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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港风情画》 128、品牌标志 次日周六。 富豪酒店总经理施冠伦与百利保总经理冼志玲早早赶到公司，参加新老板召开的第一次联合会议。 施冠伦今年六十一，出生于民国，青年时期已经追随罗鹰世，观念较老派，他自认是罗家的老臣子，骤然改掉门庭，更换效忠对象，他显得极不适应。 罗鹰世把他提拔到高位，交情打的很牢固，他熟悉罗鹰世的性格与做事习惯，管理工作做的得心应手，如今换了新老板，所有一切都要推到重来。 这意味着权力的减少，甚至面临被解雇的风险。 前些天施冠伦去找罗鹰世谈话，想离职去鹰骏集团做事，结果被罗鹰世否决。 罗鹰世代理了陈维云的玩具，这个生意对他相当重要，他不想与陈维云发生矛盾，特别叮嘱了施冠伦： “阿伦，你是总经理，冒然离开会影响富豪的经营，好好配合陈维云的工作，假如你们相处不融洽，陈维云执意逼你走，你再来找我。” 施冠伦无奈选择留任，但他没有办法配合。 他管理七间酒店，几千名员工，每天忙的不可开交，结果陈维云总是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他，昨天晚他接到一个电话，是陈维云公司艺人梅晓青打来，找他预定宴会场，他当时非常恼火，这种事情需要他操心吗？把他当什么了，酒店的小伙计？ 他是要面子的人，感觉陈维云对他不尊重。 他已经做好打算，以后公事公办，谁的业务谁负责，想预定宴会场，去找销售经理，他将拒绝陈维云的非专业要求，他知道这么做会导致陈维云炒鱿鱼，但他已经到了离休的年龄，提前离休对他来讲无所谓。 百利保总经理冼志玲的想法与施冠伦完全不一样，她是临危受命，刚刚坐总经理的位置不到一个月，这家公司的ceo原本是罗家人，陈维云入主董事会后，罗家人全部被除名，但是公司要正常运转，于是把冼志玲提拔来。 她今年四十五，在百利保任职连锁店经理，专门负责十二间童装店的运营，在管理层里排名第八，为什么让她？因为前七位都是罗家人或亲戚，她是赶鸭子架。 公司出现大震荡，搞的人心惶惶，冼志玲也忐忑不安。 其实她考虑过离职，但是今年经济不景气，想找一份年薪优厚的高管工作不容易，再说她在百利保市前已经入职，苦熬数年才有现在的成，主动离职代价太大，补偿金能拿多少？退休金怎么算？她顾虑非常多。 她的打算是无条件遵守新老板的要求，除非新老板减薪，她才会选择收拾行李走人。 今天施冠伦与冼志玲将两间公司的管理团队全部带了过来，一行大约四十人。 这支团队的所有人都曾持有两间公司的股份，但是陈维云说服他们交了出来，条件是不裁员，他们所有人都能留任。 大企业的环境与官场是一样的，很多都是从小职员爬到部门经理的位置，他们珍视现有的地位，所以他们不愿与老板对抗，老板是谁对他们也不重要，薪金、福利、未来发展前景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事情。 随着班时间到来，会议室的高管越聚越多。 除了梁柏滔与张孝义在远东银行大厦主持要约工作，陈维云的属下们全部聚齐，与两间公司的高管聊的火热。 不多时，陈维云进了会议室。 众人立刻停止交谈。 “老板早！” “老板好！” 他们很有节奏的问候早安。 陈维云不是一个人，叶玉情紧张跟在身后，百人的大型会议，目光全都集她身，搞的她心肝直跳，‘早知这么吓人，我不来啦。’她感觉亚历山大。 路过陈家英身边，陈维云交代叶玉情：“阿情，你坐这里。” “嗯！”叶玉情飞快坐在椅子。 陈家英笑着问她：“阿情，今天的会议没有艺人列席，你怎么参加了？” 叶玉情认真说：“家英姐，我想学习管理连锁店，求云哥带我过来见见场面。” “这么说来，你以后不再拍戏了？”陈家英露出一点遗憾，“真是可惜。” 她讲的是客套话，她手的女艺人有林清霞、梅燕芳、曾嬅倩、邱舒贞，资质一个一个好，缺了叶玉情无关紧要。 不过叶玉情跟了大老板，以后说不定会成为她的顶头司，这个女孩貌似林清霞四人加起来都犀利，想到这里，她邀请道：“阿情，晚到我家玩，我包饺子给你吃。” “谢谢家英姐，我最意吃饺子。”其实叶玉情意的是陈家英的态度。 陈维云坐到主席位，示意众人落座，然后朝林敬业招了下手，“大卫，今天会议由你主持，现在开始吧。” 林敬业让助手把资料发下去，起身走到放映机旁边，首先展示一张幻灯片。 这是梦工厂标志，小男孩坐在月亮垂钓的图案，背景是纯白色，月亮男孩是纯蓝色，下方是‘梦工厂’三个字。 “诸位同仁，要约收购完成后，六间公司会重组为‘梦工厂国际集团公司’，这是logo！”林敬业望着众人，清晰缓慢的讲解， “富豪酒店与百利保将会撤销，富豪更名为‘梦工厂酒店’，百利保更名为‘梦工厂连锁店’，全部并入集团公司。” “更名期间，富豪酒店需进行轮换装修，楼顶竖立logo招牌，楼体统一蓝白色，楼内大堂、餐厅、楼体转角，安置公司旗下出品的动漫卡通人物模型，客房的被褥、餐具、地毯，所有配套物品都交由公司旗下的玩具厂定制生产。” “请停一停！”施冠伦作了一个打断的手势，他望向陈维云，皱眉说：“老板，这会影响到酒店的生意。” “能影响多少呢？酒店一直在亏损，生意原本差劲。”陈维云对施冠伦印象不好，过于顽固，不知变通： “重新装修的目的是为了吸引住客，公司的动画与玩具成功推广到海外，我们要把影响力利用起来，假如游客是公司产品的簇拥者，他们会优先选择梦工厂酒店入住，年底前装修必须完成，不能耽误明年的宣传活动。” 施冠伦想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说：“我需要装修的日程表，提前做安排。” “公司提供装修队，你自己制定日程表。”陈维云示意林敬业继续。 “百利保旗下物业进行拆分，火炭与将军澳地皮并入集团总部，作为未来开发影城基地使用，柴湾地皮并入子公司漫威化，作为开发印刷厂使用，伦敦戏院与普庆戏院并入子公司本港娱乐，作为开发院线使用，富裕广场、富盛心、富仁城三座商场大厦、以及分散各区的十二家童装连锁店同步更名，全部并入梦工厂主题连锁店！” 物业拆分是掏空百利保的所有净资产，总经理将形同虚设，权力削去七成。 施冠伦看看冼志玲，发现对方没有半点反应，脱口问：“阿玲，你没有意见吗？” 冼志玲说：“百利保没有资金投入工程建设，与其全部停工，不如交给公司合理利用，旗下物业的空置率高，收不到多少租金，又欠了银行一大笔债，继续经营只会不断亏钱，我同意拆分。”她是向陈维云展示服从的态度。 陈维云满意她的表态。 林敬业等两人说完话，同时换两张幻灯片，这是两间子公司的品牌标志。 一张是漫威化的logo，背景是纯红色，间是白色的‘漫威’字。 “漫威化公司的核心业务是漫画、、出版、印刷，包括未来有可能涉足的报业与杂志，百利保在柴湾投资有地皮，搭建一栋四层高的工业大厦，一栋刚刚完成地基的烂尾楼，两间闲置厂房，这些物业全部并入漫威公司，用来建设印刷厂与办公大楼。” 另一张是本港娱乐的logo，背景是纯黑色，间是白色的‘本港’字，两间子公司的标志设计较类似，不过电影发行时，会制作不同的开头动画。 “本港娱乐公司的核心业务是电影、唱片、经纪与院线，办公地点是公司原址，两间公司的零售产品统一交由梦工厂主题商店发行销售。” b 1、顺风船 这天陈维云照常登船上班。 他供职深市一家职船务公司的豪华客艇，常年往返深市与香江，航线是从深市的蛇口港到香江的港澳码头。 下午他从香江回来，客船进入深湾即将靠岸的时候，毫无征兆刮起台风，海浪较猛，伴随有雨雾，遮住了海岸的远景，吓坏不少乘客。 陈维云当时在船舱维持秩序，发现一位年纪已是老伯的乘客，背着旅行包跑出去，冲到甲板上，翻越栏杆准备跳海。 职责所在，陈维云立刻追他，在栏杆边儿把他及时拦住，谁知一个海浪突然拍过来，把两人一块卷到海里。 陈维云是擅长游泳的船员，坠海后他并不惊，冷静抓住老伯的旅行包，拖着游向客船。 可老伯像是精神有问题，骂他多管闲事，挣扎着不愿离海，他没有被干扰，准备把老伯带上船后再好好教育。 老伯见摆脱不了陈维云，解开旅行包，独自朝岸边游去，这个时候陈维云已经意识到，老伯有可能是水客，包里应该装有非法物品。 他并没有去追老伯，掉头去爬客船，结果身边冒起一个大旋涡，把他吸到海底下。 等他从海面浮出头，发现天竟然黑了。 他落海的时间是下午三半多，台风再叼也不可能干掉太阳吧！ 这变故惊的他毛骨悚然。 起先他判断自己失了明，可是抬头瞧瞧，月亮高高挂着，满天星斗密麻如针织，他的视力并未出问题。 那是什么情况？ 他四望几眼，海面波平如镜，无风也无浪。 客船不知所踪，原本繁忙的航线空无一物，南北两岸隐约可见灯光，却稀稀拉拉如同郊野村庄。 “这不对！” 他惊呼起来。 这片海域的两岸是深市与香江，入夜后的高楼大厦会照射璀璨灯光，他不止一次在深湾上远眺两座城市的夜景，绝非现在目睹的漆黑样子。 他猜测自己被海水旋涡瞬移了，可是这种想法太科幻，他又保留了质疑。 他准备登岸一探究竟，却听一阵划水声传到耳边。 趁着月色，他看清那是一艘小木船，船上有人影，人数还不少。 “长尾哥，那里好像有一条鲨鱼！”这是一个少年仔的声音。 “深湾哪里有鲨鱼，大鹏湾才有！他应该是泅渡的逃港者！”接话的人年纪较大。 陈维云一听暗松口气，深湾在ns区，大鹏湾在yt区，船上人讲的又是粤语，他还在自家地盘上。 小船很快划到身边，船头蹲着一位扎有长尾的中年人，他的外号应该是从发型得来的，他用他特有的娘娘腔取笑陈维云：“抛锚了？你能耐挺大嘛，轮胎都不拿，不怕累嗝屁？” “如果你让我搭船，那我肯定累不死。”陈维云的口气似他一样轻松。 “想搭船？”长尾男嘿嘿笑一声，回身指指船上乘客，“他们每个人都出了两千块人民币的船费，我保他们顺利偷渡，我在港有‘买关’关系，可以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把他们送过天水围，安全通过边防警队的辖区，这叫一条龙服务！” 他目光转回来，“靓仔，我做事有原则，只要你出够钱，我拉定你，但如果你做铁公鸡，那么你继续游你的海，我划我的船，咱们一拍两散。” 陈维云听着话，思路频转，他客艇的头等位票价才三百块，坐一艘小木船却收费两千，长尾男的黑心程度让他咂舌，当然这里边牵涉到偷渡的费用，可问题是船上乘客并非外国佬，现今的港澳通行证这么容易办理，为何要下血本偷渡？ “大佬，我是半途乘船，不应该支付全额票价，再说咱们是老乡，你便宜点啦！”陈维云的目的不是砍价，而是想通过对话得到更有用的信息。 “正是因为老乡，我才给你一个搭船的机会，你不要得寸进尺，船费一分钱都不准少！”长尾男咬死不松口，却作了一句适当解释，“这笔钱不是我一个人赚，大半要贿赂给尖鼻咀岗哨的差佬，他们是皇家警察来着，资本家的走狗，认钱不认人，不给足好处，他们一定把你拦下来。” 皇家警察？陈维云又想到海水旋涡的疑点，既然自己没有被移动空间，难道是被移动了时间？ ‘泅渡’、‘逃港’、‘买关’、‘皇家警察’，这都是回归前常用的词汇。 “可以！两千就两千！”陈维云决定先登船，再慢慢套话，他和长尾男商量，“到岸再付款怎样？” “你发梦！”长尾男嗤笑着拒绝。 陈维云见他不同意，提了一个小要求，“大佬，我包里有钱，但在海里打不开，你让我借用一点船上的位置，我开包取钱！你放心，我不登船，我在船边儿趴着就得！” 他在展露善意的姿态。 “无问题，你随便趴！”长尾男应该是自持人多，不怕他使坏，“你动作快点，我赶时间！” 陈维云游到船尾才伸手钳住船沿。 旅行包放上去，擦了擦水粒。 这包的密封性良好，老伯敢跳海，背的自然是防水包，陈维云也只能从这个包里取钱，他值班的时候没有带手机，身上只穿了一套职业装，除了脖子里挂着一条金项链，再没有其它物品。 他把包拉开，首先摸到老伯的手机，设置了图案密码，但不影响点开手机电筒。 趁着灯光，他在包里扒，多半都是衣服，衣服里边藏着二十几个塑料瓶子，瓶里装的是药品，这些药无疑是非法，毒药都有可能。 陈维云暂时没空细检，继续往包底摸，先后发现照相机，胶卷，雨伞，墨镜，口香糖，太阳帽，钥匙串，香烟火机……唉，还有一个钱包。 钱包里是港币，全是一千块的大金牛，少说也有三四万，粤省流通港币，普通商家全都愿意收，陈维云正要拿钱出来，却又觉得不妥当。 他见旁边坐着一个少年仔，随意问了一句，“靓仔，年纪这么小，哪一年出生的？大半夜乘黑船，不怕家人担心？” “我就是去香江找我家人！”少年仔嗓音发闷，听起来憨乎乎，“大佬，我是70年生的，今年十三岁！” 70年生，十三岁？陈维云只觉胸口发闷，现在是1983年？ “喂，你拖拖拉拉到底想怎样？没有钱，赶紧吱声，不要耽误我做生意！再过半个钟就是交接的时间点，一旦去晚，全船人都要扑街！”长尾男见他魔怔一样愣在那儿，出声催他。 “钱我有的是！”陈维云错愕过后，很快恢复镇定，他不准备再支付港币，把脖子里的金项链取下来，“这是纯金的，我老妈给我的祖传宝，能卖一万多块，当作船费，让你占便宜！” “便宜？我历来不中意占便宜，古话怎么讲的？占小便宜吃大亏！”长尾男从船头走过来，接过项链，采用火烧的土办法验货，确实是真金，然后抛了抛，他旋即摇头： “靓仔，这是纯金不假，但分量只有三四十克！别以为我不懂行情，昨天美国期货市场的黄金价格是每盎司350块美元，一盎司28克，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是34兑1，你的项链只值1500人民币左右，钱不够！”他的心算能力颇强。 不够？陈维云记得黄金每盎司价值一千三百多美元，即使现在是1983年，但黄金的升值幅度不太好不好。 他并不争辩，以他的处境，争辩根本没有用。 他把老伯的钱包清空，递给长尾男，“这个钱包是真牛皮，拉锁也是纯金，比项链价值更高，收了这个包，你百分之百占便宜！” 陈维云铁了心要搭乘顺风船，他旅行包里有手机，还可能有毒药，独身一人无论游到大陆还是游到香江，都有极大隐患，既然长尾男买了关，他必须要利用这个关系。 长尾男被钱包吊起胃口，外形设计他没有见过，属于长砖型，可以把大金牛完整装进去，他默认了钱包的价值，也可能是金项链已经超过了船费，他大手一摆： “有钱有位置，上船！” 呼啦！ 陈维云翻身跳上船板。 现在天气热，估计处在五六月份，到了船上，陈维云也不忌讳，直接擦身子换衣服。 乘客有五男三女，年纪都不大，那三个女青年见他光膀子，个个面红耳赤，虽然天黑瞧不清肉，却仍旧极不礼貌，一块骂他： “流氓！” “不要脸！” “呸！” 陈维云赶紧把旅行包里的雨伞撑开，这些女同志们看去性烈如火，太奔放有可能被群殴，他及时挡住了好身材。 等他整理停当，擦干了头，拿出一盒万宝路，逐一散出去。 男青年全都客气接住香烟，只那位少年推手婉拒：“高佬哥，我年纪小，家里长辈不准我食烟！” 少年仔见陈维云个子高，又不敢打听姓名，所以称呼‘高佬哥’。 “宝仔，十三岁刚刚上初中，即使你逃港成功，也找不到工作吧？”陈维云又拿出一个口香糖递给少年，换衣服的时候他问过，少年也姓陈，叫做宝仔，和陈维云表弟的乳名一样，让他很有亲切感。 “我不用打工，我有老豆老妈养！”陈宝仔剥开糖纸，美美嚼着吃，“谢谢高佬哥，这糖真甜！高佬哥，我老豆老妈已经抵港七八年，他们会安排我在香江上中学，都已经联系好了。” “据我所知，港府早几年已经撤销抵垒，目前执行的是即捕即解政策，只要咱们大陆人偷渡过去，抓住直接遣返，留港的几率非常低，宝仔，你要上中学，需要先办理身份证，你家人能搞定吗？”陈维云尝试套话。 “高佬哥，看来你对香江的法律不是太熟悉，虽然1980年10月份港府不再给咱们大陆人办理身份证，但我是未成年，可以拿到入境处的特赦，他们会引用人道主义的条款，特批给我居留权，所以我一旦抵港，只要在边界避开差佬的抓捕，我一定可以拿到身份证。”陈宝仔有点小得意，望起船上的其他乘客， “你们都是大人，拿不到特赦的，你们到港后千万不要出街，不然被差佬抓，肯定要被遣返回来。” 陈维云哦！一声，算是长了见识，他又问了几个常识问题，比如现在的物价，深市改名的时间，当权的大佬是谁，等他咨询完毕，穿越这件事已经验证七七八八，同时也把船上这批人的身份打听出来。 他们全都来自粤省同一座县城，在老家集合的队伍，相互间不认识，但每个人与蛇头都是老乡，他们偷渡的船费是两千块人民币。 这是一趟超级昂贵的海程。 现在是改革开放初期的1983年，大陆的物价低到发指，人均年收入不超过400块人民币，像羊城这种省会城市，一斤大米不过两三毛，猪肉才七八毛，鸡蛋一块钱可以买十个，两千块足以支撑一个工薪家庭富足生活两年。 船上这八位偷渡客为什么能出得起两千块的船费？全是在港亲戚搞的钱，一共给蛇头缴纳了16000人民币，一趟买卖做下来，直接导致蛇头变身万元户，不过这笔钱还要贿赂香江的边防警察，蛇头究竟能赚多少，陈维云猜不出来。 蛇头即是长尾男，大家都叫他‘长尾哥’，他在船头掌握着航向，听见陈维云与陈宝仔的对话，他扭头插了句嘴： “宝仔，你老豆老妈几年前去港，我记得你上面还有一个大哥，也在港工作，他们为什么要把你留在大陆？” “是这样的长尾哥，我老豆小时候跟着我阿爷去星马谋生，那时候还是民国，新中国成立后他回来定居，娶了我老妈，我们家属于归国华侨，后来不是闹运动吗，我家处境不好，于是我老豆动了再次出国的念头，当时政府有政策，允许侨民一家人全部移居香江，但是必须要留下一个人，否则谁也离不开大陆，他把我留了下来，那一年我才五六岁。”陈宝仔知无不言，蛇头是老大，必须要恭敬、尊重，这是他离家前长辈们的严厉叮嘱， “其实我的情况可以办理探亲签证，走海关直接过境香江，但是老家的政府不放行，所以我必须要偷渡。” 讲着话，香江的海岸线已经遥遥在望。 百米外是尖鼻咀。 尖鼻咀位于香江元朗区天水围村的西北海岸线上。 这是一片三角状的海滩，造型如同人的鼻子，因此而得名，站在‘鼻尖’能够远眺神州大陆的壮丽土地。 尖鼻咀外的海域被大陆称呼为‘深湾’，被香江称呼为‘后海湾’，鉴于海面风浪常年都不大，又不像yt区的大鹏湾一样遍布鲨鱼，泅渡的安全性高，所以从六十年代开始，尖鼻咀一直是大陆逃港者走海路的首选登陆点。 因为走这一条路的人多，所以管理也严格。 尖鼻咀搭建有岗哨，驻扎有大英帝国招募的边防警察，专门监视与抓捕大陆难民，距离尖鼻咀两里开外的流浮山下，修建有一条山冬街，1号门牌是流浮山警署，那是缉拿逃港者的大本营。 警员、狼狗、探照灯、非致命性枪械，在1980年前爆发逃港潮时，甚至还出动过直升机与军舰，严密封锁着天水围靠海的区域。 逃港的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临登岸的时候，陈宝仔过于紧张，缩着身子藏到陈维云后边，又揪住衣角，陈维云是大只佬，让他有安全感。 见他这动静，陈维云给他鼓了一个劲： “宝仔，这是咱们的土地，被无耻恶霸英国佬强行租走，他们制定的法律本身就是非法的，根本没有资格阻拦咱们登岸，虽然咱们是偷渡，但你不用有一丁点心虚！” “挑！”长尾哥猛回头，讥声对他讲： “去年英国人的大佬撒切伊访华，想要续租这里的地权，咱们大佬不同意，人家很不爽，从去年九月份开始谈，一直拖到现在都谈不出一个结果，在人家的地盘上，你最好夹着尾巴装孙子！” 装了几个世纪的孙子，给英国佬装，给倭国佬装，给美国佬装，大陆马上要风云际会猛龙冲天，还他妈装？丢你老母吧！ 2、敲诈 海岸边的风声仿佛鬼卒长鸣。 听在逃港者的耳里，刺激到心跳加速。 他们从船上跳下来，缩着身子，警觉的左右环顾，半点声音不敢发出。 长尾哥猛一挥手，他们整齐转了身位，朝百米外的树林奔跑过去。 往常入夜后，尖鼻咀海滩必有牵狗巡逻的哨兵，现在却空无一人一狗，这应该是长尾哥的‘买关关系’发挥了作用。 刚刚进入树林，手电筒忽然照亮，不远处站着两名警员，身穿卡其色的短衫警服，卡其类绿色，这是英国佬在热带区殖民地搞出来的警服颜色，tvb拍摄过一部电视剧《大头绿衣斗僵尸》，其中大头绿衣特指这个年代的警察。 回归后本港警装会逐渐替换为蓝色常服，但是个别部门，像是训练场的学警，还有put执勤时依旧是绿装。 偷渡者最怕见警察，一群人全都噤若寒蝉，陈宝仔吓的直打哆嗦，陈维云旋即把他搂在腋下，这么做是为了防止陈宝仔惊吓过度发疯狂奔，或做出一些导致警察反感的举动。 长尾哥示意大伙不要惊慌，独自去找警察交涉。 出钱的时候要到了。 警察手持电筒清点人数，按人头收取长尾哥的贿金，很快挥手放行。 这过程有惊无险。 穿过巡防线，他们顺着树林一路南奔。 跑了一里地，长尾哥叫停，指向前方一片菜棚子：“这个地方是暗哨，日夜驻扎有两个警员四条狗，我买通了他们，也买通了狗，这个时间点他们都去岗哨吃夜宵，狗也在吃，故意放咱们！” 长尾哥是在炫耀自己的本事，重点是向陈维云炫耀，“陈生，假如你一个人登岸，百分之百被逮住，你的船费花的值吧！” “赶路要紧，小心狼狗吃完夜宵回来撒欢！”陈维云不耐烦催他，心说这娘娘腔废话真多。 他们开足脚力，继续往南跑。 跑够半个钟，期间途径三个山头，两个村庄，最终停在一条五六米宽的河道附近。 河对岸有一间破瓦房，里边有人影，压着语气喊： “长尾哥吗？” “是我！”长尾哥回应：“都来接你们的人！” 呼！一声。 瓦房里一下子涌出十几人，打开手电筒往这边照。 逃港者纷纷渡河，着急上火冲向对岸的亲人。 那几个女青年已经哭出声。 “阿舅！” “囡囡！这边儿，快过来！” “三叔！三叔！” “乖女！不要惊！” 接上亲人，他们一刻也不停留，眨眼消失在岸边的树林里。 到这个时候，这趟偷渡买卖算是做成功。 这种偷渡模式是有钱人的专利，穷人都是抱着轮胎或者乒乓球袋子，直接游过来，迎接他们的是被警棍打、被狼狗咬、被打蛇集团抓，逃过边境线的几率只有三成。 其实现在大陆改革开放，百姓有了奔头，都不再愿意背井离乡，香江也在变，大陆人过来再也申请不了身份证，且抓住直接遣返，所以从1980年底开始，孑然一身的逃港者已经锐减，现在的逃港者基本都是寻亲。 到了对岸，陈维云发现河边滞留两个人。 一个是陈宝仔，一个是长尾哥。 “我老豆老妈怎么不来接我？”陈宝仔找不到自己家人，又急又怕。 长尾哥在抽烟，见陈维云慢悠悠走过来，忙说：“陈生，我要回海边取船，无法送你们，你准备去哪？带上宝仔啰！他家人估计出了突发事故！” “我带着他？你不怕我把人搞丢？”陈维云不表态带不带。 “我怕什么，他又不是我儿子！”长尾哥口气冷淡，却彬彬有理，他转头交代陈宝仔： “我只保证把你定时定点送过来，你家属不来，不是我的责任！当初你老豆给钱的时候，我提醒过这种情况，我让他多加一千港币，万一他因故来不成，我会把你安置到辋井围老乡家里，但你老豆怕花钱，拒绝买保险！ 宝仔，咱们虽然是老乡，但是你老豆太小气，所以你别怪我袖手旁观，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在这儿等，不过附近村庄里有很多打蛇贩子，一旦抓住你，你老豆估计会倾家荡产，二是跟着陈生，但是他什么时候把你送回家，我不敢保证，你自己考虑吧！” 陈宝仔半个字也听不进去，脸色苦闷又恐惧，只顾抹眼泪。 长尾哥话不多说，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陈维云：“陈生，如果你将来想拉亲戚到港，可以联系我，到时给你优惠！再见，咱们后会有期！” 陈维云接了名片，见长尾哥离开，也不作停留，转身进入南面的树林。 他走了五分钟，听见有人叫他，陈宝仔小跑追了上来。 “高佬哥，我能不能和你做个伴？” “你不怕我？” “你出手就是黄金，肯定是富家子，又不贪我钱，我怕不着！”陈宝仔见他笑，神经开始松懈。 “不怕就跟着啰！”陈维云不介意带个跟屁虫，目前香江的难民政策严格，他是黑户，在港需要一个落脚点。 俩人搭了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路上陈维云拿出一瓶药研究，这像是给癌症患者服用的止疼药，药里应该含有马啡，属于毒药一类，老伯跳海有可能是饭毒，也可能是患癌想自杀，不管哪一种情况，这批药都不能久留。 登岸的时间是半夜四点多。 天色正在发亮。 俩人摸上一条公路，这是一条南北路。 路上车辆稀少，俩人站在路边苦等，准备搭乘顺风车。 陈宝仔初到香江，见什么都稀奇，他向后望了望，发现一座山群，高度大约一百五十米，他打听说： “高佬哥，咱们走的这条路是什么路？那座山又是什么山？” “这应该是天慈公路，穿过天水围南北，向南可以直入元朗新市镇！至于那座山，那是髻山，本港的旅游景点之一，不著名，档次与狮子山相比差距很大，但是山里有两个古老墓穴，一个叫玉女拜堂，一个叫仙人大座，安葬了两位宋朝祖先，属于文物古迹来着。” “哇塞，宋朝就有祖先在香江定居啦？” “唐朝已经有了！如果算上新界北区，秦朝就有先民在这里生活！” “高佬哥……” “我叫陈维云，不要再叫高佬，多难听！” “你确实高嘛，那我叫你阿云哥吧，我叫老家一位表兄也是阿云哥！” 等了大约一个钟，期间拦过五辆车，但是都不愿意停，直到一辆纯灰色的面包车开过来。 车头贴着丰田标志。 这是‘丰田海狮’，在七十年代中期从倭国引入本港，因其省油耐用，维修简单，价格又便宜，一两年便霸占了本港街头，又因为容易改装，空间大，装的兄弟多，能提高砍人效率，所以这款车也是本港社团分子的最爱。 前几次拦车都是陈维云在搭讪，这次陈宝仔主动请缨。 他老远伸出手，面包车看见俩人，缓缓靠路边。 车厢里装着海鲜，司机摇下车窗，散出一股刺鼻的鱼腥味。 “小靓仔，是不是想搭顺风车？”司机三十岁出头，脑袋硕大，眼睛贼笑，偏偏还眯起来，面相不怎么好。 “司机大佬，我们想进城去，一直拦不到车，能否帮下手？送我们到元朗市区！”陈宝仔的台词也是模仿的陈维云。 “助人为乐是每一个正直市民应尽的义务，上车！”司机语气豪爽。 “阿云哥，司机大佬愿意载咱们，快上车！”陈宝仔喜哄哄拉开车门，直接坐到副驾座。 陈维云只能坐后边，正好有一个小独座，座位旁边摆着十几个鱼筐。 关了车门，面包车继续上路。 司机老练打听陈宝仔的情况： “小靓仔，在这里等车，肯定是天水围人，哪个村的？” “呃，辋井围！”陈宝仔记得长尾哥讲过这个村名。 “从辋井围走过来可不近，那个村有巴车专通，怎么不坐？” “出门晚，没有赶上！”陈宝仔回头看看陈维云，一脸苦相，他后悔坐前排，因为他不想回答司机的问题，太有难度。 “没赶上？够倒霉！”司机低沉发笑，辋井围不通巴车，即使通，早上四五点也不会发车，他是在套话。 “小靓仔，你的白话比我这个老港都正宗，老家哪里的？” “我老家是羊城花县的！”这个问题陈宝仔容易回答。 “原来出身广府，怪不得！现在那边改革开放，很多港人回去做生意，听说走私电器最赚钱，上个月我有朋友搞了一批松下彩电，一台能赚几百块，一躺下来妈的搞了十几万，抵得上我三年纯收入，对了小靓仔，你家有没有配彩电？” “彩电管得严，我姨夫专门去开了票，才费劲搞到一台！”陈宝仔已经开始冒汗，频频回头，但是陈维云始终不吭声，只顾整理旅行包，他在破解手机，老伯估计年纪大，记忆力差，图案密码非常简单，是直线型，他轻松解密，点开了录音机。 “开票？是发票吧！小靓仔，那你去元朗做什么？”司机的追问很频繁。 “我去元朗走亲戚！” “走亲戚？空手登门多不好，小靓仔，你看看我的鱼，够肥够嫩够大只，我刚从流浮山海里捞上来，你随便捡，看中哪一条捡哪一条，我送你！” “送我？”陈宝仔赶紧摇头，同时摆手：“司机大佬，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既然你叫了我大佬，那你肯定是我小弟，送了你就收，婆婆妈妈不是亲兄弟，去挑！”司机以下令的口气说话。 陈宝仔打个激灵，心怯到结巴：“大佬……哥！”普通话都冷不丁蹦了出来，“我不能白乘你的车，照理应该感谢你，我出钱买你的鱼吧！” “买？也得！”司机正等着他这句话，他要看看小靓仔带了多少钱，“你够醒目，我给你优惠，一条鱼三十块，你想买几条都行！” “在大陆，三十块能买一筐鱼，还比你的大只！”陈宝仔嘀嘀咕咕，却不敢拒绝，他从裤兜摸出一个用蓝布包起来的钱袋，慢慢解开，露出一沓港币与人民币，他抽出几张递给司机， “大佬哥，我买你两条，我给你六十六块，讨个好彩头！” 司机只顾瞥他的布袋子，没有吱声。 付了钱，陈宝仔向司机请示：“大佬哥，我想去挑鱼！” “去啰！随便挑！” 陈宝仔如蒙大赦，准备蹿到后座，结果被陈维云拦住，“你不懂鱼情，我来挑！” “我也想挑！”陈宝仔小声嘟囔，脸色沮丧到极点。 陈维云背过身，开始在鱼筐里扒来扒去，扒了足足半个钟头，捡出两条称心如意的肥鱼。 挑完鱼，面包车也已经进入元朗市区。 只过一条街，司机调转方向拐进安康路，路口是一座警署，他踩了刹车。 “到市区了？”陈宝仔透过车窗看见了楼房大厦，急巴巴要下车，“阿云哥，咱们落车！” “落什么车！”司机猛斥一声，一掌拍在陈宝仔胸口，把他捶回座位上，目光阴沉的挑头： “大陆仔是吧，刚逃过来？看见没有？街边那座建筑是元朗警署，不想被抓就乖乖听话，身上有多少钱，我的车费就是多少，全部拿出来，我不举报你们，否则等着进差馆！” “……”莫名其妙受到恐吓，陈宝仔惊的手足无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3、恶人自有恶人磨 “司机佬，你的行为是敲诈。”陈维云及时介入。 “是又怎样？不爽？报警抓我啰！”司机不叼他，把眼线眯成刀锋盯着他，试图使他屈服。 “你确定要敲诈他？”陈维云心平气和确认这件事。 “我敲诈定他！”司机大吼，他是在展示凶恶，也像是给他的犯罪鼓劲壮胆。 这一招对孩子很有效，陈宝仔经受不住狂暴的吓唬，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陈维云立即安抚他，“宝仔，这位大佬只是缺钱花，你不要哭，出了钱便无事，快把钱给他。” 陈宝仔六神无主，陈维云说什么他做什么，赶紧把钱袋子擩给司机。 司机翻开数了数，布袋里有两百多港钞两百多大陆钞，一块大陆钞可以换三块多港钞，总价值大约一千港币，相当于他小半个月收入，但他不满意。 他判断陈维云已经害怕，想息事宁人，伸着手继续敲诈：“块头越大，车费越多！还有你的钱，全部拿出来，一个硬币都不准剩。” 陈维云耐着性子讲道理：“大佬，我家里穷，没有带钱，不然我用不着逃港！做人留一线，有的敲已经可以了，不要太过分！” “少废话！”司机不买他账，威胁着下令：“把你身上值钱的首饰全部拿出来，否则我把车开进警署！你的背包也得打开，我要检查！” “你确定要打劫我？”陈维云把背包抱怀里，紧了紧。 “我劫你到棺材里！再敢多讲一个字，我不止劫你，信不信我还斩你？”司机直接蹿起来，从座位下摸出一把宰鱼刀，指到陈维云面前，他在增加恐吓的威力。 “不要冲动！大佬，我给钱，我钱超多！”陈维云马上拉背包，拉到一半停下来，把手伸进去摁了摁，包里响起刚才的对话声。 …… “司机佬，你的行为是敲诈！” “是又怎样？不爽？报警抓我啰！” …… “你确定要敲诈他？” “我敲诈定他！” …… “你确定要打劫我？” “我劫你到棺材里！再敢多说一个字，我不止劫你，信不信我还斩你？” …… 司机听完愣了片刻，勃然暴怒：“你有录音机？冚家铲你敢阴我！” 陈维云毫不示弱还以冷眼，“阴你又怎样？不爽？报警抓我啰！”他把这句话还给了对方。 “录音机拿出来，不然我今天斩死你。”司机憋出一脸青筋，海风吹皱的皮肤涨的通红。 “不是我小看你，你连斩蚂蚁的胆量都没有。”陈维云讥意明显，“把我拉到警署打劫，论脑残的本事，你举世无双。” 脑残是什么意思？司机似懂非懂，他眼下也没有精力纠结这个陌生词汇，他见陈维云伸手到车门，拉开一条缝，顿时慌了。 陈维云已经掌握主动，一脚落地上，“把我小弟的钱还给他，如果你不还，我立刻去警署送证据，我大不了被遣返，现在大陆政策松，反正遣回去不用劳改，我一点苦头不用吃，但你死定咯，咱们可以比比谁的下场更惨。” 司机凶恶的目光瞬间崩溃，屈辱着妥协，他把钱袋甩到陈宝仔怀里，“今天我认栽，你们落车。” 陈维云一动未动，“你把我小弟吓哭，再赔偿他一千块精神损失费。” 陈宝仔想说我精神倍好，不用赔，但他一见陈维云气势这么盛，没敢吭声。 司机怒容消失，缓和着语气商量，“你让我赔钱也可以，你必须销毁录音机。” “不赔是吧，你留着请律师。”陈维云朝宝仔招招手，落车下去，两条鱼没有拎走。 “怕你呀！”司机在后面喊：“我不信你敢报警，录音是我们三个人的，你们不作证，警察判不了我罪，你们敢作证，一定被遣返。” 等陈维云两人走远，司机坐下来生闷气，他过去几年使用这个套路打劫过十多个大陆人，屡试不爽，大陆人一到警署立马缴械，要什么给什么，但今天打鸟不成反被啄，他简直要气炸，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死高佬，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斩你一次！” 他踩动油门，顺着安康街一路向南，驶出几十米拐了弯，把车停在一家招牌是‘鸿发大酒楼’的门前。 从车厢搬出一筐鱼，放在酒楼大门口，然后去酒店大堂联系客户，不一会儿，领着一位厨师打扮的工作人员出来接收。 俩人应该比较熟悉，厨师并不验货，收下单子，直接付钱。 “咖喱哥，余下的货全是‘金豪海鲜’要的，不能去晚，你忙先，得空请你吃宵夜。”司机打声招呼，去了驾驶座。 “大头哥请客，我一定到场！”厨师热络摆下手，他搬着鱼筐进厨房，十几分钟后又跑着搬出来，一脸急躁。 他蹲下身，拿起一条奇怪的鱼，鱼嘴有撕扯的痕迹，他掰了掰，从鱼肚里摸出一个药瓶，瓶子上没有贴标签，他拧开瓶盖，在手心倒出几粒黄豆大小的白色药丸，放在鼻孔闻闻，有一股怪味。 司机已经消失在街头，他拿着药瓶进大堂，找到值班经理，解释这件事，经理查看后直接拨通元朗警署的电话。 元朗警署距离酒店不足两百米，往常警署的阿sir们都在这里吃饭，所以出警迅速，五分钟不到，一辆警车已经停到大门前。 警车里走出来两名警员，并带着一条警犬。 “高sir，我怀疑这药有问题，你快检查检查。”经理慌张的交出药瓶。 这名警员让警犬闻了闻药丸，马上皱眉：“这药里含有马啡！” “什么？真是毒药？”经理吓坏了，急着语气解释：“高sir，不关我们酒店事的，这批鱼刚刚送过来半个钟，咖喱哥最先发现，幸亏没有拿到厨房做成菜，否则岂不是要糗大？高sir，你可要给我们作证啊！” “鱼是谁送的？”警员瞪他一眼，作你老母的证！ “冼炳森！”厨师抢答，“他开着一辆丰田海狮，车牌号ef5021，他刚才说要去金豪海鲜送货，金豪海鲜在教育路上，两条街的距离，在山贝河旁边。” 他一脸愤慨，粗脖子上的肥肉都开始抖，“他老母的冼大头，我给他介绍生意，他反过来搞我，我搞……” 他想搞死人家全家，看看警察在旁边，没敢放狠话。 “打电话回警署。”警员给同事打个手势，“通知头儿，让他带人增援。” 电话接通，元朗警署一共出动六辆警车。 呜呜呜！ 拉响警笛，气势汹汹，直奔金豪海鲜。 三十多位警察加上八条警犬，全副武装包围了这间三层酒楼。 司机此刻已经在门口卸完货，正站在鱼筐旁边抽烟，等着酒楼工作人员出来接收，一见警车开过来，吓的直想跑，但是街道两边已经被横停的警车封锁。 警察们目标明显，首先围住了司机。 “检查鱼筐，不准放过一条鱼！”为首的警官下令搜查。 司机做贼心虚，以为大陆仔举报他敲诈，两腿一弯，直接跪地上，“阿……阿sir，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警官冷冰冰盯着他，并不出声。 筐里有几百条鱼，筐底压着的二十多条鱼嘴明显被撕扯过，警员们熟练剥开鱼肚，很快发现了药瓶，现场有鉴毒专家，拧开瓶盖，仔细检查，又逐一给警犬闻闻，然后向警官汇报： “头儿，这批药和鸿发大酒楼的药一模一样，药种比较新，我不熟悉，我猜测是止疼药或者麻醉药，我要拿回去做鉴定，才能检测包含的成分。” “全是危险药品？” “每一瓶都是，击米仔已经嗅出来，药里有马啡，而且比例超多！”专家摸着身边的狗头说。 “拘捕他！”警官指着司机大斥。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一位警员义正言辞讲套话，另一位警员直接上手铐。 司机蠕动嘴角，想开口辩解，他的鱼是从海里捞上来，不经过中间商，毒药是不是刚才的大陆仔挑鱼时偷偷藏进去的？但是他敲诈过大陆仔，而且有确凿无疑的证据，他敢讲实话，过去几年的敲诈案都要揭露出来，他坐定牢；假如不讲实话，貌似也得坐牢啊。 那么问题就来了，哪一个罪名坐牢更久呢？身为法盲，他不知道，他因此不开口，等咨询过律师再作计较。 警官转过身，面目忽然狰狞。 “立刻封锁整座酒楼，一只老鼠都不准出，给我一尺尺的查！” 他亲自带队，领着警员与狼狗一窝蜂冲进大堂，霎时，里边传出‘砰砰！’几声枪响。 酒楼大门外留守了两名警员，他们肩头的对讲机紧跟响起人声： “二楼有人拒捕，他持有大范围杀伤性武器，关公大刀！现已击倒他，这个房间藏有八箱大嘛，数量非常多，头儿，恭喜你，很快就能升职了!” 听着对讲机的声音，被拷起来的司机脑子一片空白，他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酒楼里怎么会有大嘛？自己拉着毒药来毒窝？饭毒的证据岂不是板上钉钉？ “我无辜！” 司机打破沉默，尖悚慌乱的大叫： “不关我事，真不关我事！阿sir，虽然酒楼老板是我老表，但他看不起穷亲戚，他给我这份工是看我老妈的面子，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搞非法生意，我就是一个送鱼的，我不知道车上有马啡，更不知道酒楼是毒窝！” “有冤情，去跟法官讲啰！警察只负责抓人，不负责判你有无罪！”俩警员戏谑看着他，拿出小本本，抽出钢笔开始作记录， “但我们可以审讯，提醒你一下，你有权请律师在场再开口的。” “见了法官，我也清白，我比小龙女都清白！反正不关我事，我是良民，我问心无愧，我不要他老母的律师！”司机语气悲愤，早前敲诈的气概已经荡然无存，脸上只剩下黯然的泪水，还有伤心的鼻涕。 三十岁的男人哭的不加掩饰，这画面显得略有滑稽。 “运送马啡到仓库，还问心无愧？击米仔都不信啦，何况是法官！作为雇工，又是亲戚，这属于家族集体饭毒，陪审团最痛恨，法官最不留情。”其中一位警员幸灾乐祸，“老实点，讲出实情，可以少判几年。” “我最低会判多少年？”司机惊吓过度，展露他法盲的本质，问题问的傻啦吧唧。 “根据《危险药品条例》，最低罚款五十万港币，监禁三年，最高罚款五百万港币，终身监禁！贩运马啡二十瓶，重量大约一公斤，刑期不低于二十年，至于罚款，肯定倾家荡产也不够罚啰！”另一个警员跟着唱双簧。 “不如枪毙我！”司机畏极发狂，精神忽然崩溃，他从地上蹿起来，背着手，撒丫子狂奔。 俩警员吓了一跳，下意识拔枪，其中一人估计是新入职，没有抓过贼，激动坏了，配枪在手上跳来跳去，结果没接住，跳到地上去。 好在另一人业务纯熟，举枪瞄准了司机，“站住，不准再跑，不然我开枪了！” ‘砰！’ 这是鸣枪示警，本港警察除了飞虎队，基本不打嫌疑人，都在浪费子弹。 司机听见枪响，跑的更快，途径横停的警车，他迸发生命潜力，一步跨过警车，成功甩掉车下三名警员的合围。 宽敞的大马路近在眼前，司机心里涌出一股兴奋感，但他兴奋过了头，并未注意自己已经跑进十字路口，一声急刹传到耳边，他甚至来不及望上一眼，身体已被呼啸而过的大卡车掀到半空。 “轰！” 司机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闷头撞到路边一杆路灯，在他坠地一刻，他眼里的生命之火像蜡烛一样脆弱的熄灭掉。 路口对面的行人看见车祸，围过去看热闹，陈维云端着相机挤在人群里，一见司机血流如注的惨状，脸上透着无情的幸灾乐祸。 4、身份问题 “快打999，叫辆白车过来！”警察们围着司机，手忙脚乱的咋呼。 其中一位警员蹲下身，探了探司机的鼻息，又摸摸脉搏，摇头说：“他已经嗝屁了，不要叫白车，直接叫黑箱车，把他拉到殓房去！” 肇事卡车急停在路边，卡车司机是位中年大妈，一见撞死人，吓的直接瘫地上，呜声大哭。 陈维云走过去，很绅士的递给她一个手绢，“放心啦阿婶，这是一个罪犯，逃跑的时候撞上你的车，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再无关系也得赔钱！”司机大妈听不进劝告，哭的越发汹涌澎湃，嘴里还不停嘟囔，“倾家荡产都不够赔！” “那倒未必。”陈维云把怀里的照相机打开，取出胶卷，塞到她手里， “阿婶，他刚才是闯红灯，他违法交通法律的一幕正好被我看到，又碰巧被我拍到镜头里，你把照片洗出来，有证据在手，一毫钱都无须破费。” 司机大妈止哭的本领比刹车还要快，她问陈维云，“靓仔，你讲真的？” “比真主都真。”陈维云助人为乐不求回报，“不用谢。” 他摆着手离开。 在面包车上，他已事先判断出司机居心叵测的意图，提前把二十多瓶毒药塞到鱼嘴里，目的正是为了应付司机的敲诈。 原本他要毁掉这批药，司机用贪婪给了他栽赃嫁祸的借口。 为了栽赃栽彻底，他悄悄尾随在司机后边，观摩司机遭受的苦难，以及替苦难过后牵连他的诸多可能作预防。 其实即使司机没有被车撞，他也会临时‘见义勇为’，帮助警察惩罚司机的逃跑，他下黑手绝不会留情，结果与撞车不会有差别。 当然主动撞死再好不过，他不用担丝毫干系。 这件事算是完美落幕。 他沿着原路返回，途径一家麦当劳餐厅时拐了进去，他没有让陈宝仔跟着，安置在这里。 “阿云哥，香江人做的饭菜真好吃，你说他们都是从粤省过来的，为什么在老家没有这种食物呢？”陈宝仔一手捏着炸鸡腿，一手拿着汉堡，吃的满脸油腻。 “这是美国佬的家乡鸡，可不是香江的土特产。”陈维云有点意外，麦当劳入港的时间挺早，但他沿途没有看到肯德基。 “对了阿云哥，你刚才出去做什么了？”陈宝仔在餐厅等了陈维云将近一个小时，刚开始的时候他担心陈维云一去不回，根本吃不下饭，后来等到乏味，喝了一口可乐，结果甜到心窝里，这才欢腾的大吃大喝起来。 陈维云不作解释，随意应付一句，然后问他：“宝仔，你家住哪个区？” “住沙田区！距离沙田马场非常近！” “去沙田要穿山，道路不好走，赶到那里至少一个小时！吃快点，咱们去坐巴士车！” 半个小时后。 陈维云领着陈宝仔摸上青山公路，青山公路是贯穿元朗市区的主干道，沿街修建许多公交车站，他们在‘元朗警署站’等车。 “咱们要乘坐九龙巴士旗下的269d大巴车，这辆大巴的路线拥有半个世纪的历史，专通新界的元朗区与沙田区，始发时间是早晨五点半，十五分钟一班车。” 候车时，陈维云给陈宝仔讲述本港风貌。 “1978年元朗才开始规划新市镇，之前是一片屋村来着，港府开发搞的慢，警署、医院、图书馆，这些基础公共设施才竣工没两年，用来安置贫民的第一座公屋朗晴邨正在搭建，商业资本刚刚涌进来，收购的地皮都在建设当中，附近的建筑工地这么多，原因就出在这儿。” 陈宝仔听的津津有味，他也很好奇，阿云哥和他一样刚刚到港，为什么对香江这么熟悉？ “你看这街上，单车与巴士随处可见，私家车却较少，这是因为元朗经济不发达，本港按照地理，分为新界、九龙与港岛三大地域，又按照行政划分出十八个区，其中九个行政区都在新界，除了靠近九龙的荃湾、沙田与葵青区外，其它六个诸如元朗、屯门、大浦等区，都是港人眼里的‘郊区’，郊区意味着穷、落后、不繁荣。” 即使三十多年后，元朗六个区照样是港人眼里的郊区，因为交通不够便利，一直都发展不起来。 陈维云说到这里，车站驶来一辆269d巴士车。 他领着陈宝仔上去。 车厢里人满为患，也很热闹，乘客们七嘴八舌的闲聊。 陈维云顺着过道，拽着陈宝仔直奔后排，耳边听到不少他感兴趣的谈话。 “明天沙田马场有马赛，‘幸运大兄’要上场，它马王来着，已经跑了七次第一，买它‘独赢’，必中的！” “买马是赌运，哪里有必中？但还是要碰碰运气的，万一中了呢，是不是？” “肯定是啰！买完马不耽误回家看《射雕英雄传》，傻郭靖与俏黄蓉已经开始拍拖，当然这是戏里，他们俩在戏外可不是一对，俏黄蓉的男朋友其实是《天龙八部》里的段公子，《天天日报》刊登的八卦，他们拍到俏黄蓉与段公子在夜场打kiss的照片。” “说到这部电视剧，我孙女最迷傻郭靖，也想当明星，去年十一月tvb的艺员训练班招考，她去报名，谁知第一轮就被淘汰，六千多人报名，只有六十个能参与受训，最终还要筛掉四十个，选二十位学员签约，他老母的，难度比竞选议员都高。” “大明星是一般人能做的？sam哥片酬三四百万，港督尤德都没他赚的多，难度当然高啰！” …… 倒数第二排剩下唯一的双人座，陈维云与陈宝仔占了这个位置，他们后边坐着一位中年人与一位女青年。 中年人穿着得体的西服，留着中长的复古发型，模仿的是《最佳拍档》里的sam哥许贯杰。 女青年梳着麻花辫子，穿着一袭蓝布衫，打扮与港人格格不入，看起来也面熟，她是昨晚的同船道友，一个苍白沉默的大陆姑娘，在船上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再次碰面也未吱声，假装与陈维云两人不认识。 陈维云也不和他们搭腔，他端着照相机，装了新胶卷，拍窗外，拍车里，采集这个年代的市景。 神仙发在《寒战2》里有一句台词，‘数码照是很吸引人，但胶卷才是我的挚爱’。 水客老伯的挚爱与神仙发一样，照相机没有小屏幕，不是数码，而是全机械胶片照相机。 即使穿越，这架照相机也能派上用场，示人于前不要紧，不会引发外人惊世骇俗的联想。 陈维云同时支着耳朵，听见中年人在低声交谈。 “本港路上的公共交通相当便利，最快是铁路，以及四年前开通运营的地下铁，其次是巴车与小巴，线路贯穿整个香江，延伸到村里。 还有一种是电车，港岛市区跑的多，基本都是双层，铺有轨道，这是从英国引进过来的，殖民地嘛，英国佬的商品在本港随处可见，路牌有繁体中文，也必须加英文标注，等你将来找到工作，还要起英文名，不起不是港女。” 女青年听讲的时候不时抬头，偷偷打量其他候车乘客，陈维云是她重点偷看的对象。 “从元朗到沙田相当远，一个在新界西，一个在新界东，中间隔着许多山，目前港府在规划穿山隧道，但是都没有投入建设，巴士车只能走绕山的荃锦公路，来往新界九龙的车辆都挤在这条路上，所以车速慢，咱们赶到沙田差不多需要两个钟。” 陈宝仔在座位里东张西望，时不时扭一下头。 陈维云担心他忍不住嘴，吩咐道：“到沙田要走很长时间，睡吧宝仔，到站我叫你！” “嗯，阿云哥，昨晚一宿未睡，我都快困死了！”陈宝仔打消说话的冲动，乖乖闭上眼，他也确实困，瞌睡虫很快上了身，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巴车在公路上颠簸一个半小时，即将进入沙田新市镇的时候，陈维云脸上起了忧色。 公路上，有警察设卡查车。 这情景好像《暗战》里刘靓华坐巴士遇见差佬。 路两侧站着十余位警员，手上端着长枪，穿着防弹背心，裤管束在军靴里，头上戴着蓝颜色的贝雷帽。 这批警员不是普通警察，而是机动部队ptu，属于防爆部门，战斗力仅次于特种飞虎队。 荃锦公路是八车道，行车比较多，除了巴车，还有一辆私家、两辆出租、三辆货车被拦停，十几个警察分散开，逐一检查车内乘客的证件。 八十年代初的香江是大圈仔作案高峰期，ptu应该是在例行抽检偷渡者。 巴车里先后走上来两位警员，一男一女，冷酷巡视着乘客，看谁不顺眼，直接让谁出示证件。 “你，你……还有你，身份证拿出来！” 查的不是陈维云，他坐后排。 但终究还是查到了他。 “你，站起来！” 香江警察全员配枪，陈维云不会乱来，配合站起身。 喊话的是女警察，陈维云笑着问她：“madam，有事吗？” 女警察直勾勾盯住他短袖正面的图案，这是三十多年后《星球大战7原力觉醒》的体恤衫。 “哇，这个黑武士的造型真拉风，连剑柄都是短激光，我超中意！靓阿哥，《星球大战》第三部《绝地归来》这个月25号在北美上映，我是星战迷，一直想买这部电影的宣传品，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体恤衫在哪里购的？” “madam，这衣服是我在美国服装厂定制，香江买不到，不好意思。”陈维云这才明白，原来他是时髦过度，这才引来警察的注意，下次需要留神这种细节。 “美国定制？这下惨啦，我又没有钱去美国旅游。”女警察很失望，“即使去了，人家也不会给我量身定制呀！” “madam，这件衬衫可以送给你。”陈维云耸肩，“前提是你不嫌弃。” “一身臭汗，谁要你的衣服！”女警察表示很嫌弃，当然臭汗不是重点，“你身高足有六英尺，我穿着不合身。” “那就没办法啦！” {如果这本书对你胃口，请收藏起来支持一下，这是今天第一更。} 5、意外的坑 “那就没办法啦！”陈维云不想多聊，准备坐下，结果又被男警察扭住，“靓仔，你的照相机也很拉风，能不能借我观一观？” 陈维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说你们是警察嗳，正在执行公务，不想着去抓贼，却在这儿聊电影聊相机，职业道德在哪里？ 妈的，香江老百姓的税收全都喂了狗！ 反正只要不查证，陈维云也不介意，他把相机肩带从怀里摘下来。 “阿sir，随便看！” “喔，广角镜头好正点，外形设计靓到爆，德国鬼佬的莱卡牌什么时候推出这么高级的相机了？”男警察是摄影发烧友，非常懂行，一眼认出品牌，却不知底细。 “这是莱卡r系列，今年二月份上市，不过目前没有出口到国外。”陈维云给他解释。 “照你所说，只有去德国才能买啰，几多钱？” “五千块！” “才五千？”男警察觉得便宜，动了购买的念头，“镜头的清晰度匪夷所思，做工精湛简直无与伦比，竟然这么便宜就能入手？那等我休年假，一定要去德国一趟，必须买回来一台！” “阿sir，我说的是美元，可不是港币，你不要弄错！” “美元？换成港币岂不是要三四万！”男警察不敢再玩，怕玩坏，他做警察月薪三千八，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够这一台相机的钱，他恋恋不舍交还给陈维云， “上个月我购入一台尼康f3，原以为rb佬的货已经足够上档次，结果与德国制造一比，立刻暴露他们老土的本质，靠！” “rb佬天生罗圈腿，自带土包子基因，审美眼光有缺陷，老土很正常啦。”陈维云自来熟的调侃。 “罗圈腿？上个月总部来访几个rb教官，可不就是罗圈腿嘛，够形象！”男警察配合着嗤笑。 这个时候，巴士司机等的不耐烦，催了一声：“阿sir，拜托你们快点，查不到问题请落车，我赶时间，假如你们再玩忽职守，我会投诉的！” “你敢投诉，我查你到天黑！以后你每次从元朗过来，我都照查不误，查到你被炒鱿鱼为止！”男警察回身瞪司机，挑着头哼： “你投诉试试看！” 廉政公署成立没几年，贪腐成风的本港警察尚未养成为市民服务的好习惯。 “你够威，惹不起你！”司机没了脾气，拉开窗户，点上一根烟开始抽，结果被后边一位老伯大声呵斥，他立刻发了飙，老母的，搞不过警察，还搞不过小屁民？ 他掐着腰和老伯对骂，老伯旁边的几位乘客跟着加入骂团，纷纷指责司机没有素质。 车厢里突然间骂火纷飞。 两位警察一看这情形，不再和陈维云说话，继续尽忠职守。 那位男警察眼光毒，注意到后面的中年人与女青年。 “请把身份证出示一下！” 中年人以为警察针对他，不忿说： “阿sir，我又没有犯法，查什么身份证？” “《入境条例》17c条，任何年满15岁的本港居民，须时刻携带身份证明文件，并配合警员抽检，如果未能按要求出示证件，便属违法，一经定罪，罚款港币一百块，带回警署调查审问！”男警察流利的背诵律法。 本港警察拥有随时随地检查身份证的权力，这个条款在21世纪依旧有效，只是罚款变了，随着物价走，穿越前的罚款是五千港币。 中年人不敢拒绝，慢腾腾把身份证从兜里掏出来，嘴里嘟囔：“查啰！拜托你们快点！” 男警察接过身份证，转交给女同事，“查查他！” 女警察摘掉肩头的对讲机，放在嘴边：“呼叫总台，检查身份证，号码是856249，尾号是{2}，姓名郭文辉……” 陈维云多次见过老港的身份证，另外老伯也是地道港人，旅行包里装着永久身份证，证上没有家庭地址，只有号码，而号码不同于大陆身份证的编码，这组数字与括号里的尾号存在逻辑关系，有一套专门的演算办法，可以防止假证，总台那边建立有详细的身份资料数据库，除非盗用他人的证件，不然一定露出马脚。 中年人的身份证号码是正确的，女警察又询问了他的家庭与办公住址，他说的很详细，精确到房号，只为表明他是合法港人。 但是女青年昨晚才逃港过来，哪里有证？ 陈维云正琢磨着她会如何演戏，如何与警察套近乎，她却抢在警察询问之前，突然拍了陈维云肩头一下， “表哥，快把咱们的身份证拿给阿sir看看。” 表哥？咱们？ 不待陈维云回应，女青年又笑着对两位警察说： “阿sir，madam，他是我表哥，从美国回来探亲，我老妈让我陪他玩，他怕我累着，把我的东西装到他包里，请你们稍等。” “靓仔，她真是你表妹？”男警察不太相信。 陈维云知道自己必须承认，女青年了解他的底细，只要他敢否认，一定会被拖下水。 他回头看一眼，女青年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淡定和他对视。 这种阴险敏锐的临场反应让陈维云吃惊，也很愤怒，但他掩饰了笼罩全身的冷意，平静向两位警察证实， “我这个表妹，老土到我吐，我特别讨厌她，还小气，我让她打的士车，她非要坐巴士，回家我一定向我姨妈告状。” 男警察一听皱起眉头，经验告诉他这里边有猫腻，他想继续检查，却又有点犹豫，因为陈维云的着装打扮与气质抵消了他的怀疑。 他迟疑的瞬间被陈维云巧妙打断。 “我们有证件的，阿sir！”陈维云轻松说：“不信你看！” 他顺手拉开旅行包锁链，他有水客老伯的护照，皮是真的，内容是假的，他把护照伸高扬一下，又飞快装回去，喜叫道： “咦？我都忘了，我这里还有一件《星球大战》的宝贝！” 水客老伯应该是星战迷，钥匙窜挂着一个黑武士塑像，他递给女警察，“madam，这个吊坠上刻着乔治卢卡斯的签名，比衬衫更有纪念意义，我送你！” “呀，真有卢卡斯导演的签名耶！”女警察兴奋坏了，她想收礼，却又担心触犯《警队条例》，向男警察请示：“师兄，我可以收吗？” 男警察拿着吊坠作了检查，点头说： “这东西非金非银，根本不值一毫钱，收啰！但是纪念品毕竟是美国货，坐飞机运过来不容易，人家靓仔愿意送给你，你得表示一下感谢……” “你错了阿sir！”陈维云毫不客气打断他， “你们纪律部队专业服务公众，日夜保护市民安危，我对你们的仰慕如同滔滔江水，该感谢的是我，以及在座的诸位乘客！” 他慷慨激昂的语调甚至压过前排巴士司机的争吵声，当然这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主动给两位警察找一个收贿的台阶，他在乘客们目瞪口呆的注视里继续演讲： “我最崇拜像madam这样英姿飒爽的市民公仆，在我眼里，你威的过俏黄蓉，靓的过赵亚芝！假如madam愿意赠送一张神圣的名片，再赏脸接受我请客吃饭的冒失要求，那么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女警察双颊绯红，飞快抽出一张名片，又用钢笔写了一组私人号码，双手递给陈维云：“靓阿哥，我每天下午六点下班，周日休息！” 陈维云佯装激动的收入裤兜，拍着说：“madam，等我电话！” 警民都已经一家亲，还查个鸟的证。 男警察挥挥手：“走啰阿姗！” 两人到了车门口，男警察突然指着巴士司机咆哮，“人家一个美国来的游客，都知道我们警员冒着生命危险在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一个香江人，反而要投诉你们的护卫，你不觉得羞耻吗！” 巴士司机擅长扮演缩头乌龟，低着头不吱声。 等俩警察下了车，关上车门，把油门踩动，他才切！一声，回望着陈维云，扯着大嗓门吆喝： “你泡妞就泡妞，仰慕个鬼呀！警察真有那么高尚，干嘛成立廉政公署？还神圣？靠！你口才这么好，怎么不去主持《欢乐今宵》？我保证谁看了你的节目，都能笑的睡不着觉！” “哈哈！” 乘客们集体爆笑，车厢很快恢复热闹闲聊的气氛。 陈宝仔也转醒过来，兴奋的叽喳： “阿云哥，那位madam姐中意你，去泡她啰，百分之百能泡上。” “小小年纪，也知道泡妞，真是不像话。”陈维云抽一下他后脑：“什么时候睡醒的？” “警察上车我就醒啦，但是我害怕，一直在装睡。”陈宝仔仍旧心有余悸，刚才吓的差点尿裤子。 “装的好！以后再碰上搞不定的事，装迷糊，装晕，装病！唯独不能多嘴！” “阿云哥，我知了，我以后再不多嘴，尤其不和陌生人说话。”陈宝仔往后望一眼，满脸仇视的瞪瞪中年人与女青年，然后趴在陈维云耳边： “阿云哥，起先我还以为那个女老乡是好人，想不到她不是好东西，等下了车，咱们打她一顿吧，我先打，我拿砖头砸她！” “你砸个鬼！暴力是穷光蛋用的手段，大富豪谁打过架？以后不准喊打喊杀，不然穷一辈子。” “我宁愿受穷，也一定给你出气！”陈宝仔很有义气。 “嗨？在面包车上也没见你这么勇敢，给我继续睡。”陈维云摁他的头。 {求收藏，第二更。} 6、举报 过了警卡，巴士直入沙田新市镇。 第一站停靠，中年人与女青年即落车。 他们坑了陈维云一次，应该是担心陈维云报复，动作显得慌慌张张，甚至不敢看陈维云一眼。 “连个谢字都不说，阿云哥，他们真缺德。”陈宝仔透过车窗提抗议。 陈维云皱眉不语。 巴士车进入沙田市中心，停车频繁，五分钟一站路，等抵达终点站沥源巴士总站时，陈维云落车。 他不着急出去，先到售票窗口转一圈，找到张贴在玻璃窗上的报警电话，这才领着陈宝仔出车站，进了一个投币电话亭。 “带的有硬币吗？”陈维云身无分文，问陈宝仔要零钱。 “有！”陈宝仔直接清空裤兜，把十多个钢镚全部塞陈维云手里，这是家人专门给他准备的港版硬币，正是为了防止接不到人，让他打电话使用。 这年头电话费便宜，一毫钱可以打三分钟，一块打半个小时。 陈维云塞了一个五豪的硬币，拨通沙田警署的号码。 “喂，我要举报！举报什么？我举报非法难民，昨晚刚刚偷渡过来！人物特征：二十左右，性别女，身高55英尺，留着一条2英尺长的麻花辫子，上身蓝布衣，下身绿军装，肤色白，左耳下边有一颗红痣，她的联系人叫做郭文辉，身份证号码是856249，尾号是{2}，家庭地址：沙田区绩晖街13号安康苑a座十二楼d号房。 尽量去晚一点，偷渡者刚过来，有可能会购物，如果你们去他家抓不到人，请去他的办公地址：沙田区大围道53号一楼再兴酒家，需要我重复一遍吗？不需要？ok！祝你工作顺利！” 陈宝仔听着他讲电话，脑海里蹿出一个成语，‘釜底抽薪’，心说阿云哥真厉害，在车上警察查证，竟然把那个中年人的资料全部背了下来，难道他早就猜到会被中年人和女老乡暗算？ “宝仔，联系你家人，让他们来接你。” “得！”陈宝仔拿着电话薄找号码，一边问他： “阿云哥，你在港有没有亲戚？没有的话，住我家好不好？” “不用！我自己找地方住！”陈维云要先看看宝仔家人的品行，再做决定。 “可是你没有身份证，警察会抓你的！” “这都是小事，难不住我，快拨电话吧！” 陈宝仔拨回家，无人接听，他沮丧的望望陈维云，“阿云哥，接不通！” “接不通？”陈维云把电话薄拿过来，咧了一下嘴： “怎么搞的？才一个号码！你老豆上班地方的电话呢？还有你大哥的办公电话，怎么都不记？” “我老豆在大陆是个教书的，教美术课，在香江没有人赏识他的才干，他到港后一直在工厂看大门，去年才调到设计部，负责绘制玩具草图，他特别重视这份工，不给我留厂里的电话，怕我打扰他同事！我老妈没什么文化，在菜市场卖菜，我大哥也没有正经工作，在果栏做搬运，主要是送水果！”陈宝仔惭愧的低下头，“他们上班的地方都没有电话！” “那你在港还有没有其他亲戚？”陈维云有点郁闷，家里这么穷，借宿的话估计只能打地铺了。 “我原本还有一个大姐，已经死了好多年。”陈宝仔想起往事，鼻子开始发酸： “我大姐最疼我，也有本事，她考到羊城美术学院，在株江电影制片厂做事，她死了后我老豆才决定来香江，阿云哥，我寄养在我姨父家七年，我老豆老妈都不管我，你说他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记错了时间？” “即使忘了你，也不会忘了两千人民币！”陈维云抱着双臂，给他分析： “宝仔，我猜测你老豆在接你的途中，极可能是出了车祸，而且你老豆、老妈与大哥应该都在车上，不然他们不会让家里的电话空着。” “车祸？”陈宝仔急的大叫，“阿云哥，他们不会被撞死吧？” “瞎说什么呢！”陈维云赏他一巴掌，“死不了，放心。” “噢！”陈宝仔心情低落，“阿云哥，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你不是记了你家的地址吗？咱们找上门去。” “你知道路吗？” “切，整个香江的地图都在哥脑子里装着，哥就是八达通！”陈维云抬起手，指向北方：“向右转，起步走！” “嗯！”陈宝仔立刻化身红领巾好少年，有板有眼走正步。 从车站出去，途径许多学校，这一片区域随处可见封闭式校园。 像是浸信会吕明才中学，天主教圣华小学，禾輋邨幼稚园。 “阿云哥，幼稚园是什么？”陈宝仔求知欲强烈。 “幼稚园就是咱们大陆的幼儿园，港人习惯这样称呼，基本都是私立，向教育署注册，替三至六岁的本港儿童提供服务，儿童的年纪达到五岁八个月或以上，可以申请官立或者资助小学的小一学位。” 这是21世纪的情况，这年头是不是如此，陈维云可不清楚。 又走一条街，他们拐到丰顺路上，这里同样坐落一所学校，门口有一个报摊。 陈维云止住脚步，“宝仔，不着急走，咱们去了解一下本港资讯！” 报摊左侧的水泥墙上写着‘沙田苏浙公学’的字样，字的上方并排张贴了十几张画面统一的彩色手绘电影海报。 海报的文字内容是这样写的： “丽声、民乐戏院明晚午夜场优先介绍： 《第一次》 ——震撼你，溶化你，令你毕生难忘！ 张国容、翁晶晶领衔主演 ——今年最惹人注目，最引人讨论的青春爱情大戏！” 陈宝仔被海报上的长发女郎吸引，发了句感叹： “阿云哥，这女的真漂亮，长的像仙女一样。” “她？”陈维云回忆片刻，介绍道： “在荧幕上她是大明星，但在荧幕下，她是一个武师的小老婆，那个武师已经五十岁，有妻有子，她是插足的第三者，一门心思想抢夺正宫娘娘的位置，她好俗的，没有一点仙气。” “正宫娘娘？岂不是大老婆吗？”陈宝仔自以为是的说： “阿云哥，她抢别人老公，那肯定是坏女人，应该让法院判她刑！” “法院不管夫妻间的感情，只管夫妻间的财产，其实她上谁的床，别说法院，上帝也管不住。”陈维云给翁晶晶下了这样一个评语： “对于发妻们来说，她是应该被打死的狐狸精，可是对于小老婆们来说，她是抢别人老公的成功典范！在公众眼里，她品行有缺，但她本身是一个公益专家，热衷于做慈善，在不同人眼里，她有不同的形象，所以宝仔，你不要单纯用好坏去衡量一个人。” “听不懂！”陈宝仔真心听不明白，在孩子们眼里，人只分为两类，好人与坏人，而且好人必须是白莲花，不能沾染一个污点，不然就是大坏蛋，除此之外，他们白纸一样的童话世界里再无其它类别。 陈维云旋即错开这个话题，引导式发问： “宝仔，你知不知为什么要把电影海报贴在这里？” 陈宝仔摸着脑袋，看看报摊旁边的建筑，叫做‘沙田苏浙公学’，附近同样挨着一所学校，叫做‘沙田培英中学’，他不确定的回答：“因为这里有学生？” “宾果！”陈维云打个响指，“本港的中学与咱们大陆不一样，开设有中一到中三的初中班，中四中五的高中班，还有中六中七专门准备大学课程的预科班，这里的中学生比较早熟，也开放，拍拖的情侣非常多，海报属于针对性宣传。” 说到这里，陈维云把旅行包拉开一条缝，他见报摊里没有坐人，老板不知去向，大胆点开了手机屏幕。 老伯手机里储备的资料多半都与香江有关，明星娱乐、商业经济、富豪传记，大陆信息极少，显而易见老伯是真老港，而且老伯的职业也比较特殊，手机里储存有海量电影文件，这说明老伯在本港娱乐圈混过，年数还不算短。 他停下来的原因不全是看新闻，而是想到了嘉凌姐。 苏浙公学他有点印象，这是苏浙同乡会创办，地址位于禾輋邨里，禾輋邨是沙田区第二座入伙的公屋，穷人多嘛，所以士绅们捐钱盖了这所中学，其实附近的小学与幼稚园多是有钱人与慈善机构赞助的。 嘉凌姐十五岁才到港，苏洲人来着，中学入读的正是老乡学校。 本港从六十年代开始，爆发过多轮难民潮，这些难民的孩子初来时申读不了官立学校，基本都去了各省老乡兴建的校舍，潮汕系，闽南系，苏浙系，都有各自的私学，不设置任何门槛，只要你报名，保证让你有书读，陈宝仔将来肯定是入读广府老乡集资的学校。 7、新闻 陈维云在‘文件管理’输入‘苏浙公学’，点击搜索，手机屏幕跳出来十多个毕业于苏浙公学的香江人。 清一色明星。 徐子姗、李慧敏、林锋……年纪太小，都还没有上中学，过滤掉。 汪名荃……早已毕业多年，又大红大紫，暂时高攀不上，pass。 关姝怡、刘嘉凌……还是无缘，苏浙同乡会在港建了四所中学，她们入读的是‘北角苏浙公学’，北角在港岛上，要从维港过海，距离沙田几十里远。 即使陈维云现在赶过去，也碰不到嘉凌姐。 这位著名大陆妹已经从北角苏浙公学毕业，去年十一月份tvb招考，她去报了名，并成功脱颖而出，今年一月份入读第12期艺员训练班，而且马上要在《射雕英雄传》里出演她的荧幕处女秀，明星一旦出道，都讲究排场，交际圈子又严密，想碰见相当困难。 还有谁呢？ 陈维云继续往下看，手机屏幕里剩下最后一位明星。 李偌彤。 “咦？这位姐毕业于沙田苏浙公学？” 李偌彤是95版《神雕》里的老龙女，资料显示她正是旁边这所中学的在校生，1967年生人，今年十六岁，在读中四，假如历史不发生改变，她会在1986年预科毕业，没有申请大学，同年直接考入国泰航空当空姐，1990年出道娱乐圈。 陈维云看看时间，现在才上午十点半，距离中午放课还有一个半钟，他拉上旅行包，拿起报纸开始翻阅。 先把《明报》挑出来。 今天的日期是1983年5月6日，礼拜五。 头条用了加粗的感叹号：“房价要跌到几时！” 社论里给出了详细的数据资料： “自70年末全球经济危机爆发以来，本港房价持续三年连跌，观塘区九龙湾工业用地，楼面地价由1980年12月份的每平方尺360元最高价，跌至目前的21元，跌幅高达93%。 “港岛南湾道高档商业住宅用地，楼面地价由每平方尺1500元的最高价，跌至目前的390元，跌幅高达74%。” “跑马地、何文田、赤柱、太平山顶、浅水湾，本港几乎所有民宅区的市场房价全部惨遭腰斩，跌幅平均百分之五十。” “市道低迷楼宇空置，又遇中英开启主权谈判，前景不明导致大小移民公司业务暴涨……” 陈维云浏览后哼了一声，什么发达城市，房价都跌到万丈深渊里，马上都崩溃了，发达个鸟毛！ 他又抽出以财经见长的《星岛日报》，当前的股市行情同样不乐观：： “1981年7月本港股市恒生指数上涨至历史最高18102点，年底以14058点收盘，全年微跌46%。” “1982年恒指拾级而下，年底以7838点收盘，全年爆跌442%。” “今年股市遭受本港前途问题的困扰，恒指起伏于676点与970点之间，中英谈判出现进展，指数应时上涨；谈判陷入僵局，指数急速下挫，反复无常巨幅波动，中英谈判不落幕，本港难有太平……” 陈维云做过投资，心思忽然活跃起来，股市大崩盘，岂不是抄底的天赐良机？ 但是抄底需要大本钱，不然收益会很低，他需要先到搞一笔钱，有了充足资金再去玩股市。 接下来他又观看了立场偏左的《香江商报》，今日社评主要围绕汇率展开： “三年前美元兑港币的汇率是4976；次年贬值百分之十，平均汇率5589。” “去年港币贬值百分之八，平均汇率6086。” “今年贬值幅度更大，截至昨日5月5号，汇率是7375，贬值已超百分之二十。” “投机炒汇导致物价飞涨抢购成风，现有的浮动汇率制度显然已经不合时宜，尽早出台抑制政策已经迫在眉睫，如果当局对民生问题素手无策，请尽早下台归乡……” 陈维云连续观看十几份报纸，发现头版都与经济局势、中英谈判有关，唯一重点着墨的娱乐新闻是两天后即将举办的港姐选美决赛，夺冠热门是留英高材生张漫玉，华人第一影后马上要出道了。 今年本港局势不景气，市民们人心惶惶，都在盯在钱袋子。 股市跌。 楼市崩了。 港币大贬值。 1983年的香江正处在经济危机的节骨眼，陈维云却非常清楚，等明年十二月中英谈判结束，市道会立刻稳定，并催生一轮爆炸式增涨，直到1987年全球股灾出现，经济才会再度疲软，但那一年的楼市却依旧坚挺，自明年以后，本港房价一年登一个新台阶，会持续十几年大牛市。 陈维云看的很起劲，报摊老板过来后也不催他，自顾观摩一本咸湿杂志。 这是一大胖子，目光色兮兮，杂志封面是位大＂bo ba＂女郎，露了一身白花花的肉，衣服真少呐，陈维云瞄了好几眼，心说这位＂bo ba＂姐是谁呀？看上去眼生，他一直想不起来。 陈宝仔也在偷瞧，几乎要喷鼻血，心里还有种雷击般的震撼，他活了十三岁，从未见过穿泳装的女人长啥样，初哥都是这鸟样。 胖子瞅瞅他，把手上的杂志扬起来，指住大＂bo ba＂，露出贼笑： “小靓仔，认识她吗？邵氏新肉弹伊曼姐，年初演过咸湿大戏《美色飘香》，超劲爆的，第七版还刊登有真军哟，来一本啰？” 陈宝仔的脑袋嗡！一声炸懵，做贼一样垂下头，哪里敢搭腔。 “到学校门口站岗去！”陈维云旋即推他一下。 把人支走，陈维云问老板：“肥佬，这是什么杂志？” “《蓝宝石》啰！本港排名首位的咸湿周刊，只收你五块，大才子倪狂化名洪新在第三版连载有火辣小说‘神仙手高飞’，我保你看过瘾！”胖子立转推销目标。 “倪狂？大才子写咸湿小说？他真贱格！”陈维云撇撇嘴。 “只要稿酬高，贱到骨头里都无所谓，节操又不能当饭吃！”胖子的观点很精辟。 “五块钱太贵啦，五毫钱我才买！”陈维云开始砍价。 “五毫？只够买张封面！靓仔，我观你有型有貌，兼又器宇不凡，正需要大＂bo ba＂来陶冶情操，我给你优惠，四块八！只要四块八！伊曼姐的原始写真就是你的了！” “陶冶情操？肥佬，你口才这么好，怎么不去主持《欢乐今宵》？”陈维云被逗笑，他把巴士司机的评语送给胖子，又增加了自己的感悟， “你跟肥姐是绝配，我撑你做喜剧明星，给你未来的死忠影迷再打个折扣，怎样？” “死忠？冲你这两个字，我再减你两毫钱，四块六！” “把四给去了！” “去六！我以定价卖你！” 你麻痹的，杂志不该以定价卖吗？陈维云好鄙视他的黑心！ 又挑出几份报纸，他去校门口找陈宝仔。 陈宝仔见他掂着杂志，涩着脸问：“阿云哥，我能不能看？” “无问题。”陈维云戏笑：“等会儿学校放课，会有一位小姐姐出来，你去和她交个朋友，假如你能和她建立起纯洁的友谊，杂志就给你看，你有无胆子去搭讪？” “我胆子大着呢！”陈宝仔小孩吹牛式的说，“阿云哥，我老豆老妈每月都寄钱回大陆，我就是学校的首富，我校长都没有我家有钱，我老师对我特别好，同学都追着陪我玩，我和我同班女同学拍过拖，连手都拉过！” “呦，拉过小手手？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藏而不露的小情圣呀！” “情胜不敢当，我最多是争强好胜！”陈宝仔害起羞。 “那就把你的昂扬斗志拿出来，小姐姐们已经出校门，去把她叫过来，随便叫哪一个都得！” 陈宝仔扭头一看，乌压压全是青春靓丽美少女，他发了懵，双腿宛如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动。 “去呀！”陈维云推他，“傻愣着作什么？快去！” “不是，阿云哥，我，我吧，有时候脸皮薄！”陈宝仔抓耳挠腮，吞吞吐吐， “你让我酝酿一下勇敢的情绪，不然我会闹笑话的！”他低着头苦思冥想，我的勇气藏到什么地方啦？ 陈维云不再逗他，笑着问：“你讲实话，是你主动拉你同学的手，还是你同学反过来拉你的手？” 陈宝仔扭扭捏捏，老实回答：“我们小学就认识，她先拉我的手，我不让她拉，她偏拉！我来香江前她还去我家姨父找我，让我给她写信。” “那你一定要记得写。”陈维云开始教育他，“青梅竹马的好妹妹太难得，你必须要珍惜她。” 陈宝仔懵懵懂懂，也羞于谈论这种事，“阿云哥，你到底要等谁？你在港不是没有亲戚吗？” “哥等的是一位神交已久的人。”陈维云招呼他离开，“今天无机会，改天再来吧。” 他运气太差劲，等到学生们吃完饭返回校门，也没有看见李偌彤的影子。 他猜测这与家境有关系，本港中学都有价格便宜的食堂，校外又不像大陆遍地小摊，本港只有小餐厅，李偌彤估计家里穷，勤俭节约，所以不出校门。 {明天开始固定两更，早上七点和晚上七点，求你们收藏支持，有推荐票请投几张，谢谢。} 8、师奶八卦 沙田区虽然属于新界，但是紧靠着狮子山，翻山过去，南面就是九龙，交通较为便利，因此得到港府的重点开发，经济情况比元朗好很多。 这个区有一条城门河，把市区一分为二，城门河尽头是出海口，海口北坐落着本港地标沙田马场，马场西北是火炭工业区，因为整个工业区背靠着九肚山草山几座山峰，所以这一片区域都是半山建筑，可以俯瞰沙田马场与城门河。 陈宝仔的家就在工业区的穗禾苑里。 穗禾苑是沙田第一座由港府承建的居屋，1980年4月入伙，共有九栋三十六层高的公寓组成，内部专营有商场、银行、诊所，属于自给自足的小型屋苑。 本港市民的住房形式有四种，一种是乡下的自建房，这是原住民的产业，一般不会出售，除非遇上高价拆迁，港片《窃听风云3》里的丁屋即是其中代表。 一种是地产公司开发的商业楼盘，这是本港地产大鳄们敛财的工具，房价最贵，没有一定经济实力休想住得起。 第三种是公屋，这是港府替低收入人群修建的公营房屋，只租不卖，香江半数市民都租住在公屋里边。 最后有一种就是居屋了，这是港府推出的‘居住有其屋计划’的简称，专门针对家有薄财的市民，他们手上攒有小钱钱，不愿意租住条件差的公屋，却又买不起商业楼房，于是以低价从港府那里购买居屋住，性质等同于平行时空大陆推出的经纪适用楼。 不管居屋还是公屋，想住必须先向港府申请，而且这是老港才能享受的福利，根本没有新移民的份儿。 陈宝仔的家人自76年陆续抵港，属于新移民，新移民在港生活是有巨大压力的，谋工被职场边缘化，日常被老移民排挤，又不能完全享受社会福利，他们只能从事最基层的劳力工作。 “宝仔，你家的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陈维云判断是租的，以陈宝仔的家庭情况，且不说资金是否充足，首先申请居屋都是难题，几乎不可能通过审核。 “去年买的新房子！”陈宝仔的回答让陈维云意外。 “咦？你老豆混的不错嘛，既然能买得起居屋，为什么不给长尾哥多出两千块保险金？” “房子是借钱买的，到现在还没有还清呢！”陈宝仔一五一十透老底， “春节我老豆回家探亲，和我姨父说起这件事，我当时在旁边，据我老豆说，我家原本没有资格申请居屋，是他工厂的老板帮了忙，我老豆年纪稍大，做不了流水线，刚进工厂的时候是看大门，后来看仓库，但他做事忠实，尽职尽责，因为他救了一场火灾，替他老板挽回几十万的损失，从那以后被他老板赏识，不止替他搞定了居屋的审核，还把他调到设计部，让他有了施展特长的机会！” “你老豆竟然把生活过成了励志剧？值得我们这些晚辈学习呀！”越忠实的人陈维云越中意，对于借宿这件事他也更放心。 陈宝仔呵呵笑，老豆能被阿云哥学习，他感觉特别骄傲。 说着话，两人走到一条铁路前，陈宝仔指着问：“阿云哥，这条铁路通向哪里的？” “九广铁路听说过吧，这条就是直通大陆的铁路线，大陆终端是羊城火车站，香江终端是九龙红磡站，足有上百年历史，英国佬为了和咱们通商，那是煞费苦心，当年是他们自己出钱出人修建的。”陈维云已经远眺到穗禾苑的高楼，穿过九广铁路，再过一个屋村就能赶到地方。 “原来这条就是九广铁路呀！”陈宝仔很兴奋，“我老豆老妈每年回家探亲，都坐九广铁路，我多次去送过他们，以后等我回大陆，也来这里坐火车。” “想念大陆了？” “当然啰，香江人坏，爱欺负人。” “那就努力赚大钱，将来回大陆生活。” “嗯！” …… 俩人登上行人天桥，穿过铁路，很快摸到穗禾苑里。 本港公房大批量开建是从八十年代开始，七十年代居屋数量稀少，全港不超过十座，沙田只有这一座穗禾苑。 每间建筑面积430尺到650尺之间{43到65平方米}，实用面积是380尺到570尺，最低售价十万港币，最高售价二十五万港币，平均每平米3000块港币，当然这是1980年楼市繁荣的情况，今年房价在暴跌，居屋房价已经贬值一半。 穗禾苑第七栋十二层的h号房是陈宝仔的家。 楼道的门牌从a一直排到k，咋一看，格局好像大学的宿舍，只是多了一架电梯而已。 电梯口的空间比较宽，支了一张桌子，四位年纪不一的师奶在打麻将，其中一位旁边放着婴儿车，里边的孩子不超过一岁，老妈嘴里叼着烟，这孩子不吵不闹，瞪着大眼睛饶有兴趣的观看老妈吞云吐雾。 本港师奶有三大天赋异禀，煲汤、打麻将、聊八卦。 陈维云两人现身后，师奶们吵闹着打趣： “小靓仔，你是哪一家的亲戚呀？不要害羞嘛，脸红什么？抬头让阿姨瞧瞧，改天阿姨给你介绍小女友。” “大靓仔，你又是谁家的？打扮这么时髦，是不是女婿上门啊！” “个子这么高，赛的过tvb高佬发，哪家有你当女婿，可算是撑门面了！” “石榴姐，高佬发是谁？”这位青年师奶比较拘谨，轻言轻语。 “《上嗨滩》看过吧，许文强的扮演者周闰发！大陆妹就是没见识，你没见识就算了，你倒是读读新闻呀，整天呆在家里打麻将，还总是输钱，你老公是不是每天变着花样扁你？切，搞的我都不好意思赢你。”石榴姐就是婴儿的老妈。 “我知道周闰发，报纸上说他和一个叫余安儿的明星在拍拖，石榴姐，他们两个好般配。”青年师奶脾气挺好。 “般配？呸！”其她师奶们异口同声，全部加入唠叨团。 “余安儿是一个骚狐狸，她在勾引发哥，发哥和莲姐才是天生一对！说来也奇怪，莲姐那么靓，发哥是不是盲的，竟然把她给甩了。” “其实是莲姐甩了发哥。” “怎样讲？” “确切消息，莲姐跟了一个美国大富豪，肥姐做的媒！所以说，男仔长的靓有鬼用，没有钱，早晚被甩的命！” “肥姐真是多管闲事，自己的媒尚未搞定，掺和别人干嘛，够能耐，让秋官娶了她先。” “娶了又怎样？肥姐再痴心，她能挡住秋官在外沾花惹草？秋官是师奶杀手，少女也通杀，不知几多靓女心甘情愿爬他的床，他们俩，不会长久的。” 这帮师奶，四个字，都是八婆。 她们本来在打趣大小靓仔，说着说着开始研究神仙发，研究完毕继续分析郑绍秋与沈殿侠，很快又把话题聊到本港第一红星许贯杰身上，聊什么呢？ 许贯杰在五月初新落成的红磡体育馆吃了头啖汤，这周日要举办个人首场演唱会，师奶们都想观看，商量着怎么找老公骗钱，好订票送花。 自始至终陈维云都没有开口，只顾赔笑，他本想打个招呼，问个好，但是师奶们说话如同打机枪，根本不给他插嘴机会。 他领着陈宝仔找到h号房，这个位置在楼道尽头，已经看不见师奶们，陈宝仔撇嘴哼！一声，“阿云哥，这帮老媳妇真讨厌，像是我老家街上的长嘴婆！” “等你将来娶了老婆，天天猫在家里，也会变成这德行！”陈维云其实挺中意本港师奶的，历来有眼光，八卦水平也有深度，竟然把陈雨莲的底细都给扒了出来，还能预见到秋官与肥姐的分分合合，简直比狗崽队都专业！ 他表示钦佩！ 摁了几次门铃，一直无人开门，家里显然没有人。 他与陈宝仔站在过道里苦等。 现在是中午一点多，邻居们该上班的都在上班，不上班的都在打麻将或者睡午觉，等了一个小时他们没有遇到邻居经过。 快三点的时候，一个大胖子滚滚走来。 陈维云远远一瞧，原本无聊的精神立马愉悦起来，心说这不是杜琪锋的御用配角林樰吗？也住这里？ 林樰手上拿着一窜钥匙，直奔h号房。 到了门前，他注意到陈宝仔，不慌开门，歪着脑袋迷惑盯过来。 看了片刻，他伸出食指，在陈宝仔面前摇啊摇：“你……你……” 你了四五声，他昏昏欲睡的目光陡然一亮，“你是陈宝仔？” “是啰！”陈宝仔见到生人就紧张，往陈维云怀里挤了挤，才问：“大佬，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真是宝仔！”林樰大喜，一下钳住陈宝仔的肩膀，“我找了你一上午，都快急疯了！” “你为什么要找我？”陈宝仔甩脱他，藏到陈维云身后，“阿云哥，你跟他说话，我害怕！” “傻仔，这位胖哥哥知道你的名字，肯定是你家人的朋友，你怕什么？”陈维云把手伸到林樰面前， “你好，我叫陈维云，昨夜和宝仔一块逃过来，因为宝仔家人失约，长尾哥委托我护送他，本来我们打了电话，但是家里无人接听，我们没有其它办法，只得摸上家门！” 9、黄金配角 “原来是云哥，你真是行侠仗义！感谢感谢！幸会幸会！”林樰今年十九岁，他78年跟随家人从津门抵港，直接辍学谋生，至今已有五年工龄，社会的磨砺导致了他的从容老练，说话有礼有节： “这半天我一直在担心，最怕宝仔被打蛇集团抓走，幸亏你把他送回家，不然我没法向他家人交代。” “他家人究竟出了什么事？”陈维云切入重点。 “先进屋！”林樰不回答，压低声音，“进屋慢慢谈！” 开了门，首先看见一个鞋柜，往里是客厅，家具不是太多，却有股书香气，墙壁上挂满了美术画框。 林樰应该经常登门拜访这里，先从冰箱拿出两瓶‘怡泉’牌易拉罐饮料，递给两人，又指指厨房：“宝仔，吃饭未？你老妈喜欢做蛋挞，厨房剩了很多，饿的话自己去拿。” “阿云哥带我吃过饭，美国佬的洋餐。”陈宝仔紧贴着陈维云，偷偷打量家里的环境，像是客人。 “到自己家你拘束什么。”林樰笑眯眯示意他，“那边是卫生间，该冲凉去冲凉，那边是你老妈给你腾的卧房，想睡觉去睡觉。” 陈宝仔只顾来回打量，没有搭腔。 陈维云朝他挑下头：“别傻愣着，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热水，再找找茶叶，这位大佬找了你半天，应该斟茶道谢。”他在反客为主。 “知了阿云哥，我这就去。”陈宝仔觉得心安理得。 “这么听你话？”林樰超稀奇，他把陈维云请到沙发上，打探着问：“云哥，你们是非法偷渡，从元朗赶过来估计会遇到麻烦，宝仔是不是途中碰上什么事被吓到了？” “未请教？”陈维云不慌解释，先问对方姓名。 “哦，我叫林樰，在嘉禾影城做事。” “能给皱大亨打工，林生你肯定有过人之处。” “哪里啦，混口饭吃而已！我没有签约的，属于临时工，而且我不是演员，只是在剧组干杂活。” “我听说嘉禾红星程龙也是从临时工上位的，只要挨得了苦，拿到合约是早晚的事。” “有见地！”林樰称赞一声，“云哥你对本港娱乐行蛮熟悉的。”其实他有点不习惯和陈维云谈话，总是不自觉受到引导。 “我在大陆接触过几位香江的左派片商，称不上烂熟，却也不算陌生。”陈维云的解释点到为止，“林生，咱们还是谈谈宝仔家人的事吧！” 他不透露底细，只关心切身问题：“实不相瞒，我在港没有亲戚，这次护送宝仔，不全是做好事，也有投靠的打算。” 林樰注意到他的坦诚，也开诚布公的讲述宝仔家人的情况： “今天凌晨十二点钟，宝仔父母与成哥乘坐一辆私家车去元朗天水围接宝仔，这辆车是成哥老大新哥的，他们在屏山文物径出了车祸，这起车祸不是偶然发生，大佬新有一位仇家，把成哥误认为大佬新，派人拦截这辆车，现场打斗激烈，宝仔老妈为了救成哥被斩了一刀，成哥盛怒下把那几个烂仔全部斩成重伤，目前都呆在元朗博爱医院的icu里，成哥与宝仔老豆则被抓进了元朗警署。” 林樰口中的成哥即是宝仔大哥陈宝成，陈维云从只言片语里得知一件事，陈宝成是一位职业古惑仔，不幸替他老大背了黑锅。 “我老妈被砍了一刀？严重吗？”陈宝仔拎着茶瓶走过来，听见这话直接吓哭。 “宝仔你不要担心。”林樰急忙安慰，“你老妈伤势不重，你大哥女朋友在医院照顾她。” “我要去看我老妈。”陈宝仔想老妈想到望穿秋水，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到老妈跟前。 “你现在不能去探望她。”林樰脸色为难，“这件案子很严重，医院派驻有警察，一旦你露面，他们会调查你的资料，如果查出你是逃港者，肯定也要抓你。” “阿云哥，我想去看我老妈。”陈宝仔囔着鼻子，祈求的望向陈维云，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住阿云哥。 “这件事很好办。”陈维云没有让他失望， “你不是拿着大陆的户口本吗，可以直接去入境处申请办理居港手续，《入境条例》是英国佬制定的，英美法律最重视个人权利，只要你是未成年，他们必须遵照人道主义条款给予你留港的资格。 虽然你暂时拿不到身份证，但你能从入境处先领一张临时‘走街纸’出来，有了这张纸，你就能合法去医院，警察没有胆子抓你。” 船上时听陈宝仔讲到入境政策，陈维云专门在手机里搜了《入境条例》，确实有特赦条款，天后王非88年使用探亲签证抵港，她的身份证就是通过未成年条例拿到手的。 “对对对！云哥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走街纸最多三天就能办出来。”林樰关心则乱，一经陈维云提及，马上附和一声。 陈宝仔一听不再纠缠，开始沏茶。 “林生，恕我冒昧，你和宝仔家人是什么关系？”陈维云迫切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对他相当重要。 如今宝仔家人被抓，审问的时候会不会把宝仔的事情捅出来？如果警察得知这里有非法移民，肯定要上门检查，这样的话，宝仔家里不能长住，他需要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老乡关系！”林樰简略解释：“不止是大陆老乡，我老豆和宝仔老豆都是侨民，他们当年在星马长大，不过相互间不认识，到港后我们两家才交往。” 林樰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憨憨发笑，这是他的招牌表情，很容易引来外人的好感，他继续讲： “宝仔家76年抵港，我家78年来，那年我才十四岁，我没有文化，跟着成哥在油麻地果栏做搬运工，成哥刚来时是大陆仔，市场里总有人欺负他，他脾气火爆，经常和人打架，后来被大佬新看中，把他收为门生，大佬新是号码帮的头目，整个油麻地果栏都归他罩，原本我也想跟他混，但他看不起我，觉得我身手差胆子小，所以我一直没有加入社团，我跟着成哥在果栏做了两年，看不到前途，于是我转行进了电影圈。” 果栏就是水果批发市场，而九龙油麻地果栏则是本港最大的水果集散地，每天四点到六点，这里会进行水果批发、竞标、转运等交易，世界各地的生鲜水果通过海路运过来，再从这里销往本港十八区。 因为利润丰厚，油水巨多，又汇聚了三教九流的闲杂人士，所以油麻地果栏也是本港最著名的社团绞杀地之一，性质与红灯场钵兰街差不多。 陈维云接过宝仔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林生，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去找过宝仔？”他的话题从不偏离他的思路。 “只我一个！”林樰停顿一下，似是猜到陈维云话里的意思，直白问： “云哥，你是不是担心我把偷渡的事情泄露出去，导致警方来家里抓人？” “宝仔老豆这么信任你，把找宝仔的重任交在你手上，你一定义薄云天啦，我怎么会担心你。”陈维云以玩笑的口气讲出这句话，心里却有点刮目相看，这胖子面相迷迷糊糊，反应倒是快。 “过奖啦云哥！”林樰谦虚的摆摆手，“偷渡的事情，你把心放肚子里，我肯定守口如瓶！” 他拍起胸脯保证，“本港入境处没有咱们大陆亲属的资料，警方根本不知道成哥有位亲细佬，成哥马子在天水围有亲戚，他们给警方的口供是去走亲戚，为了防止泄密，宝仔老豆的同事以及成哥的兄弟全都被蒙在鼓里，这件事只我一家人和成哥马子知道。” “那以后要请樰哥你多多关照啦！”陈维云拿出万宝路，递上一根烟，对方接住他直接点了火机。 “不要客气云哥！”林樰很享受他的恭维，却又不托大，吐着烟圈说：“叫我阿樰！” “得！”陈维云不反对。 林樰受人所托，忠于人事，又作了善后叮嘱：“云哥，我会先替宝仔办理走街证明，但是你的证件有点难搞，这需要宝仔父母回家后再详细商量，这几天你不要出门，暂时委屈你一下，呆在家里等消息。” “明白！”陈维云点点头，他在港举目无亲，暂时只能寄人篱下，“阿樰，像我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怎么落籍的？” “办假证！”林樰张口既来，“现在政策超严，咱们又无钱无势，除了假证没有更好的办法。” 林樰见他揉眉毛，急忙把当前的政策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目前想移居香江，必须走正规渠道，假如是外国佬，一般都采用海外雇员的身份，以工作签证的办法留港，七年后有资格申请香江身份证。 假如是大陆户籍，政策又不同，因为有同胞的加分，港府采用了多个人道法案，未成年给予特赦，成年人可以使用探亲签，工作签，包括以两岸婚约的形式，居够七年也能拿证。 但这些政策只针对正规手续入境的人，非法偷渡者即使居够两个七年也转不成合法，因为黑户偷渡香江那一刻已经触犯了香江法律，七年拿证的条款不适用于黑户。” 10、第一桶金 “照你这样讲，非法偷渡者在港全都是使用假证吗？”陈维云想起平行时空一个新闻。 本港潜伏时间最长的黑户被香江警方抓获，他是一位羊城偷渡客，一共藏匿28年，打了将近三十年黑工，入境处原本要遣返他，并以‘非法入境’与‘盗用他人身份’两项罪名对他发起检控。 但是在议员游说与慈善团体的干预下，港府法外开恩，保安局领导亲自插手，这才让他免了牢狱之灾，并最终拿到香江身份证，这是罕见的特例，其它黑户可没有这样的好运。 “据我所知都是这样！”林樰强调，“而且这个假证不是随便办，必须套用老港的身份证编码，不然警察查到一定穿帮。” 套用编码即是‘盗用他人身份’罪，被写进《入境条例》。 本港九成黑户都使用这种办法打黑工，还有极少一批人弄假成真。 台岛女星吴蒨莲演过一部《恐怖鸡》，剧情就是有关大陆人李代桃僵香江人的身份，内容极端血腥，由项华强投资，杜琪锋的银河映像监制拍摄，讲述大陆通缉犯干掉本港居民，冒充港人身份的故事。 这部片子拍摄于97回归前夕，体现了港人对前途的畏惧与焦虑心态，也包含了敌视的暗喻。 而陈维云的情况又不同，他不止在香江是黑户，在大陆也是，他没有出生证明，没有国籍，整个地球都找不到他身份的蛛丝马迹，想成功落户难度极大， “阿樰，假如我将来打黑工挣了钱，可以买到合法身份证吗？” “这个……”林樰开始挠头，他也不太清楚，“云哥，宝仔老豆在工厂上班，他老板是千万富翁，人脉超广，应该有办法花钱搞证。” “那只能等宝仔老豆回家再谈这件事了。”陈维云轻叹一声。 两人没有聊太久，林樰出言告辞， “云哥，宝仔已经平安回家，我要去元朗警署一趟，让宝仔老豆放心，你尽管在这里住下，身份证的事情不要心急，你把宝仔领回来，他家人肯定感激你，常住这里绝无问题。” 林樰说完取出一张名片，又把钥匙拿出来，“这上面有我的call机，有事及时联系我，另外我每天会来这里一趟，一般是晚上六点以后来，白天我要开工，不得空！钥匙你收好！” 陈维云起身把他送走。 关上房门，陈宝仔显得垂头丧气：“阿云哥，早知道我家人会出事，我一定不来香江。” “你大哥的职业注定他麻烦不断，这种事早晚会发生，跟你没有关系。”陈维云伸伸懒腰，奔波这么久，浑身黏糊糊，他走进了冲凉房，忽又把头探出来，多了一句嘴， “宝仔，你会画画吗？” “会！”陈宝仔是少年心性，一下子变得意， “我从小学画，也中意画画，阿云哥，我画功很扎实，我将来也准备考美术学院，我把我姐当作我的榜样。” “很好！安心在港读书，如果你将来能像你姐一样进入电影公司做事，那么你握笔赚的钱，会比一百个古惑仔拎着刀抢的保护费还要多。”陈维云的口吻像是老师。 “阿云哥，我不知我大哥做黑涩会，我死也不会跟他混！”陈宝仔似学生一样认真作保证。 “你胆子这么小，想混也没人收啊！”陈维云笑着摆摆手，“你眼睛已经熬红，回房睡吧，晚上吃饭我叫你。” 洗完澡，他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手机，也眯眼睡过去。 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六点钟。 陈维云在厨房做了饭，本想叫宝仔起床，但他睡的太死，一直叫不醒，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少年仔的身体支撑不住，索性不管他。 陈维云自己吃了饭，打开电视，兴致浓厚的观看起来。 电视机的牌子是索尼特丽珑，20寸的彩电，没有遥控器，旋钮调频。 本港只有两家电视台，tvb与亚视，不过频道是四个。 tvb的两个频道分别是翡翠台与明珠台，一个中文一个英文，播放的节目不一样，动辄三四十点的收视率主要集中在翡翠台，毕竟本港华人多嘛，看英文台的都是小资或者鬼佬。 大陆珠三角现在可以收到这两个频道，其实当局管得严，一直不让看，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粤省百姓只要有电视，家家户户一定扯鱼骨线，偏看。 亚视的两个频道同样是一中一英，台名很直白，就叫中文台与英文台。 去年七月份，远东集团大老板邱得根耗资一亿港币收购丽的电视台一半股权，九月份更名‘亚洲电视台’。 两年后，邱大亨会把频道名字更改为黄金台与钻石台，等到1988年大富豪林伯欣收购亚视后会继续改，改为平行时空一直沿用的本港台与国际台。 七点档。 tvb翡翠台播放的是黄月华翁美凌版《射雕英雄传》。 今年2月21号，第一部《铁血丹心》启动播放，只有十九集，不到一个月演完，中间隔了将近三个月筹备拍摄，终于在三天前，万众期待的第二部《东邪西毒》正式启播。 陈维云看罢手机资料才恍然大悟，原来《射雕》三部是间断上演。 今晚播放第二部的第四集，陈维云看的有滋有味，但是每天只演一集，他意犹未尽。 播完后他调到亚视的中文台，同样在放武侠剧，叫做《园中缘》，里边的演员都是老古董，陈维云只认出一个邵因音。 等连续剧放完，两家中文台的节目五花八门。 八点档，tvb播放的是《劲歌金曲》。 这是本港唯二音乐奖‘十大劲歌金曲’的前奏，因为这个奖项的颁奖日期是年底的十二月份，所以节目里主要推荐今年新上市的专辑。 亚视八点档的节目同样与音乐有关，不过并非专辑鉴赏，而是歌唱选秀，叫做《未来偶像争霸战》，邱大亨掌权后，开了好几个先河，‘亚洲小姐’、‘电视先生’，都是邱大亨搞出来的。 陈维云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节目没有意思，因为参赛选手都是路边角色，没有一个明日之星。 邱大亨倒是舍得花钱，重金聘请曾志韦做主持人，米小雪做司仪，童星冯寳宝、影星许贯文做评委，可是选手资质差，注定红不起来。 这个节目真不如tvb搞的《本港新秀歌唱大赛》，都是选秀，亚视专选无名之辈，tvb却人才辈出。 去年大赛第一届，冠军是谁？梅燕芳！ 今年第二届，冠军是谁？吕放！ 明年第三届，冠军是谁？张卫建！ 清一色红星，tvb不愧是牛b，‘造星摇篮’并不是吹出来的。 九点后，tvb先播五分钟的新闻简报，主要是报道房价跌的多么悲惨，特别搞了一个跳楼的血腥画面，贷款炒楼的人压力大，走上绝路，这种倒霉蛋在本港超过五位数，十分之一都想死，百分之一最终付出了嗝屁行动。 新闻播完是综艺节目《欢乐今宵》。 这期间亚视在播什么呢？与《欢乐今宵》打擂台的是赛马节目。 陈维云习惯性搜索手机的资料，点开界面，刚把赛马两个字输入，他突然怪叫一声，仿佛被电流击中。 “我的天！1980——2017年香江马赛结果曲线图！” 水客老伯显然是超级马迷，为了研究马赛规律，专门下载了1980年以后的所有赛马资料，全部归档在一个文件里。 这简直就是私人银行呀！ 陈维云大喜。 他也并非吹牛。 今年本港总人口是534万，马迷超过一百万。 全民买马！ 在本港，几乎所有成年人都有买马经历，不分男女。 自香江赛马会1884创建后，经过整整百年的发展，赛马已经成为香江的文化符号，港片、八卦、港姐选美、流行粤曲都是本港独具的文化符号，但是真正融入港人基因血脉里的，只有赛马。 有马则生，无马则死’，这不是戏言，而是老港共同的心声。 有跑马，生活才有乐趣。 赛马会给所有港人提供了一夜暴富的希望，作为本港唯一的合法博彩场所，连年蝉联本港纳税额冠军，干翻所有上市集团。 平行时空，港人每年买马的总投注额超过一千亿港币，这笔钱相当于大阴帝国一年博彩的总额。 陈维云只买马，就能轻松买成亿万大亨。 他是未卜先知，等同于在大陆买彩票，期期能中头等奖，岂不是和捡钱一样轻松？ 除非蝴蝶效应大面积扇起来，把每场参赛的马匹与骑师全部更换，但是历史惯性的强悍会导致蝴蝶效应的延期，他判断至少在中英谈判结束前，他搜刮赛马会的行动都不会受到干扰。 看罢资料，陈维云也多少有些庆幸，亏是带着老港的手机穿越，如果是他自己的手机，这个钱他根本赚不到，他只是偶尔买马，不是专业马迷。 第一桶金轻松有了着落，但是陈维云很快又转喜为忧。 因为买马有一个巨大漏洞，那就是身份问题。 赛马的兑奖和大陆一样，奖金超过一定限额必须出示身份证，平行时空大陆超过五千块必须拿着证件领奖，香江博彩也差不多。 搞不定香江户籍，陈维云暂时只能赚一点小钱。 11、限额 本港马赛并不是每天都举办，一周只有两天赛事。 既然亚视启播了赛马节目，那说明明天有马赛。 自1968年开始，马赛的前一晚，亚视都会准时播映《赛马预测》，节目内容是各场赛驹的晨操、试闸片段、分析各驹赛前状态，并提供赛前贴士，作出科学合理的下注分析。 等到下一天马赛开赛时，亚视还会现场直播全程比赛，这是亚视独家与香江赛马会的合作，从1975年才开始直播，一直播到21世纪亚视倒闭为止。 所以亚视的赛马节目比《欢乐今宵》还要长寿。 这个节目的主持人是大明星，名字叫做董彪，本港首席马评人，同时也是一位资深戏骨，平行时空他在《红番区》里出演第一男配，饰演国际龙的阿叔比尔。 董彪从小在马场长大，祖上两代都是骑师，能从专业角度分析出每场赛马的名次，但他经常在节目里陈述他的观念，他讲马不是为了让你赌，他评马不是在预测赛绩，他讲的是品德，聊的是人生，这是一个中意作秀的小老头。 董彪有一句名言：“完全不买马的市民同样喜欢都看叔的节目，因为叔不是在做报道，而是在主演一个赛马节目！“ 俗称：脱口秀。 彪叔就是本港脱口秀的鼻祖，他的节目一直都吃香，每一期都有固定的收视率。 陈维云看到董彪的主持节目，忽然脑洞大开，心说如果我专门在亚视搞一档马评节目，他也不作秀，他只预测每一场赛马的冠亚季军，他估计能引爆一颗收视核弹，把全港马迷全部吸引到亚视屏幕前。 明天是周六，沙田马场会举办十场马赛，陈维云逐一对比参赛马匹、骑师与马主，他把资料一字不落全部抄下来，准备明天去马场小试身手。 等赛马节目演完，开始播放体育世界，然后又是新闻，等到晚上十一点钟，tvb重放邵氏老电影，亚视重放老电视剧。 凌晨两点，全天节目演播完毕，屏幕出现静止的格子画面。 陈维云随即关上电视，他眼皮在打架，必须要休息了。 闭上眼睛，他又想起董彪的一句名言： “没有实力的人无人可扶起他，有实力的人无人可打倒他！” “我的实力不是穿越，而是手机！”陈维云睡觉的时候把手机揣在裤袋里，又用枕头压住，严防被爆窃，即使他被干掉，也要保证手机的毫发无损。 次日早上。 陈维云七点起床，去楼下的茶餐厅买早点，又去报亭选购几份报纸。 上楼时他随意翻开《东方日报》，头版一条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内容是这么写的： “元朗警署破获一宗饭毒大案，缉查毒物价值两百万港币。” “事发于山贝河畔金豪海鲜酒店，绰号‘大头’的贩毒嫌疑人以一辆丰田海狮作工具，用石头鱼作掩饰藏匿违禁药品，在运货途中被警方查捕，嫌疑人被抓后情绪失控，试图逃离现场，不幸被卡车撞至殒命，酒店老板及下属共计七人被警方拘押，案件正在审问当中……” 香江地盘小，人也少，旦有罪案肯定会见报，假如前一天没有发生血腥案件，那就使用明星绯闻作噱头，这么做是为了博人眼球，提高销量。 他随后又翻了翻娱乐版，掠过十六位港姐候选人的图片，视线集中在一条电影咨询上： “香江电影文化中心在当月举办的专题讲座圆满结束，本刊记者对发起人罗卡做了独家专访，罗生申明每月都有类似活动，并继续招收热爱电影的会员，同时承诺中心会以最低价出租电影器材给独立电影制作人！” 这条信息让陈维云意外，专门给独立片商提供摄影器材，香江竟然还有这样的机构，抽空得去拜访一下。 他又看了看地址，九龙土瓜湾马头角道，这个地方距离启德机场非常近。 回到家，陈宝仔已经起床。 吃了早饭，陈维云开始整理旅行包，买马需要本钱，他准备典当包里的物品。 水客老伯的旅行包很大，其实没有携带多少东西，空间全被衣服与二十盒药给占了。 黄金首饰充当偷渡费，都送给了蛇头长尾哥。 还有什么能卖的？ ‘未来港币、各种证件’，见不得光，必须要销毁。 ‘手机、耳机与充电器’，这是性命攸关的神器，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莱卡牌照相机’，比较昂贵，但这是未来产品，肯定不能卖。 陈维云把旅行包翻了底朝天，最后摸出一个金拉锁头。 “咦，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他回忆片刻想起来，应该是钱包上的纯金拉锁，那晚送给长尾哥时无意间把头儿给扯掉。 就它了！ 背上包，戴住太阳帽，挂好相机，陈维云把宝仔叫到身边：“我今天出去办事，晚上才会回来，你乖乖呆家里不要出门，冰箱里有鸡蛋和碗面，中午你自己凑合一下。” “阿云哥，你出去做什么？”陈宝仔对他的依赖心很严重，“带上我得不得？” “你不是要办理走街纸吗，你樰哥有可能过来，在家等着他。”陈维云见他目光怯惧，眼泪在打转，又解释一句： “放心啦，我在港没有亲戚，只你一个熟人，我不是要走，我是去赚钱，等咱们有了钱，什么事情都好办。” 陈宝仔一听，从兜里摸出自己的钱袋，双手递给陈维云，“阿云哥，赚钱要扎本，你把这些钱带上吧！” “把你的钱存好，回头还给你老豆老妈，他们挣钱不容易。”陈维云没有收，今天他要出门一整天，如果林樰筹钱快，有可能把宝仔老豆保释出来，万一回到家，得知他拿走宝仔的钱，会对他有看法，他要长期借宿，不能留下负面印象。 “阿云哥，这些钱是我姨父给我的！阿云哥……” 嗙！ 陈维云关上门，把宝仔的声音挡在屋子里。 出了穗禾苑，他陆续拜访沙田的典当铺，主要是询问金价。 本港的典当铺持牌营业，都很正规，接受《当押商条例》规管，黄金的价格按照国际金价结算，大陆目前没有这种门店，要等1987年才会重新开放这一个行业。 他问了一圈，得知昨天美国期货市场的黄金价格是每盎司453块美元，那晚长尾哥晃点他，压低100美元的价。 将来有机会必须让娘娘腔双倍还回来。 水客老伯的拉锁头2克重，价值28美元，目前美元兑港币的汇率是7375，换成港币是两百块。 看起来很少，但对于买马来说已经足够。 香江有两座赛马场。 一座位于港岛铜锣湾的跑马地，历史一百三十几年，每周三的晚上，这里才举办马赛，称为‘夜赛’，晚上7:15开跑第一场，持续六到八场比赛。 还有一座新马场，位于新界的沙田区，靠着城门河岸修建，临着出海口，地理位置非常好，风景不比维港差，关键是远离市区，适合狂欢。 沙田马场建立于1978年，目前只能容纳观众三万五，规模比不上跑马地老马场，但是很快会扩建，等到1985年，观众人数能达到八万人，届时会成为全球最顶尖的赛马场所，平行时空08奥运的马术比赛正是在这里举办的。 每一个周末，沙田马场会进行一个下午的马赛，周末有时选在周六，有时定在周日。 赛事举办十场，每场持续半个小时，第一场13：00左右开赛，最后一场18：00左右开赛，称为‘日赛’。 中午时陈维云赶到马场，直奔投注大厅的兑奖窗口。 他向工作人员咨询了兑奖资格，一问之下让他大失所望。 赛马会有明文规定。 一万块是限额。 超过一万块彩金必须拿着身份证来领奖。 假如超过一百万港币，则属于超大额，不会即时兑派，必须先打电话给马会，登记完身份证信息，再前往铜锣湾跑马地体育道一号的马会总部兑领支票。 他下注必须准确计算好赔率，否则超过一万块的限制，他拿不到钱的。 他在马场呆了半天，期间买了十场马，因为马票不记名，兑奖不登记身份，全中没有丝毫影响。 等全天马赛结束，他一共赚了八万多港币。 他没有身份证，直接从马会兑换现金，这笔钱存不到银行，他全部换成一千块的大金牛，体积与一万一沓的百元人民币差不多，可以轻松塞进旅行包。 金牛是一千港钞，还有一种大牛是五百港钞。 本港有句俗语，叫做‘金牛不收，大牛不找’，意思是乘坐巴士的时候，一千港钞是不收的，五百港钞则不找零。 12、五福星 离开马场，陈维云并无赚钱的喜悦，反而有点心事重重。 他大致计算过，因为下周三跑马地的夜赛只有六到八场，每一周他能从赛马会拿到十五万左右的派彩，一个月是六十万，办理户籍估计不够，他的黑户状态至少要持续一个月。 “一个月不算长，但我经常要外出，这年头本港巡警遍布大街小巷，查证相当频繁，我现在出街隐患巨大，我得先搞一张假证才行，可是假证贩子要去哪里找？” 陈维云刚刚抵港一天，对这个年代的情况不熟悉，这种非法行当他一时半刻摸不清楚，必须借助外力。 他旅行包里装着水客老伯的身份证，完全可以套用，不过他还需打探水客老伯的身世，这件事他不能自己去办，林樰是最佳人选。 晚上七点钟，他回到穗禾苑宝仔家里。 到了门口，他刚把钥匙扭了一圈，房门已被拉开，“阿云哥，你回来啦！” 陈宝仔从屋里听见动静，提前跑过来开门，一整天他都在担心，怕陈维云再也不回他家。 陈维云拎着几个朔料袋，装满了熟食、水果与点心，全部塞到陈宝仔手上，“饿了吧，快捡着吃，这些都是沙田土特产。” “樰哥买了便当，我刚把肚子填饱。”陈宝仔并不客气，提着袋子放上茶几，自顾扒扒捡捡，饱了也可以再塞几口。 陈维云往客厅瞧一眼，见林樰站在沙发边儿，笑着问：“阿樰，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了一个钟。”林樰刚才与宝仔促膝长谈，专门打听了陈维云的情况。 他已经得知陈维云帮了宝仔多大忙，以及陈维云随机应变的本事，而且还了解到陈维云的一台相机竟然价值数万港币，他认定陈维云是大陆来的红色二代。 他言语比昨天更客气：“云哥，宝仔说你出门赚钱，搞的我很纳闷，你到底有什么赚钱门路，能不能指教一下小弟？” “我能有什么门路。”陈维云隐瞒了事实，“我在大陆家境不错，这次逃港带了不少细软，其实就是吃老本，卖了一批传家宝。” “云哥，我家刚抵港那年，也卖过祖传首饰。”林樰惊喜发现两人的共同点，都是败家仔，他感觉天然亲近， “我小时候的家境非常好，我阿爷是一级工程师，专门给国家造船，国家还派了警卫保护我阿爷，不过自从他去世后，我家开始破败，到我这一代，全都混成了不肖子孙，每年清明节我都无脸给我阿爷上香。” “我也一样！”陈维云尽量配合他，却也不能太自嗨，又鼓劲说，“但是阿樰，咱们不能总往回看，要着眼未来，去年可以当不肖子孙，明年一定要光耀门楣！咱们要立志搏前程，要相信总有出头的一天！” 他顿了顿，又离谱强调，“没准你将来能把港姐娶进家门，让她给咱阿爷上香，让咱阿爷九泉之下红光满面！” “哈哈！” 林樰被逗的前仰后合，笑停后他温言相劝：“云哥，我知你本事大，但还是要谨慎一点，你现在没有身份证，一旦出街被警察查到，后果很严重！以后你再出门办事，事先通知我，我陪着你去，会更安全一点。” “我知，你有心了！”陈维云礼貌道谢，他的谢意不止嘴上说，也付出了行动，他从旅行包拿出一盒雪茄， “回家前我去沙田马场转了一圈，见里边开了一个雪茄吧，他们吹嘘这是哈瓦那进口的上等货，也不知真假，你尝尝看。” “马场的雪茄专营店不敢造假的，前几天三毛哥专门跑到沙田马场买烟抽。”林樰估计从未收过外人送的礼，下意识把烟盒拿手上，盒面有标价，一盒十三支装，两百块一支，总价值比他一个月薪水还高一百块，这是奢侈品，贵的过大嘛，他急忙塞回去， “云哥，这烟太贵了，我不能抽！” 陈维云不强迫，把声音摆在真诚的调子上，“阿樰，你是我来港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有事求你帮忙，也只能找你，但是这个忙需要浪费你几天时间，我知道你工作重要，这盒烟你可以当做人情适当送给你的上司，换取几天假期，这样一来，你不会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到你的本职工作。” 这番话说的通情达理，也直指要害，林樰原本今天想请假，陪宝仔去入境处，但是他部门的头儿不同意，还对他发了大火，他担心被炒鱿鱼，这才选择晚上过来。 “云哥，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你尽管开口，刀山火海我绝不推辞！”林樰已经做好出力的架势。 陈维云又取出一个笔记本，其中一页记载着水客老伯的家庭住址、身份证信息，这个地址包括了老伯位于屯门乡下的祖屋。 他撕下来交给林樰， “帮我调查一下这个人的底细，重点查一查他的履历，他都在哪一所学校上过学？毕业后做过哪一个行业？调查完毕，再帮忙联系一下假证商贩，我准备套用这个人的身份证编码。” 林樰认真看了一遍资料，“姓名陈伟云，1958年生人，家住屯门区龙鼓滩村……” 这个屋村相当远，龙鼓滩在新界最西边，靠着海边，隔海就是珠三角与奥门，搭乘巴士车过去至少两个小时，一来一回半天时间。 假如陈维云事先不送雪茄，林樰会推迟办理这件事情，毕竟他要上班，又兼职着宝仔家人的跑腿活，实在太忙，根本脱不开身。 不过现在嘛，他可以把雪茄转赠给剧组的大佬，他有把握拿到带薪的假期，于是爽快作了承诺，“放心云哥，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他的人际关系调查清楚。” “你办事，让我感觉踏实，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谈完私事，陈维云开始唠八卦，“你刚才提到的三毛哥，是不是出演过《龙争虎斗》的肥佬洪金保？” “是啰！他入行已经二十年，面子超大，我们剧组的几位主演都是戏王，他只一个电话就把他们全部招致麾下。” “洪金保今年不大吧！”陈维云稀奇问：“他应该是50后，也就三十岁出头，已经入行二十年了？” “他是童星出身。”林樰从1980年开始跟剧组，第一部戏是许庵华的《撞到正》，至今已有三年之久，虽然全是打杂工，没有出过镜，却增长了他的见识， “三毛哥出身名门望族，祖辈都是民国时期的当红影人，祖父洪基创建过‘金龙’、‘华南’电影公司，大祖父洪森是大陆电影工业先驱，三祖父洪叔云是著名导演，解放后全家移居到港，一门都是影坛显贵，他根本不用挨苦，从小被家人安排了大好前途。” “原来洪生是影二代呀，怪不得能混的风生水起。”陈维云有点小意外，又笑着问他：“那你们目前在拍什么戏？” “《奇谋妙计五福星》！”林樰给他介绍，“大卡司来着，单单片酬都花了三四百万，嘉禾皱老板出的钱，上个月成立的剧组，我跟在剧务部门，主要工作是搬运布景道具！” 原来是五福星，平行时空陈维云看过整部系列，当然重点是看美女，第一部都有谁呢？钟楚虹、李塞凤、叶彤、夏文希，都是刚刚冒尖的靓星，全被洪胖子弄进了剧组。 “阿樰，这部戏的几位女明星都是大靓女，你有未泡过谁？”陈维云知道林樰是单身汉，这是在打趣他。 “我只泡过茶！”林樰傻笑着说话，“云哥，我不瞒你，我的梦中＂qing ren＂是冰山靓女文希姐，每次在剧组看到她，我心跳自动加速，能娶到她才算不枉此生。” “港姐钟楚虹也在你们剧组吧，她比夏文希正点多了，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暗恋钟楚虹。”陈维云最会配合人。 “云哥，不怕你笑话，剧组成立一个多月，我都未和钟小姐说过一句话！”林樰的性格很有意思，一般大陆仔到港后都中意讲大话，但是林樰直来直往，一点不虚荣， “钟小姐与杰克哥在拍拖，两人如胶似漆，三毛哥都插不进话，我这种小杂工更不用提，文希姐不一样，她是小角色，待遇不高，我能和她能讲几句，虽然我有点好高骛远，但我不会痴心妄想，暗恋文希姐比钟小姐更实际。” 有区别吗？ 真是搞笑，反正都是单相思，你又不敢付出行动，你思谁不是思！ 唉，这种问题不值得探讨。 陈维云连那位杰克哥是谁都不想再打听，他惦记着另外一件事，“宝仔家人的事情处理怎么样了？” 林樰跟着严肃起来，“原本这件官司被警方定性为普通的打架斗殴，但是昨晚发生了一件事，把官司又搞复杂，大佬新得知那位仇家派人搞成哥，暴跳如雷，发疯一样去报复，昨晚半夜两点钟，大佬新斩断那位仇家一条腿，然后跑路去了菲律宾，留下一堆烂摊子，警方顺藤摸瓜查出成哥的社团身份，现在官司的性质已经变了，成哥原本是自当防卫，如今被警方认定为社团仇杀，已经进入检控程序！” “宝仔大哥被起诉，拘押他理所应当，宝仔老豆为什么还呆在警署里？”陈维云又问。 “警方有权利拘押他四十八小时，假如收集不到他的犯罪证据，无法对他发起检控，到时才会放人，大概是明天凌晨四点钟，宝仔老豆才能回家！这套房子是宝仔老豆借钱买的，他家没什么积蓄，连请律师的钱都出不起，保释就更不用提。”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陈维云对此没有发表看法。 13、手绘动画 两人聊到晚上九点钟，陈维云把林樰送走。 这期间陈宝仔一直在观看漫画书，陈维云歪头瞄了一眼，发现是《中华英雄》。 “从哪里搞的？”他来了兴趣。 本港是动画荒漠，但是漫画市场较为红火，相对于倭国动画一统本港的盛况，倭国漫画几乎被港漫打的溃不成军，这完全是依赖于本港一批漫画师，《中华英雄》的原创者马容成就是其中代表。 “我老豆收藏的漫画，阿云哥，超好看！”陈宝仔在大陆只接触过电影小人书，没有观看过类似《中华英雄》这种虚构的热血武打，显得很痴迷。 “这些漫画书都放在什么地方？”陈维云又问他。 “在我老豆卧室的书柜里！”陈宝仔把漫画放下，“阿云哥，我带你去找！” 卧室里摆放有画架，书柜里除了漫画，还有许多美术杂志，以及大陆连环画。 陈维云大致翻阅一遍，连环画基本都是大陆的动画电影，《铁扇公主》，《大闹天宫》，《小蝌蚪找妈妈》，这一本是水墨动画，大陆特有的动画类型，曾在世界多个动画电影节上荣获大奖。 “宝仔，你老豆在大陆是教什么的？他怎么保存这么多动画书？”陈维云奇怪这一点。 “他就是普通的美术老师，这些动画都是我老姐买的，我老姐活着的时候专门搞动画。” 陈维云把《大闹天宫》抽出来，指着其中一页吩咐道：“宝仔，把孙猴子画出来！按照这上面的标准进行临摹，有无问题？” “小意思啦！”陈宝仔想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非常投入的作画。 《大闹天宫》是黑白连环画，不需要添加色彩，所以陈宝仔只用铅笔，他先搬一个架子，挨在画板旁边，把连环画竖着放上去，确保视线清晰。 他的坐姿很规范，起笔很熟练，显示了他作画经验的日积月累。 陈维云抱着双臂在一旁观看。 心里则在琢磨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水客老伯的手机里储存有巨量电影素材，其中就包括动画片，陈维云不会浪费这些资源。 真人电影的盈利肯定比不上动画电影，因为动画片不存在文化隔阂，换上英语配音，可以拿到欧美去搜刮票房，扑街的可能性极低。 在1983年，拍十部《英雄本色》也比不上一部《狮子王》赚的多。 平行时空全球票房排行榜的前百强，有三分之一都是动画片，第一部敛金巨制正是1994年上映的《狮子王》，席卷全球十亿美金票房。 这部电影并不是通过电脑制作，而是纯正手绘，迪士尼招募了数百位美术师前往非洲写生，耗时三年一张张画出来，只要陈维云能雇佣足够多的美工，在手机资料的帮助下，他有把握将《狮子王》原封不动的完美还原，且能大幅度缩减制作时间。 赚钱的同时还能提升电影公司的品牌，传播文化影响力，这是金钱无法衡量的重大价值，好莱坞的迪士尼不正是依靠动画片才成为巨无霸的吗？ 这家公司在动画领域堪称无敌，创建了影响全球半个世纪的动画艺术法则，他们订立的分工机制以及大规模生产体系被全世界所有动画公司争相效仿与复制，却没有哪一家公司能挑战他们的寡头地位。 陈维云有决心试一试。 但是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他现在的首要重任是搞定身份证，以及买马攒钱，至于其它事情，即使有计划，他也不具备执行的能力。 “阿云哥，动画片到底是怎么拍出来的？”陈宝仔已经画完‘齐天大圣’的一副草稿，心血来潮的问出这个疑惑。 “使用摄影机把你的画一张张拍到胶片里，再通过放映机播放到大荧幕上，就能变成动画片！”陈维云言简意赅。 “这么简单？”陈宝仔不可思议。 “原理是这样。”陈维云不可能讲述太细致，以陈宝仔的年纪根本理解不了，他尽量说的浅显易懂， “但是牵涉到真实拍摄，流程却繁琐的多，首先要有吸引观众的故事情节，其次要有打动人心的音乐，再次要有感染力强的配音对白，这些都必不可少，但最重要的是还是艺术图画，而且这是一个海量工程，像是你画的孙悟空跳上筋斗云的情节，你肉眼看到的只有一秒钟画面，却需要你绘制一二十张原画，从起跳、到翻腾、到落云，连续播放才能导致画面的流动，假如你只画一两张，那么你看到的效果和看连环画是一样的，称不上动画。” “听不懂！”陈宝仔一脸发懵，却能不耻下问，“阿云哥，为什么一二十张画会流动，一两张就流动不了呢？” “这个问题比较专业，你需要从放映机的基础知识学起，我一时半刻无法给你说明白！”陈维云的视线一直集中在陈宝仔的画上，赞许的点点头，这小子的画功的确扎实。 他心想是不是先把手机里的电影原画拍成照片，让陈宝仔一张张临摹？等将来他有了电影公司，再招募专业动画师进行艺术加工？ 可是这里边牵涉到一个难题，本港没有动画人才，那批漫画家不是科班出身，全是少年时期辍学，跟着老画师做学徒，画功不够扎实，作品错制滥造，完全依靠故事情节取胜，雇佣他们绘制《狮子王》这种投资千万美金的大制作，注定要扑街扑死。 陈维云必须去大陆物色人选，大陆的美术师取之不尽，艺术水准比美国佬更叼，可是目前的入境政策严格，签证不好搞，单单前期的招募工作估计都要半年之久，这期间他不能什么都不干。 “我可以先拍真人电影，等公司名气打出来，到时直接联系港府，走官方途径从大陆雇人，应该轻松的多！” 陈维云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十点一刻，他招呼宝仔去休息。 等宝仔入睡后，他开始研究《五福星》的剧组情况。 手机里记载了这部戏的详细资料。 嘉禾影业是出品方，皱闻怀挂名制片，何冠倡挂名策划，而执行监制是陈姵华，这是一位比肩新艺城大管家施南笙的女影人，九十年代刘天王筹建天幕影业，聘请的总管就是陈姵华女士。 导演是洪金保，这位著名胖子的面子的确大，邀请来很多大咖，五福星的五位主演不是老戏骨就是老帅哥。 摄影师是刘观韦，这是一个全才，执导过《僵尸先生》系列电影。 化妆师陈国雄，这位兄台将来是国际龙的成家班成员，过几年会转行为摄影师。 配乐陈勋旗，看到这个名字陈维云咦！了一声，全能影人还在洪家班混吗？他81年应该已经自立门户了吧？被金公主大老板雷觉昆招揽，筹建了永佳电影子公司，怎么还给嘉禾做事？ 看来本港娱乐圈的人脉网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只要有片约，薪水够高，各大公司可以来回蹿。 这点对陈维云来说是有好处的，等他有了身份证，注册了公司，假如只签一部片约，他招募谁都没有问题。 …… 次日是周日，宝仔老豆今天会回家，陈维云没有出门。 上午十一点钟，临近吃午饭的时候，宝仔老豆陈家良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房门刚刚被他打开，陈宝仔已哭着扑上去，嘴里不停喊‘老豆’。 陈家良把小儿子抱怀里，‘乖仔’、‘乖仔’安抚起来。 陈维云注意到陈家良额头张贴的创可贴，以及手掌上缠着的带血纱布，这说明那晚陈家良也参与了搏斗，以老人的岁数，不可避免会受到创伤。 陈家良今年已经四十有八，假如他长女还活着，现在肯定可以享受弄孙天伦。 遗憾世事无常，长女不幸英年早逝，长子偏爱惹是生非，幼子尚未成年，养家糊口的重担压在他一人肩上，他脸上带着引人同情的疲倦煎熬，但当他视线移向陈维云时，马上散出倔强精力。 他松开小儿子，上前几步走到陈维云跟前，使双手握住陈维云的右手， “你是阿云吧，我听阿樰讲了你的事情，多亏你把宝仔平安带回来，你是我家的恩人！” 这两天，陈家良在元朗警署急的焦头烂额，每一秒钟都在担心陈宝仔，假如小儿子被打蛇贩子抓去，后果不堪设想，陈家良甚至更严重的担忧过，小儿子会不会被虐待，有无可能被抛尸荒野？ 出事当天，林樰去元朗警署探监，仅仅暗示他已经找到陈宝仔，他一直认为是林樰的功劳，直到今天早上出了警署他才知道前因后果。 他对陈维云的感激真诚且坚定。 14、落籍办法（求收藏） “良叔，我能有这个栖身之所也全是因为宝仔。”陈维云拿出晚辈应有的态度，另一只手扶住他的手臂，动容的说： “我把宝仔当细佬看，假如我有这个荣幸，你也可以把我当子侄，眼下家里出了事，咱们都不要客气，阿成的事情解决怎么样了？” “阿成？哎！”陈家良哀叹一声，“我告诫过他许多次，不让他好勇斗狠，他偏不听，现在惹出这么大的祸，真不知该怎么收场。”他逐渐显露隐忍的怒火， “那晚他与五个烂仔打斗，耽误了接宝仔不说，还连累他老妈几乎丧命，昨天我们一直呆在差馆接受审讯，虽然有证据证明他是正当防卫，可是差佬调查了这件冲突的起因，查出来他的社团身份，把多个罪名摁到他头上，其中有两项已经进入公诉程序，‘以三和会社团成员身份行事罪’、‘藏有攻击性武器罪’，假如罪名成立，至少监禁三年，到时上法庭，万一法官不认可他是正当防卫，他会住半辈子监。” “良叔你不要悲观先，阿成是否住监，不全是法官说了算。”陈维云试图安抚他，“我们是否联系了律师事务所？” “暂时没有。”陈家良摇头，“我准备去找法援署。” 本港设立有法律援助署，针对欠缺经济能力的嫌疑人，港府会派遣一名律师无偿辩护，但便宜没好货，因为不存在利益相关，法援署的人一般没有私人律师事务所的精英上心。 陈家良不多谈这个话题，他把陈维云拉到沙发上，坐下来，拍着他的手背说： “阿云，这件事我有能力解决，你不要因此烦心，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拿到身份证，找到稳定的工作。” 陈家良用一句话暴露了他的好心肠，又用一件事，成功赢得陈维云的好感。 “我清晨被差佬释放，阿樰去接的我，我听他讲，你委托他帮忙搞假证，我没有让他跟着，回到沙田后，我专程去找了我老板陆生，已经和他谈妥当，大约一个月后，陆老板会替你搞定工作签证。 到时你要重新偷渡回去，从你老家申请到港务工，过来后可以办理临时身份证，干满七年你就能永久定居，虽然过程有些慢，但你不用再打黑工，这些表单需要你填写，主要是大陆方面的资料。” 陈维云被感动了一下，陈家良的长子正呆在监牢里，这么重要的事情撇一边儿不管，却先照顾他，显而易见，这一个知恩图报的厚道老人。 “良叔，据我所知你与你老板并没有亲属关系，你老板应该不会平白帮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付出了什么代价？”陈维云问的很直白。 “无非是花钱啦，陆老板的玩具工厂里有几个特殊职位，需求的人才需要从海外招募，并在港府入境处备了案，咱们花钱买他的雇佣名额。”陈家良并不隐瞒， “阿云，你把宝仔领回家，我理应酬谢你，帮助你落籍是我的分内事，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你快把资料填一填，一个月后我保证你能合法留港。” 陈维云咂咂嘴巴，这么美的事情偏偏有缺陷，搞的他很不爽。 “良叔，这个表单我没法填。” “能告诉我原因吗？”陈家良耐心询问。 “我在大陆没有户籍，大陆的派出所里没有我的档案履历！”陈维云决定实话实说，他考虑了一遍，无论他编什么样的谎言，都有破绽，他觉得还是诚实一点好。 “你是黑户？”陈家良怔了一下，忙说： “黑户也无关系，只要你出生在大陆，国家必须给你国籍给你户口，山村里大把山民都是黑户，户口本都未见过，但国家能不认他们？再说现在大陆改革开放，一门心思招商引资，咱们拿着钱回去，事情很容易解决，你让你家人陪着，去派出所开个证明，户口本可以轻松办下来。” “家人？我是孤儿，没有家人。”陈维云顺着说，“良叔，我做你家人得不得？咱们一块回大陆，你替我证明身份，钱你不用担心，我有能力解决。” “你是孤儿，孤儿也得有孤儿院吧？”陈家良顿了顿，又皱眉说，“宝仔是偷渡来港，我家触犯了侨民政策，回去是要被抓的。” 确实是这样，但陈维云不死心，继续提建议，“宝仔不是有姨父吗，我可以落户到姨父家里。” 他来自几十年后，老爸老妈的岁数比他都小，目前还没有结婚，他只会秘密关注，暂时不与家人接触。 陈家良一听有点为难，他愿意帮忙，但是以什么身份落户呢？ 他沉思一会儿，忽然拍了下大腿， “有了，宝仔他大姨的儿子小时候走丢，至今没有找回来，你以她儿子的身份去派出所开证明，她家住在花县狮岭乡下，全村都是一个姓，你回去后给祖辈们磕个头送个礼，他们都会帮忙的。” “我再建个厂！”陈维云语调夸张的补充。 “建厂就不必了，咱们没有那么多钱！”陈家良没有笑，神色严肃的说： “这次阿成惹了大祸，被他斩伤的五个烂仔都在医院里，万一他官司打输，医药费肯定咱们出，我准备把房子卖掉，早上阿樰去接我，我和他商量了这件事，他家住在钻石山上的屋村里，最迟下个月咱们要搬过去，不过你放心，我会专门给你租一个大一点的单间，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陈维云抬头看看客厅，“据我所知，居屋不好出售吧，需要先给港府补上地价差额才行。” “只要想卖，办法多多啦！”陈家良面露苦涩，这房子是二手房，新房房主是他老板的朋友，去年移民去了加拿大，名下的所有房产全部出售，这套房子已经给港府缴纳过差价，他是以商品房的价格买下来。 虽然去年下半年本港房价爆跌，却依旧花了他二十几万，他为了搞一套自己的房子，好给大儿子结婚，借钱都借到了马来的堂兄家里，他欠了巨额外债，却又爱面子，回大陆探亲不敢说实话，对亲戚们讲是审核下来的。 陈维云不清楚内幕，他也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取来旅行包，把昨天赚的钱拿出来七万，摆在了茶几上。 “良叔，这些钱你拿着用，先给阿成联系私人律师事务所，后续的费用你不用担心，包括给你老板的钱，都由我来承担。”为了搞定合法身份，陈维云花多少钱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这不行，这绝对不行！”陈家良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口气坚决的说，“我宁愿卖房子，阿云，我也绝不能用你的钱！” 上一个人情还没有偿还，他怎么可以再欠下一个？还要不要老脸了？ “可是没有这笔钱，你办不成任何事！”陈维云的食指敲在港钞上，平静向他陈述目前的处境， “这两天我看了很多报纸，新闻上说香江的房价已经跌破天，居屋能值几多钱？最多换十万块！但是几十万香江人都在等着移民，大把豪宅待售，谁会买小型居屋？良叔，即使你把房子卖出去，肯定也是几个月后，那时阿成已经判了刑进了监，救不到急的！” 陈家良木然着无言以对。 “还有一个问题！”陈维云继续讲：“我问过阿樰，钻石山上的屋村经常停电，也没有自来水，需要他一担担从山下挑，生活极不便利，再说暑期马上要来，到时香江就是一座大蒸笼，没有冷气机，晚上睡觉完全是受罪！良叔，假如你执意卖房子搬家，那我不会跟着你，我宁愿一个人住酒店。” 陈家良只顾摇头，说什么也不收。 一旁久未出声的陈宝仔忽然嘟囔一句，“老豆，阿云哥给你钱，你收啰，他又不是外人，马上就变成了我表哥啦！” “这句话讲得好！”陈维云拍拍他的头，“从现在开始改口，再叫一声！” “表哥！” 陈家良见两人嘻嘻哈哈打闹，不再纠结，理智战胜了他的原则，他从公文包里取出纸笔，工整写下一张欠条，又摁上手印， “阿云，这笔钱算我借你的，我在工厂做美工设计，月薪四千五百块，阿成做搬运也有三千块的收入，如果让宝仔辍学务工，我们父子三个共同赚钱，省吃俭用的话，差不多一年就能还清这笔债，等阿成的官司了结，我会按月还款！假如这期间你缺钱的话，那么我直接把房子过户给你。” 陈维云把欠条收下，先让他安心，然后提了一个条件，“其它都好说，唯独宝仔不能辍学，你必须供他去读书，我的债务你什么时候还都无问题，我不会催你的。” 七万块都没有这句话更能赢得陈家良的心，陈维云对小儿子的关照让他莫名感动，脸上露出两天来的第一次笑容，朝小儿子摆摆手， “宝仔，你老妈在橱柜里藏了一罐英德红茶，压在腊肠底下，去找出来，给你阿云哥泡上。” “嗳！”陈宝仔屁颠颠去泡茶。 {本书的重点是娱乐，很快会进入电影情节，求大家把书收藏起来，投几张推荐票，拜托了。} 15、浮华年代(求收藏) 1983年5月16日，这天是周一，也是陈维云抵港后的第十天。 这段时间他的生活枯燥又机械，虽然林樰早把假证帮他办下来，但他依旧是非法逃港者，每天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穗禾苑，只有马赛日的时候他才会远离家门。 他感觉自己像宝仔一样在住移民监。 宝仔的走街纸已经拿到手，入境处也通过了他的留港申请，他可以随心所欲游玩香江的任何一个角落，可是他大哥陈宝成依旧没有自由。 自从那天陈维云借出七万港币，次日陈家良就去联系了律师事务所，代理打这场官司，但他没有保释陈宝成，他把这笔钱花在了其它三个地方，一是委托陆老板帮忙的酬金，二是支付宝仔老妈的医药费，三是邮寄给大陆亲戚的人情费。 七万根本不够，陈维云在上周四又给了陈家良七万港币。 有港币撑腰，所有的麻烦都在缓慢的解决当中。 陈维云眼下要做的是等待，等着大陆老家递来消息，一旦那边打通关系，他会立刻动身偷渡回去。 昨晚陈维云拨通林樰的电话，与林樰约好，在嘉禾影城大门口碰面，当然目的不是见工，他是去参观。 今天他一早出门，搭乘巴士车前往九龙。 嘉禾影城位于钻石山对面。 1980年邵氏拍过一部反映逃港者的电影《打蛇》，里边的男主人公不知道被哪个同乡晃点，说香江的钻石山满地都是钻石，他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钻石山，结果转了一遍直接蒙圈，好比进入大陆的小镇，看不到丝毫经济发达的摸样，心理随之崩溃，跪在地上仰天狂吼：“这里不是钻石山，这里不是钻石山……” 这片子拍的好真实。 这年头的钻石山破破烂烂，四周一堆的施工现场，有几座建筑是港府的公屋，其它也不知道在建什么。 平行时空嘉禾影城早就被拆除，彻底消失在历史河流里，现在位于什么地点，陈维云不知道，他一路打听才摸到大门前。 影城靠着一座矮山，片场分布在山下的斜坡里，占地三四十亩。 陈维云立在门口远眺一会儿，发现这里的地势有点怪，房屋建筑呈阶梯形状修建，从大门进去的话，需要一直走上坡路。 约定时间是七点钟，陈维云赶到这里时才六点半，等了大约一刻钟，林樰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水泥路的拐角上。 他小跑过来，擦着胖汗说：“云哥，来多久了？” “刚到！”陈维云看不见行人，好奇问他：“阿樰，你们几点上班？” “八点，但是我每天都七点来，耀哥最赏识勤快的下属。”林樰话不多说，拉着他走向大门。 耀哥是《五福星》剧组的场务刘耀亮，管理着十几位类似林樰的临时杂工，杂工可有可无，活多的时候才会招，这个职位属于剧组的最基层，性质只有一个，干最苦的搬运活。 陈维云送的雪茄正是上供给了刘耀亮。 大门建有保安亭，昨天林樰已经替陈维云搞了一张访客证。 出入无阻。 进入大门往右拐，迎面不到十米是嘉禾影城的主行政楼，陈维云可以清晰远眺到楼上悬挂的‘嘉禾’字样。 这座行政楼只有三层高，却是整个影城的核心建筑，宣传部，财务部，策划部，公关部全部集中在这里。 三层西边那间装饰着立地玻璃窗的办公室属于嘉禾大老板皱闻怀，他曾经在这里处理过很多棘手的公务，包括那一场与前东家邵义夫拼的两败俱伤的官司。 林樰指过去，给陈维云介绍，“那扇窗户旁边是晓龙哥当年的私人办公室，一直被皱老板留着，虽然晓龙哥已经去世十年，但是不管他的竞争对手还是合作伙伴，都在怀念他，当然皱老板最怀念。 只要得空，皱老板都会去晓龙哥的办公室坐一坐，每次都呆够一个钟才出来。” 这份怀念应该是真诚的，当年李晓龙意外离世，皱闻怀开拍了一部名叫《五雷轰顶》的电影，这是在向公众展示他的心情，虽然有作秀的成分，却能够代表他失去李晓龙的遗憾与不舍。 只要是华人，都不会对李晓龙陌生，他一个人单枪匹马掀起一股流行飓风，把他的铁血、才华、激情、风采传播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他的辉煌堪称是望尘莫及的闪耀，他的陨落却也难以预料的迅速。 他的存在，给本港的巨星时代奠定了基础。 而巨星时代正是从现在开始的。 陈维云偶然误入进来，将会亲眼目睹本港巨星们的名利浮华。 他很期待。 跟着林樰绕过行政楼，后面是几栋平房建筑，林樰逐一给陈维云讲解，“那是冲洗房，那是试片间，那是录音间，那一栋玻璃屋是迈克哥许贯文的办公室，原本sam哥也在这里，但他去年跳巢到新艺城，因为这件事两兄弟已经闹翻。” 在嘉禾影城，能享受单独办公楼的大牌明星只有三个，许贯文、程龙与洪金保。 越过这些办公楼，再往后就是摄影棚了。 陈维云数了数，影棚只有六个，规模比不上拥有东方好莱坞之称的邵氏影城。 邵氏影城内搭建了十二座独立摄影棚，可以同时满足十多个剧组一起开工，而且修建有宿舍楼，古装街，园林区，这些都是嘉禾影城不具备的。 听林樰说，嘉禾影城在1971年之前是新加坡电影公司国泰开建的永华片场，国泰集团的创始人是南洋影业大亨陆云涛，死于一场空难，当年与他一同遇难的还有亚视老板邱得根的发妻裘金秋，损失一大批华人影坛的顶梁柱。 陆云涛死后，他的遗产被妹夫朱国良全盘接手，能力远逊陆云涛，因为经营不善，收缩本港的制片业务，于是把永华片场卖给了皱闻怀。 其实在六七十年代，钻石山附近有好几家电影厂，像是大观、华达，影人络绎不绝。 因为钻石山挨着斧山道，所以这一片区域被统称为斧山道片场。 陈维云跟着林樰来到一座类似厂房的摄影棚，棚外堆满了麻袋，颜料罐，汽油桶，四方形的纸箱子，这些都是道具，《五福星》里有一段在厂房内的武打剧情，洪金保领衔的五大主演与十几位反派捉对厮杀，打完后就是结尾了。 最后一幕戏是大＂gao chao＂，布景师道具师黄顺与梁瑞能在凌晨三点已经开工，领着几位道具学徒在忙碌。 “云哥，影棚门口有访客区，专门接待记者、公职人员，还有像你一样的游客，你先去那里呆着，我去帮手，等我忙完再带你逛。” “得得！你忙先，不用管我！” 陈维云挥挥手，转道去了附近一间蓝颜色的帐篷。 林樰当场拎起一个颜料罐，抗在肩上，另一手抓住麻袋，快步进了厂房里。 陈维云见他干的热火朝天，心里一阵唏嘘，厂房门口的道具有几百个，虽然是空心，罐里桶里都没有装东西，但照样累人呀，场工的活儿要人命的。 平行时空林樰做了整整十年场务才有了出演配角的机会，这胖子是脚踏实地一步步苦熬上位，真的不容易。 16、影棚见闻(求收藏) 随着上班时间的到来，影棚门前汇聚的人流越来越多，甚至到了拥挤的地步。 大半都是剧组职工，并非领导层。 陈维云抱着双臂，认真观摩这个年代的剧组活动。 跑龙套的演员扎堆在一块，有说有笑，惬意的聊着天，他们不用干活，都在等着开戏上镜。 道具组的学徒霸占一大片区域，他们是最忙碌的一群人，安静且快速的整理今天所需的物品，并指挥场工们一批批搬到影棚的指定位置，有警服，有枪械，墨镜，硬壳公文包，甚至还开过来一辆叉车。 此外化妆组、摄影组、灯光组的助手与学徒也在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做着开戏前的准备。 等到上午八点钟，陈维云终于看到一位熟脸，他叫林正瑛。 《五福星》有三位动作指导，元飙、林正瑛与陈惠毅。 林正瑛最先赶到影棚，他身穿武师们喜爱的白衣黑裤唐装，沿途碰上剧组职工朝他打招呼，他逐一抱起双拳，不苟言笑的回礼。 他原本要进入影棚内部的会议室，走到门口看见林樰出来，他止住脚步，用严肃的口气打趣： “阿樰，每天都来这么早，中午应该让阿耀派你两份便当。” “一份足够啦！”林樰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好彩，“来瑛哥，食烟！” “最近身体不舒服，烟酒都不沾！”林正瑛推手拒绝， “过几天我准备去一趟台岛，查理给我介绍一家中医馆，专治肠胃，这老毛病每年都要犯几次。” 林樰一听赶紧把烟收起来。 “阿樰，最迟三天这部戏就要杀青，你是临时工，下部戏有无着落？”林正瑛关切的询问。 林樰迷茫着说：“皱老板这么大的影城，每个月都有戏拍吧！” “拍《五福星》花了很多钱，下半年杰克要搞一部警匪动作片，杰克是公司王牌，他要多少钱，雷蒙叔给多少钱，夏季期间雷蒙叔不会再投资其它新戏。”林正瑛是洪家班的核心之一，洪家班是嘉禾的核心之一，因此他知道一点内幕。 他口中的杰克是嘉禾第一红星程龙，雷蒙是皱闻怀的英文名，港人都有取洋名的骚包习惯。 林樰一听开始挠头。 林正瑛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 “月底阿旗的永佳公司会筹备一部新戏，叫做《摩登衙门》，导演是李休贤，这部戏需要一批临时工，这个人叫叶海光，他是场务，到时你联系他，就说是我介绍的。” “谢啦瑛哥！”林樰赶紧点头哈腰的道谢。 “跟我客气什么。”林正瑛拍拍他肩膀，“好好干。” 等林正瑛进了影棚，林樰显得很失落，叶海光他认识，去年跟过这个人，不是什么好鸟，中意索要好处。 失业的危机正在逼近，林樰哀叹一口气，干活已经提不起精神，正好也该休息一阵子，他去游客区找陈维云。 游客区就在旁边二十几米的地方，刚才两人谈话的一幕，全被陈维云远远看见，陈维云见他霜打茄子一样，笑着问： “阿樰，你跟林正瑛很熟吗？他一路走过来，一个字都未吭，怎么和你聊的火热？” “我能进电影圈就是瑛哥介绍的。”林樰回忆着解释， “80年我在油麻地一家台球馆见到瑛哥，我知道他是龙虎武师，主动找他玩，混熟了后他帮我介绍到剧组，但瑛哥不爱应酬，每次我要请他吃饭，他都拒绝我，交情不是太深。” “哦，原来是这样。” 陈维云说到这里，目光突然一转，瞄向四位熟悉身影，那是三男一女，联袂而来。 男士们都是当今本港影坛最出色的功夫影星。 同时也是七小福戏班的同门师兄弟。 洪金保走在最前面，他个子矮胖，却结实的像是石头城门，虎着脸，散出一副发号施令的气度。 程龙走在中间，他旁边跟着港姐钟楚虹，钟楚虹低着头走路，不知是害羞还是想心事，波浪长发盖住了她的半边脸，看不出她的表情。 反观程龙，满脸都是喜气洋洋的活力，他走在路上，不停的挥动右手，嘴里讲着“嗨！哈啰！”，影棚门口围上来一堆职工，也不知道他在和谁打招呼，他只是中意出风头。 元飙走在最后边，时不时打个哈欠，估计是昨晚在夜场玩的太嗨，没有休息好。 陈维云见到程龙和钟楚虹成双成对，还光明正大，感觉不可思议别， “阿樰，媒体上有没有杰克哥隐婚的八卦新闻？”陈维云记得龙太子去年已经出生，程龙应该结过婚了。 “多的数不清！”林樰羡慕说，“人红是非多，本港的女星只要和杰克哥合作过，全都传过绯闻，可信度最高的是一位姓林的台岛女星，《天天日报》上说他们两个已经结婚，杰克哥矢口否认，谁也不知真假。” 他停顿一下，又小声补充一句，“即使是真的，邹老板也一定会把绯闻压下去，杰克哥红透东南亚日韩，他是本港第一摇钱树，邹老板拼了老命也会保他。” 这倒是真的，等到今年下半年程龙推出《a计划》，拿到倭国上映后，会导致倭国女孩子集体抓狂，渡海跑到香江，天天堵在嘉禾影城的门口等着见程龙，就是这么疯，痴心的不要不要的。 程龙目光跳脱，走到影棚门口注意到陈维云，他是出了名的大嘴巴，突然拍了一下洪金保的肩膀，“你不是想要一个充背景的傻大个吗？诺，那边有一个！” 洪金保眯眼一瞧，旋即走了过来，问陈维云：“靓仔，你看起来面生，哪个部门的？” “三毛哥，他是游客，不在剧组做事。”林樰替陈维云回答。 “游客？”洪金保在陈维云身上打量一遍，又问：“靓仔，练过功夫吗？” “不曾练过！”陈维云平静应付，“但我学过几年西洋拳。” “就是拳击啰！拳击正好，打起来有瞧头！”洪金保满意的点点头，快言快语的问：“有无兴趣做演员？来我洪家班做龙虎武师怎样？” 他又抬手前指，笃定的承诺，“你外形不错，我保你红！” 陈维云默不作声，像是在考虑。 林樰却替他着急，飞快拽他的衣角，“云哥，难得三毛哥赏识，快答应啦，这机会千载难逢！” 陈维云不会答应，他对洪金保说：“我跟樰哥混的，他去哪儿我才去哪儿！” “林胖子倒是收了一个衷心的小弟！”洪金保傲慢的笑了笑，随即转身，面色立刻变冷，嘴里嘀咕，“老母的，不识抬举！” 他大手一挥，朝在场人群高喊一声，“半个钟后开工，谁敢拖后腿，我炒谁鱿鱼！” 程龙最喜欢拖后腿，悄悄朝陈维云竖竖大拇指，“高佬，你够义气，改天吃不上饭，你来找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陈维云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心上，等他们走远，他对林樰说：“三毛哥爱面子，有可能会迁怒你，快去做事，小心被炒。” “炒就炒啰，大不了我再回果栏干苦力。”林樰是在表明态度，他认为陈维云刚才是在替他争取机会，可惜洪金保看不上他，他气愤被人看低，却又感激陈维云的恩义， “云哥，你刚才太冲动啦，你知不知本港有多少后生仔挤破头皮想跟三毛哥？他说把谁捧红一定能捧红，只要咱们能红，这辈子就能衣食无忧。” “衣食无忧的办法有很多，不一定要靠洪金保！”陈维云推了他一下，“快去上工吧。” 林樰垂头丧气去干活。 他离开后，剧组火速展开了今天的工作运转，不过戏份都是在影棚内进行，陈维云进不去，无法观摩这个年代的拍摄流程。 他在游客区呆了一个多小时，呆的不耐烦，正想出去的时候，一阵香风忽然扑面过来。 他把视线移过去，马上前迈几步，伸出右手，“你好清霞姐，是来探查理哥的班吗？” 花心查理秦香林是《五福星》的五大主角之一，陈维云刚才见过这位明星，但他料不到林清霞会到剧组里来。 秦香林与林清霞在1980年9月份在旧金山订婚，俩人订婚三年，至今没有结婚，等到明年他们会分手，到时轰动一方，这个新闻将位列台岛十大娱乐八卦之一，分手后林清霞转投秦汗的怀抱，然后再谈八年恋爱，仍旧修不成正果，最终以林清霞下嫁富豪邢李原及息影而结束，给这段长达二十年的‘双秦一林’三角恋画上句号。 “你好！”林清霞出于礼貌和陈维云握手，她的笑容很有分寸，不过度热情，却也不让人感到冷淡，她同时惜字如金，没有回答陈维云的问题。 “影棚一旦封闭，中午吃饭才会开。”陈维云主动找话说，“清霞姐，假如你想见查理哥，门前有安保，他们会进去通知。” “不用！我在台岛拍完一部古龙武侠剧，刚刚返港！”林清霞语速缓慢，因为她粤语超级烂，她向后拢拢飘飘长发，放了电犹不自知，继续讲道， “我打电话告诉查理明天回来，但我故意今天来探班，我想给他一个惊喜，让安保去通知，惊喜就不存在啦！” 陈维云下意识撇撇嘴，心说你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不是小姑娘，惊喜个毛线呀，真是矫情。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装少女？”林清霞注意到他的不良表情，口吻淡淡的低叹，“你不会懂的。” 陈维云心说难道自己对她判断错误？ 他立刻调动所有的想象与经验，说出一番能加深对方印象的话： “惊喜的程度可以看出一个人对情侣的感情深浅，如果他过度惊喜，说明他超爱对方，如果他伪装惊喜，说明他心里已经没有对方了，是这样吧？” 林清霞瞬间怔住。 17、富贵逼人(求收藏) 陈维云见她面色渐有戒备，忙道：“放心，我不是记者，我一个朋友在剧组做杂务，我也想干这一行，今天是来参观的。” 林清霞保留质疑，没有轻信这番话。 她刚才是有感而发，其实说完已经后悔，她是公众人物，假如陈维云真是记者，她敢赞同陈维云的点评，那么明天就会掀起一场舆论风暴。 她甚至能预见到本港各大报纸的头条，肯定会这样编排她： “秦香林与林清霞感情破裂，即将解除婚约！” 虽然她知道陈维云说的对，道出了她的心声，但她不准备再攀谈。 陈维云却纠缠不放，他换上纯正的国语，进一步瓦解她的戒心： “清霞姐，你是不是和秋官在拍古龙的《午夜兰花》？定档在哪一天？到时我一定叫上朋友去捧场。” “你知道的蛮多嘛！”林清霞露出意外，年初她和秋官合演的《新蜀山剑侠》在港上映，票房扑街扑到了北极圈，媒体上一片骂声，把她骂惨了，她无奈回到台岛接戏，因为香江没有片商敢找她，她在港的新闻也几乎绝迹，不是影迷不会知道她目前在拍什么戏。 当然她最意外的还是陈维云的声音，她忍不住好奇，“你国语讲的真好，老家哪里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陈维云有点咄咄逼人。 “台岛那边是八月份上映，午夜场14号，公映21号，香江这边儿还未确定下来。”林清霞感觉他思维宣明，气质有点与众不同，至少比那些千篇一律恭维她的影迷更让她印象深刻，她笑了笑，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老家在哪里了吧！” “所有华人的老家都在大陆！”陈维云的说辞比较圆滑，“我比一般香江人更认同大陆，掌握流利的国语就是认同的决心。” “这么说来，你是赞同回归啰！”林清霞发现自己碰上一个左派，她并不排斥，她有一位姐姐在大陆东北，说起来她也是左派。 这个时候，有几位杂工跑过来找她要签名，她非常爽快的满足他们的要求。 签完后，她拿着自己的派克钢笔朝陈维云摇晃，“需要吗？” “求之不得！” 陈维云把旅行包拉开，却没有找到合适的签名物品，于是他把自己的记事本拿了出来，这是他购买的活页记事本，牛皮封面，带有摁扣，专门用来抄写剧本。 他翻开封面，递给林清霞， “签这里！清霞姐，麻烦你帮我签这样一句话，‘所有不喜欢我的人，喜欢拿我和别人做比较的人都见鬼去吧，爱自己没原因没道理！’” 这是平行时空《窗里窗外》的一句人生感悟，《窗里窗外》是一本书，作者林清霞。 “这句话……”林清霞瞪大眼睛望望陈维云，她好想称赞一句，深得我心嗳！ 她提笔刷刷刷，行云流水把字签完，然后不经陈维云允许，开始翻动内页。 往常她不会这么没有礼貌，但她对陈维云起了探究的好奇心，一时没忍住。 陈维云也不干扰她。 记事本里只有一个剧本，没有其它隐秘的资料。 这个剧本叫做《富贵逼人》，平行时空由德宝电影公司投资，高至森导演，马评大师董彪与肥姐沈殿侠主演，1987年除夕那天上映，票房2700万，成本不到五百万，因其高额的盈利能力，随后五年连拍三部续集，《富贵再逼人》、《富贵再三逼人》与《富贵黄金屋》。 既然陈维云抄了这个剧本，肯定是要拍它，他准备把这部电影当作处女作，原因有两点。 他将来成立电影公司，一切都向迪士尼看齐，公司投资的电影必须是全家欢，老少咸宜，赌片、黑片、恐怖片、咸湿片他一律不会拍，即使是出于盈利的目的非拍不可，他也只会选择卫星公司的形式。 另外他想认识董彪，通过董彪进入亚视，本港只有两家电视台，tvb是邵义夫的禁脔，谁也夺不走，亚视却不一样，88年丘得根会出售这家电视台，他要替未来铺路。 林清霞端着记事本入神观看，时不时表扬他一句， “这个剧本蛮有意思的，潜力很不错，都市喜剧历来吃香，去年冠军《最佳拍档》，前年冠军《摩登保镖》，都是这类题材。” 看完后她问陈维云，“你是一个编剧吗？是不是想把剧本投给嘉禾？” “不是！”陈维云摇下头，“我无名小卒来着，没有公司会买我的剧本，即使愿意买，也肯定是白菜价。” “白菜价？”林清霞扬扬嘴角，这个名词很形象哈。 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一群穿着便服的老人龙行虎步赶来影棚。 林清霞回看过去，把笔记本交还陈维云，“皱老板与何老板过来了，我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她说完即走，雷厉风行。 陈维云目光掠过她，注视在嘉禾大老板皱闻怀的身上，他头上冒出些许银发，这位大亨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他旁边的最佳拍档何冠倡五十八，人生即将进入暮年。 皱闻怀穿着一件短袖衬衫，没有打领带，何冠倡则是深颜色的t恤，他们的衣服和发型都不怎么考究，一看就是实打实不虚荣的生意人派头。 两人身后跟着一位中年女士，三十出头，戴着金边眼镜，穿着短裙西装，面相非常陌生，陈维云对她没有一点印象。 他正回忆着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林樰忽然走到跟前。 林樰已经干了一个小时，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他刚才一直在关注陈维云，见陈维云和林清霞有说有笑的聊天，简直要惊掉下巴。 “云哥，你怎么敢和清霞姐搭讪？还聊的这么投机？” “你的观念不正确！”陈维云瞪他一眼，“明星私底下和普通人一样，每天照样要吃喝拉撒，伤心的时候都会哭，高兴的时候都会撒野，你不要把他们当成高不可攀的大圣人，你该接触就接触，他们又不会咬你，真是的！” “我倒是希望她们咬！”林樰闷骚着说。 “切！”陈维云哂笑，他指向那位中年女士，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她叫沈悦明，是个导演，以前在tvb做编导，今年才进军大荧幕，上个月她拍了一部《田鸡过河》，董彪与钟楚虹主演，四天前公映，但是票房扑了，只卖了一百五十几万，皱老板准备把这部电影撤画，她估计是来求皱老板，延长放映日期的！” “她是嘉禾的导演吗？”陈维云一听沈悦明这个名字，脑海想到另外一个名导，于任泰！杰哥的《霍元甲》正是于任泰执导，他和沈悦明是夫妻。 “她不在嘉禾做事！”林樰头头是道的介绍： “她是独立导演，自己找圈外商人拉投资，租赁嘉禾的影棚拍摄，又租赁嘉禾的院线上映，云哥，本港像沈导这样的独立电影人非常多，器材要租，片场要租，戏院同样要租，反正是到处求人啦！” 陈维云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知道找谁去租赁片场戏院，这趟嘉禾之行解决了困扰他多日的难题。 {求收藏推荐！感谢你们这几天坚持投票，能否再多投几张？} 18、特佳丽玩具 陈维云在嘉禾影城呆了一整天，除了上午与林清霞有过一场短暂邂逅，他再未遇上让他惊喜的经历。 晚上回到家，他开始撰写《富贵逼人》的计划书，老伯的手机有模板，他照抄就可以，但是要适当作一些更改，把符合当今年代的条目添加进去，重点是有关预算的内容，《富贵逼人》的服装、道具、选景必须考虑到目前的物价。 他的职务只是出品人与编剧，他不会参与实际制作，毕竟他是一个电影菜鸟，他只会聘请专业的监制与导演来完成在这个项目，他要做的是出钱，以及监管预算。 随后的一个星期他都在完善计划书，当他搞定这份文件时，大陆亲戚把消息传到了宝仔家里。 宝仔大姨与大姨夫在老家搞了一场虚假的寻子行动，在月初已经展开，这对夫妇从羊城花县赶赴深市，说是寻子，其实是在那里等候陈维云。 偷渡的时候要到了。 陈维云每一周都能从马场进账十几万港币，他手里有钱，可以选择更快捷的偷渡方式，他通过陈家良的老板陆元亨，联系上一个资深蛇头，这位蛇头的偷渡工具不是小木船，而是马达快艇，一刻钟就能驶过深湾。 5月30日深夜，他平安回到大陆，按照约定地点与宝仔大姨与大姨夫汇合，一块返回花县。 他在花县呆了半个月搞户籍，他舍得花钱，事情办的很顺利。 大陆目前没有身份证，要等到明年才会开始颁发第一代居民身份证，他办的是户口本。 有了户口本，他开始办护照，最后是前往出入境管理局申请到港务工。 其实在这之前需要先向香江入境处申请务工许可，过程大约需要一个月，但是老板陆元亨打通了关系，许可证早就审批完成，这个过程被省略了，为此他一口价花了二十万港币。 这笔钱是什么概念？ 1983年香江人均年收入是40651港币，平均月薪是3387港币，20万需要一个工薪家庭的三个壮劳力不吃不喝苦干两年才能攒够这么多。 而且这只是签证半年的费用，因为他和老板陆元亨签订的雇佣合约是半年，过了这个期限需要申请延期居留，到时还要花钱。 1983年6月22日，这天是夏至。 陈维云搭乘九广直通车合法过境香江，他过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入境处申请办理居民身份证，一周内可以拿到手，而且不收费。 其实官方没有临时身份证的说法，证件上标注的是‘居民身份证’，假如七年后申请永久定居，那么证件会加上‘永久性’的字样。 永久意味着陈维云会放弃大陆户籍，正式移民香江，这年代叫做移民，毕竟还是殖民地。 当然他目前仍旧是大陆仔。 等搞定证件的事情，陈维云跟随陈家良前往老板陆元亨的玩具厂，他不需要在这里上班，而是去拜会，毕竟帮了他大忙，于情于理都应该当面致谢。 这家玩具厂专门山寨倭国玩具，种类非常复杂，有娃娃，有电动，有益智，甚至还有高达模型，反正只要是倭国流行的全部生产，陆老板在港府有关系，一点不怕倭国佬发动跨国控告。 工厂建在火炭工业区，压榨的工人超过两千个，生产线是两班倒，陈维云问过陈家良，普工的基础薪水才一千六百块，稍好一点的待遇是餐食免费，加班有钱，不过工厂没有宿舍楼，你爱住哪里住哪里，工厂不会管。 陈维云没有进入车间，直接去了行政楼。 一楼大厅竖着七八个玻璃展柜，里边摆满了玩具模型，其中一款吸引了陈维云的注意力。 这是一款小汽车，半立式，车门敞开着，像是一对翅膀，陈维云感觉有点眼熟，止步在展柜旁边，指着问：“良叔，这是什么玩具？” “这是模仿倭国特佳丽公司生产的变形玩具，除了汽车还有飞机，这种玩具在倭国的销量不是太好，但是陆老板看中它们的款式新颖，专门开了一条生产线，在港卖的挺不错，孩子们中意玩！” 有飞机，有汽车，那就是变形金刚啰！ 但是‘变形金刚’这个品牌目前还没有诞生。 等到明年，美国的孩之宝公司会收购特佳丽玩具厂的变形专利，到时才会改名《变形金刚》，并把这种玩具推向全球。 同时制作同名漫画与动画片连续剧，更会在21世纪推出同名电影，五部系列电影在全球狂揽40亿美金的票房。 这是一个潜力无限的聚宝盆ip，足以媲美《侏罗纪公园》与《哈利波特》。 上楼的时候，陈维云心想，孩之宝在今年有无可能发起收购专利的谈判？回头要尽快打听出来，这桩好买卖不能让美国佬赚去。 老板陆元亨的办公室在三楼，整个一层楼都是他的私人领地，除了处理公务的办公间，还有配套的休闲室，以及一片堂厅式的小酒吧。 昨天已经预过约。 陆元亨在酒吧的一张沙发上等着两人。 他年过四旬，相貌丑陋，但他长的吓人不是因为五官不正，而是他习惯摆出一副令人望而生畏的样子。 老板当久的人都喜欢端架子，当然他们也有端的底气和实力。 今天陆元亨愿意见陈维云两人，是看在二十万港币的面子上，虽然他是千万富翁，但有钱必须赚，他能创办今天的家业，正是一笔笔小钱积累起来的。 一位大＂bo ba＂女秘书把陈维云两人领到陆元亨面前，陆元亨坐在沙发上挥挥夹着雪茄的右手，示意两人落座，尔后打量陈维云一眼，用他的冷淡嗓音说： “后生仔的摸样挺靓啦，在大陆应该生活无忧，跑到香江作什么？这地方不好混的，你在大陆有十分才干，在这里最多发挥七成，因为你的身份会限制你的发展。” 他吐了一口烟圈，“我不是看不起大陆仔，大环境就是这样。” 陈家良拘谨笑笑，回应道：“能有一个施展专业能力的平台我们已经心满意足，我们不求多富贵，能养家糊口便得！” “阿良，我最欣赏你谦虚！”陆元亨指指他，“你为人也忠厚，否则我不会帮你，对不对？” “我知道老板你是大善人。”陈家良开始介绍陈维云，“这是我外甥阿云，我们今天来，正是为了感谢老板你的援手。” 陈维云要见这位陆元亨，感谢只是一个方面，他还想咨询一件事情，他先把礼物拿出来，这是一块劳力士手表，他知道陆元亨什么都不缺，送礼只是代表他的心意。 “陆老板，我听良叔说你中意潜水，这是海驶型，可以防水！” “你有心啦！”陆元亨随意看一眼，朝秘书打个响指，让她倒酒。 闲聊几句，陈维云进入正题，“陆老板，我现在是雇员身份，我能不能同时注册公司，开展业务？” “只要你有钱，并把钱投资在这座城市，港府才不会管你！”陆元亨收了礼，不吝指点， “我给你的雇佣名额是技术类，你有无当班，有无尽职，全是我说了算！你想自己开公司，自然没有问题，如果你能力出众，把公司做大，半年后你根本不用再接受我的雇佣，到时你可以用外海投资商的身份去入境处申请居留，永久都有可能！” 他说到这儿瘪瘪嘴，“港府法律很势利眼的，拒签的都是穷鬼，假如你是大富豪，老母的，他们磕头求你留下来，这就是资本主义！ 当然你在港一定不能犯罪，否则你一辈子别想落籍，不管你有多少钱。” 19、本港影业(求收藏) 陈维云只想平平安安赚钱，他不会惹是生非，但如果有谁执意要搞他，那他不会委曲求全。 这件事谈完，陆元亨把话题引到陈家良的儿子身上，“阿良，你阿仔的官司搞定没有？” “已经结案了。”陈家良如释重负的说，“我们进行的是无罪辩护，上个礼拜官司打赢，他被释放回家。” “其实你阿仔挺有能力的，一个人搞五个，他竟然未受伤，嘿嘿，出了警署，肯定立刻上位！”陆元亨的笑容比较怪，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称赞。 “他就是一个衰仔，这辈子已经没有指望。”陈家良的语气里带着心灰意冷的失望，“我已经对他讲了，假如他再出去混，我一定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问题是断绝关系，他将来照样有可能连累你，你管不住的，这年头本港的烂仔有几十万，你从街上随便拉出一个年轻人，保证嚣张的问你，‘混哪里的？’”陆元亨的语气绘声绘色，搞的陈维云不禁莞，很形象哈。 “在五十年代的香江，甚至全民拜码头，人人话字堆，没有社团的身份，什么都干不成！廉政公署成立后，本港治安越来越好，但是社团不会消失的，除非大陆收了这里。”陆元亨的谈话比较随意，又问陈维云， “对了靓仔，你准备开什么公司？” “电影公司！” “电影？投资很高的，没有一两百万搞不起来，万一票房扑街，你投资一定会泡汤，比炒股的风险都大！” 其实陆元亨很想问问，陈维云从哪里搞的钱？抢银行啊！还是说，陈维云在大陆有什么背景？ 想到这一茬，陆元亨又追问细节：“你要拍的是什么类型的电影？咸湿还是主流？” “肯定主流，是都市喜剧！”陈维云不知道他的目的，回答比较谨慎，“目前一切都在筹备当中，连公司都没有注册，第一部戏什么时候开机拍摄，我也说不准。” 他越打迷糊，陆元亨反而兴趣更大，“女主角有没有人选？” 陈维云一听心里忒烦，这位老板该不是想把小老婆塞到他剧组吧？ “已经有了！”他急忙说，“我到时会邀请肥姐做女主角。” “肥姐那么丑，你让她演女主角？无人看她的！”陆元亨不是为了贬低而贬低，他是话里有话， “我给你推荐一个靓星，去年考进tvb，现在做主持人，我也不让你多支付她片酬，你按照市场价给她发片约，如果你把女主角给她做，那么我负责搞定你的办公地点，我老婆在九铁公司上班，沙田马场西边的乐景街有一栋商业大厦，是九铁的产业，我老婆负责这栋大厦的管理，她能帮你搞定写字间，租金超便宜！” 如果是交易，陈维云愿意考虑。 “陆老板，你推荐的人选叫什么？她考进了tvb，外出接戏非常麻烦的！” “她目前是实习，还没有和tvb签约！tvb有规定，新学员在台里做够一年才有签约的希望！我不怕告诉你实话，假如你给她发片约，tvb会立刻签她，而且会捧她！”陆元亨透了底细，然后才介绍， “她叫曾嬅倩，是我堂姐的小女儿，她主持的是《430穿梭机》，你来港这么久，应该有印象吧！” 曾嬅倩？陈维云对这位演员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梁影帝的初恋女友，与嘉凌姐是同班同学，她资质很不错，但她不能出演女主角。 《富贵逼人》里董彪与沈殿侠有两位女儿，戏份马马虎虎，配角可以让她做。 “陆老板，我要拍的戏有点特殊，女主角必须是肥姐，但是她在戏里有一个女儿，年纪与曾嬅倩相仿，我可以把这个角色给她，我保证她戏份够多，假如你执意让她做女主角，那我办不到。” “只是配角？”陆元亨考虑片刻，“那你给她加片酬，和肥姐一样多，我照样帮你搞定办公间！” “成交！”陈维云很爽快，毕竟半年后他需要陆元亨的雇佣合约，卖个人情，将来会有回报，关键是这笔钱不多。 他早就打听过肥姐的片酬。 是多少呢？ 五万！ 不是开玩笑，这年头本港女星的片酬低的可怜。 今年华人圈身价最高的顶级女星只有两位，张爱嘉与赵亚芝，身价处在二十万到三十万港币之间。 林清霞原本也排在第一梯队，但是她年初的《新蜀山》扑大街，导致她身价被腰斩，跌到了第二梯队。 第二梯队的片酬大约是十万到二十万，具体给多少，要看片商与演员有无交情，第二梯队人数比较多，钟楚虹，林清霞，歌后徐晓凤，港姐冠军郑雯雅，亚视台柱子米小雪，今年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林碧奇，邵氏打星惠英洪，都能赚到十几万。 其余的女演员基本都是十万以下了。 而且全是固定片酬，没有分红，没有助理，没有酒店，没有优厚特权的待遇。 与男星相比，她们的片酬简直是惨不忍睹。 本港第一梯队的男星是许贯杰与程龙，身价全都处在三百万左右，多一线女星八倍到十倍，即使是十年后的1993年，这个差距也没有缩小。 好在马评大师董彪只是三线男演员，他的片酬是十五万，与狄珑、姜大伟、秦香林这些老戏骨相差无几。 二线男星价格不一。 像是新晋冒起的神仙发，谭勇麟，林子详这样当红靓星，片酬大约是三十万左右，但他们的片酬不稳定，新片的票房扑街，他们身价有可能巨跌，假如票房大卖，自然水涨船高。 还有一类处在二线的老演员，像是秋官郑绍秋，嘉禾许贯文洪金保，新艺城石添麦嘉，片酬在五十万到一百万之间，即使他们的新片扑了，身价也不会跌多少，这就是老演员与新星的区别。 陈维云早在回大陆之前，已经把本港电影明星的片酬情况作了调研，《富贵逼人》的总片酬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万，他不用投资太多钱，加上后期的宣传，有两百五十万港币就能搞定。 支付给曾嬅倩五万块，陈维云完全可以接受。 他今天仅仅是与陆元亨达成共识，具体细节需要他把公司注册后再详细商量。 而公司注册要不了几天时间。 平行时空陈维云就了解过，香江开公司方便快捷好处多，这个年代照样如此。 首先公司经营范围极少限制，杂七杂八的业务可以同时开展，本来搞漫画搞出版，突然脑洞大开，想搞酒店搞房地产，开个部门随便上。 其次注册资金非常少，还不用验资，甚至都不需要业务，空壳挂着都没有关系，开公司也不强制租赁办公地址，允许挂靠在其它商务写字楼里，这点与大陆都不一样。 再有是税率低，本港公司只收得利税，从利润里收取十几个点的税额，并不按照营业额起征，而且新开公司第一次申报税务长达将近二十个月。 也就是说，陈维云开了公司后，至少一年时间内都不需要给港府上供税粮。 公司的名字陈维云早就想好。 ‘本港影业！’ 唯一让陈维云感到不爽的是，在香江注册署注册的时候，除了中文名，还必须有英文，而且英文是主要，中文名可有可无。 妈的！ “陆老板，我会尽快完成公司注册，只要我拿到电影审批手续，我会第一时间给你外甥女曾嬅倩发片约！” “那我等你好消息！” 双方谈到这里，今天的拜访也告一段落。 20、监制人选 “阿云，你真的要开电影公司？”出了工厂大门，陈家良按耐不住疑问。 他女儿以前做电影，到港后他了解过这一行业。 电影想赚钱，必须请当红大牌，香江的观众认人，有大牌才有大票房，虽然这不是一个定律，却是行之有效的盈利手段，但是大牌的身价超级贵，没有几百万根本下不来。 陈家良不会揣度陈维云的资金来源，却不想看着陈维云赔本，所以他进行了适度劝说，“电影风险高，你要考虑清楚。”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陈维云没有解释，笑着问他：“良叔，考虑过转行吗？我的剧组成立后需要一位美术指导，你的作品我看过，相当不错，帮我做事怎么样？” “我从未搞过电影，会坏你事业的。”陈家良苦笑起来，虽然他年纪较大，却不曾丧失雄心，未尝没有大干一场的念头，但他必须要拒绝陈维云，他的理由是这样： “再说做人要守信誉，我跟了陆老板，就不能朝三暮四，除非他炒了我，否则我不会离开他的玩具厂。” 陈维云欣赏老一代艺术家的原则，“我尊重你的决定。” 许是陈家良觉得愧疚，马上又说：“不过我认识一位大陆美术师，他叫方剑雄，是岭南画派大师关名月的弟子，现在株江电影制片厂做美指，当年和我女儿拍过拖，如果你在港雇佣不到这方面的人才，我可以尝试联系他。” 陈维云一听耸耸肩，“良叔，我的公司刚成立，没有办法帮他搞工作签证。” “不用你搞！”陈家良笑道：“他老师关名月去年被香江中文大学聘为名誉教授，大人物来着，随便打一个招呼，港府立马开绿灯，问题是我不敢保证他一定来，毕竟许多年没有接触过，交情已经慢慢淡了。” 学问的优势就在这里，有时比金钱更具能量。 陈维云倒是很乐观，“良叔，你先联系试试看，只要他愿意来，他的所有开销我一并解决，薪水保证让他满意。” “那晚上回家我就给他挂电话。” “对了良叔，我记得关先生还有一位弟子，叫做徐锦茳，在邵氏影城工作，你认识这个人吗？” 徐锦茳在81年考进tvb训练班，他老师肯定帮了忙，但他大陆仔身份发展困难，没有被tvb签约，目前在邵氏影城跑龙套。 “徐锦茳？我不认识他，但是小方应该熟悉。” “你打电话的时候顺便问问。” “得！” …… 回到家，陈维云立刻着手公司的开办。 港府商管部门的效率快的出奇，陈维云于次日登记了基本资料，注册署出具营业执照证书只用了三个工作日。 他又先后拿到税务署的商业登记证书，全套的公司印章，小圆章、钢印、刻了名字的签字章，还有一些规范文件，像是会议记录本、章程本、支票本等等。 另外他也开通了公司的银行户头，这个需要到汇丰银行开户。 等公司注册下来，他跑到港府的影视及娱乐管理处，想申请电影拍摄许可证，结果一问之下让他大吃一惊，那里的前台小妹告诉他两个字，不用！ 在香江，电影可以随便拍，但是会审查，拍完后必须把拷贝送到管理处过审，不是为了分级，88年港府才会推出仨级制度，他们审的是政治，港府十年前颁布一项《电影检查标准指南》，拉歧视拉仇恨的情节必须删除，除此之外限制不多。 陈维云还了解到，拍摄外景期间，假如要租用公共场地，需要向有关部门申请拍摄许可，这个证必须办。 像是要到黄大仙祠取景，办证地点在华人庙宇委员会，在红磡海底隧道取景，办证地点在运输署，在沙田居屋穗禾苑取景，办证地点在房屋委员会。 需要在哪里取景，就在哪个部门办证，这种证不着急，边拍边办都无问题。 接下来，陈维云开始准备演员合同，连同一张私人支票，一块送给陆元亨。 曾嬅倩的片酬是五万块，先期他只付了一万，电影杀青后他才会支付余款，这是行规，细节写在片约里。 陆元亨也相当痛快，当天便指示他老婆帮陈维云搞了一间办公室，没有收租金，主要是陈维租的时间短，办公室的面积又小，加上押金不够一万块，直接省了。 这是一栋八层高的工业大厦，建筑历史超过二十年，没有电梯，外观显得陈旧。 今年本港的房价暴跌，写字楼的租金跌幅却不大，只跌了百分之二十左右，但是空置率高。 陈维云的办公室已经空置七个月之久，原本是一位英国佬开办的广告公司，去年年底结业回了伦敦老家，半年来一直没有人愿意租，却被陈维云看中。 面积大约七百平方尺，那位英国佬讲究艺术，把办公室的墙壁搞的天花乱坠，内部环境比较拉风，陈维云根本不用装修，他只购买一批办公用品，前后花了不到五千港币。 1983年7月6日，陈维云的第一间公司正式开张。 开张其实要拜神的，陈维云嫌麻烦没有搞，仅仅在前台后的屏风悬挂的‘本港电影公司’牌匾上蒙了一张红纸。 门口的玻璃门两边都放了大花篮，基本都是陆元亨夫妇送的，陈家良父子送了三个，林樰送了一个。 今天他们全都在公司帮忙。 上午八点钟，林樰早早赶到公司，不用陈维云交代，直接戴上橡皮手套，拎着水桶拖地，嘴里哼着小曲，心情看起来好的出奇。 陈维云站在一旁的玻璃窗边儿抽烟，目光透过窗户，盯在楼下的一辆货车上，陈家良父子三人在卸货，那是陈维云选购的办公桌椅，还有电话，冷气机，电脑，电视机，以及日常必备的文件。 “云哥，你的剧组成立后，能不能请我做事？”林樰喜哄哄期待着问。 他已经失业一个月，渴望工作，他觉得以他和陈维云的交情，肯定能做剧组的场务。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合同。”陈维云指指前台， “在我旅行包里，等你搞完卫生把它签了，月薪五千块，这不是片约，你直接签在我公司，职位是我的助理，从今天开始算薪水！” “谢谢云哥！”今天的辛苦没有白费，林樰高兴坏了，拖的越发起劲，一个月五千块呐，干一年就能按揭买房子啦。 “阿樰，公司马上要招聘，你负责这件事，等会儿我把招聘资料给你，你拿到报社打广告，需要多少钱找我要，发票保存好，等公司有了财务，到时交给他。”陈维云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继续吩咐任务， “另外你去嘉禾打听一下沈悦明的联系方式，再帮我约她，吃饭地点定在半岛酒店，约好时间你告诉我。” 林樰愣了一下，这件事情有难度，他一个无名小卒，大导演怎么会应他的约？ “云哥，万一她拒绝我呢？” “她拍的《田鸡过河》赔了将近一百万，投资商杀她的心都有，她自己的积蓄也赔了进去，现在处境不好，打电话的时候你告诉她，公司请她做监制，她甚至都不会问你拍什么戏，她一定会赴约，放心联系她。” 陈维云说到这里，移步到前台。 等了一会儿，陈家良父子领着十几位送货员到了门前。 “阿云哥，我马上放暑假，想跟着你上班，你给我安排个职位吧！”陈宝仔乐呵呵跳到陈维云身边。 “给你安排职位？你能干什么？天天只会捣乱！”说话的人是陈宝成，陈宝成仿佛大一号的陈宝仔，当然这是指外貌，他的气质强横凶狠，陌生人会本能抗拒，他性格又好勇爱逞能，还有吹牛的坏毛病，他把大拇指竖向自己下巴： “云哥要请下属只会请我！” “切！”陈宝仔憋着嘴不搭理他，自从老妈从医院出来，天天躺床上，他恨他大哥连累老妈。 “你在哪儿嘀咕什么呢！阿云请你才是真捣乱！”陈家良忽然走过来，大力推了陈宝成一下，“不要傻愣着，去帮阿樰拖地！” “我拖地？”陈宝成仿佛一万个不服气，斜着脑袋，斜着眼咋呼：“砍地我会，拖地我不会！” 他今年只有二十岁，属于叛逆青年那一类。 陈家良一巴掌扇到他头上，“不拖就滚回家！” “拖拖！谁是老豆谁话事，我拖！”陈宝成担心再挨打，缩着身子跑进办公区，嘴里不停嘟囔，“靠，今天应该把马子带过来，真是失策！” 陈维云看着这一幕，心说陈宝成的个性和他弟弟简直就是天囊之别，都是一个老妈老豆，区别也太大了点。 他把旅行包拉开，取出几份资料，递给对陈家良，“良叔，我出门办事，家具你看着搞，今天晚上十一点我才会回家，这些资料你给阿樰，里边有合约，你教他填填。” “你尽管去忙，一切有我！”陈家良示意他放心。 陈维云忙的不是公务，今天是周三，晚上跑马地有马赛，而且是这个赛季的最后一天，今晚结束后，7月到9月，马场会休赛两个月，他要去赚彩金。 {求收藏，求你们的推荐票，成绩真的太差，求你们给点支持。} 21、再聚 上一任港督麦理浩有句名言： “实际统治香江的不是我，而是赛马会、汇丰银行与怡和财团。” 这是三家财大气粗的巨无霸，屹立百年，不可撼动。 麦理浩把赛马会排在第一位不是没有原因。 全球其它地方，自诩高端素质、尊贵头衔的老爷们，都玩高尔夫、玩游艇、玩球队，玩法五花八门，唯独香江的老爷们口味独特，中意玩马，本港最顶尖的人脉网只集中在马场的vip包厢里。 马场并不是港府资产，经营方属于香江赛马会。 赛马会不算社会团体，不是私人公司，却拥有独一无二的崇高地位。 赛马董事会里网罗着本港最顶级的政商精英。 终审法院官、上市公司董事会主席、金融管理局总裁，名头大的吓死人，娱乐圈的富豪们都没有资格挤进来。 正是因为手眼通天的影响力，赛马会做任何事都畅通无阻，为了吸引市民参与马赛活动，他们在本港十八个行政区开设一百多个投注站，还推出电话投注的方式，专供市民场外下注。 陈维云今天赶到跑马地，开通电话户头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有了这个户头，他可以在家里买马，不用再来回跑。 《赌神1》里有一段剧情，刘靓华领着周润发去找大傻成魁安打牌，周闰发写了一张假支票用来买马，成魁安信以为真，使用大哥大电话投注，不到一个小时彩金直接打到他的账户，就是这么方便快捷。 陈维云不清楚赛马会是不是有黑名单，为了防止这种隐患，他故意把中奖概率降到五成，而且每赢一场，彩金也不会高的离谱，保持在百十万左右，符合买马集团的正常盈利习惯。 等到晚上九点钟，跑马地马赛进行到第四场，他的call响了，拿在手上一看，是林樰在呼他： “云哥，沈导已经约好，时间：明天上午十一点，半岛酒店也定好位置，一楼，露台餐厅，7号座，阿樰！” 林胖子的效率挺高。 …… 第二天上午，陈维云在家给会见作准备，剧本、计划书、合约都要带上。 又换上一套黑色西服，正要打领带的时候，宝仔老妈吴世珍走了过来。 早上宝仔去上学，陈家良去上班，陈宝成昨晚找他女朋友嗨皮，一夜未归，家里只有他和吴世珍。 “打扮这么隆重，约了靓女吗？”吴世珍很自然的拿过领带，开始帮忙。 “我倒是想约！但是还没有碰到合适的人，她只是一个生意伙伴。”陈维云也不阻拦她，仰着脖子让她帮手，嘴里问道： “珍姨，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给良叔打领带？” “从去年才开始，他调到设计部门后才学着穿西服，我想让阿成也跟着打扮，但他不听话，哎，天天穿一些奇装异服，和他女朋友一个德性。” 她平平淡淡发牢骚，但她对儿子的疼爱却无怨无悔。 陈维云不想介入这个家庭不算和谐的情感，他说：“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利索，手臂不能抬太久，要不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的，这点小事情累不到我。”吴世珍执意要帮他，不止帮忙打领带，还梳梳头发，然后指指他西装的上口袋， “我看电视上的鬼佬们，都在这个地方加一个钢笔，或者塞个手绢。” “还有塞玫瑰花的呢！”陈维云语气活跃。 “呵呵，真的假的？”吴世珍感觉很稀奇，在衣服上插花，鬼佬们真是点子多。 “鬼佬就是喜欢装，我不跟他们学。”陈维云唠家常式的说，“其实我连西装都不想穿，但我今天要在半岛酒店吃饭，那个地方衣冠不整不让进去。” “约的是几点钟？”吴世珍开始催他，“你要早点去，迟到对人印象不好。” “我知！我现在就出发！” 吴世珍一路把他送到门外。 这是一个典型的华人妇女，照顾家庭，任劳任怨，性格要强，七年前是她说服了丈夫来港务工，但她的目的不是移出故土，只是纯粹的想改善家庭贫困的现状，等攒够了钱，她想回到大陆，让乡亲们羡慕，可是现实在一次次的打击她，儿子的不成器让她丧失希望，家里欠下的外债导致她日渐消沉。 她的伤康复缓慢，与心情不无关系。 等陈维云进入电梯，她唉声叹气的返回屋里，陈维云大不了陈宝成多少岁，可是对比一下两个人，她感觉自己儿子像是低能仔。 …… 陈维云提前二十分钟赶到半岛酒店，坐在餐桌上耐心等候。 沈悦明不是一个人来，左右跟着林清霞与施楠生。 这让陈维云感到意外。 沈悦明直接来到七号座，打量陈维云一眼，礼貌的问：“请问，你是陈维云老板吗？” “是我！你好沈导！”陈维云伸出手，目光转到林清霞与施楠生身上，又笑道：“林小姐与施小姐也来吃饭吗？一块坐啰。” “不必不必！”施楠生赶紧解释：“陈老板，我们和明姐是在门口碰上，不是来蹭你饭，我今天约了清霞，也定了位置，你们慢慢谈。” 拍《新蜀山》的时候，林清霞孤身到港，施楠生全程陪护，两人是莫逆之交。 她说完牵住林清霞的手臂，“清霞，咱们去那边儿坐。” “得！”林清霞转身离开，没有和陈维云说话，心里却有点吃惊，进门前她听沈悦明介绍，要来见一个电影公司老板，她万万想不到竟然是陈维云，她对陈维云印象深刻，一个多月前陈维云还在嘉禾影城投剧本，怎么转眼间就混成老板了？ 陈维云要和沈悦明谈的是重要生意，也不希望被外人干扰，两人走了最好。 他先替沈悦明拉了椅子，落座后，他直奔主题： “沈导，我的公司刚刚开张，我本人在电影圈没有任何人脉，我准备聘请你出任我第一部戏的监制，需要你操劳的地方非常多，我唯一的优势是资金充足，你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事，这是剧本，你先看看！” 资金最重要，只要具备这一个优势，其它弱点都不是弱点，沈悦明对此深有感触，她的上部戏正是因为缺少资金，限制了她的发挥，监制导演一肩挑，人工能省则省，搞到最后粗制滥造，票房扑了街。 看完剧本，沈悦明给出的评语与林清霞差不多，都市喜剧是炙手可热的题材，但是题材好不一定有高票房，导演、演员同样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陈老板，我有权力选角吗？” “只有部分权力，剧组的重要主创我会拿主意，你的职务是管理剧组，不出纰漏！” “我管的到导演吗？” “当然，除了管不到我，剧组任何人都必须听你的。” 沈悦明把剧本合上，直视着陈维云，脸上透着一丝紧张，这表明她不是太自信的人，“陈老板，我上部戏赔了大钱，你为什么要找我？不怕我把这个项目搞砸吗？” “票房是我要考虑的事情，真搞砸，你不用负责任。”陈维云下意识扭过头，看了施楠生一眼，那个女人同样是监制，能力却比沈悦明强的多，起码施南生不会问出这样的话，可惜他挖不过来，施楠生是新艺城管家，暂时看不上他这样的小公司。 “陈老板，难得你赏识，我愿意给你做事。”沈悦明在来之前已经做好打算，只要不是咸湿，什么戏她都愿意接手，“我想谈谈薪水！” 22、谁话事谁才有道理 陈维云把合约拿出来，正准备递给沈悦明的时候，洪金保领着他老婆曹恩宇进了餐厅。 这里是影人茶座，明星到这里会餐是习惯。 途径陈维云的餐桌，沈悦明急忙站起来打招呼，洪金保问她在这儿作什么，沈悦明照实说，和一位电影公司老板谈生意，洪金保这才把视线移向陈维云，随即嗤笑一声： “阿明，你不要被他晃点，这是一个搞杂务的大陆仔，上个月我在片场见过他，是个浑水摸鱼的家伙，你以后醒目点，不要什么人都信，小心失财又失色！” 沈悦明听了这番话，签约的念头一下子消光消净，眼里还透着恼火的羞愤。 “贱格！” 她大骂一句，直接离开了餐厅。 洪金保开怀一乐，领着老婆转身，结果被陈维云叫住， “洪生，我是什么样的身份与你无关，我拍戏也影响不到你，你这样搞我，有点不讲道理吧！” “道理？”洪金保回望他，嘴角露出讥意：“你在大陆的老豆有未教过你，香江这个地方，谁话事，谁才有道理！再说你是招摇撞骗，我在提醒老友，讲不得吗？” “好啦达令，你和一个干杂务的人吵什么？不怕丢身份啊，快去吃饭，肚子饿！”曹恩宇拽着他往二楼走去，期间与目瞪口呆的林清霞两人打了一下招呼。 陈维云没有纠缠，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一点变化。 一旁的服务生走到跟前，用冷淡的口气问他：“这位先生，还需要上餐吗？” “我有说过不上吗？”陈维云看他一眼。 “请你稍等！”服务生碰了一个钉，退了回去。 陈维云沉默着坐下来，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 酒水咽到肚子里，很快浇熄了他的火气，他不是暴躁的人。 但他同时也不是宽容的人。 林清霞与施楠生吃完饭，离去的时候在他旁边停下来。 林清霞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对他说了一句话：“三毛哥性格直，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心上。” “你是在告诉我，应该高高兴兴接受他的诽谤？”陈维云以为她在做说客，表情有点冷，如果洪金保的话在圈子里传开，认定他是招摇撞骗，有可能毁掉他刚刚起步的事业。 “我是想告诉你，生意要紧。”林清霞不是做和事佬，她从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放桌上， “你不是要找监制吗，这个人叫刘振伟，他供职的世纪影业已经破产，现在待业在家，前几天我们聚会，他拜托我们给他找机会，你可以和他谈谈，我也会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 前走几步，她又回头笑：“创业不容易，加油啦！” 她始终是用国语在讲话。 出了酒店大门，施楠生问她：“清霞，你和那个靓仔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我偶然看过他写的剧本。”林清霞有自己的主见，“他是一个编剧，水平很高，他给我的印象相当不错，我觉得他不是骗子。” “他不是骗子，就证明三毛哥在针对他！”施楠生出于闺蜜的情谊，给林清霞进言， “清霞，你帮助那个大陆仔，传到三毛哥的耳朵里，他会很不高兴，你一直对我讲，你不想呆在台岛，想在香江发展，但你目前接不到这边儿的戏，一旦惹火了三毛哥，你的机会更少，刚才的行为有点草率了。” “哪有这么严重！”林清霞很乐观：“查理和杰克是契兄弟，人缘好到爆，三毛哥最多私底下嘀咕我几句，他能拿我怎么样？安啦，他那么胖，不是小气的人。” 施楠生苦笑摇头，不小气，干嘛打压一个无名小卒？武行出身的武师，素质能有多高？ …… 陈维云回去的路上，开始研究刘振伟的资料，这是一个喜剧天王，《大话西游》正是出自此人的手笔，他是一个海归，回港后加入余允航创办的世纪影业公司，今年电影金像奖最佳提名影片《烈火青春》正是这家公司投资拍摄的，刘振伟任监制，导演是新浪潮代表人物谭佳明。 林清霞与刘振伟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1980年林清霞被台岛媒体逼到美国隐居，是谭佳明把她请出了山，拍了一部文艺片《爱杀》，林清霞明年正式移居香江，引路人就是谭佳明。 刘振伟认识林清霞肯定是通过谭佳明。 本港的圈子就是这样，有过合作，也就有了交情。 平行时空，刘振伟在世纪影业倒闭后，一直找不到工作，于是跑到大陆做生意，但是没有赚到钱，87年他带着王佳卫加盟邓光容的影之杰电影公司，搞出了《旺角卡门》、《阿飞正传》等一批经典文艺片。 这是一个多面手，导演，监制，编剧，演员，全能胜任，堪称全才。 陈维云会尝试联系刘振伟，假如继续被拒绝，那么陈维云会亲自上阵，他手机里储存着《富贵逼人》的每一帧画面，他照着拍，未必会扑街。 回到公司，林樰见他情绪不佳，小心问了一句：“云哥，签到沈导没有？” 陈维云摇摇头，不谈这件事，他问道：“《五福星》什么时候上映？” “明天公映！宣传做的铺天盖地，全港大街小巷都是这部电影的海报，媒体上预测这部戏的票房至少两千万，超过《最佳拍档2》都有可能。” “两千万？”陈维云暗哼一声，我让你扑到月球上。 他把刘振伟的名片交给林樰，说：“阿樰，晚上联系这个人，不是约他吃饭，你明白告诉他，公司请他做监制以及导演，片酬是《烈火青春》的双倍，假如他愿意，你让他到公司签合同，不愿意就拉倒，你讲话不必客气。” 他说完回到自己办公室，碰！一声，把门关上，震的林樰小打哆嗦，心想沈悦明那个臭娘们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把好脾气的云哥成功气到了？ 陈维云双手插裤兜，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考虑了十几分钟，他取出了手机与照相机。 报复的办法他已经想好，他准备引爆几颗绯闻炸弹。 本港所有明星，只要他们在未来拍摄过大尺度的戏份，都难逃陈维云的打击。 老伯的手机里储存有视频图片，他会一张张拍下来，秘密送到报社。 这些照片一旦曝光出来，以当今年代的保守民风，他们的名声一定会臭不可闻。 当然陈维云不会拍摄清晰的照片，只需轮廓像他们就可以，侧颜照的效果最好，那么登报之后，他们自己也分辨不出真假，但是舆论的导向会很可怕，公众听风就是雨，会认为照片是这些明星们真实存在的污点。 陈维云点开手机逐一浏览，他不会把《五福星》的演员全部搞一遍，那样效果会适得其反，重点挑选几位就可以了。 第一个是程龙，谁叫他在《五福星》里名气最大呢，活该倒霉吧！ 他要曝光程龙隐婚，把程龙与龙太子一岁时与父母的合影拍出来，重点送到tvb，嘉禾与邵氏是死对头，皱闻怀有能耐把报纸新闻压下来，却压不了邵义夫。 其次是秦香林，这位绅士最中意拍摄言情片，吻戏取之不尽，照片曝光后，他名声能臭到台岛，和林清霞的婚约也会立刻解除，陈维云乐见其成，反正早晚是分手，长分不如短分。 第三个是洪金保。 这胖子一直拍动作戏，很少和女演员打kiss，但是不代表陈维云搞不掉他。 洪金保几年后会离婚，喜欢带着新老婆在媒体上秀恩爱。 陈维云会拍几张洪金保与新老婆高丽红的亲昵照，他会把照片上的脸部给扣掉，洪金保的体型最容易辨认，公众一看就是他，跑不掉的。 作为有妇之夫，在外边搞婚外恋，还想要票房，发梦去吧！ 为了防止照片提前泄密，陈维云决定自己冲洗，他下午去购买了一批设备，在公司临时搞了一间暗房，他原本也准备拍摄《狮子王》的视频逐帧照片，让陈宝仔趁着暑假画一批原画出来，这个工作算是提前开始。 等有了照片，什么时候放出去呢？ 公映后的第一天晚上！ 陈维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本港市场小，电影上映的时间平均是十天，最短一天下画，最长一个月，这已经是极限。 开画前三天的票房完全可以评估出这部戏的潜力，前三天爆卖，票房会一路走高，假如前三天扑街，逆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像是美国或者大陆，长线上映两三个月的情况，在本港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是小市场影市规律决定的。 陈维云要在《五福星》第一天呈现爆卖势头时，给予致命一击。 23、扑街很简单 1983年7月8日，这天是周五。 午夜《奇谋妙计五福星》已经拉开公映的第一场幕布，白天从上午11点开始，截至晚上7点，嘉禾旗下的18家戏院各映四场，每家戏院平均票房6万港币，单日总票房110万，博到一个满堂彩。 自香江开埠以来，影史上能做到公映单日票房破百万的电影只有两部，分别是《最佳拍档1》的180万，和《最佳拍档2》的150万，《五福星》能拿到110万相当不容易，另外晚上9点还会加映一场，单日最终票房应该是130万左右。 按照这样的爆卖走势，这部电影真有可能突破两千万的大关。 嘉禾大老板皱闻怀已经开始着手庆功宴的准备，这一仗打的漂亮，虽然这部戏的盈利比不上《炮弹飞车》在全世界的满地开花，却能奠定嘉禾在本港首屈一指的地位。 此刻，皱闻怀正坐在自己的豪华办公室里，悠闲翻阅《炮弹飞车2》的筹备资料。 “碰！”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雷蒙，出事了！” 何冠倡皱着眉毛进了房门，拐到一边儿打开办公室的电视机。 “不要急嘛阿倡，天又塌不了。”皱闻怀的视线还在资料上，甚至都未抬一下头，像他这种呼风唤雨惯的头面人物，气定神闲的功夫都是一流。 “杰克阿仔的图片被人搞到手，tvb正在插播娱乐新闻，直接曝光了出来，连同阿娇在美国的地址也一并曝光，我刚刚拿到消息，《东方日报》、《天天日报》共七家媒体，派出二十位记者连夜赶赴美国，应该是去堵阿娇家的门。”何冠倡单手扶在电视机上，忧心回望着皱闻怀，他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公关不是他的特长，他的专业是人事。 皱闻怀把头抬起来，一丝不苟盯着电视，程龙、林枫娇与龙太子的合影在屏幕里滚动播放，看上去是那样的刺眼，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隐婚曝光的后果，也不是《五福星》票房有可能的跌幅损失，而是前东家邵义夫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老鬼，搞了我半辈子还不肯罢休，切。 他把手上的资料放下，冷静且有条不紊的说：“照片不一定是独家，如果是有人卖给tvb，肯定也会卖到报社，等会儿我去拜访《明报》查先生，《星岛日报》胡老板，《东方日报》马老板，《天天日报》刘老板，让他们压压这个新闻。” 他说完抬手一指，“阿倡，你去找钟楚虹，她和杰克拍拖已经传了几个月，媒体一定会采访她，警告她不要乱讲话，让她一口咬定与杰克只是普通朋友，然后派人找阿娇，给她换个地方。” “《a计划》已经开始筹备，这部戏怎么办？” “先停摆吧，风波过去再说。” “隐婚生子的事情呢？总得给公众一个说法，不然以后片场不会安宁，消息传到南洋日韩，《五福星》卖不出高价。” “他只是隐婚，没什么大不了，他的忠实影迷不会离开他，布鲁斯当年拍戏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孩子，不照样打破票房纪录，你去忙吧！” 皱闻怀摆摆手，“咱们等着明天舆论的反应，假如真的不可收拾，到时让他开个记者会，给公众道歉，这件事影响不到他的未来发展。” 唯一的影响是程龙以后不能再拍拖了，不过也好，可以让他收收心，把精力全部用在电影上，老老实实替他赚钱。 何冠倡叹着气离开，刚出办公室的房门，程龙着急上火的围过来，“干爹，是谁在搞我？” “暂时没有查出来。” “干爹，你要替我做主！” “你是我儿子，我能看着你被坑，等我查出来，一定给你出气。” “现在就去查！”程龙似是在吼，“阿虹刚才发疯一样咬我，我们已经玩完了！” 皱闻怀在房内听着这番对话，心里涌出一股厌烦感。 当红影星都是火药桶，非常不容易控制，想依靠他们赚钱，必须心力交瘁照顾他们的一切，在这期间，不能触怒他们的逆鳞，不能违背他们的意志，还要给够他们甜头，满足他们的不良嗜好。 他敢在任何一件小事上慢待他们，他们都有可能背他而去，翻脸不认人，许贯杰的背叛就是他心口的一根刺，洪金保也可能做反骨仔。 那么程龙会不会？ 皱闻怀猜不到未来，“希望他能对得起我的恩宠。” 这位老先生入行三十年，久经风雨，他处理过比今天更严峻的危机，他有信心把这件事消于弭形。 但他低估了幕后黑手的能力，以及无情。 第二天，本港媒体仿佛打了鸡血，集体发狂。 程龙的隐婚被压了下去，但是洪金保与秦香林的新闻却冒了出来，而且是铺天盖地。 《明报》比较斯文，只在娱乐版贴了两幅照片，一副是秦香林与林清霞的订婚照，一副是秦香林与未知女性穿泳装的kiss照，对比强烈，标题是： “花心查理脚踏几只船？” 《东方日报》的发行量在全港排第二，这家媒体认钱不认人，他们把洪金保搞婚外恋的照片放在头版，然后加了一句话： “请关注明日报道，更多隐秘照片随后公布！” 这是在提醒洪金保，赶紧拿钱过来，不然我曝光你底裤。 本港销量第三的是《天天日报》，这家媒体最没有节操，他们的发行量正是依靠绯闻八卦与小道消息，他们谁都敢怼，昨晚收了皱闻怀的好处，今天直接把程龙的新闻也放了出来，一点信誉都没有。 从早上六点开始，随着各大媒体的报纸传进千家万户，全城市民发起了统一口径的指责，当然都是私底下进行，以日常聊天的方式。 师奶们去菜市场买菜，会絮絮叨叨，“阿龙哥不是和港姐钟楚虹是一对吗？怎么已经结婚生子了？他娶老婆就算了，竟然娶一个台岛人，大妇应该是咱香江人嘛！” 古惑仔们打牌的时候，也会乱糟糟：“老母的秦香林，敢辜负我清霞姐，我晚上去烧他家房子。” 校园的学生仔下课的时候，叽喳的最厉害，“洪胖子在荧幕上装傻充憨，看起来像好人，想不到是个负心汉，以后再不看他的电影。” 舆论发酵的结果是可怕的，直接反应在票房上，第二天《五福星》的票房被腰斩，勉强卖了六十万，第三天跌幅更大，二十万都不到，六天后直接落画。 平行时空《五福星》只用一个礼拜即突破一千万大关，但是现在，连三百万都没有卖够。 彻底扑了。 扑的程度仅次于《新蜀山》。 …… “碰！” 皱闻怀在办公室摔了水杯，不是在发火，他是在表明自己气愤的态度，他面前站着洪金保与秦香林。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你们多大了？无脑吗，玩女人让人抓住把柄？” 洪金保心中藏着一股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气，有怒，有羞，有恨，有惊，混在一起五味杂陈。 “那个不是我！”他粗着嗓音发泄，“我的妞我能不认识？靠！别让我知道是谁在搞我！” 皱闻怀才不信他的话，照片上的胖子体型与洪金保一模一样，不是洪胖子是谁？到现在还狡辩，皱闻怀只想上去扇他几耳光，洪胖子是导演加第一主演，《五福星》票房扑街，洪胖子要承担一半责任。 “你的一半片酬我扣下来，下部戏盈利再一并结给你！”皱闻怀必须做出惩罚，不然以后旗下演员都这么搞，他还怎么管理公司。 “扣啰！”洪金保阴着脸，推门出去，离开影城他把火气散出来，“老母的，杰克不扣，扣我的钱，我明天就跳槽，你以为我离了嘉禾吃不上饭啊！” 皱闻怀听不到洪金保的心声，他望着失神落魄的秦香林，语气变的缓和，“查理，我了解你，你不是乱来的人，打起精神，去和清霞好好解释。” “解释？不需要！”秦香林仿佛在梦魇，“我们已经解除婚约，昨天晚上台岛来了一百多个记者，清霞已经当众宣布了。” 这该怪谁？皱闻怀不再出声，因为秦香林不是他的演员，他的安慰点到为止。 24、配乐 媒体风波迭起 陈维云隐于幕后，静观本港影坛变幻。 他并没有操作舆论，这场风波完全是媒体自身在推波助澜，效果却远超他的预期，他很满意。 但他的喜悦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公司有太多事情要忙碌，他不可能整天对着电视机嘲笑洪金保的倒霉。 《五福星》的扑街对洪金保的事业打击比较大，至少半年他不会再开新戏，《新蜀山》的扑街者徐可目前就待业在新艺城，等到明年才有戏拍，这就是参照。 其实这件事最倒霉的不是洪金保，而是程龙与皱闻怀。 程龙丢了人气，隐婚是对影迷的巨大伤害，他位于浅水湾的豪宅天天有人去抗议，不过程龙已经逃离香江，跑到美国去安慰受到惊吓的妻儿，顺道去拍摄《炮弹飞车2》，什么时候回来谁也不知道，各大媒体都有记者在追踪他。 皱闻怀则是赔了大钱，《五福星》的制作成本加上宣传成本，差不多花了九百万港币，本港票房不到三百万，即使戏院是皱闻怀自己开的，不用分账，却也是一个亏损大窟窿。 当然嘉禾还可以在外埠盈利，但外埠都是一口价卖断，这个价格是以本港票房为基准，本港爆卖，外埠价高，本港扑街，无人问津。 《天天日报》收买一位南洋片商，把《五福星》卖泰国的价格捅了出来，只有五十万，结果第二天皱闻怀就在媒体上放消息，他的原话是：‘所有外埠都在洽谈当中，尚未完成一笔交易。’ 这不是假话，皱闻怀今年不准备把《五福星》推广到海外，等明年程龙名气回升，新片爆卖的时候，他再打包出售《五福星》，这是他以前惯用的老伎俩。 算下来，《五福星》的亏损额度超过五百万，这是陈维云一手导致。 但是不管洪金保还是皱闻怀，都认定是竞争对手在搞他们，据他们了解的情况，tvb与各大报纸收到的照片全部来自邮寄，邮寄者的地址是假的，幕后主使像是幽灵，一直查不出来。 针对这件事，嘉禾哑巴吃黄连，最终不了了之。 在《五福星》上映期间，陈维云的精力全部用在剧组的成立上，在《五福星》落画后的第四天，他完成剧组筹备，正式开机。 筹备工作前前后后耗时小半个月，这还算慢的，本港电影制作出了名的快抢，一部电影从筹备、到拍摄、到公映，最快是七天。 这种快戏根本不要剧本，边拍边写，圈里有个术语，叫做‘飞纸仔’，意思是前一天把台词手写在纸张上，下一天传递给演员现场看，一点不耽误。 偏偏快戏还不代表会扑街，高至森的《家有喜事》只用了十三天，票房四千多万，当然这只是特例，毕竟《家有喜事》里有票房收割机周星池坐镇，再快的戏都不会扑街，周星爷就是这么霸气。 开机后的一个晚上。 陈维云赶到太子道西的一间酒吧。 他约了刘镇韦在这里会面，刘镇韦是他签约的第一个艺人，担任《富贵逼人》的监制与导演，前些天两人都在片场或者公司碰头，通宵研讨拍摄方案，今晚选在酒吧里，是为了一个人。 这间酒吧没有舞池，只在西北角开辟一个小舞台，上面站着一位体态丰腴的女歌手，她的打扮模仿徐晓凤，但是歌曲却来自叶德闲。 “当你见到天上星星 可有想起我 可有记得当年我的脸 曾为你更比星星笑得多……” 这首歌叫《明星》，主题是怀念恋人，直接把刘镇韦唱哭了。 刘镇韦在这里订了位置，早到半个小时，他听歌太入迷，没有察觉到陈维云落座。 “我说韦哥，听歌能把眼泪听出来，你真是千古奇才！”陈维云打趣一声，抓住一瓶啤酒，对瓶吹一口，又问他，“失恋啦？” “失恋需要理由吗？”刘镇韦把头转过来，自问自答，“需要的！” 他是大圆脸，笑起来像弥勒佛，他原本就是一个幽默的人，也拎起一个酒瓶，和陈维云碰一下，继续发挥搞笑天赋： “曾经有两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不知该如何取舍，于是我像程龙秦查理一样脚踏两只船，结果事情穿帮，她们两个一块甩了我，今天我听到这首歌，再回首往事，我觉得我好贱格。” “看的出来！”陈维云点头附和他。 “那你能否看出来我为什么哭吗？”刘镇韦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哭，不是因为妞没了，而是我不小心把芥末揉到了眼睛里！” “靠！这个玩笑有失水准。”陈维云甩甩手，“失恋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以你的宅心仁厚，换一个新马子没有一点难度。” “阿云，我最佩服你看穿我本质的眼光，泡妞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刘镇韦咧着嘴巴笑，他发觉自己越发中意他老板。 他刚刚签约的时候，觉得陈维云年轻，有点轻视，可是随着这些天的接触，他发现陈维云出类拔萃，他给陈维云下了十个字的评语，性格超稳当，善于解难题，其实还可以再加四个字，臭味相投。 “不扯废话，我让你联系张国容，你到底怎么谈的？”陈维云今晚的目的正是张国容，他要给《富贵逼人》里灌录几首经典粤曲，制造一场音乐风暴，好拉动票房，算是一个大卖点。 去年刘镇韦拍摄的《烈火青春》，男主角是张国容，两人认识，于是有了今天的酒吧之行。 “阿云，你再给我加一倍片酬，我负责帮你把莱斯利签到剧组，除了让他唱歌，再让他给你客串！”刘镇韦一副奸猾的表情。 “你少来！”陈维云才不做冤大头，指着他说： “当初你来签约，要价二十万，我当场给你开支票，又给你购了一辆福特车作代步，我自己都没有车，你还不知足？你现在身价比秋官都高，我问过肥姐，秋官上个月给邵氏拍《少林与武当》，只收了十七万的片酬。” 陈维云早把董彪、肥姐签到剧组，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他提前支付了全额片酬，好在两位戏骨都是老好人，董彪的上部戏《田鸡过河》扑了街，自动把身价压低，只要了十万，肥姐要了四万六。 《富贵逼人》里演员不是太多，加起来不超过三十位，主角是董彪与肥姐，重要配角是他们的三个女儿，带弟，来弟，招弟，其余都是小配角，几千块完全可以打发。 不过戏里有两位戏份稍多的客串，曾志韦与姜大未，陈维云让刘镇韦联系过，结果曾志韦狮子大开口，他立刻决定换人，只签了姜大未来窜场。但是曾志韦饰演的开口笑一直没有合适人选，假如刘镇韦能说服张国容参演，肯定再好不过。 “阿云，你要明白一点！”刘镇韦辩解说：“我一个人干两个差事，又是监制又是导演，我还给你租器材，租邵氏片场的影棚，剧组所有非买的物品，都是我托熟人给你租来的，省的不是钱？没有我帮忙，你要多花几十万，算起来，我吃着亏呢！” “片酬不会再加，这个不用谈，谈也无用！”陈维云不松口，却又说：“不过开画后，如果这部戏的盈利超过我的预期，我会考虑给你分红，片酬多少，分红是多少。” “那你的票房预期是？” “至少也得两千万吧！” “两千万？那分红一定拿不到！” 本港影史上能冲破两千万大关的影片只有两部，《最佳拍档》1和2，刘镇韦没有信心完成这个壮举。 25、巨星近距离 喝了几口酒，刘镇韦看看手表，“他马上到，阿云，做好准备，能不能把莱斯利晃点进剧组，就看你的本事了。” “张国容会来这种酒吧？”陈维云显得吃惊。 “这间酒吧是他一个同学开的，他偶尔会在这里唱歌。”刘镇韦指指舞台，又给他介绍张国容的性格， “莱斯利很讲义气的，他认准你是朋友，什么事都好谈，但如果他讨厌你，谈什么都谈不成，花钱无用，求他也无用。” “这叫直率！”陈维云言不由衷，其实这是死心眼，他把话题错开，“清霞姐现在忙什么？回台岛没有？” “回什么台岛？”刘镇韦切一声，“自从她和秦查理解除婚约，台岛媒体穷追猛打，天天堵她家门口，这还是香江，假如她敢回去，台岛全民都会围观她，她目前连台岛的戏都拍不成，前几天我和谭导约她出来散心，听她说，她准备去美国读书，想退出娱乐圈。” 又来这一招，几年前林清霞因为涉嫌插足秦汗的婚姻，被台岛媒体撵到美国，她就说过要退出娱乐圈，结果还不是出了山？她还不到看破红尘的年纪，暂时舍不得名利场。 陈维云得想办法把她留下来，“韦哥，如果我给她提供一部片约，她会不会签？” “片约？什么片约？你这部戏还未搞定，已经有下部戏的计划了？有无剧本？”刘镇韦连珠炮一样发问。 “剧本多的是！”陈维云不是吹牛皮， “她想拍什么题材，我给她准备什么剧本，假如她自己拿不定主意，我可以替她选择，能不能替我传个话？” “我才不当传话筒。”刘镇韦不愿意干，“阿云，讲实话，你是不是想追她？那你要拿出态度！喏，这是她的名片，你自己联系她，她现在孤单寂寞冷，正是你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他把名片递出去，又补充一句：“我是看在二十万片酬的份上才提点你，你要偿还我的人情，如果真有下部戏，我要预定监制。” “无问题！”陈维云原本就是为了索要名片，但他谈话不会太直接。 两人正说着，酒吧舞台换了新歌手，歌声刚刚响起来，立时吸引陈维云的目光。 顾客们也开始尖叫、鼓掌、吹口哨。 歌手是张国容与梅燕芳，他们在合唱《风继续吹》。 张国容已经出道六年，歌影视三栖发展，虽说所有领域都不算特别出彩，但是曝光率高，名气不小。 梅燕芳去年才出道，主攻歌坛，目前没有涉足影视，只出唱片，属于当红新星。 她唱片卖的很好，却赚不到钱，因为本港的唱片公司没有和国际接轨，歌手拿不到签约费与版税，他们拿的是固定薪水外加部分唱片红利，红利给多少要看唱片公司老板的心情。 平行时空的歌手发专辑，卖出去一张，歌手都能享受这张唱片的比例提成，单靠唱片版税就能吃喝不愁，这年头的香江歌手可没有这么优厚的待遇。 本港殿堂级歌手徐晓凤都难逃唱片公司的剥削，她经常在弥顿道的大小夜总会登台驻场是为什么？发唱片赚的太少。 梅燕芳今晚来这家酒吧唱歌，与张国容一样都收了钱，但因为是熟人，出场费是优惠价。 他们唱完歌，有人送花，有人找签名，等他们忙利索，一道走了过来。 陈维云与刘镇韦已经站起身，大家先握手。 “莱斯利，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梅小姐会来，害的我没有订花！”刘镇韦在抱怨，却从侧面证明他与张国容有那么一点交情。 “韦哥，我出门的时候阿芳才给我打电话，来不及通知你，不是我刻意隐瞒，不好意思啦。”张国容先道歉，姿态摆的很低，其实不管街头苦力，还是富豪老板，他都不傲慢，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不然为什么叫他哥哥的外号？ 他也很有礼貌，视线转向陈维云：“这位就是陈维云老板吧，你真年轻，看起来都大不过我。” “我58 年生，比你小两岁！”陈维云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不介意我叫你容哥吧，坐先！” “随你怎么叫！”张国容笑了笑，“就是别叫张生，那是我一个阿叔的名字。” 几人全都莞尔。 开头的气氛很不错。 只梅燕芳没有笑，这位明星的名声不好，因为出身市井，媒体中意挑她毛病，给她起了好几个外号，不良少女，纹身妹，许是自卑的缘故，她的衣着打扮偏知性，她手臂上的纹身刻意用长袖衬衫挡住，鼻上架着一副大号眼镜，头发没有烫，很自然的垂直。 她用女大学生的着装，遮住了她叛逆的气质。 一听陈维云喊坐，她直接歪到椅子上，自己动手开了一瓶啤酒，咕咕咕喝几口，然后擦擦嘴巴，“渴死我了。” 她一开口就暴露她的伪装，假如酒吧里没有其他顾客，陈维云怀疑她会抡着袖子划拳。 喝了酒，她又去拿陈维云的烟，结果被张国容摁住，“小心被拍照，这是公众场合。” “我被拍又不是一两次，随他们讲啰。”梅燕芳只是在发牢骚，她听从了张国容的劝告，她摸着酒瓶看看陈维云， “喂，这么年轻做老板，是富家子吧，我出生要给人打工，你出生却能开公司，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张国容脸色有点尴尬，因为梅燕芳的话不礼貌，他打圆场说：“阿芳心直口快，陈老板，她也历来中意讲玩笑。” “我知！”陈维云朝服务生打了一个响指，让继续上酒，目光转回来，他才接上梅燕芳的话， “梅小姐，我是一个大陆仔，到港只有两个月，开公司的钱是我自己挣的，说到不公平，我出生的时候被我老豆老妈丢在孤儿院门口，我至今都想找老天打官司，但老天不受理我的案子，所以你别和我比家境，你惨不过我。” “大陆仔？”梅燕芳一愣，“大陆仔都像你一样，哪里还有逃港者？你是不是晃点我？” “他不是晃点你，我可以作证。”刘镇韦及时插话，“梅小姐，阿云拿的是签证，他不是香江人。” 梅燕芳与张国容都很意外，态度上明显放松很多，失去了面对老板时的警觉感。 “陈老板，我听韦哥说，你的电影需要灌录主题曲，有这回事吗？”张国容不再闲聊，进入公事。 陈维云把公文包取过来，从中抽出几份文稿，“这是我写的曲子，开头曲，插曲，结尾曲，容哥，你先看一看。” 开头曲是刘天王的成名作《一起走过的日子》，插曲是蔡国权的经典作《顺流逆流》，结尾曲是谭勇麟的最高销量专辑主打曲《爱的根源》。 选这三首歌是经过陈维云深思熟虑，《富贵逼人》展现的是香江草根阶层的生活，歌曲要感人肺腑，贴近小市民的情怀，虽然电影题材偏喜剧，但主题却是家庭的真挚情感。 张国容先看《一起走过的日子》，很快入了迷，也忍不住哼唱。 梅燕芳抢到了《顺流逆流》，咂着嘴巴点评，“大陆仔都这么有才华吗？”她又问陈维云，“这首歌请我唱怎么样？我只收你三万块！” “我打听过，你的身价是一万，容哥唱一首才值三万！”陈维云有一说一，又批评道：“你在抢容哥的生意，不够义气啊！” “没关系啦！”张国容看着歌单说话，“我乐意让她抢。” “听见未？”梅燕芳依偎在张国容的肩膀上，哈哈大笑，笑停后她继续讲价钱，“一万就一万！不过我下次出专辑，这首歌你要让我录。” “不可能！”陈维云毫不犹豫拒绝她， “这三首歌包括电影的配乐，我会灌录成原音大碟，版权是我的，你想出专辑，需要向我支付版权费。” “切！你这老板真小气！”梅燕芳指着他鼻子，“还黑心！” “你可以不唱的，我不是在求你！”陈维云不在乎她的指责。 梅燕芳听罢捅捅张国容，“阿哥，他看不起我。” 张国容瞪她一眼，“谁叫你骂人家黑心。” 视线回到陈维云身上，“陈老板……” “叫我阿云！” “阿云，《一起走过的日子》与《爱的根源》我愿意替你录，价钱是五万！我听韦哥说，你缺少一个客串角色，这个角色我也接下来，但不收片酬！”张国容的人情太大发，不过他还有条件， “《顺流逆流》你交给阿芳唱，给她加点辛苦费，你看怎样？” “我给她三万，和你的身价一样！”陈维云该出的钱不会少一分，他把名片拿出来，“我希望你们明天到公司签合同，我的电影已经拍了一半，你们要尽快进录音棚。” 生意谈妥，几人很快散了伙，张国容与梅燕芳是明星，不适合在夜场呆太久。 回去的路上，梅燕芳问张国容，“阿哥，那个老板看起来很叼，歌又写的好，我觉得他有本事，我想签到他的电影公司，你看好不好？我也要拍电影。” “这个人我打听过！”张国容对她讲，“他和嘉禾的洪金保有矛盾，如果不是韦哥介绍，我不会跟他做事，你暂时不要签，等他第一部戏做成功，你再考虑加盟。” “洪金保的名声已经烂大街，怕他干什么！”梅燕芳一副嘲讽的口吻。 “不是怕他！”张国容苦笑，“阿芳，这个圈子不大，电影公司就那十几家，一旦签错，会影响将来的发展，你不要冲动做决定。” 他是深有体会，前几年被人晃点拍咸湿，至今都有阴影。 26、档期 当天晚上回到家，陪着陈家良父子吃完饭，陈维云开始播电话，手上拿着林清霞的名片。 “喂，清霞姐……我是谁？我是陈维云，你把镇韦哥介绍给我做监制，一直没有向你道谢，我想请你吃个饭，你看怎样？” “噢，原来是你！”林清霞想起他，“现在才请我吃饭？诚意不足！”她笑的很爽朗，但她声音有点沙哑，嗓子应该是出了问题。 “前些天我比较忙。”陈维云很坦白，他不打电话的原因在下一句上：“我在电视上看了你的新闻，你比我更忙，我不方便打扰你。” “媒体最中意乱讲，还烦人。”林清霞不是在发牢骚，她是在拒绝陈维云，“他们天天堵在我家楼下，我根本出不了门，去哪儿他们都会追我。” “镇韦哥的二姐在旺角开了一家茶餐厅，做的潮洲菜很正宗。”陈维云已经准备好，“我让她去接你，餐厅我会包场，不会有人看到，另外我给你准备了几个剧本，都是替你量身打造，我希望你能看一看。” “那……什么时候？”林清霞的语气带着犹豫，她不想这么快接受外人邀约，却也没有一口否决。 “明天晚上啰，我安排好给你打电话。”陈维云当然是越快越好，“如果你明晚不方便，那么你定时间。” “……得啦，就明晚！”林清霞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她老妈老爸和妹妹都在洛杉矶，最近一直打电话让她飞过去，她已经决定离开香江，临走见见陈维云，没有什么不妥当。 挂断电话，陈宝仔蹿过来问他：“阿云哥，她是谁？是不是咱们在巴车上见过的madam姐？” “madam姐？”陈维云已经记不起那位女警的摸样，“她是另外一个姐姐。” “阿云哥，你约会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见面就喊她阿嫂，给你撑场！”陈宝仔前几天听老豆讲，准备给陈维云介绍女朋友，他也上了心。 陈维云听了他的话，摸进裤兜，拿出一张港纸，笑着夸奖他，“宝仔，‘阿嫂’这两个字叫的准确，叫的贴切！哥必须奖励你，这是一百块，尽情花去！” “哇塞！这钱真新！”陈宝仔一点不客气，转身向客厅看电视的陈家良夫妇摇钱炫耀，“老豆，老妈，明天咱们去宋城玩的门票阿云哥替咱们出啦！” 陈家良夫妇只顾乐呵呵的笑，没有回应他。 “阿云哥，你给我的那些狮子照片，都不够我画，你再给我几十张吧。”陈宝仔放了暑假后，一直替陈维云画画，不过他的工作地点是在家里。 “这么快就画完了？你效率挺高嘛。”陈维云领着他去了卧室，“把画拿出来给我瞧瞧，画的不好是要重画的。” 陈维云给陈宝仔购买了专业画具，这种画纸仅仅是原画初稿，等他成立动画公司，招募了专门美工，还要重新绘制二次草稿，然后是细稿，最后是赛璐璐片，上色成型后才能进行胶片拍摄。 放映机播放的时候，都是以每秒二十四格画面作为标准，原则上，动画电影每一秒的镜头，都需要二十四张原画才能呈现动态效果，但是电影都有静态画面，有时一个角色的表情会静止几分钟，所以在真实的创作过程里，每秒的原画数量都小于二十四张。 具体标准是几张，要看创作者设计的镜头。 陈宝仔所作的原画，临摹于陈维云从手机拍摄的照片，精确到每帧的画面，每秒画几张都已经确定好，陈维云俨然把艺术转换成了生产线。 其实一部动画电影的成功，耗费的心血与金钱不可计算，前期的故事创意，角色形象设计，色彩搭配，场景搭建，每一个环节都需要精益求精，而且是在集思广益里产生的灵感迸发，这个过程需要一两年之久，但是陈维云有手机在手，把这个过程省略了，这是他的优势。 碾压的绝对优势。 他甚至在考虑把手机里的3d动画电影全都转制为手绘动画。 “宝仔，画的不行！”陈维云只看一眼直接给了差评，他把其中几张照片与原画摆在桌子上，给陈宝仔讲解， “你要注意细节，像是天空云朵的形状，草原青草的高度，河水波纹的面积，还有狮子胡须有几根，灰鸟翅膀有几个分叉，猴子手掌有几个指头，照片里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有纰漏，细心一点，不要学你大哥粗心大意。” “可是阿云哥……”陈宝仔揪住头发，“你的照片太小啦，有些细节我都看不清楚。” “你要发挥想象力，不行去买个放大镜！” 陈维云不敢把照片拍的太清晰，主要是怕穿帮，再过二十年智能手机会被研发出来，到时陈宝仔回忆今天的图片，有可能猜到陈维云的身份，为了阻止这个隐患，他拍摄照片的时候，照相机的镜头小于手机屏幕，但是这样做的结果，导致了画面的不清晰，有那么一点瑕疵，却不影响整体效果。 为了鼓励陈宝仔，陈维云又摸出一张金牛，拍在桌子上，“长时间作画对身体不好，注意劳逸结合，想吃什么买什么，缺钱问哥要，等你把这批照片画完，哥将来赚了钱，送你一栋豪宅，再给你造一座宋城一样的梦幻乐园。” 乐园名字陈维云已经想好，梦工厂乐园，专门跟迪士尼对着干。 “真的？”陈宝仔兴奋的直跺脚。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陈维云拍拍他的头，“把这批原画用碎纸机毁掉，不准随便扔。” “知啦，知啦，我现在就碎。” 陈维云让他一个人忙，去客厅坐到陈家良夫妇旁边，问道：“良叔，那位方剑雄先生的阿仔康复怎么样了？” 前些天他拜托陈家良物色美指，结果对方儿子生了重病，他只能自己招聘，好在《富贵逼人》对美指要求不严，服装师完全可以兼任。 “你汇给他十万块钱后，他马上给阿仔做了手术，康复期需要几个月，阿云，他又打了电话，继续让我向你道谢，他说了，等他阿仔病好后会立刻来香江。” “那我等着他。” …… 次日上午九点，陈维云赶到公司。 前台一位穿着正装的靓女见他进了门，急忙站起来，“老板早上好！” “胸卡呢？”陈维云沉着语气问。 靓女吓了一跳，紧张的打结巴：“昨，昨晚去唱卡拉ok，丢啦。” “怎么不把你丢了？再有下一次，实习期结束你另谋高就！” “放心老板，绝对没有下一次。” 等陈维云走过去，她埋在前台生闷气，气的直想哭，“再敢凶我，我现在就离职，我精通英法两门外语，我不信我找不到工作！” 她说说而已，再凶她十次也不会走，本港影业的待遇远超同行，别看公司小，都是高薪精英，正是因为这一点，陈维云才忍受不了属下们的懒散与粗枝大叶。 进入办公区，林樰小跑迎上来，“云哥，这些文件要你签。” 陈维云顺手拿住，直往办公室去，耳边不停传来职工们的问好声，他只板着脸点头。 坐在椅子上，林樰把门关住，静等陈维云吩咐任务。 “先去找大卫搞两份合约，今天张国容与梅燕芳会来，我请了他们录主题曲，张国容的薪酬是五万，梅燕芳三万，签完约，直接给他们支票。” “晚上我约了清霞姐吃饭，地点在刘镇韦二姐的茶餐厅里，我昨晚已经联系过要包场，下午你提前下班，五点赶过去，安排好一点，我不想让清霞姐感觉我慢待她。” 林樰手上拿着小本本，他怕脑子记不住。 陈维云故意说的缓慢，心里却在惦记着换一个助理，林胖子能力不行，跟不上他的节奏，还是去演戏好一点。 “《富贵逼人》再有一周杀青，这部戏没有特效镜头，后期用不了几天，宣传海报要开始制作，派人联系印刷厂。” 陈维云点了一支烟，继续讲：“档期我准备定在八月初，调研那段时间的公映影片。” “云哥，八月初的开画影片我作了大致调查，4号邵氏上映《六指琴魔》，5号新艺城上映《专撬墙角》，暂时只有这两部戏。”林樰做过一些准备。 “他们的资料要收集全面，龙套都不要放过，你整理成文件交给我。” “得！云哥，还有其它事情吗？” “暂时就这些，你去忙吧！” 等林樰出去，陈维云点击手机查看那两部电影的资料，《六指琴魔》是惠英虹主演的，可不是93年林清霞那个版本，票房才两百多万，不过《专撬墙角》票房破了千万，是个有利的竞争对手。 {感谢你们的支持，留言我都有看，这本书还没有签约，坚持下去肯定离不开你们的支持，假如成绩好一点，签约的希望会更大，求你们的推荐票哈，早晚七点各一章，定时发布。} 27、蝴蝶效应 在公司呆了一个小时，陈维云把文件处理完，准备打车去邵氏影城，他的剧组在那里。 下了楼，发现一辆出租车停在街边，陈宝成靠在驾驶窗，嘴里叼着烟，一见陈维云出来，急忙招手喊话： “云哥，这里！” 陈维云旋即走了过去。 自从陈宝成了结官司，陈家良严加管教，不准他再出去混，帮他搞了一份开出租的工作。 这份工作是怎么来的呢？ 有天陈家良和老板陆元亨发牢骚，陆元亨主动提议介绍工作，这并不是陆元亨发善心。 《富贵逼人》剧组成立后，陈维云先后签约董彪、肥姐、姜大未一批著名演员，陆元亨担心外甥女曾嬅倩会被抢戏，红不起来，于是送了陈家良一个人情，这是在示好陈维云，不要把他外甥女当作龙套用。 陈宝成有了正经工作，却不踏实做事，以他的暴脾气，伺候不了乘客，于是他天天跑到这里等陈维云，他知道陈维云规矩大，也不进公司，专门等着拉载陈维云，每次陈维云给的小费都抵得上他一天的收入，比专职司机还清闲。 陈维云没有买车，原因也在这儿。 坐到后排，陈维云拿起一份报纸观看，一直没有说话。 “云哥，是不是去清水湾？半个钟，我保证把你拉到地方。” “我不赶时间，你开车慢一点，把收音机关上，听着烦。” “马上关！”陈宝成通过后视镜观察陈维云的表情，不在多话。 今天的娱乐版上比较热闹，都已经过去半个月，程龙洪金保的绯闻竟然还有热度，本港记者吃饱撑的无事做，天天研究他们。 “洪金保离婚官司昨日开庭，曹恩宇要求他净身出户。” “昨日邵氏举办《花心大少》庆功宴，傅笙携夫人甄尼出席，女主角钟楚虹未有露面，不知是否与程龙有关。” 陈维云看罢皱了下眉毛，平行时空傅笙在月初会遭遇车祸谢世，但是傅笙还活着，这件事没有发生，这说明蝴蝶效应已经因为非他的缘故煽动起来，9月份马赛开赛，不知会不会受到波及？ 这条新闻影响了陈维云的心情。 到了邵氏影城门口，陈宝成想跟着陈维云进去，见见大明星，结果被陈维云拦住： “我会在影城待一天，晚上六点你过来接我。” 他见陈宝成死皮赖脸跟在后边，又警告一句：“不要迟到，否则以后我不坐你的车。” 陈宝成一听，直接回车里把钥匙拔下来，钻到旁边的绿化带，躺下来睡大觉。 进了影城，陈维云走的很慢，沿途观摩。 邵氏影城是本港电影工业发起地，占地85万平方尺，这是英制单位，换算成陈维云熟悉的距离，大约是一百二十亩，相当于十个足球场那么大，放眼全球也有知名度，‘东方好莱坞’不是白叫的，特指邵大亨的这座大本营。 邵大亨年事已高，但雄心不灭，目前依旧奋战在影坛第一线，不过做到他老人家这种食物链顶端的位置，工作内容只有两个，撒钱与收钱。 他手底下养着一大批拍片机器，楚源、刘嘉良、张澈、胡金全、李瀚祥都曾是邵氏出身的机器人，机器们把剧本准备好，有时剧本都不准备，只拟计划、列预算，然后找到老人家，老人家觉得这个项目有搞头，提笔签名，撒钱出来，然后摆摆手，交代机器们，去拍吧，好好干！ 至于怎么干，老人家不会管，这是机器们的工作，找演员邵氏有、找幕后邵氏有、找职工邵氏有，集合人手建立剧组，速度快到爆。 片场是现成的，邵氏影城的录影棚随便挑，杀青后宣传上映，连戏院也是现成的，本港黄金地带随便选。 有时候，即使观众们觉得片子不好看，也照样来捧场，邵氏是老牌子，大伙看的是情怀，要不然也不会有‘邵氏出品，必属佳片’的宣传语。 老人家只需要坐等收钱！ 制作、片场、戏院、发行，一条龙，老人家拥有垄断的巨大能量，当然这是十几年前，自从反骨仔邹闻怀自立门户，搞了一个嘉禾出来，老人家在香江一手遮天的大好局面已经被打破。 显而易见，称王称霸不会长久，再叼的大亨也有前仆后继的挑战者。 9号影棚。 这是陈维云的剧组所在地。 8号是楚源的电影《疯狂83》，10号是tvb的电视剧《鬼咁够运》。 陈维云正要进入影棚，瞧见旁边走过来一位玉树临风的老靓仔，他远远伸出手，“秋官大哥好，来探肥姐的班吗？” “靓仔，你看起来面生，咱们见过？”郑绍秋手上提着一个保温饭盒，马上要到十二点，这是来送饭，真是一个疼老婆的好男人。 “我叫陈维云，这部戏是我投资的。”陈维云递上一张名片。 “哦，原来你就是阿云，阿肥提过你，讲你是青年才俊，做事大方得体，很有前途嘛！”郑绍秋把语调拉的很长，像是在打官腔，这是他说话的风格。 “肥姐过奖啦，我是有那么一点前途，但前途未卜！”陈维云开起玩笑， “我的电影有可能借肥姐的名气一炮打红，却也可能因为我的稚嫩扑大街，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是不是秋官大哥？” “这番话讲的有水平！”郑绍秋拍拍他肩膀，以过来人的口气教育他： “大只佬都有大胸怀，也有大理想，但是你年轻，需要慢慢历练，要经得住挫折，不要怕失败，邵大亨刚创业的时候不照样扑到南洋去，但他百折不挠，所以他做了大亨。” 陈维云听完他的话，心想邵大亨又不在这儿，你拍什么马屁？他笑道：“如果我的电影真的卖了满堂彩，那肯定是受益于秋官大哥你今天的提点。” “会说话。”郑绍秋笑笑，心想这年轻人跟老婆讲的不一样呀，老婆说这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大陆仔，看上去蛮好玩的。 两人相谈甚欢。 陈维云拽着郑绍秋的胳膊往影棚走，一边问他：“秋官，你在片场呆的时间久，能不能指点一下小弟，租赁邵氏院线应该去找谁？” “你的戏准备放在什么时间映？”郑绍秋与陈维云初次见面，不会随便透露有价值的消息，虽然他和陈维云谈的来。 “八月初！”陈维云照实说。 “如果是八月上旬，那应该无问题！”郑绍秋是邵大亨手上的台柱子，知道的消息多， “目前邵氏院线的片子很少，七月下旬只有两部电影，一部是咸湿，一部是蔡基光蔡导搞的文艺片《男与女》，后天开画，文艺片市场不大，最多映半个月，等这部戏落画，你可以接过他租赁的八家戏院。” 28、院线 影棚里比较安静，拍摄正在进行当中，陈维云没有追问郑绍秋八家戏院的位置。 他把郑绍秋领到演员休息室，董彪与肥姐都没有上戏，正在房间里歇着，他打了声招呼，转道去了拍摄现场。 这座影棚有七八米高，《富贵逼人》的所有内景戏份都在这里拍摄。 tvb的武侠剧连外景都在影棚里拍，树林景，山水景，因为取景太麻烦，他们直接竖起一张仿真画板当背景，让演员们在画板前面表演，或者在影棚里搭建假山与假林，呈现逼真的外景环境，邵氏的《六指琴魔》就有类似的布景。 当然陈维云不会为了省钱这么做，他拍的是都市电影，该取的外景必须出外采拍。 目前正进行的戏份是曾嬅倩的独角戏，她趁着父母不在家，跳舞搞怪，自娱自乐，不幸被邻居使用摄影机拍下丑态，这是一段搞笑的戏份，比较考验曾嬅倩的演技。 平时时空这个角色是咸湿女王李丽真饰演。 在陈维云看来，这两位女星的演技不分伯仲，都是烂到家那种水平，但是花瓶不需要演技，纯粹的美丽会轻松碾压一切，在电影圈里，这就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总有观众愿意看她们。 房间的灯光很亮。 挑杆话筒高高竖在曾嬅倩的头顶，照明集中她身上，四周漆黑一片，幕后人员静悄悄猫在地上，各司其职。 “cut！” 几分钟后，刘镇韦打个手势，让摄影师关了镜头， “休息一个钟，派便当，吃午饭！” 职工们响起一阵欢呼。 刘镇韦早就看见陈维云，走过来打招呼： “阿云，约到清霞没有？” “办公场所不要谈私事！”陈维云端着老板架子，问他：“刚才我和秋官聊了几句，他告诉我，蔡基光的《男与女》下月初落画，这部戏租了邵氏八家戏院，韦哥，你知不知道都是哪些戏院？” “碰巧我知道！”刘镇韦与蔡基光是好友，香江电影文化中心的发起人是蔡基光，刘镇韦是这个团体的会员， “他租的戏院，九龙有四家，国都，京华，环球，宝声，港岛有两家，华富与娱乐，新界有两家，宝宫与金华。” “这些都是小戏院！”陈维云非常不满意，八家加起来都抵不上邵氏的两家龙头，“这几家我都去看过现场，观众席只有三五百个，而且地方比较偏，人流一点都不旺。” “阿云，邵氏的龙头戏院只用来映邵氏电影，邵大亨宁愿空着，也不会映其它电影公司的戏，你能从邵氏把这八家戏院租下来已经相当不容易。” 刘镇韦的提醒是事实。 陈维云做过调研，今年本港的戏院共有九十座，多半属于四大电影院线。 嘉禾影业的嘉乐院线有18座，邵氏院线有20座，他们自产自足，除非当月没有自己的电影上映，否则戏院不会出租。 第三大院线是1975年雷觉昆成立的丽声院线，旗下戏院共有16座，1980年改名为金公主院线。 这家公司是做戏院起家的，1980之前不产电影，全部放映独立影片，只要片商愿意出包底租金，龙头戏院照租不误，但独立影片非常少，这导致一个捉急问题，片源总是不足，龙头戏院都经常性没有观众，几乎年年亏损，媒体还嘲笑过，说这是一条‘玻璃线’。 雷觉昆从1980年开始大把撒钱，或入股，或独资，先后成立奋斗、新艺城、永佳、万能等一系列电影公司，目的正是充实自己的片源。 最后一条是左派院线，不上映主流商业电影，陈维云暂时不考虑合作。 “韦哥，那本港的独立戏院我能租到吗？” “独立戏院只有三家比较上档次，皇后和皇都，坐席都有一千多个，他们只与嘉禾采取分账方式，独立电影拿过去，每天必须支付他们包底费用，具体多少钱你要亲自去谈，还有一家油麻地戏院，他们常年与金公主合作，你同样是支付包底费，至于其它的独立戏院，座位少，地方更偏，基本上全天都在放咸湿，我不建议你去联系！” 陈维云默默盘算，邵氏八家，独立戏院三家，加起来是十一家，按说已经足够，影史冠军《最佳拍档》上映时的联映戏院也没有超过二十家，但是邵氏的八家戏院是小规模，卖不出高票房，陈维云觉得有必要再增加五座戏院才够。 “韦哥，除了这些，我还能租到哪里的戏院？” “你可以带几份拷贝去奥门，奥门没有电影公司，片子全部是从香江送过去的，那里有两家大戏院，金冠与南湾，豪华的不得了，不管哪家电影公司送片过去，他们全给放，而且租金收的少！以咱们电影的质量，卖几十万的票房还是没问题的。” “奥门要拜码头的，你有关系吗？”陈维云嘀咕一声，奥门的社团超黑心，不给好处，什么都不让你干。 刘镇韦不吭声了，他又不混社团，哪里有关系。 院线问题是陈维云的劣势。 本港电影的成功发行，宣传不是决定因素，大院线的推广才至关重要，这年头的娱乐方式非常少，市民们旦有时间都会选择观影作为消遣活动，即使不宣传，他们也会主动去戏院买票。 陈维云没有自己的院线，等于被钳住命门，但他不信邪，他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韦哥，我前些天做调研，发现旺角那边有一家百老汇戏院，坐席很多，不过他们放的是西片，这家戏院我能不能租到？” “那是安乐影业江家的产业！”刘镇韦语气不确定，“西片戏院不止一座，差不多有五六座，也不缺观众，本港有一批偏爱西片的影迷，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他们以前放过一些华语片，只要你愿意出包底费，他们应该不会把生意往外推。” 陈维云一听，感觉有搞头。 平行时空的安乐影业大名鼎鼎，这家公司创建的时间很早，是家族企业，创始人是江祖义，儿子江至强把安乐发扬光大，前期与好莱坞的哥伦比亚、环球合作，在香江代理发行美国电影，后来又代理华语电影前往美国发行。 《卧虎藏龙》，《英雄》这些大片在美国的票房成功，都是江至强一手推广，这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电影人。 29、人情大过天 在影棚呆到下午五点半，陈维云离开邵氏影城。 他要赴林清霞的约会。 坐上陈宝成的出租车，他交待目的地，“去福记茶餐厅，前几天我陪刘导去那里吃过饭，还记得位置吧。” “记得！离钵兰街很近！”陈宝成对九龙的街道非常熟，他又问：“云哥，你的电影什么时候上映？我到时叫上兄弟给你撑场。” “我暂时没有联系好戏院，档期还不确定，等我确定下来，到时通知你。” “戏院？”陈宝成目光一亮，“云哥，香江的戏院我没有熟人，但是奥门有，我老大新哥从南洋回来，去奥门发展，混的很开，我只用打一个电话，你的电影在奥门大小戏院随便映。” “奥门市场小，赚不了几个钱，我不准备去那边儿映戏！”陈维云拒绝他的帮忙。 陈宝成有点不高兴，闷着语气说：“云哥，我感觉你瞧不上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混社团，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你总是不甩我？” 陈维云一直在看报纸，头也不抬的说：“阿成，你答应过你老豆，不再出去混，但你还是与社团有联系，我知道你这一行只要进去，很难再出来，不过你不主动找他们，起码事情会少一点。” 他在乎的不是社团，而是陈宝成这个人不适合混社团，心不够黑，只能被人当枪使。 但陈宝成不这么认为，他判断陈维云害怕与黑涩会接触，心里开始轻视。 下午五六点钟，原本是下班高峰期，但是清水湾靠着海边，附近是荒郊野地，公路修建在山脚下面，车辆非常少。 经过下一个环山路口，陈宝成突然踩了刹车，远处发生了一场车祸，他熟悉这种场景，两个月前他遭遇过同样的‘意外’。 “云哥，前面有人被砍，看上去马上要挂了！” “倒车绕路，不要多管闲事！” 打斗声已经传到这边儿，车祸现场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手持粗木枝，这应该是下意识从地上捡起来的防护装备，另一人拎着砍刀，正发疯一样朝他劈砍，他的短袖已经被染成红色，但是陈维云没有插手的念头。 “云哥，那辆保时捷我认识，是大明星傅笙的，他老婆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这辆车还上过新闻！靠，长的帅就是叼，娶的老婆又富又美，还他老母有名气！”陈宝成羡慕嫉妒恨，同时也充满幸灾乐祸，因为挨砍的正是傅笙，他倒车时忍不住取笑：“妈的，砍死最好！” “等等先！”陈维云立刻制止他离开，问道：“你确定他是傅笙？” “肯定是！”陈宝成指着那个被砍的高个子，“傅笙身材魁梧，体型容易辨认，虽然他脸上有血，但我能认出来，那个砍他的人貌似也是演员，真是奇怪了，我记得报纸上刊登过他们的照片，他们都是邵氏演员，怎么窝里斗起来了？” 陈维云仔细打量一看，已经认出那个砍人的演员，应该是邵氏武打明星汪瑜，平行时空傅笙正是和这个演员怄气飙车，结果才出了意外。 陈维云感觉不可思议，傅笙月初逃过这场死劫，月底却重新被死亡缠上，而且导致他死亡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真是阎王让你死，你注定活不成，历史的惯性还真是强悍。 “阿成，有无胆子去救人？”陈维云说话的时候，手机已经悄悄摸出来。 “小菜一碟！”陈宝成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把西瓜刀，“我现在就去！” “不能用刀！”陈维云一把拉住他，“不然你即使救了傅笙，自己也要陷进去，因为警察会调查你为什么常备攻击性武器。” “那我用方向盘锁？”陈宝成举起一根铁器问。 “锁可以，这是临时的自卫性工具。”陈维云把语调抬搞，逐字逐句的叮嘱： “阿成，你听清楚，出手要干净利落，打脊椎，不要打头，要一击致他丧失行动力，残废最好！” “我……靠！”陈宝成吐出一口冷气，“云哥，你这么狠，自己怎么不去救？” “我没有你能打！”陈维云的话真假难判，“我也没有信心一招搞定他，但你有这个能力。” 陈宝成的表情纠结犹豫，“云哥，我刚刚结束一桩官司，再蓄意伤人，肯定要监禁一辈子，你是我家恩人，我愿意听你的话，但你能不能给个保证，万一我住了监，你要照顾我老豆老妈还有宝仔。” “你打架打傻了？你是见义勇为！打人不犯法，放开手脚去做事！”陈维云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掺杂， “傅笙老豆供职港府立法局，手眼通天，傅笙老婆是比肩徐晓凤的大歌星，人脉巨广，事后天崩地裂，这两个人，一定保你无忧，说不定你会因此飞黄腾达！” 只要救了傅笙，得到的回报将是惊人的。 可以预见到的事实是，傅笙的老婆甄尼会不惜一切代价报答他们两个人，这位女歌星对傅笙的痴迷堪称无解，她在傅笙死后的第四年，通过冷冻技术替傅笙诞下一女，感情可想而知有多么深厚。 “我信你，云哥！”陈宝成推开车门，“这次只当是我偿还你对我家的恩情！” 他拎着长锁走向傅笙两人。 陈维云从前排取来西瓜刀，先把指纹擦掉，然后下车抛进路边的山沟里，又把手机装进特制的密封袋，藏在车座下面的隐蔽角落，这才回转到车头前，远望着陈宝成的行动。 经过几分钟的负隅顽抗，傅笙已经精疲力竭，跑动的时候被一块石头绊倒，闷头摔在地上，身后追来的汪瑜一刀切进他肩膀。 “啊！” 傅笙的惨叫声把附近树林的麻雀都给惊走一片。 汪瑜还想挥刀乱砍，陈宝成及时赶过来，一锁敲到他的脊椎上，直接砸晕，这一次重击用尽他的所有力气，他保证汪瑜至少要瘫痪余生。 “云哥，现在怎么办？” 陈维云走过来，蹲在傅笙面前，取出毛巾给傅笙摁压伤口，嘴里说道：“放心傅生，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傅笙张张嘴唇，像是想道谢，但他失血有点多，正在丧失意识，声音传不出身体。 “车开过来，咱们送他去医院！” “这个人呢？” “不管他，这种暴力狂死了最好！” 陈维云考虑的风险不在当今，而是未来，香江是没有死刑的，假如汪瑜不死，做几十年牢，出了狱，他百分之百会报复，所以陈维云才让陈宝成下重手。 陈宝成却感觉心里发毛，我也是暴力狂嗳？他发现自己低估了云哥，云哥看上去和和气气，人畜无害，做起事来真是辣手无情，还黑心。 最近的医院位于西贡区将军澳的灵实医院。 陈维云让陈宝成一路闯路灯。 到了医院，把傅笙送进大门，整个医院的医师被全部惊动，傅笙名气不小，是邵氏当红影星，有‘功夫顽童’的称号，足以引起全方位的重视。 陈维云等着傅笙推进手术室，与陈宝成一块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两人沉默无言。 陈宝成非常紧张，毕竟伤人的是他，他不清楚接下来要迎接什么样的后果。 陈维云却很平静，他在耐心等着警察的到来，医院工作人员已经报了警。 等了一会儿，他的call机忽然响了，是林樰在呼他，和林清霞约定的时间很快要到，他想去打个电话，一群警员急匆匆挤进走廊里。 “我是东九龙警区重案组何有为！”一位中年警官向两人出示证件，又严肃问：“是你们把傅生送进医院的？” “是我们！”陈维云的回答只有这三个字。 “请跟我们回警局作调查！” “可以！”陈维云顿了顿，又补充：“我们是在清水湾道偶遇的傅生，有人在攻击他，我们参与营救，被迫打伤那个凶手，当时傅生伤势严重，我们没有留在现场，请你们派人去调查。” “已经有行人报警，我们有同事赶过去。”中年警官面无表情：“口供到了警局再说。” “我想先打一个电话！”陈维云提出要求。 “不行！” “我有权利打电话！” “先生！”中年警官望望陈维云，冷着语气说：“傅生是公众人士，在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你们不准与外界联系，必须呆在警署。” 这是不讲道理，是为了讨好傅笙父亲，毕竟陈维云只是一面之词，傅笙苏醒前，陈维云同样有伤害嫌疑。 陈维云考虑片刻，没有继续争取，傅笙的刀伤不致命，很快会苏醒，到时什么事情都好解决。 跟着警察下了楼，到了医院大厅，何有为转身询问：“门外有记者，要不要戴头套？” “我们是见义勇为的正直市民，港督会嘉奖我们！戴什么头套，让他们随便拍！” “随你啰！” 穿过人流，坐进警车，陈维云透过车窗看到，一辆跑车急停在医院门口，甄尼慌慌张张下了车门，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直往医院冲，许是跑的太急，一下崴到地上，她直接脱了鞋，赤着脚继续往里跑。 30、人脉的重要性 西贡区，东九龙警区总部。 陈维云已经在审讯室呆了四个小时，现在时间是晚上十点半，他在想着林清霞，此刻肯定在抱怨他，或许会质疑他的人品，导致连朋友都做不成。 但他做了这件事，便没有后悔过。 “碰！” 审讯室的房门被推开，一位穿着蓝色西服的眼镜男，在何有为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你们好，鄙人马士杰，是位律师，受太平绅士傅玉龙先生的委托，特来邀请两位前往富豪酒店赴宴。” 傅玉龙正是傅笙的父亲。 “马律师，我们两个现在洗去嫌疑了吗？”陈维云在问话。 “那是当然！”马士杰微笑着说： “傅生已经苏醒，讲述了事情经过，他今天与同事汪瑜在清水湾赛车，小赌了一场，结果汪瑜赛输，他不愿遵守承诺，傅生骂了他几句，他便持刀暴起伤人，幸亏两位途径救了傅生，不然他现在肯定躺在殓房里。” “那位汪瑜先生伤势严重吗？我朋友砸了他一下，因为他太凶残，我朋友怕制服不了他，所以出手有点重。”这是陈维云最关心的事情。 “他还活着，医生说他的脊椎已经断了，但是两位放心……”马士杰压下手， “傅生全身被斩了十一刀，脸上的伤口足以导致他演艺事业的结束，傅生的父亲，傅生的夫人，明天会向法院提起诉讼，即使汪瑜能活下来，也会住一辈子监，至于你们两位针对汪瑜造成的伤害……” 他嘿嘿笑一下，“两位运气真好，汪瑜醒了后根本不知道是谁在攻击他，他当时情绪失控，根本没有看到你们，他不作证，不起诉，你们自然没有一点问题，即使他看到了你们，你们的行为是在阻止凶杀的发生，不用承担一点责任。” 陈维云听到这里，目光转向那位把他带到警署的何有为，平平静静提抗议， “我被非法关押四个钟，我原本有一个约会，非常重要的约会，结果被搅黄了，马律师，我可以控告这座警署的某些警员吗？” 何有为尴尬的咳嗽一声，赔笑道：“陈生，我与傅生认识来着，我把你们安置在这里，连手铐都没有给你们上，我没有恶意的，你多多谅解啦。” 陈维云瞪着他，“你帮我打一个电话，向我朋友解释我失约的原因，假如她原谅我，那么我才谅解你！” “电话是多少，咱们去办公室，我现在就打！”何有为当然愿意帮忙。 一行四人移步到何有为的私人办公间，关上门，他询问陈维云号码，拨前又问道：“陈生，他叫什么？我好称呼他。” “你不必管她名字，你只用告诉她，我没有赴约的原因！” “得！”何有为照办，对着电话筒讲了一阵子，然后递给陈维云，“陈生，这位小姐让你听电话。” “喂，我很抱歉。”陈维云没有叫名字，他不想曝光他与林清霞的联系，不然媒体会深挖他的底细。 “不用！”林清霞的情绪不错，听得出来，她没有被失约影响， “我已经知道你的事，十点钟傅生的老豆在亚视做了专访，解释傅生受伤的原因，并提到你和你表弟的名字，你是在救人，虽然害我傻等两个小时，但是算啦，我不怪你的。” “等两个小时？”陈维云脱口问她，心想她耐心真好。 “还不是你那位小胖子下属。”林清霞应该是在捂着嘴笑，语气有点发闷， “哎呀，他好逗的，原本我等半个钟就想走，他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他说你为了这场约会，准备很长时间，还说你不是不守时的人，肯定是碰上什么急事，他求着我留下来，我见他这么惨，就不着急走，一个人在餐厅吃了饭，其实吃的蛮开心。” “过几天我剧组有一个杀青宴，我想请你参加。” “你那里谈话不方便，回头再联系我啰！”林清霞没有表态。 “得！那我挂了。” 挂上话筒，陈维云跟着马士杰离开警署，第一件事不是赶赴宴会，而是去取手机。 警署这个地方，只要进来，所有私人物品都要上缴，他不敢暴露，所以把手机藏在出租车上。 “傅生已经转院，陈生，还去灵实医院做什么？” “我们的车在那里，需要开走。” 马士杰有私家车，载着他们赶过去，到了地方，陈维云与陈宝成坐上出租，跟着马士杰的车前往富豪酒店。 香江有六家五星级富豪酒店，是本港大亨罗鹰世的产业，他们要去的是富豪启德机场酒店，主要是距离西贡近。 马士杰领着他们走进三楼的包房。 房门推开，吵杂的声音瞬间静止，十余道目光集体瞄了过来。 男士有七人，样貌与傅笙略相似，簇拥着一位老者，他们肯定是傅笙的家人，右边那六个是中年女性，甄尼为首，穿着旗袍，颇为贵气，家眷啰。 场面很隆重，这是陈维云用狠心换来的。 他直接把汪瑜搞成残疾，不止救了傅笙，同时替傅笙报了仇，如果只是制服，傅笙的老豆傅玉龙今天根本不会来。 傅玉龙首先站出来，主动和陈维云两人握手，这时甄尼端着两个酒杯走到跟前， “两位阿弟，请先饮下这杯酒，阿笙还在医院，无法赶到这里，他再三叮嘱我，让我替他向你们道谢。” 陈维云接酒一饮而尽，喝完发现陈宝成紧张的站立不安，他笑道：“阿成，把酒饮了，不要慢待甄尼姐的心意。” “哦！谢谢甄尼姐。”陈宝成道了谢才接过酒杯，他没有见过这种大阵势，巨星给他敬酒，发梦一样，他有点慌神。 喝完酒，傅玉龙作了一个手势，用老年人特有的慈祥口气说话，“先入席，咱们慢慢聊。” 酒过三巡。 双方把各自身份介绍一遍，又聊了家常。 傅玉龙开始谈正题，他问陈维云：“云仔，你的电影马上要杀青，戏院选好了没有？” 陈维云有点吃惊，他感觉这位老先生调查过他的身份，不然不会一口点出他的困难，他乐的回答，救傅笙是为了什么？即使老先生不提，他也会亲自说。 “暂时还没有，我准备租赁邵氏院线。” “邵氏戏院你恐怕租不到，这部戏杀青，你以后也不能再去邵氏影棚拍摄！”傅玉龙先泼一盆冷水。 “龙伯，我得罪谁了吗？”陈维云莫名其妙。 “汪瑜是邵氏演员，你和成仔把他打伤，虽然是为了救小九，但是邵义夫很生气，责怪你们下手太重，他和汪瑜签订有合同，即使汪瑜是罪犯，他仍旧需要常年拿补助给汪瑜。”傅玉龙说的合情合理。 “无所谓啰！”陈维云语气轻松，“影棚不止邵氏一家，大不得了我去台岛租赁片场。” “戏院你准备怎么解决？”傅玉龙轻轻发笑。 “我准备把档期往后挪一挪，等着金公主或者嘉禾空出戏院，然后我再上映。”这是陈维云最后的打算。 “你把档期告诉我，定在哪一个月的哪一天，我给你安排戏院。”傅玉龙这是要投桃报李，但他只准备帮陈维云一次。 “龙伯，你有办法搞定戏院吗？” “虽然我不做这一行，但我和雷觉昆认识多年，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他会把手上的院线租给你，八月后时间任你选，不收你租金，只分账。”傅玉龙请了一杯酒，继续说： “不过他有一个条件，放映期限要根据市场走，你的戏大卖，想映多久都无问题，你的戏不受欢迎，他会随时撤画。” “大卖的标准是多少？” “每一天，院线要收足总票房六十万港币，收不到这个数，他会立即撤画！” “那分账怎么分？” “你八他二！” 陈维云长舒一口气，这个忙傅玉龙真是帮大啦，估计傅玉龙与雷觉昆之间有交易，至于交易是什么，陈维云无兴趣，他只关心切身利益。 “龙伯，敬你一杯！”陈维云举着酒杯，乐呵呵的说：“多谢你的帮忙。” “应该的，不要谈谢！” 这顿便饭吃了半小时。 等饭局散场，陈维云与陈宝成告辞离开。 走到酒店大堂，甄尼追了出来，先拿出一个红包，塞给陈宝成，“阿成，今天连累你去差馆，拿个利是压压惊。” 又抽出一张名片给陈维云，“阿云，阿姐知道你是老板，不缺钱，但你才从大陆来，创业不容易，以后无论遇上什么麻烦，一定要来找阿姐，名片上有地址，你也可以到家里来，阿姐随时欢迎你。好啦，天太晚，你们快回家吧，路上开车小心些。” 两人到了停车场，钻进出租，陈宝成火急火燎拆红包，拿出一看差点喜晕过去，“六十六万，我的财神爷呀，大明星真阔绰。” 这是一张支票，以甄尼的身价，去海城夜总会唱三天歌就能把这笔钱挣回来。 31、上映进行时 回到家已是午夜时分。 所有人都未睡觉，呆着客厅焦急等待着，他们在电视上看到傅笙事故，并听到陈维云与陈宝成的名字，然后打电话咨询警署，了解一点两人的事情，却不全面。 等陈维云两人进家门，尚未说话，陈家良怒冲冲从沙发上蹿起来。 陈宝成眼尖，一见老豆这么凶，心知老豆在怪他又动手打架，赶紧藏到陈维云身后，急的大叫：“老豆，云哥让我做事的，与我无关，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要打打云哥。” 陈维云推他一下，拉开两人距离，“他跟社团还有联系，今天他提到他在奥门的老大，良叔，尽管教训，打他不冤。” ‘啪啪’，劈头盖脸几巴掌，陈宝成一边儿躲，随手把支票拿出来摇晃，“我做事不用吃官司，而且挣了钱，老豆你看，六十六万，甄尼姐给的，看在钱的份上，你别打了好不好。” 钱是杀手锏。 陈家良火气消了不少，把支票一把夺过来。 “小心点，别搞破了。”陈宝成小心翼翼的提醒。 “真是大歌星甄尼给你的？”陈家良不信的问。 “你可以打电话给甄尼姐，我有她的联系方式。”陈宝成底气十足，他女朋友已经贴到身边，替他揉肩膀，“成哥，疼不疼？” “疼你老母，一边儿去！”陈宝成不搭理女朋友，幽怨的瞪瞪陈维云，“云哥，你不讲义气啊，在车上怎么讲的？你答应给我老豆说情，到家你就卖我！” 陈维云不争辩，打定主意不出声。 这件事会导致陈家良对他有意见，可是支票会把这个意见摁在心里，等陈宝成被甄尼提携，混的越来越好，意见不止会消除，陈家良还会感激他。 但他现在不会解释。 陈家良的确有意见，他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平平安安，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他原本想和陈维云谈一谈，但是已经过了十二点，陈维云明天要上班，洗完澡直接去了卧室，他忍着没有说，准备次日一早再好好聊。 谁知他早上刚起床，才五点钟，门铃响了。 他以为是送牛奶的，结果门一打开，立时呆在当场，激动的脸皮直跳。 “你是昂扣陈吧？冒昧来打扰你。”来人是甄尼，身边跟着几个保镖，手上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我不该来这么早，但是我怕惊动邻居，给你家生活带来不便，昂扣你多多包涵啦。” “没有不便，没有不便，快请进！” 这是一次预料外的拜访。 随后半个月，甄尼隔三差五都会带着礼物到家里做客，直到记者跟踪过来，她才停止登门。 她又先后把陈宝成安排在自己的唱片公司，在穗禾苑附近购了一间服装铺，专门让吴世珍打理，并通过关系把陈宝仔转到一间国际学校，她在承担学费。 等傅笙康复，还会进行第二轮的报恩。 他们为什么不薄情寡义呢？公众人物最在乎声誉，对救命恩人都不报答，以后怎么混？ 陈家良的意见消失很快，而且是一干二净。 …… 1983年7月份最后一天。 陈维云在公司会议室召开一场研讨会，替《富贵逼人》即将开始的公映作准备。 他手上拿着金公主院线的所有资料，丽都、丽声、凯声、华声是龙头，坐席全都过千，地处繁华地段，小制作的影片，单靠这四家龙头足以确保票房无忧。 雷觉昆经营院线是很有能力的，除了他旗下十六家戏院，还拉拢联谊了不少独立戏院，他舍得花钱，不怕给戏院加成本，他最烦影片不受欢迎。 当然陈维云使用的戏院只有金公主的十六家，他没有租赁独立戏院，合约已经签订完毕，档期定在8月5号，这个时间原本要上映石添的《专撬墙角》，陈维云抢了过来。 新艺城七怪很不理解这件事，我们是亲儿子，你让我们的片子往后推，给一部独立电影让位置，雷老板你傻了，胳膊肘往外拐？ 雷老板没有傻，娱乐只是他的副业，他的主业是九龙建业与九龙巴士，他要在新界拿地，要在新界开辟新线，傅玉龙身为新界声望极重的名绅，可以给他提供帮助。 更何况延期时间又不长，雷老板估算过，《富贵逼人》这类喜剧，题材不错，但是没有大牌加盟，董彪与沈殿侠能撑起多少票房？最多十天应该就会下画，说不定七天都撑不过，不会当误《专撬墙角》的上映。 陈维云在抢到戏院的同时，顺便搞掉一个竞争对手，《专撬墙角》的票房可以过千万，结果没法子打擂台。 8月5号以后，《富贵逼人》没有对手，只要这部片子的宣传做到位，爆卖是必然。 平行时空这部戏在1987年上映，耗时24天卷走2700万港币，当时一张电影票价19块，今年的票价低，平均只有135块，总票房可能会低于2700万。 但是今年不存在竞争对手，1987年《富贵逼人》上映，打擂台的是那年票房冠军《龙兄虎弟》，国际龙重磅制作，她能在这么强的竞争里杀出一条血路，对观众的吸引力可想而知有多强，更何况现在是暑假档，电影歌曲会影响到学生仔，今年的观影人次应该会大于1987年，总票房未必不能超越《最佳拍档2》。 会议室里。 刘镇韦一直在走神，他想不通，一个无权无势的大陆仔到底是怎么翻手为云的？那天两人谈到戏院，局面极其糟糕，结果一周不到，拨开云雾见青天，陈维云竟然把金公主院线拿了下来，十六家戏院无一有缺，关键是不支付包底费，分账还那么高，真像是发梦。 他又想到以前供职的世纪影业，把陈维云与前老板余允航作对比，风格截然不同，余允航是老好人，对谁都真心诚意，人品上佳，结果破了产，陈维云对属下刻薄，在预算上精打细算好吝啬，连个车油钱都不给他报，这种人应该倒八辈子霉，但人家偏偏万事顺，难道只有恶人才能当老板？ “老母的！” “韦哥，嘀咕什么呢？”陈维云扭头瞟他一眼。 “钱。”刘镇韦呲着牙笑，“阿云，你预测一下，咱们的戏能卖多少票房？没准真能卖过两千万，到时不要忘了我的分红。” “放心，我忘了走红，都忘不了你的分红。”陈维云不谈废话，对左手边一位干瘦青年说： “大卫，过几天公司要举办一场首映礼，你等会儿联系董彪先生，他会带你去找亚视的相关负责人，去和他们谈，让他们在黄金档转播这场仪式，价格高一点我也可以接受。” “得！”青年惜字如金。 他叫林敬业，原本供职孖士打律师行，被陈维云挖了过来，担任公司法务部的头儿，这个青年二十六岁，看去木讷寡言，能力却相当强。 陈维云觉得他能胜任总经理的职位，替他打理这间公司，但现在不行，他年纪不够，缺少一名职业经理人必不可少的经验。 目光转到林樰身上，陈维云又说：“给张国容、梅燕芳打电话，告诉他们首映礼的事情，让他们给那晚腾时间。” “云哥，他们两个的唱片约签在tvb的华星唱片，华星不会让他们上镜亚视的。”林樰觉得这个事情超有难度。 “放心打！”陈维云语气很轻，这胖子做事太卖力，他中意敬业过度的员工，他笑道：“我托了甄尼姐帮忙，她与华星在合作录制《射雕英雄传》原音大碟，她已经找过邵老板，同意张国容与梅燕芳参加我们的首映礼。” 这件事陈维云不是让甄尼无偿帮忙，他送了一张专辑的歌给甄尼，同时要求甄尼参加当晚典礼，并献唱。 这么做还有另一层意思，展示他的价值，人脉交往是相互的，他不会一味索取。 32、首映礼 首映礼一般定在公映前的一周内，邀请影迷前来参加，主创阵容集体亮相，活动开放给媒体，次日买通媒体打好评，这同样是宣传。 不过这年头的香江电影，都不举办首映礼，直播的首映礼更是前所未有，《富贵逼人》吃了头啖汤。 陈维云替这次活动花费颇多，但预算比不上纸媒广告，自《富贵逼人》杀青后，报纸宣传已经启动。 除了报纸，杂志也是陈维云的宣传阵地，可惜现今的电影杂志没有什么选择性，只《电影双周刊》较有影响力，销量却不高，每期发行量只有一万来份，但是陈维云仍旧非常重视，香江电影金像奖正是由这家电影杂志一手创办。 陈维云在《电影双周刊》买下两版篇幅介绍自己的电影，这家报刊的创始人陈伯森先生见他是新人，对他相当好奇，想对他进行一次专访，不过被他婉拒，他把专访机会交给了电影的监制与演员们。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1983年8月3号。 晚上八点钟，《富贵逼人》的首映礼会在亚视中文台进行全程直播。 直播地点是丽声戏院。 前几天戏院已经打出广告，今晚甄尼、张国容、梅燕芳这三位当红歌星会现身表演，入场的观众有一大半都是他们三人的歌迷，影迷反而只是少数。 因为典礼结束后，会放映一场《富贵逼人》，门票需要购买，当然这只是针对普通观众，嘉宾不用买门票。 陈维云从林樰那里拿到的数据，今晚送出去的门票超过三百张，参演《富贵逼人》的演员家属与朋友，基本都来凑热闹。 丽声戏院的座席分为上下两层，二层有不少露台包厢，陈维云占了一间，他旁边坐着名义上的‘老板’陆元亨。 聊天的时候陈维云显得心不在焉，主要是被旁边包厢的几个人影响到。 刘清云、陶大雨、吴起华、蓝洁英、吴君茹、刘嘉凌……还有周星池，他们趴在露台上嘻嘻哈哈。 前面六个人是曾嬅倩在tvb的同班同学，周星池是曾嬅倩在《430穿梭机》的同事，他们的门票都是曾嬅倩赠送的。 因为典礼尚未开始，他们的吵闹声稍显激烈。 “我听阿倩说，投资这部电影的老板是大陆仔。”周星池脸上有酒窝，他一咧嘴，给人感觉像是在笑，他身上有种天然的亲和力，会让观众下意识对他产生好感： “以大陆人的强硬无解，他的喜剧肯定会让我笑掉大牙！” 吴君茹坐他旁边，听见这话，迷茫问：“你都说了大陆人强硬，应该去拍战争戏，拍喜剧不是他们的特长，怎么能让人发笑？” “以你的智慧，很难跟你解释。”周星池看都不看她。 “切！”吴君茹撇嘴，“你有智慧，还不是做留级生？全包箱都是新学员，只你一个赖皮脸，你同学梁超伟都已经做主演啦，你还是死龙套。” “龙套就龙套，麻烦你把死字去掉先！”周星池笑容常在，不生气，但他嘴皮子厉害，补了一个小刀， “不要怪我太坦白，不是你老豆夏春裘在台里主持六和彩节目，你会轻松做两次留级生。” 他伸出两根指头，像是在打ok，其实他已经相当客气，如果没有著名主持人夏春裘的关系，以吴君茹的资质，连训练班都考不上。 吴君茹气到痴呆，张着嘴僵在一边儿，她旁座的刘嘉凌见她难堪，开始打圆场，“阿茹，快看节目，演员们已经登场，我看见阿倩啦，真不知什么时候能像她一样演电影。” “你是大陆妹，可以让阿倩帮忙联系那个老板，老乡见老乡，肯定什么电影都给你拍。”吴君茹真心实意给她出主意。 “大陆仔的电影进不了台岛。”这位是蓝洁瑛，她坐在两人的后边，因她面相较冷，自带生人勿进光环，她也不管别人听不听，一边修指甲，平淡说： “我听阿倩讲，大陆仔不是香江人，他拿着大陆户籍，台岛可能封杀他公司，到时无人会跟他合作，他不会有下部戏。” 陈维云侧耳听到了这番话，他问陆元亨，“陆生，台岛会封杀我的公司吗？” 他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过去这段时间他给林清霞送了好几个剧本，迟迟得不到回复，难道是林清霞在顾忌他的大陆身份？ “这要看情况！”陆元亨对陈维云的态度有一点转变，和善不少，他眯着眼睛笑：， “电影进入台岛，他们会审查你的资料，如果确定你是左派人士，保证封杀，其实以现在的不友好关系，即使你不是左派，估计也难逃文化局的刁难。” “我不把电影卖到台岛，不让他们检查我，也就谈不上封杀吧！”陈维云不在乎台岛市场，他是担心香江演员不敢与他合作。 “失去台岛市场，你会损失一大笔钱！”陆元亨开始说教，“做生意嘛，不能和钱过不去，不然你开什么公司！” “这跟钱无关！”陈维云懒得解释，“我只想知道，我的电影不卖去台岛，他们会不会封杀我的公司？” “如果你是普通老百姓，台岛才不管你干什么，但如果你的公司做成功，名气打响，你就会被文化局盯上，本港有大陆背景的电影公司一个不漏全被封杀，到时他们照样会搞你，你逃不掉！”陆元亨指指他， “我的建议是，等这部电影赚了钱，公司一炮走红，你最好考虑入籍香江，到时万事无忧，只要你不去碰台岛的底线，那就不会有麻烦。” 陈维云点点头，电影做成功，入境处应该会通过他的入籍申请。 戏院舞台上，首映活动已经开始，肥姐不止是演员，今天还兼任主持人，她功底深厚，稳稳掌控着节奏。 台下挤满了各大媒体的记者，举着照相机猛拍一通，这些人是受邀参加，明天他们会把快讯刊登在娱乐版上。 节目持续半个小时，唱歌完毕，演员退场，随着戏院灯光的熄灭，幕布被缓缓拉开。 电影正式开始。 片头的动画很简洁，陈维云模仿的是索尼影业，黑幕中浮现‘sony’的白底英文字样，‘o’处闪现一团白光，陈维云把‘sony’换成‘本港’两个正体中文字。 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色彩与画面。 跳过片头，张国容的歌声随之响起。 “如何面对 一起走过的日子……” 这首歌同时奏响了《富贵逼人》爆卖的序曲。 {ps:狮子王尚未开始创作，版权会有交代，主角不会被告，谢谢书友的提醒。} 33、票房 ‘本港影业’的片头从大荧幕上跳过去。 镜头开始频繁转换，深水湾的海景别墅，九龙城寨的贫民窟；街头停靠的奔驰车，路下跑动的地下铁；粉岭球场的高尔夫玩家，街头扒垃圾桶的流浪汉，配合片头曲，快速揭开这座城市的画卷。 在陈维云看来，这种剪辑手法很老套，把贫富城景交汇，作直接对比，其实感染力并不强，但这个年代的观众不一样，草根阶层看了这些画面会触景生情。 “清霞，这首歌相当不错，听起来朗朗上口，是那个大陆仔编的？” 施楠生单手拍在膝盖上，嘴里轻轻附和《一起走过的日子》的节拍。 她是新艺城的艺人，原本不该捧场其它公司的片子，但是林清霞打电话让她陪着参加首映礼，她不能拒绝林清霞的面子。 “好像是他。”林清霞最近与陈维云通过几次电话，得知这部电影的一些情况，“我以前只知道他会编剧本，不知他懂得谱曲。”她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心得，“还谱这么好。” “这么全能，岂不是又一个陈勋旗？”施楠生侧目过来，“但是他比阿旗犀利多了，敢抢新艺城的档期，本事大着呢。”她的笑容不是称赞，像是在埋汰。 “他不是抢。”林清霞马上纠正，“阿姐，他打电话对我讲过，是你们雷老板心甘情愿让给他的。” “听你的口气，你们关系相当不错。”施楠生略有吃惊，表情变严肃：“你准备接他的片约？” “我没有这样的打算。”林清霞摇下头，“他是大陆人，他的电影公司说不定有大陆背景，如果我接下他的片约，那我以后就回不成台岛了。” “不接他的片约，也不接台岛的片约，你现在是失业状态，天天待在家里打麻将，有意思吗？”施楠生的口气难得严厉一次。 “正是没意思，所以才来参加首映礼嘛。”林清霞呵呵笑。 “你讲实话，你赖在香江到底有什么目的？”施楠生一直想不通这件事，林清霞与秦香林已经分手，她在香江又不工作，呆在这里作什么？ “我哪里有赖，真是的！”林清霞嗔怪她一眼，“我在这里购有房产，自己房子不准住吗！”她心里其实很苦涩，她现在无处可去，还真是赖在这儿。 她原本想飞美国，结果得知另一个秦先生在那边等着想见她，她刚刚和秦香林解除婚约，不想再传绯闻，台岛又不敢回去，她只能呆在香江避难，最近她手上接到不少剧本，不止陈维云一家，她目前在考虑是不是先接一部戏拍拍。 这时电影出现一个小＂gao chao＂，观众的笑声扰乱了她们的对话。 片头曲结束，镜头直接进入董彪与肥姐的小家庭里。 他们带着两个女儿出门去参加亲戚的婚宴，新郎新郎邀请宾客合影，合影顺序非常搞笑，贵亲排在前面，贵友排在中间，贵同事排在后边，个个珠光宝气，引来董彪夫妇寒酸式的羡慕，他们等着去合影，却迟迟等不到。 最后连抱着狗的佣人都被邀请，还是没有他们的份，他们被亲戚无视了，这段情节把小市民的心态与现状描绘的真实有趣。 其实这部电影的吸引力正是诠释小市民的境况，草根阶层可以从董彪家庭看到自己的影子。 随着情节深入，笑料包袱抖的越来越多。 电影的前半段，主要展现董彪小家庭的温馨与困顿，中间出现一个大转折‘天降横财’，沈殿侠是彩票迷，买中一千九百万巨奖彩票，这一家人的生活从此被改变。 董彪有钱后想换老婆，做梦的时候要杀妻，拿手枪开轰沈殿侠，结果沈殿侠变身神奇女侠，刀枪不入，反扁他一顿，这段剧情把观众逗的前仰后合。 戏院的笑声很大，伴随有绵延的掌声。 陈维云享受这样的场面，但他对电影提不起兴致，他参与了剪辑与配乐，熟悉这部电影的每一个细节，笑料无法导致他的开怀大悦。 旁边的陆元亨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因为他外甥女曾嬅倩出镜率很高，只要这部戏大卖，曾嬅倩的走红完全可以预见。 “阿云，tvb正和阿倩谈，给她准备了一份五年合约，她问我的意见，我觉得约期太长，我让她等着这部戏落画，到时再考虑签约的事情，你公司签演员吗？”陆元亨问他。 “签是签，但我不敢保证一定有戏拍。”陈维云抱着双臂说，“我公司演员的待遇遵守行规，每月固定薪水，片约另算，具体多少钱，拍一部谈一部。” “明白了。”陆元亨仅仅是咨询，他要货比三家，再下决定。 电影还在继续，从中奖开始，剧情变的紧张。 董彪家庭一夜暴富，遮遮掩掩不愿让亲友知道，世上却没有不透风的墙，张国容饰演的开口笑把消息走漏，导致劫匪绑架董彪夫妇的小女儿，并勒索赎金，最后的大＂gao chao＂是营救小女儿。 经过九十分钟的演绎，电影到了尾声，戏院的灯光已经打开，但是片尾曲《爱的根源》还在播放，观众们留在座椅上继续聆听。 等拉上帷幕，导演刘镇韦携主创再次亮相，向起立鼓掌的观众们鞠躬道谢。 散场的时候要到了。 陈维云转到一楼后台，送别今晚前来捧场的明星们。 他陪着林清霞与施南笙去停车场，等两人上了车，他站在车门问：“清霞姐，片约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 “我是台岛演员，那边的文化局管的非常严，我没有办法出演你的戏。”林清霞不愿再拖着这件事，正式拒绝。 “那你会去美国吗？”陈维云又问。 “暂时不会。”林清霞坦白说。 “我很开心听你这么讲。”陈维云把车门带上，“路上小心。” 目视轿车离去，陈维云心里涌出一个偏激念头，他不想继续暧昧下去，没意思，指不定哪天就鸡飞蛋打，再也找不着人，他需要采取手段加深两人的关系。 …… 1983年8月8日，公映第四天。 今天是周一，陈维云坐在私人办公室里，浏览早上刚出炉的报纸。 《明报》的娱乐版上有这样一条新闻： “本港影业开门作品《富贵逼人》持续爆卖势头，昨日卷走票房1476万港币，上周末三天累计票房高达4192万港币。” 这是一个真实的数据，是陈维云派人送到明报打宣传的。 自首映礼结束，上周五《富贵逼人》启动公映，第一天票房1352万，周六1364万，周日加开一场午夜场，票房冲到1476万。 这是一个大好兆头。 但是陈维云还不到庆祝的时候，影市的市场规律是缓慢下跌，前一周大卖，下一周开跌，跌幅具体是多少，要看电影质量，以及后续的宣传。 过去香江许多电影开画三四天被撤掉，原因就是单日跌幅太大，单日票房收入低于支付给戏院的包底费，再卖下去只会不断赔钱，不得不撤。 《富贵逼人》前三天一路走高，但这已经是极限，是陈维云不惜重金开办首映礼，满城打广告的结果，新鲜度一过去，票房会自然下跌。 第二周会跌到什么程度，陈维云没有招募票房分析师，他预估不出来，必须耐心等着。 34、墨镜王 ‘梆梆！’ 办公室里，陈维云正在处理文件，新招募的前台刘怡美过来敲门，“老板，刘镇韦先生要见你！” “我不是给你说过吗，韦哥到公司，让他随便出入。” “他带了一个人，我不敢让他进。” “不管他带谁，你以后都不要阻拦。” “得！我知了。” 陈维云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准备签约刘镇韦，今天要洽谈这件事，他不知刘镇韦带着朋友过来做什么。 等刘镇韦进来，他看到旁边那个青年，立刻猜到刘镇韦的用意，这是要夹私货，往他公司里塞人。 “阿云，给你介绍一个大才子，他叫王佳卫，才华横溢无人能及！”刘镇韦心情上佳，《富贵逼人》大卖，他已经走红了，这几天的报纸天天吹捧他，他出道这么久，第一次上娱乐版头条，搞的他心花怒放。 他把王佳卫推到陈维云面前，又指着说： “论艺术，我在佳卫面前甘拜下风，唯独阿云你，才能稳压他一头。” 推荐人才是一种技巧，刘镇韦使用最有效的一招，拍马屁！ 陈维云近距离打量王佳卫，他颇多吃惊，王佳卫穿着皮鞋差不多有一米九三，估计是本港娱乐圈第一高度。 王佳卫身材略猛，面相却腼腆，他目前也没有戴墨镜，墨镜王的外号要等几年后才会传开。 “陈老板，冒昧来访，请多包涵。”王佳卫斯斯文文打招呼。 他今年二十五岁，入行只有两年，81年在tvb做编导，被新浪潮代表人物谭佳明提携挖掘，开始编剧本，去年谭佳明执导刘镇韦监制的《烈火青春》，由谭佳明牵线介绍，王佳卫与刘镇韦成为好朋友，这段友谊会促使两人变成黄金搭档，十年后两人会合伙开公司。 陈维云和王佳卫握了手，问刘镇韦：“签约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 “还用说，我必签！”刘镇韦哈哈大乐， “《富贵逼人》单日破百万，直追《最佳拍档2》，阿云，你马上要变成千万富翁，跟你混，有前途！” 陈维云去一旁的酒柜取酒瓶酒杯，背着身说：“公映才三天，不要过早下结论，说不定今天票房会扑街。” “扑街？”刘镇韦切一声， “我来的时候走的是弥顿道，途径金公主几家戏院，专门去里边看了，上座率不低于八成，今天的票房会继续破百万，这一周过去，《富贵逼人》可以迈过一千万关口，假如迈不过去，阿云，我把手斩掉送给你，以后再不拍电影。” “我要你的手做什么？”陈维云把酒杯摆在茶几上，指指他的手腕，“我只对你的劳力士有兴趣！” 刘镇韦与王佳卫一块笑起来。 陈维云给王佳卫倒了一杯酒，他知道这位艺术家的底细，笑着问：“佳卫，你现在是不是在永佳上班？” “年初才过档！”王佳卫可能觉得回答太笼统，又补充一句，“年初三月份，我在永佳任编剧。” 从今年开始，王佳卫会一直跟着陈勋旗混，混到1986年，然后加盟新艺城。 陈维云偶尔走神，想起平行时空一个段子，话说王佳卫在新艺城任职时，天天躲在家里不开工，有天负责行政的施楠生要签支票发薪，发现王佳卫几个月不到公司上班，于是找到老板黄柏鸣，王佳卫是黄柏鸣签进公司的，他把王佳卫叫到办公室批评。 王佳卫骚包的说：“我需要安静，不见人也不做事，这样才能写出一个伟大的剧本。” “伟大？”黄柏鸣瞠目结舌，他感觉这货读书读傻了，“给你三个礼拜，必须拿出一个剧本，不然我炒你鱿鱼！” 三个礼拜后，黄柏鸣打电话询问这件事，结果被属下告知，王佳卫上交的剧本是废纸一沓，黄柏鸣二话不说立刻开炒，让王佳卫收拾东西滚蛋。 这堆废纸叫做《旺角卡门》。 陈维云想起这件事，忍不住百事可乐，“佳卫，你最近出剧本了吗？” “出了一部《空心大少爷》。”王佳卫是感性的艺术家，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略有愤慨的说： “我想进剧组监督我的剧本，不让他们乱改，结果他们不甩我，陈勋旗还想署名编剧，这是在羞辱我，所以我想跳槽，陈老板，我今天来是面试的。” “不用面试，韦哥介绍谁，我都一概录用！”陈维云签约王佳卫，冒了一定风险，王佳卫的电影不赚钱，但是能在国际上拿奖，对于公司品牌提升有巨大价值，到底是赚是赔，关键要看老板对公司经营的态度。 平行时空邓光容因为《阿飞正传》的赔本气到吐血，陈维云感觉这是赌徒的行为，邓光容不是一个企业家，仅仅是一个投机者，他把身家压在一部电影上，试图换取巨额回报，这样的人早晚是破产的命。 “阿云，你这么给我面子，我也不会不讲义气。”刘镇韦被陈维云的言论刺激，慷慨说：“我愿意签长约，五年八年我都可以接受。” 他不是一时冲动，他有条件，“不过阿云，我要在合约上加一个条款，你要保证每年都给我准备至少一部戏。” “只要你不怕劳累，戏不会少的。”陈维云已经有了第二部戏的剧本，他去办公桌拿出来，递给刘镇韦， “这是你的新戏，先搞计划书，《富贵逼人》落画后你开始建剧组，档期定在圣诞节。” 为什么要定在圣诞节？ 因为这部戏的电影名字叫做《圣诞快乐》，平行时空1984年上映，票房2500万，是当年的亚军，仅次于《最佳拍档3》。 刘镇韦先睹为快的看剧本。 陈维云找王佳卫打听另外一件事，“佳卫，《空心大少爷》的演员敲定了没有？” 王佳卫点点头， “男主角是陈勋旗，女主角原本是要找台岛女星叶倩雯，但是林清霞也在香江，陈勋旗觉得林清霞更有名气，片子可以在台岛大卖，他给林清霞也发了片约，不过目前尚未签约，林清霞要的片酬比叶倩雯多，双方正在谈。” “如果他们谈妥，签约在什么地方进行？永佳公司吗？”陈维云觉得这件事可以操作一下。 “普通演员肯定在公司签约，但是林清霞是巨星，她的所有消息都会登报，而且会第一时间传到台岛，陈勋旗那么精，我猜他会把签约仪式定在酒店里，再召开一场记者会，这样可以先期宣传《空心大少爷》，一举两得。”这是王佳卫的推测，却已经接近事实。 陈维云不多追问，“你稍等一下佳卫，我去给你拿合约，你明天就能到公司上班，目前公司地方小，先委屈你在办公区做事，等公司搬迁后我会给你搞一间私人办公室。” 他又想起王佳卫有拖稿的习惯，继续交代：“另外我知道你搞剧本慢，放心我不会催你，你尽管发挥你的才智，把剧本做完美，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拍摄，直接递给我，你的剧本可以直通我的办公桌。” 最好拖上三四年，那时候他有足够的资金投资王佳卫的艺术电影，但投资他不会多出钱，名气也不会让王佳卫独享，剧本选择他会认真权衡，平行时空赔钱，到他手上，并未不能盈利。 这期间他会让王佳卫在剧组跟着刘镇韦做助手，香江地盘小，人才难找，能在国际上打出名气的导演真不多，论成就，许庵华都比不上王佳卫。 “办公区也可以啦，我无所谓的。”王佳卫抱抱拳，“多谢老板赏识！” 他心里美滴不行，老板重视他，厚待他，比他以前的公司不止爽了多少倍，在tvb与永佳他几乎天天挨骂。 等陈维云出去，他低声对刘镇韦讲：“韦哥，咱们这位老板一看就是厚道人，你为什么要诋毁他刻薄？” “无道理呀！”刘镇韦皱皱眉毛，“根据我的经验，他最讨厌拖拖拉拉的员工，既然知道你写剧本龟速，他应该催命一样催你才对，为什么要给你优待呢？” 35、违约选择 签完约，把刘镇韦与王佳卫送走，陈维云离开公司前往金公主院线旗下的戏院。 他不是去观影，而是要了解上座情况。 金公主十六家戏院他会全部走访。 假如上座率低于预期，他会在明天采取相应措施拉观众。 其实这个工作可以派公司宣传部的属下来办，但是陈维云不放心，《富贵逼人》是他的第一部戏，宣传这个环节他非常重视，不准出纰漏。 今天晚上，各家戏院都会映两场，陈维云调查的结果，上座率保持在九成五，这么高是有原因的。 《富贵逼人》的观众群体集中在25岁到45岁之间，基本都已经成家，买票时拖家带口，一米以下的儿童不在少数。 儿童是免票的，却占了一定比例的位置，把上座率提了上来，上周日公休假期，龙头戏院都买不到票。 这就是合家欢电影的优势，观众基数大，通杀男女老幼，家庭一块观影的时候，首选必是合家欢，假如陈维云不搞媒体宣传，只在各大戏院外边张贴海报，这部电影的票房都未必会亏本。 他走访一圈，并未发现异常，他打车回家睡大觉，次日票房结果他一点都不担心。 接下来他每天都会下戏院，等这一周过去，他获得了大丰收。 宣传工作他已经停下来，因为媒体开始自发报道《富贵逼人》掀起的票房狂潮。 “本港暑期影市最大黑马出现，《富贵逼人》5号上映，截至昨日14号，十天内累计卖票1298万港币，目前位列今年票房榜第二位。”——《香江商报》列出的资料。 第一是《最佳拍档2》的2327万，平行时空的第二名是《五福星》，结果被陈维云搞垮，位置被占，不要小看这个榜单，关系到日后的外埠盈利，电影在港卖的越好，外埠片商越中意购买。 “沈殿侠因《富贵逼人》身价暴涨，邵氏开出片酬15万，聘她出演新戏《富贵年华》！”——《明报》是在给邵大亨打宣传。 一看就是跟风，而且这只是开始，等到电影落画，《富贵逼人》票房闯进2000万大关，跟风之作会像雨后春笋。 1983年8月17日，这天是周三。 陈维云在办公室凝眉沉思，对面站着法务部主管林敬业，正手插裤兜望着他。 他手上拿着前几天的票房数据，《富贵逼人》的总票房已经累计到1521万，上周日的票房是117万，这周周一直接跳到97万，跌幅将近20%。 这一周的单日票房会持续下跌，宣传已经起不到太大作用，半个月下来，该看的观众都已经进了影院，观影人次不可避免会减少，等到下一周，跌幅更会惨不忍睹，到时单日票房有可能被腰斩，跌破50万。 按照目前的走势，《富贵逼人》在这周末就要落画，因为公映前陈维云与金公主院线签订有协议，单日总票房有限额，低于这个数据电影必须下画。 他计算过，《富贵逼人》最终成绩应该是1900万左右，假如没有限额，让他延长一周放映时间，应该有机会超过《最佳拍档2》。 “大卫，我们的违约金是多少钱？”陈维云抬头问。 “老板，如果你要违约，每增加一天放映日期，需要支付给金公主院线50万港币。”林敬业把五十万咬的很清晰。 陈维云单手支起脑袋，这个数据肯定是被金公主院线算好的，是根据《最佳拍档2》的单日票房曲线图算出来，影片放映到第四周，单日票房会低于50万，陈维云延期一天会亏一天。 协议不苛刻，但是有小陷阱，能阻止《富贵逼人》超过《最佳拍档2》的票房。 “老板，我建议不要违约！”林敬业缓慢的分析， “1900万这个数字是我们推算出来的，万一接下来单日跌幅过大，我们可能只能收获1800万，或者1700万，到时再违约，我们赚的更少。” “不是这样算！”陈维云摇摇手指， “假如我们违约，继续使用金公主的戏院，把总票房累计到2400万，超过《最佳拍档2》，那么我们可以拿到年度票房第一的位置，港片通杀南洋，‘年度第一’的噱头会吸引南洋观众，到时卖外埠，价格可以推高几百万。” “可是老板，这是我们的第一部电影，我们没有卖外埠的经验，谈判的时候，外埠片商会给我们设置陷阱，‘年度第一’不会成为他们开高价的理由，毕竟我们的公司没有名气，演员也不是大牌。”林敬业最后强调， “我们卖外埠，就是一锤子买卖！因为你本人在影坛没有声望，他们不会产生长久合作的念头，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压低价格。” “你去做事吧，我再考虑考虑！”陈维云摆摆手，他其实听进了林敬业的劝告，倾向不违约，假如总票房最终是1900万，他可以拿到八成，有的稳赚。 半个小时后，电话铃声响起来。 “喂，我是陈维云！” “阿弟，我看报纸说，你的电影都已经卖了1500万，我的天，阿弟你真威！我都好奇了，你又会写歌，又会编剧本，你有什么不会的？”甄尼把他夸的像是一朵花。 “甄尼姐，电影是我投资的，不是我拍，不算本事。”陈维云说着话，心里猜测甄尼的用意，这位巨星很少跟他电话联络。 “那你的电影投资了多少钱？”甄尼随口一问。 “加上宣传，差不多花了五百万吧！”陈维云是吹牛，电影制作他花了两百万，宣传花了一百多万。 “五百万？阿弟，你老豆是不是那边儿的大官？”甄尼对他起了好奇。 “甄尼姐，你调查家谱呢？”陈维云哈哈笑。 “算啦算啦，不说拉倒！”甄尼开始讲原因， “tvb的方小姐刚刚打电话给我，她的华星唱片要给张国容和梅燕芳出专辑，《富贵逼人》里的三首歌她想用，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既然托了你传话，想用无问题！”陈维云有条件， “但是甄尼姐，你告诉她，版权是我的，她只可以通过发唱片谋利，不准把这三首歌拿给其他歌手唱，也不准单独在tvb上播放，如果她同意，让她派人来我公司签一个协议。” “ok！”甄尼仅仅是传话，可是陈维云卖她面子，她很高兴， “阿弟，你龙伯昨天提到你，让你抽空来家里做客，不要忘了。” “得！我这周末去拜访他。” 票房大卖，意味着陈维云会走红，并在影坛具备影响力，他的人脉网建立，会变的轻松不少。 陈维云原本也想邀请傅玉龙，陪着去找雷觉昆，让雷觉昆把分账及时结算给他，拜访的时候他会向傅玉龙提出来。 36、庆功宴 随后几天，陈维云频繁出入位于旺角荔枝角道的雷氏总部大厦，主要是给《富贵逼人》落画作准备。 等到最终落画那一天，《富贵逼人》的总票房定格在2024万港币上。 陈维云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比他推测多了一百万。 他于次日举办一场庆功宴。 地点位于北角渣华道的玉桂酒家，这是一个粤菜老字号。 今晚会来很多人，陈维云在二楼包了场，并在下午五点带着林樰提前赶到地方，安置诸事。 “云哥，咱们的电影卖了两千万，连家星级酒店都不订，私底下很多人非议你，讲你是个铁公鸡。”林樰小小提了一个意见。 “铁公鸡只会一毛不拔，片酬是白给的？”陈维云的剧组里，除了刘镇韦签到他公司，其余都已经分道扬镳，庆功宴不需要太过奢侈。 陈维云在各个桌席间转悠，指着桌面说：“香槟太少了，再备一批，怎么全是洋酒，有无国酒？” “五丰商行有茅台！我专门搞了一箱！”林樰跟了陈维云几个月，大致摸清陈维云的习性，做事越发得心应手。 “很好。”陈维云中意这个牌子，茅台入港时间挺早，他又交代， “阿樰，联系五丰商行，我们的下部电影可以让茅台出镜，我给他们至少三次特写镜头，问问他们有无意向赞助，有的话，让他们自己报价，你不要报，回头我招聘这方面的主管找他们谈。” “得！” “媒体什么时候到？”陈维云请了记者过来，目的是为了宣传《圣诞快乐》，他会做一个专访，专门介绍下部戏。 “开席时间是晚上七点，记者不会来早。” “宴席开始，你专门招待记者，其它你都不用管。” 两人说着话，刘镇韦带着王佳卫第一批赶到会场。 “阿云，电影已经落画，下部戏我是不是可以筹备了？” “《圣诞快乐》的男女主角相当重要，必须是大牌明星，价格不好谈，你先联系演员。” 平行时空《圣诞快乐》的男主角是麦嘉，女主角是徐晓凤，麦嘉肯定谈不下来，至于选谁，陈维云属意tvb的一个目标人物。 “我剧组的属下都是老人，能不能先给他们签片约？”刘镇韦有自己的班底，跟着他混饭吃，他没指望陈维云全部签到公司，却希望单部戏约的期限签长一点，这样一来，可以多拿一点薪水。 陈维云考虑一下，刘镇韦的手下都是幕后，一旦签了片约就要养着他们，现在是八月底，《圣诞快乐》从筹备到杀青，最多两个月，他可以接受，“你签啰，明天让他们去公司找大卫。” 其实刘镇韦还想问问分红的事情，忍着没说，“佳卫，咱们入席饮酒！” 一个小时后，酒楼的艺人越聚越多。 陈维云开始满场跑，今天除了《富贵逼人》的演职人员，还有很多非他邀请的宾客，像是男主演董彪，拖家带口来了四五人。 “彪叔，我听说你最近的戏约接到手软？”陈维云在旁边坐下来，他有事情和董彪谈。 “还不是托你阿云的福！”董彪性格耿直，说起话来语调激昂，像是在做演讲，这应该是做主持人的职业病。 “我能有什么福带给你，主要是你的戏好。”陈维云交际起来很老练，笑着打趣：“彪叔，放映期间我去戏院了解情况，售票处的海报窗口那里，购你签名海报的小靓妹不知有多少，彪叔彪叔喊的震天响，能传出三条街。” “哈哈！”董彪仰头大笑，忽又拍他一下，“你阿婶在旁边，是不是想让她晚上把我踢下床？” 一桌人都开始起哄。 这只是一个善意的玩笑，无伤大雅。 “彪叔，你们亚视的戏都是在哪里拍的？”陈维云要联系片场，这是他找董彪的用意。 “总部啰！”董彪详细介绍：“总部有影棚，专拍内景，外景的拍摄地点是临时租赁，假如是古装，我们有时候需要去台岛的影城。” “去台岛拍戏方便吗？”陈维云知道嘉禾购买永华片场前，长期在台岛租赁片场，那边儿地方大，影棚多，但是搞电影的公司少。 “签证非常方便，台岛那边市场不景气，他们鼓励咱们过去取景拍摄。”董彪想到他是大陆人，低声问： “阿云，你入籍了未？如果你没有入籍，你的剧组想进台岛估计有困难。” “我已经向入境处申请永久居留。”陈维云早在《富贵逼人》的票房突破一千万时已经提出申请， “入境处有一个特殊贡献人士的条款，虽然我贡献不大，但是入境处的主管对我讲了，因为我的电影受香江百姓喜爱，传播了香江本土文化，他们会给我特批的。” “这就好。” “彪叔你慢慢吃，我去看看肥姐。” 应酬就是这样，累死人。 沈殿侠今晚带着郑绍秋一块来，这一桌人全部来自tvb，具体说，是tvb的训练班新学员，那天在戏院陈维云见过他们，曾嬅倩也在场。 他刚向沈殿侠与郑绍秋问了好，周星池忽然挤到他身边，语气夸张的说：“你就是风采不减当年，帅气与智慧并重的陈老板吧，久仰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幸会！”陈维云吃了一惊，周星池这是要做什么？他伸手和对方握了握，“请问你是？” “马屁王啰！”蓝洁瑛低着头插话，她看不惯周星驰这种货色，但是这种场合就是用来联谊的，吹捧电影公司老板几句很正常，一桌子人都不吭声，都在乐呵呵陪着笑，蓝洁瑛非要与众不同。 周星池有点尴尬，陈维云立刻打圆场，“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不是和阿倩一起主持《430穿梭机》的阿星？” “陈老板，你的记忆力之超群，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正是阿倩的黄金拍档，我叫周星池，做主持只是暂时的，我的真正职业是一名演员。”周星池是想毛遂自荐。 他从81年开始跑龙套，跑了将近二十次，始终不能上位，以他的才华横溢，自认远超发小梁超伟，偏偏红的是发小，难道做演员必须要长的帅？他不信邪，他始终觉得自己没有遇到赏识的伯乐。 陈维云拍拍他肩膀，“阿星，以你持之以恒兼又锲而不舍的毅力，将来若是不红，没有天理！” “哇，陈老板，想不到你口才竟然也是一流，承你吉言，我会再接再厉的！”周星池心潮澎湃，忽有种飘飘然之赶脚。 “阿星，你稍等我一下，我有事情和肥姐秋官谈。” “你谈你谈，陈老板，我给你倒酒！”周星池的行为引来同桌的同学们一阵白眼。 郑绍秋与沈殿侠都甚至都已经不耐烦，陈维云显然是来找他们敬酒，周星池死皮赖脸的乱入，一点礼貌素质都没有，搞的两人不高兴。 “秋官，你能不能接其它电影公司的戏？”陈维云属意郑绍秋做《圣诞快乐》男主角，无论形象还是年纪都非常合适。 “我签的是部头约，无问题啰！”郑绍秋是台柱子，接戏不受局限，他早就不想再拍电视剧，但是在电影圈又一直混不开，他演过的电影都没有高票房，陈维云的邀约他感兴趣，可是他有顾虑， “阿云，为什么这么问？” “我的下部戏马上要筹备，缺少男主角，这是一个戏份最重的角色，我想请你。” “席上不方便谈，咱们明天一块吃早茶，我做东，地点半岛酒店，你看怎样？” “可以！”陈维云原本就是提前打招呼，先探探口风，具体谈判肯定要约时间。 “肥姐，敬你一杯！”陈维云这才端起酒杯，开始敬酒。 {昨晚非常抱歉，存稿没有了，定时发布非常赶，给我一段时间，我每天先更一章，让我存一点稿，你们谅解一下。} 37、国泰 和沈殿侠聊几句，陈维云重新转回周星池身上。 他很重视这位明日之星，这是一棵超级摇钱树，随便晃一晃，可以掉下来几千万。 但是与周星池接触，必须要小心谨慎。 周星池不止是艺人，他本质上是一个生意人，有利他接触，有弊他排斥，经得住冷嘲热讽，不在乎外人目光，他拥有艺术家的天赋，同时具备资本家的理性。 陈维云不能像对待王佳卫那样对待周星池，王佳卫是书生，高捧几句，给足面子与尊重，便能搞定。 周星池不一样，他讲钱。 平行时空他怼遍本港电影公司，只为自立门户，不再遭受资本家的盘剥，可见他是立志成为资本家的艺人，而且被他做成了，三十年后他会坐上比高集团上市公司主席的位置，这应该是本港演员圈第一人。 周星池今晚的行为有溜须拍马的嫌疑，却仅仅是他童年时期在市井里养成的习惯，一旦他熟悉电影圈的运作方式，他会立刻跳槽，单飞做大亨。 陈维云明白这一点。 “阿星，你签的也是部头约吗？” “我签的是经理人约，我的所有工作都由台里安排。”周星池瞥瞥旁座的同事，声音压低不少， “但是tvb给的工钱少，都不够我养家，陈老板，有工作的话，介绍一下啦。” “介绍可以，关键是你在其它电影公司打工，是要违约的，万一被tvb知道，他们发狠控告你怎么办？” “我只是做兼职，龙套什么的都无所谓，杂活我也干！如果tvb真的卑鄙无耻，打官司我也不惊，我家生活惨不忍睹，法官会同情到哭的。”周星池满不在乎。 “把你名片送我一张。”陈维云交代他，“等我电话，新戏开机后我会找你，我尽量给你安排。” “多谢陈老板。”这两年周星池参加过很多交谊会，见过不少电影公司老板，他感觉陈维云是最客气的，对他态度也最好，哈，今天这趟顺风宴没有白来，马屁没有白拍。 陈维云在桌上望一圈，依次掠过商天俄、蓝洁瑛、吴君茹，他目光停在刘嘉凌身上，看了两秒钟，他朝旁座的曾嬅倩招招手， “阿倩你来，有事对你讲。” 两人离席走后，吴君茹开始跟刘嘉凌谈八卦：“阿凌，我感觉他们有绯闻！” 刘嘉凌皱皱眉，“不是绯闻，阿倩讲过，这位陈老板只有发火的时候才会找她。” “发火？大喜的日子他发什么火？”吴君茹茫然问。 曾嬅倩有‘小陈雨莲’的称号，但脾气与陈雨莲截然不同，她家境富裕，从小娇生惯养，趾高气扬是她的特征。 在剧组拍戏时，刘镇韦投诉她好几次，脾气大不服管教，但她是陈维云塞到剧组的关系户，投诉没有被陈维云处理。 陈维云把她拽到角落，质问道：“今天是庆功宴，你不邀请你阿舅，却拉来一堆混吃混喝的同学，你是不是傻，这么不分轻重？” “我分的清几磅几盎司！”曾嬅倩瞪着他控诉：“每次见面，你都凶凶叫，你是苏洲来的沙皮狗吗？” “沙皮狗是弗山产的，把地理搞清楚先！”陈维云扬下头，“你阿舅让你签到我的公司，为什么一直不来？” “阿凌家那只狗就是从苏洲来的，那边儿也有沙皮。”曾嬅倩答非所问。 “你到底签不签？给我一个准确话，不签我换人，不要耽误我拍戏。”陈维云语气平和。 “我在tvb混的风生水起，干嘛跟你混？”曾嬅倩撇起嘴，“你和我阿舅一样，都是奸商，你爱签谁签谁去，我不签。” “我知了，去找你同学吧！”陈维云摆摆手。 “我不去找！你这人真没有意思，你想签我，可不可以拿出诚意？我是大明星来着！”曾嬅倩的神情变得意， “《明报周刊》昨天把我照片放在封面，他们评价我是‘靓绝五台山’，知不知什么意思？tvb与亚视的女明星全都靓不过我，签到你公司是委屈我，你是不是应该态度好一点？” “你听清楚！”陈维云靠近她： “昨天的封面是我花钱买下来，‘靓绝五台山’这五个字是我自己撰写，指定他们刊登，你以为没有人捧，你一个训练班的新学员真能红起来？你是在发梦！明天上午八点到公司找大卫签合约，你敢迟到，即使你阿舅说情我都不再签你。”陈维云转身走了。 “我偏偏八点零一分钟去，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曾嬅倩望着他的背影嘟囔。 陈维云在会场望一圈，转道去了记者席。 张国容与梅燕芳都受到他的邀请，但是今天没有来，他们共同的好朋友陈柏强在红磡开个唱，时间正好是今晚，他们要去做献唱嘉宾，上午专程打电话解释过这件事。 应酬二十几分钟，陈维云看见刘镇韦领着一男一女进了宴会场。 陈维云立刻迎上去。 “陈老板，我们是不请自来，若有失礼，你多多包涵啦。”这位是刘镇韦的前老板余允航，他比刘镇韦大两岁，面相却年轻，体格也壮，估计是在美国健身生活的缘故，他以前是加州大学高材生。 “今天是庆功宴，宾客越多越好，余总愿意前来捧场，我求之不得！这位是？”陈维云打个客套，望向旁边这位三十余岁的中年女性，着装相当华贵，他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猜测是余允航的老婆。 结果猜错。 “陈老板，她是新加坡国泰公司的副总朱玉莲女士，主管购片，我们在附近的利苑酒家约饭，期间谈到你的电影，朱玉莲女士很感兴趣，于是我打了阿韦的call机，得知你在这里办庆功，我们顺道赶了过来。” ‘国泰’两个字足以引起陈维云的重视，他脱口问：“朱女士，国泰大老板朱国良是你什么人？” “是家父，他已经离休，身体不好，需要静养，现任国泰董事长是家姐朱美莲。”朱玉莲说话很干练。 陈维云心想原来是影坛大亨陆云涛的外甥女。 陆云涛是马来富商陆右的儿子，一手创建国泰集团，但是这家公司的总部不在马来，而是新加坡。 陆云涛死后把遗产给了妹夫朱国良，经营至今，国泰集团已经不再涉足制片，专做发行以及院线，他们在南洋台岛的发行实力比邵氏还要强大一点。 本港除了邵氏，其它电影公司的片子，九cd卖给了国泰，而国泰所收购的片子，九cd来自香江。 这说明国泰与本港电影工业存在相互依存的关系。 这个年代，香江是全球第三大电影生产地，第一是美国，第二是印度，但是印度自产自销，很少出口，他们拍的歌舞片也不受欢迎，外国无人看。 港片却大受外国欢迎，每年的出口量位居全球第二。 去年，马来、泰国、新加坡、缅甸、菲律宾，这五个国家的电影有40%都是从香江进口，这是南洋最大市场，本港的片子只要拿过去，当地老百姓喜哄哄追着看。 每一年，港片创造的外海收入要比本地收入多一倍，外埠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其实陈维云不想这么快进行卖埠谈判，因为他尚未把外埠发行商的资料收集齐全，但是朱玉莲意外寻上门，计划需要提前。 他邀请朱玉莲与余允航前往主席位就坐。 “朱总，你们收片子，都是一口价买断吗？” “基本都是！”朱玉莲今晚过来仅仅是想见见陈维云，能搞出2000万电影票房的老板，值得她登门拜访，不过陈维云对业务这么感兴趣，她也不会抗拒，又作了详细补充： “国泰的发行网遍布东南亚以及台岛，东南亚所有国家，只要对外国电影开放，我们都有戏院扎根在华人圈，买断是一口价交易，签订合同我们直接付钱，双方省时省心，假如做分账，南洋那么多国家，距离香江遥远，安排宣传、安排戏院、安排上映，没有一两年操作不过来，陈老板，你有耐心等着分账结算吗？” “我没有！”陈维云实话实说，做分账不符合香江电影公司的实际情况，香江电影人都是快枪手，一个月出一部戏，哪里有时间等着分账结钱？ 关键在于国泰在南洋一手遮天，如果他们在票房上做假账，根本查不出来，即使查出来，谁也没有时间与精力与他们打跨国官司。 所以必须一口价交易。 38、离散 宴会这种场合只能聊天，不适合牵涉具体的商谈细节。 陈维云只向朱玉莲咨询卖埠的常识情况。 “朱总，你常年购片，南洋观众最中意什么题材的电影？” 陈维云穿越后看过一篇报道，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港片对外埠市场的依赖比现在更严重，那时香江电影公司拍戏前，首先咨询南洋发行商，他们需要什么题材，香江公司拍什么题材。 甚至会把男女主角的身份直接定为南洋归侨，目的正是吸引南洋观众，本埠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么赚钱。 “题材？肯定是功夫片！”朱玉莲抽出一支女式香烟。 “啪！” 旁边三位男士同时替她打火机，陈维云是其中之一，但他动作慢一拍，被余允航抢了先。 陈维云发现余允航的笑容有点谄媚，这位余总投资的《烈火青春》亏了将近两百万，欠了银行一大笔钱，他着急把《烈火青春》卖到外埠，巴结朱玉莲的原因估计出在这儿。 这时刘镇韦偷偷给陈维云挤眉弄眼，他在示意陈维云一个八卦，余允航为了卖片子，已经做好牺牲色像的准备。 但是这种牺牲未必是吃亏，在陈维云看来。 朱玉莲高冷味十足，一边抽烟，一边喝酒，竟然让人感觉不到粗俗。 她继续面无表情的阐述观点： “只要是武打电影，而且打的精彩出奇，即使香江本土票房扑了，我们也愿意高价收购，邵氏每年产戏三四十部，基本是古装武侠，大半的本埠票房都赔钱，可是为什么邵先生不惜成本还要拍，因为武侠片在南洋吃香，随便卖一两个国家，成本可以轻松收回来。” 这不是夸张。 去年1982年，本港总制片量是129部，邵氏一家制片36部，占了三分之一，但是邵氏在港总票房只有6800万港币，这一年所有本港片子加起来，一共卷走4亿港币的票房，邵氏仅仅占了六分之一。 从本港的业绩看，邵氏肯定亏钱。 可是外埠不一样，邵氏的外埠票房大约1亿2千万港币，它拍36部电影最终是盈利的，盈利完全来自外埠。 “还有一个因素可以决定买断价格。”朱玉莲希望香江片商按照她的想法拍戏，当然她仅仅是提建议，如何选择是片商的事情，她望着陈维云说： “请大牌，投大钱，大卡司制作我们出价历来高。” “《五福星》就是大卡司，你们为什么不高价买？” 朱玉莲展露笑容，不买的原因是她想趁火打劫，低价收购《五福星》，但是嘉禾皱闻怀不愿意挨宰，结果没有谈拢啰，这部片子她早晚会购走，因为里边有杰克程，杰克程是通杀南洋的金字招牌。 陈维云见她不回答，又问下一个问题，“朱总，香江的票房排名，应该也可以影响到买断价格吧？” “影响有限！南洋的观众比香江观众更认明星，所以陈老板，我建议你以后拍戏最好请大牌，请不到的话，你尝试自己包装，如果你能包装出另一个杰克程，比肩皱闻怀很轻松啦。” 另一个杰克程，那必须是杰哥，明年春节杰哥会来港宣传《少林小子》，陈维云不会错失。 谈到这里，陈宝仔跑到旁边坐下来。 趁着朱玉莲夹筷子的功夫，陈维云问他：“你老豆老妈呢，我怎么一直看不见他们？” “他们信不过这里的厨师，在厨房帮着上菜。” “去把他们叫出来，不用他们忙，让他们出来饮酒。” “阿云哥，他们哪里会听我的话，你去叫才叫的出来。”陈宝仔不愿动，只顾香巴巴吃菜。 陈维云想进厨房叫人，但是朱玉莲在桌上，离席不礼貌，想想还是算了，陈家良夫妇估计是怕见明星，让他们喝酒反而不自在。 怎么如意，随他们怎么做吧。 “阿云哥，我马上要开学，那批照片还没有画完。” “不要紧的，你剑雄大哥正在办签证，到时把照片交给他。” “阿云哥，我不想上学了，我想跟着你做事。” “必须去上学！”陈维云给他夹了一只烤龙虾，“而且要去洛杉矶，我已经和你老豆商量好，下个月把你送到美国，你做好准备。” “美国？”陈宝仔把筷子往桌上一丢，憋着嘴哼唧：“我不去！人生地不熟，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我才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陈维云朝服务员要来一瓶可乐，放他面前，“你敢不去，你老豆肯定收拾你。” “阿云哥，老豆最听你的话，你和他讲讲好不好！”陈宝仔嚷求。 可惜主意是陈维云出的，求也无用。 陈维云原本打算，等陈宝仔到了上大学的年纪，再送他去美国深造，可是近期发生的一件事让他改了主意。 朱玉莲见他俩聊的火热，好奇问：“陈老板，这位小靓仔是谁呀？” “我弟！”陈维云拍拍陈宝仔，“酒瓶拿起来，给这位阿姐斟酒。” “得！”陈宝仔跟着陈维云参加好几次大型宴会，这种场合一点不怕生。 朱玉莲夸了陈宝仔几句，最后发邀约：“陈老板，我对你的《富贵逼人》有兴趣，咱们约个时间谈谈价格。” “后天上午十点，我在公司等你，你看行不行？” “ok！” …… 散席后，陈维云把宾客们逐一送走，搭乘一辆奔驰返回沙田穗禾苑，司机是林樰，宝仔坐副驾座，自顾看漫画书。 陈维云陪着陈家良夫妇坐后排聊天。 “阿云，阿成刚才又打了我call，让我向你道贺。” “他也给我打了。” “对了阿云，我怎么没有看见陆老板，你未邀请他吗？” “我第一个打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告诉我，今晚跟曾嬅倩一块到场，结果曾嬅倩没有联系他，他可能生气了，没有来。” “这小曾真是不懂事。” 陈维云很疲惫，犯了困意，“我睡会儿，良叔。”他不想再交谈。 林樰随即放慢车速。 吴世珍则递了枕头，“压着，舒服一点。” “还是珍姨最会疼人。”陈维云笑着把脸贴在窗户上。 夫妻俩扭头打量他的侧颜，心里涌出恍然若梦的感觉。 自从五月份陈维云到他们家，短短三个月内，他们的家庭有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他们手上的积蓄越来越多，大儿子再不出去混，每天西装革履去上班，月薪一万块，小儿子随便画几张画，挣的钱比大儿子都多，陈维云隔三差五给小儿子零花钱，最低一千，最高一万，他们现在的存折即将突破一百万。 不止腰包在增厚，地位也在改变，陈家良去工厂上班，老板天天叫他去办公室喝茶抽烟，他想尽忠职守都不能如愿，厂里下至工人，上至部门经理，待他如同至亲般友好。 一切都源于陈维云。 他们是陈维云的舅父舅母，虽无血缘，甥舅关系却真实存在户籍上，一辈子都变不了。 自从陈维云的电影破了千万大关，媒体开始炒作陈维云的新闻，连带曝光他们，他们偶尔会被记者采访，虽然提的问题很刁难，但他们的虚荣心让他们原谅了记者的不礼貌。 他们常常想，如果陈维云是他们的大儿子，那该多好。 其实外甥也可以啦，他们已经很知足。 吴世珍见陈维云睡熟，又从后窗拿来毛毯，让陈家良轻轻盖上。 陈维云被惊醒，他把毯子往身上裹了裹，不准备再睡，带着倦意的笑容问：“良叔，阿成是几号跟着甄尼姐去曼谷办演唱会的？” “大前天，8月20号！”陈家良记得大儿子的所有工作日程，虽然他不过问大儿子的工作内容，却在默默关注。 “清霞姐是19号飞的美国。”陈维云把视线移到车窗外，开始自言自语， “她走那天我去送她，没有让她知道，因为有媒体在场，我站在记者后边看着她登机，她走的时候往后望了一眼，正好望见我，她很吃惊，想过来找我，但她犹豫一下又放弃，只对我招了一下手，五根手指都伸了出来。” “阿云哥，她为什么要伸五根指头？”陈宝仔猛回头的问。 “你招手时也伸五根指头，傻仔。”陈维云瞪他一眼。 几人轻声发笑。 陈维云继续讲：“那群记者不清楚内情，他们以为清霞姐在向他们道别，一块把手举起来，热情激动对她喊：‘清霞姐再见’！‘清霞姐再来’！‘清霞姐再婚’！她立刻把脸绷住，四根手指一缩，只留了一根中指。” “哈哈！” 车厢里开始哄笑。 只有陈宝仔懵懵懂懂，不就是举个中指嘛，有什么好笑的。 “阿云，你跟林小姐怎么讲的？她什么时候能帮宝仔搞定学校？”陈家良前几天和陈维云商量这件事，他没有犹豫直接答应，宝仔能做留学生他当然乐见其成。 “我也不清楚，她到时会打越洋电话给我。”陈维云让陈宝仔去洛杉矶上学，正是为了林清霞，到时他有借口打电话，以及飞抵美国探望。 八月初他和王佳卫谈到林清霞，当时林清霞正在考虑《空心大少爷》的合约，她原本是要签的，但是媒体突然对她发起一次舆论攻击，指责她抢了同乡的戏。 这场舆论应该是她同乡叶倩雯散播出来，导致她熄了接戏的念头，正好美国传来消息，那位秦先生的前妻出了一点事故，已经回了台岛，她立刻动身飞往洛杉矶。 陈维云原本想挽留她，但她走的太急。 39、缤缤 庆功宴上，陈维云与郑绍秋相约喝早茶。 他在早上六点钟出门，林樰载着他前往半岛酒店赴约。 郑绍秋与沈殿侠已经定了位置，在二楼中餐厅等着他。 席间话题比较久远，郑绍秋把他过去的拍戏心得讲述一遍，心得意味着成就，这是在自抬身价，大家心照不宣，陈维云耐心的陪听，偶尔加几句吹捧。 “全港艺人不知有几多，可是有谁能像秋官一样横跨影视歌三个领域？并且样样出色？讲秋官你是本港演艺圈第一台柱，不会有谁反对，你的名气不止在本港一地，台岛南洋同胞都知你的大名，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诚心邀请你。” “阿云，阿肥因为你，片酬涨了一倍，这个人情我们记在心里，我愿意给你做事。”郑绍秋先表明态度，却又说： “但你刚才提到台岛，我在那边儿的工作有很多，每一年的演唱会、综艺节目、广告代言，活动加起来不少于二十场，你是北边来的，台岛有严厉规定，凡是进入北边拍戏或者与北边有联系的本港艺人，一律封杀，想解禁，轻者需要写悔过书登报声明，重则亲自去台岛解释……” “我知你的顾虑。”陈维云柔和的打断他，“我已经在办入籍手续，而且委托了傅玉龙傅生，我的身份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只是商人，不会介入其它关系，我也无这个资格，而且我的新戏有可能去台岛租赁片场，我已经派人去那边考察了。” “如果是这样，接你的戏无问题。”郑绍秋说话的时候，沈殿侠不停给他夹菜。 陈维云开起玩笑，“肥姐，以前咱们吃饭，你一口一个阿弟的叫，有秋官在场，你转眼就把阿弟给忘了，我不高兴！” “你呀，就是心急！”沈殿侠笑着批评他， “阿姐我一只手拿筷子，不够伺候你们两个人，你不能体谅体谅阿姐。”说完站起来给他夹菜，“这个水晶虾饺是你的。” “吃了阿姐的虾饺，一整天精神焕发！”陈维云语气诙谐，把两人给逗笑。 接下来可以谈片酬了。 谈到一半，林樰急匆匆走到跟前，把call机拿给他看一眼，“云哥，公司有急事，你要马上回去。” 两人见他皱眉，都说：“阿云，有事你去忙，不用管我们，你的新戏还未筹备，咱们过几天再谈片约并不耽误。” 他们不追问不探究，毕竟双方交情还深不到交流私人事务的地步。 “真的不好意思，秋官肥姐，改天我斟茶向你们道歉。”陈维云穿上西装，吩咐林樰，“去买单。” “已经买过了。” …… call机上显示这样一行字： “曾嬅倩签约缤缤影业，速回，林敬业。” 陈维云仰靠在车座上，脑子里回想那天陆元亨的交代。 “先捧阿倩，再签她！阿云，拿出你的诚意，也权当是还我的人情！” 陈维云诚意十足，他不惜重金去捧一个没有签约的演员，不是他的钱发霉，他的行为是在报答陆元亨的恩情。 但他想不明白，即使陆元亨改变主意，不让曾嬅倩签给他，为什么要签缤缤？tvb应该是更好的选择吧。 返回公司的路上，陈维云认真观看林樰给他准备的香江电影公司资料，这个文件里纪录有缤缤影业的详细情况。 这家公司称的上老牌子，1976年由叶志明创立，合伙人是著名童星萧方方，开门作品是新浪潮电影《跳灰》。 叶志明是奥门富商叶六海的长子，身价大约两千万，核心资产是在西贡区开发的桥咀岛度假区 叶志明自幼经历富贵，性格自负傲气，因此得罪同行，1980年被嘉禾和金公主封杀，不再放映缤缤出品的片子，叶志明走投无路，决心自己筹建院线，但他做事很奇怪，他将本港的左派戏院收拢，譬如南洋、南华、株江，成立‘联华院线’，要说入左就入彻底，他偏偏玩花招，购买一大批台岛文艺片在左派戏院放映，结果被当时的新闻局宋局长亲自处罚，一棒子砸翻，他灰溜溜退出演艺圈。 1981年初叶志明把缤缤影业卖给酒桌损友，亚视大老板丘得根的儿子邱大成，改组为‘运应制片有限公司’，经营两年出了事故。 今年七月份，邱大成在油尖旺公主道酒驾出车祸，被抓个正着，丘得根没有保住他，被判监禁两年。 叶志明见缝插针又把缤缤影业重新买回来，目前正在筹备新片《码头》。 陈维云看完缤缤资料，开始翻阅叶志明的履历，一个扎眼的名字进入视线，‘叶玉情’，她是叶志明的末妹，两人年纪相差二十岁，跟在叶志明身边长大。 陈维云是穿越者，除了资料上显示的内容，他还知道一些未来信息。 叶玉情会在1985出道，这是一个罕见尤物，头上有很多头衔，‘首届亚姐冠军’、‘＂bo ba＂女王’、‘咸湿女王’、‘百亿富豪老婆’，她侄儿叶崇人有一位女朋友，替杰克程诞下一女，她大哥叶志明1987创办飞图唱片，1999年转卖给杨守成的英皇集团，被改组为英皇娱乐。 叶氏兄妹出身大户人家，在本港娱乐圈的人脉比较广，黑白两道左右逢源，但他们的名声仅仅来自于曾经豪门积压的余威，他们曾经是豪门，现在已经不是了，他们在衰败，过几年他们会衰败透顶，不然叶玉情没有胆子拍咸湿。 这个对手的威胁有限。 上午九点半。 陈维云回到公司。 他的办公室里有四个人。 陆元亨与林敬业严肃坐在沙发上。 曾嬅倩与梁超伟耷拉着脑袋看地板。 陈维云进门后第一眼瞧见梁超伟，眉角上挑了一下。 陆元亨见他打量梁超伟，指着解释： “阿云，他叫梁超伟，是tvb邵老板最重视的新星，邵老板准备包装一个‘五虎将’，阿伟是其中之一，你应该在电视上看到过他，他和阿倩在拍拖，是他昨晚把阿倩介绍给缤缤，并签了合约，他来是向你道歉的。” 陆元亨把愤怒隐藏的很深，今早曾嬅倩打电话给他，把签约的事情告诉他，他简直要气炸，他与陈维云建立的深厚交情，被这个梁超伟轻松摧毁，但他偏偏不能发泄，因为他没有胆量去动邵义夫的摇钱树。 梁超伟不卑不亢，很有底气，朝陈维云伸出手：“你好陈老板，叶老板正在筹备新戏《码头》，这是一部大投资，叶老板为人大方，在圈子里有信誉，他给阿倩的待遇非常优厚，你不要怪阿倩不守信用……” “这里不欢迎你。”陈维云无视了他，错身走到办公桌旁边，背靠过来，蛮横的驱赶，“梁生，你可以离开了，以后不准再来我的公司。”陈维云原本判断是缤缤在挖角，或者陆元亨在毁诺，现在他已经明白，这是梁影帝在发挥演技。 他的话带有羞辱的成分，但梁超伟没有发怒，他拿眼神示意曾嬅倩，想让曾嬅倩和他一块走，曾嬅倩有点犹豫，她向陆元亨征求意见。 “你看我作什么？”陆元亨瞪她一眼，“如果你中意他，跟他走啰！但你走之后，我会告诉你老豆老妈，我不再认你这个外甥女。” 曾嬅倩被吓到，立刻垂下头。 梁超伟一阵心凉，他感觉他和曾嬅倩要玩完了，他忽然很后悔，昨晚不该怂恿曾嬅倩签合约。 他阴着脸离开办公室。 等林樰把门关上，陆元亨破口大骂，“老母的，长的靓了不起呀，长的靓就能害人，靠！” 他目光回到陈维云身上，他与陈维云的交情来自一场意外，但是意外过后，他无比珍视这份交情，他不想让双方关系破裂，他友好的说话： “阿云，我讲了让阿倩签给你，从未想过要食言！阿倩私下签约的事情我不知道，她告诉我的时候已经木已成舟。” 他说完朝曾嬅倩招招手，“阿倩，给你云哥道个歉。” “不需要！”陈维云盯着曾嬅倩问：“阿倩，梁超伟为什么怂恿你签缤缤，不让你签tvb？”、 “缤缤片酬高啰！”曾嬅倩表情有点呆愣。 “高个屁！他收了缤缤的钱，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陆元亨大声呵斥，“你就那么迷他？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你不要再凶我，你又不是我老豆！”曾嬅倩脾气上来，噙着泪怼回去，“我不做演员了，我回家让我老豆老妈养我，又不是养不起！” 40、叶玉情 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压抑。 林敬业轻轻插了一句话： “老板，曾小姐与缤缤签了为期两人的艺人约，合约我看过，有点不严谨，曾小姐可以违约，打官司咱们未必输。” “不能打官司！”陆元亨与陈维云同时摇头。 陆元亨叼着一根雪茄，叹气说：“阿倩刚出道，不能吃官司，不然媒体会非议她惹是生非，如果有了污点，她前途不好发展。” 陈维云的想法是打官司有可能牵连到他，媒体会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炒作他，两家电影公司的老板争一个女星，这话题太有搞头。 林樰也跟着出主意， “云哥，艺人约可以买断，咱们和叶志明谈谈，把合约重新买回来，缤缤前老板邱大成刚刚入狱，叶志明被台岛封杀，他们在电影圈已经玩不转，《码头》票房失利，他们随时会破产，他们签曾小姐的目的有可能就是攥着合约待价而沽。” 陆元亨与陈维云对视一眼，回购合约是一个办法，但是要花很多钱，这笔钱谁来出？ 这件事要好好商量。 陈维云朝林樰与林敬业摆摆手：“你们先出去，我有事和陆生谈。” “你也去外边等着。”陆元亨指指曾嬅倩。 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元亨的语气很真挚： “阿云，自从你到了港，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有能力，知恩图报，我让阿倩签给你，我非常放心，今天这件事我很抱歉，我会处理，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情。” “你准备怎么处理？”陈维云必须原谅这个人，陆元亨掌握着他非法抵港的底细，他接受道歉。 陆元亨想修补双方的裂痕，“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我马上去找叶志明谈，把合约买回来，不过我买回来后，阿云，我们可以忘掉这件不愉快吗？” “可以！”陈维云作出承诺，却有条件，“今天必须买回来，过了今天，缤缤会把阿倩签约的消息放出去，为了炒作他们的新戏《码头》，他们还有可能曝光我替阿倩买公关的事情，用我和阿倩的绯闻来吸引公众眼球，亨叔，如果你处理不了，我会自己动手，我做事的手段不一样，到时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连累阿倩。” “我这就去办！”陆元亨不是犹豫的人，夺门出去，领着曾嬅倩离开公司。 陈维云在办公室耐心等着陆元亨的消息。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陆元亨打来电话，声音很轻松： “阿云，我跟叶志明联系的时候，他非常兴奋，他说阿倩的合约是随便签的，送给我都无问题，但他有一个要求，他想见见你。” “他见我做什么？”陈维云迷惑起来。 “他在电话里没有讲清楚，好像是谈合作的事情，你看要不要见见他？”陆元亨征询意见。 “你有未和他敲定约会地点？”陈维云捉摸不透叶志明的花招。 “如果你愿意见他，他会亲自到公司拜访你！” “让他来啰！” 挂断电话，陈维云去了办公区，朝林樰喊道：“阿樰，等会儿缤缤影业的老板叶志明会过来，你去楼下接他。” “叶志明要来？得，我下去等着他。”林樰比陈维云更古怪，这是什么情况？ 等了四十分钟，叶志明抵达公司，他不是一个人来访，身边跟着一位高挑靓妹。 陈维云看见这位靓妹，他已经明白叶志明的意图。 “陈老板，久仰久仰！”叶志明穿着定制唐装，一副老派华人的打扮，蓄着上唇胡，成熟的面相遮住了他狷狂的气质。 “叶老板，你是影坛前辈，屈尊来访我这座小庙，我倍感荣幸。”陈维云和他握了手，“请坐！”又交代后边的林樰，“去泡茶。” 叶志明朝后边的靓妹挑下头，“阿情，快叫人，愣着作什么？” 靓妹正是叶志明的胞妹叶玉情，她今年只有十六岁，却已初显魅惑风情，她先拢拢卷烫的长发，作了一个撩人的姿势，这才嗲着语气讲：“陈老板好！我叫阿情，我属羊的，特别乖。” “你乖不乖与陈老板有什么关系？”叶志明瞪她一眼，这妹妹真不会说话。 “人家就是乖嘛！”叶玉情得意的笑笑，丝毫没有怕生的觉悟，指着林樰说：“陈老板，我可以替这位胖阿哥沏茶吗？” “这不合适吧？”陈维云扬起嘴角。 “合适的，合适的！”叶玉情去抢茶壶，“胖阿哥，放着我来！” 林樰闻着近身的香味，差点背摔过去，他都不敢正眼打量叶玉情，太销他的骨头。 “阿樰，你先出去！”陈维云担心林樰惹笑话，见了靓女就腿软，这可不行。 房门关上，陈维云问叶志明，“叶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向你解释一件事！”叶志明打开公文包，把曾嬅倩合约取出来，“我跟曾小姐不认识，也从未想过要签她，是tvb的梁超伟梁生找到我，问我有无兴趣签曾小姐，如果有兴趣，他想拿点好处费，正好呢？舍妹阿情知道这件事，她自幼中意艺术，想演电影，按说我也是电影公司的老板，可是我的投资太小，《码头》的制作费只有一百来万，捧不红她，于是我想到了陈老板你！” 他坦白讲出要求，“陈老板，你能把曾小姐捧成大明星，舍妹更靓更年轻更能吸引观众，各个方面都超曾小姐一头，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把下一部新戏给曾小姐准备的角色给舍妹，片酬与曾小姐一样，你给她片约，我无偿把曾小姐的艺人约转让给你。” 这没有什么好考虑的，陈维云站起身，“叶老板你稍等，我去给叶小姐拿合同，再给她签一张全额片酬支票。” 41、拜会 拿合约的时候，陈维云感觉事情解决的太顺利，叶志明是不是还有另外要求？ 再次回到办公室，他递上合约与一张五万块的支票。 趁着叶志明看合约的功夫，叶玉情主动找陈维云攀谈： “陈老板，昨晚我和曾小姐单独聊过天，她讲你在片场经常骂她，她气不过才不和你签约，我阿哥其实不想签她来着，自从你的电影破了千万，媒体天天追报你，讲你和曾小姐的阿舅有雇工关系，还是世交之好，她签给我阿哥，那不是打你脸嘛，可是为了圆我演电影的梦想，我阿哥捏着鼻子做了一次恶人，陈老板，你不要怪我们，如果你心里不痛快，等我进了你的剧组，你可以骂我。” 她朝陈维云耸耸肩，“反正我不怕挨骂。” 这是在卖萌。 陈维云挺中意，他掂起茶壶。 “请茶，叶小姐！” “同请啦。” 叶志明看完片约，示意叶玉情签上名字，他把曾嬅倩的合约递给陈维云。 交易完成，他还有后话： “陈老板，昨晚和曾小姐吃饭，席间她讲到她在片场的经历，梁超伟梁生很生气，埋怨你责骂曾小姐，他们找我签约，原因可能出在这儿，其实我刚入圈时像你一样硬气，做事直来直往，看谁不顺眼我直接骂哭，我不在乎脸皮，随便外人怎么非议我，结果呢？邵氏封杀我，嘉禾封杀我，金公主封杀我，连台岛都封杀我，直到把我搞成过街之鼠。” 陈维云对他的经历没有兴趣，“叶老板，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可以直说吗？” “你应该听过我公司的情况，台岛的事情我已经解决，我去那边送了钱解释了我的立场，但是戏院仍旧没有着落，我不能再用左派戏院，可嘉禾邵氏金公主都不映我的片子，在独立戏院放映，我又不可能赚钱，我听说你的《富贵逼人》上映时是通过傅玉龙先生搞定的雷觉昆？” “我救过傅生的儿子，他的确帮了忙。”陈维云照实说。 “能不能请他讲个情？”这应该是叶志明额外要求了。 “叶老板，签约前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提出来？”陈维云笑了笑，“你现在讲，不怕我拒绝你？” “用曾小姐的艺人约交换阿情的片约，这是公平的交易，如果我提出院线的要求，有要挟你的嫌疑。”叶志明叹了一口气， “81年我走投无路被迫卖公司，我如今东山再起，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没有礼貌！陈老板，我拜访你之前，至少有六家电影公司向我购买曾小姐的艺人约，我全部回绝，如果日后有媒体披露曾小姐签约缤缤的消息，我还会帮你澄清，这就是我的诚意，你帮我，我感激你，你不帮我，我理解你。” 陈维云考虑半分钟作出答复： “傅生搞定雷觉昆也需要花钱！叶老板，我能做的只是把你没有院线的处境告诉傅生，如果他老人家卖我面子，愿意帮你忙，那么我会牵线，到时你自己和他做交易。” “这已经足够。”叶志明伸手过去，“非常感谢。” 叶玉情看着他们握手，拍拍手掌，“哇，阿哥，陈老板，我感觉你们相见恨晚，不如结拜契兄弟啦！” 女人是感性动物，一点没有错。 陈维云把剧本片段拿出来，“叶小姐，这是你的台词，熟悉下先，电影正式开机我会联系你。” “陈老板，不要这么客气，叫我阿情，我叫你云哥得不得？”叶玉情美滋滋捧住剧本，这是她平生第一部戏，心情好激动，她不等陈维云回应，“云哥，我等你电话。” 送走叶氏兄妹，陈维云拨通陆元亨的号码。 “亨叔，合约我已经拿回来，但是我给阿倩准备的角色让给了叶志明的妹妹。” 对面沉默片刻，“让就让了吧，阿云，年末前你只准备拍一部戏？” “计划是两部，一部放在圣诞，一部放在春节，《圣诞快乐》开机之后，我会开始第三部戏的筹备，这部戏我会给阿倩一个角色。” “阿云，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再给你添乱。” 陈维云无视了这句话，叮嘱说： “媒体有可能披露阿倩签约缤缤的新闻，虽然只签一天，还是会曝光，叶志明答应会澄清，到时我会给阿倩安排专访，让她配合一下。” “她一定配合。” …… 三日后，陈维云陪同傅玉龙前往旺角荔枝角道的雷氏总部大厦，他要去领取《富贵逼人》的最后一笔分账。 这部电影的盈利相当恐怖，陈维云分走将近1500万港币。 本埠总票房是2024万，这笔钱需要扣税。 港府制定一个税种叫做‘娱乐税’，1993年会废除，目前必须上供给港府，数额是总票房的百分之十，其实这个税只针对戏院，但是戏院老板不会做冤大头，他们让片商承担一半，等扣完娱乐税，剩下的钱再由戏院与片商共同瓜分。 本港影业分走1457万，扣除成本的盈利是1100万左右，金公主院线分走364万，扣除19天戏院经营费用，盈利大约是200万。 外埠版权通过前两天的谈判，《富贵逼人》最终被国泰副总朱玉莲以600万的价格购走，这只是发行权利，双方签订有电影买断发行协议。 这个买断价陈维云并不满意，新马泰三国的总票房都不止六百万，但是朱玉莲咬死不松口，他最终还是卖了。 其实邵氏也可以谈，但邵老先生出了名的精打细算，开价肯定更低，陈维云望而却步。 雷氏总部八楼是雷觉昆的私人办公室，陈维云把分账事情办理完毕，陪着两位老先生在办公室聊了一个钟。 离开时雷觉昆把两人送到门口，叼着烟斗巴巴抽两口，闷着语气嘟囔：“亏大啰！”说完回转办公室。 下楼坐上车，陈维云询问傅玉龙， “龙伯，雷老板是什么意思？他应该赚了一两百万吧，怎么喊亏呢？” “呵！”傅玉龙拍拍他的手臂，“阿云，这件事慢慢听我道来，开车！”他招呼司机上路， “你救小九当天，我查了你的资料，知道你的电影要上映，但是没有联系院线，于是我自作主张去找雷觉昆，起先他卖我面子，不包底，直接六四分账，他六你四，这是正常的片商分账，不用我花钱。 敲定后，他问起你的电影，我报了你的名字，他听完耻笑一声，‘这片子不行，最多七天落画，不管分账还是包底，都会亏！’我就问他，‘老雷，你怎么知会亏？’他讲，‘我属下分析他亏’。” 傅玉龙表情露着一点嘲意， “我一听就不干了，我给他重新提了一个建议，采用八二分账，你八他二，如果他同意，我会帮他搞定一份港府批文，他考虑后觉得不妥当，因为你的电影有大卖的可能，所以他加了票房限额，但我又不满意，你的电影不被专业人士看好，万一扑街，限额会导致你赔钱更多，那怎么办呢？ 商量的结果是两份协议，如果你的电影卖过五百万，八二分账加限额，卖不过，他给你的下一部戏全额投资，资金与那份港府批文价值相当。 结果你的电影大卖特卖，老雷眼红的像是老兔子，每次饮茶都向我发牢骚，‘交什么易嘛，直接同他六四分啰，害我少赚五六百万！’所以他才说亏大！” 红成老兔子？陈维云心想如果没有傅玉龙给他保驾护航，票房分账不知猴年马月才会拿到手。 “龙伯，那份港府批文价值多少钱？” “不多，两百万而已。”傅玉龙没有隐瞒这个数字，他不指望陈维云回报他什么，而是在告诉陈维云他不曾慢待救子恩人。 当初他替陈维云搞定院线，其实不准备继续接触，可是随着陈维云电影的成功，他的心境在变化，媒体时有报道，陈维云是白手起家的千万富翁，最近一周都是本港媒体的焦点人物，他不会把陈维云推出自己的交际圈，相反他会拉拢。 “阿云，你的下部戏有眉目了吗？” “已经开始筹备，到时拿到院线上映，少不了又要麻烦龙伯你。” “倒是不麻烦，关键是老雷不会再上当。”傅玉龙苦笑， “阿云，这次让你赚个满堂彩，是老雷对你太过低估，下部电影上映，八二分账肯定谈不下来，我尽量给你争取，你要有心理准备，分账很可能是他六你四。” “六四分我已经知足了。”陈维云目前的资金倒是可以拉拢组建一条院线，可是没有片源他最终会亏大，他需要继续招聘监制与导演。 “对了龙伯，还有一件事，奥门叶家的叶志明找到我，他也想使用金公主院线，但是雷老板不甩他，想请你说个情。”这是陈维云今天拜会傅玉龙的另一个目的。 “叶志明？我知这个后生仔，几年前他气愤老雷拖着分账不结算，上法院提过告，阿云，我可以给老雷打招呼，但我不会承诺老雷不再晃点他。”傅玉龙的面子很有限。 “我会把你的话传给他。” 车辆走到沙田马场，陈维云落车，傅玉龙家住北区，他只是顺道捎带陈维云。 林樰开着车在后边跟着，陈维云回身说：“龙伯，你稍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几瓶茅台，我正和他们谈判，准备让他们赞助我的电影，他们兴趣很大，特别赠了我几瓶珍藏酒。” “国酒我中意！去拿过来！”傅玉龙其实天天喝茅台，但他不会拒绝陈维云的小心意。 等他接了酒，轿车继续上路，他发现其中一瓶酒被撕开盒子，他打开一看，从中摸出一张支票， “这小子，送钱就送钱，偷偷摸摸干什么，从哪里学的招数？” 支票数额两百万，是陈维云回报傅玉龙的八二分账，同时预定下部电影的院线使用。 或许傅玉龙连叶志明的事情也会一并解决。 42、唱片公司 1983年9月3日。 这天是周六。 距离拜会傅玉龙刚好过去一周时间，《圣诞快乐》的剧组人员已经招募过半，但是最重要的女主角尚未完成签约，徐晓凤太忙了，联系不上她。 陈维云委托从曼谷回来的甄尼牵线联络，于今晚七点钟在海城夜总会约见徐晓凤。 轿车载着他从沙田出发，过狮子山后进入九龙主干弥顿道，这条路一直向南是坐邻维港的半岛酒店，酒店隔街对面是海城夜总会。 这家夜总会不是一般的风月场，它是中式酒楼模仿西洋夜总会演变而成，风格吸纳了西方流行娱乐元素，却又保存了中华文化特征，特征主要体现在木制包厢门窗、屏风格挡雅座的装修上。 进入酒楼是四方格局的大堂，大堂没有舞池，全是坐席，可开筵180围，周末聚餐高峰期能容纳宾客千余人，正是因为宾客多，舞台的歌舞表演至关重要，本港各路明星轮着上，甚至还有粤剧名旦，表演性质正面健康，儿童观摩都无问题。 陈维云提前抵达酒楼，林樰在二楼定了一个雅座，雅座摆在走廊上，前后是屏风，左侧是栅栏，透过栅栏可以俯视大堂的舞台，目前献唱的歌手是梅燕芳。 她在演唱《顺流逆流》： “不经意在这圈中转到这年头 只感到在这圈中经过顺逆流 每颗冷酷眼光共每声友善笑声 默然一一尝透 几多艰苦当天我默默接受 几多辛酸也未放手……” 陈维云听了一会儿，给林樰交代：“去后台给梅小姐送花篮，多插香槟玫瑰，我听容哥讲她中意这种花，晓凤姐的花篮多插香水百合，过几天是她出道十七年纪念日，送十七个花篮，高度不能低于两米。” “得！”林樰从楼梯下去。 陈维云开始观看手中的徐晓凤资料，这是一位殿堂级歌手，在本港歌坛的影响力高的过甄尼，她有个外号叫‘徐三十三场’，指她热衷舞台表演，曾在红磡体育馆连开三十三场演唱会。 在红磡建立前，本港歌手开演唱会的首选地点是湾仔的伊丽莎白体育馆，可容纳观众三千人，不过这个年代歌手搞演唱会不比中式酒楼更赚钱。 演唱会卖的是门票，假如活动策划未搞好，有可能扑街，上个月杜丽萨，就是平行时空在芒果台《歌手》上焕发事业第二春的巨肺姐姐，她现在只是三线歌手，自不量力跑到红磡开了一场演唱会，结果观众只有三四百人，赔惨了。 中式酒楼给的是出场费，具体金额根据歌手的名气来算，唱一晚最低一两千，最高一二十万，徐晓凤属于最高那一种，其实酒楼一晚的盈利平均维持在十几万，酒楼老板之所以给徐晓凤开天价，是为了吸引大富豪，富豪们一掷千金，开几瓶洋酒都不止十几万啦。 早几年前，徐晓凤的日常工作就是在夜总会唱歌，她每天晚上顺着弥顿道，一家家夜总会挨着唱，累到晕倒，现在有了钱，她不再这么拼，她和海城签订了一份长期驻场的合约，周末才会偶尔露脸。 今晚徐晓凤会登台。 半个小时后甄尼赶了过来，照面先批评： “阿弟，你做错一件事，你龙伯不爽你！” “我做错什么了？”陈维云站起来给甄尼拉椅子，感觉莫名其妙，“我昨天才打电话问候过他，他夸我醒目来着，哪里有不爽？” “你醒目过头了。”甄尼笑，让他坐下来，“你是不是送他一张支票？他讲你偷偷摸摸。” “关键是我当面送的话，他有可能拒绝我。”陈维云面上很委屈。 “这倒也是！你龙伯帮你是应该的，他不会要你的支票。”甄尼端过酒杯，摇着说： “他让我告诉你，那张支票他会替你争取两部电影的上映院线，分账五比五，叶志明的电影他也办妥，金公主院线收包底费，结算日期是落画后的一个月内。 另外以后你再求他办事，该收钱的时候，他会根据情况酌情收取你的费用，他会当面提出来，你不准再私下送。” “我牢记在心！”陈维云敬了一杯酒。 “还有一件事。”甄尼脸色变的发苦，“阿弟，我的唱片公司搞垮了，赔了我两百几十万，阿成可能要失业，你能不能先让他去你公司做事，等我再签唱片公司，到时会安置他。” 垮的及时，陈维云正巧要成立唱片公司，他有希望签甄尼。 “甄尼姐，你准备签哪一家唱片公司？” “我还未决定。”甄尼转头望望舞台，徐晓凤已经登场，掌声如雷淹没两人谈话，等掌声落去，甄尼问：“订花了吗？” “十七个。” “你做事够细心！阿弟，晓凤姐去年签约康艺成音，当时这家公司只她一个歌手，全力捧她，唱片卖的特别旺，可是四月份阿sam从宝丽金跳槽过来，康艺成音的重心转移到阿sam身上，晓凤姐下半年没有出专辑的计划，时间正好空出来，我跟她谈了你的片约，她也有心进军电影圈发展，你把条件开优厚点，她一定会答应。” “能有多优厚？”陈维云愿意给顶级明星优待，“甄尼姐，我除了加片酬还能做点什么吗？” “拿我自己来讲。”甄尼指点他，“片酬不重要的，女歌手拍电影最多二十万薪酬，比不过我们在这里唱几晚歌赚的多，我们要求的是重视，全方位的重视，因为拍戏累人，需要找保姆，按摩师，出入片场接送，饮食合口味，我最讨厌的是监制导演发飙，以前我跟刘家班拍戏，哎呀，那真是一帮粗鲁汉，嗓门能把我震晕，你把这些细节写进合约里，拿出你的诚意，晓凤姐出身不太好，非常容易被感动，但自尊心也强，唱片公司敢慢待她，她第二天就跳槽。” 她顿了顿，“我也一样。” 大明星就是难伺候。 两人看到徐晓凤退场，一道去了后台。 徐晓凤正在化妆间卸妆，见两人进来，徐晓凤先道谢，“陈老板，你的花我很中意，你有心了。” 43、挖角 “晓凤姐开心就好。”陈维云环望花海一样的房间，除了他的花篮，还有许多不同种类的赠花，他笑着点评： “我送的花篮看起来不怎么艺术，我感觉这位赵先生送的花束最靓，在玫瑰上镶珍珠，珍珠上还刻有花语，晓凤姐，这是一个诗人吧？” “诗人？他只是一个闲人。”徐晓凤还在镜子前理妆，“他的生活就是毫无节制炫耀他父亲积攒的财富，他的花送我不合适，刚出道的歌手才有兴趣。” 她说完停下动作，问甄尼，“珍妮，阿笙康复怎么样了？” 其实徐晓凤与甄尼的交情并不深，甄尼从小背井离乡去台岛，在台岛走红，76年返回香江发展，她在颁奖礼上认识徐晓凤，因为共同参加的活动有很多，两人逐渐熟络，偶尔相约聚餐，互道一下问候，若说关系莫逆，那肯定是假的。 “伤势问题不大，但他的情绪有点不稳定。”甄尼不愿谈这个话题，指着陈维云说： “晓凤姐，阿云诚心请你拍戏，他的上部戏《富贵逼人》做的很成功，媒体现在还有追报他，他的这部戏是精品，大卡司来着，男主角是秋官，你考虑一下啦。” 这是私人化妆间，徐晓凤知道陈维云会过来，只让一位贴身助理陪着她，生意可以在这里谈。 她回身打量陈维云一眼，问：“陈老板，拍电影不是我的特长，我从未演过角色戏，演技不行，你请我不怕搞砸吗？” “你的忠实歌迷有十几万人，他们期待你登上大荧幕，晓凤姐，只要你愿意出镜，他们一定会撑你。”陈维云对票房很有信心， “所以这部戏我不可能搞砸，但我有可能挨砸，假如我不能把晓凤姐你的魅力拍出来，他们会揍我的。” “哪有这么夸张？”徐晓凤轻笑，“这部戏什么时候开拍，会拍多少天？”她的工作活动非常多，需要安排档期。 “一旦你签约，随时可以开机，你的戏份大约需要十天。”陈维云记得甄尼的叮嘱，“如果这期间你有重要活动，我会替你调整时间，剧组的一切调度都以你的要求为准。” “这倒不必，为了我延迟拍摄，岂不是要增加你的成本？”徐晓凤对他的初次印象不错，“十天ok啦，明天你把剧本和片约送到我的工作室，我看完后给你答复。” 片约优厚一点，徐晓凤一定会签，这件事算是搞定。 陈维云拿到准信，没有在房间多呆，他留甄尼和徐晓凤在化妆间叙旧，先一步离开。 梅燕芳在隔壁化妆室，她的歌早就唱完，但她不着急走，陈维云送了她一只花篮，她的第一反应是心惊，陈维云警告过她不准私自唱《顺流逆流》，她让她大姐梅爱芳去打听，得知陈维云来拜会徐晓凤，专程让梅爱芳在门口等着陈维云。 陈维云被请到房间，梅燕芳的妈妈也在场，坐在椅子上抽烟，陈维云问了好，对方冷淡应一声。 梅燕芳先诉苦： “陈老板，我不是故意唱你的歌，酒楼老板讲了，不唱《顺流逆流》他不付钱，你多多包涵。” 陈维云不信她的话，以酒楼老板的圆滑，绝不会逼迫一位新锐红星，她是故意唱的，“梅小姐，容哥签了我的新戏，我联系他的时候，他爽快答应，只提了一个要求，让你随心所欲唱这首歌，你不用解释，不然我干嘛给你送花。” “阿哥都未对我讲，害我在这儿担心。”梅燕芳嘟囔一句，又问他：“陈老板，你公司签不签女演员？” “签呀，你想演电影吗？”陈维云来了兴趣，梅燕芳正在崛起，等1985年她推出那张逆天专辑《坏女孩》，歌坛声威能会盖过徐晓凤与甄尼，他当然希望签下这个新星，但他有顾虑，“邵氏刚刚上映一部《表错七日情》，你在里边出了镜，你的艺人约没有签到邵氏吗？” “哪里有签？”梅燕芳面容自嘲， “华星唱片不发月薪，只给唱片红利，我去找六婶谈，想让她把我推荐到邵氏，邵氏有固定薪水，但是邵老板不愿意收我，我演那部戏是客串性质，求来的，只赚了三千块，我问过六婶，我签其它电影公司可不可以，六婶没有表态，只让我安心唱歌，她不表态，就是不反对啰。” “不表态也是不同意！”陈维云拉把椅子坐她旁边： “梅小姐，我马上要成立唱片公司，准备出一张原音大碟，你和容哥要替我灌录专辑，过几天我要拜访方怡华小姐，和她谈合作，到时我会向她征询签你的事情，她同意，我才签你，她不同意，我只能放弃。” “你是大老板，身价几千万，这么害怕方怡华？”梅燕芳的妈妈忽然插话，她略显鄙视的说， “如果我是你，我直接挖人，不止艺人约，连唱片约也一块挖，开门做生意，谁出的钱多，我家阿芳给谁做事，我家阿芳一张专辑替方怡华赚了几百万，她只给阿芳发了五万块红利，连月薪都不愿给，我家阿芳跳槽很正常啦。” “阿婶，阿芳去年才出道，她不能看中钱。”陈维云感觉这个老女人考虑事情太狭隘， “tvb与华星把阿芳捧红，她必须拿出一个知恩图报的形象，起码面子上要过的去，我有能力挖阿芳，但我不会这么做，因为那是在毁她，一旦我挖阿芳的消息被媒体得知，他们会诋毁阿芳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势利女人。” 他又强调，“我为什么要征求方怡华的意见？因为她背后站着她老爷邵义夫，我身价几千万，邵义夫身价几十亿，有大差距的，我不经方怡华同意签阿芳的艺人约，这是对方怡华的不尊重，她也会误判我的意图，以为我要把阿芳从华星挖走，后果就是封杀阿芳，全面封杀，到时我没有能力保住她。” 梅燕芳与曾嬅倩情况不同，曾嬅倩只出道几个月，尚未签约，籍籍无名，是陈维云把她捧红，签走没有问题，梅燕芳是被华星包装的新星，陈维云一定不会挖，他只准备挖艺人约。 “切！”梅燕芳妈妈无言以对，甩甩手不再搭理他。 目光转回来，他继续叮嘱梅燕芳，“我的新戏叫《圣诞快乐》，这部戏的演员已经全部敲定，我没有办法给你角色，但是十月份我会再开一部戏，我会拿出诚意和方怡华谈判，我会开出丰厚的条件吸引她，我尽最大努力把你签到本港影业，到时候，我会直接给你一部片约，你等着我消息。” 梅燕芳赶紧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陈维云，态度难得乖巧一次，“陈老板，我觉得你是一个好老板，那天我讲你黑心，我向你道歉。” “你的名片我有很多张，收起来送其他人，再见。” 离开海城夜总会，陈维云坐到车里，交代林樰：“晚上回去打电话给叶志明，明天有马赛，他在沙田马场有包厢，告诉他我去那里找他。” {抱歉发晚了。} 44、亚视股权 7月到9月是香江赛马历年的休赛期，新赛季是从九月初的第一个周日开始。 今天是周日，也是本港市民的公休日，沙田马场作为旅游胜地，在中午时分迎来超过三万人的客流。 马场的投注大厅人声鼎沸，数百名安保参与维持秩序。 陈维云与叶志明约好在沙田马场见面，碰头地点是投注大厅六楼的vip包厢，但是叶志明有求于人，提前带着妹妹叶玉情等在大厅门口。 两人看见陈维云过来，叶志明远远伸出手， “陈老板，接到你属下的电话，我兴奋的一宿未睡，感谢你的这次帮忙，我毕生不忘。” 这只是场面话，他其实并不清楚陈维云是否真的帮到他，昨晚林樰打电话没有透露实质内容，但既然陈维云约了他，说明这件事十有已经办妥。 他很期待接下来的谈话。 “这里人多，咱们去楼上谈。”陈维云小吊胃口。 “还是先吃饭，再慢慢谈。”叶志明笑说。 “云哥好！”叶玉情紧跟上前问候，她今天的打扮比较招眼，穿了一件吊带白衬衫，紧身牛仔裤，火辣身材彰显无疑。 “云哥，剧本我已经背熟，我的角色最中意穿吊带服，还有一句台词，‘如果用有色的眼光去看，这是暴露，如果用艺术的眼光去看，这是美感。’我特别拜托我阿哥，陪我去寇伊时尚店选了十二套衣服，云哥，你看够不够艺术？” 她把手臂一伸，慢悠悠转一圈。 晃的人眼晕，主要是男人。 旁边一位青年瞧的太入迷，碰！闷头撞到玻璃门上，引来四周一阵哄笑。 陈维云拽住林樰，指着她说：“阿樰，让阿邦联系这家寇伊时尚店，还有奇观洋服集团，找他们谈赞助，我给他们旗舰店大特写，让他们出衣服。” “云哥，你怎么满脑子都是生意？”叶玉情不满的撇撇嘴，“剧本是你写的，我到底符不符合你构思的形象？” “符合过度。”陈维云说：“我考虑不周，你不能穿吊带装出镜，必须穿短袖，这部戏是合家欢，很多孩子要看，他们的审美眼光还不成熟，你会误导他们的。” 原版《圣诞快乐》里，这个角色属于李丽真，瘦小型穿吊带无问题，叶玉情波涛汹涌，她敢穿，肯定要被家长骂，陈维云甚至在考虑给她加一条围巾，遮住她的奔放。 几人挤过人海，登上楼梯。 上到二楼，陈维云迎面瞥见一个‘m’招牌，他问叶志明：“叶老板，usa的家乡鸡这么早就进驻马场了？” “78年马场建立时已经进来！” “那这里有没有肯德基？” “十年前肯德基在港岛荔枝角与湾仔各开一家分店，当时在电视上打了好多广告，但是他们经营不善，只开了两年，75年的时候，肯德基的十几家分店全部关门歇业，到现在都没有再进来，麦当劳却把分店开遍全港，生意越做越好！” “阿哥，云哥，咱们去吃麦当劳好不好？”叶玉情趁机提建议，她想喝可乐。 “麦当劳太廉价，不能代表心意，楼上有西洋餐厅，咱们去那里吃。”叶志明拒绝妹妹的口欲。 “阿情想吃，那就麦当劳啰。”陈维云下了最终决定。 马赛日的时候，游客高达数万人，吃饭的地点自然不会少。 这里入驻有高档西餐店与咖啡店，除此之外，马会还给普通市民搞了许多快餐小亭，专门供应廉价食物。 麦当劳的餐食价格属于中等。 点餐的时候，陈维云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麦当劳的菜谱作了更改，巨无霸套餐叫“无敌必胜餐”，双层芝士汉堡叫“幸运双宝餐”，麦乐鸡叫“六环连中餐”。 胜！运！中！ 好彩头！好兆头！好吉利！ 好迷信。 吃完饭，他们一道去了包厢。 包厢一侧是四五米宽高的立地玻璃窗，透窗可以俯瞰马场跑道。 陈维云与叶志明坐在沙发上，饮酒叙话。 林樰站在门口扮演门神，叶玉情拿着望远镜看窗外，马驹热身场是她重点关注的地方。 第一场马赛是13:15，还有一个钟才会开赛，露天观众席只坐了三成人，嘈杂声传不到包厢里。 “叶老板，我听说你与亚视大老板邱得根私交很深？”陈维云不会无偿把傅玉龙的人情送出去，他有明确的目的性。 “称不上深，我与他儿子邱大成是契兄第，二十年交情。”叶志明猜不透他意图，又道：“陈老板，你有事可以直说。” “我的新戏马上要开机，片场尚未找好，我想租赁亚视的摄影棚。”这是陈维云的第一个条件。 “这是一句话的小事。”叶志明痛快接下来，“包在我身上，最迟三天我可以帮你搞定。” 陈维云拿起酒瓶，给他慢慢斟酒，边说： “叶老板，你的事情我已经办妥，傅生找了雷觉昆，他同意映你的戏，开画时间他来定，你不能定，但他保证你能拿到龙头戏院的使用权，包底费是你以前的老价格，你的电影落画后，一个月内他把票房盈利结算给你，你满意吗？” “比我想象中更满意，雷觉昆那个吸血鬼，拖延票房分账至少半年，能让他一个月结算，傅生的面子可真大。”叶志明拍摄的是小成本黑邦片，租赁独立戏院，票房撑死一百几十万，但是能拿到金公主的龙头戏院，他有把握通过宣传，把这部戏的票房抬高到三四百万。 “陈老板，我该找谁签订合约？”叶志明希望尽快敲定协议，否则片子他不敢开机。 “我亲自带你去签，但是我有要求……” “你尽管提！” 陈维云顿了一下，虽然他来前反复揣摩过措辞，但是数据较多，他仍要在脑子里过一遍， “1981年3月，丽的呼声集团在加拿大搞投资失败，甩卖他们旗下丽的电视台的六成股权，这份股权被澳洲佬接盘，去年7月份转卖给邱得根，丽的电视台因此更名亚视，邱老板占有亚视60%的股权。 他是大股东，董事会主席，除他之外，其余股权掌握在六家财团手里。 怡和财团的鬼佬占有11%，半岛酒店麦道理家族占有9%，恒基集团李家占有7%，鹰骏集团罗家占有6%，庄士集团庄家占有4%，余下的3%在你手上，我有无讲错？” “不错！”叶志明点点头： “我手上的确有亚视3%股权，1981年我把桥咀岛买下来，搞了一个度假区，经营一年，生意很不错，邱大成眼红想入股，但他没有积蓄，他去找他老豆邱老板借钱，谁知邱老板看不上我的度假区，不愿入股，邱大成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亚视的3%股份，邱老板去年赠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拿这份股权与我交换了度假区的49%股权。” 打听清楚这个情况，陈维云开始提他的第二个条件： “叶老板，你把亚视的3%股份卖给我，我带你去金公主签合约，我开价会让你满意。” “这个……”叶志明脸色发苦， “陈老板，我真想卖给你，邱老板去年九月份才掌管亚视，根本不盈利，我至今没有拿到一毫钱的分红，我不瞒你，我的度假区越搞越差，年初已经开始亏本，不然我不会重新返回电影圈捞钱。 为了回购缤缤影业，以及筹集《码头》的拍摄资金，我把股份抵押给了万国宝通银行，他老母的这家银行的财务经理超黑心，3%亚视股份原本的价值是五百万港币，结果他们只贷给我三百八十万，股份目前在他们手上，你想买的话，我把股份质押合同转让给你，你去还款，赎回股份。” “可以！”陈维云不假思索：“明天咱们签协议，这笔债务我来承担。” 陈维云的生意想做大，必须拥有一家电视台，但他穿越的时间不凑巧，tvb是邵义夫的禁脔，他半点染指机会都没有，亚视刚刚落在邱得根手上，机会也很渺茫。 远东、怡和、鹰骏、恒基、半岛、庄士，他玛的，都是巨无霸，动辄几十亿的资产，向他们收购股份，看起来像白日发梦。 平行时空1988年邱得根才会卖盘亚视，陈维云需要耐心等待五年，这期间他需要步步为营，有1%的股份，那就果断买1%，慢慢搞，总有机会的。 其实穿越本身就很梦幻，说不定转机就在明天，将来的事谁能讲的准？ “阿哥，我看见许家的亨少啦！”叶玉情见他们谈完生意，欢喜着插话，“他老豆买了两匹名驹，听说那匹‘翔惑’价值两百万美金，真想去骑一骑，可惜我不识得亨少。” “亨少？”陈维云起身走到玻璃窗前，“阿情，望远镜借我用用。” 亨少是谁？许金亨啰，富豪收割机李港姐的老公，平行时空这位亨少爷为搏美人一笑，送了两匹马驹给李港姐，一匹叫‘一宝’，一匹叫‘快意’。 邢李原也送过，他送给林清霞一匹‘百看不厌’。 港星伊之强甚至拿马驹当作定情信物，他送给米小雪一匹‘晨曦映雪’。 叶玉情侧目注视陈维云，笑着提建议， “云哥，养匹马啰，我阿哥十年前也是马主，我小时候天天来马场骑马玩，可是后来他做生意亏了钱，把那匹‘小辣椒’给卖了，我舍不得，哭了好几天。” 沙发上的叶志明听见这番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连喝三杯，他是破产专业户，一生五起五落，七十年代他曾赚足五亿身价，八十年代他连五百万都拿不出。 “养马花费我可以承受，关键是马主许可证不好申请，本港每年有上千个富豪想做马主，但是许可证的数量有限，必须随即抽选，概率太低。”陈维云有养马的兴趣，但不是现在。 “早天申请，早天拿到手嘛，你越迟，越申请不到。”叶玉情开始出主意，她想骑马都想疯了，陈维云有马的话，他可以借着骑。 “有道理！”陈维云把望眼镜垂下来，微微皱眉，今天的第一场马赛即将开闸，可是马驹与手机里的资料不一样，只有八匹马吻合，余下六匹是蝴蝶效应扇出来的新马。 “陈老板，有无下注？”叶志明见他坐过来，给他让了一根雪茄。 “没有！”陈维云摇摇头，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天的十场马赛，任何一场的马驹与手机资料不吻合，他都不会出手。 半天时间很多过去。 叶志明每一场都会下注，但是每一场都输，输的他唉声叹气。 等到下午5:30，最后一场开赛前，陈维云忽然来了精神，这一场的十四匹马与手机资料一模一样，他可以尝试玩一把。 “阿樰，我的电话账户有多少钱？”陈维云望向门口。 “云哥，你的账户资金只剩下37万2720块。”林樰拿着纸条回话。 “买十四号财宝家驹，独赢，全买！”陈维云示意林樰打电话。 “十四号不吉利，陈老板，再说这匹马是本地骑师，出了名的烂，买三十几万，这简直是扔钱给赛马会！”叶志明好心提醒他。 “无所谓啰，我账户里的钱都是以前赚的彩金，输的话，我以后再不买马。”陈维云语气很坚定，假如手机资料都不能保证他稳赢，这说明蝴蝶效应把天气、马食、训练计划都给扇变动，他会毫不犹豫舍弃这个赚钱门路。 “云哥决心这么大，说明信心足啰。”叶玉情翻翻自己的手包，“我存有两万块零花钱，樰哥，帮我一块买，我也买十四号，跟云哥的注。” 叶志明想劝小妹不要跟风，容易扑街扑死，可是转念一想，为了两万块斤斤较较，会让陈维云鄙视，所以他没有开口。 接下来，几人喝着酒，耐心等着最后一场赛事的结果。 {这本书已经签约，今天上午邮寄合同，感谢将近一个月来你们对这本书的支持，没有你们，签不了约，我会拿出所有精力来写这本书，写好这本书，写爽这本书，这才是对你们最大的谢意，我也不会再因为个人问题影响到你们看书的乐趣，再次感谢你们，也希望你们继续支持。} 45、门口的野蛮人 包厢里摆有电视。 屏幕上播放着亚视中文台的赛马节目。 这是实况转播，十四匹马驹已经进入档位，只等发令枪打响，便可展开角逐。 主持人董彪逐一介绍参赛马驹与马师，画面偶尔会切到他身上，他不是一个人做节目，亚视给他配了两个助手。 三人一台戏嘛。 热热闹闹侃大山。 董彪左边坐着他外甥熊良熙，右边坐着老助手郭俊城，这是本港著名的马评铁三角，本港发行量最大的马报《骑师日报》，专门给他们三人开有专栏，每一期的薪酬最低三千，最高五千，不比武侠小说作家挣的少。 最后一场跑的是一千米草地赛道，闸门打开后第七秒，十四号财宝家驹已脱颖而出，并一路领先，它耗时05702分钟，率先冲过终点线。 三名主持人都很意外，这一场的大热门是六号剑凌云，被三人一直看好，结果只位列第四。 董彪感叹着做总结。 “喔，财宝家驹竟然夺冠，这是一匹大黑马，骑师范明辉是本港新人，只有二十岁，看来赛马界的一颗骑师新星已经升起来……” 赛场外的观众席喧嚣无比。 包厢里同样不安静。 “中啦！中啦！中啦！” 叶玉情买中头彩，激动到忘形，跳着尖叫：“赔率32倍耶，派彩至少也有五十万，我现在是候补百万富妹了！” 她冲到陈维云身边，仿佛冲向大明星sam哥，靠在陈维云沙发边儿坐下来：“云哥，你随便买一场都能中，简直威的过董彪叔！你是行运一条龙，还是买马大师？” “肯定行运啰。”陈维云扭头看着她，“赔率多少倍？” “32倍！”林樰在后面大吼一声，开始仰头大笑。 “樰哥，我和云哥中了头彩，你高兴什么？”叶玉情显得很惊奇，樰哥是在替我们开心？ “阿情小姐，你信的过云哥，我更信啦。”林樰晃晃手里的马票，双目一瞠， “我今天带的钱少，只买了五千块，但赔率是32倍，我能赚十几万，够我在沙田第一城买一套五百尺的公寓，我下个月就能搬家！”说完朝陈维云竖竖大拇指，“云哥，你真叼。” 他只觉一股暖流从天灵盖直冲脚底板，爽的他一塌糊涂。 为什么赛马在港这么受欢迎，原因就在这儿，一翻几十倍，不劳而获，天降馅儿饼，谁中谁爽。 但叶志明肯定爽不起来，他后悔的想破窗跳出去，陈维云下注37万，最终能拿到派彩九百万，这分明是在捡钱。 不分析马驹、不研究马经、不走寻常路，胡乱买都能中，靠，财神爷有无搞错？ “全天马赛已经落幕，可以回家了！” 陈维云从沙发上站起来，问叶玉情，“一场马让你赚几十万，是不是应该请云哥吃顿饭？” “我请你吃两顿。”叶玉情美美的伸手比划，“云哥，地点你随便选，去美国麦当劳吃饭我都愿意做东，我还给你报销飞机票。” “不如空运过来？吃顿麦当劳跑美国，切。”陈维云摆下手，“走啦。” 他其实并不兴奋，蝴蝶效应不会停止，只会越扇越激烈，他以后估计再也碰不上这种赚快钱的好机会，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从马场捞钱。 林樰拉开门，陈维云刚刚出去，迎面碰上一位肥头大耳的壮汉，手臂缠着一位肤白的端庄女人。 陈维云一眼认出来，这对夫妇是上个月刚刚晋身为亿万富豪的刘栾雄与宝永琴，他们创建的爱美高吊扇公司上个月成功上市，市值2亿2千万港币，是各大媒体财经版的风云人物，与陈维云的娱乐版风云人物遥相呼应。 可惜陈维云无论名气还是影响力都比不过这对夫妇，毕竟他的身价太少。 叶志明显然与他们认识，“刘老板，也来看马？” “是啰！”刘栾雄态度冷淡，这个人很傲慢，目光转向叶玉情时，目光开始充斥火热，他不着急走，“叶老板，你的朋友都脸生，不介绍一下？” 他老婆宝永琴听见这话拽了他一下，皱眉说：“达令，今晚要去给爹地过寿宴，再不走会迟到的。” “我是他阿仔，他还能怪我？”刘栾雄哼一声，朝叶志明打个手势，语气铿锵有力：“叶老板，改天饮茶，我做东，咱们叙叙旧。” 他迈着八字步，领着老婆不爽的离去。 “这人是谁呀叶老板？”林樰瞪瞪他背影，鄙夷的问：“架子这么大，他老豆是包玉港？” “包玉港没有儿子。”叶志明钦佩的说： “这人不算富家子，他是搞工厂的，生意做的很大，属于白手起家，他制造的吊扇全部出口到北美，上个月他的公司上市，成为本港新晋的亿万富豪。” 搞工厂？只是玩玩而已。 陈维云比较清楚刘栾雄的底细，这个人的真正职业是股票投资，擅长股市狙击，再过两年，他会把身家提高十倍，变成二十亿大亨，再过二十年，身家再翻十倍，变成两百亿大亨，他崛起之快，敛财之多，本港所有大亨都难望其项背。 说他是超级商战高手也不为过，他有‘剔骨大亨’的名头，他的财富是从本港其他大亨身上一刀刀割下来，在西方，这种人有另外一个称号，‘门口的野蛮人’。 他们在股坛披荆斩棘，不畏惧，不犹豫，不惊恐，把大亨当猎物，手起刀落肆意踩踏。 平行时空1985年，刘栾雄集资进入港交所，针对华人置业发起突袭恶意收购，当他拿到这家上市公司的控股权，他以胜利者的姿态走进董事长的办公室。 他推开门，看见办公桌前坐着一位落寞老人。 老人叫做冯禀分，面露愤慨的对他说：“我家为了这间公司付出六十年心血，你只用六个月就把他抢走，你是一个强盗。” “不用动怒，没有意义！”刘栾雄毫不同情，他冷酷像是一块冰，“我会把你家的公司发扬光大，你将来会为我的继承感到欣慰。”他抬手指了指，“我中意你的办公椅，我想坐坐，你可以离开了！” 在陈维云看来，刘栾雄猎捕大亨比他猎捕女星的手腕更高明。 想到这个人的创业经历，陈维云思路一下子打开，恶意收购是一条捷径，或许也是他唯一能快速入驻亚视的捷径，但他不能莽撞，不能轻易出击。 刘栾雄的成功是建立在他昼夜不息研究本港各大上市公司年报的基础上，他从今年开始做准备，准备了整整两年才选定目标，陈维云必须比他更谨慎，更野心勃勃。 “云哥，咱们去哪里吃饭？”在派彩窗口领了彩金支票，走到停车场，叶玉情的兴奋度仍旧没有消去，她在幻想这笔钱怎么花销，当然是购物啦。 陈维云刚才只是开玩笑，他没有打算陪叶家兄妹吃晚饭，他的新公司马上装修完毕，他准备去瞧瞧，不过偶遇刘栾雄的一幕让他改了主意，“叶老板，我公司附近有一个粤菜馆，那里的牛丸非常棒，一块尝尝啰。” 46、搬迁 晚饭后，陈维云把叶家兄妹送上车，分别前他趴在车窗对叶玉情讲： “阿情，电影很快要开机，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都要到公司报道，和刘监制熟悉一下。” “云哥，我阿哥要上班，我没有驾照，坐巴士的话，从港岛我家到你的公司至少也要一个钟，我怕我会迟到。”叶玉情担心睡懒觉睡过头。 “不用坐巴士。”陈维云交代她：“电影杀青前，我让你樰哥每天去接送你，你愿意吗？” “我……”叶玉情眨眨眼睛，“云哥，我听我阿哥的。” “叶老板，你看怎么样？”陈维云追问叶志明。 叶玉情见大哥犹豫不决，轻声说：“阿哥，樰哥是我见过最稳当的司机，我中意坐樰哥的车。” 叶志明考虑后默认了这件事，今天陈维云帮助他们兄妹赚了六十多万，他讲不出拒绝的话，“陈老板，明天早上我带阿情去你公司，咱们签订转让合约，你从后天开始接送她。” “那就这样定，你们开车小心。”陈维云从窗口出来，示意他们上路。 “云哥再见，樰哥再见。”叶玉情招手道别。 轿车开出十几米，她又伸着头喊：“云哥，记得尽快申请马主许可证。” “知了！” 回到车上。 林樰给陈维云提了一个意见：“云哥，阿情小姐很不错，长的靓，脾气又好，你试着和她拍拍拖嘛，你整天单身，只知道工作，良叔一家人都替你着急，我也是。” “我有你们陪着，哪里是单身！”陈维云揉揉眉角，公司要搬迁新地址，他最近有点劳累，“阿樰，你也是单身汉，有无联系过夏文希？” “联系了。”林樰表情腼腆， “我上周壮着胆子打电话给她，云哥你知不知？她态度特别热情，一口一个樰哥，叫的我那晚睡不着觉！” 他脸色变感激，看了看陈维云：“云哥，都是托了你的面子，我以前去片场没人甩我，现在我不管去哪一座影城，只要遇到同行，他们全都主动打招呼，因为他们知道我是你的贴身助理，对了云哥，以后我去接送阿情小姐，你怎么办？” “让阿成替你，我已经和甄尼姐讲好，让他到咱们公司上班，他做司机最合适。” …… 接下来一周陈维云都在忙着搬迁。 他的新公司在狮子山下。 地理位置绝佳。 这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而且藏在一片树林里，林后是一座公共网球馆，林前直通广播道，距离亚视总部只有五百多米远。 陈维云通过物业中介找到这座建筑，当初找来时他兴奋好一阵子，平行时空广播道附近全是高楼大厦，地皮贵的吓死人，但是这年头不一样，尚有一部分自建楼房没有被开发商收购，他为此花了三百多万。 这座建筑原本是一间村屋，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拆除，房主自建成三楼小院，七十年代出售给一位摄影师，被改造成婚纱摄影楼，上个月这位摄影师决定移民，他把卖盘消息放出来只有四五天，陈维云是第七个看房客户，他当场拍板买了下来。 楼房的总面积超过五千平方英尺，一楼被陈维云打造为本港影业总部，二楼是他的唱片分公司，他花重金建了一间录音室，到时候制作专辑，他不需要再去亚视租赁。 三楼是陈维云准备的动画分公司，但是他聘请的艺术总监方剑雄尚未抵港，所以暂时没有人办公。 9月10号，陈维云搬迁后的第二日。 早上八点钟陈维云抵达这里，陈家良夫妇，陈宝仔陈宝成兄弟陪着他，专程来参观他的新公司。 “哇，花真多。”陈宝仔先感叹，公司小楼门前有一座停车广场，红地毯一直铺到大门口，花篮密密麻麻摆在两侧，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阿云哥，整栋楼都是你的公司，现在有多少员工跟着你做事？” “只有二十一个，但是我马上要招聘，最迟一个月，我的员工数量会翻十倍，走啰，咱们进去。” “翻十倍，每月发薪岂不是要几十万？”吴世珍看看自己老公，“咱们阿云就是有本事，他才抵港几个月，事业已经超过你老板。” “我老板……”陈家良呲一声，“我老板也是这么说的。” 几人都笑了起来。 只有陈宝成无动于衷，他在打哈欠，吴世珍板着脸训斥道，“刚下车你就犯迷糊，昨晚干什么去了？” “甄尼姐的唱片公司倒闭，昨晚去吃散伙酒，喝到凌晨两点钟。”陈宝成半眯着眼睛说话。 “你现在跟阿云做事，以后不准再饮酒，记住没有？”吴世珍揪他耳朵，“你敢耽误阿云的事，我饶不了你。” “老妈，这里是公司，同事们都在看着这边儿，你给我留点面子。”陈宝成咧着大嘴巴，赶紧远远躲开，藏到小树林里抽烟去了。 前台大厅很宽敞，面积比老公司的办公区还大。 陈维云有公务要处理，对陈家良夫妇讲：“良叔，珍姨，公司有三层楼，大大小小的办公室有几十间，你们随便逛，逛累的时候，二楼有放映厅，可以看电影，三楼有餐厅，我聘请有厨师，想吃什么让他们去做。” “你去忙阿云，别管我们。”夫妇俩一块摆手，他们往公共办公区瞥了一眼，发现有不少员工在办公，他们没有进去，领着陈宝仔上了二楼，他们会呆一整天，下班再陪着陈维云回家。 “阿美，让大卫与阿邦到我的办公室来。”陈维云交代前台刘怡美，“阿樰等会儿到公司，让他也来找我。” “知了老板。”刘怡美立刻打电话。 陈维云坐到办公室的旋转椅上，转了几圈，林敬业与公关部主管吴世邦联袂走进来。 陈维云问林敬业：“大卫，梅燕芳小姐的合约准备好了吗，她今天会到公司签约。” “已经准备妥当。”林敬业一丝不苟的回答。 “她是我的2号签约演员，我非常重视她，公司第三部戏会让她做女主角，把片约与支票一块准备好。” 他说完望向吴世邦，这是他从广告公司挖来的主管，比林敬业大一岁，口才超级好，脑子又灵活，陈维云感觉他做新闻发言人都无问题。 “阿邦，《圣诞快乐》明天开机，赞助商品必须到位，把赞助商的情况讲一遍。” “老板稍等，虽然我记忆力不错，但在你面前我会紧张忘事，所以我要看文件！”吴世邦偶尔会耍一耍幽默，他性格与刻板的林敬业截然不同， “老板，《圣诞快乐》的赞助商共有六家，五丰商行出的赞助费最多，是20万，达诚三洋电器的赞助费是14万，爵士合群汽车商行的赞助费是10万，通利琴行8万，寇伊贸易赞助费最低，只有5万，奇观洋服不出赞助费，但是愿意给剧组提供西服，赞助费加起来一共是57万，每一家赞助商要求的出镜时间，播插画面，我已经整理成文案交给刘监制。” 57万听上去很少，但这是一个正常数字，香江电影公司目前还不流行嵌入式的商品广告，陈维云吃的是头啖汤，等商品赞助成为潮流，他才能提高价格。 陈维云又问他：“《圣诞快乐》的外景场地，芭蕾舞蹈学校，九龙城警署，拯溺总会，艺术中心，皇家警务处，这些地方的拍摄许可证全都申请下来了吗？” “老板，我办事你放心，已经全部搞定，我保证拍摄畅通无阻，不会因为场地延期一分钟。”吴世邦自信的说。 “你们出去做事吧。”陈维云从抽屉拿出一份文件观看起来，这是亚视的股权证明书，他前几天从万国宝通赎回，有了这个股份，虽然只有3%，但他仍旧属于亚视的股东，他可以参加年会，甚至是进入董事会。 看了半个小时，林樰领着叶玉情进了办公室。 47、铁三角 “云哥！”叶玉情进门后跑到陈维云身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大金牛，“樰哥开车驶到佐敦时，我看见夏奈尔店的香水在做促销，我购了一盒，樰哥抢着付账，一共八百六十块，我还他钱他不收，你还给他吧。” “他的钱都是我给的。”陈维云望着她：“以后你去购物，都让他付款，但我每天给他的零花钱有限制，你花完就没有了。”他见叶玉情在愣神，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谢谢云哥！”叶玉情把钱塞回去，香水拿出来，在手腕喷喷，“云哥你闻闻，香不香？” 陈维云把她的手推开：“我阿舅舅妈和表弟在二楼，你去陪着他们，得不得？” “得，我这就去。”叶玉情要转身，结果被陈维云拽住，问她：“阿情，上个礼拜咱们在马场碰上一位姓刘的老板，他有无找过你？” “没有嗳。”叶玉情摇摇头，“云哥，你问他作什么？我跟他又不认识，他找我，我也不会甩他。” “如果以后他找你，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陈维云叮嘱说。 “云哥，以后不管谁找我，我都先告诉你。”叶玉情说完跑到一侧的方镜前照一照，整整头发，这才出门去二楼。 最近一周，她每天都到公司，陈维云的目的是把她留在身边，不给她安排任何事，她待的无聊，经常偷偷溜出去购物，陈维云知道后交代林樰付账。 陈维云把文件放下，对林樰讲： “阿樰，明天周星池的老妈凌阿宝过43岁生日，你去订一个四层蛋糕，亲自送到她家，八点去，这个时间他家的所有亲戚都在场，我们捧场要挑准时间！除了蛋糕，再封一个红包，4300块，不要多也不要少，另外周星池还有一个姐姐与一个妹妹，他家这三个亲人的生日你要牢记，逢年过节礼物要备足，不管什么时候，周星池和他家人的事情你要优先处理。” 陈维云准备签约周星池，走亲情路线，春节时候他会亲自到周星池家里拜年，周星池是一个孝子，将来走红的时候，想要跳槽，他必须考虑他母亲的意见。 “云哥，梅燕芳小姐马上签到咱们公司，她老妈是不是也准备礼物？”林樰举一反三。 “梅燕芳不一样！”陈维云摇手说：“她那个妈妈是奇葩，咱们把礼物送过去，不会得到任何感恩，所以不要送，除了春节封一个红包，其它时候不用管她老妈，梅燕芳重义气，把梅燕芳搞定就可以，另外……” 陈维云从抽屉拿出一份名录，这是本港所有艺人的资料，他目光集中在一个名字上，“我们的第三部戏要开始签演员，女主角是梅燕芳，女配角是曾嬅倩，男主角我属意tvb的周闰发，联系他，问问他有无兴趣。” “云哥，周闰发是票房毒药，他一月份演的《上嗨滩续集》才卖了45万，三月份演的《血汗金钱》卖了92万，这是一个超级扑街仔，除了邵氏没有哪家电影公司用他。”林樰看不上神仙发。 “扑的这么狠，那把反派给他，票房毒药都便宜！”陈维云听进了忠告，“男主角我再考虑考虑，今天梅燕芳会带两个朋友过来，我从中物色一个。” 他的第三部戏叫做《恭喜发财》，男主角是财神下凡，大反派是位黑老大，交给周闰发正合适，周闰发有这个气场。 两人聊了一会儿，前台刘怡美推门进来，“老板，梅小姐到公司了。” 陈维云立刻出去见面。 梅燕芳带着妈妈与大姐，此外还有张国容与陈柏强。 原版《圣诞快乐》里，男主角是麦嘉与陈柏强，饰演一对父子，李丽真饰演女儿，张国容饰演李丽真的男朋友，仅仅是客串性质。 陈维云的《圣诞快乐》换了主创，男主是郑绍秋与张国容，女主是叶玉情，客串角色他交给了陈柏强，前几天已经签订片约，同时邀请三人共同献唱主题曲。 “陈老板，你公司这么大，我家阿芳签过来不算委屈。”梅燕芳的妈妈伸着脑袋往楼上瞧，她发现这里比新艺城的办公室更气派。 但她说话不礼貌，梅燕芳唱歌小有名气，但是在电影圈完全是新丁，陈维云愿意签她，并且把一部电影的女主角给她，冒了很大风险，根本称不上半点委屈。 “老妈，你不要乱讲，陈老板是赏识我，给面子才签我，我是歌手，又不是影星，哪里有委屈？”梅燕芳急忙打圆场。 “阿芳，如果我不能把你在电影圈捧红，那肯定是委屈你。”陈维云给了一个台阶。 梅燕芳心里感激，她善于记住恩惠，也善于忘记仇恨，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丹尼，我听说你懂法语，是不是真的？”陈维云把手伸到陈柏强面前。 “我是精通，我的英法双语都像粤语一样流利！”陈柏强想到他是大陆人，又补充说：“我的国语也很正宗。”他讲的是国语。 这位巨星表情严肃，衣装的各个部分都做了精心打扮，一举一动都透着华丽之风，这是豪门里才能培养出来的独特气质。 他与张国容各个方面都相似，但张国容偶尔会玩世不恭，懂得经营人脉，他不一样，他自律性高，自尊心也强，举止我行我素，手段不圆滑，经常性怼媒体，他历来不叼记者，不然《明报周刊》为什么送他‘冷血寂寞’的评语。 这绝对是污蔑，过几年香江媒体对陈柏强的舆论攻击会像洪水一样，直接把他搞崩溃。 他去年说过这样一段话，“无论在任何场合，我都是显得独来独往，从未阿谀奉承来使对方对我另眼相看，用手段，或者金钱来争取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陈柏强就是一个纯粹的文艺青年。 “丹尼，我听媒体讲，去年十月份，你受邀去巴黎，成为皮尔卡丹艺术中心作表演的第一位华人，你有未出法语专辑？”陈维云是在隐晦的赞赏，陈伯强目前比张国容红，影响力不比谭勇麟差，因为他杀进了法国市场。 “他们力邀我出的，但是我觉得自己的音乐素养不够足，我不想让当地媒体嘲笑我们东方人没有音乐细胞，所以我去美国进修，放弃了出法语专辑的打算。”陈柏强一直希望把东方音乐带入西方世界，这是他的理想。 “那真是可惜。”陈维云叹一声，把视线转向张国容，笑道： “容哥，为了让阿芳签到我的公司，我和方小姐做了一笔交易，你知道是什么交易吗？他让我写一张专辑的歌，档次不准低于《一起走过的日子》，我当时就问她，这些歌准备给谁唱？她讲，‘肯定是莱斯利啰，他是我们华星的头牌’，在她眼里，你比罗闻哥都重要。” “这种话你小心传出去，到时六婶埋怨你，罗闻哥也会烦你！”张国容似在批评，其实他很中意这句话。 与一群巨星谈话的时候，陈维云不会厚此薄彼，他会让每一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重视与礼遇。 “容哥，丹尼，阿芳，咱们去楼上谈，今年我要拍摄两部电影，主题曲需要你们三位一起灌录。”他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上楼的时候，张国容问他：“阿云，我和阿芳签在华星，丹尼仔签在华纳，你请我们唱歌要花大钱，我听丹尼讲，你为了让他献唱，把你电影主题曲的版权都送给了华纳，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你已经成立唱片公司，为什么不挖几个歌手？何必执意邀请我们？” 陈维云是为了长远考虑，他的动画片需要英语歌曲，这些歌曲将来有机会角逐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奖，本港歌手谁有才华去征服鬼佬的舞台？ 陈维云选来选去，只有眼前这仨人能赢得他的信任，其实张雪友也可以，但是张雪友尚未出道，陈维云已经派人去打听，即使签到公司，也需要先培养，没有一两年舞台的历练，难登大雅之堂。 “容哥，我只想挖你们三个，其他歌手我兴趣不大。”陈维云这样回答张国容的问题。 48、加盟 被重视的感觉历来不会差，但张国容三人不会因为一句话轻易跳槽。 梅燕芳低头沉默，那天陈维云与她分析过利弊，她暂时不能离开华星。 张国容考虑片刻，回应道： “阿云，你这么坦荡，我也不隐瞒，我出道时签在丽视，用五年青春换来一点名气，去年丽视卖盘，我与丽视解了约，唱片约签给华星，主管华星的淑分姐对我有恩，我的艺人约是她在管，你可以找她谈谈。” 淑分姐是陈淑分，一个八面玲珑的女人，1984年让张国容爆红的《莱斯利》正是陈淑分监制，这张专辑里的热舞劲歌《monica》也是陈淑分发现并亲自前往倭国买回来的版权，对张国容的歌唱事业帮助巨大。 所以想搞定张国容，必须搞定这个女人，挖到这个女人，就能挖到张国容。 陈维云望了望陈柏强，貌似陈柏强背后也站着一位女强人，她叫陈家英，专业经纪人，一辈子只带过三位艺人，陈柏强、王非与陈亦迅。 “陈老板，你写的歌我中意听，你的唱片公司环境也很舒适。”陈柏强指指挂满艺术画框的走廊， “但是我自己可以谱曲写词，不需要被谁捧，我也不在乎钱，我加盟华纳的原因是这家唱片公司的发行实力，华纳是世界品牌，可以把我的专辑推广到海外。” 有实力是真的，推广值得商榷，1985年华纳安排陈柏强与美国女歌手克里斯泰尔盖尔合唱过英文曲，打进公告牌单曲排行榜前100名的位置，但华纳没有投入宣传资金，他的歌是自行爬上榜。 陈柏强的话并未讲完，他停住脚步，把身侧的画框摆正，才又开口：“你一部电影赚到千万身家，这应该不是运气，加盟你的公司未必不能发展，但这只是我的私人看法，我的经理人叫陈家英，我信任她的眼光，如果你能说服她，艺人约签给你都无问题！” 陈维云扬起嘴角，搞定陈家英难度不大，《恭喜发财》的男主角片约就是重大筹码，他有电影公司，唱片公司，未来还有动画公司，他会给陈家英准备一份把陈柏强包装成世界歌星的策划方案，再给陈家英提供一份艺员部主管的职位，应该可以解决问题。 他领着几人直奔录音棚。 推开隔声门是控制室，这是录音师工作的地方，迎面隔着一扇四五米长的真空玻璃窗，窗下是调音台，陈家良夫妇与陈宝仔正坐在椅子上，观看窗后的叶玉情。 窗后是给歌手唱歌用的录音间，悬空垂放有麦克风，叶玉情带着耳麦，深情的一展歌喉，唱的是《一起走过的日子》。 “阿云哥，阿情姐唱的歌真难听，鬼叫一样。”陈宝仔把几人全给逗笑。 张国容随意打量录音棚环境，抬手摸摸音响，又摸摸墙壁，点评道：“器材不错啦，比华星录音棚还靓。” 陈柏强直接坐到钢琴旁边，伸一根指头摁了摁，又跺跺脚，木地板也是吸音的，“这间棚子比华纳的新。” 这是大实话，也是废话。 梅燕芳安静站在一边儿，她在打量叶玉情，心想这是陈维云签的歌手？水平真烂。 叶玉情透过观察窗看见大明星，耳麦顺手摘掉，一阵风跑出来，贴在陈维云身旁，笑着向三人问好：“芳姐好，莱斯利哥好，丹尼哥好。” “陈老板，这位阿妹是谁呀？”梅燕芳好奇问。 “我是云哥的演员，我在《圣诞快乐》里扮演阿珍，身份是莱斯利哥的妹妹，丹尼哥的女朋友。”叶玉情自我介绍，她了解过这部戏的主创。 “你是阿情吧？”张国容说，“刘监制夸过你，讲你乖。” “她哥哥是叶志明，缤缤影业的老板。”陈维云加了一句。 “缤缤影业的老板？”三人都很稀奇，“怎么到本港影业拍戏了？” “云哥的戏好啰！我求我哥帮忙要的角色。”叶玉情是在给陈维云挣面子，零花钱她不会白花。 几人又笑。 陈维云随后介绍了陈家良一家。 在录音棚呆了一会儿，陈维云带三人去会议室，商量《富贵逼人》的唱片灌录，以及梅燕芳的签约事情。 叶玉情留在录音棚没有走，拽着陈宝仔问：“宝仔，梅小姐和你表哥熟不熟？” “我都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她是第一次来。”陈宝仔间歇性机灵，“阿情姐，她太瘦啦，不是我阿云哥中意的类型，我阿云哥天天在家讲，他最中意你，还夸你靓。” “真的假的？他有提过我？”叶玉情抿着笑意问。 “不信你问我老豆老妈。”陈宝仔开始踢皮球。 “提过提过，每天晚上都提，阿情长阿情短。”陈家良夫妇施展连珠炮，把叶玉情轰的花枝招展。 过了大约一个半钟，陈维云把梅燕芳几人送走，转回录音棚，叶玉情上前说：“云哥，我要签在你的公司，你给我准备一份合约。” “你的合约需要你大哥来签，你签不成，等《圣诞快乐》落画，我会向他提出来。”陈维云朝陈宝仔招招手，“走宝仔，咱们去吃饭。” “阿情姐，阿云哥请咱们吃饭。”陈宝仔去扯叶玉情。 …… 次日陈维云在亚视总部搞了一场开机仪式，这部戏怎么拍，他不会管，他交给刘镇韦与王佳卫全权负责，他的剧本制作非常详细，精确到每一幕镜头，等剪辑的时候他才会参与其中。 叶玉情要呆在剧组，以后每天按照通告安排时间，无法再去公司，但是林樰会照旧接送她上下班。 仪式结束后陈维云离开剧组，昨日他从陈柏强那里拿到陈家英的名片，并发了邀约，中午在半岛酒店吃饭。 陈维云有备而来，陈家英被他说动，但是有一个严重问题需要解决。 “陈老板，丹尼与华纳签了六年约，他是1980年下半年加盟，1985年才能期满，如果他要违约，需要支付一百万港币的违约金。” “钱从来不是问题，我解决。”陈维云请了一杯茶，“你确定一百万可以买断丹尼的合同？” “可能还是有难度。”陈家英刚满三十岁，有三个孩子，身上带着母亲特有的温婉，她性格贤淑温柔，但语气却严厉： “华纳在港开的是分公司，设了一个总经理的职位，位高权重，一言九鼎，她不点头，丹尼走不成，强行解约的话，她一定提告，陈老板，我绝对不能看到丹尼吃官司，这件事你去找她谈，如果她不同意，我不会让丹尼跳槽。” “他是谁？”陈维云望着她：“告诉我名字！” “她叫吴正远。”陈家英把名片拿出来，推到他面前，“这是地址与电话，你与她约谈后，告诉我结果，只要你能搞定她，我带着丹尼跟你做事。” 她说完站起身，拿住桌上的手包，朝陈维云点下头，“再见！”她转身离开。 吴正远是谁？lam哥林子详的老婆！ 这个女人的大明星老公背着她搞婚外恋，她被蒙在鼓里，可以做文章。 49、周星池的冲动 陈维云做事迅速。 他先返回公司冲洗林子详与叶倩雯的亲昵照片，交给陈宝成，然后让陈宝成找上华纳总经理吴正远的办公室。 “和陈柏强解约，不然照片见报。”陈宝成把照片甩在吴正远面前，他的台词全部来自陈维云的传授。 吴正远被搞的措手不及，看见老公的丑闻照，她脸红如赤，心里不止有愤怒，还藏着惊恐。 林子详与叶倩雯都是华纳的歌手，照片一旦曝光，丢面子事小，旗下这两位歌手的前途有可能被毁掉，她也会被华纳总部炒鱿鱼。 这是一连串的发酵效应。 “解约陈柏强很简单，他的约期还剩三年，我给他一笔补偿费，他会理解我。”吴正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我和他解约后，你再把照片捅出去怎么办？” “我只针对陈柏强，对你的家事没有丝毫兴趣，等你搞定，我会把照片与底片当着你的面烧掉。”陈宝成想狮子大开口，可是来前陈维云严厉警告过他，不准勒索钱财，他惋惜的说：“如果我想勒索你，我会给底片开一个天价。” “你等我消息。”吴正远很被动，她只能应承下来。 陈宝成走后，她失神落魄愣在椅子上，她在回想叶倩雯，这个女孩子的资质相当好，唱功一流，她亲自把这个女孩子签到华纳，为了力捧，2月份她让这个女孩子与自己老公合唱了一首《重逢》，她已经制定好包装计划，明年春节替这个女孩子推出粤语原音大碟，结果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送了一个小老婆给老公。 “不要脸的狐狸精！靠！” 她怒骂一阵，拨通陈家英的电话，“喂，阿英，你来我公司一趟，我有事找你。” 当陈家英走进办公室时，发现吴正远在哭，她莫名其妙，“阿远，你怎么了？” “我很抱歉阿英，我要和丹尼解约。”吴正远开门见山。 “什么理由解约？你总该告诉我吧？”陈家英面露不满，心里却在吃惊，陈维云的速度实在太快，中午才商量这件事，两个小时就搞定了吴正远？宝丽金总经理郑冬汉也做不到！ 吴正远拿着纸巾擦眼泪，她心里的苦楚无法向外人诉说，“阿英，我有我的难处，你不要逼问我，我不会讲！我公司的预算有限，我只能出二十万补偿金，如果你觉得不够，我把私人积蓄再拿出来一点。” 陈家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陈维云想挖角，需要支付违约金一百万，结果一分钱不出，还让吴正远倒贴了二十万，难道吴正远有把柄被陈维云捏住？“阿远，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对不起阿英，没有余地。”吴正远摇摇头，她没有胆量去承受照片曝光的后果，她女儿才两岁，她不能失去这个家庭，她必须压下这桩丑闻，老公还是老公，小老婆滚回台岛，生活要继续。 “我会把你的决定告诉丹尼！”陈家英离开华纳，去亚视片场找到陈柏强，让陈柏强跟她去华纳解约。 “这么快？”陈柏强一脸发懵，“阿姐，你不是断定陈维云挖不到我吗？” “我判断失误！起先我的考虑是，你的《偏偏喜欢你》一个月爆卖两白金，收益这么大，吴正远不会放你走。”陈家英迷惑万分，“也不知陈维云使用了什么手段，这个人好厉害！” “阿姐，你说他是不是混社团的？”陈柏强蹩眉说，“如果他威胁正远姐，那我不会签他。” “你必须签！”陈家英罕见的对陈柏强下令： “他刚刚从大陆来三个月，混什么社团？这是不可能的事，他应该在大陆有什么背景！丹尼，你与媒体关系很糟糕，吴正远保不住你，她不是一个称职的老板，她眼睁睁看着媒体诽谤你，无动于衷，素手无策，我觉得陈维云有能力对付媒体，维护你的形象。” 陈家英拍拍他手臂，“走啦，咱们去解约，解约都能拿到二十万，我真佩服他。” 陈维云搞定这件事只用了四个小时。 当天下午临下班的时候，陈家英领着陈柏强到本港影业签合约。 陈维云遵守承诺，给陈家英提供一份艺员部经理的聘书。 …… 下午五点，林樰开始替凌阿宝准备生日蛋糕。 他对陈维云吩咐的每一件事都尽全力。 根据他的观察，陈维云对周星池的重视不比陈柏强差，因此他在送蛋糕的时候，把姿态摆的非常低。 他摁动周星池家的门铃，本以为是亲朋欢聚的场面，但他猜错了。 客厅很简陋，面积也小，只有周星池一家四口在庆祝生日，唯一的宾客是梁超伟与刘嘉凌。 五个人围坐一张餐台，台上摆着七八盘家常菜，还有从同信酒行买来的药酒，牌子是‘五加皮’。 周星池听到门铃声，嘻嘻哈哈站起来，“我猜是送蛋糕的，如果我猜错，伟仔，阿凌……” “怎样？”两人笑望着他。 “我出门去蛋糕店，自己拎回来！”周星池切！一声，“八点钟都不送，欺负我蛋糕定的小吗？” 一桌人哄笑起来。 周星池把门打开，迎面看见一座齐胸高的大蛋糕，咦？他夸张的后仰身子，眼珠瞪的像铜铃， “我定的蛋糕，只有一英尺的直径，三英寸的高度，这个蛋糕大了那么一点点，震惊到了我，喂，你们敲错门了吧！” “没有错！”林樰笑着说，“周生，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阿樰，云哥的助理，他知道阿宝婶今晚过生日，特别指示我过来给阿宝婶庆祝，你不会把我挡在门外吧？” “原来是樰哥！”周星池上前一步握住林樰的手，脸皮稍微抽了一下，他有点激动，“樰哥，你这么做，会把我感动到流眼泪的，给个面子，把蛋糕缩小一点，不然我今晚无心睡眠。” 林樰指着身后的两个送货员：“这两个蛋糕师傅刀功非凡，三分钟，只要三分钟，我保证蛋糕解体为四十三块，瞬间缩小。” 他是喜剧演员，也有幽默的天赋，伸出三根指头，像是在翘兰花指，“我先说好，我要吃三块！” “三十块都无问题啦！”周星池把林樰迎进家门，介绍给老妈与姐妹。 林樰看见梁超伟在场，小愣了片刻，赶忙伸出手，“梁生也在呀，你好你好！” “你好林生。”梁超伟不会破坏今晚的喜宴，牵强笑了笑，和林樰握了手。 蛋糕很快被推进门，周星池的小妹周星夏跳着大叫，“哇，这么靓的蛋糕，够我吃三天，阿哥，这位先生是你朋友吗？” “肯定是啦。”周星池的酒窝都笑到消失。 凌阿宝和儿子一样开心，当林樰拿出红包向她祝寿时，她没敢收，去征求儿子的意见。 “老妈你放心收。”周星池直白说：“樰哥是陈老板的左膀右臂，我曾经向陈老板讨要过角色，他上周给了我份工，他对我讲，他赏识我的演技，当时我以为他是在客套，看来这是真的，他是真的看好我。” 凌阿宝这才收下，并道了谢。 林樰没有多呆，吃了一块蛋糕后告辞离去。 得了空，凌阿宝拆开红包看了看，里边装着4300块，她叹气说：“阿星，这位陈老板不止是赏识你，他做事细心，尊重我们，出手又慷慨，你在tvb的事业一直没有起色，台里不重视你，没有发展前途，你去跟这位老板做事啰，我觉得他会捧你的！” 周星池沉默不语。 晚宴结束他把梁超伟与刘嘉凌送出家门，梁超伟与陈维云有过一次矛盾，他劝道：“星仔，这位陈老板刚从大陆过来，没有根基，他上部电影成功，但下部有可能扑街，你去跟他混，有可能会失业，tvb是大单位，起码丢不了饭碗，你要考虑清楚。” 周星池伸手拦下一辆出租，把车门打开，“伟仔，阿凌，多谢你们来给我老妈庆祝，天已经晚了，你们快回家吧。” 梁超伟见他不表态，无奈上了车。 次日一早，周星池直奔本港影业总部，他找到了陈维云。 “陈老板，我想跟你做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跟定你。” 陈维云意外的说：“阿星，你与tvb签的有合约，我没有办法签你！” “他们已经炒我鱿鱼了。”周星池摊摊手： “今天上班，我去敲tvb艺员部主管曾厉珍办公室的门，我让她给我加薪，给我与伟仔一样的片约，她骂我无礼，我回骂她无眼，她又骂我痴线，我又骂她鸡婆，她再骂我人渣，我再骂她肥猪，她骂不过我，开始以权压迫，‘你被炒了，收拾东西滚蛋，滚回你的宝安老家去！”” 周星池撇撇嘴，“她确实肥，不能讲吗？切！” 陈维云直接笑出声，他提笔在文件上签了一行字：2号男演员周星池！他希望3号是周闰发。 “阿星，你的月薪是tvb的双倍，片酬暂定一万，今年你有一部戏，是一个配角，你去艺员部找家英姐，让她给你准备合同，丹尼与阿芳全都签在咱们电影公司，他们现在二楼录音棚，签完合同你去跟他们认识一下。” “丹尼哥也在？”周星池蹿起来，“我小妹最中意他的歌，我这就去找他，搞张签名先。” 50、夫妻档 等周星池出去，陈维云把他的档案建立后，前台刘怡美过来敲门，身后跟着一对夫妇，还有亚视马评大师董彪。 陈维云马上离座，快步相迎。 “彪叔，你走到哪，笑声飘到哪，我一看到你，公务压力立刻扫光光。”陈维云握住董彪的手，扭头吩咐：“阿美，去泡茶。” “阿云，我见过的后生仔里，只你最会讲话。”董彪一阵爽朗笑声，他指指身边的夫妇，“喏，这是你点名要的刘嘉豪与梅晓青，我不负重托，给你请来了。” “彪叔出马，什么事办不成！”陈维云陪着笑，视线转移到这对夫妇身上， “嘉豪哥，晓青姐，我原本想亲自登门邀请你们的，但我又怕冒昧，毕竟咱们不认识，于是我托了彪叔牵线，你们今天能来，我的新剧组算是有舵手了。” “陈老板，当不起你的赏识。”刘嘉豪不是谦虚，他语气软绵的吐露心声，这是一个儒雅的学问艺人： “我与阿青是搞电视剧的，我在亚视监制连续剧，都是小制作，在圈里没有半点名气，阿青只是普通编导，至今还未带过剧组，讲实话，彪叔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都很不理解，你竟然要请我们拍电影，我们受宠若惊，也怕难当重任。” “难什么难！”董彪大咧的批评， “阿云的这部电影，投资几百万，他敢把这么多钱交给你们俩，那是信任你们，受宠若惊可以，把难字给去了！你们俩是有才华的人，我知根知底，不然阿云托我找你们，我为什么不拒绝？放开手脚去做事，用心把这部电影搞好，多余的话不要再讲。” “彪叔教训的对。”夫妇俩被搞的有点小不自在，彪叔真是快人快语，丝毫不留情面。 董彪的任务已经做完，出言告辞：“阿云，我要去马场散心，你们慢慢谈，什么时候开拍《富贵逼人2》，提早通知我，我给你腾档期。” 他愿意牵线的真正原因就在这儿。 “续集明年上半年筹备，到时我会加大投资，去加拿大取景，彪叔，提前一个月我会给你发片约。”陈维云把董彪送出门后，又低声问， “彪叔，我有两个朋友，特别中意骑马，但我没有马，你能不能带他们去马场玩？” “这是小事，他们在哪？我保他们玩开心。”董彪以为是公司的人，开始左顾右盼。 “阿樰，你过来！”陈维云把林樰叫到身边，指着说：“彪叔，这是阿樰，另外一个朋友在你们亚视，《圣诞快乐》的摄影棚里，她是一个演员，今天剧组去新世界中心取外景，没有她的戏份，你把他们两个带上吧。” “走啰，小肥佬！”董彪拍拍林樰肩膀，“你这身材也想骑马？小心摔你一个仰八叉！” 林樰表情腼腆，愣是不敢讲话。 回到办公室，陈维云邀请刘嘉豪与梅晓青饮茶，边观看《恭喜发财》的剧本。 选定这对夫妇作为《恭喜发财》的监制与导演，是因为陈维云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本港的喜剧大师不多，王胖子算一个，但他是tvb的艺人，目前只给邵氏拍戏，他请不过来，还有一个高至森，他是新艺城的艺人，陈维云要在金公主映戏，不能请，不然雷老板会不高兴。 他把本港艺人资料翻一遍，最终选了刘嘉豪与梅晓青，夫妻档办事效率高，不用磨合。 平行时空刘嘉豪属于无厘头的先驱，周星池的《他来自江湖》就是刘嘉豪监制打造，喜剧导演李力迟是他的徒弟，代表作品是经典时装剧《溏心风暴》。 对比起来，梅晓青比她丈夫刘嘉豪更有才华，她有‘才女监制’的名头，tvb最高收视原创作品《宫心计》就是出自她的手笔，此外她还监制过《法证先锋》，《洛神》，《原振侠》。 这对夫妇目前全都供职亚视，1987年亚视地震开始换老板，tvb趁机发动一次挖角行动，他们两个是被挖的对象，到时会集体过档tvb。 搞电视剧，这对夫妇出类拔萃，他们能不能搞好电影？陈维云给予肯定的判断，原因是两人年纪都已经三十岁，事业心最旺盛，却籍籍无名，他们渴求机会证明才干，他们会把所有心血倾注在《恭喜发财》上，再有陈维云提供的分镜剧本，不存在扑街的风险，只看大卖到什么程度。 今天的会谈仅仅是初次接触，陈维云尚未提供片约，他要征询两人的意见。 “陈老板，这部戏的投资大约是多少？”刘嘉豪详细看完剧本，首先提出这个问题。 “三百万左右！”陈维云把宣传费也加了进去，这部戏不像《圣诞快乐》云集大牌，投资稍微低一点。 “三百万已经相当高，今年上映的电影，票房高过三百万的片子不过是二三十部。”刘嘉豪对投资很满意，这年头，能谁便拿出三百万港币的老板真不多，“演员呢？陈老板，你确定了没有？” “我只选了四五位主创。”陈维云把演员名单拿过来，男主角是陈柏强，女主角梅燕芳，女配角曾嬅倩，男配角暂定周闰发， “嘉豪哥，假如你们同意制作这部戏，其余的演职人员需要你们自行招募，所有人只签一部片约，片场还是定在亚视。” “我们两个呢？”梅晓青插了话，“陈老板，我们也是一部片约？” “晓青姐，我非常愿意把你们签到公司，月薪比亚视高三成，片酬另算，你们是监制导演，电影大卖是有分红的。”陈维云态度诚挚， “但我不会强迫你们，如果你们不想放弃亚视的工作，可以先签一部片约。” 夫妇俩对视一眼，他们来前商量过这件事，想搞好这部电影，他们不能分心去做亚视的工作，那就必须跳槽，但是陈维云的电影公司刚刚起步，万一这部电影扑街，他们有失业的风险。 他们的打算是先听听陈维云的待遇条件，如果超过预期，他们愿意冒险过档，毕竟搞电影比搞电视剧更容易成功，在亚视与tvb混，拼的是资质，需要常年苦熬，非此不能上位，电影圈不一样，一部戏爆卖，足以红透全港，名利滚滚来。 “陈老板，具体片酬是多少？”夫妻俩要问清楚这个核心问题。 “你们稍等。”陈维云去拿合约，两人都有跳槽意向，他乐见其成。 这是本港电影公司的长约，导演片酬与分红都是浮动制，根据行规，新人入行做监制导演，片酬是一万到五万，陈维云取了一个中间数，给两人开的是三万片酬，与陈柏强张国容这种当红演员有大差距。 三万块抵得上夫妻俩一个季度的总工资。 “陈老板，我们签长约。”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离职需要多久？”陈维云看下刘嘉豪，“嘉豪哥，我昨晚见亚视正播放《101拘捕令》，这部连续剧是你监制的吧？” 刘嘉豪正要回答，电话铃忽然响起来，刘嘉豪立刻止住话。 “你们稍等一会儿。”陈维云不是刻意慢待两人，他一直在等电话。 拿起话筒，对面传来陈家良的声音，“阿云，我已经接到剑雄，他现在家里，我要不要送他去公司？” “不用！”陈维云说：“良叔，我把这里事情处理完毕，马上回家找他。” 挂断电话，回来继续谈。 “《101拘捕令》已经拍完，我提出离职申请，大约半个月可以搞定手续。”刘嘉豪指指梅晓青， “阿青是编导，目前在做《洋葱花》，这部戏有二十集，播到九月底，她手头有工作，不能轻易离职，十月中旬她可以来公司签合约，陈老板，其实我们强行解约也可以，我们只是职工，没有赔偿金，但我们上司徐sir对我们不错，我们不能做的太过分。” “我理解，你们按照计划离职。”陈维云笑笑，“《恭喜发财》的档期是春节，距今还有三四个月，不会耽误的，我等着你们，请茶！” 签约两人很顺利，陈维云开始打听亚视的情况，他问：“嘉豪哥，亚视中文台有无播放过动画连续剧？” “播的，播放时间集中在早上，给孩子们看，黄金档不会放。” “那这些动画片主要是从哪里够来的？” “都是买东洋佬的，本地没有动画制作公司，东洋是动画大国，不管是tvb还是亚视，都从那里进口。” 这么一讲，动画片肯定是制播分离，这个超有搞头，陈维云可以垄断市场，做两部卖给两家电视台，目的不全是把倭国佬的动画连续剧撵出本港，他主要是为了培养本港的动画迷群体，有孩子们作资深粉，《狮子王》在港上映时票房就有了大卖保证。 51、版权 宝仔家里。 陈家良与吴世珍陪着方剑雄饮茶，夫妇俩的大女儿是他们谈及最多的话题，时光荏苒，事过境迁，怀念时的感伤已经不多，唯有一丝遗憾留在他们心里。 方剑雄今年三十一岁，浓眉大眼国脸天成，看上去不像画家，军人的气质更多一些。 他目光在客厅里游走一会儿，盯住墙壁上悬挂的一副手绘画框，指着问：“良叔，这是你画的？” “不是！”陈家良眼里的欣慰很浓， “这是宝仔的作品，这孩子有天赋，阿云给他联系了一所西洋学校，过几天要把他送到美国读书，专门学习动画，阿云准备把这批画拍成动画电影，只等你来就能开始创作。” “这头小狮子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方剑雄站起来，移步到画框旁边，仔细甄别后他又问：“良叔，这是宝仔原创，还是模仿的作品？” 陈家良哪里知道？他把陈宝仔从卧室里叫出来，让小儿子回答方剑雄的问题。 “阿云哥说了，是我原创的。”陈宝仔很得意，“等到电影拍出来，我是原著作者之一。” “它叫什么？”方剑雄笑着问。 “它的名字叫辛巴。”陈宝仔如数家珍，“它老豆叫木法沙，是森林之王。” 方剑雄不再多问，回坐沙发上，陈家良好奇说：“剑雄，这副画有什么问题吗？” “东洋有位叫手冢治虫的漫画家，出版过一部作品叫《森林大帝》，里边也有小狮子，名字叫雷欧，与辛巴不同的是，雷欧是头白色狮子，这两个狮子的造型有点类似。”方剑雄端起茶杯，回忆着说。 “这属于侵权吗？”陈家良懂得一点版权意识，他老板陆元亨是山寨大王，产品全部抄自东洋佬。 “我还不确定，我要看过这部电影的故事剧情与所有森林动物形象原画才能下判断。”方剑雄说到这里，门铃声响起来。 “阿云哥回来了。”陈宝仔跑去开门，照面后大声咋呼，“阿云哥，剑雄大哥讲，咱们的辛巴是抄袭东洋佬的。” “这孩子，嘴真快！”陈家良苦笑。 “东洋佬都贪财，如果真有创意雷同，你去收购他们，他们会欢天喜地给你鞠躬。”陈维云挑下头，“去守着电话，你清霞姐中午十二点准时打过来。” “阿云哥，为什么清霞姐总是中午打电话？晚上打的话，你们聊天岂不是可以讲悄悄话？”陈宝仔操心他的终身大事。 “她那边现在就是晚上，有时差的。” “时差是几个小时？” “自己去研究。” 陈维云推下他的肩，走过去和方剑雄打招呼，“剑雄哥，小飞完全康复了吗？” 小飞是方剑雄的儿子，前几个月患了一场重病。 “病情已经没有大碍，但是医生讲还要修养一段时间，他老妈在家照顾他。”方剑雄对陈维云观察很仔细，这个青年的气质比他想象中要凌锐，举止从容稳重，这点应该是让陈宝仔对其信赖的原因。 陈维云不想过早谈工作，但是抄袭的字眼让他很重视，聊了几句家常，他开始聊《狮子王》，他把陈宝仔创作的原画以及故事大纲拿出来，请方剑雄观摩。 “剑雄哥，这部作品真有侵权的地方吗？” 方剑雄表情很严肃，“阿云，我个人的看法，有侵权的嫌疑，自从动画诞生以来，以狮子作原形的作品有很多，你画的是黄狮，《森林大帝》画的是白狮，动物原画够不上侵权，但是故事创意与《森林大帝》有六七分雷同，主线都是小狮子历经磨难，荣登百兽之王的经过，辛巴与雷欧都有一个雄壮的父亲，给予儿子关怀与指引，不同点在于，《狮子王》的故事全部发生在草原，《森林大帝》存在不少人类剧情。” “如果我把《狮子王》拍出来，东洋佬是不是一定会提告？”陈维云摸不着头脑，平行时空迪士尼和倭国佬并未因为《狮子王》打官司。 既然是侵权，倭国佬为什么不控告迪士尼，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阿云，这种问题不能假设。”方剑雄的建议是，“你刚才讲了，既然创意雷同，直接去收购《森林大帝》的电影改编权，你要堵住这个漏洞。” “《森林大帝》原作者是谁？死了没有？这人在东洋动画界地位高不高？”陈维云希望这人死翘翘，不然购买版权会花费高昂。 “他叫手冢治虫，目前还健在，他的代表作是《铁臂阿童木》。”方剑雄做动画这个行业，对倭国动画了解很深，他开始全面介绍： “东洋人的动画起步比我们早几年，1925年的时候，金井吉郎、大藤信郎与村田安次首创动画公司，开拍第一部黑白动画短片《鲸》，这三个人是先驱，地位与我国制作《铁扇公主》的万氏兄弟一样。 东洋人的第一部动画长片是《白娘子的传说》，取材于我国的古代传说《白蛇传》，这部电影是在1958年制作，从六十年代开始，东洋人的动画飞速发展，截至今年之前，手冢治虫是东洋最具影响力的动漫巨匠，他们的动漫市场已经成熟，影响力波及全亚洲，我们的动画产业比不上他们，除了手冢治虫，还有一个叫宫崎骏的动画师，他的《风之谷》超有名气，还有藤本弘与安孙子素雄，他们创作的《哆啦a梦》也很受欢迎。” “巨匠？”陈维云很不爽，“要是个木匠就好啰。” 方剑雄笑了笑，又提了一个建议， “阿云，假如你执意拍摄《狮子王》，我觉得你有必要派人去美国一趟，西方人以狮为尊，他们肯定出版过狮子题材的动漫，你需要把这方面的资料收集全面，西方人的版权意识比东洋人敏感太多，你不能给他们敲诈的任何机会。” “宝仔要去美国上学，到时我让我的法务部经理护送他过去。”陈维云非常重视方剑雄的提醒， “我让他把美国和东洋人出版的所有动漫全都收购一遍，该买的版权我一个不剩全部买回来。” 《森林大帝》、《变形金刚》这两个是必购的，这个钱陈维云必须花。 “搞动画需要大量的手绘师，阿云，你招募这方面的人才了吗？”方剑雄离开家乡到香江，就是为了给陈维云监制动画，他对自己的工作很上心。 “我招聘了三十位本地美术师。”陈维云回答， “剑雄哥，《狮子王》暂停创作，你先领着他们搞两部动画连续剧，把咱们动画公司的名气打出来，我目前正向港府入境处申请海外雇员的名额，准备去大陆招募专业动画师，这个过程需要两三个月，明年再启动《狮子王》的制作。” “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不着急！”陈维云望望客厅，“咱们这里地方小，我在狮子山脚买了两套公寓，搬完家再说。” 陈家良着急抱孙子，准备年底让陈宝成结婚，到时有儿媳妇住到家里，陈维云再住不方便，这件事已经商量过。 52、抢注卡通专利 不知不觉，陈维云与方剑雄聊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们攀谈相当投机，方剑雄在动画领域的知识广博深厚，陈维云拥有未来动画发展的远见思维，他们的长处与优势结合起来，自然能擦出火花。 陈维云要复制迪士尼的成功之路，方剑雄这样的人才至关重要。 迪士尼成功的原因是什么？ 先制作精良的动画电影，通过拷贝发行、原音大碟与录像带，拿到第一轮盈利。 再利用电影的影响力，开发周边玩具产品，这是第二轮盈利。 第三轮盈利是主题乐园，每一部新电影都有一个新角色，增加到主题乐园内，以此吸引游客，让游客永远都有新鲜感。 迪士尼为了宣传他们的电影、产品与乐园，专门成立卡通电影频道、家庭娱乐频道，甚至直接买下美国广播公司，但它不是传媒集团。 迪士尼的核心是动画文化。 陈维云的核心发展也是动画，他最重视的不是本港影业，也不是电视台，而是梦工厂动画公司。 因此方剑雄将是陈维云未来最关键的助手。 这个人的能力也没有让陈维云失望，第一次会面，他排除了陈维云的一个重大隐患，陈维云非常满意。 其实陈维云不是粗心大意的人，他来自未来，版权意识非常强烈，但他真不知道《狮子王》涉嫌抄袭，手机资料里并无记载这方面的内容。 不过有方剑雄及时提醒，替陈维云查漏补缺，没有造成实质性损失，问题一点不大，等他把《森林大帝》版权收购回来，他会继续创作。 陈维云当初选定《狮子王》作为动画开门作，是出于谨慎的缘故。 这部电影的拍摄技艺是手绘动画的巅峰，影响力独一无二，全球票房十亿美金，是有史以来最卖座的非cg动画电影。 《狮子王》上映于1994年，它之前推出的动画电影都是手绘，它之后推出的动画电影开始全面转型为电脑制作，1995年的《玩具总动员》，即是首部完全使用电脑cg技术的动画长片。 关键还在于，《狮子王》衍生出了百老汇音乐剧、迪士尼主题乐园演出、动画连续剧以及卡通玩具周边产品。 《狮子王》拍出来后，即使陈维云与美国的电影公司在发行上谈不拢，没有办法做分账，只能进行卖断，他也有把握拿到丰厚可观的盈利。 在他的全盘计划里，只要《狮子王》全球爆卖，形象专利、玩具授权、北美录像带、原音大碟，总体收益不会低于票房总额。 平行时空市场检验过，《狮子王》单单原音大碟的销量就有十白金，被美国唱片协会认证，美国唱片白金是一百万张，本港白金只有五万张，《狮子王》的总销量是一千万张，这个纪录直到2013年迪士尼推出的3d动画《冰雪奇缘》才能打破。 陈维云也想拍摄中华风的《花木兰》与《功夫熊猫》，可是这两部作品的盈利要低于《狮子王》，他公司目前不具备全球发行的能力，只能暂缓制作。 “阿云哥，清霞姐的电话打来了。” 陈宝仔吆喝着说话。 陈维云马上走过去。 林清霞离港刚好一个月，这期间两人通过六次电话，每一次都在谈论陈宝仔的学校，偶尔互问一下近况。 他把听筒贴到耳边，对面很安静，“清霞姐，宝仔不是一个人去洛杉矶，我有下属陪着他，去那边出差，麻烦你帮忙安排一下。”他先讲话。 “靓仔还是靓妹？如果是靓仔，我给他订酒店，如果是靓妹，我让她住我家，这样妥当吗？”林清霞语气慵懒的问。 “我属下是个靓仔，你给他订一间酒店，让我弟弟借宿你家，他以后的开销，我让我属下一块带给你。”陈维云考虑再给她封个红包，聊表谢意。 “你弟弟肯定你来养啦，我又养不着。”林清霞轻笑。 “我弟弟特别乖，保证不给你惹事，如果他敢不听你话，你把他送到寄宿学校，锻炼他的独立能力。”陈维云扭头看看陈宝仔，正在边上拼命点头，‘我乖我乖，我不寄宿。’ “ok啦，最迟一周内让他飞过来。”林清霞主动打电话是有用意的，她又讲， “阿云，这个月21号，嘉昌哥的新戏《风水十二年》在丽声戏院开午夜场，你能不能让你公司的明星去给他捧捧场？” “我公司只有陈柏强与梅燕芳比较有名气，陈柏强不喜欢应酬，他去不去我不敢保证，梅燕芳能去。”陈维云脑子里立刻蹿出一个大名人，刘嘉昌，这是一个超全能影人，比陈勋旗叼多了，但他仅仅在台岛叼，香江有点混不开，平行时空《风水十二年》的最终票房只有150万。 林清霞73年出道，74年接连出演三部刘嘉昌指导的电影，这两人有十年交情。 “去一个就可以！”林清霞给他解释， “我不是为难你阿云，嘉昌哥在台岛名气超大，但他在香江号召力比较弱，你给他送一次人情，给他拉一拉观众，他会给你回报的！你不是对我讲过嘛，《富贵逼人》的外埠发行一口价卖断，价格你很不满意，嘉昌哥与台岛的发行商都有交情，甚至与金马、大世界院线的老板都是朋友，等你的新戏上映，可以托他牵线，直接在台岛做分账，能多赚一点钱，反正是相互帮忙啦！” “我再请晓凤姐与甄尼姐去捧场！”陈维云顿时来了精神，这个场一定要捧。 “哎呀阿云，我今天才发现，你是无利不起早！甄尼姐不用你叫，她在台岛时，嘉昌哥给她写过歌。”林清霞苦笑一声，“好啦，我挂了，你弟弟登机前联系我，到时我去机场接他。” 放下话筒，陈维云还在思索刘嘉昌的交际圈，这是一个歌坛教父级别的人物，辈分太高，提携过费玉青，刘闻正，凤飞飞，这个人脉如果能抓住，以后去台岛拍戏宣传，估计能一路畅通。 中午陪方剑雄吃完饭，陈维云返回公司，开始安排林敬业出差的事情。 他把林敬业叫到办公室，问道：“大卫，公司马上要搞动画项目，如果我们的动画角色形象与国外的雷同，但是他们的作品尚未上市销售，我们可以提前抢注角色形象专利吗？” “完全可以！”李敬业点头回答：“老板，只要这个角色名字与形象尚未注册过，我们都能拿到版权。” “明白了！”陈维云交代他，“你做好准备，过几天后你要出差，地点是美国与东洋，你要办理的事情有三件，第一是收集这个两个国家出版过的所有动漫产品，包括漫画书，动画片，还有动画电影，第二是去东洋购买版权专利，专利内容我会给你地址，第三是在这两个国家注册一批动画角色名字与形象。” 陈维云准备开拍两部动画连续剧，一部是《变形金刚》，另一部是《龙珠》，《龙珠》于明年才会在倭国上市，但是这部作品目前应该已经启动创作，有无注册陈维云不清楚，等林敬业到了东洋，把消息反馈回来，他再考虑是否更换作品。 53、原音大碟 五天后，陈维云把陈宝仔与林敬业送上飞机。 林敬业的行李里装满了《变形金刚》与《龙珠》的角色形象图画，这批画全部出自方剑雄亲自临摹。 擎天柱、威震天这批角色还没有原型，陈维云肯定能够注册下来，赛亚人、龟仙人的注册希望也很大，根据手机的资料记载，《龙珠》的发行日期是1984年10月份，发行期刊是《周刊少年jump》，这是连载性质，作品发布距离刊登，间隔的时间非常短，也就是说，倭国漫画家鸟山明很有可能尚未开始《龙珠》的构思。 所以陈维云很乐观。 他准备注册的内容包括三个方面，卡通形象发行专利，卡通名字商标以及著作权。 无论《变形金刚》还是《龙珠》，都是超级聚宝盆，一旦注册成功，陈维云可以拿到这两部作品的所有版权，未来盈利的能力比《狮子王》更强。 陈维云很期待林敬业从美国与东洋发回的消息。 这几天，陈维云每天都在招人。 他连开两家公司，摊子铺的越来越大，近百名员工等着他发薪，但他压力不多。 他目前的总资产是三千万港币，扣除《圣诞快乐》与《恭喜发财》的前期投资，以及他购买的几套房产，他可调用的现金是两千万，足以应付他公司经营规模的扩大。 但他也不会等着《圣诞快乐》上映回笼资金，他会寻找新的盈利点。 《富贵逼人》的原音大碟是他的第一个盈利项目。 二楼的唱片公司已经完成团体建立，这支团队曾经供职于甄尼刚刚破产的金音符唱片公司，被陈维云全盘接手，共有十六人，一半都是鬼佬。 音乐监制叫雷米高，在港发展的葡国人，像他一样鬼佬音乐人还有很多。 六十年代的时候，随着西洋流行音乐在全球掀起潮流，本港歌坛受这股风潮影响，开始了萌发期。 这期间涌现一大批本土音乐人，最具代表性的是泰迪罗斌的花花公子乐队，许贯杰的莲花乐队，李震辉林震强的雷鸟乐队，陈仁苏基郎的威吓乐队，罗闻的四步合唱团乐队，这些都是本港流行音乐的先驱，但他们当时不唱国语与粤语歌，全部发行英文专辑。 因为殖民地的缘故，有一批西洋乐手也参与了本港歌坛的开拓，聂安达的盟约乐队，雷米高的神秘主义乐队，尊尼亚的副作用乐队，都曾对本港歌坛做过贡献。 进入七十年代后，随着粤语歌的全面兴起，这一批音乐人陷入沉寂，多半都转型为幕后创作者，并在本港歌坛构建一张紧密严森的人脉网，本港目前所有与音乐有关的产业都能在幕后看到他们的影子。 宝丽金的高层团队郑冬汉关伟麟全部出自花花公子乐队，百代唱片高层聂安达出自盟约乐队，填词王林震强出自雷鸟乐队，国际唱片协会香江分会总裁冯添志出自雷米高的乐队。 这位雷米高今年四十岁，他与甄尼很早就认识，甄尼是混血儿，与奥门香江两地歌坛的鬼佬音乐人都联系很深。 其实陈维云并未对雷米高委以重任。 他不信任鬼佬，等这张专辑做完，陈维云考虑再招募一位港人，出任他的唱片公司总监制，雷米高只能做副手。 推开录音棚的隔音门，梅燕芳的歌声从音响里传到耳边，她正在录音间演唱《顺流逆流》，陈柏强站在调音台观看，陈维云把雷米高叫出去。 “雷米，还有多久可以完工？” “老板，这张专辑只有三首歌，其它都是配乐曲，一周时间我保证完成灌录，你的宣传工作准备的怎么样？”雷米高的粤语很流利。 “我已经派人联系商台，丹尼的好友钟宝罗在那里做唱片骑师，他会负责插播这张专辑。”陈维云的前期宣传已经启动。 电台历来是唱片宣传的主阵地。 本港的电台只有两家，香江电台与商业电台，总部全都坐落广播道。 商业二台的叱咤675频道，是以音乐为主，收听群体是年轻人，陈维云的宣传主要集中在这个频道，钟宝罗即是这个频道的主持人。 “发行工作呢？”雷米高的问题有针对性，乐坛有行规，每一张专辑发行成功，监制都可以拿到一笔奖金。 “准备的很顺利。”陈维云抱着双臂说， “发行部开始建立销售渠道，因为电影把知名度打开，不需要宣传太久，等你把母盘搞出来，直接拿去压片，先期一万张，销量是有保证的。” “压片工厂你有无联系？”雷米高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 “老板，这家炫音工厂的压片技术是从德国的西门子公司引进，黑胶音质非常高，以前珍妮公司的唱片压片就是与他们合作，数量足够多，价格肯定便宜。” “我会派人去联系，至于给不给他们订单，要看他们的服务是否周到。”陈维云收了名片，却没有承诺什么。 这个年代，唱片特指黑胶唱片。 目前磁带与cd都已经诞生，但是磁带与cd的播放器并未大规模推广，所以黑胶才是主流，在留声机上播放。 压片技术指的是批量制作黑胶唱片的工艺，成本相当高昂，陈维云仔细研究过，即使冲洗一万张，单张黑胶的造价也超过二十港币。 根据陈维云调研的情况，每销售一张黑胶唱片，纯利润大约是十到二十港币，如果这专辑破了白金，达到五万张的销售额，盈利可以飙到一百万。 看上去很诱人，其实不能这么算，制作专辑有成本，宣传发行也有成本，万一销量扑了街，冲洗两三万张全部滞销，亏损是相当可怕的。 甄尼的唱片公司为什么破产？她以为新专辑能卖十万张以上，结果只卖了两万八，批发商不愿意再进货，库存卖不出去，成本收不回来，公司二十几号员工等着发薪，没有盈利，每月的薪水都能拖垮她。 陈维云正和雷米高聊着天，陈柏强走了过来，“阿云，咱们去工作室，我有事找你。” “我也正好有事找你。”陈维云要邀请陈柏强参加刘嘉昌的午夜场典礼。 陈柏强的工作室在二楼尽头，面积很宽敞，装修上陈维云也费了心思，陈柏强对他的工作环境相当满意，但他有一个心结，一直解不开。 关上门，陈柏强直白问： “为什么吴正远接受媒体访问时，一直在讲对不起我？阿云，我搞不懂，我原本以为她会在媒体上骂我见利忘义，你能不能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我？” “我不能。”陈维云坐到他的工作椅上，仰靠着说话： “丹尼，我签你的时候，与吴正远做了一笔交易，这个交易内容不能公开，不然对吴正远没有好处，这件事你不用过于纠结，我承认我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但我不这么做，根本签不到你，你是华纳摇钱树，吴正远不会放你走。” “你也把我当摇钱树？”陈柏强像是在质问。 “你第一天入行？哪一家唱片公司不是为了钱才签歌手？”陈维云语调抬高很多， “我公司的盈利在电影上，唱片仅仅是辅助宣传，我冒着风险挖你，钱的因素很少，我挖的初衷是你适合演唱我电影的主题曲，我即将开拍的动画电影瞄准的是欧美市场，你要灌录国语曲，英文曲，法语曲，假如电影做成功，你会得到难以想象的回报，走红全球都有可能！” 他顿了顿，表情变严肃：“丹尼，我把你当工作伙伴，请你不要再质疑我的诚意，与尊重！不然我会考虑换人。” “什么动画片？”陈柏强觉得他是在吹牛皮。 “剑雄哥在三楼，他已经开始原画创作，你可以去观摩。”陈维云指指天花板，“看完后请给我的理想作一个评价，如果你觉得我的理想能够成真，能够把你捧红全球，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21号，明天晚上，刘嘉昌先生的《风水二十年》举办午夜场典礼，你去凑凑热闹，给他捧捧场！” “切！” 陈柏强甩甩手，出了门。 {抱歉发晚了，担心把主线写乱，一直在改稿子。} 54、今夜爱无限 三楼有安保。 陈维云在门口设了两道门禁，内部安装有监控器，梦工厂动画公司所有员工进出需要检查，一片废纸都不准带出去。 他们都签订有保密协议，这是入职的前提。 《狮子王》的最终投资会超过任何一部大卡司港片，严格一点并不为过。 陈柏强在二楼办公，没有在三楼公司参观过，他对本职工作以外的业务不感兴趣。 看到安保他愣了一下，搞不懂这里的情况，门口那位大汉刚才接到陈维云的电话，把密封门推开，请他进去。 陈柏强发现动画公司不设前台，也无办公区，只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工作室。 他推开挂有‘狮子王’门牌的房门，立时被吸引住，这间屋子的装修非常奇特，入目全是绿色，植物墙上挂满动物概念画，狮子居多，此外还有疣猪、猫鼬、狒狒、土狼，每一张都有两三英尺的高度。 办公台隐藏在绿植里，植物上挂满动物小图片，可惜没有一个员工。 只方剑雄一个人，坐在一颗夏威夷竹旁边观看电视。 节目是非洲草原的纪录片，这是陈维云专门购买的录像带。 方剑雄是《狮子王》的导演兼艺术总监，陈宝仔临摹的原画都是黑白，他需要平衡色调，单靠幻想解决不了问题，他其实更想去非洲采风，实地考察非洲大陆的各种动物，了解当地文化，但是陈维云不给他时间。 他只能通过电视节目以及陈维云的照片，来设计整个电影的美术风格。 “剑雄哥，你怎么在看动物世界，与动画有关？”陈柏强走到旁边询问，方剑雄没有注意到他进来。 “有很大关联！丹尼，你不是在《圣诞快乐》剧组拍戏吗？”方剑雄急忙起身，他见大明星有点不适应。 “这部戏我是客串，只有三天的戏份，下部戏我是男主角，到时才会忙起来。”陈柏强指指墙壁上的概念画，“剑雄哥，这些画是你搞的动画连续剧？” “不是！我和阿云商量过，那两部连续剧的制作不需要太精细，我们准备使用限帧拍摄，公司的美术师在绘制原画，他们在旁边的两个工作室，我不用一直盯着。”方剑雄见他对概念图有兴趣，开始介绍： “这个房间专门用来制作动画电影，这部电影的版权问题尚未解决，所以没有开始制作，不过已经筹备一部分，角色形象全部确定，故事情节也已经完成，包括配乐也被阿云创作出来，目前剩下的工作是原画绘制，这个工作量非常庞大，需要招募大量手绘师。” 陈柏强对动画了解不多，但他的音乐造诣深厚，他又指指附近的一台留声机，“剑雄哥，阿云的配乐录过没有？” “他录了几段小样。”方剑雄把他领过去，“阿云指定你来演唱主题曲，你可以熟悉一下。” 陈柏强知道陈维云的作品都是经典，他随手把黑胶唱片放进转台，唱针扣下来，声音从扩音器里缓缓奏响。 第一首是《狮子王》的开篇主题曲《生命轮回》，获得过1995年奥斯卡最佳原创音乐奖的提名，同时也被迪士尼乐园当作动物乐园的主题歌，因为置于开头播放，曲调较为激昂，引起陈柏强的震动，他搬把椅子坐到留声机跟前，听的相当入神。 半个小时后，开始播放插曲《今夜爱无限》，这是一首抒情风超浓厚的歌曲，非常契合陈柏强的风格，原版由英国音乐巨匠艾尔顿约翰演唱，获得过1995年奥斯卡与金球奖最佳原创歌曲奖，老约翰还因此拿到第37届格莱美音乐奖最佳流行男歌手奖，这首歌的重要性可想而知，无论谁唱，只要推广得力，轰动世界不无可能。 陈维云请不到艾尔顿约翰，主要是酬金太高，于是他选择了陈柏强这个替代者。 陈柏强反复听了六七遍，他把留声机关上，黑胶取出来，他想寻找歌曲名字，但是唱片上没有目录，他一阵风冲到楼下，把陈维云拽上来，急着问：“阿云，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明晚去不去给嘉昌哥捧场？”陈维云见缝插针提要求。 “去！”陈柏强答应的爽快利落，“但是阿云，这首歌的歌词你得让我写。”黑胶灌录的是背景音乐，没有歌词。 陈维云摇摇头，他不会修改歌词的哪怕一个字母，“丹尼，你只能演唱，作曲作词必须交给我，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你不熟悉这部动画电影的剧情与特色，你作的词无法和电影主题完美搭配。” “那我现在开始学习动画。”陈柏强目光执着，也很认真，“阿云，你给我时间，我会把这部动画研究透彻，你让我作一篇词试试看。” 陈维云考虑一会儿，没有完全拒绝他，“丹尼，你可以作国粤语的词，法语词也可以，英文词真不行。” “得！”能作国粤语词，陈柏强已经很满足，“就这样定！”他转身去找方剑雄，“剑雄哥，我要观看这部动画的的剧本……” 陈维云中意他的态度，在动画里投入的精力越多，演唱时候的感染力会越强，艾尔顿约翰演唱《今夜爱无限》时已经将近五十岁，唱功如火纯情，陈柏强想追上艾尔顿约翰的高度，必须下苦功不可。 陈维云不在这里多待，去一楼处理文件。 快下班的时候，叶玉情从亚视片场返回，她照旧先去泡茶，摆在陈维云面前，自从那天陈维云委托董彪带她去骑马，她献殷勤的举动越发频繁，“云哥，喝茶！”她脸上露着愉快笑意。 陈维云把文件放下，端着茶杯说：“阿情，你阿哥的电影什么时候上映？是不是排在《风水二十年》之后？” “我哪里知道？我从不过问他的公事。”叶玉情只想谈私事，她大胆的问：“云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我们算不算在拍拖？” “那你中不中意拍拖？”陈维云反问她。 叶玉情抿抿嘴，没有回答。 她靠在陈维云的椅子上，仰着头说话：“云哥，我上个月跟着阿哥来找你，来的时候我阿哥告诉我，让我乖一点，假装崇拜你，这样的话，你会对我有好感，不止会给我片约，还能帮他解决院线的事情，可是昨天他又告诉我，不准我再崇拜你，也不准我再乖，让我对你发脾气，我对他讲啦，只要你点头，我就和你拍拖，我才不管他说什么。” “你阿哥对我有意见？”陈维云笑道：“我最近找他饮过茶，他对我很热情啊，没见他有什么不满的。” “他私底下对我说，你心计太深，处理事情太理性，手段有点冷酷，他还说他佩服你，但佩服归佩服，做妹夫还是免了吧，他怕我们交往太亲密，你会欺负我。”叶玉情语调降下来，又把头垂下，“云哥，我不怕，我觉得你比我阿哥细心，比他更疼我，我愿意跟着你。” “那就跟我去吃饭。”陈维云从椅子上站起来，叶玉情飞快缠住他手臂。 陈维云不排斥，但是走到门口时，他停下来说：“阿情，你要考虑清楚，等《圣诞快乐》上映后你会走红，你刚刚出道，年纪又小，如果你和我拍拖，你的影迷会很少，你将来有可能做不成大明星。” “云哥，我不关心大明星，我只关心你中不中意我。”叶玉情抱着更紧。 “我以前有点中意你。”陈维云还有后话，“现在是特别中意你。” “云哥，你不要哄我，不然我哭给你看。”叶玉情扬着嘴角，笑容看上去很甜。 “走啦。”陈维云单手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又对她讲：“我刚搬了新房，下班我带你过去认认门。” “房子有多大？” “两千尺。” “在海边还是在山顶？” “在山下。” “狮子山还是太平山？” 叶玉情见他不回答，继续叽喳：“我觉得是狮子山，因为离公司近，太平山在港岛，你不会住那么远的，我听樰哥讲，你一天十六个钟都在忙公务，忙的连拍拖时间都没有，这样不好云哥，晚上我给你煲汤，我只会煲汤，你厨房有无花旗参？我只会煲花旗参汤，还煲的不好喝，但是云哥，我会学的。” 55、午夜场 次日陈维云把叶玉情送到亚视片场。 他得到消息，《风水二十年》的导演刘嘉昌会来亚视落实午夜场直播的事情，他准备见一见刘嘉昌，捧场必须让对方知道，不然人情岂不是白给？ 陈维云的《富贵逼人》上映时，别出新裁搞了一场首映礼，还在亚视做直播，效果出乎意外的好，导致同行们纷纷效仿。 刘嘉昌也决定跟风，但他没有搞过首映礼活动，于是他把午夜场的时间作了更改，提前到晚上十点，然后去亚视谈直播，但他购买的直播时间不长，只有十分钟而已，插播在娱乐新闻的开头。 香江电影公司举办午夜场是行规，起于七十年代初，放映地点选在闹市戏院，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 放映结束后，导演会根据现场的反馈信息，对电影作出部分修改，有时会重新剪辑，有时会修改对白，以迎合观众的口味，修改完毕才开始全港公映。 午夜场开幕前，电影主创会共同出席，也要邀请媒体参加，同时还有捧场嘉宾，次日把消息送到报社刊登，给几天后的公映做最后的冲刺宣传。 这个年代的午夜场相当火爆，每一部电影开午夜场，都是群星汇聚的盛况，凑热闹的观众非常多，可是随着港片的繁荣期过去，等到21世纪后，午夜场已经失去人气，电影公司基本取消了这个活动，都使用晚上七八点的优先场取而代之。 陈维云在亚视总部大堂等到刘嘉昌，两人在大堂的会客沙发上聊了一会儿。 刘嘉昌的面相很有意思，他眼眶狭长，总是眯成一条线，自带喜剧效果，严肃的时候，看起来也像是在发笑。 他几天前接到林清霞的越洋电话，知道陈维云会带几位明星去给他捧场，但是双方不认识，他拉不下面子主动联系陈维云，今天偶遇上，算是解决了他的一桩心事： “阿云，你费心了，等午夜场结束，我请你饮酒。” “不要客气嘉昌哥，清霞姐让我办的事，我一定尽力。”陈维云把人情转给林清霞。 “我见报纸上写，你刚从大陆过来几个月，怎么和清霞认识的？”刘嘉昌一直奇怪这一点，台岛与大陆关系差，两地艺人交往非常少。 “清霞姐帮过我大忙。”陈维云照实说： “我在港没有任何人脉，我的公司刚成立时找不到监制导演，是清霞姐帮我牵线联系了刘镇韦，不是她的面子，《富贵逼人》肯定要延期拍摄。” “哦，原来是这样。”刘嘉昌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他问道： “这几个月，你的《富贵逼人》经常见报，我看过这部电影的新闻，当初的首映礼定在晚上八点，那是黄金档，我的时间是晚上十点，这个时间段的收视率不高，阿云，我的宣传会不会起不到效果？” 陈维云心说，当然起不到效果，你是白花钱。 《风水二十年》的主创都是台岛人，虽然邀请几位香江艺人，但都是过气的老演员，戏份也不多，吸引不到香江观众！ 这种片子的观众群很固定，只有两种，一种是在港的台岛人，一种是喜欢台岛文艺片的影迷，刘嘉昌再怎么宣传，票房也不会高多少。 陈维云考虑片刻，给他提建议： “嘉昌哥，晚上做直播的时候，你交代摄影师，让他们多拍嘉宾明星，我刚刚找了晓凤姐，她会去戏院给你捧场，还有我公司的歌手陈柏强，你让亚视记者采访他们几句，他们会夸奖《风水二十年》是好片子，他们的歌迷那么多，由他们鼎力推荐，起码能拉到一批观众。” “这个点子好！”刘嘉昌称赞一句，又举一反三， “我让摄影师把今晚到场的嘉宾明星都拍进去，电视机前的观众会产生错觉，把《风水二十年》误认为大卡司制作，他们肯定会踊跃买票。” “嘉昌哥，这么干不行，你是在晃点观众，到时观众会骂人的！”陈维云心想这位嘉昌哥哥的歪主意真多，怪不得能从美男子谢闲手上撬墙角，把谢闲前妻甄真给抢到手， “嘉宾是嘉宾，主创是主创，你不能把他们搞混淆，直播的时候你必须介绍清楚！我听说你与新艺城的张爱嘉是好朋友，你可以请她牵线，把新艺城的台柱子许贯杰请到现场，让他也接受采访，推荐你的电影，效果比晓凤姐都好。” “你讲的对，在理！”刘嘉昌身子稍微倾斜，靠近他说： “清霞前几天给我打电话，她聊到你，夸你出类拔萃，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今天见了你的面，我觉得清霞没有讲错，她看人的眼光历来都蛮准。” 陈维云不同意他的判断，眼光历来准，为什么要在双秦里犹豫不决？又两次跑到美国息影隐居，拖拖拉拉两年再选择复出？挑戏总是挑重复的角色，若非鬼才徐可发掘她身上的特质，她在电影圈的成就达不到顶峰，陈维云觉得林清霞做事一点不果断。 两人谈了半个钟，各自离开亚视，相约晚上在丽声大戏院见面。 九点钟陈维云从公司出发，让林樰开车接上徐晓凤、陈柏强与梅燕芳，一道参加午夜场典礼。 “阿云，我从不接受这样的应酬，下不为例！”徐晓凤在车上给陈维云提抗议，她很排斥参加这种活动，陈维云送了她一首歌，她才答应。 陈维云坐在副驾座，扭头说： “晓凤姐，这是宣传的一部分，到了戏院，他们会安排记者采访你，先问你对《风水二十年》的看法，你夸几句，他们还会问你现在接的戏，你顺道把《圣诞快乐》宣传一下，相互帮忙嘛，嘉昌哥是大才子，你以后在那边办演唱会，他肯定也会给你捧场。” “台岛人最吝啬。”徐晓凤轻哼一声， “去年有公司联系我，请我到那边做演唱会，我开价五十万加门票分成，他们只出二十万，比邓莉君低的多，不欢而散啰。” 陈维云无言以对，徐晓凤不是势利的女人，但她有原则，她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地位，付出的心血不能白费，她的任何一次工作，所取的酬劳必须对应她的身价，她从不卖人情。 梅燕芳等他们谈完，开始表达她的不满，“老板，我是tvb的歌手，不能上镜亚视，等会儿到了戏院，不能让摄影机拍到我，我只接受报馆的采访。” “放心阿芳，我不会为难你，我已经和嘉昌哥打过招呼。”陈维云示意梅燕芳安心，他签约的歌手太少，做事有点放开手脚，他觉得有必要力捧几位新锐歌星。 56、新歌手 陈维云来过丽声戏院多次，对这里轻车熟路。 他领着徐晓凤几人走贵宾通道进入戏院后台。 这条通道专供明星使用，今晚前来捧场的嘉宾让陈维云很意外，刘嘉昌在圈子里的能量也让他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第一个碰上的熟脸是一对豪门夫妇，林建乐与谢灵灵，林建乐是未来寰亚影业大老板，谢灵灵是台岛著名童星，六十年代与刘嘉昌老婆甄真有过合作，十年后她会与王祖娴上演夺宫战，并把王祖娴撵到加拿大梦游，再也回不来。 这是一位相当犀利的贵妇。 陈维云走在他们前面。 林建乐体型微胖，却健步如飞，追上来打招呼，这位富家子中意和明星打交道，但陈维云不是他关注的对象，他想联谊的人是徐晓凤三个。 陈维云自顾往前走，身边的人流比较旺，熟脸越见越多。 他前面是老戏骨乔大宏，《97家有喜事》饰演周星池的老爸，《龙争虎斗》里饰演过李晓龙的师傅，他是台岛高官后裔，但他的名气是在香江混出来的。 此外还有邵氏艳星林伊娃，台岛籍艺人，tvb签约演员金艳玲，台岛籍艺人，亚视签约演员李塞凤，台岛籍艺人，张爱嘉与丁珮，台岛高官后裔。 进入后台，陈维云被吵杂声淹没，他还看到了项华强，这位先生目前是演员，七十年代与刘嘉昌老婆甄真合演过电影。 陈维云发现只要与台岛有联系的在港艺人，基本都到了现场。 今晚是台岛演员大联欢。 平行时空刘嘉昌拍摄《风水二十年》的时候，专门搞了一场音乐酒会，这些嘉宾全部出席，甄尼亲自登台献唱，刘嘉昌还把酒会现场剪辑成一段纪录片，放在电影开头播放，时长四分钟，出镜的著名艺人高达三十位，给面子充当刘嘉昌的客串，但即使如此，这部电影还是扑了街。 陈维云的穿越导致蝴蝶效应煽动，刘嘉昌投入宣传资金，准备直播午夜现场，这部戏的最终票房是否有所提高，谁也说不准。 他在后台大厅扭头看了看，几十号艺人都在熟络的聊天，徐晓凤三人都有各自的谈话伙伴，与他搭讪的很少。 “阿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风水二十年》的投资商汪翎女士。”刘嘉昌忽然走过来，领着一位贵妇。 陈维云调查过这部戏的资料。 汪翎是本港一个富商的小老婆，排行第四的小老婆，没有名分，她老公做餐饮生意，饭店开到了美国唐人街，1978年刘嘉昌与甄真结婚，跑到美国隐居，港台艺人都有这个习惯，结婚后喜欢息影，不再抛头露面，假如婚姻不顺心，他们会选择复出。 甄真在美国时经常去汪翎的餐厅吃饭，变成好朋友，可能她觉得婚后生活太无聊，今年四月份决定复出，但她名气已经不在，只能出演老公刘嘉昌的戏，偏偏台岛市场又不景气，刘嘉昌拉不到投资，于是找上汪翎，三人一拍即合。 为了保证投资不打水漂，刘嘉昌编的剧本专门围绕香江展开，这部戏主攻香江市场，可是刘嘉昌有乡土情结，他招募的主创演员全是台岛籍，男主角是秦汗，男配角是老戏骨柯骏雄，女主角是甄真，女配角是老戏骨归亚雷。 “陈老板，感谢你来捧场，午夜场结束后我们会举办一场音乐会，请你务必赏光！”汪翎年过四十，面相略显刻薄，身上喷的香水特别浓，脸上的粉也很厚，陈维云比较反感，没有交谈的兴趣。 汪翎以为他不善言辞，客套几句后转去应酬下一个宾客。 刘嘉昌单独陪着他，笑说： “我托爱嘉去请阿sam，人家架子大，不愿意来，今天来捧场的当红香江艺人，只有徐小姐他们三个，阿云，这次真的要感谢你。”他像是在发牢骚。 “甄尼姐没有来吗？”陈维云左右望望， “我听清霞姐讲，你给她写过歌，传授过她唱歌技巧，属于你的半个学生，这种场合她应该会捧场吧？” “珍妮家里出了点事情，她刚才给我打过电话，音乐会的时候才能到场。”刘嘉昌说到这里，望见一对父女进了后台，那是华人圈第一位国际影帝关杉和他女儿关芝琳，1974年刘嘉昌拍摄《云飘飘》时聘请关杉出演，两人交情多年。 “阿云，我去接待一下关生。”刘嘉昌拍下他肩膀， “今天嘉宾实在太多，午夜场结束后我在旁边的夜总会设宴，一定赏脸喝杯酒。” “得，你去忙嘉昌哥！”陈维云的目光跟着他转过去，视线集中在关芝琳身上，青春期的关巨星有点婴儿肥，尚未显露十三姨的妩媚风采，她情绪看去比较低落，刘嘉良上前打招呼时，她始终木着脸不作声。 陈维云没有过多关注，一个人呆的烦闷，去后台的消防通道抽烟，结果听见一阵斥责声。 汪翎正站在通道口发飙，她面前是四位奇装异服的男青年，背着吉他盒子。 “我请了四支乐队，其它三支提前两个小时在这里排练，只你们懒散成性，我付钱给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迟到，不想给我做事，麻烦提前讲，一个个长的挺靓仔，素质为什么这么差，你们老豆老妈不曾教育过你们什么是职业道德吗？” “汪老板，我们搭乘的巴士堵在了红隧，出口有车祸，堵了一个多钟，我们不是故意来晚。”这位青年肤色很黑，留着中分长发，带着耳环，一看就是叛逆青年，他脾气有点冲， “你讲话留点口德，骂我可以，不要骂我老豆老妈。” “骂又怎样？”汪翎的语调阴沉，毫不客气下了驱逐令：“你们被解雇了！” “昨天我们参加了排练，薪水还未发。”叛逆青年理直气壮讨薪，“一人一百二十块。” “我偏不发，不爽？你们可以去告我！”汪翎瞪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叛逆青年想追上去，被身旁一位伙伴揪住手臂，“算了黑仔，里边明星那么多，吵起来太丢人，咱们走啰！” “老母的黑心八婆，祝你票房扑到长白山，明天我去她公司要。”叛逆青年骂咧一句，朝伙伴们甩甩头，“走！” 这不是黄加驹与叶士荣吗？陈维云发现今天的运气真好，马上追了上去，《变形金刚》与《龙珠》的主题曲需要摇滚风，他唱片公司的新歌手有着落了。 57、八大片商 “黑靓仔，等一等！” 陈维云靠在墙角喊话。 黄加驹四人正在下楼梯，听见有人叫他们，全都转了身，仰着头打量陈维云，问他：“这位先生，有事吗？” 黄加驹是比昂乐队的灵魂主唱，也是负责人，叶士荣是鼓手，旁边两位长发青年不著名，一个是贝斯手叶容潮，另一个是主音吉他邓伟谦。 今年年底李荣超会离开比昂，黄加驹的弟弟黄加强随之加入进来，取代李荣超的位置，次年邓伟谦离队，王欧文与陈世安先后加入，但是两人呆的时间都不长，直到1985年黄冠中担任主音吉他手，才算正式确定比昂乐队的主阵容。 陈维云朝黄加驹招下手，“黑靓仔，我这里有一份工作，稳定的长期工作！”他强调，“你上来，咱们谈谈！” “谈啰！”黄加驹年初自费发行一张专辑，叫做《大厦》，赔了五万块，欠了一屁股债，他缺钱严重。 噔噔噔！三两步冲回楼道口，“先生，你是想请我们演出吗？”黄加驹性格直率，先自报身价： “我们是地下乐队，演出是兼职，我在琴行做事，这是我朋友阿荣，他卖保险，阿超与阿谦还在读大学，我们年初成立这支乐队，因为技术好，请我们的老板有很多，但白天我们要开工，晚上才有演出时间，一晚收费……四百块。” “一人一百不算高！”陈维云指指李荣超与邓伟谦，“他们两个读大几？” “阿超刚上大一，阿谦明年毕业。”黄加驹回答。 “我公司不招聘在校生。”陈维云取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黄加驹与叶士荣， “黑靓仔，名片上有地址，你们两人明天早上八点来，我公司的签约歌手陈柏强会亲自面试你们，他觉得你们有才华，我会给你们提供一份长期雇佣合约，职位是音乐助理，专门创作歌曲，月薪三千块，与唱片公司的普通助理一样，假如公司选定你们的歌曲灌录专辑，每首歌你们可以拿到五百到一千块的奖金。” 这个待遇称不上优厚，但对于新人来讲也不算差。 “原来你是本港影业的陈老板！”叶士荣看着名片，拉长语调惊呼，“我说你看起来面熟，陈老板，我在报纸上见过你的照片。” “陈柏强？是丹尼哥吗？”黄加驹瞪大眼睛，他也很兴奋，“陈老板，如果是丹尼哥签约的唱片公司，我今天晚上就辞职。” “这是你的事情。”陈维云话不多说，转身去后台大厅，推门时又回身叮嘱：“黑靓仔，不要迟到，不然你们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放心陈老板，我们会准时的。”两人伸着手臂向他保证。 李荣超与邓伟谦也想让陈柏强面试，他们甚至愿意休学，但是陈维云不给讲话机会，他们很失落，“黑仔哥，如果你被录取，能不能和陈老板讲个情，让我们也去他公司做事。” “包在我身上！”黄加驹双臂一抬，搂住两人肩膀，笑哈哈的说： “没有你们，乐队岂不是要解散？进了公司，我先给丹尼哥写几首歌，他一定会赏识我，他赏识我，陈老板肯定卖我面子啦。” 他很乐观，也对自己的才华很自信。 但是陈维云不会让他如意，这支乐队陈维云会亲自挑选贝斯手与吉他手，李荣超与邓伟谦不会被录用，黄加强与黄冠中同样不能进公司，平行时空这两个人相互猛怼，几十年交情能搞到反目成仇，陈维云讨厌这种窝里斗的奇葩。 推门进去，后台大厅逐渐变的空荡起来，临近十点，午夜场典礼马上要开始，嘉宾们前往观众席就坐，他们要配合直播拍摄。 陈维云今天的作用是护送明星，他不会抛头露面，等到午夜场结束，他再带徐晓凤三人去参加宴会。 后台有休息区，摆着几张桌椅，有位样貌白净的西服中年，望见陈维云后急忙招手，“陈老板，坐下聊聊？” 陈维云不认识这个人，但他愿意交谈，落座后，不等他开口询问对方身份，一张名片已经递到面前。 “鄙人蔡松霖，是一位发行商。”中年人自我介绍： “我的公司叫‘学者’，专购港片在台岛上映，我只做两地生意，在南洋没有业务，你的《富贵逼人》卖埠时我曾经想拜访你，但是国泰的朱玉莲下手太快，我尚未约到你，她已经干净利落拿到发行权，真是遗憾。” 原来是学者，陈维云对这家公司并不陌生。 平行时空九十年代初期，台岛宣布解除两岸持续四十年的封禁铁幕，自此香江电影人与大陆的合作不再遭受台岛当局的干涉。 为了控制大陆与香江电影市场，台岛八大片商联手制定一套‘宏伟’计划，他们先携带重金进入香江影市，或合资，或独资，在港成立电影公司，让他们的资金以香江为跳板进入大陆。 这套计划有一个模式，‘台岛投资，香江制作，大陆拍摄’。 1992年这一年间，这帮人一口气购买或制作了两百多部港片，但他们玩过了头，那时候南洋诸国都在限制港片的倾销，出口量逐年递减，大陆市场又尚未崛起，他们只能依靠台岛与香江。 偏偏台岛政策又有变，当局放松了西片与日片在台上映的数量限制，台岛的院线被好莱坞特效巨制全面占领，港片的市场空间大幅缩减。 恶果因此造成，八大片商不断增加电影数量，香江明星的片酬不断上涨，一部戏的投资动辄千万港币，根本赚不到钱，他们发行的片子一大半都是亏损的，最终只能撤资，港片同时失去市场，失去投资，一下子盛极衰败。 蔡松霖的学者就是八大片商的领头羊，他从七十年代开始收购港片，在台岛建立有稳固的发行渠道。 可是陈维云的兴趣不在电影发行上，他和蔡松霖聊了一会儿，开始询问他关心的话题，“蔡老板，台岛本地的动画公司多不多？” “动画公司？”蔡松霖跟不上他的思路，但他有心与陈维云搭交情，他把他知晓的信息全部透露出来： “七十年代初期，东洋的动画大师楠部大吉郎与芝山努亲自赴台任教，培养了台岛第一批动画人才，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台岛成为东洋动画的代工厂，后来东洋与大陆建交，东洋佬全部滚回老家，台岛本土才有了原创动画。 目前台岛最犀利的动画公司是宏广，大老板叫做王中元，这个人供职过美国迪士尼，公司的管理模式照搬美国，他开的薪水高，台岛知名的动画师基本都进了这家公司，但是原创作品不多，他们依旧是代工，接的单子来自米高梅影业旗下的汉纳芭芭拉工作室。” 陈维云知道汉纳芭芭拉工作室，他们的代表作品是《猫和老鼠》。 蔡松霖最后总结：“台岛动画产业就是八个字，‘代工为主，原创为辅’，台岛各大电视台放映的动画片基本来自东洋与美国，金马奖设有卡通奖，台岛动画师都是奔着名气制作原创，数量极少，赚钱都是代工动画连续剧。” 陈维云听罢已经对台岛市场有了大致了解，和香江差不多。 “蔡老板，假如我的公司制作动画连续剧，你有渠道在台岛发行吗？”陈维云准备卖发行权，香江只有亚视与tvb，盈利有限，但台岛不一样，那里的电视台有几十家，如果能打开市场，盈利将是惊人的。 “陈老板，你要转行搞动画？”蔡松霖很诧异。 “不是转行。”陈维云坦白说：“真人电影我会继续拍，我同时也想涉足动画领域，目前正在筹备动画连续剧的项目。” “香江是动画荒漠，你们出品的动画片不吃香，推广有难度。”蔡松霖考虑一会儿，又说： “但也不是完全发行不了，这需要看你的动画片质量，这样陈老板，等你的动画片制作出来，你联系我，如果质量上佳，我会帮你联系台岛几家电视台的购片主管，其实你可以找刘嘉昌，他与中影董事长是好朋友，中影与老三台中视是兄弟单位，国营机构来着，你能搭上这条线，发行肯定畅通无阻。” “多谢指点！” 陈维云费心经营刘嘉昌的关系，自然要索取回报，过段时间，他会亲自赴台谈判。 动画连续剧与动画电影不同，连续剧是边制边播，制作一周或者两周的集数，就能拿到电视台谈播放，假如林敬业收购版权不遇到阻碍，十月下旬他就可以让《变形金刚》与《龙珠》与两地的观众见面。 58、收购 午夜场典礼结束后。 陈维云度过一个模糊的夜晚。 他在音乐会上饮了很多酒，他原本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不轻易宿醉，但他不能拒绝刘嘉昌与蔡松霖的热情，两人轮流与他碰杯。 他不记得散席后的回家经历，事实上音乐会进行到中段，甄尼登台演唱的时候他已经脑袋发懵，好在他有一个不会导致酒后出丑的习惯，喝醉后他只想睡觉，半个字都不愿讲。 早上七点钟。 他被床边一阵木屐脚步声吵醒，他揉揉额头，半坐起来，看见一个让他困意全消的背影。 叶玉情单手叉腰立在窗前，那里摆放有茶具，她嘴里哼着小调，惬意的等着开水的沸腾。 “阿情，什么时候来的？”陈维云靠在床头，想去拿烟，又把手缩回来，他准备先喝茶。 “你醒啦云哥！”叶玉情回眸凝望，“等等先，马上搞定！” 她熟练的沏茶，愉快的送到床头。 她半坐着，认真观察陈维云喝茶的样子，她觉得陈维云身上有种冷峻的魅力，让她很着迷。 当陈维云把目光投向她，她拢拢头发，开始说话：“昨晚樰哥给我打电话，讲你喝醉了，我原本想过来的，可是我阿哥不同意，我早上六点让樰哥去接我，樰哥昨晚没有合眼，我让他回家睡觉，他今天肯定会迟到。” 她突然失笑，“云哥，我感觉樰哥是你的保姆。” “兼保镖！”陈维云补充。 “哈，对的，也是保镖。”叶玉情笑声更大。 陈维云把茶杯放下，伸手揽住她的后颈，靠近过去，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让陈维云一阵火热。 但他不是粗鲁的人，他的动作很轻。 他的吻温柔而友好。 靓女是有多种的，性格也千差万别，打kiss的时候，有些会揽住男人的脖子，激烈的回应；有些会凶猛的甩出一记耳光；还有一些会恍惚失神，完全不知所措。 叶玉情属于情窦初开型的靓女，她闭上眼睛，紧张的牙关僵硬。 她不能承受陈维云进一步的缠绵。 “云哥，我再给你倒杯茶！”她甩脱陈维云紧贴的手臂，红着脸去摆置茶具，她背对着陈维云： “云哥，我昨天在九龙城警署拍戏忘台词啦……那里的阿sir检了一只流浪猫，我想领养它。”她说话颠三倒四。 “过来！”陈维云朝她喊话。 “马上来！”她的紧张感慢慢消去，赤着脚走到床沿，她扑到陈维云怀里，仰着脸问：“云哥，樰哥讲你是孤儿，你小时候过的苦不苦？你能耐这么大，在大陆有无娶过老婆？” “我曾经拍过拖，但是没能结婚。”陈维云枕着双手，像是在回忆，“我的女朋友没有你正点，没有你年轻，没有你乖，她样样都不如你，但我和她分手不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什么？”叶玉情被勾起好奇心。 “因为她是个洋妞！”陈维云说， “我老豆不希望孙子是个小鬼仔，勒令我甩她，我和她分手的时候，她对我讲，‘亲爱的，我们可以做丁克族，让你爸爸没有借口管束你！’，我对她讲，‘可是我妈妈会创造一个新借口，敢丁克我死给你看，儿子！’” 两人一块发笑，叶玉情笑的很牵强，陈维云笑容平淡，他继续回忆， “她对我很失望，‘我不理解你们东方人的家庭，我要去找一个同胞做男朋友，亲爱的，让我甩了你吧，最后一次做我的绅士！’于是我让她甩了我，又陪她跳了一支舞，我们是浪漫的分手。” “切！”叶玉情努努嘴，“我跳的舞比洋妞好看多啦，洋妞都是麻子脸，又丑又胖，你就不该和她拍拖。” 陈维云没有接话，他重新附下头，叶玉情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环搂他的脖子，他慢慢翻转身位，享受着叶玉情带给他的浓情蜜意。 这是一个愉悦畅爽的早晨。 回到公司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昨夜陈维云交代过陈柏强，也知会了艺员部经理陈家英，把黄加驹与叶士荣留在唱片公司，签约很顺利。 但陈维云暂时不会给黄加驹出专辑，等到动画片出炉，让黄加驹配唱主题曲，发行台岛香江，积累一定知名度，他才会包装比昂乐队。 随后的一周里。 陈维云公司的业务在他的经营下稳步就班的开展。 《圣诞快乐》的拍摄工作如期进行，除了叶玉情偶尔在片场迟到，并没有其它意外事件发生。 《富贵逼人》原音大碟已经完成录制，黑胶工厂正在连夜冲洗母盘，上市日期要到了。 公关部主管吴世邦正站在办公台前汇报工作。 陈维云没有招募发行部主管，他公司的高层只有吴世邦与林敬业，因为电影项目只有一个，距离公映还有两个月，吴世邦的工作量太少，陈维云让他兼管发行部。 “老板，我手下有十八位业务精英，分管本港各区的音像店，他们与两百多家店铺签订了代销协议，渠道已经建立完成，随时待命铺货。” 陈维云手上拿着业务员收集的资料，香江各大唱片公司全都开设有全资音像店，但陈维云的唱片进不去，因为他们专售各自旗下歌手的黑胶专辑与磁带。 他选择的店铺是本港专业的连锁音像店，零售商品包括各大唱片公司的专辑以及各大电影公司的录像带，数量大约是五十家，这些店铺才是铺货的重心市场。 “必须是代销吗？不能现货现款？”陈维云不满意。 “老板，这几家连锁公司财大气粗，我先后找他们谈了四次，始终谈不下来，他们针对新唱片公司有政策，不代销不让铺货。”吴世邦察言观色，见老板不高兴，赶紧又说： “除了这批连锁公司，其它店面都可以拿到现款！全港四十三家个体音像店，一百零七家音响器材商行、书店、百货商场，他们兼营唱片生意，老板，我的业务员连跑半个月市场，一家家谈判，每一家都敲定了预购数量，这要得益咱们电影的超级大卖，那些老板一听是《富贵逼人》的原音大碟，恨不得当场提货批发。” “预购的数量是多少？”陈维云抬头问。 “8765张！平均每家60张！三天内我们可以回款28万港币！”吴世邦牢记这个数字，一旦唱片铺上货架，并全部售空，他这个月会有丰厚奖金，眼前这位老板，谁敢做事拖拉，一定被炒，谁能做事干练，奖金哗啦啦的发口袋，他中意这一点。 “很不错！”陈维云把先期一万张的订单交给黑胶工厂，成本是17块港币，批发价32块，卖空的利润是15万，“你去工厂通知，让他们明天开始送货。” 如果专辑爆卖，他会提高批发价，假如专辑无人问津，他会立刻停掉工厂的订单。 做生意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亏损的风险永远存在。 吴世邦应了一声，出门办差。 陈维云在办公室呆了一个小时，准备去三楼看看动画连续剧的进度，电话铃突然响起来。 这是林敬业从倭国打来的越洋电话。 自从林敬业到了美国，两人的联系从未中断过，陈维云每天都在关注版权的事情。 林敬业在美国专利商标局与版权局作了调查，有关狮子的动漫作品不存在问题，他立刻飞赴倭国洽谈版权收购。 “老板，我先找到特佳丽玩具公司，收购他们的变形玩具专利，这种产品卖的并不好，因为与高达玩具类似，属于机甲性质，我们的变形金刚是一种机器生物，出版动画构不成侵权，没有必要购买。” “不不，我们将来要生产玩具纪念品，必须把专利买断，需要多少钱？”陈维云问他。 “特佳丽的老板亲自接待我，开价五万美金。” “给他！《森林大帝》的版权呢？手冢治虫怎么说？” “手冢先生同意出售电影改编权，他听说是香江电影公司要拍动画电影，给我们一个优惠价两万美金。” 这个价格并不贵，改编后是二次创作，《狮子王》的版权是属于陈维云的，购买电影改编权的目的是为了阻止手冢治虫有可能发起的侵权诉讼。 “买下来！《周刊少年jump》上有无鸟山明出版的《龙珠》漫画？” “我购买了最近两年的期刊，没有发现任何与《龙珠》相关的作品！” “很好！”陈维云叮嘱道：“尽快搞定《龙珠》与《变形金刚》商标专利与版权的申请，公司要和亚视tvb谈判，你必须在场。” “知了老板！” 挂断电话，陈维云松了口气，版权事情一旦落实，他会扩充手绘师的阵容，全力创作动画连续剧，打响梦工厂的招牌。 59、推广 日子在繁忙中一天天过去。 梦工厂动画公司的业务全面展开。 陈维云手上有一份详细的手绘师名单，大约有两百人，大陆与香江的比例维持在七比三，其实他不想使用香江人，但是他要考虑适应性，他招聘的大陆实习生平均年纪二十三岁，初到香江人生地不熟，需要和本地年轻人交流联谊，不然他们无法快速融入这座城市。 三楼门口经过重新装修，陈维云把梦工厂的招牌贴了上去。 坐在月亮上垂钓的小男孩。 开头动画陈维云也在制作当中，他把单子交给港岛一家设计公司。 上了楼。 陈维云推开《变形金刚》项目室的房门，两侧摆放着汽车人与霸天虎的精英战士雕像。 这里的装潢与《狮子王》那里不同，陈维云在天花板上贴了一层宇宙星辰的概念画，整体科技风。 手绘师的工作状态偏悠闲，陈维云没有给他们施加压力，毕竟都是新人，抗压性比较弱，适应期需要两三个月。 “阿文，你以后再打瞌睡，我把阿碧从你身边调走。”陈维云掠过一张张作画台，见到偷懒的员工，他会间接批评。 阿文叫谢力文，阿碧叫麦嘉碧，这两人在未来会成为夫妻，并联合创作香江最受孩子欢迎的动漫作品《麦兜故事》。 他们都只有十九岁，原本已经考上香江理工大学，但是陈维云优厚的雇佣合约让他们放弃了求学机会。 “老板，你太残忍了吧。”谢力文知道老板喜欢讲玩笑，也从不处罚人，扯着嗓门说，“看不见阿碧，我什么都画不出来。” 麦嘉碧托着下巴，白他一眼，“我天天坐你身边，你还不是照样睡大觉。” 她抬头望望陈维云，“老板，扣他薪水。” 同事们全都哄笑起来。 “我虽然偶尔犯困，但是方监制交给我的任务，我哪次完不成？”谢力文开始斗嘴，“公司这么多美术师，谁的画最靓，我啰！” “切，臭美！”麦嘉碧甩甩握着铅笔的右手，继续作画，大黄蜂是她负责的角色，《变形金刚》第一季出场的机器人角色只有三十几，她单独负责一个。 项目室内隔分有几间玻璃房，其中一间专门处理赛璐璐片。 十几位动画师正戴着橡皮手套，端着颜料盒，认真添加色彩。 这是动画绘制的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后即可拿到升降摄影台上进行拍摄。 “老板好！”看见陈维云进来，动画师们出言问候。 这是一批来自大陆各省美术厂的实习生，他们不懂粤语，日常工作时极其刻苦，也比较拘谨。 “下班后一块去酒吧玩，都不准缺席。”陈维云对他们照顾颇多，他说完移步到一张画台旁边，这里坐着一位戴着高度近视镜的学生妹，他笑着问： “慧君，我听方监制讲，你周末想去海洋公园拍照，给老家寄照片？” 学生妹轻轻点头。 “我让咱们公司的演员阿情陪你去，你看怎么样？” “谢谢老板！”学生妹紧张的回答。 她叫薛慧君，是上嗨美术制片厂的实习生，今年刚刚从美院毕业，被陈维云选中招到香江，几年后她会联合执导大陆经典动画《舒克和贝塔》，有单独掌镜的能力，陈维云准备重点培养。 检查两部动画片的制作进度，是陈维云每天必做的事情，这种工作状态持续整整一个月。 等到1983年10月24号这一天，《变形金刚》与《龙珠》完成了前十集。 角色配音他专门去邵氏聘请，邵氏养了一大批国粤语配音名角，他甚至把‘音间皇帝’丁语先生都给请到公司，动画配乐是他交给雷米高的团队，主题曲与片尾曲由黄加驹演唱。 洽谈播放的时机已经来临。 陈维云的两位助手林敬业与吴世邦正在向他汇报收集的信息。 “tvb刚刚购买东映动画的《千年女王》，这部动画八月份在东洋启播，收视率不错，tvb目前播放了两集，老板，我邀请他们的购片部主管看了《龙珠》样片，评价比较高，但是他们开的价格比成本要低两倍，即使他们同意购买，也要等到一个月后才能轮上。”林敬业负责联系tvb，他对公司出品的动画信心不足。 “亚视呢？”陈维云望向吴世邦。 “老板，亚视目前播的是迪士尼卡通世界，《无敌小飞侠》，《唐老鸭》，都是重播，观众群很低龄，亚视已经两个月没有购买过新动画，他们正在选购新片，我们有机会，不过他们属意美国米高梅影业出品的《蓝精灵》。”吴世邦像林敬业一样，感觉老板搞动画是赔本生意，钱途相当不妙，他丧气的说： “米高梅旗下有一个汉纳芭芭拉工作室，《蓝精灵》是他们制作出来的，《猫和老鼠》也是他们的作品，亚视的邱老板正在大幅整改亚视，他比较关注少儿节目，虽然亚视的购片经对《变形金刚》赞誉很高，但是不敢冒然收购，他怕收视率太低，被邱老板炒鱿鱼。” 陈维云轻轻敲着桌面，考虑一会儿，他下了决定： “你们重新去谈，告诉亚视与tvb，我愿意免费赠送一周七集的播放权，他们不用花钱，让他们尽快给我们的动画片排播映时间。” 这种推广方式来自于平行时空的《变形金刚》，当时孩之宝没有想过制作系列连续剧，他们仅仅拍摄了三集动画，当作广告宣传片，付费在全美各大电视网上播放，他们是倒贴，是在给玩具打广告，结果动画片一炮而红，变形机器人是全新的世界观，‘超级机器人生命体’的形象吸引全美所有青少年的追捧，收视率横扫同期的所有动画，并取得当年的收视冠军。 因为热映太火，观众强烈要求拍续集，孩之宝这才趁热打铁又推出十三集，这就是《变形金刚》的第一季来历。 原版第一代《变形金刚》动画，共推出四季，九十八集，收视率始终遥遥领先，美国各大电视网争相求购播放权，孩之宝单从动画版权上就爆赚了两千万美金，这家公司老板甚至一度想转行拍动画。 陈维云是穿越者，他非常明白《变形金刚》掀起的潮流有多么可怕，不止美国一地，全世界各个国家都因为这部动画陶醉过。 “免费播？”林敬业与吴世邦都很惊讶，老板这是什么招数？ “暂时免费，等收视率出来，我们再收费！”陈维云交代吴世邦，“主要找亚视谈，他们播放的机会大，阿邦，现在就去办！” 60、惯性收视 陈维云命令下达。 林敬业与吴世邦立刻展开行动。 他们一块去公司楼前的停车场，分别前相互发了几句牢骚。 “免费播映一周，万一收视率惨败，我们会没有退路，在动画公司的投资会打水漂，我不理解老板的做法，电影公司那么赚钱，为什么不坚持这个重心？”吴世邦是公司排名第二的行政高层，但他在公司的发展方向上没有建议权。 “老板有他的考虑。”林敬业同样干涉不了陈维云的决定，他尝试过向陈维云建言，结果不被采纳， “老板对这两部动画连续剧相当有信心，或许播映后会有大转机，我们做好分内事！” 他拉开车门，露出苦笑： “阿邦，你比我的机会大，tvb的购片主管何定隽不容易接触，上次找他谈，他隐晦索取回扣，一旦我提出免费赠播，他会更直白向我要好处，我不可能给他。” “大企业的蛀虫真是多。”吴世邦叹了一口气，“亚视的麦震东倒是没有以权谋私，但我们搞免赠，他有可能改变主意，如果他也索要黑金，我会绕过他直接拜访亚视资源部的何敏怡女士。” 兵分两路，他们驱车离开。 林敬业与tvb的接触情况相当糟糕，购片主管何定隽听说免费赠播的条件，干净利落的回绝： “林生，tvb是大台，我们必须保证各个时间段的收视率，因为收视率与广告收入挂钩，我们选片子只看一点，能否吸引观众，只要能把观众吸引到电视机前，再贵的价格我们也愿意出！免费的东西说明没有含金量，如果播放出去，观众会流失，观众一旦流失，邵老板肯定要发飙，我不想被炒鱿鱼。” “我之所以免费，是为了请你尽快播映我的动画片，况且我只免费七集，假如收视率真的降低，你们可以随时撤播，这对你们造不成实质性损失，你再考虑考虑。”林敬业还想争取， “我听说你们购片的时候，会邀请孩子们试看，你也可以搞一场试看会，检验《龙珠》是否受欢迎。” “试看需要花钱，要给几百个孩子买礼物，再送他们糖果，不然他们不愿意配合调研。”何定隽耸耸肩，“假如这笔钱你愿意出，那我乐意效劳。” “靠！”林敬业暗骂一声，他不准备再谈下去，他站起来，伸出手道别：“我是打工仔，出钱的事需要向老板请示。” 离开tvb，林敬业的思绪飘到吴世邦那里，谈判进行怎么样了？ 亚视总部只有五层高，广播中心与摄影片场全部集中在一楼与地下，人潮熙攘彻夜通明。 购片主管麦震东穿过一楼迷宫似的办公区，走电梯往楼上去，行政单位都在上面。 他入职亚视超过一年，实习的时候电视台还叫丽的，实习结束改名为亚视，他供职亚视的节目资源部，这个部门专门负责台里所有外购的业务，像他一样的购片主管共有九个人。 这九人分工不同，电视台每天的启播时间是早上七点钟，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不可能全部播放电视剧，节目种类五花八门，少儿的动画片需要外购，英超足球联赛要外购，动物世界需要外购，因为亚视不制作唱片与电影，这些都要一揽子采购。 其实麦震东是学音乐出身，他更想参与台里综艺节目的制作，但是那个部门人才太多，他挤不进去，负责购片不是他的特长，刚入职时他只是购片助手，因为上司跳槽，他才得以上位主管动画片收购，可惜业务能力不行，他唯一的优异表现是三月份从东洋买来的《聪明的一休》，在下午五点播放，收视率逼近25%，超过同期tvb播放的《怪物小王子》。 目前台里正在播迪士尼的卡通片，很受香江孩子欢迎，但是这些动画早在丽视时期就与迪士尼合作，不是他的业绩。 到了三楼，他推开资源部经理何敏怡的房门，何敏怡管理着台里所有非制作节目的采购与播放，权力非常大，可以直通老板邱得根的办公台，她有位女儿叫莫文慰，是明日之星。 “有事吗小麦？”何敏怡看他一眼，继续处理文件。 “本港电影公司制作一部动画连续剧，想在台里免费播放，为期一周。”麦震东拿不定主意，“敏怡姐，我想搞次调研，看看孩子们的反应。” “本港电影？是不是制作《富贵逼人》那一间公司？”何敏怡合上文件，抬头说话。 “是的，他们的负责人吴世邦正在我办公室等着答复。” “免费一周没有什么影响。”何敏怡又问：“他们的动画片质量怎么样？” “相当高！”麦震东由衷赞赏，“我感觉不比迪士尼的质量差，关键是设定新颖，场面火爆，观众群不止是儿童，少年仔应该也会有兴趣，放在下午五点最合适。” “那就给他们放啰。”何敏怡的丈夫与傅玉龙是旧友，有次饮茶她听傅玉龙讲过陈维云的事情，她决定顺手帮个小忙， “你去告诉那位负责人，我给他们排播，签协议的时候注明一项条款，收视率低于上周的平均收视，我们有随时撤播的权力。” “我这就去办！” …… 何敏怡处事干练，次日把《变形金刚》推上荧幕，在亚洲中文台五点档正式启播。 tvb与亚视的少儿节目主要放在早上播，从八点开始到十点半，断断续续都有动画播送，下午的时间段只有五点才会演动画，这个时间段正好处在学生放学后，大人下班前，三岁以上的低龄儿童与学生仔是收视主力军。 《变形金刚》播送第一天并未造成剧烈反响，因为tvb经过几十年的市场培养，正在确立‘惯性收视’，这是指香江观众习惯性收看tvb的翡翠台，除非亚视创新节目，以奇求胜，不然每天电视机打开，首先调频的肯定是翡翠台。 1983年的惯性收视还不明显，等到21世纪后，不管亚视怎么折腾，收视率永远被tvb碾压。 资源部经理何敏怡比较关注《变形金刚》，次日一早她让麦震东把收视统计文件拿过来，数据是这样的： “五点档： tvb《千年女王》32%，收视人数64万。 亚视《变形金刚》17%，收视人数34万。” 香江目前只有八成家庭拥有电视机，而且不会全部开机，所以收视人数在各个时间段不一样，五点档的1%代表大约两万观众，六点档逐渐增多，七点档的1%能达到三万五，假如是《射雕英雄传》这种爆红的热播剧，开演时的1%观众能飙到四万人。 这份统计单来源于专业市场调查机构尼尔森，广告商最信赖的品牌，tvb与亚视出钱聘请他们做调研。 目前尼尔森采用的是电话与日记卡方式，尚未全面使用测量仪，所以统计结果与事实有小比例出入。 何敏怡感觉17%的收视率有那么一点虚高，上一周五点档最高才15%，“小麦，这个成绩相当不错，你密切留意接线台，把观众反馈情况收集在册。” “明白！”麦震东心情亢奋，《变形金刚》的收视没有扑街，证明他眼光精准，如果以后收视飙红，月底的奖金会对应提高。 他们并不知道，这部免费播送的动画片正在酝酿一股风潮。 播送第二天，《变形金刚》的收视率直接飙高到20%，这部动画吸引的是孩童与学生阶层，口碑的扩散非常迅速，每一天都有十余万低龄观众加入追看行列。 港岛东区太古小学。 下午三点放课，孩子们急匆匆冲上校车， “文伯文伯，快些开车，我要回家看《变形金刚》！汽车人，变形！” 一句话把所有小屁孩的情绪调动起来，在校车里吵翻天。 “汽车和飞机都能变成人，好神奇耶。” “他们还有激光枪激光炮，啾啾！轰！” “哎，时间太短啦，才二十分钟一集，都不够我看。” “我们回家给亚视打电话，让他们放两集！” “切，要放就放三集，我们统一口径！” “不如六集？看到晚上睡觉。” “到底几集？” 商量到下车，他们也商量不出结果，最后决定各打各的。 九lc区培正小学。 亚视老板邱得根把他的老爷车停在校门口，摇开车窗，静等着幼子邱晓根放学。 他膝下有七子一女，五个由原配裘金秋所生，余下三子是续弦裘金兰所出，他尤其疼爱年仅八岁的末子。 他凝望着邱晓根蹦蹦跳跳出校门，被司机带上车，满脸都是宠溺的慈爱。 “爹地，快些回家啦，《变形金刚》五点开演，错过的话，明天同学们又不理我，他们每天都在谈擎天柱，还说要去买玩具，爹地，你知道哪里卖这种玩具吗？” “爹地不知道，但爹地可以帮你做一个！”邱得根招呼司机，“开车阿福。” “老爷，这部动画片是咱们亚视播送的，让小少爷去亚视看啰，一口气看完。”司机阿福笑着提建议。 “我昨天问过资源部的人，《变形金刚》是一家电影公司免费赠送，只送了七集，余下的集数尚在制作当中，台里没有拷贝。”若非小儿子痴迷，邱得根不会关注这种细节。 “还在制作？”邱晓根急的大嚷，“爹地，他们制作不出来怎么办？我岂不是看不成？” “放心啦！”邱得根揽住宝贝儿子，“爹地出钱让他们加快进度，以后每天放两集，你看得不得？” “得！”邱晓根开怀大乐，“爹地就是威，什么事都难不住你。” 邱得根笑而不语，附身在邱晓根额前亲吻一下，脑子里却在想着资源部何敏怡的汇报：“播送六天，《变形金刚》的收视率已经冲破50%，全港超过一百万人在追看，不止孩子吹捧，接线台统计的资料，中一以上的青少年更加兴趣浓厚，五点前后一个钟，亚视中文台的其它节目收视率跟着暴涨！” 邱得根记得很清晰，何敏怡的口气坚定，神态激动，“老板，我建议把这部动画片放在八点钟的黄金档，每天放两集，明天10月31日，tvb的重磅大戏《神雕侠侣》开播，我们有可能狙击成功，打破他们持续两年的惯性收视。” 邱得根当时这样回答何敏怡：“替我约见本港影业的那位大陆小老板，我明早请他饮茶。” 61、合作（补更） 约饭地点位于亚视总部对面的粤式酒楼。 陈维云非常重视与邱得根的会面，他尊重这位老人，却也在惦记老人手里的亚洲电视台。 他把老人当作白手起家的榜样，同时希望却而代之。 其实邱得根的主营业务不是电视台，他的核心资产是港交所上市的远东置业与远东银行，他还在全世界进行广泛的商业投资，这是一位能跻身本港富豪榜前五十位的大亨。 “昨天接到你秘书邀约的电话，我以为打错了，我再三确认，才知真是你本人的意思，为此我期待了一整天。”这是陈维云的开场白。 邱得根提前在酒楼包厢等着他，包厢里摆着一张八仙桌，只他们两个人，各自的属下全部呆在门口。 陈维云站在邱得根面前说话： “邱生，你创业的事迹影响很多人，包括我在内，你对大陆家乡的投资也让我钦佩感动。” “哈！我做事，你感动，看来你对家乡的感情比我深。”邱得根是一个相当严肃的人，笑的时候脸庞没有多少波动，握了手，他指指身旁的座椅，“坐下先，咱们边吃边聊！” 陈维云听从吩咐，坐在邱得根身边，先端茶壶给邱得根斟茶。 邱得根偶尔在报纸上看到过陈维云的新闻，但是关注不多，了解也不多，今天近距离观察陈维云，他发现这个后生仔气质出众，谦恭有礼交际老练。 陈维云见他不说话，只顾盯着自己打量，笑着说：“最近这六天，是我来港后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富贵逼人》大卖的时候我都不曾这么高兴过，真的邱生。” 自从《变形金刚》的收视统计出炉，陈维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破50%的收视率，虽然是五点档，却也不可想象，这意味着香江生产少儿商品的老板们会把广告资金转移到亚视，亚视有了源源不断的广告收入，一定会花重金购买《变形金刚》，这是利益的驱动。 去年邱得根入主亚视后，电视剧的收视率始终徘徊在15%左右，被tvb打的溃不成军，亚视最辉煌的收视率是综艺节目《未来偶像争霸战》创造，勉强破了30%的关口，但是选秀投资高，不可能每个月举办，邱得根想与tvb竞争，他会愿意与陈维云合作。 “照你这样讲，你最重视的是动画，而不是电影？”邱得根语气慢悠悠：“小陈，开公司是为了赚钱，你一部电影赚了一千多万，一部动画连续剧能盈利几多？” “这要看邱生你的开价了？”陈维云直白点出今天的主题，邱得根不会无缘无故约他吃饭，肯定是为了购买《变形金刚》的播放权，但是这种交易应该交给购片部，邱得根亲自插手，或许还有更深的意图，陈维云暂时猜不到。 “邵义夫上个月搞了一部《神雕侠侣》，男主角启用他的五虎将之一刘靓华，女主角是小花旦陈雨莲，每集的制作费是两万块，他计划拍摄五十集，总投资是一百万。”邱得根先打听行情， “小陈，《变形金刚》一集的成本是多少钱？你方便透露吗？” “为了制作这部动画片，我雇佣两百多位美术师，每月开的薪水都有七八十万港币，一天最多拍两集，加上配音、配乐、后期处理，一集成本大约是两万五。”陈维云没有撒谎，“比《神雕侠侣》高。” “这么贵？”邱得根略有意外，“那你准备拍摄多少集？” “我的剧本很完善，一共九十八集。”原版《变形金刚》推出了好几代，但是剧情与第一代有点类似，陈维云暂时不会制作。 “算下来是两百五十万，和拍一部电影的造价差不多。”邱得根挑下眉毛：“小陈，你胆子太大，你单靠香江市场盈利不多的，如果我不给你排播，你打算怎么办？” “我认识台岛的刘嘉昌先生，他在那边人脉很广，我前天带着《变形金刚》去拜访他，请他牵线联系中视。”陈维云笑了笑， “邱生，我一口气送了他们十集，又送了负责人五万块辛苦费，下月1号，《变形金刚》会在下午五点半在中视启播，这家电视台平均收视率是15%，观众基数是三百万，如果台岛也像香江一样造成轰动，台岛的私营电视台会找我购买播放权，一旦台岛与香江两地开花，新加坡的电视台也会主动联系我，整个南洋华人圈还会跟风，我的动画片不愁销路。” “动画这么赚钱吗？”邱得根暂时摸不清这里边的门道，“邵义夫制作过动画片，他把金墉武侠改编为动画，但是收视率不行，外埠也根本卖不动，那是东洋佬的天下，你有把握和东洋佬竞争？” “邱生，这世上最有把握的事是人必有一死，除此之外做什么都有风险。”陈维云套用美剧台词作答。 “有意思！”邱得根感觉陈维云这个人有意思，善用幽默侧面证明机敏度，“小陈，你的动画片我准备收购，三万块一集……” “邱生，我成本是两万五，你一集只让我赚五千块？”陈维云打断他，自己开价：“我觉得五万块是合理的价格。” “五万？”邱得根哈哈一声，指着他说：“一百集的动画片，每集才二十分钟，全部买下来是五百万，小陈，这笔钱我可以把刘靓华与陈雨莲从tvb挖过来，让《神雕侠侣》拍不成，五万块是离谱的价格，三万才合理，你后生仔做事，不要太贪心嘛！” “请茶，邱生！”陈维云先给他端茶杯，缓和一下对峙的气氛，等他接住，陈维云才开始讲理由， “我不瞒你，我同时制作了两部动画片，一部是《变形金刚》，一部叫做《龙珠》，取材于神话小说《西游记》，对孩子们的吸引力更强，tvb的方小姐已经联系我两次，问我《龙珠》的情况，但我一直拖着她，我为什么拖她呢？邱生，是你先给我机会，这个人情我准备还你，你不点头，我不会把《龙珠》卖给tvb！你把价钱提高一点，让我小赚一笔，你未来的广告收入都不止几百万啦！” 邱得根心里不满，不是针对陈维云，而是下属没有把《龙珠》的消息告诉他，他沉默片刻，洒然说：“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得，五万就五万！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敲着桌面，“小陈，你的《变形金刚》还有商机，如果这部动画能风靡亚视，这个商机绝对是大金矿，你有未想过制造《变形金刚》的玩具？我的远东集团投资有货轮，有工厂，有店面，咱们合伙搞，你看怎样？” 玩具的事情陈维云考虑过，他准备先卖授权，但是邱得根的建议让他改了想法，他兴致盎然的问：“邱生，我不懂工厂的，也没有钱投资，《变形金刚》推出的角色形象我已经全部注册，我只能以专利入股，我只分红。” “你想坐地收钱，直说啰！”邱得根大笑，他其实中意不管事的合作者，当然股权不能高。 62、争夺 股权的问题今天不会谈，利益分配不能随意。 陈维云与邱得根心照不宣，他们需要回去详细核算各自付出的成本，再以成本作基础，反复磋商股权的配置，谈判必须双方的团队介入，结果可能是皆大欢喜，当然也可能是不欢而散。 陈维云付出的不止是专利，他的动画片是宣传神器，能够导致玩具的销量暴增，肯定要加在成本上， “邱生，你有实力开发全球市场，这是我的软肋，我倾向与你合作，我建议咱们先签订《变形金刚》的播映权许可使用协议，然后再谈玩具生意。” “可以。”邱得根点头，又作补充： “小陈，为了表明我合作的诚意，协议一旦签订，我会选择预付方式，每隔二十集提前给你结算，我希望你拿出对等的态度，我的要求有两点，《变形金刚》播映期间，《龙珠》不准卖给tvb，亚视拥有购买《龙珠》的优先权，假如两家电视台出价一样，你必须卖给亚视。” “无问题啰。”陈维云可以拿《龙珠》去外埠创造利润，只要《变形金刚》在东南亚走红，推广《龙珠》没有任何难度， “邱生，我的第三部电影《恭喜发财》已经完成筹备，需要继续租赁亚视的摄影棚，但是临近圣诞与年关，各大电影公司的新戏扎堆投拍，我找你的属下申请，结果他让我排队。” “这是小事。”邱得根端起茶杯，朝他举了举。 这顿早茶，两人喝的都很愉快。 回到公司，陈维云立刻落实播映协议书。 11月的第一天，陈维云让吴世邦去亚视签合同，亚视资源部经理与吴世邦对接，吴世邦回来时，向陈维云透露何敏怡与麦震东帮忙的消息。 陈维云把林樰叫到办公室， “你去买礼物，何敏怡与麦震东各备一份，登门的时候如果有孩子在场，封一份利是，另外公司接下来的一个月，财务部会非常忙碌，老李水平不够，你去找一个财务经理，他叫梁柏滔，供职万国宝通银行，九月初我从他那里赎了一份贷契，我和他谈过，你告诉他，他要求的年薪我答应，让他尽快离职到公司上班。” 林樰扭头出去，叶玉情小跑进来。 这月的天气开始转冷，她穿了一件露肩毛衣，白皙锁骨显得性感迷人。 叶玉情见他盯着自己的肩头瞧，以为他责怪自己穿的暴露，赶紧往上捞了捞。 陈维云再无观看的兴致。 “云哥，你都四天没有陪我吃晚饭了！” “我去台岛出差，哪里有时间？” “你不要晃点我，你只去了台岛一天。”叶玉情趴在他边儿上，看着他签文件，“云哥，你再忙也不能把马子给忘了吧？” “马子是什么？” “马子就是你的妞啰。”叶玉情抿嘴笑， “云哥，我阿哥的电影只映了七天，票房是315万，扣除成本他只赚了10万块不到，他想继续拍戏，想请你写个剧本，他讲了，如果你同意，他马上让我签给你。” “你是我的妞，我签不签你有区别吗？真是的。”陈维云把文件合上， “剧本我可以写，而且我愿意把公司的演员借给他，不用他支付片酬，但他要签一份协议，如果票房盈利，让他分一半给你。” “谢谢云哥。”叶玉情在他脸上偷亲一口，转到椅子后边，“云哥，我给你按摩，我专程购录像带学的技术。” …… 晚上，亚视不走寻常路，把《变形金刚》提到八点档，试图用动画片去狙击tvb的年度的大戏《神雕侠侣》。 结果谁胜谁败呢？ 第一天打擂的结果让全港媒体热闹心大起。 “八点黄金档： tvb《神雕侠侣》收视率46%，收视人数184万。 亚视《变形金刚》收视率28%，收视人数112万。” 这个数据比较反常。 《东方日报》娱乐版的社评偏惊奇： “tvb六月份播映《华山论剑》，最高收视冲至70%，平均61%，七月《欢乐长安》，八月《北斗双雄》，九月《神探霹雳》，平均收视从未跌破55%，《神雕侠侣》号称超越《华山》的巨制，岂知开门扑大街，仅仅超越狮子山，靓仔阿华与靓女阿莲的人气竟然难敌几只机器人，本港观众的口味变了吗？” “观众口味未变！” 《明报》认真全面剖析了《神雕》遭遇滑铁卢的原因： “昨夜《神雕》开播，我家两子一女兵分三路，一人调频，一人挡我，一人档老妈，我想观《神雕》却无能为力，望tvb在午夜重播这部剧。” “小孩欺负大人，无处讲道理！”《成报》用了三个感叹号，下面还有一行标题，“亚视胜之不武！” 第二天打擂，《神雕》收视降至43%，《变形金刚》上升到35%，因为媒体的自发宣传，开机家庭在增加，观众比例在上涨。 接下来的半个月，两部连续剧始终胶着在40%上下。 亚视大老板邱得根稳坐钓鱼台，静观收视涨落，打成平手已经是最大胜利，能否拿到冠军他并不在乎。 tvb大老板邵义夫眉骨紧锁展开公关，他不能输掉这场擂台赛，这与面子无关，里边牵涉到太多利益，过去的几周时间，他的广告收入已经减少两成份额，万一黄金档再失守，损失他将难以承受，因为《变形金刚》是百集长剧，即使一天播送两集，也能长映至少一个月。 转眼来到11月14号，两部连续剧交锋的第15天。 《神雕》再也支撑不住，全城的青少年都被《变形金刚》吸引住眼球。 这天的收视统计是这样： “八点黄金档： tvb《神雕侠侣》收视率34%，收视人数136万。 亚视《变形金刚》收视率47%，收视人数188万。” 局面已经被逆转。 这天上午，邱得根在亚视总部五楼大堂召开一场庆功宴，他入主亚视已经一年一个季度，这是他第一次在黄金档超越tvb。 他喝了一杯香槟后，把资源部经理何敏怡叫到身边，吩咐道：“你去本港影业一趟，告诉小陈，我愿意支付八万一集，购买他的《龙珠》！” 同一时间，tvb大老板邵义夫正在凶巴巴抽雪茄。 这位老人已经76岁，精神依旧矍铄，讲话依旧犀利： 他指着桌前的方怡华，“你谈了半个月，怎么还未搞定《龙珠》？你以前办事是兔子，现在办事是蜗牛。” “你以前讲话是绵羊，现在讲话是饿狼！”方怡华立刻怼回去。 “你……”邵义夫呲笑，一个不慎被烟呛到，猛烈咳嗽起来。 方怡华赶紧上前拍他后背，“六哥，他和邱得根签了协议，《变形金刚》放完前不准把《龙珠》卖给我们！” “协议是可以撕掉的，你真是老实，哎！”邵义夫摇摇头， “做生意都是为了钱，他是做电影出身的，没有院线，你给他开个绿灯，加点分成，你把分账定到三七，让他拿七，他不动心你来找我，我亲自和他谈！他又不是邱得根的亲儿子，哪里会一心向着邱得根？” “有道理。”方怡华想尽快落实这件事，邵氏影业已经没落，tvb是他们最后的堡垒，无论如何也要守住，亚视必须打回原形，不能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你等等！”邵义夫叫住她，又叮嘱：“邱得根肯定会花大钱购买《龙珠》，趁热打铁守住黄金档收视率，只用院线未必能拉拢，那个购片主管呢？让他去本港影业继续道歉，和梅燕芳一块去，交代梅燕芳，她在华星的新人约是两年，今年十二月底到期，到时让她自己选择加盟哪一家唱片公司，她选本港，咱们不反对，这是诚意，应该差不多了，你去办吧。” 陈维云并不清楚两家电视台老板的明争暗斗，他也没有打听的时间，从一周前开始，他忙的脚不着地，应酬实在太多，台岛、新加坡、马来、泰国，甚至还有英国葡萄牙，超过二十家电视台的购片主管找他询价，希望引进《变形金刚》，这部动画片不止受到香少年的喜爱，在港的小鬼佬们看的更疯，陈维云需要一家家电视台详谈价格。 63、大丰收 本港影业一楼会议室。 陈维云端坐长桌的一侧，对面是位金发碧眼的法国佬。 陈柏强坐在旁边，充当翻译。 他们在洽谈《变形金刚》引进法国的业务。 其实这种谈判用不着陈维云亲自出面，但他的下属们都有各自接待的对象，法国的情况也有些不同。 “1978年4月，法国的国营电视台从东洋国的东映公司选购一部动画片，名字叫做《ufo机器人古兰戴萨》，她的制作实在太优美，俘虏了法国的所有小孩子，收视率一度逼近不可能实现的70%，惹恼了法国文化部的傲慢官员，他们给这部动画定义为文化入侵，从那之后，东洋出品的动画被文化部贴上不可进口的标签。” 这位法国佬在港经商多年，他的孩子们对《变形金刚》过于痴迷，让他敏锐嗅到商机，他想做一个中间商，把这部动画片引进到法国，他在法国电视台有门路，推销的成功性很大。 “那是东洋人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陈维云通过陈柏强发问，他心里在腹诽，在英国佬的殖民地上，这位大胖子法国佬竟然不学外语，他也是醉了。 “陈，恕我无礼，在法国，你们香江人和东洋人没有区别，《变形金刚》与《ufo机器人古兰戴萨》都在讲述机器人的故事，虽然你创造的机器形象更梦幻，但法国官员维护的是法律，不是艺术，假如你自己拿《变形金刚》去法国推销，肯定会被拒绝。”法国佬语气笃定。 “好吧，我接受你的忠告，谈谈你的解决办法。”陈维云没有发行渠道，最近接触的客户都是自己找上门，播放权他能卖则卖，即使价格低一点，他也愿意达成交易。 “我可以解决《变形金刚》在法国播映的难题，但我会因此损失一笔积蓄，这笔钱我要去疏通关系，我知道你昨天和英国人签订了独家卖断英国市场的协议，价格是每集一万美金，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八折的优惠。”法国佬想让陈维云补偿他的损失。 “亨利先生，英国人只收购了《变形金刚》第一季的十三集，假如这部动画在英国取得高收视，我会提价的。”陈维云看中欧美市场， “八折没有问题，但你买的集数少，下次再谈，我照样会提价。” “陈，你目前制作了四十多集，我全部收购，我的合同是所有四季的九十八集，都按照八千美金的价格结算。”法国佬准备一揽子买断：“《变形金刚》比东洋人的动画更迎合欧美观众的口味，我愿意冒一次风险。” 为了这部动画片，法国佬把房子抵押给银行，一旦《变形金刚》在法国像《ufo机器人古兰戴萨》一样造成轰动，他可以把播放权卖给法国境内的多家电视台，回报将是惊人的，足以保证他下半辈子无忧无虑的享受生活。 陈维云没有表态，他问陈柏强：“丹尼，你觉得我该不该和亨利先生签协议？” “一个法国市场将近一百万美金的收入，快些卖啰，你还等什么。”陈柏强难以想象，这部动画片简直就是造金机器，欧美那么多国家，如果全部卖过去，陈维云可以轻松混成亿万富豪。 “ok！”陈维云不情不愿的拍板，其实他觉得卖亏了。 平行时空孩之宝满世界推销《变形金刚》，先利用《变形金刚》制造轰动效应与影响力，玩具紧随其后推广上市，这种营销政策通杀亚欧美，掀起一股‘变形’风潮，并在全球160多个国家重复播放近十年。 孩之宝有渠道，有推广力度，有雄厚资金撑腰，他们向各国电视台收取高额的播放版权费，谈判时候比陈维云黑心多了，他们一个国家能卖出去十几份播放权，首播收费，次播收费，播一次收一次钱，陈维云是一次性卖断。 他需要积累资金，赚的少，好过压在手上。 交易顺利达成。 陈维云让陈柏强把法国佬送到林敬业的办公室签协议，他绕道去了财务室。 他新招募的财务经理叫梁柏滔，今年二十七岁，平行时空是位投资银行家，在李超人手下混了很长时间。 “阿滔，在这里工作习惯吗？” “非常习惯。”梁柏滔推着近视镜说话：“老板，我原本认为做娱乐赚不到什么钱，但是你改变了我的观念。” “噢？怎么改变的？”陈维云笑着问。 梁柏滔拿出一份文件，认真说， “我整理了三间公司的营收，本港影业今年上映一部戏，8月5号开画，8月24号落画，一个月内的本埠纯盈利是1117万港币，外埠纯盈利是600万港币。 本港唱片公司今年发行一张唱片，9月29号上市，截至昨天11月15号，累计销售八万四千五百张，纯盈利是165万港币。 梦工厂动画公司，老板，你的这间公司让我大开眼界，目前正在制作两部动画连续剧，《变形金刚》完工四十一集，《龙珠》完工三十六集，版权卖的红红火火，东南亚与欧洲共有十二个地区买断这两部动画片的播放权，版权费合计3370万港币。 老板，我见报纸上写，你是五月份抵港，半年时间你竟然赚到5087万港币的巨额财富，这真是一个奇迹。” “拍马屁无用，我又不会给你加薪。”陈维云打趣他。 “我不是拍马屁，我是在提建议，老板，你的公司有上市实力……” “我们的公司！”陈维云纠正他。 “对，我们的公司！”梁柏滔神态兴奋，他开始吐露雄心壮志， “老板，我的专业是做投资，只要你下令，我马上着手准备，替你物色理想的壳公司，我们买壳进入港交所，我有把握帮你融资三到五亿港币。” “做好你手头的工作，其它事不要多想。”陈维云突然板起脸，警告道，“如果你连最起码的财务管理都做不到位，小心我炒你鱿鱼。” “你肯定炒不掉我。”梁柏滔指指桌上的文件， “这三间公司的财务，你随便找一个会计都能干，我做这些事是大材小用，真的老板，你是在浪费我的天赋！公司眼下只投资两部电影两部动画，动画每制作一集就能卖出去一集，公司每天都有几十万的版权费进账，我们的闲散资金三四千万，老板，你留在账户里干什么？我建议你利用起来。” 陈维云这几个月一直在研究股市资料，他已经敲定一个目标，但他准备还不充分，资金太少，他不能冒然出击。 “这件事，明年开春再讲！”陈维云转身离开。 目送他的背影，梁柏滔皱眉苦思，“老板在顾忌什么？我能力不够？我现在就拟定计划书，替他选一间并购对象，老板最缺什么呢？我必须详细研究。” 从财务部出来，陈维云路过办公区的时候，刘镇韦冲到跟前说：“阿云，《圣诞快乐》已经杀青，我要请半个月假。” “你请这么长假期作什么？” “我带女朋友去澳洲旅游，我准备向她求婚。”刘镇韦瞠瞠小眼睛，笑着问：“是不是要恭喜我？” “澳洲那里不适合求婚，你应该去加拿大，枫叶之都才够浪漫。”陈维云给他提建议。 “你晃点我去加拿大，是不是别有居心？”刘镇韦脑子转的快。 “明年过完春节，你要筹备《富贵逼人2》，需要去加拿大取景，你顺便去考察一下市场，两不当误。”陈维云笑说。 “去也可以。”刘镇韦趁机讲条件，“阿云，最近这半个月，咱们公司搞的《变形金刚》那么火爆，你应该发奖金，把飞机票给我报了，再给预定一家酒店。” “酒店只能是三星级！” “三星就三星！” 刘镇韦哈哈一声转去工作室，在过道上碰见刚刚在楼外抽完烟的黄加驹，一下拽住他，“黑仔，我马上去加拿大出公差，要不要我给你购几瓶美白化妆品？” 黄加驹皮肤黑，经常被同事调侃，他又好面子，经不住作弄，闷着声音反对：“我皮肤是故意晒黑的，我以前白里透红，化妆品你送……” 他突然瞄见梅燕芳进了办公区，“送给阿芳，喏，她在门口！”说完一溜烟冲上二楼。 梅燕芳不是一个人来，她身边跟着tvb的购片主管何定隽，她给刘镇韦问了好，领着何定隽去见陈维云。 陈维云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停下来问：“阿芳，你不在《恭喜发财》剧组拍戏，到公司作什么？” “六婶让我给你传话！”梅燕芳心情愉快，她不中意在华星上班，约束性太强，她喜欢呆在本港唱片公司，因为陈维云对歌手管理特别松，公司三楼有安保层层把守，但是公司二楼简直是天堂，她不拍戏的时候可以尽情玩，几千尺的面积，只有区区三个歌手，还全是大靓仔，她自然特别受欢迎。 “传话？”陈维云望望何定隽，看起来眼生，“这位是你朋友？” “陈老板，我叫何定隽，今天是来向林敬业经理道歉的。”何定隽哭丧着脸，一副霜打茄子的衰样。 报上名字，陈维云已经知道来人身份，他笑道：“你在tvb是不是有什么背景？邵老板竟然不炒你鱿鱼？” “我是六婶的亲戚！”何定隽脸色更苦，简直丢死人啦，身后是本港影业大办公区，不知多少眼睛在盯着他的后背。 “哦，原来是这样。”陈维云给他指指法务部的方向：“你去找大卫吧。” 64、玩具的解决办法 陈维云把梅燕芳叫到办公室，他知道邵义夫与方怡华一直想购买《龙珠》，以打乱《变形金刚》热播的节奏。 “阿芳，方小姐让你传什么话？” “老板，六婶讲了，如果你愿意出售《龙珠》给她，邵氏院线你可以随便用，分账比例保证让你满意。” 梅燕芳合约的事情，方怡华并没有透露，这需要和陈维云私下谈，老板为了核心利益，抛弃旗下一名潜力歌手，肯定不能当面与歌手讲。 “我知了。”陈维云朝梅燕芳打个手势：“阿芳，我现在打电话给方小姐，你随便坐。” “老板，喝你一杯白兰地。”梅燕芳没有客气的觉悟，跑到办公室一侧去开酒柜，坐在沙发上小酌，一边竖着耳朵听陈维云打电话。 接通后，陈维云先解释： “方经理，感谢你的诚意，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我的《圣诞快乐》与《恭喜发财》早和金公主院线签订了发行协议，上档日期已经排定，毁约要花很多钱，即使你采用一九分账，也不够弥补我的违约金，真的很抱歉。” 方怡华叹一声，她是临时抱佛脚，以前虽然与陈维云有过联系，但是她没有经营这个人脉，陈维云拒绝她，在情理之中，她平静接受这个事实。 “阿云，你向我推销过《龙珠》，而且是免费赠播，这次tvb收视滑落，责任全在我身上，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方怡华试图建立双方的合作关系， “我不会再争取《龙珠》，但是等这两部动画片在亚视播完，我希望与你的动画公司签订一份长期采购合约。” “这个没有问题。”陈维云作出承诺， “《变形金刚》与《龙珠》的制作速度要大于播映速度，制作完毕我会立刻开工第三部，优先提供给tvb。”陈维云要搭上邵氏院线，金公主的雷觉昆与他没有利益纠缠，傅玉龙的面子不能一直用，与邵氏合作是他的最佳选择，毕竟这家电影公司很快要关门歇业。 方怡华满意他的答复，最后说： “阿芳去年出道的时候，签的是歌手新人约，约期是两年，今年十二月底到期，你可以把她签走。” “十二月底，我的第三部动画应该可以在tvb播映。”陈维云投桃报李。 话筒放下，梅燕芳笑着问，“老板，你和六婶的事情谈妥了？” “是的。”陈维云从椅子上站起来，想陪她喝几杯，陆元亨突然推开办公室的房门，“阿云，有事找你谈。” 他见梅燕芳在场，话头急忙止住。 “老板，我去做事了。”梅燕芳很知趣，她不认识陆元亨，但是陆元亨不敲门直接闯进来，陈维云也不介意，这说明两人关系匪浅，她善于察言观色，准备把酒瓶放回酒柜。 “阿芳，这瓶酒你拿去工作室，这里的酒你以后随便喝。” “谢啦老板。” 梅燕芳很高兴，抱着酒瓶离开，她不是酒鬼，但她中意陈维云的优待。 等她出去，陆元亨把门关上，最近这半个月，他每天都会到陈维云的办公室坐坐，目的显而易见，“玩具的事情你到底怎么考虑的？我扩大了工厂规模，新开四条生产线，只等着你授权给我，开工生产。” 玩具的事情，陈维云一直在和邱得根谈合作，可是股权的配置双方一致谈不拢，目前还在接洽当中，他解释说： “亨叔，亚视的邱老板也在惦记这个生意，他上午派人来找我，出价八万一集购买我的《龙珠》，《龙珠》我准备制作150集，总价可以拍摄十部《神雕侠侣》，邱老板诚意这么足，我不能轻易拒绝他。” “邱大亨也真是的，他自己有两家上市公司，还有电视台，每年几十亿的营业额，掺和我们的生意干什么？”陆元亨对《变形金刚》玩具志在必得，他原本就是做玩具起家，《变形金刚》的广阔市场让他垂涎欲滴， “阿云，你与邱大亨合作，即使你参与投资，也肯定拿不到控股权，他们这些大富豪，掌控欲超强烈，不会给你话事的机会，但我不一样，如果你与我合作，你话事，我打工。” “我怎么话事？你怎么打工？讲讲你的主意！”陈维云笑起来。 “很简单。”陆元亨说： “我从十几岁开始搞玩具，我以前给东洋佬做代工，但是利润都被他们拿去，后来我发现南洋各国不注重产权保护，于是我开始仿制，你把《变形金刚》角色玩具授权给我生产，我给你代工，代工费你给我提高一点。” “这个点子好。”陈维云意动，却又问：“我负责设计角色形象的玩具与纪念品，你代工生产，但是销售渠道怎么解决？” “无非两种方式，开直营店，或者找经销商！”陆元亨业务纯熟， “你以前讲过，不想转行做玩具生意，那么你不能开直营店，只能做经销，《变形金刚》在香江与台岛已经轰动，咱们的玩具生产出来，两地的玩具经销商会挤破头皮，不用你专门开拓市场，你有动画片做宣传，哪个地区引发轰动，哪个地区的经销商会自动找上门。” 陈维云中意这种合作方式，他可以在动画公司增加一个玩具设计部门，专门研发玩具产品，建立‘梦工厂玩具’品牌，以及组建售后服务网路，让陈家良负责管理。 但是邱得根该怎么答复？他花重金购买《变形金刚》与《龙珠》，初衷是奔着玩具这块肥肉，不让他咬一口，他会不会发狂飙？ “亨叔，这件事我需要慎重考虑，你等我电话，我与邱老板商量后，我把决定告诉你。”陈维云需要先探探邱得根的口风。 “可以，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等陆元亨走后，陈维云于当日晚上邀请邱得根吃饭。 约饭地点还是老地方。 “邱生，我……”陈维云话到嘴边，罕见犹豫起来。 “小陈，有什么话，你放心大胆的讲。”邱得根语气柔和， “我当年和你一样，都是孤身闯香江，我才创业的时候，局面比你更差，那时的局势不像现在一样太平，我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我理解你的处境，你可以安心，你的《变形金刚》动画让亚视打了一个翻身仗，假如操作顺利，有可能扭转两家电视台的收视率失衡，这个情分我记在心里，即使你不愿与我合作搞玩具，我也不会有意见。” 这也许是客套，也可能是有感而发。 “邱生，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当初是他雇佣了我，否则我进不了香江。”陈维云谨慎的说话， “他是一家玩具工厂的老板，上午他找到我，他愿意代工生产《变形金刚》的玩具，我负责研发玩具原形，授权给他生产，邱生，他在玩具制作领域经验丰富，我觉得这种合作方式对我最有利，我是商人，请你理解我利润为先的立场。” “我当然理解。”邱得根露出笑容，“《变形金刚》是你制作出来，你有权力选择合作对象，但是你代工给他，会损失一大笔利润，而且玩具生产出来后，需要卖到世界各地，小陈，你准备自己开发市场吗？” “我选择经销的方式，《变形金刚》在哪个地区火爆，我会在哪个地区物色经销商。”陈维云只需要坐地收钱。 他不想与邱得根的关系搞的太僵，毕竟他以后的动画片还需要亚视购买，他又提议： “邱生，我听说你的二仔邱大隆先生做商贸生意，假如他有兴趣，我愿意让他做我公司玩具品牌的全球总经销商。” 这样一来，陈维云又要减少一层利润，但是生产有人搞，营销有人搞，他只需要把玩具设计出来，把精力放在牌品宣传与售后服务上，关键是他掌握着主动权，他随时可以撤掉经销商，自己搞直营。 暂时的利益让步，不影响大局，他完全可以接受。 邱得根听完他的话，点头说，“我让大隆明天去你公司拜访你，你们自己谈！”《变形金刚》那么火爆，根本不需要总经销商，陈维云的做法是在示好，邱得根明白这一点， “小陈，你做事很醒目，希望将来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一定会有的。”陈维云心里长舒一口气，玩具的事情算是圆满搞定。 接下来，他可以把重心放在电影上了，圣诞节马上来临，他会选择一种新的宣传方式，使用《变形金刚》玩具吸引观众买票观看《圣诞快乐》。 65、《梦工厂追踪》 11月27号。 这是一个下雨的周日。 早上七点陈维云赶到亚视总部，他要来做访问节目，内容是讲解《变形金刚》的创作心得与拍摄花絮，还要回答现场小朋友们天马行空的提问。 其实这是访问节目的第二期。 20号那天是节目首秀，7:00《早间新闻》，7:20重播昨晚《变形金刚》，演完后进入陈维云的访问时间，第一期收视率逼近60%，同一时间tvb从美国引进的《蓝精灵》只拿到13%的收视率，于是亚视趁热打铁制作系列。 陈维云与亚视签订一份长达三个月的出镜合约，每周日举办一期，持续到1984年1月底。 节目名字叫《梦工厂追踪》，陈维云的每期酬劳一万港币，比节目主持人米小雪的单期节目奖金高十倍，私下里米小雪向陈维云抱怨过： “我是亚视花旦嗳，你连龙套都不是，凭什么贵的过我？” “我是老板呗！”陈维云这么回答。 陈维云做节目不图钱，主要是为了宣传，‘梦工厂’三个字需要经常出现在电视节目里。 《圣诞快乐》与《恭喜发财》于年尾接连公映，他还会在节目中间进行电影推荐，并把梦工厂玩具即将发售的消息告诉全港的小朋友。 为了让邱得根同意这件事，陈维云无偿给亚视推出的年尾大戏配了主题曲。 自从《变形金刚》轰动全港，邱得根干净利落发起一场连环攻势，他那日与陈维云谈完玩具工厂的事情，立刻宣布制作重磅大戏《萍踪侠影录》。 亚视戏剧类节目总监徐晓明亲自挂帅，刘淞仁担纲男主角张丹枫，米小雪担纲女主角云蕾，每集制作费用高达两万八。 这部戏集合了亚视目前最有名气的幕后精英与演员，董彪、伍卫国、高雄、何嘉劲、刘雪花、李塞凤、余安儿等，戏骨名旦多的数不清。 陈维云的本港唱片公司负责《萍踪侠影录》的所有配乐，这部戏改编于梁俞生的武侠小说，剧情是家国情仇，主题曲需要雄壮威武，黄加驹得知这件事，自动请缨创作曲词，陈维云欣然答应。 结果次日黄加驹玩失踪，消失了整整三天，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陈维云甚至都报了警，等他再出现时，他把一首歌放在陈维云的书桌上，兴致勃勃的问： “老板，你看怎么样？” 这首歌的名字叫《长城》！ “老板，我偷偷去了一趟大陆，在长城上呆了一天一夜写出来的。” “回家好好睡一觉，然后进录音棚！”陈维云没有责怪他，“录完这首歌，马上做准备，下个月公司给你出唱片！” 昨天晚上《萍踪侠影录》启播第一集，黄加驹的《长城》一炮而红。 这部连续剧的播放时间由邱得根亲自拍板敲定，晚上7:40 为什么放在这个点？ 7:40前面是动画片《变形金刚》，演完是《萍踪侠影录》，再演完还是《变形金刚》，持续将近两个小时，邱得根想独霸七点与八点两个黄金档。 昨晚七点到九点的收视率，亚视始终保持在50%以上，稳稳碾压了tvb。 讲真，这一招玩的真漂亮。 …… 进入亚视一楼大堂。 一阵吵闹声传到陈维云耳朵里，二三十位小孩子正在起哄，集体围攻前台的三位靓女： “我这么帅，为什么不让我上《梦工厂追踪》的节目？”这位小胖子脸庞肥嘟嘟，大嚷大叫：“我要上节目，我要给阿云哥提问题！” “我也要提！”这是一个小女孩，伸着脖子大吼，“阿云哥上期节目讲啦，他今天会赠送磁带部队的珍藏版海报，谁答对，谁有海报拿！” “我连懒觉都不睡，六点半跑到这里受罪，你们敢不让我上节目，我让我爹地把亚视的水电全部给停了，你们信不信？”这位小靓仔应该是官家人，叼炸天。 还有比他更叼的。 “港督也没有权力停这里的水电，你真是一个蠢货！”这位少年十一二岁，傲气的像是小牛犊，他指着前台三位靓女：“立刻让我上节目，不然我让我老豆入股亚视，然后炒了你们！” 他不是空口威胁，他老豆叫李肇基，他家的旗舰上市公司恒基发展，市值大约是二十五亿港币，别说入股，收购亚视都不是难题。 前台三位靓女被一群孩子搞的面红耳赤。 其中一位靓女眼力尖，瞧见陈维云进入大堂，指着陈维云尖叫：“喏，你们的阿云哥来了，上节目找他！” 呼！一声。 这帮小屁孩发疯一样冲到陈维云身边，揪着衣裳不松手，一口一个阿云哥，叫的真欢腾。 上期节目，现场的小朋友全部称呼陈维云叫‘阿云哥’，这只是一个代号。 陈维云安抚一会儿，等他们静下来，喊话说：“想上节目，必须先排队，谁不遵守秩序，谁上不了节目。” 他指指李肇基的小儿子，“这位小靓仔是头儿，你们排在他后面！跟着我，齐步走！” 香江的小屁孩哪里知道什么是‘齐步’，陈维云打前走，他们乱糟糟贴在陈维云屁股后边，放羊一样。 绕过前台，是一楼的新闻广播区，几百人在这里办公，顺着侧边通道往里走，尽头是各个演播厅。 7号演播厅专门录制《梦工厂追踪》。 节目监制叫做余咏姗，平行时空tvb有三位女强人，一个叫曾厉珍，一个叫乐意玲，再一个就是余咏姗。 她毕业后先进tvb，是香江‘电视城桥王’何力全的徒弟，桥王是点子王的意思，是指善于编排搞笑桥段，制作幽默小品，何力全是tvb综艺节目《欢乐今宵》的总监制，余咏姗一直担任这个节目的策划人，去年跳槽到亚视，过几年她会转战内地与台岛，最后再归巢tvb，监制过谈话类节目《志云饭局》。 因为她在tvb供职时间不长，所以名气比不上曾乐两人，但能力丝毫不弱。 她手下有七八名助手，正在布置演播厅的现场，坐席有三十六个，满员状态，这些小朋友的年纪7岁到14岁不等。 见陈维云进来，齐齐招手问候，“阿云哥早上好！” 关系户莫文慰喊的最响，她老妈是台里高层，上一期也在场，她今年才十三岁，瘦的像麻杆。 “余监制，把他们安排一下。”陈维云把人群领进来，让余咏姗处理。 这件事有点棘手，现场的小观众昨天培训过，提问的问题全部由她经手，临时安置新观众，直播时候有可能出乱子。 陈维云见她犹豫，笑说：“把他们安置在坐席前面，并排坐在木板上，这是少儿节目，不用太严肃，捣乱也不要紧，我可以应付，放心啦。” 余咏姗采纳了他的意见，上期陈维云根本没有彩排，直接上镜做节目，效果出奇的好，临场反应比台里的金牌主持人还要强一点。 不过这种事可一不可二，下一期她会杜绝这种事件发生，台里的安保部门失职，她会严厉投诉。 “陈老板，还有半个小时开直播，你先和阿雪熟悉一下台词。”余咏姗说完招呼属下们安置新孩子。 陈维云掠过坐席登上直播台，这里摆着一张长沙发，主持人米小雪拿着台词本打瞌睡。 “喂，马上要开工，你发什么梦！”陈维云拍她一下，坐在沙发一边儿。 “来啦阿云。”米小雪略显憔悴，揉着大阳穴说话：“我是《萍踪侠影录》女主角，昨天拍夜戏，凌晨三点我才睡。” 她的板牙有点大，与她五官不怎么协调，但是不影响整体美感，她是天生的瓜子脸美人。 这个年代，亚视米小雪与tvb赵亚芝齐名，都是首席台柱子，红的一塌糊涂，她是第一代俏黄蓉，76年她演的《射雕》影响力不比翁美凌版差多少。 米小雪也有香江影视圈常青树的名头，演了一辈子戏，演技属于绝顶高手那一类。 她并不是主持人，之所以做这个节目，是为了拉收视，陈维云是新人，需要人气高的明星搭配，台里安排的。 陈维云见她处在迷糊状态，开始活跃气氛： “昨天我打电话回大陆老家，知不知他们问我要什么？让我替他们搞几张赵倩男的签名海报，我纳闷赵倩男是谁呀？问了后我才弄明白，原来是《大侠霍元甲》的女主角米小雪！阿雪，今年上半年《大侠霍元甲》在大陆开播，这部戏红遍大江南北，大陆几亿同胞都在热捧你，你在大陆比赵亚芝都红。” “你是不是晃点我？”米小雪捂嘴笑，“也没见媒体报道呀！” “晃点你，你还这么高兴？切！”陈维云靠近她，压低声音， “大陆和英国佬在谈判，鬼佬不让报道大陆消息，不过你放心，大陆同胞最怀旧，今年看你，明年会继续看你，能一口气看十年《大侠霍元甲》，等你什么时候去大陆，你就知道自己的名气有多恐怖了。” “你也不差嘛。”米小雪被人赞美的时候，她通常都会赞回去，这是习惯，她从沙发后面拿出一沓报纸，“有未看今天的报道，媒体简直把你夸成一朵花啦！” 她面露钦佩：“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变形金刚》总监制，编剧，连配乐、谱曲、作词都是你搞出来的，这部动画在台岛播映一个月，中视平均收视率42%，台岛一半人都在追看，新加坡国营电视台收视率37%，南洋的六七个国家全都引起轰动，收视最高的是菲律宾，哎？收视率是110%，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们国家的鬼也在看！”陈维云嗤笑。 “呵呵！”米小雪笑的前仰后合，“对，这记者是只鬼！”她又换了一份报纸， “噢，原来写错了，菲律宾的收视率是71%，英国也在热播《变形金刚》，bbc有一条8岁以上儿童的频道，收视率竟然有54%，阿云，明报今天的头条是‘《变形金刚》席卷全世界，陈维云威不可挡！’你是真威！” 陈维云心想，是时候提高卖断价了，英国佬收购《变形金刚》第二季的时候，必须两万美金一集，话说菲律宾收视率为什么这么高？貌似倭国人的动画被这个国家封杀了，可能与这点有关。 “陈老板，阿雪，做好准备，五分钟后开播！”余咏姗朝两人喊了一声。 63、发梦的时候 节目开播后，电视屏幕上首先出现梦工厂开头的动画，这个动画只有短短十秒钟。 平行时空梦工厂公司的开头动画有许多版本，他们每推出一部电影，都会设计符合电影主题的新奇开头，当然月亮男孩这个主logo不会改变，这是好莱坞电影一大特色，很多公司都在用，陈维云决定把这个特色占为己有，成为领先者与潮流制造者。 因为《梦工厂追踪》推荐的动画是《变形金刚》，陈维云设计的开头与星空有关，背景不是蓝天云朵，以目前的电脑技术，也制作不出水面波纹的效果。 开头的画面没有流动，直接映出月亮男孩，孤悬于漆黑星空里，下方铺有静止云层，男孩手中的鱼竿忽然闪烁，手臂轻轻抖晃，白光鱼线扭曲转动，击碎云层，缓缓浮现‘梦工厂追踪’几个中文字。 这副动画所使用的电脑镜头只有白光鱼线，看上去超简单，放在21世纪，随便一位电脑设计员都能制作出来，可是这年代不行，绘图软件仍处在开发阶段，陈维云也没有投资特效领域，他搞不定。 他把单子交给香江一家电脑设计公司，先涛设计工作室，老板叫朱嘉欣，平行时空钟楚虹老公的亲哥哥，一手创建香江最著名特效公司先涛数码，不过目前朱嘉欣尚未涉足影视圈，他设计的主要印刷品，偶尔给弟弟朱嘉鼎创办的灵智广告公司制作特效类广告镜头。 动画放完，镜头切入直播台的沙发上。 “喔，月亮男孩的视觉效果好震撼，阿云，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米小雪开始背台词。 “发梦时候想的啰。”陈维云是临场发挥，他背后竖着月亮男孩的巨大海报，他回身指了指，“我发梦的时候除了想发财，也会发现一些新奇的点子，动画原本就是一场梦。” 直播间面积比较小，坐席前的一排孩子都在镜头里，这批孩子脸皮都厚，不然他们不会杀到亚视自动请缨上节目， “阿云哥，我发梦的时候都在吃糖！”小胖子在插话。 “我发梦的时候都是和我老豆在海边玩。”富家仔补充，“他太忙了，有时我半个月都见不着他面。” 陈维云严肃说，“希望你们老豆都在看节目，让他们给你们买糖，陪你们玩，不过你们也要小心，老豆发梦的时候全是望子成龙，期待你们从小立壮志，你们想吃想玩，老豆有可能会发飙噢！” “哈哈！”现场响起一阵哄笑，还有七嘴八舌的感悟：“老豆就是坏，天天批评人！” 气氛很热烈，等笑声停下来，米小雪临时起兴加了一句新台词，“我发梦的时候，是重新变小只，回到童年时代，工作实在太辛苦，还是读书愉快。” 她是坦露心声，说完发现孩子们没反应，搞的她有点尴尬，配合一下行不行？ “童年时代？”陈维云在配合她，指着下方的孩子说：“这些都是童年人，你问问他们，上学是否愉快？” “不愉快！”孩子们集体暴走， “读书才辛苦！” “我想明天就长大，小雪姐！” 米小雪赶紧换话题，“咱们还是聊聊《变形金刚》吧！” “阿云哥，擎天柱有无拍过拖？” “阿云哥，威震天他老豆是谁？是不是更厉害？” 米小雪感觉耳膜要裂开，他发现和孩子们打交道，真是烦嗳。 陈维云的耐心出奇好，“擎天柱像你们一样是少年仔，不能拍拖，威震天没有老豆，但是有师傅！”他压着手示意安静， “慢慢来，提问之前先举手，要遵守课堂秩序，你们现在都上了电视，不知多少小朋友在看你们，其中有你们的同学，你们的小伙伴，你们这么吵，他们会笑话你们的。” 前排的小屁孩马上捂住嘴巴，开始偷偷打量摄影机。 …… 这期节目开始后，现场欢快热闹，毫无其它综艺节目的作秀感，风格朴实贴近生活，极易引发场外小孩子的共鸣。 陈维云谈吐风趣，举止亲和，给观众造成邻家大哥哥的可靠形象，连家长们也被吸引，收视率节节攀升。 港岛湾仔皇后大道叶志明的公寓。 叶玉情正陪着大哥一家人吃早餐，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放《梦工厂追踪》，她十岁的侄子叶崇人忽然发句感叹： “阿云哥与小雪姐好般配耶，他们两个男才女貌，真是黄金搭档。” “配什么配？哪里配了！”叶志明老婆一巴掌扇过去，“阿云和你阿姑才是天生一对，胳膊肘往外拐，你阿姑白疼你这么多年！” 叶崇人挨了打，开始发脾气，“她才不疼我，我要上节目，她都不帮我！” “上节目是为了领海报，你看看你屋子里，你阿姑给你搞了多少张《变形金刚》的海报。”叶志明老婆感觉这孩子不懂事，苦口婆心的教育： “你阿云叔叔正在研发玩具，下个月开始发售，全港的孩子都在等着买，你用不用等？玩具不出工厂，你就能拿到手，快去给你阿姑揉揉肩，惹你阿姑生气，你一个玩具都玩不成。” “阿姑！”叶崇人这才听话，贴到叶玉情跟前撒娇，“阿姑，我发梦的时候，最想要威震天变成大炮的玩具。” “知啦，到时我送你。”叶玉情年纪不大，但在侄子面前，她会装长辈，“你阿云叔叔生产的玩具，我每款帮你搞一样。” “谢谢阿姑。”叶崇人见电视里都在谈论发梦的话题，顺嘴问：“阿姑，你发梦的时候，最想要什么？ “我肯定是最想嫁人啦！”叶玉情说完感觉气氛不对劲，脸色腾一下发红，“讲玩笑而已。”她起身冲回卧室，再也不出来。 叶志明望着她的门房，叹气说，“阿情被陈维云迷的颠三倒四，都快不知道她自己是谁了。” “阿情是初次拍拖，没有理智，我们年轻的时候也一样，等过上几年，她会感到乏味的。”叶志明老婆在谈经验。 “你对我也乏味？”叶志明瞪她一眼。 “我哪有！”叶志明老婆一阵苦笑，“我去刷碗！” …… 亚视一楼的地下室，改建有六七间专门拍摄内景的片场。 2号摄影棚是《恭喜发财》的剧组，监制刘嘉豪与梅晓青正在准备开机前的安置工作，演员们先后赶过来，呆在化妆间聊天。 这部戏的男主角是陈柏强，女主角是梅燕芳，包括配角周星池曾嬅倩全是本港影业的艺人，只大反派周闰发来自tvb。 化妆间放有电视机，他们知道陈维云在做节目，都在围着观看。 周闰发与陈维云只在《恭喜发财》开机仪式上见过一面，了解不多，他出言点评：“你们这位老板蛮和气嘛，手腕也犀利，小孩子历来难搞，结果他三言两语，把他们整的服服帖帖。” “和气？他属狗来着。”曾嬅倩瘪着嘴，“发哥，你是没见过他凶人的样子，能吓到你发恶梦！” “我发梦的时候……”周闰发把双臂抱起来，一本正经的讲话： “通常情况下，我只梦靓女，谈谈情，跳跳舞，打下kiss，滚滚床单，但是醒来的时候我总是记不住靓女的样子，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春梦了无痕吧！” “切！”一堆靓女笑着捶他。 一旁的周星池肃然起敬，发哥竟然当着这么多女明星的面讲荤笑话，境界真是高。 “发哥，你好不正经。”梅燕芳提抗议，“等会儿安儿姐过来，我一定告你状。” 周闰发年初与余安儿闪婚，但是两人没有感情基础，天天吵大架，周闰发听到余安儿的名字，顿觉一阵无趣，“她发梦的时候都在对我发飙，你随便告。” 房间响起一阵笑声。 演员们心里想的是，我发梦的时候，最想干什么？ 《梦工厂追踪》持续半个小时，口碑却在快速发酵，陈维云无意间制造一个金句，“我发梦的时候……” 次日各大报纸报道时，普遍拿这句话做文章，娱乐版标题都是这六个字。 这档综艺节目收视奇高，全港八成小朋友都呆在电视机旁边观看，陈维云与小观众的互动环节最有意思，几乎每一道题目都会引发爆笑，连带小胖子与富家仔都成为小明星。 随后一周内，亚视的接线台每天都被打爆，都是家长打来的，给自家孩子报名，想参加下一期的节目，家长们发现这是一个走红渠道。 陈维云非常满意这个效果，孩子们越关注节目，圣诞节的电影开画越顺利，他甚至不需要再做纸媒宣传，也不用举办首映礼，直接启动公映就可以。 67、侵权漫画 节目第二天。 陈维云刚进公司，办公区的几十位下属直起身子朝他喊话。 “老板，我细佬天天缠着我要玩具，咱们公司的玩具什么时候上市？” “老板，公司员工有无‘内购优惠’？” “老板，帮忙签个名，昨天我家聚会，几十个亲戚都看了《梦工厂追踪》，我家的小朋友现在全是你的小影迷。” 陈维云走到办公区中间，望着他们说： “我们的《圣诞快乐》12月25号公映，玩具上市日期定在26号，但是工厂在半个月后会开始备货，你们所有人，都能申请五款《变形金刚》‘传奇级’角色玩具，这是公司福利……” “哇，老板好威！” 陈维云等咋呼声停止，又说：“申请表单去三楼找设计部陈家良经理领取！” 半个月前陈维云与陆元亨敲定合作生产玩具的事情，协议签订后，陈维云招募了专业玩具设计师，陈家良被派到梦工厂担任设计部主管，他并未从陆元亨的工厂离职，一个人拿两份薪水，他还有一份职务，负责两家企业的接洽公关。 走到办公室，陈维云发现林敬业与吴世邦在门口等着他。 “老板，市场上出了一点事情。” “到里边谈！” 吴世邦手上拿着一沓杂志报纸，他并排摆在陈维云的办公台上，“老板，我手下的业务员维护渠道的时候，发现一些书店里在盗版《变形金刚》动画，有单行册，也有合集周刊，销量都很好。” 他又指指唯一的报纸：“这家漫画日报把《变形金刚》改编为漫画，明目张胆连载销售。” “只改了名字，故事情节与角色形象全都照抄动画片？”陈维云随意翻看一本，交代林敬业：“给他们发律师函，警告无效，直接起诉。” “盗版厂家共有七个，六家都好处理。”林敬业仔细研究过，他把一本名叫《漫海》的杂志拿起来，晃着说： “老板，这是玉郎公司出版的刊物，他们仅仅模仿了我们的变形角色，他们会无视律师函，即使起诉，官司也会拖很久，在这期间，他们通过这本杂志赚到的钱，足以弥补他们的律师费以及罚金。” “玉郎公司？”陈维云问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不是叫黄玉朗？” “就是他！”林敬业说：“黄玉朗是香江漫坛的龙头，六十年代已经入行，1971年创作的《龙虎门》，是当时全港销量最高的漫画作品，每期可以卖到六七万份！ 《龙虎门》创刊时叫做《小流芒》，那时他的事业刚刚起步，剑走偏锋以＂se qin＂与暴力吸引读者，早期时他画过掏人五脏六腑的重口情节，后来港府整治出版业，颁布《不良刊物法例》，他这才有所收敛，减少误导青少年的剧情，改名为《龙虎门》重新上市。” 陈维云知道黄玉朗，《龙虎门》是香江最长寿的漫画巨著，发行超过一千五百期，连载三四十年，平行时空还被甄子弹与谢霆峰翻拍成电影。 林敬业继续讲：“黄玉朗从1980年开始，一心要统治香江漫坛，收购了市面上八成的漫画公司，上官三兄弟的‘邝氏漫画制作公司’也被他招揽，上官家的代表作是《李晓龙》，整个70年代，香江最出名的漫画即是《李晓龙》与《龙虎门》，双雄并立，销量相差无几，不过两年前有位叫马容成的漫画师忽然崛起，创作一部《中华英雄》，抢走了销量冠军宝座，这三部作品目前都在玉郎公司旗下。” “照你所说，黄玉朗垄断了香江漫画市场？”陈维云脑海里在回忆马容成，平行时空他的《中华英雄》太赚钱，他有了自立门户的念头，但是黄玉朗不同意，双方因此闹翻，黄玉朗为了防止马容成竞争，雇凶斩断了马容成两根手指，这是一个超狠心的生意人。 “几乎垄断！”林敬业点头，“据我打听的消息，上官家的上官晓宝对黄玉朗有意见，准备离开玉郎公司，目前还在谈判当中，假如上官晓宝确定离巢，他会带走《李晓龙》的版权，上官家在漫坛的地位相当高，到时依旧是两分天下。” “大卫，你有什么建议吗？”陈维云听林敬业研究这么深，应该有解决办法。 “先发律师函！”林敬业回答，“老板，假如黄玉朗不听警告，我建议直接挖空玉郎公司，他对手下的漫画师很吝啬，咱们可以轻松挖过来。” “不要发律师函，直接起诉所有侵权公司！”陈维云开始下决定，“至于玉郎公司，先不要挖角，我考虑后再说！” …… 同一时间。 嘉禾影城的会议室里。 皱闻怀一干高层正在研究圣诞节与春节期间的电影开画事宜。 从十二月底到明年二月份，香江影市会出现大繁荣的局面，各家电影公司都在等着春节捞钱，其中嘉禾出品的电影最多，许贯文的《铁板烧》排圣诞，落画后上映《神勇双响炮》，七月份的污照风波过去近半年，洪金保重新出山，但他隐于幕后，只挂了一个监制的身份，没有在这部电影里出镜。 最后是程龙的《a计划》，定档于春节上映。 “新艺城出几部戏？”皱闻怀询问一侧的发行主管蔡勇昌，这人与艺员部主管何冠倡是皱闻怀的左膀右臂，还有两人叫赵曜俊与梁峰，也坐在会议室里，这四人当年全部供职邵氏，跟随皱闻怀集体跳槽创建嘉禾，是这家公司最有权力的高层。 “新艺城在圣诞节开画《阴阳错》，春节开画《最佳拍档3女皇密令》。”蔡勇昌回答： “本港影业的两部片子也在金公主放映，雷觉昆把独立电影排在自己戏院里，还是主力，本港的《圣诞快乐》要比《阴阳错》占的戏院多，这样一来，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是《圣诞快乐》，雷觉昆是不是打主意，让我们把矛头对准本港影业呢？” “肯定是这样啦！”何冠倡抽口雪茄，“那个老狐狸一肚子坏水。”新艺城连续两年拿到票房冠军，嘉禾上下群情愤慨。 “《圣诞快乐》的主演是郑绍秋与徐晓凤，本身就有票房号召力。”皱闻怀摇摇头，这部片子让他素手无策， “关键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他搞的动画片轰动香江，马上要推出玩具，假如他以玩具作噱头，配合《圣诞快乐》上映，票房大爆板上钉钉，我想把《铁板烧》提档，放在12月上旬，你们怎么看？” “雷觉昆也有这样的顾虑。”蔡勇昌苦笑，“雷蒙哥，新艺城的《阴阳错》定在12月9号开画，到时我们要和《阴阳错》打擂。” “那就《阴阳错》啰！”皱闻怀摊摊手，“碰木板，好的过碰铁板！” “春节档呢？”蔡勇昌凝住眉毛，“本港影业崛起太快，我们都未注意到他们，一下子在港打开局面，假如他们明年继续使用动画作营销，以提高他们的电影票房，我们还怎么赚钱？” 68、应急部门 “钱是赚不完的。” “历年春节期间，香江影市的观影人次会激增，一两部片子满足不了观众需求，无非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皱闻怀表现的很宽和，他不准备针对本港影业。 “况且《最佳拍档3》要在春节上映，金公主院线一定主推这部电影，《恭喜发财》拿不到多少戏院，它的票房有限。” 事实上正是如此，《变形金刚》热播后，金公主主动与陈维云签订一份排映的补充协议，加大了戏院供应，《圣诞快乐》联映的总戏院高达23座，包括金公主旗下的龙头戏院，还有合作的独立戏院。 雷觉昆的属下分析过，《圣诞快乐》有大牌坐镇，有玩具营销，大卖的可能性很高，即使五五分账，盈利也比新艺城推出的《阴阳错》多，所以被雷觉昆力捧。 但是《恭喜发财》不一样，这部电影的盈利能力比不上《最佳拍档3》，戏院只有十五座，龙头戏院每天映一场，其余时间要让路给《最佳拍档3》。 嘉禾高层没有反对皱闻怀的意见，不过策略上需要做一下预防。 公关部主管梁峰建言道， “雷蒙，陈维云与香江其它独立片商截然不同，他经营公司的手段太犀利，亚视因为他的动画片，把tvb搞的脸面尽失，邵义夫偏偏不能刁难他，反而会全力争取他，这像是一个护身符，他可以随心所欲在两家电视台做宣传，搞活动，上节目，他做什么都畅通无阻。” 梁峰的结论是： “我个人的看法，他亲自主持《梦工厂追踪》，是为了抓住全港孩子的心，有孩子们给他撑腰，他以后的电影很难赔钱，我们不能让他如意，不然等孩子们长大，会对他的电影产生惯性依赖，我们的市场空间会越来越小。”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难道你想把他搞成一个人品低劣的滥请狂，让孩子们唾弃他？”皱闻怀笑了笑， “但是这个后生仔的私生活堪称无解，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除了宴请员工时他才去夜店，其它时间他从不和女艺人鬼混，你以为媒体不想抓他的小辫子吗？他们抓不到！个人形象上你攻击不到他。” “几千万的大老板，竟然不搞女人？”何冠倡一脸稀奇， “大陆人初到香江，花花世界会蒙蔽他的眼睛，他私底下的小老婆估计能排到大陆去，男人都是一副德性，我才不信他有多洁身自爱，除非他中意靓仔。” “他有一个女朋友，叫做叶玉情。”梁峰对陈维云的调查更详细， “这个女人是缤缤影业老板叶志明的妹妹，两人的关系没有隐瞒，也没有公开，私德上的确找不到破绽，但他是大陆人，我们可以把他搞成左派，让他的电影以后只能去左派院线放，这样一来，他无法和我们正面竞争。” “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不行！”皱闻怀警告道： “美国的哥伦比亚与华纳正和陈维云接触，他们想引进《变形金刚》，如果这部动画片在美国也造成轰动，他的玩具会跟着推广过去，到时我会找陈维云谈合作，我们在好莱坞有投资，他的玩具能帮我们的合资电影做营销宣传，你们都不要搞他。” 皱闻怀是大老板，他考虑事情比较全面。 其实陈维云对嘉禾这类财大气粗的电影公司有可能发起的恶性竞争做过预案。 《变形金刚》的成功，让他在香江立稳脚跟，他的局面已经打开，真人电影不是他的盈利重心，即使金公主违约撤档他的两部电影，他都有应付的办法。 至于大陆偏左还是偏右的身份，这根本不是束缚陈维云的难题。 嘉禾高层讨论陈维云的时候，他正驱车赶赴陆元亨的工厂，他要去查看玩具的生产情况。 陈宝成与他共乘一辆车。 “云哥，甄尼姐与笙哥已经去了奥门几个月，他们准备长期定居，我昨天跟甄尼姐打电话，听她的口气，像是想息影，我以后都要跟着你混了。”陈宝成现在是陈维云的专职司机。 “甄尼姐要息影？”陈维云一直想签这位歌手，但是没有成功，傅笙被汪禹斩伤后，脸上留了一个刀疤，复出几乎不可能，陈维云去探望过几次，傅笙对砍杀事件有后遗症，目前还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甄尼想息影肯定是为了照顾傅笙。 “真是遗憾。”陈维云发了句感叹。 “云哥，我听阿樰讲，他以前给你开车的时候，你的所有私事都是他在处理，我也可以办的！”陈宝成知道陈维云更赏识林樰，不够重视他，他心里有意见， “你每天只让我开车，其它事情都不给我做，你有点厚此薄彼！” “阿成，每个人都有特长，有人擅长造飞机，有人擅长开飞机，分工要明确。”陈维云放下手里的文件，他要和陈宝成好好谈谈： “阿樰心思细，他能把我的私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但他只能做这种琐碎的工作，让他去救傅笙，他肯定搞不定，这需要你出马，你们性格差别太大，能耐区分明显，所以除了开车，我给你们安排的其它工作不一样。” “每天开车好没意思。”陈宝成一家人与陈维云牵连太深，亲戚的情分更多一些，陈宝成从不拿自己当下属， “云哥，我以前在果栏做事，工作是看场子，经常动刀舞棒，虽然有时候会受伤，但我感觉特别刺激，现在工作安逸了，我反而有点不自在。” “你和以前的社团有无联系？”陈维云问他。 “只是偶尔聚餐。”陈宝成担心他又向陈家良告状，赶紧解释： “云哥，你不要把社团想的太可怕，出来混都是为了一口饭吃，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把谁逼急，我以前的那些老大们，知道我跟了一个大老板，他们有事从来不找我，上个礼拜他们还约我吃饭，让我给你传个话，以后遇到难处，随时找他们，他们负责解决，这是资本主义城市，老大们开社团也是为了钱，我说我要退出社团，他们都不难为我。” “退了就好。”目前香江社团尚未察觉这个行业的暴利潜力，过几年影市大繁荣，他们会全面渗透进来，威逼利诱，想尽办法洗钱捞钱，陈维云需要有所防备。 “阿成，我要在公司成立一个应急部门，主要是指安保方面。”陈维云准备给陈宝成调岗，“明年公司会投资很多戏，还有可能成立院线，安保工作非常重要，如果你愿意管理这个部门，我给你开一间办公室。” “愿意！”陈宝成开怀大乐，“云哥，我保证给你雇到最能打的小弟！” “这个部门雇佣谁，我有计划书，条件不符合，谁也不能用。”陈维云不会让社团分子加入公司， “你听清楚，假如你敢不经过我允许，把你以前的兄弟弄到公司，我不止会炒了你，我还会告诉你老豆，让他把赶回大陆，我说到做到。” “谁是老板谁话事啰！”陈宝成不死心，“我马子的细佬总可以吧，他是一个低能仔，除了砍人什么都不懂，我用起来顺手。” “呆仔可以！”陈维云见过陈宝成的小舅子，“明天我会让阿樰接替你，你马上开始筹备，招聘期间，你先替我调查一个人的底细，资料我回头交给你。” 陈维云要调查黄玉朗的背景，并不是针对这个人，而是防范，他明年会开漫画公司，不可避免会与黄玉朗展开竞争，平行时空黄玉朗有雇凶伤人的前科，他不能给对方机会。 69、营销活动 “圣诞节前夕，全港二十三家戏院联合派送《变形金刚》玩具！” 距离圣诞节越来越近，陈维云提前一周开始营销宣传，亚视动画片节目里不间断插播这一条新闻，电视屏幕左下角还轮播有玩具图片。 是派送，不是发售。 近一个多月内被吊足胃口的孩子们简直在数着分秒过日子，都在期待圣诞节赶快到来，家长们变成最烦恼的一群人，被孩子们逼着排队领玩具，可是哪一座戏院赠送玩具呢？ 家长们趴到电视机上拿笔抄写字幕。 “字体这么小，抄一遍要浪费我半个钟！切！” “阿云哥不能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吗？一版宣传广告花不了多少钱吧！” “一座戏院才赠送一百个，这哪里够分？” 家长们抱怨归抱怨，其实很感激陈维云，毕竟香江大多数家庭都不富裕，有的送，好的过出钱买。 电视上还播送有这样一条新闻。 “《圣诞快乐》公映期间，二十三家戏院每映一场，都有抽奖活动，按照电影票编号随即抽选十位幸运观众赠送玩具。” 这是陈维云的营销手段，目的是为了拉动票房，当然这批玩具都是普通版，零售价30到50港币之间，主要针对工薪家庭，投入并不多。 这一次电影宣传，陈维云只在亚视做了广告。 因为他没有选择纸媒的必要。 随着《变形金刚》在南洋与欧洲几个国家的热播，香江各大报社打鸡血一样天天刊登《变形金刚》在海外取得的辉煌战果。 从十二月份开始，购买《变形金刚》的客户越来越多。 最大客户当属北美的nbc，它的全称是全国广播公司，这是北美一家巨无霸电视媒体，它在北美各大城市建有直属电视台，这些电视台联合形成了nbc的电视网络，覆盖北美全境。 nbc在12月上旬收购《变形金刚》第一季，价格是每集五千美金，陈维云针对大客户总是先慷慨，这部动画片在华府与纽约试播后反映强烈，nbc继续收购余下三季，陈维云坐地起价，每集提高到五万美金，双方扯皮整整一周，最后以四万五的价格成交，因为谈判耽误了时间，推广到全美各地需要等到圣诞节以后。 其实nbc多年前就有收购亚洲动画的先例，他们在1963年买过倭国佬的《铁臂阿童木》，全美播放引发过轰动。 这个年代倭国佬的动画不是一般的叼，全世界搞倾销，但是偶尔会搞过头，像是78年卖给菲律宾的《超电磁侠波鲁吉斯v》，只放一周，全国收视率冲破60%，不过这部动画存在鼓动造反的情节，惹恼了当时的总统马科斯，直接下令封杀倭国动画，直到现在都不让再进去，陈维云的《变形金刚》趁机抢占市场，菲律宾人多年没有看过机器人动画，南洋就属这个地区播的最火。 除了nbc，陈维云还搞定一家大客户，xn电视台的青少年频道，独家买断《变形金刚》第一季在澳洲的播放权，这家电视台的大老板叫默多克，目前默多克的传媒帝国尚未成型，1985他才会进军北美收购21世纪福克斯，陈维云亲自去澳洲谈判，他想拜会一下默多克，结果未能如愿，他只是一个香江小商人，澳洲亿万富豪的秘书直接拒绝了他。 等《变形金刚》在澳洲热播，陈维云会再去一趟，他要搭上默老板这条线。 整个十二月，陈维云都在洽谈业务，收获相当丰厚，但这仅仅是开始。 等到12月24号，更大的丰收到来了。 今天是赠送玩具的日子，公映《圣诞快乐》的二十三家戏院全都出现排长龙的局面，这些观众除了领取赠品玩具，也要预定明天的电影票。 年仅十岁的刘楷威带着一帮同学来到尖沙咀的丽声戏院，结果走到戏院门前全部傻了眼。 售票处那里的队伍排了一百多米，将近三百人。 “这下惨啦！才上午十点，竟然有人比我们来的还早，玩具才送一百个，哪里轮的到我们？” “要不我们再换一家戏院？” “我们绕了五六家戏院，全都有人在排队，早知是这样，我昨晚应该在戏院门口睡觉。” “威仔，你老豆不是电视台的明星吗？让他托关系帮我们搞玩具啰！” “哎，我老豆是tvb的演员，阿云哥在亚视做节目，他们不是同事，帮不上手！”刘楷威在讲谎话，他老豆刘玬找过陈维云，送了他家五六款玩具，但是刘楷威不知足，他想把《变形金刚》所有角色全部收集齐全。 “那怎么办？” “等着明天啰！”刘楷威说：“明天《圣诞快乐》公映，只要购电影票，戏院还有加送，不过我们买电影票需要家长陪同。” “我这就回家找老豆老妈！” 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十二岁的张志霖也在戏院门口转悠，身边跟着一批穿着校服的小伙伴，他们转到窝打老道的油麻地戏院时，一个个垂头丧气坐在路边。 “我们九点出门，竟然还晚来一步，怎么这些戏院门前全是人？玩具今天肯定领不到了。” “无所谓的！”张志霖揉着发酸的腿，轻松说： “圣诞节第二天，全港有六家专营店会发售《变形金刚》玩具，到时我们去购买。” “你家有钱，我家可没有。”很多小伙伴反对他，“我明天让我老豆去买电影票，阿云哥会连续赠送一个月，但是需要抽奖，哎，也不知我能不能中奖。” “阿云哥也真是的，既然要赠送，为什么不给我们每人送一个？” “制造玩具不要钱呀！”张志霖鄙视的说：“香江有一百多万学生仔，每人送一个，肯定把阿云哥送破产，如果他破了产，以后谁给我们拍动画片？” 他们正争论着，十二岁的袁永仪领着一群学生妹路过这里，人手一个玩具，她得意洋洋对女同伴们说：“我为什么让你们早起？因为睡懒觉的下场就是他们这样，蹲在路边讨饭。” “你们才是讨饭的！”张志霖与小伙伴们愤慨万分，站起来开吵， “有玩具了不起啊，够种让我玩玩！” 男女分为两个阵营，打仗一样对持。 “想玩？”袁永仪把玩具伸高，“叫阿姐啰，全部做我小弟，每人可以玩十分钟。” “切！”男阵营一个个抱着双臂，鼻孔朝天，“你发梦！” 类似的场景在每一座金公主戏院门前都有上演。 今天是周六。 圣诞节刚好是周日，陈维云在亚视又做了一期《梦工厂追踪》，节目定在上午八点，上午十一点《圣诞快乐》会举行第一场公映。 直播间里，坐席已经被拆除，这么做可以容纳更多小观众。 沙发也被拉了出去，直播台上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是《变形金刚》二十八款角色形象玩具，陈维云逐一讲解每一款玩具的玩法。 展品是传奇级，高度大约一英尺，变形有难度，价格高昂，这是针对全港的富裕家庭。 戏院里赠送的是普通玩具，手掌大小，扭动几下可以轻松完成变形，目前设计部只推出了这两款，以后还会继续开发。 今天到场的小观众有一百二十几位，每人都会得到一款传奇级赠品，他们望眼欲穿，只想陈维云赶紧做完节目。 “都等急了吗？” “是！” 孩子们异口同声。 陈维云理解他们的心情，仅仅简要介绍了一遍玩具性能，然后招呼工作人员开始派赠，现场立刻乱成一片。 电视镜头切到陈维云与米小雪身上，背景是孩子们哄抢玩具的画面。 “阿云，《圣诞快乐》上映期间，你会赠送多少玩具？”米小雪配合陈维云打广告。 “赠送戏院观众的玩具有一万个，但是不观影的观众也有送，我已经联系好社会福利署与保良局，全港所有孤儿都能拿到梦工厂的赠品。” “哇，那你岂不是要亏大？” “孩子们开心就好。” 香江没有多少孤儿，赠送的数量与幸运观众差不多，赠品总花费不到一百万港币，但是梦工厂玩具的名气会打出去，《变形金刚》的热度在两三年不会衰退，这期间香江的孩子们人手都会搞一件，售出几十万件完全可以预期，他的回报将远高于他今天的投入。 节目做完，米小雪问他：“阿云，晚上我要去看《圣诞快乐》，帮我搞一个包厢怎样？” “哪一座戏院，你随便选。” “铜锣湾丽都啰，距离我家近，我一家人都要去。” 70、坚挺的单日票房 金公主院线有三家龙头戏院集中在九龙闹市油尖旺区，相隔只有一两条街。 1982年1月《最佳拍档1》公映时，观众排队的长龙绕着三家戏院盘了一圈，可谓盛况空前，当时需要警察参与维持秩序。 这部戏公映前全城撒广告，大投资、大卡司、大制作，噱头满天飞，最终票房2600万港币，位列香江影史第一位。 它的观影人次高达216万，相当于把香江一半人口都晃点进了戏院。 平行时空这个纪录空前绝后，因为香江票价每年都在上调，从1982年开始，历年票房冠军的观影人次都未突破过200万人次。 但是这个时空，《圣诞快乐》有可能打破纪录。 公映第一天。 《圣诞快乐》联映的二十三家戏院无一例外都出现了排长龙的奇观。 这天是公休日，每家戏院从上午十一点开始，持续放映到晚上十点，连映五场，可即使如此，仍旧满足不了观众需求。 每场的上座率都处在满员状态。 香江戏院有规定，一米以下儿童免票，虽然家长只准带一个儿童，但这些座位不计算票房，而且把位置给占了。 拖家带口来观影，观众基数过于庞大，导致当天的电影票供不应求，很多家庭只能预定下一天。 其实开局火爆在情理之中。 毕竟为了这部电影，陈维云费心做了一个多月的电视节目宣传，又采用玩具营销的手段，不火爆才叫不正常。 可陈维云自己也预料不到，这部电影的红火程度已经脱离市场规律。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二十三家戏院的排队情况与公映日毫无差别，观影人数并没有减少。 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旺角雷氏总部八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金公主院线的几位股东正汇聚一堂，向雷觉昆汇报《圣诞快乐》的票房情况。 “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人叫冯柄仲，是金公主的第二大股东，同时也是新艺城的财神爷，新艺城每部电影的资金全部由他一手操控， “《圣诞快乐》12月25号公映，截至今晚十点，七天时间内，除了周日那天加映场次，爆收160万港币，其余六天的单日票房竟然是一样的，每天都是130几万，总票房962万，单周几乎破千万，这里边还有三成儿童票没有计算，假如它和《最佳拍档1》一样，九成观众都是成人票，它会把《最佳拍档1》的所有影市纪录全部破掉。” 他咂咂嘴巴，“真他老母犀利！” “越犀利越好，五五分账嘛！又不是上回的二八低能分！”雷觉昆是混血人，鼻梁高挺，语气咄咄逼人。 “boss，戏院每天的订票都有四五十万，后劲这么足，最终票房应该会超过《最佳拍档1》，我们要不要让出这个位置？”冯柄仲是大班出身，习惯讲英文。 “让啰，这还用问！”雷觉昆叼住烟斗， “影史冠军的虚名又无用，不如分账实际，《圣诞快乐》多卖一百万，我们可以分一半，它能卖足三千万，我给它庆功。” “三千万？”冯柄仲盘算片刻，“也许有可能！今年票价涨到16块一张，观影人次能达到187万，票房就能迈过三千万的大关。” 两人说话时，‘劈啪！’声透过办公室的立地玻璃窗传到耳朵里。 扭头望去，团团彩色光芒拔地而起，五彩斑斓，照亮远方的夜空。 冯柄仲看看手表，今天是12月31号，午夜十二点刚刚过去，新年到来了。 “boss，请我吃宵夜怎么样？” “你买单！” “靠！”冯柄仲心中大骂，吝啬的老鬼。 时间进入1984年1月1号。 零点三十分，陈维云仍旧没有返回家里。 他此刻正在尖沙咀海滨花园观赏烟花表演，他面前是一条半人高的铁栏杆，翻过去即是维多利亚港湾。 海风有些烈，把叶玉情吹的打喷嚏，她紧紧贴在陈维云怀里，指着高空大喊：“云哥，今年烟花特别多，已经放了半个钟还不停。” 烟花重叠在两岸的上空，在万众瞩目下，轰隆绽放。 四周站满了游客，对着夜空忘情疾呼。 陈维云必须喊着说话，不然叶玉情听不到，“如果你看腻了，我送你回家。” “我今晚去你家。”叶玉情突然抱住他脖子，“云哥，我2月12号过十七岁生日，你让他们给我放烟花好不好？” “十七岁生日？我让他们连续放十七天。”陈维云这么回答她。 “太张扬啦！”叶玉情甜蜜的发笑，“十七分钟就ok。”她凝望陈维云片刻，开始打kiss。” 这是一个愉快的元旦节。 全港职工的假期是三天。 陈维云没有休假，他在紧盯着《圣诞快乐》的票房，每天准时下戏院调研情况。 许是他的营销手段过于出色，开画第二周，《圣诞快乐》几乎没有跌幅，单日票房与上周相差无几。 坚挺程度让人咂舌。 这期间，嘉禾公映一部卫星公司的片子，郑则仕导演的《马后炮》，平行时空这部电影的票房是539万港币，但是碰上《圣诞快乐》后，成本都未收回来。 《马后炮》开画第一天卖了87万，第二天腰斩43万，第三天只映一场，直接被皱闻怀下令撤画，最终只拿到141万的票房，扑到郑则仕差点绝食。 1984年1月9号周一。 《圣诞快乐》统计上一周票房数据，单日平均130万港币，累计卖出910万电影票，两周累计1872万。 按照目前的单日跌幅，这部电影超越《最佳拍档1》的历史记录板上钉钉，甚至冲破三千万关口都没有难度。 观众像是在失控。 同行们被这个票房数据搞的目瞪口呆。 全港媒体则是看热闹的心态，纷纷派出记者前往金公主戏院做采访，玩具中奖的噱头能制造这么久的吸引力吗？ 《马后炮》上映期间，郑则仕也在戏院举办了中奖活动，他送的不是变形金刚玩具，而是益智魔方，但是根本拉不到观众啊。 《天天日报》资深狗仔记者欧得力奉命在丽都戏院采集新闻。 晚上七点他赶到戏院门口，发现售票厅的购票观众在排长龙，他走到队伍末位，问一对中年夫妇： “两位，《圣诞快乐》已经放映了15天，观众竟然还在排队观看，你们都是为了变形金刚玩具吗？” “肯定不是啦，《变形金刚》传奇级擎天柱才三百多块，不过是我一天薪水而已，我承受得起。”中年男士开口作答。 “那你们是秋官晓凤姐的影迷？”欧得力追问。 “《圣诞快乐》的男女主角的确是秋官与晓凤姐，他们俩的戏不会差，但我们是阿云哥的影迷，专门给他捧场的。”中年男士说完，他老婆插话道： “阿云哥给全港的孤儿送玩具，上百万港币说送就送，哪一家电影公司的老板比他更善心？我们当然不能让阿云哥亏本，我们准备连看一周，许多观众都在反复看，不然哪里用得着排这么长的队！” “陈维云是在作秀……”欧得力搞媒体，对陈维云的行为表示不屑。 “作秀怎么了？真银白银撒出去，我们愿意买他帐！”中年男士老婆把欧得力推开，“一边儿去，别在这烦人。” 欧得力灰溜溜往后排去，忽然发现一靓女，他想去搭讪，谁知那靓女把外套一解，露出画有徐晓凤头像的体恤衫，“不用采访我，我是晓凤姐的歌迷！”她比比手指，大喊：“晓凤姐，耶！” 后面一百多位青年齐声喊口号，“晓凤姐！晓凤姐！晓凤姐！” 好吧！这是碰上一群脑残粉。 71、里程碑 欧得力的调研集中在龙头戏院，据他掌握的信息，《圣诞快乐》爆卖的因素有两点，一是市民针对陈维云慈善的回馈，二是明星影迷的支持。 很多媒体记者得出的结论也是这样。 但是欧得力总感觉自己没有了解全面，他决定深入调查。 联映《圣诞快乐》的戏院共有二十三家，分布于全港各区，他于次日驱车赶往新界元朗的青山公路，那里有一座福星戏院，规模非常小，只能容纳观众五六百人，但是戏院外的排队盛况惊爆他的眼球，竟然比龙头戏院多了一倍。 排队的观众有一半都是学生仔。 欧得力不着急采访，先围着队伍转了一圈。 戏院左边是一家西洋咖啡厅，顾客群是观影的年轻情侣，但是最近几天餐厅的营业额直线下降。 餐厅经理是位鬼佬，他掐着腰，瞪着乱糟糟的人群，用他不怎么地道的粤语大喊呵斥： “孩子们，请远离我的大门好吗？你们严重干扰到我的生意，假如你们再不听劝告，我会报警的。” “报警？”门口的学生来自新界乡议局元朗中学，他们基本在读中三与中四，年纪十五六岁，嬉笑着起哄：“偏不走，你咬我呀。” “死鬼佬，够种你去报港督！不报我鄙视你！”这人叫陈锦泓，别看他长的斯斯文文，嘴炮相当厉害。 餐厅经理不和学生仔吵架，不够绅士，他返回大堂拨通元朗警署的电话，把情况讲了一遍， “这些学生放课就往戏院跑，每天从五点开始，一直堵在我的大门口，堵到晚上十一点，这是我的营业高峰期，顾客嫌弃他们吵闹，根本不愿意进来，请你们立刻派人疏导人群。” “呃，尊敬的先生，你的门前是公共马路，我们没有权力驱赶他们，我建议你购买一个栅栏，把门前的位置隔开，或许你也可以搞一个促销活动，把学生吸引到餐厅，这是一举两得，对不对？” 餐厅经理沉默片刻，冷脸说，“这些学生都是穷鬼，他们买包十块的好彩都需要集资，我会采纳你的第一个意见，购买栅栏，但是我希望你们给我报销。” “凭什么让我们报销？”警署接线员被逗笑。 “因为我缴了税！”餐厅经理突然爆发，大吼道：“你们不能给我提供服务，必须把税退给我！” “退税的事情，我建议你找税务署，再见，尊敬的先生。” “法克！”餐厅经理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气的破口大骂。 欧得力坐在餐厅休息，正好听见这番对话，他险些笑出声。 他出门找到陈锦泓，问道：“你们都是来看《圣诞快乐》的？谁是你们的偶像？” “阿云哥啰！”陈锦泓见他是记者，端正姿态说：“我们全班都来给阿云哥捧场。” “捧场是为了变形金刚的玩具？”欧得力追问。 “切！”几十个学生齐齐甩手，“玩具是小学生的爱好，我们的爱好是这个。” 他们人手一张海报，海报上画的是《龙珠》里的孙悟空。 《变形金刚》于去年12月16日大结局，亚视目前正在播送《龙珠》，迄今已经二十多天，这部动画片的地位属于里程碑级别，开创了少年热血格斗的动漫时代，它与《变形金刚》一样都在全世界引发过播送狂潮，它的玩具虽然比不上《变形金刚》，但是改编的漫画与游戏《变形金刚》拍马也比不上。 平行时空《龙珠》创作前期是喜剧冒险，吸引力不够强，人气比较低，但是鸟山明逐步把情节引向格斗后，开始在东洋引发地震式的轰动，陈维云的剧本删除了前期的铺垫，开篇直接进入格斗剧情，第一卷即是‘天下第一武道会’，打斗画面前所未有，少年仔的痴迷程度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我们凭学生证可以领取一张海报。” “需要购买电影票吗？” “不需要的！”陈锦泓摇头说，“我们打电话给亚视，让阿云哥生产《龙珠》玩具，但是阿云哥的工厂忙不过来，明年才会扩大生产线，他只制作了海报，在戏院与玩具专营店领取，每人限领一张，我们不能白占阿云哥的便宜，所以来看他的电影。” “明白了。” 欧得力连续采访四五家小规模戏院，因为这些戏院设备陈旧，观影环境差，电影票便宜，是学生仔观影的首选。 他返回报馆后，把采访资料整理一遍，《圣诞快乐》的粘性太强大，真正奔着电影进戏院的影迷只占一半，余下一半都是陈维云通过营销手段拉进戏院的，这批观众对陈维云的热捧程度比大明星都高。 观众的口味历来无解。 他们中意一个人，会无条件支持，他们讨厌一个人，会全方面排斥。 欧得力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圣诞快乐》会打破历史映期纪录，有潜力长线放映两个月。” 谁知他把这篇报道交给上司后，引来一阵责骂，“你写的是什么狗屁东西？马上过春节，三大院线共同开画五六部电影，《圣诞快乐》的院线是租来的，肯定会被挤下去，长映两个月根本不可能！一天可以搞定的差事，你拖拖拉拉搞三天，这个月没有奖金！” 欧得力沮丧的返回办公桌。 “哎，辛苦白费了！” 第三周过去。 《圣诞快乐》单日平均票房120万港币，跌幅不是上座率造成的，而是学生证半价，这周席卷842万，累计总票房2714万港币，《最佳拍档1》的影史纪录正式被破。 这是一个大新闻。 媒体开始狂轰滥炸。 “这部电影真有那么好看吗？”这是各家报馆共同的疑惑。 香江的影评人们各抒己见。 《电影双周刊》老板陈柏森亲自撰写专栏，他反复观摩《圣诞快乐》三次，他写道： “这部戏的闪光点只有音乐，以及顺畅巧妙的剧情。 晓凤姐的优势在电影里展现出来，但她的演技略显僵硬，郑绍秋也显然不是喜剧大师，刻意的搞笑不能引发我的共鸣，配角张国容的表演可圈可点，新人叶玉情完全是花瓶，若说这部戏有什么吸引力，那应该是合家欢的主题，老少皆宜，单论质量，我的评价是平庸之作，因为这种戏谁都可以拍出来，不考验导演的功底。” 《东方日报》娱乐版的影评由李壁华撰写，这位才女刚刚入职，不想得罪电影公司老板，评论偏讨好： “年尾的电影不需要太深刻，能给观众带来欢乐，就是最大成功。”当然她也不想失去原则，又补充：“电影就是电影，营销手段用的太多，让人反感。” 《明报》的影评人亦舒是老牌才女，她哥哥倪狂与金墉齐名，一门书香，她做事没有任何顾虑，社评完全体现她的个人看法： “像是闹剧。”她可能觉得四个字太短，又加了一行，“搞笑不够自然，花瓶不够靓，引不起我观看的兴趣。” “切！” 这天报纸出炉，叶玉情在陈维云的办公室看到这篇新闻时，气的她直接撕报纸，“稀罕让你看呀！” 她去找陈维云发牢骚： “云哥，这帮影评人是不是吃饱撑的？专门和我们作对。” “随便他们怎么写啰。”陈维云感觉这些影评无关痛痒，并不能影响到票房。 1月16号。 《圣诞快乐》进入公映后的第四周，观影的热度稍稍有些减退，但是单日票房依旧保持在110万，三日后即冲破三千万大关。 金公主院线的股东们拿到数据后，都有些坐不住了。 “下周四《最佳拍档3》要公映，《圣诞快乐》的跌幅这么小，根本无法撤画，到时怎么办？”冯柄仲管理着院线排映，他很为难。 “周四是26号，那天邵氏公映《城市之光》，嘉禾公映《a计划》，双向狙击《圣诞快乐》，它的单日票房会巨跌，假如跌幅还是小，咱们把《最佳拍档3》与《恭喜发财》全部往后挪，放在31号除夕上映。”雷觉昆感觉这不是事儿，左右都是他赚钱，他笑眯眯的问： “嘉禾的《神勇双响炮》票房是多少？” 冯柄仲看着手中的资料说，“他们原本想在圣诞节开画这部戏，结果《圣诞快乐》太火爆，他们一直拖延档期，拖了将近半个月，13号启动的公映，上映一周的累计票房是509万，最终票房应该是一千万左右。” “一千万也算大赚啦。” 平行时空《神勇双响炮》的票房是两千万，被《圣诞快乐》狙击，腰斩一半。 但是《圣诞快乐》已经连映一个月，它只能狙击一部片子，1月26日这天，随着嘉禾《a计划》与邵氏《城市之光》的开画，它的单日票房直接跌破了八十万，吸金能力在衰退，1月31日除夕，被金公主强行撤画。 “它可以长映两个月的。” 陈维云要遵守排映协议，金公主已经多映一周，他没有对撤画提意见，但他私底下却发了一阵惋惜。 《圣诞快乐》的最终票房定格在3862万港币的位置，观影人次241万，这肯定是一个里程碑。 影史票房纪录是一个巨大成就，本港影业的金字招牌算是彻底竖了起来。 撤画并没有影响到陈维云的好心情，年关到了，他需要犒赏他的属下们，三间公司的所有员工都会拿到他的优厚奖励。 庆功宴定在次日的2月1日，春节期间最适合派送分红。 72、除夕 除夕。 下午五点半陈维云依旧呆在公司，两天前职工们已经全部放假，只有安保与财务部主管梁柏滔陪着他值班。 财务室里，梁柏滔正在汇报过去一段时间的营收情况。 “昨晚十一点，《圣诞快乐》落画，今天下午三点钟，金公主院线主管冯柄仲亲自打电话给我，提前把分账转到我们账户上，合计1737万港币，冯柄仲让我传话给你，84年无论我们拍多少电影，他会及时给我们排档期，分账依旧是五五模式，这也是雷老板的意思。” 金公主这么爽快是有原因的，本港影业出品的电影是摇钱树，比金公主全额投资的片子更赚钱，关键是因为拖延分账，把陈维云逼到邵氏或者嘉禾，他们会给自己竖一个强劲对手，这是他们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明天公司举办庆功宴，我给金公主所有股东都发了请帖，他们怎么说？” “冯柄仲会到场，他是金公主派遣的代表，雷老板不会来。”梁柏滔掀开梦工厂的财务文件， “《变形金刚》的最大客户是美国，卖断费是346万美金，老板，我在美国有不少同学，他们告诉那边从九月份开始，收视率最高的动画剧是dic娱乐公司推出的《神探加杰特》，但是被《变形金刚》轻松打败，nbc依靠我们的动画，仅仅从孩之宝这些大牌玩具公司赚的广告费已经超过五百万。” 梁柏滔替老板心疼损失，“咱们卖亏了。” dic娱乐公司专业制作动画连续剧，平行时空任天堂公司的经典游戏《超级马里奥》转制动画时，合作商即是 dic娱乐。 “谈正题！”陈维云发现梁柏滔有碎嘴的毛病，是个话唠。 “迄今《变形金刚》一共卖出二十六个地区的播放权，亚洲有九个，欧洲有十四个，美洲有三个，总利润是1亿3843万港币。” 陈维云是根据市场大小与经济实力定价，像美国这种客户只有一个，英德这三四个国家的售价大约是150万美元左右，其余都100万美元以内，最便宜是缅甸，一集五千港币，定价太高的话，他们预算不够。 “《龙珠》目前只销到台岛、新加坡、马来八个地区，利润3652万港币。” 这部动画片的卖断价比《变形金刚》低很多，利润主要来自亚视，八万一集收购，一百五十集，总价1200万，其余七个地区加起来才卖了两千多万，欧美几个发行商对这部动画潜力不看好，开价比亚视少一倍，陈维云暂时都没有出售。 《龙珠》的市场主要是漫画，但是漫画推广是一个大问题，盗版泛滥，东洋这个重心市场暂时又进不去。 “公司给黄家驹推出首张唱片《长城》，《圣诞快乐》与两部动画片的原音大碟也已经上市，但是四张专辑的利润只有两百多万，另外邱大隆老板向我们采购第一批玩具，数量五十万件，他在台岛与香江两地基本销空，扣除我们支付给陆元亨老板的代工费，玩具盈利是865万港币。”梁柏滔汇报完毕，最后作总结， “恭喜你老板，你现在是两亿级别的大富豪了。” 不包括不动产，陈维云的现金储备目前是2亿1208万。 这是他用半年时间赚的钱。 玩具刚刚起步，等邱大隆进军播送《变形金刚》的所有二十六个地区，他单从玩具上的盈利就能轻松超过两亿，平行时空1984年这一年间，孩之宝通过《变形金刚》纯赚两亿美金，要知道这部动画是1984年9月17号开始播送的，美国佬只用三个月敛财这么多，他们的盈利重心集中在北美市场的玩具上，其它国家他们都未开始推广。 陈维云首批玩具的盈利只有865万，其实他可以赚更多，但他把盈利让给了陆元亨与邱大隆，这两位赚的钱都超过了一千万港币。 等市场扩大后，陈维云绝不会再允许收益失衡，他会提高邱大隆的采购价，减少陆元亨的代工费，把大头利润抓在手上。 “开一批支票！”陈维云列的有清单，他交代梁柏滔， “部门主管，方剑雄奖金一百万港币，陈家良、林敬业与吴世邦奖金二十万，林樰十万，陈宝成五万，全部开支票，员工派红包，梦工厂每人一万，本港每人三千，明天上午你去银行办理，让安保押送，他们的亲戚都会到场，我要亲自派放。 另外公司的签约艺人也要准备，刘镇韦三十万，王佳卫五万，他手下的幕后每人三千，丹尼他们几个封6666，他们拿片酬与抽佣，讨吉利就可以。” 公司订立有奖金机制，年终奖早在放假前已经发过，方剑雄是梦工厂总监制，他的收入与动画销售业绩挂钩，年终奖已经拿了一百多万，现在这笔钱是陈维云私人给的春节利是，谁对公司贡献最大，谁的奖金肯定最多。 “老板，我呢？”梁柏滔入职时间不长，年薪又高，但他仍旧厚脸讨要，“老板，我坚信我将来替公司赚的钱，绝对不比方剑雄监制赚的少。” “你是三间公司cfo，待遇与大卫一样，奖金二十万。” “谢谢老板。” “公司有多少现金？” “三百多万。” “封十三个红包，现在搞，公司安保春节不放假，要在这里值班。” 陈维云拿着红包出门。 林樰在办公区等着他，叶玉情也在场。 “阿情，今天是除夕，你不回家吗？”陈维云刚才交代过林樰，把叶玉情送回家。 “云哥，我想跟你吃年夜饭。”叶玉情有点扭捏，“今天晚上，良叔珍姨，樰哥老豆老妈，他们全在你家，我是你女朋友，不能缺席，再说你今晚肯定喝很多酒，需要有人照顾，我跟我阿哥打过电话，他同意了。” “跟着来啰。”陈维云不反对。 公司的十几名安保已经集合完毕，陈维云把红包发出去，最后来到一位中年人面前，和他握了下手，“严哥，春节期间你辛苦一点，三楼公司要看紧。” “放心老板，我的人全天二十四小时执勤，不会出任何纰漏。”这人是方剑雄介绍到公司，腿有点瘸，打仗导致的伤残，做事一丝不苟，陈维云暂时让他看公司。 坐上车，陈维云开始给林樰吩咐任务： “大年初二开始，一直到初五，我要去拜年，陆家、傅家与邱家最重要，台岛刘嘉昌我也要亲自去。”他看看叶玉情，“还有志明哥家里，每一个人都要备礼品。” “云哥，不用太破费。”叶玉情呵呵笑，却又故意说：“我家人不多的，我阿哥，我阿嫂，我有一个侄子，还有一个小侄女，五口而已。” “另外阿樰，我在柏丽花园购买的两套公寓，其中一套是剑雄哥在住，他老婆与孩子都已经接过来，抽空你给他们办理一下过户手续，把公寓转让给他们。”陈维云最后交代。 柏丽花园位于广播道上，建在狮子山脚，陈维云住在b座的十八楼，与方剑雄家对门，上个月陈家良与林樰两家人全在这座花园买了房子。 陈维云在港没有亲戚，几家人相约在陈维云家里过除夕，他们从上午开始做准备。 家里搞的喜气洋洋，也相当热闹，方剑雄夫妇带着两个孩子，陈家良也是四口人，林樰家里人多点，是六口人，陈维云的公寓有两百多平米，客厅足够大，摆放五六桌宴席都无问题。 到了门口，林樰刚把钥匙插进去，房门忽然被打开，陈宝仔大声咋呼，“阿云哥，我留学回来啦！” 陈维云打量他一下，揪住他的头发说：“谁给染的黄毛？” “清霞姐染的啰！”陈宝仔一脸委屈，“我不让她染，她偏要染，她说留黄毛时尚，我是寄人篱下，不敢不听话。” 他见叶玉情跟在后边，赶紧问候：“阿情姐好！阿情姐，你今晚在这里过除夕吗？” “是呀！”叶玉情笑着问：“你欢不欢迎？” “肯定欢迎啦！”陈宝仔扯住她，“我带你见我老妈。” 叶玉情在惦记‘清霞姐’的事情，心想‘清霞姐’是谁呀。 陈维云笑着进屋，发现陆元亨一家人竟然也在。 “亨叔，大过年你跑到我家干什么？” “我怎么不能来？”陆元亨理直气壮，“我们是世交，你一个人在港举目无亲，我和阿良都是你亲人！” 73、海洋皇宫 陆元亨在打人情牌，《变形金刚》玩具自去年圣诞节上市后，已经卖脱销，他赚的盆丰钵满，过去一个月内，他通过代工赚的钱比他经营五年工厂的纯利润还要多，他把陈维云当作财神爷，怎么讨好都不为过。 “你的新工厂搞定没有？”陈维云正好有事情和陆元亨谈。 “我已经收购两家玩具厂，他们的厂房与人工都是现成的，但是设备太陈旧，模具总是出差错，我必须从国外引进新机器，时间要耽搁一两个月。”陆元亨也想快，但他不能应付了事，又发牢骚说： “投产开始后，你派了质检员到工厂，品质要求太严，我不细心做事，你将来又要挑我毛病。” “哈！”陈维云笑着解释：“售后服务是我的公司在负责，所有玩具不良品我会接受孩子们的退货，如果卖出去十个，退回来三四个，我们会把生意搞砸的，质量把严一点，对我们都有好处。” 卓越的质量是品牌建立的基础，陆元亨明白轻重，陈维云给他高昂的代工费，他必须精益求精。 “邱大隆采购的订单太多，即使我的新工厂也负荷不过来！”陆元亨想尽快把生意做大，他向陈维云征询意见，“阿云，邱大隆目前的经销市场是香江与台岛，我想去台岛建一座新工厂，你看怎样？” “台岛建厂的成本太贵！”陈维云说：“大陆在招商引资，盖十座工厂的钱与你收购两家新工厂的价格差不多，人力又便宜，你跑台岛干什么，去大陆建多好！” “我在你老家花县选址，这样可以吧。” “你自己考虑，你不怕物流成本增加，把工厂建到东北我都不反对。” “切！” 陆元亨呲笑一声，把他正在看电视的三个孩子叫过来，给陈维云拜早年，陈维云给每人发了一个红包。 陆元亨年过四旬，有两子一女，长子刚刚上大学，末女比陈宝仔小一岁，他们与陈维云不熟悉，表现的很安静。 家里还有几个半大孩子，像是林樰的细佬阿栋，细妹阿花，还有方剑雄的儿子小飞，女儿小梅，因为他们经常与陈维云见面，在客厅里追追打打，毫无拘束感。 晚上七点才开饭，陈维云坐在沙发上陪几位长辈闲聊。 方剑雄偶尔插几句工作上的事情， “阿云，《风云》拍完后，我想带几位助手去一趟非洲。” 陈维云承诺给tvb制作一部动画片，他选择了平行时空马容成的经典漫画《风云》，这部动画剧是梦工厂的原创，有漫画与小说打基础，创作难度并不大。 元旦节开始已经在tvb播放，收视率追不上《龙珠》，邵义夫与方怡华都不满意，要求陈维云继续制作新奇类动画片，但是被陈维云拒绝，他与亚视的合作更多，当然要偏向亚视。 “可以！”陈维云知道方剑雄一直想去非洲实地考察，目的是为了把《狮子王》创作更完美，他答应了这个要求， “到时你再去一趟南非，物色一名当地歌手，请他到港灌录主题曲。” 《狮子王》的开头曲《生命轮回》是用祖鲁语演唱的，更能展现非洲大草原的风貌，陈维云要增加这个版本。 “今年梦工厂计划推出多少部动画片？”方剑雄又问他：“《狮子王》启动后，我们制作动画连续剧的时间相当有限。” “《风云》拍完后，暂时搁置连续剧的制作。”陈维云的重心是动画电影，他不会常年不停拍摄电视剧， “我和亚视邱老板谈过，《变形金刚》与《龙珠》重播一年都无问题，孩子们照样会看，你把精力全部放在《狮子王》上，假如秋季能够完工，我会在圣诞节前开始宣传发行。” 这是陈维云的计划，但假如他无法敲定北美的发行公司，他会选择推迟档期。 “春节过完我要去一趟澳洲，然后绕道去东洋与美国，出差大约一个月。”陈维云给方剑雄安排时间，“我三月份回港，到时你再飞非洲。” “行！” …… 欢声笑语里，陈维云度过他穿越后的第一个除夕。 几家人聚到午夜十二点才散席。 叶玉情一直陪着他，他并不孤独。 次日上午他们一道赶赴海洋皇宫大酒楼。 庆功宴将在这里举办，地点位于尖沙咀海洋中心对面。 皇宫大酒楼称得上香江最大规模的中式酒楼，比海城夜总会更气派，占地4万平方尺，大礼堂可开宴席210桌，容纳千余宾客没有压力。 陈维云今天包了场，酒楼老板张耀容亲自布置与主持这场宴会。 宾客们从上午九点开始，陆续赶来会场。 刘镇韦带了未婚妻杜文娟，王佳卫充当两人的司机。 最近这段时间，刘镇韦可谓红到发紫，他是《圣诞快乐》的监制兼导演，上部戏《富贵逼人》同样出自他的手笔，两部电影累计票房将近六千万港币，比邵氏全年二十几部戏的总票房加起来都高，什么楚源李翰详，麦嘉曾志韦，程龙洪金保，统统被他踩在脚下。 《圣诞快乐》前天落画，总票房出炉后，各大媒体不吝赞美之词。 “试问香江电影圈谁是刘镇韦敌手？”这是《东方日报》今天的娱乐版头条。 “刘镇韦创造的观影人次纪录，票房纪录，或许十年后也不会被打破！”《明报》实事求是的推测。 “刘镇韦有无跳槽的可能？独家内幕消息，四家电影公司向他抛出橄榄枝。”《天天日报》善于使用惊爆观点吸引观众，虽然今天是大年初一，但编辑们仍旧不闲着。 “哎！”刘镇韦放下手中报纸，发了一声感叹，“无敌，真是寂寞呀！” 杜文娟白了他一眼，未婚夫样样都好，就是有时候太骚包。 王佳卫通过后视镜观察刘镇韦，等刘镇韦感叹完毕，他笑着问：“报纸上讲你准备跳槽，是不是真的？” “我跳个鬼的槽！”刘镇韦咧着嘴巴说话， “阿云又不是皱闻怀，攥着程龙不松手，生怕被人抢了去，阿云不怕我被抢，他当初给我的合约有条款，允许旗下艺人外出拍戏，其它电影公司想请我，只要我有档期就可以去拍。” 陈维云预料过这种情况，所以他执行的是经纪式合约，他会抽取一定比例的佣金， “跳槽不划算！像是那位邓光容先生，用两百万港币挖我，但他的公司是个空壳，投资电影的钱是从银行贷出来的，我放不开手脚做事，万一电影搞失手，我岂不是要砸招牌？阿云财大气粗，我要多少钱他给多少钱，他又不干涉我拍戏，大权独揽多痛快！别说他邓光容，皱闻怀挖我，我也不动心。” “我也觉得不能跳槽！”杜文娟补充说：“阿云老板有才华，关键是他对咱们好，又是订机票，又是订酒店，还给咱们办理订婚宴！” “女人眼里只有小恩小惠！”刘镇韦嗤笑她。 说着话，轿车进入皇宫大酒楼停车场，正好碰上郑绍秋与沈殿侠。 双方照面后，郑绍秋把手里报纸扬起来，一脸不爽的说：“阿韦，那几个影评人是不是吃错药了，专门逮着我开火，你给评评理，我搞笑的时候哪里有刻意，我出道几十年，这是污蔑我的演技！” “他们摆明是嫉妒你嘛！”刘镇韦笑哈哈打圆场，“你管他们讲什么，我不照样被污蔑？” 74、德宝 《电影双周刊》发过影评，《圣诞快乐》这种喜剧片，任何一位资深导演都能拍出来，对刘镇韦的评价不怎么高。 刘镇韦对此嗤之以鼻，他把影评当作嫉妒，无论谁拍出一部影史冠军的电影，都难免会心高气傲，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他对郑少秋的愤慨感同身受。 沈殿侠见不得郑绍秋烦恼，安慰说： “不管影评人怎么讲，《圣诞快乐》照样破纪录，还是将近四千万的纪录，比《最佳拍档1》高了一千多万，影评人讲坏话，但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阿秋，报纸上夸你的更多。” “怎么夸的？‘郑绍秋咸鱼翻身！’”郑绍秋一脸自嘲，“我在媒体眼里就是一条咸鱼。” 他一句牢骚把几人逗得前仰后合。 郑绍秋是tvb台柱子，比较在乎声誉，他希望全港媒体统一口径夸奖他，其实大多数媒体都给了他面子。 《明报》上夸他：‘秋官打了一场神奇翻身仗！’ 《商报》上夸他：‘秋官力压阿sam，阿杰克，荣登香江最具市场号召力男影星！’ 影评人研究电影本身，媒体人只研究票房，这是常态。 《圣诞快乐》打破纪录，功劳应该归在导演与演员身上，媒体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这和82年夸奖《最佳拍档1》的主演许贯杰与导演曾志伟类似。 当然媒体也会吹捧陈维云，但角度不一样，他们给予陈维云的评价是： “经营电影公司的能力比肩影坛大亨皱闻怀。” “依靠两部电影两部动画跻身亿万富豪行列，陈维云是香江白手起家的创业者标杆。” 陈维云的新闻主要刊登在财经版上。 香江历史最悠久的财经周刊《经济导报》，把陈维云的照片放在新年第一期的封面。 他的脚下各摆一座擎天柱与威震天的传奇级玩具，标题是： “征战世界的开始！” 《经济导报》为什么这么重视陈维云？ 因为《变形金刚》在美国制造了巨大轰动，在欧洲掀起热播狂潮，陈维云单枪匹马把华人并不强势的文化传播到世界各地。 他理应得到赞誉，这与当年李晓龙单枪匹马把功夫片传播出去一样犀利。 但是《经济导报》关注的核心不是动画，而是玩具。 总编辑岑纳德手上有一份《变形金刚》玩具在香江与台岛爆销的资料，他下的结论是： “先以动画作为宣传利器，让潮流如同飓风横扫全港，再给玩具打上流行标签，轻而易举抢占市场，陈维云以坐火箭的速度建立他玩具王国的雏形，火箭的速度有多快，一个月！ 在过去的一个月内，全港的玩具生厂商集体陷入滞销状态，一旦陈维云把玩具推广到《变形金刚》热播的欧美市场，他会把王国版图扩大到全世界，他的身价会呈几何形增加。” 这篇社论发表后，引起不少风投公司的注意，他们揣着支票想给陈维云送钱，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肥姐，秋官现在的片约多不多？”刘镇韦招呼几人往会场走。 “一部戏大卖，片约肯定滚滚来啦！”沈殿侠也有这样的经历，《富贵逼人》大卖时，电影公司的片约纷沓而来， “六婶亲自登门找阿秋，拿了很多剧本让阿秋随便挑选，我帮忙参谋，给阿秋选了一部《青蛙王子》，天霖叔的儿子阿祥编的剧本，阿祥为人和气，导演也是他，这个月中旬开拍，另外珠城影业的梁太，思远影业的吴生都给阿秋送了片约，三毛也找了我们！” 她忽然压低声音，附在刘镇韦侧耳说话：“三毛拍完《神勇双响炮》后已经自立门户，彻底脱离嘉禾，他和岑健勋合资搞了一家公司，叫做德宝，钟表大王孙秉署的外甥潘迪声是背后金主。” “潘迪声是个有本事的富家子，他的名牌店开遍全港，超有钱来着。”刘镇韦摇摇头，“洪生也找了我，但是洪生与阿云有矛盾，我不会拍他的戏。” “三毛与阿云有矛盾？”沈殿侠不清楚这件事， “不可能吧，阿云对圈里的前辈出了名的尊重，认识他的人，谁不竖一下大拇指，到底是什么矛盾？” “当初拍摄《富贵逼人》时，阿云找的不是我，他先找了新艺城的沈悦明，三毛讲他坏话，沈悦明拒绝了他，然后他才找到我。”刘镇韦简略介绍前因后果，说完发了一句感叹： “说起来，我得感谢洪生，如果不是他横插一杠，我根本拍不成阿云的戏，也不会有今天的风光。” “噢，原来是这样。”沈殿侠直白表明态度： “阿云给我一部片约，给了阿秋一部片约，两部戏全部大卖，我们身价也跟着上涨，这个情分我们不会忘，我和阿秋以后也不接三毛的戏。” 一行人很快走进宴会大礼堂。 他们来的有点晚，现在时间是十一点半，两百多宴席已经坐满了人。 尖叫声此起彼伏，他们打望一圈，发现陈维云处在会场中心，正在派放红包。 他是全场焦点，每靠近一片坐席，员工们都在远远伸着手吆喝， 现场气氛太火爆，陈维云派发第一批红包时，尖叫声太响了，员工们开始打听，发现红包里装的是现金，最低也有三千块，这个年代，一个普通职员的月薪水不过两千多一点，现场不少员工刚刚入职一两个月，没有年终奖，但是陈维云的私人奖金比老员工的年终奖还要多，他们一个个显得心急火燎。 “老板，先发这里，这里全是你的老员工，公司开业第三天入职，我们都是樰哥的手下。” “樰哥那么厚道的人，哪里会抢红包？老板来这边儿，我们是剑雄哥的精兵强将。”谢力文嗓门超大，把同桌的麦嘉碧震的捂耳朵。 “剑雄哥最绅士，不会给女同事抢红包吧，老板，这是你的前台秘书处。”刘怡美跳起来喊。 等她把红包拿到手，拆开一看，里边装着三张大金牛，她一家人全在场，她得意的晃晃红包，“老豆，老妈，春节走亲戚拜年的礼品我承包了。” 她老豆立刻教育她：“把你的钱存起来，家里的开销不需要你承担！阿美，你做到什么时候可以升职？最高可以升到什么职位？” “公司有制度，前台秘书升职必须做满一年，到时可以进入行政部做助理，最高可以升到行政经理。” “一年不算长，你做事要醒目，这些天媒体上到处刊登你老板的新闻，等他公司做大，行政经理也很威风的，新艺城的行政经理施南笙经常上过报纸，已经混成明星人物。” “我哪里能比得上施小姐？”刘怡美不敢发梦。 谢力文与麦嘉碧也在抵着头拆红包，他们两个是陈维云重点培养的对象，奖金都是一万，谢力文咂咂嘴巴，“如果天天过春节就好啦！” 麦嘉碧戳一下他的额头，“老板对我们这么好，你以后不要再打瞌睡。” “我什么时候打过瞌睡？我打瞌睡，剑雄哥会把辛巴老豆交给我画？”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老板与剑雄哥都赏识我们，剑雄哥讲了，《狮子王》拍完后他会提拔一批主管，年薪至少十万块，但是公司的竞争太激烈，从大陆来的那批动画师，基本功超扎实，每天又埋头苦干，我们不努力的话，主管根本轮不到我们。” 公司的大陆动画师有九cd回大陆过春节，如果全员到齐，大礼堂会容纳不下。 陈维云把公司员工的红包发完，最后派放《圣诞快乐》与《恭喜发财》的剧组演职人员，刘嘉豪与梅晓青也拿到了红包，里边装了6666块的现金。 他们拍摄的《恭喜发财》昨天启动公映，等这部戏落画，陈维云会根据盈利情况发放一笔奖金。 刘嘉豪瞧见吴世邦途经，伸手把他拽住，问道：“邦哥，《恭喜发财》昨天的票房有数据吗？” “嘉豪哥，你是咱们公司的大监制，叫我阿邦，不然老板会扁我的！”吴世邦的特长是搞公关，他可不敢慢待老板亲自签约的艺人，笑着说话： “昨天票房已经出炉，单日104万。” “《最佳拍档3》的票房是多少？”刘嘉豪夫妇很满意这个数据，单日104万，与《神勇双响炮》一样，最终票房会突破一千万，他们已经很知足，毕竟这是处女作品。 “《最佳拍档3》单日比我们多了40万块，但是不要紧。”吴世邦兼任发行部主管，他会全程跟踪电影的映期， “这两部片子同时在金公主院线上映，《最佳拍档3》在龙头戏院比我们多放两场，票房高不是因为受欢迎，他们上座率只有九成，我们是爆满的状态。” “这么说来，《恭喜发财》的最终票房有机会超过《最佳拍档3》？”刘嘉豪夫妇变的激动起来。 “有可能！”吴世邦不敢把话说死，“发行部会采取措施拉观众，但是最终票房是多少，要看观众是否愿意捧场。” 75、酒宴 今天吴世邦亲自担任迎宾司仪，上午陈维云交给他一份重要宾客名单，他要逐一接待。 离开刘嘉豪与梅晓青的坐席，他拿出名单看了一眼，宴会即将开幕，但是邱家人还没有到场。 他走到门口耐心等候。 他抽空把老板给的红包拆开，支票上的数字是二十万，他兴奋吹了一个口哨，这笔奖金比他原来的广告公司年薪都高。 老板对能干的下属历来慷慨，假如能力不足，保持忠诚也能发财，就好比笨胖子林樰，这是老板选人的两个标准。 假如即能干又忠诚，那将来一定能混成老板的左膀右臂，吴世邦发现自己已经接近了臂膀。 老板马上要出差，年前已经给各部门通过气，他会出任临时总经理，这是一个委以重任的明显信号。 公司目前的高层只有三个，吴世邦、林敬业与财务部梁柏滔。 吴世邦一直以为林敬业才是老板最赏识的下属。 因为林敬业入职时间早，履历叼的一塌糊涂，他以前是上市公司的法律顾问，供职于仔士打律师行，这是一家百年老店，上个世纪中期已经开业，是香江数一数二的律师机构，不是精英人士根本混不进去。 但是经过几个月的能力考察，林敬业除了在制定合约与章程上显露才华，其它方面全都落了下风。 比如推销动画片这件事，吴世邦把《变形金刚》成功卖给亚视，购买这部动画片的二十多个客户有七成是吴世邦谈下来，发行部也是他一手组建，他经手的业务都被管理的井井有条。 吴世邦察觉到，老板这次委任他担任临时总经理，是对他能力的全面检验，假如通过了考核，总经理的职位很可能会转正。 他很期待春节后的走马上任。 他正浮想联翩的时候，邱大隆姗姗来迟。 邱大隆是亚视老板邱得根的第二子，因为激烈发对邱得根迎娶姨妈裘金兰，被踢出家族生意圈，他常年往返美国与香江，从事轻工业商品的国际贸易，事业发展很不顺利，年前邱得根找到他，让他参与陈维云的玩具生意，他原本不怎么上心，但是随着玩具在两地的爆销热卖，他开始全面重视。 他大哥邱大昌在1970年只身赶赴马来经营游乐场，替家族开展南洋业务，当时邱大昌不到二十岁，只用十年即创建一家上市公司，在当地影响力非常大，邱大隆在大哥的帮助下，已经在马来兴建玩具专营店，等陆元亨的工厂开始出货，他会迅速打开南洋市场。 “澳洲来了一位商人，想代理《变形金刚》玩具，被他耽搁了时间。”邱大隆照面先解释，他知道吴世邦是陈维云的得力下属，双方的玩具业务联络人也是吴世邦。 “不耽误，还有二十分钟才会开宴。”吴世邦礼节周到，“邱老板，里边请。” “吴经理，你老板什么时候去澳洲？”邱大隆暂时没有开拓澳洲市场的计划，但是今天澳洲商人的来访，让他改变了想法。 “初十那天，他要去拜访澳洲新闻集团大老板鲁伯特默多克。”吴世邦嘴角上扬，语气略有讥讽： “这帮鬼佬都是见钱眼开，去年老板被他们拒之门外，但是《变形金刚》在澳洲热播后，收视率比英国都高，他们开始亲近，默多克的秘书主动打电话来，同意安排一次会面，老板想把《龙珠》也推销过去，都不愿意在港过元宵节。” “鲁伯特默多克超叼的，他旗下的报馆电视台有几十家，81年他把英国的《泰晤士报》给收购了，满世界搭建传媒网，他还入股了好莱坞的福克斯影业。”邱大隆幼年在美国读书长大，对那边比较了解， “我也想见见这位著名人士，到时我陪你老板一块去。” “邱老板你愿意陪同，我老板的住宿算是有着落了。”吴世邦知道邱家在悉泥唐人街投资有酒店生意，他才会讲出这样的话。 “你这么衷心，你老板应该多发奖金给你。” 两人俱都笑起来。 进入大礼堂，吴世邦把邱大隆安排在陆元亨的坐席上。 陆元亨今天全家出动，曾嬅倩的父母也在场，原本已经坐满，但是邱大隆只带一个女秘书，加两把椅子就可以。 邱大隆落座没一会儿，陈维云走过来敬酒，他与曾嬅倩父母不认识，陆元亨代为引荐。 “阿云，你耀叔是位外科医生，去年阿成老妈被斩伤，你耀叔亲自做的手术。” 耀叔叫做曾永耀，是位颇有名气的医生，两个儿子也全都继承了父业，只女儿曾嬅倩进了娱乐圈。 陈维云是今天庆功宴的主角，宾客太多，他需要逐一应酬，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 等他走后，曾永耀质问陆元亨，“阿亨，没有咱们家帮忙，陈维云到不了港，你告诉他，下部戏让阿倩做女主角。” “是我单独帮的忙！”陆元亨先纠正，然后解释： “姐夫，过完春节，阿云公司先拍《富贵逼人2》，阿倩要参演这部戏，等杀青后，我会找机会替阿倩要女主角的，你不用对阿云不满，如果不是去年阿倩私自签缤缤，阿云哪里会让梅燕芳做女主角？阿倩醒目一点，阿云肯定全力捧她，你怪不到阿云头上。” “签缤缤怎么了？”曾永耀只一个女儿，比较护短，“缤缤现在和陈维云是亲家，阿倩是陈维云的红娘，他应该感激阿倩。” “你这是歪理。”陆元亨不再搭理他，去找邱大隆饮酒。 曾嬅倩见老豆脸色难堪，安慰道：“老豆，你不用生气，我又不稀罕女主角，我的爱好是演戏，红不红无所谓的。” “也对。”曾永耀叹一声，“你怎么开心怎么过，老豆无条件支持你。” 父女俩碰杯对饮。 陈维云也在饮酒。 今天黄加驹家里来了十四口人，都是家族至亲。 黄加驹兄弟姐妹五个，他排第四，兄姐都已经结婚，陈维云给在座的小孩子都发了红包。 黄加驹家境不是太好，父母与兄姐都是普通工人，他的首张专辑《长城》卖过一个白金，除了唱片奖金，公司也给他联系了驻场业务，出场费已经涨到一万，收入在猛增，他父母感激陈维云，把他拽到了座位上。 黄加驹把家人轮番介绍一遍，他末弟黄加强趁着友好气氛，毛遂自荐说： “陈老板，我也是搞音乐的，我弹低音吉他，我听四哥讲，他的乐队一直未重建，我能不能跟着他做事？” 黄加驹一听心里不高兴，这件事他准备私底下找陈维云谈，今天是大喜的庆功日子，现场自荐有逼迫的嫌疑，他感觉小弟太不礼貌，急忙说： “老板，强仔讲玩笑，你不用理他，今天宾客这么多，你快去忙吧！” “再忙也得给伯父伯母拜完早年！”陈维云笑着给黄加驹父母斟酒，聊了几句，他把目光转到黄加驹的大姐身上， “公司合作的玩具厂在扩大，加驹，我记得你以前提过，你大姐在服装厂做事，工作比较辛苦，我想请她到公司做质检员，你看怎么样？”这是变相拒绝黄加强进公司的要求。 “陈老板，不用费心，我做手工活来着，胜任不了质检的工作。”黄加驹的大姐不敢答应。 “没什么难的，质检是监督品质，细心就可以。”陈维云见黄加驹默认这件事，离席走开。 “黑仔，质检员的薪水高不高？”黄加驹大姐小声问。 “阿姐，这个职位设在梦工厂，梦工厂的所有工作都是高薪，质检员常驻玩具工厂，各个方面都有优待，比你在服装厂的待遇不知高了几多倍。” 黄加驹说完看了看失落的黄加强，他原本想把小弟介绍到公司，现在已经不方便再找陈维云开口。 “阿云，有事找你！” 陈维云走了几桌，被艺员部经理陈家英请到坐席上，自从陈家英进了公司，工作特别清闲，主要是公司的艺人少，她日常除了给陈柏强与黄加驹联系一些登台业务，基本不管什么事，她想劝一劝陈维云，再签一批艺人。 她和手下的两位歌手陈柏强与梅燕芳坐一张桌子上。 “阿芳，过完春节，公司首先给你出唱片，你做好准备。”上半年陈维云准备重点包装梅燕芳。 “给我出？丹尼哥不出吗？” “我要陪剑雄哥去非洲，不得空。”陈柏强指指旁座一位靓仔， “阿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钟帕罗，公司唱片在商台推广，阿paul帮了不少忙，年前他从商台离职，亚视准备聘请他做主持人，但是他想演戏，公司今年要制作几部电影？有合适的角色你考虑一下他。” 本港影业目前在香江最威风，钟帕罗想签到公司，他让陈柏强代为引荐，但是陈柏强的帮忙有限度，介绍片约可以，签艺人这种事，他不会管。 “阿paul很有才华的。”陈家英出言帮衬， “老板，公司的艺人太少，咱们的电影不能总用外边的演员，《圣诞快乐》打破票房纪录，秋官与晓凤姐倒是名利双收，但他们不会给公司带来收益，我觉得这是对公司资源的浪费。” 这两人一块开口，陈维云需要顾虑他们的脸面，但是钟帕罗爱赌，麻烦过多，陈维云不会签，他问钟帕罗：“阿paul，你和亚视谈到什么程度了？” 钟帕罗刚刚和亚视接触，仅仅面试过一次，但他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自抬身价讲大话： “亚视诚意很足的，给我准备一份为期两年的艺人约，除了综艺节目，还有几部电视剧的片约。” “如果是这样，那我暂时没有办法签你。”陈维云给他倒杯酒， “我与亚视合作很深，我不能抢他们看中的人才，不过我这里有角色，三月份我要筹备《富贵逼人2》，里边有位男配角，是位加拿大华侨，这个角色非常适合你，假如你有兴趣，到时我联系你。” 原版《富贵逼人2》，加拿大华侨是卢贯延饰演，钟帕罗形象不错，比卢贯延更合适。 钟帕罗心里超郁闷，懊恼自己不该讲大话。 76、东宝与富士 “银光 台上照耀 我变星星般闪耀 有你台下拍和 那掌声激奏热情调 …… 献献君千阙歌 请你跟我齐唱和 世界的喜与哀 此际不记只为热情堕 献献君千阙歌 ……” 宴会正式开始，伴随着宾客们的掌声，徐晓凤登上舞台，她唱的是《圣诞快乐》插曲《献君千阙歌》。 唱完后徐晓凤并未离台，今天是庆功宴，也是新年联欢聚会，她临时起兴来了一段脱口秀。 宾客们非常配合，见她有话要讲，全都安静下来，连小孩子都不再吵闹。 她常年登台驻场，主持功底挥洒自如，她朝台下问： “我进会场的时候，看见陈老板在派红包，哇，到处都是尖叫声，红包里的奖金多不多？” “多！”台下齐声喊。 “发的越多，证明陈老板越重视你们！”徐晓凤叹一声，“我就不一样啦，我不是你们公司的艺人，陈老板见了我，非但不给红包，反而给我拜年，向我讨要利市。” 他还向我诉苦，从昨晚开始，他派出去四五百封红包，却一封都未收过，我见他这么惨，现场给他包了一个，往里塞了六十六块钱，让他新年讨个好彩头，六六顺嘛！结果你们公司一个演员找他要红包，这个演员太心急，不等陈老板解释，直接把这封红包给抢走。” 员工们开始左右打望，谁这么衰？ 徐晓凤忍着笑， “过了一会儿，这位演员垂头丧气来找陈老板，他问陈老板：‘老板，红包里怎么才六十六块，你能不能给我换一封？’陈老板说：‘阿星，我的红包概不退换！’” 衰仔终于曝光。 大礼堂嗡一声，炸锅一样哄笑起来。 周星池把头埋在桌子上，开始扮演鸵鸟。 他老妈凌阿宝笑着安慰他，“阿星，陈老板私底下对我讲了，这是在活跃新年气氛，你忍着点，不要生他气。” “老妈，老板把这种糗事公之于众，玩笑开大了吧？”周星池不抬头，闷着声音抱怨。 “喏，陈老板封了一个大红包，专门补偿你的。”凌阿宝现在与儿子周星池是同事，玩具设计部成立后，陈维云开始招聘质检员，他从林樰那里得知凌阿宝的情况，在一家医院里做护工，工作相当辛苦，陈维云问过周星池的意见后，把凌阿宝招进公司。 “红包能有多大？”周星池立刻拆红包，里边装的是支票，他眉目一喜，忽然从座位上蹿起来，大摇大摆去找陈维云道谢，途中被同事取笑，他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我是在配合老板演戏，你们竟然还当真？切！” 陈维云此刻和叶志明谈话，周星池也不打扰，他小声对叶玉情讲：“阿嫂，等会儿告诉老板，搞笑这种事情我最拿手，我上台讲几句，比晓凤姐效果更好，以后公司有主持的活，让他直接找我。” “什么阿嫂？你不要乱叫！”叶玉情板着脸瞪他，其实心里特别美，“知啦知啦，我会帮你传话的。” 周星池笑呵呵离开，又转道去后台找徐晓凤，平白无故被涮一场，必须讨个红包压压惊。 “阿云，嘉禾的人请我牵线，今天晚上皱闻怀要宴请你，让你务必赏光。” “嘉禾请你牵线？你几年前不是和他们闹翻了吗？”陈维云有点错愕，皱闻怀请他吃什么饭？鸿门宴吗。 “他们承诺我，只要你去见面，他们立刻和我签订一份为期一年的院线协议，不管我今年拍摄多少新戏，都能在嘉禾院线上映，而且采用六四分账的方式。”条件太优厚，叶志明因此忘记了几年前的不愉快。 院线是束缚独立片商的枷锁，嘉禾＂chi luo＂裸的引诱，叶志明根本拒绝不了，陈维云理解他的做法，问说：“我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去赴陌生人的宴会，皱闻怀到底想做什么，他有未和你详细讲？” “嘉禾发行部主管蔡勇昌亲自找到我，把事情讲的很全面，他们年前在荷里活投资一部西片，片名是《凌空而来》，合作商是泛太平洋电影公司，发行商是华纳兄弟，2月17号在美国400家电影院同时开画，这部电影的宣发费用华纳兄弟不愿意垫付，必须嘉禾出钱。 你的《变形金刚》在美国引发轰动，玩具也已经推广上市，嘉禾想与你合作，希望你能帮下手，使用玩具在美国电影院做一次营销宣传，帮他们的电影拉票房。” “我不可能平白帮他们，好处是什么？”陈维云直言不讳。 “他们合作的诚意很足。”叶志明耐心解释： “他们知道你的动画片没有杀进东洋，他们有办法帮你做成这项生意，早在六十年代邵氏影业时期，皱闻怀已经与东洋的东宝株式会社有过深度合作，嘉禾成立后，旗下出品的所有片子都是通过东宝发行到东洋，如果你答应帮忙，他们不止帮你推销动画，真人电影也能帮你卖到东洋去。” 陈维云摇摇头，“我知道东宝，这家公司在东洋建有很多电影院，但他们没有电视台，凭什么收购我的动画？” “蔡勇昌说了，东宝是富士电视台的股东，你的动画送过去，他们会让富士电视台的专业人士估算价值，假如东洋佬觉得有市场潜力，肯定会购买。” “肯定？”陈维云觉得这句话是吹牛，“东洋是动画大国，他们排斥外国动画。” 陈维云原本打算去完澳洲后直接飞倭国，向那里的五家老牌电视台推销《龙珠》，但他自身不抱什么希望，只是去碰碰运气，如今嘉禾送来一条便捷渠道，那他愿意借助。 他考虑一会儿，对叶志明说，“宴会结束后你联系嘉禾，告诉他们，让他们把东宝与富士的购片主管请到香江，我在香江谈判，如果能谈成这笔生意，我才会帮助他们在荷里活搞宣传。” “阿云，你的要求有点过分了。”叶志明皱皱眉毛，“东宝与富士都是上市企业，他们怎么可能跑到香江买片子？” “我无所谓的，我不是求着他们合作。”陈维云满不在乎，“你把我的话传给他们，让他们自己下决定，我的玩具能帮他们拉票房，美金比港币值钱七八倍，我觉得我的要求一点不过分。” 叶志明见他态度坚决，示意叶玉情帮忙劝说，叶玉情看看陈维云，又看看自己大哥，笑道：“喝酒啦，庆功的日子，谈什么生意。” 她决定两不管。 {明天早上七点推迟，放在中午发，最近身体太疲劳，支撑不住，抱歉。} 77、飞赴澳洲 庆功宴持续到下午三点，散席后陈维云搞了一场游艇派对，狂欢持续到午夜凌晨。 因为香江是海滨城市，旅游业非常发达，游艇休闲已经推广十几年，市民对乘坐游艇出海，沙滩野营烧烤习以为常。 平行时空陈维云专门从事这个行业，他知道香江存在数量众多的游艇租赁公司，市场成熟繁荣，价格相当亲民，人均消费不过几十块而已。 他组织的游玩地点远离市区，位于西贡的桥咀岛，叶志明在岛上搞了一个度假区，消费有折扣。 登船地点是尖沙咀码头，距离海洋皇宫大酒楼不足三百米，无需搭车赶路。 虽然陈维云的公司成立时间短，但是春节的联欢必可不少，作为老板，他要给予员工足够奖励与节庆福利，这对他们投入春节后的繁忙公务，存在积极的推动作用。 桥咀岛度假区搭建了两百余间客房，配套设施齐全，规模相当大，不过叶志明经营不善，游客少的可怜，若非陈维云下了大订单，春节期间的旅游旺季叶志明根本赚不到钱。 陈维云在度假区给员工们买单，让他们与家人尽情享受，他则在次日一早返回市区。 从大年初二开始，陈维云忙的不可开交，跑遍全港登门拜年，他的身家在暴涨，影响力在剧增，无论去谁家都会受到热情接待。 傅玉龙得知陈维云拜访的时间，甚至推掉了港府同僚的聚餐。 穿越后的第一个新年就这样匆匆忙忙过去了。 2月6号初五公司上班。 10号初九的中午，陈维云拖着行李箱离开家门。 他与邱大隆约好，两人一块去澳洲，邱大隆订的机票，并全程负责他在澳洲的行居。 他在公寓小区大门口等着邱大隆的车辆。 公司要开工，陈维云没有让属下送行，在场只有陈家良、方剑雄与林樰几家人陪着他。 当然也少不了叶玉情，她情绪很低落，她想跟随陈维云出差，可是陈维云不同意。 “云哥，我不高兴。”她小声发脾气。 “有什么不高兴的？”陈维云笑道：“快讲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听见这话，身边的亲戚们不禁莞尔。 叶玉情也被气笑，狠狠捶了陈维云一下。 她不怕外人在场，大胆诉说离别之苦：“云哥，我过生日前你一定要回来，我不想那天看不到你。” 她中意陈维云要比陈维云中意她，明显更多一点，自从两人有过亲昵，她简直一天都离不开陈维云。 “安心啦，3月14号嘛，那天是白色＂qing ren＂节，我肯定会回港的。” 叶玉情的生日很巧，阴历2月12，西洋历正好是3月14。 “人家想过2月的＂qing ren＂节嘛。”叶玉情语气略有撒娇，“你不能过了14号再走？” “澳洲那位新闻界老板约我明天见面，我找他谈生意，需要听他安排。”陈维云说着话，望见邱大隆的私家车远远开过来。 停下车，林樰麻利把行李塞到后车厢，陈维云和众人逐一道别，最后抚着叶玉情的双肩，叮嘱说： “澳洲的事情办妥，我会飞美国，那边有时差，我会在早上给你打电话。” “嗯！”叶玉情点下头：“我每天都守着你电话，你不要忘了打给我。” 叶玉情望着他上车，眼泪开始打转，吴世珍过来揽住她，笑说：“他最多出差一个月，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你不用难过。” “我不难过，只是想他。”叶玉情语气委屈，“珍姨，我又没有戏拍，他为什么不让我跟着？” “他去谈生意，你跟着帮不上忙，天天来回奔波，他是怕你吃苦受罪。”吴世珍知道真实原因，陈维云要去美国看宝仔，宝仔住在林清霞家里，带着叶玉情不方便，这种事她不能直白讲，她虽然是陈维云的长辈，却不会插手陈维云的感情问题。 行车半个小时。 陈维云抵达启德机场。 邱大隆同样轻装简行，他只带了一个搬运行李的助手。 登机时间是中午十三点。 邱大隆订的是头等舱，他和陈维云前后位。 坐上飞机，活塞引擎开始发动，机身抖的厉害，陈维云有点恐高，向乘务员要了一杯马丁尼安抚紧张的情绪。 这是一架波音747，国泰航空的航班，这个国泰并不是陆云涛的国泰集团，它是香江唯一的民航公司，股东是两家百年老店，太古集团与汇丰银行，垄断着香江航空业，明年华人大亨曹光标联合包玉港霍赢东建立港龙航空后，鬼佬统治香江空运的局面才会被打破。 与邱大隆聊了一会儿玩具上的业务，陈维云闭目休息，他仰靠在座位上，开始回忆前些天处理过的重要公务。 他临时委任吴世邦为总经理，负责三间公司的日常运营，他原本属意的是林敬业，但是林敬业正在打官司，《变形金刚》与《龙珠》的侵权案已经开庭，林敬业要把精力放在这件事上。 《富贵逼人2》要到三月份才会筹备，公司暂时没有启动电影与动画连续剧的制作，吴世邦手头的业务不多，需要操心的只有《恭喜发财》公映，持续到三月底才会结束，这是吴世邦最重要的工作，所费的时间却非常少，让他管理公司比较合适。 陈维云私下里找林敬业谈过，他不会让林敬业生出不被重视的念头。 他对吴世邦与林敬业的能力尚未全部摸清，他还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短期内他不会二选一正式任命总经理。 除了安排公司事务，他还谈成一单生意。 庆功宴那天嘉禾向他提出合作，他开了一个比较难办的条件，谁知皱闻怀干净利落解决问题。 皱闻怀亲自赶赴倭国，把东宝株式会社与富士电视台的两位副社长请到了香江。 嘉禾是东宝公司的海外最大客户，从74年《唐山大兄》、《龙争虎斗》在日上映开始，嘉禾出品的电影在倭国已经累计卖出将近200亿日元的票房，这是一个恐怖数字，盈利高达上亿美金。 近几年，嘉禾当红影星程龙在倭国红到发紫，每部电影都能引发观影狂潮，去年暑期档，程龙80年拍的扑街片《一招半式闯江湖》在倭国公映，这部片子在港只卖一百多万，但是在倭国竟然卷走1890亿日元的票房。 国际龙在倭国的号召力不是一般的强悍，皱闻怀作为国际龙的老板，面子足够大，东宝愿意买他账。 初五上班第一天，陈维云与倭国佬展开一场谈判，为了争夺倭国市场，陈维云低价抛售《变形金刚》第一季与《龙珠》前二十集，他是故技重施，等这两部动画在倭国引发轰动，他会狮子大开口重新提价。 完成交易的当天，皱闻怀赴美处理《凌空而来》的发行工作，临走前与陈维云约好，到时在洛杉矶碰面。 皱闻怀的人情陈维云需要偿还，等到了美国，他会帮助皱闻怀搞一场营销宣传，这件事必须邱大隆帮忙不可。 空中飞行大约九个小时，航班在悉泥降落。 一位当地老华侨接待了陈维云与邱大隆，开车把他们送进唐人街的酒店，这家酒店是邱得根早年投资的，老华侨是酒店负责人。 天色已经非常晚，陈维云在酒店随便吃了一顿饭，然后回到客房沐浴休息，等待明天上午十点钟与鲁伯特默多克的会面。 78、推销魔法师 次日。 前往新闻集团的途中，陈维云认真梳理脑海里保存的默多克资料。 这是一个富二代。 默多克的父亲基思默多克是澳洲最富声望的报纸发行商，他自幼受益于家族的辉煌，在他19岁第一次去美国旅行的时候，借宿的地方是《纽约时报》大老板苏兹贝格家的庄园，拜见的最牛名人是白宫之主杜鲁门。 他继承父业并发扬光大，在澳洲拥有八家报社，他的知名度已经超过他父亲，收购《世界新闻报》、《太阳报》、《泰晤士报》更是让他名噪英伦。 甚至在美国他也不是籍籍无名。 早在1973年他就在德克萨斯州的圣安东尼奥买下当地三家小报馆，随后十年他又收购包括《纽约邮报》、《芝加哥太阳时报》、《波士顿先驱报》在内的九家报社与杂志，但他是澳洲人，在美国佬眼里他是一个乡巴佬，因为他为了博取大众眼球，在英国的《太阳报》上大肆堪称丑闻与不良信息，曾被毫不留情的抨击，指他是‘贪婪的＂se qin＂新闻贩卖者’。 美国佬对老外的评价都不高，他们形容默多克腼腆害羞，说话含糊不清，看上去信心不足，不能成为传媒大亨式的人物。 但实际上默多克具备所有成功商人必不可少的品质，唯利是图，坚忍不拔，工于心计，精通社交。 他的团队俯首听命且忠心耿耿。 玛莎罗布斯就是团队中的一员，她是默多克的贴身秘书，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女人。 到了新闻集团总部，她亲自接待陈维云与邱大隆，穿过一间又一间的办公室，把他们带到默多克的面前。 外表上看，默多克是位相当和气的白人，他确实有腼腆的特征，让人感觉不到攻击性。 他举止随意，着装普通，并不热衷彰显虚荣的奢侈行为。 “玛莎，快给我们的东方客人泡茶。”默多克的开场白很友好，他主动上前与陈维云两人握手，“你们谁是有才华的陈？” “是我，见到你很荣幸默多克先生。”陈维云接话。 “噢，你比我想象中年轻的多。”默多克请两人坐到沙发上。 玛莎把茶水摆好，轻轻关了房门。 “去年12月份，你把《变形金刚》送到澳洲，这部动画刮起的旋风至今还没有落去，它替我的电视台取得了不可思议的收视率，我要感谢你，陈。”默多克出于礼节与陈维云会面，但他时间有限，不会与陈维云聊太久，他直白说： “你超凡的想象力让我惊叹，我尊重艺术家，所以我的秘书向我请示你的约见要求时，我没有思考立刻同意，陈，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来意？” 今天这场对陈维云来说至关重要，他做了精心准备，这关系到他未来在美国的电影发行。 “默多克先生，我知道你不止发行报纸，同时也是一位图书发行商，我带了一本少儿读物，想请你抽时间观看一遍。”陈维云把公文包打开，取出一本刊印过的图书。 名字叫做《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平行时空这部系列小说出版后畅销全球经久不衰，但是原著作者在第一部出版的时候遇到很多挫折，几十家出版商拒绝刊印发行，陈维云吃不准默多克以及他出版公司的下属们能否看出这部小说的金矿潜力。 “你飞了四千英里从香江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一本书？”默多克笑了笑，接过图书，随意翻了几页， “陈，我不是专业的审稿编辑，我会把你的书送给我的出版公司负责人，假如他觉得这部书能赢得澳洲孩子们的心，发行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他判定这部书没有市场，那么我只能向你表示遗憾。” 陈维云不需要遗憾，他必须保证这本书在西洋上市，只要出版发行，它就能引发轰动，而且轰动程度比《变形金刚》更持久更激烈。 平行时空市场已经检验过，《哈利波特》仅仅图书出版这一项业务，创造的财富就超过了50亿美金，比电影系列更赚钱。 陈维云要通过这本书，与默多克财团建立起长期的利益纽带，让默多克的传媒帝国替他的电影做宣传，去年默多克入股21世纪福克斯，等《狮子王》拍出来，北美发行也能铺平阳光大道。 这就是陈维云的最终打算。 他向默多克提建议： “我的《变形金刚》在西方引起了轰动，我是这部动画片的编剧与监制，你的出版公司可以拿我的名气做宣传，应该能够提高销量，另外我的合作伙伴邱……” 他指指邱大隆： “他很快会在澳洲开设《变形金刚》玩具专营店，他是我的经销商，你的出版公司可以把我的书摆在专营店的货架上，他会向孩子们重点推荐，默多克先生，只要孩子们看了我的书，我相信他们会痴迷，如同对《变形金刚》痴迷一样。” “陈，我欣赏你的自信，但你是一个东方人。”默多克停顿一下，他像是思索更有礼貌的措施，他缓缓讲： “在西方的国度里，孩子们喜欢看动画片，绝对不会关心是谁拍了它，所以拿编剧与监制的字样做宣传，效果不大！每个国家的人都忠诚与认同自己的风俗与文化，外来的文化会被排斥，澳洲的读者钟情本土作家，他们看到你的名字，有可能就会失去观看的兴趣，陈，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所讲是出版行业的经验，发行你的小说风险太大，你会导致我亏损，我愿意助人为乐，但是陈……” 他耸耸肩： “我不能舍己为人，那是上帝的作风。” 邱大隆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脸的懵逼状态，靠，不过是一本小说而已，在哪里出版不是出版，何必跑到千里之外的澳洲来推销？吃错药了吗？ 陈维云沉默一会儿，拿出《龙珠》的拷贝， “默多克先生，我新拍了一部动画片，在远东播放后取得了和《变形金刚》一样的轰动效果，我希望你电视台的属下们评估它的价值。” “噢，我的两个小儿子对你的动画片如痴如醉，我信任你的制作能力。”默多克见他不再纠缠小说，痛快的说：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汤尼，他专门替我的电视台收购动画片，你放心陈，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陈维云等他打完电话，重新把话题绕到小说上，“默多克先生，如果你同意出版我的小说，在全澳洲推广发行，我愿意把这部动画片赠送给你的电视台。” 平行时空《哈利波特》连续十七年霸占澳洲畅销榜冠军的位置，这里的市场火爆程度仅次于美国与英国，陈维云决定先在澳洲推广。 79、超级英雄 默多克相当意外，“陈，你这样讲，你的动画片会变的很廉价。” “我不这么认为。”陈维云平静注视他： “澳洲不止一家电视台，《变形金刚》让你拿到收视率的冠军，你的竞争对手渴望打败你，假如你的开价不符合这部动画片的真实价值，我会被迫中止与你的合作，并把它卖给你的竞争对手帕克家族。 默多克先生，我提前告诉我的真实想法，是为了向你证明我小说的商业价值，它与动画片相比，一个是钻石，一个是岩石，如果你出版，它会给你创造不可想象的财富，我希望你珍视它，不要把它当做动画片的交换品。” 默多克听罢重新翻看手中的读物，认真观看起来。 他已经被陈维云说服，他开始重视。 不一会儿，电视台主管汤尼来敲门，他摆摆手又让汤尼出去。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全英文打印，只有九万字，默多克发现这完全不是东方人的风格，只有长居英伦的作家才能写出来。 “陈，你在英国生活过？” “旅居过一段时间。” 默多克不再追问，他一口气读完，书中男主人公与小伙伴的冒险经历扣人心弦，对友谊的描绘很有感染力，关键是故事里的新奇世界，魔法素材，无不充斥着奇幻且匪夷所思的想象，这与西方古典魔幻作品不太一样，成人或许兴趣不浓，但是孩子…… 他拿起电话筒，直接拨到出版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瑞恩，召集所有编辑，到我的会议室开会。” 目光转到陈维云身上， “陈，我要让我的编辑全面评估这本书的市场价值，并邀请儿童参加试读会，需要几天时间。” “我等你消息。”陈维云上前和默多克握了手，他不多待，离开后找到秘书玛莎，留下酒店房间的电话号码。 出了总部大门，邱大隆忍不住心中疑惑， “阿云，你推销的是天书？为了出版上市，竟然要把《龙珠》免费赠送出去，我不理解你的做法。” “将来你会理解的。”陈维云不解释，他在惦记美国的事情， “隆哥，我在澳洲的时间会延长，皱老板的电影17号开画，但我有可能赶不过去，你能不能先飞美国？” “可以，我今天订机票。”邱大隆与美国唐人街一家服装公司有合作，他已经空运一批玩具过去，到了美国他会充当皱闻怀与陈维云之间的中间人，负责给皱闻怀提供玩具，至于怎么宣传，他不会参与，这需要皱闻怀的发行部门去执行。 “时间这么紧，即使使用玩具作噱头，皱闻怀的电影也卖不了多少票房吧。”邱大隆不看好这部电影的前途。 他弟弟邱大成与叶志明合伙搞过电影，他多少了解一点行情。 “皱老板这次只是尝试。”陈维云笑道： “他投资的《炮弹飞车2》六月份在北美上映，到时我们的玩具专营店应该能在美国各大城市开业，这部戏才是他宣传的重心，我们还会再合作一次。” 回到酒店，陈维云立刻联系皱闻怀，把他在澳洲的情况讲了一遍。 “不要紧的。”皱闻怀表示不介意，“我能在美国拿到货就可以，宣传的具体事情咱们电话里沟通。”他语气略有低沉，又叹气说： “阿云，《圣诞快乐》上映时你是采用赠送与中奖两种营销手段，但我咨询过这里的电影院，他们的管理制度非常严格，赠送可以，不能进行抽奖，可是单独赠送的话，根本没有办法吸引观众进入电影院呀。” “据我所知美国的电影院都有配套的纪念品销售店。”陈维云给他想办法， “皱老板，你不妨联系这些销售店老板，让他们代售《变形金刚》玩具，并让他们搞促销，假如有顾客去买玩具，凭《凌空而来》的电影票，可以享受九折优惠，鬼佬们精打细算，当他们发现折扣费高于电影票价，即使他们不观影也会去买票。” “这个有搞头。”皱闻怀感觉陈维云的脑子很灵活， “阿云，九折优惠会让你少赚很多钱，这个损失我承担一部分，等你新戏拍出来，我的院线优先提供给你使用，分账保证让你满意。”他在投桃报李。 “那我提前向你道谢。”陈维云说， “因为时间太紧凑，把玩具铺到上映《凌空而来》的400家电影院里，工作量非常大，耗时比较久，等搞定这件事，你的电影可能已经落画，不过六月份《炮弹飞车2》上映，那时我的玩具也积累一定知名度，再做促销，效果会很好。” “行，等你到了美国，咱们好好聊。” 挂断电话，陈维云感觉他的玩具种类太单一，做促销的吸引力不够，但是周边产品的研发需要电影作配合，除了动画片，什么种类的真人电影最容易开发周边？ 肯定是超级英雄。 可惜平行时空华人电影并没有超级英雄系列，陈维云需要自己创作。 其实他考虑过这件事，去年他尝试邀请林清霞拍戏，准备的最重要剧本是《黑夜传说》，这部戏的女主角非常吻合林清霞的冷艳气质。 平行时空这是一个卖座系列，没有漫画版本，拍摄不会侵权。 不过《黑夜传说》有缺陷，题材与吸血鬼狼人有关，照抄剧本显得不伦不类，陈维云想打造中华风的超级英雄。 什么样的超能力才能体现中华风呢？ 随后几天，邱大隆飞抵美国。 陈维云要等着默多克的电话，不敢轻易外出，他独自呆在酒店里构思剧本。 他翻遍手机里的港片资料，终于找到一个绝佳的超级英雄形象，神仙！ 准确的讲，是掌握了法术超能力的道士。 剧本的名字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平行时空这是一部连续剧，没有电影版本，陈维云只准备借用人物名字，剧情内容他会大幅修改。 他要突出女主角马小玲的地位，无限放大马小玲的超能力，再配上标志性法器，当然主题依旧是道士抓僵尸，拯救世界做救世主。 这部戏是替林清霞量身打造，陈维云会加大投资，花重金投入特效镜头，这部电影风格不是《新蜀山》的剑侠满天飞，陈维云会模仿《黑夜传说》里凌厉冷酷的实战打斗，法器上才会展现中华文化。 票房陈维云并不担忧，僵尸题材历来受欢迎，平行时空1985年林正瑛的《僵尸先生》曾经引发一股僵尸旋风，票房高达2000万港币，但最赚钱的是倭国市场，《僵尸先生1》在倭国卖了65亿日元，《僵尸先生2》卖了98亿，他们口味独特，中意丧尸类电影。 {补更} 80、协议 陈维云在酒店等候三天。 2月16日元宵节。 他接到默多克秘书的电话，让他去总部洽谈《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出版的事情。 他被秘书玛莎领到会议室，默多克坐在主席位，左侧有三男一女，抬头审视着进门的陈维云。 “陈，到这里来。”默多克招呼陈维云在右手侧就坐。 “汤尼是我电视台的购片经理，瑞恩是我出版社的ceo，珍妮是总编辑，罗根是我的法务部总监。”默多克逐一介绍在场的高管， “过去的三天，瑞恩举办六场试读会，《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受到孩子们异常热烈的追捧，他们期待续作，陈，我想知道，这本书你会创作续集吗？” “在我的构思里，《哈利波特》共有七部系列，魔法石是第一部。”陈维云回答说，“第二部我仍在撰写当中。” “噢，希望你能尽快完本。”默多克望向他的购片经理，“汤尼，你和陈是老朋友，你可以谈谈《龙珠》的收购价格了。” 去年陈维云来澳洲推销《变形金刚》，正是和这位汤尼先生进行的谈判。 “《变形金刚》的收购价格是每集7400美金，陈，《龙珠》有150集，我们仍旧给你7400块的价格，总价是110万，你满意我们的开价吗？” 这个价格比陈维云预期里要高，他没有提出异议，示意汤尼继续往下讲。 汤尼说：“根据你的要求，我们会把这笔钱用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出版上。” 瑞恩接话道：“110万美金足以刊印50万册，因为这部书主要面向儿童，所以陈，我向你提一个建议，增加插图，把数量限制在30万册，孩子们喜爱看图片，销售的速度会更快。” “你在出版界经验丰富，我同意你的意见。”陈维云问他：“版税是多少？” 图书发行的时候，作者都拿版税，版税是指单价的百分比，乘以销售量。 “因为你是新作家，版税是8%，如果你的书畅销，再版的时候我们会提高你的版税。”瑞恩翻看文件， “陈，《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算是你自费出版，但是我们看好这本书的潜力，为了销量考虑，我有几个提议，首先你要有一个吸引人的笔名，最好是英文名，第二点，我们要在封面打上《变形金刚》的字样，这需要你授权，最后是宣传，我们要在旗下报纸推荐这部小说，全面推荐，我们承担高昂的宣传费，希望你签订一份协议，授权我们在全球任何一个国家都能出版这部小说，还有六部续集，我们要求优先出版的权利。” 新闻集团具备欧美市场的推广能力，他们旗下经营几十家报馆，宣传费其实一点不高，推荐小说又不占版面，他们不需要花钱，但他们付出了资源，假如他们推广成功，《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会变成他们的摇钱树，所以他们争取授权与续集。 如果发行失败，他们没有损失，损失的只有陈维云，他把《龙珠》的卖断费全部拿来出版小说，但他下了这么大的赌注，不是为了被套牢。 “我只授权给你们在西方发行，东方的市场我有属意的出版商。”陈维云将来准备自己开出版社， “至于六部续集，我不可能作出任何授权的行为，我不会贩卖我的未来。” “西方具体是指哪里？”默多克的属下们像是知道陈维云会拒绝，他们很有耐心的问：“亚洲以外的所有地区？” 不要脸的白人！ 陈维云嘟囔一句中文，点头说：“是的！除了亚洲，你们可以在任何地方推广《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我这里拟定了合约草案，陈，请你过目！” …… 这场谈判持续两天时间，陈维云与默多克旗下的出版公司签订了一份授权出版的协议。 西方出版商注重版权，协议里规定了预付版税的条款，稿件交付后陈维云可以拿到首版30万册的预付版税。 陈维云的版税暂时是8%，再版会有提高，陈维云希望第二部开始发行的时候，他能与《哈利波特》原作者的15%版税看齐。 这场合作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因为陈维云让步太大，他的目的是搭上默多克的传媒战车，他为此作出利益妥协，但相对于他未来收取的回报，这点妥协可以忽略不计。 “一个月后，《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会与澳洲的所有孩子见面，首版的30万册能在多久销售完毕，可以检验出这部小说的受欢迎程度，假如市场证明它是畅销作品，我会派遣属下去香江给你送再版的版税支票。 陈，你同时要做好发行失败的准备，如果市场排斥你的小说，我们的这场合作会宣告中止。” 这是陈维云离开澳洲时默多克对他讲的话。 2月20号陈维云飞抵洛杉矶。 邱大隆在机场接他。 “我们的玩具促销做的怎么样了？”上了车，陈维云先问《凌空而来》的情况。 “相当火爆！”邱大隆面有喜色： “阿云，华纳公司与全美所有连锁影院都签订有排映协议，我通过华纳联系上卡麦克影院公司，这家公司1982年才成立，但是发展速度非常快，他们在全美21个州兴建了135家电影院，也是放映《凌空而来》的唯一连锁影院，其它影院都是个体经营，分布全美各地，想全部联系一遍，没有一两个月根本做不到。” 卡麦克影院公司与喜满客、君豪娱乐都是美国著名影院巨头，21世纪后卡麦克会被万大控股的amc娱乐公司并购，当时收购价格是11亿美金，这是一支潜力股。 “卡麦克影院老板听说是《变形金刚》的玩具代售，亲自接待了我，他专门在旗下的纪念品专营店里给《变形金刚》开了专柜，我们的货目前只铺了三十家电影院，主要集中在加利福尼亚州。 我空运过来的三万件全部销空，九成顾客都购买了《凌空而来》的电影票，用来打折扣，阿云，美国小鬼佬对《变形金刚》比香江孩子更痴迷，这个市场会让我们赚翻天。” 这是实话。 但陈维云喜悦不多，邱大隆的采购费太低，批发价却高的离谱，利润的四cd让邱大隆赚去了。 “阿云，我们的玩具至少给《凌空而来》拉动一二十万美元的票房，假如卡麦克135家影院全部铺上货，票房能猛增一两百万，皱老板讲了，你飞了十几个小时过来，先休息一天，明天晚上他到富豪酒店找你饮酒。” “富豪酒店？”陈维云稀奇问：“罗家的产业吗？” “是啦！”邱大隆笑道：“开在洛杉矶唐人街，罗家在海外只有这一家酒店，其余酒店都在香江。” 林清霞在洛杉矶的家挨着唐人街，她和父母同住，她妹妹林利霞住在旧金山。 自从去年赴美后，林清霞申请了圣地亚哥大学，攻读视觉艺术，平常住校，周六周日开车返回洛杉矶，这和她平行时空的经历一模一样，仅仅是时间有点差别，平行时空她是在今年夏季进大学深造。 81、富豪酒店 已经是夜里。 陈维云站在富豪酒店六楼套房的窗前，俯瞰着洛杉矶唐人街的夜景。 这里一点不繁华，低矮平房组成的建筑群让他想起平行时空的大陆小镇，闪着灯光的招牌上，繁体字格外醒目，他并不觉得自己身处异国他乡。 他赴美已经五天了，一直不曾见到林清霞。 林清霞的父母回台岛探望一位生了重病的亲戚，林清霞一直呆在圣地亚哥的学校里，她知道陈维云在这边，却没有返回过洛杉矶。 她家里有位保姆在照顾宝仔，每天放学陈维云都把宝仔接到酒店，今天也是这样。 宝仔正在客厅观看英文教育节目，他不懂英语，需要一两年时间才能熟练掌握，他就读一家中英文私人学校，同学与他一样都是初到美国的华人移民。 他性格沉闷，不喜欢参加活动，这让他显得不合群，可是自从《变形金刚》在美国热播，当他同学们得知这部动画片是他表哥制作出来，他很快成为学校名人，他的同学们缠着他玩耍，他的性格在改变，交际能力在增强。 他从最初的畏惧美国，开始逐渐适应，甚至有点喜欢，被簇拥的感觉会提升一个人的骄傲感与自信心。 “宝仔，清霞姐在学校的电话是多少？”陈维云走到客厅的电话机旁边，他要联系林清霞。 “你打给她，她也不会接。”陈宝仔已经学会分析问题，“阿云哥，你和阿情姐拍拖的事情，清霞姐知道，她老豆老妈对你特别关注，托老家朋友调查过你的情况，她不回洛杉矶，应该是对你有意见，以前她总是向我打听你的情况，现在什么都不问。” “我拍拖与她又没有关系，她对我有什么意见？”陈维云把话筒放下。 “你让我住她家，肯定是中意她，方便和她接触，但你平常只打电话，迟迟不去泡她，反而和阿情姐拍拖，她当然不爽啦。” “这都是谁教你的？”陈维云古怪问。 “我把这件事告诉老豆老妈，他们这样讲。”陈宝仔笑道： “阿云哥，我感觉清霞姐也中意你，如果不是你和阿情姐拍拖，你来洛杉矶时，她肯定会去机场接你，她现在躲着不见你，应该是生你气。” “我的魅力没有那么大，她也不会和一个普通朋友置气，明天是周日，她一定会回家。”陈维云穿上外套，往门外走：“我去酒吧喝杯酒，你早点睡。” 他乘坐电梯下到大堂，一位打扮潮气的青年快步迎上来， “云哥，又去酒吧？” 这人叫陈博炎，他母亲罗惠端是鹰骏集团大老板罗鹰世的长女，家族富三代，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读书，他长住家族酒店，陈维云刚刚入驻时两人已经认识。 陈维云的《变形金刚》在美国热播，当地华文报纸连番褒奖赞扬，陈博炎佩服陈维云的本事，主动登门拜访陈维云。 这几天陈维云到好莱坞各大影城参观取经，向导不是邱大隆，而是陈博炎。 “阿炎，明天我要去一趟演员工会，你学校放假吗？”陈维云要替《狮子王》物色配音演员。 “放是放，但明天早上我要飞香江，我一位堂叔过生日！”陈博炎指指酒吧方向：“我小姨有空，她在旧金山大学读医学院，假期过来玩，云哥，我介绍你们认识，明天让她带你去。” 陈博炎的小姨叫做罗鸿旋，是罗鹰世的小女儿，罗鹰世有六子三女，年纪相差极大，大儿子罗崆端今年已经四十三，小女儿罗鸿旋只有二十三，只比陈博炎大两岁。 这个家族的女丁相夫教子籍籍无名，男丁出类拔萃却擅长内斗。 最出名是二子罗旭锐，是与刘栾雄齐名的股坛狙击手，1981年狙击过颜成坤家族控制的老牌企业中华巴士公司，平行时空他在今年与亚洲证券主席韦理合作，恶意收购了他父亲罗鹰世的富豪酒店，直接与家族决裂。 四子罗康锐也是名人，独自创建瑞安集团，平行时空娶了霍家的前儿媳朱灵玲。 去年陈维云着手准备携资进入股市，他选定的目标正是富豪酒店，这家酒店资产优良，但是受累于母公司鹰骏集团的财政危机，股价连连下挫，整体市值比净资产低了数倍，股权过于分散，鹰骏集团的控制力很弱，是并购的绝佳对象。 平行时空迪士尼建立一大批主题酒店，专门替迪士尼乐园的游客服务，在陈维云的计划里，酒店是他打造梦工厂乐园的配套设施，自己兴建远没有并购来的快速。 今年是富豪酒店唯一的一次危机，从两年前开始香江房市暴跌，母公司鹰骏集团因为购地太多陷入财困，背负20多亿港币的债务，罗旭锐正是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虚而入，他收购富豪酒店后，全世界搞吞并，先后买下加拿大星座酒店，伦敦朗豪酒店，十年后这家酒店整体市值高达上百亿，倘若陈维云不抢先下手，他将再无机会。 酒吧建在富豪酒店的一层，顾客基本都是入住酒店的房客。 罗鸿旋充当临时酒保，她把袖子高高挽住，露出两截白皙手臂，在吧台兴致浓厚的调制鸡尾酒。 她中学时代赴美留学，口语洋化比较严重，看见陈维云与陈博炎走过来，立刻调戏道： “你是越来越帅了，我的阿炎外甥，真是难以想象你至今还是处男。” “这不可能。”陈博炎狡辩：“你上次给我介绍的立陶宛女郎很疯狂，我的初夜已经被她夺去了。” “那只是你的初吻！”罗鸿旋轻拍一下他的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私底下向我抱怨，讲你是个gay，因为你拒绝同她上床。” “她在床上不停打听我们家的情况，她是想钓凯子！你眼光不行，以后不要再给我介绍妞。”陈博炎说完去抢她手里的鸡尾酒。 “先把酒钱给付了。”罗鸿旋不让他喝，把酒杯放在陈维云面前，扬下头： “你是制作《变形金刚》的陈生吧？我请你饮酒。” 陈维云感觉这对姨甥很有意思，“罗小姐，我听阿炎讲，你读的是医学院？” “是啦，我三哥在康奈尔大学学过医，我五哥在哥伦比亚大学学过医，我爹地也让我做这一行，但我最想从事的职业是厨师。”罗鸿旋拿起一把水果刀，作了一个切菜板的手势，“我的志向是做饭。” 平行时空她从医学院毕业后被家族联姻，直接下嫁米业巨擘陈客华家族，做了一个家庭主妇，算是达成心愿。 “能不能尝尝你的手艺？”陈维云拍下吧台，“我的志向是吃饭。” “哈！”罗鸿旋掐住腰，笑着问他：“你想吃什么？我的拿手绝技是泰国料理。” “我吃过泰国的冬阴功汤，感觉不符合口味，你家从朝州来，别告诉我你不会做家乡菜。”陈维云把鸡尾酒喝光，“再来一杯？” “这么辛苦我，是不是要给点小费？”罗鸿旋眼如弯月，在他面前搓手指。 陈维云递给她一张富兰克林，看着她调酒。 这是一个标准的都市摩登女郎，长发卷烫，身材纤细高挑，不知是不是错觉，陈维云发现她长的和华裔女星汪可盈有点像，不过皮肤更白皙，她也不是乖乖女，性格显然有些奔放叛逆。 82、演员工会 调完酒，陈博炎去舞池跳舞。 罗鸿旋趴在吧台单独和陈维云聊天。 她对陈维云很感兴趣，香江动画片能进入美国市场相当不容易，引发轰动更难，文化传播激起了在美华人的认同感，她不会对陈维云产生疏远与排斥的感觉。 她同时也另有私人目的。 “昨天我去学校附近的卡麦克电影院观看《美国往事》，发现纪念品商店有很多观众在排队，全在购买《变形金刚》玩具，陈生，你为什么把玩具放在电影院里销售，摆在玩具店岂不是更赚钱？” “玩具不是我的公司在卖，我授权给一个经销商，他的推广速度比较慢。”陈维云咂咂嘴巴， “你调的酒味道很不错。” “收了你的小费，肯定要用心做事啦。”罗鸿旋继续调酒，边说， “你的经销商能力太差，美国人在排队购买，商机这么大，拖拖拉拉是对生意的犯罪，不如再增加一家经销商，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有竞争才有效率。” “增加？”陈维云问她：“你有推荐人选？” “我怎么样？”罗鸿旋毛遂自荐， “我虽然学医，但我继承了家族经商的天赋，我从中学开始勤工俭学，我最大的成就是替一家公司推销医疗器械，销售提成超过十万美金，我上学的所有学费都是我自己挣来的。” “千金小姐不都是娇生惯养吗。”陈维云腹诽一阵，摇头说：“你正在读书，我不接受兼职。” “我马上要毕业，正在寻找实习单位，我已经可以参加全职工作。”罗鸿旋极力争取，甚至愿意道出， “我对行医没有任何乐趣，我想像我爹地和哥哥们一样做生意，但他们都不同意，他们逼着我去医院工作，我不想让他们摆布。” “你不是喜爱做饭吗？”陈维云笑说：“经营餐厅更适合你。” “我学做饭是为了给自己吃，我不会贩卖厨艺，陈生，我是认真向你推销我自己，你的玩具潜力巨大，我做过调查，欧洲市场目前还没有打开，你需要得力的经销商替你开发。” “认真不是做经销商的理由呀。”陈维云指出问题所在，“采购一批货，动辄千万港币，你有资金吗？” “我在旧金山有一套别墅，我爹地送我的生日礼物，价值一百万美金，我愿意抵押给银行。”罗鸿旋的决心很大。 “这样吧，你给我一份经销计划书，再出具一份资金证明，如果你有代理玩具的能力，我会先把加州的独家经销权交给你。”其实陈维云信不过罗鸿旋的能力，但他不会当面拒绝，他准备把这件事拖下来，拖到罗鸿旋失去耐心。 “我明天就去办理。”罗鸿旋满脸期待，她并未听出陈维云话里敷衍的意思，“等加州的销售额拿到冠军，到时你要给我扩大经销范围。” “你不要着急。”陈维云说：“明天我要去演员工会，你外甥回香江，我想请你做向导。” “你去演员工会做什么？” “我制作了一部动画电影，需要一批配音演员。” “ok！” 罗鸿旋答应的很爽快。 陈维云和她约了时间。 次日罗鸿旋开上她的保时捷，载着陈维云去好莱坞，她很健谈，主动找话题聊： “我有几位华裔同学都做了演员，而且是工会会员，但她们机会不多，即使拿到片约，也是一些负面角色，不是被杀死，就是被强爆，这个地方对我们华裔有偏见。” “也不全是偏见！世界各国的观众都会支持自己族群出演的电影，这很正常。”陈维云有自己的看法，他分析道： “美国有两亿多人口，白人占了七八成，我们只有百分之一，假如好莱坞的电影多是华裔演员在出镜，那些片商估计都要破产不可！我们的人数注定了我们演员的出镜率，这也是一个风俗问题，香江同样会排斥白人主演的电影，因为没有认同感。” “照你的说法，华人做演员要注定失败吗？”罗鸿旋沮丧的问，她是富家女，但在学校时也难免被白人歧视。 “布鲁斯李不就成功了吗？”陈维云说，“观影就像是吃饭，家乡菜再可口，也总有吃腻的时候，偶尔换一换口味，尝试一下外国美食，惊喜感会让流连忘返。” “你的意思是，让我的同学们去做功夫演员？”罗鸿旋自顾点起头，“我会给她们提建议，让她们去学功夫。” 好莱坞有两个演员工会组织，分别是美国演员工会和美国电视与广播演员联合会。 演员工会的会员来自电影与电视圈。 电视与广播演员联合会的会员比较广泛，包括电视演员、歌手、录音师、舞蹈演员、播音员等，没有电影演员。 陈维云先去演员工会。 他事先打电话咨询过招募演员的流程。 他需要先租赁公开的办公场所，再根据剧本把每个角色的资料归纳建档，然后投递到演员工会。 工会的工作人员会根据角色资料通知所有符合条件的演员会员进行试镜，试镜的时候工会人员与经纪人都会在场，任何一个环节都要求严格。 当然这是指普通演员，是工会为了保证演员权益，防止演员被电影公司欺压盘剥。 大明星不需要这么复杂，电影公司可以直接向经纪公司发试镜邀请。 《狮子王》里的几位主角配音，陈维云已经有了属意人选，但他不知道这些演员都签在哪一个经纪公司，他要在工会查询。 工会大厅的演员有一百多人，大部分都在投诉拍戏过程中遭遇的不公。 “他们延长我的工作时间，我每天只能休息六个小时，餐饮也特别糟糕，他们让我吃猫粮。” “我在试镜的时候，有位肥猪先生摸我臀部，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受到惩罚？我没有积蓄请律师。” “我拍摄的片场在蒙大拿州的乡村，那里在下雪，居住的小旅店没有保暖设备，我的脚被冻伤，我想和电影公司解除合同。” 除了投诉，还有刺耳的争执声。 “为什么开除我的会籍，你们凭什么开除我？”这个中年白人对着大厅咨询窗愤怒的吆喝。 “先生，这个月电影公司投诉你六次，你酗酒成瘾，干扰片场拍摄秩序，造成剧组停摆，我们根据工会条例把你开除。” “他们是在污蔑，他们克扣了我五千美元的片酬，他们为了赖账故意污蔑我，狗杂种，你们被他们买通了吗？”中年白人的情绪处在失控的边缘，他像是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先生，请你冷静，我们会调查你所反馈的情况，请你耐心等候几天，可以吗？” 陈维云距离他比较近，马上从座椅站起来，他看到中年白人摸向腰间凸起的抢把。 “阿旋，我们走。”陈维云拽着罗鸿旋快步离开。 但他越担心什么，偏偏发生什么。 中年白人跑到大门口，他把卷闸门拉上，左轮枪掏了出来，对着天花板扣动扳机。 “砰！” 射击声在毫无征兆间响了起来。 尖叫声瞬间响彻大厅。 “全部趴在地上！”中年白人举枪对准大厅的人群。 这情景与电影里的挟持情节完全雷同，在场的演员整齐划一匍匐在地板，双手抱住头。 中年白人指着窗口大喊：“马上打电话，让那家电影公司的老板一个小时内把我的薪水送到这里，不然我会让你们尝尝子弹的味道。” 陈维云与罗鸿旋并排趴在大厅的一角，旁边是一个沙发，遮住了中年白人的视线。 罗鸿旋惊吓过度，牙关在打颤，她紧张问：“陈生，我们会被杀死吗？” “我不敢肯定。”陈维云小声说：“我只能讲，在我死之前，你会平安无事。”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祈祷，你能够快乐的活上一百年。”罗鸿旋的语气变的哽咽，“陈生，我想我老妈，我要回家，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你可以把我幻想成你老妈。”陈维云尽量安抚她。 “我充其量把你幻想成程龙！”罗鸿旋牵强的发笑：“如果你是程龙，一招就能把他制服。” 陈维云正要回应，发现旁边支起一个熟悉的脑袋，他咦了一声，这不是海盗头子德普先生吗？ 约翰尼德普也在打量他，腼腆的笑笑，低声怂恿：“嗨，东方人，你们都是功夫高手，能不能发挥你的特长，ko了那个罪犯？” 83、挟持 “打罪犯是超人的工作！” 陈维云无视了约翰尼德普的煽动。 美国的枪击事件时有发生，罪犯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消极厌世报复社会，他们漠视无辜生命，同时漠视自己生命。 这种时候，任何刺激罪犯的举动都会造成可怕后果。 大厅没有窗户。 卷闸门拉下来，这里成了密封空间。 女人抽泣的呜呜声与个别男人吓破胆后的自言自语交汇在一块，现场环境显得不怎么安静。 “都不要吵。”中年白人越发暴躁，上前一脚踢中那位金发女郎的面部， “再哭我轰烂你的舌头。” 所有人都捂住嘴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有个成语叫度日如年，可以形容在场众人的感受。 “先生，我们已经联系和你签约的电影公司，他们老板不同意付钱，因为你让他的剧组损失十五万。”窗口的工作人员都有点紧张，过去这里发生过演员失控的事件，辱骂、殴打、搞破坏这一类最常见，但是持枪恐吓还是头一次。 窗口里有位大腹便便的白发老人，工作人员以他马首是瞻，他承担了与中年白人交涉的重任， “班尼特先生，你是为了五千美金而来，我们愿意支付这笔钱，并保留你工会会员的身份，我们也不会报警，请你拿着钱离开这里，不要伤害我们，可以吗？” 老人的声音真诚友好。 班尼特赞同老人的提议：“我只想讨回我应得的薪水，你们把薪水支付给我，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老人立刻示意工作人员筹款，他把五千美金装进一个朔料袋，抛到班尼特的脚下。 班尼特把钱塞进口袋，却没有走， “停车场那辆保时捷是谁的？” 大厅鸦雀无声，没有人回应，班尼特催促着说：“到底是谁的？我要躲避警察追击，必须驾驶车辆，不借我一辆车，我不会离开这里。” “是东方佬的。”门口那位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抬起头，他又高又壮，身材魁梧，但是胆量实在不敢恭维，他腰间挂着手枪，却乖巧的像是绵羊，他谄笑着讲话： “班尼特先生，我看见两个东方佬开着保时捷。” 你麻蛋！ 陈维云暗骂一声，他预感到不妙，飞快拉开罗鸿旋的手包，把车钥匙攥在手上。 “东方佬在哪里？”班尼特大喊。 “先生，钥匙在这里。”陈维云伸高手臂，手指上挑着钥匙。 班尼特快步走过来，把钥匙抢走，他一刻也不愿再呆在这里，跑回卷闸门。 可是不等他把大门拉开，外边响起吆喝声，“刚才是谁开的抢？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已经报警了。” “法克！”班尼特贴着门口徘徊，“法克！”他焦躁的踱步，发泄式的叫骂。 他不敢拉门出去，他害怕被警察追捕轰烂脑袋，但他也不愿意束手待毙，那意味着坐牢，他外形不错，不然做不成演员，像他这样的演员囚犯，历来是监牢恶徒们凌辱的对象。 “我需要一名司机人质！” 班尼特很快有了主意，他走到陈维云匍匐的位置，一脚踹开沙发。 “讨厌的东方碧池，站起来，去开车！” 罗鸿旋像是打颤的果冻，她不敢回话，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中年白人凶狠的揪住她头发，试图把她提起来。 “不……”她绝望的挣扎。 手枪悬在头顶，陈维云不能出手帮忙，他敢动一下，可能子弹就会击穿他的脑袋，他抬头说： “先生，车是我的，她不会开车，你带她走没有用，非但帮不到你，反而会成为你的累赘，我来做你的人质怎么样？” 班尼特犹豫不决，他吃不准陈维云话里的真假。 陈维云双手并拢，高高伸着，他继续讲： “先生，我绝对不反抗，我愿意听从你的任何吩咐，让我代替她，她已经被吓傻了，你挟持她出门，她随时会发疯狂奔，你控制不住她。” 班尼特一把推开罗鸿旋，枪口指着陈维云：“你起来！” 陈维云顺势起身，高举着双手，班尼特紧握手枪，顶在他后背，推着他走： “过去拉门，动作快一点！” 罗鸿旋瘫在地上，感激的望着陈维云的背影，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约翰尼德普捂住嘴巴，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噤声，这种时刻绝对不能大喊大叫，不然班尼特会抓狂开枪。 陈维云走了几步，身上忽然响起猫王埃尔维斯普雷斯利的歌声，歌名是《疯狗》： “你狗屁不是就是条疯狗 整天叫个不停 你连只兔子也抓不住 也不是我的朋友 他们说你是条高级货色 那是扯淡……” 寂静无声的大厅里忽然响起这样一首音乐，显得特别怪异。 “法克，你身上装着什么？”班尼特气恼的问，“你是在骂我吗？” “不不！”陈维云扭头说：“这是猫王在唱歌！先生，我身上装着猫王的限量版音乐纪念品，每隔一个小时自动播放，绝对不是针对你。” “把它关了！”班尼特下令道。 “我没有办法关。”陈维云苦笑说：“先生，我特别崇拜猫王，把他的纪念品镶在肚子上，解下来要动手术，不信你摸摸看？” 陈维云转过身，正对着他，腰间在闪烁手机的亮光，隔着衬衫能看到手机屏幕的模糊视频。 班尼特被吸引住，这么小的电视机？他下意识去摸，枪口在往下垂，他失神的瞬间被陈维云抓住机会，陈维云双手扭住他手腕，狠狠一掰，手枪掉在地上。 又起一脚踹他胸口，整个人立时倒飞，但他跌倒的位置很不巧，正是约翰尼德普与罗鸿旋的方向。 等陈维云把手枪捡起来，发现约翰尼德普已经被班尼特揽住脖子，脖子上顶着一柄匕首。 “不要过来，不然我捅死他。”班尼特心神大乱，惊慌着大叫，嘴里不停叫嚷：“不要过来，我会杀了他，我真会杀了他！” 陈维云已经掌握主动，他竖着手枪瞄准班尼特，一手朝罗鸿旋招了招。 罗鸿旋一阵风冲到跟前，紧紧贴在他身后，揪住他西装，“云哥，刚才那个鬼佬把我推开，你要帮帮他。” “我知！” 陈维云目光紧盯着班尼特，“警察马上要到，你逃不走！放下匕首，法官会同情你被欠薪的遭遇，不会判你重罪，但假如你继续顽抗，下场会很惨。” 班尼特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决断，他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门口的壮汉保安趁机逞英雄，他从地上蹿起来，双手举着一把左轮，对班尼特说：“丢下刀，否则我轰掉你的脑壳。” 班尼特赶紧把头躲在约翰尼德普身后，“你敢开枪，我先杀了他！” “你杀吧，反正我不认识他。”壮汉保安耻笑着说。 约翰尼德普抽抽嘴角，和颜悦色的讨好保安，“嗨，兄弟，你忘了吗？我是你外婆家的邻居小约翰呀，请你不要冲动，我不幸被捅死，你外婆会伤心的，咱们慢慢谈，古巴导弹危机都能通过谈判解决，我们这样的小事也一定可以。” 他微微扭下头，“班尼特先生，你放心，我那位东方兄弟会制止这个冷血保安，他们两个谁都不会开枪，你也不要冲动。” 84、落幕 罪犯班尼特已经身陷绝境。 危机正在解除当中。 除了倒霉的约翰尼德普，工会大厅已经不存在危险。 “放下匕首吧，班尼特，这是你最好的出路。”白发老人从工作窗走出来，他叫费舍尔，是工会负责人，想参与解救人质， “假如你伤害这位可怜的小伙子，会被法官认定为谋杀，你会终身监禁的。” 班尼特失去枪械，随时都有被击毙的可能，但是人的心理非常奇怪，总是心存侥幸，他不愿意束手就擒。 壮汉保安等的不耐烦，斥骂道：“该死的杂碎，我数三秒钟，假如你还不把刀放下，我保证你身上出现弹孔。” “喂，不要再刺激他，你的行为会害死人质。”陈维云出言警告，专业警察面对这种情况，都有可能误杀约翰尼德普，这个莽撞保安更容易坏事。 “放心吧伙计，这种罪犯我见多了，他已经走投无路，他不敢伤人。”壮汉保安不顾陈维云的劝阻，一步步靠近班尼特，保护大厅是他的职责，但是劫持事件发生时他做了缩头乌龟，工会一定会炒他鱿鱼，他痛恨班尼特，所以他选择挑衅，他希望班尼特攻击约翰尼德普，这样一来，他可以光明正大进行报复。 “快放开人质，沙发挡不住子弹。”他不停逼迫。 班尼特的神经越绷越紧，匕首在约翰尼德普的脖子上扎出了血。 “嗨，先生，你放心，他真不敢开枪，你不要担心。”约翰尼德普尝试安抚，他心里有点慌，他试图推开匕首，但是班尼特的手臂像是铁钳，勒的他喘不过气，他朝陈维云大喊：“兄弟，我的东方兄弟，我需要你的帮助。 陈维云果断调转枪头，“放下枪，不然我让你进医院。” “伙计，咱们是战友，你不能做叛徒！”壮汉保安已经准备射击，突然被陈维云阻止，他恼怒异常。 “人质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遇险。”陈维云面无表情，手枪正了正，“我不是开玩笑。” “他是对的，罗斯，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比较合适！”工会负责人费舍尔站在陈维云这一边儿，他不想看到伤亡，这对工会声誉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马上弃枪，不然我会代表工会控告你。” “法克！”壮汉保安低声叫骂，甩手扔了手枪。 约翰尼德普赶紧侧头说：“先生，先生，你快看，他们全部抛弃了手枪，咱们谈谈，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 班尼特逐渐恢复理智，他拖着约翰尼德普往大门挪动：“我要去大门，你们全部退到工作窗口。”他依旧不愿投降，他始终想逃跑。 陈维云立刻朝大厅的人群打手势，演员们非常配合，贴着两侧的墙边走，大厅中央被清空。 班尼特不顾一切要冲出大厅，无论去哪里都可以，总之他不愿呆在这个倒霉的地方。 他把卷闸门提起来，把约翰尼德普猛推在地上，疯了一样开始狂奔。 大厅外的广场上，围聚一大批路人，他们不知道里边发生什么事，他们没有阻拦班尼特，大厅只有壮汉保安追出来，他要‘尽忠职守’，做做样子给同事们看，或许能避免失业。 “抓住他，他持枪挟持了我们所有人！” 警车正好赶来现场，警察不会容忍罪犯的逃亡，他们看见手持匕首的班尼特，立刻急停在路边，趴在车身，举着手枪，冷森森瞄准班尼特， “放下手中的凶器，趴在地上，双手抱头！” 死亡恐惧占据了班尼特的脑海，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望见警察他下意识转身。 “砰！” 枪声突然响起来，终结了他的煎熬。 短短三秒钟，他的身体已经变成马蜂窝，他像烂泥一样瘫下去。 电影上把美帝警察描绘的心慈手软，实际上他们是这个星球上最冷血的一群公职人员，他们遇到罪犯历来爽快，拔枪就射，从来不妥协。 平行时空洛杉矶制片人约翰温克勒与两位室友被罪犯持刀挟持，并对人质一通乱砍，三名人质火急火燎从公寓里逃出来，两位室友跑在前面，制片人跑在后面，闻讯赶来的洛城刑警没有喊话，没有警示，当场击毙制片人，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两名室友满身是血，制片人毫发无损，他们因此判断制片人在追杀前面的两位室友，他们杀人质都毫不手软，何况是罪犯。 洛城媒体对此不无讽刺的评论：“警方成功击毙人质，安全逮捕凶手。” 班尼特毙命后，劫持事件正式结束。 工会大厅的演员们集体松了一口气。 罗鸿旋靠在陈维云身后低声哭泣。 陈维云抛下枪，转身握住她的手，“已经没事了，不要怕。” 罗鸿旋扑在他怀里，诉说她的心声：“那个罪犯要抓我的时候，我简直要吓疯，我怕的要命，我觉得我要死了，云哥，谢谢你救了我。”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把你带来工会，必须保证你的安全。”陈维云拍拍她的后背，她需要安慰， “我已经尽了力，但还是让你受到惊吓，如果你晚上发噩梦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随时接受你的骚扰。” “我会天天骚扰你。”罗鸿旋轻声发笑，她的情绪开始恢复。 不少演员围过来问候，他们纷纷对陈维云竖起大拇指，“嗨，小伙子，你是我见过最有胆气的东方人，我想邀请你到我家里做客。” “还有我！我要举办家族聚会，请你务必赏光，毫无疑问我的亲人们会欢迎你的到访。”他们热情索要陈维云的联系方式。 陈维云逐一散发名片，他觉得今天的意外未必是坏事，他会因为降服罪犯而积累一定知名度，等他招募配音演员的时候，会得到一定便利，起码工会的工作人员会给他开绿灯，主动帮他推荐合适人选，试镜的时候也不会刁难他。 他的想法很正确，那位白发老人把手伸到他面前，“我叫费舍尔，是工会的负责人，小伙子，如果我有什么能替你效劳的地方，请你尽管开口，我愿意给你这样的绅士提供帮助。” “我想招募配音演员。”他和费舍尔愉快的交谈。 罗鸿旋则被一堆金发女郎簇拥着，“他是你的丈夫吧？你真幸福！他为了你，愿意把性命交到罪犯手上，我真羡慕你。” “不不，我们还是朋友。” “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请一定通知我们，我们一定去给你们祝福。” 听到这样的话，罗鸿旋表示感谢，其实她和陈维云只认识一天，陈维云是为了一个陌生人冒的生命危险，但她不会和鬼佬解释，若非鬼佬出卖她是保时捷的车主身份，她不会遭遇危险，她对这帮鬼佬没有好感。 85、采访 人群潮水一样涌出工会大厅。 七八辆警车直接开到门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警官，我们刚刚经历一场可怕的劫持。” 陈维云走在人群中间，费舍尔把他推出来，“警官，是这位勇敢的东方人空手夺走了罪犯的手枪，请你们一定褒奖他。” “请先配合我们做调查！”警察们兵分几路，有人在收拾班尼特的尸体，有冲进大厅勘探现场。 救护车、新闻采访车先后赶过来，把工会门前堵的水泄不通。 护士们递上毛毯照顾受到惊吓的受害人。 记者们架起一排排摄影机，全方位采集新闻素材，工会竟然发生劫持事件，这绝对是轰动全美的大案。 罗鸿旋依偎着陈维云，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耐心等待警察的口供询问。 “云哥，你有女朋友吗？”罗鸿旋鼓起勇气谈论。 “有。”陈维云抽着烟说话，他的目光集中在约翰尼德普身sh盗头子在发飙，他在向警察讲述他的悲惨遭遇，控诉保安的冷血， “阿旋，我的行为是任何一个有责任的人都必须做的，你不需要报答。”他知道罗鸿旋想说什么。 “可是有责任的男人不多呀。”罗鸿旋把头枕在他肩上，直白问： “不如我们拍拖试一试？或许你会发现我比你女朋友更适合你。” “我不会和我女朋友分手，他很适合我。”陈维云态度宣明，他把目光转回来，“我手臂已经麻了，能不能松开一会儿。” “云哥，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罗鸿旋把他手臂抱的更紧，她心里仍旧有阴影，“不抱着你，我浑身发抖，请你委屈一下，等咱们回酒店，我做美食补偿你。” 正说着，约翰尼德普走过来，“嗨，兄弟，借你一根香烟可以吗？”他挨着陈维云坐下来，拍打陈维云的肩膀， “感谢你制止了那个白痴，假如他开枪，那么近的距离，有可能轰掉我的脑袋。” “你帮助了我的朋友，无论我替你做什么都不为过。”陈维云递上一根烟，“警察接受你的投诉吗？” “警察告诉我，因为我的脖子被那个罪犯划开一道口子，我的生命受到威胁，那个白痴的行为是正当的。”他扬扬头，把伤口露出来， “他不会被警察起诉，反而会被警察赞扬，但事实是他逼迫罪犯，才导致罪犯伤害我，这件事可以和平解决，他开枪是无视我的生命，我想控告他。” “如果你决定控告他，我愿意出庭作证。”陈维云说。 “可是我问了很多受害人，他们都不愿出庭，只凭你一个证人，很难把那个白痴告到监狱里。”约翰尼德普一脸沮丧。 “这倒未必。”陈维云压低声音，“我手上有一份录音，你不妨当作证据呈给法院，他曾经出卖过我，向罪犯透露我是保时捷的车主，让我陷入危险的境地，他逼迫罪犯伤害你，有涉嫌谋杀的嫌疑，有证据在手，或许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种官司的胜诉可能非常小，但陈维云还是鼓动约翰尼德普去起诉，他不能让壮汉保安过的太舒坦，法院一旦立案，起码能导致保安的失业。 “录音在哪里？”约翰尼德普面露喜色， “等你联系好律师，我会交给你。” “我现在就去联系律师。”约翰尼德普着急打电话，这口恶气他必须要出，“兄弟，等我们应付完警察，我请你喝酒，我要把我的所有朋友都介绍给你。” …… 林清霞上午从圣地亚哥返回洛杉矶，呆在家里看电视，整点插播的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演员工会发生枪击案！’ 这是频道里提及最多的字眼。 演员工会门外的广场上车满为患，仿佛爆发了恐怖袭击，场面看上去有点吓人。 记者针对这次案件的当事人做了详细采访，所有口供都与一个人有关。 “那个东方人肯定是布鲁斯李的徒弟，他在一秒钟内夺走了那个罪犯的手枪。”这位青年演员比划几下李晓龙的招牌动作，“他还是猫王的歌迷，他用猫王的《疯狗》嘲笑那个罪犯，他真幽默！” “噢上帝，他是我见过最绅士的东方男人，当他朋友被威胁的时候，他挺身而出，甘愿充当罪犯的人质，这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我以为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出现。”这位女演员接受采访时看见陈维云经过，突然消失在镜头里，“我去和他合张影！” “他救了我！”约翰尼德普在镜头前表达了他的所有感激： “当时他夺下罪犯的手枪，罪犯已经走投无路，他完全控制住了局面，可是那个可恶的保安人员不停的激化矛盾，导致罪犯失控攻击我，你们看，那把匕首几乎捅烂我的脖子。” 他把伤口露出来，“感谢上帝，我的东方兄弟不止勇敢，他还非常镇定，他制止了那个白痴保安，他把我从罪犯的手上救了出来！” 罗鸿旋也有一段访问，记者对她相当好奇，问她：“你和夺枪的勇士是什么关系？” “非常亲密的关系。”罗鸿旋撒谎回答。 “你能多介绍一下他吗？我们对他一点不了解，社会需要正义，我们想歌颂他的行为。” “他呀。”罗鸿旋了解也不多，但她脑子灵活，“他出品过《变形金刚》，你们应该不陌生。” “噢上帝，他制作了那部神奇的动画片？”记者感叹起来。 采访完毕，电视台开始做播报： “据我们调查，这位勇敢的东方人是一位电影公司的boss，近期热播的动画片《变形金刚》正是他的作品，有关本案的最新信息，请关注我们的后续报道。” 林清霞看到这里，她拨通陈维云的酒店号码，宝仔接的电话，“宝仔，你阿云哥在哪里？我看电视上在报道他，他安全吗？” “他在洛城警署，他碰到一点麻烦，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清霞姐，他刚才打给我，问你有没有从学校回来，他还让我告诉你，他晚上请你吃饭。” “他的麻烦还真是多呀！”林清霞笑了笑，“我们去警署找他，你等着我，我开车去接你，咱们一起吃饭。” 86、工业光魔 劫持事件发生在演员工会，受害人都是演员，其中有几位还颇有名气，洛城警署非常重视，甚至洛杉矶市长都在第一时间参与慰问。 陈维云是这次事件的焦点，受到市政官员的口头表彰，并接到工会主席理查德的宴会邀请函。 这种宴会附加有作秀性质，演员们在工会总部被挟持，工会要有所表示，不闻不问意味着组织领导层缺乏最基础的关爱姿态，会对声誉造成不良影响，不利于他们管理会员。 陈维云非常喜欢这种联谊活动，美利坚的导演工会能量巨大，他们是为数不多可以随时搞瘫好莱坞的存在，即使那些老牌影业巨头也要小心翼翼处理与他们的关系，因为他们掌握着资本家最恐惧的利器，罢工。 导演，演员，编剧工会一旦宣布罢工，好莱坞所有片商会集体抹眼泪。 其实不止美国的电影公司，全世界所有在美国拍戏的影业机构都会遭到他们的制约。 陈维云希望处理好与演员工会的联系，他可不想招募配音演员后遭遇劳工纠纷。 在洛城警署呆了两个小时，这期间罗鸿旋的家人找了过来，洛杉矶媒体播报挟持新闻后，罗家人担心罗鸿旋出事，临时雇佣四个保镖，他们开了车，原本要把陈维云一块护送回酒店，但是陈维云在警署停车场看见了陈宝仔。 “阿云哥，清霞姐也来了。”陈宝仔指指林清霞的车位，她戴着墨镜坐在驾驶座。 罗鸿旋急忙望过去，林清霞是大明星，暂时息影在美国进修，她在华文报纸上看到过，但她奇怪陈维云和林清霞的关系： “云哥，林小姐怎么来了？你和她很熟吗？” “我表弟借宿她家。”陈维云指着保镖车辆，“让他们送你回酒店，我坐她的车。” “可是我一个人坐车害怕呀，你忘了吗？我受到惊吓，走路都会打颤，我需要照顾。”罗鸿旋上前拽住他， “你不能见了大明星，就甩了我吧。” “我和她约定，一块去拜访工业光魔公司，我是去办公。”陈维云拒绝让她陪同， “你家人肯定急坏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回酒店打电话，报平安。”他顿了片刻，“最好再找一个心理医生，有助你心灵创伤的康复。” “我听你的。”她往车辆走，保镖替她拉开车门，上车前她又回头说： “把加州经销权交给我，我所有的创伤会立刻痊愈。” 陈维云打了一个ok的手势。 “一言为定。”她笑的上车。 她走后，陈维云坐到林清霞的副驾座，他侧身打量林清霞，“读书很辛苦吗，我感觉你瘦了一圈。”他又扭头：“哈，宝仔？” “清霞姐一直很瘦的，她故意不吃饱，天天饿自己，她老豆老妈都劝不住。”陈宝仔低头看漫画书，书名是《蜘蛛侠》。 “我在减肥，小老表。”林清霞纠正他，“吃的多，会变肥婆的。”她梳着丸子头，也可能是发型的缘故，显瘦。 她看见罗鸿旋在后车窗朝这边儿招手，她开始打听：“阿云，你和罗家的小姐很熟？” “我们昨天才认识，她想做我的经销商，为了达成心愿，她今天做我免费向导。”陈维云在考虑林清霞片约的事，有点心不在焉。 “这不可能吧，才认识一天，你竟然为她去拼命？”林清霞觉得他是在撒谎。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陈维云敷衍了事。 “不说算啰。”林清霞轻笑，“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又补充：“新闻传到香江，看你怎么给你女朋友解释。” “她都不会问我。”陈维云说，“阿情从不打听我跟其她女人的接触与交往。” “她还处在单纯的年纪。”林清霞跟陈维云认识半年，虽然不常见面，但是通电话频繁，交情比普通朋友要好一点，所以两人谈话并不拘束，她问道： “你这次到美国是为了推销玩具吗？” “玩具是我的经销商在经营，不用我管，我是为了你来的。”陈维云看着她： “我为你投资一部戏，我觉得你不该把天赋浪费在这里，大荧幕才是你的舞台，你有样貌，有演技，有号召力，还有我的资金支持，你应该去拍戏，而不是躲在校园里发呆。” “我哪有发呆？”林清霞脸色发红，她真发过呆。 她抿着嘴，“我是女人，已经三十了，不能总把精力放在事业上，再说我在香江举目无亲，生活会很不爽，倒不如我在这里发呆，有老豆老妈陪着，好的过一个人受苦。” 她忽然想起半年前她离港那一天，陈维云去机场送她，她印象深刻。 她又观察一遍，发现陈维云与初次见面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神态很柔和，目光很淡定，一本正经的讲笑话，直言不讳的谈想法，不做作，不伪装，在陈维云身边，她会本能忽视不愉快，她总是很放松， “这几个月有好多电影公司找我，其实我考虑过复出，我老豆老妈也支持我，但我不想再重复以前的角色，你先把剧本拿给我看看。”林清霞显然呆腻了，读书枯燥无味，没有拍戏有意思。 “我把片酬也给你。”陈维云直接打开公文包， “我在尖沙咀新世界公寓购了一套房子，很多明星住那里，你台岛老乡李塞凤，我公司的艺人阿芳，港姐张漫玉，你不是中意打麻将吗，那里的牌友超多，保姆与司机我已经聘好，你什么都不用带，随时可以入住。” 陈维云把剧本，片约，支票全部拿出来，塞到她的车柜里。 “我都没有答应，你太心急了吧。”林清霞憋住眉毛，她生气的时候比笑好看，陈维云的个人观点。 “既然你想复出，我的待遇最好，剧本最适合你，投资最大。”陈维云笑说：“你还需要考虑吗。” “清霞姐，关键是老板最体贴，快答应啦。”陈宝仔出言帮衬。 这刀补的好，陈维云给宝仔一个赞赏的手势。 林清霞习惯犹豫不决，所以陈维云帮她下决定。 车开了十来分钟，陈维云见她往唐人街的方向开，赶紧让她绕路，并说了目的地。 她问：“你到工业光魔做什么，电影需要制作特效吗？” 她拍《新蜀山》的时候认识工业光魔的几位特效师，还去总部参观过，知道路，“工业光魔很远的，在洛杉矶郊区，回来估计要下午五六点。” “今天公休日，又不堵车，反正你也无事做，带着参观啦。”陈维云要去打听一下工业光魔的制作费，目前工业光魔还在洛杉矶，过几年才会搬到旧金山的普西迪公园。 87、安排 陈维云今天只是初步接触，等林清霞签约剧组，招募制片与导演，他会再度赴美洽谈正式合约。 在工业光魔参观小半日，创意总监丹尼斯穆伦把陈维云送到停车场，这个鬼佬是工业光魔的元老级人物，乔治卢卡斯的左膀右臂，全程参与三部《星球大战》的所有特效镜头，他也是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的常客。 他本人长的其貌不扬，今年三十八岁，已经彻底谢了顶，聪明的脑袋仿佛都中意掉头发。 “陈，你在演员工会的事迹已经传开，我们很荣幸你能到这里参观。”丹尼斯穆伦仅仅是客套，他要用热情的举动来展示他对正义行为的支持，并非陈维云有多让他敬佩。 “穆伦先生，感谢你的招待。”陈维云和他握了手，“等我的剧组筹备起来，我会再来拜访你。” “噢，我们随时欢迎，但凡你有需求，我们会给你的电影提供最优质的服务。”丹尼斯穆伦的口气不紧不慢， “当然你要明白一点，我们专注于特效服务，高昂的投资才能制作出最震撼的特效。” “我非常明白！再见，穆伦先生。” 上了车。 林清霞撇起嘴，“要钱就要钱，讲的这么文绉绉，鬼佬真是虚伪。” “我双手赞同你的看法。”陈维云回过身，手指工业光魔的大门，对陈宝仔说： “等你上了大学，要专攻计算机图形学，毕业后，这里是你将来要实习的地方，你要把那位秃顶鬼佬当作超越的目标。” “阿云哥……”陈宝仔很迷惑，“你不是让我学动画吗，为什么要专攻计算机图形？” “因为那是动画的未来。”陈维云不给他施加压力， “看你的漫画书吧，等你申读大学的时候，我再给你详细介绍这方面的资料。” “我放假去图书馆研究。”陈宝仔小声嘀咕。 林清霞听完兄弟俩的对话，笑着问：“阿云，怎么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快讲来听听，动画的未来是什么？” “未来是孩子，很明显嘛。” “切！” “清霞姐，像你这种大龄单身女青年，你挑对象最注重什么？” “阿云，你的玩笑不要太过分，不然我会发飙的。”她很不忿：“我充其量是单身，把大龄给去掉。” “谁靓谁有理。”陈维云不争执，他换了话题， “新世界公寓的房子是我亲自去订的，在第九层，我把整层给买下来，重新装修过，但那是二手房，我考虑到你中意热闹，那栋大厦是郑大亨专门盖给艺人，施楠生与徐可也在那里住，每天收工后有人陪你聊天。” 平行时空林清霞从1984年开拍林岭冬的《君子好逑》，正式定居香江，一直持续到1994年拍完《东邪西毒》息影，十年间都住在新世界公寓里，一个人在港过了十年。 “等你什么时候不愿意住了，你告诉我，我给你换新房。” “这是你公司的福利吗？”林清霞笑着问。 “仅仅是你的福利，我公司的艺人以及员工只有住房补贴。” “那我不能住，阿云，我住在你的私人住宅算怎么回事？” “这是公司购买的房子。”陈维云说，“到了香江，你签到我公司，不会有一点问题，当初是你替我引荐的刘镇韦，无论我给你多优厚的待遇都不为过。” “既然你这样讲，其实蛮妥当，我照顾小老表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啦。”林清霞侧目瞄瞄陈维云， “我还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我老豆做国际贸易，从台岛采购服装卖到美国，他做了几十年，在两地都有仓库，也有销售渠道，他前段时间回台岛，发现《变形金刚》玩具销的特别旺，他想代理这个品牌，让我找你谈谈，代理费高不高。” “我的玩具品牌还在推广，不用出代理费，台岛市场我可以让他做，但是我有条件，没有授权期，业绩太差我会换人。”陈维云准备提高采购费，并把全球市场细分，“我现在的经销商有三个，谁的业绩好，我把欧美的重心市场给谁。” “我回家给他打电话，让他自己决定。”林清霞对玩具市场不了解，“阿云，你的玩具赚钱吗？” “这要看他怎么做，营销是不是得力，我手上有一份台岛的销售数据，年前一个月卖了20万件，纯利润大约五千万台币。” “我的天，有这么高吗？”林清霞吓了一跳，她拍十几年电影，加上广告走秀一类的活动收入，存折累积也没有这么多，她稀奇问：“报纸上讲你现在身价亿万，难道是真的？” “真假有什么区别吗。”陈维云摊摊手，“都是我的钱，我又不会白给你。” “受不了你。”林清霞单手捂着嘴，“我要专心开车，你不要再讲玩笑。” 他们聊了一路，林清霞开车非常慢，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他们在附近一间西餐厅吃的饭。 当天晚上林清霞联系了她父亲林卫梁，林卫梁得知陈维云愿意授权，立刻从台岛飞过来，两人详谈后，陈维云觉察到这位林伯父的商贸经验极为丰富，除了台岛，他把美国市场一分为三，同时授权给邱大隆、林卫梁与罗鸿旋，顾忌到邱大隆的面子，林卫梁的授权地区只有纽约州，罗鸿旋只有加州，这是受惊吓的补偿。 等这个季度的业绩出来后，陈维云会考虑重新划分授权范围。 随后两周，陈维云也把配音演员的事情处理完毕，工会给他提供巨大帮助，他所属意的人选基本都参与了试镜，但是配音必须去香江，演员们要腾时间，陈维云把他们的档期定在夏季，到时再通知他们赴港工作。 期间约翰尼德普针对工会保安罗斯发起诉讼，美国的法律陈维云搞不懂，律师也不知怎么编织的罪名，保安对约翰尼德普产生间接伤害，行为属于处置失当，最后又搞成谋杀罪，律师为了赚钱，怂恿约翰尼德普把事情搞大。 陈维云赞赏律师的正义，他果断出庭做了证言，并把手机录音呈给律师，但是官司要拖一段时间，他离开美国前并未结案。 1984年3月12日，叶玉情生日前两天，陈维云搭上返回香江的航班，林清霞已经提前回了香江，陪同者依旧是邱大隆。 上了飞机，邱大隆开始表达他的不满，“阿云，我理解你的做法，但你到底准备授权多少家经销商？你这么做，会把市场搞乱的。” 88、生日礼物 《变形金刚》正在全美进行第二轮重播，稳稳霸占动画节目收视率的冠军位置，玩具市场供不应求，货从香江运过来，转眼就卖光。 邱大隆不愿与外人分享利益，但他也知道这是陈维云的生意，他不敢逼迫，只能好言好语的协商。 “隆哥，你要明白，不是我主动找她们经销我的玩具！”陈维云与邱大隆的父亲有电视业务合作，他会继续给予邱大隆优待，但是优待需要有限制， “我请林清霞拍戏，她提出来让她老豆做经销商，我没有办法拒绝她，罗鸿旋被我连累，那天在工会差点吓疯，她也想做经销商，我需要有所表示，美国有五十个州，她们只占了两个州而已，对你影响不大。” 影响大多了，邱大隆心里嘀咕。 纽约州与加州是美国最发达的两个地区，地位相当于平行时空大陆的上嗨与粤省，陈维云把最赚钱的两个地区交给了林清霞与罗鸿旋。 邱大隆还想争取，“阿云，她们没有经销经验，有可能搞砸咱们的生意，你再考虑考虑。” “林清霞老豆从东洋的万代株式会社挖了一个台籍高管，经销玩具经验非常丰富，罗鸿旋一口气从孩之宝这几家玩具厂挖了四个营销总监，这两人的效率都很高，才短短半个月，加州与纽约的所有玩具零售店都和她们签订了代售协议，只等着陆元亨的工厂出货，随时可以上市销售！隆哥，你的速度比她们慢的多，电影院的促销已经结束，至今没见你有所行动。” 陈维云制定有严格的经销协议，美国各州的零售价都是统一的，市场不会做乱，但是各州的销量会有巨大差异，因为玩具产品过于单一，渠道营销是最合适的方式，开拓的零售渠道越多，销量自然越高，这需要投入不菲的人力成本，建立熟悉美国零售市场的团队。 邱大隆赶紧解释：“阿云，我的市场太大，澳洲，香江，南洋，我要推广的地区超过十个，精力都放在那边儿，所以美国晚了一步。” “既然如此，你只经营南洋怎么样？”陈维云趁机问。 “我已经在美国成立分公司！”邱大隆急声说：“总经理是让猎头公司挖来的，你放心，我能搞定美国市场，不会耽误你赚钱！” 开什么玩笑，美国一个市场抵得上南洋全部地区，邱大隆哪里舍得让出来。 陈维云不再多说，他会等待一个月，林卫梁与罗鸿旋全力经营一个州，业绩肯定出色，到时他再找邱大隆谈，梦工厂设计部正在研发《龙珠》纪念玩偶与玩具，他会使用新产品逼迫邱大隆退出美国市场，让邱大隆专心搞南洋。 飞了一夜，次日上午陈维云降落启德机场，他不着急去公司，他要倒时差，要给叶玉情过生日，他决定休假两天。 3月14号，这天是周三。 沙田马场没有马赛，骑师们正在进行马术训练，叶玉情是其中之一。 她穿着骑师装，手持马鞭，在跑道上忘情奔驰，汗珠已经挂满脸颊，但她始终不愿停下来。 这是沙田马场东北角的训练场，四周围了一圈栅栏，陈维云站在栅栏外观看叶玉情骑马，旁边是马评大师董彪。 “阿情骑术不错啦，已经够的上专业人士。”董彪一脸玩味，“阿云，用三十万英镑的名驹讨好女朋友，整个香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 “阿情只是偶尔玩玩，我买这匹马回来，肯定是要参赛的。”陈维云从去年开始申请马主许可证，元旦期间他搞定马主身份，他原本不想这么快选购马驹，但是叶玉情要过生日，他把计划提前，委托董彪与著名练马师告鲁士前往英国的范思维马房选马，上个月送到沙田马场，为了给叶玉情一个惊喜，他一直瞒着这件事，直到今天才带叶玉情过来看马。 这是生日礼物。 但叶玉情不是专业骑师，陈维云要另外雇佣骑手，香江两大马场每年都会举办冠名赛事，奖金高达千万港币，这匹马主要是参赛用的，不过养马是奢侈的行为，要付给马场场地费，饲养费，清洁费，每月开销几万块，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 董彪本身不是马主，他一辈子从未养过马，但他精通骑术，擅长相马，他祖父董柄文是香江首位华人练马师，他本人在怡和马房出生，自幼陪马成长，陈维云雇佣他担任自己的练马师。 香江赛马会专门举办有学员训练班，为赛马活动服务，每匹马驹都有相应的工作人员，像是供职马房的饲养员，专注参赛的骑师，日常训马的练马师，还有钉甲匠与马医，陈维云身为马主，只需要开支票与玩马，其它事情马场会处理。 “对了阿云，《富贵逼人2》什么时候开机？时间确定了吗？” “刘镇韦已经把演职人员招募完毕，一周后开机。”这部续集是原班人员，筹备非常快，陈维云说：“这个月底你要跟随剧组去加拿大，那边儿的戏份大约需要半个月。” “半个月不算长，不过加拿大挨着北极圈，三月份的天气特别冷吧，我得多带衣服。”董彪中意拍陈维云的戏，从去年《富贵逼人1》落画到现在，期间他接了四部电影，票房最高才六百万，他原本涨高的片酬又回落三分之一，他希望借助《富贵逼人2》打一个翻身仗。 两人正说着话，一群明星走了过来。 这是邵氏新片《青蛙王子》的主创，导演王京，男主演郑绍秋，陈伯祥，万资良，还有三位女巨星，钟楚虹、张漫玉与关芝琳。 “阿云，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郑绍秋看见陈维云，十几米外开始喊话。 “昨天下的飞机！”陈维云问他：“秋官，怎么到马场来了，你也养了马？” “我哪里有马。”郑绍秋指指陈伯祥，“阿叻是马主，我的新戏刚刚杀青，这几个小靓女想骑马，我们一块过来玩。” 他说完才和董彪打招呼。 陈伯祥趁机上来和陈维云握手，“你好陈老板！我叫阿叻，请多多指教。”他天生喜感面相，“报纸上讲，你在荷里活夺枪擒贼，拯救一百多位鬼佬演员，大涨我们华人威风，媒体到现在还在热炒你。” 简直要把陈维云炒上天。 陈维云客套几句，他想找王京聊一聊，但是叶玉情骑马跑到跟前，她擦擦额前的汗珠，伸着手臂对陈维云喊：“云哥，我骑累了，抱我下来。” 这么多人，怎么抱？陈维云不顺她意，递上一个手绢，“擦擦汗先。” “哇，这匹马好神俊。”陈伯祥是本港娱乐圈仅次于董彪的爱马人士，去年已经做了马主，他的马叫‘永乐’，以后他还会再养七匹马。 他伸手去摸马头，结果被叶玉情一巴掌扇回来，“小辣椒刚从伦敦来，怕生，不中意外人碰，不好意思阿叻哥。”她笑着说话。 “不碰不碰！”陈伯祥高举双手，“我只欣赏！叶小姐，这匹马是不是纯种，身价有多少？” “不贵的，才三十万英镑。”叶玉情美的不行，她见钟楚虹三个女明星在场，越发得意，“我今天过生日，小辣椒是云哥送我的生日礼物。” “三十万英镑还不贵？”陈伯祥神情夸张：“我的永乐才三十万港币，身价不足你小辣椒的十分之一，陈老板对你太好了吧。” “那当然。”叶玉情一个劲的显摆。 钟楚虹抱着双臂发笑，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张漫玉很淡定的打个哈欠，眼睛往天上瞧，关芝琳冷着脸，鼻孔里轻哼了一声。 “去安置马，我等会儿还有事。”陈维云催叶玉情离开。 “我这就去！”叶玉情很乖，夹夹马腹，“小辣椒，咱们去马房，驾！” 89、金像奖 董彪跟着叶玉情一块去马房。 郑绍秋给陈维云引荐几位明星，陈维云和这些人都是第一次打交道。 但是谈话气氛良好，主要是人多，七嘴八舌的情况下，陌生人也能谈聊出火花来。 “陈老板，你的《恭喜发财》刚刚落画，票房2500万，春节期间映了四部戏，《恭喜发财》排第一，比《最佳拍档3》多了一百万，比《a计划》多了四百万，你的本港影业至今只出品三部电影，票房加起来八千万港币，抵得上邵老板去年投资的二十一部戏，他老人家经常称赞你，讲你后生可畏。”这是王京在讲话。 “你确定邵老板讲的不是后生可恶？”陈维云调侃道。 “邵老板七八十岁的人，怎么会讲后生仔的坏话。”王京知道陈维云在开玩笑，但他仍旧维护邵义夫的面子， “他只会表扬你，你在他眼里只是小孩子而已。” “确实，你在他眼里只是小胖子。” “哈！”王京开怀大乐，“肥佬多福。”他以胖为荣。 周围几人陪着笑。 钟楚虹鬼使神差想起陈维云主持综艺节目的画面，她发现陈维云是本色演出，脱口问： “陈老板，你在亚视的《梦工厂追踪》还做吗？已经停播了一个月，我是这个节目的忠实观众，每一期都准时收看。” “我也在追看。”张漫玉接话。 “节目会继续做，不过会改版。”陈维云望着两人： “我和邱老板谈过，我要自己编导《梦工厂追踪》，我会替代米小雪成为主持人，每期邀请不同的嘉宾，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会开播，如果你们有兴趣做嘉宾，我会给你们发通告。” “那我一定要上，我中意和小孩子一起玩。”钟楚虹个性率真，没有心眼，想到什么说什么，如果换一个圆滑的艺人，肯定这样讲：“到时联络啦。” 这种时候不能直接表态，要端端架子，自抬一下身价。 张漫玉原本想端架子，却听钟楚虹这么大胆提合作，跟着说：“我也上！” “你上不成！”王京撇嘴提醒她： “你是tvb的艺人，敢去亚视做节目，小心六婶发你飙。” “哎呀，我忘记了。”张漫玉抚抚额头。 她去年以港姐身份出道，与tvb签了一年新人约，《青蛙王子》是她的大荧幕处女秀，无论样貌还是演技，她都散发着稚嫩感，这位国际影后需要长期磨练，才能确定她独树一帜的表演风格。 “这都能忘，你不如改名叫张迷糊？”万资良出言打趣，他在丽的电视台出道，去年过档tvb，影视双栖发展，前几天金像奖公布提名名单，他凭借《男与女》入围最佳男主角奖，获奖的呼声最高，他故意把话题扯到这方面， “陈老板，金像奖下个月举办，你一个人获得三项提名，你说你是一个大老板，赚钱赚到手软，再跟我们这些艺人抢饭碗，以后我们还怎么混。”这人讲话很有意思，让人分辨不出这是抱怨还是拍马屁。 最近媒体在报道陈维云，陈维云看了金像奖的新闻，他获得最佳编剧，最佳电影配乐，最佳电影歌曲奖提名，这个颁奖礼是新搞的，今年只是第三届，前两届连电视直播都没有，仅仅在电台放了广播，影响力很小，属于香江圈里人的自娱自乐。 陈维云对获奖没有兴趣，但是金像奖本身是一个操作性很高的盈利项目，因为群星汇聚，收视率粘性高，赞助商舍得投钱，将来有机会陈维云会争取一下主办权。 “提名而已，未必能获奖。”陈维云适当称赞一句，“倒是万生你，演技出类拔萃，拿到最佳男主角的希望最大。”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啦，我平常心来着，得不得奖都无所谓。”万资良这是言不由衷，他巴不得做影帝，第一届男主角是许贯文，第二届双黄蛋麦嘉与洪金保，若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岂不是要风光无限？ 但是陈维云记得很清楚，今年金像奖是梁嘉辉崛起的舞台，万资良注定要陪跑，他风光不起来。 “王生，你接不接其它电影公司的戏？” 陈维云非常关注王京，他缺少导演，既然今天碰上王京，他自然不会错过邀请的机会。 “陈老板你想请我？”王京把小眼睛一睁，表现的很有兴致，他同时想起一件新闻，又问， “陈老板，一个礼拜前林清霞回港，你的本港影业举办新闻发布会，现场与林清霞签约，你公司的高管还透露一个消息，林清霞准备出演一部投资千万港币的大制作，这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啦。”钟楚虹笑道，“我和清霞姐住上下楼，经常陪她打麻将，她自己说了，陈老板的片约标明了投资金额，这是一两百万美元的大戏，爱嘉姐还问她片酬高不高，福利多不多。” “继续讲呀。”几个同伴一起咨询。 “讲完啦。”钟楚虹在关键时刻吊胃口，“具体片酬你们自己问陈老板。” 这种谁会问，他们希望钟楚虹大嘴巴，但钟楚虹耿直归耿直，她又不傻。 “现在投资电影都是美元计算吗。”陈伯祥看看郑绍秋，“秋官，你去年拍的《新蜀山》投资多少钱？” “《新蜀山》？记不太清了，反正贵不过阿云的戏。”郑绍秋打个哈哈。 一群人心照不宣的发笑，扑街片你提它干什么？ 他们同时想到，林清霞是《新蜀山》的女主角，过往她主演的电影从来没有大卖过，这部大制作会不会继续扑？ 不管扑不扑，能有一两百万美元的成本，任何一个导演都会心动，王京忙问：“陈老板，你想让我执导林清霞的戏吗？” 陈维云有这个意向，但他考虑的因素比较多，《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是原创电影，不能脱离合家欢的主题，所以类型必须是喜剧，这是王京的拿手绝活，但是不能让王京一个人执导，因为他有可能拍出一部闹剧。 陈维云打算亲自担任这部戏的监制，毕竟是几百万美金的投资，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大权独揽，“王生，这部戏剧组庞大，我会聘请两位导演联合执导，如果你有兴趣，咱们改天详细谈谈。” 一听要找两位导演，王京的热情立马凉了一半， “陈老板，难得你赏识，我的合约没有限制，我愿意给你做事，但是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老豆是tvb的老员工，我外出接戏必须征求他的意见，我回家和我老豆商量一下，到时我去你公司给你答复。” “可以，我等你消息。”陈维云发现王胖子挺傲气的，他也不会强求，愿意来拍，他会欢迎，不愿意拍，他再找人就是了。 这时叶玉情从马房回来，她走在路上翩翩起舞，主要是心情太高兴，她上前抱住陈维云的胳膊，旁若无人的说：“云哥，我肚子饿，咱们去我阿哥的度假区吃烧烤怎么样？” “你是寿星你决定。”陈维云告了别，领着叶玉情离开。 几位明星结伴去马房。 郑绍秋与王京走在前面，继续聊陈维云的新电影：“阿祥，阿云投资的戏都是精品，票房从未失手过，刘嘉豪与梅晓青这种新人都能拿到两千万的票房，以你的才干，票房肯定只多不少，你为什么不答应阿云？你老豆面子那么大，你外出接戏又不要紧。” “陈老板要聘请两个导演。”王京郁闷说：“我在剧组不能话事，拍起来没有意思。” “多条人脉多条路嘛，这次你拒绝，你让他以后怎么找你？”郑绍秋的劝说点到为止。 “也对。”王京准备回去再问问老豆的意见，他是星二代，门路多，所以他做事不太计较利益得失，主要看心情，他身上有公子哥的任性。 三个女明星跟在后边，张漫玉见关芝琳情绪不佳，笑着问：“佳慧姐，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关芝琳口气僵硬，“说再多，也不会有人把几百万美金投资在我身上。” “说话的时候不能总想着美金。”钟楚虹笑道，“但是可以想想美白产品，佳慧你的皮肤好白暧，美白有什么诀窍没有？” “这是天生的。”关芝琳摸摸脸蛋，得意说：“怎么晒都晒不黑。” “我是怎么晒都晒不白。”钟楚虹叹气。 关芝琳被逗笑，话多了起来，她附在钟楚虹耳边问：“虹姐，你真准备上《梦工厂追踪》？你是不是看上那个老板了？” “你心思能不能单纯点。”钟楚虹嗔怪的瞪瞪她，“我中意他的节目，所以我才上，清霞姐被他从美国请回来，住他公司买的房子，难道也是看上他了？” “清霞姐的房子是他买的？”关芝琳瘪瘪嘴，“那他一定居心不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老豆好不好？”钟楚虹犀利的补刀。 “当然……”关芝琳红着脸，她想说当然好，但她老豆养小老婆，她不想自欺欺人，“他在我眼里好的过耶稣，但我老妈显然不赞同我的观点，她天天骂我老豆负心汉。” “切！”钟楚虹与张漫玉笑的合不拢嘴。 90、会议 柏丽花园的家里。 现在是早上七点钟。 陈维云坐在一张白色的欧式书桌前，在记事本上奋笔疾书，今天公司有一场重要会议，布置的任务非常多，他需要做些准备。 昨晚叶玉情没有回家，留宿在这里。 起床后，在卫生间洗完澡，叶玉情裹着浴袍走过来，她见陈维云往垃圾篓里弹烟灰，跑去拿了一个烟灰缸，又在书桌上放了一杯咖啡， “云哥，我加了奶油，快趁热喝。”叶玉情说着话，章鱼一样扒在陈维云背上，环抱他脖子， “你在写什么？云哥你的字真好看。” 陈维云负重增加，写字不方便，他把钢笔放下，转头问：“阿情，下个月刘嘉豪与梅晓青筹备新戏，你去做女主角怎么样？” “云哥，我不想再演戏。”叶玉情征询着说，“你家里这么大，只你一个人住，我想留在这里照顾你。” 她想表达的真正意思是，拍戏太累了，养我好不好？三十万英镑的马驹让她下定决心，和陈维云同住。 “你年纪太小，不能总是呆在家里，时间一长，会呆出问题的。”陈维云委婉回绝。 “你生意那么多，我可以替你打理生意呀。”叶玉情坐到他腿上， “云哥，那天我跟阿倩一块吃饭，她讲她阿舅的工厂有五千多人，都在生产你的玩具，你跟他们家又不是亲戚，干嘛把所有订单都给他们做？你给我开间工厂，我去帮你管，我是你女朋友，肯定向着你，而且我不要薪水。” “你连算账都不懂，你怎么管？”陈维云赞同她不演戏，却也不会随意给她安排工作。 “我可以学嘛，我先去阿倩他阿舅的工厂实习，等我学了本事我再去管。” “管理工厂不适合你。”陈维云想起平行时空叶玉情的经历，她是贤内助，擅长连锁超市的经营，还开过银行，金融业务也有涉足， “你还是先去骑马吧，等你玩腻了再谈工作。” “呵！”叶玉情乐不可支，她最中意陈维云宠她的口气：“云哥，我不贪玩的，我阿哥有同学在理工大学商学院教书，我经常去旁听。” “读书是好事，我支持你。”陈维云看看手表，他要继续准备会议内容，让叶玉情去看电视。 电视机上正在播放娱乐新闻。 皱闻怀今天一大早从美国回来，在嘉禾影城的门口被亚视记者堵住，“皱生，听说你投资的西片在美国拿到五百万美元的票房，这部戏算是大卖吗？” 皱闻怀心情不错，多说了几句话： “这部戏的投资只有一百五十万美元，北美票房分账已经盈利，录像带市场版权，外海发行版权出售后，嘉禾能从这部戏里赚足两千万港币，当然是大卖啦。” 虽然他言辞有点夸张，但赚钱是真的，他又说： “我要特别感谢本港影业的陈老板，这部戏在北美发行的时候他帮了大忙。” “说到陈老板，他曾经遭遇持枪劫持，在荷里活演员工会解救百余位人质，你当时也在美国，对这件事一定非常了解吧？” “我专程去他入驻的富豪酒店探望过，确实知道的比较详细。” “听说陈老板是为了富豪酒店的罗小姐才与劫匪拼命，这是真的吗？” “我不方便回答，请你直接询问陈老板。” 叶玉情的目光离开电视屏幕，她望了望陈维云的后背，她想打听罗小姐的事情，犹豫一会儿又放弃，她起身走到衣柜前，把陈维云的西服拿出来，摆在床上整理，“云哥，你想戴什么颜色的领带？” “你挑啰。” …… 上午九点，陈维云赶到公司，他的高管与艺人全在会议室里等候，乱糟糟聊着天。 他进门后，会场一下子变安静。 “老板，一个月未见，你看起来发福啦！”梅燕芳突兀的调侃一句。 “你眼光有问题，我瘦了五磅。”陈维云在笑声里坐上主席位。 他扫视一圈，左手一侧都是职工，多了几张新面孔，这是各部门新招募的主管。 右手一侧全是艺人，除了陈柏强、黄加驹、周星池、梅燕芳与曾嬅倩外，还有林清霞，回港后林清霞每天都来公司参观，与同事们已经混熟，不需要陈维云另行介绍。 陈维云没有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上半年公司会筹备三部戏，《富贵逼人2》是第一部，镇韦哥，你有什么难题解决不了吗？” 刘镇韦、王佳卫与曾嬅倩会加盟这部戏，月底飞赴加拿大。 “没有难题！”刘镇韦去年已经考察过加拿大，准备工作很充分， “我只有一个担心，剧组有几十人，去鬼佬的地盘拍戏，有可能出现意外事故。” “我会给剧组批一笔保险金，用来应付自然事故。”陈维云敲着桌面，“假如是人为事故，及时联系公司，到时我派人去处理。” 剧组只在加拿大呆半个月，发生事故的概率非常小。 “公司的第二部戏是清霞姐主演，导演还没有到位，剧组暂时不会筹备，清霞姐……”陈维云看着林清霞， “这部戏对你的体力要求比较高，我已经联系袁家班，明天开始你要去那里做训练，你放心，每天训练时间不长，不会让你太辛苦。” “辛苦也无所谓啦！”林清霞很给面子，陈维云的公司让她大开眼界，超过五百人替陈维云做事，每月发薪都要两三百万，规模直追香江影坛龙头邵氏影城，半年前她无意间结识的大陆仔已经今非昔比。 陈维云翻看手里的文件，第三部戏他会交给刘嘉豪与梅晓青， “嘉豪哥，晓青姐，《恭喜发财》庆功宴我没有参加，但是我会负责给你们发红包。” 会场响起一阵哄笑。 刘嘉豪与梅晓青因为《恭喜发财》已经走红，不过这对夫妻相当低调，与同事们打交道历来随和。 陈维云继续说：“你们下部戏的剧本我已经写好，等你们假期结束，再开始筹备，阿邦负责你们的项目，等你们搞定拍摄计划，拿着预算书找他批资金。” 这部戏是《最佳损友》，可以拍摄成系列，平行时空由王京执导，刘德桦、陈雨莲、邱舒贞主演，票房2000万港币，这种都市喜剧讲究俊男靓女搭配，剧情稍微搞笑一点，捞钱非常容易。 “这部戏的男主角用周闰发，《恭喜发财》他与你们合作过，女主角给钟楚虹发片约，她刚刚拍完《青蛙王子》，目前没有片约，你们先搞定这两个艺人。” 至于邱舒贞的角色，陈维云不准备换人，他会让林樰去联系，邱舒贞今年只有十五岁，还在上中学，找到她的学校，就能把她签到公司。 刘嘉豪与梅晓青没有对选角提出异议，因为他们有其它要求，“阿云，咱们公司签幕后员工吗？” 在拍摄《恭喜发财》期间，两人招募一批幕后，签的是单部片约，这些人想长期跟着两人做事，希望签到电影公司，每月拿固定薪水。 陈维云点头答应：“嘉豪哥，你把你的班底人员列一份表单，我会给他们提供公司雇佣合同。” 刘嘉豪与梅晓青一听非常高兴，他们的班底有十几个人，都是以前的老同学与老同事，他们用起来顺手。 电影的事情基本安排完毕，他最后把目光放在周星池身上，“阿星，公司的三部戏都给你安排了角色，我会亲自监制清霞姐的戏，你要给清霞姐配戏，角色比较重，等会议结束，你找林樰拿剧本，先熟悉一下。” “明白！”周星池是公司唯一专注电影的男演员，陈柏强与黄加驹全都是歌手出身，他知道陈维云会力捧他，他期待做男主角那一天。 91、玉郎国际 “加驹，阿芳，上半年公司给你们安排有演唱会、电视台综艺节目、夜总会驻场活动，行程排的比较满，暂时没有电影角色。” 陈维云的唱片公司盈利不高，主要是香江市场太小，假如是美国的话，当红歌手的赚钱能力一点不比影星差。 像是迈克尔杰克逊1982年推出的《颤栗》，唱片收入有好几亿美金，但这只是基础盈利，迈克尔杰克逊独创舞蹈音乐，把《颤栗》的歌曲全部拍摄成录像带，引爆全球mtv市场，十年后还在出售mtv版权，九十年代影碟机诞生，vcd开始取代录像带，再版发售时仍有暴利。 陈维云签了歌手就要包装他们，包装的目的是为了盈利，但是单靠香江一地赚不到钱，必须把他们推广到台岛，南洋，以及日韩，广阔的市场才能制造高额的利润。 “另外我给你们聘请了日语与韩语教师，你们要尽快掌握基础的口语表达。” “老板，你有无搞错？”梅燕芳大叫，“你竟然让我去读书？我很笨的，除了唱歌，什么都学不会。” “你自己的名字起码能学会吧，你能有多笨？”陈维云嗤笑她：“每月发薪没见她少领一毫钱。” “钱和外语不一样。”梅燕芳小声嘀咕。 “怎么不一样？我让你学外语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让你多赚钱，赚钱你还不乐意。”陈维云叮嘱她，“国语你必须学流利，让清霞姐教你！” “学就学。”梅燕芳不理会同事们的笑话，“老板，你让我学日语，是不是要给我出日语专辑？我比较中意山口百惠，等什么时候去东洋，我要去拜访她。” “我已经见过她啦！”黄加驹兴奋的说， “《龙珠》在东洋轰动到无解，我中学选修日文，日文主题曲是我唱的，很多东洋女人打电话到我家，找我约会，我泡了一个东洋妞，上个礼拜她带我去东洋旅游，我专门去见了山口百惠。” 他又对陈维云说：“老板，韩文老师在哪里？我今天就开始学，将来去泡韩妞。” “哈哈！”会场的笑声能传到三楼。 艺人和职工区别明显。 左侧的高管们正襟危坐，做什么都看陈维云脸色，右侧的艺人悠闲放松，主要是陈维云日常对他们太优待。 “整天就知道泡妞！”梅燕芳捶了黄加驹一下，我这么靓，都没人泡，这是她心里的想法。 陈柏强与方剑雄都不在场，三天前他们带着梦工厂的十余位同事去了非洲。 陈维云拿出一张裁剪的报纸，这是《明报》的娱乐版，他递给艺员部经理陈家英， “家英姐，香江电台举办一个选秀活动，《香江十八区业余歌唱大赛》，现在刚刚开始报名，你去盯着这个活动，彩排的时候把有潜力的歌手都叫到公司，让加驹与阿芳先面试他们，最后签谁，我来拍板。” 陈家英面露喜色，她早有签新人的念头，但是陈维云迟迟不给她权限，现在主动让她去选人，那她肯定上心。 十八区业余歌唱大赛是张雪友的出道舞台，陈维云不会错失，去年他派人找过，手机资料显示张雪友在国泰航空做机务，但是一直找不到人。 接下来，陈维云又安排几件杂事，然后让艺人们出去，只留公司的高管在会议室。 吴世邦开始汇报这一个月内公司的业务情况。 国泰集团的朱玉莲女士购走《圣诞快乐》与《恭喜发财》的外埠发行版权，总价是两千万港币。 为了推广动画片，吴世邦招募一批外海发行人员，专门去世界各地电视台做推销，《变形金刚》的播放地区已经扩大到四十七个，中东、南美都有客户。 《龙珠》也有巨大收获，因为在倭国引发巨大轰动，原本在观望的欧洲商人开始到公司洽谈收购。 “谈判的时候，我们合约规定一项条款，收购《龙珠》必须打包买走《风云》，目前我们在全世界的客户有二十二个。” “很好！”陈维云满意打包策略，东方武侠动画不受欧洲人欢迎，主要是存在文化隔阂，他们看不懂，能卖出去就算万事大吉。 陈维云离开这段时间，公司收入暴涨。 财务部几乎每天都进账有版权费，累计高达八千万港币，最大一笔收入竟然不是两部电影的卖埠，而是《龙珠》在倭国的播放权交易。 陈维云离港前把《龙珠》前二十集甩卖给富士电视台，结果刚刚播放五集，收视率已经冲破20%，平行时空倭国的最高收视动画片是《樱桃小丸子》，这是他们的国民动画，最高收视 3990%，平均收视2496%，《龙珠》排在第二位。 只要《樱桃小丸子》不推出，没有任何动画片能撼动《龙珠》在倭国的冠军位置。 《龙珠》引发轰动后，富士电视台主动登门求购，朝日电视台与东洋电视台听说这是一部香江动画片，也派人过来询价。 这个年代倭国佬超有钱，生意做遍全世界，但他们压价也非常厉害，三家电视台本来是竞争对手，结果他们串通一气，《龙珠》单集价格超过三万美金，他们谁都不买。 他麻的。 最终的成交价是400万美金，占了这个月公司利润的三分之一。 陈维云手上拿着《龙珠》的营收表单，东洋一家的购买价格抵得上其它二十家，这种赚快钱的机会已经不多了，除了《樱桃小丸子》，其它任何动画连续剧都不能再导致东洋人的疯狂。 其实陈维云也不在乎，他的盈利重心不是连续剧，而是动画电影，《变形金刚》与《龙珠》是他的热身活动，这仅仅是他事业的起步，他的辉煌尚未到来。 “大卫，我们与玉郎公司的官司什么时候可以结束？”陈维云放下表单，开始询问林敬业侵权的事情。 “没有确切时间。”林敬业揉着眉头说话， “老板，我们控告玉郎公司侵权，证据是关键，我们自己没有出版刊物，需要拿着侵权漫画与动画片做对比，找到所有侵权的细节。 另外侵权赔偿也是一个大难题，我们要向法院提交因为侵权所受的具体损失，以及玉郎国际因为侵权所得的具体利益，我们要聘请独立的第三方进行审计，耽误的时间比较长。” 他突然骂了一句粗口，“靠！我们正和他们打《变形金刚》的侵权官司，他们把《龙珠》与《风云》的类似漫画又推了出来，拖上一年都有可能。” “我们因为这场官司花了多少钱？”陈维云问他。 “前后用了三十万。”律师费不算多，关键是取证的成本高。 “三十万？”陈维云自言自语，“三十万连根毛都未伤到人家。” 他视线转到陈宝成身上，“我让你调查的资料，你搞定未？” “全部搞定！”公司应急部门成立后，陈宝成只接了一个任务，调查玉郎国际公司， “云哥，黄玉狼没有社团身份，但他与潮帮的大佬远有生意往来，大佬远以前是胜合的人，1982年反水过档潮帮，他的地盘在屯门与元朗，控制有一百多家低级夜总会、按摩院、桑拿浴、一凤楼与鱼蛋档，而且垄断了这两个区的＂se qin＂录像带与刊物市场，黄玉狼专门给大佬远提供＂se qin＂杂志与漫画，他们每月的交易额有二十几万。” 92、漫威 陈维云想快刀斩乱麻，直接搞掉黄玉狼，接手香江的漫画市场。 这个念头像是异想天开，却并非毫无可能。 他认真查阅陈宝成递来的资料，目光盯在‘马容成’的名字上，这个人是处理侵权事情的关键。 平行时空马容成1982年入职玉朗国际，签订六年合约，专心创作《中华英雄》，这本漫画是双周刊，平均每期销量十五万本，月销三十万本，这个销量持续整整六年。 六年后的1988年，马容成的年薪大约是200万港币，那是在《中华英雄》畅销数年后的巅峰收入，黄玉狼作为老板能赚多少呢？ 1988年马容成合约到期，没有续约意向，黄玉狼为了挽留他，派遣大弟子祈闻杰给马容成送了一份新合约以及一张支票，只要马容成愿意续约，每年底薪、稿酬、花红加起来是600万港币，黄玉狼愿意支付600万给一位主笔漫画师，他自己每年从《中华英雄》漫画赚的钱不会低于这个数字。 但是马容成拒绝了黄玉狼，他的《中华英雄》太畅销，赚钱太多，假如他自立门户，可以赚到两个或者三个六百万。 黄玉狼旗下有十五部连载漫画，月销两百万册，占据香江漫坛80%的市场份额，但他一半的利润都由马容成的《中华英雄》创造，假如挽留不了马容成，这个人肯定会成为他最具威胁的竞争对手，他决定铲除。 他试图雇凶斩断马容成的手腕，但是马容成用大哥大挡住刀锋，仅仅被斩断两根手指，血案发生后马容成果断报警，不过黄玉狼做事隐蔽，凶手一直抓不住，这件血案最终成了悬案。 陈维云合上资料，脑海里形成一个计划。 “大卫，你放下手头的案子，去联系玉朗国际的马容成，你告诉他，我们要成立漫画公司，聘请他出任制作总监，《变形金刚》、《龙珠》与《风云》全部交给他监制。”陈维云开始吩咐任务， “这三部漫画上市后，香江本地市场的销售额，他拥有5%的抽成，年薪是他在玉朗国际的双倍，挖角这个人期间，你去注册我们的漫画公司，这是注册资料。” 陈维云递出一份文件，漫画公司的名字是‘漫威漫画制作公司。’在港注册公司必须要英文名，陈维云直接使用拼音取代。 这年头‘漫威’中文商标还没有被注册，陈维云不止要抢注名字，连漫威电影的片头，一张张漫画翻页的动画创意，陈维云也会全盘模仿。 “老板，我们的漫画一旦上市，《中华英雄》的冠军未必能保住，我们每月的销量保守估计也有50万册，每年抽成至少一百万。”林敬业同样调查过玉朗国际公司， “马容成在玉朗国际的年薪只有八十万，没有抽成没有花红，老板，你的开价可以把玉朗国际的漫画师挖空，马容成不值这么多钱。” “他值！”陈维云要开出一个让马容成必须跳槽的条件，逼迫黄玉狼狗急跳墙。 陈维云摆摆手，“你去办吧，越早挖到他，我们的损是就越少。” 他把所有属下都赶了出去，只留下陈宝成一个人，秘密叮嘱了几件事。 …… 1984年3月18号。 这天是周日，北角渣华道上。 马容成靠着他的私家车后座，内心被焦虑占满。 三天前本港影业法务部总监林敬业找到他，给他提供一份合约，优厚程度让他无法拒绝。 他单方面与玉郎国际解约，并签到本港影业旗下的漫威漫画。 这件事他打电话通知了老板黄玉狼，黄玉狼表现很平静，让他今天到公司详谈。 黄玉狼准备挽留他，甚至愿意与他分享《中华英雄》的版权。 但他了解黄玉狼，这位老板是笑面虎，作风阴险，贪财苛刻，版权索要回来的可能性极低，他原本不想赴宴，是林敬业说服了他，《中华英雄》毕竟是香江漫坛第一畅销作品，哪怕只有一线希望，版权也不能轻言放弃。 其实有关版权的事情，完全是马容成大意所致，怪不得旁人。 他三岁丧父，母亲独自抚养他以及他的三个姐妹，他在拥挤的公屋里渡过艰辛童年。 他十四岁辍学务工，先跟上官晓威做学徒，辅助创作《古惑小鬼头》，后替上官晓宝做代工，绘制《金臂小子》，苦熬六年才得以主笔作品，可惜他的原创画稿《中华英雄》不被赏识，没有画社愿意出版发行，于是他找到漫坛巨头黄玉狼。 黄玉狼出道十几年，眼光精准，看出《中华英雄》的价值，同意在旗下漫报《玉郎漫画》中连载刊登，但他必须签订一份为期六年的长约，并出让版权。 他一心要出人头地，不在乎合约写什么，等他名声鹊起时才发现自己损失有多大。 他为此懊恼过，但他真的猜不到《中华英雄》会爆红全港，每月创造上百万港币的财富。 渣华道三十五号的宏兴工业大厦，香江半数出版公司，漫画公司，报业公司的总部都设在这里，玉朗国际在十三楼。 轿车驶入地下停车场。 马容成正要下车，他的司机兼助手崔原发提醒说， “成哥，黄老板与社团有关系，去年谢之荣跳槽被人打伤，你一定不要和他吵，争取和平解约。” “我的合约有违约金，只要我不留下，他一定会告我，很难和平！” 马容成也想好聚好散，但生意场就像是江湖，他已经身不由己。 崔原发等了半个小时，见马容成沉着脸回来， “他不在场，他徒弟祁闻杰代表他和我谈。” “谈的怎么样？”崔原发问。 “他没有诚意，他知道玉郎国际的财力比不上本港影业，他出不起挽留我的价格，版权只是骗我来的借口，我担心……” “碰！” 一把砍刀突然砸碎车窗，朝他猛击过来。 马容成措不及防，下意识伸手阻挡，结果手肘被一刀斩裂。 “成哥！”崔原发试图解救，但他刚刚推开车门，一把铁棒从头顶砸下，正中他额前，他直接昏厥地上。 马容成的惨叫声从车里传出来，像是绝望的哀嚎。 今天是周日，无人上班，停车场只有一辆丰田面包车。 这辆车并不是空的，前后坐了八个人，全部来自本港影业。 其中一人是王佳卫，他正举着摄像机在录像，忽然转头说： “阿成，快去救人啦，你再不动手，他肯定要被斩死。” “既然佳卫哥开了口……”陈宝成戴上手套，凌空挥下手， “跟着我，去做事！都听清了，这两个是受人指使，必须活捉，你们出手不要太重，谁敢耽误云哥的事，我让谁扑街。” 下车救人的时候，陈宝成始终想不通，陈维云怎么能猜到马容成会被斩？还指派王佳卫过来录像？ 这是人证物证俱全呀，只要凶手是黄玉狼雇佣，那黄玉狼肯定要死定，这是蓄意谋杀，搞不好会监禁一辈子。 93、污点证人 陈宝成人多势众，抓捕凶手的过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他及时打了999，马容成被送医救治，保住了性命。 凶手被押往临近的北角警署。 陈宝成与王佳卫一行人跟着前往警局录口供，顺便上交凶手作案的录像证据。 警察们喜出望外，这是铁证如山，他们不用辛苦破案，但是审讯时出了一点问题。 那两个凶手得知被录像，为了减少刑期，干净利落做了反骨仔，咬出了幕后元凶。 “我要检举揭发！阿sir，我是收钱做事，祈闻杰支付薪酬五万港币，交给我一张照片，通知我袭击地点，让我斩断马容成的右手。” 警察问：“祈闻杰是谁？” 凶手说：“他是玉朗国际的副总经理，阿sir，他老板黄玉狼也有份，他是受黄玉狼指示。” 警察说：“玉朗国际的黄生是香江著名文化人士，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会告你诽谤。” 凶手说：“抓到祈闻杰就有证据。” 警察又问：“你跟祈闻杰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雇佣你？” 凶手回答：“我向玉朗国际购买＂se qin＂漫画，祈闻杰和我交易，我们认识有好几年，他们公司遇到纠纷，一般都找我解决。” 警察怔了一下：“你以前替玉朗国际做过这种事？” “……”凶手在犹豫。 “马容成被斩中脖颈，万一死在医院，你就是谋杀，你不交代清楚，所有罪名都要你承担。” “去年祈闻杰让我教训过漫画师谢之荣。” …… 警方审讯的同时，王佳卫与陈宝成录完口供，他们被记者堵在北角警署的大门前。 马容成是香江漫坛的大名人，遇袭后惊动许多媒体，tvb与亚视直接派出拍摄车抵达现场，这是突发新闻，必须做报道。 王佳卫独自应付记者的提问。 “本人是本港影业的副导演，今天带剧组去宏兴工业大厦取景，无意间碰上马容成先生被袭击，还好我的同事及时出手，阻止了暴徒逞凶。” 王佳卫给警察的口供也是这样，他需要解释出现停车场的原因，他不是专门来拍摄砍人的，他是见义勇为。 “马容成为什么被砍？”这是记者最关心的话题。 “他伤势严重吗？”这个问题也比较多。 “马生遇袭的原因，警署很快会举办新闻发布会，我建议你们去询问警署发言人，至于马生的伤势，请你们去询问他的主治医师。”王佳卫说话滴水不漏，这种小场面他应付起来轻松自如，他见记者围着的水泄不通，又抱拳说： “拜托诸位，我要赶去拍戏，请给个面子，今天的戏份完不成，我老板会发飙的！” “你在拍摄什么戏？是不是刘镇韦的《富贵逼人2》？” 王佳卫笑着回答： “我们要拍的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林清霞担任主演，这是我们公司今年筹备的第二部戏。” 记者们发稿的时候，会顺带提一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tvb与亚视的摄影机正对着王佳卫，这段采访也会放在新闻栏目播送。 等访问结束，王佳卫挤开记者人群，坐上面包车，他向陈宝成发感叹： “老板太犀利了吧，他事先让背诵台词，我以为是多此一举，想不到记者真来采访我，靠，不用花钱，让媒体免费宣传，他真有远见。” “云哥做事，一举两得！”陈宝成哈哈大笑，“开车！回去向云哥邀功！” 一个小时后北角警署召开新闻发布会，tvb与亚视全程录制，插播在整点新闻里。 陈维云此刻正呆在办公室，与两位心腹一起观看新闻节目。 警署发言人介绍道： “这是一起令人发指的伤人案，凶手会被绳之于法，但是这个案子并不是单纯仇杀，而是雇凶伤人，凶手指认是接受玉朗国际祁某的雇佣，我们掌握了双方交易的证据，已经依法逮捕祁某，目前正在审问当中。” “这个祁某是谁？”陈维云指着电视，询问林敬业。 “肯定是祈闻杰，黄玉狼最早招收的学徒，他的徒弟有十几个，号称‘御林军’，祈闻杰是御林军的头儿。” “假如祈闻杰把罪名全部扛下来，黄玉狼岂不是要逍遥法外？”陈维云皱皱眉毛。 “马容成重伤昏迷，即使救过来，右臂也要残废，这是严重伤人案，关键马容成在漫坛很有地位，祈闻杰不敢扛！”林敬业律师出身，他轻松说： “祈闻杰是雇凶的中间人，只负责传话，他不是主犯，他对马容成的伤害最小，警方处理这种案子，往往会让他充当污点证人，给予他刑事豁免权，让他指认黄玉狼，老板，他一定会把黄玉狼咬出来，黄玉狼这次在劫难逃，他栽定了。” 林敬业对老板的手段敬佩不已，这件事办的真漂亮，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搞垮黄玉狼，只要黄玉朗被拖到凶杀案的官司里，玉朗国际会瞬间树倒猢狲散，分崩离析。 这一天注定不会平静。 香江这种小地方，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搞到满城风雨，各大报馆为了拿到第一手信息，派出大批记者去堵黄玉狼的家门。 堵到晚上十点，警车开了过来。 警察敲开黄玉狼的家门，出示了拘捕令。 黄玉狼已有准备，他的律师陪在身边，他沉默着坐上警车，任凭记者们怎么呼喊，他都不发一语。 接下来，他将面临漫长的官司拉锯战。 次日，媒体开始狂轰滥炸。 ‘北角工业大厦发生严重砍杀事件，《中华英雄》作者马容成遇袭！’ ‘马容成手臂残疾，即将退出漫坛！’ ‘警方抓捕买凶嫌疑犯祈闻杰，祈闻杰转做污点证人，指证玉朗国际老板黄玉狼是幕后真凶，此案不日即会开堂过审！’ ‘玉朗国际前员工谢之荣被警方传唤，疑与谢之荣去年被殴案件有关，凶手指向前老板黄玉狼。’ 全城市民都被这一事件吸引目光，黄玉狼是著名文化人士，他真有这么丧心病狂？ 数日后，律政司入禀法院，控告黄玉狼雇凶伤人，玉朗国际旗下的十五部漫画同一时间销量巨跌，名人的声誉一旦有了污点，等同于宣告了事业的终结，即使黄玉狼打赢了这场官司，他也很难东山再起。 这天下午，陈维云在办公室布置了漫威公司开业的事情， “马容成右臂残疾，我没有办法再雇佣他，我准备聘请马容成的入行师傅上官晓威担任创作总监，这个人当年跟随上官晓宝加盟玉郎国际，但他对祈闻杰有意见，去年已经离职，自己搞了一间‘晓威画社’，大卫，你去找他谈，他的创业作品《迷离世界》每月有三万册销量，公司愿意收购这部漫画，待遇让他自己开，高一点也可以接受，不过只有年薪，暂时没有花红。” “阿邦，你去接触玉朗国际的漫画师，一个叫冯知明，他曾是上官晓威的徒弟，公司请他主笔《变形金刚》，一个叫文启鸣，外号牛佬，公司请他主笔《风云》，还有一个叫司徒桥，公司请他主笔《龙珠》，他们待遇与稿酬一律比玉朗国际高三成。” 平行时空冯知明出品过《刀剑笑》，牛佬出品过《古惑仔》，陈维云因此挖角两人，至于司徒桥，这位漫画师是学日漫出身，适合绘制《龙珠》。 94、新人 漫威公司的人员到位非常快，这是出于梦工厂动画的吸引力。 《变形金刚》与《龙珠》在全世界热播，同名漫画能够轻松推广海外，任何一位有野心的漫画师都不会拒绝扬名立万的机会。 上官晓威已经三十四岁，名气远不如他徒弟马容成，他渴望证明才干，漫威恰好提供了大展身手的平台，这个平台比玉朗国际更广阔。 因此他愉快接受陈维云抛来的橄榄枝，不过薪酬谈判的时候，他向林敬业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他创办的‘晓威画社’有六位班底，都是他的小徒弟，他希望林敬业把他们全部签到漫威。 “可以！”林敬业爽快答应，“公司需要你在三天内入职。” “我准时报到。” 这天一大早，上官晓威带着徒弟们来公司，人事部的同事先给他们办理入职手续，林敬业领着他们参观工作室。 “老板昨天约了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早上没有来公司，直接去了油麻地，中午才能回来，到时他会宴请你。” “林经理，我也是公司员工，不要把我当客人。”上官晓威不敢当。 “老板讲了，上官先生你是漫坛前辈，德高望重，他不该慢待你，但是他不能毁约，特别嘱托我和你解释。”林敬业把他们领上二楼。 漫威设在公司二楼，因为唱片公司业务不多，陈维云把空间一分为二，不用怎么装修，换上一个招牌就可以。 二楼门前有几位青年男女在闲聊，这是艺员部经理陈家英从‘香江十八区业余歌唱大赛’上截胡的歌手，陈家英动作超快，一周不到完成筛选，今天的最终拍板的日子。 “林经理好！” 这帮人来过公司几次，打听过林敬业的身份，这是大老板的左膀右臂，他们态度非常恭敬。 林敬业随意点下头，路过张雪友身边时，他忽然想起昨天老板和陈家英的对话，当时陈家英在汇报这批歌手的情况，老板说了一句：“张雪友做的是清洗工？生活这么苦吗？那要早点给他出唱片。” 既然老板这么讲，肯定会签张雪友，而老板看中的艺人，往往都有极大优待，周星池那种无名之辈，在tvb混的像狗屎，可是到了公司，老板的重视程度不比陈柏强差多少。 “阿友，家英姐在录音棚吗？”林敬业多说了几句话。 “啊，对！”张雪友比较激动，林经理竟然知道自己名字，是不是说明自己进了公司高层的视线？ “等会儿我们要试唱，陈经理、梅小姐和黄生在里边准备考题。”张雪友声音有点娘，总感觉在拿捏嗓子。 “放开去唱，不要紧张。”林敬业拍下他肩膀，鼓了一把劲。 等林敬业领着上官晓威走进去，其他几位歌手看张雪友的眼光都变成了羡慕。 过了十几分钟，陈家英拉开录音棚的门，招手喊道：“阿友，你先进来。” 张雪友赶紧小跑过去，陈家英笑容温和，“除了阿芳和黑仔，还有两位音乐监制，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实力我知道，即使你发挥失常，我也会向老板重点推荐你。” “谢谢陈经理。”这个人情张雪友会牢记，林经理的鼓励他也不会忘。 被赏识的感觉真是爽，张雪友心想。 真正赏识张雪友的人其实只有陈维云，他被林樰载到弥顿道的油麻地路段，轿车停在新光商业大厦的门前，这座大厦旁边是左派人士投资的新光大戏院。 陈维云约见的重要朋友是银都机构董事长廖义原，他出品的武侠片《少林小子》一周前落画，票房2200万港币，这是左派电影在港取得的最佳战绩，功臣只有一个，那就是大陆刚刚崛起的功夫之王李练杰。 银都高层几乎全体出动，都在等着陈维云，他刚刚下车，廖义原立刻伸出手，“小陈，欢迎欢迎，昨天接到你的电话，我相当开心，一直在期待你过来。” “我也很期待。”陈维云笑说：“通话时我没有一点陌生感，我感觉很亲切。” “应该亲切。”廖义原指指周围的同事，“这些都是你的老乡，常年往返大陆。” 虽然陈维云入了港籍，但是到港才半年，身上贴着大陆人的标签，这里的左派人士对他有很深的认同感，谈话都不拘束。 “对了，我来给你引荐。”廖义原把李练杰推出来，“这位就是你点名要见的阿杰。” “你好陈老板！”李练杰举止略显生涩，他今年才二十一岁，他本人也不中意应酬，脸上的笑容不怎么自然。 “阿杰，你的戏我都有看，你的功夫让我很陶醉。”陈维云是为了李练杰而来，他得到消息，《少林小子》爆卖后邵氏影业正在接触李练杰，假如不出意外，一个月后李练杰会加盟邵氏，陈维云是来截胡的。 “小陈，咱们到楼上谈。”廖义原很好客，拉着陈维云进了大堂。 八楼是银都机构公司总部，这里的装修很古风，门口摆着两个石狮子，内部基本都是木制门房。 陈维云被廖义原请到董事长办公室，坐到茶桌上，廖义原亲自泡茶，边说：“你制作的动画片红遍了欧美东洋，目前大陆媒体都在报道你，前几天广电处的领导打电话给我，向我咨询你的动画片，价格高不高，他们想收购，在央视播放！请茶，小陈！” “央视播放？”陈维云很惊喜，平行时空孩之宝去大陆推销《变形金刚》，三番五次被拒绝，半卖半送央视都不要，现在央视主动联系，那陈维云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廖董，美国的迪士尼公司有无和广电处联络？” 陈维云记得今年迪士尼会和大陆展开谈判，为了打进大陆市场，迪士尼ceo迈克尔艾斯纳亲自访华，与广电处签订长期播放迪士尼动画的协议，从明年春节开始播送《米老鼠和唐老鸭》，还有其它卡通动画，影响了一代人。 95、动漫协会 “80年央视购买了东洋的《铁臂阿童木》，重新引进海外动画，迪士尼一直想进入大陆市场，这几年他们对大陆的访问从未间断过，但是谈判进行的很不顺利。”廖义原准备牵线搭桥，促成梦工厂动画进入大陆，他介绍很详细： “主要是播放合约难搞，迪士尼的协议书有五厘米厚，他们在播映权、播放次数、播映时间、配音挑选、甚至是音像产品开发、衍生产品生产和代理销售协议，每一个条款事无巨细都有涉及。 购买《铁臂阿童木》的时候没有这么繁琐，央视的领导不理解，不过是一部动画片而已，咱们掏钱，他们出拷贝，何必这么麻烦呢？” 倭国佬向大陆推销动画都是一口价，低价甩卖给央视，让央视随便播，没有播放次数，这是一种文化渗透，随后几年的《圣斗士》、《灌篮高手》、《柯南》、《火影》，倭国动画源源不断向大陆倾销。 大陆是潜在超级市场，各国的动画都愿意低价甩卖，迪士尼也一样，前几年他们开价高，大陆不愿意收购，他们立刻转变策略。 今年下半年迪士尼ceo迈克尔艾斯纳会亲自访华，带着诚意到大陆，不止减少播放权的费用，而且删除有关音像与衍生品的条款，央视青少部主任徐嘉察主持谈判，耗时半年最终签下合约。 迪士尼在各个方面都不苛刻，唯有一点，唐老鸭的配音演员必须迪士尼指定，为此央视筛选22个配音演员，录制同一段台词的磁带，通过美国驻华使馆转交给迪士尼，迪士尼组织专家反复审核，最终选定了14号：李扬。 配音演员确定后，央视在1985年正式启播《米老鼠和唐老鸭》，共104集，每周日晚上六点半播送一集，持续到1988年，即将完结的时候，央视打出字幕，这部动画片的播放版权到期，要和大家讲再见，结果观众直接打爆央视电话，希望续播的信件有几麻袋。 但是央视签订的协议是首播，要播放第二遍必须向迪士尼出钱，徐嘉察预算不足，他写信给迈克尔艾斯纳，并复印了观众的信件，询问迈克尔艾斯纳能否免费播放半年。 “鉴于我和你，以及你太太良好的友谊，我同意你们免费播放半年。”迈克尔艾斯纳这么答复。 美国佬真是为了友谊才这么慷慨吗？ 事实上他们是出于在华发展的战略，送给央视一个人情，他们会收获更多，随后他们在华创办《米老鼠》杂志、《小神龙俱乐部》、上映《狮子王》、发售衍生品，业务经营都被开了绿灯。 他们在大陆持续了三四十年的品牌培养。 陈维云不能落后迪士尼，越早进入大陆，对梦工厂的未来发展越有利。 “廖董，我非常乐意与央视合作，我保证播放的版权费比任何一部东洋动画都便宜，但我希望央视签订一份长期播映的协议。” “我会原封不动转达你的要求，长期播送的话，央视可能会派遣专家到你公司看片，到时你们再详细谈。”廖义原只负责传话。 “那我等你消息，他们抵港前你通知我，我亲自去接机。”敲定这件事，陈维云开始洽谈李练杰的合约，李练杰刚刚离开了办公室，陈维云与廖义原谈的很投机，他插不上话，跑出去透风。 “廖董，阿杰现在是你公司的艺人吗？” “不是，他的单位还在大陆，他是以外派的身份借调到银都。”廖义原目前没有掌握李练杰的合约，他只是租用。 李练杰是武术运动员，他是国家体委的人，拍摄《少林寺》爆红后，香江片商拿着几百万支票找到他，请他拍摄两部电影，结果单位领导把支票没收，他因此想退役专门拍戏，但是单位不放人，只把他租给香江的银都机构。 单位培养了李练杰，不希望李练杰单飞，直到1988年李练杰才能正式脱离官方身份。 “廖董，我可以请阿杰拍戏吗？”陈维云挖不倒李练杰，暂时只能租赁，像是邵氏一样，从银都手上把他租走。 “当然无问题，香江任何电影公司都能找他拍戏。”廖义原解释说：“但是他的片酬必须交给银都，我们要转回他的单位，他的工资是单位在发放，另外他是大陆演员，他参与的任何电影都进不了台岛。” “这点我明白！”陈维云有心理准备，平行时空邵氏租走李练杰拍摄《南北少林》，除了无法在台岛上映，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而李练杰在外埠拥有巨大号召力，他在日韩与南洋创造的收益能比台岛多十几倍，失去台岛市场无关紧要。 陈维云今年准备连拍李练杰两部戏，他不需要征求李练杰本人的意见，只要廖义原点头，他就能把李练杰签走，目前大陆单位制度比较严格，员工要服从上级安排，廖义原即是李练杰的上级。 今天只是初步商讨，过几天他会让林敬业拿着合同来银都签约。 返回公司时已经过了十一点。 中午陈维云邀请上官晓威吃了一顿午宴，席间他问上官晓威： “令兄上官晓龙与上官晓宝是不是都有印刷厂？” “不错，他们的工厂全都设在柴湾。” “公司的漫画创作完成后，我想交给令兄印刷。”陈维云不会平白无故送生意，“不过我有一点小事，想麻烦一下令兄。” “老板你讲啦，我两位大佬都很热心的。”上官晓威飞快说。 “是这样，我想建立两个非盈利组织，一个是‘关注漫画从业人员遭暴力袭击委员会’，马容成先生被蓄谋斩伤，我要呼吁同行守望相助，假如我们不发声，以后这种惨剧很有可能落在我们头上。” “这是好事！”上官晓威口气笃定，“老板你放心，我两位大佬肯定愿意加入委员会，而且他们会邀请所有认识的同行。” “我希望委员会尽快成立，你今天就联系他们，假如他们同意加入，让他们到公司详谈。”陈维云说： “还有一个组织是‘动漫协会’，香江的动漫从业人员太少，市场也小，导致黄玉狼轻而易举一家独大，谁不顺他意，他就目无章法打击报复，我们不能任凭这种局面再出现，‘动漫协会’的目的正是保护公平竞争，以及维护行业秩序。” “这个组织更好啦！”上官晓威双手赞同，“有了咱们自己的协会，以后谁敢卑鄙行事，咱们集体搞他。” 陈维云的目的不止是为了控制这个行业，他最后说： “等协会创立后，我们首先要举办一场慈善会，善款主要用来解决马容成先生的医疗费用以及未来的疗养恢复，同时邀请媒体参加，这有利于我们协会的形象，吃完饭我会把协会章程以及慈善会计划书交给你，你拿回去让令兄审核，任何异议都能提出来，咱们慢慢协商。” “得！”上官晓威爽快答应下来。 96、电影筹备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来到四月初。 马容成遇袭风波并未结束，依旧霸占着各大媒体的头条。 “昨日新成立的动漫协会在中环希尔顿大酒店召开新闻招待会，梦工厂公司董事长陈维云担任会长，《老夫子》作者王家喜先生担任名誉会长，协会的管理机构是由十二位动漫师组成的理事会，成员包括梦工厂艺术总监方剑雄，《李晓龙》作者上官晓宝，《寿星仔》作者陈国贤……” “协会旨在繁荣本港动漫市场，同时筹建临时委员会，关注漫画从业人员遭暴力袭击事件，寄望法院早日结案，还受害者马容成、崔原发、谢之荣公道。” “协会当晚七点于酒店举办慈善拍卖会，筹集善款一百余万港币，除去必要开支外，部分用于马容成崔原发的伤势康复，其余资助儿童教育，协会每月举办动漫展，邀请全港残疾儿童参与……” 这一系列活动都由陈维云发起，他在给漫画发行作准备，他旗下漫威公司的三部作品正在加紧制作当中，这个月中旬可以推广上市，以《变形金刚》与《龙珠》的受欢迎程度，全面占领香江漫画市场没有任何难度。 玉朗国际这座庞然大物正在坍塌，自从黄玉狼被公诉，他的妻子马梦尼接手公司日常运营，马容成住院后，《中华英雄》中断连载，玉朗国际只能依靠《龙虎门》苦苦支撑，黄玉狼的二徒弟张万友担任《龙虎门》主笔，销量在逐期下跌，这家公司已经失去竞争力。 陈维云可以安心发展其它业务了。 他此刻正坐在轿车上，观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筹备计划书。 他准备亲自监制这部戏，导演有两位，都已经签订片约。 tvb的王京一个礼拜前答应参与这部电影，负责文戏部分，还有一位是袁家班的班主袁合平，主要负责打戏，陈维云同时招募了整个袁家班，替《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设计武打动作。 袁合平是独立艺人，两年前他在思远影业做事，1973年吴思元脱离邵氏创建思远影业，袁合平当时在邵氏做动作指导，被吴思元拉拢，并给予重任，让他担任《蛇形刁手》与《醉拳》的导演，这两部戏俱都大卖，并一举捧红了程龙，袁合平也水涨船高，风头直追刘家班的刘嘉良与洪家班的洪金保。 1982年袁合平自立门户，创建‘和平电影公司’，属于嘉禾影业的卫星公司之一，开门作品《奇门遁甲》，票房800多万，这个成绩相当不错。 去年袁合平执导一部《天师撞邪》，结果巨扑，票房不到五十万，嘉禾不愿继续投资，一直晾着袁合平，袁合平已经待业将近一年，陈维云了解情况后直接找上他，他很爽快加盟剧组，陈维云是大老板，他希望搭上这个人脉，以后再拉投资就多了一个门路。 前几天陈维云在嘉禾影城租赁了片场，林清霞一直跟着袁家班在这里接受武打训练。 轿车进了影城，陈维云直奔袁家班的训练场。 袁合平望见陈维云，走过来打招呼，“陈老板，咱们的戏什么时候开机？” “大约需要两周！”陈维云对这部戏要求比较严格，无论幕后还是演员，他都要精挑细选。 目前袁合平还没有‘八爷’的外号，1987年洪金保拍摄《东方秃鹰》，袁合平在里边饰演的角色叫‘八爷’，从那之后这个外号才慢慢传开，熟人都叫他大眼哥，陈维云和他不熟，所以叫师傅。 “袁师傅，香江有哪些飞车特技师比较出名？” “排头位的肯定是陈一言，他出道已经十几年，以前跟李晓龙做龙虎武师，后来专业搞特技，爆破、飞车、燃烧、攀爬，所有特技动作都难不住他，77年他开了一家神风特技制作公司，主要接这方面的业务，当然价格也高。”袁合平设计动作，经常要用到特技替身，所以他特技行业比较熟悉， “我认识一位台岛来的特技人，叫做柯寿良，他是摩托车运动员出身，胆子非常大，无论多危险的特技他都敢接，1982年阿sam拍《最佳拍档》，需要驾驶机车从大厦三楼破窗冲出去，在半空停留三秒后落海，当时找了全港所有特技演员，包括陈一言在内，没有人敢拍，最终柯寿良接了这个活儿，圈里人都叫他‘柯大胆’，正是因为这件事。” 陈维云对飞跃黄河的柯寿良并不陌生，他问道：“这些特技演员的片酬高吗？” “比龙虎武师稍微高一点！”袁合平对行情了如指掌： “香江的功夫片子都是贴身肉搏，惊险类的特技镜头非常少，他们一般都在做演员替身，有时充当龙虎武师，行规是按天计算薪水，假如替身动作过于危险，拍完会封一个红包，何寿良已经混出位，请他需要给片酬，价格是五万左右。” “袁师傅，帮我联系柯寿良，我要请他做特技指导，假如他有兴趣，让他到我公司谈合约。”陈维云给《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设计了一段飙车戏份，必须招募特技人员。 “那他肯定有兴趣。”袁合平笑道：“我前几天在影城见过他，他过完年一直没有接戏，他跟杰克关系挺不错，经常一块饮酒，我去问问杰克。”他离开训练场去找程龙。 这个训练场很有古韵，两侧摆着兵器栏，林清霞正在场上舞大刀，陈维云喊了一声：“清霞姐，你耍的不威风，没有劲道！” 林清霞累了一身汗，听见这话她停下来，抬刀指着陈维云：“想威风是吧？你来耍耍看！” “先把刀丢了，不然容易误伤！”陈维云走到她身边，“电影里需要你开摩托车，你要抽空进行骑行训练。” 林清霞接过保姆递的毛巾，擦着汗说话：“你的剧本里有危险情节，比《新蜀山》的打斗更多，记得给我买保险。” “我已经招募了替身演员，危险镜头不会让你亲自上。”陈维云问她：“这半个月生活习惯吗？” 自从林清霞回港，陈维云一直没有到林清霞的公寓探望过，今晚他准备去。 “还行啦。”林清霞笑道：“楠生姐和爱嘉都在新世界公寓里住，牌友每天都不缺，挺开心的。” “过几天我要去一趟美国，到时去你家做客，需要我捎带什么东西吗？”陈维云要去检查美国的玩具经销情况，另外给工业光魔下订单。 97、摄影师 “上周日你主持《梦工厂追踪》，给现场的小朋友送了很多《龙珠》纪念品，我外甥今年三岁，比较中意这种小玩意，你顺便带几样啦。” 林清霞以前并不知道陈维云在做综艺节目，4月1号新版《梦工厂追踪》开播，她看了一期，感觉很有意思，她说的纪念品是梦工厂新推出的龙珠角色人偶，她外甥是她妹妹林莉霞的儿子。 “正好我要带批样品给你老豆，他代理的玩具已经开始发售，在纽约卖的很不错，《龙珠》目前也在美国播放，但是仅限于华文频道，我让他先在唐人街的玩具商店做促销。” 陈维云在美国时招募了几位设计师，全部供职梦工厂的研发部门，专门替《龙珠》与《风云》设计了几款纪念品，不过目前尚未大批量生产，只在香江与台岛试点推广，梦工厂产品的销售主力依旧是《变形金刚》玩具。 林清霞经常和家人通电话，知道美国的情况，她笑道： “阿云，自从我老豆代理你的玩具生意，纽约的玩具商店每天打电话催他送货，他忙的吃饭时间都没有，你是大老板，岂不是要忙的焦头烂额？”她换上打趣的口吻， “你现在开了四家公司，我到港后在家里开了几场派对，让林樰通知你来，你竟然没有空，你说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赚了钱也没见你奢侈过呀，小心英年早衰！” “多谢提醒。”陈维云直白说，“你的派对不就是打麻将吗？我今天晚上去，把你老乡张爱嘉也叫上，我听说她与新艺城闹翻了，是不是真的？” “不是闹翻！”林清霞解释： “新艺城在台岛成立了分公司，她是制作总监，一直想拍文艺片，但是新艺城的股东只想拍商业喜剧，不给她投钱，她处处被节制，辞去了新艺城的所有职务。” 张爱嘉是文艺女青年，陈维云没有挖角的兴趣，他的目标是另一个人，“我让你打听的摄影师杜克风，你有无问过张爱嘉？” 杜克风是澳洲人，因为仰慕东方文化，跑到港大进修，毕业后在台岛电视台找了一份摄影工作，期间与张爱嘉认识，1982年杨德昌拍摄《海滩的一天》，张爱嘉是女主角，她推荐杜克风担任摄影指导，杜克风这才得到机会进入台岛电影圈，两人关系相当好。 “已经联系上，杜sir在台岛拍摄电视节目，爱嘉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他本港影业要签他，他直接辞掉了电视台的工作，过几天会来香江。”林清霞有点奇怪， “阿云，香江摄影师这么多，你为什么要找一个鬼佬？杜sir没有名气的，他迄今只拍摄过一部《海滩的一天》，还是爱嘉给他介绍的，除了这部戏，他再未接过任何片约。” “我看过《海滩的一天》，摄影效果非常棒，关键是他便宜，片酬一万块就能搞定。”陈维云是穿越者，知道香江所有艺人未来的成就，杜克风拿过国际a级电影节的摄影奖，陈维云信任他的能力。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筹备文件里有一份重要幕后人员名单，全是香江电影圈未来的大咖。 “导演：王京、袁合平 美术指导：张书平 摄影指导：杜克风 服装设计：陈顾芳。” 除了杜克风，其余几人陈维云都已经招募到位。 两人正说着话，皱闻怀与程龙一行人走了过来。 陈维云租赁的嘉禾片场完全免费，这是皱闻怀偿还上部戏《凌空而来》的人情，另外本港影业出品的《富贵逼人2》与《最佳损友》，档期全部定在暑假的七八月份，排映协议正在商谈当中，陈维云会拿到优先排映、高比例分账的待遇。 “阿云，等会儿一起吃晚饭，我做东。”皱闻怀投资的西片《炮弹飞车2》下个月开始做宣传，他需要和陈维云继续合作，刚才他在程龙工作室叙话，从袁合平那里得知陈维云到了片场，立刻赶来相见。 “皱老板请客，我一定不会缺席。”陈维云见程龙跟在旁边，伸手过去，“你好杰克，我听清霞讲你过完年一直呆在台岛，什么时候回港的？” “已经回来半个月！陈老板，大眼哥说你准备请小黑？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他，他住在黄大仙庙，一刻钟就能赶过来。” “那我等着他。”陈维云进影城的时间是五点，正好一块吃晚饭。 今天是程龙第二次见到陈维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维云刚刚抵港，专程前来嘉禾影城参观，那时还是无名之辈，他当时对陈维云讲了这样一句话： “高佬，你够义气，改天吃不上饭，你来找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想起这段往事，程龙心里一阵尴尬。 世道变化太快，短短一年间，陈维云已经混到与皱闻怀平起平坐的位置，简直不可想象，一个人的能力真有这么强悍吗？ 程龙不得不刮目相看，刻意和陈维云多聊几句。 等柯受良赶到影城，他们一块去酒店聚餐。 柯受良太好客，不停给陈维云敬酒，喝到散场，陈维云已经醉醺醺。 散席后程龙提议去林清霞家里打麻将，他和林清霞是老朋友，林清霞并不拒绝他，只说：“阿虹晚上也会来我家，你不怕尴尬啊。” 一句话把程龙堵了回去。 98、海选 陈维云在林清霞家里度过一个热闹的晚上。 次日，他开始招募《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演员。 这部戏的剧情被陈维云推倒重写，不过主要人物角色全都保留了下来。 女主角马小玲，驱魔龙族传人，饰演者林清霞，这是剧组签约的唯一女演员。 一号男配角何应求，‘南毛北马’毛小方家族传人，饰演者周星池，这是剧组签约的唯一男演员。 至于其它角色，陈维云决定以试镜的方式进行筛选。 香江艺人签有各自公司，合约比较严格，多数都不准拍摄其它公司的戏份，陈维云有属意的人选，但是邀约相当困难，倒不如在报纸上刊登海选广告，他公司具备一定知名度，但凡有意向的演员会主动找上门，这比他逐一联系更快捷。 他在《明报》、《星岛日报》、《大公报》等主流媒体整版打广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放在头条位置，这也属于前期宣传。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广告吸引不少老戏骨与尚未成名的艺人。 一个礼拜下来，陈维云前后进行三轮面试，今天是最后一轮。 上午八点，他进了公司一楼临时改建的试镜间，王京与袁合平已经提前到场，手里拿着试镜演员的资料，时不时聊上几句。 陈家英是公司艺员部经理，她会主持今天的试镜，她有四个孩子，保姆做惯了，陈维云刚刚坐在椅子上，她已把咖啡摆在边上。 “阿云，试镜成功的演员你准备全部签到公司吗？” “那当然！”陈维云脱掉西服挂在椅背上，抡起衬衣袖子，捡起桌上的试镜者照片观看，“咱们费了这么大功夫，肯定不能给其它公司做嫁衣。” “可是很多都是新人，像是况复生的角色，年纪只有十岁，没有一点演戏经验，还有那个你点名的女孩子邱舒贞，她是未成年，家长要求特别严格，每天拍戏不准超过六个钟，而且不准耽误学业，咱们要负责给她聘请家教，管理起来特别麻烦。”陈家英发了一句小牢骚，前几天邱舒贞的父母和她谈合约，把她逼的差点发飙。 “以前没有演员的时候，你天天逼着我签，现在有了演员，你嫌弃难管？这可不行。”陈维云笑道：“你是咱们公司的艺人管家，无论他们是否听话，你都要把他们管的服服帖帖。” “让他们服从管理并不难，前提是你不准干涉我做事，你亲自点名签到公司的艺人，我以后不会给他们什么优待。”陈家英这是在提条件。 “你尽管放开手脚，我绝对支持你。” 这时前台刘怡美走进来说，“老板，外边来了一个鬼佬，他能讲粤语，他是来应聘摄影师的，我手上没有他的预约。” “他是不是叫杜克风？他是我特招的！”陈维云摆摆手，“把他带去项目室，先让平哥与芳姐招待他，我等会儿过去！” 刘怡美重新回到前台，领着满脸好奇的杜克风去了一楼的大工作室，这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项目筹备室。 自从美术指导张书平与服装设计陈顾芳加盟剧组，前期的筹备工作已经展开。 杜克风进了工作室的房门，直接被震撼到，墙壁四周贴满了富于想象的僵尸漫画，这些原画新奇独特，与老式的清代白脸僵尸区别非常大。 房顶悬挂了数十种造型古怪的服装，角落里堆放着模型与道具，空间显得很拥挤，不过在场的职工毫不介意，反倒是忙的津津有味，都没有留意到杜克风的乱入。 张书平此刻正和陈顾芳商量‘驱魔师何应求’的造型设计，“何大师的定位是茅山传人，虽然电影故事发生在当代都市，但他依旧要保持道士风格……” 他感觉有人靠近，扭头：“有事吗阿美？” 阿美没有打扰两人说话，听见张书平询问，她才开口：“老板让你接待一下这位杜先生。” 杜克风正仰着头，来回观摩着工作室里的诸多艺术品，连连赞叹道：“歪瑞古德！你们的电影充满了艺术成分，筹备工作出色且精密，我敬佩你们！” 张书平咧了咧嘴角，心说你这老外真是没见识，我们在搞的是纯粹商业大片好不好？ 他用英语询问：“杜先生，你的职务是哪一个方面？” “职务？噢，不，我还没有职务！”杜克风摇摇头， “我今天不是来上班，而是来面试，虽然我很想加入你们这个让我着迷的团队，但是结果取决于你们老板的态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澳大利亚，专业是摄影，英文名是克里斯托弗道尔，中文名是杜克风，你可以叫我‘老杜’，这位先生，能认识你这样的艺术家，我非常荣幸！” “摄影师？杜先生，我叫张书平，我很期待你的加入！”张书平立刻伸出手，剧组的诸多职务里，摄影与美工是导演的左膀右臂，他很重视。 介绍完毕，杜克风迫不及待询问起电影剧情，他渴望了解一点有关电影的内容，这有助于他接下来的面试。 他哪里知道，陈维云早就给他开了免试直通车。 等陈维云进入工作室时，看见杜克风与张书平相谈甚欢，脱口说：“看来杜先生很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索性今天就开始上班吧！” 杜克风转头看了他一眼，不清楚他的身份，打趣说：“如果你负责发薪，那我乐意开工。” 陈维云朝他招下手，“那就走吧，你需要和你的摄影机呆在一起！”试镜的时候需要有人管理摄影机，“平哥，芳姐，你们也一块来。” 杜克风有点发懵，转头询问张书平与陈顾芳，“他是谁？” 张书平与陈顾芳齐声笑道：“我们的老板！” 上班后，试镜演员陆陆续续抵达公司，被统一安排在会客室，今天来了不少小孩子。 原版《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童子僵尸况复生是重要男配，陈维云弱化了这个角色的戏份，却依旧不能缺少，他的年纪是十岁，陈维云刊登的广告原本是招募小男孩，但是海选一开始，很多家长都带着适龄女孩前来试镜，陈维云不看性别，只要见到熟悉的名字，他一概通过试镜。 因为小孩子的耐心不好，容易吵闹，陈维云首先开始小演员的试镜。 试镜室的布置相当简单，一半空间都是表演舞台，旁边支着一架摄像机，杜克风在熟悉机器。 舞台对面是一张长桌。 陈维云坐在长桌中间，左边是王京、袁合平与陈家英，右边是张书平、陈顾芳，清一色剧组主创。 准备就绪后，陈家英按照次序通知小演员进入试镜室。 99、 试镜 剧本里有关况复生的描述是这样： “生于1931年，家住香江新界屯门区青山村， 1941年倭国发动太平洋战争，年底入侵香江，英国佬抵抗17日宣布投降，香江全境沦陷，倭军将领山本一夫于屯门抓捕抗日武装人士况天佑，况复生把受伤的况天佑藏到村外的千年古刹青山禅院。 青山禅院建于东晋年间，镇压着僵尸王将臣，南毛北马驱魔龙族传人世代看守禅院，他们出手打退倭军进攻，山本一夫呼叫空军支援，轰炸青山禅院，无意间解封将臣神棺，况复生被将臣咬成僵尸，一直保持十岁儿童的摸样。 青山禅院大战后，将臣被重新封印，况复生与况天佑全都变成僵尸，以父子相称共同生活，后加入香江警署特别部门灵异特警队，专门对付隐藏香江的黑暗势力。 况复生的超能力是念力控制物体，法器是回旋飞刀。” 这是一位小高手，陈维云会给况复生的飞刀做几组特效镜头。 况复生的性格诙谐捣蛋，必须挑一个能说会道的机灵小孩子。 候选者共有五位，三男两女，资料上显示都是1974年出生。 第一位出场的是冯德轮。 这是一个关系户，他老妈是邵氏老牌红星石艳，海选广告刊登第一天，石艳直接把电话打到陈维云办公室，当时tvb演员刘玬正领着宝贝儿子刘楷威上门自荐，陈维云坦白告知这件事，石艳通情达理，表态说：“那就试镜啦，公平竞争，谁厉害谁上！” 石妈妈对自己儿子信心满满。 冯德轮今天穿着燕尾服，俨然就是小绅士，他昂首挺胸登上舞台，伸手打招呼： “嗨，我叫斯蒂芬！” 他骄傲的像是小公鸡，“各位老师，请你们出考题吧！” 袁合平离开座位，走到舞台旁边说：“斯蒂芬，我现在是你老豆，我们逛街的时候碰上一头僵尸，它跑过来咬你，你会怎么表现，来一场即兴发挥。” “如果你是我老豆，岂不是要占我妈咪便宜？”冯德轮不爽的说，“麻烦你换一个考题。” 袁合平将近四十岁的大叔，被一个小孩子搞到脸红，台下的同事们捂着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那你走一段模特步吧！”袁合平嫌这孩子无礼：“从这里走到门口，一直走到门外你老妈身边。” “你的考题太简单，看我轻松搞定！”冯德轮有板有眼走猫步，扭着身子走出门。 “阿英，叫下一位！”袁合平干净利落把他拒之门外，石艳已经息影十多年，他不需要给面子。 陈维云随即在冯德轮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叉，竟敢惹恼导演，小冯真不醒目，角色没有他的份，但是可以把他弄到《梦工厂追踪》做小嘉宾，童言无忌历来有意思。 第二个进来的刘楷威，这小子早熟，心理素质一流，他面对镜头没有半点紧张感，关键是比冯德轮醒目，从开场白可以看出来， “阿云哥好，袁叔叔好，王叔叔好，陈阿姨好……”刘楷威恭恭敬敬的问候，他又扭头看看杜克风，“摄影叔叔好！”他不认识杜克风，却也不会视而不见。 “你好，小伙子！”杜克风朝他竖竖大拇指，以示鼓励。 “威仔出了名的机灵，演戏也有天分！”王京和刘玬是老相识，立刻投了刘楷威一票，“我觉得威仔比较适合况复生！” “适不适合要比过才知道。”陈维云让刘楷威表演几段剧本里的桥段，他表现很平庸，毕竟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演艺培训，主要还是他表情太正经，气质不吻合况复生，陈维云在他名字旁写了待定两个字。 第三个仍旧是关系户，今天是星二代大聚会。 他叫樊少煌，他老豆樊梅声是邵氏老牌武打明星，自小学拳，长的比较壮实，讲话抑扬顿挫，举止不够自然。 袁合平与樊梅声合作过多次，经常在一块饮酒，他属意樊少煌出演况复生，特别准备一具僵尸模型，让樊少皇秀一秀特长。 “嘿！哈！” 樊少煌对着模型噼里啪啦一顿猛揍，咏春拳耍的有模有样，结束时还模仿李晓龙的标志性动作，摸摸鼻子，“我打！”一脚把模型踹倒。 “各位老师，表演完毕！”他抱拳行礼，像是一个小师傅。 陈维云感觉他耍飞刀不需要培训，但他在镜头前略显木讷，还不如刘楷威呢。 接下来是两个小女孩的试镜，一个叫杨仟嬅，一个叫杨彩妮，她们都没有背景，是父母推荐到公司。 杨仟嬅先进来，她做了精心准备，专门化了僵尸妆，穿着清宫衣服，戴着尖牙，她对于演戏的渴望显然更强烈。 她进门时，陈维云眼前一亮，回想起平行时空杨仟嬅主演的《新扎师妹》，她演技称不上拔尖，但是具备喜剧天赋，憨厚真实的形象备受香江观众的喜爱。 有些演员天生具备亲和力，杨仟嬅与周星池是同一种类型。 “阿嬅，谁给你化的妆？” “我租了僵尸片的录像带，自己照着画。”杨仟嬅是个小胖妹，脸上露着酒窝，看上去很有喜感。 陈维云一反常态，让陈家英把杨彩妮也叫了进来，然后取出一把剪刀，放在台面上。 “阿嬅，阿妮，这部电影里的小演员是男孩，你们头发太长，不符合我的要求，必须剪掉才能参加试镜，假如试镜失败，你们会演不成电影，你们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杨彩妮是香江第二代玉女掌门人，童年时代的样貌已经无可挑剔，但她也爱美，一听要剪头发，显得很紧张。 杨仟嬅几乎没有犹豫，一个箭步冲到长桌旁边，喀喀喀，在大人的惊呼声里，她两三刀把自己变成一个假小子，“阿云哥，我中意扮演男孩，你把我剃成光头都没有关系！” 小孩子都有攀比心，杨彩妮见对手剪了头发，她把剪刀拿起来，但是试了好几次，还是舍不得。 陈维云摆摆手，让陈家英把杨彩妮领出去。 “阿姨，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想一想？”杨彩妮几乎要哭了，可怜巴巴的看着陈家英。 陈家英让陈维云拿主意。 陈维云笑说：“阿妮，假如下部电影需要女孩子，我会通知你！另外我的《梦工厂追踪》缺少小嘉宾，下期节目让你去做表演，你看好不好？” “嗯，谢谢阿云哥。”杨彩妮摸着眼泪点头，不情不愿的离开。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杨仟嬅一直呆在试镜间里表演。 她出去后，陈维云看看左右，“这几个孩子各有特点，但我属意阿嬅出演况复生，你们怎么看？” 陈维云是大老板，他一旦拍板，角色算是落实。 袁合平属意樊少煌，但他给陈维云面子，没有提反对意见。 王京不一样，提醒说：“老板，我承认阿嬅的表现比其他小孩子出色，但她有缺点，不够靓，某些观众会反感她的，她还不如那位杨彩妮！” 王胖子选人只看脸，从来不看演技。 陈维云承认杨彩妮更靓，但他已经签了邱舒贞，这部戏并不缺花瓶。 在大荧幕上，性感女郎比清纯小玉女更具吸引力。 自从林樰把邱淑贞从学校里签到公司，陈维云已经决定把马小玲得力助手王珍珍的角色交给邱舒贞，新版《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主题是正义战胜邪恶，英雄打击怪物。 而英雄有两路人马，一路是况天佑与况复生父子代表的官方灵异特警队，他们专职替公众服务，一路是马小玲与王珍珍代表的私家侦探，她们收钱办事，给富人提供保护，同时接受港府雇佣。 这部戏里有林清霞与邱舒贞，儿童演员只需要注重演技。 “阿嬅的可爱气质会让观众本能遗忘她的相貌。”陈维云专断独行，“就这样定！家英姐，你去派人找阿嬅父母谈合约，然后让况天佑的试镜者进来。” 100、男主角人选 试镜在好莱坞司空见惯，那里的艺人全都签在经纪公司，电影公司旗下没有演员，他们开戏时，演员招募都是通过试镜解决。 香江不一样，经纪人凤毛麟角，这里的艺人基本都签在电影公司，而且是霸王约，拍戏必须服从公司安排，严禁私自接其它电影公司的戏。 这种行规让陈维云很反感。 他其实不想签艺人，管理太麻烦，纠纷也太多，但是他不签不行，各个电影公司都在严抓艺人资源，他不签别人会抢着签。 香江的艺人数量有限，不储备足够多的演职人员，他甚至开不了几部戏，艺人资源会限制他的电影产量。 他改变不了大环境，只能去适应。 他在海选广告上明确刊登一件事，所有试镜成功者，一律签到本港影业，他的做法是补充公司的艺人资源。 可惜资源有限。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成年演员数量高达四十位，但是今天只有二十多人参加试镜。 即使他把今天的试镜者全部签到公司，也满足不了他的开工需要，他仍旧要从其它公司借人。 陈家英手上拿着所有试镜人员名单，男主角况天佑的候选者是李休贤与张国容。 李休贤1971年已经出道，一直在邵氏从影，去年恢复自由身，被金公主旗下的永佳电影公司聘为导演，执导了一部《摩登衙门》，票房七百多万，这是一位能导、能演、能编的全能艺人。 陈家英首先邀请李休贤参加试镜。 望见李休贤进门，陈维云下意识想起周星池。 平行时空李休贤是周星池的知遇恩师，一手捧红了籍籍无名的周星池，但是两人关系不好，恩怨众所纷纭，港媒刊登过一则有关两人的小道八卦，1988年周星池刚刚加盟李休贤的万能公司，演戏太认真，被李休贤指着鼻子骂： “演戏又不是力气活，你干嘛像条狗一样卖力？” 1995年周星池拍摄《大话西游2》，剧尾有句台词，周星池饰演的夕阳武士指着同样是他饰演的孙悟空，对紫霞讲：“他看起来像是一条狗！” 人为什么像狗呢？这应该是周星池的自嘲之语。 周星池针对圈里人的非议，他从不辩白，《少林足球》获奖时他特别感谢了李休贤的提携之恩，但李休贤一直指责他忘恩负义。 至于谁是谁非，陈维云不是八卦党，他仅仅觉得，名利场上的老油条整天纠结恩义，那是瞎扯淡，任何矛盾的根源都与利益有关，李休贤的指责无非是不能从周星池身上捞钱罢了，永盛项氏夫妇的指责也出于同一个目的。 不过单论演技，李休贤属于出类拔萃那一种，他是警察专业户，特别中意扮演警探，形象够正气。 陈维云让李休贤更换了况天佑的定制服装，拍了几组镜头。 剧本设定里，况天佑是射击高手，他的超能力来自于变异的视力，擅长使用枪械，夜能视物，即使在黑夜里也能百发百中。 陈维云感觉李休贤各个方面都适合扮演况天佑，但他要问清楚李休贤的合约： “李生，你去年与永佳公司合作拍过戏，有无和永佳签约？” “没有签，去年永佳请我拍摄《摩登衙门》，我只签了一部片约，我现在是自由艺人！”李休贤的《摩登衙门》帮助永佳赚了几百万，他很有底气， “陈老板，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公司发展势头劲，投资的电影部部大卖，我愿意签到你的公司，但我不想总是做演员，我想自编自导，制作我中意的片子，我新写了一个剧本，叫做《公仆》，假如你投资这部戏，我愿意降低片酬出演你的电影。” 平行时空《公仆》帮助李休贤拿到金马奖与金像奖双料影帝，但是这部戏不赚钱，票房才六百多万，收益最大的是李休贤，陈维云拿不到什么好处。 即使从长远看，李休贤制作的电影也都不盈利，他野心又大，时刻想着自立门户，签约这个人并不划算。 “李生，原则上我公司的所有电影项目，剧本必须出自我本人！”陈维云委婉的拒绝， “当然如果你的剧本特别出彩，我也不会拒绝，但是我的投资与永佳一样，导演只拿固定片酬，本埠与外埠都没有分红。” 李休贤听完陈维云的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假如陈维云的投资方式与永佳一样，那他不如签到永佳，永佳老板陈勋旗早就看过《公仆》剧本，愿意投资这部戏，不过没有花红，他之所以参加陈维云的试镜，正是来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多争取一点红利，结果全世界的老板都是一个德性。 “陈老板，我要回去考虑一下。” “可以！” 李休贤失望的离开，他的答复肯定是拒绝，陈维云在他名字上打了一个叉。 况天佑的备选只有两个人，李休贤不同意加盟，陈维云只能选择张国容。 他和张国容是老相识，双方的联系一直不曾中断过。 去年他当面要挖张国容，结果张国容给他提了一个条件，必须把华星的经理人陈淑分一块挖到公司，张国容才会加盟。 但是他的工作太多，这件事被他忘在脑后。 今天必须要做一个决断。 陈维云看看左右，交代说：“我有事去找莱斯利谈，接下来的试镜你们自己筛选。” “哈，正合我意！”王京心直口快，老板走了最好。 等陈维云出了门，他翻开手中文件，与袁合平商量起来： “大眼哥，男主角况天佑与女主角马小玲都已经有了人选，余下的角色都是配角，最重要是大反派将臣，候选人有三个，秦佩、朱江与高雄，我属意秦佩大哥，他家书香门第来着，要演技有演技，要气派有气派，扮演将臣最合适。” “秦佩大哥去年在《射雕英雄传》里出演铁木真，他应该是tvb的艺人吧，怎么跑来试镜了？”袁合平不解说。 “他现在是自由约，81年他和姜大未合伙开公司，兄弟俩全部自立门户，这两年他们在各大公司来回串场，只他们三弟尔东升签在邵氏。”王京随口解释，目光盯在将臣的设定上。 将臣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终极boss，剧本把它设定为吸血型僵尸始祖，存活期超过千年，每一次出世都会带来血雨腥风。 整部电影的矛盾冲突都集中在将臣身上，但是将臣的戏不好拍。 “将臣从头到尾只出场两次，一次在电影开头的‘青山禅院大战’，他要单枪匹马对付轰炸机，还要对付大炮！”王京百思不得其解， “即使我们租赁到飞机与大炮，炸弹的镜头怎么搞？” “必须使用特效合成！”袁合平感觉这部戏的投资会超过《新蜀山》， “电影结尾是‘维多利亚港大战’，将臣试图把全港市民都变成僵尸，马小玲与况天佑联手阻止他，这场战斗发生在海面上，威亚吊不上去，这种戏我从未拍过，挺新奇的。” 这部戏的主线其实并不复杂，电影开篇的青山禅院大战，将臣把况天佑、况复生与倭军头子山本一夫咬成僵尸，随后被南毛北马驱魔师封印。 大战结束，电影时间线直接推进到现代都市。 此时况天佑与况复生人性不泯，专门与僵尸为敌，山本一夫穷凶极恶，潜伏香江寻找解封将臣的办法，最终将臣被再度唤醒，开始祸乱人间，马小玲充当救世主的角色，阻止了这场浩劫。 “山本一夫选谁？这也是一个重要配角。”袁合平问道。 “徐锦茳！他长的够凶！”王京拿出一个演员的照片，“就是年纪有点轻，徐锦茳才二十三岁，山本一夫的设定是中年人，时间线回到现代时，他女儿山本未来要出场，徐锦茳演不了老豆。” “不如让高雄饰演山本一夫！”袁合平提议说，“高雄今年三十七，年龄正合适，他女婿堂本真悟的角色可以交给徐锦茳。” “唉，这个主意好！”王京咧嘴发笑，高雄加徐锦茳，这对坏人组合有看点。 101、隐患 陈维云先去了会客室，他要与试镜的演员们见见面。 ! 今天来了很多老戏骨，有些是暂时息影，复出后正在选择东家。 像是五十岁的胡枫，这位老先生是香江娱乐圈常青树，六七十年代以歌舞片出名，模仿过猫王，赢得一个‘舞王修’的绰号。 他也是著名契爷，在娱乐圈收了十几位契子契女，荧幕形象历来以慈父长辈为主，他今天要试镜青山禅院的老主持，一位慈悲为怀、舍己救世的大和尚。 “修哥，你在商台主持的《胡言枫语》还会续播吗？”陈维云对这档栏目较感兴趣，去年来港时他在电台听过，平行时空胡枫在《嫁个有钱人》里饰演郑秀雯的老爸，陈维云也印象深刻。 “不播了，我与商台的合约已经到期，他们要我签五年长约，我不想继续做。”胡枫以前开过电影公司，不过早破产，这几年他一直在商台工作，偶尔接拍电影， “陈老板，我试镜的和尚角色，只我一个候选，你在广告讲的很清楚，试镜成功必须签到你的公司，合约至少是几年？” 胡枫不想签长约，假如在这里工作不开心，他要及时更换东家。 在场的老演员全都抱有这样的态度，较期待陈维云的回答。 “最短签三年。”陈维云看着众人说，“我公司的合约很宽松，约期内你们可以外出接戏，当然我公司的戏你们要优先参演，试镜结束后，我会把合约样本交给你们。” 霸王约留不住艺人，陈维云制定的合约是经纪型，抽佣较低，他确保艺人的收入高过同行，他会最大程度减少艺人的跳槽风险，即使将来真有人跳槽，他也不会引发纠纷，他主张好聚好散。 “三年的话，我没有问题。”胡枫可以接受，他去tvb问过，最短要签五年，行规都是这样。 其实tvb与亚视才是胡枫优先考虑的对象，毕竟是大企业，可是陈维云的海选广告让他多了一个选择。 本港影业崛起速度惊人，被媒体评论为香江第四大规模的电影机构，前三位分别是邵氏、嘉禾与新艺城，之所以排第四，仅仅是输在年产电影的数量，假如把动画片创造的利润计算在内，新艺城会被本港影业远远甩在后边。 老板陈维云有雄厚资金保驾护航，本人又能力出众，在海外也打出了影响力，唯一欠缺的是底蕴，主要是入行时间短，签约的艺人非常少，过去投资了三部戏，演员基本都是外借，这里严重缺人，薪水开的又高，一年收入抵得电视台两三年。 今天到场的老戏骨们，想法与胡枫差不多。 陈维云又与秦佩、高雄打了招呼，最后来到梁晓龙的面前。 这是一位被台岛封杀，不得不退出演艺圈的艺人。 梁晓龙在《大侠霍元甲》里饰演陈真，去年这部连续剧在大陆热播，梁晓龙受邀到大陆访问，回港时他接受采访，讲了这么一句话：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踏自己的祖国，作为一个国人，我祝愿自己的祖国经济腾飞。” 台岛对他严重不满，让他写悔过书，他顽固拒绝，结果被封杀，他与tvb汪名荃是香江被封杀时间最久的两名艺人，直到90年代初才能复出。 梁晓龙原本是亚视的艺人，但是封杀令一出，亚视也不敢再用他，不然电视剧卖不进台岛。 梁晓龙已经打算息影，陈维云的海选广告把他吸引了过来，他判断陈维云会给机会，毕竟是大陆来的老板。 “晓龙哥，你要试镜的是哪一个角色？” “东洋佬山本一夫的属下。”梁晓龙不敢试镜太重的角色。 “他的属下台词都不多。”陈维云说： “晓龙哥，你先签到我公司，过段时间我会筹拍一部武侠片，到时我给你准备一个重要配角。” 陈维云已经招募了李练杰，鉴于李练杰的大陆身份，他的戏必须使用左派演员，梁晓龙是功夫高手，可以给李练杰配戏。 “你安排啦！”梁晓龙见他愿意签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饭碗算是有了。 和梁晓龙聊了一会儿，陈维云带着张国容离开会客室。 “阿云，梁生被台岛封杀，你签他有风险的。”到了门外，张国容马劝说： “台岛有可能把你的公司划到左派的行列，到时会封杀你的所有电影。” “没有那么严重。”陈维云知道这是一个隐患，但他有办法应付，他笑道： “我的动画片在台岛热播，他们封杀我的电影，必须封杀我的动画，你知道我的三部动画片让台岛的视赚了多少钱吗？保守估计也有一亿台币，他们封杀我会损失一大笔钱。” 台岛是资本主义城市，只要陈维云不明目张胆去挑衅台岛当局的底线，所有的难题都能使用利益交换的方式解决。 过几天陈维云要去美国，到时他会拜托林清霞的老豆，把台岛的玩具市场割让一部分，交给台岛新闻局高管的亲属，他要在台岛搭建一张利益，让他们想封杀却舍不得。 两人正走着，陈维云望见邱舒贞趴在办公区的屏风隔断，与几位男员工嘻嘻哈哈的聊天。 他招手喊道：“阿贞，你过来。” 员工们一见老板出没，立刻埋头苦干。 邱舒贞小跑到跟前，笑着问好：“老板好，莱斯利哥好。” 她今年读四，还是一个学生妹，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同事们较照顾她，签到公司没几天，她把四间公司的同事全部混了一个脸熟，主要是人长的靓，嘴又甜，在职场相当受欢迎。 “同事们都在工作，你去捣什么乱？”陈维云问她。 “不是我故意找他们聊的。”邱舒贞煞有其事的解释： “我口渴，出来找水喝，那几位阿哥抢着给我倒水，我在感谢他们。” “你去找前台阿美姐，让她在培训室给你放一个饮水机，下个月你要出镜《最佳损友》，你对表演一窍不通，培训课程相当重要，这段时间要老老实实课，不要总在公司乱窜，记住没有？”陈维云的口气并不严厉。 “记住啦！”邱舒贞却仍旧有点紧张，她刚进公司，不想给老板留下不好印象，忙说：“老板，我课特别用心，不信你去问老师，她夸我聪明来着。” “我知道你聪明，不然我为什么要签你。”陈维云摆摆手，“行了，去课吧！” 邱舒贞赶紧转身，她有些害怕和陈维云接触，一路跑去培训室，在门口碰林樰，她立刻恢复常态，揪着林樰胳膊说： “樰哥，我一直忘了问你，老板让你去学校找我，他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在哪里学，他以前见过我吗？” “应该是有人向他推荐你，否则他怎么会知道你的资料。”林樰笑着回答。 “是谁推荐的？”邱舒贞想要感谢这个人，她刚刚签到公司，直接拿到《最佳损友》的片约，而且是重要女配角，艺员部的英姐还向她透露，《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也有她的戏份，专门给大明星林清霞配戏，她像是发梦一样。 等这两部电影映，她很有可能变成大明星，连她老豆老妈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简直是天掉馅饼的美事。 “等将来有机会，你自己问老板。”林樰不和她多说，“阿贞，我去找邦哥办事，午吃饭咱们再聊。” “得得，你快去忙吧樰哥。”邱舒贞不再深究，但是这个疑惑却一直挥散不去。 102、销售网络 办公室里。 张国容靠在桌沿儿，伸高手臂，把玩一架霸天虎玩具飞机，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 陈维云在打电话，对方是张国容的经理人陈淑分。 “淑分姐，我的唱片公司缺少一位舵手，假如你愿意过来，我会把唱片公司全权交给你打理，我知道你在华星拿的是年薪，我这里还有版税抽佣，公司每发行一张专辑，你都能拿到花红。” 他直接提出挖角是因为张国容与陈淑分已经商量过这件事。 张国容本人倾向签约，不然他不会参加试镜，他老友陈柏强因为《恭喜发财》已经跻身一线演员行列，风头力压同是歌手出身的谭勇麟、林子详、钟震涛还有他。 他现在的名气已经全面落后陈柏强，心里比较着急，他看中陈维云制作电影以及捧红演员的能力，于是向陈淑分提出跳槽的建议。 陈淑分给出了积极回应，但她要确保跳槽的收益。 “陈老板，东洋刚出道一位歌手，叫做吉川晃司，他发行的单曲《monica》特别适合莱斯利，前几天我去东洋洽谈版权，结果发现一件事，《龙珠》的开头曲《不可思议宇宙魔神》，与结尾曲《把浪漫送给你》全都打进东洋公信榜五十强，这两首歌是你旗下歌手黄加驹演唱，专辑推广是你在操作吗？” “不是！”陈维云坦白讲： “自从我的动画片《龙珠》在东洋拿到收视冠军，富士电视台旗下的波丽株式会社找到我，提议与我的唱片公司合作发行《龙珠》的原音大碟，我们签了一份代理协议，我负责授权，并让黄加驹去东洋灌录唱片，波丽株式会社负责制作与推广，我可以拿到五成唱片销售的利润。” 陈维云采用的策略与台岛巨无霸海山唱片公司一样。 海山在全亚洲建立了一张销售网络，他们并没有开办分公司，主要是投资太大，他们的办法是在各个地区物色代理商，授权给代理商制作发行海山唱片。 这些代理商是各国的地头蛇，有能力抑制盗版，另外在签订代理协议的时候，海山会附加一个条款，那就是各国代理商必须高规格接待到访的海山歌星，保镖、鲜花、依仗，专门替歌星的演出活动造势。 海山旗下的歌手定期会搞一次海外演出，个个赚的满堂彩，极少有歌手跳槽，劳资关系非常稳固。 鉴于南洋地区盗版成风，陈维云在发行漫画的时候，也会采用授权代理的办法，让各个地区有权势的商人去维护市场。 “淑分姐，假如你来我公司，我会批给你资金，专门去海外建立唱片公司的销售网络，我的动画片热播全球，原音大碟不愁销路。” “海外市场我可以拿到花红吗？”这是陈淑分最关心的问题，她在华星供职整整十二年，陈维云的条件不够优厚，她不如留在华星。 “仅限于于亚洲市场。”陈维云答复她： “《龙珠》原音大碟也可以算在你的业绩里，这张唱片刚刚在东洋发行，你早一天入职，拿到的花红越多！” “我会在半个月内办完离职手续！” “我恭候大驾！” 陈维云挂上话筒，朝张国容叹了一声气，“莱斯利，为了挖到你的淑分姐，我给她开的薪水比郑冬汉都高。” “怎么可能？”张国容不信他的话，“我看过日文报纸，《龙珠》在东洋只卖了两三万张，花红能有多少钱？” “那是一周的销量！”陈维云撇撇嘴，“东洋佬有上亿人，那是全球第二大音乐市场，邓莉君为什么能混到国际歌后的地位？因为她的唱片在东洋吃香，动辄七八十万张销量，香江加上台岛都不值一提，你淑分姐同意跳槽，是她看到了东洋市场的巨大利润。” 张国容只顾发笑，心里有点小不爽，黄加驹出道都没有半年，竟然红到了东洋，真没有天理！ 他也不是嫉妒，就是觉得不公平，他混了六七年，在香江都未红起来。 “阿云，你为什么不让丹尼演唱《龙珠》的主题曲？”张国容调侃说： “自从他签到你的公司，专辑没见他出几张，整天研究非洲文化，你还把他晃点到非洲去，你是准备让他到非洲贡献爱心吗？” “要献爱心，我一定让丹尼去大陆！我公司搞了一部动画电影，题材与非洲有关，主题曲吻合他的风格，他把精力都用在了这上面。”陈维云很佩服陈柏强的专注精神。 陈柏强为了《狮子王》的插曲《今夜爱无限》，已经到了入魔的程度，去年他加盟公司的时候，仅仅觉得这首歌好听，可是随着梦工厂动画连续剧在全球的热播，他开始相信陈维云的话，这首歌真有可能让他走红海外。 他去非洲是为了学习祖鲁语，他想配唱开头曲《生命轮回》，他甚至愿意一整年不拍电影不出唱片，只做这一件事。 张国容没有听过《今夜爱无限》，不知道这首歌的重要性，他没有追问细节，话题重新聊到跳槽上： “阿云，周闰发接拍你的《最佳损友》，你没有把他签到你公司！还有钟楚虹，《富贵逼人》的彪叔和肥姐，他们都是一部片约！咱们认识这么久，交情比他们好吧，你为什么要对我搞特殊？” “因为《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与其它戏不同！我投资几百万美金拍这部电影，不仅仅是为了票房，我要围绕这部电影开发周边，我会把它做成系列，至少开拍两部续集，我还要出版漫画，设计纪念品，发行原音大碟。” 陈维云从抽屉取出几张况天佑的枪械原画，摊在张国容面前， “莱斯利，假如我让你做男主角，电影主题曲我肯定交给你唱，未来你要配合我的枪械玩具做宣传，包括续集也离不开你，我不把你签到公司，很多事情不好办，我不能每处理一笔业务，跑到华星谈一次，我必须掌握你的工作档期，才能顺利开展这部电影的相关活动。” 张国容听的一阵头大，电影的业务有这么多？ “淑分姐是华星的制作总监，你把她挖走，又把我挖走，小心邵六婶发你飙！” “放心啦，方小姐不是小气的人！”陈维云语气轻松，其实心里没有底，他去年挖走了梅燕芳，又帮助亚视打击tvb，邵义夫与方怡华早就对他不满，一旦陈淑分与张国容跳槽，这对夫妇有可能做出过激的行为。 想到这里，他拨通了越洋电话，《哈利波特》已经在澳洲上市，也不知销量怎么样？ 近期内他准备在香江与台岛出版这部魔幻小说，假如邵义夫与方怡华对他发大招，他会把《哈利波特》的动画片拍出来，卖给tvb播放，肯定能平息他们的怒火。 103、开机 陈维云打给默多克的秘书玛莎，得到了热情回应， “噢，陈，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昨天老板还提到你，他准备在英国与美国同时发行你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我们出版社的瑞恩经理近期内会到香江拜访你。” “我肯定会欢迎他！”陈维云问道：“玛莎女士，我的小说现在有多少销量？” “首版发行的30万册即将卖空，你的魔法师正在孩子们当中引起观读潮流，它已经打进《图书与出版》杂志统计的畅销书排行榜。”玛莎作为秘书，不该和客户多嘴，但是陈维云比较特殊，她又讲： “陈，我的两个女儿每天都在谈论哈利波特，她们无比期待续集，第二部你创作到什么程度了？” “很遗憾，它还在撰写当中。”陈维云说，“不过当它完本的时候，我会让你可爱的女儿们先睹为快。” “我代替她们感谢你。”玛莎的笑声持续一会儿，“陈，请你稍等，我帮你转接到老板的座机。” 陈维云等着电话，思绪飘的有点远。 2月18日他与默多克签订出版协议，3月12日《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正式在澳洲上市，距今只有一个月时间，30万册竟能销售一空，这应该得益于默多克的媒体宣传。 平行时空《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首版只印了一千册，其中五百册送给了图书馆，只有五百册上市销售，出版社担心卖不动，根本不敢加大刊印量，在英国卖空这五百册都不止一个月。 恍然间，陈维云耳边响起默多克的声音： “陈，首先我要祝贺你，你的小说在澳洲赢得了非同寻常的反响，关键是它不可预计的巨大市场，澳洲的各大书商正在主动联系我们，希望我们加大刊印量。” “默多克先生，你准备刊印多少册？” “五十万册！”默多克语速缓慢，他脑海里有一连窜的数字，他要确定不会被搞混淆， “陈，除了澳洲，我准备把你的小说发行到英国、美国、加拿大、新西兰与爱尔兰，他们与澳洲拥有相近的母语文化，我的报纸与出版社覆盖了他们的国家，我有能力替你的小说做宣传。 但即使如此，我在刊印的数量上依旧不敢冒险，我为美国准备了三十万册，为英国准备了十万册，为加拿大三国准备了十万册，第二版刊印的总数量是一百万，一周内我会派遣我的出版社经理去香江和你签订协议。” 上一份协议是授权出版的地区，再版需要明确数量，详细计算版税收入，必须与陈维云商讨。 首版的30万册，《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澳洲的定价是8美元，陈维云的版税是8%，收入是192万美元。 另外他是以《龙珠》播放权做交换，达成自费出版的合作，除了享受版税，还能拿到30万册销量的盈利分成，这笔分成的价值与《龙珠》播放权的110万美元相当。 假如首版的30万册滞销，陈维云会把这110万美元赔进去，但是30万册销空了，这110万重新回到陈维云的口袋里。 严格讲，上一份协议存在赌注的成分，陈维云赢得了赌局，没有任何损失，这一场合作与普通的出版行为没有什么两样。 “默多克先生，再版刊印100万册，这是对我书籍的绝对肯定，现有的8%版税并不符合我的价值。”陈维云要求提高待遇。 “陈，我愿意优待才华高人一筹的作家，但是请你先听听我的观点，然后再谈版税的问题，你看可以吗？”默多克客气的询问，在澳大利亚，一个月内能销售30万册书籍的作家十分罕见，他的报纸宣传的确起到了巨大作用，可是小说本身没有新引力的话，再怎么宣传都徒劳无功。 “我乐意倾听你的任何想法。”陈维云说。 “陈，我在澳洲以外没有多少影响力，拿美国来说，那是全球第一大市场，但我控制不了那里的舆论，在那里推广你的小说，有可能要经过长期默默无名的煎熬，即使我们走运，它在短期内走红美国，却难逃美国媒体恶意的差评，那里的书评人我太了解了，他们敌视一切外来者，会带着有色眼镜审查你，甚至驱逐你。”默多克的语气很严肃。 “我从不是理想主义者，默多克先生，你所讲我完全赞同，可是你作为出版商，推广我的书籍是你的分内事，这与我的待遇毫无关联吧。” “不，在这期间我需要动用美国传媒界的关系，消除那些对你无中生有的批判，我所承担的责任超过了出版商的界限！”默多克顿了顿， “所以，陈，我只能增加1 %的版税，再多的话，我们的合作就不公平了！” 陈维云考虑片刻，说：“假如以后你都拿这种说辞当借口，那我的待遇是不是永远高不起来？我的动画片《变形金刚》在美国热播，默多克先生，美国人能接受我的动画，就一定会接受我的书籍，这与我是不是外来者关系不大。” 他最后强调，“批判永远都存在，即使你将来做了美国传媒界的oss，也消除不了异议的声音，我要求的版税是10%，假如我的小说登上美国畅销书的排行榜前十位，我希望我的版税与世界顶级作家看齐，这是我应得的待遇。” 1%看上去很少，但对于版税来说，可能关系到几十万甚至数百万美金的收益，陈维云必须争取。 两人在电话里扯了一个小时，默多克最终答应10%的要求，畅销书作家比明星更具价值，默多克不想与陈维云闹僵。 局面就是这样，价值显露的时候，主动权会逆转。 放下电话，张国容已经等的不耐烦，询问陈维云在谈什么生意，陈维云随意应付一句，带着他去了试镜室。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筛选，《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又选定了四五位配角。 等这场试镜结束，剧组的筹备工作算是完成了七七八八。 随后几天，所有演员全部到位。 1984年4月16日，陈维云在嘉禾影城举办一场高调的开机仪式。 一部电影走到开机的时刻，说明准备工作已经彻底完成，幕后职工全部到位，剧组演员顺利签约，拍摄器材无一不缺，政府相关部门的许可证书落实发放，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预算资金的到位。 开机仪式代表了剧组成立，随时可以启动拍摄程序，同时吸引公众媒体到场，也是宣传电影的一种手段，不过这年头的电影还不流行炒作，是否邀请媒体全看电影预算，钱多就广邀记者，钱少就搞一场内部典礼。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开机仪式是公开型，陈维云不惜重金把请来十几家报馆记者，有关这部电影的资料，都会详细曝光到这些媒体的娱乐版上。 仪式的第一个环节就是上香拜神。 片场专门搭建了贡品台与香炉，贡品台比较高，上面摆着水果，烤鸡烤猪，点心，种类挺齐全，台前是一尊金色香炉，大约半人高。 此时所有的演职人员都已经汇聚到了香炉前面，陈维云首先插香入炉，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属下们全都拿着供香，面朝四面八方默默参拜，不少人还在念诵着祈祷语。 邱舒贞站在陈维云后面，虔诚的说：“上帝保佑，让我们的电影打破票房纪录，老板多发红利！” 陈维云旋即转过身，“阿贞，我们拜的东方神灵，上帝管不到这边！”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邱舒贞有点尴尬，赶紧说：“老板，那我拜关二爷总可以吧！” 104、片场事务 邱舒贞是一号女配，片酬却不高，只有三千块港币，包括《最佳损友》也一样，这是新人的正常待遇。 她目前还在做艺员培训，今天是走过场，在开机仪式上露露脸，至少半个月内不会拍到她的戏份，但是这期间她会抽时间跟在剧组，观摩同行们的表演。 另外陈维云给她的所有镜头都制定了彩排演练，专门让培训老师教导她，这是临阵磨枪的办法，尽量减少她实地拍摄时的ng次数。 《我的僵尸有个约会》与《最佳损友》会在同期拍摄，邱舒贞要同时扎两部戏，不过她的台词并不多，出镜时主要以动作与背景为主，她的作用是充当花瓶吸引观众。 在公司时邱舒贞不觉紧张，可是今天到了拍摄现场她一下子揪起心，生怕搞砸了工作，被陈维云训了一句后，她再不敢多讲话。 其实陈维云不是在训她，而是在活跃现场的气氛。 等上完香，陈维云拿着话筒开始致辞，他首先打趣： “希望你们拜神祷告的时候，不是全在想着分红与奖金！” “哈哈！” 现场响起一阵笑声，今天到位的演职人员加起来大约有两百人，这是陈维云经手的最庞大剧组，即使放到香江三大电影公司里，也能称得上大阵仗。 “来影城的路上，我和袁合平导演、王京导演共乘一辆车，他们坦白告诉我，这部戏投资太高，他们表示压力很大，而压力往往意味着严格，请你们务必保持敬业，如果有谁消极怠工，我会立时处理，而且我保证你们的名字，今后再不会出现在我公司的任何电影通告名单上……” 人群逐渐安静，陈维云的警告意味非常明显，不过老板的手段历来是一手大棒，一手甜枣，陈维云不会委屈他们的辛苦，等这部戏上映落画，票房超过预期，他会拿出盈利的一部分，当作奖金发放给剧组。 他讲了十几分钟，开机仪式进入下一个环节，舞狮舞龙放鞭炮。 等仪式结束，工作人员拆掉摄影机上的红布，开始今天的拍摄活动。 王京与袁合平指挥各部门做准备。 第一天的拍摄行程比较轻松，基本都是单人出镜的戏份。 剧组刚刚成立，演员需要彼此熟悉，幕后需要磨合，不适合拍摄过于复杂的镜头，激烈的打斗，甚至男女角色的暧昧，都会安排在随后的日程里。 算起来，《我的僵尸有个约会》的筹备非常快，这是为了最大程度节省预算，陈维云要把资金用在特效上。 他是这部戏的总监制，但他不会一直呆在片场，他重点负责涉及特效的部分。 嘉禾拍摄《新蜀山》的时候，特别在影城搭建了一座蓝幕房间，场地是现成的，工业光魔会支援一支拍摄小组，但是接下来的几个月，陈维云要频繁往返香江与洛杉矶，嘉禾没有后期合成的电子设备，他要拿着胶片去工业光魔总部制作。 陈维云跟着人群走进了摄影棚。 他租下了嘉禾影城最大的棚子，棚内面积超过一千平方米，半空搭建有两座天桥，这是为了方便搭建内景、布置照明以及吊装道具。 内部有不少隔断房间，有些是仓储室，专门摆放服装道具，有些是会议室，提供给剧组人员商讨拍摄难题，此外还有模型室，化妆室，剧组的各个部门都有相应的工作间。 陈维云手上拿着拍摄计划书，今天的日程表上有一段外景戏份，但是剧组不需要出外采拍。 嘉禾影城修有外景区域，程龙拍摄《a计划》的时候，从一座五层高的钟楼跳下来，洪金保拍《五福星》的时候，开车去盗窃，类似许多这样的外景，都可以在影城拍。 但是一些特殊环境，像是青山禅院，高速飙车，必须要迁移剧组，到时演职人员、设备、道具要全部打包，集体转移到临时租赁的拍摄片场，这会浪费大量时间与金钱，所以制定拍摄计划的时候，临时片场的戏份都会放到最后。 今天的大半戏份都与林清霞有关，服装师陈顾芳正在化妆室给她整理装备。 小演员杨千嬅安静坐在一边观看，陈维云走进来检查，问杨千嬅：“阿嬅，你很快要出镜，紧张吗？” 杨千嬅是个早熟的小女孩，自从到了剧组，从来不吵闹，懂事的行为得到大人们的一致赞赏，她回答说： “阿云哥，只要你不凶我，我就不紧张。” “如果我敢凶你，让我脸上长麻子，你说好不好？”陈维云说着话，站到林清霞旁边。 “好！”杨千嬅很开心，拍起小手，呵呵直笑。 “清霞姐，今天你要拍摄‘第十七场钟楼捉妖’，镜头比较多，你辛苦一点，晚上收工我请你吃饭。”陈维云翻看日程表，这一场有几幕镜头需要邱舒贞配合，但是邱舒贞目前出不了镜，过段时间还要重新续拍。 “我恐高的！”林清霞努努嘴，“五层高的钟楼，站上去我浑身发抖，也不知要ng多少次！” “你行的！”陈维云鼓劲道：“那里有平台，不往楼下看就没有关系，再说又没有台词，做几个动作就ok！” 林清霞穿的是定制服装，出自梦工厂的设计部门，模仿的是《黑衣传说》里的贝金赛尔，内穿紧身的黑服，外披蓝色的风衣。 电影上映后，这身装备有可能引发香江靓女们的争相求购。 等林清霞打理完毕，陈维云脱口说出两个字： “好酷！” “酷？”林清霞抿嘴笑起来，“酷是什么意思？我看上去很冷酷。” 她原地转了一圈，突然抽出长靴内的短刀，反手一扬，架在陈维云的脖子上，经过一两个月的武术训练，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却吓了陈维云一跳： “喂，刀剑无眼，你注意分寸！”陈维云望着她的笑脸：“剧情需要你保持严肃，挥刀时要目露凶光！” “你是老板，我凶不起来，我最多目露寒光！”林清霞收了刀，随意问他：“半个月前你说要去美国，到现在都没去成，到底什么时候启程？” “明天晚上的机票！”安排好剧组的事情，陈维云会立刻飞美国。 这时王京派人过来，钟楼布置已经完成，林清霞可以上镜了。 105、拍摄 今天的戏份主要围绕钟楼展开，楼内与楼外都要拍。 按照剧本设计，民国戏份结束后，时间线进入现代，先拍一段香江都市外景，镜头缓缓切入一辆正在公路行驶的车辆上，林清霞与邱舒贞坐在车内，女主角登场。 她们的目的地是钟楼。 等车辆停靠钟楼时，邱舒贞不会参与捉妖，她在楼外等候，林清霞捉妖完毕两人再碰面。 剧本里设计的镜头有时间顺序，但是具体拍摄却不同，每一场镜头都是分开完成，今天先拍林清霞，车辆以及邱舒贞的戏份放在半个月后拍摄。 有关电影里的‘穿帮’，很多都是这种情况造成的，同一场戏份，放在不同时间拍摄，需要重新布景、重新摆放道具，工作人员处理现场时会出现差异，后期剪辑的时候，这种差异被剪辑师忽略，从而造成画面出错。 ‘钟楼捉妖’这场戏是前期铺垫，主要介绍女主角马小玲的高超身手，再通过与女配角王珍珍的对话，引出两人的职业背景。 目前摄制组全部呆在钟楼大门外。 电影里看到的画面是从远拉近，先拍一个钟楼的外景，这个需要使用吊臂车，幸好钟楼不高，否则要租赁直升机。 外景结束后，镜头下降对准大门，定格在林清霞的背影上。 林清霞今天的戏份是‘侦查’，只拍摄气氛的渲染镜头，‘妖物’与林清霞在楼内不会接触，真正的打斗是在楼外进行，林清霞要一直追上楼顶才能发现妖物踪迹。 剧本的设定里，这是一座废弃的钟楼，布景师的工作相当复杂，他们要在楼梯上堆满灰尘、墙壁上要挂满蛛网，整体装饰呈现陈旧的状态，这些小细节在电影里只会出现几秒钟，却不能缺少。 楼内的环境需要阴暗，灯光师必须封死部分高窗，阻止阳光的过度照明。 林清霞的表演主要集中在一楼大堂与环状的楼梯。 拍摄前她要做排练，从一楼爬到五楼，再爬下来，看上去多此一举，但这同样是必不可少的走位流程。 陈维云与两位导演站在一起，听他们讨论拍摄方案，并与林清霞说戏。 “走上二楼，碰一下楼梯栏杆，那里有标记，镜头会给一个栏杆断裂的特写，你身上有三把兵器，短刀先抽出来，显露戒备的表情。” “继续往上走，进入四楼转角，楼顶古钟会撞响，道具组释放蝙蝠群，围着楼顶玻璃天窗飞旋，同时抛落碎玻璃与碎木，你要做出躲避的动作，稍微侧一下身子就可以，幅度不要太大。” “到了楼顶，道具组会向你抛射飞石，甩动风衣格挡的时候，幅度越大越好。” 陈维云听到这里，插话说：“安全不能出问题。” “放心。”袁合平处理这种镜头有经验，“楼梯中间是天井，道具从五楼掉下来，直接摔在一楼，绝对砸不到人，飞石是用塑料做的，砸在身上一点不疼。” 听上去这场戏很简单，林清霞甚至没有一句台词，仅仅表现她的几个肢体动作，不过拍摄起来非常耗时间。 商量完毕，排演结束，导演宣布清场。 摄制组进入正式的拍摄程序。 “灯光ok！” “录音0k！” “摄影ok！” 各部主管朝两名导演竖了竖大拇指，示意他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林清霞随即走进表演区域，站到钟楼大门口预定的位置，场记板竖在她面前，板上写着‘第十七场第一幕第一次’的字样。 咔！ 场记板合上。 “action！” 王京举着扩音喇叭喊一句。 林清霞迈开步子，走进钟楼大堂，挑杆话筒悬在她头顶，摄影机跟着她一块移动。 二楼、四楼、五楼都有摄影小组，全方位捕捉林清霞的镜头，最终用到哪些画面，剪辑的时候才能知道。 这场戏拍到下午三点。 然后是反派山本一夫的戏份，时间线进入现代，山本一夫现身香江，开启他解封将臣的计划。 地点是影棚内临时改建的酒吧。 顾客们喝酒聊天，山本一夫身穿西服，带着高筒帽，手持一把雨伞推门进来。 他表情伪善，绅士有礼，给门口的侍应生塞了丰厚小费，等他坐到吧台，酒保推给他一杯红酒。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玻璃瓶，瓶内装有殷红的液体，他把瓶塞拔掉，红液倒进酒杯。 酒保见这怪异的一幕，皱眉问他：“先生，你添加的是什么？” “果汁！”山本一夫微微发笑，端着酒杯在鼻前闻了闻，“有股草莓的味道，你想尝尝吗？” “不用先生，你慢慢享用！”酒保抽下嘴角，他闻到了血的腥味，下意识后退几步。 山本一夫盯着他，把酒水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来，他看看手表，嘴里自言自语：“时间到了！” 他拿起台面的雨伞，这是他的贴身兵器，伞尖对准了酒保，接下来他会展开一场杀戮。 “cut！” 王京喊停，今天的戏份到此结束。 “雄哥，一遍即过，你功力好深厚！”陈维云走过来，朝山本一夫的饰演者高雄称赞一句。 “过奖了老板！”平行时空高雄拍过焦恩钧版《小李飞刀》，饰演金钱帮主上官金虹，他的荧幕形象多是霸道威风那一类。 他是龙虎武师出身，也有武术底子，不用进行专门训练，可以直接参与激烈的打斗戏份。 “劳累一天，大家辛苦，今天到此为止，可以收工了！”陈维云宣布剧组解散，酒吧内的工作人员欢呼一阵，各自去处理收工事情。 陈维云与两位导演一块去了影棚会议室，他们要商量随后明天的拍摄安排。 明天继续在影棚开拍‘酒吧杀戮’，山本一夫喝完血酒，杀掉了酒吧所有人，这场戏主要展现他的凶残与可怕，并引出男主角况天佑。 凶杀现场惊动香江的警察总部，派遣况天佑追捕山本一夫。 剧本里，香江警察总部设立一个秘密部门，叫做‘灵异生物行动小组’，专门对付潜伏香江的超能力罪犯，这些罪犯多是吸血僵尸。 电视剧原版还出现有鬼魂，但是鬼魂特效不好处理，被陈维云全部剔除，整部电影将完全围绕僵尸展开。 而僵尸造型与风格类似西方的吸血鬼，这是为了迎合海外观众的口味，只有个别僵尸保持古代特征，譬如终极boss将臣，他的设计完全是中华风。 在影棚开完会，陈维云带着两位导演，张国容与林清霞一块去吃饭。 次日他未去影棚，一直待在公司处理公务，晚上七点坐上前往洛杉矶的飞机。 这趟行程非常紧，他只准备在美国停留两天。 他的经销商罗鸿旋过来接机，照面后急切问他：“云哥，你是不是写了一本小说叫《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是我写的。”陈维云点点头：“小说还未在美国发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二姐在澳洲，她给她儿子买了一本，结果发现作者参与了《变形金刚》的制作，她知道我在代理你的玩具，让我问问你，这个作者是谁？”罗鸿旋笑道，“我一猜就是你，书面作者只有英文名，你为什么不用真名？” “澳洲出版商出于销量考虑，替我取了一个西式笔名。”陈维云的真实身份并未曝光，但是瞒不了太久，一旦小说打进美国畅销书排行榜，他会立刻成为热门新闻人物。 两人一道去了停车场，仍旧是保时捷，不过换了颜色，而且多了一位女性黑人保镖，贴身二十四小时保护罗鸿旋，这位保镖合法持有枪械，同时担任罗鸿旋的司机。 “阿旋，玩具销售怎么样了？”到了车上，陈维云打听起经销情况。 “不到两个月卖了六十万件，我只投资了一百万美金，结果赚回来五百万。”罗鸿旋的经销区域是加州，这里的消费能力在全美名列前茅，她舍得投钱建立渠道，并在加州各大电视台打宣传广告，第一批她采购十万件玩具，上市一周全部卖空。 做国际贸易，利润比香江大的多，等她第二批采购时，直接买走五十万件货，目前已经售出七八成，第三批订单她已经下到梦工厂。 她感觉做这门生意真像是捡钱一样轻松，加州的玩具店里，只《变形金刚》销量最旺，这无疑是受益于动画片的热播，她忍不住说： “云哥，《变形金刚》玩具市场总有饱和的时候，我建议你继续制作新动画片，开发新品种，如果你每一部动画片都能在美国引起轰动，玩具推广肯定轻而易举，用不了几年，你能打败生产芭比娃娃的美泰公司。” “我不会转型做玩具制造商，这只是我公司的一项次要业务！”陈维云非常清楚，《变形金刚》只是特例，玩具销售几十年仍旧有市场，他以后不会再遇上这种好买卖，即使《狮子王》上映，周边玩具的销量也追不上《变形金刚》。 {昨天断更，非常抱歉。} 106、继任者 下机时间是上午十点，陈维云没有休息，直奔工业光魔总部。 这段时间陈维云一直通过电话与创意总监丹尼斯穆伦沟通，美国佬知道他今天飞抵洛杉矶，却料不到他这么快赶到公司。 双方见面时已经到了中午，丹尼斯穆伦直接带陈维云去了餐厅。 陈维云发现乔治卢卡斯竟然也在场，星球大帝最近比较悠闲，去年他与老伙计斯蒂芬斯皮尔伯格拍了《夺宝奇兵2》，这部巨制下个月23号在北美公映，目前正在做宣传，陈维云在机场时看到过电影海报。 餐厅位于工业光魔一楼，专门提供给员工，乔治卢卡斯身为大老板，并没有搞特殊，他随便坐了一张饭桌，与附近的员工们一样，吃着汉堡，喝着可乐，看上去他还很享受。 “乔治，这位是香江的陈先生，轰动全美的《变形金刚》就是他的作品，他不止是一位艺术家，而且是正义的捍卫者，他曾经冒生命危险在演员工会解除过一场挟持危机！”丹尼斯穆伦给双方作引荐，他见罗鸿旋抱着陈维云的手臂，又说：“这位罗小姐是他的女朋友。” “噢，陈，我知道你！”乔治卢卡斯很热情，他急忙站起身，但他手上有油腻，摊着双臂说： “真的很抱歉，没法和你握手，我并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我刚刚从家里赶到公司。” 他又望望罗鸿旋，“还有这位美丽的女士，请你多包涵。” “我们来的比较匆忙，卢卡斯先生，希望没有打扰你的午餐时光。”罗鸿旋朝对方笑了笑，乔治卢卡斯通过三部《星球大战》轰动全球，这是世界顶级电影人，名气比好莱坞巨星哈里森福特还要大，她原本应该激动，可是不知为什么，挨在陈维云身边，她出奇的平静。 “假如你们不介意，我想邀请你们共进午餐！”乔治卢卡斯指指二楼，“咱们去楼上，那里有僻静的小房间。” “感谢你的邀请，卢卡斯先生。”陈维云礼貌接话。 几人一块去二楼，餐厅大厨亲自张罗美食，上了几瓶白兰地。 喝了几杯后，他们进入正题，乔治卢卡斯疑惑的问： “陈，我听穆伦讲述过你的电影，它的故事与吸血鬼有关，但是题材是功夫动作，恕我直言，你们香江的功夫片影响力很广泛，即使我们美国人也曾陶醉过，你为什么要增加投资在特效镜头上？在我看来，这是多余的。” “我们拍了几十年功夫片，却一直在重复过往，观众已经开始厌倦，电影需要创新才有震撼力，如同你的《星球大战》一样，我渴望在功夫领域推陈出新！”陈维云回答道： “我想尝试将特效与功夫格斗融为一体，或许能促成一场视觉盛宴，我希望卢卡斯先生你的公司能给予我支持。” “我们支持所有敢于冒险，而且充满自信的电影人。”乔治卢卡斯的工业光魔近期没有接订单，年初密集制作了《大魔域》、《星际迷航3》，属下们刚刚闲下来，他的卢卡斯影业也没有业务，所以他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生意，他让丹尼斯穆伦牵头替陈维云制作特效。 “乔治，你下个月要筹备《伊渥克大冒险》，难道你不需要我吗？”丹尼斯穆伦的态度无比忠诚，语气隐约带着祈求的口吻。 这让陈维云偶然想起陆元亨家里养的那条苏格兰牧羊犬。 “穆伦，我们要优先给客户提供服务，陈从香江飞到洛杉矶寻求我们的帮助，我们必须拿出最卓越的人才。”乔治卢卡斯坚持己见，忽然又说： “拍摄《伊渥克大冒险》大约需要两个月，等七月份制作后期的时候，你应该能结束香江的业务，到时你再进入我的剧组！” “那好吧！”丹尼斯穆伦不敢反驳老板，他端起酒杯，对陈维云说： “陈，能替你效力是我的荣幸，我敬你！” “我也敬你！” 两人友好的碰了一杯。 这顿午餐吃的很愉快，至少对陈维云来讲是这样。 下午他与丹尼斯穆伦商讨雇佣合约的细节。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特效镜头有六十多个，但是现今这个年代，即使工业光魔也不具备电脑合成的技术，所有特效都是采用模型拍摄，特效小组的九个人里有一半都是建模师。 这些技术工人相当犀利，陈维云要拍摄倭国飞机轰炸的场面，飞机、炸弹、落地建筑，统统都要使用模型。 那么飞机投掷炸弹的模型怎么转换为电影镜头呢？ 拿《星球大战》来讲，所有飞船都是微缩模型，根据定格动画的原理，把不同模型拍进胶片，重叠后产生射击、碰撞、爆炸的效果。 全世界只有工业光魔能把模型做的以假乱真。 因为特效镜头不是计算机制作，不能使用分秒估价，工业光魔自己制定有报价表，陈维云要仔细评估，今天并未敲定合约，明天他要继续来。 下午五点他离开工业光魔。 他让罗鸿旋把他送到林清霞父母的公寓。 “你晚上要住在这里吗？”这一两个月，罗鸿旋和陈宝仔联系频繁，她经常带陈宝仔出来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有事情找林清霞的爸爸谈，晚上我会回酒店，我自己打出租车。”陈维云在富豪酒店有套房，是罗鸿旋替他准备的。 “那我在这里等着你。”罗鸿旋笑着说。 “不用麻烦！我需要停留一两个小时，这里距离酒店很近，你先回去吧。”陈维云说罢直接下了车。 罗鸿旋等他进了林清霞家门，交代保镖梅根，“街口有一家中餐厅，咱们去那里等。” …… “林伯伯好，林伯母好！” 林清霞的爸爸林卫梁与妈妈麻蓝英全部在家，下飞机时陈维云打过电话，晚上要过来，夫妇俩专程等着他。 陈宝仔当然也在，他给陈维云开的门，并把陈维云领到客厅与林氏夫妇相见。 “不要客气维云，快坐下！”林卫梁把陈维云拉到沙发上，自从他拿到《变形金刚》玩具在纽约州与台岛的经销权，身价正在快速增长当中，他有理由对陈维云热情。 但麻蓝英不一样。 去年陈宝仔借宿这里，麻蓝英一直心怀芥蒂，她不想收留不知根底的孩子，不过经过几个月相处，她发现陈宝仔乖巧懂事，逐渐接受了陈宝仔，可是新的烦恼又出现。 她搞不明白林清霞与陈维云的关系，私底下她多次问过林清霞，得到的答复是普通朋友，陈维云也只是偶尔往她家里打电话问候，的确没有超出朋友的界限，但是女人心思敏感，陈维云把表弟放在她家，若说陈维云没有私心，她一万个不信。 私心是什么？肯定是为了追求她女儿。 林清霞年纪已经不小，她希望女儿能有一个好归宿，为此她专门调查陈维云，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她非常满意这个靓仔，但是陈维云在香江有一个女朋友，这让她如同吃了苍蝇一样，对陈维云的好感荡然无存。 如果不是看在代理玩具的份上，麻蓝英根本不会陪在一边儿说话。 “维云，这次到美国是不是检查玩具的销售情况，我已经准备好文件，你先查阅一下。”林卫梁把陈维云当作生意伙伴，他对女儿与陈维云的关系也有关心，却不像麻蓝英一样八卦，女儿在台岛与香江有大名气，选择对象有自己的主见，他作为父亲，不会过多干涉。 陈维云粗略看一眼，随即放下，梦工厂里有林卫梁的采购清单，数量比罗鸿旋多了十万件。 他对林卫梁的能力也很满意，笑着说： “林伯伯，我已经和邱大隆谈好，让他交出美国的经销权，这里一共有五十个州，我把市场一分为二，你自己挑选经销区域，除了《变形金刚》玩具，我公司生产的所有玩具类商品，都可以交给你代理。” “这是一个好消息！”林卫梁仅仅在纽约已经赚了几千万台币，假如拿到美国一半市场，他将有机会挤入台岛富豪排行榜，都已经五十岁的人，竟然还能财运亨通，命运可真是奇妙。 他明白这是女儿的面子，不由把话题聊到林清霞身上，“维云，你给清霞准备的电影什么时候杀青？” “这部戏投资比较大，至少也要两个月，不过你们想念她的话，我会批她假期，让她飞来看你们。” “两个月眨眼过去，让她安心拍戏。” “一切听你安排！”陈维云今天拜访林卫梁的目的不止是为了送生意，他又说： “林伯伯，你有位老乡叫做张景育，他一直从事教育工作，去年4月份他到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任教，我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下这个人。” 陈维云要疏通台岛新闻局的关系，这个新闻局专门管理影视娱乐业，所有封杀令都是从这里下放出来。 目前的新闻局局长是宋楚雨，1979年上任，‘香江附匪影人审定办法’就是宋局长搞出来的，他整人毫不手软，陈维云不去捧他的臭脚丫。 关键是捧了没用，宋局长今年八月份会调职，接任者是张景育，这位老先生一直在大学里教书，在政坛没有多少根基，他的任职期限是1984年7月到1987年4月，处事风格比较温和，只要陈维云能搞定这位张先生，他可以拿到三年的保险期。 目前的台岛政坛，谁也想不到张景育会出任新闻局局长，但陈维云是穿越者，他把交情提前打牢固，今后的三年他不会出现任何封杀隐患。 107、夜半私语 “我知道张景育博士，我和他太太俞雨娣一块吃过饭。”麻蓝英泡着茶说话： “维云，张景育在政治大学教学，先是副教授，然后是教授，外交系主任，外研所所长，目前是国际关系研究中心主任，那是当局最大的智库，专门研究涉外事务与大陆问题，给小蒋先生提供资政服务，像他这样的专家，天生就是搞政治的，你打听他干什么？” 她一副教育的口气：“你是一个商人，不要与政客联系过深，小心惹祸上身。” “他现在并不是政客，仅仅是做学问，跟他打交道没有什么影响。”陈维云接过她递来的茶杯，笑道：“林伯母，他身边有几个孩子，有没有参加工作？” “他儿子张孝义去年从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毕业，在纽约华尔街一家金融机构实习。”麻蓝英对美国的台胞比较熟悉，她女儿是大明星，她也算是名人，名人的交际圈基本都横跨政商。 “金融机构？具体从事什么工作？”陈维云打算使用玩具与张景育的家族攀上关系，但假如张家人对经销不感兴趣，他会选择新的拉拢方式。 “好像是在高盛公司做金融分析师。”麻蓝英不清楚分析师是干什么的，但她知道高盛是个大企业。 “林伯母，你有无他的联系方式，我想见见他。”陈维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纽约一趟，把这位张孝义先生挖到公司。 “我哪里有小辈的电话。”麻蓝英对陈维云的事情不上心。 “你去问问莉霞，他们年轻人经常聚会，肯定能联系上张孝义。”林卫梁催了老婆一句，麻蓝英这才不情不愿去打电话。 “维云，你这个伯母，出了名的怕麻烦，她是什么事情都不想管。”林卫梁打个圆场，“其实我也见过张博士，他和李傲是同学，都是台大毕业生，但我们之间没有交情，不然我直接带你去拜访他。” 李傲和张景育的确是老同学，这位著名作家曾经这样评价张景育：“人还不错，但其貌不扬，像个拉三轮车的，而且越老越像！” 麻蓝英接通小女儿的电话，说明了情况，扭头问陈维云：“莉霞让我问问你，需不需要她先联系一下张孝义，替你们安排见面时间？” “这样最好！”陈维云马上回应，“明天我有事情要忙，脱不开身，让她约在后天，我去纽约找张孝义，至于找他的原因……我公司要收购一家上市企业，张孝义是金融分析师，我想请他做我的顾问。” “收购上市企业？”麻蓝英大吃一惊，“真的假的？”她心想你这么有钱？ “林伯母，这是一个见面的借口，不然我们平白无故，我找张孝义干什么？”陈维云苦笑起来。 “哦，原来是吹牛！”麻蓝英嘀咕一句，对着话筒讲了几分钟，回来后对陈维云说， “莉霞讲了，等她安排好见面的时间与地点，到时通知你，你住哪一家酒店？把电话留给我。” 陈维云留了富豪酒店大堂的号码，他也不知道自己住哪一个房间，到时他会交代大堂经理，及时转接给他。 搞定这件事，陈维云告辞离开。 陈宝仔把他送出门，“阿云哥，你这次要在美国呆几天？” “不一定！”陈维云计划呆两天，但是张孝义让他改了主意，挖到这个人，陈维云才会返回香江。 两人在门口聊了几句，陈维云打发陈宝仔回去。 出了公寓，他发现罗鸿旋的轿车停在楼下。 “阿旋，后天我要去纽约一趟，洛杉矶飞纽约需要多长时间？”上了车，陈维云拜托罗鸿旋订机票。 “六个小时左右。”罗鸿旋示意保镖开车，“我好久没有去过纽约，正好陪你去。” “订后天上午的机票。”陈维云不想她陪着，因为他要收购上市公司不是吹牛，他为此已经准备几个月，他决定把所有资金全部用到这场并购行为上，而并购对象正是罗鸿旋家族的富豪酒店。 这件事情牵一发动全身，并购战一旦打响，他将遭到罗氏家族的全面反击，他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我和林清霞的爸爸谈过，准备把美国的一半市场交给他，余下一半交给你，亚洲的市场是邱大隆在经营，但是欧洲尚未进去。”陈维云看着她问： “你有兴趣吗？” “你说呢？”罗鸿旋笑道： “欧洲和美国一样赚钱，我迫不及待想去那里做生意，我的几位营销总监不止一次向我提供建议，争取美国全境与欧洲各国的经销权，只要你愿意授权给我，我会立刻派遣他们去欧洲开展业务。” 她不需要亲力亲为，美国的玩具行业拥有一大批经验丰富的营销专家，他们评估过《变形金刚》玩具的市场潜力，他们渴望加盟到推广大军里，她不缺人才，只缺授权区域。 “先给我一份完整的经销计划书，我需要知道你在欧洲如何经营，在我离开美国前，我会给你答复。” “那我没有办法再陪你去纽约了，我明天要去找我的属下们开会。”罗鸿旋心知肚明，美国一半市场加上欧洲各国，玩具的盈利足以超过她家的三间上市公司。 她家的旗舰是鹰骏集团，前几年她老豆购买了太多地皮，资金全部来自香江各大银行，但是房价一泻千里，鹰骏一直在亏损，每个月偿还给银行的债务高达千万港币，看上去她家是豪门，不过外强中干，陈维云把这么大的生意送给她，她略有惊愕。 “云哥，据我所知，你刚刚抵港时已经与林清霞认识，你和她家的关系肯定特别好，为什么不把欧洲市场交给她家？” “最终交给谁，我还没有确定。”陈维云这么答复她。 说着话，轿车缓缓驶入富豪酒店停车场。 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除了几位工作人员，酒店看不到顾客。 罗鸿旋把陈维云领到六楼，在六号房门前停下来， “这是你上次住过的房间。” 她把房门打开，等陈维云进去，她把自己也关在里边。 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陈维云回头看看她，“你是准备陪我喝一杯吗？” “如你所愿！” 红酒放在冰箱里，她又取出两个酒杯，摆在桌子上，倒酒的时候她有点紧张，酒水洒了出来，这估计与心情有关，她精神不集中。 陈维云在旁边落座，看着她倒酒，她的身体不怎么自然的靠过来，坐在陈维云的怀里，她把酒杯送到陈维云嘴前，“你会拒绝我吗？” 她指的不是酒。 陈维云明白她的意思。 她看着陈维云把酒喝下去，酒杯放回去，她双臂环住陈维云的脖子，“不要像我我外甥那样，他总是不解风情！” 两人吻在一起，陈维云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她男女间的经历应该不多。 等他们回到床上，陈维云才发现她从来没有过。 凌晨三点，他们依旧没有睡。 陈维云有点疲惫，但他强制自己不去合眼，罗鸿旋过于激动，身体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她怎么也睡不着，她蜷曲在陈维云的怀里说话，陈维云必须回应她。 “我不是为了经销权才奉献我自己，真的云哥。”这句话罗鸿旋已经重复了好几遍。 “但我是因为经销权，把你勾引到了床上。”陈维云叼住一根烟，他要驱散睡意。 “我是心甘情愿的，假如我不喜欢你，你的勾引没有一点用。”罗鸿旋渴望两人的亲密，却讨厌两人亲密的缘故，不够浪漫，参杂太多利益，这让陈维云显得卑鄙，让她显得放荡，她心里很伤感。 真希望换一种方式相爱，她心想，这样不会有好结果，她带着遗憾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天亮。 枕边是空的，她找不到陈维云，昨夜的疯狂刺激到她的情绪，她担心陈维云把她当作逢场作戏的势利女人，不告而别，她忽然间好想哭。 她的眼泪尚未流出来，陈维云推开房门，她立刻恢复喜悦的表情，“噢，看见你真高兴！” 陈维云手上端着盘子，上面是早餐，还有几枝玫瑰。 “你睡的太熟了，我刚才在看电视，都没有把你叫醒。”陈维云坐到床头，递给她一杯牛奶，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 她一口气喝光，然后把玫瑰花拿起来，“谢谢！”她笑的很甜蜜，可是一想到陈维云的女朋友，她旋即又失落起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离开美国。” 108、罗家困境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离开地球。”陈维云开起玩笑。 “我可不是外星人。”罗鸿旋轻声发笑，她凝视着陈维云，“云哥，我想给你讲一件心事。” “我喜欢听心事。”陈维云立刻说。 “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故，我大哥与我堂兄被廉政公署起诉，他们的公司被法院宣判破产，我老豆对我大哥很失望，不让他继续打理家业，上个礼拜我老豆把我三哥召回了香江。” 罗鸿旋的大哥叫做罗孔锐，1975年与堂兄罗文斌合伙创办恒盛建筑公司，专门承接鹰骏集团的建筑工程，这是鹰骏旗下的子公司。 从1981年开始，香江房市逐渐崩盘，鹰骏开发的楼盘与厂房集体滞销，资金链断裂，股价江河日下，债台高筑，去年罗孔锐为了筹集资金，行贿一家名叫莱斯的美资银行高管，涉嫌讹骗254万美元的贷款，因此被廉政公署控告。 法院初审时，罗孔锐被判罪成，需入狱三年，后上诉成功，免了牢狱之灾，但是罗孔锐被他父亲罗鹰世列入永不录用的黑名单，这位家族长兄自此失去了掌管家业的大权。 有关罗家的这件官司并没有被媒体曝光出来，罗鹰世动用关系压下了这个大丑闻。 陈维云察觉到鹰骏集团已经山穷水尽，不然不会沦落到诈骗贷款的地步，这家老牌企业的境况可想而知有多么糟糕。 他问罗鸿旋，“我见报纸上讲，你老豆现在退居幕后，不再操持你家公司的日常事务，目前鹰骏的行政总裁是你二哥罗旭锐，你老豆为什么让你三哥回香江？” “我二哥和我老豆闹翻了，他们两个从春节开始吵架，我老豆生了我二哥的气，不让他再管公司。”罗鸿旋简要讲述原因。 但是陈维云却了解的非常详细。 老二罗旭锐是罗家最厉害的商人，早在1980年的时候，罗家只有鹰骏集团这一家上市公司，罗旭锐向他父亲罗鹰世建议，分拆旗下的酒店业务，上市集资，扩大经营范围。 富豪酒店正是被罗旭锐一手操作，才得以上市成功，1981年，他又以富豪酒店的名义收购了小型地产公司永昌盛，并更名为百利保地产。 也可以说，富豪酒店与百利保地产是罗旭锐的心血。 可是近两年，鹰骏集团的债务越积越多，债权人一直在催债，包括罗鹰世在内，所有罗家骨干都建议弃车保帅，卖掉子公司富豪酒店与百利保，减轻债务，全力发展旗舰鹰骏集团，这个决策惹恼了罗旭锐。 平行时空罗旭锐与亲生父亲闹翻，并联合亚洲证券公司主席卫理恶意收购富豪与百利保，原因就出在这儿。 罗旭锐不允许任何人出售他创建的公司，即使他的父亲与兄弟也不行。 还有一点，罗旭锐坚信，只要能挨过中英谈判结束，鹰骏、富豪与百利保三间公司囤积的地皮与物业会翻倍升值，春天马上就要到来，可是他说服不了父亲罗鹰世。 这个家族的矛盾就是这样产生的。 老大惹官司，被永久剔除家族生意圈，老二做反骨仔，被永久剔除家族生意圈，于是老三拿到了继承权。 不过罗鸿旋对她三哥没有好感，她生气的说： “我三哥在华府行医，回港前他来洛杉矶找我，想让我回家相亲，他看中一位富家子，家里做大米生意，叫做陈维濂，云哥，他和你的名字只错了一个字。” “陈维濂？”陈维云知道这个人，平行时空正是罗鸿旋的老公，两家联姻肯定存在利益关系，当然主要是门当户对，“阿旋，你二哥能包办你的婚姻吗？” “我二哥管不到我，但是他会劝说我老豆老妈，我不敢不听话。”罗鸿旋并不是在诉苦，她征询着说： “我不想这么早结婚，云哥，等我老豆老妈联系我，我会告诉他们，我和你在拍拖，你是大富豪，他们乐见我们交往。” “香江媒体经常报道我，你父母会调查我的资料，如果他们打听出来我有女朋友，一定把你捉回家，到时逼着你结婚。”陈维云摇摇头，“你这么讲，事情会变的更糟糕。” “那你能不能暂时和你女朋友分开一段时间？三个月就可以。”罗鸿旋望着他，“只要你们分手，我就有借口回绝我老豆老妈。” 陈维云怔了一下，“阿旋，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家在香江有头有脸，他们不喜欢电影人，一旦我身上有了绯闻，即使我在媒体上澄清我和我女朋友已经分手，他们也会排斥我……” “那算了！”罗鸿旋忽然打断他，她不在这件事上纠缠， “假如我能通过你的玩具赚到足够的利润，向我父母证明我的独立性，他们会理解我的任性做法，云哥，你把欧洲的经销权交给我，赚钱同样是借口，我家公司遇到困难，只要我能给他们提供资金支持，他们不敢逼迫我做任何事。” “可以，没有问题，你准备协议吧！” 陈维云走到镜子前打领带，他要出门办事： “昨天我和丹尼斯穆伦约好了时间，我要赶去工业光魔，大约下午三点我可以赶回来，我在美国的业务越来越多，需要购买房产，到时我们一块去比弗利山庄，我要把住宅与公司全部安置在那里。” “比弗利山庄有许多大明星，住那里肯定特别爽！”罗鸿旋下了床，赤着双脚站到陈维云面前，帮忙打领带，语气变的温柔很多： “云哥，我刚才不是逼你，也不是和你做交易，关键是我不这么做，我只能去结婚，你希望我结婚吗？” “不希望。”陈维云由衷说：“包括我自己，也不准备结婚。” “那怎么能行，总不能单身一辈子。”罗鸿旋叹了口气，“我是女人，反正我必须结婚生孩子，不然人生不完整。” “生孩子很疼的。”陈维云打了一声趣，“而且还有产后抑郁症。” 罗鸿旋抿抿嘴：“你又没有生过孩子，你怎么知道疼？即使疼，那也是一种幸福。” “嗯，你将来一定是一位好妈妈。”陈维云给她一个拥抱，“我要走了，否则会迟到，我不想让鬼佬认为我没有涵养。” 罗鸿旋一直把他送到门口，“云哥，下午见！”她见过道里有住客走动，旋即关上房门。 离开酒店，陈维云搭上一辆出租车。 前往工业光魔的路上，他满脑子都是罗鹰世、鹰骏、富豪与百利保。 罗鹰世今年七十一岁，民国年间开始经商，他是泰国华侨，第一桶金来自布匹与染料，从大陆进货，以香江为中转站，贩卖到泰国赚取差价，六十年代放弃贸易，创办鹰骏集团，正式进军房地产。 鹰骏早期的物业主要集中在荃湾、油塘与深水，开发的楼盘多以小型工业大厦为主，像是金盟大厦，金龙大厦，金玉大厦，专门出租给经营实业的厂商，这些建筑至今还在收租，这是鹰骏集团目前的盈利点。 1972年香江股票市场对华商开放，鹰骏集团是第一批上市的企业，向公众集资后，开始兴建高档住宅与写字楼，旗舰物业是位于港岛干德道的鹰骏花园，以及湾仔的鹰骏中心，此外还有湖新、金湖别墅、雅柏苑，并开发楼层更高的金基大厦，金胜大厦用来收租。 整个七十年代，鹰骏旗下的各类物业超过百座，罗鹰世的资产也迅速膨胀，一跃成为香江超级富豪。 虽说楼市陷入低迷，可是鹰骏集团囤积打量廉价地皮，一旦楼市回暖，市值会翻倍激增，可惜罗鹰世持有鹰骏集团533%的股权，谁也染指不了这家公司。 富豪酒店与百利保不一样，罗鹰世分别持有286%与259%，其实股权分散在交易市场上，吸纳足够的数量，完全可以发起全面收购。 富豪酒店旗下有七栋物业，全是酒店，湾仔有两座、启德机场有一座、铜锣湾有一座、油尖旺有两座，最后一座在洛杉矶唐人街，这些酒店都处在黄金地带，净资产超过十年，但是受累母公司的财政危机，股价遭到严重打压，缩水不到三亿港币。 罗家最后一间上市公司是百利保投资，这是一家小型地产公司，物业不是太多，但是储备有一批让陈维云眼红的地皮，首先是油麻地伦敦戏院与普庆戏院，其次是位于将军澳、火炭、柴湾的工业用地，专门用来兴建厂房与工业大厦，但是这些地皮是通过银行贷款竞标，楼市崩盘后，所有工程已经全部停工，罗家人想出售这些地皮都找不到买主。 从1982底开始，香江所有从事房地产生意的公司，全部遇到了与罗家人一样的难题，包括恒基地产的李基，都有财政困难，物业滞销，建筑停工，盈利锐减，贷款剧增。 熬不过这两年的黑暗期，结果肯定是破产倒闭，不过一旦熬过去，熬到明年楼市繁荣，这批房地产商个个都能变成超级大亨。 109、公司医生 同一时间，陈维云回忆罗家资料时，远在港岛金钟的商业大厦里，有两位商人也在研讨鹰骏集团的情况。 一个叫卫理，本名是比利威廉，他创办的亚洲证券公司闻名香江金融界，他专门从事在股市上敛财却不触犯法律的买卖。 其实十年前，卫理还是四大英资财团之一和记黄埔的掌舵人。 1969年和记洋行吞并黄埔船坞，两家公司重组为鼎鼎大名的和记黄埔，规模超过太古洋行，成为香江仅次于怡和集团的英资财团，风头一时无二。 可惜好景不长，七三股灾后和黄陷入财困，欠债129亿港币，债权人通过法律途径强力追讨债务，大股东祁德尊家族被迫接受汇丰银行的注资，发卖3367%的控股权，汇丰银行顺势成为和黄大股东。 卫理至今记忆犹新，那是1975年11月份，汇丰银行邀请他加入和黄董事局，担任行政总裁，签订的雇佣协议明确记载，一旦和黄开始盈利，他可以享受25%的纯利。 他上任后展开大刀阔斧的改革，只用两年时间扭亏为盈，香江商界同行给予他‘公司医生’的美誉，正是形容他高人一筹的经营才干。 但他炫耀成就的时间并不长。 1981年元旦那一天，他黯然退出和黄，新任大股东李嘉成接替了他董事局主席的位置，李嘉成只动用2400万美元，购走了价值10多亿美元的和黄。 那一年，香江媒体集体发疯过，把李嘉成形容为民族英雄，因为他打破了英资财团统治香江经济的局面，他鲸吞和黄的壮举比包玉港入主九龙仓更震撼人心。 李嘉成的以小博大让卫理看到资本运作的神奇，离开和黄后，卫理不再经营实业，他创办了亚洲证券公司，专门从事股票买卖。 他接受任何企业的委托，代理法律框架下的所有并购与吞并。 一个小时前他迎来一个新客户，名字叫刘栾雄，身份是爱美高公司董事长，专业生产吊扇，产品主要出口北美市场，去年刘栾雄在港交所挂牌上市，首次向公众募集资金两亿港元，这是一位亿万富豪。 卫理非常重视刘栾雄的到访。 假如陈维云在这儿，一定会大跌眼镜，平行时空卫理与刘栾雄为了华人置业的控股权厮杀了三四年。 他们的首次交锋是争夺华人置业的大股东权利，二次交锋是争夺华人置业的董事局主席位置，三次交锋是围绕华人置业的私有化展开。 华人置业旗下开发的八成楼盘都是商业大厦，专门用来出租，历年收取的租金高达数亿港币，这是超级优良资产，刘栾雄不愿意与小股东分享利润，一门心思要私有化，让华人置业退市，卫理偏偏不让他如意，为此直接把官司打到了证监会，还有收购与合并管理委员会，搞的满城风雨。 八十年代末刘栾雄狙击半岛酒店，对手也是卫理。 他俩是死敌，恨不得掐死对方。 结果陈维云的蝴蝶效应让他俩提前相遇，非但没有成为对手，反而变成了合作伙伴。 这两人的结合是相当可怕的。 卫理是犹太佬，出了名的奸诈精明，适合担任并购高参，刘栾雄是朝州帮的代表，手腕冷酷果断，属于天生的舵手，绝对称得上黄金搭档。 平行时空刘栾雄的股票经纪是梁柏滔，但是梁柏滔被陈维云挖走，刘栾雄找不到合适的操盘手，于是选择了卫理。 他们的见面正是陈维云一手导致。 是祸非福。 “刘生，爱美高上市时，你的股票承销商是万国宝通证券公司的杜辉廉，他更适合出任你的股票经纪吧，你为什么来找我？” “那个人看不上我！”刘栾雄自嘲一笑，“自从他替李嘉成收购了永高公司，这几年一直出任李嘉成的私人经纪，我原本找了他，但是李嘉成一个电话把他叫走，他拒绝了我的生意。” 他所指是李嘉成首次并购外资的商业行动。 1977年李嘉成耗资23亿吞并美资的永高公司，这家公司旗下拥有四间五星级酒店，三间都在香江，一间是位于印尼巴厘岛的凯悦酒店。 “当时李嘉成收购永高时，旗下的四间酒店长期亏损，并无盈利能力，尤其是巴厘岛，一片荒芜游客稀少，但是几年下来，巴厘岛竟然成为印尼的旅游胜地，酒店的经营状况早就好转，每年给李嘉成创造了几千万的收入，关键是这几间酒店的物业，任何一座都是金矿。”刘栾雄感叹一声，他佩服同乡李嘉成的高超眼光， “我最近研读了几家上市公司的年报，发现鹰骏旗下的富豪酒店与永高公司非常相似，或许我也能做一笔李嘉成式的好买卖。” 他口气轻描淡写，但实质上他经过了精心谋划。 现今香江的经济形势，绝大多数人都不敢在楼市崩盘的时候进行大抄底，毕竟局势不明朗，谁也猜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万一大陆与英国佬谈判失败，直接收归香江，所有投资都要打水漂。 所以香江的有钱人都已经移民了，真正眼光独到，敢于在逆势中抄底的奇才，凤毛麟角。 刘栾雄正是奇才之一。 他断定大陆不会扰乱香江经济，反而会大力扶持，他为什么有这样的看法？因为大陆想收归香江，1949年就有机会，但是大陆放弃了，放弃的原因是为了保留一个与外界沟通的桥梁。 这个桥梁至关重要，影响到大陆的改革开放，大陆会不惜一切代价捍卫桥梁的完好无损。 所以刘栾雄准备携资进入地产界。 他选择的目标正是富豪酒店，他研究过这家上市公司的年度报告，净资产被大大低估，目前发行了7000多万股，每股才34元，股票市场给了富豪酒店一个错误定价，大股东罗鹰世持股权有限，这是一个上佳的投资对象。 但是刘栾雄不敢冒然出手，股市喜怒无常，一旦他大量吸纳富豪酒店的股票，股价会立刻攀升，大股东罗鹰世也会展开反收购，到时会打响惨烈的并购战。 刘栾雄心知肚明，收购成功的必要条件不止是资金雄厚，任何一家企业的创始人都备受小股东信任，他必须拿下董事会主席的位置，才能彻底掌握这家公司。 1979年李嘉成收购和黄，已经手握224%的和黄股份，身为第一股东，却拿不到董事会的决策权，他又用一年时间把控股权提高到四成，这才出任了董事会主席。 即使如此，李嘉成与和黄的外籍管理层也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等到1983年，他把和黄的高管逐一解职，才最终大权独揽。 李嘉成从调研、到并购、到控股、到掌权，耗时整整五年才将和记黄埔彻底收归旗下。 当然富豪酒店只是一家市值2亿港币的小型企业，收购行为肯定不像60亿的和记黄埔一样复杂。 但刘栾雄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110、星光大道 刘栾雄把来意讲的很明白，他准备狙击富豪酒店，想邀请卫理做操盘手。 “你应该知道我与罗家的二公子罗旭锐是好朋友，收购他家的公司有违道义！”卫理义正言辞的表态。 1981年他的亚洲证券刚刚开业，曾与罗旭锐联手狙击过颜成坤家族的中华巴士公司，虽然未能成功，却逼迫颜成坤家族变卖祖业高价回购股份，两人从中获利3000万港币。 卫理与罗旭锐的确是好朋友，但在卫理眼里，好朋友与金钱相比是坨屎，他在变相提条件，他要在这场收购行为里拿到更多的收益。 “正是因为你与罗旭锐熟悉，我们的收购计划才能更顺利的实施，成功的可能性也更大。”刘栾雄在心里嘲笑卫理的虚伪，但是表面礼贤下士， “比利，你亲自参与了富豪酒店与百利保的上市，对这两间公司的情况了如指掌，只要你愿意出手，几乎不存在失败的风险，我已经筹集五亿港币的资金，我愿意全权交给你主持。” 刘栾雄与陈维云一样，都是隐形富豪，陈维云的资产来自动画片版权与玩具，目前身价大约是五亿港币，刘栾雄只多不少，这个人常年投资美国债券市场，彻夜不眠，通过债券电子交易系统进行隔洋买卖，豪赚将近一亿美金的利润。 这个年代的美国股市，刚刚兴起杠杆收购的浪潮，杠杆主体是高风险高收益的垃圾债券，一些总资产不足百万美元的小规模公司，通过发行垃圾债券，往往能撬动千万甚至数亿美金的融资，他们如同刽子手，把屠刀挥向一座座控权不稳的百年老店。 卫理同样拥有自己的融资渠道，但是能一口气搞定五亿港币的资金，香江大半富豪都办不到，他不由对刘栾雄另眼相看。 “恕我直言刘生，富豪酒店与百利保上市后，一直不曾派发红利，它们的股价在暴跌，盈利情况并不乐观，即使收购成功，也不能给你带来收益，反而会把你拖进泥潭里，这不是划算的买卖。” “这是我的问题！公司买回来，我负责如何经营！”刘栾雄指指他，“你的责任是收购股票，我保证你的经纪佣金提成与证券大王冯景喜一样多。” “好吧！”卫理笑道，“咱们来谈谈具体的合约细节，我将尽我所能帮助你达成心愿。” 陈维云人在美国，并不清楚卫理与刘栾雄的合谋。 他的财务经理梁柏滔每天关注股市动向，有异常会立刻通知他，即使他得到消息，也不会着急上火，想完成一家上市公司的吞并，一两个月内根本办不到。 股市里也永远存在对手，没有刘栾雄，罗旭锐照样会狙击他，他避无可避。 抵达工业光魔，他继续与丹尼斯穆伦磋商合约。 下午时他给这家公司下了一份价值一百五十万美金的订单，与徐可的《新蜀山》特效价格差不多，不过后期制作的时候，假如他对特效不满意，有可能追加投资。 “陈，什么时候去香江，你提前通知我。”根据合约要求，丹尼斯穆伦要带领几名属下跟随陈维云赴港。 “明天我去纽约处理一件公务，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办完，所以穆伦先生，我无法陪同你们飞往香江。”陈维云说： “我会替你们预定机票，三天后你们先启程，我的属下会在香江的启德机场接机，请你放心，我的属下一定会热情接待你们，我保证你们在香江有一个愉快的工作经历。” “我们听从你的安排。”丹尼斯穆伦没有任何异议。 落实完这件事，陈维云不在工业光魔多待，打车返回酒店。 罗鸿旋在等着他。 两人昨夜睡的很晚，罗鸿旋在床上赖到中午，然后起来打扮。 这个年代的美国青年，正在经历反叛狂野的风潮，服装追求个性与时尚，女郎们已经开始画彩妆，她们还喜欢把头发烫成波浪形。 罗鸿旋也是这样，每天吹头发至少需要半个钟。 中午她独自在酒店餐厅吃饭，一点钟回到套房打电话。 她首先打给约翰尼德普，陈维云早上提到过这个人，去比弗利山庄看房子需要有向导。 接着她又打去澳洲，与亲人越洋聊天。 起床后她心情一直不顺畅，她对陈维云过于重视，但陈维云对她的态度有点随心所欲，两人认识时间太短，不能建立正常的恋爱关系，用床伴形容更合适一些，她自幼养成的家教让她感觉到羞耻，她为此心慌意乱。 她准备向她二姐罗惠琪寻求帮助。 她是家中幼女，表面上八个兄姐都很宠她，但豪门是非多，亲人之间的感情不像普通人家那么亲近，即使最贴心的二姐，事实上也不能让她完全打开心房。 她打电话的目的仅仅是排解一下内心的烦躁情绪。 “喂……”她只讲了一个字，直接被打断。 “阿旋，我正准备联系你！三哥打电话给我，他给你介绍了一位男朋友，我见过那个富家子，是一个靓仔，而且是留英高材生，我觉得他配得上你。”这是二姐罗惠琪的开场白。 罗鸿旋皱皱眉头，真想把电话挂断。 “阿姐，我在美国做生意，马上要扩大市场，暂时不想拍拖。”她直白表明态度，她抗拒婚姻不是因为陈维云，而是家族的束缚让她无比反感。 “你都二十三了，到现在没有拍过拖，不能总是一个人，你乖点啦，不要任性。”罗慧琪拿出长辈的口气。 她今年三十二，比罗鸿旋大九岁，她的职业是律师，不参与家族事务，悉泥大学毕业后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不过随着她下嫁潮商领袖吕明财家族后，基本不再抛头露面，目前是全职家庭主妇。 罗家女儿都很低调，从未引起过媒体关注，这与赌王何家女区别很大。 罗惠琪的老公叫吕元睿，父亲是朝州会馆创办者、朝州商会永远名誉会长吕高温，爷爷吕明财更厉害，香江首席慈善家与教育家，这个家族成立一个吕明财基金会，专门资助教育机构，在全港兴建一百多所中小学与幼稚园，香江有百万朝州籍市民，吕家是最出名的乡绅，名声极好。 平行时空霍家长孙选择儿媳妇，最先相中的人不是晶晶，而是吕家四代女吕轻欣，她是启钢先生第一任正牌女友。 说起来，香江潮汕系豪门的婚事特别坚持传统，必须门当户对，不愿意与演艺圈出身的艺人联姻，王祖闲、关芝琳、刘嘉凌、蔡少粉绞尽脑汁想嫁豪门，结果一个个碰的头破血流，最惨是梁落施，生了三个娃都进不了李家门。 赌王何鸿森有一个女儿叫何朝仪，跑到演艺圈打工，背地里不知被多少富豪嘲笑。 香江这些豪门，历来不待见娱乐行的艺人，觉得他们是戏子，登不了大雅之堂。 陈维云是戏子头儿，罗家人不会喜欢他。 罗鸿旋身为潮汕女，她家人给她选的对象肯定优先考虑潮汕籍。 “阿姐，这件事你不要管，我将来的老公我会自己选。”罗鸿旋脑子里浮现陈维云的影子，她想起那天在演员工会的可怕事故，陈维云为了她能直面枪口，如果再对她痴情一点，绝对是老公的最佳人选，可是她感觉不到陈维云对她的感情，她是一厢情愿。 “你不能继续拖下去，否则就熬成老姑娘了，女人年纪越大，如意郎君越难找。”罗慧琪继续劝说。 香江合法结婚年纪是十六岁，只要监护人同意就能领证，八十年代的婚龄都比较早，普通人家的孩子二十岁基本都已经结婚。 罗鸿旋不正面回应，她笑说： “阿姐，那天你向我打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作者，我已经打听出来，他就是本港影业的老板陈维云，他比富家子厉害多了，随便送我一个经销生意，让我轻松赚了三千万，昨天我们一块喝酒，聊的很愉快，他准备把欧洲市场交给我，阿姐，我马上要变成亿万富翁，你七月份过生日，到时我送你一座花园别墅。” 罗慧琪沉默几秒钟，回味到小妹话里的意思，这分明是拍拖的节奏，她急忙说：“《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竟然是他写的？这个人不错！”她立刻换了口风， “如果是陈维云，我觉得和你更般配，阿旋，他在澳洲的名气越来越大，《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澳洲快卖疯了，澳洲媒体天天议论他，听说还准备给他颁儿童文学奖，虽然他出身大陆，没有什么背景，但他才能卓越，老豆老妈肯定也会满意。” “是啦！”罗鸿旋心里一阵发苦，满意有鬼用，陈维云又不对自己痴情，“阿姐，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和家人乱说。” “我明白。”罗慧琪笑起来，“等你们开始拍拖我再提，过几天我回香江，不让三哥操心你的事。” 两人挂断电话没一会儿，大堂经理通知她下楼，陈维云已经回到酒店。 下午三点半，他们驱车赶去比弗利山庄，约翰尼德普答应做向导，在星光大道的中国剧院等着他们。 好莱坞星光大道是洛杉矶旅游胜地，两侧的人行道上铺着一两千个镶嵌有人名的星形奖章，专门用来表彰艺人，目前能在这里留名的华裔艺人只有民国时期的影人黄柳霜，李晓龙要到九十年代才得以刻星纪念。 约翰尼德普不是一个人，他带着一位美国女郎赴约。 “喔，亲爱的兄弟，见到你是我今天最高兴的事。”约翰尼德普先给陈维云一个大熊抱，又指着女郎介绍，“这是我太太安妮艾莉森。” “太太？约翰，你结婚了吗？”陈维云很意外。 “我的婚龄已经长达七个月。”约翰尼德普今年二十一岁，头婚非常早，不过持续时间不长，明年他就会离婚。 他老婆安妮是化妆师，曾经被《教父》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雇佣过，因此认识了科波拉的侄子尼古拉斯凯奇，他通过凯奇介绍，出演了职业生涯的第一部电影《猛鬼街》。 111、观念冲突 “你好，陈。”安妮艾莉森主动和陈维云握手，她是意大利裔，黑头发，口红涂的很鲜艳，目光透着咄咄逼人的审查感觉， “约翰几乎每天都把演员工会的经历挂在嘴边，你挽救了我丈夫的性命，请接受我的感谢。” “那是我应该做的事。”陈维云指指罗鸿旋，“她是我最珍视的朋友，约翰救过她，我有责任帮助约翰脱险。” “那不算救，只是下意识推了她一下，约翰是坏小子，他做不出舍己为人的事。”安妮艾莉森转向罗鸿旋，“你很漂亮，女士。” “多谢夸奖。”罗鸿旋礼貌回应，她心里有点抵触安妮艾莉森，这个女人眼神太凶，而且不给老公面子。 不过约翰尼德普并不觉得颜面有失，他对安妮艾莉森笑道：“亲爱的，你也是坏女孩。” 陈维云已经看出来，意大利裔多多少少都与黑手党成员有些关系，这个国家的移民不信任政府，只信赖社区里的地下势力。 “约翰，上个月你控告那位冷血保安罗斯，官司结束了吗？”陈维云想起这件往事。 “已经结案了，他被无罪释放。”约翰尼德普并没有沮丧。 “罗斯差点害死你，他没有受到惩罚，你应该气愤才对。”陈维云不理解他的言行，“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笑的这么愉快。” 约翰尼德普正要解释，安妮艾莉森抢着说： “我叔叔开了一间公司，专业经营打击暴徒的业务，擅长对付那些逃脱法律制裁的恶棍，罗斯先生目前正在医院里，他的下半生只能躺在床上，向上帝忏悔他伤害我丈夫的罪过。” 她说完又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希望上帝不要宽恕他，他应该去地狱里与魔鬼为伍。” 这是优雅的狠毒，白种女人的特征。 “你和你的叔叔都是嘿手党吗！”罗鸿旋惊呼起来，她是本能反应，不是故意揭穿安妮艾莉森的身份。 “不不。”约翰尼德普急忙替老婆辩白：“她的叔叔是忠诚的共合党成员，即使嘿手党拿枪威胁，她的叔叔也不会改变立场与信念。” “我敬佩这样的硬汉。”陈维云由衷的称赞。 “我也敬佩。”约翰尼德普抽着嘴角发笑，除了敬佩，他还有点畏惧。 中国剧院距离比弗利山庄还有一段路程，陈维云邀请两人继续坐车。 罗鸿旋坐在副驾座，途中一语不发，她开始反感约翰尼德普与安妮艾莉森，法律就是法律，不能为所欲为，如果人人都无视法律，对仇人施加私刑，那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安妮艾莉森感觉到罗鸿旋的冷淡，等他们抵达比弗利山庄，在山庄下的罗迪欧商业街徒步观光时，她率性询问罗鸿旋： “罗，你在同情那位罗斯先生吗？我承认我很极端，但我不能容忍伤害我丈夫的行为，我必须替他讨回公道。” “那不是公道！”罗鸿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缓和了语气：“德普夫人，我个人认为不是公道，罗斯应该受到惩罚，但是把他打成残疾，惩罚过于严重。” “我却觉得惩罚过轻！不是你男朋友阻止罗斯，他的行为会导致我丈夫死亡。”安妮艾莉森摇摇头， “东方女人都像你一样仁慈吗？我家族来自混乱的西西里岛，我的妈妈从小教育我，仁慈是弱者的专利，弱者永远摆脱不了被欺凌的下场。” “我的妈妈教育我，仁者无敌，那绝不是软弱。”罗鸿旋针锋相对。 “假如仁者无敌，美国该怎么诞生？”安妮艾莉森面有嘲弄，这个国家建立在覆灭几千万印第安人的基础上，仁慈者如何完成征服？ 美国佬的做事风格就是这样，骂他们一句，他们会还以拳头，打他们一拳，他们会还以子弹，射他们子弹，最好把他们射死，不然他们的报复无休无止，这是他们冷血的传统。 安妮艾莉森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陈维云与约翰尼德普， “陈，罗斯不是被人打残疾，他之所以进医院，是出了一场巧妙的车祸，警察抓不到任何证据与预谋有关，噢上帝，你女朋友把我当成了歹毒的刽子手，我有点后悔不该向你们透露这件事，请转告她，不要试图检举揭发，没有一点用，反而会惹怒我叔叔。” “亲爱的，你过于敏感了。”约翰尼德普表情严肃， “我和陈是兄弟，共同经历死亡灾难，他与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他同样痛恨罗斯，因为罗斯向罪犯透露他是保时捷的车主，差点害死他，他没有任何替罗斯伸张正义的理由。” “约翰说的对，罗斯也差点害死我的女朋友。”陈维云立刻表明态度，“安妮，我女朋友过于善良，即使她被人伤害，她也不会报复，她永远不会检举任何人。” “我仅仅是在提醒，不能用仁慈对待仇恨！”安妮艾莉森耸耸肩，“陈，你们救了我丈夫，我对你们毫无理由的信任，所以我向你们坦白这件脱离法律约束的行为，但是你女朋友让我有了担忧，请你理解我的处境。” “我完全理解。”陈维云开始化解她的忧虑： “安妮，我准备在比弗利山庄购买一套别墅，但我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想请你做我的代理人，替我选择合适的住所，当然我会支付你合理的佣金，来回报你的辛苦。” 即使微不足道的小事，陈维云也会慎重处理，他杜绝一切因小失大的潜在隐患。 “我非常乐意做你的代理。”安妮艾莉森展露笑颜，比弗利山庄的别墅以昂贵著称，佣金抵得上她做化妆师的年薪，利益让她瞬间忘记了与罗鸿旋交流的不愉快， “陈，你对居住条件有什么要求吗？” “我只对邻居有要求，我希望挨着华裔居住。”陈维云不想周围住着一群3k党徒。 “比弗利山庄是明星社区，华裔业主比较少。”安妮艾莉森不认识好莱坞的华裔艺人，但她在好莱坞有一定人脉， “陈，我有位朋友是房产中介，专门销售比弗利的别墅，她一定了解这方面的资料，我建议咱们先去拜访她，她的办公地点就在附近。” “那还等什么？咱们立刻去找你朋友咨询。” 112、返港 陈维云说完侧过身，握住罗鸿旋因为紧张而潮湿的手掌，他在安抚罗鸿旋的情绪，他用中文说：“阿旋，不要把她的说辞放在心上，她不是在威胁你，这只是女人之间的观念冲突。” “那你觉得谁的观念正确？”罗鸿旋问道。 “如果你是安妮艾莉森，你会选择宽恕保安罗斯吗？”陈维云反问道。 “我绝不宽恕，但报复要适可而止。”罗鸿旋这么答复。 “那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报复的太轻，被罗斯查出来安妮艾莉森在陷害他，从而秘密对付安妮艾莉森，那该怎么收场？到时安妮艾莉森全家都有危险！”陈维云觉得安妮艾莉森没有错，但是身为女人，她过于凶悍。 罗鸿旋反驳不了陈维云的判断，红着脸不知该如何作答。 陈维云见她纠结，笑着说：“忘掉这件事情，包括演员工会的经历也统统不要再回忆，心怀阳光有益健康，我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如果你同意，可以把所有忧愁与烦闷全部甩给我，我照单全收！” “这是你说的。”罗鸿旋露出笑容，“等你在比福利山庄买了房子，我要第一个住进去。” 比弗利山庄是洛杉矶市的城中城，修建有独立的市政、警署、消防与税务机关，因为地理位置独特，是好莱坞影视明星、体育明星、作家明星首选的安家之所。 明星们的豪宅全部坐落于比弗利山顶与山腰，山下是商业街，汇聚世界各国的奢侈品旗舰店，当然也存在专门服务明星的各类公司。 几人一块去找房产中介，安妮艾莉森的这位朋友也是意大利裔，但是生意做的不大，她并没有多少房源，手上的业主别说华裔艺人，亚裔艺人都找不到一个，但她答应帮忙联系同行，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 陈维云今天只是了解比弗利山庄的住房情况，想买到合适的住所，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在比弗利山庄逛到天黑，陈维云邀请约翰尼德普夫妇吃了一顿晚饭。 闲聊时陈维云得知约翰尼德普没有正式工作，目前跟着一支乐队在酒吧驻唱。 《狮子王》的重要配音演员都已经敲定，尚有一批小角色还没有落实，这些角色台词不多，陈维云原计划在香江招募，香江很多艺人都能讲流利的美式英语，当然纯粹美国演员更适合。 陈维云给约翰尼德普提供了一份配音片约，酬劳不高，几千美元而已，但约翰尼德普仍旧非常兴奋。 “喔，兄弟，你的新动画是不是和神奇的《变形金刚》一样？” “不！《变形金刚》是连续剧，这部动画是电影，投资更高。”陈维云索要了他的名片，“约翰，夏季期间会开展配音工作，到时需要你飞香江，你等我电话。” “我很期待替你工作！”约翰尼德普看看自己老婆，“亲爱的，这是我的电影处女作，你必须陪着我去香江上班。” “那是当然。”安妮艾莉森乐意陪同，“听说香江是东方纽约，我早就想去旅游。” “我会替你们预定飞机票，你们在香江的一切开销都有我承担，请你们把这趟香江之行当作一次蜜月度假。”陈维云举起酒杯， “作为你们的共同朋友，我会拿出最热情的态度招待你们！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永远的友谊！”约翰尼德普很会说话，他先干为敬。 “你对朋友真慷慨，陈，你也具备boss们的非凡魅力，怪不得你能将《变形金刚》推广到美国并引发轰动。”安妮艾莉森的赞美发自肺腑，她把酒杯举在罗鸿旋面前， “亲爱的罗，请你原谅我之前对你的不信任，我郑重向你道歉。” 她想与陈维云建立长期的联谊，她意识到这对她的事业有巨大帮助，因此她开始接近罗鸿旋。 罗鸿旋礼貌和她碰杯，但是不接受道歉，安妮艾莉森对陈维云说的那番话是对她的冒犯，甚至也有威胁，她绝不会把安妮艾莉森引为知己。 这场聚餐持续到晚上九点。 返回酒店时，大堂经理告知陈维云一个简讯，这是林莉霞留下的，他立刻联系对方，得知林莉霞已经约好张景育的儿子张孝义。 次日他飞抵纽约与张孝义见面。 陈维云开门见山挖角张孝义，他诚意十足，提供一份丰厚的雇佣合约，张孝义考虑后答应加盟他的公司。 其实薪水并不是吸引张孝义的关键因素，是陈维云的并购计划打动了张孝义。 张孝义供职的高盛公司是投资银行，目前高盛的主要业务是股票交易，等到九十年代才会进军风险投资领域，张孝义修的是金融学，发展方向有很多，财务总监、投资顾问、基金经理都能胜任，但是张孝义在高盛的工作时间不长，仅仅是股票数据的分析员。 陈维云提供的岗位是投资顾问，陈维云决定收购上市公司，邀请张孝义担任参谋，动用的资金高达数亿港币，吸引力太强，张孝义拒绝不了，只要能参与这个项目，无论并购成功与失败，都能在履历上增添大价码，有利于未来的事业发展，帮助他快速在金融界站稳脚跟。 三天后，陈维云得到张孝义的明确答复，陈维云滞留专程等着他。 离开美国前他的房产也有了着落，安妮艾莉森的中介朋友查到一位业主信息，叫做黄玉美，是好莱坞老牌华裔艺人，她在比弗利山庄有住房，附近有空缺代售的别墅。 陈维云对黄玉美并不陌生，这个女人是美国华裔圈的传奇，民国时代就以演员身份闯荡了好莱坞，目前从事经纪业务，她开设的经纪公司相当有名气，未来几乎汇聚了所有好莱坞华裔明星，像是出演《末代皇帝》的尊龙，《霹雳娇娃》的刘玉玲，《神盾局特工》的温明娜，《致命罗密欧》的王盛德。 与黄玉美毗邻是不错的选择，不过陈维云马上要返回香江，他把购房的事情交给罗鸿旋打理，装修需要几个月，等他下来来美国时才能入住。 等张孝义办完离职手续，陈维云与他一道飞往香江。 113、远东证券 回港一周后，陈维云带着张孝义赶往新界荃湾区青山道的远东银行大厦，他的并购团队总部设在这里。 想进入股票市场，必须通过证券公司，远东银行经营证券业务，总经理叫邱美棋，她是亚视老板邱得根的长女，陈维云招募的首席操盘手，邱氏家族的远东银行也是陈维云并购行动的最大金主。 财务经理梁柏滔已经常驻远东证券两个月，张孝义将是第三个加盟的团队精英。 轿车上坐着四个人，除了张孝义，还有司机林与陈维云的私人保镖严展。 今天林开了一辆宾利，这是他亲自采购的新车，过完春节陈维云给他加了一个总务的职位，指定他负责公司的车辆采购与管理。 公司的经营范围一直在扩大，陈维云给高层配有轿车，给员工配了班车，加上业务部的货车，迎接客户的贵宾车，大大小小三十四辆，都属于公司的净资产，必须加强管理，确保行车安全，并订立严格的派车制度，减少经费开支。 原本车辆是行政部在负责，林接手后有点搞不定，陈维云给他招聘两位经验丰富的属下，他的工作才顺利展开。 陈维云要成立总务部，这是后勤部门，公司保洁、员工食堂、消防安全都归总务管，林没什么学问，能力不算出众，但是他比任何一位下属都忠诚，陈维云对他非常重视与信任，准备让林兼任总务部经理。 不过司机的职位要让出来，陈维云的保镖已经实习半个月，马上就能正式上任。 二月份陈维云在美国经历劫持事件，陈宝成得到消息立刻聘请保镖，他遵从富豪惯例，从香江警队的特殊部门选人，主要是退役的‘要员保护组’与‘飞虎队’成员，这些警员全都受过特殊训练，擅长对保护对象建立安全防线，但是陈维云回来后不满意。 原因有两点，香江退役警员酬劳太高，保镖主管的年薪高达三四十万，关键是他们心高气傲，对于工作环境不太重视，给富豪做保镖其实很清闲，危险并不多，日常需要他们兼任杂务，签订合约时他们过于挑剔，而且对大陆出身的陈维云有看法。 陈维云自然不会用他们，直接从公司的应急部门挑了一位大陆来的退伍军人。 应急部门主要处理公司的对外纠纷，共有二十七个人，部门经理陈宝成专门去大陆物色的人选。 方剑雄曾经给公司介绍一位瘸腿的门卫，叫做严军，严展是他堂弟，去年从部队转业，被陈宝成招进公司。 严展的警觉性特别强，他出身侦察兵大队，掌握有特种作战的技能，只要不碰上持枪绑架，他都有能力应付，陈维云对他很放心。 “云哥，我还是想做你的司机，管部门我怕搞不定。”林信心有点不足。 “我会给你撑场的，不要有顾虑。”陈维云给他提了一把劲。 “谢谢云哥栽培，我一定会用心做事的。”林不是在客套，而是讲给严展与张孝义听，无论陈维云多信任他，他都会保持属下应有的态度。 行车将近一个小时，他们抵达位于荃湾区的远东银行大厦。 这是一座老式建筑，已有二十年的历史。 1958年邱得根创建远东钱庄，后更名远东银行。1965年香江股市爆发第一次股灾，多家华资银行遭到挤提风波，因为远东银行的客户主要集中在乡下，邱得根渡过了这场危机，时年他在荃湾兴建远东银行大厦，楼高十七层，落成之初是新界最高的商业大厦。 经过二十年发展，远东银行在全港设有九家分行，规模并不大，市值不足四亿港币，邱得根手握两间上市公司，他的远东置业发展公司才是旗舰，资产超过二十亿，远东置业兼营游乐场与酒店业务，横跨多个领域。 邱得根本人对金融业似乎不怎么热衷，平行时空为了加强与大陆联系，1985年他将远东银行25%的股权售于中资背景的华美公司，因此失去了控股权，等1987年的时候，他的远东银行遭到一次狙击，为了防止董事会大权旁落，他在年报上做了手脚，这是一次严重的非法行为，遭到廉政公署调查，并逼迫他退出亚视管理层。 他之所以将亚视股权出售给林伯欣家族，并不是他经营能力不够，事实上他的经营天赋不比邵义夫差，他入主亚视第三年开始扭亏为盈，接连举办亚洲先生、亚姐选美，收视率紧追tvb，假如没有远东银行的假账官司，他不会卖盘亚视，tvb也未必能独霸香江。 远东证券位于大厦最顶层，陈维云不是第一次来，他走电梯上去，前台秘书直接把他领到运营室。 他的团队成员全部集中在这间千尺面积的办公场所。 里边竖立一块大黑板，邱美棋与梁柏滔正站在黑板前面观看买入的数据。 两人身后是办公台，十几位交易员都在打电话，直接连线到股票市场，市场里驻守有远东证券的经纪人，股票买卖的指令从这里下达，经纪人在市场负责交易。 目前香江有四个股票交易会所，分别是‘香江会’、‘远东会’、‘金银会’与‘九龙会’，这是有名的‘四会时代’。 每一个交易所的交易大厅，股票买卖全部是人工操作，交易大厅同样竖着大黑板，场外客户想要买股票，通过电话联系场内的券商经纪人，俗称红马甲，红马甲把客户指令写在黑板上，这叫‘挂牌’。 牌上标明股票代码、每股单价、买入数量，如果有卖方愿意出售，双方经纪人洽谈沟通，然后通过电汇系统操作转账。 因为是人工书写交易数据，效率肯定低下，欧美发达国家已经普及电子交易系统，他们的股票交易市场全部安装了电脑终端机，所有买卖指令输入电脑挂牌，但是这个年代没有互联网，场外客户照样要打电话指示经纪人交易。 平行时空散户们都是坐在家里，随便敲敲键盘就能完成一笔笔股票交易，可是现在不行，科技尚未发展，炒股有难度的。 大户们通过电话交易，券商们全程服务，散户们全都跑到股票市场，等着挂牌，等着买入与卖出，因为红马甲完成交易需要时间，所以交易额非常低。 纽约股票市场已经实施了电子系统，每日的成交量能高达五六十亿美金，香江四大交易所加起来，每日成交量才只有五六亿港币，这就是电子操作与人工操作的差距。 陈维云扭头问张孝义：“孝义，台岛的股票市场有没有使用电子交易系统？” “年初已经全面推广。”张孝义今年二十五岁，鼻前架着一柄高度近视镜，性格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说： “台岛交易所才成立二十年，市场很不规范，前几年有一大批抄手与监管机关同流合污，在市场上违法敛财，82年开始，财政部开始整顿交易所，撤换了几十位监管会的主管，秩序到现在都没有恢复。” 张孝义讲的是实情，不过随着电子交易的推广，从明年开始，台岛股市会出现大繁荣。 香江要实现全电子化操作，要等到90年代，即使1986年四会合并，港交所的股票交易依旧是人工。 114、融资 “阿云，我老豆在八楼开会，中午十二点会议结束，你不要着急走，他约你吃午饭。”邱美棋见陈维云进来，先通知这件私事。 她是英国白金汉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被邱得根安排在证券公司，她同时热衷公益，她继母裘金兰创办了新界妇孺福利会，她是执行会长，也兼任九龙妇女福利会的常务理事。 香江的富豪家族都喜欢做慈善回馈社会，不同点在于，邱德根家族把慈善做到了大陆，他是上嗨人，经常去江南地区捐款，不局限在粤省一地。 “那我等着邱伯！”陈维云移步到黑板前观看数据。 他并不是资本运作的高手，他也没有这个行业的相关学历与经验，但这并不能阻止他涉足资本领域。 他雇佣有这方面的专家，不需要亲力亲为，他的作用是掌舵，他能看到其它资本家看不到的未来，这个巨大优势足以抵消他的生涩。 “老板，今天开市后顺隆证券抛售055%富豪酒店股份，数量有400手，每股334块港币，我们买入后股价稍微上涨，不过市场上的挂单在增多，交易却不活跃，股价已经回落下去。”梁柏滔报告了一个重要消息。 四会所有上市企业的股票一手数量并不统一，由上市企业自己确定，富豪酒店股票的一手交易数量最低是1000股，400手是40万股，这笔交易价值133万港币，交割单已经完成，次日进行转让结算，这是四会的行规。 至于证券公司的佣金，陈维云与邱美棋签订有协议，这场并购完成后再统一结算。 “我们目前持有了多少股份？”陈维云问梁柏滔。 “富豪酒店是67%，百利保是96%！”梁柏滔语气略有亢奋，他曾经向陈维云提出过买壳上市的建议，甚至替陈维云物色了一家壳资源，结果春节过后陈维云交给他一份并购计划书。 梁柏滔当时拿到这份计划书，简直要惊呆了，同时收购两家上市公司，投入资金肯定是天文数字，他像是闻着腥的猫，激动的忘乎所以，他渴望进入资本市场，如同足球明星踏上绿茵场，他具备资本运作的天赋与激情，也有成功捕获猎物的野心。 “你们的效率很高，做的很不错！”陈维云赞许的点点头，他同时购入富豪酒店与百利保两间上市公司的股份，开户时间不到一个月，买入的股票数量超过预期，却并未造成股价的上涨。 “罗家人经营不善，今年第一季度的报表在这个月初公布，富豪与百利保全部在亏损，小股东都不愿意长线持有。”邱美棋笑着解释： “市场上的卖出挂单在激增，成交量却少的可怜，即使我们大笔买进，股价也不曾剧烈变动，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们最多两个月就能发起全面要约收购。” 其实她与梁柏滔操作时小心翼翼，股价跌时才会出手，上涨时他们一般都按兵不动，买入节奏控制的非常好，而且每日的成交量全都控制在一定范围，以防买盘过大推高股价。 “要约收购一旦开始，股价肯定暴涨，到时要比拼财力。”陈维云这么说是有缘故的。 港府制定有《证券条例》，投资者持有一家上市公司的股权比例达到35%时，还想继续买入股份，必须向上市公司的董事局发函，向全体股东公开收购全部或者部分股份的要约。 要约收购属于强制性，只要陈维云持有的上市公司股份达到35%，他要依法公开并购计划，向全体股东发布并购公告，公告里真实披露自己的公司信息，还要详细阐明收购完成后的发展战略，这是为了保障中小股东的权益。 这个时候，上市公司的原董事局会不惜一切代价捍卫控制权，向陈维云发起反收购战，他们的做法无一例外，都是投入重金抬高股价，假如陈维云弹药短缺，收购就会失败。 不过即使失败也不要紧。 狙击者一旦发起全面邀约收购，几乎无法反制，收购成功他们彻底掌握目标公司，收购失败他们抛售离场，股价已经被他们炒起来，抛售绝对不会亏损！ 所以在陈维云控股35%之前，属于秘密吸纳阶段，只要小心操作，富豪酒店与百利保的股价不会大幅上涨。 “美棋姐，阿滔，我来给你们介绍，他就是张孝义，我从高盛聘请的并购顾问！”陈维云把张孝义介绍给两人，从今天开始，他们要一起共事。 张孝义不懂粤语，邱美棋从小讲上嗨话，国语很流利，但是梁柏滔的国语烂到家，于是他们使用英语沟通。 在这里呆了两个小时，陈维云赴约与邱得根一块吃饭。 对于陈维云这个后辈，邱得根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抵港才不到一年，身价已经破亿，陈维云还不到三十岁，假如这次并购行动成功，那未来的成就根本不可预估。 “小陈，根据我们签订的‘并购贷款协议’，你使用富豪酒店与百利保的股权作质押，每一股价值多少钱，远东银行贷给你多少款，但在股市上进行收购，股价飙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预计，我给你的贷款不一定够用，假如将来你缺少资金，你及时找我，我会替你融资。”席间邱得根首先表明态度，他愿意替陈维云提供弹药。 并购贷款是银行的重要业务，邱得根的远东银行爽快给陈维云贷款，是因为陈维云在协议里注明一个条款，并购成功后，陈维云会把本港影业与漫威漫画的业务注入富豪酒店与百利保，陈维云具备还款的能力。 这次贷款的额度是以两间上市公司的市值计算，大约三亿港币，但是将来股价会攀升，到时肯定需要再融资。 陈维云的公司储备有4亿7000万港币，分别存在远东银行与恒生银行，这笔钱他会留在最后动用。 在美国市场，每一场收购行为，收购方的自有资金只占总收购金额的10%，其余90%都是通过融资解决，融资渠道有两种，一是银行贷款，二是发行并购债券。 陈维云也准备这么干，收购成功他慢慢偿还债务，假如收购失败，他会把两间上市公司的股权转让给远东银行，目的是把风险转嫁出去。 115、年报 “自《梦工厂追踪》重新启播，收视率屡创新高，我想把这档节目放在晚上的九点档，与《欢乐今宵》打擂台。”邱得根把话题聊到了亚视， “小陈，你向我提过，想制作预告片在台里播放，如果你每周制作五期《梦工厂追踪》，我给你的电影免费宣传。” “邱伯，我每天的工作非常紧张，每周最多做一期。”陈维云做节目是为了推广梦工厂的招牌，既然知名度已经打开，他不需要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到时我付钱做宣传。” “免费你不用，却心甘情愿掏钱！”邱得根笑起来，“看来你是真的忙。”他不再坚持，又说： “月初tvb开播《笑傲江湖》，重新抢回黄金档，香江观众喜欢看金墉武侠，但是金墉的小说版权是独家，只提供给tvb，我去年招募了武侠作家温锐安，制作他的《四大名捕》打擂台，却不见效果。”这部《笑傲江湖》是周闰发版，已经霸占黄金档半个月，邱得根担心两家电视台的收视率再次失衡，所以对电视连续剧异常上心。 邱得根给陈维云提了一个建议：“我看过你给tvb拍的《风云》，我想把这部动画片制作成电视剧，你给我出一部剧本，帮我录制主题曲，我照样给你打广告。” “没有问题邱伯，这件事交给我。”陈维云答应的很爽快，《风云》动画的剧情是赵文桌版本，剧本他有现成的，主题曲他会交给张雪友，上个月张雪友加盟公司，一直在做培训，正好让他先灌录一支歌打打名气。 吃完饭，陈维云不着急离开，他把富豪酒店的年报与季报拿出来，他有几位问题想请教邱得根。 四会时代的《证券条例》并不完善，四大交易所存在恶性竞争，举一个最浅显的例子，固定时间内，同一支股票的价格在四会挂牌不统一，譬如10:00，富豪酒店在远东会挂牌343港币，九龙会挂牌却是346港币，陈维云想买入富豪股票，肯定选择在远东会交易，毕竟便宜两厘钱，为了争夺交易量，四会的幕后股东搞了很多黑幕。 港股真正迈入国际化，要等到1986年4月2号联合交易所开业，奠定亚洲金融中心的地位，那要等到九十年代了。 根据上市公司持续披露制度，香江上市公司需要公布固定报告，中期半年报告与年度报告必须依法公布，但是季报没有约束，依各大公司情况而定。 年报与第一季报都在四月份出，陈维云目前是富豪酒店与百利保的股东，报告直接邮寄给他，上市公司的股东数量庞大，邮寄费是不小的成本，平行时空这项费用会被剔除，改为发送电子邮件。 他手上的两份报告，里边有不少猫腻。 营业额、盈利与亏损情况、股权结构变化、公司治理情况，管理层资料都要披露。 香江上市公司的定期报告对财务信息披露最多，包括管理层的薪水都要显示，大陆不针对薪水曝光，另外大陆披露持股最多的前十名股东名单与持股数额，但香江不一样，持股权超过5%都入股东名册。 “邱伯，我不停增持富豪与百利保股权，董事会什么时候会产生警觉，他们一般采用什么策略组织防御？”陈维云虚心请教。 “这要看你把股权增持到什么程度，股市交易多是以投资为目的，低买高卖，这是投资的法宝，富豪与百利保是亏损的企业，你选择在股价最低位时买入，这是正常的投资行为，他们的董事会会把你的当作长线持有的投资者，暂时不会重点关注你。”邱得根严肃的讲解： “当你持有的股权过多，超过正常投资者的范围，董事会一定有所反应，正常情况下，他们会联系金团筹集资金，应付你有可能发起的并购，香江所有上市公司都针对收购定制有预案，但是每一家企业的情况不同，预案是以资金为前提，假如他们遭遇收购时正好碰上债务危机，那他们就危险了，他们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企业被夺走。” 陈维云选中富豪酒店与百利保，正是基于两家公司遭遇的债务危机上，罗家人没有充足的资金与他对抗。 平行时空刘栾雄屡屡狙击得手，目标公司无一例外全都陷入了困局，包括刘栾雄狙击李基的中华煤气，那时李基同样遭受着银行债务的拖累。 邱得根本身经营酒店业务，他对富豪酒店也有非分之想，但他看不见鹰骏集团目前面临的危机，罗鹰世拖欠十几家银行债务的消息根本没有披露，这位老牌华商在港经营几十年，名声在外，给外界的印象是身家底蕴深不可测，邱得根并不觉得陈维云有多少胜算，所以他只提供贷款资金，这是正常的银行业务往来，至于参与并购行动，他考虑过，但是最终放弃了。 “罗鹰世大我十岁，经商时间比我早，他又是潮汕籍，在港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即使他的集团目前面临困难，却也难不倒他。”邱得根稍作提醒。 “我知！”陈维云的担心并不多。 他的计划是秘密吸纳，一直增持两间公司的股份，直到35%发起全面收购，他的目的是造成两间企业的退市，他要的是地皮，明年会大幅升值，随便卖出一栋物业都有高额的盈利，再说他要把电影业务注入进去，不想与任何股东分享利润。 罗鹰世欠债太多，根本无法从银行拿到贷款，即使明白陈维云的用意，也打不起价格战。 但罗鹰世有可能增发配股进行融资，稀释陈维云手上的股权，到时候陈维云会提前发起收购，自愿要约同样可行。 不过这样一来，他收购的股权不会太多，两间公司的小股东对罗家过于信任，他入主董事会有难度。 到时走一步看一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陪邱得根聊了一个钟，陈维云离开远东银行，他没有回公司，绕道去了嘉禾影城。 他要去探班《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剧组。 今天的戏份围绕况天佑父子展开。 ‘酒吧杀戮’结束后香江屡屡发生吸血命案，况天佑父子开始追查凶手，他们在一座大厦地下停车场发现僵尸出没的线索。 影城内搭建有停车场内景，车辆都是空壳子道具，真车只有四五辆。 这是一场打戏，重点展示况天佑父子的超能力。 陈维云赶到现场时演员们正在排练，多数都是袁家班的龙虎武师，他们要被况天佑父子杀死，导演袁合平精心设计了一套武打动作，把张国容与杨千叫在身边说戏。 王京与林清霞在影棚拍摄另一场戏，他们都不在这儿。 半个小时后剧组开机。 张国容穿了一身黑色风衣，带有墨镜，身后背着一把长来福，腰间缠着一圈子弹，还有几把左轮。 进入停车场后，张国容与杨千在一辆轿车上发现尸体，检查时一头僵尸突然降落车顶，朝杨千扑去。 杨千就地一滚避开袭击，张国容使用拳脚与僵尸打斗，刚刚搞定这头僵尸，四面八面又涌出一群。 接下来张国容开始单挑，招式非常多，袁合平绞尽脑汁把他平生所学都用在了张国容身上。 可惜陈维云不满意，他力求创新，不想使用套路打斗。 ‘停！’ 他忽然高喊一声，摄影师杜克风立刻关掉机器，他在节省胶片。 现场的工作人员随之全体停工。 “阿云，有什么问题吗？”袁合平疑惑问。 “袁师傅，莱斯利的招式太多了，他是一个枪械高手，让他尽量开枪，如果剧情需要莱斯利必须使用拳脚，你给他设计一招制敌的动作。”陈维云想突出角色的动作特点。 “一招制敌没有看头呀！”袁合平在讲述经验之谈， “观众们喜欢花架子样式的切磋，咱们的功夫片全是这种套路，大战几十个回合才够精彩。” “夸张的风格同样能吸引观众。”陈维云提出自己的观点，“剧本里的况天佑是具备法力的僵尸，身体的强壮程度超过凡人，你让他一拳把车辆砸扁，一脚把石头踢碎，像是刚才僵尸从车顶扑下来的时候，！” 116、蓝幕 袁合平在一旁苦笑：“咱们电影的背景是现代都市，不是武侠剧，太夸张的话观众会骂的。” “荷里活的电影《超人》能飞上天，观众照样看的美滋滋。”陈维云亲自说戏， “当然咱们不需要学超人，稍微添加一些展现超能力的镜头就可以，像是刚才僵尸从车顶扑下来，让莱斯利使用来福长枪攻击，用枪杆把僵尸砸飞，僵尸身上吊威亚，撞翻三米外那辆面包。” 张国容一听朝他举举大拇指，“阿云，这种拍法我中意！够威！” 可是袁合平为了这场戏耗费不少精力，仍旧有些犹豫。 “袁师傅，咱们拍的喜剧电影，不能拳拳到肉，血腥恐怖，要使用科幻动漫那种表现形式，让观众在玩乐里感受功夫的魅力。”这段话是平行时空周星池拍《功夫》时对洪金保所讲，俩人围绕武术套路争的脸红脖子粗，结果周星池炒了洪金保，把袁合平请到了剧组。 “僵尸的动作也要滑稽，让他们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的出场，被莱斯利击倒时再让它们做一些搞笑表情，装死、求饶都可以。” “这个点子很不错。”袁合平与程晓东都是武指圈里有名的好脾气，善于采纳建议，“滑稽僵尸从来没有人拍过，新颖的情节往往能吸引观众，我重新给他们设计动作。” 他说完朝袁家班成员挥了一下手，“去准备威亚！” 这段戏份经过重新设计，再拍摄时效果开始向王京的轻松风格靠拢，陈维云很满意，观摩完毕他又去了蓝幕房间。 这里汇聚了二三十号工作人员，正在合力打造一座民国版的城镇模型，电影开篇是‘青山禅院大战’，所以微缩模型需要接景，城镇外铺有仿真森林与假山，山上搭建了一座建筑，这座建筑是根据青山禅院的照片模拟出来。 电影里会出现飞机轰炸青山禅院的镜头，必须使用特效。 丹尼斯穆伦抵港后一直在这里办公，他是制作模型的主管，此刻正在研究一架九六式陆上攻击机的资料。 邱舒贞站在一边儿观看，她今天要出几组背景镜头，上午已经拍完，她原本应该回公司继续培训，但她对模型特别好奇，呆在这里研究，她感觉拍电影真是太有意思了，她英语不算流利，不过沟通没有问题。 “穆伦先生，你准备把这些模型拍进胶片里吗？人物该怎么处理？” “城镇模型只用来展现外景，人物在城镇里走动时，镜头会转移到相似的真实街道里，观众看不出来，视觉有误差。”丹尼斯穆伦热情洋溢的讲解，他发现邱舒贞比《星球大战》女主角凯丽费雪还靓丽耀眼，东方女郎都这么迷人吗？ “那飞机呢？怎么让它在天空飞翔，而且抛落炸弹？”邱舒贞问题很多，倒豆子一样反问。 “特效领域里存在一种遮片技术，拍摄飞机模型后把轮廓遮住，然后再去拍摄真实的天空，叠加合成就能呈现飞机置身蓝天的画面。”丹尼斯穆伦指指蓝幕背景板， “至于飞翔与炸弹，技术处理比较复杂，原理依旧是胶片的复合叠加，但单纯手工拍摄模型，镜头动作僵硬虚假，捕捉不到动态画面，我们公司研发有一种计算机控制技术，能够让摄影机一帧帧纪录模型的规定动作，再定帧拍进胶片，就能形成逼真的动态镜头。” 他对自己的专业充满自信，也有炫耀：“虽然我做的是虚假飞机模型，但是等我拍摄完成，你在大荧幕上会看到身临其境的飞机轰炸效果，全世界我们工业光魔是唯一能把特效……” 他的豪言壮语尚未讲完，邱舒贞扭头跑了。 真尴尬。 “老板好。”邱舒贞瞥见陈维云过来检查工作，赶紧上前问候，语气有点紧张，“我不是偷懒，我原本想回公司，来这里给同事们道别，那位鬼佬先生太热情，不停给我讲特效，打断他不礼貌，所以我耽误到现在。” “在这儿等着，一会儿乘我的车回公司。” “哦！”邱舒贞抚着胸口喘气，心想我为什么这么怕老板？ 这是心态问题，她依旧把自己当作学生妹，还没有社会人士的觉悟，领导在她眼里如同老师，看见老师她会本能害怕。 陈维云与丹尼斯穆伦聊了半个钟，领着邱舒贞回公司。 “阿贞，你老豆老妈都是做什么的？”坐上车，陈维云见她低眉顺眼不吭声，忽然想到《偷偷爱你》的一句台词：‘正偎翠依红，应记浮生若梦，若一朝情冷，愿君随缘珍重。’ 这部戏里邱舒贞扮演了一位痴情灰姑娘。 陈维云曾经反复看了好几遍，但他看最多的是《赤罗羔羊》，鬼使神差又想到《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的一句台词，‘公子，你身上有没有带硬器？’ 这位港星总是能让人想入非非。 “我老豆是个厨子。”邱舒贞笑容很单纯，她本身就不是有心机的女人，平行时空她跟着王京拍了七部戏，都已经走红了，王京晃点她去拍咸湿，她竟然不拒绝， “他专门做西餐，会意大利菜、英国菜、还有土耳其菜，他一个月的薪水有八千块，养的起我老妈，所以我老妈不用做事。” “那你老豆肯定是大厨，他在哪里上班？”陈维云追问。 “富豪九龙酒店。”邱舒贞口吻骄傲，“这是星级酒店，刚刚开业两年，但是超有名气的，老板，你知道鹰骏集团吧，上市大企业来着，富豪酒店就是他们的产业，我老豆是被他们高薪挖去的！” “富豪酒店我住过，不过我住的是洛杉矶分店，九龙店有多少客房？”陈维云感觉真是巧。 “我有时间就去玩，我对那里特别熟悉，老板，你听我慢慢讲。”许是邱舒贞觉得他态度温润，兴奋的打开了话匣子， “富豪九龙酒店有二十层楼高，一间酒吧，我中意喝那里的葡萄酒，一间健身中心，我不常进去，十四间宴会厅，春节我堂兄结婚在里边办的婚宴，另外还有三十六间套房，六百间客房，餐厅有三个，一间中餐厅，两间获奖西餐厅，我老豆是厨师长，他的餐厅专门做美式意菜。” “那你会不会做？”陈维云笑着问她。 “我……”邱舒贞吞吞吐吐，“只会吃。”她很坦白，“我有好几位阿哥阿姐，我做饭他们都反对，我想做明星，他们才统一支持。” “拍完这两部戏，你一定是明星。”陈维云给的角色重，邱舒贞有可能红到海外去。 “多谢老板提携啦。”邱舒贞正处在发梦的年纪，开始幻想做明星的气场，不过一件烦心事突然把她拉回到现实里，“老板，能不能向你请教一件事？” “讲喽！” “王京导演总是约我吃饭，我想拒绝他，又怕得罪他，不知该怎么办？”邱舒贞苦恼着说话。 “切！”陈维云笑起来，王胖子对邱舒贞真是念念不忘啊，他从公文包里摸出王京的名片，交代邱舒贞， “你回到公司后打这个8开头的电话，找一个叫黄云梅的女人，告诉她王京总是约你吃饭，但你不想赴约，然后把你的名字告诉她。” “黄云梅是谁？” “王京老婆！” “这不妥吧！”邱舒贞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我一女孩子，给他老婆打电话诉苦，他老婆岂不是要骂死我？再说王京导演知道这件事，也会凶我的。” “你尽管打。”陈维云指指名片，“以后谁敢凶你骂你，你来找我，我帮你骂回去。” “那我打！”邱舒贞立刻有了底气，王京导演再凶，也凶不过老板啦。 117、白武士（一） 回到公司，陈维云把吴世邦与林敬业叫到办公室开会。 目前他的四间公司都在开展业务。 梦工厂在制作《狮子王》，方剑雄仍在非洲，陈维云亲自监管进度。 本港影业同时制作三部电影，《富贵逼人2》剧组已经从加拿大回来，《最佳损友》也已经开机，林敬业专门负责协调。 唱片公司事情最少，陈淑分带着黄加驹去倭国做宣传，陈家英带着梅燕芳去澳门开演唱会，张雪友在做培训，等亚视的连续剧开拍后他才会开始工作。 算下来，漫威公司的事情最繁琐，上个月陈维云招募上官晓威出任创作总监，同时制作《变形金刚》、《龙珠》与《风云》漫画，陈维云远在美国时已经正式发行。 吴世邦是发行主管，向陈维云作汇报： “老板，去年推广唱片时我建立了渠道，全港所有零售漫画的书店、报摊、音像店都有上货，我们的三部漫画是双周刊，第一期《变形金刚》销售量是七万册、《风云》是九万册、《龙珠》是十五万册，《龙珠》轻松摘下销量冠军，这本漫画一骑绝尘，直接卖断货，下期发行时有望打破《中华英雄》的二十万册纪录。” 吴世邦心里一阵酸爽，公司的唱片与漫画都是他在打理，他发现漫画比唱片赚钱多了。 双周刊定价是6块，扣除印刷与人工成本，纯利是2块，半个月销售31万册，利润是62万，下期销量会增加，如果公司自己投资印刷厂，纯利能提高到3块，到时每月能够稳定进账200万港币以上，这绝对是下金蛋的鸡。 陈维云同样很满意，他今后会源源不断推出新漫画，首先是《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其次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这两部漫画即使没有《龙珠》受欢迎，七八万销量应该没有难度，假如他能在海外建立稳定的销售渠道，漫威公司每年创造的利润将超过本港影业。 “阿邦，你把这本小说拿到上官家的印刷厂刊印，先印十万册存在他们工厂。”陈维云暂时不会发行《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他要等着美国传来消息，什么时候引发轰动，他什么时候再发售。 “大卫，过几个月公司会重组，你去联系仔士打律师行，我需要一支法律团队，让他们给我物色人选。”陈维云觉得公司太多不利于管理，他准备重组为一间集团，到时还要搬迁地址。 整个下午陈维云都在开会，下班后他带着高层去消遣，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电视机开着，叶玉情抱着枕头歪在沙发上，她在等着陈维云，结果睡过了头。 陈维云把电视关掉，她听见动静转醒过来，揉着眼睛说：“云哥你回来了，我煲了汤，我去拿给你喝。” 她目前已经不拍戏，重新回学校读书，闲暇时全都呆在马场里，她有陈维云家里的钥匙，但两人不算同住，她每周一半时间都住自己家。 接过递来的碗筷，陈维云喝了几口，“嗯，手艺越来越好。” “我学了几个月，手艺肯定见长啦。”叶玉情盘着腿坐他身边。 “阿情，你对经营连锁店有没有兴趣？”陈维云准备把一部分生意交给她，让她学着打理。 “我中意在店铺做事，以前我阿哥做牛仔裤贸易，开了五六十家分店，那时候我经常跟着他查账，但我年纪小，帮不上什么忙。”叶玉情趴在他肩上：“云哥，你想开连锁店吗？是不是要卖玩具？” “不止是玩具，公司的产品越来越多，我准备集中起来自己销售。”陈维云仅仅是初步计划，百利保的年报上披露有资产信息，这家公司利用旗下的商业大厦，开了十二家童装连锁店，位置分散各区，如果能收购这家公司，陈维云会把连锁店利用起来。 平行时空1987年迪士尼开始在全美布局连锁专卖店，他们主要销售玩具、衣服与纪念品，同时接受电影票与酒店的预定，其实漫画书与唱片也可以摆在连锁店的货架上。 “哦对了，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陈维云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图案是马匹。 “云哥，这是法拉利吗？”叶玉情过于激动，险些跳起来，攥着钥匙爱不释手。 “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公司找林，他暂时替你保管这辆车。”陈维云在美国时让林订了这辆法拉利。 “我明天就去！”叶玉情说完忽然一愣，又郁闷起来：“云哥，我没有驾照，开不成。” “过两年等你申请了驾照再开。”陈维云送车是讨好，罗鸿旋马上回港，万一两人传出绯闻，他不想叶玉情不声不吭的离开：“先当作礼物收藏起来，我正在做一笔大生意，搞定后我再送你一套海景洋房，挨着港督住。” “云哥你不要这样，我会感动到哭的。”叶玉情险些笑出声。 “累了，我们去睡觉。”陈维云伸着懒腰站起来。 “先去冲凉，云哥，我帮你捏肩。”叶玉情扯着他的手往浴池走去。 随后半个月，陈维云的工作很稳定，公司、剧组、远东，这是他每天必去的地方。 可是随着一件突发事件的到来，他把几乎所有时间都放在了远东银行大厦。 1984年5月14号，这天是周一。 富豪酒店董事会发布一份临时报告，《证券条例》有规定，一切对上市公司证券交易价格产生较大影响的事件须作临时报告。 这份报告与一笔重大交易有关，富豪酒店第二股东泰国华侨陈客齐将他持有的122%富豪酒店股权与136%百利保股权转让给刘栾雄控制的爱美高公司。 陈客齐家族与罗鹰世同出泰国华侨界，两家是世交关系，小股东们都有疑问，陈客齐转让股权的行为是不是对董事会经营能力的不信任？ 消息公布后富豪酒店与百利保的股价同时下跌10%，截止周一下午收市，富豪酒店跌破3块港币关口，百利保跌破1块。 晚上六点罗家骨干全体出动，汇聚到港岛湾仔的鹰君中心三十三楼总部会议室。 罗鹰世敲了敲桌面，制止了两侧的争吵声，他沉闷的说：“半个月前本港影业的陈维云买入两间公司的股票，持股比例接近10%，他是分批吸纳，没有造成股价的波动，当时我们判断他不是抄手，现在又多了一个爱美高的刘栾雄，一口气吃进15%的股权，这两个人有没有关系？假如他们是一伙的，明天就有可能发布收购要约。” “我去找过卫理，他是刘栾雄的股票经纪，他向我证实刘栾雄与陈维云不认识。”老二罗旭锐一脸阴郁。 春节后他一直在考虑自立门户的事情，却迟迟下不了决心，他心里在懊悔，果断一点该多好，他的犹豫很有可能会酿成大祸。 “不管他们认不认识，我们都要开始防备。”老三罗嘉锐慢悠悠的发言，“老豆，我们原本就准备出售富豪酒店，假如他们主动接触，条件可以谈，但他们秘密操作打压股价，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如意，我建议引入一位有收购意向的白武士。” 白武士是财力充足的善意收购人，上市公司对付狙击者的最常用手段。 118、白武士（二） 目前公司情况严峻，白武士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善意收购人往往出价高，可以确保富豪酒店与百利保卖出一个好价钱，转嫁债务的同时回笼一笔巨款，正好解除鹰骏集团的困境。 罗鹰世属意这个办法，但他知道二儿子罗旭锐一直激烈反对，理由是不能出售一手创办的家业，可是不出售，母公司都保不住，鹰骏集团需要钱度过难关。 “二仔，你有什么意见吗？”罗鹰世没有忽视罗旭锐，儿子想保住家业的心情他始终理解。 “我没有意见。”罗旭锐素手无策，提不出更佳的建议。 他亲自主持富豪与百利保的上市，任何大额持股都会引起他的警觉，他尝试向证监会申请增发股票，但公司亏损严重，申请没有通过。 他又联系过去有过合作的银行，可是公司的债务太多，他贷不到一毫钱。 若非罗鹰世面子够大，这些银行的债权人早就向法院起诉追讨欠款。 为了筹集资金，罗旭锐甚至把主意打到罗家早年购置的几栋私人物业上，不过以目前惨不忍睹的房价，卖了也是杯水车薪，起不到挽救公司的作用，罗鹰世严厉拒绝了他。 他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冒险的办法。 前几天他私下里联系了证券投资人卫理，几年前他与卫理合作狙击过中华巴士，交情非常深，他准备以亚洲证券为跳板，恶意收购富豪与百利保，然后再从卫理手里拿回两间公司的控股权。 结果当他找到卫理时却被一口回绝，起先他判断卫理不愿蹚浑水，等刘栾雄与卫理合谋的消息曝光，他才明白卫理拒绝他的真实原因。 “除了卫理，我还能找谁呢？”罗旭锐暗自叹息，富豪与百利保正在亏损，买入得不到回报，谁敢在这种时刻接盘？ 罗鹰世见他不表态，应该是默认了白武士办法，那么出售公司将成为统一的决策。 “三仔，你提议寻找一位友善的收购人，有合适人选吗？” “老豆，这需要你拿主意。”罗嘉锐刚刚回港，上个月才继任总经理的职位，他的提议仅仅是出谋划策，他不具备执行的能力。 罗鹰世沉默起来，他要出售的是酒店业务，他联姻的家族不从事这个行业，没有人愿意接手，主要是财力不够。 他只能从乡党里物色，可是哪一位同乡会无缘无故帮他渡过难关？ 这是牵涉数亿港币的交易，再深厚的交情都没有用，无论他去寻找哪一位好朋友，都是引狼入室，注定要被宰上一刀。 这场狙击来的太精准，正好碰上罗鹰世一生最大的财务危机上，他并不认为有谁愿意替他挡枪。 “这件事我需要慎重考虑。”罗鹰世没有办法下决断，他尽量安抚阵脚， “我们最大的对手是刘栾雄，其次是陈维云，如果他们不是合伙人，那他们就是竞争者，一方发起并购，另一方不会坐视不理，我们暂时等待，让他们相互血拼，股价会回升的，我们持有两间公司将近30%的控股权，又掌握着董事会，他们想扣门进来没有那么容易，都不用太担心。” 他独自离开会议室，公司前途未卜，导致在场的罗家人集体缄默，即使亲兄弟也提不起谈话的兴致，最终不欢而散 …… 次日开市后，鉴于董事会没有采取措施，富豪与百利保的股价继续下跌，小股东们在恐慌，纷纷挂牌抛售手中的股票，却便宜了陈维云与刘栾雄。 随后半个月，两人不停增持股份，但是买盘的急速增大最终导致股价的回升，富豪酒店的股价逼近4块，百利保逼近2块，继续持有将增加收购成本，他们很有默契的减少了买入量，开始考虑是否正式摊牌。 亚洲证券总部。 刘栾雄与卫理相对而坐，中间的办公桌上摆满了与并购相关的文件，刘栾雄把本港影业的资料挑出来，“拍电影多有搞头，有钱有名气，何必参合到股市里，不怕赔光呀！” 他嗤笑一声，神态很快恢复认真：“他们购入的股权差不多有15%，假如他们有意向收购，应该可以发起要约了，但他们迟迟不行动，难道是在等着我们先报价吗？” “一定是这样。”卫理分析道： “以目前两间公司的股价，总市值4亿3千万，一旦发起要约，他们动用的资金不能低于这个数字，他们背后的金主是远东银行，实力比较弱，假如我们报价过高，他们有可能退出，然后抛售手中的股份，大捞一笔走人。” “那我们要不要顺他们的意？”刘栾雄像是在咨询，其实他已经有了决定。 “最好顺从！”卫理抽出罗鸿旋的资料，指着说：“据我们调查，陈维云与罗家这位小姐有业务往来，假如陈维云通过罗家女搞定罗鹰世，购走他们手中30%的股权，我们将彻底没戏！假如陈维云是投机，没有收购的意愿，我们继续持有拉高股价是作茧自缚。” “我也这么看。”刘栾雄摸摸他的大耳朵，“开始准备吧，向富豪与百利保董事会发送收购要约。” “价格呢？” “富豪酒店目前的股价是412元，我们出价43元，邀约达成条件是收购这间公司50%的股权！百利保目前的股价是131元，我们出价15元，邀约达成条件也是收购这间公司50%的股权！” 要约文件先送于证监会审核，后发送两间公司董事会，并于市场公告，要约期限持续一个月，不可撤销，但是能更改要约内容。 要约成功，刘栾雄彻底掌握两间公司，要约失败，退还要约期内所购股权。 罗鹰世得到消息，并没有召开紧急会议，他一直呆在太平山顶的私宅里，在书房与小女儿罗鸿旋单独谈话。 二月份陈维云与罗鸿旋经历挟持事件，罗家人第一次知道陈维云的名字，但是了解不多，陈维云混娱乐圈，与他们家族格格不入，他们选择了无视陈维云。 罗鸿旋做玩具生意也没有谁关注，罗家人听闻她在美国开了一间公司，只当她是小打小闹，并不认为她能赚到钱，甚至不清楚她代理的玩具品牌是什么。 直到陈维云买入富豪与百利保的股份，并不断增持，这个时候罗家人才想起罗鸿旋与陈维云的关系，于是一通电话把罗鸿旋召回了香江。 罗鸿旋显得心事重重，注意力不集中，泡茶时差点烫着自己。 “水洒了，你想什么呢！”罗鹰世拿起手巾擦拭水渍，边问：“你在美国的生意做的怎么样？” “我目前经销半个美国市场与整个欧洲市场，除了《变形金刚》玩具，还有其它动画纪念品，假如市场全部打开，铺货进去，我每月的盈利能突破一千万美元。”罗鸿旋本该以此为傲，向老豆炫耀与撒娇，可是陈维云的事情让她高兴不起来。 罗鹰世吃了一惊，罗鸿旋从二月份开始做生意，并没有得到家族的任何帮助，“每年上亿美金的盈利，比我们家三间公司现在的营业额都高，你代理的玩具这么暴利吗？” “赚钱的原因是动画片在美国热播，假如动画没有引起轰动，一百万美金都未必能赚到。” “陈维云能赚多少？” “他……”罗鸿旋摇摇头，“我不是太清楚，根据我的推算，他的利润至少是我的两倍。” “那他目前有多少身价？” “老豆我真不知道，我们认识只有三个月，关系不算深。”罗鸿旋讲的是实话，同时也很愧疚，她想帮助父亲，但她做不到。 “可是关系太浅，你拿不到市场这么红火的生意。”罗鹰世敏锐察觉到一个问题，他女儿与陈维云之间有过于亲昵的行为，他心里蹿出一股火气，但他没有质问，他平静的询问： “刘栾雄已经发布收购要约，陈维云到底是什么想法？难道他没有收购意向，准备攥着股权待价而沽吗？” 119、白武士（三） “他口风很严，我也不知他是不是想收购。”罗鸿旋不止一次问过陈维云，买入两间公司的股票是出于什么目的，陈维云的回复很机械，公司现金太多，投资股票以待升值。 罗鸿旋为此沮丧了很多日，她悲哀发现陈维云心里并没有多少她的位置，虽然陈维云把欧洲与美国的玩具市场送给她，但她察觉到陈维云另有目的性，她已经不由自主充当了陈维云与罗家的桥梁。 “你讲实话，你是不是和陈维云拍拖？”罗鹰世需要弄明白这件事，这很关键。 “当初他在演员工会救过我，为了我甘愿让罪犯用枪口顶着脑袋，我对他有好感，虽然好感来自感激，但好感就是好感，我中意他。”罗鸿旋没有正面回应，却坦白了部分心声。 “那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吗？”罗鹰世调查过陈维云的资料，他没有训斥指责，而是在劝说， “你们不是一类人，陈维云发家于娱乐行，你随便翻一份报纸，绯闻全部出自他们的圈子，越有名气绯闻越多，哪一个明星的对象不是排长龙？电影公司老板更是明目张胆纳妾，邵义夫身边跟着方怡华，皱闻怀身边跟着刘亮，陈维云私底下不知与多少女人有染，专情男人那么多，你何苦往他身边凑？” “我觉得他会和他女朋友分手。”罗鸿旋红着脸，小声争辩。 “即使分手，你和他也不合适。”罗鹰世叹了一声，“他秘密买入我们家的股份，却对你完全隐瞒，这说明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心上……” “老豆你不要再讲了。”罗鸿旋打断道，“他的玩具生意还做不做？” “当然做！这么暴利的买卖我们不能错过，我让你大哥接手，你以后留在我身边。”罗鹰世温和的征询，“你同意吗？” “你不让我相亲我就同意。”罗鸿旋委屈的发牢骚，又说：“老豆，我做不了陈维云的主，他未必乐意转让经销权。” “那要看他是不是有意向收购富豪与百利保！”罗鹰世的外债过多，即使卖掉两间公司的股权，回笼的资金也不够解决鹰骏集团的所有债务，但假如开辟玩具业务，最多一年鹰骏集团就能起死回生，他指指桌上的电话， “你现在打给陈维云，直白告诉他，我们需要一名白武士，我们与陈维云的持股权加起来逼近50%，若是合作，刘栾雄的要约收购不会成功。” “老豆，如果他只想抛售赚钱，拒绝做我们家的白武士呢？”罗鸿旋拿着话筒询问。 “那我再找外援，总之不能让刘栾雄如意。” “老豆我不明白，既然我们准备出售两间公司，为什么不能卖给刘栾雄？” “我们是第一大股东，面对恶意收购，必须强势还击，我们一旦示弱，有可能产生连锁效应，鹰骏集团的股价会一泻千里，我们的债权银行会集体追债，结果是破产清算！”罗鹰世脸色不善， “虽说生意场上无对错，但是有来有往，他今天不仁，我明天会不义。” 假如刘栾雄不入局，承受罗家怒火的人应该是陈维云，他之所以把玩具在欧洲与一半美国的市场送给罗鸿旋，正是为了消除罗家的怒恨，可惜他做了无用功。 世事难以捉摸。 罗家人不会恨他，反而隆重接待。 这天晚上，陈维云以白武士的身份进入罗家，他没有从罗鸿旋脸上看到笑容，但是被罗鹰世热情相迎。 他被请进了书房，老三罗嘉锐与老九罗鸿旋作陪。 罗鹰世开门见山，“证监会已经下达通知，要约收购的所有关联企业从今天开始全部停牌，爱美高、鹰骏、富豪、百利保，四家公司停牌三天，根据过去企业并购的经验，复牌后，股票恢复交易一定满堂彩，四家公司的股价会全线飙升，尤其是富豪与百利保，涨幅100%都有可能。” 既然陈维云登了门，就证明陈维云拥有收购的决心，罗鹰世要把自己的股权卖出一个好价钱， “陈生，我希望你参与竞价，也发布要约收购公告。”白武士存在的作用就是抬高要约价，大幅增加狙击者收购成本，第一大股东会受益于双方的竞价。 “很抱歉，我财力有限，不可能与刘栾雄血拼，罗生，我一定不会发布要约，这是咱们谈判的前提。”陈维云忍耐这么久，打算只有一个，从罗鹰世手中购走股权，只要成功，刘栾雄必定出局，他将是最后的赢家。 “好吧！”罗鹰世没有底气逼迫陈维云，这是一位临时白武士，双方没有交情，唯一的关联出在罗鸿旋身上，确切说是出在罗鸿旋掌握的经销权上，这是陈维云预先埋下的坑。 罗鹰世开始报价：“我持有富豪酒店286%股份，百利保259%股份，我要求市场复牌后的最大涨幅价！” “这不可能！”陈维云一口回绝，“根本不公平！”富豪酒店停牌价是41，一旦复牌，有可能涨到六七块，到时会超过富豪酒店每股的净资产，市场就是市场，今年房价在巨跌，富豪与百利保都不值钱， “罗生，我带着诚意过来，我愿意高价收购你的股份，但这不代表我是散财童子，我的出价比刘栾雄的最终要约价高10%，这才是公平交易，再高咱们没得谈。” “你目前持有多少股权？”罗鹰世不争执，忽然询问起陈维云的持股数额。 “富豪167%，百利保188%。” “我们两家合占富豪453%，百利保447%，并未抵达50%的绝对控股线，刘栾雄依旧有收购成功的可能性。”罗鹰世朝儿子招招手，取来股东名册，指给陈维云看： “这十几个人是我的老朋友，他们持有两间公司各5%的股份，我有办法说服他们把股份卖给你，请你重新报价。” 陈维云感觉这老头真是难缠，如果能收购这十几人的股份，他将彻底控制两间公司，引诱力非常强。 “比最终要约价高13%！”陈维云随口报出一个数字。 “你根本没有诚意……” 两人滔滔不绝的扯皮，一旁的罗鸿旋听的心烦，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陈维云一定要偷偷摸摸收购她家的公司，从去年开始她父亲与哥哥就在争论是否出售富豪与百利保的事情，假如陈维云请她牵线搭桥，她愿意充当中间人。 她哪里知道，陈维云是被平行时空的历史给误导，他之所以秘密收购是在防备罗家儿子罗旭锐与卫理的合谋，他一个外人无论如何也竞争不过罗鹰世的亲儿子，他必须恶意收购才能达到目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刘栾雄那个屠夫突然杀进场内，他当时着实措手不及了一阵子。 经过反复磋商，陈维云与罗鹰世最终敲定了成交价格，比要约收购价高17%，仅限于罗鹰世手中的股权，余下十几人5%的股权与收购价相同。 罗鹰世作出了让步，他让步有原因： “陈生，我准备把阿旋调回鹰骏集团上班，她没有精力再经销你的玩具，我让她大哥孔锐替代她，经销期限不低于三年，期间你不能以任何借口取消授权，这是我出售两间上市公司股权的前提。” “可以！”陈维云不假思索答应这个要求，但他同样另有目的，“罗生，我可以答应，不过我也有前提，我知道你持有亚视6%的股权，必须一块转让给我。” 罗鹰世怔了一下，扭头问罗嘉锐，“二仔，我们投资过亚视吗？” 罗嘉锐刚刚接班，对公司的投资情况不熟悉，他跑出去查阅了文件，回来说：“老豆，我们确实拥有6%亚视的股权，不过去年抵押给了银行，贷了九百万港币。” 这是一笔债务，与叶志明掌握的3%亚视股权性质一模一样，富豪们都有抵押贷款的习惯。 自己的钱全部用来享受，消费的钱全部从银行借贷。 罗鹰世摊摊手，“陈生，我非常乐意把亚视股权送给你，但我不负责债务。” “我们签订一份质押合同转让协议，债务我来承担！”陈维云很干脆。 “有什么要求吗？”罗鹰世见他这么爽快，知道他肯定有条件。 “没有任何要求！”罗鹰世猜错了。“阿旋下个月过生日，这笔债务算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陈维云把目光转向罗鸿旋，他知道以后罗家人不会允许两人再见面， “这是生意阿旋。”他只讲了这一句话，即使没有这桩生意，罗家人也不会接纳他，因为他不会与叶玉情分手。 生意做完，也是玩完的时候。 罗鸿旋觉得鼻子发酸，转身出了房门。 罗鹰世皱起眉头，“陈生，请你务必不要再找她，我把今天的交易当作愉快的合作，我希望我们将来继续愉快下去，但假如你仍旧和阿旋交往，那么所有的愉快都会化为乌有！当然我不是对你有偏见，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对你的女朋友负责任……” “这句话请去教育你的孩子们。”陈维云笑着打断他， “很抱歉罗生，我接受你愉快合作的说法，但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情，这完全是**，你就不必费心了。” “看来我是有点倚老卖老。”罗鹰世自嘲的笑了笑，伸手出来，“那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陈维云并未久留，签完一系列秘密协议，他告辞离去。 他顺利得到了富豪酒店与百利保，但他失去了罗鸿旋，其实不能算失去，因为他们只拥有过洛杉矶那几个亲密的夜晚。 几场梦过后，什么也不会留下。 ps:书友们，我是凋零树，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120、白武士（四） 1984年6月4日。 鹰骏、富豪、百利保、爱美高同时停牌后的第二天，鹰骏集团董事长罗鹰世向市场以及所有股东发布一份措辞激烈的声明， “恳请广大股东们不要接受爱美高收购的建议，爱美高的要约收购价格远低于富豪酒店与百利保的资产净值，爱美高创始人刘栾雄对酒店与地产业务毫无经验，不具备领导两间公司的卓越才干……” 洋洋洒洒上百字，主题只有一个，呼吁小股东不要见钱眼开，长线持有才是投资的保障，声明末尾是这样一句话： “鹰骏集团保留反向收购的可能性！” 这完全是虚张声势，罗鹰世打不起反收购战，他是在迷惑刘栾雄。 面对恶意收购，大股东必须表明坚决的反击态度，如果罗鹰世资金充足，他会毫不犹豫发起反收购要约。 狙击的本质就是胁迫大股东，大股东实力雄厚，狙击者抛售捞金，大股东境况窘迫，狙击者增持股权全面收购。 刘栾雄自以为稳操胜券，可他看不穿罗鹰世外强中干的真实面貌，注定要败退离场。 自刘栾雄公布收购要约后，股市因他陷入疯狂，甚至全港媒体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停牌三日间，各大报馆纷纷刊载这条硝烟滚滚的火爆新闻。 《星岛日报》把刘栾雄的照片挂在头版头条，标题是：“新锐大亨的崛起！” 这是一家专业财经类报纸，内容与一组数据有关： “爱美高公司老板刘栾雄向老牌华商鹰骏集团宣战，意图收购鹰骏旗下富豪酒店与百利保地产。 刘栾雄目前持股富豪酒店224%，百利保235%，拟要约两间公司股权比例分别是276%与265%，拟分别收购两间公司2025万股与2741万股，动用资金高达1亿五千万。 停牌前富豪酒店收盘价412元，要约价430元，停牌前百利保收盘价131元，要约价150元。 母公司鹰骏集团会作何种防御措施，尽请拭目以待。” 《明报》是全港第一大报，鉴于刘栾雄新闻过热，同样摆在了头条，不过舆论偏向罗家，“鹰骏集团面临并购危机，创始人罗鹰世久经商战，相信能躲过难关！” 文中配了一张罗鹰世钓鱼的图片，这应该是公关的作用。 最叼还是《天天日报》，善于抓住眼球，他们的标题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评论特别有意思。 “1981年4月，罗鹰世第二子罗旭锐针对中华巴士发动恶意收购，逼迫巴士大王颜成昆之女颜洁玲发卖位于中环一栋祖业，为从罗旭锐手中购回股份，破财三千万港币，今时不同往日，鹰骏集团风光不在，沦落到被人收购的境地，曾经嚣张一时的罗公子不知作何感想？” 挖苦完罗家人，也不忘调侃一下刘栾雄，“刘生侠骨柔肠，替同乡颜成昆先生出了恶气，不过刘生恐怕难得回报。” 这么说是有缘故的，颜成昆名震香江，头上有一堆骇人的称号，‘华人首位立法局议员’、‘太平绅士’、‘保良局主席’，但是最显眼的是‘糖稀公鸡’，指他一毛不拔吝啬成性，想尽一切办法剥削员工，替他出气未必能得到酬谢。 《天天日报》目前正面临困境，大老板刘天久遭遇财政危机，有破产的危险，准备出售《天天日报》，管理层非常混乱，下面的编辑什么新闻都敢登。 这一轮炒作结束后，刘栾雄迅速走红，公众对他几乎人尽皆知，这完全是鹰骏集团造成的影响。 鹰骏属于一线地产商，实力能排进香江前十行列，罗鹰世与船王包玉港、新恒基创始人郭得盛是一代人，而且齐名，比李嘉成、霍赢东、郑雨彤资历要深，收购他的公司难度超级高，刘栾雄是在摸老虎屁股，对于公众来讲，这是一件震撼力十足的大新闻。 常年扎根四会的股民们更是陷入疯狂的状态，他们笃定罗鹰世会发起反收购，成群结队涌向四大交易所，试图买卖富豪与百利保的股票。 6月7日，与收购相关的四家公司重新恢复交易。 这天开市后，富豪与百利保的股价像是脱缰野马，直接冲破要约价，并不停往上涨，截止早市结束12:00，富豪酒店暴涨40%，股价冲到571块，百利保大涨30%，股价冲到17块。 目前的股价已经远远超过刘栾雄的要约价，卖给刘栾雄不如在市场上抛售，所以两间公司的小股东没有出售一股，他们在等待刘栾雄的提价，以及罗鹰世的反收购要约，到时股价还会上涨。 散户总是想等升值，升到最高位再卖出，可是庄家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一周过去，刘栾雄与罗鹰世没有任何动静，原本不断飙高的股价停止上涨，次日开始小幅下跌。 半个月过去，并购双方依旧没有采取措施，小股东都迷惑起来，刘栾雄不提价很好理解，这是为了收购成本考虑，但是罗鹰世为什么保持沉默？ 罗鹰世是两间上市公司的董事会主席，按照常理他不该无动于衷，1981年罗旭锐狙击中华巴士时，颜成昆家族不惜发卖祖业也要拿回公司控制权，可是罗鹰世除了发布一份不疼不痒的声明，始终偃旗息鼓，难道他没有捍卫公司的能力吗？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疑问，包括刘栾雄与卫理在内。 “罗鹰世迟迟不行动，他到底在考虑什么？”刘栾雄判断罗鹰世这样的头面人物肯定会保护基业，只要罗鹰世入局进来，他将进退自如，可是罗鹰世的反应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这不是好兆头。 “或许他资金不足，不敢反向收购。”卫理慎重的表态，“要约期已经过去一半，假如下周罗鹰世还是没有动静，这说明他并无捍卫两间公司的意愿与能力，到时股价肯定暴跌，小股东会把他们手中的股权全部卖给我们，我建议下调要约价。” “不，不能下调！这会导致股价跌的更惨。”刘栾雄开始考虑最坏的局面， “假设陈维云与罗鹰世达成协议，我们的收购将不可能成功，我们要替出局做准备，立刻上调要约价，阻止股价下跌，要约一旦结束，我们马上抛售离场，到时候我们仍旧有盈利。” 证监会制定有《收购与合并守则》，要约期内收购人不得卖出持有股票，虽然刘栾雄起了警觉，但他不能抛售，必须坚持到要约期结束。 要约期持续第十七天，刘栾雄把富豪酒店的要约价从430调到了450块，把百利保的要约价从150块调到了180块，及时制住了恐慌，阻止了股价的下挫。 陈维云得到消息一阵无语，刘栾雄每调高一次价，他就要多支付罗鹰世一笔巨款，这位屠夫难道已经猜到他与罗鹰世暗中合作了？ 7月4日。 这一场堪称寂寞的要约收购正式结束，刘栾雄持有两间公司的股票总份额分别是42%与39%，并未达成要约条件。 刘栾雄发出公告，宣布他收购失败，要约期内收购的股权全部退还原股东。 失败意味着刘栾雄再无争夺控制权的机会，《收购与合并守则》规定，如果收购要约被撤销或失败，收购人在要约撤销或失败之日起12个月内不得，不准向目标公司再进行要约收购，不准买入目标公司股份超过35%从而触发全面收购的要约。 争夺不了控制权，股份留在手里没有任何用，反而会占据大量资金，刘栾雄没有继续持有的念头，他首先联系陈维云，试图高价转让，结果被拒绝，刘栾雄毫不犹豫进行抛售。 7月5日开始，刘栾雄大肆抛售两家公司的股份，股价遭遇断崖式暴跌，等他将手中股份抛完，富豪酒店已经跌破3块，百利保跌破1块。 陈维云趁机吸纳，将他持有的两间公司股权比例提升到34%，正好没有触发全面要约的界限，接着他与罗鹰世签订了股份转让协议。 七月底，鹰骏集团老板罗鹰世发出公告，将他持有的富豪酒店与百利保股份通过协议转让的方式，全部转让给本港影业的老板陈维云，本次交易完成后，两间上市公司的控制权将发生变更。 此时陈维云手握富豪酒店62%，百利保60%的大额股权，收购材料他早已准备齐全，证监会审核批准后，他向两间公司的全体股东发布全面要约收购的公告，公告内容如下： “由‘远东证券有限公司’代表要约人‘本港影业’提出， 无条件全面要约以收购富豪酒店国际控股有限公司与百利保发展有限公司全部已发行股票，拟议撤回两间公司上市地位。 此次要约价将以下基准作出：富豪酒店每股现金支付35元，百利保每股现金支付12元，此次要约代价为1亿5636万4830块港币。 股东及潜在投资者务请注意，本声明后将不再提高要约价。 本次要约达成条件，拟收购富豪酒店股权超过75%，拟收购百利保股权超过75%，要约持续一个月。” 陈维云持有股权超过60%，他与罗鹰世签订的秘密协议，还可获得十余位股东5%股权，他只需要再收10%，两间公司就要退市，退市程序一旦启动，他会通过公司合并的形式，让余下股东被迫接受他的要约价格，届时他将百分之百控股两间公司。 这则公告出炉后，全港媒体集体发狂，刘栾雄拼死拼活搞了一个月，没有搞掉罗鹰世一根毛，陈维云虚晃两枪，干净利落将富豪与百利保收归旗下，这手段过于生猛了吧。 一夜过后，陈维云的照片铺满全港所有报纸的头条。 121、愤怒的股东 7月27号，周五。 这是陈维云公告全面收购要约的日子，证监会已经通知关联企业开始停牌，31号复牌恢复交易。 公告发布后，四大交易所一片哗然，从5月中旬开始，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富豪酒店与百利保的股价如同过山车，起伏不定，涨落频繁。 一开始只有部分投机者参与进来，6月份刘栾雄发布要约，媒体热炒两支股票，吸引一大批散户加入，这个月初刘栾雄减持套现，他的手法很高明，并未引发市场波动，等他即将清空离场时才出现羊群效应，股价开始直线下跌，这批小股东被集体套牢，他们正犹豫要不要割肉平仓，陈维云突然发了公告。 他已经相当慷慨，今天富豪股价是297块，要约价35块，他加价19%收购，百利保股价是102块，要约价12块，他加价18%收购。 按说这批小股东应该满意这个报价，但是他们买入富豪的时候差不多是4块左右，百利保是15，出售给陈维云的话肯定亏本，他们相当不爽，如同暴走的霸王龙，纷纷表态绝不把股份卖给陈维云。 其实前些天召开过一次临时股东大会。 《收购与合并守则》明文规定，以退市为目的的要约收购必须通过股东大会表决，陈维云作为收购人失去了表决权，他被排除在外，但是他的并购方案仍旧得以通过。 这是操作的问题。 表决权是有条件的，并不是买入股票就有权利，那些反对陈维云的小股东基本都是上个月试图投机的散户，真正有资格参与表决的全是持股时间长的老股东，这些人对董事会非常信任，而且买入股票时的价格比陈维云的要约价低，他们卖出不会亏本。 以罗鹰世为首的董事会坦诚了两间公司的现状，债务过多亏损严重，只有并购重组才能避免破产的结局，最终出席大会的三分之二以上表决权股东同意了陈维云的并购。 现在收购要约已经公告出来。 陈维云能否达到退市的目的，除了他以及他的团队了解内幕，其余人一概不知。 尖沙咀么地道71号富豪九龙酒店大门。 邱舒贞钻出一辆红色宝马车，弯着腰对前排的林清霞说：“清霞姐，我请你吃洋餐，我老豆在这里上班。” “不用，我晚上约了人。”林清霞仰头望了望酒店招牌，笑道：“这酒店现在是阿云的，你老豆和你是同事啦，还真是稀奇。” “我说这两个月怎么总是看不到老板，原来他偷偷去收购人家的酒店。”邱舒贞经过三个月的片场生活，早就和林清霞混熟，林清霞住在四条街外的新世界公寓，这一带靠着维港，临海全是酒店与酒店公寓。 今天六点钟下班，邱舒贞搭了林清霞的顺风车，来老豆上班的餐厅吃晚饭，她感觉特别兴奋，以前她到富豪酒店总是很拘束，毕竟她老豆是打工仔，她不敢过于张扬，吃个点心都偷偷摸摸，生怕被店长看见，导致店长骂她老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老板把酒店收购，身为老板的得力艺人，她觉得她可以尽情吃喝玩乐，谁敢管她，她去找老板告状。 “清霞姐再见，我嘴馋，着急去喝葡萄酒。” “去啦去啦，小酒鬼。” 邱舒贞一路小跑冲到二楼的西餐厅厨房，她老豆正在摆置一盘奶油培根面，她喜哄哄的说：“老豆，我老板把你老板的酒店收购了。” 她老豆叫邱正康，听见女儿讲话，依旧保持专注的动作，闷着语气回应：“你那个老板，是一等的黑心肠。”他今年四十六岁，脑袋大，脖子粗，具备范韦老师的憨直气质，慢悠悠发泄他的不满： “富豪酒店上市时我就投资了股票，上个月增持了三万股，我45块买的，他想35块收购，让他去死。” “让他加钱不就行啦，干嘛让他去死，他死了我还怎么演电影。”邱舒贞撇撇嘴，“你现在是他的员工，背后骂老板，不怕被炒鱿鱼呀。” “他尽管来炒，炒也不卖他！”邱正康哼了一声，扭头看看闺女，问道：“阿贞，你老板刚刚抵港一年，他从哪里搞的钱？收购富豪酒店与百利保的所有股份，差不多要四五亿港币，拍电影这么赚钱吗！” “我老板本事大着呢！”邱舒贞来回扫视餐桌，忽然捏起一块草莓塞到嘴里，又偷偷瞥瞥四周，确定无人发现她才嚼着吃起来， “电影只是小业务，我老板从来都不管，我们公司的动画片玩具才是大买卖，畅销全世界来着，哥对我讲，别说收购富豪酒店，半岛酒店也能轻松买下来。” “小小年纪讲什么大话。”邱正康嗤笑，“半岛酒店市值四五十亿港币，他去抢银行也抢不来这么多钱。” “我老板哪里需要抢银行？银行抢着给我们公司送钱，求着我们贷款，但我们偏偏不稀罕要。”邱舒贞经常跟林混，知道不少高层消息， “老豆，我不知什么是收购，也不懂股票，不过哥说了，股份对我老板很重要，你卖给他啦，回头我告诉我老板你亏钱的事，让他补偿你。” “你能做你老板的主？”邱正康不信的问。 “关键是你不卖，我多没面子！”邱舒贞撅起嘴。 “面子又不值钱，切！”邱正康嘀嘀咕咕，“让你老板提拔我当店长，那还差不多。” “也是你老板。”邱舒贞大声纠正。 …… 新世界公寓九楼。 林清霞正在客厅打麻将，三个牌友分别是钟楚虹、施楠生与张爱嘉。 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徐可与吴雨森，抽着雪茄在看电视，刚好是tvb的财经新闻节目，记者在本港影业对陈维云进行了独家专访。 “陈生，这次并购的目的是什么？准备进军酒店业与地产业吗？” “当然，这是明确无误的方向。” “那你会减少电影业务吗？” “不会，我公司的重心依旧是电影。” “陈生，在你发布收购要约公告后，我们采访了富豪酒店的几名股东，他们并不质疑你做出退市决策的动机，毕竟富豪酒店的经营状况并不好，他们满意你的重组计划，但是你的要约收购价似乎不怎么受欢迎，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绝大多数是欢迎的，不然股东大会会拒绝我的收购要约。”陈维云言简意赅…… 林清霞把目光转到电视上，一时间忘了摸牌。 前些天陈维云与罗鹰世签订股权转让协议，媒体铺天盖地报道，陈维云现在的风头无人能及，作为陈维云的朋友以及下属，林清霞异常关注陈维云的新闻。 “到你了清霞，发什么呆！”张爱嘉见她注意力不集中，拍了她一下。 “我去看会儿电视，看完再打！”林清霞起身去了沙发，挨着徐可坐下来。 “那就看喽，一块看！”张爱嘉嘟囔一句，跟着站起来，她最近半年一直不顺心，主要是事业发展不顺利，情况与吴雨森相差无几，她与吴雨森都是新艺城的艺人，她因为推崇台岛文艺片被公司雪藏，吴雨森是因为搞砸一部电影而被流放，两人暂时都没有戏拍。 徐可与施楠生却混的风生水起，这对夫妇刚刚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脱离了新艺城的行政单位，由雷觉昆亲自注资领导。 不过今天晚上，徐可是在场最不高兴的一个人，他见林清霞坐过来，气冲冲的说：“清霞，你老板真是欺人太甚！” “有意见你亲自向他提，对我发飙没有用呀！”林清霞抿嘴发笑，“他怎么惹你了？” “我买了一百万富豪酒店的股票，入手43一股，他用35收购，他是要坑死我！”徐可是被套的散户之一，大导演拍电影是高手，炒股显然是外行，他越说越气愤： “老母的，富豪炒了几个月，我到现在才知道他在幕后坐庄，怎么说也是朋友吧，经常在一块饮酒，他为什么不能提醒一下？” “我老豆也被套了！”钟楚虹靠在沙发沿上，苦笑道：“他买了十万块，46买的！陈老板真是黑心呀。” 122、物业 “炒股有风险，亏损很正常，如果每人都能在股市里赚钱，那还上什么班，全去炒股多好？”林清霞听他们轮番抱怨，替陈维云解释， “阿云不是庄家，股价是被那个叫刘栾雄的商人炒起来，然后又炒下去，阿云没有抛售一股，你们被套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他趁着股价下跌发起收购，属于趁火打劫！”徐可的指责不无道理，虽然股价不是陈维云操纵，但是陈维云的收购行为确实会伤害到一小批股东利益，“我不信他能完成要约，即使他持股超过60%，想让两间上市公司同时退市，也很难办到。” “假如要约失败，股价会继续跌，到时你赔的更惨。”林清霞笑着警告。 “惨就惨，又不是没惨过。”徐可仅仅是嘴硬，其实他不会拒绝陈维云的要约，陈维云已经今非昔比，手握两间上市公司，身家足以碾压皱闻怀，虽然暂时比不上邵义夫与雷觉昆，但是陈维云才来香江多久？这样一位财力雄厚的电影公司老板，没有任何艺人愿意得罪。 “清霞，想让我卖股票也可以，你去对阿云讲，新艺城准备把森哥派到台岛，但他不想去，让阿云给森哥安排一部戏。”徐可开始换口风，他脸型削瘦，蓄着山羊胡与上唇胡，显得不修边幅，他有徐老怪的称号，指他电影风格追求创新，其实他本人的脾气也很怪，有点喜怒无常，刚才一阵火，现在一阵笑。 “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传话？”林清霞有原则，她只帮小忙，“下周《富贵逼人2》在富豪九龙酒店办庆功，我帮你搞份邀请函，你自己去找他谈。” 《富贵逼人2》五月底杀青，6月29号在嘉乐院线十八座戏院联合开画，目前已经放映一个月，票房2100万港币，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毕竟有对手打擂，永佳的《君子好逑》与新艺城的《开心鬼》都很受欢迎，暑期档的观影主力是年轻人，董彪与沈殿侠领衔的演员阵容能脱颖而出，着实不容易，值得隆重褒奖。 徐可听她推脱，颇为自嘲的说，“我手里的股票少，他估计根本看不上，亲自找他也未必能谈成。”他又交代施楠生， “以后咱们工作室的所有酒店预订全部选择富豪，咱们先送陈老板一份厚礼，到时森哥就有希望加盟本港影业。”其实他想把吴雨森留在自己的工作室，但他刚刚自立门户，自己都没有戏拍，何谈帮助吴雨森？ “你有心了！”吴雨森目露感激，拍了拍徐可的肩膀，不管徐可能不能推荐成功，起码态度让他听起来舒服。 “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1981年吴雨森向新艺城推荐徐可执导《鬼马智多星》，这才导致徐可的走红，这个人情徐可一直牢记在心。 目前徐可与吴雨森正值友情碰撞的岁月，相互扶持相互鼓励，交情深到能够两肋插刀，不过1987年他们拍完《英雄本色2》开始交恶，然后分道扬镳，表面是创作上出现矛盾，真实原因是利益分配产生歧义。 钱不给足，义气要滚边站。 平行时空吴雨森在台岛沉寂整整三年，陷入事业的最低潮，被徐可请到香江执导不朽经典《英雄本色》，他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回来和他的好兄弟闹翻。 陈维云不会接纳吴白鸽，不过他会提前拍摄《英雄本色》。 …… 这一夜过的很漫长，陈维云期待明天的到来，但他不能让时间飞快过去。 晚上十一点，他依旧没有休息，坐在床上翻阅两间公司的资产与负债资料，虽然要约刚刚公布，可他已经掌握了董事会，正式接管两间公司的权力。 叶玉情侧躺他旁边，单手支着脑袋，入神观察他。 叶小姐也不知自己在瞧什么，反正觉得不够看，她发现陈维云越来越有成功，导致她产生不自信的微妙心理。 前段时间她去公司玩，发现一位叫邱舒贞的女演员，年纪和她差不多，身材比不过她，这是肯定的，至于样貌嘛，唉，这个问题好烦人，她强迫自己不去比较。 可是又一个烦心事又涌在脑海，邱舒贞进公司的途径让叶玉情敏感起来，竟然是陈维云亲自点名，那时间一久岂不是要出问题？ “云哥，你真的把富豪酒店收购了？”叶玉情把下巴压在陈维云胳膊上，“你控股权只有60%，酒店赚的钱是不是要分给别人？” “假如要约失败，的确是这样，不过要约成功的话，赚的钱全是我的，当然负债也要我全部承担。”陈维云眼睛有点发涩，最近一个月他过于劳累，神经也绷的很紧，他至今都不敢松懈下来，说完他打了个哈欠。 “我明天去黄大仙上香，保佑你一定收购成功。”叶玉情的优点就是会说话，她也从不做任何引起陈维云反感的事，她坐起来给陈维云捏肩膀： “云哥，我在富豪铜锣湾酒店住过，那里有五百多个客房，住一晚两百块，总统套房住一晚要两千多，我刚刚算了一下，这一座酒店每年能赚三四千万，富豪有七座星级酒店，一年岂不是能赚两三亿？” “开什么玩笑，真赚这么多，罗家会卖给我？这间公司每年的营业额只有一亿，开支超过一亿两千万，它一直在亏损！”陈维云耐心给她讲解里边的门道： “亏损的原因是入住率低，除了富豪机场酒店的入住率超过90%，洛杉矶酒店超过70%，其余五间酒店的入住率全在50%以下，这些是三年内新开的酒店，顾客们不熟悉，等时间再长一点才能迎来黄金期，还有一点很关键，目前大陆与英国佬在谈判，影响了旅游业，旅客在锐减，入住率肯定高不起来。” 陈维云刚刚接手公司，需要一段时间的过渡期，今年他不会针对酒店采取大动作，他要更换董事会，稳定管理层，安抚员工，这才是他的当务之急，等他顺利接管权力，才会开始搞活动吸引顾客。 其实他不做宣传也一点不要紧，从明年开始，香江的旅游业会蓬勃发展，这一行业是香江的重要经济支柱，只要他把酒店服务做好，盈利非常轻松。 他在港有六间富豪酒店，楼高10到20层，客房多达3000间，又处在几个繁华行政区的黄金地带，配备有完善的交通网络，一旦熬过今年，他只需要坐等收钱。 这间公司将成为他的稳定收入来源，而且是他的核心资产，香江寸金寸土，酒店地皮是无价的。 “既然入住率低，云哥，我会通知我亲戚，让他们以后只住富豪酒店。”叶玉情忽又补充，“你不用给他们打折。” “那你岂不是很没面子？”陈维云笑了一声，继续观看百利保的资产清单，密密麻麻有十几页，物业数量比较多，种类不像酒店那样单一。 百利保的亏损也没有富豪酒店严重，主要是人力成本低，富豪酒店的员工人数高达两三千，百利保不到五百人。 这间公司的盈利点基本来自物业租金，其中商场租金最多，根据清单上显示，百利保的核心资产是三座商场大厦，底层全是出租的百货门店，高层是出租的写字楼，地下是出租的车位，每年都能创造比酒店更稳定的利润。 所有房地产公司，用来收租的物业都是最优良资产。 可惜这种资产不多，陈维云只拥有三座，一座是沙田区的富裕广场，一座是荃湾区的富盛中心，最后一座是油塘区的富仁城，近期陈维云会考察这三座物业，他准备在商场里边开建电影院，有助于吸引人流，有利于租户们营商，等租户们赚了钱，让他们多缴租金。 另外百利保购买了已经歇业的油麻地伦敦戏院与普庆戏院的旧址，原本计划拆除改建商楼，陈维云会否决这项计划，他准备重新装修，这样一来，他将拥有五座电影院，可以拉起一条小院线。 辛苦了几个月，这批物业就是陈维云最大的收获。 叶玉情往他手里的文件上瞄了一眼，趴在他肩头说：“云哥，那天你问我对连锁店的经营有无兴趣，我兴趣很大的，你的连锁店什么时候开起来？” “已经开了。”陈维云把资料指给她看，“百利保开发过十二个楼盘，地带不怎么繁华，但是全部临着大街，他们把一楼的店铺利用了起来，开了一家连锁童装商店，明天你陪我去公司，我把店铺的资料全部交给你，你先了解一下。” “我现在就想看！”叶玉情很兴奋，其实这些资料她看起来会头疼，她的兴奋点在于接手陈维云的生意：“云哥，我一定会好好做事，我的目标是把十二个店面扩大到一百……算了，还是先扩大二十个吧。” 她觉得吹牛不是好习惯，所以临时改口。 “不着急扩大，你目前的任务是实习，实习期结束你要先管理一家店，业绩达标后我才会批准你开新店。” “那就说定啦。” 除了商场、戏院与楼盘，百利保还储备了三块工业用地，分别位于火炭、柴湾与将军澳，其中火炭开发完毕，修建了几座厂房与仓库，目前已经全部出租，柴湾正在建设当中，结果资金链断裂，目前所有工程全部停工，银行的贷款却不能不还。 陈维云不准备在柴湾大兴土木，但是将军澳不一样，平行时空这个地方是香江的新电视城，临着海边，陈维云准备把第一座梦工厂乐园以及总部影城落户在这里，不过地皮面积不够，他需要继续购买囤积。 这件事必须立刻办理，12月份中英谈判落幕，《联合声明》里有这样一个条款，港府每年卖出的新土地不得超过50公顷，从明年开始香江的地皮会短缺，从而拉动地价与房价的回升，假如今年不向港府申请买地，明年的买地成本会翻倍增加。 123、星岛集团(上) 次日，周六。 陈家良五点半起床，晨练半个小时上楼吃早餐，上班前他会把所有主流报纸全部浏览一遍，这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近期公司登报频繁，他需要了解舆论动向。 餐桌上，他老伴吴世珍与儿子陈宝成作陪，儿媳妇杜文娟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盛汤盛饭，等三人动了筷子，她才敢落座。 去年底陈宝成与杜文娟下聘订婚，按说早该办婚宴，但是陈家良实在太忙，忙到把抱孙子的念头都给抛在脑后。 春节前陈家良出任梦工厂设计部与质检部经理，同时兼任陆元亨工厂的总裁特助，任务只有一个，充当两间公司的公关联络人，上个礼拜他辞掉了特助职务，随着陈维云与陆元亨的生意越做越大，每月的交易额动辄上亿港币，双方联络需要专业团队，他继续任职已经毫无意义，索性全职进入陈维云的公司。 “阿云最近操劳过度，记得每天给他煲参汤，他下班我会通知你，你提前拿过去。”陈家良在交代吴世珍，他们夫妇有陈维云家里的钥匙。 “阿情特别勤快，天天往咱家跑，让我教她做饭，放心啦，别看阿情年纪小，懂得照顾人，不用咱们管。”吴世珍拿起一张报纸，这是英文《虎报》，1949年由报业大王胡纹虎创刊，首任总编是皱闻怀的岳父袁利震，经过三十余年发展，目前是香江发行量第二位的英文报纸，排第一的是《南华早报》。 吴世珍不懂英文，但是陈维云的照片挂在头条，她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咱们阿云穿西装比明星都要靓，他的名气现在连鬼佬都知道了？”她口气像是夸奖自己儿子一样。 “那当然，香江人总是吹嘘程龙许贯杰名动海外，但这两人与阿云比，名气像是龙套与主演，他们都红不过阿云！”陈家良正在学英文，不学不行，公司许多文件都是英文版， “阿云的《变形金刚》与玩具在美国与欧洲引起巨大轰动，那边的媒体在争相报道他，但是近期报道的内容不是他收购两间上市公司，而是与一部小说有关。” “什么小说？阿云还写过小说？”吴世珍稀奇问。 “云哥写了一本魔法师的小说。”陈宝成最了解这件事，“这部小说在澳洲卖的最火，目前发行到了美国与欧洲，但是上市销售的时间不长，因为云哥用的又是笔名，他的真实身份没有曝光，所以消息没有传到香江，《虎报》刊登的内容转载《亚洲华尔街日报》，他们在分析云哥退市的意图。” 吴世珍对股市一窍不通，她顺嘴问：“退市难道不好吗？” “我哪里知道好不好？”陈宝成撇撇嘴，“老妈，我从武不从文，跟你一样是股票白痴，你问老豆！” “知道自己是白痴，你还不认真学！”吴世珍赏了儿子一巴掌，然后向老公咨询。 陈家良有资格参加高层会议，了解内幕，他说： “前几天公司一直在开会研究这个问题，包括大卫、阿邦、阿滔，全都不建议阿云退市，他们讲壳资源非常珍贵，在交易所保留一个融资平台对公司最有利，但阿云不想使用这个平台，这个平台是干什么用呢？ 以后公司缺钱的时候可以向市场增发股票集资，可是这样一来，控股权会被稀释，阿云不想公司将来被资本胁迫，他也不缺发展资金，平台对他没有任何益处，所以他才要退市，他的决定谁也反对不了。” “阿云的决定肯定不会错。”吴世珍仍旧听不懂，但她完全站在陈维云这一边儿，无论陈维云做什么决定，她都无条件支持。 她把《虎报》放下，拿起了《明报》，头条标题是：“过江猛龙。”这是指明陈维云的大陆身份。 自从陈维云从罗鹰世手中购走两间公司股权，奠定胜局浮出水面后，全港媒体开始全方位深度爆料陈维云，今天所有报纸的头条都与陈维云以及陈维云的家族有关。 资本主义城市推崇白手起家的俊杰，不过随着陈维云越发成功，媒体开始针对他的家族制造话题。 这是为了吸引大众眼球。 《明报》是严肃媒体，并不注重八卦，他们实事求是刊登了陈维云的家世，重点介绍了陈家良与吴世珍的资料，指名这个家族是建国后归乡发展的印尼富商，连陈家良远在印尼的堂兄都有曝光。 不过吴世珍是地道大陆人，没有什么背景，《东方日报》言语不怎么客气，对吴世珍的评价有六个字，‘无产阶级一员’，有挖苦的意思，吴世珍对此并不介意，她原本就是无产阶级。 可是随着她继续往下看，脸色忽然变的难堪起来。 她儿子陈宝成去年的殴伤案被《东方日报》披露，并指她儿媳妇未婚长住她家，行为不检点。 “真是瞎说！”吴世珍显得很气愤，“我们都已经下聘了，阿娟是我们儿媳妇，只是没有办婚礼而已，怎么是未婚！全港那么多未婚同住的情侣，干嘛揪着我们不放！” 一家人都不吭声，这应该是树大招风。 杜文娟是市井街头的小太妹，全香江像她这样跟古惑仔混的女人有几十万，若非陈维云的缘故，即使她死在街头也不会有媒体曝光一个字。 她委屈的说：“我十五岁跟成哥，以前他天天和人打架，我日夜都在担心他，我怕他被人打成残疾，怕他去住监，但是不管他混成什么样，我从未想过离开他，我跟着他无怨无悔！” “你提这些干什么，我又不会甩你，我陈宝成对兄弟讲义气，对女人义气更大，我们明天就办婚宴。”陈宝成把胸脯拍的梆梆响， “老豆，你已经卸掉工厂的职位，最近又不是太忙，你赶紧安排，正好云哥买了大酒店，让阿娟自己去挑场地。” “现在不行。”陈家良严词拒绝：“下周二富豪与百利保复牌，要约期持续一个月，不能让阿云分心！” “公公，不用云哥操劳的，结婚那天让他露一下脸就行。”杜文娟语气急切，以前陈宝成混社团，她家人一万个乐意，现在陈宝成混的风生水起，显然前途无量，她家人开始逼着她举办婚礼，她想回娘家争面子。 “阿娟，既然我们已经下过聘，那你一定是我家的儿媳妇，婚礼推迟一段时间不要紧。”陈家良温和劝说： “下个月公司非常忙，8月3号是七夕节，要上映《最佳损友》，8月5号周日举办《富贵逼人2》庆功宴，8月7号要来一批美国演员，给动画片配音，阿成是公司安保主管，这些工作都离不开他，你们现在办婚礼，这不是添乱嘛！至于报纸上的报道，你们只当他们是放屁，都不用放在心上。” 陈家良把《天天日报》拿起来，头条是陈维云与罗家的关系猜测，他指着说：“喏，阿云也被他们编排，他们讲罗家人之所以把公司卖给阿云，是因为阿云与罗家小姐有绯闻。” 他们谈到这里，门铃声忽然响起来。 陈宝成去开的门，立刻喊：“老豆老妈，云哥过来了。” 陈维云带着叶玉情登门拜访，顺便混早餐。 除了杜文娟，一家人并无任何拘束。 陈宝成是大嘴巴，心直口快讲了婚礼的事情，陈维云笑道：“我一点都不忙，参加你们的婚礼也不浪费时间，但是媒体既然拿这件事做文章，现在办的话，他们的话题更多，推到九月份再说。” 他知道陈家人不会有意见，他开始安抚杜文娟：“阿娟，你表兄林翰在《星岛日报》的印刷厂工作，前几天他找到我，目的是为了我公司的漫画印刷业务，我暂时没有答复，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我想和他谈谈这笔业务。” “什么？林翰敢去找你要生意？”陈宝成一下怒了起来，“那个混蛋不是东西，去年我吃官司找他借钱，他一个子儿也没给，云哥，你不用甩他！” “总归是一家人，能帮就帮啦！”杜文娟小声提建议。 “你再敢替娘家说话，我推到十年后和你结婚，你信不信？”陈宝成火气更盛。 “不帮不帮，婚一定要今年结。”杜文娟赶紧摇手。 陈维云等两人拌完嘴，才说：“林翰是被他上司指示，他本人只是一个小技工，他上司承诺提拔他，再加一点薪水，因此他才壮着胆子做了说客，阿娟，你去联系他，让他告诉他上司，想承接我公司的印刷业务，让《星岛日报》的大老板胡娴亲自和我谈。” 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 这个月中旬陈维云与罗鹰世达成交易时，胡娴突然买入富豪与百利保的股票，非但如此，她还秘密联系了刘栾雄，从刘栾雄手中拿走了两间公司超过10%的大额股份，目前已经成为第二大股东。 他怀疑胡娴购入两间公司的股份另有目的，等杜文娟的表兄林翰找到他，他才明白胡娴的最终用意。 胡娴买入股票是为了漫画印刷业务，陈维云的漫威公司占据全港七成份额，印刷是由上官家族的印刷厂负责，每月几百万的交易往来，这是暴利生意，胡娴看上了。 平行时空胡娴一直在惦记漫画市场，黄玉狼千辛万苦把他的玉郎国际搞上市后，胡娴第一个发起狙击，最终把黄玉狼搞到了监狱里，趁机收购了这家公司，改名‘文化传信’扩大传媒版图。 这个女人在富豪与百利保的收购里横插一脚，时机拿捏的很精准，虽然陈维云不怕她，但是不能因小失大。 虽然股东大会上陈维云与两间公司的老股东达成协议，全面要约收购不会失败，但是胡娴在香江名声极大，万一她对要约有异议，向证监会发起诉讼，即使陈维云的控股权超过75%也没用，他会被拉进没完没了的官司里，收购交易还有失效的可能性。 平行时空刘栾雄私有化华人置业失败，正是因为被第二股东卫理控告，陈维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124、星岛集团（下） 杜文娟听见陈维云的交代，立刻跑去打电话。 林翰听说陈维云要谈漫画业务，马上联系自己上司，他上司又联系星岛集团老板胡娴，胡娴亲自把电话打到了这里。 “陈老板，中午十二点我设宴，地点是半岛酒店。” “可以！我会准时赴宴。” 约定完成，陈维云与陈家良一块去上班，在公司呆到中午，他动身去半岛酒店。 胡娴今年五十岁，保养的缘故，让她外貌看起来比真是年纪要轻的多，但她没有贵妇的气质，穿了一身女士西服，言语干练直爽，开门见山说： “我在澳洲有业务，那里的新闻集团最近出版了一部魔幻小说，目前已经打入欧洲与美国市场，每月销量高达百万册，但是亚洲市场不见这部小说的踪迹，我专门派人打听，结果大吃一惊，小说作者竟然是陈老板你。” “这没什么惊奇，我本身是一名编剧，编故事是我的特长，《变形金刚》能被鬼佬看中，小说也同样可以。”陈维云不谈废话，他问： “胡老板，你对酒店业务也感兴趣吗？为什么要买入这间公司的股份，比例还那么多？” “我不会隐瞒你。”胡娴直白说：“我想出版你的小说，包括你的漫画，但我猜不准你会不会自己开设印刷厂与出版社，所以我购买了富豪与百利保的股权，我想通过这种方式与你建立合作关系，但我万万想不到，你会发起全面收购，想让两间公司退市。” 她讲的是实话，假如能成为第二大股东，她能进入董事会，她的打算是在重大决策上支持陈维云，从而达成与陈维云小说与漫画业务的合作，新闻集团因为《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已经赚了几千万美元的利润，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她命令印刷厂的属下去找陈维云，目的正是吸引陈维云亲自找上门，陈维云很上道，合作的契机已经出现，她笑说： “我目前掌握富豪13%，百利保12%的股权，基本都是刘栾雄先生转让给我，价格是每股38，你开价35，卖给你的话，我会赔惨！不过做生意嘛，咱们华人讲的是人情，你想全面收购两间公司的股份，我会在要约上赞同你，帮助你达成心愿，同时我希望你也能满足我的心愿。” 陈维云已经听明白胡娴的意思，但他只能满足胡娴的部分心愿， “胡老板，我在柴湾有厂房，那里是全港的印刷基地，我准备自己开设印刷厂，至于发行，我在香江有自己的渠道，但是海外没有，我能给你的业务仅限于海外发行。” 星岛是香江最大的纸媒集团，报纸发行全世界所有华人区，他们在海外建立有完善成熟的发行渠道，让他们推广小说与漫画，是最佳的合作对象，陈维云原本就有物色代理人的打算。 胡娴认真考虑起来，新闻集团拿走了《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欧美发行权，她只能在亚洲做推广，但是以这部小说的火爆程度，足以抵得上她目前掌握的两间公司股权价值，再说还有漫威公司的几部畅销漫画，她可以发行全世界市场，以《变形金刚》在全球的知名度，随便一个发达国家都有赚钱，总之不存在亏损的风险。 陈维云的小说与漫画都是金矿，市场已经验证了这些作品的巨大价值，按说胡娴已经很满意，但是人都有**，她想争取更多的利益， “陈老板，星岛的海外渠道仅限于华人区，把你的小说与漫画推广过去，我赚不到什么钱，我不索要印刷业务，但是我希望你把香江市场交给我运作。” “我原本可以不见你，因为你的股份对我起不到任何影响，我最多要约失败，但是继续挂牌有什么意义呢？两间公司已经连续亏损两年，假如退市失败，我会让它们继续亏损下去，直到失去上市资格，到时股价跌的更厉害，你手中的股份会变的一文不值。”陈维云感觉她的得寸进尺，毫不客气拒绝她， “胡老板，我愿意与你合作不是为了股份，而是你掌握的舆论窗口，我毕竟是电影人，需要你旗下的报纸配合做宣传，假如你胃口太大，胡老板，你拿不到我的任何业务合同。” “陈老板，我没有任何胁迫你的意思，商量而已嘛。”胡娴毕竟年纪摆在这儿，交际手腕老练，她招呼陈维云喝了一杯酒，才继续谈： “只有海外市场也可以，发行权有多少年？” “两年一签！”陈维云有条件，“在这期间，你旗下报纸要替我的公司免费宣传！” “开什么玩笑！”胡娴感觉这个后生仔真能狮子大开口，“陈老板，你比我的胃口大多了，这样可不好，咱们是生意伙伴，要相互理解各自的立场，请你重新提条件！” “仅限于电影与动画的宣传，每一期占据半个版面！”陈维云问：“这样总可以吧？” “每一周只能免费一天，再多我必须收钱！”胡娴讨价还价，“但假如海外市场的盈利超过我的预期，两年后我会增加免费的天数！” “可以！”陈维云知道她的用意，这是为了延长双方的合作年限。 双方敲定这件事，陈维云的全面要约已经不存在失败风险。 1984年7月31日。 富豪酒店与百利保复牌重新交易，两间公司的股价与上一次要约一样，单日涨幅高达30%，可惜三日后即被打回原形。 8月3号七夕节，《最佳损友》公映当天，随着《星岛日报》接受陈维云的要约，他对两间公司的控股权已经超过80%，退市已经成为定局，即使股价涨到10块也已经失去意义。 陈维云当前需要解决的棘手问题是如何搞定不愿卖出股票的钉子户。 这批股东看准公司的净资产价值，以及未来的发展潜力，他们要留着股份等分红。 等到要约期结束，陈维云会采取措施对付他们，股权需要统统交出来，他在奖金上愿意慷慨，但是股权上他不会让步半分，必须全权控股，01%他都不会容忍外人分享。 125、太极张三丰 8月3号七夕节当晚，《最佳损友》公映。 陈维云与刘嘉豪梅晓青搭乘一辆车，赶往嘉禾龙头戏院，这对夫妇是《最佳损友》的监制与导演，也是陈维云最重视的艺人。 他们作风低调，对各自工作态度热诚，《最佳损友》已经杀青一个月，这期间是宣传期，他们原本可以休假一段时间，却自愿加入吴世邦的发行队伍，替宣传活动出谋划策，甚至连粘贴海报这种小事都亲自参与，他们对自己的作品异常上心。 “阿云，下半年我们还有戏拍吗？”刘嘉豪与梅晓青的事业心很强，《最佳损友》已经走到公映的阶段，他们开始考虑新戏。 “下部戏早就有了剧本，但是需要去大陆拍摄，这不是强制性要求，即使你们不同意也不要紧，我再给你们准备其它项目。” 陈维云签了李练杰与梁晓龙很长时间，他以前找过刘镇韦，可是那个滑头怕被封杀，不乐意去大陆，王佳卫得到消息倒是主动向他请缨，但是他没有答应，王佳卫需要继续磨练，什么时候磨到王佳卫想跳槽，什么时候再让王佳卫单独掌镜。 夫妇俩对视一眼，认真考虑这件事。 去大陆拍戏肯定要被台岛封杀，按说他们的奖金全部来自本埠票房，即使被封杀，失去台岛市场也影响不到他们的收入，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将与陈维云彻底捆绑，其它电影公司不会接纳他们。 这么做划不划算？ 再往长远一点考虑，陈维云出身大陆，目前已经把《变形金刚》卖到帝都，这意味着陈维云准备加强与大陆的业务联系，以陈维云的名气，肯定要被台岛盯上，万一台岛全面封杀陈维云的公司，他会不会倒闭破产？ 前几天亚视老板邱得根把已经离休的老友何善恒邀请到电视台做了一档访谈节目，何善恒是恒生银行创始人，两人提到了话题人物陈维云。 何善恒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听说陈维云的收购资金来自远东银行的借贷，他本人没有收购的实力吗？” “他的财力足够买下鹰骏集团。”邱得根笃定回答： “借贷是银行的重要业务，我们愿意给盈利上佳的公司提供融资，这对双方都有好处，小陈的四间公司都具备巨大商业价值，远东银行给漫威品牌估值两个亿，给梦工厂品牌估值也是两个亿，不过是美金！” “照你这么讲，他公司的价值已经超过十亿港元？”何善恒是假装意外，他的恒生银行是陈维云最重要往来银行与财务机构之一，储备了陈维云将近三亿港币的现金，这笔钱全部来自梦工厂的盈利，短短半年的盈利，只要陈维云愿意贷款，恒生银行提供的弹药绝对比远东更犀利。 “只多不少！”邱得根面露遗憾： “假如他买壳上市，把梦工厂的业务注入富豪与百利保，市值不弱于我的远东集团，我肯定是第一位投资人，而且长线持有他的股票，可惜证监会对注入资产监管特别严格，资产价值过大，会被证监会当作新上市公司看待，届时两间公司绝无复牌的可能，梦工厂公司想买壳上市根本行不通。” 十亿港币！ 这就是陈维云四家公司的总体价值，关键是价值来自于梦工厂公司，盈利产生自欧美市场，即使台岛封杀到天荒地老，也对陈维云无关痛痒。 想到这里，刘嘉豪与梅晓青已经有了决定，陈维云有能力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确保他们拍电影的经费常年不会中断，关键是陈维云开始进军酒店与房地产业务，建立院线已经势在必行，公司的前途一片大好，假如这个时候旗帜宣明的表态，会赢得陈维云最大的器重，他们甚至有机会进入高管阶层。 公司已经今非昔比，再不是小打小闹的娱乐行，而是横跨酒店、地产、漫画、玩具的财团。 两人发梦也想不到，自己供职的公司能成长为巨无霸。 “阿云，去大陆拍戏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历来反感政治干涉艺术创作。”刘嘉豪讲话的水平很高， “回头你把剧本交给我，我立刻准备计划书。” 陈维云满意这个答复，两人对封杀的事情绝口不提，这说明他们对未来的事业发展充满信心，封杀也挡不住他们的效力意愿。 对于醒目的下属，陈维云不会亏待： “这部戏是古装武侠，叫做《太极张三丰》，主要在武当山取景拍摄，男主角是出演《少林寺》的李练杰，他是功夫影星，在南洋与日韩有号召力，票房有保证，一旦你们接下这部戏，本埠与外埠都有花红。” 刘嘉豪与梅晓青执导第一部戏《恭喜发财》时片酬只有三万块，但是《最佳损友》的片酬直接涨十倍，花红与票房挂钩，最高与片酬相同，他们目前拍一部戏每人能拿到五六十万港币，收入比当红明星还要多。 公司目前的奖金机制仅限于本埠，假如外埠也有分红，收入可以增加几十万，那他们以后愿意只拍大陆戏，不拍香江戏。 公务谈完，梅晓青忽然提了一件私事，“对了阿云，下个月10号过中秋，我细妹要嫁人，想在富豪酒店预定宴会场。” 酒店的入住率低，陈维云巴不得员工亲友前来消费，他抽出一张名片：“他是富豪总经理，我已经叮嘱过他，公司艺人的要求让他优先办理，你直接联系他，他会向你推荐合适的会场，你的亲友可以在酒店享受半价优惠，这是公司福利。” 艺人分级别，刘嘉豪与梅晓青是公司最重要艺人，陈维云会给足优厚待遇。 不多时，轿车驶入嘉禾戏院停车场。 这座龙头戏院位于油尖旺区佐敦道23号， 1977年开业，毗邻九龙主干弥顿道，人流巨旺，不过21世纪会拆除，改建为新宝商业广场。 下车时陈维云看了看手表，现在时间是晚上七点一刻，八点钟是《最佳损友》的首映礼，陈维云早与亚视达成协议，电视台会进行直播，这是公司的宣传惯例，典礼持续半个小时，八点半开映第一场。 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周闰发，女主角是钟楚虹，女配角是邱舒贞，男配角是周星池，这些主创要在首映礼上集体亮相。 但他们只是走过场，不需要做表演，目前都呆在坐席区的前排，接受媒体记者的访问，记者全是公司邀请过来，今天的观众有很多都是拿着赠票进场。 在首映礼上，公司的歌手才是表演主力，他们要献唱《最佳损友》的插曲。 后台的化妆间里，张国容与梅燕芳正在热闹聊天，黄加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弹吉他，偶尔插一句嘴。 张雪友站在三人身后充小弟，安静倾听三位歌坛前辈的交流。 “阿友，去给我拿瓶水。”梅燕芳讲的口渴，朝张雪友招招手。 “芳姐你稍等。”张雪友动作麻利，拎着一瓶蒸馏水递过来。 “不要叫姐，你比我大两岁。”梅燕芳先纠正，然后笑道： “阿友，我不会让你白辛苦，下周我去伊丽莎白馆开演唱会，到时请你做嘉宾，你专门演唱《风云》主题曲，一晚三万块，够意思吧！” “多谢芳姐。”张雪友目前只灌录过一首电视剧歌曲，收入比较少，他知道梅燕芳在照顾自己。 “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梅燕芳一副大姐大的口气，她扭头问张国容，“阿哥，丹尼哥去了非洲几个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哪里知道？”张国容看着化妆镜说话，“阿云等会儿过来，你问他。” “老板现在是越来越忙，我有时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一次面。”梅燕芳一脸费解，“他竟然去收购上市公司，他是电影公司老板来着，搞什么房地产嘛！” 她又煞有其事的问：“阿哥，老板会不会撤掉电影与唱片业务？” “怎么可能？”张国容摇摇头：“他收购的百利保有两座戏院，我猜他是为了院线才买人家的公司。” “他还买了大酒店呢，别的电影公司老板都中意买别墅，他口味不同，中意买大楼，他可真厉害！”梅燕芳表示惊叹，她拍了黄加驹一下，“黑仔哥，你昨晚去住了老板的总统套房，感觉怎么样？” “肯定爽啦！”黄加驹惬意说，“我住铜锣湾酒店，十六层的风景超级好，晚上可以欣赏维港的夜景，我已经和老板讲好，长期包房，但是老板有条件，不让我带妞过去，切，为什么不让带？” “带妞去酒店，岂不是让媒体炒绯闻？”张国容年纪比他们都大，开始传授经验，“黑仔，你刚刚走红，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的形象，拍拖当然无问题，但是不能让媒体缠上，前几个月你与东洋女人闹绯闻，唱片销量立刻下滑，你以后注意点。” “那是老板的酒店，狗崽根本进不去。”黄加驹争论起来。 “阿云刚刚才收购成功，那是上市公司来着，管理层与阿云还不是一条心，他对我讲了，想彻底掌握这家公司，需要两三个月，他暂时堵不住安保的漏洞。” 香江艺人都有长住酒店的习惯，张国容目前住在中环的四季酒店，那里的套房四季汇很有名气，专门给富豪与明星服务，甚至一些明星遇到事故，为了躲避狗崽追踪，都跑到这里避难，环境超安全。 126、周润发的合约 几人正说着话，保镖严展推开房门，等陈维云走进去，严展把门拉上，铁塔一样矗在门外。 刘嘉豪与梅晓青去应付记者，陈维云来见自己的歌手。 “老板好！”张雪友出言问候，其余三人早与陈维云混熟，并没有客套。 不过黄加驹离了椅子，坐着不礼貌，自从陈维云身价曝光，他发现老板身上自带威慑气场，老母的港钞真有魔力，他心想。 “阿友，你的首张粤语专辑录完了吗？”陈维云在招募张雪友前已经制定了推广这位歌手的计划，张歌神的经典非常多，他自身的唱功又深厚，捧红他相当容易，他处女作的主打歌是《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淑分姐对质量要求高，只录制了一半，这个月底差不多能完工。”张雪友见过老板很多次，每一次都不会慢待他，老板的赏识与尊重让他很感动，“老板，我周日都在加班练歌，绝不会把专辑搞砸！” “你有能力我才签你，假如专辑搞砸，责任首先出在公司身上，你不要有压力。”新人需要适应期，陈维云不希望他太过紧张，“周日是休息时间，自愿加班我又不给薪水，不划算！” 他指指张国容三人，“以后不要呆公司，跟着他们出去玩，适当休闲有益于工作。” 屋子里响起一片笑声。 “我知了老板。”张雪友挠挠头，他私底下是非常腼腆的人，不过一旦登上大荧幕，他能饰演任何性格不同的角色，他的演技与唱功同样出类拔萃。 梅燕芳等他们说完话，抓住机会提要求， “老板，我想住你的酒店，我和黑仔哥一样要住总统套房。” “阿芳，我的酒店只是吹嘘有总统套房，其实够不上总统档次，宣传而已，充其量是豪华套间，海景房与山景房都有，最大千尺面积，你住不住？”陈维云问她。 “只要有游泳池就可以。”梅燕芳不想住自己家，她老妈天天唠叨，有时她半夜回到家想吃夜宵，不愿辛苦保姆，总是自己动手，住酒店有人全程伺候，耳根子也清净，关键是有折扣，花二星级的钱，能住四星级的酒店。 “湾仔酒店楼顶有一座公用游泳池，我会通知那里的经理，让他把顶层套房给你留着，你随时可以入住，想住多久住多久。”陈维云发现他属下们对酒店的需求很强烈，见了面都是首先讨要房间。 当红艺人的夜生活丰富，有时拍夜戏，有时搞聚会，每年住酒店的日子和家里差不多。 陈维云觉得酒店安保必须尽快加强，管理层暂时不会大换血，但是陈维云会针对安保部进行裁员，让公司的应急部门员工顶上去。 “加驹，你经常去东洋出差，《龙珠》还在那边儿热播吗？”过段时间陈维云要去倭国一趟，推广《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与他合作过的东宝株式会社是大型影视公司，旗下有院线，陈维云要去谈判发行，这部电影能否赚大钱，重心市场就是倭国。 “越播越火，富士电视台一周放两集，他们二月份把《龙珠》买回去，现在才放了四十多集，《变形金刚》的收视率也很不错，上个月排名是第八位。”黄加驹又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给陈维云讲道： “对了老板，那边的媒体诽谤过我们，指责《变形金刚》侵权特佳丽公司的玩具，结果特佳丽立刻在报纸上澄清，他们把广告打到了《朝日新闻》的头版，申明我们早就购买过特佳丽的变形专利，还称赞你是动画界的圣手。” “圣手？东洋佬就是见钱眼开！”陈维云了解这个新闻，特佳丽老板专门打电话向他致谢过，自从《变形金刚》在欧美热播，特佳丽得益这部动画片的影响力，旗下玩具产品的销量直线上涨。 等陈维云到了倭国，会顺便拜访特佳丽，他准备收购这家公司，去年林敬业使用两万美金买断变形玩具的专利，但是特佳丽同样可以使用，虽然他们的产品与《变形金刚》不同，却仍旧抢占了一些市场，陈维云不能让他们继续竞争。 聊到倭国的话题，张国容同样有事情要谈，他问陈维云： “阿云，淑分姐从东洋买了一首《monica》，给我出新专辑用，这首歌要重新编曲，我想让我老师黎晓田来公司帮我，他目前签在华星，签的是普通劳务合同，随时可以跳槽，但是四月份我和淑分姐过档，方小姐很不高兴，再挖她的人影响不好，你的意见呢？” 张国容四月份加盟公司，入职后一直在拍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他是男主角，戏份非常重，新专辑的事情被拖了下来，眼下这部电影基本杀青，只剩下后期制作，他已经有时间搞音乐。 “tvb是几千人的大企业，员工跳槽是常事，挖黎老师不要紧，只要他愿意过来，我举双手欢迎他。” 陈维云与tvb已经闹翻，张国容与陈淑分跳槽后，方怡华直接发飙，让tvb拒绝陈维云的所有广告要求，并封杀陈维云公司所有艺人的新闻。 陈维云原本希望化解双方的僵局，明年邵氏结业，旗下院线会出租，陈维云想争取过来，但是方怡华不买他帐，即使他愿意低价出售《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动画片也不行，方怡华觉得这部西洋动画片不会有吸引力，让陈维云拿出更高的筹码。 陈维云考虑后放弃了修补关系的念头，一来代价过大，二来容易导致邱得根的反感，如果他在两家电视台都不讨好，处境会很被动。 陈维云已经表态，张国容没了后顾之忧，“我晚上就联系我老师。” 在这里呆了十几分钟，陈维云转去舞台，与演员们见面。 观众正在陆续入场，坐席区非常拥挤，不过记者们眼尖，发现陈维云后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提了一堆问题，态度都很友好，主要是给了钱，明天他们会在报纸上赞扬《最佳损友》的首秀成功。 等采访结束，已经临近首映礼开幕。 陈维云在前排挨着主创们落座，左手边是周闰发。 两人认识已经有半年，但是见面次数很少，交情谈不上深，不过他们脾气相近，都中意讲玩笑，陈维云先打了一声趣： “周生，昨天邵氏上映一部《倾城之恋》，也是你主演，你自己要和自己打擂台了！” “陈老板，这是三方擂台。”周闰发身上有压力：“明天永佳公司开画《伊人再见》，陈勋旗主演，假如我的两部戏全被他压下去，那我的面子可就丢大喽。” “他压不住你的。”陈维云轻松说：“你的两部戏票房都能高过他。”平行时空《倾城之恋》票房八百万，《伊人再见》是七百万，周闰发略占上风。 “承你吉言啦。”周闰发说着话，舞台大幕缓缓拉开，首映礼正式开始，主持人首先登台暖场。 周闰发的心思不在典礼上，他去年拍了本港影业的《恭喜发财》，票房两千多万港币，他原本是毒药发，结果咸鱼翻身，今年春节过后片约重新多了起来，他专门打听过，这部戏的角色是陈维云钦点，他想表示感谢， “陈老板，你接连送我两部戏，一直不曾向你道谢，晚上我想请你吃夜宵，不知你方不方便？” “那我肯定方便。”陈维云一口答应，“我在九龙有两间酒店，一间在么地道，一间在附近的庙街，首映演完，咱们一块去吃饭，叫上剧组同事，我出餐厅，你出钱，你看怎么样？” “请客无问题，但是我的现金不够呀。”周闰发有点尴尬，“晚上我要赊你账。” “没有带信用卡吗？”陈维云轻笑，“你老婆管的太严了吧！” “不瞒你讲陈老板……”周闰发压低声音， “我和余安儿正在闹离婚，她把我的银行账户给冻结了，信用卡用不成，1号tvb发薪，我都不敢让财务转账，直接拿的现金，我最近全在酒店住，陈老板，晚上我就不走了，留在你酒店借宿，等我把婚离完，到时一块还你钱。” “没关系的，酒店你随便住，账你随便赊，我又不怕你赖我。”陈维云一直想签周闰发，又问他，“周生，你与tvb的合约什么时候到期？” “还有一年，85年底到期。”近几年周闰发与tvb的关系一直很龌蹉，tvb知道留不住周闰发，明年开始让他在电视剧里给新人当绿叶，《大香江》里给关利杰当配角，《新扎师兄续集》里给梁超伟当配角，压榨完剩余价值才会放他走。 “周生，等你与tvb解约，考虑一下我的公司。”陈维云不会挖周闰发，主要是违约金太高，花几百万港币不值得，最多等一年而已，反正周闰发签的是部头约，可以外出接戏。 “陈老板，我现在可以明确答复你，明年合约到期我立刻到你公司报道！”周闰发早有加盟的意思，陈维云不捧旗下的演员，专门捧他一个票房毒药，于情于理他都不会拒绝陈维云的邀请。 “那就说定了，只要你愿意过档，我给你准备一部投资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相同的大戏。”等陈维云的公司完成重组，以后的电影与漫画将会同步开发，同一个演员不能饰演两个的漫画人物，他必须签约更多的大咖位艺人。 127、重组方案 舞台。 陈维云领着电影主创一起亮相，向观众们介绍《最佳损友》的情况，这是首映礼的重要环节。 亮相持续十分钟，张国容与梅燕芳几位歌手登台献唱。 等首映礼结束，开始放映《最佳损友》第一场。 陈维云重新回到坐席，他交换了位置，挨着钟楚虹落座，靠近这位女星，陈维云忽然想起平行时空一个段子。 钟楚虹息影二十多年后，油麻地果栏的老板们依旧怀念她，在西瓜插牌子，面写道：“保证红的过钟楚虹。” 再发发不过周闰发，再红红不过钟楚虹，其实未必，西瓜她红，商贩也有幽默感。 “钟小姐，你最近有无接到新片约？” 三月份在沙田马场，钟楚虹提议参加《梦工厂追踪》，个月她跟随《最佳损友》剧组做了一期节目，主要是宣传，但她并没有单独做过陈维云的嘉宾。 陈维云选择嘉宾，优先考虑公司艺人。 目前公司艺人已经轮换一遍，下期节目陈维云要宣传《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准备邀请钟楚虹，但他需要询问钟楚虹的档期。 “请我拍戏的老板特别多，不过我把片约全部推掉了。”钟楚虹叹着气说： “我半年拍了七部戏，想休息一段时间。” “七部戏？你可真够拼！不怕累吐血？”陈维云并不觉意外，1988年钟楚虹事业的巅峰期，扎戏超过十部，直接累出盲肠炎，晕倒后才诊断出来，手术后她只休息10天继续开工，敬业程度直追劳模刘德桦。 “我挨得住。”钟楚虹保持平常心，“陈老板，1981年我拍《巡城马》，跑到韩国的山区，从一座石桥摔下去，左脚踝骨裂，我都没怕过。” “脚踝骨裂？他们赔你了多少钱？”这是相当严重的事故，剧组导演应该炒鱿鱼。 “赔什么钱？剧组没有买保险，只负责把我治好，再说我们在异国他乡同甘共苦，不能太斤斤计较。”钟楚虹的观念与龙虎武师差不多，义字当头，这是她质朴的一面。 她刚出道时还有个外号叫钝胎，指她思维常人慢一拍，总是跟不导演节奏，因此在剧组挨过很多骂，面对指责她选择一笑而过，她性格与狂野妩媚的外貌那是一点不沾边。 “钟小姐，你不想拍电影，综艺节目你做吗？”谈话类嘉宾一点不累，陈维云仍旧发邀约，“不需要彩排，仅仅是日常聊天，最多两个小时能收工，做一期两万块港币，。” “钟小姐，你不想拍电影，综艺节目你做吗？”谈话类嘉宾一点不累，陈维云仍旧发邀约，“不需要彩排，仅仅是日常聊天，最多两个小时能收工。” “做啦，我答应你的节目，不会反悔的。”钟楚虹没有拒绝，却讲了一件私事，“陈老板，我老豆买了富豪的股票，价格是46块，卖给你的话他要赔两三万，你能不能提高他的收购价，我可以不要通告费。” 她不炒股，不了解股市的规律，她只是觉得陈维云的做法有点坑人，所以提了一个交换的条件。 “要约公告不能更改，炒股盈亏自负，我帮不到他。”陈维云看着她说：“不过你的通告费我可以提高，一期节目五万块。” “这太多了吧，我片酬才二十万。”钟楚虹说完才察觉到陈维云的意思，这是通过通告费侧面补偿她老豆，“也行。”她点点头，同意陈维云给的酬劳， “陈老板，你的节目我一直在看，我发现你总是让你公司的艺人做嘉宾，你的节目是不是一定要签到你的公司？” “没有这样的要求，与我公司有业务合作的艺人同样可以。”陈维云说，“钟小姐，今天是周五，后天午七点前你要赶到亚视，薪酬怎么给你结算？” “你需要联系我在邵氏的经理人谭生。”钟楚虹回答道：“我79年参加完港姐选美后签到邵氏，签了八年，我的所有工作都由谭生负责办理。” 邵氏与tvb都存在部头约，旗下艺人可以外借。 钟楚虹本身具备演艺资质，又出自香江本地，观众缘外来户张爱嘉与林清霞高的多，各大电影公司选择女主角时第一个想到她，最近这两年，新艺城、嘉禾都在借她，她还给银都拍了一部《薄荷咖啡》，去年拿到最佳女主角提名，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星途。 顶级女星是稀缺资源，邵氏给了钟楚虹不少优待，但是抽佣非常高，一部片酬邵氏抽走30%。 陈维云同样没有挖角钟楚虹的念头，八年长约的违约金足够拍摄一部电影，明年半年邵氏会结业，到时再找钟楚虹谈也不迟。 “通告费的抽佣与片酬抽佣一样吗？”陈维云不希望邵氏把钱赚走。 “包括广告费的抽佣都是30%。”钟楚虹并不觉得公司黑心，毕竟是邵氏把她捧红，她知恩图报。 “钟小姐，我可以支付你现金，这笔钱不会过账到邵氏。”陈维云给她出主意，“假如邵氏询问，你说是免费做节目，是为了偿还我送你《最佳损友》女主角的人情。” “这不好吧。”钟楚虹急忙摇头，“岂不是在欺骗公司吗？” “你自己考虑啦。”陈维云并不多劝，办法他已经提出来，钟楚虹是否采纳他不会管。 晚十点，《最佳损友》第一场落幕。 陈维云带着属下们前往庙街酒店吃夜宵，凌晨时分才最终散场。 回家时，陈维云把吴世邦叫到车。 吴世邦是公司发行部主管，也是今天首映礼的策划人，这部电影落画前他会全程参与，座率调查、票房统计、后续宣传，任何一个环节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老板，首映活动你满意吗？”吴世邦觉得很完美。 “其它都不错，是主持人名气太低！”陈维云指出一个问题，“阿邦，你去挖两个人，让他们长期主持公司的活动。” 陈维云详细讲述这两位艺人的资料， “一个叫罗家瑛，他是粤剧大师罗加权的儿子，现在电影大行其道，粤剧已经失去市场，罗家瑛停止了演出，前年任职香江电台，主持粤剧节目，你拿着合约过去，月薪电台高三成，另外公司每年给他提供两部电影片约，片酬暂定五千块。 还有一位是tvb的荃姐，她在粤省担任委员，被台岛下了封杀令，她现在接不到戏，目前从事主持工作与粤剧演出，她曾经是tvb的台柱子，与赵亚芝齐名，挖她要有诚意，月薪tvb多一倍，每主持一场活动都有额外奖金，每年也提供两部片约，片酬暂定五万。” 今年十二月份《联合声明》在大会堂签署，汪名荃是香江演艺界的唯一见证代表，她与大陆官方有很深的联系，陈维云准备将漫画先行推广到粤省，需要汪名荃牵线联络。 “我明天亲自拜访罗生与阿荃姐！”吴世邦没有政治立场，他只有老板立场，老板坚持什么，他紧追步伐坚持到底。 谈完这件事，吴世邦把话题聊到公司的重组： “老板，大卫他们制定的重组方案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五月份陈维云开始筹备公司重组，他让林敬业组建律师团队，同时聘请专业管理咨询公司的顾问加入，最终方案获得陈维云通过，他本人也提供了重要意见， “明天午富豪与百利保的管理层到公司开会，我会宣布这套方案，等要约期结束后正式实施。” “老板，我会不会调岗？”吴世邦显得很急切，公司一举兼并两间市企业，重组后的重要岗位肯定是公司老人来担任，吴世邦预感到自己要升职，而且是位高权重，以公司目前的规模推算，他有可能掌握价值数亿的庞大资产。 这像是在发梦一样。 陈维云偏偏吊了胃口，“你和大卫都会升职，具体职位明天早再公布。” 吴世邦苦笑起来，他看过全盘的方案，实在猜不到老板会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这次重组是将公司集团化，合并行政单位。 母公司是梦工厂集团，下设两间全资子公司，独立经营各自品牌，这两个品牌分别是‘本港娱乐’与‘漫威化’。 公司原址作为‘本港娱乐’的总部，‘漫威化’搬到柴湾，至于梦工厂母公司，将会安家在火炭工业区。 根据吴世邦对陈维云的了解，他觉得自己会被委任其一间子公司的总经理，但他希望进入母公司做事，因为业务超多，发展前景广阔。 陈维云收购的富豪与百利保将全部并入母公司梦工厂集团，旗下物业重新装修，统一改换logo招牌。 合并完成后，母公司的核心业务有四项，梦工厂酒店管理、梦工厂直营专卖店、梦工厂动画、梦工厂纪念玩具。 任何一项业务，都是大展拳脚的舞台，吴世邦全都愿意接手，管哪一块他都乐意，但他没有索要职位的权力，陈维云如何安排，他必须如何执行。 吴世邦期待明天快点到来，他想知道自己到底会拿到什么职位。 128、品牌标志 次日周六。 富豪酒店总经理施冠伦与百利保总经理冼志玲早早赶到公司，参加新老板召开的第一次联合会议。 施冠伦今年六十一，出生于民国，青年时期已经追随罗鹰世，观念较老派，他自认是罗家的老臣子，骤然改掉门庭，更换效忠对象，他显得极不适应。 罗鹰世把他提拔到高位，交情打的很牢固，他熟悉罗鹰世的性格与做事习惯，管理工作做的得心应手，如今换了新老板，所有一切都要推到重来。 这意味着权力的减少，甚至面临被解雇的风险。 前些天施冠伦去找罗鹰世谈话，想离职去鹰骏集团做事，结果被罗鹰世否决。 罗鹰世代理了陈维云的玩具，这个生意对他相当重要，他不想与陈维云发生矛盾，特别叮嘱了施冠伦： “阿伦，你是总经理，冒然离开会影响富豪的经营，好好配合陈维云的工作，假如你们相处不融洽，陈维云执意逼你走，你再来找我。” 施冠伦无奈选择留任，但他没有办法配合。 他管理七间酒店，几千名员工，每天忙的不可开交，结果陈维云总是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他，昨天晚他接到一个电话，是陈维云公司艺人梅晓青打来，找他预定宴会场，他当时非常恼火，这种事情需要他操心吗？把他当什么了，酒店的小伙计？ 他是要面子的人，感觉陈维云对他不尊重。 他已经做好打算，以后公事公办，谁的业务谁负责，想预定宴会场，去找销售经理，他将拒绝陈维云的非专业要求，他知道这么做会导致陈维云炒鱿鱼，但他已经到了离休的年龄，提前离休对他来讲无所谓。 百利保总经理冼志玲的想法与施冠伦完全不一样，她是临危受命，刚刚坐总经理的位置不到一个月，这家公司的ceo原本是罗家人，陈维云入主董事会后，罗家人全部被除名，但是公司要正常运转，于是把冼志玲提拔来。 她今年四十五，在百利保任职连锁店经理，专门负责十二间童装店的运营，在管理层里排名第八，为什么让她？因为前七位都是罗家人或亲戚，她是赶鸭子架。 公司出现大震荡，搞的人心惶惶，冼志玲也忐忑不安。 其实她考虑过离职，但是今年经济不景气，想找一份年薪优厚的高管工作不容易，再说她在百利保市前已经入职，苦熬数年才有现在的成，主动离职代价太大，补偿金能拿多少？退休金怎么算？她顾虑非常多。 她的打算是无条件遵守新老板的要求，除非新老板减薪，她才会选择收拾行李走人。 今天施冠伦与冼志玲将两间公司的管理团队全部带了过来，一行大约四十人。 这支团队的所有人都曾持有两间公司的股份，但是陈维云说服他们交了出来，条件是不裁员，他们所有人都能留任。 大企业的环境与官场是一样的，很多都是从小职员爬到部门经理的位置，他们珍视现有的地位，所以他们不愿与老板对抗，老板是谁对他们也不重要，薪金、福利、未来发展前景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事情。 随着班时间到来，会议室的高管越聚越多。 除了梁柏滔与张孝义在远东银行大厦主持要约工作，陈维云的属下们全部聚齐，与两间公司的高管聊的火热。 不多时，陈维云进了会议室。 众人立刻停止交谈。 “老板早！” “老板好！” 他们很有节奏的问候早安。 陈维云不是一个人，叶玉情紧张跟在身后，百人的大型会议，目光全都集她身，搞的她心肝直跳，‘早知这么吓人，我不来啦。’她感觉亚历山大。 路过陈家英身边，陈维云交代叶玉情：“阿情，你坐这里。” “嗯！”叶玉情飞快坐在椅子。 陈家英笑着问她：“阿情，今天的会议没有艺人列席，你怎么参加了？” 叶玉情认真说：“家英姐，我想学习管理连锁店，求云哥带我过来见见场面。” “这么说来，你以后不再拍戏了？”陈家英露出一点遗憾，“真是可惜。” 她讲的是客套话，她手的女艺人有林清霞、梅燕芳、曾嬅倩、邱舒贞，资质一个一个好，缺了叶玉情无关紧要。 不过叶玉情跟了大老板，以后说不定会成为她的顶头司，这个女孩貌似林清霞四人加起来都犀利，想到这里，她邀请道：“阿情，晚到我家玩，我包饺子给你吃。” “谢谢家英姐，我最意吃饺子。”其实叶玉情意的是陈家英的态度。 陈维云坐到主席位，示意众人落座，然后朝林敬业招了下手，“大卫，今天会议由你主持，现在开始吧。” 林敬业让助手把资料发下去，起身走到放映机旁边，首先展示一张幻灯片。 这是梦工厂标志，小男孩坐在月亮垂钓的图案，背景是纯白色，月亮男孩是纯蓝色，下方是‘梦工厂’三个字。 “诸位同仁，要约收购完成后，六间公司会重组为‘梦工厂国际集团公司’，这是logo！”林敬业望着众人，清晰缓慢的讲解， “富豪酒店与百利保将会撤销，富豪更名为‘梦工厂酒店’，百利保更名为‘梦工厂连锁店’，全部并入集团公司。” “更名期间，富豪酒店需进行轮换装修，楼顶竖立logo招牌，楼体统一蓝白色，楼内大堂、餐厅、楼体转角，安置公司旗下出品的动漫卡通人物模型，客房的被褥、餐具、地毯，所有配套物品都交由公司旗下的玩具厂定制生产。” “请停一停！”施冠伦作了一个打断的手势，他望向陈维云，皱眉说：“老板，这会影响到酒店的生意。” “能影响多少呢？酒店一直在亏损，生意原本差劲。”陈维云对施冠伦印象不好，过于顽固，不知变通： “重新装修的目的是为了吸引住客，公司的动画与玩具成功推广到海外，我们要把影响力利用起来，假如游客是公司产品的簇拥者，他们会优先选择梦工厂酒店入住，年底前装修必须完成，不能耽误明年的宣传活动。” 施冠伦想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说：“我需要装修的日程表，提前做安排。” “公司提供装修队，你自己制定日程表。”陈维云示意林敬业继续。 “百利保旗下物业进行拆分，火炭与将军澳地皮并入集团总部，作为未来开发影城基地使用，柴湾地皮并入子公司漫威化，作为开发印刷厂使用，伦敦戏院与普庆戏院并入子公司本港娱乐，作为开发院线使用，富裕广场、富盛心、富仁城三座商场大厦、以及分散各区的十二家童装连锁店同步更名，全部并入梦工厂主题连锁店！” 物业拆分是掏空百利保的所有净资产，总经理将形同虚设，权力削去七成。 施冠伦看看冼志玲，发现对方没有半点反应，脱口问：“阿玲，你没有意见吗？” 冼志玲说：“百利保没有资金投入工程建设，与其全部停工，不如交给公司合理利用，旗下物业的空置率高，收不到多少租金，又欠了银行一大笔债，继续经营只会不断亏钱，我同意拆分。”她是向陈维云展示服从的态度。 陈维云满意她的表态。 林敬业等两人说完话，同时换两张幻灯片，这是两间子公司的品牌标志。 一张是漫威化的logo，背景是纯红色，间是白色的‘漫威’字。 “漫威化公司的核心业务是漫画、、出版、印刷，包括未来有可能涉足的报业与杂志，百利保在柴湾投资有地皮，搭建一栋四层高的工业大厦，一栋刚刚完成地基的烂尾楼，两间闲置厂房，这些物业全部并入漫威公司，用来建设印刷厂与办公大楼。” 另一张是本港娱乐的logo，背景是纯黑色，间是白色的‘本港’字，两间子公司的标志设计较类似，不过电影发行时，会制作不同的开头动画。 “本港娱乐公司的核心业务是电影、唱片、经纪与院线，办公地点是公司原址，两间公司的零售产品统一交由梦工厂主题商店发行销售。” b 129、大班洋房 林敬业讲解方案时，陈维云在翻阅富豪酒店的高层资料，一位女士的名字引起他的关注。 “叶慕帘，1956年生人，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学士学位，专业是人力资源管理，现任富豪酒店人事部总监，薪酬委员会委员。” 酒店是服务行业，人事政策决定经济效益，叶慕帘与罗家没有任何关系，却以二十八岁的年纪拿到这个职位，足以证明她的卓越才干。 平行时空香江房产巨头信和置业的董事会里有位女执行董事，名字也叫叶慕帘，是信和酒店的行政总裁，同样是做人事起步，陈维云判断她们是同一个人。 施冠伦年纪过大，做事风格与陈维云格格不入，陈维云决定换人，他原本物色的对象是香格里拉酒店的谢培明，但叶慕帘貌似更合适。 陈维云抬头望过去，目光焦距在叶慕帘身上，对方有所感应，朝他报以谦和的微笑，他顿了顿首，目光收回来，提笔将叶慕帘的名字填在了梦工厂的高管表单上，‘人力资源部副总监’。 这份名单决定着公司未来的发展。 首席财务官是梁柏滔，这个人排在名单的第一位，公司规模不断扩大，财务运作过程的实施与控制尤为重要，此外公司的投资事务与法律事务都需要梁柏滔进行统筹。 副总裁吴世邦，兼管子公司本港娱乐，他迄今发行的几部电影无一失手，减少了陈维云很多工作量，陈维云放心对他赋予重任。 第二副总裁林敬业，兼管子公司漫威文化，他以后要常驻柴湾，但陈维云对他独当一面的能力所有保留，假如他无法胜任漫威总经理的职务，陈维云会把他调回总部专职负责法务工作。 梦工厂高管名单的第四位是张孝义，陈维云准备成立投资部门，让张孝义管理公司储备的巨额现金，未来几年香江股市风起云涌，搅屎棍刘栾雄四处出击海扁大亨，陈维云需要提前布局，刘栾雄狙击谁，陈维云去帮谁，这是搭建商界人脉的绿色通道。 上午十点钟休会，陈维云宣布休息半个小时。 他把两位得力助手叫到身边，首先通知两人升职梦工厂副总裁的消息。 吴世邦昨夜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在想这件事，他以为老板只会给他一间公司或者一个部门的职权，想不到直接提拔到副总，这意味着他已经进入集团的权力核心，明天休假他决定邀请所有亲戚吃大餐，必须隆zq祝。 历来严肃的林敬业也难以掩饰脸上的笑容，他最早跟随老板，亲历公司从一家小电影公司成长为财团的经过，老板在他眼里不止是发薪的上司，也是白手起家的偶像，若论忠诚度与归属感，他比吴世邦更强烈。 “阿邦，以后你常驻本港娱乐，兼任这间公司总经理，重组一旦开始，立刻筹备院线，让咱们的装修工人加班，加班费开高一点，加快装修进度，我希望《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能在我们自己的院线上映。” 百利保旗下有施工队与装修队，去年百利保因为亏损导致工程停工，曾进行了大裁员，目前人数不多，不过这些工人都是乡里乡亲，只要陈维云需要，随时可以拉起大队伍。 “老板，我调查过全港所有戏院的情况，有很多老式粤剧戏院关门结业，我们可以再收购几座。”吴世邦觉得五家戏院太少，仍旧要被嘉禾、邵氏、金公主钳制，既然要组建院线，最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房价低，这些戏院可以买。”陈维云同意他的提议，“你选戏院的时候，不要只看位置，重点是能不能开设主题商店，戏院人流旺盛，与商店结合更容易提高销量。” “明白。”吴世邦是发行部经理，公司唱片与漫画都是他一手运作，他深知连锁店的巨大潜力，如果未来能遍布全港，盈利将是惊人的。 陈维云又交代林敬业：“大卫，漫威公司你负责，我已经和星岛集团达成协议，让他们在海外推广漫威的所有作品，你尽快完成搬迁，最晚两个月把印刷厂开起来。” 林敬业的工作相当繁重，柴湾的地皮要合理规划，装修厂房、选购设备、招募人力，事无巨细都要他插手，但他期待这种忙碌。 安排完两间子公司的人事调动，接下来是梦工厂集团的四个核心部门，梦工厂动画部由方剑雄负责，梦工厂玩具部交给陈家良管理。 最后是酒店与连锁店。 会议重新开始后，陈维云对施冠伦说：“施生，酒店只是改了名字，职位作出一点调整，所有员工的薪金福利不会有任何变化，总公司也不会干涉酒店经营，一切还是你拿主意。” “我服从安排喽。”施冠伦的权力没有减少，提不出意见。 冼志玲也已经表过态，陈维云认命她出任梦工厂连锁店的运营总监，她欣然答应，另外她还有一个职位，‘梦工厂筹备组组长’，总公司要搬到柴湾的工业大厦，这里原本是百利保总部，搬迁工作需要她指挥协调。 中午十二点半会议结束。 散会后，陈维云邀请冼志玲吃午饭，叶玉情在一旁作陪。 陈维云准备把叶玉情塞给冼志玲，“志玲姐，下午让阿情跟你去柴湾，让她在连锁店里实习，她什么都不懂，你费心教教她。” 冼志玲知道叶玉情，大老板的这位女朋友在公司人尽皆知，但她猜不透老板的用意，女朋友不留在自己身边，塞给她做什么？取而代之吗？ “老板，叶小姐想要什么职位？”冼志玲要问清楚。 “做的你助理，让她熟悉店面经营。”陈维云不怕冼志玲有想法，百利保已经分拆，目前只剩下十二间店铺与三栋商场收租的业务，她离职没有任何影响，不过陈维云不能让她有怠工的念头，又说： “志玲姐，虽然公司以后不再开发商业楼盘，但我们自己需要建设厂房，必须成立工程部，我想请你兼任工程部的经理，你的年薪会相应提高。” 加薪并不能消除冼志玲的烦恼，公司要搭建的厂房不多，几座印刷厂而已，完工后工程部不会再有业务。 “另外公司计划在将军澳建设一座影城与一座游乐园，我决定扩大那边的地皮，这件事也请你负责，等搬迁完毕，你开始着手标书准备，将军澳的工业用地，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影城规模要超过邵氏，游乐园规模要超过宋城。” “放心老板，我有丰富的购地经验。”冼志玲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她起先认为老板不会再涉足房产开发，谁知老板的野心比她想象中大的多，影城与游乐园都是超大项目，没有三五年完不了工，假如交给她主持，那她肯定有继续奋斗的动力，即使让出连锁店的经理位置，也不存在问题。 午餐后陈维云把两人送上车，返回办公室处理公务。 他刚刚坐到椅子上，曾倩过来敲门，探着脑袋说：“云哥，我有事找你。” “进来说话！”陈维云与她认识已经一年，给了她三部戏，都是女配，她在《富贵逼人2》里饰演二妹来弟，近一个月内的曝光率非常高，不少电影公司在询问她的档期，她在电影圈已经打出小名气。 走到办公桌，曾倩见陈维云低头签文件，没敢打扰，左顾右盼不吱声。 “你阿舅什么时候从大陆回来？”陈维云很久没有见过陆元亨，询问他的消息。 “他在大陆新开的工厂特别忙，招了上万个员工，上个礼拜打电话，他讲半个月后才能回来。”曾倩不常到陈维云的办公室，主要是心里有阴影，担心被陈维云骂，但她并不怕陈维云，仅仅是不想丢面子。 “你找我什么事？”陈维云说完朝她挥下手，“去给我倒杯酒。” 曾倩立刻瞪大眼睛，想了几秒钟，“你等着。” 她没有拒绝陈维云的要求，开酒柜的时候她道出来意：“云哥，明天《富贵逼人2》举办庆功宴，我想带几位朋友参加，我来问问你的意思，能不能带外人到场？” “没有关系的，你想带谁都行，以后这种事情你不用专门找我请示。” “我不请示，你凶我怎么办？” 曾倩绷着脸，一脸受气的样子，“你是亿万大富豪，谁敢得罪你？你现在骂我，我都不会还嘴。”她把酒杯递过来，“你让我当佣人，我都不敢反对。” “何必委屈自己呢？”陈维云笑道：“你已经走红了，是新锐影星，即使你从这里跳槽，大把电影公司愿意签你，不会影响你将来的事业。” “但是会影响我阿舅的生意，他每月从你的玩具里能挣几千万，我敢跳槽，他一定骂死我，说不定还会打我。”曾倩像是专程来抱怨， “云哥，你能不能劝劝我阿舅，他在大浪湾购了一套大班洋房，藏了一个小老婆，我舅妈哭着来求我，让我找你说情，我阿舅不敢拒绝你。” “他的大班洋房是几号位置？”陈维云知道大浪湾，这里的豪宅相当有名气，平行时空小超人小马哥都在此安家。 “云哥，你到底帮不帮忙？” “那是你阿舅的家事，我没有资格插手。”陈维云才不愿管这破事。 130、我的骄傲 曾嬅倩听陈维云不愿出头，并未纠缠，“云哥你忙先，我去背剧本，家英姐替我接了一部新戏。” 她不想求人，但她已经答应舅妈，这件事关系她的颜面，走到门口她又回身补了一句：“云哥，你帮我一次好不好？我愿意免费给公司拍戏。” 陈维云马上回应她：“如果你不请我帮忙，我愿意给你加片酬。” 曾嬅倩愣了一下，“那算了。”她转身离开。 等她出了门，陈维云找出陆元亨的联系方式，拿起话筒拨了过去， “喂，亨叔，我是阿云，那边儿的工厂筹备怎么样了？” “这是大陆的第三座厂，为了保证出货速度，我选址在深镇港口附近，目前员工已经到位，正在调试产线，月中可以出货。”陆元亨不停开工厂，美国与欧洲市场开发后，玩具的需求量翻倍增加，当然他的收入也在暴增，陈维云就是他的大财神，他人在大陆，却密切密切关注陈维云的所有消息， “阿云，我和当地官员吃茶饮酒，他们讲中英谈判已经有结果，英国佬决定交出香江，下个月草签协议，回归的日期一旦敲定，香江肯定要爆发移民潮，到时房价会继续跌，什么时候回升谁也料不准，你这个时候花两三亿去收购物业，有点不划算。” 陆元亨受限于时代背景，看不到香江楼市的未来，陈维云没法给他解释，“都已经收购完毕，不划算我也认了。” 他不多谈这个话题，问道：“良叔，你是不是在大浪湾购了一套海景别墅？” “对呀，上个月初买的。”陆元亨的笑声略有得意，石澳大浪湾道临着海岸，四五十年前被英国佬看中，选为落户的风水宝地。 这批英国佬基本都是各大财团的经理人，因此又叫大班屋，全是独立别墅，数量有二十多座，每户大屋占据一个山头，户户全海景，附近有树林悬崖作屏障，**度与治安都属一流。 但大浪湾并不是有钱就能买，还得有身份，任何有意向的买家，购屋前需要先申请，只有通过社区委员会的资格审核，富豪邻居们点头同意，才能成为业主，平行时空评选的亚洲十大超级豪宅，两栋都在这里。 陆元亨称不上富豪，但他家族比较有名望，顺利通过申请，“阿云，等我回到香江，到时邀请你去做客，我购的是12号，花了六百多万。” 12号？陈维云心说这可是未来小超人的欢乐场，占地两万多尺，1994年小超人购买地皮花了一亿两千万，十年间轻松升值二十倍，小超人收购后把旧屋拆掉，又花两亿重建，专门给梁落施生娃用。 小马哥买的是13号别墅，购入价格是48亿，那是2009年的行情，所以贵了点。 曾嬅倩提到大浪湾时，陈维云已经决定投资，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他向陆元亨咨询：“良叔，大浪湾还有没有待售的别墅？” “你也想住那边？”陆元亨叹了口气， “恐怕没有机会了，大浪湾有二十三座别墅，5号是石澳高尔夫球会俱乐部，其余二十二座提供居住，任何一间都相当抢手，原本八成业主都是鬼佬，前年中英开始谈判，部分业主撤离香江，他们卖房子不是通过中介，而是私人联系相熟的好友，都是本地大亨，我能购到12号完全是运气，业主是港府卫生署的高官，和我堂兄是同僚，我堂兄向我推荐的。” 有背景就是人脉多。 陈维云心里叹了一声，叮嘱说：“亨叔，什么时候那边儿有别墅出售，你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中意那个地方，一定要住进去。” “这么中意吗？”陆元亨察误判了陈维云的意思，他沉吟片刻，爽快说：“我把这套别墅过户给你，阿云，最迟半个月我回港，到时咱们办理手续。” “这不太好吧，我不能夺人所爱，再说这房子是小阿婶在住，她会恨我的！”陈维云绝对没有索要房子的意图，但是陆元亨提了出来，他也不会拒绝。 “什么小阿婶？没有这回事。”陆元亨口气略显尴尬， “这个女人太败家，我养了她三个月，花了我三百万，我回港就甩她，反正房子要空出来，到时没有人去住的，阿云，你尽管收下，权当我送你的中秋节礼物。” “礼物太贵重。”陈维云不想占便宜，“亨叔，你花多少钱买的别墅，我加三成转让费。” “谈钱伤交情！赠礼就是赠礼，而且这是长辈的心意，你不能推辞！”陆元亨不给陈维云商量的机会，“再见阿云！”砰！一声挂了电话。 一整天陈维云都在舒畅的心情里度过，几亿港币到手。 将来大浪湾地价飙升，陆元亨估计要后悔的去撞墙。 次日早上六点半。 陈维云赶到亚视。 《梦工厂追踪》改版后收视率节节攀升，邱得根把2号大演播厅批给陈维云，幕后也派了精兵强将，不过节目监制没有变，依旧是平行时空制作过《志云饭局》的余咏姗。 陈维云赶到演播厅时，余咏姗带着几位助手在布置现场。 节目助手叶士荣在练习吉他，因为节目当中有时要唱歌，陈维云把公司艺人叶士荣请了过来，负责乐器演奏，并充当陈维云的搭档，出镜次数比较多，但叶士荣一般不说话，偶尔会被陈维云开涮。 叶士荣被涮的时候从来不动怒，经常脸红，观众对他有很强的好感度，而且吸引一大批女粉丝，每天都往亚视写信表白。 “士荣，曲子练的怎么样了？”陈维云与余咏姗打声招呼，走去叶士荣身边。 “这个礼拜我和卡伦一直在排练，灌录专辑都不成问题。”叶士荣把曲谱扬了扬，“老板，你写的这支歌特别棒，这期节目播出后肯定能走红。” 歌名是《我的骄傲》，容组儿原唱，这是粤语版，国语版是《挥着翅膀的女孩》，这首歌得过很多奖，入选过香江回归十年十歌之一，被誉为年轻一代的励志典范，代表了健康的价值观。 陈维云今天要推荐《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小主人公也是励志小能手，《我的骄傲》多少吻合一点主题。 “走红的话直接给你们出唱片。”陈维云问他，“卡伦呢，什么时候到？” 卡伦是莫文慰，这位女星是混血儿，她爷爷莫里士是英国人，港府教育界高官，一家人的英语全和母语差不多，日常习惯称呼英文名。 莫文蔚今年十四岁，《梦工厂追踪》开播以来，每一期她都是嘉宾，她老妈何敏怡是亚视资源部经理，专门负责购片，去年吴世邦到台里推销《变形金刚》，何敏怡帮了大忙，陈维云经常让林樰给她家送礼，双方交情很好，于是陈维云指定莫文慰献唱今天的歌曲。 叶士荣正要回答，何敏怡领着莫文慰走进大厅。 “阿云哥早！”莫文慰相当开朗，跳到陈维云身边问好。 “卡伦，节目八点钟开始，再和你士荣哥排练几次。”陈维云催她去练歌。 “安心啦，节目里不会出错的。”莫文慰满满都是自信，“我的表现一定完美！” 等莫文慰在舞台上开了嗓子，她老妈何敏怡忍不住问：“陈生，卡伦真有歌唱家的天赋吗？” 陈维云笑道：“唱的这么好听，她显然是天赋异禀，莫太，假如她这首歌走红，我可能需要她配合灌录专辑。” 若是去年陈维云提出这样的要求，何敏怡会一口回绝，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陈维云是香江商界风云人物，身价决定地位，何敏怡会留余地， “陈生，卡伦年纪太小，必须以学业为重，这是对她的未来负责，录制时间不能与她的课业有冲突。” “放心莫太，我会在假期时请卡伦录歌。”陈维云说话间，望见钟楚虹的身影，他招手说：“钟小姐，这里。” 131、开播 何敏怡见艺人到场，不再叙话，转道去三楼上班，她的办公室在那里。 钟楚虹手上拿着节目台本以及魔法师的小说，前天参加《最佳损友》首映礼，陈维云邀请她做嘉宾，送了她这部书，这两天她一直在看。 不过她对儿童读物兴趣不大，她也没有阅读的习惯，衡量不出小说的质量好坏。 “陈老板，你竟然还是一个作家？我记得你公司的电影全是你在编剧，你谱曲写歌也很专业，才华这么全面，有什么诀窍吗？”钟楚虹诧异陈维云的全能，她觉得陈维云是商人，无法与才子形象吻合起来。 这很矛盾。 “诀窍在于多多思考。”陈维云随口应付，“还要多发白日梦。” “呵！”钟楚虹觉得他是谦虚，“为什么小说里边的人物全是鬼佬？你怎么不用华人名字？”她一直好奇这个问题。 “这是发生在西方的故事，中文名不合适。”陈维云打开台本，“有关小说的话题放在节目上聊，咱们对一下台词。” 其实节目期间陈维云一直即兴发挥，艺人却不同，假如不给台词，艺人有时会冷场，讲不出话。 这时孩子们已经开始进场。 钟楚虹指着问：“这些小嘉宾用不用背台词？” “他们不需要，他们想到什么讲什么，我们见招拆招。”这档节目受欢迎的原因正是曝光孩子们的真实心声，明星并不是重点，陈维云邀请明星是为了吸引成年观众。 “那我也不背。”钟楚虹很有主见，“我参加你的节目不是为了作秀，我中意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陈维云忽然想到了崔哥，“随你喽。” 随着节目临近，孩子们越聚越多。 这间演播厅可以容纳三百名观众，舞台被临时改建，孩子们距离陈维云非常近，几乎围着他，每一期节目，前排的孩子都能在电视上露脸。 因为这档综艺的收视率高，收视人数也打破纪录，观众群又都是同龄人，吸引大批儿童产品广告商投入资金，并邀请表现活跃的小嘉宾出任广告演员。 曾经参加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试镜会的冯德轮与杨彩妮都是广告宠儿。 李狣基的小儿子李家成也是节目常客，与陈维云互动频繁，广告邀约非常多，可是他老豆不缺钱，把邀约统统推掉，他上节目仅仅是出于兴趣。 经过几个月的市场培养，《梦工厂追踪》已经成为香江孩子们必看的节目，周日上午八点，他们都准时呆在电视机前，等着新一期节目的开播。 黄大仙区东头邨。 这座落成只有三年的公屋与香江贫民窟九龙城寨只有一街之隔。 1号康东楼，黎紫全家挤在七层不足20平米的小房子里，卫生间开了一条缝，异味传到客厅，她家人早就适应这里的环境，但她嗅觉特别灵敏，冲进卫生间，呼啦啦冲了几盆水，把房门关死，这才重新坐到电视机前面。 “阿姐，咱们可以买一个马桶盖，到时就闻不到臭气了。”她弟弟黎樱建议说。 “不需要乱花钱，下午我用木板自己做。”以前她家用的是公共厕所，但是邻居太凶恶，黎紫不敢去，让她老豆做了一个马桶，“不要再讲话，节目马上开始。”她朝黎樱扇了下手 电视屏幕首先播放梦工厂的开头动画，因为要宣传魔法师，陈维云作了更改，他让月光男孩骑了一个扫把，又披了一件斗篷，围着月亮飞一圈，最后落在月尾上，形象焕然一新。 接下来一个月开头动画都不会变，完全围绕魔法师作宣传，宣传期结束后小说才会正式上市，同名漫画与玩具也会同期推出。 不过动画连续剧会推迟，陈维云要优先保证《狮子王》的制作质量，这部电影什么时候杀青，连续剧什么时候筹备。 开头动画持续十几秒钟，新奇感十足，黎紫拍着手掌惊呼，“哇，这个魔法师好有型。” “你不让我讲话，自己偏要讲，不公平。”黎樱向她提抗议。 “讲啦讲啦，小气鬼。”黎紫的家姐派头十足。 电视镜头已经切入直播间。 舞台左侧是乐队位置，画面先扫过去，落在叶士荣身上，他抱着一把吉他弹奏，镜头缓缓推近，定格在他的指法上。 歌曲介绍字幕随之出现，画面再次切换，对准了莫文慰。 “你眼中的骄傲，为我改写下半生， 眉目里找到我，失去的自信心 才明白被爱的，能活得这样勇敢 荣幸眼神能替我，云上旅行来点灯……” 莫文慰唱歌的时候，台下的孩子们整齐划一的拍手掌。 黎紫跟着做，边说：“这首歌真好听，阿云哥作词作曲，我发现他什么都会。”她说完朝卧室喊了一声，“老妈，去年给你照片的好心人到底是不是阿云哥？” 她老妈叫陈婉，马上要去上班，拎着包走出来，望着电视里刚刚出场的陈维云，点头说：“我肯定是他，他个子高，我印象很深，当时他应该刚刚抵港，但他打扮一点不像大陆人。” “老妈，既然你们认识，你去找找他啦，我想做场内观众。”黎紫想上节目，主要是现场气氛太欢乐，像是过大年，而且每期都有玩具礼物赠送。 “傻女，我记得他，但他未必记得我。”陈婉苦笑着摇头， “他现在是大富豪，上市公司都已经收购两家，见他要预约，既使我去找他，也要被他属下拦住。” “那我继续向亚视申请。”黎紫有点沮丧，她曾经去亚视自荐，结果杳无音信，做《梦工厂追踪》的现场小观众非常难，年纪要求八岁到十五岁之间，每期都有几千人申请，总是轮不到她。 “你们看电视吧，我去上班。”陈婉推门出去，回想起去年发生的严重车祸，她是货车司机，在元朗送货时把一位贩毒的逃跑罪犯给撞死，陈维云送她一个拍摄现场的胶卷，其实没有帮上忙，当时有目击警察，专门出庭给她作证，她没有被这件车祸牵连。 事故发生后她逐渐忘了陈维云，直到《梦工厂追踪》开播，她才再次想起来，最近媒体大量曝光陈维云的资料，她简直要惊掉下巴，刚刚抵港一年的大陆仔能做出这么大的事业吗？ 节目还在播放。 陈维云向现场观众提了一个问题，有谁读过西方童话故事《绿野仙踪》？ “我读过。”黎紫对着电视讲。 其实孩子们都不陌生，香江被英国佬殖民一个世纪，文化侵入非常厉害，儿童读物多是西方童话，《睡美人》、《白雪公主》、《爱丽丝漫游奇境》，他们都耳熟能详，相对于亚洲其它地区，这里的孩子们更容易接受《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推广失败的风险相当小。 陈维云是在抛砖引玉，《绿野仙踪》还有一个名字是《奥兹国的魔术师》，他要引出魔法师的概念。 这期节目持续一个小时，陈维云穿插了大量小说片段，等到下一期时，他会让孩子们模仿哈利波特三人组，搞几场情景再现，通过小品形式掀动孩子们的观读风潮。 上午九点钟，节目演播完毕。 亚视的服务台惯例性被打爆，场外观众主要咨询节目开头曲《我的骄傲》，这张专辑有未在市场上发行，在哪里可以买到？ 这是正常情况，下期节目陈维云会让莫文慰继续献唱，并把单曲拿到电台打榜，等口碑发酵一段时间，专辑就可以发售了。 “钟小姐，八月份还有三期节目，主题全部与《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有关，我想继续邀请你做嘉宾，你看怎么样？”陈维云在亚视停车场向钟楚虹发邀约。 “没问题啦，我下周日准时赶过来。”钟楚虹一口答应，她上过tvb的《欢乐今宵》，登台前紧张的不得了，生怕出错闹笑话，但是这档节目超轻松，不用彩排，孩子们又友善，她不用顾虑太多。 “我时间宽裕的话，都是做直播，不过有时我会赶不及，必须提前录播，下一期制作是不是放在周日，我不敢保证，到时我通知你时间。” 陈维云和她达成约定，在停车场分别。 他没有空闲时间，马蹄停蹄又赶往富豪九龙酒店，《富贵逼人2》的庆功宴要在这里举办，时间定在中午十二点。 等他赶到二楼的宴会场时，剧组人员已经到了七七八八，他刚刚跨过门口，曾嬅倩第一个冲到他跟前，难得露出一次笑容， “云哥，你怎么和我阿舅讲的？她竟然让我去大浪湾的豪宅里撵人，撵走他的小老婆。” 她原本认为陈维云不愿帮忙，结果陈维云不出一个晚上搞定，“我最中意干这种事，今天上午我六点杀过去，她不愿意走，我吓唬她打电话给我舅妈，假如我舅妈到场，要她好看，她开始找我阿舅哭诉，结果谈了两个钟我阿舅都未回心转意。” “下部戏没有片酬。”陈维云只讲了一句话，错身进了会场。 “没有就没有，我又不缺钱。”曾嬅倩嘟嘟嘴，好心情立刻凉了一半。 陈维云才走了几步路，刘镇韦又迎上来，“阿云，你上次对我讲，让我去大陆拍戏，到底是什么戏？大陆山河雄壮，适合拍摄大气魄的电影，这部戏我接了，你放心交给我。” 132、八喜临门 “嘉豪哥与晓青姐已经接了片约，你拍另一部戏。” 陈维云上次和刘镇韦谈时，还没有发起收购行动，前途不明朗，刘镇韦拒绝去大陆。 现在情况有变，公司规模快速膨胀，即将建立院线，主要是陈维云招募了一位台岛高官子弟，可以应付台岛的封杀，刘镇韦决定改变主意， “阿云，我也可以去的，我心向大陆来着，我历来不甩那帮台巴子。” “你这是见风使舵！”陈维云嗤笑他。 “我充其量是见机行事！”刘镇韦很会狡辩，悻笑着说： “你不要怪我上次拒绝你，我坦白讲，当时是担心你罩不住我，台岛新闻局的屠刀血淋淋，香江的艺人谁不恐惧？我只是混口饭吃而已，不想牵连到政治上，你理解一下啦！” 他手上拎着酒瓶酒杯，斟满后塞给陈维云：“阿云，咱们相识于微末，交情比太平洋都深，把这杯酒喝了，这件事揭过去，好不好？” “这是小事，我又没有放在心上，何必搞的这么隆重。”陈维云把酒喝掉，“香江现在还是英国佬的地盘，我不会逼公司艺人去大陆，全凭自愿。” “我就知道阿云你处事公道，而且有远见。”刘镇韦朝他竖竖大拇指， “前几天台岛新闻局大地震，宋局长被调职，小蒋先生从大学里提拔一个学者，叫做张景育，你知道张景育是何许人吗？竟然是你从美国聘请的金融专家他老豆，这绝对是护身符。” “护什么符？大惊小怪！谁告诉你的？”张孝义到了公司基本没有露过面，知道底细的人非常少。 “清霞讲的。”刘镇韦见他脸色不快，赶紧说： “昨天清霞和张孝义这儿吃饭叙旧，我正好碰上他们，清霞随口提了一句，放心阿云，清霞交代我不让外传，我连佳卫都没说。” 这件事瞒不住，台岛在香江设有自由工会，强制要求香江艺人加入，并监控演艺圈动向，张孝义在陈维云手下做事，早晚要曝光，不过陈维云不希望自己人传出去，他叮嘱道： “镇韦哥，孝义刚刚到公司，不能让媒体热炒他，不然他有可能被他老豆召回台岛，即使他留下来，他老豆也未必会帮我们，所以不存在护身符，一切还要靠我们自己，等《太极张三丰》拍出来，不会拿到台岛上映，嘉豪哥与晓青姐也不使用真名，尽量减少负面影响，假如台岛还是反应激烈，这部片子有可能不在香江上映，只去海外发行。” 只在海外发行，台岛将失去封杀借口，陈维云去找张景育疏通关系，会更加容易。 他不会不计后果在自己院线推广《太极张三丰》，因为台岛有可能把他的院线一块封杀，他的片源还不够充足，需要吸引独立片商，一旦被划死为左派，对未来发展不利。 他的打算很简单，使用《太极张三丰》试探台岛的底线，撩一撩那帮台巴子，撩成功他会得寸进尺，撩失败他会暂时妥协。 慢慢玩呗。 玩到87年台岛解禁，到时再明目张胆进入大陆，三年时间而已，他等得及。 “阿云，我发现你做事滴水不漏。”刘镇韦原本认为陈维云是碰巧招募了张孝义，但陈维云谨慎的态度让他有了新看法，陈维云应该是预测到张景育能上位，假如真是这样，那陈维云对台岛政治势力的研究肯定已经达到专家级别。 老母的手段真犀利。 “我的下部戏有剧本了吗？”刘镇韦下半年准备再拍一部戏。 “已经写好，叫《八喜临门》，剧情与《圣诞快乐》差不多，都是讲述家庭情感的喜剧，你随时可以筹备，档期放在圣诞节。”陈维云计划把港产喜剧一网打尽，但喜剧产量不是太多，其它电影类型也要涉足，目前本港影业已经从梦工厂剥离出来，以后的电影发行，梦工厂主打合家欢，非喜剧题材统一交由本港影业出品。 两人说到这里，一块去了宴席。 其实刘镇韦还想和陈维云谈谈成立工作室的事情，前阵子在林清霞家里打牌，徐可也在，他发现徐可的工作室模式很不错，但他又觉得时机不是太成熟，还等公司把院线拉起来，再向陈维云提出这个要求不迟。 陈维云挨着董彪坐下。 “彪叔，我的小辣椒什么时候能拿冠军？” “六月份赛季结束前它拿了一次第四名，下个赛季应该有机会夺冠，不要急阿云，小辣椒刚刚才出道，它需要时间磨练。” …… 今天的庆功宴是陈维云在富豪酒店举办的第一场大型宴会，九龙分店经理想亲自布置现场，以便讨好大老板。 结果陈维云无视了这个人，指定人事部总监叶慕帘全盘负责。 等宴会即将结束的时候，陈维云把叶慕帘叫到身边， “叶经理，酒店马上要装修，我向施冠伦提议，让你负责这件事，他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说是要询问你的意思，毕竟你主管人事，装修不在你的职权范围内，我从施冠伦那里要了你的电话，我想亲自问问你，愿不愿负责？” “老板，我服从你的任何安排。”叶慕帘先表态，然后提出自己的困难， “你对装修的工期要求严，我要投入大量精力，这会导致人事部的工作出纰漏，我希望装修期间，暂时调离人事部总监的位置，专心做这一件事。” 至于调岗后还能不能回去，叶慕帘保持乐观，酒店管理层很快要大洗牌，老板专门把她挑出来，这是委以重任的征兆，她审时度势，紧跟老板的步伐，只要替老板完美搞定装修，她相信会拿到丰厚的回报。 这是一个异常精明的女人，她个头只有一米五，外表弱不禁风，却满满都是才干。 “不必调岗，否则你不方便与酒店的同事做协调，我会通知施冠伦，让他从人事部提拔一个副手，暂时接替你的工作。”陈维云说完招来保镖严展，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还有一件重要事情需要你去办理，我从好莱坞招募一批配音演员，我给他们预定了机票，下周二你去启德机场接机，让他们入住富豪酒店，六间酒店随他们挑选，这是他们的档案，务必妥善安排，无论他们有任何问题，及时通知我。” 叶慕帘顺手翻开档案，顿时瞪大了眼睛。 “排在第一位的竟然是罗伯特德尼罗，这可是一个影帝，老板是怎么把他搞定的？” 陈维云能搞定罗伯特德尼罗，完全是因为演员工会事件，他给罗伯特德尼罗的经纪公司caa发邀约，次日便得到罗伯特德尼罗的积极回应，片酬也不高。 罗伯特德尼罗目前是好莱坞一线明星，真人电影报价200万美元，配音报价是50万美元，虚头很大的，陈维云搞搞价，只用30万美元签了他，配音比真人电影的片酬往往要低几倍。 陈维云也邀请了汤姆汉克斯，配音片酬是2万美元，便宜到不可想象，大汤姆尚未走红呢，陈维云签他的时候，他刚刚拍摄一部《现代美人鱼》，真人电影的片酬才7万。 其实现在的好莱坞巨星们身价都不贵，阿诺施瓦辛格今年六月份上映一部《毁灭者柯南》，片酬是36万美元，哈里森福特去年拍《星战3》，片酬是50万美元，他们收入要达到千万美元级别，那要等到九十年代。 叶慕帘把档案大致翻了一遍，提议道：“老板，有几位演员名气很大，安全非常关键，我建议临时雇佣一批保镖。” “公司的安保经理陈宝成会协助你，明天你去公司找他，和他商量这件事。”陈维云见她一脸凝重，笑说：“你不用如临大敌一样，好莱坞明星与香江明星没有什么区别，又不是政要人物，除了一些本地影迷会去骚扰他们，基本不会出乱子。” 133、剪辑 叶慕帘不像陈维云一样轻松，老板一句话，属下往往会跑断腿。 下午庆功宴结束，叶慕帘开始做准备，她提前联系了陈宝成，制定招待方案。 周二那天是8月7号，配音演员于上午九点半降落启德机场，陈维云提前几个月定了档期，他所签约的演员基本到齐，只有一人突然生病，过几天才能飞过来。 叶慕帘顺利接机，把他们统一安排在铜锣湾酒店，休息了两个小时，中午举办新闻发布会。 这并不是陈维云苛待美国佬，他们严格规定了薪酬与工作时间，陈维云也给他们严格规定了发布会以及其它宣传条款。 《狮子王》的档期暂定为春节，宣传期将长达半年之久，世界各地零售《变形金刚》玩具的店面，陈维云都会展开相应的宣传活动，宣传资金他会让经销商来承担。 发布会的会场定在铜锣湾酒店三楼。 罗伯特德尼罗是最大牌，坐在演员中间，但他的角色是大反派，配音《狮子王》里的刀疤。 主角辛巴是汤姆汉克斯，辛巴的父亲木法沙与原版一样，由詹姆斯厄尔琼斯配音，这是一个黑人演员，塑造过《星球大战》的黑武士拉斯维达。 发布会开始后，记者们的火力主要集中在罗伯特德尼罗身上，频频向他发问。 “德尼罗先生，你这次会在香江停留多久？” “严格遵照我和梦工厂签订的合约日期，我的角色需要我在这里工作十七天。”罗伯特德尼罗严谨的回应。 “这是一部动画片，是什么原因吸引你的加盟？” “曾经是因为陈的勇敢。”罗伯特德尼罗挤出一点浅笑， “我早在三月份已经签订了合约，陈在联系我之前，在演员工会解决一件可怕的劫持事故，洛杉矶的媒体都在赞扬他，我不会拒绝任何有勇气的年轻人，我乐意接受他的雇佣，不过最近我的国家出现一个新闻，让我重新认识了他，我信任他能拍出一部伟大的动画片，我开始期待我的工作，真的！” 他旁座的詹姆斯厄尔琼斯笑着插话： “罗伯特，你别忘了，陈曾经制作了那部轰动全美的《变形金刚》，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因为他的动画连续剧才决定接受他的合约。”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他吸引我们加盟的魅力，不是吗？”罗伯特德尼罗朝他摊摊手，“他是一位让人钦佩的东方人。” 记者们猜不准两人是不是在讲套话，反正一字不漏全部记下来，明天登报炒作，‘鬼佬敬仰香江俊才’，这是标题，市民喜欢看。 “德尼罗先生，你刚刚提到的美国新闻，究竟是什么，你能详细讲一讲吗？”记者们很好奇。 “陈创作的魔幻小说上周登上《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的第七位，喔，你们的城市诞生了一位不可思议的作家。”罗伯特德尼罗惊呼着称赞一声。 现场的记者有上百位，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炸开了锅。 美国有很多图书畅销榜，《出版商周刊》、《华尔街杂志》都排有榜单，但是《纽约时报》畅销书榜被公认为是最有名、最具声望的一个。 成为《纽约时报》畅销书对于图书销量有巨大的推动作用，特别是对于刚出道的作者来说，除了转化为销量，登上畅销榜还能带来名望，即使在末尾位置上停留一周，作者余生都可以获称《纽约时报》畅销书作家，可以把这一荣誉放在所有图书的封面上。 “德尼罗先生，请问那部小说叫什么名字？”记者们的声音略显混乱，他们着急打听出来。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你们不知道吗？难道陈没有在香江出版他的小说？”罗伯特德尼罗古怪的问。 “我们知道这部小说，陈生正在电视上做宣传，很快就要发行，但我们不清楚它已经在美国出版。” 这部小说的出版商是默多克的新闻集团，受限于他们在美国的发行渠道，推广速度比较缓慢，六月份登陆美国市场，起先只在他们合作的几座城市书店销售，七月份扩大到美国全境，半个月前开始受到主流媒体的关注，前后耗时两个月，上一周才最终进入《纽约时报》的前十榜单。 这是一项巨大荣誉，假如没有昙花一现，这周继续挂在榜上，那么陈维云绝对能成为美国文化界的焦点人物。 叶慕帘是发布会的负责人，坐在演员们的侧边，听闻这个消息同样错愕了一下，老板的作品打入《纽约时报》畅销榜，震撼性不比他收购两家上市公司小，明天香江媒体恐怕要吵翻天。 她见记者们乱糟糟只顾议论，及时维持会场秩序，示意记者们继续提问。 “德尼罗先生，你对住宿的酒店满意吗？” “还不错。”罗伯特德尼罗抬头环望一圈， “这间会场装修很气派，我听说这是陈的酒店，他的富裕也超过了我的想象。”他心里补充，我的片酬是不是开的过低？ 访问持续了半个小时，约翰尼德普发现没有记者搭理他，他主动说： “嗨，诸位，难道你们不想采访我吗？我和陈是好兄弟，我们曾经共同徘徊在地狱之门，我们一块对抗了撒旦，又携手返回了人间！” 他左右坐了十几位美国演员，听他这么大言不惭，心里都有点鄙视，他目前还是无名小卒，没有参演过一部电影，同行并不甩他。 但是记者们不一样，马上被勾起浓烈兴趣， “这位先生，你能讲讲你与陈生联手对抗撒旦的故事吗？” “这是精彩的故事，我保证。”约翰尼德普成功抓住了闪光灯，取代罗伯特德尼罗成为现场最大的焦点。 …… 陈维云没有参加发布会，也不会插手配音工作，梦工厂的主管们早把有关配音的各项细节准备妥当，只等罗伯特德尼罗等人入驻配音间。 陈维云重点关注的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这部电影四月份开机，经过长达三个月半的拍摄，仍旧没有完工，因为特效镜头过多，刚刚搞定后期制作，目前进行到了剪辑的环节。 陈维云此时正呆在公司的剪辑房里，参与人员包括导演王京与袁合平，美指张书平，以及两位剪辑助手。 这部电影是原创，素材拍了十几个小时，剪辑工作异常繁琐。 每一组胶片都做有标记，电影主线已经完成排序，他们正在进行粗剪的工作，需要反复观看每一组镜头，从素材里抓住最精彩的片段，然后再精剪，最终剪出一部90分钟左右的成片。 134、稿酬 昏暗的剪辑房里，放映机正在播放‘青山公路追逐’的画面。 这段剧情放在电影中段，‘酒吧杀戮’过后，山本一夫在香江四处作乱，寻找解封将臣的钥匙，他发现钥匙与一位摩托车赛车手有关，开始沿途追杀，男女主角闻风赶来，在青山公路展开一场惊险的追逐战斗，最后山本一夫以赛车手为人质抢走了钥匙，把将臣重新唤醒。 陈维云观看的时候，脑海里想起汤姆克鲁斯的《碟中谍5：神秘国度》，这部电影有一段骑着摩托车在高速公路上追逐的剧情，他的剧本模仿了一部分，效果不如靓汤拍的刺激，但相对于这个年代的飙车戏，应该称得上一流。 画面里的林清霞带着头盔，她的大半戏份都是柯寿良在替身，当然面部特征会给特写。 “袁师傅，拍这段戏的时候，有位特技师摔伤，康复情况怎么样？”陈维云给剧组买了保险，也给了补偿金，那位特技师伤势严重，却没有闹纠纷。 “康复还算顺利，不会留下后遗症。”袁合平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龙虎武师与特技员都是危险职业，受伤是常事， “陈老板，这个月可以完成剪辑，档期放在什么时候？” “暂定十一月份。”陈维云已经开始筹备院线，加快工期也需要三个月。 “我听说你公司准备搞院线？这部片子你是不是要亲自发行？”袁合平感觉陈维云真会做生意，过去二十年，香江先后成立几百家电影公司，一大半都已经倒闭，能坚持下来的十不足一，有能力建院线的也就四五家而已，这需要投入亿万家财，普通老板根本玩不起。 “我有这个计划。”陈维云说： “十一月份应该可以开业，假如工期延误，将会推到年底。” “那我提前祝贺你开业大吉！”袁合平有自己的公司，不过是卫星形式，挂靠在嘉禾那里，嘉禾投资与发行，他不拿片酬，只拿香江票房盈利的分成，卫星公司的模式就是这样，票房高他多赚钱，票房扑街他分文不取。 他去年拍摄《天师撞邪》扑街后，嘉禾迟迟不给投资，于是他想改换门庭，“陈老板，片源是院线的核心，你公司的电影项目不多，有无考虑过成立卫星公司？” 陈维云明白他的意思，婉拒道：“今年没有这个打算。”他又直白说：“袁师傅，你手上的邀约不多吗？” “哪有什么邀约？除了你陈老板赏口饭吃，嘉禾都不愿给我戏拍。”袁合平叹了一声，这个行业竞争太残酷，前几年他拍《醉拳》走红时，电影公司老板拿着支票找他，去年大扑一部戏，立刻无人问津。 陈维云一听决定继续请他，《太极张三丰》需要一名得力武指，他绝对可以胜任，至于他愿不愿意大陆，不存在任何问题，武指是幕后人员，不挂名只拿片酬，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张书平去大陆拍摄《似水流年》，害怕被台岛封杀，改名章叔屏，台岛抓不住他任何痛脚，很多香江艺人都是这么干。 不过这件事需要私底下与袁合平单独谈。 王京听着两人对话，冷不丁插了一句嘴， “陈老板，昨天我老豆陪六叔吃饭，我当时也在场，六叔问我这部电影的发行情况，还问你的公司是不是真要成立院线，我回答我不清楚，他笑了起来，讲了这么一句话……” 他拿捏着语调，开始模仿邵义夫，“‘那个后生仔做事过猛，院线是电影行业的命脉，他敢插足，一定要被嘉禾与金公主针对！’这是六叔的原话。” 陈维云扬扬嘴角，“邵氏就不针对我吗？” 香江院线三驾马车的格局很快要被陈维云打破，三大院线的市场份额有可能遭到陈维云的严重挤压，这等同于断了财路，他们针对陈维云是必然发生的行为。 “六叔已经老了，他讲他不想再和后生仔玩，他让我转告你，邵氏不会与你的院线恶性竞争！还让我提醒你，皱闻怀是个反骨仔，即使你与他有合作，他照样会翻脸不认人！”王京得到邵义夫的指示，来做传话筒，他猜测这是邵义夫想挑拨离间，让陈维云与皱闻怀、雷觉昆去恶斗。 “你回去告诉邵老板，多谢他的指点！”陈维云笑了笑，继续观看电影素材。 这天下午晚些时候，他把吴世邦叫到办公室，问道： “我们与嘉禾签订的排映协议，《最佳损友》最低放映日期是多久？违约金是多少钱？” “根据协议规定，嘉禾必须保证《最佳损友》在18座戏院里连映一个月，违约金是三百万港币，但是这里边有一个条款，单日票房低于一定金额，嘉禾有权力中止四座龙头戏院的使用权。” “票房分成结算呢？”陈维云又问。 “落画一周内必须结清分成，假如他们推迟支付，违约金是五百万。”吴世邦反应很快，老板这么问肯定是要发生纠纷，他皱眉说：“老板，皱闻怀准备恶意撤画《最佳损友》吗？” “我判断不出来，但你要做好被提前撤画的准备。”陈维云确实猜不准皱闻怀愿不愿意与他翻脸，两人在好莱坞有合作，皱闻怀投资的西片需要他帮忙宣传，但假如皱闻怀过于重视本埠市场，将会视他为最有威胁的竞争对手，那么合作必然要流产。 这是一个利弊权衡的问题，陈维云不知道皱闻怀会如何选择。 其实皱闻怀也拿不定主意，这是一个难题，他不知该如何决断。 自从陈维云买入伦敦戏院与普庆戏院，嘉禾高层立刻有了危机感，陈维云是做电影与动画起家，与富家子潘迪声那个外行不一样，一旦陈维云拉起院线，威胁将比金公主更可怕。 几位合伙人强烈建议皱闻怀取消《最佳损友》的排映，但是被皱闻怀拦住，他尚未计算好得失。 最近半个月，皱闻怀都在头疼这件事。 直到罗伯特德尼罗这批美国演员抵港后的第二天，他才有了初步选择。 罗伯特德尼罗当众宣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美国取得的成就，香江记者立刻联系海外媒体，一夜过后这部小说的底细全面曝光了出来。 皱闻怀每天的上班时间是八点，读报是他工作前的习惯，秘书提前把十几份主流报纸摆在他的办公桌上，他首先拿起《星岛日报》： 标题惊爆眼球： ‘三百万册的畅销书作家！四百万美元的版税收入！每千字价值三十五万港币的稿酬！’ 这是《星岛日报》老板胡娴从陈维云手上拿到的第一手资料，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与陈维云有业务合作，资料来自澳洲新闻集团的销售数据单，直接刊登在了社论上：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于3月12日在澳洲出版，迄今为止累计销售154万册！ 6月1日先后登陆美国、英国、加拿大、新西兰与爱尔兰，迄今为止累计销售167万册！ 这部小说首发英文版，全本九万三千字，以陈维云所获版税计算，他每写一个字的稿酬高达350港币！ 本报记者越洋连线《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出版社新闻集团，总经理瑞恩先生接受本报独家专访，这部小说的销售潜力不可预估，在英美两国极受欢迎，突破千万册销量未必是幻想，陈维云只靠这一本小说就能创造亿万财富。 他显然已是香江首席作家，或许也是整个华人世界的头一号文艺天才。” 皱闻怀关注的不是天才，而是新闻集团。 他上个月才从美国回来，新闻集团大老板默多克刚刚入籍美国，收购了21世纪福克斯一半股权，彻底掌握了这间百年老店，并从派拉蒙挖来影视界奇才巴里迪勒掌舵，雄心万丈准备全面进军美国传媒业。 皱闻怀很想知道陈维云与默多克的关系，这很重要。 他在好莱坞的合作商是华纳兄弟，这家影业吃人不吐骨头，他所合资的任何一部电影都要被华纳吸血，他占据投资的六成，得到的利润往往不足三成，而且总是拖欠他的分账，他希望更换合作商。 美国市场他一定要进去，那里的电影行业有暴利，一部戏大赚，抵得上他在香江苦干三年，他要先去陈维云那里探探口风，然后再考虑要不要继续合作。 135、反应 不止皱闻怀在关注陈维云，他最近取得的成就过于耀眼，加上媒体推波助澜，各个圈子都在议论他。 这天是8月8号，大吉大利的日子。 半岛酒店。 德宝电影公司老板潘迪声与红颜知己杨姿琼来这里饮早茶。 杨姿琼是马来人，不会讲粤语，她一直用英文与潘迪声交流，“这位陈先生创造了一个奇迹。”她手上拿着英文《南华早报》， “华裔作家的作品在欧美没有市场，他的小说竟然畅销了三百万册，还是不到半年的销量，他完全有机会冲到《纽约时报》畅销书榜的冠军位置。” “做生意就做生意，写什么小说？他是不务正业。” 潘迪声显得心不在焉，他的电影公司刚刚起步，破局让他伤透脑筋，他最近一直在研究陈维云的创业经历，陈维云的电影部部大卖，从未失手过，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迪克森，我不赞同你的看法，他不是不务正业。”杨姿琼双手端起茶杯，动作很优雅，这是训练所致，她在马来的家境很优越，幼年到伦敦学习舞蹈，去年连夺‘马来西亚小姐’、‘墨尔本华裔小姐’双料选美冠军头衔，后通过友人介绍认识了潘迪声，渡海抵港，专职替潘迪声拍摄名牌广告。 潘迪声有老婆，女儿已经两岁，杨姿琼甘愿做知己，豪门似乎自带引诱魔力，富家子如同磁铁一样，各式各样的女人都逃不脱磁场的笼罩，不由自主的贴上去，粘的很紧。 “在西方世界里，声誉是无形价值，能够创造巨大财富，陈先生的《变形金刚》与《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先后引起轰动，这对他电影公司的发展非常有利，假如未来他把电影发行到西方，那里的观众会奔着他的名气踊跃观看，这就是价值所在。” 杨姿琼不该在男朋友面前赞扬另外一个男人，但她不满潘迪声在离婚上敷衍，故意多讲了几句： “陈先生创作的任何一部作品都是经典，都能创造上千万港币的盈利，媒体人只顾称赞他的才华，但是我觉得，他把作品转换为金钱的能力才是他最天才的地方。” “米歇尔，这与我们无关。”潘迪声没有表现他的嫉妒心，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想演电影吗？我让三毛先生专门替你制作一部戏，你看怎么样？” “我不是香江人，让我做女主角，有可能搞砸这部电影。”杨姿琼笑道：“迪克森，我不想你赔钱，我愿意先做女配角。” “你是马来西亚的明珠，配角配不上你，只要能实现你的梦想，我愿意一直亏损。”潘迪声几亿身家，他完全赔的起，也很会哄女人。 杨姿琼拒绝不了他的甜蜜告白，原本她想提一提离婚的事情，这时她决定放弃，“迪克森，我们没有院线，电影拍完后与哪一家院线合作？” “三毛先生与嘉禾有交情，我老豆与邵先生也认识，等询问过分账比例，我才能做决定。” …… 广播道77号tvb总部。 临近九点的时候，方怡华走进邵义夫的办公室。 “六哥，陈维云把黎晓田挖走了。” “这种事情也需要我拿主意吗？”邵义夫都不知道黎晓田是哪一位。 “阿发现在住陈维云的酒店，我担心阿发也跳过去。”方怡华对此束手无策，她封杀了陈维云旗下艺人在tvb的出镜，但陈维云与亚视打的火热，一点不受影响，“六哥，你想个办法阻止他，不能让他继续撬我们的墙角。” “他现在已经不是小杂鱼，只要是合法途径的挖角，我们阻止不了他。”邵义夫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周闰发的合约即将到期，今年已经履行完连续剧的片约，明年只能出任配角，无法再给tvb创造太多价值，被挖走正好，可以赚到几百万的违约金。 方怡华还要再说，被邵义夫扬手打断， “陈维云年纪比较轻，却不是一个愣头青，他做事留有余地，上次挖走张国容，专程到台里致歉，而且答应作出一定补偿，但是你没有接受，你和他的关系弄的这么僵，未必是好事，你这是逼着他全力帮助邱得根。” “他挖了我的人，难道还让我笑脸相迎吗？”方怡华哼了一声，“如果我妥协接受他的补偿，以后他想挖谁就挖谁，再也不会有顾虑。” 这是实情，她的做法没有错。 但是面对同量级的对手，做事需要考虑后果，邵义夫不争论，他继续观看《明报》，标题有四个字： “才高几斗？” 社论围绕陈维云的作品展开： “1983年7月，陈维云的电影公司开张，目前他共推出六部电影，三部动画连续剧，这些作品有一个共同点，全是他在编剧。 今年年初十大中文金曲颁奖礼，他创作的《一起走过的日子》、《顺流逆流》、《爱的根源》全部获奖，他的音乐造诣一点不弱。 现今他又出版畅销欧美的小说《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身为同胞理应向他庆贺，但我有一个疑惑，这部小说的故事发生在伦敦，陈维云出身在大陆，如何把英伦传统文化诠释的这么出色？” 看上去满篇都是赞扬，其实是在质疑陈维云的创作来源。 “鬼佬都不计较，你们操什么心。”邵义夫自言自语的说： “《纽约时报》刊登了陈维云的身世，讲他在欧洲旅居过，《明报》却假装不知情，金墉是不是故意的，害怕被抢去香江第一才子的名头？” 至于陈维云在欧洲什么地方旅居，《纽约时报》讲的有板有眼，这是默多克的公关团队在背后发力，所有质疑陈维云的声音都被默多克压了下去。 默多克不会让陈维云的形象出问题，他的属下们分析过，《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盈利潜力超过一亿美金，出版图书又无技术含量，他能轻而易举收获暴利。 为了暴利，默多克会把不利于小说发行的障碍全部清除。 方怡华听见陈维云在欧洲旅居，惊道， “六哥，目前大陆能出国的全是官宦，陈维云在大陆有背景吗？罗鹰世在港经营半个世纪，势力盘根错节，怎么会轻易把基业拱手让他？是不是大陆给罗鹰世施加了压力？” “你想多了，中英谈判尚未结束，大陆管不到我们，陈维云的玩具有暴利，他把整个欧洲的经销权交给了罗家小姐，他们是利益交换。”邵义夫比罗鹰世大几岁，他掌握着舆论咽喉，在大陆当局眼里，他比罗鹰世更重要，但大陆从未约束过他，更不会约束罗鹰世： “这个后生仔确实有极强的本领，他在港根基太浅，却懂得用利益建立人脉纽带，他通过南洋的经销权与亚视达成合作，现在邱得根无条件支持他，让他的电影在香江有了稳定的宣传窗口，但这并不是他最厉害的地方，他用小说与新闻集团达成合作，小说越畅销，他与新闻集团的关系越稳固，以后他的所有电影都能直通欧美市场，因为新闻集团的大老板默多克刚刚买下了21世纪福克斯。” 说起来真是奇怪，陈维云不去美国寻找大型出版商，偏偏与澳洲的默多克合作，结果默多克收购了美国影业巨头，双方有老交情，有利益共享的合作，这样一来，陈维云叩开美国电影市场将会水到渠成。 “他年纪虽然轻，但是眼光独到！”邵义夫不吝称赞，“他将来在欧美市场的成就会大过皱闻怀。” “想打进欧美市场哪有那么容易？”方怡华的判断不是因为个人情绪， “皱闻怀拼死拼活搞了四五年，也没见他把程龙在欧美捧红，洋人不中意我们的电影，即使陈维云有发行渠道，也不可能成功。” “万事没有绝对，走着瞧喽。”邵义夫放下报纸，开始处理公务。 他每年拍摄二三十部戏倾销到南洋，以前有钱赚，现在南洋观众已经不再簇捧他的武侠片，都市喜剧与枪战才是商业主流，可惜邵氏旗下的艺人不擅长这些题材。 嘉禾、本港与新艺城都能抓住主流，又不停与邵氏争夺市场，无论香江还是南洋，邵氏都已经全面落后，邵义夫面临的局势很严峻，他现在必须减产才能阻止亏损。 “减产一旦开始，院线该怎么处理？” …… 中午十二点，陈维云与皱闻怀约在广播道附近一家中华楼吃饭。 皱闻怀主动邀请，他想打听陈维云与默多克的合作关系。 陈维云也有事情询问皱闻怀，嘉禾与东宝株式会社合作十几年，知根知底，陈维云准备在倭国发行《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他需要弄明白那里的发行潜规则，避免合约陷阱。 两人是竞争对手，随时都会翻脸，也随时会精诚合作，这就是商人。 “陈生，你现在的名气是越来越大，报纸上讲你‘拳打黄霑蔡阑，脚踢金墉倪狂！’，四大才子加起来不如你一人。” “查生四人德高望重，他们作品在华人圈的影响力全都大过我，媒体是信口开河。”陈维云已经派人去处理，不能让一些小报继续编排他，过于张扬对名声无益，而且容易树敌，黄霑几人心高气傲，在香江文艺界横着走，什么话都敢讲，谁都敢炮轰。 陈维云乐见《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炒作，却不准媒体把他拖进八卦旋涡里。 136、发行前奏 皱闻怀觉得陈维云不骄不躁，按说有才华的人难免持才傲物，骤然暴富的人也难免蛮横跋扈，陈维云却表现的谦恭知礼，这是一个独特罕见的年轻人， “陈生，你为什么选择新闻集团出版你的小说？难道你早知默多克先生要收购二十世纪福克斯吗？” “这是鬼佬的商业机密，我哪里会提前知道。”陈维云给他解释： “去年我去澳洲推销《变形金刚》，卖给了新闻集团旗下的悉泥电视台，因为收视率火爆，默多克出于好奇见了我一面，我把小说拿给他审阅，不瞒你说皱生，他原本不看好这本书的潜力，首版上市时我是自费出版，冒了很大风险，万一出版失败，我要赔进去上百万美元。” “你用百万美元自费出版一本书？真是够胆，也够自信！”皱闻怀吃了一惊，陈维云能成当红作家，不仅仅是依靠才华，推销才华的手段也必不可少，“陈生，如今默多克已经购入二十世纪福克斯，你有无打算把本港影业的片子发行到美国？” “我当然希望我的电影能发行更多地区，但我需要考虑成本。”陈维云已经猜出他的意图，他应该是看中了福克斯这座发行机器，想通过自己与默多克搭上线， “皱生，美国是全球最大市场，你在那里投资过很多电影，应该知道发行的困难，电视、纸媒、广告牌，每座城市都要投入宣传，宣发费用有时会高过制作费，假如票房扑街，能把电影公司直接亏破产！ 虽然我与默多克有点交情，但他不会为我的电影冒风险，毕竟东西方文化存在巨大差异，我的电影拿过去，宣发费肯定我自己出，他不会垫付，而且他也不会给我联系多少电影院。” “宣发费是小问题，如果是我，我愿意自己承担！”皱闻怀趁机道出来意，“陈生，你能不能做一次中间人，请福克斯发行我的电影？我可以把盈利让给你一部分。” 皱闻怀心知肚明，陈维云苦心经营与默多克的关系，使用利益捆绑的方式打开美国电影市场的发行通道，不付出一定代价，他休想搭上顺风车。 他从七十年代闯入好莱坞，始终没有在好莱坞建立分公司，这是因为七家电影巨头垄断了美国院线，嘉禾必须与他们合资拍戏，才有资格享受微薄的分账，假如是独资，他必须一口价卖断电影所有版权，不然七大影业都不会发行。 美国佬贪婪成性，分账占便宜，版权占便宜，即使他投资最大，赚的钱却最少。 在香江，皱闻怀想方设法剥削独立片商，在好莱坞，美国佬想方设法剥削他，他不能忍受。 “皱生，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不敢保证默多克一定给我面子。”陈维云摊摊手，“我需要联系默多克，然后才能答复你。” “我等你消息。”皱闻怀满怀期待，“根据美国佬的惯例，一部电影的票房，院线占五成，发行商占两成，余下三成是投资商，你能谈下三成分账我已经很满足。” “我尽力而为。”陈维云愿意帮忙是有条件的，“皱生，你在东洋发行电影，分账能拿多少？” “嘉禾可以拿到总票房的四成！”皱闻怀中意陈维云提条件： “陈生，东洋是全球第二大市场，年初我把《五福星》推了过去，票房15亿日元，嘉禾分到1800万港币，这部戏虽然在香江扑大街，却丝毫不影响我赚钱。” 目前美元兑日元的汇率是1：250，等到明年广岛协议签订后日元才会大幅升值。 去年10月份港府开始实行联系汇率制度，美元与港币固定在1:78的比价上，一港元大约兑换32日元，《五福星》票房15亿日元，即是4687万港元。 自港片进入倭国市场，票房最高的电影是《少林寺》的36亿日元，其次是《a计划》、《龙争虎斗》、《死亡游戏》，票房都有30亿日元。 四成分账相当犀利，这几年嘉禾电影在倭国累计收了200亿日元的总票房，皱闻怀分走大约2亿5000万港币，他身家不低，七十年代已经是亿万大亨，单独倭国市场就让他赚了满堂彩。 虽然陈维云把《龙珠》卖给了东宝参股的富士电视台，但双方不曾建立利益往来，《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拿过去，东宝肯定不会给他四成分账，他需要皱闻怀从中牵线。 “皱生，我有一个提议，我的新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准备拿到倭国上映，你帮我与东宝谈判，假如你能争取四成分账的待遇，作为交换，我愿意替你向福克斯推荐一部电影。” “杰克的新片《快餐车》这个月底开画，咱们使用这部电影作交易！”皱闻怀举一反三， “陈生，我帮你在倭国发行《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你帮我在美国发行《快餐车》，我不止能帮你争取到四成分账，而且我有把握让东宝垫付宣发费。” “那就暂时这样定。”陈维云举起酒杯，“等我问过默多克，到时联系你。” “希望我们能达成合作！”这顿午饭两人吃的相当愉快。 回到公司，陈维云不着急给默多克打电话，他准备等到下周一《纽约时报》畅销书榜出炉，看看《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名次是升是降，到时再与默多克谈判。 结果两天后默多克亲自打了过来。 “陈，首先我要恭喜你，你的魔法师又要再版了。” 这几个月小说共再版三次，第一次是30万册，第二次是100万册，第三次是200万册。 这只是销量火爆的序曲，平行时空《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累计销售了11亿册，假如能完成这个壮举，陈维云的版税稿酬至少能过亿，不过默多克赚的更多。 “默多克先生，这次要再版多少册？”陈维云希望越多越好。 “陈，鉴于你的小说在英国与美国同时进入畅销书榜，它已经出现轰动的兆头，因此我准备扩大出版范围。”默多克语气亲切， “我已经招募翻译团队，把你的小说同时翻译为法文、德文、意大利文、葡萄牙文，在西欧的十几个国家发售，这次刊印的数量是五百万册，瑞恩已经坐上飞往香江的班机，他会把协议交给你。 陈，你曾经对我讲过，假如你的小说打进畅销书榜，要求版税与全美顶级作家看齐，我满足你的心愿，上一周的榜单上，最具市场价值的作家是罗伯特陆德伦，他的新作《帝国噩梦》已经在榜单上连续挂了22周，目前排名第三，他的版税是12%。” “罗伯特陆德伦？我是他的书迷！1980年他写的《**杀手》我看了好几遍！”陈维云叹了一声，感叹的原因是《**杀手》在二十年后会被拍摄为一部电影，叫做《谍影重重》，马特达蒙主演，等下次去美国，陈维云要拜访这位著名谍报惊悚小说家，把电影改编权买下来，这年代的改编权相当廉价。 “默多克先生，我同意12%的版税。”西欧人消费高，《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定价15美元，刊印五百万册，陈维云可以拿到900万美元的版税。 “噢，陈，你这么痛快的答应，让我觉得不真实。”默多克以为陈维云一定会讨价还价，毕竟1%的版税代表着百万美金的收入。 “默多克先生，我有事请你帮忙！我想把我的电影拿到美国去放映，你觉得可行吗？” “当然可行！我刚刚收购了美国佬的七大影业之一二十世纪福克斯，他们专业发行电影，美国市场太大，公众对电影的需求非常强烈，他们不止自己制作影片，还给其它公司做代理发行。”默多克觉得这是小事， “陈，我建议你带着拷贝去美国一趟，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联系我新招聘的ceo巴里迪勒，他会给你准备最佳的上映方案！另外我建议你在美国注册一家分公司，我再给你介绍一家会计师事务所，这样能少缴一些税。” 默多克把巴里迪勒办公室与住宅电话、会计师与律师电话全部留给了陈维云。 看上去这件事轻松办妥，但巴里迪勒受雇于默多克，他必须为公司的盈亏负责，他的发行条款不会宽松，陈维云需要慢慢谈判。 与默多克通话结束，陈维云没有挂断话筒，直接拨到艺员部，把邱淑贞叫了过来。 邱淑贞最近有点闲，她参演的两部电影都已经杀青，每天呆在公司做培训，她感觉特别无聊，刚一接到老板电话，立刻兴冲冲跑进办公室：“老板，我老豆让我感谢你，给他升职加薪。” 周日那天在九龙酒店召开庆功宴，陈维云见了她老豆，然后交代酒店经理处理这件事。 “你回去告诉他，做的不好是要撤职的！我愿意给他机会，但如果他能力不足，那他只能重新做厨师长。” “都升上去了，再撤掉多没面子！”邱舒贞心里嘟囔，这句话她没敢讲出来。 陈维云压了下手：“坐下来，有份文件需要你学习。” 邱舒贞拿着文件翻看一眼，发现这是《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资料，她笑着问：“老板，你的小说真的在海外卖了三百万册？老板你比金墉都有才！” “金墉的看法与你截然相反！” “呵呵，我才不管他怎么看！老板，这文件只是销售数据，有什么好学习的？” “过几天我的出版商来找我签合约，到时你也参加，我的小说越卖越旺，需要一位联络人及时与出版商沟通，我给你加一个助理职位，以后你专门负责我的小说业务。” “薪水加不加？” “业务很简单，平常打个电话问问销量，出版社来人你负责接待，加什么薪！我一个月付你三四千块，让你天天在公司玩，还想加薪？不要再发梦！” “老板，我不是贪图薪水，你不要误会！”邱舒贞一肚子郁闷。 1 137、别墅 随后半个月，香江媒体针对陈维云的炒作始终没有停止。 事实上《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持续挂榜《纽约时报》期间，有关陈维云与这部小说的信息每周一都会准时曝光出来。 各大报馆都指派有专职的新闻采集员，长期跟踪《纽约时报》的榜单。 8月20号，《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登上榜单的第三周，成功拿下了冠军宝座，这是一个大新闻。 出版市场上，儿童读物有巨大优势，它一旦走红，教师与家长会跟风推荐，孩子们在讨论中掀起观读风潮，这对销量的推动作用非常大。 这天香江媒体都把陈维云的小说当作热点新闻进行炒作，评论千奇百怪，有人猜测陈维云版税是多少，有人对比谁比谁更有才，还有人专门发表书评。 “它是冠军了！”《东方日报》加粗了标题，这家报社的特约记者李壁华专门开了专栏，“拥有童心才能创作童话，观看童话才能保持童真，要领悟哈利波特所使出的咒语，你不用非得是个巫师，也不用非得是孩子。” “正义是永恒的！伏地魔终究会像告生与杨生一样败亡！”《天天日报》换了老板，风格却没有变，发书评不忘抨击对手。 这家报社的新老板叫做韦建帮，1979年在赛马会被骑师告东尼海扁一顿，韦建帮被打成熊猫眼，跑到法院去控告凶手，结果英皇老板杨守成没事找事，强行替告东尼出头，找人恐吓韦建帮，最后被法院裁定为妨碍司法公正，杨守成被关到了大牢里，住了半年监。 双方梁子结的很深，韦建帮隔三差五就要在报纸旧事重提，狠狠羞辱仇人，尤其是杨守成去年破产后，韦建帮几乎每一周都会发表幸灾乐祸的鄙视性言论。 做媒体有这样的好处，方便开展炮轰行动。 今天很多英文报纸也转载了外媒的好评。 《虎报》上写道：“作者创造了一个让我陶醉的世界，读完这部小说后我竟然做了一场魔法梦。” 《南华早报》上写道：“读了这部迷人的幻想小说，读者会相信，只要他们在国王十字车站找到9站台，就也能坐上火车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不过《大公报》的社论有点与众不同：“英国有媒体力推作者参选惠特布雷德图书奖，这个奖项只授予英国与爱尔兰本土公民，望作者慎重对待。” 这条新闻正好被曾嬅倩看到，她舅舅陆元亨已经从大陆回来，今天与陈维云约了时间，一块赶来大浪湾看别墅。 陈维云与陆元亨坐在后排聊天，曾嬅倩在副驾座看报纸，不解说：“《大公报》是不是在多管闲事，云哥拿奖与他们没有关系吧，再说领取鬼佬图书奖是荣誉，有什么慎重的？” “这是左派媒体，他们在提醒阿云注意立场。”陆元亨这半年频繁往返大陆，他先后投资了几千万港币，大陆当局对他相当重视，日常接触的对象清一色都是高官，他对局势了如指掌， “中英谈判到了收尾阶段，回归声明一旦签署，政商名人都必须站队。” 这是一个很严肃问题，目前陈维云拿的护照是英国海外公民，依照英国国籍法，不算是英国国籍公民，回归后他自动拿大陆籍，如果他去英国领奖，意味着他有意愿加入英国国籍，鉴于他作品在全球的影响力，他现已成为香江最著名文化人士，到时英方一定给他开绿灯。 英国佬是在勾搭陈维云。 大陆因此争取他，通过《大公报》发声。 其实大可不必，陈维云把《变形金刚》推广到大陆，玩具厂设在大陆，他的政治倾向已经很明确，他肯定不会站到英国佬那一方。 几人说着话，轿车驶入大浪湾道，他们从北边过来，首先途径大浪湾公共海滩，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季，游玩的市民非常多。 大浪湾道南北各有一个社区出入口，保安非常严密。 进入社区后，每途径一座别墅，陆元亨及时作介绍，别墅门牌并不是按照号码分布，2号与8号毗邻，8号与10号隔路对望： “2号大屋属于怡和集团的凯瑟克家族，8号是港督官邸，10号是船王许爱洲家族第三子徐世逊持有。”徐世逊的儿子是许金亨，这栋大屋占地8万尺，被评为香江第一豪宅。 社区道路距离海岸非常近，陈维云可以望见海水，目测两百米左右，车窗打开后他能听到浪涛声，不过随着车辆继续南行，两侧的树林开始遮蔽视线。 他的住宅是12号，东边临着悬崖海。 北边的邻居是23号纺织大亨唐湘千，南边的邻居是16号信和置业主席黄志相。 西边也有邻居，门牌是22号，轿车从22号大屋一侧开过去，直通陈维云的豪宅大门。 “22号住的是谁？”陈维云感觉这座大屋修的挺气派，竟然有一座网球场。 “那是远东交易所主席李福照的房子。”陆元亨说，“李福照出身四大豪门来着，李家控制着赛马会，马会董事局有十二个席位，李家成员占有四分之一。” 李氏家族被称为香港最后的贵族，不止控制了赛马会，而且控制着香江第三大东亚银行，规模仅次于汇丰与恒生，还控制有前十大房产华人置业。 目前这个年代，李氏家族、利稀慎家族、何东家族、罗纹锦家族并称四大豪门，再过十年，李嘉成家族、郭得盛家族、李狣基家族、郑雨彤家族会取代他们。 陈维云对李福照并不陌生，这是一个命运很悲催的老头。 1986年四会合并，成立联合交易所，李福照出任首届主席，结果次年爆发全球股灾，他做出一个让全球金融人士目瞪口呆的决定，宣布停市四天，导致港交所成为唯一在股灾中停市的股票市场，影响极其恶劣，同年被廉政公署逮捕，控告他收受贿赂，帮助企业非法上市，判了四年刑。 公职上李福照是失败者，私业上他也不成功，他是东亚银行大股东，华人置业大股东，结果屡屡遭遇商场狙击，全部丢掉手中的股份，最终移居泰国终老晚年。 他的一生称不上辉煌，却跌宕起伏，绝对称得上精彩。 到了别墅大门，曾嬅倩下车去叫门，家里招聘了两个佣人，负责日常的卫生与餐饮。 等轿车开进去，陈维云有点失望，别墅建筑是2层的独立屋，室内面积才500多平米，怪不得平行时空小超人买下后要拆掉重建。 这里的空间没有合理利用起来，别墅后面的花园过于开阔，修了一座露天泳池，花园栅栏外是超过百米的悬崖，坐在泳池边儿的躺椅上，可以尽情远眺无边无际的大海，这是别墅里唯一美妙的享受。 “这里的海景独一无二，怎么样阿云？你还满意吗？”陆元亨与陈维云并肩站在栅栏旁，望着大海，他忽然发了一句感叹： “遇到你之前，我没有财力购入这样的海景大屋，现在我能轻松买五座，有些话讲起来过于婆妈，但我还是要说，谢谢你阿云，让我不用再仰望附近的大亨们。” 7 138、配音 去年陈维云能签证抵港，顺利合法落户，得益于陆元亨的援手，正是因为这个人情，陈维云始终没有更换与增加代工商的念头，其实这也与陆元亨做事老练有关系。 12号大屋是陆元亨无偿赠送陈维云，六百万港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陆元亨说送就送，字里行间也没有任何吃亏的意思，反而讲出感谢陈维云的话，他的慷慨有目的性，自他投产玩具开始，半年来陈维云已经先后下调两次代工费，他希望争取更多利润。 上个月陈维云与罗家重新签订经销协议，正式开辟欧洲市场，订单已经下到梦工厂，欧洲佬的消费能力与美国佬差不多，销量暴增完全可以预期，但是根据陈维云的习惯，每开辟一个新市场，代工费就要下调。 陆元亨的担心不止这一点，双方签订的协议是两年，而且不是排他性，陈维云有权力引入第二位代工商。 这些因素共同促使了陆元亨的慷慨，所以这次赠送大屋，是为了生意的长远考虑。 陈维云明白他的意思，和他聊起欧洲订单的情况。 目前梦工厂开发了二十余款玩具产品，《变形金刚》系列在欧美市场需求大，《龙珠》系列在亚洲逐渐走俏，《风云》的几款产品在香江本地销势旺盛。 鉴于动画的热播期持久，漫画的发行量稳定，梦工厂每个月的订单数量都在增加，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玩具的造金能力至少一年内不会减弱。 因此陈维云对陆元亨的回馈有限度，欧洲市场过于庞大，代工费必须下调，但他承诺协议期内不会引入其他代工商。 陆元亨满意这个答复，只要出口美国的代工价格保持不变，他送出一栋大屋，就可以收获数倍的回报。 “社区委员会在什么地方？”陈维云已经完成过户，他现在是业主，需要加入这个组织。 “委员会在石澳高尔夫球会旁边，如果你想去打球，需要先办理会员，这座球场是纯会员制，不招待临时游客。”陆元亨热衷这一运动，但他以前从未在这里玩过，石澳球场的会员不到两百人，会员申请比较严格，必须在石澳指定位置拥有物业，或是大型企业老板，他也是购入12号大屋后才拿到的会员。 “阿舅，云哥，来吃水果。”曾嬅倩在后面喊了一声，她招待佣人搞了一个拼盘。 两人不着急过去，陆元亨还有一件事情要和陈维云商量，“我听阿倩讲，你的电影公司筹备了两部新戏，有没有她的角色？” “其中一部戏要去大陆拍，如果阿倩愿意过去，我把女主角给她。”有关曾嬅倩的片约，陈维云正准备询问陆元亨的意思， “还有一部是都市喜剧，类型与《富贵逼人》相似，女主角的年纪要大过三十岁，阿倩演不成，她只能接配角。” “你下半年只拍这两部电影吗？”陆元亨又问。 “只有这两部，我要把精力放在《狮子王》上，这部动画电影的玩具已经开始研发，不能出现任何闪失，亨叔，阿倩已经走红，她手上有其它电影公司的女主角邀约，她不缺戏的。”陈维云不会力捧曾嬅倩，除非她现在愿意去大陆。 “我已经让她把其它电影公司的片约全部推掉了。”陆元亨的态度很明确，“她以后只拍你的戏。” 大屋旁边搭建有茶座，两人坐了过去，陆元亨询问外甥女的意见：“阿倩，想不想去大陆拍戏？” “有戏拍就行，我不挑角色。”曾嬅倩经常挨陆元亨的骂，她以前很反感，不过陆元亨并不是一直苛刻，她过生日时陆元亨送了一辆跑车，日常的衣服与化妆品也全是陆元亨替她选购，甚至她接的每一部戏陆元亨都亲自提出参考意见，各个方面照顾的面面俱到，陆元亨是她舅舅，总归不会坑她，她是这么考虑的， “阿舅，我听说去大陆要被台岛封杀，如果我被封杀的话，你到时要出钱给我拍电影。” “台岛真的封杀你，我保证你年年有戏拍，而且每部戏都出演女主角。”陈维云立刻给出承诺，曾嬅倩是当红演员，她的情况与刘嘉豪梅晓青不一样，在大陆拍戏风险很大，万一出了事故，陈维云不会坐视不理。 “喏，你云哥讲话从不食言，放心去大陆。”陆元亨从不怀疑陈维云的信用。 在这里呆到中午，他们吃了一顿家常饭，下午时结伴离开，曾嬅倩跟陆元亨回家，陈维云到公司处理公务。 他径直去了三楼的配音间。 自从好莱坞演员抵港，配音工作持续半个月，现在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目前美国制作动画的流程与亚洲是有差异的，尤其是配音环节，美国人注重口型与台词的匹配，往往在拍摄前已经录好配音，再根据配音来绘制原画的口型，这样口型与台词能做到同步一致。 亚洲动画以倭国为代表，他们一般是等着样片出炉，并完成剪辑，然后才开始做配音，演员们根据导演要求，做出符合镜头情绪的口型节奏，但是节奏往往会出错，导致匹配度不高。 陈维云采取了好莱坞的模式。 经过大半年创作，《狮子王》尚未进入拍摄环节，梦工厂的画师们分为两支队伍，一支留在公司完善角色原画，主要是完善关键动作的中间画设计，这是一项浩大繁琐的工程。 另一支待在非洲创作复杂的草原场景，等方剑雄与陈柏强从非洲回来，这部动画才能开始最终的拍摄。 陈维云提前进行了配音。 配音间里。 汤姆汉克斯正坐在高椅上，带着耳麦，看着台本，生动演绎狮子辛巴，他饰演成年后的辛巴，童年时期是另外一位儿童演员在配。 他们看不到样片，只能浏览各自角色的素描插画，再根据人设资料来诠释角色的性格。 汤姆汉克斯是位非常专注的演员，自从飞抵香江后他每天都呆在梦工厂的工作室，反复研究自己的角色形象。 其实根据协议他三天前就可以离开，但他对其中几段配音不满意，考虑到陈维云的酒店免费，他不用增加开销，即使这三天没有薪水，他还是自愿留下来重新录制。 配音的工作量并不大，除了罗伯特德尼罗与詹姆斯厄尔琼斯几位主创的工作期超过十天，其他演员最多三五天就完成了录制，他们都已经先后返回美国。 目前滞留香江的只有汤姆汉克斯、约翰尼德普与安妮艾莉森夫妇。 “嗨，boss，等汤姆完成今天的录制，我们就要一块飞回洛杉矶了。”约翰尼德普的工作期是两天，但他舍不得走，带着老婆疯玩半个月，逛遍香江的著名景点，也花光了陈维云给他的三千块美元片酬，他已经没有积蓄继续消费，必须返回老家挣钱。 “我会给你们订机票。”陈维云看着两人，“我在洛杉矶的房子正在装修，你们回去后帮忙照看一下。” “陈，请你务必放心。”安妮笑说： “等你下次去美国，我保证你能住进最舒适的公寓里。” 4月份陈维云在比弗利山庄买了套房子，原本是委托罗鸿旋搞装修，但是两人已经不再联络，他把这件事交给了约翰尼德普与安妮艾莉森。 “对了陈，罗也在香江，这几天她经常约我们出去玩，她讲你们分手了，她情绪很不好，假如你想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我愿意做你们的传话人，我看的出来，她离开你非常痛苦。” 陈维云一时无语，约翰尼德普见状忙说：“亲爱的，这是boss的**，你不应该谈论这个话题。” 安妮艾莉森没有坚持己见，“噢，那好吧，我只是不愿看着朋友难过。” 这个时候，汤姆汉克斯从配音间走出来，朝陈维云伸出手，“boss，你创作了一个非凡的角色，勇敢坚强的辛巴是人类的榜样，它一定会大受欢迎。” “汉克斯先生，由你给它配音，它的形象会更完美。”陈维云签约汤姆汉克斯的时机非常巧妙，当时《现代美人鱼》刚刚开画，汤姆汉克斯正是依靠这部电影走红，假如陈维云晚一个月找上门，汤姆汉克斯的片酬肯定不止两万块。 “感谢你的称赞！”汤姆汉克斯彬彬有礼，他的笑容略带一点憨气，增添了他的亲和力，“我期待欣赏完整的动画片，boss，它什么时候在美国上映？” “很抱歉，我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但是等我确定了美国档期，会及时通知你。” “噢，那我等你电话。” 与几人聊了一会儿，陈维云驱车赶往远东银行大厦。 他的全面要约即将结束，富豪与百利保已经完成九成以上股份的收购，等一个月期满，仍会有少数小股东不愿卖出股票，到时他将采取强硬措施，根据《收购与合并守则》，他会通过梦工厂合并两间公司，小股东将被剥夺继续持股的权力，这是合法途径的逼迫，小股东不能拒绝出售股票。 139、投资 1984年9月8号。 收购要约完成后的第十三天。 尘埃落定的时刻。 陈维云自今年春节开始准备富豪酒店与百利保的吞并行动，三月份他派遣财务经理梁柏滔常驻远东证券公司，开始调研两间公司的资料，四月份进入股票市场，经过长达一百四十余天的奋战，他彻底将两间公司据为己有。 此次并购称不上蛇吞象的奇迹，却绝对是一桩商业活动的壮举，不过很多关注陈维云的商界前辈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这是基于收购成本与回报的判断上。 陈维云买入第一支股票时，两间上市公司的总市值是3亿5234万港币，目前陈维云全权持股，投入资金高达4亿5178万港币，溢价逼近30%。 陈维云多支付了一个亿。 其实加价并不是二级市场的股价上涨造成的，陈维云吸纳股票时要低于最初的股价，包括他的全面要约价，也与最初股价持平，这一个亿基本都给了罗鹰世。 为了应付刘栾雄的竞争，陈维云与罗鹰世达成秘密协议，加价购入罗鹰世手中286%富豪股份与259%百利保股份，他增加了将近八千万的成本，他也因此奠定胜局。 这一场商业争斗里，陈维云胜的干净利落，但他最终收获了什么呢？ 富豪与百利保的经营状况并不乐观，否则以罗鹰世的树大根深，不会眼睁睁看着外人抢走家业，陈维云把两间公司买回来，短期内无法扭亏为盈，他需要继续投入资金做经营。 他花了这么多钱，却不能收获看得见的可观回报，所以很多商人认为这个买卖是亏的。 各大媒体的财经专家也在自以为是、头头是道的分析， “假若陈维云的目的是买壳上市，注入他造金能力强悍的电影、漫画与玩具业务，复牌后市值有望突破10亿港币，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这是愚蠢还是另有打算？” “陈维云的收购初衷应该是为了两间公司持有的十余栋貌似价值不菲的物业，他的行为分明是在豪赌下注，他在赌未来香江楼市的回暖，可中英谈判的结果已经明朗化，回归成为定局，移民潮的爆发不日将至，房价必将持续低靡，他的图谋不会成功，反而有可能拖累他亏尽身家。” 没有人能看清未来，不然全港的房产巨头们何必哀鸿遍地？ 收购要约结束后的这段时间，媒体的非议声不绝于耳，陈维云却心无旁骛，把全部精力用在了公司的经营上。 远东银行大厦顶层的证券公司，运营部依旧在忙碌。 陈维云正在召开一场秘密会议，只有两个人列席，证券经理邱美棋与投资顾问张孝义。 他的财务官梁柏滔数天前返回公司，梦工厂集团的重组已经开始，那里有重要公务必须梁柏滔亲自处理。 “收购富豪与百利保所需资金多半来自远东银行的商业贷款，目前我公司仍有三亿港币的储备，我准备继续投资股市。” 陈维云拿出文件递给两人，他已经选好投资对象。 “我看好这几间公司的潜力，我要长线持有他们的股票，买入不以收购为目的，股价越低越好。” 文件上显示了不少上市公司的资料，其中四家是重点买入目标。 张孝义认真浏览，目标第一位是大酒店集团，旗下核心资产是全港唯一的六星级半岛酒店。 第二位是老牌华人财阀李氏与冯氏创建的华人置业，核心资产全是位于黄金地带的甲级写字楼。 第三位是恒基集团旗下的中华煤气，第四位是庄士集团旗下的能达科技。 陈维云针对每家公司的买入比例作了限制，对于那些明年他会卖出的股票，他会一举买过5%的举牌线，其余公司先少量吸纳。 他这次投资了很多上市公司，三亿港币资金远远不够，他会抽调未来公司的盈利，全部交由张孝义管理。 以后张孝义要常驻远东大厦，陈维云已经通知过他，并给他梦工厂投资部经理的聘约，他将全权负责公司的证券投资业务。 他此时心潮澎湃，只等大展拳脚替公司效力。 邱美棋的想法很不同，她在揣测陈维云购入这些公司股票的用意，是单纯的投资行为，还是在替下一场并购提前布局？ 陈维云给出的目标名单有很多，涉及地产、能源、科技各行各业，邱美棋表面上瞧不出任何端倪，她也没有多问。 这次会议的时间不算长，临近中午时散会，张孝义把陈维云送下楼，他有点私事要和陈维云单独谈。 走到停车场时，他说：“我爸爸打过电话，他向我询问你的情况。” “噢？他都问了什么？”陈维云来了兴趣。 “主要是你的创业经历，他想知道你背后有没有大陆支持。”张孝义接触过公司的财务，签订了保密协议，即使亲生父亲，他也不曾透露商业机密， “我没有讲太多，仅仅向他保证，你是白手起家，没有任何大陆背景！” “孝义，你爸爸问这些事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是在调查我吗？” “不是！”张孝义苦笑：“老板，他是担心公司与大陆有往来，毕竟他现在是新闻局长，假如我替大陆公司效力的话，会影响他的官位，他劝我辞职回台，但我拒绝了他。” 陈维云给了他管理数亿港币的权限，未来资金还会越来越多，这是巨大信任，也是事业发展的契机，再者陈维云的公司确实没有大陆背景，他不会因为他父亲的某种担忧而离开公司。 陈维云听了他的话，察觉到张景育是个胆小的官员，仅仅依靠张孝义的个人面子，恐怕不足以打通张景育的关系。 等两人道了别，陈维云坐上车后，开始考虑贿赂张景育的可能性，人情走不通，那就金钱开路，台岛的利益网仍旧要建立起来。 140、财务报告 从荃湾回来，陈维云的车堵在了广播道。 这几天公司正在动员搬迁，动画部与玩具部的几百名员工要前往火炭上班，中午饭点刚刚过去，巴车与货车开始参与运输，挤在公司门前的小路上，堵的水泄不通。 陈维云下车步行，沿着车辆一侧往大门走。 动画部谢力文与麦嘉碧都在巴车门前排队，随着人声向老板问好。 陈维云在两人跟前停下来，交代说： “阿文阿碧，方监制还没有回来，他带了三十几位属下去非洲，这些同事的画稿由你们负责，到了总部及时清点，缺失立刻上报。” “记住了老板。”麦嘉碧已经升职为小主管，认真向他汇报：“每张画稿我和阿文都作了编号，保证不会遗失一张。” 陈维云点点头，又去找车队中间的陈宝成， “阿成，车上拉的有画稿，让司机一定注意安全，车速慢点不要紧，三天搬不完搬五天，千万不能出事故。” “放心云哥，我保证不出一点闪失。”陈宝成压力很大，陈维云三番五次叮嘱他，一旦出了事故，他感觉陈维云会炒了他。 “这几天你多辛苦点，等搬迁完成，我放你假期，先办婚礼，然后带你老婆去度蜜月。”陈维云拍拍他的肩膀，错身走了过去。 等他进了公司，排队的员工们立刻恢复吵闹，继续打听梦工厂总部的情况。 “有谁去过火炭总部？那里环境怎么样？” “环境没有这里幽静，但是办公面积特别大，那里以前是百利保公司的总部，兴建两栋办公大楼，a栋六层高，b栋三层高，老板特别重视咱们，把b栋全层全部交给了咱们动画部。”谢力文家住沙田，每天下班都去新公司参观，他讲话也利索，三言两语把同事们的情绪调动起来。 “咱们制作的《变形金刚》火遍全世界，比电影部的同事威的多，老板肯定重视啦！” “那当然。”谢力文表示赞同，“公司这么多部门，在老板心里，咱们绝对排第一。” 这些话被后面一辆巴车的同事听到，显得很不爽，他们都是玩具部的设计师，清一色高薪精英。 总部除了两栋大楼，还有四间厂房与仓库，本来已经出租，但是陈维云支付违约金把两间仓库的租户撵走，全部交给玩具部，每位设计师都有一间小工作室，玩具部经理陈家良还向他们透露，将来厂房也会腾出来，一并划给玩具部做研发基地，他们觉得玩具部才是公司的老大。 梦工厂有四大核心部门，酒店部与主营连锁部排在第三与第四，动画师与设计师们都觉得自己的部门稳压上市公司一头。 八月初陈维云召开重组会议，百利保总经理冼志玲开始着手搬迁准备，陈维云要求搬迁效率，几乎没有重新装修，各部门仅仅更换了门牌，搭建了隔断门窗，增添了办公设备，因此短短月余已经可以入驻。 这次搬迁属于大动员，除了总部，漫威子公司也在陆续向柴湾的工业基地转移，虽然印刷厂尚在筹备，但办公大楼是现成的，等这一周过去，三间公司就将独立运作。 陈维云近期的工作都与三间公司的财务有关。 下午两点他把吴世邦、林敬业与梁柏滔叫到办公室开会。 全面要约完成后，远东银行的贷款需要逐月偿还，这笔债务将由两间子公司合力承担。 远东银行的贷款有三亿港币，陈维云与邱得根签订的还款协议是分级式，第一年每月偿还500万港币，第二年每月偿还800万港币，第三年每月偿还1100万港币，三年还清这笔债务。 那么本港娱乐与漫威文化有没有偿付能力呢？ 吴世邦保持乐观： “老板，本港的盈利主要来自电影与唱片，《富贵逼人2》与《最佳损友》都已经落画，票房分别是2136万与2367万，这两部电影的院线分账都是六成，扣税后拿到2431万港币。” 六成分账是皱闻怀针对《炮弹飞车2》的促销回报，制作费与宣传费没有计算在内，包括新投资的两部戏，制作费来自动画部门，所以吴世邦统计的是本港娱乐账户的现有资金。 “上个月公司先后推出三张唱片，销量最好是莫文慰与叶士荣的《我的骄傲》，其次是张国容的同名专辑《莱斯利》，第三是张雪友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总销量超过十五万张，盈利逼近五百万，目前本港娱乐可调用的流动资金大约是三千万港币。” 讲完收入，他继续列开支： “我正在筹备院线，伦敦与普庆戏院需要翻新，三座商场电影院需要装修，另外我物色了六家独立戏院，全部收购下来，总体开支大约是两千万港币，我能保留将近一千万港币的结余，《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马上开画，这部戏投资很大，盈利完全可以预期。 接下来一年，只依靠唱片部门就能偿还远东银行每月250万的债务，本港娱乐不会存在财政困难。” 开支主要出在组建院线上，吴世邦已经收购了豪华戏院，这座戏院位于富豪铜锣湾酒店旁边，平行时空罗旭锐买走这家戏院，重建为百利保广场，陈维云指定吴世邦去谈判，他准备把豪华戏院当做龙头来使用。 吴世邦正在接触的戏院还有五家，都是处于歇业状态的粤剧中心，位置不算黄金地段，主要是价格便宜，两百余万可以入手，业主出售的意向又强烈。 其实陈维云想多收购一批地皮，但是根据吴世邦调查的资料，适合买入的独立戏院并不多，加起来不超过十家，到时他仍旧需要外租几座戏院。 等吴世邦汇报完毕，林敬业拿出了漫威文化的财务报告，这间子公司的营收情况更好，主要是开支不大，除了筹备一间印刷厂，不用投入太多资金： “漫威四月份开始发行漫画，当时制作了《变形金刚》、《龙珠》与《风云》，都是半月刊，月销60万册，过去的五个月时间，我们陆续收购了六本漫画版权，上个月又推出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与《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目前每月的销售量是150万册，月盈利是400万港币左右，这是极其稳定的盈利，第一年偿还债务没有任何问题。” “漫威账户上保存着五个月的所有盈利资金，从来没有调用过，这笔钱大约是一千万港币，开办印刷厂，招募人力与采购设备，预算不会超过两百万，另外星岛集团已经在海外建设销售网络，一旦印刷厂开始出货，销量将比香江本埠高数倍，即使第二年，漫威也有能力应付债务。” 141、预告片 陈维云记得黄玉郎的公司全盛时期，旗下共出版十五本漫画，月销200万册，占据香江漫画市场八成的份额，所以总体销量仍旧有提升空间。 漫威文化成立后还会涉足小说出版，先期发行《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与《风云》这两部，即使不依靠海外市场，同样具备偿还债务的能力。 陈维云暂时不需要操心两间子公司的财务情况，他让吴世邦与林敬业各自去忙，单独留下了梁柏滔。 “总公司的四个部门，只有酒店部处于亏损状态，每月需要拨付三百万给他们，酒店部是独立经营，亏损有可能越来越严重，老板，我感觉酒店部经理施冠伦并没有扭亏为盈的决心，他在得过且过。” 梁柏滔与施冠伦并没有仇，但他不能容忍施冠伦张口要钱，自从他跟随陈维云以来，公司一直在盈利，骤然出现拖后腿的部门，让他感觉极度不爽，施冠伦让他的财务报表拿不出手，所以他要让施冠伦滚蛋。 当然这只是建议，他可没有决策的权力。 陈维云不发表看法，只说：“连锁店呢？这个部门不需要投入资金？” “暂时不用，百利保拆分后把三栋商场大厦划给连锁店经营，大厦每月有固定租金收入，玩具也陆续铺在十二家门店里，已经开始盈利了。” 陈维云早就收回香江本埠的玩具经销权，他决定把台岛市场也从林清霞父亲手上收回来，专门去贿赂新闻局的高官。 “阿滔，汇报一下动画部与玩具部的情况。” “动画部的盈利全部产自三部连续剧，我们的业务员飞遍全球，向各国出售播放权，但是客户已经非常少，该买的都已经买过，不过动画部开发了新的盈利点，在欧美销售录像带版权，最近半年的利润大约是五百万美元。” 录像带市场只有欧美可以做，其它地区想也别想。 “至于玩具部，这是公司盈利最大的部门，邱大隆经销亚洲十几个地区，每月的订单量稳定在一百万，每月的纯利润只有一千万左右，这些地区的消费能力不强，售价比香江低，所以利润偏低。” 美国却大不一样，低廉成本决定了高昂利润，随着陆元亨在大陆设厂，一件普通玩具的造价不足1美元，在美国的零售价却高达15美元，传奇级玩具造价不足10美元，零售价高达150美元，这绝对是暴利。 为了快速占领美国市场，林卫梁与罗鸿旋低价供应零售商，美国佬对于暴利是非常敏感的，他们优先采购、优先推广《变形金刚》玩具，四月份林卫梁与罗鸿旋正式经销美国市场，经过半年时间的开发，订单量逐渐走高，上个月突破一百万件，陈维云从中赚走了超过一亿港元的利润，利润重心是传奇级玩具，销量只占五分之一，利润却占了五分之四， 等欧洲市场打开以后，陈维云的利润还能继续提高。 梁柏滔看着手上的财务报告，越发佩服老板的本领，四月份收购富豪与百利保，当时抽空了公司现金，几个月下来，公司账户的钱仍有两亿港币，老板的钱怎么花都花不完，真是奇怪。 “老板，四月到八月间，玩具部累计盈利2亿5231万，扣去公司各项开支以及《狮子王》的投资，目前可以调用的流动资金还有2亿2千多万，这笔钱要不要继续投入股市？” “孝义管理着三亿资金，足够他今年投资使用，不需要再增加。”陈维云也不会把这笔钱一直存在账户上： “我已经交代冼志玲，让她增购将军澳的工业用地，公司资金留着买地与建设影城。” 等两人开完会，已经到了下午四点钟。 陈维云又去了一趟剪辑室。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已经完成剪辑，成片时长98分钟，不过导演王京与袁合平仍旧得不到空闲，陈维云要求他们再剪出一段预告片。 如果放在几十年后，预告片通吃天下，但是现在还不流行，主要是广告价格太贵，很多电影都是小制作，票房甚至都没有电视广告费多，老板们自然不愿意再干这种赔本买卖。 这次为了推广《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陈维云不惜宣传成本，他已经和邱得根谈妥了宣传协议。 随后几天，公司都在忙着搬迁，等到9月17号，三间公司的员工彻底分家。 不过陈维云一直留在本港娱乐，他在安排《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宣传工作，这部电影投资超过两千万港币，他全程都会紧盯。 因为院线尚未落成，档期还没有确定下来，但是陈维云决定提前开播预告片，每隔三天在亚视黄金档播放一次，等开画有了准确日期，他再增加播放次数。 第一轮播放定在9月23号周日晚上。 宣传效果出人意料的好。 九龙庙街的夜市里。 一家贩卖牛仔裤的店铺外，几十号顾客全都忘记了购物，不约而同把目光瞥向了店内的电视上，一个个目瞪口呆，沉浸在精彩的画面中。 梦工厂、本港、漫威，三间公司全部制作了开头动画，快速跳了过去。 林清霞首先出场，剪了一段钟楼捉妖的画面。 “她是清霞姐，打扮好威风。”人群里站着一个小太妹，忍不住惊呼起来。 “你闭嘴，等我看完你再吵！”小太妹的男盆友盯着电视机吼了一声。 “看就看，你凶什么凶！”小太妹撇嘴嘀咕。 画面一转，时光倒流到了民国，僵尸王将臣倒拔一棵柳树，扬臂掷向了高空，精准击中了一架盘旋头顶的九六式路上攻击机，又往前一冲，抬脚踢飞了附近的城墙，长达数十米的城墙被踢离地面，砸向了前来镇压他的驱魔师。 两位驱魔师飞身避开城墙，但是他们下方的百十位倭军却遭了大难，躲闪不及被城墙压成了一堆肉泥。 “好威的场面，这电影到底是谁拍的？” “特效确实震撼，可能是皱闻怀从荷里活请人制作的。” “那个黑衣靓仔是谁，枪法真是帅到爆！” “莱斯利你都不认识？切！” 人群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等预告片放完，着急打电话到亚视，询问这部电影的上映时间。 …… 港岛铜锣湾的一间麻将馆里，两帮矮骡子手持器械，正在紧张的对持，双方大佬骂骂咧咧相互指责，这是对砍前的演说，血腥的火并马上就要展开。 “给我砍！” 演说完毕，两位大佬齐声吆喝一句，结果小弟们全都无动于衷，纷纷扭着头，入神观望着柜台上的电视机，预告片已经播放到了最精彩的一幕。 六大驱魔师联手对抗将臣，只见将臣一手钳住马小玲的脖子，将她举在半空，嘴里说着‘我要创造一个新世界’一类的牛逼话，忽一跺脚，刹那间天崩地裂，桥断楼毁。 配合着激烈的背影音乐，画面再次转换。 快速流动的高速公路上，一辆轿车突然打横，后车司机来不及躲闪，迎头撞了上来，直接冲天飞起，镜头突然放缓，轿车在半空慢慢倒翻，坠地时彻底背摔了过去，冲天的爆破火焰随之腾空。 火焰之中缓缓浮现出片名：“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看完预告片，小弟们全都觉得不过瘾，其中一位火爆青年操起凳子砸向了电视机，“扑你老母，就放这两三分钟，靠，吊你老母的胃口！” 说罢举起手里的砍刀，虽然他没有獠牙，却依旧模仿了预告片里的僵尸们，张大着嘴巴，大喊道：“让我们一起创造新世界！” “新世界！”身边的死党们嗨的不行，举刀狂呼，然后杀向对面。 真是气势如虹啊，新世界的小弟们最终取得完胜，砍的对方人仰马翻，让他们大佬对预告片感激涕零。 1 142、邱得根的提议 预告片剪出来的都是精华。 工业光魔打造的特效场面震撼十足，新颖的格斗动作也极具冲击力，整体风格冷酷前卫，与以往任何电影都截然不同，紧抓了观众心理，年轻人的期待感尤为强烈。 播放第二日，全港的电影发烧友轮番打入亚视服务台，他们希望了解这部电影的更多信息，亚视接线员统一口径作了回复，有关这部电影的介绍全部刊登在《星岛日报》上。 这是宣传套路，电视与报媒配合轰炸，口碑发酵会更加快速。 “五百万美元制作费！” “三百位演员鼎力加盟！” “香江电影史上规模最大作品诞生！” 这是《星岛日报》的标题，挂在娱乐版的头条，噱头搞的夺人眼球，至于是不是真有五百万美元的成本，有吹牛的嫌疑，但是观众又不会调查，能吸引他们就算宣传成功。 陈维云与《星岛日报》老板胡娴签订有合作协议，每周可以免费拿到半个版面，这次广告他并没有花钱，但胡娴不觉得吃亏，因为《星岛日报》这天的销量提高了一万份，很多市民原本不是《星岛日报》的读者，结果被“五百万美元制作费”给唬住，下意识买走一份。 “香江电影市场太小，这部片子再好看，票房最多五百万美元，阿云哥搞这么大的投资，他该怎么赚钱？” “去外埠喽！南洋、台岛、东洋，阿云哥名气那么大，说不定能把电影卖到欧美去，他有胆子投入这么多钱，肯定亏不了本！” 小市民看到新闻，总会议论陈维云一番。 这是一个热闹的开始。 好戏还在后头。 等梦工厂院线装修完毕，陈维云会持续开展营销活动，把市民吸引到电影院里。 这半个月间，吴世邦陆续收购四家独立戏院，加上三座龙头伦敦、普庆、豪华，以及三间位于商场的电影院，梦工厂旗下戏院已经扩大到十座，最迟十月底可以搞定装修。 陈维云准备把档期定在十一月中旬，距今尚有将近两个月，《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投资规模、宣传期限，都将位列香江影史第一位。 他希望票房也能拿到影史冠军。 周一早上，陈维云与邱得根相约喝早茶。 “在过去，如果有谁告诉我，大陆人能在香江一年间白手起家创下亿万财富，我一定当他发神经。”邱得根感叹颇多，席间一直在称赞陈维云的成就，这位老先生亲历陈维云的崛起经过，他比任何商界前辈都了解陈维云的才智与能力。 他今天把陈维云约出来，是为了加深双方的合作，他说： “昨晚你的预告片引起不小震动，我看中这部电影的票房潜力，想提前收购电视播放权。” 亚视的节目巨多，常年都要一揽子采购老电影与海外动画，提前购买《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播放权，价格肯定便宜。 陈维云一口答应，tvb的午夜场专放邵氏老电影，不会外购，陈维云没有第二个选择，以前梦工厂发行的电影，电视播放权全都卖给了亚视，他不在价格上计较，因为电视版权十分廉价，他当面提出一个交易： “邱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需要持续在亚视做两个月广告，我想把电视版权折算为广告费，你看怎么样？” “无问题喽，抽空派你的属下到台里来，详细核算版权费与广告费。” 这是等价交换，邱得根没有表示异议，他继续第二个话题，“亚视的片库里储存了大量热播连续剧，我想把它们改编为漫画，你有兴趣吗？” 这是邱得根寻找的新盈利点。 “《大侠霍元甲》，《陈真》，《天蚕变》，都适合做漫画。”陈维云点点头，问他：“邱伯，改编的版权费高不高？” “我不收版权费！”邱得根笑道：“你把这些漫画的利润让给亚视一部分，我觉得10%比较合理。” “很抱歉邱伯，我的漫威公司不做分成业务。”陈维云直白拒绝了他，常年让出一成利，他无法接受。 “那我要给版权设置年限，三年进行一次改编授权。”邱得根似乎意料到陈维云的反应，随即提出新方案，假如漫画的销量好，三年后他会提高改编费。 “这个可以。”陈维云满足了他的要求。 两人边吃边聊，差不多快要散席的时候，邱得根忽然问：“阿云，你从叶志明与罗鹰世手上购走9%的亚视股权，很看好这家电视台的发展前途吗？” 亚视并非上市企业，但是重大股权的交易瞒不过邱得根，因为董事会需要改选，陈维云拥有一个席位。 “邱伯，我做电影起家，宣传至关重要，购入亚视股权是为了保障长期的宣传渠道。”陈维云并不担心邱得根对他有看法，非上市公司无法通过狙击的手段拿到控制权，邱得根拥有60%的股权，除非他自己想卖盘，否则任何人都夺不走这家电视台。 “我1982年收购亚视，先后投资一亿五千万港币，经营两年依旧不曾扭亏为盈，可即使如此我也从未想过要卖出，电视台是舆论阵地，谁掌握它，谁就掌握了这座城市的影响力。”邱得根缓慢叙说。 陈维云听的无比专注，却弄不清邱得根的意图。 “但是香江确定回归大陆后，我的观念在改变，电视台的影响力在衰弱，无论我还是邵义夫，都要遭到大陆方的制约，小陈，假如你对经营亚视有兴趣，我这里有一个提议，我愿意拿亚视股权交换你的梦工厂股权。” 陈维云怔了一下，邱德根的提议让他倍感意外。 他需要亚视这座宣传机器，而且势在必得，现在邱得根给了他一个机会，他要不要抓住？ 按照历史轨迹，1988年邱得根才会卖盘亚视，他还需要等待四年，四年太漫长，他等不及，但是梦工厂的股权他也不可能转让。 这是一个为难的选择。 “邱伯，我的本港娱乐与漫威公司都有巨大盈利潜力，我愿意拿任何一间公司的股权与你交换。”陈维云如此答复。 “不行！”邱得根态度极其坚决，“阿云，必须是梦工厂的股权，否则我不会让出亚视。” “很抱歉邱伯，我暂时没有转让梦工厂股权的念头。”陈维云严守底线，他愿意拿本港与漫威做交易，梦工厂绝无可能。 “那真是遗憾。”邱得根判断陈维云对亚视有野心，因此提出这项交易，他看好梦工厂的发展前景，现在提出来，他自认能换到足够的股权，假如再过两年，等梦工厂的价值越来越大，到时他将再无染指股权的机会。 谁知他竟然猜错了陈维云的心理，陈维云甚至都不愿意问一问他索要的股权数量，这说明陈维云没有交易梦工厂股权的任何意愿。 “阿云，什么时候你改变主意，随时来找我。”饭局结束时邱得根如是说。 “我会的。”陈维云笑着回应他，“邱伯，我也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本港与漫威的价值。” “假如你能将其中一间公司运作上市，市值超过我的远东置业，我才会考虑。”邱得根评估不出两间公司的真实价值，上市才能检验出来。 陈维云听罢目光一亮，这个提议貌似可行。 九点钟陈维云回到公司。 邱舒贞敲门进来。 她手上拿着《天天日报》，头版转载了《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榜单。 标题是：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连冠八周！ “老板，你的小说卫冕了销量冠军！刚才澳洲的出版社打来电话，通知了小说销量，你猜是多少？这一个多月时间，仅仅英美两国就卖了一百万册，瑞恩先生讲，按照现在这种速度，年底可以第五次再版。” 邱舒贞以前害怕与陈维云相处，现在却习惯呆在陈维云身边，而且渐渐喜欢。 自从那天被陈维云委以重任，让她负责联络澳洲的出版商，她几乎每天都和陈维云打交道，接触的越多，她对陈维云的了解也越深，她觉得陈维云是非常亲和的人，从不发脾气，中意讲笑话，她挑不出任何毛病，除了选女朋友的眼光，她感觉是唯一差劲的地方。 “销量这么旺，同名动画片应该也能热播。”陈维云已经敲定动画连续剧的制作时间，方剑雄月初从非洲回来，十一月底能够完成《狮子王》所有画稿，他不能让几百名画师闲下来，必须给他们找事做，动画连续剧在十二月初将正式立项。 “肯定热播啦，咱们公司的动画片世界闻名，无论拍什么都能引起轰动！”邱舒贞的气质属于娇憨那一类，这与她妩媚的样貌不相符，她翻开手上的记事本，有板有眼的汇报工作： “对了老板，东亚银行的客户经理李国威打来电话，你的版税稿酬已经全部到账，他替你设计了全套的理财方案，想抽空拜访你。” 陈维云的版税累计已经达到1100万美金，这是他私人账户的资金，以前存在汇丰，他购买了大浪湾别墅后，拜会过东亚大股东李福照几次，闲谈时提到他的版税，李福照得知他想和东亚合作，立刻通知儿子李国威亲自办理。 陈维云的存款数额巨大，目前是东亚银行顶级vip客户，李国威一对一专门给他服务。 143、四大天王 “你等会儿联系李国威，告诉他不用拜访，我周日去大浪湾住，让他来我家谈。”陈维云上班期间都住狮子山，周末才去大浪湾。 李国威的理财方案他不会接受，他把存款放在东亚银行，只是为了与李福照加强联系，这是搭建人脉的方式。 “老板，《八喜临门》马上开机，我要去亚视影棚拍戏，我怕耽误接电话的事情。”邱舒贞在《八喜临门》里饰演女配角，这部电影的主创基本沿袭《圣诞快乐》的阵容，男主角是郑绍秋，女主角是徐晓凤。 “林樰会接手你的工作，你安心去拍戏。”陈维云不会逼着邱舒贞做秘书，她与叶玉情想法不一样，她羡慕林清霞那样的大明星，一心想走红，陈维云会成全她。 这时吴世邦过来敲门。 “老板，我去给李国威经理打电话。”邱舒贞见状立刻离开，走到吴世邦身边时问候了一声：“吴总好！” 吴世邦点了下头，心想以后要多多优待邱舒贞，因为这位女星有可能撬走叶玉情的墙角。 “老板，嘉禾的《快餐车》刚刚落画，我已经和他们的院线经理签订协议，租走他们的十座戏院，五五分账。” 梦工厂戏院数量少，不能支撑《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放映，所以陈维云联系了皱闻怀，双方老板敲定合作，属下们签订协议。 “先把海报贴到嘉禾的十座戏院里。”陈维云吩咐他： “我们公司的六家酒店，十二家连锁店，全部制作木架，放在门口与大堂显眼的位置！三座商场大厦，你去定制巨型海报，面积要覆盖半层楼，让顾客抬头就能清晰看见这部电影的上映资料！”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促销？”吴世邦手上有方案，但老板没有敲定实施的具体时间。 “等我们的戏院装修完毕。”陈维云说，“这些戏院里开设有梦工厂的直营店，使用这些商店做促使更方便。” “老板，我去检查各大戏院的装修情况。”最近吴世邦都在加班加点，他招募了三支装修队，日夜轮班加快进度，装修早一天完工，他才能早一天安心。 “你去吧！”陈维云跟着起身，出门去了二楼。 陈柏强在楼上录歌，他要去看一看。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共有四支插曲，梅燕芳、张国容、黄家驹、张雪友各唱一首，不过这些歌在电影里奏响时并不完整，像黄家驹的《谁伴我闯荡》，只出现四五句歌词，唯独片尾曲最全面，由陈柏强主唱。 二楼原本是漫画部与唱片部共用，现在漫威公司已经搬到柴湾，整层楼全部划归唱片部，空出来的办公室非常多，吴世邦给每位歌手开辟了一间工作室。 梅燕芳爱炫耀，让吴世邦给她工作室的门上挂了一个招牌，叫做‘本港之花’。 结果黄家驹觉得很有趣，也做了一个招牌‘本港之诚’。 然后两人去怂恿张国容，给房间加外号，张国容考虑后搞的招牌是‘本港之风’，两人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本港的风继续吹喽！” 张雪友没敢挂招牌，他感觉自己够不上资格。 陈柏强从非洲回来后同事们让他也换招牌，他一笑而过，陈巨星对虚名不感冒。 今天艺人凑的很齐，全部呆在二楼的录音室。 陈维云推开门，听见梅燕芳在哈哈大笑：“丹尼哥去了非洲几个月，快晒成黑人了！” 去非洲的几十号员工全部晒的黑不溜秋。 陈柏强单独站在录音棚里，带着耳麦献唱，唱的是刘天王的经典作品《真永远》，这首歌会放在电影结尾。 “老板好！”艺人见他进来，纷纷给他打招呼，棚子里有隔音门，房间再吵也传不到里边去，陈维云并未让他们禁声。 “老板，你以后在火炭上班，岂不是要长期见不到面？”梅燕芳不希望陈维云去总部，陈维云总是给她优待，她去陈维云办公室偷酒喝都无事，吴世邦只是打工仔，一切都以老板的利益为重，以后别说偷酒，喝都喝不成。 “我每周会要过来检查工作，怎么可能长期不见。”陈维云说完拍了一下叶士荣， “士荣，《我的骄傲》已经卖了三白金，我已经通知吴世邦，让他下个月单独给你出专辑，你做好准备。” 叶士荣一听，嘴巴立刻咧到耳根处，《我的骄傲》他只唱了三首歌，还有两首合唱，其余全是莫文慰主打，他不觉得自己功劳有多大，但老板认同他的能力，他仍旧很激动。 “荣仔，还不谢谢老板。”黄加驹觉得叶士荣是一个面瓜，傻笑什么。 “多谢老板。”叶士荣这才从兴奋里缓过神，“老板，只要你让我上《梦工厂追踪》和你搭档，其实出不出专辑都无所谓。” 叶士荣看上去迷迷糊糊，心里精着呢，公司这么多艺人，除了他，谁和老板搭档过？正因为他是老板的得力搭档，获得的优待比黄加驹都多。 老板私下里对他讲过，准备把他培养成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以后让他单独操作《梦工厂追踪》，他的发展方向与黄加驹不一样。 “老板，滚石唱片是我们在台岛的代理商，他们同期推出了《我的骄傲》，在台岛卖了十万张，滚石老板段钟义对我讲，假如有国语专辑的话，销量能翻一倍！”陈淑分在给陈维云提建议，“南洋的代理商也谈了好几家，他们都对国语专辑需求旺盛。” 国语专辑需要重新填词，重新制作，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海外市场比本埠大了数倍，盈利是有保证的，陈维云点头说：“可以录！” 目前陈维云签约的几位歌手，都是平行时空检验过的歌坛巨星，只要搭配合适的歌曲，每出一张专辑都能收获暴利，即使拿到海外也不会滞销。 上个月公司出了三张专辑，《我的骄傲》销量最好，一个多月爆卖十五万张，叶士荣与莫文慰都是新人，竟然比张国容的市场号召力更强。 陈维云觉得问题可能出在风格上，《我的骄傲》灌录十首歌，主题全与青春励志有关，在学生当中的反响非常大，学校最容易出现风潮，一个人购买往往会带动全班购买。 张国容的《莱斯利》销量破了双百金，平行时空这张专辑卖了四白金，继续畅销两个月不成问题。 张雪友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卖了八万张，作为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堪称神奇，张雪友的歌非常耐听，即使半年后照样有乐迷愿意捧他场，这张专辑最终的销量有可能大过《莱斯利》与《我的骄傲》。 不到两个月时间，三张专辑给公司创造了的利润超过五百万港币，但陈维云觉得并不够。 本港娱乐需要偿还远东银行的巨额债务，明年陈维云会给每位歌手都量身订造一张爆销唱片。 他计划首先推出梅燕芳的最强力作《坏女孩》，这张专辑收录十一首歌，八首都是外购的版权，无须他亲自操刀，他只用提供歌单，让总监制陈淑分去海外购买。 “阿芳，士荣的专辑放在年尾上市，明年一月份，公司唱片由你打头阵，陈经理会替你选歌。” “老板，你不能替我写歌吗？”梅燕芳希望陈维云包揽她的新专辑所有歌曲，报纸上谈起《我的骄傲》与《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为什么销量高？全都认定是陈维云原创造成，陈维云无论创作电影剧本、歌曲、还是小说，全都意味着大卖，根本没有失手的可能。 “我会为你写一首主打！”陈维云说着话，陈柏强从录音棚里走出来，他笑道： “其它几首插曲都已经录制完成，何必等着我呢？这首《真永远》让莱斯利唱更合适。” 陈柏强是在谦虚，其实心里非常开心，他去非洲这几个月间，张国容加盟公司，媒体时常拿两个人作比较，谁才是公司一哥？普遍认为是张国容，因为陈维云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男主角交给了张国容。 陈维云执意让陈柏强献唱这部电影的片尾曲，就是为了照顾陈柏强的情绪。 “无你不成局！”陈维云随口调侃了一句： “邵氏有五虎将，梦工厂有四大天王，莱斯利、加驹、阿友都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献唱，不能少了你。” 陈柏强、张国容、黄加驹、张雪友被四大天王的称号搞的一阵不自在，天王真心不敢当，万一传出去，是要挨骂的！ “四大天王？”梅燕芳左瞅瞅，右瞅瞅，这个口号喊的震天响噢！她忽然有点沮丧：“我像是多余的！” 众人全都大笑。 四大天王的叫法从这天开始传了起来，先是在公司内部传，不出一年便已席卷全港，变的众所周知。 144、中间人 临下班时，陈维云去火炭接上叶玉情。 到了车里叶玉情先给陈维云一个kiss，她心情很愉快，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云哥，我们部门马上扩大经营，一口气开十家连锁店，全部开在戏院里。” “戏院人流旺，开店比较合适。”陈维云给司机示意，“开车阿展。” “志玲姐今天让我统计商品的销量，上周最受欢迎的商品竟然是漫画书，一周能卖几万本，云哥，咱们开书店算了。”叶玉情貌似在工作里找到了乐趣，其实是冼志玲不敢给她加大工作量，不然她此刻一定这么说：云哥好烦暧！ “第二受欢迎的产品是什么？”陈维云尚未接触过连锁店的经营，他仅仅要求冼志玲腾货架，发售梦工厂旗下的玩具、唱片与图书，销售数据他一直不曾检查。 “玩具喽，《变形金刚》与《龙珠》卖的差不多。”叶玉情黏在陈维云胳膊上，捏捏他的肌肉，“云哥，我感觉你瘦了一圈。” 陈维云旋即说：“你是越来越胖，这样不好，抽空减减肥。” “我身材这么苗条，哪里肥啦！”叶玉情向他提抗议，然后摸摸自己的脸，真胖了吗？ “云哥，你能不能休息一段时间，咱们一块去度假，志玲姐说马尔代夫的海滩像是天堂。” 陈维云嗯了一声，应付道：“一般度假没有意思，咱们到时来一场蜜月旅行。” “云哥你是向我求婚吗？”叶玉情立刻直起腰，贴到他脸上问。 “你才多大，天天想着结婚。”陈维云哈哈笑一声，心说这是什么节奏。 “我有几位同学孩子都有了。”叶玉情从不强迫，而且假装刚才那句话没有讲过，继续聊商店，“云哥，酒店里能不能开连锁店？” “有位置的话当然可以开，但是酒店必须开精品店，产品要上档次，最好是梦工厂主题精装纪念品。”陈维云今年只准备开设十家戏院直营店，明年他会聘请专业设计师，针对现有的连锁店重新改装，他要提升连锁店的品位，做成艺术商店，迪士尼就中意玩艺术。 一路聊到家里。 叶玉情穿着短裙职装，白衬衫把她上身裹的很紧，她想去洗澡，却被陈维云揽住，温柔的拉着她倒在了沙发上。 她配合着躺下来，她中意陈维云渴求她的眼神。 陈维云中意她柔软的身体，牛奶一样的皮肤，还有她甜如蜜糖的嘴唇，她闭上眼睛，任凭陈维云亲吻她。 她感到无比幸福，跟了陈维云一年，竟然没有遇到一次责骂与粗暴，甚至不耐烦。 她经常让她大嫂开着陈维云送的法拉利，四处去兜风，然后向她大嫂炫耀陈维云对她的疼爱，结果却得到她大嫂的警告，“他早晚会厌倦，到时候他可不会对你客气，多要他几辆车，这才最实惠。” 她根本不相信，哪怕一个字也不信，她更不会要东西。 她陶醉在陈维云的爱火里，她感觉身体在燃烧，主动去脱衣服。 扣子刚刚解开，旁边的茶几上突然响起电话铃声，陈维云停下来，撑起了身，她立刻把陈维云拽回来，“不要管啦云哥，大晚上骚扰我们，真是讨厌。” 陈维云笑了笑，“应该是甄尼打来的，下午她打到公司，我当时在接待一位贵客，她说晚上打家里。” 他拍拍她，“去洗澡，等会儿我们去床上。” “我们一起洗，我听你打电话。”叶玉情赖在他身边。 陈维云不管她，拿起了话筒，确实是甄尼，傅声在奥门呆腻了，夫妇俩目前全在台岛。 这半年陈维云一直不曾中断与傅家的联系，这个家族替他摆平过几起社团纠纷，傅玉龙在黑白两道都有关系，陈维云定期都要拜会一次。 “阿云，我听你龙伯讲，你准备在台岛重新选一个玩具经销商？正好我和阿声要做生意，交给我们怎么样？”甄尼昨天接到傅玉龙电话，得知陈维云想把经销权交给她，她因此打了这个电话，她以前称呼陈维云阿弟，现在已经改口，她讲话也不像以前那么随意。 “甄尼姐，你听我讲，台岛原来的经销商叫做林卫梁，他开有一家公司，我已经和他谈过，让他把这间公司转给你，但你只能占股权的30%，而且要负责经营，余下70%由另外两位台岛人共享。” 陈维云通过张孝义联系上张景育，透露了玩具生意的事情，对方提出一个要求，只参与幕后分红，不涉及任何管理，他们只想坐着数钱，其实林卫梁愿意继续管理，但陈维云考虑到美国市场足够大，林卫梁已经赚的够多，需要减少经销范围，所以陈维云把经销权交给了甄尼。 “你龙伯和我讲了，你把采购费降低，三成赚的钱和以前经销商六成赚的钱一样多，我没有问题的。”甄尼已经知道另外两位股东的身份，“我该怎么联系张太和胡太？” 张太是张景育的夫人俞雨娣，她占公司四成股权，胡太是新闻局一位副局长的夫人，占余下三成，这两位贵妇的丈夫是目前新闻局的一把手与二把手，陈维云对症下药，一方愿意行贿，一方愿意受贿，心照不宣啦。 陈维云把联系方式透露给甄尼，并请她充当中间人，代为办理股权的事情，台岛市场早被林卫梁建立了完整渠道，甄尼的公司开起来，可以直接向陈维云采购玩具，当月就能启动运作。 台岛市场每年盈利上千万台币，这笔钱足够让张景育对他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放下电话，叶玉情稀奇问：“云哥，大歌星甄尼不去出专辑，怎么跑到台岛做生意了？” “她老公不喜欢她再抛头露面，她过惯了奢侈生活，花钱如流水，不做生意她会坐吃山空。”陈维云去奥门见过傅声，感觉这位‘功夫顽童’性情大变，毁容的阴影恐怕要陪伴一生。 “云哥，我就不会奢侈。”叶玉情乖乖的说话。 “奢侈也无事，又不是养不起你。”陈维云横腰把她抱起来，直接去了卧室。 “云哥，我们不洗澡了？” “洗什么澡，明早再说。” 叶玉情还想说话，一下被陈维云堵住嘴巴，呜呜几声，软绵绵瘫在了床上。 她感觉到陈维云热烘烘的手在胸上游走，湿漉漉的身体慢慢与陈维云交织在一起，她愉悦到直接叫出了声。 这晚陈维云显得不知疲倦，叶玉情总能让他享受到生活的巨大乐趣。 这张更的有点少，明天依旧三更，第一更放在早上七点，求你们订阅。 145、公映之前 日子过的特别快。 一个月仿佛是一觉醒来，这是陈维云的个人感受。 进入十月，他开始频繁出差，洛杉矶、台岛、东洋来来返返。 他在洛杉矶呆的时间最长，他要搞定《快餐车》在北美的上映，然后交换皱闻怀在东洋推广《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渠道。 与鬼佬谈判非常费神，他们处处计算得失，条条核算利益，一美分都不愿意让步，这是他们祖先遗传的价值观，陈维云说服不了二十世纪福克斯ceo巴里迪勒，他把电话打到默多克那里，才最终拿到两份电影发行协议，一份是《快餐车》，一份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两部电影相隔半个月在北美开画。 陈维云为《快餐车》争取了300家电影院的放映规模，30%的票房分账待遇，皱闻怀得到这个消息，在电话那头怪叫一声，向陈维云道了好几句谢，他的谢礼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倭拿到400家电影院，40%的票房分账。 两人争取的电影院数量差不多，但比例不一样，美国电影院总数超过3000，倭国不到1000，美国影市潜力巨大，万一《快餐车》受到追捧，盈利将是倭国的数倍，所以两人的交易公平合理。 当然《快餐车》在美国有可能大扑，陈维云在东洋也有可能惨败收场，双方赌的是一个机会，假如不去开拓渠道，连机会都将失去。 十一月份到来后，陈维云谈拢四个地区的上映档期，11月9号香江与台岛同步开画《我和僵尸有个约会》，11月22号感恩节，美国与东洋同步开画。 韩国与南洋陈维云进不去，当地的发行机构垄断市场，陈维云必须卖断发行权，等这部电影落画，他才能寻找韩国与南洋的发行商洽谈价格。 11月初梦工厂院线装修完工，陈维云立刻展开密集的宣传活动。 他增加了预告片在亚视的播映次数，把报纸版面统一扩大，宣传核心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上映日期与上映戏院，并刊登梦工厂直营店可以预定电影票的消息。 为了调动观众购票的积极性，陈维云原本想搞几场促销，但他低估了市民对这部电影的好奇心，也低估了漫画迷对这部电影的热情，同时低估了他自身的影响力。 从2号戏院开业后，每天预定电影票的观众都超过了一万，截止9号公映开启前，梦工厂旗下二十几座戏院与直营店共售出22万张电影票，陈维云订的票价是17块一张，预售票房高达374万港币。 这笔钱等同于二十家戏院满座状态下两日的总票房，也就是说，电影公映后的两天内，各大戏院将买不到一张票。 9号早上的报纸还专门提这个新闻。 “陈维云的预售票房比香江今年发行的40部电影平均票房还要多。” “过去影市预售最多不超过一百万，这部电影尚未开画，陈维云已经创造一个记录。” 陈维云喜欢记录。 他果断放弃了所有促销计划，直接在9号启动全线公映。 原计划是要先办理首映礼，推迟两天再公映，但是经过长达两个月的宣传期，公众反应太激烈，推迟已经没有必要。 9号晚上七点，二十座戏院同时开画《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没有邀请函，没有赠票，却挡不住各大媒体的热情，以及各路影人的好奇心。 今晚是八卦之夜，也是群星闪耀的晚上。 柯士甸道与弥顿道交叉口，这是梦工厂龙头伦敦戏院的所在地。 林清霞与四位好友结伴过来，刚一下车，即被闪光灯给包围。 “林小姐，能不能预估一下这部电影的票房？”记者抓住机会访问。 “观众愿意捧场，票房应该不会低！”林清霞客客气气讲了一句废话，转身挤进了戏院门前的人流。 她在戏院二楼订了包厢看台，并把四位好友安排在这里，徐可、吴雨森、施南笙、张爱嘉，自左向右趴在看台上，一边聊天，一边等候电影的开幕。 徐可对预告片印象极深，他拍的《新蜀山》运用了大量特效，可是与预告片一做对比，视觉差距是非常明显的，这让他有种挫败感。 他问林清霞：“这部电影的宣传绝对是大手笔，预售比《新蜀山》的总票房都要多，又制作了那么多特效镜头，到底投资了多少钱？” “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特效费用，工业光魔的特效小组薪水是两百万美金。”这不算什么机密，陈维云投入的广告费才是。 “两百万美金？足够我拍四部电影了。”吴雨森幽幽一叹，他跟着问：“清霞，你们电影公司没有外埠发行渠道，万一本埠票房失利，到时该怎么办？”他曾经找陈维云毛遂自荐，结果被拒之门外，他至今都想不通，陈维云公司最缺导演，为什么不愿意接纳他？ “外埠有渠道的。”林清霞神色轻松，笑着说： “阿云的小说是新闻集团在出版，他已经与二十世纪福克斯谈成合作，半个月后在美国上映，他又委托嘉禾皱老板，和东宝签订了发行协议，这部戏能进入全球第一与第二电影市场。” “你老板手段真是犀利。”张爱嘉面无表情称赞一句，却又说： “但鬼佬们个个都是吸血鬼，好莱坞的鬼佬更是吃人不吐骨头，即使这部电影在欧美有市场，他们也会把利润吞的一干二净，皱老板都玩不过他们，你老板能不能搞的定？记得劝他谨慎一些，小心碰的头破血流。”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异样的想法，五百万美元大制作的女主角，应该选一个演技派，换作是她，肯定能演的更好，林清霞不行，只是一个大花瓶，虽然出道十几年，但是改不了花瓶的本质。 林清霞没有接话，张爱嘉并不清楚陈维云的底细，她也没有必要解释，反正她对陈维云信心十足，这部电影能否在欧美发行成功，又能否赚到钱，拭目以待就是了。 她们几人聊天时。 嘉禾油麻地戏院里，洪家班成员也在讨论相似的问题。 洪家班领着小弟们专程前来观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这部电影的预告片引起了他们的莫大兴趣，因此才来先睹为快。 林正英对僵尸片研究很深，他不解说：“预告片里的民国古城看起来非常真实，还有高空的飞机，飞行的城墙，拔掉的柳树，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 洪金保在《新蜀山》剧组呆过，与工业光魔团队有过接触，他严肃的解释： “电影里的古城是模型，并非真实的外景，飞机炮弹也是模型，至于如何把模型拍到胶片里，是使用了一种蓝幕技术，目前只有荷里活的电影公司懂得制作，反正难度非常大，造价也高，一般电影公司根本搞不起。” “做电影，还是要大富豪投资才行。”林正英在发感叹，他出道后一直跟李晓龙，李晓龙死后才追随了洪金保，他与洪金保同龄，在‘洪家班’的地位不高不低，他一直想单独掌镜，却迟迟得不到机会，只能以武指的身份搞创作，他有点不甘心，武行里的师傅都有出人头地的念想，他已经三十二岁，不想继续蹉跎岁月。 146、好戏开锣 晚上七点。 港岛律打街，梦工厂普庆戏院的放映大厅。 灯光逐一熄灭，大荧幕骤然闪亮。 好戏开锣了。 二楼有间大看台汇聚一群艺人，秦佩、姜大韦、尔东升三兄弟最为出名，秦佩是本港娱乐的签约艺人，饰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终极反派，轻松搞定了这间看台。 他弟弟尔东升最近与张漫玉打的火热，顺便邀请了这位女星，谁知张漫玉正在拍摄tvb的《新扎师兄》，与主创梁超伟、刘嘉凌、刘清云、吕放、黄造师打的火热，趁机邀请他们几位，于是有了这一场观影聚会。 梁超伟与陈维云有矛盾，呆在这里浑身不自在，但他又不敢缺席，否则会显得不合群，同事们有可能疏远他，所以他硬着头皮走了这一趟。 荧幕出现画面时，他们逐渐安静，聚精会神观看起来。 第一个镜头是蓝天白云，乳白色的云朵围着一轮悬浮半空的弯月，一条鱼线抛落下来，溅起一片水波。 观众瞧的很明白，云朵弯月只是水面的倒影，镜头随即向上移动，快速冲到高空，定格真实的云朵弯月，不过弯月上多了一位手持鱼竿的小男孩，弯月下面多了‘梦工厂’三个中文字。 画面静止了一秒钟，弯月的颜色忽然变红，镜头开始拉近，小男孩的身体被放大，猛然抬起头，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 这时镜头一转，切入本港娱乐的开头动画，掠过之后，荧幕出现一张张漫画快速翻页的画面。 翻到末尾，暗红的屏幕上呈现‘漫威’中文字样。 与此同时，铿锵的擂鼓声缓缓响起，仿佛心跳的节奏一样。 没有字幕，没有开头曲，随着背景音乐的奏响，镜头直接进入硝烟滚滚的民国战场。 “哇！我发现梦工厂的片头做的比电影都精彩！”张漫玉鼓着掌说话，结果发现附近无人响应她，她立刻偃旗息鼓，继续观看电影。 大荧幕上。 片头刚刚跳过去，直接一颗炸弹的特写，从高空一架轰炸机上抛落，夹着刺耳的呼啸声坠向大地。 镜头始终俯视着炸弹，地面的建筑由模糊变的清晰，那是古老的青山禅院。 画面忽然一转，切入禅院宝殿内部，数十位民国打扮的百姓惊恐向上凝望，他们看不到炸弹，却能听见飞机的滑翔声。 张国容饰演的况天佑与杨仟嬅饰演的况复生藏在人群里，两人意识到危机，示意百姓逃出宝殿，但是晚了一步，炸弹击中房顶，“轰隆！”一声，宝殿坍塌破碎。 画面开始剧烈晃动，碎石与断木激荡半空。 观众们看到这里，全都屏住呼吸，这样的电影画面前所未有，他们第一次见识到写实的战争镜头。 等尘土荡尽，惨叫声响了起来。 宝殿废墟的中央呈现一片蛛网状的地缝，百姓们鲜血横流，顺着地缝向下渗去，直至渗到一座掩埋地底深处的黑色棺材上，棺面贴着密密麻麻的符箓，符箓被鲜血浸湿，缓缓脱落，棺盖陡然间晃动一下，随之响起一股震耳欲聋的吼声。 这吼声一举扩散到青山禅院的大门处，一场厮杀正在这里上演。 大门外是密密麻麻的倭军，推着大炮，端着机枪，潮水一样涌上来。 大门的城墙上，胡枫饰演的老和尚与一群奇装异服的术士联手阻挡倭军的进攻，听见吼声响起，他们立刻撤离城墙。 下一刻，僵尸王将臣破棺而出，他刚刚出世，极度渴望人血，况天佑父子距离他最近，不幸被咬伤，胡枫等人想要营救已经来不及，最后动用法力把将臣驱逐到禅院外。 倭军不幸成为将臣的猎物，高雄饰演的倭军首领山本一夫气急败坏，命令手下推出一门大炮。 炮弹发射的镜头经过特效处理，被将臣一把抓住，并在手掌里爆开，形成一团笼罩全身的火圈，但是火圈没有伤到将臣分毫，却把将臣彻底激怒。 他成了主宰战场的主角，首先拔掉身侧一棵柳树，投掷出去，击落空中的轰炸机，接着一脚踢飞城墙，覆灭倭军的阵地。 这种碾压式的攻击酣畅淋漓，观众们看的热血沸腾，尤其是那些性子急躁的年青人，在戏院里拍着椅子嚎叫不停。 “这太夸张了吧！”姜大韦扭头看看秦佩，苦笑说：“阿哥，莱斯利才是主角，结果被你一招放倒，这电影到底是什么样的剧情？你这么威风八面，岂不是在抢戏？” “这不算威风。”秦佩一本正经的剧透：“你慢慢往下看，我马上要被镇压，结尾才会再出场，到时出场统治世界，那才叫风光无限。” 电影还在继续。 将臣覆灭倭军，还想覆灭百姓，胡枫舍命将他封印。 这场大战持续到黄昏，落幕时青山禅院已是死寂无声。 等天色黑下来，满地的干尸里，忽然站起三个身影。 况天佑与况复生扯着手，怒视着对面的倭军首领山本一夫，他们全都目露红光，张着獠牙，突然一个飞扑缠斗在一起。 镜头慢慢拉远，三人的身影越来越小，在一轮庞大的红月下面跳跃打斗。 到了此刻，电影名字《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才浮现出来。 戏院内立刻响起掌声，观众们在鼓掌叫好，他们过去看的动作片都是拳拳到肉的武打，即使功夫再厉害，等看过十几部类似的电影，也会觉得厌倦，《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任何一个镜头都经过了创新，特效太过震撼，看起来非常对胃口。 民国戏份是介绍僵尸前因的引子，共耗时八分钟，接下来是字幕过度。 ＂gao chao＂之后需要给观众一点舒缓的适应。 画面慢慢切入现代。 拍尽了香江的著名外景。 电影的第一支插曲也响了起来。 “风中风中，心里冷风，吹失了梦， 事未过去，就已失踪，此刻有种种心痛， 心中心中，一切似空，天黑天光都似梦， 迷迷惘惘，聚满心中，追踪一片冷的风……” 这是平行时空由钟震涛演唱的《让一切随风》。 歌曲唱到一半，镜头切到高速公路上，林清霞饰演的马小玲与邱舒贞饰演的王珍珍出场，两人自驾一辆越野车。 马小玲是司机，王珍珍坐在一边哼唱《让一切随风》，这首歌竟然是从车内电台里传出来。 “这首歌是谁唱的？”马小玲问她：“真难听，拜托你换一首！” “难听？”王珍珍气呼呼的说：“这是雪友哥新推出的单曲《让一切随风》，雪友哥你知道是谁吧，《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是他唱的！” “哈哈！” 观众们看到这一幕哄堂大笑，这种推销唱片的手法真是绝了。 “编剧真是奇才。”黑靓仔刘清云脱口夸了一句。 “这部电影应该是陈生编剧吧？”张漫玉不确定的说。 “那肯定是喽。”秦佩了解这部戏，“我这位老板超犀利的，拍摄这段剧情时，《一千个伤心的理由》根本没有发行，假如张雪友红不起来，观众会看不懂，当时两位导演都不建议他这么搞，结果他押对了宝。” “真厉害！”几人一阵感叹。 接下来是‘钟楼捉妖’。 马小玲两人驱车赶到这里时，天气忽然急变，空中乌云密布，营造出一股阴沉的暗色。 马小玲孤自站在钟楼的楼顶，一道闪电突然从高空划过，照亮了她冷艳肃杀的脸容。 垂脚的风衣迎风飘展，营造一股浓烈的劲酷美感。 背景音乐荡然无存，唯有滴滴的雨声在绵延回荡。 霎时，脚下的高窗轰然破碎，一头长有双翅的怪物从窗内飞出，凌空一转，冲天而起。 马小玲随之伸手，紧紧握住肩头的剑柄，等蝙蝠蹿过胸前，她瞬间拔出长剑，垂直劈砍过去，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怪物自额前一分为二，洒着血水回落大地。 镜头跟着蝙蝠坠到地面，只见一位穿着西服的僵尸正仰头凝望钟楼上的马小玲，血色的双瞳里充满畏惧，他转身飞奔起来。 马小玲后退几步，又突然前冲，凌空跃下了钟楼。 镜头转为缓慢，给了她一个空中降落的特写。 “碰！”的一声。 马小玲半弯着身体稳稳站在了地面上，正好堵在了西服僵尸的跟前。 她微微抬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西服僵尸一见前路被阻，獠牙外露，伸出双爪作势飞扑，剑光忽然一闪，在他脖前划出一条血痕，他顿时定在了原地，双瞳瞬间失去光泽。 马小玲收剑入鞘，并不看他，径直从他身边掠过。 与此同时，王珍珍跑到她跟前，撑着伞替她遮住雨。 王珍珍扎着马尾，穿着短裙，镜头专门给了她大腿一个特写，花瓶的作用需要体现出来，她身上背着旅行包，俨然一副助手的打扮，叽叽喳喳的说： “阿玲，刚才我又联系一单大生意，我们的客户说，铜锣湾有一群僵尸在开派对，哼哼，在我们的地盘嗨皮，一没有交保护费，二没有发请帖，这不止是找打，简直就是找打嘛！” “那就去打喽！”马小玲英姿飒爽的甩甩披风。 等两人走远，镜头回到了西装僵尸身上，只见他突然跪倒，瘫趴到了地面，尸体如同炭火一样焚烧起来，雨水也无法浇灭。 这幕戏结束后，林清霞立刻收服一大批死忠粉丝，尤其是那些靓仔观众，吹着口哨，一脸猪哥像，鼻血几乎都要流出来。 “清霞姐不止是靓，简直就是靓嘛，我发誓，我这辈子只会崇拜她一个人。” “切，当年你看《上嗨滩》的时候，也是这么崇拜亚芝姐的。” “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亚芝姐是谁了。” 这是两位后生仔的对话，戏院里年轻人都在热议林清霞的新造型，真是酷的一塌糊涂。 改了好几遍，你们看过发一下书评，这部电影很长，如果你们觉得不满意，我会一章略过。 147、月半小夜曲 林清霞在公司看过样片，当时不算特别激动，她仅仅觉得电影风格新颖，她的表演还算到位，但是戏院观众的反应却给了她新体会。 钟楼捉妖的情节过去后，她的每一次出场都会引起热烈欢呼，尤其当她参与打斗时，掌声根本停不下来。 她自二楼向下俯视，发现观众们情绪亢奋，气氛被彻底调动起来，针对她的称赞声一阵接一阵。 “这绝对是我见过最冷艳的清霞姐。” “也是最能打的清霞姐。” “最英气的清霞姐才对。” “反正清霞姐最靓啦。” 林清霞出道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如此受现场观众的欢迎。 “观众这么捧场，票房肯定有保证。”张爱嘉的心情并不爽，因为风光的不是她，但是出于同乡的情谊，她仍旧给予林清霞祝贺：“恭喜啦清霞，这部戏的质量相当高，比我想象中更成功，说不定你将来能红到东洋去。” 林清霞已经是华人圈知名女星，海外红不红她并不在乎，随口应付说，“我只希望票房能高一点，毕竟阿云投资了很多钱。” 一旁的徐可也不怎么开心，马小玲的形象正是他想拍的，但他没有在《新蜀山》把林清霞的特质抓出来，他自持才高八斗，却显然技低一筹，他的骄傲感受到了打击。 “清霞，这个造型是谁帮你弄的？”施楠生保持着平静，她笑着询问林清霞。 “全是阿云搞的，我的衣服、兵器、发型，甚至打斗动作，都是他亲自设计。”林清霞脑海里浮现陈维云的影子，习惯性思考陈维云的行为，今天在哪一座戏院里？和谁呆在一起？是不是也会聊到她？ 陈维云对她的影响已经越来越深。 “陈老板经商能力一流，想不到拍戏也这么精通。”施楠生显得不可思议，她觉得一个人的才华是有限度的，但陈维云貌似没有极限。 闲聊了几句，她们继续观影。 画面转到港岛警署总部，不死僵尸况天佑与况复生父子联袂出镜，通过对话交代两人与将臣、山本一夫的恩怨过往，以及成为香江警署雇员的经过。 他们奉命调查‘酒吧杀戮’案件，一路追查，最终在铜锣湾一座大厦地下室发现线索。 这里正在举办一场舞会。 舞池里，几十位僵尸带着诡异面具，穿着古代服装，整齐划一的跳着舞蹈，仿佛群魔起舞。 还有一批平民受邀参加舞会，他们玩的很嗨，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逼近。 徐锦茳饰演的堂本真悟高坐舞台上，目光在平民身上来回游走，仿佛在打量美餐，他旁边是一个麦克风支架，他伴侣山本未来正在演唱一首阴森渗人又朗朗上口的僵尸歌曲。 “明月吐光，冤鬼风里荡，夜更深雾更寒， 游魂踏遍，幽寂路上， 寻觅替身，阴风吹冷月光， 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发光 睇见，睇见，睇见，睇见，心慌慌……” 这是平行时空《僵尸先生》的主题曲《鬼新娘》，歌声是由梅燕芳所配。 画面设计的很有美感，这俨然就是一出歌舞剧。 况天佑与况复生挑开帘子走进来，嗅出同类气息，立刻展开戒备，况天佑手握枪柄，况复生夹住飞刀。 镜头逐渐放缓，两人慢步在舞池里，穿行在人群之中。 歌声忽然骤停，僵尸们撕掉伪装，纷纷露出獠牙，试图围攻平民。 大战就此打响。 首先是一把飞刀的特写，在空中直线滑行，精准插在一头僵尸的眉心。 “碰！” 接着一声枪响，况天佑手举长枪，快速清剿舞池。 他的子弹也有特效，有几头胆小僵尸逃离大门，况天佑瞄准他们射击，子弹飞行时被他施加法术，在空中调转方向，穿过大门后拐了弯，冲上楼梯击中僵尸后背。 这一幕引发现场观众的惊呼声。 父子两人联手对抗僵尸群，斩尽杀绝无一漏网。 这场大战的看点在于子弹与飞刀，配合特制的音效，动作劲爆到了极点，也在戏院引发热烈掌声。 这部电影的闪光点不止林清霞一个人，张国容与杨千嬅的表现同样出彩，电影的动作设计更是推陈出新，让观众看的欲罢不能。 港岛金钟的嘉年戏院里，新艺城的影人们汇聚一堂，麦嘉、石添、黄柏鸣、曾志韦、泰迪罗斌全部在场，他们不是单纯观摩《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而是要研究对手，他们更关注拍摄手法。 “特效镜头太多，我们负担不起费用，风格又独树一帜，很难进行模仿！”麦嘉摸摸他的光头，一脸的不郁，梦工厂造成的压力太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新艺城依靠《最佳拍档》立稳脚跟，原本可以一飞冲天，与邵氏、嘉禾掰掰手腕，结果半道杀出一个梦工厂，打乱了新艺城崛起的节奏，偏偏梦工厂老板陈维云又财大气粗，即使雷觉昆也只是暗地里辱骂陈维云几句，他更没有应付的办法。 “我觉得很奇怪。”曾志韦笑呵呵的说：“袁合平只会武打套路，王京只会卖弄贱格，他们结合起来竟然擦出这么强的火花？” “电影监制是那位陈老板。”黄柏鸣接话道，“这应该是他们三人共同创作，各取所长。” 新艺城也是集体发挥才智，每部戏都由他们共同完成，黄柏鸣的特长是编剧，他询问道： “这部电影确实有看点，各个方面都别出心裁，大卖已经是必然，我们是不是跟风拍几部僵尸片？” “最好尽快筹备，趁着这部电影的东风，应该能取得不错的票房。”曾志韦附和了一句，他具有精明的商业头脑。 “那就拍喽，晚上回去咱们开始搞剧本！”麦嘉赞同这个提议，他不是新浪潮的艺术家，他只把电影当做生意，能不能拍出传世经典他根本不在乎，他只关心能不能赚到钱。 说话间，荧幕上的况天佑父子已经搞定僵尸群，正准备降服堂本真悟夫妇时，马小玲与王珍珍赶了过来。 三方人马相互间并不认识，马小玲是赏金驱魔师，担心况天佑父子抢生意，于是大打出手。 堂本真悟夫妇趁机逃脱，并劫持王珍珍与况复生作人质，马小玲与况天佑不得不和解，联手展开救援。 可是堂本真悟夫妇擅长藏匿行踪，两人追丢了目标。 况天佑提议寻找帮手，两人一块去寻访周星池饰演的南毛派系传人何应求。 何应求出场的方式很另类，这个人穿着道士装，却偏偏喜欢附庸风雅，两人找到他时，他正站在山顶弹奏小提琴，而且还唱歌： “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 仍然听见小提琴如泣似诉再挑逗， 为何只剩一弯月，留在我的天空， 这晚以后音讯隔绝……” 这是平行时空李客勤的《月半小夜曲》，由张国容配唱，歌声响起的时候，观众自发鼓掌合拍，也有部分乐迷在议论， “这部电影的插曲都非常好听，也不知什么时候出原音大碟？” “明天咱们打电话到梦工厂，让他们尽快灌录。” “我也打。” 明天还是三更，但是第一更要到中午，求你们订阅，求你们的推荐票。 148、超出想象的杰作 其实乐迷不需要操心唱片的事，陈维云的商业嗅觉极其敏感，原音大碟的母版早就录制完成，随时可以批量制作。 “老板，我已经让黑胶工厂压制十万张，明天陆续登上直营店的货架。”吴世邦正与陈维云商量这件事。 他们也在观影，地点是梦工厂九龙酒店旁边的豪华戏院。 除了袁合平秘密去大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幕后主创都在这儿。 原本陈维云约的是皱闻怀与何冠倡，但是首映礼取消，嘉禾高层没有捧场的必要，再者《快餐车》马上在北美开画，他们已经带着程龙飞去洛杉矶，于是陈维云叫上了一干班底。 这里的二楼看台比较高，面积也很大，陈维云交代九龙酒店的餐厅经理，派了几位服务员过来伺候，有水果有点心，还能品尝洋酒，跟着大老板有吃有喝。 “纪念品也可以发售。”陈维云说： “林清霞与张国容的风衣，杨仟的童装与飞刀，邱舒贞的短裙与背包，包括他们的人形玩偶，都上架一部分。” “服装与玩具都备了货，人形玩偶需要使用艺人的肖像权。”吴世邦提了一个建议， “老板，咱们是不是再等一段时间？我判断不准哪一个角色的玩偶受欢迎，我想先做调研，收集观影信息，评估各个角色的市场潜力。” “不需要评估，立刻找演员签订协议。”陈维云有自己的考虑： “这是我们首次推出人形玩偶，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给我们旗下的艺人创造电影外的价值，可以加深他们的忠诚度！比如**oss将臣，这个角色的玩偶，有可能比马小玲与况天佑的市场还大，秦佩的片酬只有两万，如果我们推广成功，他从玩偶里赚的钱有可能超过片酬数倍，收益这么大，他怎么可能跳槽。” 电影里的将臣是无敌型boss，虽然是反派，不过最厉害的角色往往最受观众喜爱，灭霸先生为什么受欢迎？因为他能干翻一群超级英雄。 “那我立刻下订单给总公司的玩具部。”吴世邦遵守老板的决定，但他具备操作权限，他会采取保守策略，先发售几百件看看市场反应，等他确定哪一位角色卖的最火，再大批量生产。 他必须替盈利负责，他与老板签订的是分红型雇佣协议，每年可以享受本港娱乐总利润的比例分红，暂时是1%，他的业绩越高，比例自然会上调，所以他不能允许任何项目出现亏损。 “云哥，我想吃草莓。”叶玉情今晚也来了，她与邱舒贞坐在看台另一侧，扬着脖子喊了一声。 “让他去给你买。”陈维云指指她身后的服务员。 叶玉情随即瞪瞪那个服务员，“你还愣着干什么？” “你稍等叶小姐，最多十分钟帮你搞定。”服务员说完朝邱舒贞耸耸肩，他是邱舒贞老豆的属下，刚才听从邱舒贞的指示，一直敷衍叶玉情，结果叶玉情找陈维云做主，他立刻转变立场，跑回酒店拿草莓。 看台只有叶玉情与邱舒贞两个同龄女孩子，被安排坐在一块，按说她们应该有共同话题，可是叶玉情全程端架子，不跟邱舒贞讲一句话。 邱舒贞饰演的王珍珍大受欢迎，场下有观众叫她名字，可她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叶玉情看电影的时候，偶尔会酸她几句，‘演的真差劲’，‘笑起来像哭一样’，‘竟然还是龅牙’。 邱舒贞偏偏不敢争辩，也不敢发火，她不是害怕叶玉情，而是发脾气影响不好，还会导致老板对她有看法，所以她只能生闷气，心里也很不屑，只是老板女朋友而已，你装什么老婆？切！ 等服务员把草莓拿回来，叶玉情开心的嚼着吃。 “智哥，给我倒杯酒！”邱舒贞却很不开心，她要借酒消烦恼。 “阿贞，你已经喝了半瓶，小心醉酒。”智哥低声提醒她。 “我酒量大着呢，三瓶不会醉。”邱舒贞不服气的说：“再说喝醉又如何，酒店就在旁边，我走两步就能看到床。” 她现在已经不住家，环境不舒坦，她天天住酒店，陈维云特批给她一间套房。 “三瓶不会醉？”叶玉情瞥她一眼，“不是我小瞧你，你连一瓶都搞不定。” “随便你小瞧。”邱舒贞不受她刺激，“我又不稀罕你高看我。” 附近坐了十几位同事，没人和她们讲话，其实她们斗的不亦乐乎，也没有兴趣和同事聊天。 王京仍旧对邱舒贞念念不忘，原本想搭个讪，但是从电影开场到落幕，他始终没敢开口，邵氏马上要停产，他需要给自己寻找新老板，陈维云各个方面都是老板的最佳人选。 至于靓女，娱乐圈这么大，缺妞吗？邵氏从台岛签回来一个女演员，叫做王祖娴，身材比邱舒贞更正点，那是超级尤物。 王京有点浮想联翩，心想下部戏去请王祖娴，一定要泡上她，泡完后甩掉，然后寻找新妞，作为有老婆的男人，他严格遵守逢场作戏的行规，玩玩可以，痴情就算了，太伤老婆。 王京忽然又想，王祖娴会不会让我泡呢？ 他把目光转向大荧幕，《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这么受欢迎，票房肯定要破纪录，他是这部戏的导演，用不了多久，他只用勾勾手指，女星们就会投怀送抱。 此时的王祖娴并不知道她被王大导演看中，她正全神贯注观摩王大导演的作品。 她两个月前签约邵氏，住在邵氏影城的宿舍里，因为暂时没有接戏，工作一点不忙，她经常参加台岛同乡的聚会，认识不少台岛籍艺人，她买不到电影票，请了柯寿良帮忙，柯寿良是这部电影的特技指导，被公司赠送了贵宾票，他也是出了名的热心肠，今天邀请很多台岛同胞，包括亚视签约演员李塞凤，都在同一个看台上。 电影已经演到一半。 马小玲与况天佑在何应求的帮助下，抓获堂本真悟夫妇，成功解救人质，并从堂本真悟那里得知山本一夫的消息。 为了阻止山本一夫解封将臣，他们在青山公路上展开一场惊险的飙车戏。 甄子弹饰演一名摩托车赛手阿d，他是袁合平推荐的演员，这幕戏主要与他有关。 当年将臣被胡枫大和尚封印，阿d出身大和尚家族，掌握着解封将臣的钥匙，山本一夫找上他家门，正准备出手杀他时，马小玲与况天佑及时赶来救援。 况天佑缠住山本一夫，马小玲骑着摩托车趁机把阿d救出现场。 山本一夫脱不开身，指示十几位属下前去追捕。 他的属下们组成一支摩托车队追杀马小玲，嗡嗡的马达声响彻戏院，观众都被刺激的心跳加速。 “喂，你速度太慢了，我是赛车手，让我来开！”阿d不停往后看，追兵越来越近。 “你抓紧我！”马小玲忽然加大油门，冲进青山公路，路上车流不息，她是逆向行驶，稍不留神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你还想不想开？”马小玲开车时不忘挖苦。 “我靠！”阿d紧张的直打哆嗦，甚至不敢睁开眼睛，“你真是一个疯子，不要命了吗？” 观众们看到这里，纷纷哄笑起来。 接下来是马小玲的表演时间，她一个人对付十几位摩托车手。 等她把追兵逐一消灭，观众刚刚松了一口气，剧情却忽然急转，一举将电影推向了最大**。 山本一夫驾驶一辆大卡车冲上公路，他把车速踩到极限，沿途横冲直撞，前方的车辆无不被他撞离行车道，这场面凶残而壮观。 镜头专门给了一个半空俯视的特写，四五十车私家车从公路两侧翻滚出去，个别车辆燃烧爆炸，制造雷鸣一样的轰隆声，音效如同重锤一样击中观众，震撼人心。 王祖娴紧张的捂上嘴巴，良久才缓过神，“小黑哥，这些都是真车吗？” “道具而已。”何寿良笑道：“只有卡车是真的。” “小黑哥你真厉害，这种追车戏即使好莱坞也拍不出来吧。”李塞凤惊叹着说。 “我才不厉害，我只是懂开车而已。”柯寿良实话实说， “这场戏是陈先生亲自设计的，每一个车辆都是陈先生挑选，每一个镜头都是他指定要求，刚刚的摩托车追逐非常危险，我有同事操作不慎受了重伤，不过陈先生包揽了所有医疗费，而且给那位同事提供一份长达五年的合约，无论是否康复，薪水都照付。” “小黑哥，陈先生的公司现在招收艺人吗？”李塞凤不愿再拍连续剧，她想进军大荧幕。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刚刚入职两个月，对人事不熟悉。”柯寿良没能帮上忙，感觉很抱歉，“不过我公司以后开新戏，我会留意艺员部的消息，到时通知你。” “谢啦小黑哥。”李塞凤笑说：“一定要通知我，到时请你吃大餐。” 王祖娴刚刚与邵氏签约，她觉得梦工厂肯定不会请她，便没有插话。 飙车戏很快结束，各大戏院都自发响起了掌声，这幕戏拍的太惊险，观众把心都吊到了嗓子眼，这部电影也几乎没有一秒钟的多余镜头，从头至尾扣人心弦。 “真是超出我想象的杰作！” 《电影双周刊》的创始人兼总编陈柏森也在这座戏院里，他有种预感，这部电影会造成持久的轰动，即使放到荷里活，也是独一无二的作品，绝对掀起新动作片的潮流。 他忽然叹一声，对身边的合伙人兼广告总监方志华说：“过几天我们才会发行新一期刊物，我们的影评要落后于同行们了。” 方志华嗤笑一声，“我们哪里有同行？全港只有我们一家电影杂志，也只有我们才刊登专业的电影评论，那些报纸的娱乐版只会写八卦，再贴一点票房数据，他们根本不懂电影，他们眼里只有明星，即使写评论，也只讨论明星的演技，他们从不关心电影本身。” “这部电影不一样。”陈柏森说，“那些报纸会认真撰写影评。”他笃定着说。 1 149、落幕时刻 20:13。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持续到第73分钟，将臣重现人间，整部电影进入大结局一幕，‘维多利亚港大战’。 镜头推入宁静亮丽的港湾，一辆青白相间的天星小轮缓缓驶过，船上的渡客们像往常一样，悠闲坐在席位里，或者靠在船栏处，耐心等待着抵岸时刻。 不一会儿，有乘客忽然指向北方，“大家快看，海上有人！” 哗！一声。 全船乘客全部冲到船栏，目不转睛望向北岸。 镜头立刻推了过去。 海面上，身穿黑色斗篷的将臣踏波而行，一步步靠近小轮。 “竟然能在海面走，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身上应该吊了隐形威亚！” “我觉得他是魔术师，他使的肯定是障眼法！” 渡客们饶有兴趣的点评，一个个眉开眼笑，朝将臣指指点点，浑然不知死神已经驾到。 戏院的观众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替这群傻乎乎的渡客担忧。 “赶快跳海跑啊，真是一帮低能仔！”部分观众急的直接叫出声，将臣太过恐怖，一旦大开杀戒，谁也活不成。 将臣走到小轮十米外，静止不动。 船上有一位刻满纹身的古惑仔，朝将臣吹了一个口哨，调侃说：“喂，黑衣哥哥，你练的是燕子三抄水，还是武当梯云纵？能不能指点一下小弟？我奉你为大佬！” 将臣转头看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笑容，忽然虚空一抓，古惑仔顿时定身，不由自主飞出小轮。 “哇！”渡客们一阵惊呼，“他飞起来了！” 古惑仔浮空滑行，悬停在将臣面前，被将臣一拳击中胸口，身体瞬间炸为一团血雾，将臣又张口一吹，血雾化柱冲入高空。 这是相当残暴的行为。 渡客们集体傻眼，沉默了三秒钟，‘啊！’开始抱头尖叫。 “现在知道怕了吧，扑街仔！”戏院观众一通大骂，这个年代的观众很有意思的，日常休闲基本都在电影院里，片子拍的好他们从来不吝捧场，拍的烂他们也会毫不留情的骂街。 惊恐万分的游客全部缩到船舱，但死局已经注定。 将臣伸出右手，对准天星小轮虚空一拍，几十米长的小轮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砸了一下。 ‘砰！’ 船顶立时塌陷，轮体几乎断为两截，船上乘客全部罹难，无一幸免。 死去的乘客化为血雾冲上半空，碧蓝的天空随之出现一条巨大的血云旋涡，这旋涡逐渐扩大，很快笼罩整个香江。 全城的市民都被惊动，纷纷离开家门向上远眺，眼中全是惊恐的颜色。 “我已归来！” 将臣飞到半空，朝城中市民霸气咆哮： “审判时刻已经降临，你们所有的钢铁城堡都会倒塌，你们根本无力抵抗，一个新时代即将出现，一个新世界即将诞生……” 他演讲到这里，况天佑开着直升机杀过来，架起机枪，‘嗒嗒嗒！’一阵猛扫。 但是将臣刀枪不入，他把破碎的天星小轮吸在手上，投掷出去，直接击落了直升机。 这个镜头气势宏伟，但是戏院观众却没有呐喊叫好，他们全都屏住了呼吸，因为这是他们生活的城市，维港的一景一物他们都无比熟悉，可是马上就要陷入灭顶之灾。 解封将臣时已经有过交代，血云旋涡是一种法术，一旦降落地面，会把全城市民都变为僵尸，将臣的神通像是传说中的神仙，凡人几乎不可战胜。 谁是救世主呢？ 观众们都在焦急的期待。 普庆戏院里。 将臣的饰演者秦佩只觉一阵暖流从天灵盖直冲脚底板，这个角色诠释的太好，他把自己看的热血沸腾。 他今年刚满四十岁，正值事业的黄金年纪，但香江演艺圈是靓仔的天下，谁长的靓谁才受欢迎，这是一个看脸的圈子，演技算个屁呀，他过往出演的角色都是为了衬托靓仔，不过将臣却让他树立全新的形象，他毫不怀疑这个角色会成为经典，观众会牢牢记住，他很有可能因为将臣而获得主演的机会。 “阿哥，‘我已归来……’这段演讲气势雄浑，你是怎么喊出来的？”尔东升有导演的天赋，他也有决心从演员转为幕后，最近一直在苦修制片知识，刚才的将臣咆哮不是一般演员能做到，感染力超强劲，这需要导演配合指导。 “这是我老板帮的忙。”秦佩笑容发苦： “这段台词只有五十几个字，我自认演技有功底，但是拍摄期间我喊了十几遍，老板都不满意，他专门给我请了一位鬼佬讲师，教我怎么演讲，我苦练了半个月，最终才达到他的要求。” “喔！”尔东升叹了一声：“这位陈老板真是精益求精呀，那直升机是怎么拍的？” “莱斯利乘坐的直升机是真的，专门从警署租赁，天星小巴击中直升机，全是模型特效。”秦佩知道尔东升想转行做导演，特别给了鼓励， “小宝，你不要觉得特效难搞，我老板讲过，假如这场戏在美国拍，需要花费五倍以上的成本，咱们这里物价低，人工费也低，所以投资很少，假如你想做特效电影，可以先制作小量特效镜头，等你做成功后，再靠拢这部电影不迟。” “佩哥，你的造型是谁设计的？我感觉特别有型。”张漫玉中意这部戏，尤其是服装道具，角色一个比一个出彩，即使何应求的道士装，看上去也非常拉风。 “服装是我公司玩具部的设计师搞出来的，我老板提供了参考意见。”秦佩给她解答，“美指张书平与服装设计陈顾芳基本没有出什么力。”他说完察觉到这样会得罪人，又急忙道： “快看电影啦，清霞要出场，这一段超精彩！” 大荧幕上。 将臣摧毁直升机后，操纵血云旋涡，开始打造僵尸世界。 城中隐藏的正义之士纷纷现身，包括民国年间参与封印将臣的老前辈，联手对抗将臣，他们牺牲自己把将臣逼到地面，打断了旋涡的下坠。 将臣坠落在维港北岸的街道上，市民们作鸟兽散，驱魔师死伤惨重，只有马小玲尚有战斗力。 她独自面对将臣，单枪匹马发出挑战。 将臣突起一脚，踢飞面前的一辆宝马车，迎面砸了过去。 马小玲抽出一条闪烁紫光的长鞭，对准车身狠狠一抽，宝马犹如被刀切一般，断裂为两截，落地时显露灼烧的断痕。 这一幕看的观众心潮澎湃，“清霞姐猛不可挡！” 更猛的还在后边。 马小玲击落宝马后收起长鞭，双手持剑，面朝将臣加速奔跑，忽然高高跃起，举剑劈向将臣。 ‘铿！’ 几招过后，长剑被轻松击飞，将臣伸手钳住马小玲的脖子，将她高举半空。 “你阻止不了我！”将臣冷酷十足，“这个世界将由我主宰。” 但反派死于话多，这是电影的定律。 胡枫老和尚死前留下一枚遗物短箭，一旦击中将臣的罩门，可以破掉他的法力，但是老和尚始终找不到罩门所在。 “你只是地府的主宰。”马小玲鄙夷着回应，“看看你的脚下。” 将臣罩门在脚后跟，潜伏已久的况复生突然射出短箭，将臣想躲避，但是双脚被马小玲的长鞭紧紧缠住，短箭一击命中罩门。 将臣哀嚎一声火速后撤，罩门一破，他已是凡胎，他仓惶飞至维港上空，身体却忽然一滞，悬浮不能动。 长鞭依旧缠在脚腕上，马小玲如同拽着风筝，将他定在半空。 这时况天佑举起长枪，射出致命一击，子弹贯穿额头，将臣全身冒起火光。 马小玲突然发力一扯。 “扑通！” 将臣尸体坠落大海，燃沸了滚滚海浪，镜头给了尸体一个烧焦为黑炭的特写，应该是死透了。 电影自此到了落幕时分。 二十座戏院开始爆发经久不息的掌声。 今天的第三更要到十一点了。 150、彩蛋 “将臣到底死没死？” “马小玲与况天佑会不会拍拖？” “山本一夫那个大坏蛋藏到什么地方了？” “南毛北马一共有多少驱魔师？” …… 掌声落去，戏院里开始闹哄哄，电影里很多伏笔没有交代，他们渴望全面了解这部电影的人物资料。 20:33 维港大战结束后，驱魔师们各奔东西。 画面切入启德机场入口处。 况天佑与况复生准备飞赴倭国追捕在逃的山本一夫，马小玲来机场送行， “什么时候回来？” “抓到他为止。” “祝你好运。” 马小玲骑上摩托车，戴上墨镜，油门发动起来，她又扭头说：“等你回来时，我为你设宴接风！” 说完疾驰而去。 陈柏强演唱的《真永远》缓缓奏响。 镜头还在继续，一直追着马小玲，穿过繁华的闹市，掠入山底的隧道，途径苍绿的稻田。 她没有戴头盔，长发迎风飘扬，镜头从各个角度给了她容颜特写，把她诱人的女性魅力展现出来。 天色由白日进入黄昏。 迎着巨大红日，马小玲的背影在公路上渐行渐远。 电影画面到此全部结束，接下来是演职人员的字幕，戏院的灯光亮起来，但观众们都不愿意离去，有些人是意犹未尽，有些人在聆听片尾曲。 等到20:38时，黑屏字幕忽然一闪，重新有了画面。 “哇，电影还没有演完！” 不少观众兴奋的大叫。 “吵什么吵，这应该是彩蛋！” 彩蛋与将臣有关。 海底深处，将臣躺在污泥里，上方游来一条鲨鱼，张口吞吃一只海龟，等鲨鱼掠走，残留的血液扩散到将臣身上。 “咔！” 烧焦的尸体上裂开一条细缝，把血液吸了进去。 这一幕演完，荧幕骤然一黑，彻底结束了。 “将臣肯定会复活！” 离开戏院时观众们都在议论彩蛋的寓意。 今天晚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将联映三场，第一场结束时，观众有一半都没有离开，而是跑到售票处排队，他们准备再看一遍，或者反复多看二三四五遍。 铜锣湾的梦工厂戏院，陈晓春与他理发店的同事阿和一块走去售票处。 “春哥，我今天晚上一定会梦到清霞姐，她的摸样在我脑子里怎么也消不掉。” “我左脑林清霞，右脑邱舒贞，她们两个我都要梦。”陈晓春贼兮兮的发笑。 “其实那个叫山本未来的妞也很正点，她叫什么来着？” “我特别留意了字幕，好像是叫邓什么雯，应该是刚出道的新人，看起来脸生的很。” 陈晓春讲着话，发现售票处的队伍排长龙，“靠，等我们买到票，估计要到半夜了，要不明天再来？” “你做主啦春哥。” 两人扭头想走，结果有几位买过票的观众路过身边，抱怨说：“有无搞错嘛，两天内的票竟然全部售空，我们要等到第三天才能再来看，老母的，为什么不加开几家戏院！” “春哥，怎么办？” “继续排队！”陈晓春果断说：“这部电影这么火爆，明天来的话，恐怕我们只能预订第四天的票了。” 他又叹声气，“哎，如果能在阿云哥的戏院打工就好了，想看几场都无问题。” 与他想法一致的年轻人还有千千万万。 这天晚上，陈维云的戏院把第三天的票房收了回来，公映当日，票房累计561万港币，明天新闻见报，口碑一旦发酵，预售额肯定还要翻增。 九点钟陈维云离开戏院，在九龙酒店设宴邀请属下吃夜宵。 九点半，林清霞回到自己公寓，她想给陈维云打个电话，她现在特别想听到陈维云的声音，但是她家里的电话铃声一直不停。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台岛同期上映，蔡松霖的学者机构代理发行，今晚放两场，她在台岛的朋友都去戏院捧场，迫不及待要告诉她观影感受。 她一口气接了四个电话，第五个是琼谣，“清霞，你在和谁聊天？我打了一个小时才接通。” “非非姐啦，她刚才看了我的新戏，给我打影评呢。”林清霞问道：“琼谣姐，你感觉怎么样，我的新戏你满意吗？” 林清霞是首席琼女郎，自1972年出道到1982年，这十年间她出演了十二部琼谣小说改编的电影，其中八部都与琼谣的巨星电影公司合作。 “何止是满意，满意到让我惭愧！”琼谣幽幽的说，“你给我拍了那么多戏，加起来都没有这部戏拍的美，导演是谁呀？改天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这话说的，哎，林清霞很无语。 她十八岁拍《窗外》，无敌青春少女才是人生最美的阶段好不好，“琼谣姐，我演你的戏最快乐，最纯粹，也最美。” 这番告白让琼谣很受用，她笑了笑，“导演到底是谁？快点说。”她显然没有看过电影海报，也不关注新闻。 “导演有两个，一个是胖先生，一个是瘦先生，但他们都不负责我的形象设计。” “那是谁负责？” “阿云啦。”林清霞笑道：“这部戏是阿云专门替我准备，属于量身订造，大歌星莱斯利其实是给我配戏的。” 琼谣知道陈维云，陈维云的小说在美国连续十几周拿到畅销榜冠军，台岛长期热炒这个新闻。 琼谣是作家出身，她清楚在西方成为畅销书作家的难度，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她佩服陈维云的才华，也觉得陈维云经商有点浪费天赋，“清霞，你什么时候回台岛，咱们叙叙旧。” “过几天我和阿云去台岛宣传电影，到时约你。” “陈维云要来台岛？这样最好，我要向他请教一下西方文学。” “请教什么，你们是探讨。” “探讨不敢当。”琼谣真心不敢当，“他一本书的版税高达三四亿台币，比我写的所有书加起来都高，差距太明显，我可不敢探讨。” 两人婆婆妈妈了一个小时，挂断电话已经快十二点。 但是铃声继续响。 林清霞忍着心里的不耐烦，话筒重新拿起来，“喂？” “清霞，你的新戏拍的非常棒，家乡的观众简直要为你着魔。”这是秦汗的声音。 “很抱歉，我困了，改天再聊啦！”林清霞砰！把话筒挂上，然后又拿起来，开始播陈维云的号码，“阿云，你睡了没有？” “我刚到家。”陈维云以前从未在12点接到过林清霞的电话：“清霞姐，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林清霞抬头看看时钟，竟然已经是午夜，“真没事！阿云，你不要担心！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去台岛？琼谣姐刚刚打给我，问我准确时间。” 151、观影如潮 “你想什么时候去台岛？”陈维云问她：“你定时间，我订机票！” 林清霞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老家，她在那边的知名度太高，媒体无孔不入全面监视，她呆在家里，狗崽蹲点守候，她出家门，狗崽驱车追踪，只为收集有关她的新闻。 无论她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会被媒体无端扩大制造八卦，她对此深恶痛绝，跑去美国息影未尝没有躲避的意思，若非逼不得已，她不愿再回去。 “我来定？”林清霞不理解的说：“你在台岛没有制定宣传计划吗？” “台岛影市烂到家，已经彻底衰败，今年上映过的华语电影，票房最高才2400万台币，折算港币也就600万左右，再与台岛院线分一下账，根本赚不到钱。”这种局面会一直持续到80年代末，直至进入九十年代，台岛影市才会有所起色， “所以没有计划，清霞姐，我的打算是先看看那边的观众反应，假如票房有井喷的迹象，到时再过去宣传。” “你怎么打算，就怎么做喽。”林清霞只想和陈维云聊天，她并不关心台岛影市烂到什么程度， “阿云，今天在戏院看电影，感觉特别好，观众发疯一样叫我名字，我拍了十几年戏，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 “这不是最后一次。”陈维云能从她声音里听出来，她很快乐，“我保证你以后出演的每一部电影，观众都会簇拥你，我手上已经写好新剧本，只要你愿意拍，我随时筹备。” 陈维云忽然涌出找她的冲动，但是叶玉情在浴室里，他不能离开。 “你安排啦。”林清霞的主见性非常弱，她性格里有犹豫的毛病，当初陈维云不给她考虑的时间，直接让她签约《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那时她有些抗拒陈维云的擅作主张，但是现在她喜欢陈维云替她拿主意，她开始依赖这个男人。 “我的新戏什么时候拍，你到时通知我。” 两人讲到这里，叶玉情从浴室走出来，喊了一声：“云哥，你在和谁聊天？” 林清霞听到了这句话，忙说：“阿云，我挂了。” 放下话筒，林清霞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想起第一次与陈维云见面的情景，那时陈维云刚刚抵港，还一无所有，最先接触她，或许也最先追求她，陈维云给过她很多剧本，她全部拒绝，在她离开香江时，陈维云依旧没有放弃，又去机场送行，但她错失了两人交往的机会。 她觉得这样的机会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她对此很烦恼。 夜已经很深了。 她孤零零蜷曲在沙发上，寂寞悄悄侵占全身，她厌恶这种感觉，马上开了一瓶酒，逼着自己喝下去，脑子立刻天晕地转。 她瘫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醒来时天色已经发亮，她吸了吸鼻子，像是着凉了，她揉着隐隐生疼的脑袋，吃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睁眼一瞧，发现茶几上的咖啡杯在冒着热气，杯子旁边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香水百合花。 起先她以为是保姆过来了，正要喊话的时候，厨房传来脚步声，她扭头望过去，看见陈维云端着餐盘走过来，摆上茶几，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对面。 “我绝对不是来偷东西！”陈维云专注的打量她， “我也知道擅闯你的闺房是对你的冒犯，但我不是故意非礼你，我在楼下给你打电话，打了五次都无人接，我联系了你的保姆，让她先进来，确定你没有春光外泄，然后我才进了门，你又睡的太熟，我实在不忍心叫醒你，请你不要介意。” 林清霞抿着嘴，盈盈凝望着他，心里愉快极了，却没有在他面前表露太多。 她从餐盘上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才说：“你是十几亿的大富豪，做饭这种粗活你竟然也会干？” “那要看对谁？”陈维云起身打开电视机，调着台，边说：“给你准备早餐是一种乐趣，给其他人准备早餐是一种受罪。” “以前都没有发现，你也会花言巧语呀！”林清霞笑着揶揄他。 “那是因为我们以前没有单独相处过。”陈维云调到亚视中文台，目前正在播放娱乐新闻。 他站在一边儿观看起来。 画面上 记者举着话筒，她身后是伦敦戏院售票厅的长龙盛况。 “从早上七点开始，梦工厂旗下十座戏院全部出现排队奇观，昨晚这里上映一部动作电影《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观众反应十分热烈，他们应该是为了这部电影而来，让我们一块去听听他们的感想。” 镜头随即一转，切入队伍当中。 记者首先询问一对情侣，“请问，你们是来购买《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电影票吗？” “当然啦，昨晚我们已经看过一场，但是不尽兴，今天专门过来买票重看第二场。” “这部电影究竟有什么吸引力，让你们一大早过来排队？”记者又问。 “几句话怎么讲的清楚，反正谁看谁过瘾。”情侣一脸得意，旋即又沮丧， “但是电影票不好买，两天内的场次已经全部售空，假如我们晚一点排队，可能三四天后才能再看第二场，你是亚视记者吗？明天《梦工厂追踪》开播，你能不能转告阿云哥，让他多开几家戏院，不然我们想捧场都找不到地方。” “放心，我一定转告他，说不定他现在就在看节目！” 随后记者又采访一群学生仔，问了同样的问题。 “我们不止要看电影，还要购买唱片和纪念品！”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回答， “今天《星岛日报》刊登了新闻，梦工厂的直营店正式发售原音大碟，电影里的插曲特别好听，我最中意阿芳姐的《鬼新娘》。” “我中意片尾曲《真永远》！” “我要买清霞姐的鞭子，那条鞭子会发光，比《星球大战》的激光剑都犀利，清霞姐一鞭下去，把一辆宝马车给切成两半，哇，超威风的，等我买了这件兵器，看以后谁敢欺负我。” “我要买况复生的飞刀！‘嗖！’百发百中，见谁扁谁！” 记者发现学生们都是话唠，她有点吃不消，赶紧远远走开。 等采访结束后，记者对着电视屏幕说： “我只采访了短短二十几分钟，排队人数竟然增加了惊人的一倍，队伍越来越长，已经堵住了柯士甸道。 这部电影的吸引力可想而知有多么强烈，观影如潮已经不足以形容它的规模，这部电影究竟会造成多大的轰动，请关注本台后续报道！” …… 陈维云非常满意观众的反应，今天唱片与纪念品的销量应该不会差。 林清霞见他把视线转到自己身上，笑着问：“阿云，电影票预售这么火爆，说明缺少戏院，为什么不多租赁几座？” “租赁的话，需要给独立戏院分账，至少也要五五分，我不想把利润让出去，其实嘉禾的十座戏院我也不想租，但我今年没有时间增开戏院。”陈维云走到她面前，挑头说： “你感冒了，快些吃早餐，我带你去看医生。” “有点吃不下。”林清霞只喝了一杯牛奶，“你今天不用工作吗？我自己可以的。” “我是老板，工作时间自由安排。”陈维云笑道：“只要我自己愿意，常年休假都无关系。” “那你等我一会儿。”林清霞听他这么讲，起身去了卧室，快速打扮一番，跟着他出门。 到了车上，她拿起今天的报纸翻看，娱乐版头条全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有关，而且口径统一，全是赞美之词。 “开头惊艳一弹！炸出一场无与伦比的视觉盛宴！”——《明报》 “媲美荷里活的特效技术让这部电影的每一个镜头都充满了震撼！”——《商报》 “动作设计干净利落又冷酷炫目，爽快的一塌糊涂，枪法如神，剑如流星，飞刀例无虚发，打斗方式新颖多变，完成了一次对陈旧老迈武打戏的彻底超越！”——《星岛日报》 “这是动作电影领域的巅峰之作！注定要成为香江影史里程碑式的经典作品，或许也是世界影史！”这是《东方日报》的影评，林清霞发现影评人竟然《电影双周刊》的陈柏森，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制作手法超越了这个时代，却又没有放弃迎合观众，开篇的民国戏勾起我们对那场残酷战争的怀旧，行云流水的配乐以及朗朗上口的插曲更是制造了传颂经典。 冷酷唯美的造型设计、刺激肾上腺的飙车、突破陈规的新潮功夫、僵尸与人类的矛盾冲突，再加上刀枪剑鞭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兵器格斗，无一例外不是契合市场的卖点，它的成功不是偶然。 或许有人会说，这部电影不含艺术，但是李晓龙的功夫片同样不文艺，只要没有更改电影的主题核心，正义战胜邪恶，那么批判就意义不大，世界影市的主流都在商业化，而动作电影历来是世界主流观众群的至爱。 想把香江电影推向世界，就必须要打破常规，创新才是奠定领先的基础，而梦工厂无疑做到了这一点。” 152、赴台 “媒体把这部电影夸上了天。”林清霞发现今天的影评主要集中在电影质量上，对演员的关注不是太多，“口碑这么好，全城清闲的市民恐怕都会被动员起来。” “那倒未必。”陈维云也在读报，但他看的是财经新闻，“一边倒的赞誉会让公众产生错觉，他们会想，‘陈维云是不是把全港报馆全部买通了？’” “这种人毕竟是少数，他们对任何事都会质疑，根本影响不到票房，观众会跟风观看的，电影市场也有羊群效应。”林清霞对票房充满乐观。 “靓女讲话就是深刻。”陈维云认真的打趣。 “不许调侃我。”林清霞轻笑。 两人要去何文田，陈维云的私人医生在那里办公，轿车正好途径豪华戏院，林清霞透过车窗，看见几位靓女从戏院商店走出来，身上穿着马小玲的风衣，她立刻指过去， “阿云快看，有人在买电影里的服装。” “这是一个好兆头。”陈维云打量着说，“电影能把周边这么快带动起来，只靠本埠市场就能确保这部电影的盈利。” 昨晚陈维云与吴世邦议定唱片与周边纪念品的发售，早晨四五点工厂陆续给直营店供货，不过今天只是试水，上架的产品数量不多。 等这一天过去，陈维云拿到吴世邦整理的销售数据单，不由大乐起来，公司的纪念品备货竟然畅销一空，根据直营店反馈的信息，马小玲的风衣、况复生的飞刀模型是需求最大的两款产品，工厂可以大批量生产了。 11月11号。 公映第三天，《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持续热卖，香江地方太小了，口碑一旦发酵开，便是势如洪水的潮流。 伦敦戏院的售票厅。 排队购票的观众人声鼎沸。 “都等了半个小时，到现在都没有买到票，不如明天再来吧！” “上午播放《梦工厂追踪》，阿云哥讲了，今天戏院做活动，赠送签名海报，机不可失。” “谁的海报？” “谁的都有，林清霞，张国容，邱舒贞，将臣也有，任选一张！” “我要选将臣！” “大反派有什么好的，杀人不眨眼，真是服了你了！” 这对情侣说着话，已经靠近了售票口。 前面是一群小伙子，吵闹的非常厉害，都是在选海报。 “我要林清霞的海报。” “早就送完了。” “邱舒贞呢？” “也没货。” “靠，你们戏院是不是耍我们玩呢，既然要赠送海报，为什么不把货备齐？” “邓翠雯的还有很多，你们要不要？” “邓翠雯是谁？” “就是电影里的山本未来。” “就她啦，这妞也挺靓。” 各大戏院定期都会举办回馈观众的小活动，今天只是第一次，先行赠送海报，等这部电影热度减退的时候，会赠送更昂贵的礼品，以此拉动观影人次。 11月12日。 首周票房出炉，因为戏院的预售过于火爆，二十家戏院每天都处在满座的状态，首周三天斩获561万，此外还预收了三天，累计的真实票房是1122万港币。 这个数据惊呆电影圈同行，定档这个月的其它片子全部推迟开画时间，没有任何一部电影敢正面打擂。 媒体也在继续热炒。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最终能卖出多少票房？” 《天天日报》在头条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并作了一番详细研究： “目前香江影史的票房冠军是梦工厂推出的《圣诞快乐》，总票房3862万港币，观影人次241万，这部电影创造了里程碑式的纪录，除它之外，再无任何影片票房能突破3000万。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上映三天，场场爆满，未来三日的票房也已经售空，单日票房的坚挺程度要大于《圣诞快乐》，这部电影又有超高口碑，观影人次会提升，最终票房有望突破4000万港币。 轰动效应已经出现。 接下来将是势如破竹的票房收割。 纪录是用来打破的，而梦工厂创造的纪录，它自己可以轻松打破。” 不过这篇社论的结尾还有一段话： “可即使《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拿到破纪录的4000万票房，也很难赚到钱，它投资高达500万美元，外租了十座戏院，一旦给嘉禾分账，甚至收回成本都有难度。 在香江这样的小容量市场，荷里活的大制作模式貌似行不通，万一票房失利，足以赔尽身家。” 《经济导报》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们今天的封面标题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最终能盈利多少钱？” “根据我们掌握的数据，三天内，这部电影销空了十万张原音大碟，这是一个震惊歌坛的奇迹纪录，其它专辑累计一个月的销量能突破十万张已经属于难能可贵，《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只用三天就轻松完成。 究其原因，不止是电影宣传的作用，陈维云旗下连锁店的推广也功不可没，自从梦工厂的招牌挂出来，他的店铺现已成为全港漫画迷、影迷、乐迷、玩具发烧友浏览观光的天堂，每天的人流密度追的上大型商场。 梦工厂每推出一款新品，都会挂在最显眼的货架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原音大碟正是这三天内主推的产品。 毫无疑问，陈维云是一个经营天才，除了原音大碟，他同时开发了电影周边纪念品，三天内有关这部电影的服装、兵器模型、纪念玩具全都大卖，创造的利润绝不低于原音大碟，即使票房不足以回本，盈利也有充足的保证。” 陈维云是在飞机上看到这篇社论的。 学者机构传来消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自周五在台岛同步开画，短短三日内爆收700台币，打破《a计划》今年创造的港片首周开画纪录，学者老板蔡松霖建议陈维云赴台宣传，等声势造出来，次周票房有望再创新高。 这天晚上，陈维云离开香江，带着林清霞几位演员飞赴台岛。 晚上九点，众人在台北机场降落。 刚刚进入机场大厅，闪光灯立刻把他们包围。 到场的记者大约有两百位，陈维云判断这些人都是奔着林清霞而来。 153、幽会 陈维云的判断没有错。 林清霞是这座岛屿最靓的明珠。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让明珠再度闪耀，艳惊四射吸引全台市民的围观。 针对这部电影，两地媒体的影评差别极大，几乎所有台岛报纸都把焦点集中在林清霞身上。 《联合报》赞美她：“林清霞奉献了人生最精彩的一次表演，展现了最美丽的天赋容颜，竖立了最独立的女性形象，她可以拿到满分。” 《自由日报》吹捧她：“无法阻挡的魅力，不可超越的巅峰，林清霞在这部电影里的每一次出场都能让人神魂颠倒，东南亚第一美女名副其实。” 《中华时报》的评论偏于保守，却仍旧给予极大鼓励：“林清霞将凭借这部电影彻底洗掉身上的文艺风，她能驾驭马小玲这样的冷酷人物，也一定能胜任其它类型的角色。” 过去台媒提到林清霞，必会刊登她与双秦的八卦绯闻，至于她的演技，也历来没有好评，不然以她出道十几年的资历，又专演文艺片，早该斩获一尊金马奖影后才对。 她的整体风评在台岛其实不算好，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却一举扭转她的形象，这部电影拍的过于精彩，以至于台媒找不到任何抨击的角度。 “林清霞回来了！” 台岛各大媒体接到这个消息，一窝蜂杀到机场，只为拿到第一手新闻素材。 此行是为宣传电影，陈维云并没有隐瞒行踪。 林清霞回台是件大新闻，媒体得知后一定会闻风而动，并把她的消息刊登在明天的报纸上，她的新闻越多，《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关注度就越高。 为了票房，林清霞愿意配合宣传，虽然她害怕台媒提及她的绯闻往事，但陈维云跟在她身边，让她打消了全部顾虑。 前几天，陈维云频繁私会她，她欣然应约，甚至陈维云偶尔对她**，她也不排斥。 她平静接受陈维云的亲近，陈维云使用一年时间在她身边建立严密的包围圈，她无法彻底远离这个男人，但也不想继续纠缠不清，她决定和陈维云正式摊牌，问一问陈维云，到底对她是什么意思？ 这次赴台，从在香江登机那一刻起，林清霞的心思全在陈维云身上。 陈维云带了一支庞大的保镖队伍，陈宝成亲自领着，组成人墙阻止记者靠近，记者不顾一切的凶猛抓拍，乱糟糟的喊话。 “清霞姐，恭喜你的新戏大卖！” “林小姐，这次回台你停留多久？” “你会举办哪些宣传活动？” “你什么时候再回台岛拍戏？” 林青霞听着耳边这些友好提问，感觉一点不真实，四年前这帮人还在大肆污蔑她，直至把她撵到美国去避难，怎么突然间全部转性了？ 从大厅出口出来，她跟着陈维云坐上一辆宾贵轿车，笑说： “以前我回来，这些记者总是不怀好意，专门提一些刁钻问题，故意使我难堪，今天竟然客客气气，搞的我很不适应呀。” “应该是电影起的作用，全台舆论都在称赞你，当局喉舌《中华时报》也不吝夸奖，这个时候批评你，显得不合时宜。”陈维云料想不到林清霞能在台岛掀起狂潮，这是意外之喜。 “哇，靓仔讲话就是深刻。”林清霞拿他的话调侃他。 陈维云陪着笑。 轿车在台北市区穿行，最终停在希尔顿酒店门前。 宣传期间，他们将一直住这里。 陈维云提前订了套房，他包下最顶一层楼，房间非常多，他们根本住不完，剧组演员只跟来林清霞、张国容、杨仟嬅与秦佩，余下全是保镖。 晚上请几人吃了顿夜宵，他们各自回房休息，陈维云递给林清霞一份日程表。 “明天蔡松霖来接你，他在戏院举办了影迷见面会，在电视台联系了综艺节目，你都要跟着参加。” “你不去吗？”林清霞问他。 “我不需要，台岛观众只想见你，我要去拜会台岛新闻局的高官。”陈维云这次来台是陪同林清霞。 “那我要在这里呆几天？”林清霞看了看日程表，活动安排蛮长的。 “你想呆几天都可以。” 他们呆了七天。 随后一周，林清霞在台岛密集做活动，对《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票房提升效果明显，观影的旋风已经刮起来，全民争看林清霞，单周票房破了1500万台币大关，直接给台岛影市注入一剂强心针，连带几部本岛艺术片都跟着大卖。 这周香江票房累计已达1800万港币，爆卖仍在持续当中，各大戏院每天还在预售，电影票仍旧抢手。 离台前一晚。 十一点钟的时候，林清霞穿着睡衣，正在调试墙侧的留声机，她放上一张爵士唱片，舒缓的音乐有助于加快入睡，这是她在香江养成的习惯。 音乐刚刚响起来，陈维云过来敲门，这几天两人一直在幽会。 陈维云走去套房的吧台，开了一瓶红酒。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 她静静看着陈维云喝酒，像是打量＂qing ren＂，背部靠在墙上，等待接下来的亲昵。 陈维云默默走近她，四目相对，两人都无生涩感，很自然的拥抱在一起。 陈维云先伸手，揽住她的腰，她配合的张开双臂，环住陈维云的脖子。 他们相互吸引，抛去理智，都在渴望彼此的激情。 亲吻的时候，陈维云移动手臂，隔着睡衣探抚她的身体，她略有颤抖，像是激起一道微弱电流，尽管她极力掩饰，享受爱抚的情绪仍旧在脸上流露。 他们的身体很快起了反应。 陈维云抱着她去了床榻。 退去衣服，她任凭陈维云埋在自己胸前，她轻抚陈维云的头发，眼里透着难以抑制的柔情。 等陈维云再次贴住她的脸，她开始主动，亲吻陈维云的脖子，和结实的胸膛。 陈维云忽然涌出可怕的占有欲，像是守财奴对金币的渴望，他要一直占有这个女人。 他们贴的很紧，久久不愿分开，直到筋疲力尽，释放彼此的爱火，她才躺在他肩上，呢喃着说话：“阿云，我不要再偷偷摸摸。” 她的声音毫无说服力，潮红的脸上挂着满足，她已经无法拒绝陈维云，无论身体还是感情。 “我没有让你见不得光。”陈维云寻找她的嘴唇，像在贪吃熟透的水果，含糊的说：“明天我去洛杉矶，你陪我去。” 154、点映 香江与台岛两地的影市都没有任何异常，只需要坐等最终票房的出炉。 陈维云可以安心前往洛杉矶。 11月20日临近午夜。 航班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富豪酒店经理亲自前来接机，陈维云在唐人街有一家酒店，在比弗利山庄的也有一座公寓，都可以尽情居住。 陈维云带着林清霞住进酒店八层的套房，他不想有人打扰，整层楼都没有住客，只有七八位保镖守在走廊上。 关上房门，陈维云与林清霞一步也未动，直接丢掉提包，紧紧拥在一起，刚刚开始接吻，他们就摸索着解掉对方的衣服。 就像是新婚情侣，都食髓乏味，一刻也不愿分开。 早上起来，林清霞去浴室冲澡。 陈维云坐在书桌打电话。 《快餐车》已经在北美连映两周，上周收了120万美元，刚好挂在北美排行榜的第十位，这周票房应该能再增加一倍。 “陈老板，你到洛杉矶了？”皱闻怀的心情听上去很不错，笑呵呵的问：“《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什么时候在北美开画？” “明天22号感恩节。”陈维云签订的发行协议和《快餐车》不同，他的电影是以点映方式展开，首周只有18家电影院，但是宣发费由二十世纪福克斯负责，他不用承担发行失败的风险，另外分账高达40%。 “皱老板，《快餐车》盈利情况怎么样？” “马马虎虎啦。”皱闻怀给他说：“福克斯的票房分析员作了评估，《快餐车》最终票房不会低于500万美元，我分30%，大约150万，不过我投入的宣发费也有100万，北美票房赚不到钱。” “录像带版权与海外版权能卖多少？”陈维云觉得很正常，票房不赚钱不代表亏本。 “巴里迪勒先生已经作了承诺，《快餐车》票房能过500万，他出价300万美元买断录像带与欧洲发行权。” 这年头美国的录像带市场正在繁荣，年度总销售额追的上年度电影总票房。 平行时空程龙的录像带在北美非常受欢迎，《醉拳2》卖了2272万美元，《双龙会》卖了2020万美元。 不过录像带版权与海外版权全部和北美票房挂钩，假如《快餐车》扑街，版权不值一毫钱。 这次北美运作，皱闻怀算是做了一笔超划算的买卖，盈利至少也有2000万港币，有可能比倭国赚的更多。 陈维云不能让他太快活，笑说：“皱老板，22号我的片子在东洋开画，你去帮忙盯一盯，我这边儿脱不开身。”他在东宝派驻有发行经理，但是没有皱闻怀面子大。 “放心啦，交在我身上，正好我要去东洋推广《快餐车》，顺便盯你的片子。”皱闻怀爽快答应，程龙的下部戏仍旧需要陈维云帮忙，他可不敢推搡陈维云，不然以后怎么来美国赚钱？ 两人说着话，林清霞端给他一杯咖啡，然后指指桌上的文件，表示她想看看。 陈维云让她随便瞧。 这份文件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北美发行协议’。 经过陈维云的律师团队严格审查，双方合作的内容、履行方式与期限、违约责任全都详细标明，并不存在任何漏洞。 协议规定，《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将在1984年第47周的11月22号正式开画，这天是周四。 因为宣传期限太短，福克斯ceo巴里迪勒建议陈维云挪档到12月份，但是12月5号《妙探出更》开画，这部猛片会席卷北美，扫走2亿3千万美元票房，陈维云不敢硬碰硬，他可不愿意当炮灰。 协议还规定，《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首映开画规模是18家电影院。 这些电影院经过双方的慎重挑选，主要集中在全美的十一座大城市，纽约、旧金山、洛杉矶、休斯敦、西雅图和波特兰，这些城市全都居住有大量华裔，另外则是高校的集中地。 全美的电影院超过三千家，《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却只有区区的18家。 这是巴里迪勒强烈要求的，因为福克斯承担宣发费。 巴里迪勒的意图非常明显，先以点映的方式看看市场反应，前期宣传主要针对华裔群体、高校青年与功夫影迷，如果特定人群都不买这部电影的帐，那么这部电影就没有扩大规模的必要。 毕竟电影院越多，投入的宣发资金会呈几何倍增长，点映是为了防范风险。 假如点映失败，《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最多一个月就要落画，然后拿到家庭录像带市场，慢慢创造小额利润。 陈维云对此并没有任何抱怨，美国影市历来都有这样的习惯，小本成文艺片与独立制作都是以小规模点映的方式开画，即使一些大制作有时也会这么干。 点映的意义在于收集市场信息，根据点映的票房数据、观众的问卷调查、媒体的口碑，综合分析出点映电影能否可以扩大影院进入主流市场，并鉴定市场的核心观影人群，然后针对这些人群制定出相应的广告宣传计划。 像是21世纪后的艺术片《万物理论》，首周在5家电影院点映，单馆取得41，753的票房，第四周扩映至全国范围的1220家电影院，上映13周，总共拿下3000万美元的票房。 当然了，并不是说单馆成绩好就一定能扩大规模，有些片子是针对特殊人群。 周星池的《美人鱼》同样登陆过北美，当时的首映开画规模是27家影院，首周末三天累计票房81万美金，平均单馆票房2万9千美金，这样的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但是这部电影针对的是华裔，观影信息收集回来后，发行商判断这部电影不能进入主流市场，依旧没有扩大上映规模。 陈维云的目标是向票房炸弹《卧虎藏龙》看齐，这部纯华人主演的电影在2000年启动公映时，开画规模不到十家，但是最终却扩映到全美的2400家电影院，累计上映了十七周，搜刮足足1亿2800万美元的票房，创造了奇迹。 林清霞对北美的发行情况不了解，她等陈维云挂了电话，问道：“阿云，为什么你给嘉禾争取300家电影院，咱们自己的电影却只有18家？” “为了防止风险喽。”陈维云把她拽到自己怀里，“只有点映，福克斯才愿意扩发分成比例，以及垫付宣发费，我不想出这笔钱。” “明天就要开画，我用不用去宣传？”林清霞勾住他脖子。 “不需要，这边的观众对你不熟悉，宣传作用不大。”陈维云说，“播放预告片才最关键。” 美国这边儿，巨星并不是拉动票房的关键因素，电影本身的质量才最重要，而质量与导演密不可分，所以美国观众对于导演的信赖程度要超过巨星，像是世界之王詹姆斯卡梅隆、斯蒂文斯皮尔伯格、乔治卢卡斯，他们的地位与身价要远远高于汤姆汉克斯、阿诺施瓦辛格这些演员。 155、北美开画 1984年11月22日。 感恩节。 这天是假期，美国老百姓普遍选择观影作为休闲方式，今年的电影票31美元一张，相当廉价，工薪阶层也有能力承担长期消费。 约翰尼德普带了一帮嬉皮士赶到洛杉矶唐人街的电影院，这座戏院可以容纳一千两百个观众，他提前订了票，邀请他的朋友们前来欣赏《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约翰，你把我们从好莱坞引到这里来，竟然是为了看一场东方人的电影？噢，你真是欠揍！”这位马脸先生叫做尼古拉斯凯奇。 “是的约翰，你参演了《猛鬼街》，这部电影刚刚上映一周，我们应该给你捧场才对。” “嗨，伙计们，你们已经看了三场《猛鬼街》，需要换一换口味！”约翰尼德普指着电影院门前的巨大海报： “这部电影是我曾经的boss所拍摄，你们应该对他不陌生，《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正是他撰写出来，还有那部动画片《变形金刚》，也是他制作，他的作品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原来是神奇陈的电影！”尼古拉斯凯奇双眼一瞠，“那我必须要看一看，我把他的小说读了四五遍，喔，真是一场梦幻般的享受。” “我喜欢他的《变形金刚》，而且在收藏他的玩具，遗憾的是，珍藏版太过昂贵，一架霸天虎竟然收费八百美金，约翰，他是在打劫。” “他仅仅是打劫富豪。”约翰尼德普笑话道：“比利，你是一个穷人，不该盲目撞到他的枪口上。” “谢特！” 一群人有说有笑进了放映大厅。 这天《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登陆北美。 这部被专业人士认定为小众化的电影，在全美十一座城市共同开画。 二十世纪福克斯制定的宣传计划不以功夫为主，也不以演员为主，而是重点推荐陈维云，他身上有两大超级光环，《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作者，《变形金刚》监制，无论小说还是动画，在美国的轰动效应都未散去，以陈维云的名气作噱头，足以吸引足够多的观众。 这座唐人街戏院是满座状态，八成观众都是华裔，他们专程给陈维云捧场。 电影开始后，梦工厂的片头播出来，大厅立刻惊呼一片，等片头掠过去，炸弹开始轰隆后，掌声几乎没有停止过。 98分钟的画面，仿佛一眨眼已经过去。 马小玲无疑是最受欢迎的角色，她每次参与格斗，都能引发阵阵尖叫。 当尼古拉斯凯奇看到马小玲一鞭斩断车辆，激动的从座位上跳起来：“噢上帝！噢上帝！噢，我的耶稣啊！”他双手捧着脑袋，痴呆着说：“我爱上这位东方女郎了。” “法克你的爱！”约翰尼德普给了他一拳击，“她是我boss新的挚爱，无论你爱到什么程度都没有用！” …… 旧金山唐人街电影院。 亚洲精英经纪公司老板黄玉美与她的客户尊龙也在观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黄玉美今年已经六十八岁，身体的各项机都在严重下降，她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完全是被这部电影所吸引。 尊龙是文艺男，他对功夫片没有任何兴趣，但是他经纪人特别推荐这部电影，他逼着自己过来观摩，谁知看完片头动画后他马上入了迷。 等电影放完时，他跟着现场观众鼓起手掌：“精彩！真是匪夷所思的精彩！香江电影竟然具备这么高的水准？” 黄玉美先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太阳穴，等到精神舒缓一些，她开口说：“这电影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他是陈的作品，陈是一个不可复制的天才。” “美姨，你和陈是邻居，能不能帮忙引荐，我想拜访他！” “没有问题，到时我安排！” …… 开画第一天，放映《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十八座电影院全是掌声雷动的盛况，这里的观众与香江没有什么不同，往往看过第一遍，都想反复观看二三四五遍。 1984年11月26日 这天是周一。 北美第47周票房排行榜正式出炉。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首周票房与观影信息全部汇总到了福克斯总部，主管发行与购片的副总裁迈克尔一路小跑，直接叩开ceo巴里迪勒的办公室，手举着一份文件，激动的说： “boss，《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创造一项影史纪录！” 巴里迪勒随手把文件拿到手，视线里出现了一排数据。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上周末拿下了113万美元的成绩，这是18家影院共同累计的票房，一举杀进了上周排行榜的第十一位。 这部电影创造的影史纪录是，真人电影首周单馆票房{小规模}纪录，6万2770美元，这是单一影院在首周创造的票房金额，拉开历史第二位整整一倍。 这份纪录的存在，证明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商业价值。 巴里迪勒继续翻看观影资料，最近三天他派出了数十位调查员，收集到近千分观众问卷，他特别交代了属下们，一定要标注观众的种族特征。 资料显示，60%的观影人群来自华裔，20%来自其它有色族裔，只有20%是白人，他对副手迈克尔说：“这周开始增加一百座电影院，全部集中在高校附近。” “才一百座？”迈克尔不解道： “boss，从问卷的信息上看，所有观影的白人都给这部电影打了最优的a，我们完全可以扩充五百座电影院，我们国家的年轻人愿意观看新颖的格斗电影。” “不不，迈克尔，你的想法太激进。”巴里迪勒摇头道： “我不怀疑这部电影能够吸引年轻人，它已经杀进排行榜的第十一位，媒体会报道，我们需要一周的缓冲时间，让口碑发酵开，再看一看年轻人的追捧程度，到时才能大幅度增加电影院。” 今天北美报纸确实刊登了有关《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新闻，但是仅仅提了提陈维云的名字，电影本身没有受到关注。 只有《波士顿先驱报》大加褒扬，这是默多克的报纸，刊登这样一条影评： “这部电影的制片人叫做维云陈，或许你对他的名字有点陌生，但你对他的作品肯定会熟悉，不错，他就是《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作者，霸占全美各大畅销书榜冠军已经长达三个月，他是一个东方来的奇迹，他制作的动画与电影都是艺术品，《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绝对是你不容错过的最佳观影选择。” 156、旋风 巴里迪勒新加的电影院基本都在大学附近。 他判断《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会受大学生欢迎，却严重低估了受欢迎的程度。 校园里最容易发酵口碑，也最容易引发轰动。 一百家电影院完成扩充后，附近的大学很快爆发了观影潮。 这部电影占了领先时代的先机。 虽然21世纪后好莱坞电影会一统世界，诸多特效大片轮番上阵，独霸全球各国影坛，但是现在的好莱坞并不具备这种实力，北美电影人依旧处在探索阶段，影市上充斥着老旧僵化的动作片，所以当陈维云带着他的创新作品杀进来，旋风立刻刮了起来。 陈维云从电视看到了旋风的规模。 当时他在比弗利山庄的家里，北美观众最多的abc电视网，综艺频道播放了一则娱乐新闻。 屏幕上。 记者拿着话筒，站在纽约大学附近的一座电影院外，回望一眼长长的购票观众队伍，对着镜头说： “真是难以想象，一部亚洲电影竟然在北美创造了追捧潮流，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奥妙呢，让我们来听一听这些年轻人的心声！” 电影院门前正有人群走出，镜头随着记者穿插进去，话筒举到了一个身穿橄榄球运动服的青年白人面前，记者问他：“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们，这部电影有什么奇特之处？” “它最大的奇特就是酷！功夫酷，枪法酷，所有的一切都酷的我如痴如醉！噢上帝，我好想买一件那位东方绅士的黑色风衣，但我不知道美国有哪家商店在出售！” “你呢淑女？你有不一样的观点吗？”记者又问青年白人旁边的金发女郎。 “当然，如果不是这部电影，我不会知道亚洲还有一个叫做香江的大都市，那里的夜景真是太美丽了。”她望了望青年白人：“亲爱的，这个假期我们一块去香江旅游好吗？” “这绝对是一个好点子，香江肯定可以买到我最爱的黑色风衣。” 陈维云看到这里，心想周边产品貌似可以直接进入美国市场。 abc综艺频道不止采访了一所大学，镜头很快切到了另一座电影院，同样是观影如潮的局面，记者首先采访了一位带着眼镜的书呆子，他手上抱着记事本。 “请问，你给这部电影写了什么影评？” “影评？不不！”书呆子急忙否认：“实质上我厌恶有色种族出演的电影。” 记者转身给扛着摄影机的同事打了一个手势，这种有关种族歧视的言论绝对不能播放出去，但是采访仍旧要继续，“那你为什么还要进入电影院？” “因为我身边的同学们都看过这部电影，而且每天都在谈论，如果我不看的话，会和他们格格不入。”书呆子认真的说。 “那祝你和同学们相处愉快！” 记者说完旋即离开了书呆子，拦住了一群精力旺盛的小伙子。 “嗨，帅哥们，能谈谈这部电影的感受吗？” 一位长满青春痘的白人立刻冲到镜头前，大吼：“我必须要告诉所有人，miss李的美丽让我窒息，我现在宣布，她将取代朱迪福斯特成为我的新女神！” “噢杰克，遗憾的是你总是叫不对新女神的名字！”有同伴打趣了一声。 “我知道她叫清霞，我能准确拼出她的名字来！主要是发音有些绕口，伙计们！”青春痘说完继续望向镜头，又道：“我希望miss李能够前来美国做宣传，我一定会参加她的影迷见面会。” 林清霞被这帮鬼佬影迷搞的心花怒放，她头一次觉得鬼佬有眼光。 “阿云，我们的电影有可能在北美大卖噢！你能不能估算一下，票房能高到什么程度？” “这我哪里算的出来。”陈维云觉得五千万美元是一个合理的数字，当然不排斥持久轰动。 “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多久？”林清霞又问。 “你想回港了吗？”陈维云近期准备返回，香江与台岛即将落画，他要去谈判南洋与韩国市场，这一部戏足以让他把远东银行的债务给清了。 “我才不愿回去，我想一直住这里。”林清霞望望公寓的客厅，感觉风景特别爽，屋后有一个大花园，栽种了一批百合，她最中意百合花。 1984年12月3号，周一。 二十世纪福克斯影业的副总迈克尔几乎是撞开了boss巴里迪勒的房门，他大叫道： “boss，我们这次挖到了一棵摇钱树，真是太疯狂了，上一周的单馆平均票房非但没有下降，反而上升到八万美元，电影院严重不足，观众们都在排队买票。” 这部电影在学生中的反响之强烈，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票房数据上纪录的单馆收入是8万8640美元，一百家电影院累计票房676万美元，第48周票房排行榜直接冲到第五位。 巴里迪勒终于下定决心：“马上冲洗拷贝，我要在本周内把影院增加到一千条，宣传也要同时启动，向各大城市的电视网、报纸、杂志投送广告。” 两周过去，《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累计收获789万美元，另一部华语片《快餐车》已经落画了，总票房588万，差距明显。 经过这两周的小规模放映，《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开始展现它的与众不同，北美媒体与影评人也广泛留意到。 “显而易见，克鲁斯李已经复活，他又跑到好莱坞打工了！”《芝加哥新闻》的标题很迷信。 “这部电影里有一种生物叫做‘僵尸’，与吸血鬼拥有同样的特征，这部电影讲述的就是如何杀死吸血鬼，准确的说，是如何运用功夫来杀掉吸血鬼，情节不需要你耗费一点脑细胞，属于那种酣畅淋漓的爆米花娱乐，热爱文艺的观众可千万不要观看，因为它会让你破口大骂。”《纽约每日新闻》的影评人应该是文艺片爱好者。 “据说这部电影的成本不到五百万美元，但是运用的特效技术相当出色，情节也算紧凑，关键是它注入了新潮的功夫元素，与布鲁斯李的铁血打斗截然不同，年轻人应该会喜爱。”《旧金山纪事报》的评论属于中立派 “我们为什么要去观看这样一部来自外国的暴力电影？它在教坏我们的年轻人，请家长们布置好暑假作业，即使孩子们需要休闲，浪漫的《彗星之夜》也才最合适。”《达拉斯晨报》的这位记者应该是收了钱的托。 2 157、身价暴涨的演员们 “票房奇迹！” 晨练结束，秦沛上楼时，从自家报箱里拿出订购的《星岛日报》，今天的头版头条相当引人注目。 他继续往下看，贴了一张老板陈维云的照片，还有一张《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阵容全家福，他的头像排在林清霞与张国容旁边，属于并列的核心位置。 “自11月22日《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登陆北美影院，截止昨日12月9号，连映三周累计票房冲破三千万美元大关，上周问鼎北美票房排行榜冠军，这是香江电影第一次征服荷里活！” 重点是第一次，李晓龙的《龙争虎斗》不属于严格意义的港片，那是嘉禾与华纳联合投资。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大不一样，这部电影是百分之百的香江制造。 “老板真是叼！”秦佩由衷称赞，三千万美元票房，即使分账只有30%，北美也能盈利上亿港币，老板针对电影业的运作能力，邵义夫、皱闻怀、雷觉昆加起来恐怕也赶不上。 他大致浏览一遍，又从报箱拿出一份日版《朝日新闻》，这是昨天发行的报纸，他老婆梁苼子是中日混血儿，亲戚定期邮寄这份报纸。 他看不懂日文，但是娱乐版头条的票房数字他能看明白，《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美国与倭国同时开画，连映三周的累计票房已经迈过20亿日元大关，折算港币是6250万港币。 “我在这部戏的开头杀了那么多倭军，东洋佬竟然这么买账？真是奇葩！难道是因为我二分之一东洋女婿的缘故？” 上楼时秦佩一直在考虑这个不符合常理的问题。 他老婆梁苼子已经准备好早餐，四岁的儿子姜文捷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见他进家门，忙问：“老豆，阿云哥什么时候拍新动画？” “总公司正在制作《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元旦节你可以看到第一集。” “切！我现在就想看！” “不要发梦，过来吃饭！”秦佩拍拍儿子的小脑袋，坐到了餐桌上。 “老公，《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卖的这么火，公司会给你发多少奖金？”梁苼子与很多老婆一样，最关心老公的收入。 “邦哥已经给艺人发了公告，这部电影亚洲区纯利润的1%作为奖金发给演员与幕后。”前天周六时，吴世邦下的通知。 “才1%？还是亚洲区？”梁苼子觉得有点少，“香江卖了四千多万，1%才四十几万，不够分吧！” “公司已经很慷慨啦，你要知足！”秦佩相当满意公司的政策，他觉得老婆目光太短视，他在公司的长期发展比奖金重要一百倍，哎，女人就爱贪钱， “算上全亚洲市场，总奖金应该有一百多万港币，我作为重要配角，大约可以拿到三万块，和我的片酬差不多，但是公司出五万块购买我的肖像权，我还能从‘将臣’角色纪念品的销量里拿分红，只要我以后呆在这间公司，即使我一部戏不拍，一场活动不做，公司每年也固定给我发薪，全港哪家电影公司有这种待遇？” “你有道理啦。”梁苼子笑起来，老公把五万块的支票交给她时，她每天都去直营店闲逛，专门盯着‘将臣’的纪念品销量，哇，卖的真火爆，年底估计能分十万块，比老公辛苦演三四部电影的片酬都要多，她发现老公的事业越来越旺，身价已经比的上二线演员了，她赶紧给老公加汤， “老公，快趁热喝，大补来着。” “补什么补！”秦佩瞪她一眼，“儿子在旁边听着呢！” “大补多好，你为什么凶老妈！”姜文捷哼唧一声。 夫妇俩一阵尴尬。 秦佩最后叮嘱老婆，“你呀，不要整天和师奶们打麻将，多约约老板的舅妈陈太，还有老板的女朋友叶小姐，等你走通夫人路线，公司以后的大戏，我能拿到更多重要角色，如果每一个角色都和‘将臣’一样受欢迎，我将来的身价比许贯杰程龙都高！” “知啦知啦。”梁苼子笑说：“我以后只和陈太叶小姐打麻将！” …… 九龙城区马头围的居屋里。 邓萃雯坐在卧室的化妆镜前，一丝不苟的整理造型，她使用的口红、香水、护肤膏都很廉价，全是她从商场里淘回来的折扣品。 她父母离婚多年，她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从小学开始操持家务，她还有一位妹妹，家里的三口人老的老小的小，全部需要她照顾日常，过去几年她的生活一直是琐碎的做饭、洗衣服、搞卫生，她爷爷脾气暴躁，奶奶尖酸刻薄，时常会骂她，她的阴郁气质与家境密不可分。 去年七月份她中五毕业，像是一只渴望飞出笼子的小鸟，一心要脱离这个家庭，11月tvb艺员训练班招考，她立刻去报名，结果没有考上，今年开始她一边打工一边等待，准备在五月份tvb招收第二期学员时继续碰运气。 不过三月份报纸上的一则消息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刊登了海选演员广告，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应募，她知道自己是新人，不敢试镜女主角，专门挑了山本未来这个戏份不多的女配，其实试镜那天她非常紧张，导致发挥失常，她原本认为自己不会成功，但是很快她就接到了艺员部经理陈家英打来的电话。 她当时要高兴疯了。 后来她加入剧组，特别找到两位导演，向他们道谢，她认为是导演看中了她，结果被告知： “阿雯，其实我们信不过你的演技，是老板觉得你合适，点名签你的。” 她非常感激陈维云，她甚至敏感的认为老板是不是觉得她漂亮，不过她入职公司整整八个月，老板从未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 她的自尊心非常强，她每天都在告诫自己加倍努力，要对得起老板的赏识，不能让任何人看低。 上班的时候要到了。 她提着手包出门。 她奶奶已经准备好早餐，“阿雯，吃完早餐再上班，你现在是大明星，迟到也无关系，不用赶时间。” “我要保持身材，吃一个水果就可以。”邓萃雯拿起一个苹果塞到包里，她态度平淡，以前不能挣钱的时候，她奶奶从不做饭，而且嫌弃她做的饭难吃，骂她笨手笨脚，她不抱怨长辈，但一时半刻也热情不起来，“再见麻麻（奶奶）！” 离开家门，她在马头围道等车，公司给所有艺人都配了专车，但她拒绝了，她不想占老板的便宜，她坐的是员工班车。 “阿雯，这里有空位。” “阿雯，我这里也有。” “阿雯，咱们的电影在美国卖了三千万，你马上要走红荷里活了。” 车上的同事们非常热情，她坐了八个月班车，从籍籍无名到现在小有名气，自始至终都把姿态摆的很低，从不端明星架子，同事们都喜欢她。 一路聊到公司，她先去秘书处领了一份纪念品销售数据单，然后走进三楼的工作室，吴世邦特批给她办公使用。 她拿出计算器、钢笔、表单，开始计算她的收入。 她现在月薪两千五，因为山本未来这个角色，片酬从两千爆涨到两万，但是这些收入她都不看中，她只把电影周边产品的分红放在心上。 公司替她开发了三件产品。 一个是她的玩偶玩具，根据她在电影里的造型设计出来，目前已经销售了一千件，她其实非常羡慕林清霞，所有产品都在爆卖，马小玲玩偶销掉了一万个，是她的十倍，收入当然也是。 第二个是她在电影的兵器‘纸扇’，扇子上有她的头像，目前销售了三千个，客户群主要针对大人。 她的第三个产品是海报写真明信片。 这些产品公司都给分红，虽然比例很少，但日积月累的收入是非常可观的，而且她越走红，收入就越高，最关键是这笔钱不用她付出劳动，即使她常年不工作，也能拿到分红。 “老板真好！”她心里默默的想。 她还觉得老板是做生意的天才，这些周边全部集中在公司的直营店里销售，不少客户沉迷于收集，往往会把整个电影的所有产品全部购买一款，她的产品能顺带销售出去。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下月初发薪的时候，会结算第一笔纪念品分红，邓翠雯发现她的分红有可能突破五万块，另外还有电影票房的奖金，七七八八算下来，她开心的说：“我可以直接买房子啦。” 她早就想从家里搬出来，却想不到能搬的这么快，她仰靠在椅子上，打量着自己的工作室，感觉这里真是美妙。 “阿雯，东洋有片商到公司咨询你的片酬，过来一块谈。” “呀！”邓翠雯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英姐，我这就来。”她欢喜的跑出去。 158、何应求牌 邓翠雯上班的时候，陈维云尚未起床。 他从洛杉矶飞回来没几天，还在调整时差。 昨晚的枕边人是林清霞，刚刚经历鱼水之欢的男女都有如胶似漆的特征，两人也不例外，他们抵死缠绵，有时不分日夜。 但是激情消去后，陈维云需要面对劈腿的现实问题。 这里是大浪湾道12号豪宅。 卧室在二楼。 陈维云离开舒适的床榻，移步到窗前，叼着一根雪茄缓慢的抽，视线透出窗外，集中在花园里的林清霞身上。 12月份的香江并不寒冷，早上气温17度，林清霞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毛衣，腰上裹着围巾，站在一个烧烤架前，愉快的摆弄着食物。 她身后是大海，环境太惬意，她享受烧烤的过程，食物是否好吃她并不在乎。 “太太，不要距离炉子太近，小心烫着你。”她身后站了三位保姆，满脸紧张的望着她，保姆们想帮手，但她不同意。 “不要紧的，你们不要管！”她中意太太这个称呼，虽然她扭捏的提醒过不要这样喊，但她只纠正了一次，“去看看阿云醒了未。” 她说完抬头一瞧，看见陈维云在窗前望着自己，她立刻举着铁夹招手，喊道：“快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她又拎着铁夹往后扫一圈，大笑：“我中意这个地方，洛杉矶的公寓和这里比起来，像是乡下小草屋，我以后要住这里，不准不同意。” 她哼着《月半小夜曲》继续开工。 陈维云看着她，却在想着叶玉情。 在美国时，两人一块去见林卫梁夫妇，得知两人忽然拍起拖，要求陈维云给一个说法。 林清霞从未单独和陈维云谈论这个话题，但陈维云知道她在等着自己答复。 陈维云决定拖延一段时间。 他不会假装道德，他也不掩饰自己的**，每个男人都有自私的**，金钱越多，权势越大，**就越强烈。 下了楼，走过去。 林清霞拿筷子夹给他一块牛肉，“你要去公司上班吗？” “我今天不办公。”陈维云嚼着说：“直营店生意很不错，另外酒店在装修，我要去走访，噗！” 他一口吐出来，“真咸，你撒了一吨盐？” “很咸吗？”林清霞随即吃了一块，然后捂着嘴跑到屋里去喝水。 仨保姆心里一阵无语，都提醒了不要加那么多盐，偏不听，还说什么先生口味重，盐少吃不下，净是瞎说。 上午十点钟，陈维云进了车。 林清霞把他送出大门，等轿车消失在百米外的转道，林清霞马上撤回卧室，哗哗脱了衣服，换上一身泳装，然后直往花园跑。 “太太，你要干什么？” “游泳喽！” “太太，天气太凉了，你小心着凉。” “放心啦，我习惯冷水浴，有益健康！” “扑通！”一声，她扎到泳池里。 仨保姆集体傻了眼，心里一阵哀嚎，万一太太真的感冒，她们估计要被炒鱿鱼，哎，太太真难伺候。 …… 陈维云手上的文件有很多，走访期间，他统一看了一遍。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香江与台岛上映整整一个月，目前都没有落画，因为后劲充足，再映半个月毫无问题。 截止昨天为止，香江累计票房4211万港币，这是一个辉煌纪录，不过随着热度消退，单日票房已经跌到50万港币以下，嘉禾的十家戏院全部撤销，只在梦工厂院线继续上映，这部电影在港的最终票房估计不会突破5000万。 至于台岛票房，文件里附有年度票房总榜的表单。 第一位：西片《夺宝奇兵2》，电影院220家，上映日1984年7月14，落画日9月26，累计票房5919万台币。 第二位：港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电影院203家，上映日1984年11月9，持续上映中，累计票房4823万台币。 第三位：西片《巡弋飞弹》，已落画，累计票房4469万台币。 第四位：东洋片《望乡》，已落画，累计票房2871万台币 第五位：港片《a计划》，累计票房2417万台币。 这个排行榜里台片是绝迹状态，本地影市就是这么烂。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台公映一个月，收足4823万台币，一路过关斩将，直冲总榜第二位。 发行商学者机构不惜血本，把戏院增加到203家，憋足心思要拿到今年的票房冠军，这部电影在北美引发轰动，消息传到台岛后，还能掀起新的观影潮，其实摘冠军并无压力。 目前吴世邦已经开始和新加坡的国泰集团谈判南洋的发行事宜，这笔版权费不会低于港台票房的总体盈利。 吴世邦操作的很不错，陈维云不需要操心这部电影的发行。 他只把精力放在了直营店上，这部电影的周边产品销售情况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仅仅是一次试水，却取得超高的业绩。 除了公司自产的产品，吴世邦还开发了授权产品，这个盈利点对陈维云来说是一个大惊喜。 轿车驶到尖沙咀的加连威老道停下来。 通利琴行总部设在这里。 这家琴行是香江乃至东南亚最大的乐器商，1953年设立，迄今已有三十年历史，全港开有十五家分店，代理全球一百多个著名乐器品牌，业务扩展甚至扩展到加拿大与美国。 通利琴行、五丰商行、奇观洋服都是本港娱乐的长期赞助商。 陈维云拍摄《圣诞快乐》期间与通利琴行建立合作关系，当时他们出了8万块的赞助费，《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他们出了50万港币，但是收益却远高于支出。 电影里，周星池饰演的何应求是一个小提琴爱好者，因为他总是把小提琴当作吉他谈，导致小提琴比这个角色更火。 通利琴行趁热打铁推出一款‘何应求牌’小提琴，而且在电视上打了广告： “此曲只应天上有，此琴应向何人求？” 很应景噢。 这款琴上市仅仅半个月，在香江、台岛、东洋销了八千台，盈利轻松超过当初的电影赞助费，本港娱乐授权了‘何应求’三个字，并包装周星池为广告代言人，授权费100万港币外加销售分红。 陈维云感觉这笔钱赚的太划算。 通利琴行大老板李自文亲自在门口迎接，他今天五十七岁，身上透着老派华商的风格，见了面，他朝陈维云抱拳拱手，“陈老板，欢迎光临寒舍，快里边请。” “李老板，我从港岛一路走过来，途径我六家连锁店，我都进去看了一遍，今天主推你的小提琴，六店卖了一百多架。”陈维云随着他往里走，边说。 “这销量比我自己的店都高。”李自文陪着笑，“中午我做东，还望陈老板一定赏光。” “那咱们要好好喝一杯。”陈维云中意和他打交道，这老头是个亿万富豪，其实牛着呢，“李老板，明年我公司要投资很多戏，大半都是都市剧，你想重点推广哪种乐器，到时去找阿邦，他会给你制定详细的推广方案。” “阿邦小友的能力我非常欣赏，他的任何方案我都高价赞助。”李自文心甘情愿掏赞助费。 两人一块去了总部三楼的摄影室，周星池作为代言人，正在这里拍摄‘何应求牌’电视广告。 周星池架子大，摄影室的二十多人在忙前忙后，他稳坐按摩椅上，端着红酒细细品尝，手里拿了一本《龙珠》的漫画书，津津有味的观看。 “星哥，咱们可以开拍了，假如你累的话，再休息十分钟也无所谓。”广告导演刘韦强在一旁请示。 “嗯！我休息够了，让我站起来先！”周星池一抬头，忽然瞥见陈维云走了进来，‘嗖！’一声，他冲到跟前，喜叫着问：“老板，你怎么过来了？” 159、逃学威龙 周星池最近走了大财运。 他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只是男配角，但何应求这个角色擅长搞怪，玩偶玩具极受小朋友欢迎，销售量与马小玲、将臣差不多。 当然更受欢迎的还是‘何应求牌’小提琴，因为这款产品不是公司制造，他拿不到销售分红，可是他有广告费，他与通利琴行签订一份为期三年的合约，代言费总计一百五十万港币，和tvb当家台柱子郑绍秋一样多，即使公司抽佣两成，这一单生意仍旧帮助他成为百万富翁。 这一切全赖陈维云栽培，所以看见陈维云，他着急上火过来问候。 陈维云正好有事找周星池，“阿星，你什么时候收工？” “我也不知道，导演说了算。”周星池看看刘韦强，示意他赶快答话。 “你好陈老板，我叫刘韦强。”刘韦强有眼色，伸出双手去找陈维云握，“陈老板，再拍一组镜头就能搞定。” 在这里碰上刘韦强，陈维云觉得很巧。 这位名导拍过不少经典，《无间道》是他的代表作，但也拍了很多烂片，陈维云个人觉得最难看是《精武风云》。 总体来说刘韦强还是非常靠谱的，这个人把握市场风向的能力很强，他与王京都属于一流的商业导演，不会虚巴巴去玩艺术，在他们眼里电影是生意，赚钱最重要。 不过刘韦强尚无实战能力，他1980年进入邵氏谋职，一直从事摄影工作，从来没有单独掌过镜，这次的广告导演职位是他托关系搞到手，陈维云不放心把项目单独交给他，至于怎么安排？ 王京马上过档本港娱乐，刘韦强可以担任王京的副手，磨练几部戏应该就能独挑大梁。 “阿星，拍完广告一块吃饭。”陈维云望下李自文，“李老板，你不介意吧？” “既然陈老板想热闹，现在就收工，小周先生你去收拾一下。”李自文是雇佣老板，什么时候停工他做主。 陈维云客套一句愿意等着周星池，李自文却坚持己见。 两位老板都已经点头，周星池自然乖乖跟着。 陈维云这才对刘韦强说：“刘导，你也一块来喽。” “不敢当陈老板，叫我阿强。”刘韦强比较激动，陈维云的名气大过天，目前是香江最风光的大富豪，他原本认为陈维云是个傲慢的人，想不到这么和气，竟然还邀他吃饭。 但是，陈维云究竟是客套呢，还是真心请客呢？ 刘韦强拿捏不准，心想万一是客套，他答应就是不醒目，但万一是真心，他拒绝就是不给面子。 “多谢陈老板。”刘韦强宁愿不醒目，也不愿得罪大富豪，咬牙答应邀请。 等几人到了宴席上，陈维云道明意图，流露招募的意思。 “我愿意，多谢陈老板赏识！”刘韦强表情像是买马中了头彩，不假思索同意加盟。 本港娱乐有前途！梦工厂有钱途！ 这是香江娱乐圈最近流行的话，艺人都想加入，尤其是陈维云付费使用旗下艺人肖像权的事情传开，直接引发娱乐圈大地震。 宴席结束，李自文与刘韦强先回去，陈维云把周星池叫到车里，问道： “阿星，我听说你和tvb的梁超伟打架了？” “他背地里讲你坏话，我揍了他一顿，然后和他割席断交。”周星池是为了维护陈维云的颜面，同时想通过这个行为向陈维云表明立场，他加盟公司这半年，腰包越来越鼓，但他迟迟拿不到男主角，混了半年竟然还没有梁超伟红，他有点着急，正好那天梁超伟撞到枪口上，他故意借题发挥。 “你跟梁超伟是中学同学，又都是明星，以后不要再闹事，对你形象不好。”陈维云轻飘飘揭过去，又道： “我专门给你写了一个剧本，下午回去你找阿邦领取，明年你是公司重点包装的艺人，开年第一部戏由你担纲主演。” “老板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周星池一阵爽畅，这场架没有白打，心机也没有白费。 又说了几句闲话，陈维云让周星池下车，他给周星池准备的是《逃学威龙》系列第一部，票房收割机是时候发挥作用了，导演先让王京顶上去试试效果，刘韦强任副导，再兼任摄影师。 但是还缺了一个黄金配角吴梦达。 这位仁兄1980年因为赌博负债了几十万，近几年都处于破产状态，一直无戏可拍，不过他已经戒掉赌瘾，今年九月份复出拍摄《新扎师兄》，他与周闰发是同班同学，关系还算可以，到时让周闰发去传话给他。 “阿展，去伦敦戏院。” 陈维云交代司机继续走访连锁店。 伦敦戏院是梦工厂院线的龙头，地处油尖旺最繁华的十字路口，戏院大门临着柯士甸道，连锁店大门临着九龙主干弥顿道。 连锁店门口立着两尊擎天柱与威震天的巨大模型，这里游客密集，每隔几分钟就有人跑过来合影留念。 为了拉动销售额，公司还制定了明星见面活动，定期派遣一位艺人到这里露露脸，举办几场签售会。 今天轮到徐锦茳到这儿坐镇。 他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饰演堂本真悟，这个角色是大坏蛋，他挟持了靓女王珍珍以及可爱的况复生，因此被孩子们憎恨，他的玩偶玩具无人光顾。 陈维云进店的时候，徐锦茳正在签售海报，但是有几个孩子调皮捣蛋，指着他骂：“大坏蛋去死！” 大人们集体哄笑。 徐锦茳却被骂的面红耳赤，有点不知所措，他正难堪的时候，孩子们忽然发现陈维云的身影，店内的气氛瞬间被推向＂gao chao＂。 孩子们一窝蜂围住陈维云，叽叽喳喳喊个不停。 “阿云哥，《哈利波特和魔法石》什么时候播出？” “阿云哥，你已经缺席好几期《梦工厂追踪》，那位士荣哥讲话不搞笑，你还是让他去打鼓吧，他打鼓才好听。” “阿云哥，我们要来买好玩的玩具，你帮我们推荐一款！” 陈维云在香江孩子们眼里极受欢迎，他有心照顾徐锦茳，指着墙壁上悬挂的一排风铃说： “我感觉风铃最好看，这是佛殿风铃，能让你们降妖除魔。” 风铃是徐锦茳最畅销的周边产品，堂本真悟的兵器是一把法杖，仗上挂着日式风铃，玩具部开发的时候去掉了法杖，仅仅推出风铃款，因为造型奇特，适合装饰房间，大人们钟爱选购。 风铃上没有徐锦茳的头像，但是有他的毛笔字题词：“徐徐丹青似锦江。” 因为这七个字，徐锦茳照样有分红。 第三更完毕，求订阅，求推荐。 160、解雇 孩子们信任陈维云，他推荐的产品必须买，开始嚷求各自父母掏钱购物。 陈维云不会让父母们为难，在一旁说： “下期《梦工厂追踪》开播，我想邀请他们做现场嘉宾，全坐第一排。” “既然阿云哥开了口，我购三个风铃，正好家里缺少装饰品！” “风铃不够孩子玩，太单调，我再加购一把莱斯利在电影里使用的玩具枪！” “王珍珍的背包看上去好时尚，我大女读中五，我顺便给她购一个!” 父母们七嘴八舌的吆喝，被陈维云一句话搞定。 做《梦工厂追踪》的小嘉宾不容易，首排能出镜的小嘉宾更难上，父母们不会错失这个机会，关键是陈维云有惯例，每一期的小嘉宾都能拿到价值昂贵的赠品，所以他们爽快的结账单。 这一批孩子有三十七个，最后买走六十个风铃，一百多款其它商品。 临走时，一位挂着照相机的家长大声提建议， “阿云哥，来张合影怎么样？” “无问题，咱们集体合照。”陈维云笑说： “拍完后胶卷我来洗，留下你们的地址，我会邮寄给你们，每个家庭再附送梦工厂动画电影《狮子王》的电影票。” “哇！阿云哥尽快邮给我们。”孩子们拍手大叫，《狮子王》的原画在《梦工厂追踪》里出现过几次，孩子们都有印象。 店内有几百个顾客，不管有无带孩子，全都跑过来合影，一张相无法让所有人全部出镜，先后照了五六次。 店内的二十多个女营业员立在两侧，饶有兴趣的观摩这一幕，小声的议论纷纷： “如果咱们老板在这儿做营业员，他一天能把店里的商品全部卖空。” “一天？我觉得用不了三个钟。”这位营业员身材高挑，脸庞也大，她名字叫周海眉。 热闹好一阵子，最后把门口路过的行人也都吸引进来。 陈维云在店内被堵了三个钟。 临近下班时，他才有机会在店里闲逛。 这里的空间布局他很满意，玩具、衣服、音像、图书，各自开有专区，货架间隔有四五米，视野开阔，装修精致，商品的数量也非常多。 《变形金刚》玩具是最大畅销品，左侧货柜摆了几百个，这是孩子们最中意的区域。 《龙珠》角色玩偶与漫画，每天都有成群结队的少年仔过来光顾。 本港娱乐的唱片与原音大碟，这是青年们的挚爱。 而最近一个月，随着《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上映，这部电影的周边纪念品大受欢迎，距离门口不远，有一个主打推荐柜位，全是电影畅销品。 ‘何应求’小提琴支在最显眼的位置，这是今天强推的产品，两侧分别是况复生的飞刀模型以及马小玲的发光鞭。 其实今天的人流不算太多，等到周末时候，这里会出现拥挤的盛况。 梦工厂注重品牌培养，刻意营造‘儿童乐园’的气氛，目前家长们要带着孩子们购物，对其它玩具店已经不感兴趣，首先考虑一定是梦工厂直营店。 陈维云觉得店铺数量不够，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 而且商品种类也太少，根据各大店面收集的信息，家长们最关心的问题是：什么时候推出新款？ 他们非常期待梦工厂继续开发新型趣味玩具。 陈维云针对旗下玩具制定有严谨计划。 元旦节，亚视开播《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动画片。 这是1985年第一个重心玩具项目。 二月底春节到来，《狮子王》将与全港市民见面，陈维云准备依靠这部电影彻底奠定梦工厂在香江动画业与儿童玩具业的地位。 《狮子王》上映与推广事宜正在紧锣密鼓筹备当中，元旦过后陈维云又要忙的不可开交了，今年春节他可能要在飞机上度过。 检查完店面，陈维云进了内部的店员办公室。 “阿茳，跟着来。”他朝徐锦茳招招手。 “是，老板。”徐锦茳说话一字一顿，下意识想朝老板敬礼。 他长的人高马大，面相也颇凶，但他本质上是一个感性的艺术人士，老板亲自帮他推销产品，他心中感动，却不知该如何道谢，只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对公司死心塌地。 加盟公司前他的境况相当糟糕，虽然他进过tvb艺员训练班，但碍于大陆人的身份，tvb并没有签他，他只能去邵氏影城打小工，薪水却太低，不够他温饱，他晚上又找了一份酒吧侍应生的兼职。 其实他与梦工厂动画部经理方剑雄师出同门，但方剑雄恪守本分，从不向公司塞任何亲朋，保镖严家兄弟是陈维云主动询问，方剑雄才开口推荐。 直到《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筹备，陈维云让方剑雄联系徐锦茳，这才加盟成功。 到了办公室，店长先给陈维云泡茶，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以前是百利保童装连锁店的老经理，从业经验丰富，被冼志玲调派过来，专门管理业绩出色的伦敦戏院直营店。 陈维云在公司见过这位经理，他指着徐锦茳说： “马经理，明天开始，把阿茳的风铃摆在主打柜位上，什么时候卖足五千件，什么时候撤架。” “我记下了老板。”马姓经理望了徐锦茳一眼，她原本对招待徐锦茳并不热心，毕竟这只是公司的不入流艺人，但是老板点了名，她以后必须要对徐锦茳上心。 别看她只是一个店长，艺人们都不敢小觑她。 她掌管的店面是旗舰，每月营业额高达几百万，她想推荐哪一位艺人的产品，销量会直线陡增。 虽说公司直营店制定有完善政策，主打哪一款产品不是马经理能够决定，但一些小玩意她可以自由推荐。 艺人们不会和自己的收益过不去，每次到店里做活动，一口一个马姐，叫的相当热情。 安排完徐锦茳的事情，陈维云又看了一会儿财务报表，了解各类商品的销售情况。 下午六点时他才离开，临走也未注意到周海眉，他现在的员工数量有几千个，未来明星可不止一个周海眉。 “老板，现在回家吗？”坐上车，陈维云不说目的地，司机严展问了一声。 “不回，去庙街。”陈维云要去检查北边位于庙街的酒店。 八月底富豪六家酒店启动装修，迄今已有三个多月，依旧不曾完工，陈维云对工程要求严格，负责人叶慕帘不敢加快工时，按照她制定的进度计划，春节前才能彻底改头换面。 庙街酒店只有十层高，是所有酒店里建筑最低的一座，因为临着天后庙，到此游玩的海外游客非常多，台籍、鬼佬、南亚土著，入驻酒店的游客身份比较杂乱。 管理也不轻松，酒店再往北去是钵兰街，那是男士销金场。 陈维云走进酒店时，看见大堂坐着几位浓妆艳抹的女郎，嘴里讲的是流利粤语，应该是坨地妹。 陈维云心里冒出一股火气，这帮女人肯定是准备服务酒店住客，但他三番五次对施冠伦讲过，酒店怎么经营他不插手，唯独有一点，绝对不能在酒店暗做皮肉生意，看来施冠伦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为了拉动酒店业绩，完全放弃了底线。 这个老家伙可以滚蛋了，陈维云会让他立刻滚。 161、新的任命 陈维云面前挡着两位保镖，大堂经理遮着视线，并没有看到。 等女郎们上了楼，他才注意到这群穿着黑西服的顾客，阵势有点吓人，又仔细一瞧，忽然认出站在中间的陈维云。 “老……老板好！”大堂经理结巴着说话，他察觉到陈维云阴沉的怒意。 “办公室在哪？带我过去。”陈维云话一落口，大堂经理马上从柜台里跑出来，“老板，你这边儿请。” 这人三十岁出头，陈维云同样在公司见过，却忘记了姓王还是姓赵，他样子无精打采，眼窝凹陷泛着青色，不像是操劳工作所致，应该是夜生活过于丰富玩的太疯。 酒店这个行业，暗地里不知藏着多少乌烟瘴气，陈维云管不到其他人，但自己的酒店形象必须正面，他容不下任何污垢，谁敢给他的形象抹黑，他对谁黑心一辈子。 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只严展跟了进去，其余保镖全部守在门外。 “刚才那群女人是干什么的？”陈维云坐到椅子上，盯着大堂经理问。 “是夜总会的小阿妹。”大堂经理老实回答，老板隐约有发飙的迹象，他有点心虚，因为他最近时常怠工，昨晚他玩了一位鬼妹，下午才起床，难道是被老板查出来了？可酒店是施总在打理，老板从不过问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小阿妹到酒店里做什么？”陈维云又问他。 “这……”大堂经理苦笑说，“老板，她们是给住客解闷的，附近酒店都有这项业务，不然住客不登门。” “我交代过施冠伦，不准把她们放进来，他有未通知你？”即使通知，陈维云也要解雇施冠伦，因为他驭下不严，不具备管理能力。 “从未通知过。”大堂经理急忙打包票，“老板，自从你接管酒店，施总没有做过任何指示，一切照旧。” “那我现在通知你。”陈维云指指他， “以后取消这个业务，不管是夜总会的，还是站街的，或者是凤楼的，这些女人严禁进入我的酒店。” “老板，这我恐怕办不到，我宁愿你炒了我。”大堂经理硬着头皮说：“这些小妹是社团赚钱的工具，如果阻止她们，我一定被砍。” 陈维云沉默片刻，说：“你立刻写辞职信，我满足你的心愿。” 大堂经理嘴角抽了一下，他站着未动，使用央求的语气说： “老板，你体谅一下啦，我不是不愿尽职，实在是无能为力，那些社团烂仔都是狗皮膏药，他们不敢针对你这样的大富豪，却会骚扰我这样的小鱼小虾，即使你炒了我，换一个新经理，他照样不敢拒绝这些小妹。” 陈维云不再废话，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只体谅知难而上的员工，明天我会派一个有胆子的经理取代你，记得把你的辞职信交给我的新经理，他脾气很火爆，不像我这么有耐心，你好自为之。” “老板，我现在就写。”大堂经理吓的两腿打弯，但陈维云已经不需要他的辞职信，直接推门出去。 今天的视察到此结束，直营店运作的相当出色，陈维云对冼志玲的工作很满意，可是酒店里充斥着阴冷萧条的气味，上到分店经理，下到服务员，一个个像是死了爹一样，陈维云要把这帮混子全部炒掉。 轿车沿途返回大浪湾。 途径北角一家花店时，陈维云让严展去选了一筐散花，又购了几本插花书与工具，林清霞的下部戏过完春节才会筹备，这期间她无事可做，她曾向陈维云提到过，想学习插花艺术。 回到家后，林清霞欢喜领着保姆去整理花筐，她中意陈维云把她心上。 陈维云独自呆在客厅，拨通了陈宝成的电话：“庙街酒店的地盘是哪个社团在罩？” “这个地方很杂的，很多社团在争，上个月还是潮帮在管，这个月被水房的人抢去了。”陈宝成出身号码帮，对各大社团比较熟悉，公司的店面他一直负责治安，哪里出问题，他都会亲自处理，他是公司街头的救火队员。 假如他也搞不定，陈维云会出面联系香江的名绅们，通过警署高层向社团施压，该出钱就出钱，这个花费他不会节省。 “明天你去做庙街的分店经理，这家酒店有问题，他们做皮肉买卖，给我清理干净。”陈维云叮嘱他： “另外酒店马上装修完工，等梦工厂的招牌竖起来，我只接待家庭、正常情侣与单身旅客，对于钵兰街那些到酒店胡搞的男女，你一律要拦住，我不做他们的生意。” “云哥，这个有难度，没有办法筛选，那个地方到处是嫖客与坐台。”陈宝成为难的说。 “你给我抓出来几个典型，无论男女，让他们三年下不了床，杀几只鸡给猴子瞧瞧，看他们谁敢住。”陈维云如是说。 “竖典型容易，但是后果有点严重。”陈宝成委婉的劝说：“云哥，搞那些坐台，等于断了各个社团的财路，他们都会针对我们。” “这种事你不要出面，号码帮有一个叫陈慧敏的话事人，能量很大，他也在娱乐圈混，你去找这个人，我给他提供一部电影合约，推出三款畅销电影纪念品，让他给我杀鸡挡枪。” 陈维云为什么要花费这个代价去阻止酒店的男盗女娼？这是为了未来考虑。 他要竖立梦工厂酒店积极健康的形象，明年开始，香江旅游业会大繁荣，到时全世界的旅客都会蜂拥而至，酒店形象越好，入住率越高。 “云哥，号码帮还有一个叫胡须涌的人，超级狠，他罩遍钵兰街，假如摆平他，他地盘内的嫖客绝对不敢再住咱们的酒店。”陈宝成虽然脱离号码帮，却仍与这个社团有联系，他继续说： “我结婚的时候，胡须涌送过贺礼，云哥，他愿意替你办事，如果给他一点甜头，他甚至会带人去抢庙街，保护咱们酒店不受骚扰。” “他想要什么生意？”陈维云知道胡须涌这个人，平行时空跑到大陆开展黑涩会业务，结果被抓起来狠狠搞了一顿，能打是能打，就是脑子太自负。 “他在钵兰街开了几家漫画店，都从咱们公司进货，生意非常好，但是咱们的批发价太贵，他嫌弃赚钱少，找了我好几次，想让我说情降低批发费，但我没有甩他。” 现在的漫威公司几乎统治了香江漫坛，上个月黄玉狼官司打输，进入监狱服刑，林敬业趁机收购玉朗国际旗下的版权，漫威的市场份额已经扩大到将近九成。 因为公司直营店不多，漫画需要借助全港的书店渠道，所以胡须涌也有份参与这个生意。 “公司有安保队伍，我不需要他这个打手，他的批发价不会降。”陈维云已经招募陈蕙敏，两人同出一个社团，不需要再另行雇佣胡须涌，他还是从女人身上捞钱去吧。 次日陈维云前往位于湾仔的酒店总部，当时施冠伦正和属下们开会，他推门进去。 所有人都站起来，他们不明白老板突然大驾光临的原因，显得有点错愕。 “施生，我解雇了庙街酒店的经理，这是他的辞职信，你批一下！”陈维云把辞职信撂倒施冠伦面前，又说： “我解雇他的原因是他把酒店当作嫖客的欢乐场，假如还有人无视我的要求，冒犯我的尊严，我不止解雇这么简单，我保证他一分钱的补偿金也拿不到，他可以随便打官司！” 施冠伦已经上了年纪，被陈维云这番话一挤兑，差点心脏病发，“老板，我最近身体不好，无法再担任酒店总经理的职位，请允许我辞职。” 陈维云看都不看他，朝叶慕帘说：“有兴趣做总经理吗？” “当然老板！”叶慕帘站的笔直，嘴角划出一个弧线，“我将无条件遵照你的任何要求！” “很好，今天开始上任！”陈维云转头走了。 163、外埠价格 从酒店出来，陈维云赶去本港娱乐公司。 吴世邦与国泰集团的朱玉莲正在洽谈《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外埠版权，始终僵持不下，一直谈不拢，吴世邦的开价太高，朱玉莲无法接受，两人已经相互扯皮了半个月。 陈维云去会议室见了朱玉莲一面，这位女士是他的老朋友。 “陈老板，从你的第一部戏《富贵逼人》开始，贵公司的所有电影都是国泰收购，每部戏我们都开高价，但吴经理这次实在是狮子大开口。”朱玉莲见面先诉苦， “我给你算一笔账，南洋最大市场是新加坡，影史最高票房不过是150万美元，马来、泰国、印尼最多卖100万，其余越南、菲律宾这几个国家卖足50万对我们来说已经算是惊喜。 我知道《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有票房号召力，美国、东洋、台岛、香江四地都拿到票房冠军，这是大噱头，能吸引南洋观众，但是南洋市场的容量有限，卖破天也到不了800万美元。” “朱总，我补充一点，这部电影不止拿到四地票房冠军，还打破了纪录。”陈维云觉得南洋与韩国卖埠800万美元是合理价位： “除了南洋，亚洲区还有一个韩国，这是发达国家，只要推广顺利，你能赚足200万美元。” “关键就出在推广上。”朱玉莲苦笑道： “陈老板，韩国人很奇怪的，他们只钟情荷里活的电影，亚洲戏卖不出高票房，程龙在那里很受欢迎，但每部电影的总票房也没有200万，况且还要和当地的院线做分账，韩国能盈利100万已经算是佛祖保佑。” “我听说邵老板年底要正式停产。”陈维云忽然转了话题，“他的邵氏院线在南洋将会失去影响力，到时你们国泰就要一家独大，还怕赚不到钱吗？” “哎！”朱玉莲叹一声，“陈老板，市场是固定的，即使没有邵氏，票房也不可能增加太多，800万美元实在太高，我买回去是要亏损的。” 亏损倒是不至于，但确实不赚钱，真以这个价格收购，等同于国泰给陈维云打工，不过万事好商量，朱玉莲尝试着说： “陈老板，国泰戏院里边也开有专营店，假如你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周边产品授权给我们，800万美元可以成交。” “授权不可能。”陈维云一口否决，他在南洋有经销商，他说：“国泰可以从我这里进货，价格上我会作出一定让步。” “如果仅仅是进货，那我要求《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周边产品包括在内。”朱玉莲这是讨价还价。 “可以。”陈维云点点头，“但你只准在国泰戏院里出售，而且售价要与我的南洋经销商邱大隆商量，他定多少钱，你卖多少钱！” “我同意！我要求谈判周边产品的进货价格。”朱玉莲立刻恢复劲头，周边产品有暴利，尤其是《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这部小说在《纽约时报》畅销几个月，全球已经轰动，星岛集团刚刚在新加坡推广这本小说，十天销售了十万本，等动画连续剧播到南洋与韩国，根本不用打广告，周边产品能轻松卖出去，朱玉莲判断，盈利一两百万美元应该轻轻松松。 双方最终敲定了发行价格：800万美元！并附加一份周边产品销售协议书。 这笔钱全部用来还债，这是吴世邦的想法，早一天把本港娱乐的债务还清，他早一天踏实。 随后几天，陈维云一直呆在火炭公司总部，重点处理六家酒店的人事问题。 他决定进行大裁员，新员工他不准备在香江招收，粤省那么大，爱岗敬业的老乡不知有多少，又不对待遇有要求，这种事根本不用考虑，必须去大陆雇人。 若不是工作签证不好办，陈维云只想一周内完成裁员调动，可惜两地都有政策，保守估计，他也要春节时候才能对酒店完成大换血。 而有关酒店嫖客的问题，也在一同解决当中。 这天下午，陈维云正和酒店高层开会，陈宝成和陈蕙敏乘车进入火炭梦工厂园区。 他们在停车场落车，陈蕙敏打望一圈，赞道： “这地方真气派，有大楼，有厂房，还只是陈生的其中一块产业，他抵港不到两年，已经混入百大富豪行列，再给他几年时间，首富包生估计都富不过他。” “敏哥过誉啦。”陈宝成领着他走向办公大楼，“其实这些虚名云哥从来不在乎，报纸上天天评论他比谁富，谁又比他富，但他半点都不放在心上，这种新闻他一律无视。” “陈生有心胸！”陈蕙敏是拳击手出身，性格里透着攻击性，气质偏冷傲，他并没有吹捧的习惯，可陈维云确实叼的不像话，成功之路让人绝望，全港市民提到陈维云，无不竖一竖大拇指，他也是如此。 “我门下有不少小兄弟，都是近几年从大陆过来的，他们把陈生视为楷模与偶像，能替陈生办事，他们引以为傲。” “敏哥。”陈宝成忽然停步，认真说： “我再重复一遍，云哥不管这些事，全是我做主，等会儿见了他，酒店的事情不要提，不然就是我办事不力，今天见面只为电影，云哥给你准备了一部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差不多的大戏，无论你是否参演，都只是艺人的表态，与其它无关。” “我明白轻重。”陈蕙敏忽然感到一阵不自在，在财团面前他横不起来，这是一座拼钱的城市，谁的钱多谁才真正话事。 陈蕙敏一点不敢轻视陈宝成，陈宝成有财团支撑，几千万港币撒出去，眼都不会眨一下，真惹恼这个人，能拿钱把他砸扁。 两人继续往前走，进了总部的a栋大楼。 这栋楼有六层高，陈维云单独占了五楼，整层都是他的私人区域。 等陈蕙敏摸进去，算是领教了富豪的气派，这里的保镖有六位，保姆秘书有十二位，全天候替陈维云服务。 在办公室等了半个钟，陈维云从六楼的大会议室下来，与陈蕙敏见面。 “你好陈生，久仰久仰！” 陈维云和他客套一句，直接拿出剧本，“这是我请你参演的电影剧本，你先看一看。” 电影名字叫《英雄本色》。 其实陈维云属意原班人马出演这部经典，但是情况有变，陈维云决定把狄珑的角色让给陈蕙敏，这个人面相有点阴狠，没有狄珑正派，不过作为一个黑涩会大佬，狠毒属于本色出演，陈蕙敏勉强合适。 你们今天投了很多月票，非常感谢，明天是一号，我尽量多更一章，但我不敢保证哈，继续求你们订阅，还有你们的推荐票。 163、不顾一切的投奔 每个男人都有英雄梦。 仅仅电影名已经把陈蕙敏吸引住，深得他心，挠到他痒处。 他一行行细看，主题与黑涩会有关，却不是针对地下地界的情景曝光，也没有揭露任何社团内幕，故事展现的是男人间的义气与兄弟情。 他觉得这种义气是扯淡，这是资本的年代，社团早就脱离道义约束，上个世纪洪门祖师们愿意拿生命捍卫的尊严与荣誉，早被资本腐蚀的只剩下贪婪与无耻，如今的社团仅仅是一门生意，古惑仔都在追名逐利，‘宋子豪’这样的人物绝不存在。 但现实归现实，理想归理想。 ‘宋子豪’是神化的标杆，陈蕙敏拎刀出道时，未尝没有义薄云天的豪情。 剧本看完，陈蕙敏心潮澎湃。 《英雄本色》的故事太过热血沸腾，与过去所有黑帮片都不同，假如由他饰演宋子豪，等这部电影上映，并像《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一样引起轰动，那全港的古惑仔估计都要视他为偶像，他的门生们必定对他更加忠心耿耿，这是港钞买不到的巨大荣誉。 到时黑道会推崇他，让他在社团的地位更加稳固，公众也会扭转对他的偏见，这是洗底的绝佳良机。 陈蕙敏想到了太多太多美妙的可能性。 剧本他相当满意，接下来是片酬与未来收益。 剧本后面附加了一张预算表，《英雄本色》的投资高达200万美元，这百分之百是大卡司制作，今年已经上映的港片，票房突破200万美元的电影不过区区十几部而已。 演员阵容又庞大，数量有一百多位，几个重要角色已经有了人选，徐锦茳饰演反派‘大哥成’，高雄饰演修车行‘坚叔’，胡枫饰演宋子豪兄弟的父亲，邓翠雯饰演宋子杰的女朋友。 但是两名核心角色‘小马’与‘宋子杰’的扮演者是空白的，陈蕙敏渴望了解，这对他相当重要。 “陈生，小马与宋子杰谁来出演？” “小马我属意周闰发，但他是tvb的人，我正在联系他，因为没有签约，所以暂时未定，至于宋子杰，我公司的歌手丹尼对这个角色很感兴趣，他想出演，但我本人倾向莱斯利，最终选谁，我需要考虑。” 陈蕙敏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周闰发的《最佳损友》卖了两千万，早就洗去票房毒药的称号，目前是炽手可热的大红星，只他一人给自己配戏，已经属于踩了狗屎运，再加上陈柏强与张国容里的任何一人，两大巨星给他做小弟，他岂不是要大红大紫？ “陈生，你用这些巨星给我配戏，如果我还拒绝，那就是有眼无珠，我对这部戏没有意见。”陈蕙敏笑着说。 配戏？你想多了！陈维云也笑起来，他让陈宝成开了一瓶酒，喝了几杯，他开始谈论实质性话题， “丹尼与周闰发目前的片酬都是70万港币，我给你的待遇与他们一样，另外我准备把这部电影打造成系列三部曲，未来三年各拍一集，片约同时签订，也就是说，你将拿到三部电影的片酬，总计210万港币。” 签约陈蕙敏是一桩交易，陈维云需要对方替他卖命，酬劳必须讲清楚。 “陈生，你够慷慨！”陈蕙敏出道十年，拍了四十部戏，片酬加起来都没有两百万，跟着大富豪混，果真能够吃香喝辣，稍稍露出一点油水，足够他享用半辈子。 “我这个人讲究礼尚往来，陈生，无论戏里戏外，我一定尽我所能办好你的差事。”陈蕙敏隐晦表明自己的态度。 “差事先不急，你的酬劳我还没有讲完。”陈维云继续说： “电影杀青后，会出版漫画，并针对‘宋子豪’这个角色开发至少三款角色纪念品，我公司会购买你的肖像权，并从纪念品利润里定期给你分红，但这里边牵涉到一个问题，你想拿分红，必须签在我公司，肖像权是终生买断，假如你脱离我公司，我公司有权使用你的肖像，你却无权再享受纪念品的收益。” “陈生，这件事圈里已经传遍了，签到你公司能走红，又有钱赚，只要你看得起我，你说签几年，我不会皱一下眉头。”即使陈维云不提，陈蕙敏也会主动签长约，《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捧红一堆小配角，关键是这些小配角从纪念品里赚的钱比某些二线艺人还要多，简直不敢想象。 “我随时可以签。”陈蕙敏来前已经打算过，只要片酬给的合理，他就跟着陈维云混，纪念品分红是额外惊喜。 陈维云知道这件事可以收尾了，他开出这么优惠的待遇，是让陈蕙敏全权处理庙街酒店的麻烦，但麻烦一天不解决，合约一天不生效。 他把艺员部经理陈家英叫到总部，给陈蕙敏介绍：“她是本港娱乐的艺人大管家阿英，以后她将负责你的演艺事业。” 两人谈了几句，陈家英顺便汇报工作：“老板，我已经通知tvb周闰发，让他联系吴梦达，他对我讲，尽快给我答复。” “我知了。”陈维云的本意是挖角吴梦达，却想不到周闰发也动了提前跳槽的念头。 陈维云与陈蕙敏洽谈合约的时候，周闰发与吴梦达也在聚会。 他们约在tvb附近的一间中华楼。 包厢很隐蔽，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谈论跳槽的事情。 “发哥，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陈老板怎么会挖我这样一个赌徒？”吴梦达经历四年的破产期，他每天的生活都像是噩梦，刚刚破产的时候，债主到他家里追债，他甚至绝望到想自杀的地步，虽然他挨了过来，但身上的锐气已经丧尽，信心也全部消失，让他讲话都显得唯唯诺诺。 “艺员部的英姐对我讲过，陈老板准备开拍一部都市喜剧片，周星池担纲主演，缺少一位配戏的演员，陈老板觉得你的形象最符合。”周闰发有点心不在焉，他满脑子都在考虑自己的事情。 “可是发哥，我的合约在tvb，跳槽需要支付违约金，我可没有钱。”吴梦达唉声叹气。 “违约金你不用担心，英姐会帮你搞定，主要是看你的意思，愿不愿意过档本港娱乐。”周闰发感觉这位老朋友变化太大，79年拍摄《楚留香传奇》时，吴梦达依靠胡铁花走红，那时是何等风光无限，短短三四年间，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垮掉，吴梦达能勉强振作，仅仅是出于对妻儿的责任，对事业已经不抱希望。 但是本港娱乐的邀请让吴梦达消极的眼神重新露出光泽，“陈老板如此赏识我，我肝脑涂地给他卖命，发哥，你马上答复英姐啦。” “等会儿我打电话给她，约她出来吃饭，咱们当面谈。”周闰发纠结着说：“正好我也想跳槽，我要问问她，本港娱乐有无可能替我支付违约金。” “发哥，你的违约金有几百万，事情很难搞的。”吴梦达对他的决定很意外。 “我知道事情难搞，可我不签约本港娱乐，根本没有机会拿到男主角。”周闰发对自己的事业非常上心， “莱斯利拍完《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片酬、奖金、纪念品分红、还有他的肖像权，收益至少两百万港币，等他拍摄下一部电影，他的收入能超过程龙与许贯杰，位列全港第一，关键是能走红海外，陈老板一直赏识我，愿意替我量身订造大制作，我必须有所表示，假如英姐不愿意支付违约金，那我自己凑。” “发哥，你可要考虑清楚。”吴梦达小心翼翼的提醒，周闰发的违约金是三百万还是五百万，他记不太清，但即使是三百万，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足以让周闰发把以前拍戏的积蓄全部赔进去。 164、邵氏院线 这天晚些时候，陈家英应邀与周闰发吴梦达吃饭，得知周闰发想跳槽，她做不了主，上报给吴世邦，吴世邦自然想让周闰发自己掏违约金，却不敢擅作主张，他又联系陈维云，把周闰发的情况讲了一遍。 “老板，周闰发的违约金是500万港币，实在太高，我觉得挖他不划算，既然他自己愿意垫付这笔钱，我们可以成全他。” “这不是钱的事！”陈维云强调：“他自己出钱跳槽到我们公司，媒体得到消息会怎么看他？这个行为是自贬价码！你记住阿邦，明星是本港娱乐的核心资产，他们的形象越好，创造的价值就越大！经营明星形象是你工作的一部分，以后考虑问题要注意这个方面。” “老板，我会牢记在心。”吴世邦过于注重利润与亏损。 “tvb的艺人合约这么苛刻吗？”陈维云的批评点到为止，他稀奇说：“违约金竟然高达500万，他们这么狠，周闰发就心甘情愿被压迫？” “周闰发的违约金是特例。”吴世邦详细调查过，解释说：“tvb担心旗下艺人效仿，所以拿周闰发杀一儆百，目的是为了震慑艺人单飞的野心。” 这件事要从1976年周闰发走红时讲起。 那年周闰发拍摄，成为tvb当红小生，却也从此沦为tvb的拍片机器，随后三年他连拍将近二十部电视剧，档期非常紧张，甚至没有休息的时间，他当时薪水不高，没有钱在广播道买房子，晚上经常赶不回南丫岛的家里，他便留在摄影棚过夜。 即使今年，tvb红极一时的五虎将，也时常在邵氏影城露营，上工前带着背囊，随身配备有牙刷牙膏、睡袋、换洗的衣裳。 tvb是造星工厂不假，同时也是血汗工厂，这家电视台相当强势，台里捧红了你，你必须做牛做马双倍偿还台里的恩情。 1980年周闰发因为名震香江，商业价值飙升，他有心进军电影圈，脱离tvb压榨，却被高层严词拒绝，连薪水都不愿意多加，继续让他拍摄电视剧。 这年11月，tvb让周闰发拍摄，他挤压已久的不满情绪忽然爆发，直接玩起人间蒸发，放了电视台鸽子，先偷偷溜到台岛，然后飞赴加拿大躲避tvb的繁重工作。 这件事情非常严重，tvb高层震怒，向法庭提告，首先申请禁演令，阻止周闰发出外接拍电影，其次勒令周闰发支付法庭费用、双方律师费用15万港币，同时要求周闰发赔偿tvb六个月薪金。 官司闹了近半年，鉴于周闰发爆红的名气，双方各退一步，最终达成庭外和解，周闰发勇于抗争，拿到部头约待遇，次年4月复工拍摄。 tvb成功把周闰发挽留在台内，但是害怕他故技重施，定了500万的天价违约金。 周闰发是第一位敢于对抗tvb的艺人，却不是最后一位。 很快tvb就会出现一位新的抗争者，名字叫刘德桦，刘天王很聪明，他知道靠一己之力反不出tvb，所以拉上几位难兄难弟，结果碰上一位猪队友，抗争以完败而告终，刘天王灰溜溜继续留在tvb卖命。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周闰发与tvb的合约没有漏洞，他想跳槽，必须把这500万港币拿出来，一个子儿都不准少。 陈维云听完吴世邦的汇报，说了一句话：“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告诉周闰发，让他等我消息。” 挂断话筒，陈维云让助理林樰联系邵义夫的秘书，约时间喝早茶。 邵氏院线要转让，陈维云决定参与其中。 得知陈维云想见面，邵义夫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通知秘书把时间定在隔天早上。 这天清晨五点钟，邵义夫起床晨练。 他已经老了，年纪摆在这儿，不管多少补品怎么健身，也阻止不了脸皮的松松垮垮，脸色的老朽迟暮，但他举止言行充满活力。 他一直坚信，长寿的秘诀在于积极的生活态度。 六点钟，他赶赴陈维云的约会，他期待接下来的生意谈判。 这并不是两位演艺圈老板的首次见面，港府主办过文化界的联谊活动，两人都有参加，曾经聊过几次，却一直没有深入交流过。 “小陈先生约我饮茶，是为了邵氏院线吧？”邵义夫一语点破陈维云的意图，他慢慢品着茶，慢慢的说话： “那你恐怕机会不大，德宝影业的小潘先生很早已经联系我，他也非常有诚意，我想把邵氏院线交给他经营。” “邵生，我有点好奇经营模式，你准备把院线租给潘迪声，还是卖给潘迪声？院线范围是指香江，还是包括了整个南洋？”陈维云不把他的话当真，什么机会不大？纯属拉高价格的说辞。 “你觉得呢？”邵义夫笑着发问，其实早在10月份潘迪声已经找到他，谈了两个月，他始终没有转让邵氏，他希望有竞争者参与进来，如今陈维云主动相约，他坐地起价的机会算是到来了。 “邵生是业界前辈，我哪里能猜到你的想法？”陈维云说： “不过根据我对邵氏院线的调研情况，你应该不会出售旗下戏院，说句难听的话，邵氏只是停产，又不是破产，根本没有理由发卖经营几十年的戏院，潘迪声也买不起！ 至于院线范围，潘迪声经营香江戏院已经非常吃力，他没有能力去管理整个南洋的一百多座邵氏戏院。” “你讲的对，合情合理！”邵义夫一直觉得陈维云眼光好，却忽略了重要一点，我老邵只要还活着，电影之心就不会死，所以院线是非卖品， “我准备把香江的20座戏院租给小潘先生，南洋的132家戏院分别租给当地的大片商。” 仅仅是租赁的话，其实陈维云兴趣不大，假如是购买，他倾尽身家也会出手，邵氏南洋院线绝对是大肥肉，可惜邵义夫不会出售基业，况且在他记忆里，1988年邵氏会东山再起，与tvb合组大都会电影公司，直到九十年代，邵义夫还在重打邵氏招牌，拍了一部，这位老先生对电影的热爱至死不渝。 “邵生，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梦工厂？我有意向租赁邵氏院线。”陈维云反复权衡过这件事，他准备租下邵氏位于香江的20家戏院，南洋不能租，国泰在南洋一手遮天，只要他敢租，一定会被拖到无休无止的恶意竞争里，他需要先固守香江与台岛，彻底搞定这两个区域，再去南洋扩张不迟。 “我愿意考虑任何人！”邵义夫随即说：“而且你小陈先生在我眼里是例外，我愿意把邵氏院线出售给你！” “邵生你不是讲玩笑？”陈维云表情意外。 “绝非玩笑。”邵义夫道出心迹，“我看好你的梦工厂公司前途，愿意拿邵氏院线换取这家公司的股权。” 陈维云的意外立刻化为淡然，“除了换取股权，邵生愿意其它方式的出售吗？”他问。 “没有了。”邵义夫摊摊手，“除此之外，我只租赁！” “邵生，我想和你谈谈租赁的价格与期限。”陈维云是长租，价格肯定比临时租赁独立戏院要便宜。 165、租赁 “我与小潘先生谈时，租期定为三年，每年支付一次租金，不能延迟支付款项，否则视为违约，我有权收回院线。”邵义夫有意出租，他把邵氏的情况讲了一遍，以供陈维云参考， “租金怎么收？我拿去年的数据来推算，去年香江产片121部，总票房4亿2120万港币，邵氏院线上片47部，票房1亿1045万，平均每月收票房920万，每月每座戏院收票房46万，扣除各项费用，每月每座戏院毛利30万港币。” 邵氏是自产自销，47部电影里有37部都是邵氏制作，所以这组数据，没有把制片费用计算进去，如果算入，戏院肯定是亏损状态，不然邵氏不会停产，院线也不用出租。 “毛利30万，我收15万，邵氏20座戏院的月租金是300万，年租金是3600万港币。” 这是正常的收费，但是有一个潘迪声竞争，租金肯定要高过这个数字。 “小潘先生出价4000万一年，租赁我的院线。”邵义夫看了陈维云一眼，笑呵呵的问：“我老人家不和后生仔耍心眼，所以曝光小潘先生的底价，小陈先生，你出多少钱？” “我只出3600万港币！”陈维云不会参与竞价，他早就准备了一套方案，他相信足以打动邵义夫， “邵生，我租下你的院线后，准备在20家戏院内开设专营店，我愿意每年拿出直营店纯利的一部分给你，你看怎么样？” “你的账目我无法检查，我想知道一部分纯利大约是多少钱？”邵义夫飞快评估这个提议，是否划算呢？ “要不这样吧，我们在协议里标明，我每年支付不低于400万港币的直营店分红。”陈维云最多支付400万，这样算下来，20座戏院的年租金将固定在4000万港币的价位上，与两部电影的盈利相当。 “才400万港币？”邵义夫似乎嫌少，他摇头说： “我的院线与嘉禾、金公主不同，20座戏院全是我的自有产业，当初选址都经过精挑细选，我的几座龙头戏院全港绝无仅有，比你的伦敦戏院人流更旺，直营店一开，你还怕无钱赚？800万还差不多。” “龙头毕竟是少数，余下全是小型戏院，这些戏院的直营店盈利是有限制的。”陈维云不会答应他， “邵生，你要考虑长远问题，潘迪声对电影一窍不通，他对这个行业一无所知，你觉得他有可能租到三年吗？他也许一年都坚持不住，但我能，我不止能租三年，我还有能力租十年，我可以确保你院线的长期收益。” “请茶！”邵义夫忽然端起茶杯，他考虑估摸五分钟，说道：“你想用四千万租我的院线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梦工厂追踪》转到tvb，第二，《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动画片免费在tvb播放。” “邵生，《梦工厂追踪》没有办法转，我宁愿不租你的院线！”陈维云站起来给他斟茶，边说：“《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可以免费给你放，但是你要把周闰发与吴梦达的合约转让给我。”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预计制作一百集，亚视愿意单集五万港币购买，价格是五百万港币，正好与周闰发的违约金相当，但真实价值不能这么算，《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可以连播数月，能帮助tvb提高收视率，吸引儿童商家把广告费投在tvb，这牵涉到千万港币的收益。 邵义夫其实已经意动，但他继续和陈维云扯皮， “既然《梦工厂追踪》没法转，那我换一个条件，我听说邱得根授权给你改编漫画，我手上积累的电影与电视剧有上千部，总有一批经典，我准备创造剩余价值，授权给你运作。” “这个没有问题。”陈维云觉得这是一项双赢合作，邵氏与tvb的经典作品比亚视更多，都是不错的漫画题材。 两人针对邵氏院线达成初步合作意向，但只要合同不签署，就不算尘埃落定。 陈维云要租下邵氏的20座戏院，不仅仅是扩展院线，他的最终目的是据为己有，邵氏这些戏院的地带实在太好，而且是香江观众最熟悉的老字号，每一座都价值连城，比他自己修建更划算。 他的打算是先租下来，再慢慢寻找契机，或逼迫，或引诱，最终让邵义夫出售这20座戏院。 陈维云相信事在人为。 邱得根为了利益愿意出售亚视，邵义夫为了利益也一定愿意出售邵氏院线，只看陈维云能不能开出让他们心动的价码。 随后两天，陈维云都在等待中度过，他在等候邵义夫的消息。 竞争者只有潘迪声一人，陈维云判断这位富家子不会疯狂加价。 平行时空潘迪声租赁邵氏院线，是被逼所致，德宝制作的电影一直在嘉禾上映，但是每每到黄金档期，德宝的片子均被正宗嘉禾出品给挤掉，潘迪声这才下定决心要发展院线。 这个时空里德宝刚刚成立，迄今只拍摄一部电影，潘迪声尚未感受到被院线钳制的痛苦，所以他应该不会与陈维云火拼。 事实也正如陈维云预料一样。 潘迪声搞电影是为了借助戏中明星的打扮，推广他代理的奢侈品名牌，他当初接触邵氏是为了上映自己的电影，得知邵氏有意出租院线，又没有遇见竞争者，他凭借商人的直觉，感觉有利可图，因此才向邵义夫询价。 他的求租意志并不坚决，陈维云刚刚流露竞争的意图，他随即偃旗息鼓，并且意外的把电话打到陈维云的秘书处，并预约见面。 陈维云欣然赴约。 这是一场私人晚宴，双方都携带了女伴。 潘迪声带着杨姿琼，陈维云带了叶玉情。 他们把地点约在了半岛酒店。 “陈生，假如你租下邵氏，你旗下的戏院将扩大到三十座，成为全港最大院线，到时你的院线是否接受独立电影的上映？”潘迪声想与陈维云达成合作。 “当然接受。”陈维云说：“要经营三十座戏院，片源是大问题，我电影公司的产量满足不了上映需求，所以我会接纳任何独立影片，而且不限于香江，我与好莱坞的二十世纪福克斯有业务往来，有可能引入他们的西片。” 这一章感觉写的不好，一直在改文，勉强更了出来。 166、联合声明 本港娱乐制定了年度计划，1985年将会制作十部电影左右。 如果运作得当，可以确保院线的盈利，但陈维云不允许戏院出现空档期，因为他开设有直营店，必须保证每座戏院的日均人流，所以吸引独立影片势在必行。 听到陈维云的明确答复，潘迪声继续问他：“陈生，假如你租下邵氏院线，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放映制度？” 目前香江的几大院线，映片都是采取包底制，譬如一部电影的总票房是1000万港币，250万是戏院的租金，200万是戏院自身的运营成本，包括人工、设备、水电、保险等，这两笔钱必须从票房里扣掉，余下的550万才是利润，由院线与片商共享。 所以一部片子，独立片商只能拿到总票房的275%，这是最多的收益，一般针对本埠片商，假如是台岛的独立片子，院线让出20%票房已经属于慷慨。 去年陈维云抵港出道，他的每部电影上映都是纯粹的分账制，没有一部是包底，这绝非他运气好，也不是人品爆棚，而是他懂得经营人脉关系，善于沟通合作。 他的处女作《富贵逼人》在金公主上映，拿的是总票房80%的分账，这是他通过营救傅声从傅玉龙那里收获的大人情，没有傅玉龙帮忙，他一个大陆外来客，顶天拿到票房的30%，而且这笔钱还要拖上一年半载才能到他账户上。 《最佳损友》他是在嘉禾开画，因为他帮助皱闻怀推广《炮弹飞车2》，皱闻怀心甘情愿让他拿走六成以上的票房。 利益交换是陈维云快速崛起的因素，包括《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北美上映，他使用小说引诱默多克，成功拿到四成分账的待遇，他总是有办法对付黑心的院线老板。 经过一年多的奋斗，陈维云摇身一变，自己成为院线老板，他并不会为了蝇头小利盘剥独立片商，他的眼光放的很远。 他对潘迪声这样说： “潘生，只要我租赁邵氏院线成功，我会立刻宣布取消包底，任何独立影片上映，统一采用分账制度，而且是五五模式。 同时，我会推出新的发行条约，我愿意承担任何独立电影的宣发费用，你只需要把样片拿给我，拷贝、宣传、推广、营销，我的本港娱乐全部负责，当然我会收取相应的发行费，根据电影质量好坏，成本高低，发行费比例大约是总票房的5%到15%，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耐心等着电影落画，等着分账就可以。” “陈生，你的意思是我一毫钱的宣传费都不用花，就能从你的院线拿到35%到45%的分账？”即使潘迪声涵养上佳，也难掩脸色的激动，垫付宣发费前所未闻，香江没有任何院线敢这么做，过往这笔钱全是片商在承担。 “大致是这样。”这是陈维云吸引独立片商的策略，他是穿越者，知道哪部戏大卖，哪部戏赔钱，对于那些质量差的片子，票房非常低，他不会投入太多发行资金，发行费只收5%，让片商多分一点票房，这个利益让出去，可以有效打击其它院线。 针对质量好的电影，他不吝花钱宣传推广，当然发行费也会相对提高，像是德宝春节期间即将推出的《智勇三宝》，票房高达1700万港币，陈维云会开出这样一个上映协议，本港娱乐拥有50%基础分账15%发行费，德宝可以拿到总票房的35%。 这种模式一旦推出，陈维云有把握将全港的所有小片商吸引到自己的院线里，从此再不缺片源。 “而且我不会推延分账资金。”陈维云继续说： “上映协议一旦签订，电影落画后的一个月内，我会准时与片商核算收益。” 这个条款只针对香江本地片商，可以拉拢人心独霸影市，至于台岛与海外的片子，该拖就拖，拖到对方想打官司的时候，再支付几万块应付一下。 “陈生，我收购德宝后，处女作是《等待黎明》，11月份落画，第二部戏是《猫头鹰与小飞象》，正在上映当中，我的第三部戏是《智勇三宝》，准备放在元旦节开画，我想把这部电影拿到你的院线上映，如果你愿意和我签订一份垫付宣传费的上映协议，我立刻打电话给邵生，放弃求租邵氏院线。” 其实不管潘迪声是否放弃，邵义夫都已经倾向陈维云，邵氏停产后，邵义夫的事业重心将全部转移到tvb，邵氏院线是阻止陈维云与亚视联盟的有效手段，邵义夫非常明白如何做选择。 陈维云笑道： “潘生，你的主营业务是名牌店，其实我们可以加深合作，《我的僵尸有个约会》有七家赞助商，这部电影上映后，他们的赞助商品全部卖脱销，即使那辆宝马轿车，现今也已经卖断货，需要订购才能买到，你代理了全球那么多名牌产品，我拍的又是都市剧，只要你愿意赞助，收益绝对会超过你自己投资电影。” “这是很好的提议。”潘迪声点头说：“陈生，明天我会派人到你公司咨询赞助价格。” 但电影仍旧要继续拍，他扭头望了杨姿琼一眼，他要满足女朋友演戏的爱好。 宴会期间，一直是两位男士在谈话，杨姿琼与叶玉情基本没有出过声。 杨姿琼在秘密观察陈维云，她对这位著名青年富豪的好奇心很强烈，但碍于潘迪声的面子，不好意思说话。 叶玉情则是没有聊天的心情，自从陈维云从美国返港，整天不回家，她有时两三天见不到陈维云一次面，她知道陈维云在大浪湾道购了一套豪宅，到底是谁住了进去？她找林旁敲侧击打听过，结果什么都未问出来。 起先她以为是邱舒贞，但邱舒贞天天呆公司，根本不像，后来她才察觉出来，林清霞跟着陈维云去了台岛，又去了美国，那一定是这个女人了。 “云哥，你晚上能陪我吗？”等宴会结束，上了车，叶玉情马上询问。 “我这几天都住狮子山。”陈维云抬手揽住她的肩膀。 叶玉情紧紧环住他的腰，她似乎害怕失去陈维云，语气忽然有点发颤，“云哥，我们将来会分手吗？” “电影里的情侣才会动不动要分手，我们不会。”陈维云顿了一下，“至少我不会，我想你一直呆在我身边。” “我愿意跟着你一辈子，云哥。”叶玉情抬头瞧他，“只要你不甩我。”沉默几秒钟，她又补充：“也不花心。” 陈维云办不到，“爵士合群商行准备加大赞助，我委托他们给你定了一款最新的宝马车，下周就能到货。” “云哥，你不要总是拿车贿赂我。”叶玉情一下挣脱他怀抱，“我这次不想要车，我要大浪湾的豪宅。” “我在深水湾给你买一套豪宅好不好？” “我就要大浪湾。” “你不是想去马尔代夫度假吗？圣诞节咱们去怎么样？” “必须住够半年。” “住一年都不成问题。” 陈维云一路哄到家，叶玉情始终没有聊到林清霞，陈维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提出来。 转眼到了12月19号。 全港媒体集体曝光一个大新闻： “梦工厂与邵氏昨日于九龙酒店签署合作协议，梦工厂院线以天价租走邵氏院线位于香江的二十座戏院！” “12月24日平安夜，本港娱乐出品的新电影《八喜临门》将于两家院线联合上映！” “1985年1月1日元旦节，两家院线将正式完成合并，组建‘梦工厂与邵氏院线’，当日起接受独立片商的电影上映，并推出全新上映协议，协议条款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梦工厂与邵氏院线合并的新闻只在香江电影圈引发巨大地震，公众却关注不多，因为这一天tvb与亚视同时转播了《中英联合声明》的签署仪式。 持续两年多的中英谈判终于结束，香江回归正式进入倒计时，一个全新时期拉开了大幕。 全港市民全都淹没在联合声明的新闻巨浪里，香江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无人得知，人人都在思考。 167、落画 联合声明的新闻沸沸扬扬炒了三天，热度缓缓消退一些。 从12月24日开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新闻被重新炒起来。 这部连续上映44天的巨制圆满完成它席卷香江影市的任务，终于在今天迎来落幕的一刻。 《八喜临门》晚上要开画，《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需要腾出戏院位置，对于那些仍想观影的死忠影迷，梦工厂各大直营店已经同步上市原版录像带，专门给他们提供收藏的机会。 即使这部电影已经落画，照样可以常年创造利润。 这天早上。 全港报馆发行新期，都针对《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做了落幕长评。 大浪湾豪宅二楼。 林清霞靠在卧室的床上，手里端着咖啡，一张张翻看今天的报纸。 越往下看，她笑容越多。 “票房纪录能保持多久？” 《明报》写道：“《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本埠票房最终定格在4869万港币的数字上，观影人次达到惊人的286万，它轻松打破《圣诞快乐》创造的影史纪录，但是这份新记录很可能保持不了太长时间。 梦工厂耗时整整一年的动画巨作《狮子王》已经启动前期宣传，春节就要和市民们见面，这将是香江第一部真正意义的动画电影，陈维云投入资金超过一千万美元，曾经《变形金刚》引发的轰动还历历在目，《狮子王》能否再创辉煌，似乎不是问题，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狮子王》海报已经张贴出去，这是宣传预热，香江档期定在春节，林清霞听陈维云提到过，争取春节时在全亚洲区同步上映这部动画。 “阿云制作电影的本领真是高的不像话，什么时候让他教教我，我也要监制电影。”林清霞自言自语一阵子，继续翻开《东方日报》，标题是： “香江电影工业标杆式作品！” 社论写道：“这部电影在香江、台岛、东洋、美国同时获得巨大成功，即使李晓龙的巅峰时代，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奇迹式的票房效应，它扩大了香江文化在海外的影响力，也收获了巨大利益回报，同时给香江电影业同行订立成功的标杆。 那么导致这部电影成功的因素到底是什么？是王京袁合平两位导演，还是张国容林清霞这些演员，也或者是电影本身的质量？ 笔者认为，最关键因素是陈维云，他是这部电影的监制、编剧、配乐、剪辑，他的《变形金刚》与《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全世界掀起过潮流，他又巧妙利用自己的名气替这部电影做宣传，他主导了这部电影的所有环节，失去这个人，换任何一家公司制作发行这部电影，都不能取得这么大的轰动。 这部电影是标杆不假，但几乎不可能被复制，除非拥有与陈维云一样全面的才智。” 林清霞看到这里，心想这位编辑到底是谁呀，把阿云夸的这么神？她在社论末尾找到一个名字，李壁华，这个女人她听老朋友亦淑讲起过，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作家，改天约出来见见面，交个朋友。 今天各大报纸都在谈论《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林清霞又把《星岛日报》翻出来，标题有八个字： “绝代风华，唯有清霞！” 这时陈维云跑步上楼，推门进来，她随即拿起《星岛日报》扬了扬，“阿云，这家报社是不是被你收买了？我发现他们每天的娱乐新闻都在夸我们。” 她想和陈维云分享这句好评。 “他们讲的是实话，没有夸大其词。”陈维云坐到她身边，抢走她的咖啡喝了一口，“华人女星这么多，唯有你林大姐通杀男女老幼。” “不准再叫姐！”林清霞讨厌这个称呼，嗔怪说：“我要做小女人，不做大姐大。” “太小了不好。”陈维云一只手不老实，不停撩她，“不利于生活情趣。” “也不准再调戏我。”林清霞咯咯发笑，见他要打kiss，一下推开他：“一身臭汗，快去洗澡。” “一块洗！”陈维云把咖啡放下，拦腰把她抱起来，“林姑娘，明天我要飞去南洋，三天后回来。” 陈维云承诺叶玉情去马尔代夫，顺便去拜访一下国泰总部，洽谈《狮子王》同步上映的事情。 “你不用向本姑娘请示。”林清霞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也收敛了笑容，“反正即使我反对，你也不会留下来陪我。” 她与陈维云相处半个月，偶有几晚陈维云不在这里住，她知道陈维云是去陪叶玉情，她希望陈维云赶紧做个了断，但陈维云貌似没有分手的意思，这让她很烦恼，两人的关系目前没有曝光，等曝光出来后陈维云仍与叶玉情藕断丝连，到时候她就有好戏给媒体看了，就像是几年前的双秦一林，她又要陷入舆论旋涡里。 她最厌恶被八卦缠上，至于陈维云是不是在外边有女人，反倒是她次要担心的问题。 两人在浴室温存一会儿，一块赶去本港娱乐。 今天公司里明星大聚会，因为《八喜临门》晚上开画，公司安排了首映礼活动，所有艺人都必须到场。 另外公司新开两部戏，主创阵容要在今天确定下来。 陈维云出门的时候，艺人们都在陆续赶来公司。 周闰发开着一辆福特车，老友吴梦达坐在他身边，两人今天全都喜气洋洋，他们现在已经是本港娱乐的签约艺人了。 18号那天陈维云与邵义夫签订租赁院线的协议，当日tvb转让两人的合约，他们入职本港娱乐已经一周，却迟迟没有见到陈维云。 “陈老板的本领也太大了。”吴梦达一路上都在发感叹： “不止把我们的合约从tvb讨要过来，连邵大亨的院线也给一块租走，发哥，陈老板到底是怎么说服邵大亨的？” “这我哪里知道，无论怎么说服，陈老板肯定都要出钱。”周闰发看的很准，他也牢记陈维云的恩待： “你的违约金只有五万块，我的违约金足足500万，陈老板一分钱都未让我出，以梦工厂与本港娱乐如今的名气，他们想签哪一位艺人都轻而易举，即使许贯杰也愿意投靠，但陈老板仍旧不惜代价挖我，而且马上给我提供一部片约，我已经和邦哥讲了，《英雄本色》的小马角色，我免费出演，一毫钱的片酬我都不会收。” “发哥，你不收片酬，那我也不能收，咱们要同进同退，我一切以你马首是瞻！”吴梦达脸色发苦，心说打个折就行啦，免什么费嘛，我一家老幼要养活，真心缺钱呀！ “阿达，你不用效仿我。”周闰发笑道：“你的情况陈老板知道，即使你想免费，陈老板也不会同意，不信你试试！”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 168、群星 “发哥你怎么讲，我怎么做。”吴梦达听从周闰发的建议，他实在是不想义务劳动，片酬该收还是要收的。 “发哥，这几天我在公司和同事们聊天，他们都在谈论纪念品的分红，下月1号公司发薪，所有参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艺人都有分红拿，就连那个台岛来的小黑也有。”吴梦达满脸都是羡慕。 “小黑？是何受良吧！”周闰发很奇怪，“他只是特技指导，并未出演角色，他有什么分红？” “电影里有一场摩托车追杀戏，公司把这些摩托全部做成模型玩具，然后把柯受良的头像加上去，销量相当火爆。”吴梦达说完竖竖大拇指， “我超敬仰总公司玩具部的同事，他们的开发能力真是一流，改天我要请他们吃饭，加深一下交情。” “阿达，公司给哪位艺人设计产品，是邦哥在负责，玩具部仅仅是执行，你不要搞错交好对象。”周闰发笑了起来。 “我倒是想请邦哥吃饭，结果邦哥定了死规矩，所有艺人饭局一概不约，尤其是女艺人。”吴梦达很不理解这件事，他问道： “发哥，邦哥权力这么大，他干嘛对艺人关系这么小心翼翼？” “应该是害怕惹祸上身吧。”周闰发猜着说：“邦哥的权力都是老板给的，他敢接受艺人的贿赂，老板肯定要对他有意见。” 这个规矩是陈维云亲自给吴世邦定下，敢犯一次立刻解雇。 两人说着话，驶到公司楼下的停车场，从车里出来，正好碰见大胖子王京。 “哟，阿发，阿达，咱们又是同事啦。”王京今天的情绪看上去不怎么好，他自嘲着说话： “我们三个都是tvb反骨仔，等会儿到了里边，有可能被小瞧，所以阿发阿达，我们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阿祥，你现在是超级导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北美票房有破亿的希望，谁敢小瞧你？”周闰发没好气的哼一声，他与王京是老相识，讲话没有拘束。 “小瞧我的人多了！”王京露出一副衰样， “我昨天去总公司观看《狮子王》的样片，靠，那里的画师一个个趾高气扬，根本不甩我，即使我到了这里，照样被人轻视，尤其那个刘镇韦，他自诩为公司的老臣子，见面喊我‘肥王’，你说可气不可气？” “刘镇韦也不瘦，你可以叫他‘肥刘’嘛！”周闰发低声给他提建议，随后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往大楼走，边问：“对了阿祥，你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导演，公司有无给你设计周边产品？” “我不需要，老板另有分红！”王京眯起他招牌式的小眼睛，忽然得意起来，他的合约是陈维云亲自拟定，陈维云给他定了这样一个条款，每年可以享受所拍电影录像带市场销售额的分红。 这个录像带市场包括全世界，只要王京在公司一天，录像带卖出去一盒，他都能拿到一笔分红，虽然比例只有1%，但如果他拍摄的影片高达十部甚至数十部，累积的利润比周边产品更多。 王京还得到消息，因为《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北美爆卖，二十世纪福克斯已经联系公司，要洽谈录像带市场的版权，这个买卖是千万美金级别，一旦售卖出去，王京至少能分到十万美金，这是额外的惊喜收入。 前段时间陈维云找王京谈《逃学威龙》的项目，并让他加盟公司，他二话不说点头答应，并与本港娱乐签了十年期的艺人长约。 他的分红内容涉及到艺人，所以没有和周闰发透底，周闰发也很知趣，并不追问他。 本港娱乐的演员工作室全部集中在三楼，他们一路上去，看见一帮精力旺盛的壮男堵在门口。 “唐尼仔，你师傅从大陆回来了？”王京认识这帮人，全是袁家班成员，唐尼仔是甄子弹。 “王导好！”甄子弹颇为傲气，问好的时候昂着脑袋，“我师傅和师叔正在楼下和吴总谈合同。” “谈什么合同？”王京忙问：“你师傅不是刚刚拍了一部《太极张三丰》吗？又有新戏了？” “不是片约。”甄子弹挤出一点笑意：“袁家班准备集体过档，大老板亲自发话，所有袁家班的龙虎武师，薪水比洪家班与刘家班高三成！” “那你师傅的电影公司怎么办？”王京没料到袁合平会加盟。 “公司关了呗！”甄子弹咧咧嘴角，“跟着大老板混，比他开公司赚钱多几倍，他考虑后觉得自己开公司太不划算，所以来投奔大老板。” 甄子弹的老妈麦保婵是美国华裔圈著名太极宗师，也是袁合平胞姐袁素娥的师傅，背景很犀利，所以他不怕袁合平，什么话都敢讲。 “我绝对支持他这么做，我以前跟着他，拿一千八百块薪水，自从跟了大老板，我仅仅肖像权就赚了三万块，过几天公司发薪，我的奖金还有三万，靠，我拍这部戏，比五虎将的片酬都高！” 甄子弹在电影里出镜不多，但是角色重要，他是一个关键人物，身上藏着解封将臣的钥匙，这把钥匙卖的非常火。 “努努力，你将来保证红的过五虎将！”王京夸了甄子弹一句，然后领着周闰发与吴梦达去了自己的工作室。 隔壁是刘镇韦与王佳卫，两人正在埋头研究一个剧本，名字叫《一代宗师》。 “这部戏里，有功夫，有靓女，有原型，有吸引力！关键是适合改编漫画，还能让茅台、西服、旗袍出镜，拉几笔大赞助！”王佳卫悠悠叹息，“我先后给老板投了四个剧本，全部被否决，这次应该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这个剧本一切都好，就是投资有点大。”刘镇韦给他泼冷水，“佳卫，公司的戏都是老板亲自出剧本，我建议你先拍几部公司的戏，然后再考虑自己的爱好。” “老板根本不给我机会呀。”王佳卫一脸郁闷，“如果他愿意让我掌镜，我何必绞尽脑汁自己写剧本。”迟迟不能做导演，他现在急的想跳槽，但是看着公司同事们个个赚大钱，他又舍不得走。 169、艺人合约 刘镇韦最欣赏王佳卫的才华，安慰老友说： “公司已经租下邵氏院线，同时经营三十座戏院，假如没有充足片源，亏损是很可怕的，以老板经商的天赋，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扩大导演阵容势在必行，你是他的老属下，他忘不了你，今年你一定能拿到导筒。” “承你吉言啦。”王佳卫觉得有道理，但剧本该投还是要投，当初他加盟公司，陈维云亲口说过，他的剧本可以直通陈维云的办公桌， “对了韦哥，今天老板要到公司来，你提不提‘电影工作室’的事情？” “我还在犹豫。”刘镇韦是首席大导，公司成立至今共拍了八部真人电影，他一个人占了四部，替公司赚了几千万，有权力提出更高的待遇： “徐可在新艺城创办的工作室，每部电影可以拿到本埠票房10%，但他不拿片酬，假如片子扑街，他没有任何收入，原本我也想这么干，不过阿邦给我提供一份新合约，我所拍的每一部电影，可以常年拿录像带市场的1%利润，短期内录像带比不过票房分成，可是几年以后，情况有可能不一样。” “这还需要考虑吗？”王佳卫羡慕着说， “韦哥，录像带不止本埠分红，等公司在海外建立专营店，以你拍片的数量，每年分红肯定要比票房分成高，关键是分红期比纪念品还长，纪念品只是一阵风，电影落画后销量会锐减，录像带反而会递增，你在公司呆的时间越长，积累的分红就越多。” “你讲的我全明白。”刘镇韦纠结的地方在于短期收益还是长期收益，假如成立电影工作室，每部戏都能大卖的话，他明年有可能暴增几百万身家，假如签订新合约，他明年只能从录像带利润里分到几十万块，他拍的戏的确多，但他的录像带暂时只能在香江发售，不像《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能卖遍全美。 “老母的，肥王与袁猴子真是走了狗屎运，这两个废材能从录像带里赚走几十万美金，加上他们的片酬与奖金，一部电影比我的收入都高！”刘镇韦有点小嫉妒， “不行，等老板过来，我要让他给我准备大制作，我也要去赚美国佬的钱，他不给我拍，我一直等着，我等一年不开工。” “好好说话，不要逼老板！”王佳卫在一旁提醒。 “当我痴线啊！”刘镇韦怼他一句，又自说：“我去求他！” 这边儿聊的热火朝天，一楼吴世邦的总经理室里，同样是气氛高涨的一幕。 吴世邦坐在办公桌里边，对面是袁家班的几个兄弟，袁合平坐在中间，兄弟们趴在桌面，共同研究合约。 “邦哥，我们签约后，袁家班是不是无法独立了？”袁合平最关心这个问题，他兄弟加徒弟有十几人，以前靠他吃饭，现在每人都有一份单独合约，公司负责发薪，他不能介入管理。 “也可以继续独立，公司愿意给你们投资，让你们自己负责项目。”吴世邦笑说： “但我不建议你们这么做，你们都是袁家班的核心成员，每一个人都是功夫高手，出任武指绰绰有余，公司明年要加大电影产量，有很多都是功夫片，我准备让你们每人负责一部戏，专门设计动作，收入肯定比你们自己做项目要高。” “除了武指，我们有机会做导演吗？”问话的是袁相仁，这位仁兄平行时空给《黄飞鸿》担任过武指，同时也是资深演员，在《武状元苏乞儿》里饰演一名乞丐，传授周星池睡梦罗汉拳。 “袁师傅，公司签了你们，一定对你们的事业负责。”吴世邦很重视袁相仁，因为老板赏识， “演员、武指、导演，公司全给你们机会，但短期内不行，公司对你们武指以外的能力尚不了解，你们先参与几部戏，只要表现出色，我会给你们提供导演片约。” “那就签喽！”袁相仁自己下决定，“我签十五年长约。”他以前在袁家班，每月薪水三千出头，片酬不到一万块，公司给他的武指合约是两万，关键是有执导的机会。 “我也签十五年！”袁家兄弟面前有三份合约，最短是三年期，居中是十年期，最长是十五年期。 为什么要选择十五年？不是他们衷心，他们与陈维云只有一部戏的交情，还不到死心塌地的程度，签长约是看中里边的两项条款。 第一，导演每年可以从公司拿到所拍电影录像带销售、租赁、卖断版权所获盈利的1%分红，三年期合约里没有这一项。 第二，每隔五年，录像带分红比例上涨1%，十年期合约里没有这一项。 陈维云为了防止艺人跳槽，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演员合约他以肖像权以及周边商品作筹码，导演合约他以录像带盈利作筹码，他准备采用这种措施与艺人建立长期的利益纽带。 至于片酬，陈维云不准备增加多少。 平行时空香江艺人的片酬一涨再涨，直接涨破千万大关，陈维云无法接受这种高片酬制度，但这又是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 从85年开始，香江影市快速膨胀，只要有巨星加盟，每部戏都能斩获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盈利，各大电影公司不惜血本挖角巨星，心甘情愿支付高额片酬，假如陈维云不提前采取预防办法，他的艺人未来将全部单飞。 怎么样才能使用低片酬留住艺人呢？ 陈维云想到的是分红制，加强分红的透明度，公司各款纪念品的销售数据都不作隐瞒，并常年固定支付分红。 等几年后艺人们尝到分红的甜头，他们不会对片酬要求过高，即使其他电影公司拿天价挖他们，也未必能挖动。 针对周闰发、周星池、张国容这批顶级艺人，即使到了九十年代，陈维云也不会允许他们的片酬超过500万，他必须严格限制‘制片成本’。 当然这一个模式的成功有前提，正如刘镇韦所讲，梦工厂的周边产品开发、直营店推广、品牌的轰动效应，所有环节都需要完美运转，一旦梦工厂总部的经营出现问题，艺人们的忠诚度与向心力会立刻土崩瓦解。 “我不能有任何懈怠。”陈维云坐在车里，对林清霞说：“我的公司也不能有任何闪失，不然他们都会弃我而去。” “我不会。”林清霞也要签订新合约，陈维云在和她讲述公司的未来发展，她看着手上的合同说： “如果哪一天你破产了，我会帮助你东山再起的。”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破产。”陈维云真心不爽这两个字。 “不说就不说喽。”林清霞挂着轻笑，**裸继续说：“如果你赚钱少一点，就不会有那么多花花心思。” “也不会有你。”陈维云立刻补刀。 “我跟着你不是为了钱。”林清霞轻飘飘的纠正，“我顶多是为了你的豪宅。” “哈！”陈维云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他中意林清霞幽默的一面，“林巨星，你竟然要为我破产后打算，你现在有多少积蓄？” “作为一个巨星，一千万港币还是有的，这是我出道后自己赚的钱。”林清霞像是想到什么，从提包里抽出一个记事本， “我老豆在美国的生意越做越旺，他把一半利润全部存到我的账户上，我现在是亿万富姐。” 陈维云把记事本拿过来，上面列了一个数字：1545万美元。 “的确是富姐。”陈维云咂咂嘴巴：“赚的有点多，我准备提高你老豆的采购费。” “嗨！”林清霞绷着脸拍他一下，“我老豆辛辛苦苦给你打工，你敢减少他的盈利，我马上逼婚。” “你逼喽。”陈维云说：“放马过来。” “切！”林清霞哼他一句，沉默一下，忽然附到他耳边，低声说：“你现在向我求婚，我现在就答应你。” “老板，到公司了！”严展咔一声拉开车门，他不是故意打断两人说话，公司真的到了。 林清霞没有办法再讲下去，先一步跳下车，独自去了三楼。 陈维云去了会议室，林樰一路跟在他身后，等他坐到主席位，林樰在他面前摊开两份文件，一份是《逃学威龙》的阵容名单，一份是《英雄本色》的阵容名单。 “把他们都叫进来，开会！” 《逃学威龙》：导演王京，副导与摄影师刘韦强，男主角周星池，女主角邱舒贞，男配吴梦达，反派大飞由黄加驹饰演。 黄加驹原本对演戏不感兴趣，但是公司推出肖像产品，他立刻改变主意，找陈维云要角色，陈维云让他先演个配角磨练一下，张雪友也安排在这部戏里，饰演周星池的情敌。 《英雄本色》这部戏的导演还没有人选，目前刘镇韦、刘嘉豪与梅晓青都处于空闲状态，但陈维云不准备让他们三人接手这部戏，主要是风格不符合，陈维云要物色一名新导演。 170、会议 十分钟后，艺人聚齐。 今天参会的人员高达四十余位。 陈维云望了一圈，问道：“你们谁认识新艺城的林岭冬？” “阿冬出自tvb，是我老豆的徒弟。”王京迫不及待的接话，众目睽睽之下他从容畅谈，他又指指周闰发与吴梦达，“他与阿发阿达都是同一届训练班同学。” “散会以后，你们三个一块约他吃饭，我准备让他执导《英雄本色》，问问他有无兴趣？”这是陈维云吩咐的第一个任务：“如果他意动，让他来公司找阿邦谈合约。” 会议室十分安静，陈维云察觉到部分新人的紧张，又补充说：“饭钱找阿邦报销，你们敞开了吃，不用替阿邦节省。” “哈哈！”笑声冲淡了会场的严肃气氛。 接下来是第二件事：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只在香江落画，台岛与东洋仍在上映当中，根据公司政策，全线下映后才发放奖金，但是这部电影取得的业绩实在太好，我觉得有必要提前奖励所有参与的演职人员，下月1号发薪，记得认真检查你们的工资单，除了临时群演，这部电影的129位员工，每人最低可以拿到5000元的奖金。” 邓翠雯第一个鼓掌，1000块她已经很知足，在场只她笑的最开心。 “《八喜临门》今晚上映，元旦节过后上映《智勇三宝》，春节前公司院线只开画这两部戏，春节期间上映动画片《狮子王》，你们要留意这三部电影的日期，公映当天你们要分散到各大戏院去捧场，每个人捧场哪一家戏院，阿邦会发通告，你们要记清楚。” “老板，《智勇三宝》是德宝影业的片子，也需要咱们捧场吗？”刘镇韦问出了大家共同的疑问。 “公司全权发行这部电影，我们出钱做宣传，必须为票房负责。”陈维云担心他们不上心，提醒了一句： “所有通告都是艺人活动，计入艺人考核，除非工作在身，否则必须到场，谁的出勤率最高，公司的大制作优先给谁安排角色。” 艺人们一听立刻重视起来，本港娱乐的电影角色属于超级昂贵资源，每一个演员都想争取。 陈维云等议论声消退，继续说： “1985年，公司开年第一部戏是《逃学威龙》，暂定三月份上映，王京你尽快筹备，计划书交给阿邦，他会批资金给你，《英雄本色》是第二部戏，放在四月份上映，导演暂时没有到位，先由阿邦亲自负责。 两位刘监制，还有梅导，包括袁师傅，春节过后再安排你们的新戏，今年你们四位辛苦了，这两个月好好休息一下。” “老板，《太极张三丰》什么时候上映？”刘嘉豪监制这部电影，想知道确切日期，这关系到他的收益。 “我明天飞南洋，到时把这部电影推销给国泰，争取1月下旬在南洋开画，至于香江的上映时间，院线缺少片源的时候再安排。”陈维云准备先存着《太极张三丰》，拍摄这部电影原本就是为了海外票房，主要是日韩两地，他们对李练杰较为痴迷。 这场会议持续两个小时，散会后陈维云又和吴世邦单独谈了一段时间。 今天24号，正好是周一，《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最新海外票房榜已经出炉，吴世邦要汇报各地的票房情况。 台岛已经连映七周，累计票房6657万台币，再映一周就要落画，最终破不了七千万，公司与学者签订了五五分账的模式，以7000万台币计算，公司可以从台岛拿到800万港币的票房分成。 东洋只连映了五周，累计票房36亿日元，至少还能再映两周，最终极可能突破40亿日元大关，公司与发行商东宝是六四分账，公司能从东洋拿到大约5000万港币的分成。 “北美同样连映五周，累计票房9341万美元，这周放完，一定可以破亿。”吴世邦声音里都透着笑意，在老板面前，他怎么也合不拢嘴，这部电影创造的奇迹实在太梦幻。 仅仅北美一个地区就能收获超过1亿美金的票房，发行欧洲还能再次掀起票房狂潮，另外还有录像带、电视播放、原音大碟一系列版权，各种盈利加起来，这部电影至少能创造五千万美元的纯收入。 这是保守估计。 春节马上要到了，本港娱乐盈利越多，吴世邦的年底分红自然越高，他觉得他的年度收入会远远甩开漫威文化的林敬业。 “老板，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副总裁迈克尔一直在联系我，他想提前启动版权谈判。” “北美落画再说！”陈维云现在不会谈，电影版权与最终票房挂钩，什么时候落画，他什么时候才会卖版权。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原音大碟销了多少张？” “已经破了六白金！”吴世邦脑子里记着数据，唱片部最近几个月推出的专辑，一张比一张爆销，唱片的总盈利已经逼近两千万港币。 “元旦节要给艺人核算周边纪念品的分红，表单制作出来了吗？”陈维云又问他。 “已经做好！”吴世邦抽出一份文件，摆在陈维云面前。 这个表单上，分红最高的是竟然杨仟嬅，大出陈维云意外，公司只给她开发三款纪念品，一是飞刀模型，二是童装夹克，三是僵尸娃娃，一个多月内竟然累计销售40多万件，儿童市场无论在什么年代都异常火爆。 排第二位的是林清霞，她的风衣、兵器、玩偶累计销售30多万件，女性市场也是消费重心区。 陈维云比较关注公司的二三线艺人，特别留意了秦佩、徐锦茳、邓翠雯，分红差不多都有五万块，这是一个好开头。 等到明年，陈维云会专门成立‘艺人纪念品设计部’，每部电影都围绕艺人开发畅销商品，他的目标是让这些配角艺人的全年分红，高的过程龙的单部片酬。 要完成这个目标，单靠香江市场远远不够，陈维云必须加快直营店的海外扩张，而扩张的第一步是新加坡。 这个国家不存在电影审核，消费能力出众，商业法律健全，关键是华人占据绝大多数，非常适合陈维云投资。 这天晚上，陈维云去参加了《八喜临门》的首映典礼，次日圣诞节离开香江，带着叶玉情飞赴新加坡。 这是今天第二更。 7 171、地皮 叶玉情很烦恼。 说好了蜜月度假，结果云哥把直营店部门的大小领导带上一半，以冼志玲为首，一共八个人。 叶玉情在直营店部门供职几个月，大家对她好的不得了，她原本也尊重他们，但是今天她决定讨厌这帮人。 叶小姐渴望与云哥培养感情，结果被这帮人严重干扰，飞机上她一个字也未讲过，只顾埋头睡觉。 香江飞新加坡大约四个钟，陈维云和冼志玲聊了一路，梦工厂有一项远期计划，修建影视城基地与游乐场，这是总公司最核心的项目。 八月初陈维云要求冼志玲购买将军澳的地皮，四个月过去，截止中英联合声明签署前，这件事已经圆满完成。 “老板，遵照你的要求，最大限度购买将军澳用地，我先后投入五千万港币，储备的土地面积有20公顷。” 20公顷有300亩，平均每平方米花了不到300块钱，今年地价就是这么便宜，关键是陈维云选的地方过于荒凉，83年港府才决定把将军澳开发为新市镇，这里一直人烟稀少，属于乡下来着。 陈维云选址在将军澳最南端的清水湾半岛上，即是平行时空的将军澳工业村，正好是将军澳电视广播城的原址所在，与清水湾邵氏影城隔山相望。 但是目前将军澳工业村尚未划分行政单位，陈维云购下的地皮全是荒地，西边是大海，东边与南边是山峰，北边是港府正在规划的填海工程，这个工程主要是建立新市镇使用，并拓展交通。 陈维云几乎买空了这一片区域，平行时空这里的土地满足不了发展需要，港府又在西边填海填了几公顷地。 陈维云记得将军澳电视广播城占地10公顷，他储备的土地足够使用。 “老板，你决定什么时候开发？”四个月前冼志玲极其渴望这两个大项目，可是随着直营店的业绩腾飞，她的观念有了一定改变。 百利保拆分前，她管理着十二家童装连锁店，每月营业额加起来不到两百万港币，她觉得这是小生意，提不起苦干的兴致，她想把精力全部用在影城基地与游乐场上。 谁知随着梦工厂的产品不断上架，连锁店的营业额每个月都在翻倍激增，直营店的数量也扩大到二十二家，这个月各店的资金流水已经迈过三千万港币大关。 直营连锁店的发展前景更不用说，梦工厂产品供不应求，仍有巨大市场可以挖掘，她做过详细评估，香江足以容纳一百家梦工厂直营店。 世界变化真是太快，快到冼志玲不可想象。 她最初不在乎，现在却无比重视连锁店，这个部门可以让她大展拳脚。 因此她现在很纠结，到底是全心扑在连锁店上，还是全力放在影城与游乐场的建设上呢？ “开发要一个接一个，不能同时开工，我暂时也没有那么多资金。”陈维云有初步计划，“影城基地放在首位，春节过后成立筹备处，先做规划书。” 规划蓝图里，影城设计最关键，陈维云不止要邀请邵氏影城的设计团队，还要去好莱坞聘请专业的影城设计师，中西结合才是最佳方案。 “冼经理，一个人精力有限，管理连锁店与建设影城，你只能选择一个职位，我给你时间考虑，春节后答复我。” 哎！冼志玲在心里叹一声，她想兼任这两个职位，即管连锁店也管建设，可惜老板绝不会同意。 12月25日中午，陈维云的航班降落在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 经销商邱大隆亲自到机场迎接。 “陈生，欢迎来到新加坡！” 邱大隆拿出最大热情招待陈维云，他是陈维云第一位经销商，双方合作已经持续一年，通过陈维云的玩具生意，他已骤然暴富，积累几千万的身家，他原本因为反对父亲邱得根再婚，被逐出家族生意圈，想不到却越混越好，这一切全部因为陈维云，怎么热情都不为过。 他临时雇佣一支豪车队伍，像是迎接某国政要，浩浩荡荡把陈维云一行人送到乌节路位于总统府附近的香格里拉大酒店。 在酒店楼前下车，陈维云仰头观摩这座二十层高的建筑，问邱大隆：“听说郭生早在1971年就建了这座酒店？” “陈生的记忆力好强。”邱大隆笑说：“郭生是大马首富，但他的第一间公司是在新加坡创办的，那时候二战刚刚结束两年。” 郭生大名郭贺年，号称亚洲糖王与酒店大王，世界著名酒店品牌香格里拉是郭生的产业。 “郭生正好在新加坡公干，陈生，假如你想拜访他，我可以替你引荐。” “我这次只为度假而来！”陈维云转身扯住叶玉情的手，把她拽到跟前，“陪我女朋友度假。” 叶玉情趁机往陈维云怀里挤了挤，这番话她好中意听，心里乐开了花，虽然云哥是睁着眼讲瞎话！ “既然是度假，住酒店有点不妥当！”邱大隆建议说：“陈生，我已经在圣淘沙岛度假村开好了房间，不如我们现在赶过去？今天天气相当不错，正好可以在沙滩游玩！” “云哥，去啦！我超想去沙滩！”叶玉情低声向陈维云撒娇。 虽然是十二月份，但这里是热带地区，新加坡中午的温度超过三十度。 “那就走喽！” 陈维云只带了叶玉情与保镖，他把冼志玲等人留在了酒店，他此行重点是为了考察在新加坡开设直营店的可能性，冼志玲有重要公务要处理，不能跟着自己度假。 今天是圣诞节，新加坡人的假期。 圣淘沙岛海滩上挤满了散步、晒太阳、聚会以及运动嬉水的人潮。 邱大隆把陈维云领到这里，很快便离开，他不会叨扰陈维云的私人休闲时间。 陈维云在沙滩上租了躺椅与遮阳伞，又搞了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有酒具，他一边喝酒，一边望着海边，叶玉情正和一位亚裔少女在打排球，玩的相当尽兴。 不多时，叶玉情小跑过来，一把抢走他的酒杯，痛饮而尽，然后扭着他的手臂说： “久坐对身体不好，云哥，快起来，我带你去冲浪。” “冲浪没有意思。”陈维云顺手一揽，把她拽到怀里，“北边那一块海滩，可以裸晒日光浴，咱们去那边玩好不好？” 叶玉情眨眨眼睛：“现在天气还不热，裸晒容易感冒，我才不要去。” 这借口找的，晒太阳还能晒感冒？况且你穿着比基尼，和裸晒也差别不大呀！ 两人贴的很紧，叶玉情见旁边不时有人经过，马上推开他，躺到自己的椅子上，大发感叹道：“云哥，明年我还要来这里度假，我以前竟然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喜欢海滩。” “这里的风景只能算一般，明年夏天我带你去里约热内卢，那里的海滩才叫做性感！”陈维云的视线移不开叶玉情的身体，这是一个超级魔鬼，不看脸的话。 叶玉情抿抿嘴，“世界各地的海滩都一样，只有海滩上的靓女才性感，对不对？” 陈维云哈哈笑：“我不喜欢外国妞，她们加起来也没有你性感！” 这是今天第三更。 172、危机 陈维云远在新加坡度假的时候，他的公司迎来一场棘手的危机。 旺角雷氏总部大厦。 雷觉昆盯着《星岛日报》入神观看，娱乐版上发布这样一条广告。 “元旦节‘梦工厂与邵氏院线’成立，1月11号上映德宝影业《智勇三宝》，1月18号上映城市影业《疯狂游戏》，25号上映寰宇影业《超龄处男》，2月1号上映新世界影业《老友鬼鬼》……” 直至春节开画《狮子王》之前，梦工厂院线将密集连映六部电影，这条院线拥有三十座戏院，具备充足的映片能力，但这并不是致命的竞争因素，梦工厂推出的分账比例以及垫付宣传费的制度，才是雷觉昆最关注的内容。 他把报纸放下来，双眉皱的扭曲，导致他五官出现吓人的狰狞。 这是金公主院线公司的高层会议，桌边两侧坐满了高管，却无人敢与雷觉昆对视，大老板发怒的时候有可能拿烟斗砸人，他们要预防突然袭击。 “他是在破坏规矩！”雷觉昆把桌面敲的梆梆响，“谁敢毁掉行规，谁必须接受惩罚！” “boss……”冯柄仲清清嗓子，小心翼翼的说： “我个人认为，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片源，1985年开年制作的所有独立电影都被梦工厂一网打尽，春节前金公主只有一部徐可执导的《上嗨之夜》，假如票房失利，我们要连亏两个月。” 《上嗨之夜》本该在十月份上映，但是陈维云的蝴蝶效应导致这部电影的延期。 “新艺城那帮人到底在干什么？我们又不缺他们钱，为什么迟迟没有新作品拿出来？”雷觉昆的口气相当不满。 “他们几个人在忙着内讧。”冯柄仲感觉内讧的起因主要出在雷觉昆身上，把新艺城股权分配的过于随意，《最佳拍档》三部系列赚了大钱，新艺城股东们分赃不均，工作态度越发消极。 这家公司最初成立时，由七位艺人共同主导，麦嘉、黄柏鸣、石添、曾志韦、泰迪罗斌、徐可、施楠生，今年已经宣布解散，曾志韦最先离开，他是《最佳拍档1、2》的导演，不满分红过低，投奔洪家班洪金保的怀抱。 徐可与施楠生是《最佳拍档3》的导演，同样是分红问题让他们有了自立门户的念头，这对情侣艺人原本想投奔嘉禾，但是被雷觉昆挽留，单独给两人搞了一间电影工作室。 至于麦嘉、黄柏鸣、石添，这三人占有新艺城的股权，都嫌各自拿钱少，斗的最厉害。 麦嘉是新艺城仅次于雷觉昆的大股东，平行时空他在1986年跑到嘉禾拍了一部《最佳福星》，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导致新艺城险些停产结业。 今年原本是新艺城的巅峰期，不过随着新艺城七怪解体，他们想再创辉煌已经相当困难。 “我不管他们在忙些什么。”雷觉昆看着冯柄仲，“春节前他们必须拿出一部戏，金公主院线不能空下来。” 他下的是死命令，“还有永佳，让陈勋奇也加班加点，出一部作品！” 永佳影业是金公主的另一个卫星公司，但是经营状况也出了问题，两位创始人陈勋奇与黎应九正在商量着分家的事情。 “我今天就通知他们。”冯柄仲飞快点头，大老板喜怒无常，他心里有点小怕怕。 “下面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梦工厂。”雷觉昆冷着语气， “陈维云能够发家，是依靠了我们，他的第一部戏《富贵逼人》从我们这里分走将近一千五百万港币，他现在生意越做越大，竟然要反过来搞我们，这种白眼狼活该他破产倒闭。 茅文，你立刻调查陈维云与大陆方的联系，任何联系都要给我找出来，他在大陆放映《变形金刚》，去大陆拍摄《太极张三丰》，他的公司还招募几千个大陆工人，老母的，他是一个超级大左派，把声势造出来，让台岛新闻局去搞他，春节之前，一定要封杀他的梦工厂院线，看看到时谁还敢去找他合作。” 这位李茅文先生是金公主院线的股东之一，专门负责宣传，他与全港各大媒体建立有很深的人脉，他说： “我首先联系中央社分社的大头子，让他们开一个质疑陈维云身份的专栏，媒体中意凑热闹，不出三日肯定纷纷跟进报道，到时再让台岛自由工会出手调查，只要抓到他们的把柄，封杀程序就能启动，不过boss……” 李茅文话锋一转：“我听说新闻局局长张景育的儿子张孝义在梦工厂打工，靠，陈维云这个白眼狼超有手段的，他可以直接上达天听。” 他其实不想干这件事，不值得，他的意见是妥协，建立与梦工厂院线类似的排映制度，与梦工厂争取独立片商，正面竞争比恶意竞争更有利，但是大老板正在气头上，这番话他不敢说。 “上达天听？”雷觉昆哼了一声，“如果张景育敢包庇，我会亲自去一趟台岛，陈维云的确有钱，但他以为其他人都是穷鬼吗？有时候钱也未必能解决一切。” 雷觉昆铁了心要搞掉梦工厂院线，这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关系到他的核心生意，如果放任梦工厂院线成长壮大，他只能发卖金公主，退出电影圈。 “容美！” 雷觉昆的目光落在一位面目阴鹜的中年人身上，他叫陈容美，这是一个富二代，家族从事地产生意，投资有不少戏院，他以戏院入股了金公主，这条院线的诸多股东里，陈容美的背景最犀利。 “我想知道皱闻怀是什么意思，你去探探他的口风。”雷觉昆对陈容美相当客气，带着笑意说： “梦工厂的映片制度不止危害金公主，同样会导致嘉禾丢失片源，我不信皱闻怀会无动于衷。” “我今天就去拜访皱闻怀，但他与陈维云有业务来往，你不要指望他。”陈容美淡声说：“另外你要搞陈维云，台岛新闻局作用不大，因为封杀院线对他不疼不痒，即使你在电影圈搞垮他，照样不影响他赚钱，而且他会报复你，既然你想搞，就搞大一点，除了他的院线，包括他的酒店、直营店，你要一起下手，这样才有杀伤力。” “我明白！”雷觉昆只说了这三个字。 173、舆论风波 生意冲突已经爆发。 但雷觉昆并不会头脑发热莽撞行事，全面打击陈维云的产业并不理智，代价也太大。 所以雷觉昆的目标仅仅是梦工厂院线。 他知道陈维云不害怕被封杀，但是全港的所有独立片商害怕，只要梦工厂院线被台岛划入左派行列，即使陈维云采取一九分账，独立片商也不敢再去梦工厂映片。 他的目的是争取片源，让院线行业的规矩恢复正常。 “害群之马必须铲除！” 雷觉昆的行动非常迅速，他让李茅文收集陈维云与大陆方往来的详细素材，直接交到台岛中央社位于香江的分社中心。 分社社长曾恩伯亲自接待了李茅文，看过材料后说道： “香江的大型集团公司全都雇佣有大陆人，我们台方不能以莫须有的名义去惩治一家在全球拥有巨大知名度的企业！” “梦工厂向大陆销售产品？这是正常的生意往来，台岛没有权力干涉！” “陈维云在大陆设厂？联合声明已经签署，全港富豪都在与大陆加强联系，假如封杀陈维云，就要封杀所有富豪，这根本不可能！” “本港娱乐制作的电影在大陆取景，这点严重触犯了台岛新闻局制定的《影人办法》，但只要这部电影不上映，我们就不能进行封杀，不过……” 曾恩伯笑了笑，“我可以制造一个借口。” 随着联合声明签署，香江的左派报纸正在集体狂欢，台岛把控的媒体全部失声，既然金公主提供一个炒作的题材，曾恩伯作为台岛的舆论代表，决定把素材利用起来，杀杀左派的威风。 曾恩伯的目的不是为了封杀艺人，而是要向公众传递一个信息，即使香江确定回归大陆，台岛在这里依旧拥有话语权。 第二天，台岛控制的《香江时报》发布这样一个声明： “本港娱乐旗下艺人曾嬅倩疑似前往大陆拍戏，请于两日内到自由工会阐明立场，若逾期不至，将视为附匪影人。” 这则新闻出炉后，在香江娱乐圈引起轩然大波，曾嬅倩是最早加入本港娱乐的艺人，自由工会对曾嬅倩下手，仅仅是个案，还是针对整个本港娱乐？ 这天早上，曾嬅倩刚到公司，即被吴世邦请到了办公室。 “阐明什么立场？”曾嬅倩看到有关自己的新闻时，感觉莫名其妙，她撇嘴说： “《香江时报》是不是发神经？为什么突然间盯上我？” “阿倩，你不用管他们的用意。”吴世邦严肃说： “也不要被他们吓到，自由工会你一定不要去，其它事情交给我处理。” “我拍《太极张三丰》之前，云哥已经安排好，台岛真的封杀我，他会罩我的，你不用专门警告我，我才不会去阐明立场。”曾嬅倩不甩自由工会，也不甩吴世邦，她说完转身就走，“够种让他们来抓我，切！” 吴世邦看着曾嬅倩出门，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女人是老板的关系户，他惹不起。 他拿起话筒拨打越洋电话，把《香江时报》的声明向陈维云讲了一遍，然后问道：“老板，《香江时报》是什么意思？这是准备调查我们公司吗？” “如果他们要调查，台岛新闻局会给我消息，但我现在没有接到消息，这就说明一件事，《香江时报》是擅作主张，他们不经上级批准私自行动。”陈维云为了应付台岛封杀，谋划很长时间，他的态度很轻松，“你安心打理公司，我会让这家报社收声的。” 陈维云给张景育献了那么多黑金，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只过一天，曾恩伯就被电召回台岛，新闻局派来一位临时分社社长接替他的位置，《香江时报》老板黄德基得到消息后吓了一跳，赶紧在次日登报澄清： “有关本港娱乐艺人曾嬅倩的调查已经结束，确认没有任何违反自由工会影人条例的举动，特此声明！” 靠！ 李茅文向雷觉昆汇报这件事时，一脸的便秘状态： “老板，不好搞！新闻刚刚捅出去，一天就被封锁的无影无踪，连中央社社长都被调回台岛，陈维云到底是大陆人，还是台岛人？” 雷觉昆也惊了一下，久久缓不过神，他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陈维云的能量，这个人的人脉网比他想象中更结实。 这样一来，即使他亲自赴台，也很难取得什么效果，陈维云肯定向新闻局高官砸了重金，他想疏通关系，贿金必不可少，而且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不舍得拿出这笔钱。 但是金公主院线该怎么办？ 以梦工厂现在推出的映片政策，会把独立片商全部吸引过去，金公主将拿不到一部片源，全靠自己投资的话，需要多少资金往里边填？ 雷觉昆考虑再三，做了这样一个决定，“茅文，替我约见电检处的鲍尔先生，我要和他谈谈梦工厂院线上映电影的审查事情。” 港府设立有影视及娱乐管理处，俗称电检处，所有在港上映的片子，必须先拿到电检处过审，审查不是为了分级，1988年才会推出仨级制度，目前港府执行的是《电影检查标准指南》，共列出八条禁止开画的标准，对于一些影响恶劣的片子，电检处有权力禁映。 雷觉昆经营院线多年，与电检处的大领导相当熟悉，他准备亲自拜会，让电检处加强梦工厂上映影片的审查力度，全部禁映不可能，他没有这么大的干涉力，他的目的是让电检处拖延审查的时间。 他要争取一个缓冲期。 “另外……”雷觉昆又交代，“再替我约见皱闻怀，容美和他谈过，他的态度很犹豫，我去帮他下决心。” “老板，即使皱老板与我们并肩合作，能对陈维云造成什么影响呢？”李茅文不解的问，“我们和皱老板加起来，只不过比陈维云多了几家戏院而已，拍电影照样搞不过他呀！” 雷觉昆沉默了几秒钟，粗着语气说：“搞不过也要搞，必须狠狠搞他一次，不然这香江电影圈以后就是他的天下，他想只手遮天，我不会答应，皱闻怀也不会。” 不是在拖稿，也不是没有时间，有一点卡文，我从下午四点坐在现在，脖子都已经僵了，一直在考虑后续情节，今晚第三更有可能过12点才能更出来。 174、张景育的要求 当天晚上，雷觉昆与皱闻怀相约见面，两人一直是竞争对手，1982年雷觉昆投资新艺城，把嘉禾台柱子许贯杰挖走，导致双方关系势如水火，但是今夜两人却像老友一样相谈甚欢。 生意场上没有恩怨，共同利益会让他们忘记所有不愉快。 雷觉昆是邀请者，他给皱闻怀斟了一杯酒，说道： “你的嘉禾是以程龙为核心，失去这位明星，嘉禾的盈利恐怕不会太多，但程龙不是你儿子，只要你给他的甜头不够多，他早晚要跳槽，陈维云通过电影周边纪念品给旗下艺人套上紧箍咒，皱老板，假如陈维云挖角程龙，你觉得会不会成功？” “我已经提高杰克的分红，他承诺不会离我而去。”皱闻怀其实心里没底，他的确担心陈维云挖程龙，防范心越来越重，所以他答应与雷觉昆见面， “雷老板，约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现在可以讲了。” “陈维云的院线制度挡了金公主的财源，也挡了你嘉禾的财源，我想和你联一次手，让院线行业恢复以前的秩序。”雷觉昆开诚布公。 “怎么联手，讲讲你的办法？”皱闻怀确实不满陈维云的做法，八月份陈维云开设十家戏院时，他的警觉性还不高，再加上陈维云帮他在美国推广电影，他捏着鼻子默认陈维云的崛起，结果陈维云越发得寸进尺。 目前的局势已经很清晰，陈维云野心勃勃要独霸香江影市，并搞垮所有院线，皱闻怀当然不能接受，但他又不想彻底翻脸。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报纸上讲，陈维云的小说版税就高达千万美金，即使把他在香江的产业全部铲平，也阻止不了他继续赚钱，他就是一个怪胎，怎么搞也搞不垮他，因为他随便写几本小说就能东山再起！”雷觉昆叹了一口气， “我的要求不多，院线恢复正常，大家各赚各的钱，仅此而已，我的计划是把他的梦工厂院线打成左派，让他退出院商的行列，但他在台岛有关系，新闻局不愿意封杀他，皱老板，今天约你出来，正是要商量这件事。” “这没什么难办的。”皱闻怀显然考虑过搞垮梦工厂院线： “突破点在陈维云的员工身上，梦工厂动画部有八成都是大陆人，而且很多是党员，代表人物是动画总监方剑雄，他监制了梦工厂所有动画，只要把这些人的身份捅到媒体上，台岛会按照次序，先封杀方剑雄这批党员，再封杀他们的动画片，假如陈维云不解雇他们，那么梦工厂就是陆资企业，一定被台岛封杀，院线也逃不过！” “这是好主意。”雷觉昆拍起手掌，心想皱闻怀不愧是香江第一号反骨仔，阴人的手段就是高明，但他仍有疑虑： “媒体该怎么证实方剑雄这批人的党员身份呢？” “让左派媒体去采访，他们不敢拒绝，也不敢否认。”皱闻怀胸有成竹， “陈维云的小说、电影、动画在全球都有知名度，大陆肯定要拉拢他，左派媒体巴不得他是陆资企业，只要我们去行贿怂恿，总有几家左派媒体会感兴趣。” “皱老板，我们一起行动？我负责联系、与，你负责搞定与，你看怎么样？”这五家是香江最著名的左派报纸。 “可以！”皱闻怀端起酒杯，和雷觉昆碰了一下，最后说： “事情做隐秘一点，我们的目的仅仅是封杀梦工厂院线，与陈维云闹翻没有什么好处，毕竟他的演员可以外借，我们将来有可能与他合作。” “你想合作，我一点也不想。”这是雷觉昆的心里话，他说的是：“即使不闹翻，他陈维云照样会搞我们，直到把我们所有电影公司全部搞垮，皱老板，你可不要对他心存幻想。” 雷觉昆像是看穿了陈维云的野心，直觉告诉他，这个大陆来的恶狼会咬遍影视圈的所有老板，包括邵义夫与邱得根。 两人的阴谋于次日开始实施。 最先采访梦工厂动画总监方剑雄，并把他是组织成员的新闻放在头版上，方剑雄立刻成为焦点人物，被香江各大媒体热炒，公司上下被搞的措手不及。 陈维云打算返回香江处理这件事，但是事与愿违，新加坡忽然刮起台风，机场暂时封闭，他没有办法回去。 等方剑雄的新闻传到台岛，新闻局长张景育亲自把电话打到了新加坡。 “陈老板，我希望你能解雇那一批大陆组织成员！” “我办不到！”陈维云一口回绝，张景育心平气和与他交流，这说明事情并没有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张局长，他们是我制作动画的核心人员，解雇他们，我的动画片会拍不下去。” “陈老板，你这样搞，我很难做的。”张景育耐心劝说： “新闻传到台岛，小蒋先生亲自过问，你给个面子，炒了他们，咱们仍旧是好朋友。” “小蒋先生会过问这种小事？”陈维云笑了起来，他感觉张景育在吓唬自己。 “我不是在骗你。”张景育认真说： “小蒋先生知道你，他陪孙子读的少儿读物就是你的，他还专门夸了你，讲你是咱们华人的骄傲，因为你在美国有巨大知名度，小蒋先生让我不要难为你，但你总得有个表示吧。” “你让我怎么表示？”陈维云失去谈话的耐心：“他们兢兢业业替我卖命，换来的是我炒他们鱿鱼？你让我的属下们怎么看我？” “陈老板，组织成员是非常敏感的红线，你不解雇他们，我就要依法办事，把你的公司当作陆资进行封杀，你的电影、动画、玩具，所有产品都驱逐出台岛。”张景育的口气逐渐严厉。 陈维云考虑一会儿，说：“张局长，我有足够的财力弥补丢失台岛市场的损失。”他又强调，“我是认真的。” “陈老板，你不要冲动。”张景育忽又软了下来，他从台岛玩具里拿到了丰厚分红，不愿意舍弃，关键是小蒋先生表过态，他这次放陈维云一马，并不影响仕途。 “不解雇也行，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接受媒体采访，也不要在公众面前露面，我们共同忽视他们，把这个新闻压下去，另外台岛与很多人对组织成员有意见，我要封杀他们参与的动画片，、、，因为他们挂名制作，全部要登上封杀令的名单，这是做做样子，不会影响玩具产品在台流通，这么处理可以吧？” “马上上映，可以在台岛放吗？”陈维云随即问他。 “没有问题，但要把他们的名字改了。”张景育这么说。 挂断电话，陈维云打开电灯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圣淘沙岛度假村的客房修在海边，陈维云躺在床上能听见海浪声，叶玉情已经睡着，刚才被电话铃声吵醒，她等陈维云接完电话，钻到陈维云怀里问：“云哥，这么晚打给你，出什么事了吗？” “无事的。”陈维云抚着她，“如果明天天气好转，咱们要返回香江。” “那就回去喽，以后有时间再来。”叶玉情打个哈欠，她半眯着眼睛说：“我做梦的时候也来，晚安云哥。”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a 175、一切照旧 1985年1月2号。 元旦节刚刚过去，新年到来了。 一条从台岛传来的新闻打破了喜气洋洋的气氛。 台岛新闻局长张景育亲自下令，针对梦工厂出品的三部动画连续剧实施封杀政策，并且在媒体上发声：视梦工厂后续表现，保留封杀其它作品以及所有公司的可能性。 新闻局的声明很奇怪，把所有关注梦工厂动向的人都搞的目瞪口呆，板子原本已经高高扬起，所有人都认为新闻局会逮着陈维云一顿猛砸，结果却轻轻落下来，只伤了陈维云一根汗毛。 雷觉昆看到声明时正在吃早餐，瞬间火冒三丈，把餐厅弄的乱七八糟，嘴里不停辱骂台岛高官， “都是一群贪得无厌的软蛋！这么严重的附匪大罪，为什么不封杀他的公司？老母的，活该你们龟缩在台岛，一辈子回不了大陆！” 他语气太过火，把身边的小孙子吓的哇哇大哭。 皱闻怀是在轿车里看到的新闻，他感觉胸口喘不过气，急忙打开车窗，让凉风吹了一阵，他才恢复正常情绪，心想‘组织成员’这么敏感的案例，台岛竟然选择了宽恕，陈维云到底给新闻局送了多少黑钱？他又会如何报复金公主与嘉禾？ “掉头！送我去机场，我要去东洋！” 皱闻怀准备去处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落画收尾工作，顺便帮助陈维云搞定《狮子王》的上映。 搞不垮你，我顺着你总可以了吧，皱闻怀沮丧的想。 元旦节是公休日，2号开工上班，全港媒体几乎倾巢而出，兵分三路杀向梦工厂三间公路，但是火炭总部紧闭大门，保安严正以待，不接受任何采访，记者们立刻散伙，开始包围本港娱乐与漫威文化。 柴湾漫威工业园已经初具规模，院内坐落一栋办公大厦，三栋印刷厂房，尚有两座新厂房仍在建设当中。 不过这家公司没有明星，所以记者来的比较少，全都猫在大门口等待总经理林敬业的车驾。 七点半林敬业赶到这里，他从车里下来，礼貌和记者们打招呼。 “林生，漫威从大陆招募不少美术师，有可能被台岛封杀吗？” “全港各行各业都有大陆人，因为这一点就封杀，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如果漫威真被封杀，影响有多大？” “我一般不回答假设的问题，但台岛有很多漫威漫画迷，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林敬业准备有腹稿， “去年八月份，漫威文化与星岛集团达成战略合作协议，我们授权给星岛集团，代理发行漫威旗下所有作品，除了香江与台岛，星岛集团的发行区域涵盖全球其它所有地区，截止十二月底，星岛已经完成全球所有唐人街的渠道建设，月销售漫威漫画五百万册。 如果未来台岛不容许漫威作品进入，我想告诉当地漫画迷，无论你们在任何国家与地区，都能购到他们感兴趣的作品。” “林生，你的意思是不怕封杀喽？” “作为一个文化界从业者，我的责任是推广优质的精神食粮，我诊视任何一个读者，台岛与香江都是漫威最重视的核心市场，我希望台岛当局能够宽宏大量，不要钳制文化自由，这有损两岸间的同胞关系！”林敬业答非所问，他指指手表： “抱歉诸位，上班时间要到了，我老板委以我要职，我不能有负他的重托。” 采访完林敬业，记者们无事可做，偶尔拦下一位小有名气的漫画师。 本港娱乐的情况大不一样，一百多位记者挤在门前，很多艺人的车辆进不来，不得不停在广播道上，这一片有巡警叔专门盯梢，一张接一张贴罚单。 一路贴了十几张，巡警看见林清霞从车里下来，赶紧拿出一个小本本，“清霞姐，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阿sir，你要罚我款，还想要我签名，这不合适吧。”林清霞戴着墨镜，视线不在巡警身上，她在瞄公司楼前的人群。 “放心啦，我是你的忠诚影迷，你的车什么时候被抄过罚单？你每次把车停在路边，我都假装看不见。”巡警显然是追星族，“即使你把车停在路中央，我都会无视。” “呵！”林清霞笑了笑，提笔签名，又指指其它车辆， “阿sir，今天特殊，记者来的太多，我同事们的车辆进不了停车场，你包涵一下，放过余下这几辆车，等会儿我交代前台秘书处，以后你想要我公司哪位艺人的签名，我让她们给你准备。” “既然清霞姐开口，我以后都徇私舞弊。”巡警高兴坏了，“对了清霞姐，报纸上在炒作陈生的新闻，讲他是大陆来的左派，台岛准备全面封杀梦工厂，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假的啦，媒体就爱乱写，如果陈生是左派，我哪里敢跟着他打工？”林清霞和巡警讲了一句再见，转身走去公司大楼，记者很快注意到她，一窝蜂围了上来。 她前面是张国容，被二十几位记者簇拥着。 “莱斯利，台岛媒体在哄传，贵公司是大陆组织成员大本营，《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已经被逼落画，万一台岛真把贵公司定性为左派，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张国容咧着嘴巴：“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肯定继续上班喽！” “你不担心失去台岛市场吗？” “我担心丢掉任何市场，但我信任陈生，他会把我的事业打理妥当，谢谢你们关心。”张国容讲着话，心里感觉很好笑，我一部电影在美国卖了一亿美金，荷里活的片商都在联系我，我管你台岛有没有市场，你们再逼我表态，我马上去大陆拍戏！ 陈柏强靠着自己车门，也在接受记者访问。 “丹尼先生，‘方剑雄事件’发生前，你刚刚灌录一张专辑《不装饰你的梦》，国粤语同时发行，台岛会不会阻止你的国语专辑进入？” “我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一切照旧！”陈柏强语气平淡， “邦哥告诉我，昨天滚石唱片开始向台岛各大音像店上架我的新专辑，那边儿并没有针对我采取任何限制措施！” “如果梦工厂被台岛封杀，你会不会继续留在本港娱乐？” “只要陈生还是这间公司的老板，我就不会离开！”陈柏强口无遮拦的说： “都是中国人，分那么清干什么？我讲实话，我不在乎市场，我出专辑是出于音乐爱好，他们爱买不买。” 记者集体失声，过了片刻，有人大胆的问：“丹尼先生，如果你的新专辑销量扑街，你怎么向陈生交待？” “歌是他写的，曲是他编的，假如真扑了街，那是他的问题，与我无关！这是他的原话！”陈柏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其实你们过虑了，《不装饰你的梦》在台岛上市一天，已经售出三万张国语大碟，比香江销量还旺，不可能扑街！” 公司大楼门前，张国容与陈柏强身边的记者最多。 其次是靓女梅燕芳与邱舒贞，她们两个正好结伴赶到公司，一起接受记者访问。 “梅小姐，你元旦节要去台岛做演唱会，为什么取消？是不是被方剑雄事件影响？” “哪里取消啦，我后天飞台岛，活动照常进行。” “《天天日报》刊登你与宝丽金总经理郑冬汉吃饭的照片，你准备与宝丽金合作吗？” “那天我们碰巧都在一家中华楼，只交流了一些音乐创作上的体会，从未提到合作，我也没有这个打算。” 梅燕芳想起这件事就来气，郑冬汉晃点她去吃饭，偷偷让人拍照，然后捅到媒体上，把她当猴耍，真是一个烂仔。 她是老江湖，擅长打太极，记者搞不定她，开始转移火力。 “邱小姐，如果陈生被台岛认定为左派，你会不会改换公司？” “呃，什么是左派？”邱舒贞一本正经的咨询，她真心不明白这个术语， “我老板是什么门派，我管不着，只要他照常发薪，我就照常上班，今天就是发薪日，拜托啦诸位阿哥阿姐，我着急去领钱，能不能让一下路？” 她双手合十，祈求着说话。 男记者受不了她的软言酥语，立刻让开一条道，她一路小跑冲进公司，直奔财务室，正好碰见邓翠雯走出来。 她忙问：“哇，工资单这么长，薪水一定多啦，阿雯，发了多少钱？” “你自己看喽！”邓翠雯一脸美滋滋，把工资单摊给她，刚好破了十万块，这笔钱里，纪念品分红与香江本埠票房奖金是大额，她上个月接了一部东洋片，片酬已经拿到手，还没有计算在内。 “这么多，晚上一定要请客。”邱舒贞心里着急，说完推开财务室的门，脸上露着讨好的笑容，“珍姨，我来领薪水！珍姨你累不累？我给你揉肩。” 陈宝仔老妈被陈维云调到这里当财务，专门负责发薪，公司女员工这么多，她最中意邱舒贞，这个女孩子懂得卖乖，而且嘴甜会讲话。 “阿贞，你上个月的工资是五十万，演员里属你最高，只比那几位歌手赚的少，他们有唱片的年底分红，个个都开了百万以上的支票。” “这不可能吧。”邱舒贞瞪大眼睛，惊呼道：“珍姨，我算过我的薪水，纪念品分红最多十万块，加上票房分红最多五万，怎么多了三四倍？” “你不是在给阿云打理他的小说业务吗？年底有一笔业务奖金。”吴世珍给她解释。 “噢！谢谢老板！”邱舒贞恍然大悟，“谢谢珍姨，晚上我请你吃饭，再请你跳舞！” “跳舞是你们年轻人的爱好，我可没法凑热闹。”吴世珍笑着给她办理工资结算。 176、游艇会 公司发薪这天，陈维云仍在新加坡。 他订了下午的机票，从上午开始，他一直呆在乌节路的香格里拉酒店，处理直营店的公务。 冼志玲带着属下们做了整整一周的调研，她盯上了当地一家玩具连锁店。 “老板，这是本土连锁店，名字叫凯蒂，代理销售美泰公司的芭比娃娃，万代公司的高达，乐高公司的积木，迪士尼的卡通，他们在新加坡五个行政区开了10间门店，但他们经营不善，这里市场太小，扩张又过急，亏损严重，他们有意出售这间公司。” “他们代理的产品都很不错，有机会扭亏为盈，为什么要卖掉呢？”陈维云不理解的说。 “去年2月，美国最大连锁店‘玩具反斗城’在这里开业，竞争力非常强，打垮了凯蒂，他们专营店的客流量锐减好几倍。”冼志玲去这些店铺观摩过，地理位置很不错，但是产品种类实在太少，吸引不到顾客。 “原来是这样。”陈维云知道玩具反斗城，这家连锁公司在全球开了一千多家玩具店，陈维云穿越前陷入破产边缘。 1980年他们进入香江，开了11家分店，84年进入新加坡，开了6家分店，未来他们会在亚洲全面布局，澳门1间，泰国9间，台岛16间，马来18间，倭国40间，澳洲43间，店铺的数量往往可以看出当地的消费潜力。 新加坡是亚洲四小龙之一，这个年代正是迈入发达行列的黄金期，百姓们腰包鼓鼓，人均年收入比香江还高，玩具反斗城的盈利绝对不会低。 “冼经理，你去接触这家连锁店，等我回到香江会给你增派几位谈判助手。”陈维云有意收购。 “我会尽快发起谈判。”冼志玲又想到一件事情，汇报说： “老板，我在调研市场的时候，发现我们的《变形金刚》系列玩具全部在反斗城里，如果我们把连锁店收购，邱大隆先生会不会有意见？” “我已经和他谈过，假如收购成功，我会让他担任新加坡分店公司的总经理。”陈维云初来乍到，需要当地人保护店铺利益，邱大隆的大哥邱大昌在新马泰经营十多年，是这里的著名华商，陈维云甚至考虑给予邱大隆大额分红，但他不能完全依赖这个人，陈维云要派遣一位心腹过来。 他看了看在旁边摆置绿植的叶玉情，心说她再大几岁就好了，以她的经商天赋，完全有能力监控南洋市场，可惜她刚刚接触连锁店经营，账务都算不清，半点经验也没有，暂时难当大任。 叶玉情察觉到陈维云在看她，扭头作了一个鬼脸。 与冼志玲聊到中午，邱大隆过来通知陈维云用餐，“陈生，郭公子在餐厅摆宴。” “哪一位郭公子？”陈维云猜测是郭家人，但郭贺年有好几个儿子。 “郭贺年的长子郭空丞。”邱大隆把这位公子的身份介绍一遍，然后把陈维云领到楼下，他没有参与这场宴会，郭空丞透露有生意要和陈维云谈，他不便在场。 陈维云对郭空丞比较熟悉，这位郭家大公子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歌后邓莉君的未婚夫。 邓歌后名气太大，是华人圈第一女歌星，走到哪里都有八卦，与任何男士相处都会传出绯闻，但她唯一愿意下嫁的男士只有郭空丞。 两人1980年3月通过友人聚会认识，1981年9月举办订婚发布会，明星就是这样，拍拖时隐蔽，曝光恋情时要召开会议，明星不属于她自己，而是属于所有歌迷影迷，当她要嫁人的时候，必须要向粉丝说明情况，1982年3月两人办理订婚宴，同年底宣布分手。 这段恋情持续三年，分手原因应该是邓歌后的自尊心在作祟，郭家是名门望族，她担心夫家嫌弃她是一个登台卖唱的艺人，为了防止遭人白眼，她主动提出分手，其实她是恐婚。 她离开郭空丞后，一位倭国女人取代了她的地位，成功嫁入郭家。 这位女人叫由美子，今天陪同男朋友郭空丞一起宴请陈维云，看到这个女人，陈维云给出七个字的评价： 风骚入骨东洋女。 由美子有奔放前科，担任过**油画的人体模特。 “你好陈桑，请多多指教。”由美子先说话，粤语半生不熟。 “指教不敢当。”陈维云竟然听懂了，调的话勉强可以。 “我本身是一位动漫爱好者，我敬仰所有天赋过人的画师。”由美子比较痴迷《龙珠》。 这时郭空丞上前握手，“陈生，家父特别嘱托我到这里宴请你，希望你满意我的布置。” 酒店餐厅清了场，经过一番精心装饰，陈维云与郭家人不认识，从未打过交道，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如此隆重招待自己，只说：“郭生，请你一定转达我对郭老先生的谢意。” “我会的。”郭空丞作了一个手势，“陈生，请你入席。” 走过去时，双方各自介绍女伴。 叶玉情紧贴陈维云身边，不主动讲话，她在默默对比陈维云与郭空丞，心里切！一声，豪门公子距离云哥差远了，差距在哪里呢？从女伴身上可以看出来。 席间交流十几分钟，陈维云发现郭空丞讲话很实在，身上也没有公子哥的架子，他能赢得邓歌后的芳心，估计是这种平易近人的性格，但他为什么要找一个与邓歌后作风迥异的东洋女呢？ “陈生，我一直常驻香江，任职嘉里集团旗下的香格里拉酒店董事局，同时监管物流业务。”郭空丞宴请陈维云是为了自家的生意， “你的玩具产品畅销全球四十多个国家，香江七家船运公司在替你服务，我研究过这些公司，他们不够专业，运输成本也太高，我想向你推荐嘉里集团，我公司的远洋航线遍布五大洲，尤其是南洋与北美，我公司不止有货轮，还有货机，请你务必考虑一下。” “我不会错过任何提高利润的机会，但是郭生，你的船队是否适合运送我的玩具，谈判过后我才能下决定。”陈维云愿意尝试新的合作伙伴。 “等你回到香江，我想再次拜会你。”郭空丞欣喜陈维云的答复，自从进入八十年代，香江航运业一直不景气，主要是供过于求，货轮过多，国际贸易却在减少，船王包玉港登陆也有避险的用意。 郭家的船坞公司业绩不好，非常需要陈维云这种货运量强劲的合作伙伴。 两人随后交换了名片。 “郭生，嘉里集团在屯门投资一座游艇会，什么时候开业？”陈维云想起这条新闻，这是郭贺年的投资，豪掷了四五亿港币。 “圣诞节正式开业，陈生，你也是游艇爱好者吗？”郭空丞外表敦厚，心思却敏捷，他立刻想到，假如陈维云有这个爱好，他会采用游艇换取陈维云的货运生意。 “马马虎虎啦。”陈维云其实是痴迷，他询问游艇会也另有用意，他说：“春节马上要到，我准备连开一周湾宴，犒赏我的员工。” “陈生，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会亲自帮你安排。”郭空丞随即作承诺。 “那就麻烦郭生费心喽。”陈维云举起酒杯，他希望是免费安排。 “我乐意费心。”郭空丞笑说：“干杯陈生。” 177、辞职信 这是一段愉快的午餐时光。 饭局结束后两个小时，陈维云登上前方香江的班机。 只叶玉情陪着他，度假期间叶玉情惦记着玩，回家时她才想起烦心事，“云哥，我阿哥的桥咀岛度假村要破产了，他欠了银行几百万，准备低价卖掉。” “他什么意思？”陈维云问道：“他想卖给我？那个地方太荒凉，吸引不到住客。” 这个年代确实是这样，但是十年后情况会大改观。 桥咀岛在海中央，隔海西望是西贡码头，到处是观光游艇，隔海东望是滘西洲岛，九十年代赛马会承包了一半的滘西岛屿，修建一座公共高尔夫球场，岛屿南端有一座百年建筑洪圣古庙，属于旅游景点。 这里的游客还是蛮多的，在桥咀岛搞度假村能够赚到钱，可是叶志明野心太大，他的度假村有两百多座客房，他又不善宣传，结果入住率低到发指，每月的人工成本就能拖垮他。 “云哥，你帮帮他啦。”叶玉情嚷求说： “他急的头发都白了，我把积蓄全部拿出来也不够，再还不上银行的欠款，他只能卖房子。” “你自己的钱不好好存着，填他的窟窿干什么？”陈维云感觉叶小姐真是有意思，爹妈早就没了，也不知道替自己打算，她小时候家境很富裕，但正是因为太富裕，叶志明破产的时候她承受不了穷苦的落差，一旦习惯奢侈生活，几乎容忍不了任何朴素，平行时空她拍咸湿正是为了捞钱重新享受奢侈。 “我老豆老妈去世时我才四五岁，我家十二个兄弟姐妹，都是我阿哥带大的。”叶玉情不止是知恩图报， “云哥，你不要觉得我阿哥没本事，他以前威风八面，除了养马，他还购了全港最大的一艘游艇，周日我放假的时候，他都会带我出海，而且把半岛酒店的大厨师请上船，专门给我煮饭吃，他是一个有理想有气魄的商人，我相信他早晚会东山再起。” “你阿哥就是太有气魄。”陈维云摇摇头， “他做事大手大脚，容易马虎大意，他的缤缤电影公司是经营几年的老招牌，专注搞下去一定能发财，但他想法太多，又想搞度假村，还想搞唱片，结果顾首不顾腚，哪一样都搞不好！一部电影项目，他出了钱就撒手不管，拍一部赔一部，偏偏不吸取教训！” “他是跟着你学呢！”叶玉情笑道： “我在家的时候，我阿哥三句话不离你，他讲你做什么生意都赚大钱，我当时劝他来着，你才华大过天，让他不要跟风，但他听不进去。” 叶玉情趴到他面前，“云哥，你再帮他一次吧。” “我的帮忙有限度！”陈维云不会替叶志明还债，“你回去告诉你阿哥，我按照市价收购他的度假村，我会让酒店经理叶慕帘去核算那里的资产，让他等着叶慕帘的电话。” 正好春节陈维云要宴请员工，这座度假村可以作为员工的长期福利，让他们免费入住。 “谢谢云哥！”叶玉情在他脸上亲一下，“我以后在直营店上班不要薪水，你把我的生活费也降了，我以后不乱花钱。” 她知道陈维云不会委屈她，但是招人喜欢的态度她必须拿出来。 四个钟后飞机降落启德机场。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他的行程很隐蔽，没有记者来堵他。 吴世邦在接机口等着他，他指定吴世邦过来。 坐到车上，他问道：“公司有艺人跳槽吗？” 虽然台岛只封杀梦工厂三部动画片，但仍旧造成恶劣影响，主要是媒体推波助澜，最近两个月陈维云过于成功，媒体逮着机会就想落井下石。 “陈维云背后有大陆官方操纵！” “陈维云是隐藏的组织成员！” 这两条八卦经常见诸于报端，而台岛新闻局铁面无情，香江娱乐人士全都战战兢兢，敢去大陆拍戏就被定性为附匪，直接下达封杀令，假如是组织成员，岂不是要封杀到天荒地老？所以正常情况下，如果一家电影公司老板有组织成员的嫌疑，那结局肯定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你放心老板，即使总公司真被封杀，他们也不会走的。”梦工厂的情况偏偏不正常，陈维云制定的分红制度像是磁铁，牢牢吸附着艺人，没有谁避他而去。 “这一周来，本港娱乐非但没有艺人跳槽，反而加盟了三个。”吴世邦神态轻松。 “哦？都是谁？”陈维云颇为意外，这种时刻还有人加盟，他决定给这三个人优厚待遇。 “邵氏元旦正式结业，旗下艺人全部解雇，有一半加盟了tvb与亚视，还有一半分散在其它电影公司里，其中投奔嘉禾与新艺城的艺人最多，只有钟楚虹与夏文希签到我们这里。”钟楚虹参加过，陈维云当时和她聊过新戏，并流露过招募的意思，至于夏文希，这位女星是林樰介绍到公司。 “还有一个是谁？”陈维云又问。 “亚视的李塞凤，她是柯受良引荐过来。” 陈维云一听，吩咐说：“以后亚视与tvb的艺人暂时不签。” 吴世邦点头：“我记下了！” 两人聊了一路，本港娱乐没有异常，从明天开始，陈维云要处理‘方剑雄事件’，他不相信这是偶然发生的个案，肯定有幕后黑手，他必须查出来，然后搞回去。 最近一周，梦工厂法务部寄出去近百封律师函，但仍旧遏制不住舆论，好在发酵的时间尚短，陈维云已经回到香江，他有多种办法应付。 休整一晚，次日陈维云赶去梦工厂总部上班。 刚刚坐到办公室里，方剑雄领着十几位主管敲门进来，人手一份辞职信，逐一摆在陈维云面前。 这批人都是这次事件的核心人物，每个人都是组织成员，全都接受了左派媒体的采访，他们曾经供职于大陆的美术厂与电影厂，被陈维云花高薪挖到香江，在职了将近一年，他们得到了陈维云最大的尊重，最优厚的待遇，最有发展前途的平台，但是他们的行为让公司蒙受了损失，他们过意不去，所以要辞职。 178、功夫熊猫 “我会慎重考虑你们辞职的事情，你们先回去工作，到时我给你们通知，剑雄留下。” 主管们都有点尴尬，也很紧张，他们不希望老板批准辞职，梦工厂的月薪是大陆几百倍，香江的花花世界也过于迷人，谁也不愿意再回去。 但是老板已经发话，辞职信也交了上去，他们只能焦急等待。 等他们出了门，陈维云离开办公桌，坐到方剑雄旁边的沙发上，作了一个手势： “先坐下，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你不用太自责。” 方剑雄的心态比较复杂，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有过错，他本来就是组织成员，又不是见不得光，左派宣传他引以为傲。 但他同时也是梦工厂的高管，站在公司的角度，他接受采访损害了公司的利益，他心里的确存在愧疚： “当初《文汇报》来找我，我以为是一次普通采访，我没料到他们会拿我做文章。”方剑雄站着未动，出言解释一句。 “做文章也没什么不妥，左派宣扬这一次，会让大陆方面知道我的立场，全港这么多大公司，谁敢雇佣组织成员？”陈维云抬头看着他，自问自答： “只有我敢！” 危机里也藏着机遇，他一直靠拢大陆，方剑雄就是证据。 但是陈维云绝对不能让舆论继续扩散， “剑雄，等会儿你去拜访所有左派报社，告诉他们的领导，不要继续炒作有关梦工厂的任何新闻，我已经委托陆元亨帮我联系粤省的教育机构，我会捐助一千万给各大高校，帮助他们培养计算机人才，先期一百万的器材已经抵达中山大学，而且我计划未来三年向大陆投资至少一亿港币，我的要求不多，让我安安静静发展公司，我不想牵涉到政治旋涡里。” “我会联系新中社驻香江分社社长许嘉屯先生，他约我吃过几次饭，对我们公司非常欣赏，只要他肯出面，所有新闻都会压下去。”方剑雄愿意配合陈维云收拾局面。 “不准找这个人帮忙，谁都可以，偏偏他不行。”陈维云记得很清楚，许嘉屯是一个叛徒，从大陆骗到珍贵外汇，在香江搞公司，结果却中饱私囊，九十年代会逃到美国，这个人被名利迷惑了眼睛，与他交往会惹祸上身。 方剑雄想询问缘由，但陈维云语气有点重，他忍着没有吭声，他其实也不愿意被政治波及，他经历过大陆动荡的十年，内心的恐惧从未被平复过，他愿意坚守组织成员的原则与责任，但他的精力与心血只想放在梦工厂。 “我的辞职信……” “驳回去！”陈维云笑道： “《狮子王》已经彻底杀青，只等全球开画，梦工厂的第二部动画电影需要开始筹备，等你搞定左派的新闻，我会把动画材料交给你，你依旧是我的总监制。” 第二部动画叫《功夫熊猫》。 “鉴于台岛当局的激烈反应，我会更改你在《狮子王》里的监制名字，另外近期内我会派你出差，前往川省考察，替第二部动画收集素材。” 陈维云要把‘方剑雄事件’里的所有人全部派往熊猫老家，组成一支团队全面绘制川省古景，他准备制作一部比原版《功夫熊猫》更具中华风韵的动画。 这个工作原本要放到春节以后，但是陈维云需要给台岛新闻局一个台阶，方剑雄等人都要返回大陆一段时间。 “我服从安排！”方剑雄松了一口气，他痴迷梦工厂的工作环境，也很期待新动画，只要陈维云不解雇他，出差多久都没有问题。 离开办公室，方剑雄马上展开公关，他首先去了《文汇报》，结果被告知一件让他意外的事，新中社许嘉屯亲自打了招呼，停止刊登梦工厂的新闻，不准继续炒作方剑雄与陈维云。 方剑雄不理解许嘉屯的行为，赶紧给陈维云汇报，陈维云让他去拜访许嘉屯，探探口风，得到的回答是： “方生，你的新闻出来后我专门向大陆请示，如何处理这场舆论，我的上级告诉我，大陆希望香江一切都稳定，大陆不会强迫任何公司表明立场，也不会干涉任何合法的商业行为，所以你转告陈生，这次左派媒体发声仅仅是他们的自主决定，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出现，另外……” 许嘉屯交给方剑雄几张请帖： “最近一年，陈生在粤省做过几次慈善，尤其是羊城，他在福利机构、教育机构捐了不少钱，这些机构想邀请他返回老家访问，他们把邀请函送给了我，委托我转交，我原本想亲自拜会陈生，既然你到了我这里，就顺便捎给他吧。” 邀请函的目的是拉投资，陈维云的户籍在羊城，他是亿万大富豪，当地官员希望他能回去一次，给家乡添砖加瓦。 方剑雄向许嘉屯道了谢，带着请帖返回公司。 陈维云听完他的叙述，让他去准备出差大陆的事情。 陈维云则联系台岛方面，给新闻局的张景育说明情况： “张局长，我会安排公司的组织成员返回大陆，明天登报宣布这个新闻。” 这样一来，台岛将失去继续封杀陈维云的借口。 “办的很不错。”张景育满意他的处理办法，却叹了一口气： “台岛有高官质疑你的身份，建议全面封杀你的产品，我被他们搞的焦头烂额，陈老板，我希望你能加大台岛的投资，等你提高了这里的就业率，他们到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你从未明确表态是左派，加上你广泛的知名度，他们不会揪着你不放。” 这是变相的收贿，陈维云加强投资力度，张景育可以增多分红。 “可以！”陈维云笑说： “我的团队目前在新加坡收购连锁店，等他们从新加坡回来，我会把他们派到台岛，上半年我准备在台岛投资二十家直营连锁店，这是远期投资，近期内我会在台岛北开设一间玩具工厂，春节期间我会亲自去台岛落实这件事，到时当面向你汇报工作。” 张景育呵呵笑起来，他喜欢‘汇报工作’，这位年轻老板很上道。 陈维云等他笑停，问道：“张局长，我想请你帮一小忙，上个礼拜，中央社原分社社长曾恩伯指示《香江时报》刊登我旗下艺人曾倩的新闻，我想知道他是被谁怂恿的？” 张景育坦白说： “他向我汇报过，他之所以捅出这个新闻，是想和左派打笔仗，金公主院线的李茅文曾对他推波助澜。”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陈维云已经知道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幕后黑手肯定是雷觉昆，照此推断，元旦节港府电检处忽然加强梦工厂院线的映片审查，也应该是雷觉昆在背后活动。 陈维云没有得罪过雷觉昆，对方为什么要搞他？是生意的缘故吗？ 想到这里，陈维云又拿起话筒，拨给大浪湾家中的林清霞，“你立刻联系徐可与施楠生，把他们约到家里，假如他们应约，你打给我，我马上赶回来。” “他们在家里打麻将，你回来喽！”林清霞道： “我已经一周没有见过你，你从新加坡回港也不回来住，我闲的无聊，今天召开一场大派对，全是我朋友，你正好和他们见见面！喂，阿云，你怎么不说话？到底回不回来？” 179、招揽 陈维云不回应，林清霞以为他在生气，“阿云你不高兴吗？如果你不愿见她们，可以不用回来。” “你的朋友也是我朋友，我乐意招待。”陈维云刚刚在走神。 “我感觉你是言不由衷。”林清霞问他， “你是不是担心我们的关系曝光？你放心啦，她们不知道你也住这里，即使消息传到媒体上，也只是捕风捉影，狗崽进不了社区，拍不到任何证据，只要我们不承认，绯闻炒不起来。” 她以前住新世界公寓，朋友们隔三差五都会找她聚会，如今她搬了家，需要给朋友们一个交代，她独自一人在香江打拼，需要经营自己的人脉圈，陈维云不是她生活的全部。 朋友们问她搬到什么地方，她没有欺骗，朋友们听说是大浪湾道的大班豪宅，都想来参观，她不懂拒绝，于是有了今天的派对。 “清霞，我不怕任何人知道我们在拍拖。”陈维云坦白对她讲： “我是在担心你，媒体正对我公司进行舆论攻击，想给我打上左派标签，香江公众对我很宽容，台岛不一样，那里的人对我不了解，他们得知我有左派的嫌疑，已经对我反感，这个时候我们的绯闻传开，对你很不利，你是台岛人，又是家喻户晓的明星，他们会质疑你的立场，甚至会调查你。” “你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林清霞有她执拗的一面： “我家已经移民到美国，我大姐从小生活在大陆，别说我和一个左派拍拖，就算我嫁给你，谁也管不着，我不在乎台岛人怎么看，更不在乎台岛媒体怎么写。” “既然你不在乎，那你等着我，我马上赶回家。” “你等等。”林清霞的情绪忽然变激动， “你对我讲出差三天，拖了一周都不回来，电话也不打，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你让我怎么交代？”陈维云的工作压力很重，他希望自己的私生活充满快乐，而不是矛盾， “要不我给你写首歌，叫做《孤枕难眠》？” “我和你讲正经事，你不要调侃我！” “再给你写一首，《没有你陪伴，真的好孤单》！” 林清霞抿嘴笑起来。 “你什么都知道，偏偏不在乎我。”她似在埋怨，语气却变轻柔，催促道：“快点回来，我想你了。” 陈维云不在公司多待，他不能让林巨星的思念化成空。 林清霞今天邀请的朋友基本来自台岛，艺人比较少，大半都是台籍商人家眷，她们成立有台胞互助组织与慈善机构，林清霞被她们邀请为核心理事成员，定期都有聚会。 今天的派对持续到晚上八点钟，朋友们陆续离开，徐可与施楠生被挽留下来。 陈维云准备挖角这对情侣艺人，他问道：“你们与雷觉昆签订有协议吗？” 徐可与施楠生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情况，招揽的节奏？他们不清楚两家公司的矛盾，即使清楚也不会管，这个圈子的行规很简单，谁给的待遇高，替谁做事， “陈生，我们的工作室是注册形式，性质与卫星公司一样，我们愿意接收任何老板投资。” “你们拍摄的《上嗨之夜》春节前上映，这部电影你们可以拿到多少收益？”陈维云又问。 “我们的工作室与金公主四六分账，再与雷老板分享利润，因为雷老板给工作室的电影投资，他拿利润大头，每部电影我们大约可以拿到总票房的10%。”徐可详细作答。 林清霞陪在一边，亲自泡茶，笑着插话： “不一定吧，以前听你们讲过，票房盈利的情况下才有10%，假如电影扑了街，票房还没有制作成本高，你们一毫钱也分不到。” “清霞，你有点不够朋友啊。”徐可脸色尴尬，朝林清霞咕哝一句。 几人俱都笑了起来，陈维云请了一杯茶，说： “我的戏院增加到三十座，需要补充制片人才，我想邀请你们加盟，我提供的艺人合约是片酬制，外加录像带全球市场的比例分红，前几天新艺城的林岭冬过档，他的合约就是这样，但你们与清霞是好朋友，我准备区别对待。” “陈生，怎么样的区别法？”徐可从林清霞那里打听过本港娱乐的艺人约，他对录像带分红很感兴趣，毕竟陈维云开了几十家连锁店，电影只要大卖，录像带将会常年盈利。 陈维云从公文包里取出准备好的合约，递给他说： “老徐，如果你愿意加盟，徐可工作室需要解散，你的艺人约与我公司的监制导演一样，但是除了录像带分红，我再给你增加一个条款，假如你制作的电影出版小说或者漫画，你还可以享受小说漫画的盈利分红。” 陈维云的这次挖角是为了搞垮金公主，他必须确保徐可立刻跳槽，为此他加重了筹码， “为了表明我的诚意，你加盟后的第一部戏将由我亲自监制，投资会高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这是一部类似美国超级英雄的电影，开拍前会推出漫画，漫画发行当月起，你就可以计算你的分红。” “这还有什么考虑的？陈生，如果你真让我单独执导一部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一样的大戏，我明天就跟你混！” 徐可嘿嘿发笑，《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同名漫画已经卖遍全球几十个国家的唐人街，月销高达五十万册，分红比录像带还要可观，关键是陈维云的态度，整个本港公司的艺人，即使刘镇韦也没有这个待遇。 “对了陈生，阿生有无单独的合约？”徐可忽然想到了女朋友。 “施小姐当然有。”陈维云赏识施楠生要比徐可更大些，若非两人在拍拖，陈维云会把施楠生直接安排到梦工厂任职，这个女人有能力担任副总裁。 “我专门给施小姐准备了本港娱乐制片部经理的聘约。”陈维云要把徐可与施楠生分开，不能让施楠生把心思全部用在徐可身上，这是浪费才华。 “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施楠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制片部是电影公司的核心部门，竟然交给一个新入职的人，她比徐可更受宠若惊。 “清霞向我大力举荐你们两个，我必须给清霞面子！”陈维云把人情放在林清霞身上。 “我收回刚才的话，清霞你够朋友。”徐可立刻朝林清霞竖竖大拇指，“你是一个伟大的朋友。”他又强调。 “切！”林清霞撇撇嘴，没有搭理他。 这晚商量过后，徐可与施楠生只用三天就搞定了加盟的事情。 陈维云与林清霞的绯闻也在这几天炒作起来，而且越炒越火，逐渐在香江与台岛刮起一股飓风。 绯闻被《天天日报》最先披露出来，他们在头条挂了三个大标题。 “林清霞芳心暗许，秘密与陈维云拍拖！” “陈维云与林清霞在大浪湾共筑爱巢！” “叶玉情尚未与陈维云分手，‘双青争云’大战即将爆发！” 这家报社的小编很有才，陈维云看到第三个标题时，想到平行时空的双琪夺面事件。 鉴于陈维云与林清霞在两地都有巨大知名度，绯闻一出，立刻造成地震式效应，尤其在台岛，林清霞的八卦历来受欢迎，横扫所有头版头条。 原本陈维云想压制舆论的发酵，却惊奇的发现，有关他左派的新闻已经不见踪迹，全部被他的绯闻所取代。 陈维云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随着他将方剑雄派往大陆，仅仅一周时间，这次‘左派事件’造成的舆论风波就彻底消于无形。 先欠着，昨天欠两更，今天也要欠，我会连夜写，尽量两天内补回来。 180、全城八卦 转眼来到1月18号。 陈维云的绯闻登报已经持续半个月。 全城轰动。 自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香江公映以来，陈维云几乎包办每天的娱乐版与财经版，媒体刻意推波助澜，把他竖立为香年创业的典范，他身上的话题实在太多，怎么炒都炒不完，却偏偏没有一个话题与绯闻有关。 等陈维云与林清霞秘恋的八卦曝光后，媒体都有种千呼万唤的感觉，总算传出花边新闻了，炒八卦才是媒体的特长。 他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铺天盖地的炒，导致热度居高不下，香江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 市民的想法很奇怪，陈维云的动画、电影与小说全部红遍世界，这样一位才子竟然不传绯闻，真是不像话，搞的大家看不成八卦。 年少多金，有才又有名，你不花心，难道中意靓仔啊。 还是花心一点好，大家有热闹看，陈维云的热闹比程龙许贯杰谭勇麟一票明星加起来都有吸引力，为什么？因为鬼佬也会跟着报道，本地媒体会转载鬼佬的评论，非常有意思。 ‘左派事件’时美国来了二十几家报社记者，专门调查这件事，曾在美国掀起过风波，导致《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从畅销榜前三位直接跌到十名开外，《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票房也受到影响。 所以陈维云的新闻现在不止香江关注，欧美与南洋都在广泛跟进。 当然陈维云毕竟是香江人，他在香江制造的风波最大。 ‘左派事件’消退，‘绯闻事件’上马。 好戏连台。 香江各个年龄段对陈维云的绯闻都有不同看法。 学生仔正处于痴情的年纪，态度基本都是批斗。 “这个混蛋！”男学生都在骂陈维云，“我和他势不两立，竟敢骗走我清霞姐，他的电影我以后再也不看！” “照我说，林清霞是狐狸精才对，竟敢插足阿云哥与阿情姐的真爱，这个女人有做小老婆的前科，她在台岛的时候和那个谁谁谁，对不对？”女学生揭人爱揭短。 踏上社会的女青年观念很奇葩，“林清霞的年纪可以做叶玉情老妈啦，陈维云想移情别恋，像我这种青春靓女才最合适嘛，切，他眼光好乐色。” 男青年则是羡慕加嫉妒，“陈维云是我的榜样，如果我像他一样白手起家，嘿嘿，我也能左拥右抱，还都是女明星。” “台岛女人有什么好的，一个个都在迷她们，连阿云哥也不例外！”这是师奶们的口头禅，“咱们香江那么多靓女，阿云哥眼瞎呀看不上。” “你们怎么知道阿云哥看不上？说不定他豪宅里养了四五个红颜知己！”大叔们是过来人，直指要害， “古往今来，哪一个才子不多情？阿云哥火到欧美，洋妞肯定也愿意投怀送抱，哪天传出他与朱迪福斯特的绯闻，你们都不要觉得奇怪。” “切！”爷爷级别的老人家也在关注陈维云， “原来阿云哥也是个花心鬼呀！他女朋友阿情姐不错啦，要家世有家世，要摸样有摸样，为了他甘愿息影，甩了太可惜。” “报纸上没有说阿云哥甩了人家，现在是两个女人在争他，我觉得清霞姐更合适，各个方面都和阿云哥般配，但清霞姐是台岛第一号大明星，阿云哥未必能把她们两个同时摆平。”奶奶们仿佛在关心孙子的终身大事。 全城都在八卦。 而作为绯闻的三个主角，各有他们的烦恼。 叶玉情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班都不愿上，因为她到了公司总感觉有人在嘲笑她，“老板终于把她甩了！”很多女同事都在背地里这么说她。 她不开心，去找她大哥大嫂排解，结果她大哥讲：“陈维云正在购买我的度假村，等他付了钱我再替你做主。” 她大嫂讲：“让你多要他几辆法拉利，你不听话，现在傻眼了吧。” 叶玉情气坏了，罕见发了脾气，“他送了我两套豪宅两辆跑车，但我就是不要，我只想他陪着我！以后我都住他家，我再也不回来，你们不要以为他真把我甩了！” 林清霞每天也不敢出门，因为她只要离开大浪湾的别墅，狗崽们会开着摩托追她。 这天她偷偷溜出家门，正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狗崽骑着摩托拍打她的车玻璃，“清霞姐，你什么时候开始插足陈生的家庭？” 林清霞忍不住郁闷，摇下车窗辩解：“他没有结婚，你老母的插足！” “清霞姐，你搞不过叶玉情的，她比你年轻一个生肖！” “我属虎，她属羊，看谁怕谁。” “清霞姐，你54年生，其实是属马！” “你去死！” “清霞姐，我撑你做大老婆！” “他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老婆！” “碰！”摩托车一不留神，闷头冲进绿化带，这位狗崽生命力顽强，立刻跳起来大喊：“清霞姐再见，明天我再来撑你！” “扑街仔，这都摔不死你，命还真大！”林清霞把中指伸出车窗。 陈维云每天照常出门，照常上班，他的车辆前后各有两辆保镖车，他不像林清霞一样没耐心，即使有记者靠近访问，他一概不回应，所以他没有绯闻上的烦恼，他的烦恼在于工作。 “金公主院线更改了他们的映片制度？”陈维云这天在本港娱乐，听吴世邦汇报工作。 “前天改的，目前他们的映片分账与我们一模一样。”吴世邦已经知道‘左派事件’是金公主在幕后搞鬼，他把打击金公主列入今年的工作计划， “老板，金公主的财务不透明，虽然号称垫付宣发费，但是依旧会克扣独立片商，所以他们更改制度没有用，独立片商只信任我们，梦工厂院线的映片表已经排到六月份，独立片商宁愿等着我们的空档期，也不选择金公主。” “但他们依旧有片源。”陈维云手上有一份文件，这是金公主旗下卫星公司的资料，新艺城与永佳是制片机构，开足马力的话，每年可以产片十部以上，有能力确保金公主院线的盈利。 “老板，我们可以挖角永佳的陈勋奇与黎应久，只要我们开出与徐可一样的待遇，他们一定跳槽。”吴世邦提了一个建议。 “这两个人不具备徐可的能力，配不上徐可的待遇，再说挖角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陈维云想制定一个釜底抽薪的计策，一击打垮金公主，就像当初对付玉朗国际，但是雷觉昆不是黄玉狼，这是一位大亨级别的人物，有钱有人脉，财势像山峰一样不可撼动，陈维云暂时无懈可击，他找不到弱点。 他目前只能采取拖延战术，通过电影与金公主竞争，等这条院线亏损到一定程度，自然会垮掉。 “汇报一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盈利。”陈维云把金公主抛在一旁，开始处理公司事务。 吴世邦翻开财务报表，上面的数据是这样： “12月24日香江落画，票房4869万港币，这部戏租赁了嘉禾十座戏院，他们拿走分账1120万港币，扣除税收、经营、宣传费用，本埠纯利润是2764万港币，与制作成本相当。” 这部电影投资将近400万美元，香江票房刚好收回成本。 “1月3号台岛落画，方剑雄事件导致了强行落画，票房6825万台币，学者机构已经支付分账，合计733万港币。” “1月14号东洋落画，连映了八周，票房348亿日元，我们分账四成183亿日元，东宝株式会社已经把这笔钱电汇到我们账户上，合计5725万港币。” “加上南洋卖出的800万美元，除了欧美以外，这部电影的纯利润是1亿2618万港币。” “东宝支付分账这么爽快吗？”陈维云有点奇怪这件事。 “这是嘉禾的皱老板亲自督办的，另外皱老板已经安排了《狮子王》在东洋的春节档期，他派发行部经理蔡勇昌过来通知我，上午东宝有位副社长打电话给我，欢迎我们过去签订上映协议。”吴世邦接完电话一个小时，陈维云赶到这里，没有来得及汇报。 “皱闻怀这么积极呀！”陈维云笑着问：“嘉禾是不是有新片要去北美上映？” “《福星高照》！”吴世邦说： “蔡勇昌私下里讲，皱老板讲究礼尚往来，他先帮助我们办妥《狮子王》的开画，再请你出面推广《福星高照》。”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今天在北美落画，我要亲自去洽谈版权，到时办理这件事。”陈维云交代他，“我21号飞洛杉矶，带林清霞一块去，帮我订飞机票。” 7 181、版权交易 美国是截然不同的环境。 自从下了飞机，林清霞的心情立刻转好，压力也消散一空。 这边儿没有狗崽围追堵截，也没有市民议论她，虽然媒体与香江一样，大幅度刊登她的新闻，却全部与电影有关，而且清一色都是好评。 “林展现了东方女性的新魅力。” 《纽约客》昨天发行了新期，封面刊登了林清霞的照片，这家杂志拥有半个世纪的历史，在美国影响力很大，导致了林清霞知名度的蹿升。 “过往东方女性给西方世界的印象是软弱、顺从、含蓄羞怯，但是林改变了这一切，她的角色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她独立而有高尚人格，坚强而有抗争力量，生命的奔腾之花在她身上尽情绽放，她颠覆了时代风气，塑造了新的价值观，当然，这一切都逊色于她野性的美丽。” 社论末尾是影评人宝琳·凯尔的感悟：“我是她的崇拜者。” 林清霞看到这篇社评时简直要笑开花，“阿云，宝琳·凯尔崇拜我，她在影评界鼎鼎大名，担任过纽约影评人协会奖的主评委。” “这是一个女权主义者。”陈维云却要打击她，“她只评论了你，对电影只字未提，动作戏她历来鄙视的。” “反正她崇拜我！”林清霞笑颜更盛。 抵达洛杉矶后，两人于当天住进比弗利山庄的公寓。 现在是下午六点钟，林清霞躺在沙发上大发感叹，“世界终于清静啦，我要住够三个月，等香江媒体忘了我，我再回去拍戏。” 陈维云站在电视机前，调到了福克斯电视台，频道正在插播娱乐新闻，这个节目是针对1984年北美影市的总结。 每年一月份，美国各大媒体会统计年度票房情况。 冠军是《妙探出更》，北美票房23亿，亚军是《捉鬼敢死队》，北美票房22亿，第三名是《夺宝奇兵2》，北美票房17亿，第四名是《小魔怪》，北美票房14亿。 年度第五名是一部纯华人电影，《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北美票房1亿2897万美元。 这是非常辉煌的数据，创造一系列影史纪录，单馆纪录、累计纪录、外语片纪录，全都不可逾越，三天前才落画，连映了八周，北美媒体目前正给这部神奇的东方电影撰写落幕影评。 林清霞拿起茶几上的《洛杉矶时报》翻阅，她看到了尽兴处，给陈维云招手：“阿云，你过来。” “有何指教林巨星？”陈维云坐到她身侧，凝视她的脸，“我发现你皮肤变白了？” “我本来就白好不好？”林清霞摸摸自己脸蛋，“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她是真的与众不同，三十岁的富裕女人都注重仪表，但她从不刻意伪装优雅，她把生活过的很洒脱，神态举止里偶尔透出野性，也有妖媚，陈维云因此陶醉，单手揽住她的肩，想打下kiss，结果被她阻止。 “等会儿要替我洗头。”林清霞的头发很长，也有点乱，她抓了抓，“再按摩一会儿。” “不伺候！”陈维云转了身，夺过《洛杉矶时报》摊在茶几上。 “大老板就是吃不了苦。”林清霞笑话他，从背后搂住他脖子，陪他读报，边说： “这家报纸在预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全球票房，目前只剩欧洲没有上映，那是一个大票仓，有可能卖到一亿美金。” 这个推测是基于北美年度前四部电影的海外成绩，全都破了亿，最高是《夺宝奇兵2》，全球卖了16亿，最低是《小魔怪》，也能卖到12亿。 “阿云，我们一部电影的全球总票房高达十几亿港币，比香江的中型上市公司市值还要多。”林清霞拍摄这部电影前，即使发白日梦，也梦不到这么逆天的票房， “我觉得你不该做酒店与直营店，你把精力全部放在电影上，拍五年就能做香江首富。”林清霞觉得搂着的不是她男人，而是一个人形银行。 “像《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这种大戏，我一年只准备做一部，目标瞄准欧美市场，假如频繁映片，鬼佬会产生厌倦感，毕竟主演是华人，拍的多会取得反效果！公司的真人电影，我每年只拿一部到欧美上映。”这是陈维云早就制定了计划，他侧目瞧瞧她： “至于首富，我发现大美女的思维都很简单，全球票房有十几亿，我就能赚到十几亿了？真是笨的可以，孩子都比你会算数，切！” 林清霞词穷，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陈维云不被她干扰，仍在考虑分账的问题，《狮子王》马上启动公映，这部动画电影不存在竞争对手，它必将席卷全世界，外埠市场是一块巨大肥肉，陈维云希望拿到更多的利润。 但是梦工厂不具备海外发行实力，北美、东洋、台岛市场他拿分账，南洋一口价卖断发行权，欧洲也要一口价卖断发行权，他最终只能享受全球总票房的20%到30%。 他想提高收益，必须建立自己的发行渠道，可欧美市场暂时不可能，那是好莱坞电影巨头的天下，他敢涉足发行，肯定会被这些巨头联手围剿。 九十年代斯皮尔伯格组建原版梦工厂，试图挑战这些巨头的垄断，结果还不是被扁的溃不成军，最后不得不发卖公司，以斯皮尔伯格的影响力都撼动不了巨头们的地位，陈维云一个外来户该如何成功呢？ 成功之路是唯一的，那就是收购好莱坞巨头中的一家，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陈维云要复制倭国索尼集团的模式，通过收购哥伦比亚影业，继承这家公司的全球发行网，以此在欧美市场站稳脚跟，而收购需要天文数字的资金。 “我缺钱！”陈维云忽然吐出这三个字，“我的钱太少啦！”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林清霞好鄙视他的言论，“你的身价应该有两三亿美金了吧，如果你缺钱的话，你让其他人怎么混？” “除了你，其他人混成乞丐都不管我事。”陈维云把她从肩上拽下来，黏了这么久，两人的爱火都在高涨。 林清霞躺在沙发上，目视着陈维云帮她退去衣服，不过她的熊罩出了一点问题，陈维云一直解不开，“你在哪里买的，这么难解？” “哎呀你真笨，茶几上有剪刀，直接剪断！”林清霞嫌弃的说。 “英明！”陈维云立刻照办。 啪！林清霞笑盈盈送他一巴掌。 次日两人赶去好莱坞，与二十世纪福克斯洽谈《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版权，这次谈判重心是录像带版权、欧洲发行权与电视播放权，其实陈维云也想发卖原音大碟版权，但是福克斯对华语歌不感兴趣。 “尊敬的陈，在我们正式谈判之前，我准备先与你核算这部电影在北美的收益。”巴里迪勒抗拒这一工作，他不想这么快付钱，早在电影开画第三周，电影院已经开始分账结算，五成票房全部划入福克斯的官方账户，几千万美金的巨额资金，足够他开拍两三部大制作，他想拖延一年支付，但陈维云身份不同，他不敢擅作主张，曾向默多克请示过，结果被严厉叮嘱： “陈的要求必须满足，假如因为你导致我和他的合作中断，那么巴里，我们的雇佣关系也会走到尽头。” 默多克从《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出版上赚了大钱，让他有充足财力拓展北美传媒，平行时空他在今年只有七家电视台，但是目前他已经收购到十四家，福克斯电视网的扩张加快整整一倍。 “陈是我幸运星。”默多克看中巴里迪勒的才干，又多讲了几句，安抚人心， “巴里，请你在电影发行上尽力帮助他，他的电影那么成功，又是制作动画的天才，或许只依靠他，你就能让二十世纪福克斯扭亏为盈。” “boss，我会给予他力所能及内的优待！”巴里迪勒遵照老板的指示，并严格执行。 他把笑容送给陈维云， “尊敬的陈，根据我们签订的发行协议，你可以得到这部电影4026万美元的利润。” 这场谈判的人数多达二十七人，双方都有各自的商谈、律师与会计团队，谈判将持续至少一周时间。 182、维云投资 谈判期间，巴里迪勒收敛了他的狡诈，他不想因为贪图利润而触怒陈维云，他向陈维云说明票房的利润来源，以及扣除的宣发费用情况。 4026万美元是确凿无误的分账数字。 接下来是版权交易。 巴里迪勒首先洽谈欧洲发行权，他的开场白与欧洲院线的分账有关： “尊敬的陈，二十世纪福克斯与欧洲二十多个发达国家的院线公司签订有排映协议，我们负责宣传推广，他们提供电影院，分账比例基本都是五与五，与北美差不多，双方各自享受一半的票房利润，但是宣发费用比北美昂贵，大约会占据票房的20%，我们最终能拿到的利润是30%。” 他说完交给陈维云一份文件， “这是我的分析师针对欧洲票房所作出的评估数据，分析师们不怎么乐观，推测欧洲总票房大约是6000万美金，你本人是一名小说家，《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欧洲是非同寻常的畅销书，你的名气原本可以对票房起到推动作用，但是你刚刚经过一次名誉危机，你的政治倾向不符合西方价值观，新闻已经被英国人传到欧洲，因为这个缘故，我们给予欧洲票房保守的估算。” “默多克先生已经消除这个新闻，根本没有造成破坏力。”陈维云反驳他， “再说欧洲读者只关注我的小说，从不关注我这个作者，他们甚至不知道我长什么样，是哪里人，这是默多克先生的宣传策略，尽量淡化我的个人身份。” 陈维云不想多费唇舌，他对于版权都有心理价位，他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巴里迪勒必须同意，不然他会更换合作商与出版商。 美国这么大，财团那么多，比默多克牛逼的传媒机构至少还有五个，他们都会敞开大门欢迎陈维云大驾光临。 所以这一场谈判，陈维云会强势主导。 “说说吧，迪勒先生，我可以从欧洲赚到多少钱？” “我能给予的最高价是900万美元！” “我的发行权在南洋十个国家地区就卖了800万美元，迪勒先生，难道欧洲诸国衰退到第三世界行列了？”陈维云在嗤笑， “我个人对欧洲总票房的估算不低于一亿美金，我的《变形金刚》至今还在欧洲热播，他们了解梦工厂这家公司，你的宣传不存在任何阻碍，花费也不会多，所以欧洲发行版权不能低于2000万美元。” “陈，你过于异想天开，我不可能答应这个价格！”巴里迪勒立刻说。 “那我只能放弃与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合作。”陈维云盯着他： “在我抵达洛杉矶的一个小时内，环球影业ceo西德谢恩伯格亲自到我的公寓拜访我，他们开出3000万美元购买《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欧洲发行与录像带版权，他们非常有诚意，他们的母公司是美国音乐公司，甚至愿意购买原音大碟版权，但我没有答应，为什么呢？因为我把福克斯当作首位合作对象，但假如福克斯不能拿出公道的态度，我会毫不犹豫选择环球影业。” “陈，请你冷静，价格可以慢慢谈！”巴里迪勒气坏了，无赖的东方佬，能不能不要总把‘放弃合作’挂在嘴边？ “我很冷静。”陈维云不甩他，朝林清霞招招手，“口渴，去倒杯纯净水。” “马上来。”林清霞给足陈维云面子，开始扮演秘书角色，忙前忙活伺候陈维云，让在场的二十几位鬼佬们看的目瞪口呆，林可是巨星！东方首席王牌巨星！竟然让她做保姆？真是一个可恶的boss！ 接下来是扯皮，从白天扯到黄昏。 第二天继续扯。 一周后双方才签订版权交易协议。 协议内容是一揽子买断条款： 二十世纪福克斯以3200万美元收购《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欧洲电影发行权、美国录像带市场版权、美国电视播放版权。 其中发行权价值1500万，录像带版权价值1500万，电视播放权价值200万。 这绝对是天价，因为欧洲市场有可能扑街，到时福克斯连成本都收不回来，录像带是长期收益，至少三年后才能回本，巴里迪勒觉得不划算，默多克也觉得不划算，但他们拒绝不了陈维云，代价太大。 陈维云占了大便宜，不过签约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减轻了巴里迪勒对陈维云贪婪的厌恶。 福克斯的账户上根本没有3200万美元的现金，他们把版权质押给银行，结果贷出来四千万美元，银行的市场分析专家对这部电影很有信心，专家们判断欧洲总票房能破亿，这给了巴里迪勒很大的鼓舞。 这次商业谈判，陈维云满载而归，票房盈利版权交易=7226万美元，他从北美一口气赚到五亿港币的纯利。 唯一让陈维云不爽的是税收，他麻的美国税务局超级黑心，版权收入要扣走超过百分之二十，假如陈维云以梦工厂总公司来接收票房分账，扣税也非常狠，他让他的会计师团队想办法，最后得到这样一个建议： “boss，假如你愿意在美国成立一家公司，并把这笔交易的盈利投资在美国，洛杉矶的税官们会对你网开一面，他们会把税收返还给你。” “好吧！”陈维云原本就不准备把这笔钱电汇到香江，他要在美国积累财富，收购好莱坞的影业巨头， “其实我早在几个月前已经注册了一家美国公司，名字是‘维云投资’，我以这间公司的名义与二十世纪福克斯签约，等资金到位，我决定先收购一家经纪公司，然后再收购一家连锁店。” 腊八节这一天，正式签约。 陈维云同时与二十世纪福克斯签订两份协议，一份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版权交易，另一份与《狮子王》的上映有关。 2月19号是华人传统除夕，除了欧洲市场，陈维云准备在全球同步开画《狮子王》。 今天是1月28号，距今尚有将近一个月，宣传期有点仓促，但《狮子王》仍旧以点映形式开画，北美的动画电影历来喜爱点映，至少持续两周，且公映期平均长达三个月左右，只要片子质量过硬，引发轰动并不困难。 签约完成后，陈维云依旧滞留在美国。 这天晚些时候，陈维云待在家里研究‘维云投资’的员工招募计划，门铃忽然响了。 林清霞过去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位华人老奶奶，还有两位中年白人男士。 “美姨，我和阿云正准备到你家里做客呢！”林清霞搀住老奶奶，热情的说话，她是亚洲精英经纪公司的老板黄玉美，也是公寓邻居，见面次数比较多，属于熟人的行列。 等两人寒暄完毕，黄玉美给林清霞介绍来客， “林小姐，这位是马里奥·凯萨先生，他是一位制片人，制作过《胜利大逃亡》、《第一滴血》，至于这一位，我想不必我介绍，西尔维斯特史泰龙是好莱坞最具影响力的动作巨星，他们在筹备一部大制作，想邀请你加盟，并委托我引荐，我昨天与陈先生打过电话。” “你好，美丽的林，请你原谅我们的冒昧来访。”西尔维斯特史泰龙首先自我介绍，他嗓音很粗，像是老牛在叫唤，而且是面瘫脸，说话时看不到面部表情的波动。 “你好史泰龙先生，我看过你的《洛奇》与《第一滴血》，都很棒的动作电影！请到屋里坐！”林清霞把几人迎到客厅，边对卧室喊： “阿云，美姨过来啦！” 183、第一滴血2 昨天陈维云接到黄玉美的电话，得知史泰龙要来拜访，他当时很意外。 八十年代这段时期，史泰龙是好莱坞统治级别的一哥，在男影星当中，没有人比他更红，即使以《星球大战》系列上位的哈里森福特也比不过他。 四部《洛奇》，三部《第一滴血》，共在北美卷走超过六亿美金的票房，而且是史泰龙一个人在单抗，在好莱坞，市场价值决定一切，史泰龙是目前好莱坞独一无二的超级巨星，电影公司boss们共同的宠儿。 他也是当代好莱坞唯一片酬迈过千万大关的演员，他今年拍摄《洛奇4》，单部片酬1200万美金，一览众山小，施瓦辛格今年拍《魔鬼司令》，片酬才200万，这就是差距。 陈维云从卧室出来，与三位客人打招呼。 史泰龙罕见挤出微笑，对他说：“陈，你比我想象中年轻太多！我儿子萨奇今年八岁，是你的忠实书迷，他希望能得到你的签名书籍！” “我会赠送他一套珍藏版《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另外我给这部作品开发了几款玩具纪念品，我一块送给他。”陈维云邀请几人落座，又说：“史泰龙先生，希望萨奇小先生能够喜欢我的礼物。” “噢，他会激动到大喊大叫。”史泰龙聊到儿子时非常兴奋，话有些多，但是大家都给巨星面子，耐心而微笑的倾听。 十分钟后他们才进入正题，制片人马里奥凯萨负责道明来意： “我们正在拍摄《第一滴血2》，女主角需要一位越南面孔，原本我们属意新加坡裔女演员茱莉亚尼克逊，但是我们看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后，一致认为林女士更适合这个角色，我们想邀请她参演这部电影。” 陈维云非常明白，不是因为林清霞的形象适合，而是市场价值适合。 截至今年为止，美国影史上只有十八部电影迈入亿元俱乐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占了一个席位，林清霞与张国容已经开始被好莱坞片商青睐。 尤其是林清霞，过去的一个月，她接到五六部好莱坞邀约，她征询过陈维云的意见后全部推掉，但《第一滴血2》不会推。 陈维云建议林清霞接下这部戏，他是穿越者，清楚这部电影造成的轰动效应，主题与退伍老兵有关，在美国社会引发过热议，甚至美国总统里根都亲自接见了史泰龙，其次是票房高，位列1985年度第二名，只在北美市场就卷走一亿五千多万美元。 这部戏有望把林清霞的事业推向一个高峰，让她跻身世界一线女演员行列。 “凯萨先生，我们留意过新闻，《第一滴血2》是不是全程在墨西哥拍摄？”陈维云唯一的担忧是拍摄环境，那地方太艰苦，虽然故事发生在越南，但越南如今与美国是死敌，无法取景，于是剧组选择与越南地理环境类似的墨西哥。 “拍摄基地确实在墨西哥，不过拍摄周期不长，这部戏我们已经完成一半，最多一个月就能结束。”马里奥凯萨希望借助林清霞的热度提高北美票房，并打开亚洲市场，甚至不惜与茱莉亚尼克逊解约， “陈，这部电影的投资商是卡洛可电影公司，boss卡洛克怀尔德先生愿意支付林女士一百万美元的片酬，我们剧组所有人都期待林女士能够加盟。” 陈维云知道卡洛可影业，《本能》与《终结者2》的投资商，他们创造过一项影史纪录，1995年耗资一亿美元拍摄海盗电影《割喉岛》，结果票房不到一千万，直接扑破产，最后被米高梅收购，他们是美国影史上阵亡最惨的电影公司，没有哪家影业机构比他们更能赔钱。 他们开出的片酬出乎意料的高，《第一滴血2》剧组相当有诚意。 “一百万美元？”林清霞被吸引住，用中文对陈维云说：“阿云，我要签约！” “你缺钱吗？缺的话我马上给你开一张支票，顶得上他们十部片约，你挑戏不能专门盯着片酬。”陈维云看着她说。 “你给我钱不能代表我的身价！”林清霞看中的不是片酬本身，而是片酬曝光后的影响力： “让荷里活片商心甘情愿支付我高片酬，可以体现我的地位，程龙也拿不到一百万美元的片酬，如果我接下这部戏，那我就是亚洲第一号演员。” 陈维云考虑一会儿，没有立刻下决定，“凯萨先生，我们需要观看角色剧本，两天内给你答复。” “我期待你们的答复！”马里奥凯萨早把剧本准备妥当，他从公文包取出来，又解释一句： “这个角色经过了修改，我们决定赋予林女士狙击手的设定，再给她定制几场格斗镜头，痛殴冷血军人。” 好莱坞的动作设计烂到家，格斗个毛线呀，陈维云心里不屑，却没有发表看法，他不是这部电影的投资商，没有更改剧本的权限。 又聊一会儿，陈维云把制片人与史泰龙送走，单独留下黄玉美，并提出收购这位老夫人的亚洲精英经纪公司ata。 这是一个小型公司，黄玉美旗下的华裔演员不到十个，最大牌是尊龙，其余都是电视剧小配角，公司盈利全部来自演员片酬及活动酬劳的抽佣，比例是10%到20%之间，去年毛利润只有十几万美元。 陈维云出价五十万收购，黄玉美甚至没有考虑，当面同意出售，她愿意把这间公司转到‘维云投资’旗下，并与陈维云签订一份雇佣协议，出任总经理一职。 黄玉美已经老了，需要一笔养老钱，五十万美金在这个年代是巨款，她苦干五年也挣不到这么多。 “美姨，以后梦工厂旗下的艺人来美国开展业务，会统一签在ata，到时全部由你负责，等公司转让完毕，清霞第一个签约。” “我会把林小姐的事业放在第一位。”黄玉美会降低尊龙的待遇，她又问道：“你是否同意林小姐出演《第一滴血2》？” “我同意，你亲自和马里奥凯萨谈判，签约完成后清霞要飞赴墨西哥，到时你全程陪伴，我会给你们增加保镖与助手。”陈维云说完看了林清霞一眼： “你有补充吗？” “你一周内要探一次班！” “一周不行，我没有时间，我尽量半个月去看你一次！” “阿云，我又不想拍了，拒绝他们好不好？”林清霞忽然涌出悔意，半个月见不到陈维云，她情绪会很压抑，她的性格就是犹犹豫豫。 陈维云摇摇头，帮助她下决定，必须去。 他发现林清霞越来越黏他，这样不好，等拍完《第一滴血2》，他立刻给林清霞准备新戏，他需要让林清霞忙起来，独立女性嘛，年纪轻轻要以事业为重，不能早早做家庭主妇。 这一更是补的，明天继续补，非常感谢你们的打赏与投票。 184、身家 随后几天，林青霞与卡洛可影业签订片约，因为她是半途加盟，拍摄期比较紧张，剧组给她订了次日前往墨西哥的机票，陪同人员除了经纪人黄玉美，还有她妈妈麻蓝英。 陈维云去机场送行，等她离开后，她老爸林卫梁相约吃饭，“维云，我想和你谈谈。” 谈喽。 陈维云知道他想谈什么，林清霞的绯闻在台岛热炒，他要替女儿做主。 陈宝仔跟在身边，三人一块去了唐人街的富豪酒店。 “最近有不少台岛媒体来堵我家门，问我清霞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那个姓叶的女孩子还跟着你吗？” 林卫梁心里很恼火，如果陈维云只和林清霞拍拖，他举双手赞成，他简直找不到任何比陈维云更优秀的女婿，但陈维云脚踏两只船，他绝对不能容忍。 “林伯伯，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过我需要时间。”陈维云的态度是敷衍。 “你准备怎么处理？”林卫梁的口气比较温和，他因为陈维云的生意暴富，质问不妥当，他在和陈维云商量。 “媒体正在炒作我，我不适合做任何决定，不然绯闻一直消不掉。”陈维云不愿继续谈这个话题， “很快要上映，这部动画与差不多，周边玩具会大受欢迎，我已经委托代工厂投产，美国是最大市场，我准备取消经销，以直营店的模式销售我的产品。” “取消经销？”林卫梁差点把嘴里的酒水喷出来，他急着说： “清霞昨天才对我讲，你不会撤掉我的经销权，而且不会提高我的采购费，你这么搞我，怎么和清霞交代？” 他心里好郁闷，不就是问了你一句小老婆的事情吗？竟然像踩了尾巴一样发飙，真是不像话。 陈维云忍着笑意，让他急了一会儿，才说：“林伯伯，你听我慢慢讲，开设直营店对我们都有好处。” 说服的理由很简单，一切为了利润。 “梦工厂的产品有七成是在大陆生产，制造成本非常低，一架珍藏版擎天柱在美国售价是八百美元，成本才五十左右，你作为经销商，总是低价给美国的玩具零售店供货，一半利润都被这些零售商赚去了，假如我们自己开设直营店，北美市场的盈利可以提高一倍。” “失去经销权，无论你盈利再多，都与我没有关系。”林卫梁指出问题所在。 “收回你的经销权，不代表你赚不钱。”陈维云必须要照顾林老先生的收益，否则林清霞一定要恨死他， “林伯伯，我准备收购几家玩具连锁店，你来负责这件事，前期先收集美国的连锁店资料，我回港后会派人过来参与谈判，等这些连锁店开业，我会请你担任总经理，我保证你每月的分红奖金要比经销盈利高一半。” 林卫梁考虑很长时间，说了一句：“我要入股北美的连锁店。” “抱歉林伯伯，我不能答应你。”陈维云想不到他胃口这么大，他取出一份合约，“我最多提高你的分红，合约我已经准备好，只要愿意签约，我这个月开始支付你固定薪水，等连锁店开始盈利，再核算分红奖金。” “那让清霞入股！”林卫梁又提了一个要求。 “清霞……”陈维云沉吟片刻， “清霞可以入股，但是她入股的话，你拿不到分红，只有固定薪水，北美连锁店的利润要么给你，要么给清霞，我不会同时给你们两个人。” 林卫梁为难起来，他不止林清霞一个孩子，他膝下还有两个女儿与一个儿子，如果林清霞入股，所有钱都是林清霞赚，这牵涉到大额财产，林清霞愿意拿出一部分钱孝顺父母，却不会分给兄弟姐妹，“让我回家想一想，到时通知你。” 林卫梁考虑两天，决定拿分红，他签署了陈维云给他提供的聘约。 搞定这件事，陈维云才返回香江。 他这次在美国停留半个月之久，有关他与林清霞的新闻仍旧挂在各大报社的头版上。 不过舆论方向已经改变，两人的八卦逐渐平息，最近一周媒体都在报道他们扬名海外的事迹。 “五亿！” 的标题很简洁，这家报社与陈维云有业务合作，从陈维云那里拿到版权交易的部分资料： “于北美落画，票房累计1亿2897万美元，发行商二十世纪福克斯支付陈维云超过四千万美元的票房分账，并收购这部电影的系列版权，具体数额暂时不明，但是根据当地媒体的推测，陈维云从北美市场赚取的利润超过五亿港币。” “十亿！” 模仿同行，把‘十亿’挂在了头版头条，这几天他们都在炒作陈维云的身家： “不止在北美大卖，东洋、南洋、台岛全部打破票房纪录，这一部电影的总收益大约是六亿，而本港娱乐的总资产保守估计也有十亿港元，比嘉禾与金公主的总资产加起来还要多，陈维云毫无疑问已经坐上香江电影业龙头的位置。” “三十亿！” 善于做噱头，故意夸大其词，吸引公众眼球： “本港娱乐只是陈维云旗下一间子公司，他的漫威文化占据香江漫坛九成市场份额，或许比本港娱乐更赚钱，他广为人知的梦工厂玩具更是造金机器，所以三间公司加起来，总资产应该不会低于三十亿港币，如果他愿意把任何一间公司推广上市，想必都会造成争相求购股票的热潮。” 这些新闻刊登出来后，香江市民茶余饭后有了新谈资，前段时间他们还在讨论陈维云的八卦，现在开始关注陈维云的腰包。 “阿云哥这么有钱呀，那香江估计没有几个大富豪比他身价更高。” “以阿云哥的条件，他将来肯定要和豪门联姻，清霞姐恐怕和他长不了。” “那倒未必，报纸上不是讲了嘛，清霞姐刚刚签了一部西片，担任的女主角，一部戏的片酬将近千万港币，她以前是东南亚第一女星，现在已经是世界级明星，阿云哥舍不得她的。” 即使林清霞签约剧组的新闻被曝光，也没有夺去陈维云的风头。 185、再版 这晚十点，陈维云的航班在启德机场降落。 林樰负责接机。 “云哥，去哪里住？” “柏丽花园。” 这座公寓是陈维云最早购置的居所，位于狮子山脚，毗邻广播道，叶玉情一直住在那里，正等着陈维云回家。 “阿情最近有无去上班？”坐到车上，陈维云向林樰打听情况。 “原本她情绪已经好转，可是前几天林小姐拿百万美元片酬的新闻传到香江，她又不高兴了！”林樰不止是公司的后勤部经理，也兼任着陈维云的管家，陈维云的私人物业都是他在打理，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不上班也不见朋友，我安排几个保姆轮流照顾她。” 叶玉情年纪尚轻，经受不住舆论炒作，导致她做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唯独对陈维云是例外。 陈维云回家的途中，她呆在厨房里忙碌。 保姆们都在劝她：“小姐，这种粗活让我们下人来做，你歇着啦。” “云哥最中意我做饭，即使不好吃他也有胃口，他觉得女人应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但云哥不是大男人主义，他从不强迫我做任何事。”叶玉情与林清霞的观念有区别，她把陈维云当作她生命的一切，她交代保姆们： “你们不要傻站着，云哥坐了十几个钟的飞机，回来让他先沐浴，去把热水准备好。” “都已经准备妥当。” “那你们去收拾客厅，云哥最讨厌家里乱糟糟，去把家具都摆整齐，地毯再吸一遍灰尘。” 哎！保姆们很苦恼，都已经收拾四五遍，家里比总统套房都干净，再怎么清理也还是一个样儿。 等叶玉情把一切都弄好，围巾摘下来，刚想坐到沙发上休息，门铃响了，“我来开，我来开！”她叫喊着冲到门口。 看见陈维云时她直接扑到怀里，抱紧陈维云的腰，就是不松手，陈维云哄了她好一会儿，才把她哄到客厅里。 林樰悄悄给保姆们打个手势，命令她们消失。 把保姆撵出来，林樰顺手把门关上，吩咐门口的保镖： “老板要在这里休息几天，＂qing ren＂节后才上班，带着你的人住到隔壁，晚上开着门，二十四小时值班。” 这是十八楼，整层楼只有两户人家，原本方剑雄住对门，自从方剑雄调回大陆，房间空了出来，暂时由林樰看管。 “我们会守着楼道。”严展是保镖队长，他手下有十几人，全部从大陆招募，全天候负责陈维云的安全，他做事很谨慎，给林樰提了一个建议： “樰哥，林小姐去了墨西哥，老板让我分出一半人手去保护她，能不能再给我派几个人？老板现在的新闻非常多，出门就有大批记者在跟。” “这件事我知道，我回去就安排，明天早上再给你六个人，都是成哥从大陆请来的专业警卫。” 陈维云的安危是林樰最重视的工作，在林樰眼里，陈维云就是大龙头，公司目前已经发展为大财团，家族势力也随之出现，在这个势力当中，林樰与陈家良父子都是骨干，或许他们没有多少能力，却是陈维云最信任的心腹，他们的身份与吴世邦林敬业这些高管不同，高管首先服务公司，他们首先服务陈维云，效忠的对象有主次之分。 陈维云越成功，围绕他身边的人越有凝聚力，追随他的人也越多。 他可以放心把公务分散出去。 “阿情，这里的家庭太多，保安不严密，生活很不方便。”吃饭的时候，陈维云和叶玉情聊到搬家的事情： “我让林樰给你购了几套海景别墅，你想住哪里都可以。” “云哥，我想去新加坡。”叶玉情不是临时起意，这些天她一直在考虑离开香江，“你让志玲姐在新加坡收购了连锁店，我要去那里上班。” “谁在逼你走吗？”陈维云问她。 “没有人逼我。”叶玉情开始诉说心事： “这里的媒体天天报道我，记者采访不到我，每天去堵我大哥大嫂的家门，我其他哥哥姐姐都被骚扰过，严重干扰他们的生活，所以我想离开香江一段时间，等媒体忘了我，到时我再回来，反正新加坡没有人认识我，正好我可以去店铺里实习。” 她其实不想离开陈维云，可以她又不敢到公司上班，每天呆在别墅里也不行，陈维云经常住林清霞那里，她总不能傻等着，时间一长她觉得自己会发疯，她需要让自己忙起来，去新加坡一段时间是她最好的选择。 “这件事春节后再说。”陈维云没有同意，喝了几口汤，他忽然问：“阿情，假如你觉得做公司职员不开心，我可以给你开几部电影，你重新做演员好不好？” “演员？”叶玉情想了想，丧气的摇摇头：“我再努力也拿不到一百万美金的片酬！” 她的言外之意是做演员红不过林清霞，怎么争也争不过，不如脚踏实地经营连锁店。 陈维云有太多生意，但是家族人数稀少，核心业务基本掌握在外人手里，陈维云在收购百利保时就告诉过她，将来会把连锁店全部交给她管理，可惜她能力差劲，不然她现在就能控制数亿港币的资金，有钱撑腰，林清霞威风不过她。 “云哥，我要做女强人，不做无脑大明星。”叶玉情很有志气的表态，顺便挖苦一下林清霞。 “随你啦。”陈维云不再劝说。 这晚两人缠绵很长时间。 叶玉情享受和陈维云肌肤交融的过程，却又频频走神，她一直想不明白，她比林清霞年轻，陈维云也痴迷她的身体，可陈维云总是留恋林清霞的床榻，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她试图取悦陈维云，但是经验不足，她也害怕被陈维云误解为放荡，她最终还是放弃主动，任凭陈维云摆布她的意志，她带着遗憾进入梦乡。 接下来三天，陈维云都在陪着她，＂qing ren＂节过后开始上班，他首先处理了一件私人事务。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又要再版了。 上次再版五百万册，原本元旦节就可以重新刊印，可是左派事件影响到这部小说的销量，如今舆论已经平息，默多克把出版社总经理瑞恩派到香江，与陈维云签署新的再版协议。 186、年终 “《纽约时报》的榜单上排出十五部畅销小说，《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连续上榜28周，一月份差点掉榜。” 火炭总部的总裁办公室，陈维云在这里招待出版社经理瑞恩，邱舒贞陪在一旁作纪录。 瑞恩是一位肥佬白人，为人浮夸，说起话来热情洋溢， “不过那只是一个短暂的意外，这个月它又重新爬进前五，它的价值有目共睹，在我有生之年能够推广这样一部或许能称得上伟大的作品，我感到无比荣幸。” 陈维云专注望着他，发现他目光时不时会往邱舒贞身上瞄，邱舒贞今天穿着白衬衫黑西服，垂着头认真笔记，火辣尽数隐藏，有什么可看的？他已到谢顶年纪，仍旧缺乏自制力，让陈维云反感。 “瑞恩，我们还是谈谈协议吧！”陈维云想尽快签约，尽快撵走这个鬼佬。 “噢，是我的疏忽，我应该先把好消息告诉你。”瑞恩见过陈维云不少次，自以为了解陈维云，这位大作家贪图财富，财富以外肯定也渴求女人，他又扫了邱舒贞一眼，运气真好，他心想，大作家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位水灵娇媚的小女郎？ “这部小说的发行区域越来越广，读者也越来越多，我和我的同事们一致同意增加刊印量，这是第五次再版，数量是一千万册！”瑞恩把合约取出来，站起身，双手摆在陈维云面前， “陈，版税一直是你与boss单线沟通，我只负责把这笔钱顺利转到你的账户上，具体金额是1411万美元。” 瑞恩心里在咆哮，这笔钱庞大到不可想象，一个毛头小子，随便动动笔，就能在西方世界轻松搜刮财富，上帝你失明了吗？他竟然还是黄种人，黄种人不配拥有无与伦比的才华，根本不配。 他脸上的虚伪笑容却丝毫未减。 陈维云不管他怎么想，提笔在协议上签名，一边吩咐邱舒贞，“你去联系东亚银行的李国威，让他处理这笔账务。” 说完朝瑞恩伸出手，“再见，我的朋友。” “陈，我期待着咱们下次的会面。”瑞恩很不理解，难道大作家不邀请自己共进午餐？东方人不是有句谚语叫做以尽地主之谊吗？ 他一脸不爽的离去，跟着邱舒贞前往东亚银行总部。 办妥这件事已经到了下午，邱舒贞回来报告电汇成功的消息。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老板，早上接到老板电话，她很开心，可是见了面后，她不像以前一样笑颜如花，表情显得闷闷不乐，前段时间老板的绯闻满天飞，她一直在关注，甚至拍戏繁忙时也不忘抽空看看报纸。 老板把她从学校里签到公司，发她高薪，给她做女主角，她像坐火箭一样蹿红，在十七岁的年纪她得到梦寐已求的一切，她感激老板，为此还发过白日梦。 老板是白手起家的大富豪，全港青年的创业楷模，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女友专一从无绯闻，满足她青春期的所有幻想，结果林清霞粉碎了老板的完美形象，她一时接受不了。 “老板，还有其它事情吗？” “《逃学威龙》什么时候杀青？”陈维云猜不到女孩的神奇心思，笑着询问她。 《逃学威龙》是公司开年第一部戏，元旦节后开机，计划三月份上映，邱舒贞饰演女主角何贞。 “王京导演讲，春节前肯定能杀青。”邱舒贞最近一个多月都呆在亚视影棚里，“我的戏份已经全部拍完，只星哥有几场戏还在赶工。” “过完春节，我会亲自筹备一部大戏，你要继续出镜。”陈维云准备制作超级英雄电影，需要两男两女搭配， “你有武打的戏份，角色是一名弓箭手，我已经联系粤省的相当单位，春节后你要去大陆接受训练。” “去大陆训练？”邱舒贞睁大眼睛，“老板，这么辛苦我，是不是女主角？” “你是女二号。”陈维云不放心把女主交给她，演技不过关，“这个角色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王珍珍差不多，但是比王珍珍更重要。” “那女主角是谁？”邱舒贞被勾起好奇心，“是不是清霞姐？” “暂时没有确定，到时我要试镜。”陈维云属意钟楚虹，“年后我也要去大陆一趟，计划初六动身，到时我通知你，你记得安排时间，训练期大约两周，行了，你回本港娱乐吧。” “那我走啦，再见老板！”邱舒贞走了两步，忽又转过来，“老板，你元旦节给我发了三十几万奖金，是不是发错了？” “嫌多的话，你可以退给我！”陈维云朝她勾勾手掌。 “奖金都已经发过，怎么能退？”邱舒贞尴尬的笑笑， “这是奖励我打理小说业务，我觉得做事太少，有点委屈你的奖金，但我一点不嫌多！”她说完扭头跑了出去。 陈维云把视线收回来，顺手翻看台历，今天是15号，后天公司集体休年假，19号是除夕，当天下午举办年终宴会。 “砰！砰！” 这时财务梁柏滔过来敲门，到年终了，他要给陈维云作财务汇报。 “老板，本港娱乐的全年利润已经可以偿还远东银行一亿五千万港币的贷款与利息，假如北美市场的盈利不注入到‘维云投资’，这间子公司比梦工厂总部都赚钱。”梁柏滔忍不住吹了一个口哨，这位理财能手在老板面前偶尔会流露轻佻的言行。 公司的敛金能力实在强悍，梁柏滔掩饰不住内心的躁动，他每次看过公司的财务报表，总有种牛气冲霄的感觉，公司目前的规模足以跻身全港五十大财团行列，假如三间公司同时上市，杀入前十也有可能。 “本港娱乐偿还完债务，还有多少结余？”陈维云下个月要投资一部大制作，预算会超过五百万美元，他担心吴世邦捉襟见肘。 “自九月份收购富豪与百利保，真人电影上映了两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亚洲区盈利是1亿2618万，《八喜临门》卖断海外发行加上本埠盈利共收入2723万，这两部电影的利润用来偿还银行债务。 其它盈利主要集中在唱片部。 九月至今共推出《我的骄傲》、《莱斯利》、《不装饰你的梦》以及原音大碟共六张专辑，仅仅本埠就创造了2431万港币的收入，另外台岛、东洋、南洋都加盟有唱片代理商，公司授权他们生产这些专辑，他们支付公司30%——50%的销售盈利，这一个季度，海外市场共结算1356万。” 唱片在海外的销量要比香江高数倍，但是利润却低了一半，这应该是当地代理商在销售数据上暗中做了手脚，真实账目不会披露，陈维云暂时没有办法限制他们，等梦工厂直营店在海外建立起来，到时拥有自己的销售渠道，陈维云会取消代理，把所有利润都抓在手上。 187、吴世邦的奖励 本港娱乐的开支比较大。 “元旦节后先后开拍两部电影，《逃学威龙》投资500万，《英雄本色》高达1500万，因为题材都是都市喜剧，赞助商非常活跃，吴世邦经理从十一家公司拉到近千万港币的赞助费，占据总预算的一半。 年终的员工奖金也是一笔大开销，目前本港娱乐的结余还有两千万左右，不过随着《逃学威龙》下个月开画，吴世邦经理有能力应付任何大戏的制作。” 梁柏滔的乐观是有根据的，虽然本港娱乐的账户上暂时没有500万美金，可是新戏上映后资金就能回笼，另外还有赞助费，也可以从银行融资，即使账上没有一毫钱，都不会影响公司的运营。 “院线呢？”陈维云比较在意‘梦工厂与邵氏院线’的运作情况。 戏院内的直营店是总公司统一管理，院线由本港娱乐负责，陈维云12月份从邵义夫手上租赁20座邵氏戏院，年租金高达3600万港币，每季度预付一次。 “老板，我们的院线已经开始盈利。”梁柏滔哂笑一声， “自院线开业起，一共上映八部独立电影，平均上映周期是十天，平均每部电影占据八家戏院，其中七部票房失利，院线仅仅收回经营成本，只有1月11号上映的《智勇三宝》是例外，这部德宝出品的片子爆卖2000万，扣除分账与戏院成本，盈利800万左右。 春节期间我们先后开画《狮子王》与《逃学威龙》，至3月底都没有空档期，但是院线的映片表已经预定到八月份。” 映片这么密集，每年只放映独立电影，就能应付邵义夫的租金。 陈维云当初制定的分账以及垫付宣发费制度，几乎把全港的独立电影公司全部拉拢过来， “老板，吴世邦送来的报表上有一笔黑金开支，电检处的鬼佬存心刁难，吴世邦给每部上映电影都增加了10万块的审核费用。” “这件事我知道。”电检处的大头子鲍尔接受雷觉昆的贿赂，卡住梦工厂院线的映片审查，鲍尔了解梦工厂的实力，做事不算过分，仅仅把审查推延了半个月，即使如此仍旧干扰到梦工厂的映片安排，于是陈维云委托傅玉龙疏通关系，“我会处理。” 等陈维云腾出时间，会和这位鲍尔先生算算旧账。 总体来看，本港娱乐的财务报告非常惹眼，不止偿清了债务，还有大笔盈余。 至于另一间子公司漫威文化，财务报告同样振奋人心。 “漫威的盈利项目比较单一，主要集中在漫画出版上。 过去几个月，漫威持续推出十四部新作品，加上《龙珠》这些旧作，本埠市场的每月销量已经超过250万册，每月利润是600万港币左右，林敬业经理作过调查，目前市场已经处于饱和状态，即使宣传推广，销量也不能再增加多少。” 仅仅香江一个小城市，每月就有600万的纯利，平行时空玉朗国际能够挂牌上市，与他们每月稳定的几百万盈利额密不可分。 “漫威与星岛集团签订有代理协议，星岛在全球四十多个国家与地区的唐人街都有发售漫画的网点，他们的重心市场是台岛与新加坡，月销量超过欧美与南洋其它地方，他们每月从漫威购入500万册作品，因为牵涉到运输成本，所以漫威减少了他们的采购费用，每月盈利大约也是600万港币。” 陈维云觉得星岛集团的推广能力不够，漫威目前发行了将近三十部作品，其中一半都是经典动画与电视剧改编，全球华人市场累积下来，销量应该超过千万册才对，要知道《龙珠》可是全球漫画最高销量的冠军，累计发售了超过3亿部，不是册，这一部作品包括三四十册。 而陈维云为了扩大利润，把整部《龙珠》拆分为二百多册，每半月推出一期，可以连续发行十年，假如星岛集团能把《龙珠》这一部作品推广成功，每月销量就能超过千万。 星岛集团显然没有看出《龙珠》在漫画市场的价值，他们只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与《变形金刚》当作拳头产品大力推广。 不过这样也好，等陈维云的直营店建立起来，他会亲自挖掘《龙珠》蕴含的金矿。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亚洲卖的怎么样？”陈维云授权给漫威文化出版这部小说，同样拿版税，亚洲区每销售一部书，他可以分到20%的利润，这笔钱会划入他私人账户，他必须要收费，因为漫威文化将来有可能上市，假如他无偿授权，就等同于给股东们送钱。 “截止这个月中旬，仅仅香江、台岛、新加坡这三个华人区就卖出了两百万本，其它地区加起来不到一百万本，书籍定价是10元港币，老板，你私人的版税才五六百万港币，与欧美版税有大差距。” 那是当然，欧美书籍定价超过10美元，版税比亚洲区高了十倍。 聊了几句题外话，梁柏滔继续说： “漫威文化去年的总利润是5178万港币，除了扩建两栋印刷厂外，基本没有什么大开支，这间子公司的盈利非常稳定，但是想提高利润也比较困难，林敬业制定有偿付远东银行的债务计划，大约今年的十月份，他才能还清一亿五千万与利息。” “很不错！”漫威文化今年能清债，这已经超过陈维云的预期，他吩咐梁柏滔： “阿邦与大卫都有子公司的分红，你开两张支票，阿邦是500万港币，大卫是50万港币，另外再过户给阿邦一套公寓，这是老板的额外奖励。”陈维云准备搬出柏丽花园，十八楼的公寓他会转给吴世邦。 本港娱乐的全年盈利超过五亿港币，五百万是大约1%的分红，虽然盈利完全依靠《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这部电影，吴世邦的功劳不算大，但是该奖仍旧要奖，这是千金买骨，到时捅到媒体上，会引发商界大地震。 这个年代的职业经理人，在没有股份的情况下，谁能拿到500万的年度分红？首富包玉港也开不出这么高的待遇！ “500万？还有一套公寓！”梁柏滔开始拍陈维云马屁，“老板你真威，全港富豪无人比你更慷慨，吴世邦估计会激动的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他心里在想，我能拿到多少奖金？我也给公司出了大力好不好，老板起码也得赏个一百万吧！ 第二部原创电影马上开拍，一直在构思故事，我从未想过要放弃这本书，即使成绩差，我也有足够的写作热情，希望你们也不要认为我有太监的意图，请继续支持，我会尽快把更新稳定下来，缺的章节也会补回来。 188、狂飙的年份 梁柏滔能拿多少奖金，要看梦工厂总公司的盈利情况。手机端 梦工厂有四个核心事业部，酒店部一直是赔钱货，梁柏滔最不爽的部门。 不过自从施冠伦被炒鱿鱼，叶慕帘走马任后，酒店经营已经有了大改观，一个季度内有望扭亏为盈。 玩具部是梁柏滔的至爱，这个部门是总公司最强大的赚钱机器，国际贸易有暴利，可以创造外汇收入，自从罗家人大举进入欧洲，玩具部个月的盈利已经突破两千万美元大关。 这个部门的业务做遍全世界，结算非常麻烦，每天都有繁重的财务工作，但是梁柏滔干活的时候孜孜不倦，也乐此不疲。 而陈维云的最爱是连锁部，这个部门给了他巨大惊喜，目前香江共开设二十二座直营店，11月份开业，经过短短三个月的经营，已经显露出独霸香江儿童玩具市场的征兆。 另外梦工厂纪念品、本港娱乐唱片、漫威化图书也吸引了大量成人顾客，直营店周末的人流量追的百佳超级市场。 从今年元旦节开始，直营店销售额继续激增，一月份期间，二十二家店铺创造了六千万港币的营业额，平均每家店创收三百万。 这笔流动资金是相当恐怖的，李嘉成旗下著名连锁品牌屈臣氏，今年在港开设八十五家门店，每月总营业额也没有超过一亿港币。 香江的一些财经媒体专门针对梦工厂直营店的火爆做过深入研究，他们得出了三个梦工厂的成功要素： 第一：商品独一无二，梦工厂的所有玩具都申请有专利，其它店铺没有贩售，甚至模仿都会被控告。 第二：品牌深入人心，《梦工厂追踪》开播以后，月亮男孩的梦幻形象备受香江小朋友喜爱，他们把梦工厂当作自己的梦想乐园，只要有时间一定让父母陪着去逛店。 偏偏陈维云善于勾搭小盆友的幼小心灵，‘阿云哥’不是白叫的，全港的孤儿院与福利机构定期都会接到陈维云的捐助，他还在针对贫困生成立了助学金，另外每周末必定举办抽奖与赠送的活动，价值一千美元的珍藏版玩具他已经送出去几千个。 美国有动画大王华特迪士尼，香江有阿云哥，迪士尼有唐老鸭与米老鼠，梦工厂有擎天柱与威震天，孩子们意谁，这都不用考虑。 等今明两年《狮子王》与《功夫熊猫》映后，梦工厂的地位将会不可撼动。 第三：宣传手法独特，梦工厂的玩具不是随随便便推出来，每一款产品的设计都有动画或者电影作原型，根本不需要打广告，动画与电影本身是轰动式宣传。 很多财经专家断言，梦工厂的成功之路不可复制，它是建立在陈维云才华的基础，失去陈维云，这家公司会土崩瓦解，但是拥有陈维云，这家公司会扶摇直，直至垄断少儿玩具行业。 讲垄断不是夸张，陈维云已经租下20座邵氏戏院，这些戏院的地理位置数一数二，目前直营店已经设计完毕，年后正式装修，等到这些店铺开业，直营店的营业额至少还能翻一倍。 梦工厂的最后一个部门是动画部，《变形金刚》造成的轰动效应至今还未散去，但这只是一部连续剧，盈利全部来自播放权的出售，这个部门真正的敛金实力根本没有显露出来，以至于被梁柏滔轻视，包括陈维云雇佣的几百位手绘动画师，他们都不觉得自己的作品能取得超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辉煌。 唯独陈维云清清楚楚，梦工厂的动画部才是三间公司的‘核武器’，这是战略性竞争力量。 《狮子王》是第一枚‘核武器’，当这部动画电影映后，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陈维云已经准备了一年多，无论酒店，直营店，还是电影漫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狮子王》的映与拓展周边铺平道路。 他的事业到此才算拉开帷幕。 “自八月份并购富豪与百利保，梦工厂进行了几笔大投资，首先是将军澳的购地，其次是邵氏戏院的租赁，第三是新加坡凯蒂连锁店的收购，此外还有酒店与直营店的装修，总投入不超过一亿。 目前总公司的现金储备有7亿3245万港币，八成都来自欧美的玩具销售，不过老板，根据罗家与林家反馈的资料，美国市场已经经销一整年，销量正在下降，今年的美国订单有可能大幅锐减。” 陈维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变形金刚》玩具在美国热卖一年，陈维云从赚走超过一亿美金的利润，但是市场容量有限制，挖掘到一定程度会自然减少，这是正常的市场规律。 陈维云想阻止利润的下滑，必须推出新产品，今年他会使用《狮子王》的周边玩具重新刺激美国少儿顾客，他对梁柏滔说： “去年八月份，我让张孝义把三亿资金投入股市，你再拨给他两亿，余下资金分批投资在‘梦工厂影城’。” 陈维云为了影城可谓下了血本，他准备至少投入五亿港币。 平行时空将军澳电视广播城总投资是二十亿港币，但那是2000年的造价，今年才是1985年，无论物价还是人工，都低了四五倍，五亿港币足以完成所有建设。 不过陈维云精益求精，他对影城的设计要求高，规模也更大，整个项目的预算恐怕会超过五亿，到时他会追加投资。 1984年飞快过去，陈维云与他的梦工厂也在狂飙前进。 这一年间，陈维云赚的钱如山似海，加起来已经超过十亿港币，他估计包玉港与李嘉成今年也未必能盈利这么多，可是他也花钱如流水，梦工厂影城只是第一个大项目，梦工厂乐园的投资会更大，他的钱还远远不够。 听完梁柏滔的财务报告，陈维云开始吩咐工作： “除夕那天，三间公司所有员工在梦工厂九龙酒店召开年终宴会，我遵照去年的惯例，现场给他们派发奖金，让远东银行负责押运现钞，你这两天重点处理这件事。” 除了奖金，陈维云还要在游艇宴请他的员工，元旦节在新加坡时，他让嘉里集团的郭空丞帮忙解决这件事，周已经安排妥当，只等酒店宴会结束，员工们分批赶过去。 另外陈维云也已经购入叶志铭的桥咀岛度假区，从大年初一开始，一直到班，员工们都会在那里狂欢。 等梁柏滔离开办公室，陈维云把电话拨到桥咀岛度假区，这几天叶慕帘都在那里安排员工入驻的事宜， “叶经理，你准备怎么样了？” “老板，度假区的客房有235间，我已经全部整理完毕，但是除夕当晚，最多只能接待235个员工家庭。” “数量你不用担心，公司的艺人、高管、部门主管都不会入驻，度假区是普通员工的福利，他们有很多都是大陆人，春节要返回大陆探亲，在港的员工，有一部分要举办家族聚会，还要走亲戚，放假期间，度假区的客房住不满。”陈维云又叮嘱她： “酒店装修已经完成，以后本港娱乐出品的电影，只要牵涉到酒店戏份，统一在梦工厂酒店取景，你尽快成立一个取景部门，安排专人负责这件事，春节过后《英雄本色》会到你的办公酒店现场拍摄。” “我明天落实这件事。”叶慕帘做事干练，执行力也很强，是性格有些严肃沉闷，“老板，还有什么交代吗？” “你的奖金我已经准备好，抽空找梁柏滔领取。” “谢谢老板。” 189、打工皇帝 以前过春节，全港各大报馆全都风平浪静，刊登的新闻基本与民生有关，像是去哪里采购年货，什么地点可以燃放烟花，戏院有哪位明星的新片。 但是今年不同，年尾这几天，《星岛日报》捅出一个新闻，直接炸翻全城，无论精英阶层还是平民社会，无不热议纷纷。 这个新闻与陈维云有关，自从他收购富豪与百利保开始，有关他和梦工厂的新闻几乎没有停止过，连续炒了六个月，连除夕都不安生。 媒体为什么总是逮着陈维云炒作？因为市民喜欢看。 香江是资本城市，居住群体来自大陆的五湖四海，大家共聚一城，都是奔着钱来，市民们最中意白手起家的富豪八卦，陈维云的创业事迹精彩梦幻加神奇，得到绝大多数香江人的簇拥。 市民喜欢什么，媒体自然刊登什么啦。 “陈维云礼贤下士，以千万港币年俸厚待麾下‘重臣’！” 这是《星岛日报》引爆全城的新闻标题，挂在头版上。 次日媒体纷纷跟进报道。 “打工皇帝登基！” “香江首席ceo非吴世邦莫属！” “吴世邦创造一项史诗级别的纪录，以打工方式实现千万富翁美梦！” 香江媒体发狂一样，逮着吴世邦一通猛炒，结果导致千千万万的打工仔都想跟着陈维云混。 吴世邦莫名其妙的走红，他的照片被挂在各大报纸的头版上，风头甚至把老板都给压了下去。 除夕节当天，《明报》针对吴世邦发表一篇严肃型社论。 “香江梦，梦工厂！” 这是标题，内容如下： “这是一座非凡的城市，这是一间非凡的公司，一切梦想都有实现的可能，吴世邦的成功就是确凿无疑的证明！ 香江孕育了梦工厂，梦工厂汇聚了追梦者。 两年前吴世邦仅仅是一家小型广告公司的销售经理，年薪不足十万，自他加盟梦工厂，才智被他老板陈维云全面挖掘，陈维云当初招募他，不过是让他给电影拉赞助，后提拔为宣传主管，继而担任发行经理，最终出任本港娱乐ceo，陈维云对他寄予厚望，他也不负重托，双方成就一段宾主佳话。 但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希望全城所有打工仔都能遇到陈维云，而不是贪婪资本家。” 赞扬吴世邦的同时，也宣传了陈维云的好老板名气，让他以及梦工厂在香江底层社会赢得了巨大声誉。 陈维云看到这篇社论后，立刻给梦工厂人事部主管刘怡美打了一个电话： “阿美，我缺一位执行副总，一位项目经理，另外公司的招聘计划全部提前，春节期间去《星岛日报》打招聘广告。” “收到，老板！”刘怡美是陈维云最早招聘的前台，现在已经升职了，被陈维云点名安排到人事部，公司初开时的一批老员工全部都混上了主管，他们与陈维云说话也从不拘束，刘怡美笑着问： “老板，项目部是冼经理在管，她要调职吗？” “年后她专职负责直营店，项目部经理会空缺，这个职位主要是为了影城设立，招聘内容写详细，必须拥有十年以上大型工程的管理经验，执行副总负责公司的日常运营，原本我想找猎头，但是媒体在宣传我们，直接打广告也能吸引到人才，你先挑几个候选，到时我亲自面谈。” 陈维云安排工作的时候，吴世邦正在家里吃早餐。 他今年二十八岁，已经结婚四年，与父母同住，一家六口人喜气洋洋，吴妈妈兴奋的问他：“阿仔，陈老板真给了你一千万？” “差不多吧。”吴世邦抱着一岁的女儿，给她喂粥喝，边说： “我的奖金有五百万，年薪一百万，老板又奖我一套公寓，两千尺大，再加上日常的福利，千万富翁倒也不是吹牛。” “陈老板对你这么赏识，你以后要拼命做事。”吴妈妈开始教育儿子，“这样的好老板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阿仔心里有分寸，还用你唠叨。”吴爸爸瞪她一眼，“如果不是阿仔够拼够衷心，陈老板会这么厚赏他？对了阿仔，咱们几号去给陈老板拜年？” “《狮子王》今晚开画，春节期间老板要飞去外地看市场，五号回港，那天他会在大浪湾的别墅里设宴，到时我们一块去。”吴世邦把女儿交给老婆，他没有假期，等会儿要去上班，布置《狮子王》在港上映的工作。 他出门时，林敬业已经赶到漫威文化。 老板的年终奖金刺激到林敬业，导致他开始拼命工作。 他并不觉得老板厚此薄彼，他与吴世邦都拿1%分红，吴世邦比他更能替老板赚钱，老板重奖理所应当，虽说本港娱乐的部分盈利是老板帮忙所致，但是漫威文化也离不开老板，星岛集团的代理业务就是老板亲自谈下来，所以他不嫉妒吴世邦比他奖金高。 这只是第一年而已，去年落后吴世邦，不代表今年继续落后，林敬业决定加强自己的工作力度，把所有精力都用在经营上。 漫威文化垄断了香江漫画市场，而垄断往往意味着暴利，林敬业有信心让漫威文化的业绩再上一层楼，他欠缺的是一个思路，只要他能找到新的盈利点，每月利润肯定能暴涨。 两位ceo各有忙活，但是员工都已经放假。 下午两点开始，他们陆续赶往位于尖沙咀么地道的梦工厂九龙酒店。 去年过春节，员工们都在议论老板会发多少奖金，今年全在议论吴世邦，‘打工皇帝’的称号实在太过震撼。 周海眉与同事们走楼梯上五楼，今天的年终宴会有近千人参加，五楼有一间凡尔赛厅，原本只有五百个席位，但是昨夜酒店同事重新整理会场，又添加了很多圆桌，凡尔赛厅的空间非常大，挤一挤完全可以容纳三间公司的所有参会员工。 会场的席位都有名字，周海眉几人供职直营店，全是女店员，被统一安排在会场东南角，她们叽叽喳喳坐下来，旁边那张桌子是本港娱乐的职员，正扯着嗓门闲聊： “邦哥只跟了老板一年半，已经混成千万富翁，我们将来也有机会！” “你需要先有邦哥的能力！” “能力不足，勤能补拙嘛，樰哥是我的榜样，我死心塌地跟老板十年，总有做富翁的一天！” “只要老板不炒我，我就不会离开，但我跟老板并不是为了做富翁，我是中意咱们的工作环境！香江其它大企业，全是那些老板的家族一手遮天，各个部门都被家族亲属霸占了要职，裙带关系简直能要人命，咱们公司不一样，只要咱们有邦哥的才智，升职轻轻松松啦！” 周海眉听了几句，深以为然，她直营店的晋升制度完善详尽，她做够一年就有升职希望，但她不愿一辈子都从事服务业，tvb一年一度的港姐大赛已经启动，她决定去报名，碰碰运气，结果又听那桌人说： “辉仔，你们人事部年后忙不忙？” “公司业绩这么旺，哪个部门不忙？对了，向你们透露一个消息，春节后老板要亲自筹备一部大戏，所有角色全部通过试镜筛选，这个剧组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一样，新人也能报名参与，如果你们家里有亲戚想做演员，可以尝试一下。” 周海眉立刻动了心思，公司的大戏是走红的绿色通道，比港姐选美犀利多了，邓翠雯、徐锦茳全是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脱颖而出，周海眉觉得自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190、宴会 不止周海眉一个人渴望踏上星途。 人事部员工的对话被一个叫陈晓春的服务生偷听到，他当时正给周海眉的餐桌上摆放水果，牢牢记住了试镜消息，春节期间他会守着报纸，等着总公司的试镜新闻。 陈晓春的入职时间比周海眉早，他已经在九龙酒店做了三个月服务生，原本他的职业是理发师，但是看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后，一心想跟着陈维云打工，他没有文凭，中学都未读完，不过他个子高，摸样也有点小帅，做跑堂相当合适，于是他被顺利录取。 今天的会场群星灿烂，本港娱乐的艺人全部到场，陈晓春与其他服务生不同，端着盘子送水果时，他会向所有明星问候，嘻嘻哈哈像个活宝： “雪友哥好，小弟知道你最中意吃榴莲，这是小弟专门给你准备的。” “你有心啦，多谢多谢。”张雪友为人低调，即使走红也不端架子，顺手塞给陈晓春一个红包。 “星哥好！我叫阿春，我是何应求的天字第一号影迷，这是东洋进口的葡萄，快尝尝鲜。” “叫什么不好，非要叫春！切！”周星池捏住一颗葡萄抛到嘴里，“哇，味道真棒！”他从怀里抽出一封利是，“再去帮我搞一盘，这是小费！” “星哥你稍等，马上送来！” 只要能收到红包，陈晓春一点不计较周星池的调侃。 等把周星池伺候妥当，看见徐锦茳进了会场，赶紧迎了过去： “茳哥好，春节小弟不休假，我会在酒店的健身会所加班，如果茳哥要来运动，小弟全程服务。” 陈晓春与徐锦茳已经认识很长时间，这座酒店临着维港，住了不少艺人，徐锦茳、张国容、邱舒贞都在这里住，经常去三楼的健身中心，陈晓春主动给明星端茶倒水，几个月下来自然能混熟。 “阿春，要过年了，拿封利是讨个喜庆。”徐锦茳知道陈晓春才从大陆过来三四年，家庭条件不好，他有心帮帮陈晓春，年后公司开新戏，如果有龙套名额，他会帮陈晓春争取一下，这是一个靓仔，外形很上镜。 “谢谢茳哥！”陈晓春见有艺人在和徐锦茳打招呼，不敢打扰，溜到厨房去拆红包，徐锦茳给他封了五百块，周星池最抠，才封了十块，他叹着说： “还是茳哥最实在，对人厚道！” 其实徐锦茳刚刚脱贫，富足生活才过了一个多月，他和陈晓春熟悉，区别对待，其它服务员过来讨红包，他也是给十块。 他的席位与周闰发陈柏强挨在一起，这一桌全是《英雄本色》的演员主创，陈柏强饰演宋子杰，顶替了原版的张国容。 “丹尼哥，老板春节后要筹备新戏，你了解情况吗？”徐锦茳到了座位上，先给两位主演斟酒。 “了解一点，题材与《夺宝奇兵》有点类似，不过故事发生在现代。”陈柏强问过陈维云这部新戏，他想争取男主角，但是陈维云没有同意，理由是《狮子王》上映后他有可能忙到拍不成戏，他包办了《狮子王》的插曲，马上要推广原音大碟，他需要常住美国。 陈维云让他把精力全部放在音乐上，暂时不要考虑电影，并承诺动用所有资源包装他，把他推向海外，他考虑后接受了陈维云的提议，其实他对电影不算特别感兴趣，他之所以讨要男主角，是攀比心在作祟。 张国容因为《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已经稳坐本港娱乐一哥的位置，公司男艺人谁也红不过他，陈柏强心态有点失衡，起了争强好胜的心理。 周闰发听到两人对话，也来了兴趣，他与公司所有艺人一样，都想出演陈维云监制的大制作，他问陈柏强， “丹尼，公司成立后老板第一个签你，这部戏应该会让你出演男主角吧？” “拍完《英雄本色》我要去美国，上半年不会再接片约。”陈柏强看看他，笑说：“阿发，那天老板顺口向我提过，他属意的男主角是你。” “真的吗？你可不要晃点我。”其实周闰发相信他的话，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陈柏强与张国容，陈柏强主动退出，张国容片约太多，东洋、台岛、荷里活片商送了十几部剧本让张国容挑选，张国容一口气签了三部，不太可能扎到老板的戏里，这样一来，他将是唯一的候选。 “初五公司上班，到时老板会通知，到时你就知道了。”陈柏强说完看见陈蕙敏走过来，一桌子立刻起身相迎，“敏哥好！” 这位敏哥是社团扛把子，艺人们都不敢招惹，同时也愿意给他面子，拉一拉交情。 香江这座城市，社团分子无孔不入，即使大明星也会遭到街头纠纷的困扰，陈蕙敏有点势力，能帮助他们解决这种麻烦。 陈蕙敏很享受大明星的恭维，但他不敢托大，客客气气的抱拳还礼，坐下来问：“老板什么时候到？” 宴会马上要开席，他准备给老板敬酒。 “喏！樰哥已经进来了，老板肯定在后边。”周闰发指指宴会场门口。 林樰今天与夏文希一块到场，两人在拍拖，夏文希挽着林樰的手臂，看上去像是野兽和美女，但没有谁感觉不协调，林樰是老板的贴身管家，梦工厂上下没有人敢轻视他。 其实林樰早在半年前已经泡到夏文希，但他没有私自把夏文希塞到本港娱乐，甚至不曾向陈维云说情，直到邵氏停产，夏文希被解雇，林樰才帮忙引荐，夏文希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不过当她得知林樰管理着陈维云在港的六套别墅，十二辆跑车，二十名佣人，近千万港币的经费时，她忘记了所有不愉快，开开心心住进了林樰的公寓里。 她察觉到林樰是陈维云最信任的心腹，程度甚至超过陈家良的家族，这个男人将来的钱途会无比光明，这是她的直觉，关键是林樰为人厚道老实，她跟着绝对有大奔头。 “樰哥，坐下喝一杯！”黄加驹的坐席距离门口比较近，大大咧咧喊话。 林樰给面子，小抿了一杯。 “怎么没有看见老板？”黄加驹主要是为了打听陈维云的情况。 “郭家大少爷正好路过这里，和老板在门口聊天，等会儿就进来。” “郭家？哪个郭家？”黄加驹对豪门不关注。 “就是和邓莉君订婚那一位！”林樰眨眼说。 “噢！原来是南洋富商！”黄加驹是歌手，对邓莉君的事情比较关注。 嘉里集团在尖沙咀建有一座香格里拉大酒店，与梦工厂九龙酒店相隔两百米，郭空丞不是路过，他专程赶过来见陈维云，两人在大堂门口聊了一会儿。 郭空丞抬头望了望，酒店大门上方悬挂一副巨大海报，足足十几米宽长，这是《狮子王》的宣传海报，辛巴矗立山顶凝望天空，右边站着女狮娜娜，左边站着疣猪彭彭，身后是猫鼬丁满，犀鸟沙祖，狒狒长老拉菲奇。 目光收回来，郭空丞发现么地道上的双层巴士同样涂印了《狮子王》的海报图案，他惊奇问： “陈生，我两天前从新加坡飞过来，从我下飞机进入接机大厅开始，无论我走到什么地方，都能看到这部动画的宣传广告，你投入了多少宣传费？” “两百多万港币。” “这相当于一部小成本电影的制作费了吧？” “差不多！”陈维云已经持续宣传《狮子王》两个月，tvb与亚视同时播放广告片，梦工厂各大酒店、直营店、戏院在一周前接受预定，30座戏院三日内的电影票已经被抢购一空。 所以今晚没有首映式，直接启动公映，这部动画的观众群非常固定，全港所有孩子以及孩子的父母，孩子是最忠诚的影迷，只要他们的观影兴趣被调动起来，会一遍遍反复观看。 陈维云已经不关心本埠票房，直营店已经同步上架《狮子王》的玩具，他只在意周边纪念品的销量。 “郭生，明天我要去台岛给几位长辈拜年，等我回来后咱们再谈物流的生意。” “得，我等着你。”郭空丞赶过来见面就是要拿到陈维云的谈判邀约，“我已经派人把邮轮开到尖沙咀码头，等宴会结束，可以步行赶过去，在海上玩几天都无问题。” 他替陈维云准备了一艘邮轮，租赁费全免，这是他做生意的诚意。 191、冒险王 郭空丞知道陈维云今天忙，聊了几句话，折回自己家的酒店。 陈维云正要去宴会场，看见钟楚虹小跑冲进门口，脸上有汗珠，“老板，我是不是迟到了？我老妈身体不舒服，我陪她去医院。” “老妈大过天，宴会只是休闲，缺席不要紧的。”陈维云见她很着急的样子，问道：“你老妈病情严重吗？回去照顾她啦。” “她只是血压有点高，没有什么大碍。”钟楚虹刚刚加盟公司一个多月，不想给老板留下不好印象。 “那走喽，一块上楼。”陈维云招了下手。 钟楚红是自愿签到本港娱乐，并不是吴世邦邀请。 这件事陈维云一直感觉很稀奇。 去年上半年钟楚虹接拍七部电影，下半年一直在休息，这期间她只参加了四五期《梦工厂追踪》，年底邵氏与她解约，各大电影公司都向她抛了橄榄枝。 她演惯了女主角，是香江首席女影星，到底签到哪一家公司，她和老豆老妈商量很长时间。 首先必须是大企业，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嘉禾、新艺城与本港娱乐。 其次看待遇，嘉禾与新艺城都把单部电影片酬开到了30万港币，本港娱乐只有20万，但是本港娱乐有纪念品分红，长远来看收益要大过嘉禾与新艺城。 最后看发展前景，钟楚虹已经是香江当红影星，谁能帮助她的演艺事业更上一层楼，红到海外去，她会选择谁。 新艺城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她只能考虑嘉禾与本港娱乐。 嘉禾艺员部经理陈自强曾经登门拜访过她，邀请的诚意非常足，但是程龙也在嘉禾，她曾经被程龙欺骗，不想再共事。 因此钟楚虹选择加盟本港娱乐。 但是签约以后她又后悔了，因为吴世邦迟迟不给她提供片约，她已经休息整整七个月，没有拍过一部戏，再继续熬下去，她担心观众会忘了她。 原本她上过陈维云的电视节目，两人合作很愉快，可是她加盟公司以后，陈维云仿佛不知道她的存在一样，几乎没有和她说过话，她觉得公司不重视她，心里相当失望。 今天见了陈维云，她心直口快问了出来： “老板，我今年有戏拍吗？” “你在电影圈的知名度大的过阿芝姐，当然有啦！”陈维云一直想找她谈谈，在楼道边儿停了一会儿， “阿虹，年后我会筹备一部戏，对女主角要求非常严，形象类似美国的西部牛仔，性格野蛮奔放，关键是要能打，必须接受至少一个月的武术训练，还有可能去沙漠里拍摄，你能不能吃的了苦？” “我最不怕的就是挨苦。”钟楚虹很有底气的说，“我可能演技不够好，但我在香江演艺行业，挨苦的本领可以排第一。” “那你做好准备，假期结束后我让袁师傅训练你。”陈维云指指她胳膊， “你太瘦了，需要增加体重，把肌肉练出来，你自己也研究一下，怎么把身材展示的更火辣。” “火辣？”钟楚虹脸色泛红，“你到底让我拍什么？我不拍咸湿的。”她语气略显急促。 “你去年拍《窥情》，有没有咸湿的嫌疑？报纸上讲，因为你和汤震业的床戏，导致翁美菱对你严重不满，是不是真的？”陈维云感觉她在做作。 “那部戏……”钟楚虹眼神有点慌乱， “那部戏是邵氏指定让我演，我签片约的时候不知道有床戏，我不拍要赔钱！老板，你和我讲清楚，这部电影到底有无床戏，有的话我不会接。” “我投资五百万美元拍一部咸湿？你当我痴线呀。”陈维云见她紧张的脸皮都在发颤，不再挤兑她， “这部戏的女主角与床没有任何关系，最暴露的镜头是你穿着背心，我制作的是商业动作片，风格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更正面，知道美国电影分级吧，这是pg-13级，13岁以上儿童都可以观看。” “那我没有问题。”钟楚虹平复一下情绪，本港娱乐出品的电影全部都是合家欢，怎么可能拍咸湿？她感觉自己失态了，“老板，这部戏叫什么名字？” “《冒险王》！”陈维云又补充：“《冒险王1：三藏真经》。” 陈维云要改编李练杰版《冒险王》，这部电影有虚构的民国戏份，《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已经有了类似情节，不能继续重复，陈维云准备删除两个时空转换的创意，时间线全部集中在现代，直接把‘冒险王’设定为现代都市的超级英雄。 故事全部推到重来，陈维云创作的剧本里，开篇第一幕是‘沉船’，冒险王原本是一位普通的沉船考古专家，慕名前往传说沉有宝藏的印尼勿里洞岛海域，发现唐代沉船‘黑石号’，发现一个刻有古老经文的宝盒，开启后身体被宝盒金光照射，身体出现变异，因此具备超能力，并开始他传奇的冒险人生。 “宴会已经开始，咱们入场。”陈维云没有向她透露这部电影的剧情。 会场里有一座舞台，主持人是汪名荃与罗家瑛，正在台上暖场，这一对平行时空的伉俪已经加盟公司四五个月，一直担任司仪。 两人都有丰富的舞台经验，善于活跃现场气氛，稳稳掌握着节奏，宴会从下午五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钟，两人不间断安排表演节目。 散会后员工们集体离开酒店，前往尖沙咀码头登上郭家的邮轮，他们要在海湾上继续狂欢，今晚的住宿地点也已经安排妥当，邮轮会穿过维港，把他们送到桥咀岛度假村过夜。 陈维云没有跟随，留在酒店与艺人们聚会。 他的假期很紧张，明天带叶玉情飞去台岛，然后去东洋，最后是南洋新加坡，叶玉情决定在那个小国家生活一段时间，陈维云让冼志玲给她购了别墅，初五那天陈维云独自返回香江。 初五公司开始上班，安排完开年工作，次日陈维云会前往大陆，汪名荃与邱舒贞都会陪同。 “老板，我已经和粤省体委的领导打过招呼，到时让邱小姐在射箭队培训。”汪名荃坐在陈维云身边，商量去大陆的事情，她与粤省官方有联络，负责给陈维云牵线。 “到时我会这支队伍提供一笔赞助费。”陈维云这次前往大陆，主要是做慈善，顺便考察一下市场，看看目前大陆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7 192、大陆之行 汪名荃被台岛封杀前，是tvb的收视女王，她比赵亚芝成名更早，她今年三十八岁，演技称得上炉火纯青，歌舞、戏曲、话剧、主持她也无所不精，是香江罕见的文艺大师，但因她极端靠拢大陆的行为，影视演出的事业已遭灭顶之灾。 1982年的《万水千山总是情》是她的巅峰之作，却也到此收尾，两年来她再没有新作品问世，虽说她涉足政坛，却仅仅挂了一个代表身份，并未参与实质性的政务工作，她的事业重心仍旧是演出，但tvb不给她片约，其它电影公司不请她，她开始常驻利舞台表演粤剧。 去年陈维云派吴世邦接触她，给她提供了一份优厚合约，指定每年让她出镜两部电影，重回大荧幕是不可错过的良机，她做出加盟决定时没有犹豫。 《太极张三丰》是她在本港娱乐参演的第一部戏，不过杀青已经几个月，却迟迟没有上映，她趁着宴会的喜庆气氛，向陈维云问了出来。 “需要再等三个月。”陈维云告诉她： “我计划元旦节在南洋上映，可是那段时间我的左派新闻太多，我要平息舆论，不能火上浇油。” “能上映就可以，至于什么时候我是无所谓的。”汪名荃理解他的做法，《太极张三丰》启用的男主演是李练杰，即使只在南洋开画，也会引起台岛当局的激烈反应。 两人说着话，不时有艺人敬酒，陈维云不慢待任何一位，等徐可过来时，他多讲了几句： “老徐，年后开始《冒险王》的选角，公司艺人数量不够，需要外借一批演员，我已经让刘怡美去打选角广告，上班后你先筛选一遍，等我从大陆回来再敲定最终名单。” 徐可是《冒险王》的导演，参与了剧本创作，这部电影需要至少一百位演员参与，不过大半都是小配角，只比龙套戏份多一点，他知道陈维云让他筛选的全是配角，主创肯定启动自己公司的艺人。 “放心老板，我一定精挑细选。”徐可手上有筹备计划，制片期长达六个月，今年他只准备专注做这一部戏。 附近的艺人们听见老板要给新戏选角，都有些坐不住，他们不敢找陈维云打听，一窝蜂围到徐可身边。 “徐导，这是一部什么戏？古装还是都市？” “暂时保密。”徐可守着口风。 “徐导，配角都有哪些？透露一下啦，我要参与试镜。” “都不要急，上班后我会给你们发内部通告，到时你们根据自己情况试镜合适的角色。”徐可望了一圈，身边全是大明星，黄加驹、张雪友、周星池、徐锦茳都在找他咨询，他感觉一阵爽快，等电影开拍，这些人都要听他指挥。 不过也有一批艺人坐着未动，曾嬅倩在大陆拍过戏，知道自己拿不到角色，所以她没有兴趣，她左边坐着钟楚虹，右边坐着邱舒贞，她发现这两位女同事稳坐钓鱼台，行为有点反常，连梅燕芳、邓翠雯都忍不住去找徐可打听，她们俩会无动于衷？ “虹姐，阿贞，你们不想出演云哥的戏？” “想呀，但角色是老板亲自定，徐导又做不了主，问他没有用。”钟楚虹说话时面色不郁，公司艺人全在盯着这部戏，老板却把女一号交给了她，她却和老板起了口角，刚才真不应该冲动。 邱舒贞没有答话，心里在想着曾嬅倩的称呼问题，叫云哥这么亲热，跟老板很熟吗？ 这晚艺人们在酒店闹到凌晨，不少人喝过了头，留宿在了酒店。 陈维云也是，不过他次日起床很早，上午九点搭乘班机离开了香江。 今年春节，陈维云感觉不到年味，他一直在外奔波，没有给自己放一天假期，但是《狮子王》刮起的票房旋风把他的疲惫扫的一干二净，他忙并快乐着。 转眼来到初六。 这天是周一。 陈维云包下九广直通车的一截车厢，开始了他穿越后的首次大陆行程。 他轻装简行，只带了四位保镖助手，艺人只有邱舒贞与汪名荃，加起来七个人，邱舒贞要去大陆做训练，汪名荃是联系粤省官方的纽带，粤省官方非常重视陈维云的这次探访，羊城那边已经做好欢迎仪式，陈维云在大陆的活动非常多，他临时委托汪名荃出任他的秘书，负责他在大陆的日程安排，汪名荃欣然答应。 他们在火炭上的火车，终点站是羊城，最多两个小时可以赶到地方。 车厢里空空荡荡，这是末截，三位保镖守在车厢入口，一位女助手看着行李，陈维云与邱舒贞汪名荃在座位里聊着闲话。 这是邱舒贞第一次去大陆，她充满好奇，透着窗户观看外边的景致，希望火车快快通过罗湖口岸， “老板，大陆到底有多大？” “单从地理上讲，一万个香江加起来，可以拼凑一个大陆。” “哇！”邱舒贞惊的合不拢嘴，“坐火车跑一天能不能转一圈？” “跑三天也转不了一圈。”陈维云笑起来。 “老板，等我在大陆训练结束，我想请几天假去爬长城，长城是大陆最出名的古迹，《万里长城永不倒》，不到长城非好汉，哈，肯定特别好玩！”她前几天对大陆作了研究： “爬完长城，再爬三山五岳，然后去瞧瞧兵马俑，对啦对啦，我还要去少林寺和武当山，杨过他老家我也要去！” “你想把这么多景点逛一遍，几天时间根本不够。”陈维云发现让邱舒贞陪着旅游，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他中意这个女孩天真活泼的性格，总能让他放松心情。 “几天不够，那就几个月喽。”邱舒贞涩着脸问他，“老板，你会不会批准我的假期？” “那要看你的表现，训练越勤快，假期自然会多。” “我肯定勤快啦，阿荃姐会给我作证。”邱舒贞对射箭训练没有任何概念，她也估计不到辛苦程度。 汪名荃心想，小邱姑娘训练一天恐怕就要挨不住。 陈维云觉得她训练一个小时就会叫苦连天。 三人中间的小茶几上摆满了今天的报纸，陈维云抽出一份观看，《狮子王》上映一周，各地票房已经统计出来。 香江首周狂扫1500万港币，这是30座戏院累计五天的结果，因为处在假期，每天的放映次数多，所以创纪录拿到影史最高的首周票房，这一周各行各业都会开工，观影人次会减少，到时票房会下跌。 北美上周是点映，只在洛杉矶与纽约四家电影院小范围开画，票房80多万美元，这周依旧不会扩大放映规模，动画片需要发酵口碑，这也是二十世纪福克斯的上映策略。 动画电影即使在北美也非常稀少，任何一部上映都会被媒体大范围点评，鉴于动画没有演员出镜，媒体的评论将全部集中在质量上，等《狮子王》的好评在媒体上疯狂扩散，二十世纪福克斯会直接把院线扩充到3000家以上。 东洋、台岛与南洋全都同步开画了《狮子王》，这十几个地区累计的总票房是583万美元。 元旦节陈维云在新加坡与国泰谈了一次分账，三七模式，他可以拿到南洋总票房的三成，这是国泰针对陈维云授权电影纪念品经销的回报。 总体上看，《狮子王》在各地的票房都还可以，唯独北美尚未发力，真正收割票房，至少还要等待半个月。 193、梦之队 通关罗湖口岸，火车进入深市，途中不作停留，继续北上。 下午四点钟抵达羊城火车站。 陆元亨亲自到站台迎接，陪同的官方人员以羊城港澳办主任欧卫华为代表。 有关陈维云的资料，欧卫华了解的非常详细，这是一位新崛起的商界精英，也是香江文化界代表人物，大陆出身，立场偏左，在全世界华人地区拥有广泛知名度，国家港澳事务办的领导下过指示，必须隆重迎接。 “年前霍老来羊城，提到了这位陈先生，说他在海外的名气比香江首富包玉港都高，上级部门非常重视，希望他能去一趟京城，陆老板，陈先生可有北上的日程安排？” 霍老是香江传奇大亨霍赢东，年前来过羊城一趟，视察白天鹅宾馆的经营情况，欧卫华负责接待，顺口提到即将来访羊城的陈维云，霍赢东对陈维云颇为推崇。 欧卫华的上级是国家港澳事务办李副主任。 “欧主任，陈生已经接受央视青少部徐嘉察主任的邀请，过几日他会飞抵京城。”陆元亨笑道： “去年央视从陈生的公司引进《变形金刚》，反响很热烈，徐主任想扩大合作，全面引入梦工厂动画，” “我会把这个消息向我上级汇报。”欧卫华四十来岁，许是常年接触港商的缘故，身上的官僚气不明显， “说到《变形金刚》，省台也在放，孩子们都喜爱看，陈先生拍的动画片不比东洋人差。” 省台是从央视那里弄来的，陈维云当初是低价抛售，而且不对播放权设限，他不是刻意优惠，倭国佬全在这么干，目的是抢占大陆少儿动画市场，迪士尼很快也要进来，正和央视谈判，一旦《唐老鸭与米老鼠》开播，陈维云的几部动画都会受到冲击。 “火车进站了！” 几人正说着，陈维云乘坐的直通车缓缓驶入站台，陈维云从车窗里看见了陆元亨，猜测有官员陪同，他不能让对方等着，于是与乘客们一块涌到站台。 车厢有八截，前面都坐满了人，全是在港务工的大陆籍，这个群体都是陈维云的忠实支持者。 “我看见阿云哥了。”孩子们眼尖，指着陈维云大喊大叫。 “真是阿云哥。”人群开始大骚动，“他竟然来了大陆。” “还有阿荃姐和邱舒贞。” 乘客有几百人，嗡！一声涌过来，严展三位保镖根本拦不住人群，他们紧紧围住陈维云，尽量避免乘客的肢体接触。 “阿云哥，能不能影张像？” “阿荃姐，你签到阿云哥公司了吗？” “邱小姐，签个名怎么样？” 乘客们非常热情。 “我签我签！”邱舒贞喜欢被簇拥，兴奋的不得了，主动拿出钢笔，“刚才谁叫我名字？” 港澳办的官员看着眼前的阵势，都在惊叹陈维云的大名气。 一个小时后，陈维云才得以离开车站，在陆元亨与欧卫华的陪同下入住白天鹅宾馆，当晚欧卫华在酒店设宴。 “陈先生，白天鹅是粤省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也是我们决心改革的标志，这座酒店是我们与霍老合资，经营全部放权给霍老，现在大陆的政策越来越开放，我们欢迎所有爱国商人过来投资。” “欧主任，我这次来羊城正是要考察市场，我愿意给家乡建设出一把力。”陈维云态度诚恳，但投资需要谨慎。 八十年代的大陆仍旧处于经济觉醒期，尚未进入全民大发展的轨道，无论收入还是消费能力都不高。 所以短期内陈维云不会把事业重心转移到大陆，他准备先在大陆培养梦工厂品牌，他的所有投资都会围绕品牌的知名度与名誉度展开。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长，陈维云初来乍到，欧卫华不便过多打扰。 把欧卫华送走，陆元亨留下来和陈维云商量随后几天的公益活动。 “你的户籍在花县，县领导已经邀请你很多次，你需要去拜会他们，再给家乡父老捐几笔款，孤儿院、老人院、医院都可以捐。” 陆元亨的建议是为了陈维云的名声考虑，他又从公文包取出一份表单， “去年你给羊城福利院捐了一百万港币的爱心善款，又给三所高校捐助了教学器材，他们很感激你，都举办了答谢活动，这是活动时间，你也需要参加。” 汪名荃是临时秘书，把这些活动全部排进陈维云的日程表，她做事认真谨慎，又向陆元亨索要了所有机构的联系方式与联络人，明天早上她会逐一确认活动的具体时间，她要保证陈维云的行程不出任何差错。 她同时补充： “在香江时，为了安排阿贞训练，我联系了省政协的领导，请他出面给市体委的领导打招呼，这两位领导你需要见，等你确定时间，我联络他们。” “是不是见完面，阿贞才能开始训练？”陈维云问道。 “市体委的领导已经安排过，阿贞随时可以去射箭队报到，领导指派了一位教练专门训练她，每天六个小时，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中午在射箭队食堂吃饭。”汪名荃有这位教练的联系方式，她会亲自把邱淑贞送到训练中心，“老板，领导热情帮了忙，你要表示感谢。” “你替我安排时间，我宴请他们，另外我准备赞助羊城射击射箭队三年，赞助费是一百万港币，我的要求不多，他们参加全运会与省运会时，需要穿上梦工厂定制的运动服，梦工厂可以使用所有队员的肖像权。” 这是陈维云的一次尝试，假如赞助被领导批准，他会检验赞助效果，三年后再把范围扩大到国家队。 目前国内还没有任何运动品牌，体育行业不存在商业意识，他可以轻易拿下体操、乒乓球、跳水、射击、举重的赞助商，他有一个远期设想，体育赛事是推广公司品牌的重要途径，而体育明星是推广运动服装的最佳对象。 他准备让梦工厂长期赞助国家的梦之队，并打造出一个‘梦之队’运动品牌，用以增加旗下商品种类。 “我会把你的要求转告领导。”汪名荃觉得陈维云的感谢非常靠谱，既出了大钱，让领导满意，又不存在任何贿赂的嫌疑，她心说这位老板做事真老练，怪不得能在商场混的风生水起。 商量完活动事情，几人回房休息。 次日汪名荃先带邱舒贞去训练中心，把邱淑贞安排妥当，她返回酒店，陪同陈维云前往羊城公共福利院做活动。 结果邱舒贞出了意外。 当时陈维云正在福利院给孤儿赠送新年礼品，汪名荃过来通知他，邱淑贞不见了。 他把活动做完才赶到训练中心。 “她怎么会消失的？”陈维云觉得这里绝对安全，不可能出意外，因此没有派保镖跟着邱舒贞。 他面前站了一大群人，邱舒贞的教练员出来说话，表情相当委屈： “上午她来的时候觉得射箭很有意思，但是只练了半个小时，她开始叫苦，不肯继续练，她是阿荃姐领来的人，谁也不敢吵她，我让她去休息，什么时候休息舒服，什么时候再来练，谁知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悄悄溜了出去，我还以为她回了酒店，想不到会失踪。” 邱舒贞肯定是任性离开，但她为什么不回酒店呢？ “老板，阿贞带call机了吗？”汪名荃觉得邱舒贞应该是担心挨骂，不敢回去。 “她带的是香江机器，这边呼不到她。”陈维云的想法和汪名荃一样。 “老板，你不用担心，这边儿治安比香江好，她不会出事。”话是这么说，汪名荃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又讲：“我让公安局的同志帮忙找她。”、 “不用麻烦，丢不了她，我带阿展去找。”陈维云判断邱舒贞是在街上闲逛，而且不会距离酒店太远。 但是找了一两个小时，始终没有邱舒贞的消息，陈维云心里有了焦虑。 等到黄昏的时候，他call机忽然响了，邱舒贞已经返回酒店，他立刻往回赶。 套房里，邱舒贞看见陈维云进门，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耷拉着脑袋，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 她听着脚步，感觉陈维云到了跟前，紧张问：“老板，你会不会炒我鱿鱼？” 陈维云拉过她的椅子，坐下来，问她：“你下午干什么去了？” “我……”邱舒贞吐吐吞吞的解释，“训练太累了，我想回酒店休息，但我在火车上讲过大话，怕你凶我，我不敢回来，我在公园里想主意，怎么给你解释，结果想着想着打起瞌睡，睡着了。” 一个人在陌生地方，说睡就睡，陈维云感觉她胆子也真大。 “你呼呼睡大觉，知不知我多担心你？”陈维云语气加重不少，“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准备去买一万辆挖掘机，掘地三尺去找你，以后不要再给我玩失踪，任何事都可以直接对我讲，我保证不会凶你一个字。” “我不是故意失踪的，瞌睡没忍住。”邱舒贞想不到老板这么在乎她，低着头偷笑，“老板，我以后再不让你担心。” “明天继续训练，从早上练到晚上，练不合格，不准回香江，早点休息吧。”陈维云起身离开客房，出门交代汪名荃： “荃姐，阿贞吃不了苦，过几天她有可能还会躲避训练，你帮她聘几位女助理，主要是守着她，不让她乱跑。” “我已经雇了人，我临时聘请一位按摩师与两位女保镖，她们晚上会入驻酒店，全天陪护阿贞。”汪名荃已经作了安排。 陈维云发现汪名荃办事太利索，用起来真顺手，这位阿姐出任总裁助理肯定特别合适，就是不知她愿不愿意从事行政工作，等回到香江，陈维云准备向她提出来。 194、投资项目 抵达羊城的四天内，陈维云都在做公益。 并调研了大陆目前的慈善流程。 回港后，他准备创建一个教育基金会，常年资助大陆教育业。 贫困地区的小学，高等院校的冷门专业是陈维云的资助重心。 这是一个大工程，需要专业的管理团队，还须招募一大批义工，同时要与大陆各地的政府联谊，学校的选址、营建、师资力量配备、后续奖学金的设立，都离不开当地官员的帮忙。 陈维云记得1982年霍赢东、李狣基、郑雨彤联合发起培华教育基金，他会拜访这个机构，取取经，看看他们是如何操作的。 大陆慈善陈维云必须要做，而且要加快进度，他手上有充足资金完成这项事业，今年内他会促使基金会运转起来。 到时候，梦工厂的所有员工与艺人都要加入义工行列，轮流派往大陆。 他希望公司在大陆拥有巨大美誉度，员工也必须拿出回馈与亲近的态度。 抵穗第五天。 陈维云参加一场座谈会，由外经委的文主任主持，体委大领导马老爷子也在场。 马老爷子是为了赞助费而来，陈维云拿出一百万港币，赞助射击射箭队，还免费提供运动装备，得到的回报却微乎其微，怎么看都不是划算的生意，马老爷子需要问清楚，才敢接受这笔钱。 陈维云给他解释： “马主任，我提供的运动服全部打有梦工厂的商标，我是在做宣传，86年举办省运会，87年举办全运会，地点全部在粤省，省台与央视都会直播比赛，到时对我公司的宣传更有效果。” “小陈先生，品牌宣传我知道，80年羊城举办‘万宝路网球精英赛’，美国人出钱冠名，问题是你的产品是什么？即使你通过央视把‘梦工厂’宣传的人尽皆知，你没有产品，赞助就没有意义。”马老爷子夹着香烟，敲着桌面说： “体委不会占你便宜，你在羊城捐了几百万港币，对父老乡亲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主导改革开放，主旨是互惠互利，你的赞助费太多，我们不能收。” “大众对品牌的熟知度本身就是一种收益，如果马主任觉得占了我便宜，可以延长赞助期限，我用一百万港币赞助五年。”陈维云笑道： “马主任，我也想让我的产品在大陆流通，可我不知该通过什么方式进入大陆，我在香江是以连锁店的形式发售，可据我所知，大陆目前禁止外资及合资企业进入零售业市场。” 这是政策保护，直到九十年代，百货商场、超市、连锁点才会逐渐对外商开放。 陈维云在大陆设厂生产玩具，全部用于出口，他现在想独资建立直营店内销，根本不可能。 外经委这个部门主管招商引资，文主任接话说： “陈先生，你和陆元亨老板在羊城与深市投资了四座工厂，每月创汇量位列粤省头名，带动十几万人就业，省委领导非常重视你，如果你想让产品进入大陆，可以通过合资的形式，与大陆公司联合生产销售，我知道你在香江有酒店，你想在大陆从事酒店业，我们也会给你开绿灯。” 开绿灯针对所有海外华商都有效，尤其是港商。 八十年代港商在大陆都有特权，不是没有理由，国家需要外资提振经济，谁把真金白银放在大陆，谁就有优待。 包玉港当初到大陆访问，官员发动群众夹道欢迎，李嘉成回来时被邀请到参加国庆观礼，大佬们愿意给港商面子，上行下效，地方官自然更给面子。 今天的座谈会，来的都是省级干部，只要陈维云愿意投资，他们会以最快速度审批他的项目。 但是陈维云并没有什么选择，他不能开设直营店，也不能建酒店，牵涉到房地产的投资他都不能做。 因为土地尚未市场化。 1988年国家才会出台土地使用期70年的决定，现在并没有土地拍卖、土地批租、土地储备一系列制度。 前年霍赢东建白天鹅酒店，去年李嘉成、郑雨彤建中国大酒店，今年利名泽、李狣基建白云宾馆，全是与粤省旅游局合资，签订的合约很短，约期过后酒店资产全部归省政府所有。 大陆不是香江，目前根本不存在拿地的可能，现在谁敢卖地，谁就是卖国，政策限制太多，开公司还要找一家大陆公司合资，并让出一半股权，关键是不能全权管理，存在经营失败的风险。 以上因素限制了陈维云的投资。 他所涉足的业务也很难在大陆开展，电影院是国营单位，他拍的商业片不吻合社会风气，总局不会让他放。 小说、漫画、录像带不可以随便发行，只能做授权，而且要到新闻出版局过审，即使发行成功，充斥市场的盗版作品也能轻松狙击他。 他把资金放在大陆的体育领域，属于长线投资，短期内不会收获回报，他着眼的是未来。 “文主任，87年羊城要举办全运会，天河体育馆正在兴建当中，冠名权可以授予商家吗？” “省里制定有地名管理条例，地名建筑不能有偿冠名，不过我会上报这件事，或许领导会有不同看法。”文主任对冠名有了解。 “赛事冠名呢？”陈维云又问： “86年的省运会，87年的全运会，我公司想成为首席赞助商，我愿意赞助一千万，我希望央视报道赛事时提到我公司的名字，体育馆内允许我公司摆放品牌标志。” 他的目的是通过赞助把梦工厂与国家体育联系为一体，以后国家在哪里举办赛事，梦工厂的赞助就出现在哪里，如影随形替体育健儿加油助威，他其实还想提供奖金，但是去年十月份‘霍赢东体育基金’成立，霍老先生也是体育迷，给金银铜牌得主都制定了高额奖金，他不想拾人牙慧。 “陈先生，你有赞助方案吗？我要向上级请示，到时给你答复。”文主任做不了主，因为央视不对外企广告开放，这年代许多外企已经进入大陆，可口可乐、丰田、大众都在大陆合资设厂，但是想出镜央视相当困难。 唯一的例外是可口可乐，央视想购买英国广播公司bbc的纪录片，但是缺少经费，主动找到可口可乐，以广告插播换取可口可乐的赞助费。 文主任本人希望上级能答应陈维云的赞助要求，因为一千万港币可以解决天河体育馆的所有建设资金。 座谈会结束后，文主任拿着陈维云的赞助方案找到上级领导。 领导们全在大发感叹，都觉得陈维云太厚道，赛事冠名根本不值一千万，甚至一百万都用不到，去年奥运会时，‘健力宝’与‘海鸥表’给国家队全程赞助，只出了70多万人民币，领导们判断陈维云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给祖国建设出力，因为陈维云没有商品在大陆流通，宣传品牌不是以赚钱为目的。 “我们不能打击爱国商人的热情，赞助费可以接受，梦工厂在央视出镜没有问题，因为这不是电视广告，另外省运会与全运会的所有赛馆，梦工厂可以自主选择商标摆放的位置，确保各省台转播比赛，全部拍到商标。” 陈维云非常满意文主任的回复，品牌推广的步伐已经迈了出去，接下来三年他会继续在大陆的体育领域投入资金，等1988年汉城奥运会结束，他会全面推广‘梦之队’运动服装。 ps:书友们，我是凋零树，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195、动画学院 忙完赞助的事情，陈维云搭上飞往京城的航班，汪名荃提前和京城方面的官员做过沟通，抵京后依旧要做公益，活动比羊城更多。 “老板，这是你在京城的活动安排。”汪名荃递来一份表单。 陈维云看了一遍日程表，他需要在京居住至少一周，行程安排的非常满，以茶话会与联欢会居多。 梦工厂出品的电影与动画轰动全球，这家公司已经晋身世界级影业集团，他是集团大老板，名气已经传进大陆影视圈，而且是如雷贯耳那一种，圈里人都想见见他。 在羊城时，汪名荃接到很多慕名电话，来自全国各地的同行企业都想邀请陈维云访问。 陈维云初六抵达羊城。 今天是3月3号，晚上七点，他的飞机降落京城，港澳办的官员负责接机，把他安排在友谊宾馆，当晚没有活动。 4号他前往京城的福利机构捐助善款，持续两天。 6号是元宵节，他接受中影发行放映公司的邀请，参加一场茶话会，大陆最著名七大电影制片厂的领导与艺术家都有出席。 陈维云认出两张熟脸，一个叫刘小庆，她是文工团出身，1980年调入京城制片厂，目前的演艺事业相当红火，这要得益于1983年她参演的《火烧圆明园》与《垂帘听政》，这两部电影都是大陆与香江的合拍片，帮助她打开了香江市场，她是大陆新冒起的腕儿，但是这个年代的腕儿在领导面前形同摆设，茶话会期间她不敢主动插一句话。 还有一个叫韩三屏，他是峨眉制片厂的代表与副厂长，未来大陆影坛霸主中影集团的一号领导。 中影集团要到1999年才会成立，由八个影业机构组成，这些机构里，中影发行放映公司权力最大，掌管全国的电影院，也负责外片进口，还有一间中影合作制片公司，专门与海外片商合拍电影，《火烧圆明园》与《垂帘听政》就是这家合拍公司制作。 其它都是专业生产大陆电影的制片工厂。 这些公司与工厂是广电处下设的直属国营机构，兄弟单位来着，谁是兄长，谁是小弟，没有严格区别。 八一制片厂，潇湘制片厂，珠江制片厂等，各大厂长共聚一堂，他们今天是来取经的，陈维云一部电影卖了一亿美金票房，比他们在座所有工厂的总资产都要多，所以必须虚心请教。 茶话会的气氛非常热烈。 畅谈期间，陈维云得知一件巧合的事。 “陈先生，贵公司的方剑雄监制目前正在川都，住在峨眉制片厂的招待所里，他赴川是为了采集动画素材，我给他做了几次向导。”韩三屏今年三十多岁，年富力强，是在场最年轻的领导人，他有二代的红色身份，官场之路平步青云。 “剑雄电话里向我提过，他非常感激你的招待。”陈维云准备与韩三屏拉上交情，笑道： “韩厂长，我正在筹备一部新电影，四五月份有可能到大陆取景，但我的员工对大陆不熟悉，也不清楚取景手续该怎么办理，我想与你们峨眉制片厂合作一次，就是不知政策上是否允许？” “陈先生你要来大陆拍戏，非但政策上没有障碍，取景地的政府还会给你提供便利。”韩三屏略显兴奋，前年香江大导演李瀚祥到大陆取景，政府全程开绿灯，故宫、圆明园遗址、颐和园、清东陵统一开放，想怎么拍让你怎么拍，这都不是事儿，政府巴不得港台同胞回来拍戏。 韩三屏很期待这次合作，“陈先生，贵公司准备怎么合作，是联合拍摄，还是临时聘请？” “临时聘请！”陈维云说： “韩厂长，我想聘请你出任这部电影的副制片，主要负责我剧组在大陆的所有行程安排，以及行政上的手续处理，你可以在峨眉厂招募一个团队，我按照港方的薪酬制度给你们结算工资。 等这部戏杀青后，我再和贵厂合拍一部新电影，请你做导演，男主角启用大陆影星李练杰，投资不会低于五百万港币。” 五百万港币？韩三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还是被五百万巨款给惊到，他立刻给出回应，“陈先生，我本人非常乐意与贵公司合作，不过我需要请示厂里的党委。” 以韩三屏的背景，请示个毛线呀，他请假半年，厂里的领导照批不误，他这番话是讲给其它电影厂的领导听，尊重党组织的态度要亮出来， “陈先生，咱们留个名片，等我请示过上级，马上给你答复。” 陈维云送给他好几张名片，包括香江的私人联系方式。 附近的厂长们都在羡慕韩三屏，忽然挤兑他一句： “小韩厂长，你不要忘了，百花奖与金鸡奖下个月全在川都举办，峨眉制片厂是主办方，你是负责人，没有时间与陈先生合作。” “同志们放心，我会卸任筹备组组长，不会耽误颁奖礼。”韩三屏懂得取舍，办好两大颁奖礼，他最多被领导表扬，与陈维云合作拍戏，能够提升峨眉制片厂的影响力，假如合拍片在海外取得佳绩，他可以升官。 这次茶话会，韩三屏觉得自己运气挺不错，搭上一位著名华商的人脉，陈维云与他想法一样，韩三屏掌权后被大陆片商怒称为座山雕，指他在大陆电影圈权力太大，一手遮天，陈维云愿意结交这样的权势人物。 说不定在陈维云的帮助下，韩三屏能提前掌管大陆电影发行权，到时梦工厂的影片可以早几年进入大陆市场。 元宵节过去，陈维云继续参加活动。 3月7号这天，他去中戏与北影学院讲学，并参加联欢会，期间见了不少未来的大腕，姜纹、张翰予、连老谋子这批巨导也参加了联欢。 其实陈维云最想见的是青春期的巩女皇，但巩女皇今年夏季才会到中戏读大学，他无缘得见。 在北影讲学结束，陈维云与院长沈松生单独会谈两个小时，他知道北影美术系开设有动画专业，他要在这里进行一笔远期投资。 “沈院长，这次赴京我想资助祖国的教育业，我准备捐助一千万港币给贵校，盖一座动画教学楼，并提供最先进的教学器材。”陈维云的梦工厂公司是以动画为根本，但是缺乏动画人才，等这批学生毕业，他会在大陆成立动画公司，给这些学生提供聘约。 “一千万港币的教学楼，足以成立一个新学院。”前几年港商回国，全都给高校捐过款，北影不算著名，少有港商问津，今天总算来了一个人，沈松生当然不会把捐款往外推， “陈先生，我代表校方感谢你对学子的关爱，这么大额的捐款，你对我们校方有什么要求吗？” “我希望这座教学楼能冠上我公司‘梦工厂’的名字。”这是陈维云的条件。 196、漫威日报 “捐赠者冠名无可厚非，但是企业冠名在大陆很少见，校方无权给你承诺。”沈松生很谨慎，企业冠名是出钱做宣传，这里边牵涉到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搞不好会出幺蛾子，他不敢答应。 他继任北影院长才一年，没有处理过大额捐款的事情，事实上他在任期间不曾接受任何社会捐赠，他又说： “陈先生，我会尽快把你的要求上报给上级部门，请你暂时等候几天。” “可以，我等你消息。”陈维云反应很快，他已经猜到沈松生的心思，即使21世纪后企业冠名教学楼仍旧有大批人不满，说是铜臭味玷污了高校的学风。 这个年代肯定更保守。 虽说捐赠冠名在国际上通行，但企业冠名与人名冠名是有区别的，企业是为了利益，人名是为了纪念，性质不同。 目前国家教育经费短缺，陈维云捐赠一千万港币，这是送来及时雨，可他不能触碰政治原则，不然他赠一个亿，北影也不敢要。 想到这里，他多说了几句， “沈院长，我这次捐赠教学楼，最终目的是培养大陆的动画与漫画人才，你务必给领导们解释清楚，等大楼盖起来，我不会撒手不管，我会设立奖学金，提供实习岗位，同时加强校方与企方的联络。 梦工厂制作的动画电影《狮子王》全球同步开画半个月，票房已经突破1000万美元，在动画领域，梦工厂是亚洲第一，即使面对美国迪士尼也有比肩的竞争力，只要校方愿意，我随时可以派出梦工厂的动画师到这里传授经验。” “陈先生，我有不少学生在美国，他们把你给吹上了天，你的公司在国际上有大名气，这些我全知道，我个人欢迎你捐赠，我也愿意给你的公司冠名，但我真不能做主。”沈松生急忙给他解释， “你刚才提到了奖学金，实习岗位，还有校企联合教学，拳拳之心让我感动，你想扶持祖国的教育事业，愿意出钱，也愿意出力，结果因为政策导致你担忧捐赠会被祖国拒绝，这是我们校方的问题！” 沈松生大发一番感慨，口风忽然转硬，“你把心放肚子里，我保证不让你的热情受到打击，我今天晚上就去找文化部朱部长汇报这件事，一定让这座教学楼冠上你公司的名字。” 北影现在的上级单位是文化部，不归教育部管，朱部长是一位老同志，抗战期间就开始搞宣传工作，他会如何做决定，陈维云猜不到。 看上去这是一件小事，其实不对，陈维云已经放话要捐赠一千万港币，假如朱部长不同意企业冠名，这一千万他仍旧要拿出来，否则他会不受欢迎，之前他做的所有慈善都有可能前功尽弃。 “沈院长，你不用为难。”陈维云马上表态： “也不要让领导为难，如果政策不允许企业冠名，我会以私人名义捐赠，我之所以提议冠名‘梦工厂’，不是为了宣传，而是因为这个品牌在全世界都有知名度，到时候校方以梦工厂动画的名义，可以邀请到发达国家的动画大师前来讲学，他们都会愿意来。” 陈维云不是吹牛，梦工厂确实有名气嘛，‘梦工厂动画大楼’将来会成为学生们的骄傲！不能因为政策问题就不让冠名，对不对？ 反正他已经开了口，一千万肯定捐，冠名的事他不强求，让领导自己去考虑得失。 下午六点钟他离开北影，结果晚上八点他就接到沈松生的电话，老院长的声音里带着喜气： “陈先生，事情已经落实，朱部长说了，你的‘梦工厂’是国际动画品牌，在北影建立教学楼是校方的荣誉，到时招生会更顺利，他甚至开了玩笑，你冠名‘变形金刚动画大楼’更合适。” 嘿，打江山的老同志都很有意思。 既然领导已经发话，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双方要先签订一份协议，规定校方与捐赠方各自承担的责任，陈维云出钱，校方出地选址。 这是第一次捐赠教学楼，陈维云会慎重对待，他将来准备在全国各省都建立一座动画学院，所以他要统一建筑设计，他会从香江聘请专业的设计师，但是招标施工他会交给校方负责。 他出了一千万港币资金，以大陆目前的物价，足够盖五栋豪华大楼，但他在协议里标明只盖一座，余下的捐款全部交给北影自主支配。 他捐的不止是教学楼，还有教育经费。 随后几天他都在和北影商量兴建教学楼的具体细节，忙完已经到了12号，这天他去爬了长城，逛了故宫，领略了京城的大好风景。 修闲完毕，接下来是谈生意，他要向央视推销梦工厂的动画片。 大陆刚刚开放，央视标王尚未出现，目前央视还是贫困户，经费不足，每年从海外进口的动画片数量有限制，倭国的富士、美国的迪士尼都想进入大陆，他们的动画片质量也好，但香江的梦工厂竞争力更大。 陈维云是港胞，回大陆不到一个月时间，前前后后捐了近三千万港币，央视于情于理也要采购梦工厂的动画，他们敢不买，文化部与粤省省委的领导们会找央视的同志们讲道理，为什么让爱国同胞寒心？ 唉，现在大陆的社会风气，仍旧处在讲感情的阶段，二十年后才会逐步过渡到讲钱。 3月16号，陈维云的大陆之行圆满结束，他一共在大陆呆了20天，这是他的初访，主要目的是撒钱，下次再来时他会慢慢建立一张人脉网。 羊城外经委文主任是1号人脉， 1980年文主任的部门加盟一位新人，叫做王世，因为交际手腕老练，接待外商时总是抢文主任风头，经常被文主任批评，王世受不了论资排辈的官僚作风，怒而辞职跑去深市，二代身份不怕失业，王世成功进入另外一家国营单位，深特区发展公司贸易部的科仪科，三年后科仪科改组上市，上市后的公司定名为‘万科’，其实1号人脉应该是王世才对。 峨眉制片厂韩三屏是2号人脉，已经拉拢成功，韩先生同意加盟《冒险王》剧组，而且很敬业，他组建了一支小队伍，开始物色合适的取景点。 北影院长沈松生是3号人脉，这位老先生不用拉拢，他有求于陈维云，他想把北影的优秀学生推荐到梦工厂出镜。 陈维云决定满足沈院长的愿望，等拍完《冒险王》，他会给韩三屏与李练杰准备一部新戏，到时启用一批大陆演员。 16号晚上陈维云返回香江，前往大浪湾别墅过夜，结果发现一件让他惊喜无比的事情。 春节期间林敬业灵光乍现，搞了一份图画为主、文字为辅的报纸，命名为《漫威日报》，清晰定位了读者群，专门针对香江的青少年市场，重点开辟五个版块，娱乐，漫画，电影，音乐，体育。 这份报纸不涉足财经、民生、马评、地产，所有新闻都以青少年的爱好为主。 陈维云对《漫威日报》起了莫大兴趣，一张张详细观看。 创刊号是6号元宵节那天。 左上角是‘漫威’商标，头条是：梦工厂群星恭祝全港市民欢度元宵！ 头条下面是一张合影图片，梦工厂艺人全部列席，统一穿着漫威logo的红色t恤。 四大天王张国容、陈柏强、张雪友、黄加驹蹲在最前面，人手一张福字，后面一排全是女星，梅燕芳、曾嬅倩、钟楚虹、邓翠雯、李塞凤、夏文希悉数出镜，一个个笑容灿烂，拱着双手作拜年的姿势。 陈维云指着人头数了一遍，发现他的签约艺人已经突破五十名。 “这个林敬业真是不像话，旗下报纸创刊，老板去哪里了？靠，我应该领衔站位！”陈维云笑着自言自语。 这是群星贺节，照片里没有一位公司高层，正是为了防止陈维云回来发飙。 197、佳视君子 头版上的热点无一例外都是娱乐新闻。 以梦工厂明星的动向居多，这是为了吸引粉丝购买报纸。 林清霞一个人就占了好几天的头条。 林敬业专门派了记者飞到墨西哥，拍了林清霞在《第一滴血2》的剧组照，还专访了史泰龙，这绝对是刺激销量的独家新闻。 除了明星，林敬业针对电影版块也花了很多心思，近期在香江上映的新电影，他请公司的导演与监制亲自撰写影评，并开辟‘梦工厂院线每日票房排行榜’栏目。 这是一大特色，虽说电影版的内容不算太多，但专业程度可以媲美《电影双周刊》。 《漫威日报》的前几版面都与娱乐圈有关，后几版全是漫画。 目前正在连载漫威新推出的作品《大侠霍元甲》，并增加了导读栏目，专门介绍漫威其它畅销单行册的下期剧情，而且开辟有漫画师专栏，有些是采访，有些是创作体会。 漫画版面还有一个栏目叫‘漫迷天地’，陈维云觉得很有意思。 自从漫威漫画发行以来，全港漫迷邮寄给公司几万封信件，他们还自发组织了书友会，其中以校园团体最活跃，经常造访漫威工业园，‘漫迷天地’以报道书迷活动为主，也刊登有信件节选，大部分都是搞笑式的吐槽言论，互动性非常强。 总体上看，《漫威日报》是一份针对漫迷的报纸，漫威的忠实读者都会争相购入，销量有保底，但它又不是一份纯粹的漫画报，它的定位是专业的娱乐报。 陈维云把《漫威日报》发行至今的11期报纸看完，他给质量打了90分的评价，这份报纸定位明确，创新许多特色栏目，又巧妙利用了漫威品牌号召力。 林敬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建草台班子，却做出全港独一无二的娱乐报纸，他的工作效率与执行能力都可以打满分。 但是陈维云没有在11期报纸上发现任何商业广告，没有广告，怎么赚大钱？ 《漫威日报》有大量彩＂se tu＂片，版面比普通报纸多，制作成本比普通报纸要高，零售价却相同，仅仅依靠销量的话，利润不会高。 陈维云拿起电话，拨到了林敬业家里，他要问清楚广告的事情。 听到老板的声音，一向严肃的林敬业难得笑出声， “老板，这份报纸创刊的一周内，都是免费派送，每天十万份，供不应求，三天前正式收费，今天出货十五万份，销售数据已经收集回来，全港各大报摊只剩下八百份没有卖出去。 每天十五万份的销量，已经超过《东方日报》与《星岛日报》，只比《明报》与《天天日报》低了一点，不算广告收入，每月的预计盈利可以超过一百万港币，我刚刚成立了广告部门，商家都在主动联系，下周会启动广告刊载，到时盈利会翻倍。” 报纸发行的成功，让林敬业充满干劲，他的目标是让《漫威日报》成为香江年轻人首选的娱乐报。 “做的很不错。”陈维云夸了一句，他没有插手报纸的筹建，完全是林敬业独立运作，业绩却出乎意料的出色，陈维云喜欢属下们独当一面， “大卫，涉足传媒是公司的远期战略，《漫威日报》是初次尝试，如果接下来的一个季度都能维持十五万份的销量，你要继续开发新的纸媒种类，通俗类报纸、财经类报纸、时尚杂志、电影杂志，漫威最终要变成总公司的传媒阵地。” “老板，我会先制定计划书，到时交给你审核。”林敬业希望一个月后就开发新报纸，但老板发了话，他只能等到三个月后。 “《冒险王》正在筹备，让你手下的漫画师开始创作同名漫画，尽快在《漫威日报》上连载，到时再开辟一个专栏，长期介绍这部电影的拍摄进度。”陈维云要把报纸利用起来。 “得，我明天就成立《冒险王》项目小组。”林敬业手上有《冒险王》的完整剧本与拍摄计划，下半年这部电影才会上映，他必须扩充故事内容，增加这部漫画的连载期限， “对了老板，这个月25号，第57届奥斯卡颁奖礼召开，《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有四项提名，我准备做一个系列报道，到时都有谁去美国？” 四个提名分别是最佳外语片，最佳视觉效果，最佳服装设计，最佳艺术指导，外语片获奖的难度非常高，技术奖估计能收获一两个。 陈维云原本认为美国佬会给林清霞一个最佳女主提名，结果未能如愿，他对林敬业说： “剧组全员都要参加奥斯卡颁奖礼，这是露面的好机会，你成立一个采访小组，到时跟着剧组一块去洛杉矶。”他又问：“香江金像奖什么时候召开？” “13号公布的提名名单，《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全世界的票房太高，轰动也太大，除了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配角，其它奖全部提名，共有十一项，《富贵逼人2》也有六项提名，下个月13号在富丽华酒店大礼堂举办。” 目前香江金像奖没有固定的举办地点，明年会转移到丽晶酒店大礼堂，1996年才会与市政局合作，长期在香江文化中心大剧院颁奖。 今年的香江金像奖陈维云决定隆重参加，因为梦工厂的艺人有可能横扫颁奖舞台。 与林敬业聊了一个多小时，陈维云挂断电话。 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他躺在床上翻看工作日程表。 首先是面试，春节时他让人事部刘怡美招聘两位高管，一个是执行副总裁，一个是项目经理，他很看重副总裁，因为这个人将来会替代他管理总公司的日常运转。 除了面试高管，《冒险王》的演员也需要试镜，春节期间试镜广告已经打出去，导演徐可先后筛选三遍，陈维云要敲定最终人选。 次日早上八点，他抵达火炭总部。 刚刚下车，汪名荃已经迎到跟前，“老板早！” 她今天穿着职装，一副干练女强人的打扮，在大陆时陈维云向她提出来，以年薪形式聘请她出任梦工厂的总裁助理，她考虑到自己被封杀，在香江娱乐圈很难再发展，转到行政也未尝不可，于是答应了陈维云。 她进入工作状态非常快，七点已经赶到公司，布置陈维云今天的工作安排。 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她让秘书给陈维云递上咖啡。 签了几份文件，她说： “8:30各部经理过来开会，向你汇报工作，10:00面试副总裁与项目经理，这是候选人的资料。” 陈维云查看一遍，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周梁叔怡’，前佳艺电视台的总经理，在圈里有‘佳视六君子’的称号，在影视行业拥有丰富的经营经验，她比汪名荃大两岁，今年正好四十岁，佳艺倒闭后她开始转战政界，从事公共服务，平行时空林柏欣入住亚视后会把她重新请出山，聘请她管理亚视，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陈维云倾向这个人才。 他把资料合上，吩咐了一件私事。 “阿贞的手臂有些肿，我让她在家休息一周，你每天下班都要带我的私人医生去看她，多给她购一些补品。” 邱舒贞在大陆训练射箭，手臂肿的提不起来，当着陈维云的面哭了好几次。 “我记下了。”汪名荃稍微有点错愕，老板刚刚与林清霞传绯闻，这是准备继续沾花惹草嘛，不过这与她无关，老板怎么交代她怎么做事。 198、项目经理 年前陈维云把动画部经理方剑雄派往大陆制作《功夫熊猫》，把连锁部经理冼志玲派往新加坡收购凯蒂玩具店，这两人都在外出差。 今天参加会议的部门经理只有两个，玩具部陈家良与酒店部叶慕帘，其它部门全是副手。 因为梦工厂酒店是公司唯一亏损的部门，陈维云重点关注，叶慕帘提交一份培养顾客忠诚度的会员制度策划书，还有一份促销计划书，他看完后说： “会员制度可以执行，促销先缓一缓，叶经理，香江有那么多五星级酒店，服务质量上乘，我们的酒店基本都是三星与四星，怎么去竞争？做促销打折扣不是办法，你也不要着急拉动入住率，我对酒店盈利并不迫切，品牌才是我最看重的方向。 梦工厂动画是我们的核心业务，在全球有影响力，这是优势资源，可以利用起来，你要瞄准携子出游的家庭客户群，所以装修仍要继续。 我们在香江有六座酒店，每一座要开设至少一个儿童游乐场，房间要配合梦工厂的主题，‘哈利波特套房’，‘狮子王套房’，‘变形金刚套房’，你专门成立一个部门，长期研究酒店主题设计，还要加强儿童服务，公司会配合宣传，我们的目标是让在港旅游的儿童，把梦工厂酒店当作入驻的首选。” 这是战略思路，可以建立酒店的品牌特色，叶慕帘决定立刻执行，但促销也未必不能做，她手上的策划书原本是折扣优惠，现在她决定改一改，儿童入驻赠送公司的玩具。 这场会议持续到十点结束。 陈维云开始面试，首先是项目经理。 候选人有六位，全部来自香江各大房产集团，恒基、长实都有人来，学历一流，经验丰富，但他们中的五位都是在职状态下偷偷跑来面试，只有一人除外。 他叫黄知荣，出生于1953年，香江理工大学毕业，持有国际房地产理学硕士学位，注册专业测量师，在房产界拥有八年工作履历，1981年加入新鸿基集团，主管建设沙田新城市广场。 这个人不是无名之辈，平行时空在新鸿基呆了三十几年，一路爬到集团副总的高位，董事局里的执行董事，除了郭家三兄弟，他是最有权力的高管，主抓新鸿基各项工程的发展事务，土地购买、规划及工程建设，都归他负责。 陈维云观看黄知荣的资料时，脑子里在想新城市广场这个项目，这是沙田地标，人流巨旺，倭国八佰伴百货公司在这里租下了四层商场，因为业绩太好，十年后直接把总部从倭国搬到了香江。 但是新城市广场第一期工程初开时根本吸引不到商家，去年10月份广场落成，今年1月份开业，商户入住率不到一半，这里目前的人流还不行，等到今年六月份，港府执行电气化改造，附近的沙田火车站启用，人流才会突飞猛涨。 这是一个好机会，陈维云准备在这里开设一家旗舰直营店。 他让汪名荃把黄知荣叫进来，问道：“新城市广场的商铺可以买卖吗？” “售价比较高。”黄知荣意外陈维云的开场白，却仍旧详细回答： “去年中英联合声明签署，对港府的土地交易做了限制，今年开始，全港的地价与房价都在回升，不过租金便宜，新城市广场的人流低，为了吸引商户入驻，租金比沙田其它商场要少一倍，东洋的八佰伴百货在那里租了四层商场，每平方尺的租金只有10元港币。” “明白了！”陈维云点点头，目光移向黄知荣，这是一位和气的技术男，长着一张容易被欺负的老实脸，他性格应该是偏软那一类，这种人适合做强势总裁的副手，郭家三兄弟在新鸿基集团绝对独裁，ceo不会交给外人，但他们又需要勤勤恳恳、不喜争权夺势的副手，替他们当牛做马，黄知荣满足他们的要求，这才被提拔到高位。 “黄生，新城市广场未来还有两期工程，你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陈维云要了解黄知荣离职的理由。 “一期暂时不盈利，二期工程已经暂缓，我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一直坐办公室，等同于闲职，另外我的上级是郭大少爷，他脾气不好，总是逮着我撒火。”黄知荣很坦白， “其实作为属下，让上级骂几句是应尽的责任，可是偏偏茳少出面维护我，导致他们兄弟吵了一架，陈生，我只想安静工作，对交际不擅长，尤其不知如何与老板家族打交道，所以我要换一个工作环境。” 郭大少爷是被贼王绑架那一位，茳少是郭家老二郭柄茳。 假如陈维云不穿越，黄知荣不会跳槽，因为无论他跳槽到香江哪一家房产公司，都绕不开与老板家族的人际交往。 梦工厂却不存在类似问题，老板陈维云又恩待下属，吴世邦的千万年薪至今仍有媒体在炒作，反正都是要卖命，黄知荣希望开开心心的卖命。 他继续说： “当然这些都不是我要跳槽的主要原因，我个人认为梦工厂的待遇与发展前途都比新鸿基要好，梦工厂的地产业务是弱项，缺少我这样的专业人士，但是像我一样的人，在新鸿基有十几位，而且都是大老板郭先生的老臣子，我在新鸿基需要苦熬资历才能升职，在梦工厂我只需要依靠才华！所以我主动辞职，来你这里面试。” 陈维云马上说：“我公司的工程比新城市广场三期加起来都大，我需要的人才必须具备十年以上的经验，你还差一点！” 黄知荣立马悬起心，看不上我？今天参与面试的人他都认识，虽然工作经验多，但他主持的新城市广场是最大项目，能力未必比他高。 “不过你的态度让我很欣赏。”陈维云口风一转，又说：“面试有失败的风险，你愿意孤注一掷，我也愿意给你展示才华的机会。”他伸出手，“欢迎你加盟梦工厂。” 他拍板很快。 黄知荣双手握住他，只顾发笑，甚至忘了回话。 项目经理算是有了人选。 梦工厂影城交给黄知荣建设，陈维云非常放心，这是平行时空检验过的房产业精英人才，其实公司未来的所有工程都可以全权交给黄知荣运作。 接下来是执行副总的面试，重要候选人是周梁叔怡。 面试持续的时间比较短，周梁叔怡在香江政界有名望，陈维云的态度与面试黄知荣时不一样，他直接询问周梁叔怡待遇要求，给足了这位女强人面子。 等他谈定周梁叔怡的聘约，已经到了中午，吃过午饭他带着汪名荃前往本港娱乐，《冒险王》的试镜工作正在等着他。 目前确定的演员共有三位，男主角周闰发，饰演冒险王，职业是考古专家，女主角钟楚虹，职业是古宝贩子，也是冒险王的情侣。 第一女配是邱舒贞，她将饰演‘三藏真经’的守护人。 陈维云编写的剧本是两男两女搭配，冒险王有一位男助手，外号是‘小和尚’，这个角色非常重要，张雪友与黄加驹都在争取，最终交给谁，陈维云依旧在考虑。 199、电影宇宙 陈维云赶来本港娱乐的时候，演员们都在给试镜做最后准备。 张雪友为了拿到‘小和尚’角色，直接把自己剃成光头，为了防止黄加驹抄袭模仿，他今天带了帽子，把脑袋遮的严严实实，只等试镜时一鸣惊人。 张雪友为什么如此隆重对待一个配角？因为《冒险王》漫画会持续开发三四个独立故事，‘小和尚’是其中之一，未来有可能单独改编电影。 根据林敬业的说法，漫威公司会针对《冒险王》构建一个全新的电影宇宙。 在这个宇宙里，冒险王风里行是核心，冒险王的情侣胡狸是第二核心。 此刻，周闰发与钟楚虹正呆在三楼的工作室，抵着头，趴在桌子上研究剧本。 他们已经被内定，分别饰演男女主角，今天不用参加试镜。 但他们依旧没有放松自己，推掉了公司所有活动，每天都在探讨各自的角色。 “冒险王的名字是谁起的？竟然叫做风里行，我感觉不好听！”周闰发不喜欢冒险王的名字，但他喜欢冒险王的人设。 冒险王不是高大全的设定，反而有点坏坏的味道，日常疯疯癫癫没有正形，偶尔还会作出一点比较娘的举止，距离硬汉差的远，用善良的痞子更合适。 陈维云当初设计这个人物时，参考了《纵横四海》里周闰发饰演的阿海，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这就是冒险王的形象。 周闰发与钟楚虹面前的桌子上摆放有角色原画，他们一张张翻阅。 冒险王带着牛仔帽，穿着夹克，脖子里缠着围巾，腰间挂着一柄落阳铲，这是考古工具，也是冒险王的第二兵器，第一兵器是钢笔，与原版《冒险王》一样，他的夹克里藏了几十支钢笔，可以用来挡子弹。 “发哥，我觉得风里行蛮有诗意的。”钟楚虹点评道， “我的角色才不好听，竟然叫胡狸，这肯定是‘狐狸’的谐音，容易让观众产生不好的联想。” “这个角色的前世本来就是一头狐狸精嘛。”周闰发调侃她：“你长着一张狐媚脸，你还怕别人说！” “切！”钟楚虹甩甩手，马上反驳道： “你看剧本不仔细，这部电影里没有前世今生，狐狸精的确存在，她曾经救过唐三藏，但她在一千多年前已经死了，胡狸仅仅是继承了她的衣钵，两人只是样貌相似而已。” 钟楚虹饰演的‘狐女’胡狸很有特色，她继承了千年狐狸精的传承，拥有魅惑的超能力，当她发功的时候，眼珠会变成红色。 她的打扮也很另类，总是穿着吊带背心，紧身的牛仔裤，把性感的轮廓完美展现，她同时又是一位音乐造诣非凡的艺术家，背上缠着一柄琵琶，永远不离身，腕上套着五颜六色的手镯，走路的时候产生‘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在奏乐。 “说来真是奇怪。”钟楚虹茫然着说： “唐三藏不就是唐僧喽，老板设定的又是西游故事，为什么没有孙悟空、猪八戒，还有沙和尚？竟然搞了一个‘天山射手’做唐僧的护卫，到时观众会骂人的！” “剧本里有交代，唐僧遇到孙悟空之前，一直被天山射手保护，等这位女射手嗝屁后，唐僧才会来到五指山，但是电影里不会出现孙悟空，这是寻宝的动作片，不能拍成神话电影。”周闰发最近经常和导演徐可交流，了解不少内幕消息，他顺口说： “对了阿虹，我听徐导讲，这个‘胡狸’到时会出版漫画，形象与美国漫画《猫女》差不多，说不定将来能单独开拍系列电影，你一个人挑大梁。” “我也想一个人挑大梁，但老板不会同意。”钟楚虹苦笑一声， “初五上班的时候老板对我提过，这个年代的电影都是男星担纲，女权主义尚不盛行，所以他只会针对《狐女》做漫画，至少五年内他不会拍摄系列电影。” 即使拍不成《狐女》系列，钟楚虹依旧非常期待《冒险王》，她希望香江观众早一天欣赏到她全新的荧幕形象。 她把原画放下，剧本重新拿起来，继续研究她的角色，里边有一段关于‘胡狸’特征的描述， “她抚摸自己的飘飘长发，野性的往后缕，然后歪着脑袋，眼睛打斜，挑动眉毛，所有看着她的男人，都在垂涎欲滴，她偏要继续诱惑，轻轻咬着嘴唇，又让双唇慢慢张开，用舌头抵住口腔上壁，男人们已经开始流鼻血……” 钟楚虹看罢心里叹了一声。 她觉得这个角色不好演，诱惑太狠会导致她的形象变风骚，诱惑太浅展示不出她的性感，哎，好有难度。 除了周闰发与钟楚虹，公司上下都在为《冒险王》忙碌。 一楼的试镜室里，公司高层已经齐聚。 总经理吴世邦、导演徐可、制片部经理施楠生是今天的主考官，他们手上拿着《冒险王》的所有角色资料，以及试镜者名单。 美术指导张书平、服装师陈顾芳也被邀请到试镜室，因为演员试镜时要穿着特制的道具，于是吴世邦给他们安排了顾问的临时头衔。 其实试镜时用不到这两个人，但他们被奥斯卡提名了，吴世邦出于尊重把他们都请了过来。 现在张书平与陈顾芳在吴世邦跟前，比刘镇韦那批监制都有面子。 幕后做的出色，照样得名得利。 自从奥斯卡提名名单公布，张书平的片酬已经涨了一大截，他也因此失去工作兴趣，每天都在考虑同一件事， “我会不会得奖？” “我得奖的概率究竟有多大？” 他在患得患失，没有心情工作。 陈顾芳同样激动忘形，奥斯卡提名对她来说像是发大梦，她至今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脑子里每天都有同一句话： “我被奥斯卡提名了？真的假的？” 她没指望拿奖，提名已经是奇迹，她这辈子都可以依靠‘奥斯卡提名’这个头衔讨生活，无论她去哪一家电影公司，都会给她提供肥约。 但她从未想过跳槽，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功劳，因为《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服装设计出自总公司的玩具部，老板的建议起到了关键作用。 她正想着老板时，陈维云忽然进了试镜室。 “老板！” 她第一个蹿起来，大喊一声。 “叫这么大声音干什么？我欠你工资了？”陈维云捂了一下耳朵。 同事们哄堂大笑。 陈顾芳脸色发红，“老板，《冒险王》的服装师尚未确定，我心里着急，想问问你，我能不能加入这个剧组？” “你是奥斯卡提名的大服装师，无论你想加入哪一个剧组，我都给你开绿灯。”陈维云又指指张书平： “以后我监制的戏，你和阿平都可以优先上岗！” “谢谢老板！”陈顾芳愿意以后只给老板的戏设计服装。 “老板，我希望做你的御用美指，以后你不发话，我谁的戏都不接。”张书平不是拍马屁，奥斯卡提名可以当做噱头，对电影进行宣传，假如他接其它电影公司的戏，肯定会拿他的名气炒作，所以他要表明态度，今后只给本港娱乐的电影服务。 “你这么衷心，是不是又想我给你加薪？都加了一次啦，这次没戏！”陈维云善于搞活气氛。 房间里又是一片笑声。 属下们最喜欢老板这一点，偶尔开开玩笑，可以减缓他们的公务压力。 陈维云顺势坐到主席位上，吩咐说： “试镜可以开始了。” 吴世邦立刻朝门口的艺员部经理陈家英打了一个手势，让她安排演员进场。 趁这功夫，陈维云翻开桌上的资料，过了一遍《冒险王》的试镜名单。 当他看见‘周海眉’与‘陈晓春’的名字时，提名圈起来，对吴世邦说：“这两个新人全部签到公司。” “角色给不给？” “看试镜表现。” 除了男女主角，今天试镜的重要角色都有至少两位演员在竞争。 陈维云钦点了周闰发、钟楚虹与邱舒贞，‘小和尚’与大反派‘洪星’他也会自己拿主意。 《冒险王》是全新的原创故事，主线与夺宝有关，围绕传说中能让凡人长生不死的‘三藏真经’展开，题材是探险动作，并增添一些东方玄幻的情节。 剧本第一幕是‘沉船’。 男主角冒险王最先出场，他热衷海洋勘探，在一部唐代古籍里得知三藏真经的典故，慕名前往印尼外海打捞‘黑石号’沉船，发现藏经宝盒，轰动考古界。 第一男配‘小和尚’是冒险王的助手，考古专业的学生，因其喜爱留光头，被冒险王称呼为‘小和尚’，他同时也是少林功夫的痴迷者，精通少林七十二艺，随身兵器是双截棍，剧本第二幕时会揭开他的另外一个身份。 剧本第二幕是‘梦回唐朝’。 冒险王发现藏经宝盒后开始研究，试图揭开宝盒秘密，结果被宝盒金光照射，身体出现变异，并被宝盒投射唐代历史幻境，他入睡后，频繁梦到有关唐三藏取经的场景。 梦境里，‘小和尚’化身唐三藏，前往西域天竺拜佛取经，在东土大唐境内，他遭遇不少灾难，先后被邱舒贞饰演‘天山射手’、钟楚虹饰演的‘狐女’营救，离开东土后他独自一人上路，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取回‘三藏真经’，后唐三藏圆寂坐化，真经下落不明。 冒险王通过梦境，找到了‘三藏真经’的宝藏线索。 等到剧本第三幕‘挟持事件’，大反派会登场。 香江富商洪星身患癌症，全世界寻找续命办法，得知‘三藏真经’可以起死回生，他倾尽身家组建一支雇佣军，挟持小和尚与冒险王，前往大陆寻宝。 200、真假宝藏 《冒险王》的剧本设定里，大反派洪星是亿万富豪，使用名下财产成立一个基金会，罗五位身怀异能的高手，寻宝途专门保护他。! “洪星五大高手”是今天试镜的前几位角色。 陈维云见到的第一位艺人叫杨青菁，出身粤省武术队，79年考入邵氏，刘家班成员之一，目前是待业状态，待业的原因是刘家班解散了。 这个武术班子有二十几位硬桥硬马的功夫演员，邵氏停产后班主刘嘉良养不起这些演员，宣布刘家班散伙，大家各奔东西。 “杨小姐，刘师傅去了哪家公司？”陈维云问的是班主刘嘉良，刘家与袁家一样，兄弟亲戚一大堆。 “新艺城一直在邀请他，他准备签到这家公司。”杨青菁是在大陆长大，元旦节她被邵氏炒鱿鱼时想投奔陈维云，可当时刘嘉良尚未决定要解散刘家班，所以她不敢走，一直拖到现在。 “那嘉辉师傅呢？”整个刘家班，陈维云最看重这个人，刘嘉辉在《杀死尔》里饰演白眉，在好莱坞混过，适合出演动作戏的配角。 “嘉辉哥被台岛华视请去拍摄古装连续剧。”杨青菁以为陈维云在打听刘家班的名角名旦，补充说： “英虹姐签到了嘉禾影业，候曜宗、余原隐与李倾柱，还有其他师兄弟都没有固定工作，今天他们都来参加试镜。” 候曜宗外号小猴，是刘嘉良入室弟子，擅长拍摄灵活轻巧的猴拳动作，余原隐外号神仙，是舞狮的行家，李倾柱外号京柱，执导过林清霞版《六指琴魔》，这些人水平马马虎虎，不如刘嘉辉、惠英虹名气大，没有公司愿意长期养他们。 目前只有邵氏与梦工厂养得起这么多配角演员，但邵氏已经停产，于是他们全部投奔到梦工厂，但陈维云不会照单全收，杨青菁可以照顾一下，余原隐有舞狮的特长，也可以签到公司，其余人都签临时片约，《冒险王》需要一大批龙虎武师。 “杨小姐，刘家班里有没有一个熊新欣的演员？他是桂省人，拿过全国武术冠军。”陈维云想到了《狮王争霸》里的‘鬼脚七’，这位大陆演员也是跟着刘家班混出来的，但熊新欣拍摄《南北少林》时才出道，因为陈维云的缘故，这部戏没有拍成，熊新欣会错过与刘家班认识的机会，有可能依旧呆在大陆老家。 “陈老板，刘家班没有熊新欣这个人。”杨青菁又想到什么，忙说：“不过我以前是粤省武术队的运动员，全国的冠军我都能联系到。” “那联系他。”陈维云笑说：“问问他有无拍电影的兴趣，公司给他办工作签证，提供长约。” “陈老板，我能不能签到你的公司？”杨青菁的武术底子过硬，性格却是内向型，问话时有点紧张。 “那位是艺员部经理陈家英，她会给你办手续，你可以拿到你试镜的角色。” 陈维云朝陈家英摆摆手，让她把杨青菁领出去。 今天试镜的人数非常多，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第二个进来的艺人叫任世倌。 平行时空他在周星池版《鹿鼎记2》里饰演冯锡范、李练杰版《笑傲江湖2》里饰演任我行，出身武指世家，他老豆任玉田是民国时期的著名影人，出道后被推荐到邵氏，苦干了十几年，邵氏停产后他要自谋出路，委托袁家兄弟得到了试镜机会。 任世倌是袁合平推荐，他本人确实是功夫好手，陈维云直接把他签到公司，给了他一个高手角色。 他的试镜竞争者是罗列，这也是邵氏出来的动作演员，他还有一个身份是香江导演唐季利的姐夫，但这个人有污点，曾经把大陆一位很有前途的女影星骗到香江，逼着跳了楼，陈维云没有给他任何合约，龙套角色也没有。 试镜有条不紊的进行。 陈维云很快确定洪星五位手下的人选，杨青菁、任世倌、李塞凤、徐锦茳、李国鳞。 李塞凤元旦节从亚视跳槽过来，赢得一个角色。 徐锦茳饰演五大高手的队长‘黑衣将军’，戏份最重。 李国鳞则是陈维云的关系户。 平行时空李国鳞在黄日桦版《天龙八部》里饰演鸠摩智，还在《宫心计》里饰演过大太监马元贽，是tvb的黄金绿叶，但陈维云选他是另有缘故。 李国鳞是港交所主席李福照的儿子，打理小说版税的东亚银行经理李国威是李国鳞的哥哥，陈维云必须要照顾。 接下来是大反派洪星的试镜。 公司有四位艺人在争，秦佩、高雄、陈蕙敏、胡枫都想演，陈维云考虑后交给了胡枫，《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与《英雄本色》都要拍续集，秦佩三人需要出镜，扎戏有点不妥当。 胡枫年过五旬，扮演老年富商较合适。 试镜进行两个小时后，轮到‘小和尚’登场，张雪友的光头造型把房间的考官们全都惊到，而机会往往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吴世邦与徐可全都属意张雪友。 只是陈维云仍旧有点犹豫，张雪友不够靓仔，扮演唐三藏差了一点火候，如果刘德桦在这儿好了，陈维云立马拍板让刘天王出马，绝对是史最靓唐僧。 当时黄加驹与甄子弹都在试镜间里，陈维云对他们说： “你们俩愿不愿意把头发剃了？我想看看你们的光头造型。” “老板你稍等！”甄子弹听从吩咐，跑出门找人去理发。 黄加驹站着未动，他问道：“老板，是不是必须剃光头才能演小和尚？” “不然呢？”陈维云看他一眼，“电影有唐僧的戏份，你不能留着头发演唐僧吧。” “唐僧去西天取经，不可能每天都刮头发，胡子拉碴才符合唐僧取经的真实经历。”黄加驹提出自己的看法， “唐玄奘从西安出发，徒步跋涉了几万里，他一直向西去，那边到处是大漠，风餐露宿，即使鬼佬也要晒成黑人，我的皮肤正合适，雪友这种小白脸显然不应景。” “剧组到时要去大漠拍摄，我最多呆一个礼拜，晒的你更黑。”张雪友马反驳他， “唐玄奘是虔诚的佛教徒，随身肯定配备有剃须刀，每天刮头刮胡子，这是对佛祖的尊重，再说咱们是拍电影，形象太糟蹋，观众会反感的。” 两人争执不下，等甄子弹剪完头发冲进来，陈维云让摄影师给他们拍了几张定妆照，“你们先出去，我们再商量商量。” 其实陈维云已经倾向张雪友，张雪友与黄加驹都在《逃学威龙》里出过镜，他的演技更自然，‘小和尚’的台词有很多，需要一位能说会道的扮演者。 至于黄加驹与甄子弹，陈维云准备让他们饰演其它角色。 除了小和尚，《冒险王》里还有不少重要配角，公司的艺人都有参与的机会。 今天的试镜一直进行到下午六点钟，仅仅完成三分之一角色的挑选，明天仍要继续。 下班后陈维云不着急走，又在吴世邦的办公室呆了一会儿。 “老板，剧本的开篇‘沉船’，你为什么要把打捞海域设定在印尼外海？”吴世邦不解的说： “我们到时候要租赁打捞船只和海底探测设备，还要雇佣专业的潜水员，假如取景再选择印尼，拍摄成本要增加好几倍。” “我知道，但我们既然选择了寻宝题材，要做的真实可信。”陈维云交代说： “你现在可以联系印尼政府，申请拍摄许可，我已经联系嘉里集团，这家公司有打捞船队，到时一块赶赴印尼的勿里洞岛海域。” 所有人都认为陈维云的剧本是杜撰，但他自己明白，勿里洞岛海域真有一艘唐代沉船‘黑石号’，位置非常好找，在一块黑色大礁岩附近，平行时空陈维云毕业后一直在渡轮工作，日常爱好研究全世界的沉船遗址，这不是手机记载的信息，全部来自他的记忆。 这片海域还有一艘明船鹰潭号，一艘宋船马热尼号，可惜被德国一家公司打捞来后进行了拍卖，仅仅“黑石号”沉船宝藏拍出了4000万美元的天价，这是九十年代发生的事情，大陆当时没有尝试购入，最终被新加坡整体买了过去。 陈维云不会错失这个机会，船物蕴含的艺术价值与研究价值非常高，牵涉到古国海丝绸之路的考证。 他在剧本提到‘黑石号’，其一是为了这批物，他记得德国人打捞时与印尼签订了协议，这涉及到一个国家的领海海域，必须与印尼政府分享利益，大约20%左右，德国人支付完这笔钱，把物全部运到了新西兰的一座机场，陈维云准备把物运回香江，部分赠与大陆，部分建立梦工厂博物馆，一切都是为了品牌考虑。 另外他要给《冒险王》搞一个天大的噱头，片尾的彩蛋里指明新的沉船遗址，那么全世界的媒体都会主动曝光这部电影，再拍续集时根本不用担心票房。 201、风暴 《冒险王》的拍摄计划已经做好，剧组成立后先拍‘劫持事件’。 这个月陈维云要去美国参加奥斯卡颁奖礼，‘沉船’戏份推迟到四月份，等他从洛杉矶回来会亲自带队前往印尼。 这段时间吴世邦的工作是联系印尼当局，搞定拍摄许可，并雇佣嘉里集团的打捞船队，等潜水员确定‘黑石号’的具体坐标，陈维云会拜访嘉里集团的大老板郭贺年，请这位老先生出面与印尼当局商量沉船文物的利益分配。 郭贺年在印尼、新加坡与马来都有巨大影响力，而且是一位爱国华人，去年他在大陆苏杭地区兴建第一座香格里拉大酒店，是南洋首位进入大陆的华商，他一心要做大市场，贪图文物的可能性非常小，反而会想方设法把文物送归大陆，并以此为契机拿到在大陆投资的绿色通行证。 陈维云放心与郭贺年合作，并准备与郭贺年建立长期合伙人关系，1985年7月份，美国的沉船考古界领头人费雪家族会在哈瓦那海域找到装载400吨财宝的沉船阿托卡夫人号，陈维云会尝试截胡美国佬。 “《狮子王》什么时候落画？”陈维云把话题转到了动画片上。 2月19号《狮子王》全球同步上映，迄今为止连映了四周，共计27天。 吴世邦每天都在盯着票房，流利报出一组数据： “香江本埠票房是3115万港币，单日票房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有差距，因为一半观众都是儿童，他们基本免票，另外儿童的观影习惯是在白天，最晚截止到晚上8点，我预计还能再映一个月。22号周五那天，我会开画阿星的《逃学威龙》，放在8点以后开场，两部电影轮流放映。” 《狮子王》在香江造成的影响力也比不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香江是动画荒漠，成人关注者非常少，影评人的评论千篇一律， “香江有史以来第一部动画电影！” “梦工厂正式进军动画电影领域，确立香江动画巨头的地位！” “《狮子王》海外票房票红，陈维云身价继续暴涨中！” 至于《狮子王》的质量怎么样，除了《电影双周刊》与《漫威日报》给了几篇专栏，其它媒体很少提及。 吴世邦继续汇报： “亚洲其它地区的票房，也全面落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但这并不能说明《狮子王》不受欢迎，根据我在各地收集的资料，儿童是观影的主力军，其它地区的儿童票同样免费，这导致票房普遍较低，东洋目前卖了20亿日元，台岛卖了1800万台币，新加坡卖了80万新元，海外总收入大约是1200万美金。” “放了一个月，才1200万？”陈维云感觉偏低，平行时空《狮子王》的全球票房是97亿美金，北美卖了42亿，其它地区加起来是55亿，这个票房数据包括了重映部分，但是重映票房并不高。 1994年上映那一年，北美收了三亿多，欧洲收了三亿多，亚洲区的票房是一亿美金左右，虽说陈维云的《狮子王》早映了十年，但亚洲区的票房成绩仍旧显得惨不忍睹。 他感觉倭国的东宝公司与新加坡的国泰公司没有把宣传做到位，梦工厂动画的号召力暂时比不上迪士尼，这是事实，可是有《变形金刚》做铺垫，再趁着《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东风，而且上映时间是影市最繁荣的春节档，《狮子王》的票房应该井喷才对。 结果连映了一个月，加上香江本埠，亚洲总票房没有超过2000万美元，与平行时空差了四五倍，这是扑街的节奏。 欧洲暂时没有上映，北美票房陈维云亲自盯着，因为2月份到5月份是市场冷淡的春季档，二十世纪福克斯持续了整整三周的点映，这期间一直在全美电视网打广告，这周一才扩大了院线规模。 北美的成绩会不会扑街，陈维云需要等待两天，今天是周六，下周一福克斯会给他消息。 “《狮子王》的票房低于我的预期，我们需要搞几场活动。”陈维云准备在各地区的电影院赠送一批《狮子王》玩具，拉一拉票房。 他计划《冒险王》试镜结束后飞美国，结果次日晚上接到二十世纪福克斯ceo巴里迪勒的电话： “陈，你必须马上赶来洛杉矶！” “出什么事了吗？” “噢上帝，这里的媒体铺天盖地都在赞誉《狮子王》，这周一我给它准备了近3000家电影院，截止今天晚上九点钟，单周票房已经突破5000万美元，这在北美影史绝无仅有，没有任何影片比它的单周票房还高，它掀起了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更大的观影风暴，北美的最终票房有可能超越《外星人et》，拿到影史冠军的宝座。” 巴里迪勒意识到《狮子王》的潜力，他语气急促着说： “自从点映开始，几乎每一天都有观众在给我们打电话，他们希望购买《狮子王》的原音大碟，甚至支付了预付款，陈，请你立刻飞来洛杉矶，我要和你谈谈这部动画的原音大碟发行，福克斯在全美拥有唱片销售网，我们也具备成熟的发行经验，我保证《狮子王》的几首原创歌曲能进入《公告牌》排行榜。” “原音大碟的母版我早就灌录完成，随时可以拷贝上市。”陈维云给出积极回应， “《狮子王》的插曲是同一位歌手演唱，那位歌手也在美国，他正在洛杉矶唐人街的华人电台做宣传，你可以先联系他，让他去主流电台做推广。” 平行时空《狮子王》上映前半个月，原音大碟已经在美国发行，连续 10 周占据公告牌排行榜的榜首，这个纪录直到21世纪才被《冰雪奇缘》以连续 11 周的榜首打破，它在加拿大、法国、新西兰、瑞士都登上了周排行榜榜首，1994年一年间，《狮子王》原音大碟在美国共卖出了500万张，累计销售突破了 3000 万张，这是北美一个地区的成绩。 陈维云早在等着原音大碟的发售。 “这是让我兴奋的消息！”巴里迪勒比陈维云更期待，北美音乐市场在渴求这张专辑，过去的一个月时间，北美的各大音乐杂志都给了《狮子王》配乐与插曲超乎寻常的卓越评价，登上各大音乐排行榜毫无难度， “陈，请你带着母版来找我，我会给你最优厚的利润分成，另外欧洲市场我准备提前进去，我愿意和你签订分账协议，迪士尼已经有三年时间没有推出过动画电影，只要《狮子王》在那里上映，观众会集体为它陶醉，我有这个把握。” “你准备好协议吧！”陈维云会在三天内赶去美国。 挂断电话，他并没有轻松多少，即使《狮子王》在美国赚个满堂彩，却不是万事大吉。 这部作品的盈利不止是票房、唱片与周边玩具，还有持续二十年的舞台音乐剧，平行时空迪士尼在主题公园内专门开办了大剧院，不间断上映《狮子王》儿童舞台剧，这才是盈利的重中之重。 202、乐园 “迪士尼乐园已经建立三十年，梦工厂乐园什么时候才能落成呢。”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陈维云给刚刚走马上任的项目经理黄知荣发了句感叹，黄知荣认真回答他： “老板，我们储备的土地只有20顷，影城与乐园可以同时开建，最多两年你就能看到乐园的竣工，当然前提是资金必须充足。” 陈维云不怀疑他的估计，平行时空香江迪士尼乐园占地120顷，2003年1月破土动工，2005年6月首次招待员工家属试玩，9月份正式对公众开放，工程建设只用了两年半，但是投资了一两百亿港币，这是港府与迪士尼合作，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所以建的快。 第一座梦工厂乐园是陈维云独立经营，但他不差钱，他也可以开足马力搞建设。 “阿荣，两个工程有没有合二为一的可能性？” “只要老板你愿意，一切都有可能！”黄知荣给他出谋献策： “1971年奥兰多迪士尼乐园开幕，他们专门修建了一座好莱坞影城主题园区，让游客们亲身经历电影制作的过程，回顾经典作品的精彩片段，最大的特色是表演秀，欢唱会、歌舞、杂技、艺人演出，他们还在影城开了大剧院，我去那里看过舞台剧，老板，我建议把影城修在乐园当中，当作一个主题园区，一体化建设还可以节约成本。” “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也能开一座奥兰多乐园。”陈维云没有回应他的提议，继续发感叹。 “老板，奥兰多乐园占地超过100平方公里，内部包括五座高尔夫球场，三十座主题酒店，两百座商店餐厅，总面积比港岛还要大。”黄知荣觉得老板是异想天开， “香江寸金寸土，我们能开一座20顷的乐园已经相当不容易，想建设奥兰多那么广阔的乐园，我们只能北上大陆，但是大陆同胞仍旧处在温饱状态，即使我们把乐园开起来，也吸引不到游客。” “温饱早晚会步入小康，将来会有机会的，我愿意等待二十年！”陈维云指指他， “你刚才的提议我赞同，影城可以融入到乐园里！我原本打算把这两个项目交给专业设计公司，现在我改主意了，阿荣，我要成立咱们自己的乐园设计团队，你去迪士尼挖人，能挖多少挖多少，但是外籍设计师只能占据团队的一半，余下必须是两岸三地的华人专家。” “老板，我首先去大陆邀请最顶级的建筑设计师加盟！”黄知荣是在拍马屁，他知道老板喜欢雇佣大陆籍员工，故意表明态度，大陆同胞优先。 “很好，你去忙吧！”陈维云把他撵出去，开始构思梦工厂乐园的主题。 他准备在乐园内建一座赛博坦星球园区，一座十二生肖园区，一座冒险王宝藏园区，一座魔法世界园区，这四大园区是必须的，他还准备还原哈利波特商业街‘对角巷’，再修一条‘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直通乐园的主题酒店。 “靠，面积不够！” 陈维云吐了一下槽，考虑到土地限制，他的第一座梦工厂乐园要以影城为主，主题园区最多只能开一个。 但是乐园开业后他可以联系港府，到大屿山岛圈地，那是平行时空香江迪士尼的原址，到时在那里再开一座超大型乐园，把所有园区融合进去，这才符合他的发展，他必须让港府注资合作，不然他搞不土地。 香江人口有限，一大一小乐园刚刚合适，这是他的五年长期计划。 慢慢发展啦。 “喂，我是陈维云，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陈维云把电话打给新任副总周梁叔怡，他马上要飞洛杉矶，公司要交给周梁叔怡打理，他需要叮嘱几件事。 目前梦工厂最忙的部门是连锁店，冼志玲刚刚收购了新加坡凯蒂公司，又马不停蹄飞去台岛，继续扩张版图，周梁叔怡要确保收购计划的实施。 三天后，3月21日，公司诸事安排妥当。 陈维云带着《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剧组主创前往启德机场搭乘班机。 随行者包括导演王京与袁合平，因为奥斯卡提名了最佳外语片，万一获奖的话，他们都要登台。 美指张书平与服装设计陈顾芳，这是被提名人选，导演可以不去，这两个人非去不可。 摄影师杜克风想走走红毯，蹭了陈维云一张飞机票，也跟随了大队伍。 以上是幕后阵容，共有五个人。 幕前演员有四个，张国容、杨仟嬅与邱舒贞，最后是老戏骨秦佩，他饰演的将臣在好莱坞很受片商青睐，这月初接了一部西片，这次去洛杉矶要滞留一段时间，在那边拍戏。 到了飞机上，他们挤到陈维云身边聊天，小演员杨仟嬅在一旁呵呵傻笑，陈维云问她： “想到什么开心事了，笑的这么欢？暑假过后要上中学，你学校选好了未？” “阿云哥，以我的名气，全港中学还不是随便挑？我才不担心！”杨仟嬅表情得意，香江媒体把她评价为老牌童星萧方方与冯宝寳的接班人，导致她骄傲感十足，她指指正在品尝红酒的张国容， “阿哥帮我推荐了跑马地的玫瑰岗学校，我老豆老妈已经联系好，校长讲了，我上学期间可以随时旷课，这是校长特批给我的特权。” 玫瑰岗学校的明星还真不少。 “阿嬅，咱们公司的财务总监梁柏滔是你师兄，比你阿哥高了一届。”陈维云记得梁柏滔与张国容是校友。 “我知道梁师兄，阿哥对我讲过，俏黄蓉翁美凌是我师姐，还有一位被封杀的演员是我师兄，他叫什么来着？”杨仟嬅捅捅张国容，“阿哥，你讲啦！” “他叫梁嘉辉！”张国容悠哉的晃着酒杯，他闲的无聊，开始讲故事， “这个人很有主见，他是香江理工大学高材生，学的是艺术设计，1981年考入tvb训练班，但他觉得tvb的约期太长，他担心被合约套住，拒绝和tvb签约，也不想再做演员，他自己搞了一本杂志，请了一位叫李垫朗的模特当封面女郎，这位李模特的老豆叫做李瀚祥，把他重新拉回到电影圈。 李瀚祥晃点他去大陆拍了两部戏，导致他被封杀，他原本就不想做演员，封不封杀他又不在乎，继续搞他的设计，他在庙街租了一个摊位，专门销售他自己设计的皮手镯，他的理想其实是一个商人。” “阿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邱舒贞插了一句话，她手臂仍有点酸，陈维云原本让她在家休息，但她想见见大场面，也蹭了一个席位。 “报纸上讲的喽！”张国容笑道：“梁嘉辉是香江金像奖83年的影帝，报纸上炒过他的小道八卦。” “他能拿影帝，那是因为咱们梦工厂没有派遣演员出征，如果老板82年到港拍戏，83年把阿哥和佩叔随便派到金像奖上，他会灰溜溜败下阵来！”邱舒贞说完给陈维云添了一杯酒，又轻笑：“哈，老板？” 她一句话吹捧了仨人，身边一堆同事都笑了起来。 “马屁拍的好！”陈维云喝着她的酒，脑子在想翁美凌，这位女星什么时候自杀的？貌似就在1985年，但是哪一个月陈维云不记得了。 203、世界之王 乘机时已经是夜里，明天上午九点才能抵达洛杉矶。 他们要在天上待一宿。 商务舱被陈维云包了下来，聊了一阵儿，王京开始找乐子，招呼男同事打扑克。 邱舒贞与杨仟嬅也带有娱乐工具，她们玩起了跳棋。 只有陈维云与张国容还在聊天： “公司正在筹备一个教育基金会，主要面向大陆搞慈善，你有无兴趣做义工？” “无论义工还是捐款，我都没有问题。”张国容不细问，先把态度亮出来，他是梦工厂的台柱子，任何事都不能拒绝老板，不然陈柏强、周闰发、周星池会立刻取代他的地位。 梦工厂具备强劲的运作能力，轻而易举就能造就一位巨星，没有谁不可替代。 张国容明白这一点。 “我成立基金会的目的是在大陆长期资助教育业，那里有很多孩子上不起学，基金会的八成善款要在大陆贫困地区盖小学。”陈维云给张国容详细讲述公司的慈善计划， “但是大陆目前没有完善的慈善法，当地政府不知道怎么与慈善机构合作，因此我们要成立专业的建校委员会，去大陆考察，与当地政府协商，拿出一套适合当地政策的建校方案，我们要全程监管学校的建设，长期跟踪学生的生活，给那些勤奋刻苦的孩子提供必要帮助，直到他们成材为止。” “够高尚！”张国容朝陈维云竖了竖大拇指，认识一年多，他第一次发现陈维云非资本家的一面， “咱们这个基金会比那些大富豪作秀式的慈善强太多，我愿效犬马之劳，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我保证全力帮你手！” “莱斯利，这是慈善，你不是帮我，而是帮大陆的孩子们。”陈维云笑了笑，开始吩咐任务， “回港后，你陪同建校委员会的同事一块去大陆，他们负责建设，你负责与大陆当地政府洽谈，你是华人圈的大明星，当地政府会重视你的意见，而且会给你提供方便。” “大陆那么大，当地政府具体是指哪里？”张国容忙问。 “这点你不用担心，学校选址在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县，我都制定有计划，你按照我提供的地点去联系就可以。”这种事情很琐碎，陈维云不能亲自出马，他要让艺人轮流去大陆建学校，他继续说： “另外这种慈善需要大量明星义工，单靠咱们公司的艺人远远不够，你可以联系你的校友梁嘉辉与翁美凌，他们一个是见过京城高官的影帝，一个是俏黄蓉，在大陆都有影响力，你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去大陆做慈善，如果他们同意加入梦工厂的义工行列，我会帮助他们开展演艺事业。” “得啦！这件事交给我，回港后我亲自拜访他们两位。”张国容与他们都不熟悉，又说： “如果他们拒绝我，你把阿芳派给我，阿芳出了名的热心肠，她甚至愿意自己掏钱去大陆盖学校。” “等你的学校盖好，再让阿芳去，你们轮着来，这样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 陈维云心里在想，如果梁嘉辉与翁美凌拒绝张国容，那他们是封杀还是自杀，陈维云会冷眼旁观。 在飞机上熬到天亮，美国的海岸线越来越近。 此时的洛杉矶国际机场，林清霞已经等在了接机口。 一周前杀青，林清霞在墨西哥呆了将近四十天，圆满完成拍摄工作，这几天她一直在洛杉矶等候陈维云。 公司歌手陈柏强正好也在这里做宣传，两人今天结伴来的机场。 陈柏强手上拿了一本杂志，封面是狮子王辛巴，标题是： “远东影业巨头梦工厂自后再推佳作！” “这是丛林版哈姆雷特，手绘动画艺术的巅峰！” “单周五千万美元票房，旋风不可阻挡！” 陈柏强是的创作者之一，他包办了这部动画的所有插曲，为了追求完美演绎，他几乎耗费了一整年时间，直到现在他才迎来收获的时刻，他每天都在期待原音大碟的上市。 连日来他的心情都很兴奋，林清霞却不同，一个月未见陈维云，她情绪烦闷到了极点。 直到她看见陈维云出现在接机口，微笑朝她招手时，她的忧思才一消而空。 今天酒店派了六七辆迎宾车，她与陈维云单独坐一辆，她掩饰不住自己的思念，到了车上，直接扑到陈维云怀里。 邱舒贞透过车窗看到两人的亲昵行为，她猜测两人会打kiss，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真不该来洛杉矶！” 她嘴上不把门，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为什么呀？”杨仟嬅坐在她身边，笑着问她：“阿贞姐，你在飞机上不是说，走奥斯卡红毯是人生最美妙的时刻吗？” “我现在开始讨厌奥斯卡了。”邱舒贞闷着声音，“我宁愿在酒店睡大觉，我也不稀罕走红毯。” 她觉得在红毯上林清霞会比她风光一万倍，因为老板肯定牵着林清霞的手。 “切！你真善变！”杨仟嬅偷偷鄙视她，“你不去我去，我让清霞姐牵着我的手走红毯。” “不如让她抱着你？”邱舒贞瞪她一眼，“她又不是你老妈，那么亲近她干什么。” 杨仟嬅被她的眼神给刺激到，吓的打了一个激灵，“阿贞姐，你看起来像是一个老巫婆，你到底怎么啦？” 邱舒贞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捂住脸，仰靠在座椅上，用一种压抑的口气说：“我在发神经，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杨仟嬅撇撇嘴，斜着眼瞄她，心想我以后再不和神经质玩跳棋！ 她们被车队送往唐人街酒店。 陈维云与林清霞去了比弗利山庄的公寓，一整天都呆在卧室里，尽管疲惫两人也不愿入睡，分别已久的情侣需要释放彼此的爱火。 直到天色黑下来，他们都有点饿，才舍得下床。 林清霞给陈维云做了一份沙拉，看着陈维云大口吃下去，她喜欢陈维云狼吞虎咽的样子。 “饱了吗？”她支着脑袋，笑吟吟的递给陈维云一张纸巾。 陈维云忽然发现，平平淡淡的家常生活其实也挺美，当然生活对象必须是林清霞这样的女人，“再去做一份！” 他发号施令的说话。 “你等着！”林清霞化身主妇小女人，这是她的理想。 她在厨房忙着，一边对陈维云讲： “阿云，昨天巴里迪勒打电话给我，邀请我去他福克斯参观，给我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导演，那个导演叫詹姆斯卡梅隆，去年拍了一部，票房很不错，巴里迪勒准备投资续集，但是没有聘请雷德利斯科特，而是让这位詹姆斯卡梅隆自编自导，他们想请我出演。” 陈维云愣了一下，世界之王要请林清霞拍戏？这蝴蝶效应真是越来越怪异。 陈维云记得詹姆斯卡梅隆与福克斯的长期合作正是从开始，但这部电影是女汉子西格妮韦弗的独角戏，找林清霞演什么？ “他们让你出演哪个角色？” “角色挺有趣的，他们让我扮演一个生化人，代号是‘主教’，可这只是一个配角，我有点不情愿，你觉得我该不该演？” 原版里的生化人是一位男士，由兰斯亨利克森饰演，如今邀请了林清霞，那说明詹姆斯卡梅隆改了剧本。 “等我看一看他们的剧本再说。”陈维云不着急下决定，他又问：“清霞，他们有没有讲邀请你的原因？” “为了票房喽！”林清霞指指茶几， “你瞧瞧这几天的报纸，在欧洲上映一周，拿到将近3000万美元的票房，欧洲媒体正在报道我，詹姆斯卡梅隆给生化人设定了动作戏，他们应该是想让我吸引功夫影迷，就和一样，对了，也是詹姆斯卡梅隆编剧，这位导演蛮有才华的。” 说着话，她把餐盘放在陈维云面前，趴在陈维云背上，“但是比你差了一大截。” 那倒未必，陈维云心想，詹姆斯卡梅隆天赋异禀，堪称票房作弊器，这位巨导拍电影的本领比穿越者都厉害，的全球票房接近30亿美金，即使这个时空也很难有哪部电影给打破这个纪录。 204、颁奖礼 这次的洛杉矶行程安排非常紧凑，随后三天陈维云都呆在二十世纪福克斯，展开一系列商谈活动，主要洽谈《狮子王》的原音大碟发行，以及欧洲的上映协议。 奥斯卡颁奖礼反倒是陈维云的次要工作。 但林清霞与其他同事却无比重视，这几天一直在给红毯秀做准备，礼服、首饰、发型，他们要把最完美的形象展示出来。 华人圈的媒体也从世界各地赶到洛杉矶，其中香江与台岛的记者最多，他们希望《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几个提名都能获奖，因为这不止是剧组的荣誉。 典礼召开时间是25号晚上七点，但是红毯秀要早开一两个小时。 这天下午五点，陈维云带领一干演员赶去洛杉矶音乐中心的钱德勒剧场，今晚会有三千多位观众嘉宾在这里见证1984年度北美影人所取得的电影成就。 音乐中心位于洛杉矶的市政厅街，奥斯卡盛典要在这里举办，吸引了大批围观的行人，交通很拥挤，行车比较缓慢。 “阿云，我今天打扮怎么样？”林清霞坐在车里，时不时要照一下镜子。 “你都问了多少遍了？靓就一个字。”陈维云手上拿着一份合同，这是《异形2》给林清霞提供的片约，他正在考虑要不要让林清霞接下这部戏。 “既然我靓，你是不是应该多看看我？”林清霞今天穿着一身蓝色礼群，颈上挂着陈维云送她的钻石项链，亮晶晶闪的她眼晕，“这颗钻石花了你多少钱？”她把项链举起来问。 “钻石又不能收买你，价值一万还是价值一亿，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区别！”陈维云说，“以后不要问这么俗气的问题，会破坏你文雅的形象。” “如果它真值一个亿，鬼才愿意装文雅，我心甘情愿做俗人。”林清霞讲话很直接，“菩萨见了这么大的钻石也要动贪心，何况是我。” 她判断这颗钻石至少价值百万美元，她朝陈维云眨眨眼：“谢啦，这件礼物我特别中意，我很开心，以后要多送。” “打个啵，给个奖励。”陈维云揽住她想要打kiss，结果被她推开，“容易弄坏我的妆，晚上回家再奖你。” 说着话，轿车已经进了音乐中心的嘉宾停车区，工作人员引导他们前往红毯方向。 走红毯有严格程序，颁奖嘉宾与提名影片剧组轮流出场。 被提名的五个最佳外语片剧组被工作人员安排在同一区域，陈维云打量一遍，其它四个剧组都是鬼佬，分别来自阿根廷、西班牙、以色列与瑞士，其中瑞士人拍摄的《危险行动》是平行时空的最佳外语片获奖者。 这些影人陈维云一个也不认识，包括今天走红毯的美国佬，他一眼望过去，基本都是陌生脸孔，这才是1985年，目前统治好莱坞的巨星属于40后与50后，他们的电影在全球传播度并不广，以至于陈维云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陈维云偶尔会对某个明星似曾相识，像是黑人影星丹尼尔华盛顿，他主演的《大兵的故事》获得了最佳影片提名，还有杰夫布里吉斯，他的《外星恋》获得了最佳男主角提名，平行时空他在《钢铁侠1》里饰演过大反派，并凭借传记片《疯狂的心》拿过奥斯卡影帝。 至于女星，陈维云在红毯上瞅了半天，只认出一个海伦米伦，平行时空凭借传记片《女王》摘得过奥斯卡影后。 奥斯卡红毯是光芒万丈的舞台，名利场的缩影，俊男靓女粉墨登场，不过这年代的美国民风相对保守，好莱坞女星们的打扮多以庄重华贵为主，奔放出格的着装比较罕见。 但也不是没有，歌影双栖巨星雪儿今天就有些非主流，她的黑色礼群把肚皮全部露出了出来，上身只挂了一个熊罩，肩上披了一层黑纱，她走上红毯时记者们集体尖叫，抹杀了无数菲林。 在等候区呆了半个小时，轮到《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剧组出场，张国容有点等不及，牵着杨仟嬅第一个上了红毯。 林清霞挽着陈维云的胳膊紧随其后，陈柏强、邱舒贞和其他成员陆续跟在后面。 红毯两侧架满了照相机，有一片区域是华人记者，还有一群影迷举着大招牌，等他们途径时疯狂呐喊，把附近的鬼佬记者吓了一跳，不由自主都把镜头移了过来。 目前的奥斯卡颁奖礼尚未开始全球直播，亚洲观众无法通过电视观看，只能在报纸上了解今晚的盛况。 走完红毯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陈维云一行陆续走进音乐中心大厅，大厅内部同样有红毯区，不少记者在近距离拍照。 此时距离典礼开幕还有一个小时，很多嘉宾们都呆在大厅里，不着急进入钱德勒剧场。 《夺宝奇兵2》的主创们正在这里聊天，这部电影获得最佳原创配乐与最佳视觉效果两项提名，制片人乔治卢卡斯，导演斯蒂文斯皮尔伯格，主演哈里森福特全部受邀出席。 特效总监丹尼斯穆伦也在这支队伍里，他是《夺宝奇兵2》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两部电影的提名人，但他跟随乔治卢卡斯走了红毯，看见陈维云进入大厅，他急忙招手。 陈维云让张国容等人先进入剧场落座，只带了林清霞去应酬。 “陈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乔治卢卡斯主动和陈维云握手，时隔半年再次碰面，他脸上多了热情， “另外我要恭喜你，你的《狮子王》取得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更大的成功，这简直就是奇迹！” 他的称赞发自肺腑，短短半年内，能在真人电影与动画领域同时取得轰动，迄今为止还没有哪家电影公司做到过。 “成功不属于我一个人，而是我的梦工厂团队。”陈维云客套一句，又说： “卢卡斯先生，我新筹备了一部动作电影，需要你的工业光魔继续提供服务。” “上次是丹尼斯负责你的特效，听他讲，你们合作的很愉快，他一直在期待你的新合同。”乔治卢卡斯欢迎陈维云的二次合作，他的工业光魔公司并不是专门为卢卡斯影业服务，而是面向全世界所有电影公司，而动作电影历来是工业光魔的vip客户。 两人聊到这里，乔治卢卡斯才得到机会向陈维云介绍旁边的伙伴。 斯蒂文斯皮尔伯格是目前北美影史冠军缔造者，最近媒体在推测，《狮子王》有可能打破《外星人et》的冠军纪录，他对此坦然接受。 最近十年，美国影史冠军的宝座都在他和乔治卢卡斯之间轮庄，当年他的《大白鲨》击败《美国风情画》拿到冠军时，乔治卢卡斯专门打电话向他祝贺过，在美国影市，电影公司之间存在竞争，影人的关系历来以合作为主。 “陈先生，我看了你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与《狮子王》，都是精彩的作品，尤其是《狮子王》，我的几个孩子每个周末都要观看一遍，希望有机会我们能够合作一次。” “我很期待，斯皮尔伯格先生。”陈维云真想与这位好莱坞大咖合作，聊了不少电影相关的话题。 颁奖礼即将开始时，他们一块进了剧场。 奥斯卡的主办方是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过去的历届典礼上，学院主席要登台致辞，然后才会颁发奖项。 这届的第一个奖首先颁给最佳男配。 陈维云发现今年的最佳男配提名里竟然有一位华裔，他叫吴汉润，而且竟然获奖了，鉴于这位吴先生在《战火屠城》里的本色演出，赢得学院评委一致推崇，这绝对是创造历史的一幕。 而且是一个好兆头，华裔可以获得过奥斯卡的表演类奖项，其它大奖也都有机会。 205、剧场花絮 吴汉润发表完感言，主持人杰克莱蒙登台串场。 杰克莱蒙在美国鼎鼎大名，他是影史上第一位满贯戛纳、威尼斯、柏林、奥斯卡影帝的演员，他今年已经六十岁，舞台经验相当丰富，他在台上讲了几个笑话，把会场气氛调动起来，开始邀请嘉宾颁发第二个奖项最佳摄影。 今晚的前几个奖基本都是技术类。 最佳服装设计排在第四位，陈顾芳获得了这项提名。 根据奥斯卡的惯例，最佳服装的获奖影片都是历史题材，《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有一段民国戏，倒是符合这一条件，但是与今年的大热影片《莫扎特传》相比，陈顾芳的获奖概率非常低，平行时空《莫扎特传》获得十项提名，八项命中小金人，其中就包括最佳服装设计。 这个奖的颁奖嘉宾有两位，一位叫格伦克洛斯，陈维云对这位女戏骨有点印象，她在《银河护卫队》里饰演过新星军团的最高指挥官。 另一位嘉宾叫詹妮弗比尔斯，她是好莱坞罕见的美魔女，今年22岁，三十年后的容貌与现在相比没有什么差别，奥斯卡把她请过来，就是为了养眼，她身高将近一米八，是一位混血尤物。 陈维云看见詹妮弗比尔斯出场，侧头瞥了瞥左侧的邱舒贞，邱姑娘是香江的美魔女，三十年后也是一个样，天生丽质的女人都不显老。 陈维云忍不住附耳过去，问她：“阿贞，你有没有研究过保养皮肤？” “保养皮肤？”邱舒贞显得很迷茫，摸摸自己的脸蛋，忽然涨红起来， “老板我是不是起了青春痘？你放心，我明天就去买化妆品，专挑贵的买，我保证把青春痘给消下去。” “不需要自己买，回头我送你。”陈维云说：“其实青春痘挺好看，你干脆改名算了，叫痘痘。” “痘痘？”邱舒贞瞪大眼睛，笑道：“谁是老板谁说了算，你叫什么我都不反对。” 陈维云想多聊两句，感应到林清霞在右边拽他，他坐直了身子，林清霞马上靠过来说：“阿云快看，他们牵了一头大象出来！” 舞台上真有一头大象，陈维云一脸惊奇。 这一个环节超有意思，主办方请了马戏团过来表演，驯兽师牵着一头大象送递获奖名单，詹妮弗比尔斯从象鼻子上接过信封，拆开说： “现在宣布，获奖者是《莫扎特传》特奥德罗比斯特克！” 现场立刻响起掌声，观众们都在往后看，服装师特奥德罗比斯特克坐在剧场一楼的最后排，他是《莫扎特传》今晚荣获的第一座小金人，接下来这部电影会掀起揽奖狂潮。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剧组的十几号人坐在同一片区域，见服装奖被鬼佬拿走，纷纷安慰陈顾芳，陈维云也说了几句暖心话，其实陈顾芳并不失落，获得提名她已经很满足，得不得奖她真不在意。 但张书平不同，他的好胜心很强，下一个奖就是最佳艺术指导，他已经紧张的额前冒汗，结果他并没有创造奇迹，这个奖继续被《莫扎特传》收入囊中。 “阿平，明年咱们再来，那个舞台你总有一天会登上去。”陈维云及时给张书平送去鼓励。 “我会继续努力的。”张书平难掩脸上的失望。 典礼进行到这里，穿插一首电影歌曲。 张国容与陈柏强挨着坐，听歌的时候，两人低声讲了几句话： “丹尼，我昨晚听广播，abc在播放《狮子王》的插曲，那首《生命轮回》是你用非洲语演唱，嗓音高亢嘹亮，根本不是你的曲风，你到底是怎么录制的？” “我去非洲几个月，你当我是旅游吗？”陈柏强发现张国容并没有关注过《狮子王》配乐，竟然到现在才留意到这个细节，“我在南非时，请了当地一位歌手，让他一句句教我唱，《生命轮回》我录了一百多遍。” “一百遍？”张国容难以置信，“你确定不是在讲玩笑？” “我很认真。”陈柏强说：“主题曲《今夜爱无限》我录了三百遍，任何一个英文发音都找不到瑕疵。” 陈柏强对音乐的精益求精值得佩服，张国容觉得自己需要学习， “丹尼，谁也料不到《狮子王》能在美国走红，你为什么愿意浪费一年时间专门做这部动画的插曲？”这才是张国容最想知道的事情，《狮子王》的插曲正在全美电台点播，轰动已经不可阻止，一旦原音大碟推广上市，陈柏强有可能在欧美爆红，这绝对比电影男主角更风光。 陈柏强朝陈维云的座位挑了一下头， “83年10月份他把曲谱交给我，那时《变形金刚》还没有播放，但他已经制定了清晰目标，《狮子王》专门面向欧美市场，他为此准备了一年半，全港有哪位老板会为一部动画耗费这么长时间？其实我是对他有信心，尤其《变形金刚》在全世界热播后，我对他的信心更大。” 张国容听罢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然说： “下部动画电影是《功夫熊猫》，剑雄哥专程赶去川都采景，丹尼，我不和你争什么，你随便让我唱一首英文插曲就行，你看怎么样？” “我哪里能做主？”陈柏强笑起来，“谁是老板你找谁！” “这种事老板也要听你的，他肯定会征求你的意见。”张国容心里很明白，以《狮子王》在美国各大电台的热播程度，原音大碟有可能卖过一白金的百万销量，老板能赚足上亿港币，到时会把陈柏强当成摇钱树一样供着。 想到这一茬，他忙问：“对了丹尼，《狮子王》原音大碟你有没有唱片版税？” “插曲都是我唱的，肯定有啦！”陈柏强不在意钱，他最在意明年的格莱美奖。 “喔！”张国容惊呼一声，“那你马上要发大财了，我拍三五部戏都比不上你做这一张专辑。” “你现在一部戏能收入四五百万，你装什么穷。”陈柏强最讨厌张国容这一点，动不动就攀比，还专找自己比。 “你们两人声音小点！”陈维云突然低喊一声，“这是现场直播，镜头正在对着你们呢，在那里吵什么吵！” 俩人立马不吭声了，但是过了一分钟，张国容继续说：“这老板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下次再不给我面子，我当场离席。”他是自言自语。 “我陪你！”陈柏强望着舞台附和他。 “一言为定啊！”张国容伸出手，和陈柏强握手达成协议。 两人说了半天，又颁了四五个奖，目前轮到最佳视觉效果奖，提名影片有四部，《夺宝奇兵2》、《捉鬼敢死队》、《2010威震太阳神》以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丹尼斯穆伦一个人独享两项提名，最终还是颁给了他，但他是以《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幕后身份领取的小金人。 上台之前，丹尼斯穆伦绕到陈维云的坐席位置，并拥抱了剧组的前同事，他的感言听起来也很舒服， “首先感谢学院，让我有幸站在这里！去年这个时候我飞去香江，加入《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剧组，那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团队，而且热情好客，我至今仍在怀念那一段工作时光，我要特别感谢陈，他在电影领域的才华超越了这个时代，我在这部电影里的视觉创意基本都来自他的启发。” 讲到这里，剧场内的摄像机镜头集体对准了陈维云，把他的笑容直播到了美国的千家万户。 丹尼斯穆伦下台后，主持人宣布颁发最佳外语片，这个奖的含金量相当高，也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最后一个提名，剧组全员都悬起了心。 林清霞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她是在替陈维云紧张，悄悄说：“阿云，如果美国鬼佬不把这个奖颁给咱们，只能说明他们有眼不识泰山。” “不对。”陈维云纠正她：“他们是有眼无珠。” “注意素质。”林清霞笑着批评他。 206、意外的奖项 平行时空瑞士人出品的《危险行动》会捧走今年的最佳外语片小金人，这是一部反映冷战的片子，历来是奥斯卡钟情的题材。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这种动作片根本没有竞争力，它之所以被提名，陈维云猜测是奥斯卡评委针对票房的妥协，以学院评委捍卫艺片的顽固态度，能提名已经是最大让步，授奖几率不大，毕竟这不是艺男李按的作品。 但是当颁奖嘉宾登场时，陈维云忽然有了信心。 最佳外语片较特殊，这个奖并不是学院全体会员投票产生，而是单独成立一个评选委员会，由少数评选委选出来，具备一定的官方偏向性。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或许艺术性不强，但有一个独特优势，女权风格非常强烈，不然美国著名女影评人宝琳凯尔不会在《纽约客》连番赞扬林清霞饰演的角色。 今晚的颁奖嘉宾是一位古董级别的女演员，也是著名的女权主义者，她叫凯瑟琳赫本，三十年代已经封后，从影半个世纪，共斩获四尊奥斯卡影后小金人，电影协会评价她是美国百年影史最伟大的女演员之首，身为美国娱乐圈的女权旗手，她向来推崇独立坚强的女性荧幕形象。 过去几十年凯瑟琳赫本只在1974年出席过一次奥斯卡，以她在美国影坛的瑰宝地位，竟然选择给最佳外语片做颁奖嘉宾，这显然是一个信号。 她已经将近七十岁，出场后得到全场观众起立欢迎。 “我可不是来领奖的！” 凯瑟琳赫本朝场下压了压手。 观众们会心一笑，很快落回到座位。 “让我们先来看看提名影片都有哪些吧！”凯瑟琳赫本直接介绍获得提名的五部影片。 她不知道最终的获奖名单，但她干涉了投票过程。 学院专程邀请她参加今年的奥斯卡，她原本不想来，但她发现今年有两部外语片都有女权的倾向性，她非常感兴趣，提出担任这个奖的颁奖嘉宾，她很喜欢阿根廷人拍摄的《情海冤魂》，这部戏是通过一个爱情悲剧来宣扬女权意识，女导演玛丽娅路易莎宾格与她又是同龄人，她希望这部影片获奖，亲自游说了评委。 但是学院组织的最佳外语片评选委员会，有一半评委都是英国籍，这帮人给她面子，愿意投票给女权风格的电影，不过他们祖国刚刚和阿根廷打过仗，全部把票投给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因此陈维云有了好运气。 凯瑟琳赫本把信封拆开，看见获奖名单，她略微楞了一下，“喔！” 她有点意外，她想给《情海冤魂》颁奖，结果事与愿违，不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女主角她也挺欣赏，心里并没有不满。 “我宣布，获奖的影片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她话音刚落，剧组的十几号人立刻站起来，搂在一块欢呼庆祝。 这次他们获得的四个奖项提奖，最佳外语片的获奖概率最低，却偏偏胜出了，这简直和大彩一样。 现场观众错愕几秒钟才自发鼓起掌，他们觉得动作片拿奖很怪，但怪归怪，却没有谁觉得不公平，一部外语片能在北美卷走超过一亿美金的票房，本身证明了卓越质量，也创造了迹。 而迹是需要褒扬的，学院不能无视，当年设立这个奖，目的是提高全世界各地观众对奥斯卡的关注度，把小金人颁给亚洲人，利于向亚视地区推广奥斯卡节目，未尝不可。 最佳外语片属于剧组共同的荣誉，但奥斯卡有规定，小金人需要导演台领奖，王京与袁合平离开座位走向舞台。 这是露脸的关键时刻，明天全世界的媒体都会报道。 新闻传回老家，各大报社肯定要炒疯，香江号称世界第二大电影生产基地，但是从未在奥斯卡有所斩获，今晚梦工厂又一次创造了迹。 王京与袁合平都激动坏了，台发表感言时过于紧张，漏了好几个应该感谢的名字，不过不重要，他们的英不标准，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等他们返回座位，小金人被传了一遍，最后来到陈维云手，这是梦工厂的第一座奥斯卡，首次参与能获奖，他自然很开心。 “我们能拿到这个奖，全赖你的功劳。”陈维云把小金人在林清霞面前晃了晃。 “我的功劳？”林清霞笑着摇头，“不要故意夸我，我觉得导演的功劳我更大。” 陈维云没有过多解释，他猜测是凯瑟琳赫本这位女权狂左右了最佳外语片的颁发，从而导致了意外发生，这是唯一合理的获奖理由。 “老板，小金人会不会被王导与袁导拿回自己家？”邱舒贞在一旁问他。 “不会，小金人要留在公司。”陈维云决定专门搞一间奖杯馆，用来存放公司作品的荣誉。 颁发完最佳外语片奖后，接下来的奖项越来越重要，《莫扎特传》不出意外的夺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改编剧本四项大奖，成为今晚的最大赢家。 但是陈维云已经提不起关注的兴致，他在等着颁奖礼结束。 一直等到晚九点半，终于迎来散场的时候，他却不着急回家，大批记者在等着采访他。 等他应付完访问，又带着林清霞几人参加了学院官方举办的一场酒宴派对。 在宴会，他碰见了罗伯特德尼罗。 “恭喜你，陈！”罗伯特德尼罗先向陈维云获得最佳外语片奖表示祝贺，他给《狮子王》的刀疤配音，这部动画在北美公映时他参加了好几场宣传活动，也一直在留意票房，他又笑着说： “周《狮子王》的票房差点又突破五千万，我们的庆功宴什么时候举办？” “我会给你发请帖，两天后在罗迪欧大道的希尔顿饭店办庆功。”今天恰好是周一，周票房已经出炉了，《狮子王》连映五周，票房正式迈入一亿美元大关，理应与配音演员庆祝一番， “不过罗伯特，等你喝了庆功酒，需要飞赴欧洲做宣传。” 陈维云已经与二十世纪福克斯签订了欧洲映协议，《狮子王》的重要配音演员都要赶往欧洲，陈维云也得飞过去。 “噢，我热爱宣传，尽快通知我时间！”罗伯特德尼罗愿意替一部破亿的动画电影出力，这会同时提升他的片酬价码。 207、公告牌霸主 陈维云与罗伯特德尼罗聊了一会儿，开始领着林清霞在会场里转悠，见到熟脸直接打招呼，他参加宴会的目的是接触好莱坞的社交圈，拓展北美演艺界的人脉网。 今晚的宴会派对就是联谊的场合，奥斯卡获奖者、提名者与颁奖嘉宾都会出席。 甚至一些漂亮女郎、钱多到花不完的富豪也会主动申请参加，女郎们渴望勾搭帅哥，富豪们时刻想着猎艳，这里时狂欢派对，可不是剧场那样的严肃场合，充斥着各种潜规则与交易。 宴会大厅的灯光不是太亮，明星们大多站着聊天，虽然餐桌上摆满可口食物，但是没有人享用，他们最多端个酒杯在手上。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剧组人员并没有到齐，杨仟嬅不适合这样的场合，陈维云让邱舒贞领着她先返回酒店，张书平与陈顾芳几人也不愿意参加，全都一起离开。 宴会上只有两位导演，以及张国荣与陈柏强。 这是他们初次参加好莱坞的娱乐圈活动，都有点放不开。 但是鬼佬非常热情，王京与袁合平身边围了一堆制片人，在找他们交换名片，鬼佬们都是势利眼，能拍出一亿美金票房的电影导演，必须加深交情。 张国容是男主角，人气也很旺，有几位金发女郎主动找他攀谈，其中一位叫梅格瑞恩，‘美国甜姐’很有意思，调侃说： “我和我的朋友们一块看过你的电影，你演的很棒，就是人际交往上有一点小问题，电影结尾的一幕，你为了捉拿吸血鬼，竟然把女朋友弃之不顾，让我感觉很傻气。” “那只是拍电影而已！”张国容心跳突然开始加快，这是什么节奏？“现实中，我……” “你怎么样？”梅格瑞恩瞠大双目。 “我可能更傻！”张国容说的是心里话。 梅格瑞恩一听大笑失声，心说东方帅哥都这么幽默吗？她对张国容兴趣更大。 一旁的陈柏强不愿意当两人的电灯泡，独自去了会场的吧台，全场没有人甩他，他感觉很无聊，找酒保要了一瓶威士忌，一杯杯喝了起来。 这时陈维云已经先后见了史泰龙、卡尔帕西诺、汤姆汉克斯，又走向《终结者》的黄金拍档詹姆斯卡梅隆与阿诺施瓦辛格。 “陈先生，林小姐，你们好！”詹姆斯卡梅隆前几天与陈维云见过面，他看见两人走过来，急忙伸手打招呼。 他有片场暴君的绰号，指他脾气暴躁粗野，但那是他迈入亿元俱乐部后的行为，他目前只是三线导演，见到电影公司老板照样规规矩矩，他尚没有不可一世的底气。 “卡梅隆先生，我女朋友比较欣赏你的才华，愿意和你合作，但她对剧本有一点不满意。”陈维云不仅仅是联谊，他找詹姆斯卡梅隆是为了谈片约， “‘主教’这个角色的结局太悲惨，竟然要被异形皇后冷酷的杀死，她承受不了这样的血腥，如果你能让她避免死去，并辅助女主角雷普莉打败异形皇后，她会立刻签合同。” “陈先生，剧本的任何一个细节都经过我的深思熟虑。”詹姆斯卡梅隆锁着眉骨，他最讨厌外人对他的剧本指手画脚，可陈维云身份不一样，二十世纪福克斯ceo巴里迪勒见了陈维云都要点头哈腰，他讲不出拒绝的话， “但是为了林小姐能够加盟，我愿意重新设计主教的结局，不过我的权力有限，巴里迪勒先生是投资人，他才拥有最终的决定权。” “只要能说服你，巴里不会有任何意见。”陈维云笑着回应他。 “既然巴里迪勒先生没有意见，那我尽快把新剧本交给你们。”詹姆斯卡梅隆就知道是这样，他略显无奈的表态，心里也在叹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独揽大权呢？ 阿诺德施瓦辛格不认识陈维云，但他是八面玲珑的人，恰到时机的插话：“詹米，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介绍一下这位东方绅士？” “阿诺，你对陈先生肯定不会陌生。”詹姆斯卡梅隆不喜欢陈维云干涉他的电影，却钦佩陈维云的成就，笑着说： “他是《狮子王》的唯一制片人，也是《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作者。” “喔！”阿诺德施瓦辛格夸张的惊呼，面瘫脸都变的活泼起来，他把双手一块伸到陈维云面前，热情的像是碰见了多年老友，他未来能当加州州长，广泛的人脉那是必不可少，他决定与陈维云建立长期的友谊伙伴关系， “陈先生，你的小说已经畅销了一千万册，我历来尊敬文学家，我想邀请你与林小姐到我家中做客，我和我的女朋友玛利亚会一起招待你们。” “施瓦辛格先生，我也在比弗利山庄居住，其实我们的公寓距离不远，可以随时相约吃饭。”陈维云递出一张名片，欣然应约，施瓦辛格的女朋友出自肯尼迪家族，陈维云乐意交往。 两人谈话很投机，聊了十几分钟，直到《狮子王》的配音演员詹姆斯厄尔琼斯找过来，双方才暂停交流。 詹姆斯厄尔琼斯是个黑人，给《星球大战》的黑武士做过配音，是好莱坞最成功的黑人影星之一，他身边跟着好几位非洲裔，其中就有丹泽尔华盛顿，但陈维云只对一位黑女郎起了莫大兴趣。 她叫惠特尼休斯顿，83年被唱片公司看中签约，今年2月份推出第一张音乐大碟，一炮而红。 这张处女作是同名专辑《惠特尼休斯顿》，平行时空全球销量2500万张，横扫1985年各路音乐榜，美国具权威的《公告牌》杂志榜单几乎被这张专辑垄断，至今仍挂在《公告牌》杂志的百强专辑榜的冠军位置上，并有三支单曲打入百强单曲榜单，而且也都拿过冠军。 惠特尼休斯顿是今年当之无愧的歌坛霸主，她的崛起与蹿红导致美国其它歌手集体哑火，今年没有人的风头能追的上她。 在美国黑人音乐界，惠特尼休斯顿的名气也只比迈克尔杰克逊稍差一点。 “丹尼，你过来。”陈维云朝吧台的陈柏强招了一下手，他要让陈柏强融入黑人的音乐圈子，这对推广梦工厂的唱片帮助巨大。 “给你们介绍一下。”陈维云拍着陈柏强的肩膀，对面前几位黑人明星说：“他叫丹尼，献唱了《狮子王》的所有插曲。” “原来你就是丹尼先生。”惠特尼休斯顿最先和陈柏强打招呼，“《狮子王》的原音大碟什么时候上市？插曲《生命轮回》与《今夜爱无限》会不会同步发行单曲专辑？” “下个月都会发行。”陈柏强在美国呆了一段时间，听过惠特尼休斯顿的大名，说话有点拘禁。 “我boss说，你是唯一有可能把我从《公告牌》冠军宝座拽下来的歌手。”惠特尼休斯顿笑了笑，“不过我不在乎，《狮子王》的任何一首插曲我都在广播里反复听，丹尼先生，下周我要在费城举办一场演唱会，我想请你做嘉宾，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陈柏强拿不定主意，去看陈维云。 “休斯顿小姐，我是丹尼的boss，如果你把演唱会的门票赠送我几张，我就让丹尼做你的嘉宾。”陈维云如是说。 “噢，陈，你不能这样，我听厄尔讲过，你在香江有六座四星级的大酒店，你比我boss更富有，请你掏钱买票可以吗？”惠特尼休斯顿知道陈维云的底细，她对富豪没有免疫力，“我愿意专门替你唱支歌！” “那就说定了，我会买贵宾票！”陈维云爽快答应，《狮子王》原音大碟4月1号全美上市，到时他会邀请惠特尼休斯顿做推荐，他不会错过任何提高销量的机会。 他与这帮黑人相谈甚欢，一直聊到派对结束。 期间他看见美魔女詹妮弗比尔斯从身边经过，朝林清霞伸出手，“你好，亲爱的林，我喜欢你的电影。” “我很荣幸。”林清霞礼貌的回应。 詹妮弗比尔斯仅仅打了几句招呼，随之错身离开，这在交际圈里很常见，陈维云原本想了解一下这位美魔女的经纪公司，但是林清霞在身边，他不方便开口。 今晚的宴会就这样结束了 208、造星工厂 宴会结束时，陈维云口袋里多了三十几张好莱坞明星的名片，他同时接受五场私人家庭聚会的邀请，抽空他会逐一登门。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林清霞在宴会上跟着陈维云满场跑，累的够呛。 陈维云却活力满满，洗完澡并没有睡意，躺在床上翻看文件。 这是玩具资料，罗家人知道他来了美国，直接把今年第一季度的财务报表送到他的投资公司。 美国玩具市场一分为二，分别是罗家与林家在经销，陈维云已经说服林清霞的老爸取消经销权，但他与罗家签订有严格协议，经销期不能低于三年，否则要支付违约金，这是当初罗鹰世的强制要求。 不过协议里有漏洞，罗家的经销玩具仅限于《变形金刚》寥寥几款，其余产品陈维云都没有授权，等他在美国收购连锁店，无须担心货源问题。 林清霞见他不愿休息，打着哈欠陪他聊天： “我听詹姆斯卡梅隆讲，《异形2》的拍摄基地是在英国，在开机之前，所有主创演员要先去皇家空军特勤队，训练都需要半个月，拍摄期岂不是要两三个月？” “詹姆斯卡梅隆是一个喜欢拖工的导演，拖半年都有可能，所以拍《异形2》会比你拍《第一滴血2》更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陈维云了解詹姆斯卡梅隆的坏毛病，这位导演拍戏有一个程序，拖工-追加投资-继续拖工-继续追加投资，他能把电影公司老板拖到七窍生烟。 “我片酬是一百万美元，和《异形2》女主角西格妮韦弗一样多，只要她不怕辛苦，我肯定不比她差。”目前好莱坞能拿一百万片酬的女演员凤毛麟角，林清霞已经跻身到一线，单从身价上比较的话。 “等《第一滴血2》六月份上映后，你的身价能再涨一倍。”陈维云的判断是基于这部电影的票房，林清霞是唯一女主角，身价涨幅与票房挂钩。 “但我还是想演你的戏。”林清霞靠到陈维云怀里， “阿云，等拍完《异形2》，你能不能专门给咱们两个拍一部情侣电影？你上阵做男主演，我做你的女主角。” “忙完《异形2》，估计已经临近年底，明年你要出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2》，两年出一部续集，不能让观众忘了这部戏。”陈维云没有答应她， “续集你可以尝试自己做监制做导演，我做你后盾，岂不更好？” “我一人身兼三职，你要支付我三倍片酬。”林清霞听他不乐意，并不继续劝，讲了一句玩笑。 “三倍片酬？那我要抽佣30%。” “反正片酬是你付，抽佣多少都随你啦。” 陈维云的亚洲精英经纪公司执行的是美国艺人合约，正常抽佣比例是10%——15%。林清霞出演《第一滴血2》的片酬是一百万，公司抽走十万美元。 陈柏强给惠特尼休斯顿做嘉宾有出场费，秦佩在好莱坞接戏的片酬，抽佣都是15%，将来旗下艺人在美国的活动增多，广告收入、走穴收入、代言收入，公司都会抽取至少一成的佣金，这间经纪公司会变成陈维云的又一个造金机器。 这一晚过去。 接下来几天，陈维云一直在忙碌，他的工作主要集中在《狮子王》这个项目上。 首先是举办庆功宴。 其次是欧洲的上映计划。 4月12日，这部动画要在欧洲各国点映开画，3月底陈维云要先飞赴英国。 陈维云与二十世纪福克斯签订的欧洲上映协议属于分账式，欧洲院线拿走50%票房，宣发费用要占到10%，梦工厂与福克斯各占20%。 这是陈维云争取到的最优待遇，这份待遇在全世界独他一家，好莱坞影业巨头比华尔街的吸血鬼更贪婪，换作其它任何电影公司，不可能拿到海外总票房的分账协议，福克斯为了独享《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出版利润，在电影发行上，利益做了巨大让步。 包括《狮子王》的原音大碟，陈维云也拿到一份丰厚的利润分成合同。 他授权福克斯代理这张专辑，福克斯承担拷贝、宣传、渠道推广的所有费用。 双方分成是以唱片出厂后的批发额计算，美国目前一张唱片的批发价是10美元，陈维云抽走4美元。 扣除拷贝发行成本，陈维云拿到的唱片利润已经超过一半，其实这也与美国制定的音乐版权法律有关，每一张唱片的销售，必须支付歌手、曲作者、词作者相应比例的版税，这笔钱需要陈维云出。 在美国，歌手艺人的版税相当恐怖，可以占到一张唱片利润的三成。 但梦工厂不是美国企业，陈维云不需要执行美国版权法，《狮子王》的曲作者与词作者是他自己，陈柏强作为歌手，得到的版税只有2%，其实陈维云已经足够慷慨，香江的各大唱片公司目前都没有版税，歌手只有固定薪水与唱片奖金。 最终算下来，陈维云可以赚走原音大碟55%的纯利润。 根据双方签订的协议，1985年4月1日《狮子王》原音大碟会在美国先行上市。 三月份的最后一天，陈维云带着配音演员赶往欧洲第一站英国做宣传。 他在机场的时候，正好邱舒贞等人要返回香江，航班相差一个小时。 邱舒贞她们先登机，走前陈维云叮嘱道： “阿贞，阿嬅，你们俩担负着运送小金人的重任，到港后吴世邦会在启德机场举办一场临时记者见面会，你们都要接受访问，记者会很多，你们都不要紧张，把你们在奥斯卡的所见所闻讲出来就可以了。” “阿云哥，来的时候有十八个人，回去的时候才只有八个，其他人都去干什么了？”杨仟嬅扭头看看，身边的同事都是助手，重要人物全都滞留在美国，瘸子里挑将军，就属她与邱舒贞最有名气，于是被赋予押送小金人的光荣任务。 “各有各忙啦。”邱舒贞笑道： “佩叔要演戏，袁导与王导要拍戏，杜sir要给咱们公司采购水下摄影器材，芳姐与平哥被老板安排在二十世纪福克斯收集寻宝题材的电影资料。” “我只知道莱斯利哥为什么留下来。”杨仟嬅叫一声，“他是为了泡妞，连家都不愿意回。” “切，泡妞有什么不好。”邱舒贞开心说：“如果他不泡妞，等我们回到香江，记者只会采访他，肯定不采访咱们。” “行了行了。”陈维云打断说，“快去候机吧。” “再见阿云哥。”杨仟嬅先走一步。 “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港？”邱舒贞故意留在最后。 “最早也要4月中旬。”陈维云说，“这段时间你要继续练箭，不准偷懒。” “知啦。”提到练箭，邱舒贞浑身打哆嗦，她想溜走，却又想起一件大事，忙问： “老板，那天在奥斯卡颁奖礼上，你说要送我化妆品，是不是晃点我？” “怎么会。”陈维云以为她已经忘记这件事，笑说：“已经启邮了，不止化妆品，还有不少小玩意，你五月份过生日，当是礼物喽，全部空运回港，等你回到家应该就能看到货。” “谢谢老板，再见老板。”邱舒贞憋着笑，她开心不是因为老板送的礼物，而是老板遵守了承诺。 坐了一晚的飞机，次日早上她们降落启德机场，吴世邦亲自接机，并安排访问，她们在记者面前秀了秀小金人。 其实奥斯卡颁奖礼的第二天，陈维云夺得最佳外语片奖的新闻已经在香江热炒，尤其梦工厂旗下的《漫威日报》，全版刊登了当晚的盛况。 香江市民喜欢观看扬名海外的新闻，记者们今天来拍邱舒贞，正是要替市民寻找素材。 但是谁也料不到，奥斯卡仅仅是开始，进入4月份以后，全港报社的娱乐版集体被梦工厂的新闻承包，这些新闻都与梦工厂旗下艺人有关。 爆料首先从《漫威日报》展开： “秦佩以十万美元片酬进入《独闯龙潭》剧组。” “袁合平被哥伦比亚影业选中，以三十万美元身价出任《龙威小子2》动作导演。” “继《第一滴血2》后，林清霞再以百万美元天价加盟《异形2》。” 这些艺人在好莱坞拿到片约的性质与嘉禾群星不同，嘉禾程龙与许贯杰前几年也拍过美国片，但那是嘉禾投资，林清霞几人是依靠自身的市场号召力，梦工厂包装明星的能力显然远远强过嘉禾。 《漫威日报》甚至打出一个大噱头，“tvb号称‘造星摇篮’，梦工厂可称‘造星工厂’。” 造星工厂的绰号刚刚炒作时，各大电影公司老板出钱在媒体上打笔仗，指责梦工厂是自卖自夸，因为走红海外的不止梦工厂演员，嘉禾程龙虽然在美国不出名，但是倭国与南洋的名气无人能及，嘉禾才是真正的造星厂，还是专门造巨星那一种。 结果几天后，《狮子王》原音大碟空降《公告牌》专辑排行榜前十，陈柏强发行的单曲专辑《生命轮回》同时空降《公告牌》单曲排行榜前十，另一张单曲专辑《今夜爱无限》直接摘下单曲冠军。 这个新闻被《漫威日报》最先披露，平地一声响雷，直接导致一场地震式的舆论扩散。 全港的报馆都把记者派去美国，每天不厌其烦转载来自美国的娱乐新闻，头条一定包括三个字‘陈柏强’。 整个四月，五月，六月，香江刮起陈柏强旋风，这位艺人在歌坛的地位一举跨越到国际巨星的高度，无人能与他争锋！ “群星汇聚梦工厂！” 《漫威日报》恰到时机给前段时间的笔仗作了总结， “哪家公司能像梦工厂一样，捧出一位百万美元片酬的演员，再捧出一位《公告牌》单曲冠军？造星工厂实至名归！” 这篇社论出炉后，媒体上一团死寂，再无任何质疑声。 209、罗斯哈蒂号 梦工厂的新闻持续热炒。 从4月1号林清霞几位艺人登报，娱乐版头条几乎没有更换过第二家公司。 4月11号杂志发布新一期，陈柏强与狮子王辛巴荣登封面，香江媒体开始狂轰滥炸。 不过没有跟风，只报了陈柏强两天就停了下来。 4月13号。 这天是周六，香江金像奖召开的日子，在头版做了一份权威预测。 虽说漫威文化与本港娱乐是兄弟单位，但是报纸没有刻意偏袒。 “影帝花落谁家？” 本港娱乐出品的男主演董彪获得提名，却不被漫威文化看好。 头版标题下面挂了一张李休贤的照片，这是里的定妆照，是永佳影业制作。 此外还有最佳编剧，陈维云被提名，结果连自家老板都不买账，预测的孔亮胜出。 今天这份报纸出炉后，着实吸引了大众目光，并引发一阵热议。 也不走寻常路，不关注金像奖与陈柏强，把上周一组老数据拿出来炒作。 “截止1985年4月7号，北美连映七周，连冠四周独霸影市，票房累计突破一亿七千万美元，暂列1985年度全球票房冠军。” 自从梦工厂旗下推出各种票房排行榜，各路媒体纷纷跟风，在今天终于隆重推出新颖的榜单，并附加有评论： “目前全球影史冠军是1982年环球影业出品的，连续公映52周，其中16周拿到票房冠军，本报记者特别专访梦工厂执行官周梁叔怡，得知也已做好长映准备，发行商二十世纪福克斯已与全美1200多家电影院签订暑期放映协议，这部电影于九月前不会落画，映期将持续三十周。” 其实了解的并不全面，陈维云确实要求福克斯签订了长映协议，但是出于利益考虑，单周票房低于固定数值，福克斯会撤画这部电影，换上他们自己制作的片子。 吸金能力这么强悍，福克斯为什么不愿意沿袭的长映发行策略呢？ 这是因为双方签订的发行协议，福克斯根本拿不到利润，与一样，陈维云可以分账40%北美总票房，他会刮尽这部动画在北美的盈利，而福克斯的利润空间最多只有10%。 福克斯想从上赚钱，需要尽快发行家庭录像带，而只有下画，录像带才能发行，可是北美票房不够高的话，录像带市场的销售又不够红火，所以福克斯高层集体蛋疼，他们即希望票房足够高，又希望它尽快落画。 ceo巴里迪勒最近一周频繁出入新闻集团于美国的总部，向大老板默多克提建议，福克斯不是梦工厂的提款机，在北美影市的纯利润有望突破一亿美金，绝对不能让梦工厂独享这笔钱。 默多克同样懵逼，他被这件事搞的一阵头大，听完巴里迪勒的汇报，他沉默了半个小时，忽然说了一句巴里迪勒听不明白的话： “原来他早就设计好了！” 默多克已经醒悟过来，这是陈维云给他设计的一个圈套。 是一个诱饵，是迫使默多克在北美票房妥协让步的筹码。 现在的局面是，默多克以及他的福克斯陷入到左右为难的取舍里。 陈维云能拍出，未来还能拍出类似吸金的动画片，默多克将一次次成为陈维云搜刮北美影市的工具。 “是的，我显而易见是一个工具！” 默多克给自己下了一个评论。 偏偏他又不具备有效的反击手段，他敢染指这些动画片的利益，一定会失去系列小说的出版权。 这是确凿无疑的判断。 那么，到底是动画赚钱更多，还是小说呢？ 目前来看，动画与小说的盈利差不多。 “巴里，按照目前的协议，我们从与这两部电影的盈利有多少？” “北美市场我们赚不到钱，陈维云吞噬了几乎所有票房利润，在欧洲上映三周，总票房12亿美金，这部电影看上去比在美国还受欢迎，我们的盈利已经与陈维云持平，大约2000万美元，落画时还有一千万的盈利空间。 我们与陈维云平分海外利润，收入肯定要大过。” “这么说来，短短半年内，我们从两部电影里能赚到超过五千万美元的暴利？”默多克炯炯有神的发问。 “仅仅票房就能赚这么多。”巴里迪勒说：“但是boss，我们可以赚更多！” 他为什么反复怂恿老板对陈维云下黑心，原因很简单，他签订的执行官协议里，年底可以拿到二十世纪福克斯的盈利分红。 “贪婪是商人积累财富的原因，却也是原罪。”默多克开始下决断， “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撕毁与陈维云的协议，他所提出的要求，假如你无法做选择，请第一时间来找我，你不能与他起争执，即使他触怒了你。” 默多克没有继续考虑得失，分析利弊，因为他发现一个很不幸的事实，陈维云可以随心所欲在全美国挑选愿意慷慨的合作伙伴，甚至可以随时一脚踢开他，而他呢，一旦与陈维云翻脸，他今后一个子儿都赚不到。 巴里迪勒带着老板的警告离开了办公室，满脸都是不爽。 其实老板也差不多。 “我讨厌这个人！法克，我以前为什么要欣赏他！” 默多克阴沉着脸，独自发牢骚，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他拿起话筒，一听对面的讲话，他立刻堆出热情洋溢的笑容， “噢，亲爱的陈，听到你的声音是我今天最高兴的事。” “鲁伯特，我已经在欧洲做完宣传，刚刚返回香江，过几天我准备去印尼外海拍戏，那片海域距离澳洲很近，你在达尔文港有游艇吗？” “亲爱的陈，我有六艘豪华游艇，我把我最大的‘罗斯哈蒂号’开到达尔文，你可以随时调用。” “这艘游艇可以开到进入印尼海域吗？” “澳洲的海上贸易要通过马六甲、巽他与望加锡，这三个海域全在印尼的怀抱里，每天有无数的澳洲船会贴着印尼的海岸线，我的游艇当然可以过去。” “鲁伯特，我需要你的游艇，你看我该怎么答谢你？” “这样吧。”默多克说：“亲爱的陈，让我送你一个英文名字，以长辈的名义，你愿意接受吗？” “这是我的荣幸，鲁伯特。”陈维云笑起来，“我会告诉我的所有朋友。” “奥文！”默多克解释道，“这是澳洲一条河流的名字，河流往往代表着生生不息。” “我很喜欢。”陈维云想到了默多克的长子拉克兰，那也是一条河。 挂断电话，默多克恢复他的严肃，又拨通他的私人管家，开始调派他的游艇‘罗斯哈蒂号’，开赴澳洲北部的达尔文港。 陈维云借用默多克的游艇可不是为了游玩，而且替即将打捞的沉船文物考虑，印尼那个傻吊政府，他可不会送上任何便宜，他宁愿与澳洲佬分享沉船利益。 关键还在于，未来陈维云要打捞的船只主要集中在南美洲，即使郭贺年，也没有能耐摆平南美政府的吸血，为了防止竹篮打水一场空，陈维云需要拉上第三个合伙人保驾护航，默多克是欧美新闻界的巨头，具备这样的能力。 210、序幕拉开 ﹄—﹃ 月号。 这是全港影人大联欢的日子。 上午一大早，富丽华酒店迎来一群特殊客人。 他们是来自香江电影金像奖的主办方电影双周刊杂志社。 总编陈柏森与广告总监方志华是这个团队的核心，金像奖典礼要在富丽华酒店举办，晚上八点还要在b直播，他们要来布置会场。 今年是第四届金像奖。 年是第一届。 电影双周刊创刊于年一月，不过杂志社早在年已经开业，当时的创始老板叫唐书旋，美国南加大电影系的高材生，同时也是香江新浪潮的始作俑者。 唐书旋是学院派导演，满脑子都是文艺、划时代、揭露社会、批判人性等等词汇，她厌恶当时香江影市充斥的武侠功夫风，她觉得这些电影是市侩的商品。 为了深刻展现电影艺术，她创办了一份电影杂志大特写，但女人摆脱不了回归家庭的宿命，几年后她去美国息影带孩子，大特写停刊，被当时的主编陈柏森与方志华接手，改为电影双周刊重新上市。 这两位才子继承了唐书旋的衣钵并发扬光大，他们充满了对香江电影工业的责任感与使命感，年他们在杂志上搞了一次十大国语片与优秀影人的评选活动，评完发现业内人士的关注度非常高。 于是他们再接再厉，于年搞出第一届香江电影金像奖的评选盛典。 他们组织这场活动不是为了赚钱，就是想替香江电影发展出一把力，因此他们拒绝了所有商家的赞助，仅仅收取了b的电视转播费，用来维持金像奖的运作。 当然了，他们不图赚钱，却也不会贴补。 像是租赁富丽华酒店大礼堂这件事，广告总监方志华伶牙俐齿，找到酒店大股东傅家人，提出免费租用，条件是b报道时免费宣传酒店，傅家人乐呵呵答应。 目前的金像奖还是私人化，港府尚未介入扶持，所以各个环节都需要电影双周刊的工作人员操心。 酒店大礼堂位于三楼，陈柏森与方志华坐在前排聊天，让属下们去干活。 “阿华，明年我们是不是要增加一个动画奖项？”陈柏森觉得很有必要，“金马奖就有最佳卡通片奖。” “金马奖也有最佳童星，不如我们也搞一个！”方志华希望打倒金马奖，把金像奖推广成全球华人电影圈的权威。 “我们已经设立了最佳新人，不必要再搞最佳童星。”陈柏森拒绝了这个提议， “狮子王在香江已经落画，梦工厂院线马上要开画英雄本色，这部电影竟然是黑帮题材，从b与亚视播放的预告片上看，风格是偏黑暗那一种，我感觉很奇怪，本港娱乐出品的片子清一色都是全家欢，他们为什么要投资这样一部戏呢？” “应该是奔着金像奖与金马奖。”方志华猜着说：“前些天报纸上不是在炒作嘛，梦工厂是造星工厂，假如没有影帝影后撑场，那算什么造星？” “有道理。”陈柏森点点头，感叹说： “两年前陈生猛龙过江，幸亏是过到咱们香江，如果他去了台岛，他一个人就能把港片从台岛全部赶出来，他做电影真是厉害。” “何止是厉害，陈生是神奇，我感觉他不像现实里的人。”方志华附和道： “小说与电影里才会出现他这种非凡人物，他做一部电影赚的钱，比咱们香江影市全年的总票房都高。” 他一脸崇敬，心里忽然涌出跳槽梦工厂的念头，他想自己创办一本电影杂志，陈维云绝对是上佳的老板人选。 想到这茬，他忙问：“森哥，陈生今晚会不会参加颁奖礼，到底有没有准信？咱们的最佳男主角奖等着他颁发呢？” 陈柏森笑说： “我上午打电话给周太确认过，梦工厂所有提名的艺人都会出席，虽然陈生去欧洲宣传狮子王，但他今天凌晨已经从瑞士赶回来！另外陈柏强也会参加颁奖礼，周太讲了，他在美国的活动非常满，每天都有电视台邀请他做节目嘉宾，不过为了支持咱们，陈生已经给陈柏强订了机票，中午能返港。” 他们讲话的时候，陈柏强正在天上飞。 陈柏强与张国容一起搭乘的航班，两人此刻正陪着梅格瑞恩在飞机上聊天。 梅格瑞恩出道已经四年，但是只演过两部电影，还都是小配角，奥斯卡之夜她与张国容认识，半个月下来打的火热，她在好莱坞迟迟找不到工作机会，决定来香江碰碰运气，于是她主动加入这一趟回归旅程。 奥斯卡那晚，陈柏强不愿意做电灯泡，不过自从他登上公告牌的封面，他发现世界的任何事物都是那么美妙，他对任何人都愿意发自真诚的微笑。 “我b在香江开了六家酒店，梅格，你可以选择任何一座入驻，我和莱斯利会一起向b请示，让他免除你的账单。” “丹尼，b们都是守财奴，我可不想把我的花销转移到你和莱斯利身上。”梅格瑞恩很绅女的表态。 “不不！”陈柏强与张国容一块摇头，“b对员工历来慷慨。” “但是梅格，请你以后不要再叫他守财奴。”张国容补充：“他慷慨归慷慨，但对他不友好的人士，他历来不客气。” 他说完换上粤语， “丹尼，这是我马子，献殷勤交给我好不好？你马上要红遍全世界，还怕找不到靓女为伴吗？” “我现在开始闭嘴，？”陈柏强笑了笑，又纠正他，“莱斯利，红和靓女没有直接关系，即使我不红，也不怕讨拍不成拖。”他感觉张国容在嫉妒自己，一路上都在挑刺。 张国容确实嫉妒陈柏强取得的成就，这几天美国音乐界的大咖们争相邀请陈柏强参加宴会，迈克尔杰克逊甚至亲自登门，把陈柏强拉进了美国援非的慈善组织里，就因为陈柏强使用祖鲁语演唱了生命轮回。 电视台、电台、报纸专访，陈柏强简直要忙死，张国容亲身经历了陈柏强在美国的爆红，能在欧美市场站稳脚跟，不止名利双收这么简单，陈柏强在歌坛的地位会甩开香江其它歌手一个太平洋的距离，坐飞机都追不上。 “词曲并不是他写的。”张国容心想，“那是老板的功劳，他只是被捧红而已，并非依靠自己的本事，换作是我，效果可能是一模一样。” 张国容每次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就会舒坦一点，他将来也有机会冲出亚洲，他很坦白对陈柏强说： “丹尼，回港后我立刻找老板提建议，功夫熊猫咱们公平竞争，你不能霸占所有插曲，这对其他同事不公道。” “我从未想过要霸占。”陈柏强摊摊手，“你随便竞争，我甚至愿意全部让给你唱。” “别别别，不需要你让！”张国容的自尊心和他一样强烈，“谁合适谁操刀。” “随你喽。”陈柏强无所谓。 他是公司第一个签约的歌手，被陈维云钦点献唱狮子王，第一个登上公告牌，首位夺得美国单曲冠军，个个都拔得头筹，除非他主动与陈维云闹翻，不然就算张国容拿到格莱美奖，他在公司歌手里的一哥地位也不会被撼动。 聊着天，飞机缓缓降落在启德机场。 两人都戴着墨镜口罩，却没有一点用，出口的工作人员不看护照就把他们认了出来，“丹尼哥？是不是丹尼哥？” 接下来是一系列大呼小叫。 应付完机场职工与旅客，一百多位记者开始围追堵截，不过他们没有办法靠近陈柏强与张国容，陈宝成带了几十位保镖架起了人墙。 往常张国容回港，记者都会堵他，假如他敢带着靓女，还是一个洋妞，明天媒体会吵翻天，但是今天他轻松蒙混过关，他与陈柏强都有助理随行，梅格瑞恩插在中间一点不显眼，关键是闪光灯都集中在陈柏强身上。 “丹尼哥，你的唱片在美国卖多少张了？” “一张原音大碟，两张单曲，加起来勉强卖了一百万张。”这是陈柏强钻进轿车前回答的唯一一个问题。 车辆发动，一半记者开车去撵，他们会一直撵到本港娱乐。 另一半留在原地议论纷纷： “一百万？足足二十白金呢！” “美国与香江不一样，鬼佬的一个白金认证是一百万张，丹尼哥的销量还不算高，但是在华人歌手里肯定是状元。” “二月份谭勇麟的爱的陷阱上市，上月底销量突破万张，宝丽金连开三天宴席，同时庆贺他的爱情三大碟总体销量破百万，还吹嘘他是香江歌坛第一人，不如咱们去采访郑冬汉与谭勇麟，问问他们对丹尼哥的看法？” “这个新闻有搞头，我去堵谭勇麟的家门。” “我堵郑冬汉！” 211、星辉 十几辆豪车参与了陈柏强的护送工作。 场面很威，阵势很大，这是打造明星形象的重要环节，而形象能提升价值，这绝不是显摆。 在陈维云眼里，明星价值直接影响到公司盈利。 他会持续包装陈柏强，提升陈柏强在全球音乐界的地位，如果陈柏强拥有多张冠军专辑，一个人创造的收入就能买下全港的所有唱片公司。 这并非夸张。 《狮子王》原音大碟才发行半个月而已，先不算唱片利润，仅仅美国各大电视台的通告费就足以买下护送陈柏强的那些车辆，还有余头支付随行的保镖薪水。 陈维云手上有一份日程表，这是ata总经理黄玉美传给他，纪录着陈柏强在美的所有工作计划。 表单的日期已经排到四月底，电视台的综艺节目最多，商家的邀请演出次之，随着《狮子王》专辑持续热卖，若能连冠《公告牌》榜单，那么下个月，甚至一整年的时间内，陈柏强都有接不完的美国合约。 陈柏强赶回公司的时候，陈维云与吴世邦都在本港娱乐等着他。 “阿邦，你要给艺人制定一个分级，方便安排公司的资源。” 顶级巨星与十八线艺人，待遇肯定不同，在公司的地位也必须有所体现。 “老板，按照什么方式分级呢？”吴世邦征询道：“出道的年限，新闻的曝光度，走红的区域，还是综合指标？” “不用麻烦，直接按收入划分！”陈维云说： “你每月开有工资单，累积起来计算，谁的收入最多，说明谁带给公司的利润最高，那么谁就是公司的最大牌。” 其实吴世邦也算是明星，前段时间媒体热炒他是打工皇帝，无论知名度还是收入都在公司名列前茅，陈维云又道：“你也算上。” 吴世邦一听险些笑出声，公司ceo怎么可以算作艺人嘛。 “我是认真的，你的级别我来定。”陈维云不是讲玩笑，经营吴世邦的形象有助于提升本港娱乐的品牌，但是包装策略要变一变。 他们正说着话，汪名荃领着几位厨师进来，端着大大小小的盘子。 已经到十二点了，陈维云懒得动，直接在办公室应付。 “去把叫阿贞叫过来。” 这是要一块用餐，汪名荃扭头去喊人。 吴世邦想陪老板喝两杯，赖着不走，笑着说：“老板，我用不用出去？” 陈维云在漫威吃饭的时候，林敬业会安安静静离开，从不敢打扰老板，吴世邦脸皮厚，两位总经理的性格差异体现的很明显。 “想呆就呆着，问什么问。” 吴世邦很高兴老板对他的态度，立刻走去酒柜，随手拎出一瓶茅台，他拍着酒瓶说： “老板，我给《冒险王》选了七家赞助商，总赞助金两千万港币，已经超过这部电影的一半投资，其中五丰商行出的钱最多，他们想做梦工厂酒店的供货商，我让叶慕帘经理参与了赞助谈判。”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他没有收取茅台酒的回扣。 这种事可大可小，只要他愿意，每天都能拿到大把的灰色收入，但他处理的很妥当，牵涉到有回扣的谈判，他会及时给老板汇报，免得日积月累让老板起疑心。 “嗯！”陈维云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他翻开梦工厂院线的文件，《狮子王》差不多已经落画，《逃学威龙》也上映了20天，他要检查一下票房情况。 《狮子王》在港票房4700万港币，仍有两座龙头戏院在放映专场，每天的上座率很不错，这部动画会一直放下去，再映一两个月都有可能，最终票房有望超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但是《逃学威龙》的票房低于陈维云的预期，目前只有1000万港币，这是公司开业以来，票房数据最差的一部电影。 “阿邦，《逃学威龙》最终票房你预测过吗？能不能突破1500万？” “不能！戏院的上座率在暴跌，最多卖1200万。”吴世邦的推广没有失误，公司要媒体有媒体，要院线有院线，结果没有大卖，这说明片子出了问题， “我调查了几千份问卷，多数观众都觉得男主演的搞笑不自然，吸引力不足。” “这么说来，问题出在阿星身上？”陈维云觉得这是一个磨练问题，周星池第一次挑大梁，估计心里也紧张。 这部戏开画前陈维云并没有观看样片，他对票房收割机充满信心，但他显然高估了周星池目前的能力，下部戏他会重点关注，他交代道： “阿星看上去嘻嘻哈哈，其实心里很敏感，立刻给他准备第二部戏，剧本我回头给你，先让他签约，不要让他消沉下去，这部戏的拍摄周期尽量延长，让他自己琢磨怎么表演，不要给他压力。” “我下午落实这件事。”吴世邦安慰过周星池，他知道老板看中这个艺人。 这时，邱舒贞喜气洋洋冲进来，陈维云上午九点就到了本港娱乐，她一直猫在工作室想见面，终于等到了机会。 三月底她从美国回来那天，陈维云说给她邮寄化妆品，她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结果回到家一看，哇，陈维云给她购了十几箱的奢侈品，她下个月要过十七岁生日，陈维云的每样礼品都是十七个。 她今天穿的衣服，戴的手表，穿的鞋子，喷的香水，全身上下都是陈维云赠送，她知道陈维云今天来公司，故意这么打扮。 “吴总，我想和老板讲几句悄悄话。”邱舒贞双手合十向吴世邦请示，她的话有点不礼貌，尤其针对上级来言，但她想法很单纯，就是要给陈维云道个谢，顺便讲一件私事，有外人在场，她不好意思开口。 吴世邦正在倒酒，抬头瞧瞧她，撵我走？难道你跟老板了？ 他犹豫的时候，陈维云发了话：“你过来，趴我耳朵说。” “得！”邱舒贞蹿到陈维云身边，脸色略有点发红，她小声说：“老板，谢谢你的礼物。” 陈维云见她没了下文，笑道：“这就是悄悄话？” 邱舒贞扭捏一阵子，声音更小，又说：“老板，下个月你能不能陪给我过生日？” 陈维云正要回话，汪名荃领着陈柏强、张国容还有一位洋妞出现在门口，陈维云特别交代过，两人回来后直接领到办公室。 “老板！邦哥！” 陈维云朝他们打了一个落座的手势，这才对邱舒贞说： “我们马上去印尼，有几场戏要在新加坡拍，你的生日有可能要在剧组里度过。” “那算啦。”邱舒贞以为陈维云在拒绝她，心里很失落，早前的兴奋劲一下子消失不见。 陈维云没有给她解释，他在打量梅格瑞恩，美国甜姐竟然被张国容晃点到香江，让他大跌眼镜，这世界还真是奇妙。 在美国时陈维云见过梅格瑞恩，他们不是陌生人，围在一起用餐。 陈维云先问了陈柏强在美国的活动，以及唱片销售的情况，又问了张国容把梅格瑞恩带回香江的原因，他得知梅格瑞恩想加盟《冒险王》的剧组，他考虑后准备临时增加一位洋妞角色，《冒险王》要拿到欧美上映，多一个白种人面孔，未必是坏事。 但他没有透露自己的决定，等张国容亲自向他要角色，他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这是人情。 吃完饭，陈维云把陈柏强单独留在办公室说了一会儿话。 这天下午，陈维云一直在本港娱乐办公。 临下班的时候，他带上公司的二十几位艺人们，浩浩荡荡赶去参加香江金像奖颁奖礼。 这年头的金像奖还没有影响力，不存在围观群众，但是有记者，全港媒体都派出了精英采访小组。 梦工厂的车队直接停在富丽华酒店门前。 此时的酒店大堂里，站满了全港有名有姓的明星，记者们原本在采访他们，可是一见梦工厂艺人赶到，立刻如同潮水一样涌了过去。 即使皱闻怀与程龙、新艺城三巨头、德宝的富家子都被记者无礼的抛在一边。 门口处，陈维云、陈柏强与吴世邦是记者重点包围的对象。 其他艺人通行无阻，结伴进了酒店大堂。 周星池与吴梦达并肩站在角落，全是一副丧气脸。 “星哥，咱们的戏扑了大街，你说老板会不会炒我们鱿鱼？”吴梦达患得患失。 “什么扑街？净是瞎说，《逃学威龙》卖了一千万，至少几百万盈利。”周星池叹声气， “但是与公司其它戏相比，我们确实扑了，下午邦哥专门找到我，又给了一部片约，他讲这是老板的意思，老板这么赏识我，我却拖了公司后腿，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他回头望望被记者簇拥的陈柏强，他以前发过梦，《逃学威龙》能超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拿到全港票房冠军的宝座，结果票房是公司的倒数第一名。 哎，他还指望着和张国容争一争公司一哥位置呢，谁知新一哥竟然是陈柏强，假如他再不努力，小弟的帽子永远也摘不掉。 其它电影公司里，票房能卖一千万，老板一定捧为上宾，但是在梦工厂，一千万票房是丢人的数据，起点不一样，艺人的心态就不同。 这种心态直接影响到他们的眼界，即使梦工厂一个小配角，见了其它公司的台柱子也谈笑风生，丝毫不觉得自己矮谁一头。 212、内幕 目前的金像奖并没有红毯仪式，主办方的控制能力也不够，从进入酒店开始，给陈维云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混乱’。 所有环节都显得没有规矩。 别说跟国际a类电影节相比，即使台岛金马奖也要甩出金像奖一大截，这根本不是颁奖礼，像是一场影人大聚会。 大礼堂的空间还算可以，布置也上档次，毕竟是星级酒店，但观众多半都是电影从业人员，随随便便入场，吵吵闹闹落座，马马虎虎开幕。 上个月参加过奥斯卡的艺人都在皱眉头，他们给出了极其糟糕的差评。 其实金像奖的评选也不正规，今年评审主席是导演张澈，评审团基本来自各大媒体的影评人，人数不到二十人。 颁奖礼前有人质疑过影评人选片的规则，个人意志太强烈，评选结果有失公允，不够大众化，又因为前三届都有左派电影获大奖，还有人质疑金像奖被大陆势力控制，其实从第一届到第九届，这个电影奖的非议声从未断过，因为主办方不够专业，搞出一大堆糗事。 前年颁奖礼上歌舞连台，被人指责这是一个综艺节目，去年主办方立刻更改赛事环节，只让苏瑞演唱了一首得奖歌曲，结果又被人嫌弃娱乐性不足，反正不管《电影双周刊》怎么做，总会引发不和谐的声音。 第十届的时候，《电影双周刊》把主办权移交香江电影界，由影业协会、导演协会、戏院商会、摄影协会集体举办，那年开始金像奖才算真正成熟。 热闹了一个多小时，颁奖礼正式开幕。 主持人俞峥拿着话筒登上舞台。 这个女人是tvb的司仪，专门主持十大劲歌，过几年会去商台担任总经理，才华显而易见，主持功底属于拔尖那一类。 “哇，今晚真是群星汇聚，靓的我难以睁眼。”她作了一个搞怪的手势， “这已经是第四届香江金像奖，业内人士参与的热情与大众的关注度越来越高，香江影市也越发繁荣，本港制造已经在国际上打出大威名。” 她有一语双关的意思，本港可以理解为香江本地，当然也可特指为本港娱乐公司。 现场自发响起一阵掌声，这是梦工厂艺人带的头，其他人是被动举起手，听上去并不热烈。 梦工厂确实名震国际舞台，在全球刮起港片旋风，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在场都是同行，你梦工厂出品的片子月月霸占香江影市，其它公司都已经快揭不开锅了，大家没有兴趣捧场。 掌声很快消下去，俞峥继续她的开场白。 场下逐渐响起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徐导，《上嗨之夜》提名九个奖，仅次于那部什么僵尸片，但是你的身份很奇怪，你是本港娱乐的艺人，《上嗨之夜》却是金公主出品，如果到时你得了最佳电影奖，你登台岂不是要尴尬？” 这话里有调侃的意思，说话的人叫黄霑，他是《上嗨之夜》的配乐师，获得了提名，这部电影的插曲《晚风》也是他作词作曲，同样有希望拿奖。 徐可感觉到黄霑对本港娱乐公司的敌视，这让他莫名其妙，公司哪里得罪你了？其实这是一件往事，《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刚刚引起轰动那会儿，媒体每天都拿陈维云与香江老牌才子比较，说陈维云‘拳打黄霑蔡阑，脚踢金墉倪狂’，即使现在还有人拿陈维云踩他们。 四大才子对陈维云没有一点好感，这不是文人相轻，而是名气被夺走，稿酬逐年下降，陈维云的公司对香江整个文娱界的产业链都造成了致命打击，电影半垄断、唱片半垄断、漫画全垄断、报纸正向垄断发起冲锋，钱都被陈维云赚走了，同行吃不到饱饭，自然对陈维云恨的咬牙切齿。 “没什么尴尬，金公主老板雷觉昆又没有来。”徐可笑道： “即使他在现场，我该感谢照样感谢，有句老话叫好聚好散，我曾经和金公主合作过，却不代表我把自己卖给了他们，还有句老话叫人往高处走，陈老板对我的事业帮助巨大，我心甘情愿跟随他。” “你倒是想的开，但金公主的人指不定怎么恨你呢！”黄霑朝新艺城群星的坐席区指了指， “喏，《上嗨之夜》的女主角张爱嘉、女配角李丽真、插曲歌手叶倩雯、美指欧阳兴、剪辑师周小森，全都不甩你，嘿嘿！” 黄霑倒竖大拇指，“只我一个人讲义气，陪着你领奖。” “随他们喽。”徐可看都不看一眼，“我与他们又没有什么交情。”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有担忧，万一这些人获了奖，上台发言时却不感谢他，那他肯定要丢面子。 这时俞峥暖场结束，邀请颁奖嘉宾出场。 今年新增了‘最佳男配’与‘最佳女配’两个奖项，第一个颁发的奖就是最佳女配角。 本港娱乐有两人获得提名，《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邓翠雯，《富贵逼人2》的曾嬅倩，她们的最大竞争对手是《上嗨之夜》的李丽真。 开奖前，李丽真扭头对一位靓妹说：“我肯定拿不到这个奖，《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是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这部电影的任何提名估计都能赢。” 靓妹叫袁洁盈，上个月被新艺城老板黄柏鸣挖掘，并加入‘开心五人组’团队，准备集体拍摄《开心鬼2放暑假》。 “那倒未必。”袁洁盈说，“《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提名十一项奖，如果全部命中，其他人还怎么混？放心啦真姐，我撑你赢。” 但是她撑没有用，最佳女配角奖很快揭晓，《富贵逼人2》的曾嬅倩胜出。 今晚本港娱乐除了林清霞，重要女艺人全部出席，曾嬅倩听到自己的名字，感觉很无所谓，虽然公司内部竞争很激烈，钟楚虹、邱舒贞、邓翠雯、梅燕芳都在被公司力捧，但她觉得自己地位特殊，得不得奖都不影响她的发展。 上了台，她把奖杯垂下来，随意说：“感谢我老豆老妈，感谢我老板云哥。”说完直接下场。 切！ 李丽真与袁洁盈同时嘘出声，她们觉得曾嬅倩在端架子，曾嬅倩的同事们也是这种看法。 接下来颁发摄影、剪辑、美指，最佳服装尚未设立，技术奖只有这三个，全被《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拿走。 这些奖项没有异议，无论从票房，制作质量，还是影响力，《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得奖都实至名归。 然后是最佳新人，平行时空获奖者是《似水流年》的顾美花，但这个时空她赢不了，因为她的对手是一个孩子，杨仟嬅是这届唯一满票的获奖者，孩子需要鼓励。 奖项中间穿插的歌舞比较少，半个小时过去已经颁了七八个奖，除了最佳男配被《省港旗兵》的沈威拿去，其余都被本港娱乐收入囊中。 现在轮到最佳动作指导。 嘉禾提名了两部电影《快餐车》与《a计划》，都是成家班挑大梁，程龙表现的有点紧张，皱闻怀笑着安抚他：“主办方不可能让本港娱乐包揽所有奖项，这个奖肯定会授给你。” “雷蒙叔，奖项是内定的吗？”程龙瞪大眼睛。 “前三届的奖项都在左派、嘉禾、邵氏与金公主出品的电影里选出来，你以为这是巧合？”皱闻怀摇摇头， “金像奖是新的颁奖礼，需要吸引香江大型电影公司参与，必须给每家授出一两个奖，不然下届他们不参加，颁奖礼会办不下去。” 这是实话。 梦工厂与本港娱乐的电影再出色，也垄断不了金像奖，今晚嘉禾、金公主、左派必须有奖拿，邵氏已经停产，可以不用颁发。 而颁奖结果也证实了皱闻怀的判断，最佳动作指导果真颁给了程龙。 上台领奖时程龙心里一阵腻歪，老母的有内幕，他感觉得奖没有意思，草草发表了一番感言。 今晚嘉禾来的男星居多，女艺人只有两位，胡蕙中与张漫玉，她们挨着艺员部经理陈子强就坐，张漫玉今年一月份与嘉禾签约，她其实想和钟楚虹一起签本港娱乐，但是陈子强亲自找到她，承诺让她上程龙的戏，她觉得被嘉禾重视，于是选择了加盟，不过一晃三四个月，她一部戏没有拍成，等的心急，她见陈子强今晚心情不错，忍不住旧事重提， “陈经理，杰克哥的下部戏什么时候拍？” “阿玉，你要有耐心。”陈子强是人精，张漫玉的想法瞒不过他，“也要对我有信心，我说了捧你就一定不会食言，杰克正在构思一部警匪片，这部戏我会推荐你。” “谢谢陈经理。”张漫玉客套一句，心里却叹起气，她现在有提心吊胆的感觉，她害怕陈子强对她提出无礼要求，到时她该怎么拒绝？她忽然羡慕起钟楚虹，竟然接了《冒险王》的女主角，那可是投资四五百万美金的大戏，她私下找钟楚虹吃过饭，女主角是从天而降，钟楚虹什么都未做，直接被本港娱乐重点包装，这家公司看中的是艺人潜质，不存在任何潜规则。 “哎，为什么偏偏元旦节时陈老板会传出左派新闻呢？”张漫玉苦恼极了，如果陈维云当时没有左派八卦，她不会加盟嘉禾，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她正想入非非，舞台上的颁奖嘉宾赵亚芝朗声念道：“获得最佳女主角奖的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林清霞！” 赵亚芝颁奖时心不在焉，脑子里频频想到报纸上的新闻，‘林清霞片酬百万美元，已跻身国际一线女星！’ 真是风光啊！赵亚芝心里在疑惑，陈老板是大陆人，大陆与台岛正在敌对，干嘛去追捧一个台岛女人，捧香江女人不好吗？ 213、感言 林清霞正在英国皇家空军接受培训，给拍摄《异形2》做准备，合约限制她没有办法出席今天的颁奖礼。 公司很多女艺人都想替林清霞领奖，这是露脸的好机会，也代表了公司的重视程度，陈维云考虑后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李塞凤，这是一位台岛籍演员，身份上比较合适。 李塞凤也很守规矩，从赵亚芝手上接过奖杯，道了一句谢，然后拿出一张字条，开始念诵：“谢谢赵小姐替我颁奖！” 她扭头看看赵亚芝，“阿芝姐，这是清霞姐说的！” “哈哈！”台下一片哄笑，他们发现李塞凤一本正经的摸样很幽默。 “你是代表她讲话吗？”赵亚芝笑着问。 “对对！”李塞凤赶紧把字条扬起来，给观众解释， “清霞姐打了电话，我原封不动记下她准备的感言，我下面所讲，任何一个字都代表清霞姐，与我本人无关。” 李塞凤表情轻松，心里却五味杂陈，公司的女艺人，都想变成下一个林清霞，而且这不是白日发梦，她们是真有机会，李塞凤甚至很羞耻的幻想过，爬上老板的床就能立刻实现梦想，但是上床超有难度，因为老板不是那种有肉就吃的男人，关键是见不到面，她想勾搭都无从下手。 她忽然摸到大腿上，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这种大场合怎么可以胡思乱想？幸亏是念稿，不然今天一定要出大丑。 她稳稳心神，文文静静继续念： “感谢陈先生去年把我从美国带回香江拍摄这部戏，感谢公司吴总对我的全力支持，感谢《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剧组的所有幕后同事，没有你们的辛苦努力，演员得不到任何荣誉，我还要感谢我的所有朋友，包括：袁和平、王京、张书平、陈顾芳、杜克风、张国容、邱舒贞、杨仟嬅……” 李塞凤停顿一下，“抱歉诸位，清霞姐让我念快一点。”她开始加速，这张字条她已经能背诵，一口气念了四十多个名字， “我真想来到现场领奖，并坐在台下给所有获奖者鼓掌，但是皇家空军训练营像是囚牢，最后我要告诉陈先生，请尽快打电话通知我，我有没有获奖！” 赵亚芝的舞台经验很丰富，望了望陈维云就坐的方向，笑说：“她获奖了，陈生可以放心打电话。” 台下响起一阵轻笑。 李塞凤已经感言完毕，下台前把奖杯举起来，对着观众竖起剪刀手，作了一个耶的手势，又大呼一声：“恭喜你清霞姐，你获奖了！这句话是代表阿凤说的。” 现场立刻响起一阵爆笑，伴随着热切的掌声。 从开场到现在，这是颁奖礼的第一个＂gao chao＂。 李塞凤今晚被安排在陈维云身边，陈维云要给她叮嘱感言的事情，她下场后直接坐过去，把奖杯递给陈维云，笑颜如花的问：“老板，我表现怎么样？” “完美！”陈维云夸她一句，开始打量奖杯，这是雕塑家麦显扬亲自设计，号称‘双头怪’，非常有名气的，前三届金像奖的奖杯各有不同，第四届到第九届都是‘双头怪’。 造型是一个挥着手向前飞奔的肌肉男性，人物有一前一后两个脑袋，以流云般的线条联接。 等到第十届多家电影协会联合举办金像奖，到时才会更换奖杯，根据1979年港姐冠军郑雯雅的身材临摹出来，号称‘女神像’，一直沿用到21世纪。 李塞凤见老板只顾把玩奖杯，也不敢多说话，她在《冒险王》里饰演了角色，想问问老板会不会亲自管理剧组，她好制造接近的机会，谁知陈维云把奖杯抛给她，起身说： “马上颁发最佳男主角，我是颁奖嘉宾，要去后台做准备，奖杯你保存好。” “放心老板，我藏到怀里抱着它。”李塞凤认真说：“就像抱孩子一样。” 陈维云笑笑，没有答话。 他刚刚离开，前排的梅燕芳忽然转过头，补了一句刀：“阿凤，这么想抱孩子，找个男人结婚喽，真孩子抱着才有趣。” 曾嬅倩反驳道：“孩子哪里比得过奖杯？” 李塞凤没敢吭声，这两位都是公司花旦，她得罪不起，任凭奚落。 一旁的吴世邦看不过去，插话道：“都好好看节目，不要再说话。” 目前还剩下四个奖，最佳导演、最佳男主、最佳电影歌曲与最佳电影。 今晚的次序与往年都不同，最佳电影歌曲早就应该颁发了，结果留在倒数第二位，这是为了让陈柏强压轴登场。 首先颁了最佳导演，左派电影《似水流年》的严浩胜出。 然后是最佳男主，陈维云慢步出场。 公司艺人早就准备多时，一见老板登台，立刻鼓掌欢呼，其他观众也给了陈维云面子，自从《狮子王》席卷全球票房，梦工厂已经跃升为香江第一影业巨头，陈维云只用两年就完成了这个壮举，值得钦佩。 等掌声落毕，陈维云环望了一圈： “我们先看一看最佳男主角的提名人选，《a计划》程龙，《失婚老豆》郑则仕，《青蛙王子》郑绍秋，《富贵逼人2》董彪，《公仆》李休贤，他们有很多相似处，都是第一次被提名，都是出自各个行业的训练班，都已经做了老公！” 陈维云让观众笑了片刻，“也都没有上过大学。” 这句话让现场响起一阵低呼声，娱乐行基本都是低学历，高材生是稀有物种，不然上流社会为什么总鄙视他们是登不了台面的戏子？但是讲出来可有点得罪人。 “老板为什么要讲这些？”邱舒贞低声问吴世邦，心想老板喜欢高学历？ “耐心听，老板怎么可能给这么多同行留下糟糕的印象？” “我也是中学辍学！”陈维云继续说： “但这不能代表我们的价值，我大致计算了一遍，今天提名的五位候选人，加起来一共参演了190部电影，不是19部，他们创造了三亿港币的财富，给香江五百万市民带来持续十年的欢乐，他们出类拔萃、才华横溢、艺术精湛，请把掌声送给他们。” 啪啪啪！ 现场的掌声持续了几分钟，他们在肯定自己圈子的价值。 获得提名的五位演员都有些动容。 陈维云拆开信封，念出了一个名字，“荣获最佳男主角的是《公仆》，李休贤。” 刚才陈维云把气氛调动起来，全场起立给予李休贤祝贺。 “谢谢陈生。”李休贤看看陈维云，这部戏他原本是找陈维云投资，结果被拒绝，他本打算上台后以玩笑的方式点明这件事，但他临时改了主意，诚挚的说： “感谢陈生颁奖给我，正如陈生所说，我们要继续创作更经典的作品，给市民带去更多欢乐。” 李休贤的感言很短，他与陈维云一块去了后台，准备继续拉投资。 接下来是最佳电影歌曲，谭勇麟一人获得两项提名，一首来自《阴阳错》，一首来自《君子好逑》，但他此刻已经不抱获奖希望，陈柏强声威太大，他胜出的几率实在太低。 “阿伦，陈生的梦工厂那么犀利，能把歌手直接推广到西洋，你不考虑主动加盟吗？”钟震涛是《上嗨之夜》男主角，和谭勇麟一起参加了颁奖礼。 “那岂不是很没自尊？”谭勇麟不愿意放低姿态，“如果梦工厂邀请我，我会考虑，但我不会主动找他们。” “随你啦。”钟震涛晒笑，“我与宝丽金签订的合约不严格，违约金我可以承担，陈生的公司什么时候发试镜通告，我什么时候去面试。” 7 214、出海 谭勇麟与钟震涛说着悄悄话，嘉宾徐晓凤登上舞台，打开获奖名单，念道： “获得最佳电影歌曲的是：《真永远》！恭喜陈柏强！” 她报完名字，率先鼓起掌。 望着意气风发的陈柏强走上台，徐晓凤有种怪异的感觉。 1983年她接受陈维云邀约，参与了年度票房冠军《圣诞快乐》的拍摄，陈柏强也出演了这部戏，当时两人在歌坛的地位差距很明显，陈柏强是以《偏偏喜欢你》这张专辑走红香江，属于新锐歌星，无论知名度还是影响力都远不及她。 去年一整年陈柏强都在沉寂，没有出演一部电影，也未举办过演唱会，即使年尾发行了一张畅销专辑《不装饰你的梦》，却依旧不入一线歌手行列。 但是徐晓凤万万想不到，陈柏强只靠《狮子王》两首插曲，突然间一飞中天，风头一下子盖过所有人，这位年轻歌手有可能创造华人音乐界的历史。 徐晓凤心知肚明，陈柏强成功的关键因素并不是他自身才华，而是他背后的巨大推手，他是被陈维云精心包装，有针对性的推向欧美市场，真正犀利的是陈维云。 “谢谢晓凤姐。”陈柏强上台和徐晓凤拥抱，握着奖杯开始发言： “感谢我老板陈生，这首歌是他亲自写出来，事实上他包办了我公司所有电影的插曲创作，他在流行音乐领域的造诣我无比钦佩，也很庆幸，他是一个把理想专注于商界的boss，如果他立志要做一名歌手，我想我会失去得奖的机会。” “陈生写小说比写歌更有才华，他想从事文艺工作，肯定先做作家。”徐晓凤插了一句话，“所以丹尼，你不用担心陈生与歌手抢饭碗。” 现场观众笑成一片。 陈柏强发表完感言，又做了今晚最后一场歌舞表演。 最后是最佳电影奖的颁发。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拿到了这届含金量最重的奖项。 这部电影提名十一项奖，命中了八座奖杯，无疑是今晚的最大赢家。 典礼结束后主办方没有安排庆祝酒会，但是艺人们都不着急走，留在场内聊了很长时间。 等到最终散场，陈维云带着属下去吃一顿宵夜。 期间陈柏强和陈维云提到了徐晓凤， “我听晓凤姐讲，康艺成音有可能要结业，她向我提到这件事，我觉得她有加盟我们公司的意思。” 康艺成音旗下只有三位歌星，徐晓凤、许贯杰与关征杰，都是近几年才签约，可惜康艺成音是华资唱片公司，在翻唱歌曲的版权上面受到极大限制，竞争不过华纳/新力这些洋资，去年已经开始亏损，现在已经支撑不住。 目前香江乐坛正是流行翻唱的年代，如果一张唱片的歌曲都是本地原创，销量会很差劲，许贯杰与关征杰全部扑在了康艺成音，年初许贯杰跳槽去了新艺宝，关征杰过档百代唱片。 眼下只有徐晓凤还未走，不过她待不了太长时间，康艺成音随时都会关门歇业，她需要尽快给自己找一个新东家。 本港娱乐是徐晓凤首先考虑的加盟对象，虽然这家公司也是华资，但是拥有陈维云这个无敌推手，促使本土制作的音乐作品比外语歌更出色，过去一年发行的《我的骄傲》、《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不装饰你的梦》，无一例外都是畅销的白金专辑，《狮子王》更是轰动海外，提升知名度的同时，还能大幅增加歌手收入，这导致本港娱乐比香江其它任何唱片公司都有吸引力。 但是徐晓凤没有主动找陈维云，像她这样数一数二的乐坛前辈，必须接受本港娱乐的邀请，她因此向陈柏强透露了现今的工作环境，假如陈维云有心签约，一定会派人登门找她，如果陈维云对她不感兴趣，那么她对陈柏强说的话仅仅是老友叙旧。 “我会让阿邦亲自邀请徐小姐。”陈维云听完陈柏强的话，随之表了一个态，康艺成音把三大歌星招到麾下，许贯杰与关征杰的专辑都在亏钱，唯独徐晓凤的唱片一直利润，她的歌唱事业仍旧处在黄金期，签到公司是划算的生意。 其实今晚不止徐晓凤试图加盟公司，李休贤也有这个意愿。 梦工厂的名气越来越大，主动应募的艺人越来越多，陈维云也缺少艺人资源，只要在平行时空没有污点，他都不会拒绝。 这大半个月，陈维云都把心思用在了奥斯卡与金像奖，如今两个颁奖礼都已经落幕，他可以把精力转向《冒险王》了。 剧组已经被导演徐可组建起来，电影第一幕‘沉船’随时可以启动拍摄。 陈维云先让徐可带着工作人员前往印尼，主要是租赁拍摄基地，他又联系默多克，让游艇从澳洲的达尔文港口起航，驶往印尼等待调用。 他暂时还要滞留香江几日，等他把三间公司的工作安置完毕才会启程。 随后一周，他主要在本港娱乐办公。 《英雄本色》正在上映当中，导演刘镇韦、王京、林岭冬、刘嘉豪都要开工新项目，未来两个月公司会一口气开拍四部新电影。 林岭冬这位导演擅长写实的黑帮题材，他以后接手的项目全是这个方向。 刘嘉豪与梅晓青继续与李练杰合作，再拍摄一部武侠片，这次去南洋陈维云会联系国泰集团，上映《太极张三丰》。 陈维云暂时不能力捧李练杰，但合作不能中断，这个演员对他的公司尤为重要，一旦台岛宣布解禁，他会立刻把李练杰捧为超级英雄电影的核心，平行时空李练杰在欧美非常有观众缘，周闰发也及不上李练杰的敛金能力。 至于王京，这位导演没有袁合平的好运气，在美国时接触了几家片商，结果没有被看中，很早已经返回香江，他要执导一部都市喜剧。 因为《逃学威龙》票房没有达到预期，陈维云果断拆开王京与周星池这对组合，让刘镇韦出马与周星池搭档。 等陈维云把诸事安排妥当，飞往印尼前夕，《狮子王》在亚洲各地的票房也全部结算完毕。 二月份春节时这部动画在亚洲十几个地区统一开画，连映了两个月多，加上香江本埠，总票房勉强突破了3000万美元，纯利润大约是一亿港币，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亚洲利润低了两千万。 根据吴世邦整理的资料，差距主要是在倭国，这个国家的动画产业比较发达，《狮子王》的受欢迎程度要小于丧尸片，当初《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倭上映时，在年轻人群体里造成巨大轰动，涌出一大批死忠僵尸迷，《狮子王》只观影群体主要是孩子，但是同类动画过多，在倭国的热度消失比较快。 不过陈维云并未沮丧，虽然《狮子王》在亚洲票房不尽于人意，却在欧美掀起风潮。 截止4月22号。 北美连映九周，累计票房已经高达2亿1765万美元，正式迈入两亿美元俱乐部，成功打进全球票房影史前十位，虽说单周票房在下跌，但是仍有充足的后劲，冲上三亿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天下午时陈维云搭乘班机飞往印尼，当天晚上入驻《冒险王》剧组在勿里洞岛上租赁的拍摄区，这座岛位于南海与爪哇海之间，土著大约二十万。 拍摄区挨着海边，这是印尼商人搞的一个度假区，默多克的游艇‘罗斯哈蒂号’停靠在海岸，陈维云来之前，演员们每天都会乘坐游艇出海游玩。 215、沉船位置 “老板，沉船道具我已经全部准备好，穆伦先生根据我们提供的唐朝海船资料，打造了一艘仿真古船，瓷器、丝绸、钱币，适用于唐代交易的货物都制作了仿制品，水下摄影设备也已经到位，我选择了几处适合拍摄的海域，只等你过来确定拍摄位置。” 这里是度假村的客房，徐可正在向陈维云汇报工作。 即将拍摄的戏份是海底探险，古船道具必不可少，虽然陈维云知道附近海域存在真实沉船，但他仍旧需要道具配合，毕竟这不是一部纪录片，出于视觉效果考虑，他必须添加虚构的画面。 “打捞船队也已经就绪。”徐可又说： “嘉里集团的郭空丞少爷亲自安排，包括这个度假村也是被他承包下来，专门让我们改建片场，另外郭少爷想见见你，他明天会到这里来。” 徐可感觉老板面子真大，自从他带队抵达印尼，郭空丞派人全程服务，剧组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这个度假村是谁的产业？”陈维云知道印尼有几位华商很有名气，郭空丞应该是联系的这些华商。 “印尼首富林绍量家族。”徐可目露敬仰，林绍量与包玉港是同级别的超级富豪，据说林绍量与印尼头子苏蛤托是莫逆之交，因此垄断了印尼的饮食行业，旗下集团控制着印尼九成的方便面市场，三成的牛奶与食用油市场，他还占了六成水泥市场，两成地产市场。 看上去牛叉到极点，但是陈维云心里明白，这位林先生混错了地方，世纪末那场浩劫，林绍量的住所被洗劫，酒店被烧毁，银行被掏空，大半资产都被土著暴民抢光抢净。 “走喽，咱们去海上瞧一瞧！”陈维云要去选择拍摄海域，顺便确认‘黑石号’的位置。 度假村的客房连排修建，剧组人员全部挨着住。 客房外面是一座大花园，建有四五个小型泳池，十来棵椰子树点缀中间，视线穿过去，可以望见远方的沙滩与大海。 今天的天气不错，演员们全部离开各自房间，周闰发、张雪友、徐锦茳这男星支着躺椅，坐在椰子树下闲聊，女星们都在打麻将，电影尚未开机，他们暂时无事可做。 见老板出了门，他们问了一声好。 邱舒贞离开牌桌，走过来说：“老板，你定的规矩太严了吧，每天待在度假村里很无聊，为什么不准我们出去逛街？” “这个岛上的街道又脏又乱又差，想逛街的话，到了新加坡再说。”这是陈维云出于安全考虑，乘坐游艇出海没有问题，但是不能单独与土著接触。 “那我能不能到海里游泳？”邱舒贞又问，在场女星有七八个，只有她敢找陈维云提建议。 “泳池在你脚下，你可以随意游，但是海边不行，渔船来来往往，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邱舒贞笑说，“这里的外国佬看上去老实巴交，他们只是长的黑，像是非洲人，心眼应该不坏。” “你不要偷跑出去，不然我把你从剧组里开除。”陈维云不和她多说，领着徐可走去度假村大门。 邱舒贞立刻追上来：“老板，我帮你拎包，跟着你肯定不会有危险。” “这是当然。”陈维云随手把皮包抛给她。 邱舒贞往后看一眼，笑着喊：“虹姐，雯姐，你们继续玩，我跟老板去办事。” 后面有七八位女同事，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但她不介意，蹦蹦跳跳跟在陈维云身后。 罗斯哈蒂号停靠在度假村附近，步行五分钟可以走过去。 这是一艘带有停机坪的豪华游艇，总长三十米，雇佣有八名船员与一名直升机驾驶员，澳洲媒体形容它是默多克的私人海上别墅，陈维云也准备定制一款，他已经把订单下到英国的圣汐游艇公司。 此次拍摄，不少戏份要在这艘游艇上进行，甚至直升机也需要启用。 游艇船长叫做戴夫，又高又胖，身材魁梧，土黄色的头发是爱尔兰裔的遗传，他其实不乐意替东方人服务，但是他老板默多克下过命令，让他力所能及满足东方朋友的一切要求，假如默多克接到陈维云的投诉，那么他的船长身份会被剥夺。 戴夫因此收敛了他的暴躁脾气，耐着性子给予剧组人员优待。 徐可等人刚来时都以为罗斯哈蒂号是陈维云出钱租赁，调用起来理直气壮，并把戴夫当作雇员指使，这让戴夫心里不痛快。 直到陈维云登上游艇，与他见了面，他连日来的不满才一扫而光。 “我要感谢你长处跋涉的帮忙，戴夫。”陈维云给他封了一笔丰厚小费，抵得上他两个月的薪水。 “你太客气了，尊敬的陈先生！”戴夫第一次见到陈维云，印象非常好，心想不愧是老板引为朋友的东方富豪，真是慷慨啊，他激动的向陈维云道谢： “如果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地方，先生，我保证像执行军令一样完成你的任务！” “请通知你的同事们，可以出海了。” 勿里洞岛地理位置独特，西边是邦加岛，往南行驶可以抵达印尼都城雅加达，西北是新加坡方向。 陈维云记忆里，‘黑石号’就在勿里洞岛与邦加岛中间，两岛的土著都是渔民，靠海谋生，附近盛产海参，出海的船只比较多，平行时空‘黑石号’正是被渔民首先发现。 鉴于沉船海域只有十五米深，渔民捞到不少文物，卖给了当时在岛上考察的德国海底探险公司，引起德国人的猜疑，于是派出潜水员下海搜查，黑石号这才重见天日。 但是消息很快走漏，前来盗宝的文物贩子层出不穷，德国人出钱雇佣了印尼一支军队，专门打击盗宝者。 印尼是千岛国，临海触礁的沉船多不胜数，印尼当局没有技术打捞，于是选择与欧美公司合作，每捞出一艘船，他们收取一定利润，他们对文物兴趣不大，只想要美金。 而勿里洞岛地处印尼腹地，陈维云无论如何都绕不开这里的政府，他倒是可以采取瞒天过海的策略，以拍戏为掩饰，秘密挖掘沉船，但是这样一来，他会背上盗宝的恶名，对梦工厂品牌是致命打击，所以他必须公开这件事，让这里的政府背书给他，合法打捞沉船。 至于如何分配‘黑石号’的利润，明天郭空丞会来度假村，到时陈维云会让这位富家子传话给郭贺年，让郭老先生拿主意。 他并不担忧郭家人独吞沉船，梦工厂与嘉里集团有合作，他的物流订单价值远远超过文物宝藏，利弊很明显，郭家人知道如何取舍。 游艇出海后，陈维云一直待在甲板上，徐可给他指明适合拍摄的海域，都只有十米深，海水清澈，摄影机能拍摄到清晰的画面。 陈维云把这些地方全部看了一遍，暂时没有表态，他让戴夫继续向西航行，手里拿着望远镜，仔细搜索记忆里的沉船地点。 距离勿里洞岛两海里的地方，陈维云很快找到‘黑石号’沉没的黑礁岩，他把一位穿有潜水装的青年叫到身边，这是他从羊城救捞局挖来的职业潜水员，同时也是考古人士，名字叫做夏敦，师从大陆水下考古界专家俞韦超，平行时空参与过宋代沉船‘南海一号’的打捞。 “阿敦，下去看看这里的深度！” 早在香江的时候，陈维云已经交代过夏敦，秘密搜查沉船。 ‘黑石号’装载的货物，98%都是瓷器，因为沉船位置距离海滩比较近，海水盐度很低，对瓷器腐蚀不大。 但是毕竟经过了千年时光，船体已经损坏不堪，海沙铺满了表层，形成一座沙丘，看不出船体轮廓，不过根据水下沉船的规律，哪里的珊瑚密集生长，哪里有可能埋藏有沉木，夏敦对水下考古有研究，他只需要寻找珊瑚就可以。 游艇在这片海域停留了大约两个小时，夏敦忽然浮出海面，他没有朝船上喊话，仅仅给陈维云高高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手势清晰无误的表明，沉船位置已经被锁定。 216、稀世珍宝 甲板上站了很多人，但他们都不知道夏敦的手势代表什么。 陈维云不会解释，等夏敦上了船，他命令游艇返回度假村，单独把夏敦叫到客房。 “说说下面的情况。” “老板，那是一艘大船，海沙非常厚，珊瑚密密麻麻，年代比较久远，我没有挖掘工具，仅仅找到一片凹陷的船洞，摸到一个直径二十厘米的大酒瓮，这种瓮是中华特产，这是咱们的船！” 夏敦言语兴奋，他是一个单纯的爱国青年，渴望把文物打捞出来，送归祖国。 “那倒未必。”陈维云记得‘黑石号’是阿拉伯船，从大唐购入的瓷器，准备运回中东销售，结果半途触礁，沉没在了印尼海域， “海上丝绸之路不是咱们单独经营，南亚商人、中东商人、欧洲商人，全都参与过，瓷器肯定是咱们的，但沉船不一定。” “万一这艘船不属于咱们，那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沿海国家才拥有沉船的管辖权，咱们没有权利占有这批文物！”夏敦立刻苦恼起来。 陈维云感觉这个人真是实诚，公个毛线的约！ 平行时空美国打捞界巨头奥德赛公司下血本从公海捞出一艘沉船，找到五十万枚金银币，结果西班牙政府不依不饶，口口声声这是大西班牙的船，谁捞谁违法，然后去美国打官司，最终从奥德赛公司手里把这艘船要了回去。 ‘黑石号’装的货物全是大陆古瓷器，无论这艘船来自哪里，沉没在什么地方，陈维云认为瓷器都百分之百属于大陆的文化遗产。 他没有和夏敦争辩，指着夏敦手里的朔料袋问：“这是什么？” “我取了一个样品！” 夏敦把朔料袋打开，里边装着一个碗状瓷器，碗内部结有珊瑚，表面粘附有鱼、贝、螺壳类生物的排泄物，这是海捞瓷的特征，粘附物很结实，用指甲扣不掉。 海捞瓷的污垢清洗是一项繁琐工程，平行时空黑石号上装了五万多件长莎窑瓷器，德国人捞出来后，清洗、去盐、修补工作，持续了差不多六年时间。 夏敦把瓷碗小心翼翼摆到桌子上，房间里开始散发一股浓烈的海腥味，他迫切想知道这个瓷器的产地与年代，又跑去卫生间端出来一盆水，他携带有专业工具与材料，开始动手去除污垢，一边说： “那个酒瓮里边装的全是瓷器，翁口铺了一层谷粒，谷粒发芽后有效保护了瓷器不受海盐腐蚀，我们可以完好无损的打捞，老板，等沉船出土后，你能不能把文物从印尼政府手上全部买下来。” “我买个鬼呀！”陈维云皱皱眉头， “这是我花钱打捞出来，全部文物归我，你以为我会上缴给印尼政府？美死他们！他们一个子儿也没有！” “这样做不好吧？”夏敦抬头看看他。 “我说好就好！”陈维云不耐烦催了一句，“快点清洗，搞清楚是哪个年代的瓷器！” “如果没有雕刻特殊花纹或者字体，很难鉴别年限。”夏敦处理了很长时间，瓷碗逐渐显露了原本面目，外观并不上档次，，看上去很普通，“咦？” 夏敦甄别过后，发现碗底刻有一个字，像是‘盈’，他忽然狠狠拍了一下额头，惊呼道： “我的天呀！老板，这是唐代的邢窑白瓷，“盈”是唐廷‘大盈库’的简称，去年冀省内丘县出土过一件一模一样的瓷碗，不过那只碗碎掉了，这是稀世珍宝，专供唐代皇帝宴请赏赐，是咱们最早的官窑瓷品。” “瞧起来破破烂烂，竟然是稀世珍品？”陈维云研究过黑石号，船上有哪些宝物他一清二楚。 《卍-字符金碟》才是镇船之宝。 ‘卍’恰恰是佛门标志，陈维云会把这件文物拍摄到电影里，充当三藏真经的解封线索，冒险王的兵器之一，再推出一款纪念商品。 价值第二位是中原巩县窑锻造的‘勿里洞壶’，然后是大陆考古学家苦苦寻觅的‘江心镜’，还有‘釉里红瓷碗’，‘八棱胡人伎乐金杯’，‘青花瓷’，‘飞霜纹铜镜’，全是国宝级别。 陈维云要统统收入囊中，什么？献给国家？等陈老板死了再说。 沉船上有五万多件瓷器，陈老板已经决定赠送一大半给国家，还能让他怎么样？他又不是**。 “老板，这只碗你能不能偷偷运回大陆，捐给咱们的博物馆？国家一定会表彰你。”夏敦给他提建议。 “偷偷运？”陈维云觉得这人需要批评，他语气严厉起来， “阿敦，你是怂恿我走私吗？这是严重违法行为，我是一个在全世界有知名度的文化界人士，如果媒体知道我做出走私文物的事情，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我会立刻破产！而且我会住监！以后你再敢对我讲这种话，立刻收拾行李回大陆。” “对不起老板，我是心里着急。”夏敦急的满头是汗， “这个国家的人都是无赖与暴民，67年咱们已经和他们断交，官方途径根本讨不回这批文物。” “我明白，我有办法。”陈维云朝他摆摆手， “阿敦，你的任务是确保沉船文物不破损、不毁坏、原封不动的打捞上岸，假如你能做到，这就是首功，至于文物归属问题，包在我身上，印尼人拿不走一个瓷器的碎片，我会搞定这帮尚未进化成熟的土著，好了，你回房研究打捞方案吧。” 夏敦三步一回头，“老板，你要保护好这个瓷碗，它真是国宝来着。” “知道了，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看守。”陈维云心说这人的责任感蛮强，可以担任梦工厂博物馆的头儿。 等夏敦出了门，陈维云把瓷碗拿起来细看，碗底的‘盈’字越看越漂亮，他用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次日。 嘉里集团的郭空丞如约来访，陈维云把文物的事情和郭空丞讲了一遍，又送上照片，郭空丞当着他的面拨通郭鹤年的电话，然后把话筒递给了陈维云。 “小陈先生，我马上赶到雅加达，你带上那件唐代瓷器，咱们在香格里拉酒店碰面，你看可以吗？” “我等着你郭生。” 217、借势 两个小时后，陈维云与郭贺年在酒店里碰了面。 这座酒店位于雅加达的核心，陈维云挨着落地窗就坐，侧头可以望见伊斯蒂克拉尔青真寺，以及更远处的民族纪念碑。 建筑物都很有特色，但陈维云提不起任何观摩的兴趣，他厌恶这座城市的一切。 客房里只有陈维云与郭贺年两个人，他们跟前摆着一张长桌，瓷碗放在上面，郭贺年戴上白手套，认真检查这件艺术品。 近距离接触这位老人，陈维云没有发现多少大亨特征，郭贺年今年六十二岁，举止透着长辈的温和，像是邻家老伯，陈维云感受不到任何压力。 或许这是郭贺年刻意而为，两人年纪错了三十多岁，财富与影响力却差别不明显，郭贺年把陈维云当作平等的合作伙伴，因此收敛了原本喜爱俯视的姿态。 根据陈维云掌握的资料，郭贺年是具备传统思维的华人，种族情结很深，比较在乎血统，但他的第一位夫人却是混血儿，这是出于事业发展的需要，华人想在南亚立稳脚跟，必须通晓多少语言，联合华人以外的身份，绝不能坚持纯粹的华人立场，不然会被这里的土著集体敌视，这是一种无奈。 郭贺年的大本营在马来，不过新加坡与印尼都有重要产业，他在雅加达建有酒店、面粉厂与糖厂，但都不是独资，他的所有生意都是通过印尼首富林绍量进入印尼市场。 其实数遍南亚的富豪群体，他们的公司相互间都在频繁、复杂、长期的交叉换股，他们从不竞争，这是一种自保战略，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南亚诸国就会掀起一场针对华人的阴谋，这些阴谋无视法律，丧失人性，任何华人富豪都不具备单枪匹马应对的实力，所以他们必须通力合作。 “小陈先生，你能不能估算出来那艘沉船的文物数量？”郭贺年放下瓷碗，抛出一个问题。 “沉船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我尚未完整勘探。”陈维云说： “不过根据沉船面积来推断，数量绝对不会少，我的潜水员仅仅挖到一个酒缸，装的瓷器就有上百件，假如全船出海，上万都有可能。 关键是装载了唐代文物，那段时期是海上丝绸之路的源头，唐朝海上贸易属于空白历史，这是金钱购买不到的艺术价值。” “这是大宝藏啊！”郭贺年舒了一口气，又问： “印尼当局不限制、不阻止私人公司在临海内进行沉船打捞，你完全可以自己单干，以你的名气，当局会给予你足够的便利，小陈先生，你为什么要找我合作？” “打捞是一项长期工程，至少也要两三个月的工期，我可以从当局拿到合约，但我阻止不了偷盗，这里的黑帮、军队、外国势力会轮番打劫我，即使我把沉船打捞上来，出境也是大问题，以印尼海军的贪婪，他们显而易见会勒索逼贿，到时我花的钱会超过沉船财宝。”陈维云并不隐瞒，因为他的担忧郭贺年心知肚明。 “我知道你想找一个当地的担保人，这些我明白。”郭贺年笑了笑： “印尼的林绍量是苏蛤托的代理人，在这里一手遮天，他对华商也历来友好，你找他合作比我更合适吧？” “郭生，你才最合适。”陈维云坦白说： “我找你合作不止是为了担保，我不想送钱给印尼当局，请你帮我摆平这件事，这是咱们合作的前提。” 郭贺年忽然明白过来，这个年轻人憎恨这个国家，不愿意与印尼当局做交易。 他抱着手臂考虑一会儿，缓慢的说： “我与林绍量有很深的业务往来，我可以通过他从印尼政府拿到打捞合约，这个合约需要付费给林绍量，我保证印尼政府收不到一分钱。 第二是打捞过程，为了对付偷盗者，我会委托林绍量雇佣一支持枪保镖队伍，确保沉船文物不会遗失。 但是我搞不定出境，即使林绍量帮忙拿到合法的出境文件，印尼海军也肯定会阻拦，他们会根据文物的整体价值收取一定比例的贿金，小陈先生，这笔钱你无论如何都要出，不然你离不开印尼。” 陈维云早就考虑过全盘，任何一个环节他都有预案，他说： “我准备再拉一个合伙人，他是澳洲新闻集团的大老板默多克，如果我使用他的船只运送文物，印尼海军敢不敢收黑钱？” 郭贺年楞了一下， “印尼是美国的狗腿子，默多克先生现在是美国人，而且是传媒界名人，假如你真能说服默多克先生参与进来，出境时可以畅通无阻，非但如此，让林绍量办手续的钱可以减少一半，但是这里边有一个大问题。” 他脸色严肃起来，“你怎么能保证默多克不染指文物？这是大陆唐代的古宝，绝不能让西方人抢走。” “我会和他做一笔交易，斩断他染指的念头。”陈维云已经理清思路，接下来是双方的利益分配， “郭生，我来搞定默多克，你去搞定印尼当局，沉船文物出海后先拉回香江，我会修建一座仓库，文物暂时保存在香江，再分批捐赠给大陆，你想拿到什么回报，可以对我讲。” “我想要的回报只有一点，亲自主持把文物交还大陆的工作，据我所知目前大陆并没有出土过唐代沉船，一旦把这批文物送回去，大陆肯定要修建专门的博物馆，而且会表彰，我必须和你并列，成为这批文物的捐赠人与表彰人。”郭贺年需要的是大陆名声，他判断这批文物送回去，最高领袖会亲自接见， “小陈先生，假如你同意，我会解决打捞过程的一切费用，以及潜在的隐患与麻烦。” “你不想要一批私人藏品？” 名声归名声，该拿的文物，郭贺年照样要拿，他笑道： “到时看看文物能出海多少，假如数量足够多，我会收藏几件，当然了，你是发起人，我挑藏品会征询你的意见。” 商量到这里，两人的交易已经达成。 随后几天他们签订了合约，郭贺年主管打捞，陈维云主管文物，但打捞工作暂时不能开展。 郭贺年要去疏通关系，拿到印尼当局的合法打捞文件，陈维云要去澳大利亚，与默多克洽谈合作。 陈维云本以为默多克会狮子大开口，想不到却得到一句调侃： “奥文，打捞沉船是在搜刮祖先的财富，不是光彩的行业，会被欧美主流社会鄙视，出于咱们的私交，我愿意帮助你，但我不能做股东。” 默多克只要了陈维云一个人情， “你可以使用我的船只运送文物去香江，我再派遣几位退役的澳洲军官担任船员，他们与澳洲海军有联系，印尼人不敢刁难你。” “鲁伯特，照你这么说，这件事会影响我公司的名誉度？”陈维云又不是要发卖文物，他觉得不会造成恶劣影响。 “这要看你怎么处理沉船。”默多克是传媒人士，给他分析说： “你是在拍戏途中偶然发现，而沉船偏偏又来自你的祖国，你有责任保护它，如果打捞出海，你把船上文物捐给你的祖国，那么你公司的名誉度非但不会减弱，反而会增强，假如你出售这批文物，那怕只卖一件，对你公司的名声都是一种打击。”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其实陈维云想和默多克谈一谈阿托卡夫人号沉船，那是数亿美元的财富，但默多克担忧名声受损，这让他无法再开口。 218、鱼尾狮公园 进入五月初，打捞沉船的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妥当。 郭贺年办好了政府的所有手续，又一口气调集八艘打捞船只，尽可能提高效率。 船队如何作业，陈维云不会干涉，但他成立了一支文物看守与保护小组，陈宝成与夏敦担任正副手，严密监管每一件出海文物。 他同时电告梦工厂副总周梁叔怡，在火炭收购大型仓库，等文物打捞上岸，他会分批起运回港，到了香江再进行清洗修复。 《冒险王》也到了开机时刻，趁着海面上船只云集，徐可每天乘坐直升机航拍打捞经过，这是上佳的大场面素材。 每次下了直升机，徐可总要感叹一番：“国际大导才有这种风范！” 游艇、直升机、打捞船、两百多位持枪保镖，四百多位工作人员，拍这一场戏动用千万美元的资源，好莱坞导演也没有这么叼。 潜水员在海底勘探‘黑石号’时，男主演周闰发亲自下水，拍了几段寻找沉船的原始画面，再配合丹尼斯穆伦制作的道具，《冒险王》的开篇拍摄近乎完美。 ‘沉船’这幕戏结束后，陈维云带领剧组前往新加坡，继续拍摄‘狐女’。 这段情节主要围绕女主角胡狸展开，冒险王在勿里洞岛海域找到藏经宝盒以及大批唐代珍宝，消息传开，引来无数文物贩子，胡狸是其中之一，她与冒险王的情侣生涯也是从这时开始。 诡异的是，电影与现实竟然同步上演。 电影里冒险王被各路文物贩子纠缠不休，现实里陈维云也遇到同样的局面。 听说印尼海域现世千年沉船，全世界的文物商家与交易机构开始联系陈维云，他们希望拿到沉船的拍卖权，结果被陈维云全部拒绝。 香江媒体收到消息，也一窝蜂杀到南洋，直接闯到《冒险王》的拍摄基地，但是陈维云下了封口令，剧组全员不曾透露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只说打捞完成后会在香江举办新闻发布会，到时再全面介绍相关文物的资料。 记者们不满意陈维云的敷衍，想方设法收集第一手资料，新闻传回香江后，舆论很快发酵起来。 “《冒险王》剧组于印尼海域发现唐代古船！” “船舱装载大量唐代瓷器，财神也阻止不了陈维云的财运亨通！” “沉船文物距今至少一千年历史，这是海上丝绸之路的传奇，见证华人海外贸易的历史！” 《明报》老板金墉亲自撰写一篇社论，放在头版头条，标题是： “沉船文物归属何方？” 他言语间饱含文物有可能流失的担忧： “勿里洞岛地处印尼内海，海下遗址的管辖权属于印尼人，即使陈生从印尼索回这艘船，他会如何安排船上文物呢？ 陈生身为香江文化界的代表，最好不要拍卖文物，这是对祖先的亵渎，如果出海文物数量巨大，请考虑移交给大陆当局的可能性。” 金墉像是在向大陆亮旗，可是他因此捅了马蜂窝，中英联合声明刚刚签署，偏台岛的媒体，西方人的代理媒体，英国佬的狗腿子媒体全都憋着一股火气，一下子被金墉撩拨起来。 “陈生也可以考虑台岛！”《香江时报》老板黄德基刊文说： “台岛拥有最先进的保护文物技术，陈生想捐赠沉船文物，台岛博物馆才是最佳选择，文化局殷切期待陈生前往台岛各大藏馆考察。” “陈生是香江人。”《星岛日报》的捉刀手叫做丁新保，身份是香江本地博物馆的馆长，他告诉全体市民： “大陆地大物博，各种文物无数无尽，台岛的珍藏同样如山似海，他们都不缺一艘沉船，假如陈生把文物运回来，存放在香江本地博物馆才最合适，本馆愿意扩大旧址，专门兴建一座‘唐船馆’，供广大市民参观欣赏。” 他的言外之意是反正香江已经回归，放哪儿不是放？ “我很好奇，陈生出钱出力在海外打捞出来的财宝，为什么非逼着他白白捐掉？”《东方日报》老板马承昆指示总编打起笔仗， “这是海外文物，全世界没有任何法律规定陈生不捐是违法，他完全可以自己支配，我们不能逼着他破家充公，这可不是封建社会。” 这条社论得到不少中立媒体的响应，他们都认为陈维云有权力自己处理文物。 自始至终左派媒体都没有发声，这种时候讲什么都不妥当，所以选择了沉默。 林敬业一直在关注报道，他是当事人的下属，不敢冒然参与到舆论里，于是联系了陈维云，告知香江媒体的情况，陈维云考虑后让他发了一则简短声明： “有关印尼沉船的文物，梦工厂绝不会拍卖，捐赠给博物馆是梦工厂的优先选择！” 他不说捐给谁，不说捐多少，反正谁也挑不出毛病，他暂时平息了这场舆论，但是等沉船文物回港后，这件事肯定还会继续炒起来。 而打捞沉船需要几个月，这期间陈维云都不用再操心，他可以安心主持《冒险王》的拍摄活动。 5月10号。 《冒险王》剧组转移阵地，前往新加坡地标‘鱼尾狮公园’，拍摄‘狐女’的最后一组镜头。 大反派洪星派出五大高手抢夺藏经宝盒，结果被冒险王打败，五大高手转变策略，挟持小和尚逼迫冒险王就范，无奈之下，冒险王开启了寻找三藏真经的旅程。 一行人途径新加坡时遇上意外，女主角胡狸出手解救小和尚，赢得冒险王信任，却趁机从冒险王手中骗走藏经宝盒。 胡狸穿过鱼尾狮公园跳上一艘快艇，想从海路逃离新加坡，但是冒险王紧追不舍，抛出一根绳索钩住快艇，上演了一出快艇冲浪的火爆戏份。 这幕戏有危险性，平行时空程龙在《红番区》里使用过，周闰发不是专业动作演员，陈维云给他提了一个建议， “阿发，我已经聘请了替身，你不用亲自上阵。” “镜头全在我身上，替身容易穿帮，拍不出最佳效果。”周闰发拒绝使用替身，他看上去也很轻松， “冒险王嘛，不冒风险怎么配得上这个称呼？再说我又不是生手，当初拿到剧本后我开始练习冲浪，不会有任何闪失，放心啦老板。” “那你要小心，快艇发动以后一定要专注，千万不能走神。”陈维云没有多劝，交代徐可开机拍摄。 鱼尾狮公园今天被封闭，新加坡当局重点照顾了《冒险王》剧组，甚至派了旅游局的一位副局长全程作陪，无论陈维云想在什么地方取景，都会立刻审批，这是宣传国家形象的好机会。 新加坡媒体也有大批记者过来围观，广播局附属的第八娱乐频道出动拍摄车过来采访，陈维云站在鱼尾狮后面，接受了这家电视台的访问。 “陈先生，谈谈这部电影可以吗？新加坡的观众非常喜爱梦工厂的作品，大约什么时候可以上映？” “《冒险王》会在下半年上映。”陈维云保持微笑，“具体档期暂时还没有确定。” “陈先生，你于二月份收购了我国的凯蒂玩具连锁店，今后会不会扩大投资范围？” “这要看连锁店的业务开展情况。” “自从你把凯蒂改名为梦工厂，这十家连锁店已经成为我国儿童光顾的乐园，生意相当火爆，陈先生，你会考虑进入戏院与酒店市场吗？你在香江也有这些业务。” “顾客多不代表效益高。”陈维云不能随便表态，“我目前只专心经营连锁店。” 7 219、相聚 这段采访于晚上七点播放出来，当时叶玉情已经下班，正在公寓里调制奶酪，一边等着陈维云回来。 近三个月她都住在新加坡，陈维云给她购了舒适别墅，安排了清闲工作，她生活的无忧无虑，唯一的遗憾是陈维云不能常常来看她，幸好她大哥把侄儿崇仁送来新加坡读书，排解了她闲暇时间的无聊。 她把晚饭准备完毕，陈维云依旧没有回家，她坐在沙发上继续等待。 随手拿起，一眼看到陈维云的照片，自从荣获最佳外语片奖，整个华人圈都在热炒陈维云与梦工厂。 她隔着报纸摸在陈维云脸上，又想起两人曾经共度过的甜蜜时光，认识已经快两年，她和陈维云越来越熟悉，投入的情感也越多，她把陈维云当作生命里不能分割的一部分，但她不知道二十年后会是什么样。 独处的时候她总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她尽量摒除坏的方面，把未来设想的更加美好。 目光重新专注在报纸上，今天转载了的消息，梦工厂出品的在欧洲上映一个月，票房突破一亿美元大关，加上北美早已迈过两亿门槛，这部动画片在全球至少吸金20亿港币，抵得上一间中型上市公司的市值。 “把动画艺术展示到这种高度，梦工厂可谓登峰造极，即使在全球电影行业它也能名列前茅。” 推崇梦工厂取得的成就，把这间公司誉为媲美好莱坞迪士尼的巨头，详细介绍了舵手陈维云的资料，并把新加坡连锁店隆重宣传了一遍。 叶玉情是这家连锁店的副总，总经理是经销商邱大隆，不过邱大隆要打理南洋诸国的玩具生意，每周只在新加坡待一两天，她是公司名义上的二把手，即使不参与日常经营，仅仅管着几位职业经理人，她仍旧察觉到能力的严重不足。 对此她并不沮丧，毕竟还年轻，能力可以在实践与学习里慢慢提升，她给自己制定一个长期深造计划，每天下班后去新加坡国立大学研读，她聘请有专业讲师，已经坚持两个月，她准备坚持至少两年。 把报纸看了四个版面，门铃声响了。 叶玉情跑过去开门，“云哥！” 她的叫声与动作与以前迎陈维云回家没有什么区别。 陈维云随她进屋，沐浴后坐下来吃饭，“去开瓶酒。” “我只存了几瓶红酒，怕不合你口味。”叶玉情走向冰箱，“这里不卖茅台。”她站在陈维云身边倒酒，顺势坐到陈维云怀里，又笑着问： “咱们的连锁店比玩具反斗城的生意好的多，每月盈利几百万，云哥，我是不是很能干？” “以后夸自己的时候用厉害、犀利这类词，不要讲能干，听起来有歧义。”陈维云捏了捏她的脸，感觉她廋了几斤，不过稚嫩的气质正在消退，身上多了妩媚的味道。 “这有什么歧义，真是的。”叶玉情抿抿嘴，“那你夸我喽。” “你又漂亮了，我现在眼睛离不开你。”他直视着说。 “让你看个够。”叶玉情用嘴唇去磨他的耳朵。 两人温存一会儿，才开始用餐。 “新加坡孩子最喜欢什么玩具？”其实陈维云看过销售数据，但叶玉情喜欢回答这些问题。 “咱们的玩具新颖奇特，他们什么都喜欢。”叶玉情打开了话茬子， “动画片纪念品最受欢迎，与的几款玩具供不应求，云哥，你让工厂加加班嘛，小狮子辛巴已经卖断货了。” “美国还在上映，销势一直在猛增，货源优先提供给那边儿，冼志玲在台岛又收购一家连锁公司，店面有二十多家，刚刚装修完毕，也在等着上货。” 陈维云没有让陆元亨扩大规模，主要是系列拳头产品的销量开始下跌，生产线并不缺，目前在调整阶段。 他把工厂情况给叶玉情讲了一遍，然后说： “阿情，新加坡的戏份差不多已经拍完，我马上要回港，剧组人员过多，开支非常大，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接下来陈维云要带剧组前往大陆，韩三屏早把拍摄基地搭建完毕，只等他过去就能启动拍摄，但是剧组去大陆要保密，这件事需要妥善安排。 “那你什么时候走？”叶玉情又黏到他身上，理着他的头发说：“什么时候再来？” “后天走。”陈维云说：“我派人在印尼打捞沉船，每周都要过来检查，到时我会在新加坡转机。” 陈维云觉得他应该购一架私人飞机，这个很有必要，起码剧组往返大陆不用担心被香江媒体追踪到，等在欧美的票房结算后他会考虑定制一架。 提到沉船，叶玉情来了兴趣。 “云哥我都忘了问你，那艘沉船上有没有唐朝的首饰？”叶玉情想讨要几件文物首饰戴身上，她感觉肯定特别拉风，高贵，有档次。 “这我哪里知道，等把船捞上来再说。” “云哥，我发现你做什么事都犀利的一塌糊涂。”叶玉情使用崇拜的口气， “你做电影打破纪录，写小说红到国外，随便挑个地方拍戏都能在找到大宝藏，真是神奇耶，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想知道？” “嗯！” “滚完床单再告诉你。” “云哥你不要总说滚床好不好？”她任凭陈维云抱着自己，嘴里却在提抗议：“我们是在床上拍拖！” 她被陈维云抛在床上，随即翻了两圈，用双肘支撑着身体，微仰着脸，露着柔媚的表情：“云哥，其实我中意滚床单。” 她格格笑着，看着陈维云扑上来。 但是欢快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两天后陈维云暂别叶玉情，离开了新加坡。 回港后他的第一个工作是举办新闻发布会，媒体渴望了解‘黑石号’的消息，每天都在追堵梦工厂三间公司的高层，不过所有人都对黑石号一无所知，陈维云需要给媒体做一个解释，不然他的属下会被不停骚扰。 发布会的内容主要有两点： “有关沉船的出海文物，梦工厂定期会向各大报馆递送资料，这是全体华人的遗产，梦工厂不会据为己有，我们会先给公众展示照片！ 有关沉船的最终归属，梦工厂管理层正在研究当中，能够发现这艘沉船，得益于我们筹备的新戏，等这部电影上映后，我们会考虑拿出票房盈利的一部分，专款用于沉船的文物修复、来历研究、档案保存，我们甚至愿意建立沉船博物馆，当然这需要港府批给土地！” 这是陈维云的宣传策略，香江市民想观摩这艘唐船，请买票支持。 在港修建‘梦工厂博物馆’是陈维云的长期计划之一，这是为了公司品牌与个人名声着想，但他不会搞大博物馆的规模，黑石号沉船瓷器有数万件，大半都要还给大陆，他只准备保留一小部分。 再说勿里洞岛还有两艘古船，文物根本不会缺。 这场新闻发布会结束后，记者暂停追报，媒体开始耐心等待梦工厂的消息。 陈维云也没有在香江停留太久，很快带着剧组秘密北上大陆，离开前吴世邦找到他，提了一个小要求。 周闰发主演的独霸五月影市，在香江掀起了黑帮热潮，吴世邦需要周闰发配合做活动，暂时耽搁几天。 这部戏上个月中旬在香江开画，迄今已经连映了月余，票房轻松破了三千万港币，带动周边纪念品与同名漫画的畅销，导致周闰发红透香江，风头虽然追不上陈柏强，却隐隐压过了同事张国容。 吴世邦今年要力推周闰发，特别向陈维云申请了周闰发七天档期，七天不算长，影响不到的拍摄，陈维云同意了这件事。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ww444等你来撩~ a 220、魔鬼城 “老板，我们要在大陆三个省取景，即使保密行踪，但是电影里的画面无法作假，台岛的审片机构有可能会禁映。” 这是飞往乌鲁穆齐的航班，徐可正在研究新僵省的地图，一边和陈维云说话。 有过一次前往大陆的经验，陈维云的北上手续办理很快，他先带着剧组赶到羊城，然后搭上前往新僵的飞机，他途中一直在和徐可聊天： “如果禁映，那就放弃台岛，不要紧的，我们主攻的市场是美国与东洋。” 陈维云觉得这是小问题，他的取景与《垂帘听政》不一样，他拍的全是外景，主要是山林与河流，不涉及故宫与长城这些地标建筑，全世界类似的外景有很多，他可以自圆其说，即使台岛查出来大陆取景的事实，最坏的结果是拒绝《冒险王》在台上映。 他在台岛投资几十家连锁店，增加了新闻局高官的贿金，他现在已经镀了金身，除非他大张旗鼓表明反台或者亲左的立场，否则无论他怎么折腾，新闻局都不会封杀他，他听徐可提到这个问题，又说：“怎么，你担心被台岛封杀吗？” “台岛影市已经烂掉，九成九的华语片都卖不到一千万港币，封就封喽，我可不在乎。”徐可聊到这一点就是为了给老板表明态度，他愿意追随公司的任何立场，这不是他衷心，而是利益纠缠太大。 袁合平因为一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身价已经飙到200万港币，等他返回公司拿起导筒，收入可以翻上一倍。 所以公司的大戏是扬名立万的直通车。 徐可的个人看法，《冒险王》的投资、题材类型、剧情吸引力，各个方面都强的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甚至不比荷里活的《夺宝奇兵》差，这是一个注定要大火的项目，他必须把导筒紧紧抓在手里，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陈维云见徐可旗帜宣明，随即说：“放心吧，公司对待台岛的事情历来谨慎，不会拿艺人的前途做赌注。” 徐可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开始商量电影的拍摄， “我们的剧本里设定了四五个取景点，需要前往甘省的大沙河、玉门关，新僵的魔鬼城、天山冰川，这些地方非常偏，拍摄期估计要延长三四个月。” “用不了这么长时间。”陈维云笑道： “我在大陆聘请一位副监制，专门负责选景，他已经在所有景点都建立了基地，人员与道具全都布置到位，我们赶过去可以立刻开机，你动作麻利一点，最多两个月就能完工。” 《冒险王》的主线是寻找‘三藏真经’，根据藏经宝盒的指引，男女主角风里行与胡狸需要横跨七省，最终在新僵发现宝藏。 他们自香江北上，需要首先进入川省的九寨沟，陈维云把孙悟空的故里花果山设定在九寨沟，水帘洞里藏有解封‘三藏真经’的一条线索。 按照电影主线，九寨沟结束，才是甘省与新疆的剧情。 但是周闰发人在香江，七天后才能与剧组汇合，另外方剑雄在川省制作《功夫熊猫》，陈维云也要留川一段时间，所以他把九寨沟的戏份延后，先拍新疆的魔鬼城，这里是‘天山射手’的重头戏，暂时用不到周闰发。 剧本里，剧情分为现实与梦境两部分，冒险王每次找到一条取宝线索，都会触发唐朝梦境，其中一段梦境叫‘喋血魔鬼城’。 这是整部电影里最壮观的一幕。 最近这些天，徐可一直在考虑怎么拍摄‘喋血魔鬼城’，按照剧本描述，‘天山射手’为了保护唐僧，需要一个人单挑成千上万的沙匪。 “老板，魔鬼城是千军万马的场面，龙套从哪里找？阿贞饰演的是弓箭手，她又如何完成单挑？”徐可有点佩服老板的脑洞大开与奇谋妙想。 “我聘请的副监制已经搞定龙套。”这年代的电脑技术并不成熟，做不出大场面的特效，于是陈维云决定使用几千人力堆出来一幕大镜头。 至于如何单挑，唐僧是神话里的人物，天山射手的弓箭是法器，陈维云只需要给弓箭增加威力就可以。 其实他更想让‘喋血魔鬼城’里出现一群妖怪，但是妖怪需要化妆，费钱费时，于是他改成了土匪，换上服装就能直接拍摄。 临近黄昏时，他们的飞机降落在乌鲁穆齐机场。 机舱里的乘客全部来自《冒险王》的剧组，演员与幕后加起来四五十人，他们基本都是第一次来大陆，而且是大陆最西部的少数民族特区，他们并不觉得好奇，看上去都比较紧张，机舱门打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集体保持了安静。 陈维云第一个出舱门，抬头往外边一瞧，脸上露出很大意外，韩三屏带了一群警察过来接机，警车直接开到了机场。 属下们被外面的阵势给吓到，低声问他：“老板，他们是来抓人的吗？” “抓什么人，这是要替我们开路，保护我们的安全。”陈维云说完先一步下机，韩三屏急忙迎上来说话。 “哇塞，这么多阿sir保护，首长也就这待遇！”邱舒贞在羊城住过一段时间，曾经被警察保护过，她开始给同事们打趣，引起一阵笑声。 他们被警车护送着离开机场，直奔全市最豪华的涉外酒店，这是二星级，楼高八层，名字叫‘昆仑酒店’。 大陆歌手刀朗唱过一首歌，“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这句歌词里的‘八楼’特指乌鲁穆齐的昆仑酒店，八十年代之前这座酒店一直是全市的最高建筑。 今天的天色已经晚了，剧组全员在酒店入住，明天再前往魔鬼城开机拍摄。 陈维云计划在新僵停留一周，拍完‘喋血魔鬼城’这段戏份，他会离开剧组返回香江，飞去印尼检查沉船打捞的情况，这个夏季他都要来回飞奔，无法常驻剧组。 ， 221、时尚杂志 转眼来到5月30号。 梦工厂副总周梁叔怡早早来到公司，主持召开五月份的月会。 陈维云目前在南洋，公司的日常管理全都交由周梁叔怡，其实自她走马上任后，陈维云一直处于出差状态，她已经习惯独自做决策。 进入公司大楼，周梁叔怡耳边充斥着属下们的问好声，老板常月不见踪迹，她现在是一把手，但她并不觉得意气风发。 她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管理者，形象端庄肃穆，不喜欢清闲活跃的办公作风，她做事兢兢业业，对于公司项目的预算监管尤其严格，这与她几年前在佳艺电视台的工作经历有关。 78年春节她接受佳视董事局的聘书，当时这家电视台的效益极不乐观，她是在危机中被委以重任，董事局希望她能力挽狂澜扭亏为盈，她曾经雌心万丈，大刀阔斧改组节目，一心一意追求收视率，却忽视了公司财政的承受能力。 她花高薪从tvb挖角，投重金广做宣传，搞大制作打造经典武侠剧，快速耗空了电视台的储备资金，盈利却没有达到预期，结果导致电视台的破产清算，她的总经理职位只做了半年，便草草的辞职离场。 这件事对她打击非常大，因此退出了商界，即使现在复出，她也没有从失败的阴影里彻底走出来。 这些年她反复考虑经营佳视的得失，她觉得自己的策略并不失当，她的竞争对手是tvb与亚视，都是老台，拥有固定的收视群体，想从它们手上抢观众，必须做大声势。 假如不招募人才，不推出精品节目，她没有半点胜算，所以前期的投资必不可少，她明白台里资金紧张，却仍旧孤注一掷，收视率的提升是一个缓慢过程，她把希望寄托在董事局对她的长期支持上，但是自从创始人何佐治卖盘离开，董事局早已群龙无首，董事们一盘散沙，他们宁可佳视倒闭，也不愿意追加投资填补她造成的窟窿。 因此她的失败无关个人能力，与公司股东会密不可分。 她老板陈维云也曾经这么讲过：“佳视垮掉不是你的责任，而且那是过去式，梦工厂才是你事业的未来。” 她起初有过犹豫，但是经过几个月对梦工厂的深入接触，她现在已经深信不疑。 她的公司财力雄厚，现金储备惊人的充足，各个部门都在持续盈利。 关键是她老板高人一筹的远见与决断，点石成金般的业务开发能力，又稳固高效的掌握着公司的发展方向，这一切都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奋斗激情。 她满怀热忱的走进会议室，参会人员有十几位，全是各部门的一把手，包括两间子公司总经理也出席了今天的月会。 她打过招呼，坐到主席位上。 “先通知一件事。” 周梁叔怡把目光落在项目部黄知荣身上， “第一批沉船文物下个月中旬起运回港，黄经理，仓库的事情是你负责，老板要求不能出差错。” “最迟下个月十号，仓库可以改建完成，不会耽误存放。”黄知荣直接收购了一座仓库，但是改建仍要花费一点时间。 “《狮子王》在北美已经连映十四周，原音大碟也已经销售一个月，公司向二十世纪福克斯提出盈利结算，下周正式启动谈判。”周梁叔怡望向梁柏滔， “梁经理，你要飞赴洛杉矶主持商谈，冼志玲经理目前正在那边儿收购连锁公司，所有资金全部来自子公司‘维云投资’，这项并购你也要全权参与。” 其实梁柏滔还有一个秘密任务，调研美国所有大型电影公司的资料，这是陈维云亲自交代，梁柏滔开会时有点走神，心想老板准备吞并几大影业巨头吗？这个差事超劲爆，有搞头，他喜欢。 但是梁柏滔心里明白，这种并购行为牵涉到上百亿港币的资金，而且美国政府也有可能介入，完整运作下来需要数年时间，调研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这只是准备工作而已。 会议有条不紊的进行。 周梁叔怡安排了几件任务，然后轮到各部门总结当月的经营情况，并制定下个月的工作计划。 林敬业首先提交了一份策划书， “《漫威日报》发行将近一个季度，日销量稳定在十五万份，每月盈利两百万港币左右，我觉得有必要继续拓展传媒业务。” 林敬业试图扩大盈利范围，漫画每月的利润只有六百万港币，一份报纸就达到了漫画利润的三分之一，增开报纸非常有必要。 他准备制作的是《本港新闻》，这是一份大众化报纸，涉足各行各业的新闻，更容易吸引商家打广告。 不过周梁叔怡一口回绝了这个提案，她说： “《漫威日报》是娱乐报，以刊登漫画为主，重点面向年轻人，全港独一无二，对其它报社构不成威胁，但是《本港新闻》将与他们产生直接竞争，只要我们宣布发行，《明报》、《东方日报》、《天天日报》这些报坛巨头一定会警觉，联合起来打压我们……” “他们没有实力与我们对抗。”林敬业立刻打断她， “我们也不怕打压！梦工厂院线成立的时候，金公主与嘉禾联手泼我们脏水，再阴险的招数也起不到效果，我们从来不害怕竞争，无论恶意与否。” “媒体与院线不一样！”周梁叔怡面色平静，她并不介意林敬业的激烈态度。 林敬业也是副总，她的行政职务与林敬业平级，一把手只是老板口头所说，她压不住林敬业与吴世邦，尤其在重大业务决策上，她需要耐心对待这两位重量级同事。 将来谁能胜任梦工厂的首席执行官，这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大家心里都明白。 “大卫，我们的电影、艺人、甚至公司品牌，都需要这些媒体配合宣传，假如你推出《本港新闻》，他们会无限减少梦工厂的曝光率，这对我们很不利。”周梁叔有她自己的判断， “关键是《星岛日报》，这家报社代理我们的漫画，如果他们把梦工厂当作竞争对手，有可能放弃这项业务，他们宁愿牺牲利润，也会和我们打擂台，我们的海外发行渠道并没有建立完善，到时你怎么处置？” 林敬业听罢沉默下来，周梁叔怡的提醒不无道理，他过于看重利润，忽然了全盘考虑。 整个会议室都显得静悄悄，同事们在两人身上瞄来瞄去。 陈家良侧着头，询问身边的吴世邦，“阿邦，梁总与大卫谁讲的对？” “都没有错。”吴世邦轻松的说： “良叔，我赞同大卫搞《本港新闻》，‘本港’的商标不在他手上，他要使用这两个字，必须付钱给本港娱乐。” “你不要开玩笑。”陈家良拍他一下，自顾说： “我觉得咱们公司的品牌已经打响，在全世界都有大名气，其它报社影响不到咱们，该搞就搞，我支持大卫。” “重点是《星岛日报》。”吴世邦收敛笑意， “这家集团的发行能力遍布全球几十个地区的唐人街，如果他们拒绝代理漫威漫画，我们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去建立渠道，这会影响我们的盈利，大卫估计不会同意。” 他猜的很准，林敬业的确担心《星岛日报》中断合作，他不怕其它媒体，香江只是一座五六百万人口的城市，他有信心独立承担公司的宣传重任，况且扩展传媒是老板的既定战略，他早晚要发行大众新闻报，竞争必不可少，但他不能容忍漫威公司的利润降低。 “好吧，《本港新闻》暂时延后。”林敬业不想争执，这件事他会亲自询问老板的意见，他拉开公文包，又取出一份文件， “梁总，这是一本杂志策划案，内容与美丽、时尚、健康有关，读者主要针对都市年轻女性，我准备邀请国际摄影师与名模撰写社论，以国际视野创刊，但会保持本土意识，公司旗下艺人优先出镜，服装与造型以华人风格为主。” “发行杂志我非常赞同。”周梁叔怡掀开策划书，第一页是杂志名字，《时尚梦工厂》，她笑道：“大卫，tvb的选美大赛马上落幕，创刊号不妨以港姐冠军作封面，可以拉动销量。” “我不赞同这个提议！”吴世邦立刻说， “梁总，创刊号封面人物应该出自梦工厂，港姐冠军只是tvb捧出来的虚名而已，别说和林清霞比不了，甚至没有梅燕芳受欢迎。” “大卫，你的意见呢？”周梁叔怡无法下决定。 “我觉得港姐可以。”林敬业看了吴世邦一眼，解释说：“阿邦，用港姐有另外一个目的，把她签到你的本港娱乐，难道你没有想过吗？” “问题是我们租了邵氏院线，老板不愿意和tvb产生矛盾。”陈维云每月在本港娱乐待的时间最长，吴世邦最了解老板的想法， “tvb投入重金举办港姐选美，是为了补充电视台的艺人资源，我们去抢港姐冠军，邵生肯定要发飙。” 他这么一说，周梁叔怡与林敬业全都改了主意，老板的想法最大。 ， 222、鳄鱼恤 今天会议的时间很长，他们全天都待在会议室里，中午用餐都没有离开过，这是因为投资部经理张孝义的一份提案。 灯光熄掉，张孝义打开了幻灯机。 他首先放上一张刘栾雄的照片，以及背景资料。 “这个人叫刘栾雄，今年三十四岁，开办一间吊扇工厂爱美高，83年上市，去年发起针对富豪与宝利宝的恶意收购，他的公司市值不足三亿港币，但他是一位金融天才，在美国证券界进行了大额投资，目前身价大约是一亿美金。” 刘栾雄是香江商界青年才俊，在座众人都不陌生，去年陈维云截胡富豪与百利保，刘栾雄曾在媒体上讽刺过陈维云，讲陈维云是依靠罗家小姐罗鸿旋帮忙，才将两间上市公司收入囊中，但是事后陈维云与罗鸿旋再无联系，这段绯闻属于空穴来风，刘栾雄的言论被媒体解读为失败者的胡言乱语，因此鄙视了他好一阵子。 “从今年2月份开始，刘栾雄在香江股市卷土重来，他又看中一个上市目标，庄士集团旗下的能达科技，这是一家电子企业，主要生产电机，出口到欧美市场，对爱美高有很重要的作用，能达科技每股的股价是0。64港元，总市值一亿两千万。 去年能达科技的股价超过一块，今年暴跌的原因是中英联合声明签署，香江房地产市场趋于稳定，大股东庄士集团为了套现资金发展房产，不断抛售能达股票，他们原本持有29的股权，不到半年时间抛了将近一半。 这样做的后果是能达股价持续下跌，目前的总市值仅仅只有净资产的六成，刘栾雄看中了这家企业的诱人资产，这才发起了狙击。” 今年是一个奇怪的年份，房地产刚刚出现回暖的征兆，大批资本家开始不惜血本买地买楼，庄士集团就是其中之一，为了筹集资金，发狠卖掉手中最有价值的股票，像庄士集团这样的公司还有很多，李狣基也在这么干，不然他的中华煤气不会被刘栾雄给盯上。 “孝义，咱们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吗？”吴世邦脱口问了一句，他实在想不出梦工厂在这桩交易里扮演什么角色，能达是一家科技集团，对公司的发展没有一点用呀。 其他同事都有这样的疑惑。 张孝义不吊人胃口，马上说： “咱们公司在股市的投资比刘栾雄大了三倍，能达科技碰巧是咱们的投资之一，目前咱们占有15。2的股份，与庄士集团差不多，但是都比不过刘栾雄，他一个人占了22，我的团队作了严谨分析，最迟半个月刘栾雄会向能达科技发起全面收购要约。” 张孝义望了一圈， “我把这件事汇报给老板，老板已经做了决策，刘栾雄发出要约通告后，庄士集团、庄士置业、爱美高、能达科技这四家相关上市公司都会停牌四天，这期间梦工厂要联系庄士集团管理层，把我们持有的股权全部出售给庄士集团，帮助他们应对刘栾雄的狙击。” 平行时空庄士集团与刘栾雄展开惨烈的反收购战，最终逼迫刘栾雄出局，但是代价高昂，让刘栾雄赚走一千多万。 陈维云知道历史，所以他可以游刃有余的操作，他的目的不是收购，而是把股票全部转让给庄士集团，赚一笔小钱，再与庄士集团达成另外一桩交易。 “我们以白武士的身份帮助庄士集团度过难关，但是有条件，庄士掌握有4亚视股份，老板志在必得，这是交易的一部分，庄士必须把这个股份转让给我们，另外……” 张孝义调整了幻灯片，摆上几张‘鳄鱼’商标： “鳄鱼恤是香江十大服装名牌之一，想必你们都不陌生，这是一间市值10亿港币的上市公司，庄士集团同样占有4，这个股份是他们从陈氏家族置换来的，陈氏与庄氏有联姻，老板要收购鳄鱼恤，我们要做好准备。” 这句话说完，会议室立刻炸开了锅。 “我的天，鳄鱼恤在香江拥有三十七间大型专营店，全部是黄金地带的自有产业，如果能收购回来，咱们连锁店能扩充到百家，净资产足以超过和黄旗下的屈臣氏！” “鳄鱼恤还有三座大型制衣厂，咱们的电影服装纪念品很多都外包给了丽新集团，假如拥有这些制衣厂，甚至玩具咱们都能自己生产。” “鳄鱼恤大厦才是最值钱的资产，位于中环的干诺道上，挨着恒生银行总部，四十多层高，站到楼顶可以俯视中环码头。” “但是陈氏家族的陈骏先生是创始人，他掌握了鳄鱼恤的一半股份，咱们有机会吗？咱们公司不缺钱，可陈生未必愿意出售！” 这间公司不能通过狙击拿到控股权，必须采用正常谈判的方式，说服陈氏家族把股权转让给梦工厂。 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呢？ 张孝义作为收购团队的负责人，他的判断很悲观，鳄鱼恤是老字号，这个世纪初德国人在香江创办，二战结束后被港府没收，从而被陈骏买下来，经营三十年才形成了服装帝国，这样一个发展潜力无穷的家族企业，谁会舍得卖？ “老板讲了，事在人为，咱们要做足准备，拿出诚意，先帮助庄士集团捍卫能达科技，然后请庄家出面联络陈家人谈判。” 张孝义的发言到此为止，具体工作需要周梁叔怡进行安排，这件事他早和周梁叔怡商量过。 等到这场会议结束，周梁叔怡把张孝义单独留下来，问道： “孝义，鳄鱼恤是卓越企业，如果能收购成功，对咱们公司助力巨大，但是老板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我认识陈骏，那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商人，他不太可能出售自己几十年的心血。” “我也不知道老板的想法。”张孝义耸耸肩， “咱们按照计划执行，说不定接触陈家的时候会有转机，毕竟老板做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说的有理。”周梁叔怡觉得收购希望不大，但她又对老板有信心，总之感觉很奇怪。 陈维云有胆子发起这场收购，自然是有把握。 平行时空明年陈骏就会全盘出售‘鳄鱼恤’，这位商人发卖毕生心血的原因很龌蹉，他是反赤分子，对大陆没有一点好感，去年中英签订回归声明后他就冒出了卖掉‘鳄鱼恤’的念头，他宁愿去国外做三等公民，也不愿意留在大陆的管辖里谋发展。 陈骏一个人控制‘鳄鱼恤’超过50的股权，他在今年年尾开始接触有意向的买家，丽新集团林伯欣家族是做服装起家，对‘鳄鱼恤’超级有兴趣，但是林柏欣的钱不够，他立刻重组公司，把地产业务剥离出来，组成一间‘丽新发展’上市融资，这才筹够了收购‘鳄鱼恤’的资金。 这种优良资产，陈维云必须要截胡，即使不为了‘鳄鱼恤’这个品牌，仅仅这家公司的物业都足够保值啦。 穿越者的优势就在这里，机会处处，就看怎么运作。 ， 223、探望 新的收购计划已经提上日程，这是陈维云精心拟定的目标，但他没有参与庄士集团的谈判，他的团队完全有能力搞定这桩交易。 不过鳄鱼恤股份公司是一个庞然大物，一旦开启实质性的接触，陈维云必须出面主持大局。 时间来到六月中旬，陈维云去了一趟大陆，又飞回到南洋，近一个月他在天上度过了一半时间，他把第一批黑石号文物送离印尼海域，然后去新加坡乘坐飞机。 樟宜国际机场。 叶玉情过来送行，她今天的心情愉快极了，从早上出家门，笑容都没有消退过，她把头发盘起来，斜插了一枚金钗，每隔几分钟就要摸一摸。 “云哥，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杨贵妃戴过这件首饰，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叶玉情被陈维云赠了一件金器，没有什么文物价值，但她仍旧兴奋的不得了，昨天晚上抱着金钗睡了一宿。 “这不是贡品。”陈维云笑道： “我聘请的专家已经检测出来，这艘沉船属于阿拉伯商人，晚唐年代的海上贸易，外国佬都选择在扬洲购买商品，扬洲是当时的交易中心，首饰出自当地的小作坊，款式有可能模仿皇帝老婆，但肯定不是皇家用品。” “无所谓啦。”叶玉情一脸美滋滋，“这件首饰戴头上，靓的过是全世界所有奢侈品。”她说完踮着脚尖，亲了陈维云一下，“谢谢云哥。” “阿情，香江有个生意我要亲自处理，最近一个月都离不开，你周末的时候飞回来。” “不是周末我也飞！”叶玉情忙说：“我好久没有见过小辣椒，我要去探望她。” 陈维云点点头，叮嘱她身后的女保镖：“照顾好小姐，她出门时你们所有人都要寸步不离。” “知道老板。”这个保镖是新加坡退役女兵，叶玉情刚来时已经接受招募。 在候机厅等了十几分钟，陈维云登上班机。 这天中午他抵达香江，公司一位女秘书在启德机场接机，照面时陈维云愣了一下，忍不出多打量几眼，女秘书属于大脸型，与叶玉情非常像，个头更高，差不多有一米七，她的优势都体现在傲人的身材上，这降低了她容貌的吸引度。 她的站姿很规矩，笑容似乎经过长期的练习，这说明她异常在意外人的看法，职装是名牌，发型是当今最流行的款式，她刻意靠拢香江摩登女郎的形象，但是一开口就暴露了她大陆妹的身份。 她的粤语有口音。 “阿荃呢她怎么没有来”陈维云从她身边掠过去，边问。 “荃姐住院了，病情很严重。”女秘书快步追在身后，声音有点发颤，她看上去很紧张，这也难怪，自从汪名荃生病后，秘书处的女员工为了争取迎接老板的任务，都快抓狂了。 汪名荃点了她的名，在香江其它公司，大陆身份会吃亏，但是在梦工厂，这是极大优势，意味着优先权。 陈维云心里咯噔一下，汪名荃是贴心助理，全程跟着出差，上次去新僵突然发了急病，可她一直忍着，到了香江才入院诊治。 当时陈维云着急去印尼，忘了过问这件事，此刻才忽然想起来，汪名荃今年会检查出甲状腺癌，应该就是这个病。 坐到车上，他交代严展，“先去探望阿荃。” 女秘书赶紧补充一句：“荃姐住在沙田医院，曾小姐的老豆替她安排的。” “你叫什么”陈维云转头问她。 “俐智，我英文名叫尼娜。”女秘书尽量简短，却又介绍的很详细，“我二十四岁，上嗨人，81年拿到身份证。” “英文讲的怎么样” “我在美国留过学，时间不长，英文有一点口音，但日常交流没有任何问题。”俐智缓慢的回答，她怕讲错话，从而导致丢掉秘书职务。 “能对话就行。”陈维云随手抽出一份杂志，这是的创刊号，他指着封面问：“翁美凌怎么上了漫威的杂志” 他记得吴世邦打电话询问过，翁美凌主动与tvb解约，能不能签这个女星陈维云当时在印尼研究出海的古董，随口说了一句，‘你看着办，你想签谁都行，但你不能让邵义夫埋怨我！’ 俐智知道的不是太清楚，她回答道： “听说上个月公司的张国容先生与翁小姐一块去大陆做慈善，回港后翁小姐与tvb的汤震业先生闹矛盾，翁小姐一时想不开，在家里开煤气自杀，幸好她提前打电话给张先生诉苦，张先生及时赶到她家救了她，出院后她不愿继续留在tvb，主动找邵老板解约，然后加盟到公司，至于她为什么能上杂志，应该是吴经理与林经理的决定。” “嗯，封面拍的挺不错。”陈维云喜欢这个蝴蝶效应，张国容善解人意，他亲自邀请翁美凌前往大陆的偏僻山村建学校，肯定把翁美凌照顾的无微不至，自杀前翁美凌打电话给张国容是很正常的。 轿车一路驶往沙田医院。 汪名荃住在六楼的套房里，陈维云上楼时正好碰见罗家瑛，手里捧着鲜花，“咦，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港的”他表情有点尴尬，他和汪名荃都没有结婚，而且是大龄男女，拿着鲜花来探望，这是暴露了他的爱慕之心。 “刚下飞机。”陈维云记得汪明荃的男朋友是tvb司仪何狩信，罗家瑛这么早就想挖墙角他忍着没有调侃，问他：“阿荃身体怎么样” “荃姐体内有癌细胞，刚刚查出来，本来这种事情不能让她知道，但他那个男朋友是个大嘴巴，查出来当天就把病情给荃姐讲了，好在荃姐坚强乐观，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罗家瑛对那个‘男朋友’怨念很深，太不体贴，真不是好男人！ “这种病放在一般人身上，吓都要吓个半死。”罗家瑛又感叹一句。 这是实话，癌症病人多半都是心理崩溃，失去了求生意志，越消极厌世，死亡率越高，“她年纪不大，只要及时做手术，康复没有问题。” “医生也是这么讲的。”罗家瑛是乐天派，呵呵笑一声，“我相信荃姐一定能熬过难关。” 说着话，几人已经走到病房，推开门，传出来一屋子的欢笑声。 今天来了很多艺人，除了本港娱乐的曾嬅倩、张国容、梅燕芳、翁美凌，还有汪名荃以前的tvb同事，陈维云一眼没有认全，有几位上了岁数，他记不清名字。 见陈维云进来，这些人都准备近前打招呼，陈维云压了下手，“你们都是阿荃的朋友，不用太见外。” 他径直坐到了汪明荃的床头。 “老板，尼娜做事很仔细，我把工作都交给了她，你可以放心。”汪名荃考察过手下的几个秘书，俐智学历不是最高，但是最聪明，主要是有眼力，还是大陆人，又漂亮，综合比较再合适不过。 “这些事情你不用再操心，好好养病，我等着你康复。”陈维云安慰了好一会儿。 离开时公司的艺人都跟了出来。 张国容才从大陆回来，趁机给他汇报在大陆的慈善情况， “老板，咱们公司的慈善基金会得到粤省官方的大力支持，第一间小学建在梅洲，土地已经审批，很快就能开工建设，我待在那里没有什么用，所以就回港了，等到学校建成后我会再过去。” “很不错。”陈维云见他身边站着翁美凌与梁嘉辉，问道：“他们陪你一块去的大陆” “是啦。”张国容给他介绍， “当初我只打了一个电话，阿辉与阿翁全都爽快答应，阿翁在羊城的时候，几千个影迷围着酒店要见她，不过声势太大，媒体报道了她在大陆的新闻，回来时被自由工会下了封杀令，邵大亨让她写悔过书，她不愿意，所以被解了约，我找到了邦哥，把阿翁签到了咱们公司。” 邵义夫愿意放走翁美凌，原因很复杂，翁美凌为了汤震业闹到自杀的地步，对两人事业都造成了阻碍，虽然这次被救了过来，但谁也不能保证翁美凌不会继续自杀，邵义夫不想守着一个火药桶，另外台岛封杀导致翁美凌的价值暴跌，因此邵义夫没有阻拦。 “阿翁，封杀令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搞定。”陈维云发现翁美凌的情绪仍旧显得有点压抑。 “不要紧的，我没有演过电影，又不去台岛赚钱，我都不明白邵老板为什么要我写悔过书。”翁美凌第一次见到陈维云，却不显拘束，提了一个要求， “老板，我想购一批衣服送到梅洲去，那地方的孩子太穷，我要帮帮他们。” “公司组织的是教育基金，只提供教育经费，不负责解决日常生活。”陈维云拒绝了她，却又说：“不过既然你提了出来，我可以私人赞助你一笔钱，你自己去忙，想怎么送就怎么送。” “我也给你赞助。”张国容笑着插话，他明白老板的意思，尽量让翁美凌忙起来，免得再想不开。 ， 224、贷款 梁嘉辉同样背着封杀令，既然签到了公司，陈维云不会不管。 回到总部，他立刻给台岛的张景育打电话，请张景育出面解封梁嘉辉与翁美凌。 张景育对这两个艺人不熟悉，他专门询问了下属，然后给了陈维云这样一个答复： “梁嘉辉的封杀期已经持续一年，解封没有问题，翁美凌暂时不行，她在台岛与南洋都有很大知名度，私自造访大陆造成恶劣影响，你暂时不要让她出镜，让她在媒体上沉寂一段时间，到时我再安排。” “可以。”陈维云让翁美凌去大陆沉寂，当然行踪必须要保密。 张景育又想到一件事情， “陈老板，你是不是在南洋上映一部左派演员参演的电影”他指的是。 “张局长，我没有在香江放，也没有去台岛过审，更不曾大张旗鼓的宣传，这也有问题吗”陈维云是围绕李练杰作宣传，主演可以当做噱头，这部片子卖的是功夫明星，不是梦工厂招牌。 “问题不大，但你以后注意点。”张景育担心被政敌攻击，台岛的麻烦事一箩筐，老百姓才不管海外的屁事，主要是政客喜欢找茬，他建议说： “左派演员都在新闻局挂了名，哪家电影公司请他们，都会被盯上，你映片的时候，记住一定要把片头给删掉，幕后名字全部更改，重点是不要让你公司的大牌明星参与，不能让南洋同僚抓住你明显的把柄，这样一来我这边儿不会被责问，大家都有余地，对不对” 讲到这里，周梁叔怡与张孝义进了办公室，陈维云旋即摁住讲筒：“孝义，要不要和你老爸通个话” “不用不用。”张孝义急忙摇手，当初陈维云招募他，与他老爸的官位密不可分，但是陈维云把几亿港币交给他管理，并没有无视他的能力，他为了证明自己，一直坚持着职业素养。 陈维云不强求，继续和张景育聊天。 等他挂断电话，张孝义递上一份‘能达科技’的股票交易资料。 “我们从去年开始买入这家公司，前后投入1800万港币，上周爱美高发起全面收购，停牌后庄士集团主动联系我们，希望收购我们手里的股份，他们开价2300万，又与几位小股东达成交易，这周二市场复牌，他们发起反收购要约，直接把控股权提高到50，向市场发了通告后，能达科技的股价立刻暴跌，刘栾雄的收购已经失败，他这次要割肉离场。” “刘栾雄有未联系过我们”陈维云问道。 “他首先找到我们，开价2500万购买我们的股份。”张孝义对刘栾雄的拜访记忆犹新，那人口才很不错，‘投资的目的是为了拿到回报，无论庄士开价多少，我都加价10，让你们赚个够！’。 换作一般商家，肯定选择把股权卖给刘栾雄，毕竟能多赚两百万，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但梦工厂买入这支股票不是以盈利为目的，刘栾雄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清楚，要约期内刘栾雄的股票被锁定，他无法出售，只能眼睁睁看着能达科技的股价不停往下掉，等到要约期结束，吐血甩卖股票是他唯一的出路。 “孝义，这个人对股市很有研究，你要一直盯着他。” “我知！”张孝义把‘能达科技’汇报完毕，又取出两份股权转让协议， “庄士感激我们的援手，以200万港币的价格出售了4的亚视股份，以4100港币的价格出售了4鳄鱼恤的股份，他们的老板庄崇文先生承诺联系陈家，把我们的收购意向转达过去，这两天就能得到回复。” “我们现在持有鳄鱼恤多少股份”陈维云翻开这家公司的年报，发现他已经是第二股东。 “12。4。”张孝义说：“这支股票很受股民欢迎，股价一直在缓慢上涨，庄士为了回笼资金开发地产，卖掉了他们投资的五支股票，唯独鳄鱼恤没有舍得卖，买入这12。4，我们前后投入了差不多一亿五千万港币。” 鳄鱼恤的市值超过十亿，如果陈骏家族给出积极响应，同意出售鳄鱼恤的股份，那么陈维云就要考虑融资了。 他让张孝义回去等消息，单独留下了周梁叔怡， “梁经理，把维云投资的财务报告给我。” 上个月底他派梁柏滔去洛杉矶谈判，的北美票房已经完成结算，但是原音大碟的盈利还在谈判当中。 报告上显示，结算了十一周的分账，票房累计2亿5133万美元，陈维云签订的是四成分账协议，扣掉税款后他卷走8980万美元，加上的7000多万盈利，维云投资公司的资金正好是10亿港币左右，可以轻松承担收购鳄鱼恤的任务。 但是陈维云不准备动用这笔钱，他要留在美国做投资与做收购。 “老板，梦工厂三间公司的现金加起来，可以完成鳄鱼恤的收购，但是我们要建设游乐园，这笔五亿港币的专款不能挪用，接下来我们是抽调维云投资的资金，还是进行融资”周梁叔怡已经做好融资准备，梁柏滔向她汇报过，美国子公司另有用途。 “你去融资！”陈维云说：“现在开始联系恒生、远东与东亚银行，让他们先评估漫威文化与本港娱乐的资产，我准备通过贷款去收购陈家的股份。” 这两家子公司就是陈维云的贷款机器，偿付能力突出，净资产优厚，任何一家银行都愿意提供资金。 如果一切顺利，陈维云把鳄鱼恤股份成功收购回来，下面的事情会很棘手。 鳄鱼恤是优质企业，每月有高额的盈利，私有化难度太大，陈维云会被逼保留这家公司的上市地位，同时要把梦工厂连锁店与鳄鱼恤连锁店合并起来，而一旦合并，公司就要重组，这样一搞，重组后的新公司规模会异常庞大，利益分享太多，陈维云有点舍不得。 到底如何处理两间连锁店公司，他需要继续权衡。 他又拿起梦工厂的财务报告观看起来。 目前梦工厂的资金主要用在两个地方，一是股市，先后投入了五亿港币，最近一个季度又追加了两亿，公司现在持有十几家上市集团的股票。 另一个是项目部的五亿储备金，专门用来建设梦工厂乐园。 除此之外，公司基本没有什么大开销，无论的投资，还是酒店的装修，全都花不了多少钱，玩具部反而在大笔进项，目前公司账户上仍有2亿多现金，这笔钱可以自由调用。 ， 225、聚会 “下个礼拜货轮抵港，文物在葵涌码头装卸，运输车队、押运安保、仓库管理，都已经安排到位了吗？我不想看到任何闪失。”这不是陈维云第一次叮嘱周梁叔怡，假如这趟差事出现纰漏，他会考虑更换执行副总。 “我已经联系葵涌警署，他们会派出一支警队沿途护送。”周梁叔怡严阵以待， “不过文物尚未清洗，没有办法存放保险柜，公司应急部门的保安不到两百人，他们要管理三间公司，抽调不出太多人手，前段时间媒体在热炒文物，我不敢在本地招聘保安，因为匪徒有可能混进来，我委托汪名荃联系了粤省的劳务局，派林樰去大陆招了一批退役军人，专职看守文物，你放心老板，不会出差错。” “公司的大陆劳工越来越多，他们全部拿签证，身份不被认同，两地文化也不一样，短期内他们很难适应这边的生活，住宿要安排妥当，单独给他们租小区，但不能孤立他们，定期举办联谊会，让他们慢慢融入，你多费一些心思，公司的福利优先保障他们。” 乡土情结越重，意味着感恩心越浓，老板肯定不是刻薄寡恩的人，周梁叔怡难得露出笑容， “员工联谊会我一直亲自主持，这个月底有一场歌舞会，在咱们酒店举办，到时请你出席。” “以后只要我在香江，这种联谊会都可以通知我。”陈维云摆摆手，“你去忙吧。” “尼娜，我的秘书会通知你活动时间，到时给老板安排。”周梁叔怡走到门口，给俐智交代一声，这才离开办公室。 俐智瞄了陈维云一眼，见他在专注签文件，泡了一杯咖啡轻轻摆在他跟前，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愣起了神。 她81年来港定居，那年她二十岁，已经到了务工年纪，在香江工作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她总是避免不了被嘲笑，偏偏她又有很强的虚荣心，一心要混出头，她自以为姿色非凡，跑到新艺城应募演员，结果被毫不留情拒之门外，理由是她身上的土气太浓。 她并不觉得老土是走红的障碍，因为时髦可以打扮出来，但是没有人赏识她，她得不到任何出镜机会，于是她自费到美国留学，想给自己增加一点让人刮目相看的光环，那是1983年的经历，她离开香江的时候，陈维云刚刚抵港。 等她今年从美国回来，陈维云已经跻身超级富豪行列，变成人人敬仰的大陆仔，她不知道陈维云是如何成功的，这对她来说像是奇迹。 她曾经在底层苦熬两年，深知在这座城市崛起的艰难，老牌大亨主宰了这里的所有商业领域，即使猛龙也无法冲天，陈维云却另辟蹊径杀出一条阳关路，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 她满怀好奇来到梦工厂面试，近距离接触陈维云，她探究的心理越发强烈。 想到这里，敲门声响起来，她的办公桌挨着门口，起身开了门，急忙问候：“樰哥好。” “尼娜，去告诉老板，我来汇报工作。”林樰一脸嘻意，伸着脑袋往里边偷偷瞧，摸样看上去有点滑稽，但俐智可不敢笑话他，这是老板第一代秘书，现在已经混到高管阶层，三间公司的采购都归他管，掌握着实权部门。 通报后，林樰进了屋。 他把手上的袋子摆上桌，取出了一台机器， “云哥，摩托罗拉推出了新款手提电话，型号是8500x，公司主管都已经配过。” “又是这种大砖头！”陈维云咧咧嘴，用惯了智能手机的人，对大哥大无感， “能通话多久？不要像去年那种垃圾货，打十分钟就要断线！” 1983年摩托罗拉已经推出全球第一代手机8000x，重量1。1公斤，零售价4000美元，但是电池超级不耐用，接打几分钟会死机，信号也容易受到干扰，导致通话不清楚，陈维云懒得用，一直使用传呼机。 “这是改良款。”林樰把电话递给他，“至少能通话半个钟，你试试手感。” “吴世邦的号码是多少？”陈维云决定检验一下通话质量。 “咱们公司都是八开头，吴经理是83338。” “岂不是八婆？你是故意给他选的吧！”陈维云笑着拨过去。 “我怎么敢，他自己挑的。”林樰挤眉弄眼。 电话接通，陈维云讲了几句，感觉声音的清晰度还可以。 吴世邦正好有公事，趁机说：“老板，我打你座机，丹尼出了一点小状况。” 陈维云让他拨过来，随手把大哥大抛给俐智，“以后你管着它。” 俐智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生怕掉在地上，她专门去商店问过大哥大的售价，三万港币一台，抵得上她半年薪水。 “老板，自从《狮子王》原音大碟登上《公告牌》畅销榜冠军，丹尼的绯闻越来越多，最近出现了不良八卦。”吴世邦打过来说： “其中一条与翁晶晶有关，上个礼拜丹尼回港，与这个女人见了一面，她已经结过婚，老公是刘家班的班主刘嘉良，媒体拍到他们一块吃饭的照片，讲丹尼与有夫之妇余情未了。” “什么叫余情未了？他们以前拍过拖？”陈维云意外着问。 “80年他们拍摄《喝彩》时认识，以前就传过绯闻，丹尼回港后在一家中餐厅吃饭，正好与翁晶晶偶遇，翁晶晶婚后从事保险业，想让丹尼买保险，两人又见了一次面，被媒体拍到，然后开始炒作。” “保镖是干什么用的？眼睁睁看着记者抓拍，我们付钱是为了让保镖当摆设吗？”陈维云质问。 “翁晶晶邀请丹尼吃饭，她没有保密行踪，狗崽做事很隐蔽，保镖没有发现。”吴世邦立刻解释。 “这说明保镖能力不足，给丹尼换人，直接在好莱坞聘请，鬼佬对付狗崽有经验。”陈维云最头疼这种婚外恋的八卦，影响太恶劣， “我们把丹尼捧红不容易，他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你让他以后常住美国，没有重要活动不要让他回来，另外去找翁晶晶，让她以后不要再联系丹尼，普通聚会也不行，条件让她自己提，她不是想卖保险吗？给她生意做！还有绯闻是什么？” “与奥门的何家有关。”吴世邦微微叹口气，这件事他搞不定， “何家小姐何朝琼与丹尼拍过拖，那是1982年的事情，最近媒体拍到他们两个在洛杉矶逛街的照片，看样子像是旧情复燃。” “这位何朝琼有无结婚？”陈维云记不清何朝琼哪一年嫁给的许金亨，心想这女人与陈柏强还有过一段情？ “不曾结婚，她才二十三岁。”吴世邦说： “媒体热议她和丹尼很般配，奥门何大亨在媒体上发声，讲他欣赏丹尼，两人的绯闻对丹尼影响不大。” “但是会影响丹尼专辑的销量。”陈维云指出问题所在， “他的很多香江歌迷都是小女生，全是玻璃心来着，容不得偶像被人霸占，再说他与何朝琼能分手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时何家人可不会客气，他们为了保护何朝琼的名声，有可能向丹尼身上泼脏水，你要有所防备！我也会找丹尼亲自谈，还有其它事吗？” “阿芳也在拍拖，她男朋友是成家班一个龙虎武师，叫做林國斌，以后艺人的恋情我该怎么解决？”吴世邦感觉自己像是艺人保姆。 “尽量防止曝光。”陈维云说： “即使有人拍到他们的照片，也要让他们出面否认，你单独找他们谈，一个个叮嘱，把资料调查仔细，制定出预案，公司个别艺人胆子很大，什么篓子都敢捅，意外随时都会发生，你到时不能手忙脚乱。” “我马上找他们开会。”对于公司来说，旗下艺人是没有**的，吴世邦会硬下心肠进行干涉。 挂断电话，陈维云想到梅燕芳的履历，急忙翻了翻日历，心想香江社团从什么时候进入娱乐圈洗钱的？不是明年就是后年，到时他的艺人都会陷进漩涡里，他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应付这场危机。 随后两天陈维云都在公司总部处理公务。 6月19号，他得到庄士集团的回复，庄崇文老先生邀请他前往跑马地观看马赛，鳄鱼恤大老板陈骏也受邀参加聚会。 这是一个良好的征兆，陈骏愿意赴约，意味着他想询问价格。 下午六点半，陈维云按照约定时间赶到跑马地马场。 庄崇文次子庄绍遂出面迎接，他上头有一位姐姐，不涉足家族生意，因此庄士集团的继承权都在他身上，他今年三十出头，留着小胡子，脸型白胖，看上去有股儒雅气质， “陈生，久仰大名！”他主动和陈维云握了手，“家父与骏叔都已经到了，他们正等着你。” 陈维云和他客套两句，一道去了六楼的宾贵房。 这个房间里只有庄崇文与陈骏两个人，都已经七十多岁，庄崇文身材消瘦，精神头却很足，陈骏体态肥胖，显得无精打采，手上握着一把老人拐，两人饮着茶闲聊。 庄崇文在业界有‘餐具大王’的外号，指他独霸了香江不锈钢餐具市场，他七十年代进军房地产，这是香江大亨的特征，无论在什么行业发家，都必然要在地产界分一杯羹。 陈骏虽然没有成立地产公司，但他的自营店与鳄鱼恤都是自己开发兴建。 ， 226、小顽皮冒险记 “每天翻开报纸，都是你小陈先生的新闻，你做生意不止能赚钱，还能赚名声，真是一举两得，我要赠你一个绝字。”庄崇文的语气抑扬顿挫，听上去有股幽默感。 这位老人善于活跃气氛，自陈维云进门，一直在讲笑话， “有句古话叫‘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香江商界的后起之秀，你小陈先生肯定排第一，当然这是我的个人看法，那些富豪的儿子们都不会赞同我，包括我阿仔绍随。” “你倒是够坦白！”陈骏面容古板，却被庄崇文给逗笑，他又叹声说： “你家绍随有志气，想跟小陈先生一争长短，我家可不同，我养了四个仔，三个女，竟然无一人对服装业感兴趣，偌大的家业传不下去，让我引为憾事啊。” 你憾个毛线！陈维云心说这老头真虚伪，移民就移民，大家都知道你对香江前途不看好，你偏偏要找一个无中生有的借口，什么家业无人继承？随便招聘一个ceo来管理，还怕公司传不下去，以你家掌握的股份，传个三五个代都没有问题。 陈维云表现的很安静，坐到两位老先生对面，动手沏茶，时不时给他们斟几杯，“请茶，庄生，陈生！” 说笑了半个小时，他们才进入正题。 “前段时间我去美国出差，鬼佬的媒体都在议论你，一部电影的盈利就有上亿美金，放眼整个香江，恐怕没有几个人富的过你，他们还称呼你的公司是‘东方迪士尼’，但迪士尼不做服装生意。”陈骏问道： “小陈先生，可以对我讲一讲你收购鳄鱼恤的原因吗？你是准备跨行经营，还是另有深意？” 鳄鱼恤是陈骏的心血，他不想交到一个外行手上，这会毁掉他的牌子，他属意的出售对象是香江服装业巨头林柏欣，这位同行有能力将鳄鱼恤发扬光大，但是林柏欣与庄崇文一样，都在掏空身家进军房产业，所有资金都砸在了楼房与地皮上，根本没有财力收购他手上的股份。 陈维云明白他的意思，很认真的回答： “迪士尼的历史超过半个世纪，我的公司才两年，没有任何可比性，虽然我创作一部成功的动画电影，却不代表我的公司已经媲美迪士尼，他们拥有专业的制作团队，完善的发行渠道，深入人心的品牌，以及本土数亿欧美人的支持，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承认我把迪士尼当作追赶的目标，但我不能照抄迪士尼的发展模式，不然我再经营二十年也追赶不上，我必须有所创新，直营连锁店是我创新的一部分，鳄鱼恤正好满足我的发展需要。” “照你所说，你收购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我的店铺，而不是品牌！”陈骏皱起眉头，如果陈维云是这样的打算，那他肯定不能卖掉股份，他宁愿等着林柏欣筹够资金。 “连锁店与品牌是相辅相成的关系。”陈维云不紧不慢的说： “陈生，我的《变形金刚》玩具仅仅上市一年半，但是知名度不比你的鳄鱼恤差多少，这个牌子为什么深受孩子们欢迎？那是因为这一年半的时间内，同名动画片在不间断的做宣传，我一直在经营品牌，否则我的连锁店生意火爆不起来。” “你的连锁店确实犀利。”陈骏不否认， “我曾经调研过，你的商品全部来自同名动画与电影，这是吸引顾客的不二法宝，但是鳄鱼恤与你的经营理念相悖，它会淹没在你的诸多品牌里，知名度会越来越低。” “不会的，你低估了我对品牌的珍视程度。”陈维云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个相册，这是他让设计部连夜绘制的原画， “我准备围绕‘鳄鱼恤’商标制作一部同名动画片，名字叫《小顽皮冒险记》，未来我还会推出同名漫画与电影，鳄鱼恤是香港最著名服装品牌之一，我的目标是把他推广到海外，不过你堂弟陈贤在新加坡创办卡帝乐鳄鱼服装公司，他的连锁店正在南洋市场四处扩张，到时少不了一番交锋了。” 听到陈贤这个名字，陈骏脸色有变，当年从港府手中购买鳄鱼恤商标时，他联合两位兄弟陈晖、陈贤共同出资，但是经营权全在他手上，随着公司越多越大，他想把商标权购买下来，陈晖爽快出售，陈贤却攥着不放，待价而沽狠狠咬了他一口，因为商标的事情，兄弟俩早就闹翻，临老也不能释怀。 陈骏不愿意提及这个兄弟，认真翻看《小顽皮冒险记》的画册。 主角是拟人化的鳄鱼，穿戴了鳄鱼恤的儿童服装，他心里不由对陈维云欣赏起来，这个年轻人真是机灵透顶，使用动画推广品牌，最容易加深顾客的忠诚度。 他把画册放下来，又抛出一个疑问： “报纸上讲，你在全世界收购连锁公司，小陈先生，这是不是真的？你目前一共拥有多少梦工厂专营店？” “媒体在夸大其词。”陈维云笑道：“我只在新加坡与台岛开设三十几间店铺，美国也有了收购对象，目前正在洽谈当中。” “哦！”陈骏点点头，他仍在考虑一件事，到底是把股份全部出售给陈维云，还是保留一部分，他问说：“我掌握的鳄鱼恤股份非常多，接近60，一旦转让给你，会自动触发全面收购要约，假如我们交易成功，你是准备让这家公司退市，还是选择重组？或者说一切维持不变，你单独经营鳄鱼恤？” 陈维云考虑一会儿，回答道： “陈生，我无法给你准确答案，我希望鳄鱼恤可以退市，失去市场监管，方便我整合连锁店，所以全面要约开始的时候，我会给所有股东开出一份优厚的报价，但假如股东仍旧不接受我的开价，那我会选择重组所有连锁店，而重组期限会很长，鳄鱼恤能不能复牌上市，什么时候复牌，我甚至无从评估，因为我的连锁店很复杂，我预计一年内都未必能重组成功。” “我明白了。”陈骏不再多问，鳄鱼恤退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假如重组的话，拖延期将无比漫长，他不愿意陪着陈维云等下去，不准备保留部分股份， “小陈先生，你定一个时间吧，我们详细谈判股份转让的细节。” “你愿意出售多少股份给我？”陈维云心跳加快了一点点，他忙问。 “所有！” ， 227、商场巨鳄 ‘所有’意味着大买卖。 以鳄鱼恤目前的市值计算，60股份需要耗资七到八亿港币，交易一旦完成，将成为1985年度香江商界最重磅的收购事件。 今晚的聚会，陈维云得到陈骏口头承诺，达成了初步心愿，但收购股份仅仅是开始，他还要更换董事会，召开股东大会，并把鳄鱼恤连锁店与梦工厂直营店完美合并，合并重组才是他要解决的最大难题。 他与陈骏敲定了谈判时间，聚会结束后他立刻着手安排。 上了轿车，他交代俐智， “通知梁柏滔与冼志玲，让他们暂停美国的业务，三天内返回香江。” 俐智拿着记事本飞快书写。 “联系欧美经销商林卫梁与罗孔锐，南洋经销商邱大隆，台岛经销商甄尼，包括代工商陆元亨，也让他们全部飞回来。” 除了大歌星甄尼，这些经销商俐智一个也不熟悉，她发现秘书的工作很不简单，这个职位需要了解公司的所有人事，熟悉各个部门的业务，不然她会跟不上老板的节奏。 陈维云最后说：“再通知公司所有主管，明天早上在总部开会。” 会议的重要议题只有一个，讨论以哪一间公司的名义买入鳄鱼恤的股份？ 这个决策相当关键，因为鳄鱼恤有可能保留上市地位，哪一家公司买它，到时都要把公司资产注入到鳄鱼恤，性质等同于买壳上市。 陈维云原计划把漫威文化与本港娱乐任选其一推向港交所，但是事态有变，拆分梦工厂直营店，以独立公司的形式收购鳄鱼恤，这才是他的最佳选择。 他把任务吩咐完毕，俐智拿出大哥大，说：“在马场的时候，樰哥打了电话，他讲林小姐从英国回来了。” 林清霞一直在伦敦拍摄《异形2》，但有些电影活动她必须要参与，《第一滴血2》上周五在全美公映，她要配合做宣传，顺便拿到了几天假期。 轿车一路开往大浪湾方向，陈维云让车队停靠路边，问俐智：“你家住哪里？” “油塘！”俐智搬出了自己家，单独租了一个小区：“我住的公寓挨着富仁城。” 富仁城是陈维云从百利保剥离出来的三座商场大厦之一，专门用来收租。 香江有两位富豪最钟情地产的收租生意，一个是林柏欣，一个是刘栾雄，这两位潮商经营的楼盘统统不出售，只租赁，可惜陈骏不开发地产，旗下只有一栋大型物业鳄鱼恤大厦，四十多层高，陈维云准备把这栋物业当作集团总部，他不会对外出租大厦的写字间。 “阿展，派一辆车给尼娜，送她回家。” “谢谢老板。”俐智没有推辞，推门下去，又弯着腰给陈维云招手，“再见老板。” 她每天早上要跟着车队去接陈维云，出行全是乘坐保镖车，而且一整天要留在陈维云身边，每天很晚才能回到家，早起晚归相当劳累，但她累并快乐着。 从她去机场迎接陈维云开始，她就迷上这份工作，每天跟在陈维云身后，无论见到官员还是富豪，全在笑脸相待，给足她尊重与热情，陈维云的面子非常大，即使她保持低调默不作声，也不会被无视，更不会被嘲弄，她感觉现在的生活是前所未有的美好。 其实她刚刚上任才三天而已，女人就是感性。 这晚十点半，陈维云回到大浪湾的别墅。 林清霞还没有睡，蜷在沙发里看电视，见陈维云进门，懒洋洋的说：“阿云，詹姆斯。卡梅隆的脾气太暴躁，我以后再也不接他的戏。” “以后你的戏全部我投资，保证不让你再被暴躁骚扰。”陈维云去冰箱开了一瓶啤酒，坐到她身边，“他骂你了？” “那倒没有，但是除了我和西格妮。韦弗，剧组的人都被他骂过，每天开工都紧张的不得了。”林清霞没有多提这件烦心事，问道， “我听阿樰说，你又要收购上市公司？” “正在谈，这家公司会成为我的旗舰，我会把梦工厂连锁店全部合并，重新上市融资。”陈维云讲的很简要，“过几天你老爸要来香江，你不要着急走。” “那你得给詹姆斯。卡梅隆打电话，让他延长我的假期。”林清霞回港其实是要办理一件私事， “莉君姐打电话给我，邀请我去台岛参加公益活动，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边儿的老朋友，我要回去一趟，可能要待一个礼拜。” “你和邓莉君很熟吗？” “还行啦，算是好姐妹！她年初在东洋发行一张新专辑，当周就拿下唱片销售榜冠军与电台点播榜冠军，她在东洋的号召力即使本土歌手也比不过，你想不想签她？” “不想，她签的是东洋金牛宫唱片，挖她代价太高。” 陈维云摇摇头，邓莉君已经功成名就，在欧美也有巨大知名度，再怎么捧也还是一个样儿，关键还在于她未必愿意加盟，倭国才是她的事业重心。 林清霞也只是随口一说，她不会干涉陈维云的公司经营。 两人在家里小聚两天，很快又分别。 林清霞飞台岛。 陈维云继续忙他的收购大计。 他组建了一支收购团队，聘请一大批外公司的专家，基本都来自远东证券、安永会计所、仔士打律师行，共聚梦工厂研讨最具可行性的收购方案，同时参与陈氏家族的谈判。 一晃大半个月。 7月7号小暑这天，陈维云与陈骏签署了股份转让协议，并于次日向市场发布全面收购鳄鱼恤的要约公告。 这份公告被刊登在次日的各大报纸上，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与去年收购富豪百利保不同，陈维云是在悄无声息间上演了这场吞并壮举，鳄鱼恤又是香江本土最著名的服装品牌，与市民相伴三十多年，谁也料不到陈家会出售这个老牌企业，新闻一出来，全城人都惊呆了。 8号这天正好是周一。 香江最悠久的财经杂志《经济导报》第十二次把陈维云的照片打在封面上，标题是四个字：“商场巨鳄！” 照片下方是鳄鱼恤的logo，一条尾巴高高翘起的黄色鳄鱼。 这份杂志全面刊登了陈维云收购鳄鱼恤的资料： “回想鳄鱼恤的创立，那是遥远的1952年，陈骏博士从港府手中买走鳄鱼商标，从无到有，一步步开创香江本土的服装王国，迄今三十三年，陪伴两代港人的成长，它量身订造了港人形象，如今它要易手了。 就在昨天，陈骏博士将他持有的58。3鳄鱼恤股份全部转让给‘梦工厂连锁公司’，这间从梦工厂集团剥离出来的子公司原本持有12。4，一举将控股权扩大到70。7，鳄鱼恤彻底改换了门庭。 上周五休市前鳄鱼恤股价8。4元，陈骏博士持有9125万股，梦工厂连锁公司以现金7亿6550元的代价购走陈骏博士的股份，加上市场吸纳的投入，梦工厂连锁公司控股70。7，总耗资超过九亿港元。 笔者无从猜测梦工厂老板陈维云先生的想法，既以连锁子公司的形式收购，似是要买壳上市，但陈生又溢价20，以每股10元的价格向鳄鱼恤全体股东发布全面收购要约，究竟是想上市，还是想退市？陈生到底意欲何为？” 这份杂志的专业性比较强，香江商界精英喜欢读，但是市民都喜欢看热闹，他们才不管陈维云准备干什么，他们只想知道陈维云身价有多少，泡了几个妞，又在海外搞出多大动静。 大众报纸专门刊登市民喜闻乐见的新闻。 “香江上市公司的老板们，请小心了！”《天天日报》做了一个大噱头： “富豪与百利保市值超4亿，鳄鱼恤市值超12亿，梦工厂财大气粗，买白菜一样买公司，兼并鳄鱼恤绝不是终点，下一个会轮到谁？” “世界最年轻富豪！”《星岛日报》与梦工厂有业务合作，拿到一些内幕消息，今天全部刊登出来， “梦工厂连锁公司剥离自梦工厂集团连锁部与玩具部，净资产涵盖旗下所有直营店铺，目前香江直营店有45家、新加坡直营店有10家、台岛直营店有23家，无论全面要约收购成功与否，两间公司都会合并重组，新公司一旦复牌上市，市值显而易见会暴涨。 陈维云作为实质收购人，控制的上市公司股权价值逼近两亿美金，即使不计算他的三间公司净资产，他的财富已经足以杀入《福布斯》罗列的富豪榜，而美国人的榜单，最年轻者也要超过四十岁，称他世界最年轻富豪想必不会遭到任何质疑。” 《福布斯》82年开始编排富豪榜，仅限于美国境内，全世界的富豪都未曝光出来，香江目前并不存在富豪排位，具体财富只能从上市公司的市值上衡量一二，反正谁去港交所挂牌，谁一定富豪，这是肯定的。 这一天，梦工厂的收购事件成为全港各大媒体的焦点，赞扬声充斥报端，但是无谁担忧梦工厂会搞砸鳄鱼恤这个老牌子，也没有媒体质疑梦工厂收购鳄鱼恤存在不良动机。 自从《狮子王》上映后，在世界各地刮起票房旋风，迄今为止总票房已经超过五亿美金，媒体连番热炒陈维云出类拔萃的经营天赋，鳄鱼恤到了陈维云手上，几乎不存在垮掉的风险，这是媒体的共识。 ， 228、捧场的艺人 不止媒体，鳄鱼恤的全体小股东同样达成共识，股票长线持有，梦工厂出价多少都不卖。 陈维云的收购价是10块，他8号向四大股票市场发通告，当天鳄鱼恤的股价暴涨50，直接冲破12块，根本没有人愿意挂牌交易。 “阿云哥的赚钱本领无人能及，我一定要购买他的股票！” 全港的散户们集体暴走，涌进四会打听鳄鱼恤的资料，这支股持续一个月都是热门，即使陈维云的要约期结束，鳄鱼恤宣布停牌，散户们依旧密切关注，梦工厂直营店是香江最火爆的零售店铺，他们都在等着这家公司重组上市，好买卖新股。 包括梦工厂的内部员工，从8号开始，每天闲聊的话题都与上市有关。 “公司会不会发行原始股？” “老板正在收购鳄鱼恤的股份，他想让这家公司退市，他上市的意愿不强烈，应该不会让员工持股。” “不一定！如果要约失败，老板会重组连锁店上市融资，鳄鱼恤盈利良好，拥有配股资格，到时老板会发行新股，耐心等着啦，将来咱们会有机会的。” 除了员工，梦工厂艺人也很关心公司的发展情况。 九龙登达士广场。 一楼开设有鳄鱼恤的旗舰商店，占地约五百平方米，周星池领着她老妈凌阿宝走了进去，他戴着口罩，营业员与顾客都没有认出他，任凭他陪着老妈悠闲的选购服装。 他是公司重点包装的艺人，在三月份上映的《逃学威龙》里首次拿到男主角，目前在拍摄刘镇韦监制的新戏《破坏之王》，由他继续挑大梁，虽说他走红程度比不上张国容、周闰发、陈柏强这几位台柱子，但他拍了不少广告，尤其是‘何应求牌’小提琴，公司的报纸杂志定期也在宣传他，他的大众熟知度并不低。 他在店里转了十几分钟，营业员见他左挑右捡一直不开口，忍不住说：“先生，如果你看中哪一款，可以到试衣间穿穿看。” “不用麻烦！”周星池指指侧边的衣柜， “把这里的衬衫全部包起来，送到我家去！还有那边儿的皮鞋与裤子，只要号码合适，我全部要了，以后我们家只穿鳄鱼恤，穿到天荒地老！” 营业员怔了怔，心想这是碰见土财主家的儿子了？ 她赶紧询问周星池的衣装号码，“先生你稍等，我这就帮你整理。”她又朝同事们打手势，“都来帮手！” 一下子涌过来十几位靓女，周星池中意靓女们的簇拥。 “老妈，咱们歇一会儿先。”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星仔，你购这么多衣服，一天换一件能穿一年，太浪费了。”凌阿宝小声劝说，虽然儿子能挣钱，但也不能挥霍无度。 “这可不是浪费。”周星池解释道： “老妈，鳄鱼恤的广告代言人是林子详，那是华纳唱片的歌星，老板怎么可能再用他？肯定要炒他鱿鱼，换上公司的艺人，我想拿下这个代言，需要让老板知道我的诚意。” 提到老板，凌阿宝开始大发感叹： “陈生花了十亿收购鳄鱼恤，整整十个亿呀，他才到港两年，比其它富豪奋斗二十年赚的还要多，他经商的本领怕是比船王包生都厉害！星仔，咱们也去买点鳄鱼恤的股票，分红肯定不会少。” “鳄鱼恤的股价在大涨，今天买不到，明天再看看。”周星池一大早就联系了他的股票经纪，他不会错过持股鳄鱼恤股票的机会。 如果公司重组，他还会立刻申购新股，他的肖像产品在梦工厂直营店里发售，销量好不好他自己心里有数，将来所有鳄鱼恤店铺都有可能上架他公司的商品，盈利会越来越高，这是一笔超级利好的投资。 “老板真是犀利。”周星池心里嘀咕，“我抽空要跟他学学赚钱的技巧，什么时候也买一间上市公司玩玩！” 港岛上环李保椿大厦。 这里挨着维港，属于港岛黄金商区，但建筑比较老，是前任首富李保椿家族的产业。 一楼商铺没有出租，而是卖给了两家公司，一家是屈臣氏，一家是鳄鱼恤，都是旗舰。 梅燕芳把她的法拉利跑车开到大厦停车场，身边坐着她男朋友林國斌。 下车时她不止戴了口罩，还架了墨镜，她目前的知名度比周星池大多了，春节后公司给她量身打造一张新专辑《坏女孩》，这张专辑里有六首歌都是从海外高价购买的改编曲，制作成本超过两百万港币。 她当时非常有压力，不过随着四月份专辑推广上市，立刻大放异彩，引发全港少男少女的火热追捧，迄今已经爆卖四十多万张，这是一个耀眼的纪录。 公司成立以来发行的所有专辑里，《坏女孩》名列榜首，打破去年《我的骄傲》创下的七白金佳绩，即使放眼香江所有唱片公司，也只比许贯杰的《半斤八两》少一点，但《半斤八两》推出近十年，冠军销量是累积的结果。 梅燕芳如今已是红到发紫，可惜运气不好，《坏女孩》发行后偏偏碰上陈柏强的《狮子王》在欧美引发轰动，抢走了她的风头，若非如此，她才是今年香江歌坛最炽手可热的歌星。 “阿斌，我已经和邦哥讲过，他同意你签到公司，而且马上就有戏拍，你尽快从成家班离职，不要拖时间。”梅燕芳一路往店面里走，边叮嘱男朋友。 “我只是普通的龙虎武师，杰克哥又好说话，打个招呼就能走，但我心里总感觉有点别扭。”林國斌苦笑一声，他去年拍摄《省港旗兵》出道，在一次聚会上与梅燕芳认识，女朋友太有名气，这是一种压力，他现在都不敢跟着梅燕芳参加应酬，生怕被人笑话他是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 “你别扭什么？害怕被人说闲话吗？”梅燕芳看看他， “好好做自己的工作，不要理会外人怎么讲，让你签到我公司，是因为机会多，容易出头，徐锦茳你也认识的，经常一块吃饭，他虽然只演了两部戏，还都是反派，但他的角色很出彩，等他拍完《冒险王》，片酬能追上程龙的师弟元飙，你早一天签进来，才能早一天走红。” “茳哥在《英雄本色》里饰演的大哥成很霸气，他是我的榜样。”林國斌一脸羡慕的说。 “你可以先演反派，但目标要远大一些。”梅燕芳笑道：“你外形够靓仔，做男主角都没问题啦。”她是在鼓励。 林國斌的摸样与黎名有几分神似，身高也差不多，都是魁梧型，年轻时确实比较帅气，不然梅燕芳也看不上他。 “做你们公司的男主角，其实很容易，陈生一句话就能搞定。”林國斌是小龙套，自然对男主角发过梦，他问道： “我听说你们公司的周星池就是陈生钦点，周星池拍的《逃学威龙》我去看过，感觉他演技不怎么样呀，陈生为什么要捧他？” “我老板看人的眼光不会差，张雪友也是他钦点，一捧就红，阿星肯定有独到之处，反正老板赏识谁，谁一定大红大紫，只是时间快慢而已。”梅燕芳其实对周星池无感，她觉得这位同事不像张国容与张雪友一样好相处，但是有老板撑腰，公司上下无人会非议周星池。 林國斌听她这么说，起了小心思： “阿芳，什么时候陈生召集聚会，记得叫上我，我去给他敬杯酒，说不定他也会赏识我。” “那估计要到年底了，春节过后我一共见过他四次面，他太忙，全世界到处飞。”梅燕芳已经走到店门口，指着里边说：“阿斌，这个店现在是我老板的，男装居多，你进去随便挑，看上什么买什么。” “我的衣服怎么能让你买？”林國斌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脸色有点不好看，被伤自尊了。 “不全是给你买。”梅燕芳笑说：“我要捧我老板的场，给他贡献一点营业额，你以后的衣服也要全穿鳄鱼恤！” 她说完径直走进去，招来店长，“把店内的女装全部打包，我要买空！” ， 229、合并计划 沙田商业中心。 这座商场距离梦工厂总部只隔了两条街，每到饭点，公司艺人常常到这里的餐厅聚会。 今天也是这样，不过艺人们吃完饭都会到三楼的鳄鱼恤连锁店逛一逛，老板刚刚收购这家公司，他们等不及要捧场，即使有谁钟情国外名牌，也决定以后把习惯改一改。 “阿雯，一口气买这么多衣服，准备天天穿这个牌子吗” 这位是梦工厂导演林岭冬，他摸样干瘦，眼神锐利迫人，气质有点凶，与他旁边的陈蕙敏如出一辙，但他说话的口气很和善。 “是啦。”邓翠雯面有憾色，“鳄鱼恤以后是咱们公司的品牌，当然要支持，可惜这个分店的女装太少，改天我要去旗舰店重新选购。” 林岭冬、邓翠雯、陈蕙敏都是的主创，这部戏落画后公司很快给他们开了新项目，叫做，警匪题材，其中几幕戏要在郊外取景，他们在总部北边的山脚租了一个废弃工厂，当作黑帮大本营，电影末尾警方与黑帮的大决战也要放在这里拍，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总部办公。 原版的导演是林岭冬，主演是周闰发、李休贤与吴佳丽，不过陈维云投资的更换了新阵容，只导演没有变。 周闰发要拍摄，公司不允许他扎戏，男一号角色交给了张国容，前段时间张国容去大陆做慈善，回来后剧组正式开机，这部戏比周星池的晚筹备半个月。 陈蕙敏取代李休贤，饰演戏中的男二号，这是一个黑帮角色，陈蕙敏拍完开始走红，大哥形象深入人心，在香江年轻人群体造成极大反响，他与林岭冬的戏也非常搭配，于是被吴世邦安排进了剧组。 邓翠雯经过三部戏的配角历练，开始被公司力捧，出演了的女一号，她感激公司的栽培，看了今天报纸，她知道老板新收购一家上市公司，还是香江服装界的老牌子鳄鱼恤，刚才吃完饭她拉着林岭冬与陈蕙敏去逛店，只她一个人买了一堆衣服。 “林导，敏哥，我听总部的同事说，咱们要搬到鳄鱼恤大厦办公，三间公司全部搬过去。”邓翠雯喜欢打听小道消息。 “鳄鱼恤大厦在中环干诺道上，全港的大企业都把总部设在那地方，繁华归繁华，却没有这里清静。”林岭冬觉得现在的总部环境更舒适。 “高楼大厦同样清静啦，还能欣赏海景。”邓翠雯希望早点搬迁，鳄鱼恤大厦的写字间多的数不清，她肯定能拿到一间更大的工作室。 老板对艺人非常看重，想方设法增加艺人收入，福利尤其丰厚，即使不入流的小演员，日常生活开销、住宿、出行，公司都会帮忙解决。 上个月吴世邦发通告，在公司推行艺人分级制度，她工作室的门上贴了三颗星，星星越多，代表艺人等级越高，待遇也越好，她目前有一位独立经纪人、一位独立化妆师、一位司机兼生活助手，都是公司指派，全天候为她服务。 吴世邦没有公布评定等级的详细规则，但艺人们私下里研究过，很可能是根据收入来划分，因为公司级别最高的艺人是林清霞，她有八颗星，张国容、陈柏强、梅燕芳是第二梯队，全是六级艺人，他们只有收入的差距才这么明显。 不过前天陈柏强的门上多了一颗星，上调为第七级艺人，这应该与陈柏强在美国的商业活动增多密不可分。 吴世邦给艺人开会时曾经调侃过， “外公司艺人按照我们的分级办法，台岛邓莉君与嘉禾程龙最多七颗星，新艺城许贯杰最多六颗星，五级艺人不会超过十个。” 林清霞除了片酬，还在美国接有广告代言，邓莉君与程龙确实红遍亚洲，却与林清霞差距明显，虽说陈柏强刚刚在美国走红，但他享有原音大碟的版税，仅仅这一项收入就能超过程龙的片酬。 邓翠雯片约多，公司又在力捧，因此挤入三星级，陈蕙敏和她级别一样，当初签约时陈维云一口气支付陈蕙敏三部的片酬，导致陈蕙敏收入过度膨胀。 反倒是导演林岭冬现在是二级，公司只配了一个司机给他，导致每次出行，阵势比不上剧组的几位演员，把他衬托的像是小角色。 但他并不觉得难堪，毕竟公司的政策相当公道，他目前只拿了一部的片酬，虽然合约里享受录像带的分红，可他刚刚加盟公司几个月，分红才几万块而已，他要慢慢积累拍片的数量，才能提高艺人级别。 不付出足够的贡献，凭什么让公司给你好待遇 陈蕙敏和他同一时间加盟，但陈蕙敏帮公司解决了一件社团大纠纷，付出与回报是成正比的。 三人一路聊着天，步行返回公司。 走到大门口，正好碰上公司高管的车队开出来。 周梁叔怡摇下车窗，叮嘱他们三个，“阿东，阿敏，阿雯，晚上老板在九龙酒店设宴，收工后全部赶过去。” “知了梁总！” 望着车队驶过去，邓翠雯好奇问：“部门领导都在车上，他们要去什么地方” 林岭冬与陈蕙敏摇摇头，这谁知道 领导的目的地是鳄鱼恤大厦，陈维云要召开大会，他们是总部高管，都需要列席会议。 中环干诺达50号。 这里是鳄鱼恤大厦的总部所在，第42层是原董事长陈骏的私人豪华办公室，北向全是落地窗，正对维多利亚港湾，美景靓的人眼晕。 陈维云站在窗前，已经凝望了半个小时。 鳄鱼恤大厦是附近的最高建筑，比毗邻的恒生银行总部大厦高了几层，可惜命运颠沛流离，平行时空多次易手改建，先被林柏欣家族收购，又转卖给玩具大王蔡志铭家族，后被电子表巨头李元清家族买走，等到21世纪大陆资本进入香江，鳄鱼恤大厦再被农业银行收入囊中，改为香江农行总部。 十多年后，随着摩天大楼的兴起，鳄鱼恤大厦最终会被淹没在钢铁丛林里。 如果陈维云没有记错，中环中心就在鳄鱼恤大厦的南面，由长江实业承建，楼高70多层，北面填海后兴建国际金融中心，由大陆资本联合新鸿基、恒基地产承建，楼高80多层，西边是信德中心，今年已经封顶，那是奥门赌王何鸿绅的产业，东边的摩天楼更多，各大银行总部全都扎堆在这里。 这些建筑都是香江的著名地标，它们会把鳄鱼恤大厦包围起来。 不过无所谓，中环是香江金融业的心脏区域，港人以在这里的办公楼上班为荣，陈维云能在这种寸金寸土的地方拿下一栋旗舰物业，商业王国的版图算是奠定下来，他也会因此挤入香江商界的核心。 他正浮想联翩，俐智走过来说：“老板，梁总他们已经到了会议室。” 俐智的目光忍不住透出落地窗，站在这个位置，可以俯视整座城市的最繁华地带，俐智发现外面的风景真是奇妙，不止能勾起男人的雄心万丈，即使女人也会萌发狂热的财富**。 “走喽，去开会！”陈维云转身时，俐智快步走向门口的衣架，取下西服外套替他穿上，然后跟在他身后，乘坐电梯去楼下的大会议室。 到处都是问好声，直到陈维云坐到主席位上，会议室才逐渐安静下来。 “今天我正式发布了全面收购要约。”陈维云的语气有点冷淡，鳄鱼恤的管理层担心失去权力，抗拒他的重组计划，这让他很不满， “无论要约成功还是失败，梦工厂直营店与鳄鱼恤连锁店一定要合并，而且合并之后鳄鱼恤公司要更名，它将成为公司旗下的品牌之一，不再单独于店铺内销售！原有的高管全部调任新职，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一次与收购富豪百利保不同，陈维云已经建立成熟的连锁店管理团队，即使鳄鱼恤的高管全部离职，他也能保证鳄鱼恤的良好运作。 鳄鱼恤现任总经理叫做方宜仁，已经年过六旬，当年跟随陈骏创业的老伙计，从青年时代就加盟了鳄鱼恤，手上持有近3的股份，目前是第二大股东，也是董事局的执行董事，但他股份太少了，无法对陈维云的决策产生任何影响。 听完陈维云的话，方宜仁心灰意冷，同时憋着一股火气，却偏偏发泄不得，他心里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 “董事长为什么要发卖毕生心血他的行为与谋杀亲儿子没有什么差别！”他埋怨的是陈骏，失去这位靠山，他除了股份将一无所有。 会议室安静极了。 陈维云等着有人挑衅他，方便他展开裁员行动，结果鳄鱼恤高管没有一个人发声，他随手掀开公司的重组文件： “既然都赞同我的意见，下面我开始布置任务，梦工厂连锁公司有78家店铺，但这并不是最昂贵资产，与系列玩具才最具商业价值！” 陈维云的计划非常复杂，他的商品接近百种，版权没有实施剥离，依旧保留在梦工厂总部公司，他将以授权的形式，交由连锁公司生产销售，总部会拿走一半利润，这其中牵涉到大量授权协议的签订，等公司重组完成，估计要到年底了。。。。 ， 230、林敬业的项目 今天的会议主题是合并两间连锁公司，并重新推向港交所挂牌。 上市意味着财务要公开，市场要监管公司的运营，股东要制约董事会的决策，但同时多了融资的最大渠道，可以帮助公司更快速的扩大规模。 所有高管都赞同上市，他们将有机会持有公司的股票，享受公司的滚滚红利。 而陈维云上市另有目的，他准备拿这间公司的股本去交换邱得根的亚视与邵义夫的邵氏院线，这件事不能着急，他需要慢慢操作，无论亚视还是院线，他都不会并入上市公司，他要完全私有化。 会议持续四个小时，散会时已经到了下午六点，陈维云把吴世邦与林敬业单独留下来，一块去了他的办公室。 “尼娜，去开瓶酒，我和阿邦大卫喝一杯。”陈维云要和他的两位得力属下谈一谈贷款的事情。 “老板，我中意三十八层，批给我喽！”吴世邦手插裤兜，站在窗前打量维港，高层办公室的风景太诱人，他迫不及待想搬家。 “35楼到42楼是鳄鱼恤公司在用，其余全部出租，前两年世道不好，这栋大楼的空置率超过20，写字间有很多，具体怎么分配，方案还没有出来，不过你既然挑了38楼，我会让周梁叔怡给你安排。” 现有的租户陈维云不会撵走，他会严格遵守租约，到期不会再续租，这栋大厦的写字间最终都要全部收回来，这需要大约三年时间。 目前空余的写字间足够公司使用，主要提供给梦工厂的动画师，本港娱乐的艺人，以及漫威文化的漫画师与编辑。 “这次收购鳄鱼恤的资金有七成来自恒生、远东与东亚银行，大约五亿港币，你们俩要承担偿还的任务。”为了买入陈骏手上近60的股份，陈维云动用了三间公司的部分储备现金，只从银行贷了五亿。 这笔债务属于本港娱化，与梦工厂连锁公司没有任何关系，这间公司的财务报表非常可观，月盈利超过两千万，平均每间连锁店的利润保持在25万港币左右，营业额更加庞大，各项业绩都超过了鳄鱼恤。 欧美市场还没有计算在内，假如陈维云在欧美开设连锁店，盈利至少要翻倍，等重组完成后，陈维云会配股融资，拿这笔钱去欧美扩张。 “老板，本港娱乐投资的几部电影都在制作当中，目前的盈利全部来自院线与唱片，每月的利润只有几百万，要偿清2亿5000万港币，即使所有电影项目都不失手，估计也要两年时间，想缩短期限，除非《冒险王》的票房追的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而且你要把全球利润都拨给本港娱乐。” 这是吴世邦的最好打算，电影项目不可能屡屡大卖，早晚会有扑街的时候，《狮子王》是总部制作，本港娱乐负责在香江发行，只能收一个发行费。 “你不要指望《冒险王》在欧美的利润，我另有用处，不会交给你。”陈维云接过俐智递来的酒杯，笑着说： “你能两年偿清两个亿已经超过我的预期，你还五年我都可以接受。” 这是实话，嘉禾与新艺城一年都赚不了一个亿，别看他们总是拍出年度票房冠军，但他们投资的大半项目都是扑街货，亏损那是相当严重的。 陈维云不可能一直开外挂，他掌握的剧本数量有限，从明年开始他会扶持一批原创作品，到时就要盈亏自负了。 “真还五年，你岂不是要骂死我？”吴世邦开了一个玩笑，心想还五年，老板会不会炒他鱿鱼？ 林敬业一直在抿着酒杯，等老板与吴世邦谈完，他已经酝酿好方案，汇报说： “上一笔债务漫威还有三千多万没有还清，但是《漫威日报》与《时尚梦工厂》的盈利能力相当出色，每月仅仅电影赞助商打的广告已经突破三百万，下半年我准备再开一本财经杂志，如果运作顺利，利润会追上漫画，这都是超级稳定的效益，大约一年三个月就能偿清两亿五千万。” 吴世邦一听皱起眉头，漫威文化的盈利岂不是马上要超过本港娱乐？林敬业不动声色搞出了这么大的阵势，给他造成不小压力。 这是后来居上。 陈维云作为老板，肯定满意林敬业的表现，假如林敬业真能按照推算的时间还清债务，他会提高林敬业的分红比例，必须要重赏， “大卫，你想搞什么样的财经杂志？” “类似《福布斯》，但是这本杂志专门针对华人，我准备制作一份《华人富豪榜》，还有《名人榜》。”林敬业的手头计划多的数不清，因为漫画市场垄断，经营起来得心应手，他有很多空闲时间，全都拿来研究盈利项目。 “这个有搞头。”陈维云想起了平行时空的《胡润百富》杂志，专门针对大陆，搞的有声有色，他叮嘱说： “再制作一份《慈善榜》，你不要着急推出，一定要保证榜单的权威性，多多调研，起码要一两年才能发行。” 一两年太长啦，林敬业心里嘀咕起来，不过老板发了话，那就延长筹备期，心说这期间可以先搞一份明星杂志，把香江少男少女的市场给占领， “对了老板，大众新闻报什么时候才能创刊？” “明年应该差不多，你先筹备，到时我会告诉你发行日期！”陈维云要等着连锁公司上市，然后交易邱得根的亚视，只要把亚视控制在手上，到时发行任何报纸都没有问题。 三人聊了好长时间，临近八点钟，俐智提醒说：“老板，你邀请了公司艺人在九龙酒店聚会，八点开席。” 陈维云点点头，又问吴世邦：“《冒险王》剧组现在什么地方？” “前几天徐导打了电话，他们转移到了川省九寨沟。”吴世邦说：“大陆戏份拍了七七八八，阿贞她们都已经提前回来。” “记着安排尼娜，后天我去大陆，剑雄的剧组也差不多完成创作，我要去看一看。”陈维云说完站起来， “咱们一块去酒店。” ， 231、外汇 陈维云离开办公室时，邱舒贞刚刚睡醒。 她懒猫一样蜷在床上，一脸迷糊的盯着天花板，时不时嘟囔一句她自己才能听清的话：“我再也不去大陆拍戏了，简直是要人命。” 她伸伸懒腰，在床上惬意的翻一圈， “还是我的主题套房最舒服，住这里感觉像公主，住乌鲁穆齐的昆仑酒店感觉像保姆，以后再不去住！如果以后也不用上班，那就更好啦。” 过去一个多月她都在大陆拍戏，作为的女二号，她在内地的戏份比钟楚虹还要多，取景地点又是戈壁沙漠，每天迎着烈日开工，动不动还要遭受风沙袭击，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初次经历这种高强度的拍摄工作，邱舒贞比训练射箭更难适应，她毕竟年纪小，也不是出身穷苦人家，无论抗压能力，还是吃苦耐劳方面，都远远比不上钟楚虹。 她曾经冒起过逃避的念头，但是拍摄基地荒无人烟，乌鲁穆齐也不是羊城，玩失踪有可能丢掉小命，她只能老老实实留在剧组，按部就班饰演她的角色，等拍完所有戏份，她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于两天前返回香江，公司理解她的辛苦，批了她几天假期，她常住梦工厂九龙酒店，在顶层拥有一间私人套房，因为身体过度疲惫，需要补充睡眠，她足不出门一直猫在酒店里睡觉。 睡醒后她会给老爸打一个电话，“老豆，肚子饿。” 她老豆邱正康是楼下西餐厅的经理，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美食，今天送上来一份意大利面，加了一杯果汁和一盘冰激凌。 进了屋，餐盘直接端到她跟前。 “还是老豆最疼我。” “吃慢点，小心噎着。” 邱正康脸上全是宠溺的表情，闺女才十七岁，家里老末，却已经是顶梁柱，迄今为止赚了近百万港币，而且一分不少全部上缴，这么孝顺的闺女当然要疼了，他提意见都使用商量的口气， “阿贞，陈生晚上请客，你公司艺人已经来了一大半，吃完饭不能再睡，好好打扮一下，去参加聚会。” “我晒这么黑，才不要去。”邱舒贞把额头扬起来， “老豆你看，拍戏时候走霉运，磕了一个包，到现在都没有好透，让人看见会笑话我的。” 邱正康瞅了半天也没有瞅见伤包在哪儿，心说闺女真是大惊小怪，害的自己担心一场，他继续劝道： “你只在沙漠里晒了一个月，脸色仅仅有点泛红，很快就能恢复以前的摸样，谁也不会笑话你，你不用担心。” “老板最在乎我的皮肤，不能让他看到。”邱舒贞想到了什么，忽然把餐盘一丢，跑去化妆台，“老板送了我很多护肤品，我一直懒得用，正好派上用场。” 这闺女性子有点毛糙，邱正康很无奈，跟过去说：“阿贞，我都忘了问你，陈生为什么送你这么多生日礼物还都是奢侈品” “老豆，那也是你老板，咱们是同事好不好。”邱舒贞笑着纠正一句，才说： “公司艺人过生日，老板都送礼物，这是他的规矩，阿芳姐过生日，老板送了一辆车给她，丹尼哥过生日，老板送了一架钢琴，我们喜欢什么，老板就送什么。” 她说完绷住脸，“但是老板答应在剧组给我过生日，结果却放我鸽子，他不守信用。” “你过生日那会儿，他正忙着收购上市公司，肯定赚钱最重要啦，即使他自己的生日也会忘掉，何况是属下，富豪都是这个样。”邱正康打趣一声。 “老板就是厉害，买公司像买生日礼物一样轻松。” 邱舒贞把护肤品放下，随便整了整衣服，又戴上运动帽，往门外走，“老豆，尖沙咀中心有一间鳄鱼恤商店，我要去购物，以后都穿这个牌子。” 尖沙咀中心就在酒店南面，出门可以望见商场一楼的鳄鱼恤招牌，距离非常近，她准备去逛逛。 “买什么买！陈生对你们这些艺人都有优待，肯定给你们发折扣卡，到时能省不少钱，如果陈生给面子让你做代言，一分钱都不用花，每天赞助给你穿！”邱正康会过日子，擅长精打细算。 “公司那么多艺人，都想做代言，老板凭什么给我”邱舒贞笑说： “你等着瞧吧，今晚参加聚会的同事，肯定人人一身鳄鱼恤，谁把这个牌子穿的最靓最耀眼，代言的机会才越高。” “有道理！”邱正康发现闺女参加工作后见识是越来越大，混娱乐圈竟然可以提高情商，还真是稀奇。 开了门，两人望见林樰碰巧走过来。 “樰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邱舒贞很意外。 “专程来找你，有一件公务。”林樰望了望邱正康，打了一声招呼，“康叔好。” “不敢当林经理。”邱正康抱了一下拳，“你们聊吧，我去安排宴会。”他知道林樰的身份，这是老板跟前的红人，即使酒店总经理叶慕帘也会礼让三分。 林樰没有进屋，站在门口说话： “阿贞，前段时间出版社的瑞恩先生联系我，老板的小说又要再版，这件事一直你在负责，我只是临时接手，既然你从大陆回来，仍旧要交给你，明天瑞恩会到公司，你出面接待他。” “你打个电话就行啦，不用辛苦跑一趟。”邱舒贞兼职打理陈维云的小说业务，有时她拍戏没有空，这个差事会交给林樰。 “这次有点不同。”林樰递给她一份文件， “老板准备把他的版税全部投进外汇市场，材料都已经准备妥当，你明天见完瑞恩，把这个文件交给东亚银行的李国威经理。” “外汇”邱舒贞抽出文件翻了翻，什么都看不懂，她只发现日元字眼非常多，“放心啦樰哥，我保证完成任务，老板到酒店了吗” “已经到了，刚才还在问你呢。”林樰笑了笑，“把文件放好，咱们一块下去。” 他是奉命来找邱舒贞，天天住这里，竟然不参加聚会，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维云让他上来打听，他顺便把车上的文件送过来。 邱舒贞没有借口拒绝，只能跟着林樰下楼。 到了会场，她看见陈维云正端着酒杯与王胖子、刘韦强讲话，她走过去凑热闹。 附近站了七八个人，有一张生面孔，邱舒贞以为是新同事，搭腔说：“嗨，你是新签到公司的艺人吗” “不是。”俐智摇摇头，“我是老板的新秘书。” “秘书这么漂亮的秘书，应该去做演员，不然屈你天赋。”邱舒贞咕哝一声，又问她：“荃姐呢她去哪里了” “荃姐生了重病，在住院，你不知道吗”俐智回答说。 “我哪里知道，我刚从大陆回来，一直在酒店休息。”邱舒贞在羊城时曾被汪名荃悉心照顾，立刻揪起心，准备散会后去医院探望。 她问了俐智医院地址，然后支着耳朵听陈维云聊天，主要在讲王京与刘韦强的新戏，这是一部都市喜剧，叫做，男主角是姜大未，前邵氏著名影星，被大哥秦佩介绍到公司，刚加盟就拿到一部男主角片约，其中有秦佩的面子，这部电影的两位女角色与原版一样，由梅燕芳与夏文希饰演。 陈维云和王京说完话，把邱舒贞叫到身边，问道：“需要我给你补办一场生日宴会吗” “都过去这么久，还是算了吧。”邱舒贞见周围有不少同事，不敢大声讲话，“老板，我过生日那天在天山拍戏，虽然不怎么热闹，但是吃了一个蛋糕，还许了愿，我的愿望就是让你请客。” “明天跟我去东亚银行办事，办完再请你吃蛋糕。”陈维云准备给她过生日，结果那段时间实在太忙。 “老板，你要亲自去东亚银行吗我可以搞定的。”邱舒贞担心这个差事被那位漂亮秘书给抢去。 “我想做一笔投资，需要和李国威谈谈。”陈维云要把现有的资金投入外汇市场，除了小说版税，他还会动用美国维云投资公司的近两亿美金。 9月份美、英、德、法、倭五国签订广场协议，日元会大幅升值，从9月到12月，日元会持续升值20，等到1986年底，升值幅度会逼近100，投资回报率比股市更犀利。 这样的投资机会陈维云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 ， 232、西片 今晚参加聚会的艺人有很多，邱舒贞只聊了两分钟，陈维云身边又站了一堆艺人，等刘镇韦过来时，大嗓门把所有同事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邱舒贞见自己插不上话，私下给林樰汇报一声，提前离场去了医院。 俐智敏锐察觉到，邱舒贞与公司其它女演员不一样，因为老板的态度过于宽和，语气也过于随意，不像是对待下属。 她听说曾嬅倩与老板家里是世交，可是接触时却看不出老板的任何异常。 她善于观察，艺人在老板心里有轻重之分，作为秘书，她也不会一视同仁。 公司已经执行艺人分级，周星池是四星级，张国容是六星级，怎么比较都是张国容对公司最重要，但老板偏偏对周星池青眼有加，说话时明显更和气一点，偶尔还和周星池开开玩笑，再问一问周星池家人的近况。 俐智发现在场的百十号艺人只有周星池能让老板这么关心。 老板对待公司导演也有意外。 刘镇韦第一个加盟公司，也是唯一的第五级导演，但老板显然更赏识第四级的王京，谈话里可以看出来，老板竟然愿意听王京讲荤段子，王京还发了牢骚，公司配的女助手年纪太大，做事不够麻利，想自己挑选，老板一口答应。 俐智对王京没有一点好感，因为这个大胖子总是色眯眯偷瞧她，还专门往她胸上瞄，但老板态度摆在这儿，她选择了无视，把不满压在心里。 除了接触时的小插曲，俐智也很关注老板谈话时涉及的公务内容，有些细节她直接记录在笔记本上。 “镇韦，下半年公司准备在荷里活投资一部西片，拍完你要去美国办公。” 出于的刺激，刘镇韦一直想拿到这个项目，他给吴世邦说了好几次，但吴世邦做不了主，让他亲自找陈维云谈，结果他到了陈维云办公室，还没有张口呢，陈维云直接塞给一部小成本制作，让他去拍周星池的。 陈维云在处理艺人关系上很谨慎，刘镇韦在公司的位置比较特殊，论资排辈也该他执导，但陈维云为了拉拢徐可与施楠生，剥夺了他的机会，需要给予安抚，于是陈维云作了承诺，下一部大项目会交给他。 “西片”刘镇韦想执导港片里的大项目，西片不好搞，演员全部是鬼佬，架子一个比一个大，他担心驾驭不了，但是西片的录像带可以发行欧美所有地区，比在香江拍戏的收益大了不知多少倍，他依旧很心动， “老板，西片到底怎么操作我是做导演还是做监制” “美国没有监制这个职位，只有制片人，分工非常明确，导演负责拍摄，制片负责管理剧组，监督预算！因为公司投资的西片全部启用美国演员，你的风格暂时不适合执导，所以你要以联合制片人的身份加盟。” 陈维云身边站着王京、林岭冬、王佳卫、刘嘉豪，这些都是公司导演，他把话题聊到了公司制定的一项计划上，这个计划只与幕后有关。 前段时间陈维云让梁柏滔去调查好莱坞电影公司的情况，结果很不乐观。 自从1980年米高梅兼并联美，目前的八大影业只剩下七家，都是庞然大物，市值最低的米高梅也需要至少10亿美金才能收购完成。 偏偏这家影业又是出了名的赔钱货，从1969年美国赌城大亨科克。科克里安收购米高梅开始，每年都在负债，它的价值仅仅体现在庞大片库以及经典电影的版权上，譬如系列，系列，系列，这是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无形财富。 平行时空米高梅-联美影业科克。科克里安反反复复卖了三次，完全就是一个烂摊子，陈维云没有收购的打算。 华纳与福克斯都在转型为传媒集团，市值已经接近50亿美金，以陈维云的财力，也很难完成收购，关键是入住这两家公司必须成为美国人，这是不可能的。 迪士尼在平行时空从未被交易过，迪士尼家族始终掌握着绝对控股权，谁也染指不了。 陈维云的目标只剩下派拉蒙、哥伦比亚与环球。 这三间公司的平均市值是20亿美元左右，这是根据它们现有的股价来计算，假如陈维云发起收购，最终支付肯定要高过这个数字。 1989年索尼收购哥伦比亚花了整整60亿美金，溢出了当时股价的40，外国企业想并购美国本土制造，必须备足现金。 在八十年代，倭国佬财大气粗，刚刚晋级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针对美国各行各业都发起过并购，也只有他们有钱玩得起。 陈维云需要长远考虑，美国政府不会允许两家外国企业入主好莱坞，一旦陈维云针对好莱坞影业发起并购，倭国佬有可能竞价搅局，没有足够的现金储备，会导致他功败垂成。 钱从哪里来 陈维云主张羊毛出在羊身上，收购美国佬的公司，自然要用美国佬的钱。 在美国影市上圈钱是陈维云的首选渠道，但是动画片一年最多拍一部，这类港片也不能多拍，不然有扑街的大风险。 这样一考虑，投资西片已经势在必行，陈维云需要开拓美国的真人电影市场。 模式是：‘梦工厂投资，好莱坞班底，二十世纪福克斯发行。’ 不过陈维云要给进军好莱坞打基础，培养一批西片的制作人才，梦工厂旗下的幕后员工，他会分批调往好莱坞工作，让他们逐渐适应那边儿的拍戏流程。 刘镇韦给公司立下过汗马功劳，是陈维云首先选中的培养对象，其他人也都有机会： “西片的投资非常高，有时一部戏能抵上本港娱乐全年的投资额，当然运作成功，利润也相当恐怖，无论谁参与进去，待遇会和好莱坞从业人员看齐，你们将来都有机会，但你们能否胜任，主要看你们执导港片的表现，票房、社会影响、电影奖项，公司会综合考虑，择优给你们提供片约。” 这是一个竞争机制，不把各自的港片拍好，谁也别想接手好莱坞的大制作。 众人一听俱都有些兴奋，老公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打入世界电影市场的大机遇。 老板的政策历来公道，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唯独王佳卫迟迟不能独立，心里非常着急，等陈维云把这件事聊完，他私下找到陈维云，问说： “老板，我又写了一个新剧本，模仿这样的黑帮题材，叫做，你什么时候审一遍”王佳卫的剧本可以直通陈维云的办公桌，但那是以前，他现在都进不了陈维云的办公室，投递剧本有难度。 “剧本有没有带交给尼娜，我晚上看。”陈维云记得这部电影，1987年上映，票房1500万，王佳卫编剧，张同柱导演，盈利很不错，他准备给王家卫投资这部戏。 他已经晾了王佳卫两年，其实再拖两年也无妨，平行时空他熬到1988年才能拿到导筒，再说他给王佳卫的片酬也不低，去任何一家电影公司都拿不到现有的待遇，主动离开的可能性不大。 年初王佳卫写了一部，陈维云把这个剧本交给了刘嘉豪与梅晓青，这部戏适合李练杰出演。 “佳卫，如果你的新剧本能迎合市场，等你参与的落画后，公司会给你投资。” 得到陈维云的准信，王佳卫矜持的笑了笑，心说总算熬到头了。 ， 233、续集 这晚陈维云宿醉。 次日与瑞恩会面时，他依旧有些轻微头疼。 俐智知道他昨晚喝了很多酒，上班前专程购了蜂蜜，见他到了公司一直揉脑袋，急忙泡了一杯甜茶。 这时瑞恩已经到了办公室，俐智出于礼貌询问他想喝什么，他满脸愉快的说： “美丽的女士，能冲一杯拿铁吗？” 让这样一位美人伺候，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望着俐智，瑞恩直接忽视了曾经带给他惊艳的邱舒贞。 在他眼里俐智比邱舒贞更耀眼夺目，鬼佬推崇魔鬼身材，远胜于悄脸蛋，他简直要羡慕死陈维云，竟然把生活过成了帝王。 “尊敬的陈！” 瑞恩觉察到陈维云在望着他，赶紧定下心神，开始谈正事： “根据你与boss达成的约定，第二部《哈利波特与密室》将在暑期推出，趁着学生放假时上市发行，鉴于《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取得的辉煌成绩，第二部首版数量定为一千五百万册，你的版税将提高到15的上限，这是协议，请你过目。” 协议有两份，第一部还要再版五百万册，这次出版的总量是两千万，陈维云的版税数额是3523万美元。 加上前几次出版累计的2513万美元，陈维云从两部系列小说里已经赚到超过6000万美元的庞大财富。 但是与原作者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原作者的每一部小说发行，版税收入都超过了一亿美金，那时已经是21世纪前后，正碰上特效电影的繁荣，随着2001年华纳制作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电影推向全球，票房与周边产品的收益比版税更可观。 “我在印尼的沉船文物，多亏鲁伯特帮忙才能安全运回香江。”陈维云说：“瑞恩，请转达我对他的谢意。” “我荣幸替你效劳。”瑞恩谦卑的发笑， “说到转达，尊敬的陈，boss也让我转述一件事给你，《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纽约时报》上持续挂榜47周，若非元旦节你被赤色新闻缠上，过去的一年时间内这部小说都会牢牢霸占冠军的宝座，西方世界没有任何畅销书作者能够撼动你的王位，即使三周前恐怖大师斯蒂芬。金推出他的新作《斯蒂芬。金的故事贩卖机》，也只能位居第二位。 boss说：‘奥文，让我们一起把它改编为电影吧，我诚挚的邀请你联合制作！’这是他的原话！” 瑞恩捏着嗓子，模仿的绘声绘色，听起来很有喜感，邱舒贞忍不住笑出声。 俐智却面无表情，这不止是出于她的自制力，而是想起一件在美国留学的往事，元旦节期间她尚未回港，陈维云的左派新闻传到美国，她经历了那场舆论风暴。 当时有几家美国媒体极尽污蔑之事， “他有可能是太平洋对岸那个封闭之国培养的间谍，他的作品有可能给我们的孩子们洗脑！” 其实事态很严重。 俐智与美国很多华裔都在关注陈维云的新闻，毕竟在西方打出名气不容易，谁也不希望陈维云就此垮掉，她们担心这件事会一发不可收拾，结果不到一周就消失无踪。 俐智始终想不通陈维云如何搞定的美国媒体，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澳洲传媒巨头默多克在背后发力。 “老板做事的手法非同寻常，选中新闻集团出版他的小说，肯定不是临时起兴，一定经过了周密谨慎的考虑。” 俐智由衷佩服，大陆人在香江很难出头，华裔在西方更难出头，无论在哪里，歧视仿佛都如影随形，但是陈维云在处理这种敏感问题时游刃有余，俐智发现这是陈维云的另一个神奇本领，善于利用权势人物的资源，当然前提是自身必须要有才华与实力，而且愿意拿出对等的资源作交换，否则无法形成长期有效的合作。 她猜出了陈维云的核心思路，这么机灵的女人做秘书有点屈才了，如果陈维云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有可能把她调到总经理办公室，让她给周梁叔怡做副手，作为ceo的储备。 “瑞恩，你回去告诉鲁伯特，我准备在好莱坞投资真人电影，但不是改编我的小说，而是另外一部更适合美国观众口味的喜剧，我会邀请美国演员参演，如果他有兴趣，我愿意接受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合资。” 当初运输‘黑石号’文物，鲁伯特把货轮借了出来，陈维云需要有所表示，但这并不是他同意合资的主要原因。 他现在的知名度已经扩大到全球，必须经营个人形象，他是一家电影公司的老板，假如他身上的不良新闻太多，会影响他的作品收益。 ‘黑石号’文物的清洗工作已经展开，马上要赠还大陆，勿里洞海域的明船‘鹰潭号’，宋船‘马热尼号’也在勘探当中，陈维云绝不能给西方公众留下文物贩子的印象，他需要默多克帮助公关，压制不利于他的舆论，同时让默多克的旗下传媒替他的真人电影卖力宣传。 为了借助默多克的传媒机构，陈维云需要加深双方在真人电影领域的合作，这是一项长期计划。 即使将来陈维云收购了七大影业之一，与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合作也不会中断，因为福克斯掌握着美国的广泛电视网，这是陈维云数年内、甚至十数年内都无法解决的弱势短板。 “尊敬的陈，我一定把你的提议带给boss，这是一个好消息，我想他会积极响应的。” 瑞恩听默多克提起过多次，梦工厂制作电影的水准属于世界一流，他们能把东方电影推广到欧美市场，假如制作西片，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所以无论是拍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还是其它任何好莱坞电影，默多克都不会拒绝。 谈话到此结束。 瑞恩临走前拍了一个马屁， “尊敬的陈，我发现我每次来香江，你都要更换一个办公地点，噢上帝，你竟然买下一栋摩天大楼！”他指指敞亮的落地窗， “我想你一定是香江最富有的人，即使我boss也比不上你在商业领域的卓越才干，你真是一个经商的天才！”他语气近乎谄媚。 “谢谢你的夸奖。”陈维云面无表情，“尼娜，替我送一送瑞恩。” “那么再见，尊敬的陈！”瑞恩沮丧的离开，他磨破嘴皮子也没能从陈维云那里讨到一点便宜，他住酒店需要自己花钱，他想让陈维云报销，结果未能如愿， “谢特，吝啬的东方佬！” 等瑞恩出去，陈维云交代邱舒贞，“本来要去东亚银行，但是李国威的老豆李福照先生联系了我，中午邀请我聚餐，到时咱们一块过去。” “老板，距离中午还有两个钟，我该做些什么？”邱舒贞笑着问。 “你自己安排喽。”陈维云看着文件说，“出去逛街都无问题，记得十二点前赶回来，不要迟到。” “我能不能借用你的相机，在办公室拍海景照？”邱舒贞指指他后边的书柜，上面摆着一款照相机，那是他穿越时带过来的。 “随便玩。”陈维云低头看文件，李福照是远东交易会所的主席，知道他的公司要重组，准备邀请他在远东会复牌上市，他也有这个意愿。 ， 234、博物馆 东亚银行总部在皇后大道，距离鳄鱼恤大厦非常近。 这间银行的规模目前在香江排名第三，仅次于汇丰与恒生，大股东是李福照，但他没有控制权，东亚董事局被他兄长李福术家族掌管，行政总裁是他侄子李国保。 李家还有另外一个核心产业华人置业，大股东同样是李福照，但他仍旧是边缘角色。 这家地产公司是由李家与冯坪山家族联合创办，多年来董事局大权由两家轮流坐庄，偏偏李福照兄弟不睦，他一直被李家其他几支亲族排挤，历任董事局主席都没有他的份。 李福照拥有的两间公司股份，都只有20左右，起不到决定权，股东们对他的信任远不如他兄长李福术家族，平行时空他将华人置业股份全部转让给刘栾雄，因此与兄弟决裂，未必没有一撒怨气的用意。 李福照唯一大权独揽的事业只有远东交易所，这是他亲手创办，并非家族继承得来。 其实陈维云搭上李福照的线，并不是方便股市操作，而是为了李家的华人置业。 明年李家与冯家的争夺战会打响，双方为了华人置业恶斗几个月，因为李福照的反水，把大额股权转让给刘栾雄，导致鹬蚌相争，最终让刘栾雄得了利，李家与冯家全部出局。 陈维云要截胡华人置业，这家老牌公司持有的物业过于诱人，他一定要收入旗下。 去年陈维云已经开始吸纳华置股票，等明年李冯大战爆发，只要他能说服李福照把股份转让给他，胜算就能奠定。 自从他搬入大浪湾道的别墅，定期都会拜会邻居李福照，他又把版税交由李福照的儿子李国威打理，双方私交已经更进一步。 今天中午的聚餐，谈话气氛相当友好。 陈维云的鳄鱼恤要重组，必须报备证监会审核，重新挂牌的流程相当复杂，他重点与李福照谈了这件事。 另外他要把6000万美元版税全部投资日元，顺便告知了李福照的儿子李国威。 李国威刚满三十岁，是金融业青年才俊，对外汇信息比较敏感，不停称赞陈维云的眼光， “进入八十年代，美国财政连年赤字，他们为了消减贸易逆差，一直在贬值货币，东洋国恰恰相反，他们经济过热，对外每年都是顺差，为了扩张海外市场，升值日元是东洋政府的当务之急，所以现在投资日元是最好时机。” 李国威与他的银行同事们都认定日元会升值，但谁也预料不到升值幅度会有多大。 等到9月份广场协议签订，日元如同脱缰野马一样不停攀升，倭国政府根本控制不住，美国佬布了一个圈套，倭国佬心甘情愿跳进去，结果打碎牙往肚里咽。 李国威能够依靠专业知识分析货币走势，却预知不到未来，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他会惊奇的发现，陈维云不止是眼光好这么简单。 席到中段，李福照忽然把话题引到另外一件热炒的新闻上。 “阿云，你在印尼找到的那艘沉船，出土了大量唐代文物，你决定好怎么处置了吗？” 他问的是‘黑石号’，上个月底首批文物运送回港，足足万件瓷器，引发全城市民的热议，《漫威日报》专门开辟一个沉船专栏，每天刊登部分瓷器的照片，并密集介绍唐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典故。 香港底层百姓的兴趣是一阵风，但是精英们每天都在追读，导致《漫威日报》增加一批中老年读者，销量提到不少。 “这批文物年代久远，研究价值非常大，香江没有这样的学术机构，我准备捐赠给大陆。”陈维云判断李福照是想索要藏品，他又加了一句： “昂扣，大陆文物局已经委托港澳办联系我，无论任何形式的转赠、出售，我都要首先考虑大陆，他们非常重视这艘沉船。” “我可不是要你的文物。”李福照个头矮小，但是留着大背头，剑眉突出，看上去很有威严，他明白陈维云的意思，直白说： “你的报纸刊登过消息，讲你公司在考虑建立博物馆的可能性，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打算，如果你真要在香江成立沉船博物馆，我愿意帮忙。” 博物馆是公共事业，但是要看怎么经营，平行时空大陆许多商人把私人博物馆当作融资工具，非但没有得到社会名誉度，反而造成恶劣影响，所以陈维云很慎重，他说： “我不准备建私人藏馆，投资太高，首先要买地，其次要盖馆址建筑，将来开业后还要投入资金经营，这是一个无底洞，我无法承担！所以我的博物馆想与港府合作，让他们批土地，拨付资金，我只出文物，让港府维护。” “阿云，我愿意促成你与港府的合作！”李福照开始提建议： “港府历来支持公共文化建设，只要你提出申请，批土地的可能性非常高，但是让港府拨付资金难度太大，因为博物馆是一项长达数十年的事业，每年都要投入资金，港府不会通过预算审核，议员们宁愿把钱投入到市民福利上，你最终仍要自己筹资！ 昨天和我堂兄饮茶，他聊到了你，让我捎句话，假如你有心成立博物馆，赛马会愿意承担所有建设费用，并专门成立一个基金，常年拨款用于博物馆的日常运作，条件是让赛马会联合冠名，你考虑一下啦。” 他讲的堂兄是李福河，香江赛马会第一位华人副会长，他还有一位哥哥李福山，是香江首位华人**官，这个家族一门俊杰，子嗣横跨行政、司法、立法多个领域，商业自然不用提，整个家族的财富不比包玉港家族差多少，毕竟是一百多年的底蕴，李福照爷爷李石鹏那一代已经在香江扎根了。 “如果是赛马会出资，我会慎重考虑。”陈维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博物馆无法盈利，他不可能常年往博物馆投入资金。 赛马会是非常合适的合作伙伴，这是全港第一大敛财机器，钱多的花不完，每天都在想着怎么做慈善。 “昂扣，我明天去大陆商量文物捐赠，到时我会向大陆提出留港一部分藏品，等我确定了具体数量，会立刻给你消息。” “ok啦，我等你电话。”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至于合作什么时候展开，协议随时都可以签订，但是博物馆的建设要拖很长时间，另外文物是从海里捞上来，清洗也是一项耗时极长的大工程。 陪李福照吃完饭，陈维云开始给大陆之行做准备。 这一次，郭贺年的儿子郭空丞要随他一块去大陆，打捞沉船是两家合作，根据当初的协议，文物要以两家的名义捐赠给大陆，所以与大陆当局磋商时郭家人必须在场。 次日与郭空丞见了面，陈维云得知一件让他惊叹的消息。 郭贺年准备玩一次大手笔，不止要捐赠文物，还想在大陆盖一座博物馆，只要大陆点头同意，郭贺年会出钱出力给沉船文物建设一座藏馆。 为了巴结大陆，郭贺年算是不遗余力了，他显然是在豪赌，赌大陆经济一定能腾飞，如果押宝能押中，今天投资一座博物馆，明天就能赚回十座。 在郭贺年眼里，这笔生意是相当划算的，并非无偿付出。 当然陈维云也在押宝，他在北影捐赠动画学院，在羊城冠名运动会，还专门成立教育基金捐赠学校，全是在替将来进入大陆市场打基础。 这种事情需要提前做，不能等大陆经济好转后，再去临时抱佛脚。 他用了七天时间，把文物归属问题处理完毕，与大陆文物局达成一份捐赠协议。 郭空丞留在京城继续洽谈捐赠博物馆的事情。 陈维云搭乘班机飞往川省，探班《冒险王》与《功夫熊猫》。 这个月内，两个剧组在大陆的工作可以结束，到时都要返回香江。 陈维云在川省也停留一周，临走前宴请了韩三屏。 他当初承诺过韩三屏，与峨眉制片厂合拍一部电影，他要兑现这个诺言。 “这部合拍片是以咏春拳大师叶问为原型，片名是《一代宗师》，我公司的负责人是一对夫妇，叫做刘嘉豪与梅晓青，他们去年在大陆拍了一部《太极张三丰》，对这边儿的情况比较熟悉，与贵厂合很容易磨合。 其实这部戏在两个月前已经立项，但是为了等你，这个月初剧组才开始筹备，等《冒险王》在川省的戏份收尾，你带人去羊城，我已经安排剧组建立拍摄基地。” “你放心陈先生，我们峨眉厂会全力配合贵公司的剧组人员。” 韩三屏将出任《一代宗师》的联合导演，但他不准备发号施令，这次合作他将会全程低调，目的是学习与取经，重要的是参与。 梦工厂是世界级电影集团，一部戏的盈利比峨眉制片厂的全年效益都高，差距摆在这儿，陈维云愿意让出一个导演席位，仅仅是为了加深与大陆文化界的联系，而不是韩三屏有多么出色，这点双方都心知肚明。 ， 235、最终盈利 时间来到1985年7月下旬。 大陆行程结束后，陈维云只在香江停留数日，又坐上前往洛杉矶的航班。 月初《狮子王》在欧美全线落画，他要赴美和福克斯洽谈这部电影的系列版权，还要处理外汇投资的事情。 另外他要在好莱坞筹建梦工厂分公司，替拍摄西片做准备，但他缺少独当一面的主管，这个主管人选非常重要，必须精通西片制作、宣传与发行各个环节的业务，同时要拥有港片的海外运作经验，交际手腕也得老练，因为分公司计划与好莱坞长期合资，一定要具备出色的沟通能力。 这种人才相当难找，陈维云把公司人事档案翻了一遍，觉得只有施楠生勉强能胜任，可是施楠生不愿意离开徐可，无法常驻美国，陈维云要继续物色人选。 “老板，这是你要的飞机制造商资料。” 俐智把文件摆在陈维云跟前，又问：“想喝点什么吗？” 这趟旅途持续十几个小时，除了保镖，只有她跟在陈维云身边，半个月前周梁叔怡与梁柏滔都已经提前赶去美国，专门处理《狮子王》的落画结算，原本要和陈维云一块出行，但陈维云在大陆延误了时间。 “不要和空姐抢工作，她们会埋怨你的。”陈维云掀开文件，一边朝她摆手，“坐下，陪我聊会儿天。” 俐智抿嘴笑起来，自从上了飞机她接管了所有空姐的服务，而且拒绝她们进入头等舱，那帮靓女私底下肯定在骂她，不过无所谓，担任秘书两个月，她把这份工作做的越发得心应手，任何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任何细节都找不出纰漏，让老板深刻体会到‘贴心’两个字。 老板显而易见对她很满意，不停扩大她的权限，已经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这次购买私人飞机，她会全权负责，老板看中哪一款，她将出面联系，老板愿意把数千万港币的资金交到她手上，这貌似超过了秘书的权力，却代表了另外一层意思。 “除了远程公务机，我还要购买一架直升机，鳄鱼恤大厦楼顶有停机坪，出行很方便，这种事你没有接触过，很多方面都不懂，先聘请一位经验丰富的管理员。 他会告诉你怎么下过订单，如何招募机师，还要联系航空公司，租赁停机位，签订日常保养的协议，再联系港府的航空系统，每次起降都要申请航线，买飞机很简单，用飞机很复杂，你慢慢处理，时间长点没关系，关键是不能出差错。”陈维云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俐智，是因为她展现出来的心细如发的特质，换一种说法是精明。 俐智无声的点点头，陈维云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有一个意思，以后会把私人飞机交给她管理，以公司庞大的业务量，她觉得两架飞机远远不够，起码四架才行，将来肯定还要买。 “飞机属于我的私人产业，不归公司管，购置与维护费用去找林樰申请，多少钱他都会批给你。” 私人飞机属于奢侈品，价格比游艇更昂贵，却也不像21世纪后动辄数亿人民币才能入手，美国较有名的湾流、塞斯纳大型豪华公务机，售价是500到1000万美元之间，直升机更便宜，今年美国西科斯基公司推销给大陆的s-76运输直升机不到50万美元。 “老板，公司都在传，樰哥是你的大管家，是不是真的？”俐智以往恪守本职，总是拿出汇报工作的态度，但现在她让口吻显得很温馨，她觉得这才适合机舱狭窄的环境。 “不全是。”陈维云笑道：“他在公司有职务，不是专业管家。” 说着话，陈维云忽然想起早上与邱得根饮茶的一幕，两人谈到了亚视最近举办的一档节目，他随口问了一句， “尼娜，亚视在筹备第一届亚洲小姐选美大赛，你有兴趣吗？” 平行时空俐智正是从亚姐舞台出道，而且是冠军得主，也不知她是否还在惦记着走红。 俐智愣了一下，自从调任秘书，她所有心思都在陈维云身上，根本没有关注过亚姐，她急忙表态： “老板，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不需要再通过亚姐争取什么。” “那真是可惜了，以你的资质，参赛的话有希望拿到冠军。”陈维云是有感而发。 “老板你确定？”俐智在猜测陈维云询问这件事的用意， “如果你想让我去选美，那我听你安排，反正参赛用不了多长时间，等我选完再回来上班。” 在她看来，参加选美的女人都是为了名利，因为选美舞台是走红的快捷通道，但是跟在陈维云身边，走红轻而易举，只要陈维云愿意力捧她，别说亚姐，即使港姐冠军她也不放在眼里，所以陈维云的想法可以左右她的决定。 “我只是随口一说。”陈维云见她一副认真的表情，又道： “你够贴心，做事合我心意，除非你自愿参赛，否则我不会放你离开，我中意你留在我身边。” 俐智扬起嘴角，这句话有一点**的意思，她并没有排斥，但也不会露骨的附和，老板已经流露出不舍她的意思，她保持贴心就行了，不需要投怀送抱，老板肯定会继续撩拨她。 这个老板样样都好，但同时谈两个女朋友，这说明老板对女人毫无忠诚可言。 假如老板进一步撩拨她，试图发生一些超出工作以外的隐情，能不能接受呢？俐智还没有想清楚，这取决于老板的态度，如果老板对她付出的筹码足够多，她会考虑屈从现实。 没有女人不想过上女王般的富裕生活，俐智心想，可把生活过成交易，也实在是无趣，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都是她的遐想，老板的目标未必是她，那位邱舒贞比她更贴老板的心，或许筹码根本不会用在她身上。 她联想过多了。 这趟旅程在她的遐想里结束，直到洛杉矶下机后她才驱散了所有不良念头。 今天来了二十几位接机同事，她只和周梁叔怡与梁柏滔打过交道，公司艺人陈柏强、秦佩、袁合平，包括经纪公司的黄玉美，以及任职维云投资的主管们，她都是第一次见，但她可以叫出所有人的名字，赴美前她做了准备，根据照片记下了所有美国重要同事的资料。 下机时间是上午九点，她没有休息，跟着陈维云到新成立的梦工厂子公司参观，顺便开了一个会议。 公司地址位于比弗利山庄下的罗迪欧大道，这是一座七层建筑，一楼是法国奢侈品牌香奈儿旗舰店，居于繁华闹市，维云投资、经纪公司全部设在这里。 与香江的梦工厂办公室相比，美国公司的面积小的让人难以忍受。 会议室的长桌只有十二个席位，添把椅子显得很拥挤，除了初次到访的俐智，大家都已经习惯。 “《狮子王》已经完成结算。”周梁叔怡先汇报了这件值得欢呼雀跃的好消息，结算数额超出她的想象，作为梦工厂的实际执行官，如此出色的业绩让她， “2月19《狮子王》在美国上映，7月7落画，连映了二十七周，北美累计票房3。25亿美金，位列北美影史第三位，仅次于《外星人et》与《星球大战1》，其实还可以继续放映，但是六月底开画《第一滴血2》，4号假期开画《回到未来》，这两部都是大制作，导致《狮子王》上座率锐减，二十世纪福克斯因此撤画。” 福克斯希望早日发行录像带，撤画在意料之中。 3。25亿美元已经是一个奇迹数字，陈维云相当满意，《外星人et》北美票房3。59亿，连映52周，《星球大战1》北美票房3。47亿，连映40周，而《狮子王》的票房只用了二十七周。 “欧洲的上映日期是4月12号，7月14号落画，连映了十五周，累计票房是2。86亿美元，同样排在影史第三位。”周梁叔怡感觉她的眼光已经改变，研究公司影片时，必须考虑到全球，： “目前全球票房冠军是《外星人et》的7。16亿，亚军是《星球大战1》的6。88亿，《狮子王》破六亿位列季军。” 这个统计结果与陈维云手机的资料有出入，《星球大战1》的全球票房破了七亿，从现有的情况看，手机里的票房数字是多年累积的结果，无论《外星人et》还是《星球大战1》，都曾经在北美重映过多次，全球票房有水分，是叠加后的产物。 “《狮子王》在欧美两地的总票房是6。11亿，北美分账四成，欧洲分账两成，二十世纪福克斯一共给我们结算1。71亿美金。” 俐智听到这个数字，感觉心跳都开始加快，换成港币岂不是十几亿？鳄鱼恤公司竟然比不上一部动画片？ 陈维云手上有多份报表，加上《我和僵尸约有个约会》的盈利，维云投资公司的现金储备已经高达2。5亿美金，这笔钱全部投资日元。 至于西片的制作费用，他的经纪公司ata有盈利，原音大碟也有大笔进项，足以完成首部西片的预算。 ， 236、金牌IP “版权谈判放在哪一天” 陈维云的日程表上没有安排具体日期。 “需要你确定。”周梁叔怡说： “新闻集团的默多克先生准备亲自参与，他的秘书玛莎女士专门打了电话，你可以指定任何日期，版权只是谈判的一部分，重点是合资拍戏，还有动画连续剧的采购。” 全是大项目，每一个都是价值数千万美元的大生意，周梁叔怡心里有种莫名的激动，一旦与福克斯签订战略合作协议，梦工厂的世界影业招牌会彻底奠定，即使香江本地市场出现亏损，也不会对公司发展造成任何不利影响。 “那就25号喽，后天，你通知他们！”陈维云的计划很直接，通过经典动画连续剧的收视率，剥夺福克斯在合资电影业务的全球票房利润，以及版权归属。 目前的美国传媒界巨头并没有福克斯的位置，这家电视网要等到九十年代初才能挤进前三位，他们迫切需要优质的电视节目，只要梦工厂能拿出高收视的动画连续剧，帮助福克斯占领美国的电视市场，他们一定会在合资业务上做出妥协。 正如哈利波特系列小说导致默多克在发行业务上让步一样。 议定这件事，陈维云掀开经纪公司ata的资料。 自去年收购这间公司，迄今为止的盈利已经突破100万美元，其中林清霞与陈柏强的佣金贡献了一大半。 100万对陈维云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但在这个年代的美国，百万美元绝对能称得上富豪阶级，公司的年盈利能力属于拔尖那一种，各大银行会慷慨借贷，风投公司会接踵而至。 换一种说法，假如陈维云只有这一间经纪公司，他可以轻松通过融资途径，解决上千万甚至更多的电影投资。 ata的签约艺人并不多，清一色华裔面孔，陈维云留意到一对男女，他问黄玉美： “尊龙现在忙什么” “约翰年初拍了一部，米高梅投资，八月中旬开画，他一直跟着剧组做宣传。”黄玉美异常赏识尊龙，演技出类拔萃，但是随着林清霞与陈柏强加入ata，她被迫将包装重心从尊龙身上转移，这对她来说是一个遗憾。 好在陈维云也挺看重这个华裔演员，尊龙的特质与梁超伟非常相似，陈维云不会签约梁超伟，需要找一个替代品。 陈维云看过尊龙出演的，这是一部讲述华裔黑帮的电影，尊龙是反派配角，明年会拿到金球奖最佳男配角的提名，这部戏的男主角叫做米基。洛克，平行时空饰演过里的大反派鞭锁，很不错的片子。 “这位胡凯莉外形很不错，她是华裔吗”陈维云指着资料上的一位华裔女孩，胡凯莉是熟脸，陈维云因此注意到她，平行时空饰演过的女巫，里演过死亡女，拥有与金刚狼类似的超能力。 “凯莉的华裔血统不多，她不懂中文。”黄玉美笑道： “但是资质很不错，模特出身，今年十七岁，精通空手道，她是主动找到我们公司，与在全球取得巨大成功，每天都有亚裔艺人来公司咨询签约。” “香江总部在制作一部面向美国观众的动画连续剧，如果与福克斯谈判顺利，到时会在福克斯电视台播放，配音演员不用在乎肤色，ata艺人都可以出镜，我会优先考虑尊龙与胡凯莉。”陈维云要重点培养这两个艺人。 这对黄玉美来说是好消息，她听陈维云谈到了华裔，递给陈维云一份资料， “boss，他叫李按，台岛籍导演，纽约大学高材生，去年以硕士结业，没有拍摄过商业电影，只有几部实习短片，有朋友向我推荐他，看了这些短片，我个人认为他的导演才华罕见出色，但是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也看中了他，我和他接触过一次，他提了一个条件，只要公司给他提供一部片约，他愿意按照香江规则在公司签长约。” “连作品都没有，竟然提条件”陈维云感觉李巨导真有意思，八十年代被老婆养了五年，一部戏都未拍成，他哪来的底气谈条件，就因为两家经纪公司在争他 “让他签wma，公司不缺导演。”陈维云不否认李巨导的才华，两夺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无论国际影响力还是票房收益，都能稳居华人圈第一位，但那是上一辈子，这个时空谁是第一，还是未知数呢。 黄玉美见陈维云的态度比较冷淡，心想这是什么缘故她立刻下了一个决定，以后再不主动联系任何华裔艺人，只等着他们找上门。 这场会议开完，陈维云返回比弗利山庄休息一天。 25号上午，他按照约定时间前往二十世纪福克斯，这间公司的管理层集体出门迎接陈维云的到访，**oss鲁伯特。默多克领衔。 附近站满了跟拍的记者，默多克准备把双方的合作当作一个噱头，在旗下媒体炒作，的全球票房像是一颗重磅炸弹，整个北美市场地动山摇，这种超级盈利项目，是推高股价的无上利器，因为福克斯参与发行，股价已经连续上涨20，假如福克斯参与投资，涨幅会更犀利。 1977年的正是福克斯制作，开画第一周打破单周票房纪录时，福克斯的股价当天飙高10，美国是市场经济，任何商业项目都在影响着公司市值。 “奥文，当你告诉我，准备打造一部类似的动画片时，我像孩子们一样期待，样片什么时候出炉我要第一时间观看。”默多克参加谈判的目的只是为了连续剧，因为收视率直接关系到广告收入，以及电视网的市场占有额，这才是默多克的事业重心。 “这部动画正在筹备当中，我已经扩大公司规模，下个月可以启动制作，但是什么时候有样片，我可不敢保证。”陈维云要推出的连续剧是美国动画史上播出季数最多，影响力最大，收视率最高的。 第一季播出时，平均每集观看人数高达2780万人，第九集出现观看高峰，创下单集3350万人的收视。 平行时空创造过热播潮的真人连续剧，首季平均收视也不过是2400万人。 美国市场过于庞大，电视连续剧做的好，利润丝毫不亚于电影，独家播放权往往能卖出天价。 而动画与真人连续剧相比，还有一个大优势，无论拍摄多少年，制作成本不会飙高太多，利润却能逐渐上涨，因为没有真人演员，不用负担高昂的片酬。 陈维云决定推出，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这部动画的周边玩具是畅销品，虽然销量比不上，却能持续几十年经久不衰，这个ip项目绝对值得投入重金操作。 ， 237、安乐影业 今天的谈判只是双方初次接触，两间公司的合作细节需要反复商讨，什么时候能签订协议，谁也说不准。 第一个议题是《狮子王》的版权。 陈维云计划在美国收购连锁店，明年会自行发售录像带，所以他没有一口价卖断录像带发行权，他想采用原音大碟的合作方式，与福克斯共享销售利润，但是双方针对利润比例各持己见。 扯皮一周时间，始终达不成统一意见，陈维云只把电视播放权卖了出去，价格是800万美金，福克斯电视网可以在北美地区独家播放《狮子王》，期限是二十年。 为什么要增加期限，这是仿照《外星人et》，hbo付费电视网为这部电影支付高达1000万美金的播放费用，时间也是二十年。 21世纪后电视播放权会更加昂贵，2016年特纳电视台买断十年《星球大战》前六部的播放权，花了整整2。75亿美金，那时卢卡斯影业已经被迪士尼收购，迪士尼还觉得这笔生意做的不划算，想把播放权再买回来。 美国的付费电视网非常多，家庭订购人数有几千万，卖座电影一旦落画，这些电视台都会高价购买独家播放权。 等到互联网开始盛行，经典老电影都会成为摇钱树，到时只用守着庞大片库，每年可以持续创造利润，足够余生享用不尽。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必须是制定有完善的文化产业保护法的国家，否则盗版成风，一分钱也别想赚到。 谈判期间，二十世纪福克斯也结算了原音大碟上市第一季度的盈利。 四月份《狮子王》在美国发行三张唱片，一张原音大碟，累计卖出两百万张，批发价10美元，根据协议梦工厂可以拿到4美元纯利。 两张单曲碟，累计卖出一百万张，这种唱片的制作成本相当低，零售价才3到5美元之间，每张唱片梦工厂赚不到一块。 最终的结算数字是875万美金，比电视播放费高了几十万。 这笔钱拿到手，已经到了八月初。 这天晚上，陈维云在比弗利山庄的别墅举办一场派对，黄玉美负责组织，除了ata旗下艺人会出席，还有一批在美的香江文艺界人士，陈维云私人也邀请了几位好莱坞明星。 “阿滔，我和周梁叔怡马上飞香江，与福克斯的谈判你要亲自主持。”开宴前陈维云把梁柏滔叫到身边，吩咐了一些事情。 “老板，咱们的底线在哪里？你给我交代清楚。”过去一周，梁柏滔没有错过任何一场谈判，他感觉责任重大，接下来主要是商量录像带发行的利润分配、合资电影的投资比例，全都关系到公司的未来收益，他根本做不了决定。 “没有底线。”陈维云笑道：“你只管谈，尽你最大能力，把福克斯的底线试探出来。”他的计划是磨一段时间， “等公司推出动画连续剧，在福克斯电视网播放后，协议才会最终签订。” “那岂不是要两三个月？”梁柏滔似乎明白了老板的意图，使用动画片逼迫福克斯让步，但是动画片必须在美国大获成功，不然起不到任何效果。 “你要在这边儿盯着外汇市场，不用来回奔波，做好呆半年的准备，以后遇到难题及时联络我。”陈维云正说着，黄玉美把尊龙与胡凯莉领到了跟前。 “你好陈生。”尊龙文质彬彬的握手，他讲的是粤语。 “嗨，boss。”胡凯莉举手摇了摇，她神色有点的紧张，但话比尊龙多， “我正在学习中文，可是这门语言太有难度，我研究了几个月，仅仅掌握一些日常问候的词汇，还总是会搞混淆。” “那我建议你在唐人街生活一段时间，最好每天待在讲中文的环境里，这会加快你学习的速度。”陈维云提了一个建议。 “唐人街里住的不全是华裔，还有越南人，菲律宾人，韩国人，他们全都说英文。”胡凯莉很快克服了她的紧张感，许是陈维云的温和所致，她恢复了性格里大胆的一面， “boss，我想去香江学习中文，可是我在那里举目无亲，我听说你马上要回去，能不能让我随行，我自己出钱买机票，我肯定我不会给你添麻烦，而且黄女士要求我试镜时，我会立刻返回美国，绝不会耽误工作。” 陈维云给她指向角落里静站的俐智，“她叫尼娜，你去找她谈，她会给你订机票，并安排你登机。” “ok！”胡凯莉掐指打了一个手势，“谢谢boss！” 她转身去找俐智，这种做法极不礼貌，黄玉美作为上司，对她严重不满，原本这个小女郎很得黄玉美的赏识，结果今天**裸暴露了她的花花心思。 虽然老板没有表示反感，但黄玉美不允许手下的女艺人不顾体面，这是在羞辱她的尊严，这种事可一不可二，她会着手制定相应政策，以后有谁再敢和胡凯莉一样明目张胆往老板身边凑，她会立刻解雇。 随着宴会时间临近，客人越来越多。 今天来了不少生面孔，黄玉美逐一给陈维云介绍。 “张小姐是首位进入英国皇家芭蕾舞学院的华裔女性，出演过不少经典影片，boss你应该不陌生，她三年前自香江演艺圈息影，现在是著名的服装设计师，邢生在香江经营有服装连锁店，代理了美国品牌思捷休闲女装。” 这对情侣鼎鼎大名，女的叫张天暧，因为家世背景犀利，老豆是立法局议员，进入娱乐圈时曾被媒体誉为贵族明星，简直要吹上天，但是再贵族也照样是戏子，她只混了两年就被家人勒令息影。 因为担任设计师的缘故，她认识了香江服装业新秀邢李圆，这位邢生即是平行时空林清霞的老公，一辈子专做服装生意，九十年代收购美国思捷，21世纪把他的服装王国推向港交所上市，身家百亿级别。 87年张天暧与邢李圆才会结婚，目前正在热恋当中。 但是陈维云有点搞不懂，他与邢李圆是竞争同行，黄玉美邀请这个人是为了什么？一问才知道，人家是久闻大名，想拜会香江传奇富商陈维云先生，交流一下经商心得，再拓宽一下商场人脉。 不过陈维云对这两人没有兴趣，只讲了几句话，看见史泰龙领着老婆到场，他以迎接贵客为借口，辞别了两人。 “恭喜你席维斯，《第一滴血2》即将冲破一亿五千万，你已经打破自己电影的最高票房纪录。” 六月底《第一滴血2》开画，迄今连映了七周，目前位列年度票房排行榜第二位，仅次于《狮子王》。 “可我得不到媒体的赞誉，你知道的，陈先生，无论我的电影取得多高的成就，影评人总会鄙视我的演技，‘那个意大利佬只懂展示他的肌肉，他甚至从来都不笑’！”史泰龙耸耸肩，模仿媒体的口气开玩笑，很快又恢复面瘫脸， “陈先生，请转达我对林小姐的谢意，她给了《第一滴血2》无与伦比的演出，因为她在影片结尾被冷血军人偷袭杀害，导致有些观众愤怒失常，我的导演与编剧，以及我本人全都接到了投诉电话，他们要求在第三部里让林小姐起死回生，噢上帝，我们剧组都在后悔，不该让林小姐的角色死去。” 因为林清霞的参与，《第一滴血2》的总票房会超过平行时空，连续两部电影全部过亿，这也导致林清霞的片酬上涨了50。 这次合作是双赢。 陈维云又问了史泰龙的近况，得知他正在拍摄《洛奇4》，不过拍完之后，这位巨星的巅峰期会逐渐消退，明年汤姆。克鲁斯将爆红美利坚，后年梅尔。吉布森自澳洲杀入好莱坞，大后年布鲁斯。威利斯要崛起，主宰美国影市的猛男们很快要粉墨登场，史泰龙风光不了太久。 今晚陈维云还邀请了施瓦辛格与惠特妮。休斯顿，这两位明星与陈维云有私交，另外《狮子王》的配音演员们也悉数到场。 陈柏强最后才赶过来，他刚刚参加完一场商业活动，身边陪着富家女何朝琼。 进了别墅，仔细打望一圈，何朝琼低声对陈柏强说：“丹尼，你老板面子挺大啦，请来这么多大咖。” “他们都是公司的生意伙伴。”陈柏强领着她去找陈维云，“走喽，去给老板打个招呼。” “我感觉你老板讨厌我。”何朝琼撇撇嘴，“上次一块吃饭，他都没有好脸色，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怎么会？”陈柏强笑道：“老板私下里夸你本事大呢。” “真的假的？”何朝琼稀奇说：“陈生只见过我一次面，哪里知道我有无本事？” “反正他是这么讲的。”陈柏强其实是在撒谎，陈维云私下里的确和他讨论过何朝琼，话题是不让他再曝光与何朝琼的恋情，但是何朝琼巴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两人在拍拖，他愿意约束自己，却阻止不了何朝琼，陈维云因此对何朝琼的张扬非常不满。 此时陈维云正和一位矮个子男士相谈甚欢，见陈柏强过来，指着男士介绍说：“丹尼，这位是安乐影业的至强先生，认识一下啦。” “你好陈生，久仰大名啊！”江至强言行豁达开朗，极易引发外人好感，他处事也老练，并没有无视何朝琼， “这位是何小姐吧，几年前我家戏院在奥门开业，令尊曾去参加过开业典礼，你当时跟在令尊身边，不过你那时年纪小，应该不会记得。” “记得记得。”何朝琼睁着大眼说瞎话，她记个毛线呀，但她知道安乐影业，顺嘴打了圆场， “我老豆讲过，江祖义老先生是香江电影业的开拓者，他来奥门开戏院，无论如何都要捧场的。” 江祖义是江至强的老爸，安乐影业的创始人，最早在香江经营院线，规模一直不大，掌握的戏院只有五六座，但是这家公司很特殊，他们不涉足电影制作，只做电影发行，这个决策一直坚持到21世纪，让他们成功避开了九十年代港片的衰败危机。 平行时空嘉禾、邵氏、金公主、东方这些著名院线先后倒闭破产，唯独安乐影业旗下的百老汇院线屹立不倒，反而后来居上，摇身做成了香江首席院线公司，这一切都与舵手江至强的经营能力密不可分。 ， 238、翻脸 等双方打完招呼，陈维云继续和江至强聊电影发行，他正在物色美国分公司的主管，比较起来，江至强比施楠生更合适。 不过江至强一直在打理家族产业，未必愿意加盟梦工厂。 “你们安乐主要选购哪一家好莱坞电影公司的片子？”陈维云说话的时候，心里在想是不是直接收购安乐影业？筹码开高一些，不怕这家人不动心。 “基本上全有业务往来，只要能在北美排行榜上挂名，安乐都会买断香江的发行权。”江至强觉察到陈维云对他过于热情，影帝罗伯特。德尼罗刚才到场，陈维云仅仅打了一个客套，然后抛在一边儿不管，只把他当作座上宾，这不符合人际交往的常理啊！ 江至强心里受宠若惊，他今晚过来只是想认识一下陈维云，没指望得到隆重接待，毕竟他分量不够，但陈维云的做法让他很意外： “香江只有安乐的百老汇院线上映西片，以前是我老豆在全世界购片，现在我接手这个业务，我收购的西片不止包括好莱坞，一些欧洲片商我也经常接触。” 安乐影业的经营模式其实很简单，专门选购欧美的热门电影，他们只买香江一个地区的发行权，价格相当便宜，香江有不少西片粉丝，盈利有保证。 正是因为常年与欧美片商做生意，江至强积累了丰富人脉，掌握了欧美影市的运作规则，替他在九十年代把华语片发行到欧美奠定了坚实基础。 “我听说你老豆身体不好，已经半退休，谁在打理百老汇戏院？”陈维云要弄清楚江至强有没有完全控制安乐影业，想谈收购，他必须找对正主。 “原本是我大哥江志文在管，但他不看好院线前景，一直想制片，我们意见有分歧，我说服我老豆把公司交给了我，现在我是安乐董事长。”江至强猜不透陈维云的用意，忍不住问道： “陈生，我家办的是小企业来着，前几天我去拜访二十世纪福克斯，想买他们的片子，结果他们把我撵出来，还说福克斯只与梦工厂合作，但是你们梦工厂院线开业大半年，一部西片都未放映过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和福克斯谈合作，是长期合作。”陈维云没有隐瞒， “假如协议达成，以后福克斯的所有电影都会通过梦工厂院线在香江同步开画，共享票房利润，所以福克斯不会把香江发行权单独卖给你。” “原来是这样。”江至强忽然意识到了危机，以梦工厂的发行实力，好莱坞所有电影公司都愿意把片子交给梦工厂院线上映，未来他的安乐影业有可能丢掉核心业务。 但他又转念一想，梦工厂是香江第一大片商，本土制造是他们的根基，如果放任西片全面侵入香江，梦工厂还怎么立足？ 他在心里飞快分析，以陈维云的眼光，肯定不会这么短视，发行福克斯的电影或许只是表明合作的诚意，梦工厂院线应该不会力推西片，反而要严格限制。 想通这一节，他换上轻松的口风，“陈生，我先提前恭喜你，早日与福克斯达成合作，让梦工厂的国际招牌再上一层楼。” “承你吉言。”陈维云举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并索要了他的私人联系方式，回港后他会调研安乐影业的净资产，然后再向他摊牌。 陈柏强见他们谈的火热，没有打扰他们，领着何朝琼去了一边儿，自顾说： “真是奇怪，老板准备发行西片，将与安乐影业正面竞争，那位江至强先生为什么那么开心，他是装的吧！” “我觉得未必。”何朝琼有自己的看法： “你公司走的是国际化经营模式，西片是你们的最大敌人，陈生不可能引狼入室，即使你公司与福克斯达成协议，在港发行西片也应该是做做样子，江至强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担心你公司的竞争，不信你等着瞧。” “不用等。”陈柏强说：“等会儿问问老板不就知道啦。” 何朝琼不吭声了，她发现与陈柏强只适合谈情说爱，不适合谈生意，她目光一转，看见皱闻怀牵着情人刘亮嬅进了宴会场，不由瞪大眼睛， “你老板为什么要邀请皱生？” “为什么不能邀请？”陈柏强比她更疑惑，“老板与皱生有合作，他们是好朋友。” “竟然是好朋友？”何朝琼想到一件往事，前段时间她参加一场富二代聚会，聊到城中话题人物陈维云，当时雷觉昆的儿子雷钊光也在场，对陈维云很不爽，因为他家的金公主院线亏损严重，都是拜陈维云所赐，他辱骂了陈维云，说大陆来的土包子也想一手遮天，早晚要被搞垮，然后一堆人都在奚落他，雷家的钱没有陈维云多，搞的过吗？ 雷钊光很不服气，说全港电影公司都视陈维云为眼中钉，雷家搞不过还有皱家，联手肯定会把陈维云撵回大陆，还说元旦节两家已经合作，差点把陈维云搞成左派，若非陈维云运气好，早就退出香江影市了。 当时的富家子们都有些醉醺醺，何朝琼也没在意雷钊光的信口开河，不过今天她看见陈维云与皱闻怀把酒言欢，一点不计较过往仇怨，心想这些大富豪真能沉得住气。 “丹尼，你老板多大了？”何朝琼忍不住问。 “和我同年，你怎么突然对我老板这么好奇？”陈柏强见惠特妮。休斯顿向他招手，忙说：“陪我去见个朋友。” “得！”何朝琼跟在身后，却不时回头打望陈维云，她对大富豪之间的勾心斗角非常感兴趣，她很想知道陈维云面对皱闻怀是什么样的心态，了解成功商人的思维，有助于经商能力的提升，她其实一点不想与明星打交道。 “杰克的新戏《龙的心》已经杀青，我准备九月份先在东洋开画，香江与北美全部延后，陈生，你的《冒险王》定档在哪一月？” 皱闻怀今年投资了一部西片《威龙猛探》，请的是好莱坞导演，上个月在北美上映，因为票房不尽如人意，不到一个月撤画，这段时间他都在洛杉矶处理票房结算。 “我正在考虑，《冒险王》的档期最早定在万圣节，最迟定在圣诞节，反正这期间一定会上映。”陈维云与皱闻怀的合作意愿越发淡薄，他的片子在倭国大受欢迎，很多倭国发行公司主动联系梦工厂，虽然这些公司的实力有点弱，分账却比东宝株式会社多，即使没有皱闻怀做中间人，他也能从倭国拿到应有的收益。 但这并不是陈维云想中止合作的原因。 自从元旦节邵氏全面退出电影圈，南洋市场出现真空，嘉禾趁机加大电影产量，上半年一口气开了十部戏，有效填补了南洋空缺的市场。 皱闻怀沿袭了平行时空的发展轨迹，自1985年开始扩大制片规模，年产量平均高达二十五部，接替邵氏，一跃成为香江最大片商。 目前嘉禾在南洋已经出现新寡头的征兆，这是陈维云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他的最终目标是打垮这些老牌电影公司，他宁可损失部分倭国利润，也必须阻止嘉禾不断壮大。 而皱闻怀的目标不同，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盈利，他没有垄断香江影坛的计划与决心。 “陈生，《冒险王》与《龙的心》上映日期很接近，这两部戏我们依旧执行互换发行的协议，你看怎么样？” “这次合作可能有难度，自去年《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落画后，二十世纪福克斯发行的几部嘉禾电影，票房都不理想，却耗费了福克斯太多资源，巴里。迪勒对我讲了，除了梦工厂原创，任何华语公司的电影都不能享受福克斯的优待。”陈维云表明了他拒绝合作的意思。 “如果我让东宝株式会社提高分账比例呢？”皱闻怀争取说。 “皱生！”陈维云没有同意，“除非你愿意剪辑片头，把《龙的心》换成梦工厂出品，版权与梦工厂共享，否则我无法促成与福克斯的合作，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这个提议……”皱闻怀险些被噎住，竟然想打版权的主意，这绝对不可能，失去嘉禾的标志，他作品的利润会丢大一大半，甚至票房分账都会被陈维云独吞， “我接受不了，真是遗憾。” 陈维云的拒绝像是一根刺，把皱闻怀扎的浑身不自在，他不等宴会结束就早早离场。 他情人刘亮嬅是以助手的身份跟随，一直不曾说话，直到坐上车，才询问道： “雷蒙，三毛也出演了《龙的心》，他与陈维云有矛盾，是不是因为三毛，陈维云才拒绝与我们合作的？” “你以为洪金保算老几？他没有资格影响两家公司的生意！”皱闻怀摇摇头。 “那是不是因为元旦节那件事？你与雷老板联手搞了他一次，他这才和我们翻脸？”刘亮嬅又问。 “生意人不会意气用事，只要我给陈维云的利益足够大，他会无视这点小过节，这次中止合作，估计与嘉禾增大产量有关。”皱闻怀脸色很不好看，冷着语气说： “我给足他颜面，给足他回报，放低姿态找他合作，他却依旧不领情，看来雷老板的判断是对的，这个人想独霸香江影坛，见不得嘉禾扩大规模，我担心他的目标是把其它电影公司全部赶尽杀绝，如果他真有这样的念头，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 “他年纪不大，心肠为什么这么狠，和气生财不好吗？当年邵生做事也留有余地的！”刘亮嬅擅长傍男人，却不了解男人。 “邵老鬼的心肠不比他软多少！”皱闻怀随即哼一声，“如果不是让我遇上布鲁斯，嘉禾早倒闭十次了！” ， 239、盖世五侠 皱闻怀提前离场。 但派对仍在愉快的继续。 今晚客人有很多，或许是中西结合的缘故，大家都比较低调，文文静静的交流。 唯独名媛张天暧是个例外，她是派对发烧友，热衷展示社交才能，激情似火全场跑。 她男友邢李圆不如她挥洒自如，可是作为作为护花使者，也只能硬着头皮陪在她身边。 两人从花园转到别墅大厅，忽然发现墙角一对青年夫妇还不曾打招呼，于是走了过去。 这夫妇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正躲在点心桌边儿偷吃巧克力，男青年的衣着打扮挺新潮，女少妇则显得普普通通，表现也很差劲，每逢有客人靠近，她待人接物看上去极其拘束，像是没见过世面。 张天暧感觉很稀奇，这夫妇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她到场很早，一直在留意观察，她确定这夫妇不是从大门进入，她留意到旁边是一架旋转楼梯，心想这是陈维云的穷亲戚？ “你们好！” 那少妇不善言辞，男青年礼貌的回应一句。 张天暧想八卦一下这夫妇的身份，询问了他们的职业。 “我是梦工厂的服装设计师。”男青年说： “我公司的连锁店准备进入北美市场，因为要推广鳄鱼恤品牌，我公司在北美成立了设计部，我是负责人。” “那我们是同行。”张天暧有点吃惊，梦工厂收购鳄鱼恤只有一个月时间，竟然这么快就要进军国际，她不由动了心思，香江服装品牌基本都是代理外国，本土品牌凤毛麟角，作为设计师，坚持本土特色更容易打出名气。 她有心了解一下梦工厂设计部的情况，但是邢李圆在身边，她不好意思询问。 扭头看了看，她发现邢李圆的目光盯在少妇脸上，并没有注意两人的谈话。 “女士，你看上去很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邢李圆下意识发问。 “先森，咱们并不认识，你应该见过我姐。”少妇一口台岛腔，规矩的回答，“我姐是林清霞。” “哦！”邢李圆立刻恍然大悟，怪不得，原来是大明星的妹妹。 “你是林小姐的妹妹？”张天暧倍感意外，林妹妹竟然是一副村姑的德性，与林清霞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在家带孩子，不常出门。”少妇结婚很早，日常不注重保养，也从不打扮，形象自然与珠光宝气的贵妇们相差甚远，但她没有攀比心， “我和我先生下午来云哥家里玩，不知道他要办派对，原本我们不想下楼，但我儿子肚子饿。”她摸摸小孩的头，“快叫叔叔阿姨。” 小孩只顾吃，吱吱呜呜喊了两声。 四人聊了好一阵子，交换了名片。 张天暧得知男青年叫汪亚民，少妇叫林莉霞，她想与这对其貌不扬的夫妇加深交情，提议过几天一块聚餐，汪亚民与林莉霞都当她是客套，并没有放在心上。 派对很快到了尾声，陈维云把客人们陆续送走。 最后来到汪亚民与林莉霞跟前，小孩仍在吃点心，他掐着小孩腋下抱起来，笑着问：“小乖，好不好吃？” “真好吃！”小孩猛咽一口，“姨父，我要打包回家，行不行？” “打几包都没问题。”陈维云说完瞅瞅林莉霞与汪亚民：“谁教他喊的？” 他指的是姨父。 “不是我！”夫妇俩同时摇头，他们都有点怕陈维云，也怕林清霞，但是因为亲戚缘故，陈维云给他们提供了待遇优厚的职务。 陈维云没有追问，把小孩放下，看了看手表，“马上十一点钟，今晚你们在这儿留宿，明天再回去。” “这不合适吧。”其实林莉霞与陈维云见面的次数不多，她担心惹麻烦，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话筒，“云哥，我打电话问问我姐，她同意的话，我们再住！” “你打喽，正好我有事找你姐。” 林莉霞与林清霞聊了十几分钟，才把话筒递给陈维云。 “阿云，我对莉霞讲了，让她一家住下来，你多费点心。” “这能费什么心，别墅佣人这么多，又不用我伺候。” “小孩子爱吵闹，你可不要不耐烦。” 说实话，陈维云最讨厌小孩吵，但他不会表现出来。 “清霞，你帮我联系伦敦一位配乐师，他叫汉斯。季默，我要邀请他给《冒险王》与《功夫熊猫》做配乐，他刚刚出道电影圈，没有什么名气，我们公司的邀约他不会拒绝，等你联系上他，给他订一张机票，让他飞香江。” “问题是我该怎么联系他呀？”林清霞在伦敦拍戏，她问：“你有没有电话与地址？” “我对他了解也不多。”陈维云说： “我只知道他在伦敦开了一家录音工作室，名字好像叫做‘莉莉后院’，上半年他给一部英国电影《我美丽的洗衣店》做配乐，这部戏是英国电视台投资，你去打听一下。” “《我美丽的洗衣店》？我知道这部电影，丹尼尔。刘易斯出演。”林清霞笑起来， “伦敦的电影院张贴有宣传海报，九月份上映，我去找我剧组的制片，让他们帮忙找人，放心啦，包在我身上。” 巨星出马，事半功倍。 陈维云很快就能得到林清霞的好消息。 但是仅仅招募一个汉斯。季默并不够，陈维云还需要一位东方音乐家，他准备把香江配乐大师胡韦立请到公司，这位胡先生目前在大陆北影学院任教，邀请很容易。 让汉斯。季默与胡韦立联合操刀，足以保证《冒险王》与《功夫熊猫》的配乐质量。 除了配乐，陈维云还需要解决动画片的配音问题。 离开美国前，他亲自制定一份配音演员的试镜计划书，又与黄玉美开了一个会，专门叮嘱她处理这件事。 “《辛普森一家》是动画连续剧，不需要聘请明星，你去雇佣好莱坞的专业动画配音员！” 配音员的片酬都非常低，而且不用洽谈档期，黄玉美有把握一周内敲定落实。 “《功夫熊猫》必须邀请大牌与靓女，有助于提升票房。”陈维云指定了几位美国著名演员。 熊猫阿宝是第一主演，原版配音是杰克。布莱克，这胖子今年才十五六岁，年纪不适合，而且尚未出道，陈维云准备邀请美国喜剧天王金。凯瑞。 他查过演员工会的资料，金。凯瑞81年进入电视圈，参演过nbc出品的连续剧《鸭子工厂》，却只是一个小龙套，片酬不到一万美元，属于物美价廉的演员。 阿宝师父是第一配角，原版由德斯汀。荷夫曼配音，陈维云不准备换人，德斯汀。荷夫曼于1980年凭借《克莱默夫妇》加冕影帝，在北美影市有号召力。 其次是盖世五侠，这三男两女都是重要角色。 其中的悍娇虎，陈维云属意朱迪。福斯特，在这个年代，童星朱迪在美国的影响力与21世纪的安吉丽娜。朱莉相差无几。 至于猴王，陈维云原本想邀请程龙，但他刚刚和皱闻怀闹崩，程龙已经用不成，他想从史泰龙与施瓦辛格中任选一个，不过考虑后放弃了这个决定。 《功夫熊猫》要拍摄三部，根据好莱坞的片酬惯例，大热电影的续集必须增加片酬，如果有巨星加盟，片酬的涨幅更大，陈维云接受不了，所以他把猴王的人选换成了丹泽尔。华盛顿。 在美国搞电影需要考虑各个方面，黑人演员是必需品，假如清一色使用白人演员，媒体有可能指责电影公司存在种族歧视嫌疑，《狮子王》的配音演员詹姆斯。厄尔。琼斯也是黑人，宣传的时候还能吸引黑人观众。 黄玉美看罢陈维云列出的配音演员表单，说道： “boss，我会尽快联系这些演员的经纪公司，但我不能保证所有人都愿意前往香江试镜。” “不愿意无所谓，我再重新挑选，好莱坞工会有几十万从业者，还怕缺少演员吗？” 陈维云很乐观，好莱坞影人最擅长衡量利益得失，说白了是势利眼，《狮子王》的几位主创都因为这部动画而受益，汤姆。汉克斯名气爆升，罗伯特。德尼罗片酬大涨，梦工厂也因此在北美奠定金字招牌，除了个别白人主义严重的奇葩，或者实在腾不出档期，否则他们都会争相加盟《功夫熊猫》的剧组。 安置完这项工作，陈维云于次日返回香江。 时间已经到了8月12号。 鳄鱼恤的收购要约持续一个月，一周前落下帷幕，这间公司的小股东只出售了不足2的股票，导致要约以失败告终。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梦工厂管理层已经发布了重组通告，鳄鱼恤正式进入漫长的停牌期。 陈维云早就组建了重组团队，制定有完善的重组方案，接下来是执行，但是有一个棘手问题需要陈维云亲自解决。 鳄鱼恤大厦的会议室，梦工厂三间公司的主管汇聚一堂，召开陈维云回港后的第一次会议。 投资部张孝义首先发言： “我们的二十间直营店没有物业产权，全部租赁于邵氏戏院，每年我们要支付邵氏400万港币的费用，老板，这笔开支过于庞大，另外我们与邵氏签订的租约只有三年，如果三年后邵氏中止合作，我们的局面会很被动，影响也会极其恶劣。” 梦工厂在香江开设了45间直营店，假如邵氏收回戏院使用权，需要同时关闭二十间店铺，损失将是天文数字，关键会导致股价的暴跌。 “你的团队有没有应对办法？”陈维云问道。 “最佳办法是收购邵氏院线！”张孝义说：“如果邵先生不愿意出售他的戏院，那就延长租期，我们要签订一份至少十年以上的租约，而且要设置高昂的违约金。” “假如邵义夫不同意延长呢？”陈维云又问。 会场静了片刻。 “必须把这二十间直营店剥离出来，交给总部单独经营，绝对不能重组到连锁公司里。”张孝义的提议很无奈。 二十间直营店的物业产权不属于公司，如果三年后邵氏不愿续约，那将会引发一连窜恶劣效应，提早打算是为了规避风险。 “我会找邵老板好好谈谈。”陈维云说完，一旁的俐智提笔记下了这个事，她会把约见邵义夫优先排在陈维云的日程表上。 “阿邦，我看中了安乐影业，在美国时交代你调查这间公司，有结果了吗？”陈维云的目光转向了吴世邦。 “已经有了！”吴世邦递过来一份文件，汇报说： “安乐影业只做电影发行，他们不签艺人，也没有片库，核心资产是他们旗下的六间百老汇戏院，五间位于港九，一间位于奥门，下半年楼市在涨，他们的整体资产大约是2000万到2200万港币之间，股权掌握在三个人手上，江至强与江至文兄弟各占40，他们的父亲江祖义占20，管理权在江至强手上。 老板，我已经接触过江至文，他不愿经营家族产业，对监制影片的兴趣非常大，他愿意加盟我们公司，我们随时可以向他提出收购安乐影业的股权。” “不不，不要提，我要的人是江至强，不是江至文。”陈维云摇了下手， “江至强这个月底会回港，到时你联系他，把我们的收购方案交给他，这个收购方案一定要有诚意，价格开高一点，同时给江至强提供一份梦工厂北美分公司的总经理聘书，再给江至文提供一份电影监制的片约，假如江至强一口回绝，这项收购立刻放弃，如果他提出额外要求，你来找我，我亲自和他谈。” 一口回绝意味着江至强不愿居于人下，陈维云只能另选人才。 ， 240、被动的商业游戏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配乐师胡韦立与汉斯季默先后到了香江，好莱坞的演员们也陆续赶来参加试镜，陈维云把精力转移到动画片上。 其实他最想处理邵氏院线的事情，但是俐智联系了好几次，邵义夫总以工作繁忙为借口，拒绝与他见面，这让他心里有了不愉快的联想。 新一个周末来临时，邵义夫才让秘书通知俐智，约陈维云18号周日喝早茶。 这天五点钟，俐智早早起床，陈维云的保镖老彭也住油塘，顺道过来接她。 “彭哥，昨晚老板在哪里住？”昨晚陈维云邀请美国演员聚会，俐智的老爸老妈碰巧从大陆探亲回来，她提早离场去接人，没有送陈维云回家。 “南湾道。”老彭的老婆是苏省人，他能听懂上嗨话，自从俐智调任总裁办，经常与他老婆一块逛街，双方的关系比较近，有时俐智缺席老板的活动，他会把消息及时告诉俐智，“那个鬼妹跟老板去了别墅。” 他说的鬼妹是胡凯莉。 “是吗？她真是锲而不舍。”俐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老彭通过后视镜望了她一眼，也无法从她的面部表情看出什么异常，心想这女人的耐性真好。 “尼娜小姐，昨晚你怎么回家那么早？老板喝多了，需要人照顾，如果你不走，那个鬼妹不敢上老板的车。” “我只是秘书，没人怕我的。”俐智不把胡凯莉放在心上，这个女人只想要片约，想让老板捧她，很快就会返回美国。 俐智开始考虑邵义夫，这位老先生真是难约，拖了一周才同意见面，今早的饭局肯定要刁难人，老板收购邵氏院线估计要泡汤，这是她的个人预感。 港岛南湾道35号。 昨晚陈维云住在这栋独立大屋里，站在三楼的卧室阳台可以眺望浅水湾海滩，三年前何氏的福利置业买地皮建造，去年楼市暴跌时转让给陈维云，别墅要比大浪湾道更豪华，只是海景差了一点。 俐智去过陈维云在港的所有私人物业，这种高档别墅共有七八栋，分布于香江的各大富豪住宅区，陈维云最喜欢住大浪湾，其次是山顶屋，那里距离鳄鱼恤大厦最近，但是业主不是陈维云，而是叶玉情。 进了南湾岛别墅，俐智在客厅等了二十分钟，陈维云下楼，一块驱车赶去与邵义夫会面。 地点是铜锣湾洛克道的恒景大厦。 这栋大厦的地下商场开有一间富临饭店，是鲍鱼大王杨冠一的大本营，阿一鲍鱼的招牌叫响海外，这里也是本地富豪钟爱的会餐场所。 这场饭局是邵义夫提议发起，不止邀请了陈维云，还有金公主院线的股东陈容美。 陈维云出家门的时候，邵义夫与陈容美已经到了饭店的贵宾室里。 “邵生，我还是不明白，陈维云不可能同意交出邵氏院线，你为什么执意让我来见他？” 陈容美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还包括整条金公主院线的全体股东，以及嘉禾的所有管理层，这两间公司准备把邵氏院线从陈维云手上夺走，假如成功，可以减少梦工厂的香江市场占有额，并对梦工厂造成致命伤害。 这是皱闻怀与雷觉昆联手促成的新计划，而计划的成败取决于邵义夫，至于如何说服邵义夫针对梦工厂违约，拿走梦工厂租赁的二十间戏院？关键要看邵义夫的忧患考虑，准确的说，是陈维云掌握的13%亚视股权。 “生意都是谈出来的，你不谈，怎么知道不可能呢？”最近一周邵义夫都在权衡这件棘手的决策，他经商一辈子，从未遇见过如此难以捉摸的局面。 当初他把邵氏院线租给陈维云，完全是因为盈利，他也做好了长期租赁的打算，但是当雷觉昆找到他，透露了陈维云有意染指亚视的消息，他罕见的失了稳当，这让他无比警觉，无论陈维云怎么在电影圈折腾，他都不会管，但他绝对不能容忍陈维云踩过线。 他起初并不相信陈维云有收购亚视的决心与机会，可是当他约见了邱得根后，危机感开始侵占他老迈的身躯，他对那天与邱得根的会面记忆犹新。 “陈维云持有亚视的股权越来越多，你难道一点不介意？”邵义夫当时这么询问邱得根。 “我一个人占了六成亚视股权，不需要担心任何股东。”邱得根与邵义夫的私交其实很不错，他又坦白说： “但亚视被你压的没有喘息机会，我已经丧失兴趣，邵兄，有人愿意高价收购我的股权，我非常乐意考虑他的报价。” 邱得根透露这件事，或许是不忍心老朋友临老被一个后生仔搞的睡不着觉，也可能是出于商业考量，一旦邵义夫与陈维云决裂，陈维云收购亚视的决心会更加强烈，开出的价码也会更高，既然邱得根决定出售亚视，当然要争取一切机会提高手中亚视股权的价值。 “哦，我明白了。”邵义夫因此验证了亚视的潜在买主就是陈维云。 按照常理，邱得根这样的老狐狸要比后生仔更容易对付，亚视易主后邵义夫应该更安心，但陈维云不是一般的后生仔，在邵义夫看来，陈维云远比邱得根更有威胁，假如邵义夫不提前做出防备，他最后的基业都有可能被摧毁。 于是邵义夫被动加入了这场商业游戏里。 邵氏院线必须收回来，不能给陈维云进一步扩张的机会。 但违约的代价太大，首先会砸掉几十年累积的良好商业信誉，其次会导致陈维云不顾一切的报复，邵义夫今天把陈容美邀请过来，目的是试探，他想看看陈维云的反应究竟有多激烈，好给接下来的行动做盘算。 邵义夫对陈维云的野心异常不满，但他看见陈维云进入房间时，脸上立刻堆出柔和的笑意，招手说：“阿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金公主公司的副总陈容美。” “你好，陈生。”陈容美礼节周到，“久仰大名。” 邵义夫迟迟不应约，陈维云已经针对邵氏院线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他伸手和陈容美握了握，打了招呼，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常，脑海里在回忆这个副总的资料。 陈容美家境富裕，却不是纨绔子弟，拥有上进心，主见性也非常强，他以家族戏院入股金公主公司，却与大股东雷觉昆的经营理念相冲突，他觉得院线应该专注于发行，不能涉足制片，但他左右不了金公主的决策，最终与雷觉昆分道扬镳。 平行时空1987年12月，陈容美与冯柄仲自立门户，组建专注于电影发行的新宝院线，等到1993年1月，随着新艺城的关门结业，雷觉昆退出电影圈，金公主院线最终被陈容美据为己有，改名金声院线，实施双线联映。 这个人各个方面都与江至强很相似，他的新宝院线直到21世纪依旧屹立不倒。 陈维云穿越前，陈容美仍在担任香江戏院商会会长的要职，在电影圈拥有不俗的威望，这个人值得尊重，但是作为商业对手，陈维云却不会对他客气什么。 241、改换门庭 “先说一句话，我一把老骨头，不想参与你们后生仔的生意。” 邵义夫主导着谈话节奏。 “今天邀请你们两个，我的身份只是中间人。”他看看陈维云， “阿云，你租了我的院线，咱们签了三年合约，按理说我不该动什么杂念，但是商人嘛，总想多赚一点钱，对不对？” 他又指指陈容美， “小陈代表了雷觉昆与皱闻怀两位老板，他们愿意加价百分之十租赁邵氏院线，还愿意支付你违约金，这种事情我不能一意孤行做决定，所以把你们一块，你们当面谈。” 气氛立刻沉默下来。 梦工厂与邵氏院线签订的租赁协议，违约金高达一千万港币，换作普通老板，估计翻手就要转租出去，但梦工厂与邵氏院线存在紧密的商业联系，转租的话会亏大，还会影响梦工厂的重组上市。 陈维云不可能答应交出邵氏院线，邵义夫也一定知道他不会答应，但是邵义夫偏偏提了出来，这是想刺激自己吗？ 陈维云暂时弄不清邵义夫的真实意图，他站起身，替邵义夫斟了一杯茶，“邵生，我想和你单独谈谈院线的事情。” 他依旧对邵义夫抱有幻想，毕竟这是一位马上年满八十岁的老人，事业心还能有多重呢，两个女儿陪老母亲移民去了加拿大，两个儿子因为小老婆方怡华入主tvb董事局愤而远走新加坡，全都已经老死不相往来，邵义夫守着院线与tvb能传给谁？又能打理多少年？ 陈维云愿意拿出最有诚意的报价，现金与股权，他会任凭邵义夫选择，但他发现邵义夫根本不愿意听。 “你先和小陈谈。”邵义夫面无表情的指向陈容美：“雷觉昆与皱闻怀着急我的答复，你不给小陈一个回应，他们会一直缠着我。” “我的回应是严格遵守合约，邵生，我在你的戏院开了二十间直营店，我不可能转租出去，你明白这一点。”陈维云注视着邵义夫，这个老人的能量比雷觉昆与皱闻怀加起来都厉害，不到逼不得已他不能翻脸，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如果你觉得院线租金过低，我可以加大直营店的分红，你完全不用担心利益受损。” “我刚才说了阿云，不是我想收回院线，而是有人要高价租赁，我需要给对方一个交代，既然你态度明确，那咱们就继续合作。” “其实我们一直合作良好，邵生，我们不妨扩大合作范围，我的直营店盈利丰厚，马上要与鳄鱼恤重组，最晚一年内可以重新挂牌，如果你对股票感兴趣，我愿意……” “讲实话阿云，像我这样的岁数，没有什么东西能提起我的兴趣，我积攒的财富到我孙子那一代也花不完，金山摆在我面前，我生不出任何占有的**。”邵义夫板着面孔， “我唯一的奢望是多活一天，顺顺利利活到入土为安，我要的稳稳定定，不想临老再被拖到心力交瘁的争斗里，谁敢执意这么做，那就一定没有合作。” 他在隐晦的反对陈维云决定收购亚视的企图。 陈维云听明白了这番话，但他无动于衷。 亚视他必须要收购，争斗必须要进行，无论邵义夫如何反对也没有用，在商场上，他永远是铁石心肠，警告、威胁、哀求、怜悯，他统统不在乎，统统不接受。 他端着茶杯朝邵义夫举了举，“那我祝愿邵生你能一直健康顺意。” “你有心了。”邵义夫察觉到陈维云语气的冰硬，“对了阿云，我要提醒你一句。” “你想提醒什么？我洗耳恭听。” “当初的协议里有一个条款，不准在邵氏院线上映左派电影，不然就意味着你违约，我有权无条件收回院线。” “邵生！条款写的是我被台岛封杀，旗下院线被划为左派，影响到三年后邵氏院线的运营，你才有权利收回院线。” “是吗？年纪大喽，记性不好。”邵义夫笑起来，“你记得就好，咱们商人老老实实做生意，不要牵涉到政事上，来，喝茶！” 这场饭局持续不到半个小时。 喝完这杯茶陈维云先一步离场。 邵义夫的态度让陈维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已经开始考虑邵义夫强行收回邵氏院线的后果。 “老板，接下来去哪里？”上了车，俐智发现陈维云很平静，她猜不到谈判结果。 “在这等一会儿。”陈维云吩咐她，“查一查金公主院线股东陈容美的手提电话，我见他拿了大哥大。” 俐智从提包拿出一个记事本，这是全港所有电影公司管理层的名录，“老板，我有他的号码，需要我打给他吗？” “现在不用，等他出来再说。”陈维云目光转向停车场入口，耐心等候起来。 “老板，邵老先生同意出售邵氏戏院吗？”俐智还是决定问一问。 “他没有让我报价。”陈维云轻叹一声， “他的四个儿女都和他闹崩，方女士的年纪也不小了，他的事业将来没有人继承，早晚要全部出售，但他就是不愿卖给我。” 陈维云的判断是基于平行时空的事实，邵义夫把香江的所有产业全部卖掉，没有留给儿女，也没有留给方怡华， “为了争取他的院线，我愿意考虑他的任何要求，但他根本不给我机会。” “这可能是老年人的顽固吧。”俐智顺口说。 “不全是顽固。”陈维云摇摇头，他心里已经想通这件事，今天邵义夫这么果断拒绝他，问题肯定出在邱得根身上。 虽然他买入了亚视股份，但13%不会引发邵义夫这么强的敌视，除非邱得根亲自向邵义夫证实这桩交易。 如今他与邵义夫闹崩，肯定要全面倒向亚视，无论收购还是合作，都必须给邱得根报一个高价，左右都是邱得根占便宜。 这帮老商人真是会玩。 “老板，陈容美到停车场了。”俐智时刻留意着停车场的动静。 “拨他电话。”陈维云亲自邀请，让陈容美到自己车上聊一聊。 陈容美相当意外，他与陈维云没有任何私交，但是大富豪邀请见面，他还是很爽快的答应。 其实他很后悔参加今天的饭局，雷觉昆与皱闻怀都不愿意来，他觉得自己身份够格，主动请缨前来聚会，结果在饭桌上直接被无视，邵义夫与陈维云聊的火热，谁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陈维云前脚告辞，邵义夫也后脚离开，他留下来买单，靠，这感觉老母的真不爽，早知道就不凑热闹了。 俐智见他过来，下车站到窗边，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陈老板，到底有何贵干？”陈容美的面相比较冷，总给人阴鹜的感觉，他的做事风格也确实有点阴险，元旦节雷觉昆试图搞垮陈维云，他是出谋划策的人选，但商场上搞来搞去很正常，一切都是为了生意，与私人仇怨无关。 “我听说你使用三座戏院入股的金公主？”陈维云谈话很直接，陈容美在两年后会自立门户，与雷觉昆不是一条心，陈维云准备拉拢这个人。 “不错！”金公主的股东信息不是秘密，圈里人都知道，陈容美点头说， “雷老板入股了六家戏院，都是黄金地段，他也是当年丽声院线的发起者，因此被推选为董事长。” “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金公主已经亏了小半年，你作为股东难道没有什么意见？”陈维云笑着问。 这句话很刺耳，陈容美认为陈维云是在嘲讽他，忍着怒气反驳：“还不是因为你陈老板？如果你留在大陆搞建设，以金公主的发展势头，肯定亏不了。” “但也赚的不多！”陈维云笑了笑， “院线想盈利，必须要有优质的片源，你们拍不出足够的大热片子，即使把邵氏院线从我手上抢走，也无济于事。” “起码独立片商会重新跟着我们混。”陈容美认为陈维云是想让步，赶紧说， “陈老板，我历来主张和气生财，只要你把梦工厂院线的映片制度改为以前的老样子，我保证能劝说雷老板放弃邵氏院线。” “你以为邵氏院线对我很重要吗？”陈维云轻松说， “我的电影照拍不误，观众依旧捧场，失去邵氏二十家戏院，对我来讲不疼不痒，梦工厂缺少人才，唯独不缺钱，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在一年内盖两百家电影院！” 这就是财大气粗，陈维云并非炫耀，而是在打击陈容美对抗的意志。 “一部动画片在西洋卖了十几亿，全城都知道你陈老板有钱啦！”陈容美略有沮丧，“但你不能因为有钱，就把同行逼得没有活路吧！” “我愿意逼迫雷觉昆，却不愿意逼你，陈生，我们可以一块赚钱。”陈维云开始摊牌， “梦工厂可以收购你手上的戏院，你任意选择收现金还是收股票，我再给你提供梦工厂院线经理的聘约，原本院线划在本港娱乐旗下，但是为了你陈生，我会把院线收回总部，行政上你与吴世邦平级。” “陈老板你讲真的？”陈容美目光大亮，“是什么股票？鳄鱼恤的吗？” “不！”陈维云说：“鳄鱼恤要与梦工厂连锁店重组，你的三座戏院可以交换等值的新股票，如果你能说服冯柄仲与金公主其他独立戏院的老板一块加盟梦工厂，我还愿意给你梦工厂院线的盈利分红。” “陈老板，只要你同意冯柄仲与其他老板也使用他们的戏院换购股票，我有把握说服他们全部跟你混。” 陈容美改换门庭毫无心理障碍，他当年与雷觉昆合伙是为了赚钱，如今非但赚不到钱，还在月月亏损，虽然雷觉昆承诺搞垮陈维云，带领大家共同致富，但大话谁都会说，搞垮陈维云的几率如同买马中头彩，太小好不好？这点大家心里都明白。 陈容美早在考虑脱离金公主，独自经营自己的三座戏院，比较起来，梦工厂比金公主更合适加盟，如今陈维云给了他一个更好前途，他当机立断决定抓住。 “公司重组需要时间，重新上市估计要到明年，我先以现金形式收购你们的戏院，等到新股发行，你们再进行换购，所有细节全部写到合约里。”陈维云要把情况讲清楚。 “你陈老板的信誉，即使竞争对手也信得过。”陈容美嘿嘿发笑， “吴世邦的千万年薪可不是假的，他跟了你不过两年而已，你的礼贤下士早就传遍，全城的职业经理人没有谁不羡慕，放心陈老板，你等我的好消息。” 242、视察 送走陈容美，俐智扬着大哥大说： “老板，胡小姐刚刚给你打电话，她问你什么时候回别墅？” 俐智怀疑早上陈维云起床时，胡凯莉根本没有睡醒。 “我今天不回去。”陈维云略显不耐烦， “你去找她，把她送到湾仔酒店，然后联系方剑雄，给她在里安排一个配音角色，戏份不要太重，龙套都无所谓，片酬开高一点。” 这差事……俐智下意识问，“老板，让樰哥去办更合适吧？” “阿樰今天给夏文希的老妈过生日。”陈维云昨晚聚会时找过林樰，没有时间，“你不想去就算喽，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我亲自给她说。” “我这就去办。”俐智下车后抚了一下额头，刚才真是犯晕了，她是秘书，老板怎么吩咐就怎么做，真不该暴露情绪。 她快步坐上老彭的车，让老彭载她去南湾道的别墅，心想一个鬼妹而已，只当回去清理垃圾。 停车场分开。 陈维云返回鳄鱼恤大厦。 这栋大厦正在改头换面，顶层的梦工厂招牌已经竖起来，三间公司也差不多完成搬迁。 不过顶层的停机坪仍在修缮当中，一楼广场重新设计了水池，又增加一批动画角色的艺术雕像，晚些时候才能竣工。 今天是周日公休假期，但公司有不少特殊业务，像是漫威文化的漫画、报纸与杂志，本港娱乐的电影拍摄与放映，周末反而最忙碌，这些部门的同事必须留在岗位上。 陈维云先去二十六楼。 整层楼都属于与的编辑工作室，楼上一层全是行政单位，总经理林敬业在二十八楼办公。 地下室有四层，全是停车场，陈维云坐电梯上到一楼时，进来几位背着照相机的年轻人，他们的装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两个字，‘狗崽’。 “老板好！”他们原本叽叽喳喳，结果见了陈维云瞬间熄火，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再吭，心想老板今天怎么到公司来了？ 有位短发靓女见电梯摁到26楼，挪到陈维云身边，壮着胆子问， “老板，你来视察编辑部的工作吗？” “来看看！” 陈维云点点头，他发现靓女有点眼熟，但他叫不上名字，“昨天拍到什么新闻了吗？”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靓女，但平行时空有印象。 “月底是亚姐决赛，我负责跟拍亚姐候选。”靓女手上没有热素材，她其实最想拍陈维云，老板的任何新闻都是劲爆点，可惜领导们有严令，老板上什么新闻，什么时候上，必须总经理林敬业亲自拍板，副总都没有权利过问。 “公司与亚视有合作，亚姐值得报道。”陈维云看见了靓女的工作证，名字是‘查晓欣’，他立刻回想起来，原来是香江狗崽之母。 88年查晓欣因为偷拍亚姐亚军曾晓燕的旗袍照而轰动全港，旗袍照其实很正常，问题是旗袍下面没有穿内裤，查晓欣小角度成功抓拍到露点，并刊登在她自己创办的城市周刊上，一炮而红，不止红了曾晓燕，也红了查晓欣。 陈维云对查晓欣的评价是‘八婆中的八婆’，通过采访的形式把香江明星的私生活散播出去，以达到娱乐大众的目的，这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深刻领悟到香江八卦文化的精髓。 “有一个叫黎艳珊的候选人很不错，你重点跟一跟。”陈维云要把查晓欣提拔上来，专门追报嘉禾与金公主旗下艺人的绯闻。 下半年他会全力狙击这两间公司，院线、艺人、股东，搞垮一个算一个。 查晓欣知道陈维云与邱得根的关系，既然提到黎艳珊，那这个女人拿到亚姐冠军的几率肯定最高，但她猜不出陈维云指派她的用意，正要询问时，又听陈维云说： “报道完亚姐决赛，你去找林敬业，他有新任务交给你，你做好准备。” 说完电梯门打开，陈维云先一步出去。 查晓欣一下子愣住，老板亲自下任务，这意味着什么？ “哇，阿欣，几句话就赢得老板赏识，你真是犀利！” “恭喜啦阿欣，让总经理直接派差事，你离升职不远了！” 身边的同事们开始围着打趣。 “我刚刚入职几个月，哪有那么容易升职。”查晓欣表现很镇定，心里在好奇新任务究竟是什么。 她走出电梯，朝楼道张望一眼，发现陈维云进了摄影室，自从上周公司新戏上映，女主角梅燕芳趁势推出今年的第二张专辑，并连续两周登上公司杂志的封面，新造型前卫新潮，受到香江年轻女性的火热追捧。 公司旗下鳄鱼恤品牌也与梅燕芳签订了代言合约，并围绕梅燕芳设计了几款女性服装，接下来一个月都会在上做宣传，等服装推向市场时，爆销将会显而易见。 这是陈维云的运作策略，使用明星推动服装销量，并为梅燕芳打造了衍生品牌‘鳄鱼恤之花’，假如此次营销取得成功，张国容的‘鳄鱼恤之风’会立刻上马。 他为此招募了香江著名服装设计师刘裴基，请这位大师担任旗下明星的服装设计总监。 “安妮塔，看着镜头！” 摄影师正在拍摄写真照，忽然发现梅燕芳眼神不集中，立刻提醒了一句。 这时刘裴基上前说：“让安妮塔休息一会儿。” 梅燕芳小跑到陈维云跟前，她走神的原因是看到了陈维云，“老板，能不能给你提个意见？” “提喽，尽管提。”陈维云拍拍沙发，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这个女星目前的吸金能力简直是无敌级，如果林清霞与陈柏强没有在欧美走红，这两人在香江的市场价值也比不上她。 梅燕芳的专辑过于畅销，以至于培养一大批死忠歌迷，无论梅燕芳从事任何活动，他们都不计原则的捧场，上映十天，票房破了一千五百万港币，上周新一期的，卖过十万册，销量比高了三成，稳居商业杂志首位。 这个年代的潮女人气，与平行时空的小轩肉差不多。 “我的保镖太多啦。”梅燕芳开始发牢骚， “而且管的太严，我上卫生间她们都要跟着，一点**空间都没有，干扰到我的日常生活，聚会都聚不成，我朋友都在误会我，讲我架子大，搞的我很没面子。” 243、电影档期 保镖管理严格，这是陈维云的要求。 他不允许旗下艺人惹是生非，尤其是梅燕芳，这个女人不止与社团有往来，也热衷于对政事发表见解，他必须杜绝这种苗头。 明星就是明星，老老实实做艺演、赚大钱，这已足够。 但陈维云做事有分寸，他不会严格到让艺人厌烦的地步，梅燕芳之所以向他诉苦，与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有关，导致他加强了对梅燕芳的约束，这是一个特例。 他今天过来见梅燕芳，也是为了聊聊这件事。 “你不要觉得她们烦。”陈维云说： “阿芳，你的演出非常多，要重视个人安危，狗崽每天又在跟踪你，要防止**曝光，另外你喜欢去夜场，那种地方太乱，不让保镖跟着，出事怎么办？” “阿哥比我名气大，也没见他的保镖什么都要管。”梅燕芳觉得不公平。 “如果你觉得有谁不合适跟着你，让阿邦给你换。”陈维云很有耐心。 “她们做事都听邦哥吩咐，换了也还是一个样。”梅燕芳商量说： “老板，继续这么下去，我会受不了，感觉像是被监视，还不如一个助手都不要，让我老妈陪着就行。” “阿芳，只要你服从公司安排，林國斌上次做的事情我既往不咎。”陈维云这么说。 “老板，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和阿斌算旧账吗？”梅燕芳忽然紧张起来，她以为这件事已经揭过去。 “你不要多想。”陈维云口气柔和，他不想给梅燕芳造成太大压力，“我就是来看看你的工作。” 上个月梅燕芳让林國斌从程家班辞职，她已经和吴世邦打过招呼，结果林國斌正准备离职的时候，程龙忽然给林國斌提供了片约，并承诺力捧，林國斌许是出于自尊心，不想让人以为是靠女人上位，因此留在了程家班。 上周程龙邀请林國斌与梅燕芳聚餐，梅燕芳以为这是一场普通饭局，结果到了后才发现，嘉禾与宝丽金高层集体出动，现场游说她加盟两间公司，共同开出一张支票，数额是两百万港币，此外嘉禾提供了三部女主角片约，全部由程龙主演，宝丽金提供三张唱片的歌曲，承诺在一年内发行。 林國斌事先没有讲实话，导致梅燕芳当时很被动，婉拒了很长时间才脱身，但事后梅燕芳并没有责怪林國斌，也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谁知媒体披露了新闻，宣扬梅燕芳准备跳槽嘉禾与宝丽金，并刊登了她与皱闻怀郑冬汉这些老板聚会的照片。 当天早上吴世邦直接找到梅燕芳家里询问缘由。 梅老妈出面解释。 “他们才出两百万，竟然还有脸登报！”梅老妈显得很不屑： “陈老板给的鳄鱼恤代言费都不止这么多啦，而且有纪念品分红和唱片版税，跟着陈老板干十年可以直接退休，照样吃喝不愁，跳槽到他们两家公司，收入不增反减，我家阿芳又不是傻子，跳什么槽？报纸是乱写的！” 乱写？却也未必！吴世邦知道梅燕芳在拍拖，男朋友林國斌是嘉禾艺人，牵涉到感情的事情，女人会丧失理智。 “阿芳，为什么要答应他们的饭局？这种事你该提前通知我，你有跳槽的心思吗？”吴世邦直白询问梅燕芳， “你对我讲实话，公司的合约很宽松，你真想跳槽不要紧，大家好聚好散，但你不能背着公司做这种事，这是在羞辱我。” 梅燕芳从未见吴世邦发过火，当场被吓住，赶紧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还让吴世邦不要为难林國斌。 “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和老板说。”吴世邦让陈维云亲自处理。 艺人拍拖最难搞，不能通过金钱与权势的途径去解决，这也是陈维云最厌烦的地方。 对付林國斌，梅燕芳一定离开公司，可如果置之不理，这种事将来还有可能发生。 陈维云考虑后没有采用过激手段，仅仅加强了梅燕芳的管控，结果却招致梅燕芳的牢骚。 “老板，阿斌不是故意骗我，程龙没有对他讲实话，他也以为那是一场普通饭局。”梅燕芳见陈维云旧事重提，立刻出言解释，又小声说： “媒体整天炒作我要跳槽，但我没有半点这样的心思，老板，你难道不信任我吗？” “我信任你，可是现在局势很特殊。”陈维云开诚布公，他要艺人心甘情愿替公司赚钱，而是通过胁迫或者蒙骗的手段， “阿芳，公司与嘉禾的关系出了一点问题，敌对非常激烈，他们正在抢夺公司的院线，接着又来挖你，他们付不出足够的筹码，会采用其它手段，设局陷害你都有可能，我不能让他们抓住你的把柄！增加你的保镖管理力度，只是为了防止这种事，绝不是要监视你。” 梅燕芳一时愣神，她以为这是一件偶然发生的小事，想不到自己会陷入两家公司争夺的旋涡里。 “老板，我不是爱惹事的人，我会让阿斌从嘉禾离职，而且今后再不和嘉禾的艺人来往。”梅燕芳言辞灼灼的说。 “你不要太有压力，只要你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我保证你任何麻烦都不会有。”陈维云最后叮嘱她，“近期少参加社交，等我解决与嘉禾的纠纷，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离开摄影室，陈维云舒了一口气，只要他不把嘉禾搞垮，这种事情就不会停止，今天是梅燕芳，明天可能就是陈柏强。 梦工厂的艺人难挖，这是香江娱乐圈共识，但再难挖，嘉禾也不会放弃尝试，皱闻怀认为梅燕芳是最佳突破口，这个女星绯闻多，金钱收买不了，要挟可以成功。 可是在陈维云看来，皱闻怀是选错了目标。 平行时空梅燕芳闹出命案，都没有影响到她的声誉，照样被港府钦点为‘香江的女儿’，她出身市井，在社会基层拥有良好口碑，即使她被绯闻缠上，也能有效的瓦解掉，这是其她女星难以媲美的优势。 乘电梯上到38楼。 吴世邦正和发行部的几位主管开会。 陈维云在办公室旁听了一会儿。 8月9号《一屋两妻》开画，目前累积票房1723万港币。 目前正处在影市火爆的暑期档，各大电影公司全都推出了大制作，10号新艺城上映《打工皇帝》，平行时空由徐可监制，如今换成了泰迪罗斌，许贯杰与台岛新星王祖娴联袂主演，票房已经破了千万。 15号嘉禾上映《夏日福星》，程龙与洪金保制作，周末三天卷走票房五百万，这部戏与年初的《福星高照》都属于五福星系列，动作加喜剧的元素相当吃香，最终票房有可能超过《一屋两妻》与《打工皇帝》。 陈维云翻看了梦工厂院线的排映表。 九月份林岭冬的《龙虎风云》开画，主要对手思远影业出品的《法外情》。 十月份刘镇韦的《破坏之王》开画，主要对手是嘉禾程龙主演的《龙的心》。 《冒险王》的香江档期暂定于11月份。 “老板，邵氏院线谈的怎么样了？”吴世邦开完会，立刻询问这件事。 “你做好最坏的打算，邵义夫有可能违约收回院线。”陈维云轻描淡写，失去邵氏院线是一场危机，但他有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 这世上没有一直赚钱的生意，总要遇上亏损的时候，他坦然接受。 “自从梦工厂院线开业，全港的独立片商都与我们签订了长期排映协议，如果邵义夫违约，我们也会对独立片商违约。”吴世邦是经理人，他不用考虑全盘，却异常在乎本港娱乐的盈利， “老板，违约金不是小数目，还会对我们公司的信誉造成不利影响，邵义夫收回院线之前，我们要扩大戏院规模！” “邵义夫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同样在乎信誉，至少今年他不敢违约。”陈维云说： “我们有充足时间解决这个问题，安乐影业的百老汇院线我们要全力争取，另外我今天见了金公主的陈容美，他手上有三座戏院，档次都不低，他出售的意愿很强烈，我们甚至有机会直接肢解金公主，把这条院线的所有独立戏院全部收购过来。” ， 244、三维 金公主是一批小戏院老板组建的合伙院线，不像邵氏那样牢不可破，只要陈维云愿意投入重金拉拢，肢解这间公司的成功率非常高。 唯一的阻碍是大股东雷觉昆，有可能不惜血本展开竞价，但陈维云的筹码是梦工厂连锁店的股票，雷觉昆会把家族根基九龙巴士的股票转让吗？ 几乎不可能。 这个家族已经破落，他们创办了九龙巴士，可那是半个世纪前的往事，如今他们已经丧失了控股权。 1980年新鸿基购入四成九龙巴士股权，并掌握了董事会，雷觉昆被踢出局，他目前的股权不足20%，要作为遗产留给家人，他的三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业，孙子也有好几个，他肯定没有胆量发卖重要资产，万一败尽祖辈留下的家业，整个家族蒙羞不说，儿孙将来怎么享受生活？ 当然雷觉昆还有一副底牌，他是九龙建业的董事会主席，但这间地产公司要到1995年才会上市，虽然净资产要大过金公主的六座戏院，问题是并不盈利，这间公司的股本引诱不到陈容美与冯柄仲这些商人。 局面就是这样，雷觉昆想保持金公主的完整性，根本拿不出像样的价码，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陈维云为所欲为。 “如果金公主被我们拆分，旗下的卫星公司一定军心大乱。”陈维云不会给雷觉昆喘息的机会， “阿邦，你开始接触新艺城与永佳的艺人，这是金公主的两大制片机构，先挖许贯杰，这个人当初从嘉禾叛逃，他不可能再回去，一旦我们邀请他，他会慎重考虑签约。 其次是泰迪罗斌，他是新艺城七怪之一，待遇却最低，我们开高他的报酬，再给他提供称心职位，他不会拒绝我们。 第三是陈勋旗，只要他愿意加盟，条件让他自己开。” “麦嘉、黄柏鸣与石添要不是接触？”吴世邦觉得这三位是娱乐圈不可多得的人才，关键是经验丰富，都已经入道十几年，老板肯定无比重视。 但他猜错了。 “不需要。”陈维云对这三人没有好感，鉴于他们现有的名气，陈维云需要开天价才能招募成功，但他们稍有不顺心，就会时刻想着自立门户，才华不见得有多突出，偏又喜欢内斗，挖他们得不偿失， “让他们继续跟着雷觉昆混，除了这三个人，谁都可以挖。” “老板！”吴世邦发现陈维云只针对金公主，他建议说： “嘉禾不止联络了阿芳，还接触了公司其他艺人，我是不是接触一下程龙？另外tvb的当红小生刘德桦资质很不错，他正和tvb闹解约，我有把握把他挖过来。” “我们不能四面开火！嘉禾与金公主目前是盟友，他们联手说服邵义夫收回邵氏院线，我们先集中火力搞垮一家，只要金公主倒下去，嘉禾没有实力租下邵氏院线，这能干扰到邵义夫违约的决心。”陈维云的思路很清晰， “所以你暂时不要惦记嘉禾与tvb，只把目标瞄准金公主就可以。” “得！”吴世邦已经心里有数。 其实陈维云也想签下程龙与刘德桦，但他不着急于一时。 平行时空程龙并没有对皱闻怀从一而终，九十年代会跳槽英皇娱乐，只要陈维云开出的价码足够高，他随时能挖到程龙。 至于刘德桦，这次解约危机会持续一年多，他1982年签订了一份为期五年的合约，1986年底到期，今年春节过后tvb开始要求他续约，他咬死不松口，始终不答应，结果被tvb雪藏四百多天，明年才会解冻。 刘天王的对抗意志比周闰发更强悍，这期间陈维云都有机会签到他。 商量完这件事，陈维云问道：“《冒险王》剧组什么时候杀青？” “最迟这个月底！”吴世邦揉揉眉角，他手头的工作异常繁重，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还要抽空去剧组盯着《冒险王》的进度，“剧情基本已经拍摄完毕，只有几组特效镜头需要完善。” 本港娱乐原址被改建为摄影棚，《冒险王》剧组全在这里。 下午时陈维云驱车赶了过去。 《冒险王》的特效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更多，除了使用微缩模型，也加入了电脑绘图效果。 陈维云专门从卢卡斯影业聘请了cg绘图师，主管叫做艾德文卡特姆，这是一个大名人，皮克斯动画的缔造者。 皮克斯公司剥离于卢卡斯影业的电脑图形部，明年卢卡斯与老婆闹离婚，因为财产纠纷问题，他把皮克斯卖给了苹果大王斯蒂夫乔布斯。 这是陈维云进军三维动画的好契机，他会截胡这间动画公司。 当初在美国招募cg绘图师，陈维云亲自面试了艾德文卡特姆，还有一个副手叫约翰拉赛特，这是未来皮克斯的创意总监。 这两名鬼佬不仅要制作《冒险王》的部分特效画面，同时要创作《功夫熊猫》的部分电脑镜头。 特效工作室位于三楼，摆满了各种微型电脑，这年头的计算机运算能力还比不上前世的智能手机，不过只要精通计算机的程序设计，并且具备充足的耐心，照样能够制作出唯美的动态特效画面。 艾德文卡特姆操作的电脑上显示着一张爆破动画，他见陈维云进门，忙说： “boss，请恕我直言，我掌握着好莱坞目前最尖端的图像技术，但是想要达到你的要求却有很大难度，爆破的真实感我无能为力，我只能尽量完善视觉上的冲击效果。”他面色有点憔悴，这显然是被累出来的。 “现在已经是8月中旬，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无论做到什么程度我都接受，工作计划你要安排好，我交给你的二十几组特效镜头必须全部搞定，少一个都不行。”陈维云的命令不容质疑。 “放心吧boss，我会圆满完成我的任务！”艾德文卡特姆并不介意陈维云的严格标准，在好莱坞工作同样是这样，另外他来港工作几个月间，从陈维云那里受到了不少技术启发，这让他倍感好奇，陈维云年纪轻轻为什么能够掌握这么多计算机知识？ ， 245、未来规划 其实陈维云懂的不多，但他知道未来计算机的发展方向。 目前是计算机工业的黄金年代，几乎每一天都有新技术诞生，电影领域的创新同样突飞猛进，陈维云只用抓住最关键的核心，然后撒钱投资，他不需要精通任何技术。 “你是一个天才艾德。” 陈维云检查了艾德文。卡特姆的工作成果，心里并不满意，但这是时代限制的缘故，以目前的计算机技术而言，艾德文。卡特姆已经做到最好，他依旧不吝赞美之词， “你和拉赛特同时制作《功夫熊猫》与《冒险王》，你们的团队表现优异，我希望能长期合作，当然这需要卢卡斯先生的同意。” “boss，乔治不会拒绝梦工厂这种跨国公司的订单。”艾德文。卡特姆今年四十岁，老派世故的白种人， “即使他筹备《星球大战》的续集，只要你开出的酬劳足够高，他也不会调我们回去，毕竟我们的图形部不像工业光魔那样重要。” 工业光魔是电影特殊效果制作公司，图形部仅仅承担着图像绘制的职能，仅此而已。 “是吗？”陈维云刚才只是闲聊，一听艾德文。卡特姆的回答，他有了深入交流的兴趣，他在旁边坐下来， “卢卡斯是开拓者，他创新了电影技术，整个美国，只有卢卡斯影业设立了图形部门，他最先将计算机应用到电影拍摄里，而且投入重金开发新技术，为什么会让你产生不受重视的感觉？” “我不否认乔治的伟大。”艾德文。卡特姆并不隐瞒心中所想： “但电影本身是一门艺术，计算机技术无法对电影产生无可替代的影响，这也是全美电影公司都不需要我们的原因，乔治招募我们，是因为工业光魔需要新技术配合制作特效，我们的主要任务不是制作电影，而是设计图像程序，有了这个程序，任何一个技术员都能配合工业光魔的特效工作，所以失去我们，《星球大战》同样可以制作出来。” 陈维云听明白了，卢卡斯影业图形部的职能不是创作电影，而是搞技术开发，艾德文。卡特姆这批人都是软件工程师，他们尚未向三维动画领域转型。 这很正常。 平行时空奠定三维动画技术的电影从事者都是程序员出身，像是photoshop的开发者诺尔兄弟，原本是工业光魔的特效师，为了方便处理图像，他们才编写了photoshop这个程序。 “我很好奇艾德。”陈维云笑说： “卢卡斯与工业光魔都是电影公司，你作为一个软件工程师，对电影的热爱有多少？” “比较起来……”艾德文。卡特姆上下打量一下陈维云， “应该比你热爱，boss，这是肯定的，因为我来港工作这几个月，很少看见你视察片场，至于热爱到什么程度，我选择在电影公司任职，而不是专业的软件公司，这足以说明我的兴趣。” “那如果让你制作一部纯电脑图像的电影，你愿意吗？”陈维云直视他问。 “假如真有这样的机会，我会把所有精力与热情全部投入进去。”艾德文。卡特姆并未丧失事业心，相反他依旧存在狂热的追求， “不过真人电影完全不可能，即使是动画片，单从技术上讲，有些镜头也设计不出来，必须开发更高级的图像程序，可惜没有boss愿意给纯电脑合成的动画片投资，迪士尼也不会，约翰。拉赛特去年还在迪士尼，那家公司的管理层顽固到让人发指，他们只钟情手绘，根本不愿在计算机领域投入哪怕一个子儿。” “你貌似忽视了我！”陈维云摊摊手： “我支持计算机技术与动画片的结合，不然我也不会聘请约翰。拉赛特去制作《功夫熊猫》的图像镜头。” “boss，你的意思是，你想投资完全由电脑设计的动画？”艾德文。卡特姆语气略显激动，如果能拿到这样的投资，他的兴趣与特长将能得到全面的发挥。 “可能吧！”陈维云点到为止，站起来说：“但也仅仅是可能，艾德，投资讲究回报，我需要全面评估制作这种动画的收益，然后才能下决定。” “希望你早日评估完成。”艾德文。卡特姆知道这种投资将是天文数字，他很有耐心的说：“boss，等你作出决定，请你通知我一声，可以吗？” “当然可以！” 陈维云笑着离开工作室，艾德文。卡特姆想等到他的决定，至少需要两年时间。 即使明年陈维云顺利收购皮克斯，也不会立刻制作全电脑动画，因为计算机图像技术达不到他的要求。 他需要先行开发设备与软件。 电脑是新兴产品，目前还没有在发达国家完成普及呢。 虽然三年前计算机图像技术已经应用到电影上。 但是计算机只能创造简单的动态场景与角色形象，造价又昂贵，仿真度也远远比不上模型，只有寥寥几家电影公司会使用，多数以艺术自居的电影人甚至会鄙弃。 陈维云是穿越者，他知道cg是电影工业的未来，他敢于尝试使用，可是不能一蹴而就。 这间工作室里有十多名技术员，他们一周的工作量，如果放在21世纪后只需要一位普通绘图师忙一天，或许几个小时就能搞定，效果还能更佳。 现有的cg 仅仅是图像制作，只能在电脑上设计全新的图像，然后借助扫描仪，把图像冲洗到胶片里，过程非常繁琐，而且稍不留意就会导致胶片的质量下降。 至于图像合成的cgi技术，并没有出现。 目前的电影行业是胶片时代，但是胶片的画面并不能直接传到电脑上，无法通过电脑来处理胶片的合成画面，等胶片扫描仪发明后，胶片画面才能扫描进入电脑。 电影激光记录仪和胶片扫描仪，前世诞生于90年代，革新了电影产业，直接催生了特效巨制《侏罗纪公园》，并且导致了胶片时代到数字时代的过度，陈维云对于特效部门有自己的规划，他会让梦工厂首先开启特效工业的序曲。 ， 246、滚滚红尘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走进二楼的录音室，一阵优美歌声传到陈维云耳边。 这首歌叫做《滚滚红尘》，是《冒险王》的插曲之一。 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一样，陈维云共准备了四首插曲，其中三首都是合唱。 “老板，今天怎么抽空到这里来了？” 陈维云刚刚进门，总监陈淑分与音乐监制罗大右立刻上前打招呼。 “来看看你们的进度。”陈维云坐到沙发上，隔着玻璃窗瞄向了录音棚，两位歌手正带着耳麦献唱，男的是张雪友，女的是新人周惠敏。 “《冒险王》的其它三首插曲都已经录制完成，只《滚滚红尘》还未完工，阿敏是新歌手，她与阿友配合不熟练。” 陈淑分没敢坐，站到陈维云身边汇报工作。 她今年刚满三十岁，已经混到香江歌坛首席监制的位置，这可不是夸张，去年十大中文金曲与十大劲歌金曲，她旗下歌手包办一半，她垄断了最佳唱片监制大奖，国际唱片协会ifpi香江分会的理事长傅晓先生曾对媒体感叹说： “陈太麾下清一色都是白金歌手，她监制唱片的总销量已经位列亚洲之冠，亚洲第一音乐监制当之无愧。” 不过傅晓先生还有一句点评：“从华星跳槽到梦工厂，应该是陈太一生做出的最明智决定。” 单从销量看，陈淑分的歌坛地位实至名归，但是香江的同行们并不买账，“谁能做四大天王与梅燕芳的监制，都能拿到冠军销量。” 言外之意是陈淑分没什么本事，只是踩了狗屎运让她遇见那么多白金歌手。 陈淑分是吴世邦的得力干将，这种新闻发酵时，吴世邦专门通过《漫威日报》发声：“陈太具备香江唱片监制的最顶级水准，有她这样的黄金搭档是幸事。” 话里的维护意思再明显不过。 一直以来，陈淑分在公司的表现都很低调，埋头苦干兢兢业业，但这不全是出于职业操守，而是她的危机感在作祟。 她深知自己的功劳有多少，梦工厂与其它公司不一样，监制与歌手起不到关键作用，推广渠道才是真正的制胜法宝。 失去梦工厂的推广，所有专辑的销量都要大打折扣，说到底，梦工厂的经营者陈维云才是决定销量的第一因素。 陈淑分对此心知肚明，前几天百代公司总经理聂安达找到她，想开天价挖她，她竟然没有信心带走麾下的任何一位歌手，即使曾经与她相交莫逆的张国容，她发现也未必愿意跟着她跳槽。 陈维云制定的政策像是磁铁，已经把所有艺人牢牢吸住。 所以她拒绝了所有唱片公司的挖角，她准备在梦工厂长期工作下去，但是唱片总监的位置却未必坐的牢固，她的危机感来自身边的罗大右，这是台岛来的过江猛龙，著名的音乐才子，能唱歌，能写歌，能制作专辑，甚至能给电影做配乐，胜任音乐领域的任何工作。 最让陈淑分头疼的是，老板异常赏识罗大右，直接提拔成唱片部的二把手，老板为了这个人还打破惯例，没有包办《冒险王》的四首插曲，将其中一首交给罗大右创作，并担任《冒险王》原音大碟的制作人。 《滚滚红尘》正是出自罗大右的手笔。 态度上，老板对罗大右也极礼遇。 陈维云把目光从周惠敏身上收回来，笑着问罗大右，“怎么样大右？工作还习惯吗？” “比在台岛要累一些。”罗大右不苟言笑，他是出了名的冷面人，对谁都是一副僵尸脸，性格也是心直口快那一类， “不过这里的工作环境很开放，天才也多，我最近一直在拜访季默先生与韦立先生，他们的音乐造诣让我自愧不如。” “呵！”陈维云有点意外，持才傲物的罗大右也有甘拜下风的时候，真是不容易， “你可不要谦虚，拿《滚滚红尘》来说，季默先生与韦立先生就搞不出来，你们的工作性质虽然相通，但方向不一样。” 陈维云正聊着，忽然发现周惠敏开始跑调，他立刻指过去，“这阿敏是怎么回事？她练了两个月了吧，竟然还会出错？” 这位女歌手是吴世邦签到公司的。 陈维云曾经交代过吴世邦，公司签约的所有歌手必须报备他知道。 吴世邦对其它唱片公司的老歌手没有兴趣，他只签新人，选人的渠道有两个，一是tvb与华星主办的‘新秀歌唱大赛’，二是香江电台主办的‘十八区业余歌唱大赛’。 周惠敏正是在今年的新秀歌唱大赛上出道，吴世邦在首轮结束后挑了几位候选，上报给陈维云，名单上包括了金奖杜德韦，银奖苏勇康，铜奖林楚林，陈维云一个没看上，只圈了周惠敏的名字，这是六月份的事情。 五月份的十八区业余歌唱大赛，吴世邦也列了一个名单，陈维云圈的李客勤。 至于罗大右，他是毛遂自荐，陈柏强在美国走红那会儿，他正好从台岛赴港发展，梦工厂的盛名把他吸引了过来，吴世邦对这些老歌手原本都要拒之门外的，但因为他在台岛小有名气，吴世邦请示了陈维云，谁知陈维云反常签了他，并要求吴世邦委以重任。 “刚才还没有出问题，估计是看到你进来，吓到了。”陈淑分朝玻璃窗摆摆手，让两位歌手休息一阵。 “《滚滚红尘》要录制国语版，她国语怎么样？”陈维云又问。 “自从她签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学国语，她家庭条件不好，非常刻苦来着，但毕竟时间短，国语仍旧有口音。”陈淑分很喜欢周惠敏，比梅燕芳乖了不知多少倍。 “口音会影响到观众。”陈维云摇头说：“不行的话就换人唱。” 周惠敏刚出录音室，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换人，她身体立刻抖起来，看那表情几乎要哭，原本她想给陈维云打个招呼，结果站在门口不敢再动弹。 陈淑分劝道：“老板，公司只有三个女歌手，阿芳与莱斯利合唱《一生所爱》，这首歌是他们两个点名要唱的，晓凤姐与丹尼合唱《美丽的神话》，你不能让一个人唱两首歌吧。” 其实还有一个莫文慰，但是国语也不怎么样，而且年纪太小，她老妈不同意她退学，出过《我的骄傲》后返校读书去了。 “大右，歌是你写的，你的意见呢？”陈维云看看罗大右。 “阿敏蛮不错，口音问题可以通过练习解决，她肯用功，问题不算大。”罗大右原本想趁机推荐一位台岛女歌手，不过看见周惠敏梨花带雨的摸样，硬是张不开口。 “既然你们两个都觉得她可以，那就继续喽。”陈维云没有多待，起身说：“让她好好练，英语也要练！” “老板，我英语很流利。”周惠敏抹着眼泪，接了一句话。 “那练日语！”陈维云朝她挑下头，“哭什么哭，一首歌而已，又不是要炒你。” 这时黄加驹背着吉他进了门，喔！一声，活跃了房间的气氛，“老板，《功夫熊猫》的主题曲我马上改编好，下个月可以正式灌录。” “不要太废寝忘食，熊猫眼都已经出来了。”陈维云拍拍他肩膀，“注意休息。” 原版《功夫熊猫》的主题曲是翻唱自七十年代黑人歌手卡尔。道格拉斯的《功夫高手》，当时李晓龙的功夫电影在美国引发轰动，这首歌因此被创作出来并流行一时，陈维云购买了这首歌的翻唱版权，并让黄加驹进行改编。 《冒险王》的片尾曲《长路漫漫任我闯》也由黄加驹挑大梁，四首插曲只他一个人独唱。 这几个月来，黄加驹的压力非常大，虽然他演戏是半吊子水平，但老板赏识他的音乐天赋，两部大制作的主题曲全都交给他，显然是要力推力捧，他要求自己一定不能搞砸，为了改编出最完美的歌曲，他快把脑汁给榨干了。 ， 247、一步天王 陈维云出去后，一屋人开始安慰周惠敏。 这个靓女是鹅蛋脸，面相让人感觉温馨，哪个男人想找一个青梅竹马的好妹妹，她就是标准。 她在公司的受欢迎程度超过邱舒贞，当然主要是男同事欢迎她，女同事觉得她有时爱做作，不如邱舒贞率真。 不比较外貌的话，陈维云也觉得邱舒贞更有意思。 他在一楼的蓝幕房间见到了邱舒贞，《冒险王》的所有外景都已经拍摄完毕，部分特效画面需要完善，近期剧组全部驻扎在这里。 导演徐可与特效主管丹尼斯。穆伦正在商量最后几组镜头的拍摄，演员们穿着戏服在一边儿聊天。 《冒险王》的故事有两条线，现实与梦境，但主旨非常清晰，就是探险寻宝，梦境中得到宝藏的线索，现实中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寻获宝藏‘三藏真经’。 ‘三藏真经’是传说里的神物，好比《复仇者联盟》里的无限宝石，需要具备自动发光、自动漂浮等一系列牛逼特征，陈维云要求工业光魔的团队，必须把‘三藏真经’做的像《星球大战》‘千年隼号’飞船一样犀利逼真。 四月份剧组前往印尼勿里洞岛之前，丹尼斯。穆伦已经开始打造‘三藏真经’的模型，这是一部体积庞大的书籍，拥有长生不老的神奇力量，这点陈维云参考了《加勒比海盗4》里的不老泉设定，书籍可以导致一人速死，一人续命。 这幕戏叫做‘生死门’，也是整部电影的尾声。 今天的戏份主要集中在周闰发与钟楚虹身上，长达五个月的拍摄期，创造了港片纪录，两位领衔主演跟在剧组的时间最长，全都瘦了一圈，导演徐可其实更劳累，但他们并无怨言，工作态度依旧积极认真。 《冒险王》的预算高达五千万港币，抵得上香江一间小型上市公司的市值，数遍全港，能积累五千万财富的富人家庭能有多少个？这么多钱花出去，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动力之强也显而易见。 公司冒风险投资这种超级项目，存在一定押宝成分，搞砸的代价谁也不能承受，因为亏的不止是金钱，公司招牌、监制名气、演员形象，都会遭到一连窜的打击。 徐可作为第一负责人，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冒险王》像他前年拍摄的《蜀山传》一样扑街，他的导演生涯估计要到头了，至少梦工厂一定把他驱逐。 他当初是以新浪潮的导演身份进入电影圈，追求艺术的信念要大于扬名立万，所以他过去拍戏时不顾及市场的喜好，所有镜头都以他的兴趣为出发点，但是拍摄《冒险王》，他强迫自己改掉了这个习惯。 他的每次掌镜都会换位到观众的审美上，他的每次布景、化妆、说戏，都优先商业上的考量，不过他有时会拿不准市场卖点，与陈维云的沟通是他每天必做的工作，无论陈维云是否在剧组，相隔多少距离，他都及时向陈维云汇报近期的剧组进展情况。 陈维云拥有征服西洋市场的成功经验，观点代表了西洋的商业要素，徐可几乎从不反驳陈维云的意见，每次都坚决执行。 徐可的这种做法与他任性的才子形象并不相符，但他有自己的考虑，电影真搞砸，他不想承担所有责任。 还有一点，他对陈维云的信任要大过他自己，采纳陈维云的意见越多，《冒险王》的成功几率越大，只要《冒险王》像《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一样票房飘红，他未来的事业肯定能进入辉煌期，依靠这部戏积累的盛名，下部戏，甚至下下几部戏，他都可以随心所欲的任性，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想怎么玩艺术就怎么玩艺术，他要多少钱，公司会投资多少钱，即使搞砸也不用担心前途。 《冒险王》这样的电影项目，足以导致他一步天王！ 确切的说，剧组全员主创都会荣获巨大收益。 袁合平与王京、林清霞与张国容都是明证。 “老板，庙街闹市里有一场打戏，看素材的时候我感觉场面拍的不够威，想重新补拍一遍。”徐可对于大场面追求完美，其实大陆的匪帮戏份他也不太满意。 “不需要。”陈维云拒绝了他的要求， “细节上不用过于精雕细琢，剧情的连贯，布局的紧张感，你在整体性多下功夫。” 只要有时间，他一直在看电影素材，徐可的拍摄手法还是很高明的，只要做好剪辑，整部片子不会出问题，他又问：“什么时候杀青？” “一周内可以完工。”徐可笑说：“剩下的工作全是处理后期。”他心里渴望把半年的成功公之于众，档期定在十一月，检验成绩的时候马上要到来了。 “很好！”陈维云望了一圈， “杀青宴我已经准备好，这几个月辛苦你们了，尤其是修哥，害的你在大陆生了一场大病，杀青后阿邦会批你假期，下半年你可以一直休息。” “老板，我继续开工无问题！”胡枫流露顽童脾性，举举手臂说： “掰手腕阿发都赢不过我，我老当益壮来着，只要公司有适合我的戏，尽管给我开片约，我随叫随到。” 附近一堆人俱都笑起来。 “那行，你自己做主。”陈维云说： “反正你们所有人都有假期，我刚刚购了邮轮与快艇，你们谁想度假的话，去找林樰申请，公司在桥咀岛开有度假区，随便过去玩。” “哇，老板威武！” 属下们颇为兴奋，公司的福利绝对称得上一流，住酒店公司有，买服装公司有，上下班车接车送，度假也给找地方，简直包揽了衣食住行。 这样的电影公司，别说香江，即使全世界估计也找不出几家来。 “老板，公司的教育基金接受员工捐款吗？”钟楚虹忽然问了一句。 “怎们想起捐钱了？”陈维云看着她，“教育基金全部用于大陆，这点你要了解清楚。” “我就是要捐大陆。”钟楚虹说： “在新僵时我们雇佣了一户本地人家，主要是作向导，经常邀请我们去做客，那一个多月对我们特别照顾，我想报答他们，我发现那里的孩子七八岁还在到处跑，我想去盖一所学校。” “算我一份。”周闰发笑呵呵的说，“我拍遍了新僵的美景，向导帮了大忙。”他是摄影发烧友。 “如果你们不觉得累，我会给你们安排，目前教育基金的资金充足，捐款暂时不用。” ， 248、飞越未来 陈维云并不缺钱。 他拨给教育基金会近千万港币，却迟迟花不出去，因为基金会处于草创阶段，缺少成熟的管理团队，也缺热衷公益的义工。 过去的几个月，基金会只在大陆盖了两所学校，一所是张国容联系，至今还尚未竣工呢，另一所是翁美凌负责，刚刚完成选址，以大陆的物价水平，花了不到十万人民币。 教育基金会是一项长期事业。 梦工厂开办一天，陈维云不会停止拨款，因此他需要的不是艺人们慷慨解囊，而是亲自参与整个过程。 今天钟楚虹主动提出来建学校，陈维云自然不会拒绝。 说了一会儿话，剧组继续开工。 这里是陈维云今天视察的最后一站，他待到下午五点钟。 离开时带上了邱舒贞。 八月份天气正热，邱舒贞今天穿着宽松的针织休闲裤，logo是鳄鱼牌，上身是白t恤，胸前也绘有鳄鱼图案，她是形象代言之一，陈维云优先给她签订了合约，但是尚未设计她的专属品牌，等《冒险王》上映后再趁势推出。 “老板，你的秘书形影不离，今天怎么没有跟着你？”上了车，邱舒贞先打听俐智。 “我让她去处理一件私事。”陈维云应付一句，朝司机交代，“阿展，去福临门，金巴利道那家店。” 福临门是粤菜老字号，环境很僻静，陈维云经常光顾就餐。 “哇，福临门的鱼翅我最中意吃，多谢老板请客。”邱舒贞不是第一次陪陈维云吃饭，实际上俐智没有做秘书前，陈维云有空就带着她。 “不止请了你一个人。”陈维云笑说：“还有莱斯利与梅格。”他马上要投资西片，计划让梅格。瑞恩出演女主角。 四月份梅格。瑞恩跟着张国容抵港，在《冒险王》里出演一个女配角，她的戏份早就拍完，原本想返回美国，结果听说梦工厂要去好莱坞投资电影，她决定等一段时间，她想再争取一部片约。 提到这位美国女郎，邱舒贞一脸稀奇： “莱斯利哥竟然泡了一个鬼妹，真没看出来，他的审美如此与众不同！老板，那个鬼妹的面相挺和善，就是性格太奔放，我们一块聚会的时候，她又是抽烟又是饮酒，一点也不淑女，我觉得她迟早要和莱斯利哥玩完。” 玩完就玩完，开心一天算一天，不开心的时候就分开，演艺圈哪有几对情侣能长久？这是陈维云的心里话，但他没有讲出来，这种言论不适合灌输给邱舒贞。 “对了老板，给你讲一件事情。”近一个月邱舒贞没有和陈维云单独相处过，话显得多了点，“有人想挖我，但我没有甩他。” “谁呀？花瓶竟然也要挖。”陈维云根本不放在心上，邱舒贞在他酒店里有一套免费主题套房，邱舒贞老豆是他酒店餐厅的经理，邱舒贞二姐在他直营店上班，想要挖邱舒贞，必须全家一块挖。 而且还要解决挖角费的难题，邱舒贞替他打理小说业务，他批了几百万港币的经费，虽然邱舒贞从来没有用过这笔钱，但是挖邱舒贞至少要拿出这么多额外的港钞，梦工厂旗下的艺人，最难挖的就是邱舒贞。 “花瓶？”邱舒贞被噎了一下，侧过身，靠近他问：“老板，你当初把我从学校签到公司，就是为了让我当花瓶吗？” “不然呢？”陈维云喜欢她身上的体香，味道很干净，不是香水，她不爱使用化妆品， “你愿意签给我，是为了圆你的明星梦，只要我把你捧红就可以，有无演技并不重要，再说你才出道一年，阅历与经验都不够，想做演技派也做不成呀，这需要常年磨练。” “常年到底是多少年？”邱舒贞忽然叹一口气， “我以前的确是想做明星，我看港姐长大的，香江的女孩子都想做港姐啦，像是霍太，直接嫁进豪门，不用辛苦上班，一辈子享福气，还有阿芝姐，虽然她老公很普通，可她名气大，即使港督也给她面子。” 邱舒贞语调很快，倒豆子一样，但她嗓音清脆，悦耳撩人，并没有给人唠叨的感觉， “老板，我要做明星，是想像她们一样风光，结果我红是红了，但我风光不起来，前段时间我演《逃学威龙》，媒体统一嘲笑我，讲我是凭脸混饭吃，演技甚至比不上《开心鬼放暑假》里的几个新人，他们还讲，正是因为我没有演技，才导致票房输给《开心鬼放暑假》。” “他们是在嫉妒你。”陈维云纠正她： “香江演艺圈比拼的也不是演技，而是容貌，你应该引以为傲，香江没有几个女星比你更靓，失去你这张脸，票房只会输的更惨。” “是不是真的？”邱舒贞有点小得意，龇牙笑起来，“我比阿芝姐还靓吗？”她喜欢陈维云夸她，这可以导致她做事充满自信。 “红颜易老，再靓的女人也挡不住岁月的摧残。”这种话题不值得继续探讨，陈维云问她：“到底谁要挖你？” “管他是谁，反正挖不着我！”该乖的时候，邱舒贞相当乖，她脸上笑嘻嘻：“老板，除非你赶我走，不然我不会跳槽，你放心啦。” “嗯！”陈维云点点头，“没有白捧你。” “我出了名的讲义气。”邱舒贞借杆子往上爬，她就这德性，“你是不是该给我涨点工钱？” 陈维云没有搭理她，拿出《哈利波特》的文件翻看起来，他的连锁店在重组，有关哈利波特的所有产品都要重新签订授权协议。 “不涨就不涨喽，只要让我一直免费住酒店，我已经心满意足。”邱舒贞开始自说自话，一路说到餐厅。 赶到福临门时，张国容与梅格。瑞恩已经到场，并订了位置。 “boss，我想把经纪约签到你的ata，你会准许吗？”梅格。瑞恩刚一见面，首先提出这个请求。 “不，我不建议你签！”陈维云回绝了她， “梅格，美国的法律与香江不一样，不允许电影公司与经纪公司同属一家，我马上要在好莱坞做投资，如果把你签到ata，你将无法出演我的好莱坞电影。” 这是政策问题，美国电影公司从来不签艺人，他们只从事制片，艺人必须签到独立的经纪公司，正如院线与片商分离的政策一样。 香江是大片场制度，电影公司可以签艺人、可以开院线、可以开展所有与电影相关的业务，但美国不行，这是为了防止垄断，也是为了规范市场，并确保艺人的权益。 “老板，尊龙是ata的艺人，他在《功夫熊猫》里有角色，这部动画片就是我们投资，难道不影响吗？”张国容插话问。 “《功夫熊猫》是港片，不是好莱坞电影，包括《辛普森一家》也是外语片，美国法律管不到。”陈维云发觉张国荣是关心则乱， “我说的是合拍片，以梦工厂北美分公司的名义，与二十世纪福克斯联合制作，这些电影肯定要严格遵守美国政策，一旦梅格签到ata，她出演不了这些电影。” 陈维云计划投资的第一部西片是《飞越未来》，平行时空1988年由二十世纪福克斯出品，潘妮。马歇尔执导，汤姆。汉克斯与伊丽莎白。帕金斯主演，北美票房一亿两千万美元，海外票房八千万美元，成本却只有1800万，当时这部戏没有大牌，男主角汤姆。汉克斯仅仅是小有名气，片酬不过200万，女主角伊丽莎白。帕金斯只是出道两年的话剧演员，片酬不足五万。 除了女主角，陈维云准备启用原班人马，今年这些演员的片酬更低，汤姆。汉克斯50万可以签下来，制作成本有望压缩到一千万美元以内。 陈维云把这部电影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梅格。瑞恩一听女主角有空缺，她向陈维云提出参加试镜的请求。 “这部电影的筹备期有可能是下个月。”陈维云今天是事先打招呼，敲定梅格。瑞恩的档期， “到时我会给你经纪公司caa发试镜要约，我要提醒你梅格，你并不是唯一候选，虽然你很廉价，但未必适用我的电影，我会把试镜机会交给你，能不能抓住，要看你的表现。” 两万美元是梅格。瑞恩现在的身价，再高也不会超过三万。 “我明白，这毕竟是女主角，慎重选择是必要的。”梅格。瑞恩准备私下里让张国容去说情，男朋友有义务提供帮助。 其实说不说情，陈维云已经决定让她出演女主角，平行时空她在1986年参演《壮志凌云》时开始走红，被媒体冠上甜姐的外号，备受美国观众欢迎，这绝对是一个物美价廉的女演员，不用白不用。 席到中段，陈维云去了一趟卫生间。 梅格。瑞恩说了一句悄悄话：“亲爱的邱，我一直很好奇，到底谁会成为boss的女朋友，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是你。” “梅格，你不该谈论**，这样很没有礼貌。”张国容温言提醒了一句。 “噢，我很抱歉。”梅格。瑞恩耸了耸肩，“我实在是忍不住，亲爱的邱，请你务必原谅我。” “原谅你很简单，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认为我会成为老板的女朋友？”邱舒贞疑惑着问。 “难道你没有发现吗，boss看你的眼神，如同我看莱斯利，爱慕怎么也掩饰不住，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梅格。瑞如是说。 “切！”邱舒贞撇撇嘴，她还以为是什么高谈阔论，不过如此，“等你发现老板看林清霞的眼神，观点就会改变啦。” 问题是老板的爱慕心太泛滥。 ， 249、金公主危机 无论泛滥与否，邱舒贞都拒绝不了陈维云。 接下来的日子，陈维云没有离港出差，邱舒贞拍完《冒险王》也有了空闲，两人接触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即使22号七夕节两人也共同度过。 其实那天林清霞从伦敦回来，但是她因为俐智和陈维云吵了一架，她坚决要求调走这个秘书，陈维云没有同意，结果矛盾很激烈，她离港时陈维云没有去送行。 谁也不知道两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总之不会太平。 “江至强已经回港，我亲自去拜访他，收购的事情他一个人做不了主，他要请示他老豆江祖义，他承诺最迟两天内给我答复。” 鳄鱼恤大厦42层。 陈维云正听吴世邦汇报工作，他没有让林清霞的事情影响到他，精力全部投入到院线的收购行动上。 “他个人意思呢？”陈维云问：“他有无表态自己的意向？” “他对梦工厂北美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相当感兴趣。”吴世邦说：“但他问了我在本港娱乐的待遇，公司给他提供的合约没有分红，他有可能在意这一点。” 合约里只有固定年薪，没有比例分红，这是陈维云故意而为，如果运作得当，北美分公司的未来盈利会超过本港娱乐，年利润过于恐怖，江至强初入公司，没有享受分红的资本。 当然收购安乐影业对公司发展至关重要，陈维云有必要加大筹码，但他已经开出一个优厚条件，他同意江至强把百老汇戏院换购成梦工厂的股票，假如江至强仍不满足，他才会考虑增加分红。 “我们等着他。”陈维云很有耐心，他又问：“金公主院线的股东什么时候到？” “还有半个小时。”吴世邦看看手表，“我下楼去接他们。”他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一周前陈维云与邵义夫陈容美聚餐，他曾向陈容美提出收购金公主的加盟戏院，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金公主的六位私人股东积极响应。 昨天吴世邦宴请他们，达成了初步合议，今天他们带着各自戏院资料过来进一步磋商。 上午十点钟，会议正式开启。 “我们当初与金公主签订有加盟协议，以戏院入股金公主，根据戏院资产分配股权。”陈容美首先代表几位股东发言， “我手上的荣华、英华、宝华三座戏院，占股15，冯柄仲先生的民乐、行乐两座戏院，占股10，游启智四位先生各有一座小型戏院，合占股权8，雷生有六座戏院，他独占62。” 算下来股本是95，陈维云旋即问：“还有5呢？” 陈容美说：“金公主院线共有十六座戏院，其中一座归宣传经理李茅文所有，他与雷生有亲属关系，我没有邀请他。” 陈维云哦了一声，他已经从对方提供的资料上看到李茅文的履历，这个人无关紧要。 陈容美六位股东合占九座戏院，持股33，净资产只相当于雷觉昆的三座戏院。 雷觉昆手上都是龙头，但即使如此，一下子失去九座加盟戏院，也会对金公主造成重击，这条院线未来只能供应旗下卫星公司的片子，再无实力承担独立片商的片源。 “如果你们解除加盟协议，会遇到什么难题？”陈维云看看他们，温和的发问：“尽管提出来，公司可以帮助你们解决，假如有违约金，公司愿意替你们支付。” 六位股东互望一眼，离开金公主并不存在困难，但陈维云的表态让他们观感良好。 “陈生，我们都是加盟股东，有权力撤资，不过为了防止加盟股东无缘无故的离开，当初创建金公主时，雷生专门设置了一项条款。” 冯柄仲代替陈容美说话，他是金公主的老臣子，丽声院线时代已经跟着雷觉昆混，但他一直鄙视雷觉昆的吝啬，要不然也不会在1987年跟着陈容美自立门户。 这个人已经到了发福的年纪，长着一张肉呼呼的世故面孔，虽说他爱溜须拍马，可也能力出众，主管着金公主的影片发行，眼光极其老辣，擅长分析票房走势，任何一部影片，只要让他拿到开画首日的详细数据，他可以评估最终收益，是爆卖还是扑街，他预测很准确。 因为这一个特长，他挑选过一大批优质的独立片源，增加了金公主的盈利，也果断撤画过很多烂片，减少了金公主的损失，雷觉昆对他的依赖要大于陈容美与李茅文。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这是资本主义城市，身为老板，你可以对下属大发脾气，可以对下属无理取闹，甚至可以对下属轻蔑羞辱，但只要你敢让下属赚不到钱，天皇老子也一定反了你。 现实就是现实，大家头上都顶着‘金钱至上’四个字。 “是什么条款？”陈维云对这批金公主股东做过调查，此次收购一旦完成，他会把冯柄仲调离梦工厂院线，让这个人去公关部任职，他不允许陈容美与冯柄仲联手管理公司的院线，这是策略上的防备，任何部门都需要制约，不能变成一言堂。 “条款与收益有关。”冯柄仲笑着说： “假如金公主院线一直保持盈利，哪一个股东要撤资，必须赔偿其它股东的损失，但如果金公主院线处于亏损状态，且持续一个季度，我们都可以无条件离开。” “从元旦节开始，金公主都在亏钱。”陈容美补充， “我们掌握有详细的财务报表，脱离金公主，我们不用承担任何违约责任！陈生，我们加盟梦工厂的诚意都很足，即使雷生愿意提高我们的股权比例，也阻止不了我们离开的决心。” 金公主在亏损，持股百分之百也无钱赚，留下来没有意义。 原本陈维云担心过雷觉昆拿九龙置业或者九龙巴士的股份交易这些加盟戏院，但他完全是多虑。 “雷生的吝啬本性追的上‘糖稀公鸡’颜成昆，他宁愿眼睁睁看着金公主关门歇业，也不会多出一毫钱尝试挽留我们。” 这是昨天冯柄仲在饭局上对吴世邦发的牢骚。 其实吝啬是一方面，关键是局势太严峻，雷觉昆已经丧失豪赌的勇气，即使他出高价买下加盟戏院，照样竞争不过梦工厂，他不认为这是划算的买卖。 “既然如此，咱们来谈谈具体的收购细节。”陈维云朝吴世邦打一个手势，让他把协议发放下去。 谈判已经进入最关键的阶段。 “你们有决心，公司也有诚意。”陈维云望着他们说： “初签的协议是以现金形式收购你们的戏院，但是有补充条款，梦工厂连锁股份公司一旦重新挂牌，你们每个人都能拿到等价的股票，公司同时给你们提供行政职务，年金按照去年你们在金公主的年度分红计算。” 双方手上都有一份数据，这是1984年度香江影市的票房数据资料。 去年香江本地电影公司共产片112部，总票房6亿港币，梦工厂年产量是5部，《富贵逼人2》，《最佳损友》、《八喜临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合计票房1亿2千万，市场占有额是20，《太极张三丰》没有在香江上映，不计算在内。 金公主去年产片14部，主要是新艺城与永佳制作，合计票房1亿3千万，占有额与梦工厂差不多，但是盈利率不一样。 一半金公主出品的影片，香江票房仅仅收回了成本，余下一半赚钱，但是盈利的30属于新艺城与永佳这两家卫星公司的股东，所以整体核算下来，1984年金公主的纯利润大约是两千万港币。 雷觉昆一个人占有金公主62的股份，独享1200万，回报率比经营一家小型上市公司还高。 陈容美与冯柄仲这六位股东，去年合赚了700万，这个数字就是陈维云给他们提供的年薪。 这六人到底值不值这么多钱？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只要能搞垮金公主，他们就值得。 聘请的约期是两年，假如这两年间他们的工作能力与薪水不相符，陈维云会炒掉他们，这是肯定的，但是梦工厂连锁公司的股票可以长期持有，这让他们自动无视了未来有可能被炒鱿鱼的局面。 这桩生意是你情我愿，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协议在随后几天签订落实。 9月1号这一天。 全港媒体的头条上不约而同挂出有关金公主剧变的新闻。 “金公主院线土崩瓦解！” “金公主院线面临解体危机！” 部分媒体都是这种耸人听闻的标题。 标题下面往往会把一张合影贴上去，这是陈维云与周梁叔怡在梦工厂九龙酒店举办的签约仪式，陈容美与冯柄仲六位股东携带各自戏院共同加盟，诸多高层举杯相庆。 “梦工厂院线规模扩大到三十九座，占据香江影市半壁江山！” “靠山即将倒下，辉煌一时的新艺城影业该何去何从？” “嘉禾继续增加制片数量，今年第二十部大戏《警察故事》宣布开机，嘉禾与梦工厂双雄并立的局面似乎已经形成！”也有部分媒体大谈本埠市场的前景。 当然还有几家报纸刊登的是八卦，《天天日报》上个月第三度更换了老板，福利置业集团主席何士柱先生入主这家报馆，但是特色没有改。 “sam哥密会本港娱乐总经理吴世邦，似有跳槽的意图！” 许贯杰是香江男星扛把子，虽然今年的风头被陈柏强与张国容抢走不少，可底蕴犹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跳槽的新闻刚刚捅出去，tvb直接在中午插播了他的追访报道。 “我正和新艺城谈《最佳拍档4》的片约，暂时没有跳槽计划。”许贯杰否认了这件事，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考虑的，即使吴世邦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 250、犹豫的许贯杰 尖沙咀弥顿道。 许贯杰驱车途径梦工厂伦敦戏院。 这是梦工厂院线的龙头，三层高的独立建筑，戏院大门面朝柯士甸道，门上悬挂了的巨大海报，这部由林岭冬执导，张国容、邓翠雯主演的大戏将在6号周五开画，目前梦工厂上映的是，票房已经累计到2500万港币，比许贯杰主演的多了整整一千万票房。 但许贯杰的注意力不在电影上，而是梦工厂的直营店。 “阿力，停一下。” 许贯杰交代他的司机阿力，他想去直营店里看一看，却又担心被记者曝光，心里在犹豫要不要下车。 “戏院旁边是同昌行大厦，地下室可以停车，sam哥，你戴上口罩，顾客认不出你。”阿力是许贯杰的老司机，做事很贴心。 “开过去喽。”许贯杰立刻说。 伦敦直营店的大门面朝弥顿道，开业近一年间，这里已经是全港最火爆的零售店。 门口原本摆放着擎天柱与威震天的模型，并设立了一座小型停车位，如今大变了摸样，门前的露天广场不允许停靠任何车辆，重新布局装修，增加了一批特殊的儿童游乐设施，这些设施都与梦工厂的动画角色有关，最近一个月是的主题。 这部动画连续剧已经在亚视播出，不过从下个月开始，要启动宣传，熊猫阿宝的旋风要刮起来，到时全港的直营店都会更换主题设计。 这种新颖的经营风格大受孩子们欢迎，梦工厂的几座旗舰直营店每天都处于爆满的状态，家长喜欢带孩子到这里玩，不一定要购买玩具，门前的广场已经演变为旅游景点。 另外梦工厂有惯例，定期安排一位明星到店内做活动，对于那些业绩不怎么旺盛的分店，这是拉动客流量的手段。 今天周海眉在伦敦直营店内，其实以这座旗舰店的火爆程度，根本不需要明星捧场，周海眉是自愿过来的，她原本是这里的营业员，空闲的时候经常跑过来客串促销、司仪，门童她也做过。 她春节后签入公司，虽然还没有名气，但距离走红已经不远，因为公司愿意给她提供机会，、、都有她的角色，她给女主角爱丽做配音，上个月她参加了的所有节目，专门介绍爱丽，她在香江的孩子群体里有一定观众缘。 许贯杰进门时，周海眉正穿着营业员的服装，站在门口迎宾。 “咦！”许贯杰见她眼熟，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好像在哪见过？” “阿眉姐都不认识？切！”这时有个小孩碰巧路过，举着手里的鳄鱼玩具，“阿眉姐演‘小顽皮’的女朋友，我最喜欢她。” 小孩一脸鄙视状，搞的许贯杰很尴尬，心想我摘了口罩吓你一跳！ “先生，你看上去也很熟悉暧。”周海眉是许贯杰的歌迷，对声音比较敏感，跟着许贯杰进了店内，准备亲自服务。 大庭广众之下戴口罩，不是名人就是有病，所以不要搞特殊，容易被盯上。 其实往常许贯杰去哪里都不掩饰，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媒体正在炒作他跳槽梦工厂的事情，他不想让舆论继续发酵。 他压了压太阳帽，回身对周海眉说：“靓女，你是梦工厂的艺人，怎么做起营业员了？” “我是临时营业员，没有工钱的。”周海眉笑着说，“我年初在这间店里做事，不能忘本，只要我有空，就来给同事们帮帮忙。” 她是明星营业员，隔一会儿就有顾客上来要签名，但大家并不围观她，梦工厂的任何一间直营店时常都能碰上明星客串，大家都已经习惯。 “原来你在这里上过班。”许贯杰穿过顾客人群，走进明星纪念品区域，又问道：“你们公司，谁的纪念品最受欢迎？” “分阶段的。”周海眉讲解道： “上映时，清霞姐最受欢迎，上映时，发哥最受欢迎，原音大碟在美国发售时，丹尼哥一人独大，写真、海报、人偶玩具、唱片，他的所有产品全都卖断货。 上个月上映，莱斯利哥的产品销量提高不少，但还是比不过丹尼哥，丹尼哥的歌迷太疯狂，都喜欢扫他的货，曾经有位富家女，把这家店的所有纪念品全部买空，装了一卡车拉回家，就为了见丹尼哥一面。” “这哪里是疯狂，分明是痴线。”许贯杰小声嘀咕，顺手拿起一盘陈柏强的黑胶，意外说，“丹尼什么时候推出新英文专辑了？怎么没有在香江做宣传？” “他现在根本不用宣传。”周海眉说：“每天都有歌迷来问他的新专辑，不管是粤语还是英语，都照买不误。” 她指指许贯杰手上的唱片，“这只是一首单曲，他和美国黑人女歌手惠特尼休斯顿合唱，刚刚推出两天。” “我听说你们公司的艺人都有分级？”许贯杰转身把唱片放进阿力的手推车里，“你是几级呀？” “我只是垫底的一级艺人。”周海眉性格开朗，一点不觉得难为情， “不过公司给我制作了爱丽同名鳄鱼玩具，销量特别好，我可以拿到分红，今年年底我估计能升二级。” “照你这么说，分级是按照收入来算的吗？”许贯杰好奇问：“最高级是谁？” “清霞姐喽。”周海眉一脸羡慕，把拇指与食指竖起来： “她是第八级，丹尼哥很快也要升到八级，原音大碟已经在欧洲推广，我听说首版发行破百万，他版税高，赚的都是美金，而且他要在海外搞演唱会，我们公司目前风头最劲的就是他。” 许贯杰听罢没有回应。 他想起了上午与吴世邦的会面，是否跳槽梦工厂，他左右为难。 吴世邦要挖他，并不是因为赏识，而是为了打击金公主，这点他心知肚明，也是他为难的主要因素。 他今年已经三十七，大了陈柏强整整十岁，事业的黄金期已经过去，梦工厂真会力捧一个中年歌星？ 他是金公主的首席台柱子，唱片约签在新艺宝，艺人约签在新艺城，地位不可撼动，金公主愿意把所有资源首先提供给他，梦工厂可以吗？他表示怀疑。 但是梦工厂的海外推广能力实在强悍，金公主根本比不了，即使拿出部分资源，也可以导致他收入的倍增，关键是梦工厂与国际接轨，执行优厚的版税政策，而且还有常年的纪念品分红，即使他将来退出歌坛，照样拥有分享利润的权利。 “哎，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许贯杰心里轻叹起来。 他没有在直营店逛太久，购了几张唱片匆匆离去，“靓女，多谢你啦，我要参加一个应酬，咱们改天再聊。” 周海眉见他要走，偷偷问他：“你是不是sam哥？我已经看出来了。” “眼力不错嘛。”许贯杰哈哈一笑， “你叫阿眉是吧，我记住你了，我知道你们公司允许艺人出外接戏，如果我拍，会联系你们公司的艺员部。” “sam哥，我老板对艺人特别好，你干脆过档喽，以你的名气，肯定比丹尼哥更让我老板重视。”周海眉希望和许贯杰做同事。 “我从未见过陈生，你哪里知道他会重视我？”许贯杰笑着招下手，“再见阿眉。” 他这句话有特别涵义。 他前脚离开，周海眉立刻给吴世邦打电话，把他的事情讲了一遍，吴世邦判断许贯杰是想见一见陈维云，亲自提条件，又急忙向陈维云汇报，陈维云说，会让俐智约他。 这边儿通电话时。 许贯杰刚刚乘车开出停车场，司机阿力问他：“sam哥，刚才那个靓女会不会给陈生传话？” “应该会吧。”许贯杰说：“但是陈生愿不愿意见我，我不敢肯定，因为我对他实在没有那么重要，即使他不挖我，金公主这次也撑不过去。” “sam哥，既然金公主要玩完，你为什么要留下来？”阿力想不通。 “金公主玩完，不代表新艺城也玩完，新艺城是制片公司，可以与嘉禾院线合作，甚至与梦工厂院线合作。”许贯杰笑道： “吴经理只挖艺人，没有接触麦老板、石老板与黄老板，只要他们三个不退出影坛，照样能制作大卖影片，并不影响我工作。” 以他的地位，在哪家公司都能混的开，所以陈维云不给他一个确凿承诺，帮助他打开外海市场，他宁愿继续留在新艺城做老大。 轿车在弥顿道上开了几分钟，驶入宝华商业大厦的停车场。 二楼有间兴记老字号粤菜餐厅，被新艺城包了下来，给剧组举办庆功宴。 这部电影是许贯杰主演，月底刚刚落画，票房1600万港币，与年度冠军的近5000万票房不能比，却是新艺城今年的最卖座电影，必须隆重庆祝。 今天新艺城与永佳公司的艺人全员到齐。 庆功宴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气氛，但是昨天金公主爆发股东撤资的危机，大家心里蒙了一层阴霾，大老板雷觉昆甚至都没有来，只派了李茅文捧场。 许贯杰进了餐厅，立刻被麦嘉几位老板叫到身边，他们都指望着打一个翻身仗，缺了许贯杰可不行。 “阿sam，我们已经商量过，追加的海外分红，南洋、台岛、东洋，你都可以拿红利。” 这是挽留许贯杰的条件。 251、签约金 许贯杰没有被打动，他要求先看新合约，看完再给答复。 香江影视圈有行规，演员只收固定片酬，不收分红，并非演员们不想收，而是电影公司不公布外埠市场的真实盈利，分红没有任何保障。 程龙的电影通杀亚洲，自七十年代末打入倭国市场开始，他的每部电影都能在外埠创造超过一千万美金的票房，去年在倭国一地就卖了30亿日元，足足9000多万港币，程龙的分红不过几十万而已。 自从林清霞的百万美元片酬曝光后，嘉禾高层担心程龙跳槽，发狠提高程龙的待遇，开了一份110万美金的单部片酬合约，把程龙推向全港身价第一的宝座，但嘉禾没有在分红上妥协。 程龙与洪金保一块吃饭，谈到今年在倭国的成绩，票房20亿日元，6000多万港币，程龙的分红仍旧是几十万，程龙曾经抱怨过，“老母的，欺负我小学毕业，没有学过算术吗？不管外埠卖多少，分红从来不会超过一百万。” 但抱怨归抱怨，程龙对收入还是很满意的，固定薪水固定分红，皱闻怀开给他的单部电影酬劳已经逼近千万港币大关，当之无愧全港第一。 许贯杰唱歌犀利，但他明白自己在电影圈的价值，根本追不上程龙，他目前片酬四百万港币，对新艺城来说已经是天价，加上制片成本，他的一部电影投资要超过千万，香江市场赚不到什么钱，假如他再拿外埠分红，新艺城的三位股东都没有他赚的多，老板反过来给他打工？这可能吗？ 所以麦嘉三人的许诺没有用，即使雷觉昆亲自开口，许贯杰也不会买账，他看不到外埠市场的真实利润数据，分红存在欺骗的意图。 麦嘉三人真有诚意，应该提高许贯杰的片酬，与程龙、林清霞看齐。 这天的庆功宴草草结束。 没过几天，许贯杰就接到陈维云秘书俐智的电话，约他喝早茶。 陈维云开门见山：“我无法提高你的片酬，因为梦工厂执行的是分红制度，片酬的涨幅只与工龄挂钩。” 许贯杰心里并不失望，梦工厂的分红与其它电影公司不一样，他很耐心的听陈维云继续说。 “分红是一个艺人在电影市场的价值体现，我确保分红透明，阿sam，只要你愿意签到梦工厂，你的每部电影，亚洲总票房的5%都是你的分红，不以票房盈利计算，电影开画后亚洲各地会统计票房数据，你能创下一千万票房，红利是五十万，你能创下一亿票房，红利就是五百万！ 我知道新艺城正在筹备，我会为你投资一部类似最佳拍档系列的大戏，只要你签过来，项目立刻上马，专门替你量身打造。” 许贯杰是大咖，名声在外，十年内的商业价值都能位列前茅，陈维云愿意加大筹码，这个人不需要捧，烂片交到许贯杰手上，照样能赚钱，精良制作的盈利会更高。 陈维云将来也会使用这种合约去挖角程龙，程龙是香江第一摇钱树，即使10%的总票房分红，陈维云也照给不误。 “陈生，唱片约呢？”许贯杰对电影方面的待遇比较满意，但他的重心是歌坛，他希望唱片约同样拿到优待。 “梦工厂执行严格的版税制度，这点你应该了解过，你发行的新专辑，每销出去一张，你都可以拿到版税抽成，黑胶、磁带、cd光盘、mtv录像带，公司直营店每月都会统计你的销量，你上个月发行的，这张专辑的很多歌都是你谱曲，公司的政策是歌手、作曲、作词，都能享受比例版税！单说出专辑，销量相同的话，梦工厂歌手的收入比同行至少多一倍。” 版税是歌手应得的利益，不算优待，陈维云继续说： “我在荷里活投资的第一部西片马上开始筹备，你可以包办英文主题曲，电影开画前一个礼拜，原音大碟与单曲提前上市，这是我给你签约准备的第一个礼物。 第二个礼物是签约金，我会预付你800万港币的版税，签约后分四期支付完成，每一期支付200万港币，签约当天你可以拿到一张200万的支票。” 所谓的签约金，业内人士习惯称呼为“保险金”，或者说“预付版税”，平行时空很常见，歌手续约或跳槽，唱片公司都会支付一笔签约金，当然主要针对大牌，不入流歌手想也别想。 既然是预付，那么未来许贯杰出了新专辑，这800万港币会抵消他的版税，直至许贯杰挣的版税超过800万，公司才会继续给他发薪水，在这期间，他不能从唱片上拿到任何收入。 平行时空华人歌手的最高签约金纪录是王非创造，1997年王非加盟百代唱片，拿到了6000万港币的签约费，香江八十年代，最能赚钱的女歌手是梅燕芳，到了九十年代，最能赚钱的女歌手就是王非。 算算时间，过两年王非要抵港，并拜师戴司聪，陈维云不会错过王天后。 陈维云把筹码开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需要继续谈了。 跳槽先给近千万港币的安家费，虽然是分期，却足以表明陈维云的重视程度，即使程龙跳槽，估计也拿不到这么好的待遇。 “陈生，这几天我和麦嘉三位老板聊到了金公主院线。”许贯杰已有过档的意愿，因此透露一个小秘密： “他们告诉我，丽新的林生、旭日的蔡生都与他们接触过，似乎要收购金公主，并代替金公主与嘉禾合作，准备联手盘下邵氏院线。” “哪个林生？”陈维云立刻问：“林柏欣吗？”旭日集团的蔡生肯定是蔡之明，这个人陈维云知道，香江玩具大王。 “不是林老先生。”许贯杰见他异常关注，心说这个消息肯定有价值， “是他小儿子林建乐，据麦嘉他们说，林老先生支持这件事，陈生，这两位大老板应该是看上了邵氏院线的二十间直营店铺，生意太旺了，无论做玩具还是做服装，都有搞头啦。” “那必须先盘下邵氏院线才行。”陈维云只说了这句话，便中止了这个话题， “阿sam，我会让吴世邦把唱片约与艺人约的样本交给你，你认真看一看，我等着你答复。” “得！”许贯杰很爽快，“陈生，我拿到合约当天会给你电话。” 陈维云心知许贯杰跳槽已经**不离十，这位巨星一旦离开新艺城，那将会触发连锁反应，新艺城的艺人会一个接一个离开，洪水一样制止不住。 252、挖角事件 转眼到了九月下旬。 这天是9月23号。 陈维云已经完成安乐影业的收购，江至强于一周前接受北美分公司总经理的聘约，下午六点他要搭上前往洛杉矶的航班，陈维云把他送到办公楼下的停车场。 “到了那边，先去拜访默多克与巴里迪勒，你今后要长期与他们打交道。” “老板，美国的娱乐圈子，从来不讲关系，只讲生意。”江至强说的是体会。 “我知，香江也一样。”陈维云叮嘱说： “福克斯已经签订的播放协议，等这部动画片的收视率出来，与福克斯的合作谈判就可以收尾，合资拍戏，的上映，这些合约都要落实，之前是梁柏滔与黄玉美在谈，我没有告诉默多克与巴里迪勒要更换谈判主角，你去打个招呼，免得他们埋怨我失礼。” “得，我会处理妥当。”江至强点点头，又问：“老板，你什么时候去美国？” “至少也得等到十一月份，我马上要去东洋考察市场，全国都要走一遍，可能要待一个月。” 陈维云投资了大量日元，准备做几笔收购，从今年开始日元一直呈上升的趋势，怎么搞也贬值不下来，他要多搜刮一点倭国佬的钱。 聊了一会儿，他把江至强送上车。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没有上楼，直接让严展载他回家。 近一个月他常住深水湾的一栋别墅。 邱舒贞在那里等着他。 虽然工作繁忙，但他回家的时间很早，他实在是留恋拥有邱舒贞的时光。 他依旧记得哪一天把这个女人据为己有，连过程都印象深刻。 邱舒贞给他的感觉前所未有。 精力旺盛的姑娘，刚刚摆脱处女的身份，被唤起了**意识，就像是熟透了的水果。 陈维云似乎怎么也尝不够她香甜饱满的美丽身体，怎么也看不够她晶莹的皮肤和渴求怜爱的漆黑眸子。 想到夜里把她拥入怀中的画面，陈维云总是会走神。 甚至直接无视了另一个靓女。 “老板，我拿到了新消息，今晚九点钟邵先生会在tvb做访谈，专门解释邵氏院线的事情，丽新集团主席林先生也会出镜。”俐智坐在陈维云身边十几分钟，陈维云始终在望着车窗外，一眼都未瞧她，话也懒得对她说，最近一个月陈维云都是这样。 这肯定与邱舒贞有关，俐智知道邱舒贞住进陈维云的别墅，已经持续一个月之久，这意味着陈维云又多了一个女朋友。 富豪养女人，在这座城市司空见惯，俐智不觉得稀奇，问题是陈维云的其中一个女人是林清霞，国际著名女影星，年初因为叶玉情爆发了一次绯闻，假如再有绯闻传出去，恐怕就要变成丑闻了。 陈维云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因此隐瞒了与邱舒贞的关系，除了日常接触陈维云的保镖与秘书，谁也不知道两人在同住，包括邱舒贞的家人。 “邵义夫的访谈我一定要看。”陈维云把目光收回来，仰靠着说：“明天我有什么安排？” “早上你约了邱得根先生喝早茶。”俐智流利汇报： “上午你要参加冼志玲经理主持的会议，主要讨论把台岛连锁店收归总部的事情，中午和本港娱乐新艺员部经理陈勋旗一块吃午餐，下午参加林敬业经理主持的会议，讨论漫威文化派往东洋的人选，以及在东洋开办漫画杂志的计划，晚上六点参加给新艺城跳槽艺人举办的派对。” “这一个月我们从新艺城挖了多少人？”陈维云问道。 “行政挖了十二个，艺人挖了十七个。”俐智的秘书工作已经游刃有余，陈维云的多半问题她无需再看资料，张口就能答出来。 自九月初陈容美与冯柄仲六位金公主股东撤资离场，风光一时的金公主开始进入摇摇欲坠的严峻局面里。 梦工厂连番施展组合拳，挖角动作快准狠，一口气把金公主打蒙。 全港媒体都在陆续追踪报道。 “1号陈容美与冯柄仲转投梦工厂，陈容美出任梦工厂旗下院线事业部总经理，冯柄仲出任本港娱乐公关部经理。” “7号许贯杰加盟本港娱乐，同日吴世邦宣布自倭国购入漫画的电影改编权，替许贯杰重新杀入倭国市场做准备。” “9号李休贤与郑则士跳槽，同日吴世邦宣布剧组成立，聘请两人担任监制与导演。” “12号陈勋旗脱离永佳，进入本港娱乐担任艺员部经理职务，原经理施楠生升任本港娱乐副总。” “18号新艺城旗下导演泰迪罗斌，演员张曜扬、郑浩楠、王敏德、王祖娴、袁洁盈、罗美微、柏安妮集体过档本港娱乐，同日签入剧组。” 新艺城艺人被挖走一大半，目前剩下的几乎都是导演，刘嘉良、吴雨森、高至森、麦党杰、于任泰，还有刚从tvb过档新艺城的杜琪峰，在香江影坛都名气。 这个局面让同行们琢磨不透，到底是这批导演够衷心，不接受梦工厂的高薪诱惑，还是梦工厂看上不他们？ 当事人绝口不提挖角事件，谁也不知道其中猫腻，但媒体给出了部分猜测。 “港姐冠军郑雯雅、台岛影星张爱嘉、大靓女李丽真依旧留在新艺城，她们无论知名度还是容貌都优于王祖娴等女，却都没有过档梦工厂，这恐怕与忠诚无关，梦工厂挖的演员清一色都是刚出道一两年的新人，培养的用意居多。” 这是总编陈柏森给出的评论，却完全是臆想。 陈维云派人接触了新艺城的所有艺人，不存在忽略与无视谁。 李休贤、陈勋旗与泰迪罗斌对新艺城过于重要，陈维云开的价码高，他们全都愿意跳槽，刘嘉良与吴雨森等人的价码低，他们考虑后放弃了加盟。 其中陈维云对高至森另眼相看，准备给于优待，结果这个人狮子大开口，因为他拍出两部卖座，把身价抬高到三百万港币，并索要本埠分红，直接被陈维云拒之门外。 至于新艺城的演员，郑雯雅过两年要息影，签她不划算，张爱嘉乡土情结太严重，一心要振兴台岛影市，早晚要返回台岛发展，不适合留在梦工厂。 最后一个李丽真…… 陈维云不挖这位女星，是因为恶趣味的缘故，这个时空里，邱舒贞与叶玉情都不可能再拍咸湿片，假如李丽真也不拍的话，陈维云觉得太过遗憾，仨级片是香江电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能绝迹于江湖，所以他不准备干涉李丽真的事业发展。 余下的郑浩楠、王祖娴这批新人，陈维云给他们开出的薪水比较低，但是梦工厂的机会多，没有任何人拒绝挖角。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陈维云从1号开始挖角，一直挖到20号。 这期间雷觉昆始终不闻不问，搞的全港媒体不知所措。 “金公主院线已经到了生死一线，雷生真要无动于衷？” “sam哥的签约费高达千万港币，比82年过档新艺城时身价多了五倍，莫非是金公主财势不足，无能为力？” “雷生有退出电影圈的打算吗？” 记者们想方设法追访雷觉昆，但是雷觉昆躲着不见人，只有他小儿子雷钊光被媒体堵到。 有几家报社把雷钊光的采访刊登了出来，话里话外全是指责陈维云，使用不正当手段恶意竞争。 结果这些新闻直接撞到陈维云的枪口上。 陈维云让刊登了陈容美与冯柄仲六位金公主股东的专访，指明雷觉昆试图抢夺邵氏院线的不良用心，这次专访不止针对雷觉昆，嘉禾与邵义夫全被拉下了水。 挖角事件进行到这里，忽然升级为笔仗。 皱闻怀举办记者会，矢口否认抢夺院线的行为。 沉默一个月的雷觉昆也首次发声，表示艺人跳槽是正常的商业行为，雷钊光完全是信口雌黄。 邵义夫表现很淡定，做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但陈维云没有让邵义夫称心如意。 昨天他在全港主流媒体上都发表了一份声明： “鉴于邵氏院线有可能被违约收回，梦工厂连锁公司旗下二十间邵氏直营店将不列入鳄鱼恤重组计划中，未来一个季度，梦工厂新收购的百老汇六座戏院与荣华、民乐五座戏院，将新开十一间直营店，作为替代选择。” 陈维云在逼迫邵义夫表态，拖延邵义夫收回邵氏院线的时间，也为了减少连锁店重新上市的不利影响。 今天晚上邵义夫在tvb做访谈，肯定是为了回应陈维云的声明。 不过陈维云猜不到邵义夫邀请丽新集团主席林柏欣上节目的用意。 他对这期节目相当期待。 回到深水湾别墅时，天还没有黑。 邱舒贞穿着睡衣，蜷在客厅的沙发上，漫不经心观看，杂志封面人物是王祖娴、袁洁盈四位新加盟的女演员，公司的靓女越来越多，如果老板个个都力捧，邱舒贞心想，她们会不会像我一样，心甘情愿跟着老板回别墅？ 她忽然把身子歪倒沙发上，用枕头压住头，自言自语的说：“如果老板以后见个靓女就想泡，我甩定他。” 她嘀咕一会儿，枕头忽然被抽走，陈维云挨着她坐下，“你又在家里睡了一天？” “睡觉可以美容。”邱舒贞擅长狡辩，瞪着大眼：“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开门时惊天动地，你偏偏听不到，你看你马虎成什么样子。”陈维云把她揪起来，揽住她的腰，她的睡衣很单薄，陈维云清晰感受到她充满活力的身体，柔软而丰满，让陈维云的血液掀起了层层波澜。 “你为什么总叫我老板？可以改口啦。”陈维云打趣一声。 “不叫老板，难道叫你老公？”邱舒贞抿着嘴笑，“也未见你叫我老婆呀。” 她第一天来这里时充满羞怯感，但很快就恢复了活泼的少女魅力，足以驱散任何阴郁的气氛。 “随你怎么叫，就是别再叫老板。”陈维云注视着她，“不爱听。” 她一下子蹿起来，腿部挤在陈维云怀里，双手环住陈维云的脖子，把脸高高伸着，俯看陈维云说：“不如我叫你老爷？最传统的叫法，你中不中意听？” “老爷？”陈维云对这个称呼一阵不自在，“相公岂不是更传统！” 她呵呵发笑，忽又敛住，“我忘记做饭了。” “不要紧的，我已经吃过。”陈维云说，“饿你不饿我。” “我也不饿。”邱舒贞大叫，“我刚刚起床，至少一个钟后才会饿。” “这一个钟，咱们找点事情做做。”陈维云抱着她，把她的身体打斜。 她立刻红了脸，客厅的阳光很亮，她不能适应，毕竟**经历太少，她避免不了腼腆，她仰躺着，使力推住压向她的陈维云，“去卧室好不好？”她嘟着嘴，轻声问。 “你闭上眼，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陈维云附在她脸前，温和的说话，一只手透过她的睡衣，触摸到她丝绸般光滑的**皮肤上，大胆的游走。 她感觉有电流在体内激荡，**瞬间就被撩动起来，促使她紧紧贴住陈维云，她乖乖闭上眼，因为她已经失去力气，酥软如麻。 衣服很快被褪去，两人死死的纠缠在一起。 这是无比愉快的晚上，事实上这一个月来他们都这样度过，狂热而又有激情。 陈维云陶醉于邱舒贞的芳香，她是可怕的尤物，极易导致男人神魂颠倒，甚至已经让陈维云短暂失去了自制力。 253、新业主 天已经黑了。 陈维云拉开客厅的落地玻璃门，靠在门槛上点了一支烟。 这里面朝海向，但是北面的山坡与别墅群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海面上船只的灯光。 深水湾海岸的几座别墅早被城中巨富瓜分，李嘉成与包玉港全都定居这里，而且挨在一块住，海边大屋相当抢手，没有空房，陈维云住不到他们旁边。 陈维云的这栋别墅位于寿臣山道东，距海尚有一里地，属于半山别墅，因为欠缺海景，21世纪后房价也不算顶级，但是作为投资仍旧是理想的选择。 双层洋房加一个游泳池，建筑面积超过四千方尺，去年购入时只花了不到400万港元，今年房价涨了差不多一倍，寿臣山道的独立别墅未来都能涨过亿。 “云哥，开饭啦。”邱舒贞忽然朝他喊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维云把烟蒂摁在手里的烟灰缸里，返回客厅。 刚才邱舒贞让佣人送了外卖，寿臣山是高档住宅区，落户有名牌餐厅，邱舒贞不喜欢佣人在家里做饭，到了饭点她通常都叫外卖。 她不知道陈维云的口味，粤菜、西餐点了一大堆，乱糟糟堆在客厅的茶几上，她忙的津津有味，却像是小孩子摆置玩具。 “这是什么菜，看起来黄嘟嘟的。”陈维云指着一盘肉问。 “泰式咖喱鸡。”邱舒贞一盘盘给他介绍，“这是日式三文鱼，这是韩式烤牛肉，这是新西兰进口生蚝，我还点了一罐鱼子酱，对了……” 她从地上拎起一瓶酒，竖给陈维云看，“苏格兰威士忌，给你买的。” “倒喽。”陈维云指指酒杯，“你傻笑什么。” “花了两千多块。”邱舒贞给他倒着酒，边说： “云哥，你可不要觉得我挥霍，我住酒店的时候，一顿饭也才吃几十块而已，在我家时，我老妈买菜做饭，我的伙食费不到十块。” “那你干嘛不点十块钱的快餐？”陈维云拍下她的背，“去把电视打开。” “还不是怕你凶我？”邱舒贞理直气壮的说， “我在这里住一个月，你点餐的时候，每次都是几千块，如果我点的便宜，你嫌弃我上不了台面怎么办！” 她起身开了电视，“你看哪个台？” “tvb。”陈维云感觉她的逻辑很有意思，等她坐回来，笑说：“阿贞，如果你老豆老妈知道你住在我这里，他们会不会叫你回去？” “肯定叫我回去啦，没名没分，他们不会让我跟着你。”邱舒贞叹着气，“其实你是单身，没有结婚，他们肯定同意我和你拍拖，但你得先承认我是你女朋友。” 这件事陈维云不能答应，甚至以后他都不会再对外承认有女朋友。 林清霞已经打进西方电影市场，上映后她的名气越来越大，西方媒体开始炒作她的绯闻，东西方文化不一样，陈维云绝对不能让她的名誉受损，否则她在西方的事业会一落千丈。 陈维云今后会严密保护自己的**，即使真有媒体曝光他与某位女人的绯闻，他也会矢口否认，近期就有媒体针对俐智捕风捉影，等汪名荃康复后，他会给俐智换一个职务。 元旦节叶玉情远渡新加坡销声匿迹，在陈维云刻意安排下，已经给香江公众造成两人分手的印象。 陈维云一直在减少绯闻，他不会为了邱舒贞再把自己拖到绯闻旋涡里，无论邱舒贞有多靓，多招他喜欢，都不行。 “过几天我要去东洋，出差时间比较长。”陈维云没有正面回应邱舒贞，他说： “我给你安排了一部片约，是许贯杰新戏的女主角，这部戏将来会推向东洋市场，你抽空学一学日文，那边儿市场大，如果你能打进去，可以轻松混上影后。” 影后什么的，她没有一点兴趣，那天她只是和陈维云胡诌，“我无缘无故消失一个月，怎么给我老豆老妈解释？”她还在惦记刚才的话题。 “你不是已经解释过，去美国拍戏了吗。”陈维云笑道。 “就算拍戏，也不能一个电话不打吧。”邱舒贞露出一抹委屈，“我心里藏不住事，指不定哪天就向我老豆老妈坦白了。” 平行时空她跟着一位有妇之夫做小老婆，做了整整五年，也没见她老豆老妈提过什么意见。 “随你啦！”陈维云给她剥了一个龙虾，“多吃点，有动作戏，你要提前做训练。” 他说完把目光转向电视屏幕，快到九点钟，邵义夫的访谈要开始了。 “又训练？”邱舒贞一脸苦相，忽然把头枕在陈维云肩上，勾住陈维云的脖子，“云哥，不训行不行？” 她撒娇的语调像是天鹅绒，充满少女的温顺与柔嫩，导致陈维云心里一阵火热。 他转头看看窗外，这姑娘比月色更撩人啊。 往常这个时间段，tvb都会插播整点新闻，今天增加了财经访谈，持续的时间也蛮长，足足放了十分钟。 邵义夫不是在演播厅接受的访问，地点是一间古典茶室，只有他与林柏欣两个人，话题与昨天美、日、德、法、英联合签署的广场协议有关。 像他们这种大亨级别人物，精英阶层最喜欢观看他们的访谈。 但陈维云却有点搞不懂，邵义夫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一直在畅谈美元贬值，竟然对邵氏院线只字不提。 “云哥，告诉你一个秘密。”邱舒贞听到电视上在讲汇率，蹿起来说：“7月份我把积蓄交给李国威经理，让他全部投资了日元。” “呀，你竟然学会投资了？”陈维云奇道。 “那当然，跟你风！你投了六千万美元呐，你肯定猜到日元会升值，对不对？”邱舒贞笑说：“但我积蓄不多，才八十几万港币，哥把他家的两套房子都抵押给银行，加上文希姐的积蓄，他们两个合伙投了四百万港币，我想让我老豆也抵押房子，但我老豆胆子小，不敢冒险。” “阿把房子抵押出去了？改天我让吴世邦给夏文希加几部片约。”陈维云问她，“你现在片酬是多少钱？” “的片酬是十万，比我老豆年薪高。”邱舒贞很知足， “我在公司的女艺人里排行第六，清霞姐排第一，芳姐排第二，晓凤姐排第三，倩姐排第四，虹姐排第五。” “我让吴世邦给你涨片酬，涨到第二好不好？” “不用第二。”邱舒贞不贪多，“不然芳姐会没有面子，她平常最照顾我，涨到第三就可以啦。” “听你的。”陈维云继续看节目。 访问已经到了结尾，邵义夫与林柏欣终于提到邵氏院线。 “近期有媒体讲，你收购了金公主院线，是不是真的？”邵义夫在问话。 “香江影市倒是挺繁荣，但我是做衣服的企业，收购戏院做什么。”林柏欣一口否认，又酸了一句：“本地有些报馆就是中意瞎编。” “是喽！”邵义夫立刻附和，“他们还讲我邵某人违约呢，我已经退出影市，竟然还要被连累丢掉信誉，哎，当初就不该把院线留在手上，不然也不会遭人冤枉。” “现在也可以卖的。”林柏欣以玩笑的口气说：“卖了省心，再也不怕被人讲你违约。” 陈维云听到这儿渐渐皱起眉头，他读出一个重大交易信息，邵义夫准备出售邵氏院线，这样一来，邵义夫就能抽身事外。 陈维云心里很无语，当初签订租赁协议时，陈维云专门提到这一点，假如租赁期间，邵氏院线易手改怎么办？ 邵义夫当时言辞灼灼的表态，邵氏院线是非卖品，他不可能出售给外人！陈维云希望双方达成书面条款，但因为邵义夫态度坚决，陈维云信了他的话，断定他不会出售邵氏院线，因此忽视了这个要点。 商量的结果是：如果邵氏院线易手，新业主自动成为租赁协议的责任方。 若新业主违约，邵义夫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到时陈维云要和新业主打官司。 邵义夫是传媒大亨，身上有爵士头衔，年纪又大，所以他注重声誉，但声誉也挡不住这老头脸厚心黑。 “老母的，真狠！” 陈维云忍不住骂了一句，邵氏院线卖给都不卖给他，这是执意要和他扛上。 “云哥，谁惹你生气了？”邱舒贞见他脸色难看，赶紧斟了一杯酒，递到跟前，“快喝杯酒，消消气。” “乖。”陈维云一把搂住她，贴到自己怀里，继续想着心事。 数遍全港，谁有财力一口气吞下20座邵氏戏院？ 今年地价与房价都在涨，邵氏有五座独立戏院，地契极其昂贵，保守估值也要四五亿港币，余下十五座戏院分布于全港的大厦、商场、社区里，加起来估值要过一亿，抵得上半个鳄鱼恤。 林柏欣的身家根本不够，他去年把丽新集团积攒的储备现金全部投入房地产，他拿不出多少钱实施这桩交易。 旭日玩具公司的蔡之明更不行，陈维云调查过这个人的资料，玩具大王是21世纪后的称呼，蔡之明目前还是一个小角色，卖光所有家当，也凑不齐一亿。 丽新与旭日加起来也绝对盘不下邵氏院线。 难道还有第三路人马？ 会是谁呢？ 德宝潘迪声？邵氏皱闻怀？金公主雷觉昆？ 陈维云忽然警觉，如果这些人加起来，实力是足够的。 254、延期计划 翌日早上。 陈维云六点起床晨跑，回到卧室时邱舒贞依旧在酣睡。 等他整理完着装，正准备出门，邱舒贞才迷糊的睁开眼睛。 “云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她知道陈维云要去找亚视老板邱得根喝早茶。 “晚上我要参加艺人聚会，九点以后才能回到家。” 陈维云见她苦着脸色，又说：“要不今天跟我去公司？” “那我老豆肯定知道我已经回港，我以后没法在这里住。”邱舒贞摇摇头，“还是不要去了，我等你去东洋出差后再去。” 最大原因是她懒得起床，身体也确实有点不舒服，昨晚她和陈维云闹到凌晨才入睡，疲惫感尚未消失。 “你自己喜欢喽。”陈维云不强迫她，“继续睡吧。” “再见云哥。” 房门刚一关上，她很快进了梦乡。 陈维云走前让佣人给她准备了早餐，但她估计要到中午才会起床吃。 “记得通知叶慕帘，让她把阿贞老豆邱正康调到餐饮事业部，担任副总。” 坐上轿车，陈维云先给俐智安排了这件事。 近期陈维云针对梦工厂的业务作了分割，新增了三个事业部，酒店餐厅、电影院线、物业租赁，全都单独经营，未来增设的事业部会越来越多，梦工厂不是技术型公司，仅靠电影动画发展不成顶级财团，实施多元化是必经之路。 今天的饭局地点定在荃湾的远东酒店，邱得根住在这个区。 自从搬到鳄鱼恤大厦，陈维云的工作与生活都在港岛，他要过海去赴约。 他不是为了谈生意，只是习惯与邱得根一块吃饭。 他和邱得根认识已有两年之久，合作越来越深，认真算起来，邱得根应该是他私交最好的富豪朋友，两人是忘年交，但是这份友谊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因此并不牢固。 这次邵义夫铁了心出售邵氏院线，正是因为邱得根暗中透露他收购亚视的意图，从而导致邵义夫对他的敌意增强。 生意场就是这样，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父子兄弟都会内讧，何况是没有血缘的合作伙伴，陈维云心里没有嫉恨，他只会慢慢减少与邱家的业务往来。 到了酒店，陈维云直入二楼的中餐厅，邱得根的幼子邱晓根在门前玩耍，见了他，兴冲冲迎上来，拽着他手臂说： “阿云哥，我上周日参加了《梦工厂追踪》，士荣哥搞了一条大鳄鱼，把道具做的像真的一样，吓傻了好多同学。” 邱晓根今年十岁，偶尔会到节目上做嘉宾。 《梦工厂追踪》举办了近两年，已经成为全港小朋友每周日必看的节目，事实上亚视的少儿节目早就全面压倒tvb，少儿产品的广告收入也是亚视的最强盈利业绩。 “那你有没有被吓傻？”陈维云拍拍他的头，领着他进包间，心想拿鳄鱼道具作秀，这可不是好点子，回头他要叮嘱一下叶士荣。 “我胆子很大的，别说鳄鱼，狮子我都不怕。”邱晓根昂首挺胸的说。 “是吗？”陈维云笑了笑，“改天咱们去动物园，一块去骑狮子，你敢不敢？” “我说的是道具，动物园是真狮子耶，阿云哥你也不敢骑吧。”别看邱晓根年纪小，老练着呢。 他老妈裘金兰今天也在场，他小跑到父母身边，炸呼呼的说：“爹地妈咪，阿云哥来啦！” “邱伯，邱伯母！” 陈维云很自然的打下招呼，在邱得根与裘金兰中间坐下来，这是故意给他准备的位置，双方约茶不是一两次，而是一两年，邱氏夫妇日常维持着亲近的姿态。 陈维云见裘金兰怀里抱着一位三四岁的小女孩，凑过去问：“小靓妹，你叫什么名字？” “快回答云叔，‘我叫泳筠，云叔好’。”裘金兰教小女孩说话。 小女孩有点怕生，嘟囔几个字，听不清在说什么。 “乖女。”陈维云夸了一句，这女孩的名字他有印象，邱达昌的长女，邱家第三代掌舵人，未来三十岁会出任远东旗下帝盛酒店集团的ceo。 邱氏家族涉足的产业非常多，但发展到21世纪，酒店业异军突起，专注于四星级，香江一地就开了25间，客房总数量占据香江市场一成份额，这是了不起的成绩。 邱得根有七个儿子，最有本事的就是邱达昌，有‘老虎仔’的称号，最衰的是老三邱大成，喜欢在公子圈里瞎混，前年在公主道酒驾，撞死一名警员，被判了四年刑，至今还在牢里蹲着呢。 再厉害的大亨也挡不住儿孙不争气，邱得根临老时，两房子嗣闹起争产风波，搞的满城风雨，这是豪门的宿命。 “阿云，昨晚邵生上节目，听他口气像是要出售院线，这件事对你影响有多大？”邱得根聊到了邵氏院线。 “我预付了邵生一年租金，12月底之前，无论邵氏院线是否易主，都影响不到连锁店的生意。”陈维云回答说， “至于会不会影响到上市？早在我准备收购鳄鱼恤时，已经做了计划，20间邵氏直营店不会并入重组公司里，包括台岛的二十几间店铺，政治因素过多，我都打算独立经营。” “你的店铺总量只有七十多间，如今去掉一半，盈利能力会锐减，按照你的方案进行重组，市值恐怕提高不了多少。”邱得根不是在质疑，而是在询问陈维云的未来政策，“你有什么应对措施吗？” “我新收购了十一座戏院，目前已经开始装修直营店，这批店铺会并入鳄鱼恤。”陈维云没有隐瞒他，因为连锁店的价值越高，邱得根出售亚视的决心才越大，陈维云必须让他知道梦工厂的经营方针，而且要展示有效的经营成果， “另外东洋是全球第二大市场，动漫、玩具、电影产业都异常发达，原本我想明年再进军东洋，现在我提前了计划，其实去年我已经购入东洋特佳丽株式会社的一半股权，考虑到本土意识，我没有对他们的管理进行任何干涉，过几天我会去东洋一趟，全资收购这间企业。 特佳丽是老牌子，在布娃娃、玩偶与电动玩具领域具备丰富的制造经验，他们的连锁门店分布东洋，如果收购完成，资产会超过鳄鱼恤。” “这样一来，你复牌就遥遥无期了。”邱得根明白收购东洋企业的复杂。 “重大资产重组，本来就比较耗时间，我要做足万全准备，假如年底不能复牌，我会推迟到明年年中。”这期间陈维云会再进行一次鳄鱼恤股票收购，因为明年四会要合并，新港交所成立后，重组上市的审批非常严格，以梦工厂连锁公司的情况，很可能复不了牌，到时他需要以新公司的名义上市。” 饮了几杯茶，陈维云又试探着说： “邱伯，如果你不愿意继续等，我可以拿手上的鳄鱼恤股票和你交易。” “我耐心很好。”邱得根表情没有起伏，“阿云，你专心去经营，我等着你上市那一天，多久我都愿意等。” 邱得根对于出售亚视并不迫切，电视台对他而言，也不是非卖不可，当初和陈维云定下交换股权的条件，主要是看中陈维云公司的盈利能力。 梦工厂是敛金机器，全港富豪都想分一杯羹，但陈维云没有上市意愿，谁也无法参股，唯独亚视对陈维云有吸引力，邱得根因此才动了出售亚视的念头，如果能交换到梦工厂的上市股份，短期内可以创造巨额财富，这方便邱得根在其它领域的投资，今年房地产显露繁荣征兆，富豪们都在大举集资，他不愿错失良机。 “那好吧。”陈维云盛了一碗灵芝海参，自顾喝起来。 255、少年YES 陈维云与邱得根饮茶聊天时，漫威文化总经理林敬业已经早早出门，赶去鳄鱼恤大厦上班。 这个月林敬业异常忙碌，他精心筹备的娱乐杂志《yes！》刚刚上市，这是继《漫威日报》与《时尚梦工厂》后推出的第三份报刊，《yes！》的读者群定位很明确，主要面向全港中学生，重点推荐流行文化。 九月中旬《yes！》启动发行，首期销量即突破八万份，第三期直接冲上十万大关，一举摘下香江杂志销量的桂冠，打出了惊人好彩头。 《时尚梦工厂》发行三个多月，迄今的单期销量也不过六七万份而已，显而易见，少年人对流行元素的追捧要大过女性对时尚的追求。 不过《yes！》的成功关键与梦工厂直营店的推广密不可分，公司的连锁品牌标新立异，产品多是来自电影动画的周边，通吃各个年龄段的学生，顾客群以年轻人居多，《yes！》正好满足了他们的观看胃口。 现在的林敬业对传媒业务是越发痴迷了，当初他做《漫威日报》是为了增加公司的盈利项目，结果一不留神弄出了地震式的效应，赚钱已经是次要，他手上的报刊在制造他的影响力，扩大他的知名度，奠定他的行业地位。 有同行戏称他是‘传媒天王’，名头丝毫不亚于吴世邦的‘打工皇帝’。 最让林敬业惊喜的是他得到一个新消息，老板竟然在谋划收购亚洲电视台，如果这笔生意真的做成，他有可能被老板派去执掌亚视，到时他传媒天王的外号再也不会有质疑声。 当然前景归前景，该做的工作依旧不能懈怠。 老板准备进军东洋市场，漫威文化是先头兵，要优先前往东洋开展业务。 林敬业已经在东洋注册了分公司‘漫威社’，并开始准备在东洋发行的第一份漫画杂志，这是老板的特别要求。 ‘漫威社’的未来业务不多，主打产品只有漫画杂志，类型要模仿东洋的《少年jump》、《少年sunday》与《少年magazine》，这三本漫画周刊是东洋销量前三位的杂志，每期都能卖破200万册。 林敬业已经拟定新漫画杂志的名字，就叫《少年yes》，是《yes》的衍生期刊，不同点在于，《少年yes》是以漫画为主，《yes》是以娱乐为主，林敬业这么做仍旧是老板要求，假如未来《少年yes》能在东洋发行成功，他要把香江的杂志封面明星推广到东洋去。 眼下的重要难题是如何抢占东洋市场？ 东洋漫画闻名世界，名气不低于美国的dc与惊奇老牌漫画公司，竞争又异常残酷激烈，想在东洋站稳脚跟，难度可想而知。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漫威旗下作品《龙珠》在东洋就大受欢迎，动画连续剧至今仍在东洋热播，关键是老板决定在东洋出版漫画杂志，肯定会亲自构思新的漫画作品。 林敬业从不怀疑老板的创作能力，他期待着在东洋市场打开局面，这能推动漫威文化的营业额翻倍激增。 砰！砰！ 他正考虑着公司前景，一位青年四眼仔敲门进来。 “大卫哥，《yes！》的上期封面人物薇薇安大受欢迎，我建议这期继续用她。” 四眼仔叫做邵國华，中文大学高材生，目前任职《yes！》杂志的栏目主编。 当初林敬业物色四个杂志名字，报备陈维云挑选，陈维云一眼就相中了《yes！》，并询问名字由来，邵國华因此升职，从一名刚刚入职半年的实习生直接升到主编的位置。 邵國华也确实有天赋，拥有敏锐的市场嗅觉，他能捕捉香江中学生的喜好，譬如他开设的‘城市惊喜’专栏，主打推荐香江本土女孩，这些女孩全部来自校园内，一下拉近与中学生的距离，还有不少类似贴近校园生活的专栏，这导致《yes！》杂志在校园内疯传。 林敬业决定重点培养邵國华，平常相处他表现的很和蔼，但他不赞同邵國华的意见， “薇薇安是刚签到本港娱乐的新人，给她一期封面是吴总的要求，但吴总的面子我只给一次，这期不能用她。” 薇薇安是周惠敏的英文名。 “可是大卫哥，薇薇安是大靓女，可以提升杂志销量，男同学中意看她。”邵國华还想争取，他本人已经化身周惠敏的粉丝。 “梦工厂最不缺的就是靓女。”林敬业拍板说：“这期用邱舒贞，《冒险王》很快要做宣传，我会给她留两个版面，专门介绍她的角色。” 老板的妞必须力推，为了让林清霞登上《时尚梦工厂》的封面，林敬业甚至派人去伦敦给林清霞拍照。 “如果是邱小姐，肯定也可以啦，”邵國华四眼一亮，邱舒贞也是一个大靓女，而且有一定粉丝群体，比周惠敏更适合，“不过大卫哥，摄影的时候最好不要让她化妆，朴素的照片更受学生喜爱。” 这个提议林敬业虚心接受，他也不怕邱舒贞的素颜差，靓女是天生丽质的类型，怎么拍都上镜。 商量完这件事，他见邵國华赖着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问：“还有什么事吗小邵？” “大卫哥，我想给公司推荐一个编辑？”邵國华准备推荐的人有大背景，热衷娱化，见解比他更强一些，但他的行为并非举贤不避亲，昨晚他与老同学时聚会时答应帮忙举荐，他不能对老同学食言。 “讲讲这个人的情况。”林敬业很有耐心的说。 “他老豆是大才子倪狂。”邵國华觉得公司肯定会用， “他叫倪振，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原本他老豆给他介绍到黄霑先生的黄和林广告公司，但他想从事娱乐媒体行业，咱们公司名气大，无论《漫威日报》还是《yes》，他都有兴趣。” 倪振是富家子，老豆与姑姑都给《明报》供过稿，他想找一份娱乐编辑的职位并不困难，但他看过《yes》后，很喜欢这份杂志，于是在聚会上随口问了一句，漫威缺不缺编辑，他面试的决心不强烈，否则他会毛遂自荐。 “这件事我考虑考虑。”林敬业没有立刻下决定，倪狂在香江文化界极有威望，他不能草率拒绝倪狂的儿子，容易得罪人。 等到下午，他去陈维云的办公室开会时，首先提到了这件事。 “倪狂以前是不是在报纸上经常骂大陆？”陈维云不是在询问，而且在提醒林敬业，多注意员工的立场，以及旗下报刊的报道立场，顽固分子一定不能收录到漫威公司。 “好像是骂过。”李敬业略有苦笑，他记得去年倪狂还在媒体上方发声，质疑香江回归后的政策，他只惦记着倪狂的威望，忽视了倪狂对大陆的敌视，这是一个严重疏忽，真是不应该。 他急忙错开这个话题，“老板，《少年yes》只在东洋发行，需要调派漫威的漫画师到东洋工作吗？” “必须要派！《少年yes》上的连载漫画作品，东洋漫画师主笔，我们的漫画师作助手，让他们共同创作。” 这是陈维云出于版权的考虑，为了保证《少年yes》的畅销，他决定推出倭国动画史上收视率最高的《樱桃小丸子》，漫画原作者三浦美纪今年恐怕已经开始创作，他没有办法抄袭，必须雇佣这位倭国女人，他会尽量争取漫画版权。 而《少年yes》是漫画杂志，单单一部《樱桃小丸子》并不能满足出版需要，陈维云会把《龙珠》转移到杂志上连载，共同发行上市。 这两部作品在东洋是冠亚军的地位，八十年代没有竞争对手，足以奠定《少年yes》在东洋漫画市场的根基。 陈维云进军倭国市场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先以漫画杂志打开局面，然后制作《樱桃小丸子》的动画连续剧，再围绕动画开发周边。 未来的倭国直营店，陈维云会尽量减少真人电影的周边产品，因为他没有打算签约倭国艺人，销售将只围绕少儿玩具与动画产品。 “我们与星岛集团已经合作一年，海外市场都是他们在代理，现在的月销量有多少册？”陈维云要解决《龙珠》漫画的发行问题。 “今年元旦节时，他们每月的销量是五百万册，作品有三十多部，这大半年过去，公司又持续开发了二十几部新作，其中《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卖的最好，他们在欧美有分销渠道，上个月的总销量已经突破一千万。” 香江本埠的漫画市场已经饱和，每月稳定在250万册，海外仍有很大市场空间可以挖掘，譬如《龙珠》动画在倭国热播一年，培养一大批忠实粉丝，但是《龙珠》的漫画单行册销量始终提高不上来，这完全是星岛集团推广无力，他们在倭国的销售渠道非常狭窄，仅仅局限在华人社区。 ， 256、社长人选 “尽快和星岛集团落实谈判，收回他们在东洋的漫画代理权。” 陈维云与胡娴签订过一份为期两年的代理发行协议，主要针对海外市场。 年初陈维云收购新加坡凯蒂玩具连锁店，已经与胡娴谈过一次，他以增加新作品为条件，让星岛集团交出了新加坡的发行权。 这次陈维云会采用同样的办法，《冒险王》与《功夫熊猫》即将上映，这两部电影的同名漫画没有发行海外，星岛集团想拿到代理权，必须交出东洋市场。 协议是灵活的，双方随时可以增加补充条款。 “老板，我们已经收回新加坡与台岛的代理，胡娴女士意见比较大，我上周日去拜访她，她抱怨了我半个小时。”林敬业苦恼说： “她还追问我，两年的合约期马上到期，漫威什么时候与星岛集团续约？我需要给她一个答复，不然就算她交出东洋市场，也会在广告宣传上难为我们。” 双方初签协议时，胡娴承诺《星岛日报》每周给予梦工厂半个版面的免费广告，因为海外漫画代理的利润越来越高，胡娴慷慨扩大了免费限制，目前梦工厂每周可以拿到两天的免费版，当然只有半个版面。 “她说说而已嘛，你以为她真敢这么做？”陈维云才不相信胡娴会减少免费时间。 星岛集团去年的全年利润不到三千万港币，自从今年与梦工厂签订代理协议，半年就从漫画业务上赚了三千万，胡娴把梦工厂当财神，无论陈维云提出多苛刻的条件，她都会接受。 胡娴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正如让邱大隆交出玩具代理权一样，陈维云是唯一话事人。 “你告诉星岛集团负责人。”陈维云叮嘱林敬业：“是否与他们续约，总部仍在商量，年底再给他们答复。” 其实陈维云已经有了决定，等星岛集团的协议到期后，他会收回欧洲以外所有地区的漫画发行权。 陈维云短期内不会进军欧洲的连锁店市场，他将保留与星岛集团的部分业务往来，毕竟多一份报纸做宣传，对梦工厂有很大益处。 另外十年后星岛集团会卖盘，陈维云准备接手，他不能彻底斩断与胡娴的合作。 胡娴的前半生精彩纷呈，堪称商界女强人的典范。 自五十年代她从养父胡纹虎那里继承星岛集团的家业开始，一路披荆斩棘，八十年代达到事业顶峰，带领星岛集团坐上香江报业第一的位置。 《星岛日报》与英文《虎报》都是畅销产品，美加版、欧洲版、南洋版分销全球四十多个地区的唐人街，胡娴的报业女王称号名副其实。 但是胡娴的下半生却一路衰败，她的霉运正是从今年开始的，因为她做了一个致命决策，跟风楼市大热的洪流，借贷巨资进军房地产，结果蚀空了家底。 等到九十年代她又不能洞察新媒体的发展趋势，连年都在亏损，最终把手里的星岛集团股份卖的一干二净，甚至连祖传半个世纪的虎豹别墅都转让给了李嘉成，所得资金基本都用来还债。 也可以说，胡娴会亲手葬送胡家的报业王国。 她最艰难的时候甚至串谋下属做假账，蓄意夸大旗下报纸的销量，哄骗客户追加广告费，若非她提前在大陆进行大笔投资，加强与大陆的良好合作关系，她很有可能会坐牢。 林敬业并不知晓胡娴的未来事迹，他只知道胡娴目前是香江罕有的女大亨，年中媒体热炒胡娴大手笔杀入地产行业，耗资五六亿港币拍下尖沙咀一栋临海商业大厦，标准的财气冲霄，他觉得这是重量级的合作伙伴，还是和气生财为好，但是听老板的口气，摆明不把人家放在心上。 不过老板做事越强势，说明信心越充足，他与星岛集团的谈判也会越顺利。 谈完星岛集团的事情，两人继续商量漫威社的人事调动。 “社长人选我推荐邓啸宇。”林敬业把员工资料摊在陈维云面前，介绍说： “《时尚梦工厂》筹备时，我把邓啸宇从《号外》挖到漫威，由他出任总编辑的职务，这个人很有才干，他给《时尚梦工厂》做了明确定位，专注于服装、珠宝、美容与健康，特色是引领潮流，读者群主要集中于都市女性，区别于《号外》的文化定位，他们的读者群主要面向中产阶级。” 《号外》是目前香江发行量最大的时尚杂志，已有十年的发行历史，创始人兼总编辑陈冠钟是很开放的学者，他醉心研究香江文化，因此给《号外》开辟了时装、建筑、餐饮、摄影、音学多个领域的专栏，探寻世界各种潮流对香江的影响，试图建立香江人的审美观与本土文化意识，小资们全都买账，乐意接受《号外》的熏陶。 这本杂志对文化的宣扬要大于时尚，而《时尚梦工厂》只传播世界最前沿的流行时尚元素，读者群不如《号外》多，但是培养的全是死忠粉。 “邓啸宇的职务太重要，怎么可以调他走？再说他没有漫画的从业经验，不适合掌舵《少年yes》这种漫画杂志。”陈维云摇摇头，“第二个人选是谁？” 邓啸宇是《号外》三大创始人之一，与陈冠钟私交非常好，林敬业能挖到这个人，走的是亲属路线，邓啸宇的二弟邓啸宙是建筑设计师，加数月前加盟梦工厂乐园的设计团队，林敬业请邓啸宙牵线搭桥，并多次登门拜访，这才拉拢成功。 “第二个人选是上官晓威。”在人事任命上，林敬业也很无奈，漫威公司的几位高层，要么精通杂志创办，要么精通漫画创作，缺少二合一的人才。 “上官晓威是运营总监，他要盯着漫威的所有漫画项目，也不能离港。”陈维云对上官晓威同样不满意，他掀开漫威的人事资料，翻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停留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他问： “马容成什么时候加入公司的？” “有两个月了。”林敬业说： “去年他被斩伤手臂，康复后仍旧可以作画，但质量下降严重，年初我把《中华英雄》的版权从玉朗国际买过来，找了好几位画师再创作，销量都不理想，我因此招募了马容成，聘请他担任《中华英雄》的监制，让他指导画师绘画，效果很不错。” “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去东洋工作。”陈维云准备让马容成担任漫威社社长，平行时空马容成开办了天下出版社，把港漫成功推广到海外，他具备经营的能力，只是缺少发挥的平台。 “老板，马容成已经无法再作画，让他单独负责一份期刊，他百分之百愿意，但我觉得他胜任不了社长的工作。”林敬业提出自己的意见。 “慢慢锻炼他，给他提供社长加总编的职务，我们初入东洋市场，肯定要招募一位东洋人做执行副总，杂志的经营交给东洋人，让他先重点编辑期刊。” “好吧，我去找他谈。” 就这样，陈维云拍板确定了社长人选，漫画师他会派遣谢力文与麦嘉碧，让这对情侣搭档辅助创作《樱桃小丸子》，给将来的《麦兜故事》打基础，这两部作品的风格有相同点。 整个下午，陈维云都在和林敬业开会。 随后几天，他又挑选一批精通日语的员工，一块带上了前往倭国的航班。 他离港时间是9月30号，29号是中秋节，他没有缺席公司的中秋庆典。 ， 257、行程 樱花之国。 一晃半个月。 陈维云浏览了不少城市，接触了不少人。 但无论人或物，都让陈维云感觉不到任何愉快。 可能是那段历史引发陈维云的无端反感，导致他频繁生出厌恶的情绪。 当然，日元他自始至终都异常喜爱。 其实他在倭国具备很高的知名度，除了梦工厂出品的动画与电影，还有《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造成的影响力。 去年这部小说登上《纽约时报》时，倭国出版巨头‘讲谈社’主动联系陈维云，想发行这部书，但是代理权在星岛集团手上，讲谈社从星岛集团那里拿到了发行权，然后推向全倭市场，迄今销量已经超过260万册，力压《廊桥遗梦》成为最畅销外文小说。 即使在倭文书里，销量也仅次于黑柳彻子的《窗边的小豆豆》与松下幸之助的《开拓之路》，名列史上第三位。 倭国人对哈利波特系列的追捧超乎寻常，平行时空倭国销量最高的十部小说里，三部都是哈利波特，排名第八的《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囚徒》也能卖到380万册。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倭国反响特别大，这里的媒体称呼陈维云是无可比拟的天才作家，不过陈维云拒绝了讲谈社继续发行第二部《哈利波特与密室》的要求。 讲谈社、角川书店、集英社与小学馆垄断了倭国的漫画市场，陈维云的漫威社想在倭国扎根，有可能被这几家企业围剿，因此他不能与讲谈社再合作。 倭国不是美国，《哈利波特》系列小说在倭国的商业价值过低，无法导致讲谈社对陈维云妥协，既然如此，陈维云当然不能让讲谈社再从他的小说中牟利。 这些天，漫威社已经完成了职工招募，正式进入运营状态。 办公地址不在倭国三大唐人街内，而是位于倭京的千代田区，林敬业在这个区购买了物业，挨着倭国出版巨头一桥集团，距离一桥旗下的关联企业小学馆与集英社非常近。 这是一座连通式的屋群建筑，包括七八间木制房屋，倭国人保留不少传统特色，建筑体现的比较明显，陈维云坐在办公室里，透窗张望不到西式的钢铁城堡。 他的办公桌对面站着一位倭人，正在向他汇报工作，这人叫鸟岛和颜，时年三十三岁，集英社《少年jump》杂志社的编辑部成员，他使用一份月薪八千美金的合约把鸟岛和颜挖到漫威社，出任副社长一职。 平行时空鸟岛和颜因为挖掘《龙珠》这部畅销作品，于1996年升至《少年jump》总编辑，属于集英社的元老重臣，是个人才， “会长，请恕我直言，虽然你的动画片在全球拥有高人气，你的梦工厂和世界顶级影业集团并驾齐驱，但是你想参与东洋漫画业的竞争，局面会非常艰辛与险恶，因为这里的市场顽固排外。” “我们的动画片！我们的梦工厂！”陈维云用英文强调： “你已经签订过聘约，脱离了集英社，你现在是漫威社的一员，鸟岛，如果你不能遵守职业道德，捍卫雇主的利益，那我没有继续雇佣你的必要。” “会长，我英文不太地道，这完全是口误。”鸟岛和颜一阵脸红，心想我大倭人出了名的为钱尽忠，你没有经历过我的忠诚，怎么可以随意质疑我的人品？ 当然不满归不满，他可不敢争辩，立刻鞠个大躬，“请你多多包涵！” 驾驭倭人，需要一手拿棍子。 “你说市场排外，并不正确！”陈维云开始回应他的观点， “我的电影《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这里拿到40亿日元的票房，我是外文片的冠军，我的小说《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这里拿到260万的销量，我是外文书的冠军，我的动画片《龙珠》在这里拿到超过20的收视率，我打败了你们所有的本土制作，你不该质疑我的竞争能力！” “我所指绝不是你非凡的才华！会长，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鸟岛和颜赶紧解释： “发行渠道是文娱产业的根基，你……我们的电影与动画能在这里取得成功，是东宝与富士推广的结果，会长，我们只有卓越的作品远远不够，必须打通这里的发行环节，否则《少年yes》的销量很难提高。” 鸟岛和颜是真心诚意提意见，有《龙珠》这样的漫画作为杂志的连载保证，吸引读者很轻松，但问题是如何让读者顺利的购买到杂志？ “这是我雇佣你的理由。”陈维云淡淡说： “你是漫威社的实质管理者，开拓渠道是你的核心工作，东洋有数千家书店与报亭，建立渠道应该不困难。” “假如没有竞争对手，确实很容易。”鸟岛和颜说： “东洋的连锁书店掌握在出版界的几大财阀手上，他们会拒绝《少年yes》的销售，至于报亭与其它渠道，都与他们建立有长期的合作关系，《少年yes》会遇到很大的发行障碍。” “那就攻克障碍。”陈维云刚刚招募这个人，他的要求并不苛刻， “你尽力开展工作，如果杂志销量是因为发行渠道难以提高，我不会归咎到你的失职上。” “感谢你的谅解。”鸟岛和颜又一次鞠躬，继续提意见： “会长，《少年yes》的主打作品是《龙珠》，我非常赞同，但是《樱桃小丸子》有点不妥当，你前天招聘的漫画师三浦小姐是位新人，她去年才出道，甚至没有拿到集英社的合约，我们必须考虑《樱桃小丸子》不受欢迎的后果。” 正因为是新人，陈维云才轻松挖到三浦美纪。 这半个月，漫威社社长马容成多次接触三浦美纪，《樱桃小丸子》已经构思完成，主要角色都有了原型，但画稿并不多，马容成给她开了一份业内顶级高薪，让她给《少年yes》供稿，并承诺开拍同名动画连续剧，支付一笔足以让她跻身富豪的版权费。 三浦美纪还是一个大学生，今年读大二，她看了马容成提供的合约，第一反应是骗子，直到她参观完漫威社，得知这是制作《狮子王》的香江公司，她这才安了心。 但她还是不敢签约，因为漫威社给她的酬劳实在太高，她担心有陷阱。 这时陈维云亲自和她谈，并提出一个条件，让香江漫画师谢力文与麦嘉碧共同创作《樱桃小丸子》，漫威社享有这部漫画的一半版权。 三浦美纪这才明白漫威社的真实用意，高薪是为了她的版权。 她和家人商量后很快签下合约，一方面是贪钱，另一方面是新人的缘故，即使她的漫画销量不高，但只要公司愿意拍摄同名动画片，她照样可以迅速走红。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陈维云问道。 “减少《樱桃小丸子》的版面，再加一部作品。”鸟岛和颜同样是高薪，他在漫威社的薪水比集英社多了一倍，他也能享受公司利润的分红，因此他对《少年yes》异常上心， “会长，你的《哈利波特》是东洋最畅销小说，媒体经常报道你，影响力不比《龙珠》低，在杂志上连载这部小说的同名漫画，我觉得是提高销量的最佳选择。” 陈维云认真考虑起来，平行时空《樱桃小丸子》动画片创造了倭国收视冠军，但漫画销量并不高，原版刊登在《ribon》杂志上，那是集英社旗下的少女漫画月刊，而《少年yes》针对的是男性市场。 “鸟岛，你是东洋漫画界的专家，我可以执行你的提议，等创刊号发行后，立刻做市场调研，及时调整这三部作品的版面。” “感谢你的信任。”鸟岛和颜觉得这位boss虽然为人傲慢，但并不自以为是，“抱歉打扰你的时间，我去工作了。” 走到门前，俐智帮他拉开木制房门，他点头哈腰的退出去。 “东洋人的虚礼真是多，聊下天能弯十次腰。”俐智关上门，调侃了一声。 “风俗而已。”陈维云见怪不怪，倭国人专为五斗米折腰。 “老板，富士电视台、东宝株式会社与波丽唱片早就联系了我，他们想邀请你去参观访问。”俐智走到他跟前问：“下午你没有公务安排，是不是去一趟？” 这三家公司是关联企业。 富士电视台与波丽唱片同属于富士产经传媒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东宝株式会社持有小额富士集团的股份，具体就是这样一种关系。 他们以前都与陈维云有业务往来，富士电视台购买了《龙珠》播放权，波丽佳音代理了这部动画连续剧的原音大碟，东宝一直在发行陈维云的电影。 “下午去波丽唱片。”陈维云交代俐智： “这家公司一直想代理《狮子王》的原音大碟，等《樱桃小丸子》播出后，也需要他们出唱片，我去和他们落实一下协议。” 前些天陈维云在重点考察特佳丽玩具公司的工厂与零售门店，他准备全资收购这家企业，在倭国布局直营店，打通《少年yes》的发行渠道。 他已经与特佳丽的创办方加藤家族达成了收购约定，目前张孝义带着团队和他们谈判，协商具体的收购细节。 陈维云计划在倭国停留一个月，接下来的半个月，他的主要工作是敲定《冒险王》与《功夫熊猫》的发行。 下午一点钟他离开漫威社，驱车前往位于新宿区的波丽佳音总部。 他的司机是漫威社招募的当地华裔，随行人员还有一位女翻译，她曾经在港留过学，粤语很流利，名字叫药师丸贞子。 药师丸是倭国的姓氏，听上去很怪，让人吐槽都找不到头绪。 行驶途中，司机打开广播，电台正在播送一位女歌手的歌曲，俐智问贞子这是什么歌，贞子兴奋的说，这是邓莉君的倭文单曲《爱人》，年初在倭国发行，暑期时连续十周拿到唱片榜销量冠军，并连续14周拿到有线点播榜冠军。 邓莉君目前在倭国如日中天，红的全民皆知。 俐智又随意问，《爱人》唱的是什么？ 贞子开始用粤语翻译， “因为爱着你， 我已经深感满足， 即使不能同你， 幸福的漫步在这街上， 只要你能时时刻刻回到这小屋， 我也甘心情愿做个盼你归来的女人……” 翻译完毕，贞子询问陈维云，“会长，你有这样的爱人吗？”她最近半个月与老板形影不离，深刻体会到富豪阶级的奢华生活，导致她对老板起了探寻的念头。 “马上改掉你多嘴的毛病，以后再问这种问题，签离职书走人。”陈维云头也不抬的说话，他在翻阅波丽佳音的资料，其中一位女歌手引起他的注意，中岛美雪签在这家唱片公司。 贞子吐吐舌头，和俐智低声交流，“会长好霸道哦，我崇拜他。” 俐智心里一阵鄙视，崇拜老板的人多了，不缺你一个东洋女。 ， 258、不愉快的访问 陈维云是贵宾，波丽佳音的青木社长带领一干高层在总部大楼门前等候他的到访。 其实波丽与梦工厂的业务往来并不多，但梦工厂在全球制造的影响力过于骇人，东洋企业历来以亚洲优等自居，可他们几十年取得的动画成就似乎比不上《狮子王》一部动画电影来的耀眼。 六亿美金的全球票房，足以买下整个富士集团，梦工厂在动画领域的水准属于世界最顶级，创造的商业价值没有任何企业能够媲美。 青木社长希望与梦工厂加深合作，他因此邀请陈维云前来访问。 “这位陈维云先生制作动画的能力，貌似优胜我们东洋的业界同行啊。” 趁着等待陈维云的间隙，波丽管理层私下议论起陈维云，他们使用‘貌似’的字眼，是因为动画的价值不止体现在票房上，还有传播度与艺术性。 “如果动画是优胜，那么真人电影就是完胜了！这位陈先生像是有魔力，无论他涉足哪一个领域，仿佛都能大获成功。” 倭人都有吹捧与膜拜的毛病，当然假如你籍籍无名，他们也不介意狠狠挖苦与嘲讽你的一事无成。 “他还是一位作家呢，媒体报道他的小说在全球已经卖出两千万册的销量，真是奇迹啊，他靠一己之力征服了西方世界。” “只是西方的孩子世界，那是一部儿童读物，没有什么了不起。”推崇的声音越来越多，有人听不下去，他是副社长野田，一位种族倾向严重的倭人，“他终归是邻国人，永远体会不到发达国度的优越。” “这倒是真的。”附和的声音并不少。 这个国家对邻国充满戒备与排斥，有些人的思维不受利益左右，无论邻居取得多辉煌的成功，他们都盲目的选择无视。 “好了诸君，请停止争论吧。”青木社长已经望见陈维云的轿车，他对众人说：“都拿出热情来，不要让邻国人轻视我们的涵养。” 事实上，陈维云对他们的涵养漠不关心，对他们的发达也不以为意，小国寡地，纵然一时繁荣，也注定会被超越，这是他们无解的劣势。 今天是为了参观而来，陈维云的目的是了解倭国唱片公司的运作流程。 青木社长比较好客，至少伪装的热情洋溢，他爽快答应了陈维云的要求，带陈维云走访了波丽总部的录音棚、活动企划处、各个楼层的办公区，并详细讲述了倭国音乐市场的情况。 现今倭国最有实力的本土唱片公司有三家，分别是制造业系的索尼唱片，出版社系的kr唱片与放送局系的波丽唱片。 这三间公司都是从大型财团中剥离而出，索尼唱片是电器巨头索尼的子公司，kr是音羽集团旗下讲谈社的子公司，波丽是传媒机构富士电视台的子公司。 其实倭国还有不少独立系唱片企业，但是规模都不大，等明年爱贝克思集团创办后才会逐渐崛起，并慢慢一统倭国的音乐市场，目前倭国最厉害的本土唱片企业只有索尼、波丽与kr。 不过厉害的仅仅是发行推广，他们签约的歌手并不多，这个行业竞争太激烈，倭国的唱片公司有几百家，国外的唱片巨头也都扎堆在这里，瓜分了艺人资源。 像是那位喜欢和华人合作的喜多郎就签在美国的格芬唱片，八十年代倭国人气最高的女歌手松田圣子则签在环球唱片。 也有一批成名的音乐人自己开公司，像是给《末代皇帝》配乐的坂田龙一，还有被港台歌手翻唱最多的谷村新司，都是独立创作。 陈维云发现波丽唱片的最大牌就是中岛美雪，余下基本是俊男靓女的新人。 这个年代倭国刚刚兴起人气偶像，随着经济过度繁荣，都市里充斥着纸醉金迷，倭国人乐意给星光灿烂、玉颜金声的偶像买单，大公司看准时机发掘潜质歌手进行包装，很容易赚到利润。 陈维云一路观光，来到了波丽总部大厦的八楼，歌手的录音棚集中在这一楼层。 “环境真不错！”陈维云发现室内设计很有美感。 “这里的创作环境是世界一流，东洋音乐人取得的成就也有目共睹。”副社长野田早在等着炫耀的机会，他走到陈维云跟前说话： “喜多郎先生的《丝绸之路》原声带在全球销售了近一千万张，超过《狮子王》的原音大碟，他才是亚洲第一音乐人。” “我没有说他是第二。”陈维云笑了笑，风度的回应，“我本人收藏有喜多郎先生的唱片，他的音乐给过我不少创作启发。” “是吗？看来你们中华的古训是对的，三人行必有我师啊！”野田感觉很愉快，陈维云对喜多郎的口头敬仰，让他仿佛得到了极大满足，他继续说： “陈先生，你的故乡香江，有很多仰慕东洋文化的歌手，他们总是高价购买东洋的音乐版权，因为翻唱的销量特别好，即使你的梦工厂也曾购买过，你们香江人对东洋音乐的喜爱程度应该是最高的吧。” 这个无可否认，但野田的态度有点无礼。 “野田君，陈先生今天是参观，请你多谈谈我们会社的商业活动，可以吗？”青木社长心里很恼火，野田的口无遮拦有可能导致双方无法再合作，但他没有斥责野田，因为野田家族是富士电视台的控股方。 “陈先生，有香江人喜欢东洋音乐，自然有东洋人喜爱香江音乐，你给《狮子王》做的配乐大气磅礴，我委托美国的朋友购买了这张专辑，曾经反复倾听，始终不觉厌倦，你的音乐才华当世无双。”青木社长吹捧了陈维云好大一会儿， “我们波丽会社的发行实力在东洋名列前茅，如果你把《狮子王》代理权交给我们，销量一定有保证，我们愿意让你占据收益的大额。” 陈维云没有表态，歌手们已经陆续走出录音棚，围了过来，准备与他礼节性打招呼，他说：“青木先生，是不是先介绍一下贵社的艺人？” “当然可以。”青木社长逐一给陈维云介绍旗下歌手，资料讲解的很全面。 但陈维云已经丧失与倭国明星交流的兴趣，即使他比较欣赏的歌手中岛美雪，也仅仅客套了几个字。 他准备应付一下，然后离开这间公司。 野田的无礼让他打消了合作念头，这样一个不友好的顽固分子，社长竟然约束不住，这意味着野田有背景，足以影响到波丽管理层的决策，他不可能与顽固分子发生业务往来。 “她是中川美穗。”青木社长很快介绍到最后一位歌手，年纪只有十五六岁，一脸的青涩气质， “她今年刚刚出道，平田事务所的星探在街头发掘了她，推荐她出演一部tbs电视台制作的连续剧，同时推荐到波丽会社试唱，六月份我们给她发行第一张唱片，销量出乎意料的优秀。” 确实优秀，陈维云对中川美穗有印象，公信榜上的常客，日剧里的女王，今年中川美穗会荣获倭国唱片大奖最佳新人奖，明年开始一飞冲天，歌视双栖都有好前途，她还有位妹妹叫做中川忍，平行时空与李练杰合演过《精武英雄》。 “陈先生，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中川美穗先鞠躬，再说话：“我妹妹非常痴迷你的小说，哈利波特第二部已经在欧美发售，什么时候会在东洋上市？” “我也不确定。”陈维云回答她，“如果你妹妹着急观看，我可以送她一本书。” “陈先生，我的两个孙子也是你的忠实读者，也送我一本怎么样？”青木社长笑着插话。 “你有两个孙子，我会送你两本书。”陈维云回应说。 “那我什么时候去漫威社拜访你？”青木社长的用意在这里，他要和陈维云单独谈谈，双方有很多业务都能展开合作。 “需要等待几天，我要派人把小说从香江送过来。”陈维云说，“目前的版本只有中文与英文。” “我的孙子英语很流利。”青木社长表情轻松，只要陈维云不拒绝他的拜访，双方就有继续洽谈的机会。 中川美穗却一脸发懵，她和她妹妹全都不懂英文，聘请翻译是要钱的，这该怎么办。 ， 259、全面涉足 离开波丽会社，陈维云一语不发。 今天访问主要是为了谈合作，结果取消了会谈环节，俐智询问陈维云接下来的打算，陈维云说回到公司后再商量。 他不想当着翻译药师丸贞子的面透露任何生意消息，即使商业情报不值钱，但是策略上必须做出防范。 到了漫威社的办公室，陈维云首先拿起话筒，越洋拨到了伦敦， “清霞，《异形2》什么时候拍完？” “不知道。”林清霞还在因为俐智的事情生气，她忍着没有挂电话已经给了陈维云面子。 “那你什么时候有假期？想你了，我要见见你。”陈维云笑着说话。 “你一点不想我。”林清霞常住伦敦的酒店，目前是上午九点钟，她要出门上班，正在化妆台理妆，电话是免提，她严肃的说： “有你的秘书陪着，你谁也不会想！你这么朝三暮四，一点不理我的感受，那咱们趁早撇清关系算了，不然我拍戏提不起精神，吃饭都吃不下。” “我们现在的关系一团乱麻。”陈维云在打趣她，“剪不断，理还乱，你怎么撇的清？。” “我在认真和你谈事情。”林清霞对陈维云发过不少脾气，但她没有见过陈维云在她面前动过怒，一次也没有，她拿起话筒说，“阿云，你信不信我快刀斩乱麻？”她语气舒缓下来。 “信！我永远对你充满信心，无论你做什么。”陈维云说完朝俐智摆摆手，让她去门外，等房门关上，他才又说： “秘书不是我招聘的，汪名荃生病住院，她只是替岗而已，只要汪名荃康复，我保证立刻换了她！清霞，我和她没有任何私下接触，我们平常严格遵守上下级关系，你发飙没有道理。” “我信你才怪。”林清霞轻哼一声。 “那你说怎么办？”陈维云问她： “要不你现在息影，过来做我秘书？每天早上五点必须起床，一天至少跟着我十二个小时，工作比保姆还要细致累人，这是最基本要求。” “我……”林清霞一时语塞，在陈维云给她承诺之前，她不会息影，“你打电话就是为了给我讲这些？”她有点烦躁，避开了这个话题。 “我是因为想你才打给你。”陈维云尽量安抚她的情绪，女人发脾气的时候永远不能对着吵，这是维持良好关系的黄金准则，“《异形2》快杀青了吧？”他第二次问。 “这个月就能全部拍完！”林清霞回答，“我先说好，我不会既往不咎，这件事没完，等我回港后咱们再继续算账！” 唉，你算错账啦，陈维云心想，俐智不是麻烦，邱舒贞才是。 “清霞，你不用回港算，我马上去美国出差，咱们在洛杉矶碰头，到时你随便批评我。” “我又不是你老师，干嘛要批评你。”林清霞说：“我要去剧组，挂电话了。” “不要挂，有一件事情要问你。”陈维云听她情绪好转，开始谈正事： “我现在东洋，遇到一点生意上的难题，你得帮我一个小忙，邓莉君签在哪家东洋唱片公司？” “你不是说不想挖莉君姐吗？”林清霞曾经和陈维云提过一次邓莉君。 “我不是要挖她，我是想和她的唱片公司合作，请她牵个线。” “这容易，我马上打给她，你自己和她谈。” 林清霞动作很快，五分钟后陈维云联系上邓莉君，她目前也在倭京筹备演唱会，而且要备战一年一度的红白歌会。 “邓小姐，红白歌会的主办方是哪家电视台？” “nhk呀，这是东洋的公营电视机构，规模比朝日、富士、tbs、东洋四家私营电视台要大一些。”邓莉君的声音软绵绵，语调很丰富，“陈先生，你的国语好标准啊。” “大陆人嘛，普通话是必修课。”陈维云和她闲聊几句，问她：“你签约的金牛宫实力怎么样？” “实力比不上宝丽金啦，但是会社把资源全都投资给了我，社长舟木先生一直在力捧我，否则我不可能在东洋红起来。”邓莉君是感恩的人，对自己老板称赞有加。 她所说的舟木先生叫做舟木稔，为人确实不错。 舟木稔原本是东洋宝丽金的制作部部长，在七十年代初期，华人歌手陈美凌与欧阳非非向后在倭国走红，宝丽金让舟木稔物色亚洲艺人推入倭国市场，他看中了有‘台岛美空云雀’之称的邓莉君，那是1973年的事情。 他替邓莉君量身订造专辑，次年以单曲《空港》帮助邓莉君获得日本唱片大奖最佳新人奖，邓莉君因此在倭国走红。 1979年邓莉君因为护照风波被驱离倭国，舟木稔也从宝丽金离职，创办了金牛宫唱片，等1983年邓莉君重返倭国，他陆续给邓莉君制作《偿还》、《爱人》和《任时光流逝》三部曲，帮助邓莉君在倭国奠定天后地位。 “邓小姐，金牛宫是自己发行唱片，还是请其它公司代理？”陈维云继续打探金牛宫的资料。 “舟木先生在东洋唱片行业做了二十几年，他有发行渠道，他与东洋的大型影像店全都签订了代售协议。”邓莉君简略介绍一下，问道： “陈先生，我听清霞讲，你准备与金牛宫合作吗？” “我有这个想法。”陈维云不是要合作，舟木稔的能力与人品都还可以，他决定收购这间东洋唱片公司，“邓小姐，你看什么时候有空闲，我邀请你和舟木先生吃饭？” “陈先生，清霞上次回台岛，和舟木先生见过面，聊天时谈到你，他说你是亚洲人的荣光，早就想拜访你。”邓莉君痛快答应陈维云的邀请，“你确定吃饭的时间，我和舟木先生一定准时赴约。” “那就赶早不赶晚，明天中午怎么样？” “ok啦！” 挂断电话，陈维云重新考虑倭国的业务计划。 他原本的打算是，唱片、电影都和倭国公司谈合作。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市场考察，他发现倭国的各行各业都有大型财团的影子，而这些财团或多或少都存在顽固分子的身影，几乎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陈维云不能忍受这种局面，像是波丽佳音，无论陈维云带给他们多少盈利，都改变不了部分股东的敌视。 既然如此，那就不再合作。 所有东洋业务，陈维云都准备独立经营。 他把俐智叫进办公室，交代说： “东洋也要开设梦工厂分公司，除了传媒暂时不涉足，漫画、唱片、连锁店、电影院，我都要发起收购，你联系周梁叔怡，让她在香江挖一位精通日语的ceo，派到东洋来。” “富士电视台与东宝株式会社，你还准备去访问吗？”俐智要安排他的日程表。 “全部推掉！等《樱桃小丸子》制作出来，再与东洋五大电视台谈判播放，至于电影，我会更改《冒险王》与《功夫熊猫》的档期，等收购了这里的电影院，再放映这两部片子。” 陈维云不会像嘉禾那样老老实实与倭国财团谈合作，他储备有大量日元，他有足够的财力建立发行渠道。 他调研过倭国的电影市场，东宝、东映、角川、倭活、松竹五大电影公司占据了九成以上的发行网，但他们发行的电影有一半都来自美国，也可以说，这里是好莱坞电影的倾销基地。 陈维云与二十世纪福克斯已经达成战略协议，他有把握拿下福克斯电影的亚洲发行权，片源不会缺少。 这就是陈维云的新计划。 这个计划里，漫画与动画连续剧至关重要，这关系到品牌在倭国的建立，以及未来连锁店的运营。 他知道这条路非常艰辛，存在失败的风险，但他会坚决走下去，即使亏损他也认了。 ， 260、金牛宫 邓莉君每次来东洋，都住赤阪的太子酒店。 陈维云在这里邀请邓莉君吃饭，他没有让人家来回奔波，毕竟帮了他的忙。 饭局上他顺利见到了舟木稔，这是一个额头宽大的中年人，四五十岁，话不多，应该是勤于任事那种实干派。 舟木稔的金牛宫唱片签了一批歌手，邓莉君是名气最大的一位，商业价值也最高，为了保证邓莉君专辑的收益，他专门给邓莉君组建了幕后班底，请了一个作曲家叫三木刚，一个作词家叫荒木丰久，邓莉君的最畅销三部曲全部出自他们的手笔。 有歌迷称呼他们与邓莉君是铁三角，还称这段友谊是高山流水觅知音。 这可能是真的。 三木刚病逝前曾到邓莉君的墓地筠园献唱，舟木稔八十岁的时候仍旧不辞辛苦跑到京城，专程参加邓莉君的纪念活动。 他们的怀念应该是真诚的，但朋友归朋友，邓莉君是不是喜欢倭国，这可不一定，林清霞曾经给陈维云讲过，七十年代邓莉君刚来倭国时，她的版税只有2，赚不到钱，经常被迫参加宝丽金安排的各种商演。 倭国的商演多是地方的夜总会，邓莉君要以歌姬的身份与客人互动，她是一个外国人，曾经被夜总会的顾客严重骚扰，这给她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因为这些缘故，她很少与东洋艺人往来，即使她在东洋发展顺利，也从来没想过要在东洋安家。 她其实也有点讨厌台岛，因为当局一有需要就利用她，又嫌弃她不给面子，屡次扣发她护照，限制她出行，自她成名以后，一直在外漂泊，而且居无定所，洛杉矶住过几年，香江住过几年，新加坡也住过几年，她晚年定居在巴黎，最后在泰国落下了人生的帷幕。 她的东洋经纪人西田裕司曾写过一本她的传记《美丽与孤独》，书名似乎贴近她的真实写照。 近距离接触她，陈维云发现这位超级巨星的性格过于温柔，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却偶尔会显露孩子般的天真，假如她不做名人，被人晃点应该是家常便饭，陈维云心里很笃定的想。 “真是忙死啦，等红白歌会结束，我要去伊豆泡温泉。”邓莉君对着空气发牢骚，因为饭桌上的两位朋友聊的火热，很少与她说话。 陈维云不是追星族，即使是，两年的穿越时光也早就消磨了他的八卦心，他一直在和舟木稔探讨倭国音乐市场的情况，等到饭局即将结束时他才对邓莉君说： “我正在制作一部动画连续剧，叫做《樱桃小丸子》，改编自一部东洋漫画，我想邀请你演唱主题曲。” “是不是你作曲作词？”邓莉君笑着问：“只要是你的作品，我愿意给你唱。” “舟木先生，你看可以吗？”陈维云需要征询邓莉君老板的意见。 “能与贵公司合作，这是我们的荣幸。”舟木稔时常到国外，非常了解梦工厂在全球的恐怖影响力。 “其实我还有很多邀约。”陈维云不经意间提出了他的收购意图， “我已经和二十世纪福克斯达成协议，联合制作好莱坞真人电影，未来的音乐业务庞大且广泛，我希望舟木先生能够参与进来。” “哦，陈先生，我该怎么参与？你准备与金牛宫建立长期合作的伙伴关系吗？”舟木稔表面上是老板，实质上在东洋唱片界并无知名度，因为金牛宫的规模实在太小，又是以邓莉君这样的外国歌手作为盈利重心，一旦邓莉君出现变故，金牛宫马上会陷入亏损的泥沼里。 他期待与陈维云的合作。 但陈维云的回答是收购。 舟木稔听罢犹豫了一阵子，他创业没多久，不舍得卖掉公司，可他仍旧听了陈维云的报价，并表明磋商的意思。 随后几日，陈维云频繁与舟木稔联络，金牛宫仅仅成立三年，净资产勉强达到3亿日元，换成港币也就一千多万，陈维云提价百分之五十收购。 这个价格非常诱人，金牛宫的资产主要体现在曲库的版权上，但是版权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转化为收益，陈维云一口价买断公司，舟木稔等同于一夜暴富，他目前的年收入也不过是两三百万港币，比邓莉君的版税高不了多少。 舟木稔满意陈维云的收购价格，可他坚决不同意退出金牛宫的管理层，并要求保留一部分股份，继续担任社长的职务，否则他宁愿不卖公司。 陈维云原本就是为了舟木稔这个人才，以及舟木稔掌握的发行渠道，假如舟木稔卖了公司后携带巨款退隐山林，那他没有收购金牛宫的意义。 他需要挽留舟木稔，却又不想这个人继续持股。 最后陈维云开出两个条件，让舟木稔任选其一。 一是保留10的股份。 二是北美与东洋两大市场的音乐业务合并，改组为‘梦工厂音乐公司’，舟木稔担任ceo，每年享受1的盈利分红。 舟木稔几乎不假思索，直接选择了第二个条件。 《狮子王》原音大碟在全球卖了近千万张，这是上百亿日元的利润，这一张专辑的分红就足以抵的上舟木稔目前的年收入。 关键是担任跨国财团的子公司总经理，舟木稔的名气会在短期内冲到东洋音乐界的顶端。 十月底，金牛宫正式改名为‘梦工厂音乐公司’，陈维云完成这笔收购，前后用了不到半个月，金牛宫是新成立的唱片公司，资产评估并不复杂。 收购结束后，陈维云立刻与舟木稔开会研究《狮子王》原音大碟在东洋的发行，舟木稔提了一个建议： “会长，我希望丹尼先生能来一趟东洋，灌录日文专辑，他在全球都有知名度，很容易在这里引发轰动。” “他不懂日文，也没有时间训练，其实他的英文专辑照样能打开这里的市场。”陈维云想把黄加驹先推进倭国，陈柏强精通英法双语，重心在欧美，没有必要再跑到倭国来。 “那好吧。”舟木稔的脾气比鸟岛和颜温顺的多， “会长，《樱桃小丸子》有很多插曲，全让泰丽莎演唱吗？” “不能全部让莉君唱。”陈维云相中一位东洋女歌手，前些天在波丽佳音见到的中川美穗很不错，他曾经派俐智给中川美穗送过小说，他问舟木稔， “东洋的艺人合约是不是全在娱乐事务所里？” 这个年代的情况陈维云不知道，他只了解一些21世纪后的倭国艺能界资料。 大型事务所主宰东洋娱乐行业，从艺人十几岁时开始训练，包装培养出一个个形同商品的明星。 为什么称为商品？因为大型事务所掌管艺人的命运，他们旗下开设有偶像杂志做宣传，有唱片公司做专辑，有制作公司做节目，甚至有遍布全倭的偶像纪念品连锁店。 他们打通了娱乐行业的所有环节，弹药充足，资源无限，在黑帮、政坛、商界各个势力中建立影响力，编织一张为所欲为的巨网，他们想捧红哪个艺人，往往都能轻易成功，他们想封杀哪个艺人，也从来不会失败。 像是怪胎一样，东洋事务所比邵氏的大片产制度更可怕，艺人被严格控制，只要签到有实力的大型事务所，艺人跳槽几乎不可能。 当然这是21世纪后的事情，目前只是八十年代，事务所巨头还没有形成，像是垄断倭国男偶像市场的杰尼斯事务所，1975年才创办，迄今不过十年时间，还远不具备后世只手遮天的能量。 “东洋很多艺人都签在专业的经纪事务所，但也有部分艺人签在任职的公司。”舟木稔介绍说： “泰丽莎就签在金牛宫，不少东洋歌手的唱片约与艺人约都是分开签订。” “上次我去波丽佳音，见到有位叫中川美穗的年轻歌手，你了解她吗？”陈维云又问。 “中川小姐刚刚出道，有一点潜力。”舟木稔对东洋艺能圈的艺人了如指掌，他给老板提供了咨询， “她是一个星探发掘的街头艺人，肯定与平田事务所签订了不可跳槽的苛刻契约，这个事务所是模特界的经纪公司，旗下没有培训机构，也没有唱片公司，他们包装艺人就是为了待价而沽，中川小姐是他们新推出的新星，首张唱片委托波丽会社发行，等到今年的唱片大奖，如果中川小姐获得最佳新人奖，平田事务所会把她的合约高价转让给大型经纪公司。” 他说完补充一句：“中川小姐就是他们的商品。” “这种商品抢手吗？”陈维云不懂这里的行情。 “目前一文不值，像她这种有点姿色的少女新人，东洋艺能圈有几千个，但是等她获得新人奖，第二章专辑又大卖，她的价值会成黄土变成黄金。”舟木稔讲的很清楚， “如果我们现在去平田事务所挖她，只要出价高，樱井社长会考虑把她送给我们。” 东洋艺能圈最不缺靓女，却没有老板在乎靓女。 东洋咸湿界清一色都是好容貌，但那些女人却心甘情愿从事龌蹉勾当，她们为什么不仗着姿色进军主流演艺圈呢？因为这个国家是商业强权，女人的地位原本也低下，她们只是被包装出来的赚钱机器，没有任何自主的权力。 “去挖她！”陈维云直接下令，又说：“中岛美雪挖的到吗？” 舟木稔怔了一下，“会长，中岛小姐的身价抵得上整个金牛宫，而且要征求她本人的同意。” “那算了。” 挖角东洋的成名艺人代价太高，还容易招致同行的反感，陈维云决定以后自己包装新人。 ， 261、美丽华酒店 在倭国待了一个月，三间新公司陆续开张。 ‘漫威社’由鸟岛和颜领导，正在创刊《少年yes》杂志，发行日期要等到明年元旦。 ‘梦工厂音乐’由舟木稔领导，正在抓紧拷贝《狮子王》原音大碟，因为不需要日文配唱，十二月即可上市销售。 第三间公司是梦工厂东洋总部，全权管理东洋的所有事务。 社长是一位香江人，名字叫关曜基。 他在东洋留过学，能讲流利日语，曾是香江景福珠宝行的副总裁，因为家族出了变故，他被剥夺了职务，目前闲置在家，前些天他与老同学约饭，那位同学开了一间人力资源公司，向他透露梦工厂的招聘信息，他很有兴趣，亲自到梦工厂毛遂自荐。 他身份比较特殊，周梁叔怡做不了主，亲自向陈维云汇报，陈维云考虑后给了他一份聘约。 其实关曜基本人没有什么显赫之处，关键是他老婆杨莺儿来头非常大。 杨莺儿是香江珠宝大亨杨至云的二女儿，杨至云与郑裕彤、李狣基是私交笃厚的老友，旗下有两间上市公司，景福珠宝与美丽华酒店。 景福的市值不到十亿港币，但是美丽华酒店市值超过五十亿，仅次于半岛酒店，如果以真实的净资产计算，美丽华还要高过半岛。 这家公司的业务分布全球，在加拿大、美国与东洋都投资有酒店物业，在港的核心产业是美丽华五星酒店与美丽华大厦，还掌握有翠亨邨几个老字号餐饮品牌。 名头响当当。 杨家目前是兴盛的豪门，但是二月份杨至云因病离逝，他们开始进入衰退期。 杨至云的五个儿子无心打理家族生意，时刻想着分割家族财产，关曜基从景福离职，就是因为他们内讧的结果。 等到1993年，他们的矛盾达到顶峰，宣布发卖美丽华，从而引发香江各路财团的交锋。 香江首富李嘉成与二富李狣基全部牵连进来，为了美丽华正面火拼，‘美丽华争夺战’名动一时，最终以李狣基成功收购美丽华而告终，李嘉成号称超人，这次却完败于李狣基之手，两大富豪也因为这间酒店心生间隙。 陈维云早就盯上这块分肉，去年就秘密吸纳了美丽华股份，过几年他会参与角逐。 他对酒店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虽然酒店没有写字楼收租来的稳定，却比写字楼的盈利空间大，只要把品牌建立起来，收益比写字楼更高。 半岛与美丽华是香江两大酒店品牌，陈维云全都有心染指，但是上市公司的收购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提前布局。 这次招募关曜基，陈维云存在拉拢杨氏家族的用意。 这天，他亲自宴请了赴日而来的关曜基与杨莺儿夫妇。 “关太，东洋开有美丽华酒店吗？” “十年前我家在横缤唐人街开有酒店，还开了珠宝店，但是这里的生意不好做，后来把业务全部撤掉了，现在只保留几栋物业。” 杨莺儿抽着烟说话，她年过三十，贵妇气质很明显，可她没有工作，常年都在居家生活，导致她的精神显得很懒散。 她也在东洋留过学，那时与关曜基好上并结为夫妇，关曜基的爸爸是杨家的老臣子，两人是衷仆与千金小姐的关系，婚史俨然是现实里的豪门连续剧。 杨至云在世时对关家父子很照顾，即使女儿委身下嫁也没有反对，但是随着杨至云离世，家族管理权面临大洗牌，关曜基只是上门女婿，杨家五大公子担心他谋夺家产，直接把被踢出公司，他为此怨恨过老婆的娘家人，却又无能为力。 杨莺儿在家族里从来不管事，帮不到丈夫，她曾经想找几位哥哥说情，让丈夫重新回去任职，但丈夫已经心灰意冷，于是夫妇俩决定移居东洋，不再参与家族的争产。 眼不见，心不烦。 “年初我老豆去世，我家的公司董事会全部调动了一遍，我大哥管理美丽华酒店，三哥管理景福珠宝，我大姐去大陆经营产业，其它几个兄弟管北美，我懂日语，所以被派到东洋。” 其实东洋没有多少产业，只是唐人街的几套公寓，一年的租金赚不到几个钱，关曜基有一定积蓄，原本是想自己创业，但是梦工厂的机会貌似更好，于是他加盟了进来。 “陈生，我在景福珠宝做事时，主要管理门店经营，漫画与唱片都不是我的强项，当初我以为你不会聘请我。”关曜基发了一句感叹， “等我到了这边儿，才知道公司已经收购特佳丽玩具，我昨天观看了张经理整理的资料，特佳丽在全东洋开设了三十五间零售店，还与一百多间玩具店签订有代售协议，总资产不比景福珠宝低多少。” “这正是你大展拳脚的好舞台。”陈维云笑道： “你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更改东洋零售店的销售模式，我已经从香江总部调了一批主管，他们会辅助你处理这项工作，《龙珠》、《变形金刚》、《狮子王》、《哈利波特》系列玩具要成为这里的主打产品，特佳丽有工厂，我们不用从香江进货，直接在这里生产，因为工厂的规模比较大，再增加一倍零售店照样能满足供货需求。” “陈生，需要我制定选址开店的计划书吗？”关曜基刚与陈维云接触，并不清楚老板的决策，所以他使用了询问的口气。 “不需要开设独立店面。”陈维云交代他， “等现有的三十几间店铺改头换面后，你去考察东洋的电影院市场，我们采用香江的经营模式，把电影院与直营店结合起来，更容易拉动营业额，这是你以后的重心任务。” 平行时空迪士尼在倭国开了50家直营店，陈维云的计划是一百家，但多数要集中在电影院里。 “我明白了。”关曜基知道这是公司的方针，他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观看特佳丽资料时，发现创始人加藤家族依旧持有10的股份，他们有没有保留管理权？” “加藤家族会继续参与管理，我已经与他们达成协议，我们制定决策，他们负责实施，回头我会把具体的权力界限整理在案，你注意和他们保持友好关系。”陈维云必须使用倭人，因为特佳丽的连锁店分布于全东洋的繁华闹市，需要地头蛇看场，不然生意他做不下去。 至于那10的股份，等到直营店在港上市后，会转化为股票让加藤家族持有。 陈维云为这场收购投入了一百多亿日元，什么时候能把这笔钱赚回来？这要看直营店更换招牌后的经营情况，首先《龙珠》与《哈利波特》的玩具肯定会受小倭人欢迎。 接下来是推广《樱桃小丸子》，等这部动画连续剧在东洋引发轰动，直营店的收益会继续提高。 总之慢慢搞，陈维云很很有耐心，也很乐观。 倭国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城市居民的消费能力比香江人更强劲，这里的律法又完善，很少出现侵权产品，以梦工厂独一无二的玩具种类，即使不用电影动画配合宣传，销量也应该有保证。 “后天我要去美国，这里的工作都要交给你，遇到难题及时联络我。” 陈维云在东洋的行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花了一笔又一笔的日元，等他再来时，他希望看到盈利。 与关曜基夫妇吃饭完，陈维云返回漫威社，接到舟木稔打来的电话， “会长，平田事务所的樱井社长同意我们的报价，他愿意转让中川小姐的合约。” ， 262、送行 羽田国际机场。 诸事已经安排妥当，陈维云准备离开倭国。 他目前正在赶去机场的路上，后面跟着十几辆车，都是他在倭国公司的属下，今天结伴给他送行。 “老板，为什么让我留在这儿？”车里只有俐智一个人，陈维云不让她跟去美国，她今天的情绪不太好。 “工作需要，你多熟悉一下这里的业务。”林清霞讨厌她，陈维云不能带着她， “尤其是电影院，明年我要在亚洲区建立完整的放映渠道，现在是陈容美在主抓院线，我不信任他。” 言外之意是他信任俐智，这是委以重任的信号，但俐智并不开心，因为这同时意味着她要远离陈维云，她动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像是没有考虑好，沉默了几分钟，她才开口， “我还是想做秘书。”她终究没有拐弯抹角，直白讲出了心声，“如果你不让我再跟着你，那我想做艺人。” “你自己决定。”陈维云没有答应她的要求，“你想离职我也不会反对。” “我听你安排啦。”俐智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立刻表达她的顺从。 心里却没来由一阵沮丧，她不想被调职，虽然是高升，可她一旦远离老板，就要重新经受职场的歧视，她是大陆妹，需要应付公司部门各个领导的复杂关系，她再也得不到优待与尊重， “老板，那我什么时候回港？” “没有限制，明天还是明年都可以，你自己安排行程。”陈维云去完美国，要带林清霞回港，这段时间俐智会处于闲职的状态。 “怎么听上去，我像是被流放了？”俐智略带一点自嘲。 “尼娜，其实你笑起来特别好看。”陈维云开了一个玩笑，“你为什么总是冷着脸？容易吓哭小孩子。” “见到小孩子的时候，我很温柔的。”俐智温柔的解释： “我的很多工作是跟着你应酬，应酬对象都是老板、富豪、明星，保持严肃会让他们无视我，如果我对他们笑颜如花，会让他们误会我的品行，这会影响到你。” “你这么尽职尽责，我是不是该给你加点奖金？”陈维云笑着问。 “我的奖金已经很多啦。”俐智的薪水每个月都在上涨，她现在已经很富裕，却不代表她对奢侈生活没有期望，她鼓起勇气说： “老板，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你可以指出来，我不想调岗，我已经习惯跟在你身边，你能不能重新考虑一下？” “你做的很好。”陈维云说：“比汪名荃还贴心。”他确实很满意，也确实不舍得这个靓秘书，“问题出在我身上，你让我再想想，或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得到这个答复，俐智心里很愉快，但她脸色没有起伏，她是一个善于忍耐的女人，喜怒从来不挂在脸上。 轿车很快驶入羽田机场。 下了车，属下们逐一上前与陈维云道别。 这些人里身份最高的是一个叫渡边裕美的东洋老女人，以及她的两个儿子加藤庆一与加藤良平。 母子三人都是特佳丽玩具公司的取締役，翻译过来是董事，在日文里，取締役会就是董事会。 “陈先生，祝你一路顺风。”渡边裕美用日语说话，她的儿子用英语翻译。 “加藤太太，其实你不用专程跑这一趟。”陈维云和她握了手，又说，“这段时间得到贵家族的热情款待，我非常感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渡边裕美向他弯了一下腰，“去年没有你对会社的注资，我们很可能已经破产清算，该感谢的是我们。” “两年前我从会社购买了变形专利，这是梦工厂能够走向世界的基础，你们发明了变形玩具，我把它们发扬光大。”陈维云望着他们母子三人， “我们共同创造财富，合理享用财富，我始终认为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双赢的典范，我希望这份合作能够长久的进行下去。” “哈依！”三人同时鞠躬，阁下说的真对！ 去年陈维云收购特佳丽一半股份，正碰上万代玩具针对这家公司的狙击，七十年代创始人加藤福久已经去世，他的妻子渡边裕美与两个儿子得到继承权，可惜经营无方，导致公司亏损严重，《变形金刚》玩具曾经让他们看到复兴的希望，但是竞争对手又给了他们重创，不停挤压他们的市场空间。 陈维云的资金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双方因此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 要说倭国人的企业家都有一股傻劲，辛辛苦苦经营了许多年，把公司当作孩子，即使养不活这个孩子，也希望有一个好东家接手。 其实员工也有一股傻劲，大多数都是一辈子跟着创始人，鲜有频繁跳槽者，所以收购倭国老牌企业需要注意三个原则，保留制度、维护品牌、不能裁员，而且要与创始人保持信赖，让他们信任你，有能力与实力把公司发扬光大。 不然他们宁愿公司倒闭，也不愿意出售，财大气粗有时不顶用，这是倭国企业文化中保守的一面。 21世纪后大陆企业崛起，全世界搞收购，在美国买了一大批老牌子，只要出价高，人家就愿意卖，倭人是死心眼。 “你要厚待我们的员工，厚待员工的家属，他们两代人跟着我们家族！你不能撤销我们的品牌，东洋市场的所有玩具必须使用‘梦工厂-特佳丽’，你不能干涉我们的管理制度，除了取締役会可以更换人选，其它部门必须维持原状！” 收购谈判时，渡边裕美、加藤庆一、加藤良平母子三人提出了这样的条件。 “准奏！” 这是陈维云的态度。 就这样，加藤家族把90的股份卖给陈维云，交易了一笔巨额现金，全部投进了倭国火热的房地产。 陈维云对他们的投资表示欢迎，91年倭国的房地产会出现泡沫，然后一举崩盘，跌幅超过50，直接拖垮gdp，二十年都缓不过来，到时他们会赔光赔净，余下的10也要卖掉。 今天来机场送行的人非常多。 上午才签到公司的中川美穗也来凑热闹，但她是小角色，没有说话的资格，站在人群外边观望陈维云与同事们告别。 她身边是公司的翻译药师丸贞子，她好奇的询问说：“贞子小姐，你与角川事务所的药师丸博子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除了一样漂亮，便没有什么关系了。”药师丸贞子自信的说。 “你看上去，比她还要漂亮一些呢。”中川美穗赞美一句，心里同时想起一件事，来机场的路上她和社长舟木稔同车，她不懂中文，询问舟木稔会社的翻译是谁，舟木稔告诉她，那个翻译马上要被解雇，并叮嘱她不要找翻译帮忙。 她一直不理解翻译为什么要被解雇，现在她明白了，原来是愚蠢的缘故啊。 她刚才主动接近药师丸博子，准备拉她一块去找会长，可是交流后她改变了主意，迈步挤进人群里，找到了邓莉君。 “邓小姐，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她恭敬的打招呼。 “你是美穗吧，你好。”邓莉君已经得到舟木稔的指示，她将与中川美穗、黄加驹一起替《樱桃小丸子》配唱。 “邓小姐，我想向会长告别，祝他旅途顺利，你能不能帮忙翻译？”中川美穗向她鞠躬，“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等回到会社，我请你吃晚饭。” “你跟我来。”这是举手之劳，邓莉君拽着她去了陈维云跟前。 等陈维云与马容成说完话，邓莉君介绍道：“陈生，这个小妹妹要给你道别。” “美穗，我听说你退学了？是不是真的？”陈维云看了看中川美穗，她个子很矮，不到一米五，这不是年纪小的原因，即使成年她也长高不了十厘米。 “啊，对的。”中川美穗听完翻译，赶紧回答：“会长阁下，这有什么不妥吗？我担心因为读书影响到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很有限，你不必放弃学业。”陈维云短期内不会让她再演戏，只准备给她制作少许单曲，她的经历与会平行时空大不一样，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陈维云没有涉足制片领域，梦工厂与倭国各大电视台也没有业务往来，她拿不到片约。 “可是会长阁下，会社为了签我，支付给平田事务所几千万日元，我认为我的工作会做不完，甚至是没日没夜。”前几天中川美穗得到转会消息，真是要惊掉下巴，几千万日元足够她家两代人富足的生活，她觉得跳槽后肯定要面临可怕而繁重的工作。 “你自己决定吧，我只是提一个建议，不会干涉你。”陈维云没有多说，属下们基本都已经告了别，他准备离开。 “我接受你的建议，会长阁下。”中川美穗有点慌乱，频频的鞠躬，“我以后再做决定一定事先通知会社！请你务必原谅我的擅作主张！” 她对老板的想法似乎异常敏感，违背老板的意愿对她来说，像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这导致她涌出畏惧的言行。 陈维云立刻皱起眉毛，问邓莉君，“她怎么感觉怪怪的？我刚才的话吓到她了吗？” “怎么会？你的话连小学生也吓不到，何况是中学生。”邓莉君和他一样满脸不解，心想这姑娘的胆子也太小了吧，搞的老板像是会吃人一样。 “随她啦。”陈维云没有功夫深究，和众人招招手，转身去登机，结果身后又传来中川美穗的声音，“再见会长阁下，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绝对不会损害你的投资……” 邓莉君没有来得及翻译，陈维云哪里听的懂，只感觉这是一个啰嗦的东洋女。 ， 263、敞开所有大门 刚刚抵达洛杉矶，陈维云就被一连窜的新闻淹没。 这些新闻都是针对梦工厂，准确的说是针对梦工厂出品的一部新动画片《辛普森一家》。 自从九月底福克斯电视台启播首季的第一集，收视风暴就刮了起来，短短一个月过去，围绕这部动画片的舆论不停发酵。 不全是好的方面。 下机当天，梦工厂北美分公司总经理江至强亲自迎接，与陈维云共乘一辆车前往比弗利山庄的办公室。 “《辛普森一家》播放了六集，平均收视人数已经逼近2000万大关，陈生，咱们创造一个奇迹，比前年风靡一时的《变形金刚》更伟大。”江至强扬扬手里的报纸，“这不是我自夸，《纽约时报》今天发的社评。” 他难掩脸上的笑容，仅仅继任ceo一个多月，却领导公司打出空前绝后的开门红，凭借这一部动画连续剧，他可以保证公司盈利超过本港娱乐与漫威文化。 2000万人数的收视，拉动的广告收入将是天文数字，福克斯电视台会不惜血本拿下《辛普森一家》的独家播放权。 江至强早就开始提价。 当初签订的播放协议仅仅是三集，每集五万美金，目前已经提高到二十万，这个价格其实仍旧太低，但是福克斯在合拍电影上让了大步，江至强给了一个优惠，等到第二季播放的时候，他会继续提价。 “《冒险王》与《功夫熊猫》的档期都已经确定，北美市场我们依旧执行四成总票房分账的合约，海外市场分账两成，协议已经签订。”江至强见陈维云入神观看报纸，忽然停了下来。 “继续讲。”陈维云催了一声。 “合资电影的协议仍在落实当中，我们出资六成，福克斯出资四成，北美票房双方六四分，海外票房双方五五分，我提出版权全部归属梦工厂，巴里迪勒坚持不同意，即使《辛普森一家》创造收视冠军，他们也不愿意彻底放弃版权。”江至强感觉谈判难度太高，索要版权过于艰难。 “替我联系默多克。”陈维云看看手表，现在是清晨六点钟，他交代江至强，“我去他家吃早饭。” 呃……江至强一脸呆愣，心想老板你和默多克的交情这么深吗？万一被人家拒绝怎么办？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拿出大哥大，联系默多克的秘书玛莎，结果那边热情的说： “噢？尊敬的陈到洛杉矶了吗？江先生，请你把电话交给他可以吗？boss想和他聊一聊。” “你稍等，玛莎女士。”江至强立刻把电话递给陈维云，说了两分钟，电话又交回他手上，“让车开到默多克的别墅，圣塔莫妮卡那座。” 江至强一听，初次领略到自己老板的能量，也想起这一个月的工作经历，他每次去福克斯办理业务，那家公司的鬼佬们对他毕恭毕敬，即使见了默多克本人，也和蔼的礼遇他，这种尊重他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 他知道这一切都来源于老板。 老板的财富在香江不是最多，但是轮起全球的影响力，恐怕没有几位香江大亨能够比的上，仅仅一个《哈利波特》作者的头衔，就足够炫耀一生了。 他浮想翩翩时，陈维云仍在看着报纸。 他手上拿的是《华盛顿邮报》，美国主流的三大报刊之一。 今天娱乐版的标题是： “它很幽默吗？是的！它很受欢迎吗？是的！它影响恶劣吗？是的！” 它就是《辛普森一家》。 标题下面的社论辛辣刺目。 “动画是孩子的世界，但是这部动画片展现的是什么呢？荷马辛普森作为核心的角色人物，不聪明，不勇敢，不高尚，像是蠢蛋一样做尽世间的傻事，除了还算喜欢自己的家人这一个优点外，几乎无法从身上看到人类的光辉。 这就是一部电视毒药，它在鼓励儿童叛逆，传播毒害文化，颠覆了我们的主流价值观，它极其危险！” 两个感叹号。 下面还有一句话：“怪不得是出自东方人的手笔！据说它是来自《狮子王》的公司，真是不可思议，它即将毁掉这家公司的良好名誉！” “毁你老母！”陈维云嘟囔一句，特别关注这篇社论的作者，他猜测这应该是受政客与教派主义者的怂恿，普通市民不会这么严厉批判《辛普森一家》。 他又拿起《洛杉矶时报》，这份报纸的舆论倒是很正面。 “《辛普森一家》不是拍给孩子们看，而是拍给那些长大了的孩子们！包括你与我，所有经历过捉弄父母又喜爱回忆童年往事的人！” 标题与社论真实讲出了这部动画片在美国取得巨大轰动的原因： “它充满了讽刺与批判，重塑了电视喜剧，剧情很简单，却又经常出乎意料，决不粗糙！角色个性鲜活动人，幽默贯穿全集，这是一部非理想化的写实动画。 辛普森一家平平凡凡，热热闹闹，忙忙乱乱，不够富有也不够优雅，连中产阶级都不算，他们相亲相爱又偶尔矛盾，互相原谅又偶尔误会，鄙视金钱又偶尔缺钱，他们代表了美国千千万万的家庭，这也是千万美国人观看它的原因！” 一路上陈维云都在翻阅报纸，他发现《辛普森一家》的出镜率高的离谱，所有媒体都在议论，批评与赞扬各有一半，但无论怎么批评，都改变不了这部动画片越播越火的事实。 陈维云相当满意。 轿车很快进入圣塔莫妮卡。 默多克在这里购买一套海景别墅，他经常要视察二十世纪福克斯的经营情况，所以添了物业，但也不会长期居住，纽约才是他传媒帝国的总部。 “亲爱的奥文，我的家随时向你敞开大门，你任何时间来，我都愿意等着你！”默多克亲自到门口迎接陈维云，他等陈维云落车，上前拥抱了一下，又发起感叹： “你总是能创造奇迹，噢上帝，你的才华过于出类拔萃，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这个问题不止默多克好奇，陈维云已经听过好几次。 “秘诀在于保守秘密。”他实话实说，手机当然不能外露啦。 “哈！”默多克仰着头笑，用手贴住他的肩膀，“来吧奥文，咱们一块共享早餐，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你畅谈过，我对东洋的传媒界比较感兴趣，你在那里待了一个月，肯定熟悉那里的情况。” 264、落实协议 “鲁伯特，那么多媒体在批评《辛普森一家》，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饭桌上陈维云首先提出这个疑问。 “你不要高估我的能力，奥文。” 默多克想把珍藏的红酒拿出来招待陈维云，但这是早餐，他遵照华人习俗换上了茶叶， “我在美国传媒界有很多朋友，却也有不少敌人，我在这里建立电视网，触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憎恨我，所以抹黑我的节目，我虽然做了反击，可我的肌肉仍旧不够发达。” 这是比喻。 指他的传媒帝国还不具统治规模，威慑有限度，从而导致竞争对手无所顾忌的抨击他。 最近的舆论让他头疼过，但他并不担忧。 “其实他们的指责没有用处，《辛普森一家》牢牢抓住了美国人的心，观众会无视不良新闻，事实上这种新闻炒的越多，只会吸引观众的关注，收视率的不停攀升就是明证。” 他愉快的发笑，这部动画片的成功对他事业帮助巨大，可以加快福克斯电视网的扩张， “奥文，你的作品太神奇，谁也阻止不了我们赚钱。” “我赚的可不多。”陈维云在破坏默多克的雅兴。 “不不，你同样得到了丰厚回报。”默多克立刻纠正他： “我把福克斯电视网的黄金时段拿出来两分半钟，每天都在播放《冒险王》的预告片，还有我的报纸版面，都在不间断宣传你的新电影，这些都不计算在发行费里，我的资源对你完全免费，而且全面开放，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对比《辛普森一家》制造的庞大收益，这些资源过于廉价。”陈维云直言不讳，但他不过多纠结这件事，开始讲述来意， “鲁伯特，我们为了合资电影已经反复磋商两三个月，我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电影早一天开拍，我们才能早一天盈利。” “我期待与你的合作。”默多克掌握着双方谈判的细节，有关陈维云的任何业务，他都异常关注，他摊手说： “可是你的合约过于苛刻了，奥文，我把几千万美金投资在一部电影上，结果我没有任何版权，那我何必要投资呢？风险太大！仅仅分账票房是不谨慎的做法，万一票房失利，我会赔的血本无归，连续赔上三五部，福克斯影业就要破产了。 好莱坞有它的行规，八成电影无法在票房上盈利，版权才是电影公司的命脉，我希望享受应有的版权，这是公平的生意往来，我的要求并不过分。” 他说的是实话，美国电影行业制度健全，一部电影除了票房，还有录像带、原音碟、电视转播一系列版权，甚至还有周边纪念品，续集拍摄的权益，加起来远远高过票房，电影公司的片库历来是最有价值的无形资产。 但陈维云苦心推销《辛普森一家》是为了什么？正是要剥夺福克斯在合资片上的收益，因此他不会让步，版权必须全部归他所有。 “看来我们对‘公平’的涵义理解不一样。”陈维云拿着餐巾擦拭着嘴角， “鲁伯特，假如你执意索要版权，我只能终止合资电影的合作，进行独资拍摄，这样一来，你不必再为版权的归属而烦恼，这对我们双方都公平，你说对吗？” 从目前的情况看，独资有很大弊端，不到逼不得已，陈维云不会这么做。 好莱坞有它的行规，拍一部电影需要兼顾各个方面，工会要有人脉、税务要有人脉、申请外景要有人脉，运作一个庞大剧组需要和很多行业打交道，不让福克斯参与进来，随便一场纠纷就能导致陈维云的剧组无限延期，美国的人力成本那么高，延期会赔惨，万一拖上一两年，到时别说赚钱，投资会彻底打水漂。 关键还在于独资影片的发行问题，每年让福克斯发行一两部电影无所谓，默多克不会有意见，但假如发行四五部，十余部，或者更多的话，福克斯将彻底沦落为陈维云的敛钱机器，并严重影响福克斯自产影片的上映，到时福克斯该怎么发展？ 陈维云可以预见到这种局面所造成的严重后果，那就是双方爆发不可调解的巨大矛盾，这种矛盾足以摧毁陈维云与默多克建立的良好交情。 倭国索尼能够成功跻身好莱坞的主流，前后用了二十几年，经历了一次次的文化冲突、市场歧视、官方刁难。 陈维云的目的不是随便拍一部西片敛钱，他是为了站稳脚跟，必须全盘考量，杜绝潜在的危害。 所以与福克斯合资拍电影，是着眼于未来发展，利大于弊。 但陈维云又不愿意让出合资影片的收益，于是他推出了《辛普森一家》，这是诱饵，他要使用这部动画片诱使默多克放弃合资影片的所有版权。 “奥文，你不要草率下决定，我们是朋友，我愿意和你开诚布公的谈，我热爱与你的合作。” 默多克舍不得诱饵，电视台比电影公司重要，他必须参与到陈维云的电影计划里，因为一旦陈维云选择独资，《辛普森一家》的播放费肯定会无限提高，甚至第二季会转到其它电视台播放。 而且陈维云有可能被其它好莱坞公司拉拢，这会严重影响默多克的利益。 “鲁伯特，既然你热爱合作，我希望你能拿出诚意。”陈维云听他有松口的迹象，也缓和了语气。 默多克心里忽然感觉一阵别扭，和陈维云做生意太被动，他总是会被牵着鼻子走，陈维云制造两块蛋糕送给他，但他只能享用一块，另一块他无论如何也染指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执意贪图两块蛋糕，有可能鸡飞蛋打，一块也拿不到。 他最终也没有说服陈维云。 离开默多克的家，陈维云把消息通知江至强，让他明天去福克斯落实协议。 “陈生，你的面子真是大，我和他们谈了一个月，他们咬死不松口，你刚一出马就搞定了他们。” “暂时搞定而已，如果合拍电影扑街，默多克有可能重新谈判版权的归属，毕竟他要替投资负责。”陈维云说： “我已经争取了制片权，福克斯的制作人只兼管预算与处理剧组的对外公关，我们负责选角拍摄，你可以着手安排了。” 《飞越未来》的制作计划书早就完成，只等梦工厂与福克斯协议落实，双方拿出资金，剧组就可以立刻筹备。 265、数字领域 陈维云抵达洛杉矶快一周，林清霞才从伦敦飞回来。 她没有提前通知陈维云，悄悄打车赶回比弗利山的别墅。 当时陈维云才起床，正在晨练，见了她的面，调侃一句： “你这是想突击检查吗？” “拜托，我没有那兴趣！”林清霞失望的说：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但你看上去只有吃惊，没有一点喜色。” “你眼神有问题。”陈维云一下把她抱起来， “我已经喜悦过度，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然后直接去了卧室。 这是一个美妙的早晨。 自陈维云到东洋出差开始，这应该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林清霞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但她并不觉都疲倦。 过后继续陪着陈维云吃早餐。 “《异形2》我拍了整整半年，天呀，我出道后演了六十几部戏，这是最辛苦的一次。” “《异形2》什么时候上映？”陈维云打探说。 “今年肯定不行，听卡梅隆说，至少也要等到明年五六月份，暑期开画最有可能。”林清霞已经很久没有和陈维云独处过，话有点多， “阿云，你竟然把莉君姐的唱片公司收购了？那她岂不是要和我做同事？” “同事多好，以后能常常见面。”陈维云指指面前的砂锅， “黄玉美亲自煲的粥，自从我到了美国，她每天早上包办我的早餐，味道很正点，你不尝尝？” “我不饿！”林清霞坐在餐桌对面，单手支着脑袋，看着他说：“我只想和你聊天，阿云，我算了算，这半年咱们相处了一个月。” “你嫌多吗？”陈维云随即问。 “我嫌少！”林清霞瞪了他一眼，“你能猜到我心里想什么，却偏偏每次都来打趣我。”她笑着嗔怪，“聚少离多容易出问题，我以后不再接西片。” “你现在片酬一百五十万美元，努力多拍几部戏，轻松混上亿万富姐。”陈维云不同意，好言劝道： “该拍还是要拍，西片一年接一部就ok，开工半年，休息半年，有钱赚又能享受生活，这样不好吗？” “我早就是亿万富姐了。”林清霞的腰包相当鼓，她轻叹着说： “台岛没有几个女人富的过我，我已经攒了五亿台币，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我两年赚的钱。” 她转念一想，这种说法不妥当，马上又改口：“应该是我老豆帮我赚的钱！也不对，其实是你帮我老豆赚的钱，哎呀无所谓啦，反正都归我了。” “有钱你也不花，整天存在银行里，五亿还是一亿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区别。”陈维云发现林清霞没有购物的习惯，也可能是因为她的所有用品都是陈维云送的，她在伦敦时也一样，陈维云隔三差五会派人往她酒店送礼物，无所不包。 虽然相隔两地，但陈维云一直把她放在心上，即使那次吵架，陈维云的电话也照打不误，她接不接是另外一回事。 “我又不会做生意，要不你教我做投资？”林清霞问他，“我听莉君姐说，东洋的股市与房市都在大涨，我去那边炒楼可以吗？” 东洋炒楼？过几年赔傻你。 “想炒楼的话，回香江炒，不要去东洋，那里的市场不稳定。”陈维云提醒了一句，又说： “林樰一直在打理我在香江的私人物业，回港后你去找他，他手下有一批房产经纪，让他帮你理财。” “听你的。”林清霞呵呵笑起来，她相信陈维云在商业上的判断力，陈维云说东洋不稳定，那肯定不稳定， “《异形2》已经杀青，春节前我不准备再接片约，也不想工作，你不要再给安排任何事。” 陈维云听罢朝她招下手，“过来。” “干嘛？” “你过来！” 林清霞离他也就四五步，起身移步过去，很自然的拥在他怀里，抱着他脖子问，“有何指教陈老板？” 指教不敢当，陈维云只是想领教一下她的烈焰红唇。 陈维云确实有点想念林清霞，但他保持着克制，今天有一场重要会议要参加，时间定在上午九点钟。 “去帮我找套西服，我马上要出门。”陈维云在椅子上和她温存一会儿，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贴在陈维云脸前，不愿动弹，“我刚回来，你就不能陪陪我？” “你也去整一下妆，跟我一块去公司，以后天天陪着你。” “我不想见你秘书。” “我已经调走她，以后你都见不到她。” 林清霞立刻从他怀中钻出来，往卧室走，又扭头问：“你今天穿什么？黑西服，红领带？要不要吹一个发型，我很拿手的。” “吹。” 陈维云继续看报纸，《洛杉矶时报》的娱乐版刊登了《冒险王》的宣传广告，这部电影的开画日期是11月15日，那天是周五。 他考虑过28号感恩节上映，但是那一周北美连续开画两部重磅制作，史泰龙的《洛奇4》与梅丽尔。斯特里普的《走出非洲》，竞争压力太大，因此提前到15号。 北美是首先开画的地区，欧洲与亚洲全部定档于11月28号感恩节。 在美国这几天，陈维云一直在开会落实《冒险王》北美首映礼的事情，以及第一部合资片《飞越未来》的筹备。 吃过早饭，他带着林清霞赶去山庄下的罗迪欧大道，分公司设在这里。 与东洋的情况差不多，北美总部也是由几间小公司联合组成，早期的‘维云投资’，‘ata经纪公司’，近期新开的‘数字领域特效公司’，全部归属在北美梦工厂总部旗下。 维云投资主要管理公司在北美的盈利资金。 ata处理公司艺人在北美的商业活动。 总部的核心业务是制作好莱坞电影。 数字领域是一个空壳，为了防止名字被注册，陈维云提前开设，专门为明年收购皮克斯而准备，陈维云吩咐过江至强，也可以物色一批精通计算机图画制作的人才，这不是当务之急，选人的标准是忠诚度优先，宁缺毋滥，慢慢考察。 目前数字领域已经有了一个员工，陈宝仔，他不用干活，每个月只发薪水，他的任务是读书，等他大学毕业，数字领域就是他的工作地点。 两年在美的学习生活，陈宝仔的英语已经突飞猛进。 陈维云到公司时，见他正和大门的前台说说笑笑。 “今天又不是假期，你跑到这里干什么？”陈维云逮着他批了一顿，“是不是旷课？” “我是请假！”陈宝仔理直气壮的狡辩，“刚才清霞姐给我打电话，我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过来看看她。” 陈宝仔上前拽住林清霞手臂，“清霞姐，你劝劝阿云哥，我不想再寄宿学校，我要住家。” “我不劝。”林清霞点点他额头，“让你寄宿是为了学英语，等你英语流利了再说。” “我已经很流利啦。”陈宝仔一脸委屈，“日常对话都无问题，就是有些单词还不会写。” “单词比对话更重要。”林清霞笑了笑，对陈维云说：“阿云，你去开会喽，我让宝仔陪着我。”她可不会跟着陈维云进会议室，太枯燥。 “只能请半天假，下午必须回学校。”陈维云叮嘱完才走。 陈宝仔等他没了影子，才低声向林清霞发牢骚， “清霞姐，我发现阿云哥对我要求是越来越严了，每次他到美国首先检查我的学习成绩，有一点不让他满意，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他沮丧的叹口气，“两年前我们一块乘船偷渡，那时他慈祥的像是老奶奶，现在凶的像是老巫婆。” “瞎比较！”林清霞笑着拍拍他的头，“走啦，给我讲讲你们偷渡的故事。”她扯着陈宝仔去了休息室。 “那是半夜三更。”陈宝仔兴致高昂， “阿云哥一个人游海，他胆子顶天大，什么都不怕，碰上劫匪他也不怕，劫匪拿刀架他脖子上，我当时都吓哭了，他连眼都不眨一下，三言两语就把劫匪给收拾了……” 林清霞常常听陈宝仔讲述陈维云的过往，她始终搞不清一件事，“宝仔，你阿云哥的老豆老妈都是假的，他亲生父母呢？” “我也不知道。”陈宝仔纳闷着说： “人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肯定都有老豆老妈，但阿云哥什么都没有，他在大陆没有一个亲戚，也没有一个朋友，反正我没有见过他的老相熟，他最熟的人就是我。” “看来他真是孤儿了。”林清霞问过几次，陈维云只说是孤儿，起初林清霞不信，她以为陈维云不愿带她见父母。 可是两年过去，谁也没有见过陈维云的父母，那就说明陈维云真的没有父母。 林清霞执意打听陈维云的身世，是想走一走亲属路线，丑媳妇总得见一见公婆，随着她与陈维云的关系加深，她想见公婆的心理就越迫切，但她找不到公婆在什么地方啊。 办公室里。 陈维云坐在主位上，望了一圈北美总部的属下，江至强与黄玉美是核心领导，梁柏滔是暂驻这里，马上要跟着自己回港，余下都是各部门主管，白人面孔非常多，发言要使用英语。 “徐可他们什么时候到洛杉矶？” 徐可、周闰发、钟楚虹很快要赴美宣传《冒险王》，重要活动是出席首映典礼，他们在美国没有任何知名度，但流程必须要走。 ， 266、安排 “他们下周一飞过来。” 周一是11号，江至强负责安排行程，他手上还有一份参加首映礼的嘉宾名单，都是与公司有过合作的好莱坞艺人。 他向陈维云通报一遍，询问有无遗漏。 “乔治卢卡斯的邀请函呢？”陈维云发现少了一个重要名字。 “他应该不会到场吧？”江至强觉得请不动这位大咖。 “工业光魔与我们有业务往来，他到不到场是一回事，但邀请函要发。”陈维云不指望名单上的好莱坞艺人全部出席，能请的都要请。 《冒险王》是东方电影，陈维云不会放弃任何形式的宣传，如果能得到这些本土明星的联合推荐，有助于票房提升。 “首映礼当天，福克斯电视台会派遣一支拍摄小组，采集花絮素材，用于插播娱乐新闻，你派专人招待，不要怠慢。”陈维云对电子媒体最重视。 “我还联系了当地报社，赠送了电影票与礼品，影评人需要邀请吗？”江至强拿不定主意，美国影评人协会不可忽视，若能得到好评，同样能吸引观众，这点与香江大不一样，香江没有专业影评人，即使兼职撰稿者，也数量稀少，对票房影响微乎其微。 “可以邀请几位。”陈维云换上粤语： “但你要注意背景，调查他们过去的言论，有种族倾向的影评人，无论多有名气都不要接触他们，这帮人吃石头长大，到死也改变不了对有色族裔的偏见，你以后处理任何事都要考虑族裔，尽量避免这方面的麻烦。” “我会重点留意。”江至强望望身边的白人属下们，有几人懂中文，但他们是温和派，不然进不了公司，听到陈维云的话，全都露出苦笑的表情。 商量完《冒险王》，江至强掀开了《飞越未来》的筹备书。 “你给《飞越未来》列出的主创名单，我全部联系了一遍，汤姆汉克斯与梅格瑞恩是男女主角，全部签在caa，他们都已经接下片约，一个片酬40万，一个片酬2万。 导演潘妮马歇尔签在wma，片酬20万，她以前是一个演员，多次在她哥哥盖瑞马歇尔制作的戏里出镜，目前仅仅执导过一部小制作，巴里迪勒先生给我提了一个意见，希望我们物色一位经验丰富的导演。” “至强，我们和二十世纪福克斯签订有明确协议，他们没有制片权，你不要被他们干扰，尽管给潘妮马歇尔发邀约。”陈维云摸摸打卷的头发，心想林清霞吹发型的水平不怎么样，还是叶玉情擅长居家生活。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江至强本身具备强势的基因，他和陈维云有相同的老板特质，只是刚刚接任ceo，他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计划使用的制片人有三位，我们公司的代表是刘镇韦，福克斯的代表是他们制片部的副总乔纳森法罗，最后一位是你指定的詹姆斯布鲁克斯，布鲁克斯先生已经成名十几年，去年荣获奥斯卡最佳导演，他目前没有片约在身，但片酬报的非常高，请到他需要400万美元。” “这么高？”陈维云吸了一口气，不想再招募这个艺人。 詹姆斯布鲁克斯执导的影片不算特别卖座，但文艺风格强烈，容易获奖，去年他的《母女情深》拿到最佳影片、最佳导演与最佳改编剧本，他一人拿了三个奖，当时轰动全美，至今仍旧炽手可热，要不然身价也不会高到400万，也正是因为太高，导致没有公司愿意请他，全年都在停工。 美国的导演与制片的界限很明确，但也有特殊的时候，假如导演实力太弱，选制片人要擅长电影拍摄，导演实力太强，选制片人要擅长统筹剧组。 潘妮马歇尔属于实力弱的导演，原版《飞越未来》的制片有四个人，其中一位是詹姆斯布鲁克斯，他全权掌舵，甚至参与了最后剪辑。 把詹姆斯布鲁克斯招到剧组，可以确保《飞越未来》的质量不会出现闪失，可是400万几乎占据总投资的一半，陈维云接受不了，他给出的预算只有一千万美元。 “潘妮马歇尔的哥哥盖瑞马歇尔片酬多少钱？”陈维云想到了替代者，盖瑞马歇尔是不弱于詹姆斯布鲁克斯的制片精英，他的代表作品是《风月俏佳人》，《公主日记》也出自他的手笔，他擅长温情都市戏，适合掌舵《飞越未来》。 “马歇尔先生主要拍摄电视剧，电影搞的不多，片酬只有一百六十万。”江至强巧好打听了这位艺人的身价。 “就他喽，让他们兄妹包办这部戏！”陈维云给出了最后意见，他又问，“镇韦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有看到他？” “他跟乔纳森法罗去了新泽西，有处片场设在那里。”江至强现在已经深刻体会到这里的制片复杂程度，剧本设定的任何一个外景，都要在全美各大城市挑选物色，招募的任何一位演员与职工，都有专门的经纪与工会监督，假如不具备这里的行业经验，再牛的电影大师也要抓瞎，拖上几个月都开不了机。 在美国搞电影，各个环节都要紧抓严盯，一千万美元的投资额，虽然只是中小成本，但对于香江公司来说却是不可想象的重磅巨制，这是上亿港币资金的运作，一旦搞砸，江至强怀疑他会不会直接被炒掉。 会议一直开到中午，散会后黄玉美让陈维云多留了一会儿，她有件私事要谈。 “凯莉刚刚从香江回来，她想单独见见你。” “见我竟然让你传话，她为什么自己不联系我？她有我的号码。”陈维云和胡凯莉共住过一晚，但他感觉很不好，这个女孩子过于奔放。 “她不敢打扰你，委托我传话，不至于让你动怒。”黄玉美不想处理这种事，当初胡凯莉跟着陈维云去香江，她已经预见到这种局面，可她又不能撒手不管，毕竟是她签到公司的艺人。 “我最近没有时间见她。”陈维云想了想，又说： “让她安心工作，有适合的戏，我一定排给她，我记得她在洛杉矶租房子，我派人在唐人街的酒店给她腾一间套房，她可以免费住，能省一笔租金，其它我暂时帮不了她，一炮而红的机会不多，叮嘱她让她有些耐心。” “我会一字不漏通知她。”黄玉美还有一件公务， “boss，意大利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正在筹备有关清末皇帝的传记电影，他邀请尊龙出演男主角，这部戏准备全程在大陆拍摄，我觉得机会不错，想让尊龙签约，但我不了解公司未来的制片计划，江先生也不清楚，我想问问你，明年会不会给尊龙安排戏份重的电影？因为一旦接下这部戏，拍摄期会很长。” “清末皇帝？”陈维云颇为意外，《末代皇帝》1987年才会上映，竟然这么早就开始筹备了？不过想想也正常，《末代皇帝》规模浩大，动用的临时演员就有上万名，仅仅搭景就耗时足足六七个月，从筹备到杀青至少也要一年时间。 “让尊龙接下这部戏。”陈维云交代说： “有关清末皇帝的电影，大陆电影公司会参与投资，否则意大利人无法在大陆取景，我们不要推，另外大陆刚刚开放，西方人对大陆的好奇心很强烈，将来这部戏上映时，有可能引发轰动。” “我也是这么想的。”黄玉美同样看好《末代皇帝》的影响力， “当时尊龙试镜时，这部电影的制片人杰瑞米托马斯和我谈了几次，他拉不到投资，想询问我们公司有无兴趣，目前的出品方只有意大利杨科影业，没有美国资方参与。”她不是劝说陈维云投资，只提供消息。 “这样啊。”陈维云认真考虑起来，原版《末代皇帝》投资2500万，北美票房四千多万，盈利不算高，但是录像带卖了一千多万盒，原音大碟销量也很不错，如果能拿到部分版权，倒是可以投资，关键是这部戏横扫九项奥斯卡大奖，有助于提升公司品牌。 他又把江至强叫进会议室，让江至强去找杰瑞米托马斯谈判，梦工厂可以承担一半资金，但录像带与原音大碟的版权必须归属梦工厂，其它权益尽量争取。 中午陈维云陪林清霞外出吃饭，席上多了一位熟人，林清霞的老板林卫梁也赶到了公司，参加下午有关玩具业务的会议。 今年春节陈维云就和林卫梁议定一件事，收回北美的玩具经销权，改为直营店的模式经营，并聘请林卫梁担任总经理，一晃大半年，这件事始终没有被落实。 原因有两点，收购美国连锁店难度太大，主要价格昂贵，连锁部经理冼志玲洽谈了好几家公司，完成一笔收购往往要付出双倍甚至多倍的代价，并不是划算的生意，导致了收购的延期。 第二个原因是陈维云并购了鳄鱼恤，更改了美国直营店的计划，暂缓收购，等鳄鱼恤重新上市后再展开布局。 虽然进度缓慢，却也并非一家直营店没有开，这大半年时间，林卫梁一直在调研美国的玩具市场，并向陈维云提交一份计划书，独立开设门店，自主选址装修、招聘经营，陈维云同意了他的计划，但到目前为止，也仅仅在全美各大城市开了九家直营店。 随着《狮子王》玩具的上市，这些店铺的业绩相当出色，陈维云会让林卫梁继续开下去，不过等鳄鱼恤上市后，他依旧要实施收购的政策，因为一次并购就能完成上百家连锁店的布局，扩张会更凶猛。 “阿云，年初你让我交出经销权，我毫不犹豫答应你，又费心费力替你搞店铺，我为了你的玩具生意操碎了心，亲老爸也不过如此了，我家为你付出这么多，你能不能不要再耗着清霞。”林卫梁苦口婆心，一副诲人不倦的姿态。 都是为了我？陈维云心想老先生你可不可以公道一点？你在台岛北建了一座花园别墅，花了几千万台币，搞的台岛媒体整天在报道，你家是台岛百大富豪，钱从哪里来的？ “老爸，你好好和阿云说话。”林清霞有点急，“不该提的事情你不要提！” ， 267、开画前夕 终身大事才最应该提出来，再拖几年，到了四十岁的时候，女人怎么嫁的出去？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当事人，聊一下可以，不能进行逼迫，否则会事与愿违。 “既然你们不听劝，那我也不会啰嗦。” 林卫梁叹口气，话题回到生意上。 “阿云，鳄鱼恤什么时候重新上市？” “至少还需要半年。”陈维云明白他的意思，上次两人商量的时候就谈到持股的问题，“伯父，我有可能以新公司的名义上市，到时你可以认购部分原始股。” “必须要认购吗？”林卫梁希望获得赠送。 “老爸你要知足，有的购已经不错啦。”林清霞每次与他们吃饭都感觉很别扭，她想体验一家人的温馨气氛，偏偏不能如愿， “美国的经销权仍旧在你手上，阿云说是要收回去，但他没有这么做，就连你开的几家店铺，利润也给了你一半，你不要再为难阿云。” 林卫梁一听心里有点不满意林清霞的表态，他争取股份是为了谁？俗话说嫁出去的闺女是泼出去的水，这尚未出嫁呢，水已经收不回来了，算是怎么一回事。 “伯父，我的计划是重新上市，不过明年港交所要整改，政策会变严格，我未必能上市成功，所以这件事情咱们还是等一等，等我有了确凿把握，到时咱们再谈，你看怎么样？” 陈维云尽力缓和气氛，他其实也想吃一顿欢欢乐乐的家宴，把拍拖牵涉到生意里，绝非正常的生活状态，但他不这么做，就必须收起花花心思，这是难解的矛盾。 “既然你说等，那我等着。”林卫梁没有纠缠。 陈维云立刻给他斟酒，和他小酌起来。 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 散席后陈维云与林卫梁一块去开会，林清霞把陈宝仔送到学校，她没有再去公司，返回家里休息。 等陈维云下班回来，她对陈维云解释说： “阿云，你不要怪我老爸贪心，他担心我跟着你会吃亏，所以对公司利润索要有些多，讲实话，我并不想我们的关系搞的这么物质……” “这就是一个物质社会，谁能真正做到无求无欲？贪钱不代表人坏，不贪钱也不代表人好。”陈维云试图打消她的烦恼， “我理解你老爸的做法，换作是我，我比他更贪心，至于我们的关系是势利还是纯洁，各人都有各人的过法，你觉得幸福就行，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林清霞努努嘴，“想想而已嘛，偏来啰嗦我！不和你聊了！”她转身去了卧室。 但是陈维云想继续聊，他还有很多人生话题要和林清霞探讨。 他把西服外套抛在沙发上，解着衬衣袖扣，跟了进去。 客厅的电视机没有关，正在播放福克斯电视台的节目，半个小时后，《冒险王》的预告片显示在了屏幕里。 梦工厂与漫威的片头飞快掠过去，画面切入苍凉的大漠，背景音乐轻缓着演奏。 镜头瞬间拉近到一座山丘，定格在一位身穿银色软甲的女弓箭手身上。 她神色冷峻，张弓搭箭，拉至满月，弓弦松开一刹那，镜头跟着黝黑箭支破空飞行，一箭射中远处那头庞大巨蝎。 刺耳的哀鸣自蝎体内传出，山峦一样的蝎躯轰然瘫倒，蝎头正对着一位摸样狼狈的灰袍僧侣，这僧侣大口的喘着气，望向沙丘上的女弓箭手，喊着说：“多谢救命之恩！” “快些起来。”女弓箭手指向他后方，“等避开那场沙暴，再谢我也不迟！” 僧侣急忙从黄沙中爬起来，向后望去，沙暴已经冲上天际，巨浪一样贴着地面奔袭。 画面穿透沙暴切入香江都市，冲进一栋摩天大楼，定格在冒险王的背影上，他正伏案研究一张古老的卷轴地图，这图上绘制着僧侣模糊的画像，以及僧侣行在地图上行走的路线，镜头忽又回转，浮现冒险王坚毅的面孔： “我一定要找到它！” 背景音乐突然变的激昂起来。 镜头转到室外，跟着冒险王，腾空飞跃座座屋檐，他在进行一场追踪，目标是抢走藏经宝盒的狐女，两人先后掠过几栋房顶，狐女忽然跳下大楼，降落在车流不息的繁华街道。 迎面驶来的一辆集装箱车，狐女就地一滚灵活避开，司机担心撞到人，下意识打转方向盘，集装箱车立刻失控，冲向街边的人群。 冒险王紧跟坠下大楼，稳稳落在了车头前面，他如同木桩一样纹丝不动，车头却瞬间塌陷，车身因为惯性凌空侧翻，砸向街边两位吃甜筒的小朋友。 冒险王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托住车身，高高举了起来，挽救了两个小生命。 “嗨，吓到你们了吗？”冒险王憋着粗气询问。 两个小朋友瞪着大眼，拨浪鼓一样摇头，“你举起一辆大货车，天呀，你是怎么做到的？” “勤锻炼，多休息，还有，多吃些蔬菜！” “我妈妈一直这么说，可我从来不相信她！”其中一个小朋友满脸惊奇。 …… 这一刻，许多美国观众都在观看预告片，金。凯瑞就是其中之一。 他自八月份接到梦工厂的邀约，然后赴港工作了两个月，给《功夫熊猫》做配音，上个月底他的工作完成，刚刚返回洛杉矶不久，今晚他和他的演员朋友们在好莱坞一间酒吧消遣，坐在吧台仰头观摩《冒险王》的精华镜头。 “吉姆，这位扮演超人的演员是谁？他看上酷极了，也很善良！”这是一位金发女郎在问话，她还不忘对着电视屏幕吹一个口哨。 “他是周！”金。凯瑞的表演欲十分强烈，说话时喜爱打手势， “周是香江最著名的明星之一，在他家乡的地位相当于我们美国的罗伯特。德尼罗先生，我在香江工作的时候，他经常邀请我吃饭，为人特别好客，刚才和他对话的两个小孩子我也见过，那是香江的小演员，他们在电视台上过节目。” “那么吉姆，预告片开头的女箭士你认识吗？噢上帝，她真强悍，她一箭射死一头恶龙般的怪兽！”这是一位闷骚男， “但是预告片的镜头太快了，我无法清晰欣赏她的外貌。” “她是邱小姐，不像其她香江女演员一样热衷派对，我在香江两个月，只见过她一次面。”金。凯瑞嘿嘿发笑，“威尔，现实中的邱小姐一点不强悍，她身材惹火，是一位能让男人喷鼻血的性感女郎。” ， 268、宣传攻势 预告片一直是梦工厂电影宣传的重心。 不止美国一个地区，从11月开始，随着《冒险王》全球公映日期的临近，多个地区的电视台都在反复插播预告片。 台岛也不例外。 大世界戏院旁边的夜店里，嘉禾皱闻怀与蔡勇昌正在包厢里等待一位贵客，洪金保与程龙作陪，两人合作的电影《龙的心》刚刚在香江落画，拿到两千万港币的佳绩，他们准备趁热打铁推向台岛。 往常嘉禾发行影片，皱闻怀一般不会来，但是他以前的合作商杨瞪魁与吴蹲因为政治事件全被关进大牢里，瞪魁与长宏影业已经罩不住场面，皱闻怀必须选择新的替代者。 原本皱闻怀想与学者影业合作，学者老板蔡松霖掌握的戏院多，有钱有人脉，可是蔡松霖专注发行梦工厂电影，而且赚了大钱，资源都在梦工厂那里，与蔡松霖合作不合适。 于是皱闻怀选了龙祥电影公司的王迎祥，这人是台岛制片人协会的副理事长，政界有关系，也有能力摆平黑道，他同样乐意与嘉禾这样的大企业合作。 等候王迎祥的时候，皱闻怀几人喝着酒，一边观看中视的节目，当他们发现《冒险王》的预告片播放出来时，都显得很诧异。 这支预告片他们在香江每天都能看到，亚视不间断的插播，他们甚至能回忆每一个画面的细节，这是出于研究的目的。 香江报纸披露《冒险王》的制作成本高达600万美元，从预告片的效果来看，真实的预算只高不低。 因为这部戏的大场面太多了，首先是勿里洞海域搜索沉船的镜头，几十艘大大小小的船只云集海面，在海外租赁这么多船只，甚至还有直升机，又不是拍摄海战戏，有点铺张浪费。 还有一幕钟楚虹饰演的角色开着越野车在隔壁上穿行，密麻的蜥蜴群跟在她后面追逐，周闰发饰演的角色站在车尾，手拿铁铲不停驱逐跳跃的蜥蜴，这些蜥蜴显然是特效制作，每一头都有米许长，皱闻怀与好莱坞公司合作多，他估算过《冒险王》的特效造价，至少也需要三百万美金。 但蜥蜴群并不是最骇人的镜头。 预告片的结尾是成千上万的马匪队伍，前仆后继的发动冲锋，他们手握兵器疯狂呐喊，俨然就是一出真实的战争戏，可惜镜头没有显示他们要去和谁打仗，画面到此突然结束，蹦出了一行字幕： “冒险王：三藏真经！11月28号，震撼出发！” 即使作为竞争对手，皱闻怀也不得不承认，预告片很能吊人胃口，起码他自己就被吸引了。 “靠，这部戏一定是在大陆取的景！”洪金保笃定的说： “大漠、隔壁、高山长河、森林瀑布，除了大陆，他们上哪拍出这么多美景！台岛竟然允许这种犯禁的片子上映？”他话音刚落，一位年近五旬的西服男推门进来。 他正是龙祥影业的老板王迎祥，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儒雅像，自来熟的说道： “洪先生讲的是《冒险王》吧？学者的蔡老板为了发行这部电影，拉上了中影大领导林德飞，又有新闻局的张局长给他们保驾护航，因此顺利通过审核，至于这片子是不是真的在大陆取过景，梦工厂矢口否认，他们说是在美洲拍的，外景没有建筑，只是自然环境，谁还能去求证不成？” “王老板，你们台岛的官员这是要做睁眼瞎吗？”洪金保调侃了一句。 “梦工厂在台岛建了二十几座直营店，客流量追的上商场。”王迎祥坐到皱闻怀旁边，双方不是首次见面，都不陌生，他给几人解释， “直营店的生意过于红火，导致太多人眼馋，但是没人敢去招惹，曾经有帮派分子想去收保护费，隔天就被丢到大牢里，他们的帮派头子直接被请到警察局喝茶，关系这么硬，谁会刁难梦工厂的电影？” “王老板，照你这么说，新闻局的领导应该参股了梦工厂直营店，这不和规矩吧，上头不管吗？”蔡勇昌插话问。 “管了又能怎么样？张局长下台，新局长上任后照样不舍得放弃这块肥肉，梦工厂又在台岛投资了工厂，假如这间公司退出台岛，不知多少人要失业，上头考虑事情要兼顾很多方面。”王迎祥露着钦佩的神色， “梦工厂的老板陈先生知名度那么大，而且与欧美传媒界有极深的关系，只要他不明确表态站大陆那面，梦工厂的电影就能在台岛畅通无阻。” 这句话让皱闻怀涌出一阵短暂的气馁，虽然他在香江搞定了邵氏院线，可是海外市场的实力，嘉禾与梦工厂是越拉越远，根本不在一个等量级。 “既然《冒险王》已经确定在台岛上映，《龙的心》晚一个月再开画。”皱闻怀邀请王迎祥不是为了狙击梦工厂，他只操心自己的生意， “王老板，杰克的《警察故事》也已经杀青，十二月在香江上映，我希望这部戏春节能与台岛观众见面。” “春节期间，梦工厂的《功夫熊猫》在台公映，假如皱老板你不怕打擂台，我会尽量争取电影院。”王迎祥说罢叹口气， “台岛影市是越来越差了，观众又喜欢看西片，今年的票房排行榜，前十位里有七部西片，两部东洋片，港片只有一部《英雄本色》，仅仅卖了2000万台币，假如《冒险王》也不能把台岛观众拉进电影院，杰克先生的两部戏估计都要悬。” 他的判断比较准确，平行时空没有梦工厂竞争，程龙的《龙的心》只在台岛卖了1400万台币，《警察故事》不到一千万。 …… 新加坡乌节路的香格里拉酒店。 香江德宝影业的老板潘迪声也在为新片奔波。 他制作了年尾大戏《皇家师姐》，原本准备十一月底在香江开画，结果与《冒险王》撞车，于是他提前一个月上映，目前已经落画，卖了一千万港币，成绩很不错，他此次飞赴新加坡是为了把《皇家师姐》发行到南洋地区。 其实这种业务不需要潘迪声亲力亲为，德宝总经理岑健勋完全有能力办妥，正好他女朋友杨姿琼想回乡探亲，他便陪同过来，顺便见一见国泰集团的董事长朱美莲。 双方约定在香格里拉酒店吃晚餐。 宴席由朱美莲买单，她还带了丈夫与妹妹朱玉莲一块赴宴，规格如此隆重，是因为潘迪声刚刚在香江收购一间上市公司，把旗下迪声集团借壳推向了港交所，现已跻身香江新兴的资本大鳄，朱美莲不敢慢待。 潘迪声的随行人员是杨姿琼与岑健勋。 餐厅面积很大，这是贵宾室，设在一间装修古风的套房里，潘迪声与朱美莲一直在餐桌上谈事情，隔着屏风摆有几个沙发，朱玉莲陪杨姿琼坐了过去，打开了电视机。 “《冒险王》的广告已经打到新加坡了？梦工厂真舍得投钱！”杨姿琼略有苦笑，她在香江时每天经历预告片的轰炸，到了新加坡竟然也不能幸免。 预告片里出镜最多的女演员是钟楚虹与邱舒贞，两人的服装打扮各有特色，新潮而有吸引力，杨姿琼对比了自己在《皇家师姐》里的形象，感觉平庸而又无趣，即使她引以为傲的格斗动作，与邱舒贞饰演的弓箭手相比也远远不如。 “这是国泰做的广告。”朱玉莲抽出一支香烟，问杨姿琼需不需要，杨姿琼摇摇头，她自顾点上，又说： “我们承担发行费用，从这个月初开始，我们已经把广告投放到南洋所有市场，梦工厂什么都不用管，只用等着电影落画后结算票房盈利。” “那你们赚的不多啊。”杨姿琼笑着问：“为什么不一口价买断他们的电影？” “买断不利于合作，我们与梦工厂签署了长期合作协议，发行电影只是其中一项业务。” 朱玉莲简要介绍了一句，却没有深谈合作内容。 上个月陈维云收回邱大隆的南洋代理权，全面转向国泰集团。 国泰在南洋建立有完善的院线渠道，星马泰国、菲律宾与印尼是核心市场，自从邵氏影业停产后，国泰开始增加戏院投资，并模仿梦工厂直营店的销售模式，在戏院内部开设与电影纪念品相关的商店。 虽然南洋市场的侵权商家比较多，但国泰得到了梦工厂的授权，无论玩具还是音像制品，全都是正版，利润依旧相当可观。 国泰从梦工厂商品上盈利很大，作为回报，他们愿意将以票房分账的方式发行梦工厂的所有影片，分账比例提高到四成，而且承担宣传费用。 ， 269、赴美 “潘先生，我听说你参与了邵氏院线的收购？”朱美莲与潘迪声谈完《皇家师姐》的发行，打探起最近香江炒作最火的新闻。 “确实有这回事。”潘迪声并不隐瞒。 陈维云在东洋期间，邵义夫宣布一件劲爆消息，不再保留香江的邵氏戏院，至于卖给了谁，他没有透露，香江媒体至今还在猜测，而且唯恐天下不乱，香江能排上名次的富豪都给曝光一遍。 但是最可信的人选是皱闻怀与潘迪声，因为他们涉足了电影业，本身也有财力，玩具大王蔡之明与服装大王林柏欣排在两人后边，也有可能参与瓜分邵氏院线。 至于曾经的影业大亨雷觉昆，已经淘汰出局了，前段时间梦工厂几乎挖空金公主，所有吃瓜观众都以为雷觉昆会绝地大反击，结果他们都低估了雷觉昆息事宁人的本领。 雷觉昆竟然把仅存的七座戏院出租给了新艺城，让新艺城三巨头自主经营，这是退出香江电影圈的预兆。 “邵氏院线对陈先生非常重要，无论谁买下来，都能对陈先生的生意造成困扰。”朱美莲仅仅是八卦一下，因为这个新闻已经传到新加坡，她继续问： “潘先生，我有点好奇，你主要经营奢侈品，邵氏戏院里的店铺对你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戏院顾客消费不起你的产品，难道你是准备扩大电影业务吗？” “当初我进入电影圈，是为了推广我的名牌，梦工厂的电影能够卖遍全世界，我一直是长期赞助商，他们的推广效果更好，所以我没有扩大电影业务的必要，我和梦工厂合作很愉快，将来也会继续合作下去。”潘迪声保持微笑，给出模棱两可的答复， “我与陈先生的私交也不错，我可从来想过要霸占他的店铺。” 那你购买邵氏戏院是为了什么？ 朱美莲知道这是商业机密，她并不多问，但心里已经猜出七七八八，潘迪声估计与陈维云达成了某种交易，德宝影业持有的几座邵氏戏院最终恐怕还要落到陈维云手上。 …… 香江，启德机场。 《冒险王》导演徐可，男女主角周闰发与钟楚虹，大反派胡枫，一行十余人离开梦工厂机场酒店，准备搭乘航班前往洛杉矶。 上车时他们仰头望了一眼，酒店外悬挂着《冒险王》的巨大海报，11月28日是这座城市的上映日，今天才10号，他们要先去美国做宣传。 主创仅仅出动了一小半。 幕后全部缺席，配乐汉斯。季默与胡韦立都在《功夫熊猫》剧组，摄影师杜克风在《城市猎人》剧组，武指袁合平在训练《霸王花》的女演员，艺术指导张书平在《富贵逼人3》剧组。 重要配角也都有片约在身。 即使他们得闲，去不去美国也没有影响。 “徐导，为什么不让阿友与阿贞去美国？”钟楚虹觉得这种宣传是提高知名度的好机会，公司应该多派艺人。 “阿友在制作新专辑，明年公司的开年大碟由他挑大梁，阿贞是《城市猎人》的女主角，脱不开身。”徐可也想带着张雪友与邱舒贞，因为他们饰演的角色很重要，几乎与领衔主演并驾齐驱，他为此专门找了吴世邦，结果被否决。 其实邱舒贞并不忙，《城市猎人》刚刚筹备，尚未开机呢，但吴世邦得到陈维云指示，不让邱舒贞赴美。 张雪友是确实工作繁荣，不能离开香江。 今年梦工厂重点力捧的歌星是梅燕芳，《坏女孩》创造了销量纪录，明年则是张雪友，他的新专辑是《吻别》，不止灌录国粤语，还有英文版与日文版，海外市场已经打进去，不推广是浪费资源。 “原来都有工作啊！”钟楚虹上个月又去一趟大陆，到新僵建了几所学校，春节前公司都没有给她排新戏，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宣传《冒险王》，周闰发和她一样。 他们坐了一晚飞机，次日早上降落洛杉矶机场，江至强亲自过来接机，把他们送到唐人街酒店，休息了几个钟，午餐时陈维云带林清霞赶过来，邀请他们吃饭。 “老板，《冒险王》原音大碟已经在美国上市了？”徐可关注这部电影的所有安排，他付出了太多心血，期待着大获成功。 “已经上市两天，福克斯旗下的家庭娱乐公司负责发行，销量还不错。”陈维云只是安慰他，这张唱片卖的并不好，必须等到电影开画，并且取得好票房，销量才会有起色， “老徐，你压力不要太大，前几天我接到施楠生电话，向我诉苦呢，说是这部戏快把你逼成神经质了，动不动朝她发火。” 徐可胡子邋遢，看上去精神面貌有点差。 “我哪里敢！”徐可苦笑说：“她现在是副总裁，除了邦哥，本港娱乐就属她的官最大，我朝她发飙，她炒我鱿鱼怎么办！”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去年《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美国拿到一亿多美金的票房，这只是特例。”陈维云等笑声停止，继续给他们减压： “我们的电影是纯华人出演，美国观众都有天然的不认同感，偶尔上映一部，他们会觉得新鲜，愿意捧场观看，但是频繁上映，他们会审美疲劳，所以即使《冒险王》在美国发行失利，我也不会当作是剧组的责任。” 假如票房真扑街，陈维云会遵守今天的承诺，不会因此埋怨任何人， “当然了，虽然公司做了最坏打算，却也投入了最大资源，这部戏投资了六七百万美元，在美国属于小成本，但我们的开画院线高达一千家，全美各大城市铺天盖地都在做宣传，福克斯给了我们巨大支持，我们成功的几率依旧很大。” “老板，你最低的要求是多少票房？”钟楚虹笑着问了一句，她是很满足的人，在美国卖过一千万美元就足够她炫耀了。 “我可没有要求。”陈维云把酒杯举起来，“总之你们安心宣传，安心等着美国的票房数据出来，等着我给你们庆功。” ， 270、红毯秀 在美国上映电影，分级非常严格，也很重要。 片商去电影协会过审电影，至少也要争取r级，即十七岁以下观众需父母或成人陪同观看，若r级标准也达不到，票房会陷入绝境，因为大型电影院会拒绝上映。 去年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就是r级。 《冒险王》被定为pg-13级，观众基数扩大很多，13岁以下儿童都可辅导观看。 时间来到11月15日，首映礼在好莱坞中华剧院举办。 这场活动是由梦工厂与二十世纪福克斯联合组织，遵照了好莱坞规则，电影主创与嘉宾要走红地毯，去拍照墙留念，并接受记者采访。 徐可等人都是生面孔，今晚集体被冷落，即使部分观影的华裔观众也对他们了解不多，但这不要紧，首映礼是造势与作秀，只要媒体密集报道，增加了曝光率，目的就算达到了。 晚上八点钟典礼正式开始。 周闰发与钟楚虹提前半个小时赶到戏院，手挽手踏上红毯，现场比较混乱，毕竟这不是隆重的颁奖礼。 观众也挤在红毯上，陆续往大门走去，两侧架着不少摄影机，那应该是媒体在采集素材，看见有明星途径，急忙招手拦下来，举着话筒采访几句。 气氛相当热烈，笑声不间断。 “史泰龙先生也来了，还有施瓦辛格，咱们公司面子真大。”钟楚虹东张西望，表现很拘谨，说话都不敢大声。 “还有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今晚捧场的嘉宾都是大咖啊。”周闰发也在感叹，“靠，搞不好观众会以为《冒险王》是他们的电影。”这是在打趣，他就这性格。 正说着，俩人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惊呼，不约而同回望过去。 “嗨，迈克尔，到这里来！” 黑人摇滚巨星迈克尔。杰克逊、陈柏强携带各自女伴一块出现在了红毯上，引发记者山呼海啸的喊声，附近的观众也都驻足不前。 陈柏强多次参加迈克尔。杰克逊组织的慈善义演，专唱祖鲁语版《生命轮回》，善款全部支援给了非洲饥民，再加上陈柏强频繁与黑人歌星合作，他在非洲裔美国群体里已经初具号召力，今晚买票的观众有三分之一都是黑人。 维亚康姆公司旗下音乐电视台mtv首先拿到访问权，一位女记者把话筒举到迈克尔。杰克逊面前： “迈克，听说你要设立一个基金会，能谈谈具体情况吗？” “这是一个帮助贫困儿童接受高等教育的基金。”迈克尔。杰克逊简明扼要，推着陈柏强的肩膀说： “丹尼的公司梦工厂首先响应我的计划，原来他们早就设立了教育基金会，已经在东方资助了几千名贫困儿童，怪不得他们能拍出《狮子王》那样充满博爱的动画片。” 如果陈维云在这儿，肯定要说一声你过誉了，唉，博爱谈不上，充其量是可爱。 “那么梦工厂给你的基金会捐赠善款了吗？”记者们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是的，梦工厂boss陈先生亲自把支票交到我手上，这个基金会将归属到联合国公益组织里，明年元旦节我会邀请陈先生参加成立仪式。” 迈克尔。杰克逊说话时轻言细语，文静的像是弱书生，这与他舞台上热歌狂舞的表现反差极其强烈，他个性也相当低调，尽量阻止记者继续谈论他，不停把陈柏强推到镜头里，“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是《冒险王》的首映礼，让丹尼给电视观众介绍一下这部电影的情况吧。” “丹尼先生，你出演了这部电影吗？”记者们都给面子，因为迈克尔。杰克逊实在太红，别看他是一个黑人，却是通吃黑白的流行音乐天王，去年他的专辑《颤栗》打破格莱美奖获奖记录，凭一己之力打破了美国根深蒂固的种族界限。 “我并没有出镜，仅仅献唱了一首插曲。”陈柏强在美国混了半年，已经掌握丰富的访问经验，他又笑道：“毕竟我不是专业演员。” “丹尼先生，电影名字叫做《冒险王1：三藏真经》，还会拍摄续集吗？”记者又问。 “这是一部漫改电影，同名漫画很早就在亚洲发行，我的公司有计划把它拍摄成系列。” “去年在美国创造轰动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是不是漫改而成？有续集吗？” “听我boss说，《我和僵尸有个约会2》明年会与观众见面！” “谢谢丹尼先生，谢谢迈克！” 两人过于抢手，根本挪不开步子，这边儿访问结束，那边儿又有话筒举到跟前。 “丹尼好红哦！以前只听香江媒体夸他是国际歌星，想不到他在美国受追捧的程度这么高！” 不远处的钟楚虹忍不住称赞，但她并不羡慕，她对鬼佬没有任何认同感，也不需要被鬼佬认同。 周闰发不一样，他的名利心比钟楚虹重，他希望自己也能站到国际一线大咖的位置上。 “老板到场了！”他忽然瞄见陈维云与林清霞，“阿虹，咱们等一会儿，和老板一块入场。” “得啦。”钟楚虹笑着应承，和周闰发挪到红毯一角，好奇观察附近的好莱坞明星。 严格说起来，陈维云在美国的知名度不比陈柏强与林清霞差多少，这要得益于《哈利波特与密室》的推广，出版商把他的图片印在了封面中央，封面设计很有意思，他取代小男孩坐在月亮上。 第一部时出版商刻意隐瞒他的东方人身份，可是随着《变形金刚》与《狮子王》这几部动画片的爆红，梦工厂与陈维云都已经变成品牌，在欧美市场打出了一定美誉度，因此第二部发行时，出版商大张旗鼓拿梦工厂与陈维云作噱头，导致陈维云曝光度大增，名气直线上涨。 “陈，你的两部《哈利波特》全部登上《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你个人的全球累计销量已经超过3000万册，这几乎是一个无法超越的成就，能谈谈你创作的成功体会吗？”这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的记者在访问。 “你的统计有误，《哈利波特》在亚洲也销破了一千万册，你没有计算在内。”陈维云纠正了他，才解答： “这是一部西式魔幻题材的小说，为什么在东方也受欢迎？因为孩子们喜欢的是童话，不分地域，也不分文化差异，只要给能孩子们编织一个梦幻故事，让他们体验到乐趣与纯真，创作就不会失败。” “看来你很了解孩子们的心理。”记者赞美了他，又问： “美国有媒体称呼你为‘东方的动画之王’，把你与迪士尼的创建者华特。迪士尼相提并论，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首先感谢他们的夸奖，我会追随华特。迪士尼先生对动画艺术孜孜不倦的付出，与全心投入的热情，继续创作更优秀的作品。” 陈维云才不会说出‘你们过誉啦’、‘不敢当’、‘我受之有愧’一类的客套话，白种人不会把这种言论当作谦虚，《狮子王》是全球票房最高的动画片，过于谦虚，只会导致媒体误解你是在惺惺作态。 宁愿逞强，也不要示弱，即使嚣张，也不要退让，东西方的文化差异就是这样，装逼胜于低调。 “陈，能谈谈《冒险王》这部电影吗？你对票房有多大期待？” “听说你的第二部动画电影很快也要上映，而且与古老的熊猫有关，对吗陈？” 记者非常喜欢陈维云干练凌厉的风格，抢着提问他，甚至把大靓女林清霞都抛在一边。 林清霞抱着陈维云手臂，面露微笑默不作声，她丝毫不介意自己被忽视，反而担心自己太出风头，导致陈维云丢面子。 她也难得作出一次小鸟依人的姿态，把这里当作秀恩爱的舞台。 这次红毯走了近半个小时，比出席奥斯卡累人的多。 首映礼快开始时，几人才进了放映厅。 “老板，刚才在红毯上，竟然有小鬼佬找你要签名，我发现你在美国比丹尼还要红！”周闰发这句话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时机掐的准，讲的又是事实，让人听不出异样，这是交际的技巧。 “你很快也会红的。”陈维云的声音很低，只周闰发一个人能听到，“这部戏捧不红你，下部大制作我依旧让你担纲。” 他见周闰发神色动容，阻止他表态，拍着他的肩膀说：“上舞台吧，去和观众们见见面。” 按照惯例，首映礼上介绍主创的环节非常重要，但是美国观众对周闰发他们不熟悉，所以缩减了时间，主持人把他们的资料依次介绍一遍，就让他们下了场。 随后便启动了放映程序。 电影的宣传确实重要，但是影响票房的最大因素只有质量。 《冒险王1：三藏真经》能在美国拿到多少票房，今晚的首次上映是关键。 影评人们都已经擦亮眼睛，《好莱坞报道》、《综艺》、《电影评论》这几家著名电影杂志全都派出了专业人士，有些是梦工厂邀请，有些是主动买票到场。 去年《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取得的成绩太过耀眼，梦工厂出品也以精良闻名，导致美国电影界无法忽视这家在东方崛起的文娱力量，都要来先睹为快。 ， 271、冲击 戏院前排坐着两位影评人。 一个叫安东尼。李，大学毕业只有两年，供职于《好莱坞报道》，因其对电影评论有独特风趣的见解，杂志社刊发过不少他的稿件。 另一位是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叫做大卫。汤姆逊，达特茅斯学院的教授，兼职给《纽约邮报》与《电影杂志》撰稿，在影评界名声在外。 安东尼。李把大卫。汤姆逊视为前辈偶像，但说话不够老练， “汤姆逊先生，你对这种迎合观众趣味的商业电影也感兴趣吗？”换一个敏感的人，会把这句话当作是嘲弄。 十几年前大卫。汤姆逊就是影评人协会的一员，历来是文艺片的推崇者，对商业片不屑一顾，但他供职的《纽约邮报》老板是默多克，不来不行，明天的社论他也必须给出好评，以便拿到价格不菲的奖金。 “这部电影可以让我们了解东方文化，不是吗？”大卫。汤姆逊对年轻人很宽和，微笑着回答。 “东方文化确实很神秘。”安东尼。李语态兴奋， “假如不观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我一定不会知道东方也存在吸血鬼这样的生物！” “是虚构的生物！”大卫。汤姆逊作了补充。 “对对。”安东尼。李赞同道：“文化永远存在相通点！” “好了安东尼，电影已经开幕，让我们专注观看吧。” 大幕缓缓拉开。 《长路漫漫任我闯》的前奏鼓乐首先响起。 然后才进入梦工厂的开头动画，动画焕然一新，蓝天白云被黄昏余辉所取代，呈现一派古朴苍凉的气氛，画面定格月亮男孩时，背景音乐忽然夹带一阵风声，月亮男孩化作一团尘沙漂浮而去。 漫威的动画未作大幅修改，仅仅翻动书页时，换上了《冒险王》的漫画内容。 片头掠过，音乐消失。 镜头切入寂静无声的海底深处。 一位背着氧气瓶的潜水员浮站在海底的泥沙里，头部左右晃动，像是在观察地形，但是光线不够，致使画面模糊不清。 十余秒后，潜水员定位了坐标，朝某个方向飞快游动，等他再次停止时，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照明设备。 突然亮起一束强光，照清了海底的环境。 大荧幕上显露出一艘巨大的海船轮廓，虽有泥沙掩埋在表层，却能清晰看见倾斜的船体，粗木的船帆，庞大的甲板，残破的阁楼舱。 探险正式开始。 潜水员游到甲板上，小心翼翼靠近阁楼，打开阁门的一刹那，腾地蹿出一条数米长的电鳗，携着电光冲出去，途径船帆时鱼尾大力一晃。 ‘咔嚓！’一声闷响，船帆断为两截，陷入泥沙后砸出一团浑浊的水浪波动。 这是惊骇的画面。 戏院观众响起一阵低呼。 等到电鳗远去，潜水员进了阁楼，掠过一道道华式木制屏风，一盏微弱的金光吸引他的注意力。 金光掩埋在半人高的酒瓮里，因为酒瓮破碎，导致金光外泄。 潜水员砸烂酒瓮，找到一个纯金打造的宝盒，外形如同财宝箱，他顺手掀开了盒盖。 镜头首先定格在他的潜水镜上，又透过潜水镜锁定他的双瞳，反衬出两团翻滚的火花。 “轰！” 火光自宝盒内部席卷而出，笼罩他全身，又在他体表飞快缩小，等到火光最终消退，一团恐怖的冲击波以海船为中心，汹涌的扩散出去。 镜头随之切到了阳光明媚的海面，上方停靠一艘现代化的豪华游轮，张雪友饰演的小和尚坐在椅子上，正端着茶杯小抿，突感一阵剧烈摇晃，连人带椅翻倒甲板，游轮的玻璃窗瞬间碎碎，发出噼啪的啸响。 小和尚抱着后脑不敢动弹，直至冲击波消退，他才紧张的抬起头，咽着唾沫说，“发生什么事了？海啸？台风？” 他又抬头望望天空，骄阳高照，风平浪静。 他摸着光头作迷茫状，摸样相当滑稽，引发部分观众的笑声。 画面到此又切回海底。 冒险王像是着了魔，正在激烈的挣扎，他七窍都在散射微弱金芒，双眼完全蜕变为金目。 他表情痛苦万分，仿佛溺水一样，但他偏偏摘掉了潜水镜，拔掉了氧气管。 镜头开始拉近，一下子钻进他的双眼。 大荧幕上，呈现一副苍凉的大漠画卷。 自高空俯瞰而下，只见一位灰袍僧侣迎风矗立在一座高高的沙丘上，他被密密麻麻的虫群包围了，四面八方都是狰狞蜥蜴，露着獠牙朝他发起冲锋，他手持一杆禅杖拼命舞动，试图驱赶蜥蜴，一边呼喊： “佛祖怜我世人，托我求取真经，不到灵山大雷音寺，我绝不退缩半步！” 他的喊声逐渐高亢，听去悲怆震人，“你们杀不了我！” 但他势单力薄，很快被蜥蜴群淹没，只露出一双坚毅无畏的双眸，凝望高空，与潜水员的金目交接在一起。 画面又切到海底，潜水员体内的金芒消失，他恢复了神智，抱起宝盒离开海船。 浮出海面后，潜水员露出真面目，正是周闰发饰演的冒险王，他大口的喘着气，把金盒高高举起来，朝游轮上的小和尚喊道：“我找到它了！” 然后爬上甲板。 小和尚快步迎上来，上下打量他一眼，好奇问：“你的氧气瓶呢？” “我已经不需要了。”冒险王弯弯手臂：“我发现我可以在海里呼吸，感觉像是……天呀，我感觉像是超人！” “你是说，你在梦游吗？”小和尚表情单纯，瞪着眼珠问。 “我真的做了一个梦！”冒险王比他更惊奇，“刚才在海底搜索沉船，我梦到一个僧士，和你长的像极了！” “惨了！”小和尚抚抚额头，“即使我们把沉船打捞上来，赚了钱也要支付你的医疗费。” 这番对话把戏院的观众逗的哄堂大笑。 大荧幕的镜头在缓缓上升，定格在洁白的云朵上，两人都没有留意，云朵的形状变化成了一座佛像。 开篇到此结束，随着《冒险王1：三藏真经》的片名打出来，《滚滚红尘》的钢琴曲缓缓奏响。 画面在天空停了一会儿，又缓缓下落，数十艘船只出现在海面，船队在冒险王与小和尚的指挥下，自海底打捞沉船。 看到这里，安东尼。李忽然抓抓脑袋，“这部电影应该是在讲述东方的神话故事，可惜我从未了解过，我担心我会看不懂。” “不要过早下结论。”大卫。汤姆逊笑了笑， “这部戏的特效很震撼，至少刚才那幕沙漠戏就成功吸引了我，导演通过梦境引出神话的线索，情节相当新颖，接下来要看导演讲故事的能力怎么样。” 此时的徐可有些紧张，为了让西方观众接受《西游记》的典故，他真是绞尽了脑汁，不止多次与陈维云讨论，剧组的许多外籍员工，像是杜克风与梅格。瑞恩，他全都征询了建议，为了迎合北美市场，《冒险王》的神话风格被全面弱化，唐僧的戏份基本以写实为主，他自认已经做到完美，但西方观众是不是接受，谁也不知道。 片头字幕结束后，情节进入第二幕。 画面一转，出现了新加坡香格里拉酒店的大特写。 这幕戏动用了直升机，航拍了酒店最高层，穿透空窗进入冒险王的私人套房，顺带把香格里拉的招牌拍摄进去，广告植入很明显，但不是刻意而为。 这一个特写价值两百万港币，郭家人心甘情愿掏的钱，类似的广告植入还有很多，《冒险王》的成本确实高达六七百万美元，可是赞助费就省去超过三分之一的预算。 反正北美票房扑街，陈维云也亏不了钱。 ， 272、传统的力量 镜头到了房间里，首先对准墙壁上悬挂的六副墨宝。 这是仿制唐朝的《玄奘取经图》。 一张张掠过去，镜头全都给了清晰全面的展示。 最后一张被重点定格。 墨宝中除了玄奘，还有手牵白马的孙悟空。 胡枫饰演的大反派洪星站在这副墨宝前，聚精会神的观摩。 他是一个访客，听闻冒险王于勿里洞岛发现唐代沉船，慕名前来参观，他打扮古风，穿着唐朝，一副博学高深的做派： “公元366年，僧人乐尊于敦惶三危山开凿第一座石窟，即成佛门宗教的福地圣所，香火不断，信仰长存，历经我华夏晋、唐、隋、宋无数大师连续开凿，历时一千年，遗留石窟五百座，雕像三千余，壁画五千方！” 他停顿片刻，语气变的虔诚， “敦惶石窟，我国佛教的璀璨宝库！东方宗教艺术的明珠！风先生，你悬挂的墨宝是出自敦惶石窟的壁画吧？” 镜头切给了冒险王，又逐一显示他书桌上摆放的敦惶石窟全景照片。 看到这里，整座戏院的西方观众全都蒙圈了，到处都是惊呼声。 “我的耶稣啊，用一千年完成的石窟文化？这是真的？” “公元366年，我们祖先还在打猎呢，吃生肉！法克，他们是在虚构！” “电影里讲的很清楚，五万平方英尺的壁画，噢上帝，这种浩荡的工程，在封建年代，没有几百年还真竣不了工！” “如果他们不是骗人，那我一定要去敦惶石窟旅游！” 这幕戏是在交代《西游记》神话的出处，通过洪星与冒险王的对话给观众讲明唐僧是谁，三藏真经是什么。 “唐代贞观元年，三藏大师西行求取佛教真经，自长安启程，徒步五万余里，历时十七年，终将经文带回故国，传闻通晓‘三藏真经’者，可百病不生，能长生不老，可惜真经遗失已有千余年，谁也不知传说真伪！风先生，你在海底寻找唐代沉船，是不是在寻找‘三藏真经’的下落？” 洪星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的保镖之一李塞凤立刻递上药瓶，这个细节点明洪星身患重疾。 李塞凤是秘书打扮，穿着白色短装职装，表情温柔娇弱，引发观众一阵口哨声。 “如果为了传说去寻找宝藏，我一定会破产的。”冒险王笑道：“我是为了黑石号的文物！” 洪星又问找到了什么文物，他想买走几件。 但冒险王拒绝出售，他准备把文物全部捐赠给国家。 洪星假惺惺称赞他的大公无私，然后告辞离去，当天晚上，他派出五大高手前来抢夺。 这是全片第一出精彩的格斗戏。 室内进行。 首领黑衣将军单挑冒险王，其余四人围攻小和尚。 小和尚精通少林功夫，而且能耍双截棍，轻松打倒三位高手。 “我打！” 他还故意模仿李晓龙的怪吼，这一吼让戏院观众自发鼓起手掌，这是送给逝去的布鲁斯李，但是掌声很快戛然而止，观众都以为小和尚要大发神威，把功夫高深的黑衣将军也打倒，谁知李塞凤的出场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李塞凤的兵器是回旋镖，远距离攻击正好克制双截棍，她一掷一收，双截棍就被打落地上，她又一个滑步横踢，小和尚直接变跪趴，根本站不起来。 “来，继续打！”李塞凤走到他面前，伸手勾了勾。 “我……”小和尚被踹的浑身脱力，昏死了过去。 李塞凤笑呵呵拍拍手掌，把他绑了起来。 剧情反转的让人难以置信，观众都被搞的表情呆愣，布鲁斯李的传人一脚就被解决了？ 冒险王见小和尚被抓，试图营救，他初步显露了好身手，兵器之一钢笔是最大亮点，可是战斗途中他吸收的宝盒金芒不受控制，关键时刻昏厥当场，与小和尚一起被俘，沉船文物一同被洗劫。 五大高手押送冒险王去见洪星，途中冒险王第二次进入梦境。 画面切入美轮美奂的九寨沟诺日朗瀑布。 唐僧一袭白衣，盘坐瀑布下的湖面上，双手掐着佛门兰花指，闭目念诵咒语，听上去像是‘嘛哩嘛哩哄’，反正一直在重复。 镜头原本在平视唐僧，逐渐变俯视，并不停拉高，自高空再看湖面，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一部庞大的空白书籍托着唐僧腾空而起，书籍呈现摊开的状态，唐僧盘坐于书轴中间，躯体小如蚊蝇，却稳稳操纵着书籍。 一滴墨汁忽然出现在书页，自右向左，一列接一列开始书写篆字经文，仿佛一支无形巨笔在自动行书，飞舞龙蛇，写出一个个遒劲生动的古老汉字。 行书完成，书籍通体闪烁金光。 唐僧脱离书面，念诵咒语把书籍合上，给封面印出了书名‘三藏真经’！ 瀑布、巨书、篆文，充满了大自然与人类的诡奇想象力，合成一副绝美画卷。 东方文化的冲击力显露出来，导致戏院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此时观众全都涌出强烈的好奇心，这部电影最终会展现多少华夏的传统文化，以及华夏古老土地的美景？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看到这里，忍不住发了一句感叹， “我以为他们在模仿《夺宝奇兵》，但我显然是错了，他们是在展示几千年的深厚传承，这比寻宝冒险更具吸引力！” 他说的不错，有关华夏的古代电影，平行时空有《卧虎藏龙》珠玉在前，老谋子的《英雄》为什么还能在全球拿到1。3亿美金的票房？除了功夫之王李练杰的号召力，结合华夏名山大川的摄影也功不可没。 “但吸引力转换不成高票房，它无论如何也超不过《夺宝奇兵》。” 《夺宝奇兵1》的北美票房是2。4亿，《夺宝奇兵2》的北美票房是1。8亿，《冒险王》拍的再好看，也难以打破本土制作的纪录，这是乔治。卢卡斯的看法。 他托着下巴，懒洋洋的说话：“它毕竟是华语片，观众基数有限，我们有些同胞看见黄种人的面孔就心生厌恶，现实很遗憾。”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苦笑一声，“电影院也有羊群效应，观众愿意给轰动的作品买单，我觉得票房走势难以预估。” “目前只演了十几分钟，能否轰动还是一个未知数。”乔治。卢卡斯指指大荧幕，“继续欣赏吧伙计！” 他脑子里在思考《冒险王》出现的几组特效镜头，刚才的巨书其实很容易做，完全使用微缩模型就可以，但海底时潜水员着火的画面比较难搞，必须借助计算机技术，效果看上去很不错。 乔治。卢卡斯并不知道自己的属下能设计这么逼真的电脑特效，今晚回去他必须详细问一问远在香江出差的图像部主管艾德文。卡特姆。 第二场梦过后。 冒险王在半梦半醒之间透露出梦境的内容，原来‘三藏真经’是唐僧亲手撰写，他取经取的不是实物，而是把经文记在脑海里，重归大唐后默写了出来。 大反派洪星得知这个消息后，绑架冒险王与小和尚，逼着他们前往大陆寻找‘三藏真经’。 冒险王通过睡梦中唐僧念诵的咒语，逐渐融合了宝盒力量，超能力越来越强，但洪星同时破解沉船文物《卍字符金碟》的奥秘，施法控制小和尚，为了挽救小和尚的性命，冒险王被迫启程寻宝。 寻宝第一步是准备探险的必备物品。 一行人前往新加坡一座地下古董交易所，这间交易所以酒吧作掩饰，汇聚了世界各地的文物贩子，他们全副武装，也各怀身手。 钟楚虹饰演的胡狸在这时惊艳登场。 她推开酒吧的大门，镜头转到她的背影，从皮靴上移到臀部，紧身的牛仔裤衬托出她优美的体型，最后定格在肩背的琵琶上，音箱表面的狐狸图案十分清晰。 她见酒吧太吵杂，忽然晃动双腕五颜六色的手镯，叮当的响声像是安魂曲，瞬间制止了七嘴八舌的争执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她身上。 但是镜头始终没有显露她的脸，她垂着头，分开双脚，掐着腰，任凭在场的男士们肆无忌惮打量她。 不一会儿，她摘下头顶的牛仔帽，双眼浮现一抹暗红，又旋即消失。 这是一张充满魅惑的脸庞，她勾着嘴角，美的能让男人心脏骤停，电影里的气氛是这样，男士们都已经目瞪口呆，那几个正是倒酒的人，因为看她，酒杯满溢都不自知。 她拿着牛仔帽，朝乌压压的人群扬了扬，“我叫胡狸，来找一个外号叫冒险王的人！”说完帽子又戴回去，使用模特步往大厅走，镜头又给了她背影一个特写，她环顾左右，朗声问：“谁是冒险王风里行？” “嗨，小妞，你说你叫胡狸？是骚狐狸，还是乖狐狸？”有位西装男堵住路，她打扮过于惹火，摆明是要让人调戏。 酒吧里男人居多，立刻起哄大笑。 “你想知道？”胡狸显然久经这种场面，很自然的捞住西装男的领带，拽到面前，附耳说：“等你养好伤，我再告诉你！” 说完突起一个提膝，西装男是真蛋疼，弯腰瘫倒地上，呜呜的哀嚎起来。 他身后还跟有一位保镖，这是特型演员，身高接近两米的大块头壮汉，胡狸在他面前像是小矮人。 壮汉一见老板吃瘪，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砍刀，对准胡狸凶狠劈下来。 “呼！” 戏院的观众们被壮汉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到，都替胡狸捏了一把汗，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姑娘要被摧毁了吗？ 结果胡狸无惊无忧，仅仅抬了下手臂，刀刃砍在她密集的手镯上，‘铿！’一声，瞬间崩裂成铁片。 壮汉低头看看仅存的刀柄，一下子懵了。 “铁线拳！”他目露惊恐。 “猜对了！”胡狸右腕一抖，十几个手镯并成一团，当胸砸向壮汉的心口。 两米高的壮汉立刻拔地而起，倒飞四五米撞到吧台上，烂泥一样再也站不起来。 震慑的效果相当明显，原本围在胡狸四周的男士们闪电般返回原位，谁也不敢再招惹她。 “到底谁是冒险王风里行？”胡狸继续寻问。 “他！”酒吧一百多人齐齐伸手，指向了冒险王就坐的位置。 胡狸愉快的发笑，迈步走了过去。 不得不说，酒吧这场戏让钟楚虹吸粉无数，戏院的男青年原本都在惦记着李塞凤，准备抽空打听这位东方女郎的资料，结果钟楚虹一出场，他们马上把李塞凤抛之脑后。 既然要崇拜，那必须崇拜一位最性感，最强悍，最勾人的女郎！ “她是谁？” “她的手镯是一种拳法吗？” “她长的像是西方人，是混血儿？” ， 273、过渡情节 《冒险王》开演的时间不长，但是截至目前为止，所有出场角色都个性宣明，特点突出。c 呆傻滑稽的小和尚，千娇百媚的胡狸，老谋阴险的洪星，小配角李塞凤的温柔暴力也让观众印象深刻。 至于冒险王，除了偶尔贫下嘴，暂时没有显露其它方面的特质，不过随着剧情深入，他勇于冒险，敢于拼命的形象逐步展现了出来。 这部电影的剧情环环相扣，虽有梦境与现实两个部分，主线却一直清晰明朗，即使剧中出现的华夏典故，在导演有条不紊的交代下，也不会让观众产生毫无头绪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幕戏都与胡狸有关。 胡狸在酒吧认识冒险王，帮助冒险王从洪星手上解救小和尚，赢得冒险王的信任，并成功骗走藏经宝盒。 冒险王针对胡狸展开一场激烈的追踪战斗，这是预告片重点剪辑的镜头。 两人在楼顶飞檐走壁，屡屡遇险，却又屡屡化险为夷。 全段紧锣密鼓，又一气呵成，观众目不转睛，看着两人各施绝技大显神通。 冒险王托起集装箱车解救两位小朋友的一幕，看过预告片的观众全都自发送上掌声。 新加坡地标鱼尾狮公园，冒险王与胡狸在这里展开最激烈的交锋。 胡狸到底是好是坏？ 两人究竟是欢喜冤家，还是一生宿敌？ 观众们都在等着答案。 胡狸蹿上一艘快艇，走海路逃跑，冒险王不愿放弃，抛出一条绳索勾住快艇，在海面上演一出紧张刺激的冲浪戏。 胡狸见他尾大不掉，突然加快速度，急打方向盘，侧面冲上一艘观光的气垫船，自船上碾压而过，快艇一下子腾空飞起来，绳索被大力甩击，惯性非常大，绳索瞬间被扯断，冒险王像抛石一样被甩飞出去。 镜头忽然变缓，冒险王滞空滑行的动作被定格，直至他被甩飞到海岸，撞翻岸边公路上的一辆出租车，镜头才恢复正常。 这个动作场面火爆到极致，出租车被冒险王撞离车道，侧翻两圈又砸向一辆公交车，车身失控打横在路中央，后面的车辆刹车不及，连环相撞。 一辆接一辆，砰砰的撞击声响彻戏院。 “轰！”一声。 撞击导致一辆车的油箱燃爆，在公路上升起一团冲天火光，火焰蹿高十几米，把路边一颗椰子树都给点着了。 “喔！” 史泰龙看到这里，连续惊呼了两三声，“真精彩！真壮观！” 他今晚和施瓦辛格坐在一起，扭头说了一句：“我要和这部电影的导演合作，这种动作戏即使好莱坞也没有导演能拍出来。” “但是过于危险了。”施瓦辛格皱眉说： “从冒险王被绳索抛起来，到他撞车，再到爆破，我没有看到特效的影子，这种高危险的戏份非常容易导致替身的死亡！这个导演太大胆！” “如果真有替身，那替身肯定是数一数二的硬汉，我也要请他加盟我的剧组！”史泰龙表示无所谓，拍动作电影哪有不危险的？他觉得施瓦辛格是假惺惺的圣母心。 电影还在继续。 胡狸开着快艇，回眸凝望燃爆点，心虚说，“sorry！” 回过头，她又自言自语，“我救了你同伴，拿你宝盒当报酬，这很公平！谁让你追着我不放！” 她以为冒险王必死无疑。 但是冒险王毫发无损，虽然追踪失败，可他并未放弃，汇合了小和尚，开始调查胡狸的资料，从新加坡追到香江，又从香江追到大陆。 洪星带着五大高手尾随他们后边。 期间镜头专门切给胡狸，简要交代她的身份，以及抢夺藏经宝盒的目的。 她是一个孤儿，跟着一群盗墓贼长大，一次寻宝途中无意间继承千年狐妖的传承，身体变异有了超能力，于是她开始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她老爸早年死于车祸，老妈因为犯罪住了监狱，出狱后身患重疾，不久于人世。 她从媒体上得知冒险王寻获与三藏真经有关的文物，决心找到真经，挽救她老妈的性命。 这才有了盗取藏经宝盒的经过。 她首先赶去九寨沟的诺日朗瀑布，这里是唐僧撰写‘三藏真经’的地方，藏有真经地图，她使用藏经宝盒开启一座佛门石窟。 但是窟中只有几幅壁画，画像都与一位女弓箭手有关，胡狸情知壁画里另有玄机，可她迟迟无法破解。 这时冒险王追踪过来，他正想从胡狸手中抢回藏经宝盒，却被壁画强行拽到了梦境里，导致他在壁画前入了定。 大漠蓝天。 唐僧与女箭士‘天山射手’相逢于此。 天山射手射杀巨蝎营救唐僧，并护送唐僧西行。 他们一前一后跋涉在沙漠里。 全片的第一首插曲《美丽的神话》唱了起来，唱了足足三分钟。 这期间，镜头一直定格在两人身上，他们风餐露宿，走出大漠，攀登博格达雪峰，穿过草甸草原，打制木筏驶入天山天池。 华夏的大好河山都浓缩在了这三分钟里。 观众们看的叹为观止。 等音乐消退，两人出现在荒凉的戈壁上。 “再往西就要远离大唐国境，你不用再送！”两人同甘共苦很长时间，唐僧苍倦的面容上露着一抹感激，“谢谢你，这一路上的保护。” “你已经谢了很多次，我不想再听。”天山射手神色冷漠，但她望向唐僧时难掩眼中的柔情，“你体质脆弱，肩不能挑，手无缚鸡之力，何苦为难自己，踏上这样一条杀机凶险的西行路？” “我尊了法旨，也立了宏愿，必须走完这条路。”唐僧回答她，“假如我放弃，二十年的修行会付诸东流，我也会愧对我自己。” “修行对你那么重要吗？”天山射手不善于表达情感，她只能隐晦的提示唐僧。 “我刚出生就被寺院收养，记事起就开始做和尚，寺院养大了我，教导了我，传我衣钵，寄我厚望，我不能背叛。”唐僧迈开步子，他能感受到天山射手的心意，但他无法接受， “更不能亵渎！” 风中，传送着唐僧的坚决。 天山射手在他身后大声的喊：“出了大唐，你一个人寸步难行，劫匪在等着抓你，妖怪在等着吃你！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没有人不怕死，但我更怕失去赤诚的心。” 天山射手还想再说些什么，眉毛忽然皱起来，反手一抓，把长弓攥在掌中，她预见到了危险，“你等一等！” 唐僧没有回头。 但他只走两步，前方的大地忽然塌陷，一条庞大的黑甲蜈蚣从窟窿里探出狰狞的头颅。 “跟我走！”天山射手跳到他跟前，拽着他手臂纵跃而起，自窟窿上方滑飞过去，黑甲蜈蚣自地底急冲而出，张开巨嘴想吞掉两人，但是慢了一拍，它愤怒的咆哮一声，躯体打横在地面，游蛇一样对两人发起追击。 途径之处，风化的岩石山体被它撞的土崩瓦解，眼瞅着就要追上两人，天山射手忽然转身拉弓，‘铿！’箭支射出，正中蜈蚣的眼睛。 “前面是魔鬼城，我们去那里暂避！” 击伤蜈蚣后，天山射手带着唐僧跳下山坡，跑向了远方的魔鬼城。 274、尾声过后 “罗兰今年多大了？” 著名‘龙婆’出场，引起陈维云的兴趣。c 梦境持续到唐僧与天山射手前往魔鬼城，画面切回到石窟里，洪星挟持胡狸老妈赶到这里，由罗兰扮演。 这时冒险王仍在入定，随着他不断回忆梦境，壁画逐渐脱离墙壁，化成一副古老卷轴，上面显示了三藏真经的埋藏地图。 洪星抢走卷轴，并逼迫胡狸一块去寻宝，胡狸答应了他，罗兰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罗兰饰演一位脑癌患者，动过开颅手术，容貌看去恐怖可怕，眼神也给人阴沉险恶的感觉，性格又极端自私，罗兰把这个角色刻画的入木三分。 “她今年登五。”徐可坐在陈维云身边，介绍说：“她出道已经三十年，演过近两百部戏，位列全港之冠，演技比胡枫更厉害。” 陈维云对罗兰印象最深刻的是《阴阳路》系列里的龙婆，其次是古添乐版《神雕侠侣》的裘千尺。 其实《冒险王》的黄金配角非常多，香江观众都能认出来，但鬼佬不行，他们连周闰发都不熟悉。 这一段剧情是矛盾冲突，罗兰从洪星那里得知‘三藏真经’拥有长生的能量，心甘情愿配合洪星，伪装被劫持，蒙蔽了自己的女儿。 胡狸偏偏不计原则听从罗兰的吩咐，暗算了冒险王，并击碎墙壁，引湖水灌入石窟当中，试图淹死冒险王与小和尚。 湖水翻腾之时，戏院观众又一次惊呼起来。 “大惊小怪！”徐可努嘴说：“鬼佬真够无聊的，这种情节有什么吃惊的？动不动就哇哇大叫！” “他们情感丰富喽。”陈维云哂笑： “老徐，观众的反应热烈过度，超出我意外，《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首映时我也在场，他们当时只为清霞一个人欢呼，这部戏不一样，他们更关注整体剧情，以及你展示的文化效应。” “你是主要编剧好不好？”徐可不贪功，“多数大场面都是你的点子，我的任务是拍摄，不过拍摄对于电影来说最重要，哈老板？” “嗯！”陈维云点点头，给了他面子。 两人说到这里，戏院忽然想起一阵哄笑，然后是持续不断的掌声。 大荧幕上。 湖水很快灌满石窟，冒险王苏醒后找到一条逃生道路，带着小和尚在湖底游走，等他们浮出水面后，环境已经大变。 他们一路游出诺日朗瀑布，竟然在九寨沟的长海里浮出来。 风景如画。 长海两侧都是翠绿山峰，海水湛蓝清澈，一艘竹筏正好驶过他们跟前，问他们：“需要帮忙吗？先生们？” 筏上是一对游玩的情侣，约翰尼德普与梅格瑞恩饰演，白种人的面孔出现在这里，多少有点突兀，但是这个小插曲反而赢得西方观众的欢呼，他们觉得同胞的出镜非常应景与可爱。 冒险王与小和尚被救上筏，筏上还有一位本地向导，熟悉长海的地理，一路把他们护送上岸，帮助他们及时追上了洪星与胡狸。 接下来的情节是根据卷轴地图的显示，寻找开启‘三藏真经’宝库的钥匙，钥匙分别藏于花果山、大沙河与魔鬼城。 最后一站是两界山，三藏真经会在那里现世。 两股势力你追我赶，相互较量。 随着探险的深入，危险越来越大，有时为了对付危险生物，他们逼得不已还要联手。 靠近魔鬼城时，洪星等人为了寻找钥匙，无意间解封一道符咒，导致蜥蜴群从地底涌出来，他们驱车逃亡，胡狸为了解救罗兰，失足掉下越野车。 冒险王正好从后面追上来，救了胡狸，合作对付蜥蜴群，这是预告片里出现过的镜头。 等他们摆脱危机，冒险王问胡狸： “你老妈看上去对你漠不关心，她只顾自己的生死，没有把你当女儿！” “我不在乎！”胡狸说：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现在终于有了，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她！” 胡狸沉默片刻，又强调，“等她康复后，肯定会爱我！” “在你寻找到母爱之前……”冒险王没有被感动，“咱们先算一算旧账，你曾经两次试图谋杀我，我必须要回报你！” “你想怎么回报？”胡狸尝试勾引他，但是没能成功。 越野车行驶的位置正是当年唐僧与天山射手遭遇蜈蚣袭击的地方。 冒险王突然踩了一个急刹，胡狸从副驾座直接冲出去，栽到一座凹陷的地坑内。 但是土壤很松，胡狸没有受伤，她朝坑外的车辆喊：“你的回报太仁慈，阻止不了我第三次对你的谋杀？” “你确定？”冒险王指指她身后，“祝你好运！” 一条软软的触手从身后伸出来，缠在了胡狸的脖颈上，胡狸扭头看了看，只见一颗庞大的蜈蚣头正冷森的望着她。 “啊！” 胡狸的尖叫声响彻荒凉的戈壁滩。 镜头又切给了冒险王，他仰着头哈哈大笑。 但是不一会儿，大地震了震，他发现侧面冲来一颗蜈蚣头，与他的车辆并驾齐驱，胡狸骑在蜈蚣的脖子上，怀抱琵琶俯视他。 伸手在琵琶上轻轻一弹，蜈蚣闷吼一声朝车撞来。 “该死！” 冒险王急打方向盘，郁闷的停在一边儿。 像这样的趣味性情节，一直贯穿《冒险王》全篇，观众的笑声从未停止过。 但是随着电影走向末段，情节却以壮烈作结尾。 两个小时后，电影放映结束。 灯光打开，剧院的观众们集体沉默了，几分钟后才从悲伤的情绪里恢复正常。 他们把掌声送给了前排的主创，受邀前来观影的嘉宾明星陆续走到徐可等人跟前，热情拥抱并向他们表达祝贺。 “这是精彩纷呈的作品，你没有浪费一秒钟的镜头。”朱迪福斯特是《功夫熊猫》的重要配音，今晚也参加了首映礼，她向徐可提了一个小意见， “但是徐，你怎么可以让天山射手死去？虽然她是为了爱甘愿献出生命，但她死的太悲壮，也很不值得！” 徐可有点尴尬，电影而已嘛，这么较真干什么，再说剧本又不是他编的，“这部电影改编自长篇漫画，她最终会复活，神话世界里，一切都有可能。”他的英语很不错。 “即使重生，也不可能得到三藏先生的爱，三藏先生的信仰就像钢铁般坚固，他愿意把生命奉献给他的佛祖，如同天山射手愿意把生命奉献给他一样。”朱迪福斯特叹口气， “继续沉睡才是最好的结局，虽然再也看不到爱人，却也不会有痛苦。” 徐可发现这位白种女人真嗦，还动不动装文艺，有毛病吧！ 好不容易把朱迪福斯特应付走，又过来一位黑人靓女，惠特尼休斯顿也向徐可提了一个意见， “这部电影的取景让我看的如痴如醉，徐，我期待《冒险王》有续集，而且仍旧是你执导，希望你继续展现新的东方艺术。” “如果真有续集，我会争取执导权。”徐可知道这位女歌星与陈柏强有合作，他的态度很友好。 这边儿说完话，徐可扭头看了看，老板与同事都已经被簇拥起来，陈维云在与几位重量级大咖畅聊，周闰发与钟楚虹被观众淹没，记者在围着拍照。 观影效果太好，导致剧组成员大受欢迎，徐可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一点，但他仍旧有压力，电影良好的口碑能否转化为票房？他心里没底。 二十世纪福克斯总经理巴里迪勒今晚也在，他是陈维云最后送走的嘉宾，两人一直聊到戏院的停车场。 “陈先生，首映礼显而易见很成功，即使我多次看过样片，最后一幕仍旧震撼了我，你们是不是雇佣了几千名临时演员？上帝呀，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埃及艳后》的史诗级场面。” “《埃及艳后》让当年的福克斯差点破产，这样比较不恰当。”陈维云笑着纠正他。 “我仅仅是指视觉效果，明年的奥斯卡会把这个奖颁给《冒险王》。”巴里迪勒忙说：“《冒险王》汇集了所有成功的商业元素，当初看过样片，我就相信这部电影会取得轰动效果，等这个周末过去，票房会证明这一点。” “希望如此吧。”陈维云说，“巴里，宣传不能松懈，感恩节有本土大制作开画，未来两周非常关键，假如这两周的票房提不起来，下个月会更艰难。” “我已经安排好，每一座上映《冒险王》的城市都有纸媒配合宣传，福克斯电视网覆盖的城市，曝光率会更高，只要口碑传开，票房不会失利，这是我的经验。” 巴里迪勒继任ceo的时间不长，但是业绩相当出色，这要得益于发行梦工厂的电影，他虽然不满意陈维云的强势，工作态度却没有任何懈怠， “我刚才让下属采访了乔治与史蒂文几位著名电影人，他们的推荐明天会集体出现在福克斯的媒体上，另外我建议徐先生、周先生与钟小姐增加影迷见面会的活动，你的梦工厂已经在美国培养了影迷群体，加强与他们的互动很有必要。” “你尽管安排，他们无条件配合你。” 与巴里迪勒分别，陈维云不着急回家，带着剧组去宵夜，席间交代江至强，“联系叶志明，让他的合伙人出海。” 《冒险王》的彩蛋已经播放出来，画面冒险王在海底深处探险沉船，他找到的宝物与续集有关，这艘沉船真实存在，陈维云不会自己打捞，他早就委托叶志明入股了美国一家打捞公司，这家公司是平行时空打捞业巨头奥德赛海洋勘探公司的前身。 陈维云要使用这个消息制造噱头，等到感恩节档期，他要把《冒险王》推上周冠军的宝座。 275、科普型典范 首映结束，次日《冒险王》掀起新一轮的宣传攻势。c 这只是公映首日，各大媒体都在持续宣传，除了默多克旗下媒体，其它都是梦工厂出钱打的广告。 《洛杉矶时报》在娱乐版做了整整两个版面，专门介绍《冒险王》盛大的首映礼。 同时刊登了影评人针对这部电影的观后感。 “精良，新潮，饱含诚意，宏大壮观的冒险佳作，梦工厂制作电影的水准已经领先世界，我国同行必须承认这一点，这是史诗级大片。”这不是陈维云雇佣的抢手，他左右不了这家报社的电影评论。 事实上美国权威报社他都无法收买。 但梦工厂连续半个月在《洛杉矶时报》打广告，差评会导致他们丢失客户，他们在刊发专栏时故意选择了一篇赞扬的好评。 类似的好评还有很多。 “你无法不陶醉其中！”影评人大卫汤姆逊在默多克旗下的《纽约邮报》发表了见解， “非凡高超的动作设计，天马行空的奇绝想象，无与伦比的古老文明，这部电影把商业动作卖点展示到了极致。”或许是他担心给读者留下为金钱谄媚的不良印象，又给《冒险王》作了缺点的补充， “但是给西方观众讲述陌生的神话故事时，假如剧情编织的太复杂，典故普及的过多，会引发不舒适的感觉，毕竟作为动作电影，观众希望从头到尾的痛快，享受酣畅淋漓的体验，这也是电影院提供爆米花的原因。 即使《冒险王》的编剧已经全力解释与《西游记》相关的典故，受中华文化影响的观众能看的简单明了，可是对完全陌生的西方观众来说，仍旧存在部分解读障碍。” 大卫汤姆逊的论点得到不少同行的认同。 “作为动作电影，《冒险王》在很多方面都做到了最优秀，视觉的冲击力尤为出色，恐怕我们好莱坞的同行也拍不出类似的效果，至少我以前没有类似的良好享受。”影评人布莱恩阿萨里在《波士顿先驱报》上说： “观影时，导演构建的冒险世界一直在吸引我，引导我兴致盎然的观看下去，并忍不住发出惊叹，现代与中古两条线索的设计相当新颖，显露了宗教色彩，也探究了爱的意义，不至于让电影性质归属于纯粹的爆米花一类。 但是我要说，假如剔除那些隐晦的宗教典故，简单直接的讲述故事，或许效果会更好，至少年轻人会欢乐的看懂所有内容。” 八十年代美国并没有成立专业的电影评分机构。 烂番茄与imdb都是九十年代的产物，衡量一部电影的质量，基本都是通过报纸与杂志，影响力还是蛮大的。 虽然美国的电影票便宜，观影是一种习惯性生活消遣，却也要保证开销不能超支，每个月观看的影片数量都有限，至于选择哪一部，除了个人兴趣，他们往往会留意一下票房排行榜，再看一看电影评论，假如媒体统一口径批评某部电影是烂片，他们自然会无视。 相反多数媒体都是好评，观众也会跟风观看。 经过周六这天的媒体发酵，周日时《冒险王》迎来一次观影高峰。 芝加哥洛根剧院。 nba二年级新秀迈克尔乔丹带着女朋友胡安妮塔过来享受观影时光。 “迈克尔，我们为什么要观看一部东方人的电影？”胡安妮塔和乔丹刚刚约会三个月，她想观看爱情片。 “朋友们都在推荐，明星们也在电视节目里称赞这部电影！”迈克尔乔丹排着队伍往放映厅走，他近两米高的身材鹤立鸡群，可惜作为nba新秀，没人找他要签名，他感觉很失落，连带失去了说话兴趣。 附近的观众都在热烈交谈，全在讨论《冒险王》。 “我已经观看了三遍，还是忍不住又买了一次票，那些东方人制作电影的水平高的离奇，《冒险王》比《夺宝奇兵》更好看。” “你不要吹牛鲍比！《夺宝奇兵》开创了冒险电影的新时代，甚至被奥斯卡提名为最佳电影与最佳导演，没有任何电影能超越它，何况是一部东方电影！” “等你看完就会相信我的判断！我无法用言语和你形容《冒险王》的精彩，反正它有魔力，最吸引我的是那个女弓箭手，我相信全世界的男人都希望她做女朋友，我不是说她有多美漂亮，而是她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献出了生命！噢上帝，我想起来了！”这青年忽然一拍脑袋， “她出演过去年那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我说看上去那么眼熟，但我叫不上她的名字！” 胡安妮塔听到这里，心想《冒险王》与爱情有关？那必须要好好欣赏。 她与乔丹落座时，罗杰埃伯特也来到了这座电影院。 作为《芝加哥太阳报》最有名气的影评家，罗杰埃伯特也在芝加哥公共电视台wttw有一份职务，长期主持评论电影的电视节目，言风犀利，专注于批评，任何电影到了他嘴里都有缺点，这两天他看到太多有关《冒险王》的好评，决定前来观摩一遍，看看是不是名副其实。 电影很快开幕，从镜头切入海底开始，两个小时下来，观众们全都沉浸其中。 等到曲终时，胡安妮塔意犹未尽，情绪没有从电影情节中挣脱出来，她捅捅乔丹的手臂，“我想再观赏一遍！” 乔丹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再看一场的话，他今晚要熬到十二点才能入睡，这会打破他正常的作息规律，他是一个自律性极强的运动员，却又不忍心拒绝胡安妮塔，“好吧，咱们去买票！” 罗杰埃伯特同样没有走，他自以为博学多才，但是对电影里呈现的东方文化一知半解，他需要继续观摩，不然他的影评无法下笔。 第二次观影时他酝酿了一些评论， “源远流长的璀璨文明，让我下意识忽略了电影里的黄种人面孔！”这是他的直观感受，“《冒险王》不是《夺宝奇兵》的复制品，风里行也不是黄皮肤的印第安纳琼斯，东方宗教的神秘色彩赋予了这部电影非同寻常的想象力，也不缺乏娱乐幽默的商业元素。 香江拥有东方好莱坞的称号，《冒险王》应该是这座城市电影工业生产线的集大成者，但它不是没有缺点，演员的表演不够自然，话剧风格过浓，他们的台词与肢体动作像是一遍遍演练的结果。” 次日发表社论时，他又增加了一行推荐语： “假如你或者你的孩子对东方文化感兴趣，《冒险王》是独一无二的科普型典范作品，它没有说教，无关政治，也不曾炫耀他们引以为傲的功夫，却对东方国度的地理与文明作了通俗易懂的讲解。” 11月18日周一。 二十世纪福克斯从全美1125座电影院统计了首周三天的票房，数据显示《冒险王》的累计票房是78万美元。 轻松摘下1985年度第46周的票房冠军，但是距离1981年《夺宝奇兵》创造的辉煌纪录还相差甚远。 当天早上，巴里迪勒给陈维云挂了一个电话，首先恭喜陈维云，自梦工厂进入美国影市后，《冒险王1：三藏真经》创造了最佳开画成绩。 《狮子王》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开画时是点映，首周票房都没有突破一千万。 “陈，这周我会增加电影院，争取把院线规模扩大到两千，我也会联系amc几家连锁影院，让他们增加《冒险王》的排片场次，等这周结束，我有把握让票房突破五千万美元。” “辛苦了巴里！等你的下次假期到来，我会送你一套全程旅游套餐，地点是香江。”陈维云相当满意首周的票房结果。 “这种套餐应该是免费吧？陈，请你务必提前告知我boss，我不想他把这场旅行当作是隐蔽的收贿！”巴里迪勒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法克！我也邀请了鲁伯特！”陈维云砰！挂了电话。 巴里迪勒耸耸肩，对办公桌对面的助手说：“虽然有时候陈先生过于强势与傲慢，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boss！” “能超过我们的boss吗？”助手随即问。 “当然不能！”巴里迪勒要表明对默多克的衷心，但心里的真实看法是，boss有时也会被陈先生逼的团团转，其实仍旧技低一筹。 18号开始，连续一周时间，华府、纽约、洛杉矶、旧金山、西雅图，全美大型城市的电影院集体出现了观影高峰。 良好口碑、缺乏竞争对手、铺天盖地作宣传，共同促使《冒险王》的票房出现井喷。 按说动作电影的观影群体应该以年轻人为主，尤其是校园学生，但《冒险王》不一样，拖家带口观影的家庭不在少数。 电影评级定为pg-13级其实有些严格，电影里没有过度暴力镜头，武打设计的相当优美，不存在血腥，也没有脏话，仅仅出现部分略显恐怖的画面，但也不会吓到孩子们。 家长愿意推荐给孩子，正如罗杰埃伯特的影评一样，《冒险王》是了解东方神秘国度的窗口，是科普作品，虽然《夺宝奇兵2》也讲述了东方文明，但那是印度，印度元素经常出现在好莱坞电影里，并不算新鲜，《冒险王》展示的新奇幻想，独特而震撼。 这一周，陈维云已经不怎么关注票房，他的目光转向了北美的几家直营店。 他惊喜的发现，生意好的简直要爆炸了，每天的客流量是爆满的状态。 276、明星效应 nbc有一档脱口秀节目，叫做大卫深夜秀。c 晚上十一点开播，主持人是名嘴大卫莱特曼，采访的嘉宾都是名人，周一那晚他请的是刚刚蹿红美利坚的流行歌手麦当娜。 这位女歌手以叛逆前卫著称，钟情标新立异的形象。 出场时她戴着花花绿绿的手镯，节目期间时常弄出异常的响声，引起大卫莱特曼的调侃，“这是你的新首饰吗？” “你终于发现了。”麦当娜很得意，“这可不是首饰，而是一种神奇的兵器，叫做铁线拳，虽然长的像手镯，但它威力巨大。” “你把我弄糊涂了。”大卫莱特曼表示质疑，“它看上去与手镯没有什么不同啊？” “哈！”麦当娜伸着手臂作了几个拳击的动作，她试图展示手镯的作用， “这是东方女人的装扮，可以阻挡砍刀的攻击，假如你看过《冒险王》，就会相信我的话。” “《冒险王》？这是一部东方电影，我见很多媒体都在打广告，你有出镜吗？”大卫莱特曼立刻问她。 “噢，你可不要认为我是在给这部电影做宣传。”麦当娜急忙解释，晃着手镯说： “它相当适用，结合了美观与保护，我觉得这是女性出行的必备品，仅此而已。” “可惜观看我节目的观众基本都是男人，他们并没有佩戴手镯的习惯与爱好。”大卫莱特曼意识到她的言行有宣传产品的嫌疑，自嘲的说： “你给他们推荐没有用！” 现场响起一阵哄笑。 “这只是我个人喜爱的宝贝，我是在分享我的爱好。”麦当娜讲的是实话，她并没有推销产品的意图。 但她的无心之举却制造一个大商机。 林清霞的老爸林卫梁碰巧看了这一期节目，他善于抓住机会，邀请麦当娜在洛杉矶的直营店做了一场活动，虽然出场费比较高，但相对于客流量的暴涨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年代美国的明星效应比香江更恐怖，号召力可以轻松转化为金钱。 麦当娜的歌迷群体主要是青春期的女孩，偶像的任何衣装与首饰都能引发追捧狂潮。 《冒险王》公映第二周，全美九家直营店的周边纪念品几乎卖脱销，最畅销的几款产品全部出自钟楚虹饰演的胡狸，首先是手镯，其次是琵琶，然后是她身穿的鳄鱼恤牛仔装。 也有很多男性观众在询问天山射手的弓箭装备，可惜梦工厂只针对孩子开发了玩具，为了防止被刑事案牵连，不会推出真版弓箭，这让他们大失所望。 “嗨，boss！” 这天陈维云专程到洛杉矶直营店视察，店长是位四十多岁的白人妇女，陪同给他讲解店内的产品情况。 这里没有漫画与音像制品，基本都是纪念品与玩具，《变形金刚》、《狮子王》、《哈利波特》的周边产品最受欢迎，店中间支起几座大货架，近日《冒险王》的纪念品太畅销，取代了动画玩具的主打位置。 陈维云进门时，迎面看见冒险王与胡狸的人形玩偶摆在最显眼的货架顶端。 顾客都是年轻人，选购的产品多是首饰类纪念品。 也有不少上了岁数的收藏者，一般都会找到营业员，直接表明他们的需求，“我要购买僧士西行的水墨画复制品，共有六幅图，我准备收集全套！” “你们有没有开发‘敦煌石窟’的积木玩具？” “你们的琵琶是纪念品吗？能不能弹奏，我需要的是真实乐器！” 与华夏文化相关的商品也相当热卖，但梦工厂设计部没有预估到这种局面，暂时满足不了部分客户的要求。 陈维云觉得缺货也未必是坏事，美国直营店市场刚刚起步，把这里的居民消费摸索透彻，对未来扩大经营范围有好处。 “梅林，我见街对面的店铺在做装修，有些工人穿着迪士尼的工服，这家公司也要开设零售店吗？”陈维云朝门外望了一眼，询问身边的店长。 “我去打听过，那是美泰公司的加盟店，他们与迪士尼有合作，代售米老鼠的纪念品，你见到的迪士尼员工应该是来挑选柜位。”梅林了解一点情况，“boss，我们的生意太红火，以后这条街会增加许多玩具商店。” 只要迪士尼不开，陈维云就不担心。 去年迪士尼动用三十多亿美金击退一场恶意收购，可谓损失巨大，需要一两年才能缓过来，平行时空他们是在1987年正式进军美国的专营店市场，开创了主题零售的先河。 如今梦工厂取代迪士尼的创新地位，只要陈维云能在明年站稳脚跟，迪士尼将来很难把他驱逐出美国市场。 在店内待了一会儿，陈维云坐车要离开的时候，接到了叶志明打来的电话，“阿云，奥德赛公司的潜航员已经定位沉船坐标，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志明声音听上去激动坏了，这两年他在香江做生意屡屡失手，曾经的亿万富豪沦落到借债度日的窘境，他老婆多次给他提建议，让他跟陈维云混，但他拉不下面子，舍不下自尊去求陈维云。 自从他把度假村卖给陈维云后，准备继续创业，试图东山再起，他选定了唱片行，正要注资的时候，陈维云让叶玉情联系了他，帮助他进入打捞业，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他购买奥德赛公司股份的资金来自叶玉情，兄妹俩私下有协商，叶玉情不占股份，但是盈利必须分给叶玉情一半。 有‘黑石号’的成功先例，叶志明对他的新事业异常热衷，他组织了一个专业团队，从亚洲各地聘请了考古专家，辅助奥德赛公司做前期搜寻。 陈维云一听沉船有了着落，立刻吩咐他，“你让格雷格斯特默召开新闻发布会，把沉船消息散播出去。” 格雷格斯特默是奥德赛公司的大股东。 “明白，我雇佣有公关小组，他的讲稿我来出，我会让他把《冒险王》当作重点发布的内容。”叶志明早就做了准备。 277、金山客传说 11月25号。 新一周过去，《冒险王》卫冕周票房冠军。 第47周拿到两连冠。 但是票房增额不算太多，全美近两千家电影院同时放映，次周取得三千五百万美元的佳绩，累计票房5890万。 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分析师作了预测，按照目前的单日票房走势，数据已经开始下跌，第三周是感恩节档期，《洛奇4》与《走出非洲》先后开画，《冒险王》的单日跌幅有被腰斩的可能。 所以这一周是大门槛，假如无法在竞争中脱颖而出，《冒险王》的最终票房几乎无望破亿。 感恩节过后是圣诞节，历年圣诞节前夕都是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的角逐点，排片量猛增一二十部，到时《冒险王》的院线与排片次数都会遭到严重挤压，票房提升会像蜗牛一样缓慢。 陈维云询问分析师最终票房大约有多少，分析师的回答是九千万美元左右，还必须要确保院线数量不能低于一千家，每天至少放映一场，否则票房数据会更低。 徐可得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并不难受，片子毕竟没有扑街，已经收获近六千万美元，换成港币超过四亿，公司肯定能赚大钱，大半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但徐可也高兴不起来，他觉得《冒险王》无论质量还是娱乐性都要超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却没有希望打破《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创造的票房纪录。 他是带着遗憾离开的美国。 这周《冒险王》要在香江开画，他与周闰发、钟楚虹要回老家做宣传。 陈维云仍旧留在洛杉矶，感恩节那天，他必须出席《洛奇4》的首映礼，这是他与史泰龙的礼尚往来。 好莱坞的圈子就是这样，演员的合约签在经纪公司，与制片机构没有关系，虽然大家存在竞争，却不影响相互捧场。 史泰龙的号召力也十足惊人，《洛奇4》的出品方米高梅影业争取了2800家的超大开画规模，各大媒体都针对这部电影作了票房预测，首周三天至少能拿3000万，最终票房有望与六月份的《第一滴血2》看齐，一亿五千万美元是合理的期许票房数字。 可惜史泰龙运气不好，《洛奇4》仅仅开画一天，正准备加深宣传的时候，一个重磅新闻突然扩散，并横扫美利坚，把公众的注意力强行转到了《冒险王》那边儿。 这个新闻首先被百年期刊《国家地理》杂志社捅出来，封面是一副海底沉船遗址的模糊图片，标题是五个汉字： “金山客传说！” 下面还有一段英文讲解： “《冒险王》彩蛋里出现的金山客是虚构的？不不！他真实存在！” 总编维尔博。加内特亲自撰写了专栏，详细介绍有关淘金热年代的沉船‘中美洲号’的情况。 “公元1857年，‘中美洲号’携载从数以千计、重达19吨、当时市值约76万美元的金币和和金块，从加州起航开往纽约，准备把黄金存放于纽约银行，结果遭遇飓风，沉没于南卡罗莱纳州的外海。 这一事件是全球最大的海难事故之一，造成的损失引发了‘1857年金融大恐慌’，堪称是第一宗全球性的金融危机。 著名海洋勘探巨头‘哥伦布探险船队’多年来一直在寻找‘中美洲号’这艘史诗般沉船，却始终一无所获，但是今天，它被一间刚刚成立半年的年轻公司发现踪影。 奥德赛公司的创始人是格雷格。斯特默与约翰。莫里斯，他们驾驶一艘两百英尺长的勘探船，借助水下潜航器拍到了‘中美洲号’遗址的照片，目前已经打捞到部分沉船黄金。 戏剧性的是，奥德赛公司找到‘中美洲号’的线索并非来自查阅史料，而是一部正在上演的东方电影《冒险王》！这部动作大片在结尾处介绍了一段华人赴美淘金的传说，提到了中美洲号，并推理中美洲号沉没的海域，结果被年轻的格雷格。斯特默与约翰。莫里斯当真。 上帝呀，他们竟然发现了那艘船！真是不可思议！” 《国家地理》杂志社极有影响力，他们刊登新闻的次日，全美主流报社全部把‘中美洲号’挂在了头版头条，头条下面往往会把《冒险王》给打出来，只用了短短两三天，‘中美洲号’与‘冒险王’就被搞的全美皆知。 “通过电影发现大宝藏？是的！”这是《纽约时报》的感叹性标题： “据说‘中美洲号’的藏金高达20吨，它的价值超过一亿美金，比《冒险王》的票房还要多，这家电影公司为什么不去打捞呢？他们真愚蠢！” “《冒险王》里指出的线索是科学研究的结果，无论谁把它当真，都能变成亿万富豪，遗憾的是所有人都当它是虚构，除了格雷格。斯特默与约翰。莫里斯，真是幸运的年轻人！”《洛杉矶时报》的编辑有点酸溜溜， “不过‘中美洲号’是在美国海域被发现，它属于国家财富，奥德赛公司不能据为己有！” 国家财富？ 新闻炒了几天，美国39家保险公司联名在各大媒体上发布了一则公告，内容是这样写的： “当年中美洲号沉没后，我们一起支付了保险赔偿，因此赔垮了六间保险公司，我们在此发出声明，‘中美洲号’不属于美利坚政府，不属于奥德赛公司，它只属于我们！我们已经向法院申请诉讼，坚决捍卫我们持有合法财富的权力！” 一石激起千层浪。 新闻发酵越来越猛烈。 这39家保险公司不止在报纸上打广告，还在电视上连番多次呼吁，甚至邀请参议员出面帮忙，这样做的后果是《冒险王》的票房像井喷一样往上涨，所有想发财的美国人都涌进了电影院。 “既然‘中美洲号’的所有权没有定论，那么发现者奥德赛公司就不具备合法打捞权，谁都可以参与进来！” 随后一个月，几百艘海船通过《冒险王》的线索开赴南卡罗莱纳州的外海，试图寻找‘中美洲号’遗址，即使沉船的归属官司尘埃落定，奥德赛公司把黄金挖光挖净，仍旧有人私自潜入海底挖遗漏的黄金，梦工厂北美直营店的《冒险王》录像带畅销了整整一年。 ， 278、倩女幽魂 二十世纪福克斯。 总经理巴里。迪勒拿着手上的票房统计单，表情显得瞠目结舌。 《冒险王》第三周的票房已经出炉，非但没有下落，反而上涨了两百万，高达三千七百万美元，再次拿到单周冠军，拉开《洛奇4》五百万的差距。 竞争没有失利。 “基恩，这部电影第四周会是什么样的走势？”巴里。迪勒询问公司的分析师。 “我已经失去判断力，因为《冒险王》已经不再符合市场规律。”基恩摊摊手， “头儿，只要‘中美洲号’的新闻还在热炒，这部电影的票房就不会下跌，突破一亿美元已经板上钉钉，至于能否超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我个人认为有很大可能。” “既然这样，我们继续保留现有的院线，支持它的上映！”巴里。迪勒严格遵守合约，《冒险王》的单日票房不下跌，电影院不会减少。 “头儿，你说陈先生是不是早就知道‘中美洲号’的沉没坐标？故意在上周放出来？”基恩一脸惊奇，他感觉陈维云具备翻云覆雨的恐怕能力，把美国当棋盘，把生意当棋子，操纵的游刃有余！ “他应该是派人作了调查，但我相信他没有绝对把握认定沉船就在那个位置，否则他肯定会自己派遣船队去打捞！”巴里。迪勒的看法代表了大部分美国人的观点。 “头儿，陈先生还在美国吗？”基恩说了一句题外话，“我上次预测《冒险王》的最终票房不会超过九千万，我要向他道歉！” “你当时做出的分析并没有错误，你不需要道歉，陈先生也不会责怪你，更不会嘲笑你！”巴里。迪勒在安抚他： “再说他去了伦敦，什么时候再赴美，我可不清楚！上周欧洲同步开画《冒险王》，他去那里做宣传。” 陈维云搭乘了默多克的私人飞机，正好默多克要去英国视察工作，陈维云坐的是顺风机。 ‘中美洲号’的新闻已经通过《泰晤士报》领衔的传媒集团宣传到欧洲，当作这部电影的大噱头，但是能不能吸引欧洲观众，却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不要紧，只要美国票房顺利卖座，已经达到陈维云的最大预期，其它地区全扑街也无所谓。 陈维云去伦敦的时候，美国媒体仍在热炒他。 他的大本营香江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这里的媒体从《冒险王》上映首周就开始大肆炒作。 徐可与周闰发一行人于11月28号当天赶回香江，因为《冒险王》前两周在美国累计卖出6000万美元的票房，《漫威日报》、《时尚梦工厂》、《yes》全都作了大篇幅的宣传，各路媒体陆续转载，导致《冒险王》未映先火。 这天剧组在启德机场出来，记者们堵的他们脱不开身，副总施楠生亲自过来接机，安排了一场小型新闻会。 “徐导，你觉得《冒险王》最终能在美国卖多少票房？”亚视的记者获得优先提问权，摄像机架在这里，晚上会到插播娱乐新闻里。 “这我哪里知道？我与美国观众不熟悉，他们完全是看影片的质量，觉得好看就会持续捧场！”徐可模棱两可的回答。 “徐导，这次《冒险王》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你是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呢，还是立刻筹备新戏？” “拍电影是我毕生的兴趣与爱好，我不需要休息！”自从《冒险王》卖破五千万美元，徐可已经没有任何压力，精神头好的出奇， “我在美国的时候和陈生聊到一个有趣的故事，与古典小说《聊斋志异》有关，我想改编一部聊斋电影，陈生让我放手筹备，估计元旦节后我会宣布开机。” “片名取好了吗？预算是多少？”记者们抢着发问，这是一个大消息，明天必须见报，徐可已经是国际级导演，达到了袁合平与王京齐名的地位，这是‘香江名片’，当然要给面子。 “片名尚未搞定，以前邵氏拍过一部类似电影，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更换名字。”徐可在美国呆了一段时间，深刻领悟到版权的重要性，也让他明白公司愿意支付录像带分红，这是多么优厚的待遇。 他专门问过福克斯的同行，以《冒险王》的火爆票房，录像带的销量将是千万盒的级别，公司已经在美国开拓直营店渠道，盈利大增，他只依靠《冒险王》的录像带分红，收入就能超过程龙与林清霞的片酬。 他这次赚的钱要比王京与袁合平多数倍，《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录像带版权卖给了福克斯，分红只有二三十万美元，远远比不上他。 “至于这部电影的预算，陈生说了，让我自己列预算，多少钱都无问题。”徐可朝记者笑了笑，很拉风的表态。 陈维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他准备投资徐可的《倩女幽魂》，通过这部电影把韩国的影市一举冲开，韩国也是重心的消费市场。 “那岂不是要无视吴世邦经理？”香江的记者就是喜欢八卦，没有矛盾，也要制造矛盾。 “拜托诸位，你们不要乱写。”徐可赶紧抱了抱拳，“当时陈生与邦哥沟通过，不然我哪里敢讲这样的话！”他不愿再和记者斗嘴，把周闰发与钟楚虹推出来， “阿发与阿虹已经在美国走红，和他们谈谈喽，不要总是揪着我不放！” “走红不敢当，我充其量是在美国走马观灯！”周闰发面对媒体总是很风趣，把记者们都给逗笑。 等新闻会开完，几人上了一辆加长轿车，徐可立刻询问施楠生，“《冒险王》预售票房有多少？” 全球多个地区，只有香江执行了预售政策，梦工厂旗下酒店、直营店与电影院全部开放，观众可以预定一周内的电影票。 “1500万港币左右！”施楠生笑说：“未来七天所有场次的电影票已经全部预定出去，自从15号美国开画以来，这里的媒体一直在炒作《冒险王》，观众都在等着看。对了老徐，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施楠生知道陈维云与林清霞去了伦敦，但不知归期。 “至少也要半个月，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老板没有讲。”徐可又问她，“首映式几点开始？” “今晚七点，地点是伦敦戏院。”施楠生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上午九点钟，她又说：“你们先去酒店休息，中午吴总给你们安排了酒宴。” ， 279、盛装出席 鳄鱼恤大厦。 虽然老板不在家，但是各个部门有效运转。 首席大领导是周梁叔怡，负责梦工厂集团的所有事务，拥有决策权，不过她的职务依旧是执行副总，至于什么时候转正，谁也猜不出来，有可能一直转不了，因为吴世邦与林敬业同样有机会担任ceo，而且机会更大。 效益决定地位。 “《冒险王》在港的上映日期至少一个月，今天是11月28号，等到12月31号，邵氏院线有可能违约收回，到时我们会失去20座戏院的使用权。” 首映礼当天早上，总部高层汇聚一堂开会，第一个议题与电影上映有关，典礼是小活动，不需要拿出来商量，他们要给元节后有可能爆发的变故作准备。 院线事业部经理陈容美首先发言： “我们现在的戏院有四十五座，二十五座是我们的自有物业，二十座是租赁邵氏，锐减一半戏院的话，部分独立片商会和我们解约，但是不影响我们自己的片子，《冒险王》与《功夫熊猫》都可以按计划开画。” 梦工厂先后收购安乐六座戏院，金公主九座戏院，但规模都不大，与邵氏戏院不能比。 “我们已经掌握了香江半数戏院，结果被邵生一手毁掉，损失的不止是大好局面，还有直营店的盈利。”周梁叔怡开始安排任务， “元旦节是支付下一年租金的日子，邵氏院线已经易主，我们要和新业主谈判，尽力争取续租权，容美，你讲一下新业主的资料。” 这份资料陈容美刚刚拿到手，虽然缴纳租金的日期马上要到，但邵义夫完成交易需要时间，通知的比较晚。 “邵氏的20座戏院卖给了四位富豪，美亚娱乐的李生买了五座，德宝的潘生买了五座，百丽的邓生买了五座，但这些都是普通戏院，最后的五座龙头被长实的李生买走。” 美亚的李國兴不止拍电影，还开设有影音店，他是全港最大的录像带生产商，假如梦工厂垄断市场，对他很不利，所以他参与了这桩生意。 德宝潘迪声购买戏院的目的暂时不明，但他应该不会有敌意，因为德宝的电影依旧在梦工厂上映，陈维云并没有反对。 百丽的邓曜是香江成衣大亨，在大陆开有工厂，香江开有服装连锁店，代理有国外的著名运动装品牌，耐克的经销权就在他手上，百丽与鳄鱼恤存在很强的竞争关系，关键是邵氏直营店对他有大用，这应该是邓曜收购邵氏戏院的原因。 这个人与丽新的林柏欣不一样，林柏欣的衣服主要出口到海外，内销并不多，媒体一直瞎起哄，说是林柏欣要购买邵氏院线，其实不对，林柏欣没有购买的必要，他也缺少资金，旭日的蔡之明身家更低，想买也买不起。 至于嘉禾皱闻怀，那是邵义夫几十年的老冤家，想买戏院？发梦去吧！邵义夫宁可继续租给陈维云，也不可能卖给皱闻怀。 “长实的李生？”一屋人都有些意外，最后一位买家竟然是李嘉成，这可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亨，但也只有这种级别的超级富豪，才有财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吃下五座龙头。 “李生做房产生意，他买戏院做什么？” “包场给俩公子看电影吗？” 吴世邦的调侃引起一阵哄笑。 “拆了盖写字楼最有可能！” 林敬业的判断比较靠谱，李超人最钟情拆了重建，长实中心与中环中心都是这么来的，几年后他收购美丽华酒店也是为了拆掉这座老建筑，盖成摩天大楼敛财，今年香江楼市大繁荣，港府又限制卖地，邵氏的五座龙头非常有搞头。 “大老板做事，神出鬼没，我哪里知道李生要干什么。”陈容美苦笑说： “我有点想不通，邵生为什么执意要把戏院给卖掉？” 这也是没有办法，邵义夫不准备把戏院继续租给陈维云，但是他签了三年合同，不租要违约，即使他狠心违约收回戏院，到时该租给谁？数遍全港，谁有能力一口气租下20座戏院？ 协利？没钱。 珠城？没钱 新艺城？没钱。 金公主？已经垮了。 嘉禾？反骨仔不能租。 那该怎么办？邵义夫总不能守着空戏院过日子，出售是他的无奈选择，其实他考虑过卖给陈维云，拿戏院换取未来tvb与亚视的和平共处，这是邵义夫的最佳方案，但他年纪大了，不愿意舍下脸面妥协，更不愿意向一个后生仔低头。 即使tvb垮掉，邵义夫依旧是大富豪，他不缺钱，面子就是面子，不能丢。 目前邵氏院线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相当棘手，李國兴、潘迪声、邓曜、李嘉成，谁会续租呢？ 周梁叔怡环望一圈，说： “我联系过老板，他说潘先生会续租，其余三位都有可能收回戏院，但我们仍旧要谈，容美你去找李國兴，阿邦你去找邓曜，我亲自去拜会李生。” 拜访的目的是探探口风，至少要打听出来这几位富豪的态度。 敲定这件事，他们开始第二个议题，与东洋分公司有关，那边儿成立了漫威社，收购了特佳丽玩具、金牛宫唱片，未来还要收购戏院与酒店，总部各个部门都要处理对应的业务。 中午吴世邦要邀请《冒险王》剧组，下午要组织首映礼活动，他让一位副手继续开会，提前离场去做安排。 这几天吴世邦的心情实在太好，甚至让他忽视了繁重的公务压力，《冒险王》的北美票房已经大卖五千万美元，本港娱乐今年的营业额会超过去年，年尾时他的分红仍旧要突破千万港币。 其实梦工厂的每位员工都会有大丰收。 所有员工也都期待着直营店的上市，高管们的期望值更高，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持有公司股票。 而有关上市的事情，吴世邦、林敬业、梁柏滔、张孝义这些人都已经达成共识，全力劝说陈维云把两间子公司也陆续推向港交所，即使他们明白陈维云的上市心理不迫切，却也不会保持沉默，利益是驱动力，他们愿意忠诚，愿意做牛做马，但他们最愿意的是向富豪行列靠拢。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他们会耐心说服陈维云，上市利大于弊，只要经营卓越，市场会给予公司巨大回报。 午餐地点设在九龙酒店，这座酒店距离伦敦戏院最近，他们热闹几个钟，下午五点开始给首映礼做准备。 梦工厂艺人只要在港，都不会缺席典礼，今晚就是明星大聚会，盛装出席。 伦敦戏院外铺有红地毯，专供明星们走秀使用。 外公司也有一批艺人前来捧场，其中亚视的演员来的最多。 董彪与陈维云有私交，至今还在给陈维云驯马，梦工厂也经常请他，刚刚立项的《富贵逼人3》已经找他签了片约，亚视同事知道他面子大，这种场合都找他讨要赠票，他今晚带了一票台柱子，余安儿、何嘉劲、伍卫國、陈袖雯，电视剧明星都想登上大荧幕，这是来找机会了。 米小雪也跟着他们，但她与董彪都是受邀参加首映礼，其他同事是蹭来的。 “彪叔，陈生养了两匹马，那匹小辣椒拿了好几次冠军，但我发现陈生每次都不到场庆贺，他养马是当摆设吗？”何嘉劲喜欢看马赛，比较留意这方面。 “拿冠军有奖金好不好？”董彪笑说：“陈生生意忙，全世界到处飞，他的两匹马已经小半年没有见过他。” 但是叶玉情每个月都从新加坡回来，必到马场看望两匹爱驹，马是给叶玉情养的，不过董彪不会讲出来。 米小雪也有小半年没有见过陈维云，她是最早的《梦工厂追踪》主持人，但是早已经不再上节目，“彪叔，今晚陈生不来吗？” “我也不知。”董彪摇摇头，“报纸上讲他在美国，也不知有没有赶回来。” 几人从停车场出来，呼喊声不绝于耳，他们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全是人群，堵在红毯两侧，红毯上群星照耀，全是梦工厂艺人的身影，有些人在闲聊，有些在给观众签名，还有几位被记者包围，周闰发与钟楚虹身边围的记者最多。 ， 280、名利场 卖座影星都是媒体热烈追捧的对象。 “发哥这次威风啦！”吴梦达望着老同学，羡慕的发感叹，“我拍一辈子戏，票房加起来也高不过他一部！” “你是猫，他是老虎，你非要找他比块头，岂不是找虐吗？切！”周星池不留情面的说话。 “我讲讲而已嘛。”吴梦达陪着笑，“咱们公司的艺人，只有你阿星才比的过他。” “你这么看好我？”周星池斜着眼问。 “是老板看好你！”吴梦达一语中的，“只要老板愿意捧，你早晚超越他。” “但是老板的耐心有限，假如下部戏我继续扑街，他估计就要炒我鱿鱼了。” 红毯上欢歌乐舞。 周星池却迷茫望苍天。 他的志向是做一位风靡万千少女，弘扬社会正气的演技派，但他失败了。 他与吴梦达搭档的第二部戏《破坏之王》十月份上映，结果扑了街，其实也不算扑，起码票房过了一千万港币大关，公司没有赔钱。 但是这个成绩在公司的片库里排名倒数，甚至比他首次领衔的《逃学威龙》还要低，公司给这部戏批的预算并不少，幕后阵容又很强大，刘镇韦担任导演，这位首席大导制作的片子从未低于过2000万票房，结果被《破坏之王》破了辉煌金身。 私下里刘镇韦埋汰过周星池，说他烂泥扶不上墙。 周星池并不介意外人的看法，他只反思票房失利的原因，但他至今也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 究其缘故，还是他太嫩，无厘头的风格没有形成，所以观众不买账，他的电影不需要剧情，只需要他的幽默演技，让观众看到他出场就百事可乐，什么时候到达到这种境界，票房收割机就能横扫天下，星哥也才能升级为星爷。 而境界需要时间磨练，所以陈维云无视了《破坏之王》的票房，继续给周星池机会，让吴世邦替周星池量身打造第三部独角戏《百变星君》。 周星池得知这个消息，并不觉得兴奋，反而患得患失，他担心再次辜负陈维云的赏识。 自他加盟公司头一天起，陈维云就对他另眼相看，各方面都给予优待，且一如既往的信任，公司资源历来慷慨的投给他，但他始终拿不出像样的成绩。 他的自信心已经开始动摇。 “阿星，艺人都在那边儿拍照，你怎么不过去？”这时陈宝成途径旁边，他是在巡场，见周星池猫在角落里，不与观众们互动，便提醒了一句。 “我等会儿就去拍。”周星池难得露出笑脸，很客气的回话。 陈宝成负责公司的安保，直营店、戏院、酒店都是他在看场，艺人在外边碰上什么麻烦，首先找陈宝成，这是共识。 其实陈宝成还有一个身份，他是陈维云的表弟，注定了他在公司的地位，再大牌的艺人都卖他面子。 今天这种场合，秩序很重要，陈宝成亲自到场维护，他也时常参加这类活动，与艺人打交道比较多，但是谁的分量重，谁的分量轻，他心里有一个标准，周星池的评级不算高，却被陈维云重点赏识，因此成为陈宝成眼里的第一梯队艺人，与张国容、陈柏强一样都能得到他的礼遇。 “大卫哥刚才到场，他说要给公司艺人拍一张全家福，明天登《漫威日报》头版，去找他聊聊喽，让他给你一个主位置，我也会给他提建议。”陈宝成拍拍周星池肩膀，错身走了过去。 “谢啦成哥。”周星池嘻嘻哈哈，恢复了乐天情绪。 “哇，成哥待你像是结拜兄弟。”吴梦达羡慕的要死。 “这都能看出来，你眼光不错嘛！”周星池大摇大摆去找林敬业。 陈宝成在红毯上沿圈转，默默观察现场，艺人们三五成群扎堆在一块，虽然同在一间公司，却都有各自的小圈子。 这个圈子并不是按照导演、歌手、演员来划分。 最早签约公司的一批艺人是最有实力的圈子，刘镇韦、王佳卫、曾嬅倩，他们与陈维云认识时间长，关系相对要深一些，在公司内部的影响力比较大。 张国容、陈柏强、梅燕芳，这是铁三角，因为他们知名度高，同样是公司拔尖的小团队。 还有一个圈以许贯杰领衔，他们是从金公主跳巢过来，暂时没有取得什么成绩，但是人多势众。 反正人际关系比较复杂就是了，假如是初签到公司的新人，融入哪一个圈子必须要慎重选择。 陈宝成走到张国容身边时，被拦了下来：“成哥，我有位同学才从英国回来，他和他家人想看《冒险王》，戏院里还有空座吗？” “几个人？”陈宝成马上问。 “六个！”张国容说。 “让呆仔带他们找看台。”陈宝指指身边的小舅子，他把老婆一家的看台让了出来，今天嘉宾多，所有位置都已经订了出去。 “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张国容笑着问。 “莱斯利哥与阿芳姐的事情，统统不是麻烦！”陈宝成混社团出身，场面话讲的很溜，他见梅燕芳陪着张国容，所以把两个人都加了进去。 “就知道成哥最讲义气！”梅燕芳哈哈大笑。 “今晚忙，明天请你饮酒。”张国容说到做到，他请的酒不会便宜。 “那我等着！” 陈宝成话不多说，他是保安队长，需要保持低调，不能抢夺明星的风头，更不能让自己成为焦点，这是他的做事准则。 但公司有几位特殊艺人，他必须应酬一下。 看见俐智走过来，陈宝成规规矩矩的问话，“尼娜姐，什么时候回港的？” “昨天才回来。”俐智不是来工作，只是想凑凑热闹，顺便看场电影，但她不像公司女艺人那样穿礼服，而是一身职装打扮，她笑着说： “成哥，今天老板不在场，我特别清闲，哪里缺人手你通知我，端茶倒水我也没问题。” 开什么玩笑，你职务是秘书，谁还敢真把你当秘书呼来喝去？陈宝成郁闷的发个牢骚。 “尼娜姐，跟在云哥身边做事，出了名的累人，我早就领教过，你今天难得清闲一次，只管开心的玩。”陈宝成摆摆手，“我去巡场，失陪了尼娜姐。” “你去忙吧！”俐智独自在红毯上穿行，她在公司从不和艺人打交道，想去戏院里休息，结果被邱舒贞一把拽住，把她拉到角落里。 “有事吗邱小姐？”俐智发现邱舒贞情绪不太稳定。 和陈维云如胶似漆住了一个月，刚刚经历男女之事，骤一分开让邱舒贞极度不适应，偏偏陈维云出差又一去不回，日常连个电话也不打几个，这导致邱舒贞丢了魂儿一样，每天都像是在梦游。 “老板呢？他怎么没有回来？”邱舒贞能够询问的对象很少，俐智是其中之一，这个女秘书知道她与陈维云的亲密关系，虽然她讨厌对方，却还是忍不住把俐智拦住。 “我也不知道。”俐智望着邱舒贞说： “我没有跟老板去美国，这半个月我一直在东洋公干，连电话都没有和老板打过，他什么时候回港，我真不清楚。” “你是他的贴身秘书，竟然不知道他的行程？”邱舒贞不信她的话。 “我没有必要骗你。”俐智见邱舒贞满脸愁思，心里没有同情，反而一阵畅快，她不去安慰邱舒贞，故意刺激说： “老板到美国见林小姐，想过二人世界，不准任何人打扰。” 邱舒贞一听忽然涌出一股火气，但她没有发作出来，瞪了俐智片刻，然后转身走了。 俐智扬扬嘴角，心说你瞪我有什么用？不怕媒体拍到你的臭脸？她笑着进了戏院大门。 邱舒贞却笑不出来，她此刻很痛苦，一想到俐智说的‘二人世界’，她就难受的要命。 杨仟嬅和她关系最好，见她脸色不好看，过来拉着她手臂问：“阿贞姐，你怎么了？这是红毯秀耶，你干嘛哭丧着脸，谁欠你钱了？” “没有人欠我钱！”邱舒贞揉揉眼睛，囔了一下鼻子，“但有人欠扁！” “欠扁？我可没惹你！”杨仟嬅一溜烟跑远，她不想挨扁。 “又不是要扁你，你跑什么跑，切！”邱舒贞被气笑，她来回打望一圈，发现附近的同事们全都喜气洋洋，但她怎么也融入不了欢快的气氛。 在红毯上待了一会儿，她去了自己的看台，《城市猎人》的主创都在这个位置，她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与许贯杰配戏，导演是王京。 九月份陈维云针对金公主展开一场挖角行动，为了拉拢许贯杰，他专程让吴世邦去倭国购买了漫画《城市猎人》的电影改编权，这是给许贯杰量身打造的大制作。 电影里还有一位重要女配角，王京挑选了台岛女星王祖娴，王祖娴也是从金公主跳槽过来，她刚刚加盟公司，直接拿到两部片约，还有一部是《霸王花》，明年徐可筹备的《倩女幽魂》也会邀请她担纲，这显然是要力捧的节奏。 ， 281、五虎 这是一场盛大首映礼。 吴世邦曾与亚视商量，从红毯秀开始转播，但是遭到拒绝，亚视担心收视率滑落，毕竟红毯时间长达一个钟，再加上半个小时典礼，转播这么长的娱乐活动没有任何益处。 所以今天的走秀只能出现在纸媒上。 首映典礼照常转播。 晚上七点半《冒险王》正式开画。 全港四十五座戏院进行连映，不过今晚只放一场，预定电影票的观众基本都是家庭，往往一家老幼全部出动，免票的孩子有很多。 香江几十家电影公司，只有梦工厂出品的片子能让家长们毫无保留的信任。 ‘全家欢’就是梦工厂的标签。 两年来梦工厂出品的十几部电影，基本都适合孩子观看，当然也有例外，《英雄本色》与《龙虎风云》描写社团过深，内容也略显血腥，但是公映时梦工厂院线作了限制，18岁以下未成年必须家长陪同。 即使发行的录像带上也有明确的限制级字样，这种政策提升了梦工厂的名誉度。 九龙塘。 这里开有一间邵氏戏院，tvb的五虎将下班后赶过来观看《冒险王》，这部电影先于美国上映，票房一骑绝尘，连拿两周冠军，这是大噱头，在港稍一炒作就能引起公众的兴趣。 艺人的兴趣更强烈。 “电影马上开始，都不要再吵！” 黄日桦有喷火桦的外号，形容他脾气火爆，一点就着，他今晚带着侄子来，还有他的新女友龚瓷恩，汤震业带了一个外甥女，还有他哥哥汤震宗。 无线五虎全部到齐，各自都带有大小伙伴，小孩子太吵闹，被黄日桦一语喝止。 “嗓门这么大，小心吓哭他们。”苗侨韦笑着安抚一句。 这种聚会一般都是苗侨韦组织，五虎里的阿苗出了名的会交际，前段时间他们五人商量集体跳槽tvb，苗侨韦就是发起人，他离开的意愿最强烈，其次是刘德桦。 刘德桦做事兢兢业业，够勤力，敢搏命，被朋友们起了一个‘刘师傅’的外号， 汤震业是公认的靓仔，最讨女孩子喜欢。 梁超伟是一个闷葫芦，非常讨厌应酬，若不是她女朋友刘嘉凌拽着他来，今天他肯定要缺席。 这五人各有特点，今晚的表现也各不相同。 刘德桦无精打采，趴在看台上只字不吭，朋友们都明白他的心事，他打定主意要离开tvb，不肯再续约，导致tvb高层震怒，停止让他接角色，也不再发唱片，只准他参加《欢乐今宵》的节目，这是封杀的征兆。 当初他们五人决定共进退，一起跳槽tvb，结果事与愿违，tvb高层逐个与他们谈判，承诺增加月薪水，黄日桦名气最大，加薪最多，他需要按揭供楼，首先与tvb续约，但他隐瞒了这件事，其它四人都不知道，梁超伟第二个被tvb攻破心里防线，可他不善于保密，续约消息被捅了出去，结果被指责不够义气。 当然不讲义气是外人的看法，他们五人对这件事并未放在心上。 各人家庭条件不同，续不续约都是各人的事，虽说他们达成了联盟，但那只是聚会时的顺口一说，作为带有竞争关系的同事，他们的友谊并不像外界传闻里那么铁，所以无论谁先续约，都不会导致其他四人的抱怨，该一块玩照样一块玩。 他们是当红艺人，理性看待问题是他们必须掌握的技能，动不动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那不是艺人的作风。 “华仔，你想坚持到什么时候才愿意续约？”苗侨韦准备开导一下刘德桦。 “管他呢，我就是不签，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刘德桦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他想不通，tvb为什么要提前一两年逼着他续约？而且一签就是五年，这种行为太霸道，而且不尊重人，激起了他的抗争心理。 “你这么拖下去，一直开不了工，不怕将来饿肚子？”苗侨韦耐心劝说。 “我的合约还有一年，是他们不给我工作，不是我不愿干，每月薪水必须给我发，饿不着我。”刘德桦从裤兜里摸出一瓶易拉罐啤酒，他并不是借酒消愁，而是今晚其他四虎都带了伙伴，只他独自一人，需要找点乐趣，他笑着问，“喝不喝？” “你自己喝！”苗侨韦摇头苦笑，他以为刘德桦心情抑郁，看上去却不太像，他是瞎操心。 真正抑郁的是汤震业，自从半年前翁美凌为他闹自杀，媒体像发疯一样责骂他，这半年是他一生过的最艰难的时光。 他挪到刘德桦身边，“华仔，还有酒吗？” “有！”刘德桦的牛仔夹克里还藏着一瓶，他递给汤震业，问他：“对了阿业，阿翁已经半年没有演过戏，她名气那么大，梦工厂怎么不捧她？” “我哪里知道？我都半年没有见过她。”汤震业闷着声音，“哪壶不开你提哪壶，不要讲她好不好？” “不提喽，看电影。”刘德桦尊重他的意见，他开始谈论《冒险王》，“能卖足五千万美元票房，这片子肯定特别好看，发哥这一次要名扬国际了，抽空让他请喝酒！” 真算起来，他与周闰发的私交比其他四虎还要好一些。 几分钟后戏院灯光熄灭，大荧幕上浮现出梦工厂的片头动画。 “他们的片头真有特点！”刘德桦咂咂嘴巴，“每一部电影都在变，制作这样一个片头动画，估计需要几万港币。” “几万下不来的，美金还差不多。”刘嘉凌在一旁接话说： “阿倩对我讲，《冒险王》剧组在勿里洞岛海上拍摄，陈生找新闻集团大老板调了一艘豪华邮轮，又找马来首富调了一支船队，人家给陈生面子没有收费，真租赁的话，那几秒镜头就要花上一两百万港币，媒体披露这部戏的预算超过五百万美元，只多不少。” 几人听罢一阵唏嘘，大片都是钱堆出来的，这一点不假。 画面已经推入海底。 他们把注意力转到了荧幕上，留神观摩每一个细节。 等潜水员把宝盒取出来，周闰发在海面露出真面目，戏院观众哗哗哗鼓起掌。 “发哥出场啦！” “发哥与雪友哥一看就是黄金搭档！” 港人看戏与鬼佬看戏的角度不同。 镜头切入新加坡香格里拉酒店时，胡枫出现在镜头里，观众又是一阵吆喝，“修哥这段台词讲的高深莫测，很有高人风范噢！” 电影里出现的大部分角色，观众看一眼就能叫上名字，出现的神话典故，对他们来说也过于简单，西方观众必须通过台词介绍才能弄懂涵义，他们根本不需要。 即使孩子也看的津津有味，《西游记》是耳熟能详的故事，虽说《冒险王》作了改编，但取经的主线没有变化，孩子知道唐僧是往西天取经，偶尔会质问一下家长， “齐天大圣什么时候出场？” “快啦快啦！”家长们都后悔带着孩子，问题太多，影响他们观影。 这天晚上，梦工厂的戏院全是热热闹闹的气氛，像是过大年，每隔几分钟就要大呼小叫一阵子。 尤其钟楚虹出场后，她的新造型与表演方式焕然一新，和她以前的荧幕形象截然不同，这导致她的影迷集体抓狂。 随着剧情的推进，观众已经彻底沉浸。 电影播放一个半小时，《冒险王》进入尾声部分。 胡狸骑着大蜈蚣追上洪星夺宝队，他们与冒险王一前一后，穿过魔鬼城进入两界山。 ‘三藏真经’终于显露踪迹。 他们集齐钥匙开启藏经门，进入一座尘封的洞府里。 一部数米高的巨书呈摊开状，立在洞府中央，书面布满了灰尘。 洪星与胡狸老妈迫切医治癌症，冲到巨书面前，伸手擦掉灰尘，书面却像镜子一样，空无一字。 ， 282、生死门 观众都被吊起胃口，三藏真经怎么让人长生呢？ 线索早在第二场梦境时已经作了铺垫，唐僧撰写经书时念诵过一次咒语，冒险王根据记忆诵咒，巨书出现变异，摊开的两面书页变化为两座大门。c 这是‘生死门’。 一人进入‘生门’，另一人进入‘死门’，那么一人的寿命会全部转移到另一人身上，再重的伤病都能在‘生门’中瞬间康复。 但是冒险王判断不出哪一座才是生门，哪一座是死门。 胡狸想救母，却不敢冒然踏足。 这是一场考验人性的剧情。 大反派洪星为了检验‘生’与‘死’，逼着属下们踏门。 五大高手里的杨青菁与李国鳞早在途中已经死亡，任世倌曾被毒蛇咬伤，身体在腐烂，为了活命他心甘情愿做了试验品，冲进了一扇书门。 李塞凤在途中被蜥蜴咬掉一条手臂，但她不愿意冒险，黑衣将军直接把她扔进了另一扇门。 结果任世倌被书门吞噬杀死，李塞凤从书门里平安走出来，而且断臂再生。 这神奇的场景导致所有人都陷入疯狂。 生死门与长生效果都已经检验出来。 洪星试图踏门，结果黑衣将军突然反叛洪星，一脚把李塞凤踹回去，抢先踏进了‘生门’，他也渴望长生。 但是可怕的一幕出现了，黑衣将军死在了‘生门’里，李塞凤又平安走了出来。 这时冒险王等人敏锐察觉到，‘生死门’的奥妙有可能在于，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生门’与‘死门’会根据人的心理临时更改。 偏偏李塞凤不这么认为，连续继承两人的寿命，她变的力大无穷，也被贪婪绑架，她以为三藏真经在庇佑她，为了得到更多的寿命，她试图第三次踏门。 洞府里只剩下洪星、冒险王、胡狸、胡狸老妈与小和尚，混战中小和尚被李塞凤抓到，并抛进了书门里。 结果李塞凤谋杀了她自己，前两次她是被迫踏门，因此得到力量与生命，最后一次她主动踏门，结局是惨死门中。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但生死门却像魔鬼一样引诱着他们。 洪星与胡狸老妈全部患有癌症，时日无多，于是两人做了一场赌注，一块踏门，谁生谁死听天由命。 但是生死门却对他们免疫，怎么进去怎么出来，两人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生死早就注定，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洪星已经绝望，就此放弃了长生，第一个离开洞府。 胡狸老妈没有走。 她把胡狸叫到生死门前，忽然把胡狸推进一扇门，同时跟了进去。 在她身体被摧毁之前，她冷酷的表情出现变化，第一次对女儿展露笑容，既然求生不成，那就死得其所，她把自己的生命主动转给了女儿。 “不！” 胡狸感觉到母亲的生命在她体内流动，痛苦的跪倒在地。 荧幕下。 戏院的观众们被电影气氛感染，罗兰饰演的老妈一辈子没有对女儿尽过责任，临死终于良心发现，不枉女儿对她一片深情。 “好好一出喜剧，煽什么情呀！”刘德桦看的鼻子发酸。 “钟小姐的演技是越来越犀利了，看上去并不弱于罗兰阿姨。” “电影应该结束了吧！” 五虎们高谈阔论，都以为电影要落幕，谁知后面还有一出戏，而且是全片的最大**。 罗兰死后，冒险王、胡狸、小和尚三人准备离开。 冒险王把藏经宝盒取出来，摆在生死门前，他要物归原主。 结果生死门忽然一亮，浮现出一位老僧盘坐的身影。 “三藏大师？” 三人全都惊呆了，唐僧竟然没有死？ “活着走出生死门，都要被诅咒，你们增加多少年的寿命，就要承受多少年的折磨。”老僧只是三藏记忆的残留。 他话音刚落，胡狸与小和尚的掌心全都浮现了‘’印记，腐蚀了两人的皮肤，他们惊恐询问老僧，该如何解除诅咒。 生死门随之浮现了活动画面，像是放电视一样。 镜头直接切了进去。 大漠蓝天。 “嘣！” 一支铁箭离弦飞出，于半空忽然解体，化作十余道箭影抛落大地，射杀一片嗜血匪徒。 镜头缓缓平转，呈现一幅惨烈的战场画卷。 这里是魔鬼城。 为了躲避蜈蚣追击，天山射手带着唐僧逃到这里，不幸遭遇匪群洗劫附近的城寨。 两人随着百姓妇孺向西逃亡。 马匪穷追不舍。 天山射手一个人殿后狙击，她每射出一支箭，必有十余位匪徒倒下，但即使如此，仍旧满足不了战斗需要。 匪群有成千上万，她的箭支很快耗空。 逃亡也已经到了绝路。 他们被逼到一座峡谷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 正当他们绝望时，崖边的岩石忽然脱落，一块接一块，在峡谷上方拼凑了一座浮桥。 “佛祖保佑！” 唐僧虔诚的拜下天空，然后护着百姓踏上浮桥。 天山射手没有离去，手持短刀立在桥头。 马匪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震天的喊杀声让天山射手心生畏惧，她下意识向桥中退避，可是转头望见唐僧的背影，她强迫自己停下来，握紧短刀准备战斗。 吵杂的喊声缓缓消退，背景音乐里只剩下天山射手急促的呼吸声。 “铿！” 一柄战斧当头劈下来，天山射手举刀应击。 短兵相接后，惨烈的狙击战就此打响。 背景音乐再一次变化。 观众的耳边响起了《一生所爱》。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歌声唱到中段突然减弱。 唐僧领着妇孺过了桥，他把肩头背着的孩子放下来，说：“你们快去逃命吧！” “大师，你不走吗？”孩子们焦急的问。 “我去帮她！”唐僧拿起禅杖往浮桥上走。 但他刚刚立在桥头，天山射手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你不要过来，打碎桥身！” 唐僧没有理会她的要求，举着禅杖大喝一声，试图冲锋过去，结果被身后的一群妇女紧紧拽住，哀求他毁掉桥梁。 唐僧挣扎之时，天山射手被一剑刺中肩膀，她身上的创伤实在太多，已经坚持不下去，她最后一次回眸唐僧，单手持刀狠狠插在了桥中，一条蛛网样的裂缝开始扩散。 283、亡灵珠 桥身没有破碎。c 短刀的力量并不够，天山射手试图二次毁桥。 但匪群不给她机会。 马匪首领举着一杆长矛投掷过去，直接贯胸而过。 “噗！” 天山射手喷出一口鲜血，就此丧失战斗力。 马匪首领没有丝毫怜悯，一脚把她踢下石桥，但她并未死去，伸手钳住了桥底。 桥面已经畅通无阻，匪群高举兵刃，狰狞的吆喝着，涌向了桥头另一端。 戏院观众全都屏住了呼吸，也恨透了残暴无情的马匪首领。 “阿贞，这个首领是谁扮演的？演技真不错，不过他的化妆太夸张，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样貌！” 看台上，许贯杰好奇的询问，虽然他了解过《冒险王》的主创阵容，但剧中的演员实在太多，匪群的几位首领又化了浓妆，他认不出所有演员。 “他是封毅哥，大陆峨眉制片厂的演员，演过文艺片《骆驼祥子》，他非常好客，在新僵的时候经常请我们喝过酒。”邱舒贞见戏院观众静悄悄，忍不住问： “sam哥，我演的怎么样？我这么英勇，观众为什么一点掌声都不给我？” “他们太伤感，舍不得你阵亡，都在哀思呢。”许贯杰笑说：“讲实话阿贞，你这次扮演的天神射手比我想象中优秀太多。” 原本让一个花瓶担任《城市猎人》的女主角，许贯杰不太满意，但是看过《冒险王》后他的想法已经改变，让邱舒贞加盟这部戏，有助于提升票房，天山射手这个角色演绎的相当精彩，肯定能给邱舒贞增加一批忠实影迷。 王祖娴坐在邱舒贞另一边，她插了一句话，“阿贞姐，你在美国比发哥与虹姐还受欢迎。” “你又没有去美国，你怎么知道？”邱舒贞情知她在恭维，却仍旧很高兴。 “刚才在红毯上碰见徐导，听他讲的，他还说你不去美国宣传是大失误。”王祖娴是被徐可主动叫到跟前聊天，问了她一些工作情况，她猜测徐可是要给她角色，这让她观影时一直保持兴奋。 “是吗？”邱舒贞笑了笑，忽然把食指竖在唇边，“不要再讲话，快看电影，我马上要与土匪同归于尽！” “不要剧透好不好？”王京在调侃她。 看台响起一阵哄笑。 大荧幕上。 匪群已经靠近桥头，妇女们都被吓瘫，抱着各自孩子瑟瑟发抖。 唐僧以为天山射手已经掉下深渊，他悲戚的愣在原地，匪群越来越近，马匪首领大踏步走在最前面，伸出一只手抓向唐僧，嘴里阴沉的说道： “东土大唐来的和尚，听说你能让人长生不老，到底是真是假？” 他手掌即将靠近唐僧时，天山射手从桥底爬了上来，手里攥着那杆刺穿她的长矛，愤怒的疾呼： “不准碰他！” 说完双手持矛，垂直扎向桥面。 “轰！” 桥体瞬间崩溃，自天山射手面前开始蔓延，一路崩裂，直至马匪首领的脚下，他终究没有抓住唐僧，伴随着裂开的碎石，掉下了万丈深渊。 石桥已断。 天山射手孤零零矗在桥中央，深渊阻隔了她与唐僧，虽然近在咫尺，她却再也无法跨出一步。 “你没事吧？”唐僧站在崖边儿朝她大喊。 “我没事……”天山射手受伤过重，生命已经走到尽头，视线开始模糊，她想说些什么，可是桥上的裂缝仍在扩散，轰隆！一下，余下的半截桥应声而断。 镜头定格她身上，缓慢的下坠，她仰望着崖边的唐僧，遗憾的闭上双眼。 《一生所爱》的乐声开始增强。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等歌声消失，唐僧已经完成祭奠，他护送妇孺们来到崖边的一座村落，然后继续他的西行路。 他曾经背过的小男孩追上他，哭着说： “大师，你不能把姐姐一个人留在崖底，她是为了救我们才死的，我们要让她入土为安！” “假如我去找她，她才不会安宁。”唐僧痛苦的说：“让她长眠那里吧，我会为她祈福，超度她的亡魂！” 望着唐僧的背影渐行渐远，小男孩擦干眼泪，发疯一样奔回村落，背上一捆麻绳返回峡谷，他把麻绳抛入谷底，小心向下攀岩，一边说： “姐姐，我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我听说佛门有一个地藏菩萨，管着死去的所有鬼魂，我会安葬你，年年拜祭，一定让你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小男孩拽着麻绳往下张望，脸色决绝： “我发誓！” 镜头缓缓拉远，定格在小男孩渺小但勇敢的背影上。 画面进行到这里，切回了生死门。 冒险王、胡狸与小和尚都有点意犹未尽，小和尚打趣着问： “唐僧这么招靓女喜欢啊，天山射手显然是他遇见孙悟空之前的保镖，等孙大圣、猪八戒、沙和尚归队后，那些玉兔精、狐狸精都要投怀送抱，他有九九八十一难要渡，一半都是情关！真不知他是如何坐怀不乱的？” 这句台词是为了冲淡因为天山射手亡故而引发的伤感气氛，但是西方观众对《西游记》不了解，听完这段话没有多少反应，仍旧在想着天山射手。 香江观众可不一样，立刻哄堂大笑。 荧幕上，胡狸猛拍小和尚一下，指着生死门说：“三藏大师就在里边坐着，你不要调侃他老人家，小心他发飙！” “他在哪？”小和尚反问：“他已经消失了。” 他说完生死门忽然缩小，钻进了藏经宝盒，盒盖紧闭，无法再打开。 洞府天摇地晃开始倒塌。 老僧没有告知他们解除诅咒的办法，他们无奈带走了三藏真经。 逃离洞府时，山体也在破碎，他们被逼到当年天山射手血战匪群的石桥处，又自桥头跌落，坠入了峡谷的长湖。 镜头对准湖水里的冒险王，他睁大双眼，看到了一场新梦境。 小男孩自崖边攀岩，最后跳到湖里，一直往下坠，他吃力的挣扎，快要溺水时途径一层隔水屏障，身体一下悬空，掉在湖底一座宫殿前。 殿门上刻着两个古老汉字，形似‘龙宫’。 小男孩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殿门忽然开启，从中走出一位头生犄角的白袍青年，他询问小男孩：“喂，小孩，你到我家有何贵干？” “我要找姐姐！”小男孩大胆的说话。 “这里没有姐姐，只有哥哥！”白袍青年笑着指指自己。 “我姐姐从桥上掉下来，落在你家了。”小男孩开始张望。 白袍青年抬头打量一下，沉默了一会儿，递给他一颗夜明珠，说：“你父母肯定在担心你，把这颗珠子含嘴里，快游回家去吧！” 小孩觉得夜明珠很漂亮，张口含下，结果手心亮起一团金光，浮现了‘’印记，“呸！这是什么？” 他赶紧把夜明珠吐了出来。 白袍青年笑说：“这可是我们龙宫的珍宝‘亡灵珠’，你本应该淹死在这里，我见你可怜救了你的小命，你多活一天，地府里的地藏王菩萨就会惩罚你一天，这个印记就是他的诅咒，含着‘亡灵珠’可以帮你化解诅咒，让你免受折磨，你应该感谢我。” 小男孩听不懂，想继续追问，但白袍青年像是要离开家门，“哥哥，你要去哪里？” “我要远行，保护三藏师父去西天取经，没有时间送你。”白袍青年快步离开，穿过了宫殿外的隔水屏障。 “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小孩追着他喊。 “我叫敖烈！”白袍青年扭头说：“西海龙宫的一条龙！你可以叫我，小白龙哥哥！” 他说完潜入屏障外的水中，掀起一阵旋转的水流，洁白的龙躯在水中若隐若现。 “呼！”一下。 一颗巨大龙头抵在了屏障上，它龙嘴张开，用自嘲的口气对小孩说： “我其实是这世上最倒霉的龙！不骗你，小孩！” 说完掉转龙头，远游而去。 镜头给了龙躯一个完整大特写，但这是水中的画面，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龙？”小孩吓的直打哆嗦，张口尖叫： “啊！” 镜头一下子切回湖面。 冒险王躺在一艘竹筏上，同样在尖叫，“啊！啊！啊！” 胡狸与小和尚安抚半天才帮助他冷静下来，“你发噩梦了？” 冒险王喘着粗气，望着两人说：“我梦到一条龙！” 不等两人有所反应，他又飞快讲： “我已经知道怎么解除你们的诅咒！那个小孩……那个被三藏大师背着过桥的小孩就是答案！他有一颗夜明珠，可以化解你们掌心的咒语！” 这是落幕台词。 镜头缓缓上移，给了竹筏一个俯视的特写，然后慢慢拉高，显露着天山天池的外景，等镜头升到高空，弯弯的天池长湖像极了一条长龙的轮廓。 画面忽然陷入黑暗，整部电影到此结束。 《漫漫长路任我闯》的音乐声开始在戏院里奏响。 同时还有孩子们谢斯里的吵闹声。 “这就演完啦！我要看小白龙哥哥！” “让他们再放一集！” “小白龙哥哥是谁演的？我去找他要签名！” “哪条龙是不是真的？天山在哪里？我要去旅游，找龙！” “电影都已经演完，齐天大圣为什么不出场？连个猴子叫都没有！” 吵了几分钟，戏院忽然安静下来，因为彩蛋要播放，家长们赶紧安抚孩子：“快看，有猴子！” 284、香江制造 猴子只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雕像，摆在冒险王的书房里。c 镜头转到一张美国外海的地图上，标注了‘中美洲号’沉没的方位坐标，冒险王与小和尚在抵头研究。 “这艘船上会有线索吗？”小和尚问。 “有可能！”冒险王回答他， “大陆曾经有一个教派，信奉龙王三太子，教徒世世代代远洋出海，试图寻找传说中的深海龙宫，他们应该与小男孩有关系。 清末时他们曾以金山客的身份在三藩市落脚，‘中美洲号’上有他们最后出没的踪迹。” “龙王三太子真的存在吗？还有唐僧，他们到底在哪里？”小和尚把视线移到猴子雕像那边， “如果今生能见他们一面，尤其是齐天大圣先生，那我死也无憾！” “反正我已经见过，在梦里见过很多次。”冒险王说完，镜头推近到雕像上，仿佛活了一样，雕像的嘴巴忽然张开，露出了两颗獠牙。 彩蛋到此结束，画面漆黑后，戏院传出一道雄浑的猴声。 已经落幕。 伦敦戏院的灯光被打开。 观众们把长久且热烈的鼓掌送给位于前排的主创。 这是超一流的视觉盛宴，带给他们一场前所未有的观影体验。 艺人也是如此，周星池猛吹一个口哨，这部电影看的他心痒痒，将来公司拍续集，他决心讨要一个角色，他扭头问吴梦达， “达哥，假如齐天大圣美猴王让我来演，你觉得有没有搞头？” “老板说有搞头，那才有搞头！”吴梦达有相同的想法，“老板说让我演猪八戒，那我就是猪八戒，港督反对都无用！” “咦？达哥，你与猪八戒确实有很多相同点，正如同我具备美猴王的特质一样！”周星池朝他打一个响指， “走，咱们下楼找邦哥，先给邦哥口头提一提，你演人猪，我演美猴。” “恕我直言阿星，你身上没有猴子的特征！” “重点是美，然后才是猴，你要分清楚主次！” 两人从看台下来，却根本走不动，过道里挤满了观众。 现场的小孩子最先离座，集体冲到前排，包围了杨仟、叶士荣，以及小男孩的扮演者刘楷威、冒险王举车营救的小朋友张志霖与冯德轮，这一批小演员经常上《梦工厂追踪》，小孩子对他们最熟悉。 “士荣哥，我想看孙悟空大闹天宫，续集能不能拍出来？” “士荣哥，可不可以让你公司拍哪吒闹海？动画片也得！” “那条龙有没有玩具？还有长龙角的小白龙哥哥，我要买人偶！” “小白龙哥哥到底谁演的？” 叶士荣的衣服都快被揪烂了， “一个个提问，都不要急，我只有一张嘴，回答不过来！” 他天生好脾气，说话又轻声细语，像是个奶爸，所以即使他主持的节目不搞笑，孩子们照样喜欢他。 他见孩子们不听劝告，指向了陈晓春， “那位是晓春哥，他饰演小白龙，去找他啦，不要全部围着我！” 孩子们唰！一声转移阵地。 陈晓春看着人群涌到自己身边，简直要高兴坏了，虽然影迷是小孩子，但也是人气，他不再是无名之辈了。 “慢慢来，小弟们，我有的是时间给你们签名。” “签小白龙！” 孩子们对晓春这个名字无感。 …… 虽然已经散场，观众却不着急走，都在和主创们互动交流。 徐可周围的漫迷比较多，主要向他咨询续集的进度，徐可给不出确切时间，只说： “如果你们等不及，可以先看漫画，漫威文化已经推出第二部《冒险王：亡灵珠》。” “徐导，这部戏一共有几部续集？” “你们决定，啦只要你们一直买账，我就会一直拍下去！” 总经理吴世邦也没有闲着，他在专心应付媒体： “《冒险王》的背景是架空的电影世界，与《西游记》的神话背景有区别，小说人物性格也有适度更改，电影要保持娱乐性，也要符合市场，我们的编剧团队会尽量保留神话特色，但是部分改编仍旧有必要。 未来我们还会推出《冒险王》的衍生作品，《美猴王》、《小白龙》、《狐女》都会单独拍出来。” “吴生，这些衍生电影有没有准确的上映时间？” “正在计划，明年会统一公布档期！” 等采访结束，吴世邦带着公司艺人登上舞台鞠躬感谢，今晚观众过于热情，《冒险王》的旋风很快要在香江刮起来，也不知其它影市的情况怎么样？从明天开始，吴世邦会把剧组派出去，前往南洋各市场做一波宣传。 今晚伦敦戏院的首映礼大获成功。 梦工厂其它戏院也都顺利完成了首映，前来观摩《冒险王》的外公司电影人不在少数。 永盛是一间新公司，老板是项家兄弟，这两年香江影市大繁荣，以梦工厂为主，催生了本埠票房的井喷，全世界的市场也都被港片攻克，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少富豪都有心进军电影行业，项家兄弟因此提前涉足了制片领域。 “《冒险王》这种片子投资太高，小公司不能投，扑街一次肯定要破产。”项桦胜是个机敏的生意人，气质比他哥哥项桦强要柔和一些，表面看是这样，至于真实脾气怎么样，反正亲近的人没有谁见他发过飙，耐性应该也比项桦强好。 “电影的卖点是明星，我一直都这么看。”项桦强做过几年演员，对影市比较熟悉： “梦工厂的演员都有国际知名度，个个都是摇钱树，随便请一位就能赚大钱，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扑不了街。” “梦工厂为了包装这些演员，投资了不知多少钱，不会随便让我们请。”项桦胜说，“我建议先请一位小配角，看看他们的反应，不要冒失接触他们的台柱子。” “我愿意付钱，片酬是多少我给多少，他们的合约准许演员出外接戏，请台柱子也无问题，你怕什么。”项桦强哼了一句。 “我怕电影拍出来，但是卖不出去。”项桦胜笑道： “阿哥，那位陈老板一直在投资发行渠道，他想垄断市场，皱生与雷生加起来都阻止不了他，如果我们不经过他同意，去动他的演员，他肯定要发飙，他有办法让我们的片子赚不到钱。” “他老母的。”项桦强冷起脸，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说：“他在台岛影响力有限，我们在那边有关系，把片子卖过去没有难度。” “程龙的片子在台岛也卖不到一千万，那是烂市场，必须卖到东洋与南洋才行。”项桦胜继续反对。 “那你说怎么办？” “梦工厂艺人有分级，先请三四级演员，片酬可以开高一点，他们在海外的发行能力超强劲，合作对我们有利。” “如果三四级的演员也不让我们请呢？他们那么叼，有可能拒绝合作！” “咱们家在香江也有头有脸，我亲自去找吴世邦谈，我不信他们不给面子。” 今晚嘉禾高层也一块出动观看《冒险王》。 他们是奔着学习的目的观影，打入好莱坞是他们的目标，但他们始终无法从华语片上获得突破性进展，起初他们以为是肤色的缘故，但是梦工厂的成功改变了他们的想法。 “雷蒙叔，我觉得这部戏的剧本与特效是制胜法宝！”程龙发表了他的观点： “我们下部戏可以邀请一位荷里活编剧，参与剧本创作，再请工业光魔搭建特效，我们完全有能力制作出同样的大片。” 程龙志气很高，渴望拍大片，他也心有不甘，觉得周闰发是被捧才能走红，本身付出并不多，他的电影在东洋大卖几十亿日元的时候，周闰发还是一个大扑街，随便两部戏就能咸鱼翻身，这让他拼死拼活的拍戏，显得像是白费力气，老天爷真不公平！ “跟风制作多半都会扑！”何冠倡摇摇头， “杰克，剧本不重要，特效也不重要，推广才最重要，梦工厂电影卖座是福克斯鼎立发行的缘故，一千家电影院开画规模，这是荷里活主流电影的待遇，把《警察故事》送到这么多电影院，也能卖五千万美元！” 这个判断称不上对错，推广因素不能缺少，但是电影质量也是关键，陈维云是穿越者，他的眼光超越时代，能确保电影不断创新，并引领潮流，全世界其他商业电影人办不到，这同样是不可取代的优势。 程龙听罢很郁闷，他只懂拍戏，又不懂经营，嘉禾迟迟在欧美打不开局面，他的知名度已经在衰弱，梦工厂的三大王牌陈柏强、张国容与周闰发都已经超过了他，假如明年梦工厂继续造星，他有可能掉出香江艺人的第一梯队。 这晚过后，《冒险王》开始在港掀起风暴。 风暴首先从媒体上刮起来。 《电影双周刊》的总编陈柏森给这部电影酝酿了一篇影评： “香江很多观众都经历过《唐山大兄》上映时的轰动，也经历过《最佳拍档1》开画时的全城动员，还有《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追捧，这三部电影都是里程碑式的经典，但是与《冒险王》相比，整体性恐怕要逊色一些。 《冒险王》没有功夫，却比功夫更能体现中华文化，故事讲的老少皆宜，适合东西方所有观众，它的动作设计、采景拍摄、剧本构思、演员使用，都展现了香江电影工业的最高水准。 这是世界级大片，香江制造！” ‘香江制造’这个名词首次用在电影上，梦工厂代表了香江电影的最高端风格，也成为香江影响国际的金字招牌，不止是港人认同，世界主流市场都在潜移默化的接纳。 梦工厂直营店掀起了《冒险王》的第二轮风暴，自首映结束后，这部电影的周边立刻进入卖疯的节奏。 285、百宝箱 感恩节过后，梦工厂直营店迎来年度最大的销售高峰，超过了年初《狮子王》上映时的规模。c 最累的并不是营业员，而是送货员，从早晨上班开始，一整天都要不停的装卸货物，梦工厂的产品出自两个地方，一个是陆元亨的代工厂，另一个是鳄鱼恤加工厂。 陈婉负责油尖旺区的四座直营店路线，其实这个区的店铺有十七家，假如是空车的话，沿着弥顿道从北至南一路跑下来用不到半个小时，但是牵涉到卸货，一家店就要拖上几个钟。 陈婉开的是集装箱货车，车头、箱侧与箱顶全都喷染梦工厂的logo，这辆车是公司的资产，今年春节过后公司扩充了司机队伍，陈婉有丰富的驾驶货车经验，顺利拿到一个岗位。 入职半年她的车辆零违章，上司提拔了她，油尖旺区的车队都归她管理，她有五个司机，二十多个装卸工，每天四五点就要起床，统计订单，分配车辆。 下班时间也很晚，她要给一天的工作纪录建档，公司引入了电子化系统，她对电脑一窍不通，已经学了大半年，勉强能应付，但多数时候她会让闺女黎紫帮她处理文件。 今天是周日，黎紫不用上课，陪着她老妈送货。 早上母女俩赶到鳄鱼恤位于深水区的工厂时，正好碰上直营店一号大领导冼志玲过来视察，黎紫吓的藏到车上，一直不敢露面。 等陈婉开完会，把货物装满，到了驾驶位上，黎紫才敢抬头， “老妈，你们公司管这么严吗，我免费给你们公司打工，竟然还要偷偷摸摸，我很不爽暧。” “你是帮我查货单，防止我出错，哪里算是给公司打工？”陈婉心情很好，今天是12月1号，发薪的日子，“知不知老妈我这个月薪水有多少？” “是不是超过八千块啦？”黎紫酒窝都笑了出来，她家生活越来越好，老妈是车队主管，上个月的薪水加奖金快八千，比白领都高，但这是累出来的，每天起早贪黑，好在公司每周给了两天假期，这是梦工厂最大的福利。 “下个月是年尾，奖金更多。”陈婉看看闺女，“刚才我听一位同事讲，明年公司要筹备一部大制作，演员会海选出来，你到时去报名。” “我又不会演戏，你让我报什么名。”黎紫把货单拿手上，嘀咕着说：“你们公司的大制作比荷里活电影还犀利，小配角的人选估计都要挤破头皮，哪里轮得到我？” “我们是演艺世家，你阿爷是华人首位影帝，公司看在这个招牌也会签你。”陈婉语气比较严厉，“必须去！”公司是造星工厂，无论捧谁都能捧红，“你想让老妈累一辈子啊！” “去喽。”黎紫赶紧给她揉肩，“老妈，我知道你辛苦，一个人养家不容易，但我才十四岁，你公司签了我，也演不到好角色的。” “不管怎样，都要先签进去。”陈婉以前不敢推荐闺女，是害怕丢掉工作，现在她已经在公司站稳脚跟，又是通过海选报名的方式让闺女进公司，减少了不利影响， “那个莫文慰和你一样大，只出了一张唱片，立刻红遍全港，你家世比她好，将来肯定比她红。” “她老豆是博士生，我老豆是中学生，家世比不过吧。”黎紫笑着说。 “嗨，你嫌弃老豆老妈没本事是不是？”陈婉瞪了她一眼。 “讲实话而已嘛。”黎紫大胆的说： “我老豆那么疼我，我又不羡慕她，我只是觉得你不要动不动和人家攀比，尤其不要总把家世拿出来说，我们家已经破败了，说了也得不到人家尊重。” “伶牙利嘴！”陈婉词穷，开始端老妈架子，“你试镜的时候最好也这么溜，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便你收拾，反正是你阿女，看到时谁最心疼。”黎紫把视线移到货单上，哇！一声，“老妈，小白龙的人偶玩具要送两万个，这么畅销吗？” “这几天小白龙累计卖了近二十万个，但是价格便宜，零售价才几块钱，没有胡狸手镯利润高，手镯卖了七万套，仿制藏经宝盒的百宝箱最贵，里边装了几十款小玩具，卖了三万多个，营业额已经超过两千万港币，这是《冒险王》周边的营业额。”陈婉叹着说： “陈生真是会做生意，拍一部电影，周边赚的钱比票房还多。” “老妈，阿婴也想要一个百宝箱。”黎紫在给弟弟求玩具。 “百宝箱太贵了，抽空我去海运大厦的玩具城给他买一个盗版，只需要花三分之一的钱。”陈婉精打细算。 “老妈你这么做不地道吧？”黎紫瞪着大眼，“陈生发薪给你，你竟然拆他的台？” “谁让他定价太高了？”陈婉多少有点愧色，却仍旧嘴硬，“百宝箱有两款，珍藏版定价上千块，谁消费的起？他是逼着工薪阶层去买盗版。” “还有一款是便宜的，也就一两百块而已。”黎紫开始劝老妈， “盗版商只是仿制玩具，他们不敢打上梦工厂的牌子，阿婴他同学都玩梦工厂的玩具，你给他搞一个盗版，他会被同学笑话死，况且梦工厂的每一个百宝箱都有隐藏夹层，拆夹层最惊喜，就像是圣诞节拆礼物一样，你买盗版，他一点不会开心，不如不买。” “也是啊！”陈婉考虑一会儿，“给他买正牌。”她脸色很不郁，“陈生刚发的薪水，就要还给他一部分。” “他帮过你暧。”黎紫觉得老妈真健忘， “你出车祸的时候是他伸出援手，现在又给你高薪工作，买他几个玩具怎么了。” “那你想不想要？”陈婉打量她问。 “你愿意买，我肯定愿意要。”黎紫呵呵笑： “老妈，百宝箱有女款，藏的有丹尼哥的红馆演唱会门票，还有《梦工厂追踪》的嘉宾邀请函，也有《时尚梦工厂》与《yes》杂志举办的免费课程培训。” “都有什么培训？” “很多的，化妆、网球、钢琴、冲浪，根据爱好选择对应的课程。” “得啦，一人一个，老妈给你们买。” “耶，老妈万岁！”黎紫兴奋的举举拳头。 说着话，车辆已经到了大角咀直营店的卸货区，“老妈我去逛店。” 这间店铺比较小，卸货用不了多长时间，“最多半个钟必须回来，不要让我进去叫你！” “知啦知啦！” 黎紫绕到前门，到处都是孩子的吵闹声。 因为《冒险王》的周边在热销，店内的主打柜位全部换上这部电影的纪念品，冒险王、胡狸、小白龙这些角色的玩具都很畅销，当然最受欢迎的还是百宝箱，以《西游记》为主题设计出来，且每一口箱子的藏品都不一样，箱内的夹层是机关，可供孩子们交换玩具珍藏，这导致孩子们的羊群效应，往往一个孩子买了，他的伙伴他的同学都会跟风买入。 这不是陈维云的点子，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参与百宝箱的设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属下无意间造就了一款流行几十年的经典玩具。 香江首映礼过去一周的时候。 陈维云依旧在伦敦。 这晚十一点，他与林清霞返回下榻的酒店。 两人刚刚在西区的剧院看了一场《悲惨世界》，自抵达伦敦后，陈维云每晚都要观摩西式的音乐剧。 等梦工厂乐园开业，他要组织演出《狮子王》，总监、乐队、演员，这些都要提前聘请。 今晚更早一些时候，两人受邀出席查王子与戴王妃举办的慈善晚宴，陈维云见遍了英国娱乐圈的大咖们，在任港督尤德碰巧在伦敦述职，陈维云和他碰了面，两人相谈甚欢聊了很长时间，约定回港后再聚会。 但陈维云对尤德的交往兴趣不大，如果不出意外，这位绅士明年就要嗝屁，他的继任钟易杰也只能履职四个月，倒数第二任港督卫奕信才是陈维云想联谊的目标。 卫先生在任期间在大屿山岛修建了新机场，他对港府基建有贡献，陈维云准备把第二座梦工厂乐园落户在大屿山，必须港督的全力扶持。 宴会上他问过尤德，卫奕信目前是亚洲太平洋区外交官，经常出差过公干，但家人都在伦敦，陈维云会提前笼络一下，打个交情基础。 等1987年卫奕信走马上任，陈维云的新乐园就能顺利审批开建。 沐完浴。 陈维云半坐床上整理手稿。 《冒险王》已经全球开画，他的第三部大制作需要进入筹备阶段，他要设计一个剧本大纲，公司招募有专业的编剧团队，成员包括两岸三地，甚至还有美籍华人，他敲定故事主线，团队填充细节内容。 他拿着铅笔，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一阵香风忽然扑过来，“帮我吹吹头发。”林清霞挤到他面前。 湿头发贴在陈维云脸上，有点凉，陈维云侧了一下头，“这种小事，你确定让我出手？” “来啦！”林清霞扯着他，把他拽去浴室，坐下来，望着镜子里的人影，问道：“阿云，我感觉你最近心不在焉，想什么呢？” 286、黑侠 陈维云没有坦白真实想法。c “我不是给你讲过吗，我在构思一个新剧本。” “那个像蝙蝠侠的剧本？”林清霞挑下眉毛： “在美国时你就在构思，都快一个月了，你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你的心思根本不在剧本上。” “你天天在我跟前晃，我做什么都要被干扰。”陈维云从背后抱着她，“你都不知道你的魅力有多大，我在神魂颠倒，你看不出来吗？” “你少来！”林清霞笑起来，偶尔的甜言蜜语让她很受用，她不再打听陈维云的心事，柔声柔气的说：“快吹头发。” 等陈维云拎起吹风机，她又问：“你让我明年拍《我和僵尸有个约会2》，剧本有没有写好？” “漫画已经出版，吴世邦早就让人改编了剧本，你随时可以筹备。”陈维云抚着她的头发，心想第一部时她与邱舒贞搭档，第二部必须要换人，‘王珍珍’这个角色需要剔除掉，不然她们有可能在戏里pk，不利于合作， “你要不要做监制？我可以把制作权交给你，你自己物色心仪的导演，演员你也可以自己挑选。” “那王京与袁合平会不会不满？”林清霞一直在惦记这件事，前几个月陈维云和她商量时她就上了心。 “不会，他们另有安排。”陈维云早就打过招呼。 “那正好，朱彦平朱导最近联系我，想到香江发展，我让他做我导演，我们以前合作很多次，他什么类型的片子都能拍，是个全才。”林清霞已有属意人选。 “朱彦平？这位先生擅长喜剧，与僵尸的风格有点不符。”陈维云知道这个人，代表作是《新乌龙院》，还拍过程龙的《火烧岛》，以及群星大戏《神经刀与飞天猫》，九十年代的作品非常不错，新世纪后马马虎虎，小深阳的《大笑江湖》就出自他的手笔。 “你刚才还让我自己选导演呢？”林清霞扭过头，仰望着他，“说完就反悔？” “哪里是反悔。”陈维云笑道：“我是给你提建议，免得你砸掉自己的招牌，哪里是反悔。” “怕砸招牌，你来执导喽。”林清霞认真的说。 “我有时间就去剧组陪你。”陈维云打了一个太极，然后摁动开关，开始给她吹头发。 吹干后林清霞又说：“莉君姐马上参加红白歌会，让我去捧场，我不跟你回香江，到时直接从这里飞东洋。” 陈维云表示欢迎。 他不是一个好男人，这是肯定的。 回到床上，两人正准备缠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吴世邦和他联系很频繁。 伦敦与香江有时差，香江现在是早上六点多钟，吴世邦刚起床，“老板，欧洲那边的票房卖的怎么样？” “还行，英国卖的不错，累计已经快八百万英镑，其它地区的票房还没有汇总过来。” 上个月28号感恩节欧洲启动公映，今天是12月5号周四，英国正好上映满周，统计有单日票房，英镑兑美元的汇率是13，差不多卖了一千万美元，这要得益于‘中美洲号’的新闻扩散，把英国佬也给吸引了，那艘船的遇难船员很多都是英国佬的后裔。 陈维云对欧洲票房还算满意，“‘中美洲号’新闻在香江有反响吗？”他问。 “反响倒是有，但是影响不到香江的票房，我们戏院的电影票是预定的，这周的上座率依旧保持满座，不过下周的预定数已经减少，到时上座率会开始下跌。”吴世邦笑着问： “老板，‘中美洲号’是一艘运金船，咱们公司为什么不去打捞？” 他不知道叶志明的事。 “这种业务不太光鲜，我们公司不能涉足，不过我派人参与了，总不能把利润全部让给外国佬。”陈维云透露了一点内情， “这艘船的收益会捐出去，一部分拨给公司的教育基金，另一部分捐给联合国的慈善组织。” “对了老板，翁美凌至今还在大陆待着呢。”提到教育基金，吴世邦想到了这个艺人，“俏黄蓉有大名气，我想给她上项目，能不能叫她回来？” “你联系她喽，但要尊重她的意见，她不愿意接戏的话，你不要强迫她。”陈维云说： “大陆建校不能停，基金会里那么多资金，我们要花出去，把梅燕芳的档期腾出来，让她去大陆。” “老板，阿芳的档期特别满，一周时间都挤不出来。”吴世邦提了一个意见，这个工作有点难办。 “就她。” “收到！我撤掉她的演唱会。” 再难办也必须办。、 吴世邦见老板的态度这么坚决，首席花旦都要派出去，也动了心思： “老板，到时我也去大陆一趟，我们与峨眉制片厂在合拍《一代宗师》，我去视察工作，顺便盖几所小学。” “你不要盖小学，到时让基金会理事长陪你去大陆，给羊城大学捐一座‘梦工厂动画学院’，京城的北影已经盖了一座，前几天汪明荃打电话，沈松生院长联系了她，说是大楼已经竣工，让我抽空去参观，你再去一趟京城，本港娱乐ceo在大陆演艺圈很有名气，你顺便给北影学生讲讲课。” 大陆的动画人才必须要抓紧时间培养，单靠香江搞不过美国佬，香江地方太小，愿意从事动画行业的学生没有几个。 “这差事我愿意做。”吴世邦发现自己正向大人物靠拢，本港娱乐的每部电影，他都是出品人，在华人演艺圈他确实已经建立了影响力。 “老板，如果我去大陆，想让施楠生代理我的职务。”他觉得施楠生完全可以胜任。 “只要工作不出纰漏，你任意安排。”陈维云愿意给他最大权限。 “还有一件事。”吴世邦的语气变严肃， “项家公子昨晚请我吃饭，他在筹备一部都市喜剧，想邀请我们公司的艺人领衔男女主角，我拿不定主意。” “项家？那个社团的项家吗？” “对！” “他想请谁？” “他很客气，因为不知道我们对艺人的档期安排，他提了几个人选，甄子弹、周海眉、梁嘉辉、邓萃雯，派谁他都接受，电影拍出来他想在我们的院线上映，另外上周台岛开画《冒险王》，至今还有媒体在质疑这部电影在大陆取景，他说他可以帮忙搞定这些媒体。” “台岛票房有多少了？”陈维云问了一个题外话，《冒险王》已经全线开花，周一时北美累计卖了9600万美元，这周‘中美洲号’新闻大发酵，破亿没有任何压力。 南洋各个地区都在大卖，台岛更是创造了有史以来最高的开画纪录，上周末三天卖破一千万台币，但争议声也是史上最强。 “台岛上映七天，已经卖了两千万台币，那边儿的观众怀念大陆，我们的取景被媒体炒作，吸引了很多从大陆赴台的家庭。”吴世邦觉得这部电影在台岛有希望冲破一亿台币大关，缔造一次票房神话，但前提是台岛当局不闻不问。 “票房越高，风波就太大。”陈维云没有多少喜悦， “新闻局的张局长和我联系过，他可以压下大部分媒体的舆论，可是那边有人在举报，他会被逼针对《冒险王》召开研讨会，一旦事态超过他的掌控，这部电影就没法再放映。” “会不会影响我们的演员？” “不会，最多让我们强行撤档。”陈维云的担忧并不多，“你上次打电话说有一款‘百宝箱’周边卖的很火，还在热销吗？” “越销越好，已经快卖断货了，工厂生产不过来，我听冼经理讲，香江小孩子将来会人手一个百宝箱。”吴世邦觉得很遗憾，假如直营店目前在港交所上市，股价肯定要暴涨。 这个箱子是奢侈品，定价高昂却异常受欢迎，百宝箱的总体利润，未来有可能超过《冒险王》在香江的票房。 陈维云没有多聊，冼志玲一般在中午一点钟给他电话，周梁叔怡会在下午五六点打给他，明天他会详细询问这两位属下，假如百宝箱真的创造销售奇迹，他会在年底重奖设计部的员工。 “行啦阿邦，今天就聊到这吧！” “老板，我该怎么回复项家公子？”吴世邦听老板要挂电话，追问这件事。 “他说是挑四个演员，其实只看中了阿雯，阿雯演过东洋的片子，卖埠东洋有钱赚，其他三个都无名气，他请去没有用。”陈维云交待道， “让阿雯去演他的戏，片酬加50%，档期最多一个月，告诉他，台岛的事情不需要他家管，另外给阿雯多派几个助手，拍戏以外的私人活动不要让她参加，如果项家人为难她，立刻通知阿成，阿成手上有人，专门对付社团用的。” 挂上话筒，陈维云扭头一看，林清霞已经睡着。 他靠在床头，继续构思他的剧本。 他决定拍摄《黑侠》，其实这部戏让李练杰主演最合适，但是现在明目张胆启用李练杰，他要面临退出台岛市场的风险，他只能放弃李练杰更换人选。 当然他考虑过晚几年再制作《黑侠》，但他计划构建一个电影宇宙，《黑侠》是他打造的第二主力，重要程度仅次于《冒险王》，必须尽快推出来。 还有一个原因是盈利性，《黑侠》最符合超级英雄的设定，陈维云有信心拍出来就能赚大钱，在欧美市场扑街的风险非常低。 与《冒险王》一样，除了电影名字，《黑侠》的所有人物与剧情都与原版不同，陈维云仍旧要全新设定。 这是一部被陈维云寄予厚望的重磅ip项目，他的预算保守估计也要一千万美元，‘黑侠’的扮演者挑谁，他暂时还没有目标人选，他会进行一场严格的试镜。 287、何生的邀请 陈维云在西欧待了大半个月，飞遍这里的重要城市。 除了宣传《冒险王》，新闻集团也给他安排了有关《哈利波特》的活动，他同时检查了玩具销售情况，经销商罗孔锐全程陪同。 去年八月份收购富豪酒店，他与罗家签订一份为期三年的经销协议，如今已经过去一年半，罗家依靠玩具盈利已经摆脱债务危机，他们希望续约，罗孔锐曾经聊到这件事，但陈维云没有表态。 他仅仅询问了罗鸿旋的近况，得到的回答是一切都好，双方都在敷衍。 12月15号诸事办妥回到伦敦，16号林清霞先行赴日，陈维云也准备次日返回香江，结果陈柏强与何超琼突然赶来伦敦，奥门大亨何洪森在伦敦度假，他有私人飞机，委托陈柏强询问陈维云是否愿意搭乘。 陈维云没有拒绝。 等他上了飞机才得知，按照行程何洪森两天前就该回奥门，故意滞留等着陈维云，并让陈柏强与何超琼出面邀请，他有一笔生意想和陈维云谈。 “我听说你的鳄鱼恤大厦在修停机坪，你要购直升机吗？”何洪森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依旧风度翩翩，但是鹰钩鼻子过于醒目，让他气质显得极具攻击性，偏偏说话时又喜欢直勾勾盯着人，压迫感很强。 “购了一架。”陈维云没有受他影响，松了松领带，又说：“还有一架公务机，明年才能交货。”他打量了一下机舱，“和这架差不多，核载二十多人，航程比较近，从伦敦直航不到香江。” “我这架赛纳斯也直航不到，中途需要降落加油。”何洪森问他， “香江只有包生购有私人飞机，国泰航空替他管，你也要提前联系，每飞一次都要办手续，还有机师，要找得力人手。” “我知。”陈维云说着话，一位少妇抱着红酒走过来，给两人斟上，“多谢何太。”陈维云在报纸上见过这个女人，她是何洪森今年九月份娶过门的三姨太陈碗贞。 八十年代还敢大摇大摆纳妾的富豪只有何洪森，奥门婚姻法对这位老先生无效，他也老当益壮，过几年会再娶一位四姨太，还能连生几个娃，真不是一般人。 倒完酒，陈碗贞在对面坐下来，挨着何洪森，男人谈生意的时候，按说她不该在座，但是机舱有陈柏强与何超琼，还有何洪森的一对小儿女何超依与何游龙，她是要证明自己是一个有地位的小妾。 何洪森刚刚把他纳过门，正处在宠溺期，没有管她，继续和陈维云说话： “虽然奥门人口少，但是消费水平还是蛮高的，你的直营店生意那么旺，为什么不去奥门开店？” 还不是你们这帮地头蛇太凶悍，不先拜你们的门，开了也赚不到钱！陈维云腹诽一句，笑说： “我要稳固香江市场，奥门仅仅做了计划，将来会去开。” “少开一天，少赚一天的钱。”何洪森指指旁边的一对小儿女，人手一个珍藏版百宝箱，正抵着头摆置机关，玩的不亦乐乎， “喏，你的这款玩具已经流行到了奥门，家长们专门跑到香江购买，这两个小家伙从你的《变形金刚》开始，你所有推出的玩具一个不剩全部都有珍藏，以前奥门的富裕家庭都中意欧美玩具，现在只认你梦工厂的牌子。” 他语调增高一点：“你干的真不错。”也略显端着长辈的架子。 “只是暂时不错。”陈维云说：“我的玩具销量受我的电影影响太大，如果电影扑了街，新玩具是卖不出去的。” “老玩具已经足够你赚喽。”何洪森笑着点点头，他不是在赞同陈维云的看法，而是在赞许陈维云不骄不躁的个性，这个后生仔身上有一股稳重气质，容易让人产生信赖的感觉。能在两年创下这么大的家业，能力也毋庸置疑，他开始讲明邀请陈维云的用意： “我在奥门打拼几十年，攒了不少黄金地带的物业，假如你有需要，你可以随便租赁或购买，供你开店使用，我在奥门也有一点薄面，可以确保你的经营不会被任何人、任何势力干扰，甚至奥门总督我也摆的平。” 这不是吹皮，真不是。 但何洪森也不会平白无故出售他的物业，并给予陈维云经营保护。 “何生，我该怎么感谢你呢？”陈维云不问物业的价格，因为他知道价格不是关键。 “不要谈谢字，你能把我当长辈看，我已经心满意足。”何洪森喜欢和醒目的后生仔打交道，他端起酒杯，“咱们伯侄儿相称，你的生意顺利入奥门，这样不好吗？来，干杯。” 老先生做事就是滑溜，三言两语认了一个侄子。 陈柏强与何超琼在旁边的座位上，听着这番谈话，何超琼观察很仔细，她敏锐察觉到陈维云刚刚挑了一下眉毛，有可能是不满她父亲的说辞。 她非常明白她父亲的做法，先引诱陈维云把直营店开到奥门，只要进入这个市场，就必须满足她父亲的要求，不然以后就经营不下去。 她父亲在奥门一手遮天，陈维云再强势也翻不起大浪。 对饮了一杯酒，陈维云已经想好处理办法，其实这件事不需要搞的多复杂，何洪森是无冕的奥门王，他想在奥门平安做生意，必须让何洪森分享利润，他愿意合作，但要问清楚何洪森的胃口有多大，假如超过他的预期，不去奥门就是，几十万的城市对他公司造不成什么影响。 “何生，我的直营店明年会上市，前段时间德宝的潘生和我做了一笔生意，他拿手上的几栋物业入股我的直营店，你有兴趣吗？” “小潘做名牌生意，他自己也需要店铺，真有好物业，他肯定自己用喽，怎么会卖给你？”何洪森说完忽然想起一件新闻，潘迪声好像收购了邵义夫的戏院，他旋即哦！了一声，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俩后生仔应该是私底下拿戏院达成了交易，他老母的，一个比一个滑头。 “如果真能上市，我愿意持有。”何洪森考虑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先派人去奥门考察，把你属意的物业挑出来，然后咱们详细核算价格。” “可以。”陈维云与他达成初步合议，“回港我就安排。” “我让阿琼负责这件事，让你的人直接找她。”何洪森看了一眼何超琼。 “老豆，我陪丹尼哥搞年尾的演唱会，没有时间。”何超琼不乐意的反对。 “演唱会是阿云的生意，他又不给你发薪，你瞎忙什么！”何洪森又问陈维云，“是不是阿云？” 靠，这话…… “何生，上飞机前丹尼和我说，圣诞节你让他去你赌场献唱，丹尼也是义务劳动啊！”陈维云笑着反怼一句。 “哈！”何洪森大笑，“行，我另外再派人。” 回家的路上，几人一直在聊天，而且相谈甚欢，陈维云对何洪森的发家经历非常好奇，打听到不少八卦，这位老先生笼络女人非常有一套，巴结大陆的功夫也是一流，等他们聊到大陆的话题时，陈维云趁机提了一个邀请： “年中我在印尼打捞一艘沉船，大部分文物都已经捐赠给大陆，还有一批留在了香江，远东会的李生帮忙联系了赛马会，他们愿意修建一座博物馆，土地已经审批下来，元旦节要举办一场奠基典礼，何生，我想邀请你参加。” “这是好事，我一定到场。”何洪森又叮嘱他， “阿云，既然是港府批的地，那就是公共建筑，最好邀请一下尤德先生，今年官方组织的名流活动，从来没见你参加过，独来独往可不好，咱们华人讲究人情人脉，你不能只和邱得根一个人交往，对不对？” 这句话有点交浅言深，但人家是好意，陈维云必须拿出恭敬感谢的态度，其实嘛，那天在查王子的慈善晚宴上，陈维云已经邀请了尤德，尤德也承诺到场，不过陈维云没有讲出来，否则何洪森丢面子怎么办？适得其反。 与同胞交往的时候，不能装逼炫耀，低调才是王道。 坐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机，终于回到香江。 已经是18号。 随着《冒险王》上映的时间延长，全球票房彻底爆炸，热度根本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越炒越烈。 俐智以为林清霞陪同陈维云回来，不敢到场接机，林樰接过这项重任。 到了车上，陈维云翻看这几天的《漫威日报》，娱乐版刊登有票房排行榜。 美国已经连映五周，截止15号上周日，累计票房1亿6234万美元，正式打破《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创造的纪录。 连冠了整整五周，两部好莱坞大制作《洛奇4》与《走出非洲》始终被压制，原本北美影人都笃定这部电影不可能超过《夺宝奇兵》系列的票房，但是现在口风已经改变，《冒险王》最终有望超越《夺宝奇兵2》。 这半个多月陈维云一直在欧洲，那边的票房数据他了解很详细，连映三周累计七千万美元，距离《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欧洲票房仍旧有差距，最终能够打破纪录，还是一个未知数。 ， 288、五百盎司的礼物 香江已经公映二十天。c 《冒险王》的票房马上迈入4000万港币大关。 今年票价涨了一块半，《冒险王》18块一张，最终有望打破《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创造的4869万香江最高票房纪录。 但是观影人次应该超不错《狮子王》，这部动画片的票房是影史亚军，观影人次却是冠军，逼近350万人次，在港映期长达两个半月，免票的儿童贡献了近一半人次。 南洋各地市场的票房也都是势如破竹的局面。 陈维云重点留意了韩国的数据。 这个国家的影市情况与法国一个德性，只统计观影人次，因为政府限制的缘故，华语片拿不到太多电影院，这就导致卖座影片的映期非常长，连映三四个月都很普遍。 去年《狮子王》在韩公映，放了半年，最终在全韩收获150万观影人次，票房大约四百万美元，市场份额只占3%多一点。 韩国影市的容量超过10亿港币，他们自己的电影尚未发展起来，那么票房都贡献给谁了？答案是美国佬，韩国与倭国一样都是好莱坞电影的倾销市场。 《狮子王》是韩影市的华语片冠军，亚军是《醉拳》，季军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第四是《蛇形刁手》、第五是《师弟出马》，国际龙的作品通杀日韩南洋。 这个年代程龙是真的红，他在亚洲最具票房号召力。 不过程龙缺少推手，他的作品很快要被梦工厂电影给全面压下去。 《冒险王》在全韩上映二十天，观影突破了10万人次，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去年开画的成绩差不多。 票房算下来两百万港币，这是电影院少的缘故，好在映期长，最低能放三个月，最终破千万是没有问题的。 “以后再在去韩国映片，让二十世纪福克斯负责发行，韩国儿子对美国爹的任何生意都一路开绿灯，电影院肯定会无限增加。” 这是陈维云的打算，市场不同，那就使用不同的对策。 正如倭国一样，为了不让倭国发行商吸血，陈维云硬生生推迟了档期，全世界都在火热放映《冒险王》，只有倭国不见这部电影的踪迹。 自从‘中美洲号’的新闻捅出来，倭国也在大幅报道，东宝株式会社的社长亲自跑到香江谈发行，吴世邦给陈维云抱怨了好几次，倭国是全球第二大市场，为什么非要压着《冒险王》呢？ 陈维云的这个决策没有任何人赞同，周梁叔怡也给陈维云提过几次建议，在倭国兴建电影院比较危险，因为倭国是财阀统治，不让他们分享利润，最终的结果有可能是失去利润。 但陈维云的态度坚决，属下们也只能执行他的决策。 “云哥，阿情小姐昨天从新加坡回来。”看报的时候，林给陈维云说了这个消息，登机前陈维云特别交代林，让邱舒贞去深水湾的别墅，他今天要见邱舒贞。 “今天才周三，她怎么回港了？”陈维云在伦敦没有接到叶玉情的电话，这说明叶玉情是临时决定。 “叶生让她回来的，具体什么事情，她没有跟我讲。”林负责接送叶玉情，叶玉情的山顶大屋也是林在管理。 “她现在在哪里？”陈维云问道。 “她知道你今天回港，我告诉她，你坐私人飞机，到港时间不确定，她就没有等你，今晚跑马地有马赛，‘小辣椒’与‘黑寡妇’都要参赛，她从上午开始就在马场。” 前年林最先陪着叶玉情练马，结果培养了他的爱好，他女朋友夏文希也是马迷，整天缠着他做马主，他正在奋斗当中。 “去跑马地。”陈维云是靠买马发的家，但是自从购买了第二匹马驹后，他很少再去马场，主要是生意忙，经常要出差，没有时间去玩。 ‘黑寡妇’是他起的名字，第一匹马叫‘小辣椒’，反正都与复联有关，下一匹他会命名‘绯红女巫’。 “对了阿，你有未告诉邱舒贞我什么到港？” “放心云哥，没有讲。”林嘿嘿笑一声，陈维云的行程只他一个人知道，他连枕边人都不说。 轿车直接开往铜锣湾。 路上林又汇报一件事，“云哥，过了元旦节，港府运输署准备拍卖几个车牌，有单号码，也有吉利数，要不要搞一个？” “搞！”陈维云吩咐他，“单位数，双位数带八，只要运输署拿出来拍卖，全部拍下来。” 目前香江的车牌号并不贵，他可以使用极低的价格买入，他估计竞拍的商人也不会多，那批喜爱高调炫富的富豪都还没有发展起来，像是钟情拍车号的杨受成，前年破产欠了一屁股债，至今还没有还清，喜欢收集名车的蔡之明，他攒的钱做生意都不够使，不舍得拿出来搞车牌。 周三是夜赛，晚上七点才会开赛，陈维云赶到马场时是下午两点钟，叶玉情正在训练场看驯马，她大嫂与两个姐姐陪着她。 她目光比较专注，没有看见陈维云过来，她大嫂拍了她一下，她才扭过头，随即喜叫一声，扑到陈维云怀里。 附近人比较多，不适合亲亲我我，他们趴在训练场的栏杆上聊天，期间两位骑师都过来打了招呼。 “云哥你一定很累吧，咱们回家喽。”叶玉情知道他刚下飞机，不愿他一直待在这儿。 “等黑寡妇跑完。”私人飞机空间小，陈维云在椅子上凑合一整天，确实没有休息好，“这匹黑马厉不厉害？” 他指的黑马是颜色。 “你都说了是黑马，肯定厉害啦。”叶玉情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虽然她还没有拿过冠军，但她今年才四岁，至少能跑十年，将来肯定能出人头地。” “出马头地好不好？”陈维云轻笑。 “你说好就好。”叶玉情靠到陈维云肩膀上，她不算太漂亮，不过她太乖，所以跟了陈维云两年，照样讨陈维云喜欢。 两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叶玉情的大嫂走过来，手上拿着大哥大，“阿云，你志明哥等会儿赶过来。” “不要让他过来，我和阿情要回山顶，让他去家里。”陈维云想了想，既然叶玉情的家人都在这儿，把她们赶走不恰当，又说： “阿嫂，一块去家里喽，晚上让阿情给你们张罗晚宴，咱们好好聚一聚，把崇人他们几个孩子也叫来。”说完转头问叶玉情，“崇人有未跟着你回港？” “回来啦。”叶玉情显得很开心，“我去哪儿都带着他。”叶崇人是他侄子，今年十一岁，正是贪玩的年纪，“云哥，崇人喜欢百宝箱玩具，还有小白龙，反正《冒险王》里的玩具他都想要，但是新加坡那边的店里缺货。” “给你哥说喽，这种事情还用问我。”陈维云旋即搂住她，“走，咱们回家。” “哥那么忙，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叶玉情是讲给她大嫂听，“我不怕打扰你！” 她大嫂笑吟吟望着两人转身，然后把大哥大举起来，“喂老公，你刚才也听到了吧，阿云要请咱们家人吃饭，把亲戚全部叫上，都来山顶大屋做客，哇，那栋房子加上一座网球场占地超过一万尺，阿云送给咱们阿情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住上这么高档的豪宅。” “不要发梦了，住一千尺正适合你！”对面响起叶志明的吼叫声，砰！挂了电话。 “凶老婆算什么本事。”叶玉情大嫂撇撇嘴，又嘀咕：“千尺豪宅我也愿意住，你倒是买呀。” 回家途中林换了车，陈维云与叶玉情需要私人空间，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打了一路啵。 到了山顶的半山别墅，叶志明的轿车已经停在门外，他家住在湾仔的皇后大道，距离山顶非常近。 把车开到别墅里，叶志明拎出一个保险箱，他是专程过来送礼的。 趁着亲戚们都还没有到场，叶志明把箱子打开，里边金灿灿一片，中央摆着一块四四方方的金砖，周围则是一批金币。 “哇！”叶玉情被金砖照的眼晕，“阿哥你转行倒卖黄金吗？” “什么倒卖？”叶志明纠正道：“你忘了上次阿云让你给我送钱的事情了？那是开公司的资金，我现在是打捞公司的老板，这块金砖是从海底捞出来的，净重五百盎司，这一块价值二三十万美元。” 金砖上刻有美国试金家汤姆斯的姓名，以及黄金纯度100%的字样，19世纪美国佬的冶炼技术已经相当高明。 陈维云却对金砖不感兴趣，而是拿起一枚双面都刻有图案的金币，这是文物，具备收藏价值，当初冶炼时的价格只有10美元，等到21世纪后能升值到10万美金，不比金砖便宜多少。 他把金币放回去，皱眉问：“沉船官司还没有解决，你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回港了？事先为什么不通知我？” “官司太乱。”叶志明见他脸色不好，赶紧解释： “除了保险公司，美国政府，纽约市政府，甚至包括哥伦比亚大学，所有与‘中美洲号’有关的部门全部向法院申诉，讨要这艘船的归属，自从感恩节消息捅出去，那片海域陆续云集两百多艘打捞船，根本无法再作业。 奥德赛公司提前打捞了一批黄金，却没有办法公之于众，也不能留在船上，因为美国海军已经出动了，勒令我们登记所有打捞品，我们商量后决定分掉这批财宝，当时情况很紧要，来不及通知你。” 289、寻宝者的黑幕 回港前叶志明在海上工作，通讯不畅通。c 但这个借口并不能掩饰他的恶劣行径。 “既然这批黄金见不得光，你是如何运回来的？”陈维云继续质问叶志明，“你有走私渠道吗？” “我哪里敢走私？都是奥德赛的人在帮忙，他们感激我们发现了中美洲号，全程提供帮助。”叶志明说： “奥德赛公司常年待在大洋上，认识很多做海运的朋友，货轮随便用，他们做这种事轻车熟路。” “如果他们在美国被抓呢，到时把你咬出来，你该怎么办？”陈维云感觉叶志明胆子真是大，做事不惜后果，怪不得能发家为亿万富豪，却又快速赔光家底，这种人是赌徒性格。 “他们不会被抓，都有背景的，他们在美国海军眼皮底下把黄金运出来，你以为没有关系能搞定吗？”叶志明说的是实话。 海上寻宝的黑幕非常多，为了避税，为了防止官司，走私是家常便饭，甚至偷偷潜入别国的领海盗宝，从而导致别国海军的抓捕，这都司空见惯。 平行时空奥德赛公司一路搞到上市，始终没有出乱子，这是因为两位创始人的家族在美国政界有能量，他们隐蔽性也做的好。 叶志明尽量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是陈维云不买账。 “我当初让你入股奥德赛，赚钱不是首要目的，而是配合我的电影做宣传。”陈维云指指保险箱，“就为了这点东西，你竟然铤而走险，值得吗？” “云哥你消消气啦。”叶玉情见陈维云有发飙的迹象，赶紧劝了一句，然后问叶志明：“阿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哥好心给你投资，你干嘛要走私？” “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你们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叶志明叹气说： “阿云，我只是股东，奥德赛的两个创始人才是话事人，他们执意要瓜分这批黄金，即使我反对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决定，假如我不把黄金拿走，他们有可能搞我，以后也没法再合作，因为他们不会再信任我。”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心平气和与陈维云讲道理， “全世界所有寻宝人都是狠角色，他们赚的是玩命钱，非法勾当有很多，你让我进这个行业，就该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假如你想老老实实打捞沉船，规规矩矩给政府缴税，那就不要让我入股奥德赛，直接让我单干，我保证不给你招惹任何麻烦。” 单干不可能，必须要找鬼佬合作，没有鬼佬当挡箭牌，以后发现的任何一艘西方沉船，都有可能被西方政府直接没收，甚至他的船队都进不了西方势力的海域，这是一个霸权世界，海洋掌握在白人手上，尤其是公海。 陈维云沉默起来，开始考虑更换合作商，但旋即又抛弃这个念头，奥德赛是世界上唯一能上市的打捞公司，已经算是较规矩的商家，其他打捞公司做事更没谱。 “下不为例，这次就算了！但你以后不要再跟着他们出海。”这件事陈维云也考虑不周，他只调查了奥德赛创始人的背景，却忽视了海上寻宝的黑幕，所以他不能把责任全部推倒叶志明身上， “你只持股就可以，其它事情都不要管，让奥德赛的人自己搞。” “没有人监管，他们肯定要私吞很多财宝。”叶志明立刻提醒，“咱们会亏大。” “即使你监管，也避免不了财宝的流失，再说中美洲号的藏金有20吨，美国政府已经介入，他们能吞多少？”陈维云警告他： “志明哥，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种事情出现，我让你入股这家公司是让你赚钱，但不是为了让你捞偏门，奥德赛的人怎么搞那是他们的事情，你不准再参与进去。” 其实杜绝风险的最佳办法是彻底放弃这个行业，但陈维云要给《冒险王2》做准备，未来还要给梦工厂乐园添加新的沉船模型，他暂时不能退出，抽空他会接触奥德赛的老板，以新的沉船坐标为条件，换取这帮鬼佬放弃非法行当。 “股份是你投资的，你怎么说，我都听你安排。”叶志明不再争取，他看看保险箱， “这箱子你还要不要？假如你看它们不爽，那我收回去！” 这句话有一点调侃的意思，虽然叶志明知道陈维云是幕后老板，但他总喜欢代入陈维云妻兄的身份。 “我不爽的是你办事，不是黄金，这是阿情的房子，留下来给她当装饰品。”陈维云没有过问他一共走私回来多少金砖，总之数量不会多，毕竟是在海上作业，一个月的工作量有限。 “当装饰品太浪费。”叶志明给妹妹提建议： “阿情，根据美国法律，沉船的发现者至少可以占据10%的财宝，咱们肯定能分到一份，等美国的官司判决后，这些黄金就能花出去，到时你拿去拍卖，能轻松拍出几百万港币。” “云哥让我当装饰品，我才不拍卖。”叶玉情瞪了叶志明一眼，瞎说什么呢，搞的像是谁缺钱一样，她不再搭理叶志明，双手去抱金砖，结果拿不动， “云哥太重啦，帮帮忙，我要摆到卧室里。” 五百盎司差不多三十斤，确实有点重。 陈维云拎着保险箱上楼，叶玉情故意拖了一会儿，私下给叶志明说： “阿哥，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做，万一你出了事故，不止要坐牢，还会牵连云哥，他现在名气那么大，不能让丑闻缠上，不然后果很严重。” 叶玉情没有明说是什么后果，但叶志明已经猜到，为了防止丑闻，陈维云有可能与叶志明撇清关系，也就是与叶玉情撇清关系。 当然这是他们兄妹俩的想法。 卧室在三楼。 这层楼设有独立客厅，东向摆着一座古董架，上面都是精美瓷器，全部出自‘黑石号’沉船。 黑石号的几件珍品陈维云没有拿过来，全部放在大浪湾道，但即使如此，这些文物的价值也已经是天文数字，这是陈维云送给叶玉情的礼物。 卧室的玻璃窗朝南向，可以远眺中环与上环的繁华闹市，以及维港的风景，窗边有一架躺椅，陈维云脱了西服躺上去，他实在有些疲惫。 叶玉情进来后把门关上，赤着脚，走到他身边蹲下来，帮他做腿部按摩，笑着问：“舒服吗云哥？” “嗯。”陈维云看着她，一手抚着她脸颊：“马上过圣诞节，这些天都不要回新加坡。” “那你要给我上司打电话，让她延长我的假期。”叶玉情想谈谈叶志明的事，但又不愿破坏两人的甜蜜气氛，忍着没说。 290、有风度的靓女 “等明天回公司，我让冼志玲给你升职。”陈维云对她说：“让你的上司变成你的属下，你自己批准你的假期。” “不要这么做。”叶玉情赶紧摇头， “就算不升职，我上司也不敢管我，她反而怕累着我，每天嘘寒问暖，还给我煲汤喝，她对我特别好，像我老妈一样，我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很满意，不想改变。” “随你喽。”陈维云闭上眼， “等你想改变的时候告诉我，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你不要随便承诺，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叶玉情抿嘴笑起来，不管这句话是真是假，反正听上去让她很愉快。 她也善于记忆，陈维云的话她总是记的很牢，这点与邱舒贞的区别很明显，邱舒贞钟爱迷糊，无论陈维云说什么，邱舒贞就是记不住，或者假装遗忘。 什么时候去见邱舒贞呢？ 陈维云忽然走神了。 “云哥帮你揉肩。”叶玉情起身站到他身后， “累的话就睡喽，不用管我亲戚他们，你去招待他们，他们反而不自在，你睡到吃晚饭，我会叫你。” 她轻轻一句话，直接把邱舒贞的影子从陈维云的脑海里给拍散，“你让林樰把湾仔酒店的厨师长叫过来张罗晚宴，再叫几个服务生。” 叶玉情想了片刻，并没有拒绝，“得啦！” 她经常给陈维云按摩，手法具备催眠的效果，不一会儿陈维云就进了梦乡。 醒来时叶玉情的家人已经到齐，一楼的客厅比较吵闹，都是小孩子在玩耍，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来做客。 晚宴很隆重，也很热闹，十点钟他们才离开。 这之后，都属于陈维云与叶玉情的私人时间。 一段区别于以往的时间。 陈维云喝了一点酒，躺在床上休息，以往叶玉情一定会泡上茶，端给他喝。 今晚叶玉情没有这么做，她沐了浴，裹着浴巾走到卧室门口，摁动墙壁的开关，只留一盏昏黄的灯光。 然后走到床头，立在陈维云面前，解下了浴巾，她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声音略显发颤，她在鼓着勇气说话， “云哥，你这次出差两个月，我不想这么长时间都见不到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 “以后再也不会。” 陈维云扑向了她。 她越来越成熟，丰腴体态的魅力让陈维云陶醉其中。 两人相拥着不愿分开彼此。 直到天亮。 离港快两个月，公司有重要公务等着陈维云处理，他必须要起床，叶玉情本在熟睡，被他给吵醒，一下黏到他身上，“云哥你今天不能陪陪我吗？” “三间公司要开大会议，不能缺席。”陈维云哄了她一会儿，起身去洗漱。 “那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等陈维云要离开时她又慵懒着问。 “我尽快赶回来，继续睡吧。”陈维云把门关上，又听里边传来叶玉情的喊声： “我今晚亲自下厨，不要让我等太久，再见云哥。” 车辆正在门口守着，车门被林樰拉开，等陈维云坐进去，林樰先汇报一件私事： “云哥，昨晚阿贞一直在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港，我说就这两天，她知道今天公司开大会，可能会到场。” “打电话给她，问问她有没有到公司。”陈维云扬下头，“开车阿展。” 林樰立刻拿着大哥大开始拨，贼嘻嘻的说： “喂，阿贞啊，我是林樰，吃过早饭没有？没有吃？正好早餐有人请客，知不知是谁？老板今天早上回来啦……” “真多嘴！”陈维云笑骂一声，直接把电话抢了过来，那边儿没有动静，“你在哪呢阿贞？” 隔了一会儿，邱舒贞低沉的嗓音才响起来，“在酒店喽！” “在酒店等着我，我去接你。”陈维云听出她情绪不佳，又说了一句：“早餐想吃什么？我让你樰哥给你准备。” “我什么都不想吃，没有胃口。”邱舒贞有点小性子，她质问陈维云，“樰哥刚才是不是晃点我？你不是今天早上回来的，对不对？” “如果他晃点你，等会儿见了面你扁他。”陈维云笑道： “我听阿邦讲，你最近不上班，也不拍戏，现在连饭也不吃，你是准备学唐僧做修行吗？” “修行那么苦，我哪里做的了？”邱舒贞语气变认真： “云哥，我现在没有安全感，出街都害怕，所以什么事都干不成，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安全感吗？” 她性格直接，自问自答说： “我自愿跟着你，如果你要甩了我，那我认了，如果你不想甩了我，麻烦你拿出一点负责任的态度，我心理素质很差，你三天不打电话，我就能提心吊胆一整天。” 她以为陈维云只是和她玩玩，因为这个缘故，她不敢把和陈维云同住一个月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她甚至考虑过，也把那一个月当作逢场作戏，忍忍就可以熬过去，但她实在不能，第一个男人太刻骨铭心，她也想不通，自己图的是什么呀！ 即使没有那一个月，她的工作不会丢，事业也不会断。 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满足自己的幻想，能有一个专情多金的男友，可她实在是不了解陈维云，搞的她现在迷茫又恐惧。 “我离港的时候和你讲了，这次出差的时间比较长，去的地方比较多，大半时间要用在飞行上，如果电话打的少，那绝对不是因为我没有把你放在心上。”陈维云体会不到她的真实感受，只能尽量安抚她， “我说的话你都没有记住吧，你就是在胡思乱想，也完全没有必要提心吊胆，你靓绝五湖四海，谁舍得甩你，我从来没有这种念头，即使你要甩了我。” “你是我老板，我哪里敢甩你。”邱舒贞恢复了一点精神状态，只要陈维云愿意讲甜言蜜语，她就愿意听， “好吧，我可以原谅你不打电话，但你今天必须请我吃早餐，带我去公司开会，中午吃午餐，下午继续陪着你开会，晚上吃晚餐，明天继续请客，连请一周就ok啦。” 她停顿片刻，最后问：“云哥，我是不是很容易摆平？” “简直是太容易了，阿贞你绝对是我见过最有风度的靓女。”陈维云舒了一口气，“等着我，咱们先从早餐开始。” 叶玉情该怎么办呢？ 走一步说一步，没有过不去的砍儿，这都是小事情，陈维云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 291、地标 这个月初，随着熊猫阿宝的大理岩雕塑，矗立在鳄鱼恤大厦广场的圆形喷泉石柱上，这栋四十二层高的建筑已经彻底改头换面。 无论从哪里方向观摩，都已经看不到鳄鱼恤的logo，梦工厂的月亮男孩标志、主题蓝白颜色、旗下动画角色图案取而代之，分布于大厦内外的醒目位置。 目前鳄鱼恤大厦已经不复存在，香江印发的地图上正式更改为梦工厂大厦。 大厦楼顶是巨大招牌，楼身经过了粉刷，楼前改建了喷泉。 这座喷泉中央的雕塑非常重要，设计时的方位、体积、风水都经过严格考究，代表着梦工厂的核心动画形象。 当初筛选角色时曾经引发一场大讨论，梦工厂高层意见不统一，其中有三个角色是重要候选。 的擎天柱最受青睐，的辛巴紧随其后，的魔法师排第三，这都是轰动过世界的角色经典。 讨论到最后，陈维云发言：“用阿宝！” 并没有上映，阿宝是一个陌生角色，属下们都反对使用它，但老板拥有一锤定音的权力，于是阿宝成为梦工厂大厦外的动画标志。 陪邱舒贞吃过早饭，陈维云直奔他的大本营。 他离港出差时，喷泉仍在建设当中，等他回来后，所有装修全部竣工，梦工厂的地标终于扎根在港岛的黄金商圈里。 陈维云没有走地下室，直接在大厦外的广场下了车，他要观摩一下自己最核心最昂贵的旗舰物业。 假如不出意外，他今后几十年的上班地点都会在这里，四十多层高的建筑适合自用，即使将来他收购或兴建更高的摩天大楼，也只会当作出租的商业用途。 步行进入广场，他朝身后望了一眼，维多利亚港湾的景致一览无余，国际金融中心尚未破土修建，他的梦工厂大厦就是临海建筑，也是附近最高的地标，这是财富与身份的象征。 西边三百米外是何洪森刚刚落成的大本部信德中心，这是双子楼，何洪森一口气盖了两栋，遥相呼应，与梦工厂大厦一样高，不过信德楼体刷了三圈醒目的红颜色，假如在维港上乘坐游轮观光，途经这里时首先会被信德吸引目光，其次才是梦工厂，洪老先生做什么事都想引人关注。 陈维云把视线移回来，开始打量阿宝雕塑，顽皮的矗立在广场中央，正对大楼大门，一群讲英文的白人游客正围在喷泉外兴奋的拍照。 “喔，这就是制作与的公司总部吗？看上像是湾仔酒店的放大版，装修风格简直一模一样。” “酒店外的雕塑是的机器人，这里是一只耍功夫的熊猫，多少有点不同，喂兄弟，我需要拍一个全景照，把熊猫拍进去，还有楼顶的梦工厂招牌，请务必让它出现在我的照片里。” “那我必须转移到广场外的街道上，因为距离远的缘故，你在照片内会显得非常渺小，你确定要这么干？” “我热爱渺小，请你快点拍吧！” 从今年开始，香江的旅游业已经有了大繁荣的迹象，海外游客数量猛增，以动画主题形式装修的梦工厂酒店是最受海外家庭欢迎的落脚点，他们只要住进去，往往都会打听梦工厂的总部在哪里，因此梦工厂大厦很早就成了一处景点。 陈维云也喜欢游客的到访。 他的随行人员有十多位，簇拥着他走进大厦大门，车上时邱舒贞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在和陈维云诉苦发牢骚，此刻到了公司，她一个字也不敢吭了，公司里仿佛藏着一股压力，迫使她变的拘谨与严肃，甚至有些紧张。 “云哥你去开会喽，我在工作室等你，你中午记得来叫我吃饭就行，我的工作室在三十六楼。”进了电梯邱舒贞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早餐就喝了一碗粥，不怕饿肚子啊，去我的办公室。”陈维云双手扶住她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阿贞，如果你觉得辛苦，可以不用拍，我再找人。” “不辛苦，我才不辛苦。”电梯空间小，身边全是保镖与助手，众目睽睽被陈维云扶着，邱舒贞感觉不好意思，她低着头说：“我扎戏都无问题。” “那就扎戏，我再给你排一部大制作，同时开工。”陈维云要让她忙起来，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云哥你认真的？”邱舒贞抖抖嘴角，开始后悔讲大话。 她心虚的摸样让陈维云大笑起来。 会议室在四十一楼，电梯停在这里，陈维云的办公室在四十二楼顶层，“阿樰你陪着阿贞，给她弄点吃的。” 说完才出去，俐智正在电梯口等着他，“老板早！” “人都到齐了吗？”陈维云往会议室走，边问。 “已经到齐，都在等着你。”俐智说话时扭了一下头，从电梯门缝里看了邱舒贞一眼，正好望见邱舒贞在朝她撇嘴，她随即又扭过来，“北美总经理江生与东洋社长关生也已经回港。” 年尾的事情比较多，他们要重点讨论下一年的工作计划，会议要连续召开数天。 “老板早！” “早晨老板！” 会议室里乌压压全是人影，陈维云压着手让他们不要起身，在主位上坐下来，他首先指向左侧排位第三的冼志玲， “冼经理，中午你联系信德集团副总袁熙霖袁生，他管着何生在奥门的物业，然后派人考察这些物业的位置，哪里适合开设直营店，你和袁生谈价格，议定后把文件交给我。” 这是要进入奥门市场，冼志玲最喜欢这种差事，她目前是梦工厂国际连锁公司的总经理，直营店扩张的市场越多，她的权力就越大，按照现有的高管排名，她已是前十位的最核心成员，当初从百利保加盟梦工厂时，她可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 办公桌的排序很明确，冼志玲这一侧都是分公司的头头，吴世邦第一，林敬业第二，她是第三，再往后是江至强与关曜基这些海外派。 另一侧是总部高管，兵强马壮，以周梁淑怡为首，梁柏滔排第二，张孝义排第三，主抓梦工厂乐园建设的黄知荣排第四，陈维云名义上的舅舅陈家良排在第七，刚刚获得提拔的施楠生只排在第九。 这一批精英联手经营着梦工厂这座跨国集团，他们管理的资金到底有多少，媒体经常猜测，非财经人士认为梦工厂被高估，净资产最多三五十亿，财经人士认为梦工厂被低估，净资产至少也是百亿级别，有实力挤入全港十大财团，真实情况是什么，只有在座几位高管才知道。 292、黄金海岸 陈维云面前摆着几份文件，都是俐智整理出来。 公司的财报俐智获权接触，也正是因为深入了解，她才明白公司的规模有多庞大。 而总部与分公司都全权控制在陈维云名下，她也明白陈维云的财力有多惊人。 1985年已经到了末尾。 陈维云抵港只有两年半，创造财富的能力绝对是传奇级，香江没有哪位富豪比的上。 这不是俐智一个人的看法。 “梦工厂的动画、电影、漫画在影响着香江甚至华人圈的一代人，他们建立品牌的策略高效而深刻，他们的文娱产品如同马达，给予他们的直营店强劲且不绝的动力，保证他们的战车高速又平安的前行，这是他们从籍籍无名的小公司成长为大型财团的法宝，法宝却不可复制，除非你是另一个陈维云，但陈维云是独一无二的。” 老牌财经杂志《经济导报》是陈维云的忠实簇拥者，他们最早注意到陈维云的潜力，从1984年元旦节首次报道陈维云开始，两年下来，这本杂志三分之一数量的封面都刊登了陈维云。 他们推崇陈维云的营销模式，预言陈维云会建立玩具帝国，并影响世界，他们的判断没有出错。 创业两年，陈维云的根基越扎越稳，帝国版图越扩越大，他却不安逸于现状，也不沉溺于享乐，财富越多，他的雄心越强烈，谁也猜不到他的顶峰会在哪里。 俐智觉得陈维云早晚会超过包玉港，拿下香江首富的位置。 公司很多同事都是这么认为的，毕竟陈维云实在太年轻。 俐智走神的时候，吴世邦已经开始发言，他在陈述本港娱乐的债务问题， “八月份收购鳄鱼恤时，本港娱乐向远东三间银行借贷两亿五千万港币，迄今为止偿还了八千万，还款主要来自《一屋两妻》、《龙虎风云》五部自产电影，以及徐晓凤、张国容这些歌手推出的六张唱片。” 原本梦工厂院线划在本港娱乐公司，但是为了打击金公主，已经并入总部，单独成立了院线事业部，陈容美担任总经理，为了确保院线盈利，陈容美给本港娱乐也制定了分账合约，每部电影要抽走三成票房，因此电影利润锐减一小半。 吴世邦继续说： “我们的年尾大戏《冒险王》已经在亚洲上映二十天，包括香江在内，总票房目前累计了1107万美元，原音大碟也在畅销，这部电影在亚洲创造的利润不会少于五千万港币，到时会作为银行还款。” 四个月能偿还一半债务，已经相当不容易，假如欧美利润不归美国分公司，年底吴世邦可以轻松偿债。 陈维云听罢问他：“阿邦，台岛票房卖了多少了？” 吴世邦流利背出数据： “台岛截止昨晚票房是5217万台币，这部电影至少还能在台岛再映一个月，但是那边儿出了变故，他们的国营电视台偷拍了部分九寨沟的片段，拿到电视上播放，并配了九寨沟的真实照片，而且呼吁新闻局实施封杀！老板，我建议控告他们盗版侵权！” 一句话把会场搞的哄堂大笑。 “不要节外生枝！”陈维云扬扬嘴角， “估计最多再映一周，《冒险王》就要强行从台岛撤画，起诉他们得不偿失。” 这个闷亏要咽下去，因为官司根本打不赢，反而会惹来一身骚。 等吴世邦汇报完工作，林敬业第二个发言，依旧与债务有关。 漫威文化的收入有一半来自漫画出版，每月利润稳定在1200万港币，还有一半则是《漫威日报》、《时尚梦工厂》、《yes》三份报刊。 报刊的利润来自销量与广告，公司与一批赞助商签订了长期合约，其中潘迪声的名牌店是最大客户，其次是通利琴行的乐器，五丰商行的茅台酒，奇观洋服的服装，这些商家除了赞助电影，每月都在漫威旗下的报刊上打广告。 目前三份报刊的月利润已经与漫画齐平，明年有望完成超过，假如林敬业把准备已久的财富杂志与大众新闻推出来，利润会更加可观。 这四个月内，林敬业偿还了一亿港币，因为漫威的盈利稳定，等到明年六月份他可以把债务全部还清。 反正两间子公司的利润都要拿去还债，陈维云不作过多要求。 接下来，陈维云又询问了北美与倭国分公司的情况。 《冒险王》正在欧美热卖，《功夫熊猫》马上也要开画，北美分公司是超级赚钱机器，目前已经从二十世纪福克斯那里拿到第一笔票房分账，再加上《辛普森一家》的播放费，ata经纪公司的小笔利润，江至强的报表上显示的数据是6170万美元，其中扣除了《飞越未来》的投资。 倭国分公司虽然不赚钱，但是储备的资金最多，上个月陈维云赴倭，带去了价值三亿美金的日元，大部分都在外汇市场，余下做了几笔收购。 关曜基是倭国负责人，他说道： “漫威社的《少年yes》差不多已经完工，元旦节正式上市，‘梦工厂音乐公司’已经开始发行《狮子王》原音大碟，我回港时卖了十万张，特佳丽玩具公司是我们在东洋的核心产业，直营店的销量比较稳定，但产品全是东洋货，梦工厂玩具正在特佳丽的工厂生产，明年才能发售。” 特佳丽有三十几座直营店，一直在盈利，这也是目前倭国最大的收入，等到《少年yes》杂志上市，歌手中岛美嘉的唱片发售，《樱桃小丸子》的动画片制作出来，利润才会慢慢增多。 关曜基此次回港带了一份倭国电影院的资料，他目前仍旧在调研当中，最终收购哪一座电影院，他必须先请示总部，由他给出意见，总部讨论是否批准。 这两间分公司的利润基本都用于投资当地市场，总部掌握着投资的批准权。 大致核算下来，陈维云在海外的资产超过四亿美金。 至于总部的资产，肯定只高不低。 目前梦工厂分出五个事业部，酒店、玩具、动画、院线与餐饮。 与其它大型财团相比，梦工厂的组织机构过于精简，香江普通的上市公司基本都有一二十间子公司，像新鸿基那种巨无霸，动辄上百家，不过事业部的性质和公司差不多，行政与财务都已经脱离总部，同样是独立经营。 周梁叔怡是实质的执行官，她把梦工厂酒店事业部当作第一个讨论的事项。 首先给陈维云出具了一份改建桥咀岛度假区的计划书，她的意见是这样： “这个度假区游客太少，入住率非常低，已经亏损了三个月，我们作了几次调研，发现顾客对住宿环境普遍不满意，他们在海滩度假，都希望入住高档客房，另外度假区缺少娱乐设施，我的计划是拆掉老建筑，兴建一座星级度假酒店。” 自从主题装修完成以后，在港的六座梦工厂酒店都已经开始盈利，入住率高达九成五，这要得益于梦工厂品牌在海外的成功推广。 听到兴建酒店，陈维云马上问她：“桥咀岛隔着牛尾海，住客必须乘船过去，交通非常不便利，到时你们采用什么办法吸引住客？” 周梁叔怡望了望酒店部经理叶慕帘，这个计划书是她们两个搞出来的，专业问题需要专业人士解答，叶慕帘回答说： “老板，我们梦工厂酒店对海外游客的吸引力非常高，而且一半住客都来自欧美，到港旅游的富裕家庭都优先选择我们梦工厂，近两个月我收集了一份资料，很多住客在询问沙滩度假区，他们喜欢玩冲浪玩游艇，我觉得兴建临海酒店很有必要。 既然桥咀岛在亏损，我们何不利用那里的地皮呢？到时购入几艘游艇与游轮，一来解决交通，二来增加娱乐设施，目前香江不存在临海的度假酒店，这个特色能够吸引大量住客。” “还有一点，我们的酒店入住率每月都在上升，很快会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周梁叔怡补充说： “老板，生意这么旺，我们要抓住机会，增开酒店势在必行，即使不开在桥咀岛，我也建议收购市区的星级酒店。” 周梁叔怡手上的资金充足，香江直营店生意火爆，她积累了一大笔闲钱，迫切扩大公司的规模，酒店是她最看好的项目。 陈维云把她们的计划书认真翻阅一遍，做出一个决定： “桥咀岛是我给员工准备的福利，你们不准拆！我相中一个好地方，嘉里集团在屯门青山湾投资一座游艇会，那里的风景非常适合度假，是黄金海岸，但是没有酒店，你们先去了解一下地皮的归属，假如你们能把地皮谈下来，我批准你们在那里盖一座五星级度假酒店。” 这个地方是风水宝地，平行时空信和集团建造了一座黄金海岸酒店，是全港唯一临着沙滩的五星级度假酒店，地处游艇会旁边，生意常年火爆。 但陈维云不知道地皮归属，这需要周梁叔怡与叶慕帘去打探。 ， 293、利润率 五星级酒店是大工程，假如建在海边，度假时的娱乐设施也必不可少，投资额大约需要三到五亿港币。 三年前矿业大亨吕至和在尖东盖了一座海景假日酒店，也是五星级，造价三亿两千万，但是他的资金全部来自汇丰贷款，目前的盈利都要拿去偿还债务，不过等到债务结清，就是吕至和坐地收钱的时候，单独一座五星级酒店，假如运作得当，年利润是千万级别，可以直接申请上市。 周梁叔怡与叶慕帘得到老板承诺，准许她们修建五星级度假酒店，都显得热情四溢，项目足够大，只要立项成功，未来梦工厂酒店的业绩能提升一个新台阶。 “黄经理，你有没有屯门那边的地皮资料？”周梁叔怡询问的是项目部经理黄知荣。 这位黄生以前供职于新鸿基集团，了解全港各大地产公司的情况。 他目前在主持梦工厂乐园，公司也只有乐园一个工程，而且仍在设计当中，陈维云总是在挑刺，入职半年黄知荣的团队一直在研究方案，但陈维云要求太严格，导致工程到现在也没有开建。 黄知荣原本并不专注，今天会议没有他部门的议题，此刻一听老板让盖酒店，立马来了精神， “有，全港著名建筑附近的地皮资料我全都有收集。” 他掀开一本厚厚的资料，又说： “屯门游艇会是嘉里集团与信和集团联合兴建，这帮南洋佬都是地产大鳄，喜欢在香江圈地，目前他们只盖了一座会所建筑，设了200多个泊位，专门提供给本港富豪停靠私家游艇，嘉里在会所东面买了三顷地皮，信和在西面储备了四顷，都是荒郊野地，并没有开发。” 嘉里集团是郭贺年家族持有，崛起于马来，信和集团是黄演芳家族持有，崛起于新加坡，所以黄知荣称呼他们南洋佬。 一顷地是15亩，密集一点，勉强能盖十栋住宅楼，销售的时候可以号称海景大洋房，但是屯门区太穷了，交通又不好，有钱人都不愿意去住，度假还差不多。 “把幻灯片打开，看地图！”陈维云话音刚落，俐智已经起身去做事。 平行时空黄金海岸填海了一部分，专门从大陆运来沙子铺在海边，供游客进行沙滩观光，因此才有了黄金海岸的名字。 整个‘黄金海岸’的酒店、泳滩、艺术街、购物商场、别墅群是一个整体项目，全部由信和集团开发，他们目前应该已经开始规划。 会议室的灯光关掉，地图显示出来，陈维云立刻指向游艇会西边的临海三角区， “就是这个位置，两面环海，风景超劲！到时把酒店盖起来，还可以开发泳滩与烧烤场，用于吸引游客，游艇与帆船都在旁边的游艇会里，我们不用再投资。” “老板，这块地皮这么靓，几年前就被嘉里集团买下来了。”黄知荣遗憾说：“他们肯定要自己开发，不会卖给我们。” “那也未必。”陈维云与嘉里集团的郭家有私交，再说这块地皮的最终归属是信和集团，这说明嘉里把地皮转让给了信和，他们持有地皮的意志并不坚决， “你们先接触，我也会联系郭家。” 会议开到这里，已经到了中午，陈维云宣布休会。 他直接去了楼上，拎着酒店与直营店的文件，吃饭时候他要看。 公司厨师已经给他准备好午餐，邱舒贞在陪着他，“云哥，下班后咱们出海钓鱼好不好？”她一边给陈维云倒酒，一边想着玩。 “今天会议时间长，下班已经天黑，鱼都睡觉了，谁让你钓？”陈维云调侃一句。 “如果晚上钓不到，那就早上钓喽。”邱舒贞笑呵呵的说： “我想乘船出海，在海上吃烛光晚餐，再请一支乐队给我们奏乐，是不是特别浪漫？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 “你就是演员，以后会演一百遍这种戏，演到你吐！”陈维云不再理会她，开始查阅酒店的报表，他的酒店虽然是四星级，称不上奢华，但是装修极有特色，房间的数量也足够多，六间酒店差不多有三千间客房。 下半年的营业额已经破亿，比鹰骏集团经营时多了一倍，不过开支也大，因为酒店增加了儿童游乐场，招募一大批服务儿童的员工，盈利率是30%，但总归是不再亏损了。 酒店账上结余了两千万港币，其实利润不止这么多，主要是去年完成收购后，叶慕帘一直在搞装修，翻新设计主题风格，每月赚的钱基本都又投资在了酒店上，从明年开始，酒店不会再有额外支出，将持续保持盈利。 陈维云会把酒店利润用在‘黄金海岸度假酒店’的建设上，假如他能从嘉里集团买到地皮的话。 “演戏和生活不一样嘛。”邱舒贞等着他把酒店资料看完，合上文件，才又说： “你不陪我去，那我自己去，这一个月我几乎没有出过门，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我才不想继续待在屋子里。” “我购了一艘游艇，你去问问尼娜有没有到货，如果已经买回来，今晚陪你出海。”陈维云的私人飞机需要定制，游艇有现货。 “我不问她。”邱舒贞嘟囔道：“我不爽她。” “那去问你樰哥，他也知道。”陈维云旋即说。 “樰哥我中意问。”邱舒贞唰！站起来，从餐房跑了出去。 陈维云把直营店的文件掀开，继续研究。 经过一年的并购，连锁店已经扩大到170家的规模，包括香江92间、台岛23间、新加坡10间、东洋36间与美国10间。 其中香江店铺占了一半，梦工厂自建35间，鳄鱼恤有37间，租赁邵氏20间，元旦节后邵氏戏院会收回多少座，下午开会时会有结论。 自建店铺里有三座龙头，分别开设在独立型的伦敦戏院、普庆戏院与豪华戏院，每月营业额超过千万港币，其它店铺因为面积小而限制了客流，月营业额自50万到300万不等。 陈维云手上的报表只统计了香江的店铺财务，92间店铺上个月的营业额大约是2亿5000万港币，毛利大约1亿1000万港币，利润空间差不多是40%-50%，玩具行业就是有暴利，如果梦工厂走高端精品路线，不生产畅销的廉价品，利润率能再提升两三成。 目前香江直营店可以动用的资金有六亿港币，海外玩具的利润还有另外一份报表，这部分利润包括了罗家与林家的代理收入，总体累计下来，梦工厂国际连锁公司的储备现金超过十亿港元，怪不得周梁叔怡急冲冲要投资星级酒店，这么钱必须要花出去，不能留在账户上。 ， 294、总资产 梦工厂在港的资金主要集中在股市，自去年八月份收购富豪与百利保后，陈维云成立了投资部门，并邀请当时供职高盛的金融专家张孝义，担任负责人。 管理至今一年半，公司的半数利润基本都被张孝义拿去投资。 目前张孝义已经持有十七家上市公司的股票。 其中两家买过5的举牌线，梦工厂持股华人置业10。8，先后投入资金3。2亿，持股大酒店5。6，投入资金3。7亿，一个是三十亿大集团，一个是六十亿大集团，都是陈维云最早持有的股份。 余下公司的股份全在5以内，中华煤气买了3。5，投入大约一亿五，很快就要卖出去，刘栾雄下一个狙击的对象就是中华煤气，去年中英联合声明签署后，中煤大老板李狣基为了集资发展地产，慢慢抛售手上的股票，控股权已经下降到二成五，结果让刘栾雄钻了空子。 除了中华煤气，其它公司的股票价值都在一亿港币以下，而且经常抛出，多数都是短线持有，目的是为了炒卖，赚了不少钱。 梦工厂投资部不显山不露水，整个团队包括张孝义在内都神出鬼没，他们常驻远东银行大厦，不经常出现在公司，导致大半同事都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操控的资金可以买下一座鳄鱼恤集团，目前的股票资产已经达到10亿港币。 梦工厂乐园还有5亿港币专款。 这样计算下来，梦工厂的可用资金，本港加上海外，大约是50亿港币。 如果把梦工厂的上百个固定物业、动画电影漫画唱片的版权，全部计算进来，挤入十大财团是当让不让的。 但也最多排个末尾，财团是按照市值来计算，香江的老字号企业都有几百亿的市值，超人李嘉成的几间上市公司总市值是50亿美金，他持有的股权大约是三成，个人身价是百亿港币级别，可他只排华人第二，包玉港才是第一，如果霍老先生的公司上市，李嘉成估计要排第三。 至于李狣基，他公司的总市值勉强达到20亿美金，在港交所的排名正好是第十位，不过明年国泰航空要上市，市值会超过150亿港币，有可能把他挤下去。 这批富豪全都富可敌国，可惜这个年代仍旧比不上英国佬，目前恒生成份股的一半企业都有英国佬的势力。 好在1987年是全球股灾，香江股市会一片狼藉，英国佬全要赔惨，过几年他们会彻底退出香江的经济舞台，各行业的领军地位都要让给华人。 陈维云公司的情况就是这样，他是被所有人低估的超级富豪。 他自己的私人物业与小说版税就能让轻松打进香江百大富豪行列，但他想占领香江金字塔最顶端的位置，实力仍显不足，不过股灾过后全港富豪的身价会集体缩水，这是一个机会。 他需要耐心再等两年，这两年他至少还能完成一次大型并购。 等他把文件看完。 邱舒贞满脸喜色的跑回来， “樰哥讲了，你的游艇停在屯门游艇会，自从买回来你还没有去过，云哥，你应该让它进行一次处女航。” 陈维云正要回话，邱舒贞又抢着说： “对了云哥，它也没有取名字，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怎么样？” “你想叫什么？”陈维云笑着问。 “豆豆号！”邱舒贞张口既来，“这名字是不是很可爱？” “不如叫老豆号？”陈维云摇摇头，“豆豆听上去不够大气，会让人笑话的。” “叫老豆更让人笑话！我们自己觉得好听就行喽，管别人怎么看？”邱舒贞把道理讲的很深刻， “我在《最佳损友》里饰演的角色叫曲豆豆，那是我的处女作，和处女航最搭配，你还叫过我这个名字呢，在美国奥斯卡颁奖礼上，你忘了？” 陈维云佯装思考状，顿了片刻，忽然说：“我当时叫的是青春痘！” “切！”邱舒贞笑着拍他一下，又揪住他手臂，“云哥你答应我嘛，起个名字而已，又不是让你把游艇送我。” “行，你自己看着办。”陈维云不会纠结这种事。 “我现在就去贴名字。”邱舒贞见他答应，开心极了，“云哥，你下了班去游艇会找我，我保证把船名搞定。”她午饭都不愿再吃，迫切想霸占游艇的第一次。 “你等等。”陈维云不是要阻拦她，而是有件事要吩咐，他先把林樰叫进来，交代道： “你陪阿贞去游艇会，晚上七点我要在游艇上办晚宴，你把福临门的大厨请过去准备餐食，然后邀请郭空丞与潘迪声。” 陈维云要和他们叙叙旧，顺便谈谈生意。 林樰办这种事得心应手。 邱舒贞在旁边听了，却着急上火：“云哥，我们吃烛光晚餐，你请其他人干什么？” “请完客，咱们再吃，不耽误的。”陈维云笑着说。 “都不知你请客要请到什么时候！”邱舒贞苦着脸，问道：“等我贴上船名，先让我开着出海一趟，可不可以？” “无问题，你尽管开。”由林樰陪同，陈维云并不担心出事。 邱舒贞这才恢复兴奋劲头，她渴望登上游艇，催着林樰离开公司。 下午陈维云继续开会。 他和属下一直在讨论有关直营店的工作，重点是20间邵氏戏院，邵义夫卖给了四位大富豪，美亚娱乐的李國兴，百丽的邓曜，德宝的潘迪声，最后一个是李嘉成，他们每人各买了五座。 陈维云已经与潘迪声达成私下协议，潘迪声持有的五座戏院最终会归梦工厂所有，但其他三人都不行。 前段时间周梁叔怡开会处理了这件事，她汇报说： “容美接触了李國兴，对方不同意和我们续约，他把五座戏院租给了嘉禾，直营店租给了旭日玩具公司。” 李國兴做录像带生意，他已经与嘉禾达成协议，拿到嘉禾电影录像带的全球发行权，梦工厂不可能给他这个权益，他因此拒绝与梦工厂合作。 “阿邦接触了邓曜，这位邓老板经营服装连锁店，邵氏直营店他要自用，婉拒了我们，戏院也租给了嘉禾。” 百丽与鳄鱼恤是竞争关系，邓曜这么做并不意外。 “李生呢？他是怎么考虑的？”陈维云至今也想不通，李嘉成介入这桩生意是为了什么。 “我去拜访的李生。”周梁叔怡脸色古怪， “原本我以为他不会见我，谁知到了他公司后，他亲自找我谈话，并讲了他的想法，邵氏五座龙头戏院要用于写字楼的开发，但他只是初步计划，是否实施他还在考虑，为什么要考虑？他说： ‘你们公司的乐园项目是不是模仿的迪士尼？据我所知你们已经规划大半年，至今还没有动工，长江实业拥有丰富的施工经验，可以帮助你们修建。’” 她看看陈维云，“这是李生的原话。” 陈维云一听已经明白，李嘉成极有可能是看中了梦工厂乐园这个项目，他也不是为了施工，恐怕是想参股。 可不可以答应？ 陈维云的计划里，第二座梦工厂要与港府合作，规模要比第一座大十倍，股权肯定要让给港府一部分，再让一部分也不是不能考虑，但李嘉成这个人值不值得合作呢？ ， 295、土豪的生活 陈维云需要先了解失去邵氏戏院的损失。 然后才能下决定。 他望了望冼志玲与陈容美，问道：“除了潘迪声的戏院，其它十五座的收益有多少？占据的营业额比重各有多大？” “1月初我们开始租赁邵氏院线，加上我们自有的十座戏院，截止8月31号，一直保持三十座戏院的规模。 9月1号我与冯经理加入公司，带来九座戏院，15号收购安乐影业的六座百老汇戏院，规模扩大到四十五座。” 陈容美先解答，他讲的非常详细： “今年我们产片十一部，总票房2。6亿，市场份额约是40，发行独立影片三十六部，总票房1。5亿，市场份额约是20，无论戏院数量，还是发行数量，我们都只占香江影市的四成，但票房却占据了六成。 这要得益于邵氏院线的鼎力支援，今年我们收入的4。1亿票房，邵氏院线贡献了2亿，占了一半，假如明年撤掉邵氏十五座戏院，我们的总票房大约会损失1亿，市场占有率失去15。” 这是比较严重的损失，1亿总票房，梦工厂院线最低可以赚到3000万利润，虽然邵氏院线是租来的，每年要缴纳4000万的租金，但二十间戏院全年可以贡献2亿票房，总利润是6000万。 “损失太大。”陈容美最后给出自己的建议， “老板，我们损失的不止是利润，还有市场占有率，我建议你亲自找李生谈一谈，假如能把他手上的五座龙头争取回来，我们可以增加一成的市场份额。” “你算错账了！”陈维云马上说： “五座龙头戏院的票房可以占据全港电影市场的一成，这不假，但是李生准备拆掉它们，也就是说它们以后不会再存在，这一成票房最终会均摊到其它戏院里，算起来我们只损失了半成。” “半成票房也有近千万利润。”陈容美摊摊手，不能说丢就丢。 “利润并不高，即使丢失半成市场份额，我也可以接受。” 陈维云已经做好舍弃十五座邵氏戏院的准备，明年他会参与华人置业争夺战，只要收购了这间地产公司，他就能拥有一大批黄金物业，到时无论改建戏院，还是改建直营店，他都有充足的选择性。 “直营店的情况呢？”陈维云中止了戏院讨论，开始询问冼志玲。 “收购鳄鱼恤后，从九月份开始，我们已经暂缓邵氏直营店的促销与宣传，并压缩了运营成本，等这个月结束，即使十五座店铺与我们解除租约，也最多减少一千万港币的营业额，对连锁公司的整体效益没有多少影响。” “很好。”陈维云点点头，只要直营店不受干扰，那就称不上损失， “当初我与邵义夫签订了三年协议，即使戏院转卖，也必须保证租约的继续，不然就是违约！” 陈维云敲了一下桌面，他在吩咐任务， “元旦节过后，如果新业主不和我们续约，立刻向法院提告，违约金是一千万港币，这笔钱你们必须给我讨回来，即使花上两千万的律师费，我也在所不惜！” 陈维云以前从不在会议上发飙，今天有点反常，语态过于严厉，搞的属下们不知所措，为了争一个面子竟然要花两千万？说的气话吧！ 吴世邦与林敬业对视一眼，感觉老板这个决策有点过分，两人一起给周梁叔怡使眼色，让她发话劝说。 谁叫她是一号领导呢！ “老板……”周梁叔怡勇敢拿出了担当，劝道：“李生是香江最有财力的富豪，把他拖到官司里弊大于利。” “再有财力也必须讲信用！”陈维云说： “他想依靠五座戏院逼迫我们妥协，我们不能轻易屈服，我倒是要看看这位富豪注重商业信誉多一点，还是注重利益多一点。” “这只是一件普通的物业买卖，不会影响到李生的信誉，毕竟当初不是他和我们签订的租约。”吴世邦第二个发话劝言，然后是林敬业， “老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喽，我觉得李生是想和我们合作，却找不到合作的借口，所以他才收购了戏院，他对我们没有敌意，我们也不需要和他树敌。” 左膀右臂都这么讲，陈维云不能一意孤行，毕竟这不是公司的战略决策，他决定从善如流， “可以不和他打官司，但他必须把违约金拿出来。” “这个他说了。”周梁叔怡立刻答话， “那天我去拜访他，临走时他谈到了违约金，他说假如我们双方合作不成，让我们去他公司拿违约金的支票。” “倒是考虑的周全。”陈维云努了一下嘴。 这场会议开到下午五点结束，陈维云惦记着郭空丞与潘迪声的宴会，所以没有拖延时间。 离开公司前他给叶玉情打了一个电话，本想和叶玉情坦白邱舒贞的事情，但忍着没说，因为他判断不出叶玉情的承受能力有多强。 陈维云的借口是约了郭空丞与潘迪声出海，叶玉情听是男人在一块玩，她也不方便跟着，只叮嘱陈维云少喝点酒，也没有过问陈维云晚上是否回家。 她大哥叶志明以前有游艇，富家公子都喜欢在游艇上开派对，还中意邀请靓女一起狂欢，她以为陈维云参加的是这种活动，有可能是夜不归宿。 赶到屯门游艇会时，刚刚过了六点钟，天还没有黑。 陈维云在泊位上看到了他的豪华游艇。 这是郭空丞帮他选购，买入价格比他的私人飞机低，三层船身，健身房、酒窖、电影院都有房间，但是缺少停机坪，也没有游泳池，面积不够大，防护性也不高。 直白一点就是仍旧不够豪。 但是因为有现货，郭空丞也不知说服了哪位南洋富豪，把这艘新出厂的游艇转给了陈维云，他不用等待可以直接入手。 他的打算是先买一艘用着，过几年再重新定制更好的。 半小时前邱舒贞出海返回来，她感觉像是爆炸一样，游艇开了多久，她爽快了多久。 船舱设计如同五星酒店一样舒适，她已经冒出常住船上的念头。 陈维云登船时，她正坐在观景甲板的沙发上，戴着墨镜，品着红酒，悠哉的像是地主婆，“云哥，这艘游艇租一天需要多少钱？”她见陈维云上了甲板，迎到跟前问。 “用不到一万美金，但也不会低于五千。”陈维云望了望甲板环境，靓女在这里应该穿比基尼，否则不应景，土豪的生活都是这样。 “至少五千美金？这么贵啊。”邱舒贞在酒店住一晚只需要五百块港币，“怪不得比酒店住着爽，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云哥，下部戏我不收片酬，全部用在这艘快艇的租金上。” “那你最多住一周。”陈维云笑起来。 “才一周？哎呀，那该怎么办，我想住一年暧！”邱舒贞看上这艘潜艇了，却不好意思开口讨要，拐弯抹角给陈维云提要求，“云哥，我能不能赊账？”她眨着眼睛问，态度很乖巧。 陈维云附耳过去，打趣说，“在船上只准穿比基尼，赊一辈子账都无问题。” “云哥你不要调戏我，我不爱听！”邱舒贞红着脸瞪他。 ， 296、夜宴 陈维云到了船上没一会儿，郭空丞也赶了过来。 他是屯门游艇会的股东，不止帮助陈维云购了游艇，还提供了一个免费泊位，日常的维护保养开销他也打了折扣，陈维云不缺这一点钱，却是他的一番心意。 年初两人在新加坡认识，谈成一笔货运生意，梦工厂销往海外的玩具全部由嘉里集团的船队负责，利润非常可观，年中他们又合作打捞‘黑石号’，加深了彼此交情。 郭空丞把陈维云当作重要客户，同时也是私交好友，陈维云极少参加富豪聚会，平常交往的同龄人只有郭空丞，而郭空丞是马来人，与香江富豪圈不熟悉，休闲时首先想到的玩伴也是陈维云，这很难得。 “阿云，听说你把莉君签约的唱片公司收购了？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上了船，郭空丞把女朋友由美子撵到一边，让她去和邱舒贞玩，单独和陈维云谈起了私事。 郭空丞与邓莉君有过婚约，因为家境缘故没能结婚，但他仍旧念念不忘。 这种事情陈维云历来不会充当中间人，分手就分彻底，藕断丝连最没意思，而且会造成新伤害。 “她现在过的很好。”陈维云说： “她谈了一个法国男朋友，法国佬都懂浪漫，最会哄女孩子开心，反正我去东洋时，她的生活非常愉快。” “愉快就好，希望她以后都快乐。”郭空丞大方给予祝福，他可不是执绔子弟，遇到一点不顺心就暴跳如雷，他长相木讷，性格内敛，即使不开心也只会藏在心里。 他不再提邓莉君，指着船舱说： “这艘游艇还可以吧，它在这里停泊了一个月，今天总算见到它的主人了。” “哈，它蛮不错，我很喜欢。”陈维云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西边，那是黄金海岸酒店的位置，他正想打听一下地皮的事情，潘迪声带着女友杨姿琼一道上了船。 今天邀请的客人只有他们几位，现在人数已经到齐，陈维云吩咐林樰开船。 屯门南面正对大屿山岛，中间隔了几公里海域，今晚游艇只在这一片区域活动，航行速度也不会快。 福临门的大厨徐师傅仍在准备食材，距离夜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三位男士在观景甲板上抽着雪茄，惬意的聊起天。 女士们则在参观船舱，邱舒贞是向导，游客是由美子与杨姿琼，她们两人心里都有点错愕，邱舒贞一副女主人的做派，让她们很不解。 报纸上说华人第一女影星林清霞才是陈维云的正牌女友，这是要换人的节奏吗，难道邱舒贞准备挑战林清霞的地位？ “邱小姐，你在《冒险王》里饰演的天山射手非常经典，上周我陪迪克森去法国谈生意，那里发行量最多的《世界报》把你的剧照刊登了出来，称赞你是‘东方的阿佳妮’，你在法国的名气比林小姐还要大。” 杨姿琼的粤语仍旧不流利，但她语速慢，表达的很清晰。 “谁是阿佳妮？”邱舒贞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大美人，法兰西最著名的玫瑰。”杨姿琼笑道： “法国是一个浪漫的国家，他们痴迷为爱赴死的角色，天山射手让他们集体感动了。” “切，演戏而已嘛，他们还当真啦。”邱舒贞感觉法国人真傻，但是傻点才好，她渴望被影迷崇拜。 “邱小姐，你现在这么红，肯定又接了不少大制作吧？”杨姿琼的问话带有明确的目的性，她从马来赴港发展，并不是单纯为了做潘迪声的小老婆，她是怀揣明星梦而来的。 “目前只接了一部，是sam歌的《城市猎人》。”邱舒贞知道面前这两个女人都是名流贵妇，她不希望失掉面子，故意补充一句： “云哥准备让我扎戏，下一部大制作也有我的份，反正我想演什么角色，云哥都会帮我筹备。” “是吗，你真幸运。”杨姿琼低声回应，心想邱淑贞年纪轻轻能红到法国去，陈维云的力推力捧肯定功不可没。 船舱的面积并不大，她们很快参观完毕，返回了观影甲板。 这时陈维云正向潘迪声发出邀请，参加元旦节‘梦工厂博物馆’的奠基典礼。 郭空丞不需要邀请，自双方合作打捞‘黑石号’开始，只要与沉船有关的活动，双方都会相互捧场，这不是书面协议，而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 前几个月陈维云与郭家人一块赶去大陆，陈维云是去拍电影，郭家人纯粹是为了献宝。 郭贺年想通过文物的回归，拿到投资大陆的绿色通道，全面进入大陆市场，而付出总是会有回报，郭贺年成功在京城拿下一块地皮，准备于明年开发为香格里拉大酒店。 等到奠基那天，郭贺年与郭空丞父子一定会到场，虽说博物馆没有让他们冠名，但是等藏馆开业后，黑石号的简介上不会遗忘他们的功劳，他们是博物馆的受益者之一，于情于理都不会缺席。 另外陈维云还邀请了邱得根、何洪森、傅玉龙、李福照这些香江名绅，他们要么与陈维云有业务合作，要么即将展开生意往来，全都给了陈维云面子，答应出席典礼。 潘迪声也爽快答应邀请，博物馆是非营利性机构，主旨是服务公众，这种活动对个人声誉有好处，不能推。 “陈生，元旦节马上要到，邵氏戏院的租约咱们要尽快续签，另外你的连锁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复牌上市？” 潘迪声最关心这个问题，他当初与陈维云达成交易，拿手上的五座邵氏戏院交换梦工厂连锁公司的股票，他看中梦工厂的潜力，判断持股后能享受暴利，但是陈维云迟迟没有给他准确的上市日期。 “八月份我发起一次全面要约收购，不过失败了，港交所规定半年后才能发起第二次。”陈维云解释说： “春节过后我会再次要约，假如能成功，鳄鱼恤将彻底退市，我会以新公司的名义向港交所申请上市，到时你的五座戏院可以直接交易为原始股，我保证你能在上市后拿到巨额回报。” ， 297、资本战车 原始股投资都有极高的回报率。 虽说投资要越早越好，但假如公司的资质卓越，收益依旧会很可观。 而资质与盈利能力、发展前景密不可分。 梦工厂直营店的资质怎么样呢？ “奥文，既然你有明确计划，那我耐心等着。”潘迪声爽朗发笑，能拿到梦工厂直营店的原始股，等同于坐地捡钱。 随便去逛一家梦工厂的店铺，爆棚的客流量会给出答案，香江各家各户孩子房间堆积的梦工厂玩具也是证明。 持股梦工厂连锁公司不止是香江投资人的优先选项，即使海外投资机构也在紧紧盯着。 他们不止期待直营店上市，更希望梦工厂集团上市。 这是有缘故的，假如把香江企业的利润率做一个排名，梦工厂肯定排在第一位。 炒股炒期货也比不上投资梦工厂更赚钱，看看最近上映的《冒险王》吧，4000万港币的成本，仅仅票房盈利就能超过10亿港币，利润至少20倍。 动画电影的吸金能力比真人电影更劲更强，周边产品的盈利规模比影市更大更持久。 梦工厂集团就是一座不断壮大的移动银行。 这家公司的核心部门全是印钞机，动画、电影、漫画都有独立运作上市的潜力，酒店更不用说，原本就是上市公司，结果被陈维云生生搞退市。 《星岛日报》的财经编辑针对陈维云的行为做过分析。 1983年7月本港影业成立时的注册资本只有一百万港币，经营两年的总资产已经超过10亿，假如有人在这间公司草创时持股，投资回报率将是恐怖的一千倍。 9月份梦工厂公司成立，注册资本是五百万港币，经营两年的总资产有五十亿，同样是千倍回报，仅仅两年时间就能办到。 陈维云全权持股他的公司，所有人都在眼馋，但他一直不上市，谁也分不走他的利润。 “他造金的能力太强大，不需要通过上市融资来完成公司的扩张。”这是《星岛日报》的评论， “他以前没有上市的必要性，但是收购鳄鱼恤让他被迫走进了港交所，随着梦工厂规模的不断扩张，业务越来越复杂，他必须在港交所建立一条融资渠道，否则会阻碍梦工厂的发展。” 陈维云确实抱有这样的考虑。 为了交换潘迪声的戏院、何洪森的物业与邱得根的电视台，他需要拿出足够吸引人的筹码，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上市后的融资可以加快他的扩张速度，于是他重组鳄鱼恤，注入连锁业务，并不断拓展业务规模。 既然决心要上市，那么陈维云肯定要打造一辆弹药充足的资本战车，替他冲锋陷阵。 1987年是全球性股灾，他必须抓住机会展开一场掠夺，而掠夺要以雄厚财力为基础，梦工厂国际连锁公司就是他的财力补给点。 “阿云，你的原始股准许外公司投资吗？”郭空丞同样看中陈维云的股票，包括他父亲郭贺年也有兴趣。 “暂时没有这样的计划。”陈维云说： “迪克森帮了我的忙，出于回报我才给他原始股的认购权，但我不会进行单纯的股本买卖。” “我知道你公司不缺钱，如果我以股权置换的方式呢？”郭空丞听出了陈维云的言外之意，股本可以交易，但必须拿出有助于梦工厂发展的筹码，郭空丞又笑道： “家父多次和我聊到你的公司，你的国际贸易越来越多，但你没有涉足物流，家父愿意把海运公司的股份拿出来，假如你有兴趣，可以当面和他谈。” “我的兴趣很大。”陈维云给出积极响应，他看中的不是海运公司，而是黄金海岸的地皮，这种事情找郭贺年谈更容易成功，“令尊什么时候来港，你到时通知我。” “他每周末都从马来飞过来，这周日是冬至，我提前邀请你参加我家的家宴。”郭空丞办事麻利。 陈维云一口答应他，心里在盘算郭家人持有的三顷地皮价值，今年地皮已经升值近一倍，买入差不多需要一千万港币，但是这些钱买不到梦工厂连锁公司1的股本。 潘迪声的戏院与何洪森的物业价值稍高，却也不过亿，陈维云目前敲定的交易对象，只有邱得根的亚视最昂贵。 陈维云有自己的底线，外来投资人持有的股本不能超过10，因为公司高管也有认购权，他要保证自己持股的绝对比例。 三人谈到这里，海宴开席。 席间他们又聊到娱乐圈，杨姿琼在刻意引导话题，“陈生，明年你公司准备制作多少部电影？” “十部左右，与今年持平。”陈维云要失去十五座戏院，不能增加制片量，“我说的是香江本埠，梦工厂在好莱坞建了分公司，西片也要投资三到五部。” “那像《冒险王》这样的电影你会拍多少？”杨姿琼又问。 “制作成本太高，而且周期长，只能拍一部，过了元旦节就要立项，不然会影响年尾的上映。”陈维云对杨姿琼还是比较赏识的，这位女星潜力无穷，平行时空出演过邦女郎，是与巩女皇并立的一线国际演员，鬼佬喜欢她们的面孔，能代表东方女人。 “哦？立项这么快？”杨姿琼兴趣很浓，“陈生，演员仍旧是通过试镜吗？外公司艺人能不能参与？” 陈维云怔了一下，有点搞不懂她的想法，目光转向了潘迪声。 “米歇尔中意演戏，奥文，给她一个试镜的机会喽。”潘迪声笑道： “我知道好莱坞的艺人制度，电影公司全都不签演员，谁适合让谁上，你的梦工厂已经与国际接轨，应该不会拒绝外公司的艺人吧。” 这件事潘迪声与杨姿琼商量过，假如能出镜梦工厂的大制作，有可能扬名国际，到时再拍德宝的电影，卖埠价格可以提高数倍，这是一笔生意，当然这要看陈维云是否愿意合作。 原则上陈维云不会把公司资源浪费在一个非签约的演员身上，但杨姿琼不一样，虽然暂时签不到这位女星，不过将来他肯定要签，提前合作一次未尝不可，另外潘迪声的面子也要给，毕竟是赞助商大户。 “既然你亲口提出来，那就免掉米歇尔的试镜，我直接给她发片约。”陈维云说，“二号女配角比较适合米歇尔，回头我把剧本交给她。”他只给一个配角，女主角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杨姿琼跳槽到梦工厂。 “奥文，这部戏我会加大赞助金。”潘迪声额外提了一个条件， “但是我希望你准许米歇尔扎戏，毕竟她是德宝的台柱子，不能缺席德宝的电影。” 陈维云想了想，“可以。”他没有拒绝。 ， 298、演唱会 这是一场正规宴会，不存在什么奇葩活动，所以散场比较早。 陈维云把郭空丞几人送上岸，继续留在海上。 邱舒贞不愿意走，陈维云只能在船里过夜。 刚才在宴会上邱舒贞没有动筷子，只应邀碰了几杯酒，她在等着陈维云的烛光晚餐。 快艇内全是海景客房，厕所都罩着玻璃窗，其实在这里宵夜也蛮不错，风景很好，起码心情会很愉快，尤其是有靓女陪伴的情况下。 两人是在游艇的客厅里加的餐，邱舒贞的话非常多，天南海北乱扯一通，陈维云偶尔回应她几句，在她说累的时候。 多数情况下陈维云都保持沉默，他喜欢打量邱舒贞充满欢乐的微笑，观摩这个女人的兴趣远大于与她交流。 尽管已经完全占有她几个月，但陈维云仍旧惊叹于她的美丽与活力。 一夜过去。 她在陈维云怀里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钟，陈维云必须去上班，问她要不要起床，她说：“我要钓鱼。” 她说什么也不离开，像是孩子碰到心爱的玩具，非要一次玩个够。 “你钓喽，我让林樰陪着你。”陈维云不会强迫她，掀开毯子，起身去洗漱。 “我能不能邀请我亲戚到船上玩？”邱舒贞垫了枕头，靠在上面，把毯子拉到锁骨，笑着问。 “你忘了这艘船的名字了，叫‘豆豆’，这是你的外号，也是你的船。”陈维云回望着她，“你做主。” “我把老豆老妈都叫来，晚上我们吃一顿合家欢宴。”邱舒贞快速说。 “晚上我没空，我要去拜访港督。”陈维云闪身进了卫生间。 “那我不要你的船！”邱舒贞撇撇嘴，一下把毯子拉过头，把自己蒙起来，“还是要算了，不要白不要，我再要一套别墅。” 她是在自言自语。 半小时后陈维云下了船，回公司开了一天会，随后几天他都在公司处理公务。 周日休假时他应邀前往郭贺年的住所，谈起黄金海岸的地皮。 “我老朋友黄演芳对那块地很有兴趣，他想把游艇会附近开发成一个大项目，让我转让给他，假如给你的话，我会失信于人。” 郭贺年不是在找借口，也不是通过婉拒出售的方式提高地皮的价值。 这位南洋富豪对媒体公众相当低调，历来不接受任何访问，但对生意圈的伙伴一直保持热心与坦诚，他的经商艺术就是伙伴制，几乎参股合作了南洋所有富豪的生意，建立一张紧密又广阔的人脉网。 他与新加坡富商黄演芳有几十年的交情，七十年代他携资入港，开发的第一座香格里拉酒店就是与黄演芳的信和集团合作，但即使是老朋友，郭贺年也不愿做出失信的事。 “年伯，黄生准备什么时候开发这些地皮？”陈维云了解郭贺年的为人，即使这么说，那就一定有这样的事，毕竟只是一块偏僻地区的地皮，又不是什么大生意，郭贺年没有必要耍心眼，他决定去找黄演芳想办法。 “前两年信和储备了不少地，他的资金都在发展那些繁华区，屯门这边儿他要盖一座购物广场，等这个项目竣工后才会发展游艇会的物业。” 郭贺年说的项目应该是屯门市广场，有四百多间大型商铺，面向的顾客群主要集中在新界西北部，1987年会竣工，目前已经开始建设了。 “年伯，如果黄生放弃那块地皮，你能不能转让给我？”陈维云又问他。 “呵，你想亲自说服他？”郭贺年笑了笑， “这很难办的，其实我对游艇会附近的地皮不感兴趣，但是他想要，结果资金出了一点问题，他当时还在拍尖沙咀广冬道的地王，所以让我出面帮了的忙，我是帮他保存而已，他对那块皮有规划，不会轻易让给你。” 郭贺年涉足的业务非常繁杂，但他主业不是地产，除了建设酒店外，他在港的物业不算多，不像信和那样以地产为核心。 情况就是这样的情况，虽说郭贺年与黄演芳有约定，不过他对陈维云很重视，愿意提供帮助，他又说： “我和黄演芳是老伙计，这件事我会找他谈，你耐心等我消息。” “那我要多谢你了年伯，假如你亲自出面，我的心愿应该能够达成。”陈维云喜欢这种承诺。 “你不要抱太大希望阿云，万一他拒绝的话，我可不会强迫他。”郭贺年又补充一句。 “我知。”陈维云猜测郭贺年会通过其它业务与黄演芳达成交易，毕竟他的玩具贸易越做越大，每年带给郭贺年船队的利润都在增加，假如这件事不能让陈维云称心如意，未来的合作会出现障碍，郭贺年应该会全力说服黄演芳。 这晚陈维云在郭贺年家里吃了一顿饺子，但是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八点钟他离开郭家，乘车前往红磡体育馆。 从今天开始，陈柏强要在红磡做演唱会，平安夜圣诞节不会停，一直持续到元旦节后，准备连开十场。 每年这个时候，香江的歌星们会扎堆举办个唱，圣诞档与春节档是捞钱的旺季，歌星们都想申请红磡体育馆，毕竟能容纳一万多名歌迷，做一场的门票收入是最高的，但是使用权很难申请。 自红磡体育馆开业后，入馆献唱的歌手没有超过二十人。 今年也区别于以往，因为从圣诞节到春节，这近两个月时间，红磡体育馆的使用权被梦工厂旗下歌手垄断了。 陈柏强打头阵第一个进驻，元旦节是徐晓凤，然后是张国容，春节以梅燕芳压轴收尾，梦工厂的歌手阵容绝对称得上巨星级，清一色都是白金歌手，即使刚刚加盟的新人周惠敏也已经拿到白金销量。 周惠敏献唱了《冒险王》的插曲《滚滚红尘》，这是与张雪友的合唱歌，自原音大碟上市爆销后，公司趁热打铁给她推出一张同名专辑，截至目前为止正好卖过了五万张。 因为这个缘故，梦工厂歌手的身份要比艺人更风光。 今晚陈柏强举办个唱，歌手们全部出动，嘉宾阵容过于闪亮，门票自宣传当日起就被预定一空。 ， 299、男主候选 体育馆的后台。 出场的时刻很快要到，陈柏强的造型也已经设计出来，他的化妆师是港人，发型师来自奥门，何朝琼给他推荐的人选，服装师是两个美国佬，此外还有一个聘自法国的形象总监。 这是一支服务陈柏强的小团队，还包括ata指定的经纪人，本港娱乐指定的几名助手，都很专业，也必不可少。 两年前陈柏强可没有这种国际巨星的待遇，他那时徘徊在香江二线歌手的行列，发行过白金唱片，称得上小有名气，却与其他蹿红的靓仔歌星没有什么区别，除了粉丝，他得不到媒体与同行的多少尊重。 但《狮子王》横空出世后，他已一飞冲天，短短半年时间，他从一座城市的小歌手跨越到世界歌星的地位，他的单曲《今夜爱无限》的销量已经成功冲破一千万张，他创造了亚洲单一唱片最高销量纪录，完成一次传奇般的转变。 这次重新回到他的故乡，他所接触的同胞都在恭维与推崇，他所见到的舆论都在骄傲与赞扬。 他一个人荣耀了一座城市。 他也配得上掌声。 不过荣耀背后也存在跌下神坛的危机，在美国发展事业远不像外人看到的那么光鲜，他可以依靠一首歌奠定他在亚洲乐坛的地位，却在世界主流音乐市场显得毫不起眼，假如他不能继续推出新的畅销作品，他很快就会被遗忘。 流行歌星可以像飓风一样席卷所有人，却也能像流星一样一霎黯淡。 明年，陈柏强希望能再创一个奇迹。 咔！ 房门被推开，他看到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曾经的经纪人陈家英，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陈淑分。 陈家英加盟公司后一直担任艺员部经理，公司艺人的所有活动都由她安排，陈淑分是唱片部经理，她的职责是执行艺人的活动。 往常这两位领导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位艺人的活动上，但陈柏强身份不一样，作为梦工厂的首席艺人，具备国际知名度的歌星，陈柏强的地位与吴世邦不相上下，今晚老板都会来捧场，她们当然不能缺席。 “怎么样丹尼，准备好了吗？”陈家英站到他旁边问话。 “还行啦。”陈柏强笑道：“家英姐，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面了，今晚我请你吃宵夜。” “一晚哪里够？你在红磡开唱几天，我陪你几天。”陈家英说着话，忽然想起两年前带着陈柏强跳槽的事情，她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老板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逼迫华纳总经理吴正远转让的合约。 但正是因为老板手段犀利，才有了她与陈柏强今天的成就，当初她做下跳槽决定，绝对是她一生最明智的抉择。 “得！”陈柏强点点头，又望向了陈淑分：“淑分姐，老板什么时候到？等会儿他要担任嘉宾给我撑场。” “他秘书刚才打了电话，十分钟后赶到体育馆，嘉宾先安排阿芳与你合唱，老板上台只讲几句话，他不唱歌，临结束让他出场都无关系。”陈淑分全程指挥演唱会，她看看手表， “丹尼，时间已经差不多，你该出场了。” 陈柏强没有拖延，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门。 舞台后的过道上站满了艺人，夹道给他打招呼，今晚来的不止是歌手，也到场一大批演员，一部分猫在后台，一部分都在坐席上。 歌迷的欢呼声已经传到这里，体育馆万人齐喊陈柏强的名字。 他出场后，陈家英与陈淑分交代嘉宾歌手去做准备，她们没有留在这里，一块去了停车场。 等陈维云赶到，她们立刻迎上去， “老板，演唱会已经开始，你去后台还是去坐席？” “后台。”陈维云问她们：“今晚嘉宾有多少位？” “丹尼要连开十场，每晚安排两位嘉宾，今天是你和阿芳。”陈淑分引着陈维云去后台，忍不住打听一个消息， “老板，上个月你去东洋，收购了邓莉君签约的金牛宫唱片，改组成‘梦工厂音乐公司’，到时本港娱乐的唱片部门会不会并入这间公司？” “肯定会。”陈维云说， “公司的音乐业务将来会独立出来，但短期内不会这么做，等我们的连锁店在全球市场布局完成，发行渠道建立完善，唱片部门才会脱离本港娱乐，在这期间，‘梦工厂音乐公司’只经营东洋与美国的市场。” “原来是这样。”陈淑分希望尽早脱离本港娱乐，这样一来，她有可能担任总经理，行政上与吴世邦就能平级了。 后台非常热闹。 十几位艺人在围着化妆的梅燕芳聊天，但是见到老板进来，全都不敢再吱声。 陈维云见在场有不少新人，不便多待，只朝周闰发招了招手，“阿发你来，有事和你讲。” 他们去了旁边的休息室。 周闰发身边跟着一位靓女，陈维云已经认出这个女人，她是周闰发的第二位莲妹陈慧莲，虽说长的不漂亮，却是周闰发的一生伴侣，后年两人会结婚。 “阿发，这是谁呀，是不是给我介绍一下？”陈维云用打趣的口气。 “她是阿莲，新加坡人，我们在拍拖，偷偷拍拖。”周闰发知道陈维云抽烟，从兜里摸出一个烟盒，给陈维云递过去，他面对陈维云不像其他艺人那么拘谨，偶尔还会开个玩笑， “老板，《冒险王》马上落画，明年我要上几部戏？” “阿邦准备了不少剧本，你自己去挑，想演几部都可以，公司尊重你的意见，不会强制要求，假如你自己拿不定主意，阿邦会替你安排。”这是陈维云的优待，张国容也是这样。 “我听邦哥吩咐，我信任邦哥的眼光，他一定能给我挑出好戏。”周闰发表态很坚决，梦工厂不从把艺人当作剥削的工具，反而会投入重金进行包装，《冒险王》的成功就是例子，没有梦工厂的推广，周闰发哪里能红到美国去？ “你自己看着办喽。”陈维云笑了笑，又问他：“你的纪念品卖的怎么样？” “我有一款纪念品已经超过阿虹的‘胡狸手镯’。” 想到纪念品，周闰发开怀大笑，他觉得公司的‘电影设计部’都是奇才，他在电影里有两件随身必备的兵器，一把是落阳铲，另一把是钢笔，落阳铲被开发成玩具，销量马马虎虎，钢笔被开发成学生使用的文具，这是一个牌子，全称是‘冒险王文具盒’，里边有铅笔与画笔，笔上的图案全与冒险王有关，很受学生欢迎。 《冒险王》的周边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卖的更火，而且有几款产品能长期上架，百宝箱与文具盒都是这样。 闲聊了一会儿，陈维云开始谈正事，他说：“tvb的刘德桦是不是被封杀了？” 他知道周闰发与刘德桦有交情，所以找周闰发打听。 “是的，已经封杀几个月。”周闰发听老板打听刘德桦的事，那肯定是看中了这位演员，他本人也比较赏识刘德桦，又说：“我前几天才和华仔吃过饭，问过他的合约，违约金不到50万。” “他自己有没有跳槽的意愿？”陈维云准备挖角，《黑侠》的男主角需要一位形象正面健康的潜质演员，刘德桦是候选之一。 “他就是因为想跳槽拍电影才被tvb封杀。” ， 300、掌声雷动 以香江影市的行规，必须提前找好下家，才能下定决心跳槽，平行时空刘德桦的下家是新艺城，他是tvb五虎将，演过高收视电视剧，并以、在大荧幕上崭露头角，各大电影公司都愿意给他提供合约。 如今有了梦工厂，这成为刘德桦的优先选择，他其实没有接触新艺城，他的打算是熬到明年与tvb的合约期满，然后到梦工厂毛遂自荐。 他多次与周闰发聚会，非常了解梦工厂的艺人制度，任何新人都有上位的机会，所有大牌都没有类似嘉禾程龙的特权。 这家公司内部的试镜会极其频繁，出品的电影角色对演员的契合度要求很高，不存在潜规则，基本都是公平竞争。 梦工厂的新人不用羡慕大牌，因为有可能一部戏拍下来，新人就能一炮而红，小白龙的饰演者陈晓春就是例子。 “他的唱片约签在华星，违约金有多少？”陈维云既然要挖角，肯定要挖走所有合约。 “这个我不太清楚，晚上我联系他。”周闰发记得刘德桦今年五月份才签到华星，只发行一部专辑，应该还是新人约，违约金肯定不会高。 “你顺便邀请他，圣诞节公司要举办派对，把他请过来，我让阿邦找他谈。”陈维云交代完，与他一块去看演唱会。 他们没有到坐席，而是在舞台后面观摩，刚才他没有看到钟楚虹，问了一句：“阿虹呢，她今晚有没有过来？” “她不中意这种活动，应该是和男朋友约会去了。”自从周闰发与钟楚虹在南洋宣传完，全都已经空闲下来，接拍下部戏之前，他们都处于休假期。 “男朋友？他拍拖了吗？”陈维云随口问。 “对呀，是广告界的青年才俊。”公司不限制艺人恋爱，所以周闰发没有隐瞒。 陈维云听罢已经知道是谁，应该是朱嘉鼎，他哥哥朱嘉欣是香江特效业开拓者，创办的先涛公司制作过。 陈维云不反对公司艺人拍拖，但他反对结婚后息影，他辛辛苦苦把艺人包装推向全球市场，结果因为家庭放弃事业，他不能容忍这一点。 好莱坞演员拍到八十岁还在发光发热，香江这帮演员很多都是玩票性质，尤其是女演员，仿佛做明星就是为了嫁到一个好人家。 回头陈维云要制定一个政策，所有息影的艺人一律剥夺纪念品与录像带分红的权益，他不能让投资打水漂。 “老板，那天邦哥通知我，办完演唱会让我去大陆，而且要去一两个月，春节正是忙的时候，能不能推迟到明年开春再去？” 梅燕芳马上要登台，候场时过来找陈维云提意见。 “你已经忙了一整年，这么拼命干什么，担心赚钱少啊？”陈维云是一语双关。 “怎么会？”梅燕芳判断不出老板话里所指，到底是开玩笑呢，还是嫌弃她事多呢，她赶紧解释， “我的唱片版税与广告代言一辈子都花不完，公司这么捧我，我想多给公司赚点钱。”她会说话。 “我知道你知恩图报，公司上下也都知道你阿芳姐讲义气，但制度就是制度，公司对你们都有合理安排，不会常年让你们坚守在工作岗位上，让你去大陆是休假的一种方式，兼顾做慈善，对你没有坏处。” 陈维云看了看她身后，有几位是从新艺城过档的演员，他认出了郑浩楠与袁洁盈，还有一个罗美微，跟在张雪友身边，挨得很近，看样子很亲密，这两人是夫妻，本来因为陈维云的蝴蝶效应失去了见面机会，最终还是搞到了一块去，历史惯性就是强大。 除了这几位，公司新签的歌手周惠敏与李客勤也在场。 “那我听公司安排喽。”梅燕芳不想去大陆，但她明白老板对大陆的感情，非常重视大陆的慈善，甚至专门成立了教育基金，假如她执意不去，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这时陈柏强唱完一首歌，与歌迷互动一会儿，开始邀请梅燕芳登台，欢呼声立刻震动后台。 张雪友趁机取代了梅燕芳的位置，站到老板身边说话，他在公司的地位已经不一样，早就渡过了新人期，正向台柱子发起冲锋，的唐僧角色让他火速爆红，也增添了他在公司的影响力，以前他在‘四大天王’里排名老末，现在升到了第三，稳压黄加驹一头。 “准备的怎么样了？”陈维云的态度很温和，他始终很赏识张雪友的性格，名利心不大，不喜欢出风头，相当低调一个艺人。 “还在灌录，再有三支歌就能完工，元旦节开始在电台推广主打曲，春节正式上市。”张雪友老老实实的回答。 “国语与英语呢。”陈维云又问他。 “国粤语是同时录，香江与南洋的发行日期一致。”张雪友早就得知指示，这张专辑是公司明年力推的重磅大碟，“英语要推迟一个月。” 原版的名气非常大，畅销数年不衰，而且被多国购买了版权，陈维云同样寄予厚望， “明年你要把重心放在歌坛，片约会相应减少，抽时间再学一门外语，公司的唱片销售数据对你们公开，抽空去研究一下，哪个地区最喜欢你的唱片，就学哪个地区的外语。” “泰国人比较喜欢我的歌。”张雪友神采奕奕，“我的在泰国卖了十几万张，老板，你说是不是那边的青年都在失恋？” “哈哈。”同事都哄笑起来。 这几个月陈维云一直在海外出差，很少与艺人见面，他并没有无视身边的新人，逐一询问了他们的工作情况。 临近演唱会末尾，陈柏强给歌迷宣布，邀请来一位神秘嘉宾。 陈维云登场的时候到了。 体育馆的面积非常广阔，后排的观众根本看不到陈维云的摸样，但是她们听陈柏强讲了陈维云的名字，掌声四起，伴随着尖叫声。 陈维云的名气在香江应该能排第一，媒体整天都在研究他，不止香江媒体，整个华人圈的媒体都把他当成惯用的新闻素材。 如果说陈柏强是香江的名片，陈维云就是香江的脸面，这是公众的看法。 前排的靓女们集体蹿起来，年纪都很小，应该都是中学生，在朝陈维云招手，“阿云哥，你也要来唱歌吗！” 陈维云举着话筒：“我五音不全的，我唱歌的话，吓哭你们！” 现场随之响起一阵爆笑。 301、千千阙歌 舞台上升起一架钢琴。 陈柏强要献唱片尾曲。 这首歌的英文版词曲作者属于陈维云。 但是录制的时候，陈柏强一口气编了国语、粤语、法语版的歌词。 今晚他要唱粤语。 陈维云原本打算说几句话就下台，结果陈柏强不让他走，坐在钢琴边儿，面朝观众说： “我这位boss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歌会，这是他第一次担任嘉宾，你们想不想让他显露几手绝技？” “想！” 歌迷们花痴一样吆喝，四周的席位都已经空下来，所有人都站起身，虽然丹尼哥是他们的偶像，但阿云哥是大众明星，通杀男女老少，制造的冲击力比丹尼哥还要强一些。 今天难得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两位偶像，现场的气氛热烈到极点。 陈柏强伸手招了招，他早就有所准备，让助理送上一个萨克斯管， “我最畅销的专辑是，这张专辑的插曲全部出自他手笔，今晚最后一支歌我邀请他合奏，你们都不知道他是一位萨克斯高手吧？” “不知道！” 歌迷们很配合，脑残粉就是这样，偶像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很久没有玩了！”陈维云拎着乐器，站在舞台中央，表现的略有苦恼。 萨克斯是他读书时的爱好，后来做了船员也没有舍弃，主要是打发时间，练了很多年，但是抵港后不经常接触，曾经在陈柏强面前表演过，结果被陈柏强打了一个突击。 突击归突击，陈维云可不怯场，他笑说：“让我先彩一下排可以吗？” 台下又是一阵笑声。 罗大右、徐晓凤与许贯杰都在前排就坐，心想这是开演唱会，竟然对观众说需要彩排，不怕被嘘呀！ 陈维云真不怕，没见歌迷们哗哗哗在鼓掌嘛，她们就是喜欢看陈维云彩排，梦工厂出品的畅销专辑全部挂有陈维云的名字，曲作者都是他，老牌音乐才子顾家辉经常向媒体发感叹，‘陈生可以在音乐领域创造影响世界的成就，他经商是不务正业。’ 下个月要颁发‘中文十大金曲奖’，金针奖唯一候选人也是陈维云，为什么让陈维云唯一？因为格莱美下个月也要颁奖，美国佬给了陈维云两个创作提名，不颁不行，否则这个奖项会失去权威性。 陈柏强压着手示意歌迷安静，然后说：“我老板不会演奏老歌曲，他肯定是即兴创作新歌曲，让我们洗耳恭听！” “新曲也不给你唱，让你为难我！”陈维云在舞台上挥洒自如，尽情发挥搞笑天赋。 现场的笑声一阵接一阵。 第一支曲子是，陈维云以前的挚爱，但是吹了一半想起这首歌的发行年限，齐勤什么时候写出来的？ 他担心侵权，忽然中断了演奏，结果台下立刻起哄， “阿云哥，你把它吹完行不行？” “阿云哥你不要耍赖！” “吹完！吹完！吹完！” 小姑娘们很有节奏的呼喊，这曲子朗朗上口，用萨克斯吹非常有感觉。 不过陈维云没有满足她们的要求，“我再给你们换一首更好听的，都不要吵！” 他说完望了望陈柏强， “丹尼，这首曲子我先吹一遍，如果你听一遍就能用钢琴弹奏出来，明年我提高你的版税！” “提高多少？先说清楚。”陈柏强手指在琴上一扫，很自信的说。 “至少能提高2%。”陈维云不信陈柏强能弹出来，他用萨克斯吹，陈柏强用钢琴弹，这对音感的要求极其严格，还要具备瞬间记忆的能力，这种天才他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现实中从未遇见， “丹尼，我不要求你能弹多准，勉强听着顺耳就可以。”陈维云降低了难度，他原本就打算给陈柏强提高版税，输了也算赢。 “开始喽！”陈柏强摊摊手，又望向观众台：“你们全部给我作证，假如他失言，都去找他提抗议。” 这番对话把现场的气氛拉到最高峰，台下已经是山呼海啸。 舞台后面的几位歌手都有代入感，他们把自己当做陈柏强，准备牢记陈维云的曲子，梅燕芳感觉特别有意思，对他们讲： “打个赌怎么样？谁能记下这首歌，以后宵夜都不用凑钱买单！” “ok啦！”张雪友第一个表态。 李客勤今年才十七岁，很单纯的说：“芳姐，每次宵夜你都抢着买单，打不打赌都无所谓。” “切！”周围一群人都在拍他，这是在破坏气氛，不是一个醒目仔。 周惠敏笑着点点头，也同意打赌，她从小学钢琴，恰好有速记的天赋，而且经常玩这种游戏，她有把握可以弹出来，刚才的她就记了一部分，她说： “老板距离我们太远，音符听不准，我要走近一点。”她离开通道，站到舞台下面，这地方是摄影机的拍摄区，距离陈维云非常近。 同事们望着她背影，都显得很吃惊：“薇薇安是记忆天才吗？” “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应该是有神通！” 很快，萨克斯已经奏响。 陈维云吹的是，这首曲是马饲野康二在1989年创作出来，由近藤真彦演唱，拿出来演奏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这首歌在倭国不算太红，但是陈慧闲演绎的却是粤语歌的巅峰之作，平行时空推出时香江街头巷尾的百姓都能哼几声，随后传唱了大江南北，影响力深远，是标志性经典。 随着陈维云的表演开始，低沉忧伤的曲调立刻引发现场观众的共鸣，虽然没有歌词，只有音乐，却仍旧打动人心，观众自发鼓起手掌，附和陈维云演奏。 只有周惠敏皱着眉头，掌声干扰了她，导致她记忆出现混乱，等陈维云演奏完毕，她苦闷的摇摇头，她没能准确记下来，不过很快就峰回路转。 掌声响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停止。 还夹杂着歌迷乱糟糟的喊话：“阿云哥，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是不是让丹尼哥谱词演唱？” “什么时候发行？” 陈柏强等她们安静下来，对陈维云说：“接下来该我了。” 钢琴声随即响起，他果真把整首曲子给弹了出来，相似度高达九成，这让陈维云大为意外，陈柏强竟然是一个超级记忆天才？以前没有发现他有这种特长啊！ 如果说有哪里不完美，那就是演奏时断断续续，他弹完一行音符需要停顿一下，没有一气呵成的流畅感觉，但这肯定算是稳操胜券。 周惠敏也相当开心，二次听陈柏强演唱，她已经基本记下，反复在心里演练，不过她重新走到后台时并没有向同事炫耀，梅燕芳问她有没有记住，她说：“芳姐，我要在钢琴上弹一弹，才能知道我记住了多少！” 陈维云的登场给今晚的演唱会增加了莫大趣味，让这场活动圆满落下帷幕。 接下来是宵夜派对。 红磡体育馆距离梦工厂九龙酒店只有五六条街，陈维云带着属下们到酒店宵夜，途中他和陈柏强搭乘一辆车，忍不住问：“丹尼，你对我讲实话，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陈柏强大笑一声，把耳塞从耳朵里取下来， “你演奏结束，我的助理已经把曲子录下来，一句句放给我听，我根据耳塞里的录音弹出来，当然不会失误！” “靠，你这是作弊！”陈维云感觉被耍了，大呼一声。 “怎么算是作弊？”陈柏强马上反驳他：“我们打赌的时候，你并没有要求不让作弊啊！” 两人一路争执到酒店餐厅。 餐厅里摆放有钢琴，梅燕芳不信邪，她把周惠敏拉到钢琴旁边，“阿敏，快试试，看看你能不能弹出来！” 今晚台前台后到了二十多位艺人，此刻都已经汇聚到餐厅，看见两人的架势，都把目光转了过去，周惠敏有点小紧张，但这是表现的好机会，再说老板也在场，她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舒了两口气，她开始弹琴。 等这一曲落罢，同事们自发献上掌声。 陈维云与陈柏强都在发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丹尼，她也是作弊吧？” “我是作弊，她看上去不像。” 两人走向琴台，周惠敏见老板过来，她想起身，结果被陈维云摁住肩膀，“阿敏，我吹的第一首曲子你能不能记住？” “能记住一半。”周惠敏低着头，语气软绵绵，她有点害怕陈维云。 “弹喽！”陈维云说：“你能弹出来一半，这两首歌我都交给你出专辑。” 这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周惠敏沉默着伸出手，纤纤玉指落在了琴键上。 弹完后她仰着头问：“老板，怎么样？” “还不错。”陈维云打量她片刻，把谱架的曲谱递到她手里，“今晚你坐在这儿弹琴，给同事们凑个热闹，一首接一首挨着弹，你看行不行？” “没问题啦。”周惠敏并不抗拒，很自然的说，“我签到公司前还在西餐厅做兼职，专门给客人弹琴。” “这也算兼职。”陈维云把林樰叫过来，“给阿敏一万块小费，不能让她白辛苦。” 只弹琴的话，周惠敏无所谓，给小费让她很难为情，虽然她缺钱，可是这种钱她不想挣，心说老板到底在搞什么嘛。 她脸色通红一片。 陈柏强见老板给了小费，也去摸口袋，但他没有随身带现金的习惯，于是说：“薇薇安，先欠着你的债，明天去公司给你。” “你不用给钱。”陈维云拍拍他肩膀：“回头我把这两首歌的曲子给你，你给阿敏写两首词，拿词抵债。” “ok！”陈柏强爽快答应，提携新人是他的分内事。 听到这里，周惠敏忽然明白，老板这是在诱导陈柏强给自己写词呢，她马上说：“多谢老板，多谢丹尼哥。” “行了，快奏乐吧。”陈维云转过身，看见梅燕芳脸色不郁，她估计是想唱，结果让周惠敏捷足先登，肯定在后悔不该怂恿周惠敏弹琴。 302、产业链 这场派对的气氛很活跃。 艺人们的表演欲都比较强烈，他们没有让周惠敏一个人独秀。 李客勤是乐器小能力，先表演一段小提琴，又吹了一会儿萨克斯，叶士荣想打鼓，但是餐厅没有这种乐器，他无奈选择了吉他。 全部围在钢琴边儿，与周惠敏合奏。 张国容今晚不在场，他在新加坡搞活动，放映一年，南洋各地盗版录像带成灾，再加上他陆续推出的专辑，导致他的影响力已经追上程龙，也是经常出差，不拍戏的时候，他都在南洋各地巡回做演出。 黄加驹同样缺席，完成主题曲录制后他飞赴了倭国，公司收购了金牛宫，在倭国打开了局面，他历来推崇倭国音乐，去那边找灵感去了，明年他想发行一张全新的日文专辑。 公司的歌手有十位，黄加驹的创作才华比陈柏强还要犀利一点，他本人专注音乐的理想也更纯粹，陈维云愿意给他提供平台，任他自己去发挥。 等刘德桦加盟后，陈维云旗下的男歌手肯定算是豪华阵容，但是女歌手略显薄弱，他手上还有一首跨世纪经典名曲，，他有把握依靠这首歌捧红一位国际歌后，不过交给谁来演唱，他暂时找不到对象。 上半年他挖到了徐晓凤，下半年挖到邓莉君，这两人本身都是殿堂级歌手，不需要梦工厂力推，她们的地位不会动摇，给她们再多经典曲子，那也是她们的功劳，公司得不到太多好处。 梅燕芳存在不可控制的因素，假如把她推向全球市场，万一将来她大嘴巴讲出不利于大陆的言论，那陈维云可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影响力越大，造成的破坏力就越强。 周惠敏现在是一张白纸，可塑性比较高，但她不是巨肺型歌手，风格与不太符合。 其实最佳人选是王非，陈维云决定再等几年，等他奠定梦工厂动画的全球领先地位，会把以动画片的形式搞出来，到时他的女歌手也已经成熟，再做选择也不迟。 “陈生，元旦节轮到我开个唱，你能不能来捧场？”徐晓凤感觉她老板在舞台上很有吸引力，擅长与观众互动，她也想邀请。 “我是你老板，我当然愿意，你没意见我就没意见。”陈维云最近都不出差，演唱会又集中在晚上，他乐意给自己的歌手站台。 “那就说定了，第一场我只请你。”徐晓凤的目的是邀歌， “我签到公司这么久，你还没有给我写过歌呢？”她用开玩笑的口气问。 “你还用得着我写歌吗，你唱什么歌都一定畅销。” 其实写过一首，插曲就是徐晓凤与陈柏强合唱，这部电影有四首插曲，不止发行了一张原音大碟，灌录的七位歌手全部单独出了唱片。 像是周惠敏的处女作，主打歌就是，歌迷很奇怪，买了原音大碟，他们会继续购买独唱单曲，一个白金的销量就是证明。 所以推广也是有套路的，有时不需要加大投资，却能挖掘更多的利润。 徐晓凤听他拒绝，也不强求，只说：“哪天我的专辑滑坡，你可不能视若无睹。” 她不可能滑坡，她的歌迷是真正欣赏她的音乐，不像靓仔靓女歌手，歌迷是先喜欢这个人，然后才爱屋及乌喜欢了这个人的歌。 今晚的派对临近凌晨才结束。 单身的艺人都住在了酒店，楼上的客房随便他们入住，陈维云照常返家。 随后几天他都在视察自己的产业，电影院、直营店、工厂，每天都在来回奔波，一直持续到元旦节。 他目前的产业布局已经接近完善。 美国人巴里利特曼写过一部书，叫做。 他把经营电影作了精确概括，划出一条相连紧密的产业链。 这条产业链是以电影作品为核心，并分出三大体系围绕这个核心运作。 荧幕体系是其一，包括电影制作与电影院发行。 传媒体系是其二，电视广播，报刊出版，明星海报，作用自然是宣传。 第三个体系是休闲娱乐。 电影本身就是一种娱乐方式，为了全方位服务客户，这个体系是针对周边产业的开发，包括主题公园、酒店餐饮、纪念品玩具与服装，同时还有网络与游戏。 网络尚未普及，陈维云进入不了这个行业，他如今只剩下游戏还没有涉足。 这些天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需不需要建立游戏部门？ 他倒是玩过各种经典游戏，但他本人对游戏制造没有常识性概念，他的手机上也没有记载相关的资料，他必须从零开始。 而游戏的设计部门至关重要，投入的资金多，却未必能开发出畅销产品，万一产品扑街，结果就是巨额亏损。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技术与创意的行业，对专业人才的依赖性也很大。 陈维云决定再拖一段时间，或许过几年能遇到进入这个行业的契机，在他没有足够信心获得盈利之前，他不会冒然投资。 转眼到了元旦节。 1986年要到了。 这个节目发生很多有趣的事，陈维云也接触很多有趣的人，他首先参加了‘梦工厂博物馆’的奠基仪式，城中不少富豪都接到了他的邀请，全港媒体纷纷出动，卯足心思要播报名流们的公开活动。 陈维云的公司照常运作，却区别于以往忙碌沉静的气氛，各个办公地点都充满了喜气洋洋。 去年公司的业绩再上层楼，老板给所有人都准备了丰厚奖金，尤其是艺人的部门，还牵涉到级别的提升，以及今年的电影计划，部分政策的更改，这都与他们的事业紧紧相关。 元旦假期的第二天，陈晓春难得起了一次早床，第一个跑到梦工厂大厦上班，看守电梯的保安老林十分稀奇，打趣他说： “春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你早到一个钟，以前你都是掐着点赶工，每个月要迟到七八次呀！” “虽然我迟到，但我坚持上班的决心从来没有动摇过。”陈晓春嬉皮笑脸，他年纪和李客勤一样大，现在还没有明星的觉悟，与21世纪后的辍学打工仔没什么两样，混的成分多，有钱就全花光，标准一个月光族， “林伯，今天公司给我们算分红，等我拿到钱，给你买好彩。” 303、新人楼 陈晓春乘坐电梯来到34楼。 他的工作室设在这一层，公司给他配了一间小型办公室，内部摆着电脑与打字机，但他从来没有用过。 这层楼开辟有放映厅，专门让艺人研究经典电影，他倒是常常去，另外还有休闲的咖啡室、化妆区，但都是公共房间，这层楼的艺人全是一星级，被内部同事戏称为‘新人楼’。 楼上35与36层汇聚二星到四星级的艺人，都已经混出位，在业内小有名气，或者是老戏骨，本就名声在外。 自从公司执行分级制度以来，艺人们整天都在研究，从一星升到四星还是比较容易的，按部就班努力拍戏，有个几年时间就能达到，但五星级是一个临界点，跨过去非常难，已经不是努力能够解决，必须公司发力，需要从公司拿到足够资源才能升上去。 一旦升到五星以上，那就意味着挤入香江最顶级的演艺圈子。 37层都是五星到七星级艺人。 目前不到十个人，一半都是导演与监制，袁合平、王京、刘镇韦，这是公司三大王牌，徐可需要再熬一年，等录像带分红拿到手，他才能从楼下升上来，周闰发与钟楚虹都是这样。 即使新签约的徐晓凤与许贯杰，同样不入五星，想提高级别需要拿出业绩，好在评级归评级，他们的工作室规格，日常的福利待遇与刘镇韦他们一样，仅仅是楼层不同罢了。 38层是本港娱乐的行政楼。 吴世邦在这里办公。 39层仍旧是艺人楼，只有林清霞与陈柏强两个人，他们是公司仅有的八颗星王牌，唯二享受特权的艺人，这层楼的所有房间都为他们服务。 这两位巨星创造的价值能超过与这些期刊，这可不是夸张，陈柏强一张专辑可以卖破几千万美元，比一间上市公司的年营业额都多，再优厚的待遇都不过分。 但是艺人也都明白，陈柏强的成功与公司包装密不可分，公司能包装一个陈柏强，就能包装第二个，只要具备同样的资质，被公司力捧，拿到八颗星并不是妄想。 外界称呼他们公司是‘造星工厂’，绝对名副其实。 如今梦工厂已经是跨国巨头，企业制度对艺人的吸引力独一无二。 陈晓春的归属感是最强那一类，与张雪友，邓翠雯，徐锦茳都是被公司一手捧红，他们属于公司的铁杆支持者。 至于将来他们爆红后会不会保持初心，那是将来的事，反正现在他们的感恩心非常强烈。 其实邱舒贞也算，但邱舒贞只对陈维云有归属感，她对公司烦的不要不要的，拍戏太累，她挨不了苦。 陈晓春在公司的时候，喜欢顺着楼层上下逛，找前辈们问个安，套套近乎，替将来搬出新人楼做准备，但是今天他来的太早，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一位前辈。 “雯姐早！”他看见邓翠雯出现，赶紧上前打招呼，“雯姐，好像很多天没在公司见过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拍戏？” “是啦。”邓翠雯叹口气，“我接了其它公司一部戏，夜戏比较多，把我作息都搞乱了。” “咱们自己的戏有十几部，还不够你拍吗？”陈晓春随意的说话，“竟然去其它公司捞外快，用不用这么拼命啊？” “你以为我想接吗？”邓翠雯说，“是邦哥亲自安排的。”她不愿多谈自己的事，又笑着问：“那天碰到阿眉，她说你上半年至少能拿三部片约，是不是感觉特别威风？” “谣传而已，还没有确定呢。”陈晓春挤挤眼， “今天邦哥要打两部戏的通告，一部是老板指定的大卡司，一部是徐导的新戏，全公司的同事都在等着试镜，谁知道有没有我的份？” “你的小白龙那么火，老板和邦哥肯定要捧你，你就等着出头吧。”邓翠雯说完往工作室走， “不和你聊啦，我昨晚没有休息足，要去睡一会儿。” “今天发薪，你不着急吗？”陈晓春朝她喊。 “这有什么好急的，又不是第一次领薪水。”邓翠雯笑着推开门。 她加盟公司一年多，已经渡过惦记薪水的新人时光。 陈晓春不一样，他在等着薪水救急。 财务部同事刚一上班，他第一个跑进去领薪，等他拿着一张支票下楼，正好碰见周海眉，把他拦住说：“上个月你借了五百块，记得还我！” 他们两个同时期进公司，又同时进入剧组，私下里交情比较好，陈晓春拍着胸脯，“阿眉姐，我不止还本金，也还你利息，要不再请你吃顿饭？” “这么豪爽？薪水有多少？”周海眉好奇问。 “我拍的片酬才三千块，分红却有三万，这才仅仅一个月，如果卖一年的话，我靠小白龙的分红就能买房子。”陈晓春没心没肺的傻笑，他的分红比张雪友都多，确实是走了大运，碰上孩子们喜欢西游记的小白龙，争相选购他的纪念品。 周海眉却很不爽，瞪着他说： “我和你一起出镜，台词一样多，我的纪念品只卖了三万块营业额，分红只够我买件衣服，切，让你这个懒汉发财，老天爷是不是盲的？” “我哪里懒？我拍戏敢搏命，你敢不敢？”陈晓春替自己辩护。 “有胆子搏命，做什么演员，转行做特技多好！”周海眉不再搭理他，摁动电梯去了楼上。 去年公司拍了十几部戏，的纪念品最畅销，虽然周海眉参与了这部电影，可她是小配角，肖像产品卖的并不好，与年中她配音的鳄鱼玩具根本不能比，不过她并不气馁，公司已经投资了新电影项目，都是大制作，她还有很多机会。 的其它演员都抱有这样的看法，纪念品分红可以常年累积，拍的电影越多，分红的收入肯定会越高。 比如大个子徐锦茳，去年参演了四五部戏，一整年的纪念品已经突破千万港币，年尾分红超过十万块。 当然收入最高的还是周闰发与钟楚虹，公司给他们开发的产品全部大卖，不止香江受欢迎，全世界多个地区都创造了销量奇迹，尤其是钟楚虹的手镯与琵琶，单独美国一个市场就有百万美元的营业额，她的片酬是20万港币，纪念品分红也差不多。 304、蓝屋顶 这天艺人都在惦记着薪水。 吴世邦则在操心新一年的制片计划。 上班后他先把与的试镜通知发下去，春节前会举办初次海选，正式阵容要等到节后才能确定，拍摄期至少需要半年时间，两部都是年度大制作。 等陈维云到了公司，吴世邦立刻上楼开会，院线经理陈容美陪着他。 与邵氏戏院的新业主已经谈判结束，梦工厂只续约了五座戏院，院线规模缩减为三十座，今年映片平均每月一部，这是指自产电影，假如不能满足上映需求，到时再根据情况引进一批独立电影或者西片。 “1月17号腊八节落画，紧跟上档，映期大约二十天，等到下个月8号除夕，开画。” 这是春节档期的安排。 九月份公司展开大挖角，从新艺城挖来李休贤与郑则仕，条件是先让他们负责公司项目，然后再投资他们自己的剧本。 陈维云对有印象，票房勉强可以卖到一千万，不过今年随着香江gdp大跳跃，制片成本在猛涨，平均一部戏的投资额已经接近五百万，这部戏赚不到太多钱。 他手上拿着吴世邦制作的计划书，的映期会持续两个月，3月底才会把戏院腾出来，到时上映，这部戏依旧是原新艺城艺人操刀，泰迪罗斌担任导演，目前已经接近杀青。 投资不高，顶不起三十座戏院的放映规模，王家卫的处女作会一起开画，所以4月份会上映两部戏。 5月份开画许贯杰的，目前正在拍摄中，王京担任导演。 其实公司还投资有一部戏，周星池的，不过筹备比较慢，因为周星池担纲主演的与票房不理想，第三部继续更换幕后阵容，导演选的是新人尔东升与陈客辛。 尔东升以前是演员，由哥哥秦佩推荐进入公司，陈客辛是自己到公司面试，做了半年助理后被提拔了上来，陈维云钦点了这两个新人，让他们与周星池搭档，风格多少有点不合拍，但新人的掌控欲非常弱，可以让周星池尽情发挥，这是陈维云的考虑。 至于效果怎么样，陈维云也不知道，影片上映后才能看出来。 的档期将定于暑假前，上半年公司的制片计划就是这样。 这些电影投资都不大，吴世邦可以有效管理，公司要艺人有艺人，要戏院有戏院，而且具备成熟的运营经验，陈维云不需要过多关注，他的精力只用放在这一部戏上。 “老板，导演你属意谁？”吴世邦列有幕后名单，武指袁合平，摄影师杜克风、美指张书平、服装陈顾芳，都是老团队成员，唯独导演尚未确定。 “刘镇韦喽，他一直想导大制作，这次让他上。”立项前陈维云已经敲定刘镇韦这位老伙计。 十月份陈维云与二十世纪福克斯达成合作，共同制作西片，刘镇韦里担任联合制片人，至少要等到春节后才能回归，但时间上并不耽误，目前仅仅是选角阶段，试镜期长达两个月，最早要到三月份才会正式开机。 “今年我们还要投资几部西片，上半年林岭冬不用开项目，把他派出去，让他进驻好莱坞剧组，学一学那边的制片模式。” 林岭冬的影片具备很强的写实风格，比较吻合鬼佬观众的口味，像是吴宇森的，林岭冬完全有能力执导，公司这批幕后精英，陈维云会让他们轮换前往美国。 会议开到十点钟，陈维云离开公司前往红磡体育馆，他要参加博物馆的奠基典礼。 这种活动其实放在假期最合适，但是官员们要休假，不能打扰他们的私人时间。 博物馆的选址很惹眼，挨着红磡体育馆，这块地皮原本是要拍卖，陈维云记忆里会盖成一座四星级酒店，现在要变成公共建筑。 赛马会承担了建设博物馆的费用，工程是通过招标形式，恒基地产承接下来，他们设计的博物馆建筑很古典，因为藏品多数出自唐代，采用了传统的大屋顶风格，其实不算新颖，1975年港府在新界兴建一座博物美术馆，陈列在香江出土的文物，展示香江本地的历史文化，建筑物是四合院，古风很浓。 博物美术馆是港府独立建造，梦工厂博物馆是多方合作的结果。 梦工厂捐赠全部藏品，赛马会捐赠建筑，两家企业联合冠名，地皮是港府提供，所以落成后属于公共资产，但日常的管理经营仍旧是赛马会负责。 所以赛马会是第一主办方，梦工厂与港府都要排在后面。 港府有一个机构叫区域市政总署，统筹体育、古迹与文化相关的活动服务，回归后这个部门会改组为康乐及文化事务署，他们派人加入了梦工厂博物馆的三方运营小组，联合负责奠基典礼的准备工作。 陈维云赶到现场时，赛马会的董事们已经到齐，鬼佬占了一半，华人面孔也比较陌生，陈维云只认识李福照的堂兄李福河，这位老先生一手促成了梦工厂与赛马会的合作，并从港府手中申请到土地使用权。 这块土地现在就是一个大工地，临时搭建一座演讲台，铺上了红地毯，今天的嘉宾全是掐着点赶过来，清一色大富豪，对这种活动都是轻车熟路，主要是合影拍照，等着明天见报，宣扬一下他们替市民的公共福祉做出的努力。 刷一刷存在感，事实上都是来走秀的。 包括港督本人在内。 陈维云在红毯上等了十几分钟，港督尤德最后一个到场，媒体也都汇聚了过来，tvb与亚视全都派出了拍摄车，这个新闻会插播到电视台。 典礼很快开始，官员们首先登台致辞。 台下摆着几排座椅，这是嘉宾的位置，陈维云的左手边是赛马会李福河，右手边是恒基地产的李狣基，四叔先生今天亲自到场，也来凑热闹，当初恒基揽下博物馆的工程，陈维云比较意外，因为这种工程没有利润，李狣基参与进来应该是出于名声的考虑。 “阿云，博物馆的设计你还满意吗？”李福河无心听港府演讲，小声和陈维云说话。 “非常满意昂扣。”陈维云说完转向李狣基，又道：“李生，贵公司的建筑设计绝对是一流。” 因为博物馆的藏品全部出自海底，所以建筑色彩以蓝色为主，被称作‘蓝屋顶’，也巧好符合梦工厂的主题颜色，这点陈维云是真心满意，未来有望成为与红磡体育馆齐名的地标。 305、中环广场 “你过奖啦。” 李狣基习惯性挂着笑意，见谁他都这样，亲和力非常强。 “博物馆是民生建筑，将来要服务公众，质量与舒适度当然要有保证，我也严格要求了文物防范，尤其是耐火与防盗，等到博物馆开业，我经手的建筑不会出现安全上的纰漏。” 陈维云感觉他说话时喜欢捏腔调，听上去像是老奶奶在唠叨，身上也没有一点大亨的霸气，这与何洪森形成宣明对比，一个和气的像老农，一个摆谱的像皇帝。 “工期需要多久呢？”陈维云喜欢和老农打交道。 “一年时间差不多啦。”李狣基的施工队出了名的高效，他确信明年这个时候大家可以参加开业典礼。 说着话，港督尤德发言完毕，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接下来是梦工厂公司致辞，陈维云带着他的高管们登台讲解博物馆的藏品资料。 期间穿插有舞狮表演，陈维云把公司的舞狮队伍派了过来，原刘家班成员余原隐亲自指挥。 现场的气氛非常喜庆。 伴随着锣鼓声，嘉宾们三三两两都在闲聊。 李福河与李狣基是熟友，自进场开始就一直在叙旧，李福河不止管理赛马会日常运作，他也是东亚银行的董事，参与过李狣基多次商业并购的融资，两人私交比较好，李狣基向他打听了一个消息。 “李兄，这个后生仔的鳄鱼恤公司什么时候复牌？” “听阿照讲，他的鳄鱼恤要并入连锁公司，重组后以新公司的名义上市，四会马上合并，即使他提出申请，至少也要到年中才能挂牌。”李福河今年刚满六十，比李狣基大了三岁，不过他体态肥胖，红光满面不显老，看去比李狣基还要年轻一点，他又笑着问： “怎么，你对他公司的股票也有兴趣吗？” “我只对盖楼有兴趣。”李狣基坦白说： “他去年一直在买入我的中煤，现在已经持有价值一亿多的股权，我搞不懂他的用意，他的零售生意那么旺，把鳄鱼恤都给吞了下去，发展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啦，涉足到能源行业是为了什么？” “中煤年年都盈利，他持股应该是投资，这没有什么不妥吧。”李福河明白李狣基的话里所指，陈维云收购过两间上市公司，持股的目的性难以猜测，有可能不是投资，而是为全面收购做准备。 万一陈维云真有这样的打算，这可是牵涉到几十亿的大买卖，李福河不会介入，所以他打起迷糊，假装听不懂。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持股中煤应该就是投资。”李狣基旋即说： “但他同时买入了你家的华人置业股票，控股量非常大，这也是投资吗？” 从陈维云持股中煤开始，李狣基就起了疑心，陈维云投资电影的回报率比股票高，没有必要把一亿多的港币投资到中煤上，结合陈维云发起的两场全面收购，李狣基有理由断定陈维云是看上了他的企业。 他感觉到了压力，如果陈维云真发动恶意收购，他防御起来会很吃力，而且会严重打乱他公司的发展计划。 所以李狣基要阻止陈维云进一步持股，承接博物馆的工程就是他的策略，他试图搭上与陈维云的业务合作关系，先礼后兵，这是他做事的风格。 我给你面子，你不要扇我脸，不然后果很严重。 李狣基向李福河询问华人置业的事情，同样是策略，他要进一步研究陈维云的攻击方向，先搞华置，还是先搞中煤？其实港交所的公告上还有一个举牌名单，陈维云大额持股的对象也包括大酒店。 这让李狣基摸不着头脑，陈维云到底是想干什么，各自发展事业不好吗，何必把大家都搞的心神不宁。 提到华人置业，李福河同样不痛快。 这间公司是他家与冯家共同创办，两家有约定，董事会由两家轮流掌管，去年是冯家担任董事会主席，今年轮到他家。 但他家不是铁板一块，长兄李福术最有实力，目前控制着东亚银行董事会，根据往年的惯例，华人置业的董事会也是李福术的囊中之物。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其他几脉兄弟都严重不满，尤其是持股量最大的李福照，一心要争夺两间上市公司的控制权。 总之内斗非常厉害，这是一桩丑闻，李福河没有向李狣基交底，只说： “华置情况不同，阿云买入第一支股票时，我家已经知道，他是在阿照的帮助下大额持股的。” 为了抢到董事会主席位置，李福照引入了第三大控股方陈维云，今年股东大会召开时，如果陈维云投票支持李福照，那么李福照有很大希望接管华置。 至于陈维云会不会收购华置，李福河觉得根本不可能，因为冯家与李家联合持有的股权超过50%，谁也狙击不了这家企业。 李狣基见打听不出具体情况，也不多谈，他决定静观其变，三月份华人置业召开股东大会，到时陈维云一定会流露真实意图。 陈维云并不知道，他已经在香江资本市场形成一股极强的势力，影响到了各行各业的大亨们，等他上市后，他的影响力会持续扩大。 这场典礼进行到中午十二点半。 结束后陈维云又参加了一场富豪午宴。 席上陈维云一直陪着郭贺年，老先生今天把信和集团主席黄演芳邀请了过来，他办事效率很高，陈维云向他提到黄金海岸的地皮，现在已经有了着落。 黄延芳答应出席奠基典礼，就是为了见一见陈维云，把地皮的事情落实。 “你的鳄鱼恤是不是在湾仔港湾道开了一家直营店？”黄演芳的年纪与李狣基一样大，但表情相当严肃，刻意端着威严的架子，这应该也是习惯使然。 “不错。”陈维云猜不透他提到直营店的目的，顺着说：“那间直营店开在威海大厦一楼，位置相当好，是鳄鱼恤的旗舰店。” “陈生，游艇会的那块地皮我可以放弃，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黄演芳单刀直入，直接把要求讲了出来， “威海大厦是老建筑，七成物业产权在新地手上，余下三成在我手上，我们准备拆掉重建，那是黄金地段，适合建成高档写字楼，但是我们在调查租户的资料时，发现一楼的店铺被鳄鱼恤整体买了下来，假如你同意搬迁，我们会给你足够的补偿金。” 靠，拆迁拆到我头上了？ 陈维云感觉很好笑， “黄生，威海大厦位于湾仔的心脏，我的店铺每月营业额接近一千万港币，搬迁的话我损失非常大，不过既然黄生你提了出来，我愿意考虑，谈谈你们的补偿办法！” 黄演芳显然是有备而来，给陈维云提了一个建议， “威海大厦靠海很近，拆掉后我们准备做成一个大项目，盖一座摩天大楼，等到建成时，你可以拿到两间同面积的店铺。”这种补偿实在过低，但是有前提，黄演芳愿意把游艇会的地皮让给陈维云，黄演芳觉得这是公平交易。 摩天大楼？ 陈维云忽然回忆起一件大事，新鸿基地产与信和地产曾经联合开过一座摩天大楼，即是香江排名第三的中环广场，1987年动土，1992年竣工，楼高78层，落成时是亚洲最高建筑，自1992年后的十年间，始终霸占香江第一摩天楼的称号，直到2003年国际金融中心建成才夺走了它的楼王地位。 “难道威海大厦就是中环广场的原址？”陈维云心里纳闷坏了，这完全是时空错乱的缘故，八十年代的香江仍在大建设，他完全认不出中环广场附近的地理。 这栋建筑毗邻维港，正对着举办回归仪式的国际展览中心与金紫荆广场，但是现在中心与广场全是空地，环境与21世纪后截然不同，关键是陈维云不涉足地产，忽视了中环广场的位置。 此时听黄演芳提起来，陈维云才知道自己的鳄鱼恤店铺有多么昂贵。 “黄生，摩天大楼到底有多高？万一工期拖上四五年，我岂不是要赔惨？”陈维云口风已经变硬， “我刚才讲了，那间店铺每年可以创造几千万的利润，不解决这些损失，我没有办法搬走。” 黄演芳内心其实很苦恼，前段时间他与新鸿基商量拆建威海大厦，得知鳄鱼恤买了一楼店铺，两间公司的高层集体无语，他们宁愿去拆一千个老百姓的祖屋，也不愿去碰一个大富豪的物业，难度太大，还容易得罪人，不过幸好郭贺年带来了好消息，陈维云看上了游艇会的地皮，只要陈维云有需求，万事都好办。 “我来前与新地的郭生商量过。”黄演芳开始交底，“陈生，只要你同意搬出威海大厦，任何条件都可以提？我们愿意考虑你的合理意见。” 中环广场是价值几百亿的超级物业，新鸿基最具代表性的建筑，比李嘉成的长实中心都值钱，陈维云必须给他的店铺开一个好价格。 306、圈子 “黄生，你应该看过报道，我的直营店很快要上市，前几天已经撤掉十五座，再撤掉一座旗舰，对我将来的融资会造成不利影响。”陈维云是在夸大他的损失。 “我们知道影响了你的生意，若非威海大厦的地理位置过于特殊，我们也不愿大动干戈。”黄演芳耐心很好，他今天来见陈维云，也带了诚意。 “那我直言了。”陈维云思路清晰，一条条的说： “咱们先谈拆迁的正常补偿，我的威海直营店是一楼的临街旺铺，面积是三千尺，你们的大厦重建后，我要求不低于六千尺的商铺补偿，位置同样要靠街，而且是一楼。” 摩天大楼的底层设计很多都不是开放式，购物中心一般都在大厦里边，陈维云又作了补充： “假如你们出于建筑需要，不能满足一楼靠街的条件，那你们要给我优先挑选店铺位置的权利，并加大补偿面积，同时在地下车库赠送给我两个靠近电梯的货车停车位。” 黄演芳没有表示异议，这是正当要求。 “接下来是弥补我撤店的损失。”陈维云继续说： “去年新鸿基开业三栋商场大厦，一座是位于荃湾的荃锦中心，一座是位于大埔的大埔中心，一座是位于沙田的新城市广场，我要求新鸿基转让给我三间商场店铺，面积不能低于三千尺，位置我要自己挑。” 这三栋大厦都是优质物业，未来新鸿基收租的主力，但全部建在新界，与湾仔不能比，所以陈维云提出了三倍的补偿。 去年年初陈维云招募工程部经理黄知荣的时候，已经在沙田新城市广场购入了连体商铺，但是因为客流量尚未起来，一直空着，今年列入了装修计划，假如能从新鸿基手上再拿一间店铺，陈维云不止会开设直营店，还会再开一座多功能电影城。 新城市广场是沙田生意最旺的商场，做什么生意都不会赔，持有店铺的话，坐等升值就能赚大钱。 今年楼市持续上涨，拿新城市广场来说，三千尺的店铺月租金将近十万块，售价大约八百万，比去年刚开业时涨了两倍半。 总体上看，新鸿基的三间新界店铺，无论物业价值还是盈利性，都比一间湾仔店铺高。 但陈维云非常明白，这次的拆迁项目是中环大厦，属于香江的楼王之王，他得到的补偿与未来新鸿基的收益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他并不是狮子大开口。 他针对的也不是黄演芳，而是新鸿基，谁让新鸿基是中环广场的大股东呢？ “你稍等一会儿，我现在联系郭生，把你的要求通知他。”黄演芳是小股东，他已经让出一块地皮，大额的补偿金必须新鸿基来出，他要让郭得胜拿主意。 这位郭生不是一般人，李狣基以前就是跟着郭生混，他今年已经七十多岁，假如给香江富豪的影响力做一个排名，郭生稳居前三。 黄演芳拿着大哥大讲了很长时间，才把电话递给陈维云，“郭生想和你亲自谈谈。” 陈维云愿意谈，他先问候： “郭生好，久仰大名！” “你这么难为我，哪里是久仰嘛！”对面传来郭得胜的笑声，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有活力，没有老年人的深沉感觉，他又道： “这个项目非常大，工期也长，我估计要到90年后才能竣工，正好要拆你的店，耽误了你的生意，给你补偿是应该的，不过项目落成后你可以拿到两间店，又提出沙田的三间店，这等于说，我拆你一间店，需要付出五倍的代价，不划算啊！” “郭生，假如我的威海直营店在亏损，我绝不会提出额外要求。”陈维云讲道理的说： “这间店一年的利润就能买下你在新界的三间店，你现在把它拆掉，却不愿给我补偿，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不要急后生仔！商场有行规，风险随时都存在，你今年赚，明年可能赔，我们不能把未来的收益计算到现实的交易中，你说对不对？” 郭得胜也很有理，你的直营店去年赚大钱，明年却有可能倒闭，将来的事谁说的准？ 陈维云反驳不了这位老先生的逻辑，他只讲他自己的逻辑， “郭生，我刚刚创业两年，能持有这些店铺很不容易，它们不仅仅是零售店，还关系我公司的整体运营，失去任何一间都损失巨大，首先我培养半年的顾客统统都要流失，这是再多店铺都补救不了的危害。 你与黄生是商场前辈，我尊重你们，也愿意配合你们，所以我宁愿忍受这种危害，但我希望你们能拿出诚意，让你们转让新界的三间店铺，是对我公司损失的部分补偿，并不是全部，假如你连这点要求都不愿答应我，那我为什么要拆？留着威海直营店，我会赚的更多。” “既然你的店铺这么赚钱，那我多补偿你几间。”郭得胜说话很有意思，转折转的莫名其妙： “我专做房地产生意，盖的商场多，基本都出租了出去，每年盈利很稳定，但盈利额有限制，我想拿出十五座黄金地段的店铺，投资到你的直营店里，邵义夫不是收走你十五座吗，我补给你！ 这样一来，咱们不用再纠结补偿，你缺店，我有大把的店，一块合伙做生意，皆大欢喜嘛，你看怎么样？” 咦？陈维云感觉这是峰回路转啊，新鸿基的十五座店铺？那可比邵氏戏院的客流量大多啦。 “咱们约个时间郭生，我去拜访你，到时咱们详谈。”陈维云对这种合作历来积极，抓住郭得胜这个人脉，好处顶天大！新鸿基的经营战略是立足大中华，他们不会像李嘉成一样把资金调往海外。 陈维云将来要去大陆开设直营店，新鸿基这样的地产巨头是上佳的合作对象，恒基地产也可以合作，等到中煤收购战落幕，他会找李狣基谈判。 但陈维云也不会轻易让利，郭得胜想拿店铺入股没有问题，但是拆迁后的中环广场，陈维云必须持有几间高层的私人物业。 “这个礼拜天晚上你到我家来。”郭得胜给了陈维云约见时间，他要以家宴的形式与陈维云碰面。 挂断电话，黄演芳见陈维云面露喜色，随即说： “看来你与郭生已经谈妥，不需要我再多费唇舌！拿店铺入股你的公司是郭生的私人决定，之前我们没有商量过，而且威海大厦拆掉后，他还准备在新大厦里给你设计一个独立门店，他非常看好你的公司前景。” 这是黄演芳刚才在电话与郭得胜交谈的内容，其实他不满意郭得胜的擅自主张，因为这会导致谈判趋于复杂，郭得胜拿出的十五座店铺都属于新鸿基，与信和没有关系，三方需要重新调整利益的分配，这样做的后果是黄演芳转让地皮显得毫无意义。 “阿云一部电影卖过十亿港币，一款玩具卖疯全港，大家都看好他喽。”郭贺年等两人谈判结束，开始插话，他望着陈维云， “阿云，你的连锁公司即将上市，东洋、美国、南洋都有你的店铺，物流非常重要，我有海运公司，同时持有南洋几家航空公司的股份，你考虑一下与我换股，我对你的任何合作都敞开大门。” 即使换股也换不了多少，郭贺年是在建立商场上的人脉，利益因素的考量并不多，陈维云明白这一点，他没有拒绝郭贺年。 郭贺年与郭得胜都是纵横一时的老商人，全都对陈维云青眼有加，这让黄演芳也起了投资心思，但他仍在考虑当中，投资讲究回报率，假如他像郭得胜一样拿店铺换取陈维云的股份，未来能收益多少呢？ 信和在香江发展已有十五年，虽然规模比不上新鸿基，却是香江未来排名前十的房产巨头，既然今天产生了业务往来，陈维云希望加深双方的关系，他邀请说： “黄生，我的连锁公司仍在发展，缺少优质的店铺，我欢迎你进行投资，你现在投资，比将来上市后买入股票的回报率更高。” “我开发的商场并不多。”这只是几千万的生意，黄演芳愿意尝试一次，“我能提供的店铺只有十间左右。” “信和去年开建了屯门广场与中港城，我希望你能把这两座商场的店铺各拿出来一座。”陈维云点名要的店铺肯定是平行时空生意最旺的黄金地段。 “但它们都没有建成呢，工期要三年左右。”黄演芳感觉这个后生仔的眼光真不错，屯门广场与中港城都是他计划中的旗舰物业。 “只当预定喽。”陈维云笑说：“股份我照给。” “好吧，我原则上同意，你先和郭生谈，只要你们落实协议，我的店铺随你挑。” 听到黄演芳的回答，陈维云相当愉快，这两笔生意能谈下来，梦工厂直营店在香江的布局就能彻底成型，新鸿基与信和的商场物业都是一流，根本不用担心客流量。 新鸿基十五座，信和十座，奥门的何洪森还能再谈下五座，一口气新开三十座直营店，横跨港澳两大市场，增加的不止是营业额，还包括陈维云商界的人脉网。 他的人脉圈子正在快速的凝聚之中。 307、原始股 与黄演芳谈完生意，午宴也已经结束。 陈维云喝了很多酒，他下午没法上班，让林樰送他去大浪湾休息。 回程要经过总部大厦，陈维云把三名心腹吴世邦、林敬业与周梁叔怡叫上车，他有事情要安排。 “我刚才与新鸿基、信和老板谈了一笔生意，他们有可能拿店铺入股直营店，协议一旦敲定，我们引入的资方会达到六个，股权结构需要继续调整，上市委员会的成员也要增加，筹备工作越来越繁重，必须独立运作，你们谁愿意管理委员会？” 元旦节前的大会议，陈维云确定了上市计划，1986年上半年公司的工作重心就是筹备上市，他专门成立了上市委员会，这是一个决策部门，制定上市方案，研讨上市过程中的重大议题，上市成功后会解散。 目前委员会的理事长是陈维云，但他准备交出这个职位，让一位高管接任，这名高管将来会成为梦工厂连锁公司的ceo。 吴世邦三人心知肚明，担任理事长意味着他们会掌管一间上市公司，但同时他们现有的职务会被剥夺。 陈维云见他们都不吭声，笑道： “既然你们难以选择，那就由我来委任！” 目前梦工厂连锁公司的总经理是冼志玲，但陈维云不会让她管理上市公司，首先她能力不够，虽然她收购了新加坡凯蒂与台岛连锁店，可是价格过于昂贵，各区连锁店的业绩相当不错，运营成本却太高，她不善于谈判，也缺乏管控力。 其次冼志玲是从百利保中途加盟公司，无论忠诚度还是契合力都不能让陈维云满意。 陈维云属意的人选只有吴世邦与林敬业。 周梁叔怡同样不行。 这位女强人善于人际交往，做事认真仔细，对各个部门的日常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执行力极强，这是她的优势。 但她劣势也很突出，她只会执行，开拓能力太差劲，像梦工厂这种刚刚成立两三年的新公司，需要敢拼敢闯的领导，吴世邦与林敬业都是这样的精英强人，她不是。 陈维云只会拿她当作副手使用，踏踏实实执行决策已经足够，陈维云并不需要她独当一面。 那么吴世邦与林敬业该选谁呢？ 1984年的时候，吴世邦的经营业绩要大于林敬业，但是去年的1985年，林敬业在报刊领域展示出高人一筹的运作天赋，总体表现要优于吴世邦。 单从能力上讲，陈维云无法取舍，他只能从替代的角度入手。 假如把他们从本港娱乐与漫威文化调走，有没有得力的替代者呢？ 他考虑后得出一个结论，漫威文化离不开林敬业，关键还在于上市后亚视要并入梦工厂，电视台是核心业务，对公司至关重要，需要林敬业这样的忠诚属下去管理，这样一来，林敬业就更加不能历任。 本港娱乐的情况大不一样，替代者至少有两位，施楠生与江至强，这两人是平行时空检验过的娱乐行业精英人才，江至强远在北美，暂时不能代职，施楠生可以接替吴世邦。 “阿邦……”陈维云开始点名： “你来出任理事长的职位，过几天你去大陆，你推荐施楠生担任本港娱乐的代总经理，等你从大陆回来，我会把她转正，到时你要从本港娱乐卸任，有没有问题？” “无问题。”吴世邦当然没有问题，以梦工厂连锁公司的现有资产估算，上市后的市值肯定是百亿级别，他会一脚踏入香江资本市场，从辅佐者转变为操盘者。 “上市委员会的成员暂定为九人，顾问三名、董事会三名、股东代表三名。” 其实陈维云已经确定委员会名单，梁柏滔与张孝义各占一个席位，另外香江金融界存在一大批专业的上市顾问，还要从外公司聘请一位。 董事会成员从直营店高管里挑选，至于股东，分别是邱得根的亚视、潘迪声的迪生集团、何洪森的信德置业各派一名代表。 未来还要加入郭贺年的嘉里、郭得胜的新鸿基与黄演芳的信和三名股东代表人。 这六家投资方合计能占据梦工厂连锁公司多少股本？需要谈判磋商。 鉴于上市是要向公众募集资金，还必须引入第三方机构，券商代表、律师代表、会计师代表，总之过程非常繁琐，团队成员很多就是了。 “还需要一位秘书。”陈维云说的是董事会秘书，公司上市后的发言人，负责信息披露，组织股东大会，职务非常重要，行政上是副总的待遇，与俐智那种服务老板的秘书截然不同，“让梁柏滔兼任秘书。” 财务官兼任董秘有天然优势，因为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基本都是披露财务。 聊到这里，车队已经到了梦工厂大厦，陈维云又交代最后一件事， “公司股份允许高管与五星级以上艺人持有，你们制定一份员工持股计划书，持股比例不能高于5%。” 陈维云说完让车开走，吴世邦三人互望一会儿，俱都笑了起来，回到办公室他们首先研究这件事。 “直营店的净资产大约价值五十亿，5%的原始股能不能认购完啊？” 五十亿是去年的评估，今年新鸿基与信和都要投资，其它市场也会陆续再开一批店铺，等到上市时估值会更高，公司上市的发行股价与净资产有很大关系，当然公司未来的盈利能力也至关重要。 周梁叔怡是一把手，她家里的积蓄不过是五百万港币，原始股的价格比净资产要高，她甚至买不到01%的原始股，公司比她富裕的高管并不多，她判断高管持股的比例最多只有2%。 “咱们公司有几位艺人都是大富豪，他们能轻松把5%买光买净。”吴世邦最了解手下的艺人，个个都是地主老财，像是陈柏强与张国容，本身就是富家子，根本不缺钱。 “阿邦讲的对，咱们不要担心卖不掉，而要担心不够分配。”林敬业笑道： “老板只允许员工持股5%，个人持股比例必须有所限制，不然林小姐一个人就能把5%买空。” 他说的林小姐是林清霞，老豆被台岛媒体评为五十大富豪，想买多少买多少。 此刻林清霞刚刚从启德机场出来，年尾她去倭国观看红白歌会，今天返回香江，她提前没有通知陈维云，这是她的习惯，从不告诉陈维云行踪。 等她驱车回到大浪湾的别墅，发现林樰在客厅看电视，她稀奇的问：“阿樰，你云哥在家？今天没有上班吗？” “云哥中午喝多了，在楼上睡觉。”林樰皮笑肉不笑，心想这位林小姐最难缠，每次都搞突然袭击，好在云哥手段高明，早就叮嘱他留意林清霞的日程，“你今天回家，我了如指掌，早和云哥汇报过啦！” 林樰上前接住林清霞的行礼，放好，又给林清霞沏了一杯茶，说：“清霞姐，晚上云哥还有应酬，七点钟我来接他，我先告辞了。” “不重要的应酬直接推掉！”林清霞不爽他这句话，“每天都喝酒，马上把肚子都给喝大啦。” “你自己劝他，反正我劝不动。”林樰灰溜溜的离开。 308、第二大股东 几位佣人留在客厅，陪着林清霞。 “家具什么时候重摆的？” 林清霞发现客厅格局变了样，多了几个玻璃柜，里边放着瓷器。 这栋房子是她的最爱，自她入住后，有空她就在布置居家环境，所有家具都是她一手挑选。 她在洛杉矶与台岛都有物业，但她对这里投入的精力最多。 不经她同意擅自更改这里的布局，让她心里极不舒服，“阿云带其她人来住过？” “没有没有！”佣人们给她急忙解释， “这是古董来着，玻璃柜里装的有电子仪器，面积太大，不挪沙发根本摆不下！先生讲了，等你回来，你自己再调整。” “哦，原来是沉船文物。”林清霞意识到她刚才过于敏感，语气缓和下来，移步到一座柜子前，见里边放着一个瓷碗，显然是黑石号的出土文物，她又问： “阿云从海里捞出来几万件瓷器，他不会全部捐出去了吧？”客厅的玻璃柜只有五六个，她觉得如果陈维云只收藏这几件，那可就太傻气了。 “还有很多，楼上有一间古董室。”佣人指指二楼，“太太，要不要上去看看？” “当然要看！”林清霞点点头，“都是唐代文物，我必须认真观摩。” 上楼时她注意到客厅门窗太多，防盗性不强，她正考虑是不是购置一批安保设备，佣人们又在说： “古董运回来那天，先生说他想拆掉这栋房子，盖一座新别墅，给古董设计一间陈列室。” “先生还想要一座停机坪，再给太太你建一间世界上最豪华的衣帽间。” “不过先生当时只是说说，他要和太太你商量后才决定。” “对了太太，先生已经把这栋房子的一半产权转给你了，以后我们都要找你领薪水。” 林清霞越听越高兴，上到二楼时，她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你们怎么知道他把产权转给我一半？” “上个月先生的私人律师廖生与会计师翁生到家里做客，专门商量这件事，我们都在旁边听着，先生原本是想把产权全部转给你，但廖生与瓮生都不同意，他们劝先生转让一半，太太，我们都站在你这边儿，廖生与瓮生特别讨人厌。” 佣人是在讨好雇主，谁发薪站谁那边。 “你们有心啦，月底给你们加奖金！”林清霞很慷慨，却又说： “廖生与瓮生没有什么不对，他们提议转让一半产权，这是对阿云负责任，我不讨厌他们，你们也不许讨厌。” “太太说的有道理！” “大家闺秀也比不上太太你的涵养！” “太太你与先生真是天作之合！” 她们七嘴八舌讲的正欢，卧室的房门忽然被打开，陈维云穿着睡袍走了出来，她们立刻偃旗息鼓。 “等会儿有客人来，你们快去准备。”陈维云刚才接到一个电话，出来吩咐佣人做事，他并不知道林清霞已经回家，此刻见了面，上去给了一个拥抱。 佣人规规矩矩下楼，她们平常不敢和陈维云说笑，因为陈维云厌恶八婆，严拒她们谈论私事。 揽着林清霞回房，陈维云笑说，“以后回家先打招呼，不然会吓到我的。” “我有那么可怕吗？”林清霞白他一眼，“夫妻才相敬如宾，我去哪里可没有通知你的责任，就像你晚上去哪里住不会通知我一样。” “随你啦！”陈维云不和她争执，“红白歌会好不好看？” “现场气氛很热烈，但我听不懂日语，都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感觉很无聊。”林清霞前几天就想回来，正好赶上倭国直营店做活动，她现在是国际著名女影星，《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与《第一滴血2》导致她在倭国人气暴涨，关曜基让她帮忙捧场，她义务劳动了几天，没有拿出场费。 “等会儿谁要过来？”林清霞见他要会客，去衣柜给他拿衬衣。 “陆元亨！还有阿倩！” “哪个阿倩？曾嬅倩吗，她来干什么？” “这栋房子是人家转让的。”陈维云脱了睡袍，让她帮忙穿衣服，边说， “陆元亨花六百万买下来，他知道我喜欢这里，免费送给了我，今年已经涨到两千万，他要来做客，难道我让我拒之门外吗？” “你以前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林清霞应付一句，赶紧避开这个话题， “我老豆打听到一个消息，说你把公司股份卖给了几位香江商人，他让我问问你，他能不能买。” “我去年就和他商量过，他当然可以持股，但数量不会多。”陈维云卖出的股权比例有限制，他会优先考虑能够帮助公司发展的投资方，譬如新鸿基与信和，其次才是以现金入股的私人股东。 两人没说太久，陆元亨与曾嬅倩已经到了客厅，他们看见林清霞在陪着陈维云，心里都有点膈应，但房子早就送了出去，陈维云让谁住，他们不会干涉。 “阿云，上市前连锁公司的股东会有多少位？”陆元亨是为了直营店而来，作为陈维云最早的生意伙伴，他持股的决心最高。 “我允许员工购买，小股东数量会超过一百人。”陈维云回答说， “大股东大约十位左右，他们持股的比例大致相当，只有邱得根是例外，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成为直营店的第二大股东。” 陈维云已经启动与邱得根的谈判，双方已经达成初步协议，邱得根以60%的亚视股权交换梦工厂连锁公司的原始股，邱得根的持股比例最终会超过5%。 1982年邱得根买入亚视只花了一个亿，不过经过三年运营，亚视已经扭亏为盈，净资产至少翻一倍，关键是陈维云对亚视需求强烈，超过邱得根卖盘的意愿，因此亚视的价值在猛增。 “邱得根是以现金入股吗？”陆元亨和陈维云谈过几次，他了解陈维云的股权分配政策，但具体到某位股东，都是如何入股，他并不知道。 “所有外来投资人，我不接受现金买卖原始股份。”陈维云看了林清霞一眼，她老爸是唯一的例外， “亨叔，你代工了梦工厂的七成产品，我公司能发展到现在，你有很大功劳，但咱们有一说一，当初我把订单交给你，是出于回报的心理，香江的轻工业发达，我能自己生产三成，就能生产所有，所以请恕我不能对你区别对待，我还是那句话，假如你想入股直营店，必须拿工厂股份来交换。” 陈维云准备控制制造环节，同时扩大公司规模，未来上市后还需要信赖的董事支持他的决策，陆元亨是他信赖的人，所以把陆元亨的工厂并入连锁公司利大于弊。 “阿云，我只用两年时间就混成亿万富豪，没有你，我不可能办到，入股你的公司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现在有这个机会，我肯定要抓住。”陆元亨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我目前持有香江与大陆的八座工厂，四座生产玩具，两座生产明星纪念品，一座生产影音制品，还有一座代工鳄鱼恤的服装，我聘请专业会计公司核算了我的总资产，我个人持有公司九成股份，阿倩持有一成，我们拿这间公司的所有股份交换你的直营店原始股。” 陆元亨考虑过自己慢慢经营，然后把他的工厂推向港交所，但他对梦工厂太过依赖，一旦陈维云终止订单，他会立刻负债累累并土崩瓦解。 去年美国的孩之宝与美泰都派人联系过他，想与他建立代工业务的合作，他曾经询问过陈维云的意见，得到的答复是如果他增加孩之宝与美泰的生产线，那么梦工厂就会减少订单，搞的他左右为难，最终还是放弃了扩大规模。 如今梦工厂直营店要上市，香江各大财团都在盯着这家超优质企业，于是陆元亨做了一个大胆决定，换股进入梦工厂的核心管理层，以他公司的净资产，可以稳居直营店第二大股东，以梦工厂产品的受欢迎程度，上市后股价会一路看涨，他依靠这笔股份就有望跻身香江的超级富豪行列，这比他自己运作上市更快速，也更稳当。 当然这是他一厢情愿的考量，陈维云是否允许他成为第二大股东，他心里并没有底。 “你工厂的资产总额大约是五亿，比邱得根投资更高。”陈维云看着文件，边说，“我个人不反对你把工厂并入，等董事会讨论后我给你答复。” “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陆元亨入股已成定局，陈维云不反对，董事会就不会反对。 “阿倩，你目前在拍什么戏？”陈维云已经小半年没有见过曾嬅倩，也不知她事业发展怎么样，应该不会好，因为她在媒体上的曝光度少的可怜，陈维云平常读《漫威日报》，都找不到她的照片。 “《富贵逼人3》喽，这个系列我一直在演！”曾嬅倩苦恼的说： “但是除了这部电影，公司的大戏都没有我的份，我去年都在大陆，邦哥把我当成大陆首席花旦，专门给我排大陆戏，结果一部也没有放出来，香江观众现在都不认识我，《冒险王》上映时我去参加首映礼，记者全都不甩我，杨仟嬅都比我红。” 309、明星酒吧 其实曾嬅倩介意的不是名气低，而是她在公司的存在感越来越差。 身在演艺圈，攀比心思如影随形，谁也摆脱不了名利的束缚。 “你清霞姐马上要拍《我和僵尸有个约会2》，你可以给她配戏！王珍珍这个角色原本是邱舒贞在演，我会把她撤掉，让你上。”陈维云不准备让邱舒贞出演这部电影，曾嬅倩是合适的替代者。 “只要清霞姐同意，我就同意。”曾嬅倩没有意见。 “阿云，你有没有和阿贞讲过？这种事最好和她沟通一下，免得她埋怨公司。” 林清霞不喜欢曾嬅倩，刘镇韦多次发牢骚，说曾嬅倩太难搞，做事任性，而且不服管教。 如今陆元亨要把工厂并入公司，曾嬅倩占了一成股份，这个女孩有可能成为持股直营店最多的艺人，有望摘下香江第一富姐的名头，到时脾气肯定大的没边儿。 所以林清霞不希望换人，她觉得还是邱舒贞最合适，虽然邱舒贞有点懒，但性格乖巧，至少在片场不会惹事生非。 “我和邱舒贞讲过，她因为《冒险王》已经红到海外去，片约多的接不完，不缺这一部续集。”陈维云发现和女人周旋真是麻烦，不如收购一间上市公司来的轻松。 “如果提前通了气，那换上阿倩没有问题。”林清霞委曲求全，假如她知道陈维云这么安排的真实目的，恐怕就不存在委曲了。 双方都已经没有意见，陈维云叮嘱曾嬅倩说， “阿倩，你清霞姐是亚洲最成功的演员，无论拍戏经验还是技巧都是世界一流，等你将来进了剧组，要听她的话，多向她取经，这对你有好处。” “我知！”曾嬅倩瞥了一下嘴，“除了我老豆，我现在谁的话都听。” 她已经学乖不少，有脾气只和她老豆发。 陆元亨却担心她再使性子，赶紧插了话， “阿云，这些瓷器是你从印尼捞出来的文物吧？”他起身走向玻璃柜，和陈维云讨教古董，他想从陈维云手上搞几件收藏，可惜找不到索要的借口。 品头评足了一会儿，他领着曾嬅倩离开。 等轿车出了别墅，曾嬅倩见他一语不发，好奇问： “阿舅，往常咱们和云哥见过面，你总要大发感叹，今天怎么不吭声了？” “我以前发感叹，是惋惜你和阿云没有走到一块，他来港时最先认识咱们家，咱们家又帮了他大忙，这份交情这么深厚，如果你们两个拍拖，等他公司上市后，你可以成为全亚洲最富有的靓女，咱们整个家族也会跟着风光。”陆元亨叼着一根雪茄，狠狠抽了几口， “不过现在我的想法改变，已经没有遗憾，所以不用再感叹什么。” “为什么没有遗憾了？”曾嬅倩知道她舅舅一门心思撮合她和陈维云，但她讨厌长辈干涉她的私生活，陈维云对她也没有兴趣，她才不会死皮赖脸往陈维云身边凑，又不是没人要。 “因为我发现阿云没有成家的念头。”陆元亨是通过两年观察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事业这么大，却不经营家庭，拍拖朝三暮四，是不是有子嗣继承家业，他像是很不在乎，即使你跟着他，将来也不会幸福，你是我外甥女，我希望你能嫁一个贴心人。” “我以前就说过，云哥是花心鬼，你偏不信！”曾嬅倩忽然化身小八婆， “阿舅，我们公司在谣传，云哥和邱舒贞在秘密拍拖，他已经脚踏两只船，现在又有了第三艘船，将来肯定还有更多女人，再有钱又能怎么样？对女朋友不专一，和他拍拖肯定要天天哭，幸亏他不中意我，我也不中意他，否则我岂不是要哭死。” “哭死好的过穷死！”陆元亨冷着脸，瞪着她说： “女孩子笨点不要紧，但必须要乖，你既不聪明又不乖，谁会中意你！还有一点你记住，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世上没有杨过，男人全是花心鬼，不然金墉为什么离两次婚，再娶一个大三十岁的小老婆？他抛弃发妻那么没有道德，照样有人仰慕他，年年翻拍他的小说，把他当才子顶礼膜拜。” “我又不仰慕金墉！”曾嬅倩切！一声， “我只仰慕我老豆，即使我杀人犯法，他照样疼我。”她也不赞同陆元亨的观点，她心怀阳光，热爱生活， “我不信男人都是花心鬼，否则女人岂不是都要做尼姑？我今年已经二十一，阿舅，我想拍拖，你不准再拦着我。” “二十一岁是法定成年，你不再需要监护人，从法律上讲长辈都已经管不到你，等拿到阿云的股份后，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拦。”陆元亨随即说， “但有一件事情咱们要讲清楚，等你进了林清霞的剧组，不准提阿云和邱舒贞的绯闻，持股后我准备到总公司任职，你不要让阿云埋怨我，不然你谈一个男朋友，我搅黄一个，我让你熬到三十岁再拍拖。” “你到底是不是我阿舅？”曾嬅倩气呼呼的说，“即使我不提，林清霞早晚也会知道。” “我不管她从哪里知道，但不能让她从你这里知道！记住没有？”陆元亨几乎在呵斥。 “我哪敢记不住！”曾嬅倩显得不耐烦： “送我去铜锣湾酒店，文希姐在那里召开派对，我要去玩。” 陆元亨没有阻拦她，直接把她送到酒店门口，正好看见翁美凌进大堂，她快步追上去，“阿翁姐，你什么时候从大陆回来的？” 翁美凌的俏黄蓉形象在香江深入人心，她同时也是曾嬅倩在tvb的同门师姐，是公司为数不多让曾嬅倩尊重的女艺人。 “昨天才回港，我缺钱花，回来领薪水。”翁美凌不是开玩笑，她的积蓄都花在了大陆，这次回来是要拍戏挣钱。 “阿翁姐，我除了钱什么都不缺，你需要多少，我给你开支票。”曾嬅倩是真心想提供帮助，但她讲话不够委婉，容易给人造成炫耀的感觉，顺带伤一伤交谈对象的自尊，当然这是指不熟悉的人，翁美凌了解她，对她的话一笑而过。 “邦哥给我开了十五万的片酬，等我接下片约就能拿到一半，安心啦，我缺钱也不是缺一时，温饱肯定没有问题，我只是想给大陆的孤儿院多捐一些日用品，让他们生活更好一些。” “原来阿翁姐你是做慈善。”曾嬅倩不再纠结钱，问她：“你决定拍戏了吗？接的是什么戏？” “暂时还没有确定。”翁美凌实话实说，“邦哥让我先试镜《黑侠》的女主角，假如失败的话，我再考虑其它剧本。” 让翁美凌试镜是陈维云的主意，她今年二十六岁，有一定生活阅历，也具备出色演技，是女主角的合适人选，但她五月份闹自杀，陈维云担心她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仍旧要观察她，试镜是否能成功，要看她自己对出演《黑侠》的决心有多大，准备投入的心血有多少。 “哇，《黑侠》的女主角，咱们公司的女艺人都想要，连晓凤姐都想演。”曾嬅倩沮丧的说， “其实我也想，但是云哥不让我演，他让我去给林清霞配戏，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2》的王珍珍。” “王珍珍不是邱舒贞的角色吗？老板要换掉她？”翁美凌知道曾嬅倩家里与陈维云有关系，透露的内幕消息应该比较准确。 “是啦！”曾嬅倩哼一声，“换掉也不会影响她。”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酒店三楼的酒吧。 这是酒店经理叶慕帘给公司艺人改建的明星酒吧，专供艺人聚会，中心有一座大舞台，四周的座椅全部标了姓名，这里的酒水是免费的，而且没有服务员，所有活都需要艺人自己动手搞定。 夏文希的男朋友是林樰，把酒吧当成了自营店，聚会基本都由她发起。 她今年才二十二岁，不过气质很早熟，神态活像《龙门客栈》里的老板娘金镶玉，风情味道比较浓，林樰摊上这样一位女朋友，也不知是福是祸。 “几个月不见，阿翁你瘦了很多，你说一个大明星，何必苦自己呢！”夏文希发现翁美凌廋了一圈，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翁美凌牵强笑了笑，没有吭声。 夏文希见她不想谈私事，又通知一个消息， “今天公司发薪，同事们都想嗨皮，但大部分都在开工，晚上才会聚齐，我听发哥讲，他要邀请tvb的几位艺人到场，老板也会过来，他要见见tvb的五虎将。” 五虎将里有汤震业，夏文希是事先通知翁美凌，免得到时尴尬。 “你们看我干什么？”翁美凌笑了笑，“担心我见了汤震业，继续自杀啊？” 她表现很自然，但没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想通，等她见到汤震业才会把真实的心理表露出来。 “怎么酒吧一个人都没有？”翁美凌望了一圈，自嘲说：“难道公司只我们三个是闲人？” “从目前的情况看……”夏文希大笑着点头，“确实是这样！”她有男朋友罩，再闲也不怕失业，曾嬅倩有舅舅罩，闲一辈子都无事，翁美凌是自己选择了闲。 她们笑了十几秒钟，夏文希忽然指向酒吧门口，“喏，第四个闲人来了。” 来人是梁嘉辉，这是被封杀的影帝，虽然公司帮助他解封，但没有重用他，他和翁美凌同一时间加盟公司，迄今为止只拍了两部戏，还是龙套，发展前途甚至比不上刚刚签约的新人郑浩楠与张曜扬。 “三位靓女，我有没有打扰你们？”梁嘉辉径直去了吧台，“今天照旧，我是来打下手，你们继续聊。” 吧台没有酒保，这里的行规是自愿服务。 “辉哥，先上三杯鸡尾酒，我和阿翁姐与文希姐要饮个痛快。”曾嬅倩开始点单。 “等着，马上来。”梁嘉辉打了一个响指，动作娴熟无比。 310、承销商 随着下班时间到来，酒吧艺人越聚越多。 从这个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次日清晨，都能看到艺人过来消遣的身影。 这里通宵营业。 公司每月出一部戏，每天都有剧组在开工，很多艺人在拍夜戏，收工后要找地方宵夜，小演员都在附近的大排档凑合，大明星喜欢去兰桂坊、北角、太子道的夜场，但那些地方鱼目混杂，隐私无法得到有效保护，给艺人造成很大困扰。 自从铜锣湾明星酒吧开业后，立刻成为公司艺人聚会的首选地点，楼上是客房，喝醉也不怕，说句难听的话，即使谁在酒吧里luo奔，消息也传不出去，这里的安保措施超的过半岛酒店。 关键是酒水免单，不设服务生的规定也极受欢迎，张国容与周闰发经常客串酒保，全港哪家酒吧有这样的待遇？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酒吧旁边的保龄球馆、游戏机厅、k歌房全都收费，公司的福利高，却也不是没有限制。 这间酒吧每晚都很热闹，不过陈维云很少到场，除非遇到重要节日，或者哪位艺人邀请。 即使他偶尔来一趟，也不会待太久，只是走走过场，喝两杯就会离去。 今晚也是这样。 七点钟陈维云出家门，中午他接到庄士集团庄绍遂的电话，邀请他吃晚餐，散席后才会到酒吧见艺人。 林清霞跟在身边，但她半道要下车，这几个月她都在海外拍戏，今晚要去酒吧找同事们叙叙旧。 车辆走到铜锣湾酒店两人分别。 “你几点过来？”林清霞在车门处询问。 “庄生轻易不找我，肯定有重要事情谈，至少一个钟！”陈维云交代她，“我准备挖角tvb的刘德桦，让阿发请了他，多找他聊聊。” “我跟靓仔有什么好聊的！”林清霞甩甩手，“我要筹备续集，我今晚只选角色，其它事情我可不管。”她笑着转身。 陈维云目送她走进酒店大堂，这才继续上路。 今晚的应酬地点是半岛酒店。 过海时，林樰给陈维云汇报饭局的情况， “云哥，除了庄崇文与庄庄绍遂父子，还有一个叫卫理的商人，我下午去调查资料，82年庄士置业上市时，他们的承销商是亚洲证券，卫理是亚洲证券的老板，他们约你吃饭，应该是为了咱们公司的股票发行生意。” 去年陈维云能成功收购鳄鱼恤，是通过庄崇文作中间人，双方因此有了交情，庄崇文有‘餐具大王’的外号，旗下的工厂专业生产酒店用品，陈维云为了感谢庄崇文的帮忙，把酒店的采购订单全部交给了庄士集团，双方合作已有三个月。 “庄士置业上市前，庄家与卫理有没有业务往来？他们是老交情，还是新伙伴？”陈维云与庄家的日常交往并不多，只在中秋节时互通了电话，正如何洪森所说，他只与邱得根往来，因此他对庄家的人脉网不熟悉。 “我让行政部同事帮忙搞的资料，上面没有记载庄家与卫理什么时候认识。”林樰挠挠头，“不好意思云哥。” “明天继续查。”陈维云对卫理的戒备心理非常强，这个优太佬以奸滑著称，平行时空华人置业收购战的始作俑者就是卫理。 他最先惦记华人置业，怂恿冯家与李家决裂，他与冯家合作成立一间公司，发动针对华置的全面收购，拿到了近四成的控股权，于今年三月份把李家彻底赶出董事会。 李家搞不过卫理与冯家，郁闷之中把股权转让给了潜伏者刘栾雄，狠人自有狠人磨，刘栾雄是股坛狙击手，接盘后立刻掀起新一轮收购大战，一举打垮卫理与冯家，从而把华置据为己有。 所以华置的战端是从冯家与李家的内讧开始，但真正的决斗双方是卫理与刘栾雄。 轿车很快抵达半岛酒店。 庄崇文的儿子庄绍遂在酒店门口迎接陈维云，这位公子哥今晚穿着一套白西服，导致陈维云差点把他错认成门童，半岛酒店的门童全港闻名，白裤白衫白手套，唯一不白的是服务，小费也是全港最多。 聚餐的位置在二楼，陈维云正准备上去，碰巧遇到一批影人下楼，他们来自珠城影业，这间电影公司1979年成立，迄今为止只拍了不到十部片子，但质量都不错。 珠城老板是梁李绍霞，夫家做外贸生意，是城中有名的富商，她本人是资深电影人士，在圈子里的人脉也很广，她当年进入电影圈就是为了帮助老同学泰迪罗斌，当时泰迪罗斌想拍戏，拉不到投资，她一力解决了资金。 她夫家的洋行里雇佣一位业务员，叫做张帼忠，跟着她入道演艺圈，也混成了著名影人，张帼忠主要从事经纪业务，开了一间艺能经纪公司，在全港首屈一指，他与周闰发、钟楚虹早在1981年拍摄《胡越的故事》时已经结下良好友谊，另外他与谭勇麟也是亲戚，包办谭勇麟的所有演出合约，假如没有蝴蝶效应，刘德桦脱离tvb之后，经纪人就是张帼忠。 陈维云去年参加金像奖颁奖礼时与梁李绍霞、张帼忠有过一面之缘，今晚是第二次碰面。 除了梁李绍霞、张帼忠，珠城的御用导演于仁泰，前tvb编导沈悦明也在场。 这批影人在半岛酒店聚会，应该是为了谈电影项目，有片商、有导演、有编剧，此外还有双栖艺人谭勇麟，梦工厂艺人钟楚虹，男女主角的上佳人选。 “老板，你怎么来半岛吃饭啦？” 骤然遇到陈维云，钟楚虹显得很意外，也相当开心，兴冲冲走到陈维云面前说话，但她发现陈维云脸色冷淡，导致她笑容变的不自然。 “来见个朋友。”陈维云说着话，梁李绍霞几人都已经伸出手，上来和他打招呼，唯独沈悦明一脸惊慌，垂着头不敢动。 这是心虚的缘故。 两年前陈维云刚刚到港，投拍第一部戏《富贵逼人》，原本导演人选不是刘镇韦，而是沈悦明，这个女人听了洪金保一面之词，以为陈维云骗她，非但不接片约，还拿酒泼了陈维云，地点就是半岛酒店。 如今两年过去，陈维云已是香江影坛稳居第一的电影大亨，沈悦明却再也没有拿过导筒，若非她男朋友于任泰介绍，她连编剧的工作都做不成，其实她事业这么艰难，并非陈维云刻意刁难，而是她自身能力不足，演艺圈流传陈维云与洪金保有矛盾，很少提到她，因为她没有名气，不值得炒作。 久而久之，有关陈维云与沈悦明的矛盾早就被人遗忘。 但是当事人都记忆犹新。 陈维云脸色不好看，不是出于厌恶沈悦明，这个女流之辈影响不到他的情绪，不过钟楚虹掺和进来，让他感觉极别扭。 “陈生，我们珠城投资一部新戏，想请阿虹出演，我听说贵公司不限制艺人外出接戏，是这样吧？”梁李绍霞也感觉到陈维云的冷遇，她猜测是问题出在私下接触钟楚虹，急忙解释了一句。 “只要片酬合理，阿虹也有档期，拍你们的戏自然可以。”陈维云没有交谈兴趣，侧目看了庄绍遂一眼。 “陈生，家父在楼上，等着见你呢，这边请。”庄绍遂与艺人不认识，心里原本就在反感他们拖延时间，此时见陈维云示意，他一步挡在谭勇麟面前，给陈维云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他知道谭勇麟是大歌星，但那是小市民的歌星，在富家仔眼里，就是一卖艺的，不需要给面子。 “梁太，我还有约，改天再聊喽！”陈维云迈步上楼，无视了这些影人，等他上了楼梯，又转头说： “阿虹，庄老帮过咱们公司，上来给他敬杯酒。” “老板，我……”钟楚虹不愿失礼于人，想把梁李绍霞几人送上车再回来，但是陈维云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不给她商量的机会。 她郁闷坏了，心想老板这么做很没有礼貌的，也连累她丢面子，但老板已经发话，她不能拒绝， “抱歉梁太，我要失陪了，改天给你斟茶赔罪！”她给几人招招手，“再见阿伦哥，再见张生、于导、沈小姐！” ， 311、佣金 望着钟楚虹上楼，几人脸色全都阴沉下来。 梁李绍霞判断钟楚虹的片约要泡汤，以陈维云刚才表现的态度，肯定不会让钟楚虹接拍珠城的戏。 谭勇麟是感觉自尊心受到伤害，以往他走到哪都万众簇拥，再牛的富豪也要和他维持表面的客气，结果陈维云一点不甩他。 “这位陈生这么傲慢啊！”张帼忠显得很失望，他原本还想投奔梦工厂呢，他打听过梦工厂的艺员部情况，经理是一个叫陈家英的平庸女人，以前带陈柏强，仗着与陈柏强的关系才升任高管，没有什么本事，他自认能力比陈家英强，但陈维云刚才的言行比较差劲，有失大富豪应有的风度，这让他犹豫起来。 “再怎么说，阿伦也是城中数一数二的艺人，陈生身为娱乐行的大龙头，起码要表示尊重吧，不然让外人怎么看他？”张帼忠是在给谭勇麟鸣不平， “如果他对手底下的艺人都像对钟小姐一样呼来喝去，那他公司开不长！” “陈生应该是讨厌我，牵连到你们了。”沈悦明丧气的开口， “他刚才和那位庄生有说有笑，看到我的时候立刻变了脸，我就知道，他还记得当年的事。” “当年到底是什么事？”几人都被吊起胃口，梁李绍霞询问的最急切， “阿月，你快详细说说，圈里谣传陈生与洪金保有矛盾，而且你也有份，但已经过去两三年，什么矛盾能让陈生记这么久？” 梁李绍霞刚才好不容易说服钟楚虹拍她的戏，这是赚大钱的机会，以钟楚虹现在的名气，只要签下片约，即使剧组不杀青，片花也可以轻松卖遍外埠市场。 “都是洪金保那个小人陷害我！”沈悦明语调变的尖锐起来，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陈生的第一部戏先来找我，请我做导演，当时我们就在这里的大堂见面谈合约。”她手指左侧的餐厅，当时的位置她也记忆犹新， “我和陈生在七号桌上谈，原本已经谈妥，结果洪金保过来搅局，他晃点我说陈生是骗子，不让我接陈生的戏。” 她说到这里几乎要哭出来，她倒不是委屈被蒙骗，而是懊悔自己没有主见，假如她当时接下片约，执导《富贵逼人》，那么今时名利双收的人肯定不是刘镇韦，而是她。 一念之差，让她的经历有了天壤之别。 “你不用太纠结，那时陈生刚刚抵港，洪金保对他怀疑是正常的。”于任泰给她递上一块手绢，女朋友的事情他一清二楚，但他从来没有向外人讲过，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又温言安慰道： “陈生的生意那么大，他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以他现在的地位，也不会报复你。” 梁李绍霞几人听的云山雾罩，搞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张帼忠不解说： “阿明，即使洪金保骗了你，你拒绝了陈生的片约，也没有什么关系啊，艺人有接戏的自由，陈生会因为这点小事嫉恨你两年？连带你的朋友也让他反感？” 沈悦明红着脸没有回应，她不敢讲事实，否则以后不会有艺人和她合作。 于任泰觉得不能再隐瞒，因为已经瞒不住，梁李绍霞几人肯定会详细打听。 “当时阿明有点冲动，拿酒泼了陈生，还辱骂了陈生，陈生受了很大冤枉，事后阿明一直没有道过歉，这两年陈生并没有难为过阿明，但让他笑脸相待，自然不可能。” 他说完之后，几个朋友全都愣傻了眼。 “靠！”谭勇麟低声吐出一个脏字，当场离开。 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竟然碰上这种衰事，老母的，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被人迁怒，谭勇麟简直要郁闷死。 “老于，你留在这儿不要走，陪阿月等着陈生，必须给陈生道歉！别说陈生是大富豪，就是普通人，阿月这么侮辱人，也该有所表示吧。”张帼忠摇摇头，感觉文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们以为陈生大人有大量，两年不刁难阿月，这件事就能揭过去？你们是发梦。” 张帼忠话不说，快步去追谭勇麟，他是谭勇麟的经纪人，饭局是他邀请，电影也是他主张接下来，不能因为这事让两人心生间隙。 梁李绍不着急走，自顾说了一句： “怪不得去年我拿片子去梦工厂院线，他们左推右阻不愿给我发行，原来是阿明的缘故。” “放心梁太，我们不会再逃避，今晚我们会等着陈生，给他致歉，了结这件事。”于任泰是海归派影人，已经出道十年，在圈子有人脉，即使陈维云不接受道歉，他也丢不掉饭碗， “梁太，如果你担心阿月影响电影票房，我们可以解约，我们不要违约金，反正片子也没有开机，你不会有损失。” 于任泰与全港独立片商都有合作关系，珠城不签艺人，开一部戏签一部片约，失去珠城的合同，他可以去新艺城，也可以去嘉禾，总能混口饭吃。 “解约？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梁李绍霞笑道， “电影照常拍，但我们已经签不了钟楚虹，你联系一下嘉禾与新艺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演员。” 安抚了于任泰几句，梁李绍霞也离开酒店，不过出了酒店大门，她的笑容已经敛住。 她心里明白，无论沈悦明怎么道歉，都不可能取得陈生的谅解，因为沈悦明拖了太长时间，以后沈悦明与于任泰参与的片子，以及他们的合伙人，都会被梦工厂封杀，这两人以后不能再合作，她是真想立刻解约，但这有损她在圈里的好名声，所以她要硬着头皮让于任泰拍完这部戏。 几人散伙时，陈维云的会餐已经开始。 庄崇文指着卫理说： “阿云，比利是香江资深的券商，承销过多家大型上市公司的股票，他知道你的公司要上市，想找你合作，但他不认识你，于是请我牵线，你们谈谈喽。” 庄崇文与卫理有很深的生意往来，他开发地产的很多资金都来自卫理的融资，这个优太佬有能力给他搞到钱。 陈维云与鬼佬谈话历来直接，他用调侃的口气说： “威廉先生，84年我收购富豪酒店，遇到一位难缠的竞争对手，他叫刘栾雄，据我所知，他当时聘请的操盘手就是你，你们两个差点毁掉我的收购计划，去年刘栾雄还恶意收购庒老的能达科技，你做事八面玲珑啊，无论对手还是朋友，他都一视同仁打交道！” 他话里有嘲弄的意思，指卫理只认生意不认人，有利就合作，无利就翻脸。 “难道做生意应该区别对待某一个对象吗？”卫理耸耸肩，给了陈维云一个无辜的眼神， “陈先生，商业有它的冷酷原则，利润至上！追求利润是所有商人的天性，假如我们对同行投入太多的个人情感，那么迎接我们的只有破产，当然我并不是说商人必须无情。” 他看了看庄崇文，“刘栾雄狙击能达科技时我没有参与，他邀请了我，但我拒绝了他，因为我不愿失去庒先生这样德高望重的合作伙伴。” 这是场面话，卫理拒绝刘栾雄的真实原因是，失去庄士集团业务的损失要大过收购能达科技的收益，权衡得失后，卫理觉得收购能达不划算，假如划算，他会抢光庄崇文的棺材板。 “既然你是为了追求利润，那咱们就谈利润！”陈维云笑说： “我的公司即将上市，远东证券与东亚证券都愿意做我的股票承销商，他们都是我常年的合作伙伴，收取的佣金比例非常低，你能低过他们，我会考虑你的公司。” 承销商其实就是中介，任务是把股票推销出去，让股东们购买，募资成功后，他们收取募资总额的百分比作为佣金，佣金的比例高低要看这支新股是不是受欢迎，推销的难度有多大。 1982年庄士置业上市时，首次发行的股本是20%，准备募集的资金是8000万港币，卫理的亚洲证券接了这单业务，向投资人推销庄士股票，他们收取的佣金比例是5%，资金筹集到位后，他们扣除了400万港币的佣金。 这笔钱属于上市成本，除此之外还有律师费，会计费，保荐人费，加起来占据募资总额的一成，庄士置业完成首次融资，累计花掉了1000万港币。 所以上市的成本是非常昂贵的。 平行时空阿里巴巴在美国上市，首次发行股本12%，准备募资180亿美元，支付给承销商的佣金比例是11%，价值2亿美金。 梦工厂连锁公司的规模比不上阿里巴巴，却比庄士置业大百倍，一旦上市成功，成本需要几亿港币，全港的律师事务所，会计事务所，证券公司与投资银行都在眼红，都想参与，不然卫理也不会厚着脸皮邀约陈维云。 “陈先生，无论东亚证券与远东证券的佣金比例是多少，我保证亚洲证券的比他们低一成。”卫理带着诚意而来，但他发现陈维云无动于衷，一直在敷衍他，只说要考虑。 他并不死心，趁着陈维云去洗手间，他跟了上去， “陈先生，我常年与股票打交道，买入的公司有很多，我知道你对股市涉猎广泛，擅长与钟情吞并收购，假如你把承销商的席位让给我一个，你想要哪一支股，我会帮你达成心愿。” 为了坐上陈维云的资本战车，他愿意付出最大筹码， “我知道你挂牌持有了华人置业的大额股权，我不清楚你持有的用意，但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刘栾雄与冯家准备联手展开收购，把李家剔除出董事会，二月初他们会发起要约。” “哦？”陈维云旋即问：“这么大的生意，你没有参与吗？” “我要留着资金持有你的梦工厂股票，婉拒了他们的邀请。”卫理显然是被蝴蝶效应煽乱了决策，“陈先生，我真诚想与你合作，我手上也有华置的股票，如果你有需要，我愿意转让。” “我对华置没兴趣，我只是帮李福照的忙，我持股只是为了在董事会上投票。”陈维云打个哈哈，他知道卫理持有6%，但这点股份不足以打动陈维云。 ， 312、代言费 钟楚虹张望好几次，发现陈维云猫在洗手间不出来，她忍不住嘀咕： “去趟洗手间去了半个钟，老板拉肚子啊！” 她不善于应酬富豪，陈维云不在场时，她心里冒起一股焦虑感。c 听到她说话，庄崇文父子俱都笑起来，他们感觉这位女明星比较朴实，作风也不张扬，自从饭局开始，基本没有讲过话，一直在专注倒酒。 “钟小姐，你演的《冒险王》在美国已经快卖破两亿美金了吧。”像庄崇文这种传统的老华商，从来不把艺人放眼里，往常见了哪位小明星，他态度历来冷淡，但是现在今非昔比，陈维云单枪匹马把电影行业拉进了主流商业市场，甚至能影响香江的经济增长，艺人的地位正在转变， “一部电影的票房比我上市公司的市值都多。”庄崇文一阵唏嘘，世道变化真是快， “你们这批年轻人都是好样的，打出了咱们华人的威风，比当年的李晓龙还要犀利。” “哪有这么厉害。”钟楚虹经不起夸奖，脸色有点泛红，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她原本在拘谨，不过见庄崇文和和气气，她也放松下来， “生，其实我没有出什么力，像《冒险王》这种大戏，无论谁出演，效果都一样，能取得这么高的票房，完全是因为我公司的推广，与我们演员关系不大！” 这是钟楚虹在美国宣传期间得出的结论， “美国影市那么大，几千家电影院，假如当地的电影公司不愿意发行，再好的片子都要扑街，是我老板有面子，他让二十世纪福克斯在全美放映《冒险王》，还在电视台、报纸、杂志上做宣传，没有我老板，我觉得最多卖一千万票房。” “呵！即使一千万，也高过庄士置业的年盈利。” 庄崇文把钟楚虹的话当作谦虚，虽然他不懂电影，却也知道明星的重要性，换一群丑八怪去演《冒险王》试试？即使推广再得力，结果也要扑！ 所以《冒险王》的票房成功，应该是各方面综合的缘故，演员、导演、推广、宣传，各个环节都必不可少。 “钟小姐，你是女主角，《冒险王》能赚十几亿港币，阿云派给你的分红有多少？”庄崇文不是在打听**，他这么问是有用意的。 “我的分红有两种，一种是纪念品的长期分红，具体数额没有办法统计，因为我可以分一辈子。”钟楚虹是实诚人，知道什么说什么， “还有一种是票房分红，邦哥给我们重新制定了分红合约，等《冒险王》落画再支付，那天我和发哥粗略算了一次，我们每人大约能分500万港币。” “五百万不算多。”庄崇文是从利润上比较，男女主角的分红实在太低。 “已经很多啦。”钟楚虹非常满足，开心的说： “除了清霞姐，我应该是香江片酬最高的女演员，我拍这一部电影赚的钱，比我过去五年的总收入还要多。” “那你的广告代言有多少？”这才是庄崇文的目的。 “我去年代言了彪马运动鞋，两年的代言费是30万。”钟楚虹顿了一下，又说： “不过今年已经涨价，我公司准备给我开发鳄鱼恤专属品牌，年代言费是五十万港币。” “代言其它公司的产品也是五十万的价格吗？”庄崇文要问清楚。 “嗯，应该是吧。”元旦节刚刚过去，很多公司都在询问钟楚虹的代言价格，具体收费标准还没有确定下来， “这需要问我们艺员部经理英姐，我只负责签合约，她帮我谈判。” 钟楚虹加盟公司后只拍了《冒险王》一部戏，艺人级别比较低，一直没有配备专业经纪人，陈家英正在给她物色当中。 说到这里，陈维云与卫理返了回来，见钟楚虹聊的很愉快，问她：“谈什么呢？” “庄生在问我的代言费。”钟楚虹赶紧把陈维云推出来，“老板，你和庄生谈喽。” 陈维云望向庄崇文父子，“文伯，你要请阿虹代言吗？” “有这个想法，庄士集团的产品种类比较多，缺少一位品牌代言人，钟小姐是香江名气最盛的女影星，我想和她签两年合约，试一试宣传的效果。”庄崇文希望借助明星的人气，提高他产品的销量。 “品牌代言人属于全球代言性质。”陈维云直接报价，“文伯，给你打一个折扣，每年两百万港币！” “两百万？”庄崇文觉得太高，“程龙代言东洋的汽车，一年也不过两百万而已。” “但是程龙只在东洋有名气，欧美根本没有人认识他，阿虹不一样。”陈维云的开价很合理，钟楚虹值这么多钱， “阿虹在《冒险王》里背了一把琵琶，由通利琴行定制，因为销量太旺，美国的订单持续增加，元旦节我和通利老板李自文吃饭，谈妥了阿虹的新代言合约，每年两百四十万，签三年，这只是一款乐器的代言费。 文伯，如果你和阿虹签约，所有产品都能使用她的肖像，她能帮你打开欧美市场，合约期内你的楼房开盘，商场开业，还能让她免费参加你的活动，这是划算的生意。” 什么打开欧美市场，庄崇文不需要，他产品的销售区域只限于南洋，但有一点陈维云说的对，香江房地产业极少使用明星代言，这是一个商机，或许钟楚虹的名气能拉动楼盘的销售。 “得啦，两百万我可以接受，先签一年看看效果！”庄崇文的打算是只要举办楼盘项目的活动，钟楚虹必须到场，想赚这份钱，钟楚虹需要卖力给庄士置业走秀， “钟小姐，留一张你经纪人的卡片，我会派人找她谈。” 钟楚虹一听咧嘴笑起来，随便吃顿饭就能拿到一张代言合约，以后是不是应该多陪老板应酬呢？ 她把名片递给庄绍遂，又感激的瞧了陈维云一眼，鳄鱼恤、通利琴行、庄士，三间公司的代言费能让她赚足五百万，再加上她的分红，今年她能混成千万富姐。 “怎么样阿云？”谈妥钟楚虹的事，庄崇文回归正题，“你和比利有没有商量好？” 陈维云与卫理各自点了下头，刚才在洗手间两人已经达成一份合作的口头协议。 “既然谈好，那就喝酒喽！”庄崇文举起酒杯，他只是中间人，不会过问两人商量的内容。 其实庄崇文有心参股梦工厂，但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缺少入股的筹码，冒然提出以现金购买梦工厂的原始股，有极大可能被陈维云拒绝，他顾及自己的脸面，所以他忍着没有说。 如果他知道陈维云同意以物业换股，那他会把庄士置业的黄金店铺拿出来做交易，他是闽南籍人士，早年侨居在新加坡，与南洋商人有交情，很快能把消息打听出来，到时他少不了要分一杯羹。 饭局结束，几人一块离开。 于任泰与沈悦明一直在大堂苦等，好不容易看见陈维云下楼，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接触，陈维云身边陪着庄崇文，这是香江轻工业名流，头上挂着‘中华厂商联合会会长’的头衔，在香江小厂主里极有威望，鬼佬卫理更不用说，外号是‘公司医生’，曾经担任过和黄大班，在香江商界举足轻重，这些人都是非富即贵，何况还有一批保镖围着他们，不好打招呼。 于任泰与沈悦明正为难时，听见陈维云说： “阿虹，你那两位朋友还没有走，应该是在等你，去问问他们什么事，我在停车场等你。” 陈维云这么做是为了让钟楚虹知道他与沈悦明之间的矛盾，他厌恶这个女人，以后不要再交往。 出了酒店，陈维云先把庄崇文送上车，又和卫理说了一会儿话，两人要重约时间，到时详谈他们今晚达成的合作内容。 等卫理乘车离开，钟楚虹也跟了上来，“老板，沈小姐想向你道歉。”她刚才听了沈悦明的解释，已经弄清楚陈维云冷待梁李绍霞的原因，她又说： “我回家就联系梁太，推掉她的片约！其实我来之前找过英姐，我想问问她的意见，能不能出外接戏，但是晓凤姐今晚在红开个唱，我联系不上英姐。”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必须上报公司。”陈维云不接受她的借口， “找不到阿英，直接找阿邦，他的电话二十四小时都开着，虽然合约里允许你出外接戏，但公司有知情权，你将来的演艺事业早就安排妥当，你每年拍几部戏，都已经列入计划，你私自接拍其它公司的戏，会导致这些计划全部泡汤，会让公司原本给你准备的资源全部转给其她艺人，你很缺钱吗，为了一点片酬，竟然要把自己给搞垮！” 钟楚虹被他严厉的口气给吓到，刚才吃饭时有说有笑，还帮她签代言，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梁太与于导是老朋友，我刚出道时他们最赏识我，给了我好几部戏，我想报答他们的恩情，我不是为了片酬！”钟楚虹急声争辩。 “你拍《巡城马》时摔断了腿，于任泰连保险都不愿给你买，对你有什么恩！”陈维云哼了一声，“我给你购的意外险保额价值两千万，帮你赚的钱超过一百部《巡城马》片酬，这才是恩吧。” “我又不会忘！”钟楚虹搞了一个大红脸，原因不是钱，而是摔断腿，这是她一年前给陈维云讲的故事，竟然还能记住？ 313、斗歌 陈维云没有不依不饶，钟楚虹的感恩心比较重，提醒一次已经足够，以后她应该不会再私自接戏。c “你的彪马广告是和球王贝利一块拍的？” “是啦！”钟楚虹以为他在闲聊，笑着说： “我进公司前接的广告，83年贝利先生访港，不止拍了广告，我还是他的导游，《冒险王》上映时他有去看，上个月打电话给我，向我祝贺呢。” “导游？请你做导游真是一件美事。”83年陈维云刚刚抵港，从报纸上得知贝利访问的新闻，也看了不少八卦，钟楚虹陪贝利去夜店，穿着很暴露，还玩了贴身辣舞，图片三十年后还能在大陆网站找到，这姑娘看上去文文静静，疯起来那是相当野性的，媒体评价她风情万种，不是夸大其词。 “等彪马广告到期，你不准再续约。”陈维云忽然说。 “为什么？”钟楚虹又急了起来，“我已经承诺阿鼎，按照原价给他续约。” 她说的阿鼎是朱嘉鼎，开有一间广告公司，负责彪马在香江的宣传推广。 “凭什么要原价？你是和彪马签的合同，与广告公司又没有关系。”陈维云很不爽，男朋友了不起呀，晃点我的演员贱价大处理，这是糟蹋名气！ “给阿鼎挣一个面子喽，如果我不提价，彪马会把以后的广告业务全部给阿鼎做。”钟楚虹小声说：“反正我一定要续约。” “彪马是运动品牌，你和他们续约，怎么签鳄鱼恤的代言合同？”陈维云心平气和的问。 都是运动服，两个品牌存在竞争关系。 “嗯……”钟楚虹噎了一会儿，说：“老板，阿芳在代言鳄鱼恤，不缺我一个吧？” “这不是缺不缺的问题。”陈维云感觉她脑子转不过弯， “你现在名气这么旺，代言彪马会扩大他们的市场占有额，同时减少我们鳄鱼恤的销量，你给他们代言，是在变相损害公司的利益，就是在搞我，能不能听明白？我有计划推出梦工厂运动服，你今天放弃代言鳄鱼恤，将来会失去所有梦工厂服装品牌的代言。” “老板你是在为难我！”钟楚虹绷住脸， “我不想让你难堪，但我更不想失信于人，我马上要失信梁太与于导，你再让我失信阿鼎，还让不让我做人了？” “我把公司的广告业务交给朱嘉鼎一部分，再给他哥哥朱嘉欣一批订单，你放弃代言彪马，ok不ok？”陈维云看着她问。 “你怎么对阿鼎那么熟悉？”钟楚虹稀奇的说。 “梦工厂的第一支开头动画就是朱嘉欣做的，我当然熟悉喽。”陈维云的目的很明确，朱家兄弟想拿订单，必须和钟楚虹撇清关系。 假如他们视金钱为粪土，陈维云再从钟楚虹下手： “就这么定！你是公司的一部分，我希望你以后把公司放在第一位。” “我拍戏不怕苦，也不叫累，公司捧红我，我愿意给公司赚钱。”钟楚虹叹口气， “假如你提前给我讲明白，我不会答应与梁太见面，也不会承诺阿鼎！老板，我是敬业的人，我知恩图报的。” “你是吴世邦的人，哪里是林敬业的人。”陈维云切！一声。 “哎呀，我说的敬业不是林生！”钟楚虹抿嘴笑起来。 一路聊着返回酒店。 进了大堂，陈维云看看手表，还差一个字到九点。 酒店经理叶慕帘木桩一样站在柜台前，以迎宾的姿势等着陈维云，即使已到下班时间，她依旧保持着绝对规范的服务形象。 她虽然是一介女流，却在公司有‘铁石人’的外号，去年因为一次顾客投诉，她曾经一口气炒掉六个部门经理，四十七个服务员，顺便起诉了三间设计公司，有孩子在酒店游乐场玩耍时撞伤，其实伤情不严重，孩子家长接受了酒店道歉，都没有要赔偿，但叶慕帘却像母老虎一样发飙。 她发飙是有缘故的，陈维云多次警告过她，孩子是梦工厂酒店的核心客户群，保证不了孩子的服务，那么经理也不要再做了。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下班？”其实陈维云最喜欢加班狂，叶慕帘是他心里排名靠前的高管精英，把酒店业务交给这个女人，他非常放心。 “听阿发讲你要过来，我专程等着你。”叶慕帘在前面领路，摁动了电梯，“老板，你和嘉里的郭生谈过没有？” 她在惦记黄金海岸的地皮，上个月开大会她提出兴建酒店的计划，渴望尽快实施。 “基本谈妥。”陈维云说： “春节前嘉里会把地皮转让给我们，拿到地皮合约，你把预算方案交给我，我第一时间批给你。” 这对叶慕帘来说是好消息，更好的消息还在后面。 “五星级酒店的工期比较长，建设期间我们仍旧是现有的规模，你去调查一下香江的酒店市场，把那些经营不善的大型独立酒店找出来，然后去询价。” 陈维云准备收购一批独立酒店，重新装修，这要比自己建设更快速。 1989年之前，他计划要把酒店规模扩充一倍。 香江是一座开放发达的海港城市，同时又融合了东西方文化，多次被世界媒体评选为亚洲最适合出游的黄金胜地。 目前旅游业是香江五大经济支柱之一，去年的赴港游客已经高达400万人次，媒体上讲梦工厂拉动了香江gdp，不是没有缘故，很多海外游客是通过梦工厂电影才来旅游的。 未来香江旅游业会持续兴旺繁荣，虽然1989年会因为某种缘故被影响，导致旅游人次下降，但是非常短暂，进入九十年代后，旅游业会超过制造业，成为香江排名第二的创汇行业。 酒店业也跟着蓬勃发展，去年香江已经掀起投资酒店的热潮，不止本地资本，美国、东洋、台岛都把热钱投了进来，星级酒店高达57间，总客房数超过两万，十年后能翻一倍。 陈维云的目标是占据三成酒店业的份额，目前还不到一成。 他在港有六间酒店，湾仔两间，铜锣湾一间，九龙一间，启德机场一间，都是四星级，最后一间在庙街，那是三星级，地理位置不好，住客群复杂，环境又吵，其实不适合做酒店，过几年他会拆掉重建。 两人正聊着酒店的事情，钟楚虹忽然插了一句话： “老板，能不能批给我一间高层套房？” “我给你们发有申请书。”叶慕帘抢着说： “本港娱乐艺人都可以申请一间酒店套房，费用从你们的年底奖金里扣除，不需要找老板要。” “叶总，你的申请书有等级限制，五星级才能住酒店楼顶，我是二星级艺人，只能住八楼以下。”钟楚虹伸出拇指与食指， “我在新世界公寓住了三年，合约马上到期，我准备搬家，能不能特批？” “批！再批一辆平治房车！”陈维云说完出了电梯，先一步去酒吧。 钟楚虹跟在叶慕帘后面，笑说： “叶总，我要住湾仔洛克道那间酒店，距离咱们总部最近，上班方便，房间一定要朝北，不然看不到维港。” “老板已经发话，你的所有要求我都会满足。”叶慕帘忽然侧身过去，在她耳边说：“下个月我表弟结婚，他特别崇拜你，能不能到场喝杯喜酒？” “我中意喝喜酒。”钟楚虹点点头，“再给他包一封利是。” “利是不能包！”叶慕帘赶紧摇手，“千万不能包，否则我没法给你送邀请函，你能到场已经足够。” “那总得送新人一件礼物吧。”钟楚虹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担心收贿。 “不要超过一百块，不然我只能退给你。”叶慕帘朝她苦笑一下， “我接触的艺人多，老板定有规矩，礼物超过一百块就属于触犯公司条例。” “得！” 钟楚虹也进了酒吧，狂欢早就开始。 中心的舞台上，黄加驹与杨仟对望而站，两人面前都竖着一个麦克风，这是在斗歌，梦工厂艺人最喜欢玩的游戏。 钟楚虹喜叫一声，快步冲到吧台，挤到了人群里，喊着问：“盘口是多少？谁的胜算最大？” “黑仔一赔五，阿一赔一。”王京在坐庄，每次斗歌这胖子都要开一次赌场， “大赌伤身，小赌怡情，阿虹，限压一千块，再多的话老板会搞我！” “加驹赔率为什么那么高？”钟楚虹搞不懂，“阿再怎么唱，也唱不过加驹吧！” “堂堂男子汉，要尊老爱幼！没有听过吗你！”周星池在一旁接话，“加驹肯定会放水的，即使他不放，我们也会投票让阿赢。” 斗歌的规则很简单，根据座位号码随即抽选两位选手，各唱一首歌，现场不设评委，艺人集体投票，来决定谁赢谁输。 假如某位艺人不会唱歌，可以推荐一位帮唱，原本选到杨仟时，张国容毛遂自荐做她的帮唱，她很不乐意，非要上台找黄加驹pk。 两位歌手正准备展开决战。 陈维云叫了暂停，老板有特权，他朝黄加驹招招手：“以大欺小，你好意思啊！让凯伦做你的帮唱！你下来！” 今天是发薪日，莫文慰到公司结算《我的骄傲》唱片分红，晚上跑过来玩，她听陈维云发话，立刻喜哄哄蹿上台。 等黄加驹郁闷的被撵下来，陈维云指着莫文慰与杨仟说：“你们可以连唱三首，但是唱完必须回家，这都几点了，还在这瞎混！” 现场随即响起一阵哄笑。 接下来，罗大右指挥乐队开始演奏，杨仟开口秀歌，王京也已经把赔率修改完毕，朝吧台的一排艺人喊话，“来来来，重新下注，阿与凯伦旗鼓相当，一个1赔12，一个1赔15，我继续看好阿！” 314、会面 舞台经过特别设计，音乐响起时，四周的灯光也暗了下去。c 这不是正规比赛，吵杂声一直很大。 今晚到场近两百位艺人，幕前的明星只占少数，余下都是幕后影人。 酒吧也接受外公司艺人进场，但必须本港娱乐的艺人陪同，私自前来的话，无论多大牌都会被保安拦住。 这里酒水免单，娱乐设施也是一流，陈维云得知属下们喜欢斗歌，又专门设置了昂贵奖品，所以属下们都心照不宣，酒吧是公司内部人士的福利，他们基本不会邀请外公司艺人过来玩。 除非是特殊情况。 像今晚周闰发把几位tvb演员带进来，这是陈维云的叮嘱。 “发哥，你们斗歌就是随便比一比吗？”问话的是苗侨韦，他擅长交际，这一桌坐了七八位台里同事，全都有点拘束，只他放的开。 “有奖品的。”周闰发掂着啤酒瓶说：“每一组比完都会投票，谁累计的票最多，谁是今晚的歌王。” 梦工厂很多艺人不会唱歌，只能选择帮唱，四大天王与梅燕芳在场时，一晚要唱四五首歌，会被投票四五次，加起来的总票数决定歌王的归属，所以累计的意义在于奖励帮唱。 周闰发说完指指吧台的方向： “我老板在吧台存放一瓶洋酒，五万一瓶，专门给歌王准备，不是每晚都有，平均一周会放一瓶，一半都被阿芳收入囊中，阿芳人缘好，我那些不会唱歌的同事都请她帮忙。” “芳姐在哪里呢？怎么没有看到她？”说话的是吴君茹，她听说周闰发要请客吃饭，厚着脸皮跟了过来。 “今晚晓凤姐在红开个唱，阿芳与阿友去做嘉宾，他们要到十点后才会过来宵夜。”周闰发见他们面前的酒水与点心很少，一把拽住途径的陈晓春： “阿春，去帮我搞一箱百威，再做几个水果拼盘。” “发哥，我只有两只手，忙不过来！”陈晓春一脸哭相， “徐导在招待一位武指，点名让我伺候，我连老板都不敢讨好，今晚徐导把我包了，你再找人啦！”他双手合十，“拜托拜托，谅解一下！” 他能依靠小白龙走红，徐可功不可没，虽然是陈维云一力主张让他出演小白龙，但他不懂演戏，全赖徐可的指点，否则他红不了这么快，今天早上也领不到两万块的分红，所以他硬着头皮拒绝了周闰发。 “得得，不难为你。”周闰发摆摆手让他去忙，站起来说：“这里没有服务员，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必须自己动手，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搞酒！” “发哥，酒在什么地方放？我们去搬！”一桌子男艺人全都起了身，他们早就发现这一点，现场很多艺人都是跑堂。 他们刚才看见前邵氏明星尔东升在给两位哥哥送酒，武打小生甄子弹挂着围巾在给袁合平端面条，不少靓女也在做服务员，在《冒险王》里走红的李塞凤托着水果盘子去找老乡林清霞，都忙的不亦乐乎。 虽说没有服务员，但是公司的大佬们哪里会亲自动手？都是小弟小妹在干活，往常周闰发的酒桌上全是公司新人，都在等着给他做事，今晚有点特殊，他邀请了外公司的艺人，一时找不到帮手，只能亲力亲为。 “今晚我做东，哪里能让你们出力？都坐下，华仔陪着我就行了。” 他准备顺道带刘德桦去见见陈维云。 两人离席后，其他人乱糟糟吵了起来。 “这酒吧真好玩，自由自在，想怎么疯都无问题！”吴君茹一脸羡慕的东张西望。 “关键是开销免单，还有几万块的洋酒拿，来这里宵夜不止不用花钱，还能赚钱！”龚瓷恩惊叹着接话，“酒吧老板到底是做生意还是做慈善？” “这是陈生的酒店，酒吧老板自然也是陈生，免单肯定是陈生给员工的福利！”蓝洁英不常参加这种聚会，是周闰发邀请了她，去年她和刘德桦合演的《法外情》拿到千万票房，事业处于上升期，比较有潜力，她与刘德桦都是吴世邦挖角的对象，但陈维云对她还没有表态。 “阿英讲的对，这酒吧正是福利！陈生的福利比全港其它电影公司加起来都高！他的酒店让员工低价入住，交通、餐饮、住宿他全部负责解决，拍电影又给分红，梦工厂一位不起眼的配角收入都比我们高。” 这位靓女叫做戚美珍，听她说话口气显然对梦工厂比较了解，她是周星池的街坊，读中学时就认识，她的小道消息全部来自周星池，但她男朋友是苗侨韦。 “苗哥，星哥在吧台那里，咱们去打个招呼！” “发哥等会儿回来，缺席的话不礼貌。”苗侨韦不愿意去，主要是担心周星池不甩他，他曾经看轻过周星池，他走红的时候周星池一直跑龙套，怎么跑都出不了位，被他划入没有前途那一类艺人。 谁知道周星池竟然能咸鱼翻身，靠，摇身变成了梦工厂力捧的当红小生，周星池因为何应求这个角色走红时，他曾陪戚美桢和周星池吃过饭，结果被冷眼相待，他觉得周星池是个心眼小的人，不愿意交往。 戚美桢见男朋友反对，也坐着没动。 这一桌人的话都不多，因为有心事，几位靓女都在羡慕梦工厂艺人的好待遇，苗侨韦与黄日桦则在盯着刘德桦，发哥不会无缘无故请他们，极有可能是为了挖角刘德桦，这让他们冒出后悔的心思，假如他们和刘德桦一样硬气，那梦工厂肯定也会给他们抛出橄榄枝，以他们五虎将的名气，拿到梦工厂肥约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样一比较，他们着急与tvb续约显得毫无远见。 汤震业也在座位上，不过他一直在关注翁美凌，时不时往翁美凌那里瞧一眼，他想去搭个话，却又担心被无视，从而丢掉面子，独自郁郁不欢。 今晚五虎将只来了他们四位，梁超伟得到了邀请，但他听说聚会地点是陈维云的酒店，立刻打了退堂鼓。 此时陈维云正和黄加驹谈话，这位歌手刚从倭国飞回来，很快又要飞走。 “加驹东洋的唱片先缓一缓，你不用心急制作，《功夫熊猫》春节开画，原音大碟提前半个月在美国发售，主题曲是你唱的，下周你要赴美工作，江至强已经安排好计划，这张专辑能不能大卖，谁也猜不到，但我们必须尽力，你要配合好江至强做宣传。” 主题曲是《功夫高手》，这是一首美国的翻唱歌，或许能跟着《功夫熊猫》的配乐受到欢迎，但黄加驹本人在美国走红的可能性不大。 “老板，格莱美马上要颁奖，丹尼哥也要去美国，我们是不是一块离港？”黄加驹准备出席格莱美，这将是他首次参加世界级音乐盛典，他相当期待。 “你先去！丹尼等到颁奖礼的前几天才走。”陈维云说完打望一圈，桌上都是黄加驹的乐队成员，黄加强也在场，陈维云不喜欢这个人，曾经拒绝黄加强进入公司，但黄加驹私人招募了他，薪水不是陈维云支付，强行拆散人家兄弟搭档并不妥当。 把目光收回来，陈维云注意到叶士荣旁边一位长发青年，看上去很眼熟，他脑海里想到了某位著名音乐人，平行时空监制过《我是歌手》与《蒙面歌王》的梁桥柏，这是一个不亚于罗大右的人才，等亚视收购完成，梁桥柏可以入选他的第一档综艺节目幕后团队阵容。 陈维云和梁桥柏聊了几句，周闰发领着刘德桦走过来，“老板，给你介绍，他就是tvb的阿桦，英文名叫安迪。” “坐喽！”陈维云笑着朝刘德桦打一个手势，天王加盟他的公司已经为期不远了。 刘德桦不敢托大，站着说话，“陈生，初次见面，我想先敬你一杯酒，你看怎么样？” “敬酒让我显得很老气，咱们碰一杯！”陈维云拉住他胳膊，把他拉到座位上，“安迪，不用客气，这里是酒吧，进场是为了消遣，咱们都随意一点。” 温和的态度让刘德桦很受用，他其实是一个相当感性的人，平行时空他在圈子里人缘那么好，就是因为他待人坦诚，‘你对我怎么样，我对你怎么样。’ 他注重与朋友间的平等交往。 陈维云今晚来见他，就是让他知道公司对他的重视，老板对他的看中。 事先周闰发已经与他通过气，陈维云并不废话， “安迪，只要你愿意到梦工厂发展，tvb那边由我来应付，跳槽的所有难题都由我来处理，你个人有什么特别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尽我能力替你解决。”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刘德桦说： “陈生，虽然tvb在封杀我，但毕竟是他们捧红我，我想和和气气的离开，不能与他们反目成仇，我最怕打官司！” “我明白了。”陈维云给了承诺，“你想好聚好散，公司会替你办到！” 好聚好散不容易，尤其是陈维云与邵义夫敌对的情况下，看似简单的一件事，最终恐怕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315、施压 酒过三巡。 杨仟嬅与莫文慰的斗歌宣布结束，公司御用司仪罗家瑛上台串了一下场，投票也是他在负责。 他身边跟了四五位公关部的计票员，很快公布了结果，杨仟嬅以压倒性优势取得胜利，现场有两百位艺人，莫文慰只得了可怜的二十票，还都是她搭档叶士荣给她拉的票，其实她的表现更优，但她常年不在公司，没人甩她。 虽然杨仟嬅也在上学，工作非常少，但杨仟嬅隔三差五往公司跑，她性格又活泼，无论大明星还是小龙套，全都已经混熟，即使黄加驹也赢不了她。 所以斗歌斗的不止是唱歌，人缘也很关键。 “晚上回家我就和妈咪讲，我要辍学。”莫文慰离开时眼里噙着泪，她输的不服气。 “晚上不回家，咱们继续玩，敢不敢？”杨仟嬅赢的很得意，她身后跟着三个同龄小孩，都只有十岁左右，分别是刘楷威、张志霖与冯德轮，齐齐摇头，“不敢！” 他们都在《冒险王》里出过镜，大家都是小童星，去年已经是玩伴。 “切！无胆鬼！”杨仟嬅好鄙视他们。 “阿嬅，你不要再顽皮，不然以后我再不带你们来酒吧！老板刚才骂了我一顿，而且警告我，再有下次直接炒我鱿鱼！” 她是梦工厂的少儿经纪人乐意玲，以前供职邵氏影业的策划部，邵氏结业后跳槽到梦工厂，吴世邦把她调到艺员部，陈家英见她手腕灵活，让她担任少儿部经理，这个部门出了名的难管，除了杨仟嬅四人，还有杨彩妮、樊少煌几个小孩子，又皮又滑头，工作一点不轻松。 起先乐意玲觉得部门小，发挥不了自己的才智，但她察觉到老板对少儿部的重视后，开始全情投入，少儿部是公司的人才储备基地，未来肯定能诞生一批明日之星，谁陪着他们成长，谁在公司的地位就不可撼动，这比担任成年艺人经纪人的好处大的多。 “放心啦乐姐，阿云哥敢炒你，我去找他说情，如果他不给我面子，我再找清霞姐，阿贞姐，莱斯利哥，他肯定会收回成命。”杨仟嬅很有信心。 “我不需要你说情。”乐意玲笑道，“老老实实回家，你已经帮了我大忙。” “回家就回家喽。”杨仟嬅噘着嘴，“反正也没人陪我玩。” 他们叽叽喳喳坐上车，刚刚离去几分钟，五虎将也从酒吧里出来。 “桦哥，你刚才和陈生谈什么呢？”吴君茹最先按耐不住，心直口快的问。 “陈生知道我现在闲，想找我拍戏。”刘德桦不是故意说谎，他不想让跳槽的事情传开，他希望低调处理，“我自己做不来主，能不能接戏，要看台里的意思。” “台里同意的可能性不大。”吴君茹想法简单，刘德桦说什么，她信什么， “前几天邵生出售邵氏院线，搞的满城风雨，害的陈生不得不关掉十几间店铺，他们肯定闹了别扭，你想拍陈生的戏，邵生第一个不答应。” “总有解决的办法。”苗侨韦笑着安慰刘德桦一句： “只要陈生赏识阿桦，就一定能说服邵生，张国容与梅燕芳原本是华星的艺人，发哥原本是咱们师兄，结果还不是被陈生搞定？” “那陈生必须挖角桦哥才行！”吴君茹终于反应过来，“像陈生那样的大富豪，再多的违约金也出得起。” 她忽然惊呼，“哇，桦哥你要走运啦！陈生挖发哥的时候，直接给了《冒险王》的片约，既然他看中了你，那肯定是让你担纲大制作，不然他公司那么多巨星，何必专门找你谈呢。” 这个推测即使刘德桦自己都没有过深联想过，对呀，梦工厂巨星一箩筐，不缺他一个，陈生亲自出面挖角，显然是为了某部大戏做准备。 苗侨韦与黄日桦一听，心里更别扭，难道陈生真要给刘德桦提供类似《冒险王》的片约？ 原本情绪不集中的汤震业也在翁美凌抛在脑后，问刘德桦：“阿桦，陈生到底想找你演什么戏？” “我们刚才只说了几句话，根本没有详谈电影的细节。”刘德桦有些烦躁，他此时的观念有了新变化，假如吴君茹猜测正确，陈维云挖他的目的真是为了筹备大制作，那他给陈维云提的条件就显得毫无头脑了。 邵义夫与陈维云有矛盾，全港皆知，万一邵义夫咬死不放人，导致陈维云被迫放弃他，那他就是自己挖坑埋自己。 “哎！”刘德桦心里叹了口气，话已经说出去，后悔也无用。 他开始患得患失。 但他并没有煎熬太久，很快他就得到了tvb通知解约的消息。 这天晚上。 回家后陈维云立刻着手解决刘德桦的事。 陈维云心里明白，支付违约金行不通，找邵义夫谈判也行不通，找邵义夫的故交从中撮合仍旧行不通，最有效的解决途径在北方。 他拨通了陆元亨的电话： “我想挖一位tvb的艺人，五虎将之一的刘德桦，我这么做会触怒邵义夫，他一定和我打官司，但我承诺了刘德桦，不把他拖到官司里，我想请大陆方面帮一个忙，给邵义夫传个话，艺人有跳槽的自由，我按照合约支付违约金，请他遵守商业规则不要刁难，和平解决这件事。” 一般官员不足以让邵义夫妥协，“我该找谁？” “……”陆元亨沉默了片刻， “邵义夫去年才开始向大陆捐款，目前只捐了一千万港币，但他靠拢大陆的决心很彻底，去年成立了针对大陆的邵氏基金会，专门用于大陆教育，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让文化部与教育部的领导出面，他肯定会点头。” “我用不用去大陆？”陈维云问他，“领导们愿意帮忙吗？” “阿云，你不要低估自己的影响力，在领导眼里，十个邵义夫也比不上一个你，我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全港富豪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人更让领导看中，包括霍生在内！”陆元亨一点不甩邵义夫， “和那些富豪相比，你是正宗的大陆人，83年你才到港，挣了钱马上回大陆投资工厂，84年你开始捐款，虽然你捐的钱比不上霍生与包生，但你不是为了索取利益回报，你知不知你在北影建的梦工厂动画学院有多受欢迎？考取难度比清华北大还要高，领导们非常重视你，即使你不经常见他们。” “不要废话，到底该找谁？”陈维云嫌弃他啰嗦。 “当初你盖动画学院，不是和文化部的朱部长认识吗？就找他！他管着文物局，你捐的文物都是他在批文件，你忘了？”陆元亨常年待在大陆，各种关系轻车熟路， “他是老同志，他说的任何话，邵义夫都不会反对。” “知了！”陈维云立刻想起这位朱部长，当初给动画学院冠名，就是他帮的忙。 “阿云，其实当初你收购邵氏院线，如果你找……” “院线是邵义夫的家产，他占着道理，谁也不能强迫他发售！挖角不一样，艺人不是邵义夫的奴隶，跳槽是正常行为，他不占理。”陈维云打断他， “什么时候该施压，我心里清楚，不需要你提醒。” “得！你自己联系朱部长吧。”陆元亨笑了一声，挂断电话，他最欣赏陈维云这一点，审时度势，做事理智。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 邵义夫照常到tvb大厦上班，刚刚坐在椅子上，正准备喝上一杯早茶，秘书禀告他，大陆华新社的同志等会儿要来拜访他。 华新社？他感觉相当意外，往常大陆方有什么事情要联络，肯定事先预约，然后请他吃饭，今天直接找上门，到底是什么缘故？ 仅仅过了二十几分钟，客人就到了，和他谈了二十几分钟，然后告辞。 他带着笑脸把客人送走，等关上门，神色已经阴如寒冷，一股莫名的愤怒涌进他脑袋，差点把他击晕，他瘫在了沙发上，沉默了许久才把心头的郁气给消出来。 他强迫自己平静，打电话把方怡华叫进办公室。 “你去找刘德桦，和他解约。”他强调：“马上解约。” “为什么？”方怡华很吃惊，“这件事咱们不是商量过吗？梦工厂想挖他，那就上法庭，我们辛辛苦苦把他捧红，不是为了给梦工厂做嫁衣！” “陈维云找了大陆，那边的大领导亲自发话，不是和我商量，而是通知我这么做。”邵义夫的语气带着无力感。 “他……”方怡华忽然说不出话，把脸都给憋红，“我们做的是传媒，大陆怎么可以偏帮？不怕我们转变立场？” “陈维云马上收购亚视，只要我们转变立场，他会把财力都投入亚视，不出两年就能搞垮我们！”邵义夫深深叹口气， “我当初有点草率了，没有把陈维云在大陆的影响考虑进去，一旦他收购亚视成功，大陆对他的重视比任何一个港人都多。” “照你这么说，我们以后都要任凭他为所欲为？”方怡华阴沉的问话。 “这是法治社会，他不敢乱来，你不用过于担心。”邵义夫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只会正当竞争，不敢耍阴谋诡计，不然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把邵氏院线卖掉！和刘德桦解完约，再与其它艺人重签合同，提高他们的待遇，加大他们的奖金，然后联系嘉禾与新艺城，向他们开放tvb的所有艺人资源！” 方怡华长舒一口气，她知道这是逼不得已，假如不联合，都要被陈维云搞垮。 ， 316、落画后的造势 1986年1月17号。 这天是腊八节。 连映长达五十天之久的《冒险王》终于在香江落下帷幕，除了韩国仍在缓慢放映当中，全球其余地区都已经先后落画。 庆功宴定在这天晚上，地点是梦工厂九龙酒店。 陈维云亲自主持，公司高管与在港艺人尽数出席，同时邀请媒体到场。 从明天开始，围绕《冒险王》的后续宣传会正式启动，累计票房、周边纪念品销量，部分财务信息都会曝光出去。 陈维云要让公众初步了解梦工厂的投资回报率。 这只是造势第一步。 第二步是陈维云寄予厚望的《功夫熊猫》，这是梦工厂最具代表性的动画作品，假如这个项目能帮助直营店把利润提高一个新台阶，那么年中的上市就会迎来一个巨大利好。 “华仔，《黑侠》的试镜通告已经打出来，记住一定要报名男主角。”周闰发驾车接上刘德桦，一块赶去参加庆功宴。 刘德桦已经在几天前签到梦工厂，周闰发作为引荐人，全方位都在照顾他， “邦哥去大陆前和我透露过，老板属意你出演男主角，不然他不会亲自挖你。” “陈生对我太赏识了。”刘德桦感觉压力山大，假如他真有幸主演《黑侠》，是不是走红他不关心，他只在考虑搞砸了怎么办？到时丢脸的不止是他，陈维云也会被嘲笑没有眼光， “发哥，陈生到底是怎么说服邵生的？他们的矛盾众所皆知，但陈生不到一周就搞定了我的合约，而且没有多加违约金，媒体也集体无视！” 这件事解决的干净利落，让刘德桦像发梦一样。 他也对陈维云有了新认识，这位老板看上和和气气，做事却如同疾风骤雨，仿佛和人决斗，手起刀落，他甚至看不到刀光，对方已经倒下了。 “这事谁也不知道，公司还有一个类似你的情况，两年前丹尼签在华纳唱片，老板想挖他，当天征询他的意见，当天直接动手，那时家英姐是丹尼的经纪人，她亲口讲，老板只用四个钟就解决了丹尼的合约纠纷，华纳总经理吴正远一声都未吭。”周闰发发了句感叹： “咱们这位老板不是一般人，他总是有办法，做事有口皆碑，也从不让任何人失望，邦哥与大卫哥对他死心塌地，你当是为什么？图的不仅是高薪，跟他混有前途。” 周闰发想起了自己加盟的经历，他是主动投靠，宁愿自己掏违约金也要跟着陈维云混，这份坚决换来了丰厚回报，《冒险王》让他一举名利双收。 公司男艺人这么多，他地位已经稳居前三，张国容与陈柏强先入公司，先被老板捧，重要性比他大一点，不过单从演员的角度评比，他应该是一号。 轿车很快驶入酒店停车场。 两人下了车，正好碰见红光满面的刘镇韦。 “刘导，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 “清晨下的飞机，睡了一上午！”刘镇韦哈哈大笑，他是真心愉快，他头顶梦工厂‘首席大导’的光环，但是名不副实，王京与袁合平都不甩他，现在《冒险王》又刷新了公司真人电影的票房纪录，徐可也已经爬到他头上。 这次陈维云钦点他掌镜《黑侠》，他自然开心异常，早就等着给自己正名，首席就是首席，谁也夺不走！ “你就是小刘吧？”刘镇韦拍拍刘德桦肩膀， “你有点虚胖，这不行！黑侠是一个硬汉，先健身，把八块腹肌练出来，这是饰演黑侠的前提！” “放心刘导，我今天就开始锻炼！”刘德桦知道刘镇韦是《黑侠》导演，他说什么都必须照做。 “我从美国带回来一批训练师，明天去公司找我，我给安排训练计划。”刘镇韦领着两人往宴会厅走，又问周闰发： “阿发，《冒险王》已经落画，分红能赚多少？” “公司厚待啦！”周闰发笑的眼睛眯起来，“分红七百几十万，我准备全部换成公司的原始股。” “加上你的片酬，差不多也有一百万美金了。”刘镇韦口气有点醋溜溜，“徐可呢？他的分红比你高吧？” “高了两百万，阿虹比我低两百万。”周闰发心知这种分红不常见，因为像《冒险王》这类片子，两三年未必能接一部，不过他已经相当满足，纪念品还有分红拿，以他的纪念品热卖程度，这部戏的收入肯定能超过程龙。 媒体上讲，‘程龙是十年不遇的功夫巨星，但梦工厂一年就能创造一位程龙！’不是没有道理。 刘德桦在一旁听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闰发在tvb的时候，一部电影的收入不到三十万，加盟梦工厂短短一年，身价翻了几十倍，这也太离谱了吧。 宴会场入口处驻守了大批记者，看见他们到场，一窝蜂围了上来。 “刘导，这几个月你一直在监制荷里活大戏，已经杀青了？” “发哥，你的下部戏什么时候开机？” “华仔，你过档梦工厂有接片约吗？” 虽说这是《冒险王》的庆功宴，但记者们想要的料都与今年梦工厂的新作品有关。 昨晚陈维云在这间酒店休息，邱舒贞陪着他，提前到了会场，一直在给施楠生交流，吴世邦带着梅燕芳去了大陆，下个月才能回来，施楠生目前是本港娱乐的负责人。 “阿邦已经给你交接了工作，我不过多重复，只叮嘱一点，《黑侠》是今年本港娱乐最核心的项目，公司所有资源优先提供，所有问题优先解决，老徐在筹备《倩女幽魂》，假如他的要求与《黑侠》有冲突，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会拒绝他，即使他回家凶我！”施楠生的态度很认真，这次吴世邦一走，就不会再回来，她将成为本港娱乐的掌舵者，公司给予她权力与信任，她明白利害关系。 “本港娱乐的公务繁重，却不容有失，因为真人电影与动画是影响梦工厂发展的核心业务，我需要全心投入的领导。”陈维云很直接， “你已经三十四岁，没有孩子，我知道你对家庭很看重，所以我不会强迫你，阿邦离港这期间，你先尝试一下，假如你觉得担任总经理不合适，会导致你和老徐聚少离多，关系出问题，那么我会另外选人。” 施楠生沉默的点点头，她心中确实有犹豫，却不是因为工作忙碌，而是徐可的花花心思，假如不守在身边，难保徐可不背着自己搞出婚外情，她现在已经开始担心，《倩女幽魂》的女主角王祖娴就是大靓女，有霸占这种尤物的机会，任何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陈维云见她管理本港娱乐的信念并不坚决，心里已经有数。 嘉宾陆续到场，两人各自去招待。 庆功宴从下午六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 陈维云的任务就是表彰，《冒险王》剧组为这部电影付出巨大心血，理应得到相应的奖励，陈维云原计划给他们开出支票，但是包括徐可在内，都希望把分红换成公司的股份，陈维云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现场有记者专门打听主创们的分红金额，因为公司没有下达封口令，消息于次日被曝光出来。 “香江首位片酬突破千万港币的导演诞生！”《东方日报》刊登了徐可的照片，评价他是‘香江的斯皮尔伯格’，因为《冒险王》的北美票房超过了夺宝奇兵系列， “徐导的下部戏取材于聊斋，显然是武侠片，以他目前的名气，不需要再执着于商业电影，他应该在艺术领域投入更多精力，具备含金量的世界电影奖项才是他追求的目标。” “昨晚《冒险王》召开庆功宴，据梦工厂内部人士透露，这一部电影创造了一位千万富翁，八位百万富翁。”《天天日报》在娱乐头版刊登了庆功宴的主创阵容，用红圈把富翁的头像给圈了出来，演员不多，大半都是幕后制片精英， “梦工厂不止是造星工厂，电影制造技术也已经领先世界。” “以《冒险王》的票房来看，电影的投资回报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但是香江影市并非百花齐放，梦工厂渐有垄断的征兆，这样真是良性发展吗？”《明报》比较关心大局， “邵氏已经结业，金公主黯然退出，只剩嘉禾与新艺城苦苦经营，一个行业假如失去竞争，也就失去了创新的动力，资本应该进入影市，共同推动香江电影工业的繁荣。” 回报率这么高，资本早就想进入，但他们复制不了梦工厂的模式，只能望而却步，至于竞争，梦工厂正在国际化，世界上的对手多到数不清，《明报》是瞎操心。 《漫威日报》是梦工厂的宣传阵地，林敬业亲自制定了宣传计划，他首先刊登了《冒险王》的全球票房数据。 “自11月15号在美国启动公映，1月10号落画，映期近两个月，《冒险王》在美国影市收获2亿1316万美元的票房，位列1985年度票房排行榜第三位。” 第一是《狮子王》，第二是《回到未来》。 “自11月28号在欧洲、亚洲同时启动公映，截止1月16号全线落画，累计收获票房1亿4465万美元，位列1985年度票房排行榜第五位。” 史泰龙的《第一滴血2》与《洛奇4》在非美市场的票房全都超过了一亿五千万，其实还有一部斯皮尔伯格的《紫色》，票房高达一亿七千万，但上个月才启动公映，票房尚未统计出来。 “《冒险王》全球票房3亿5781万美元，刷新去年《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创造的纪录，同时刷新了周边纪念品的销量。” ， 317、忍者神龟 这一期的销量统计区别于以往，因为内容过于详细。 《漫威日报》特别开了一个玩具专栏，重点介绍每周最受欢迎的梦工厂玩具，以及这款玩具的玩法。 假如某款玩具连续霸占销量排行榜，那么专栏的主打介绍会换上早教启智类的产品。 这个专栏只占据半个版面，时常会加塞促销单，香江的家长们趋之若鹜，每期的玩具榜出来，《漫威日报》的销量都会出现一次陡增。 元旦节梦工厂针对旗下玩具做统一促销活动，1号到3号报纸销量平均三十万份，拉开往常近一倍。 经过半年的运营，《漫威日报》的品牌效应已经形成，这份报纸专注于娱乐，但是风格健康积极，从不依靠绯闻事件博人眼球，它保持高销量的法宝是创新娱乐方式，引领休闲潮流，新闻多与小说、漫画、电影、音乐、玩具有关，报道方向涵盖所有华人区，各个类别都有相应的排行榜，以及权威人士的社论。 林敬业的目标是让全世界拥有知名度的文娱界华人，把《漫威日报》当作各领域发声的窗口，武侠作家梁俞生，言情作家琼瑶，音乐才子顾家辉，唱片协会会长傅晓，甚至陈维云本人，都是《漫威日报》特约撰稿人。 香江的年轻人对民生不关注，对经济没有概念，他们兴趣最浓的只有娱乐，《漫威日报》现已变成他们读报的首选，其它报纸在娱乐领域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 少儿也可以读，即使上了年纪的家长们不爱看，却也会订阅，他们对《漫威日报》的内容就像对梦工厂电影一样，存在信赖感，也有极强的忠诚度。 李嘉成的小儿子李泽凯就是《漫威日报》的忠实读者之一，他每期必看，购买力肯定是小意思啦，他是漫威的贵宾客户，每年的一月份提前交钱，预定漫威旗下全年制作的所有漫画作品，报纸是附送的，每一期提前送货上门，让他先睹为快。 “爹地，你知道去年梦工厂卖掉多少个玩具吗？” 昨天是腊八，李泽凯从美国飞回来过节，一家人都在饭桌上，这是一场家宴，谈话比较随意，他摇着报纸： “这上面说他们的整体销量有几千万，单指玩具，并不包括明星海报、画册、服装，他们才做了两年零售生意，香江的市场占有额已经超过40%，按照他们的发展速度，再过两年他们能把海外玩具全部挤出香江。” “是吗？后生仔做的不错！”李嘉成细细品尝一碗参汤，边问：“他们销量最高的玩具是哪一款？” “《狮子王》里的辛巴玩偶，其实香江销的不多，客户主要集中在欧美，去年一共卖了534万套。”李泽凯看着报纸说话，上面刊登有详细数据， “亚军是《变形金刚》擎天柱，销量411万，季军是《哈利波特》的三人组，销量是356万，他们围绕这三部作品开发的玩具最受欢迎，去年的全球销售额超过5亿美金，把所有玩具都加起来，销售额肯定更多，爹地，他们能赚多少钱？” “很难评估。”李嘉成缓缓摇头： “他们针对低收入人群开发了廉价品，这是销量的大头，但利润有限，同时又针对高端客户开发了奢侈品，这是销量的小头，利润却属于暴利，他们并没有透露廉价品与奢侈品的具体销量，所以无从判断。” “他们上市后肯定会公布！”李泽凯把报纸放下，又问： “爹地，你有没有投资他们？《变形金刚》至今还在美国热播，虽然收视率比不上《辛普森一家》，但玩具卖了两年还在畅销呢，那边的媒体把梦工厂当作‘迪士尼、dc与美泰的混合体’，还给了陈生一连窜头衔，‘电影巨头’、‘动画魔术师’、‘不可思议的艺术之王’，都没有加‘东方’的前缀。 他们认为陈生的才华是全球第一，尤其擅长创作电影，比乔治卢卡斯与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加起来都厉害，因为这两个人不会拍动画，也不懂写小说，爹地，华尔街的投行都准备赶来香江，他们集体看好梦工厂。” “后生仔确实犀利啦！”李嘉成又夸了一句，却没有下文。 “爹地，那你到底有没有投资……”李泽凯不爽他老豆这一点，给儿子说话也四平八稳，什么事都让猜，就是不明说，他想追问，结果被他老妈拍了一巴掌， “吃饭时候不要讲话！” “那就是没有投喽。”李泽凯不像他大哥一样听话， “陈生在美国的店铺只有十间，他将来肯定要扩张，但他在欧美没有根基，我们常年投资美国加拿大英国市场，与他合作是最佳联盟，我们可以赚大钱，。” “你才多大，你哪里懂赚钱！”他老妈给他夹了一个菜，又宠溺的说：“快些吃，才去美国几个月，瘦了这么多。” 李嘉成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心里却在纳闷，当初他以邵氏戏院为条件，交换梦工厂合作，他并没有提出入股，仅仅是帮忙施工，他觉得这个切入点对梦工厂有绝对吸引力，也代表了他充足的诚意，同时体现了他的眼光，他断定梦工厂未来会大举兴建乐园工程，与香江房产巨头联盟是梦工厂必选之路。 但陈维云为什么要拒绝他？还拒绝的那么干脆？甚至连谈都不愿谈！ 他考虑过大陆的因素，仍旧想不通，他早就表明过立场，并没有靠拢英方呀。 …… 同一时间，恒地老板李狣基也在吃家宴，他有三女两子，家宴气氛更热烈一些，但他心情并不好，去年他离了婚，孩子们的老妈远赴加拿大，他现在是没有老婆的男人，没有原配陪着过节，总觉得不适应。 “爹地，今天的报纸有没有看？”大儿子家杰今年二十三，刚刚进入恒地，作为接班人被培养，他也雄心万丈，一心一意想打理家业， “《漫威日报》刊登了梦工厂直营店去年的销售情况，本埠与海外的营业额加起来有二三十亿港币，他们都是自有物业，店铺并不是租赁，利润岂不是要高上天？他们到底什么时候上市，持有他们的股票肯定能大赚。” “嗯，等他上市后你可以私人投资。”李狣基笑了笑。 “陈生没有涉足房地产，他好像是故意不这么做，专门等着香江的地产公司找他合作，新地、信和、信德都准备买入他公司的原始股，爹地，你难道不看好吗？”大儿子崇拜他老豆，需要问清楚，假如老豆不看好这支股，那他不会投资。 “……”李狣基怔了一下，这个问题不便明说，陈维云马上要来搞他的中煤，战火很快烧起来，看好又能怎样？“我再观察观察，梦工厂到底值不值得投资，还有待商榷。” “爹地，这还用商榷吗？”小儿子家成正捏着一块牛肉往嘴里塞，吃的满嘴油，含糊不清的说： “我同学读的漫画书、看的杂志、听的唱片、玩的玩具、收集的明星纪念品，全部来自阿云哥的店铺，我们对其它类似的商店没有任何兴趣，他们的产品太老土，又过时，还容易坏，关键是他们没有办法让我们上《梦工厂追踪》！” 这位小儿子做了两年节目嘉宾，已经把梦工厂当作自己的大本营，他又欢喜说， “阿云哥不止是卖东西，他还想尽办法让我们开心，他在我们学校组织四个社团，‘本港音乐会’、‘漫威动漫展’、‘鳄鱼恤夏令营’、‘梦工厂爱心社’，唱歌、跳舞、看书、玩，他全包了！我和我同学都愿意捧他场，其它学校的学生也一样，爹地，如果你和阿云哥合伙做生意，我也有面子，以后告诉我同学，漫画是你出版的，玩具是你生产的！” “嗯嗯！”李狣基清清嗓子，“阿仔，有好胜心可以，但不要攀比，也不能动不动把面子挂嘴上。”他苦口婆心， “即使你在同学那里有了面子，你能得到什么呢？对你学业没有帮助，对你未来没有益处，对不对？” 小儿子立刻撇起嘴，急忙把耳朵捂住。 …… 这一天，《漫威日报》曝光的财务资料在全港掀起热议，上到富豪阶级，下到底层百姓，都被梦工厂产品的销售数据给吓到，也对梦工厂公司的规模有了更加全面与清晰的了解。 公众基本都在惊叹，却也有一批人在犯愁，这些人自然是梦工厂的竞争同行。 皱闻怀在嘉禾影城读了《漫威日报》的新闻，他把几位心腹叫到办公室，说： “《冒险王》的全球票房是三亿五千万美金，假设分账是三成，梦工厂的票房利润会接近十亿港币。 而围绕这部电影开发的周边纪念品有二十七款，百宝箱、落阳铲、胡狸手镯、冒险王文具盒、小白龙的人形玩偶，全球累计销量已经超过两百万，累计营业额破两亿港币，这是不到三个月的成绩，纪念品的最终利润有望追上票房。” 心腹们都摸不着头脑，何冠倡问他：“雷蒙，报纸我们都看了，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我想成立设计部门，玩具部门，纪念品部门。”皱闻怀猛的一拍桌子，他要大干一场， “你们去邀约百丽的邓曜老板、旭日的蔡至明老板，他们是服装与玩具的制造商，而且有上百家零售店铺，嘉禾的电影纪念品可以授权给他们生产与销售，我要和他们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那我们必须制作大项目，不然纪念品卖不动！”这是最关键的难题。 皱闻怀从抽屉里拿出一部漫画书，“这是美国佬前年发行的作品，叫《忍者神龟》，改编成电影的话，最适合开发纪念品玩具，美国、东洋、本埠都有市场。” ， 318、换股与信托 新闻不断发酵。 腊八节过后，直至春节《功夫熊猫》上映，梦工厂的宣传攻势一波接一波。 全城市民都被影响到。 漫威旗下报刊《时尚梦工厂》、《漫威日报》、《yes》是宣传主力，大幅刊载梦工厂直营店与明星纪念品的资料。 其它媒体也在跟风热炒，其实他们不乐意无偿给梦工厂造势，但香江娱乐界的重磅新闻都出自梦工厂，假如他们不刊登，读者会流失。 最近几个月，全港各大媒体的娱乐头条都与以下新闻有关。 “邓莉君跳槽梦工厂！” “林清霞主演第二部西片《异形2》杀青！” “《冒险王》于北美掀起票房狂潮！” “陈维云点石成金，发现‘中美洲号’沉船坐标！” “陈柏强入选格莱美最佳新人、最佳流行男艺人奖两项提名！” “《冒险王》在台岛公映，观影如潮……” “《冒险王》在新加坡公映，观影如潮……” “《冒险王》在欧洲公映，观影如潮……” 梦工厂全世界出击，让港片与港星在海外制造轰动，香江市民都在等着梦工厂带给他们新惊喜与新荣誉，假如不刊登梦工厂的新闻，销量会下滑，客户要转去同行那里。 当然这些媒体除了报道娱乐大事件，与梦工厂有关的绯闻也不会落下，狗崽们都在严阵以待，全天候都在追踪梦工厂艺人的八卦，陈维云本人也是他们的目标。 就这样，梦工厂被越炒越热。 临近年关这段时间，情况比去年更离谱。 起先市民们都在议论梦工厂连锁公司的净资产有多少，每年的盈利有多大，陈维云的个人身价到底有多高，随着亚视一档访谈节目播出，他们很快把关注方向转移到新话题上。 “梦工厂什么时候上市？” 时间来到1月26号，这天是周日。 亚视启播午间的财经访谈节目，邀请了梦工厂财务官梁柏滔与远东银行信托部经理麦启文。 这同样是造势的一个环节。 节目开始后，主持人直接进入主题，先问梁柏滔： “梁生，鳄鱼恤仍在挂牌当中，尚有两成股本掌握在小股东手里，去年他们投票支持贵公司的重组方案，何时复牌你们有计划吗？” “重组方案有了新变动，我们已经召开股东大会，提议鳄鱼恤退出交易市场，小股东持有的股票可以交换为等值的梦工厂原始股份，他们赞同这个新方案，2月底我们会向证监会提出退市申请。” 这是上周发生的事情，陈维云在股东大会上轻易说服两百位鳄鱼恤小股东，他们都愿意换股，等直营店上市后，回报率会更高。 “那梦工厂连锁公司还会上市吗？”主持人又问。 “我们有上市计划，肯定会申请！”梁柏滔回答说， “鳄鱼恤退市后，直营店资产并入梦工厂连锁公司，还包括美国、新加坡、东洋的海外店铺，都有良好的盈利，共组一间股份公司向港交所申请上市，我们期待公司能尽快挂牌，我们也欢迎任何投资人的加入。” 鳄鱼恤退市后，陈维云会把梦工厂大厦剥离出来，只保留工厂与连锁店资产，优质物业他要独自持有。 “说到投资人，梁生，贵公司目前引入了多少投资方？”主持人是照稿背台词。 “数量有很多，梦工厂拥有巨大发展潜力，全世界著名投资机构都有联系我们，但接受哪一方的资本，我们有选择权。”梁柏滔很有发言人的潜质，在节目里挥洒自如， “引入外部资本的同时，我们公司内部也已经制定‘员工持股方案’，这套方案一旦得到实施，将有数百人从打工仔变成公司的合伙人。”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这是我老板陈生给予我们服务公司的回报！” “你们服务贵公司的时间都不长啊，陈生允许数百人持股，这简直不可思议。”主持人感叹一声：“能讲讲具体的持股情况吗？” “还是请麦生来讲解吧。”梁柏滔扭头看看另一位嘉宾麦启立，“我们公司的员工股份未来会交由远东银行的信托部进行管理。” 员工要持股，与银行合作必不可少。 梦工厂的净资产过于庞大，原始股份价值昂贵，即使陈维云给每位员工的持股数额作了限制，他们仍旧买不起，这该怎么办呢？远东银行的信托部替他们解决了这个麻烦。 远东银行提供贷款给员工，购买陈维云手中的5原始股份，这些股份是质押品，交由银行信托部下设的‘梦工厂员工持股基金会’管理，未来员工可以使用工资、奖金、股票分红，按揭偿还贷款，等贷款全部还清，即可以把各自股票从基金会中取出来。 这是针对积蓄少的员工，像徐可、周闰发这批家产丰厚的艺人，他们财力充足，不需要贷款，可以直接从公司拿到股份。 但徐可、周闰发毕竟是少数，公司各个部门的管理者都是中产阶级，必须通过银行信托部才能持有公司的股份，因此陈维云制定的持股方案大受属下们欢迎。 今晚梁柏滔在节目中谈到这一点，是在宣扬梦工厂的企业文化，这间公司注重人才，爱护人才，厚待人才，管理层持股是第一步，未来信托基金会会扩大规模，定期增加新员工持有公司股票。 去年这个时候，陈维云利用吴世邦‘千万年薪’、‘打工皇帝’的新闻，招募了一大批商业精英，今年他要照旧，他会利用‘员工持股计划’再吸引一批精英加盟。 “老妈，你是直营店的主管，肯定可以持股吧！” 九龙塘家中，黎紫在观看亚视的访谈节目，她老妈陈婉今天也正好调休，一听梦工厂的员工可以持股，急切找她老妈询问起来。 “具体方案仍在落实当中。”陈婉笑道：“但我上司已经发了通知，我可以拿到公司30万的原始股，等公司的直营店重组完毕，就能找远东银行信托部签订合约。” “才30万块？是不是太少啦！”黎紫不知足。 “这是原始股，傻女！”陈婉瞪闺女一眼，“公司一旦上市，价值至少能翻两三倍。” ， 319、完美老板 两三倍只是短期收益。 以梦工厂的发展势头与盈利状况，上市后股价会持续走高，即使未来梦工厂电影遭遇滑铁卢，也不会影响直营店的经营。 梦工厂手握着《变形金刚》、《狮子王》与《哈利波特》系列版权，每年都能给直营店创造可观的利润，吃老本都能保证这家公司稳赚不赔。 这是诸多权威金融机构给出的积极评估。 其实香江的投资人对梦工厂仍有低估，自从陈维云决定上市的消息传开，美国华尔街的吸血鬼都已经针对梦工厂进行全面深入的研究，他们首先从版权入手，仅仅给《变形金刚》的版权估值就不低于十亿美金。 假如陈维云愿意把这些作品的版权划入连锁公司，华尔街的巨头会集体游说陈维云前往美国上市，而且保证融资金额破纪录超过所有香江上市企业。 所以发展已经趋于稳固。 市场对梦工厂充满信心，梦工厂员工的信心更旺盛。 “两三倍？”黎紫不懂股票，但她会算数，“老妈，那岂不是说，你马上就是百万富翁了！” 她弟弟黎樱与老豆黎株也在旁边看电视，不由瞪大眼睛，“老婆，这……这是真的？”黎株不是激动的打结巴，这位先生有口吃的习惯，“那……那咱们先换套新房子。” “股票能升值到百万并不假，但是放在银行里！”陈婉给他们解释，“我们每个月要定期偿还银行的贷款，还清后才能把股票拿到手。” “还需要贷款吗？万一你被炒鱿鱼怎么办，到时不止拿不到股票，还要欠银行一屁股债。”黎株急起来，“不……不要买！” “公司这么做，正是为了让员工长期效力，留住人才，怎么会炒掉我们？”陈婉感觉老公太短视， “退一万步讲，即使某位持股员工与公司解约，偿还银行的资金也会全部加利息返还，公司的政策很明确，绝对不会让员工吃亏，你当陈生是‘糖稀公鸡’颜成昆吗，想尽办法剥削员工？现在有上万人跟着陈生做事，你随便找一个人问问，谁愿意主动离开？” “不……不吃亏的话，那就试试喽。”黎株主见性不强，立刻改了主意。 “老妈，既然陈生是为了留住人才，他为什么不把股票送给你？”黎紫跟着问。 “白送的东西谁会珍惜！陈生慷慨不假，但他不是善财童子，吴生与林生都要掏钱买！”陈婉指指闺女， “不要再操心股票！《黑侠》已经开始试镜，报名人数太多，首轮筛选放在大年初六，这些天你好好做准备！” “大年初六是情人节，你们公司都不让过节吗？”黎紫小声嘟囔。 “你过什么节！再胡说八道以后不给你零花钱，春节也没有利是！”陈婉说完收拾桌上的碗筷。 黎株等老婆去了厨房，靠近闺女说：“乖……乖女，试镜的时候你可以演别人的女朋友，在戏里过节，哈？” “老豆，如果我早恋，你不凶我吗！”黎紫乐呵呵的笑。 “老豆会……会不爽，但是不管你想做什么，老豆都……都支持！”黎株慢悠悠的说。 黎紫没有吭声，给她老豆捏起肩膀。 …… 这个时候，林清霞也在看电视，不过声音被她关掉，她耳朵上夹着话筒，正和林卫梁打越洋电话。 “老爸，阿云已经把公司的股份作了分割，我们大约可以持股0。8。” “0。8是不是太少了？”林卫梁有点不爽， “清霞，我持股多少无所谓，我挣的钱足够我和你妈妈下辈子养老，孙子也养的起，你下半辈子呢？阿云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能让他继续拖着你，再拖几年你还要不要结婚，要不要生孩子？” “他不想结婚，我能拿他怎么办？”林清霞闷着语气。 “那就分手喽。”林卫梁很干脆， “你不想回台岛，也住不了香江，但你可以定居美国，你在这里有人气，可以继续发展事业，我和你妈妈都在这边，平常也可以照顾你。” 林清霞沉吟片刻，“阿云，阿云他就是有一点坏毛病……” “这种毛病最不能容忍。”林卫梁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昨天他与陈柏强飞到洛杉矶参加格莱美，身边跟着一个女孩子，就是出演《冒险王》箭手那个明星，他们两个关系不正常，是不是搞到一块去了？” “哎呀老爸，咱们不谈这些事可以吗！”林清霞把手掌遮在额头上，她简直要烦死，“咱们谈股份！” “股份太少，8还差不多！” “这根本不现实！你知道这些股份值多少钱吗？公司第二大股东陆元亨把八座工厂并入进来，也不过是拿到7左右，第三大股东邱得根把亚视60出售给阿云，仅仅换了5，新鸿基地产给十五座临街一楼的黄金店铺，持股不到2。”林清霞看过陈维云暂列的股权分配书。 “他公司到底值多少钱？”林卫梁稀奇着问。 “规模一直在扩大，这个月先后并入八座工厂，近四十间店铺，净资产的估值已经超过七十亿港币，等新店铺开业，《功夫熊猫》开画，到时营业额增加，利润会扩大，估值肯定还要继续涨。”林清霞忽略了倭国市场，那边的三四十间店铺只销售特佳丽产品，等《樱桃小丸子》启播，会全面推广梦工厂玩具，利润同样对估值有重大影响。 “竟然有七十亿港币，他全资控制梦工厂，放到台岛，他说不定比王涌庆都有钱。”林卫梁属意陈维云做他女婿，但是这小子的花花心思太多，而且不愿给闺女名分，真是可恼，“清霞，0。8就是5600万，他送你的吗？” “老爸，虽然我开口的话，他会送，但我不会这么做，我们要出钱买。”林清霞阻止林卫梁发声，又说： “他这次分配的股份非常多，内部员工占5，外来投资方至少15，他还要给鳄鱼恤的小股东换股，上市时发行的公众股份是20，他个人的持股比例会低于60，假如将来他继续融资，必须配股减持，他不能让持股比例下降到50，不然他公司会被狙击。 我们的0。8需要签订协议，如果将来出售，首先要卖给他，假如我们现在不出钱，将来怎么卖？” 生活是生活，生意是生意。 但资本达到一定程度，生活会演变为一场生意，因为资本无处不在，与生活里的任何事务都息息相关，不然富豪们结婚也不会搞出一份份如同书籍般厚实的婚前协议。 这很无奈。 不可否认，这世上的确存在相信感情、相信忠诚的夫妻，但是绝大多数富豪们，更愿意相信契约，契约比人性更可靠。 陈维云与林清霞不是夫妻，协议必须签订，0。8与100相比可以忽略不计，但员工持股的5都要签署类似的协议，林清霞没有例外。 挂断电话，梁柏滔的访谈也已经结束。 这期节目不止引来全港股民的关注，还有供职于各大财团的职业经理人们。 打工嘛，反正是卖命，当然都想找一位礼贤下士、大方慷慨、追随有前途、又愿意授出权柄、重点是名誉度与影响力都属一流的东家，陈维云恰好吻合以上所有条件。 “他是一个完美老板。” 这晚林敬业与孖士打律师事务所的老同事相约吃饭，朋友们向他打听陈维云，他使用这样一句话作概括。 “只从老板的身份分析，我找不到陈生的任何瑕疵，当然了，你们可以把我这句话当成拍马屁。” “哈哈！”朋友们都笑了起来。 “大卫，你把漫威经营那么好，去年的花红有多少？”她叫周胡穆芳，今年满三十岁，与林敬业同龄，也是同学，她出身法律世家，父亲胡兆池是新鸿基地产早期的法律谋臣，兄长胡宝醒是胡关李罗律师行创办人。 平行时空她于1984年加入和记黄埔，参与和黄多项并购案交易，是李嘉成手下最重要的谋臣之一，这个时空她的工作经历被改变，至今仍在兄长的律师行做事，梦工厂法务部正在招兵买马，她有心前往应募。 “欧文供职税务署，查查我的税单不就知道喽。”林敬业没有明说，他怕吓到这些人，他去年给公司创造了两亿港币的纯利润，年薪加分红已经迈过千万港币大关，这是陈维云奖励他推出的三份热销报刊，虽然仍旧比不上吴世邦，却在公司排名第二。 其实薪水他已经不看中，梦工厂股份才是他最重视的权益。 “霍生，长实今年有什么大项目吗？”林敬业今天请客另有目的，他遵照陈维云的指示前来挖角，他口中的霍生叫做霍见宁。 这位霍先生脸庞扁圆，长相比较憨厚，心思却异常精明，他供职长实地产的财务部，是香江正牌的打工皇帝。 也是李嘉成手下排名第一的谋臣，1979年加入长实，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他去年会出差到东洋，借调给和黄总经理马世抿参与一起并购谈判，马世抿赏识霍见宁高人一筹的商谈才能，然后推荐给李嘉成，从此扶摇直上，马世抿离休后接任和黄总经理的职务，这才加冕了打工皇帝。 但是这个时空霍见宁没有去倭国，李嘉成尚未发现这位隐藏在长实的明珠，他今年三十三岁，做了长实五年财务官，一直没有再升职，陈维云得知这个消息，决定动手挖人。 ， 320、格莱美 “今年长实在港的新项目不多，最大工程是荃湾西的丽城花园。” 霍见宁没有说谎，长实今明两年不会在楼市投入多少资金，李嘉成准备把钱花到什么地方呢？霍见宁并不会透露。 李嘉成已经制定海外扩张计划，他正在接触陷入财政危机的加拿大赫斯基石油公司，他要去抄底，备用资金都要用在这笔生意上。 他也不是临时起兴涉足这个行业，七十年代末全球爆发第二次石油危机，那时他已经盯上能源，并在加拿大进行布局。 他持有加拿大帝国商业银行9%的股份，双方一直存在业务关系，假如收购时资金短缺，这间银行会帮助他融资，也会充当收购的操盘手。 其实只有钱并不够，加拿大有法律规定，不准外国人收购经营健全的能源公司，不过李嘉成83年已经让两个儿子加入加拿大国籍，早就扫除了收购障碍。 “我听说你们的药店准备开到台岛与新加坡，是不是真的？”林敬业追问道。 “确实有这样的计划，先进台岛，再进南洋。”霍见宁客客气气说话，今晚的饭局有十几位老朋友，林敬业是当仁不让的主角，毕竟手握一间价值十几亿的公司，还是传媒业，即使香江的富豪宴会，林敬业也有重要位置。 “李成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啊。”林敬业感叹说， “83年我遇见陈生之前，理想就是进入和黄给李生做事，他是华商的领袖，去年又收购了港灯，加上他的长实、基建、和黄，已经拥有四大上市公司，媒体上讲他已经超过包生，资产位列全港第一，这应该不是夸张。” “媒体上还讲陈生超过包生呢！”朋友们开起玩笑，“大卫，比什么都不要比老板，不然我们会难堪的！” 现场又哄笑起来。 霍见宁保持着常态，他是李嘉成的下属，很清楚四大公司的情况，总资产加起来仍旧弱于包玉港，但肯定高的过陈维云。 就拿刚才提到的药店来说，这是屈臣氏连锁店，以前主要卖药，现在也卖食品，在港的店铺超过一百间，81年被李嘉成收购，控制香江半数药材市场。 李嘉成还有另一间连锁公司，早在72年已经收购到手，著名的百佳超级市场，与怡和旗下的惠康超市并列为香江两大百货零售巨头，占据70%市场。 别看陈维云已经手握一百多间店铺，底蕴与李嘉成相比仍有很大差距，毕竟经营几十年，李嘉成布局零售店、房产、能源、码头，涉足香江各行各业。 香江没有制定垄断法律，李嘉成的和黄控制一半港口泊位，海港城市的码头终端运输都是提款机，给李嘉成提供源源不绝的弹药，供他游刃有余展开吞并与收购。 陈维云的资金都从哪里来呢？只有电影与玩具，一旦电影扑街，弹药就会短缺。 所以霍见宁认为陈维云的财力、可灵活调用的现金流，目前都比不上李嘉成。 但假如从未来的发展潜力来比较，霍见宁更看好陈维云，因为李嘉成的势力格局已经奠定，香江是李嘉成的基本盘，想向海外大举扩张，途径只有一条，在香江慢慢积累雄厚资产，然后到海外实施吞并。 陈维云仅仅把香江当作一块经营的重要区域，梦工厂创建之初似乎已经定下了国际化的战略，本埠与海外市场同步都在发展，陈维云的眼光足够开阔，也有明确定位与目标，发展的势头更凶猛，更犀利。 霍见宁最秦佩陈维云的是品牌战略，专注于打造最具影响力的国际化品牌，而且是文化品牌，在这样的企业里做事，收获的不止是金钱，还有名气。 当然这只是霍见宁闲暇时的私人评价，长实待他不薄，他已经苦干五六年，也准备把余生奉献，如果将来有幸领导一间李嘉成的上市公司，他已经心满意足。 这场聚会持续一个小时，结束后林敬业邀请霍见宁搭乘自己的轿车，他摊牌说： “霍生，我老板陈生非常赏识你的才干，托我向你传个话，他想邀请你担任梦工厂的执行副总，他把梦工厂连锁公司的股份给你预留一部分，作为你加盟的福利，假如你愿意与我们共事，请通知我，等陈生从美国出差回来，我安排你们见面。” “……”霍见宁忽然有点小紧张，这是什么节奏？他只是长实的财务经理，值得陈维云拿股份挖角吗？ “林生，据我所知梦工厂有好几间分公司，陈生想请我担任哪一间的执行副总？”霍见宁必须问清楚，换老板与换老婆一样重要，这是人生为数不多的大事。 “总公司！”林敬业看不出霍见宁有什么长处，他觉得老板是在针对李嘉成。 “总公司？”霍见宁松松领带，梦工厂总部的ceo是陈维云本人，但陈维云出了名的不管事，目前的一号领导是周梁叔怡， “林生，周太也是执行副总，假设我到了贵公司，我的工作方向是什么？” “这个你需要与陈生当面谈。”林敬业多少了解一点，又说： “我们公司今年上市，各部门行政职务都在调整，吴生要调任梦工厂连锁公司，本港娱乐缺少一位ceo，周太以前领导过佳视，老板属意她去管理本港娱乐，总部缺少一位执行副总，大致是这样。” 那就是接替周梁叔怡的职位，霍见宁沉吟一会儿，说：“我回家和我太太商量一下，明天早上给你答复。” “我等你电话！”林敬业觉得这个人挺不错，重视家庭，秉性和他很相似。 “陈生什么时候回港？”霍见宁随口问了一句。 “春节《功夫熊猫》开画，他要在美国做宣传，还有可能去欧洲，最迟也要到2月中旬才能回来，他今年不在香江过节，动画电影是我们公司的核心业务，陈生一直在亲自抓。” “明天是格莱美颁奖礼，陈生与丹尼先生都拿到两项提名，报纸上讲亚视购买了播放权，他们是现场直播吗？”其实霍见宁对娱乐不关注，但是报纸上的梦工厂新闻太多，随便翻一张都能看到。 “哈！”林敬业笑了笑， “亚视联系了格莱美主办方，仅仅购买了播放版权，不是现场直播。” 仅仅是录播。 第29届格莱美奖落幕的三天后。 这天是1月30号，晚上八点的黄金档，亚视才姗姗播放出来。 此时获奖结果已经被香江媒体疯炒两天。 霍见宁下班后准备回家观看格莱美颁奖节目，结果接到林敬业的电话，陈维云从美国回来了，在梦工厂湾仔酒店宴请他。 “林生，你不是说陈生最迟半个月才会回港吗？”霍见宁在电话里好奇的询问。 “他的日程计划是这样，不过他得知你同意加盟公司，参加完格莱美的庆祝活动，他立刻飞了回来。”林敬业察觉到陈维云对霍见宁的重视，恐怕不止是针对李嘉成那么简单。 霍见宁却觉得受宠若惊。 等他驱车赶到酒店，刚刚进入宴会厅，陈维云已经远远伸出手，笑着对他说： “霍生，我原本想亲自邀请你，但是考虑后觉得不妥当，因为我顾忌影响，李生收购了邵氏龙头戏院，那原本是我的生意，如果我亲自挖他的财务经理，媒体会炒作我们不合，甚至是敌对！” 霍见宁缓缓点头，但是心里却觉得自己的分量没有那么重，媒体不会关注他这样的小人物。 但他低估了自己。 现在看不出来，等到三年后，五年后，霍见宁在梦工厂大展了拳脚，李嘉成就会被打脸，媒体会嘲笑李嘉成识人不明，熬了霍见宁五年却不提拔。 “先让大卫出面找你谈，是为了给李生面子，等你加盟梦工厂后，假如媒体炒作这件事，你要给媒体解释，离开长实是大卫盛情邀请，是朋友间的合作，不是我要挖你。”陈维云边说，边请他入席， “可以办到吗？” “当然！”霍见宁忙道：“我真的不希望你和李生有任何过节。” “我也不希望！”陈维云起身把电视打开：“亚视要播格莱美，咱们边吃边看！” “都忘了恭喜你陈生！”霍见宁陪着笑：“你和丹尼先生各获一项，创造了音乐史上奇迹。” “我不稀罕这种奇迹，这个奖励有歧视，如果他们能公正投票，丹尼可以拿下最佳流行艺人奖。” 陈维云获得了最佳电影专辑奖，这是实至名归，但是陈柏强只获得了最佳新人，美国佬没有把最佳流行男歌手奖颁给他。 ， 321、转播 1982年亚视首次应用了微波技术，现场直播了羊城举办的‘省港杯足球赛’，但微波传送距离短。c 所以要现场直播美国的格莱美，必须通过卫星，价格高的离谱，亚视因此放弃了直播，只有世界杯那种大型赛事才值得他们投入重金。 若非陈维云与陈柏强各获一奖，他们连录播带子都不舍得买。 不过播出的效果让他们喜出望外，收视率一举打破纪录，拿到了1986年的开门红。 年尾这段时间tvb没有打造开年大戏，目前播的是刘清云与陈莛威主演的《银色旅途》，往常八点黄金档的收视率站稳40%，但是今晚在瞬时暴跌。 从七点半开始，几乎就没有观众再看连续剧，都把频道调到亚视中文台，等着观看格莱美颁奖礼，tvb的收视率已经跌破10%。 就连邵义夫与方怡华也在看亚视。 格莱美获奖是重磅大事件，吸引所有港人的目光。 解说员有两位，一个是去年的亚姐冠军黎艳珊，另一个是老牌司仪刘志荣，这位先生是个演员，担任过《大地恩情》的男主角，但主持功力追的上tvb王牌何狩信，综艺、时事、资讯都能胜任，亚视大型活动一般都让他出面坐镇。 镜头首先切到演播间，刘志荣问黎艳珊， “阿珊，你知道格莱美是什么意思吗？” “留声机的中文谐音啦。” 黎艳珊的样貌不算出色，与港姐冠军相比，实在是有差距，不过亚视在在力捧她，而且占了首届亚姐冠军的先机，已经开始走红，她兴奋的打手势， “格莱美的奖杯就是一台留声机模型，今天报纸刊登陈生与丹尼哥的合照，他们各捧了一座。” 屏幕上立刻挂出陈维云与陈柏强的合照，“陈生好有气场，不过丹尼哥更靓仔一点！”黎艳珊自顾点评。 “陈生穿的西服好像是观奇洋服的品牌！”刘志荣关注的方向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陈生衣服上没有标志呀！”黎艳珊不解的问。 “赞助商让我说的。”刘志荣一本正经。 “哈哈！”不止黎艳珊一个人在笑，演播间的画外音全是哄笑声。 “保持严肃，音乐奖马上开始！”刘志荣始终板着面孔，伸手指了指，画面立刻切入颁奖礼现场。 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被刘志荣的冷幽默给逗笑。 陈维云与霍见宁碰了一杯酒。 “观奇洋服已经赞助两年，梦工厂真人电影的西服全部由他们提供，丹尼与莱斯利现在是他们的品牌代言人。”陈维云在给霍见宁讲述公司的情况， “除此之外，五丰商行的白酒，通利琴行的乐器，合群车行的轿车，迪声集团的奢侈品，都与梦工厂签订了长期赞助协议，也都邀请了梦工厂艺人做代言，艺人很重要，他们的肖像产品占据直营店三成的销售额。” 霍见宁听的很专注，他知道陈维云的话关系到他今后的工作重点。 “我的直营店生意不是日用必需品，不像李生的超市那么稳定，营业额肯定比不上他，但利润要远远超过他，而且我开的影视主题娱乐商店，全世界没有竞争者，我起步于香江，可惜市场太小，我必须扩展到海外去，不过仅仅开设直营店，风险就像是赌博，我需要动画、电影、音乐、漫画这些业务来配合。” 陈维云是在告诉霍见宁，梦工厂开发的任何业务都很关键，不能顾此失彼，虽然直营店最先上市，却不是梦工厂的第一核心。 “霍生，我知道你是在美国留的学，拿的学位，我最重视那边的市场，未来直营店会全面进入，我投资的第一部西片《飞越未来》定档在二月末，我希望在第二部西片立项前你能到公司来。” “我已经准备好辞职信，长实的离职期是一个月，陈生，下个月底我可以到公司报道。”这是小事，霍见宁离职很容易，他在考虑陈维云刚才的话。 直营店要大举进入美国，只依靠梦工厂旗下的几个动画玩具品牌，竞争力非常弱，假如能并购一间荷里活老牌影业，实施美国本土化政策，对直营店的经营会有巨大助力。 如同本港影业一样，这间子公司就是香江直营店的盈利发动机。 “陈生！”霍见宁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日常看报纸，留意过你的商业活动，你目前在美国影市的投资，都与二十世纪福克斯密不可分，电影发行会不会被他们制约？” “制约是显而易见的。”陈维云笑道： “不过我与福克斯boss默多克有其它生意往来，他给我开了发行绿灯，制约因素微乎其微，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一直在寻求摆脱受制于人的办法，既然你看到了这个弊端，你觉得什么办法最合适？” “我对梦工厂的政策不了解，对电影行业也是门外汉。”霍见宁谨慎的表态， “我只是凭直觉判断，梦工厂独自在美国建立发行渠道，不如收购荷里活大型影业更划算，我在美国读书时经常去观影，当地同学和我讲过这些企业的历史，他们初始都是从电影院发家的，像邵氏一样都是大片场制度，四十年代美国政府颁布反垄断的‘派拉蒙法案’，迫使他们放弃了发行与院线业务，但他们与电影院仍旧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掌握这些企业，就能掌握发行。” “你的判断蛮不错。”陈维云点点头，霍见宁的商业眼光是一流，也热衷于企业收购，并且天赋异禀，李嘉成所有的大型收购案都是他一手主导，他对企业的管控力同样出类拔萃，不亚于那位‘公司医生’卫理。 他偏又是个工作狂，忠心耿耿，李嘉成委他重任，给他高薪，不是没有理由。 陈维云多问了一句，“你在长实时，与李生接触的多吗？” “很少的，李生有四间规模相当的上市公司，只在每月开大会的时候才能见到他。”霍见宁并没有怀才不遇的感觉，他已经是长实高管，但老板只操心大局，不可能每天和一个财务打交道， “长实大班是英国人麦里思先生，副总是周年茂周生，他们两个与李生接触最多。” 陈维云知道这两个人，李嘉成收购加拿大赫斯基公司，派出大儿子李泽锯领衔，副手就是长实一号领导麦里思，这是为了锻炼李泽锯运作资本的能力，后来李嘉成又把李泽锯派到长实搞工程，副手又换上了周年茂，这位周生主管长实的房地产开发。 两人聊到这里，格莱美进入第一个**环节，颁发最佳新人奖，陈柏强要登台了。 镜头扫过坐席区，瞄准了陈柏强。 等陈柏强从椅子上站起来，镜头拉远，开始播放他与朋友们拥抱的画面，按照顺序，先后是陈维云、方剑雄、何朝琼、陈淑分，其实后面还有罗大右、黄加驹、邱舒贞许多同事，但主办方只让陈维云四个人上了镜，陈淑分仅仅是一晃而过。 此时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已经被调动了欢呼情绪。 何洪森家里最热闹，他知道闺女要参加格莱美，专门把二老婆蓝琼英从奥门招到香江，二房所出的三女一子也全部聚齐。 “我看见大姐啦！”七岁的何游龙咋咋呼呼，富家子也挡不住扬名国际的热情，激动的好似他大姐拿奖一样。 “丹尼哥好威风！爹地，丹尼哥和大姐什么时候结婚？”何游龙希望早点结婚，等到了学校，他可以和同学们炫耀。 “爹地会催他们，让他们早日成婚。”何洪森糊弄一句，心想何朝琼与陈柏强的感情并不稳固，估计过两年就要玩完，他不报太大希望。 “爹地，丹尼哥先和陈生拥抱很正常，还有一个男人是谁呀，竟然排在大姐前面？”何朝依气不过，她不爽方剑雄抢她大姐的风头。 “他？”何洪森回忆了一下，哦！一声， “他应该是《狮子王》的导演方剑雄，《功夫熊猫》也是他一手制作，上个月丹尼仔把他带到我的晚宴上，见过一面。”他说完换上教训的口气，瞪着子女说： “你们都给我记清楚，以后见了他要叫方叔叔，必须客气问候，梦工厂的所有导演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上他的分量重。” “这么牛气吗？”蓝琼英一脸吃惊，“老爷，这位方生比徐可、王京还厉害？” “《狮子王》全球票房六亿美金，纪念品玩具又畅销世界，一部动画抵的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与《冒险王》的总和，肯定是阿云心里的老一啦，这还用问？” “六亿美金？岂不是近五十亿港币？”蓝琼英只关注钱，顺着说： “老爷，陈生拍一部动画足够你盖一座赌场了，他公司不是很快要上市吗？你可不要忘了投资！” “赌场哪里值钱，盖十座都绰绰有余，他一部动画能把我的葡京娱乐场给轻松收购！”何洪森没好气的嘟囔一句，现在的后生仔这么能干吗？混两年竟然比他混二十年还犀利！ “我已经和阿云签了协议，拿奥门的五座店铺换他05%的股份！” “才05%？是不是太少啦？”蓝琼英觉得他老爷投资太谨慎，以梦工厂的回报率，起码也要买5%才算合理。 “多了他不卖！除了店铺，我还给他开了五千万的支票，他竟然给我送了回来。”何洪森巴巴抽了一口雪茄， “他不缺钱，只缺店铺，我又从信德给他调了香江的十间店铺，结果他看不上，他说新地、信和给他准备的店铺都是闹市的一楼，老母的，新地与信和什么时候和他搞到一块去了？” 322、盛典连台 这个晚上。 最开心的人莫过于陈柏强的老妈姚钰梅，还有她契妈苏太。 她们应邀前往陈柏强老爸陈彭飞的家中吃晚宴。 这栋别墅位于山顶的宾吉道，是陈爸爸自己购置的物业。 陈爸爸是香江钟表界名绅，四十年代与潘迪声老爸潘锦希合伙开了钟表老字号黄湛记，二战过后他自己单干，在皇后大道中成立金宝表行，其实仅仅是经营独立，潘家与钟表业会长孙秉书都入了股的。 他店里销售的手表来自代理，江诗丹顿、卡地亚、欧米茄、百达翡丽，清一色西洋品牌，六十年代他已是城中富商，家资百万，娶过两位太太，但都已经离婚了。 陈柏强是他二太太姚钰梅所出，无论样貌还是脾气都随他，自幼得到他的宠爱，即使陈柏强当初执意进入演艺圈，他也给了有力支持。 今晚看着陈柏强在鬼佬的地盘上拿奖，他激动的热泪盈眶，原本他并不对儿子的演唱事业抱有太大期望，主要是这个圈子名声不好，以前朋友们一块饮茶，谈到各自孩子的发展，他都不好意思开口，他与潘锦希是三四十年的老交情，人家儿子把公司做上司，身价几个亿，他儿子唱歌能有什么搞头？ 结果陈柏强硬生生杀进世界音乐舞台，不止大涨他的脸面，还包括华人的脸面。 你们儿子有钱又能怎样，有我儿子名气大吗？查王子与戴王妃亲自邀请我儿子去参加宴会，你们儿子有资格吗？ “老豆，丹尼仔这么争气，你该高兴才是，你哭什么。”这是陈柏强同父异母的二哥陈柏敏，一直跟在陈彭飞身边，帮忙打理金宝表行的生意，递了一张手绢上来。 “我是开心。”陈彭飞盯着电视屏幕，一秒钟都不愿错过，儿子昂头挺胸登上舞台，从一个黑鬼佬手上接过奖杯， “这人是谁呀？竟然让一个黑人给丹尼仔颁奖？” “他是迈克尔杰克逊，美国最红的歌手，84年他的一张专辑获得十二项格莱美提名，知道猫王吧？美国媒体评价他是下一个猫王。”陈柏敏露出苦笑， “他愿意颁奖已经够给面子，他和丹尼仔是好朋友，演出时邀请丹尼仔好几次。” “哦，有名气就行。”陈彭飞是担心儿子被委屈，他扭头瞧瞧儿子老妈，和颜悦色的问道： “阿梅，马上过春节，今年阿云会不会来给我们拜年？” 前两年春节，陈维云都登过门。 “阿云太忙啦，《功夫熊猫》春节在美国上映，他和丹尼仔要在那边做宣传，即使拜年也要等到初八初九。”姚钰梅早上和儿子通过电话，正好问了这件事。 “梅姨，《狮子王》原音大碟在西洋卖了一千多万张，西洋的唱片贵，报纸上讲丹尼仔给陈生赚了上亿港币，陈生给丹尼仔的花红有多少？”陈柏敏不是在操心小弟的薪水，他是在八卦。 “阿云怎么会让丹尼仔吃亏！”姚钰梅很得意，儿子现在比前老公有钱，已经给她买了两套别墅，请了四个佣人照顾她， “12月丹尼仔在红磡开演唱会，阿云当着上万名歌迷的面承诺给丹尼仔加版税，这个月初发红利，直接按新版税给丹尼仔算钱，阿云给丹尼仔开了一张1000万港币的支票，这只是一部分，余下的红利都换成了阿云公司的股份。” “1000万？还有股份？陈生对丹尼仔真够仗义。”陈柏敏大吃一惊，小弟现在是千万富翁，将来肯定赚的更多，应该不会再和几位兄弟争家产。 陈柏强的真实收入是多少，陈彭飞知道的比姚钰梅还全面，自从上个月陈柏强回港，父子俩谈了很多次。 《狮子王》原音大碟是二十世纪福克斯在发行，全球销量超过1200万张，陈柏强还发行两张狮子王单曲，销量累计卖破400万张，扣除拷贝、宣传、渠道发行一系列费用，最终盈利大约1亿美金。 当初陈维云与福克斯签订过严格的代理协议，梦工厂可以享受55%的唱片利润，福克斯陆续结算给梦工厂超过5000万美元的巨款，所以报纸上讲的不对，真实盈利是四亿港币。 陈柏强签订的是版税合约，假如按照美国法律，他至少能从《狮子王》里赚到一千万美金。 但是牵涉到两地市场的行规，陈维云大幅消减了陈柏强的收入，双方签订的是盈利型版税，陈柏强可以拿到4%的美国唱片收益，数字是200万美金。 陈柏强没有表示异议，他的成功来自梦工厂的推广，《狮子王》原音大碟的畅销也不全是他的功劳，配乐才是这张专辑受欢迎的原因，但他给陈维云提了要求，假如他自己发行的全歌曲专辑在美国拿到好销量，他希望版税能再次提高。 其实他赚的已经够多，200万美金只是《狮子王》的收入，已经陆续支付给他。 年尾陈维云开的一千万支票是他在港的唱片版税、广告代言、演唱会、各种活动走秀，他的十场演唱会场场爆满，每场卖门票就有五六十万，公司仅仅抽佣15%，单论演艺收入，他已经超过林清霞，位列全港第一。 明星就是来钱快，不服不行。 人气钱。 国际人气超多的钱。 “感谢boss奥文！” 当然陈柏强也非常感恩，上台发言时，首先感谢的人不是老豆老妈，而是他老板，他老豆老妈也心甘情愿排在后面。 感谢陈生理所应当！ 反正大家都这么认为的。 这一刻，梦工厂的艺人们相约铜锣湾的明星酒吧，守着吧台上悬挂的电视机，聚精会神的观看。 张国容在吃醋，最佳新人奖是格莱美综合类大奖，含金量非常高，陈柏强已经被世界音乐市场认可，正式跻身国际歌星的行列。 他也忽然间走神，想到了《功夫熊猫》的主题曲，他找了陈维云很多次，想拿到主唱权，但陈维云觉得他风格不合适，执意塞给了黄加驹，下一个风光的肯定是黄加驹，轮到他也不知是猴年马月。 “不能总让我拍戏！”他身边坐着徐可与施楠生，他上半年的档期已经排满，《倩女幽魂》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2》都让他演男主角，空不出时间搞音乐， “拍完你们的戏，我要息影搞专辑，谁也别想再让我接片约！” “ok啦！”徐可与施楠生都笑起来，心想老板让你演，你还得乖乖去演，否则老板不给你作词作曲，看你怎么冲到格莱美去？ 张雪友在羡慕，脑子不停幻想，如果得奖的是我，我上台后会不会紧张的说不出话呢？ 刘德桦也在幻想，如果得奖的是我，靠，还是先把英语练好了再发梦。 节目还在继续。 陈柏强一共获得两项提名，很快轮到最佳流行音乐男歌手，纵然观众已经知道结果，仍旧替陈柏强揪起心，获奖结果揭晓后，电视机前一片骂声。 格莱美主办方专门把镜头切给陈柏强，捕捉了他的表情，他面露微笑鼓着掌，显得很淡定，丝毫没有被大奖落空所影响，这时陈维云附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这一幕引发所有观众的好奇。 霍见宁看到这里，忍不住问了陈维云，在和陈柏强谈什么。 陈维云回答道： “我告诉丹尼，这个奖我将来一定帮他拿到手！” 当天在现场时，获奖名单揭晓，陈维云心里非常气愤，格莱美只有四个综合奖，最佳制作、最佳歌曲、最佳专辑与最佳新人，新人奖那么严格都已经颁下来，按照惯例肯定还要有一个分类奖，不然怎么体现新人的价值？ 结果落空了。 陈柏强为了《狮子王》两首插曲在非洲待了半年，投入的精力、时间、感情全都多于原唱艾尔顿约翰，原音大碟与单曲唱片在美国的销量也高于原时空。 但美国佬仍旧觉得陈柏强的影响力不够，只愿意表彰他新人的价值。 这份价值完全来自于销量，假如《狮子王》原音大碟没有达到美国唱片协会认证的千万张销量，最佳新人奖肯定也要泡汤。 不过气愤归气愤，能在美国赚到真金白银，这对陈维云来说已经足够，名气他并不看重，他只是厌恶美国佬自以为是的傲慢。 这届格莱美持续一个多小时，末尾才颁发最佳电影专辑奖，这个奖项的含金量并不高，关注度也不大，但陈维云上台时引发一阵骚动。 陈维云这个名字在美国有很大知名度，有赖于媒体的宣扬，美国佬都知道陈维云是一个有才华的东方人，还是一个大富翁，现场的掌声非常热烈！ 不止是送给陈维云，还有他的颁奖嘉宾。 这位嘉宾是一个旅美华裔，叫马游友，去年荣获格莱美最佳乐器独奏奖，是亚洲首位获得格莱美的亚裔。 香江市民普遍不认识马游友。 “这人是谁呀，他有什么资格给阿云哥颁奖？”小孩子最不忿。 但陈维云觉得主办方这么安排挺好。 等他在电视里领完奖，对霍见宁说： “马生是我们华人最具天分的音乐艺术家，我很尊敬他，而且邀请了他，请他担任梦工厂音乐公司的艺术总监，他已经答应接受我的聘约。” 招募马游友是陈维云给狮子王音乐剧储备的乐团精英。 “我在美国读书时，看过马生的大提琴独奏音乐会，我太太是她的乐迷。”霍见宁微微发笑，梦工厂的优势就在这里，极易吸引名人加盟。 “那正好，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 格莱美放完，陈维云与霍见宁的饭局也已经结束，两人在愉快的气氛里道别。 陈维云只在香江停留一晚，次日又坐上前往洛杉矶的航班。 当天早上，他赶去机场的途中，发现各大报纸停止炒作格莱美，纷纷把奥斯卡放在了头条，1986年度奥斯卡奖的提名名单在昨日公布出来，《狮子王》获得最佳原创配乐与最佳原创歌曲两项提名，真是盛典连台啊！ 323、赔率与布局 全港媒体集体无视昨晚的格莱美，并不是因为《狮子王》被提名，而是《冒险王1：三藏真经》。 这部真人电影拍遍大陆的名山胜水，并对中华古典文化作出广泛且积极的展示，关键是两亿美金票房过于惊骇，导致奥斯卡评委不得不慎重对待，共给出十一提名，打破影史外语片纪录。 陈维云数了数，发现比平行时空《卧虎藏龙》多了一项最佳视觉效果提名，这绝对是空前绝后。 去年《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获得最佳视觉效果与最佳外语片两项大奖，今年能拿到几个奖，陈维云判断不出来，因为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走出非洲》，同样荣获十一项提名。 自从昨天消息传过来，港媒简直要发疯，都使用头版头条进行报道。 《天天日报》最有意思，为了吸引公众眼球，他们在《冒险王》的每一项提名后面都挂上了盘口赔率。 “美国拉斯维加斯六家大型博彩公司全部开出了奥斯卡赔率，《冒险王》最有胜算的奖项是最佳视觉效果奖，赔率1:13，其次是最佳化妆，赔率1:21，第三是最佳服装，赔率1:27，最不可能获奖是最佳导演，赔率1:207，徐导请节哀！” 点评完毕，他们又在末尾加了一句： “何生是不是也搞一个赔率，好让大伙去奥门下注！” 陈维云刚刚看到这个地方，林樰把大哥大递到面前，“云哥，奥门何生有事找你。” “早晨何伯，现在才六点，你有什么事吗？”陈维云莫名其妙，大早上不睡觉啊！ “丹尼讲你回港了？”何洪森笑哈哈的说：“一块饮茶啦！”他不注重小节，即使邀请晚辈，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我正要赶往机场，马上要去洛杉矶，我昨晚遇到一点紧急公务，这才飞回来的。”陈维云婉拒了他， “我要在美国过年，拜年要晚一点，你多多谅解！” “这是小事情。”何洪森目的不是要聚会，他问道： “阿云，我准备在葡京娱乐场给《冒险王》开盘口，我在美国赌场认识有朋友，他们连夜给我搞了一份赔率表，权威人士分析出来的，但我信不过他们，我只信你，你觉得哪一个奖稳赢，哪一个稳输，我按照你的意见搞。” “这可是大生意，我提意见那就是顾问！”陈维云笑说：“不能白辛苦。” “谁让你白辛苦啦！”何洪森真想让他白辛苦，顾问费太高，但他知道陈维云不是那种随便卖人情的人，“你开价喽。” “单独给《冒险王》开赔率，不值得做，既然你想玩，那就把奥斯卡的所有奖项全部开出来，如果咱们搞出来的赔率都能吻合最终的获奖结果，葡京娱乐场就能把名气打出去，打到国际上，到时吸引海外玩家到奥门，你公司的市值肯定要暴涨。”陈维云说着话，轿车已经到了启德机场。 “万一押宝押错，损失也很大的。”何洪森其实不担心损失，毕竟第一次搞奥斯卡赔率，玩家不会多，但必须要提出来，做生意嘛，盈利与损失都要考虑在内， “不过我信任你，阿云，即使真的损失，我个人全部承担，你不用负一点责任，咱们这次就搞一把大的，你给我讲讲奥斯卡的具体情况，顾问费我按照拉斯维加斯的行规支付，如果你觉得少，我付双倍。” 陈维云正要回话，林樰敲敲手表，“何伯，我马上要登机，到了洛杉矶我联系你，咱们再详谈。” “你稍等一会儿！”何洪森在电话那头吼起来，他是在吼秘书，喊了几嗓子，他回来给陈维云说： “你把机票退了，我已经安排好，你坐我的私人飞机赶路，咱们继续聊！” 有钱就是任性。 陈维云悉听尊便。 他去机场的贵宾室坐下，接着刚才的话题： “何伯，顾问费我不要钱，你帮我一个小忙就可以了，我看中一家挂牌公司，你帮忙买一点股票，你想买多少都可以，权当是投资，等将来我需要的时候，你转让给我。” 何洪森沉默好一会儿，他在判断陈维云的意图， “我知道你买了华置，还有大酒店，都已经买过举牌线，是不是这两家？” “具体哪一家，等到奥斯卡颁奖礼结束后我会告诉你。”陈维云必须让对方先领教他的眼光与能力，今年奥斯卡大大小小的奖项有二十六个，陈维云能押中三分之二就可以把何洪森拉上战车， “另外5月份是墨西哥世界杯，我对足球的研究远远高过奥斯卡，假如你有需要，我依旧愿意做你的赔率顾问。” “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我还能讲什么？”何洪森大笑一声， “咱们等着结果，你能让我的赌场变成预测奥斯卡与世界杯的风向标，我尽我有能力帮你在股市达成心愿。”他说完突然敛住，认真问： “阿云你讲实话，你是不是在惦记中煤？那家企业不好搞，不然早就有人去搞啦！香江一半上市企业的大股东都没有太多控股权，平均持股两成，但你不要觉得人家持股低，你就有机可乘，没用的！ 那些都是百年老店，他们家族在管理层里根深蒂固，股东们又支持，即使你叩门成功，也掌握不了董事会，还容易被围殴，中煤二股东是希慎利家，三股东是祁德尊的仔，辅警的头子，你惹恼他们，小心把你拖到官司里，我不是给你开玩笑，那些老家族全都一肚子坏水，当然伯伯我不坏，我做生意出了名的规矩。” 老母的，陈维云就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老先生。 “我哪有胆子惦记谁？我初来乍到，做事出了名的本分，我的确收购了富豪与鳄鱼恤，但我是光明正大谈下来，罗家与陈家心甘情愿卖给我，他们一个个树大根深，我哪敢强迫谁。”陈维云讲的是实话，下面不是， “我做电影赚了不少钱，不能全部存在银行里，我总要做投资，买股票是正常行为，我买了二十多支股，他们觉得我都想收购，那是他们的事，反正我问心无愧，他们爱担心让他们担心去，与我无关。” “随你啦，伯伯是好心，怕你莽撞，下次你再抡着胳膊去和人家打架，事先通知伯伯一声，伯伯有点薄面，可以帮上忙。”何洪森点到为止，“咱们接着谈赔率。” 等谈完结束，挂断电话，何洪森脑子还在思考，陈维云到底看中了那支股，竟然要他出面帮忙购买？以陈维云现在的财力与人脉，独自搞大酒店都不成问题，难道是英国佬的产业？ 他猜对了。 但陈维云的目的不是收购，而是毁掉这间上市公司。 平行时空1987年全港富豪针对这间英资企业联手发动一次全面收购，郑雨彤担任策划军师，李嘉成担任领航舵手，李狣基、包玉港、郭得胜、刘栾雄，还有一位中资背景的富商，集资一百亿港币却未能完成这项收购壮举。 全明星阵容出场，又恰逢87全球股灾这种千载难逢的良机，结果虎头蛇尾，竟然以替补阵容灰溜溜败退。 辛辛苦苦搞了一年，连人家一根毛都没有搞掉，最终为了几亿港币的利润，还跟人家签了一份七年内不准再染指股份的妥协性协议。 怪不得媒体会讲，这批富豪是商战高手，收购仅仅是一次逐利的行为，其它因素都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内，能收购就果断收购，不能收购就果断退出。 这个时空多了一个陈维云，他决定接盘，领导这一次收购，他会毫不犹豫坚持到底，他要把英国佬搅屎棍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 但是战术上陈维云很谨慎，他要尽可能拉拢更多的帮手，只靠他一个人很难完成大逆转。 在贵宾室看了一会儿报纸，何洪森的秘书过来通知，他可以登机了。 出门时听到一阵争吵声。 一位拉着行李箱的靓女在过道上骂人，她面前站着一位手拿相机的青年，显然是记者，不停拍她，边问： “关小姐，近日马太接受采访，哭诉有人介入她的家庭，你有什么看法？” “跟我有什么关系！”靓女冷着脸，“别再缠着我，不然我会报警的！” “关小姐，刚才你在外边下车，送你的人是不是马生的司机？” “是你老母！”靓女伸手去抓相机，那记者闪转腾挪，不忘问：“关小姐，马太指责的人是你吗？” 他绕到了关芝琳背后，忽然瞅见了陈维云，哇！一声，一个箭步超过关芝琳，冲向陈维云，“陈生！陈生！你什么时候回港的？你不是在美国吗？” 保镖已经把他拦住，陈维云不着急走，问他：“哪家报社的？神通这么大，这个候机室一般人进不来。” “我叫欧得力，《天天日报》的记者，我有亲戚在这里做事！陈生，你的《圣诞快乐》上映时，我就开始给你的电影写好评，但我上司不让发。”欧得力说的是真事。 “《圣诞快乐》是83年的电影，你入行挺早啊，不过混两年还在混狗仔，你上司真没有眼光。”陈维云让保镖让开，靠近他说： “想不想换一个工作环境？我的《漫威日报》缺少你这种人才，薪水翻倍，拍到一张惊爆照，奖金也翻倍。” “陈生你亲自开口挖我，我肝脑涂地给你卖命！”欧得力激动坏了，原本要追访一桩丑闻，结果天降横运，这趟没有白来。 陈维云示意一个助手带他离开，“我这位属下会领你去漫威找林敬业，亲自给你安排职务。” “多谢陈生赏识，我一定好好做事！”欧得力想和陈维云多讲几句，但是助手在催他，他哈着腰后退，途径关芝琳身边，又鞠躬：“多谢关小姐！” “你谢我做什么！是不是有毛病？”关芝琳没好气的哼他，“把拍我的照片还过来！” “我把胶卷都给你，这是谢礼！”欧得力欢天喜地，不追关芝琳，他碰不上陈维云。 等他走后，关芝琳立刻展露笑意，朝陈维云招招手，“呦，原来是陈生呀，你还记得我吗，去年咱们在沙田马场见过！” 324、小鬼当家 “记得，你去年拍的《夏日福星》我还专门去看，那时你留的短头发。”陈维云记忆犹新，但主要是来自穿越前的观影。 “我拍那部戏的时候才六月份，现在已经留长啦。”关靓女摆下头，甩甩飘飘长发，然后往陈维云面前走了几步， “陈生，你是刚从美国回来，还是怎么样？” “我马上登机去美国。”陈维云看看她的行李箱，问她：“你呢？出去旅游吗？” “哎，最近遇到一点烦心事，想去美国找我老妈，散散心！”关靓女简直要烦透，不愿提自己的事情， “陈生你几点的飞机？我是九点两个字，还有一个小时的候机时间。”她的言外之意是可以聊这么久。 “我坐私人飞机，随时可以飞。”陈维云准备捎带她，扭头看看何洪森的秘书，那秘书五六十岁，做事很圆滑，立刻陪笑说： “假如关小姐不介意，可以一块搭乘，路上大家可以聊天，旅途不至于乏味。” “私人飞机？”关靓女不甩那秘书，她要陈维云亲自开口邀请，“坐专机肯定更方便，会不会麻烦你陈生？” “机舱位置多，一点不麻烦！”陈维云不和她扭捏：“阿樰，帮关小姐拿行李！” 关靓女见他转身，也不再多嘴，笑呵呵跟在后面，小声对林樰说： “你就是樰哥吧，辛苦你啦，到了美国我请你吃大餐！” “不要客气。”林樰经常跟着陈维云出席重大活动，演艺圈的同行都知道他。 到了飞机上，关靓女东张西望，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等落了座，她向陈维云打听： “陈生，这飞机好靓，你刚买的吗？报纸上没有曝光啊！” “这可不是我的飞机。”陈维云指指那秘书，“是何生借我的。” “奥门的何生吧？香江只他和包生有私人飞机，你面子真大。”关靓女知道陈维云买了游艇，她经常去屯门游艇会玩，有次她看到一艘叫‘豆豆号’的游艇，她给朋友吐槽名字太老土，结果被甩了白眼，朋友告诉她那是陈维云的船，正宗的海上别墅，价值一千多万港币呢。 她觉得陈维云比何洪森更富有，迟早要购买私人飞机。 但她也不会因此轻视何洪森，她开始给那秘书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先生，你是不是何生的管家莫老？你看上去真年轻，刚才都没有认出来。”她热衷豪门八卦，日常较为留意这方面的咨询。 那秘书笑着点点头，心想这位小明星有点势利眼啊。 这时林樰准备好早点，端了上来。 “关小姐，有没有吃早餐？一块喽。”陈维云让林樰备了两份碗筷。 “陈生，不要见外，叫我佳慧。”关靓女没有动筷子，她接了林樰的活，动手泡茶。 陈维云不时打量她，这位靓女演的《大腕》是陈维云以前最喜欢看的电影，单从演员的角度分析，她是天赋过人那一种，继承了她爸爸关杉的影帝特长，但她心思都用在豪门上，五十多岁的时候竟然还能炒出富商的绯闻来，不是一般的奇葩。 都是富豪收割机，与李港姐相比，她差的太远，至少心机比不了，否则她不会被那么多丑闻缠上，一直洗不白。 她注意到陈维云在看她，故意朝陈维云笑了笑，但她心思却不像笑容一样灿烂，她从第一段婚姻里领悟到一个深刻道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贪图美色是天性，越有钱的男人越花心，所以她愿意接触陈维云，却又严格防备，这并不是矛盾，接触是为了过上富裕生活，防备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能吃亏上当。 她的交往从一开始就带着功利心。 “你拍的《富贵列车》什么时候上映？”陈维云问的是嘉禾开年大戏，阵容比较强大。 “《富贵列车》春节上映，和《功夫熊猫》同一天开画。”关靓女知道陈维云与嘉禾已经闹翻，担心陈维云对她有看法，又说： “我一年拍不了一部戏，不接他们的片约，我会饿死的！他们嫌弃我没有名气，角色是个咸湿婆，女主角不是我，是港姐郑雯雅，女配是台岛来的朱宝依！何冠倡是监制，洪金保是导演与主演，他们认为春节期间观众不会全部观看动画片，你的梦工厂又没有推出真人电影，所以他们有胆子打擂台。” “你签到嘉禾了吗？”陈维云不清楚她的合约。 “哪里有签。”关靓女拍电影是玩票性质，“我受不了约束，谁给我片酬，我给谁拍戏。”说完觉得这句话不妥当，她赶紧又作了补充： “如果陈生你愿意请我，那我以后只给你拍戏。” 她表态很直接，陈维云的回应也很直接， “我在投资西片，启用的演员全部来自荷里活，我可以把你加到这些西片里，每一部都给你加角色，我保证你的出镜量，我帮助你在美国发展事业，二月份就有一个新项目，投资大约1000万美元，这是一部小孩耍宝的电影，你的角色很走运，是个保姆，女角色里出镜最多，片酬十万美金，你可以考虑一下。” 关靓女在香江有绯闻，但在美国不一样，陈维云会按照华裔女星刘玉玲的形象打造她，或许能把她捧成霹雳娇娃。 “对了，你英语怎么样？”陈维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这个角色必须精通美式英语，假如你有口音，那必须先练习，暂时不能上镜。” 他要筹拍的是高票房喜剧《小鬼当家》，加入一个保姆角色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我没有一点口音。”关靓女急着说：“陈生，不信咱们用英语对话，我扮演美籍华人再合适不过。” “那就这样定下来？”陈维云笑着问。 “嗯！”关靓女笑的露白牙，给陈维云端起茶杯，“陈生，请茶！”她拍《富贵列车》的片酬是五万块港币，陈维云直接开价十万美金，她连剧本都不问。 等陈维云喝下去，她又说：“我是不是可以叫你老板了？” “我不是你老板！”陈维云耐心解释： “美国针对电影圈制定有防垄断的法律，经纪公司与制片公司不能同属一家，虽然我在美国开了一间经纪公司，但是签的演员不准演我的戏，只能演其它公司的戏，所以你不能签到我的经纪公司。” “我可以签到香江呀！”关靓女苦起脸，她认为陈维云在敷衍她，心想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陈生，虽然我老妈在美国生活，也有几位亲戚，但她们都是普通移民，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你不签我，我哪里敢在美国发展？鬼佬吃人不吐骨头，又歧视亚裔，你不罩着我，他们欺负我怎么办？” “你只演我的戏，谁也不敢欺负你！”陈维云安抚她说： “我是投资商，等你进了剧组，我会给监制与导演打招呼，让他们给你特别优待，回到美国后，你和你老妈去商量，挑一位信得过的亲戚担任你的独立经纪人，片约我提供，每年不会低于三部戏，你安心发展。” 陈维云不签她是防止绯闻，这位女星谁也控制不了，陈维云也不想与她纠缠太深，反正给她提供成名的机会，能不能在美国市场混出位，要看她自己的努力程度，如果她仍旧一心一意想往豪门里钻，那陈维云不会阻拦她。 这一路上，关靓女都在纠结这件事，陈维云愿意给她高片酬，也愿意捧她，但为什么不愿意签她？什么意思嘛！ 熬了一日一夜，终于熬到洛杉矶。 “没有人接你机吗？”出了机场，陈维云才问她。 “我是临时决定来美国散心，没有通知我老妈。”关靓女的视线在一辆加长的林肯车上，她想坐。 “上车喽，我送你！”陈维云不会把她送回家。 “多谢陈生！”关靓女抢先一步蹿了上去， “陈生，听说你在洛杉矶有一座酒店，我拍戏的时候能不能住？拍戏早出晚归，影响我老妈休息。” “我会在你片约里增加一个条款，提供拍摄期间内的住宿、出行与餐饮。” “拍摄期外呢？” “这要看你在美国的知名度，名气越高，待遇越好，所以请你努力演戏，多研究一下美国影后们的表演方式，如果你的处女作能打出一个开门红，票房能卖过两亿美金，这辆林肯车我送给你，再送你一套比弗利山庄的别墅。” “放心啦，为了林肯车我也会努力！但两亿美金是不是太多啦？我演一辈子都未必能赚这么多票房！”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一点心里话 这点心里话只与女角色有关。 我不写这些女明星，有读者认为猪脚搞基。 我想写一点感情，有读者认为不合理，觉得女角色太傻太天真。 我想把猪脚与女明星的关系写的势利一点，有读者认为猪脚脑残，把女角色送出去，天呀，送女这种事情我打死也不会干。 但我不知道接下里的情节该怎么处理了，请你们留言告诉我哈，如果你们不开口，那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写。 最后求票，求你们订阅，最好不要跳订哈，既然你们一直在看，求你们给点支持，不要把作者饿死了。 我今天晚上熬夜，早上我加更一张。 325、备用资金 本港风情画正文卷325、备用资金遇见关芝琳是旅程中一段意外插曲。 陈维云很快把她抛在脑后，此行到了美国，他排满每天的行程。 《功夫熊猫》要开画，宣传活动已经火热的启动，福克斯电视网的预告片自元旦节就发布了出去。 媒体宣传的同时，二十世纪福克斯也制定了紧凑的宣传活动，陈维云是投资商与制作人，在美国拥有知名度，需要领衔推广他的新动画。 陪同者全是配音演员，出自美国演艺圈，这是一套堪称豪华的阵容。 最有名气当属阿宝师父的配音德斯汀荷夫曼，他是奥斯卡与金球奖双料影帝，个子很矮，相貌平庸，却是美国观众眼里值得信赖的资深演技派。 其次是悍娇虎的配音朱迪福斯特，八岁初登大荧幕，被誉为天才童星，十五岁即获得奥斯卡提名，成为美利坚万众簇拥的女明星，她有耶鲁文学院的学位，智慧与美貌并存，即使前年她的影迷发疯搞出刺杀事件，给她带来过困扰与争议，却没有影响她大众偶像的地位。 还有一位是猴王的配音者丹泽尔华盛顿，美国非洲裔的骄傲，在黑人群体里具备最广泛的号召力。 这些好莱坞明星会集体给《功夫熊猫》站台。 “2月8号是华人除夕，但不是美国人的假期，观影的数量受到限制，我们依旧采用点映的方式开画。” 罗迪欧大道的分公司大楼，江至强正向陈维云汇报首映的工作， “点映的戏院放在亚裔集中的城市，他们能确保《功夫熊猫》的单馆票房不会失利，点映期是一周，等口碑发酵后，我们再扩大放映规模。 《功夫熊猫》是大众级，适合各个年龄段，风格更加欢乐，次周我们会把电影院拓展到两千家以上。” 这是江至强与福克斯ceo巴里迪勒商议后定下的院线协议，福克斯审片员看过对这部动画片后给出极高评价，他们一致认为发行风险要低于两个月前上映的《冒险王》。 美国影市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高质量的动画电影，以精良制作著称的梦工厂正在美国观众心里建立品牌效应，不少家庭都在等待这部新动画。 “欧洲呢？”陈维云问道： “那里也是票仓，我要把重要城市全部走一遍，配音演员在那里有名气，他们必须随行，都已经沟通过了吗？” “是的，当初的片约协议里规定了宣传行程，他们都调整了各自的工作档期。”江至强是整体负责人，即使陈维云的日程也是他在安排，“年初二你要带着他们飞往伦敦。” “ok，你到时安排，我全力配合你！”万事已经俱备，只等着最终开画。 陈维云掀开面前的文件，继续下一个议题，这是西片的资料。 去年梦工厂投资两部戏，《飞越未来》与《末代皇帝》，前一部与福克斯联合投资，梦工厂独占所有版权，年中已经开始筹备，人员到位后，拍摄期非常快，目前已经杀青。 后一部与意大利的杨科影业联合投资，属于外语片，梦工厂只占录像带与原音大碟的版权，这部戏仍在选角当中，属于龟速筹备，需要拖到明年才能上映。 “2月底《飞越未来》开画，到时公司会闲下来，至强，《小鬼当家》的剧本我已经交给你，制片计划你自己做，我的要求是在暑期档上映。” “今年暑期档竞争很激烈。”江至强掌握着美国影市的详细情况，他提了一个建议， “六月份哥伦比亚先放《龙威小子2》，七月份福克斯上档《异形2》，这是福克斯独资，院线资源肯定优先提供，咱们是不是等这部电影落画后再发行《小鬼当家》？” “可以，你把档期先定下来，假如到时院线少，那就往后推。” 美国影市就是这样，片子刚立项就会定下档期，然后频繁改动，比如詹姆斯卡梅隆的《阿凡达2》，能延期两三年，这也是宣传的一种方式，定期保持曝光度。 去年梦工厂在美国的业务并不多，除了这几部电影，只有《狮子王》的原音大碟。 玩具是经销商在做，江至强暂时不负责，他只审核经销商的账目。 陈维云今天开会主要也是为了财务。 去年八月份他把北美资金抽调去倭国，大约有三亿美金，但截至上个月底，他又有了一大笔盈余。 “《冒险王》的票房分账已经结算完毕，美国分账金额是8526万美元，欧洲是3209万美元，两地的税务都非常高，我们净利润大约是9500万。” 这是北美分公司的最大收入。 “福克斯电视台向我们采购了《冒险王》的电视播放权与《辛普森一家》第二季，价格是2000万。” 《辛普森一家》在美国播放近四个月，夺得去年美国收视率冠军。 “《狮子王》原音大碟的盈利也保留在这里，目前北美分公司可调用的资金超过一亿五千万美元。陈生，我们在欧美的直营店只有十座，玩具供不应求，市场这么大，我觉得早一点扩大规模会对公司更有利！” 江至强手握庞大资金，渴望大展拳脚，扩展梦工厂在北美的版图。 可惜陈维云没有让他如愿， “直营店上市后才会全面进入美国，这是我们制定的计划，你可以先调查这里的连锁市场，去年冼志玲搞过一次调研，但是不详细。 另外这几个月你记得留意卢卡斯影业的新闻，我听说乔治卢卡斯和他夫人不睦，一旦他们婚姻破裂的消息在媒体上曝光，你立刻通知我。” 陈维云没有忘记这件大事，乔治卢卡斯离婚是发卖皮克斯的原因，这间动画公司陈维云要收购到手，价格并不贵，一千万美元就能搞定。 除了这笔投资，陈维云不会再动用北美分公司的资金。 下个月华人置业召开股东大会，假如刘栾雄与冯家决定发难，他将提前收购这间公司的股份，这是市值30亿港币的大企业，他要把这里的资金留着备用。 326、中外友谊的天使 1986年的春节。 随着《功夫熊猫》拉开全球公映的序幕，所有上映的地区无一例外都掀起了熊猫热。 首先是美国。 “知道熊猫吗？喔！我们太熟悉了！”《洛杉矶时报》在头条挂上这样一个标题，美国人在回味大陆曾经带来他们的友谊， “就在前年，洛杉矶奥运会召开时，热情的中国人送来‘永永’和‘迎新’前来助兴，我们建造了舒适的熊猫宾馆迎接这对动物界的萌宝宝，洛杉矶的市民们排队观看它们憨厚幽默的日常生活！ 那一年洛杉矶动物园在客流最旺的联合车站挂出了熊猫的巨幅海报，今年换上了它们的卡通，而且有了新名字，‘阿宝’！这是一头能施展布鲁斯李绝技的神奇动物，欢乐而又勇敢，假如你想开怀大笑，《功夫熊猫》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这段广告是梦工厂出钱打出来，但美国人对熊猫的热爱却不是假的，从十年前已经开始了，启动公映的第二天，《华盛顿邮报》把熊猫的照片挂在了头版上： “它即将掀起新的旋风！” “1972年4月，为了庆贺两国邦交正常化，中国人把一对稀有、濒危、可爱、独特的大熊猫送到华盛顿国家动物园，玲玲与兴兴曾经轰动过世界，每年吸引三百万国人前来观摩它们非同寻常的表演。 十年过去，喜欢吃竹子的熊猫有了新造型，它故乡的亲人以它为原型创作一部长篇动画《功夫熊猫》，赋予它令人兴奋的功夫，这是充满想象力的作品，如果你家里的小家伙闷闷不乐，它绝对是开心果的不二选择。” 除了梦工厂刻意打出的好评，美国其它媒体在评价这部动画片，大半都给出了a的高评价，好口碑远远超过平行时空。 舆论一边倒的好评是有原因的，美国的经典动画电影都没有推出来，目前只有迪士尼每年会上映大众化的动画，但主题多以欧式古典童话为主，美国观众还未经历新奇类《玩具总动员》、《怪物史莱克》、《冰川时代》的洗礼。 平行时空美媒评价《功夫熊猫》，总是会贴上好莱坞流水线作品的标签，认为它不够滑稽幽默，是迎合市场的老套影片。 但现在不一样，《功夫熊猫》一经推出，立刻成为标新立异的风向型代表作品，风格又爽快，充满娱乐性，给广发平民阶层带来区别以往的趣味享受。 全民狂欢！ “熊猫阿宝有望打破去年《狮子王》缔造的票房纪录！” 陈维云离开美国后，《纽约时报》给这部动画片冠上了新票房王者的称号。 欧洲的情况怎么样呢？ “我必须感谢大陆！” 在法国宣传的时候，陈维云给邱舒贞发了这样的感叹。 “云哥，你都往大陆捐了那么多钱，还感谢的不够吗？”邱舒贞挽着他的手臂，在香榭丽舍大道上观光，她心情很愉快，心想以后能在这儿生活就好了。 “感谢的还不够，等《功夫熊猫》落画，我要去川省给熊猫老家重新盖房子，改善它们的生活环境！”陈维云给她说： “假如大陆不把熊猫送出过门，鬼佬不知道熊猫，他们也不会这么欢迎阿宝！” 这是真的。 本以为在欧洲宣传会遇冷，想不到比美国还火爆，这完全是大陆的功劳。 73年熊猫燕燕与姿姿抵达法国。 74年佳佳与晶晶抵达英国，天天与宝宝抵达德国。 78年绍绍与强强抵达西班牙。 虽然不是所有西欧国家都有熊猫，但这些国家距离近，出国旅游非常频繁，他们到了英法德都会观看熊猫，国宝在欧洲的知名度大着呢。 85年大陆不再往国外赠送大熊猫，不过举办有巡回展览，每到一座西方城市，都是万种簇拥的局面。 所以陈维云必须感谢大陆，没有大陆这么卖力推广熊猫，阿宝不会这么火。 真熊猫的热潮还没有在欧洲散去，《功夫熊猫》赶上了好时间，比平行时空更受追捧。 到了欧洲后，陈维云几乎不怎么参加活动，《功夫熊猫》的预告片打出去，当地媒体随便配合宣传了一下，各大电影院全是观影如潮的盛况。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会儿，途径一座电影院。 现在是晚上九点钟，恰遇《功夫熊猫》放映落幕，观众从电影院里出来，他们基本都是拖家带口，小鬼佬是观影主力军。 “爸爸，熊猫到底是熊还是猫？”这是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探究欲很强烈。 “噢，亲爱的，它是……”这位爸爸露出抱歉的眼神，“我也不知道！”他见孩子很失望，赶紧又说： “但爸爸可以推测，它的长相和熊类似，应该是熊科动物，不过它又有猫的名字，可能也是猫科动物！” “爸爸，那究竟是猫科还是熊科？”小女孩已经被他爸爸说晕了。 “咱们回家查一查百科全书，肯定能得到真实答案。” “那我们快点回家吧！” 小女孩拽着爸爸的手臂，飞奔了起来，边说： “爸爸，我明天能不能再看一场？我崇拜阿宝，他是一个英雄，我长大后要像他一样做神龙大侠！” 想做神龙大侠的孩子多不胜数。 “我要再看一遍，我不想回家妈妈！”这个小男孩赖在地上不愿走，导致他妈妈动用了武力，拎着他塞到了车里。 陈维云看的很清楚，小男孩摇下车窗，大喊：“妈妈，妈妈，你去买一张海报可以吗？我要盖世五侠的海报！” “很抱歉儿子，我早就问过了，电影院并不出售海报！” “什么地方可以买到呢？” “那你必须飞过海洋去香江。” “妈妈我们去香江旅游可以吗？妈妈，香江是什么地方？熊猫的故乡吗？阿宝的功夫是不是在那里学的？我能在那里见到盖世五侠吗？妈妈，回答我！” 可惜他们说的是法语，陈维云与邱舒贞都听不懂，但他们知道观众喜爱《功夫熊猫》。 “走啦阿贞，咱们回酒店！” 保镖车辆一直跟在两人后面，陈维云把车招了过来。 他们住的贾纳酒店，位于巴黎市中心，套房可以俯瞰卢浮宫的全景。 刚刚回到房间，林樰马上过来说：“云哥，大陆有人找你。” “大陆？谁呀？”陈维云皱下眉，大陆的人越洋联系他，应该不是小事。 “峨眉厂的韩先生！”林樰说着话已经走到电话机旁边，拨通了韩三屏预留的电话。 “韩导，有什么事情吗？”陈维云接过话筒，并没有客套。 “上头让我联系你。”韩三屏笑着说： “陈先生，欧美各国的大使馆集体给这边打了汇报，说是梦工厂搞了一部动画片，叫《功夫熊猫》，西方媒体都在报道，他们建议这边把川省的熊猫派出去，趁着动画片的热潮，搞几场巡展，这对咱们国家形象有益处。” “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陈维云乐意做这种事。 “这边领导商量后决定把巴斯派出去，这小家伙聪明，能耍杂技，到时肯定吸引大批观众。”韩三屏语速慢悠悠， “领导的意思是让你出面做个介绍，就说巴斯是阿宝的原型，这样一来，西方的城市会争相邀请巴斯，当然这是找你商量，假如你不方便，那领导单独组织活动。” 巴斯？ 难道是传说中的大熊猫巴斯？ 陈维云对这头熊猫有印象，它有个外号叫‘中外友谊的天使’！ 平行时空1987年开始出访，巡游全世界十几个国家，它智商发达，能骑车举重投篮球，国外七百多家媒体争相报道，它访问美国圣地亚哥市时，吸引250万粉丝疯狂排队，观众要排队5小时才能看它3分钟，巴斯前往洛杉矶机场离开美国的那天，沿途200多公里都是送别的美国人。 巴斯也是1990年京城亚运会吉祥物盼盼的原型，这是一头天皇巨星。 ， 327、破亿 《功夫熊猫》刚刚开画没几天。 现在调整宣传政策并不晚。 “韩导，去年方剑雄在川省搞素材，他研究了几乎所有熊猫的日常生活，巴斯那么独特，他肯定见过，你稍等一会儿，他陪我来了巴黎，我把他叫进来，咱们一块谈。” 他让林樰去叫人，心里在考虑这件事。 其实不需要《功夫熊猫》帮忙，巴斯照样能红到发紫。 不过大陆提了出来，陈维云愿意配合。 这是两利的合作。 动画大热能够拉动巡展的客流，巡展不是免费演出，巴斯有出场费。 反过来说，巡展持续的时间越长，动画的映期肯定越久，影市也越旺，最终票房有望打破有史以来最高的纪录。 等方剑雄进了屋，陈维云把情况和他谈了一遍，结果他面露古怪的说， “巴斯已经上镜了，《功夫熊猫》片尾的字幕里列了一份鸣谢名单，除了川省熊猫基地的工作机构与人员以外，还有熊猫的名字，巴斯也在里边，阿宝的部分动作模仿了它。” 陈维云早就看过样片，但他并没有留意，因为字幕里的上百个人名与熊猫名排在一块，被他忽视了。 连他都注意不到，观众就更不用说，谁也不会盯着鸣谢字幕观看。 “韩导，动画片的片尾打了巴斯的名字，我让发行部明天开始宣传，阿宝的最大原型是巴斯，尤其是它的性格与日常动作。”陈维云使用免提讲话： “美国目前在点映，还没有大规模开画，但是欧洲已经出现观影潮，我建议巴斯先来欧洲，我会派人到场迎接它，给它捧场。” “陈先生，既然你同意，领导会尽快落实巡展工作，巴斯三月份就能抵达欧洲。”韩三屏觉得这事已经妥了， “至于巴斯先去哪一座欧洲城市，暂时定不了，你最好安排一位属下，让他负责我们双方的合作。” “我可以负责。”方剑雄属意这种差事。 “你不行，我们的第三部长篇动画已经开始创作，你必须盯着。”陈维云不会让自己的动画总监把时间浪费在巡展上，他对韩三屏说： “韩导，等我物色好人选，让他联系你。” “那我等着。”韩三屏还有一件事要谈： “陈先生，《一代宗师》已经杀青，今年贵公司会在大陆开片吗？如果你有项目，我们峨眉厂随时愿意合作。”其实只他想合作。 “我投资了意大利杨科影业，他们在筹备一部清末电影，要在大陆取景，规模比较大，中影集团也出了资，上半年我公司只有这一部合拍作品。”陈维云问他：“你应该知道吧？” “是不是《末代皇帝》？导演是欧洲的大腕，投资一两千万美金！哎，洋人竟然来拍咱们的历史，这不是越俎代庖嘛。”韩三屏语气很有意思， “陈先生，既然你投了资，为什么不参与制作呢？” “因为剧本是他们写的，剧组是他们筹备的，我是半途加入，不能干涉他们的拍摄，这点写到了协议里，但我可以派遣联合制片人。”陈维云邀请说： “韩导，这部戏的拍摄期非常长，我判断需要一年左右，我想邀请你担任梦工厂的特约顾问，进驻《末代皇帝》剧组，你有兴趣吗？” “一两千万美元的大制作，拍一年已经算短了。”韩三屏就喜欢执掌大戏，对陈维云的邀请很有兴趣，“陈先生，等你公司的制片人来大陆，让他联系我，我随叫随到，还有巴斯的联络人，你尽快给我一个准信。” 说到这里，双方挂了电话。 方剑雄立刻提议说： “《功夫熊猫》的副监制黄晓峰精通英语与德语，交际能力也很强，可以让他留在欧洲，充当联络人。” “就他。”陈维云信任方剑雄的眼光。 “如果我们与大陆的团队碰面，新闻炒起来，台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会不会封杀我们？” 去年元旦节方剑雄遭遇过一次封杀，对这种事情比较敏感。 “无所谓喽，台岛封杀对我们造不成什么损失。”陈维云是在表明态度，实质上他不想失去台岛市场，那边的玩具生意还是非常旺的。 他在台岛开了二十几间直营店，股份基本都送了出去，他每年盈利不多，主要是在打关系，股份不止送给了新闻局的张景育，还有一位太子爷，每年有几千万港币的利润，他还开了一间工厂，关系到上千人的就业，所以台岛当局轻易不会封杀公司。 陈维云判断台岛顶多把《功夫熊猫》强行撤画，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的玩具纪念品照样在台岛畅通无阻，不过有《冒险王》前车之鉴，台岛有可能加大惩罚力度，具体是怎样，等着就是了。 “台岛的事情我来应付，你不用担心。”陈维云看看他，笑道： “今天已经是初五，着急回家了吧？这边的宣传活动已经差不多做完，我让林樰给你订机票，你明天先飞回去。” 方剑雄点点头，这两天的活动用不到他，他留在欧洲作用不大，不如早点回家。 今天已经是2月13号。 方剑雄与部分剧组成员提前回港。 陈维云一直在欧洲待到17号，《功夫熊猫》的配音演员签有协议，宣传期截止到17号，他要继续宣传。 他离开的时候，《功夫熊猫》在欧洲已经连映九天，于十五个国家拿到近4000万美元的票房，这个成绩与《狮子王》不相上下，等巴斯抵达欧洲开启巡展活动，票房肯定会有所提高。 美国也于情人节时扩大开画规模，院线扩充到2423家，陈维云回港时已经累计卖了5170万美元。 全世界所有上映地区都在飘红。 “《功夫熊猫》像是一头吞金怪兽，只用十一天，全球票房即突破一亿美金大关！” 这是陈维云回港时《漫威日报》刊登的头版头条，这部动画就是一个台纪录制造器，引爆了各地电影市场。 追捧阿宝的不止是欧美观众，亚洲各地也被这头憨直熊猫迷住，没有人能抵挡阿宝的魅力。 ， 328、熊猫谷 阿宝的魅力究竟有多大呢？ 陈维云回港后接到的一连窜消息让他深刻体会到阿宝旋风有多么恐怖。 1986年2月21号。 陈维云修整一晚，次日前往总部召开大会，解决他离港期间的系列公务。 “春节假期我们的院线一直处于爆满状态，为了应对真人电影的竞争，我们提前开画《富贵逼人3》，每晚放映一场，其它场次放《功夫熊猫》，目前已经累计上映十三天，票房3215万港币，动画片占了八成。” 吴世邦已经从大陆回来，正式加入梦工厂连锁公司的高管队伍，但他目前还在交接工作，本港娱乐的职务并未卸掉，他继续说： “自《功夫熊猫》开画一周后，直营店的少儿玩具集体滞销，《变形金刚》与《狮子王》的销量也在锐减，香江的孩子只愿意买阿宝、太郎、盖世五侠这些角色玩具，这种状况我们预估有误，导致工厂生产不过来，我建议扩大市场分析部，针对以后的每一个电影项目，都全面预测票房与纪念品的数据。” “为了配合分析部的评估。”冼志玲紧跟补充： “我们纪念品的上市时间必须提前，不能与电影同步，最好在上映前半个月开始发售。” 陈维云在文件上签字，边说：“扩大喽，早就应该扩大，现在才提出来！”他哼了一声，又掀开公司客服的文件：“客服又是怎么回事，也乱了？” 他这一问，屋子里没有人敢吭声了。 “梁经理，汇报一下。” 他点了周梁叔怡的名字。 “我们的客服中心最近被打爆，总部与分公司的各部门频繁接到市民的电话，他们想看真熊猫，委托我们联系大陆，搞一头熊猫到港来。” “真熊猫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陈维云不解， “这种事不归我们管，他们应该联系华新社香江分社，那是大陆在港的第一机构。” “我们是这么讲的，但分社电话也被打爆了，社长许嘉屯亲自找到我，投诉我们害的他们办不了公。” 现场响起一阵哄笑，他们各自都接到过投诉，不止分社，香江左派机构都被市民骚扰，前几年大熊猫陆续走出国门，大陆能把熊猫送给美国佬、英国佬、倭国佬，香江都已经签字回归了，为什么不送一头到香江来？这是市民发飙的原因。 “听说荔园游乐场、动植物园与海洋公园都准备前往大陆，游说大陆赠送熊猫！”这是周梁叔怡打听出来的消息。 “他们发梦！”陈维云敲敲桌子，“真熊猫必须住在咱们梦工厂乐园，其它地方它住不惯！” 咦？属下们互望起来，老板这是什么意思？这么手眼通天吗，竟然能搞定大陆的熊猫！ 气氛变的活跃起来。 “老板，你有办法把真熊猫搞到港？” “咱们乐园设计了熊猫谷主题园区，但没有真熊猫的建筑吧？” “乐园什么时候动工？” 七嘴八舌说了一阵子，陈维云压了压手，开始吩咐任务，他指着项目经理黄知荣： “乐园设计重新修改，主题园区有三个，‘梦工厂影城’、‘魔法世界’、‘熊猫谷’，给熊猫谷里增加一座真熊猫的居所。” 因为面积所限，所以主题园区只能建设三个，其实陈维云钟情‘赛博坦园区’，但他还是优先选择了哈利波特魔法世界，这是出于主题建筑的考虑，迪士尼乐园的主题是灰姑娘城堡、睡美人城堡，极具标志性。 陈维云的第一座乐园城堡是‘霍格沃兹魔法学校主题酒店’，属于西式设计，‘熊猫谷’就完全是中式设计了，主题是一座客栈小镇。 “老板，万一大陆不赠咱们真熊猫，那到时怎么收场？”黄知荣出于职责，给陈维云提了意见。 “不赠送的话，咱们就租赁，我有办法租到至少一头大熊猫。”陈维云让他放心修改，他不过多解释，继续下一个议题。 手上的文件与直营店的一场事故有关，冼志玲向他汇报说： “大年初五那天，有对夫妇到豪华戏院直营店购物，他们上小学的儿子看中了阿宝仿真玩具，这是奢侈款，身高一米，内部设计了电子设备，可以遥控走路与打拳，还有模拟叫声。 这对夫妇是普通的清洁工人，住在钻石山的富山邨，不舍得给儿子买，他们儿子开始抓狂，在直营店哭闹，他们动手打了儿子，下手没有分寸，直接把儿子扇晕，现在还没有出院，这不是我们的责任，但这种事最近发生的比较多，影响到了经营。” “那小孩伤势严重吗？”陈维云问。 “比较严重，眼底出血，被扇出了脑震荡。”冼志玲知道老板最在乎公司的名誉，忙说： “我已经组织了捐款，每天都派人去医院探望他，他父母没有埋怨我们店铺，但这种事该怎么解决，我们拿不定主意，有媒体指责我们诱导孩子们攀比。” 陈维云没有刻意诱导过，但他的玩具太受孩子欢迎，而且推出新产品的速度太快，家长们年尾刚刚给孩子购了成套的《冒险王》玩具，结果《功夫熊猫》又出来了，孩子们都喜新厌旧，非赖着家长去买，还必须是奢侈品，平民家庭谁负担的起？ 但话说出来，富裕家庭催着梦工厂开发新玩具，他们不差钱，就怕你玩具公司玩不出新花样，不能让他们的孩子开心。 阶级观念永远不同。 陈维云能怎么样？肯定要先满足富裕家庭的心愿，但广大平民家庭他也不会忽视， 他目光转向了玩具部的陈家良，问道： “陈经理，中小学的社团与图书馆覆盖率有多少了？” “大致有七八成，社团主要集中在富裕的私学，图书馆集中在公学与贫困的资助学校。”陈家良一直担任玩具事业部的总经理，但他主管的方向是公益，玩具设计、生产、运输都是几位副总在管，他能力不够，若非他有陈维云舅舅的身份，早被搞下去了。 “你联系他们的校董，给图书馆捐赠一批《功夫熊猫》的珍藏版玩具，那些家境差的社区学校优先提供，但丢失、损坏我们都不更换新品，以后再推出畅销的动画纪念品，我们也捐赠，不过数量不能多，平均二十个孩子捐一款，暂时先这样处理。” ， 329、港流 这本书十万字能签约，四十万字能上架，上周能拿到一次限免，都是因为你们的支持，一直以来我都心存感激。 我以前不能遵守承诺，更新无力，不敢向你们求什么，因为我心怀愧疚。 正是因为感激与愧疚，所以我重视每一个订阅的读者意见。 上架三个月我没有拿过全勤，后台的稿酬是你们一章章订阅与一笔笔打赏累计出来，这些钱全部是你们发给我，你们都是我老板。 我在靠你们混饭吃，向你们敬礼。 上一个单章我删掉了，那晚被骂智障，以前有读者在书评区这么骂过我，我一概不理，直接删除禁言，那晚我情绪出问题，因为是追读的读者在骂我，骂我的原因是出于情节，于是我冲动写了一个单张，我有怨气，影响到你们读书的乐趣，向你们道歉。 但那个骂我的读者不包括在内，有意见你可以当面指出来，我愿意为你一个人改进，这是我的写作态度，但我不接受你的辱骂。 以下是我写这本书的一些情况与心理过程。 1、我的初衷。 就是图一个乐，让愿意看这本书的读者快乐，休闲打发时间，另外我也有零花钱，仅此而已。 没有想过超越谁，没有想过什么文学，没那水平，这就是一本yy爽文。 2、我的写作方式。 我首先考虑的是平安完本，避免被封。 因此我不写社团，不涉及过多政治，也不在床戏上详细描述，这是我写商业的最大原因，我不能让我的辛苦打水漂，也不能让你们的订阅打水漂。 即使如此，至今还有一个章节被封，前几天我还被警告轻微违规，我甚至不知道违规原因是什么。 其次我考虑的是避免刺激。 第36章我删掉了，原本不是‘庆功宴’，而是‘公关危机’，这个矛盾危机是为了让林做女主角，结果有读者相当不喜欢，书评太辛辣，我删掉重写，那是第一次改大纲，后续林的情节也全部改掉，直接让她去了美国。 我因此增加了叶玉情，这个角色不在我的大纲里，是送走林后添加的，结果写出来我自己感觉挺喜欢，于是加重戏份。 这个事情让我不敢写过深的矛盾，因为我水平有限，掌握不了分寸，矛盾容易压抑，我宁愿顺风顺水，不制造矛盾，也不愿压抑导致读者离开。 第三我一直在尽力避免毒点。 爽点未必能留住读者，但毒点一定会迫使读者离开，这是我个人看书的感受。 所以我考虑情节时首先不是怎么爽，而是不要毒。 但我第一次写娱，你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凭借我曾经看书的经验，尽量躲避雷区。 3、男主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设。 就是一个商人。 这本书的开头，主角的人设就是冷酷型，但前期有读者一直在提意见，他太冷酷，要人命，怼天怼地，不顾其他人死活，于是我在互动情节上让他变柔和，让他对待亲近的人变的宽厚，但我写作的时候把握不住，结果形成了跪舔，以后应该不会出现了。 4、我的读者。 写到现在八十多万字，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竟然坚持到了现在，这完全是你们给了我坚持动力。 感谢你们，我一直在努力，写好这本书。 ， 330、海运旗舰 去年雷觉昆退出影市，把金公主转卖给新艺城三巨头。 原本他们不想再合作，但是考虑到梦工厂咄咄逼人的竞争，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联手，这是局势逼迫所致。 合作前他们开诚布公谈了一次，把股权重新分配了一遍。 商量的结果是麦嘉与黄柏铭各占40，余下三成归石添所有。 麦嘉在圈子里有人脉，担任行政总裁，黄柏铭精于拍戏，担任制片部经理，石添是演员出身，能导能演，他的任务是执行电影项目。 虽说公司内部危机被解决，但外部压力却越来越严重，新艺城三巨头有才华，有剧本，有幕后资源，可是艺人被梦工厂挖了七七八八，严重缺明星。 他们当初搞《最佳拍档》系列，定位就是大卡司制作，他们舍得撒钱，全城大牌台柱争相加盟，可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香江巨星全部签在梦工厂，他们已经沦落为草台班子。 春节他们搞了一部《乌龙大家庭》，老板亲自上马，石添领衔担任男主演。 女主角原本想用张爱嘉，但是张爱嘉在港发展不顺，心灰意冷返回台岛了，他们又去找靓女李丽真，谁知李丽真嫌弃片酬少，正和一位咸湿片导演眉来眼去，看那样子是想改换戏路。 他们挑来挑去，最终挑中82年港姐冠军梁韵睿，香江演艺圈不大，不过有赖于tvb每年的选美大赛，女艺人还是能找到的。 除夕《乌龙大家庭》公映，只放十天就撤了画，票房七百多万，戏院是三巨头自己的，他们并没有赔钱，但是与同期开画的《富贵列车》与《富贵逼人3》相比，他们是扑了大街。 因为缺少明星，三巨头才有了制作动画的念头，当他们发现动画更难搞时，决定硬着头皮继续搞真人电影。 “据说tvb的邵生准备开放艺人资源，上个月就开始哄传，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观影结束，三人没有乘车，散步回家，他们要商量新艺城的下一部计划。 “假如他们真愿意把艺人全部放出来，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秋官、阿芝姐、五虎，足够我们开一部大制作。” “梦工厂的下一部大戏是《黑侠》，他们肯定是模仿美国佬的《蝙蝠侠》这些漫画，咱们也可以推出超级英雄，倪狂先生的《卫斯理》就不错，题材合适，关键是角色有知名度。” “不错！这个点子有搞头。” 三巨头前一晚商量这件事，次日tvb就发布了正式消息，元宵节过后，tvb将成立专业经纪公司，所有签约导演与演员全部更换新合约，允许无限制接拍外公司的电影。 如果放在两年前，这绝对是轰动全城的劲爆新闻，可惜现在的娱乐圈被梦工厂主宰，tvb的这则新闻没有出现在任何媒体的头条，头条全被《黑侠》给压了下去。 这部投资一千万美金的开年大戏将于元宵节启动首轮试镜，全民都在关注。 “男主角花落谁家？”《漫威日报》竟然也不知道，在头版上挂出四张梦工厂男艺人的照片。 “俏黄蓉翁美凌讲参加女主角试镜！”这是《天天日报》挂出的头条，自去年五月份翁美凌闹出自杀风波，已经过去将近一年时间，但香江观众并没有遗忘她，假如她重新登上荧幕，依旧能赢得大批簇拥者。 随着春节假期结束，香江各大公司都已经开始新电影的筹备。 陈维云则在忙碌直营店的工作。 他于元宵节向港交所申请鳄鱼恤的退市，方案一经审批，梦工厂连锁股份公司的股权分配就要逐一落实。 去年他与奥门的信德集团，香江的新地、信和、迪声达成股权交易店铺的协议，这些店铺无一例外都集中在闹市旺区。 最旺当属海港城。 海港城是香江最大的购物中心，早于六十年代已经开始发展。 二十年来不断进驻百货商家，汇聚了全世界几乎所有知名品牌。 兼又坐拥欣赏维多利亚港美景的最佳位置，毗邻着天星客轮码头，现已成为集购物、美食、娱乐、观景于一体的名胜地标。 陈维云早就想把店铺开到海港城，但他迟迟找不到合适位置，海港城的客流量位列全港之冠，黄金地段早被争抢一空。 这是穿越晚的劣势，发展快不如发展早，否则陈维云当初也不会花重金租下邵氏戏院。 不过劣势是可以弥补的，只要愿意付出努力与智慧，终会遇上峰回路转的良机。 自从梦工厂连锁公司开启上市行动，陈维云的机会越来越多。 如今繁华的海港城已经被他拿下一块黄金旗舰店铺。 地点位于海运大厦的一楼与二楼，属于上下连通式，南朝天星码头，西门与北门通入海运商场，东门通入五星级马哥孛罗酒店。 海港城其实是一座建筑群，包括海运大厦，马哥孛罗酒店，海洋中心和港威大厦，梦工厂直营店处于最显眼的位置。 过几年港威大厦北边的中港城开业，陈维云还能从信和集团手上再拿一座黄金店铺，到时他在西九龙海岸就有了最赚钱的根据地。 不过陈维云为海港城直营店付出的股份也不少，这里的产权属于九龙仓集团，郭得盛老先生先后找了包玉港、郑雨彤，换了一圈股，才把这间旺铺换到手，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收取的费用自然也高。 陈维云同意了郭老先生的开价，却也提了额外条件，新鸿基必须负责十五座店铺的装修，什么时候装修完成，陈维云什么时候交易股份。 协议敲定后，郭老先生把装修的重任交给了大儿子郭柄相，这位郭少爷春节都过不安省，大年三十还在海港城盯着工程进度。 今天是2月23号元宵节，郭大少爷又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牵着长子郭继俊，同时还邀请了另外一位富家子，新世界集团的郑嘉纯与郑至刚父子。 这是二三代聚会，他们刚刚光临了东九龙的梦工厂豪华戏院直营店，郭继俊今年四岁，手上抱着一个阿宝玩偶，头上戴着灵鹤斗笠，郑至刚今年五岁，肩上夹着盖世五侠之一的快螳螂，手腕上缠着俏小龙。 “爹地，我看到梦工厂的招牌了？”郭继俊透过车窗，望见海运大厦一二楼玻璃窗上张贴的巨大梦工厂logo， “爹地，他们是不是搞错啦，梦工厂月亮上坐的是男孩，他们怎么换上了阿宝？” 轿车停在一楼街边，四人从车里下来。 装修从一月份已经开始，新鸿基的施工队非常高效，月底基本可以完工。 郭柄相仰头看着招牌，对儿子说： “这可不是我故意搞错，而是梦工厂的要求，他们已经更换了新标志，以后阿宝会取代那个男孩。” 他说完示意两个小孩子，“里边设计了游乐场，你们进去玩喽。” 郭继俊与郑至刚欢呼一声，小跑冲到了店内。 他陪着郑嘉纯说话，“真不知我老豆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么旺的铺子卖给梦工厂。” 言语间似乎有点不满。 “你老豆是换股，持有梦工厂的股份，未来收益比出租店铺更高，这是我老豆说的。”郑嘉纯年近四十，却是玩世不恭的气质，与郭柄相的严肃对比宣明， “老爷子们在一块饮茶，开口闭口都是梦工厂，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吗？他们在推测梦工厂上市后的市值，太古与汇丰控股的国泰航空也是今年上市，发行的股本超过25，准备融资20亿，券商已经开始推销了，但是认购不活跃，香江的投资人都在等着梦工厂，到时认购肯定要超额。” “超额能超多少倍呢？”郭柄相摇摇头， “现在全城都在议论梦工厂，那位陈生的风头已经压过所有人，我们老豆奋斗几十年才有今天的地位，他才混了两年而已，名利全被他一个人占了，老天是不是很不公！” “说到不公……”郑嘉纯打趣说，“他都已经有了林小姐，再占着如花似玉的邱小姐，确实有点不像话。” “切！”郭柄相轻轻撇嘴，他最讨厌郑嘉纯这一点，整天惦记着女人，典型的纨绔公子，还有郑嘉纯的弟弟，泡了一个姓邝的港姐还不够，又去和tvb一位姓蓝的女星搞绯闻，和他不是一路人。 说到这里，两人看见一辆集装箱货车开了过来，箱身打着‘玩具反斗城’的标志。 “呵，美国佬竟然把玩具店开在梦工厂直营店旁边，他们这是自找死路啊！”郑嘉纯在幸灾乐祸，他知道玩具反斗城，这是美国最大的玩具及婴幼儿用品连锁店，品牌闻名全世界，亚洲区他们最先进入新加坡，不过已经快被梦工厂挤出去，去年一年都在亏损。 “反斗城还是蛮有竞争力的！”郭柄相有不同看法， “他们的店铺设在地下一楼，占地四万平方尺，是全港规模最大的玩具商店，种类比梦工厂全面，涵盖所有幼儿品牌，不会被轻易搞垮。” “这间店有多大？”郑嘉纯指着梦工厂问。 “两层加起来的实用面积是9426尺！”郭柄相性格孤傲，对业务却非常用心， “梦工厂在港有一百多间店铺，我老豆送的这一间绝对面积最大，希望陈生将来不要辜负我老豆的信任。” ， 331、秦甲原画 郭柄相与郑嘉纯议论陈维云的时候，他刚刚抵达梦工厂大厦。 元宵节并不是假期，但今年的元宵节碰巧是周日，市民都在休息。 梦工厂大半职工也在休假，只有《黑侠》剧组仍旧坚守在岗位上。 自从接手这部戏，导演刘镇韦已经变成了工作狂，他的筹备计划书不分节日与假期，他要求《黑侠》各部门照常开工，等这部戏杀青后，他会给团队成员批一个长假。 属下们也同意这种安排，他们愿意跟着刘镇韦埋头苦干半年，就如《冒险王》剧组一样，幕后们熬了七八个月，甚至在大陆吃了一个季度的沙子，但是收获也是惊人的，电影分红比他们的年薪还要高，随便一位普通助理都有几万块的奖金，部门头头更不用说，摄影师杜克风、服装师陈顾芳、美指张书平，奖金全都破了一百万港币，比嘉禾新艺城的同行高十倍。 这次《黑侠》的幕后班底全部启用了新人，这是陈维云的要求，他需要锻炼新队伍。 今天他赶来公司，不仅要视察试镜的情况，也要检查新幕后班底的业务水准，以及磨合程度，各部门聘有不少大陆影人，他们搭档港胞展开工作，适应性有待考量。 吴世邦在38楼专门开了一间《黑侠》工作室，以便随时检查工作进度。 到了楼上，陈维云先进了美术部。 这部电影他最关心的环节有两个，一是剧本，二是人物的形象设计。 剧本影响片子质量，人物形象关系到未来纪念品的销售。 本港娱乐成立有专业的编剧部门，共有六人参与了《黑侠》的剧本创作，他们全都签署了保密协议，正式剧本出炉后，只有陈维云、刘镇韦、吴世邦与施楠生看过。 等电影开始筹备，艺术指导杨占嘉与奚钟文也获权接触了剧本，他们要构思电影的整体风格，并领导美术部创作原画。 人物原画设计是他们最先开展的工作，服装造型、武器装备，还需要梦工厂其它部门的同事配合。 这个部门集合了梦工厂电影、漫画、玩具部最有才华的设计师、服装师与造型师，人数超过二十人，《黑侠》的重要人物形象将在他们手中诞生。 看见老板进了房间，他们停下了各自手头工作，纷纷给老板打招呼，陈维云示意他们继续，走去旁边观看他们创作的部分手稿。 “黑色是主调！但我们不是在模仿《蝙蝠侠》与《青蜂侠》！” 陈维云仰头观摩悬挂墙壁上的六幅彩绘图，清一色都是‘黑侠’本人的原创画像，各自打扮不同，最终确定使用哪一个造型，必须陈维云亲自拍板，吴世邦与刘镇韦都没有权力，他看了一会儿，毫不客气淘汰了属下们的心血作品： “我要的是原创！你们给他设计眼罩，设计凸腹肌的战甲，设计围脖子的披风，设计中山装，没有什么新意，观众看到他，只会把他当作美国超级英雄的复制者，到时不会有人记住他！” 几十号员工全部围站在原画前，听着陈维云的点评，心里感觉很委屈，黑暗风的超级英雄不容易推陈出新。 负责人杨占嘉与奚钟文都觉得过意不去，他们被陈维云亲自点将，幸运担任了《黑侠》的艺术指导，结果工作不能让老板满意，这是有负重托。 “还有没有备选？”陈维云问他们。 “有！还有九份备选！”杨占嘉年满五十，与老板交流很自然，奚钟文只有二十四五岁，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 这两人都是著名影人，杨占嘉来自大陆北影制片厂，去年三月份被挖到香江，参与过梦工厂两部电影，平行时空他在《功夫之王》、《木乃伊3》、《赤壁》很多大片里都担任过美术设计，也是大陆一级美术师。 奚钟文是港人，拍摄《新蜀山》时被张书平提携，从而出道娱乐圈，张书平凭借《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成名后把他引荐到梦工厂，去年给《英雄本色》做艺术指导，这是天才型的青年才俊，平行时空他参与的港片多不胜数，是香江金像奖史上获奖第二多的艺术指导，第一是他师傅张书平。 房间中央是一张四方台，上面铺满了各式各样的画稿，杨占嘉把九份备选抽出来，交给陈维云审查。 逐一翻看了遍，陈维云仍旧不满意，他摇头说：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造型，你们继续创作，黑侠这个角色对梦工厂至关重要，我的要求是他登上大荧幕后，就能成为流传的经典，你们什么时候设计的让我满意，我什么时候才开机！” 他说完正准备离去，一位带着近视镜的青年开口道： “老板，我昨晚灵感闪现，搞了一副原画，我觉得创意比较适合黑侠，但我还没有把他搞完善，所以我没有交给杨经理与奚经理，我想请你看一看。” 这绝对是职场菜鸟，当着上司的面做出头鸟，会被排挤的，唉！ 但这是上达天听的机会，有可能一步高升，所以近视镜青年豁出去了。 陈维云看看他，感觉有点眼熟，他不着急询问，招手说：“把你的画拿过来！” 近视镜青年一路小跑，打开画册，从中抽出了一张带有古风的彩绘图。 “咦？”陈维云只看一眼立刻被吸引住，这幅图的黑侠铠甲仿照了秦始皇兵马俑的秦甲胄，四方形的贴片似乎有兵器的样式，看上去新颖十足，关键是展露了华风特征，“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津添。”近视镜青年大胆的回话。 哦，原来是叶生，《卧虎藏龙》的艺术指导与服装设计师，凭借这部电影摘下了华人唯一一座艺指奥斯卡奖杯，叶津添是比奚钟文更天才的艺术家，就是年纪有点小，他今年才十九岁。 陈维云的剧本设计里，黑侠的超能力是来自一场意外，开场第一幕即发生在大陆的秦始皇兵马俑，叶津添显然是从兵马俑那里得到的灵感，其他设计师的思路都在美国漫画上，忽视了这个细节。 ， 332、古币创意 叶津添的原画已经被挂了起来。 陈维云把属下们召集起来，准备开一场临时的灵感研讨会。 或许今天就能确定黑侠的造型，他有未来三十年的潮流见识，属下们都是当代的艺术精英，秦甲创意是核心元素，接下来是完善细节上的设计。 陈维云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标志，《黑侠》必须有一个独特、醒目、传统，又能制造流行的代表性标志，即如《蝙蝠侠》的蝙蝠图，《蜘蛛侠》的蜘蛛图。 “阿添，先谈谈你的构思！” “我的想法是融入兵马俑士兵铠的特色，却又不能太笨拙，《黑侠》是功夫高手，他必须穿上紧身战甲，所以陶俑甲片是象征意义，黑侠战甲只绘制甲片轮廓就可以，而且只设计在双肩与胸膛，让观众看到他，就知道他继承了秦朝武士的衣钵。”叶津添从画册拿出另外一幅图，挂在墙壁上： “这是一枚圆孔铜钱，我们华人使用了两千年，我准备把铜钱图案绘制在黑侠双肩的外侧，当作他的标志。” “为什么不绘在胸口呢？”好几人在异口同声的发问。 “胸膛的甲片是四方形，而且有点密集，加上一枚铜钱图案不够美观。”叶津添绘制过，发现影响到审美，所以他添在了肩头， “主要是美国有一部《绿灯侠》，胸口的标志也是圆孔型，有抄袭的嫌疑。” 其实不算抄袭，但类似的造型不能让观众产生新鲜感。 “铜钱是货币，容易引发歧义。”陈维云感觉不太妥当。 “不如使用太极图？”奚钟文在一旁提议，“绝对是咱们最正统的文化。” “太极？”陈维云心想真用太极，韩国人岂不是要发疯啊，肯定要说黑侠是从他们国家得到的超能力， “黑侠与太极没有关系，不合适使用这种标志！黑侠的老豆是一位刻印专家，标志直接使用‘秦’印汉字，刻在胸口的甲片上，他的超能力又来自传国玉玺，也比较吻合！当然铜钱也不要放弃，阿添，你给他设计一个皮带，全部挂上铜钱，当作他的独门兵器，投射出去可以爆发电流。” 就如《美队2》里的黑寡妇，她和冬兵大战时，发射的电流让冬兵的金属手臂都差点歇菜，电影里她的电流是以兵器形式出现，漫画里只是‘寡妇蛰手镯’，所以铜钱兵器完全可以使用。 “老板，既然要使用铜钱做兵器，我建立扩大一点！”叶津添的画册是宝库，他又抽出第三张手稿， “我专门研究了古代的铜钱，秦朝以前不是圆孔，而是兵器形状，有很多‘刀币’，针首刀、尖首刀、明刀、博山刀，还有一种‘布币’，尖足布也可以当兵器。” 这是非常好的创意，刀币可以当做飞镖使用，布币可以当做科技产品，未来开发纪念品，全套古币足以打出一个玩具招牌。 “这个意见不错，但具体使用哪一种刀币布币，让你设计部的同事拿主意，他们是专家。”陈维云看看现场的动画部员工，百宝箱就出自他们之手，陈维云对他们很信赖，他笑说： “咱们先确定黑侠造型，衣服已经有了基本思路，头罩呢？让他露半脸，还是一丝不露？采用什么形状？这非常重要，谈谈你们的看法！” 陈维云想到了《黑豹》战甲，他准备仿照这套战甲设计黑侠装，上衣与双肩增加秦俑甲片，特色会立刻凸显出来，再设计一副新头盔，差不多就能定型了。 “美国漫画的超级英雄多半都露半边脸，黑侠最好一丝不露，让他武装到牙齿！” “秦朝有虎符，可以根据老虎轮廓进行设计！” “用老虎不如用龙？给他头罩上加犄角！” “秦人是鸟图腾，应该模仿凤凰！” “鸟？那岂不是变成黑鸟侠了？” 商量了好一会儿，达不成统一意见，陈维云最后询问了叶津添，秦甲装是叶津添的创意，肯定考虑过头罩的设计方案。 “我赞同黑侠的头部全部遮掩，但不必要模仿某种动物，既然他的超能力与秦朝密不可分，那就直接使用秦人造型，在他头罩上增加一条额带就可以了，这只是我的构思，尚未创作过。” “那就开始创作！根据我们刚才研讨的思路进行原创！”陈维云交代杨占嘉与奚钟文， “让阿添担任黑侠的设计师，你们要给他提供最好的创作环境。” “得！”两人同时点头，他们是艺术指导，角色设计仅仅是他们管理的一个部门，虽然他们不满意叶津添抢出风头，却仍旧会大力扶持，因为搞不好这项工作，他们都有可能被踢出剧组。 “好好干！”陈维云临走给叶津添鼓了一把劲。 叶津添察觉到部分同事对他的嫉妒，但他统统无视，他加盟梦工厂不是为了搞关系，所以他不介意同事怎么看他。 陈维云刚刚离开房门，叶津添立刻投入黑侠的创作里，只要他的设计被公司采用，等《黑侠》上映后他就有望一举成名。 这个剧组的幕后精英有上百人，每一个部门都竞争激烈，梦工厂的企业制度与其它公司大不一样，并不需要熬资历，也不用拉人情搞人脉，除了陈家良之外，老板没有安插一位亲属在核心部门，老板鼓励竞争，谁能干谁就能脱颖而出，庸碌之辈被淘汰的速度非常快。 相比来说，艺人之间的竞争更紧张，也更明目张胆。 试镜室在40楼，陈维云从电梯里出来，在走道上听到一阵争执声，夹杂有叫骂，他往其中一间化妆室瞥了瞥，发现甄子弹与郑浩楠推推搡搡，看那样子像是要动手。 “你们在干什么呢？给试镜做热身吗？”陈维云随即推门进去。 “老板好！”房间里有二十几位艺人，赶紧从椅子上蹿起来，不敢再看热闹。 “我在电梯口就能听见你们的吆喝声，今天是试镜会，隔壁全是外公司的人，你们不知道影响？”陈维云感觉这两个年轻人真是愣头青，有矛盾可以私下解决，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搞事，简直是无脑。 甄子弹仗着自己是公司老人，理直气壮的说： “老板，我可没有闹事，他刚才恐吓我，说要找人砍我，不是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早把他扁成猪头了。” “你来扁试试看！”郑浩楠不甩他，给陈维云辩解： “是他先骂我的老板，我才签到公司几个月，我哪敢招惹谁，他就像是街上烂仔，张口我老母，闭口我老豆，一直在辱骂我家人，我气不过才这么讲。” “他为什么要骂你？”陈维云见在场有不少新艺城前艺人，没有立刻发飙，给了郑浩楠解释的机会。 郑浩楠看看身边的柏安妮，没有吭声。 陈维云已经猜到七七八八，转头问甄子弹：“这是一级艺人的化妆室，你跑进来干什么？” 甄子弹早就升到二星级，他进来是为了泡妞，公司去年签过一位女艺人，叫做上山安娜，是张志霖的表姐，也是著名笑星曹查理的外甥女，加盟公司前与袁家班合作过，甄子弹很早认识她，正在追求。 上山安娜有背景，又是中日混血儿，外形够时髦，被王京钦点，出演了《城市猎人》的三号女配角，星途无量，她壮着胆子说：“老板，柏小姐刚才骂我，唐尼哥是为我出头。” “你先骂我是鬼妹，说我擅长招蜂引蝶，演《黑侠》不合适！”柏安妮脸色通红，“我把这番话送还给你，你也是鬼妹，我说的有错吗？” 房间里响起一阵哄笑，本来是两个女星在斗嘴，结果甄子弹与郑浩楠英雄救美，因此有了矛盾，芝麻大一点事，但是牵涉到女人，行为会失去理智。 “《黑侠》剧组不需要骂人的演员，你们全部取消试镜，都回家过元宵节。”陈维云懒得再听， “你们四个全部离开！什么时候气消，什么时候再来上班！” 四人一听全部傻了眼。 其他同事也都怔住了，这意味着四人不可能再拿到《黑侠》任何角色，甚至以后出镜都会遇到麻烦。 陈维云原本要走，发现杨姿琼也在这里，他走过去问： “米歇尔，你是本港娱乐邀请来的艺人，怎么不去贵宾室？” “我来找闲姐聊天。”杨姿琼不需要试镜，她是陈维云钦点的女二号，但流程必须走一走，她说的闲姐是叶德闲，香江演艺圈老牌绿叶，出道已经十年，未来的威尼斯影后获得者。 陈维云这时才注意到叶德闲，这位女星不到四十岁，一时认不出来，他立刻伸出手，笑说：“叶小姐，你也来参加试镜吗？你现在签在哪家公司？” “陈生，我是你的艺人！”叶德闲被弄的哭笑不得，心说不愧是大老板，签了哪位演员竟然不知道，又想我真是无名之辈，大老板竟然从来没有关注过， “我去年拍完《法外情》，陈家英经理亲自找到我，把我签到了本港娱乐，我现在是你的一星级别艺人，以后还请多多提携，让我快点升一级，刚才这些后生仔吵架我都不敢管，没有底气！” 她今天试镜的角色是黑侠老妈，如果不出意外，她将第二次与刘德桦饰演母子。 ， 333、一号反派 “你是演艺界的前辈，虽然公司定了分级条例，但前辈与新人待遇不一样，你的化妆间不在这里。” 陈维云把叶德闲拉出去，顺便叫走了杨姿琼。 房间里的新人再不敢多嘴，埋头观看各自的试镜资料。 甄子弹四人垂头丧气的离开。 进了电梯，上山安娜才敢说话： “唐尼哥，老板会不会炒我们？” “肯定不会！”甄子弹拍胸脯保证： “我师傅是袁合平，公司的台柱子，改天让我师傅出面，咱们一块去给老板道歉，这事儿就能轻松揭过去，你不要担心，至于他们两个，自求多福吧。” “我自求多福？”郑浩楠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样子， “老板不是偏私的人，他从来没有处置不公过，他不炒你们俩，也一定不会炒我们俩。” 郑浩楠在公司呆了这么久，虽然不常见陈维云，但他没有听说过一件徇私偏袒，走关系上位，或者老板凭个人喜好封杀某个艺人的事情，公司上下为什么对老板那么服气？就是因为老板对所有员工一视同仁。 所以郑浩楠不害怕，“老板最赏识衷心的艺人，你靠你师傅，我靠我的衷心，明天我就找他表态，我为他刀山火海，看他炒不炒我！” 甄子弹不和他争执，挑衅着说：“男子汉动手不动口，够种较量一下？九龙酒店有拳击台，谁输谁道歉！” “怕你呀！”郑浩楠伸着脖子，“走喽！” 眼瞅着事情要搞大，两个女人马上开劝。 柏安妮最急：“你们不要再搞啦，真打起来，老板肯定要发大飙。” 她心里快郁闷死了，《黑侠》的机会非常难得，一年才能碰上一部，她为了里边一个女警角色准备两个月，结果被这点屁事给搅黄，她决定以后再不理这帮人，也不再吵架，谁爱骂就骂去，她绝不还嘴。 甄子弹与郑浩楠听不进劝，必须打一架才能把火气消出来，关键要比比谁更能打！ 出了公司他们打车往酒店去。 陈维云则把叶德闲领到了老艺人的化妆室。 叶德闲82年就拿过金马奖，去年提名金像奖影后，她当初是以歌手出道，是圈子里少有的多才艺人，人脉也广，与胡枫、秦佩、高雄他们全都认识，甚至还搭档过，其实她与林清霞、周闰发也有过合作。 “叶小姐，这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陈维云对圈内的前辈历来保持着尊重的姿态， “我早就交代过阿英，不能慢待前辈，她竟然把你安排在新人房间，等会儿我说她！” “别别！”叶德闲赶紧摇手， “陈经理是试镜会的主考官，她今天简直要忙死，哪里有功夫操心这些小事，陈生，这不怪陈经理，是我记不住公司的规矩。” 她可不愿给陈家英惹麻烦。 “那行，我不说她！但我会交代她，让她以后不准慢待你！”陈维云的场面话说的漂亮，他还想给在场的老艺人叙叙旧，谁知徐可过来叩门， “老板，想和你谈件事！” 陈维云没有多留，随便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陪徐可去了一间休息室。 徐可是个烟鬼，先抽出两根雪茄，给陈维云点上一根。 他最近春风得意，每次见了陈维云，他都高兴的合不拢嘴，自从《冒险王》开画以来，‘徐可’之名威震天下，香江媒体称呼他是‘三亿美金导演’，三亿是什么概念？二十亿港币，他一个人创造的价值抵得上香江一间中型上市公司。 港督见了他都主动握手，这不是吹牛，元旦节港督举办文化界联欢会，拍照时他站在港督左手边，程龙、周闰发全都靠边站！ 台岛媒体更夸张，直接称呼他是‘百亿巨导’！《冒险王》全球票房换成台币确实有一百亿台币，他现在红遍华人圈，扬名国际影坛。 他目前欠缺的只有一尊国际性奖杯。 其实他还缺一个小老婆，找陈维云就是为了这件小小的私事。 “老板，你不是答应阿生，让她担任本港娱乐总经理吗？怎么又反悔了？” “她出任总经理的话，你就是她属下，天天管着你，不太好吧！”陈维云已经和施楠生重新沟通，总经理让周梁叔怡出任，施楠生还做她的副总，这样一来，她有时间和徐可亲亲我我，说不定能早日达成做母亲的心愿， “老徐，原本我是想提拔她，但觉得这会影响你的面子，所以还是算啦！” “不影响不影响！”徐可赶紧摇头， “我不怕女强男弱，如果你看好她，该提拔就提拔，而且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逼着阿生对我徇私舞弊！” “总经理每天至少工作十二个钟，加加班的话，有时要熬十六钟。”陈维云知道他的花花心思，施楠生盯着他，他没有机会泡妞， “关键是不能出差，必须守在公司，你的《倩女幽魂》要去台岛取景，三四个月见不到阿生，这不人道。” 徐可还要再劝，结果陈维云制止了他， “老徐，你的私生活我不会管，但有一点你记住，假如你搞出什么丑闻来，有可能登上全世界报纸的头条，到时我会被迫雪藏你，等到风平浪静时再让你出山，这会严重影响你的事业！ 今年我有计划给你筹备一部文艺片，专门推向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假如你让丑闻缠身，我只能把计划搁浅。” “怎么会！”徐可悻悻一笑，“我这么爱惜名声，怎么可能有丑闻？”其实他心里纠结死了，他打包票说： “你尽管计划，我等着你的文艺片！” “这就好！”陈维云点到为止，错开这个话题，笑着问：“目前在试镜哪一个角色？” “一号反派，毁灭者费恩！”徐可刚刚从试镜室里出来，他不是主考官，仅仅是挂名，毕竟是国际级大导，今天到场是为了捧场。 毁灭者费恩取材于美漫《蝙蝠侠》，却不是抄袭的角色，平行时空1993年‘毁灭者贝恩’才会被创作出来，首次登场于《蝙蝠侠》第489期画刊里，目前他并不存在。 陈维云更改了毁灭者的部分身世，却保留了毁灭者的能力与造型，这家伙是个相当恐怖、冷血、残酷的杀人狂，非常适合做黑侠的第一个对手。 “我进去看一看！”陈维云对饰演者很有兴趣，他属意徐锦茳，但徐锦茳已经连续参演两部大制作，这次他准备换一个新面孔，当然这要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走喽！咱们一块！” 40楼不是办公场所，这是总部大礼堂的所在地，但是整层楼的空间太大，又装修的总部会议室，和十几间临时工作室。 《黑侠》试镜就在大礼堂内展开，设备一流，舞台广阔。 主考官是吴世邦、周梁叔怡、施楠生、刘镇韦，还有制片部经理陈勋旗，艺员部经理陈家英，他们坐在第一排，后几排是参与试镜的艺人以及艺人家属。 陈维云与徐可到场后，不着急落座，直到一位试镜者表演完毕，他们才去了第一排。 吴世邦几人立刻起身，把座位重新安排，陈维云坐到了主席位，“开始喽！继续下一位！” 说着话，陈维云把试镜者的资料掀开，目光忽然一亮，绝情谷谷主公孙止竟然想饰演毁灭者？可以试一试！ 有一点搞头！ 这位演员叫做钟震涛，被圈子里的同行敬称为阿b哥，平行时空在黄明明版《神雕侠侣》里饰演公孙止，那时他已经星光黯淡，不过目前这个念头，钟震涛还是非常红的，与谭勇麟齐名，他能舍下脸面试镜一部电影的反派角色，起码态度值得肯定。 ， 334、新星汇聚 《黑侠》演员是公开海选招募。 今天的首轮试镜者有一多半都没有任何表演经验，他们怀揣明星梦而来，渴望一夜爆红。 招募不局限于本地，台岛、新加坡、欧洲、美国各地的青年华人，但凡觉得自己有一定资质或者演艺天分，全都飞赴香江报名海选。 钟震涛在舞台上表演时，陈维云在翻阅‘毁灭者’的试镜者资料，梦工厂有三个艺人在争这个角色。 陈蕙敏首先被陈维云排除，当初招募这个演员签订有协议，每年推出一部《英雄本色》，陈蕙敏是主演之一，他要给周闰发配戏。 第二个是高雄，去年高雄接了公司六部戏，全是大反派，目前已经成为梦工厂不能缺少的首席奸角，导演们开戏首先敲定他的片约，让他把精力用在一部戏上不合适。 还有一位是徐锦茳，这是陈维云考虑的人选之一。 其实外公司也有很多。 倭国影星仓田保昭，在《精武英雄》里与李练杰对打那位，他十几年前已经抵港发展，和布鲁斯。李都合作过，手上有真功夫。 原刘家班骨干刘嘉辉，饰演过《杀死比尔》的白眉，去年这位刘师傅跑去台岛混，结果越混越倒退，于是重新回港了。 还有美籍演员王盛德，李练杰赴美后的黄金配戏搭子，这位先生觉得自己外形靓，又懂英文，直接试镜一号反派，他弟弟王敏德也报了名，不过试镜的是毁灭者手下四大佣兵头子。 他正准备观看‘四大佣兵’的试镜资料，钟震涛已经表演完毕。 “钟先生，费恩这个角色要求懂功夫，而且是肌肉男，还要留光头，再戴着金属口罩，露脸镜头不多，合约一旦签订，拍摄期至少四个月，你确定你能胜任？” 刘镇韦首先发问，虽然不露面，但仍旧有很多艺人在争取，主要是角色重，片酬高，未来纪念品也有望畅销。 “能啦！”钟震涛是随和的人，做事也不耍滑头， “自从试镜广告发布，我已经开始健身，身材我确定无问题，但功夫是现学的，能不能胜任，你们说了算！” “合约呢？演费恩必须签到梦工厂。”吴世邦的考虑与刘镇韦不同， “据我所知你的唱片约签在宝丽金，演艺活动是张國忠在给你打理。” 去年金像奖时钟震涛已经开始考虑跳槽的事，他说： “我的艺人约签在梦工厂没有任何问题，唱片约还有两年才到期。” 反正他愿意跳槽，但宝丽金的违约金他不准备出，他在歌坛有名气，专辑张张破白金，纵然比不上许贯杰，却也有头有脸，不加盟梦工厂他照样活的滋润，所以他有诚意，却不能低声下气求加盟，这会影响他在歌坛的人气。 吴世邦拿不定主意，看向了陈维云。 “他女朋友是谁？”陈维云只关心这一点，钟震涛的老婆章小姐是著名的坑夫魔女，不止坑钱，还顺带坑名气。 一旦陈维云签下钟震涛，肯定要力捧，不然怎么彰显‘造星工厂’的美誉？陈维云要确保钟震涛在梦工厂的发展比宝丽金好的多，外公司明星才会心甘情愿前来投靠！ 但假如钟震涛已经与章小姐拍拖，陈维云会果断放弃，明星的恋情、婚姻对事业影响是非常可怕的，陈维云再力捧也挡不住章小姐的破坏力！ “他女朋友是阿英手下的经纪人乐意玲。”吴世邦扭头看了乐意玲一眼，坐在第四排，来给男朋友鼓劲，“老板，这有问题吗？” “他和乐意玲在拍拖？”陈维云前段时间见过乐意玲，这位tvb女强人与钟震涛竟然有过一段情，还真是稀奇，“没有问题。” 他交代吴世邦，“你亲自和钟震涛谈，把他从宝丽金挖过来。” 陈维云说完继续翻看‘四大佣兵’的资料。 竞争者多达二十人，基本都出自武行、武校、拳坛，试镜广告上刊登的很明白，这四个角色必须精通真功夫，硬桥硬马能打能挨！ 陈维云发现优秀人才超过了他的预期，他挑出了四个最能打的艺人。 首先是‘四大佣兵’的头子，毁灭者的副手，陈维云敲定了袁家班的袁湘仁，《黑侠》的武打场面多，这次袁家班要统一出动，陈维云已经要求袁合平推掉手上的所有片约，专心打造这部戏，当然酬劳也不能少，袁合平会挂名导演，未来可以享受《黑侠》录像带的分红。 第二位是熊新欣，出身大陆武校，去年被杨青菁引荐加盟公司，长相够凶够恶，可以拿到一个角色。 第三位来自泰拳界，他叫卢晖光，一直在香江业余拳场打拳赛，薪水太低，他决定加入演艺圈，平行时空他去年从新艺城出道，今年加入成家班，不过这个时空他的人生轨迹显然有了改变。 最后一位叫周比利，这是一位国际认证的拳王，但他打的不是美式拳击，而是1976年才成立的wka 组织的赛事。 wka常被认为世界自由搏击协会，其实不完全正确，欧美人的称呼是世界踢拳道协会，踢拳没有套路，融合泰拳、空手道、合气道诸多搏击术，七十年代在美国较受欢迎，但与三大拳击协会根本不能比，打一场的出场费也就几千美金而已。 功夫迷耳熟能详的尚格。云顿与周比利是同行，也打过wka，还有一位宾尼，曾受邀参演了程龙的《快餐车》。 周比利在香江武术界比较有名气，试镜的时候提了一个要求，他与wka签的有协议，今年要打几场拳赛，无法常驻剧组，希望能拿到一份宽松片约。 他试镜结束后，陈维云把他叫了出去，单独谈了一会儿。 “比利时有位空手道运动员，他叫尚格云顿，你认不认识？” “尚格云顿？他打过欧洲人组织的空手道比赛，但那是邀请赛，根本不赚钱，他早就不打拳了，我听说他去了美国洛杉矶，在演艺圈混，不过他不懂英语，这几年我没见他演过一部西片！” 周比利坐姿很规矩，心情很激动，老板亲自找他谈话，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片约已经十拿九稳？其实他打拳也不赚钱，别看他顶着拳王的名头，但与美式拳击手相比，出场费是天壤之别。 “你能不能联系到他？”陈维云投资的西片需要一批白人动作演员，尚格云顿是合适人选。 “可以的，wka那里肯定有他的资料，我回家就联系他。”周比利不想谈尚格云顿，他担心被抢走片约，笑着解释说： “陈生，我从小学拳，打比赛是我谋生的职业，如果《黑侠》的试镜广告早点刊登出来，我肯定会推掉wka的邀约，我上半年签了三场比赛，已经打过一场，还有两场没有打，不打的话会违约，我出不起违约金，等我把合约执行完毕，我以后只跟你混。” 他常年住在加拿大与美国，梦工厂的名气他是如雷贯耳，尤其是梦工厂的电影，纯华人主演竟然引起西方疯狂追捧，他的鬼佬朋友听说他老家是香江，提到这间世界级电影公司，无一例外都向他竖起大拇指，还称赞他老乡都是电影天才。 加盟梦工厂对他来说是荣誉，去年嘉禾的洪金保专门邀请他出演电影，但他婉拒了，他一直在等着梦工厂的机会。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会让剧组开会研究。”陈维云没有承诺什么，只说： “你的拳头够硬，在海外打出了咱们华人的风头，只要你对演艺有兴趣，公司愿意给你提供机会，不过《黑侠》投资上亿港币，你要理解公司的做法，剧组聘请任何演员都要评估风险，你在家里耐心等消息，公司每年开戏十多部，总有适合你的角色，你先把经纪约签在公司，每月都有薪水，即使你不打拳，也能保证你的日常生活。” “上亿港币的投资，选演员肯定要慎重。”周比利点点头，“陈生，那我什么时候能签到公司？”他要先把月薪给落实，不然他不敢退出wka。 “随时可以签！”陈维云站起来，“来喽，我让艺员部的同事给你准备合约，你拿回家看！” 出了房门，他把周比利安排给艺员部的属下。 办完这件事，他没有回试镜室。 今天只是首轮，他是来视察工作，不需要盯着每一场试镜。 正准备离开公司的时候，他在过道上看见一张熟脸，这位小靓女是平行时空tvb的视后黎紫。 黎紫目前的年纪还小，但她的脸相很醒目，陈维云一眼就认了出来，今天肯定是慕名前来参加试镜。 “陈生好！”途径身边，黎姿低头问候一声。 “你等一会儿。”陈维云把她拦下来，指着她离开的房间问： “那是梦工厂内部员工的化妆间，你怎么可以随便乱闯？” “我老妈就是内部员工，她在连锁公司做事，给伦敦戏院送货。”黎紫脸色有点紧张。 “哦，原来是这样。”陈维云朝她摆摆手，“没事了，你自便吧。” 黎紫在家里经常谈到陈维云，好不容易见了一次面，她情急口快的说， “陈生，我老妈其实两年前就见过你，在元朗鸿发大酒楼，我老妈撞到一个逃匿的罪犯，你送了我老妈一个胶卷。” “是吗？两年前的事谁记的住？说不定你老妈是看花了眼。”陈维云并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电梯。 等电梯门关上，她老妈赶紧从化妆间跑出来，低声呵斥她：“你干嘛给陈生说这些！” “为什么不能说？”黎紫茫然问，“陈生为什么假装不记得？” “你给陈生提这些，他会把你的行为当成是要角色，傻女，他对你印象会很坏！”她老妈瞪她一眼，叮嘱道：“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 “不提喽，我就是觉得有缘分，我没有想过要角色！”黎紫嘟囔一句，又往电梯口瞅了瞅，心想陈维云和电视上比，一点都不和气，做节目是装的吗。 ， 335、人情 “老板，中午你要给傅老先生拜年，并在傅家吃午餐，现在赶过去吗？” 从公司大厦出来，严展询问陈维云接下来的安排。 陈维云看看手表，时间是上午十一点钟，傅玉龙家住新界北区的石湖墟，那地方距离深市三公里，赶到差不多已经十二点， “开过去吧，不要让龙伯等我。”他又问：“阿展，下午我都干什么？” 今天是元宵节，林樰早就答应女朋友夏文希，去她外婆家里做客，请了一天假，俐智跟父母回了大陆，元宵节过后才回港。 原本林樰给陈维云配了一个靓女助理，让他临时使用，但他嫌弃那助理问东问西，刚才留在公司了。 行程表交到了严展手上，他看着说： “下午两点钟你和奥门何生一块打球，地点是粉岭高尔夫球场，五点钟你要赶去李福照先生家里拜年，顺便吃晚餐，晚上你去大浪湾道别墅，和林小姐一块住！” “我那是回家！切！”陈维云笑骂他一句，“开车！” “sorry老板！”严展一本正经的道歉，只要陈维云不结婚，他不会把任何女人当作老板夫人。 驱车赶路的时候。 傅家别墅张灯结彩，大门敞开，正等着陈维云的到来。 今天傅玉龙的隆重接待程度超的过春节宴请亲族，他把利苑酒家的大厨，与沙田希尔顿酒店的厨师长请到家中筹备酒席，中西结合确保不会出纰漏。 傅玉龙是新界名绅，早年从市井中崛起，依靠团结乡邻得以跻身政界，六十年代已经是太平绅士，他今年六十三岁，依旧担任着港府的立法局议员，他还是石湖墟商会的主席，新界总商会的理事长，新界旅游协会的负责人。 政坛上投入的精力过多，导致他在商界的名声并不显赫，别看他手上有两间地产公司，一间巴士公司，还有三间经营百货贸易的洋行，身价不过是千万级别，与城中那些巨富相比，他那点家产真是不够看。 不过自从83年他结识陈维云以来，两年积攒的财富抵得上他过去二十年。 他娶了三个老婆，生了十六个子女，没有一个成器的老虎仔，子子孙孙几十口，全靠他养活，等他百年之后，仍要操心这个家族，所以陈维云这条人脉他无比重视，重视程度已经超过他以前交往的所有老商友。 此刻傅玉龙正坐在客厅里，儿媳妇甄尼陪着他。 “老爷，阿云几点到？” “昨晚打电话，他说是十二点左右。”傅玉龙看看座钟，笑说： “他每次造访都会赶早，不会让我等他，他名气越来越大，家产越来越多，但初心不改，无论他有多忙，逢年过年肯定要来探望我，礼节也不会缺。” “我自小在演艺圈混，两岸有名的才俊我都见过，但谁也比不上阿云！”甄尼叹口气，她亲历陈维云发家，感觉有点不真实， “他刚来港那时候，一无所有，做电影都必须咱们帮忙才行，短短两年过去，他转眼已经混成了大富豪，听说他有做首富的潜力，仰望都望不到他的身价，老爷，你说他是一个大陆人，那地方那么封闭，他的才智从哪里学来的？我一直想不通。” “我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也猜不透他的底细。”傅玉龙摇摇头， “但这与我们没有关系，他是偷偷出国长的见识，还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反正他与咱们家是老交情，记得这一点就行了。” “那倒也是。”甄尼退出歌坛已经一年，与丈夫傅笙隐居在台岛，夫妇两人是梦工厂台岛直营店的管理人，他们持有两成股份，但是每年的分红会上交给傅玉龙一半，这是陈维云与他们商量的协议。 陈维云这么做不止是回报当初的恩情，作为一个功利主义者，在陈维云的世界观里，交情与生意往往是挂钩的，傅玉龙是新界名绅，政界有声望，街头有权势，两年来梦工厂位于新界的直营店与戏院极少被社团骚扰，傅玉龙起了很大作用。 包括台岛的直营店，傅家联姻项家、老警痞吕家，台岛也有他们的街头人脉。 但陈维云做事很有分寸，他只与傅玉龙一个人来往，从不接触任何有非法背景的人物。 他目前与傅玉龙维持着明面的人情往来，私下的金钱交易，但假如傅玉龙强迫他参与某些不必要的应酬，他会逐渐斩断这条人脉。 今天的宴会上，傅玉龙就提到了这样的应酬。 “前些天雷觉昆请我饮茶，谈到了你，他对你意见很大！”傅玉龙等到陈维云后，迎上餐桌，先说了一件小事。 “讲实话龙伯，即使我不参与电影这个行业，雷觉昆的金公主也避免不了关门歇业。”陈维云一般不解释他的行为，但他偶尔会向傅玉龙倾诉，当作畅聊家常， “雷觉昆眼里只有钱，不重视艺人，不重视电影，他的精力主要用来剥削下属，用来打击同行，台岛新闻局的张局长亲口告诉我，他联络在港的台岛媒体，去年搞了我半年，还和皱闻怀一块怂恿邵义夫收回我的戏院，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把雷觉昆挤出电影行业，他心里记恨你，他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假如你将来遇到挫折，遇到生意上的难关，他就会落井下石找你报仇。”傅玉龙笑道， “他是鬼佬的后裔，小气着呢。” “我不会有难关，他没有机会的。”陈维云崛起的太顺利，很多人在诅咒他栽跟头，但他不会让那些人如意，雷觉昆已经到了进棺材的年纪，嫉恨没有任何作用，陈维云会让他把遗憾带到坟墓里。 “呵呵。”傅玉龙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来，咱们饮酒！” 喝了几杯，他进入了正题， “项家兄弟前段时间雇你的艺人拍了一部戏，他们想感谢你，委托我邀请你，当然这要看你的时间，假如你工作太忙，我会推掉他们。” 傅玉龙的另一个儿子傅亮娶了项家老大项桦严的女儿项涌怡，就是这样一层关系。 “龙伯，我的艺人片酬不低，他们付了钱，这是正常的生意往来，不必要感谢。”陈维云出言婉拒，他判断项家兄弟的目的是继续邀请梦工厂的大牌，担心被他拒绝，所以把人情求到了傅玉龙这里。 “哦，那算了。”傅玉龙见他这么干脆，情知他对社团比较敏感，又换了一个说法，“他们拍戏快，过完年又投资了一部戏，缺一位男主演，想让我问问你，有谁可以聘用？” 陈维云沉吟起来，这个面子要不要给傅玉龙呢？ 过两年香江的社团会大举进入娱乐圈，这件事陈维云早晚要面对，他避无可避，既然如此，那就借力打力，艺人只给项家兄弟用，其它社团想请梦工厂的演员，就让项家兄弟去摆平，假如摆不平，那就谁也别想用！ “龙伯，你告诉他们，我公司艺人的档期已经排满，上半年我的男艺人只有张雪友有空，假如他们愿意聘请，可以找张雪友签约。”陈维云对艺人资源有限制，周闰发与陈柏强这批大牌，他暂时不会让项家兄弟请。 ， 336、渠道中转站 今年张雪友的事业重心在歌坛，公司正在包装他，没有给他安排片约计划。 “张雪友名气那么大，他们肯定乐意。” 傅玉龙听陈维云报上这个名字，满意的点点头，他亲家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其实张雪友出演的电影并不多，他在《冒险王》里饰演的是配角，在影坛属于崭露头角，票房号召力不算特别强，但他刚刚在歌坛掀起了飓风，风头直追陈柏强，甚至已经压过了张国容。 春节当天，本港娱乐精心打造的开年大碟《吻别》启动上市，香江大街小巷都在传唱张雪友的歌。 公司内部统计的资料，迄今半个月间，《吻别》在港销量已经破了五白金，打破莫文慰的《我的骄傲》与梅燕芳的《坏女孩》销量纪录是迟早的事。 除了香江，台岛与南洋也在同步发行，去年已经开始在二十几间电台点播推荐，虽然唱片上市后被盗版狙击了销量，但传唱范围扩散半个亚洲，夜店卡拉ok点唱率稳居首位。 提到张雪友，饭桌上的甄尼坐不住了。 她也是歌手，对这方面比较关注。 “阿云，张生的《吻别》春节在台岛上市，轻松登上华视《综艺一百》流行歌曲排行榜冠军，这张专辑一周卖了23万张，这是正版销量，盗版至少能翻一倍！” 台岛的盗版商相当猖獗，去年罗大右赴港前创作一首名曲《明天会更好》，六十多位台岛歌手合唱，宣传用的口号是祈祷世界和平，其实是为了反盗版。 “阿友的唱功很犀利，香江媒体把他比作是台岛刘纹正，台岛的乐迷自然欢迎他！”陈维云心说没有盗版的话，《吻别》至少能在台岛卖足两百万张。 “刘纹正去年淡出歌坛了，张生的成就早晚超过他。”甄尼当年是从台岛走红，然后才回香江发展，红遍两岸华人圈，她对自己的歌唱事业仍有留恋， “梦工厂四大天王在台岛如日中天，最红自然是陈柏强先生啦，他春节前拿格莱美新人奖的时候，台岛媒体集体挂他头条，以前那边新闻上总是比较两岸的歌手，说陈柏强比不上费雨清，现在他们不敢吹牛了！” 甄尼感觉这件事很有意思，台岛人非常喜欢攀比，男歌星比不上香江，开始从女歌星下手，‘香江没有超级天后，徐晓凤、梅燕芳的成就加起来也追不上邓莉君！’，轻松找回了自尊心，甄尼自己也被台岛媒体点评，说她一半是台岛人，一半是香江人，她对此很开心， “对了阿云，你也拿了一座格莱美，但台岛媒体对你只字不提！” “我又不是明星，他们爱提不提！”陈维云知道原因，《冒险王》在大陆取景，他属于敏感人物，若非他名气实在太大，又舍得撒钱搞关系，台岛肯定要把他封杀到天荒地老。 下个月熊猫巴斯飞赴欧洲，台岛当局会更纠结，到底该拿他怎么办？唉，随他们捉急，反正陈维云静观其变，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邓小姐上个月回台，台岛媒体报道她签到了梦工厂，但她自己没有亲口承认过，阿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甄尼一直奇怪这件新闻。 “我把她签约的东洋唱片公司收购了，她的合约转到了梦工厂，至于她为什么不向媒体承认，我也不太清楚，她至今还没有造访过总部。” 陈维云忽然想起来，邓莉君是台岛旗帜人物，台岛当局不会允许她与左派嫌疑的企业扯上关系，肯定是被台岛当局警告了，万一巴斯事件搞大，极有可能逼迫她与梦工厂解约。 陈维云刚刚想到这一茬，傅玉龙把话题引到了台岛局势上， “我有位老朋友在台岛定居，春节打电话叙旧，他讲台岛的政策今年要大变，下个月是当局第十二届的三次会议，有可能会宣布开禁，允许自由成立组织，自由出版报纸，那位蒋生身体不好，开始考虑接班的问题。” 咦？这绝对是好事！ 傅玉龙的话提醒了陈维云，今年可是好年份，蒋生于1988年病逝，87年解除两岸的戒严关系，86年台岛逐步开禁，三月份趁着开禁的热潮，大势所趋之下，有可能对巴斯事件网开一面。 很好。 陈维云无须再担心台岛的封杀，台岛当局的主要矛盾已经开始转移，从两岸转到内部的争权夺利上，陈维云非但不用操心台岛直营店，未来两年他反而要追加投资，至少要把一份报纸或者杂志先推广进去。 “龙伯，下个月底四会要合并，我的连锁公司马上进入上市流程，过去三个月间，我与十八位外来投资人达成股权转让协议，鳄鱼恤退市完成后，协议会正式签署，你是其中之一，你在石湖墟的戏院装修怎么样了？”这才是陈维云今天造访的最大原因， 石湖墟是老街市，属于北区的农贸交易商业中心，傅玉龙很早就在这里搞了一座戏院，但这里的居民消费能力差，一直不赚钱，咸湿电影放的比较多。 戏院地皮是傅玉龙所有，面积很大，开三间直营店都绰绰有余，陈维云准备在这里经营一座低档商行，主要销售明星产品与廉价玩具，早与傅玉龙讲过，老先生兴趣很浓，装修非常上心。 “阿云，去年九月份我已经开始装修，目前已经完工。”傅玉龙征询道： “能换你多少股份无所谓，你肯定不会让伯伯我亏钱，我只有一个要求，将来开业后，让你几位世兄管理戏院与店铺，你看怎么样？” “没有问题。”陈维云先答应，然后说： “但我公司对戏院与直营店的经营有严格的规章制度，世兄需要遵守，不然经营亏损，咱们都赚不到钱。” “这点你放心，我会警告他们，谁敢拖你后腿，我让谁滚蛋。”傅玉龙很干脆。 这件事算是落实下来。 两人都不知道，梦工厂石湖墟直营店开业后，不到一年就成为全港一百多间店铺里最赚钱的旗舰，不是因为傅家人经营有方，而是距离大陆太近，这里成为大陆商贩的中转站，源源不断给大陆输送正版梦工厂产品。 水货就是这么诞生的。 在傅家待了一个多小时，陈维云赶去粉岭与何洪森聚会。 说是打球，其实还是在聊生意，直营店股份、奥斯卡盘口都要聊，陈维云发现他越来越喜欢和何洪森交往，这位老先生从来不端长辈的架子，而且心直口快，偶尔还给他讲晕段子，其他老人家绝对不会这么玩。 因为聊的太尽兴，陈维云差点耽误给李福照拜年。 李福照最近春风得意，他马上要出任四会合并后的首届联合交易所主席，执香江金融界牛耳，各方巨富纷至沓来向他道贺。 但陈维云心里明白，李福照风光不了太久，明年就是全球股灾，这位老先生偏偏又脑子抽风，宣布停市四天，结果把自己搞到了牢里去。 这是远期隐患，近期还有一个门槛呢！ “他老母的，冯家人与刘栾雄狼狈为奸，他们合伙搞了一间禧玛诺投资公司，一直在增持华置的股票，月初他们竟然发动全面收购！”李福照在饭桌上不停发牢骚， “当年两家祖辈定有协议，我们论流管理华置董事会，今年轮到我家，但他们的控股权已经逼近40，下个月召开股东大会，我家有可能被他们全部踢出去！” 李福照确实动了大怒，他好不容易拉拢了陈维云，两人合占的股份高达32，假如冯家与刘栾雄不搅局，股东大会上他有把握拿到董事会主席的位置，现在他是想也别想。 “昂扣，你堂兄弟手上还有16，我们联合的话，股份差不多有一半，冯家人与刘栾雄讨不到任何便宜！” 最近陈维云一直在研究华置，局势很微妙，牵涉的资方有七个，博弈是非常有意思的。 “我那些堂兄弟……哎！”李福照有苦难言，他的堂兄弟不会投票支持他。 李家的核心资产不是华置，而是东亚银行，那是市值几百亿的老牌企业，李家兄弟为了争夺董事会的控制权，早就已经势如水火。 李福照现在面临着取舍的难题，主攻华置董事会，还是主攻东亚董事会？下个月两间公司都要召开股东大会，他不止是冯家人的眼中钉，也是他堂兄弟的眼中钉。 话说回来，为什么一定要争取董事会？因为上市公司的控制权至关重要，这是掌控资本的最高权力，随便搞一次配股融资，手上的股权立刻要被稀释，一旦沦为边缘人物，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收益被掠夺，被霸占，被泯灭。 豪门里兄弟反目争夺遗产，原因也在这里，原本属于自己的几亿，几十亿，甚至几百亿钞票，却被装到其他人的口袋里，谁能受得了？ 资本的威力就是这么可怕，它能彻底腐蚀亲情，与人性。 陈维云见李福照一语不发，只顾喝闷酒，安慰说： “你不要太担心昂扣，假如今年我们在董事会失利，明年我们可以卷土重来，我们持股比例高，一两年内，无论冯家与刘栾雄再怎么操作，他们也不可能拿到50的绝对控股权。” “即使拿不到，一旦他们入主董事会，我想再掌控这家企业也几乎不可能了。”李福照看不到多少胜算，他只能尽力而为，在下月的股东大会上尽量争取更多的董事席位，最大程度减低冯家人与刘栾雄的权力。 他目前仍旧有幻想，但是等股东大会召开那一天，现实会给他一记重拳，直接摧毁他的战斗意志。 ， 337、票房收割机 这晚回到家不到八点钟。 林清霞刚把晚餐准备妥当，她知道陈维云要应酬，推迟了吃饭时间。 其实她今天也有活动，《僵尸2》剧组刚刚组建完成，她是监制之一，中午邀请剧组人员庆祝元宵节，下午本该出海继续狂欢，她让导演朱彦平代替她主持，早早返家张罗家宴。 下月十一号是龙抬头，黄道吉日，《僵尸2》正式开机，到时她会忙的天昏地暗，陈维云也要频繁出差，相聚的日子可不会多。 “阿云快来，下午黄经理送来了图纸与模型，都特别漂亮，我不知道要挑哪一座！” 进门时林清霞正在研究新房子，客厅里摆了六个造型不一的别墅模型，都是项目部经理黄知荣牵头设计。 两人已经商量好，拆建这座大屋，过几天他们还要搬家，琐事会有一大堆。 “既然外型都这么靓，那就比较内部的格局。”陈维云在她身边坐下来，开始看图纸，现在科技不发达，没有办法智能化管理，所以陈维云对装修不怎么上心，只要把文物房间的安保措施搞到位，他就没有其它要求了。 “这座不错喽。”陈维云指着那座中世纪古堡风格的模型， “散发着一股忧郁的气质，和你很搭配，客厅有壁炉，看上去很古典，适合你这样的古典美女，关键是衣帽间设计的够大，你想添加多少衣服都无问题。” “我哪里忧郁啦！”林清霞争辩说，“我只不过偶尔会郁闷！” “大家都一样。”陈维云笑起来。 “你说的古典美女我赞同。”林清霞靠在他肩上，和他***，“我们给黄经理提过要求，其实格局都差不多，但我总觉得缺少一点什么。” “缺什么你告诉黄知荣，让他给你加。” “咱们梦工厂是儿童乐园，家里需要设计一个游乐场，否则不能体现你梦工厂老板的身份，你说对不对？” “游乐场？”陈维云瞥她一眼：“你玩啊？” “你别管谁玩，同不同意吧？”林清霞笑着问。 “想建就建喽。”陈维云缓缓点头，“女主内，你做主！” “吃饭！” 林清霞愉快的站起来，把他拽去了餐厅。 别墅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住别墅的人，林清霞希望多一个小人。 元宵节过后。 1986年的新年终于过去了。 陈维云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年味，除夕那几天他待在欧美做宣传，回港后新年喜庆的气氛已经消退。 但他的第二部动画电影《功夫熊猫》热度不减，仍在持续轰动之中。 3月3号。 《功夫熊猫》全球开画第四周时，香江票房累计了到3563万港币，与去年的《狮子王》差距不大，能否打破纪录仍是一个未知数，这需要长期放映两三个月才能最终揭晓。 香江作为梦工厂的大本营，推广可谓不遗余力，但动画并不是市民惯有的观影方式，在成年人的思维里，动画片是拍给孩子们看的，事实上孩子确实是观影主力军，不过家长们才是买单的对象，他们无可避免要受《功夫熊猫》的影响。 相对于其它地区，香江并不是票房最火爆，但是纪念品玩具的追捧程度绝对位列前茅，全港媒体的曝光率也稳拿头筹。 “以《功夫熊猫》目前展现的票房数据，最终有望超过《狮子王》的全球票房纪录！” “梦工厂将凭借这部动画坐稳世界动画公司头把交椅的地位！” “第三长篇是什么？” 与去年一样，港媒关注的方向依旧是票房、影响力、新作品。 欧美的情况截然不同。 3号是周一。 1986年第九周美国票房排行榜出炉。 《功夫熊猫》上周在全美席卷3249万美元，总票房正式破亿，累计1亿0676万美元，这是近一个月的成绩，美国影市上没有任何电影能够超越它，即使去年的《狮子王》也被它轻松压了下去。 美国媒体的娱乐版铺天盖地都是针对《功夫熊猫》的影评。 当然他们关注的主要是电影本身，他们在研究这部动画在美国走红的原因。 “主题是正义战胜邪恶！” 《好莱坞报道》杂志刊登了长篇评论， “梦工厂影人对电影技巧的掌握已经到了娴熟无比的程度，他们比好莱坞影人更善于捕捉大众化的价值观！ 但这并不老套，也一点不过时！他们增加了新颖的商业元素，山清水秀充满了浓浓中华风格的和平谷，再一次展现了东方遥远国度的璀璨文花，熊猫与功夫的结合更是出其不意的创新构思。 关键是这部动画无处不在的幽默感，让它对所有年龄段的观众都构成了津津有味的吸引力，它配得上它的成功！” “只要相信自己，再难的事也能做到！” 《综艺》也给出了自己的正面观点。 “这部动画的故事情节稍显简单，但作为消遣的卡通电影，太过复杂反而会影响观众的胃口。 让我们来看看它讲述的是什么故事？ 有一头超级肥的熊猫，它生活在一家面馆里，名字叫做阿宝。 它的爸爸竟然是一只鹅！一天早晨，它爸爸问它做了什么梦，它骗爸爸梦见了面条，实际它梦见自己是功夫大侠。 这个时候，和平谷“神龙大侠”的选拔赛开始了，阿宝去追逐它的梦想，经历了一场场让人捧腹大笑的磨难，然后它搞笑的成功了。 它的师傅是一头浣熊，浣熊的师傅是一头睿智的乌龟，这两个角色是阿宝的引路人，它们传授给阿宝的不是功夫，而是一个道理，相信自己，那么你一定可以成为神龙大侠。 实质上这是一部轻松的童话，故事与迪士尼曾经的作品没有什么两样，简单的道理，简单的寓意，但梦工厂赋予了它新奇的过程，创意的情节，这就是差别！ 单周突破一亿美金的辉煌纪录，其实对于迪士尼来讲也能做到，关键要看他们能不能摆脱过去陈旧的思维！” 美国佬对自己的电影公司寄予厚望，他们称赞梦工厂的同时，却又不希望梦工厂继续一家独大。 再来看一看欧洲，票房已经超过了美国。 二十多天累计的总票房是1亿2413万美金，其中法国一个地区就暴收了近五千万美金，打破了这个国家的纪录，这是大陆熊猫巴斯的功劳，它第一个踏足的城市是巴黎！ 票房收割机不止是《功夫熊猫》，还有巴斯。 ， 338、老牌影业的行动 当初商量时，巴斯巡展的时间定在三月份。 但是提前了。 一方面是法国驻华使馆的盛情邀请，另一方面是大陆对外事务的政策。 开放后大陆迫切需要与海外展开互动与交流，所以针对巴斯巡展这件事，各个部门统一开了绿灯，效率之高让人咋舌。 巴斯在老家过完元宵节，启程赶往巴黎，入住万塞讷动物园。 与观众见面之前，当地媒体已经提前报道，受益于《功夫熊猫》广为人知的宣传，当地市民都被熊猫勾起了浓烈兴趣，巴斯的出现正好满足他们探究的心理。 偏偏巴斯又在杂技领域拥有超常的天赋，它开启巡展的第一天，立刻成为万种簇拥的明星，与平行时空一样，当地电视台与报纸针对巴斯展开密集的曝光，大幅拉动了《功夫熊猫》的票房。 不得不说，这次巡展是梦工厂与大陆团队完美配合的典范，熊猫的友善、可爱与幽默，轻松赢得了西方人的好感。 而这仅仅是短期的宣传效应，当初《功夫熊猫》在构建‘和平谷’的场景时，采用了川省多处自然山林为原型，大陆的旅游业也因此被带动。 去年《冒险王》在美国上映时，大陆已经爆发过一轮旅游潮，敦煌莫高窟在两个月内迎来超过五十万人次的外籍旅客，目前仍在持续增长当中，九寨沟、天山天池随处可见外国佬的身影。 大陆为什么主动与梦工厂合作，又对陈维云这么重视？原因不止是陈维云的名气，梦工厂电影给大陆带来了看得见摸得着的收益，同时还有文化软实力的提升。 大陆封闭了太长时间，希望打破隔阂融入世界，更希望百姓过上好日子，否则不会全面开放，而梦工厂起到了助力的作用。 大陆同样有自产的电影，去年《黄土地》还在瑞士荣获了国际a类大奖，但艺术片适合目前大陆一穷二白的环境吗？大陆需要的是正面、积极、现代化的形象展示，虽然《冒险王》不是大陆电影，至少把大陆山川拍的美轮美奂，让外国佬心甘情愿把美元撒在大陆的各个景点上。 关键是有美国企业因为《冒险王》跑到大陆来投资，这是真事，约翰尼德普与梅格瑞恩在《冒险王》出镜时发牢骚大陆没有汉堡包吃，肯德基与麦当劳马上派团队到大陆考察，这两间快餐公司将各自提前两年与五年进入大陆市场。 梦工厂的规模越做越大，电影的影响力越来越强，大陆希望这间公司继续不遗余力推广中华文化，梦工厂也有这样的决心，但是缺少发达强势的国家做后盾，梦工厂在国际化的运营中存在倾覆的隐患。 3月3号。 这一天发生了不少与梦工厂有关的事情。 新出炉的北美票房排行榜很奇怪，榜首是梦工厂推出的《功夫熊猫》，第二名是梦工厂与福克斯合拍的《飞越未来》。 这部由好莱坞新星汤姆汉克斯主演的科幻喜剧片于2月21日在全美开画，迄今上映十天，累计票房3762万美金，影片评级是大众化的g级，老少皆宜适合所有年龄段的观众，长线连映两个月没有任何问题，电影院的调研资料给了它a-的好评，最终有很大希望突破一亿美金。 但它的投资只有一千万美元左右，目前的票房已经进入暴收利润的阶段，这绝对是一部大盈利电影项目。 去年一整年，美国本土制作的电影只有三部破了一亿大关，一部《回到未来》，一部《第一滴血2》，一部《洛奇4》，即使巨导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紫色》，美国票房也不过是9417万美金而已。 显而易见，梦工厂触动了好莱坞同业者的核心利益。 阻人财路，就会被人针对！ 美国佬的报复心远超香江的雷觉昆与皱闻怀。 他们立刻展开了反击行动。 “东方佬在抢我们的钱！” 这是好莱坞的罗斯福酒店，四家老牌影业的高管共聚一堂，商量他们趋于危险的经营局势。 今天只到场了四大影业巨头，米高梅-联美，迪士尼，环球与派拉蒙。 哥伦比亚公司背后的参股方太多，可口可乐、索尼、广播公司，股权正在来回倒卖，管理层混乱，话事人是谁根本分不清，不在会议的邀请行列。 其实哥伦比亚刚刚办成一件大事，赢得所有同行的尊重，他们单枪匹马挑战司法部，在cbs的帮助下合并了院线发行商，撼动了曾经的派拉蒙法案。 华纳兄弟也没有人来，他们在继承哥伦比亚的事业，正向法院申请完全解除派拉蒙法案的约束，只要与司法部的官司打赢，华纳就能彻底掌握发行渠道。 另外传媒集团时代公司已经盯上华纳，两间公司的合并为期不远，华纳事情太多，顾不上梦工厂这个外来户。 这场会议的发起人是米高梅的大老板柯克克科里安，他像是一头暴怒的老狮子，背着手，在其他三位ceo面前来回踱步，他又补充： “还有那个贩卖色情新闻的澳洲佬！他们在合伙抢劫我们的票房！” 柯克克科里安的大本营在赌城拉斯维加斯，他是以坑骗欺诈赌徒发家，是权倾一时的赌业大亨，69年收购米高梅，81年吞并联美，手握两间电影公司的百年老店，但他进军好莱坞是出于商业投机，他本人对电影没有多少兴趣，这也导致米高梅-联美影业成为好莱坞最亏钱的巨头。 今年开始，他会不断卖出与回购这家公司的所有权，榨干米高梅品牌的剩余价值，却也让米高梅背负了沉重债务，最终不得不破产。 他之所以召集今天的会议，是出于打劫为目的，他想与同行们组建联盟，去梦工厂那里敲诈一笔油水。 美国影市是好莱坞的天下，好莱坞是他们的天下，一间外来公司不经请示就挤进来分蛋糕，必须狠狠教训一次！ 但如何教训呢？这是一个技术活！ 二十世纪福克斯与梦工厂是长期合作商，教训梦工厂，必须先教训福克斯，但他们没有卵蛋发动全面打击！ 房间里烟气缭绕，弥漫着雪茄的味道。 迪士尼集团今天来的是总裁迈克尔艾斯纳，他84年才开始领导这间公司，同年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意收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住了董事会，刚刚喘过来一口气，赫然发现一位更致命的外来对手已经崛起，好莱坞这么多电影公司，最犯愁的就是他。 “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发行网络非常强，也有自己的传媒网，他们在给梦工厂保驾护航，我们阻止不了梦工厂电影在美国横冲直撞！”迈克尔艾斯纳是在场唯一一位真心想狙击梦工厂的影人，他提议说： “但我们可以寻找官方支援，阻断梦工厂进入美国的通道，与福克斯合拍的电影是法律允许内的投资，我们不用管，不过梦工厂的本土制造是在无耻扰乱好莱坞的市场规则，必须被严惩！” 他的表态很明确，只针对梦工厂，不针对福克斯。 “梦工厂本土作品有暴利，福克斯负责发行，他们每年可以赚到不低于五千万美元的利润，假如我们这么做，等同于向澳洲佬宣战，他会利用旗下的媒体刁难我们的电影宣传！” 说话的人是环球影业ceo西德谢恩伯格，他并不赞同迪士尼的办法，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参加今天的会议，他目前正面临解雇的危机，环球的母公司是美国音乐公司，大老板瓦泽尔曼正在扩展广播与有线电视业务，准备发卖环球，下家已经选好了，东洋的松下集团，东洋佬有钱，可以狠狠宰一笔，到时环球易主，他就前途未卜了。 与他处境相同的还有派拉蒙ceo贝斯莫瑞，84年前派拉蒙曾经迎来过辉煌，接连推出《夺宝奇兵》、《比弗利山庄警探》系列破亿巨制，可是随着ceo巴里迪勒转投福克斯，副总迈克尔艾斯纳转投迪士尼，派拉蒙已经江河日下，去年的年度十大票房电影没有一部是派拉蒙出品。 派拉蒙的母公司是海湾与西方工业集团，老板马丁戴维斯非常严苛，电影公司业绩出色，就让你留任，业绩下滑就让你滚蛋，去年已经炒掉两位ceo，假如今年再搞不出大卖的影片，贝斯莫瑞觉得自己肯定要被炒鱿鱼。 所以四家公司都讨厌梦工厂搅乱行规，抢夺他们的市场占有额，但他们不是一条心，面对默多克这位传媒大鳄，他们也投鼠忌器。 商量半天，他们也没有拿出行之有效的对策，最后让发起人柯克克科里安拿主意。 “我的看法是……”柯克克科里安打着手势说： “在美国，必须遵守美国的规则，我们一起去找梦工厂谈判，发行他们的电影，注资他们的电影，他们必须让我们参与利润分享！假如他们拒绝……”柯克克科里安望望三位ceo， “那么我会找你们的boss商量，一起给澳洲佬施加压力，我们的祖辈用鲜血建立这个国家，不是为了给东方佬提供赚钱的机会！” ceo们俱都点头，他们都是绅士，愿意先讲道理，在我们的地盘赚钱，必须分一部分给我们，否则就动拳头。 当天下午，梦工厂北美分公司的ceo江至强就陆续接到了绅士们的无礼要求。 这种事江至强根本没有决策的权力，立刻越洋联系陈维云，结果得到的回复只有一句话：“不用理会，照常筹备《小鬼当家》！” ， 339、收购目标 香江总部。 一派欣欣向荣，红红火火，喜喜庆庆。 除了陈维云，没有谁能感受到梦工厂的危机。 歌舞仍在欢腾，舆论仍在歌颂。 “《功夫熊猫》全球票房十天破亿，二十天破两亿，去年《狮子王》耗时一个月才有这样的成绩，梦工厂再次创造奇迹。” “本港娱乐投资千万美金的开年巨制《黑侠》首先确定男主角人选，前tvb五虎将之一刘德桦挑起大梁，昨日本港娱乐新任ceo周梁叔怡于湾仔酒店举办签约仪式，根相关人士透露，刘德桦出演这部电影的片酬将高达一百五十万港币。” “梦工厂新增四十间直营店，于本月相继开业，包括新地、信和、信德、庄士在内的多家房产公司都提供了物业支持。” “香江老牌地产商华人置业陷入动荡，股坛新秀刘栾雄联合创始家族后裔冯柄仲发起全面股权收购，昨日落下帷幕，虽然收购要约最终失败，但两人持股比例高达3765%，梦工厂主席陈维云持有这间公司一成股本，不知会有何种计划？” 港媒想方设法把炒作的焦点引向梦工厂与陈维云。 但是自从接到江至强的电话，陈维云被压力给缠上，这导致他处理华人置业的公务时不能集中精力。 “陈生！” 办公室里，梦工厂新任命的执行副总霍见宁正在汇报华置的工作，他见陈维云偶有走神，停下来提醒一句。 “你继续讲！”陈维云缓过神，视线重新集中在华置的年报上。 “下周华置召开股东大会，最重要的资方有七家，冯家人有一位长期董事盟友，他叫韩达胜，主业是五金贸易，李家也有一位长期盟友，叫做孔显绍，主业是期货买卖，这两人合计控股大约是5%，都是投票的关键对象。” 霍见宁上任只有一周时间，他离开长实时李嘉成亲自找他谈话，询问他跳槽的原因，他按照陈维云的叮嘱，说是老朋友林敬业的邀请，他想换一个工作环境，这是主动辞职，并非梦工厂在挖角，李嘉成得知这个情况后痛快放了行。 这几天霍见宁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假如他给李嘉成讲实话，那么李嘉成会不会下血本挽留他？ 他觉得可能性非常高，当初陈维云专程从美国飞回来交代他这件事，未必是害怕招惹李嘉成，应该是担心挖不动他！ 老板们做事就是目光长远，各个方面都考虑在内。 当然霍见宁并不是在腹诽什么，他已经决定跳槽，也已经承诺陈维云，他不会摇摆不定，加盟梦工厂的一周内，陈维云给了他足够尊重，赋予的权力大的惊人，比他在长实的发挥空间不知广了多少倍。 他很感动，也激情似火。 华人置业是霍见宁经手的第一个项目，这些天他没日没夜都在研究这家企业。 股权分配已经很明朗。 刘栾雄与冯家是一路，陈维云与李福照是一路，李家兄弟是一路，三方在胶着博弈。 最终谁能执掌华置董事会的大权，要看各自说服的投票股东有多少。 “见宁，股东大会先放一放，咱们来研究一下刘栾雄这个人，他与冯家合作开了一间投资公司，他的持股量与冯家大致相当，你判断他染指华置的决心有多强？”陈维云对刘栾雄异常警觉，这个人在平行时空横扫香江股坛，狙击的巨富不知有多少，他能跻身香江十大富豪行列，靠的就是运作资本的出众能力，不容小觑。 霍见宁手上有一份张孝义收集的资料，他分析说： “陈生，这次刘栾雄融资、借贷、筹集的资金超过30亿港币，他肯定是有决心要收购一间上市公司，但他未必是要收购华置，他同时还买入了中华煤气，持股比例大约是8%，前两年他收购富豪酒店与庄士旗下的能达科技，全部被你反狙击，如果我是他，这次收购我一定会把你考虑在内！” 霍见宁采用代入的说辞， “虽然刘栾雄首先针对华置发难，但他有可能是声东击西，假如你也想收购华置，股东大会后你肯定要采取行动，一旦你把资金投入到华置股票的买卖里，他会立刻抽身，调转枪头去狙击中华煤气！反过来说，假如你按兵不动，没有表现任何收购华置的意图，那么他会再接再厉，通过冯家人把华置收购到手，他具备收购的财力！” 咦？陈维云被他的观点给惊到： “你的意思是说，刘栾雄同时设定了两个目标，我搞华置，他就去搞中煤，我不搞华置，他会接盘这家企业？” “应该是这样！”霍见宁不敢打包票，他只是从现有的数据资料上分析出这个结论， “陈生，如果我是刘栾雄，我肯定会这么做！我必须防止你干扰我的收购计划，不然再被你反狙击一次，那损失会非常恐怖！” “假如你猜测正确，那么李狣基先生就麻烦大了。”这是陈维云的蝴蝶效应在作祟。 平行时空刘栾雄先搞定华置，投入了大量资金，结果搞中煤的时候，李狣基打起了价格战，导致刘栾雄财力短缺，被迫退出。 但是这个时空，如果刘栾雄只把目标盯在中煤一家公司上，李狣基有可能会被打垮。 其实李狣基垮不垮与陈维云关系不大，只要刘栾雄不干扰他收购华置的计划，即使刘栾雄把全港富豪的企业统一收购，也与陈维云无关。 陈维云与李狣基没有交情，他当初购买中煤的股票是想做一做白武士，与李狣基搭个人脉，但是现在事态有变，他已经无能为力，中煤市值比华置还高，他不会硬着头皮去做烂好人。 “既然如此，咱们就按部就班。”陈维云吩咐说： “见宁，下周你替我参加华人置业的股东大会，一旦刘栾雄与冯家入主董事会，李福照有可能发卖他手中的华置股份，我们全部接盘，李福照开价多少，我们都照给！” “我去参加？”霍见宁愣了一下，“陈生，这么重要的会议你要缺席吗？” “我要去一趟澳洲，见一见默多克，美国业务出了一点事故，我必须立刻处理，明天就要动身离港。”陈维云揉着额头，一边朝他摆手： “行了，你去忙吧。” “好的陈生。”霍见宁并不多问。 出门时正好碰上一位女明星，霍见宁认得她，《冒险王》里天山射手的扮演者邱舒贞，心想邱小姐与老板有什么关系吗？ 霍见宁初到公司，尚未搞清楚老板身边人的情况。 邱舒贞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跑到陈维云身后，“云哥，是不是头疼？我给你按摩。” “你不在剧组拍戏，到这儿做什么？”陈维云抓住她的手，把她揽到了怀里。 “给你汇报一个大消息。”邱舒贞笑说：“澳洲出版社经理瑞恩联系我，你的小说要再版，他准备来港见你。” “你马上联系他，我明天去澳洲，让他不用再跑了。” ， 340、董秘 “你怎么突然要去澳洲了？” 邱舒贞喜欢到海外旅游，而且热衷摄影留念，“能不能带上我？” “王京已经投诉好几次，你在拖延《城市猎人》的进度，这次不能去。” 陈维云不让她跟着，春节她没在家里过年，陪陈维云去欧美宣传，那时她参演的《城市猎人》已经开机，导演王京因为她的缺席多次更改拍摄计划，这部戏五月份要上映，改档对公司排片有影响。 “不去就不去喽。”邱舒贞没有争取，情绪稍显低落， “云哥，我现在对拍戏没有兴趣了，在剧组的时候，总感觉他们对我指指点点。” 她指的是没有经过证实的绯闻，公司内部普遍相信她是跟了陈维云才被力捧，并拿到女主角的片约。 “你已经辍学，不拍戏你想做什么？”陈维云可以给邱舒贞提供舒适便利的工作环境，但他管不住所有人的行为，绯闻会影响社交，这导致邱舒贞在圈子里没有朋友。 以前梅燕芳总爱带她玩，其他同事也中意她率真的性格，有活动都会叫上她，现在根本不敢再联络。 她不到二十岁，心理波动比较大，摆不脱这些烦恼。 “云哥你觉得我当你的秘书怎么样？”邱舒贞心血来潮的问，“你现在缺秘书，樰哥讲的。” “汪名荃已经康复，过两天就能上岗。”陈维云感觉她做秘书是捣乱，做事这么迷糊，到时老板要反过来给秘书打工， “再说你时刻黏在我身边，我还怎么办公？” “好好，不做秘书啦。”邱舒贞笑着捂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摸，“那我做包租婆可不可以？” “包租婆？”陈维云听了很无语，“公司有这种活吗？” “有！”邱舒贞显然是研究过陈维云的产业， “云哥，我这个人比较笨，也最烦动脑子，我连台词都不想背，但我会算账。”她搓搓手指， “咱们公司有三座商场大楼，都外租出去了，我问过冼经理，去年可以收租一千多万，财务很简单，让我去管好不好？” “你确定你算账不会算错？”陈维云笑着问。 “这有什么难的。”邱舒贞见他意动，又说，“要不你派个物业管理的专家，我做监督。” “收租而已，这是小事，既然你提出来，那就去收，你甚至可以给租户提要求，只收现金，不收支票，你天天数钱。” “给你认真讲事情，不要笑话我。”邱舒贞拍他一下。 “既然你这么认真，那我也认真给你讲。”陈维云缓慢说： “你在《冒险王》的角色很出彩，我计划慢慢包装你，过几年我会让你出镜西片，还会单独给你制作天山射手的电影，你不要冲动放弃演艺事业！至于剧组的事情，谁非议你，王祖娴还是上山安娜，你告诉我，我让她永远消失。” “没有人当面说什么，但剧组同事都不理我，我不开心呀。”邱舒贞在诉说心事。 “做包租婆你就开心了？” “嗯！”邱舒贞点头，做老婆她更开心。 陈维云不再多讲，把她打发了出去，“下午放你假，去游艇会做准备，晚上咱们出海。” “得！”邱舒贞最喜欢放假，尤其喜欢到海上玩， “我现在已经可以做船长啦，等你把飞机买回来，我还要考一个飞行执照，天天开直升机。” 胆子够壮。 在公司待了一天，次日陈维云动身前往澳洲。 元旦节过后，新闻集团调整了纸媒的运营政策，默多克已经精心准备三四年，旗下报刊全部移师郊外，并引入全新的印刷设备与电子技术，旨在降低经营成本，摆脱印刷工会对报纸生产的控制，这几个月默多克都守在澳洲的大本营。 陈维云轻装简行，只带了刚刚归岗的汪名荃，两人在飞机上谈了不少大陆事情。 “公司上市后需要一位董事会秘书，这个职位给你准备的。” 这是要委以重任，但陈维云对汪名荃的身体仍有顾虑，“你将来的公务压力会比较重，医生有没有给你建议，不准担任过于辛苦的工作？” “老板，你对我太看重啦！”汪名荃明白董秘的重要性，绝对的上市公司高管，这意味着她将成为梦工厂的核心管理人员， “其实我只是小手术，肿瘤是良性，去年就可以复工，压力不会危害我的身体，我就是担心做不好这份工。” “你仅仅是缺少经验，董秘的职能是公关，对内组织会议，对外应付媒体，咱们公司没有谁比你更合适。”陈维云笑道： “尽快把交易所的资格证书考下来，没有证书，董事会不会同意你上岗！” “休养期间我了解过有关公司秘书的所有资料，年中我有把握考取证书。”汪名荃知道她在公司的定位，当她得知直营店在筹备上市，已经开始着手课程安排，陈维云会不会认命她是一回事，提前准备可以避免手忙脚乱，这是她的做事风格。 “很不错。”陈维云的‘员工持股计划’里，第一批持股员工包括汪名荃，她的持股比例比很多艺人都要高，她住院的所有开销也是公司在承担，这让她相当感激，返工前已经开始兢兢业业展开她的工作。 她掀开手上一份资料，却不着急汇报大陆的情况，而是说： “前些天尼娜从大陆回来，到我家里拜年，她现在比较迷茫，不知道今后要做什么，她又不敢问你，所以托我传个话。” “让她先跟着你。”陈维云暂时也给俐智找不到合适岗位， “你的所有秘书工作她都可以接触，但是有一点，不要让她出现我的公众活动上，不止是她，包括公司其她女艺人，我不希望媒体拿到与炒作我的任何绯闻。” “林小姐呢！” “清霞？”陈维云想了想，交代说：“清霞可以炒，而且定期要公布我和清霞秀恩爱的照片。” 他不能严封绯闻，这是为了防止媒体炒作他是玻璃，他必须有一个女伴，舆论就是这么奇怪，太花心会被抨击，不花心同样会被非议。 汪名荃这才转到大陆的话题上， “三月一号香江基本律法咨询委员会成立，去年已经选定了委员会的小组成员，临时把你加了进去，下个月18号到22号，二次会议在京城召开，正式研讨律法内容，那边委托香江分社送来了邀请函，让你去大陆参会，大领导亲自发话，这个不能推。” “那就安排喽。”陈维云点头说： “香江的电影幕后人才太少，我正好要去大陆招募一批幕后影人，还要去视察动画学院。” ， 341、庄园 汪名荃手上的邀请函非常多。 粤省就占了一半。 梦工厂教育基金会兴建的学校首先集中在这个省。 相关部门都举办了联谊会。 这种活动一般是基金会的理事长参加，不过陈维云确定大陆行程后会顺道去一趟。 今年开始陈维云会扩大建校数量，而且会向中西部山村转移。 但商务投资暂时不会增加。 大陆政策仍旧不够开放，什么时候准许地皮拍卖，他什么时候再进去。 飞了大约十个小时。 陈维云在澳洲东南部海岸城市摩尔本下机，默多克十五岁的长子拉克兰带着管家在机场等候。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默多克祖传的克鲁顿庄园。 1928年默多克的父母结婚，他父亲基斯把克鲁顿庄园当作新婚礼物送给了他母亲伊丽莎白，从那以后，这座庄园就成为数代默多克家族成员在澳洲的生活基地。 驾车进入庄园时，陈维云的视线里全是农田，有些是燕麦粮食，有些是烟草香料，还有几亩草莓果林。 驱车行了半个钟，陈维云又看见一座马场，他不由纳闷起来，这座庄园到底有多大呀！ 鬼佬们真是沾了祖上的福，老母的全世界圈地，给子孙后代打下享用不尽的江山。 香江的别墅全部建在巴掌大的地方，撑死五亩地，同样的价钱，假如在澳洲与美国选购房子，可以轻松买下来几十亩甚至百亩地。 这里拼的都是庄园。 “拉卡，你家的农场有多大面积？”一路上，陈维云与拉克兰相谈甚欢，这位壮如牛犊的少年与陈维云是老相识，梦工厂推出的所有新玩具都会提前邮寄到澳洲，当作礼物送给默多克的孩子们。 陈维云的《哈利波特》最先在澳洲走红，拉克兰、拉克兰的姐姐伊丽莎白、弟弟詹姆斯都是陈维云的小说迷，这姐弟三人一母同胞，他们上头还有一位同父异母的长姐普鲁登斯，大他们十几岁，与陈维云同龄，常住美国打理家族生意。 其实拉克兰姐弟都在美国上学，这周拉克兰正好返回祖居度假，听说陈维云要到访，主动请缨去接机。 “噢，那可大的很！”拉克兰炫耀式的说： “默多克家族的克鲁顿农场虽然不是最古老，却在澳洲最有名气，整体占地130英亩。” 130英亩大约是50公顷，近八百亩土地。 香江每年审批发卖的土地也就这么多。 “这么广的地方，那你家的农场里有葡萄酒庒吗？”陈维云途中没有看到葡萄园。 “我爸爸倒是喜欢喝红酒，但他自己没有酿酒的念头。”拉克兰从小接触家族产业，对生意场的事情略知一二，他开始侃大山， “酿酒需要种葡萄，为了保证酒的质量，还需要聘请资深的农业专家、酿酿专家，等把酒酿出来，肯定要对外销售，但是澳洲的大酒商非常多，他们的葡萄田像一座城市那么大，只靠低价倾销就能轻松打垮我们，所以酿酒不划算。” “拉卡，你很有经商天赋嘛。”陈维云调侃一句，“将来会超过你父亲的。” 陈维云穿越前关注明星，总是能看到谁谁谁收购了一座葡萄酒庄园，看上去很高大上的样子，骚包的不行，但老外们的地皮多，到处都是酿酒商贩，购买酒庄基本都是亏的，不过是满足他们奢华的心理。 呃，陈维云也需要满足一下，亏就亏吧。 其实他从事的行业特殊，假如收购一座酒庄，他可以把红酒放在电影里露脸，说不定能制造一个品牌呢！ 途径一片片山川林田，陈维云终于赶到默多克庄园的核心城堡。 下车时，他仰望着这座三千平方米的建筑群，感叹老外们就是会享受，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庄园比这座还奢侈，而且给别墅起有名字，世外桃源2。0，住宅竟然也挂上系统，不愧是从事软件行业的人。 默多克在客厅大门处等着陈维云，他曾经对陈维云讲过，他的任何居所都会热情向陈维云敞开，他一直遵守着承诺。 他与陈维云在两年前建立合作伙伴关系，起源于《变形金刚》的播放权购买，那时他对陈维云的态度是轻视，直到他出版发行《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他开始无比重视这位东方的青年才俊。 合作越久，默多克的惊讶越多，震惊也越大，陈维云在动画、小说、电影与音乐领域展现出来的才华出类拔萃，甚至是独一无二，但假如仅仅只具备才华，默多克不会像今天一样把陈维云当作最优先与最尊敬的贵客。 “这个年轻人对商业规律的领悟全面且透彻。”默多克曾对他夫人安娜说过这样的话， “他精通制造利润的窍门，同时洞察危害利润的弊端，他甚至能把种族歧视都当作经营事业的一个部门来专门对待。” 但默多克并不知道，陈维云真正厉害的是眼光，以及熟知未来经济走向的穿越者天赋。 “奥文，旅途顺利吗？” 默多克伸出手，紧紧握住陈维云，把他拥在怀里，又在他后背拍了拍， “每次见到你，我总会感叹今天是一个幸运的好日子！这是真的奥文！” 虽然默多克对陈维云在合作中表现的强势行为不满，却丝毫不影响他对陈维云的礼遇，他心里有一个账单，记载着两年内陈维云带给他的庞大利润。 仅仅《哈利波特》两部小说的出版，他就赚到了数亿美金的纯利，全世界的出版商都在眼馋这个庞大无比的蛋糕，但只他一人具备享用蛋糕的权力。 “好久不见鲁伯特！” 陈维云展露笑容，被默多克拉着，进了皇宫般的客厅。 默多克给他准备了丰盛酒宴，今晚他也会入住在这里，他将得到默多克最精心与隆重的招待。 不过生意仍旧要谈。 “鲁伯特，《哈利波特》的版税是时候给我提高了！”这是陈维云首先聊到的话题。 他这次到访澳洲，目的是让默多克帮忙处理美国的纠纷，但他可不会低声下气的请求，他该要的收益一分都不能少，无论默多克愿不愿意，都必须帮忙。 资本早就在两人之间种下了不可割舍的纽带。 假如默多克拒绝陈维云，那么陈维云会把梦工厂全面开放给美国老牌电影公司，再把《哈利波特》全面开放给美国老牌出版公司，然后把动画片《辛普森一家》开放给美国老牌电视台，默多克会损失惨重。 这不是威胁，而是利益得失的考量。 “奥文，你现在的版税已经是世界最顶级，但你既然提了出来，我不会让你失望，这样吧，总体版税20，但你要与我签署一份第三部《哈利波特》的出版协议！” 默多克痛快接受陈维云的提价，不过是附加了一个长期合作的条款而已。 “可以！”陈维云也很干脆。 接下来，陈维云开始聊琐事，他并不着急透露真实来意。 “鲁伯特，澳洲当局对外国人购买土地有什么限制吗？” ， 342、怒火 限制必不可少。 全球任何地区对外资的基本原则都是保持欢迎。 因为外资可以促进当地的经济发展。 但同时也都订立有限制性原则。 假如外资控制当地的公司、商业、房地产，且被判定与当地国家利益不符，那么当局有权力阻止外资的申请进入。 所以任何跨国企业向海外扩张时，都要接受当地外资审核委员会的严查。 审核的方式其实不复杂，一般是以投资金额为标准，超过这个金额门槛才会实施审批，低于这个门槛，那么外资可以随便进入。 还有就是敏感领域行业，当地政府会对外资执行特殊限制，比如传媒、金融、住房、高新技术，当地政府的原则只有一个，不管你投资多少钱，只要我们觉得你试图危害公共利益，一概否决你的投资。 陈维云想在澳洲购买土地与住房，就属于敏感行业。 默多克这么和他解释： “澳洲是开放经济体，对外来投资人不会设置苛刻条约，假如你购买房产是自用为目的，有三个途径可以不用申报。 一是从已获得向外国人出售房屋许可的开放商手中购买，二是从综合旅游度假村的开发商手中购买，第三是从州、领地或者当地政府手中购买。 假如你购买土地或者房产项目是以用于开发，需要向当局申报，无论建房、采矿、种植，只要投资低于5000万澳元，一般都会获得批准。 但是有制约条款，限期内你必须进行施工，而且不能中断，假如你让土地闲置，当局会采取严厉的处罚措施。” 陈维云已经听明白了。 澳洲目前的土地政策基本属于宽松那一种，外国人购买自用房，被当局划定了购买范围，超过范围之外也可以买，但是要先申请，这是当局防止外国人投机炒楼。 当局同时鼓励外国人申请土地开发，这可以给当地建筑行业与相关产业带来利益，提振经济。 所以，在澳洲买地买房不存在任何问题，陈维云要买庄园建酒庄，投资也就几百万澳元，当局会欢迎他。 默多克听他对这方面感兴趣，提议帮他物色合适的房产位置。 “我与澳洲各地官员与大型房产商都有交情，无论你想购买公寓、庄园，还是想圈地开发，审核手续你不用担心，我确保你顺利拿到想要的土地与物业，施工服务我也能一并解决！” 陈维云还真有理想的投资目标。 澳洲也有一个黄金海岸。 著名的昆士兰州黄金海岸冲浪天堂是全球十大旅游景点，21世纪后，每年的旅客人次高达两三千万，陈维云想在那个州圈一片地，再在黄金海岸建一座大酒店，但是酒店投资过于高昂，也不知独资能否获得当局的审批？ “虽然黄金海岸的居民只有二十多万人，但当局正在推广那里的旅游业，他们欢迎任何外来投资人兴建星级酒店，审批没有难度，不过当地的酒店业商人不会轻易允许你分享那里的利益。”默多克替他解答： “81年华纳兄弟公司看中了黄金海岸，带了两亿美金前来投资，他们准备建造一座电影主题公园，但他们甩不脱当地资本家，最后不得不引入澳洲旅游协会、海洋世界与乡村表演团联合开发，这座公园占地三百多英亩，预计要到九十年代会开业。” 默多克的意思很清楚，在澳洲买庄园度假很方便，但是最好不要单独在经济发达城市进行投资，拉入当地合伙人才是明智之举。 任何地区都有地头蛇，想占领这里的市场，必须学会分享利润，即使21世纪后地球村有了雏形，也消除不了地方保护主义。 陈维云微微点头，他仅仅是临时起兴，至于是不是真要在澳洲黄金海岸投资酒店，他必须全面考察后才能做出决断，他的打算是先购一座庄园。 他说： “鲁伯特，你刚刚提到华纳，这间公司似乎擅长联合海外资本，上个月他们拉上香江的嘉禾影业筹备了一部合拍片，改编自美国漫画《忍者神龟》。”陈维云在不经意间聊起美国的事情， “他们也找过梦工厂，但我的合作对象只有你一个人，因此我拒绝了他们，拒绝这样一间在美国拥有强大影响力的公司，你觉得我会不会被他们刁难？” “华纳没有精力刁难你。”默多克立刻说， “时代公司想收购他们，华纳家族很快要失去对这间老牌公司的控制权，战斗已经打响，今后三五年内他们都要经受被收购的煎熬，同行的竞争不是他们现在需要考虑的难题。” “如果还有米高梅呢，迪士尼，环球，派拉蒙？”陈维云直视他说： “鲁伯特，他们不厌其烦的骚扰我，试图抢走梦工厂电影的发行权，我被他们搞的烦不胜烦！ 作为一间外资公司，我只想平平安安在美国经营，为了摆脱他们的纠缠，我决定把《小鬼当家》的投资与发行权分给他们，你是我的合伙人，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事先通知你！” “不！奥文！”默多克惊了一下，脱口说： “你不能接受他们的恐吓，这会导致你损失难以想象的收益！” 他说完这句话才忽然意识到陈维云的真实用意，这根本不是在通知，而是想从他这里寻求摆脱恐吓的办法。 以他对陈维云的了解，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把电影收益让给米高梅四间公司，陈维云的目的是不是逼着他充当挡箭牌？ “我大致计算过。”陈维云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与他们合作的确会导致我损失一部分利润，但从长远来看，这可以让我避免在美国经营的风险，他们会联合给予我经营保护。” “奥文，从你的电影业务进入美国前，我已经在充当你的保护人角色！”默多克口气有些不满，他从陈维云身上赚到大把的美钞，却同样付出了不小代价，他不能容忍陈维云一脚把他踢开： “你不要忘记！没有我旗下媒体的公关与宣传，你的《哈利波特》根本不可能登上《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榜，甚至是它刚在澳洲上市时就会胎死腹中，你的身份还会导致西方世界的整体污蔑与排挤，这会连带导致你的《狮子王》与《功夫熊猫》全部石沉大海！” “你不要激动鲁伯特，我从不否认你的付出！”陈维云替他斟了一杯酒，平静说： “但你也必须要明白，美国有无数个像你一样的大人物，都愿意像你一样付出，甚至付出的更多，不是吗？” 他不会把默多克的付出当作是情谊，这仅仅是生意， “但我选择了你！因为我觉得你比其他大人物更值得我尊重与信赖，我也希望能和你长久的合作下去，可是我目前实在无能为力！ 米高梅影业的老板柯克。科克里安在威胁我的美国ceo，是人身威胁，他有可能挨枪子！我完全可以预见到，后续还有更多更阴险的无耻威胁，与他们合作是被逼无奈，请你理解我的处境！” 陈维云是夸大其词，他必须刺激默多克，夸大事态的严重性，不然默多克不会全力反击米高梅四间公司。 “柯克。科克里安……”默多克阴沉着脸，梦工厂是他的摇钱树，撬走梦工厂就是在打劫他的财富，他的怒火瞬间被激了起来： “一个月内，我会让柯克。科克里安像流浪狗一样滚回拉斯维加斯！在好莱坞，没有人敢碰梦工厂ceo一根头发，这是我的承诺奥文！” ， 343、解决办法 默多克先让陈维云安心，然后开始出主意，提出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柯克。科克里安是个下三滥，对付他易如反掌，环球与派拉蒙的母公司与福克斯电视网是长期合作商，他们的boss不会冒然做出针对梦工厂的决策，一定是那些总经理为了提高盈利私下搞的鬼，我会亲自找他们的boss谈。 唯一难办的只有迪士尼，这间公司与梦工厂动画存在核心竞争，他们有决心也有实力打击梦工厂！ 奥文，我们双赢的合作局面不能被打破，我们必须共同捍卫，共同出力解决这个危机！” “我能出什么力呢？”陈维云知道他是在提条件，他出面摆平米高梅、环球、派拉蒙与迪士尼，陈维云要支付他辛苦费，就是这么简单。 “梦工厂摧毁了迪士尼动画的垄断地位，他们参与这次恐吓行动，是为了针对你的动画电影，偏偏你的动画是香江独资，他们在美国司法部门有影响力，一旦你拒绝他们注资，他们会通过电影进口的审查条例限制你，让的动画无法在美国上映。”默多克说： “假如你让福克斯注资梦工厂动画，把香江制造变为合资制造，那么迪士尼将失去封锁限制的借口，到时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说到底，默多克是想分享梦工厂动画的利润，他早就存在这种心思，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陈维云笑了起来，他是在发梦！ “鲁伯特，让你投资我的动画，我仍旧有经营风险，迪士尼不会放弃刁难我，直接让迪士尼投资，我万事无忧！”陈维云摊摊手，“何必找你呢！” 默多克不吭声了。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这件事他完全是被动的一方，根本没有提条件的余地，他必须在陈维云面前竖起肉盾，给陈维云遮风挡雨。 假如他退缩，或许表现不出解决危机的手腕，那就意味着他丧失了保护者的能力，陈维云会毫不犹豫抛弃他，掉头寻找美国更有权势的合伙人，他将眼睁睁看着梦工厂的巨大收益从自己嘴边溜走。 陈维云今天拜访他，根本不是在谈判，而是在告诫他一个残酷事实，他有能力解决这场危机，双方继续合作，他没有能力解决这场危机，双方就散伙！ 法克！ “奥文，我可以不投资，但你需要给我一定的补偿。”默多克已经想通其中的关键，他心平气和的商量： “《飞越未来》的票房验证了你制作好莱坞电影的出众才能，我希望在《小鬼当家》以及未来的电影项目上，分享美国的电视播放权！我不索要续集、录像带与原音大碟，我只要福克斯的独家播放权，作为交换，我会替你解决美国电影公司的麻烦！” 陈维云沉吟了一会儿，说： “你必须让我相信你有解决迪士尼的手段，我的第三部动画电影定档在明年元旦节后，你要保证不能延期！否则我会被迫考虑终止我们之间的合作！” “这件事其实很容易操作，迪士尼要封锁你，肯定是从外资政策下手，他们会以‘外国电影倾销，扰乱当地市场’的名义向当局施压，只要你把梦工厂动画变成‘美国资本’，当局绝对不会采纳迪士尼的提案！”默多克当年收购福克斯时，受够了美国当局的压迫，因此他对各种政策全部烂熟于心： “我建议你把先收购一间美国的动画公司，再让一位拥有美国国籍的亲人担任股东，然后以这间公司的名义注资梦工厂动画，幕后、画师、配音都要有美国电影人参与，这样一来，你的动画电影就不是纯粹的外资，你可以绕开进口片的审查，我也会动用我的关系，全力替你公关，到时迪士尼会束手无策。” 今年陈维云正好要收购皮克斯，这间动画公司可以充当合资方，其实陈维云已经成立‘数字领域特效公司’，他在美国又是纳税大户，即使他不采取合资的办法，美国当局也不会轻易封锁他的动画片出口。 毕竟数量稀少，他每年只上映一部动画与一部真人电影，危害不到美国影市，美国是自由经济，他们自诩自由竞争，稍有不顺就实施封杀，那不是自己打脸吗？到时外资哪里还敢再进来？ “假如你愿意移民到美国，并把梦工厂总部搬过来。”默多克最后说， “奥文，我保证美国当局会给你创造最便利、最安全的经营环境，即使好莱坞所有电影公司联合施压，也不会动摇美国当局对梦工厂的扶持。” 默多克就是这样，以前他是澳洲人，在美国展开投资处处被制约，等他移民后，美国当局开始慷慨的扶持他，电视台让他随便买，报社让他随便收购，一律开绿灯。 但陈维云从未没有考虑过移民，这是原则问题，但他会让叶玉情移民，他在美国需要一位信得过的代理人。 ‘好莱坞危机事件’爆发的很突然，陈维云解决的也很迅速。 他在默多克家里住了两天，然后随同默多克一道前往洛杉矶，他不会对美国资本大鳄掉以轻心，同时也不能容忍恐吓、欺压与封锁。 他刚刚在美国打开局面，未来他还要扩充直营店，稍有操作不慎，就是前功尽弃的下场，所以他要亲手处理，杜绝潜在的危害。 为了防止迪士尼发难，陈维云提前开始第三部动画电影的配音演员招募。 这部动画是1995年推出的全电脑制作《玩具总动员》！ 陈维云把出品方变更为‘数字领域特效公司’，表面上换汤不换药，大股东是陈维云，但是有实质区别。 林清霞一家已经全部移民，陈维云把林清霞老爸林卫梁拉到了股东名单上，等叶玉情移民手续办完，到时再换上叶玉情。 只要有美国资本存在，并且大量雇佣好莱坞电影人，同时盈利也没有离境，回流投资到美国市场上，那么美国当局无论如何也不敢把这样的公司当作扰乱市场的倾销者。 《黑侠》的运作也是如此。 在美国停留的第五天，叶玉情从新加坡飞抵洛杉矶，陈维云到机场接她。 “云哥，怎么突然让我飞美国？” ， 344、股份 “想见见你。” 陈维云把她接上车。 赶去伯班克新购买的一栋公寓。 上个月江至强给美国分公司物色了新办公地址，伯班克是传媒机构扎堆的卫星小城，环境僻静，也适合定居。 叶玉情不常来美国，一直透着车窗观看沿路的风景，瞧见新奇东西她会找陈维云打听，看上去她表现的很兴奋，其实心里并不愉快。 春节她没有和陈维云见面，虽然她收到一大堆新年礼物，但陈维云不在港，即使回来也和林清霞待在一起。 她和陈维云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开始害怕这种生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陈维云说。 “你有联系你阿哥吗？他在俄亥俄州处理官司，今年都要常住这里。” 叶志明是奥德赛公司的股东，上次偷运黄金的事情让陈维云很不满，拒绝他进行海上打捞的行动，他把精力放在了中美洲号沉船的官司上，这场官司仍旧没有结案，最终要拖延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因为牵涉的诉讼人非常多，拖一年都有可能。 “阿哥知道我来洛杉矶，他过几天会来看我。” 叶玉情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好，这会儿有点犯困，她靠在陈维云肩上，抱住胳膊说，“云哥，我要在美国住多久？” “你可能要和你阿哥一样常住这里，新加坡的工作不能再做，我在这边给你安排。”陈维云问她：“可以吗？” “你说可以就可以。”叶玉情没有询问原因，在新加坡生活还是在美国生活，对她来讲没有差别，她仰头看看陈维云： “我阿哥想买我的股份，我阿嫂也在找我谈，我不知道怎么回绝他们。” 她说的是直营店股份。 “这批股份的价值非常大，上市后还会大幅增值，卖给他们的话，你会亏惨。”陈维云说： “问题是你阿哥有钱买吗？当初我找过他，他缺资金，别告诉我你准备送给他们。” “我才不会送！去年我阿哥的度假村亏本，我借给他的几百万，他还没有还我呢，加上他投资打捞公司，我差不多都已经拿给他两千万了。”叶玉情自顾发牢骚， “我每次回港，我哥哥姐姐都要找我借钱，还有我亲戚也在借，他们都觉得我是大富婆，我富不假，但我的钱都是你给的，我不准备让他们还，但我以后也不会再借，更不会送，不然我将来没有安省日子过。” “既然你都明白，你还纠结什么？”陈维云劝过叶玉情，不要总是借钱，时间一久，她的亲戚们会把借钱当作理所当然， “回头我告诉你阿哥，你的股份签订有协议，只能出售给我，不能出售给其他人。” “他这次不是为了钱。”叶玉情苦恼说： “他经常和一些富家子在一块玩，那些公子哥问他有没有持股你的公司，他觉得没有面子！自己妹妹跟着你，结果连个股份都不愿给亲家，所以他才找我抱怨喽！” “借口而已，他只想要股份，他在商场混了几十年，面子哪里能影响到他！他真是有点过分，这种话他应该向我抱怨，而不是逼你。”陈维云不再多谈， “等中美洲号的官司了结，他的打捞公司肯定能赚大钱，到时我会补给他。” “那我让他等着。”叶玉情担心陈维云与叶志明再吵架，上次因为黄金两人就吵过，她忙说： “其实这件事都怪我，我不该和阿哥提股份的事，不然他也不会惦记。” 陈维云点点头，希望她真能守口如瓶，这次让她到美国，仍旧是为了股份，而且数量更大，其实她现在的钱已经多到花不完，无论她想买什么，都能轻松买下来，再多一点股份，她对金钱的概念不会有什么变化，但叶志明不一样。 陈维云可不想把精力都用在解决家庭矛盾上，到时签署合约，他会认真叮嘱叶玉情其中的利害关系。 回到伯班克的公寓，叶玉情在沐浴的时候，陈维云接到香江的电话，是霍见宁打来的。 华人置业的股东大会刚刚落幕，霍见宁要向陈维云汇报情况。 “董事会改选结果已经出来，七个董事席位里，冯家人占了三个，刘栾雄占了一个，冯家盟友韩达胜占了一个，李家只有李福庆进入董事会。” 对于李福照来讲，这显然是全面失利，其实平行时空的结局更残酷，李家兄弟被全部撵出董事会。 当时是‘公司医生’卫理与冯家老大冯柄仲合谋，在股东大会上掌握了华置的控制权，这个时候卫理与冯柄仲几乎胜券在握，结果半路杀出一个刘栾雄。 两年前刘栾雄已经开始研究华置，他明白冯家与李家已经反目成仇，不可能把股份出售给对方，于是他先联络李福照，李福照见华置大势已去，把手上的股份高价转让，然后全力入主东亚银行，接着刘栾雄又接触了李家兄弟，购走了接近40的股权，然后发动全面收购，通过价格战打垮了卫理有冯柄仲，一举逆转了乾坤。 狙击华置是刘栾雄平生最辉煌的一次胜利，他在接触李福照之前，手上没有一股华置的股票，他完全是见缝插针，精准把握住了时机。 这个时空，卫理的角色被刘栾雄取代，陈维云即将成为原本的‘刘栾雄’！ “最后一位董事是谁？”陈维云问。 “是你陈生。”霍见宁的语气带着笑意，“董事会的七名董事里，你的得票最高。”他全程参加了股东大会，亲身经历了投票过程，陈维云的入选是小股东们众望所归，除了冯家人与刘栾雄，几乎没有反对声，李家人也都支持陈维云。 “董事会主席是冯柄仲吗？”陈维云又问他：“李福照与刘栾雄都有什么动作？” “主席确实是冯柄仲，去年也是他，小股东对他很信任。”霍见宁说： “投票结果出来后李福照非常气愤，直接离开了会场，我追上他和他谈了一会儿，他一直在辱骂冯家人不讲信用，言语里也透着焦虑，东亚银行马上也要召开股东大会，他有可能继续落选，他准备筹集资金增持东亚银行，并询问了你什么时候回港，还说有生意和你谈，估计与出售华置有关，我建议你亲自联系他！ 至于刘栾雄，他在会场上一直表现很安静，这几天也没有在股市上进行任何买卖活动。” ， 345、调资 “想见见你。” 陈维云把她接上车。 赶去伯班克新购买的一栋公寓。 上个月江至强给美国分公司物色了新办公地址，伯班克是传媒机构扎堆的卫星小城，环境僻静，也适合定居。 叶玉情不常来美国，一直透着车窗观看沿路的风景，瞧见新奇东西她会找陈维云打听，看上去她表现的很兴奋，其实心里并不愉快。 春节她没有和陈维云见面，虽然她收到一大堆新年礼物，但陈维云不在港，即使回来也和林清霞待在一起。 她和陈维云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开始害怕这种生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陈维云说。 “你有联系你阿哥吗？他在俄亥俄州处理官司，今年都要常住这里。” 叶志明是奥德赛公司的股东，上次偷运黄金的事情让陈维云很不满，拒绝他进行海上打捞的行动，他把精力放在了中美洲号沉船的官司上，这场官司仍旧没有结案，最终要拖延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因为牵涉的诉讼人非常多，拖一年都有可能。 “阿哥知道我来洛杉矶，他过几天会来看我。” 叶玉情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好，这会儿有点犯困，她靠在陈维云肩上，抱住胳膊说，“云哥，我要在美国住多久？” “你可能要和你阿哥一样常住这里，新加坡的工作不能再做，我在这边给你安排。”陈维云问她：“可以吗？” “你说可以就可以。”叶玉情没有询问原因，在新加坡生活还是在美国生活，对她来讲没有差别，她仰头看看陈维云： “我阿哥想买我的股份，我阿嫂也在找我谈，我不知道怎么回绝他们。” 她说的是直营店股份。 “这批股份的价值非常大，上市后还会大幅增值，卖给他们的话，你会亏惨。”陈维云说： “问题是你阿哥有钱买吗？当初我找过他，他缺资金，别告诉我你准备送给他们。” “我才不会送！去年我阿哥的度假村亏本，我借给他的几百万，他还没有还我呢，加上他投资打捞公司，我差不多都已经拿给他两千万了。”叶玉情自顾发牢骚， “我每次回港，我哥哥姐姐都要找我借钱，还有我亲戚也在借，他们都觉得我是大富婆，我富不假，但我的钱都是你给的，我不准备让他们还，但我以后也不会再借，更不会送，不然我将来没有安省日子过。” “既然你都明白，你还纠结什么？”陈维云劝过叶玉情，不要总是借钱，时间一久，她的亲戚们会把借钱当作理所当然， “回头我告诉你阿哥，你的股份签订有协议，只能出售给我，不能出售给其他人。” “他这次不是为了钱。”叶玉情苦恼说： “他经常和一些富家子在一块玩，那些公子哥问他有没有持股你的公司，他觉得没有面子！自己妹妹跟着你，结果连个股份都不愿给亲家，所以他才找我抱怨喽！” “借口而已，他只想要股份，他在商场混了几十年，面子哪里能影响到他！他真是有点过分，这种话他应该向我抱怨，而不是逼你。”陈维云不再多谈， “等中美洲号的官司了结，他的打捞公司肯定能赚大钱，到时我会补给他。” “那我让他等着。”叶玉情担心陈维云与叶志明再吵架，上次因为黄金两人就吵过，她忙说： “其实这件事都怪我，我不该和阿哥提股份的事，不然他也不会惦记。” 陈维云点点头，希望她真能守口如瓶，这次让她到美国，仍旧是为了股份，而且数量更大，其实她现在的钱已经多到花不完，无论她想买什么，都能轻松买下来，再多一点股份，她对金钱的概念不会有什么变化，但叶志明不一样。 陈维云可不想把精力都用在解决家庭矛盾上，到时签署合约，他会认真叮嘱叶玉情其中的利害关系。 回到伯班克的公寓，叶玉情在沐浴的时候，陈维云接到香江的电话，是霍见宁打来的。 华人置业的股东大会刚刚落幕，霍见宁要向陈维云汇报情况。 “董事会改选结果已经出来，七个董事席位里，冯家人占了三个，刘栾雄占了一个，冯家盟友韩达胜占了一个，李家只有李福庆进入董事会。” 对于李福照来讲，这显然是全面失利，其实平行时空的结局更残酷，李家兄弟被全部撵出董事会。 当时是‘公司医生’卫理与冯家老大冯柄仲合谋，在股东大会上掌握了华置的控制权，这个时候卫理与冯柄仲几乎胜券在握，结果半路杀出一个刘栾雄。 两年前刘栾雄已经开始研究华置，他明白冯家与李家已经反目成仇，不可能把股份出售给对方，于是他先联络李福照，李福照见华置大势已去，把手上的股份高价转让，然后全力入主东亚银行，接着刘栾雄又接触了李家兄弟，购走了接近40的股权，然后发动全面收购，通过价格战打垮了卫理有冯柄仲，一举逆转了乾坤。 狙击华置是刘栾雄平生最辉煌的一次胜利，他在接触李福照之前，手上没有一股华置的股票，他完全是见缝插针，精准把握住了时机。 这个时空，卫理的角色被刘栾雄取代，陈维云即将成为原本的‘刘栾雄’！ “最后一位董事是谁？”陈维云问。 “是你陈生。”霍见宁的语气带着笑意，“董事会的七名董事里，你的得票最高。”他全程参加了股东大会，亲身经历了投票过程，陈维云的入选是小股东们众望所归，除了冯家人与刘栾雄，几乎没有反对声，李家人也都支持陈维云。 “董事会主席是冯柄仲吗？”陈维云又问他：“李福照与刘栾雄都有什么动作？” “主席确实是冯柄仲，去年也是他，小股东对他很信任。”霍见宁说： “投票结果出来后李福照非常气愤，直接离开了会场，我追上他和他谈了一会儿，他一直在辱骂冯家人不讲信用，言语里也透着焦虑，东亚银行马上也要召开股东大会，他有可能继续落选，他准备筹集资金增持东亚银行，并询问了你什么时候回港，还说有生意和你谈，估计与出售华置有关，我建议你亲自联系他！ 至于刘栾雄，他在会场上一直表现很安静，这几天也没有在股市上进行任何买卖活动。” ， 346、孤军作战 不止刘栾雄佩服，霍见宁打电话时也在钦佩陈维云的独到眼力。 华置董事会的重新洗牌似乎早被陈维云看穿了底细。 假设陈维云具备出色的商业预见力，那么下面的行动会变的轻而易举。 “陈生，一旦我们发起针对华人置业的收购，保守估计也需要20亿港币，我们必须确保控股权超过五成，不然意味着收购失败。”霍见宁在发挥谋臣的职责， “需要我进行融资吗？” 梦工厂香江总部的储备金勉强有20亿，但一半都不能动，公司有两个大项目要建，梦工厂乐园与黄金海岸酒店。 “不，你主持收购，我解决资金。”陈维云准备抽调海外资金，但是目前的节骨眼，他要防备迪士尼的刁难，美国资产转移的计划必须搁置，他原本留了一笔备用现金，现在需要使用另外一种方式，他吩咐霍见宁说： “让张孝义立刻来美国，他以前供职高盛，我要与这家投行合作，让梁柏滔也来，他擅长杠杆操作，有可能需要他披挂上阵。 “我马上通知他们！” 霍见宁中断了谈话。 陈维云静坐了十几分钟，然后拨通了李福照的号码。 叶玉情洗完澡，看见他在讲电话，先去把静音的电视机关掉，又去厨房冲咖啡。 “昂扣，我是阿云！” “阿云你去哪里了？”李福照把语调飙的很高，他有点气愤陈维云放鸽子的行为，他当初选择拉上陈维云，看中的不止是陈维云的投票权，还有影响力，假如陈维云在股东大会上替他站台撑场，有可能说服骑墙派的小股东们，结果陈维云一声不吭溜到美国，害的他惨败收场。 “我不是和你讲过吗？美国出了大事故。”陈维云离港前通知过李福照，但是李福照不让他走，他糊弄几声挂了电话， “这边的电影公司集体对我发难，迪士尼你知道吧，还有米高梅，他们准备游说美国当局限制我的动画片，假如我不立刻处理，我以后的电影再也进不了美国市场，我真不是故意缺席。” “鬼佬都不是好东西！”李福照把鬼佬也恨上了，他应该恨，过几年把他搞到监狱的仇人全是鬼佬，“事情解决了吗？”他关心的问了一句，虽然心里责备，但他也明白，即使陈维云参加股东大会，顶多把他拉进董事会，主席的位置他仍旧拿不到。 “正在解决当中。”陈维云透露一点心声， “我找了合伙人默多克，不过默多克因为这件事开始对我有意见，昂扣，在美国做生意不容易，鬼佬想方设法想占我便宜，我已经给了默多克几亿美金的利润，他仍要想点子抢夺我的收益！” “阿云，你想在美国站稳脚跟，不能指望默多克一个人，必须引入第三方或者第四方合作商，你的资本纽带越多，经营风险才会越小。”李福照是经验之谈， “你也不要总想着避免利益的损失，在人家的地盘上混，你必须分甜头给人家，以你现在的情况，收购一家上市公司是当务之急，只有上市才能吸引更多的资本家，只要你的公司一直赚钱，这些资本家就会一直保护你。”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陈维云笑起来，“多谢昂扣指点。” “得啦得啦，客气的话不要讲，咱们继续谈华置。”李福照开始头疼，指点归指点，有些难题他照样解决不了， “华置的股权很快要被冯家人摊薄，到时我们会损失惨重，目前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是联合发起收购，但是我不能参与，因为一旦我参与，我堂兄弟手上的股份根本别想指望，他们绝不会卖，而且他们会抓住机会把我彻底赶出东亚银行！” 局势就是这样残酷，李福照已经无法再染指华置。 “昂扣，你的意思是让我孤军作战，一个人进行收购？” “阿云，我知道你对华置有意思，不然当初你也不会痛快答应持股10的股权。”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谈不上利用谁，结盟就是各取所需，李福照认真说： “我可以把手上的22股权转让给你，但我不收现金，我要置换你的连锁公司股本，这是第一个条件，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吸纳东亚银行，帮助我收购。” “这不可能！”陈维云立刻反驳说： “昂扣，换股我同意，可是一旦我们换股，我接下来肯定要找你堂兄弟谈判，收购他们手上的华置股份，这种关键时刻，你让我去吸纳东亚银行，他们甚至见都不会见我！” “你可以注册一间离岸公司，我保证他们查不出你是谁。”李福照已经想好办法。 “这不是关键昂扣！”陈维云严肃说： “如果事后曝光，让你堂兄弟知道这件事，他们一定恨死我，这是背信弃义的欺诈行为，我宁愿不收购华置，也不会这么做！” 李家树大根深，陈维云才不愿反目成仇，即使面对冯家，他也需要温和的下手。 “那你给我出主意！”李福照急了起来， “你让昂扣怎么办？我是华置大股东，年年做不了主，我也是东亚大股东，月月被我堂兄弟排挤，难道我争取自己的利益有错吗？” 倒是没错，但即使加上陈维云，搞定东亚银行的可能性也极低。 “四会合并后，你将是第一任交易所主席，这已经足够风光，何必再去惦记董事会，你顾得过来吗？东亚市值那么高，狙击的话，我们要投入多少资金，你是否有计算清楚，万一行动失败，可能会亏到我们倾家荡产。”陈维云开始劝他： “不管怎么说，东亚银行是你堂兄弟在管，他们不会像冯家人一样不停稀释你的股份，该给你的分红一分都不会少，有钱赚就行喽，威哥是东亚董事，他们并没有完全驱逐你家。” 他说的是李福照的儿子李国威，一直替陈维云打理外汇。 “对了阿云，那天威仔和我讲，你储备的外汇已经升值50了，天呀，半年时间你赚了一亿多美元！”李福照的脑洞真是奇怪，忽又感叹一声， “早知道去年我也把资金全部投资到日元上了，哎，真是亏大。” “昂扣，换股到底换不换？你给我一个准信，只要你开金口，我立刻调集资金去海扁冯柄仲与刘栾雄，替你出恶气！” “现在这种情况，昂扣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李福照说服不了陈维云，狙击东亚银行的计划只能泡汤，其实陈维云讲的对，联交所主席已经是位高权重，他看不上东亚银行的董事会主席，但是心里的坎迈不过去，他厌恶堂兄弟吞噬他的利益， “换股是有前提的，假如你同意帮我狙击东亚，我才会换股，到时我会辞掉联交所的公职，全力入主东亚！假如你拒绝，那我只能收现金，我马上出任联交所主席，怎么可以参与新股上市的交易？” “那我付现金！”陈维云就知道是这种结局，“昂扣，我不会让你亏，华置目前的股价是16。34，我加价3收购。” “6喽，彩头要好，也要让昂扣赚一笔养老钱。”李福照张口就翻倍，以他现在的持股量，加价1就是七百多万港币的赚头。 加价3，陈维云要额外支付两千多万，6就是四千多万。 “ok！”陈维云付的起，“昂扣，我明天让我的执行官霍见宁去拜访你，和你谈股份转让的细节。” “我的股份价值近八亿港币，你公司有这么多现金吗？不需要调资？”李福照有点傻眼，后生仔的财力这么犀利吗？ “勉强可以啦。”陈维云说：“你刚才也讲了，我投资外汇的盈利就有一亿多美金。” “也对！你现在的外汇资产差不多就能买下整个华置。”李福照忽然犹豫起来，陈维云赚钱的能力这么强悍，换股陈维云的公司是不是更划算呢？可是一旦换股，他联交所的主席肯定别想做，于是他说： “阿云，你再让我考虑几天，到底是收现金还是换股，我要好好想想，你把你属下的电话留给我，等我有了决定，到时通知他。” “这个的确需要慎重考虑！昂扣，我不着急的，你慢慢想。”陈维云讲的是实话，假如李福照辞掉联交所的公职，未必是坏事，至少将来可以免除牢狱之灾。 ， 347、杠杆威力 挂断电话，叶玉情随手递上咖啡， “云哥，你又在谈大生意吧？竟然聊了一个多钟，咖啡都给你热了十几次，你都没有空喝。” “确实是大生意。”陈维云点头道： “如果这笔生意做成功，即使我们什么事情都不做，每年照样有几亿港币的收入，足够我们下半辈子挥霍。” “你才不会做闲人。”叶玉情笑了笑，她知道陈维云事业心强，下半辈子都要围着公司操劳， “云哥，到时是什么生意，不做事也能赚几亿？” “我准备收购是一间地产公司。”陈维云和她解释说： “这间公司非常特殊，他们开发的楼盘全部用于出租，虽然老楼居多，但是地理位置好，物业很抢手，几乎不存在空置。” “哇，那岂不是大地主？”叶玉情惊叫一声， “是不是希慎地产公司，他们外号是‘铜锣湾地王’，铜锣湾的办公楼都是他们开发的物业，收租就能把他们收成亿万富翁。” “我们这间也可以。”陈维云倒是想收购希慎，但他没有任何机会，希慎利家是香江老牌豪族，半个世纪前就开始囤积土地，资产全部集中在希慎置业里，谁也抢不走。 能把华置收购到手，陈维云已经心满意足。 一周很快过去。 等梁柏滔与张孝义飞抵美国，陈维云马上和他们开会。 在港时梁柏滔整理一份详细的资产资料，先给陈维云汇报了一遍： “你的个人财产全部在东亚银行，去年他们根据你的要求，投资在了外汇上，上周你又在澳洲拿到一笔版税，加起来有大约1。5亿美金，这笔钱随时可以抽调。” “不需要，我的个人财产不会调入公司的运营。”陈维云问他： “东洋的现金有多少？” “大约五百亿日元，价值近三亿美金。”这笔钱是当初美国分公司的盈利，只有两亿多一点，全部投入到外汇市场，现在升值了一半，梁柏滔参与了投资过程， “资金在美国本土，我们的‘维云投资公司’是离岸性质，转入东洋还是香江都能畅通无阻！美国还有一笔备用资金，目前我们可以抽调的海外现金高达五亿美元，收购华置绰绰有余！” “我的目标是私有化华置，意味着我们会调空所有海外资金，但我们不能这么做，这会导致我们在海外的业务全部停滞。”陈维云望着两人， “你们需要想一个办法，保留我们的海外现金流。” “那最好引入美方资本。”张孝义在港接到陈维云的电话时，已经着手研究方案，他与原东家高盛公司的联络并未中断，提到了这家公司： “陈生，高盛在并购领域实力出众，从七十年代开始，美国资本市场疯行恶意收购浪潮，这家公司专做狙击恶意收购的业务，因此在金融界脱颖而出，并赢得广泛的美誉度，84年高盛在香江成立分公司，他们掌握着两地的融资渠道，是最佳的合作对象。” “具体该怎么合作？”陈维云问他。 “最常见的合作方式是并购贷款，其次是发行债券，我们只使用美国资产做担保，高盛就一定会同意。”张孝义说： “并购贷款还可以使用华置的股份作质押，但贷款金额只能用于华置收购，假如我们要筹备更多的资金去应付另一个目标中华煤气，到时可以使用债券，借助债券为杠杆，可以确保我们的弹药绝对充足！” 目前这个年代，美国正在盛行杠杆收购，杠杆主体是高利息的垃圾债券，这种债券的年利息至少也有10，但自身的价值却低的让人发指。 在‘债券融资’被使用在企业并购上之前，美国资本市场的规则就是大鱼吃小鱼，小公司面对老牌巨无霸，没有任何反击能力，自从‘债券融资’出现后，小公司开始具备蛇吞象的本领，他们通过杠杆往往能撬动数倍甚至数十倍的资金，能够威胁任何控权不稳的老牌财阀。 美国资本界，对那些采用杠杆发起突袭的小公司，统一称呼为恶意收购的野蛮人，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过去十年间，杠杆收购交易所涉及的金额已经超过五百亿美金，未来还会持续上涨。 “刘栾雄的资金是不是来自杠杆？”其实陈维云很清楚，刘栾雄有胆子挑战一家家百亿级别的大企业，靠的就是杠杆，他创建的风扇公司只有两三亿港币市值，资金都是从哪里来的？发行垃圾债券筹集来的。 “不错，全部是债券融资！他常年投资美国债券市场，赚了大约两亿美金身价，假如他动用所有渠道进行融资，杠杆的金额能飙到十亿美金，他有充足的财力吞并华置与中华煤气！”梁柏滔接上了话，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平行时空他陪刘栾雄一起搞大酒店，通过债券融资了三十亿港币，一举成为大酒店的大股东，但是麦道理家族在大酒店董事会根深蒂固，大股东没有一点鸟用，他和刘栾雄掌握不了董事会的权力。 两人把几十亿港币压在大酒店的股份上，每月偿还的债券利息就有几千万，他们勉强撑了半年，财务压力太大，最后被迫放弃。 所以要收购一家上市公司，比拼的终究还是财力，钱不够多，收购行动就有腰斩的风险。 “既然如此，那你们开始准备吧！”陈维云给两人吩咐任务， “孝义你去纽约拜访高盛，我希望他们签订一份排它性并购贷款协议，债券暂时先制定计划，阿滔你负责这件事，等我们完成华置的收购，假如有需要，我们再以债券进行融资。 你们同时要调研美国连锁店市场，主要集中在服装、玩具与音像行业，必须是上市公司，你们可以先接触，找出那些愿意出售的对象，我们的公司在香江上市之后，初次募集的资金首先用来收购美国的企业。” “得！” 梁柏滔与张孝义最喜欢做的工作就是收购，霍见宁也一样。 目前的首要目标是华置。 接下来是准备期，一旦与高盛落实协议，大战就能打响。 硝烟弥漫之前，陈维云一直留在美国，三月底是奥斯卡，参加完颁奖礼他才会启程回港。 ， 348、友好姿态 陈维云滞留美国的时间并不长。 转眼来到1986年3月24号，一年一度的奥斯卡又要上演。 这是第五十八届，举办地点与去年相同，都是洛杉矶音乐中心。 但是奖项却打破了纪录，区别于往常任何一届。 “《走出非洲》与《冒险王1：三藏真经》各获十一项提名，领跑今年奥斯卡。” 这一天，美国媒体都在围绕奥斯卡做文章，《洛杉矶时报》甚至搞出一个劲爆噱头，他们发表社论说： “《冒险王》作为一部外语片，提名数量打破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这部电影的出品方梦工厂是美国人最熟悉的海外电影公司，他们在美国取得了辉煌票房，同样有野心角逐荣耀大奖，今年的奥斯卡像是东西方电影在对垒，结果如何让我们拭目以待！” 奥斯卡只是艺术评比，却被炒成东西方文化的较量，《洛杉矶时报》的做法并不单纯，他们应该是接受了直播方abc电视集团的贿赂，目的是激发观众热情，提高收视率。 美国是一个商业无孔不入的国度，他们不会放过任何商机，‘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甚至把生意做到了远东，他们把直播权高价卖给香江的亚洲电视台，并特别准许亚视的直播小组进驻音乐中心。 做生意的还有《今日美国》。 这些天陈维云一直在考虑增加美国合作商，《今日美国》以及背后的母公司甘尼特出版集团是陈维云看中的对象，这是一间百年老店，专做报刊与出版，旗下各类报纸与杂志差不多有百家。 陈维云已经拜访了甘尼特的执行官艾伦。纽哈斯，决定把今年梦工厂在美国的广告业务集中在甘尼特旗下的媒体，艾伦。纽哈斯为了争取陈维云这位大客户，在奥斯卡当天把陈维云的照片放在了《今日美国》娱乐版的头条。 当然艾伦。纽哈斯并不会大张旗鼓吹捧陈维云，这位老绅士是美国文化界名流，他写过畅销书，也是各大脱口秀节目的常客，同时是资深媒体人，公关技巧非常娴熟。 他亲自操刀给《今日美国》搞了一个噱头。 “东洋电影之王黑泽明先生携带他的新作《乱》第五次入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1952年他依靠《罗生门》第一次入围并获奖，那时本报的一半员工都未出生，他的电影作品影响美国至少两代人，《时代》杂志称呼他为亚洲最有影响力的艺术人物，甚至能比肩印都的泰戈尔，但他有一位实力强劲的挑战者。 本报的所有年轻员工显然更熟悉陈维云先生，他的两部《哈利波特》至今还挂在各大报社的畅销书排行榜上，梦工厂在美国上映的四部破亿电影，他担任了制片人与编剧，关键是他在音乐领域的造诣更出色，他凭借《狮子王》入围今年的最佳配乐奖，而且是胜算最大那一位，要知道他已经把格莱美的最佳录像带专辑奖收入囊中。 或许现在拿陈维云先生与黑泽明先生相比为时过早，你觉得呢？” 1982年《今日美国》才创刊，这是一份新报纸，但是截止去年年底，美国的日销量已经跃居第三位，仅次于《纽约时报》与《华尔街日报》，同时发行有海外版，租用卫星传送版面，新加坡《联合早报》，香江《南华早报》经常转载这家报社的社论，影响力极其广泛。 这样的炒作方式并没有吸引白人，却让美国的亚裔集体兴奋了。 走红毯的时候，场外汇聚了一大批华裔，专门来给陈维云加油助威。 陈维云对欢呼声不感冒，但他中意华裔力撑他的态度。 红毯时间持续一个小时，陈维云踩着点赶来。 《冒险王》剧组主创全部从香江飞过来，提前半个小时站上红毯。 林清霞也来了洛杉矶，去年她主演的《第一滴血2》获得一项最佳音效剪辑奖提名，她被出品方邀请前来参加奥斯卡，她同时也接到了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邀请函，聘请她担任颁奖嘉宾，颁发的奖项是最佳改编剧本奖，搭档是嘉禾老板皱闻怀。 林清霞到美国后听说叶玉情在这边，没有找陈维云，她跟着《第一滴血2》剧组走了红毯，拍完照，进了音乐中心大厅，她才看见陈维云，但一直说不上话。 美国的明星们不间断给陈维云打招呼，《飞越未来》上映一个月，票房已经累计七千万美元，主演汤姆。汉克斯名利双收，他同时给《狮子王》做男主角配音，这两部戏拍下来，身价猛涨了十倍，他的经纪公司现在报的片酬已经逼近五百万。 梦工厂的电影部部大卖，目前正在大举进军西片市场，以美国艺人无利不起早的习惯，当然要与陈维云提前套套近乎。 等陈维云应酬完毕，刚与林清霞汇合，拥抱了一下，又听见有人叫他，皱闻怀笑眯眯和他打招呼，“陈生，好久不见啦！” 在陈维云之前，皱闻怀是美国电影界最熟悉的香江影人，邵义夫也有名气，但那是美国媒体在关注，因为邵义夫很少参与美国投资，所以圈里人不熟悉。 皱闻怀不一样，他一手捧红了布鲁斯。李，并推广到美国，让他知名度大涨，并于1979年荣获过美国全国电影院联合会最杰出国际影人奖，正是因为名望傍身，又舍得撒钱到美国投资，他才得到了好莱坞老牌影业的青睐。 他是学院的邀请嘉宾，华纳ceo鲍勃。达利陪在他身边。 鲍勃。达利是个秃头，四十岁上下，80年开始掌管华纳，假如陈维云没有记错，他会一直干到1999年，他的特长是衷心勤勉，工作能力远逊于他的继任者巴里？梅耶，《哈利波特》系列电影正是巴里？梅耶一手主导搞出来的，dc的《蝙蝠侠》新三部曲也是他力推的项目。 假如陈维云将来收购一间好莱坞电影公司，第一个挖角对象就是巴里？梅耶，让这个人出任ceo。 因为皱闻怀与林清霞搭档嘉宾，两人的座位挨在一块，这里也是《冒险王》剧组的区域，主办方觉得他们是老乡，刻意这么安排。 林清霞和陈维云调了座位，让陈维云挨着皱闻怀，亚视的摄影机对着这边，两人要拿出友好姿态。 ， 349、命中率 “陈生，上个月我已经到了美国，鲍勃。达利问了我一件事。”皱闻怀对陈维云仍旧保留着合作的幻想，他不愿与陈维云硬碰硬。 因为碰不过，电影制作他全面落下风，身家更不用提，陈维云的直营店净资产已经飙到百亿级别，碰上去九死一生。 “美国的老牌电影公司不爽你，觉得你抢占了他们的市场，准备联合起来搞你，华纳也是其中之一，但鲍勃。达利比较犹豫这件事，于是他找到我，询问你在香江的底细，他想知道你这个人值不值得合作？我对你大力推崇，只讲你的好话！” 皱闻怀是在卖人情，其实他的意见左右不了鲍勃。达利，但他确实是这么做的。 “那我要感谢你的好话！”陈维云轻飘飘揭了过去，垄断香江是他的最终计划，他不是为了利润才这么做，而是为了话语权，既然他的财力与影响力都已经足够，他当然有野心一手遮天。 打垮嘉禾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但他发现皱闻怀是一个极其灵活的生意人，所作所为只奔着港钞，只要有利可图，绝对不会影响他将来控制舆论。 他决定重新考虑嘉禾的计划，或许可以转向合作，并通过嘉禾与华纳达成利益同盟，媒体与出版他准备慢慢引入第三方，电影他同样要这么做，华纳是很不错的合作对象，因为这间公司马上要被时代传媒集团收购，影响力十足。 美国电影界，各大公司都在频繁合作，一部投资数亿美金的大项目，一间公司根本搞不定，多方投资才是规避风险的有效途径。 关键是老牌公司掌握的发行渠道可以借用！ “皱生，我听说你的《忍者神龟》准备开发纪念品？”陈维云随口一提， “我手上的玩具销售渠道相当犀利，假如你这部电影卖座，我可以帮忙推广你的纪念品。” 咦？皱闻怀一下坐直了腰，此话当真？他忽然觉得喜从天降，感觉极不真实，不是晃点我吧？他又狐疑起来。 两人交谈的时候，亚视的工作人员一直把镜头对着他们，他们附耳说笑的画面通过卫星传回了香江。 时差的缘故，香江此刻是上午的十点钟，今天也不是周末，而是周二，职工们要上班，学生们要上课，即使《冒险王》的影迷会、各大明星的粉丝群旷工旷课进行捧场，收视率也提高不了多少，亚视之所以购买直播权，这是陈维云的要求。 陈维云已经与邱得根达成股权置换的交易，虽然协议尚未正式签署，但陈维云入主亚视几乎成为定局，邱得根不会在这种事情反对陈维云。 在这个时间点观看奥斯卡的香江观众，多是无业在家的闲人，不过还有一部分是梦工厂的死忠，他们无条件支持陈维云，并多次致函梦工厂，希望第一时间看到颁奖礼，陈维云不能让他的死忠们失望。 当然了，观众群体肯定也包括富豪阶级，他们可以随心所欲，选择任意时间欣赏他们钟爱的节目。 何洪森就是阶级的一员，他肯定是港澳两地最期待奥斯卡的大富豪，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 原本他今天有几场应酬，但是全部被他推掉，其实他并不在乎赚钱多少，而是想验证一下陈维云的眼光。 他的新葡京娱乐场给奥斯卡的所有奖项都开了盘口，吸引港澳甚至还有南洋在内的十几万赌徒与投机者，赌注已经超过了两亿港币。 盘口的设置全部采纳了陈维云的预测书，何洪森的属下们分析过，假如陈维云押中一半，新葡京可以小赚一笔，押中三分之二，可以收获暴利。 何洪森不奢望暴利，小赚就是赢，这是他的预期。 这是深水湾的别墅。 何洪森坐在敞亮的客厅里，抽着雪茄，聚精会神盯着电视屏幕，左手边是赔率表，右手边是他十二岁的女儿何朝依，这个闺女喜欢追星，更喜欢电影，死皮赖脸就是不去上学，非要观看奥斯卡，何洪森对子女没有那么严厉，便把她留在了身边。 “哇！又得一个奖！”何朝依跳起来鼓掌，好似她自己拿了小金人一样，她一边跳，一边回头和何洪森讲话， “老豆，这已经是第四个奖杯啦！我认得这位阿姨，她是《冒险王》的服装设计陈顾芳，等她回港后你把她请到家，以后我的衣服都让她设计！” 何洪森没有搭理她。 “老豆，你答应我得不得？”何朝依冲过来，开始撒娇。 “她是奥斯卡得主，全港的富豪都争着请，轮到我们家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何洪森瞪她一眼， “小小年纪就知道搞特殊，特殊不要花钱吗？老豆挣钱这么辛苦，不是让你拿去挥霍的！” “我零花钱最少好不好？我都挥霍不起来！你嫌弃我长的丑，一点不疼我。”何朝依噘着嘴，又开始置气，她其实没有搞明白，她老豆嫌弃的原因是她不够乖，太叛逆。 这傻孩子。 何洪森摇摇头，不去哄她。 她沉默了十几分钟，看见电视上第五次出现《冒险王》的胜出奖项，她原本想鼓掌，结果发现是个鬼佬上台领奖，她感觉很不爽，问何洪森， “老豆，阿云哥怎么又让一个鬼佬上台？这是香江电影，鬼佬凭什么领奖？” “鬼佬参与才是国际化的象征嘛！”何洪森调侃了一句。 目前颁发的是‘最佳视觉效果奖’，工业光魔的特效师丹尼斯。穆伦卫冕了这个奖项，去年也是他得奖，舞台下面的掌声持续了几分钟。 其实《冒险王》荣获的第一个奖‘最佳化妆奖’也是从工业光魔聘请的专家，第二个奖‘最佳摄影’仍旧是鬼佬，来自澳大利亚的杜克风，第三个奖‘最佳艺术指导’才是东方人面孔张书平。 目前《冒险王》荣获了五个技术奖项，三个都是外国人，只有两个是香江人。 颁奖礼的时间已经过半，接下来的奖项才最具含金量。 等颁满二十个，轮到‘最佳电影配乐’时，陈维云作为入围者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何洪森扫了一眼赔率表，心情已是出离的震惊。 二十个奖项，陈维云竟然猜中了十八个，除了最佳艺指压给了《走出非洲》的斯蒂芬。格莱姆斯，最佳视觉效果压给了《魔蚕》里的肯？罗尔斯顿，其余全部捡中。 何洪森有点不敢相信，陈维云的预测竟然如此精准，那假如世界杯也能展示这样的奇迹，岂不是要赚翻天？ ， 350、风向标 陈维云是以《狮子王》的配乐入围。 这部动画片沿袭了历史轨迹，获得了最佳配乐与最佳原创歌曲两项提名，但最终能不能获奖，却是一个未知数。 当初陈维云给何洪森提供预测名单时，逐一对比了所有入围电影，除了《冒险王》与《狮子王》这两部‘不速之客’，其余影片都出入不大。 前面颁发的二十个奖，他基本都猜对，猜错的两个奖项都是他自己的作品，蝴蝶效应在干扰他的判断力。 好在历史惯性依旧强悍，除了他自己的因素，其它轨迹仍在正常有序的进行，他的穿越时间只有三年，仅仅煽乱了很少一部分，而且都集中在香江，5月31日墨西哥世界杯开幕，24支参加决赛的球队与平行时空一模一样，并没有任何变动。 因为规则问题，这个年代的世界杯小组赛需要抽签，通过循环赛择出十六支队伍展开淘汰，目前抽签与分组已经落实，同样与平行时空无误。 陈维云可以放心预测这一届赛事。 “荣获最佳原创配乐的是，《狮子王》，陈维云！” 掌声响了起来。 这是现场。 颁奖嘉宾是最著名全能影人伍迪艾伦，他是奥斯卡最佳导演与最佳剧本奖获得者，但这仅仅是他才华的一部分，他同时是一位资深演员与专栏作家，而他少年时期却是爵士乐的超级发烧友，对外自称时，他一直认定自己是一个音乐人，并不是电影人，他尤其擅长单簧管的演奏。 让他出面给陈维云颁奖，或许是主办方的刻意而为。 这是一位重量级嘉宾。 但陈维云上台领奖时，脑子里想到了两件事，伍迪艾伦是个特立独行的顽固影人，从来不参加奥斯卡，今年为什么要来？ 另一件事是后世伍迪艾伦曝光出来的丑闻，西方的艺术家们，仿佛都有或多或少的污点缠身，主要是媒体在推波助澜，让他们给公众深刻诠释了人无完人这个概念。 接过小金人，陈维云发表一段语速超快的感言，基本都在使用中文，内容都是感谢词。 香江观众看的津津有味，现场观众看的一脸呆懵，这就是听不懂外语的烦恼。 颁奖很快结束。 下场时，甚至没有进入后台，伍迪艾伦就忍不住和他聊起来： “陈，这几天好莱坞的经纪公司都接到了梦工厂的试镜邀请，你的第三部动画片这么早就开始招募配音演员了吗？” “不错。”陈维云笑说：“我决定先配音，还要捕捉配音演员的动作，然后再创作原画。” 他知道伍迪艾伦不会无缘无故询问这部电影，又说：“艾伦先生，你对动画也有兴趣吗？” “噢，我的教子感兴趣。”伍迪艾伦朝他摊了一下手， “他痴迷你的动画片，你的新作品叫《玩具总动员》，对吗？里边有一位六岁的小男孩角色，他想参与试镜，一直在嚷求我，我想向你推荐他。” 原来是这样！ 陈维云已经明白伍迪艾伦跑到奥斯卡颁奖的原因，根据全美权威机构的预测，陈维云获得‘最佳原创配乐’的几率最高，伍迪艾伦要通过颁奖与陈维云搭上线，顺便推荐教子出演动画片，毕竟这个角色并不重要，完全可以拿来做顺水人情，陈维云不会拒绝。 “没有问题，我欢迎你的教子参加试镜。”陈维云表现的很热情。 伍迪艾伦得到这个承诺，表现的很开心，假如陈维云最终把角色给了他教子，等这部动画上映时，他会帮助《玩具总动员》做宣传，以作回报。 人脉就是这样建立的。 陈维云一直留在后台与伍迪艾伦畅聊，同时在等待陈柏强。 下一个奖是‘最佳电影歌曲’。 陈柏强凭借《狮子王》的《今夜爱无限》入围了提名，这首歌曾经在格莱美奖上失利，陈维云断定奥斯卡能够斩获一奖，他给何洪森的预测也是压中陈柏强，但是结果却让陈维云意外了。 这次是意外，并不是对奥斯卡主办方失望。 获奖人不是陈柏强，而是《白夜逃亡》的莱昂内尔里奇。 当初预测时陈维云就曾感叹过，陈柏强有点倒霉，八十年代的奥斯卡，无论放在哪一届，《今夜爱无限》都能稳操胜券，唯独今年这一届不行。 莱昂内尔里奇献唱的电影插曲是《say you， say me》，这首歌的传唱度影响全世界，各地的音乐爱好者都能张口哼几声，奥斯卡评委把奖项颁给这首歌，并不全是偏袒，它的质量丝毫不弱于《今夜爱无限》，影响力甚至要更强一些。 《白夜逃亡》去年十一月份才上映，音乐大碟刚刚在美国走红，尚未传到海外去，所以很多人觉得不公平，即使音乐中心的现场，也有不少美国观众在替陈柏强鸣不平。 香江观看直播典礼的市民更不说用，都在集体骂街。 何洪森的家里。 何朝依看见陈柏强落败，直接气的哭起来。 “老母的，丹尼仔的歌卖了一千万多万张，评委都是盲的吗！”何洪森也很不爽，脱口骂了出来，但他不爽的原因不是在惋惜陈柏强，而是陈维云把赌注压在了陈柏强身上。 他开的二十六个盘口，下注最多就是陈柏强，这个盘口赚不到钱。 值得庆幸的是，赌徒不是粉丝，他们的心理不一样，陈柏强赔率最低，但是他们为了一本万利，押陈柏强的不多，他们喜爱押宝赔率数倍甚至十几倍的目标。 压赔率第二莱昂内尔里奇的更少，当初设置赔率时，陈维云给何洪森提过建议，莱昂内尔里奇的胜算仅次于陈柏强，赔率绝对不能过倍，所以这一个盘口最终不会亏钱，但也赚不到大钱。 等‘最佳原创歌曲’颁发完毕，接下来是最佳导演、影后、影帝与最佳影片，历届含金量最高的奖项。 陈维云的预测全中。 整体算下来，陈维云预测的结果仅仅出错三个，全都与梦工厂电影有关，不过即使出错，这三个盘口也都不会亏损，因为陈维云研究的太透彻，事先给出了赔率建议，获奖目标的赔率都没有过倍。 “这个后生仔真是天才！” 颁奖礼结束后，何洪森已经笑的合不拢嘴，这次运作奥斯卡，他至少能赚一个亿，这才多少时间，两个月不到！ 他立刻掏出支票本，唰唰唰，开始派彩。 “老豆，你要给谁开支票？哇，竟然有1888万港币这么多？”何朝依挤到跟前，惊讶着问。 “开给你阿云哥！”何洪森做事有一套，虽然陈维云答应过不收钱，但他可不会小气，有奥斯卡的前车之鉴，世界杯的赌注金额至少能翻上十倍，分红必须要有，不然陈维云撂挑子，他将来怎么坐地捡钱？ “支票该怎么送出去呢？” 何洪森自言自语，他担心陈维云会拒绝，毕竟两人有约定，假如新葡京娱乐场成为预测奥斯卡的风向标，那么他需要帮助陈维云收购一间公司的股票，能让陈维云这么小心的企业，肯定不好招惹，否则陈维云不会拉上他。 如今陈维云的预测已经成真，何洪森要兑现承诺，送支票还有另外一层深意，如果那间公司太犀利，背景让何洪森都忌惮的话，那么何洪森会酌情减少帮忙的力度。 这是商人的风险考虑。 ， 351、典礼后的滞留 “当面送喽！”何朝依信口开河，“老豆，将近两千万耶，除非阿云哥傻了，否则他一定收！” “你不懂的。”何洪森开怀一乐，忽然拍了一下额头，“有了！” 他想到了送分红的合适方式，拿起了茶几上的话筒，拨通东亚银行李国威的号码， “阿威，我是何洪森！” “啊！昂扣好！”李国威差点被惊到，何洪森经常与他老豆李福照一块打球，他很熟悉这位长辈，但是私底下可从来没有联系过，今天突然找上他，到底意欲何为呢？何洪森没有让他等待，直接问： “那天我和你老豆一块饮茶，他提到了阿云，说是他的小说版税全部由你在打理，是不是真的？” “呃……”李国威吱吱呜呜，“昂扣，这是客户隐私，我不能讲太多，陈生的版税确实在我这里，但具体多少钱我绝不会透露，你不要逼侄儿！” “我不问隐私，我又不是闲的无事做，我打听这些干什么，真是瞎担心。”何洪森说：“我要给阿云转一笔钱，直接转到他的账户上，你给我接收一下。” “转钱对陈生来讲是好事，你当面给他支票不就行喽，还需要侄儿帮忙吗？”李国威脑子灵活，开始打听底细， “昂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侄儿讲清楚，陈生是我的首席客户，我可不能让他埋怨我办事不利！” 真是首席！陈维云的版税累计已经高达十亿港币，这是个人理财，找遍全港，没有任何一家银行存在这种顶级客户，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即使得罪何洪森，李国威也在所不惜。 “我先转给你，然后你联系阿云，假如他不要，你再把钱给我退回来。”何洪森语气像是下命令， “阿威，这个忙你必须帮昂扣，不然我找你老豆告状，让他收拾你，你信不信？” 李国威想了片刻， “收拾就收拾，反正我不能瞒着陈生做任何牵连到他个人账户的事！这是对客户负责任，我老豆也得讲道理！” “咦？你这么敬业呀，很不错！回头我让阿琼与丹尼仔找你，让你管理他们的资产！”何洪森刚才是吓唬人，一旦吓唬不住，他会转变套路， “你只把阿云公司在东亚银行的对公账户告诉我就可以，这总行了吧！” “昂扣你稍等，我马上帮你办。”对公账户是公开的，透露没有任何问题。 何洪森的效率很高，拿到账户后，直接让财务经理去办理电汇。 他把钱转过去之后，等了两个小时，估摸着陈维云已经参加完奥斯卡的庆功宴会，然后他越洋把电话打去美国，找到了陈维云： “阿云，恭喜你拿到了六座小金人，真是大涨咱们华人的脸面！” “都是技术奖，含金量不高的。”事实确实是如此，去年《僵尸》拿到一尊最佳外语片奖，今年这个奖没有意外的落空，《冒险王》只收获了五座技术奖杯，《走出非洲》也拿了五座，但人家斩获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与最佳改编剧本，含金量远超《冒险王》，估计明天美国媒体就会热炒两部电影的奥斯卡奖杯对比。 虽然陈维云个人收获一座分量较重的‘最佳配乐’，但那是《狮子王》的奖励，与《冒险王》无关。 不过从总体上看，陈维云对这届奥斯卡还是非常满意的，至少捧红了三位幕后精英，张书平、陈顾芳与杜克风，他们将来都是梦工厂的‘镇台之宝’，公司的小制作影片全让他们挂名，可以拉动票房，在海外放映时就是大噱头！ “香江没有人关注含金量，他们只关注有没有得奖！”何洪森笑道： “你等着吧，明天所有港媒的头版头条肯定要被梦工厂横扫霸占，全港市民都会为你发疯的！” “心血来潮而已，继续拍好我的电影才是正道，我可不会吃老本！”陈维云是有感而发。 “不骄不躁，这也是正道！” “哈，何伯，你是第一个打电话给我的，是不是奥斯卡盘口让你赚了太多，你忍不住想找我庆功了？”陈维云笑着问。 “何止要庆功！”何洪森顺着他的话头说： “这次你帮助伯伯赚了一亿多，这么短的时间内，财神爷不过如此啦！你的眼光这么犀利，预测世界杯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博彩金额会更高，咱们必须定一个分红规矩，奥斯卡的盈利伯伯分你两成，世界杯咱们再重新算，分红比例该提高你提高，还要签订分红协议，伯伯不会亏待你！” “何伯，咱们不是讲过吗？”陈维云立刻说：“我不要分红……” “我知道咱们有约定，该帮忙伯伯一定帮，绝对不会反悔，你把心放肚子里。”何洪森打断他， “等你回港咱们详谈！好了就这样了，伯伯知道你忙，不和你多讲了，你的分红讨个好彩，伯伯给你开1888万的吉利数，交代你的公司财务，记得查一下账，我马上转给你。” “不是何伯……”陈维云还想再说，何洪森已经挂了电话。 他纳闷起来，老先生这么急切送钱，是不是担心那间公司太难搞，所以不愿出大力呀？ 他马上拨回香江总部，找财务部问了转账的情况，得知有笔1888万的巨款早在两个小时前已经到账。 他不由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何洪森的意思，自顾说： “既然这样，那世界杯的分红我至少要五五分，而且我要派财务官监督你的下注金额！” 在博彩这个行业里，庄家永远是大赢家，赌徒无论下注多少，赚的钱都绝对超不过庄家！ 陈维云只坐庄，不会下注。 这一晚，奥斯卡在狂欢中结束。 两天后《冒险王》剧组提前返回香江，他们要享受家乡父老的恭贺与掌声。 陈维云不着急启程，他要落实《玩具总动员》的配音演员筛选，这部动画的重要角色有两个，牛仔警长‘胡迪’，宇宙英雄‘巴斯光年’，原版是由汤姆汉克斯与蒂姆艾伦配音。 陈维云准备把汤姆汉克斯打造成梦工厂的御用男演员，即使支付五百万美元的片酬，陈维云也愿意聘请，另一位需要换掉，陈维云属意黑人影星丹泽尔华盛顿。 这一黑一白，陈维云都要长期合作，未来他们两人在好莱坞的影响力实在太恐怖，属于一言九鼎的超级大咖，又善于经营个人形象，都是典型的顾家好男人，几乎不存在绯闻。 虽然片酬高，但也物有所值，尤其是汤姆汉克斯，他在全美拥有广泛的号召力，美国观众提到这个演员，第一印象就是电影质量与票房的双重保证。 这个时空里，汤姆汉克斯的走红完全是得益于梦工厂的帮助，他也相当感恩，《玩具总动员》的片约刚刚送过去，他立刻指示经纪人推掉配音期间的所有活动，他甚至拒掉了迪士尼旗下子公司试金石影业筹备的全家欢喜剧《三个奶爸一个娃》。 陈维云看过《三个奶爸一个娃》，平行时空1987年度的票房冠军，陈维云会在下半年启动《雨人》这个项目，让汤姆汉克斯担纲主演，明年与《三个奶爸一个娃》打擂台。 除了配音工作，陈维云也在等待高盛公司的回应。 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张孝义与梁柏滔提出合作要求后，高盛董事局立刻召开大会，他们甚至没有调查华人置业的资料，集体投了赞同票，这有赖于梦工厂的信用评级，超优质客户他们必须合作，仅仅梦工厂的电影版权就值得他们拿出源源不断的融资。 高盛为了这单业务，专门派出一位副总裁，率领一支精英团队陪同陈维云一起飞赴香江。 ， 352、一致行动人 陈维云回港时，奥斯卡的热潮已经过去。 但梦工厂的新闻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在持续扩散当中。 前两个月新闻主要集中在娱乐版与国际版，现在又占据了财经版与房产版。 话题围绕的焦点人物永远不变，陈维云这个名字的出镜频率超过香江所有人，他是港媒上当仁不让的首席明星。 “自去年开始，梦工厂集团不断买入华人置业的股票，控股比例已经高达1226%，上月梦工厂执行副总霍见宁与远东会主席李福照达成交易，以现金形式收购李福照持有的2237%华人置业股份，梦工厂持有的总股本濒临35%的要约线，发动全面收购已经为期不远，香江股市最刺激的战役即将打响。” 这些天《星岛日报》一直在关注华人置业，这是一支老股，今年之前从未制造过任何新闻，始终不显山不漏水，因为业绩常年稳定，规模不衰退也不发展，没有证券分析师关注，备受冷落，也引不起投资人的兴趣。 但是从元旦节开始，股价一路上涨，原本市值在30亿港币上下浮动，短短三个月内，股价已经暴涨28%，即将冲破40亿大关。 各大媒体的财经专家纷纷按耐不住，开始全面研究这间企业，他们赫然发现，即使股价上涨这么多，华置现有的市值距离净资产仍有一定差距，因为华置极少开发新楼，九成收入都来自物业租赁，放在楼市崩盘的年代，它没有什么资产价值，但以目前香江楼市的高歌猛进，它的价值正在不断狂飙。 过去十年间，华置只在1975年把旗下持有的核心物业华人行以13亿港币的价格出售给长江实业的李嘉成，转而收购另一座中环旗舰物业娱乐行，截止去年为止，再未进行过任何大宗交易，股市的交易量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一家低调与不被重视的上市公司，于今年突然被资本家盯上，成为各路群雄争抢的明珠，显然是华置储备超过半个世纪的地皮与物业所展现出来的黄金价值。 “梦工厂主席陈维云已经回港，势必针对华置采取更具威胁的行动，他能否将华置收入旗下，本地金融界的权威人士俱都给出肯定的判断。”《东方日报》也在关注，他们甚至派人采访了与华置相关的头面人物， “华置董事会主席冯生称，不惧怕任何恶意收购，现已联络各大金团，时刻准备反击梦工厂的‘入侵’。 本报也专访了华置另一个创始家族，据东亚银行执行总裁李生称，冯家毁诺在先，擅自更改两家祖辈定下的约定，强行驱逐合伙人，李家持有的1646%华置股份绝不会售于冯家，至于会不会售给梦工厂，李生没有给出答复！” 《明报》作为香江精英阶层的媒体，同样参与了华置新闻的报道，他们的头条很奇怪，把陈维云、李钊基、刘栾雄的照片以三角形挂在头条上，还画出了三方博弈的箭头。 “陈维云与刘栾雄是一致行动人？”这是标题，他们先解释了这个财经术语： “根据港府制定的《收购与合并守则》，‘一致行动人’是指根据正式或非正式的协议与默契，秘密展开合作，通过任何一方达到收购某间上市公司的人。” 全世界所有股票交易所，针对某家上市公司的收购，都在严防一致行动人，甚至证监会在处理这种官司时，不调查书面的协议，只要认定一致行动的事实，就会否决收购行为！ 一致行动都是秘密行动，两方或者多方盯上了一间上市公司，为了出其不意拿下控股权，他们会推出一位明面的收购人，与上市公司光明正大决斗，其余合伙者秘密作战，等他们完成绝对控股，再突然向上市公司发难。 这种发难已经奠定胜局，上市公司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正是因为危害性太大，所有证监会针对‘一致行动人’的约束也极严格，只看事实，不看协议。 《明报》猜测陈维云与刘栾雄是一致行动人，并非空穴来风，他们分析道： “元旦节刘栾雄与冯秉**组禧玛诺投资公司，曾针对华置展开全面收购，在这场收购里，假如刘栾雄撤资离场，将手中的华置股份卖于陈维云，冯秉仲必将会陷入绝境，陈维云可以轻松把华置收购到手！ 刘栾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他的真实目标有可能是市值比华置更高的中华煤气，他已经从祁德尊家族手上收购878%中煤股份，据说他正在秘密接触中煤第二大股东希慎集团，如果他将希慎掌握的1431%收购到手，再从第四大股东陈维云手中买走436%，他的控股权会超过第一大股东李钊基！ 华置与中煤，极有可能是陈维云与刘栾雄联手主导的一场扰乱香江股市的资本游戏！” 这种料是在捅窟窿，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明报》也陷入被收购的危局里，但金墉仍旧准许刊登，他一介书生参与这种事做什么？ 原因很简单，这是李钊基亲自撰写的社评，拜托金墉发出来，当前这种时刻，李钊基的境况非常危险，他并不具备同时对抗陈维云与刘栾雄的力量，他必须要造势，他必须使用所有能够使用的手段，不然中煤一定会易手。 自从刘栾雄与希慎集团的交易达成，他已经睡不着觉了。 《明报》收了李钊基的钱，却也不敢牵连太深，末尾使用加黑字体补充一句话： “观点来自交易所金融业权威专家某某某，与本报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爆料发出来时，陈维云还在飞机上，联系不到他。 但梦工厂的反应非常迅速，当天早上八点钟举办新闻发布会，并在亚视做了直播。 霍见宁亲自担任发言人，严厉指责《明报》歪曲性的不良言论： “本集团与所有子公司和刘栾雄先生从未进行过任何私下、官方、正式与非正式的合作与交易，《明报》的无端猜测造成本集团声誉的恶劣影响，我们已经发出律师函，《明报》必须公开道歉。 至于那位金融人士，我们会直接通过诉讼的途径解决。” 刘栾雄紧随梦工厂之后，通过爱美高召开发布会，他在会上大肆抨击金墉是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明报》的言论是不负责任的污蔑。 别看刘栾雄骂的欢，其实心里却希望《明报》的猜测能够成真，他是真想与陈维云达成秘密交易，一个去收购华置，一个去收购中煤，两人合作肯定无坚不摧，但可惜的是，虽然陈维云开始大额买入华置，却迟迟没有派人接触他，他手上的华置股票脱不了手，他决定再等一个月，假如陈维云还不联系他，那他就直接卖给冯家。 1986年四月份，香江股坛硝烟弥漫，也惊心动魄。 香江的老牌资本家们奠定的行规正在面临瓦解的风险，‘恶意收购’如同一柄铡刀，悬在了香江交易所的上空。 这一次，铡刀要屠杀的对象是谁呢？ ， 353、协议式归属 回港第一天，陈维云甚至来不及休息，他带着时差的不适感召开了临时会议。 参会人员只有六个，吴世邦、林敬业、霍见宁、梁柏滔、张孝义、与周梁叔怡，话题只围绕华置展开。 “我不想与冯家打价格战！”这是陈维云的第一句话， “舆论炒作太厉害，华置的股价在上涨，强行收购成本太高，我们要采取协商的途径解决这间公司，假如协商失败，那就放弃收购要约，先争取进入董事会，将来有机会再慢慢清除其他股东！” “我们目前持有华置3463%，我已经接触了李家，他们同意把李家持有的1646%转让给我们。” 霍见宁眼角跳了一下，这次收购真是太顺利，只要搞定李家，他们的控股权刚好迈过50%大关，董事会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像华置这种大型上市公司，几乎不可能五成控股，所有资方都在围着董事会博弈，但老板两年前就开始谋划，布局有方，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赢了加盟公司的第一战， “李家没有对股价提出要求，他们的条件是置换梦工厂连锁公司的股本，陈生，假如你同意股权交换，我们的持股比例会高达5109%。 根据《收购守则》，到时我们会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持续持股，发动要约收购，二是放弃收购计划，但是放弃需要公告，自公告之日起的十二个月内，都不准再进行任何形式的收购行为！” “十二个月很短暂，我们可以等，我们的最低目标是接管董事会。”陈维云吩咐他， “我同意与李家进行股权交易，先签一份意向书，然后去找冯家谈判，他们的华置股权分散在三支家族成员手上，你逐一找他们协商，尤其是冯秉仲的胞兄冯秉权，这个人持股6%，只要搞定他，冯秉仲的反抗意志就会丧尽。” “刘栾雄呢？”霍见宁判断刘栾雄出售华置股份的意愿最强烈，不过媒体突然开始炒作‘一致行动人’的新闻，交易已经不可能成功。 “不用理会刘栾雄。”陈维云说： “我们的途径是协议收购，假如最终说服冯家人，那就立刻召开股东大会，我亲自给小股东解释收购方案，谁想要现金，我给他们现金，谁想要换股，我给他们梦工厂的股份，一旦股东大会通过这个方案，华置的股价会暴跌下来。 刘栾雄是例外，我们不换股，不收购，等股价下跌，我们开始发布要约，刘栾雄充当冯家的谋臣，个人持股不到10%，即使他个人反对，也改变不了华置退市的局面，到时他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这番话说完，会议室响起一阵唏嘘声，如果老板的计划最终得以实施，那么刘栾雄肯定要亏惨！ “陈生，股价暴跌后再收购，刘栾雄有可能以危害股东利益为名义，向证监会发起诉讼！” “那就让他告喽，公众流通股不到10%，他再怎么告，华置也要退市！再说媒体正在热炒我和他是一致行动人，一旦他告我，这个假新闻就会不攻自破！”陈维云说完看了看林敬业： “《本港日报》是时候开始发行了，挖角《明报》的各部编辑，能挖一个算一个，其它报社不要去接触。” 林敬业知道这是报复《明报》的舆论炒作，其实他想问一问公司什么时候接管亚视，不过今天的会议主题是华置，他忍着没说。 早前商量时，吴世邦一直在低头观看连锁公司的股权分配，最近半年置换的股本已经超过20%，假如把华置也计算进来，保守估计也需要拿出10%，他问道： “老板，预计上市后，我们发行的公众股本是20%，假如与华置股东进行置换，我们需要减少发行比例吗？” “当然！”陈维云不可能减少他自己的控股量，他会牢牢守住50%的底线： “华置小股东有几千个，他们本身就是公众投资人，原来的股权分配都不变，只从公众配额中与他们交易。” “那我们到时募集的资金不会多。”吴世邦随口说。 “我们不缺资金，募资金额的多少对我们的经营起不到什么影响。” 计划已经敲定，陈维云让属下们照此执行。 1986年的四月份，梦工厂一直在谈判，他们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与华置诸多股东展开协商。 以李國宝为首的李氏家族最先同意股权转让，双方签署了一份意向书，这是缔结协议的意向性文件。 这份文件宣告着冯家控制董事会的大好局面被正式打破。 陈维云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使用意向书逼迫冯家人出局，假如冯家人负隅顽抗，那就把‘意向’变为真实协议，直接入主董事会，驱逐所有冯家人。 接着是打压股价，再配股融资，稀释冯家人的股份，他们掌握的股份价值会在一年内缩水至少一半。 在这种残酷的现实面前，冯家人已经失去对垒的所有条件，但陈维云并没有把他们逼上绝路，而是保留了协商的通道，愿意高价收购冯家人的股份，让他们体面离场，确保利益不受任何损失。 “我可以走，但我不要钱！” 华置董事会主席冯秉仲接到梦工厂的最后通牒时，他只考虑了一个晚上，便缴械投降了，“我要把个人的15%股权全部换成你们梦工厂的股份！” “我们只支付现金！”霍见宁摇头拒绝，他同意冯家其他两支族员置换股权，但冯秉仲不行，这个人心怀怨气，换股对梦工厂存在不利因素，必须给现金， “假如你拒绝，现金也不会有！” “那我要加价，华置目前股价的10%！”冯秉仲只能妥协，他没有谈判的筹码，亲哥哥与堂弟都已经接受梦工厂的股权交换条件，他孤身一人已经没有翻盘的任何余地。 “可以！”霍见宁同意加价的要求。 时间进入五月初，华置今年的二次股东大会宣布召开。 协议收购是善意收购，只要股东们同意，利益不受损害，交易就能快速完成，买壳借壳上市都是采用协议的方式，说服所有股东，继承这间公司的控制权。 董事会与大股东都已经被陈维云搞定，小股东们听说可以置换梦工厂的股份，几乎没有反对声，唯一激烈反对的人只有刘栾雄。 “老母的，为什么对我搞特殊？”刘栾雄在会上几近咆哮，梦工厂不同意换股，也不要他手上的股份，这是摆明要阴他，他撂了一句狠话， “假如你们不给我与其他股东相同的待遇，你们的收购要约别想成功！” 那就试试喽！看看能不能成功！ 陈维云笑吟吟望着他离去，他就是要逼着刘栾雄打官司，李钊基压力太大，是时候给这位老先生减减压了。 ， 354、官司 1986年5月中旬。 各大媒体财经版从元旦节开始热炒的老股华人置业，忽然出现戏剧性转折的一幕。 上个月华置董事会主席冯秉仲在媒体上大放厥词，说已经联系好金团，筹备了多少多少资金，信誓旦旦要抵御野蛮人的叩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轮着袖子和陈维云pk，结果一个月不到，他高举双手宣布投降了。 “陈生给的价格实在太高，我不能拒绝，关键是华置的小股东们全都支持他收购，我不能阻拦民意，所以我把华置股份全部出售给了陈生，这是一场大家都欢喜的交易！” 冯秉仲违心对媒体讲了这番话，其实他是被迫退出，但他与梦工厂已经达成协议，必须给公众发布正面积极的舆论。 这天早上，香江所有报纸的头条都挂上了梦工厂主席陈维云与华置主席冯秉仲的合照，昨天下午四点钟，两间公司高层在梦工厂湾仔酒店举办了股份转让的签约仪式，《漫威日报》详细刊登了交易内容： “此次梦工厂是以协议形式全面收购华人置业，并撤销其上市地位，注销所有小股东持有的股份，梦工厂将获得华置100%的控股权。 五月二号华置股东大会进行了收购表决，出席会议的非利害关系股东916%投了赞同票，‘数人头’计票的赞同数超过95%，独立股东也于法院投票透过，符合《收购与合并守则》的收购要求，证监会批准执行收购行为！” 这个年代的法律与后世不一样，仍旧存在‘数人头’制度，不看持股量，反正一个股东一张票，完全是照顾小股东的利益，反对数超过10%，私有化收购一定会泡汤。 去年陈维云第一次收购鳄鱼恤，数人头时， 61%小股东投了反对票，导致他私有化失败，但是第二次他以梦工厂股本作交换，数人头立刻通过了，小股东觉得持有梦工厂股份是最赚钱的生意。 华置小股东同样是这种心理，没有人要现金，集体交换梦工厂的股份，等着将来大赚一笔。 协议收购相对来说相当便利，直接采用股份转让的方式，只要股东大会批准，后面一路畅通，要约收购是强制性行为，而且要在股票市场上操作，程序非常复杂。 这次陈维云能顺利完成华置的收购，并私有化成功，与他梦工厂的上市密不可分，当然代价也不小。 “梦工厂持有华置3463%股份，共计6574万股。 以现金收购包括第二大股东冯秉仲先生在内的2544%股份，合计4821万股，总价9亿1209万港元。 以股份置换方式收购包括第三大股东李國宝在内的3358%股份，合计6374万股，总价12亿0393万港元。” 为了这桩交易，陈维云前后投入了20亿港币现金，同时要支付梦工厂10%的股本。 “此宗交易达成后，梦工厂持有华置股权增至9365%，尚有635%被一间注册于百慕大群岛的海外公司持有，这间公司的持有人身份不明，注册时的法人代表是一位姓董的女士，近期忽然增加了爱美高的刘栾雄先生，为了保护股东利益不受损失，梦工厂正积极与董女士协商，并已派专员前往百慕大调查这间公司具体情况，若有必要，会向当地法院申请介入！” 这是刘栾雄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当初与冯秉仲合资成立禧玛诺投资公司，为了防止资料曝光，他以海外公司的名义参股，并且搞了一个代理人，这个代理人偏偏不是亲戚，而是他秘密养的小老婆。 股东大会召开那一天，刘栾雄已经意识到不妥，急忙去更换公司法人代表，但他小老婆与大老婆正在宫斗，攥着股份不撒手，这种关键他又不敢发狠，不然后果更严重。 陈维云早就把他查的一清二楚，而且以保护股东利益的名义接触了他小老婆，怂恿他小老婆打官司，635%华置股份价值2亿2766万，只要他小老婆动贪心，刘栾雄就糗大了，为了防止丑闻曝光，他会被迫接受陈维云的开价。 传闻刘栾雄先生对女人历来慷慨，豪宅都送了不知多少套，也不知他这次舍不舍得补偿给小老婆两三亿港币。 情况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陈维云试图通过官司打压刘栾雄的股份价值，而刘栾雄也需要打官司从梦工厂那里拿到应得的股东利益，可是官司一旦打响，小老婆该怎么解释？ 反正刘栾雄这次难逃一劫。 这天，《漫威日报》把梦工厂协议收购华置的消息曝光出来后，全港市民一片哗然，他们在惊叹陈维云的操作手段，这次收购比当初搞鳄鱼恤更加干净利落。 但刘栾雄是怎么回事？上个月媒体还在热炒，陈维云与刘栾雄是一致行动人，怎么突然间两人的关系开始龌蹉了？ 所有人都在看热闹，唯独恒基地产的李钊基压力瞬减，他敏锐察觉到一件事，陈维云与刘栾雄不是共谋者。 陈维云解决了所有华置股东，偏偏留着刘栾雄刁难，这里边大有蹊跷。 至少陈维云与刘栾雄不可能针对中煤展开合作，这点李钊基已经可以肯定，但他仍旧猜不准陈维云到底有没有染指中煤的意图。 不过已经不要紧，只要陈维云与刘栾雄不联合，三方博弈会导致中煤股价不断攀升，收购成本与收购难度都会大幅增加，李钊基暂时可以喘一口气。 “杰仔，你过来一趟！” 看完报纸，李钊基拿起电话通知大儿子到办公室，把一份股本文书取出来，封面是‘亚洲电视广播有限公司’的英文字样，递给大儿子，交代说： “这是亚视7%的股份，早几年我临时起兴从澳洲佬手上买来的，你带着这份文件去拜访漫威文化的林敬业，告诉他，股份留在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用，我们愿意转让给漫威文化，但不收现金，让漫威旗下媒体给恒基地产的项目腾出来一个版块，让他们使用广告费交换股份，至于广告费与股份的价值怎么核算，让他们自己出具价目表。” 他最后叮嘱： “你让林敬业现场办理，他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不要讨价还价，在那里等着，现场签订协议！” ， 355、亚视股权 “老豆，这太没面子了吧！”大儿子苦起脸，“让昂扣去喽，这种差事我不干！” 他口中的昂扣是亲叔叔李达闵。 “必须是你去！”李钊基难得严厉一次，“你是代表我，能体现我的诚意。” “老豆，既然是交易，为什么不能讨价还价，那与白送有什么区别？”大儿子想不通。 “陈维云登报与刘栾雄划清界限，我觉得这是他给我的一个信号。”李钊基给儿子分析说：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亚洲电视台是陈维云最早的目标，他到港后已经盯上了，他收购富豪酒店，介入庄士交易，购买中煤与大酒店的股份，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些企业全部持有亚视的股本，他现在已经与邱得根达成交易亚视的意向，未来他肯定要把亚视彻底私有化，我们提前把股份送给他，他极有可能给我第二个信号。” “老豆！”大儿子听的一阵头疼， “你能不能和陈生吃顿饭，开诚布公的谈一谈，阿弟与他很熟的，可以让阿弟邀请他。” “如果我不在《明报》上刊登那条新闻，我今天就约他啦。”李钊基苦笑一声， “再说这种事情吃饭解决不了，假如他有收购中煤的念头，一百顿饭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行啦，你快去办吧！” 李嘉杰郁闷的离开公司，赶去了梦工厂大厦。 他出发时间是上午九点，下午三点钟他喜气洋洋折返回来， “老豆，我见了陈生，林经理得知我到访，直接把我领去了陈生的办公室，他还请我吃了一顿午餐。” “是吗？”李钊基笑着问：“一去就是半天，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广告喽。”李嘉杰扬扬手上的文件， “陈生没有占我们一点便宜，他按照收购邱得根先生的价格购买我们的股份，估值3000万，林经理亲自拟定的广告合约，漫威文化正在筹备一份大众化报纸，叫做《本港日报》，陈生讲了，他会在这份报纸上专门给我们留两个版面，栏目直接给我们冠名‘恒基发展’，期限是两年，每期的宣传内容让我们指定。” “很不错。”李钊基微微点头，脑子里在思考《本港日报》，心说是不是前些天《明报》的炒作才导致陈维云创办大众报刊的？ “陈生还对我讲了中煤的事情。” “哦？讲了什么？”这句话勾起李钊基的浓厚兴趣。 “他说购买中煤股票是纯粹的投资。”李嘉杰顿了片刻，他在回忆陈维云的话， “他当时是这样讲的，‘阿杰，投资讲究回报，现在市场在疯传刘栾雄要收购中煤，股价在上涨，所以我暂时不会卖，反而有可能在股票市场增持，你告诉你老豆，增持仍旧是投资！’ 老豆，你觉得陈生的话是真是假？反正我判断不出来。” 谁也判断不出来。 股市上风云变幻，即使陈维云目前没有收购的念头，但是等陈维云控股量达到一定比例，难保不会野心泛滥，中煤是优质企业，全港唯一的煤气供应商，配气网络遍布香江的各个角落，每年的现金流水源源不断，是个资本家都眼馋。 “对了老豆，临走时陈生还向透露了一件事。”李嘉杰说： “刘栾雄已经向证监会发起诉讼，让强制梦工厂收购他手中的华置股份，但陈生特别痛恨这个人，聘请了一支庞大律师团，准备和刘栾雄打官司，消息明天就会曝光，老豆，陈生讲这些是为了什么？” “他是在告诉我，他手上的中煤股份无论如何也不会卖给刘栾雄。”李钊基想了想，又补充，“但我并不会因此就减低对他的防备。” 此刻的陈维云也在想着李钊基，他为什么不直接摊牌，告诉李钊基他的真实目的呢？因为还不到时候。 陈维云要等着刘栾雄针对中煤发起收购，在李钊基最危险的时刻，他不会趁火打劫，反而会雪中送炭，让李钊基欠他一个还不了的人情，等到将来‘美丽华酒店收购战’爆发，李钊基自然会把这个人情送还给他。 与李钊基建立合作关系是陈维云的计划。 他原本想等中煤事件落幕后，再找李钊基购买亚视股份，想不到李钊基主动送了过来，他已经与邱得根签订了意向书，加上他早前分批收购的股份，他目前针对亚视的控股量已经达到80%。 尚有20%分别被怡和集团与大酒店集团持有，其中怡和占了11%，大酒店占了9%。 他刚刚想到这一茬，亚洲证券卫理忽然把电话打到座机上，先恭喜了他一番： “陈生，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华置可是市值三四十亿的老牌企业，一年收购下来已经算是兵贵神速，你只用了短短两三个月就解决了战斗，香江金融市场上，绝对找不出比你更犀利的狙击者。” “李生狙击和黄比我厉害多了。”陈维云不闲扯，问他，“这个时候打给我，不是专程和我谈华置吧？” “哈哈。”卫理笑了笑，开始讲用意， “上次咱们在半岛酒店聚会，提到一个约定，假如我帮你搞定怡和那里的11%亚视股权，你就给我一个承销商的位置，这件事我已经办妥。” “这么快啊！”陈维云随即说：“约定是两年前的价格，如果你以亚视现在的价值进行估算，我不会收购。” 陈维云要收购亚视的新闻已经在扩散，假如陈维云自己去谈，怡和的鬼佬们肯定要坐地起价，卫理与他们有业务往来，收购起来比较容易，那天在半岛酒店洗手间，两人秘密敲定了这桩交易。 “放心陈生，价格保证让你满意。”卫理的目的是梦工厂的股票承销，“你现在有空吗，我去你公司找你，咱们详细谈。” “得啦，我等着你。” 怡和的11%也已经到手，只剩下大酒店一家，这间公司是陈维云收购的核心目标，他会尽快找机会下手。 不一会儿，邱舒贞闯到了办公室，她已经拍完《城市猎人》，这几天经常过来客串陈维云的秘书。 到了跟前，她靠在陈维云肩上，见桌面的文件全部是华置封面，随手拿起一份翻阅，越看越激动， “云哥，我前段时间刚刚对你讲，我想做包租婆，你转眼就把华置收购到手，我的天呀，这间公司每年的物业租金就有两亿港币，商场，货仓，住宅，写字楼，工业大厦，加起来有五十七处，这下我的业务可算是扩大啦。” ， 356、物业统计 “你管不过来的。”陈维云摇头说， “这间公司为了管理他们的物业，成立四间直属子公司，专门替他们服务，高级物业经理就有五十人，物业主管、物业助理、物业专员的人数超过五百，你能搞定吗？” “我监督他们，谁敢偷懒，我给你打小报告。”邱舒贞很明白她的定位，笑嘻嘻的说：“云哥，你已经把华置收购了，现在都是你的物业，不是他们的。” “也对！” 其实陈维云有点失望，目前的华置规模远逊于21世纪后刘栾雄掌舵的华置。 刘栾雄持有四大核心物业，铜锣湾皇室大厦、湾仔夏悫大厦，这两栋建筑是1987年刘栾雄耗资2378亿港币从置地公司那里收购的，当初做这笔生意，资金来自华置的配股融资，目的不全是扩大规模，同时也为了稀释第二大股东卫理的控股权，等收购完成后，直接导致卫理从华置败退出局，刘栾雄的手段相当粗暴直接。 同年，刘栾雄又收购一座湾仔海军大厦，这是英国佬的士兵俱乐部，后来更名爱美高大厦，成为刘栾雄的大本营。 皇室、夏悫、海军，这三栋都是甲级写字楼，第四栋是新港中心商场，北临信和旗下的中港城，南靠九龙仓旗下的海港城，1991年‘置地公司’作价1645亿出售给刘栾雄，可惜目前都不是华置的物业。 陈维云对这四大核心垂涎欲滴，将来他会尝试收购到手。 他把遗憾藏在心里，即使暂时失去这四座著名建筑，却不会影响他的好心情，因为华置现有的物业资产足够他余生享用不尽。 为了收购华置，他支付了大约37亿港币，其实只需要发卖一栋建筑就能回本。 华置第一核心物业是娱乐行大厦。 地址是中环皇后大道中30号，历史接近一百五十年，第一代建筑是青年会所，1931年重建为第二代建筑‘娱乐戏院’，1963年重建为第三代‘娱乐商厦’，包括戏院、酒楼、商用楼，楼高只有十层，但地理位置绝佳，旁边是‘置地广场’与‘新世界大厦’。 平行时空1987年刘栾雄私有化华置失败，倒手把娱乐行大厦收入爱美高旗下，然后拆掉重建为第四代摩天大楼，楼高32层，1991年他开价364亿港币卖给了希慎集团。 地契一块发卖，地契年期是从1846年起999年，还剩859年。 这是真的，英国佬的契约制度就是这么狠。 刘栾雄只收购了华置43%的股权，娱乐行这一栋大厦就帮助他把本钱赚了回来，同时增加了近十亿港币的纯利。 华置的价值就在这里，它储备地皮蕴藏着暴利，大型物业的地契基本都是千年期。 陈维云会学习刘栾雄，把娱乐行大厦拆掉，但他不会盖摩天大楼，他的计划是盖一栋五星级旗舰酒店，再在两翼各增加一座小建筑，一座设计为多功能影城与直营店，一座设计为娱乐场，商场不能开，因为旁边的‘置地广场’属于全港排名前五的购物中心。 等这一座酒店盖好，伦敦戏院、普庆戏院、豪华戏院这三座独立建筑都要拆掉重建，陈维云要在香江打造一个休闲娱乐的特色招牌。 华置的施工队是老字号，兵强马壮来着，也不能让他们闲着。 “云哥，我阿姑做电脑生意，租赁了华置的店铺，你能不能给她打个折扣？”以前邱舒贞并不知道华置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最近她老爸天天给她灌输相关内容，她才明白陈维云做了一笔多大的生意，她侧目望望陈维云，又解释一句， “我不是帮亲戚，就是想涨涨面子！” “租在哪里呀？”陈维云问她。 “喏，天星码头旁边的星光行！”邱舒贞指给他看，资料里夹的有图片，这座商场大厦挨着新港城，六十年代霍赢东联合何洪森开发的楼盘。 “星光行？这栋大厦是霍生与何生一块搞的，华置也参与了吗？”陈维云仔细浏览一遍，发现这是华置投资的连体店铺，全部集中在二楼的商场，总面积是1729平方米。 类似的投资还有很多，华置从各大开发商手上购买了店铺、停车位、写字楼单位、别墅地皮，加起来有三十一处，总物业有五十七处，这种零散投资占了一大半。 但是一处不代表是一间，像是星光行商场，华置财报里标注的是一处，但实际店铺数量有十几个，楼盘也是一处，但是房子有几百套呢。 陈维云大致数了数，可用于装修直营店的店铺至少有十座，像是铜锣湾大名鼎鼎的怡和街，几百米长的地方，街边店铺的租金却是全港第一贵。 每天途径这里的客流至少也有五十万，梦工厂铜锣湾酒店就设在这里，陈维云一直想把店铺开过来，但是售价太高，租金也贵，他迟迟没有行动，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华置在怡和街，以及附近的百德新街、记利佐治街，投资的店铺面积有四千多平方米，陈维云根本用不完，他会挑一间位置最优的临街店铺，其余全部用于放租。 中环历史悠久的老建筑毕打行商场，那是霍老先生的产业，华置也在里边投资有店铺，陈维云会在这里开设一间鳄鱼恤为主的时装店。 “阿贞，你阿姑租赁的是星光行几号店铺？” “五号与六号。” “她是你亲姑姑吗？” “肯定是喽，她最疼我，不然我也不会向你张口！” “我把这两间店铺转到你名下，你做你阿姑的房东，到时你不收房租都无所谓，面子够不够大？” “谢谢云哥！”邱舒贞开怀大乐，抱着陈维云的脸打了一个啵，又喜哄哄的说： “云哥，我老豆讲，你现在是香江首席大地主，我给你打理物业，那我就是地主婆，哈？” 想做地主婆，除非你当上老妈，陈维云在心里打趣了一声。 “首席称不上！香江的地王是‘置地’，什么时候我的物业面积超过置地，什么时候我才是首席！” 希慎利家号称铜锣湾地王，但是与置地相比仍旧有大差距，陈维云差的更多。 置地是香江目前市值、净资产、储备土地、楼面面积均排名第一的地产巨头，明年李嘉成、郑雨彤、包玉港、郭得胜联合发动的收购大战就是针对置地，正是因为太叼了，所以一两位大佬搞不过，必须四五位大佬一块搞，结果还是以落败收场。 由此可见置地的底蕴有多强悍，英国佬殖民一百多年，搜刮的财富多半集中在以置地为首的怡和系财阀手上，随便宰他们一刀，流出来的全部是钻石。 但鬼佬资本家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搞他们必须抓住最关键、最恰当的时机，手起刀落解决战斗，而且要一击致命，不能给他们任何卷土重来的希望，否则他们的反扑会是连绵不断的灾难。 陈维云想的有点远，他把思绪拉回来，继续观看华置的资料。 “阿贞，你想不想换一套别墅住？”陈维云发现华置储备了几处用于出售的豪宅投资。 一处是浅水湾南湾道16号，别墅有四栋，分别是16a号1座与2座，5座与6座，并排的三层洋房，没有花园。 前年陈维云在南湾道35号购入一套花园洋房，也是作为投资用，只与胡凯莉在那里住过一次，他原本投资的别墅就有十套，现在又增加了一倍。 山顶道60号有一栋价值昂贵的大屋，邱舒贞现在居住的深水湾寿臣山道，华置也购入了连排别墅，数量有六套，跑马地与赤柱都有，这些全是华置前几年楼市低靡时低价购入，目前价值集体攀升过半，那栋山顶大屋甚至涨了一倍。 “我那套别墅都不常住。”邱舒贞抿抿嘴， “你去住我才去，你不去住，我都住酒店里。”她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林清霞，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国际大明星不去国外拍大戏，天天待在香江干嘛？真是的。 “云哥，寿臣山道挨着香港仔游艇会，我想办一个会员，把我的游艇开过来，屯门地方太远啦，每次都要来回跑。” “你的游艇你做主喽！” “直升机也开过来吧！”邱舒贞提议说：“我在花园里装修一个停机坪，正好可以放！” “你不要玩直升机。”自从直升机买回来，林清霞每天在使用，“你去玩私人飞机。” “香江这么小，坐私人飞机我都不知道去哪儿！”邱舒贞抿抿嘴。 “那就继续玩游艇，出海钓鱼去！” “晚上你陪我。”邱舒贞揪揪他。 “今晚不行。” “我络泳！” “那行！” 除了零散的投资，余下二十五处物业都是华置单独开发或者收购的整体建筑。 其中用于出租的工商业大厦、写字楼有十二处，最高是鸿图道的工业大厦，有37层，地址在九龙观塘，临着海边，透窗可以遥望启德机场，可供出租的楼面面积超过20万平方米，整体出租率945%，空置非常少，这是华置的盈利核心，每年收租金额约是一亿三千万港币。 陈维云把这些大厦圈出来，加上百利保的三栋商场大厦，一共是十五栋，他准备全部转到个人名下，再单独成立一间物业公司去打理，然后让邱舒贞挂名到这间公司里。 ， 357、福利 商业大厦只是华置价值的一部分。 这间公司名下储备了八处老式货仓，分布于葵涌、红磡、观塘临海旁。 早二十年前华置的货仓数量更多，六十年代港府在葵涌兴建货柜码头，导致这些货仓失去存在意义，七十年代香江楼市大繁荣，房产公司四处出击，购买旧货仓拆建，商业大厦与海景楼宇如同雨后春笋冒了出来，何洪森的信德中心就是拆货仓盖起来的。 华置的经营方向很奇怪，专注租赁业务，重心不是楼盘销售，于是他们把储存的货仓陆续出售，只留了两成自己开发，鸿图道工业大厦就是他们拆建，他们喜欢建设商用楼，不过开发速度慢，至今还有八处货仓仍旧出于出租的状态。 在香江，纯租赁的地产公司不止华置一间，利家的希慎集团也是这种德性，他们在铜锣湾的物业全是甲级写字楼，还有林柏欣的丽新发展，林老先生的底蕴比不上华置与希慎，所以他收租的物业全是小型工业大厦。 这种经营方式非常稳定，但是有缺陷，不容易发展壮大，房地产的真正暴利仍旧是楼盘，李嘉成与李钊基能在香江地产界脱颖而出，坐上龙头老大的位置，全是从发售屋苑里奠定的基础。 拍地皮-盖楼-卖出去，然后再循环，财富会像滚雪球一样暴涨。 李嘉成为了节约地皮成本，甚至拆掉了他的黄埔船坞旧址，耗时五年开发了黄埔花园，整整94栋住宅楼，一万一千套房子，最后卖空他算了一下账，净赚53亿港币，这并不包括黄埔花园内超过10万平方米的收租商场。 这一个地产项目赚的钱就能超过华置的市值。 这段时间陈维云一直在考虑接下来的发展方向，到底要不要涉足屋苑建设，这对他来讲非常关键。 他的主业是娱乐，以动画电影为核心，传媒、直营店与酒店为辅助，一旦他进军地产领域，公司的经营战略就要改变。 “阿贞，假如我今后去盖楼，你觉得有没有搞头？”陈维云随口问邱舒贞。 邱舒贞正蹲在茶桌上整理茶具，等会亚洲证券老板卫理要过来拜访，邱舒贞要扮演一次服务员，她摆置着茶叶，边说： “你做什么都有搞头。”她扭头朝陈维云笑了笑， “真的云哥，你是83年的四五月份到港，正好是三年整，你看你都做了多大事业？上市公司都被你收购了三间，市值加起来都超过五十亿港币啦，我觉得城里的富豪都比不过你，所以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相信你准能做成。” “但我自己却犹豫了。”陈维云看着手中的货仓资料，面积一块比一块大，租金却赚不到几个钱，不开发绝对是浪费，要不全部拆建成‘汤臣一品’那种高大上的豪宅单位？ “还是等等先，等梦工厂上市后再开会研究吧，看看我的执行官们都是什么意见，然后我再下决定。” 他继续往后面翻阅，余下五处都是楼盘 三处已经竣工，房子卖了七七八八，这是普通的商业民居，住宅面积都是标准单位，500尺到1000尺不等。 在建的楼盘有两处。 一处位于九龙深水埗区的大埔道，共有九栋七层高的小区楼房，每层基本是五户，总计288个住宅单位，356个私家车位，每户住宅面积是656到774平方尺，小区设施不多，只有园艺花园，健身房与游泳馆，刚刚奠基成功，工期要到后年才可以结束。 还有一处位于港岛半山区的儒林台，‘台’是港岛建筑的一大特色，旧时港岛的民房很多都是依山而建，地势高低不平，所以要在台上搭建筑，半山区是港岛著名的高档住宅区，南面是太平山顶，北面是中环。 华置在儒林台储备一块地皮，原本是旧式老楼，两年前动工拆掉，开发了一座高档民宅，楼高28层，提供84个住宅单位，面积最低700尺，最大超过2000尺，地下两层停车场，车位有两百多个，小区的娱乐设施有酒吧，小食吧，行政会所与按摩浴池。 这个工程去年开建，明年差不多就能竣工。 陈维云原本有计划给员工盖一批福利楼房，华置的楼盘替他解了燃眉之急，等这几百套房子盖好之后，他会拿出一批当作福利低价卖给有功之臣，其余全部租给员工，等五年十年之后，根据各自表现，再择优出售给他们。 华置的物业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单从发展的项目上看，这只是一间小型地产公司，但是因为创建早，储备了一批黄金地皮，每年物业的租赁费庞大且稳定，市值体现了它净资产的价值。 陈维云把华置资料翻阅完毕，卫理如约到访，他不是一个人来，陪同者包括他的法律顾问与一干证券公司高管。 他们先签订一份亚视股份的转让协议，然后正式洽谈承销商的合作。 上个月2号四会已经完成合并，成立了香江联合交易所，陈维云已经提出上市申请，已经开始走流程。 目前确定的承销商是远东证券与东亚证券，陈维云会遵守承诺给予卫理一个承销名额，但这位鬼佬不是主要合作商。 双方谈到晚上七点，陈维云带着邱舒贞去应一场饭局，对象是何洪森老先生。 奥斯卡结束后何洪森及时派发红利，电汇给陈维云1888万港币的分红，上个月两人多次碰面，商讨世界杯的赔率合作，但是协议上一直谈不拢，眼瞅着世界杯要在这个月底开幕，何洪森心里急躁，一大早就给陈维云打了电话，定了今晚的约见。 吃饭地点是老字号利苑酒家。 “阿云，上次合作你多慷慨，一分钱都不向我，怎么现在性情大变了？竟然要分走一半利润，你还想派驻监管员去查账，这……”何洪森见面先抱怨， “这不符合规矩，数遍全城，大家合伙做生意，哪有这么搞的嘛。” “我不是要查账，只需要你提供一份下注金额的账目，让我知道大约赚了多少钱。”陈维云了解何洪森的底细，这位大亨当年是与霍老先生一块合作发家，但是他与霍老先生的关系不算好，肯定是利益分配上有矛盾， “是你自己提出来要签订分红协议，既然是协议，那我肯定要认真对待，否则不如不签。” ， 358、置地 “那假如我在那间公司上出大力呢？”何洪森最近反反复复在权衡，他觉得既然要帮忙，那就帮彻底，缩手缩脚讨不到好，还容易失去陈维云这位极具潜力的合作伙伴。 “你愿意出力，一切都好谈！”陈维云笑起来，只要何老先生愿意鼎力相助，世界杯利润他可以让步， “何伯，我有决心，有信心，也有财力做这单大生意！假如你参与进来，我希望你也能坚持到底。” “伯伯是那种临阵脱逃的无胆鬼吗？”何洪森嘿嘿发笑， “伯伯看好你的能力，也赏识你的胆气，愿意陪你耍……” 说到这里，扭头瞄了邱舒贞一眼，“小靓女，去外边玩好不好？我有要紧事和阿云单独谈。” 谈就谈喽，撵我干什么？邱舒贞一脸委屈，她仗着有陈维云撑腰，一点不怵何洪森，指指饭桌上一位短发知性的靓女，冒冒失失的说： “何生，你让我出去可以，她也得出去！” 陈维云今晚把邱舒贞带过来，正是因为他知道何洪森也带有女伴，这位靓女不是旁人，大名梁桉旗，省港最成功的交际花，之一。 何老先生去年才纳了三姨太，今年又勾上了四姨太，这是通过舞会认识的，何生中意跳舞，靓女们也都清楚何生的爱好，挤破头皮往他身边凑，梁小姐能讨何生欢心，肯定有过人之处，她听见邱舒贞的话，表现的落落大方，笑着朝邱舒贞伸出手， “邱小姐，这家餐厅的老板出身名门望族，父辈是上将，他在这里搞了一个纪念室，咱们一块去了解下？” “嗯，得！”邱舒贞跟着站起来。 “慢慢谈，何生，陈生！我们先失陪。”梁小姐礼节周到。 “失陪啦。”邱舒贞也学着她说话，虽然她是大明星，但交际能力与气场都逊色于梁小姐。 等她们出了门，何洪森朝陈维云挑下头， “阿云，小梁是你老乡，80年才从羊城过来，一个弱女子混迹这里的社交场，与谁交往她都不卑不亢，头脑又灵活，比你家小邱醒目。” 靠，下次我一定把俐智带来，陈维云心里想，醒目的女人还不容易找吗？俐智出马，梁小姐也要退避三舍。 “阿贞是有点笨！”陈维云笑了笑， “但我中意她这一点，她做事直来直去，从不会耍心眼。” 最关键是邱舒贞漂亮，靓绝全港，香江能超过她的女人凤毛麟角，当然这句话陈维云不会讲，免得刺激到何老先生。 “不耍心眼确实是好性格。”何洪森点头附和，其实心里不以为意，家业这么大，私宅里的女人必须要精明，虽然精明容易勾心斗角，但是旺夫啊！ 他并没有教育陈维云，毕竟三妻四妾有违道德，这种话题不能谈，他继续聊生意： “置地公司有一百年历史，创始人是占士凯瑟克，凯瑟克家族是香江第一财阀，他们控制着怡和洋行，早在上个世纪置地成立的头一年，凯瑟克家族已经定下规矩，怡和洋行大班兼任置地大班，这是传统，两间公司血骨相连，你要搞置地，就是要搞怡和！ 怡和是什么公司？你是大陆人，肯定最清楚，做鸦片贸易发家的，80年我们华资就联合搞过他们，包玉港与李嘉成从怡和身上剜掉一块肉，导致九龙仓易主，其实他们一点不甘心，还想撬置地，结果没有撬动，反而促成了怡和与置地的换股互控。 那一年的11月，怡和大班纽壁坚不断加强两间公司的控制权，他采用了‘连环船’的战略，让怡和控股置地40%，置地控股怡和37%，无论谁想收购，都必须同时狙击两间公司，这根本不可能，他们的防御固若金汤，华资再难存进一步，包玉港与李嘉成也被迫收手。” 陈维云只知道当年的‘九龙仓大战’惊心动魄，却想不到怡和与置地换股竟然也是包李两人搞不出来的风波。 而风波不仅仅刮在生意场，同时波及到港府！ 香江是殖民地，谁当家谁话事！ 何洪森继续透露内幕： “这次收购事件爆发之前，港府的《收购及合并条例》很宽松，针对上市公司展开并购，持股51%才会触发全面收购的要约线，1983年3月港府改了规则，把51%修订为35%，增大了外界觊觎一家公司控制权的难度！这是在配合怡和与置地，防止华资卷土重来！ 所以阿云，假如你真有决心搞置地，必须把港府的因素也考虑进去，人家在当权，即使你侥幸拿到置地的控股权，也有可能被港府否决掉，你不能在这桩交易中采用任何有违法律的手段，不然他们抓住机会一定把你拖到官司里。 官司同样是防御的有效途径！” “我知！”陈维云点点头，他唯一有可能违反《守则》的地方只有‘一致行动人’， “何伯，你刚才提到困难，我现在提简易。 80年怡置换股确实保住了他们的江山，但同时也造成了拖累，83年楼市崩盘，置地欠债133亿港币，成为全港最大的债王，差点把怡和拖垮，为了还债，他们把电话公司卖给大东电报局，把港灯卖给李嘉成。 84年他们迁册百慕大，去年宣布重组，今年怡置互控已经解除，置地不再持有怡和一股，怡和仅仅持有置地25%，这是极其不稳的控股线，关键是怡和仍旧没有摆脱财困，他们也无心发展，一门心思想着撤资香江，这是收购他们的最好时机。” “时机再好，也有大风险，总之我尽力而为。”何洪森认真说： “置地目前的是市值295亿，每股1187，我愿意做先锋秘密吸纳，但是持有时间与持股比例，你必须和我讲清楚，这很关键！” 这绝对关键。 300亿港币的大型上市公司，持股1%就是3亿，以目前置地的亏损状态，股价随时都有下跌的可能，持有一天就有可能亏损几百万，假如买过5%的举牌线，亏损量更是难以估计。 陈维云为什么要找帮手？原因正是出在这里，他要长期布局，明年十一月才会发难，全港没有任何富豪敢把几亿甚至十几亿港币压在置地股票上，并长线持有近两年时间。 何洪森不止忌惮怡和集团的庞大势力，同时也担心投资风险。 平行时空华资巨头联合收购置地，失败的原因也是布局太晚，他们的联盟是临时组建，当时怡和持有25%，他们持有不到5%，价格战打起来，怡和随便展开一次反收购，就能轻松稳固控股权，他们的狙击极其困难。 股灾过后，置地的市值暴跌到200亿以下，他们的收购变容易，但是怡和的反收购也变的容易起来，最终博弈结果是： 华资财团以每股895元的价格把他们持有的82%置地股权，以1834亿港币的代价卖回给怡和。 搞了一年，华资才从市场上吸纳82%，当时置地估值223亿，远低于它的净资产。 “持有时间是一年半！”陈维云明确说： “公司选择注册在海外，不要暴露目标，持有比例要高于4%，但不能超过5%的举牌线！” 陈维云的策略是让华资分散投资，临近35%的要约线时再集体发难，到时怡和的处境会非常被动。 至于这期间秘密吸纳会不会造成置地的股价飙涨？华资巨头都是股坛专家，他们才不会傻乎乎一直买入，肯定是买卖结合，股价涨他们抛售打压，股价跌他们趁机吸纳。 炒股难不住这帮老商人，关键要看怡置系的鬼佬们能不能猜出来谁是‘幕后黑手’。 联合华资是陈维云的策略，最终摊牌时会不会造成利益分配不均呢？陈维云同样不担心，因为摊牌意味着全面收购，到时投入的资金会至少也有一百亿港币，华资根本搞不到这么多资金，平行时空的历史已经验证过，他们会被迫把手中的置地股票转让，陈维云会逐一接盘。 这就是他的的打算，当然不排除李嘉成出来搅局，超人的眼光在全球范围内都堪称举世无双，87年股灾前三个月他突然宣布大规模配股融资，从旗下的上市公司里一口气融资百亿港币，平安度过这次股灾的财困危机，真是吊炸天。 “5%？差不多要准备十五亿，而且一年半不能动这笔钱！”何洪森长舒一口气，凝着眉毛思考起来，假如世界杯操作顺利，陈维云给出的预测能够全中，这笔钱两个月就能赚回来，到时别说买入5%，10%他也会考虑。 但如果陈维云预测失误呢？ “咱们看世界杯结果！”何洪森这么说： “只要世界杯你能让我大捞一笔，我愿意把赚的钱全部投资在置地上！” “可以，那咱们就看世界杯！”陈维云理解何洪森避险的心思， “赛事预测的排名，以及各个球队的赔率我已经设计好，明天我派林樰去你公司，当面交给你！” “得，我等着。”何洪森脑子里还在想置地，他脱口问： “阿云，除了我，你还准备找谁合作？只咱们两个，实力仍旧不足！” “霍生怎么样？”陈维云早就想和霍老先生搭上线，但迟迟找不到机会， “你和他是几十年的老伙计，你去找他谈谈喽，可我拿不出什么筹码吸引他，这桩生意的风险实在太高，投入至少也要几个亿，稍有不慎就要赔惨。” ， 359、林樰的发财路 “他从来不怕赔，胆量比我大多啦！” 何洪森提到这件事，就是想拉上霍赢东，多一路财团，多一路保险，假如是他主导这次收购，霍赢东不会参加，但主角是陈维云，那可不一样。 他和霍赢东饮茶时，经常提到陈维云，老伙计对陈维云交口称赞，还想买入梦工厂的股份，筹码其实早就有了。 “回家我约他，明天早上喝早茶，和他提一提，如果他意动，我安排你和他见面，你看怎么样？” “太急了吧！”陈维云打趣说： “万一我世界杯预测失误，你准要撂挑子，到时怎么给霍生交待？” “假如他同意参与，世界杯失误我也跟着干。”何洪森指指他， “你抵港只三年，创下的家业超过我们这些老华商苦干三十年，论赚钱的本领，谁也比不上你，你愿意用一年半时间谋划置地，肯定会拿出所有精力与财力，我赌你能做成，假如老霍愿意下注，那我也不会犹豫。” 置地是香江的‘地王之王’，在寸金寸土的中环储备一大批土地，真能把这间公司搞到手，随便开发一项工程就能把本钱赚回来，何洪森其实超级心动。 “那就这样定。”陈维云朝他举举酒杯，“干杯何伯！”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散席时陈维云领着邱舒贞赶去屯门游艇会，留宿一晚。 次日到了公司，他交代林樰去送文件，这是加密文件，林樰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等他把文件送过去，当面见了何洪森，听见何洪森说世界杯总算可以开戏了，他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在陈维云身边呆的久，知道陈维云与何洪森一块坐庄搞博彩，返回公司后他问陈维云： “云哥，世界杯马上开赛，英国的威廉希尔博彩公司可以电话投注，我想做一次投资，你能不能给个意见？” “他们的夺冠赔率怎么开的？” 陈维云记得这届世界杯是马拉多纳的封王之战，阿根廷也是夺冠大热，赔率并不高，博冠军赚不到钱。 “六个小组各有一个种子球队，但赔率很奇怪，巴西是夺冠最大热门，4赔11，阿根廷排第二，1赔4 ，乌拉圭排第三，1赔6 ，东道主墨西哥排第四，1赔10，卫冕冠军意大利才排第五，1赔12。” 威廉希尔是欧洲最有名气的博彩公司，他们给出的赔率代表了权威，把阿根廷列为夺冠第二大热，这眼光已经相当犀利了。 夺冠盘口不能买。 陈维云又问他，“六个小组的赔率呢？” 以这一届的情况看，压注黑马才有暴利，而1986世界杯正好有一支小黑马。 林樰记不住全部内容，把赔率表掏了出来。 “给我！”陈维云捏在手上扫一眼，目光停在了‘摩洛哥’这支球队上。 摩洛哥分在f组，夺冠赔率是1赔500，与韩国并列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加拿大，1赔1000，都是这届世界杯公认的鱼腩球队，偏偏摩洛哥又分在波兰、葡萄牙、英格兰这个西欧小组里边。 威廉希尔公司针对小组赛开有胜负赔率、十六强晋级赔率、小组头名赔率，摩洛哥的出线赔率是1赔18，小组头名赔率是1赔47，全都垫底！ 但是赛果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摩洛哥最终会以小组头名的身份晋级十六强。 “你可以压注摩洛哥，搏他们小组头名，1赔47！” 所有赔率里边，摩洛哥是唯一能够赚翻天的盘口。 林樰对陈维云盲目信任，既然陈维云点了这支球队，那就说明它能脱颖而出，“云哥，我压多少钱合适呢？” “你手头还有多少钱？”陈维云笑着说： “你是拿现金买的公司股份，积蓄不是花光了吗，我给你开张支票，你拿去玩！” 陈维云抽出支票簿与钢笔，给他提供一笔资金。 200万港币。 这点钱对陈维云来讲是小菜一碟，对林樰却是一笔巨款，风险实在太大，如果是他自己的钱，他最多押注20万，但既然陈维云开了这样一个数字，就是让他全压，将来博中的话，他肯定要上缴彩金给陈维云， “云哥，我想请假，亲自去伦敦一趟，三天就能搞定这件事。” “可以！”陈维云朝他摆摆手，“你去喽，把手头工作给汪明荃。” 林樰拿着支票离开公司，先去银行办理汇兑，然后驱车停在了亚视总部。 他过来找女友夏文希，去年夏文希拍过一部《一屋两妻》，票房近两千万港币，今年筹备了续集《一妻两夫》，基本启用了原班人马，姜大未是男主演，梅燕芳是上部女主演，这部是客串，改由钟楚虹担纲领衔，夏文希的戏份没有减少，是第一女配角。 “樰哥，什么风把你吹到台里来了？” 亚视大厦地下室开建有几座专门拍摄内景的摄影棚，从林樰进入大堂开始，全是问好声，他这样胖脸比亚视的台柱子都有知名度。 到了电梯口，正好碰见董彪下楼，“呦，阿樰，你不跟在陈生身边，到这儿做什么？” 两人是老相识，83年叶玉情跟着董彪学马，林樰一直是陪同者，那时候董彪根本没把这个小肥佬放眼里，转眼三年过去，小肥佬已经是梦工厂大老板身边最红的左右手，董彪再也不敢端架子，客气的像是碰见自家侄子。 “我来找夏文希，有一点私事，不是公干！”林樰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依旧是规规矩矩，他对董彪很尊重。 “小夏在3号摄影棚，上班时我还碰见她。”董彪拉着他的手，“走，阿叔带你过去！” 他有事情要询问林樰，三月份他主演的《富贵逼人3》已经落画，票房1500万港币，这部系列的潜力已经挖的差不多，今后不会再有续集，他想继续从梦工厂拿片约，林樰是熟人，可以帮上忙。 坐电梯进了地下室，他不着急去摄影棚，拉着林樰在转道上聊了一会儿， “阿樰，最近台里在哄传，说是邱生已经把亚视卖给了陈生，台里高层始终守口如瓶，没有公布正式消息，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根据陈维云制定的计划，月底就要与邱得根正式签订股份转让协议，到时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林樰觉得也就几天时间，透露一点内幕无关紧要，便说： “协议马上落实，亚视会并入漫威文化，彪叔，到时咱们就是同事了。” “喔，如果陈生坐上亚视老板的位置，我们这些演员都要发达！”董彪哈哈一笑，感觉这消息真是爽爆，陈维云一旦收购亚视，台里的艺人资源肯定要转到梦工厂，以后的电影片约会接到手软， “既然是同事，咱们要提前庆祝，你去叫上小夏，中午阿叔做东，咱们喝一杯！” 林樰看看手表，差不多已经到午餐时间，“得！”他转头去找人：“彪叔，你稍等我一会儿。” 刚刚进入摄影棚，《一妻两夫》剧组正好宣布停机，让大伙去吃饭，瞧见林樰全都围了上来，都要请他吃饭，他应付了半个钟都没有脱身。 夏文希在一旁看着他，呵呵直笑，心想这个男朋友肥是肥了点，但是面子顶天大，到哪都是红人，比明星都红。 ， 360、私人管家 夏文希正浮想联翩，钟楚虹走到跟前说： “阿希，既然樰哥来探你班，中午我就不陪你了。” 两人是剧组戏份最重的女演员，这段时间出入同行。 “樰哥不经常到片场，肯定有事情找我谈，不好意思啦虹姐。”夏文希的咖位比不上钟楚虹，她目前只是梦工厂二线女艺人，但是占了林樰的光，无论在哪个剧组拍戏，同事们都不会慢待她。 “那我先走一步。”钟楚虹打下招呼，径直出了影棚。 她最近心情不好，元旦节她跟着陈维云参加一场庄士集团的应酬，现场拿到一份广告合约，同时帮助她男朋友朱家鼎争取到梦工厂的广告订单，但让她预料不到的是，订单最终导致她与朱家鼎越走越远，两人已经冷斗几个月，分手不可挽回。 她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这些天拍完戏下工，她偶尔会向夏文希诉苦，碰巧夏文希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当初陈维云拿广告订单换取钟楚虹放弃彪马的代言，同时也交换了朱家兄弟的承诺，梦工厂的广告订单价值千万港币，朱家兄弟想拿到这笔钱，必须与钟楚虹划清界限。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内幕交易，偏偏钟楚虹死活不愿意相信，她觉得金钱的威力没有那么大，朱家鼎也不是势利之徒，她的想法没有错，但她忽视了‘男弱女强’的因素。 自从《冒险王》上映后，钟楚虹一跃成为梦工厂排名第二的女星，她独特的混血五官让她在欧美赢得一大批簇拥影迷，国际知名度已经打开。 朱家鼎有才华不假，但与钟楚虹相比仍旧差距巨大，他承受不住吃白饭的舆论压力，被迫结束这段刚刚开始的拍拖关系。 夏文希的口风很严，没有向钟楚虹透露实情，其实朱家鼎的舆论正是林敬业一手炒起来。 私底下夏文希觉得公司不该粗暴干涉艺人的私生活，曾给林樰发过牢骚，结果林樰回了她一句话， “公司在钟小姐身上投资那么多钱，不是为了让她息影做家庭主妇，假如公司把她的资源用在你身上，那么公司也会逼着我们两个分手。” 夏文希听罢顿时傻眼了，她一直想争取公司的大制作，多次向林樰求助，但是林樰一直在敷衍她，起先她认为是林樰不想以权谋私，那时她才知道真实原因是什么。 她在影棚等了半个钟，同事们已经走的差不多，林樰身边只剩下导演关锦彭，她走过去听两人谈话。 “关导，许桉华导演在什么地方？一直不见媒体上刊登她的新闻。”林樰一般不会插手剧组的工作，但他偶尔会打听陈维云关心的艺人情况。 “她去了大陆，去年在大陆待了一年，至今还没有回来，银都在大陆筹备了几部武侠剧，请她执导。” 关锦彭不属于学院派，他是从最基层的场记一步步熬上位，按说像他这种野路子，最适合拍摄商业片，但他偏偏是文艺流的代表，这要得益于他出道后跟随的恩师许桉华。 81年许桉华执导《胡越的故事》，助手就是关锦彭，接着拍《投奔怒海》、《倾城之恋》，关锦彭跟着许桉华学了三年，去年才分道扬镳。 许桉华是台岛黑名单上排名前列的封杀导演，一直接不到香江主流电影圈的片子，去年受银都邀请前往大陆，关锦彭没有跟随，而是加盟了梦工厂，第一部作品是王佳卫的《江湖龙虎斗》，他是副导演，票房过了一千万港币，公司筹备《一妻两夫》时，前集导演王京要拍《城市猎人》，脱不开身，吴世邦点了他的将，这是他出道后首次独立拍摄一部电影，比平行时空晚了一年。 香江这批著名影人，事业轨迹都已经被蝴蝶效应打乱。 “等许导拍完银都的戏，让她到公司来，我亲自给她引荐。”林樰叮嘱关锦彭， “这三年来，公司一直在拍喜剧，商业风太浓，片库需要补充文艺题材，下半年王佳卫和你都有新戏，假如许导从大陆回来的早，公司也会给她上项目！” “那我立刻通知她！”关锦彭受过许桉华的提携，热心提供帮助，同时心里也比较奇怪，林樰是老板的助理，怎么突然间干涉起电影业务了？ 其实夏文希也很奇怪，等与关锦彭道别后，她忍不住问：“樰哥，这种事也归你管吗？” “偶尔管一下不要紧啦。”林樰笑道： “我以前陪云哥吃饭的时候，他提到过许桉华，说女性导演最适合塑造女性角色，公司的女艺人想拿奖，许桉华是不可缺少的推手，但云哥应该是忘记吩咐邦哥了，迟迟没有邀请许桉华，所以今天见了关锦彭，我才向他打听。”他同样有私心： “假如由我推荐许桉华，她一定记我人情，到时她筹备新戏，女主角百分之百是你。” “真没有看出来，樰哥你也有小心眼啊！”夏文希头次发现男友精明的一面，“对了樰哥，你突然跑到片场，到底是什么事？” “彪叔在等着咱们吃饭，吃完饭我再告诉你。”林樰不是故意卖关子。 董彪确实已经等急了。 这场饭局持续一个小时。 熬到散席，夏文希立刻追问林樰。 林樰先讲了他的工作调动， “早上我去屯门游艇会接云哥，他对我讲，华置已经私有化，旗下大半物业都要转到他名下，他准备成立一间管理公司，交给我负责，梦工厂的后勤职务我需要辞掉。” “那你以后是什么差事？”夏文希急切问他。 “总经理喽。”林樰得意的说： “云哥的别墅、私人飞机、收租物业都划在这间公司，我不止是总经理，也是他的私人管家，月薪涨一倍，年底再发一笔奖金。” 总经理的奖金有望破百万，这要看林樰的管理能力是否出色。 “华置市值三十四亿，全部交给你打理吗？”夏文希有点不信，调侃道： “这间公司的高管都是海归，拿的是名校学历，你中学都未毕业，陈生竟然给你这么大的重任？” “华置会分拆，娱乐行、楼盘与货仓划给工程部，我管的是零散店铺与写字楼单位，总共有八十多间，还有二十多套别墅，反正云哥的所有私人产业都在这间公司里，包括他的马驹。”林樰目前掌管的资产大约是五亿港币，八成都是不动产，有些需要维护，每月都有不菲的开支，但是租金更多，每年可以稳定赚到两千万港币左右。 “其实还有十五栋工商业大厦，但是划到另外一间物业公司了，邱小姐在负责。” 大厦的租金更加丰厚，每年可以赚过一亿港币。 陈维云把华置最有油水的业务剥离出来，划在自己名下，楼盘欠有银行的债务，统一交给公司工程部的专业人士去处理。 等将来陈维云再收购优质的收租物业，仍会分散交给林樰与邱舒贞。 “邱小姐以后还拍戏吗？”夏文希开始八卦，她手头的内幕消息超多，公司同事想了解老板的料，全都找她，但林樰有时不讲实话， “肯定会拍，邱小姐二十岁不到，不会息影的。”林樰并不多谈陈维云的私生活，他把机票拿出来说， “云哥给我一笔钱做投资，我要去伦敦出差，今天就要走，这是我的私人投资，假如能赚到钱，阿希，我一定让你做马主，而且替你选一匹血统最好的名驹。” “我是讲玩笑而已，你压力不要太大，有这份心就得啦。”夏文希笑起来， “去年咱们把房子抵押出去，全部投资到了外汇上，半年赚了两三百万，等公司上市后，咱们就是千万富翁了，做富翁比做马主风光！” 两人目前的身家是六百多万，全部购买了公司股本。 陈维云卖给公司内部的总股本是5%，其中3%是高管持有，1%是艺人持有，余下1%是员工持有。 林樰属于高管行列，他买入了五百万的原始股份，花空了所有积蓄，抵押房子的贷款仍旧在按揭当中。 “对了阿希，云哥还提到一件事，华置在儒林台盖的楼盘会当作福利低价出售给管理层，云哥特批给我一个名额。”林樰忽然睁大眼睛，显得眉飞色舞， “20层以上的单位我可以任意挑选，面积超过千尺！” “哇，儒林台可是高档社区，距离咱们公司总部又近，陈生竟然要内部销售！”夏文希感觉男友跟着陈维云混，真是撞了大运，实话实说，林樰没有学历，又是大陆人，假如不是抱上陈维云的大金腿，混十年都未必能攒够一套房子，“低价有多低？” “和居屋差不多喽！”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住进去？” “工程进度是到明年，假如装修快，年底就能入住。” “樰哥，等公司上市后，你们这批追随陈生的老人，是不是都能混成千万富翁？” “千万富翁算什么！”林樰感叹一声， “陆元亨也是跟着云哥发家的，他到时的身价有望破十亿，邦哥、大卫哥、剑雄哥、良叔一家人，都有可能是亿万富翁，千万富翁就更多啦。” 随着梦工厂启动上市程序，公司上下都在期待挂牌的日期。 ， 361、史上最危险动作 四会刚刚合并，新股上市的手续变复杂，即使陈维云从去年已经开始做准备，仍旧要拖延很长时间。 梦工厂的上市委员会制定有时间表，目前已经向联合交易所申请排期。 接下来是审批阶段，正常流程大约需要两到三个月。 联交所主席是陈维云的老朋友李福照，他会优先处理梦工厂，时间会缩短一点，不过后面的股票销售至少要持续一个月。 所以上市的最终日期是九月份。 陈维云给本港娱乐下达了命令，要赶在上市期间完成《黑侠》的上映工作，海外可以推迟开画，但香江必须与观众见面，纪念品也要提前半个月发售。 二月份《黑侠》开始演员海选，同时启动剧组筹备，本港娱乐调派两位副总与制片部经理陈勋旗担任联合监制，经过两个月忙碌，《黑侠》于四月十五号正式开机。 迄今已经拍摄一个月，进度突然被拖延，因为有一场高危戏份难住了导演刘镇韦。 这天下午，陈维云前往片场探班。 地点是位于湾仔皇后大道东的‘合和中心’大厦。 1980年这座大厦落成，截止1990年中银大厦竣工，十年间牢牢霸占香江第一摩天楼的位置。 合和中心原址是‘蟠龙里济公活佛堂’，1972年规划拆建，合和实业集团主席胡应相亲自担任设计师，原计划于1976年竣工，后为完善建筑图推迟到到1980年才开业，楼高66层，超出原楼王怡和大厦139尺。 胡应相不止是地产商，也是一位资深建筑师，他给自己的总部建筑设计了独特的圆筒型，远望合和中心的外观，仿佛一座巨大圆柱体。 当初陈维云拍摄《冒险王》时就想借助这座建筑，后来考虑到危险被迫放弃，但他决定在《黑侠》中使用，去年他曾经交代过公司的特技团队，定期到合和中心进行演练。 演练内容与《碟中谍4：幽灵协议》里汤姆克鲁斯爬迪拜塔如出一辙。 陈维云看过这部工作电影的拍摄花絮，虽然沿楼面飞奔的画面是电脑合成，不过部分镜头是靓汤真实出镜，他在迪拜塔123楼做了一次蜘蛛人，上下几层楼的玻璃外窗全被拆除，架设吊臂安放摄影机。 汤姆克鲁斯身上绑有安全带，与大厦表面的钢索和滑轮连接，又从全球各地请来资深的攀岩专家指导他攀爬。 陈维云提前半年让特技团队做演练，正是出于安全因素，并拨付了一笔资金，让他们购买保险器材，邀请经验丰富的攀岩能手。 但即使如此，等到真实拍摄时，仍旧遇到了极大困难。 毕竟《黑侠》是超级英雄电影，动作设计比《碟中谍》更夸张，合和中心是圆柱体，非常适合沿圈飞奔，但是在六十多层的大楼表面跑酷，保险措施存在一顶点漏洞，那肯定要嗝屁，失足的话没有任何存活希望。 下午两点钟，陈维云赶到合和中心。 秘书汪明荃提前联系了合和公司的一位副总，他叫杨兼贤，三十五六岁，建筑师出身，持有英国建筑师皇家学院与澳洲皇家建筑师学会的会员证书，是胡应相从公司的青年才俊里提拔的得力干将。 83年陈维云与胡应相已经认识，他们的祖籍都是羊城花县，在港开有商会，陈维云初来第一年的春节，参加商会活动与胡应相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胡应相没把他放眼里，因此没有深交，去年陈维云要租用合和中心的高层大厦，亲自拜访了胡应相，得到了隆重接待，并指定杨兼贤负责这件事。 剧组进驻合和中心取景，全是杨兼贤在安排。 “你好陈生！” 杨兼贤亲到楼下迎接陈维云，他仰头指向楼顶，“你的直升机在楼上，中午刚刚开过来，我当时还以为你到了呢！” 直升机是专门调过来航拍的，这架飞机刚刚到港一个月，但是每天都没有空闲，不止林清霞一个人在用，公司的各个剧组都在申请，取景时候的俯拍很重要，导演们都想坐直升机搞大场面，反正是免费，不用白不用。 “自从这架飞机买回来，我只使过两三次，原本是想私人使用，不过公司业务多，剧组都在争抢，我准备再订购两架，不然我以后坐不成。”陈维云和他闲扯起来，“胡生在不在公司？” “去大陆啦！”杨兼贤在前面领路，陪同陈维云去电梯，说话时他心里不停在嘀咕，最近陈生的风头简直劲爆到极点，轻松把老牌地产公司华置收购到手，把香江的地产圈震的地动山摇，业内同行都在猜测，陈生是不是有计划进军地产业呢？ “胡生常年投资大陆，他正在羊城与深市勘探一条高速公路，与羊城建筑公司合作，81年已经签订了意向书，前几年都在征地拆迁，做施工图，马上就能开工建设，胡生今年都不会回港，他要一直待大陆。” 他说的是广深高速公路，整个工程的总预算超过百亿港币，胡应相钟情在大陆搞运输基建，虎门大桥就是胡应相与大陆合作的手笔。 这个年代港商替大陆建设确实出了大力，位列外资之冠。 陈维云也必须去投资，但他的投资方向不是住宅楼，不是公路，更不是酒店，他经手的项目只集中在文体领域，体育馆与教学楼，都是非盈利性质。 胡应相的办公室位于64楼，《黑侠》剧组在64、65与66楼都租有房间，改建为临时片场，上下连体可以攀爬。 其实这三层都是合和公司在使用，不对外出租，但是胡应相给了陈维云大面子，直接下令清空办公室，特批给了剧组，并调派了工程师，专门替剧组搭建楼外的器材。 租金折算成了赞助费，《黑侠》会给楼顶的‘合和’招牌一个大特写。 陈维云直接去了楼顶，剧组目前都待在上面，正在研究拍摄方案。 导演刘镇韦与男主角刘德桦像是起了争执，吵闹声非常大，陈维云在门内都能清晰听到。 看见老板出现，人声一下子消失，剧组人员立刻放下手头工作，围上来打招呼。 “镇韦，你刚才和安迪吵什么，大嗓门叫的震天响，你在剧组的脾气这么大啊！”陈维云是以玩笑的口气讲出这句话，导演都有各自的权威，发脾气很正常，这是司空见惯的事。 “安迪执意要亲自上阵，这怎么可能！”刘镇韦几乎是在吼叫， “替身上去我已经快吓出心脏病了，再让安迪去冒险，我晚上肯定要发噩梦。” 刘镇韦一直想拍大制作，但是自从接手《黑侠》这个项目，他已经陷入心力交瘁的折磨里，这种戏真不好搞，剧本的好几个大场面都有危险性，偏偏陈维云又在催工，让他尽快杀青，这简直是难为他。 好在陈维云批足了预算，剧组的任何搭景、道具、特技要求，都能第一时间搞定，陈维云又让江至强从好莱坞聘请一位副导与两位动作指导，减轻他很大工作量。 这位副导是蒂姆波顿，89年《蝙蝠侠》三部曲的制作者，也执导过票房炸弹《爱丽丝梦游仙境》，多次与约翰尼德普合作，一手导编《剪刀手爱德华》，电影风格偏黑暗，却又充满古怪的想象力，每一组镜头，他都给刘镇韦提供了巧妙的拍摄点子。 “安迪不愿用替身？”陈维云看看刘德桦，经过几个月的健身，天王成功变成了肌肉男，“安迪，你应该知道这场戏的危险性。” “替身同样危险喽，都是老妈生的，他们够胆上阵，我也愿意去搏命。”刘德桦态度很坚决， “陈生，杰克哥的动作全是他自己挑大梁，假如这种镜头我用替身，影迷会瞧不起我，即使我拍上了这部戏，就必须拿出心血，不然我也对不起你的赏识。” 陈维云不着急表态，他把武指袁合平与几位特技师叫了过来，问道：“谁是安迪的替身？” “小黑和阿贤轮流，每人拍一组镜头。”袁合平指指身边两位属下，小黑是柯寿良，阿贤是罗力贤。 《冒险王》里‘快艇追击’那幕戏，周闰发被绳索抛上岸，然后撞向街道的巴士车，这个镜头是使用柯寿良做替身。 公司成立有特技部门，柯寿良多次参与公司的高危戏份，被提拔为部门负责人，他手下管着三十多位精通飞车、爆破、火烧、攀岩的特技演员。 去年陈维云亲自叮嘱柯寿良，他非常上心，一直在研究室外攀爬与飞奔的安全性，但即使如此，也让手下们望而却步，唯一敢上阵的只有罗力贤这位新人。 “陈生好。”罗力贤见了陈维云很激动，显得手足无措，只顾摸脑袋，他今年才二十岁，平行时空就是今年才出道，他有‘万能替身’的称号，胆子比何寿良还大，尤其擅长赛车，是程龙电影的御用飞车指导。 “你们两个是专家，而且演练过多遍，假如安迪亲自出演这些镜头，你们赞同吗？”陈维云在咨询。 “安全上我保证没有问题，不会出纰漏。”何寿良先回答，却又说：“但是人一旦悬空在楼外，半条命都要吓丢，有可能双腿发软，一个动作也做不出来。” ， 362、梦之队晚会 柯寿良讲完这句话，觉得不妥当，又急忙给刘德桦解释： “安迪，我不是讲你胆小，这是人之常情！楼顶距离地面的高度将近两百米，正常人悬在楼外，本能反应都会畏惧，我第一次吊出去时，吓的差点尿裤子！” 话糙理不糙。 再有胆气的人面对陌生的高危环境，下意识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周围也响起一阵哄笑声，柯寿良的粤语不地道，讲话爱打手势，看上去有点滑稽。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黑哥。”刘德桦不介意被看轻，“你让我多适应几次，我保证无问题。” 说完目光又转到陈维云身上，他知道老板可以一锤定音，只要说服老板，一切都能畅通无阻。 “我一直主张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做。”其实陈维云属意刘德桦亲自上阵，这对提升演员形象有帮助，但他也要考虑后果， “安迪，小黑与阿贤是职业替身，他们常年做这种工作，不容易失误，而且可以拍到最佳的摄影效果，他们把精力用在幕后，你把精力用在目前，分工很明确，你不必要冒险。” “演员就是演员，不分幕后与幕前！”刘德桦据理力争， “陈生，既然这个镜头要在大荧幕上出现，那就是我的分内工作，我什么都不怕，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既然你坚持，那我只能答应你。”陈维云不再劝说： “你先去试一试，假如适应不了，不要强迫自己，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有这个决心已经相当不错。” “多谢陈生。”刘德桦立刻喜笑颜开，他望望刘镇韦，“刘导，陈生已经点头，你可不能再拦着我。” 他显得迫不及待，兴奋的拽住何寿良，又揽住罗力贤，“小黑哥，阿贤，咱们去彩排。” “老板，这么搞不妥当吧。”刘镇韦挪到陈维云跟前，小声提kàng yi，万一出现事故，不止《黑侠》计划要泡汤，还要连累公司形象。 “我们要尊重演员的意见，程龙的任何一部戏都有高危镜头，他故意拿命去搏，正是他打造了命悬一线的镜头，才震撼了观众，做成了国际巨星。”陈维云拍拍他肩膀， “再说小黑已经准备半年，三层楼全部装有保险器材，楼下分层也架了十几道拦网，你不用太担心，真出事故，责任我来担！你的责任是抓拍最精彩的镜头！” “得！”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刘镇韦自然不会再多嘴，扭头去追刘德桦，想要叮嘱安全事项。 陈维云忽又叫住他， “还有一件事，6月1号是周日，晚上七点公司在娱乐行戏院大舞台举办联欢晚会，亚视现场直播，公司所有艺人必须出席，那晚的时间你要腾出来，不准给你手下安排工作。” “知啦！”刘镇韦苦笑起来： “霍总通知了一次，周总通知了一次，漫威的林总也通知过一次，放心老板，这是咱们收购亚视后的第一场大晚会，我绝对忘不了，一定把剧组所有人都带过去！” “记得就行，你去忙吧！” 陈维云朝他摆摆手。 主创们也没有久留，全都跟了过去，陈维云在人群里发现一位熟脸，旋即喊道，“阿喜，你等一等！” 这是《黑侠》的摄影师鲍德喜，后世凭借《卧虎藏龙》摘下奥斯卡最佳摄影奖，但他不是华人圈的唯一获奖者，美籍华人黄宗早在五十年代已经拿下这个奖。 鲍德熹出身演艺世家，母亲刘苏是左派fèng huáng影业的演员与服装设计，现已息影，父亲鲍放是长城影业演员，82年长城影业合并到银都，鲍方跳槽加盟tvb。 他姐姐鲍启静跳槽加盟亚视，姐夫方进入邵氏做电影策划，邵氏结业后过档梦工厂，去年方跟在刘嘉豪与梅晓青的《一代宗师》剧组，并把鲍德喜引荐到了公司。 《黑侠》筹备时陈维云翻阅公司的艺人资料，发现鲍德喜的名字后直接点了将。 鲍德喜也知道这件事，他姐夫方讲过，他的摄影师职务是大老板钦点出来的。 听见陈维云叫他，他小跑过来，客气的询问：“陈生，有什么吩咐吗？” “亚视马上并入公司，晚上回家和你老豆打个招呼，我要邀请他到亚视工作。”亚视一旦易主，陈维云会立刻展开一场大挖角，上到邵义夫的干儿子费道易，下到拿日薪的死龙套，陈维云会全部挖一遍，他要把tvb的人才尽量搞到自己的电视台。 这不是什么大事件，tvb、亚视，还有当年的佳视，来回挖角了不知多少次，无论高管还是艺人，都在不停跳槽，又不停回巢。 等到21世纪，tvb与亚视仍在互相挖人，所以yu lun上不存在任何影响。 “我老豆前几天还提到这件事。”鲍德喜见老板亲自邀请自己父亲，忽然变的激动起来，他察觉到老板对他们一家人特别优待，心想这应该是他们家的左派身份沾了光： “我和我姐夫都在梦工厂，我姐在亚视，只我老豆在tvb打工，他上司担心他跳槽，天天给他排戏，他身体已经吃不消，正想着辞职呢。” 既然担心跳槽，tvb为什么加大排戏量呢？这是因为tvb只给电视剧演员发月薪，反正发的是死工资，有机会让员工多干活，那就不会让员工闲着。 虽说tvb已经提高了艺人待遇，但那是针对当红演员，每部戏根据收视率酌情增加奖金，至于配角们，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等着拿养老金的老演员，工资涨幅并不高，依旧要接受tvb的压榨。 “既然这么辛苦，那就直接让他辞职吧，我会交代陈家英，给他准备合约。”陈维云说： “公司的艺员部已经剥离，美国的经纪公司ata改迁回港，梦工厂旗下所有艺人全部签到ata统一管理，告诉你老豆，年纪大过五十岁的老艺人都有优待，公司提供角色，他们可以自己挑选。” ata是亚洲精英经纪公司，艺人合约有两种，一种是纯片约制，没有工资，签一部戏结算一部片酬，另一种是工资制，每月发放固定月薪，片约另算，当然这种片约的片酬不会高。 改迁是改换注册地址，这是为了避免美国的法律纠纷，但也不会撤销美国的办事机构，仍旧会保留一个分部，主要处理艺人在美国的商业活动，原ceo黄玉美继续留在美国，香江是总部，总经理人选已经敲定，陈家英在公司兢兢业业做了三年，陈维云会委她重任。 接下来一个月，陈维云的工作重心都会转移到亚洲电视台。 三天后的5月26号，漫威与亚视签订股权转让协议，电视台正式易主，陈维云要通过晚会的形式与香江观众见面。 晚会时间定在6月1号晚上，这晚也是港姐决赛夜，陈维云存着打擂台的心思。 为了这场晚会，陈维云提前几个月做准备，专门成立一个团队策划组织，负责人是他的心腹刘嘉豪与梅晓青，这对夫妇今年没有安排片约，晚会结束都会调入电视台，一个担任运营总裁，一个担任总监制。 晚会的名字取作‘梦之队’，这是有缘故的。 两年前陈维云就想推出全新的服装品牌，今年他会付出行动。 所以‘梦之队’不止寓意着‘梦工厂明星’，也是他服装的注册商标，今年是试运营，正好临近暑假，陈维云会先推广一款t恤短袖，晚会上所有明星都会统一着装，配合这款t恤作宣传。 t恤是蓝色，梦工厂公司的logo换上了熊猫阿宝，但是颜色没有变。 ‘梦之队’将作为冠名品牌插播在晚会的字幕里，陈维云甚至在考虑把‘梦之队晚会’也打造成一个节目品牌，台庆、春节、公司zhou nián qing，但凡重要节日晚会都以‘梦之队’冠名。 这场晚会是综合性质，歌舞最多，其次是小品短剧，也有杂技、魔术、脱口秀表演。 刘嘉豪与梅晓青是总监制，最近常驻在娱乐行大厦的一楼戏院，给晚会做彩排，因为出镜的艺人非常多，没有办法全部聚齐，所以彩排是轮流进行，哪一位艺人有空，让哪一位艺人过来演练，反正各自都有节目。 个别工作繁忙的艺人，像是陈柏强，他舞台经验丰富，即兴表演没有任何问题，甚至都不需要彩排，晚会举办时直接让他登台献唱。 ‘梦之队晚会’将是陈维云入主亚视后制作的第一档综艺节目，不过每年举办的次数肯定不会多。 在《黑侠》剧组待了半个钟，陈维云离开合和大厦，转道去视察下一个剧组。 目前梦工厂正在拍摄的电影还有三部，《倩女幽魂》、《百变星君》与《僵尸2》，但是只有《百变星君》的剧组在香江。 《倩女幽魂》的片场设在台岛的电影城，《僵尸2》有不少倭国戏份，需要去那边取景，这是为了市场考虑，《僵尸1》在倭国上映时票房井喷，那边的观众喜欢丧尸题材，所以陈维云增加了倭国情节，并给中山美惠安排了角色。 半个月前林清霞带着剧组移师过去，下周才会回港。 363、义不容情 其实元旦节前后《百变星君》已经开始筹备。 这是周星池的第三部独角戏，鉴于他的前两部作品票房不理想，吴世邦按照陈维云的指示，这部戏给周星池提供全方位的支援。 首先是管理剧组的权限，除了男主角，周星池还挂名了监制，拍戏过程中他拥有建议权，甚至可以根据自己的要求更改部分剧本内容。 这样一来，导演不能使用强势人选，免得爆发矛盾。 根据陈维云的建议，吴世邦物色了两位新人，联合参与执导。 一个是29岁的尔冬升，他是秦佩的胞弟，以前是邵氏演员，决心转行做导演，因此拿到导筒。 另一个是24岁的陈客辛，他在美国读过电影学院，不过辍学了，属于半学院派影人，去年到梦工厂面试，一直做助理，突然间被提拔到导演的岗位上。 这两人都没有导演经验，属于摸索探路的状态，因此他们不会计较周星池这位公司台柱子在拍戏时的指手画脚。 chu nu作嘛，能完整搞定一部戏就算大功告成，他们要的是经验，主要是给下次单独掌镜打基础。 《百变星君》在选角的时候也征询了周星池的意见，甚至女主角就是周星池钦点。 本来吴世邦提供了三位候选，梅燕芳，邓翠雯，曾嬅倩，他可以任选一个，但是周星池都不满意，他觉得梅燕芳名气太大，即使这部戏大卖，也不是他的功劳，邓翠雯片约太多，经常要扎戏，他不乐意，至于曾嬅倩，出了名的任性大xiao jie，他担心不容易合作。 最后周星池提议使用周海眉，他当时是随便问问，想不到吴世邦一口答应。 周海眉资质很不错，已经加盟公司一年时间，拍了三部戏，都是担任配角，吴世邦原计划就是在今年捧她，既然周星池提了出来，那便顺水推舟。 这部戏的筹备期比较长，拖到春节后才正式开机，拍摄速度也慢，三个月都没有杀青，预算已经快要突破一千万港币了。 《百变星君》里有不少特效镜头，周星池、尔冬升、陈客辛三人都想精益求精，偏偏公司对这个剧组开了绿灯，没有对他们进行监管，于是导致了延期。 不过也差不多要收尾了。 目前正在处理群戏的大场面，周星池饰演的李泽星死亡后，身体被姜司教授改造为机器人，然后去一间中学任教，被一帮野蛮中学生戏弄。 这幕戏需要临时聘请数十位学生群演，他们本想使用一间校园，但吴世邦在筹备时就对他们讲过，里边的学生过于张狂，肆意羞辱老师，外景绝对不能选在真实的校园内，免得上映后被舆lun gong击。 他们商量后租用了公司的一座闲置厂房，临时改建为学校，搭景就用了半个月。 地点位于沙田火炭。 陈维云赶过来时，剧组正在楼房内拍摄，他没有上楼，只和在园内排练的周海眉聊了一会儿。 这场戏里，周海眉饰演的虫虫只在校园门口出镜一次，镜头比较短，台词也不多，但她反反复复一直在背诵，这次女主角的机会她非常重视，甚至没有注意到陈维云走到跟前。 “阿眉，他们都在楼上开机，没有你的戏份吗？” “呀，老板！”周海眉从椅子上蹿起来，紧张的回答他：“我的戏要排到最后，明天上午还能拍到。” “这部片子已经搞了三个月，搞到现在还没有杀青，有点慢了。”陈维云拉把椅子坐下来，朝她压下手，“坐喽，不要拘束。” 其实周海眉性格比较开朗，属于那种耿直火爆的靓女，但她不经常见陈维云，骤然单独谈话，她很不适应，一直不敢主动搭腔，都是陈维云在问她。 “我听说你休假时经常去伦敦戏院客串营业员，是不是真的？”陈维云聊起了日常，帮助她放松下来。 “是啦，老板你也知道啊？”周海眉笑起来， “我以前就是那里的营业员，做了一年时间呢，去年公司筹拍《冒险王》，我去试镜碰运气，侥幸拿到一个角色，不过我刚刚入行，演技不过关，观众都不认识我。” 她当时与陈晓春一块签约，《冒险王》上映前，她的片约其实比陈晓春多，在好几部戏里跑过龙套，还给《小顽皮》动画配过音，但是陈晓春通过《冒险王》一炮而红，她依旧籍籍无名。 不过并不要紧，因为公司赏识她，即使她演技不过关，依旧给了她做女主角的机会，她心里非常感激公司的栽培。 “你有演艺天分，外形又出众，走红并不困难，但是想让观众认识你，这需要慢慢积累人气，你可不能心急。”陈维云给她提了一个建议， “下个月公司会筹备一部电视连续剧，这是我们首次进入真人电视剧领域，无论幕后班底，还是幕前演员，都是全明星阵容，有一个女角色非常合适你，属于女二号，过几天就会公布试镜通知，你记得报名试镜。” 这部连续剧叫做《义不容情》，在大陆不算特别有名气，至少比不上《射雕英雄传》、《大侠霍元甲》这几部经典，但是在香江却是史上收视率最高的都市剧，容易打出开门红，无论tvb筹备任何电视项目，都难以撼动《义不容情》的收视热潮。 陈维云亲口说出来，那么这个角色一定是周海眉的。 “谢谢老板。”她心知肚明这一点，赶紧站起来去端茶壶，又拿了一次性水杯，“老板，这是临时休息棚，星哥说公司给这部戏投了很多钱，他不会浪费一分，预算全部要用在电影制作上，没有备茶叶！” “他是男主角，预算又不归他管，操这些心做什么。”陈维云感觉真是有意思。 “星哥讲了，这部戏是你指定给他。”周海眉了解一点nèi mu，其实公司同事对周星池都很羡慕，因为老板过于赏识，“他是监制之一，你特批给他管理权，剧组里谁敢浪费钱，他就骂谁！” 周星池这么做不完全是衷心，他是担心《百变星君》第三次扑街，到时没有办法给陈维云交待，但假如他尽忠职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陈维云有可能不怪罪他。7 364、混三年的成果 “老板好！” 周星池的助理很醒目，及时通知他老板探班的消息，他临时断拍摄，下楼见面。 两位导演跟在身边，随着打招呼。 “阿星，这部戏什么时候能杀青？”陈维云依旧坐着，周海眉已经站起来，挤到了同事间，她不想搞特殊。 “下个月肯定能拍完，保证不会再延期。”从加盟公司开始，周星池都受益于老板的态度，即使公司大牌艺人齐聚，老板总会把他挑出来，给足面子。 像是老板刚才的询问，正牌监制与正牌导演都在场，但老板只问他周星池，这是在侧面告诉剧组的主创，《百变星君》是以他马首是瞻。 他是公司台柱，其他人都是陪衬。 陈客辛刚出道，年纪又轻，对这一点混不在意，不过尔东升出道十年，又是前邵氏红星，他对老板的态度多少有点纳闷，他看不出周星池的潜质，不明白老板为什么如此赏识周星池。 他正想着，陈维云已经目光转到他身，作为老板，优待周星池是为了驾驭，但陈维云也不会忽视其他人才。 “小宝，我听你阿哥讲，每天收工后你不去消遣，一直在研究精神病患者的资料，有这回事吗？” “这点小事陈生你也关注吗！”尔冬升听见这番话，立马笑了起来，老板是全城排名前列的大富豪，管着几百亿的大企业，竟然能记住他的私事，这说明他在老板心里肯定有一席之地， “陈生，我发现咱们公司的电影类别不多，尤其缺少现实题材的片子，《百变星君》很快要杀青，我想尝试一下艺冷门，但仍在构思当。” 他所构思的剧本是《颠佬正传》，讲述的是服务精神病患的社工故事。 “你讲的不错，公司片库的确需要拓展类别。”陈维云说： “你认真准备，资料一定要详实，我个人非常喜欢以原型人物为题材，根据亲身经历改编的剧本，这样的项目有一个我让周梁叔怡批一个。” “陈生，假如是小说或者口述改编呢？”尔东升需要问清楚。 “那要看故事内容。”陈维云会对公司的艺片严格把关，他绝不触碰另类题材，像是反映以前大陆的那场动荡，或者描述玻璃，还有是min zhu啊zi you啊一类的假清高，陈维云不喜欢这种片子，统统不会投资。 他意的故事是《海洋天堂》、《桃姐》这种温情型，假如华人圈存在类似《阿甘正传》一样的励志型小说，那无论投资多少钱，他都会改编投拍。 与这批主创聊了很长时间，陈维云准备离开的时候，最后问陈客辛，“皮特，你是不是懂泰语？” “对啦。”陈客辛心说老板也记得我的资料？他有点小激动， “陈生，我是泰国华侨来着，泰语非常流利，我老豆老妈至今还在曼谷生活。” “哦，那他们做什么工作？”陈维云又问。 “我老豆是电影人，以前在邵氏打工，现在给国泰集团做事，他在曼谷一家戏院里搞宣传。”陈客辛其实也是影二代，但他老爸陈同民事业不顺，移民去了泰国，在港没有名气，帮不到他什么忙。 “正好！公司要在泰国做投资，曼谷是我们在南洋的核心区，缺少一位熟悉当地市场的负责人，假如你老豆感兴趣，让他到曼谷分公司做事。” 春节时陈维云定下决策，通过合资进军南洋市场，并派遣法务部主管周胡穆芳常驻南洋，业务已经展开两三个月，取得了初步成效，他朝汪明荃招了一下手，“阿荃，把周胡穆芳的名片给皮特一张。” 交代完这件事他才走。 经过两三年的运作，他已经与旗下艺人建立了坚固的kun bǎng纽带，不止艺人本身的收益，连艺人的家庭成员都被他招揽，周星池的老妈是梦工厂的质检部主管，梅燕芳的大姐是直营店的店长，黄加驹的兄姐都在公司做事。 等陈维云离开后，陈客辛举着名片，给同事们摇了摇，笑着问： “咱们公司要在南洋建立院线吗？” “院线算什么！”周星池被公司高层赏识，知道的小道消息多，他给众人说： “直营店、工厂、酒店，公司将来都要在南洋开展业务，甚至有可能参股当地的传媒，咱们老板财力雄厚，又锐意进取，他会想方设法给我们艺人扩展市场，增加我们的收入，让我们梦工厂明星都变成飓风，刮到全世界去。” 这句话很能鼓舞人心，“继续开机！电影搞的越好，公司投给我们的资源才越多！” 周星池一甩手，同事们群情响应。 周海眉也乐呵呵跟着后面，心潮变的澎湃，我将来能不能做国际大明星？ 香江其它电影公司敢这样大放厥词，都会被认为是吹牛皮，但梦工厂不同，因为明星飓风已经变成现实。 陈柏强与林清霞都是名副其实的国际巨星，这是梦工厂的两大至尊王牌。 第二梯队的人数更多，张国容、周闰发、钟楚虹、张雪友，包括参演《黑侠》的刘德桦与翁美玲，未来都有望创造各自的流行狂潮。 当然梦工厂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仍旧是老板陈维云。 车辆驶出去，汪明荃看看手表，问说： “老板，已经快六点，要不要吃罢晚饭再去娱乐行？” “不，现在过去，娱乐行楼有餐厅，你联系刘嘉豪与梅晓青，让他们安排聚餐！” 娱乐行是陈维云今天最后一个视察地点，公司晚会正在彩排，陈维云要过去瞧一瞧情况。 途他仍在考虑周星池的事情。 对于艺术家来说，成高低取决于天赋。 其实不完全正确。 后天的努力、磨砺、甚至机遇也都至关重要，周星池表现的尤为突出。 这位艺人的成功不像其他港星一样顺风顺水，他苦挨过六年的龙套生涯，厚积薄发得以一飞冲天，可惜蝴蝶效应的缘故，导致他丧失了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煎熬，虽然他目前对成功仍旧有迫切，却不如平行时空那么强烈。 陈维云觉得周星池的电影一直没有起色，原因可能在这里。 他给了周星池足够的袒护，赢得了周星池的感恩，却同时阻碍了周星池对演艺天分的探索。 “他无法给自己定位，无厘头的风格仍显稚嫩，发挥不出他的特长！”陈维云心里想道，假如《百变星君》失利，是让周星池拍电视剧磨练一段时间，还是继续在大荧幕力推呢？ 他暂时拿不定主意，决定等这部电影落画后再计较。 娱乐行是华人置业的旗舰，已经是梦工厂的物业。 这栋大厦的一楼是大戏院，属于旧式的粤剧舞台，格局与希慎利家的利舞台一样，可以容纳千名观众，这是指大厅，两侧设有贵宾包厢看台，大约两百个位置，空间足够大，但是灯光设施较陈旧。 月初陈维云完成华置股份收购，立刻联系邱得根，让他派人到娱乐戏院布置会场，一来方便晚会转播，二是为了提高歌舞节目的质量。 其实他仍旧对会场不满意，他理想的环境是多功能演播厅，如同《歌手2》舞台，阶梯型的观众席呈180度把舞台半围起来，t形舞台直接伸向观众席央，照明设施又炫目华丽，梦工厂乐园内的影城舞台是这种设计，但是工程尚未兴建，短期内用不成。 他暂时只能使用娱乐行。 娱乐行位于湾仔的皇后大道，距离梦工厂大厦非常近，艺人过来彩排，甚至都不用坐车。 陈维云直接在一楼戏院门口下的车，梅晓青正在等着他，快步迎来，笑道： “老板，还剩一个节目没有彩排完毕，豪哥在里边管现场，你看你是先吃饭，还是去观摩？” “观摩喽！”陈维云往大厅走去，边问：“是谁的节目？” “薇薇安的独唱！” 梅晓青说话较随意，她与她老公刘嘉豪是最早追随陈维云的一批艺人，除了刘镇韦，他们夫妇在公司的资历最老，相较而言，陈维云对他们的器重甚至要超过刘镇韦，因为当初陈维云提议去大陆拍戏，刘镇韦拒绝了，他们义无反顾挑了大梁。 虽说1983年拍完《圣诞快乐》后，他们基本没有什么像样的电影项目，每年也拿不到多少分红，但是他们个人持有的梦工厂股份都刘镇韦多。 “老板没有亏待我们！”这是梅晓青与刘嘉豪私底下说的悄悄话。 他们夫妇日常在公司时与世无争，严格遵守老板的吩咐，不像刘镇韦一样挑戏，他们从未向陈维云讨要过公司的大制作，这样低调的表现让他们赢得了丰厚回报。 公司收购亚视的计划启动后，陈维云单独找他们谈话，分别给了他们一个行政职位，刘嘉豪是运营总裁，这属于电视台的二把手，实际的电视台权力掌管者，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一把手是行政总裁林敬业，但林敬业也是漫威总裁，需要监管漫画与报刊，所以真正打理亚视的人是刘嘉豪。 梅晓青是总监制，她将取代她以前的司徐晓明。 他们夫妇原本是亚视的小监制，自愿跳槽跟陈维云混，混了三年，他们又混回亚视，但职务变了，他们将风光无限的‘回娘家’，以前的司全部要变成下属。 每次想到追随陈维云三年的成果，夫妇俩总是要会心一笑，“老板的安排真是妥当！” 这是他们的心声。14 365、插曲风波 推开戏院大厅的木制阁门，歌声从舞台上传了过来。 周惠敏正在演唱《千千阙歌》。 元旦节陈维云担任陈柏强的演唱会嘉宾，现场演绎了这首歌，并在艺人聚会时作了承诺，交给周惠敏出专辑。 还有一首《大约在冬季》，原本陈维云担心齐勤已经创作出来，其实没有必要。 这首歌起源于台岛影片《芳草碧连天》，齐勤先生与王祖娴xiao jie担任男女主演，两人因为这部电影相识并相恋，但王祖娴签在香江的电影公司，长期与齐勤分隔两地，为了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齐勤才创作了这首歌，那是98nián de shi情。 这个时空王祖娴早早被挖到梦工厂，没有接拍《芳草碧连天》，她与齐勤并不认识，于是没有这首歌。 春节过后，周惠敏先录《大约在冬季》，发行已有两个月，目前销量突破了十万张，她在香江歌坛已经渐有名气，《千千阙歌》也已经录制完成，但是没有宣传与发售。 月号的晚会上，周惠敏将独唱《千千阙歌》，公司会通过晚会帮助她推广这张专辑。 类似的推广还有很多。 陈维云尝试打造‘春晚效应’，高收视的综艺节目非常容易捧红艺人。 进了大厅，陈维云站在门口等待，他不着急去舞台，彩排正在进行当中，他不想打断属下们做事。 舞台下的前几排座位都有人，除了刘嘉豪的制作团队，还有另外一批彩排的艺人，这是《狮子王》的儿童舞蹈团，公司的小演员们全部聚齐，这同样是陈维云的尝试，他要推出一段时长8分钟的舞蹈节目。 为了这个节目，他高薪挖来了香江城市当代舞蹈团的艺术总监，也是华人圈著名的编舞家之一黎海咛，三月底荣获奥斯卡最佳服装设计的陈顾芳也被调来，负责布景与服装道具。 这场晚会的幕后汇聚了梦工厂所有精英。 包括刚刚加盟的音乐家马游友，被陈维云要求从美国飞回来，临时组建了临时乐团，包揽晚会的音乐演奏。 这支乐团就在周惠敏的身后，每位成员都是高薪。 整台晚会从筹备到结束后的庆功，总预算超过四百万港币，假如重新装修舞台，花费要更高。 “老板，咱们是不是拉几个赞助商？明星这么多，香江的企业肯定会争着赞助。”梅晓青正好聊到这方面，她一直在节约成本，但仍旧避免不了开销的不断上涨，仅仅陈顾芳列出来的服装清单，花费就有七十多万。 “这次不找赞助，公司的‘梦之队’运动服是唯一赞助单位！”陈维云对电视台的赞助商有计划，他要先把节目品牌打响，然后一档节目拉一个冠名企业，如同后世的fèng huáng卫视一样，所以他目前并不着急拉赞助，投入重金提升节目质量才是首要重任。 说话时，他目光一直集中在舞台，周惠敏唱完歌，下台的时候，前排一位靓仔急冲冲迎上去，捧着一束鲜花往她手里塞。 “那个送花的靓仔是谁？”陈维云指了过去，“彩排现场你怎么让歌迷进来了？” “他是才子倪狂的仔，在追求薇薇安，这几天一直待在这里。”梅晓青见陈维云脸色不好看，急忙解释： “徐导打电话给我，让我放他进来，徐导的面子我没法推。” “徐可？他与倪狂有交情吗？”陈维云脑海里想到了倪振的绯闻，这位文二代应该先追求李港姐，然后才会追周惠敏，但李港姐还没有出道呢，他怎么就盯上周惠敏了？这是蝴蝶效应的缘故吗。 “徐导请了黄霑给《倩女幽魂》谱曲，他们两个有交情，倪狂找了黄霑，黄霑托徐导给我打电话。”梅晓青跟随陈维云时间长，平常比较关注陈维云的喜好，这位老板对大陆人非常亲近，倪狂一家都是从大陆抵港，她判断老板不会排斥，因此没有约束倪振的行为。 “《倩女幽魂》的插曲谱出来没有？”陈维云询问说。 “已经谱完，共有三首，主题曲是同名《倩女幽魂》，莱斯利演唱！一首插曲是《黎明不再来》，莱斯利想让阿芳灌录，但黄霑提议让微微安献唱，黄霑是作曲作词者，莱斯利争取不过他，这件事让阿芳很不满意！”梅晓青与本港娱乐总经理周梁叔怡交往比较多，有些消息都是周梁叔怡透露的。 “还有一首是什么？”陈维云念在徐可的功劳，在《倩女幽魂》这个项目上，完全放任徐可做主，公司只拨款，没有干涉任何制作环节。 “最后一首插曲是《道》，黄霑想自己唱，但他不是咱们公司艺人，徐导上报给了梁总，梁总不同意，徐导因为这件事欠了黄霑人情，所以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让我务必照顾一下倪狂的仔！” 这就是前因后果。 陈维云听完，回头交代汪明荃： “打电话给周梁叔怡，《黎明不再来》让阿芳录，告诉她，以后不准和非公司音乐人合作，无论是哪个导演，哪个监制提出这种要求，让她一概拒绝，包括徐可刘镇韦在内！然后再打给施楠生与徐可，薇薇安是我准备力捧的新人，让他们不准再干涉薇薇安的任何事！现在打！” 汪明荃吓了一跳，自从她担任秘书，还没见老板发过火，急忙拿出大哥大开始拨号。 陈维云又叮嘱梅晓青， “阿青，你去把薇薇安叫过来！” 他站的位置比较偏，灯光都集中在舞台那边，角落环境比较黑，前排的员工都没有看到他，梅晓青过去时也没有通知，只把周惠敏领走。 到了跟前周惠敏才看清是陈维云，“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显得很惊喜，她加盟公司的时间不长，但是公司对她非常看重，连续给她出唱片，事业上升势头非常旺，她知道这是老板点名要捧她，以前她比较畏惧陈维云，自从那次在聚会上谈过钢琴，胆怯心理已经消失。 “薇薇安，你什么时候和倪振认识？”陈维云问的很直接。 “上个月我去电台做宣传，推广《大约在冬季》，倪生是唱片骑师。”周惠敏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老老实实回答。7 366、全明星阵容 陈维云还要再问，汪明荃把手提电话递过来， “老板，徐导想和你谈谈。” 陈维云没有接，他问梅晓青， “阿青，楼上餐厅布置好了吗？” “已经清场！” “我先上去，等会儿让马生与黎小姐都来，小演员也全部跟着，我请他们吃饭！”陈维云说完才伸手问汪明荃要电话，径直出门往楼上走。 梅晓青拍了周惠敏一下，“阿敏，你跟着去喽。” 周惠敏感觉气氛不对劲，她小声询问：“晓青姐，我刚才唱的不好吗？《千千阙歌》我已经练了四个月，每天都在练。” “跟歌没有关系。”梅晓青没有细说，这种事不归她管，老板已经亲自插手，肯定有解决办法，她多说无益，“你快上楼吧，老板有话要问你。” “哦！”周惠敏胆子小，忽然变的紧张起来，走路都感觉脚下虚飘。 等她推门出去，梅晓青发现倪振寻到了这边，她立刻朝门口的保安主管招招手。 “晓青姐，有什么吩咐？” “把那个靓仔请走，还有他的花！不要给他解释，假如他不听劝，直接扔到街上去。”既然老板讨厌这个靓仔，梅晓青绝不会客气，她看上去文文弱弱，下手黑的很， “然后吩咐你的属下，以后不准他再踏进娱乐行半步，去办吧！” 她抱着双臂观看保安做事。 倪振被几个保安拎小鸡一样架起来，任凭他怎么呼喊都无用，等他途径梅晓青身边，赶紧咋呼说：“晓青姐，我是阿振啊，他们这是干什么？你也不管管？” 梅晓青冷冰冰瞧着他，一个字都没吭，等他被丢到门外，梅晓青才走去舞台，刘嘉豪听见了动静，问她是怎么回事，她恼着说： “徐可净是害我！下次他再请我帮忙，我才不卖他面子！” “同事一场，你发什么飙！”刘嘉豪笑着提醒一句，又问：“刚才我见门口有人影，老板还没有到吗？” “已经到了，他去了楼上，我先把马生与黎小姐领上去。”梅晓青叮嘱老公说：“你也收工喽，把这些小孩都带着，老板要请他们吃饭。” 晚上仍要继续排练一个小时，八点钟孩子们才能返家。 此时陈维云已经进了餐厅，耳边举着电话，听徐可在解释： “老板，82年我拍《新蜀山》，插曲就是黄霑谱的词，前年我拍《上嗨之夜》，音乐全是黄霑一手包办，我欠他有人情！ 元旦节我拍《倩女幽魂》的新闻传开，黄霑那时就找上了我，1960年李瀚祥给邵氏拍过一部《倩女幽魂》，配乐师是姚敏先生，黄霑是这位音乐家的头号乐迷，他想给偶像致敬，登门找我要片约，如果我拒绝他，面子肯定要丢大。” “你已经把片约给了他，这还不够吗？”陈维云质问道： “插曲写出来，交给哪位歌手献唱，公司才可以做主，黄霑只是临时聘请的艺人，不是本港娱乐总经理，他有什么权力指定歌手？你竟然还同意？老徐，阿芳是咱们公司的头牌，你为了自己的面子，让她出糗，万一她发飙跳槽，你负责再给我培养一个阿芳呀？” 周惠敏在旁边听着，心里七上八下，她特别委屈，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与梅燕芳争歌。 徐可也很郁闷，他忽然把话筒捂住，问跟前的施楠生：“老板发火了，怎么办？” “我早就给你讲过，不要插手公司歌手的事，你偏不听！把电话给我！”施楠生把话筒抢过去，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笑着说： “老板，我找阿芳谈过，她不介意的，老徐已经承诺，下部戏请她担任女主角，我们考虑过影响。” “你把免提打开，让老徐也听着。”陈维云等了片刻，才又说： “阿芳的事先放一边！你们撮合倪振与周惠敏又是想干什么？公司辛辛苦苦培养的歌手，是为了让你们拿去送人情吗？阿生你代理过本港娱乐总经理，包装周惠敏的定位是什么，她走的是什么路线，难道你不清楚？” 两人全都傻了眼，徐可急切着说， “老板，你不要冤枉我！我哪有撮合谁？黄霑告诉我，倪振想去观看晚会彩排，我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后生仔想见见梦工厂的大明星，听听咱们公司推出的新歌，这很正常，于是我答应帮忙，老母的，我压根不知道他是为了泡妞！” 这不是假话，但陈维云不买账， “黄霑指定让周惠敏献唱《黎明不要来》，你难道还看不出他的意思？” “他听了周惠敏的《大约在冬季》，感觉这位歌手适合演唱《黎明不要来》。”施楠生在解释，她当时没有在意，毕竟离港两三个月，她不清楚公司歌手的情况，哪里能猜到黄霑是为了帮助倪振追女。 这时马游友与黎海咛进了餐厅，陈维云要宴请这两位艺术家，不再继续聊， “我知道你们要面子，不止黄霑，嘉禾与新艺城都有你们的人情，但他们的人情大，还是公司的人情大？为了他们的面子，可以不在乎公司的面子吗？” 徐可与施楠生沉默不语，他们找不到借口反驳。 陈维云也没有不依不饶，最后说： “记得下周飞回来一趟，参加公司的晚会，先这样了！” 他直接掐断电话，徐可与施楠生开始大眼瞪小眼。 “阿生，要不要联系一下清霞，让她去给老板吹吹枕头风？” “你傻呀！”施楠生脱口道： “老板是为了周惠敏才发我们的火，清霞知道这件事非但不会帮忙，反而会火上浇油，真是馊主意！” “也对啊！”徐可尬笑一声，“那怎么办？以前老板从未对咱们发过飙，我感觉他这次是动了真怒。” “安心啦，过几天就会气消的。”施楠生一点不担心，她了解陈维云的做事风格，批评归批评，但陈维云绝不会与大牌艺人的关系搞僵，这不利于公司经营， “回港后咱们请老板吃顿饭，事情就能揭过去。” 她说完把话筒重新拿起来，开始拨号。 “你要打给谁？” “梅晓青喽，她肯定在抱怨我们，必须给她道个歉。” “老母的，黄霑也打！老朋友也晃点，必须骂骂他！” “黄霑的天赋就是骂人，我吵不过他，要打你自己打！” …… 陈维云把马游友与黎海咛请上席，见周惠敏站着不动，催了一句：“愣着干什么，快落座。” “老板，我年纪还小，从来没有想过拍拖，我和倪生没有任何关系！”周惠敏已经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老板为了她竟然骂了徐可与施楠生，假如她今天不给陈维云一个交代，恐怕《千千阙歌》就要转给梅燕芳了，公司以后也不会再捧她。 “先吃饭，然后再谈这件事。”陈维云不相信她的话，假如她没有拍拖的心思，完全可以拒绝倪振的花，但她没有这么做，这说明她并不抗拒靓仔给她献殷勤。 当然这并不是说周惠敏喜欢倪振，而是人际交往的被动因素。 男人有花花心思，希望美女环绕，投怀送抱，相反女人也一样，假如有帅哥簇拥，围着她们打转，她们多半会失去免疫力。 即使簇拥的人不是帅哥，而是丑男，只要死缠烂打，放弃自尊锲而不舍，也有攻陷美女的可能。 像周惠敏这种邻家女孩，性格是矜持那一种，她不会主动对某个男人产生好感，却也不懂拒绝，她又出身单亲家庭，父亲早逝，极少经历男人对她的体贴。 所以面对倪振火热的攻势，她会显得犹豫不决。 周惠敏发现陈维云的眼神过于犀利，似乎能看穿她的内心，她不敢对视，默默坐在了一边。 这顿晚宴吃了一个小时，她没有动过筷子，一直埋头想着心事。 等把马游友与黎海咛送走，孩子们也送走，餐桌上只剩下刘嘉豪与梅晓青夫妇，话题才扯到她身上。 “《义不容情》是公司投拍的第一部连续剧，晚会结束后你们要开始筹备。”陈维云早把剧本交给刘梅两人，剧中的角色已经提前开始挑选。 “老板，根据你的要求，这部戏我们会采用全明星阵容。”刘嘉豪脑子里装着所有角色的资料，他介绍说： “《义不容情》是时装家族恩仇剧，故事主要围绕男主角丁有建一家人展开，丁有建的生母梅芬芳我选择让米小雪饰演，刘淞仁饰演生父丁永祥，鲍启静饰演养母叶秀云，朱江饰演养父李全。” 原版生母梅芬芳是蓝洁英饰演，如今换上了亚视首席花旦米小雪。 刘淞仁的名气不低于米小雪，他1971年从亚视训练班出道，76年跳槽到tvb，签了八年长约，去年回巢到了亚视，过几年他会继续跳回tvb，而且不受冷落，又陪郑绍秋飙戏合拍了《大时代》。 香江的电视剧演员基本都有跳台的经历，郑绍秋也不例外。 鲍启静是鲍德喜的姐姐，陈维云钦点她饰演养母云姨，于是被刘嘉豪加进了名单里。 朱江也是老戏骨，在《方世玉》里演过李练杰的老爸，在《纵横四海》里演过周闰发的干爸，属于‘全能老豆’，饰演养父很合适。 “丁有建的另外三个家庭成员，二弟丁有康启用公司新人温昭伦，三妹陈少玲使用罗美微，四弟周志文使用李客勤，丁有建本人你指定tvb的黄日桦，我正在接触这位演员，他还在考虑是否要跳槽。” 陈维云不准备更换丁有建兄弟的原版饰演者，这两人朔造的角色形象深入人心，但假如挖不动黄日桦，陈维云也只能更换人选。 温昭伦早就签到梦工厂，他在香江电台工作，是一位唱片骑师，元旦节已经加盟。 原版的三妹与四弟都不出名，如今换上罗美微与李客勤，阵容会更出彩。 “女三号赵加敏使用柏安尼，女二号李华使用周海眉，女一号倪楚君你指定阿敏出演！”刘嘉豪扭头望了周惠敏一眼，这个角色估计要悬。 陈维云对他讲过，《千千阙歌》很快要发售，只要这张专辑大卖，周惠敏出镜《义不容情》就有收视基础，这是一套包装计划，但刚才陈维云对周惠敏的行为异常不满，有可能取消计划，甚至连晚会都不让再上。 ， 367、高效的陈宝成 陈维云的确在考虑换人。 他对刘嘉豪说： “这是暂时的名单，最终选择谁，要看试镜结果，薇薇安没有演戏经验，假如试镜不过关，那就调整人选。” “老板，我这几个月都在上课。”周惠敏小声插了一句话，“学表演。” “我知你努力，因此我才捧你。”陈维云看着她说： “但你必须要听话，给你出专辑的时候吴世邦与陈淑分有没有交代过你，不准闹绯闻，严禁在宣传期拍拖？” “交代过，可我没有拍拖呀。”周惠敏着急辩解， “倪生要请我吃饭，我一概推掉，他打电话约我，我从来不理！但我管不住他的行为，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我花，如果我拒绝的话，显得很无礼，也容易得罪人，倪生是富家子，他一家都是文化名人，我家什么都不是，我惹不起他。” 她眼圈开始泛红，委屈的直想哭，也倾诉了她的心声， “老板，公司正在力捧我，我知道轻重，我老妈快四十岁才生我，身体很不好，我想挣钱给她买别墅，让她过好生活，公司给了我希望，我什么都听公司安排，我不会自己毁掉我的前途。” “既然你都明白，那就踏实工作，把精力都用在事业上，你付出越多，我保证你收获越大。”陈维云朝汪明荃要了一张名片，递给她： “这是陈宝成的私人号码，回家后你联系他，告诉他，倪振在骚扰你，他会帮你解决这个麻烦，以后你的所有麻烦也都让他处理！但假如你不联系他，就意味着你愿意被骚扰，那么我也无能为力！” “我现在就回家打。”周惠敏立刻站起来，“再见老板！再见嘉豪哥，晓青姐！” 望着她出去，刘嘉豪与梅晓青都认为这件事已经揭过去，毕竟刚才周惠敏的表态非常坚决。 “老板，《义不容情》的女一号还需要换人吗？” “必须换！先让周惠敏在歌坛发展，暂时不给她提供片约。”陈维云纯粹是不爽，没有其它缘故，若非《千千阙歌》灌录完成，工厂已经开始批量压片，投资了上百万进去，他连周惠敏的专辑也会取消， “你联系阿倩参加试镜，女一号交给阿倩。” 公司资质卓越的女演员一抓一大把，视后邓萃雯也可以轻松胜任，邓萃雯比周惠敏醒目多了，自从邓萃雯走红，试图泡她的富家子不知有多少，她遇上一个撵一个，有富家子送花给她，她不止不收，还故意给对方难堪，就是为了向公司表明她不闹绯闻的决心。 但陈维云针对邓萃雯的包装是大荧幕，明年的大制作会让邓翠雯挑大梁，所以要换上曾嬅倩出演女一号倪楚君。 倪楚君这个角色是一位刁蛮任性的富家女，性格与曾嬅倩是绝配，她都不需要琢磨演技，只表现日常生活就可以。 聊完《义不容情》，陈维云又和刘嘉豪夫妇商量了亚视的前期经营，与邱得根签订股份转让协议后，要首先更改电视台的名字，并设计新台标，接下来是节目大改版，新闻时事、少儿动画、音乐剧场、娱乐综艺，这将是陈维云重点开发的四大核心栏目。 各个栏目都有专项小组，目前正在策划当中，陈维云提供创意，小组负责具体的制作方案。 刘嘉豪是运营总裁，职责是管理电视台的日常运作，协调各部人员，提高工作效率；梅晓青是总监制，兼管电视台的所有栏目，她也是小组的总策划人，陈维云的创意全都交给了她。 当然夫妇俩都是新官上任，反正大小事宜，事无巨细他们都会主抓。 目前也只是初步研讨，等亚视易主建立新董事会，他们策划的各项栏目才会逐步实施。 三天后是正式签约的日子。 这天是5月26号。 周一。 陈维云起床很早，他昨晚在‘豆豆号’上过夜，其实这一个月他都和邱舒贞黏在一块，等林清霞回港，他就没有机会了。 吃早餐的时候，他顺手拿起《漫威日报》，只看一眼头条，差点把嘴里的参汤喷出来。 标题实在太劲爆： “香江著名作家、编剧倪生之子昨夜于渣华道涉嫌行侵理工大学女大学生，凌晨两点被北角警署逮捕，案件的信息有待警方进一步披露！” 邱舒贞站在他身边，给他盘子里装沙拉，抬头瞄了一眼报纸，哇！一声，“倪生之子是哪一位，倪狂先生吗？云哥，这是假新闻吧！” “咱们《漫威日报》刊登的头条，怎么可能是假的。”陈维云吃不下去了，拿着大哥大去了船舱外边，拨到陈宝成家里， “阿成，今天全港报纸的头条全是倪狂之子被抓，这是不是你搞的事情？” “云哥，我效率高不高？你应该给我发奖金！”陈宝成语气透着贼笑。 “你少来！”陈维云喝道：“这才几天时间，你搞这么大的案件，万一留下把柄，你考虑过后果吗？” “中间人安排做的，真被警方抓住破绽，也查不到我头上。”陈宝成认真说： “关键是倪振的案子不是我们故意设计，他是自己行为不检点，我们暗中推波助澜！” “详细讲讲！” “其实很碰巧！”陈宝成赶紧说： “三天前周惠敏打电话给我，讲倪振骚扰她，我专门问过你，该怎么处理，你让我把他拖到官司里，我立刻派人跟踪他，并监听了他入住的酒店。 他夜生活丰富，经常去泡夜店，但他不和陌生人玩，聚会的全是同学朋友，昨晚他喝醉了酒，带一位沙田公学的中学同学去酒店开房，完事后他同学想见他家长，他不知发什么疯，咒骂他同学是北姑，直接把他同学撵出了酒店。 我派人找了这个同学，开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怂恿她去警局报案，她直接带着证据去的！云哥，这次倪振一定坐牢，而且名声全全毁！” “没有破绽就行，做的不错！”陈维云夸了一句，随手挂了电话。 邱舒贞帮他吹了头发，打扮了衣装，但是没有跟着他离开。 他走后，邱舒贞独自返回船舱，查账！ 这几天邱舒贞连懒觉都不睡，起早贪黑研究华人置业的十几栋大厦资料。 她每月要经手一千多万港币的租金流，各种账目看的她颠三倒四，但她偏偏又津津有味，每天瞧一瞧账本上的金额，她总是感觉很愉快。 她现在也有了新目标，那就是把这些物业全部转到自己名下，能不能说服陈维云，这要看她的本事。 她并不着急，毕竟才二十岁不到，她有充足的时间和陈维云磨嘴皮，十年她都磨的起。 368、占股比例 本港风情画正文卷368、占股比例广播道81号。 这是亚视总部的位置。 算起来，这栋六层高的建筑属于第三代总部。 第一代总部位于军器厂街与轩尼诗道的交界，第二代总部位于湾仔告士打道的丽的呼声大厦，1968年搬到现在的地址，历史最悠久，假如历史轨迹不改变的话，将持续使用到2007年。 除了办公地址在更改，亚视的老板同样是城头变幻大王旗。 英国丽的呼声公司是创始者，早于1957年就已经创台启播，是香江第一家，也是全球华人区第一家电视台，当时取名‘丽的映声’，只有一个黑白英语频道，每天播放四个小时，收费是每月25块港币，那个年代香江能看起电视的家庭只有640户。 等到1981年，丽的呼声母公司陷入财困，将持有的亚视股份出售给澳洲佬，大卫森、亨利钟斯与cra有限公司，但是仅过一年时间，这家电视台就二次易主，澳洲佬又把股份卖给了远东集团的邱得根。 四年后的今天，电视台将完成第四次易主。 上午八点陈维云赶到梦工厂大厦，然后带领一甘高层驱车前往广播道。 他的车里坐着梦工厂总部执行官霍见宁、连锁公司总裁吴世邦、漫威总裁林敬业、本港娱乐总裁周梁叔怡，还有两位是签署股份转让协议的代表梁柏滔与张孝义。 他们也是梦工厂排名前六的核心领导人。 “华置还有一笔股份没有收回来，刘栾雄仍旧不愿妥协吗？”陈维云先问了一个题外话。 “他愿意转让股份，但他要求与其他股东同等的价格。”梁柏滔负责与刘栾雄谈判， “老板，他那个小老婆应该是收了他的钱，已经准备撤诉，不愿再争取这笔股份的所有权，一旦他们两人达成和解，刘栾雄就能向法院提供全权持有股份的证明，到时我们必须给予他合理价格。” 上个月陈维云买通刘栾雄的小老婆，制造了股份所有人不明的官司，试图逼迫刘栾雄低价出售这笔股份，但刘栾雄很快摆平了大小老婆的宫斗，逐渐从被动掌握了主动。 刘栾雄持有635%的华置股份，价值226亿港币，根据证监会制定的《合并守则》，除非刘栾雄自己压价，否则陈维云必须使用协议收购的价格进行交易，到时刘栾雄不会亏里子，只会亏一个丑闻面子。 “中华煤气呢？”陈维云又问：“刘栾雄持股多少了？” “他上周把希慎利家的1431%高价买走，他的持股量距离大股东李钊基只有3%的差距，市场上都在哄传，下个月刘栾雄会发动全面收购，当天中煤股价暴涨34%，李钊基正在调集资金准备迎战。”张孝义一直在监控中煤，他全权处理这支股，目前已经买过举牌线逼近7%，梦工厂已是中煤的第三大股东，他笑道： “老板，这次咱们左右逢源，刘栾雄与李钊基的收购战一旦爆发，咱们手上的股份至少能盈利过亿，还要不要继续增持了？” “暂时不用，咱们等着要约公告。”陈维云要静观其变，他持股中煤的目的始终不明朗，无论刘栾雄还是李钊基都猜不透他的下一步动作，要约一旦发出，他会根据要约价选择出售这笔股份，套利离场， “上周国泰航空上市，他们的市值有多少？”上周的股市非常热闹，四会刚刚合并，投资人的热情比较高，各大恒生成份股都在热炒。 “117亿港币！”霍见宁一直在关注股市的动向， “他们的估值超过150亿，但是交易量不大，挂牌当天的股价跌破了发行价，总体跌幅已经逼近2%。” “我们的净资产与年利润和国泰航空差不多，但是估值是他们的一倍，香江与海外的投资机构更看好我们的发展前景，挂牌时股价一定看涨。” 高官们信心十足。 梦工厂连锁公司的成长性指标超优良，盈利潜力无限大，核心竞争力是垄断型级别，又几乎没有负债，因此被估出了300亿港币的价值。 而公司目前的资产不过是125亿港币，1%的原始股本价值1亿2500万。 陈维云手上拿着一份综合资产清单，基本都是非流动资产，包括香江、奥门、新加坡、美国、倭国五个地区的直营店铺、工厂及设备。 去年六月份陈维云的店铺数量不过是三四十间，下半年陆续收购了鳄鱼恤、新公主股东陈容美与安乐影业江至强等人的十余座戏院，将店铺扩充到百家。 年底又与新地、信和、信德、庄士以及德宝潘迪声、新界傅玉龙达成交易，同时收购华人置业，拿到一批黄金地段的商业门店， 截止今年三月份，港澳两地的自营店铺已经高达126间，分布各区的繁华闹市，店铺的整体布局已经完成，以后的发展重心会集中在产品上。 除了港澳，其它地区仍要以拓展店铺数量为主，目前评估的资产里，美国有10间店，新加坡也是10间，倭国是36间，全球总计是182间，投资机构估出300亿的总价值，主要是通过年利润，大约是15亿到25亿港币之间。 等梦工厂的股票最终得以顺利发行，所有持股人至少都能收获一倍的回报，投资回报率相当低，但这仅仅是半年时间的投资，长线持有才会收获更多。 所以这次上市，真正赚足身家的人只有陈维云自己，三年前他创办这间企业，始终是100%控制，没有引入任何外来投资人，如果拿他来衡算回报率的大小，那讲是恐怖级。 他的身价在三年内翻了上万倍。 上市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投资人愿意入股梦工厂，看中的不是短期收益，而是未来持续增长的潜力。 邱得根同样报以这种目的。 此次交易亚视，其实涉及的金额并不多，亚视总体资产只有547亿港币，邱得根个人控股6126%，作价335亿港币卖给了梦工厂。 因为交易方式是股权置换，经过双方友好协商，邱得根共拿到梦工厂连锁公司268%的股本。 上个月梦工厂已经完成股权的具体分配，第一大股东是陈维云，占股比例是5834%。 第二大股东是陆元亨，占股比例是446%。 邱得根排第三。 第四是东亚银行李國宝，陈维云协议收购华置，准许以李國宝为首的股东置换梦工厂股本，李國宝换的最多，占股比例261%，价值327亿港币。 总之股东非常多。 369、训练班巨星 到了亚视。 陈维云等人被迎到一楼的大会场。 签约仪式与新闻发布会都要在这里举办。 邱得根与亚视管理层已经齐聚，各人的心态截然不同。 像是节目监制徐晓明，一脸的闷闷不乐，按说他是技术类人才，亚视是不是换老板，都影响不到他的职务，无论谁当家，以他在业界的知名度，都要委他重任。 但新老板偏偏是陈维云，他以前的老部下刘嘉豪与梅晓青是陈维云的绝对心腹，这意味着亚视最核心的制作部会交到这对夫妇手上，他必须要靠边站，即使陈维云不炒他，也一定会把他降职。 他不能忍受这一点，三年前刘嘉豪与梅晓青都是他手下不起眼的编导，如今摇身一变，竟然要做他的上司，脸面往哪里搁？ “只能辞职了！”徐晓明与他老婆徐凤铭商量过，他们会一块离职。 准备离职的不止这两人，还有主抓行政的李庒烈，以及所有被邱得根提拔到管理岗位的心腹，他们效忠的对象是邱得根，如今老板要撤资，他们也会跟着卷铺盖走人。 当然也有不少亚视老人在鼓掌欢呼，比如负责外片采购的资源部经理何敏怡，三年前是她力推《变形金刚》在亚视播放，梦工厂欠她有人情，虽然梦工厂帮助她闺女莫文慰出了一张专辑《我的骄傲》，人情已经还过，但双方一直保持着友好关系，一旦梦工厂入主亚视，她肯定是顺风顺水一路高升。 总之一句话，随着今天亚视股权转让协议的签订，亚视内部不可避免会出现大震荡的局面，有人会升职，有人会辞职，还有人会被降职、调职。 但所有人都相信一点，亚视的未来将会前途无量。 这并非胡乱瞎猜，而是有充足的预测依据。 陈维云与邱得根的双方代表把协议落实后，紧接着召开新闻发布会，这场新闻会是由漫威总裁林敬业主持，他面对全港的数十家媒体记者，详细介绍亚视的易主、动向与未来发展情况： “此次亚视股权是陈生与邱生的私人交易，双方是换股合作，邱生虽然退出亚视董事会，却会成为梦工厂连锁公司的第三大股东，并且会出任新董事。 陈生原本持有亚视2983%的股本，加上此次买入邱生的6126%，他目前针对亚视的持股量是9109%，这笔股权会全部转入漫威文化，本人将接任亚洲电视台行政总裁的职位。 今年漫威文化会向亚视注资一亿港币，用于提升亚视各类节目的竞争力，以及提高亚视六百位在职职工的福利，明年会把资金追加到三亿！” 这句话说完，会场响起一阵惊呼声，今天有一半亚视员工都挤在这里，甚至门口的楼道里都挤满了人，等着见证亚视易主的历史时刻，三亿港币对他们来讲是难以想象的天文资金。 而对于原管理层来说，三亿港币足够把亚视再买一遍，也足以把隔壁的tvb打到抬不起头。 香江只有两家电视台，为什么亚视的收视率迟迟追不上tvb？运营资金太少啦，正如1978年佳艺电视台的倒闭，同样是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连员工薪水都发不出来，何谈去制作优质节目，又如何去抢夺收视率？ 拥有一个财大气粗的东家就是犀利，随便玩一把就是大手笔，这三亿港币投进亚视，全年的电视剧估计都是大卡司制作。 现场的艺人们是亚视最开心的一群人，他们多次鼓手掌，给林敬业助威。 也有不少窃窃私语。 “小雪姐，听说三年前《梦工厂追踪》开播时，陈生亲自做主持人，你和他搭档，是不是真的？”这位帅哥叫黎铭，京城人士，80年赴英求学，去年才回港发展，没有经历陈维云初到香江时的轰动。 但这不影响黎天王对陈维云的崇拜，都是大陆仔，陈维云让他高山仰止。 他刚刚出道，年初才展开自己的演艺生涯，按照平行时空的历史轨迹，下个月他就要被训练班开除，然后跑去参加tvb的新秀歌唱大赛，因此脱颖而出。 亚视也算是卧虎藏龙，不过管理层不善于发掘人才，他们制定的训练班制度与tvb不同，tvb去年已经缩短训练班课程，但亚视依旧是一年，每三个月考一次试，只要成绩不合格，一概剔除学籍，黎铭的前二次考核都顺利通过，第三次会被刷下来。 如今陈维云接管了亚视，黎铭的星途会变的大不一样。 “搭档了几个月呢。”米小雪摇头说：“但陈生估计不记得我了，我们已经两年没有见过面。” 米小雪有陈维云的私人联系方式，但她是女士，不会主动给陈维云打电话叙旧。 “怎么可能？”黎铭是碰巧挤到了米小雪身边，现场艺人扎堆，大牌也都站着，席位全部被梦工厂与亚视的管理层霸占着， “小雪姐，你是台里的当家花旦，以你的名气，陈生应该把你排在首位力捧，到时肯定要请你拍电影！” “承你吉言啦。”米小雪说完仰头打量他，“靓仔，你看上去很脸生，是艺人还是职工？” “我是学员，亚视十一届训练班的学生！”黎铭把手伸出来，“我姓黎，英文名叫做里昂，认识一下啦小雪姐！”他又补充，“我和陈生一样，都是大陆仔来着！” 这一届的训练班学员里，不止黎铭一个大陆人，还有一个叫章敏，此刻也挤在人群里，垫着脚，伸着脖子张望陈维云就坐的位置，她和所有从大陆移居过来的港人一样，都对陈维云充满好奇心。 但她身边的男士们全在关注她，时不时偷瞄她一眼，甚至还有人伸出咸猪手，试图揩她油。 章敏今年只有十八岁，却已经靓光四射。 她在上嗨度过的童年，外号是‘大陆妹’，当然主要是女同学这么喊她，男同学见了她都很有礼貌，她皮肤雪白，又长了一双勾魂眼，男同学与她交往基本都把持不住，习惯性流鼻血。 媒体评价tvb蓝洁英是靓绝五台山，那是因为章敏小姐没有出演电视剧，假如她登台出镜，蓝小姐估计要甘拜下风。 370、熊猫台 “阿云，你通知嘉道理家族了吗？他们愿不愿意出资认缴？” 邱得根与陈维云单独坐在一处角落，从进入会场开始，他们就在私下交谈，属下们在处理签约与招待媒体，都对两位老板敬而远之，没人敢打扰他们。 刚才林敬业口口声声增加三亿资金，在员工们看来是帮助亚视发展的大手笔，但实质上呢？这也是陈维云稀释亚视最后一路股东嘉道理家族股权的手段。 非上市公司的股权没有办法逼迫转让，陈维云又不愿意高价收购，于是趁着注资的机会，顺手稀释嘉道理家族的股权比例。 陈维云目前持股91%，嘉道理持股9%。 注入亚视的三亿港币，将作为新增的注册资金，股权结构要随着更改。 假如嘉道理家族不按照陈维云的要求出资，那么9%的股权就要被稀释掉一大半。 即使他们愿意出钱，确保9%比例不变，也不要紧，陈维云仍有办法，他会启动备用的流氓方案，把亚视每年的盈利全部以合作的方式转移到漫威文化，剥夺嘉道理家族的分红权。 陈维云是绝对大股东，他的任何决议都能在董事会上通过，嘉道理家族阻止不了他的经营方案，未来将拿不到一毫钱的亚视红利。 他们留着股份没有一点鸟用，最终仍要卖给陈维云。 “这帮优太佬发了飙，说要和我打官司，呵，让他们打喽。”陈维云笑说： “我派林敬业去和他们谈，他们不愿意出资，只想把手里的股份卖给我，但是要求与你一样的价格，这怎么可能嘛，我给你的价格超过亚视净资产30%，按照这个价格收购，我买他们9%，需要支付5000万，而我的底价只有2500万！” 陈维云是在胁迫小股东，“假如他们不卖，那我让他们的股份变成一堆废纸！” “你这么搞容易结仇的。”邱得根辛苦四年，才把亚视扭亏为盈，去年赚了五百多万，股东可以享受分红，邱得根规规矩矩支付，他不会因为这点小钱闹矛盾。 但陈维云无所顾忌，关键是他的控股量有九成，麦道理家族在董事会里没有一丁点话语权。 他们为什么要打官司？就是害怕陈维云侵害到小股东的利益，但这种官司是糊涂账，亚视不是上市公司，财报、资产评估、业务经营资料，查上三五年都无法结束，最终麦道理家族仍要按照陈维云的条件卖掉这笔股权。 “我不怕和鬼佬结仇。”陈维云讲的是实话， “随便他们怎么告，反正我是大股东，我在董事会实施的任何决策都符合公司法，他们拿我没办法。” “既然你不担心，那我也不多嘴。”邱得根是随口一提，他已经撤资离场，股东之间的纠纷与他再无关联，他又问： “你准备给亚视易名吗？” 这个话题仍旧是闲聊。 “有可能会改。”陈维云决定把亚视现有的名字、台标、频道、栏目统统改头换面， “我收购亚视是为了替梦工厂做宣传，换上梦工厂的logo很有必要，假如不出意外，亚洲电视台会更改为梦工厂电视台。” 以后‘熊猫台’会成为亚视的口头称谓，陈维云已经吩咐下去，围绕阿宝设计一个全新的电视台标。 “那你为什么不把亚视收在总部，反而要设在漫威公司旗下呢？”邱得根有点好奇陈维云的经营计划。 “没有特别用意，就是方便管理，漫威旗下有报刊，增加一间电视台属于扩大传媒业务，另外我准备把亚视黄金档更名为‘漫威剧场’，当作一个品牌来做。” 陈维云主打的栏目有两个，‘梦工厂卡通’与‘漫威剧场’，卡通是动画连续剧，早上首播，下午重播一次，剧场自然是真人连续剧，晚上首播，午夜重播一次。 具体播放时间会交由管理层商讨决定。 这两个栏目会优先启播，首部动画片是《麦兜故事》，正在制作当中，首部真人剧是《义不容情》，还处于筹备阶段，栏目的收视群体将瞄准少儿与师奶阶层。 等收视率稳固，陈维云的下一部计划是包装偶像天团，制作舞蹈mtv，然后是斗歌综艺，陈维云要通过这两档节目把全港年轻人牢牢钉在亚视。 “对了邱伯，香江的电视台可以去境外落户吗？”陈维云的目标是让电视网覆盖全世界的华人区，如同后世的凤凰卫视，当然这是一项艰巨且长期的工程。 “那要看境外什么地方。”邱得根回答说： “亚视的发射台信号覆盖奥门，有落地许可，粤省的珠三角也能收看，但是没有许可权。” “没有许可就是非法播放，大陆到底是什么态度？”陈维云需要了解大陆的各项政策。 “那边的老百姓都是通过私扯天线偷偷收看我们的节目，因为规模太大，前几年闹出一场风波，当局双管齐下进行弹压，逐村逐户拆除天线，舆论上也在批评我们，说我们的广告是花花世界的享乐主义，我们的连续剧是在讲述资产阶级的尔虞我诈，低级庸俗。”邱得根笑着说： “那是80年的事，随后就是改开，粤省换了新领导班子，逐渐放松了监管，到目前为止，当局的态度变成了不干涉，只要老百姓愿意看，他们就放任自流。” 今后十几年都是这种局面，tvb与亚视的频道想合法落地在粤省，要等到2002年，广电部门才会正式下发批文。 其实不干涉对陈维云来讲已经足够， “邱伯，其它地区的情况呢？” “其它地区太远，先不提当地的传媒落地政策，输送信号就是一个大难题，必须使用卫星才行！”邱得根发现陈维云野心太大，香江市场尚未搞定，已经开始海外了， “发射卫星是大国垄断技术，亚洲没有专用的卫星通信公司，你必须从欧美公司租赁，价格奇高，全球各地又有时差，播送海外要使用新频道，要制作全新节目，这意味着运营成本会翻倍提升，投资与回报不成正比，所以我不建议你开展外海业务。” 陈维云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他记得88年大陆会在香江成立亚洲区第一间商业卫星公司，90年发射第一颗卫星上天，专门提供卫星通信服务。 陈维云只需要再等四年，就有机会搞卫视。 对于香江这样的城市来说，本地电视台赚不到钱，只有卫星频道才是造金机器。 李嘉成就运作了一个鲜活例子，90年大陆刚把亚洲一号卫星送上天，他立马创办香江卫视中文台，通过卫星把电视信号输送到亚洲三十多个地区，覆盖五千万家庭用户。 卫视中文台只用两年就创造二十多亿港币的广告收入，总价值一举超过tvb当时的市值。 所以在电视领域里，观众用户的基数决定着效益！ 无论tvb与亚视再怎么折腾，香江的家庭用户不会增长，顶天两三百万，小市场局限了他们的收入。 平行时空芒果台的年广告费轻松破百亿，老大哥央视仅仅一个黄金时段的标王就能卖几亿，全是因为庞大的观众基数在影响着行情。 假如陈维云不开拓卫视频道，他的电视台永远不会有大起色。 “邱伯，去年我在洛杉矶的时候，当地报纸刊登过翡翠台的新闻，这又是怎么回事？” “美国允许外国公司与机构开办电视台，84年tvb把业务拓展过去，他们在美国加州蒙特利公园市成立一间全资分公司，通过有线电视网路推广翡翠频道，这是全粤语节目，收视人群仅限于在美的粤籍华人，两年间覆盖的范围只包括南加州圣盖博区的三十几座城镇，那里华人密集，却也只有二三十万户收视观众，他们赚不到钱的！” 邱得根简要介绍一遍，最后敦促说： “阿云，亚视目前的收视份额只占三成，tvb有七成，你还是老老实实先把香江市场做好，然后再惦记海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一口气投资三亿，要抢夺香江市场并不困难。” “你当邵义夫没有身家吗？你投三亿，他敢投五亿！”邱得根严肃说， “自从我要转让亚视的消息传开，邵义夫约过我，讲了不少大道理，他说传媒界的影响力不能使用金钱来评估，电视台是舆论阵地，我出售出去是一步昏招！” “你肯定不赞同他的看法。”陈维云笑了笑，股份已经转让，可见邱得根的态度，邵义夫试图阻拦亚视易主，终是无功而返。 “那当然！这笔生意是不是划算，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他来操心。”邱得根的远东证券如今已经成为旗下最赚钱的子公司，陈维云在股市投资了几十亿港币，全是远东证券担任经纪，还担任了梦工厂上市的主承销商。 远东银行又是梦工厂的最大往来业务银行，因为梦工厂这一个客户，远东银行的市值已经涨了两倍，等梦工厂上市后扩大经营，邱得根的收益肯定会更高，他怎么可能在一间电视台上与陈维云闹别扭？这意味着他会失去所有与梦工厂的业务关系。 他旗下有实业、酒店、地产、游乐场，但目前最具发展潜力的业务却是金融。 而金融的影响力才是商界第一。 “我刚刚谈拢一笔生意，82年百年老店谢利源金铺倒闭，与这家金铺有业务往来的恒隆银行被挤兑，从而导致华资银行的一连串危机，三年都没有缓过气，去年海外信托银行、工商银行、新鸿基银行、友联银行都先后被清算，今年嘉华银行也面临倒闭危机，我注资了三亿五千万港币，接手他们位于德辅道中的总行大厦，以及遍布全港的二十六间营业点。”邱得根决心扩大金融版图， “永安银行也遇到财困，我已经与他们达成收购意向，合约一旦签署，我的远东可以一跃成为全港排名第五的本土银行！” 陈维云不由愣住了，平行时空嘉华银行被中信收购，永安被恒生收购，如今全部被邱得根收入囊中，香江名人的历史轨迹显然已经全部大乱。 邱得根说完拍了拍陈维云的肩膀：“讲实话阿云，我原本的财力根本无法同时收购两间银行，是你的梦工厂给我提供了机会。” 这绝对是真的，假如陈维云不穿越，这时候邱得根已经把远东银行卖给大陆，差不多要退出金融界。 “既然我财气这么旺，梦工厂上市时，远东证券的佣金是不是再减少一点？”陈维云打了一声趣。 “哈！”邱得根笑着摇起头，没有吭声，他可以听笑话，但不喜欢配合讲笑话。 371、参观 这是一场双赢的换股交易。 陈维云与邱得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等新闻发布会召开完毕，邱得根提前退场。 陈维云作为新任老板，要参观亚视的各个办公场地，并与现有的管理层、职工、艺人接触会面。 场面自然是前簇后拥。 行政总裁李庒烈靠的最近，依次给陈维云介绍高管团队，轮到何敏怡时，陈维云看见莫文慰挤在身边，不由问道： “凯伦，今天是礼拜一，你不上课吗？” “我决定休学阿云哥，我爹地妈咪都已经同意了。”莫文慰并不怯场，但称呼有问题。 “叫陈生！”何敏怡立刻斥了一声，陈维云笑着拦住，“没关系啦，我当初做《梦工厂追踪》，台里的孩子都这么叫，这是我的代名词。” “对对，代名词，阿云哥就是陈生的意思。”莫文慰嘻嘻发笑。 周围俱是一片笑声，老板态度和蔼，他们都放松了下来，心里也在羡慕何敏怡与莫文慰，与老板的交情这么深，以后在台里肯定要如鱼得水。 他们又望了望何敏怡身后的余咏姗，这位才女是《梦工厂追踪》的制作人，别看她三年间只搞了这一个节目，高升却为期不远，老板百分之百会提拔她，至少也要提拔到综艺科总监制的位置。 此时会场的人群已经散了七七八八，原本凑热闹的职工都已经溜走，毕竟这是上班时间，老板马上要去部门视察，他们可不能给老板留下糟糕印象。 “我们去转一遍！”陈维云朝管管们挑下手，“先去演播中心。” 陈维云说的是新闻部演播中心，这个部门对电视台至关重要，决定着电视台的影响力，新闻播报是否专业、严谨、客观全面以及高效独家，会给公众造成最直接的名誉印象。 亚视有两套新闻班子，中文台与国际台各一套，栏目有四个，‘早间新闻’，‘十二点半新闻’，‘六点钟新闻’与‘夜间新闻’。 其中六点钟新闻是收视冠军，这个栏目的内容不偏不倚，从不虚报任何时事，很受市民青睐，中文台主持人有三位，两男一女搭档。 国际台的新闻内容不一样，主持人是两位鬼佬，等陈维云见了面，心里颇有些不自在，亚视的信号只覆盖港澳与珠三角，开通英文频道不盈利，电视是大众化产物，不是放给少数精英阶层观看，这像是英国佬的殖民象征。 他只在这个演播间停留几分钟，便匆匆离开了。 下一站是地下室的各个录影棚。 这个月亚视主打的连续剧叫《冒险者乐园》，5号启动播放，将会演满一个月。 徐晓明作为电视节目的总监制，给陈维云介绍了主创，首先指向一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陈生，他是监制庄伟建，去年入台，制作过《济公》，收视率很不错。” 原来是阿建兄，陈维云知道这位先生，他在亚视仅仅待了四年，没有做出什么出彩成绩，但是跳槽到tvb后相当犀利，拍过武侠片《剑魔独孤求败》与《南帝北丐》，最有名气则是《寻秦记》与《大唐双龙传》，都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算是很有才华的影人。 他身边站着两位熟脸，一位是《包青天》展昭的饰演者何嘉劲，81年就读亚视训练班，处女作品是与关芝琳合演，他样貌非常正派，剑眉星目，属于亚视里可朔性最高的青年艺人。 “阿劲，听说你入台前是一个足球运动员？”陈维云忽然想起这段趣闻，香江不少艺人都是死忠足球迷，而且组建有明星球队。 “踢过几年，但是训练太乏味，后来就报考了训练班，做演员可以尝试不同角色，我感觉工作更有激情。”何嘉劲在老板当前，颇有些放不开，说话时语气有点紧张。 “确实，演艺相对来讲很有挑战性！”陈维云点点头，假如刘嘉豪挖不到黄日桦，那么何嘉劲就是黄日桦的第一替代人选，两人气质吻合，年纪也相仿，除了名气稍微有些差距，其它方面都没有任何问题。 他随即把目光转向了这部戏的女主角身上，这是一个台柱子，大名余安儿，亚视史上收视率最高的几部连续剧都有她的身影，《大地恩情》里她就是第一女主角，但她是从tvb出道并走红，而且拥有非常复杂的背景。 她与尔东升是青梅竹马的情侣，十四五岁开始与尔东升拍拖，结果无疾而终，分手时恰遇周闰发与陈雨莲玩完，于是两人搞了一段闪婚。 前年陈维云见过她好几次，“安儿，最近接的有电影吗？” “接……接了一部，陈生，志伟哥给的片约！”余安儿说有点打结巴，她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心里憋屈，她在圈子里有名气，早想跳槽到梦工厂发展，但是前夫在梦工厂，前男友也在梦工厂，她一直不好意思投简历，平常独处的时候，直把那两个抛弃她的男人痛骂了不知多少遍。 “拍完了没有？”陈维云对这位女星比较赏识，主要是人品，过几年她会嫁给一个普通的广告从业者，后来老公破产，她不离不弃共渡难关，结果老公又外遇，她独自供两个闺女出国读书，周闰发与尔东升甩掉这样一个女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上个月已经拍完，我现在专心演台里的连续剧。”余安儿有一句答一句，她和陈维云不熟，但她知道陈维云的用意，肯定是看在她前夫周闰发的面子，故意关注了她，同事们也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并不羡慕她。 “下半年梦工厂要开四五部电影，到时会给你们发通告，咱们公司的电影角色都是通过试镜选出来，遇到合适的角色，你们都大胆去试镜！”陈维云叮嘱一句才离开。 等他走后，剧组艺人立刻嗡嗡炸响，老板都已经发话，那他们肯定要一窝蜂去试镜电影，大荧幕是所有电视演员的梦想。 这是2号摄影棚，旁边3号在拍摄《白发魔女传》，6月5号开播。 这部戏的女主角叫魏秋桦，属于金牌绿叶，过几年也会跳槽去tvb，她在古添乐版《神雕侠侣》里饰演过黄蓉，陈维云印象最深刻。 看到魏秋桦，陈维云很自然联想到《神雕侠侣》，又回忆起了三年前初入香江那天，他领着宝仔途径沙田苏浙公学，曾经等过小龙女的饰演者李偌彤，结果运气不好，没有碰到这位女星，一晃三年过去，也不知李偌彤毕业没有，他的电视台需要补充一批新人，必须把李偌彤招募进来。 372、临时节目 86版《白发魔女传》的男主角叫曾韦权，绿叶型演员，陈维云对他印象较深的是《寻秦记》里的信陵君，资质不够好，但他的拍拖对象是梅晓惠，那是梅晓青的亲妹妹。 梅晓惠去年从亚姐舞台出道，签到了亚视，她原本想进梦工厂，可惜面试不过关，刘嘉豪夫妇出于避嫌，也没有帮她，不过等刘嘉豪夫妇接管亚视大权，这对情侣都能拿到好资源，大企业里的人情关系不可避免，只要做的不太过分，陈维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与剧组的演员全都握了手。 最后发现一位被埋没的靓星，她叫叶子楣，但凡热爱港片的发烧友，都不会对‘双叶’陌生，她们联手掀起了香江风光一时的波霸旋风。 叶子楣的年纪比叶玉情大一岁，不过出道晚，她去年从亚视训练班毕业，一直在电视剧里跑龙套，签了三年短约，约满后会进军大荧幕。 这个演员可以添到《义不容情》里，让她去饰演丁有康的老婆冯美欣，这是一个戏份颇多的女配角。 亚视人才还是满多的。 等陈维云参观完影棚，前往训练班时，他发现台里储备的艺人资源超出他的想象。 他竟然看见了黎铭和张慜，他以前并不清楚这两人有过亚视培训的经历。 其实他对亚视管理艺人的制度同样一知半解。 “学员这么多，全部都要签约吗？” 这间培训室的新人高达四五十位，全是发明星梦的年轻人，望见老板走进来，一个个昂首挺胸，希望能得到老板关注。 梦工厂的造星能力全面碾压tvb，不仅是香江一地，在全世界都有巨大影响力，梦工厂打造的明星那是国际级别，老板陈维云绝对是香江无人能及的造星推手，假如能让老板青睐与赏识，走红只是一夜之间。 “他们要培训一整年，每隔一季度考核一次，假如不合格会直接辞退。”李庒烈在回答陈维云的问题，亚视艺员部的主管们全都插不上话， “因为筛选严格，最后能签约的新人寥寥无几。” 这也是出于成本考虑，签艺人需要支付固定薪水，但亚视每年制作的电视剧有限，老艺人都在争着上，新人只能跑龙套，有时龙套都跑不上，等同于白养着他们，假如签的太多，那就是不必要的开支。 亚视的盈利是来自广告费，而电视剧拉动的广告费少的可怜，所以亚视不愿意投入重金包装新星，原老板邱得根宁愿花钱去推广亚姐，也不会在新人上浪费资源。 按照管理层的观点，训练班直接关掉都无妨！ 但tvb的训练班号称造星摇篮，亚视不能裁撤，否则tvb会一家独大，每年仍旧要进行新人的筛选，反正培训期不需要发薪，学员数量多少无关紧要。 陈维云听过李庒烈的讲解，第一念头是裁掉训练班，他未来会制作不同种类的选秀节目，新人直接从这些活动上挑，训练班会失去存在的意义。 这将是最后一届。 “我想看看这批新人的资料！”陈维云想到两个临时节目，准备使用黎铭与张慜。 他没有在培训室多待，离开没一会儿，梅晓青返回来点名：“黎铭，张慜，你们两个出来一下，老板要见你们！”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让黎铭与张慜心跳都开始加快，老板刚才说了要看资料，肯定得知了他们的大陆背景，这才点名召见，而召见显然不是要叙旧，毕竟双方都是陌生人，那原因是什么？ 机会貌似要降临了。 两人兴奋的跟上梅晓青，他们刚刚离开房间，学员们立刻吵翻了天。 “大陆身份这么吃香啊，早知道我把户籍给改了，陈生肯定也会见我！” “你改户籍？以你的尊容，你连进训练班的机会都没有！不是因为阿铭与阿慜长的靓，你以为台里会招他们吗！” 学员们都知道里边的猫腻，黎铭与张慜自然也清楚。 见面地点在四楼，邱得根的专门办公室。 陈维云坐在办公台的椅子上，左侧站着亚视的高管，右侧全是梦工厂的领导，二三十道目光都在审查着黎铭与张慜，导致他们紧张的手足无措。 陈维云仍在观看他们的资料，看了几分钟，他把头抬起来，转到周梁叔怡那里，说道：“梁经理，我想在歌坛推出一支偶像组合，年纪十八岁左右，李客勤算一个。” 他说完指指黎铭， “这位里昂的外形很不错，他懂唱歌，也可以加进去！另外我以前看亚视节目的时候，留意过一支雪糕屋的广告，里边有位靓仔很阳光，你派人联系他，签到公司来。 让他们三人成立组合，这件事今天就要办，再给他们搞一首歌，排一场舞，下月1号的晚会上把他们推上台！” “时间是不是太赶了？”周梁叔怡只有七天训练这对组合，唱歌排舞过于紧凑。 “看他们的努力程度喽。”陈维云说：“假如训练不合格，彩排不过关，那就取消他们的节目。” “陈生，我一定会拼命，绝不会让你失望！”黎铭激动过度，老板钦点力捧，这简直是天降横运，导致他按耐不住插了话。 “也不要让你自己失望。”陈维云只说了这一句话，目光随即移向张慜。 青春期的张小姐比她的荧幕形象更柔和，她还没有经过演艺圈的历练，妩媚之力尚未散发出来，眼神一点也不勾人，反而有点局促不安，双掌握在一起，扭的很紧。 “你叫阿敏是吧？”陈维云问她：“你有做运动的习惯吗？” “……”张慜噎了一下，老板问运动是什么意思？“我每天都跑步！”她照实说：“陈生，我早上六点准时晨跑，至少跑半个钟，我也中意打羽毛球，陪我老妈打，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习惯。” “不是整天宅在家就行！一周后咱们公司要直播大晚会，我准备给你单独制作一个节目，对体力要求严格！”陈维云脑海里想到2014年的春晚，彩旗小姑娘在舞台上连续不停转了四个小时，根本停不下来！严格来说这不算一个节目，偏偏吸引了全民关注，促使小姑娘一夜成名。 陈维云决定增加这个环节，晚会开始后让张慜去转圈，有可能会引发观众对晚会设计的大热议，这也是一个大噱头，香江媒体最热衷这种新奇古怪的节目，肯定会大炒特炒。 373、挽留 “陈生，我体力没有任何问题，什么苦都能挨！”张慜立刻表态，这种时候必须要展示决心。 “这个节目比较特殊，不止需要体力，也考验耐性，你先彩排试一试。”陈维云不会强推，假如彩排不合格，他照样要取消张慜的节目，他把手里的资料扬起来，又问： “上面说你是从上嗨移居过来，80年才到港，并不是永居市民，对不对？” 陈维云把黎铭与张慜单独叫过来，又特别提拔，也是做给属下看，他今天接手电视台，首先要给台里定一个新规矩，大陆籍员工不能被慢待，所有节目都不准出现非议大陆的言论，这是任何人都不能违反的准则。 “已经快换身份证了。”张慜以为她的户籍是问题，赶紧解释： “陈生，其实我79年已经来港，拖了半年才落籍，明年三月份我就能办理永久性居民身份证。” “哦！”陈维云点点头，去问亚视总裁李庄烈：“李经理，台里类似阿敏的职工多不多？” 张慜还不是职工，并没有签约，但李庒烈并不会纠正老板这个错误，他回答道： “大约有二十人与台里签订了劳务合同，还有四十几人是临时工，他们主要负责台里的清洁与杂活。” “我不需要临时工！”陈维云指着他： “给他们提供正规合同，把他们全部转正，而且要同工同酬，把过去拖欠的所有福利，按照他们的工龄计算，下个月开薪时一并补发，有无问题？” “没有问题！”李庒烈旋即摇头，“我今天就让人力部处理这件事。” 他其实做不长，很快要离职，但陈维云与邱得根有约定，管理层要留任三个月，这期间他要辅佐新总裁林敬业与刘嘉豪完成职务的顺利交接。 “很好。”陈维云把目光收回来，给黎铭与张慜交代说： “里昂，阿敏，你们可以从训练班毕业，这是我特别批准，明天你们赶去梦工厂大厦，去找艺员部经理陈家英，她会给你们提供合约，先签到公司，然后才能开始工作，知道总部在哪里吗？” “干诺道50号！”两人异口同声，中环梦工厂大厦是全港年轻人最关注的娱乐胜地，楼顶的大月亮上挂有彩灯，夜晚时超级醒目，他们都在那里拍过照片，却从来没有光顾过，现在终于如愿得偿了。 “那你们先出去吧！”陈维云要召开重要会议，朝他们摆摆手。 黎铭得意过头，想打电话给父母报喜，立刻溜了出去。 张慜不一样，她心怀感激，朝陈维云顿下首，不顾在场众目睽睽，大胆说：“陈生，谢谢你，我一定努力把节目做完美。” 她发觉陈维云对她更看重一点，因为黎铭是通过三人组合上节目，她是单独上节目，效果肯定不同啦。 而节目仅仅是开始，她未来的星途肯定会变顺畅。 “那我等着看你的表现。”陈维云朝她笑了笑。 梅晓青随即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阿敏，老板要开会，我带你出去。” “再见陈生！”她道完别才走。 陈维云瞄一眼她的背影，心想她在平行时空心甘情愿跟了项家十年，把人生最美的青春都献了出来，结果下场可有些惨，刚一脱离项家，在香江娱乐圈就再无立足之地，只能返回大陆混。 这个女人到底是机灵，还是傻，还是说项家人太狠？陈维云捉摸不透，他也不多想，反正是那个时空的经历，这个时空张小姐的人生肯定会改变。 “先宣布几项认命！”陈维云很快集中心思，把精力用在会议上， “即日起亚视会成为漫威文化的子公司，林敬业全权负责亚视的管理，刘嘉豪出任运营总裁，负责台里的日常公务……” 今天的认命都与行政有关，很早已经与亚视管理层协商好，陈维云要安插自己的心腹进来，大调整不可避免。 唯独制作部没有任何变动，这是电视台的核心，汇聚着全港最专业的制作与编导人才，新闻科、戏剧科、综艺科、体育科等等，整个团队有上百人，陈维云会尽力挽留这批人才，包括徐晓明在内。 徐晓明的制作总监职务必须让出来，让梅晓青接任，但陈维云会给徐晓明其它补偿。 等这场会议结束后，陈维云单独留下了徐晓明，坦白说道： “徐监制，亚视的所有栏目都要重新改版，制作部的总监必须熟悉梦工厂的业务，所以我会让梅晓青主管这个部门，请你多多理解。” “我理解啦。”徐晓明苦笑一声，不理解又能怎样？他可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知道梦工厂有自己的经营思路，我一个外人肯定管不好，放心陈生，我马上给你递交辞职信。” “辞职就有点严重了。”陈维云笑道： “徐监制，你是业内精英，我在大陆时就看过你的连续剧，尤其喜欢你拍的《大侠霍元甲》，我让你从电视台的制作部离任，主要原因是默契度不够，并不是在否定你的才干！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你调去本港娱乐，担任制作部的副经理，你去做陈勋旗的副手，熟悉一下本港娱乐的业务情况，假如你想拍电影，我也愿意给你上项目。” “陈生，电影投资有多少？”徐晓明一下被吊起胃口，本港娱乐的制作部可比电视台更有发展前途，他在媒体上经常关注梦工厂的新闻，梦工厂旗下两间子公司全都是造金机器，总资产都能高出亚视数倍，即使单独出任一部电影的监制或者导演，薪金也比在电视台更高。 假如有机会拍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或者《冒险王》这样的巨制，徐晓明甚至愿意消减片酬也要参与其中。 “梦工厂的电影平均投资都有五百万，大一点的项目会逼近一千万。”陈维云见他意动，旋即开了邀约，“徐监制，如果你愿意到本港娱乐就任，今年我给你提供两部片约，我的电影全都有分红，不止包括票房分红，还有录像带，片酬保证让你满意。” 374、嘉宾人选 本港风情画正文卷374、嘉宾人选徐晓明拒绝不了陈维云的盛情挽留。 亚视总监的确位高权重，但发展空间太小，关键是薪金不能让徐晓明满意，假如能转去梦工厂效力，前景会比他自己创业更可观。 话说回来，刘嘉豪与梅晓青在亚视也挣不到钱，但他们持有梦工厂的大额股份，据说除了林清霞，这对夫妇的持股量是所有艺人里最多的，陈维云给他们这么高的待遇，显然是为了让他们安心打理亚视。 徐晓明并没有犹豫不决，也不给陈维云说那些‘回家考虑’一类的废话，他直接要求观看梦工厂的合约，了解完分红条款，他就会签上大名。 陈维云当天给他指定一位高管，全权负责他的合约事宜。 这位高管叫做刘怡美，年纪二十六七岁，亲自领着徐晓明前往梦工厂大厦，徐晓明见她年纪轻，判断她是艺员部经理陈家英的手下，途中向她打听公司情况： “刘小姐，梦工厂的监制与导演里，谁的分红最高？地位又是如何排出来的？” “分红最高的艺人肯定是徐可，媒体都有曝光的，但具体分红金额我不便透露，这是员工隐私，等你将来见了徐可，可以自己问他。”刘怡美笑着说： “至于艺人的排名情况，完全是看分级，级别越高肯定地位越高，假如几位艺人处在同一级别，那么不分名气，公司对他们一视同仁！徐监制，你的合约会签在本港娱乐，以后要划在陈家英手下，不归我直接管理，所以公司艺人的情况你最好咨询陈家英，我讲的比较笼统。” 口气这么大？徐晓明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位靓女难道是陈维云的亲戚？“刘经理，本港娱乐的主管都像你一样年轻吗？” “公司的各部领导平均四十岁，我是最年轻的一位。”刘怡美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她过去给新进公司的同事回答过很多次，包括霍见宁在内，她介绍道： “83年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我已经跟着陈生，邦哥的工龄都高不过我，刚进公司时我只是前台秘书，虽然我能力不算强，但是陈生念旧，去年送我去美国学习半年，回来后委任我梦工厂总部的首席人力官。” 徐晓明忽然不淡定了，这靓女竟然是公司的cho，行政级别属于副总裁呐，老板竟然让她替自己引路，可见老板的重视态度。 其实陈家英正在执行一场大挖角行动，没有参加今天的签约仪式，不然陈家英会亲自负责，当然刘怡美并不会透露这件事。 两人返回总部的时候，陈维云仍在电视台，听取林敬业的工作汇报。 “去年公司收购鳄鱼恤，漫威文化拖欠银行两亿五千万的债务，这个月已经偿付完毕，漫威在本埠市场的月盈利稳定在两千万，利润主要来自漫画与出版、《漫威日报》与《时尚梦工厂》、《yes》杂志的广告，这笔钱我会储备下来，用于发展新报刊与开拓海外市场。” 林敬业正在准备发行大众化报纸《本港新闻》，他不会抽调本埠盈利， “去年十月份我们进入东洋，成立漫威社，制作漫画杂志《少年yse》，刊登三部作品《龙珠》、《樱桃小丸子》与《哈利波特》，11月中旬发行第一期，销量只有17万册。 12月初《樱桃小丸子》动画片制作出炉，东洋总裁关曜基、漫威社社长马容成、副社长鸟岛和颜持续与东洋各家电视台洽谈一个月，最终与nhk电视台签订了播映协议，元旦节正式与东洋观众见面，首集收视率2134%，次周冲破25%，登上冠军位置，《少年yse》的销量随之暴增。” 东洋漫威社目前已经成为漫威文化最强的吸金利器，陈维云不觉奇怪，倭国动漫、游戏、玩具市场的造金能力都要高于电影。 陈维云手上拿着漫威社的财务文件，上面显示了几组数据： 1986年第一季度，《少年yse》的单期销量平均已达56万份，位居东洋所有少年期刊的第七位，月销平均两百万，吸引东洋游戏巨头任天堂投放广告，总利润是3175万港币。 《龙珠》、《樱桃小丸子》、《哈利波特》授权角川书店印刷，同步发行单行册，截止五月份，累计销量突破两千万册，总利润3668万港币。 漫威社同时授权任天堂开发《龙珠》红白机游戏《大秘境》，后又推出第二代《神龙之谜》。 另外漫威社授权东洋另一家游戏厂商世嘉公司开发两版卡带《哈利波特》，销量主要集中在美国市场。 当初签协议时陈维云下有指示，因为是首次进入游戏领域，开发一款游戏，授一次版权，所以价格都不贵，四款游戏卖了两百万美元。 半年来，漫威社的盈利差不多有一亿港币，这笔钱会注入亚洲电视台。 “漫威旗下的作品版权都是黄金价值，仅仅游戏授权就能创造几亿美金的收入！” 陈维云当初做游戏授权，是为了顺利推广《少年yes》，这本杂志是由漫威社全权发行，没有借助倭国任何一家财阀的渠道，他拉上角川书店、任天堂、世嘉公司，正是为了防备倭国同行的恶意竞争，从目前的经营情况看，他的策略显然取得了好效果，但他同时把利益让了出去，这与他的初衷不符，他现在要调整策略，提高授权的收益。 他交代林敬业说： “市场已经验证漫威作品的价值，所以任天堂想继续开发新版游戏，必须给我们销售分红！假如他们不愿妥协，那就把《龙珠》转给世嘉！ 世嘉公司也要重签协议，索要《哈利波特》游戏的全球分红，如果他们不愿意，那就联系美国的动视与艺电，把版权卖给美国佬，这批倭国游戏商全靠美国市场赚钱，我们的作品在美国拥有巨大知名度，版权不愁销路！” “他们愿意出分红，关曜基已经开始谈判！”林敬业发现这是漫威的全新盈利点，如果操作顺利，有可能导致漫威的收入翻倍， “任天堂一直想开发《变形金刚》，还有《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找我们磋商很多次，只要我们愿意授权，他们一定给分红。” “先谈《龙珠》，这一个ip就能开发十几款卡带，分红让我们满意，再谈其它作品版权。”陈维云有心建立游戏部门，所以他售出的作品有限。 而且只售卖家庭终端机的卡带版权，电脑软件的版权他依旧保留在手上，这才是陈维云主攻的方向。 软件与网络游戏才是暴利行业。 目前漫威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梦工厂的所有子公司里，漫威的盈利最稳定，发展潜力也最大，陈维云可以预见到，它将来会成长为‘dc’与‘惊奇’一样的巨无霸，甚至能完成超越。 出版、传媒、游戏，将构成漫威的核心业务拼图。 大方向已经定下来，如何完善这副拼图，这是林敬业日后的工作。 他的公务非常重，要操心的事情也多，但他在会议结束时，却向陈维云要假期： “老板，我老婆的预产期就这几天，她坚持要顺产，有可能正好赶在晚会那天，我能不能陪着她？” “这还用问！天大地大，老婆与baby最大！”陈维云笑起来： “儿子还是闺女？我送一个大金锁，满月酒宴我也包了，你定日子，我派人操办。” 林敬业自然不会反对。 他真不想缺席这场晚会，结果却事与愿违，6月1号那天，他一直待在医院里陪老婆，但是并不影响晚会的顺利进行。 虽然漫威文化是晚会的主办方，但是总部、本港娱乐，甚至连锁子公司，全都是协办单位，公司上下全都给了最有力的支援。 首先是宣传。 自漫威与亚视签订股份转让协议，次日《漫威日报》就在头版刊登了梦工厂群星全家福，并挂上了‘梦之队晚会’的详细资料。 连续一周的头版都以晚会为主题，亚视在娱乐新闻节目里配合播放了晚会彩排的花絮。 等到晚会的前一天，全港媒体都参与了进来，使用头条的形式把宣传推向了最高峰，他们刊登晚会的信息，并不是收了梦工厂的钱，而是有几位重量级嘉宾抵港，他们都是自发报道。 “陈柏强昨日回港，他将于1号亚视晚会上献唱新专辑主打《一生何求》。” “邓莉君自台岛归来，同乡林清霞亲到启德机场迎接，陪同入住赤柱佳美道西洋大屋，据传邓莉君已与东洋金牛宫唱片解约，但是尚未得到她本人证实，今次她将于晚会献唱新歌《我只在乎你》。” “美国黑人摇滚歌星迈克尔杰克逊已于洛杉矶国际机场起飞，将于一号当天抵港，他于晚会献唱《天下一家》。” “英国女高音歌唱家莎拉布莱曼同时接受梦工厂邀请，她于5月9号发行新专辑《歌剧魅影》，将于晚会献唱《愿你还在这里》。” 亚视已经归入梦工厂公司，让旗下歌星登台理所当然，邀请外国明星是为了什么呢？这完全是出于打擂台的目的了。 梦工厂在想方设法拉观众，这年头香江的外籍人士非常多，尤其是英籍人士，迈克尔杰克逊与莎拉布莱曼的出镜，足以把在港的所有外籍家庭一网打尽，tvb的港姐决赛会陷入最窘迫的局面里。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375、等待登场 时间很快来到6月1号。 这天是周日。 但梦工厂的多半职工都没有休假，尤其是艺人们，全员都在给晚会做准备。 刘德桦早上六点半就从床上爬起来，随便吃了一点早餐，然后开上他的福特车赶去深水埗区青山道，公司的3号制衣厂设在那里的工业区。 这座工厂专门生产公司新推出的‘梦之队t恤’。 昨晚刘德桦接到梦工厂服装事业部总经理陆元亨秘书的电话，让他今早八点到厂里见面。 梦工厂所有员工都熟知一件事，陆元亨与陈家良是公司最不能得罪的两位元老，无论他们吩咐任何事，都必须尽心尽力办理。 按照原本的计划，早上刘德桦要去娱乐行大厦彩排，公司给他安排了一个汇演节目，但是陆元亨找到了他，他只能给刘嘉豪与梅晓青请假。 彩排时间是上午十点钟，他在节目里是客串，只需要露一下脸，所以他不着急，途中一直在考虑陆元亨找他的用意，昨晚那位秘书并没有透露具体情况，只吩咐了见面时间与地点。 他提前半个小时赶到厂里，结果发现陆元亨比他更早，这让他感叹不已，他是穷小子出身，必须挨苦拼命才能有前途，但陆元亨有几亿身家，是全城排上号的大富豪，人家照样起早贪黑的做事，这是学习的榜样。 “小刘，来这么早啊！”陆元亨是烟鬼，大早上叼着雪茄猛抽，见面后他还给刘德桦让了一根。 “谢谢陆总，我不食烟。”刘德桦发觉这位陆总身上有股草莽气，活像电影里的社团大佬，让他本能发怵，同时也很奇怪，陆总的外甥女曾嬅倩长的小家碧玉，这两位亲戚的气质反差真是大。 “不食烟是好习惯，我烟龄二十几年，戒不掉了。”陆元亨聊了一句家常，才进入正题： “我知道你今晚有节目，所以让你早点过来，事情不大，也不多，一个钟差不多能忙完，不耽误你回去彩排。” “陆总，到底是什么事？”刘德桦客客气气的问话，公司内部流传有这位陆总的小道八卦，他把手里的几座工厂并入公司，换到了第二大股东的位置，同时拿到梦工厂副总裁、服装部总经理、连锁公司董事一系列职务，鳄鱼恤品牌也全权交给了他，以后艺人有关服装的代言都归他管。 “你应该收到消息，公司决定推出全新的运动服装品牌‘梦之队’，晚会就是以这个品牌冠名，今晚你们艺人穿的t恤将是第一款产品。”陆元亨拿出一本画册，交给刘德桦观看， “公司的推广方式比较特殊，我们不打广告，晚会结束后直接把t恤添加到全港各大直营店的货架上，这仅仅是试运营，尚未考虑代言人，但老板突然交代我，让我给你制作一批代言海报，一块放到直营店销售。” 陆元亨接到这个消息感觉很惊讶，当初策划‘梦之队’的时候，研讨过代言人的问题，因为‘梦之队’的未来目标是‘耐克’、‘彪马’这批国际巨头，所以代言人必须慎重选择，不能像鳄鱼恤一样大规模启用明星，陆元亨的团队建议是精益求精，本埠市场只让陈柏强一个人挑大梁就可以，但陈维云否决了这个提案。 “小刘，老板对你非常看重，我的部门给这个品牌物色的代言首先是丹尼，第二是阿发，第三是莱斯利，但老板只点了你的名，而且今后数年内不会再增加新的代言人！你是本埠独家！” “……”刘德桦不知说什么好，他加盟公司后只接了《黑侠》这一部戏，虽然这是投资千万美金的大制作，但是并没有上映，能不能取得成功仍是一个未知数，可是老板却提前把这么重要的代言交到他手上，这份信任让他感动莫名，这意味着即使《黑侠》票房扑街，老板也不会放弃他。 “陆总，我该做什么，你告诉我喽，我现在就开工。”他不是那种讲虚话的人，他中意拿出实际行动来表明他的态度。 “今天先试装，拍几组照片，另外我给你拟了一份代言协议，你拿回去好好看看。”陆元亨支付的代言费并不高，毕竟刘德桦还不是巨星，什么时候混成巨星，什么时候再涨价。 刘德桦也不介意，现在是公司在力捧他，等什么时候他能给公司添砖加瓦，到时他才会酌情提价。 梦工厂旗下与刘德桦抱有相同想法的艺人不在少数。 一周前签到公司的新人张慜也不看中报酬，她只想出镜。 为了在观众面前露脸，她这几天简直要累晕。 她是真晕！ 因为公司给她制作的节目竟然是转圈，哎呀我的姆妈呀，她心里郁闷的不行，这是什么情况，转圈能把人转红吗？ 起先她表示怀疑，不过随着公司把两大奥斯卡奖得主张书平与陈顾芳调派过来，亲自给她设计造型与服饰，她心里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消。 这个节目绝不是闹着玩的！ 总监制刘嘉豪亲口告诉她，长达两个小时的晚会，她将是唯一演满全场，不缺一秒钟的艺人，亚视在直播期间，会定期把镜头对准她，三百六十度抓拍她的形象，而且专门给她设计一个小舞台，让她尽情的打转。 晚会当天，她早早来到娱乐行大厦，给最后一场彩排做热身。 早到的同事有很多，分散在舞台上、戏院坐席里，甚至连走道上都挤满了人群。 今天是梦工厂艺人大聚会，各路明星都要闪亮登场，她是纯粹的新人，龙套都没有跑过，除了黎铭她一个人也不认识。 到了大厦，她直奔后台的化妆室，途中正好碰见黎铭，旋即上前打招呼， “里昂哥，你节目准备的怎么样？” “昨天的彩排发挥很好，但今天还有最后一轮筛选，刘监制没有明确表态是不是保留这个节目。”黎铭不是一个人，身边站着一位身材高高的靓仔，他叫郑伊建，老板钦点签约的新人，两年前已经是广告模特，拥有出镜的经验，但他为人腼腆，看见靓女不好意思说话，其实前几天他们就见过面。 张慜问道：“勤哥呢，还没有到场吗？” “他已经到了，但他去年签到公司，莱斯利哥与阿芳姐对他特别照顾，把他叫过去聊天。” 黎铭、李客勤与郑伊建将是梦工厂推出的第一支组合，他们今天表演的节目是《燃烧青春火焰》，小虎队的歌曲，出自台岛著名音乐人陈曜川。 几人一块去后台，等待登场。 随着彩排时间的来临，艺人越聚越多，周惠敏是今晚为数不多的独唱歌手，为了这个节目她付出了很多心血，原本心情很亢奋，不过她偶然从同事那里听到的一个消息，让她心情变的低落起来。 376、动起来 “倩姐，《僵尸2》什么时候杀青，今年能不能上映？” 这是一楼的戏院大厅，靠边舞台的位置，乐团正在做准备，彩排马上要开始。 周海眉簇拥在曾嬅倩身边问话，旁边还有一位叫柏安尼的女星，她们是《义不容情》的前三号女演员，将于晚会联合担任张雪友的舞伴。 《义不容情》的片头曲是陈柏强演唱，片尾曲交给了张雪友，歌名叫《几分伤心几分痴》，原版是王傑演唱，国语名字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这个节目是《义不容情》的先期宣传，特别选用了曾嬅倩三位重量级伴舞者，其实不完全是舞蹈表演，她们要在五分钟的时间内演绎一段小故事。 其实当初陈维云考虑过让王傑现场片尾曲，他知道王傑父母都是邵氏演员，专门派人去联系，打听到王傑正在台岛打杂工讨生活，顺利签回了香江，但是张雪友年初发行的《吻别》过于火爆，热度到现在还没有消退，大街小巷都在传唱这张专辑，所以启用张雪友是出于市场缘故，‘陈柏强张雪友’可以确保原音大碟畅销不衰。 “《僵尸2》拍的慢，清霞姐说档期定在圣诞节前后。”曾嬅倩在《僵尸2》里饰演王珍珍，最近几个月一直跟着林清霞混，前些天忽然接到通知，让她出演《义不容情》，一听是领衔女主角，她立刻欢喜答应下来。 柏安尼是女三号，但她比曾嬅倩更愉快，春节《黑侠》试镜时她和上山安娜起争执，正好被老板撞见，结果取消了她的试镜，她以为会给老板留下不好印象，今年再也接不到片约，这个角色让她打消了疑虑，她笑着插起话： “丹尼哥的《一生何求》是《义不容情》的片头曲，公司肯定特别看重这部戏，否则不会在晚会里安排两个节目。” “一共有三个呢！”周海眉抢着说： “除了我们和丹尼哥，还有一首莱斯利哥与芳姐合唱的《相思风雨中》，这是《义不容情》的插曲，芳姐自己说的。” 这台晚会没有老歌，所有演唱节目都是梦工厂推出的新曲，亚视摄影部已经严阵以待，全场进行录制，晚会结束后会启动录像带的发行。 她们的谈话全部传到附近周惠敏的耳朵里，当初灌录《千千阙歌》时，监制陈淑分亲口对周惠敏讲过，《千千阙歌》会当作《义不容情》的插曲，如今却换上了《相思风雨中》。 包括领衔女主角，原本也属于周惠敏，现在换上了曾嬅倩，这显然与前几天那场风波有关。 周惠敏并没有怨气，而是想不通，老板为什么会这么严厉？ 还有倪振最近爆出的行侵丑闻，周惠敏怀疑与老板有关系，因为老板让她联系公司的保安头子陈宝成，帮助她处理麻烦，结果三天后倪振就出了事。 她曾仔仔细细把有关倪振的新闻研究多遍，案件很简单，倪振在夜场厮混，把一位靓女带去酒店，然后被靓女控告，向警方提供致命证据，即使倪振不属于行侵，也绝对是行为不端造成的恶果。 周惠敏并不认为老板在栽赃，因为证据说明一切，但老板有可能推波助澜。 这件事因她而起，她心有不安，并不是因为倪振，而是她不想牵连到这样的官司里。 她有唱歌的梦想，也有改善家庭条件的志向，但她希望事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偏偏麻烦自动寻到她头上，这才是她大为苦恼。 戏院里热热闹闹，同事们都在七嘴八舌的聊天，只她一人默不作声，孤零零坐在席位上发呆。 直到彩排开始，她才把情绪调整过来。 公司的年轻女歌手只有她和梅燕芳，资源却无限，只要公司愿意力捧，她一定可以走红，但倪振的事情导致她险些被雪藏，她今后的星途会怎样，她并不知道，也不愿意联想那么远，她只想把当下的工作做好。 而且要杜绝绯闻，因为老板讨厌，她会牢牢记住这一点。 她并未留意，梅燕芳到了戏院后，一直在默默观察她，心情与她截然相反。 梅燕芳最近非常愉快。 当初公司听从黄霑的意见，把《黎明不要来》交给周惠敏，梅燕芳感觉到地位受到威胁，毕竟周惠敏长的靓，假如老板愿意力捧，不出一年就能追上她，结果事态的发展让她大跌眼镜。 老板得知这件事，三下五除二把周惠敏摁下去，帮她挣回了面子。 只要老板维护她，那她公司一姐的地位就不会动摇，但她心里也明白，老板这个人的乡土情结超严重，绝对不能在大陆事情上做出任何不妥的举动，不然一定被封杀，她也会牢牢记住这一点。 上午十点，彩排正式开始。 这是狂欢的前奏。 真正的**在晚上。 全城市民都在关注梦工厂的盛会。 明星实在太多，节目种类又五花八门，覆盖各个年龄层，吸引各行各业的爱好者。 tvb的港姐看点主要是脸蛋，但亚视‘梦之队晚会’的俊男与靓女不止有多少，拼脸也不落下风，双方的收视率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失衡的局面。 “爹地，我要转台！” 晚上六点半不到，李钊基的小儿子家杰已经急不可耐的扭动电视按钮，他是从饭桌上冲到电视机前，边说： “阿云哥搞了一出《狮子王》儿童音乐剧，梦工厂的小明星全部都有出镜，原本我也想上的，结果被他手下的监制刷了下来，我已经联合我同学，给校董提了意见，请阿云哥的乐团到学校演出，再教我们编排戏剧。” “这是好事，爹地支持你。”李钊基觉得这种活动大有益处。 整个香江，与李钊基抱有相同看法的家长还有很多，梦工厂针对少儿所做的公益、卡通、社团及活动，赢得了广泛美誉度。 …… “老豆，亚视晚会马上开始，我换台了啊！” 李偌彤也在调台，她家住沙田园洲角公园旁的一栋居屋民宅，五百尺的房间里挤了七八口人，若非她两个姐姐已经出嫁，一个哥哥在港岛打工，她家里的人会更多。 “换什么台！”李爷爷喝斥一声，“看港姐！一年才有一次！” 李偌彤赶紧把手从电视上缩回去，阿爷不能得罪，不然要挨打，她扭头瞅了瞅小弟、小妹、老豆与老妈，“咱们投票好不好？愿意看晚会的举手！” 全家人都把两条胳膊全部举起来，一块囔囔：“我们要看晚会！” “我也赞同看晚会，晚会热闹，唱歌跳舞多喜庆，港姐穿着泳装登台，一个个有伤风化，孩子年纪那么小，你看什么看！”随着李偌彤的奶奶发话，李爷爷只能妥协，板着脸说： “那就调台喽！穿泳装是时髦，不懂你不要瞎说，亚视的晚会也会穿泳装，别以为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嘛！”李偌彤笑着反驳，“阿爷，梦工厂的电影都是全家欢，别说泳装，连个短裙都不常见。” “这是亚视的晚会，与梦工厂有什么关系？”李爷爷纳闷着问。 “亚视已经被梦工厂收购啦。”李偌彤先把频道调了，才给她爷爷解释：“现在是陈生当家，这台晚会就是陈生制作出来的！” “陈生是谁？慧娴，梦工厂又是什么厂？”李爷爷年纪大，有老年痴呆，经常性犯迷糊，港姐是他为数不多的清晰记忆。 “咱们先看，等陈生在电视上露了面，我指给你看。”李偌彤坐到她爷爷身边，很有耐心的说。 …… 油尖旺大南街的麦当劳餐厅。 顾客们都已经停止就餐，全部仰着头，望向墙壁上悬挂的电视机，时间到了六点五十八分，目前正在插播百威啤酒的广告，屏幕左上方显示有倒计时，镜头马上要切入娱乐行大厦的戏院现场。 “靓仔，你能不能靠边站，个子那么高，挡住视线了！” 这位靓仔是麦当劳的服务员，名字叫古添乐，听见顾客喊话，他不情不愿的挪了一下脚步，“电视机挂那么高，你躺地上也能看见，没事找事！” 他正发着牢骚，屏幕忽然一转，出现了戏院大厅的画面，上千名观众座无虚席，都在热烈的鼓掌。 镜头在坐席上飞快扫一遍，立刻切到舞台上。 晚会的开场与众不同，因为没有主持人的暖场，直接开演第一个节目。 舞台大背景漆黑一片，只从两侧射出数道彩色灯线，字幕也随之出现。 “《动起来》 演唱：张国容、黄加驹 作词作曲：陈维云 编舞：黎海咛 伴舞：钟楚虹、邱舒贞、梦工厂舞蹈团” 377、斜月logo 开场音乐在一瞬间就让观众嗨了起来。 这旋律动感奔放。 张国容与黄加驹最先登场，他们的服装统一，蓝色t恤配上深色牛仔裤，整齐的舞动身姿， “鼓声隆隆 掌声雷动 热热烈烈 划破长空……” 这一段唱罢，两人同时转身，这时钟楚虹与邱舒贞联袂出场，与他们牵手共舞，随着歌曲的推进，伴舞者越来越多，在两人身后组成一个活力四射的方阵，营造一片壮观的蓝色大幕。 “这首歌真是够劲！” 此刻的麦当劳餐厅呼声不断，顾客们一直在鼓掌附和电视里的节目，但歌曲有点短，只唱了四五分钟就已经结束，他们都觉得意犹未尽。 “莱斯利与加驹从来没有合唱过，想不到他们搭档这么犀利，也不知他们的新专辑什么时候发行？” “这场晚会过后肯定要发！你们刚才注意到没有，这首歌的词曲作者是陈生，陈生写的歌全都是经典，怪不得这么好听！” “舞蹈也特别酷，他们的动作像是做体操，看一眼我就想跟着晃，也不知亚视会不会重播这台晚会，我要学一学！” 古添乐同样看的心潮澎湃，他忽然间萌生一个大目标，“我要做一名舞者！专门给莱斯利哥与加驹哥伴舞！” 电视屏幕里，张国容与黄加驹退场后，舞台的灯光彻底大亮，映出一个巨大的背景画布，这是‘梦之队’的logo。 外观非常简洁，提取了梦工厂的月亮，去掉阿宝、鱼竿与鱼线，蓝色月亮稍稍打斜十五度，中间印有几道横撇竖捺的汉字笔画。 伴随着现场的掌声，四位主持人开始登场，分别是罗家英、叶德闲、郑单瑞与邓翠雯，两位中年搭档两位青年，全部出自梦工厂，并非亚视司仪。 他们同样穿着‘梦之队t恤’，开场白自然也与这个品牌有关。 “动感梦之队！梦想永不熄！” 罗家英是首席主持人，为了这段开场白不止演练了多少遍，“欢迎收看由梦之队运动服独家冠军播出的联欢晚会……” 他们暖场的时候，镜头切到舞台一角，张慜穿着仿古的华服，服装上绣有荷花，她上空同样悬有照明器材，在她身上映有荷花绿叶的彩灯图案，因为这是全场第一次出镜，她的脸部并没有出现在屏幕里，仅仅给了她一个扬天旋转的特写。 这个新奇的环节引发观众的阵阵热议，不止电视机前的观众在研究转圈女郎，直播现场同样议论纷纷。 “阿云，她在那里转什么？”林清霞陪陈维云坐前排，忍不住附耳问道：“这是一个节目吗？” “那当然！”陈维云笑道：“慢慢看喽，等到晚会最后会揭开谜底！” 陈维云不完全是抄袭，他把张慜转圈做成了一个伏笔，服装与彩灯都是荷花，这是为了配合一首中华风格的歌曲，等到晚会的最后一个节目，会让张慜配合伴舞，到时观众就会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是一个悬念！ 因为张慜没有舞蹈功底，全靠体力与技巧在支撑转圈，为了保险起见，不会给她太多镜头，即使最后的歌唱节目，也不会让她一个人伴舞，到时会安排一群舞者加入进来。 狂欢仍在继续。 第二节目很快上演，歌后徐晓凤漫步登台，这是中老年观众的最爱。 但是对于tvb的邵义夫来说，他并不喜欢。 铜锣湾波斯富街99号。 利舞台！ 这里是港姐选美决赛的现场。 为了对抗梦工厂晚会，邵义夫特别拨付了一笔资金，专门用于舞台现场的重新装修，灯光设施几近完美，他同时邀请大牌评委助阵，请了全城十多位有头有脸的商政名流，利舞台的气氛盛况空前，不过有多少场外观众在收看，那就不得而知了。 邵义夫作为tvb的董事会主席，必须出现在现场，即使他有心关注梦工厂晚会的进度，却也无能为力，只能事后听取汇报。 他老伴方怡华一直守在电视机前，tvb的制作部主管也全部聚齐，陪同观看梦工厂的晚会，目的自然不是欣赏，而是出于研究的目的。 “阿全，刚才的转圈靓女到底是什么意思？”方怡华询问身边的何力全，这是《欢乐今宵》的总监制，有‘电视城桥王’的外号，形容他才思敏捷，善于创作稀奇古怪的有趣节目，但他同样被转圈给难住，摇头说： “应该没有特别意思，我的看法是博眼球的噱头！” “这种噱头谁都能做，没什么了不起。”主管们全都撇起嘴，但他们对转圈以外的节目却暗生忧虑。 梦工厂的明星阵容太过强悍，随便挑出一位都有巨大的号召力，偏偏他们的表演又推陈出新，尤其是歌曲，竟然全部是新歌，这简直不可思议。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随着周惠敏孤身上场，《千千阙歌》出现在电视屏幕里，方怡华忽然叹了一口气，本届的港姐决赛恐怕不会有几位观众观看。 tvb今晚的收视率有可能出现断崖式暴跌。 此时此刻，香江万千家庭都已经把频道转到亚视中文台，《千千阙歌》掀起了‘梦之队晚会’的新一轮**。 宝丽金签约歌手陈慧闲抱着枕头，靠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盯着周惠敏，这首歌让她听的如痴如醉，情不自禁模仿起来。 等这一曲落罢，她扭头对身边的男朋友欧定玉说： “梦工厂的歌一首比一首好听，他们从哪里找来那么多音乐人？玉哥，这台晚会的收视率肯定要高的吓死人，假如他们趁热打铁推出各自的新专辑，其它公司的唱片全部都要扑街！” “还真有可能！”欧定玉苦笑一声，他是宝丽金的监制，资深音乐人士，迄今为止晚会推出的几首新歌，全都是一流质量，宝丽金所有词曲作者加起来也不能创作出来，关键是梦工厂的推广能力，这间公司开拓有自己的发行渠道，全港一百多间店铺都在发售唱片，如今又收购了亚洲电视台，宣传、制作、发行已经完全一条龙，几乎形成了垄断局面，这差距实在太大。 378、收视率统计 一周前《漫威日报》已经开始宣传晚会。 节目单列出了七七八八。 主办方照顾了各个年龄段的观众，真正做到了全家联欢。 其中少儿节目有两个，《狮子王》音乐剧与《功夫熊猫》武术表演。 两年前梦工厂已经开始培养童星，著名度最高自然是况复生的扮演者杨仟嬅，她于晚会上领衔主演《狮子王》的节目，与她同龄的杨彩妮担任重要配角，还有一位是新签约的何超依，这位十二岁的赌王女儿被陈维云钦点，在晚会上多次露面。 “晚会结束后，安排她们去中小学巡回演出，次数不要多，平均每月一次就够了。”陈维云交代身边的周梁叔怡， “你也要成立舞台部，锻炼我们的演出团队，推广我们的节目，等到乐园建成，梦工厂音乐剧就有观众基础，只要能吸引孩子，家长们自然要陪同观看，到时再制作成年人的作品。” “我们目前只策划了这两场少儿剧，需要继续增加吗？”周梁叔怡请示问。 “不需要，把这两场做完美就算大功告成。”陈维云摇摇头， “这种节目在精不在多，但是小演员必须增添，定期举办海选，你不要只招募本地人，也要去大陆与台岛选，慢慢培养。” “明白了。”周梁叔怡指指舞台上的张志霖： “霖仔马上十五岁，个头已经蹿过五英尺，我准备把他从少儿部调出来，全方位训练他的歌舞才艺。” “还有黎紫，原新艺城的艺人袁洁盈，她们年纪相仿，都只有十五六岁，一块进行训练。”电视台的盈利渠道不止是广告，电视剧与综艺版权同样是摇钱树，陈维云未来要把节目推广海外，香江版的f4与少女时代必须要有， “下半年你再给我筛选一批70年左右出生的靓仔与靓女，重点训练他们的舞蹈，唱歌马马虎虎过的去就行。” “那必须要分开训练，不然麻烦事会很多。”前几天周梁叔怡被周惠敏搞的灰头土脸，给老板留下一个办事不力的印象，所以这方面她会密切注意。 陈维云笑了笑，继续看节目。 目前正在上演《功夫熊猫》武术表演，张志霖、刘楷威、樊少煌、冯德轮四个少年仔是主力。 其中樊少煌领衔主演，这小子有功夫底子，站在一根圆柱上虎虎生威的打拳脚，他老豆樊梅声在台下一个劲的鼓掌，大胡子都笑歪了，儿子今晚被公司力捧，他是相当开心，时不时给身边的刘玬说句悄悄话： “你的合约签到梦工厂没有？” 刘玬是tvb的老艺人，也是这次亚视挖角的第一批对象。 “签过啦，家英姐直接约我吃饭，和我谈合约，月薪加三成，下半年给我排两部电影。”刘玬与鲍放都是最先跳槽的一批艺人， “能不能演上电影，其实我不在乎，只要我家威仔能被公司赏识，能有发展前途，我已经心满意足。” “这群阿仔将来肯定都有前途啦。”樊梅声仰头望望左前方的一群外籍嘉宾，低声说， “那批人都是南洋各国的驻港领事，你知道陈生为什么邀请他们吗？就是让他们观看《狮子王》与《功夫熊猫》舞台剧，这可是新型节目，最适合搞联谊，一旦受到南洋官方的邀请，咱们阿仔的名气与身价都会跟着大涨。” “去南洋演出？”刘玬颇为意外。 “这是家英姐亲口说的，梦工厂童星不仅要演戏，唱歌、跳舞、话剧都要样样精通。”樊梅声签到公司的时间长，知道的内幕消息多。 但公司把南洋的领事们邀请过来，不全是为了推广舞台剧，也包括晚会的播放权，公司花重金把迈克尔杰克逊与莎拉布莱曼请过来，不仅仅是表演给香江观众观看，南洋各国也是目标群，有这两位大咖助阵，推广海外就是大卖点。 晚会进行一个小时后，莎拉布莱曼首先登场。 其实莎拉布莱曼不算英国最著名女歌手，但她在08年奥运会上与欢叔合唱《我和你》，因此才被陈维云看中。 她用英文献唱《愿你还在这里》，无论场内还是场外都未引起太大反应。 狮子山的半山别墅里。 郑绍秋与沈殿侠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商量跳槽的事情。 他们是陈维云最早认识的一批艺人，本港娱乐的处女作《富贵逼人》是沈殿侠领衔，第二部戏《圣诞快乐》是郑绍秋领衔，虽然近两年双方合作不多，但这份交情却打的很牢固。 陈维云为了挖他们，可谓开了天价，每人都提供了厚约，陈维云拿出大诚意，并不是说这对夫妇能给公司创造多少价值，他考虑的是此消彼长，tvb的红星越少，节目质量下降就越厉害。 香江市场局限了艺人数量，失去这对夫妇，对tvb来讲属于损失惨重，因为他们找不到替代人选。 “我67年开始做《欢乐今宵》，主持快二十年，我不能离台，不然我的人气会大降，即使陈生愿意捧我，效果也不会好。”沈殿侠对陈维云的开价很动心，但她与tvb其他艺人不同，她不能接受诱惑，这是名誉问题。 “我前年与tvb解约，现在是孑然一身，我已经近两年没有接过tvb的戏，反而去年十二月给亚视拍了一部《诸葛亮》，我签到亚视没有问题。”郑绍秋前年与官小姐传绯闻，搞的满城风雨，他不得已宣布息影，并与沈殿侠远赴加拿大结婚。 去年一整年他只接了亚视一部连续剧，还是临时片约，他的精力都被耗在了三角恋上，他现在仍旧与官小姐藕断丝连，时常与沈殿侠闹矛盾，家庭与事业两不顺，所以他决意过档梦工厂，陈维云已经承诺他，只要他愿意加盟，立刻送上电影片约，让他自己挑选，他准备选一部去海外拍摄的片子，与老婆分开一段时间。 “你去年拍过亚视的剧，继续拍当然可以。”沈殿侠皱眉说：“但我们在两间敌对的公司，媒体会乱讲的，肯定要说我们闹分手。” “哪家媒体会讲？”郑绍秋努努嘴， “媒体都在陈生手上，他的报纸与杂志那么畅销，如今又收购了亚视，他可以左右舆论，你怕什么！” “对耶！照你这么说，我跳槽也没有关系，陈生肯定会维护我的面子。”沈殿侠手指电视机， “陈生缺女主持人，阿荃做了梦工厂董秘，已经退出演艺圈，叶德闲是歌手出身，哪里懂主持？小邓是演电影的，这是赶鸭子上架，如果我过档亚视，陈生肯定把所有晚会都交给我。” 看上去她是为了事业，其实是不放心郑绍秋，要去梦工厂盯着老公，免得老公与旧情人再联系。 郑绍秋一时无语，跳个槽也这么麻烦，真是无趣！ 这个晚上，还有许许多多tvb艺人都在各自商量跳槽梦工厂的事情。 中环兰桂坊的夜店。 吴镇雨与吴炎烨相聚在k歌房里，但他们无心唱歌，都在观看《梦之队晚会》。 两人同出82届tvb训练班，毕业后吴镇雨签入tvb，吴炎烨被刷掉，不过被亚视看上，目前是亚视的签约演员，他曾在《无间道》里饰演黄秋声的属下，是著名的黄金配角，他今晚约请吴镇雨是受梦工厂艺员部领导的指派，委托他担任挖角的中间人。 “阿强，我公司的领导非常赏识你，你的合同里带有电影片约，过档就能登上大荧幕！” “那我根本不用考虑，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去你公司面谈，我保证准时到场。”吴镇雨的同班同学还有梁超伟与周星池，如今都已经混成大明星，即使吴炎烨也在亚视出演过重要配角，只他混的最惨，至今还在跑龙套，所以他痛快接受梦工厂的邀请。 “烨哥，除了我之外，你们公司还挖了谁？”吴镇雨很好奇这一点。 “主要是挖幕后，笙爷、天林叔、添哥，这批监制才是陈生最看重的艺人。”吴炎烨与许多亚视同事一样，这些天都在打听老板陈维云的资料，顺便了解到一些公司的小道消息， “演员并不多，台柱有秋官与肥姐，五虎里有黄日桦与苗侨韦，花旦里有邵美旗与蓝捷英，其他人我了解的不太清楚。” 两人说到这里，莎拉布莱曼献唱完毕，梦工厂新包装的偶像组合闪耀登场。 黎铭、郑伊建与李客勤共同表演歌舞《燃烧青春火焰》。 “喔，梦工厂的靓仔这么多吗！”吴镇雨咂咂嘴巴，问说：“烨哥，这是你公司新打造的乐队？” “是喽！”吴炎烨点点头： “陈生为这台晚会投资了几百万，每个节目都是全新制作，这三个新人有可能一夜走红。” 他并不觉得黎铭三人的歌有多好听，但是人长的靓，能够吸引大批女歌迷。 “几百万可以拍一部电影了。”吴镇雨感觉梦工厂真是财力雄厚，随便搞一场晚会竟然花了天价，“我们台今晚播放港姐决赛，收视率肯定要扑大街。” 他说完有话锋一转：“不过收视率都是通过问卷抽样进行调查，可以造假，即使港姐没人看，我们台也有办法保住面子。” “嘿嘿，作假哪有那么容易？收视率统计都是第三方独立公司，常年交给美国的尼尔斯集团办理，他们在全世界都有影响力，除非他们要砸招牌，才会接受tvb的贿赂。”吴炎烨显得很不屑： “再说我们公司同样有应对之策，明天《漫威日报》会举办一场抽奖活动，让观众投票选择《梦之队晚会》最受欢迎的节目，最希望下届晚会让谁出场，投票卡在全港的直营店里任意领取，按照编号进行抽奖，赠送明星纪念品，到时我们自己就能统计收视率的真实数据。” “观众都很懒的！”吴镇雨摇头发笑，“你当是选举啊，反正我不会投票。” “会不会投？明天就能见分晓。” 这要看晚会的轰动程度，以梦之队晚会的群星阵容，仅仅影迷与歌迷就能吸引几十万人投票捧场，关键是有奖品拿，可以调动积极性。 379、漫威明星指数 本港风情画正文卷379、漫威明星指数两个小时一晃而过。 《梦之队晚会》已经到了尾声。 今晚俐智并没有赶去戏院现场，她在家里陪着父母观看节目。 目前正在上演一出震撼人心的音乐剧。 刚才的字幕显示了这样一行资料： “《黑石颂》 导演：刘嘉豪、梅晓青 配乐：胡韦立、陈勋奇、罗大右 演奏指挥：马游友 编舞：陈维云、黎海咛 表演：翁美凌、梦工厂歌舞团、《冒险王》、《黑侠》剧组演员……” 节目开始后，舞台大幕拉开，显露一艘沉船模型。 翁美凌孤身站在船头，服装是紧身的全黑色，发型仿古，罩了一条额带，整个形象焕然一新，导致现场观众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俐智父母同样是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呼： “天呀，这是俏黄蓉？她有一年没有在电视上亮过相啦！这身打扮真是……真是……” “是不是很酷？”俐智笑着问。 “对对，就是这个时髦词！”俐智老爸惊叹说： “有点类似台岛那位清霞姐拍的《僵尸》造型，却又不完全相同，因为俏黄蓉的衣裳不像是现代服。” “这是武士服，将来她在《黑侠》里也会穿类似的服装。”俐智比较了解这个节目，《黑侠》与《冒险王》是同一宇宙，故事都有联系，翁美凌饰演的角色比较特殊，肩负着串联各个故事的桥带作用，未来这些超级英雄要组建团队，翁美凌将是发起人。 黑石号沉船是《冒险王》里的情节，让翁美凌登台表演，不止是针对《黑侠》的前期宣传，也有针对《冒险王》的回味。 舞台忽起一道闪电。 配乐响奏起来。 俐智父母才听一个开头，立刻鼓起手掌，她老妈好奇问：“阿智，这是什么音乐，听上去气势宏大！” “还带着一股苍凉的味道。”她老爸品味着说。 “曲名叫做《天地孤影任我行》，长达六分钟，是我们公司最有才华的三位音乐人为这个节目量身订造出来的，《义不容情》制作结束后，会开拍《冒险王》电视剧，到时会当作这部戏的配乐。” 其实与原版大不一样，为了配合翁美凌的舞蹈，陈维云要求胡韦立三人多配鼓乐，尤其是展开群舞时，必须营造雄壮的气氛。 比原版听去更震撼。 翁美凌是领舞，周闰发与刘德桦都跟在她身后伴舞，节目长达六分钟，末尾时登场数十人，排成方阵左摇右晃，现场的观众都已经站起来，整齐划一的鼓掌附和。 迈克尔杰克逊看的目瞪口呆，作为太空舞的独创者，他是舞蹈宗师，但是此刻已经被东方人的舞步吸引住，他脑海里灵光闪现，忍不住对身边的陈柏强说： “嗨，丹尼，下次我开演唱会，要邀请你们公司的舞蹈演员，让他们统一穿上西服，戴上圆筒帽，再佩一双红手套，跳类似的舞蹈，一定特别精彩。” 他距离陈维云比较远，假如陈维云听见这句话，肯定要说，“《黑石颂》的舞蹈正是取材你的危险之旅演唱会！” 陈维云为什么给这个节目客串编舞？因为他提供了几组舞蹈动作。 等这个节目表演完毕，现场已是山呼海啸，掌声根本停不下来。 电视机前的观众全都沉浸在《黑石颂》营造的黑色大幕里，久久无法缓过神，震撼的配乐加上新颖前卫的舞蹈编排，给他们带来一场完美的视觉盛宴。 可是晚会已经到了终点。 最后一个节目随之开始。 梅燕芳压轴出场，穿着与张慜类似的华服，献唱她的新歌《荷塘月色》。 舞台经过重新调整。 梦之队的‘斜月logo’开始闪烁灯光，张慜终于从舞台的一角转出来，转到了logo背景画布前面，她的衣服与画布上的彩灯图案契合在一起。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 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这首歌是用国语演唱，并不是粤语，经过两年的学习，梅燕芳的国语水平已经到了普通话级别，除了偶尔词语会带着口音，她已经可以流利与陈维云、林清霞他们对话。 “噢！” 电视机前的观众不约而同都吐出了这个字！ “原来是这样！”俐智父母哈哈大笑，笑停后他们都在闭目聆听《荷塘月色》， “阿智，这首歌真是太好听了，专辑什么时候发？赶紧买回来一盘，我要天天听！阿芳小姐的这首歌比刚才邓莉君唱的《我只在乎你》更好听。” 整个香江，今年新从大陆移居过来的市民都是这样的看法。 因为这是执掌亚视的第一台晚会，陈维云并没有刻意制作有关大陆的节目，他的重点是在展示梦工厂的企业文化，以及大陆的部分文化，他需要给观众一个适应时间，等他连续举办几场类似的晚会，到时他会把旗帜亮出来，这样一来，香江市民会潜移默化接受他的大陆归属宣传。 “对了阿智，这个转圈靓女叫什么名字，摸样长的阵俊俏！”俐智老爸终于看清张慜的容貌。 “她叫张慜，是上嗨乡亲！”俐智抿抿嘴， “她的家庭和咱们一样，都是老爸先到港，然后把家人接过来，她比我早来一年，老板知道她是大陆人，重点力捧她，这场我晚会过后，她肯定要一夜走红，下个月老板就会让她上电影。” “原来是同乡！”俐智老妈望了望闺女，“阿智，你为什么不去演戏？你去年就开始跟着陈生做事，他应该也会捧你。” “哎呀老妈，你别管我的事情。”俐智可不是乖乖女，父母根本管不住她，任何事她都有自己的主见， “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随便一间公司都有几十亿的资产，做行政比做明星强多了，虽然我不是明星，但老板给我的股份比明星高，等到公司上市，我再给你们买一套别墅。” “不用乱花钱，这间大屋有两千尺，已经相当不错啦。”俐智老妈抬头看看宽敞的客厅，这是闺女新买的别墅，位于浅水湾南湾道16号，原本是华人置业储备的物业。 陈维云得知俐智要给父母换新房，让她按揭购买，她一分钱没有出，零首付，每月从薪水里扣除一笔钱，当作按揭的月供。 “一间不够的，我要给你们买两栋，一栋自己住，一栋收租，以后不用再辛苦上班。”俐智说完站起来， “晚会马上演完，我去沐浴睡觉，明天我要去直营店督导投票。” 投票？什么投票？俐智父母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他们从不打听俐智的具体工作。 等洗完澡，俐智回到自己卧室，靠在床头翻阅一份文件。 她现在跟在汪明荃手下做事，汪明荃的主要职务是梦工厂连锁股份公司的董事会秘书，所有工作重点都在直营店。 今早汪明荃交给俐智一个任务，晚会第二天下市场，收集观众投票、晚会纪念品销售、歌手唱片销售一系列资料，当然最重要是‘梦之队t恤’的销量。 公司投资几百万举办晚会，显然不止是为了收视率。 而俐智手上的文件是漫威文化新搞出来的栏目，叫做‘漫威明星指数’，元旦节已经开始调研。 这个指数是通过直营店明星电影纪念品、唱片、写真、海报的销售数据，直接且清晰显露梦工厂艺人的走红程度，也是衡量梦工厂艺人价值的指标，属于非常关键的数据统计。 漫威一共罗列了三个榜单，日榜、月榜与年榜，各个榜单都有汇总的指数。 从现场的情况看，今晚的晚会非常成功，明天的直营店明星产品销量完全可以预期，但是谁能力拔头筹？拿到日榜指数的冠军，却是一个未知数。 利智个人判断，翁美凌很有可能摘冠。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380、那年夏季的潮流 本港风情画正文卷380、那年夏季的潮流俐智的预感很灵验。 一夜过去。 梦之队晚会造成的影响力如同台风过境，扫遍全城的街头巷尾。 翁美凌是这场台风的风眼。 轰动效应最先体现在梦工厂的客服中心。 春节《功夫熊猫》上映时，因为观众过于热情，导致客服中心一度瘫痪，管理层立刻着手改进，扩建了办公地址，又招募了大量客服人才。 工作时间是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未来还要吸收亚视的客服，到时才会全天候提供服务。 今晨上班前，客服中心的电话就开始密集响动。 汤婷婷八点钟准时坐到位置上，两个小时内她接了六十多个电话，平均两分钟一个，她像是机器一样，频繁重复着类似的交谈。 “昨天的晚会上，阿翁姐胸口挂的镜子是什么？” “是江心镜！” “你们直营店有卖吗？” “我们出售仿制品，各大分店都有销售！” “我还想学习阿翁姐领跳的舞蹈《黑石颂》，应该去哪里报名！” “抱歉，我们不对外教学，假如你想学舞，有两种途径，一是观看亚视的重播节目，二是去梦工厂直营店选购mtv录像带，录像带的发售时间是三天后，今天只有唱片上市！” “三天后的早上吗？具体时间是几点？” “开门营业的时间，八点钟！” …… “昨天的晚会上，莱斯利哥与加驹哥表演的《动起来》我特别中意，我要学他们的舞蹈，你们公司教不教？” “抱歉，我们不对外教学，假如你想学舞蹈，有两种途径，一是观看亚视的重播节目，二是去梦工厂直营店选购mtv录像带……” “我现在就在你们店里，我用的是手提电话！”这位顾客直接打断她，囔叫说： “你们店里没有mtv录像带，店员说要等到三天后，但我等不及，我今天就想学，你放心，我有钱交学费的！” “呃……”汤婷婷怔了片刻，笑着说： “这位先生，我建议你前往伦敦戏院的三楼，梦工厂影迷会设在那里，今天《黑石颂》与《动起来》的舞队会去那里给影迷教舞，甚至我公司的明星都有可能到场，你不用花钱就能学到喜爱的舞蹈。” “多谢你啦靓女！我现在海运大厦的旗舰店，我马上赶过去！”他说完想挂电话，结果又被拦住。 “先生你等一等。”汤婷婷耐心说： “这个影迷会是我们公司的官方组织，非常正规哦，你必须先办理会员才能加入进去，会员费比较贵，但你可以享受……” “多贵我都出的起！我要去学舞，拜拜靓女！” …… 汤婷婷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努了一下嘴，“城里的富家仔真是多。” 放下电话，她不着急接听下一位，而是拿起油笔，在桌面的表单上打了一个√。 这是她的工作内容，上岗前她开过会，主管们特别交代，今天的客户基本都要咨询《梦之队晚会》，她需要统计各个明星与节目的致电数量，这份数据会交给漫威子公司，当作‘漫威明星指数’的分析资料。 指数并不是单纯的数据叠加，需要进行综合分析。 汤婷婷忙碌了半天，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她与同事阿慧聊起各自的来电情况。 “你那里咨询最多的艺人是谁呀？” “阿翁姐喽！她和《黑石颂》最受关注，其次是莱斯利哥与加驹哥的《动起来》，第三是阿芳姐的《荷塘月色》，第四是新人组合《燃烧青春火焰》，丹尼哥才排第五！” “呀，我的也是！”汤婷婷惊呼说：“昨天迈克尔杰克逊也有登台表演，结果都没有人问他！” 这是客服中心的统计资料。 出奇的是，全港一百多间直营店的纪念品销量也罗列了相同的排位。 此刻，伦敦戏院旗舰门店的店长马鑫媛正在审核店内的销售数据， “总销量第一位是翁美凌，两千张海报卖空，六百条额带卖空，一百块江心镜模型卖空，三十套仿武士的短袖卖空 第二位是张国容与黄家驹的临时组合，海报剩下九十七张，八百张《动起来》唱片销空， 第三位是梅燕芳，一千张《荷塘月色》唱片销空，两百套仿荷花短袖卖空， 第四位是黎铭、郑伊建与李客勤，三百张《燃烧青春火焰》唱片售空，” 这是店内最畅销的前四名艺人，顾客群集中在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年轻人。 马鑫媛看完这份资料，决定提交一份个人文案，主题她已经想好： “鉴于‘梦之队蓝版t恤’的爆销势头，建议公司立刻生产运动服的新款式，‘黑武士t恤’与‘荷花t恤’，并推出少儿款！” 这一天，伦敦旗舰店、海运大厦旗舰店、普庆与豪华旗舰店，全都给出了类似的销售统计表，四个店长也都通过不同渠道向上级部门反馈，梦之队t恤的款式太少，必须立刻增加，并开足马力生产。 1986年的夏季。 梦之队t恤在香江掀起了最火热的追捧潮流。 只用了一个月，梦之队短袖轻松卖破百万销量，给梦工厂直营店创造近五千万港币的利润，超过其它明星纪念品的总和。 《梦之队晚会》的成功已经显而易见，陈维云拿到第一天的t恤销量，彻底把tvb抛之脑后，擂台的胜负已经见出分晓。 市场是有规律的。 t恤、海报、唱片、纪念品直观反映出收视率。 也反映了‘漫威明星指数’。 客服中心、直营店的排位一致，其它采样来源也不会出现偏差。 漫威旗下的报纸与杂志是指数的最重要采样渠道。 梦之队晚会举办前，漫威已经开始做准备。 晚会后的次日，采样立刻进行。 这天是周一，也是六月份的首周。 因为前晚的tvb港姐决赛与亚视的联欢晚会，同属一年一度的焦点新闻，所以报纸特别转移了版面，杂志的周刊、半月刊、月刊也同时推出了主打封面的新期。 天还未亮，印刷厂已经开始往全城各区的零售点送货，散着油墨味的纸袋把各大报摊塞的严严实实。 从早上六点开始，市民们陆续走出家门，该上班去上班，该上课去上课，闲职在家的人们也会出来遛弯。 报摊与茶餐厅是他们重点光顾的地点。 “贤伯，吃过早餐未？”这是九龙石硖尾的公屋苑，报摊开在社区里边，老板对附近的居民都很熟悉。 贤伯年过六旬，已经退休好几年，每天早上必会过来买报，他中意马赛，《东方日报》与《天天日报》的马经非常专业，他是忠实读者，不过今天他改了购报的习惯。 “肥刘，他们都在填什么？”贤伯见报摊前围了一群人，手上拿着类似的表单，都在埋头填写，他好奇问了一句。 “晚会调查单喽。”肥刘笑着解释： “昨晚的晚会你看了没有？亚视制作了调查问卷，让观众评选最受欢迎的节目，每人限投一票，回收后根据表单编号抽奖，你孙子不是喜欢熊猫阿宝吗，奖品有十多种呢，可以任意选择。” 都是廉价纸质奖品，但假如顺手就能得到获奖机会，读者一般人都不会舍弃。 “哦？表单该怎么填，太麻烦的话就算了，我赶时间买早点。”贤伯的问题与其他顾客差不多，都会顺嘴这么说。 “很简单的！调查表夹在报纸里，你自己看，只需要打钩就可以，再填上你家的电话号码，中奖的话，亚视会联系你。”肥刘递给他一份《星岛日报》， “拿回家填也可以，记得填完送过来。” 他积极推销是因为有利可图，漫威送货员交代过，每回收一批有效表单，他可以获赠一份报纸。 贤伯旋即把表单抽出来，发现左上角是梦之队的logo，他不着急走了，问老板要了一支笔， “晚会的最后一首《荷塘月色》是国语唱的，舞台布景也耐看，让我想起老家的池塘，我非常中意，假如亚视再举办晚会，我要让他们制作类似的节目。”他不止填表单，还在末尾加了一句话： “希望贵台每天播放一遍《荷塘月色》，这样我就不用买唱片了！” 贤伯代表了香江许多老年人的观点，因为五六十岁的市民，十有八九都是从大陆移居过来。 填完表单，贤伯习惯性翻阅《东方日报》与《天天日报》，不由皱起眉头： “怎么搞的嘛，昨晚亚视的晚会那么精彩，这两份报纸竟然没有提，那晚会结束后的访谈内容我该怎么看！” 今天《东方日报》的头条是： “美籍华裔李美姗女士荣获1986年度港姐冠军！” 《天天日报》的头条是： “港姐亚军吴晚芳靓光照人，荣获最上镜小姐，最有才华小姐三项大奖，未来星途不可限量！” 首版都没有刊登任何有关梦工厂的内容，并非他们觉得梦工厂不重要，而是刻意而为。 梦工厂很快要发行大众化报纸《本港新闻》，消息已经传开，这给同行造成极大压力，去年《漫威日报》已经让他们提心吊胆过，好在这份报纸只专注报道娱乐与体育新闻，每天的销量稳定在15万份左右，对同行构不成致命威胁，因此被同行硬着头皮无视。 但《本港新闻》不一样，这份报纸的发行有可能导致小报社破产，大报社的收益锐减，出于忧患意识，《东方日报》与《天天日报》决定全面减少梦工厂的新闻曝光度。 实施类似决策的还包括《香江时报》与《成报》等，他们心照不宣、不约而同把港姐决赛放在了今天的头条。 其实也包括《明报》，但是上个月他们编排‘一致行动人’的丑闻，导致梦工厂发狠撬他们的墙角，近期他们都在忙着救火，缓和两家公司的关系，今天他们没有刊登港姐，却也不刊登梦之队晚会，反正两头都不得罪。 目前的香江传媒界，普遍警戒梦工厂，只有星岛集团是例外。 按照日销量进行排名的话，星岛旗下的《星岛日报》位列第二，日均销售报纸二十万份，仅次于《东方日报》的二十五万。 星岛与梦工厂是合作商，虽然去年梦工厂收回他们在亚洲区的漫画代理权，但一点没有影响双方的友好关系。 漫威公司的业务不断扩大，印刷厂却没有增加，梦工厂爱惜羽毛，要维护环保的声誉，未来会逐渐砍掉印刷业务，全部代工出去，接盘侠就是星岛集团，这是双方的新合作。 有钱赚，就一定有人情。 昨夜星岛大老板胡娴亲自拍板： “我们只刊登‘梦之队晚会’，放在头版宣传，杜绝港姐的新闻！另外漫威送来几十万张投票卡，全部加塞在《星岛日报》、《星岛晚报》与《虎报》里，楼盘与汽车杂志也要塞，再叮嘱报摊老板，告知读者投票的事情。” 这是胡娴亲自拍板的决策。 漫威文化加上星岛集团，这两间公司旗下的报刊占据了香江市场近三成的份额。 无论其它媒体如何无视与封杀，都难以阻挡梦工厂掀起的狂潮，也堵不住梦工厂新闻的传播。 贤伯希望观看《梦之队晚会》的新闻，今天他更改了几十年的购报习惯，最后拎着一份《星岛日报》走了，这张报纸上的晚会内容非常全面，至于《漫威日报》，上了年纪的读者不会观看，那是年轻人的首选。 这一天，有十几万类似贤伯的读者，原本是《东方日报》与《天天日报》的忠实读者，结果全都转到了《星岛日报》，促使这份报纸的单日销量打破有史以来的最高峰，一举冲破三十万大关，创造了香江报界的最大奇迹。 这是陈维云与胡娴都没有预料到的局面。 表面上看，这是一张投票卡引发的市场动荡，但实质上，梦工厂明星的号召力、梦之队晚会的关注度才是真正逆转销量的原因。 堡垒已经形成。 陈维云在香江奠定了坚固、广泛与忠诚的观众基础。 他挥手制造潮流，潮流就会刮起来，谁也阻挡不了，他的财势与影响如同屠刀，可以自动斩碎拦路的障碍。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381、东方集团的合作意向 时间来到6月3号。 陈维云上午十点钟才起床。 他昨天过于劳累。 梦之队t恤要试运营，亚视晚会的效果要检验，他还要招待两位国际嘉宾迈克尔杰克逊与莎拉布莱曼，同时邀请南洋各地的领事到总部参观访问。 一整天他都在开会与应酬。 当然啦，开会累不到身体，应酬其实是消遣。 他的疲劳主要产生于家庭。 自从林清霞前往倭国拍摄《僵尸2》，两人已经分别一个月。 他很想念林小姐，故意晚睡。 一直折腾到凌晨一两点，碰巧他又在惦记着世界杯的赔率，三点钟阿根廷对阵韩国开赛，他看完才休息。 所以，看球赛才是他赖床的原因。 林清霞今天也没有安排工作，靠在床头欣赏杂志，一边等着他醒过来。 杂志是《时尚梦工厂》，这是昨天推出的新期。 算算时间，这本杂志的发行年限刚好是一年，目前的单期销量稳定在十万册，内容多与服装、珠宝、美容、健康有关，客户群集中在都市白领女性，与《号外》并列成为香江时尚潮的领头羊。 但是比拼价值的话，《号外》要被《时尚梦工厂》远远甩在身后。 去年潘迪声已经与梦工厂签订长期广告协议，世界最著名的腕表奢侈品都在漫威媒体上推广。 元旦节香江金店大王郑雨彤老先生邀请陈柏强做独家代言，同时把旗下周大福的珠宝首饰广告全面转移到《时尚梦工厂》。 林清霞的代言品牌更多，而且全是女性奢侈品，其中意大利普拉达与法国兰蔻的代言费最贵，他们入港首选的广告媒体也是漫威。 这就是巨星的价值体现。 观看杂志的时候，林清霞时不时瞄一眼熟睡的陈维云，她发现陈维云做生意很有意思，整体看上去，梦工厂的业务有多又乱，其实存在紧密的关联性，脉络清晰，如同一张商业网，环环都在相扣，而且相互补给。 “几点了？” 陈维云已经醒了，但是没有睁开眼睛，他侧过身，把脸贴上去，隔着睡衣，感受着林清霞柔软的腹部，上面散发着诱人的温度。 香气也在环绕，撩动着陈维云的神经，他心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沉溺于温柔乡吧。 其实林清霞对他的吸引力并不是来自温柔，这个女人在闺房里可不算保守，也不像叶玉情那样任凭他摆布，但是林清霞有独特的魅力，他也讲不清楚魅力的源头，总之让他很陶醉。 “已经十点一个字。”林清霞一手抚着他的头发，边问：“《时尚梦工厂》每月的效益有多少？” “封面产品广告封面故事的底价是三十万港币，每期都有竞价商，平均五十万，全本的所有广告位全部加起来，每月收入平均五百万港币。”虽然陈维云不插手日常运作，但是对他旗下所有公司的业务都了如指掌，而且很多营销模式都是来源他的创意，这同样是他穿越者的优势： “怎么突然要打听这些？想做生意啊！漫威很快要推出大众化报纸，到时这四份报刊的盈利每月可以轻松超过一千万，如果你想转行做才女，我把你调到漫威当主编。” 陈维云的手掌不老实，一直在乱摸，被林清霞一把捉住，不让他乱动，“等我年纪再大些，想息影的时候，杂志编辑是不错的养老职位，我比较中意！” 其实林清霞想和陈维云深入谈谈有关息影的话题，毕竟她不可能拍一辈子戏，早晚要回归家庭，但她知道陈维云不爱听，忍着没有说， “我约了莉君姐打保龄球，马上要出门，起床啦。” “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陈维云坐起来问： “东洋的负责人对我讲，她不想待在那边发展，但她又不住台岛，这几个月一直在全世界各地旅游，她是想退休吗！” “她没有退休的心思。”林清霞苦笑说： “她本来是想到港发展的，结果前晚的晚会让她起来担忧，她说公司的女歌手太犀利，唱片销量都比她高，留在这里会让她丢面子，她有可能去美国。” “随她啦，反正她现在的合约在公司，只要她愿意继续唱，我就会全力捧她！”陈维云说： “等见了面，你告诉她，假如她想献唱《黑侠》与《玩具总动员》的插曲，我也可以给她提供合约。” “得啦，我会对她讲的。”林清霞下床去给陈维云找衣服，忽然想起一件事，忧心说：“台岛媒体最近在针对梦工厂，他们说《功夫熊猫》在欧美上映，竟然让大陆的真熊猫巴斯配合宣传，这是明目张胆的通大陆！舆论炒的很厉害，你抓紧时间解决，莉君姐在台岛的时候还被盘问过。” 《功夫熊猫》至今还没有落画，随着巴斯巡展的开启，欧美各地的熊猫潮越刮越烈，目前刚刚刮到美国，这部动画片的票房要迎来新一轮增长，这种关键时刻，陈维云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他也一点不担心，因为大趋势正在松懈。 “台岛当局正在研究解禁的问题，马上要开放持续三十七的戒严政策，你们大领导都有心缓和双岸关系，虾兵蟹将偏偏要瞎起哄，我真是无话可说。” “正是因为要解禁，台岛的保守势力才想反扑，他们不敢忤逆蒋生的意思，所以想拿你这个外来户开刀，谁叫你影响力大呢。”林清霞不多说，她知道陈维云有办法，她跟了陈维云两年，没见陈维云被什么事难住过。 在卧室打理十几分钟，林清霞出门赴约。 陈维云独自留在家里吃午餐，顺便翻看汪明荃送来的文件，这些都是昨天汇总过来的各个部门简报。 首先是收视率。 尼尔森集团针对1号晚上的收视率作了详细抽样。 数据相当喜人。 从晚上六点半开始，tvb的收视率就在不停下跌，等到梦之队晚会霸屏时，已经跌破20%，两个小时后《黑石颂》开演，tvb创造了有史以来最低的一天收视，7%。 亚视的收视率则在不断上涨，最高峰逼近70%。 但陈维云还不到高兴的时候，因为这仅仅是一个晚上的胜仗，次日tvb的收视率就开始反弹，晚上黄金档又杀回到40%以上。 陈维云想打破亚视培养十年的惯性收视，这需要很长时间，他估计要运作半年以上。 第二份简报很奇怪，竟然与东方报业集团有关。 《东方日报》目前是销量排名第一的香江报纸，但是因为昨天没有刊登梦工厂的晚会新闻，导致他们的销量出现断崖式爆减，昨天只卖出去十二万份。 这家报社的老板叫做马成坤，出身社团世家，但他比家族的父辈们更会做生意，他所制定的任何策略都是为了赚钱，昨天他主张屏蔽梦工厂的新闻，同样是为了利益，但这个决策显然不对头，屏蔽不仅狙击到梦工厂，反而带给他更惨重的损失。 他是能屈能伸的精明生意人，当机立断更改了经营战略，昨天亲自打电话给漫威文化总裁林敬业，相约一块吃饭聚餐，席上向林敬业提出，愿意低价给漫威做印刷代工，他的策略是抢掉星岛的合作商位置，与梦工厂达成同盟。 林敬业做不了主，打了份报告交给汪明荃，转呈到了陈维云这里，让老板亲自拿主意。 陈维云随手在简报上批复了一句话： “同意合作！把漫威印刷业务分拆，同时把漫画代理权也重新分配，分别交给星岛与东方集团！” 382、老板的钦点 陈维云不会把东方报业逼上绝路。 马成坤家族人脉极广，他们做粉档发家，高峰期垄断香江半壁市场，导致旗下《东方日报》被戏称为《粉报》。 毫无疑问他们罪大恶极，十年前港府曾联合国际刑警组织扫除了这个家族的发家生意，却偏偏没有办法把他们连根拔起，眼睁睁看着他们洗白上岸，风风光光招摇过市。 他们目无章法，却深谙立身之道，他们能摆平台岛，又能舍得下脸面谄媚北方；能搞定港府，又能在街头号令一方，他们在各方势力中都能左右逢源。 陈维云有能力打垮《东方日报》，却撕不破马家人经营几十年的人脉网，至少香江回归之前，他不具备有效的手段。 狗急了要跳墙，马家人急了有可能把天捅一个窟窿，既然他们主动退让，向梦工厂示好，陈维云会顺水推舟，丢根骨头出去。 他愿意合作。 这个家族做事直接，有奶就是娘，事实上陈维云挺喜欢与这种人打交道，只要给足价格，开的筹码高，他们就是坚定的盟友。 能被陈维云选定为盟友，其实不容易。 第二份简报的末尾还提到了《天天日报》。 林敬业简要介绍了这家报社的资料。 “药材商韦氏家族创建，历史三十五年。 77年被刘天久的妙丽集团收购，招揽‘报坛怪杰’韦健邦出任总经理，此君擅长捕捉惊爆新闻，助推《天天日报》为全港第四大报，日销报纸十六万。 84年妙丽破产，刘天久移民加拿大，把天天报业转售于福利置业老板何士柱，韦健邦增股至25%，首创全港最出位咸湿杂志《龙虎豹》。 去年韦健邦沉溺赌博，于奥门豪掷千金惹出丑闻，被何士柱解雇，天天报业管理层动荡，已有收购的时机。” 陈维云与何士柱认识，他在港岛的一栋别墅就是从福利置业那里购买，假如历史不改变，明年何士柱会把天天报业发售给黄玉狼，这说明何士柱没有扎根传媒业的决心，当初收购天天报业，纯粹是为了图利。 这桩生意可以做。 陈维云批示林敬业接触何士柱，收购天天报业，并给出了两个重组建议。 “《天天日报》全面改版为《天天体育》，定位职业体育报，并扩大博彩与马经版面！ 《龙虎豹》全面改版为《梦之队天使》，定位风格大胆的体育模特杂志，专注推广体育用品！” 亚视签约演员叶子楣需要发挥她的波霸价值。 但陈维云并不会走‘维秘天使’的道路，他着眼的是未来，包装的是体育巨星，内衣广告不会刊登，只接受运动品牌的赞助。 假如这两份期刊能够顺利出版，那么陈维云在香江的传媒版图就能完成奠定。 “阿荃，安排车，我要去工厂！” 吃完午饭，陈维云离家前往深水埗的青山道。 刚才他看了有关梦之队t恤的简报，陆元亨提案生产新款式，他要过去视察。 途中他依旧在处理公务。 手上拿着昨天的‘漫威明星指数’，综合排名已经出炉，这个排名与《漫威日报》主办的投票活动结果大致吻合。 统计结果是这样： “第一位翁美凌，指数145。她领衔的节目《黑石颂》得票28万张。 第二是张国容与黄加驹，指数112。他们的节目《动起来》得票22万张。 第三是梅燕芳与张慜，指数87。《荷塘月色》得票17万张。 第四是黎铭、郑伊建与李客勤，指数81。《燃烧青春火焰》得票15万张。 第五是陈柏强，指数75。《一生何求》得票18万张。 第六位是周惠敏，指数70。《千千阙歌》得票10万张。” 这场活动有规定，每人限投一张票。 昨天一整天，累计投票数竟然突破了一百万人次，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香江五分之一市民都参与了这场盛大活动。 简直就是奇迹。 虽然直营店的表单存在歌迷刷票的行为，但真实的投票数不会低于五十万，市民的热情前所未有。 6月1号的《梦之队晚会》注定要被载入香江的娱乐史，这年夏季发生的故事，几十年后肯定还会有人记起来。 这台晚会汇聚了梦工厂最有才华的精英，制作质量堪称世界一流，不止展示了梦工厂积累三年的娱乐文化，也重磅推出全新的流行元素，给香江万千家庭带去了一场完美的视觉盛宴。 最大的轰动是针对低龄阶层，潮流的冲击力导致全城的年轻人都在动员。 也可以说，《梦之队晚会》造成的影响力比电影更强烈与直观。 同一时间，梦工厂的艺人们都在议论昨天的指数排名。 今天对艺人来讲比较特殊，因为公司的艺员部要剥离，正式挂牌ata亚洲精英经纪公司，唯独办公地址没有改变，仍是梦工厂大厦的第38层，挨着本港娱乐。 本港原艺人，亚视艺人，美国、东洋、南洋的艺人都要重新签订合约，他们在楼上楼下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而公司最开心的人无疑是陈家英，她被陈维云钦点出任ata总经理，这次升职对她至关重要，虽说她依旧要听命于周梁叔怡，但行政职位跳了一阶，不止薪水会翻增，关键是她已经挤入梦工厂的核心管理层，以后老板要召开重要会议，必有她的一个席位。 三年前她带着陈柏强跳槽过来，三年后陈柏强已是国际歌星，她则是全城独一无二的‘明星教母’，这是同行给她起的外号，媒体也曾这么称呼她。 跟着老板混了三年，她名利双收。 其实她性格柔顺，不喜职场争斗，她的功利心比不上音乐部的陈淑分，甚至还不如她的下属乐意玲，但是艺员部始终牢牢掌握在她手上，她知道这是源自老板的信任，她一直心存感激。 而感激老板的人不止她一个。 她此刻正在召见的三位新人比她更激动。 “里昂，阿建，阿勤，你们在晚会上的表演非常成功。”陈家英召见的是黎铭、郑伊建与李客勤， “昨天漫威统计的指数排名，你们高居第四，以前这个榜单前十名，全是四星级以上的艺人，鉴于你们受欢迎的程度过高，老板已经吩咐下来，立刻给你们制作全新专辑，这个专辑略有不同，因为要同时发售mtv，所以你们要先进行舞蹈训练。” 她说完给三人发放了一份日程表单。 “这是你们六月份与七月份的工作安排，这期间要集训，你们要从家里搬出来，公司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酒店，日常生活也由公司负责，今天回家记得和家人讲清楚。” 三人听罢都显得很兴奋，他们是一夜走红，未来的事业会非常顺利。 “英姐，陈生有没有在公司？能不能见见他？”是黎铭在询问。 “你见老板做什么？”陈家英好奇说。 “陈生钦点我登台，我才有唱歌的机会，我想感谢他。”黎铭父母昨天到梦工厂直营店闲逛，发现关注儿子的顾客与陈柏强不相上下，简直要乐开花，特别叮嘱黎铭一定要当面向陈维云致谢。 “陈生是你老板，每月给你发薪，你把工作做好就是最大的感谢！另外这种话不用在上班时讲，收工后你多去铜锣湾酒店三楼的酒吧，他有时会参加艺人聚会，私底下他很和气，你想说什么都无问题。” “谢啦英姐。”黎铭决定每晚都到酒吧等着。 等三人出门后，张慜又被陈家英叫进了办公室。 陈家英发现张慜脸上有股狐媚的气质，让她很不舒服，她更喜欢周惠敏那种清纯型的女孩子，但是她不能按照个人喜好做事，老板的态度才是她首要考虑的问题。 “阿敏，这个月底公司要筹备一部文艺片，叫做《秋天的童话》，许桉华执导，周闰发与钟楚虹领衔，你可以出镜这部电影，角色比较重，是第一女配角。”陈家英摊开一份文件，滑到张慜面前： “这是片约，你把它签了！” “多谢英姐提携。”张慜感觉自从见了陈维云，她的好运根本停不下来，合约内容她一眼没有看，飞快签上自己的大名，能参与周闰发与钟楚虹联袂出演的电影，这根本不用考虑。 “咱们才认识三天，谈不上提携。”陈家英坦白说： “老板看重你，我也一定会栽培你！公司很多新人都在跑龙套，若非老板指定你在晚会上登台，导致你曝光度大增，我不可能这么快给你排戏。” “那多谢英姐栽培！”张慜很会说话，客套了好几句，她才问： “英姐，咱们公司这么大，几十层楼都在开工，陈生竟然都不来上班吗？” 她从早上开始就在关注陈维云的行踪，结果半天没见陈维云到公司。 “你都说了咱们公司大，如果事事都让老板去做，三头六臂他也忙不过来。”陈家英不多交谈，处理完合约，她递给张慜一份日程表，让张慜按照表单工作。 其实张慜还想问一问，要见老板的话，主要是通过什么方式，假如老板在公司，能不能直接去顶楼敲门？但她见陈家英一脸严肃的摸样，没敢开口。 等她离开办公室，陈家英开始处理昨天周梁叔怡叮嘱的一件事，老板指定黎紫与前新艺城艺人袁洁盈组合在一块，包装一支偶像乐队，训练计划是周梁叔怡拟定出来，她负责安排日程。 这个工作要优先处理，老板钦点哪一位艺人，说明谁有走红的潜质，黎铭与张慜都是例子。 陈家英立刻打电话过去，让黎紫两人到办公室见面，她们年纪还小，陈家英叮嘱很长时间，谈了四五十分钟才让她们下楼。 383、女朋友 梦工厂大厦的34楼比较特殊。 这一层是新人楼。 新签约、跑龙套的艺人都在这里办公。 黎紫是通过《黑侠》试镜签到公司，但她没有拿到角色，公司内部开办有戏剧培训班，她一直在带薪上课，类似于实习生。 袁洁盈是从新艺城挖过来，她其实也是新人，不过她是领衔出演处女作《开心鬼放暑假》，多少有点表演经验，可惜没有得到梦工厂重用，近半年一直在公司跑龙套，因为闲暇时间多，她也经常旁听公司的课程，与黎紫比较熟悉。 两人下了楼，待在一间工作室观看培训计划书。 袁洁盈心思不集中，囔囔说： “黎铭与张慜真是运气旺，一夜之间走红全港，尤其那个张慜，她的海报销量已经快追上阿翁姐了。” “红就红喽。”黎紫不在乎这些，笑说：“你去年拍过《开心鬼》电影，比张慜红多啦！” “切！”袁洁盈的性格与她扮演的多数电影角色差不多，都是泼辣型，她也心直口快， “如果我真红，我在直营店的海报为什么卖不动？这说明没有观众认识我。” “阿盈姐，海报销量能衡量一个人红不红？”黎紫老妈负责给直营店送货，她多少了解一点公司的艺人制度，但袁洁盈是‘前辈’，所以她虚心请教。 “那当然！”袁洁盈煞有其事的说： “咱们公司的直营店号称‘明星检验场’，公司给每位艺人都开发有肖像纪念品，增加你的收入！最廉价是‘梦工厂卡牌’，其次是‘梦工厂签名照片’，再次就是海报，这三款人人都有，你也有！” 她指指黎紫， “公司每天都更新销售数据，谁的销量高，自然谁最红，假如你不红，没有影迷撑场，谁会买你的纪念品？这是很简单的逻辑！” “对耶！但张慜只是一晚走红，过几天晚会的热度消退，她的肖像品应该就卖不动了吧。”黎紫老妈这么对她讲过，公司每次上映新电影，纪念品都能卖疯，可是等到电影落画，销量就会锐减，这是市场规律。 “你以为张慜一辈子只演一台晚会吗？”袁洁盈把一份表单抽出来，这是昨天的‘漫威明星指数’，她摊到黎紫面前，指着说： “咱们公司捧艺人很公道，按照指数分配资源，这是昨天的指数，张慜区区一个新人，竟然挤进了前十名，比公司那些五六星级的台柱子都高，这说明她有潜力！你等着瞧吧，公司很快就会给她提供片约，她只会越来越红，不会越混越差！” 梦工厂为什么不惜成本搞‘漫威明星指数’？ 就是要确保公司资源的公平分配，管理层不能凭借个人喜好，去力捧或者雪藏某位明星，公司的发展也不会依赖某位台柱与大咖。 按照指数划分资源，艺人可以得到公正与希望，公司也可以不断创造新星，始终保持在良性的发展轨道上。 当然，陈维云拥有一票否决与一票钦点的权力。 而他所实施的否决与钦点早被属下们认为是理所当然，并没有惹来非议。 原因很简单，老板有霸权。 “阿盈姐，既然公司做事公道，那为什么张慜能到舞台上转圈，其她艺人不行？”黎紫不是在质疑，而是觉得好奇，张慜是不是有背景？ “因为张慜靓喽，值得公司投给她资源！”袁洁盈的看法很独特， “公司很多同事都在谣传，说张慜是因为大陆妹身份才被老板钦点登台，其实他们太片面，假如张慜是个丑八怪，没有包装的潜力，老板会钦点她？那是发梦！过去老板钦点的新人，哪一个扑街了？这说明老板眼光犀利，他能看出谁具备做巨星的潜质！” 黎紫听她这么崇拜老板，打趣说： “阿盈姐，这番话你应该当着陈生的面讲，对我拍马屁没有用。” “我倒是想，但我见不到老板啊！”袁洁盈把手上的培训表单扬起来，晃着说： “刚才家英姐亲口说了，老板钦点咱们两个做组合，既然老板决定捧咱们，那咱们距离走红已经不远啦，阿紫，等咱们登台时，就是走红之日，好比张慜一样，不信咱们打个赌！” “不需要打赌，我们需要努力学习。”黎紫正正经经，“陈生只提供机会，假如我们不努力，无论他怎么捧，都没有用。” “那也未必。”袁洁盈不服气，嘟囔说： “如果我是清霞姐，即使我做天下第一懒虫，照样能红起来，你信不信？” 听到这个话题，黎紫瞬变为小八婆： “阿盈姐，陈生到底有几个女朋友？我听有些同事说，邱舒贞也在偷偷摸摸跟着他。” “老板应该只有这两个女朋友。”袁洁盈也不清楚，猜着说： “以前还有一个叫叶玉情的女星，但是这女人失踪两三年，没有任何消息，谁也不知她还有没有跟着老板。” “她连明星都不愿做，那肯定是跟着陈生啦，陈生又没有结婚，万一将来娶了她，她岂不是要赚大？”黎紫摇摇头，“不过陈生这么花心，清霞姐难道不生气？” “陈生哪里花心啦！”袁洁盈白她一眼： “公司这么多靓女，他泡过几个？反正没有泡过我，也没有泡过你！假如他见个靓女就想泡，那才是真花心。” 她说完一拍额头，“对了，老板应该还有一个女朋友，以前他身边跟着一个靓女秘书，哇，那个大波女真是靓，咱们公司那几位头牌女艺人都靓不过她。” “那就是四个喽，还不算花心？”黎紫撇着嘴，小声嘀咕。 “四个里又没有你，你管的着吗！”袁洁盈有点不耐烦，老板是不是花心，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在那一直瞎嘀咕，真是的！ 如果俐智听到她们的对话，肯定要发飙，这锅她不会背。 俐智此刻正站在青山道3号制衣厂门口，与服装部总经理陆元亨一块迎接陈维云。 等了十几分钟，陈维云的轿车停到跟前。 陆元亨首先上去打招呼，他给陈维云发了一句感叹， “假如连锁店已经上市，昨天的市值至少能大涨10！” 公司的t恤太畅销，如果能常年保持这种势头，梦之队价值可以轻松碾压公司的另一个服装品牌鳄鱼恤。 陈维云赞同陆元亨的看法，但这仅仅是开始，真等到上市那一天，他会采取新的营销手段，保证市值涨的更多。 见俐智在场，陈维云问了一句： “尼娜，你在工厂做什么？” “早上我让她过来了解t恤的生产情况。”汪名荃代替她解释。 “哦！”陈维云点下头，“跟着来喽，一块去车间。” 陆元亨把陈维云往厂里领，边问： “梦之队的代言人确定不增加吗？安迪在晚会上不出彩，他没有任何明星效应。” “这件事早就商量过，代言人只安迪一个人，其他明星暂时不考虑。”陈维云态度很坚决，梦之队的代言人必须积极健康，且数十年如一日都能保持完美形象，放眼全港，只有劳模刘天王能做到这一点。 虽然蝴蝶效应导致这批艺人的人生轨迹出现变化，但是性格决定命运，陈维云不敢保证他们不会重复平行时空的绯闻。 “昨天开会研究，加增两款短袖的生产线，分别是‘黑武士’与‘荷花’，假如不启用翁美凌与梅燕芳做宣传，那真是浪费她们在晚会上的影响力。” 黑武士t恤来源自《黑石颂》，翁美凌领衔主演，荷花t恤来自《荷塘月色》，这是梅燕芳的节目，陆元亨觉得她们都可以拉动销量，因此给陈维云提了建议。 “这简单。”陈维云笑道：“给她们制作海报，新款t恤上市时，当作赠品送出去，再让她们配合做促销活动。” ， 384、节目改版 得到陈维云的指示，陆元亨已经心中有数。 代言人的问题他今后不会再提，刘德桦在他心里的分量也被大幅拔高，已经被他划分到梦工厂第一梯队艺人的行列。 “梦之队的市场潜力过大，我们有必要提前扩建工厂规模，不然到时负荷不过来。” “工厂不准再增加！”陈维云立刻说： “等我们全面打开美国市场，到时玩具与服装的业务会激增数倍，假如我们全部自己生产，那工厂要扩建多少座，员工要招募多少人？香江面积这么小，哪有地皮给我们盖厂房？” “北上喽。”陆元亨雄心万丈， “大陆有几十座沿海城市在招商引资，他们会给梦工厂提供最优惠的政策，最充足的人力，最广阔的土地，梦工厂的所有合作他们都会开具最快捷的绿灯。” “那你想过没有？”陈维云问他： “一旦我们在大陆建厂，招募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人替我们做事，那我们就要逐渐变成制造企业，这与我们的规划相冲突，梦工厂的定位是研发与设计，不能把资金投入生产领域。” 其实是陈维云排斥‘血汗工厂’。 ‘加工制造’是大陆的经济引擎，大陆只用三十年就坐上世界第二经济体的位置，遍布全国各地的工厂功不可没，而只要是工厂，就少不了压榨盘剥。 劳资矛盾永远都存在，陈维云要尽量避免。 他不与陆元亨商量，只下决策， “未来梦工厂的制造业务要全部交给大陆的代工商去做，我们下订单，大陆负责生产。” 他又重点叮嘱： “代工商的选择必须要慎重，你亲自去调查筛选，我不需要他们有任何背景，所以你不要被当地的政商人脉给左右，我看重的是代工商信誉，另外签约时必须附加人力资源条款，梦工厂拥有员工待遇与福利的决策权！” 陈维云不会任由代工商压榨工人，从涉足制造业开始，他就会订立梦工厂代工商的工资标准，鉴于大陆目前的经济形势，大陆工人的薪水不可能提高太多，但陈维云会常年保持月薪第一的龙头位置，且严厉杜绝无偿加班、无耻欠薪与耍赖拖薪。 他能做的暂时只有这么多。 在车间巡查了一个小时，陈维云从制衣厂出来，临走时他最后交代陆元亨： “第10届亚运会在九月份召开，你现在就着手联系，我希望梦之队能成为国家队的官方赞助商，另外八月期间给我安排一次大陆行程，我要亲自去参观体育局，还有上嗨体育学院。” 陆元亨纳闷起来，去体育局很正常，去上嗨体育学院做什么呢？ 他没有解开这个疑问，陈维云已经上了车。 下一站是亚视。 这间电视台刚刚易主，陈维云非常重视，每天都要过来一趟。 六月份期间，亚视的各档栏目会分批改版。 林敬业与刘嘉豪已经制定出改版的详细时间表。 陈维云坐在办公室里观看起来： “6月5号开通全新早间新闻栏目《本港早班车》，时间定为上午七点。 6月8号周日开通全新少儿栏目《梦工厂卡通》，时间定为上午八点。 6月11号端午节开通全新美食栏目《私房菜》，时间定为上午十一点。 6月15号父亲节开通全新股市栏目《交易现场》，全天分段播放四次，同日开通午间新闻栏目《天天读报》，时间定为中午十二点半。” 6月22号夏至，亚视正式更换梦工厂台标，上午九点开通全新少年歌舞栏目《yes旋风》，下午一点开通流行音乐栏目《k歌之王》，晚上八点开通黄金档栏目《漫威剧场》，晚上十二点开通影视栏目《经典回放》。” 这份表单全是日播的全天候栏目，并不包括周播的综艺。 综艺节目仍在策划当中，下个月才能与观众见面。 陈维云针对各个时间段都设置了独特节目，但是能抢到多少收视率，仍是一个未知数，这需要耐心等待节目播出后的效果。 “我们的节目基本都在与tvb打擂台。”林敬业给陈维云作了预测， “上午八点到十一点的《梦工厂卡通》与《yes旋风》在播出当天就能压过tvb，因为这两个节目取自我们公司的动画与畅销杂志，观众基数庞大，tvb没有任何竞争力，晚上八点的《漫威剧场》同样有大胜算，但是其它节目都不保险。” “《k歌之王》呢？这档栏目首播时，四大天王的mtv轮流上阵，难道没有胜算吗？”陈维云诧异问。 “tvb针对外公司加强了合作力度，他们舍弃旗下华星歌手的推广，在《劲歌金曲》上集中播放香江与台岛最著名歌手的mtv。”林敬业摇头说： “收视率有可能出现胶着的状态，想压过他们比较困难。” tvb的高收视栏目不止《劲歌金曲》，还包括晚上九点的《欢乐今宵》，陈维云暂时想不到好点子，因为《欢乐今宵》是日播，短期内根本打不垮这档长寿栏目，他甚至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准备新节目。 所以未来一两个月，晚上九点到十一点的收视率，陈维云会拱手让给tvb，他的目标是先争取其它栏目，最后再对付《欢乐今宵》。 整个下午，陈维云都待在亚视办公，与属下们研讨新栏目的内容。 晚上他召集亚视管理层聚餐休闲。 回家时已经过了九点钟。 “老板，明天早上七点你约了天林叔与王京一块饮早茶，我六点去接你。” 汪名荃住在狮子山脚，距离聚餐地点很近，陈维云让她直接回家，她站在车门前提醒了这件事，王天霖是tvb金牌大监制，陈维云要自己动手挖人。 “知了，我记着呢。”陈维云望望她身边的俐智，问道：“尼娜，你搬过家没有？” “上个月已经搬过。”俐智现在住港岛南区，与陈维云顺路，但是陈维云不开口让她跟着，她不敢搭乘车队。 “上来喽，我送你回去。”陈维云朝她招下手。 她很自然的钻进车门，以前她每晚都这样跟着陈维云。 陈维云的轿车并没有更换，她观察的很仔细，仅仅换了车牌，换上了单位数‘9’，这是元旦节期间林樰去拍下来的号码，当时拍了十几个吉利数，总共花了五百多万港币呢。 到了车上，她先把保温杯从手包里取出来，盖子拧开，递给陈维云： “老板，要不要饮口茶？我出酒店时才沏好，可能还有点烫！” 陈维云很中意俐智这一点，心思非常细腻，她并不知道会不会坐上老板的车，却提前做了准备。 “现在的工作你满意吗？”他把茶杯拿在手上，和俐智闲聊。 “蛮不错啦！”俐智笑说：“荃姐把所有经手的文件都交给我看，而且很多事都会询问我的意见。” “你只是暂时跟着她。”陈维云对俐智有了新安排， “这个月我们的乐园要奠基，到时你去工程部上班。” “我不懂建筑的。”俐智一直以为陈维云让她做秘书，这半年她专门去考取了董事会秘书证书，结果陈维云又改了主意，她觉得自己又必要问清楚， “老板，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轿车已经开上弥顿道。 陈维云扭头到窗外，高楼大厦闪烁的灯光、街道两旁的霓虹，飞快从他眼前掠过去，眩晕了他的思绪，让他萌生纸醉金迷的享乐念头。 这是一座奢侈腐化的城市，到处都散发着魅惑的魔力。 陈维云控制不了本心，他微微侧了侧身子， “帮我揉揉肩，先做我的按摩师。” 俐智愣了片刻，旋即露出浅笑，她并没有羞涩，反而退掉高跟鞋，十分大胆的站上座椅，弯在上面，双臂环住了陈维云的肩膀。 她的动作很轻，语气也刻意柔媚， “老板，感觉怎么样？” “很舒服。” 陈维云闭着眼睛享受。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抓住俐智的手腕，往下轻轻一拽，靓女已经到了怀中。 仰躺着，与他对视。 他伸手过去，拨开俐智脸侧的发髻，手指触碰到她白皙的脸庞上。 这个动作让俐智慌乱起来。 她察觉到陈维云火热的眼神，是不是要抗拒陈维云进一步的行为，她心里在挣扎，身体却一动未动。 她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而且不止一次幻想过，这一天到来时她该如何自处。 此时此刻，僵硬的身体已经告诉她答案。 她已经无法拒绝。 密封的轿车内部，气氛已经完全改变。 林清霞的家已经回不去了。 司机严展不经请示，立刻打转方向盘，右行转进深水埗，老板在通州街公园附近购有一套别墅，距离最近，最多十分钟就能赶过去。 陈维云垂下头，埋在了俐智的脸上。 直到严展把轿车驶进车库，下了车，又蹑手蹑脚出去把车库大门关上，四周环境一下子变黑，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陈维云才把头抬起来。 他抚着俐智的心口，“跳的很厉害，你在紧张吗？” “有一点。”俐智呢喃着回答，“也有点害怕。” “怕我炒你鱿鱼吗？”陈维云使用打趣的口吻，试图冲淡两人之间第一次的尴尬。 “你应该不会炒我，除非我想离职。”俐智在轻笑，“车停到什么地方了？”她这时才察觉到轿车已经停靠。 “车库里，这是我的房子。”陈维云发现这个狭窄的环境真是美妙，很容易引起他的情绪，“我们去屋里？”但他没有强迫俐智，询问了她的意见。 “我不想动，一点力气都没有。”俐智迷离着眼睛，她浑身已经脱力，陈维云的手不停撩她，经验很丰富，她也不想打断陈维云急不可待的进度。 她今天穿着短裙职装，扣子很快被解开。 望着她彻底横陈在眼前，陈维云刹那间走神。 单指身材，这是一个纯粹的魔鬼，靓的能让人心脏骤停，没有谁能抗拒她白璧无瑕的魅力。 陈维云再也把持不住，一下把俐智抱起来。 他们像是两块磁石，紧紧相拥。 叫声开始在车里回荡。 俐智如泣似诉。 听在陈维云耳里，宛如催魂的魔音，让他沉浸其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的呼吸趋于平静，但磁力仍然存在，他们不能分开彼此。 俐智环着陈维云的脖子，把脸枕在他肩头，问他： “晚上你会走吗？” 谁走谁是傻子。 陈维云根本没有知足。 他整夜都在放纵。 从车里到客厅，又从客厅到卧室，他似乎怎么也品不够俐智带给他的别样滋味。 第二天清晨。 陈维云在睡梦里被推醒，他迷糊的睁开眼，见俐智蹲在床头，俯望着他说： “马上六点，你早上有饭局，快起床啦，衣柜里没有衣裳，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展哥，让他送过来几套西服？” “你昨晚不累吗，醒这么早？”陈维云把她拉到床上：“饭局而已，耽误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每天这个点起床，生物钟很准时。”俐智全身都不舒服，昨夜陈维云索求无度，她入睡时已经是半夜两点，但她记得今天陈维云的约会，醒来时逼着自己起床。 “你继续睡吧，等会儿我让阿展给你送早点。”陈维云下床去沐浴。 刚刚推开门，俐智已经跟进来，弯着腰把水龙头拧开，又去拿牙刷，把牙膏挤上去，递给陈维云。 “我见完王京与王天霖就会回来。”陈维云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居家良配，这种服务他可从来没有经历过，即使叶玉情也不会把牙膏给他配齐。 “工作要紧，什么时候回来都没有关系。”俐智靠在门框，抱着双臂在一旁看着他，眉宇间略带一点愁绪。 陈维云有几个女人她一清二楚，如今她闷头扎进来，麻烦事会层出不穷，她心里并没有插足的负罪感，毕竟陈维云没有结婚，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她有点心乱如麻。 她想知道陈维云的态度，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 385、赌片系列 直到陈维云离开家门，俐智也没有讲出她的心事。 她决定耐心等待。 事情已经发生，两人有了亲密行为。 无论陈维云想如何处理今后的关系，总归会给她一个交代。 她的猜测很正确。 洗漱时陈维云就在认真考虑昨夜冲动的后果。 他不止要给俐智一个说法，也包括林清霞。 财势压不倒所有女人，去年他秘密养着邱舒贞，瞒了几个月，林清霞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假如他继续养着俐智，结果有可能是玩完。 坐上车。 陈维云先问严展： “昨晚清霞有无打电话？” “没有打给我。”严展小心翼翼的说： “抱歉老板，昨晚我从车库出来，立刻通知荃姐你的留宿地点，谁知林小姐已经给荃姐打过电话，你和尼娜小姐的事，林小姐可能已经知道了。” 汪名荃正站在别墅门口，她临时调来一位保姆，给俐智安排早餐，叮嘱妥当她才进了车。 “昨夜你怎么和清霞讲的？”陈维云立刻问。 “她打第一个电话，我讲你正往家里赶，结果她等不到你，又打了第二个电话，我只能撒谎，讲你去邱小姐那里过夜，她情绪立刻失控，邱小姐昨夜与杨姿琼在游艇上开派对，她打听到你不在场，我已经尽量帮你遮掩，但仍旧穿了帮。” 汪名荃承认陈维云是一个好老板，不过老板归老板，作风归作风，陈维云对待女人没有忠诚，品行有缺，这同样是事实，她是正派的女人，并不觉得自己办事不利，反而认为陈维云行为不妥，她直言不讳的说： “老板，我建议你向林小姐坦白，给她解释尼娜的事，昨夜你是一时冲动，或许还有挽回她的余地。” “如果我采纳你的提议，就要把尼娜从我家里撵走，再塞给她一笔钱，让她永远从公司离开，但我做不到。”去年陈维云把俐智招在身边当秘书，那时已经在预谋作案，只要俐智愿意跟着他，他就不会把俐智一脚踹开。 “如果你执意和尼娜在一起，林小姐会和你分手，你可能要永远失去她。”汪名荃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的言论已经远远超过属下的范畴， “sorry老板，我刚才口无遮拦，假如有冒犯的地方，你当我发神经喽。” 陈维云没有理会她，把手提电话要过来，打给林清霞，结果是盲音， “你去找清霞，看看她在什么地方，然后联系我。” “得！”汪名荃推门下车。 她做事有自己的原则，陈维云的私生活与她的观念冲突太严重，她不愿意再兼管陈维云的私事，想以后只专心在董事会的秘书公务上，等陈维云与林清霞的这场风波结束后，她会对陈维云提出这个请求。 兵分两路，汪名荃去找人，陈维云去见王京父子。 聚餐地点选在广播道上。 王京父子提前半个小时已经赶过来，站在餐厅门口等着陈维云。 其实这不是他们首次与陈维云聚会，两年前王京执导《僵尸1》，曾多次带着王天霖参加陈维云组织的饭局。 “这是我老板的习惯，他中意招待属下的家属。”王京是梦工厂排名第三的大导演，深得陈维云器重，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给了他老豆王天霖特殊优待。 “老豆，整个tvb，能让我老板亲自邀请的艺人只有你一个。”王京笑眯眯说话，语气显得颇为得意。 “我这张老脸的面子这么大啊！”王天霖今年五十八岁，是香江演艺圈最著名的肥佬，他出道近四十年，名望显赫，桃李满门，他其实发迹于国际电影懋业公司，效忠也最久，入职tvb不过十余个年头，却在这间电视台达到事业顶峰，拍过多部万人空巷的高收视剧。 像他这种功成名就的老牌艺人，事业心已经趋于寡淡，他的追求无非是风光退休，然后接受徒弟徒孙的朝贺与孝敬，想把他从tvb挖走，谈钱没有作用，谈走红没有效果，唯一能打动他的只有儿子王京的前途。 “老豆，自从我老板入主亚视，就开始到处挖角，如果你过档，邵生那里会不会不好交代？” “我在tvb发迹时，那是利孝合利生在当家作主，等邵生坐上tvb主席的位置，我是鞍前马后的立功劳，给tvb赚了大钱，如今我要过档，邵生没有借口刁难我，因为我不欠他什么。” 王天霖讲的是实话，但他毕竟在tvb供职十几年，让他帮助亚视去打老东家，他实在是办不到，为了不拖累儿子王京在梦工厂的发展，他果断跳槽，却又不愿违背心里的道义观念，他又叹气说： “等会儿你老板过来，我会当面和他讲清楚，不给亚视拍剧集，只给本港娱乐拍电影。” “如果我老板不同意呢？”王京苦起脸，“那你会怎么办？”他做不了老豆的主。 “那我只能提前退休了。”王天霖很干脆的说： “不给tvb做事，也不给亚视做事，反正都不得罪，你的面子照样能圆过去。” 他设想的很周到，陈维云也没有让他难堪。 等双方见了面，陈维云痛快答应他的请求，事实上陈维云挖角王天霖主要是为了消减对手tvb的幕后人才。 这位金牌手下有一批精英学生，像是拍《刑事侦缉档案》的潘嘉得，拍《武状元苏乞儿》的林德录，只要王天霖跳槽，他们都会跳。 王天霖一人可以减空tvb一成艺人资源。 相对于王天霖的个人能力，其实陈维云更看重他儿子王京，王天霖是不是继续拍戏不重要，养着就ok，但王京必须扩充项目。 席间谈妥王天霖的过档事宜，陈维云特别叮嘱了王京， “公司要筹备一部大项目，未来这个项目会陆续开拍十部电影左右，全部与赌片题材有关，属于单独开辟的电影宇宙，今年下半年会先行发布同名漫画，公司不会给你排片约，你要常驻漫威公司，共同构思这批故事。” “十部大系列？”王京吓了一跳，他给陈维云斟杯酒，边问：“老板，你的意思是，这个大项目要交给我负责吗？” “是喽！”陈维云笑道： “你是总监制，统领所有剧组，片约不是一部部签订，你直接签大项，而且除了原有的录像带分红，漫画销售的盈利同样给你比例抽佣。” 《大项目合约》是梦工厂即将推出的新型艺人片约，条款注重两点，一是提高艺人收益，二是延长艺人年限，每一个大项的运作期至少五年，订立有天文数字的违约金，期间不准以任何借口违约，确保艺人牢牢圈在梦工厂。 而《赌片系列》只是第一个大项，虽然题材涉赌，但是陈维云会吩咐下去，创作故事时全面弱化赌播的内容，情节重点放在搞笑与娱乐上。 其实陈维云还考虑了第二个大项，《武侠系列》，港片的辉煌正是武侠片缔造出来，梦工厂至今没有拍摄过一部主流武侠电影，《太极张三丰》没有在港上映，不包括在内。 而陈维云想拍武侠，金墉、古隆、梁俞生小说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陈维云计划把这些小说挑出代表性的经典搬上大荧幕，共同构建一个武侠宇宙，不过他的思路并不成熟，仍在完善当中。 他会首先接触金墉，买下小说的独家改编权，不止包括电影，也包括电视，历年以来，每当tvb收视率下滑，他们就会开拍金墉剧挽救收视率，这次陈维云会截断tvb的后路。 金墉的《明报》也需要拉拢，陈维云会通过梦工厂电影给金墉送出一个拒绝不了的庞大蛋糕，一次性解决这个难题。 386、僵尸2 这顿饭吃的漫不经心。 陈维云心里惦记着林清霞，一直在等电话。 估摸过了半个小时，汪名荃联系了他。 “老板，林小姐昨晚通知《僵尸2》的导演朱彦平，让他今天开工，一大早林小姐带着剧组去了荃湾的竹林禅院，那里有戏份要拍。” “我等会儿赶过去。” 这半年林清霞一直在制作《僵尸2》，剧情已经拍了七七八八，不过特效镜头比较多，后期制作至少要耗去一个月，所以正式杀青要到七八月份。 陈维云没有在宴席上多待。 王京得知他有事要忙，把他送出餐厅，途中提了一个邀请： “老板，明天《城市猎人》落画，后天下午五点在铜锣湾酒店举办庆功宴，这部戏票房高，能不能到场犒赏一下剧组？” 公司每月都有电影上映，庆功宴都是本港娱乐总经理在主持，陈维云现在已经很少参加，除了个别大卖的片子，或者他心血来潮。 《城市猎人》是去年陈维云打击金公主，为了挖角许贯杰所筹备的影片，专门去倭国购买的漫画版权，启用了全明星班底，王京担任导演，上个月初开画，成绩相当喜人，迄今上映27天，票房成功迈入3000万大关，位列本年度票房排行榜第三位，仅次于年初上映的《冒险王》与《功夫熊猫》。 公司的票房分析部门作过预测，最终票房有望冲到3500万。 “这部戏你做的这么好，我必须要犒赏，后天我准时到场。”陈维云答应下来。 “还有一件事！”王京顺嘴说： “昨天我陪阿sam饮酒，他给我发了一句牢骚，讲公司对跳槽艺人不够重视，晚会上出风头的全是公司自己培养的艺人。” 五月份期间，梦工厂直营店最畅销的电影纪念品就是《城市猎人》，这部电影的原音大碟同样在热卖，每天的漫威指数冠军基本都被许贯杰连庄，片里的女主角是邱舒贞，女配角是王祖娴，肖像品销量也一直位居前列。 但是自从6月1号开播《梦之队晚会》，让许贯杰很郁闷，原本他风光无限，结果一夜之间小辈们突飞猛进，轻松把他撵了下去。 “他怎么会这么想？”陈维云问，“翁美凌是tvb培养出来，不照样被公司重视？这有什么可抱怨的。” “不是抱怨！”王京哈哈着说： “公司围绕他开发六款纪念品，款款都在畅销，他的写真与专辑卖的更疯，他在戏里骑的摩托，戴的头盔与墨镜，赞助商都在找他代言。 通过这一部电影，他赚的分红比片酬还高，他感激公司的推广，但晚会上莱斯利与阿芳他们唱的歌都是你亲自编曲与谱词，他感觉你过于偏袒。” “这很正常。”陈维云说： “莱斯利与阿芳他们替公司效力近三年，给公司带来的效益高，我并不是从私人情感上偏向他们，阿sam应该能明白这一点。” “我就是和他这么讲的，公司历来一视同仁，让他安安心心在公司做事，但他仍旧有想法，他说演《黑侠》那个钟震涛，也是歌手来着，晚会上连独唱都没有，老板，这不是阿sam一个人的看法，晓凤姐也有这种念头。” 其实这种事与王京无关，而是周梁叔怡要操心的工作，但王京偶尔会以给陈维云反馈一些艺人的私下情况，加深一下老板对他的信任度。 “我知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等庆功宴上见了阿sam，我会找他谈谈。” 陈维云不可能做到绝对公正，不过既然大牌艺人有了意见，他也不会无视，因为时间一长，当不满累积到一定程度，矛盾就会爆发出来。 与王京聊到这里，陈维云驱车离开，直奔竹林禅院。 《僵尸2》的剧情承接上一部，况天佑前往倭国捉拿逃亡的山本一夫，结果受了重伤，回港后命在旦夕，马小玲展开一场施救行动。 她打听到‘竹林禅院’藏有救治况天佑的灵丹妙药，孤身前来寻找，结果遭遇了僵尸群，在这里展开你一场大战。 这场戏是群殴，龙套比较多，而且普遍要化妆，拍摄车就有二十几辆，现场比较混乱。 陈维云赶到这里时，林清霞正在片场发飙。 “朱导，你和一个龙套吵什么？” “清霞，这个龙套觉得化妆太繁琐，而且要喝假血，他有点不情愿。”朱彦平一脸苦笑，今天林清霞仿佛吃错药一样，火气大的很。 “炒了他。”林清霞板着脸说： “公司每天有几百个临时演员等着上戏，难道请不到一个肯吃苦的？我们马上就要开机，现场秩序太差，你有没有叮嘱各部门做好准备？” “我立刻去办。”朱彦平转身就走，不愿继续触霉头。 他前脚离去，林清霞又朝布景师招了招手。 这人操着一口台岛腔，用国语问：“清霞姐，我有哪里做的不到位吗？” “虽然按照剧情，这个地方要营造僵尸祸乱的血腥环境，但你不能破坏公共建筑，不然庙宇委员会肯定要起诉我们，摆放尸体道具时要注意。” 布景师尴尬一笑，他其实已经很注意了。 一旁的摄影师正在调试机器，他见林清霞望过来，很自信的说：“清霞姐，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你去监督其他同事吧！” 林清霞指着他脚下的胶片箱子，继续发飙： “一盘胶片几百块，这一箱要上万港币，你就随便摆在这儿？我给你请了两名助手，把胶片交给他们保管难道不合适吗，万一出场事故，碰坏了箱子，你还怎么用？” “ok！”摄影师耸了耸肩，立刻打了一个照办的手势，又解释说： “这是我的习惯，之前我呆过的剧组，都是我个人管理胶片，你的待遇实在太好，我没有适应拥有属下的美好工作状态。” 林清霞哼了一声，朝他甩甩手，一转身，望见陈维云正往这边走。 “老板好！” 沿途都在打招呼，林清霞直接迎上去，她表现的很平静，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 “阿云，莱斯利是《僵尸2》男主角，又在拍《倩女幽魂》，阿倩是《僵尸2》的女配角，又要拍《义不容情》，他们都在扎戏，你能不能调一调档期，让他们先拍《僵尸2》。” “你直接找周梁叔怡，让她给你安排。”陈维云不明白她赶工的用意，问道：“戏份还有多少？” “加快进度的话，这个月就能杀青。”林清霞手上拿着拍摄计划表，“后期制作我就不管了，杀青后我要去美国休假。” “你是监制，怎么可以不管。”陈维云已经明白过来，她这是要应付了事。 387、长假 “我是监制不假，但不懂后期制作，留下来也帮不上忙。”林清霞不是在商量，“我会把这部戏拍完，其它事情你让公司搞定。” 她不让陈维云开口，直接去找剧务，要了一个扩音喇叭，“你们快点准备，十分钟后开机。” 旁边是武指团队，正在安装威亚。 《僵尸2》的武术指导叫做沅彬，七小福成员之一，但他与洪金保程龙从未合作过，一直在演艺圈默默无名，因此被梦工厂招到旗下。 陈维云对沅彬比较熟悉，这个人早期追随徐可与程晓东，打造过《黄飞鸿》系列，后成为杜琪锋的御用班底，专业给银河映像设计动作，他最出彩的作品当属央视李亚朋版《笑傲江湖》。 原本《僵尸2》的武指应该由袁家班负责，不过袁家班要创作《黑侠》，当时林清霞询问陈维云的意见，看过梦工厂的武师资料后，陈维云钦点了沅彬。 今年沅彬已经三十二岁，是大器晚成的影人，之前尚未发迹，得知被老板点将，他备受鼓舞也全情投入，把积累小半辈子的武术心得都用到了《僵尸2》里，每一个角色的动作都经过他精心设计。 为了追求高质量以及赏心悦目的效果，同时不能砸掉《僵尸1》的招牌，他刻意增加了动作的危险性，今天的戏份是女主角马小玲的独角，威亚的难度高，他不建议林清霞亲自上阵，但他说服不了林清霞，正好见老板在场，他壮着胆子走了过来。 “陈生，马小玲要飞檐走壁，起降的速度快，有可能会撞到寺院的瓦檐上，这种动作最好用替身，但林小姐不同意。” “阿坤，我给你特权，动作戏你做主，你去告诉清霞，必须用替身，否则你就带着属下停工。”陈维云下了死命令，不能让林清霞胡来。 “得，我这就去办。”沅彬脸色忽然激动起来，因为老板‘阿坤’的称呼，他真名叫陶周坤，剧组的同事都不知道，即使他的师兄弟们也基本记不住，都是叫他的七小福入门排行，但是老板却记得，这说明他在老板心里挂着位置，钦点他参与《僵尸2》是赏识他的潜力，只要这部戏不扑街，将来肯定会重用他。 但他交际手段有问题，傻乎乎直接和林清霞硬顶，结果招来林清霞的反感，差点要炒了他。 “阿云，你不要干涉我拍戏！”林清霞重新杀到陈维云面前，一想起昨晚陈维云和某位靓女在床上**，她脑子就像是爆炸一样，她一直在忍耐心里的火气，但此刻已经快要失控， “你快去交代那个武指，让他乖乖听我安排，不然我马上与《僵尸2》解约。” 现场的气氛立刻僵了起来。 “随你啦！”陈维云忽然失去耐心，他朝沅彬摆摆手：“阿坤，按她的意思拍！” 他说完扭头走了。 坐上车，汪名荃立刻好言劝说： “老板，林小姐正在气头上，你应该让着她，她没有直接撂挑子，就是等着你过来哄她，你这么搞下去，她有可能心灰意冷，再也不听你解释。” “只要我不撵走尼娜，她肯定一直这样，天天哄？天天解释？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陈维云已经有了决定，他看着车窗外，自言自语， “我尽我所能对她照顾，不管生活还是事业，但她只想要一个专情的老公，我满足不了她，我也不会强迫她，她想怎么样都可以，开车！” 轿车从荃湾出来，刚刚进入油尖旺，手提电话响了起来，汪名荃一听，旋即惊叫道：“老板，林小姐受伤了。” “停车！”陈维云先喊一句，才皱眉问：“伤的重吗？电话给我！” 那头是沅彬在打，他担心老板责怪，第一时间打过来，语气又惊又急，“老板，这不怪我，林小姐上戏时精神不集中……” “伤的重不重？”陈维云立刻打断他，轿车已经开始往回赶，司机严展踩动油门，开足了马力。 “她哭的很厉害，应该比较严重。”沅彬老老实实的回话， “她跳跃的时候身体失去平衡，距离不算高，但是摔在台阶上，右手臂肿了，其它部位估计也有问题……” “马上把她送到临近医院，我现在赶过来。” 此时《僵尸2》剧组已经把林清霞抬上车，送去附近的港安医院。 医院也被搞的一片大乱，听说林清霞受伤，院长亲自指挥动员，安排最专业的医师进行诊治。 等陈维云到场，伤势已经摸清楚。 “你放心陈生，林小姐伤的不重，仅仅左脚腕骨裂，已经用石膏固定住，但是需要静养，短期内一定不能再拍戏。” “骨裂还不重？”陈维云阴着脸，“你们明知道她情绪不好，还不小心一点？拍那么急干什么！” 没人知道他跟谁发火，反正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导演朱彦平与武指沅彬最狼狈，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很快到了病房里。 林清霞仍在哭，其实伤势已经不疼，但该哭还要哭。 属下们都知道老板与林清霞闹了别扭，把医生与护士都撵出去，让他们两人待在一块。 陈维云直接坐到床头，拨开她头发，“怨我！” 先把泪给她擦了，“有脾气你尽管对我发，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以后不要再难为自己。” 陈维云柔和的态度让林清霞逐渐止住哭声，但她没有回应什么。 这种时候必须要哄她，但是陈维云说了几分钟，她一直保持沉默，直到陈维云停住嘴，她才囔着鼻子说： “阿云，昨晚的事我并不生你的气，去年尼娜已经跟在你身边，她甘愿陪你上床，即使你拒绝她，明天还有下一个尼娜，你的明星那么多，你早晚忍受不了。”林清霞在坦露心声： “我不知道尼娜和阿贞是怎么想的，或者她们觉得自己年轻，跟你十年也跟的起，因为十年后她们照样年轻，所以她们愿意忍受你花心，你觉得我可以吗？” 她直视着陈维云， “我以前总是在幻想，我们会有结果，但我发现这不可能，你不会娶我，你连孩子也不想要，阿云，我不能再这样熬下去，我要和你分……” “先把伤养好，再谈这件事。”陈维云抓住她的手，她并没有抗拒，她至今仍旧保留有幻想，她希望陈维云踹走那些贪慕虚荣的小老婆，然后拿出求婚戒指。 但她忍受陈维云养着叶玉情，养着邱舒贞，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 三年前认识陈维云的时候，那还是一无所有的大陆仔，三年间陈维云如同星辰一样闪耀，闪晕了她的眼睛，让她迷失在陈维云的奇迹光环中，挣扎不出来，如果能嫁给陈维云，她能得到这世上最多的羡慕与嫉妒，她曾幻想这一天能够来临，这何尝不是一种虚荣。 在医院待了半天，她被陈维云送去了别墅，家里同时入驻一支医疗队，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 “你不用在这儿陪着我。”直到傍晚，陈维云仍旧坐在身边，林清霞催他离开：“我以前拍戏受伤，都是一个人静养，没有问题的。” “我哪里也不会去。”陈维云心里在犹豫，如果林清霞大吵大闹，他会果断分手，但结果与他设想中完全不一样，林巨星心平气和与他讲道理，他又哪里舍得。 “你想留就留喽。”林清霞侧头看了一眼，见他手上拿着文件，问他：“你在处理公务吗？” 这是一份股市资料，今天中华煤气收购战正式展开，刘栾雄自希慎集团购走1431%中煤股票，上午通告市场发起全面收购要约，六月份的香江股市注定要充满硝烟。 陈维云把文件放下，斜靠在床头，看着她说： “自从我到了香江，不间断的做生意，从来没有假期，我准备给自己放一次长假，蜗居这栋别墅里，在你养伤期间，我也养精蓄锐，好好想想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你看怎么样？” “那我受伤真是太轻，如果是摔断腿就好了。”林清霞抿嘴笑起来，只是笑容有点不自然，她希望陈维云时时刻刻陪在身边，但伤好后会是什么样呢？陈维云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不会给她一个明确交代？ 晚上十点钟，林清霞熟睡过去。 陈维云离开卧室，到花园里打电话，先拨给了俐智，他刚刚讲了一句话，俐智立刻急着问： “老板，今天下午亚视插播临时新闻，说林小姐拍戏受伤，严重吗？”她其实是想知道，这件事与她有没有关系。 “不要紧的。”陈维云说：“但我要陪着她，一直陪到康复，尼娜，假如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我没有任何要求。”俐智马上打断他， “今天樰哥过来找我，要给我安排一套大房子，我没有要，我就住这里，工作也不用调，我还是跟着荃姐，保姆和司机我都已经辞掉，我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做，不需要人照顾，老板你也不用管我，你安心照顾清霞啦。” “那行，如果你有事情，随时联系我。” “嗯，再见老板。” 掐线后陈维云又打给了邱舒贞，说了类似的话。 “云哥你准备陪她多久？”邱舒贞在电话里问。 “这我哪里知道，她什么时候康复，什么时候我出门。”陈维云确实有点累，他现在赚的钱连银行都放不下，对工作也有点厌倦，需要过一段居家生活，“我把私人飞机配给你，闲的无聊时你到外面旅游去。” “云哥，你对她这么好，是不是想娶她？”邱舒贞很认真的问，“假如你要娶她，趁早和我讲。” “如果我娶她，你要怎么样？”陈维云反问说。 “我，我……”邱舒贞开始打结巴，她原本想说我和你分手，结果话到嘴边变了味，“我也受伤！” 388、居家生活 “那你受伤后，想让我怎么做？”陈维云继续问。 “让你来照顾我喽。”邱舒贞脱口回答。 “那假如我对你不管不问，在你受伤期间天天不着家，你会高兴吗？”陈维云说完这句话，邱舒贞开始沉默。 她已经明白陈维云的意思，林清霞受伤，这种时候最需要陈维云照顾，假如陈维云趁着林清霞患病，每天去别的女人那里寻开心，这不止是二度伤害，更是一种折磨。 “云哥，那你陪着她吧。”邱舒贞变了态度， “我明天去找周太，让她给我安排一部戏，我去拍戏，不去旅游，你看好不好？” “你自己开心啦，想做什么都可以，有事找你樰哥。”陈维云又叮嘱她：“真要拍戏的话，你不要再偷懒，否则不如出海晒太阳。” “我现在已经不懒啦。”邱舒贞赶紧说： “你那天不是讲我胖吗，我已经改掉睡懒觉的习惯，每天早上准时起健。”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陈维云看看手表，差不多已经快十一点，这个时候洛杉矶是早晨七点钟。 此时叶玉已经起，给自己泡了一杯牛，做了几个煎蛋，正独自吃早餐，手边是美国诸多公司的资料。 前段时间陈维云让她移居美国，她开始学习商务管理，不全是出于兴趣，陈维云不常在边，她需要让自己忙起来，打发孤单的时间。 “云哥，你还没有睡觉吗？”接到陈维云的电话，叶玉的精神头变旺盛，她看着手上的资料说： “你是不是想知道美国公司的况？工业光魔已经同意咱们的报价，这周就能把动画部门收购到手，还有那个叫凯文科斯特纳的鬼佬演员，已经签约到《与狼共舞》的剧组。” 这是近期美国分公司重点处理的两件业务，一是收购皮克斯，二是筹备《与狼共舞》。 为了在美经营的便利，陈维云推行本土化政策，让叶玉移民配合，并把分公司的部分股份转到叶玉名下，她已经获准接触分公司的核心业务，但陈维云叮嘱过她，不要正面干涉分公司的运营。 她见陈维云不吭声，又问道：“云哥你不高兴吗？我没有给江经理添乱，我只向他讨要资料观看，但是有很多东西我都看不懂。” “看不懂就直接问，让他给你详细解释。”陈维云说，“咱们在东洋也有分公司，到时你也可以代表我去巡查。” “我不懂语呀。”叶玉笑起来，“但我会慢慢学。” 又闲聊几句，陈维云开始透露林清霞的伤势，并讲明近期的生活安排，这件事必须让叶玉知道，因为他有可能一两个月去不成美国。 叶玉一听他要常住林清霞家里，罕见的绪失控： “暑期她拍的《异形2》要上映，现在她受伤休养，美国的媒体有可能赶去香江采访她，你每天住在她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准备坐实和她的关系，给她名分吗？” “……”陈维云想不到叶玉的反应这么大，他想解释，结果叶玉越说越激动。 “你娶谁不重要云哥，重要的是你结婚后该怎么办？”叶玉质问他， “难道你准备结婚后继续养小老婆？那你就是搞婚外，影响有多恶劣你不清楚吗，你公司还开不开？” 她绝对不能看着林清霞嫁给陈维云，她宁可大家都不嫁，也必须阻止这种事的发生，因为一旦林清霞嫁了，那就具备法律名义上的至高武器，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她，小老婆没有尊严的，她将失去反击的任何能力，只能被动挨打，首先她手上的股份会被林清霞逐一收回去，这是百分之百会发生的事。 哭声很快响起来。 叶玉在电话里梨花带雨，却未必是伤心，主要是紧张过度，搞什么嘛，大清早来吓人。 她不管不顾的倾诉： “云哥，我跟着你的时候你还不是富豪，咱们是共患难，她跟着你患过一难没有？我这辈子只让你一个人碰过，她以前谈过多少男朋友？她连婚都和别的男人订过，有什么值得你娶她。” “以后这种话不准再提，她大你十几岁，谈男朋友多正常。”陈维云觉得她越说越离谱， “你不要再哭，我没有说过要和她结婚。” “只要你不结婚，那你想照顾她多久我都没有意见。”叶玉恢复常态， “云哥我心里只有你，除了你我一个男人都不认识，她绯闻那么多，心里指不定都有谁呢，这是我和她的差别。” 啪！ 她挂断电话，眉毛拧成一团。 以陈维云目前的份，女人会蜂拥而至，但这些女人都存在图钱的目的，等赚够了钱，这些女人都会立刻离开，和陈维云不可能长久。 即使林清霞不图钱，但她是国际明星，不会容忍陈维云脚踏两只船，等她受够陈维云的花心，照样要主动提出分手。 叶玉认为自己是陈维云的初恋，又死心塌地，陈维云将来要娶的女人肯定是她。 结果林清霞竟然要bi)婚，这对叶玉来讲是绝路，因为一旦陈维云结婚，为了个人名誉有可能把她狠心踹掉，她绝对不能忍受，否则只会白白便宜林清霞。 想到这里，叶玉伸手摸摸肚子，“等我有了云哥的孩子，看她有没有脸嫁。” 但是生孩子不能征求陈维云的意见，她决定偷偷怀上，偷偷生。 第二天。 陈维云的居家生活正式开始。 这件事需要通知不少人。 “你准备陪着林小姐康复？” 汪名荃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属下，“老板，我赞同你这么做。” 虽然花心很让她厌恶，但陈维云不是凉薄的人，假如陈维云丢下林清霞不管，跑到俐智那里逍遥快活，那她会冒出辞职的心思。 “封锁消息，不要炒作。”陈维云一条条交代她： “《僵尸2》已经停摆，让周梁叔怡给剧组准备一部新戏，清霞的《异形2》很快要在美国上映，这部戏是二十世纪福克斯出品，让江至强去找巴里迪勒，推掉清霞的所有宣传。 我个人的商务活动、约会与饭局也全部推掉。” 陈维云伸伸懒腰，“总之一句话，不要让我cāo)心，我要休假一段时间，有事你们尽量自己解决，真解决不了再来找我。” “如果有人来探望林小姐呢？”汪名荃看看卧的林清霞。 “让阿云拿主意。”林清霞回答说：“我养伤期间不接电话，所有事都让阿云做主。” 汪名荃领命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阿云，每天待在家里非常无聊，你根本没有必要。”林清霞不想影响陈维云的事业，“即使你每天陪着我，我也不会特别开心。” “但你肯定不会难过。”陈维云指指窗外：“今天下雨，没法做户外活动，你有什么室内好吗？” “咱们先看电影喽。”林清霞让陈维云到跟前，把她扶起来，靠在头， “以前我们从来没有完整看过一部片子，你总是半途睡觉或者换片，这次我们要看完。” “ok！”陈维云朝她打个手势，去翻找抽屉里的录像带，“你想看什么片？” “你挑自己喜欢的，我陪你看！” “我只喜欢咸湿片！” “……”林清霞最无语陈维云这一点，原本严严肃肃的场合，偏要冷不丁不正经，这毛病一直改不了，她笑道：“家里哪有咸湿片？看《僵尸1》，我们再重温一遍。” “看完电影，你想做什么？”陈维云去开电视机。 “看完再说喽！”林清霞整个人精神焕发，“快过来，咱们边看边商量。” 389、《私房菜》 伤筋动骨一百天。 这个老观点非常适用于骨裂。 打石膏是保守治疗，以林清霞的伤势，至少四周才能拆膏，六周才能下地走路，增加一些负重训练，她想正常活动，需要三个月以后了。 对于演员来讲，这是很严重的伤势，差不多半年没有办法正常开工，只能待在家里修养，但林清霞不存在任何受伤的烦恼，她每天都过的非常愉快，她享受与陈维云耳鬓厮磨的日子，即使伤痛也不能减少她的快乐度。 “阿云，我伤的是脚腕，为什么小腿肚会疼呢？” 卧室临时增加一张专业病床，半面可以起降，林清霞靠在床头，笑吟吟看着陈维云给她按摩。 “医生不是讲了吗，你这是血液循环不顺畅导致的。”陈维云已经陪了林清霞一周时间，每天都在关注她的病情，“现在肿胀已经消失，你康复的速度很快。” “哪有这么快？”林清霞伸手出来，把袖子卷上去，“我胳膊上也有伤，你看，都淤青了，也给我揉揉。” “那怪谁！”陈维云瞪她一眼，“说了让你用替身，偏要找自己的茬。”说着，坐到她身边，继续批评： “幸亏你下降的距离低，如果你是从楼顶往下跳，你身上的骨折不知要有多少处！以后不准再这么犟，不然以后一部戏也不让你拍！” “你真婆妈，这几天你都凶了我多少次，我以后听你的还不行吗。”林清霞笑着挑头：“赶紧揉，还有肩膀。” 她不让陈维云白辛苦，又说：“阿云，等我康复后，我每天做大餐犒劳你。” “你的厨艺是幼稚园级别，那不叫犒劳，而是徒劳。”陈维云打趣一声。 “我休假期间天天研究《私房菜》，跟着谢太学。”林清霞指指电视机，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亚视正在播放今天刚刚开通的全新美食节目《私房菜》。 这档节目的主持人是香江演艺圈名流狄柏拉，她是选美出身，拍过影视剧，但她的特长却是司仪，七十年代主持过《欢乐今宵》，79年嫁给谢闲后息影一段时间，82年重返tvb，监制一档高收视节目《花花世界》，重点推介香江高档次的休闲生活，品酒、园艺、桑浴涉及各行各业。 如今被亚视高薪挖了过来，担任特约主持人，《私房菜》区别于凤凰卫视的《美女私房菜》，这档栏目并不是专业秀厨艺，更多是在宣传香江的美食文化，不区分高低档，街头小吃、传统中餐、西式厨房，或者现场拍摄大厨们的烹饪技术，或者请到演播间讲解，偶尔狄柏拉才会亲自给观众演示她的居家菜谱。 “谢太相当有名气，算是tvb的台柱之一，你是怎么把她挖走的？”林清霞知道陈维云比较惦记亚视，这几天陈维云抽空观看的资料多与亚视节目有关， “谢生有没有过档？” “这对夫妻都已经加盟亚视。”陈维云挖人讲究技巧，他是对症下药， “我给狄柏拉提供一档栏目，给谢闲提供两部电影片约，当然这些待遇不能打动他们，毕竟他们是tvb的老艺人，说是要考虑，我又给他们的儿子谢庭锋提供一套长达十年的包装计划书，他们立刻松口，欢天喜地签了约。” “十年长约？那包装费肯定特别贵喽，他们的儿子好像才五六岁，假如资质不好，岂不是要亏大？” “那孩子我见过，小靓仔一枚，值得力捧。”这就是陈维云的优势，知道谁有走红的潜力，谢庭锋是香江八零后最耀眼的摇钱树，这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不过谢庭锋的少年时代超叛逆，需要严格教导。 “冠名又是怎么回事？”林清霞觉得亚视的节目越来越新颖，拿这档《私房菜》来说，片头打上了‘李锦记’的商标，狄柏拉出场的开场白，首先提到由李锦记独家冠名。 “为了广告费喽。”李锦记是香江酱料企业的百年老店， “这种冠名方式是试运营，他们签约的时间短，冠名费不到一百万，等收视率打出来，到时再延长约期提高广告费。” 今天是6月11号端午节。 加上《私房菜》，亚视已经开通三挡新栏目，5号开通《本港早班车》，冠名商是香江本土品牌‘维他奶’，8号开通《梦工厂卡通》，没有冠名商，这是梦工厂的宣传栏目。 亚视的改版正在循序渐进的运营当中，上午七点到十二点之间的综合收视率已经追上tvb，随着《麦兜故事》的继续热播，最多一周就能完成超过。 等两人看完《私房菜》，保姆把午餐送上来。 陈维云不让林清霞整天躺在床上，吃完饭把她抱上轮椅，去别墅花园里散心。 下午两点的时候，林敬业登门造访。 这些天陈维云尽量减少工作量，属下们知道他想休假，一般不打扰他，不过隔三差五都会过来一名高管，回报近期公务的同时，顺便探望一下林清霞。 自从陈维云决定陪着林清霞养伤的消息传开，公司上下对林清霞的印象完全改变，过去他们对陈维云的几个女朋友不区分轻重，现在林清霞已经稳居榜首，未来有望继任公司女主人的位置。 谁让林清霞这么被老板重视呢！ 今天其实是假期，林敬业原本想带着老婆一块过来，但他老婆刚刚生完孩子，他自己拎着礼物上门。 “大卫，阿如生孩子的时候我应该去医院，但我动不了，等阿如做完月子，让她把baby带过来，我要见见。”林清霞喜欢孩子。 “她也吵着要来看望你，也是卧在床上不能动。”林敬业走到太阳伞下，挨着两人坐下来，茶几上摆有红酒，他顺手拿起来，给陈维云斟上，才又说： “过几天她身体恢复一点，就会过来陪你。” “让她安心养身子，不要着急乱跑。”林清霞说完拿起一本杂志，“你们有事慢慢谈喽，不要管我。” 陈维云拿着酒杯和林敬业碰了一下，问他：“晚上是亚姐决赛，有没有邀请霍家的公子？” 霍大公子是香江选美界的御用嘉宾，他超中意在港姐舞台上露脸，他老婆朱灵玲就是他评选后泡上手的。 “已经联系了，我亲自打的电话，他说以后只给亚视做评委，而且他会帮忙邀请一批名流捧场，他应该是被霍老先生叮嘱过，不收取一分钱的出场费。”林敬业感觉自己的面子越来越大，香江豪门对他普遍礼遇，当然这都是老板在背后撑着， “他在电话里讲到一件事，说你与霍老先生、澳门何生合伙搞生意，他愿意义务劳动。” 林敬业并不知道生意的具体内容，即使霍大公子也不知道。 陈维云要秘密狙击置地公司，除了几位当事人，陈维云暂时不会向属下透露，“这是一个远期生意，明年我才会给你们布置。” 林敬业也不细问，聊起亚视的挖角情况： “这几天邵生为了挽留他的艺人，推出新型的分红合约，奖金与节目收视率挂钩，我接触的tvb监制里，李添胜拒绝跳档，萧声同意加盟，他给亚视拍过《天蚕变》，一直与台里有联谊，演员里黄日桦拒绝跳档，苗侨韦与戚美桢都同意加盟。” “《义不容情》放完，要开播《冒险王》电视剧，让萧声监制，苗侨韦担任主演，戚美桢交给周梁叔怡，给她提供电影片约。”陈维云针对这次跳槽的艺人都会重用， “今天晚上我开端午节派对，通知郑绍秋与沈殿侠，让他们到我家里做客。” 这对夫妇都已经签约，陈维云最重视郑绍秋，这位秋官先生在整个华人圈的影响力那是相当恐怖的。 390、三十年的坑 把亚视的事情聊完，林敬业抽出一份报纸递给陈维云，这是漫威旗下大众报纸《本港新闻》的创刊样版。 明天正式发行。 头版上有一片空白位置，这是留给今晚的亚姐冠军。 这份报纸的版面设计并没有标新立异，大众报比拼的卖点是内容，必须包罗万象，让读者不出门就能遍知天下事。 同时要有各自的专栏特色，比如《明报》的时政评论历来专业，《天天日报》的小道八卦噱头惊人，《星岛日报》的财经分析是业界权威，读者们选报时会有针对性。 《本港新闻》策划的特色有很多，但最终哪一项策划能脱颖而出，赢得读者的青睐，这需要时间来检验。 林敬业打造的第一个特色栏目是房产。 为了回报李钊基发卖亚视股权的示好行为，采编团队精心制作了金牌楼市，‘恒基发展’独占两个版面，如果读者回馈好评，未来会陆续增加新的房产商，这年头香江的房产巨头最舍得大撒广告费，所以在房产栏目上投入大量采编资金非常有必要。 还有一个栏目是旅游，香江有不少专业旅游报，但大众报基本都忽略了这一个咨询，属于市场空白，因此被林敬业看中，扩大版面重点推介，内容包括本港景点介绍，这是针对外籍游客，同时还有海外风情，自然是针对出游的市民。 当然《本港新闻》最有特色的栏目当属连载文学。 华人圈有武侠四大家，金墉与梁俞生都已经封笔，去年古隆谢世，只剩下温锐安依旧活跃在文坛，他目前是《东方日报》的超级撰稿人，一人开了三个小说专栏，香江现役的专栏作家里只有《明报》的倪狂能够压过他。 为了打响《本港新闻》的招牌，陈维云决定亲自上阵，他的《哈利波特》全球畅销几千万，头顶‘世界最畅销书作家’的光环，假如他不利用起来，那根本说不过去。 早几个月林敬业就在提建议，让他撰写一部武侠，用以引爆《本港新闻》的销量，正好林清霞受伤，他的居家生活并非整天无所事事，抄小说是他打发时间的良好消遣。 趁着这段假期，他决定把一批最有价值的ip小说项目给搞出来。 但长篇连载是一项浩荡工程，即使他手机里储存有资料，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抄录完毕，他的专栏注定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断更是必然要发生的事。 因此他特别招募几位著名作家，共同撑起《本港新闻》的文学版面。 “黄谊的《寻秦记》将来要开拍电视剧，叮嘱他不要涉及咸湿内容，这部小说的卖点是穿越时光，属于前所未有的小说类型，正正经经写下去一定有大市场！” 去年黄谊先生已经被陈维云从香江艺术馆挖到梦工厂，担任编剧团队的主管，他联合创作过《冒险王》与《黑侠》的剧本。 《寻秦记》这部小说是陈维云构思的提纲，交给黄谊专职创作，稿酬是千字千元，位列全港第一，不过黄谊作品的一半版权都属于梦工厂，所以高薪是有代价的。 “梁凤怡的《大时代》同样要开拍电视剧，这部小说是现实题材，创作的时候也要叮嘱她，财经资料一定要详尽，每天的连载内容不求多，但必须精益求精。” 梁凤怡很早就与陈维云认识，这位才女是商界女强人，去年四会筹备合并，她是联合交易所的主管之一，收购亚视前陈维云把她高薪挖到手，让她加入《义不容情》的编剧团队，上个月把她抽调，单独负责《大时代》小说创作。 她的合约与黄谊一样，只能享受一半版权，但即使如此，她已经心满意足，梦工厂的推广能力全球著名，最擅长包装明星，不止是娱乐明星，作家明星、体育明星都是梦工厂的业务范围，她合约拟定有条款，除了公司交给她的小说题材，她自己也可以单独创作，到时版权全部属于她，公司只购买改编权，帮助她推广。 除了以上这两位，还有一位刚刚招募的成名女作家，她叫李壁华，以前供职《东方日报》，陈维云派人接触了她，得知她正在构思言情小说《胭脂扣》，立刻提供一份电影改编的合约，当时这部小说尚未动笔，梦工厂直接卖断独家改编权，并建议她担任编剧，同时帮忙推广发行她的小说。 她二话不说跳槽漫威公司，签了一份为期五年的专栏长约，她手上的小说特别多，早在想点子出售改编权，但是香江的电影公司都看不上，所以漫威抛来的橄榄枝她根本拒绝不了。 《本港新闻》的文学版面就是这样，由黄谊、梁凤怡、李壁华构成三驾马车，常年连载不同类型的小说。 噱头也已经做好， “千字千元，史上最昂贵作品！” 这实质上是千金买骨，说不定明天报纸发行出去，温锐安先生会冒起跳槽的心思，跑到《本港新闻》开专栏，到时三驾马车就会变成四大天王。 当然最大的噱头还是陈维云，‘陈维云’才是全港最闪亮的金字招牌。 林清霞见林敬业拿出新报纸，来了浓厚兴趣，讨要一份观看，她发现文学版单独开辟一版‘维云专栏’，陈维云的大头像贴在上面。 “阿云，这些小说是你什么时候写的？这几天你一直陪着我聊天，没见你动过笔呀！” “你受伤后一直嗜睡，晚上**点你就开始打瞌睡，我晚上写的时候你看不到。”陈维云故意不让她看见。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让我先睹为快嘛！”林清霞开始研读，‘维云专栏’共连载两部小说，第一部是武侠题材的《英雄志》，第二部是仙侠题材的《诛仙》。 其实陈维云还想抄袭盗墓题材的《鬼吹灯》，但是手机里没有储存这部小说，那位偷渡者似乎不中意大陆文学，国外经典有很多，九成九的网络小说都没有下载，《诛仙》是仅有的一部。 其实只有这一部已经足够，仙侠与穿越都是开创性题材，足够帮助《本港新闻》一炮而红，林敬业对发行非常有信心， “老板，经过这两年的市场培养，漫威积累一批忠实客户，大约有五万个家庭提前预定漫威出版的刊物，我逐一向他们推销《本港新闻》，他们得知你要连载小说，预定非常火爆。 订户量已经超过两万，其中六成缴纳的是单月费用，余下四成缴的是半年与全年，通过家庭投递的方式给他们提供服务，预缴额大约八百万港币，报纸尚未发行，已经开始盈利。” 这是《时尚梦工厂》、《漫威日报》与《yes》联合积累的美誉度与品牌效应，订户全部出自这三份刊物的老客户。 “做的不错，不过订户远远不够，漫威客户的忠诚度高，我们的家庭投递量比其它报刊占比大，《东方日报》的年订户有两万，月订户超五万，这是《本港新闻》的目标。”陈维云朝林敬业扬扬酒杯， “饮酒大卫。” “老板，《诛仙》与《英雄志》只需要连载三个月，我有把握让家庭订户数量超过《东方日报》。”林敬业自己在追读这两部小说，其实漫威公司的各个编辑部都在看，小热潮先在公司内部刮起来，大热潮已经为期不远。 “三个月？”陈维云呲笑一声， “你做好断更的心理准备，我哪里有时间天天写小说？等我出不了稿子的时候，你要把‘维云专栏’给撤掉。” “这会影响销量的。”林敬业苦笑起来。 “影响就影响喽。”陈维云摇摇头，“我总不能转行为职业作家，那公司该怎么办！” 陈维云已经做好连载三十年的准备，假如连载途中手机坏掉，那就直接太监，太监到孙啸先生与萧鼑先生出道，然后把他们招募过来做枪手，版权让给他们一部分作补偿。 林敬业无言以对，老板能静下心来写两部小说已经不容易，他还能奢望什么？ “对了，《东方日报》与《天天日报》的谈判都有了眉目，这个月都能把协议落实。” 漫威准备剥离印刷业务，以前都是星岛集团独家代工，现在要增加东方报业集团，协议正在洽谈当中。 《天天日报》的收购也在同时进行，林敬业已经向福利置业的何士柱提出收购的初步意向，对方给出积极回应。 这个月内，这两单生意都能有效落实。 其实《明报》也有合作，但是不归林敬业负责，而是交给了本港娱乐的周梁叔怡，目前正在拟定合作计划，下个月才会开启谈判。 又聊了一会儿，林敬业告辞离去，晚上的端午节派对他不会参加，这是陈维云专门给艺人举办的联欢。 陈维云原本承诺了王京，去参加《城市猎人》的庆功宴，结果林清霞出了事故，陈维云要照顾林清霞，把所有活动全部推掉，今天恰逢是端午节，他把艺人邀请到了家里。 “阿云，你对我讲实话，你才华这么全面，到时是怎么修炼出来的？”林清霞刚刚看完《诛仙》的开头，借用了小说里的术语， “我感觉你像是妖怪！” “那你就是妖怪女朋友！”陈维云不和她聊这个话题，翻到《本港新闻》的娱乐版，哇！一声， “一周卖破八白金，《梦之队精选》这么犀利啊，按照这种爆销势头，这张专辑最终能在本埠冲破百万大关，创造一个不可超越的纪录！” 391、创纪录销量 《梦之队晚会》的轰动效应仍在持续。 6月1号晚会开播，迄今整整十天时间，各种纪念品引发的市场动荡越来越激烈。 这自然要得益于全港一百多间梦工厂直营店的鼎力推广，这条推广渠道就是一头吞金怪兽，汇聚着当代的潮流风暴眼，吸引了所有年轻人的关注。 4号那天梦工厂发行两款音像制品，‘梦之队精选专辑’与‘梦之队晚会录像带’。 上市当天，精选专辑的销量是十三万，随后一周，单日销量平均保持在五万左右，最终冲破八白金，这张专辑收录九首歌与一首配乐，按照《漫威日报》主办的投票进行罗列，主打是《动起来》，《黑石颂》排第二。 为了对付盗版商，直营店降低了零售价，同时附送全明星签名海报，以及独唱歌手专辑的优惠券，即使如此，每张专辑的盈利也超过了十港币。 这一周下来，《梦之队精选》的纯利润高达五百万，成功赚回了晚会的制作成本。 目前梦工厂歌手的销量冠军是梅燕芳的《坏女孩》，亚军是张雪友的《吻别》，季军是莫文慰的《我的骄傲》，累计销量全都突破四十万，但这已经是极限，毕竟香江市场的容量有限制，不过《梦之队精选》显然打破了这个规律。 而这仅仅是本埠市场的情况，晚会的播放权正在加紧谈判当中，这个月会陆续登陆全亚洲，潮流会越刮越广。 ‘梦之队晚会录像带’的首周销量破十万盒，别看销的少，但是单盒利润却是单张专辑的十倍。 为了对抗录像带盗版商，梦工厂直营店走的高端奢侈品路线，一盒晚会录像带附赠有以下六款产品： 全明星写真集、全明星卡牌集、全明星日历、《黑侠》电影票一张、梦工厂酒店优惠券一张、演唱会门票一张。 这种促销很有意思，全是为了拉动歌迷购买正版的积极性，电影、酒店、演唱会组合在一起，全港独此一家，谁也盗版不了。 未来几个月，直营店还要先后推出个人独唱专辑与mtv录像带，公司的市场分析部已经作了预测，整个1986年，仅仅梦工厂旗下歌手的音像制品就有望创造上亿港币的利润。 梦之队运动服的利润会更高。 8号陆元亨开始让制衣厂出货，上市销售‘黑武士t恤’与‘荷花t恤’，三天轻松卖了十万件。 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梦工厂直营店在香江的月营业额大约是2亿5000万港币，今年六月份，只用十天时间就完成了这个额度。 陈维云一手缔造的主题商店正带给他难以想象的巨大回报。 “清霞，陪我喝杯酒！” 他心情高兴，自从《功夫熊猫》落画，玩具的销量在衰减，结果明星纪念品又异军突起，这并不是电影效应，而是一台晚会造成的销售势头。 “……”林清霞受着伤，不能让酒精刺激，不过她想陪陈维云高兴高兴，端着酒杯就要往嘴里灌，结果被陈维云一把抢走， “让你喝就喝，不怕起炎症啊！” “你是不是闲的无聊，动不动就要捉弄我！”林清霞剜他一眼，“去写你小说去！不让你陪！” “写小说哪有陪你赏心悦目？”陈维云把她的酒仰头喝掉，继续观看《本港新闻》。 过了一会儿，汪名荃带人到了花园，她与林樰负责今晚派对的宴会场布置。 先把工作吩咐下去，她才拿着手提电话走过来， “老板，安迪与阿翁刚才联系我，他们今晚要跟着剧组移师奥门，至少要在那边待半个月，想过来见见你，你看要不要让他们跑一趟？” “让他们过来吧。”陈维云起身去推林清霞的轮椅，边说：“清霞要躺一会儿，等他们到了，把他们直接领到卧室来。” 过了半个小时，刘德桦与翁美凌赶到地方，被汪名荃领到房间见面。 “陈生好！清霞姐好！” 老板的私宅不是一般人能进来，两人都显得很好奇，小心翼翼打量这里的环境。 为了方便林清霞出行，卧室设在一楼，前通客厅，后通花园，阳光敞亮的照着，房间的面积非常大，布置却简约，除了一鼎封在玻璃柜的铜壶古董外，便看不到任何奢侈的家具。 南向靠窗的位置摆有一张办公台，陈维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来说： “随便坐啦，都不要拘束，阿荃，叫人给他们冲杯茶！” 汪名荃已经吩咐佣人进来，这时她的手提电话在响，转去客厅接电话。 陈维云让他们坐在沙发上，问道： “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就是想给你拜拜节。”自从拿到梦之队服装的代言，刘德桦一直想见陈维云，当面道一声谢，他是tvb的大明星不假，但他在tvb根本赚不到钱，名气没有一点鸟用，去年的收入不过是三十几万港币，其中一半是拍思远影业《法外情》的片酬，他在tvb只挣了十来万。 平行时空他到1989年拍《神行太保》时片酬才突破一百万港币大关，这还是因为他在1988年连续接拍十部电影，勤劳苦干，在影坛积累了知名度，否则片酬涨不了那么快。 跳槽梦工厂后，虽然他只拿到《黑侠》一部片约，但是片酬起点高，直接破百万，这也是陈维云挖他的筹码。 梦之队代言不属于筹码范围，完全是出于陈维云对他的赏识与信任，过去一周时间，梦之队三款t恤的销量在爆炸式增长，公司的大牌艺人都在盯着这个品牌的代言，但是陈维云谁也没有启用，只交给他一个人。 这件事对他影响非常大，周闰发约他吃饭时曾经感叹过， “老板把这个代言给你，冒了很大风险，因为《黑侠》未必能取得《冒险王》一样的成功，万一这部戏的票房达不到预期，会间接拖累梦之队的服装销量。” 原本刘德桦想给公司提建议，让他向歌坛发展，但是因为这一个代言，他把所有想法都抛之脑后，他觉得公司对他的事业肯定有详细安排，根本不需要他自己操心，他只用做好公司交待的工作，然后等着走红就可以了。 他现在对公司已经具备极强的信任度与归属感。 “《黑侠》要配合公司上市，档期放在九月份的中秋节，因此必须赶工，端午节不让你们陪着家人过，你们多多理解公司的政策。”陈维云说的是套话， “只有公司发展好了，才能帮助你们更好的发展事业，这是一个良性循环，你们要牢记这一点。” 两人像是学生面对老师，认认真真的点头，老板的话就是不容置疑的权威，这也是陈维云带给艺人们的普遍印象，他给艺人们的信赖感觉非常强烈。 现在翁美凌对陈维云就百分之百的信赖，甚至比刘德桦还要深一些。 去年的自杀风波让翁美凌心灰意冷，几近绝望，她原本已经决定息影，公司一步步帮助她走出阴霾，《黑侠》的女主角让她点燃工作激情，这是陈维云钦点，《梦之队晚会》彻底恢复她的事业信念，这也是陈维云钦点。 她发觉陈维云对她太好了，让她发梦时候甚至在偷偷幻想，老板是不是中意我呀，不然为什么要这么捧我？ 老板的推星能力简直是天下无双，《黑侠》尚未上映呢，老板仅仅通过一台《梦之队晚会》，轻轻松松帮助翁美凌重出江湖，她莫名其妙爆红了十天，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她的影迷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对她围追堵截。 当初筹备晚会时她只当是一场普通活动，哪里能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搞的她现在手足无措。 “陈生，前几天服装部的陆总找到我，让我补签一份‘黑武士t恤’的分红协议。”翁美凌不愿意占公司的便宜，她看不到利益的关键点，只觉得公司的待遇太好，超过她的付出， “我什么都没有做，仅仅给公司演了一场晚会，我已经拿了《黑石颂》纪念品的分红，还有我的写真分红，这已经够多啦，再要t恤的分红，我觉得不应该。” 林清霞在床头听见这番话，微微挑了一下眉毛，心说这是她的真实想法，还是假装单纯呢，让人猜不透。 “阿翁，‘黑武士t恤’之所以开发出来，并被顾客追捧，正是得益你在《黑石颂》里的演出，我们每销售一件t恤，都会附赠一张《黑石颂》明星海报，你的海报是顾客最欢迎的赠品，分红是你应得的酬劳，你不要觉得过意不去。” 陈维云觉得翁美凌是标准的一根筋脾气，但他偏偏喜欢这种明星，不会给公司耍心眼，假设香江突然蹿起另外一间梦工厂，他们有可能挖走钟楚虹，也有可能挖走梅燕芳，但绝对挖不走翁美凌。 当初翁美凌从tvb离开，不是她跳槽，而是tvb担心她继续自杀，害怕惹上事故，主动甩锅给了梦工厂，如果tvb不放人，翁美凌自己肯定不会跳槽，俏黄蓉的恩情她不会忘。 392、准备 两人要跟随《黑侠》剧组前往奥门，拜访的时间不长。 那座城市的剧情集中在新葡京娱乐场，这是陈维云与何洪森达成的交易，通过电影推广新葡京的知名度。 戏份主要在赌场内部拍摄，外景也会给足特写镜头。 这次陈维云并没有收取赞助费，何洪森给他开了一份优厚的世界杯赔率分红合约，帮助宣传是一种回馈，何洪森已经作了承诺，全程解决剧组的食宿，提供拍摄便利。 等两人走后，林樰带着夏文希过来筹备宴会。 林清霞对翁美凌不怎么热情，但对夏文希大不一样，被她拉到床边说悄悄话。 上个月林樰通过关锦彭联系上许桉华，得知梦工厂发了邀约，许桉华立刻从大陆返回香江。 碰巧学院派出身的导演张婉莛同一时间加盟公司，投了一个剧本《秋天的童话》。 这部戏是去年上映的《非法移民》二部曲，张婉莛凭借《非法移民》在今年四月份的金像奖上拿到最佳导演奖，很受周梁叔怡重视。 公司缺少女导演，但是周梁叔怡刚刚履职本港娱乐的总经理，不敢同时开拍两部文艺片，主要是担心扑街，她的前任吴世邦从来没有亏过任何电影，她可不想开先例。 周梁叔怡考虑后把这两个女影人召集在一块，让张婉莛出任监制，许桉华出任导演，演员直接启动周闰发与钟楚虹，两人在《冒险王》的黄金搭档深入人心，市场号召力巨大，足以把风险降到最低。 原本张婉莛不愿意让出导筒，不过她听说是许桉华掌镜，最终还是点头答应，早在83年许桉华已经拿到金像导演奖，资历比她深的多，若非《秋天的童话》是她构思的项目，她与许桉华的地位要对调。 许桉华对双人合作同样没有意见，她是被台岛封杀的艺人，能够拿到主流电影的投资已经实属不易，她甚至向周梁叔怡保证，会好好配合张婉莛的工作 但她比较纠结女主角，她挂念着林樰的情分，想把夏文希招到剧组，但她没有选角的权力，为此专程找林樰道了歉。 林樰是个老好人，对许桉华表示无关紧要，这部戏拍不了，下部戏再合作，但他又怕在夏文希跟前丢面子，于是趁着林清霞养伤，频繁带夏文希过来，当作御用聊天解闷的人选。 今天林樰找机会和陈维云讲了许桉华的事，毕竟是他插手引荐到公司，这种事他都会和陈维云提一提。 “阿希，你想不想拍电视剧？” 陈维云听罢和夏文希聊了起来，他需要林樰踏实工作，所以不能让夏文希再混大荧幕，像是《秋天的童话》这部戏，要到美国去取景，长时间分居两地，林樰办公时思想一定会开小车。 陈维云准备把夏文希放到亚视，让她老老实实做视后，朝九晚五上下班。 “我拍什么都愿意。”夏文希把自己当作陈维云家族的一员，事实上她在公司各个方面都享受特权，邱舒贞的游艇她有办法借用到手，给她老爸过生日庆祝，老板的私人飞机她也用过，接上全家到新西兰旅游。 所以《秋天的童话》这种小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远没有陪伴林清霞更让她看中。 “我们的第二部连续剧要拍《冒险王》，男主角定的是苗侨韦，你演女主角胡狸。”电视剧与电影的剧情有很大差别，主线跟随漫画故事展开，胡狸的戏份非常多。 “得得！随便公司安排啦！”夏文希不过问细节，她也不打听任何公司的消息，整个下午都在和林清霞聊家常。 陈维云把林樰叫出卧室，交代了几件事。 “明天早上七点，摩洛哥小组赛要进行第三场，假如这场摩洛克取胜，博彩就算押中，无论输赢你都要去一趟欧洲。” 这月1号世界杯开赛，各场赛事与平行时空没有出入，林樰只下注200万港币，这与伦敦威廉希尔博彩公司数亿英镑的投注额相比，显得毫不起眼，而摩洛哥所在的f组又与英格兰的命运密切相关。 f组的四个球队目前按照积分排列，波兰第一、葡萄牙第二、摩洛哥第三、英格兰第四，英格兰想要晋级，必须战胜波兰，同时要祈祷摩洛哥战胜葡萄牙，假如真有黑幕，那也一定是暗箱操作摩洛哥取胜。 这年头英格兰的国际影响力远超葡萄牙与波兰。 所以陈维云一点不担心赛果，摩洛哥最终肯定要以小组头名出线，1赔47的赔率，可以博到上亿港币的彩金。 能不能发财，明天早上就能见出分晓，今晚林樰不可能睡着觉。 他显得很兴奋， “云哥，是不是有大事要交代，尽管吩咐我。” “都是我的私事。”陈维云决定处理与林清霞之间的关系， “你去法国考察当地的庄园，必须是有酒庄那一种，环境要僻静，别墅要重新装修，安保是我最重视的要求，任何角落都不能有漏洞，采购家具的时候招募一批婴幼儿专家，让他们给你提供建议，必须排除所有可能导致婴儿受伤的隐患。” “云哥，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清霞姐……”林樰忽然间失态，好比过大年一样喜庆的要抓狂。 “没有任何意思，清霞无恙，你不要多想。”陈维云打断他， “清霞伤好后要继续拍《僵尸2》，拍完这部戏我会带她去法国休长假，估计要到年底了，你有充足的装修时间。” 照顾到林清霞康复，这是陈维云的责任，与名分无关。 婚姻对陈维云的影响太大，不是他考虑的选项，身在这个圈子，他摆脱不了诱惑，他并不是意志坚决的人。 所以他不会与林清霞结婚，但他准备在法国期间要一个孩子，当然他会征求林清霞的意见，假如林清霞不愿意非婚生子，他也不会逼迫。 “放心云哥，这件事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林樰拍着胸脯下保证，身边人都在操心陈维云的家事，尤其是陈家良夫妇，每次见面都要唠叨几句，即使想晚点结婚，孩子不能不要，反正都比陈维云急。 但陈维云是为了留住林清霞，实质上他心理上并没有做好当老豆的准备，假如有了孩子，他担心自己的心境会改变。 父亲与老公是完全不同的角色，到时他的生活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 基于这一点，他甚至希望林清霞果断拒绝他要孩子的要求。 他的理想生活是在花丛里游刃有余的趟来趟去，但林清霞不让他如愿。 反正这件事先这样准备，等林清霞伤好后再详细谈。 随着派对时间的到来，公司艺人掐着点陆续赶到别墅，陈维云逐一招待他们，别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但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邵义夫的宅子里就显得冷冷清清。 他独自坐在客厅里，聚精会神观看亚姐决赛，他过于专注了，即使小老伴方怡华进门，他也没有察觉到，也可能是年纪大听力退化的缘故。 电视屏幕上。 十五位亚姐候选从一扇椭圆形的幕门里走出来，这扇门竖在舞台上，直通后台。 她们列着队伍，在门前站成一排，微笑着与观众打招呼。 背景音乐里多了一个讲解员的声音，陆续介绍候选人的资料。 这是集体亮相，持续五分钟，佳丽们整齐有序的返回幕门。 这之后，主持人刘至荣登场，他是亚视最著名也是最资深的金牌司仪，去年第一届亚姐选美的主持人就是他。 站上舞台，他先说了一段开场白，啰啰嗦嗦好一会儿，反正都是废话： “……最后根据十五位佳丽的容貌，谈吐，为我们选出一位美貌与智慧兼并的1986年度亚洲小姐！” 把这句话讲完，刘至荣开始介绍今天的评委，然后就是十五位佳丽的个人走秀。 走秀是决赛最重要的环节，也是tvb制定的规则，被亚视全盘借鉴。 每一位佳丽单独登场，需要进行三轮表演，分别是唐装秀，便装秀与泳装秀，表演期间，主持人会介绍她们的年纪，身高与体重，以便评委们更直观的评判这些选手。 “六哥，我已经派人接触刘至荣，他是亚视王牌，结果《梦之队晚会》上被弃用，他心里有怨言，有希望挖到tvb。”方怡华不会坐以待毙，亚视一直在挖她的墙角，她准备反挖回去，刘至荣就是第一个目标。 “这是生意，不是斗气。”邵义夫面无表情的说： “陈维云刚刚执掌亚视，首先提高员工的待遇，这个时候你去挖他的人，代价太高昂，刘至荣会狮子大开口，性价比太低，一点不划算。” “那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方怡华皱起眉毛， “《梦工厂卡通》已经把全港的婴幼儿广告商都拉拢过去，tvb的收视率节节败退，陈维云将来肯定还有新栏目要开通，我们该怎么应付？昨天tvb的股价暴跌了8%，股东们逼着我们拿主意，六哥，假如你不采取措施，年底你有可能被赶下董事会主席的位置。” 这种担忧不是无的放矢，tvb是上市公司，邵义夫与方怡华的持股比例只有三成，假如小股东们集体投不信任票，管理权就会旁落。 393、大亨的决断 “你按部就班做好自己的工作，对外业务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我会亲自解决！” 邵义夫是在下命令。 “没问题啦！” 方怡华顺从的说话，自家老爷已经很久没有对她使用警告的口气。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陈维云的创业经历。” 再有一年，邵义夫满八十岁，老迈身体的机能正在衰退，但漫长人生的阅历仍旧保存在脑海，帮助他清晰的做分析与下决策。 “这个后生仔似乎极其热衷海外扩张，他有足够的财力涉足本埠的更多行业，尤其是藏有暴利的房产与码头，但他偏偏无动于衷，他的核心业务是娱乐链，从来没有动摇过。 他收购亚视是为了控制宣传环节，本埠市场只是他战略的很小一部分，打击tvb仅仅是顺手而为，布局海外才是他的最终目标，扩张是必然要发生的事。” “六哥，他扩张海外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方怡华听的一脸迷惑， “他正是野心太大，不然短短三年时间，他闯不下这么强横的财势！” 野心是一位成功老板必不可少的素质，方怡华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夸陈维云，还是在损，那个后生仔确实犀利，甚至比年轻时的邵义夫更厉害，她承认这一点。 “他的其它业务如何扩张我不清楚，但他想让亚视走出香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开通卫星频道，但是亚洲没有卫星公司，我准备投资这个行业，大陆的仲信集团有这个意向，我已经联系过他们。” 邵义夫是名副其实的大亨。 自他经营电影业以来，取得过太多举世哗然的成就，他的邵氏影业被外媒誉为‘东方好莱坞’，他靠一己之力把香江打造成全球第二大电影出产地，鉴于他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十年前英女王给他册封，让他成为本港第一位获得‘爵士’头衔的娱乐人物。 以他的财力与影响，他有能力促成这件事。 平行时空注资亚洲卫星公司的港商是和记黄埔，那是两年后会发生的生意，如今要提前了。 邵义夫截胡，李嘉成出局。 “卫星是太空科技，这种大买卖是政府的专利，咱们涉足进去，不太妥当吧。”方怡华略有一点紧张，搞这种生意肯定要投入重金，但她不担心亏损，她忧虑的是未来， “六哥，如果这间卫星公司真被创办出来，你准备怎么做？难道你想截断陈维云扩张的后路吗，那这种梁子可就结大啦。” 她长叹一口气，虽然心里怨恨陈维云咄咄逼人的态度，但如果邵义夫为了保住tvb，不顾一切与陈维云火并，她一万个不赞同，毕竟年纪摆在这儿，已经拼不起。 “如果我年轻一半，今年只有四十岁，那我肯定不会轻易罢休。”邵义夫摇摇头，不服老不行， “但我今年已经虚八十，说不定明天就要进棺材板，我哪里有精力与他斗？当初我不把邵氏院线卖给他，就是想逼他妥协，不要染指亚视，我不想整天费时费神和他打擂台，但他最终还是把亚视收入囊中，香江是小市场，只有这两间电视台，无论我怎么做，亚视与tvb的竞争都必不可免。” 邵义夫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感涌在身上，让他倍感不适，他忍不住咳嗽起来，方怡华急忙伸出手臂，抚着他的后背说： “你刚才也讲了，都已经到颐养天年的年纪，不用和小辈们计较，他想独霸市场，让他称心如意就行喽，还有六哥，你以后不准再提棺材两个字，我不爱听，你答应过我，要明媒正娶迎我过门！” 十年后方怡华才会成为邵义夫的合法妻子，做新娘那年她已经六十二岁。 “我以前不愿意向一个后生仔低头。”邵义夫拍拍她的手背， “但我现在貌似已经没的选，我会约他谈判，他正在筹资进军南洋市场，我先把邵氏兄弟公司在南洋的资源分享给他，让他放弃挖角tvb，等到卫星公司成立后，我再找他谈合作，共同开发卫星频道。”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邵氏戏院卖给他！方怡华心里嘀咕一句，搞来搞去仍旧要低头，她问道： “假如他不同意呢？” “他会同意的，不然他为什么要收购国泰集团？”邵义夫笃定的说： “无论他家产有多少，毕竟才到港三年，他根基不稳当，尤其是南洋市场，国泰集团已经拒绝他的收购邀约，正从合作转向敌对，他目前只有嘉里集团郭贺年这一条人脉，邵氏在南洋经营半个世纪，政商都有牢固的关系，他一定会点头，因为我能帮助他加快扩张速度，至少能缩短他十年的扎根时间。” “那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方怡华觉得老爷让步太大， “六哥，咱们不能为了tvb的收视率，平白给他提供这么大的帮助吧。” “你目光要看远一点！”邵义夫就是这样的生意人，他曾经的确顽固拒绝过陈维云，但是等他解开心结，合作时就有了更深的考虑， “帮助他在南洋发展，并不是无偿的行为，我付出这么多是为了将来的卫星电视，他一个人搞不定这种生意，因为牵涉的因素太多，必须搞定亚洲各地的政府部门，他肯定要拉拢帮手，邵氏家族就是他的最佳合作对象，到时你代表我，进驻他的卫视董事会，假如他能把这间电视台运作成功，回报将是惊人的。” 方怡华默不作声，邵义夫一口气给她透露这么多远期计划，她消化不过来，也判断不出这里边的厉害关系。 究竟是赚，还是赔呢？她真心权衡不出来。 她给邵义夫斟了一杯茶，目光转到了电视屏幕上。 十五位候选人的走秀已经结束，目前正在进行问答环节，选美的口号都是‘美貌与智慧并存’，走秀是审美，问答则是审智。 刘至荣手上拿了十五个密封起来的问题，每一位佳丽随机挑选一个，挑中哪一个问题回答哪一个，至于问题的难度，纯属碰运气。 第一个出场问答的选手叫做陈奕诗，在原版《富贵逼人》里饰演大女儿带弟，她的问题很正规， “陈小姐，你觉得家庭重要还是事业重要？” 陈奕诗面带微笑的说：“肯定是家庭重要！” 刘至荣又问：“可以让大家知道原因吗？” 陈奕诗回答道：“我觉得，事业只是人生的一部分，家庭才是人生的全部，工作总要退休的，但家庭会陪着我直到老去。” “谢谢，你讲的很好！”刘至荣先把掌声送给她。 方怡华却撇了撇嘴： “他们的问题是抄袭我们的，连回答内容都类似，她们最靓的选手在这届港姐里排不进前五名！收视率肯定不会高！” “那个后生仔应该没有插手这档栏目，否则不会是这种局面。”邵义夫的推断很正确。 394、大武侠 本港风情画正文卷394、大武侠亚姐早在年初已经启动报名，这是邱得根一手策划的栏目，亚视易主时预选赛已经打响，陈维云没有办法加塞新人，他不可能撤回宣传，因此叮嘱了林敬业，让这档节目保持原状。 明年要不要继续举办，或者该如何改版，管理层仍在商讨当中。 “老徐，《倩女幽魂》什么时候能杀青？” 这是陈维云的别墅，此时派对已经结束，亚姐也已经演完，客人走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徐可与施楠生还在陪着陈维云饮酒。 “剧情拍的快，但是特效比较复杂，工业光魔在制作《星舰迷航4：抢救未来》，派遣的建模师缺少经验，我不满意他们打造的树精姥姥与黑山老妖模型，彻底杀青还需要两个月。”徐可在《冒险王》里尝到分红的甜头，一门心思要搞大片，成本已经飙到两千万港币。 《倩女幽魂》只有张国容一个大牌，演员片酬占了总预算的30%，资金基本都花在了制作上。 这是另一部《新蜀山》，本埠票房赚不到钱，有可能成本都收不回来，徐可明白这一点，但他背着三亿美金巨头的名头，寄希望于北美上映，他觉得一定可以盈利。 但陈维云不会把《倩女幽魂》推向北美影院市场，他的营销策略是发行家庭录像带，等他将来建立北美直营店渠道，同时收购一间好莱坞电影公司，掌握了院线网络，他才会酌情扩大华语片在美国院线上映的规模。 所以《倩女幽魂》的前景不容乐观。 陈维云早有心理准备，他当初承诺过徐可，针对这部电影的预算不设限制，让徐可放开手脚拍摄，无论亏损还是盈利他都会负责。 其实亏损的可能性很小，《倩女幽魂》是独特的东方奇幻系列，在法国与葡萄牙科幻电影节全都荣获过大奖，到时拿到欧洲卖断院线发行权，可以轻松收回成本，无非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陈维云不在这部电影上费神，他留下徐可与施楠生是为了一个大项目。 前些天他与王天霖王京父子饮茶，提到了赌片大项，明年会正式筹备第一部赌片电影《赌神》，许贯杰会代替周闰发挑大梁，刚才的派对上陈维云与许贯杰谈到了这件事，对方非常感兴趣。 至于周闰发，他是陈维云推向世界的第一位王牌男影人，未来会减少港片的出镜率，加大西片的上戏量，经过几年磨练，陈维云会给他单独开拍西片项目。 这是赌片的项目计划，王京许贯杰。 另一个大项是武侠，徐可与郑绍秋担任核心，这个项目的重磅制作是《卧虎藏龙》与《黄飞鸿》系列，潜力比赌片大的多，但是如何把各个影片连接起来，组成一个电影宇宙，非常考验总监制的能力。 陈维云给徐可提了一个大致思路，等《倩女幽魂》落画后再详细策划，结果徐可兴致勃勃，滔滔不绝与陈维云谈了两个小时，直到施楠生催他走，他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老板，这个项目超有搞头，武侠是香江电影工业的标志，甚至是咱们华语片的代表性作品，过去的经典片子多不胜数，但是这种题材绝不会没落，今后几十年仍旧会不间断的拍摄，我们有责任投入资金与精力，向世界展示我们的巅峰制作水准。” 放眼全世界，武侠片是华人独一无二的电影，无论外国人怎么搞也搞不出来，这是千年文化的沉淀效应，所以这种片子的市场永远存在，外国佬想观赏武打，想了解东方文化，武侠片就是最重要渠道。 “你不要着急制作，先做整体策划，公司所有从事过与武侠相关的影人、作家、动漫家，你都可以抽调，甚至可以从外埠招募。”陈维云叮嘱他， “我对这个大武侠项目很重视，策划不过关，我不会允许你开机。” 包括王京的赌片也一样，陈维云会主抓筹备环节，整体设计什么时候让陈维云满意，他才会同意拨钱开拍电影。 “知啦，我心血都会用在这上面，你等着看我的策划成果！”徐可很认真的表态，这不止关系到开创武侠新时代的理想，还包括不可预估的巨大收益。 他在美国宣传《冒险王》时，专程走访过家庭录像带的销售市场，早就发现过一个奇怪现象，武侠片的出租率在所有华语片里位列第一，邵氏的《大醉侠》、《独臂刀》这批一二十年前的老片子仍旧大受欢迎，其次才是李晓龙与程龙的招牌功夫。 等公司的主题商店在北美布局完成，这一个大武侠项目足够让他余生享利不尽。 今年的端午节在热闹的气氛里过去了。 次日陈维云早早起床，七点钟准时收看tvb实况转播的世界杯赛。 f组同时开赛。 英格兰背水一战以3:0击败波兰，摩洛哥出人意料以3:1掀翻葡萄牙，这支鱼腩球队在全世界球迷的错愕中，以小组头名的身份昂首挺进了八分之一决赛。 林樰赢下了这场暴利博彩，他欢喜过度，赛事结束后半个小时，他仍旧傻愣在电视机前，夏文希搞不懂他的行为，上前猛拍了他一下， “樰哥你电话响了，盯着电视机做什么，大清早发魔怔！” “阿希，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林樰起身去拿手提电话，边说： “我马上要去伦敦出差，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你讲什么？”夏文希一下蹿到他跟前，“亿万富翁？你确定不是发梦？” “嘘！荃姐电话。”林樰聊了十几分钟，汪名荃得了陈维云指示，通知他尽早收拾行李动身，前往法国购买别墅，并指派了一支小团队，包括陈维云的私人会计师，但林樰会把博彩的彩金拿出来，当作购买别墅的专款，他不会让陈维云再花钱。 挂了电话，夏文希急不可耐的询问，林樰这才透露了这件事，夏文希听罢执意要跟着他前往欧洲，这次赴欧的时间会很长，林樰考虑后意动，但他没有擅自下决定，昨天陈维云说过，让夏文希拍摄《冒险王》连续剧，他怕耽误档期。 随后几天他抽空征询了陈维云的意见，《义不容情》要拍摄五十集，夏文希有至少一个月时间的空闲，陈维云同意了这件事。 6月16号父亲节过完，林樰带着夏文希离港。 亚视全新制作的栏目《交易现场》与《天天读报》也已经正式开通。 两档节目重心播报的内容都与一间上市公司有关。 中煤收购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年初中煤的股价只有136元，总市值一直在35亿港币上下浮动，近半年来已经持续上涨58%，今日开盘价每股214元，市值正式突破55亿大关。” “本月4号，爱美高提出以19块的价格收购中煤全部股份的收购要约，交易达成条件是收到超过50%的股份，随着中煤股价持续飙升，爱美高董事会明确表示，已做出提高收购价的方案。” “中煤董事会同时做出回应，将针对这次要约正式发起反制措施，中煤将以每股218块的价格实施反收购，两军对垒之势已经形成，胜负难以预料。” 这是一场比拼财力的价格战，受益者是全体小股东。 至于交战双方李钊基与刘栾雄，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各自都在调动所有能够利用的资源，谨慎围绕中煤的控制权展开攻防。 李钊基是防御方，一方面提高自己控制的股权比例，另一方面持续推高股价，加大恶意收购者的收购成本和难度。 刘栾雄是攻击方，他实质上已经占据主动，这场狙击是以全面收购中煤、成功入主董事会为目标，即使最终把中煤的市值推到60亿港币，这桩生意也绝对值得。 中煤是全港唯一且最大的能源公司，每年制造的现金流稳定且庞大，如同和记黄埔的码头泊位，只要能攥在手上，可以确保任何一方在资本上披荆斩棘。 当然刘栾雄的收购也有失败的可能性，但‘失败’却不意味着亏损，失败后他有两条后路，一是把手上的中煤股份高价卖还给李钊基，实施‘绿色敲诈’的行动，以如今中煤走高的股价，他可以大赚一笔离场。 另一条后路是保留现有的股份，他目前收购了三成，实质持有比例高过李钊基，已经具备挑战李钊基地位的资格，他可以进入董事会，与李钊基展开博弈，驱逐这位大亨。 在这场大战里，刘栾雄似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但是还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在困扰着这次大战的双方。 陈维云是中煤第三大股东，至今没有对收购要约流露任何态度。 李钊基与刘栾雄都在反反复复权衡陈维云的意图，无非是两种，一是加入战团展开争夺，二是离场抛售，把中煤股票卖出去。 谁也猜不到陈维云的打算，资本家天然逐利，怎么做对陈维云有利，他才会怎么做，这是李钊基与刘栾雄公认的看法。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395、绿色敲诈 “李钊基把收购价定在218元，通告刚刚发出来，刘栾雄就更新了要约价，他报了22块，假如李钊基不提高报价，他收不到一支股。” 这天张孝义给陈维云打了电话，汇报中煤的情况。 “孝义，你有没有打听过李钊基的财政情况，他都有哪些融资渠道？”陈维云记得李钊基今年正在遭遇财困。 前两年房市暴跌，李钊基低价大肆收购地皮，随着房价渐渐回暖，他把资金全部投入房地产，不然他不会减持中煤的股票，这是为了筹集资金。 刘栾雄有胆子撩拨他，也是捏准了他的现状。 “因为中煤这间公司，全港有十几家金团都已经被惊动，与李钊基旗下公司往来的业务银行也全部牵连进来，他有办法拿到资金，但付出的代价非常惨重。”张孝义搞不到真实的财务数据，但他能分析出来。 小银行给李钊基提供不了多少资金，大银行都是上市企业，任何一笔重大交易都有财务披露，只要牵涉到李钊基旗下的公司，那就说明这笔钱被李钊基拿去保卫中华煤气。 “他手上最昂贵的资产是恒基地产与中煤的股份，他想在短期内融足反收购的资金，肯定要这些股份质押出去，假如他最终失败，被刘栾雄夺走中煤，他的企业有可能崩溃，被他曾经的合伙银行瓜分。” 这是资本市场的残酷现实。 当年的黄记黄埔就是类似的局面，为了对抗李嘉成的凶猛攻击，祁德尊家族被迫与金团交易，结果搞到最后，汇丰成了大股东，汇丰为了盈利，又帮助李嘉成上位。 银行就是银行，做事原则就是势利，谁能帮助他们赚钱，他们帮助谁经营企业，不能掺杂任何情感。 李钊基的窘迫也在这里，为了融资发起反收购，中煤的股份成了银行的质押品，一旦李钊基的反收购出现失败的苗头，银行有可能调转枪头去帮助刘栾雄，到时盟友会变成绝杀的仇人。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银行不会这么做，毕竟李钊基的信誉与能力都远远超过刘栾雄，银行愿意提供弹药，押宝在李钊基身上，赌他能赢，再赌他未来能给银行持续创造价值。 反观刘栾雄的融资，他采用的是杠杆收购，银行的作用不明显，证券公司的垃圾债务才是关键，他财大气粗，资金源源不断，但是危险性特别高，万一收购遇阻，被李钊基拖进拉锯战，他的亏损会难以预计。 “老板，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张孝义也猜不透陈维云的想法，他笑道： “只要你下令，我会入局与他们争夺中煤，虽然我们持股的比例最低，但我们的资金超过他们双方，他们各自都有劣势，持久力差劲，要约期最长有两个月，等他们大战收尾时，我们再上场，他们都会被拖垮，我们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港交所的情况很古怪。 别看中煤一直在涨，但是小股东的股票全都牢牢攥在手里，不到最后一天他们不会选择任何一方。 4号刘栾雄发布要约，至今收购的股份不足1%，等要约期结束时，如果陈维云宣布入局，即使想卖的股东也会立刻改变决定，等着陈维云的报价。 那个时候，价格战要继续进行，股价还能继续往上涨，谁会卖给刘栾雄？ “能源不是我们的经营范围，收购中煤是纯粹的投资。”陈维云不会入局，因为他一旦加入战团，刘栾雄会赚翻天，这个人最擅长投机。 陈维云可以预料到后果，刘栾雄会立刻把手中的股份卖给他，大捞一笔离场。 当然这不是陈维云考虑的关键，他在乎的是李钊基。 这位大亨有股神的称号，表面上看他完全处于劣势，但他肯定留有后手，不然他将来混不成全港排名第二的巨富，他的杀手锏是什么，谁也猜不到。 即使陈维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掀翻李钊基，把中煤收购到手，却搞不垮李钊基，今后几十年他都要面对李钊基的报复，这与他的发展宗旨不符合。 他的事业核心是娱乐，未来的投资方向是乐园、酒店与网络，能源并不是他构建事业的拼图范围，假如能取巧把中煤搞到手，他不会犹豫，但如果收购难度超级大，那他会果断放弃。 而‘放弃’同样藏有大收益，这个收益其实不亚于成功收购中煤。 “孝义，李钊基正处于下风，他的耐心有限，最终会忍不住主动联系我们，试探我们的口风。”陈维云开始布置任务， “到时你就坦白讲，投资是为了回报，我们手里的中煤股份愿意发卖，但价格是多少，必须根据市场情况，你让他们自己报价，等有了最终价格，你再告诉他们，这件事老板亲自负责，你做不了主，然后安排我与李钊基见面。” 陈维云不会对李钊基实施绿色敲诈，先让张孝义谈判，拿到一个优厚的报价，等到他与李钊基见面的时候，他会给对方一个大优惠，这样对方才会永远记住这个人情。 “就这样办吧，等着他的电话！” 张孝义只等了三天。 这期间李钊基与刘栾雄不断提高中煤的收购价，周五休市后李钊基忧心忡忡的返回住宅，刘栾雄的收购意志与紧密逼迫让他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他也明白到一个严重后果，他没有办法在交易市场上提高他的控股比例，因为无论他报价多少，刘栾雄都会跟着下注。 他目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联络刘栾雄，二是联络陈维云，谈判收购对方的股份，接受对方的绿色敲诈。 到底让谁敲诈？肯定是陈维云，因为刘栾雄有可能连敲诈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考虑过坚持到底，但他的控股权低于刘栾雄，要约收购一旦落幕，中煤就要召开股东大会，决定董事会的归属，他要避免这种局面的发生。 他带着诚意联系陈维云。 陈维云目前控制中煤823%的股份，只要能收购到手，他的控股量会超过刘栾雄，到时他能从被动变为主动，但他也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陈维云的敲诈绝对不会低。 396、一块地皮 双方谈判持续一周。 这期间中煤的新闻霸占了全港媒体的头条。 《星岛日报》每天都在刊登社论。 “爱美高磨刀霍霍，兼有金团撑腰，上月陆续自祁德尊家族、希慎利家购入2309%股权，一举奠定大股东的地位，若能在要约中扩大持股比例，便能取得入主董事会的有力保障，即使无法拿下董事会，也可大幅削弱恒基集团对中煤的控制权力。” 目前刘栾雄与李钊基的控股权都不到三成，差距并不大，即使他们争取到陈维云的股权，也很难在要约中完成50%的绝对控股线，因此这场收购战最终要围绕董事会进行博弈，这是财经专家们的普遍观点。 但是最终谁能胜出？中煤会不会易主？媒体统一口径‘很难讲！’ 并非他们故意措辞模糊，因为争夺董事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双方的优势都不明显，拖上半年都有可能。 “要约分不出胜负，他们最终还是要回到董事会上谈判。” 香江的大亨们都在看热闹，李嘉成趁机给他两位儿子上课，分析这个经典案例的走势： “82年恒基才收购中煤，他们根基太浅，小股东不会在董事会上坚决支持他们，所以中煤存在易主的风险！ 风险系数如何评估，要看爱美高的准备是否充分，虽然爱美高占据大股东的优势，可他们是使用现金买入了近三成的股权，现金来源在收购战里极其关键，是杠杆？是质押借贷？还是自有储备金？来源不同，结果就不同。” 平行时空刘栾雄收购大酒店，持股比例已经逼近40%，嘉道理家族才15%左右，但刘栾雄始终入主不了董事会，因为嘉道理是创始家族，经营大酒店一个世纪，小股东对他们绝对信任，他们采取拉锯策略，顽强与刘栾雄博弈。 刘栾雄是空心大亨，他收购大酒店的资金全部来自杠杆，每月要偿付巨额利息，他掌握不了董事会，无法从大酒店吸血，熬了半年最终坚持不住缴械投降。 但中煤情况不同，李钊基并非创始人，掌权中煤的时间短，他想与大股东刘栾雄展开拉锯，风险非常高，因此他必须与陈维云谈判，假如能把陈维云手上的股份购入，他就有了拉锯的资本，局势就能逆转过来。 “老豆，刘栾雄的钱肯定是杠杆，他才发家两三年，哪有本钱收购中煤？他又不是陈生，陈生是靠真才实干，他就是一个投机狂。”二儿子对刘栾雄很不屑，觉得这个人热衷从豪门里掠夺财富，奸诈又无耻。 但大佬不倒，小弟怎么上位？ 李嘉成觉得刘栾雄的行为很正常，假如任凭老一辈商人垄断城中的经济，一手遮天之下，后生仔还怎么发家做豪门？ 全城的后生仔里，李嘉成认为刘栾雄是最有本事的一位，假如陈维云不偷渡来港的话。 “爹地，陈生是中煤的第三大股东，你觉得他最终会把股份卖给谁？他能影响这场收购的结果吗？”大儿子比较关注陈维云在商场上的一举一动。 “影响不到，他的持股比例不高，起不到一锤定音的作用，即使他把股份卖给爱美高，恒基也输不了。”李嘉成微微发笑， “除了钱，商场还讲究人脉，恒基的人脉广过爱美高，等恒基坚持不住的时候，很多人会提供帮助，譬如我。” 李钊基有‘百搭地王’的美誉，指他与城中所有地产商都有合作的例子，且从来没有不愉快的争执发生过，有钱一起赚，这是他的座右铭。 但百搭又能如何？李嘉成的帮助可不是无偿的，李钊基必须承情还债，正如当初包玉港收购九龙仓，李嘉成也给了支援，但是宰了包玉港一笔。 人脉本身就藏着资本。 李钊基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不到走投无路他不会引入外援，因为外援意味着驱虎吞狼。 “爹地，如果陈生不卖他的股份，也加入战团呢？”大儿子又问。 “不卖？”李嘉成犹豫了一下，摇头说： “这个可能性非常低，他在香江的财势已经奠定，没有必要与恒基争夺中煤，他会考虑加入战团的严重后果，刘栾雄不同，这个人尚在腾飞阶段，必须狙击中煤才能跳出香江财团的压迫，所以他不惜后果与恒基决战，假如打赢了，他也能奠定财势，假如打不赢，他会寻找下一个目标。” “打不赢的话，他还有翻身的机会吗？”二儿子撇撇嘴， “老豆，他野心这么大，不坐上大富豪的位置，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会来狙击我们，你应该去帮助四叔，把他搞去住监。” “这种话以后不能讲，这是生意，没有对错，也没有仇恨！”李嘉成严肃的教导：“即使他来狙击长实，迎战就是了，输赢都要认！” 李嘉成的观念与新地大老板郭得盛颇为不同，郭得盛也在教育自己的儿子。 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郭柄相非常严肃，喜欢木着脸，二儿子郭柄茳是个面瓜，看上有点呆板，他也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尤其善待员工，21世纪他惹上官司，被廉署控告，员工们排着队去法庭给他撑场，深得基层员工的爱戴。 三儿子郭柄炼是个戴眼镜的斯文青年，也注重仪表。 郭得盛的家教非常成功，他去世后三个儿子没有争家产，反而齐心协力把新地推上了全港最大房地产商的宝座，若非老大遭遇那场绑架案，导致喜怒无常患上神经质，这个家族不会出现内讧。 “老豆，你觉得四叔与陈生会怎么谈？”老大郭柄相对陈维云观感不好，主要是这个大陆仔太过耀眼风光，把全港的后生仔都给比了下去，老豆们教育儿子，统一口径会把陈维云挂在嘴边，当作例子发牢骚， “陈维云要是我儿子，我哪里需要这么辛苦！” “陈维云要是我儿子，我家业直接交出去，退休养老！” “陈维云要是我儿子，怎么样怎么样……” 郭得盛不会胡乱代入父子角色，他仅仅提醒三个儿子： “多与阿云打打交道，空闲时约他出来饮酒耍一耍，你们那些朋友都是什么德性，不值得你们整天耗费时间，阿云才是你们交友的首选！” 但老大不爽陈维云，不愿意接触。 老二觉得陈维云是超级富豪，虽然大家同龄，但不同咖位啊，还是找富二代们玩耍比较妥当。 老三倒是经常往梦工厂跑，主要负责给郭得盛传话，这次李钊基与陈维云发起谈判，中间人就是郭得盛。 李钊基先请郭得盛出面，拿到了陈维云的口风，这才主动登门。 但是双方怎么谈，郭得盛不会管，这次中煤事件牵涉的利益过于庞大，几十亿港币的资金押注上去，富豪不会轻易牵连进去，即使李钊基开口求援，郭得盛的帮忙也只是点到为止。 郭得盛与陈维云只有一笔生意往来，但陈维云经常约他饮茶，多少了解一点，他给儿子们说： “阿云很明确的对我讲，他买入中煤只是纯粹的投资，没有收购的意图，既然他这样说，那就一定是真的，否则他会在措辞上打太极。” “如果是投资，那他肯定要敲诈四叔。”郭柄相语气笃定，这种机会不宰白不宰， “即使敲诈，四叔也不会怪他，反而要感激他。” “什么敲诈不敲诈，你说话注意言辞！”郭得盛瞪了他一眼， “刘栾雄那个后生仔也在联系阿云，出价比阿四高，但阿云只和阿四谈，这是大人情，阿四多付一点钱那是应该的！” 这点倒是不假，陈维云不把股份卖给刘栾雄，确实让李钊基大松一口气，但郭柄相另有看法， “老豆，我觉得陈生是卖你面子，你都已经亲自找他说情，他哪里好意思把股份卖给刘栾雄，再说他与刘栾雄有矛盾，他们华置的官司还没有结束呢。” “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你不要混为一谈！阿云这个人，主见性超强，在生意场上，谁也左右不了他的决定。”郭得盛分析说： “如果我站在阿云的位置，这种时刻我肯定不会趁火打劫，因为趁火打劫只能赚一笔小钱，假如全心全意帮助阿四渡过难关，收获会更大，起码能赢得老一辈商人的好感。” 好感就是人脉。 包括郭得盛在内的所有华商，尤其是与李钊基交好的故友们，都在静等陈维云的表现，假如陈维云趁火打劫，或者与刘栾雄合伙群殴李钊基，那就是意味着陈维云不可合作。 小弟们想上位，大佬们理解，但不要做的太过分，假如不给大佬们留一份颜面，那就联手封死小弟们上位的道路。 陈维云会怎么做呢？ “李生，我听说你与这间餐厅的老板杨至云先生是好友？” 这是中环新世界大厦二楼的翠亨邨粤菜餐厅，美丽华酒店旗下的连锁餐饮品牌，选在这里见面是陈维云的要求。 “老杨离世前是恒基的董事。”李钊基长了一张婆婆脸，说话的口气也像是老太太，“还有新鸿基证券的老冯，都是去年走的，几十年的老交情了，我们是莫逆之交。” 老冯叫冯景喜，当年创建新鸿基的三大元老之一，特长是理财，脱离新地后创办了新鸿基证券公司，陈维云招募的新作家梁凤怡就是被此人赏识挖掘，并引入交易市场。 “我知道郭生也是你的老友。”陈维云语速缓慢，接下来的对话比较关键： “郭生给我打过电话，问我是不是有收购中煤的意思，我对他讲，我从来没有这个企图，这只是正常的股市投资，中煤效益稳定，我想坐吃分红，我从两年前就开始买，如果我真要收购，两年下来我不会只收8%的股份。” “既然你是为了投资，那我会给你优厚的回报，前几天咱们的属下已经磋商过，定了一个价格！”李钊基觉得陈维云约他见面，就是为了提价，索取投资的最大回报，他捏着鼻子挨宰， “假如你觉得这个价格低，我可以再涨涨。” “价格和谈判一样，我不会增加。”陈维云直截了当提出他的要求： “但我不要现金，你的收购要约有两种支付方式，一是现金，一是置换股份，你旗下有四间上市公司，恒基地产、恒基发展、小轮公司与中华煤气，咱们换股，我拿中煤823%的股份，交换等值的其它三间公司股票。” “换股当然可以。”李钊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陈维云看中了他的另一间公司吗？到底是哪一间？“你想换哪一支股？” “随便！”陈维云摊摊手，“你自由安排，反正只要是你公司的股份，换哪一支我都接受！” “随便？”李钊基一下子愣住，‘随便’意味着陈维云没有染指他公司的任何意图，因为股份由他自己配置，他可以把三间公司股票分散，分别转给陈维云，陈维云对每间公司的控股比例都不会高于3%。 恒基发展他持股超过60%，他甚至可以全换这支股，彻底杜绝陈维云狙击他公司的可能性。 陈维云的换股做法，实质上是帮了他天大的忙，首先他不用出现金，大大减低他的财务压力，这笔交易一旦做成，他不止能把823%的中煤股份轻松收入囊中，还可以腾出五六亿港币的现金流，拿去对抗刘栾雄的收购。 陈维云一个人，可以替他减轻大约十亿港币的资金压力！ 这个人情过于浓厚了。 “陈生，你要明白一件事。”李钊基涵养出众，硬生生忍住了内心的激动，不紧不慢的说： “即使我拿到你的823%股份，也没有把握击退爱美高，未来三五个月，我要与爱美高在董事会上较量，我旗下的三间公司都会被拖累，股价会一直跌，假如中煤最终被爱美高夺走，跌到什么程度我自己都没有底，你会损失惨重的！” 李钊基的收购要约提供两种支付方式，但是没有小股东和他换股，全部要现金，原因正是担心他搞不过刘栾雄，万一他失败，恒基地产、恒基发展、小轮公司的股价都会下跌，所以这种关键时刻，除了银行，谁也不会换股。 “我刚才说的很明白！”陈维云笑道： “李生，我购买中煤股票是纯粹的投资，我不止是投资这间公司，也是投资你的名誉，我觉得全港的老一代华商里，你管理公司的能力最出众，值得我学习，所以我不担心爱美高会击败你，虽然这期间你的其它三间公司股价会下跌，但我赌的是未来，股价一定涨，因此这笔生意值得我做，如果你和我的看法不同，那我收现金！” “同的！同的！咱们就换股！”李钊基呵呵呵笑起来，哎，心里也在叹气，既然你这么看好我老人家，早点对我讲嘛，害的我担心你几个月！ 李钊基一直认为陈维云试图敲诈他，但他显得低估了陈维云的‘厚道’。 但陈维云过于‘厚道’了，让李钊基觉得不现实，商人做生意都是为了图利，这次陈维云至少三个月内赚不到一分钱，反而会赔惨。 李钊基心里过意不去， “陈生，咱们实话实话，你换股是对我的支援，我承你的情，但我不能白白看着你损失！这次为了应付爱美高，我质押了很多资产，我的核心资产都是过去几年储备的地皮，具备很高的升值价值，如果你看中那一块，可以对我讲。” “如果我要你的地皮，就是在挟恩图报，当然我的做法称不上恩，但行为类似。”陈维云立刻回应他， “李生，等你打退了爱美高，咱们可以谈合作，生意是做不完的，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是你的名言啦。” 他越是这样说，李钊基越是要图报，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人情必须现还，不还有违他心中的道义， “陈生，我的确主张‘和气生财’，但我不从夸海口！”老婆婆变了脸色，严肃的讲： “你的梦工厂大厦坐落维港旁边，挨着我旗下小轮公司的码头，附近有一块空置地皮，我当作你换股的情分赠送给你，这块地皮不大，但我从港府得到消息，他们正在研讨填海方案，这个方案一旦落实，地皮价值一定暴涨。” 陈维云心跳稍微加快了一点点，卜公码头还是统一码头？ 无论哪一个码头，三年后都会拆除，然后填海开发商业大厦，恒基地产旗下最有价值的摩天大楼‘香江国际金融中心’就坐落在这里。 这栋摩天楼在全港排名第二，比新地的中环广场还要高，仅次于新地旗舰巨无霸‘环球贸易广场’。 要不要呢？ 陈维云心里纠结起来，中环广场他只拿到几间店铺与高层写字楼，国际金融中心他有可能拿到物业产权，到时李钊基围着填海工程搞开发，肯定会找他合作，主动让他以地皮入伙。 国际金融中心的面积非常大，李钊基赠送的地皮只是一部分，但不可缺少。 “这位老先生真大方！” 陈维云暗想，码头地皮的价值有多大，老先生心里有数，至少也有一两亿港币，他愿意拿出这么厚的回报，显然是为了补偿陈维云换股后的损失。 “李生，这些事等换股后再谈吧。”陈维云推脱了一句。 “换股协议签订时，我会附加地契！”李钊基说完朝陈维云举了举酒杯， “就这样定啦，来，咱们饮酒！” 397、乐园奠基 这场谈判是绝对的皆大欢喜。 李钊基不止拿到中煤股份，也拿到了反制刘栾雄的契机。 原本中煤的控制权已经倾斜，陈维云的表态让天平倒向了李钊基，只要李钊基稳扎稳打，在要约收购中守住基本盘，把刘栾雄拖到董事会上决斗，胜利最终会属于他。 陈维云拿到了李钊基的人情，同时拿到一张价值连城的地契。 假如这一张地契操作顺利，未来的价值不可预估。 这是非常划算的生意。 两人交易的消息于次日在港交所里发布通告，却没有引发市场动荡，因为加上陈维云的股份，李钊基的控股权也不过是35%左右，他仍旧控权不稳。 价格战还要继续打，而且是越打越激烈的局面。 刘栾雄当机立断提高收购价，直接加注5%，每股报价23元。 李钊基同日跟注，要约价格也是23元，他已经下了决心，无论刘栾雄把价码提高多少，他都一路跟随。 他不会莽撞投入资金拉大双方的控股差距，目前的差距已经是优势，他只需要稳住原状就可以。 现在着急的人不是他，而是刘栾雄。 “假如刘栾雄最终败退，他会承受什么样的后果？” 林清霞在闲聊时向陈维云提了这个问题，她对股市收购一窍不通，不过陈维云每天都在关注，她有心了解了一点。 “那要看他准备坚持多久！”陈维云回答道， “如果他抽身快，要约结束不恋战，把手上的中煤股份转给券商，他能小捞一笔，如果他不甘心，执意与恒基打持久战，结果就不好说了。” 刘栾雄身边的券商有六七家，全是他招募的投机操盘手，假如刘栾雄决心离场，这些券商就是接盘侠，当然收购价格肯定不会高，至于会不会低过刘栾雄的买入价，那要看双方怎么谈。 中煤是优质企业，即使半年内股价暴涨50%，每股价值也不过与净资产相当，刘栾雄常年琢磨全港的上市公司，他所狙击的对象都具备蓬勃的发展潜力，当他入局发起攻击时，首先让自己利于不赔之地，这是他做生意的法宝。 但假如刘栾雄控制不住本心，离场不坚决，李钊基会抓住机会搞惨他。 事态到底会如何演变，取决于刘栾雄的个人决策。 跑的快，他不会赔；跑的慢，他越赔越多。 今年六月份的香江注定要被铭记，市民们走马观灯一样领略着各个行业的轰动新闻。 月初亚视开播《梦之场晚会》，热热闹闹如同过大年，影响力持久不衰，余波估计要扩散到全年了。 新合并的证券交易所上演股坛大战，惊心动魄仿佛观影一样刺激，而无论哪一种轰动，总会牵连到梦工厂与陈维云，他不断制造焦点，即使他整月都待在别墅里深居简出，却从未离开过市民的眼线。 等时间来到6月29号，他再一次霸占了头条。 这天是周日，对于梦工厂来讲，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 “奠基日！” 一大早，漫威旗下《本港新闻》与《漫威日报》同时刊登一则新闻， “梦工厂精心设计两年的乐园游乐园于今日破土动工，预计工期持续一年，明年暑假正式邀请市民试玩观光！” 乐园的设计图已经全部出炉，各个方面都已经做到最完美，华人置业旗下的施工队早就完成扩建，只等公司一声令下就开工建设，因为建筑工人增多，工期会压缩在一年之内。 报纸头版刊登了乐园模型的图片，这是宣传预热，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内，漫威都会定期曝光乐园工程的进度，详细介绍乐园的诸多设施。 香江市民早知道梦工厂要搞游乐场，消息从两年前已经从梦工厂内部传出来，偶尔会在报纸上提一提，所以这条新闻引发了广泛热议。 北角渣华道的一辆双层巴士上，两个待业男青年结伴去面试，在车上谈论起来。 “听说梦工厂乐园是仿照美国的迪士尼乐园，档次肯定高的多，但是占地面积有点小啦，才只有20顷，海洋公园有足足90顷呢，也不知到时能吸引多少游客！” “20顷还不大吗？比邵氏影城大了四倍呢！报纸上不是写了吗，梦工厂乐园有三大主题园区，‘魔法世界’是根据陈生的小说《哈利波特》改建出来，全世界独此一家！ ‘熊猫谷’更了不得，听说大陆的真熊猫会住进去，到时市民岂不是要发疯？还有这个‘梦工厂影城’，这是陈生专门打造的影视剧拍摄基地，明星每天都会驻场，哪里会缺少顾客！ 关键是乐园的设施这么多，陈生肯定需要大量员工，这是咱们的机会暧，下了车咱们去咨询梦工厂的客服中心，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招工！” “对耶，去乐园做事肯定赏心悦目，开工的同时顺便游玩，一举两得！” 旁边一位阿伯听见他们的对话，忽然把头抬起来，视线从手里的报纸上转向两人，劝导说： “后生仔，上班就上班，如何陈生真的招募你们，必须认真接待游客，游玩算是怎么回事？你们年纪轻轻是不是该有一点职业道德！” 这两个青年被老伯说的一阵脸红，巴士刚一停靠，他们垂着脑袋冲下车。 老伯摇摇头，继续观看手里的《本港新闻》。 这是文学版面，他正在研读‘维云专栏’里的《英雄志》，边看边感叹： “这位陈生竟然还会写武侠小说，他公司那么多，全世界做生意，哪里有时间写嘛，该不是请人捉刀代笔吧？” 他是自言自语，结果身边一位靓女不乐意了，冷着脸说： “阿伯，你把报纸往前翻，有一个叫黄谊的作家在连载《寻秦记》，如果陈生想代笔，肯定把《寻秦记》也署上他的名字，何必去捧一个武侠作家？他的《哈利波特》全球畅销几千万，那是全世界公认的才子，你竟然敢质疑他代笔？你说你年纪这么大，是不是该有一点君子之风，不要度小人之腹！” 嘴巴真毒啊！ 老伯被她怼的老脸涨红，“我，我随便讲讲嘛，跟君子与小人有什么关系，真是胡搅蛮缠！” 老伯说完起身，气呼呼去了车门处，巴士刚停在路边，他立刻跳了下去。 “切！”靓女朝他背影甩甩手，继续观看陈维云的《诛仙》，“真好看！”她目光其实在盯着陈维云的头像。 398、受邀出席 半个月前《本港新闻》开始发行，上市当天的销量就挤进了全港第三位。 销售数据是18万份。 这是一个喜庆的开门红，当晚林敬业还搞了一场盛大庆功宴，专门犒赏编辑部的所有成员，但编辑们都觉得受之有愧，因为报纸热卖不全是他们的功劳。 功劳的三分之一出在公司的渠道推广，漫威的老客户预定两三万，酒店与直营店售出了三四万。 ‘维云专栏’里的两部连载小说《英雄志》与《诛仙》是整份报纸最大的卖点，这一个噱头直接拉动五六万的销量，陈维云的个人号召力无谁能比拟，不止香江一个地区，即使放眼全世界也是如此。 假如陈维云推出的不是武侠，而是以单行册的方式发行西方题材作品，单日保守销量也会破百万。 随着《英雄志》与《诛仙》的持续连载，跟读热潮被轻松掀动起来，《本港新闻》的销量一天登一个新台阶，截止昨天29号，发行量正式突破26万张，勇夺全港第一的桂冠，迈过三十万大关已经为期不远。 鉴于这个缘故，漫威编辑部都不敢贪功，失去陈维云这个大招牌与大噱头，他们的真实业绩大约是13万张，这是合理的估计。 但是该奖仍旧要奖，林敬业已经制定出六月份的奖金方案，除了《本港新闻》，亚视管理层他也要重奖，《梦之队晚会》的播放权正在火热的推销当中，南洋十几家国字号电视台争相求购，其它几个大洲也派遣了业务员，顺便把《麦兜故事》、《樱桃小丸子》、《义不容情》这批连续剧也卖出去。 反正陈维云已经下令，电视播放权能卖就卖，先打开市场再说，针对欠发达国家，盈利不是首要考虑的问题，在当地建立影响力与品牌才是关键。 陈维云做生意出了名的有手段，这让他的竞争同行们迷惑不解，他的手段为什么会这么多？ 一个人的才华与智慧是有极限的，但陈维云像是一个怪胎，做什么红什么，涉足哪一个行业，都能引发轰动效应，太不可思议！ “《诛仙》我认认真真追读了一遍，想象力是一绝，但是造诣嘛，马马虎虎啦！”这是金墉在讲话，办公桌前坐着他的创业伙伴沈保新，他慢悠悠的说： “《英雄志》的水准倒是蛮高，不过多位男主角并不讨喜，这两部作品之所以受欢迎，全是因为那位陈生的大名气，但陈生怎么可能整天写小说？他根本没有精力与时间，这绝对是两个坑！他只管挖，不会埋的！你等着吧，估计两三个月就要断载，到时《本港新闻》的销量就会跌下去！” “两三个月时间已经足够漫威奠定他们的行业地位！”沈保新忧心说： “咱们最好推出一部仙侠，与他们打擂台！董事长，你是不是找倪狂谈一谈？” “倪狂快被他阿仔的官司搞疯了，整夜睡不着觉，他哪里有功夫去写新小说！”金墉叹了一口气， “阿振真是不听话，去招惹梦工厂的明星做什么？那些明星都是摇钱树，他偏要不知死活的去碰！” “董事长，难道倪振的官司是梦工厂在幕后操作？”沈保新显得很惊讶。 “阿振的官司过于巧合，难免不让人怀疑！”金墉与倪狂是几十年的老友，甚至是亲手把倪狂引上作家道路，他把倪振当作侄子，假如让他拿到倪振被陷害的证据，他会考虑曝光，但这桩官司他详细研究过，倪振与那位靓女发生关系是确凿无疑的行为，法庭已经拿到证据，这对倪振极其不利。 因为牵涉到文化界的名流，法庭过审也相当慎重，即使那个靓女一口咬定是行侵，至今还没有结案。 倪家人想把倪振成功保出来，不去住监，必须让那个靓女打退堂鼓，向法庭申请撤案，但是如何说服那个靓女呢？最佳办法是行贿，拿钱堵死那个靓女的口风！但是倪家人已经把价码提高到一百万，外加一套公寓，结果那个靓女不为所动，执意要把倪振送去大牢！ “靠！她老母的装清高，视钱财为粪土！我呸！她全家从大陆过来才几年？一门七口人蜗居在棺材房里，不是图钱，她会甘愿爬我阿仔的床？”倪狂曾经多次与金墉发牢骚， “她背后一定有人，我敢笃定，她报案前就被人拿钱买通，而且给她开了天价！” “那就调查她的家人喽！”金墉当时说： “如果有人买通她，贿金她会花出去，她家人也会花，撬不开她的嘴，你可以撬开她家人的嘴！” “她家人……”倪狂铁青着脸， “已经全部离港，报案前她的所有亲戚全部转回大陆，只留她一个人在法庭上像疯狗一样乱咬，她背后的人肯定有钱有势，否则没有能力在一夜之间办妥移居手续！她不可能接受我的钱，因为我出再多，她背后的人都会加价！” “想短期内移回大陆，必须大陆当地的政府配合，这说明对方在大陆也有人脉，而且会把她家人保护起来。”金墉当时很同情倪狂，这桩官司已经被搞成了板上钉钉， “你要做好阿振入监的准备，而且千万千万不要报复那个靓女，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只要你敢报复，你自己也要陷进去！” 倪狂脸色阴晴不定，没有回应金墉。 香江使用的是陪审团制度，被告无法被收买，那么只能尝试游说陪审团，但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几乎不存在买通的可能性，一旦倪振最终被裁定行侵案成立，刑期至少五年，倪振的青春会彻底葬送在监牢里。 儿子的前程也会一起被毁掉，倪狂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短暂回忆了倪振的官司，金墉缓过了神，拿起桌面的一张请帖，朝沈保新晃了晃，“这是梦工厂的邀请函，那位陈生亲自签的名，邀请我去观摩梦工厂乐园的奠基典礼。” 他说完站起来，从衣架上抓来西服外套，边穿边说：“我要去一趟。” “亲自邀请你？”沈保新狐疑道：“有什么目的吗？难道他们想让《明报》配合宣传乐园？” “应该是这样！”金墉点点头，“《东方日报》的马成坤也在受邀行列，甚至tvb的邵生也有可能过去，所以我不能推！” 梦工厂给了大面子，虽然金墉心里不乐意，但还是决定走一趟。 “这个月亚视把tvb搞的灰头土脸，邵生竟然能忍得住气？还这么给面子？大亨们做事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沈保新一脸唏嘘， “对了董事长，漫威刚刚收购了《天天日报》，加上他们的长期合作商星岛集团，他们目前已经占领本埠的大半市场，《东方日报》也已经向他们投诚，全港的大报社，只剩下咱们一家还在坚持。” “一家就一家喽！”金墉瞪他一眼，“你想怎么样？让我主动向他们示好吗？我行的正坐得直，干嘛去捧他们的臭脚丫！” 他转念一想，自己跑去参加奠基典礼，不正是捧脚丫吗，他又补充一句， “早上本港娱乐的周梁叔怡亲自给我打电话，说是有生意要谈，我去听听她的看法，是他们先给咱们示好！” “这是好事！”沈保新双掌一合，大笑道： “董事长，梦工厂的生意全是暴利，任何一项合作都能赚大钱，不止赚钱，还能跟着赚名声，他们有品牌美誉度，只要与他们搭上线，我们就不用担心《明报》的销量下滑。” “我不缺钱，更不缺名气！”金墉絮絮叨叨，“不需要靠他们！” “这是双赢啦，相互捧场！”沈保新赶紧赔笑，转身推开门，把老板送出了公司。 到底是不是双赢，金墉持有不同意见，他知道梦工厂与东方报业、星岛集团的合作内容，主要业务是代工印刷，这根本不算双赢，完全是图利，假如梦工厂也向金墉提出代工，金墉会一口回绝。 《明报》的大本营在港岛柴湾，梦工厂乐园位于新界的将军澳，驱车一个多小时金墉才赶到地方。 将军澳是三年前才规划出来的新市镇，以前全是屋村，像是西边的调景岭，专门用来安置国民退伍老军痞，又脏又乱。 近年香江的资本先后涌进来，渐有大兴土木的迹象，金墉途径新市镇时，透过车窗看见了宝林邨与翠林邨这两栋公屋建筑，这是港府首先开发的公共设施，已经快要封顶，估摸着明年就能入住。 顺着新市镇继续往南，驶入清水湾半岛，金墉再也看不到城市的喧嚣，沿途全是荒郊野外，环境一片安宁。 不过等他进入梦工厂乐园的专用车道，喧哗声又恢复了过来，道路两旁随处可见工程队，挖掘机数量最多，其次是带着安全帽的测量工人。 等金墉的轿车开到梦工厂乐园服务中心的奠基点，从停车场出来，已是人潮拥挤的盛况，今天的奠基典礼绝对是盛大隆重。 现场搭建了密密麻麻的帐篷，到处都是人影，金墉以为会有梦工厂高层专程迎接他，结果仅仅出现一位穿着梦之队t恤的男客服。 靓仔很眼熟暧，金墉笑呵呵的问：“阿苗，你怎么做起接待了？” “客串啦！”苗侨韦先给金墉引路，边说：“今天参加典礼的客人特别多，我们这些艺人不想给公司添麻烦，所以临时帮帮忙，刚才梁总交代我，让我到这儿等着你，她正在招待嘉禾的皱老板，马上就来找你。” 399、全面推广 “皱老板也来了？”金墉发觉梦工厂的做事风格与众不同。 目前梦工厂最大的商业竞争对手是tvb与嘉禾，结果双方看上去并不像传闻中那么敌对。 其实金墉自己也差不多。 生意场上没有仇恨，只有利益，类似国与国之间通用的真理。 “嘉禾拍了一部漫改题材的电影《忍者神龟》，而且开发了纪念品，这部戏投资几千万美元，主要瞄准美国与东洋市场。”苗侨韦在公司里打听了不少内幕，给金墉透露说： “我们公司在这两地都有直营店渠道，到时会帮助嘉禾推广，只要《忍者神龟》的票房能大卖，纪念品一定跟着走俏，所以皱老板愿意捧场。” “哦，原来是这样。”金墉忽然想到自己的小说，他多次发售过电影改编权，但收益并不高，香江作家的价值与世界一流作家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据金墉所知，美国畅销书作家，他们的作品版权划分非常细，任何一个角色都能创造财富，金墉今天愿意给梦工厂捧场，其实也有合作的期待，假如他把自己的十几部小说全部交给梦工厂改编推广，那绝对是黄金拍档，这才是真正的双赢。 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想法，梦工厂是不是与他想的一样，等与周梁叔怡见了面自然会知道， “阿苗，你现在已经从tvb跳出来，亚视都给你排了什么戏？” 苗侨韦出演过《射雕英雄传》的杨康，曾经给金墉斟酒行过礼，双方是老熟人，因此金墉比较关心他的近况。 “22号《义不容情》开播，这部要演一个半月，结束后会放《冒险王》，台里让我出演男主角风里行。” 苗侨韦难掩笑意，梦工厂挖他的时候，不止提供一部《冒险王》连续剧的男主片约，还有一份为期五年的包装计划，他的定位有两个方面，一是电视台，二是梦工厂新成立的剧院。 但是这些他统统不看中，梦工厂最打动他的是尊重，当初陈家英找他谈判，直接讲明一件事，他的所有电视剧与音乐剧合约都是男一号，公司不会给他配男二号的角色。 因为这一个条款，即使《冒险王》的单集片酬比不上《义不容情》的何嘉劲，他也痛快跳槽。 别看他是五虎之一，但他在tvb的时候经常演配角，去年他拍《碧血剑》，给黄日桦搭戏，拍《杨家将》给梁超伟搭戏，若非刘德桦跳槽，汤震业因为翁美凌自杀被雪藏，他会做遍其他四虎的配角。 “看来亚视待你不薄。”金墉点点头，随着苗侨韦进了一间帐篷。 这里并不是休息区，所有帐篷都用来展览梦工厂乐园的规划情况，同时摆放了货架，免费发放乐园的宣传册。 乐园的顾客群体包括所有人，城中无论贫富，什么阶层，都是乐园的宣传对象。 金墉被一座城堡模型给吸引，弯着腰，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来， “阿苗，这是什么城堡？看上去蛮有艺术感，迪士尼在美国奥兰多与东洋开的乐园度假区我都去过，这座城堡与他们的主题建筑风格类似。” “这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主题城堡酒店’！”苗侨韦其实懂得也不多，急忙把帐篷的专业讲解员叫到身边。 “查生，我们的城堡与迪士尼只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欧式风格，其余都不一样。”讲解员的神情很骄傲，口气很温柔，这是一位经过专业培训的靓女，她指着城堡一侧的绿茵场说： “这是魁地奇赛场，等到乐园开业后，孩子们可以亲身经历低空骑扫把，全世界独一无二。” 飞天扫把是魔法幻想，梦工厂决定把它当作一个游玩项目，当然扫把必须重新定制，加上护板与脚蹬，再悬挂钢丝垂吊，确保安全性没有漏洞。 “魁地奇？”金墉不明白这个名词，因为他没有看过《哈利波特》，“你们老板是香江最成功的商业家，他运作的乐园肯定犀利啦。” 金墉笑着打了圆场。 说到这里，周梁叔怡快步走了进来，额前渗着汗珠，她是今天公司最忙碌的高管，需要接待的贵宾实在太多，她分身乏术，不过乐在其中。 “抱歉查生，本该亲自迎接你，碰巧嘉禾皱生到场，我需要安置他，请你多多见谅。” 周梁叔怡对金墉非常尊敬，这位先生在全球华人圈里拥有巨大知名度，她不愿意慢待，但是皱闻怀是老板亲自指定让她迎接，她必须听从吩咐。 “咱们是老友，你客气什么。”金墉与周梁叔怡是老朋友，76年tvb启拍郑绍秋版《书剑恩仇录》，周梁叔怡是监制之一，版权就是她找金墉谈的。 她先让人送了茶水，然后把帐篷内的员工全部撵出去，聊了一会儿闲话，她才说： “查生，我公司正在筹备一个电影大项目，未来会开拍十余部电影，我们计划把这个项目围绕你的武侠小说作核心，今天邀请你过来，就是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是否愿意把改编权交给我公司，只要你同意，我们会着手拟定具体的合作方案。” “只拍电影吗，电视剧你们拍不拍？”金墉立刻发问，他心说大家的眼光差不多嘛，都能精准的抓住商机。 “这主要是看你的意思。”周梁叔怡见他意动，心想这个项目算是可以展开了： “只要你有意向，我们也觉得版权价格合适，不止会开拍电影与电视剧，未来还会给你的小说开发音乐舞台剧，甚至是电子游戏，我们会进行全面推广。” 梦工厂乐园开业后会常年不断上映歌舞剧，金墉的《神雕侠侣》是非常合适的改编项目。 “那我们的合作可就广泛啦。”金墉敏锐的察觉到，一旦他同意与梦工厂合作，他的小说版权价值会远远超过他的《明报》， “周太，你们开始制作电影项目的策划吧，假如这份策划让我满意，我会考虑酌情减少版权费。” 他先定下这件事，这根本不需要犹豫，他只需要等着谈判版权价格，说完又问：“这是你个人搞的项目吗？陈生知不知道？” “这是陈生布置的任务，我仅仅是执行，电影项目的总投资超过一亿港币，如果不是陈生点头，我哪里敢运作这么大的项目？”周梁叔怡笑道： “他刚才还问到你，但我不知你有没有到场，所以没有给他汇报你在这儿。” 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上午十点钟，“奠基仪式马上要开始，查生，咱们去现场喽。” 400、主题曲 奠基现场铺满了红毯，几百张椅子纵列有序摆在上面。 四周竖着十几米高的红色花柱与条幅气球，呈现一派壮观喜庆的画面。 坐席前面是乐园的全景模型台、一块奠基石、与临时搭建的舞台。 此时舞台上正在敲锣打鼓舞狮舞龙，不过这地方是空旷郊外，面积又大，即使声音吵杂，却影响不到台下嘉宾的交流。 也不影响采访。 奠基区专门划了一片采访区域，提供给记者与明星互动。 不过梦工厂的大半艺人都在客串迎宾，让记者们发挥不了特长，除了那些老牌明星，譬如许贯杰与郑绍秋，到场后会在采访区停留，其余都在现场忙前忙后的跑腿。 自从梦工厂经纪公司ata迁册回港后，艺人数量不断膨胀，几百人汇聚于此，假如全都无所事事与记者们聊天，那今天的奠基典礼就要变成走秀舞台，这与宣传乐园的主旨不符合，因此公司让他们分散到各个展览区招呼嘉宾，记者到场也由他们引路，不多透露个人工作，只介绍乐园情况。 今天到场的媒体超过一百家，很多都来自海外，尤其是南洋地区，他们娱乐版上的国际新闻多以梦工厂咨询为主，这是去年《僵尸1》拿到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后开始形成的通用规则。 因为梦工厂艺人极少到采访区，记者们把精力都用在了外公司明星身上，其中程龙最受欢迎。 “杰克先生，你目前正在拍摄什么电影？” 程龙跟着皱闻怀过来看热闹，他发现记者们基本都围在自己身边，刚才张国容走过去，他们都视而不见，显然没有自己受欢迎，他心里超高兴，放眼全港只有他程龙能凌驾梦工厂群星，他说话时热情洋溢， “我在筹备《龙兄虎弟》，邀请了谭勇麟搭档，他给我配唱主题曲，女主演是张漫玉与西班牙女星罗拉芳娜，档期准备定在元旦节。” “导演是谁呢？” “我就是导演，还有一位曾志韦，给我打下手！”他说到这里，看见张雪友抱着一箱矿泉水，在给曾志韦几位同事派发，他不由瞪大眼睛，心想大歌星竟然在这儿干粗活，难道是被梦工厂封杀了？ 他性格大大咧咧，不关注细节。 又讲了几句话，发现记者们忽然变骚动，纷纷转过身，扬手喊道：“丹尼先生，到这里来！” 陈柏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来，他身份与同事们不一样，媒体针对他的曝光率最高，他必须接受采访。 到了跟前，他见记者似有涌向他的迹象，担心程龙被冷落，毕竟是梦工厂邀请的贵客，他要维护程龙的面子，于是直接挤过人群，站到了程龙身边，伸手说： “嗨，杰克！好久不见！” “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程龙点头附和，心想上次与陈柏强见面是什么时候？他记不起来了！他愉快和陈柏强握手，陈柏强主动和他打招呼，让他心里很受用。 两人并肩接受采访，但记者们的话题只集中在陈柏强一人身上，别看程龙的电影风靡亚洲，但是国际影响力比不上陈柏强。 “丹尼先生，晚会后你的独唱专辑《一生何求》最先上市，下半年你会不会推出新的英文专辑？” 最先抢话的记者来自新加坡的《联合早报》。 “我会推出单曲，我公司正在筹备三部西片，《末代皇帝》、《小鬼当家》与《与狼共舞》，主题曲我都有唱。” 程龙此时默不作声，心里在考虑梦工厂在美国的投资，竟然连开三部西片，投资额保守估计也有五千万美元，这是好莱坞巨头才具备的投资条件。 今年嘉禾投拍一部《忍者神龟》，实质上是一场豪赌，万一亏本的话，嘉禾会遭遇财政危机，但梦工厂则属于基础玩法，即使连亏三部，也动摇不了根基。 “《玩具总动员》呢？”记者们把话题引向梦工厂的年度重磅巨制，“还有《黑侠》，这两部电影的主题曲你有参与吗？” “《玩具总动员》的配乐邀请了美国著名音乐人兰迪纽曼，主题曲《你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他创作出来，我们共同演绎这支歌，另外我还要配唱国粤语版本。” 陈柏强争取过独唱英文，但是兰迪纽曼不同意，并非兰迪纽曼看不上陈柏强的唱功，而是牵涉的利益太大，后续的原音大碟关系到数百万甚至数千万美金的收入，兰迪纽曼不愿意放弃，他允许陈柏强合唱是出于梦工厂的压力。 “至于《黑侠》……”陈柏强顿了一下，“这部电影我不会参与，主题曲会交给我公司的同事黄加驹与徐晓凤。” 他忽然有点走神，脑子里在想黄加驹，这位同事最近一直在待在美国宣传英文单曲《功夫高手》，但是红不起来，于是西片主题曲没有哦黄加驹的份儿，但是老板钦点黄加驹献唱《黑侠》，同步灌录日文版本。 黄加驹的日文专辑在梦工厂所有男歌手里卖的最旺，主要是黄加驹的日文地道，偏摇滚的风格也受东洋市场欢迎。 不过公司在东洋市场的电影业务已经停滞，黄加驹想在东洋挤入一线行列，必须等待公司在东洋启动扩张。 “丹尼先生，那你有在西片里出镜吗？你貌似已经有一年没有登过大荧幕。” “我的事业重心在歌坛，陈生已经答应我，明年帮我推出一张音乐专辑，我暂时不会考虑演戏。” 这是陈柏强催出来的承诺，他频繁向陈维云邀歌，陈维云在今年的格莱美上答应过他，帮他拿到最佳流行男歌手奖，他牢记在心。 陈维云计划明年帮他出新专辑，后年再战格莱美。 其实两年一张专辑已经算是快了，迈克尔杰克逊平均三年才一张，但陈柏强是东方人面孔，在美国媒体的曝光率不高，因此陈维云穿插让陈柏强献唱电影主题曲，不让美国观众遗忘他。 这是一种针对歌星的包装方式，至于电影与电视剧，陈柏强不会再演，他目前的手头已经做不完，也抽不出时间耗在剧组。 “陈生是不是要替你写歌？”记者们都来了兴趣，陈柏强凭借《狮子王》荣获格莱美最佳新人奖，就是陈维云的原创。 “那肯定啦！”陈柏强笑了笑，他自己也能写歌，但他的歌曾在美国电台推广过，并没有效果，暂时只收录在国粤语专辑里。 看着陈柏强与记者谈笑风生，程龙多少不是滋味，他以前无论出现在任何公共场合，都是记者追逐的焦点，结果与陈柏强一比，差距立刻显现出来。 “我怎么感觉在陈柏强身边像是小弟呢！”程龙郁闷的想到。 但他并不会嫉妒陈柏强，因为这位歌星非常给他面子，采访时频繁把话题引向他。 应付大半小时，两人从记者群里挣扎出来，一块去了坐席区。 程龙仰头望了望，见一架直升机正盘旋在头顶，他忍不住惊呼一声，“喔，这是哪家电视台，飞机竟然都出动了？” “这是我老板的飞机，临时交给亚视使用，他们要俯拍奠基的盛况，晚上插播到新闻里。”陈柏强转头看了看，陈维云站在模型台，与几位富豪在聊天，他想给老板打个招呼，但是那几人都是城中排名前列的巨富，他考虑后没有过去打扰。 程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了霍赢东、郭得盛、李钊基、何洪森、邱得根，还有几位他认不出来，低声问陈柏强：“丹尼，那个老先生是谁？竟然和霍生聊的那么愉快！” “他是马来首富郭贺年。”陈柏强昨晚回港，听张国容讲，tvb邵义夫正和老板谈合作，也可能到场，但是没有看到人影，邵老先生显然是要面子，不想给公众留下低头的印象，没有屈尊过来。 “靠，我老板在那里都没有位置。”程龙咧咧嘴角，身家不一样，老母的地位真不同！ 401、百富榜 比什么不好，偏要比老板。 陈柏强感觉很好笑。 其实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 城中的富豪与明星一样都存在排位，陈维云身边站着那批人，都是香江第一梯队的超级富豪。 个个家财巨万，有实力主导城中经济走势。 不计算鬼佬，单在华人圈进行比较，他们当中至少有五人能够挤进香江富豪榜前十位，邱得根与何洪森的财势有点弱，但是掉不到二十名以外。 “《资本》模仿《福布斯》做了一份‘香江百大富豪榜’，丹尼，你看过没有？”程龙摸了摸他的大鼻子， “他们竟然把我放在了榜单上，排名第97位，还头头是道分析我的资产，把我过去拍的电影片酬、接的代言费累计起来，说我攒了7500万港币！他老母的，攒了不用花吗？我出道已经十年，花钱如流水，他们估算的收入来源倒是不差，但我哪里有七千万，勉勉强强五千万，丹尼，榜单上没有你，你应该比我赚的多吧？” 82年《福布斯》发布美国亿万富豪榜，香江的杂志也纷纷跟风，搞了一份《百大富豪榜》，不过他们的采编非常业余，大半数据都不准确。 平行时空87年《福克斯》隆重推出全球富豪榜单，香江媒体继续比葫芦画瓢，那年程龙以一亿港币跻身百大，是娱乐圈唯一上榜的艺人，记者找他确认，他很骄傲的说： “他们写写而已嘛，或许我没有一亿呢，不过能排到一百名以内，我很开心，无论赚多少，反正我一定是白手起家！” 程龙毕竟出道早，又是嘉禾的摇钱树，每部戏都能大赚几千万，皱闻怀又舍得给他分红，7500万港币符合他目前的身家。 “我没有赚多少！”这种话题陈柏强并不忌讳，梦工厂订立有艺人评级，都是按照收入来计算， “我的收入主要来自《狮子王》的原音大碟，版税累计了两百多万美元，演唱会加上代言有一千多万港币，签到梦工厂后我赚了三千多万。” “你签到梦工厂才多久？你再跟着陈生混两年，肯定就是亿万富翁啦。”程龙听他的收入没有自己多，感觉心里很受安慰，不管陈柏强签约几年，反正没有他身家高，他目前才是全港最赚钱艺人。 陈柏强笑着没有吭声，他不想打击程龙，刚才所说只是现金，都是陈维云给他开的支票，他还有梦工厂股份呢，这才是他最有价值的资产，等到九月份公司上市，他的财富可以轻松超过程龙。 “对了丹尼，听说你公司有艺人分级，你与清霞都是八星级，清霞是台岛籍，《资本》没有调查她，她身家有多少？”程龙执意要比出一个高低。 “她肯定是亿万富豪，她老豆代理梦工厂玩具，她有一半股份，年收入几千万美金，别说香江艺人，就是拿全球所有大牌明星和她比，也没有几个人的身家能超过她。”陈柏强知道林清霞的大半收入都来自玩具分红，个人片酬与代言其实和陈柏强差不多。 许是今天到场的大富豪实在太多，在场的嘉宾都在议论身家。 不止程龙与陈柏强，梅燕芳与钟楚虹也在聊这个话题。 “阿虹，等到咱们公司上市，老板可能就是香江首富了。”梅燕芳挨着钟楚虹坐在坐席区的第二排，奠基典礼马上开始，嘉宾们都在陆续落座。 “首富不是包生吗？包生是世界船王，老板想超过他，没有那么容易吧。”钟楚虹对首富没有概念，又问： “阿芳，多少钱才能做首富？” “至少也得两百亿港币，《资本》评选的百富榜单，包生个人财富大约是30亿美金。”梅燕芳咂咂嘴巴， “但包生做了几十年生意，30亿美金只是他公司的股份价值，他私底下不知道存了多少钱呢，所以老板要超过他，我觉得需要三百亿港币才够。” “三百亿？我的天呀！”钟楚虹叹了一声： “三百亿能铺满这块奠基场，铺上好几层！即使老板再会做生意，恐怕也要再熬上几年！” “老板创业只有三年，已经快要追上包生，再给老板三年时间，包生绝对要退位让贤！”梅燕芳对陈维云很有信心。 “你以为人人都能做老板呀，老板随便写一部小说就能赚上亿美金的版税，这世上哪有类似老板的才子？你根本找不出第二个！金墉先生那么有才华的文人，和他比起来显得平庸无奇！” 钟楚虹说完指指到场的金墉，周梁叔怡把他领到前排就坐，这个位置有嘉禾的皱闻怀、星岛的胡娴、德宝的潘迪声，都是城中的亿万富豪，在《百富榜》上挂了名。 财势最强是胡娴，身家大约有十亿港币，排名五十位左右。 最弱是金墉，《资本》给金墉评估的个人财富是四亿，91年《明报》上市，金墉卖掉持有的六成股份，以12亿港币身家荣登百富榜第64位，这是他人生的最巅峰，混上了‘报业大亨’的名头。 当然除了钱，家世也是衡量富豪的一个标准，《资本》的评价其实并不公允，因为城中很多富商他们不敢调查，主要是家世过于可怕，他们担心惹上麻烦。 比如东方报业的马成坤与马彦强兄弟，泳盛电影公司的项桦强与项桦胜兄弟，家族世代从事非法生意，积累的黑金不知有多少，没有任何媒体敢曝光，《资本》罗列百富榜，刻意忽略了这些家族。 其实只要有胆子调查，也能估算出他们的财富，他们投资报社投资电影，目的正是为了洗钱，把非法资金通过正当生意洗成合法财产。 平行时空香江社团大举入侵电影圈，真是为了图利吗？不见得，洗钱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这位陈生的面子真是大，霍生与何生竟然都被他请了过来！”马成坤发现陈维云的人脉之广超过他的想象，这种大亨绝对不能硬碰硬，他觉得自己向梦工厂示好是一步秒棋， “过几个月陈生的梦工厂商店要上市，市值保守估计也有两百亿，他个人持股近六成，到时摇身一变就是百亿超级富豪，即使在全球富豪榜上也一定有他的位置！” “一百亿？你真是小瞧他！”项桦强接话说： “他在美国放映的两部真人电影与两部动画的总票房就超过一百亿，他与福克斯签的是四成分账协议，这几部作品的纯利润至少有40亿港币，他又陆续收购富豪酒店、鳄鱼恤、华人置业，资产加起来比他的连锁上市公司高多了，只比较现金储备的话，他肯定已经压过包生！” “这么叼啊，怪不得城中半数大亨集体前来捧场。”马成坤最佩服有钱人，不管怎么赚的钱，只要能让家产堆积如山，那就值得他钦佩， “项生，我做媒体生意，陈生邀请我过来是为了报道他的乐园项目，你到这儿是做什么？” “我也是受邀啦！”项桦强指指附近的傅玉龙， “陈生与龙伯的交情全港皆知，我与龙伯一起受到邀请！其实我和梦工厂是合作关系，邓萃雯、张雪友这些明星都给泳盛拍过戏！” “面子真大，那你下部戏准备请哪一位？”马成坤觉得他只能请到配角，什么时候把周闰发、张国容请出梦工厂，马成坤才算服气。 “请何嘉劲！他的《义不容情》收视率已经冲到60%，这部戏万人空巷都在看，红的一塌糊涂，我下部戏就找他。” 项桦强本想请周闰发，但他觉得难度太高，于是降低了咖位，何嘉劲没有演过电影，他去聘请等同于帮忙推广大荧幕，梦工厂肯定不会反对。 今天到场的富豪真不少，近二十人都是‘百富榜’上的名人。 郭得盛、郭贺年这些超级巨富都愿意捧场，这与陈维云支援中煤有很大关系。 他与李钊基换股的消息传播迅速，这个行为得到老一辈华商的交口赞赏，因此他们接到奠基典礼的邀请函，全都爽快答应捧场。 除了前几天才与陈维云搭上合作关系的邵义夫，邀请函上的富豪没有一个人缺席，而且是拖家带口，子侄辈都跟在身边。 梦工厂乐园的奠基仪式不仅仅是挖土这么简单，实质上是一场推广活动。 各个建筑的模型都非常精细，任何一个可供游玩的景点与设施都有专属的展览区，同时准备了大量宣传册与纪念品。 “阿云，这座乐园的总投资有多少？” 富豪们围着模型台，不停向陈维云询问细节内容。 “我重新设计了建筑群，又扩建了工程队伍，整体预算已经逼近10亿港币！地皮是前几年买的，如果放到今年，成本还要增加20%。” “以模型展示出来的艺术水准，10亿投资并不高。”郭得盛的新地正在筹建中环广场，投资比乐园贵很多，但是哪一个项目更赚钱，郭得盛竟然判断不出来，他追问道： “阿云，开业后的盈利情况你有预估吗？” “我做过初步估算！”陈维云照实说： “海洋公园的年客流超过150万人次，每年的各项门票收入大约有三亿，我乐观估算梦工厂乐园可以吸引50万客流，门票收入差不多是一亿，但这只是盈利的一部分。 梦工厂乐园与海洋公园的经营模式不同，他们没有衍生业务，过度依赖门票，我的乐园除了门票，还有主题商店、酒店餐饮、园区赞助广告、歌舞剧演出，这些都是我的盈利来源，大约占据总收入的七成，门票仅仅只占三成。” 402、说客 “照你这么讲，客流量达到海洋公园的三分之一，利润就能追上海洋公园吗？”富豪们相当吃惊，假如按照陈维云的算法，那乐园肯定是暴利，两三年就能收回成本，然后坐地捡钱。 但是这有一个前提，必须常年保证客流量提升，而不能下降。 “只要能吸引50万的年客流，我保证盈利超过海洋公园。”陈维云知道这是一项挑战，但他有信心完成这个壮举，他的目标是让乐园的吸金能力超过迪士尼，他指着模型台说： “梦工厂乐园在世界上独一无二，景点创新，设施创新，玩法也在创新。 《魔法世界主题园区》有迷宫、对角巷、巫师棋阵、魁地奇赛场，《熊猫谷主题园区》有翡翠宫、和平小镇、功夫长廊、神龙大侠训练场，《梦工厂影城》有大剧院、表演秀、实地影棚参观。 《哈利波特》与《功夫熊猫》都会出续集，未来我还会不断更新园区设施，让游客永远都有新奇感。” 新奇意味着吸引力，也是致胜的法宝。 虽然主题园区只有三个，但是大小景点加起来却超过三十，一天时间逛不过来，需要两天时间，霍格沃兹城堡酒店会给游客们提供住宿。 陈维云都已经设计妥当。 “阿云，你的作品那么多，貌似都能单独开发一个主题园区。”邱得根与陈维云接触时间最长，不解的问， “《变形金刚》是你的首部动画片，至今还在世界各地播放，先创建‘变形金刚园区’岂不是更好？” “原本我是想设计一个未来科技世界，叫做‘赛博坦星球主题园区’，但是《功夫熊猫》是全球票房最高的动画电影，也更能代表中华文化，所以我先上‘熊猫谷’，与‘魔法世界’一中一西相结合，更利于吸引游客。” “这个‘熊猫谷’要入驻真熊猫吗？”邱得根也做游乐场业务，而且是连锁型，他在香江与新加坡都有‘宋城游乐园’，不过性质与梦工厂乐园不太一样，他专注推广仿古建筑文化。 “已经联系过，大陆还在商量这件事。”陈维云回答说： “他们答应租给梦工厂乐园一头熊猫，但是我想让他们赠送，给相关部门提了申请书，他们要请示上级。” “这个申请一旦获批，肯定是一个宣传大噱头。”邱得根冷不丁来了一句： “阿云，等你的乐园开业，我的宋城恐怕就没有生意啦！” 何止是宋城，海洋公园也要客流锐减。 梦工厂乐园无论建筑风格还是游玩设施，全都让人耳目一新，再加上梦工厂品牌对少儿的吸引力，开业后的轰动完全可以预期。 “阿云的乐园是现代化建筑，与宋城的游客定位不一样，所以邱生你不用担心。”这是李钊基在插话，陈维云帮了他大忙，他今天聊天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偏袒陈维云，这位老先生很实在。 “虽说定位不同。”郭得盛不偏帮，快言快语的问： “但是你在乐园里开辟了一个‘梦工厂影城’，这个影城修建了十座造型不一的特色影棚，很多建筑物存在仿古特征，与‘宋城’是直接竞争，阿云，你邱伯伯显然不想和你打擂，你准备怎么处置？” 富豪们不约而同望向陈维云。 “这件事我早和邱伯商量妥当，他是在给你们讲玩笑，你们可不要当真。”陈维云咧嘴笑起来，给他们解释： “我的影城面积太小，没有修建多少古装街，到时会与宋城合作，我和邱伯已经签订过协议，梦工厂剧组常年租赁宋城，邱伯给你们讲这件事，他是想提高我的租金，你们不要上他的当。” “放心啦，租金我不加。”邱得根旋即说：“等真熊猫抵港，你隔三差五往我的宋城巡展一次，这就可以了！” “巡展能给你带来多少利润？”何洪森叼着雪茄，给邱得根提了一个建议， “老邱，这两年你不间断兼并银行，你与梦工厂的财务往来又那么深，还搞什么游乐场？直接让阿云帮你经营不就行喽，入股到梦工厂乐园里，你会赚更多。” “那要看梦工厂乐园开业后的运营情况，假如真把全城百姓调动起来，到时宋城不会有生意，我想开也开不成！” 他说完俯下身，认真打量乐园的各个模型，嘴里又感叹道： “阿云，你这个乐园有大搞头！你的电影与动画全球闻名，配合起来相得益彰，简直就是完美项目。” 富豪们暗自点头，对邱得根的话深以为然。 梦工厂乐园是以品牌为根基，‘魔法世界’取材于《哈利波特》小说，‘熊猫谷’取材于动画片《功夫熊猫》，即使‘梦工厂影城’也存在版权，剧院内的歌舞演出都是梦工厂的作品。 假如失去品牌，即使乐园建起来，对游客的吸引力也会大大降低。 这是梦工厂乐园不可模仿的优势。 而且他们同时想到，未来陈维云肯定要扩张，兴建更大型的乐园项目，《冒险王》、《变形金刚》、《龙珠》都能单独创建主题园区，随着梦工厂的片库不断壮大，园区类型将会源源不断。 显而易见，梦工厂乐园存在大‘前景’与大‘钱途’。 即使乐园刚刚奠基，一年后才会开业，但富豪们已经在考虑合作的可能性，提前投资会有丰厚回报，问题是陈维云是否允许外人分一杯羹呢？他们需要私底下与陈维云慢慢磋商。 七嘴八舌议论了一会儿，陈维云见霍赢东一直不曾说话，朝他笑道： “霍生，你能不能帮忙给大陆说说情，只要你开口，大陆肯定愿意赠送一头真熊猫给乐园。” “说情当然可以！”何洪森抢在霍赢东前面，笑着问：“阿云，你拿什么回报你霍伯伯？” “我赠送年票喽，所有设施全部免票，统一开绿灯。”陈维云是在活跃气氛。 “我的面子哪有那么大？让郭生一块说情喽，他刚刚给大陆盖了一座博物馆，他的话比我管用！”霍赢东是在谦虚， “其实阿云，你给大陆捐了那么多文物，回赠一头熊猫并不困难，你耐心等着大陆的消息，他们办事有点拖，需要一层层往上报，这是在走流程，并非不乐意赠送。” “对啦！正是这个道理！”郭贺年附和道： “阿云，巴斯在欧美搞巡展也是你牵的线，以你给大陆做的贡献，熊猫肯定能批下来！不过海洋公园也向大陆提了申请，以大陆喜爱和稀泥的手段，说不定也会租给海洋公园一头！我与霍生会帮忙做说客，让熊猫独家落户在梦工厂乐园！” 郭贺年看了看霍赢东，“霍生，你看怎么样？” “就这样办喽！”霍赢东很痛快，“亚运会很快要召开，八月份我准备去一趟大陆，去给体育健儿鼓鼓劲，到时咱们可以同行，顺便办理这件事！” 陈维云刚才的请求只是讲玩笑，想不到两位老先生竟然都当了真，这样也好，海洋公园是赛马会的产业，假如两位老先生不做说客，赛马会有可能从大陆那里租到熊猫。 正好八月份陈维云也会去大陆，找体育局商量赞助，他会随同前往，“那就一起啦，我也去大陆！” 403、影史冠军 这次奠基典礼的时间比较长，拖到中午才最终结束。 然后是酒宴。 陈维云邀请贵宾前往梦工厂酒店吃饭。 富豪们公务忙，多没有参加应酬，陈维云把他们逐一送走，何洪森上车前对陈维云说： “今天凌晨三四名决赛，法国4:2胜比利时，阿云，你的预测简直神乎其技，明天凌晨三点是总决赛，只要这一场能押中，我们能赚翻，今晚我通宵看球，明早六点等我电话，咱们一块饮茶，亚运会马上开始，这个也有大搞头。” “可以。”陈维云已经收购《天天日报》，准备改版为《天天体育》，亚运会将是这份报纸重点报道的赛事。 其实陈维云最想开辟的专版是nba，他不止是个人喜欢篮球，关键是这个联盟在亚洲拥有广泛影响力，藏有巨大金矿。 91年迈克尔乔丹率领公牛得冠，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上梦一队奠基王位，在全世界掀动追捧潮流，等到21世纪大姚横空出世，nba还会在大陆建立深入人心的品牌。 陈维云需要制定详细的攻略计划，首先资助大姚，接着收购一支nba球队，然后去赞助乔丹与梦一，这是‘梦之队服装’扩张的最快捷路线。 非洲裔群体是陈维云抢滩美国市场的关键因素，即使这个年代欧美主流社会排斥黑人，种族冲突严重，黑人的消费潜力也不高，但黑人体育是一支超级潜力股，乔丹造成的潮流飓风丝毫不亚于迈克尔杰克逊。 只要陈维云能签下乔丹，就能确保‘梦之队服装’先一步在美国打开局面，然后再使用汤姆汉克斯这个白人去推广电影纪念品，两者结合可以奠定梦工厂直营店的盈利基础。 但是想扩大直营店在美国的盈利优势，只凭借乔丹与大汤姆还不够，他还需要去搞定靓汤，于此才能保证经营无忧。 当然在美国经营企业，必须考虑到外部的资本因素，陈维云还得拉拢几家老牌财阀，替他的经营背书。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陈维云在香江奠定财势比较轻松，但是美国需要忍耐一段时期，短期内他甩不脱老牌财阀的胁迫，他要做好十年奋战的准备。 午餐宴会。 陈维云的饭桌上只有皱闻怀一位富豪，对方有生意和陈维云谈判。 “皱生，上个月中旬派拉蒙上映一部《壮志凌云》，票房累计多少了？”这是一颗票房炸弹，若非《功夫熊猫》拦路，它本该是1986年度的票房冠军。 “已经突破一亿一千万，那边媒体预测这部戏最终能过两亿美金，但是绝对打不破《功夫熊猫》创造的票房神话。”皱闻怀似在感叹： “自从大陆的真熊猫巴斯赴美巡展，你的动画片又重新杀回到周票房的前十位，这部动画已经上映五个月之久，长线连映二十一周，院线数量依旧保持一千家的规模，上周收了300万美元，累计票房348亿，跃居北美影史第二位，打破影史冠军《外星人et》的359亿已经是板上钉钉。” 他说完朝陈维云竖了竖大拇指，“陈生，你做电影是这个！” 无论他与陈维云存在多少竞争矛盾，但是心里由衷钦佩陈维云制作、推广、包装电影的神奇能力。 “马上是暑假，巴斯巡展还要持续两个月，《功夫熊猫》至少能放这么久，票房超过《外星人et》确实不困难。” 陈维云接受他的恭维，都已经快拿到北美影史的总冠军，再谦虚就显得做作了。 目前北美影史的排行榜上，第三是《星球大战1》347亿，第四是《狮子王》325亿，去年《狮子王》创造这个票房数字，耗时整整二十七周，长映了半年，《功夫熊猫》显然底蕴更强悍。 其实不止美国一个市场，整个欧洲票房都得益于巴斯的巡展，不过陈维云计算过，最终的全球总票房很难突破10亿美金，目前欧洲十四国亚洲九个地区南美洲四国，累计票房是524亿美金，已经成为全球影史的冠军，但即使美国票房奇迹般冲到4亿，也才9亿而已。 不过全球市场并没有耗尽，东洋至今没有开画《功夫熊猫》，陈维云正在慎重考虑东洋发行的事宜。 东洋佬被大陆赠送了好几头熊猫，当地老百姓非常痴迷国宝，假如运作得当，极有可能引发票房地震，但陈维云目前没有在东洋建立院线渠道，必须大幅让利给当地的财阀，让他们帮忙宣传推广，这是陈维云无法接受的事。 所以他比较犹豫，到底要不要让利追求‘10亿美金’的奇迹纪录呢？ 他决定继续考虑。 “皱生，《忍者神龟》的档期是哪一天？” “一月份我开始筹备，目前已经杀青，原本我想放在独立节在美国上映，但是华纳觉得宣传期太短，那边市场与香江不同，片子拍出来，至少需要三个月排片宣传，不然票房不会有起色。” 皱闻怀非常重视《忍者神龟》，他陪陈维云吃这顿饭正是为了这部电影， “竞争也太激烈，独立节是美国影市最火爆的电影档期，与圣诞档差不多，这个月美国陆续开画四部大制作，其中包括《龙威小子2》，你公司的袁合平给这部戏担任武指，票房有可能过亿，下个月7月4号当天二十世纪福克斯开画《异形2》，林小姐是女主角之一，破亿的希望也很大，所以七月不能上，我准备把《忍者神龟》定档在8月15号。” “8月1号我上映《小鬼当家》。”陈维云摇摇头， “这部戏我专门针对放暑假的小鬼佬，咱们档期太近了，你往后挪一挪。” 《忍者神龟》的票房可以过亿，潜力比《异形2》更大，这是一个盈利ip，凑在一个月不合适。 “那我往后挪一个月，放在9月18号中秋节开画。”皱闻怀觉得很纳闷，香江打擂台就算了，在美国竟然也能撞车，他对自己的电影不自信，所以档期调的长。 “9月26号派拉蒙上映《鳄鱼邓迪》，这部戏非常厉害，不弱于《壮志凌云》，你不要距离它太近，皱生，我建议你把《忍者神龟》的档期定在9月4号，前后距离《小鬼当家》与《鳄鱼邓迪》都是一个月，可以最大限度减少竞争力。” 陈维云知道哪些片子赚钱，哪些片子扑街，所以定档时他可以挑准好时间。 给《忍者神龟》建议档期，并不是陈维云的善意行为，而是为了这部电影的纪念品，只要《忍者神龟》的票房能过亿，纪念品销量会暴涨，梦工厂直营店负责发售，陈维云会拿走利润的六成。 “既然陈生你这么讲，那我肯定信任你的眼光，我今天就联系华纳，把档期调到9月4号。”皱闻怀很干脆，他与陈维云有纪念品的合作，陈维云给他提意见，肯定是出于市场考虑，而不是私心，这点他心知肚明，因此他愿意相信陈维云。 “纪念品什么时候发售？” “香江可以先行推出来。”陈维云说： “孩子们都已经放暑假，你不妨先在香江开画《忍者神龟》，开画当天我会把产品送上货架，我给你一个主打柜位，全港所有店铺统一推广，前段时间咱们拟定协议，你的纪念品是由梦工厂负责设计与生产，你仅仅出版权，所以一年结算一次盈利，销售数据我每月会送给你审查。” 其实皱闻怀可以一次性卖掉纪念品版权，但他希望赚更多，因此签订了分红协议，为了确保梦工厂不在销售数据上做手脚，他把小老婆刘亮嬅派到梦工厂，监督双方合作的系列环节。 404、苹果股份 这次合作是尝试。 如果《忍者神龟》票房大卖，纪念品畅销，那么双方会加深合作范围，未来嘉禾出品的所有电影，只要具备纪念品开发潜力，自然都有携手的可能。 但皱闻怀更青睐于电影领域的结合，他给陈维云提了意向，双方联合投资大制作，他愿意派出手里的王牌程龙，结果陈维云兴趣不大。 程龙是金子招牌，很容易在欧美打开市场，但只有程龙还在嘉禾一天，陈维云就不可能邀请他，这位明星身上的价值过于庞大，陈维云要独享程龙电影的版权，不愿意把利润让给嘉禾分享。 话说回来，陈维云为什么迟迟不去挖角程龙呢？首先这是一个底线问题，无论影市上怎么竞争，皱闻怀都不会做出过火的举动，但只要陈维云去挖程龙，这会触动皱闻怀最核心的利益，摇钱树就是摇钱树，失去程龙，嘉禾会玩完，皱闻怀会玩命。 其次陈维云缺少娱乐人才，他想招揽皱闻怀，这个人手腕出众，经营娱乐公司的能力超过周梁叔怡与江至强。 陈维云对嘉禾的最终打算是收购，先合作几年，把皱闻怀拉上梦工厂战车，等皱闻怀尝够甜头，自然会考虑并入梦工厂的利弊。 为吸引皱闻怀的投诚，陈维云甚至愿意以上市公司股份与总裁换取皱闻怀的效忠。 但假如皱闻怀执意大权独揽，不愿意甘居人下，那陈维云挖角程龙就不会再犹豫，未来三十年，能够单枪匹马影响全世界的华人巨星只有程龙一个人，敢不计后果靠拢大陆的港星也是他，所以梦工厂片库里需要程龙作品。 与皱闻怀吃完饭，陈维云把他送出酒店，返回来与高官们开了一个短会。 等会议结束，陈维云单独留下了江至强，昨天江至强回港述职，主要是汇报收购工业光魔皮克斯动画工作室的事情，他是碰巧赶上乐园奠基，不是专程回来参加。 他身边跟着两位鬼佬，一个是艾德文卡特姆，满脸都是络腮胡子，性格却比较内敛，特长是开发cg绘图软件，热衷动画领域的计算机设计，原皮克斯经理，现任梦工厂旗下子公司数字领域的首席执行官。 另一个是肥胖青年约翰拉塞特，额头宽大，带着厚厚的近视镜，性格古怪刁钻，他老妈是美术教师，自幼钟情动画艺术，热衷三维动画技术研究，原皮克斯的创意总监，现任数字领域公司的首席创意官。 “嗨boss！”艾德文卡特姆笑着和陈维云握手，回味着说： “去年我给《冒险王》与《功夫熊猫》制作计算机图像镜头，你曾经承诺过，会投资全计算机技术制作的动画片，我想知道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等到你的投资？” “那可不是承诺艾德！”陈维云记得很清晰，去年他聘请工业光魔团队搞特效，专门来港办公，他钦点了艾德文卡特姆与约翰拉塞特负责计算机镜头，曾经到工作室视察过，与两人聊的很愉快， “我的原话是‘可能会投资’！你要明白一件事艾德，目前的三维软件达不到制作动画的要求，你现在的任务是开发更尖端的绘图程序，只要你的软件让我满意，我才会批准电脑动画的项目。” “但是你交给我的工作过于忙碌了。”艾德文卡特姆苦笑着说： “《黑侠》的特效镜头比《冒险王》还要多，这部电影的香江档期是九月份，时间很紧迫，我把数字领域的技术员全部召集起来才能确保上映不被延误，等到《黑侠》完工，我要继续处理《玩具总动员》的订单，噢boss，我可以申请扩大数字领域的规模吗？” “我长期不在美国，数字领域的业务我会听从你直属上司江至强的意见，所以你需要找他申请！”陈维云从桌上拎起一瓶酒，倒进一个高脚杯里，塞到艾德文卡特姆手上，又拍拍他的肩膀， “艾德，这是一场派对，你要做的是嗨皮，工作的烦恼请你抛在一边！你也不必忧心，我们的公司是世界一流，不仅财力一流，眼光也一流，只要你的申请有利于公司发展，公司一定拨付让你满意的运作资金。” “ok！”艾德文卡特姆喜欢陈维云的激励言辞，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boss，去年和你交谈时，你已经向我展示过你独一无二的眼光，这也是你收购我们的理由，我相信你一定会把资金批下来！我去嗨皮了，再见boss！” 等两人转身离去，陈维云给江至强打个手势，让他落座。 “至强，《黑侠》的所有创作小组都在赶工，特效尤其重要，缺人就招聘，或者让美国的猎头公司去挖角，该花的钱咱们要花，你可不能拖后腿。” “这帮鬼佬真是心眼坏，见面就告黑状！”江至强有点气愤，他是美国分公司的总经理，却没有权力干涉数字领域的日常经营，他只有权力监管财务，自从收购了皮克斯，ceo艾德文卡特姆不停向他申请资金，他已经拨付三百万美元，结果艾德文卡特姆还不知足， “老板，当初从工业光魔那里收购这间动画工作室，我们花了1200万美元，我觉得这不是一桩划算生意，工作室的员工才四十几人，一个个又脾气古怪，他们不值这么多钱。” “值不值，看未来！软件行业有一个特征，研发时是吞金怪兽，必须大把投钱，等到研发有了成果，并展开应用，到时会变成吸金怪兽，可以大把挣钱！”陈维云叮嘱他： “总之我很重视这批软件工程师的技术，你尽量满足他们的扩建计划。” “那行，回美国后我再拨给他们一笔款。” 软件这一行，研发投资非常有必要。 平行时空苹果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收购皮克斯后，截止1995年《玩具总动员》上映前，他陆续投入5000万美元的研发资金，这期间皮克斯每年都在亏损，最后凭借一部动画片豪取暴利。 江至强收购皮克斯用了1200万美元，资产包括一个技术团队，以及他们对三维动画领域的研发热情，还有过去所有开发过的计算图像软件版权。 所以一千万美元购买的是团队、技术与未来。 工业光魔为什么要发卖这间具备无穷潜力的部门呢？原因出在乔治卢卡斯的婚姻上，1969年乔治卢卡斯与原配玛西亚结婚，那时乔治卢卡斯尚未出道，双方缔结婚姻没有签订协议，所以离婚的代价极其惨重，玛西亚有权利索要一半财产。 乔治卢卡斯拍了三部《星球大战》，出了名的有钱，但一半财产意味着数亿美金，他的核心财富是卢卡斯影业与工业光魔这两间公司的股份，他根本没有足够的现金去给离婚买单。 为了筹足这几个亿给前妻，乔治卢卡斯开始想点子发卖两间公司的家底，研究了一圈，发现皮克斯动画工作室最无关紧要，因此被他挂牌出售。 这个教训很深刻，搞的乔治卢卡斯二十年不敢再婚。 “对了老板，还有一件事，那个叫史蒂夫乔布斯的商人又联系了我。”江至强说： “我收购动画工作室期间，他曾经和我们竞价，当时我和你汇报过，你让我多关注他的消息，我与工业光魔签订收购协议后，他打电话给我，询问数字领域公司有没有接受风险投资的可能性。” “史蒂夫乔布斯？”陈维云对苹果大王兴趣很大，“他想风投多少钱，索要多少股份？” 数字领域属于高新科技公司，专注于研发三维动画，这种技术在全美凤毛麟角，因为没有多少人能够看到三维是未来的趋势，但史蒂夫乔布斯显然有这个远见。 “他按照我们的意见，允许他持股多少，让我们报一个价格给他。”江至强专门调查过史蒂夫乔布斯的资料，知道这个人是苹果公司的创始人，但是去年他被董事会剥夺了董事长的职位，这是非常失败的创业家， “老板，他为什么要给我们风投？我们不可能让他控制多少股份，他没有入主数字领域的任何机会。” “他是在给未来铺路！”陈维云了解史蒂夫乔布斯的打算，笑道： “我刚才讲了，数字领域公司仍旧处于研发阶段，目前是吞金怪兽，我们需要不停的投入重金，史蒂夫乔布斯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认为我们未来有可能陷入财政赤字，只能继续引入风险投资，或者被迫卖掉这间公司，等到那个时候，他就会接盘！” “呵！”江至强嗤笑一声， “他应该打听一下我们公司的规模，我们有充足的财力给数字领域搞研发，他没有接盘的任何希望，老板，我会回绝他的注资要求！” “不！让他注资！”陈维云立刻说： “你马上联系他，今天就打越洋电话，询问他手上的苹果股份还有多少？我愿意和他换股！” 投资苹果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去年史蒂夫乔布斯被他的董事会撵出来，一怒之下开始发卖持有的苹果股份，只要陈维云提出来，他一定愿意换股，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剩下多少。 “换股？”江至强大为吃惊，陈维云的行为相当反常，当初制定数字领域的发展战略时，陈维云对他明确讲过，要把数字领域变成第二间工业光魔，未来的价值不可估量，苹果股份才值多少钱？ “老板，你确定要这么做？” “就这么谈！” 陈维云不仅要换股，还要从美国股市上吸纳苹果股票，假如能坐上大股东的位置，那就更好了。 405、作品目录 “老板，苹果目前的市值超过20亿美金，史蒂夫乔布斯是创始人，他的持股比例肯定特别高，我们的数字领域刚刚草创，股份不值钱，他会占便宜。”江至强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老板提供建议，这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你先谈，把他拖到谈判桌上。”这个生意不是用钱多钱少来衡量，针对苹果这种高科技公司，陈维云不会执意追求低买抄底，他要考虑很多因素， “史蒂夫乔布斯在计算机领域的能量在全美无人能及，他的苹果独创了图形界面技术，如今他被苹果驱逐，肯定要投资类似的行业，注资不了数字领域，他会寻找新目标，到时会对我们造成严重的竞争威胁。” 史蒂文乔布斯经营皮克斯二十年，2006年卖给迪士尼，成交价高达74亿美金，2012年迪士尼收购卢卡斯影业与工业光魔，总价才只有40亿美金，皮克斯到底值钱在什么地方？除了动画片版权，他们研发的一系列领先全球的三维软件专利才是关键。 这些专利都是史蒂文乔布斯一手促成。 在软件这个领域，专利通杀天下。 所以陈维云不能让史蒂文乔布斯再去创办另一间皮克斯动画，他需要数字领域公司保持三维技术的领先地位。 换股意味着合作，他要与史蒂文乔布斯建立软件专利共享的合作关系，去年九月份史蒂文乔布斯离开苹果，同月创办next电脑公司，研发有独立的操作系统，同时开发有图像处理技术、电脑小游戏的程序，这对数字领域与梦工厂都有巨大帮助。 至于收购苹果股份，这只是陈维云进行的一笔额外投资，苹果公司的前十位股东全是风投机构，陈维云的目标也仅仅是跻身大股东行列，他不会尝试掌权这间公司。 正如21世纪后的阿里巴巴，东洋的软银公司是大股东，但是没有决策权，假如软银敢掌权，大陆网民会首先抛弃这间公司，大陆当局是什么反应，结果可想而知。 阿里巴巴与苹果的地位，在大陆与美国相差无几。 因此陈维云会效仿微软公司，收购苹果不具投票权的股份。 他最后交代江至强： “数字领域承接了《黑侠》与《玩具总动员》两个项目，与总部签订有分红协议，这是我们的谈判筹码，以梦工厂电影在全球的影响力，史蒂文乔布斯会重新评估数字领域的价值。” 江至强听罢已经明白陈维云的意思，与史蒂文乔布斯接触要积极，但是双方谈判的期限要延长。 落实这件事，陈维云结束今天的活动，驱车返回港岛的别墅。 到了家，他直接去卧室。 林清霞依旧不能下床，正靠在床头看电视。 熊猫台在播放流行音乐栏目《k歌之王》，这是梦工厂歌星专门录制的歌舞mtv，上镜率最高自然是四大天王与梅燕芳，目前在播放张雪友的老歌《吻别》。 “奠基典礼举办的怎么样？”林清霞见他走过来，顺手放了一个枕头，让他靠在自己身边，“我以后你晚上才会回来。” “说了要休假嘛，结果还是要应酬，如果不是这种场合非去不可，我今天不会出门。”陈维云从保姆手上接了茶杯，又道： “明天早上奥门何生请我喝早茶，和我谈一笔博彩生意，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你的伤已经不影响。” “即使我足不出户，但我情绪很好，不需要散心！”林清霞其实是不想麻烦，她腿脚不便，不想让陈维云一路照顾她，“你去应酬啦，我在家里睡觉。” “天天都在睡，你都胖了一圈了。” “你养的，又不怪我！” 林清霞笑起来，指着电视机说， “这档《k歌之王》的收视率高不高？” 她每天的一半时间都用来看节目，这个月亚视一直在改版，更新了十余档新栏目，她觉得非常有趣味，尤其是晚上的《漫威剧场》，她天天追看《义不容情》。 “还行啦！22号开播时收视率超过tvb，这周掉了下去，现在两台各占25%。” 陈维云起身把电视机调到了翡翠台，又说： “他们花重金从欧美唱片公司购了版权，拿国际流行歌手打擂台，但是版权费要贵过广告费，他们这是赔本抢夺收视。” tvb正在播放德国摩登淘金乐队年初推出的经典作品《路易兄弟》，这首歌轰动全世界，是**十年代迪斯科最红的舞曲，大陆歌手改编过《路灯下的小姑娘》，香江歌手改编过《连锁反应》。 版权卖遍几十个国家，但陈维云把这首歌给忘了，不然他一定写出来交给张国容或者黄加驹去唱。 “即使赔本，tvb今后也很难取得收视率领先的优势。”林清霞是从直观印象上做出的判断。 自从亚视更换熊猫台标，整体风格已经彻底改变，小到主持人的服装发型、屏底字幕，大到栏目内容的策划设计、推陈出新，细节上精益求精，给观众营造赏心悦目的效果，质量上全面提升，抓足观众的胃口，tvb除了《欢乐今宵》能吸引林清霞，其它节目很难引发她的兴致。 “阿云，现在tvb的收视率一直在下滑，这是在抢邵生的生意，邵生应该恨你才对，前几天为什么要约你吃饭呢？” “约我吃饭正是为了挽救生意，恨我于事无补。”上周陈维云与邵义夫一块饮茶，被很多记者拍到，曝光到了媒体上，热炒了好几天： “他准备在南洋与梦工厂合作，邵氏家族在南洋经营有戏院，投资有房产，他知道梦工厂正在开拓南洋业务，愿意提供帮助。” 邵义夫的帮助非常有诚意，他决定把南洋几座重要城市的戏院让出来，这可以缩短梦工厂的扩张时间。 陈维云投桃报李，暂停了tvb的挖角，但即使邵义夫妥协，陈维云也不可能在收视率上让步，双方仍旧存在竞争。 到底该如何处理两间电视台的关系，仍旧需要继续磋商。 陪林清霞聊了一会儿，陈维云坐到了办公台前。 这些天他一直在抄录平行时空的经典名作，除了手机上储存的内容，也包括他记忆里的文娱资料，小说、电影、歌曲、漫画，还有游戏与综艺，总之种类非常多。 但是这些作品全部都是大纲。 他的创作重点是西式漫画，这关系到梦工厂未来的发展。 他经历过21世纪好莱坞漫画电影的风靡，其中以dc漫画与惊奇漫画最为出名，两大公司全部开发有专属的电影宇宙系列，堪称超级赚钱机器，全球票房、周边玩具销售、漫画与动画产品，加起来创造的价值高达数百亿美元。 可惜这些英雄人物已经出现将近半个世纪，陈维云根本抄不成，他只能把那些尚未创作的漫画收在自己公司的片库。 他已经先行撰写了作品目录。 排在第一位的是《侏罗纪公园》。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宝藏级别的ip项目，1990年美国科幻作家迈克尔克莱顿正式发表，这一部作品蕴藏上百亿美金的价值，陈维云准备先行发布漫画，其实他更想出版小说，但是偷渡客手机里没有储存英文原著，根本抄袭不成，他只能通过电影情节构思一个大纲，交由漫威团队创作角色形象，抢占这部作品的版权。 排名第二位是《魔兽争霸》。 这是暴雪娱乐公司1994年研发出来的单机游戏，全世界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一，这个项目不亚于《侏罗纪公园》，但是这部作品的开发也要依靠陈维云的记忆，他的策略同样是先行推出漫画，创作游戏里的各种角色，先把版权收入囊中。 排在第三位的是《生化危机》。 又是一部价值连城的单机游戏，1996年被东洋家富康游戏公司研发出来，21世纪后一口气改编了六部系列电影，东洋人对这部作品超级痴迷，漫画出版后，陈维云计划先拿到东洋发行。 第四位的是《黑衣人》。 这部作品是1992年独立漫画家洛厄尔坎宁安原创出来，属于超优质ip，尤其改编电影的利润十足惊人。 但版权才是核心。 陈维云列下这一份目录，全是为了抢占先机。 漫画是第一步，接下来制作动画连续剧，然后他才会筹备电影与研发游戏，小说基本都不会发行。 他目录上的作品有几十个，无一例外都是以出版漫画为主。 其中黑马漫画的作品最多。 1986年美国人迈克理查森创办了黑马漫画公司，起初这只是一间书店，后涉足到漫画领域，前期业务是购买热卖电影的版权，改编为漫画上市销售，他们陆续推出过《星球大战》、《异形》、《终结者》。 进入九十年代后黑马漫画才开始原创，旗下著名作品包括《地狱男爵》、《罪恶之城》、《变相怪杰》，这批经典没有推出来，陈维云都不会放过。 这些作品的价值显而易见，但主要是针对西方，香江本埠可能无法引起大的反响，这是一个遗憾。 406、博彩分红 大纲拟定出来，陈维云需要招募美国本土的漫画师，漫威文化必须进行海外扩张。 其实以漫威目前的规模与发展潜力，已经可以独立为一间传媒子集团。 陈维云觉得他的诸多公司需要一次大重组。 上市前他会搞定这件事。 抬手翻了翻桌上的日历，距离去港交所敲鼓的日子越来越近。 他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次日早上。 阿根廷没有意外的击败西德队，取得墨西哥世界杯的冠军，这也是阿根廷第二次捧起大力神杯。 陈维云没有熬夜看球，他是从《本港新闻》上得知这个消息，到此世界杯宣布落幕，他再次向何洪森展示了神乎其技的预测。 “阿云，我会遵守承诺，把这次博彩的盈利全部投入到置地公司的股票投资上。” 早晨陈维云出门应约何洪森的饭局，这是何洪森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开盘前我们签订有分红协议，原本我们是对半分利，但我答应帮你搞置地，所以分成是我八你二，这笔钱怎么支付，你开口对我讲，三天后我给你结算。” 博彩是数字游戏，按照世界各大博彩公司的规律，每一届大型赛事，赌客出钱押注盘口，庄家掌握总投注额，赛事结束后开始派彩，彩金占据总投注额的85％-90％，余下10%-15%被庄家吸盘，变成庄家的盈利。 平均返还率是这么多，但陈维云的预测几乎杜绝了何洪森坐庄失利的风险，赌客想要赢庄家，必须预测的比庄家准，可惜这世上没有第二个陈维云，所以何洪森在这次博彩行动中赚了暴利，豪取赌客近十亿港币。 这位老先生非常有意思，他的不少亲戚都是赌徒，私底下向他讨教下注的技巧，他总是劝说，‘尽量不要下注，我知道你们会输，你们不输我怎么会成为亿万富豪？” 这次博彩到此结束，但新盘口仍要继续做。 亚运会是两人的下一个目标，但是这场赛事的盈利不会多，因为下注的赌客基数有限制。 “世界杯是全球第一体育赛事，亚洲各地区存在一批常年研究足球的资深赌客，他们往往一掷千金进行下注，自我开盘以来，汇聚的赌金如山似海，有些聘请了精算师的团队甚至能砸下过亿港币，这届世界杯，我投入重金到海外宣传，南洋与台岛的客户量已经超过本埠，我们因此赚了大钱！ 但亚运会无人关注，赌客全是散户，他们是依靠吓蒙撞大运，吸引不了职业团伙，总投注额就不会高，赌金有限，我们的盈利也有限，我估计最多比奥斯卡高上一倍。” “有的赚就行喽！”陈维云不介意盈利多少，他又不是依靠坐庄发财，他的目的是与何洪森建立密切的合作关系，顺便赚一点零用钱花花。 “你的预测力这么神准，不利用起来绝对是浪费。”何洪森依靠博彩发家，希望扩张合作范围，建议说： “欧洲有几个职业足球联赛，我准备常年开设一个博彩盘口，搞一个足彩项目，阿云，一块做怎么样？这是一个大宝藏。。” 欧洲足球的黑幕超多，各大博彩公司联合操纵，陈维云不会做，关键足彩不是他的专长，他对21世纪之前的欧洲赛事并不了解。 “我只对世界杯有研究，职业联赛不行！何伯，美国有一个nba，假如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担任顾问，但我的分析仅限于季后赛，每年可以玩两个月。” “那就季后赛喽！但是今年肯定不行，凯特尔人队已经夺冠。”何洪森对任何可以坐庄的赛事都有研究，他对陈维云的信任也出奇大，既然陈维云提到了这一点，那么他会着手成立nba专项小组，等10月份常规赛开始后，他先开几个盘口做预热，明年季后赛时他再加强宣传力度，总能吸引一批赌客。 三天后何洪森如约把博彩分红电汇到他开设于东亚银行的私人账户上。 这是一笔高达两亿港币的巨款。 他目前的私人现金已经累计到可以开银行的程度，个人资产也需要重新规划。 趁着这段空闲时期，他要把所有资产好好梳理一遍。 日子一天天过去。 进入七月后，陈维云的公务活动开始减少，私人应酬也基本推掉，他的很多时间都是宅居在家。 一晃就是两个月。 即使不常驻办公室，陈维云的公司依旧蓬勃发展，媒体的曝光度也没有因为他的消失而减少，每天随便翻看一张报纸，都能找到与他有关的新闻。 “7月10号，爱美高主席刘栾雄与万国宝通、宝威控股等投资机构达成协议，转让持有的三成中煤股权，宣布退出中煤争夺战，同日恒基主席李钊基接受访问时称，感谢梦工厂主席陈维云在此次收购中作出的支援。” “7月21号，嘉道理家族作价2600万港币转让持有的9%亚视股份，漫威文化针对亚视完成100%控股，同日漫威ceo林敬业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改版新收购的两份期刊《天天体育》与《梦之队天使》。 “7月25号，本港娱乐暑期大戏《百变星君》启动公映，8月1日，梦工厂投资西片《小鬼当家》于北美启动公映。” “8月12号七夕节，梦工厂电视台首播大戏《义不容情》大结局，当晚取得七成收视份额，同日推出《冒险王》第一季预告片。” “8月25号，梦工厂连锁股份公司向证监会递交招股书，申请在香江联合交易所上市，股票代码为‘0300’，计划募集资金50亿港币，这次融资会成为本港开埠以来最大宗交易之一。” 转眼来到8月26号。 经过近三个月的修养，林清霞的伤势到了康复阶段，已经可以下床自由活动。 陈维云决定恢复正常的工作状态，他首先要出一趟差，前往大陆落实梦之队赞助。 临行之前，他在梦工厂大厦召开一次会议，主题与上市有关，总公司也需要重组，事情比较多。 “我们的承销商正在积极向投资机构推销我们的股票，大约半个月后我们会更新发行价！”霍见宁首先汇报上市的进展，招股书已经发布，新股申购时间是下月中旬，上市时间是下月底，具体的发行股价要看接下来的市场反应，投资者的追捧程度。 “那就商议重组！” 上市有严格流程，按照执行就可以，陈维云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他说完，秘书汪名荃把一份文件摆在摆在他面前，这是梦工厂旗下所有公司的业务资产清单。 407、三大集团 “梦之队、鳄鱼恤全部从总部剥离，重组成为一间服装集团。” 这是陈维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要单独运作‘梦之队’品牌，未来的直营店也要慢慢独立。 会议室最兴奋的人莫过于陆元亨，梦之队的价值有多大，他心知肚明，这个品牌瞄准国际一线体育用品制造商，即使现在价值不显，但将来的规模丝毫不低于连锁公司，甚至比连锁公司还要大。 “陆经理担任总裁！”陈维云看了看陆元亨，这个职位非陆元亨莫属，他是公司最精通服装业务的高管， “陆总，汇报一下重组后的情况！” “我先说资产！”两个月前陆元亨已经收到通知，期间一直在整合公司的资源，梦之队管理层也有了雏形，他先让人打开幻灯机，然后走到幕布旁边讲解： “重组后的梦之队没有工厂，集团已经与大陆三间鞋厂，六间制衣厂达成代工协议，以后旗下所有服装全部代工出去，目前的月营业额大约是2亿，盈利率介于35-45之间，但是总部与连锁公司签订有分成协议，利润的五成归直营店所有，为了不干扰上市进度，梦之队重组后会继承这些协议。” 当初收购鳄鱼恤，陈维云花了大约12亿，不过直营店全部剥离，已经变成连锁公司的资产，梦之队只拥有鳄鱼恤品牌、五成直营店盈利，电影服装纪念品不属于梦之队，那是总部的版权，仅仅交给梦之队代工生产。 总体核算下来，梦之队目前的净资产是5亿港币，月盈利平均是3000万港币，仍是一间小型集团公司，但是现金储备有1亿1024万，没有一个子儿的负债。 其实不止梦之队服装，梦工厂旗下系列产品，基本都与连锁公司签订的分成协议，很多产品版权并没有转让。 譬如漫威文化，旗下漫画与报刊仅仅把销售利润分给了连锁公司一半。 目前梦工厂总部与旗下诸多子公司之间存在非常复杂的版权与分成协议，这也是陈维云决定重组的原因。 “与梦之队集团一样，漫威文化也同时剥离，成立新的集团公司，注册法人要更改，股权全部归我个人，不再交由梦工厂总部持有！” 这是陈维云的第二个重组大计划，他会单独持股梦工厂、梦之队与漫威，不再实施公司持股公司的策略，他要让三间公司全部变成他的旗舰。 今天会议室汇聚了上百位高层精英，目光不约而同转向了漫威总裁林敬业，这位仁兄的心情比陆元亨更愉快，因为从今天开始，他与陆元亨一样完全独立，不再归梦工厂ceo霍见宁直接管辖，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林敬业不对梦工厂董事会负责，他只对陈维云一个人负责。 以后再开董事会，大家就要再见了，梦工厂、梦之队、漫威单独成立董事会，大家各开各的。 “把幻灯机调一下！” 林敬业把情绪掩饰的很好，龙行虎步走到讲台上，开始汇报漫威的情况： “漫威目前拥有一间电视台、七份报刊、近百部漫画作品的版权，同时在东洋成立了‘漫威社’，在美国洛杉矶成立了漫威分公司，在新加坡成立了南洋总部，去年收购鳄鱼恤，漫威承担了两亿多债务，五月份已经偿清，现有的利润全部投入到本埠与海外业务的运营里，目前没有储备现金。 为了加强与海外金融机构的合作关系，上个月漫威与美国高盛银行、新加坡星展银行签订了意向书，漫威海外的财务全部转入这两间银行，并获得了他们的两笔贷款，各有五百万美金。” 漫威目前的营业额已经迈过5亿港币大关，但印刷业的利润非常低，加上支付给直营店的分成，每月的盈利只比梦之队高了一点，4000万港币左右，东洋收入占了近一半。 看上去效益不高，不过非常稳定，而且净资产是巨无霸，美国高盛与新加坡星展联合给漫威做了一次资产评估。 首先是电视台，林敬业正在大笔投入重金，今年准备了一亿港币，挖角要花钱，改版电视节目要花钱，每月收支不平衡，上个月勉强赚了两百万，还是从《梦之队晚会》与《义不容情》的播放版权上吃老本，但电视台的价值被估出了10亿港币的天价，未来仍有升值空间。 其次是七份报刊，《本港新闻》、《漫威日报》、《时尚梦工厂》、《天天体育》、《梦之队天使》、《yes》，这是本埠六份，品牌价值都不过亿。 但最后一份是东洋的《少年yes》，随着《樱桃小丸子》的热播，这份杂志的销量每月都在猛增，第一季度的平均销量是56万份，这个季度已经翻倍，成功挤入全倭前五最畅销杂志行列，‘漫威社’的资产高达20亿日元，大约是1。5亿港币。 除了媒体，漫威最有价值的资产当属旗下的作品版权，《龙珠》、《哈利波特》正被任天堂公司改编为游戏，《风云》、《刀剑笑》、《神经刀与飞天猫》，新近连载的《寻秦记》、《诛仙》都已经被梦工厂旗下本港娱乐购买电视电影改编版权。 漫威集团的总体资产已经超过30亿港币，暂时没有现金储备，欠了两间银行1000万美金的债务。 这是两大新集团的情况。 等林敬业介绍完毕，议题开始围绕‘梦工厂’展开。 陈维云针对这间旗舰的发展进行了重新规划，等梦工厂连锁公司上市后，他会逐步把旗下的事业部并入上市公司，最终完成梦工厂总部的上市任务。 当然，哪些事业部会成为上市公司的一部分，这需要全面研究，反正每年合并一个部门，实施一次融资，扩大一次市值。 第一个合并的部门是玩具事业部。 第二个是本港娱乐与院线，旗下电影版权统统都要成为上市公司的一部分。 昨天发布的招股书里，梦工厂连锁公司列出了详细的资产统计，市值预估大约是260亿——280亿港币，价值体现在什么地方呢？除了门店资产外，核心就是玩具与电影纪念品，梦工厂总部仅仅分成了版权利益，近九成的产品利润都划入了直营店，否则当初的净资产评估根本过不了百亿。 吴世邦是梦工厂连锁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轮到他上台讲解： “连锁公司的核心资产是分布于本埠与海外的近两百间直营主题商店以及十座工厂，盈利来源是总部授权生产的各类娱乐产品，当初为了推高连锁公司的价值，总部让出了玩具与纪念品的设计专利，因此除了音像、出版与梦之队旗下服装品牌产品外，连锁公司持有其它所有产品的产权。 上个季度，连锁公司旗下186间直营店的月营业额平均5。76亿港币，月盈利平均2。44亿港币，这只是盈利的一部分，公司旗下专利产品授权给鹰骏集团与美籍商人林卫梁，分别在欧洲与美国代理销售。 鹰骏集团为了推广梦工厂玩具，去年于法国、英国、德国先后收购五间连锁公司，他们在西欧建立一条拥有117间店铺的销售渠道，同时代理了当地的玩具品牌，我接触过他们，他们有意出售这间公司，但价格开的非常高，他们不止索要现金，而且索要我们的股份，假如我们收回代理权，他们会把这条渠道转卖给美国与东洋的玩具制造商。” 吴世邦讲完，会议室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了陈维云，当初是陈维云与鹰骏集团签订的代理协议，一签就是三年，违约金非常高，公司没有办法收回来。 “他们的代理权只有《变形金刚》与《龙珠》，渠道对我们影响不大，他们是84年七月份签订的协议，还有一年才会到期，慢慢和他们谈，继续讲美国的情况，。”陈维云单手支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去年开始我们已经在美国布局，购入林卫梁公司的股份，并通过这间公司收购美国两间直营店渠道，上市后的融资主要花在这两条连锁线上，招股书里我们给股东作了说明。 目前连锁公司的储备现金有10亿港币，没有任何债务缠身，海内外各地的投资人都在追捧我们。” 鉴于这种超优质的盈利率，这次上市不存在任何障碍，只等挂牌后的发展了。 这间连锁公司是梦工厂的核心，各个事业部则围绕在核心四周。 霍见宁是总部的ceo，他的职务已经被陈维云扶正，他给同事们介绍道： “梦工厂现在的全资子公司有五个，本港娱乐、音乐公司、ata经纪、维云投资、数字领域，事业部包括玩具、动画、酒店、乐园，盈利来自票房与酒店，产品收入基本划进连锁公司。 香江本埠我们储备有5。8亿港币的调用现金，其实现金还有很多，不过10亿是乐园的建款，5亿投资到屯门的黄金海岸酒店，股市上也有。 去年我们在东洋储备有2。8亿美金，全是进行了外汇投资，目前已经升值过半，且一直不曾展开大规模投资，美国得益于《冒险王》与《功夫熊猫》的火爆，资金流有4。2亿美金。” 霍见宁说到这里，提交了一份收购方案： “陈生，我们的现金筹备充足，有必要在北美展开一次大型并购！” 他并不是指连锁店的扩张，那是吴世邦的任务，连锁公司有储备金，同时还有上市融资，拥有单独的扩展计划。 陈维云明白霍见宁的意思，这份方案主要针对美国的老牌电影公司。 ， 408、渣打 “我同意并购一间荷里活的上市影业。”陈维云在美国拍了三部西片，投资规模越来越大，需要一间本土公司，但是收购行动要持续很长时间， “我们不能在股市上操作，那边的投机者如过江之鲫，只要我们尝试吸纳股票，股价会立刻飙升，到时我们付出的成本过于庞大。 见宁，你和阿滔先接触我们物色的三间影业公司股东，派拉蒙、环球、哥伦比亚，哪一家的大股东愿意出售他们的股票，哪一家就是我们的并购对象。 假如三间大股东都拒绝我们，那就根据他们的拒绝程度进行筛选，挑出一家最不排斥我们的目标，然后寻找这家影业持股量超过5%的小股东，逐一和他们谈判。” 策略就是这样，陈维云要进行协议收购，先做小股东，再做大股东，期间不干涉董事会，等他绝对控股这间企业，再逐步清理鬼佬管理层。 这是规避风险的一种最合理收购方式。 陈维云要防止平行时空1989年倭国索尼收购哥伦比亚影业时的舆论抨击，当时美国媒体统一口径指责索尼是‘经济入侵者’。 同时要防止平行时空1990年松下收购环球的悲剧，倭国佬仗着财大气粗，入股环球后直接整改董事会，结果水土不服，引发鬼佬管理层的暴动，拒不配合倭国佬制定的发展决策，松下最终不得不变卖环球了事。 陈维云熟知并购好莱坞影业的陷阱、弊端与麻烦，因此他会温水煮青蛙，耐心瓦解美国佬的抵触心理。 他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让霍见宁执行收购计划，这仅仅是布局美国影市的第一步，即使他收购一间好莱坞影业的股份，做上大股东的位置，两三年内他也不会掌权，顶多推荐一位出身美国本土的管理者，撮合这间公司与梦工厂展开全面的业务合作。 “看来梁经理又要出差了。”霍见宁朝梁柏滔打了一声趣，美国影市情况一直是财务官梁柏滔在调研，当初霍见宁加盟梦工厂时，也曾提议过收购一间好莱坞影业，这两人共同制作了这份收购方案。 他们知道陈维云早有收购的意图，因此提交上来，并顺利得到了陈维云的批准。 接下来，霍见宁把话题引向梦工厂总部的债务上。 “五月份我们私有化华人置业，全面收购这间公司，我们付出了连锁公司923%的股本，826亿港币的储备金，1153亿的贷款融资，这笔贷款来自四间银行，恒生、远东、东亚银行合占了661亿，高盛银行有492亿。” 三月份展开全面收购，一大半现金都来自银行融资，公司需要合理的负债，储备现金流可以做投资，投资的利润会大于支付给银行的利息。 陈维云收购华人置业后，干净利落拆分这间公司的优良资产，出租的物业全部挂到个人名下，只把娱乐行大厦、两个楼盘、八处货仓划给梦工厂，用作未来员工福利与工程拆建，1153亿的债务他也不会背，全部让梦工厂承担。 “陈生，我做了两份预案，假如《黑侠》与《玩具总动员》的票房全部扑街，总部旗下的子公司与事业部也有能力承担债务，不影响我们针对荷里活影业的收购行为。” 霍见宁的信心来自8月1号上映的《小鬼当家》，这部投资区区只有800万美金的小成本制作，竟然打出一个超级火爆的满堂彩，上映四周票房已经累计到8465万，这是要追赶《功夫熊猫》的节奏。 美国媒体都快惊掉下巴了，称呼这部作品是：‘本年度继《飞跃未来》后又一部电影型提款机！’ 以《小鬼当家》的票房势头，仅仅这一部西片的票房就足够偿清七八成的债务。 “下个月《黑侠》先在香江上映，票房不能扑街，至少香江一定不能扑，不管你们怎么操作，必须把观众吸引到电影院里。”陈维云在会议室打望一圈，敲着桌面说： “这部电影是为上市准备，包括《玩具总动员》，请你们盯紧一点，谁经手的环节出纰漏，我向谁问责，问责意味着裁员，这是百分之百会发生的事。”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 “如果诸位齐心协力，把这两部作品运作成功，你们都会收获惊人的回报，毕竟公司的股份掌握在你们手里，股价涨多少，你们赚多少！是做百万富翁，还是做千万富翁，由你们自己决定！” 其实属下们想做的是亿万富翁。 这并不是奢望，上市后公司会全面拓展欧美市场，只要梦工厂电影像《功夫熊猫》、《小鬼当家》一样持续轰动下去，并像本埠市场一样在西洋掀起流行飓风，那么连锁店的股价会不停翻翻，直至把他们都翻成亿万大亨。 下个月《黑侠》要上映，公司要上市，属下们都已经卯足了劲，根本无须陈维云叮嘱，因为没有人愿意错过创造财富的机会。 这场会议开了一整天。 散会后陈维云不着急离开公司，他领着张孝义去了楼顶的办公室，他要布置最后一项重组计划。 “尼娜，孝义是台岛人，给他泡冻顶茶！” “知啦。”俐智手上拿的茶叶就是冻顶乌龙，她早把陈维云身边的得力干将资料给摸清楚。 她今天打扮的规规矩矩，白衬衫，黑裙子，头发一丝不苟的盘着，看上去贤淑端庄，陈维云讨厌公司女员工穿着性感，但她再怎么掩饰，也挡不住她散发的惹火气质。 她已经两三个月没有见过陈维云，今天突然接到通知让她到办公室，她显得很急切，早早赶了过来，这些天她独处时，频频想起与陈维云在车里共度良宵的美妙，也期待着陈维云回馈她心烦情愿的付出。 可是到了公司她被浇了一盆冷水，她以为会得到专程迎接，谁知陈维云一直在开会，压根没有时间见她，这让她心情变的异常烦闷。 她觉得自己以后应该端端架子，不能再这样召之即来，不过这种念头仅仅一闪而过。 她是一个很有耐心的女人，都已经等了几个月，她不介意再等一个下午。 陈维云刚刚领着张孝义进来，她立刻恢复常态，忙前忙后的伺候。 “多谢利小姐！”张孝义是陈维云的核心部下，分析老板的家事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他知道俐智的职务是秘书，但秘书有可能变成老板最亲密的女人，所以他态度客气。 这几个月老板猫在别墅里照顾林清霞，他这位女老乡应该是老板娘的第一人选，不过有俐智这种勾魂夺魄的靓秘书存在，老板会舍得结婚？张孝义一点不信。 “老板，上个月刘栾雄抛掉中煤股份，退出这场收购，导致中煤股价持续下跌，但是李钊基的其它三间公司股价都在上涨，目前已经升值7%，当时你主张换股，我觉得是冒险行为，现在看来绝对明智，老板你真犀利。”张孝义负责公司的投资部，掌管所有证券买卖，他建议说： “我们去年开始吸纳中煤股票，当时股价非常低，假如我们现在出售交换的李钊基公司股份，盈利会超过一亿港币。” “先暂时持有，需要的时候再抛售。”陈维云目前不缺现金，决定先放在股市上升值，他交代张孝义， “总部的投资部门要剥离出来，划入‘维云投资’，这间离岸公司需要发挥作用，你以后的投资不要局限在香江，纽约与伦敦市场都可以进去。” “说到伦敦，最近那是一片硝烟！”张孝义趁机汇报一个消息， “老板，英国的劳埃德银行正在狙击渣打，投入的资金已经超过10亿英镑，亚洲几位大富豪都被牵连了进去。” “都有谁呀？”陈维云隐约记得这场股坛大战，但渣打最终防御成功，并没有易主，整个八十年代全世界都在盛行敌意收购。 “首富包生，马来金融大亨邱生，远东的邱生也在伦敦。”张孝义口中的金融大亨是邱得拔，与邱得根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比较起来，邱得拔的财力比邱得根要大几倍，在华人圈的知名度也有差距，“这三位富豪是渣打聘请的白武士，帮助对抗劳埃德银行的攻击。” “去年的会德丰大战，包玉港与邱得拔厮杀整整一个月，把四会市场搞的天翻地覆，他们两个竟然会联手？” 会德丰收购战那叫一个惨烈，双方为了争夺这间老牌英资企业，投资的热钱超过50亿港币，只用十二天，他们的竞价就导致会德丰股价暴涨50%，最终包玉港获胜，邱得拔打道返回南洋，要说他们两个心里没有隔阂，陈维云并不相信，其实他也不关心，“邱得根去凑什么热闹，他也想染指渣打？” “肯定有这个心思啦！”张孝义解释说： “两个月前邱得根先后并购嘉华银行与永安银行，他的远东已经跃升到本土银行的第六位，仅次于恒生、东亚、大新、道亨与永隆，嘉华与永安的分支营业点有三十多个，如果不是负债太多，远东的资产总值可以挤入前五。” 香江本埠的银行都是家族企业，等到21世纪大陆财团入港，他们会兵败如山倒，除了恒生并入汇丰，东亚与大新尚能独立，其它家族银行要统一被收购，一个也不剩。 “老板，我们要不要掺和一下？”自从收购华置、换股中煤，张孝义已经没了大的投资计划，他目前一直在低买高卖，在市场随意炒股，闲散的资金也不多，只有一两亿，“如果我们抛售恒地的股票，可以回笼近一亿美金。” “一亿只是打一个水花，渣打市值有三十亿英镑，我们不用参与，让包生他们去玩啦。”陈维云了解渣打收购战的结果，最终包玉港与邱得拔会联手击退劳埃德银行，获得渣打37%的股份。 但是两人谁也入主不了董事会，顶着大股东的名头没有一点用，渣打董事会被鬼佬牢牢攥在手里，包玉港尝试了好几次，试图掌权渣打，都无功而归，最终发卖了手上的股份，邱得拔一直持有到21世纪后，临死也没有卖掉。 409、行程 陈维云单独把张孝义叫到办公室，主要为了安排两件事，一是重组‘维云投资’公司，二是台岛市场的情况。 “年初《功夫熊猫》上映时，我与大陆合作了一次，让真熊猫巴斯在欧美展开巡展，这次合作非常成功，巴斯帮助我们的动画片抢到全球影史冠军的宝座，孝义，抛开两岸的关系不说，你觉得这个成就值得骄傲吗？”陈维云直视着张孝义问。 “当然骄傲。”张孝义没有犹豫的表态， “老板，我一直以在梦工厂上班为荣！我们是全世界动画艺术的领先者，轻松击败了所有业内同行，我们目前取得的成绩不止是华人界的骄傲，也是整个亚洲的骄傲，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假如只有一部《功夫熊猫》，张孝义不会产生这么强烈的归属感，但是加上《狮子王》，加上《变形金刚》与《樱桃小丸子》，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梦工厂动画已经在全球奠定了绝对领先的地位。 “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再完美的艺术，假如不具备推广的能力，就不会被大众所熟知，最终会被埋没掉。”陈维云开始给张孝义安排任务： “我联系大陆的真熊猫，是宣传推广的一种方式，目的是让全世界的观众都能欣赏我们华人的杰出艺术，请你回一趟台岛，和你父亲张景育好好谈一谈，让他帮忙推动《黑侠》在台上映的事情，这部电影没有任何违禁的地方。” “我今晚就飞回去。”张孝义顿了一下，“但是老板，能不能说服我爸爸，我不敢向你承诺什么。” “你尽量劝说，假如你父亲仍有顾虑，你也不必纠缠他，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你们父子间的关系。”陈维云准备双管齐下，先让张孝义走人情，再让台岛直营店的负责人走金元，总之他要重新打开台岛的市场。 毕竟台岛是纯华人地区，市场潜力比新加坡高了数倍，他的电影种类正在扩大，艺术片要越拍越多，本埠市场很快会出现亏损的局面，他需要台岛给他补充票房，漫威旗下的报刊也要打进去，尽量抢占那边的舆论阵地。 与张孝义谈完这件事，把人送出门。 陈维云望着俐智说： “尼娜，我要去大陆，公司下个月上市，阿荃是董事会秘书，工作非常繁重，必须留港做准备，没有时间跟着我，你陪我去一趟大陆怎么样？” 汪名荃已经卸掉私人秘书的职务，以后专注于董事会，陈维云也不准备再招聘，以后只让林樰处理他的私人事务。 “ok啦！”俐智笑了笑，“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中午，到点的时候有人会接你，咱们坐私人飞机过去，这次在大陆待的时间不久，大约一周我们会返回来！”陈维云要与霍赢东、郭贺年结伴，其实大陆不允许私人飞机过境，申请非常严格，但是两位老先生有办法。 今晚两人一块吃了晚饭，陈维云把俐智送回家，打道回府去找林清霞。 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林清霞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不过医生建议她再休息一个月，而且今年最好不要从事拍戏的工作。 陈维云遵照医嘱，《僵尸2》继续延期。 回到家是晚上八点钟，林清霞正在客厅陪着两位客人说话，这是陈维云的私人律师廖律海与私人会计翁锦裕。 廖律海与林敬业是旧同事，前几年供职孖士打律师行，陈维云需要一位专职律师替他处理个人事务，林敬业给他推荐了名誉出众的廖律海，对客户尽忠职守，至于翁锦裕，83年陈维云创办本港影业，翁锦裕是公司的会计，后来招募了梁柏滔，陈维云把翁锦裕调到身边，处理个人财务，他学历不算高，但是陈维云非常信任他。 这两人的年纪相仿，都是四十出头，廖律海大方端坐，表情平静严肃，翁锦裕略有一点拘谨，面相看上去木讷老实。 “阿云你回来的有点晚。”林清霞听见房门有动静，直接走过来，帮陈维云脱了西服外套，边说： “廖生与翁生已经等了你半个钟。” “我们来的有点早。”翁锦裕赶紧赔笑着喊话，廖律海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但是没有吭声。 走过去与两人握了握手，陈维云示意他们落座。 “你们聊喽，我去楼上！”林清霞转身要走，结果被陈维云抓住手腕，“坐下来，有几份协议要你签。” 林清霞一听，旋即挤在陈维云怀里，“什么协议呀？”她侧着脑袋去看廖律海递到陈维云手上的文件。 “我在法国购了一座庄园，你今年的生日礼物。”陈维云把文件交给林清霞， “面积很大的，我专门让林樰去挑，他找了整整两个月才发现这一座风水宝地。” “我今年的生日是十二月份，现在才八月，你送早了吧？”林清霞扬着嘴角说话，文件里夹了很多庄园照片，她眼睛离不开，一张张详细打量，“咦？还有一座葡萄园，这是酿酒用的吗？” “是啦，这庄园里出产红酒。我知道你生日是十二月，但是庄园别墅需要改建，林樰正在那里监工，等你生日那一天，正好能住进去。”陈维云笑着问她， “到时咱们一块去度假怎么样？” “我当然没有问题，你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林清霞略带一点愁绪，这几个月陈维云天天陪着她，连公司上市都不怎么管，她不想再荒废陈维云的时间，“你有这份心就行啦，在香江也一样是度假，再说《僵尸2》还没有拍完，不能再拖下去。” 她沉默了片刻，又小声嘀咕一句，“你以后能每天回家就行。” 关键是…… 陈维云不和她商量，“就这么定，今年春节到的早，十二月你过生日，一月过春节，这期间咱们去法国度假。” 林清霞没有表示反对。 陈维云让她先看过户的资料，从翁锦裕那里要到自己的财产清单，审核了一遍。 他的财富主要集中在公司，但资金要进行发展，他私人的财产不算多。 410、个人财产 收购华置之前，陈维云的私人财产主要是投资的别墅，每年要花掉一笔钱专门用来管理维护，他唯一的收入是《哈利波特》的版税。 而版税不止包括小说，梦工厂出品的动画连续剧，漫威出版的漫画，直营店销售的纪念品，都要支付他部分版税。 华置拆分完成后，他的私人收入开始猛增。 他在香江成立两间物业公司。 一间是林樰在打理，资产包括23栋别墅、85间商用房、16辆轿车及投资的车牌、2匹马驹、1架私人飞机与直升机，总价值超过5亿，以香江目前大踏步飙升的房价，他的不动产每年都在升值，21世纪后至少能升值十倍。 另外别墅的沉船文物并没有计算在内，这些文物他不会出售，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翁锦裕专门处理财务，报表上显示上个季度这间公司平均月利是223万，账户上近700万港币的储备金，这笔钱要陆续用在拆建大浪湾道12号的大班洋房，那栋别墅的拆建预计要花掉几千万，陈维云要求严格，工期大约是三年，有一半产权属于林清霞。 另外一间物业公司在邱舒贞那里，资产比较单一，包括18栋商业大厦，上个季度平均月利1198万港币，账户上有3000多万的资金，这笔钱也有用途，今年陈维云计划拆掉一栋位于九龙湾的底层工业楼，盖成20层高的新型商业楼，预计工期是两年，到时直接发卖出去，可以轻松赚过亿。 这两间公司的情况大致是这样，资金都不会调用。 自他创建梦工厂以来，每年的盈利全都留在公司，用于发展使用，但他个人账户却有一笔天文数字的积蓄，这完全受益于版税。 六月份暑期他通过澳洲新闻集团旗下的出版公司推出了《哈利波特》第三部《阿兹卡班的囚徒》，前两部的销量超过3000万册，他的版税是6036万美金，去年八月份让东亚银行的李國威投资外汇，迄今整整一年时间，日元升值已有87%，版税价值翻了近一倍，差不多有112亿美金。 他的版税已经提高到15%的上限，此次出版不止包括第三部，还有前两部的再版，共计1800万册，新闻集团支付他3000万的版税。 这部小说带给他的利润是14亿美金。 前几个月他替《本港新闻》撰写了两部武侠，版权归他个人所有，事实上所有他创作的小说、歌曲、电影剧本，都与梦工厂签订有严格的版权协议，比如《狮子王》、《变形金刚》这些项目，但是利润他都留在了公司，不过随着连锁公司的上市，公众股东要来分享红利，这些版权协议都已经实施了重新签订。 假如未来梦工厂总部全部并入上市公司，那么每年他都要索取属于个人的版权分红，股份是股份，版权是版权，他不会混淆一谈。 “日元的升值空间已经不大。”陈维云看完财务报表，交代翁锦裕说：“你去通知李國威，让他慢慢抛售日元。” 明年陈维云要狙击置地公司，调集的资金不知有多少，他需要开始做准备。 这是本埠财务。 陈维云又拿起一份海外的资产清单，这几年他陆续在美国、英国、新加坡、法国购买了一批不动产，美国购的最多，都是通过分公司进行采购，划到了陈维云个人名下，这年头美国的房子非常便宜，不然倭国佬也不会买下半个洛城。 其实台岛也有物业，陈维云让廖律海注册了新公司，专门用于管理海外的资产，未来他会在全世界实施收购，海外资产会越来越多，他准备让林清霞看着这些私人海外产业。 林清霞扫了一遍物业资料，罗列的非常详细，比如纽约曼哈顿的公寓，有多少家具，几件装饰艺术品，一行行都有介绍，她逗趣说： “阿云，你是想让我做管家婆吗？不怕林樰失业呀。” 她以前并不知道陈维云的财产情况，也从不过问，今天陈维云审核私人财务，让她留在跟前，她心里很舒服，不过管家婆管的仍旧不够多，她并不是想惦记这些东西，而是希望和陈维云之间不再存在任何秘密，所有的一切都能相互了解。 “这间公司聘请有职业经理人，你日常不需要操心，只用定期检查一遍。”陈维云让她把协议一张张签掉，最后是航空公司的合约， “我订购两架新飞机，专门让你用，这笔订单你要跟着，我明天去大陆出差，你在家里好好休假，有事不要找林樰，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法国，你直接找他们俩，任何事都可以找。” 他指了指廖律海与翁锦裕，“或者找阿荃，我已经叮嘱过她。”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林清霞已经习惯与陈维云朝夕相处的日子，陈维云骤然要离开，她心理上很不适应。 “很快的。”陈维云笑道：“一周就回来，我已经联系你老妈，她明晚抵港，阿荃会去接机，这几天让她陪着你。” 林清霞受伤期间，家人多次来香江，他们发现陈维云每天都在照顾林清霞，每次住的时间都不长，假如陈维云不着家，他们肯定会把林清霞接到美国去。 “你联系她干什么？天天唠叨我。”林清霞刚才忽然冒出一个主意，把《僵尸2》给拍完，如果她老妈来港，那她什么事也做不成。 她随口牢骚一句，晃着手里的资料说： “阿云，我也投资了不少物业，去年咱们在美国的时候，你让我找阿樰做投资，他帮我买了八栋房子，我还找过孝义，让他帮我推荐股票，买了五支股，我想把我的私人财务都放在这间公司，让经理去管，你看行不行？” “没问题啦。”陈维云扭头吩咐廖律海，“明天你带马太过来，让她给林清霞处理这件事。” “知啦陈生。”廖律海见协议都已经搞定，没有多待，给翁锦裕示意了一眼，告辞离去。 陈维云在家里休息一晚，次日上午也一直陪着林清霞，临近十一点出家门。 这趟大陆之行直飞京城，晚上七八点下机，霍赢东故意选在这个点，老先生想低调出行，不愿搞出什么动静。 早几个月前陈维云已经让陆元亨谈判赞助商的事宜，大陆官方的态度很积极，各项赞助协议都已经落实，陈维云的目的是拜会，并不会牵涉到生意里。 411、舆论 在京城停了四天。 日程排的很满，基本都在应酬。 陈维云见了很多官方要员，同时参观了他在北影修建的‘梦工厂动画学院’，现在仍是暑期，学生们还未开学，所以陈维云只与领导们见了面，临走时他向北影院长沈松生要了一份学籍名单。 明年他准备与大陆电影公司加深合作，物色一批大陆演员签到梦工厂，而且要重点力捧，他的艺人资源不能让港星一家独大，不然等到回归后这帮人肯定又要端架子。 大陆目前的文娱产业相对落后，除了能在国际电影节上拿到艺术奖，商业领域起步缓慢，回归后大陆娱乐圈对港台影星普遍仰视，个别公司甚至到了谄媚的地步，为了追求利润，他们不停抬高港台影星的价码。 直到陈维云穿越前，随着大陆影市的大繁荣，港台影星的优越光环才被逐渐压下去。 陈维云要防止这种局面。 他不会为了制造港流而忽视大陆的文娱产业链。 大陆市场才是陈维云未来发展的核心。 但大陆仍旧不够开放，民风非常保守，限制过多，陈维云没有办法按照他的设想进行操作，所以他暂时只能先包装大陆明星，等到九十年代再实施市场开拓计划。 他在京城最后见的一位官员是韩三屏。 《功夫熊猫》上映时，韩三屏联系过陈维云，一手促成了熊猫巴斯的巡展，并从梦工厂拿到一份特约顾问的合约，参与到梦工厂注资的《末代皇帝》制作中。 陈维云在《末代皇帝》剧组与韩三屏见面。 这天是8月31号。 也是碰巧，意大利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正在拍摄紫禁城的戏份，听说梦工厂创始人陈维云要来参观，整个剧组立刻停工，无论欧美籍主创，还是大陆籍演职人员，全都守在片场等候。 ata签约演员尊龙也在其中，他是《末代皇帝》的男主角，身边站着婉容的饰演者陈沖，文绣的饰演者邬筠梅。 这两位女演员有一个共同特征，通过大陆电影进入演艺圈，出道后赴美留学，专攻电影专业，能讲流利的外语，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正是看中这一点，于是把她们招进了剧组。 “吴先生，你是梦工厂的签约演员，一定见过陈先生吧！”陈沖今年二十五岁，被大导演谢劲挖掘，凭借《小花》红遍大陆，那是七十年代的往事，她出道已经有十年，81年后一直待在美国，全程经历了梦工厂电影在美国引发的一次又一次轰动。 她和几乎所有在美的华人一样，把陈维云当作一个传奇顶礼膜拜，这并不是夸张，因为膜拜者也有洋人，大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不停询问梦工厂常驻剧组的联合制片人，‘尊敬的陈什么时候到？我迫不及待想让他观摩我的拍摄成果，并提出他的意见。’ “陈先生是我们大陆人！”陈沖不等尊龙回答，继续说： “三年前他才去香江，他是在我们大陆长大，27号晚上他到京城，当天夜里他下榻的酒店堵了四百六十多位记者，全国各地的媒体都赶了过来，我们大陆同胞太热情，他连夜召开了新闻发布会，28号早上央视直接给他报道，这几天他都是央视的焦点，《新闻连播》专门介绍了他。” 说完感叹一声：“他真是年轻，今年才三十岁。” 尊龙礼貌的发笑，本想插一句话，结果邬筠梅急冲冲的纠正： “哪里有三十，他是58年4月份生，今年二十八！这几天京城报纸的头条都是他的简历，而且详细报道了梦工厂公司，这个月梦工厂要在香江上市，市值有30亿美金，天呀，那可是美金，近百亿人民币，追的上一些省的gdp，他去香江才只有三年，生意已经做了这么大，再让他奋斗几年，他有可能做世界首富。” 邬筠梅今年只有二十岁，说话不掩饰真实想法， “真想不到能够见到他，就像做梦一样！等会儿他到了片场，我要找他要签名，如果能合影，那就更好了。” “筠梅，他在电视上讲话的时候非常和气，肯定不会拒绝合影，但是你要抓紧时间，找他合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停留的时间应该不长，小心赶不上。”陈沖给她出主意。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聊的火热，直到陈维云赶过来，尊龙没有接上一句话，他心里在羡慕陈维云的成就，他是海外华人，在美国影视界闯出了一点小名气，领衔担纲几千万美元投资的大戏，用京城人的说法，他绝对是大腕。 但是他这个大腕与陈维云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当初他跟随剧组来京，也有媒体采访，不过舆论仅仅是小雨点，前几天陈维云抵达京城时，那简直是全城轰动，关键是大陆官方在刻意宣传陈维云。 这短短几天时间，京城各路领导都在接见，每一次接见都上《新闻连播》，各个地方台也在同步报道，阵势超过任何一位海外华人，甚至比前几年香江首富包玉港以及那几位爱国商人都要受大陆优待。 央视的宣传力度涵盖大陆各省各城，几乎一夜之间，陈维云就成了大陆最知名的人士，宣传的口号很简单， ‘咱们大陆出去的孩子回家了，小伙子在外面做的不错，乡亲们都认识一下！’ 即使陈维云挂着香江的户口，但标签是大陆人，这是他与其它所有爱国海外商人的区别，大陆对他的重视也超过所有人，梦工厂在世界上的知名度越大，他在大陆的地位就越重，没有任何人质疑这一点，他已经能够影响到领导们对香江问题的部分决策。 ‘梦之队’针对国家体育队的赞助被领导们开了绿灯，但是这桩生意没有大范围出现在大陆媒体上，有关陈维云的活动，大陆只集中报道了两大新闻。 一条与慈善有关，梦工厂教育基金会于今年出资一千万港币，联合粤省教育局兴建三十所希望小学，明年开始扩大地域，基金会计划出资五千万港币，于西部六省兴建百所小学。 同时基金会计划与上嗨、羊城、深镇三座城市的大学合作，分别筹建一座‘梦工厂动画学院’，并给在读大学生提供全额奖学金。 另一条仍旧是合作，不过对象是大陆包括京城在内的四间美术制片厂合作，梦工厂计划把动画项目的部分手绘创作交给大陆企业。 412、门槛 《末代皇帝》从开始构思，到筹备，前前后后用了两三年。 上个月28号才真正进入开机录制的阶段，首先拍摄紫禁城的戏份。 今年4月份，文化部颁布影视剧对文物保护的相关规定，所有国际级别的古建筑室内禁止一切拍摄活动。 不过《末代皇帝》剧组是在规定颁布前向大陆提交的拍摄申请，而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有左派身份，得到大陆方面的充分信任，他拿到了在故宫内重要场所实景拍摄的特权，这并不是投资方梦工厂在背后发力。 但是特权归特权，大陆当局对《末代皇帝》剧组的拍摄作出了严格限制，为保护故宫建筑和文物不受到意外破坏，任何人在拍摄期间进入片场都要严格检查，假如不携带专用的工作证，都要被中方的安保人员拒之门外。 陈维云没有工作证，但他进入片场畅通无阻，因为文化部的大领导朱部长陪同他过来参观，顺便逛一逛故宫。 他今天的排场超级大，领导们派了十几辆车给他开路，事实上这几天不管他去哪一个公共场合，都是前簇后拥，而且会吸引人山人海的围观群众。 从84年开始《变形金刚》进入大陆，持续热播两年，这期间梦工厂把旗下出品的动画连续剧源源不断登上央视，且长映不衰，部分京媒宣传陈维云的时候，甚至戏称他是‘《变形金刚》之父’。 提到梦工厂，可能很多老百姓不知道，但是说到两年来在大陆引起轰动的《变形金刚》，大家就会恍悟过来，“噢，原来是他创作了这部动画！” 总之陈维云的这次京城之行，体会到前所未有的热情与优待。 他原本以为这是一场私人访问，结果阵势超出他的想象。 “韩厂长，听说你与陈先生很熟悉？” 《末代皇帝》剧组全在等候陈维云的大驾光临，韩三屏身边围着中方的剧组要员，多数都出自中影，这部电影有三大投资方，意大利杨科影业、中影集团与梦工厂公司。 刚才问话的人是以《黄土地》闻名的导演陈恺歌，他在《末代皇帝》里客串一位皇宫侍卫。 “我觉得挺熟，因为咱大陆电影界与他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我。”韩三屏看了看手表， “早上他秘书给我打过电话，十点半他准到。” “只要经常联络，那一定是有交情！韩厂长，陈先生对咱大陆电影界是什么看法？”陈恺歌其实是想知道陈维云是否看过《黄土地》，对自己了不了解，这方便接下来与陈维云的接触。 “你甭管他是什么看法。”去年韩三屏代表峨眉制片厂与梦工厂合拍了一部《一代宗师》，韩三屏深刻体会到陈维云对他的礼遇，净说陈维云的好话， “陈先生到场后，你麻利去打招呼，对你没有坏处！贝纳尔多贝托鲁奇够大牌了吧，连故宫都能申请下来，但是在陈先生面前根本称不上腕儿，别说是他，那位拍《星球大战》的乔治卢卡斯也不敢在陈先生面前喘大气，陈先生今年在世界电影圈的名气是老一，就是这么牛！” 周围的同事们听完这番话，竟然没有人觉得他是在吹捧。 《末代皇帝》的一号配角是大陆表演艺术家英偌城，精通外语，排演过莎士比亚戏剧，多次到海外演出，经常在外媒上看到陈维云与梦工厂的新闻。 《末代皇帝》中方的执行导演宁赢，曾在意大利公费留过学，老师是贝纳尔多贝托鲁奇，她亲历了梦工厂注资的经过，对梦工厂有全面细致的了解。 《末代皇帝》慈禧太后的扮演者泸燕，美国华裔电影人，未来奥斯卡金像奖的终身评委，常年待在美国，对陈维云的事迹耳熟能详。 这个剧组的中方主创人员，几乎每个人都有海外学习或者工作的资历，对于梦工厂在国际影坛的威名全都如雷贯耳。 这个月《功夫熊猫》完成全球九亿美金的世界影史最高票房纪录，实现了不可能实现的成就，仅仅这一部作品就能帮助陈维云奠定王位。 “陈先生的名气貌似不止电影圈吧？”他是《末代皇帝》配乐师之一谭顿。 原本这份聘约属于倭国人坂田龙一，但是被梦工厂的联合制片人江至文否决。 自从注资以来，江至文恪守合约，他只监管预算，不插手剧组的选角，他给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提的唯一意见就是选用华裔给《末代皇帝》配乐。 坂田龙一是这部电影的签约演员，在戏中饰演战犯甘波正彦，早在1983年的戛纳影展上，坂田龙一参演的《俘虏》入选为影展的竞赛片，他通过大岛渚的介绍与贝纳尔多贝托鲁奇认识，那时他们聊到了《末代皇帝》的构思，剧组筹备时，敲定的第一批演员就有坂田龙一。 开机三个月后才能轮到坂田龙一的戏份，这部戏要辗转京城、大莲、长椿三地进行拍摄，京城租下了货真价实的紫禁城，长椿也联系了文物建筑伪满洲国皇帝实际居住的宫殿，等拍摄溥仪“登基”伪满洲国皇帝的戏份时，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才会临时起意让坂田龙一担任配乐师，专门给“登基仪式”创作配乐。 所以目前坂田龙一仅仅是演员，并未签订配乐师合同。 梦工厂提前要求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定下配乐师人选，贝纳尔多贝托鲁奇考虑后向梦工厂妥协，把聘约交给梦工厂的属意人选苏聪与谭顿。 这个提议其实是陈维云的指示，原版《末代皇帝》有三位配乐师，鬼佬大卫拜恩、旅德音乐家苏聪、坂田龙一，如今换上了谭顿。 既然陈维云投资了这部戏，那他肯定要力捧同胞，等苏聪与谭顿拍完这部戏，都会成为梦工厂的签约艺人，这是陈维云未来构建梦工厂剧院的三大音乐总监之二，还有一个是马游友。 陈维云承认坂田龙一拥有音乐才华，但是又能怎么样？谭顿凭借《卧虎藏龙》单枪匹马摘下奥斯卡最佳配乐奖，难道比谁差了吗？ 谭顿进驻剧组后，从制片人江至文那里得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对陈维云与梦工厂非常亲近， “陈先生凭借《狮子王》的配乐，夺得全球七个音乐大奖，儿童小说《哈利波特》也是西方最畅销作品，他的文艺才华当世罕见，在国际上找不到媲美他的第二个人选。” 谭顿是真心佩服，一脸心驰神往的表情，主要是想和陈维云见面，探讨一下音乐领域的心得经验。 “谭老弟，我听说陈先生准备聘请你担任梦工厂剧院的音乐总监，聘书落实没有？”韩三屏是从江至文那里打听的小道消息，他隔三差五会请江至文搓一顿，眼下已经混熟了。 “这要看《末代皇帝》的配乐效果，陈先生的雇佣合约不好拿，我担心不能胜任，梦工厂剧院现在只有一位音乐总监，他是格莱美奖的获奖者马游友。”谭顿把配乐工作当作梦工厂的面试，他觉得面试合格，才能加入梦工厂。 “这么严格吗？”陈恺歌吃了一惊，梦工厂的门槛这么高？ “谭老弟，你虽然没有拿过格莱美，但好歹在国际作曲界亮过相，怎么说也是咱们大陆音乐界的风云人物，梦工厂应该对你礼贤下士。” “陈先生提议让我担任《末代皇帝》的联合配乐，还不够礼遇吗？”谭顿实诚的说： “梦工厂旗下经纪公司ata的总经理陈家英女士联系过我，她邀请我抽空去参观梦工厂公司，并向我介绍了梦工厂剧院乐团的情况，是我自己决定完成《末代皇帝》的工作后再赴港。” 他今年原本要去哥伦比亚读博士，因为这部电影而放弃进修，假如他创作的配乐无法在国际上打出名气，他会考虑继续求学，梦工厂剧院汇聚全世界最具知名度的华裔音乐天才，门槛确实高的离谱。 他们聊到这里，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陈维云终于抵达片场。 剧组的外籍人士站在最前面，这部电影的核心主创都是鬼佬，由贝纳尔多贝托鲁奇领衔，在场的意大利人有一百多位，掌管着剧组的各个实权部门，中方人员基本都在处理外联事务，左右不了电影的拍摄。 梦工厂是这部戏的大股东，陈维云到场后被鬼佬们直接围住，但是仅仅客套了几分钟，便听见陈维云的陪同官员朝这边喊话， “小韩厂长，你在哪呢？陈先生要见你！” “陈先生待人最念旧，咱大陆的老朋友他心里都惦记着呢！”韩三屏整整西服，朝身边的同事们挑了一下头， “你们不要愣着，都去给陈先生聊一聊，他貌似跟洋人没有共同话题，和咱们自己人才聊的来。” “韩厂长，陈先生的普通话怎么样？” “没看《新闻连播》吗，讲的比你们溜，你们一口京城儿化音，普通话不标准！”韩三屏说完又嘀咕一句：“其实我也有口音。” 他是川省人。 413、归程 陈维云和洋人何止是没有共同话题，他压根没有攀谈的兴趣。 他今天选择参观《末代皇帝》剧组，主要就是为了见一见老朋友韩厂长与音乐家谭顿，以及加盟该片的中方主创。 这部戏汇聚大陆最精英的一批影人，拍完这部戏，陈维云要签一批到梦工厂。 四年前李瀚祥在紫禁城拍过《垂帘听政》，那时大陆刚刚改开，待李瀚祥为贵宾，全方位提供支援，但是李瀚祥与国际名导贝纳尔多贝托鲁奇不能比。 《垂帘听政》的影响力仅限于华人圈，《末代皇帝》是面向全世界，这部戏是推广中华文化的窗口。 有关紫禁城的情节，绝对称得上场面浩大，动用的临时演员高达两万名，并针对清廷皇室生活进行了深度复原，拍摄手法也是仿纪录片的形式。 “尊敬的陈，自从签订梦工厂的投资协议，我就在期待着与你的会面，欢迎你！” 贝纳尔多贝托鲁奇今年四十五，正处于创作电影艺术的巅峰年纪，他在西欧名气很响，而欧洲影人普遍钟情文艺片，满脑子都是自由、爱情、黑暗、深刻一类的词汇，商业元素总是被他们摒弃在外。 这与美国影人截然不同，美国佬把电影当作生意，绝大多数电影工作者都把追求利润当作拍摄的出发点，即使他们拍摄文艺片也是奔着奖项，得奖会有知名度，而知名度意味着身价的提高，本质上还是为了钱。 “贝托鲁奇，工作还顺利吗？”陈维云察觉到他的英语不够流利，语速比较慢。 “我的拍摄工作按照计划表正常进行，你的同胞给了剧组大力支持，并没有遇到困难。” 贝纳尔多贝托鲁奇其实对大陆目前的民生比较排斥，他在京城居住几个月，走访过不少地方，觉得与西方城市差距太大，落后非常明显，因此他对中方工作人员不怎么待见，他觉得中方同行的电影业务水平也很落后。 但是面对陈维云，贝纳尔多贝托鲁奇生不出任何优越感，他反复观看过梦工厂出品的《狮子王》与《功夫熊猫》，真人电影《僵尸1》与《冒险王1》他也没有错过，印象非常深刻，他发现梦工厂制作电影的水准一点不弱于西方，尤其是动画领域，已经全面胜出，这简直不可思议。 欧洲媒体经常分析梦工厂的成功因素，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创始人陈维云是一手缔造领先地位的决定性关键，失去这个人，梦工厂的竞争力会下降九成。 陈维云是当代绝无仅有的电影运营天才，欧洲同行都承认这一点。 “可惜这位天才似乎对我不怎么看重！” 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想与陈维云深入探讨《末代皇帝》的拍摄，结果陈维云只与他交流几句话，随即投入到同胞们的怀抱，和在场的中方剧组人员热情洋溢的拥抱握手。 “难道他是担心《末代皇帝》会亏损吗？”贝纳尔多贝托鲁奇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这部戏投资3000万美金，他过去拍摄的影片，任何一部的票房都没有达到这个数字。 陈维云表现出来的态度非常明确。 《末代皇帝》是他投资的电影，贝纳尔多贝托鲁奇只是他雇佣的导演，双方的关系仅限于此，他愿意客套接触，却不会把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摆在重视的位置，在场的同胞才是他关心的对象。 他与韩三屏等一大批同胞愉快的交谈。 等邬筠梅壮着胆子上来找他要签名，他直接提议合影留念，不止邬筠梅一个人，剧组的小姑娘、大姑娘、小青年、大青年，一窝蜂围到陈维云身边，片场立刻陷入群情激昂的气氛里。 作为从事电影行业的大陆人，陈维云是他们共同的偶像。 今天文化部出动十余位官员随行，包括朱部长在内，都在细心观察陈维云，他们敏锐察觉到陈维云对洋人的不在乎，与对同胞的友善。 几年前港籍贯导演李瀚祥也是他们接待，谁也没有陈维云的态度热情。 他们心想，大陆出身的同胞就是不一样，虽然陈维云在资本主义发家，心里却始终向着乡亲。 在片场热闹一会儿，他们给陈维云作向导，开始参观故宫，韩三屏、谭顿与陈恺歌几人都没有戏份，全都跟在了陈维云的队伍里。 陈维云事先并不知道名导陈恺歌也在剧组，这完全是一场偶遇。 大导演对陈维云敬仰万分，介绍了他供职的广影制片厂资料，陈维云送了一张名片给他，让他将来遇到合适的电影项目，可以联系梦工厂，探讨合作的可能性。 在大陆拍戏，投资非常低，陈维云的目的是先建立人脉。 在故宫参观完毕，陈维云也结束了京城的行程。 下午搭乘飞机前往上嗨，他要去落实大姚的篮球资助。 陈维云的原计划是先去羊城，中转上嗨，最后再去京城，因为霍赢东与郭贺年同行，他更改了日程表。 他先在京城待了四天，上嗨要待两天，羊城日程不确定，他有可能还要去一趟深镇，视察梦之队的代工厂。 俐智全程陪着他。 “尼娜，你母校是哪一间？到了上嗨咱们一块去参观，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给学生捐一笔助学金。”私人飞机里，陈维云与俐智惬意的交谈，霍赢东与郭贺年要在京城逗留半个月，给国家队的健儿们鼓劲，陈维云有了充足的私人空间。 “我是自栖安读的中学。”俐智不想陈维云破费，其实她巴不得回去做慈善露露脸，她很多亲戚都在上嗨。 说着话，陈维云朝她招了一下手，她扭捏片刻，从座椅上站起来，坐到陈维云的腿上， “公司的教育基金要扩大，你没有安排得力人手，不如让我帮你打理喽，我是大陆人，容易与这边的文教部门打交道。” “基金只作慈善用途，全是义工在运作，没有薪水的。” “我又不是为了薪水。”俐智和他对着脸， “我就是想帮你管好这个基金，大陆媒体已经报道，如果出现工程事故，会严重影响你的声誉，让我经手的话，我保证不出一丁点的纰漏。” ， 414、爆销的水货 管理教育基金是一个累活。 梦工厂捐建的很多学校都位于偏远山区，需要实地考察，工作的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关键是付出劳动却得不到对应的酬劳，但俐智仍旧决心去做，因为她知道陈维云一定会答应，而且会在情感上更偏向她。 她不争不抢，什么也不贪图，反而费心费力替陈维云解决难题，那么谁在陈维云心里的分量最重，将来会显而易见。 “既然你不怕挨苦，回港后我把你调去基金委员会。” 陈维云在大陆执行的是长期规划，目前他的投资全在慈善领域，等到大陆经济开始腾飞，他才能迎来收获的时刻，这点与俐智的行为不谋而合。 俐智似乎也想放长线钓大鱼，但她最终能不能独钓陈维云？ 且钓且说。 “你皮肤真细腻。”陈维云目光游移，盯住了她的香颈，以及下面惊心动魄的香峰。 以陈维云的私人判断，她的肤质貌似比邱舒贞更胜一筹，那晚她横陈的一幕浮现在陈维云的脑海里，拥她入怀那一刻，陈维云体内已是火流乱窜，无法集中精神了。 这架私人飞机的空间太小，并没有设计独立卧室，仅仅隔了一间并不隔音的休息室，陈维云保持着克制，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基金会的财政来源取自公司的利润，我们不向公众募捐，所以理事会成员全部由公司高管担任，我是理事会主席，定期制定捐建方案，然后交给下设的执行委员会去落实，你先去这个委员会担任副会长，熟悉一下工作，明年我把你扶正。” “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常驻大陆？”俐智把脖子扬了扬，她被抱高一点，陈维云正和她的胸口亲密接触，她受不了这种刺激，把牙关紧咬住。 “当然不是，你要常驻我身边。”陈维云把头抬起来，捏了捏她泛红的脸蛋， “在乡下风吹日晒，会弄坏你这张脸，你以后的工作生活我会给你安排。”他有点把持不住，过去的几个夜晚，他从俐智身上得到最香甜的享受，让他食髓知味。 腻歪这一会儿，俐智的情绪也被调动，他担心陈维云不分场合，忽然问道：“林小姐的伤彻底康复了吗？” 一句话成功制止陈维云越发离谱的动作，“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但是要恢复到伤前的状态，估计要到年底。”他拍了拍俐智的后背： “去开一瓶酒，咱们喝一杯。” 俐智赶紧从他怀里钻出来，结果双脚有点轻飘。 正值青春年纪，刚刚经历几次男女之事，俐智的身体极度敏感，摸她几下就能让她晕乎乎。 好在酒柜就在两米外，她伸手就能够到，拎了两个酒杯，她坐到陈维云对面，说笑着小酌起来。 此时是下午两点钟，在天上飞了五个小时，降落上嗨的虹桥机场。 上嗨市的港澳办官员负责接机，眼下天色已经渐黑，今晚没有安排活动，陈维云一行人被秘密送去黄埔的和平饭店。 他此次的行程被官方保密，主要是担心再出现记者围堵酒店的事件，抵达京城那晚，陈维云过了十二点才得以休息，上嗨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和平饭店是老牌子，历史已经有半个世纪，楼层并不高，陈维云先在八楼吃了一顿本帮菜，然后去了自己的套房，俐智照旧陪着他。 这是一个美妙的晚上。 卧室的空气充满了芬芳。 两人持续半天的压抑在床上得到彻底释放。 缠绵，翻转。 缠绵，回旋。 他们交织在一块，滚来滚去。 俐智在鼓掌时的表现比较沉闷，也许是放不开。 她不像叶玉情一样，喜欢把脸贴在陈维云的面部，使用亲昵又温情的语调不停呼喊陈维云的名字。 也不像邱舒贞，总是用近乎哀求的哼唧来回应陈维云的索取，偶尔也会抗议几句，有点疼，让我躺一会儿吧，好累好累。 俐智一直在默默承受，从来不说话，除非情绪到了顶点，再也忍不住的时候，她才会喊出悦耳的声音。 缠绵过后，已是深夜。 俐智蜷曲在陈维云的怀里，她过于兴奋了，根本睡不着，男女之事藏着魔力，能给人无穷无尽的回味。 “我不想再叫你老板。” 但她口气还是像下属。 陈维云希望她能撒一下娇，这样才有情调，可是她与陈维云认识的时间不长，又是从秘书身份做了陈维云的女人，心理上的生疏感仍旧没有消失。 “随便叫什么都行。”陈维云懒散着说。 “有人叫过你英文名，是奥文对吗？谁给你起的？”俐智望着他问。 “一个老鬼佬。”陈维云交代她， “明天的活动非常多，官员、富商、大陆艺人，整个上嗨的名流我都要见，时间你要安排仔细，次序不能弄乱，咱们只停留两天。” “放心啦，不会乱的，我明早会准时叫你。”俐智以为他想睡觉，不再吭声，把眼睛闭上了。 谁知过了一会儿，陈维云又开始兴风作浪。 “尼娜，以后在家里，只叫老公，其它什么都不准叫，记住没有？” “嗯！” “现在开始叫！” 陈维云需要俐智再放开一些。 这位靓女的身材让陈维云过于痴迷，他腾出一只手，拉开了台灯，盖身的毛毯一下掀开，丢去了地面。 俐智没有提出抗议，仅仅是缩了缩身子，嘴里在练习喊老公。 这一夜在疯狂里度过。 俐智简直要累坏了，差点睡过头。 陈维云早上起来却精神倍爽，洗漱的时候还在哼小曲，看那样子，俐智觉得他今天的活动肯定都能圆满完成。 日程安排非常密集。 上午陈维云先举办媒体见面会，然后被当地官员请去参加座谈会，这些官方会议持续一整天。 次日他的活动全部是参观，美术制片厂、戏剧学院，这批同业单位的领导都向他递了邀请函。 他的最后一站是上嗨体育学院，大姚的父母分配在这所学校工作，他落实完大姚的助学资助，形成到此结束。 1986年9月3号，陈维云飞赴羊城。 下机时间是上午九点，羊城港澳办主任欧卫华是陈维云的老朋友，专程过来接机，酒店也已经预定好。 陈维云搭上车队赶往越秀区的白云宾馆，途径环市路的一间商店时，发现顾客人潮密集，而且多数都是年轻人，一首熟悉的旋律从店内传出来，陈维云立刻让车队停下，派俐智去打听情况。 过了几分钟，俐智返回来，站在车门外说： “1号《黑侠》在香江发售原音大碟与电影纪念品，这家店在出售，我刚才检查了一遍，看上去像是咱们厂内制造的原版，除了《黑侠》，还包括其它梦工厂产品！” 她表情很气愤， “老板，你进去看一看，店老板也太大胆了，连店名字都直接起成‘梦工厂主题店’，工商部门都不管吗？” “原版？两天时间可以把原版运到羊城？”陈维云被搞糊涂了。 港澳办的欧卫华与他并排坐，听见这番话，目光往商店里瞅了瞅，心说这次面子要丢大，他见陈维云要下车，立马揪住他胳膊， “陈生，你千万不要出现在公共场合，你在羊城比张国容、周闰发都红，市民全都认识你，如果你进了这间店，上午别想走，这条路要被堵死。” “哪有这么夸张？”陈维云纳闷说：“我去年只回来过一次，你对我的摸样都未必熟悉，市民怎么可能认出我？” “羊城可以收看tvb与亚视，你天天在香江上新闻，出镜率那么高，想不认识你都难！”欧卫华苦笑起来， “咱们羊城的宣传部也经常报道你，你在格莱美拿奖，奥斯卡拿奖，只要你在国际上发生的新闻，不管大小，宣传部都会报，今年的头条让你上了不知多少次！” “欧主任，他们挂了我公司的牌子，侵权太厉害，我总得去看一看。” “那，那你戴上口罩，大领导在市政等着你呢，咱们不能停太久。” “可以！” 陈维云听从他的建议，与他一起下车，到了店内一看，各种梦工厂产品眼花缭乱，销售的火爆一点不低于香江本埠。 但是这些产品到底是水货，还是盗版呢。 415、《侠影之谜》 这间店的面积足有三百平米，但是装修没有一点艺术感，货柜的摆放也杂乱无章，各种纪念品混搭在一块，挑选起来费时费劲。 不过客人们并不介意，有点挑已经不容易啦。 店内的客流量蜂拥密集，生意好到让陈维云叹为观止，营业员雇了七八位，竟然都忙不过来。 因为店内标明销售‘正版’，玩具类价格贵的离谱，所以走俏的货物全是小玩意，写真海报、卡牌日历、手链装饰，营业员收银耗费时间，顾客们都在排着队选购。 陈维云走到店门前，遇上一群中学生，显然都是熟客。 “你们听这首歌，这是黄加驹给《黑侠》配唱的主题曲，熊猫台下午的《k歌之王》上每天都播放。” “《黑侠》的预告片每天也在播，哇，我超喜欢‘杨过’的飞镖，扔出去能发电，直接把坏蛋电嗝屁！” “什么发电？那是尖端高科技！他的战车还可以远程遥控，不需要司机都能开着跑！” “他没有‘俏黄蓉’的高科技多，我记得预告片有一句话，‘俏黄蓉’对‘杨过’说：这是我给你量身打造的黑秦战甲，可以抵御火箭炮的攻击！所以‘杨过’的装备肯定都是‘俏黄蓉’制造的！天呀，香江的科技那么先进吗？看完预告片，我感觉咱们大陆好老土！” “切！那是科幻电影，你还当真啦，真是蠢到家！你看，海报上写的有，‘梦工厂年度科幻巨制’！” 商店大门一侧贴满了《黑侠》的各款海报，最大一张是《黑侠》群星汇，九大主演并排站立，背景没有建筑物，没有车辆，只有硝烟弥漫的暗夜，色调展示一股废墟样的苍黑。 整体画面风格冷酷，透着醒目的视觉冲击力。 片名印在最上方： 《黑侠：侠影之谜》！ 9月18日，英雄诞生！ 旁边绘有一枚白色的‘秦’字印记，与‘黑侠’胸口的秦印造型一模一样。 “哇，《黑侠》的这款群星海报简直要靓瞎我的眼！可是这九个人，竟然有四个都带着面具，到底是谁呀？中间那位肯定是‘杨过’，对了，‘杨过’真名叫什么？你们谁知道？” 这些学生天天观看香江连续剧，对香江明星都能认一个脸熟，但他们只对明星扮演的角色印象深刻，却是叫不出真实姓名。 “他叫刘德桦，英文名是安迪，他是阿云哥亲自签到梦工厂的！” 追星族永远都不缺，现场有一位小靓妹，把九大明星全都认了出来，表情显得很骄傲，仿佛认识明星代表着一种时髦一样，“阿云哥的真名，你们知道叫什么吗？” “切！”所有同学都在嘘她。 “阿云哥是咱们羊城人，三年前他主持《梦工厂追踪》，我已经知道他的名字！可惜他从来不拍写真！” “他用不着写真，他的照片全在报纸杂志的封面上，我收集了三十七张！”小靓妹浑然没有察觉陈维云就在她身后，她手指海报，继续头头是道的讲解： “刘德桦右边这个戴金属口罩的光头佬其实是大歌星钟震涛，我中意他唱的《痴心的一句》，我感觉他比刘德桦靓仔，想不到竟然在这部电影里演配角！刘德桦左边带着额罩的靓女自然是俏黄蓉，你们肯定知道啦！” “知道知道！她在预告片长着一双金属翅膀，造型简直美翻了！”同学们立刻欢呼，俏黄蓉在羊城的影响力超过其他八位明星，“哎，可惜这部电影不在羊城上映，咱们看不成！” “不用担心啦，香江的电影放完，就会出售录像带，梦工厂是大招牌，在世界上都有名气，每出一部新片都有商店在盗版，到时我买带子，你们都去我家看。” 小靓妹的家境显然比较富裕，家里有录像机，但她这次要等数个月，因为《黑侠》全球公映完成之前，根本不可能发售录像带，而且会在香江戏院里严格检查，防止盗录。 除了以上这三个角色。 《黑侠》主创阵容还包括饰演香江警署高官的姜大未，他是第一男配，饰演女警的杨姿琼，她是第一女配。 余下四位分别是饰演黑侠授武师傅的梁晓龙，饰演佣兵头子的袁湘仁，饰演黑涩会大龙头的刘玬，以及饰演黑侠终身宿敌的‘千面人’梁嘉辉，他也是海报中最后一位携带面具的角色。 其实这部戏群星汇聚，黑侠老妈叶德闲、佣兵拳王周比利、黑涩会武王刘嘉辉，因为戏份较少，全都没有挤进主创行列。 热热闹闹议论完毕，小靓妹催着同学们进店： “快点进啦，我要去买《黑侠》的主题曲磁带，再看看有没有四大天王的新货！” “四大天王到底怎么排名的？我最喜欢张国容与黄加驹合唱的《动起来》，还有他们跳的舞，我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排第一和第二。” “切！陈柏强拿过格莱美奖，甩其余三个不知几条街，他才是天王第一！” “陈柏强总是唱英文歌，谁听的懂，反正我欣赏不来！” “上个月熊猫台放《义不容情》，陈柏强唱了主题曲《一生何求》，难道不好听吗？他随便唱一首国语就能红遍亚洲。” 陈维云跟着这帮学生身后进入商店，听着他们议论梦工厂明星，感觉很好笑，他在京城与上嗨都没有遇到这种情况，羊城不一样，这座城市距离香江近，年轻人普遍受到港流的影响。 到了店内，陈维云先去摆放《黑侠》的货架，抽出翁美凌的单人海报，这是梦工厂采用最先进的印刷技术定制出来，带有翁美凌的亲笔签名。 看罢一眼，陈维云就知道这是正版。 欧卫华往海报上瞄了一眼，忍不住问： “陈生，翁小姐演的是什么角色？能不能剧透一下。” 他还准备过几天去香江先睹为快这部电影，熊猫台的预告片神乎其技，短短两分半的镜头，展示一系列超出想象的高科技，看的他目瞪口呆。 “刚才那些学生不是说了吗，她饰演一个科学家，有能力制造机器人。”陈维云给翁美凌的角色人设是超级富豪继承者，她是标准的白富美，不止帮助黑侠打造装备，也给自己配备了世界最尖端的战甲。 她的战甲在海报上有所体现。 如同黑寡妇一样穿着紧身衣，但发型复古，服装色彩是暗红色，背后装备一套类似‘猎鹰’的机器翅膀，这并不是侵权，机甲翼在世界各国的漫画里都有出现过，只要赋予的造型与能量不同，那就不存在问题。 陈维云专门研究过猎鹰漫画，在《美队3》里猎鹰使用的智能小红翼配件，并没有出现在官方漫画里，这个专利已经被陈维云注册，成为翁美凌的标志性武器。 海报上： 翁美凌的机甲翼完全展开，六枚小红翼悬浮在头顶，环绕着八个中文字：‘飞红展翅，来去如风！’ 她的代号是飞红女侠，她与黑侠亦师亦友。 把海报放下，陈维云又去了音像制品的货架，刚才他之所以停车，正是听到了《黑侠》的主题曲，由黄加驹献唱的《光辉岁月》。 这首歌的曲子没有变化，但是歌词被黄加驹更改，原版是歌颂非洲领导人，如今换成了歌颂超级英雄黑侠。 陈维云在货架上翻了翻，发现所有唱片与磁带都是梦工厂出品，找不到其它公司的货，而且不是盗版，原产地都是香江的连锁店。 这让陈维云疑惑不解，正版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流进羊城的？ 他刚刚想到这里，忽然听见有顾客在询问收银台后面那位穿西服的男青年： “老板，《黑侠》的原音大碟真是正版吗？我有亲戚在梦工厂的厂区里上班，他们的产品根本不内销，你的货是从哪里批发来的？是不是走私？” “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那青年回应道： “我的货是从新界石湖墟直营店购买，我是正常过关，手上有批文，都是合法途径的正版行货，你放心大胆的买，假一我赔十！咱们整个羊城，没有任何一家商店的货比我更正宗！” “即使是走正规途径，但你这是非法代理吧！” “我没有任何违法的地方，我的货来自梦工厂，给他们创造了利润，他们应该感激我，那些盗版商才是真正的违法，侵权危害他们的收益，他们真要起诉，也轮不到我头上。” 青年讲到这里，故意加大语调，朝顾客喊着说： “你们最好不要质疑我经营的正当性，假如我的店关门，以后你们谁也买不到正版，只能去街边的货摊上去买劣质的盗版货！” 陈维云听完这番话，转身离开商店，到了车上，他询问欧卫华： “欧主任，梦工厂的盗版产品在羊城多不多？” “你的梦工厂在整个粤省都有影响力，各个地方都在流通你的产品，尤其是儿童玩具与音像制品，工商局的同志们打击了几次，但是屡禁不止！”欧卫华没有隐瞒实情，他指了指商店的方向， “至于那家店，他们卖的是正版，必须你向羊城当局提起诉讼，证明梦工厂没有授权给他们销售产品，同志们才能采取措施。” 陈维云听罢沉默下来，虽然他厌恶侵权行为，但是刚才那个青年讲的对，假如他提起诉讼，或许可以取缔这间店，不过也会造成连锁效应，大陆各地在石湖墟搞批发的商家得知这件事，有可能集体放弃购买正版，到时梦工厂的产品就再也进不了大陆，所有商家都会转去做盗版。 “欧主任，假如我在大陆物色正规的代理商，政策允许吗？”陈维云向欧卫华请教。 “连锁型的外资企业要进入大陆，政策非常苛刻。”欧卫华摇摇头，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 “陈生，请你理解咱们大陆的难处，改开只有六七年，各行各业都处于落后状态，梦工厂的竞争力在全世界领先，一旦让你独立进来，会冲垮大陆本土的玩具产业，梦工厂马上在香江上市，有可能被海外资本控制，我们需要考虑未来的风险。” 这就是地方保护主义，防止海外资本到大陆掠夺。 平行时空孩之宝想方设法进入大陆合资建厂，联合销售《变形金刚》玩具，结果大陆就是不同意，当局考虑问题比较深。 在大陆建厂搞代工没有关系，大陆可以拿到制造业的技术，增加就业率，产品不往大陆内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416、拼酷天下 去酒店的途中，陈维云一直向欧卫华请教当前的政策。 他发现‘侵权事件’需要暂缓处理，估计要拖到1988年。 那一年政策大变动，尤其地产业会松开闸门，实施土地拍卖的制度，陈维云会第一批进入大陆储备地皮，同时建立梦工厂大陆营销中心，到时发展会更方便。 其实今年也可以进来，只要陈维云愿意游说当局，他有把握在大陆建起直营店，但是让利太多，他必须让出直营店至少一半的股份，这与他的利益不符合。 大陆将来会越来越开放，他现在没有必要屈从于政策，毕竟市场也没有繁荣起来。 这一天，陈维云马不停蹄来回奔波，他是港商里的重要代表与贵宾，省府与市府的领导密集与他见面座谈。 他在羊城住了一晚，次日中午完成所有活动，离开前最后参观了由梦工厂冠名的天河体育馆，这是他两年前首次赴大陆时投资的项目，资金充裕导致工程进度加快了一整年，六月份全面竣工。 听欧卫华讲，夜晚时梦工厂的巨大logo标志灯，几里外都能看的见，羊城市民都知道是陈维云出资援建了这座地标式公共建筑。 而这仅仅是陈维云投资的第一步，第二步他会涉足纯商业，把天河体育馆附近的地皮尽量拍下来，二十年后这一带将成为羊城最繁华的经济区，天河城购物中心、正佳广场、仲信大厦，这些都是地王级别的盈利项目。 回到香江是9月4号。 他离开了短短一周，黑侠》恰好在这期间启动宣传。 整座城市铺天盖地都是黑侠》的痕迹。 从启德机场出来，迎面是梦工厂机场酒店，楼面被一张巨大布幅给盖住，幅上是‘黑侠’与‘飞红女侠’的水墨版合影大海报，所有从机场走出去的旅客，都能望见黑侠》上映的日期数字。 “噢，亲爱的，那张海报的设计真是独特，这是梦工厂出品的新电影？” “显而易见，海报上有梦工厂的标志！日期是9月18号，我们要在香江出差一个月，正好赶的上！” “那你可要提前订票，梦工厂的电影票总是很抢手！” “我们下榻梦工厂湾仔酒店，那里开办有预定区，订票非常便利！其实订不到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去看小鬼当家》，这是梦工厂投资的英语电影，与美国同步开画，佐敦与铜锣湾各有一座梦工厂电影院，那是所有西方人的观影乐园！” 这是一对刚刚抵港的鬼佬夫妻，一口纽约腔调，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到香江出差，听上去对梦工厂颇为熟悉。 事实上所有到港的外籍人士都会受到梦工厂的广泛影响，旗下酒店、电影院、酒吧、餐厅，正成为外籍人士休闲的首选品牌。 陈维云对这种消费趋势非常满意。 “你是不是要回公司？”坐上车，俐智询问陈维云接下来的安排，在大陆时她负责陈维云的所有行程，回港后不再归她管，她其实是想知道晚上陈维云住哪里。 “对，我要过去开会！”陈维云问她要了大哥大，拨通私人会计的电话，交待了一番，然后对她说： “通州街公园那套房子太小，你不要再住，我给换了一个带海景的洋房，等会儿到了港岛，让老彭把你送过去，佣人都已经找好，但家具不多，车库也是空的，林樰不在香江，抽空你自己去挑选。”陈维云把大哥大递还她： “大约下午四点钟，翁锦裕会去找你，你以前做秘书经常和他打交道，不用我再介绍，我让他给你办了很多卡，美容健身，时尚沙龙，你自己挑选喜欢的会所，还有恒地、新地、信和这些公司所有商场精品店的vip，到时你选家具直接找他们，他们会派人把你接到店里去。” “我又不中意排场，其实房子都不用换，我不需要那么讲究。”俐智的这句话就显得言不由衷了，但该说还是要说。 “有条件奢侈，干嘛不讲究！”陈维云剥开她的发髻，笑道： “你不是喜欢养猫吗？我派人去土耳其给你订购他们的国猫，然后再把全世界的名猫都给你收集到手，不过这是动物，海关检疫超麻烦，你需要等一段时间。” “多久我都等。”俐智抿嘴笑起来，她其实不算喜欢，仅仅是为了表现自己有爱心，在陈维云面前流露过针对小动物的爱好，结果陈维云当真了，这让她心里非常愉快。 不过愉快的时间很短暂，她正和陈维云说着悄悄，一阵呼喊声传到耳朵里。 两人不约而同扭过头，透窗看见一辆集装箱货车，齐平行驶在一侧的驾驶道上，这是梦工厂直营店的货车，黎紫把脑袋从车窗探出来，伸手朝陈维云的轿车猛摇，“嗨，老板好！” 其实轿车的车窗是黑颜色，并不透明，陈维云可以看见黎紫，但黎紫看不到轿车内部的情况，她之所以打招呼，是她老妈刚才对她讲，这像是老板的车队，她觉得应该招手问候一下。 这几个月老板给她的偶像组合安排最好的生活条件，最昂贵的教育训练课程，每个月还给她发薪，这么好的老板当然要尊敬，不管陈维云在不在车里，先打了招呼再说，她老妈都拽不住她。 “把头缩回去，不知道危险吗！”陈维云急忙摇下车窗，朝她喊道：“以后不准再在开车的时候露头。” 黎紫闻言吐吐舌头，赶紧返回原位，斜着眼目视陈维云的车队加速超过去。 关上车窗，俐智发了一句感叹，“老妈与闺女全在一间公司，还真是巧啊？” “这不算！”陈维云给俐智讲起黎紫老妈的往事， “三年前我抵港第一天，碰上一桩事故，阿紫老妈在无意间帮了我一个忙，我原本已经忘了这个女人，结果去年她竟然到公司面试，还做了车队主管，我也是今年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巧合。” “那你签她是为了还她老妈的人情？”俐智关心这一点。 “我签她是因为她值得包装！”陈维云说：“与她老妈无关。” 俐智不再吭声，她感觉刚才的问题有点多余。 一路聊着天，轿车过海进入港岛，两人要分别，俐智在陈维云脸上香了一口，“再见云哥。” 目送俐智离去，陈维云西行前往梦工厂大厦。 这一路驶过来，他视线里全是有关黑侠》的痕迹，从启德机场开始，街道上的双层巴士、两侧的公交站牌、包括黎紫老妈的货车车身，都有宣传照，目前新鸿基这批地产公司已经成为梦工厂连锁公司的股东，他们旗下楼盘的资源也统统开放给梦工厂，商场、住宅、写字楼，黑侠》的剧照无处不在。 到了公司，陈维云直奔本港娱乐总经周梁叔怡的办公室，得到这样一个汇报： “不包括漫威旗下媒体，我们此次投入宣传资金360万港币，不止宣传黑侠公映的情况，还有系列玩具纪念品的销售。 1号我们开始执行宣传计划，截止昨天各大直营店收工，我们黑侠》原版大碟售出6万5476张。” 这个成绩很不错，但是与梦之队晚会精选专辑》相比，仍旧有大差距。 “因为电影尚未开画，黑侠》纪念品最畅销的是主题海报，已经卖过二十万份，其次是针对儿童开发的玩具，这部电影我们推广的玩具多是奢侈品，并根据你的指示，开发了一个专属玩具品牌‘拼酷’。” 周梁叔怡说到这里，脸上挂出笑意，她感觉自己老板真是妖孽，脑子里的奇思妙想多不胜数，而且每一样都能创造不可思议的风潮，她给陈维云展示了三张图片，指着说： “吴经理专门在电视台召开新闻发布会，并邀请孩子们登上早间新推出的栏目拼酷天下》，极受孩子们欢迎，其中有三款拼酷产品处于爆销的状态，一款是‘秦皇宫城金属模型’，一款是‘黑侠战车组件’、一款是‘黑石号沉船模型’，老板，仅仅这三款玩具的利润已经成功收回黑侠》的制作成本。” “利润归属连锁公司，本港娱乐拿不到多少。”陈维云设计‘拼酷’品牌，这是专门给上市做准备。 417、赞助方案 首批推出的三款拼酷系列玩具，只有‘黑侠战车’是取自《黑侠》的版权，其余两款都是梦工厂独自研发，趁着电影上映之际，在直营店同步上市。 客户群面向富裕家庭，香江、新加坡与美国都在热销，因此宣传资金花费高昂，低配版产品也会推出，但是要等到明年。 这一次营销行动的规模非常大，拼酷是引爆市场的先头兵，接下来是《黑侠》的纪念品，等电影开画后，会出现新一轮的销售高峰。 经过三年经营，梦工厂针对电影的运作已经形成完美的盈利模式，票房仅仅是利润一小部分，周边产品才是最赚钱的来源，此外还有电视播放权、录像带、漫画游戏改编、可供盈利的渠道多种多样。 这种模式建立在梦工厂世界范围内的品牌知名度基础上，存在不可复制性，香江同行只能依赖票房，甚至连赞助费都拿不到。 “《黑侠》的赞助商有几家？” “这是我们的年度大戏，未来要在海外三十多个地区上映，所以赞助商挑选时引入了国际品牌，美国通用汽车、摩托罗拉、蔻驰，是三间最大的植入广告商，他们给《黑侠》提供三百万美金的赞助费。” 选择美国赞助商是陈维云的指示，这是他与美国资本合作的计划。 《黑侠》出镜的汽车全部来自通用，‘黑侠战车’的标志就有凯迪拉克，但是外形设计来自梦工厂，玩具专利没有通用的份。 摩托罗拉没有提供产品，但是黑侠的智能通讯电话的logo全是摩托罗拉，出镜率非常高，当初梦工厂派人去这家公司谈判时，制作了详细的植入方案，摩托罗拉公司高层很重视这桩合作，主要源自《僵尸》与《冒险王》在美国的轰动，他们出了50万美金，条件只有一个，他们是大哥大的发明者，指定黑侠要在电影里使用他们的新产品。 针对这些公司，陈维云仍有后手，他专门制作了赞助的后续方案。 《黑侠》里所有高科技产品的外形都有专利，他根据记忆里的手机款式，让梦工厂设计部研发了九十年代的手机外壳模型，一旦在电影里当作道具出现，摩托罗拉看到这种前卫的手机风格，肯定要出钱购买专利，这是一项拥有巨大价值的业务。 未来陈维云会不断更新手机的款式设计，也包括电脑在内，全世界所有生产商，他们每销售一台机器，都必须给梦工厂分红。 蔻驰是时尚品牌，在香江开设有专营店，他们主动找梦工厂谈赞助，‘飞红女侠’使用的所有女士产品都由蔻驰提供，斜挎包、围巾、香水、太阳镜，但是没有服装，她的服装是鳄鱼恤专供。 鉴于《黑侠》有可能引发的全球影市轰动，类似蔻驰的国际奢侈品商家都在联系梦工厂，意大利普拉达、法国兰蔻，竞价时甚至高了几万美金，但陈维云只挑了蔻驰，目的仍旧是为了与美国资本建立合作关系。 蔻驰也感受到梦工厂的诚意，他们给梦工厂出品的两部电影提供260万美金的赞助费，超过十款的道具产品，其中《小鬼当家》正在美国热映，他们已经拿到难以想象的赞助回报。 这是国际品牌的情况，香江本土的赞助商出钱更多，《黑侠》是梦工厂一年才推出一部的重磅制作，他们愿意撒钱出来，不惜成本。 尤其是通利琴行，这间公司因为《僵尸》创造了‘何应求牌’小提琴，因为《冒险王》创造了‘胡狸牌’琵琶，两年下来，他们从一间搞代理的乐器商，逐渐转型为制造商，这次不等《黑侠》上映，他们就急冲冲购买了‘飞红’商标，研制一款飞红牌钢琴，并签下了翁美凌作代言人。 《黑侠》投资用了1130万美金，陈维云发现赞助商回笼的资金竟然有784万美金，这简直不可思议，已经偏离电影市场的规律。 陈维云判断这种局面与他引领电影界的潮流有关，他把后世的电影风潮嫁接到这个年代，每一部大制作拍出来，都在传播启发性与前卫性的影响，而影响不止香江一个地区，辐射面积是全世界。 这很好。 他审了一遍《黑侠》的各项宣发方案，周梁叔怡执行的都很到位，他没有提出意见，随后他让周梁叔怡汇报其它电影的档期计划。 9月18号《黑侠》开画，9月23号公司挂牌交易所，这是本月发生的两项可以写入公司发展史的重大事件。 上市以后，陈维云会不断采取措施，提高公司的市值，让这辆资本战车保持加速运转，让投资人获取最优厚的回报，同时也要让他自己的身价得到最真实的验证。 “《黑侠》的放映时间预定为一个半月，这期间会再开画一部新电影，10月18号排上徐可执导的《倩女幽魂》。”周梁叔怡说： “11月连排两部戏，7号上关锦彭执导的都市喜剧《一妻两夫》，21号上许桉华执导的文艺片《秋天的童话》。 12月份原本也是要排两部，圣诞节前后开画《僵尸2》与《英雄本色2》，但是林小姐受伤，《僵尸2》停摆，我让朱彦平导演给黎铭、郑伊建、李客勤三人拍了一部低成本的校园电影《麻辣青春》。 今年春节比较早，87年1月28号是除夕，那天的档期留给《玩具总动员》。” 《麻辣青春》是梦工厂原创，陈维云觉得校园题材的运作潜力非常高，他同意了这个项目，假如票房达到预期，他会考虑筹备一个校园歌舞大项目。 周梁叔怡把下半年的电影档期安排很充分，陈维云同样没有进行干涉。 接下来他又翻阅了老电影的资料，其中有一部亏本的作品，自从本港娱乐创办以来，他签署了所有电影项目的文件，这些项目都是他指定的剧本，即使并非他原创，却都是平行时空的卖座片子。 他计划明年才开始投资盈利性不高的文艺片，今年出现一部亏本电影，这超出了他的预期。 资料上显示： 7月25号暑期上映的《百变星君》，投资宣发，预算费用是1160万港币，本埠票房930万，扣除支付给院线的三成分账，再抛去税务，本港娱乐仅仅收回五百万，外埠暂时没有上映，这是严重的亏损，原本周梁叔怡要给导演尔东升与陈客辛筹备文艺片《颠佬正传》，结果没了下文，一直摁着剧本不批。 女主角周海眉因为《义不容情》大火起来，没有受到影响，但是男主角周星池明年的片约堪忧。 当初《百变星君》只上映十三天就草草落画，周梁叔怡向陈维云汇报过这部戏的情况，也询问了周星池的安排，陈维云说要考虑，至今也没有考虑清楚，他把这件事忘了，今天检查本港娱乐的公务才回想起来。 “阿星主演三部电影，票房一部比一部低，老板，这个演员的潜力似乎并不大，明年需要投给他资源吗？” “合家欢喜剧是我们的拳头产品，香江的喜剧演员不多，阿星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们不能放弃他。”陈维云交代她说： “等到《黑侠》落画之后，记得先把刘德桦的档期腾出来，让他与阿星联合主演一部都市喜剧，拍完这部戏，再重新给他制作一部独立电影，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比较抑郁，抽空安抚他一下，近期让他去梦工厂剧院进修一段时间，就这样安排。” 周星池与刘德桦合演过不少片子，陈维云准备拍《整蛊专家》。 周星池竟然也能扑街，真是……陈维云很纳闷，这人可是全港第一摇钱树，结果栽到以造星见长的梦工厂，蝴蝶效应太会开玩笑了。 但陈维云对周星池的信心没有动摇过，无厘头是港片一大特色，拍《整蛊专家》的时候，陈维云会把全港最擅长无厘头的影人全部召集起来，奠定这个电影风格。 与周梁叔怡开完会，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陈维云拨通邱舒贞的电话。 “阿贞，在哪呢？” “在船上喽，云哥，你还在大陆吗？” “今天刚回来，在船上等着，我半个小时赶过去，晚饭想吃什么？我顺便给你安排。” “不用你安排，我最近喜欢上川菜，专门搞了一套火锅，我正在研究呢，你快过来啦，我把船开到岸上。” 陈维云不在公司多待，驱车赶去深水湾的游艇会。 登船时遇到一段小插曲。 这里停靠的游艇都是富豪玩具，所以名流多，有一位熟人看见陈维云，连喊他几声。 “陈生，陈生！” 陈维云刚刚转过身，这位熟人已经到了跟前，他叫胡嘉烨，是胡关李罗律师行创始人胡宝醒的儿子，姑姑胡穆芳是梦工厂的高管，曾经在宴会上见过陈维云。 “皮特，陪朋友出海吗？”陈维云与他握手的时候，附近又聚了四个人。 其中一位是tvb今年的港姐亚军吴晚芳，她将来会嫁给胡嘉烨。 还有一位是曾志韦，他是胡嘉烨与吴晚芳的媒人。 香江富二代泡明星，都有一个套路，通过艺人引荐。 胡嘉烨与著名二代许金亨是幼年玩伴，属于死党级别的好友，今天也在场，许金亨身边跟着tvb的艺人刘嘉凌，他们两个是通过吴君茹认识。 香江的圈子非常小，富豪与艺人很容易搭上关系。 “陈生，久仰大名，想不到能在这儿遇见你。”曾志韦擅长交际，把双手伸到陈维云面前，他身材过于矮小，却仍旧弯着腰给陈维云打招呼。 418、葵涌货柜码头 陈维云应了一声，然后作罢，艺人不需要搭理。 他目光直接转到许金亨身上。 “朱利安，我听说你家准备退出船运行业，是不是真的？” 陈维云见过许金亨一次，他忘记是在哪场官方活动上，当时许金亨跟着他老豆许士勋，这个家族是做船运发家，祖父许暧周有‘船王’的美誉，不过早十几年前已经开始转型为房产商，目前许家只拥有一间上市公司周兴置业。 周兴的市值有三十多亿，许家以前的旗舰公司顺昌航运已经私有化，主要是船业不景气，业务连年都在消减，净资产最多三四亿港币。 梦工厂的国际贸易越做越大，物流全部交给嘉里旗下的货运集团，也买入了小额股份，却仍旧满足不了需要，因为‘梦之队’是陈维云计划打造的运动服巨无霸，代工地点全在大陆，他需要一支船队，未来还需要货机。 许家的顺昌航运是老牌子，虽然旗下的海船数量不多，但是这间公司起步早，占据了天时，持有一笔价值连城的股份。 这个股份是陈维云入主香江最大聚宝盆‘集装箱港口码头’的钥匙。 今年全球第一大吞吐量货柜深水港口就是香江的‘葵涌货柜码头’，二十年后才会让位给新加坡，三十年后让位给大陆。 陈维云早就研究过‘葵涌货柜码头’的资本结构，他穿越的时间太晚，一直在眼馋，早有分一杯羹的念头。 葵涌目前一共有九大码头，每年处理的标准集装箱货柜超过一千万，除了台风过境时，每一天都在制造如水的现金流，全是源源不断的提款机。 这九个提款机都被巨头统治。 第一巨头是和记黄埔，旗下持有四号、六号、七号、九号（北）码头，提款机里的现金流排名第一，李嘉成能混不上‘超人’的名头，这几个码头功不可没。 第二巨头是九龙仓，旗下持有一号、二号、五号、九号（南）码头，这是船王包玉港家族的产业。 李嘉成与包玉港控制九大码头的七个，余下是三号与八号。 八号码头的资方是英国的置地公司与本埠的新鸿基公司，还有大陆的国企巨头中远公司，这个最终会被大陆收购，陈维云不会染指。 他盯上的是三号码头。 目前三号的资方是英国的西兰公司，占股90%，许家的顺昌公司占股10%，明年许家会发卖顺昌，股份全部集中到西兰，99年西兰被世界第一集装箱运输公司马士基买走，06年再次易主，成为迪拜港公司的产业。 陈维云知道明年许家会出售顺昌，彻底退出船运领域，所以他会盘下这间公司，不仅是为了海船运输，也为了三号码头的股份，只要他提出购买意向，许家人会积极响应他。 听见陈维云问话，许金亨愣了一下，他爷爷与大伯去世后，家业是他老豆与二伯许士份共同打理，他老豆管理周兴，顺昌是他二伯在管，今年他二伯身体出了大问题，管理权已经交给他老豆。 他老豆觉得顺昌的海船业务一直在亏损，若非持有的一成码头股份，每年可以拿到一笔分红，顺昌甚至有破产的风险，再经营下去没有必要，不如卖掉换取现金，全部投资到地产领域。 但是他老豆并没有确定这件事，仅仅是和他二伯这么商量，他不明白陈维云是从什么途径打听到这个消息，他顺嘴说： “海运越来越不景气，香江做运输的公司基本都在赔，我家一直在缩小顺昌的业务，就像是包生一样，其实退出这个行业未必是坏事，你说对不对陈生？” 他以为陈维云在嘲笑他家有可能发卖祖产，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的心理反应很正常，明年他老豆卖掉顺昌时，全港媒体都在埋汰他老豆，说是‘崽卖爷田’！ “行情确是如此，现在搞地产才有赚头，比如你家在建的中盈大厦，将来放租就是坐地收利。”陈维云和他闲聊几句，转身上了游艇。 消息已经得到证实，过段时间陈维云会派人接触许家，询问一下顺昌的售价。 曾志韦久闻陈维云的大名，早有投奔的心思，他在圈子里的人脉比较广，很多好友都在梦工厂，每次聚会都要和他聊一些待遇上的话题，在梦工厂拍戏，不止可以拿到票房分红，还有纪念品、录像带的长期福利，这对艺人的吸引力超级强，关键是可以在海外打开知名度，这比自己开公司更有益处，名利可以双收。 曾志韦想和陈维云多聊几句，他觉得以自己的名气，只要他愿意主动投靠，陈维云没有道理不签，可是陈维云压根没有正眼瞧他，他也不敢缠着陈维云不放，胡嘉烨与许金亨都是家资亿万的富家子，在陈维云面前照样不敢端一点架子，规矩的像是学校里的乖学生。 等陈维云登上船，曾志韦一行人也去了另外一艘游艇，途中少不了议论陈维云一番，胡嘉烨的姑姑在梦工厂做事，他知道的八卦多， “我老豆的律师行是梦工厂的法律顾问，他对我讲，这个月梦工厂上市后，除去那一批入股的大企业，个人的小股东里，能混上千万富翁的员工有几十位，这批人的股份都是陈生卖给他们的。” “哇，陈生对他的员工这么好吗！”吴晚芳兴奋的问：“皮特，你阿姑也在梦工厂做事，她有股份没有？” “她三月份才入职梦工厂，持有的股份不多，不过陈生赏识我阿姑，聘请她担任南洋区的总经理，将来肯定还要再配股。”胡嘉烨上船时，吴晚芳指指陈维云的游艇，小声问： “皮特，上次咱们到这里玩，你讲那艘船是邱小姐的，陈生与邱小姐是不是有绯闻？” “什么绯闻？你不要乱讲。”胡嘉烨在这种事情不会瞎传什么话，也决口不提，急忙绕过去，拉着几人去船板， 419、预告 接到电话，邱舒贞把船停靠岸边，站在船头的甲板，戴着墨镜，趴在栏杆上等着陈维云。 她望见了刚才几人讲话的一幕，等陈维云上了船，她才转入船舱。 “云哥，刘小姐在媒体上说许先生会娶她，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她先聊八卦。 “管别人干什么。”陈维云把西服丢给她，解开袖扣，轮着去了餐桌，他肚子有点饿，坐下来又说： “她嫁谁娶你，跟我们又没有关系。” “好奇嘛！”邱舒贞站到他旁边，靠在他肩上，一只手拿勺子舀了汤，吹了吹，递到他跟前， “快尝尝，我自己钓的鱼，也不知是什么品种，估计味道不怎么样。” “蛮不错！”陈维云扭头看着她：“你怎么突然用国语讲话，背台词啊？” 陈维云发现她的国语进步神速，竟然听不出多少‘港普’口音，这说明她下了大功夫。 “哪里是背台词，你答应过我，如果我国语讲的和你一样正宗，你再送我一艘带游泳池和停机坪的大船，我现在国语讲的这么好，记得早点兑现承诺！”邱舒贞把小龅牙都笑了出来， “云哥，我觉得刘小姐嫁不进许家，报纸上讲许家是本埠的三代豪门，不会让一个普通大陆妹做媳妇，而且是整天抛头露面的演员，许先生又是出了名的乖仔，肯定不敢莫逆家长的意见，所以他俩最终会玩完。” “大陆妹怎么了？嫁到他们家，难道委屈他们了？三代豪门也没什么了不起，许暧周来港前是农民，发家之前照样是大陆仔。”陈维云问她， “刘嘉凌不是和梁超伟在拍拖吗？什么时候和许金亨搞到一块去了？” “人家拍拖只是传绯闻而已，双方并没有在媒体上证实过，我听琼姐讲，梁超伟又和tvb的演员黎美闲在秘密拍拖，大靓仔嘛，最招靓女喜欢，碰巧那时候许金亨看上了刘嘉凌。”邱舒贞忽然想起陈维云与梁超伟好像有矛盾，急忙又说， “其实云哥你也很靓，但是你事业太成功，导致你的靓发挥不了作用，总之在我眼里，你的魅力比梁超伟与许金亨加起来都大。” 马屁精！陈维云发现和邱小姐聊天总是很欢乐，他笑道：“再怎么夸我，今天也没有奖励！” “夸你又不是为了让你奖。”邱舒贞转去把电视机打开，六点半的新闻刚刚播完，七点是《漫威剧场》，期间插播了一次《黑侠》预告片。 邱舒贞已经看了好多遍，仍旧津津有味，指着屏幕问： “云哥，梦工厂与漫威的片头全部换了新版，水面的波纹看上去很有立体感，这是怎么设计的？” “全是电脑动画，咱们在美国有一间数字领域特效公司，这是他们用软件制作出来。”陈维云也在入神观看。 预告片的片头掠过去。 画面呈现一片红暗的黄昏天空。 漫天箭雨飞入高空，于夕阳前汇聚成一枚庞大的‘秦’字，箭阵忽又溃散，画面一转，进入香江的高楼大厦夜景。 ‘飞红女侠’的旁白在背景里出现，她使用鼓动的语气说： “这座城市需要你这样的英雄，从不与邪恶为伍，敢于站出来，冒着生命危险替普通人伸张正义！” “可我在无视法律，警察把我当作是罪犯。”黑侠的面部出现在屏幕里，露出他完整的脸庞，他眉头紧皱着， “我也不是英雄，这是和平年代，没有人需要英雄。” “那就做一个沉默的守卫吧，一个警觉的保护者，一个黑暗里的侠士！”飞红女侠的画外音到此结束，激昂的背景音乐开始奏响。 画面再次转换，快速流动着，冲入娱乐行大厦的楼顶，镜头一下子拉远，这是黑侠的全身像，他穿戴齐全的战甲装备，迎风站立于楼顶边缘，气氛显得冷酷肃杀。 他忽然纵身跃下高楼，如同蜘蛛般吸附在楼体的外墙上，又大力一弹，背仰到了半空，镜头变缓，给了他一个凌空滑行的特写。 坠落后，他站在霓虹灯的平直灯杆上，下面是车流不息的长街，三辆警车正在追赶一辆面包车，车中是持枪轰击的罪犯，场面险峻又火爆。 他前跃着下坠，踩瘪了面包车顶，又躬身一拳击穿车窗，拽出司机抛去了街边。 面包车立刻失去平衡，打横后开始侧翻，黑侠猛踩了一下车顶，身体弹飞出去，于半空伸出左臂，紧紧钳住迎面驶来的一辆双层巴士车窗，车体震了一下，却没有失控，继续平稳的前行。 这个时候，镜头瞄准连续翻滚的面包车，撞向一间通利琴行分店的外墙，车中三名罪犯全部失去行动力，警车火速停靠，警员们持枪围上来。 危机解除后，画面又回到黑侠身上，他仍旧贴着巴士车窗，透窗是司机的位置，那司机战战兢兢偷瞄他，一边轻言轻语的提抗议： “搭乘公共巴车需要交费，两块港币一张票，不过看在你抓罪犯的份上，我给你半价！” “赊账可以吗？”黑侠笑了笑，旋即飞离了巴车，他使力过猛，把车体摁出一个凹陷。 司机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车内的乘客集体后仰，正目瞪口呆望着他，他郁闷说：“撞坏公物要赔偿，我会起诉他的！” “哈哈！”邱舒贞仰头大笑，“云哥，我每次看到这一幕，都要笑的肚子疼，彪叔演的司机真是出神入化！” 这一刻，整个香江城开怀爆笑的观众不知有多少。 预告片开头的这组动作行云流水，黑侠腾空跳跃的镜头前所未有，看的观众热血沸腾，结果末尾上演了董彪的一出喜剧，这个转折让很多人自发拍起手掌。 刘嘉凌就是这样，她上船后被领到游艇的客厅里，看见一侧摆有电视剧，她顺手打开，等《黑侠》预告片播出时，几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曾导，这种动作你能不能拍出来？”许金亨与胡嘉烨今天约上曾志韦，并不是日常交际，两位富家子想给女朋友介绍片约，曾志韦执导过《最佳拍档》系列的前两部，在圈子里有大名气，门路比较多。 “《黑侠》的很多镜头都是电脑特效，投资高的离谱。”曾志韦打起哈哈， “关键是香江没有公司懂得这种技术，必须去荷里活聘请，即使把专业人才请过来，他们制作的镜头也比不上梦工厂的吸引力与真实感，你们要知道一件事，假如每间公司都能拍出《冒险王》与《黑侠》这种戏，那人人都能做陈生！” “分析的有道理。”胡嘉烨点点头， “我见海报上写，陈生是《黑侠》的监制与编剧之一，电影怎么做，肯定需要陈生点头才行，没有他指点，投资再多钱估计都没有用。” 他扭头对女朋友吴晚芳说：“阿芳，不如你跳槽喽，我到时去求我阿姑，保证让你上镜大荧幕。” “没用的，我们台里在哄传，邵生与陈生已经达成协议，不再相互挖角，即使我现在跳槽，梦工厂也不会签。”吴晚芳与邱舒贞一样性格爽真，而且都有‘超级美魔女’的称号，到五十岁时容貌都变化不大，两位靓女还有一个共同点，结婚就息影，嫁豪门才是她们的目标，拍电影不是， “其实能不能演戏都无所谓啦，我最想唱歌，如果陈生能给我写一首歌，那比拍电影更犀利。” “想让陈生写歌，你必须签到梦工厂，不然没有机会！”曾志韦接话说， “梦工厂只有四个女歌手，邓莉君那么大牌，陈生没有给她写过歌，晓凤姐仅仅写了一首，还是《黑侠》的插曲，梅燕芳是台柱子，陈生写的歌没有超过五首，最后一位周惠敏签到梦工厂一年，也才拿到《大约在冬季》与《千千阙歌》这两首，陈生的歌全是经典，每一首都能捧红一位新人，所以不是梦工厂的艺人，我觉得陈生不可能拿歌出来。” “随便啦！”吴晚芳听难度这么高，对胡嘉烨笑道：“皮特，你不用为难，唱歌是我的爱好而已，唱不成新歌，我唱老歌照样很愉快。” 这种说辞让胡嘉烨很受用，他心里打定主意，一定想方设法替女朋友从陈维云那里求来一支歌。 曾志韦善于察言观色，他感觉胡嘉烨与吴晚芳这一对可能会有结果，但许金亨与刘嘉凌估计没戏。 预告片还在继续。 黑侠的个人秀结束后，‘飞红女侠’翁美凌正式出镜。 画面切入蔚蓝的高空，翁美凌穿着机甲翼扮演超人，她肩头的护甲忽然弹开几个小孔，抛出几枚微型炸弹，划着烟尾落入下方的海面，炸翻了一艘佣兵船。 画面一晃，镜头俯瞰到一座位于海边的别墅，翁美凌从天而降，跪落在别墅花园的停机坪上，这动作潇洒利落，风采骁勇凌厉，她迈着正步往别墅里走，观众都以为这是一个酷酷的角色，结果她的一扇翅膀出了故障，没有办法缩回背囊里，摇摇晃晃开始冒火花，她立刻尖叫起来，上蹿下跳，动作十分滑稽。 这时一辆拥有四滚轮的半身机器人快速驶到跟前，举起一根灭火筒，朝她猛喷二氧化碳。 “啪！”翁美凌满脸都是白灰，气恼之下一脚踢飞机器人，然后揉着腰，一瘸一拐往前走，嘴里嘟囔说：“我讨厌机器人！” 整支预告片里，类似搞笑的段子还有很多，观众都以为这是一部喜剧超级英雄，黑侠与飞红女侠联手大杀四方，但是临近结尾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画面里。 满地废墟的街道。 ‘毁灭者’费恩高高扬着右臂，‘砰！’一声，抛出一条钩绳，扎入半空翁美凌的机甲翼，他大力一扯，翁美凌立刻失控，瞬时坠落地面，半截翅膀随之破碎，镜头给了翁美凌表情痛苦的特写。 下一刻，黑侠侧冲过来，举拳攻击费恩，结果胸口被猛踹一下，整个人倒飞出去，背撞到一栋大厦的楼体，震碎数十扇玻璃窗，他软绵无力的跌下街道，挣扎着站起来，抚着胸口问费恩： “你是谁？” “我是毁灭！” 说完，费恩一手拍向身侧的路灯杆，五指嵌入铁皮里，直接拉出地面，几米高的铁杆成了他手中的武器，打横后扫向黑侠，像是在打高尔夫，一下把黑侠击飞到几里外的街区，砸中一辆油罐车，轰隆一声燃爆起来。 镜头又回到费恩这里，他把铁杆丢掉，双手插在腰间，闲庭信步的往前走，一边使用低沉的语气说：“不堪一击！” 画面忽然黑屏，浮现‘黑侠：侠影之谜’的字幕。 最后一个镜头是飞红女侠的别墅，车库的智能门缓缓开启，一辆造型古怪的战车腾空而出，飞高十几米才回落地面。 黑侠的画外音响起：“这到底是车还是飞机？” “它是武器！”飞红女侠回答道。 预告片到此结束。 毁灭者的扮演者钟震涛此刻正在谭勇麟的家中做客，前稳拿乐队的成员也都在场，围着桌子摸麻将，陈百详瞪着眼珠看完预告片，精彩程度一点不弱于《冒险王》，关键是推陈出新，增加了大量科幻情节。 “真是威风！”他是在称赞毁灭者，回头过来，他问钟震涛： “阿b，你在电影里这么霸气，简直是无敌无解，黑侠到底是怎么搞垮你的？” “都说了多少次，不能剧透！”钟震涛呵呵发笑，“我签了协议的，电影开画前，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剧情，不要再逼问我啦。” “稍微透露一点嘛。”陈百详朝他挤挤眼，“信不过我们吗？靠，咱们十几年交情，还怕我们捅到媒体上？” “你不用为难阿b。”谭勇麟摇头说：“电影过几天就要上映，知道剧情后，看起来也没有意思，对不对？” “就是喽！”钟震涛摸摸他的光头，“保持神秘感，观影才有乐趣！” “那你拍完这部戏，手上还有片约吗？”陈百详一个劲打听他的工作情况，“唱片出不出？你是大咖来着，不能总是给梦工厂演配角。” “大咖不能演配角吗？再说我与周闰发、张国容比起来，算什么大咖。”钟震涛不注重这些虚名，不然他不会参加《黑侠》的试镜， “明年我们公司要筹备电影大项目，目前正在计划当中，整个系列要拍摄二十部电影，公司内部都快传疯了，周太找我谈过，我是男主演之一，可以一次性签下至少三部片约，陈生也找我谈过，梦工厂明年的开年大碟会交给我，他亲自给我写歌。” “他亲口说的吗？”谭勇麟心想陈老板这么重视钟震涛？ “那当然！我去过他的别墅，他当面对我讲的！哇，他的别墅超级靓，sam哥说，三千万都买不到，电影里阿翁住的别墅也是他的产业，价格更高。”钟震涛看看谭勇麟， “阿伦，如果你愿意过档，我可以帮你引荐，以你的名气，陈生肯定会帮你推向全球市场。” 谭勇麟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却没有着急表态。 “阿b，也推荐我喽。”陈伯详喜哄哄的说：“两年前我已经和陈生认识，当时在沙田马场，我和陈生聊的很愉快，只要你对他讲，他绝对能记起我！” 420、首映启动 陈百详万万想不到，他委托钟震涛替自己引荐，三天后就有了回音，让他赶去梦工厂大厦面谈。 ata总经理陈家英亲自接见他，当场提供一份合约，并言明公司看好他舞台主持的功底，准备把他包装为金牌司仪。 “18号举办《黑侠》首映礼，电视台现场直播，只要你签进来，这场活动就有你的通告，另外台里在筹备大型综艺栏目，日播与周播两种，缺少专业主持人，你将来的通告会越来越多。” “家英姐，司仪我有经验，我给tvb主持过《欢乐今宵》，阿叻这个外号就是在tvb传开的，我也愿意做司仪，但我今后能不能再拍戏了？” 陈伯详是歌手出身，稳拿乐队解散后，他退出演艺圈几年，跑去做服装生意，结果破了产，这才重操旧业，签到tvb主持综艺节目，同时接拍邵氏电影。 他原本混的不上不下，不算走红，却也饿不着，但他有一个不良嗜好，热衷养马与买马，邵氏结业后他接不到片约，失去一项重要收入来源，仅靠tvb的通告费满足不了他的开销，他因此与tvb解约，在各大电影公司间接拍电影，同时继续做生意，一直混到现在。 他询问陈家英片约的问题，原因就出在这里，假如梦工厂只让他干主持，那他不如继续做一个闲云野鹤。 “昨天我给老板汇报工作，顺口提到了你，他立刻叮嘱我邀请你。”陈家英笑说： “阿叻，老板对你非常看中，他说你是圈子里罕见的多面手，主持、电影、唱片，未来都会给你提供机会，片约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你的情况他知道，他还开玩笑对我说，要让你多拍电影，不然你的马驹会饿瘦！” “陈生真是这么讲的？”陈百详满脸喜色，“那我没有任何问题了，我现在就签合约。” 忙完合约的事，他开始打听陈维云的小道消息， “家英姐，陈生也养马，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一般什么时候去马场？他缺少一位鞍前马后的小助手，我最适合担任他的马场小向导，可以让他省省心，你说对不对？” 陈家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发现这位阿叻先生有点厚脸皮，双方以前不认识，结果见面时一口一个家英姐，无视了上下级关系，但她偏偏不觉得有膈应，可以看出陈百详具备娴熟的交际手腕，见到陌生人可以快速攀上交情。 “老板的马驹一直是彪叔在管，他每次到马场都是彪叔接待。”陈家英给他透露一点咨询，“你去找彪叔聊聊，老板的习惯肯定能打听出来。” “ok！多谢家英姐！”陈百详得了信，最后问：“《黑侠》首映礼我都需要做什么准备？” “你去咱们的电视台找罗家瑛，他是这个部门的主管，我会电话联系他，让他给你安排任务。” 当天陈百详开始走马上任，《黑侠》上映前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电视台总部彩排，期间他找董彪询问情况，得知陈维云一个季度未必到马场一趟，这让颇为郁闷，难道养马是摆设不成？ 他也知道陈维云是大富豪，生意做遍全世界，休闲的方式多，马驹肯定只是其中一项玩具，小半年偶尔玩一次其实很正常，他决定耐心等着，反正他要与陈维云搭上线，只要与老板攀了交情，那他以后在梦工厂就有了立足之基，片约什么的再也不用发愁。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来到9月18号中秋节。 这是一个大日子，《黑侠》要在今晚七点举办第一场公映，梦工厂组织了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场首映礼。 从早上开始，本港娱乐各部门已经在协调工作，替首映活动周密布置。 日程表上显示，下午五点是红毯秀，电视台的直播仪式也从这个时间开始，红毯持续一个小时，期间会插播明星专访，然后是首映晚会，同样要举办一个小时，七点正式落幕。 首映地点是《梦之队晚会》的举办舞台娱乐行大厦。 下午四点钟过后，梦工厂旗下经纪公司ata的艺人们分批动员起来，陆续赶来红毯现场。 各路媒体全都派出记者，先一步过来蹲点。 这些媒体只有一半来自香江本埠，余下一半是海外特派记者。 漫威旗下首席狗崽查晓欣，次席狗崽欧得力猫在红毯一边探讨业务。 “晓欣姐，今天咱们公司艺人全部到齐，重点追谁呀？”欧得力入职只有半年，年初他在机场追踪闹绯闻的关芝琳，巧遇了前往美国的陈维云，从而得以加盟漫威，并在狗崽行列快速脱颖而出，直追漫威追报王牌查晓欣。 “先追林小姐，她养了几个月的伤，7月份她参演的《异形2》上映，都没有参加宣传，陈生把她保护的天衣无缝，谁也拿不到她的消息，林总已经交代咱们社长，今天林小姐会出席活动，这个月要给林小姐腾几个封面。” “那林小姐交给你！”欧得力不和她争抢， “我去追关芝琳，天呀，这位一身绯闻的花花女郎竟然咸鱼翻身，凭借一部《小鬼当家》轻松戴上国际影星的帽子，真是踩了狗屎运，我等会儿要问问她走红美国的感受，想必与年初逃离香江的心情截然不同，她这次是衣锦还乡。” “什么狗屎运！”查晓欣努努嘴，“不是老板提携她，她哪有出镜的机会？话说回来，她是不是爬上老板的床了？” 欧得力惊了一下，这位姐姐什么话都敢讲，他由衷佩服， “即使爬过，估计也就几次而已，《小鬼当家》票房爆炸时，她那么红，硬忍着没有回港，如果她跟了老板，不该是这种情况，以她的性格，早该回来炫耀了！” “你讲的对！她不炫耀，就证明老板没有甩她，她可能还没有爬过床！”查晓欣与欧得力整天研究绯闻，分析问题比较精辟，都是火眼金睛。 “晓欣姐，关小姐这个女人，我追报她好多次，那不是省油的灯，即使她过去没有钓过咱老板，如今有了《小鬼当家》撑腰，她一定会放开手脚，你等着瞧吧，她早晚要住进咱老板的别墅里。”欧得力口气笃定。 “她离过婚，老板会要她吗？我觉得她机会不大。”查晓欣摇起头。 “靓就行喽！”欧得力打趣说：“长的像狐狸精一样，如果她决定投怀送抱，这世上没有男人忍得住，能忍住的都是和尚。” “呸！你以为咱老板是滥情狂啊，有肉就吃？切！”查晓欣甩甩手，“他手上靓女如云，狐狸精如雨，你见他泡过几个。” “他不泡是因为位置坐在那里，有头有脸的大富豪，不能整天传绯闻吧。”欧得力不和她争执， “我敢和你打赌，他未必去泡钟小姐与翁小姐，但一定不会放过关小姐。” “咱老板对女人好到天荒地老，豪宅游艇私人飞机，大把大把往外送，泡她这种货色，那岂不是便宜她？”查晓欣不忿的嘀咕一声。 欧得力无言以对，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思维差距实在太大，他心想这位姐姐是不是整天发梦老板去泡她，然后再对她从一而终啊？ 两人聊到这里，望见第一队艺人到场，那是《义不容情》的几位主演，连续拍了两个月的戏，他们建立比较友好的关系，今天结伴过来参加首映礼。 何嘉劲与曾嬅倩当头，温召伦与周海眉跟在后边，在场的记者群立刻陷入骚动，《义不容情》的播放权上个月卖到南洋六国，剧中的主演都有知名度，引发记者们的呼喊声。 但是查晓欣与欧得力站在红毯的最佳采访位置，招招手就把何嘉劲四人拉到了跟前。 “阿劲，下部戏准备拍什么？领导有没有确定下来？” “还在商量着。”何嘉劲知道这是自家公司的媒体，所以说话很随意， “家英姐对我讲，电视台要启动制播分离，电视剧全部交给本港娱乐制作，梁总正在制定计划，台里的第三部戏有可能拍黄谊先生的《寻秦记》，也可能拍马容成先生的《中华英雄》。” “阿倩呢？”查晓欣又问曾嬅倩，“你是不是和阿劲一样？” “《僵尸2》还没有拍完，清霞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复工，所以第三部戏我不会参演，我要等着清霞姐。”曾嬅倩语气比较郁闷，林清霞有优先权，她必须好好配合。 至于温召伦与周海眉，人气都在急升，一个正在培训唱功，明年进军歌坛，一个已经接下两部片约，明年主攻大荧幕。 这短短几分钟的采访时间，红毯一下子涌进来十余人，全是《倩女幽魂》剧组的演员。 查晓欣与欧得力是漫威御用的采拍记者，ata艺人对他们相当熟悉，听见他们喊话，都会给面子，张国容与王祖娴很快被他们叫到跟前。 “莱斯利，《倩女幽魂》马上开画，你还有其它新戏吗？” “没有啦，我明年不准备再接拍电影，我要把精力都用在制作唱片上。”张国容感觉自己在歌坛的影响力越来越落后，陈柏强与黄加驹都已经压过他，甚至张学友目前的人气都比他高，一首《吻别》传唱全亚洲，他不能让这种局面继续下去。 “新专辑让谁来监制？陈生会不会给你写歌？” “音乐监制肯定还是我老师黎晓田，陈生的歌我会开口要，但他是不是给我，说不准喽！”张国容语气略有自嘲，梦工厂的首席歌手是陈柏强，可以优先使用陈维云的歌。 “阿娴你呢？连续拍了公司两部戏，下一步工作安排是什么？” “家英姐让我等一段时间，《倩女幽魂》落画后再落实我的工作计划。”王祖娴个子较高，身材与俐智一样同属魔鬼级别，她往红毯上一站，会导致群星黯淡，公司有几位艺人都在背后偷偷瞄她，这位靓女青春期的吸引力锐不可挡。 421、红毯花絮 张国容与王祖娴接受采访时。 艺人越聚越多。 红毯很快成为梦工厂群星闪耀的舞台。 现场的记者们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报道素材，随便一支队伍走上红毯，都有大咖与台柱出没的身影。 《秋天的童话》剧组来了一群女阵容，监制张婉莛与导演许桉华领衔，不过最受欢迎的艺人是钟楚虹，熊猫台正在播放《冒险王》连续剧，收视轻松压过tvb，但是风评不算好，媒体一直在挑刺，抱怨女主角夏文希没有钟楚虹出彩。 “钟小姐，周先生怎么没有跟着来？”这是英文《虎报》记者在采访，他们一直在跟踪钟楚虹与周闰发的新闻，《秋天的童话》是他们两个主演，因此有了这个问题。 “他跟安迪在一块，等《黑侠》剧组到场，你应该能看到。”钟楚虹用英语回答，她情绪看上去不太热情，笑容不多，主要是服装惹的祸，她知道今天是大盛会，特别打扮了自己，穿了一身礼裙，但她挑的是黑颜色，偏偏皮肤又不白，导致她同剧组的张慜一下子把她比了下去。 她倒不是嫉妒张慜白过她，而是有记者在拍她们的合影，如果捅到媒体上点评一番，会给她造成困扰。 张慜得益于《梦之队晚会》的推广，在《秋天的童话》拿到了女二号的片约，她今天穿着白裙子，与钟楚虹对比宣明。 但张慜心里并没有风采压过钟楚虹的愉快感，主要是担心惹来钟楚虹的不痛快，刚才到了红毯上，问她的记者和钟楚虹一样多，她赶紧离开钟楚虹的眼线，偷偷脱离剧组队伍，她觉得还是低调一点好。 “文希姐，樰哥还没有回港吗？”张慜站的位置距离记者比较远，发现公司的交际花夏文希也在这儿，夏文希是故意躲着记者，她简直要气坏了，刚才记者采访她，三句不离胡狸的角色，让她自己评价与钟楚虹的差别，评个毛线呀，她懒得伺候。 “他估计要到年底才能回来。”夏文希觉得张慜长的妖，说话漫不经心。 张慜也不介意，她知道自己走红的原因，老板钦点了她，被公司很多女艺人排斥，所以她在日常的人际交往时总会拿出彬彬有礼的态度。 她在红毯上打望一圈，向夏文希请教说：“文希姐，咱们公司的艺人，到底谁才是最大牌啊？” “那肯定是丹尼哥与清霞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夏文希不吝赐教， “其次是发哥与虹姐，他们两个是公司票房的定海神针，以前公司从不涉足文艺片，今年拍了一部，首先让他们挑大梁，这是因为他们拍了不会赔，然后就是莱斯利与芳姐了，他们两个是公司唱片的稳定剂，专辑只要发出来，保证长久畅销，当然这是我个人看法，你可不要瞎传。” 传出去也无关紧要，这是公司内部公认的实情，前六位台柱就是他们，别看公司吸引了邓莉君、许贯杰、徐晓凤与郑绍秋这批老牌大咖，但是公司的重视度要低一个等级。 “等《黑侠》开画后，安迪与阿翁姐也有可能后来居上。”夏文希叹了一句， “咱们公司一年推出一部大制作，谁能演上男女主角，谁就有希望混上王牌，所以明年的大制作，公司艺人都在盯着，但是谁能脱颖而出，必须咱老板亲自拍板，其他人谁也做不了主！” 她说完瞅瞅张慜，“阿敏，你也有机会，毕竟你出身大陆，咱老板选人的时候比较重视这一点。” “我？我想都不敢想。”张慜低头笑笑，“我将来能演上一部小成本电影的女主角，已经心满意足。” “哈，知足常乐！”夏文希感觉她有点装，伸手指向了周惠敏，又给她说： “阿敏，另外一位阿敏的机会比你大噢，咱们公司同事一块饮酒议论过这件事，明年的大制作，她是潜力一号。” 张慜望了周惠敏一眼，发现这位女歌手是一个人到场，走红毯的时候故意绕开记者，独自选择一个僻静的角落，也不和任何同事说话，面带笑意的站着人群里，孤零零像是一颗小草。 “自从我签到ata，和所有同事都打过招呼，只和她没有讲过话。”张慜偶然想起来这个怪异的情况，稀奇的问，“文希姐，我下班后经常到铜锣湾酒吧聚会，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她，她是不是不爱应酬啊？” “这个嘛……”夏文希稍微知道一点捕风捉影的内幕，但她不敢讲，因为她一旦把八卦捅出去，老板会封杀她，林樰敢说情，估计连林樰都要一块搞， “她清高喽！”夏文希笑道： “她每天像机器人一样上班，在食堂吃饭都是一个人，同事们去找她玩，她一概婉拒，一心扑在事业上，我们私下里都讲她是工作狂。” “出过《千千阙歌》那张专辑，也没见她新歌发布呀！”张慜总感觉这里边有猫腻，心想她与老板有什么瓜葛？那她任何电影的女主角都能接得到。 “谁说没有新歌？你不知道而已。”夏文希开始八卦， “明年公司的开年大碟有两张，男歌手是钟震涛，女歌手就是周惠敏，她会同时灌录国粤语与英文，粤语专辑叫《翻腾》，国语专辑叫《像雾像雨又像风》，英文专辑叫《伤痛在你眼中》，这可是老板的歌，她有可能凭借这张专辑红到海外去。” “哇！”张慜睁大眼珠，“工作狂的待遇这么好吗？”她也准备做工作狂。 周惠敏在红毯时都在练歌，一直在默念《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歌词，偶尔再回味一下音乐公司总经理陈淑分的话： “阿芳的英文专辑在美国的直营店试销售，但是销量没有起色，你的这张专辑也会推进去，假如能红起来，老板会继续给你写歌，工作一定要专心。” 至于海外是不是有市场，陈维云心里有数，原版《伤痛在你眼中》是芬兰籍俄裔歌手吉尔卡演唱，1988年首先推出芬兰版，1990年推出英文版，曾经在欧美制造过影响，海外销量完全可以预期。 下午五点。 《黑侠》剧组主创联袂抵达红毯，今天的首映礼也迎来了最高峰。 此时娱乐行大厦所在的皇后大道已经开始拥堵，大厦外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持票的观众挤在最内层，紧靠红毯边缘。 能够抢到第一天的电影票，无一例外都是死忠影迷，梦工厂影迷会、漫威漫迷会是最核心的群体，刘德桦与翁美凌的私人影迷组织也有到场，但是人数较少。 以娱乐行为中心，参与围观的市民已经挤爆东西三条街，尤其是西面的置地广场，这是全港最大型的购物中心，今天到场的顾客免不了要去娱乐行凑凑热闹，交通处于瘫痪的状态，车辆根本没有办法通行。 置地广场对面是新世界大厦，大亨郑雨彤的大本营，老先生下班时轿车走不动，好一阵抱怨： “搞什么嘛，演一场电影而已，又不是女王驾到，路都不让走喽！” 还真别说，下个月女王要赴港访问，阵势未必能追的上梦工厂群星。 陈维云也被堵在外边，他的加长轿车里坐了六个人，林清霞在他旁边，其余是漫威总裁林敬业，本港娱乐总经理周梁叔怡，ata总经理陈家英，以及从美国返回的陈柏强与何超琼。 他们是从梦工厂大厦上的车，距离娱乐行也就几百米，这种场合是大焦点，何超琼是一个无业的富家女，参加这种活动严重不合适，但是陈维云让陈柏强把她带上。 这位明星的绯闻是陈维云故意放开，前几年有香江媒体非议陈柏强是玻璃，这种舆论不能扩散到美国。 虽然默认陈柏强的恋情，有可能丢失一部分歌迷，但他不是刚出道的歌手，不可能一直单身，保持单一的恋情有助于维护他的个人形象。 包装黎铭与郑伊建就大不一样，数年内这两位爱心丰富的靓仔别想拍拖，公司会严格制止。 “丹尼，《小鬼当家》的几张唱片卖了多少了？”陈维云知道专辑在畅销，但是这部电影聘请了一位音乐大咖，斯蒂文斯皮尔伯格的御用配乐师约翰威廉姆斯，插曲都是他一手创作，版税收的高，赚钱还是要看陈柏强，他的单曲利润大。 “原音大碟已经过了双白金，我的两张单曲卖了92万张。”美国白金认证是一百万张，陈柏强感觉在美国做歌手真是爽到爆，动辄就是百万销量，国际名气意味着如山如海的收入，这比在香江发展优厚了不止多少倍。 “成绩很不错，这才卖了一个多月，《小鬼当家》票房那么高，累积销一年都没有问题。”陈维云说： “今年我们投资的最后一部西片《与狼共舞》定档于11月，这部戏的潜力仍旧很大，明年1月份上《玩具总动员》，插曲也是由你挑大梁，往后半年都是你的宣传期，年底香江没有演唱会，你要常驻美国。” 明年陈维云要投资几部大卡司西片，插曲资源要分给其他歌手一部分，女歌手周惠敏将是陈维云重点包装的对象。 短短两三条街的距离，轿车走了半个钟，等抵达娱乐行大厦的红毯前，陈维云一行人从轿车里出来，闪光灯疾风骤雨一样开始在附近闪烁。 422、开场 “陈生，你觉得《黑侠》票房可以打破本埠纪录吗？” 记者潮水一样堵了过来，不过保安组成了严密人墙，防止他们一窝蜂全部挤到红毯上，陈维云走到采访区，接受记者的联合采访，熊猫台的摄像机也架在这里，目前正在进行现场直播。 “我希望可以，但是这不取决于我，而是观众。”陈维云挂着柔和的笑容，很有耐心的解答： “《黑侠》的预告片很受欢迎，欢迎程度从电影票的预定情况可以看出来，这次梦工厂扩大了订票渠道，并且延长了期限，未来十天的电影票已经全部售空，这意味着观影人次会超过一百万。” “票房呢？目前一共预收了多少票房？” “大约是两千万港币！” 预售超级喜人，但假如《黑侠》在观众里没有建立起口碑，十天后的单日票房会遭到腰斩，反过来看，如果观众给予优质好评，那么预售会持续下去，观众会热情买账，所以今晚的首映礼非常关键。 《黑侠》质量是不是像预告片一样精彩纷呈，很快就会有结果。 “陈生，这部戏选在九月份在香江开画，未来还会推向全世界吗？” “当然！”陈维云重点申明： “《黑侠》会在圣诞节于欧美市场启动公映，之所以提前在香江上映，是为了向我公司的股东们交上一份成绩单，向他们展示梦工厂在业界的竞争力。” “那陈生你对《黑侠》的票房肯定是有大信心啦？” “可以这样说！”陈维云不紧不慢的发言： “但我的信心不全是来自我个人，还有我的所有同事们！梦工厂汇聚亚洲最顶级的电影从业者，过去三年，我们使用一部部电影的成功，验证了我们的工作热情与才华，我们制造潮流，创新思维，带给观众最完美的视觉享受，我们也勇于探索，从不懈怠，追求之路不会停止，我们会拿出更多经典作品，来回报所有支持者！” 他说完后响起一阵掌声。 林清霞笑盈盈拍的最热烈，但她目光有点不集中，偶尔瞄到不远处的关芝琳，心说这女人什么时候混到《小鬼当家》剧组的？不显山不露水，一下子在美国红起来，那边的媒体已经开始拿两人作对比，这让林清霞很不爽。 她不了解关芝琳的情况很正常，《小鬼当家》上映前，公司艺人都不清楚，关芝琳并不是ata的签约艺人，严格来讲她是一名华裔演员，所有工作都遵照美国制度，名义上与梦工厂没有任何关系，公司聘请她出演《小鬼当家》，合约与聘请其他鬼佬演员差不多，唯一的不同点是她与陈维云有私下里的交流。 这点交流是帮助关芝琳在美国走红的关键。 此刻，关芝琳也在打量林清霞，不过关注方向有点奇怪，她见林清霞戴了一枚蓝色的钻戒，她猜测这肯定是赞助商的产品，这么大的戒指，五百万港币都买不到，她心说老板会舍得送？大富豪都是吝啬鬼，即使结婚都未必愿意给女人撒钱，她前夫就是这种让她恶心的德性。 还有项链、头饰、耳钉，亮晶晶全是奢侈品，林清霞的礼裙最有看点，端庄时尚又大气，也不知出自哪一位设计大师。 长发不是披肩状，而是一股奇异的盘发，额前的发髻比较高，点缀一件白色钻石链，这种发型关芝琳没有见过，但是看上去惊艳感十足，让林清霞散发出一种高贵的雍容气质。 到底是谁给林清霞打扮的呢？关芝琳决心找到那位设计师，她超级喜欢林清霞今天的着装。 其实很多女艺人都喜欢，不过没有人敢找林清霞询问。 林清霞统一警戒梦工厂女艺人，包括人缘奇好的梅燕芳在内，她担心这些女人有可能往陈维云身边凑。 整个公司，除了徐晓凤与夏文希这寥寥几人能跟林清霞说上话，其她人都要靠边站。 “阿希，你过来！”采访完毕，明星们陆续进入剧院大厅，陈维云被导演们拉过去聊天，林清霞朝夏文希招了一下手。 “来啦清霞姐！”夏文希感觉超有面子，一路小跑，到了跟前直接挽住林清霞的手臂，“清霞姐，脚好透了吗？” “差不多啦，阿云天天在照顾，好的快。”林清霞指指舞台，“今天都有什么节目？” “主要是主创访谈，然后是加驹哥与晓凤姐的表演。”夏文希介绍说： “典礼只有一个小时，节目不多，大家都在等着看电影，我觉得《黑侠》的预告片比《冒险王》更精彩，虽然场面没有《冒险王》美观，但是动作拍的出奇劲爆，说来真是奇怪，刘镇韦导演是拍喜剧出身，怎么能驾驭这种火爆的动作戏呢？” “动作戏是袁家班设计出来的。”林清霞笑道： “阿云做剧本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他把自己想要的动作告诉袁师傅，让人现场作图，袁师傅发过好几次牢骚，说是动作太难，危险太大，阿云就说：‘尽量拍啦，实在拍不了，联系数字领域，让他们通过电脑解决。’，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噢，原来如此，还是老板最威！”夏文希觉得这是一个资深小道消息，今晚公映结束，同事们少不了要举办派对，到时她又有八卦的素材了。 今晚的首映典礼也会进行直播，梦工厂高管与艺人全部在前排就坐，两侧的包厢看台被集体赠送出去，赠送对象主要是媒体，还有一些名流。 霍镇霆带着老婆朱灵玲，七岁的儿子霍起刚，跑到这里观影，但他来的晚，为了避免被记者拍照，他临近电影开幕才姗姗赶过来。 “达令，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荷里活的爱情电影，这种英雄主义的题材不适合我们。”朱灵玲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仍旧保持着天真浪漫的念想，等她抛弃念想的时候，已经是离婚的时刻了。 豪门生活并没有她想象里的多次多彩。 “看爱情片的话，baby怎么办？”霍真霆拍拍儿子的头，笑着问：“阿仔，你想不想看《黑侠》？” “当然想喽！”霍起刚叽喳着说： “我中意阿云哥送我的黑侠战车，但是拼装好有难度暧，老豆，电影放完后我要见见阿云哥，问问他到底怎么装战车。” “这种事情最好不要问，你自己搞定它。”霍真霆见老婆绷着脸，又说： “阿云去大陆前约我吃过饭，我们闲聊的时候提到了你，他的《时尚梦工厂》准备邀请你拍摄封面，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让阿云送协议。” “咦？”朱灵玲一脸狐疑，她夫家的规矩大的离谱，最忌女方抛头露面，今天怎么突然放松了， “达令，你不要逗我啦，老爷知道这件事，岂不是要骂我！” “我已经向老豆请示过。”霍真霆说： “《时尚梦工厂》想做几期名媛专题，给公众推介最优质的生活方式，这本杂志在亚洲都有名气，不委屈你的身份，另外我已经与阿云商量好，你的酬劳全部捐给公益机构做慈善，这样一来，你登上封面对咱们家没有不利影响，反而有好处，关键是你能开心，以后不要再给抱怨整天无事可做。” “嗯嗯！”朱灵玲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谢谢达令！”她感觉特别愉快，对下方舞台的节目忽然来了兴趣，观看的时候她偶然瞄到林清霞，指着说：“达令，林小姐今天的打扮很好看，我能不能约她饮茶？” “林小姐可以约，你随便约。” 因为电影尚未开始，戏院里的私语声比较多。 《电影双周刊》的两位创始人陈柏森与方志华同样在火热的聊着，不过他们话题与霍真霆夫妇大不一样。 陈柏森先透露一个消息： “刚才进场的时候，漫威的林总找到我，他想与《电影双周刊》合作，明年联合主办金像奖，这本来是个大好事，起码我们资金不会再缺，而且可以拿到熊猫台的直播，但是漫威与梦工厂都是陈生的产业，让电影公司主办电影奖，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妥呢。” “确实有一点，梦工厂在香江已经一家独大，今年他们几乎包揽所有奖项，同行根本没有竞争力，再让他们成为主办方，那等同于给他们公司颁奖。”方志华摇头说： “咱们还是与tvb合作为好，但是这样一来，咱们有可能得罪梦工厂，万一明年他们不参加，那这个奖办起来也没有意义。” “这倒不会。”陈柏森笑道： “林总对我讲了，无论我们是否同意合作，以后的金像奖都不会缺席，其实他们对合作也存在犹豫，所以仅仅提出了转播，并不插手金像奖的运作过程，他们也希望金像奖能打出名气，但是如何帮助金像奖做成全亚洲最具含金量的奖项，这需要所有同行一起出谋划策。” “不如我们举办一次座谈会，把所有同行全部召集起来，研究一套公正的颁奖规则，你看怎么样？” “唉，这是好点子！我晚上回去就做策划！” “今晚不着急，难道你不撰写《黑侠》影评吗？” “哈哈，对，先写影评！这部戏的动作肯定有所创新，预告片上可以看出来，但是希望剧情不要落入俗套。” 两人聊了好大一会儿，主持人陈百详宣布首映典礼结束，总算熬到了电影时间。 剧院的灯光已经熄灭，放映机的光线照出来，投射到大荧幕上， 第一幕画面是水中弯月，鱼线忽然掉下来，溅起几粒水珠与团团水波，仿若真实映像，镜头随之爬升到高空，熊猫阿宝手持鱼竿孤坐于月尾上。 静止了两秒钟，白云、弯月、阿宝，纷纷解体为碎片，拼凑成一个‘秦’字中文。 巨大的汉字快速缩小，随着镜头切入漫威的片头中。 423、小人物的逆袭 漫威的背景音乐没有更改，依旧是观众熟悉的旋律。 不过片头已经重新改版。 漫画书页一张张翻过去，观众可以清晰看到《僵尸》里的马小玲手持光刀、况天佑持枪攻击，《冒险王》里的风里行手提落阳铲、胡狸交错铁线拳，以及小白龙在海中浮游的画面。 最后是《黑侠》里的飞红女侠凌空展翅，黑侠华弟的垂首站立，镜头忽然拉远，呈现‘漫威’的立体中文字。 全世界所有电影公司，只有梦工厂把片头当作电影剧情来做，且不管接下来的电影质量如何，仅仅这两组开头动画，就能让观众静下心来，保持强烈的期待感。 电影已经开场。 镜头瞄准一间简陋但干净的郊区平房，刘德桦饰演的华弟背着书包从大门冲出来，急切的骑上自行车，叶德闲饰演的华弟老妈系着围裙追在后面，朝他喊道： “儿子，你不吃早餐了？” “今天要上历史课，老师让我们赶去宋城听讲，再不走就要迟到，再见老妈！”说着话，华弟已经驶离家门，沿着门前的街道远行而去。 画面切回来，华弟老妈返回客厅，唠叨说：“这孩子，都已经上了大学，还整天莽莽撞撞。” 鲍方饰演的华弟老爸正戴着老花镜雕刻一枚印章，镜头给了桌面一个特写，全是中华的文房四宝，他笑道： “等他大学毕业搬出去住，到时你连抱怨他的机会都没有。” “搬出去省心，以后不用再管他。”华弟老妈开始收拾碗筷。 画面又回到华弟那里，他在街上骑了十几秒钟，一辆校车从旁经过，昨夜像是下过雨，地面有坑洼的污水，车胎碾过去，溅了华弟一身。 “哈哈！”校车里的学生们哄堂大笑，脑袋探出车窗，有人朝华弟做鬼脸，有人朝他竖中指，都在嘲笑他的倒霉。 华弟一脸郁闷，他望着校车驶过去，从书包里拿出毛巾擦了擦，继续踩动自行车。 镜头一直悬在半空，追着他的背影，沿途经过菜市场、报摊、裁缝店，他逐一与邻居们打招呼，短短几个画面，把他市井小人物的背景介绍的淋漓尽致。 黑侠华弟像是千千万万普通百姓的孩子。 华弟父母日常的家庭剧情，也轻易引发了戏院里所有基层市民的共鸣，一下子抓住主流观众群体的心。 等黑侠骑着自行车来到宋城，镜头缓缓拉高，开始航拍宋城的大特写，主创字幕名单也在这个时候出现。 字幕介绍完毕，镜头下坠，落在一座仿造的秦皇宫建筑上，这座建筑是数字领域公司打造的道具。 “哇，这是‘秦皇宫殿的拼酷模型’！” 戏院里的孩子们全都叫了起来，他们认出了这座建筑，正是梦工厂直营店销售最火的拼图玩具。 华弟跟随学生队伍走进了宋城，穿过一座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最后抵达一座仿造的兵马俑坑遗址。 张封毅饰演的历史老师把学生召集起来，开始讲解兵马俑的来历， “十年前陕省栖安发现了秦始皇兵马俑，历史距今有2100年，共出土一千多具陶俑陶马，采用陶冶烧制的工艺制成，这是中华雕塑史上的奇迹与丰碑，真品现存于栖安的兵马俑博物馆，我们这座是通过一对一比例的模型仿制出来，陶俑都是复制品，唯独那座玻璃柜的俑像……” 他伸手一指，镜头追了过去。 先逐一扫过面部特征不一的复制品，最后定格在一座两米高的玻璃柜上，里边封存一个栩栩如生的秦俑，上至发型面部，下至护甲铠靴，甚至开裂的纹路细节都展漏无疑。 《黑侠》摄影师鲍德喜一家人全在现场，鲍起静没有参与这部电影，她小声问道： “阿弟，这些镜头去大陆取景了吗？” “当然去了，不然怎么可能拍摄的这么逼真？”大陆兵马俑博物馆的取景是鲍德喜一个人操作，他抓拍几个小时的镜头，仅仅剪辑出几分钟， “为了防止损坏文物，剧组花重金还原了兵马俑博物馆，有真人出镜的镜头全部是在假博物馆里拍。” 这么做也可以让台岛闭上嘴巴，送审时直接上交假博物馆的资料与照片，反正剧组没有去过大陆。 “陈生真是舍得投资啊，他对大陆的乡情也不是一般的深！”鲍起静常年去大陆拍戏，这么不遗余力推广中华文化，即使左派公司也不曾做过。 梦工厂电影绝不崇洋，只以自身的文化为创作来源，这也是陈维云所展示的信心与骄傲，《僵尸》与《冒险王》在全球市场的成功全都验证了这一点。 假如自己都不认可自己的文化，谈何让外国佬认可呢？ 兵马俑的震撼性在世界雕塑领域举世无双，这绝不是吹嘘，1984年大陆拿秦俑展开了世界巡回展览，短短六个月内吸引观众一千两百万人次，抵达倭国大板时，展出活动尚未开幕，门票已经卖了一百万张。 所以陈维云去栖安取景时，委托鲍德喜给秦兵马俑博物馆捐了一笔钱，他需要感谢大陆的推广，提前给全世界观众普及了兵马俑的基础知识，等到电影上映时，海外的兵马俑迷会踊跃买票观看。 电影进行到第7分钟，出现第一幕**。 张封毅领着学生们往前走，沿着兵马俑坑的坑边，绕到了玻璃柜的正前方，他准备近距离给学生们讲解这座俑像。 这时梁嘉辉饰演的坏学生调侃说： “上千个陶俑，看上去都是一个模子，是不是流水线产品啊？” “两千年前没有流水线！”黑侠华弟向梁嘉辉发表看法： “这些陶俑是工匠们观察秦朝军士的言行举止，一座座煅烧出来，不存在模具，纯手工制作，每一座的面部特征都不一样，千人有千面，他们曾经都活在这个世上！” “这么懂？怎么不去当老师！”梁嘉辉嘘了华弟一声，又狠狠瞪一眼，看那样子像是要使坏。 “不要起争执！”张封毅回身看了他们一眼，“注意课堂安静！” 虽然梁嘉辉闭上了嘴巴，但是手脚不老实，偷偷摸摸推了华弟一下。 华弟脚底打滑，闷头栽进俑坑，砸倒一片复制俑品，同时撞到了玻璃柜。 “轰隆！”一声。 玻璃柜忽然破碎，冲击力形成一团圆形气波，把现场的所有人全部扫倒。 柜中的俑像微微倾倒，压在了华弟身上，眼珠渗出一滴浑浊液体，滴在华弟抱在头部的手背上，渗到了皮肤里。 博物馆里静寂一片，张封毅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大喊道：“这一座俑像是大陆刚刚送来展出的真品！我的天呀，你们没有布置安保措施吗？” 他在指责附近的安保队长，由李国鳞扮演。 李国鳞从地上爬起来，惊恐的说：“这是防弹玻璃柜，机枪也射不透，怎么可能轻轻砸一下就变成了烂西瓜呢？” “先救学生，打999，让救护车过来！”张封毅不再追问，指着坑中的华弟大喊。 接下来是救护的情节。 华弟昏了过去，被送回自己的家中。 序幕到此结束，剧情稍微有一点平淡，不过观众们看的津津有味，他们想知道平凡人华弟到底如何锐变为一位超级英雄。 电影的第二幕是《变异》！ 兵马俑的液体改造了华弟的身体，镜头专门给了他几个生活特写。 清晨起床后他去开门，轻轻一拉，结果拽断了把手，又一关，房门直接塌了，他发现自己变的力大无穷。 他到公园里跑步，飞驰电掣一样，全力冲刺几公里，竟然不喘一口气，由于速度过快，他差点撞上一位晨练的老爷爷，为了给老爷爷让路，他侧身跳到公园的人工湖里，双脚开足马力继续狂奔。 他发现自己在贴着湖面前行，他变的兴奋起来，忍不住‘嗷！’了一声，忽然大力一踩，身体腾空三四米，他开始在湖面跳跃。 “哇！老豆快看，那个人在水上飞！”这是一个六岁的小男孩，由秦佩之子姜闻杰饰演，秦佩客串老豆，但是镜头只给了几秒钟的特写。 许邵雄饰演的路人甲背着公文包去上班，侧目望见华弟踏浪而行的一幕，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但他不是在看前路，砰！一声撞到路灯上。 罗兰客串出演的轮椅老奶奶，痴乎乎瞧着华弟，她过于惊骇了，嘴巴张的很大，假牙突然掉了出来，她正要弯腰去捡，一条小狗过来叼着就跑，她急忙大呼：“喂，喂，我的牙！” 这一幕让全港四十多间梦工厂戏院的观众集体爆笑。 剧情在引人入胜！ 《黑侠》的动作设计区别于以往所有功夫、武侠与动作电影，华弟在湖中跳跃时仿佛舞蹈一样优美。 他在无意间获得了超能力，生活却没有改变多少，仅仅是帮助他不再受人欺负。 第二天他照旧骑着自行车去上课，还是同一辆巴士，途径身边时又溅起一滩污水，但他单脚往地上一踩，连人带车飞出了十几米，成功避开污水。 巴车上的学生集体傻眼，“他是怎么做到的？” 回到学校，华弟去武馆上功夫课，梁晓龙饰演的武术教师登场。 坏学生梁嘉辉想捉弄华弟，结果被海扁一顿，梁晓龙发现华弟超出常人的力气，开始单独指点他，教导他合理运用自己的力气。 接下来是武馆学习的日常。 这一幕《变异》是过渡剧情，第三幕是大转折《蜕变》。 424、英雄的蜕变 电影演到这里已经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没有上演一出火爆的戏份，但是各大戏院的观众却没有任何无聊与枯燥的感觉，反而期待感越来越强。 程龙就是这样的看法，自电影开始，他的目光就盯在大荧幕上，没有错过一个细节，他的胃口始终被电影主线紧紧拽着，但他偏偏搞不清楚电影的吸引力在什么地方，他扭头向皱闻怀与何冠倡请教， “雷蒙叔，干爹，电影演了半个钟，没有什么打斗，剧情又是平铺直叙，为什么我没有乏味感呢？我发现下面的观众也都看的神采奕奕。” 这是位于油尖旺伦敦戏院的看台，嘉禾群星全部在这里观影，他们要研究《黑侠》的拍摄手法，他们进场都经过了乔装打扮，免得被媒体认出来，其实大可不必，因为今晚媒体全部赶去了娱乐行大厦，伦敦戏院只有观众。 “应该是男主角的背景设定在发挥作用！”皱闻怀最近心情超级好，他投资的《忍者神龟》正在美国热映，虽然票房比不过《小鬼当家》，却是目前北美第二卖座的影片，这桩生意他至少能赚足千万美金的利润，他笑道： “黑侠华弟出身草根阶层，普普通通的一名学生，他身上藏着千千万万小人物的特征，非常容易引发共鸣，香江影市、甚至包括世界影市，主流的观影群体都是普通大众，他们从电影开头就能被自然代进华弟这个角色里，把华弟当成自己。” 他最后作了总结， “这部电影满足了主流观众的幻想，等到电影落画后，华弟这个角色有可能成为香江这座城市的标志，被市民永久牢记，《僵尸》况天佑与《冒险王》风里行的好感度与亲和力都比不过华弟。” “雷蒙叔，你有点过于夸赞了吧。”洪金保反驳说： “我和杰克演的电影基本都是草根，不然观众也不会买我们的账，但也没见哪个角色能被观众长时间记住。” “你们的角色不够经典，是因为你们朔造的仅仅是草根，而不是超级英雄。”何冠倡分析说： “《黑侠》遵照了荷里活的漫画英雄设定，像是《蝙蝠侠》与《蜘蛛侠》，美国观众几十年如一日的喜欢这些角色，他们能满足观众的幻想，你们创作的剧本，角色都是警察、特工、神偷、神赌、神厨，但再怎么神也是凡人，一枪过去你们就要嗝屁，观众能幻想什么！” “剧本是你们审核通过的。”洪金保嘟嘟嘴，“我们也创作过超级英雄，但你们不批准。” 皱闻怀与何冠倡都没有接话，《忍者神龟》的玩具利润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但梦工厂不可能与洪金保参与的电影合作，他们准备减少洪金保的资源投入。 “原来是这样！”程龙无视他们的争论，自言自语的说话， “其实不止华弟的角色设计，《黑侠》开篇的日常剧情也极其出彩，每一个角色形象都能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原型，人物刻画很能打动人心，刘镇韦在美国待了一段时间，导演功力是越来越深厚，当然剧本也是关键。” 剧本的前半部，陈维云沿袭了托比马奎尔版的《蜘蛛侠1》，人设就是小人物，经历家庭变故，然后蜕变成熟，最终逆袭为偶像式的大众英雄。 大荧幕上。 华弟在放学途中遇见罗美微饰演的女同学被烂仔欺负，出手打跑了烂仔，回到家中，他决定秘密武装自己，扮演惩奸除恶的义务警察。 他给自己制作一副没有防御威力的黑色侠衣，戴了一张兵马俑面具。 夜幕降临，他偷偷溜出家门，在都市里飞檐走壁。 预告片里，黑侠与司机董彪互动的一幕在此出现，等黑侠抓完匪徒，潜回家中的后院时，发现一件古怪的事情。 一群不速之客登门拜访他父亲鲍放，这是一家大型伪钞集团。 煎熬一夜，次日华弟悄悄尾随鲍放，前往伪钞集团的基地。 这是一处位于大屿山的公园，镜头给了过山缆车一个俯瞰特写，翁美凌饰演的飞红女侠不经意间出场，她独占一座缆车，手举照相机拍风景。 画面很快切回来，华弟潜入公园内的一座餐厅，发现黑社会大佬刘玬与鲍放待在一起，进行了一番对话。 鲍放说：“昨天你们没有讲清楚，我技术有限，雕刻不了钞票的原模，请你们放我离开。” “我早就打听过，城里只有你的技术能做出模板。”刘玬叼着雪茄，指着他： “为什么要离开呢？你要给儿子积攒学费，要给你老婆治病，接下这份工作，你可以解决所有麻烦，我对有才华的人历来慷慨！” “我儿子马上毕业，他自己会赚钱，总之我做不了这份工。”鲍放口气很坚决。 “说到你儿子，他是港大的学生吧，我知道他的一切，你想让他平平安安，最好听从我的安排。”刘玬是在威胁，说着话，他写了一张支票，又在旁边放了一把枪， “是向我低头，还是和我对抗，你自己选！” “如果你敢为难我儿子，我就向警方举报你们！”鲍放大叫起来。 “举报？”刘玬哈哈大笑， “举报也救不了你儿子了，你一家人的命都攥在我手里，拿上支票吧，我的员工没有说不的权力。” 鲍放气不过，与刘玬起了争执，被刘玬手下金牌打手刘嘉辉一拳打倒，华弟愤怒之中现身出来与刘嘉辉搏斗，成功救出鲍放，逃出餐厅，混入公园的人群。 刘嘉辉带人追捕，频繁持枪攻击，华弟担心危害到无辜人，让鲍放登上缆车暂避，他孤身一人去吸引火力。 等他解决掉刘嘉辉等人，赫然望见鲍放的缆车已经到了山顶，刚刚走出车门，刘玬已经带人等在那里，然后持枪挟持了鲍放。 华弟心急火燎，爬上承载缆绳的高架，踩着绳索高空行走，如履平地一样冲向山顶。 镜头俯瞰一遍空中索道的全貌，缆绳距离地面有二三十米，高架与山顶车站之间有四五辆缆车，悬吊于高空，缓慢滑行，游客数量有十余人，他们透窗望见华弟从头顶掠过，吃惊着议论纷纷。 刘玬同样感到意外，他问鲍放：“那人到底是谁？” 华弟仍旧带着面具，鲍放也不清楚底细，不过刚才的交流让他感觉很熟悉，他蠕蠕嘴角没有吭声。 “敢偷偷潜入我的地盘，想必与警方有关，那我也不用客气。”刘玬朝手下示意一眼，那手下立刻拔枪，但是华弟距离有点远，怎么也射不中。 “炸死他！” 刘玬一声令下，那手下随即拎出一枚手雷。 朱江饰演的缆车站管理员见此一幕，立刻大喊：“你们疯了吗，把手雷扔过去，有可能炸断缆绳，这会害死所有游客！” 他试图去抢夺手雷，结果被一脚踹翻，他根本阻止不了刘玬的疯狂行为。 “轰！”一声。 镜头里涌出一阵白烟，华弟的反应力惊人，提前向后跳跃几米，避开了手雷的冲击，仅仅面具被炸碎一片，露出了半张脸，他身体并没有受伤，但是脚下的缆绳隐隐出现断裂的征兆。 四五辆缆车开始颠簸，摇摇晃晃集体抖动，车里的游客已经开始尖叫，唯独华弟脚下那辆缆车的游客显得很平静。 画面往下一切，飞红女侠露出了头。 她拉开车门，把墨镜摘下来，仰望着华弟问：“缆绳损坏的严重吗？” “钢丝断了一半，恐怕坚持不了太久！”华弟蹲下身，皱着眉头打量缆绳的断裂点，‘啪！’一下，镜头把缆绳放大十几倍，清晰显露钢丝撑断的细节。 钢丝每断一根，都有嗡嗡的音效声，气氛被渲染的极其紧张，让戏院观众看的心惊肉跳。 华弟抬头远望一眼，刘玬与鲍放已经离开缆车站，管理员挣扎起来，摁动悬停的按钮，然后朝他大喊：“缆车能过来吗！”管理员慌慌张张，额前渗出豆大的汗珠，缆绳一旦撑断，车内的游客肯定保不住性命。 “不能过！”华弟马上说：“不能再上山，让缆车向下去，停在高架处，然后派人营救游客！” 他目光仍在父亲身上，最终放弃了追踪，这桩灾祸因他而起，他不能自顾逃命。 镜头一直锁定他的目光，时不时向下俯瞰，高空的畏惧感让人窒息。 此时地面汇聚了上百位围观游客，正紧张兮兮的仰望高空，表情与戏院观众相差无几，这是千钧一发的时刻，灾难很快要降临。 就在缆绳彻底断开的一瞬间，华弟深吸一口气，身体忽然向下一坠，双手紧紧钳住断裂的两头，他闷吼一声，凭借血肉之躯保持绳索的完整性。 地面的人群惊恐万分的呼叫，戏院的观众也都屏住呼吸，不少人已经捂上眼睛，他们不敢观看这一幕，悬吊的缆车重量不是人力可以承担，他们生怕华弟会被五马分尸。 缆车像弹珠一样左右颠簸，好一会儿平稳下来，飞红女侠仰头一看，发现华弟呈十字状悬在半空，身体已经到了承受极限，脖子上的青筋在暴起，紧身的黑色战衣‘呲呲’的裂开一道道口子。 背景音乐转换为悲壮，把这一幕场景煽情到极点。 425、半部质量 飞红女侠已经傻了眼，“你……你怎么可能拽的动绳索？”她稀奇的问： “正常人会被扭断胳膊！” “我显然不正常！”华弟颤抖着脑袋，挣扎着扭过头，打着哆嗦讲话：“我身体出了毛病！” “我敢肯定你患的不是小毛病！”飞红女侠煞有其事的附和。 戏院观众听见这番话，紧张的情绪得到舒缓，不约而同笑出了声，他们发现俏黄蓉的风采又回来了。 这时缆车重新移动，向下方缓缓驶去，她正在远离华弟，鼓劲说：“请你再坚持一会儿，千万不要放手！” 她说完伸手从挎包里摸出一台长方形的电子机器，这机器是玻璃屏幕，她指尖在屏幕上一点，镜头切去了停车场，俯瞰一辆凯迪拉克豪华轿车，车顶忽然开启一扇窗口，从中飞出一台四方形的机器背囊。 “我……不会放手！”华弟掷地有声的说：“绝不会！” 十几条人命掌握在他手上，他在拼命坚持。 说完手臂一抖，缆绳从他手中挣脱，所有缆车集体晃了晃，好在他眼疾手快，没有让绳索彻底脱手，仍旧牢牢攥在手里。 游客们命悬一线，华弟在争分夺秒。 观众则在胆颤心惊，手心已经捏出了汗。 短短几分钟的营救行动，仿佛过了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等缆车平安抵达高架，救护人员爬上去，把游客逐一从缆车里救出来，无论戏里围观的人群，还是戏外观影的观众，无不欢呼雀跃的鼓起手掌。 但是掌声很快落去，因为华弟的危险并没有解除。 “我们该怎么救他？看着他落下来吗？” “公园里的高梯够不到他，我们已经打了消防求救电话，但他坚持不到救援！”管理员黯然的说话，他陪着人群站在地面，在心里默默祈祷。 下一刻，华弟再也坚持不住，双手一松，呈昏厥状从半空坠落下去。 缆绳随之断开，这是极其壮观的一幕，缆车一辆接一辆，如同炮弹一样砸向地面，掀起一层冲天灰尘，翻滚的尘土中，飞红女侠身背机甲翼，如风一般展翅破空，在华弟坠地之前稳稳抱住他。 “喔！” 远处的人群纷纷尖叫，指着飞红女侠大喊：“我也想要一双那样的翅膀，在哪里可以买到？” 他们正羡慕之时。 飞红女侠贴着地面飞了十几米，左翼忽然窜起火苗，同时弥漫黑烟，镜头切回飞红女侠的面部，只见她绷着脸，嘴里吐出两个字：“惨了！” 翅膀瞬间熄火，两人闷头栽到地面，摔的人仰马翻。 人群立刻偃旗息鼓，远眺着两人的惨状，目瞪口呆起来。 戏院的观众同样在错愕，表情显得哭笑不得。 ‘缆车营救’这段剧情，在紧迫中开场，惊险中**，喜剧中收尾，观众看的大呼过瘾，同行们却在匪夷所思，震惊的缓不过神。 今晚的首映礼上，《小鬼当家》的导演克里斯哥伦布，《与狼共舞》的导演凯文科斯特纳，全都抽空赴港观影，他们的制片人林岭冬陪在一边。 “林，这段剧情的特效镜头看上去并不多，《黑侠》团队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难道他们专门搭建了一条空中索道吗？” “不是一条，有好几条！”林岭冬笑道： “早在剧本出炉后，剧组就在香江的大屿山建造了缆车高塔与车站，不过黑侠悬吊时其实是在蓝幕房间拍摄，他距离地面只有两三米高，剧组运用特效让他腾空了几十米，后面高塔救人的情节是真实拍摄，缆车坠毁也是，这组镜头花了很多钱。” “寓意又是什么呢？”凯文科斯特纳是好莱坞的多面手，能导能演能编，且涉足多种多样的题材，性格也偏桀骜，说话直来直去，他又问道： “凸显黑侠舍生取义的英雄主义？可是这场灾祸本身就是他制造出来的，他不能及时打倒黑帮头目，低估了对手的狠毒，行为也有些莽撞，结果惹来报复，这场戏会侧面减弱他的英雄光环。” “剧本里这段剧情叫做《蜕变》。”林岭冬解释说： “他现在仅仅是一个普通人，刚刚拥有了超能力，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应用，他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这才能符合片名《侠影之谜》，这部电影就是在讲述一名超级英雄的起源。” “噢，不错，这样编剧确实合理，平民出身，最后蜕变为英雄，这是大众最欢迎的题材，可惜熟知度并不高！”凯文科斯特纳嘿嘿笑一声， “但是从电影的拍摄来比较，《黑侠》的上半部质量遥遥领先了好莱坞的众多英雄，那些英雄电影的动作简直就是杂耍，而且把身份摆的高高在上，不是超人就是亿万富豪之子，恕我直言，虽然那是我同胞制作出来，但我并不欣赏！” 他扭头看看身边的同胞克里斯哥伦布，“伙计，你的看法呢？” “起初我以为我会看不懂，就像《冒险王》的开头那样，但是我显然错了。”克里斯哥伦布略有一点娃娃脸，气质偏柔和，讲话四平八稳， “《黑侠》从开场那一刻就让我沉浸其中，家庭、学校的日常生活情节尤其打动我，这样的超级英雄才是我的最爱，不过刚才那位穿着机甲翅膀的女人也像是超级英雄，这点有可能降低《黑侠》的重要性，当然这只是我的担忧，我需要看完全篇，或许会有不一样的观点。” 林岭冬听他们两个都在赞扬，好奇问：“如果这部电影拿去美国上映，你们觉得美国观众会欢迎吗？” “我就是观众。”凯文科斯特纳先回答， “《黑侠》展示的价值观与美国主流观众惊人的吻合，属于大众化全家欢的类型，题材上要比《冒险王》更让我们接受与期待，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高，假如下半部再出现更惊险新颖的动作，那它有可能超过《冒险王》的成功。” “在美国是不是受欢迎，首先是宣传，其次是影评口碑，最后才是电影质量。”克里斯哥伦布的看法比较保守，毕竟这是一部东方电影， “我觉得关键还在于boss陈的运作，虽然梦工厂已经在美国建立品牌效应，美国观众普遍不排斥梦工厂的电影，但《黑侠》的档期是圣诞节，竞争非常残酷，boss陈不能忽视任何影响票房的因素，同时要给《黑侠》增加惊爆点。” 以上全是废话，林岭冬心里点评了一句，这位哥伦布先生没有凯文科斯特纳爽快与耿直。 426、期待已久 黑侠与飞红女侠的相识是整个电影的大转折，也是**的开始。 接下来，眼花缭乱的动作场面不断上演，看的观众目不暇接。 四年前《最佳拍档》上映时，为了追求视觉的冲击力，剧组打造了在大厦里飞摩托入海的镜头。 程龙崛起后，他的动作片一直在创新高危剧情，频繁运用真实的搏命手段，而且无一例外都取得了巨大成功，即使几十年后再观看，仍旧是经典佳作，程龙电影在全球经久不衰的影响力，正是依靠这些动作与功夫喜剧元素所奠定。 《黑侠》的吸引力又在什么地方呢？ 确切的说，它的卖点主要体现在哪里？ “它不是《僵尸》那种开创香江工业大片的里程碑式作品，也不像《冒险王》那样充斥浓烈古风的东方玄幻，它朔造的是真实的平民英雄，黑侠华弟生活在我们身边，一个勇气超凡的邻家大男孩，一个默默守护这座城市的无畏斗士。” 《电影双周刊》的总编陈柏森在观影时已经酝酿了部分影评，他准备把标题这样定： “人人都爱华弟，人人都想做黑侠！” 一个标题其实不够，他觉得需要再增加一行： “他是我们期待已久的英雄！” 这是真的，香江这座由大陆渡民组成的城市，在英国佬的殖民管理下，东西方文化在碰撞中各自崩溃，又相互糅合，最终演变为目前怪异的风貌，经济走向发达，人心追名逐利，繁花似锦的土壤里，也在滋生贫穷与罪恶。 十年前警方还在与欺压盘剥底层百姓的刽子手同流合污，即使成立了廉署，时至今日也不能扭转市民对当局的不信任感。 世态炎凉之下，大家只能各顾各家事，《黑侠》华弟的诞生，满足了他们所有人的幻想。 香江早就需要一个超级英雄！ 但是过去没有人敢拍摄这种题材，因为黑侠要对抗的是无孔不入的犯罪组织，矛头直接对准了根深蒂固的社团文化。 即使财势已经站到香江巅峰的梦工厂，也仅仅把社团的身份定位成伪钞集团，而不是社团的核心黄堵毒。 打击无法一蹴而就，陈维云明白这个道理，他不能让《黑侠》成为香江所有社团针锋相对的标靶，不然刘德桦会遭受无休无止的攻击，所以他在编写剧本时刻意构建了反派主角的体系。 梦工厂已经拍过《英雄本色》，小马哥就是伪钞集团的头目，让《黑侠》第一部打击这样的组织，不会引起任何矛盾，而刘玬这个角色也仅仅是次要，真正的主角是身怀超能力的‘毁灭者’。 《黑侠》未来的续集，社团角色都是小杂鱼，对手的选择也需要兼顾市场，怪物、妖孽、科学狂人的破坏性更恐怖直接，远比社团要吸引观众。 “哇，华弟的身材简直是完美！刚才他拽缆绳时做了一个十字造型，身上的所有肌肉都能看的到，这到底是使用了替身，还是刘德桦本人亲自出镜？” “肯定是他本人，他的面具露了鼻子，刘德桦是鹰钩鼻，我以后谁也不崇拜，只崇拜他！” “我也是！其实他拍《神雕侠侣》时我就开始喜欢他，明天我要去梦工厂商店扫货，把他的所有纪念品全部收集一遍！” “我家住红磡，豪华戏院那家店我包了，你不要去！” “不去就不去，商店那么多，还怕买不到啊！” 娱乐行戏院里，刘德桦听见后方的小靓女在议论他，心里超级不忿，心说我表演那么刻苦，台词已经能够倒背如流，拍戏又那么拼命，所有高危镜头都不用替身，你们这些影迷竟然只盯着我的身材看，这是不尊重我！ “阿翁，你知道我为这部戏付出了多少，将来的戏我也会这么做，我保证比任何人都敬业。”刘德桦对身边的翁美凌发表心声， “我是靠演技，不是用脸混饭吃，你信不信我？” “当然信啦！”翁美凌捂着嘴笑， “但是讲实话，你长的这么靓，无论你演戏多拼命，大家还是在乎你的脸，你没得选！” 她不一样，她的成名是通过《射雕英雄传》的俏黄蓉，调皮灵活的演技得到了观众们的集体称赞。 “下部戏我把脸弄花，或者演一个大胖子、大秃子，我专门扮丑上镜。”刘德桦的脾气就是这样，比较执拗，大家都说他是偶像派，但他一门心思想做演技派，结果演了一辈子戏，无论他再挨苦拼命，大家还是觉得他的杀手锏是长的帅。 这和好莱坞演大船那位小李子如出一辙。 “你想演丑角，那你需要找老板求情！”翁美凌侧目望了一眼，陈维云坐在前排三四米远的座位上，她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黑侠》已经演了一半，终于轮到她登场，飞红女侠这个角色是老板亲自设计，可以说是替她量身打造，而且周梁叔怡亲口对她讲，假如未来公司开拍女版超级英雄，首选人物就是《飞红女侠》，钟楚虹的《狐女》都要排在她后边，这种信任让她产生极大压力，她此刻很想知道老板的看法，是否满意她对飞红女侠的朔造。 “华仔，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她扭头问刘德桦。 “你听听观众的议论！”刘德桦往后瞄了瞄，“他们都在讲你的角色，比华弟都受欢迎，肯定是比我演的好。” 这种回答属于绅士型。 大荧幕上，剧情回归于日常，这一幕戏叫做《武装》。 缆车大战后，飞红女侠把华弟带回别墅疗伤，并帮助他做了全面体验，发现他的细胞出现变异，这种变异没有危害，反而增加了华弟的身体机能。 飞红女侠提议给华弟制造防身的战甲，这样一来可以避免下一次的缆车悲剧，华弟知道这种战甲花费高昂，婉言拒绝了飞红女侠。 这件事不了了之，当天两人分别。 这时姜大未饰演的警官姜大未找到飞红女侠，透露一个情报，世界上最恐怖的佣兵组织已经来港，试图盗取兵马俑，要求飞红女侠旗下的科技公司增强防卫系统。 飞红女侠开始给大战做准备。 她早前扫描过黑侠的身体轮廓，秘密研制战甲，然后追踪到鲍放的关押地点，她带着一份合约找上华弟家门，让华弟保护兵马俑。 预告片开头的对话也是出现在这里。 考虑到营救鲍放的危险性，也为了更有效的保护鲍放，华弟接受飞红女侠赠送的战甲，也同意了飞红女侠的条件，两人展开第一次合作。 ‘黑侠战甲’到此正式出炉。 两人开着战车前往合和中心大厦。 “你父亲关押在顶层，那里守卫森严，楼道常年封闭，必须伪钞首领的指纹、虹膜、声控三项识别才能进去，你无法冲破封锁，我建议你先坐电梯，然后从大楼外爬上去，破窗进入顶层。” “你不是有翅膀吗？送我上去不是更方便？”华弟顿了一下，“我愿意买机票！” “我的翅膀是半成品，还在研发阶段，总是出故障，我只敢低空飞行。”飞红女侠说：“太高的话，有发生空难的危险！” “好吧！”华弟推开车门，又问： “即使低空飞行，你也掌握了制空权，从军事角度来分析，你比我厉害，为什么在合约里要让我担任兵马俑的保镖？” “我……”飞红女侠回答说， “我有可能遭遇火箭炮的威胁，会丧失制空权，到时你就能发挥保镖的职责了，军事上，作战双方最终还是要回到地面战决定胜负，你才是关键。” “但我不想打仗！”华弟摊摊手，“我大学还没有毕业，我现在只想打工，希望你永远不会遇上火箭炮！” 自从黑侠与飞红女侠相遇，两人的幽默对话一串接一串，戏院里的笑声根本没有停止过，这是刘镇韦的功劳，这位导演在处理日常情节时手段很高明。 接下来是华弟的个人秀，他单枪匹马冲进合和中心大厦的大堂，与刘玬的保镖队伍短兵相接。 袁合平精心设计了这一段动作，新潮功夫高科技。 黑侠战甲的皮带是最大亮点，上面装满了古代钱币制作的电流武器，每发射一枚，都能引发观众的惊呼声。 等华弟冲上60层，整部电影最危险刺激的动作开始上演。 这幕戏比缆车大战更惊心动魄，而且完全是华弟一个人的惊艳演出。 华弟如同蜘蛛人一样攀附在近两百米高的大楼外。 镜头频繁锁定他的视线。 远方是大都市的高楼大厦，甚至可以眺望维多利亚港湾上的船只，地面是川流不息的车辆与霓虹，摔下去必然粉身碎骨，惊悚感十足。 飞红女侠一直在地面指挥，向他汇报鲍放的准确位置，双腿上摆着一台笔记本，屏幕在透视顶层办公楼的画面，画面同步显示在黑侠的头罩眼镜里。 华弟使用绳抢让身体打横，双脚踩在玻璃上，深深吸了几口气，开始沿着圆柱状的巨楼体飞奔。 镜头稍微拉远了一点，横空拍摄华弟凌空奔跑的动作。 背景音乐转换为快节奏的激昂乐调，观众都已经被震惊的瞳孔放大，仿佛吃了兴奋剂一样涌出一阵阵爆爽感，年轻人甚至在拍着座椅尖叫。 “啪啦！”一声。 华弟撞碎落地窗，就地一滚，平安进入伪钞集团的核心据点。 这座房间的面积比较大，持枪保安有十多位，被华弟快速击倒，唯独张曜扬饰演的路人乙站的远，举枪偷偷瞄准华弟的后背，看那样子是要展开偷袭。 “砰！” 枪声响了，华弟转身一看，发现张曜扬已经瘫倒地上，半空悬浮一枚飞鸟状的飞行器，通体红颜色，只有手掌大小。 “它叫红翼！”飞红女侠在电脑屏幕上看着华弟，通过华弟的耳塞通讯器介绍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嗨！”华弟把它当作智能机器人，伸手摇了摇，镜头转换为暗红的屏幕状，通过红翼的针孔摄像机眼睛观察华弟，让观众直观感受到高科技的新鲜视角。 华弟在这里找到了父亲鲍放，同时收集到伪钞集团的犯罪证据。 《合和中心》这段剧情让观众看的酣畅淋漓，大呼过瘾。 427、最后一幕 伦敦戏院的程龙看到刘德桦在摩天大楼上沿圈跑，瞬间从座位上蹿起来，双手揪在脑后，嘴里不停的说： “他们是怎么拍出来的？刚才的缆车已经足够惊险，这组镜头简直是不要命！想象力也真够大胆，动作设计、视觉冲击力绝对没有任何电影比的上。” 他心里冒出一股强烈遗憾，‘如果这部电影让我担纲男主角该多好啊，《黑侠》和我是绝配！刘德桦那种奶油小生有胆气演硬汉？切！他肯定用的是替身！’ 他相当不服气，也有点嫉妒刘德桦的机遇。 “《黑侠》的质量太出色，看过这部电影的观众，再去看其它动作片，恐怕会产生无聊的感觉。”程龙回头望着皱闻怀等人，沮丧的说： “港产动作是以功夫见长，但《黑侠》的功夫处处展示美感，一招一式都像是看芭蕾，荷里活的动作是以科幻见长，但《黑侠》的科幻元素像是在预测未来，展示高科技的同时，也注重合理性，即使荷里活也想象不出来。” 他说完摇了摇头， “这部电影连搞笑的情节也有，还都是冷幽默，台词初听时没有什么，不过回味一想，就能让人发笑！靠，我不知道下部戏该拍什么了，因为无论我怎么拍，都超不过《黑侠》。” 洪金保出奇没有反驳，实话实说，《黑侠》在各个环节已经做到最优，这是一部能让各国影迷都陶醉的巅峰动作作品。 “杰克，丧气话先不要讲！”皱闻怀觉得有必要安抚程龙几句，他笑道： “这种片子一年才有一部，观众不可能反复观看，最终还是要欣赏不同口味，你的忠实影迷也未必买《黑侠》的账，他们该看你，仍旧会看你！” “但愿如此喽！”程龙返回座椅，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雷蒙叔，原本是要筹备《a计划续集》，但是我想搁置这个片子，重新再编一个新剧本，我也要拍超级英雄，你给不给我投资？” “你先编剧本，到时再研究。”皱闻怀才不会让程龙胡来，超级英雄需要超级场面，超级场面需要花超级多的钱，假如皱闻怀敢答应，程龙有可能列出超过千万美元的预算，到时怎么赢利？ 程龙老老实实拍《a计划》系列才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两千万港币投资最符合程龙目前的身价，一千万片酬，一千万制作，拍出来后拿到南洋与东洋去圈钱，这才是赢利的法宝。 傻子才让程龙去拍超级英雄！ 电影放到这里，已经持续七十分钟。 刘玬饰演的黑涩会头领被判有罪，他在监狱里见到了一位伪装成律师的佣兵，由袁湘仁饰演， “这座城市到处在传颂黑侠的事迹，你是被他抓进监狱，我们想知道他的身份！” “那就把我救出去！” “黑侠一天不死，即使你出狱也要隐姓埋名，你告诉我们他在哪里，我们杀掉他，你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两人对话的同时，急促的背景音乐已经奏响起来，镜头切去九龙主干弥顿道上，飞红女侠开着她的豪华跑车，等待红绿灯的时候，两辆伪装的警车一前一后逼近她。 切头旋即又切回监狱。 对话仍在进行，刘玬说： “黑侠是夜行人，可以飞檐走壁，普通人拍不到他，但他的照片定期刊登在一张报纸上，这家报纸的老板是香江首富的女儿，抓到这个女人，你们就能逼问出黑侠的下落！” “你可以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因为黑侠抓我的时候，这个女人也在场！” “那么……”袁湘仁推推眼镜，拧上钢笔帽，合上文件，装进了公文包，站起来说：“她死定了，她会成为黑侠的陪葬者！” 镜头回到弥顿道。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两辆警车忽然加快速度，把飞红女侠的跑车夹在中间，又一辆车从第三个方向驶来，狠狠撞向了车体。 惨叫声从飞红女侠嘴里传出来，车内的智能语音系统使用机械化的口气说：“你受伤了，手臂骨折！” “不用你提醒！”飞红女侠没好气的哼一声，她刚刚从驾驶位转移到副驾座，子弹已经开始呼啸。 二号熊新欣领衔的佣兵队伍出现在车外，手持机枪瞄准跑车，噼里啪啦一阵爆射，瞬间把车体打成了马蜂窝，但是始终击不穿跑车的防御。 镜头切入车内。 飞红女侠抬手点开车载的计算机屏幕，上面显示了一组组数据，跑车的防御系统正从100%快速往下掉，十几秒后已经掉到35%，智能语音不停提醒：“需要展开反击吗？” “等一等！”飞红女侠镇定的控制局面，一边点动屏幕上的通讯系统，联系华弟。 这时卢晖光饰演的三号佣兵抬着一个三脚架走到车门处，扎入地表，架上安装一台冲撞机器，重锤一般撞向车窗。 “我靠！” 戏院里的观众集体傻眼了，“佣兵这么叼吗？” 更叼的还在后头。 飞红女侠使用车载机枪干翻一群佣兵，驾车逃离现场，但是刚刚驶出一条街，周比利饰演的四号佣兵登场。 他手持一把夹载铁饼爆破器的武器，目光阴沉的盯着跑车，抬手扣动了扳机，武器上的铁饼立刻飞出去，贴着地面钻进跑车的底部。 “碰！”一声。 铁盘忽然炸开，直接把跑车震上半空，翻滚一圈，背摔在街上。 周比利迈步走向跑车，正准备拉开车门，飞红女侠已经穿上背囊，双翅一展，腾空飞起。 周比利仰头望一眼，目光又转为平视。 只见长街的尽头，‘毁灭者’费恩霸气登场，手臂高高一抬，射出一条钩绳，轻松击穿飞红女侠的机甲翼。 这是预告片里多次重播的画面。 黑侠与飞红女侠联手也不堪一击，被费恩扁的七零八落，最终依靠姜大未的警队出面掩护，才最终避免费恩的狙杀。 这幕戏叫做《街头狙击》，各种高科技层出不穷的上演，看的观众叹为观止！ 电影进行到这里，已经到了尾声。 最后一幕是《秦印》。 费恩的力量太强大，警方束手无策之下决定把兵马俑提前送回大陆，途中遭到费恩的攻击，飞红女侠受伤严重，丧失战斗力。 华弟开着黑侠战车，一个人奔赴战场，结果被费恩拦腰打断脊椎，但是当费恩转移兵马俑时，俑身破碎，露出一枚玉玺形状的宝物，自动飞了出去，在华弟的胸口盖了一个‘秦’字印记，并镶在了他的铠甲上。 华弟的伤势瞬间复原，黑侠正式诞生！ 428、城市之光 硝烟过后，即是终场。 华弟通过‘秦印’增强力量，打败了毁灭者。 等这场大战结束，他的生活重归于平凡与宁静。 电影的最后一幕镜头是校园的操场跑道。 华弟穿着梦之队运动服在跑步，一枚红翼忽然盘旋他头顶，耳塞里响起飞红女侠的声音：“我刚刚炸翻一艘佣兵船，制止一场恐怖袭击。” “我刚刚陪我妈妈吃了一顿早餐。”华弟抬头看了看：“又送我爸爸去上班。” “不要忘记你的责任，黑侠。”飞红女侠在鼓动他，“这座城市等着你去保护，你不能让无聊生活毁掉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一直都在，我也从不推卸责任，”华弟边跑边说：“但是连家庭都不热爱的人，不可能去热爱陌生人，保护也一样。” “这是谁说的？” “我的历史课老师！” “这是他从历史中悟出的道理吗？” “应该是生活中。” “……” 镜头平缓的拉高，俯瞰着操场，以及整个大学园区。 大荧幕陷入黑暗。 已是落幕时分。 伴随着《光辉岁月》的片尾曲，主创名单依次出现。 梦工厂各大戏院里静寂一片，观众尚未从电影情节里挣脱出来，他们显然意犹未尽。 杨姿琼是女二号，今晚与潘迪声联袂参加红毯秀，挨着周梁叔怡落座，观影期间几人一直在耳语聊天。 “米歇尔会在续集里出现吗？”潘迪声问了一句。 《秦印》剧情里，毁灭者打断黑侠脊椎，准备把兵马俑运走，这时姜大未与杨姿琼坚守职业道德，出面阻拦毁灭者，杨姿琼无意间撞倒兵马俑，导致秦印出世飞向黑侠，这是一位颇为关键的警察角色。 “能演第一部已经很不错啦！”杨姿琼确实不想演续集，《黑侠》的主角只有华弟与飞红女侠，其它所有角色都是陪衬，女二号的出镜时间甚至没有黑帮大佬刘玬多，即使有续集，也不可能被观众记住。 “续集目前还没有提上制片日程。”周梁叔怡笑道：“如果将来筹备，杨小姐也有档期与意向，我们当然希望继续合作。” “那到时记得联系喽。”潘迪声刚才是随口一问，他对杨姿琼的角色不关心，当初向陈维云推荐杨姿琼，不过是哄女朋友开心罢了，他及时换了话题， “周太，我的德宝在筹备《通天大盗》，男女主角是林子详与米歇尔，反派暂时没有落实，《黑侠》里那几个佣兵看上去超厉害，能不能借他们试试？” “这个没有问题，他们的档期多，你可以随时给ata发片约。”虽然ata是独立子公司，但是梦工厂所有影视的制片表在周梁叔怡手上，她可以插手艺人的档期安排，所以ata总经理陈家英要听命于她。 “那个历史课老师一身正气，是饰演警察的不二人选，我想请他担任林子详的拍档。”潘迪声与陈维云有私交，经常从梦工厂借演员，甚至周闰发也借过，可是梦工厂执行的是长约制度，周闰发的档期已经排到后年，他根本用不成。 “张封毅先生是大陆人，毕业后分配到峨眉制片厂，去年出演过《冒险王》，我老板特别赏识这个演员，专门派陈家英去大陆把他挖到ata，外公司要借他，必须我老板亲自签字。”周梁叔怡已经给张封毅制作了包装计划，明年开始力推，她不敢许诺。 “那我等会儿问一问奥文。”潘迪声感觉很稀奇，香江观众普遍对大陆艺人不认同，梦工厂竟然要力捧，不怕将来电影扑街吗？他一听说张封毅是大陆仔，已经把邀约抛之脑后。 聊完艺人的事情，潘迪声继续向周梁叔怡打听《黑侠》的创作细节，听完周梁叔怡的讲解，他对德宝影业未来的发展已经丧失信心。 目前德宝与梦工厂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不仅差在公司规模与明星阵容，而是制作电影的各个环节都全面落后。 首先是特效，梦工厂掌握的技术即使放眼全世界也是数一数二，德宝根本做不出来。 其次是布景的严谨与宏大，像是过山缆车那场戏，极其考验专业性与操作经验，一两个布景师根本办不到，整个团队估计需要三五十人。 第三是动作设计，袁家班目前是香江公认的第一武行，阵容已经突破上百人，不止包括龙虎武师，还有一大批飞车、爆破、火燃等从事高危替身的特技人才，而且这个团队始终坚持武打领域的创新，整体实力比其它所有武行加起来都厉害。 余下梦工厂的服装、摄影、美术部门更不用说，这些精英曾在奥斯卡上斩获过大奖，他们的业务水准比肩世界一流影坛大师。 潘迪声已经意识到，梦工厂正在打造一个庞大的电影工业体系，这个体系云集全世界华人圈最顶级的影人，《黑侠》就是这批影人共同的劳动成果。 香江其它电影公司想跟风拍摄《黑侠》，根本做不到，他们不具备梦工厂海量的幕后人才储备，也没有掌握最前沿的电影技术，即使模仿了剧情，再把张国容、周闰发这些巨星全部请到剧组，也顶多是在香江骗一点票房，一旦拿到海外公映，注定是扑街货。 嘉禾的皱闻怀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可能给程龙投资所谓的大片，他宁愿把资金投给好莱坞的本土制造。 反正今年香江的影市情况就是这样，梦工厂一家独大，虽然年产量只有十几部，但是几乎每一部电影都是卖座作品，占据至少一半的市场份额。 当初涉足到电影圈，潘迪声是觉得有利可图，因为做电影就是俩字：‘明星’，只要能请到大牌加盟，片子就能大卖赚钱，可是随着梦工厂不断拔高电影的创作质量，‘明星’的圈钱能力在大幅度减弱，利润空间是越来越小了。 除了潘迪声，今晚在梦工厂各大戏院里观影的电影公司老板还有很多。 新艺城、永盛、寰亚、艺能、思远，左派影业，甚至还有来自台岛的片商，统一猫在戏院的看台里。 他们是带着跟风的念头来看《黑侠》，去年《冒险王》在全球轰动时，冒险类题材的片子像是秋后蚂蚱一样频繁上映。 今年他们准备故技重施。 不过这一次，他们严重低估了《黑侠》在香江造成的影响力，以及香江观众的忠诚度。 未来一年间，所有跟风《黑侠》的作品无一例外都扑了街，根本没有人买账。 自今晚《黑侠》开画这一刻起，这部电影已经在香江观众心里奠定了唯一超级英雄的招牌，华弟这个角色意义深远，被香江人赋予了独特标志，成为一种寄托，并融入到香江文化里，市民们在反复传颂，代代纪念，即使三四十年后，影响力也不曾衰弱丝毫，反而越发高涨。 陈维云自己也没有料到，他一手打造的超级英雄系列人物，华弟的光芒万丈会让其他角色集体黯然失色。 《黑侠》这一部作品的版权，未来衍生的动画、重启电影、连续剧、游戏、周边纪念品，每一项的产值都是大金矿，只要他推出与华弟有关的产品，香江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掏钱买单。 21世纪后，一代黑侠刘德桦想要退休，准备把黑侠衣钵传给二代新人谢霆锋，结果导致城中爆发骚乱，抗议人品叛逆的小谢没有资格出演华弟，死忠影迷天天堵在小谢家门口，出门就用臭鸡蛋砸他。 刘德桦立刻收回成命，决口不提交棒的事，小谢郁闷的给爹妈发牢骚，“即使阿云叔叔让我演，我也不敢演，否则影迷岂不是要搞死我！” 《黑侠》诞生于1986年，自今年以后，香江每次举办的经典角色票选活动，黑侠华弟永远高居榜首，从未跌落到第二名，且得票数遥遥领先。 各大传媒刊物在介绍这一反常情况时，总会给出以下的总结： “黑侠华弟是城市之光！” “他代表着最正面、健康、光辉的完美形象！” “他是信仰与灯塔，朋友与依靠，正义与守卫，他永远与我们同在！” 这就是原因！ 此时此刻，陈维云并不知道这个原因，他仅仅把《黑侠》当作与《冒险王》类似的作品，尚未察觉到《黑侠》即将引爆的持久狂潮。 他站在娱乐行戏院里接受现场一千多位观众的鼓掌致敬。 观众已经出离热情，导致他没有办法率领《黑侠》主创登上舞台鞠躬答谢。 伴随着掌声的响起，戏院里忽然出现大骚乱，精力旺盛的青年男女潮水一样涌到前排，把刘德桦与翁美凌团团包围。 签名、合影……根本顾不上，这些年轻观众想与两位偶像近距离接触，能握手就握手，不能握手就去拽衣服，反正要碰一碰他们。 甚至有些靓女已经激动的哭出来，嘴里不停喊着：“华弟，你是不是真有超能力？”她们知道这不可能，电影的情节是假的，但她们太过着迷刘德桦刻画的英雄形象。 梦工厂打造的黑侠人设、服装、力量，任何一个特征都存在魔力，像是旋涡一样把这些性格尚未定型的年轻人搞的晕头转向。 “老板，要不要出动保安维持秩序？”陈宝成见到场面失控，走到陈维云身边请示。 “当然喽，这还用问，马上去办！”陈维云看看他：“同时通知一件事，明天刘德桦与翁美凌会在伦敦戏院的直营店广场举办影迷见面会！” 429、市场反应 陈宝成立刻落实工作。 但是保安也制止不了影迷的疯狂。 陈宝成一见劝说无效，他态度转强硬，指示保安队伍强行推开人群，准备把刘德桦与翁美凌解救出来。 结果刘德桦的好人病又犯了，看见陈宝成亲自过来架他，马上说： “成哥，不要紧的，他们只是想见我，询问我拍戏时的情况，让我和他们多聊几句。” “你衣服都拽烂了，人这么多，有可能误伤你，公司明天给你开影迷会，到时再聊不迟！”陈宝成不废话，拽着他就走。 影迷开始在后面追，一路追到后台，直到刘德桦与翁美凌钻进轿车，他们才不情不愿的放弃。 这一幕让梦工厂其他明星一阵腻歪。 “安迪这下发大啦！”吴梦达努努嘴，小声给身边的周星驰说： “《冒险王》首映时，也没见发哥这么受欢迎，哇，影迷竟然哭着喊着要找安迪，他人气旺到这种程度，公司肯定要把他当成宝贝疙瘩，《黑侠》让他主演，他真是走了大运！” “也不全是运气吧，讲实话，除了安迪，咱公司其他男演员都不适合扮演华弟。”周星池兴致不高，傲气也收敛不少，他分析说： “这个角色不看中演技，关键是样貌必须靓仔，身材必须正点，形象必须健康，绯闻必须没有，舍他无谁啦！咱们老板挑人的眼光是一绝，他觉得谁能胜任，那么这个人一定合适！” “照你这么说，老板总是让咱们两个搭档，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去年吴梦达刚给周星池配戏时，他热情如火，觉得这是老板钦点，未来肯定前途无限，结果三部戏拍下来，票房一部比一部差，他开始怀疑与周星池配戏是不是合适？他甚至在考虑给公司提意见，脱离周星池去客串其它剧组。 “达哥！”周星池的口气很郑重， “老板并没有放弃我们，梁总已经和我讲过，拍完《黑侠》后，安迪的下一部戏就是和我们一块演，他现在人气这么旺，票房肯定要大爆，老板对我们有信心，他觉得我们是黄金搭档，那我们就一定是，反正我从不怀疑老板的判断！” “我也不怀疑啦！”吴梦达听他这么说，决定把意见压在心里，等与刘德桦合演完毕，验证一下效果，到时再重新考虑这件事。 今晚是中秋，首映只有一场，明天开始所有戏院才会进行多场连映。 热闹了好大一会儿，观众陆续离开戏院，他们反馈的观影情况让梦工厂高层开怀大乐，且不管海外上映时会是什么局面，反正香江轰动的征兆已经出现，票房完全可以预期。 接下来，梦工厂会围绕《黑侠》展开一系列电影纪念品的促销宣传活动，过几天直营店就要上市，管理层要把重心都放在这上面。 至于梦工厂艺人，他们领教了刘德桦与翁美凌的超高人气后，不约而同都谈到了明年的主打大制作。 “徐导，咱们公司一年推出一部大戏，明年准备拍什么？”这是王祖娴在问话，她见施楠生去找林清霞聊天，《倩女幽魂》的几位演员都围在徐可身边，也凑了上来。 “我还没有拿到准确资料！”徐可知道这帮艺人比较关心新电影，但他确实没有打听出任何眉目， “前几天我找梁总谈过，她说新电影是老板在抓流程，老板什么时候出剧本，公司什么时候立项，现在还没有影子，你们耐心等着，估计圣诞节前后应该会有消息。” “按照公司的习惯，男女主角肯定又要使用新人，也不知会是谁？”梅燕芳对新电影不怎么关注，因为她觉得公司不会让她演女主角，但她希望朝大荧幕上发展，最近她读公司的《本港新闻》，非常中意李壁华连载的言情小说《胭脂扣》，听说公司已经购买了电影改编权，假如这部电影立项的话，她会尝试争取一下。 《黑侠》放完时，已经过了九点钟，公司没有安排聚会，离开戏院后艺人们也没有私下里嗨皮，全都返回家里过中秋节。 陈维云走前把林敬业与周梁叔怡叫上车同行，主要是商量明天的宣传。 今晚观影效果相当喜人，他们也需要给刘德桦与翁美凌布置一些临时活动。 次日一大早。 《黑侠》的首映新闻纷纷出现在全港的各大报纸上，不过口径比较统一。 “香江的超级英雄诞生！” “影史最炫目震撼的动作电影！” “梦工厂汇聚三百位精英团队，奉献开业以来最巅峰之作！” 漫威旗下的《本港新闻》与《漫威日报》当头阵，重点曝光剧情，以及首映观众的好评。 其它媒体刊登的实质性影评并不多，反倒是把红毯秀的盛况空前详细介绍一遍，娱乐版头条基本都是梦工厂群星的合影。 自从《天天日报》被漫威收购，《明报》与《东方日报》几家发行量位居前列的报刊与漫威达成合作，有关梦工厂电影的新闻已经不存在负面内容，清一色的好评也失去了意义，不容易提高销量，所以这些媒体很有默契的选择让明星出镜头条，电影上映时，他们一般都是一笔带过。 华弟这个角色的影响力需要慢慢发酵，这仅仅是公映的第一天，随着直营店里《黑侠》纪念品的爆销，他才会逐渐成为舆论的风暴眼。 这天陈维云一直待在梦工厂大厦办公，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直营店总裁吴世邦带着一份文件敲开他的房门，过来汇报直营店的消息。 “老板，安迪的海报与写真今天全部卖空，只要带有他肖像的产品也已经卖断货，影迷对他的追捧超过以往任何明星，他个人带动的销量会越来越大，我建议在《黑侠》上映期间，让他和阿翁在各大直营店进行一次巡回签售！” 吴世邦感觉刘德桦的摇钱树威力要超过陈柏强，今天他安排刘德桦与翁美凌在伦敦戏院做签售，到场的影迷比昨晚参加红毯的观众还要多。 “你看着安排，但是要与周梁叔怡做好配合。”陈维云又问他：“阿翁呢？她的产品卖的怎么样？” “也差不多！”吴世邦苦笑说： “他们两个太受欢迎，人气全在他们身上，除了钟震涛的口罩卖了一大批，《黑侠》其它演员，甚至ata旗下艺人的纪念品都出现了滞销。” “拼酷玩具的销量有没有受到影响？”这个市场行情多少有点怪异，陈维云低估了华弟与刘德桦的吸引力。 “那倒没有，玩具是针对孩子，纪念品针对的是年轻人。” “没有就好。”陈维云吩咐道：“联系林敬业，让他把电视台记者派过去，跟踪安迪与阿翁的签售情况，插播在娱乐新闻里。” 430、模仿事件 公映后的第一天，刘德桦简直要累瘫。 从上午八点开始，他一直留守伦敦戏院的直营店，影迷人山人海汇聚在广场上，排队选购他的纪念品，他不停签名合影，手腕已经僵掉，但他咬着牙坚持，无论活动做的再辛苦，他愉快的心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肖像品多卖出去一件，他的收入就能增加一笔，但他并不是因为钱才开心，而是这大半年他把所有精力都用在《黑侠》的拍摄上，挨苦拼命终于收获了回报，他得到了影迷的认可，也得到了公司的厚待。 回到酒店已经午夜十二点，这是公司给他安排的住所，他实在太困，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他助手小林听到他的呼噜声，都不忍心叫醒他。 次日更忙。 《黑侠》在港公映期间，他每一天的工作行程都被公司安排的紧锣密鼓，他甚至连参加家庭聚会的时间都没有。 早上醒来时，他发现老爸老妈一块过来看他，给他张罗一桌丰盛的早餐。 “儿子，这两天的报纸上全是你的照片，比你演《神雕侠侣》时候红多了！”刘妈妈一脸骄傲，《黑侠》开画后他儿子一夜之间成为全城瞩目的焦点，只从媒体上比较，没有任何明星比的过，“这部片子会不会去海外上映？” “肯定会，但是要等两三个月。”刘德桦喝粥的时候不停看手表，他等会儿要去普庆戏院做活动。 “你不要心急！”刘妈妈知道他在挂念工作，往他碗里夹了一个菜，劝了一句，“即使要赶工，也不能累着身子，你公司要求这么严格吗？” “我公司政策很宽松，从不强迫艺人做事，但我那些同事一个比一个勤快，假如我偷懒的话，好电影肯定轮不到我。”刘德桦这么解释。 “就是应该勤快一点！”刘爸爸赞同儿子努力上进， “华仔的事业刚刚起步，只有勤力才能出头，报纸上不是讲了嘛，梦工厂内部的竞争非常激烈，网罗全港的靓女靓仔，陈生肯定不会去捧一个懒鬼！对了华仔，陈生只准备让你演戏，不出唱片吗？” “明年先出一张电影专辑，公司给我安排一部新戏，主题曲是我唱。”刘德桦笑道：“然后再发行音乐唱片，我老板会给我写一个主打歌。” “如果是陈生给你写歌，那你唱歌肯定能和演电影一样红。”老两口感觉儿子在梦工厂越混越好，大老板陈维云这么赏识儿子，那他将来有可能红过陈柏强与周闰发。 正聊着，助手小林抱着几份资料走进来，笑着说： “华哥，昨天的漫威指数已经统计出来，单日指数是312，你是咱们公司第一个破300的艺人，以前连突破200指数的都没有，梁总早就讲过，谁的单日指数能到两百，月底奖金至少二十万块。” “销售数据给我看一看。”刘德桦朝她伸伸手。 资料统计比较多，刘爸爸与刘妈妈也拿起来观看，但是搞不懂这些数据代表的具体含义，刘德桦给他们讲解一番，他们才勉强弄清楚，却是惊的合不拢嘴。 “‘华弟’单人珍藏卡牌、烫金卡牌、夜光卡牌等‘梦工厂卡’共售出12万4533张，这是卖断货的销量，库存加上当天生产只有这么多。 ‘华弟’单人电影海报卖了6万7633张，同样是断货缺供。 ‘华弟’单人5r写真照片、写真日历、写真画册共售出3万8809套，这都是一天时间内全城各大直营店累计的销量。” 以上都是梦工厂推出的廉价纪念品，售价比盗版都便宜，目的是吸引客流，利润并不大，但是销量直接反应出明星的受欢迎程度。 “‘华弟’官方吊饰玩偶售出1万1170个。 迷你型盒装玩偶售出6431盒。 仿真玩偶模型售出1862座。” 这些产品全都使用了刘德桦的肖像，其它藏有暴利的‘黑侠’纪念品，刘德桦不再享受分红的权利。 “拼酷系列：秦皇宫积木模型售出2563座，黑侠战车售出1457台。 古币系列：官方盒装纪念黑币玩具售出5880套，官方十二款吊饰纪念黑币售出2万4322件。 服装系列：黑侠连体紧身衣售出1284件，黑侠皮带售出3910个，梦之队黑侠运动服售出2万7508套。” 昨天梦工厂直营店的营业额大约是三千万港币，比《梦之队晚会》创造的业绩要高，一半收入都来自《黑侠》，而《黑侠》贡献最大的纪念品是拼酷玩具与梦之队服装，这款服装是专门推出的秋季款，包括裤子与连帽上衣，电影末尾由刘德桦在操场里穿戴，大受市场欢迎。 此刻翁美凌也在酒店观看统计表单，她的指数是186，少了刘德桦近一半，这说明人气也低了这么多，她饰演的飞红女侠在电影相当出彩，但是与华弟比起来，仍有巨大差距。 随着《黑侠》的持续放映，差距不断被拉大。 9月18号到30号之间，刘德桦的单日漫威指数始终徘徊在300以上，遥遥领先梦工厂其它艺人，等到十月份来临，1号当天爆发的一场校园暴力事件，导致刘德桦的单日指数节节攀升，一举冲破400关口。 那天陈维云起床比较晚，前夜他给《黑侠》剧组提前举办一场庆功宴，喝了很多酒。 上午十点钟，他被林清霞推醒，“阿云，公司出了一点紧急情况，大卫与嘉豪在客厅等着给你汇报。” 直接登门汇报，而不是打电话，这说明事件非常重要，陈维云立刻下楼见面。 除了林敬业与刘嘉豪，公司保安头子陈宝成、艺人陈蕙敏也都在场。 “老板！” 四人站起来打了招呼，陈维云压手让他们坐下，“出什么事了？讲喽！” “上午开学时沙田崇真中学外的小路上出现一场伤人案，这是一所民办学校，打架斗殴的事故比较多，校董会安装了监控机，拍下了全程，与《黑侠》有关，监控管理员把录像带拷贝了十几份，卖给tvb一份，方经理没有播，直接派人送给了我。”林敬业说完朝刘嘉豪招了下手，让他播放录像带。 电视屏幕里，一群烂仔正围着一个瘦弱的中学生，扇巴掌踹脚，打倒后直接搜身，抢走中学生的零用钱，他们嬉笑着准备离开的时候，街边忽然窜出两名穿戴黑侠纪念装的神秘人，手上举着双节棍、砍刀，哇哇！大叫与烂仔们搏斗起来。 烂仔们没有拿武器，夺路逃走，其中一名黄毛很不幸，被一刀劈在后背，血流了一地，也不知死活，画面很血腥。 这像是是受到《黑侠》的影响。 “这个黄毛伤势严重，正在医院里抢救，警方正在缉拿涉案双方，模仿黑侠这两人都是崇真中学的在校生，目前已经抓捕归案，黄毛的同伙仍然在逃。”林敬业感觉事情很棘手， “这份录像带被卖给十几家媒体，下午的晚报有可能刊登这个新闻！” “黄毛与社团有关吗？”陈维云看了看陈宝成与陈蕙敏。 “只是普通会员！”陈蕙敏回答说： “他叫袁驹，外号是口水，前年加入胜合，这几年城中的社团都在向校园渗透，几乎每间学校都被委任了小头目，一方面是吸纳新人，另外就是敲诈钱财，袁驹是崇真中学的名义大佬。 他被斩后，胜合沙田区的话事人联系了我，他想知道模仿黑侠这两个人与梦工厂有没有关系，假如没有的话，他会报复这两个人，我当时搞不懂是什么情况，让他先等消息，然后我联系成哥，成哥碰巧与林总过来找你，我就跟了过来。” “与我们无关，你去和他们说，让他们随便报复！”陈维云又给陈宝成交代： “你去把这两个人保护起来，让他们报复不到！” 客厅里响起一阵笑声。 陈维云最后吩咐： “如果有媒体捅出这件新闻，焦点会集中在‘黑侠’上，是黑侠教唆导致了学生的模仿，他们不会关注案件本身，这对我们不利，所以我们要在媒体上引导舆论，把焦点转移到‘校园暴力’上，因为有暴力发生，才导致学生模仿黑侠扬善除恶，我们不赞同学生的行为，却反对暴力，先这么做，看看舆论反应再说。” 这次事件仅仅是一个导火索，虽然陈维云希望压制与黑侠相关的新闻，但是整个十月期间，全城一共爆发十六起模仿黑侠的事件，不止是校园，街道、社区、码头，夜晚来临时都有假‘黑侠’出没的踪迹，他们未必是在行侠仗义，而是想穿着黑侠战甲过一把超级英雄的瘾。 等到10月18号，《黑侠》公映一个月时，城中爆发一场惊天大案，陈维云不可能无视这种特大事件，开始全面报道黑侠模仿的新闻。 这天一群悍匪打劫了位于中环威灵顿街的宝珠金铺，六个嫌疑犯统一戴上‘毁灭者’的口罩，穿上佣兵装，匪头特别留了光头，把自己打扮的和《黑侠》电影里一模一样，这导致梦工厂直营店全面下架了这一款产品。 陈维云原本担心舆论发酵之后，家长们会不准孩子继续观看《黑侠》，结果他大错特错，模仿者越多，证明电影角色越深入人心，全港的年轻人都已经因为这部电影着了魔，观影风潮如同洪水绝提，根本制止不住。 “黑侠并不存在，但他无处不在！” 《电影双周刊》梳理了所有模仿事件，深入研究了这一现象，最后得出这样一段总结： “当你返回家中，走进社区里，你会看到追逐打闹的孩子们，戴着黑侠的面具，手上拿着黑侠的飞镖，嘴里喊着打坏人的口号。 当你踏足商场，在购物之前，你会看到黑侠的模型竖在门口，如同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一样，闪烁着摄人的光芒。 当你来到校园，倾听学生们的交谈，你会发现他们的话题首先是黑侠的卡牌还缺几张，新一期的漫画什么时候推出来。 当你坐在巴士车里，走在大街上，乘客的背包画像，行人衣衫图案，随便看一眼，你总能发现黑侠的痕迹。 过去的许多年，香江出现过一大批万人空巷的经典电影与电视剧，也诞生过一大批耳熟能详的角色与人物，但是没有任何一个的追捧程度能够超过黑侠。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黑侠泛滥成灾？ 或许是这座城市需要黑侠吧，市民期待黑侠，欢迎黑侠，热爱黑侠，所以追捧黑侠！” 1986年9月18号《黑侠》正式开画，这部电影大规模持续长映两个月，但是在影迷的强烈要求下，梦工厂并没有全面落画，而是留在三间戏院里延期放映，一直放到次年的春节才彻底落下帷幕。 近五个月的映期，已经超过了《狮子王》与《功夫熊猫》这两部动画片，票房也轻松打破香江历史最高纪录，最终数字定格在6124万，观影人次358万，这两项纪录什么时候才能被其它电影超越，香江媒体都统一了口径，以香江的人口基数以及经济增加幅度，至少十年内《黑侠》的票房奇迹不可能被打破。 陈维云对此表示怀疑，假如只比较票房的话，平行时空1993年《侏罗纪公园》登陆香江，卷走6189万港币的票房，这部电影会破掉《黑侠》的纪录。 但是电影票价逐年上涨，所以《黑侠》的观影人次应该不会再被超越，即使梦工厂自己推出的新作，也无望再缔造350万的惊人观影纪录，要知道1984年《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创造的286万观影人次已经是历史最高了。 431、招股书 时间返回到1986年9月22号，《黑侠》上映后的第五日，这天是周一。 影市的轰动已经出现，口碑在快速发酵，观影大潮正在全城上演。 梦工厂直营店成为这部电影的最直接受益者，客流量一天高过一天，市民的巨大热情间接转换为增幅的股价。 上市的时刻要到了。 今天梦工厂召开上市前的最后一次新闻发布会，正式确定梦工厂的ipo发行价格，明天挂牌联交所启动交易。 浅水湾南湾道的别墅。 俐智此刻正待在客厅里喂猫，她享受这种悠闲到奢侈的生活，即使她频频表示要勤俭一些，不在居家时铺张浪费，所有家务杂活她也愿意亲力亲为，但陈维云还是给她聘请一堆佣人，送来一批来自世界各地的昂贵品牌。 她对这些排场没有免疫力，并心有依赖。 她还希望排场能够再大些。 手边是一本厚厚的招股书，共有127页，封面是‘梦工厂连锁股份有限公司’，她入神的观看起来。 现在是上午九点钟，熊猫台正在播放财经栏目《交易现场》，画面定格在梦工厂发言人汪名荃身上，现场直播有关上市的招股说明： “梦工厂连锁公司股票总发行量为358亿股， 其中香江发售股份数目为106亿股， 国际发售股份数目为252亿股， 最高发行价为：15港元/股， 股票代码：0300， 本次发行总股本占据上市前股本18%。 募集资金53亿港币，约30%用于核心玩具产品研发，60%用于扩展海外连锁业务，10%作运营资金及一般公司用途。” 按照目前的股票发行价，梦工厂连锁公司的市值是294亿港元，原本的净资产大约是100亿港币，所以目前持有梦工厂原始股份的员工、艺人、投资者，他们手中的股票价值都能翻三倍。 明天梦工厂正式登陆联交所，股价走势如何无人可知。 俐智研究股市的时间不长，预测不出梦工厂股价的交易情况，但她相信上市当天不会遭遇破发的尴尬。 五月份国泰航空上市，发行价是95港元，上市当天直接破发，他们的开盘价是836港元，跌幅112%，收盘价是779港元，单日跌幅184%。 破发的原因有多种，主要是股票定价时偏离公司的正常盈利水平，强行推高发行价，于是市场给出了悲观的走势，还有就是选择熊市时上市，供需关系失衡，被大盘拖累。 梦工厂不具备破发的不良因素，联交所订立有ipo的询价制度，8月28号那天梦工厂已经发布申请版的招股书，路演持续近一个月，一直在向全球的投资机构推介梦工厂股票，仅仅香江本埠，就吸引了76万名散户排队认购。 本次的发行股本是18%，总发行量为358亿股，定价区间10元港币——15元港币，鉴于投资人热情过高，承销商原本是四家，后续增加到九家，新股认购量超额十几倍，市场给予梦工厂充足的信心。 按说电影是出了名的高风险行业，欧美的金融机构甚至把电影公司排除在借贷名单之外，但是梦工厂是以连锁公司上市，盈利的重心是在全世界拥有巨大知名度的玩具品牌，电影仅仅是周边辅助，直接打消了投资者的疑虑。 其实即使梦工厂以电影公司的名义上市，投资人照样会青睐追捧，随便翻看一下梦工厂的电影项目财务报表，根本找不到亏损的字眼，几乎所有作品都在盈利，《狮子王》、《功夫熊猫》全球近百亿港币的票房，已经开始染指世界第一影业公司的宝座了。 俐智看完招股书，目光落在末尾的股东名单上，忍不住计算起陈维云的身价，还有她自己的私房钱。 陈维云给她办理一张黑卡，私人飞机都能轻易刷到，但那不是她的钱，她的存款不到一百万，不过算上她持有的梦工厂股份，绝对称得上千万富姐。 股东名单上显示： 梦工厂的总股本是1988亿股。 大股东是陈维云，持股比例是5824%，持股量是1153亿股，按照每股15块港币计算，陈维云的真实身价是172亿港币，约合22亿美金。 俐智跟陈维云之前，陈维云的持股比例是5834%，后来林清霞受伤，俐智乖乖等了陈维云两三个月，结果等到一笔陈维云转让的01%梦工厂股份，合计198万股，价值3000万港币，通过‘梦工厂员工信托基金’进行偿付。 她想拿到这笔股份，需要等待很长时间，估计需要三五年时间，但总归是有了持股的机会。 她又瞧了瞧邱舒贞与叶玉情，这两个女人的持股比例与她差不多，不过林清霞不一样，这个女人持股08%，合计1588万股，价值23亿港币。 难道这是大小老婆的区别吗？俐智颇为郁闷的想到这一点，不过林清霞的股份也是花钱买的，而且不属于林清霞个人，股份所有者还包括她老爸林卫梁，并不是陈维云赠送。 俐智继续往下观看。 梦工厂的第二大股东原本是陆元亨，占股比例446%，合计8747万股，价值是1312亿港币。 不过美国的新闻集团认购近两亿美金梦工厂股票，占股比例是487%，把陆元亨挤了下去。 第三大股东原本是邱得根，占股比例是268%，合计5168万股，价值是775亿港币，结果大陆的中国银行有限公司认购三亿人民币梦工厂股票，占股比例是303%，把邱得根挤了下去。 其实美国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认购比例超过27%，邱得根只能排在股东名单的第六位。 原第五大股东是东亚银行李國宝，占股比例261%，目前已经掉到第九位，大陆仲信集团与倭国角川书店的认购全都超过一亿美金，位列第七与第八。 其它几家本埠的股东，新鸿基、信德、信和、嘉里、庄士、迪声，只有新鸿基地产勉强排在第十位。 自从梦工厂开启路演，美国与倭国的资本机构凶猛异常，尤其是倭国，任天堂、世嘉游戏公司，集英社、东宝株式会社，恨不得买空梦工厂发行的所有股本，但此次公开募集的比例只有18%，他们的控股权有限。 资本追逐相当活跃，等到梦工厂正式挂牌，股权结构肯定要继续更换。 不包括大型投资方，目前梦工厂的股东人数已经超过五千人，华人置业与鳄鱼恤的原股东占据一大半，这批散户的持股比例大约是10%，梦工厂内部管理层与艺人有五百人持股，控股比例是5%。 俐智特别浏览了这5%的股东情况。 有望跻身亿万富豪行列的同事有十多位，无一例外都是高管，他们合计持股3%。 可以跻身千万富豪行列的同事超过三十名，大多数都是公司的明星，他们合计持股1%。 至于百万富翁，只要持股的同事都能混上，以发行价来看，梦工厂1%股份就是3亿港币，足以诞生三百位百万富翁。 所以这次梦工厂上市，实质上就是一场造富行动，假如未来梦工厂的股价不断攀升，这些持股人的财富都会像滚雪球一样不断涨大。 俐智把招股书详详细细看了一遍，已经到了中午，保姆刚刚把午餐张罗好，陈维云突然回来。 “云哥，你怎么中午过来了？”俐智赶紧迎上去，给他脱了外套。 “陪你吃饭喽。”陈维云心情很不错，揽着她的腰，去了沙发上。 “云哥你累不累？给你按摩。”俐智闻见他身上有酒气，应该是刚刚应酬结束，想必已经吃过午饭，先沏了一杯茶，递到他手里，这才把给他捏肩膀。 “明天去交易广场敲鼓，你也要参加。”陈维云专门过来通知这件事，等会儿他还要去找邱舒贞，其实叶玉情也已经从美国回来，反正明天要在港交所聚齐，至于她们碰面是不是尴尬，再尴尬也得忍着。 “我已经做好准备啦！”俐智笑道：“我特别定制一套礼裙，就等着明天穿。” 这是陈维云的大日子，明天到场的嘉宾会超级多，所有与陈维云有关系的亲戚、朋友、属下、合伙人，无论再忙都一定会到场。 “不要穿礼服，梦工厂职工都要穿戴梦之队的长袖t恤。”陈维云朝一旁站着的林樰扬了下手，林樰笑眯眯递上几个礼盒，“这是我们即将推出的新款运动服。” 俐智打开一件看了看，t恤是蓝色，但是两条袖子却是白色，就像是缝合上去，款式相当新颖。 “明天的挂牌仪式会在熊猫台转播，我们要给公众留下不一样的印象，梦工厂是朝气蓬勃的年轻团队，我们志在打造一间充满欢乐与创新文化的公司，以给客户提供最佳的休闲服务为目标。”陈维云也不会穿西服， “我们要让公众在电视里看到我们，第一印象就是轻松与如浴春风。” “那我是不是该练习一下怎么微笑？”俐智抿嘴问。 “不用练，镜头拍不到你。”陈维云是在讲玩笑，但是俐智想的有点多，陈维云不让镜头拍到她，那就是不想她曝光。 陪俐智吃完午饭，陈维云去公司开了会，又见了几位老先生，这一天他都在给上市仪式做准备，对于明天的挂牌他也颇为期待，但他不会纠结于股价的涨跌，做公司讲究长远规划，他不会被一时的暴涨或暴跌所影响。 432、挂牌仪式 中环。 交易广场。 这座摩天大楼去年刚刚落成，业主是置地公司。 四会合并后，香江联合交易所把证券交易中心设在这座大厦内。 23号一大早，楼外的广场上开始云集挂着照相机的记者，鬼佬面孔占了一半，七点钟已经有记者到场，结果仍旧要排队，交易所不对公众开放，除了指定采编的官方媒体，其他人要入内必须提前申请。 随着上班时间来临，记者越多越多，队伍越排越长，他们闲的无聊，不约而同把镜头对准广场上的卡通模型，这是梦工厂连夜布置的道具。 其中熊猫阿宝最醒目，四米高的大胖子垂首俯瞰着南来北往的行人，导致途径的市民驻足讨论。 “梦工厂在这里搞活动吗？” “梦工厂今天上市挂牌，没看报纸吗你？” “终于要上市了，听说阿云哥上市后有可能坐上城中首富，他有没有希望？” “假如只看他连锁公司的股票价值，距离包生还有百亿港币的差距，但他不止一间连锁公司，还有本港娱乐与漫威，都是他全权控股，他的所有家产全部加起来，应该能和包生掰一掰手腕！” “做二富也不错啦！他才到港三四年，已经混上顶级豪门，而且厚待属下，我早就想去给他打工，但我从事清洁行业，不是梦工厂需要的特长！” “清洁行业？哪种清洁啊？” “水肥大队！” “靠，不就是挑粪喽，怪不得一身臭味！” …… “梦工厂上市后，市值能排名第几？” “按照他们招股书的资料，市值要低于汇丰、中电、太古、港铁，可以挤进前五。” “哇，陈生真是牛气冲天，包生的公司也没有打进前五！” “包生有八间上市公司，他的会德丰与九龙仓都有一两百亿的市值，如果重组在一起，肯定是全港第一。” “我记得置地的市值有三百亿吧，竟然也被压了下去？” “自从英国与大陆签订回归协议，怡和集团那帮鬼佬已经没有心思再做公司，他们整天想着迁册，不停分拆他们的公司，置地股价一直在下挫，与梦工厂有20亿港币的差距，不过今天只是梦工厂挂牌的第一天，他们的定价太高，每股15块港币，每下跌或者上涨一块钱，市值就要下挫或者上浮20亿港币，所以梦工厂究竟能排在第几位，还是要看交易情况。” “再怎么跌，梦工厂也跌不出十大财团的行列！” “这很难讲的！本埠超过300亿市值的公司不多，但是200亿企业有一大堆，李生的长实与和黄，郭生的新地，郑生的新世界，还有恒基那位李生，他们手上的地皮超级多，楼市一旦大回暖，他们公司的市值都会像坐火箭一样往上飙，所以陈生的梦工厂不能跌，他敢跌一成，就有可能被挤出前十。” “竞争这么厉害吗？” “那当然，总之陈生想稳住梦工厂的市值排名，必须要向海外扩张，他在香江的连锁店已经饱和，再怎么折腾也增加不了业绩，不过梦工厂一定可以编入恒生成份股，这点没有任何疑问。” …… 这些围观市民其实都是普通劳动者，他们对梦工厂以及其它财团的了解全部来自媒体的介绍，但他们讲的头头是道，口气听上去堪比金融专家，至于观点是不是正确，一笑而过啦。 侃大山就是这么来的，虽说香江没有这个名词，但各个地方都存在这种闲聊海侃的行为。 时间来到上午八点钟。 梦工厂高管、艺人、股东，陆续赶来交易广场，同时还有参与梦工厂上市的顾问团队、券商、投行、合作伙伴。 今天这场挂牌仪式，阵容属于超豪华级别，汇聚全港有头有脸的商界名绅，明星们竟然都成了边缘角色，甚至都得不到记者采访的青睐。 “巴菲特先生，您什么时候抵港的？你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也参与了梦工厂的投资吗？”这是《泰晤士报》的记者在采访，他们原本想访问自家老板默多克，结果在港交所门前的走道上遇见了美国投资界名人沃伦巴菲特，自然少不了一阵围追堵截。 “早在一个月前我已经来到香江，我认购有梦工厂的股票，陈先生亲自邀请了我，请我到场见证梦工厂上市的美妙时刻，我无法拒绝他的热情，同时也想亲眼看一看梦工厂股价的走势。”巴二富面带微笑，事实上他从两年前就在关注梦工厂，准确说是关注陈维云，《哈利波特》的成功吸引了他的目光。 “我听说你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并没有投资过娱乐行业，你也不曾涉足过远东城市的股票交易所，是这样吗，巴菲特先生？”记者在刨根问底。 “曾经的确没有发生过这种投资行为。”巴二富认真回答： “却不代表现在没有，也不代表未来没有，而且我不止是投资梦工厂，也是在投资陈先生个人，我相信他的公司会像他的电影一样，能够创造奇迹，他身上的奇迹实在太多，我找不到任何不信任他的因素！” 最后一句话也道出了默多克的心声。 正是因为信任陈维云，所以默多克一口气撒出两亿美金，假如陈维云允许他扩大控股权，他甚至愿意再多出两亿认购梦工厂的股票。 他此刻正和陈维云待在一起，今晨起床后，陈维云专程邀请他吃了一顿香江的特色早茶，然后乘坐一辆车赶来交易广场。 “奥文，你知道《小鬼当家》的票房累积多少了吗？”自从梦工厂与二十世纪福克斯合资制作西片以来，默多克已经把陈维云身上的‘缺点’自动遗忘，他真是热爱这种合作， “8月1号《小鬼当家》开画，只连映了八周，票房已经突破18亿美金，让人振奋的超过了《壮志凌云》，拿到年度好莱坞本土制造的冠军！ 我的分析师们都在预测，这部电影最终票房有望收获25亿美金，上帝啊，它的投资才只有一千多万，投资回报率比你的动画片还要厉害，只比较美国市场的话。” 确实如此，《狮子王》与《功夫熊猫》在美国的票房与《小鬼当家》差距不大，但是投资都比《小鬼当家》高。 通过这一部电影，梦工厂的纯利润至少有一亿美金，二十世纪福克斯至少有五千万。 正是因为油水太过丰厚，默多克希望独享未来所有西片的投资权，他今次赶来香江，不止是参加挂牌典礼，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说服陈维云把他当作唯一的合作伙伴。 433、敲锣人 默多克为什么要做唯一呢？ 因为11月份上映的《与狼共舞》是三方投资，除了梦工厂与二十世纪福克斯，还有华纳影业。 当初梦工厂筹备《与狼共舞》时，默多克不赞同引入华纳，毕竟有《飞越未来》的成功先例，默多克已经领教过陈维云制作西片的神奇本领，但他改变不了陈维云的决定，另外华纳只投资了五百万美金，瓜分不了多少利润，默多克这才硬着头皮答应了三方合资。 可是随着《小鬼当家》的票房大爆，默多克忽然察觉到，让华纳入局是一个极其糟糕的决定。 他完全可以预见到，明年梦工厂筹备的西片项目，华纳会不惜血本拉拢陈维云，而华纳投资越多，他的投资就要相应减少，利润会被剥夺，他不能容忍这种局面的发生。 “奥文，我知道你在寻求实施美国本土化的办法，我愿意提供帮助。”默多克是有备而来， “我与美国音乐公司**oss泽尔曼先生有交情，只要你点头，我愿意充当你的说客，让泽尔曼先生把他持有的环球影业股份卖给你，这样一来，你就具备了扎根美国的基础。” 陈维云已经派遣梁柏滔前往美国，接触好莱坞老牌影业的大股东，他准备收购一间美国本土公司的消息并不是秘密，默多克知道这件事很正常。 “鲁伯特，泽尔曼已经拒绝我的收购条件，你确定你能说服他？”陈维云追问一句。 “假如不能，我没有必要向你许诺！”默多克知道泽尔曼想扩大传媒业务，他手上偏偏掌握着泽尔曼渴望的传媒资源，他准备通过换股的办法引诱泽尔曼妥协，当然环球的股份不会全部售给陈维云，他自己也要持有一部分，他认真考虑过这桩生意的利弊，强化与陈维云之间的资本联系，对他绝无坏处。 “那么鲁伯特，我需要做些什么，来感谢你的帮助呢？”陈维云笑着问。 “只需要你的一个协议，假如你收购环球成功，那么未来你在美国的所有电影投资，除了环球与二十世纪福克斯，请不要再引入任何投资方！” “等挂牌活动结束，咱们再详细谈判。” “可以。” 两人聊着天，已经进入港交所，吵杂声立刻传到耳边。 今天到场的记者有几百位，嘉宾数量更多，乱糟糟挤在一块，秩序相当混乱，所内的工作人员临时扩大了媒体区。 这里专门搭建一座梦工厂的背景台，台上摆放一面圆盘状的‘锣’，直径大约一米五，被一个木架子悬挂着，美国纽交所里摆放的是大钟，但他们早在一个世纪前创始这种环节时，首先使用的就是华人乐器‘锣’，1903年更换为铜钟。 那么敲钟敲锣鼓有什么意义呢？纽交所官网的解释是： “开市和休市的敲钟仪式，提供一个让你的公司、公司发展里程碑获得充分报道的独特平台。” 生意之道，媒体聚焦，无可比肩，俗语就是作秀。 今天梦工厂上市，绝对是公司的重大里程碑之一，通过现场的报纸、杂志、电视台传播出去，也存在非凡的纪念意义。 “奥文，去展示你的风采吧，我去找我的同胞们聊天！”到了现场，默多克不再陪伴陈维云，嘉宾们都已经围过来，要向陈维云祝贺。 港交所主席李福照打头阵，他身边跟着交易所的高管团队。 其次是东亚银行的李家成员，今天到场七八位，由李國宝率领，他们控制的东亚证券是梦工厂的主承销商。 此外还有远东银行的邱得根，亚洲证券的卫理，高盛公司的鬼佬，这些都是合作机构，每一家都有梦工厂的高管在招待。 陈维云仅仅打了客套，他是今天仪式的绝对主角，需要应酬的嘉宾实在太多。 其实今天的仪式持续时间并不长，环节也非常简单，八点钟陈维云进入港交所，与投资人、合伙人、市政官员碰头，并接受媒体访问。 九点钟他要发表一次致辞，再开香槟庆祝。 接下来是挂牌倒计时。 九点半正式敲锣上市，开盘交易。 所以这场活动只有一个半小时。 此刻港交所的大厅内人潮拥挤，一千余人汇聚一堂，梦工厂的蓝衫员工占据一半，很多人并非记者，却也手持照相机，准备纪录这个历史时刻。 今天郭得盛和李钊基一块过来，两人刚刚与陈维云影了几张相，站在一处角落闲聊起来。 “阿四，我感觉持股有点少了。” “怎么说？你一口气拿出十五座旺铺注入梦工厂，本埠的投资人里，除了那位被阿云扶持起来的陆生，还有拿亚视交换的邱生，拿华置股票交换的李生，你的手笔最大！”李钊基不明白郭得盛的意思。 “这些店铺是为了与阿云达成拆建威海大厦的交易，如果我不这么做，很难说服阿云卖掉威海大厦的物业，我并不是纯粹的投资。”郭得盛解释道： “我当初应该多换一点梦工厂的股份，那是最好的时机，只要我给阿云提供适合发展的店铺与戏院，他一定愿意拿股份出来。” “慢慢来啦，梦工厂乐园也是优质项目，耐心和他谈，总归能达成合作意向。”李钊基去年晚了一步，并没有加入梦工厂的股东大军，仅仅在这个月使用现金认购了几百万股，赚不了几个钱。 他扭头看了看沃伦巴菲特，“盛哥，那位先生在美国商界名气不小，咱们去打个招呼喽？” “他专做投资生意，与地产没有瓜葛，要去你去！我去坐一会儿。”郭得盛身体不太好。 “算了，我陪你！”李钊基伸手去扶他，边问： “那天阿云请我们饮早茶，提到英国佬的股票，你觉得可以操作吗？” “他不止找了我们两个人，还有何洪森与霍赢东。”郭得盛摇摇头， “以及嘉里的郭贺年，远东银行的邱得根，真不知道这个后生仔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加起来是七家，如果我们联手做这笔买卖，股价不知道要涨到什么程度，即使我们能完成收购，最终要付出的代价也非常惨重，便宜的是英国佬。” “但是我们不合作，连收购的希望都不存在，否则阿云不会找我们。”李钊基发现陈维云的胆量真是顶天大，很对他的胃口，他也喜欢这种大生意，热衷加入战团，因为一旦收购完成，恒基的版图可以壮大一圈。 可是陈维云提出的时间不太恰当，他刚刚完成中华煤气的防御战，手上的资金并不多，即使他愿意入局，也买不了置地多少股票， “我劝过阿云，让他暂缓一年，但他态度坚决，执意明年就动手，盛哥，阿云帮过我的忙，这件事我决定参与。” “你手上还有闲钱吗？”郭得盛不愿插手，别看是七家联合，但英国佬不好搞，而且陈维云要求持股至少半年，这期间有可能损失惨重，他觉得风险太大，不过他又不想拒绝陈维云的盛情邀请，于是他采用迂回战术， “不如我拆给你一笔资金，专门用作这项生意，你去帮他的忙，我也算是有了交代。” “也行！”李钊基立刻明悟，郭得盛不看好这桩收购，他考虑好大一会儿，缓缓点了头，他个人看好，愿意冒一次险。 今天汇聚港交所的大亨还有很多。 信德主席何洪森带着闺女何朝琼过来秀场，陈柏强陪在父女俩身边。 “丹尼，阿云是不是亲自敲锣？”何洪森觉得这种事陈维云肯定要亲力亲为，风光无限啊。 “他只站台，敲钟的差事会交给我们公司的八位同事。”陈柏强笑说： “其中两个是玩具设计师，两个漫画师，两个电影幕后，两个音乐创作人。” “八位同事？”何朝琼一脸稀奇，她也认为陈维云肯定会自己敲，结果竟然交给八个普通员工，这简直前所未闻， “丹尼哥，既然要派遣员工，你名气这么大，应该派你上去。” “我老板说啦，电影、漫画、玩具、音乐，这是连锁店产品的最重要业务，各派两个代表是在展现企业文化，也表明公司对基层员工的态度。”陈柏强觉得明星不适合敲锣这种场合。 “阿云的这个安排好！”何洪森在一旁连连称赞：“非常好！” 其实他认为陈维云是在笼络人心，派遣基层员工去敲锣，首先能戴上一顶‘仁厚老板’的帽子，属下们岂不是要死心塌地？ 同时还能发动一轮招募行动，让天下英才尽入瓮中。 关键在于炒作，资本市场也讲究热度与舆论，公司上市，员工敲锣，这属于焦点新闻，有助于提升公司的名誉度，有可能把股价搞上去一点点。 总之没有任何坏处。 何洪森感觉陈维云做事很有一套。 聊到这里，挂牌仪式主持人罗家瑛登场，邀请梦工厂管理团队、各路大股东集体亮相合影。 团队共有十四人，连锁公司ceo吴世邦领衔。 旁边依次是漫威ceo林敬业、总部ceo霍见宁、首席财务官梁柏滔、梦之队ceo陆元亨、维云投资ceo张孝义、本港娱乐ceo周梁叔怡、酒店ceo叶慕帘、北美分公司ceo江至强、南洋分公司ceo周胡穆芳、东洋分公司ceo关曜基、ata经纪公司ceo陈家英、音乐公司ceo陈淑分、乐园ceo谢至荣。 上市后这十四个人都是亿万富豪，他们的年纪介于30岁——40岁之间，今天全部穿着梦之队的特制长袖，脸上喜气洋洋，一个个精神好的出奇。 他们站在陈维云的左手边，以铜锣为分界，右手边全是股东代表。 今天没有安排明星登台，所有艺人都在台下望着这一幕，手举照相机不停摁快门。 434、首日股价 港交所指定的官方媒体是熊猫台，现场的直播摄影机早就准备就绪。 八点四十五分，《交易现场》提前开播。 梦工厂团队与嘉宾登台亮相的画面通过电视屏幕传遍全城的千家万户。 普通市民都在上班，关注度不高，但是本埠的精英阶层都没有错过这个重要时刻。 梦工厂一旦上市，必将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资本力量，震动香江的经济局势，或许这么讲有点夸张，不过加上注资梦工厂的那批巨头股东，实力就大不一样了。 位于中环亚厘毕道的港督府里，尤德爵士正靠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目视着出现在电视屏幕的熟悉脸孔。 镜头一直对准陈维云，画外音在讲解他的资料。 从他1983年抵港创办本港娱乐电影公司开始，再到他出版发行《哈利波特》，制作轰动全球的长篇动画，独创电影主题的连锁商店，他每发展一步，都在缔造奇迹。 短短三年时间，他把一间规模只有几百万港币的小企业运营成一座跨国巨无霸，他经商的天赋独步全球，没有谁质疑他的才华与能力。 尤德同样如此，但他心里多少有点遗憾，作为这座城市的实质管理者，他竟然没有与陈维云有过单独接触，即使见面也是在官方举办的公共活动上，华人最讲究关系人情，按照常理陈维云应该主动靠拢他，以便从他这里寻求更广阔的经营资源，但他显然低估了陈维云的独特性。 陈维云几乎从不与港府官方有任何往来互动，据他所知，陈维云亲自约见的官员只有两位，一个是飞虎队的警督任达容，约见原因是拍摄《黑侠》的需要，有助于宣传警方的形象，这其实属于公事。 另一个官员不属于港府的行政序列，他是亚洲太平洋区的外交专员，中文名字叫卫亦信，去年他与陈维云通过查王子夫妇的酒会认识，他夫人颜丹暇似乎与陈维云存在生意往来，私交非常好，实质上是朋友关系。 下个月尊敬的女王陛下要抵港访问，唐宁街的官僚们派给尤德一个差事，务必让陈维云成为迎接女王陛下的其中一位香江名流，‘务必’其实是命令，陈维云必须到场，假如换作其他香江商人，肯定欢天喜地加入欢迎女王陛下的队伍里，但是陈维云……尤德忽然发现，他竟然没有底气请到这个行动古怪的资本大鳄。 万一陈维云拒绝他，他甚至不能采取任何惩罚措施，因为陈维云在靠拢大陆，梦工厂旗下的梦之队服装全面赞助了大陆的国家运动队，已经上镜在韩国举办的亚运会上，但他并没有被收编，他同时也赞助了美国nba，他的行为像是出于商业目的，分别投资全球第一大市场，与潜在的全球第二大市场。 在回归的过渡时期，尤德不能逼迫一位在国际上拥有良好知名度的商人，他考虑后决定采取牵线的办法。 新闻集团默多克出现在《交易现场》栏目里，他就站在陈维云身边，这位最著名英伦传媒界名流，早于三年前已经与陈维云达成合作关系，他们的私交在整个西方都有熟知度，英伦一些小报纸甚至形容他们俩是‘狼狈为奸’，合伙到美国搜刮影市。 尤德准备邀请默多克出面，然后再联系卫亦信，由他们向陈维云传话，陈维云不可能拒绝。 尤德并不知道，迎接女王的活动将是他人生的谢幕演出，三个月后他就要魂归上帝了，他的同胞卫亦信会接替他的职位，继续管理这座城市，到那个时候，从不与港府打交道的陈维云先生，就会变成他居所‘港督府’的常客。 陈维云的性格多少有点特立独行，但他的所有‘独特’都存在目的性。 譬如他拉拢香江的老牌资本势力，并不是以利益为出发点，选择与谁合作，他有自己的长远考量。 这个年代，李嘉成并不是‘超人’，也不是‘首富’，但是自从他击败英资巨头，收购和记黄埔后，他的盛名已经超过包玉港，成为香江公认的第一华商。 他的经商才华出类拔萃，热衷于慈善事业，又心向大陆同胞，而且热爱家庭，从没有离异、妻妾等丑闻传出，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几近完美，但是陈维云并没有把他当作合作伙伴，这点让所有关注梦工厂上市的观众都狐疑不解。 就连李嘉成自己都搞不清状况，他此刻也在观看《交易现场》，目光在梦工厂的股东身上逐一掠过，他敏锐觉察到，陈维云正在构建一张把他排除在外的房产资本网络，这是一个让他警觉的信号。 他考虑的不是面子，而是未来长实与和黄的发展，假如陈维云今后加强与这批房产巨头的合作，将会挤压他在香江的发展空间。 他猛然醒悟过来，陈维云多次拒绝与他合作，有可能是把他当作了潜在对手。 没有错！ 陈维云这么做，并不是意气之争，他是在夺势，如果他不想尽办法瓦解李嘉成的财势，他就做不成‘超人’，也登不上‘首富’的宝座。 假如他与李嘉成合作，那么李嘉成会越赚越多，他追不上李嘉成创造财富的步伐。 “各位来宾，大家好！” 电视屏幕里，陈维云正在致辞：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心潮澎湃，激动莫名！ 三年前我注册梦工厂商标时，理想就是让所有人都认识她，见她而发笑，因她而快乐，念她而愉快，我所做的每一件工作都不曾偏离这个初衷，感谢今天到场的526位同事，以及他们所代表的1万8435位梦工厂全体员工，大家共同努力，才有了理想实现的可能，也才铸就了梦工厂今天上市的辉煌！” 台下的员工代表都在举着双手拍掌，伴随着阵阵尖叫声。 “我们会继续努力！”陈晓春扯着嗓子大喊。 “我们会继续辉煌！”黄加驹最近写了一首新歌，叫《再见理想》，他忽然觉得风格太伤感，回家后他决定改掉歌名，叫《理想重现》。 “我们有两万个同事？”袁洁盈小声惊叹。 “我老妈送货的玩具工厂就有两千人。”黎紫给她解释。 “大陆的代工厂并不计算在内，不然员工更多。”曾嬅倩对这方面也比较熟悉，插了一句话。 “老板，也感谢你！”这是邓翠雯在喊话。 陈维云在梦工厂的威望属于无限级，他本人不止是老板，同时还是一位明星与偶像，但是除了小说，他从不围绕自己开发纪念品，否则他的销量会更高。 致辞一直在感谢，从员工，到管理层，到艺人，到影迷与客户，最后是港交所与证监会。 “感谢所有给予我们的理解、信任、鼓励与支持！ 感谢的话也说不完，最好的感谢方式就是继续努力，继续加油，拿出最好的作品，回报全世界支持我们的客户，回报我们的员工和广大的投资者，等会我们的股票开始交易，这对我们而言，是个全新的开始！ 感谢大家！谢谢！” 陈维云发言完毕，已经到了敲钟的环节。 台下的来宾继续恢复热闹的氛围。 “宝仔，拍一个全家福！”林清霞正在陈家良夫妇旁边，挽着吴世珍的手臂，让陈宝仔拍合影。 “清霞姐，你不把阿云哥叫过来，算不上全家福。”陈宝仔纠正她的语病。 “让你拍就拍，多什么嘴！”陈家良瞪他一眼，“阿云那么忙，哪里有时间陪我们影相！” “拍拍拍！半年不回家一趟，回家你就凶我！”陈宝仔一脸委屈，他今年已经十六岁，个人长高很多，看上去像是个大人，但脾气与几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 等照完相，林清霞想陪着陈家良夫妇多聊一会儿，结果被施楠生拽走，那边徐可、王京、刘镇韦这批大咖们要搞合影，需要她出镜。 她前脚刚走，人群里的俐智与邱舒贞抓住机会就要上来献殷勤，结果全都晚了一步，叶玉情呵呵跑过来，“阿舅好，舅妈好！” 俐智与邱舒贞同时止步，心里感觉很不爽，这个女人都已经消失一两年，从哪里又窜出来了？ 陈家良夫妇见过陈维云的所有女朋友，无论谁来问候，他们都一视同仁，作为老一辈的华人，他们的观念颇为封建，以陈维云的身份，养几个小老婆再正常不过。 他们从不把这种事当作是陈维云的缺点，都已经快三十岁，连个孩子都没有，他们只操心陈维云的继承人，家业这么大，再拖着根本说不过去。 “阿云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吴世珍小声问老伴： “他一间公司有几百亿，却是孤家寡人，难道他一点不心急吗？他那几个女朋友也是蠢，即使阿云不愿结婚，先把孩子生出来呀，等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将来没有名分？” 陈家良没有回话，他觉得这是陈维云在干涉，不是她们想生就能生，假如陈维云不点头，她们敢偷偷生孩子，那后果肯定很严重。 “咚！” 铜锣忽然被敲响，喧嚣的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敲锣完毕，梦工厂连锁公司的股票正式启动交易。 开盘价：1839块！ 较之15块的发行价大涨2261%！ 这是一个劲爆的开门红，现场立刻爆发热烈的掌声。 一次涨幅直接导致梦工厂的市值迈过360亿港币的关口，交易大厅里针对梦工厂的挂单异常活跃，。 陈维云与一众高管与投资人都已经停止交谈，密切留意梦工厂的交易情况，开市半日内，股价定格在1887港元上。 下午开盘再次迎来一次大涨幅，622%，股价随之冲破20块港币大关，不过很快又回落下去。 等到全天停市时，最终股价是1974元，较之发行价上涨316%，全天振幅1359%。 第一天，梦工厂的市值392亿港币，超过港铁与太古，跻身全港排名第三的超大型企业。 “老板，可以举办庆功宴了！”吴世邦与一众高管几乎异口同声。 435、万种簇拥（加更1） 庆功宴必须要开，宴会也早就准备妥当。 地点选在了娱乐行大厦，其实这里的餐厅档次不高，但是距离交易广场非常近，中间只隔了一条德辅街，徒步几分钟就能走到。 当然离开之前需要召开一场媒体见面会。 “陈生，你对梦工厂第一天的挂牌情况满意吗？” “非常满意！”陈维云亲自主持， “市场追捧梦工厂股票，促使股价不断上涨，这说明股东对我，以及我的团队与员工充满信心。” “有关此次上市的融资，你会做什么样的安排呢？” “正如招股书里的介绍，融资的一大部分会用于拓展梦工厂海外的连锁业务。” “海外具体指哪里？” “所有适合梦工厂发展的区域，重点包括北美、东洋与南洋，事实上我们从两年前已经进入了这些市场，只是规模仍旧不算大。” “台岛属于华人区，陈先生，你貌似没有把台岛市场当作运营的核心，我能知道为什么吗？”这是《联合报》的记者，这家报纸是全台发行量最大，也是影响力最广泛的媒体。 “原因不取决于我。”陈维云笑道： “你作为台岛记者，应该了解当地针对外资的限制，《黑侠》的审批文件至今还在新闻局里压着，假如我把资金投过去，这是对股东的不负责任。” 陈维云脑海里忽然想起阿里巴巴，也尝试过进入台岛，结果被撵了出去，未来台岛的政坛局势会翻天覆地的变化，陈维云必须寻找一条最稳妥的入主渠道，在他扎根之前，不会把台岛的连锁店并入上市公司，这是出于避险的考虑。 “当然，我从未想过放弃台岛市场，我本人始终迫切希望梦工厂能与台岛同胞建立深厚的联谊，只要台岛官方不再针对梦工厂设限，我会第一时间给出最积极的投资回应。” 这番言论明天就会刊登在台岛报纸的头条上，他已经买通台岛的民营媒体替他公关，《黑侠》需要前往台岛圈钱。 “陈先生，《黑侠》什么时候在南洋公映？”这是新加坡《联合早报》的提问，实质上也是抢手，陈维云要趁着上市的大潮，把《黑侠》逐一推广到海外。 香江是公映第一站，十月初会登陆南洋各地区，他把情况详细讲解了一遍。 “那么陈桑，梦工厂电影在东洋开画吗？”《朝日新闻》是不请自来，梦工厂屡屡在全世界制造轰动事件，导致全亚洲的著名媒体无法忽视，梦工厂上市的新闻同样会在倭国刊登出来，这间公司是漫威社与《少年yes》的母公司，角川书店参与了投资，值得报道。 “东洋连锁店是梦工厂的重要业务。”陈维云的回答比较慎重，随着梦工厂上市，他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导致股价的涨或跌， “去年我们与特佳丽玩具公司达成战略联盟，这是一次双赢的典范合作，虽然东洋的连锁店不算太多，但是东洋顾客给予我们的产品很大热爱，我们希望推出更优质的产品，目前已经开启与角川映画的合作谈判，一切顺利的话，十一月份梦工厂电影有望与东洋的观众见面。” 这次合作不是一两部电影，而是把《狮子王》、《黑侠》、《玩具总动员》一系列梦工厂片库陆续推向倭国。 而合作的方式并非纯粹的分账，东洋分公司的关曜基已经收购了十余座电影院，这条院线会成为联映的一部分，角川映画想拿到梦工厂电影的独家上映权，必须给予梦工厂影院联合宣传的便利。 这种合作模式大约会持续两三年，等到关曜基在倭国建立完整的院线渠道，到时再寻找踢开角川映画的办法，总之陈维云不会让倭国的财阀胁迫，梦工厂必须享受倭国盈利的绝大部分。 回答完《朝日新闻》的提问，陈维云开始密集与来自美国的媒体展开互动，包括新闻集体旗下的《泰晤士报》、《波士顿先驱报》，甘奈特集团旗下的《今日美国》。 主要是为了《黑侠》的宣传预热。 欧美档期定于今年十二月份的圣诞节，宣传期至少两个月，陈维云有充足的时间去制造劲爆点，上市只是其中一个。 这一场新闻见面会持续两个小时。 期间梦工厂员工已经在娱乐行大厦开启庆功狂欢，等到下班时间到来，没有参加挂牌仪式的人也都云集过来。 陈维云赶到这里时，大厦门前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 看见陈维云现身，他们自发让开一条路，等陈维云从中走过，掌声与尖叫一阵接一阵。 “老板，恭喜你坐上香江首富了！” “老板，我们公司将来能不能成为全世界第一？” “老板，普通员工什么时候可以持有股票？” “老板，会场太小啦，我们都挤不进去！” “老板，这个月有没有奖金发？” 十几米的道路，陈维云走了快一个小时，员工一直簇拥着他，找他握手攀谈，不少人也拎着相机，想要合影留念。 等他进入大厦，进了宴会厅，情景与楼外别无二致。 明星们，高管们，员工代表们，全部聚在门口迎接，但他们的表现比较克制，仅仅向陈维云献上了掌声，以及久久不息的热烈欢呼。 这是陈维云应得的荣誉。 在属下们眼里，他是香江甚至全世界最称职的老板，最值得跟随与效忠的舵手，最赢得信赖与尊敬的雇主。 392亿港币的市值！ 这是香江开埠以来最风光、最辉煌、最不可思议、最石破天惊的奇迹！明天他们共同缔造的奇迹就会震撼全城！ 而这个奇迹之所以诞生，他们所有人都承认，陈维云至少要占据一半的功劳，陈维云个人的全球影响力就能导致股价上涨二十个百分点。 “开宴！” 陈维云大喊两个字，让属下们落座畅饮。 他的几位女朋友们赫然发现，她们竟然找不到什么存在感，同事们一个接一个向陈维云敬酒，她们想去道一声喜都找不到位置。 好烦暧！邱舒贞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希望这种时刻陈维云能朝她招一下手，或者喊一声她的名字，她保证乖乖跑到跟前，陈维云让她展示大家闺秀，她绝不流露小家碧玉，绝对听话。 可惜陈维云眼里没有她，好在也没有林清霞，反正女朋友统统没有得到陈维云的优待。 她此刻与杨千嬅坐在一张桌子上，同桌还有ata少儿部经理乐意玲， “今天市值的涨幅超过所有人的意外，老板个人的身价已经达到30亿美金，他现在已经是城中的首富了，包生也绝对比不过他，同事们必须给他庆祝。” 436、梦工厂的富豪团队 “维吉姐，你有咱们公司的股票吗？” 杨仟嬅对股市一窍不通，但最近每天都在听大人在议论，让她明白一件事，有股肯定就有钱。 “我有10万股，当初从公司购买时，花了50万块。”乐意玲想多买一点，但是公司对于各子公司与各部门的主管有严格要求，她们持股的最低数量是8万，最高数量是12万，每股的净资产是5块。 原本发行价是15块，她们持有的股票全部升值三倍，今天挂牌猛涨三十个百分点，升值幅度已经逼近五倍。 “我的股票现在价值两百万港币，咱们公司有三百多位同事的持股量和我差不多。” “哇，那岂不是都混上了百万富翁？”杨仟嬅一点不羡慕，因为全港的少儿商品都在找她代言，她自己攒的积蓄也有这么多，持股没有什么了不起，“阿贞姐，你有多少股票？” “我也有两百万啦！”邱舒贞持有两百万股，按照目前的股价，她是四千万港币的富姐，但她故意模糊措辞， “股票有锁定期的，员工持股至少锁定一年，这期间不能出售换钱，而且当初购买时是通过公司的信托基金，还需要给银行还款，等我们拿到这笔股份，估计要等到两三年之后。” “竟然要等两三年？”杨仟嬅纳闷起来， “那你们持股有什么好处？不如我把钱放在存折里，想什么时候花就什么时候花！” 这是童言无忌，邱舒贞与乐易玲俱都笑起来，却是没有给她解释。 股市能让人暴亏，却也能让人暴富。 以梦工厂的挂牌势头，股票未来还能继续升值，公司的业务这么多，到时重组一次就要暴涨一次股价，杨仟嬅想不到那么远，也搞不清这其中的关键。 宴会期间，所有同事都在议论手中的股票。 在场最开心的人莫过于陆元亨，他是公司第三大股东，持股量高达8747万股，占股比例446%，当初他是以手上的八座工厂入股，总价只有五亿港币，梦工厂股价每上涨1%，他的身价就能上浮一千万港币。 “阿舅，你现在有多少钱？”曾嬅倩忽然间好佩服自己老舅，三年前陆元亨只是城中的小型玩具制造商，而且专门造假模仿，家产顶天一千万港币，结果他紧紧抱住陈维云这条大金腿，死活不撒手，抱了整整三年，抱出一座大金山。 “讲钱多俗气！”陆元亨端着大亨的架子，“钱财对我来讲，都是身外之物，不过是一组数字而已。” 他叹了一下， “这些数字对我的意义已经不大，增加时我快乐一阵，减少时我不爽一阵，仅此而已，阿云顶在我前面，他比我重视这些数字一万倍，压力与责任都在他身上，我只用操心梦之队就可以了。” “到底多少钱嘛？”曾嬅倩讨厌听他说教， “公司艺人的持股是按照星级，一星持股10万，高一星加10万股，我有50万股，股票差不多值一千万港币，但是公司六星级以上艺人，云哥亲自制定了持股比例，徐导与王导，袁导与刘导，他们每人持股都过了百万，丹尼哥与清霞姐更多。” “他们多不多与你有什么关系。”陆元亨瞪她一眼， “羡慕他们啊，谁叫你当初不听话，只要你稍微在你云哥面前乖一点，身家轻松高过他们。” “我才不羡慕！”曾嬅倩哼唧一声，“我家又不穷，我从小就不缺钱！”她闷着头去喝酒，不穷是不穷，却也奢侈不起来。 梦工厂艺人里，到底能诞生多少富翁，他们各自心里都有数。 管理层的富豪就更多了，梦工厂旗下子公司的ceo都有几百万股的持股量，吴世邦与林敬业甚至超过千万股，这是陈维云给予的特别奖励，他们两个的股份是单独转让，不在员工信托计划当中。 热热闹闹一个晚上。 9月24号来临时，全港报纸的头版都被‘梦工厂上市’所霸占，这应该是1986年度最劲爆的焦点新闻，也是未来香江市民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最广泛八卦。 “那一年，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风光……” “那一年，阿云哥已经被戏称为首富哥了，超人是一年后才有人这么叫……” “那一年，邦哥与大卫哥已经开始争夺打工皇帝的宝座了，即使后来霍生与梁生纳税超过他们，也没有抢走他们的名头……” “那一年，丹尼哥开始独领风骚，常年稳拿香江身价最高艺人头衔，即使杰克哥加盟梦工厂，发哥、安迪哥、薇薇安姐逐渐红过他，他还是老一……” “那一年，城中百富榜里，梦工厂占据两成……” 那一年…… 总之发生过一场全城轰动的大事件。 《本港新闻》使用整整四个版面详细介绍梦工厂上市的经过，内容是以感谢为主。 标题使用加粗的醒目字体： “感恩这一刻！” 头版照片是挂牌时的敲锣合影，陈维云的致辞全文刊登在下方。 《星岛日报》的标题是： “392亿港币！” 社论重点阐述梦工厂股价上涨的原因，观点主要围绕陈维云做文章。 《明报》的标题也很简洁： “本港最强！” 标题下面的第一句话是：“或许也存在全球最强企业的希望！” 而《东方日报》的标题就完全是博人眼球了。 “梦工厂的富豪团队！” 这家报纸刊登的内容都与内部股东有关，他们独辟蹊径画了一幅股东图，且把大头像贴了出来。 “此次上市，梦工厂一日之间诞生1位首富，18位亿万富豪，76位千万富豪，433位百万富豪，这是本港开埠以来最传奇造富行动，恐怕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东方日报》罗列的富豪名单成为今天最抢手的资料，直接促使这家报纸的销量暴涨42%，当天也收到近两百份律师函，要求他们立刻撤掉涉及个人**的新闻，《东方日报》老板马成坤把律师函详详细细翻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来自梦工厂的官方信件，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第二天继续报道。 舆论传开后，全城市民都已经快被惊掉下巴，他们闲聊时的第一句话都是类似的词语： “是不是真的？” “要不要这么夸张？” “不如辞工喽，去跟着陈生做事！” 《东方日报》刊登的股东资料，领衔是陆元亨，他个人持有8747万股，占股比例是446%，目前身价是17亿港币。 其次是吴世邦与林敬业，他们各自持有梦工厂1000万股，合计约1%的股份比例，以目前梦工厂的股价，他们各自的身价都有2亿港币，但他们与陆元亨的股票锁定期非常长，三年内不能减持套利。 再往下是梦工厂子公司的十一位ceo，持股量都有500万股，持股比例大约03%，身价大约1亿港币，同处这一级别的还有亲属陈家良、艺人陈柏强、林清霞与林卫梁。 增加陈柏强的控股数量，这是为了换取陈柏强在唱片版税上的妥协，明年陈维云要替陈柏强打造一张高销量的音乐专辑，到时陈柏强在全球的知名度会再上一个台阶，跨国唱片公司会不断尝试重金挖角陈柏强，陈维云需要防止跳槽的事情发生。 除了陈柏强与林清霞，梦工厂其余艺人的持股量都要低于高管，不过徐可与施楠生、刘嘉豪与梅晓青这两对夫妇加起来，很快也能达到亿万身家的大关。 虽说艺人持股是按照星级，但陈维云拥有一票决断权，他在配股时存在偏向性，艺人的第一梯队是王京、袁合平、刘镇韦这三个导演，持股量介于200万到300万股之间，周闰发、四大天王、梅燕芳、周星池、刘德桦这批台柱子，持股量介于100万到200万之间，身价至少都有两千万港币，当然这是股价暴涨后的升值，他们购入股份时花的钱普遍都是几百万港币。 《东方日报》罗列的梦工厂富豪团队，可信度相当高，新闻被他们捅出来之后，连续一个月，梦工厂人事部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求职者真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437、入股 上市后，陈维云的人生出现新变化。 《黑侠》持续火爆公映，梦工厂的挂牌又喜迎开门红，媒体把他当作风暴眼不断炒作，荣登首富的宝座意义非凡，他目前已是全城最瞩目耀眼的头面人物。 没有谁能够比的上他。 在三十岁前迎来事业的一次大高峰，这对他来讲是值得毕生纪念的辉煌成就。 他也享受被簇拥与追捧。 当然也不能忘记享受生活。 女朋友全在香江，他惬意的游历她们当中，没有遭遇不愉快的争执。 无论他选择在哪里过夜，迎接他的只有舒适与柔情，不过这种美好时光应该持续不了太久，等靓女们适应他所谓的首富光环，那些鸡飞狗跳的烦心家事可能就会上演了。 “云哥，不陪我吃早餐吗？”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邱舒贞正站在陈维云跟前，扬着手臂给陈维云整理领带。 尚未打理停当，背部被陈维云一手摁住，一下子拥到陈维云怀里，她已经丧失说话的能力，明眸皓齿，正被品味。 陈维云格外贪婪。 她把手臂腾出来，不让两人间的距离受阻，双脚垫高一点，尽量给予陈维云索取的便利。 温存很大一会儿，陈维云与她分别， “邱得根约我饮早茶，有笔生意要谈，我不能推，明早再陪你！” “那你快点去啦！” 明早陪她，今晚肯定要回来。 把陈维云送出家门，她颇为怪异的想， “他晚上回来，我竟然开心的不得了，切，我是不是要求太低了？” 其实陈维云的公务并没有增加，反而在不断减少当中，挂牌已经过去一周，梦工厂的股价波动不大，一直在19块港币内徘徊，管理层全员持股，为了身价的不断上涨，他们统一迸发超额的工作热情。 陈维云目前需要操劳的地方只有一个，如何合理有效的使用上市后的融资，这是一笔近十亿美金的巨额资金，他要确保每一分钱都能制造利润，完成招股书里针对股东们的承诺，利润越大，股价才能飙升的越多。 假如他投资失败，不能让这笔融资发挥作用，那么迎接他的将是梦工厂股价的不断下挫。 “来了阿云！”邱得根提前赶到餐厅，见陈维云进门，起身朝他招了下手，“快坐！” 陈维云发现他桌前放着一本杂志，这是本周新出的《经济导报》。 日期是‘9月29号周一’，标题是‘陈维云背后的金团’。 这几天有关陈维云的身价、梦工厂的市值早已经被各大媒体反复暴炒，《经济导报》没有混热度，他们调研了新素材，社论内容集中在与陈维云有业务往来的港企上，邱得根是重点评价的对象。 这一期的封面就是陈维云与邱得根的合影。 邱得根是梦工厂的第六大股东，持股比例超过2%，持股量是5168万股，价值10亿港币，当初他收购亚视仅仅花了一亿港币，四年间他让这笔投资升值了十倍，到底是不是划算生意，《经纪导报》作了详细介绍。 “单从投资角度讲，这绝对是利好的投资。 当然电视台拥有舆论资源，不能用金钱去衡量它的价值，但邱生与梦工厂达成的联盟合作关系，却足以抵消舍弃传媒的影响力，梦工厂旗下直营店、酒店、戏院的账面流水有五成都在远东银行，快速壮大了远东的业务规模，邱生能在今年连续兼并嘉华与永华两间老牌华资银行，与梦工厂的联盟密切相关。 随着梦工厂的上市，远东银行的股价也在一路上扬，目前市值已经超过大新、道亨与永隆，排在本埠华资银行的第三位，假设邱生能在渣打收购战中胜出，有望跻身世界金融大亨的行列。” “昨天我与包生一块饮茶，席间谈到你，他简直要把你夸成一朵花。”邱得根今天约请陈维云是为了两件事，一是置地公司，二是渣打银行， “他讲你后生可畏，才智双绝，经商手腕放眼咱们华人界不做第二人想！他还开玩笑的说，如果让你早来香江十年，没准九龙仓就不在他手上啦。” “哈，十年前我还在读中学，即使抵港也是做苦力的命。”陈维云笑起来。 “那可不一定！”邱得根的表情一本正经， “他80年收购九龙仓，你那时已经成年了，再说你的才干是来自天赋，并不是经验，所以与年纪关系不大。” 他望了陈维云一眼，“伯伯讲的对不对？” 陈维云没有回应，“邱伯，渣打收购什么时候能结束？” “谁也料不到。”邱得根皱眉说： “这次莱斯银行是恶意收购，他们已经坐上大股东的位置，持股比例有两成半，渣打董事会控股一成，我与包生、南洋的邱生加起来持股三成，竞价太激烈，导致渣打的股价上涨近一倍，我们现在都已经停止在市场上吸纳股票，也不会发布要约，都在争抢董事会的权力。” 渣打早于一个世纪前已经被创建，上到董事会，下到分行的基层员工，英国佬无孔不入，华商想入主，几乎没有可能。 除非完成五成的绝对控股，这对邱得根来说才是划算的生意，渣打的客户资源遍布亚非拉与欧美，能够帮助远东一举奠定海外金融业的版图，他参与这桩生意，就是带着这种目的，但是难度超级高，而且短期内决不出胜负。 “莱斯银行是‘叩门的野蛮人’，渣打董事会不会欢迎他们，一旦他们察觉到入主渣打没有希望，就会抛售离场。”陈维云分析说： “但渣打董事会也不欢迎咱们华商，他们之所以引入你、包生与邱生这三位白武士，有点居心不良，应该是为了让你们挡抢，给莱斯银行的收购制造障碍，反正那帮鬼佬有胆子邀请你们入局，肯定已经做好各方面的准备，绝对不会允许你们接触渣打的权力。” “我与包生、邱生都明白这一点，但这总归是一个收购的希望。”邱得根叹气说： “我们的打算是先把股份收购到手，将来再伺机寻找入主的机会。” “那你们投入了多少资金？”陈维云知道这桩收购的结果，包玉港几年后就会发卖渣打的股份离场，邱得拔持有一辈子，也没能染指这间银行。 “包生与邱生各自投入三亿美金，我只投入了一亿，其实即使不能入主，也吃不了亏，渣打是优质银行，业务逐年扩大，盈利相当乐观，将来抛售也一定有利润！”邱得根全面调研过这间银行，因此他才敢入局争抢，他说： “阿云，我的控股比例太低，渣打正在酝酿增发计划，准备摊薄莱斯银行的控股权，我想继续增持，但是资金并不充足，置地的股票我恐怕没有办法收购了。” 这句话让陈维云怔了一下，邱得根到底是真的财力短缺，还是不看好置地的收购？郭得盛已经退出，陈维云需要邱得根留在战车上，远东银行也需要入股，这件事他必须要落实。 438、第一档综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9、不如跳舞 下午五点钟，陈维云结束全天的公务。 坐电梯时遇见ata总经陈家英与舞蹈团主管黎海咛，她们目前正在训练三支艺人队伍，其中一支是少儿音乐剧的小演员，另外两支是近期刚刚招募的偶像组合。 陈维云得知这些新人都在排舞，提议去看一看。 梦工厂大厦的20楼是ata的专用舞室，六月份的《梦之队晚会》现场，陈维云交代陈家英海选一批70后，作为公司的储备人才进行包装。 陈家英掌管艺人资源，特别申请一层办公楼改建为舞室，但这是临时场所，等到梦工厂乐园竣工，到时要移师过去。 她的招募行动也很迅速，三个月搞定这项工作，上个月正式进入培训阶段。 陈维云先去看男艺人，数量有十二三位，年纪最小是十五岁的张志霖，最大是二十岁的吕颂贤，个头处于一米八上下，出入不多。 他们与梦工厂签订的是培训协议，除了张志霖都没有正式签约，他们必须完成一整年的训练课程，再根据考核表现，最终选拔出推向市场的偶像。 这期间表现差劲的新人，都会被剔除出队伍，转去本港娱乐的龙套大军。 假如有谁违反公司的规定，包括迟到、旷课、饮酒、抽烟、惹是生非，直接收拾行礼滚蛋。 ata的招募仍在进行当中，目前的新人全部出自香江，明年会从华人区各地定期补充新面孔，所以这批新人想要杀出重围，并进入公司高层的力捧名单，难度超级高。 他们进入公司第一天就被告知这种的严苛的淘汰制度，同时被告知未来走红的前途，他们明白竞争的激烈程度，每天的日程安排都非常刻苦。 此时已经到了下课时间，但是老师黎海咛不到场，他们都不敢停止训练。 陈维云进来时，那位叫陈浩珉的靓仔正好扭头望见，结果心里过于紧张，脚底打滑，‘啪！’一声背摔在地上，他忍着疼，麻利爬起来，弯着腰朝陈维云喊话： “对不起陈生！” “跟陈生有什么关系？”陈家英冷着脸，“继续训练，都不要走神！” 陈维云在一旁听着，感觉真是好笑，‘段公子’这么滑稽吗，这群新人几乎都是熟脸，演《纵横四海》的谭曜文，演《古惑仔》的朱永堂，1970年左右出生的香江男艺人，基本都在这里了。 陈家英从六月份启用海选，年轻人的参与热情超过以往城中的所有选秀活动。 “霖仔你过来！”陈家英朝张志霖招招手，引来同学们的一阵羡慕，张志霖早于两年前已经签到公司，虽然他能否成为偶像组合的一员，仍要通过考核，但毕竟是签约艺人，优待很多的。 老板过来视察时都特别点他的名。 “陈生好！家英姐好！”张志霖紧张的打招呼。 “霖仔，这个班的训练时间很长，也比较艰苦，能不能挨得住？”陈维云问他： “你在大荧幕上有观众缘，如果你想继续演戏，公司可以调你出来。” “我能挨！陈生，我什么苦都能挨，而且我保证能完成考核！”张志霖赶紧表态，公司把他调到这里，将来肯定要重点包装，他的新同学有可能被淘汰，但他不会，他全家也支持他训练。 “那就好！”陈维云勉励他几句，扭头离开舞室。 “老板，你感觉这批新人的资质怎么样？”陈家英想知道老板的印象，假如有谁让老板看中，她会重点栽培。 “暂时看不出什么，你先训练喽，等到考核结束我再详细观察，新人仍旧要继续挑，大陆的艺校都已经开学，你抽空多去看看。” 陈维云对这批人都不满意，除了张志霖与古添乐可以入选，其他人都没有爆红的潜质，那么这个年代大陆有哪些偶像级艺人呢？陈维云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名单，解先生行不行？ 正想着，他抬脚进入另一间训练室，这里汇聚着女艺人组合的候选。 眼前一片大靓。 这是真的靓。 男团里他找不到合适目标，但是女团属于人才济济，阵容豪华，可供力捧的对象非常多。 几个月前他已经钦定黎紫，还有前新艺城演员袁洁盈，她们两个都在队伍里。 看见老板进来，这些靓女们端正昂首，都在急于表现。 个头最高是李港姐，垫着脚差不多有一米七五，在场中一枝独靓，可以轻松吸引男人的目光。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陈维云抬手指过去，“她是哪家公司的艺人吗？” “她是模特，拍过不少电视广告，也登过杂志封面。”陈家英解释说：“小有名气，所以你看着脸熟。” “既然有名气，她愿意挨在这里训练？”陈维云又问：“模特行又杂又乱，她表现怎么样？” “日常挺乖的，暂时没有发现她的毛病。”陈家英亲自筛选了这批新人，也掌握着资料， “她出自单身家庭，跟着老妈与姐姐生活，每天上课与下课，她老妈与姐姐都会接送她，看的这么严，应该没有不良的生活习惯。” “继续观察喽。”陈维云对于李港姐的绯闻如雷贯耳，是不是把她加入偶像团体，必须严格把关。 目光掠过去，又转向第二高妹，这是《僵尸》里的原版马小玲，名字叫做万琦雯，今年刚满十六岁，正在读中学，听完陈家英的介绍，陈维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 “这批学员的年纪都不大，学业都是怎么安排的？参加培训的话，全部辍学吗？” “招她们的时候，家长全都在场，假如有谁提出继续读书的条件，我一概满足，把她们的训练时间选在假期，但多数家长都让她们休学，目前这批新人里，只有一个叫李偌彤的学员仍然在校，她是兼职到我们这里培训！”陈家英说完笑了笑： “老板，她是你指名要签的艺人，但我没有告诉她这件事，那个女孩子很不错，值得重点培养，就是声音不够协调，没有唱歌的天赋。” “女团的包装主要是舞蹈，不需要她们唱功有多好。” 陈维云数了一遍，目前已经有了五位候选者，明天会首先推出一张单曲，陈维云已经创作出来，陈慧琳的《不如跳舞》。 440、特别指示 这间舞室的面积非常大，超过五百平方米，学员只有十几位，大部分都没有舞蹈功底，需要从最基础的形体开始学。 黎海咛作为总教练，实质上对她们的资质都不满意，但公司包装的是明星，并不是专业舞蹈员，她只用把整体协调、观赏美感训练出来，就算是完成目标，这并没有难度。 学员们都穿着紧身的舞蹈服，颇为赏心悦目，陈维云不着急走，把黎紫叫到跟前说了一会儿话。 “阿紫，最近还跟着你老妈送货吗？” “已经不送啦。”黎紫知道陈维云在问什么，陈维云从大陆回港时，她在公路上巧遇，伸脑袋给陈维云打招呼，结果被训了一顿，她急着语气解释： “陈生，那天公司还没有开始教学，我并不是旷课。”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你能继续留在这里？”陈维云在考虑让黎紫担任女团的队长，但她年纪太小，也不是那种大姐大的形象，其实李偌彤比较合适，今年读中五，明年出道十八岁，在女团里年纪最长，不过李偌彤唱功太烂。 陈维云知道台岛还有一批资质卓越的靓女，比如羞答答的孟婷苇，可是孟庭苇个人太矮，才一米五几，根本撑不起场面，入团的条件都达不到，香江这批70后的身材都有一米六五以上。 还是要去大陆挑人，江姍小姐可以入围，年纪、唱功、摸样，都比较合适担任队长。 “阿紫，我最近看你老妈的人事档案，忽然想起来，确实见过她。”陈维云问她： “那年车祸后她吃官司了吗？” “没有吃官司！”黎紫把酒窝都笑出来，她老妈对她讲过，老板从来没有忘过这件事，以前是假装不记得，但只要老板提出来，那就说明老板准备给她优待了， “她撞到的是一个在逃毒贩，当时阿sir们在追捕他，全是目击证人，出庭给我老妈作证，你送的照片也显示她是遵守交通规则，没有遇到一点麻烦，陈生，我老妈一直想感谢你。” “不必感谢，她工作很尽职，这已经足够，她当初面试时没有提到这场车祸，人事档案里没有记载。”陈维云说： “公司处理这种隐瞒行为，一般都会辞退，但她情况特殊，公司不会追究。” “那是……”黎紫立刻涨红了脸，她以为老板在问罪，慌了起来， “陈生，那是我老妈不敢向面试官解释车祸的原因，解释的话，她要讲出你送照片的事，你工作那么忙，她担心给你添麻烦，所以忍着没有提，她不是故意隐瞒。” “哦，是这样啊！”陈维云笑了笑， “那你告诉她，她入职的时候公司规模还小，如果她当时提出来，我一定会给照顾的。” 陈维云看着黎紫的脸色一会儿喜一会儿忧，感觉很有趣味，但是靓女显然不觉得有趣，陈维云不再逗她， “你可以下课了，收拾东西回家吧！以后你老妈需要你帮手，你可以随时请假，我会交代你家英姐，让她特批你的假期。” 陈家英就在旁边听着，老板已经发话，那么黎紫的课程安排以后必须放松一点，绝不能严格对待。 陈维云扭头走了。 黎紫感觉心里一阵畅爽，愣了半晌都缓不过神。 等陈维云出了门，同学们呼啦啦围过来。 “阿紫，你家跟老板有交情吗？”这位靓女叫莫珂欣，未来的港姐冠军。 “称不上交情啦。”黎紫矢口否认，不过表情愉快到极点，“三年前老板来港时帮过我老妈，送了我老妈一盒胶卷。” “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讲过？”袁洁盈与她关系最好，但是从未听她透露过任何内幕。 “以前他忘了这件事，今天才想起来！” “陈生才高八斗，百分之百过目不忘，他不是今天想起来，而是今天提出来！”这位靓女叫翁鸿，未来的亚姐冠军，男女团舞蹈功底最扎实的新人，精通芭蕾，是总教练黎海咛最赏识的学生，即使入围不了偶像组合，黎海咛也决定把她调入梦工厂剧院继续培养，她同时也是大陆妹，对陈维云研究很深的样子， “阿紫，既然陈生提出来，肯定不会淘汰你，但我们就惨啦，指不定哪天就要被撵走！” “陈生做事赏罚分明，对谁都一视同仁，咱们公司都知道！我不努力，照样要被淘汰，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黎紫很谦虚的说话，她可不想成为同学们针对的目标。 “哎，就怕他一视同仁，选明星比一比样貌就行喽，又不是考大学，比什么努力！”这位靓女叫张雯慈，说话口无遮拦，成功引走了黎紫身上的火力。 “切！努力有什么不好？比样貌的话，直接去选港姐喽？何必挨在这里受苦！” “是啦，假如不能公平竞争，我们就是浪费时间，不如去读书！” “我老豆老妈就是因为梦工厂捧明星守规矩，不以貌取人，而且将来会把明星捧去海外，这才同意我休学，如果是tvb的训练班，他们肯定不让我来！” 周围一片反驳声。 李港姐没有发言，斜着眼观察张文慈，心想这女人真够低能，比靓你能比的过谁？这么多同学，最丑就是你！ 那么最靓是谁呢？李港姐以前对自己充满信心，结果现在貌似有点不那么自信了，左右看了看，都是靓女暧。 靓女们吱喳的时候，陈维云已经到了停车场，陈家英下楼送他，问说：“老板，要不要把凯伦调过来？我觉得她非常合适做领队！” “凯伦已经是知名歌手，虽然只发行过《我的骄傲》，但是歌迷群体比较忠诚，她具备市场价值。”陈维云没有让莫文慰加入进来，公司的女歌手太少，莫文慰适合独唱， “你直接给她制作新专辑，明年重点推她！对了，薇薇安的《像雾像雨又像风》进度怎么样？” “十一月份可以完工，宣传期一个月，元旦节正式发布。”ata的女歌手里，陈家英最喜欢周惠敏，非常听话，虽然曾经牵连过倪振的事情，但陈家英不觉得是周惠敏的错，公司的红星这么多，每一天都有富家子或者富家女在追求，怎么拦也拦不住，只要她的艺人不主动去招惹绯闻，她就尽力袒护， “老板，公司有很多年轻艺人在秘密拍拖，这种事情我不好阻止，总不能把他们全部拆散。” “艺人的包装都有定位，你可以区别对待。”陈维云叮嘱说： “像是莱斯利与阿芳，他们成名已经很长时间，你不用过多插手他们的私事，尽量给予他们私生活的便利与保护，但是安迪与莱昂这些人，都是新生代偶像，你一定要杜绝绯闻，谁过早拍拖，那就雪藏谁。 而且要定期和他们谈，包括阿翁与阿虹，告诉她们，公司不是冷酷无情，但拍拖时必须有知情权，这是关键，我绝对不允许谁突然间宣布产子、结婚或息影，谁敢这么做，我要谁好看。” 他顿了一下，特别指示陈家英：“至于薇薇安，等林樰从欧洲回来，把她的合约、日程安排全部交出来，让林樰去管。” “老板……”陈家英欲言又止，她不希望老板这么做，她担心老板会把周惠敏管到床上去， “薇薇安很有资质，假如我们重点包装她，她会带给公司巨大价值，让我打理她的工作更合适。” 陈家英硬着头皮提出反对意见，一旦让林樰接手周惠敏的工作，用不了一年周惠敏就要息影，就像是邱舒贞一样，原本依靠《冒险王》的天山射手角色红透半边天，结果跟了老板，再也无心上班。 “就这么定！《像雾像雨又像风》要在海外推广，我正是知道她有大价值，才要特别照顾。”陈维云不会解释他的行为，说完坐上了车。 陈家英目视他离开，久久没有动弹。 人与人的性格不一样，如果ata的总经理是陈淑分，她会痛快选择无视老板的做法，并给老板提供方便。 陈家英观念不同，老板已经同时谈了三四个女朋友，仍旧不满足，这么做有点做不道德，所以她产生了纠结。 返回办公室，她准备打电话给周惠敏，晚上一块聚餐谈谈心，结果关芝琳登门来访。 “家英姐，我的合约到底准备怎么处理？” “佳慧，老板不让你签到ata，你找我没有用！” “但我见不到老板啊！”关芝琳闷着语气： “拍完《小鬼当家》，鬼佬的电影公司一直在联系我，但我只想给梦工厂拍戏，以前我的片约问题，都是找樰哥请教，但樰哥不在香江，只能找你喽，如果你做不了主，那就把老板电话给我，我亲自联系他。” “老板的电话我不能随便透露，再说他每天住宿地点不一样，即使我把电话全给你，你也未必能联系到他。”陈家英笑道： “过几天公司召开《黑侠》庆功宴，老板肯定到场，你记得参加，保证能见到他。” “几号举办？地点在哪里？”关芝琳赶紧从手包里拿出纸笔。 陈家英一五一十和她讲了庆功宴的情况，等把她打发后，也打消了联系周惠敏的念头。 深入想一想，假如周惠敏和这位关芝琳小姐一样，愿意往老板身边凑，她却瞎操心去阻止，那周惠敏知道后岂不是要恨死她呀？ 陈家英决定公事公办，按照老板的指示去做事，只要老板不拿权势压迫周惠敏，做出让她难以接受的非法行为，这种事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441、动荡tvb 早上出门时与邱舒贞有约定，今晚一块出海。 不过良辰美景之下，陈维云的心情却不那么美妙。 七点钟吃晚餐的时候，《漫威剧场》播映结束，陈维云把频道调到tvb，正好在插播娱乐新闻，这是一场大事件的导火索。 新艺城三巨头麦嘉、石添、黄柏铭喜气洋洋召开新闻发布会，但主角不是他们，而是丽新集团公子林建乐。 宣布出资两亿港币收购新艺城，更名为寰亚电影公司，同时从美亚娱乐、百丽服装那里买走当初从邵氏收购的十座戏院，与新艺城戏院合并，重组为一条戏院数量超过二十的‘寰亚院线’。 记者的访问都集中在林建乐身上。 “林先生，这次收购是你个人的投资吗？” “我是代表丽新集团！” “丽新的业务主要是制衣与地产，为什么突然涉足到电影行业了？” “电影赚钱喽！”林建乐脸上没有笑容，神情显得比较刻板， “本埠电影产业这么兴盛，一部电影可以在全球轻松盈利十几亿港币，这个领域非常值得投资。” “这么说来，你是准备把新艺城打造成第二间梦工厂吗？” “做生意不是为了攀比，第一间还是第二间，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不同，反正都是为了盈利，既然丽新投资了这个产业，我们就有信心拿到足够的回报，新艺城曾经创造到《最佳拍档》的最高票房纪录，我们信任麦生、石生与黄生的能力，他们回继续留任寰亚，我们相信他们能够再创辉煌！” 记者见他不正面回应，继续追问： “林生，梦工厂目前是本埠第一影业机构，无论戏院，票房，还是制片数量都已经超过市场的一半占有额，丽新集团投资这么多，是否制定有针对梦工厂竞争的政策？” “本埠市场并不大，大家各拍各的戏，即使有竞争，我们也认为这是好现象，毕竟垄断并不利于公司发展，当初的邵氏影业已经证明过这一点。” “你是指梦工厂最终会像邵氏一样关门结业吗？” “哪里是我所指，这是你们自己的观点，不要信口开河……” 这种新闻tvb竟然全程直播，陈维云有点搞不懂邵义夫的想法，他刚刚念到这里，手提电话忽然响了，竟然是邵义夫的来电。 话筒里听到邵义夫的声音，陈维云心里咯噔了一下，往常两人联系都是通过各自秘书，提前预约好，然后再见面会谈，今晚邵义夫亲自打过来，这意味着有大事要发生。 “阿云，你有没有观看tvb的新闻？” “我正在看！” “这是现场直播，镜头没有进行编辑，所以不是我故意放出来！”邵义夫的语气略显疲倦， “丽新的林柏欣找到我，让我帮忙宣传他收购新艺城的新闻，我不想驳了他的面子。” “邵生，林柏欣怎么突然进入娱乐业了？”陈维云多少知道一点原因，梦工厂的竞争是部分因素，他旗下的鳄鱼恤与梦之队不断蚕食本埠的休闲与运动服装市场，丽新成衣的占有额正在急速下降，亏损导致林柏欣实施转行，但电影的竞争力更强烈，即使转行，也该大举转去房地产，陈维云真不明白林柏欣的用意。 平行时空亚视的接盘侠就是林柏欣，从邱得根手上继承了亚视的管理权，却经营无方，在tvb的打击下最终发卖亚视了事。 但是林家对这个行业始终念念不忘，进入九十年代后期，林柏欣的儿子林建乐逐渐崛起，把寰亚电影公司打造成本埠规模最大的娱乐战舰，尤其是投资的《无间道》系列，赚了一个满堂彩，风头甚至盖过杨首成的英皇。 “林柏欣的目的我不知道。”邵义夫回应说： “但他已经涉足，而且投入了重金，收购新艺城与戏院，前前后后花了四五亿港币，他的下一个目标有可能是收购嘉禾，包括tvb！” “他也入股了tvb？”陈维云警觉起来，这不是一个好信号，如果有哪家财团不惜血本要进入娱乐产业，这会阻碍梦工厂的发展，即使短期内竞争不过梦工厂，但他们会拿着支票，不断尝试挖角ata的艺人，包括幕后、歌手。 “不止他一个人在收购tvb的股票，自从你的梦工厂上市，这一周下来，tvb的股价已经上涨十个百分点，这显然是有人在作局。”邵义夫叹了一声，发出一阵苦笑， “阿云，我一把老骨头，在香江混了几十年，面子还是有的，真要动我的企业，不会一声不吭，说句难听的话，你当初要收购邵氏院线，不也是正面找我谈吗，他们有胆子这么干，肯定是有备而来，筹集的资金也一定多到我无法想象，这个难关我不知道是不是能度过去。” 这种言论非常悲观，但是悲观的原因在下一句话： “我有一种直觉，他们突然间盯上tvb，有可能不是针对我本人，而是在下一盘非常大的棋盘。” “邵生……”陈维云沉吟片刻，“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呢？” “因为咱们达成互不挖角的协议后，我曾经做过一笔投资！”邵义夫坦白对他说： “我判断你将来会进入卫星电视领域，因为我联系了大陆一间国字号企业，这份合作正在谈判当中，原本非常顺利，结果前几天被人截胡，这让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卫星电视？”陈维云没有料到这位老先生还有这一手，真是一颗老姜，他忙问：“邵生，你是不是准备筹建卫星公司？” “我筹建的目的仍旧是为了与你达成合作，没有其它用意，但是这笔生意已经做不下去，那位竞价者的投资非常高，超过我出价的三成，而且深得大陆方面的信任，我只能退出。”邵义夫又叹了一口气， “阿云，假如……我是说假如，这个人建立了卫星公司，同时并购tvb，然后再与寰亚达成同盟，这会对你梦工厂的生意带来直接的威胁。” 陈维云脑海里忽然想起李超人，平行时空正是李超人的和记黄埔参与了卫星公司的组建，邵义夫口中的竞价者应该就是他，但是听邵义夫的口气，他竟然也想吞并tvb，这简直匪夷所思，好好的地产不去搞，全面进入传媒娱乐领域，这是超人的作风吗？开什么玩笑！ 陈维云感觉邵义夫是危言耸听。 442、求援 这晚两人聊了很长时间，却没有商量出什么眉目。 次日早上，他们又相约饮早茶。 继续谈。 “你对tvb的控制力并不稳当吗？”据陈维云所知，邵义夫的控股比例有三成，第二股东利家人持股不到一成，即使李嘉成突然发动攻击，也不至于让邵义夫措手不及，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tvb的股权结构非常复杂，几年前tvb的董事会主席还不是我，而是利孝合，他过世后我才拿到这间电视台的权力，但我的权力是建立在股东协商的基础上。 84年tvb上市，城中参股的老牌家族有五个，我能入主董事会，并不是我持股量大，而是我从业经验丰富，他们觉得我能给tvb创造利润。” 邵义夫讲的很详细， “如今有人要收购tvb，首先拉拢这些股东，并在市场买入股票，已经形成一致行动人的局面，联合持股的比例与我大致相当，他们已经提议召开股东大会，准备把我从董事会主席的位置上撵下来，即使我勉强守住管理权，以后我对tvb的经营也要受到他们的制约。” “那五个老牌股东与你有几十年的交情，这么容易被拉拢？”其实原因出在陈维云身上。 “还不是因为你？”邵义夫直视着他： “股东原本对我非常信赖，因为我曾经把亚视打的抬不起头，结果你接管了亚视，三个月轻松夺走tvb培养十年的收视优势，我已经在董事会丧失威信，现在连小股东都觉得我应该下台，他们都欢迎tvb易主。” 陈维云无言以对，这次针对tvb的狙击像是他一手促成，熊猫台的强势崛起导致tvb的衰落，tvb的资方毫不留情抛弃了邵义夫。 与其说是有人蓄谋发动收购，还不如说是tvb的股东故意引入收购方！ 这是资本市场的规律。 如果将来有一天，梦工厂也衰败了，股东也会抛弃陈维云，落水狗一样把他撵滚蛋，即使他是创始人。 在商场上，不能安逸，不能懈怠，要心存忧患，要时刻警觉，做不到勇攀高峰，下场就是坠入深渊。 邵义夫年纪大了，已经丧失继续奋战的劲头与精力，他希望与陈维云和平共处，采取妥协的姿态，先是与陈维云达成南洋业务的合作，换取双方互不挖角的协议，然后试图注资卫星公司，想与陈维云建立共赢的关系。 但他的保守策略激怒了包括利家在内的所有tvb股东，这时李嘉成挥动支票前来收购，股东们立刻翻脸不认人。 “邵生，你准备放弃tvb吗？” “我有这个打算！”邵义夫坦然的回答他， “这是商业社会，大家只讲钱，不讲情分，我不能给股东赚钱，股东就不会支持我，我会尽力争取留任，但我被逐出董事会的可能性非常高。” “难道你没有考虑过继续增持tvb？”陈维云又问。 “我考虑过所有办法！但只要我敢增持，对方会立刻撕破脸面，针对tvb发动要约收购！到时我想买过50%的绝对控股线，要把我毕生的积蓄全部投入进去，可我花费这么高的代价值不值？”邵义夫的口气带着一丝嘲弄： “前有狼后有虎，即使我保住tvb，也要继续承受熊猫台的竞争，我会越亏越多，所以增持不划算！” 邵义夫应该痛恨陈维云，他如今的窘迫局面是陈维云导致，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心平气和与陈维云坐下来商量，究其原因，其实很简单，全城除了陈维云，任何一位富豪都不会对他施以援手。 自从《梦之队晚会》开播后，城中媒体都在预测tvb与亚视的收视率，以及相互角逐的结果，他们普遍认为tvb会被打的溃不成军，市值会不断下挫，富豪们做投资都是为了钱，谁会愿意把真金白银撒在明知道会巨亏的股票里呢？除非是全面收购！但李嘉成面子那么大，既然他盯上了tvb，其他富豪都会卖人情退避三舍。 局面就是这样，邵义夫已经进退两难，不能反抗，否则损失惨重，不能卖股退出，否则会任由宰割！ “收购人是不是李嘉成？”陈维云要确定这件事。 “是他！”邵义夫点点头， “他与仲信香江分公司的董事长私交莫逆，就是他参与了卫星公司的组建，这个人眼光卓绝，无论商场还是人脉，他都能准确的抓住核心！针对tvb的收购也是他在幕后操盘！” 邵义夫开诚布公向陈维云透露tvb的困局，并隐晦指明困局的根源出在陈维云身上，同时警示陈维云潜在的危险。 目的显而易见，他是在求援，让陈维云出面抵御tvb即将遭受的攻击，但他猜不到陈维云的做法。 “邵生，我觉得tvb需要一位白武士，帮助你坐稳董事会主席的位置。”陈维云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如何帮忙，却让他比较为难。 tvb是竞争对手，帮的太多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帮的太少，会导致李嘉成入主tvb，到时局面会失控，他的麻烦会越来越多。 “哦？你想做白武士吗？但你已经有了亚视，再染指tvb，港府会直接介入，你不能出面！”邵义夫从昨晚到现在，与陈维云聊了这么多，关键就在这里，如何走出困境！ “南洋嘉里集团的郭贺年郭生早在1984年就投资过tvb的股票，他会出面帮助你抵御李嘉成的要约收购。”这是陈维云想到的最合适人选，本埠的富商都不行。 “郭贺年？我找过他了，他说要考虑！”邵义夫对郭贺年并不陌生，邵氏兄弟在南洋与郭贺年有过合作。 “我会去拜访他，说服他坐镇！”陈维云明白要付出一些代价，李嘉成的攻击力是史诗级别，郭贺年有可能当缩头乌龟，想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郭贺年，那根本不可能。 “假如他愿意坐镇，我会欢迎他！”邵义夫的求援是最后挣扎，郭贺年能否击退李嘉成，这是一个未知数。 即使陈维云也猜不到tvb的归属。 443、大亨总动员 与邵义夫聚餐结束后，陈维云想去拜访郭贺年，但是一个老熟人的电话让他改变了行程。 鹰骏集团老板罗鹰世邀请他去龙虎山顶观景，此时刚过七点半，陈维云应约赶了过去。 港岛的龙虎山在西环，山下是香江大学，风景很不错，站在山顶可以远眺维港两岸，因为距海非常近，英国佬曾经在这里修建过炮台，二战时多次被倭国佬的飞机轰炸。 84年收购富豪酒店后，陈维云与罗鹰世私下里见过几次面，每次都在龙虎山顶，这位老先生喜欢爬山，碰巧他家住在附近，因此成为这里的常客。 山下有人在迎接，罗鹰世的大儿子罗孔锐，二儿子罗旭锐，还有一位孙女罗宝雯。 双方见面比较尴尬，梦工厂上市后，媒体都在炒作陈维云是城中首富，罗家人聚会时总要提到他，说辞基本都是一个调调， “他当初与小妹要是能成，这是多好的因缘呀。” “当初是谁反对来着？” 儿子们都不反对，家主罗鹰世觉得不妥当，84年那会儿陈维云刚刚抵港，仍旧是一个暴发户，而且混迹娱乐圈，正与双青传绯闻，罗家是大门大户，出于门面着想，强行阻止陈维云与罗鸿璇继续往来。 一晃两年过去，陈维云的家业翻了十几倍，罗家已经被远远甩在后面，罗鹰世是不是后悔当初的决定，那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阿云哥好！”罗宝雯今年七岁，见陈维云走过来，先问候一声。 “乖！”陈维云轻拍一下她的额头，这个小女孩很厉害，陈维云对她印象最深刻是一部动画片《宝狄与好友》，这是她原创，主角宝狄的原型就是她养的宠物狗，也是罗家第三代的掌门人。 “阿云，你公司现在已经上市，如果你想扩展欧洲的业务，鹰骏的连锁公司随时可以转交给你，这家公司之所以能做起来，你的玩具功不可没，我家不会忘记饮水思源。”说话的是老二罗旭锐，欧洲连锁店其实是他大哥罗孔锐在管，但他性格强势，鹰骏上下所有业务他都想插手。 罗鹰世有六个儿子，个个都是老虎仔，最叼当属罗旭锐，其次是已经自立门户的老四罗康锐，就是把离异的朱灵玲娶过门那位痴情公子。 “欧洲暂时缓一缓，梦工厂目前重点开发的市场是美国。”陈维云随口应付一句，罗旭锐刚才是讲好话，吴世邦已经与鹰骏磋商很多次，想从他们手中购走那条覆盖英法德的117个零售店面渠道，但是他们开价太高。 “那行，反正你什么时候想进去，鹰骏一定尽全力提供帮助。”罗旭锐在前面领路，把陈维云往山顶引。 今早天气不太好，看不见太阳，环境显得阴沉沉，连带影响了陈维云的心情，等会儿与罗鹰世见面，恐怕不会有好事情。 他的预感很灵验，与罗鹰世见了面，两人坐在山顶的凉亭里，饮着茶叙话，儿子们围在一边倾听。 “百丽的邓生找到我，想收购欧洲的连锁公司，他专业生产女鞋，同时代理美国的耐克与艾迪达斯，他想把生意做到那边，诚意非常足，但鹰骏能渡过财政危机，主要受益于代理你的玩具，我肯定要给你优先权。” 这是逼着陈维云开高价收购。 “我研究过百丽的资料，规模并不大，耐克这些品牌的代理权又仅限于香江，他们没有办法在欧洲发售，一口气吞下欧洲那么多连锁店，他们甚至找不到产品上架！”陈维云不理解这帮港商的行为，脑子进水了吗， “邓曜的财力也不足，收购欧洲连锁公司有可能导致他崩溃破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使不收购，他在香江的生意也快要做不下去！”罗鹰世不紧不慢的回答， “你的梦之队服装把全城的年轻人都吸引过去，城中的制衣商都在亏损，阿云，你挡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当然要抓狂！” “但我还没有涉足鞋业！”陈维云口气有点冷， “梦之队对百丽的生意打击并不大，他们生产的是皮鞋，即使我推出运动鞋，也不影响他们赚钱！” 气氛稍微有点僵，罗鹰世对陈维云的激烈反应颇为意外，劝了一杯茶，他才说： “阿云，无论邓曜是怎么考虑，总之他已经向我提出收购意向，假如你不竞价，我只能卖给他！做生意就是这样，价高者得！但我仍旧保留我的底线，如果你们双方出价一样，我优先卖给你！” “所以他的目的不是收购，就是想逼着我高价买走这间连锁公司？”陈维云赫然发现这位老先生与邓曜存在窜通一气的嫌疑。 “你不要质疑我的信誉！”罗鹰世指着他说， “不是我主动找他，而是他拿着支票送到我面前！另外我提醒你一句，梦之队已经被列到国际运动服制造商的竞争名单上，邓曜背后站着耐克这些名牌，只要他把连锁公司收购到手，代理权会轻松批下来，并给予他本埠市场的经销优惠。 包括你的梦工厂玩具，早就成为海外玩具品牌的眼中钉，本埠的旭日集团已经拿下美泰、孩之宝、万代三间公司的代理权，长实分别入股了百丽与旭日，都提供了店铺支持，所以你要看清楚局面，不是百丽一家与你竞争，而是一个同盟。” “罗伯伯，你怎么知道长实给他们提供了支援？”假如邵义夫仅仅是推测李嘉成在组建一张竞争的铁幕，那么罗鹰世的话就是证实，陈维云在脑海里飞快过了一遍。 百丽与旭日仅仅这是这道铁幕的一环，林柏欣的寰亚肯定也包括其中，再加上tvb，业务将涵盖院线、电影、直营店与传媒。 按此推测，李嘉成的下一步应该是入股唱片与漫画，唱片可以引入欧美跨国巨头，漫画可以引入东洋三大社，这帮鬼佬会非常乐意加入围攻梦工厂的序列，而且是自己掏弹药。 但李嘉成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打击梦工厂对长实有什么益处？ 难道李嘉成的想法与陈维云一样，你不倒下去，我就坐不上首富？但李嘉成并不知道自己将来能成为首富，并混上超人啊？ 真实原因其实不难理解，李嘉成存在严重的忧患意识，他从陈维云的商业行为中预测到陈维云未来即将针对他的打击，因此提前诞生了自保战略！ “别忘了我是潮汕人！”罗鹰世笑着说， “邓曜找我谈时，李嘉成约了我，希望我把连锁公司卖给邓曜，当时我问他：‘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他说：‘股东关系。’” “股东！‘一切都是为了股东着想！’这是李嘉成的名言！”陈维云喃喃自语，他斟酌了很大一会儿，朝罗旭锐等人摆了摆手，“我有公务与罗伯伯谈，你们先回避一下！” “都愣着干什么，一边去！”罗鹰世立刻下令。 儿子们一阵郁闷，不情不愿的离开凉亭。 等他们走远，陈维云才说： “罗伯伯，现在这种局势，无论我出价多少，邓曜都会加价，我刚刚完成一次上市融资，绝对不能把股东的钱花在这种明知是陷阱的交易里，不然消息捅出去，梦工厂股价会暴跌！所以我不会收购你的欧洲连锁公司，但我愿意扩大鹰骏的代理权，把《功夫熊猫》与《玩具总动员》的玩具交给鹰骏代理销售，大约一年后我会重组梦工厂资产，到时你可以使用欧洲连锁公司置换我的扩股。” “那就这样定！”罗鹰世的回应很迅速， “我会加大连锁公司的运营资金，并剔除代理的其它玩具品牌，专一销售梦工厂产品，我保证明年交给你一条渠道完整、绝对盈利的连锁线！ 同时我会邀请本埠的潮商聚会，告知他们不要参与李嘉成的这次生意，但是阿云，我的面子不算大，李嘉成是出了名的财神，愿意跟着他冲锋陷阵的富豪不知有多少，我的帮忙有限度。” 总比不帮要强点。 “这已经足够。”陈维云心里涌出一股紧迫感，他并不畏惧李嘉成发起的挑战，但他不想李嘉成打乱梦工厂发展的步伐，耗在这场战斗里对梦工厂的未来极其不利。 “罗伯伯，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多陪！”陈维云站起来要走，罗鹰世迟疑片刻，问他：“阿旋妈妈下个月做寿，如果你能到场，她会欢迎你喝一杯寿酒。” “下个月我要赴美参与一起并购案，恐怕没有时间。”陈维云和他握了手，“但我会给伯母送上一份寿礼，再见罗伯伯！” 他不会再与罗鸿璇见面，因为他给不了罗鸿璇一个名分，再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他早已经遗忘。 罗鹰世也听懂了他的话，这件事他绝不会再提起。 下了龙虎山，陈维云在车上联系郭贺年，电话才一拨通，只听郭贺年在那头说： “阿云，我刚刚谈妥一笔大生意，长实、新世界、仲信，加上我，四家联手一块收购何善恒的顺昌行，这家老字号马上就要易主了！” “哦？是吗？恭喜你啦。”陈维云皱了一下眉毛，老母的，顺昌行要到90年才会被四大财阀给搞垮，竟然提前了整整四年，李嘉成是不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点动手？这样一来，郭贺年想做tvb的白武士，已经不可能。 李嘉成布局就是这样，一步领先，步步都会领先。 原本陈维云要去拜访郭贺年，再去已经没有意义，他打道返回公司，必须认真研究一遍李嘉成的战略，超人估计把全港的大亨都计算在内。 这是大亨总动员吗，陈维云心想，布局这么犀利，这要浪费多少脑细胞啊，反正他自己想不出这么复杂的商业计划，还执行的这么雷霆火速，让他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444、防御对策 梦工厂大厦。 42层。 陈维云坐在舒适的办公椅里，透过落地窗，远望着航行于维港的天星小轮，让眼睛休息一会儿，视线重新转移到手中的文件上。 他在翻阅李嘉成的资料。 目前李嘉成有三间旗舰上市公司，长实、和记黄埔、港灯，他稳健经营，实施多元化发展战略，业务横跨基建、酒店、港口、能源、零售与通信。 那么传媒娱乐是李嘉成临时起意的投资行为呢？ 陈维云给予否定的判断，李嘉成早有进军这些领域的意图，但是尚未找到合适的契机，梦工厂的崛起导致他被迫把投资提前。 要知道，九十年代成立的tom集团就是李嘉成的传媒战舰，覆盖互联网、出版、户外媒体、体育、电视台等所有娱乐资源，是大中华区最完善的传媒平台。 假如历史没有变化，两年后李嘉成注资卫星公司，会立刻成立‘星空传媒’，他准备打造一个泛亚多频道的卫星电视网，但这次投资像是他的一次尝试，星空传媒刚刚盈利，他就转手卖给了默多克，直到tom集团建立，华语卫视开播，他才真正立足传媒业。 陈维云并不清楚李嘉成发卖星空传媒的原因，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李嘉成的每一次出手与布局，都与公司发展有关，包括狙击梦工厂在内。 这次狙击涉及梦工厂的所有业务，陈维云必须实施反制措施，不过反制有急有缓。 哪一个行业的本埠竞争迫在眉睫？ 寰亚电影！ 陈维云要优先制定打垮寰亚的政策，他有充足的胜算。 其次是tvb！ 陈维云要全力阻止李嘉成入主这间电视台，但是他胜算不高，熊猫台的压迫导致邵义夫下台，熊猫台的收视率每高一个百分点，李嘉成的入主就多一分胜算，这是一个死结，郭贺年已经被李嘉成拉拢，‘白武士’的策略不能继续使用，因为成本过于高昂，他也找不到合适人选。 陈维云需要做好李嘉成入主tvb的心理准备，他估计应该有几个月的缓冲期，早上谈判时，邵义夫表现的挫败狼狈，但大亨就是大亨，李嘉成想夺走邵义夫的基业，并不容易。 电影与电视是陈维云优先考虑的竞争对象，接下来是邓曜的百丽服装、蔡至明的旭日玩具，即使有长实的店铺支援，他们想在本埠完成直营店的布置，并对梦工厂的客流产生冲击，起码也要半年时间。 最后一个是卫星公司。 卫星公司是服务商，只经营卫星发射的业务，不会参与卫视的筹建，等他们把卫星发射上天，陈维云会向他们提出租赁卫星的申请。 而卫星发射升空非常耗费时间，至少也要两年之久，万一发射失败，再拖三五年都有可能，投资这么大，他们不会拒绝梦工厂的订单要求。 所以李嘉成注资卫星公司对梦工厂没有任何影响，大股东与管理权肯定掌握在仲信集团手上，李嘉成左右不了仲信的决策，充其量再开一间卫视与梦工厂打擂台。 事实上，投资卫星公司是李嘉成的既定战略，与狙击梦工厂没有任何关系。 和记黄埔早于1983年已经成立移动电话子公司，并于1988年正式进入无线电话网络市场，进入九十年代，李嘉成会大举开展电信业务。 李嘉成旗下的‘和记电讯’是全港排名前列的电信运营商，他小儿子李泽凯能混上‘小超人’的名头，也是因为鲸吞本埠最大的电信商‘电讯盈科’。 陈维云是穿越者，他深知未来科技的走势，移动、联通这些巨无霸他耳熟能详，但李嘉成是依靠个人预测与眼光实施的投资，提前在这些领域布局，卫星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李嘉成参股卫星公司，并不是针对梦工厂，而是他早有通信领域的发展规划。 分析完李嘉成的投资心理，陈维云的思路已经逐渐清晰。 那么他目前该做些什么呢？ 今年内，他要把精力用于防御上。 李嘉成正在挥动钞票四处撒钱，投资成本必然奇高，他不能掉入争抢的陷阱里，否则李嘉成会在他身上猛捞一笔，然后离场走人。 他拿起话筒，把ata总经理陈家英与梦工厂人力部经理刘怡美叫到办公室。 “阿美，这段时间，公司的员工，尤其是动画师与漫画师，可能会有人挖他们。”陈维云叮嘱说： “每一个递交辞呈的员工，你都一概批准，不用挽留，无论他是谁，那些被挖的员工，但是他们不愿走，并向公司反馈挖角的消息，你把名单列出来，公司有两处在建的楼盘，一处在大埔道，一处在儒林台，将来分住房时，给予他们优先购买权！” 陈维云并不担心动画与漫画部的主管被挖走，他针对这批核心属下都制定了配股计划，即使李嘉成愿意拿出长实的股票，也吸引不到他们，失去梦工厂这座平台，他们会丧失用武之地，当然不排除那些试图自立门户的主管，即使李嘉成不挖他们，他们将来也会走，所以挽留无用。 他又看着陈家英说：“艺人同样如此，而且被挖的人数会非常多，尤其是歌手。” “老板，出什么事了吗？”陈家英搞不懂状况，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什么大事，你正常工作！”陈维云说话的时候有点走神，陈家英也有可能被重金拉拢， “艺人的处理方式与员工不同，如果有哪位艺人要跳槽，无论他是谁，星级是高是低，你都要提前通知我，包括训练班的培训生，我会亲自处理他们的合约。” 艺人想走，陈维云也不会挽留，但是他会让这批人脱层皮再离开。 吩咐完这件事，等刘怡美离开办公室，陈家英留下来说： “老板，薇薇安早上来找我，说是倪狂先生与黄霑先生昨晚去她家，询问她有关倪振的事情，她有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她都对倪狂与黄霑讲了什么？” “她说与倪振不熟，也就见过几次面，其它事情一概不知。” “她现在什么地方？” “在广播道的录音棚里。” 广播道有一栋三层办公楼，那是陈维云最早租赁的办公室，最初是本港娱乐的大本营，目前已经划给音乐公司，并改建为多功能录音工作室，那地方环境僻静，歌手基本都在那里上班。 “行了，这件事我来处理。”陈维云把她打发走，穿上西服离开大厦，驱车赶了过去。 445、安置 途中陈维云联系了陈宝成。 得知上个月倪振的官司已经结案。 这位富家子被判处五年监禁，入狱已成定局。 他父亲倪狂肯定不会放弃上诉，但是受害人担心被报复，已经离港，倪狂从受害人那里再也找不到突破口，因此才把目标瞄准了周惠敏。 上诉需要有新证据，周惠敏多少了解一点倪振官司的猜测性内情。 但是陈维云有理由相信倪狂接触周惠敏是受人指使。 黄霑陪同见面，也可能存在其它意图。 目前梦工厂发行过音乐专辑的歌手只有十四位，全是白金级别，挖走任何一位都是大损失。 陈维云针对歌手的包装煞费苦心，尤其他亲自签约那批人，各自家人也都笼络在梦工厂，离开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但是许贯杰、徐晓凤、邓莉君不是被陈维云捧红，签约梦工厂的时间又不长，他们做事很务实，不会错失抬高自己价码的机会。 梅燕芳个人没有问题，但她老妈是极不稳定的因素。 周惠敏性格软弱，如果她或者她家人遭到胁迫，她会丧失立场，从而失去自主权。 所以这五位歌手都存在跳槽的隐患。 陈维云会逐一搞定他们。 首先周惠敏一定不能走，因为倪振的官司不能被翻案，翻案就意味着梦工厂要出现公关危机。 “老板好！” 到了地方，陈维云从轿车出来时，看见陈淑分一批音乐监制都在附近，来前陈家英打过电话，听说老板要过来视察，他们都停下手头的工作，专程在这里等候。 陈维云扫了一眼，只看见张国容与周惠敏两位歌手，其他人都有各自的商业活动，档期安排的非常紧凑，即使黎铭三个新人也在拍摄电影。 若非张国容自愿推掉商演，他也不会整天待在录音棚里。 “老板，家英姐让我担任《中华之声》的导师，我去问了电视台的刘监制，他说这档综艺节目要举办三个月，期间都没有空闲时间，我现在只想出专辑，能不能把我换掉？” 张国容的话有点多，见了陈维云，只他一个人滔滔不绝，陈淑分都插不上嘴，他早想和陈维云单独聊聊，他觉得公司在陈柏强身上投入的资源太多，已经一家独大，这对其他歌手不公平。 “换掉？”陈维云领着属下们往大楼里走，边问： “《中华之声》的投资高过你拍的《倩女幽魂》，开播后给你带来的名气与收入没有上限，你确定要放弃？” “我知道导师的出场费赚的多，但是……”张国容表情为难，他不想与老板争执，笑着说， “今年我只在晚会上唱了一首《动起来》，还是与加驹合唱，假如我再不推出单人专辑，我的歌迷会把我忘了。” “不是还有《倩女幽魂》的原音大碟吗？”陈维云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想让自己给他写歌，然后像陈柏强一样去格莱美上风光一圈。 但是要在欧美推红一位男歌手，难度太高，陈维云掌握的经典英文歌曲有限，他必须确保每一首都能创造最大价值。 张国容的海外市场也不是欧美，而是韩国，等《倩女幽魂》在韩国上映后，张国容会在那里掀起追捧潮，韩国人对张国容的喜爱属于王者级别，历年评选的最受欢迎海外明星，张国容始终独霸冠军位置，几十年后还有大把韩国艺人在崇拜他，所以写英文歌不如写韩文歌。 像是金某某创作的《ibelieve》，趁着《倩女幽魂》在韩国的大潮，可以让张国容拿到韩国去吸粉，连带《中华之声》的播放权与版权也能卖到韩国。 “莱斯利，你好好做《中华之声》。”陈维云给了张国容一个约定， “只要这档综艺的收视率达到我的要求，我会你写一首主打歌，同步推出英文与韩文版本，到时公司会在亚洲与美国的知名电台推广这支单曲。” “不如现在写啦。”张国容等不及，心直口快的催促。 “写歌不需要灵感吗，哪有那么容易，耐心等着。”陈维云说完交代身后一众属下， “你们不用陪着我，都去工作，阿敏跟我到办公室，另外等会儿陈宝成过来，让他直接来见我。” 陈维云领着周惠敏去了一楼的办公间，这是他最早的董事长室，后来公司搬迁，吴世邦也在此工作过，目前归陈淑分所有，她并没有更改这里的布局，仅仅增加了一批乐器。 周惠敏与陈维云独处的时间不多，每次看见陈维云冷淡的面孔，她心里总会发怵。 陈维云坐到办公椅上，一直在翻看桌上的文件，她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转去茶具前想要沏茶。 “我不喝茶，只喝酒！” 陈维云等着她把酒杯送过来，接在手上，才问她：“你现在住哪里？” “住西环的干德道。”周惠敏站在办公桌对面，低着头说话， “龙虎山下，港大附近的社区，公司给我安排了酒店，但我不想住。” “我早上碰巧去爬了龙虎山，那地方风景很不错。”陈维云在考虑给她更换新住址，杜绝有人再接触她，无论生活还是工作， “阿敏，我看过你的工作履历，你签到公司后出了三张专辑，一张是《冒险王》的插曲《滚滚红尘》，一张是《大约在冬季》，还有一张是《千千阙歌》，本埠加上台岛与南洋，总销量已经超过十白金，你的版税、纪念品分红、演出活动，积蓄有两百万港币吗？” “还不到！”提到薪水，周惠敏忍不住笑了下，公司的待遇确实好的离谱，老板虽然对她有点严厉，却并没有亏待她， “还差十七万，我老妈管着我的钱，我让她换套大公寓，但是今年房价一直在涨，她不舍得买，我让她按揭供楼，她又怕常年欠银行的债，拖累我。” “我在山顶有一套洋房，距离龙虎山不远，你回家和你老妈商量，全款买下来。”陈维云递给她一张财务师翁锦裕的名片， “你联系这个人，他会帮你办妥所有事，你先住进去，然后再办理过户手续。” “洋房……”周惠敏不知道该接话，心想老板卖房子给她，这是什么意思呢？“老板，洋房是别墅吧，价格那么贵，我老妈肯定不会同意，再说我也买不起。” “对你来说，洋房今天贵，但明天就不贵了。”陈维云一直在打量她，鼻子上架着一个大圆眼镜，削弱了她的美感，这是她上学时养成的习惯，实质上她就是一个文静学生妹，即使已经参加工作，也没有沾染多少社会上的世故气， “明天鳄鱼恤、通利琴行、迪声集团，还有美国的蔻驰，会找你洽谈代言合约，他们会先支付你一年的代言费，足够你购买洋房使用。”陈维云见她脸色犹豫，又道： “我记得你对我讲过，只想安安静静工作，不想惹麻烦，但你是明星，只要你住在社区里，麻烦就不会断，昨天倪狂与黄霑去找你，将来还会找，他们认为倪振入狱是你造成的，等你换了房子，我保证他们永远都见不到你，再也不会给你添烦恼。” “我与倪生真不熟悉，他就送了我几次花，他入狱怎么怪到我头上？”周惠敏语气急切，她不想招惹仇家，所以昨晚倪狂与黄霑来找她，她客客气气招待，但是这件事貌似已经缠上她，怎么也甩不脱了， “老板，他们都是大名人，会不会对我家人不利？”她紧张的询问。 “没有人敢对你不利。”陈维云语调柔和的安抚她， “他们也不算名人，你将来会比他们所有人都有名，你的合约马上转交给林樰，我会亲自打理你的唱歌事业，我可以把陈柏强推上格莱美，也能把你推上去，但是需要时间！所以阿敏，你要保持耐心，也要保持专注，工作以外的杂事都不用理会，一切听我安排，你要相信我能处理好。” “我肯定相信你啦。”周惠敏发现老板忽然平易近人起来，这种感觉让她非常舒坦，关键还shiite老板的承诺，显然是准备力捧她，她赶紧把酒杯斟满，双手捧着，递到陈维云跟前， “老板，饮酒。” 她的乖巧温顺与俐智不同，俐智是做出姿态给陈维云看，她是天生这种脾气。 靓女们各有各的特色。 这时房门被敲响，陈宝成走了进来。 “阿敏你去工作吧，《像雾像雨又像风》元旦节发售，到时会到美国推广，你需要去美国出差，这件事也与你老妈讲一讲。” 周惠敏嗯了一声，“再见老板。” 她出门后，陈维云吩咐陈宝成，给她增加几个保镖，负责她的上下班出行。 随后几天陈维云与公司歌手逐一面谈，预防即将爆发的挖角风波。 时间很快来到九月底。 30号这天，陈维云提前给《黑侠》剧组举办庆功宴，下午四点钟他正准备赶往九龙酒店参加宴会，熊猫台在《交易现场》播报的一则通告引发他的关注。 李嘉成旗下的港灯公司宣布发行新股132亿，每股作价10元，集资1032亿港币，新股全部配售给海外基金，这是一次融资行动，所得资金的用途暂时不明。 平行时空1986年10月份，李嘉成同样配股集资10亿港币，专款用于收购长实旗下的希尔顿酒店，目的是为了把港灯一分为二，一为港灯，主营电力业务，二为嘉宏，主营地产、酒店、石油等业务，并同时拆分上市。 长实、和记黄埔、港灯、嘉宏，李嘉诚的四大旗舰明年就会诞生，并在股灾来临前四剑合璧，共同集资100亿港元，成功避开经济危机的打击，一举奠定他首富的根基。 “能不能毁掉这个根基呢？”前往庆功宴的路上，陈维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447、围魏救赵 关小姐很善于利用资源，陈维云让她留港，她先坐上私人飞机逛了一圈。 她其实更想玩游艇，但那是邱舒贞的宝贝，谁也借不到。 那晚过后，陈维云没有找过她，‘港灯’的计划已经到了实施的时候。 10月12号重阳节。 陈维云赶往邵义夫位于狮子山的别墅，商讨tvb的保卫情况： “郭贺年与李嘉成联合收购顺昌行，不可能帮助tvb，我们需要自己想办法。” 邵义夫见他手上拿着文件，示意他往下讲。 “85年1月份，李嘉成动用29亿港币资金从怡置掌门人西门凯瑟克手中买走港灯346%的股份，次月入主董事会，正式接管这间老牌企业。 当时他向媒体表示，收购港灯是真正理想的投资对象，盈利稳定、增长快速，他同时向小股东承诺，这是一笔长线投资行为，但是仅仅过了半年，85年的8月份，他就把港灯一成股权配售出去，集资11亿港币，控股权减持到246%，这笔钱他花到了加拿大赫斯基石油公司的收购上。 上个月他第二次配股融资，控股权继续稀释，目前只剩下188%，这是我们的机会！狙击港灯，逼迫李嘉成把投入tvb的资金抽调回来，用于港灯的防御。” 陈维云知道李嘉成正在制定分拆港灯的计划，只要他发动狙击，李嘉成一定严防死守，这间企业对李嘉成至关重要，一旦丢失，李嘉成的‘首富战车’等同于丢失一个轱辘，再难高速运转。 当初收购‘港灯’，李嘉成看中的不止是能源，还有港灯旗下的优质地皮。 去年他刚刚入主，立刻向港府申请拆除投产只有十多年的鸭脷洲发电厂，然后搬迁到远离市区的南丫岛上。 搬迁完成后，电厂旧址被李嘉成改建为‘海怡半岛’，这是一处开发四期，涵盖近百栋沿海高层公寓大楼的超大型项目，面积大到需要票选议员，完工于92至95年，当时李嘉成通过这个项目劲赚300亿港币，这并不包括社区内的商场租赁收入。 而且这只是其中之一，电厂旧址还建有一个丽港城，盈利也有百亿规模。 所以陈维云决定发动攻击，李嘉成一定会回防，但是这个人深谋远虑，肯定针对港灯制定有周密的反狙击政策，陈维云能否成功呢？ 这不重要！ 这一次狙击港灯，陈维云是偷袭，假如能够成功，三大旗舰去其一，失去港灯这座老牌融资平台，李嘉成会折翼陨落，效果是釜底抽薪。 如果狙击失败，李嘉成要成功捍卫港灯，必然会把投在tvb的资金撤回来，那么tvb可以保住，陈维云还能通过‘恶意收购’从李嘉成那里咬到一块肥肉。 这个年代的‘野蛮人’全是嗜血之徒，过去陈维云收购企业都是以白武士的面貌出现，但是这次他不会再留情，只要李嘉成誓死捍卫港灯，那么陈维云就会逼迫李嘉成高价从自己手上赎回港灯股份。 所以无论结果如何，陈维云都不是输家。 “你是说围魏救赵？”邵义夫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是摇头说： “李嘉成敢对我出手，肯定对港灯制定了周密的布防计划，港灯市值150亿港币，收购战一旦发起，你知道要投入多少资金吗？” “无论投入再多，它也值得！”陈维云意志坚决，“计划再周密，也一定有漏洞，李嘉成再厉害也只是凡人，他不是神仙。” 邵义夫感觉陈维云过于疯狂，这是准备与李嘉成死磕到底， “阿云，你能不能告诉我真实原因？我年纪大了，精力不足，一时半刻考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为了tvb去和李嘉成拼命呢？” “看来你真是老了，自己说过的话竟然会忘！”陈维云笑了笑， “是你先提醒我，李嘉成收购tvb，联盟寰亚，要来抢夺梦工厂的生意，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假如我放任他完成布局，他有财力复制梦工厂的经营模式，即使达不到梦工厂的高度，却是梦工厂的严重威胁，我必须斩断他的獠牙。” “我仅仅是猜测，他是不是有这种图谋，我不敢保证。”邵义夫叹息说： “你的公司刚刚上市，融资已经做了规划，如果你拿去收购港灯，怎么给股东交待？” “我不会动用融资！”陈维云在东洋与美国各自储备了四五亿美金的现金流，有了上市融资，这笔钱已经失去用处，正好拿来投资港灯，其实很合适： “我所有公司的储备金加起来，勉强够用，上市前我向股东介绍过，并没有收购港灯的计划，一旦我宣布这项临时的商业行动，股东会质疑我的发展战略，股价不可避免会下挫，李嘉成估计是料准这一点，他判断我不敢冒险对港灯下手。” 这是陈维云唯一需要担忧的地方，狙击港灯会导致梦工厂股价下跌，假如最终狙击失败，下跌会更惨重，但这个损失陈维云必须要承受，他并没有绝对保险的万全之策。 “但你出师有名吗？”邵义夫忽然问， “你没有狙击港灯的借口，你不能无缘无故去恶意收购一个在港拥有良好信誉的港商企业！” “我知道！”陈维云望着他，“邵生，我希望你能打头阵，由你挑起战火，展开公关，我提供弹药，实施具体的方案！” “我也没有借口！”邵义夫严肃说： “李嘉成的操作非常隐蔽，他是通过联合tvb小股东，利用一致行动人的办法胁迫我，逼我交出tvb的管理权，道义上他能立住脚，即使他逼我下台，也不会有谁说他一句坏话，因为tvb的小股东支持他！假如我冒冒失失去收购港灯，正中他的下怀，他一定撕破脸面发要约！” 这就是李嘉成的能耐，即使下黑手，他也能戴上大义与名分。 他收购邵义夫的企业，大家会夸，夸他是为了tvb的股东着想，但是邵义夫反过来去收购他的企业，大家就会骂，骂邵义夫是黔驴技穷负隅顽抗！ “借口是遮羞布，商场行为没有对与错，我不会假装伪善。”陈维云见他不愿出头，又说， “港灯第二大股东是李钊基，他欠了我的人情，他会把港灯股份转让给我，假如你不愿意出面，我会以股东身份对李嘉成发难，他试图分拆港灯，严重损坏股东利益！他为了股东收购tvb，我为股东收购港灯！” “……”邵义夫陷入沉默，这件事是因他而起，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陈维云赴火蹈刃，却隔山观虎争，他斟酌很长时间，然后道出一个让陈维云颇为意外的决定， “我会联络本埠与南洋相熟的银行，把我持有的三成tvb股份全部质押出去，然后制造舆论与声势，我将坚决捍卫tvb的控制权，李嘉成一定按耐不住，他会对tvb发动恶意收购，到时你就有狙击港灯的借口！ 等大战开启，我把这笔质押金全部交给你，这是我对你的支援，同时也是我的一笔投资！” 咦？陈维云显得很兴奋，双线开战的话，李嘉成将控制不住局面，先把李嘉成拖到tvb的收购里，让他抽不出资金，那么狙击港灯的胜算会更高！ 但是这个办法仍旧有极大隐患。 “邵生，如果你诱导李嘉成发动要约，到时李嘉成想撤资已经办不到，tvb存在易主的风险，我制定的围魏救赵计划会破产！” “你要明白一件事，只要你的熊猫台存在，tvb的业绩提不上去，我早晚要灰头土脸的下台，即使李嘉成不来收购，其它财团也会寻上门，你今天打走李嘉成，明天还有更多的李嘉成，tvb的困局会导致这间企业不停被狙击，你不可能一直帮我，除非你出售熊猫台。”邵义夫坦诚对他讲： “我已经想清楚了，与其被人胁迫廉价卖掉tvb的股份，不如搏一把，陪你去收购港灯，我们如果你能成事，我至少不用狼狈离开tvb，李嘉成搞走我一间企业，我搞走他一间，大家扯平！” “如果收购失败，tvb又易主？你将来该怎么办？”陈维云必须考虑这个局面，但顶多是亏面子，里子不会丢，李嘉成想成功防御港灯，付出的代价会极其惨重，便宜的是陈维云与邵义夫。 “将来？”邵义夫脸上露出一抹自嘲，“我的将来还有几年呢？说不定明年就进棺材啦！” 他手指陈维云：“后生仔，既然你决定要大干一场，那就放心大胆去操作，不要缩手缩尾！等收购港灯的关键时期你财力遇阻，我会继续帮忙！请你务必争一口气，让我死前不要被羞辱。” 最先‘羞辱’他的人是陈维云，但那其实并不算‘羞辱’，而是正常的生意竞争，邱得根掌权亚视时，还天天被邵义夫‘羞辱’呢！陈维云仅仅是抢了邵义夫的市场份额，李嘉成是要夺基业，性质不一样！ “我尽力而为！”陈维云不夸海口。 港灯归入李嘉成旗下不到两年，两次配股行为导致小股东并不信任他，明年港灯拆分后，他试图私有化嘉宏国际，结果招致小股东的一致反对，拖了92年才最终成功，这就是明证。 陈维云能收入三成港灯股份就有希望挑战李嘉成的董事长席位。 李嘉成是财神不假，但陈维云的财神之名也不逞多让。 与邵义夫商量完，方怡华也已经张罗好晚宴，她亲自下厨招待陈维云，心情却是五味杂陈，自从tvb陷入动荡，原本已经势如水火的陈维云与邵义夫，开始频繁见面会晤，好的像是亲祖孙，怎么看怎么古怪。 “阿云，不要再一口一个邵生邵太的叫，如果你不嫌弃，叫六叔六婶喽！” 方怡华的态极和善，陈维云感觉这对夫妇虽然不是原配，但是感情还是蛮深的。 448、对垒 他们准备两周时间 24号霜降这一天。 邵义夫向包括道亨、华侨、淡马锡等六家银行与投资机构质押tvb股份的消息，在全港各大媒体上曝光。 中午十二点半，邵义夫在翡翠台回的新闻节目里回应质押股份一事，鉴于tvb股价波动激烈，他担心自己一手创建的电视台会被敌意收购，正在筹集资金准备增持控股权。 这条新闻没有引发多少市民关注，但是长实系管理层却异常重视，他们先把节目内容录播下来，然后在下午的大会议上现场播放。 李嘉成面无表情端坐主席位，紧盯着电视屏幕，左右两侧都是他的心腹忠臣，鬼佬的面孔占了一半，包括和记黄埔总经理马世抿，港灯总经理麦理思，此次收购tvb的负责人杜辉廉。 公众普遍认为，李嘉成把鬼佬提拔到高位，是想通过雇佣外国人来表现华人的经济实力与社会地位的提高，但他自己的看法是，集团的利益与工作确确实实需要鬼佬。 节目放完，电视关上。 杜辉廉首先说： “邵义夫的持股比例非常高，假如他决心增持，而我们不加阻拦，他可以轻松买入50%的控股线，到时我们再也进不了tvb董事会！李生，我建议立刻发要约！” 他是李嘉成的股市高参，却没有在李嘉成公司挂名任何职务，每次李嘉成要在股市上行动，他都会担任头号马仔，这人是一个热衷股市炒作的资本狂人，英国佬的狡诈与精明全都写在他的脸上，他气质也极其阴沉，停顿一下，他又补充说： “我们当初定下收购tvb的决策时，认定邵义夫不会增持，梦工厂在外竞争，我们从内部施加压力，他的处境是内忧外患，抛售tvb股份才是他最明智的选择，但他偏偏选择增持，这有可能是陷阱！” “他有什么资格给我们设置陷阱？”马世抿笑着说： “他已经穷途末路，增持是他保留颜面的一种方式，他应该是想逼着我们要约，把我们打上‘野蛮人’的标签，这样一来，等他退出tvb董事会时，公众会同情他，而不是鄙视他！他个人绝对没有布置陷阱的能力，但是不排除他有同伙，哄抬股价，趁机捞好处！” 马世抿是本埠最著名洋大班，摸样和和气气，颇有亲和力，爱好是户外探险，别看他今年已经四十六岁，面相却很年轻，他善于人际交往，深得下属的拥戴。 “我们已经联谊所有能够给邵义夫提供支援的潜在目标，他找不到一位白武士！”接话的人是企业管理专家麦理思，他不止担任港灯总经理，同时也是长实董事会副主席，七十年代李嘉成从美国招募一位塑胶业经营担任ceo，后来转行到地产，于是三顾茅庐挖到了老谋持重的麦理思，他年纪与李嘉成差不多，是一位白头翁。 他把目光转到李嘉成身上，继续说： “针对邵义夫增持的行为，我们只能做假设，我个人的看法，他很有可能向陈维云求助，假设他已经与陈维云达成同盟，那么我们此次收购tvb会遭到多种变数，陈维云具备所有我们可以料想的反制手段，包括声东击西，反狙击我们长实的企业！ 董事长，你为什么要与这个年轻人建立竞争关系？与他合作更利于我们的发展！” “决策就是与他竞争，没有更改的余地。”李嘉成开口说： “我曾多次向他抛出合作的意向，但他不留情面的拒绝，这很反常，也让我产生很压抑的预感，假如我们不提前与他竞争，等他在香江建立更稳固的势力，到时长实有可能遭到他的全面围攻。 我们把话题重新放在tvb上，假设邵义夫与陈维云已经结盟，增持就是陷阱，那么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他大儿子李泽锯坐在他旁边，听闻这番话皱了一下眉头，与梦工厂竞争是对还是错？李泽锯并不怀疑父亲的判断，但是把决策建立在个人预感上，这样妥当吗？ “陷阱都有针对性！”麦理思分析道： “邵义夫与陈维云布置陷阱是为了什么？引诱我们发动要约吗？那么我们开启要约后，对邵义夫与陈维云有什么好处？我们有备而来，对tvb势在必得，受限于港府的广播条例，梦工厂无法参与竞价，单凭邵义夫一个人，他绝对保不住tvb，所以要约会让我们更快速的入主tvb！ 但同时，我们也要投入更多的资金，tvb市值60亿，我们只持股一成，要约资金至少要准备20亿，这是保守数字，假如这期间邵义夫与陈维云反向收购我们的企业，财政压力就会降临在我们的头上。” “这怎么可能？”会议室响起一阵惊呼声， “他们没有胆子狙击我们的企业，即使是控股权最低的港灯，他们也没有能力通过市场收购下来！” “包玉港也没有这样的决心与魄力！” “陈维云倒是有钱，但他公司刚刚上市，他敢把融资花在港灯上，梦工厂股价一定被腰斩，他今后再也吸引不到投资者！” “我是假设！我个人同样不认为邵义夫与陈维云会孤注一掷收购港灯或者和黄，这不是正常商人的正常思维！”麦理思拍了一下桌面，大声说： “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这种局面是潜在的最大隐患，对我们来说！” 争执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李嘉成耐心听完所有人的看法，最后发言道： “我们再等几天，看看邵义夫是不是虚张声势，假如他仅仅是发表增持的言论，而不付诸行动，那我们就提议召开tvb股东大会，通过协商让他离开董事会，如果他真把资金投入到tvb的股票买卖里，那就说明他有捍卫tvb的决心，到时我们立刻发布要约！ 当然，正如麦先生所说，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发布要约后，梦工厂试图入侵长实，那我们就迎战！” “李生……”属下们想要提建议，放弃tvb或许对长实最有利。 但是李嘉成挥手打断他们， “上个月我宣布融资，有点草率了！或许是这次融资行为让梦工厂冒起趁虚而入的疯狂念头，眼下的局势已经与tvb无关，无论我们是否收购tvb，梦工厂都不会放弃狙击长实的行动，该来的，终究会来！ 你们都去做准备吧，多多辛苦啦诸位，散会！” 离开办公室，李泽锯独自跟着李嘉成去了办公室，关上门，他立刻询问：“爹地，既然你判断梦工厂一定会来狙击我们，为什么还要收购tvb呢？我们把资金收缩回来，岂不是更安全？” “即使把资金撤回来……”李嘉成看了看儿子，平生第一次丧失了锐气， “我们也有可能防御失败，假如真的失败了，tvb可以让我们体面的离场，不至于太丢脸，当然脸面不是我最看重的，关键在于tvb这个融资平台，虽然规模与港灯相比大大不如，但是等大陆的卫星公司创办后，tvb的价值会大涨，也能对梦工厂造成最直接的威胁！” “爹地，你以前从来没有讲过失败的话！”李泽锯的语调很小。 “这世上没有常胜不败的人！”李嘉成笑道：“我也仅仅是做最坏的考虑，无论谁想夺走我的企业，那可并不是容易的事！” 大家都在布局，相互间都在猜测，但是猜到底牌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最终比拼的终究还是财力！对于这些资本家来说，不会依靠算计成事，必须真刀实枪对砍一番，才能决出胜负！ 24号，第一轮较量，李嘉成静观其变，对邵义夫的增持表态置之不理。 两天后，邵义夫又展开了大动作，这把利孝合的遗孀利陆烟群晃点到了新闻节目上。 利家是tvb第二大股东，持股一成半，虽然他们被李嘉成财团拉拢过，组成一致行动人，但他们毕竟与邵义夫是老交情，邵义夫愿意高价收购他们的tvb股份，做生意嘛，价高者得，只要李嘉成不竞价，那就卖给邵义夫，这笔交易一旦完成，李嘉成想入主tvb几乎不再有希望。 27号，第二轮较量，李嘉成兵贵神速，立刻宣布针对tvb实施要约收购。 利家人随即爽了邵义夫的约，还是那句话，价高者得。 449、天之骄子 长实针对tvb的要约发布当晚。 陈维云密会李钊基。 这是位于麦当劳道德惠苑的公寓书房，布置古色古香，两人围着茶具就坐， “请茶！” 先喝了一杯，李钊基咂咂嘴巴， “阿云，和气生财啦！何必搞的这么僵？外人会笑话咱们的！” 他与李嘉成是几十年的老友，与陈维云是新结交的小友，反正都是自己人，他觉得不该抡着胳膊互殴，成何体统嘛！ “四叔你是想做和事佬吗？”陈维云端起茶壶，替他斟着说： “这件事的起因不在我身上，李生的主营业务是地产与能源，他收购tvb的唯一理由就是针对我，你明白你这一点！” “早几年前他已经涉足通信领域，他对我讲过，收购tvb是为了开发卫星电视，他与仲信、大东电报局一块合营卫星公司，这是早有的规划。”李钊基的解释很牵强，陈维云只用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 “卫星公司是邵生最先提议，他原本是想和我合伙搞卫视，香江只有两间电视台，我们两个都不愿意内斗，但是市场就是市场，竞争不可避免，为了防止矛盾激化，我们两个各退一步，达成互不挖角、合组卫视的协议，结果李生一手毁掉我们两个苦心经营的友好关系，他让我与邵生无法和气生财，我只能‘投桃报李’！” “哎！”李钊基叹了一声，陈维云言之有理，tvb与梦工厂的矛盾全港皆知，但陈维云与邵义都有化解矛盾的念头，不然这次tvb被收购，他们不会如此精诚团结， “阿云，你必须收购港灯吗？难道没有其它办法解决这件事？” “没有！”陈维云摇摇头， “四叔，假如你为难，实在不能把手上的港灯股份卖给我，并没有关系，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情，但我希望你也不要卖给李生！” “我持股只有五六个百分点，起不到大用，卖给你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 李钊基说的好听，其实内心简直要纠结死，他无论卖给谁都得罪人，攥在手上也不行，因为港灯的收购结果有可能打到董事会去，到时陈维云与李嘉成争夺管理权，会不停逼迫他这个第二股东进行表态，他最终要从陈维云与李嘉成中间做一个选择。 这是一个站队问题。 他心里也有点后悔，前几个月刘栾雄狙击中煤时，他就应该把港灯股票发卖，而不是质押给银行，如果当时卖掉，现在也不用这么烦恼啦！ 陈维云见他皱眉凝思，耐心等着他下决定。 “我与嘉成认识几十年，他的生意我历来不帮对手，这是原则，城中同辈的华商都有类似原则，嘉成开口一句话，大家都卖他面子，但你阿云是我的第一个例外。” 李钊基心里偏向陈维云，原因是陈维云未来带给他的利益更大，李嘉成与他有交情不假，但同时也是对手，历次港府拍卖地皮，他们总要交锋竞价，虽然他们合伙搞过工程项目，可那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搭建人脉的途径。 真实原因他肯定不会讲出来。 他的说辞是这样： “这件事是嘉成先动手，他搞人家的企业不占理，港灯股份我会卖给你，我帮理不帮亲！当然你跟四叔我也亲，不过论交情，我与他更深一点，一旦我帮了你，会严重影响我与嘉成的关系，少不了要斟茶道歉啦！” 他是让陈维云记住这个人情，将来必须还他。 “四叔，你开价吧？”陈维云笑着说，“除了现金，其它方面的条件我也愿意考虑。” “今天收市时，港灯股价是86块，我手上有557%，总量是9391万股，市价是807亿港币。”李钊基的条件比较多， “我不加价！即使明天港灯上涨十个百分点，我仍旧以807亿的价格把股份转让给你，但是我希望与你达成两个意向。 一是置地收购，你是这个项目的总策划人，假如你在港灯收购上失败，我会质疑你的能力，从而退出这个合作，到时你不准抱怨我！其实何生、霍生、邱生、郭生，想法应该与我差不多！ 第二个意向是你的梦工厂乐园，无论你收购港灯成功与否，你要给予我参与的机会，这个机会是指，假如你筹备第二座乐园，恒地要成为你的优先合作商。” “可以！”陈维云一概答应。 敲定这件事，李钊基把陈维云送出家门，回来后拨通郭得盛的电话， “喂，盛哥，我把股份卖给阿云了！” “那你怎么给嘉成交代？” “等他们两个斗起来，如果嘉成遇到财力困难，我会把这笔股份的钱无息拆给他！” “哈！”郭得盛在那头哈哈大笑，他真心佩服这位老弟的圆滑手段。 两边各帮一点，陈维云掏钱买股，李钊基把资金借给李嘉成，反正都不得罪。 “对了阿四，那天咱们不是商量嘛，我拆给你一笔款，用于置地股票的买卖，这件事暂时缓一缓，等他们两个斗完再商量！” “哎呀盛哥，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李钊基立刻变成了苦婆婆，他明白郭得盛的意思，原本郭得盛不看好陈维云能够干翻置地，但假如陈维云能击败李嘉成，那他百分之百要参与这桩生意，而且要押注重金。 置地是‘地王之王’，只要能搞到手，大家都能赚翻天！ 为什么击败李嘉成能改变郭得盛的想法呢？名气呗！ 李嘉成是本埠第一位搞垮英资企业的商场名宿，声威赫赫，通过收购和记黄埔一战成名，影响力已经扩散到海外，那年10月29日出版的《时代周刊》，甚至把他形容为‘天之骄子’，虽然前缀是亚洲商界，却足以代表他的实力与本领。 金墉武侠小说里有一场华山论剑的剧情，评排天下五绝，李嘉成至少能达到东邪的高度，若非包玉港资历老，他能抢走中神通的封号。 陈维云竟然要去狙击这样一位神通广大的商界宗师，不是疯子就是天才。 如果陈维云打赢这场股坛战役，那他就是新一代天之骄子，绝对值得郭得盛信任。 “老板，回家吗？” 离开李钊基的公寓，司机严展询问陈维云的行程，这几天陈维云的作息已经彻底颠倒，彻夜不眠研究李嘉成与港灯，晚上甚至直接在公司留宿。 “送我去公司！” 陈维云抽出港灯的文件，视线落在一组数据上。 他目前已经持有港灯1235%的股份，并不是从市场上吸纳，李嘉成通过港灯融过两次资，股份发卖给了海外的七家投资机构，鬼佬做事认钱不认人，陈维云使用现金、长期金融服务合约换到一成股，再加上李钊基的557%，他的持股比例已经逼近李嘉成。 这是一次快速行动，陈维云直接增股一成，但他举牌仍旧引发市场动乱，这几天港灯股价一直往上跳。 接下来是要约的重头戏，股价会跳的更厉害。 收购团队早就组建完成，此刻都待在公司加班。 晚上九点一刻钟，他抵达梦工厂大厦。 到了顶楼，值班秘书先汇报一件事，林清霞赶了过来，在他办公室里等他。 进去一看，发现林清霞正在摆弄一个保温盒。 “阿云，给你熬了粥，快过来喝！”林清霞见他进门，急忙朝他招手，陈维云连续三天住在公司，她得知陈维云在忙生意，每晚都过来逛一圈，但她留的时间不长。 “只煮了一盒？见宁他们都在会议室，有没有他们的份？”陈维云坐到她跟前，笑着问。 “当然有啦！”林清霞说话时在观察他，感觉他脸色有点憔悴，“阿云，这个生意是不是特别重要，以前从来没有见你这么投入过。” “谈不上多重要，但是对手太厉害，我不能有丝毫马虎大意。”陈维云脑海里想到了李嘉成，估计此刻也在研究对策，李先生今年已经五十八，至少还能再活三十年，本埠的大富豪个个都是老寿星，常年琢磨商业规划，费脑费神费力，身体竟然累不垮，还真是邪门。 喝完粥，陪林清霞聊了一会儿，他径直去了会议室，首先吩咐一件事： “孝义，明天去李钊基的公司签协议，他的港灯股份价值八亿港币，前几个月咱们持有一批恒地的股票，抛售完了吗？” “已经全部转售给投资基金，共有82亿港币。” “这笔钱用于支付李钊基！” 会议室里有七个人，以霍见宁、张孝义为首。 梁柏滔远在美国负责环球影业的收购，那是一场三方谈判，梦工厂、美国音乐公司、新闻集团，这是协议收购，谈判期非常长，拉锯半年都有可能，并不影响港灯的狙击。 “我们的离岸公司调集了多少资金？” “东洋的外汇储备有448亿美金，美国存留两部真人电影与动画电影的票房、播放权与录像带等周边盈利，42亿美金，我们已经要求二十世纪福克斯提前结算《小鬼当家》的分账6541万美金，现金共计933亿美金。” 这是陈维云的最大倚仗，他必须用好这笔钱。 近期收购的1235%港灯股份，资金来自邵义夫的tvb股份质押，花掉了20亿港币。 大型收购案还必须实施融资，陈维云已经从本埠东亚、远东、永隆、道亨，新加坡星展，美国高盛六家银行拿到了排它性贷款授信协议，‘排它’是指针对港灯的收购活动中，这六间银行只能给梦工厂融资，不准给长实系提供一个子的信贷。 本埠最大银行是汇丰，那是长实系的铁杆金团，包括子公司恒生在内，都将充当李嘉成融资的最强弹药库，但是融资都是借贷，此次收购港灯，无论陈维云还是李嘉成，想完成五成控股权，保守估计要筹集50亿港币，全部通过银行信贷的话，这将是拖垮企业的沉重包袱，使用杠杆则会致命，陈维云会尽量动用储备金，李嘉成会如何操作，那就不得而知了。 450、要约开启 时间进入十一月份。 一场意外、惨烈、迅如雷霆、吸引全城目光、牵动恒指二十多间企业的狙击战突然间打响。 即使博弈双方陈维云与李嘉成也没有料到，他们的这场商业行为引发的地震有多少恐怖。 这场战役的开端其实是从0月27号开始。 那天李嘉成针对tvb发布要约，以高出停牌价5%的要约价进行部分收购，此次要约达成的条件是收过50%的控股线，要约期持续一个月。 李嘉成原有的tvb持股比例是25%，要约比例是375%，需动用资金23亿港币。 一般来说，收购人发布要约后，被收购企业的股价会持续上涨，尤其是敌意收购，投机者会疯狂炒作，哄抬股价试图套利。 但是大股东邵义夫不曾采取防御措施，甚至没有在媒体上发表任何关于tvb的言论，这导致市场给予tvb悲观的走势，要约的头一周，tvb股价一直在上下波动，振幅不明显。 媒体的财经砖家纷纷预测，tvb已是李嘉成的囊中之物，等到要约期结束，收足50%的控股权应该不是难事。 初期这桩收购并没有触发市场动荡，仅仅引来市民们的好奇八卦。 “李生怎么突然要进军影视行业了？” “邵生是准备彻底退休吗？” 以及tvb内部员工的争论。 “李生是出了名的财神爷，跟着他做事，待遇肯定比邵生要好！” “但李生不懂电视产业，让他经营tvb，估计亏损比邵生还严重，他赚不到钱，怎么可能提高我们的待遇！” 热热闹闹好几天，tvb的股价波动并不大，但是收视率凶猛往上蹿，毕竟这是一间老字号，陪伴香江一代人的成长，如今它有可能易主，等到新老板加盟后，台标会不会更换，节目会不会改版？市民们比较关心这些问题，也想知道邵义夫的看法，这位大亨一手奠定本埠的影视产业基础，结果临老要被逐出创始企业，难道他真的无动于衷？ “我绝不容忍敌意收购的行为！” 等到月4号这天上午，久未发声的邵义夫终于在电视台露面。 奇怪的是，tvb与熊猫台同时转播了他的新闻发布会，陈维云竟然坐在他旁边，两人一脸严肃，并偶尔伪装一下愤慨。 观众看到这一幕集体傻眼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嘛？tvb与熊猫台竞争激烈，邵义夫与陈维云结怨很深，去年出售邵氏院线时，两人甚至要对簿公堂，他们一起出镜究竟是意欲何为？ 目的是造势！ tvb与熊猫台是影响全城的舆论窗口，必须利用起来。 邵义夫在电视上详详细细阐述他的理念，并公布了他的反制计划。 “我于67年创办tvb，迄今已有二十载，期间我兢兢业业服务大众、回馈股东，从未有一天懈怠与粗疏，我虽已年过八旬，操持事业的热情未曾减少半分，于此我将坚决捍卫tvb的管理权，不使其被资本贪婪胁迫。 我本人拥有半个世纪的娱乐行业经验，非常适合tvb的发展需要，相比本次收购方长实，并不具备经营电视台的有效政策，我有理由相信他们的收购是以资本炒作为目的，这会严重扰乱公众的文娱生活。 同时我要提醒tvb全体股东，长实每股35港元的要约价远远低于tvb的资产净值，我在此呼吁全体股东，不要接受长实的收购建议！” 呼吁意味着哄抬股价，但假如邵义夫仅仅只是呼吁，而不采取实质性的措施，即使tvb股价上涨，过几天也会回落。 “身为tvb的大股东，我本人的持股比例是323%，我将于今日正式公布针对tvb的反向收购要约，我以每股5块港币，溢出昨日停牌价3%，收购77%的tvb股份，要约期持续一个月！” 这是陈维云与邵义夫针对李嘉成的第一套组合拳。 以5块的价格收购77%，需要动用资金5亿港币，这个投入邵义夫完全可以承受，但是对李嘉成来说却是一次强有力的打击。 首先李嘉成必须加注筹码！邵义夫一旦宣布反收购要约，tvb的股价会像坐火箭一样往上窜，如果他不加注，他完不成要约。 其次是通过小比例增持，迫使邵义夫与李嘉成的联合控股量超过5%，港交所针对大型上市企业的公众持股规定是5%——25%，假如tvb的公众持股比例不足5%，tvb必须要退市，即使李嘉成最终完成要约，他也将失去tvb这个融资平台，至少明年股灾时李嘉成无法利用tvb进行集资。 所以目前这种局面，李嘉成的要约价必须高过邵义夫，不能让邵义夫在要约中收到一支股。 邵义夫喝了一口茶，继续在电视上说： “另外我决定入股陈维云先生旗下的‘维云投资公司’，于今日向市场联合发布针对‘香江电灯公司’的收购要约，以每股9块港元的要约价，比例收购‘香江电灯公司’50%的股份，要约期持续一个月。” 发布会现场汇集两三百位记者，他刚刚发言完毕，提问者络绎不绝。 “邵生，你收购港灯是报复行为吗？” “投资行为更多一点！”邵义夫回答说： “长实针对tvb的收购有可能导致我离开这间企业，我需要寻找新的投资对象，港灯是本埠最大电力能源公司，盈利非常稳定，我看好这间公司的发展前景！” “陈生，你收购港灯是什么目的？也是投资吗？” “是我说服他参与了这起投资！”邵义夫拍拍陈维云的肩膀，主动替陈维云圆场。 记者们被搞的一阵愣神，片刻后才又反问： “陈生，去年邵生拒绝把邵氏院线出售给你，你为什么要答应与邵生的合作？” “首先他没有拒绝，只是我的出价低，邵氏院线是优质物业，自然要卖出一个高价，我理解他的做法！”陈维云强调道： “tvb与熊猫台是兄弟单位，我与邵生已经达成共同发展的合作计划，但是tvb突然被敌意收购，我们的合作可能无法再继续，他提出投资港灯后，我立刻调研这间公司，港灯的电力与房产业务适合梦工厂的发展需要，于是我决定参与！” “那你对收购港灯有多大把握？” “谈不上把握！”陈维云笑道： “我只想告诉港灯的全体股东，虽然这是一场临时发起的收购活动，但我绝不是以投机为目的，‘维云投资’是梦工厂全资子公司，本次要约的资金多数来自我公司的自有储备，并不会使用多少信贷，所以即使收购未能获得成功，我也不会抛售港灯的股票，我会长期持有这份投资！” 这场新闻发布会召开足足两个小时，期间港交所里的关联企业，梦工厂连锁公司、tvb、邵氏兄弟、长实、和黄、港灯，六间上市公司同时停牌，三日后的周五才会复牌交易。 全港的股民都明白一件事，这些企业复牌后的股价走势有可能导致恒生指数出现剧烈变化。 发布会的新闻传开后，发酵速度传播惊人，半天就搞的全港皆知，陈维云与李嘉成的声誉、经商手腕、财力规模在香江都相差无几，他们两个进行大pk，胜负实在难以预料。 往常哪家企业被收购，无论市民还是商人，都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但是这一次却有可能影响到他们的民生。 451、舆论 “陈维云会不会动用梦工厂上市融资收购港灯？” 陈维云与邵义夫举办新闻发布会的当天下午，以《星岛日报》为首的部分媒体在各自旗下的晚报上刊登一条耸人听闻的消息。 梦工厂刚刚上市一个月，融资的用途有严格规划，假如挪去狙击港灯，这将导致投资人的集体发难，对陈维云极其不利。 《星岛日报》与陈维云合作两年，为什么要充当抨击陈维云的先锋呢？ 星岛集团的老板胡娴简直要郁闷死，她是逼不得已，去年她见楼市大热，向汇丰借贷14亿，分别于本埠、澳洲、新加坡、美国、加拿大，共投资物业22项，导致星岛集团背负沉重债务，已经被资本绑架，必须听从李嘉成的吩咐。 《东方日报》有奶就是娘，长实决定把旗下广告转移到这家报社，马成坤纠结一个晚上，次日加入抨击梦工厂的传媒大军。 “tvb的困境到底是谁造成的？若非熊猫台咄咄逼人，致使tvb业绩不断下降，股东们也不会邀请李生参与收购，邵生没有看清问题的本质，他与梦工厂合作是引狼入室，即使保住tvb，将来也逃不过下台的厄运！ 收购港灯更是一招烂棋！市值150亿的大企业，想通过要约收购成功，至少溢价50%，以邵生与梦工厂持有的股权比例，想买过绝对控股线，需要动用五六十亿港币，即使收购成功，邵生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吗？” 梦工厂六间公司停牌的三天时间内，全港媒体都已经疯了，捉对厮杀，互相抨击，要约尚未实质性展开，舆论战先打的如火如荼。 海外媒体也在保持密切关注。 “收购港灯有望成为香江这座经济重镇爆发的最大规模并购案！”新加坡《联合早报》发表社论说： “但是这场收购爆发的过于突然，事前毫无任何预兆，它起因于香江本埠第一传媒机构tvb，邵义夫针对港灯发动突袭，有可能是围魏救赵，不过他竟然联合了竞争对手梦工厂，这给收购结果添加了太多不确定因素，也很难分析这桩收购背后隐藏的真实用意！” 英国《泰晤士报》也把港灯当作了焦点新闻，陈维云与李嘉成的照片被放在当天的头条上，标题是： “牵动100亿英镑的特大型收购案！” 这家报纸全面介绍了收购双方的资料， “单以市值统计，这两位香江超级富豪控制的企业加起来，资产逼近100亿英镑，占据去年香江gdp的三分之一，虽然‘香江电灯公司’的市值不足20亿英镑，但是双方旗下公司与香江各大资本机构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此次要约一点进入交易状态，完全可以想象到，恒指的三百多间上市公司会有十分之一陷入动荡不安，收购的成功与失败，影响着他们的暴涨或暴跌！” 《亚洲华尔街日报》在香江开有分社，但是他们的新闻出炉比较晚，因为他们的采编人员在收入调查此次收购案的情况，为了确保社论的专业与权威性，他们没有着急发声。 “这是一场典型的反噬防御！” 11月6号，他们刊发了这样一个标题： “tvb通过收购袭击者的方式来回应其对自己的收购企图！在美国发生过类似的案例，马丁公司面对本迪克斯的收购时就采用了这项强硬方案，我们称它为‘世界末日方案’！但又多少有些不同，因为tvb并不是末日执行者，梦工厂充当了他们的执行白武士！ 那么，梦工厂参与收购港灯是为了什么呢？ 电力与房产并不在梦工厂的发展规划里，至少他们的招股书里没有明确记载这一项扩张方案，但是不排除他们秘密实施多元化经营战略。 连锁公司仅仅是梦工厂旗下一间上市子公司，对于这样一间拥有充沛储备的跨国企业，他们所执行的任何一项投资都不算稀奇，那么他们兼并港灯有什么好处呢？ 港灯替香江这座城市的四分之一户人口、三分之一企业提供电力供应，掌控民生资源的同时，还能有效减少地产运营的成本，每一年，香江排名前十的房产公司，置地、新地、太古、九龙仓、恒隆、希慎、鹰骏，需要向港灯缴交数亿港币的电费，长实系企业更是耗电第一大户。 正是因为港灯的独特性，长实系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保卫这间公司，梦工厂想要完成吞并，所付成本显而易见会奇高不下，但长实系已经被拖到tvb的收购旋涡里，能否防御成功，仍然有待观望！” 事实上，华尔街日报讲的对，千禧年李嘉成遭遇过一次‘逼减电费事件’，九龙仓吴光证领头，联合新鸿基、太古、希慎等七家房产巨头向港灯发难，通过立法局逼迫李嘉成减少电费。 香江的电力供应商只有中电与港灯两家，港灯的电费比中电贵了百分之二十，但是港灯的发电厂主要供给港岛用户，港岛是全城的富人区，电费有理由贵，李嘉成以一对七毫不妥协，甚至通过麾下谋臣霍见宁在媒体上发声： ‘你们只要求别人减电费，却不向自己旗下的商场租户减租，你们才是真正牟取暴利，让港灯降低电费的要求真是可笑！’ 这些事情都说明了一件事，港灯非常重要，长实系与梦工厂的大战一定非常激烈。 各大媒体重点强调了这一点。 这也导致香江的股民集体暴走，抵押房子、抵押珠宝、抵押车辆，排队向银行、高利贷、当铺拆借资金，准备在港灯复牌交易后大肆炒卖。 海外的著名投资机构也云集香江，甚至包括量子基金的创始人索罗斯，但是这位资本家不是为了港灯而来，他原计划是11月份到远东考察市场，巧遇了这场收购战，他只打算停留三天，结果在半岛酒店订了一个月的套房，准备全程观摩港灯交易。 11月7号，梦工厂与港灯六间公司正式复牌。 这天早上六点钟，陈维云应约与何洪森喝早茶，持续十五天的韩国亚运会已经落下帷幕，新葡京娱乐场围绕这项赛事开了几个盘口，陈维云是赔率顾问，双方签订有分红协议，何洪森要与陈维云结算盈利。 452、见好就收 这里是梦工厂湾仔酒店三楼的餐厅。 临着庄士敦道，吃饭时陈维云心不在焉，透窗瞄着街对面的英皇珠宝行招牌，脑海里在考虑上午九点钟的开盘，梦工厂股价会下挫多少呢？ “这次亚运会赚的不多。”何洪森胃口很好，不停解决桌面的美食，边说： “并不是你预测不准，而是赛事没有影响力，下注的赌客太少。阿云，你搞的那个金牌榜盘口非常受欢迎，等到1988年汉城奥运会，咱们可以扩大榜单，金、银、铜、总榜全部搞一份，油水纵然比不过世界杯，却也能大捞一笔。” “88年还远着呢。”陈维云摇摇头： “除了赛马足球，港人对其它体育貌似都不热衷，奥运会也吸引不了多少玩家。” “你不是买了电视台嘛，定期转播各类职业联赛，慢慢培养观众群，受众越大，赌徒就越多。”何洪森看着他说： “前两天我又开了一个盘口，赌你能不能把港灯收购下来，取胜的赔率是1：140，失败的赔率是1：120！” “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陈维云心想这位老先生真会玩啊，收购一间企业也拿来晃点赌客。 “这与信心无关。”何洪森笑了起来： “我是根据市场情况设置的赔率，押注你输的人多过压你赢，‘你输’是热门，但是你赢的话，我能赚的多一点，所以我希望你赢。” 此次盘口赌金只有几百万港币，何洪森只是随便玩玩，如果赌金高达几亿，甚至几十亿港币，那么他会不切一代搞垮李嘉成，并帮助陈维云取胜，这就是暗箱操作。 但凡博彩盘口，当资本汇聚到一定程度，庄家会采取非法手段确保自己的盈利，假如资本太少，不值得花重金搞黑幕。 何洪森今天把陈维云约出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他继续说： “自从你发布要约，我与霍赢东、郭贺年、李钊基一块聚会，我们达成一个协议，在你收购港灯期间，假如你遇到困难，我们都不会管，不帮你，也不去帮助李嘉成，当然邱生是例外，他的银行是你的融资机构，与你共进共退，阿云，你要理解伯伯的做法。” “不理解又能怎样？”陈维云嗤笑一声，“我又拿你们没办法。” “你还是怪我！”何洪森板板脸， “伯伯我不是不讲义气，主要是你把事情搞的太大，影响不好，咱们本埠华商从来没有这么敌对过，以前都是一团和气，当然这事不怪你，是李嘉成先动手，但李嘉成是去搞邵义夫，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真是被搞糊涂啦，邵义夫把院线卖给李嘉成都不卖给你，结果你们仇不是仇，恩不是恩，到底是搞什么嘛！” 搞来搞去都是为了钱。 何洪森似是不满意陈维云的收购行动，他也不藏着掖着，坦白说： “当初我们入股你的梦工厂，大家都是为了图利，九月底上市时股价大涨三十个百分点，股东们都高兴，我们无条件支持你！可你突然决定收购港灯，梦工厂股价大跌已经是必然，今天复牌后我们所有股东都要承受损失，万一你收购失败，损失会更大……” “但是收购成功，股价会大涨！你要明白我收购港灯是为了什么？我去搞李嘉成就是为了股东利益，为了你们的利益！”陈维云指指他， “梦工厂的高市值是建立在垄断城中娱乐行的基础上，假如我任由李嘉成入主tvb不管不顾，垄断的格局就要被打破，到时股价会不断往下掉，而我无能为力，但如果我能收购港灯，李嘉成会把资金缩回到地产上，再不敢轻易针对娱乐行进行扩张，他会丧失挑战梦工厂的意志。” “伯伯知道你考虑的远！”何洪森见他要发飙，笑呵呵暖场，“他们都不愿帮，那我偷偷帮！” 立场真是不坚定，也可能他早就准备了这番说辞，目的是拉近与陈维云的交情，这种关键时刻，如果他卖力支援，这属于雪中送炭。 “他们几个是想检验你的股市狙击能力，所以才做下这样的决定，但我不想检验，无论你收购港灯，还是收购置地，或者是建立梦工厂乐园，其实我都兴趣不大，我是搞博彩的，我只知道你在博彩行业拥有独一无二的天赋，这对伯伯来讲已经足够！ 阿云，我会联络奥门那几家有实力的金团，杜绝他们给李嘉成提供支援，够意思吧？” “谢啦何伯！”陈维云给他斟了一杯茶，其实李嘉成与奥门金团没有太多交情，但何洪森能这么做，他仍然满意对方的态度。 吃完早饭，陈维云驱车赶去梦工厂大厦，待在办公室静等今天复牌的消息。 结果比较惨淡。 梦工厂的开盘价暴跌166%，市值蒸发六十多亿港币，且在持续下跌当中，同时下跌的上市公司还包括长实、和黄、东亚、远东、汇丰、恒生等二十多间与此次收购相关联的合作企业。 自去年楼市回暖，香江股市一派欣欣向荣，恒生指数一路拔高到1800点的高位，本埠金融界都已经认定，年底恒指可以冲破2000点大关，谁知一天时间内竟然下挫127点。 市场给予这次收购的反应很消极。 唯独港灯与tvb两支股份扶摇直上，股价不停攀升，这完全是投机炒作造成的。 复牌第一天，梦工厂跌幅二十多个百分点，要约期内有可能跌破发行价。 这天还发生了不少大事。 面对陈维云的敌意收购，李嘉成宣布第一项反制措施，他在市场上发布了公告。 “鉴于‘维云投资’绕开董事会，恶意收购港灯，已经触发港灯董事会制定的‘金色降落伞’政策，假设港灯最终被收购，包括ceo麦理思在内的30名高管，任何一人无论自愿离职或者被解雇，高管团队都会集体离开，并有权索要一次性补偿金2亿港币，这份补偿是未来三年的高管年薪。” ‘金色降落伞’是反狙击的常用手段，目的是增加收购者的难度，但效果不大，因为补偿金在收购里占据的资金比例微乎其微，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是三天后李嘉成酝酿的第二项反制措施却具备极强大的杀伤力。 “鉴于‘维云投资’针对港灯的持股比例超过20%，触发港灯董事会制定的股东权益计划，除‘维云投资’外的所有股东，均能以现有股价的半价购买港灯新发的股票……” 这是反狙击的杀手锏‘毒丸计划’，术语是股权摊薄反收购措施，根据香港证监会条例，毒丸的执行不需要通过股东的大会表决，只要有人实施恶意收购，比例达到20%，董事会可以立刻启动。 毒丸一旦被激活，李嘉成会临时发行新股，即使陈维云完成50%的要约，股权也要被稀释掉，他仍旧达不到绝对控股，遭受损失的同时，最终还要回到董事会与李嘉成博弈。 但毒丸的本质是恐吓野蛮人，假如恐吓也不能阻止野蛮人，那就依靠毒丸给董事会与全体股东争取最大利益。 这两项措施是李嘉成针对陈维云的警告，入主港灯没有任何好处，除了要支付远超股价的大笔现金，即使收购成功，还有更大的损失在等着陈维云。 抛出毒丸计划后，李嘉成随即发布反向收购要约，交锋这才真正展开。 一般这个时候，面对毒丸，‘野蛮人’会权衡继续收购的利益得失，正常的解决办法是撤销收购要约。 香港证券法有规定，一旦出现竞争要约，那么收购者可以撤销自己的收购要约。 李嘉成抛出毒丸的目的就在这里。 撤销后，陈维云可以接触李嘉成，实施绿色敲诈，把股份转让出去，套利走人，毕竟港灯股价已经被炒高3178%，离场可以暴赚五六亿港币。 但陈维云没有接受李嘉成的恐吓，毒丸并不能吓退他的进攻。 同一天，陈维云宣布更改要约内容，他目前持有港灯1792%，收购比例是3208%，现在扩大比例范围到6708%，他原本要准备现金45亿，现在要加注到100亿港币，假如完成要约，他的控股比例会达到85%，即使毒丸生效，他依旧能够绝对控股。 当然100亿是保守估计，他收购到底的决心会导致港灯股价不断上涨，溢出价会非常高。 这一份要约更改的文件通告出去，全城一片哗然，海外的观察员更是惊掉了下巴。 “他明知道毒丸的威胁，非但不退缩，反而更进一步，至少勇气是值得称赞的。”量子基金的联合创始人罗杰斯分析了陈维云的行为， “但是港灯的资产净值要低于他目前的报价，毒丸一旦生效，他会亏损几亿美金，这样做划算吗？” “关键就在于毒丸的生效与否！”索罗斯笑道： “老朋友，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李嘉成先生的‘毒丸’是一种变种，这是一位商业天才，他的政策比毒丸创始人马丁利普顿还要灵活，毒丸先抛出来，可以吓走九成九的野蛮人，但是陈维云先生的收购意志过于坚定，筹集的资金过于庞大，他无论如何也低档不住，这颗‘毒丸’会成为他的谈判筹码，等到要约结束，他可以给自己手上的股份开出一个好价钱！” “你的意思是，李嘉成先生不会在要约上与陈维云先生竞争？”罗杰斯问。 “应该不会了！因为李嘉成先生被拖到了tvb收购战里，假如他在港灯上与陈维云先生竞争，最终他会把两间上市公司全部失去，他必须要确保其中一间！”索罗斯抚了一下手掌， “这是一个经典、精彩、又惊心动魄的案例，可以写入教材里，尤其是李嘉成先生的毒丸运用，未来会被美国的同行广泛采纳。” 整个十一月间，港灯股价从11块一路涨到13块，溢出停牌价近50%，市值已经被推高到230亿港币，但陈维云与李嘉成始终没有再上调要约价。 11月27号感恩节，tvb的要约期结束前一晚。 李嘉成围绕tvb上调两次要约价，累计溢出停牌价3825%，他原本投入港币23亿，一月时间内加注10亿，即将完成要约规定的50%收购条件，已经绝对控股这间电视台。 “六叔，你要加注！”这是陈维云与邵义夫的单独会面， “你目前仅仅收了1%，假如你不能在要约期间收过35%，tvb会继续留在港交所，这对我们不利！” “要约过后我再增持，不是一样吗？”邵义夫支着下巴，这一个月他压力太大，身体有点受不住，精神状态很不好。 “假如要约失败，半年内你没有办法增持一支股。”陈维云说： “有这半年时间，足够李嘉成展开配股行动，他会不断减持，并不断稀释你手上的股份，如果你现在加注，把股份买过35%，那么tvb必须退市。” “退市对我更无利。”邵义夫皱眉说： “tvb目前的股价高过资产净值，我加注后投入的资金，等到退市后全都是亏损，要约比例是77%，我要多出三亿港币，到时会打水漂！” “这个损失我们必须承受！”陈维云不能让tvb留在港交所，至少明年不行， “你加注的亏损我帮你分担一部分，要约的最后一天非常关键，观望的股东都会选择这一天出售手上的股份，只要你愿意加注，一定可以完成要约。” “局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多投三亿无所谓。”邵义夫闷着语气， “我们对港灯到底有多大胜算？要约持续三周，我们收到的股份只有24%，勉强有四成，港灯的防御机制那么完善，入主还有希望吗？” “tvb收购结束，我会上调要约价。”陈维云表情很轻松， “毒丸看上去很有威胁，但也容易伤害自己，我们的股权会被稀释，李嘉成自己也会，所以他不敢让毒丸生效，他的目的仅仅逼迫我撤销要约，但我没有这么做，他一定会找我谈判！等着吧！” 刚刚说完这句话，手提电话响了起来，李钊基在那头说：“阿云，嘉成想和你聊聊！” 陈维云旋即朝邵义夫晃了晃大哥大，“他找我谈！” 邵义夫立即捂住胸口，紧绷一个月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语气兴奋的说： “阿云，你好好和他谈，不要把他逼到绝路上，只要他的要求不过分，咱们见好就收！” “我明白！”陈维云估计，李嘉成准备拿毒丸交换陈维云针对tvb的让步。 453、董事会主席 他们必须立刻谈，不能拖到明天。 见面地点是德惠苑李钊基的公寓书房。 李嘉成提前在这里等着。 他的心情肯定愉快不起来，却也谈不上消极与悲观，他经商已经三十年，久经大风大浪，一时的赚或赔并不能影响到他。 所以他此时的表现非常淡定。 陈维云赶到时，李钊基识趣离开书房，“你们慢慢谈！” 这是一笔牵连重大的生意，李钊基不适合在场。 “你好李生！”陈维云伸手到李嘉成面前。 “你也好啦！”李嘉成涵养上佳，纵然他心里想把陈维云海扁一百遍，脸上却是挂满和善的笑容，商场前辈的风范十足， “我经商这么多年，从来见过像你一样犀利的后生仔，坐喽！”他朝陈维云扬扬手。 两人落座后沉默了一会儿。 李嘉成动手泡茶，似是在酝酿措辞，但他先抛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陈生，恕我冒昧，如果9月30号那天，我不宣布港灯的融资计划，你会不会执行收购港灯的行动？” “可能不会。”陈维云笑道： “也可能会，我自己也说不准，毕竟临行性要约风险很大，做决策存在的一定的赌博成分，能否成功其实主要看运气。” “哈，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英国人有一句谚语：‘一盎司的幸运胜过一磅的智慧！’当然重点是必须先抓住机会。” 李嘉成的询问有目的性，他想弄清楚一件事，陈维云是为了保卫tvb才想到收购港灯，还是说，从陈维云抵港那一刻，就在惦记他的港灯了？ 陈维云的回答很模糊，这仍旧是一个谜团。 李嘉成并不追问，他开始进入谈判环节， “我个人的生意观念很简单，尽我所能维护股东的利益，你宣布收购港灯，报价并不低，港灯董事会并不会不惜一切代价反对你，包括我本人。” 这是一个很明确的信号，李嘉成已经有了离场念头，他不想再与陈维云竞价港灯，目前双方投入的资金各自都已经超过10亿美金，但陈维云的钱基本来自梦工厂的自有储备，李嘉成基本是借贷，假如继续与陈维云竞价，即使在要约上取胜，沉重的负债也会拖垮港灯，甚至连累长实与和黄。 当初置地为什么发卖港灯？正是拖欠了近百亿港币的债务，不得不发卖。 做生意不是怄气，输了就是输了，李嘉成果断认下来。 况且这场商业战役是他李嘉成最先挑起战火，他以为通过胁迫的方式可以轻松入主tvb，但他严重低估了陈维云的警觉与反击的强硬，也预料不到陈维云布局的大胆与行动的猛烈。 “假如港灯董事会欢迎我，那么我本人非常乐意与你们协商！”陈维云给了他积极的回应，然后问他： “李生，我想知道你的欢迎方式，此次收购我带着最大诚意，只要你的条件对港灯发展有利，对梦工厂也有益处，我一概考虑，尽量应允。” “那我就直言了。”李嘉成推推他的招牌式四方大眼镜，他的气质其实更像一个学者，而不是一位纵横资本市场的巨鳄， “港灯董事会的‘股东权益计划’并没有被激活，我目前是港灯第二大股东，持股比例是2155%，如果你愿意以高出昨日停牌价一成的价格收购，我会宣布撤销要约，同时撤销‘股东权益计划’，给你进入港灯董事会提供最大便利。 同时，我要求邵义夫撤销tvb要约，并把他手中的tvb股份转让给我，价格依旧是昨日停牌价的一成。” “这并不公平！”陈维云立刻摇头， “我发布要约前一周，港灯股价只有86块，市场传闻我要收购，一路涨到912块，要约当天股市停牌，复牌后继续上涨，昨天涨到1315块，总溢价50%，已经超过港灯的资产净值，我的要约价是10块整，这个报价完全符合股东的收益……” “完全不符合！”即使李嘉成脾性温和，也被陈维云的‘狮子大开口’给激怒，开什么玩笑，假如让他以10块的价格转让港灯股份，他等同于廉价割肉，仅仅相当于普通的股市倒手，他今晚找陈维云谈判，正是要把股份卖一个好价钱，假如能以1315块的价格转让，他能赚足十亿港币， “陈生，你以10块收购我的股份，性质是掠夺……” “你去年从置地手上购买这21%的股份只花了17亿，我出价10块，你能赚将近一倍！”陈维云并不让步，“哪里是掠夺？你用词失当！我的诚意相当足！” 这让看各自的想法了。 站在陈维云的角度，李嘉成持股2155%，他出价十块，已经让李嘉成获利512亿港币，这是非常体面的离场，毕竟没有亏钱，还得到一个tvb。 但是站在李嘉成的角度，他去年购买港灯时确实只花了17亿，但是他经营有方，只用一年就让港灯股价上涨60%，假如他按照陈维云的价格卖掉股份，等同于用512亿港币把港灯白白送给陈维云，他一年的辛苦难道只值五亿吗？ 他没有这么廉价。 他向陈维云提出以高过1315块一成的价格成交，可以确保他获利13亿港币，他觉得即使赚这么多他仍旧是亏了血本，毕竟港灯已经不在手上，未来的损失何止是十个13亿呢，仅仅是他规划的港灯旧电厂地皮，开发后就能让他至少爆赚上百亿。 这种谈判非常窝火，以前只有李嘉成逼迫其他人，从来没有人这么逼过他，但是他又不能摔桌子离去，因为他没有掌握主动权，陈维云可以不接受谈判，假如双方谈崩，后果极其严重，他有可能连五亿都赚不到。 眼下的局势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今晚说服不了陈维云，明天邵义夫就会更改要约，到时tvb要退市，李嘉成鸡飞蛋打。 陈维云则会继续狙击港灯，等港灯的要约结束，股价会直接被腰斩，陈维云一旦入主港灯董事会，李嘉成肯定要面临羞辱的一幕，被狼狈的逐出港灯，到时他手上的股份别说卖10块一股，即使86块都未必有人愿意接手。 李嘉成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他才不得不找陈维云谈判。 那么李嘉成为什么不集中资金与陈维云打收购战呢？难题又回到了原点，他打不起，目前已经溢价50%，继续竞争会溢价到100%，他不敢让自己背上这么庞大的负债。 “李生，你要明白一件事。”陈维云并不是一味强硬，他缓和语气说： “要约第一天，他启动了金色保护伞方案，一旦你把股份转让给我，港灯的管理层势必集体离职，我要支付他们2亿港币的补偿金，然后再招募一批新高管，我对属下的重视位列全港之冠，想要组建一支完整成熟的运营团队，还要投入一亿，再加上你临时发行的五亿反收购债券，这些都要我来承担，你甩给我的麻烦已经逼近十亿！” 两人在茶室里激烈的讨价还价，李钊基坐在客厅等待，时不时扭头望一望座钟，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他觉得两人能谈一个通宵。 事实正如他判断一样，次日凌晨四点钟两人达成一份协议。 鉴于陈维云在港灯价格上寸步不让，李嘉成转道寻求tvb的利益。 陈维云以要约价收购李嘉成手上的2155%港灯股份，李嘉成也以首次要约价收购邵义夫手上的323%的tvb股份。 这样一来，邵义夫的获利只有225亿，假如陈维云答应李嘉成的最初提议，邵义夫能获利五亿以上，但这对陈维云不利，于是陈维云逼迫李嘉成的同时，顺便搞掉了邵义夫的两三亿利润。 至于邵义夫会不会因此不满，他已经把谈判权全部交给了陈维云，能够合谈成功，他已经心满意足。 “阿云，谈的怎么样？”邵义夫等陈维云一整夜，两人刚刚碰面，他立刻焦急询问。 “已经谈妥！”陈维云把情况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没有隐瞒任何一个细节， “早上七点钟，咱们一块赶去李嘉成的希尔顿大饭店，把tvb与熊猫台的摄影组全部派过去，现场直播股份转让仪式。” “能谈成就算不错啦，少赚点也无所谓！”邵义夫关心自己的利益，这是人之常情，但他眼里难掩失落，虽然这次打败了李嘉成，但tvb仍旧要丢。 他仅仅赢得了面子，陈维云赢得了全部，李嘉成什么都没有赢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陈维云保不住tvb，假如他执意把tvb搞退市，李嘉成会背水一战，和他玉石俱焚，到时收购港灯的难度会无限扩大， “六叔，港灯是我们共同收购下来，等李嘉成转让完股份，你就是第二大股东，我会立刻召开股东大会，提名你担任董事会主席，当然这需要你自己同意！” 陈维云需要给邵义夫一个交代，让邵义夫管理港灯，这是非常适合的任职。 “这……”邵义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已经做好退休隐居的打算，结果陈维云竟然让他进入港灯董事会， “阿云，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我是没有问题，管理上百亿的企业，我很有兴趣，但是你为了收购港灯，投入的资金不计其数，你亲自担任董事会主席貌似更合适，毕竟这符合你公司的整体发展利益！” “让你担任也符合！”陈维云会继承李嘉成未完的战略，明年拆分港灯，把电力与地产业务一分为二，邵义夫只管港灯，地产公司另外选人。 454、易主之后 早上七点，希尔顿酒店。 梦工厂、tvb、港灯三方管理层共同出席股份转让的签署仪式。 霍见宁是梦工厂的签字代表，他此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这次公司收购港灯属于大获全胜，但是作为长实集团的前财务经理，面对老东家李嘉成略显黯然的目光，他心里报有一丝同情。 不过这种情绪转瞬即逝，商场就是战场，上百亿资金的较量，容不下仁慈与善良，输家或许会痛苦，赢家却也遭受了心智的折磨与煎熬，若非陈维云统御有方，品尝苦果的人就会对调。 那么霍见宁快乐吗，并不见得，他仅仅不可抑制的焕发出豪情，兼有雄心壮志涌在胸间。 这一切都是老板陈维云带给他的感触，他视线忽然转了过去，陈维云正看着他签字，沉静的面孔上展露一丝柔和的笑意，朝他轻轻顿首，他报以同样的微笑，下半生他愿效犬马之劳，他心里的想法就是这样。 能把‘天之骄子’李嘉成逼上谈判桌，签订这份近乎屈辱的协议，陈维云必将名震香江，恐怕也再也敌手。 如果说上市时陈维云的首富位置仍不稳固，那么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首席大亨的名头今天就要叫响全城，锋芒之盛无谁可以比肩。 签完字，港灯就要正式收归梦工厂旗下，公司于本埠的版图算是彻底奠定，接下来，只等陈维云挥动扩张海外的旗子，包括霍见宁在内的所有梦工厂高管，都会肝脑涂地冲锋陷阵。 “老板，咱们是不是再接再厉把环球也给收购了？”吴世邦挤在陈维云身侧，似霍见宁一样雄心万丈。 “环球是协议收购，先慢慢谈着，咱们不着急！”陈维云要考虑资金问题，李嘉成的股份价值30亿港币，要约仍在持续，目前已经收入两成，他还要支付给港灯股东这么多钱，已经耗空梦工厂的储备金。 假如要约结束后港灯股东大量卖盘，他必须要借贷才行，收购环球会让他捉襟见肘，他不能让公司背负太多债务， “阿邦，这个月我有点累，安置完港灯工作，我要去法国休假，过完春节才回来，这段时间你多辛苦一点。” 吴世邦急忙表态，他乐意辛苦，并祝贺老板玩的开心。 签字仪式插播在熊猫台与tvb的早间新闻里，持续时间并不长，却引来全城的轩然大波，所有看到签字仪式的观众，无论平民还是富豪，无一例外都惊呆了眼。 “仅仅斗了一两个月，这就结束了？” “谁胜谁负呀？” “看上去不算激烈嘛，tvb与港灯不过是对调了老板，应该是打平手吧！” “陈生接管港灯，会不会把咱们的电费给降下来？” “今天的股市肯定又要大爆炸！” 深水湾寿臣山道的别墅。 邱舒贞正在酣睡，她三姐小跑冲进来，把卧室的电视机打开，然后把她拍醒， “阿贞，你男朋友把李生的港灯收购了！你还睡什么睡，赶紧打电话给你男朋友道喜！” “天天收购人家的公司，都不知道他要这么多公司干什么。”邱舒贞揉着眼睛坐起来，往屏幕上瞅了瞅，嘟囔说： “怎么不是房地产公司呢，能让我多几栋大楼收租！” “傻女，收租能收几个钱？电灯公司管着半城的电费，一百多万市民每月都要给你男朋友交钱，交一次就是上亿港币，有这一间公司在手，三代人吃喝不愁。”三姐把手提电话塞给她， “快别愣着，赶紧打！” “我大楼租金也能赚一亿，不过是一年才能赚这么多！”邱舒贞说完发现差距太大，感叹一声，“云哥真是厉害，又收购一个聚宝盆！” 她动手摁号码，对着话筒讲了几句话，她把电话还给三姐， “云哥今天忙，他助理说昨晚他和李生谈了一宿的生意，等会儿还要去公司开会，忙到什么时候他助理也不知道。” 邱舒贞回躺下去，结果被三姐一下拽住， “你明知道他忙，怎么不去他身边照顾？快点起来，好好打扮打扮，中午去公司找他！他刚刚做成这么大的生意，你一定要给他庆祝。” “谁知道他想不想让我给他庆祝。”邱舒贞撇撇嘴， “这一个月他忙的天昏地暗，天天睡公司，我去找过他两次，每次都碰到那个女人，竟然让我走，说我不会照顾人，切，她算老几呀，她反过来让云哥照顾两三个月，有什么资格说我！” 那个女人是林清霞。 “她说的对！”三姐帮理不帮亲，把她拽下床，把她推进了浴室里， “你不要整天想着玩，多学学怎么照顾男人，不然你男朋友早晚甩了你。” “甩了就甩了。”邱舒贞理着头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认真说： “如果他真甩我，阿姐，我绝不留恋，扭头就走。” 顿了片刻，她又补充，“然后等他半年，看看他会不会回心转意。” “切！”三姐在门外笑话她。 她更衣的时候，林清霞已经到了梦工厂大厦，等了半个小时，把陈维云等回来。 俐智其实也来了，不过她得知林清霞在楼上，马上打道回府，如果林清霞哪天不来，那么她会伺候陈维云吃早餐。 “阿云，刚才看电视新闻，港灯是不是收购到手了？”林清霞自备早点，在办公室里围着陈维云忙活，她感觉陈维云收购公司已经上瘾，一年至少一间，还都是城中的老牌企业，假如年年都这么收购，早晚混上城主。 “李嘉成已经把股份转让，那肯定是尘埃落定。”陈维云胃口极好，港灯是公共资源，收入囊中对他意义重大，他已经掌握这座城市的一条命脉， “法国那栋庄园已经修缮完成，你先飞过去看看，过段时间我去找你。” “我想把《僵尸2》拍完，还有几天的戏份就能搞定。”这个月林清霞偷偷把剧组召齐，这部电影已经快要杀青，她往陈维云跟前放了一笼蟹肉肠粉，问道： “阿云，你干嘛非要让我去法国？你工作这么忙，也没有时间休假呀！” “没有时间也得挤时间，就这么定喽，《僵尸2》你不要再拍。”陈维云指指她的脚，“医生不让你演戏，你要听医嘱。” “脚伤都已经好透，不差这几天时间。”林清霞不想离港，她最近过的很舒坦，霍家的朱灵玲经常约她，隔三差五带她参加派对，那些豪门阔太太见了她，热情的不得了，尤其是这几天，陈维云收购港灯在富豪圈里掀起的地震超级大，如果李嘉成落败，港灯真的易主，陈维云会坐稳城中第一富。 其实她只是陈维云名义上的女朋友，但是阔太太为什么欢迎她呢，因为她最有希望做陈太。 “霍太的慧妍会今天要去智力障碍学校做活动，她邀请我参加，我想送一批玩具过去，这种事情该找谁呀？” “慧妍雅集是港姐组织的慈善会，你去凑什么热闹？不怕喧宾夺主啊！”陈维云感觉很稀奇， “咱们公司有教育基金会，专门面向学校，你去找理事长，玩具数量、调配、运送，她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你也可以代表梦工厂给慧妍雅集捐一笔钱，然后与她们建立联谊关系，包括城中的其它慈善组织，你都可以接触，这种活动我支持你参加，多多益善。” “知啦！”林清霞见他放下筷子，笑着给他沏茶。 两人聊到慧妍雅集的时候，朱灵玲一家人也在聊他们。 这是位于港岛南区薄扶林沙宣道33号的霍家大屋，长房的孩子们陪着霍老先生吃早点，碰巧观看了梦工厂与长实的签署仪式。 看到这个新闻，霍赢东愣了好大一会儿，一家人也都显得很错愕，港灯不是一般的企业，属于香江稀有的百年老店，即使霍家旗下也没有这类产业，结果被陈维云快刀斩乱麻收购到手，他们震惊的同时，自然免不了称赞陈维云的犀利手腕。 “老豆，阿云夺走李家的家业，大陆那边会不会不好交待呀？”霍真霆总感觉不妥当，李嘉成估计要嫉恨陈维云一辈子，这仇怨真是结大了。 “什么叫夺？你说话注意一点！”霍赢东皱皱眉毛， “李嘉成不去收购tvb，阿云会撒火去收购港灯？这不是阿云的错！至于大陆方面，他估计会被传个话！” 这里边牵涉很深的，去年李嘉成从置地那里买走港灯，城里的媒体谣传过，说李嘉成是依靠大陆的帮忙才搞定了英国佬，甚至有小报给他戴上秘密组织成员的大帽子，他自己矢口否认，但他与大陆仲信香江分公司来往密切，这绝对是事实。 还有一个事实是，李嘉成约见陈维云之前，试图寻求大陆的支援，让大陆从中说和，阻止陈维云的收购，仲信的董事长积极帮忙，亲自返回京城上报这件事，但是被领导们拒绝，领导们的态度是两不管，原话是： “资本主义市场的商业行为，需要遵守商业规则，大陆不方便插手。” 不过等到收购落幕，假如双方积怨，大陆会出面圆场，都是一家人，不要搞成生死大敌，这不利于和谐。 “替我约阿云，他今天估计忙，约他明天早上饮早茶！”霍赢东吩咐大儿子。 但是这点小事，霍真霆竟然没有办成，因为约陈维云的老先生实在太多，第一个是郭贺年，第二个是邱得根，第三个何洪森，第四个是郭得盛，霍老先生第五个联系，再有面子也得往后排。 目的显而易见啦，既然搞定了港灯，搞定置地应该也不在话下，这个生意他们都要全力参与，不惜血本去搞垮置地！ 455、四大项目 随着上班时间到来，梦工厂全体员工进入欢腾程序，老板每兼并一间公司，他们头顶就要增加一道光环。 自从公司上市后，他们开始以本埠第一大企业员工自居，如今收购了港灯，估计能进军全球几百强，他们开工时免不了要议论一阵子。 而对于那些持股的员工来讲，普遍存在一股期待的心理，这个月公司股价直线下坠，坠的他们七窍生烟，天天盼着能重新涨上去，陈维云收购港灯无疑是巨大利好，今天市场上应该能传来好消息，他们都在苦等九点钟后的股市开盘。 33楼。 整层办公楼都被改建为试镜室，公司明年会有大动作，准备陆续投拍四个系列电影项目，前期筹备已经持续小半年，从十月份开始一直在试镜演员，33楼因此成为最繁忙的办公区域，艺人频繁在这里出出进进。 严格算起来，梦工厂历年的电影产量并不高，平均每月只有一部戏，但是质量严格把关，‘梦工厂’三个字意味着精品与潮流，从来没有扑街片，即使年中发行的《百变星君》在本埠票房失利，却从南洋收回了成本，所以艺人们看中任何一次出镜的机会。 无论配角还是龙套，只要勤力苦熬，总归会有出头的一天。 陈晓春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今天上班后，ata给陈晓春发了试镜通告，让他参与‘赛车项目’的男二号试镜，他的专属经纪人韩哥打听到他的几位竞争对手，其中一个叫吴震宇，另一个叫张曜扬，叮嘱他务必认真对待。 从电梯里出来，迎面是空旷的休息区，仿酒吧型的格局，小圆桌摆了几十张，参与试镜的艺人都在这里等候。 陈晓春打望一圈，看见了周海眉，笑嘻嘻跑过去， “阿眉姐好！阿旗姐好！咦？这位是什么姐？”除了周海眉与tvb前艺人邵美旗，在座还有第三位靓女，但是陈晓春不认识她。 “这是港姐来着！”周海眉给他介绍， “今年最上镜最有才华的三料港姐，刚刚签到咱们公司。” “我叫阿芳！你是晓春哥吧？我最中意你演的小白龙。”她今年港姐亚军吴晚芳，原本她签在tvb，李嘉成发布收购要约后，她决定过档梦工厂，走的是男朋友胡嘉烨的关系，胡嘉烨的姑姑是公司高管，跳槽很顺利，但是她想拿角色仍旧要通过试镜。 “小白龙快成我的代名词了。”陈晓春挠挠头，心说原来是港姐，怪不得看着眼熟，他拉把椅子坐在一旁，聊起他刚刚从电视里看到的财经新闻， “咱们的股价跌了一个月，昨天已经跌到1530块，再跌一次就要跌破发行价，幸好今早老板收购了港灯，你们都看《交易现场》了吗？‘梦工厂、tvb与港灯达成股份转让协议，对三间企业股价走势起重大影响，梦工厂连锁公司掀起反弹浪潮，开盘价飙升724%，报1645元’。” 他套用了主持人的原话，“哈，说涨就涨！我操心一个月，总算拨开云雾见青天！” “是涨是跌，随它去喽！一加一你能算成三，操心有什么用？”周海眉笑着打趣他，一旁的吴晚芳两人听的一愣一愣，心想挖苦太狠了吧，周海眉的嘴巴真刻薄。 “虽然我没有读过书，但我知道股价涨我就能赚钱，我有咱们公司十万股股票，涨一块我能赚足十几万！”陈晓春并不生气，他被周海眉挖苦已经习惯，吵又吵不过，索性听之任之， “我指望着这批股票买房子，当然要研究啦。” “买房子？你准备解锁后直接抛售吗，你可不要犯傻！”周海眉瞪瞪他， “老板连港灯都能收购下来，将来要买的公司不知还有多少，咱们的股价会不断翻增，留在手上升值才最划算，反正我一支股都不会卖。” 她也有十万股，这是公司给予的福利，邵美旗两人都没有，听到她与陈晓春聊股票，心里羡慕的不得了。 几人说笑一会儿，有同事到休息区点名， “阿春，刘导演让你去6号试镜室！” “来啦！”陈晓春快步跟了上去。 6号试镜室是领导们坐镇的地方，制片部经理陈勋奇，副经理徐晓明与泰迪罗斌，因为公司的四个大项目要拍摄数年，所以他们亲自参与了选角，专挑男女一号与二号。 ‘赛车项目’的导演是刘伟强，副导演兼编剧是前tvb编导麦兆晖，今天都会出现在试镜场。 陈晓春离席后，周海眉三人继续说悄悄话。 “阿眉姐，公司捧艺人有什么标准吗？”吴晚芳两人签约时间短，比较关心公司的规矩。 “最大的标准就是漫威明星指数！”周海眉对于公司政策并不隐瞒， “公司艺人每参与一部电影，都要做观众调研，假如某位新人特别出彩，受观众欢迎，或者直营店的纪念品销量高，在漫威明星指数上脱颖而出，那么公司会毫不犹豫进行力捧，反正就是公平喽！当然如果谁被老板赏识，肯定会有特权啦，比如安迪哥与阿翁姐，一部《黑侠》能让他们红透半边天。” “老板忙着收购港灯，哪有时间赏识我们？”吴晚芳说话很有意思，她是心直口快的靓女类型，和周海眉差不多， “自从签到公司，我没有见过老板一次，其实我在深湾游艇会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只对人家的公司有兴趣，他还想收购船王许暧周家的顺昌航运，这个月他天天在公司待到半宿，我怀疑他女朋友都见不到他。” “只要能做他女朋友，见不到又如何？”周海眉争论说：“他在忙事业，难道不该等他吗？” “他事业都已经这么大，还忙什么忙。”吴晚芳撇撇嘴：“他女朋友就是太笨，应该缠着他，全世界去旅游，生活多美好。” “即使不旅游，生活照样美！” “嘘！”邵美旗突然朝两人伸手示意，“梁总过来视察了！” 唰！三人立刻从椅子站起来，整个休息区的二十多位艺人都已经离座，一个接一个向大领导问好。 周梁叔怡压手让他们坐下，面无表情进了试镜室。 三人低头继续聊，吴晚芳笑着问： “不谈老板啦，咱们继续谈公司，阿眉姐，我才签到公司两周，很多规矩都不懂，新人都需要注意些什么？” “不能搞事、兢兢业业做事，这就可以啦，保证片约不会断！”周海眉讲的比较笼统，她知道陈维云最讨厌男艺人赌博或者嗑药，女艺人传绯闻，尤其是插足外人的婚姻，谁发生这种丑闻，一概封杀雪藏。 但周海眉没有详细说，大家没有那么熟，今天又要竞争同一个角色，还不到交心的地步，她反而希望对面两位靓女多多拍拖，长这么靓，肯定大把富家仔追，嫁人息影最好。 “不搞事、兢兢业业，这是一个演员最基本的工作态度。”邵美旗的气质偏冷峻，语气一本正经： “我签到公司三个月，没有见哪位同事怠工耍大牌，我早就听说老板念旧，阿眉，公司老艺人的机会是不是比新签约的艺人多！” “多少有一点啦，秋官与sam地位那么高，到了公司照样压不过发哥与莱斯利，这都是老板的态度，谁跟老板的时间长，老板肯定念着谁的情分，他非常念旧来着！” 周海眉显得很得意，她就是旧人，而且与陈维云私底下见过几次面，她觉得陈维云对她另眼相看，《义不容情》角色就是陈维云钦点，包括这个赛车项目，如果不出意外，女二号是她，男二号是陈晓春。 这是公司专门给他们准备的角色，至于什么时候单独挑大梁，陈家英找她谈过话，她年纪太轻，下个月才过20岁生日，需要再磨练一年，赛车项目是两老带两新，男一号是钟震涛，女一号是米樰，等她攒够大荧幕的观众缘，将来的年度大制作她也有机会领衔主演。 公司的女艺人梯队里，公司重点培养的女演员只有两位，一个是邓翠雯，另一个就是她。 “不过你们放心啦，下个月公司同时开机四部大戏，角色多的数不完，以你们的知名度，一点不用担忧片约。”周海眉又说， “虽然老板念旧，但他一般不会干涉艺人的筛选，公司的资源主要还是根据漫威明星指数来确定，只要你们受市场欢迎，百分之百会被公司力捧！” 这是实情，梦工厂对漫威明星指数的重视程度始终处于首位，像是在《梦之队晚会》上脱颖而出的歌唱组合黎铭、郑伊建与李客勤，因为直营店产品持续畅销，单日指数从未跌落前十，于是公司立马给他们投资一部校园戏《麻辣青春》。 下个月启动的四部大项目，校园歌舞系列电影就是以他们三个为核心。 还有10月底开画的《倩女幽魂》，这部戏接棒《黑侠》上映，徐可打造的鬼怪特效场面备受媒体推崇，甚至评价已经可以媲美《僵尸》第一部，热映已经一个月，票房超过3000万港币，女主角王祖娴凭借这部戏一飞冲天。 自9月18号《黑侠》开画，到11月17号落画，这期间刘德桦霸占两个月的指数冠军，但是上周被王祖娴成功逆袭，终于把刘德桦撵了下来。 因为市场过于追捧王祖娴，公司筹备的武侠与赌片两个大项目，都给王祖娴提供了重要片约。 陈维云收购港灯期间，梦工厂的核心电影业务高效发展，《黑侠》创造影史最高纪录，《倩女幽魂》紧随其后大放异彩。 这个月还有一部重头戏《秋天的童话》，上周启动开画，这部电影是由张婉莛监制，许桉华执导，周闰发与钟楚虹联袂领衔，这对荧幕搭档的票房号召力非常强悍，连映只有七天，票房已经到了1300万港币，热度仅次于《倩女幽魂》。 新人张慜幸运参与了这部戏，她原本也拿到了试镜通告，公司准备把她放在赌片系列里担纲重要角色，她很重视这个机会，但是昨天寰亚电影公司接触她，开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让她过档跳槽，她当时吓了一跳，两百万港币对她这样的新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不动心那是假的，可她仍旧拒绝了。 她能红起来是因为陈维云，即使要跳槽，也必须先把这个人情给偿还，她正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上报给陈家英，结果中午时被陈维云叫走。 “有位南洋富商约我打高尔夫，你陪我去一趟。” “老板，恭喜你！今天收购了一间大公司！”张慜在轿车上向陈维云道贺，语气显得很紧张，她猜测陈维云突然私底下见她，与那张支票有关系。 456、风险基金 行车途中，陈维云并未询问挖角的事情。 他只与张慜谈了工作情况。 聊的也不多，一路上陈维云都在看文件，张慜则是忐忑不安，逐渐冒出畏惧的念头，心想假如自己真被两百万港币收买，跳槽去了寰亚，陈维云会不会对付她？很有可能暧。 此次与郭贺年碰面的地点是粉岭高尔夫球会。 位于粉锦公路1号。 这是香江历史最悠久的高球场，两百年前被英国佬修建，现名是‘皇家香江高球会’，不过回归前一年会把皇家两个字去掉，所有具备殖民象征的标记都会统统拆除。 郭贺年亲自在停车场迎接陈维云，他的长子郭空丞与长媳郭由美子跟在身后。 先与郭贺年握了手，郭由美子向陈维云弯腰鞠躬： “你好，陈桑！” 大家是老相识，两年前已经在新加坡建立交情，东洋女崇拜强者，脸上挂满谦恭。 “由美子，我是不是该称呼你郭太啦？”陈维云知道她与郭空丞已经订婚，下个月正式举办婚礼，请帖已经被郭空丞送到陈维云手上。 “怎么称呼都可以。”东洋女伪装一丝羞涩，低着头说话。 张慜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给郭氏父子见礼，她没有经历过这种社交场合。 “阿敏，郭生是咱们华人的骄傲，时代商业周刊把他誉为‘亚洲糖王’，他最热衷做慈善，在你老家上嗨捐建过学校，不要愣着，给郭生问个安。”陈维云扭头望着她，笑着引荐。 “郭生好！”张慜学着郭由美子的动作，弯腰打招呼，懊恼自己没见识，心想会不会害的老板丢面子呀。 一点不会。 陈维云的身份会导致郭贺年宽容她僵硬的社交作风。 “你也好啦小靓妹！”如果没有陈维云，即使郭贺年见了本埠最靓花旦赵亚芝，也不会这么客气，甚至不会正眼瞧，他本人对娱乐行的艺人有偏见，但是陈维云主动给他介绍，他的态度非常热情， “肚子饿了吧，饭局已经张罗好，咱们先去餐厅！由美子，好好招待这位小靓妹！” 说着，轻扶陈维云的肩膀，领着他往前走，边说： “阿云，我与李嘉成一块收购恒昌行，只是普通的合作，之所以做这笔生意，主要是看仲信分公司的面子，那位董事长的身份特殊，咱们都清楚，我不能拒绝，我和李嘉成之间的商业联系很浅，这点希望你明白！” 早上港灯易主的新闻播放出来，郭贺年立刻电联陈维云，目的就是解释这件事，当然还有另外一件要务，必须把陈维云邀请过来。 “我明白！”陈维云笑道： “年伯，我们合作已经有两年，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长辈，即使你与李嘉成的商业往来紧密，也不会导致我减少与你的合作意愿。” 陈维云不是客套，郭贺年在南洋的实力非常强大，梦工厂想在南洋建立生意网，郭贺年的资本纽带必不可缺。 “这就好！”郭贺年一语揭过去，继续说： “南洋有几位富商全部抵港，他们原本是接到美国量子基金创始人索罗斯先生的邀请，洽谈一笔投资生意，但是你突然间收购港灯，引起他们的浓烈兴趣，他们委托我邀请你，想和你认识一下。” 这种社交活动是陈维云的最爱，他问道：“他们与索罗斯谈什么生意？” “量子基金是私募基金，对冲性质，风险非常高，为了防止美国证监会的监管，投资人的身份都是非美国国籍……”郭贺年给他详细讲述。 张慜远远跟在后边，郭由美子陪着她说话，等进了餐厅，单独给她准备一桌酒席，招待何止是周到，简直是奉为上宾，还时不时赞美她一下， “张小姐，我觉得有句中华的成语比较适合你，肌肤胜雪，还有一个肤如凝脂，你有什么保养窍诀吗？” “我天生就这样。”张慜摸摸自己的脸，豪门阔太太这么恭维她，让她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但她聊表谦虚： “太白其实并不好，把人衬的不够健康，看上去像是体弱多病。” “但你并没有弱不禁风，你的气质容光照人，活力爆满！”郭由美子是交际老手，三言两语把张慜夸的找不着北，直把郭由美子当作知心的大姐姐，甚至以为东洋女人都是温柔贴心的类型。 郭由美子见她不是心机之辈，放松了不少，两年前在新加坡时，她见过陈维云的另一个女伴叶玉情，那个女人看上去文静单纯，其实精着呢，不容易对付，张慜外貌这么妩媚，心思却简单。 这让郭由美子说话时不再小心翼翼， “张小姐，港灯是香江最古老的企业之一，却被陈先生轻松并购，我感觉他在商场上如同一位君王，披荆斩棘锐不可挡，但他并不炫耀，也从不傲慢，他身上有种让人折服的魅力，你有类似的看法吗？” “那当然啦！”张慜发现这位东洋女用词很有水平，她一直觉得老板犀利，但是犀利在什么地方呢？她自己说不清楚，东洋女正好替她理清了思路， “如果放在古时候，我老板至少能混上大将军，统帅千军万马也游刃有余。” “我有同样的看法！他在我们东洋也有很大知名度，他撰写的《哈利波特》销售几百万册，漫威社的《少年yes》已经成为东洋最畅销的少年杂志之一，而且他还签了我们东洋一位女歌手，叫做中川美穗，她的新单曲是上个月公信榜的冠军。”郭由美子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加强人脉， “张小姐，中川小姐是东洋的当红新星，你将来空闲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我想邀请她聚餐。” 公司竟然签了东洋歌手？张慜不知道这件事，糊弄说：“如果有机会，我肯定帮你引荐。”她不敢说自己是被老板临时拉过来凑场，担心丢面子。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陈维云的房间气氛更热烈。 今天到场的南洋富商共有五位，新加坡信和集团的黄演芳是老熟人。 其余四位分别是菲律宾百货大王施至诚，泰国农牧巨子谢国珉，印尼烟草大亨黄会祥与黄会忠，这是一对兄弟，六十年代从他们父亲黄维源手上接过针记烟草公司，七十年代末期发展到顶峰，开始实施多元化发展策略，经营范围扩大到纺织、造纸与地产上。 在印尼这个土著国度里，官商合作的经营方式广泛存在于华人大集团里，特权和垄断经营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现任印尼首富林绍量就是这么发家，但针记集团是一个特例，他们尽量避免与军政官员建立关系，不谋求当局的特殊待遇，因此让他们成功避开世纪末发生在印尼的那场浩劫。 当时绝大多数华人企业破产倒闭并被充公，针记集团熬了过去，21世纪后开始茁壮成长，黄会祥与黄会忠靠此跻身印尼新一代首富。 其实在场都是首富，郭贺年是马来第一人，黄演芳是新加坡第一，施至诚是菲律宾第一，谢国珉是泰国第一，未来《福布斯》评选的亚洲超级富豪，这几人都是榜上常客。 陈维云是本埠第一，他早想与南洋财团建立密切的生意往来，除了黄会祥与黄会忠兄弟，其余四个全是上佳的合作对象，原本他是要主动登门寻求合作，不过今天的聚会可以帮助他提前达成愿望。 在场年纪最长是郭贺年与施至诚，他们是二十年代生人，年过六旬，黄演芳、谢国珉、黄会祥都是三零后。 年纪最轻的黄会忠出生于1940年，大了陈维云十八岁，但是年纪对于生意交往构不成任何障碍。 “我们共同出资一笔钱，专门用于海外投资，投资领域集中在西方的证券市场。”施至诚代表几人给陈维云讲解： “我们主要是购买过股票，长线持有等待升值，但是盈利太低，回报率不到一成，量子基金正在远东寻找投资人，索罗斯名头很响，我们有意向把资金托付给他，搞几年试一试，不过这仅仅是意向，我们还没有做出决定。” 说到这里，他望了望郭贺年， “碰巧年兄提到你，讲你是投资专家，去年《广场协议》签订前你眼光精准，注资到日元上，你抵港三年间在股市里的收购活动，没有一次失手，即使李嘉成先生也要避你锋芒，今天约你过来你，我们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如果你有对冲基金的经营规划，我们愿意给你投资。” 几人目光都在陈维云身上，对冲基金风险高，但同时利润也高，平均回报率可以高达百分之二三十，遇到大规模投资行动，能逼近百分之百。 “规划我早就完成，但不是对冲！”陈维云坦白说： “而是一种新型的风险基金，也可以称作‘创业基金’，专门投资那些刚刚起步、不具上市资格的新型企业，投资期限比较长，根据我自己的评估，利润要超过对冲，当然这是基金的重点投资方向，假如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也会临时扩大投资范围，股票、债券、货币，只要我个人认为有利可图，那么我投资绝不会犹豫。” 明年股灾肯定是一个好机会，92年英镑危机，94年墨西哥比索危机，97年泰铢危机，他都会参与，但是港币危机肯定不会再出现，搅屎棍索罗斯要到香江狙击港币，等同于间接掠夺陈维云的财富，他绝不会容忍。 “我们可以看一看你的规划书吗？”施至诚很有兴趣的询问。 “我会派人送给你们。”陈维云笑道：“施先生，你们共同筹集的资金有多少？” “四五亿美元还是有的，如果你的基金投资回报率超过我们的预期，追加也没有问题！” 457、拉锯 这场聚会进行到下午五点钟才结束。 中午吃过饭他们一直在打球，期间聊了不少合作的话题，尤其是菲律宾的施至诚，旗下的购物商场未来会云集全世界的著名零售品牌，包括电影院。 菲律宾这个国家也很奇葩，强硬规定外国人不准在当地购买不动产，外国品牌想进入市场，必须租赁店铺，施至诚恰好给外资提供了租赁窗口，他的购物中心最具知名度，吸引的客流最旺。 也就是说，陈维云的电影、玩具、服装要打入菲律宾，只需要跟着施至诚的发展路线，施至诚每盖一座商场，他开一家电影院与直营店，方便快捷省事。 当然与施至诚捆绑太密切，梦工厂的利润势必要让出很大一部分，但假如不与施至诚合作，利润更小，所以菲律宾的地方保护决定着梦工厂的战略。 其实陈维云在乎的不是零售收入，而是文化传播，梦工厂的综艺与连续剧要顺利在菲律宾推广，必须依靠施至诚搞定当局关系。 这些华商扎根当地半个世纪，有门路有办法，如果让陈维云自己去疏通，十年也搞不定，这不是用钱能解决的事情。 五点一刻钟，陈维云坐车从高球场出来，他问张慜： “你和那个东洋女人待了一个下午，都聊了些什么？” “在聊怎么玩！”张慜老老实实的说： “她老公是富家仔，她不用辛苦做事，每天养尊处优，她给我介绍很多旅游购物、美容休闲、时尚沙龙的地点，还要了我的名片，说以后会邀请我聚会。” “那你想不想参加聚会？”陈维云笑着说。 张慜忽然扭捏起来，做梦都想！郭由美子每天的工作就是研究怎么花钱，实话实说，这种生活她想要。 但她是打工女，明白自己与贵妇之间的差距， “不影响我上班的话，我很有兴趣参加，不过这是我第一次见郭太，老板你让我参加我才参加，如果你不想我再接触她，那我以后绝不和她见面。” “劳逸结合才是正常的生活习惯，上班的时候用心做事，下了班该玩就玩，我可不会阻止你的社交。”陈维云说完提到了挖角， “你最近是不是和寰亚的人见过面？” 寰亚电影公司成立时，陈维云叮嘱过陈家英，所有跳槽的艺人情况都要向他汇报，他亲自解决这些艺人的合约，同时给了陈宝成一份名单，监控十几位目标，张慜在名单上排第五，前四位分别是梅燕芳、何嘉劲、王祖娴、黎铭，多数都是新人，没有获准购买公司股票，薪水过低，但发展潜力非常大，容易被挖走。 李嘉成发布要约期间，寰亚接触了名单上的所有人，但是只有何嘉劲、黎铭、李客勤把挖角消息上报给公司，其他人都没有吭声。 如今港灯收购已经结尾，陈维云可以腾出时间解决这件事，张慜是第一个被他约谈的对象。 “老板，我没有想过要跳槽！”张慜情急失态，她以为老板神通广大，什么都清楚，倒豆子一样把昨天见面的经过详细讲出来， “寰亚的艺员部经理张帼忠私下约我，给我开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只要我跳槽，他就把支票给我，还给我女主角片约，但我直接拒绝了，这是昨天发生的事，我本来是想讲给家英姐知道，结果你把我叫出公司，没有来得及。” “两百万挖你？”陈维云感觉寰亚这是不惜血本，从市场角度分析，张慜最多值一百万，挖张慜就用这么多，挖王祖娴岂不是要花天价？“他们倒是舍得，四年前新艺城挖许贯杰也不过是两百万而已。” “张帼忠也举了这个例子，他说寰亚诚意足，绝对不会亏待我。”张慜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老板并不知道寰亚拿多少钱挖她。 “你说说喽，待遇方面想要提高多少？对片约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陈维云把张慜捧红不假，但他不会因为张慜存在跳槽的嫌疑就暴跳如雷，也不会蛮横封死张慜的前途。 钱财动人心，这是人之常情，追求高薪也是一个员工的合理诉求，所以陈维云先礼后兵。 “老板，我不加薪，否则我不如把寰亚的支票收下来。”张慜坦露心声， “我拒绝跳槽是想还你的恩情，那两百万确实打动我，但我眼里不全是钱，我知恩图报的。况且我是大陆妹，真签到寰亚，拍戏时肯定要被歧视，随便一个小杂工都敢刁难我，留在公司不会遇到这种烦恼。” “你自己考虑清楚，这次机会你不抓住，想加薪就要等到明年了。” “那……”张慜迟疑一下，壮着胆子说：“那我能不能提一个福利要求。” “提喽。” “春节我老豆老妈回大陆探亲，可不可以借用公司的私人飞机？”这是虚荣心在作祟，张慜的金钱观念貌似不严重，但是对面子没有抵抗力。 “春节要宣传《玩具总动员》，我的飞机没法借给你，不过奥门的何生可以。”陈维云说：“我再给你老豆老妈安排酒店与车辆，保证让他们风风光光回家。” “如果太麻烦，那就算啦，我只是随便问问。”张慜红起脸，心想我是不是傻呀，竟然提这种扑街要求，老板肯定要看低我。 “不存在任何麻烦，何生会爽快热情借出他的飞机，明年我会再采购两架，你老豆老妈仍旧可以使用，只要你还待在公司，年年都能使。”陈维云见她不吭声，又道： “你今年十八岁了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整天发梦要风光，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不用觉得难为情。” “谢谢老板！”张慜声如蝇哼。 她脑子一片空白状，一句话也没敢再讲。 陈维云把她送到公司，驱车赶往深湾去找邱舒贞，昨夜他一宿未睡，身体有点疲惫，晚上没有安排应酬。 休息一晚。 次日李嘉成退出港灯竞购的新闻在全城发酵，股价没有意外的迎来大跌，等到12月4号，陈维云发布要约的最后一天，港灯股价跌破10块的要约价，当天卖出股票的数量占据总股本的1466% 陈维云最终要约失败，但是他的持股比例已经高至7341%，共支付给港灯股东12560亿港币的现金。 其中邵义夫出资1958亿，占股1235%，陈维云出资10602亿，占股6106%。 除了建设梦工厂乐园与黄金海岸酒店的资金没有调用，陈维云几乎耗空公司的全部储备金，这个数字是80亿港币，余下26亿是东亚与远东六间银行的信贷。 五月份陈维云私有化华人置业，仍有10亿港币的贷款正在偿付当中，所以目前梦工厂的债务接近40亿。 这笔债务对于普通上市公司是致命包袱，但对梦工厂来说仍旧没有触发警戒线，因为梦工厂的偿付能力出众，自十二月份开始，《黑侠》、《与狼共舞》、《玩具总动员》陆续在全球开画，即使《黑侠》在欧美影市扑街，仅凭《与狼共舞》与《玩具总动员》的票房盈利，也能偿清过半的债务。 如果这三部电影集体失利，也不要紧，港灯本身就是一个稳定的印钞机构，年利润超过十亿港币，加上梦之队、漫威、酒店的收入，最多三年就能甩掉包袱。 其实银行追求利息，希望梦工厂长期负债，压力并不存在。 况且陈维云个人还有一笔近2亿美金的版税与物业租金没有动用。 12月5号。 港灯收购战正式落下帷幕，陈维云顺利入主董事会，当然李嘉成也取得tvb的控制权，双方俨然是完成一次企业交换。 这次战火爆发突然，初起时硝烟滚滚如同世界末日，结果等到火势滔天的一刻，又被疾风狂卷一空，晴天也在无意间再现。 那么究竟谁胜谁败呢？ 本埠的传媒并没有给出答案，这天出炉的各大报刊刻意忽视‘输赢’，包括漫威旗下的《本港新闻》与《漫威日报》，仅仅报道了陈维云召开港灯股东大会的新闻，社论重点围绕董事会改选展开。 其中原因不难猜测，分析输赢容易得罪人，干脆绝口不提，香江媒体心照不宣。 但是海外媒体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这天《泰晤士报》第二次把陈维云与李嘉成的照片挂在头版上，并刊登一个明显带有批判性的标题： “自以为是的开端，自食恶果的结局！” 社论一直在抨击李嘉成，甚至使用戏谑的口吻说： “去年这个时候，李先生从我们的同胞那里十分轻松的买走港灯，一年过去，他又十分轻松的卖掉，港灯显然是他手中待价而沽的‘商品’！” 新加坡《联合早报》并未嘲笑李嘉成，却也没有赞扬陈维云，而是摆出道德婊的姿态： “恶意收购并不是大企业发展的正常途径，无论这两场狙击战的结果如何，谁从中受益，谁又从中亏损，都不值得商人效仿，李先生与陈先生都具备良好的商界美誉度，但是他们挑起的这场战火，却散发着不光彩的气味。” 《华尔街日报》在美国版与海外各区分社同时刊发专栏，他们在商谈商，对这次收购大加褒奖， “精彩绝伦的反噬并购！教科书一样的资本运作！” 标题下面写了一整版的社论，最后给出明确的输赢观点， “只从市值比较，长实失去港灯的损失要大过控股tvb的收益，这点毋庸置疑。 即使两间公司市值相当，企业的交换也对长实没有任何好处，香江只有两间电视台，梦工厂创始人陈维云先生在传媒娱乐领域展示的天赋独步全球，长实准备拿什么去和梦工厂竞争？tvb的盈利前景极其悲观，相反港灯却是垄断的电力供应商，稳定的利润是助推集团发展的绝佳资源。 那么长实定下收购tvb的决策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李嘉成先生在远东商界以精明、睿智、稳健著称，从来没有投资失手的先例，难道拓展传媒业务与长实未来的规划有关？ 陈维云先生果断出手阻止李嘉成先生涉足电视台的企图，甚至不惜充当竞争对手的白武士，这也是战略吗？但是表面上看，这像是私人仇恨。 不不，类似陈维云与李嘉成两位先生这样的商界顶级精英，私仇影响不到他们的商业决策，笔者只能说，这是一个谜团。” 《华尔街日报》在香江的发行量非常小，社论没有引来任何热议。 港灯与tvb同时易主后，短短数天内，舆论已经被平息，市民们很快遗忘这场收购战，开始关注李嘉成入主tvb后的改版，以及陈维云入主港灯后的经营，这与他们的生活有关联，值得他们留意。 战火过后，陈维云与李嘉成都把精力用在了企业管理上。 但交锋已经展开，竞争不会停止。 未来的日子，两人会围绕电视台展开拉锯，这也是有目共睹、避无可避的事实。 458、走马上任 一周后。 港灯董事会改选完成，邵义夫走马上任。 李嘉诚制定的‘金色降落伞’计划同时启动，以麦理思为首的管理层集体递交辞呈，速度之快让邵义夫疲于应付。 12月14号周日，邵义夫离开坚尼地道44号的港灯中心，前往梦工厂湾仔酒店参加他的就职宴会。 方怡华与他同乘一辆车，侧着身帮他整理领结，边问：“六哥，以后我们的管理政策要不要请示梦工厂？” 邵义夫笑道：“我是港灯董事会主席，不是ceo，我有权处理港灯的任何一项公务，除非我针对港灯的股权结构做手脚，试图稀释阿云的控股比例，否则阿云不会插手港灯的运营！” 陈维云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 这是双方早就商量妥当的事情，也是邵义夫愿意担任港灯董事长的前提，邵义夫不是陈维云的属下，港灯也不是梦工厂的分公司。 但陈维云掌握港灯60%的投票权，他可以否决邵义夫制定的任何重大决策，所以表面上邵义夫不用请示，不过在实际工作时，他都会征询陈维云的意见，假如他不经请示私自执行，最终仍会在董事会上被否掉，何苦呢！不如事先拿到陈维云的赞同票，方便他做事。 “前几天我与阿云商量港灯的规划，他建议分拆港灯的非电力业务，这是我上任后的首要任务。”邵义夫的目光透着一股奇异： “李嘉成的管理团队已经做好详细方案，他们准备把港灯位于鸭脷洲的发电厂迁走，这块地皮的面积非常大，足以建设一座媲美黄埔花园的超大型社区，盈利空间赛的过tvb的市值，这是保守估计，阿云不惜代价收购港灯，有可能就是看中了这项工程，港灯的所有非电力业务，加起来可以组建一间市值百亿级别的地产公司！ 照此来看，李嘉成丢掉港灯，等同于断了一条手臂，他现在肯定心里在滴血！” “我们丢掉tvb就不滴血了？那是咱们二十年的基业。”方怡华摇摇头， “非电力业务的价值这么大，结果阿云让你拆出去，肥肉都让他一个人吃了！” “他是大股东，有权力赚大头，电力业务的盈利能力那么稳定，可以确保我们每年分红一两亿，超过我们在tvb至少两倍，面子与里子都不缺，已经足够啦！”邵义夫看的开，不过能多赚点，当然再好不过，他又说： “分拆港灯比较困难，首先要拆迁鸭脷洲发电厂，文件已经上交港府审批，即使李嘉成的管理团队也没有疏通港府工作，如今港灯易主，通过审批更麻烦，我不知道能不能搞定，等会儿见了阿云，我让他拿主意！” 邵义夫觉得这件事非常棘手，但对陈维云来说，这是小菜一碟。 十天前香江第26任港督尤德成功见了上帝，按照历史轨迹，钟逸杰要过渡四个月，但是因为陈维云给予第27任港督卫亦信夫人黎丹暇极其优厚的生意回报，导致黎丹暇积极游说卫亦信争取港督职务，好来港与陈维云建立更深的生意往来，结果卫亦信会提前到元旦节正式继任港督。 只要卫亦信上台，鸭脷洲发电厂的拆迁文件会立刻审批。 人生就是这样。 未雨绸缪，万事皆顺。 此时陈维云也在轿车上，漫威总裁林敬业与ata总经理陈家英跟着他，一道参加邵义夫的就职宴会。 李嘉成带走了港灯的管理层，tvb也差不多，邵义夫招一招手，tvb的管理层、幕后与艺人跳槽了一百多人，林敬业与陈家英要去感谢邵义夫，顺便向陈维云汇报一下工作。 “梅燕芳的老妈私自收了寰亚的一张支票，数额不详，但是据我估计，应该不低于一千万港币，否则梅燕芳不会要求解约。” 陈家英感觉老板真是有先见之明，李嘉成收购tvb之前，幸亏老板提前叮嘱他，不然她一定措手不及，从十一月开始，不断有艺人提出解约申请，多数都是小杂鱼，她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当梅燕芳也提出解约时，她非常震惊，同时也有点恼火。 ata的所有女歌手里，陈家英对梅燕芳全方面极尽照顾，即使她中意的艺人是周惠敏，却仍旧没有任何偏袒，一心一意替梅燕芳服务，公司的任何一笔资源她都优先提供，她真是想不通，梅燕芳每年从公司赚的版税、广告代言、商演收入超过五百万港币，有什么理由跳槽呢？ “《中华之声》的导师物色好新人选了吗？”陈维云问林敬业。 原本导师团队的四个人是许贯杰、徐晓凤、张国容、梅燕芳，但是徐晓凤与梅燕芳都提出了解约，这两个艺人不能再用，必须另选他人。 “我把甄尼小姐从台岛请了回来，让她替换梅燕芳！”林敬业觉得这不是事儿，梦工厂不缺导师， “我又联系了在法国度假的邓莉君，她欣然答应做导师，我亲自给她打的电话，但是她提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维云脑海里在想许贯杰。 寰亚没有挖这个人，那是因为前新艺城已经挖过他，结果又被梦工厂挖走，如今寰亚收购新艺城，麦嘉、石添、黄柏铭不爽他，拒绝与他接触，他原本又是从嘉禾出道，所以他只能留在梦工厂，假如没有这么多‘背主’的绯闻，他也有可能跳槽。 “她说……”林敬业苦笑一下，“你不能参加郭空丞的婚礼，如果你参加，那她不止不做导师，还会与公司解约。” 邓莉君与郭空丞曾经有过一段恋情，两人已经订婚，结果郭家长辈不同意，婚礼最终告吹，邓莉君估计心里气愤，所以提出这个要求。 “让她解约吧！婚礼我一定参加！”婚礼定在19号，次日陈维云会离港前往法国，林清霞月初也去了巴黎，此刻估计与邓莉君待在一块， “许贯杰、甄尼、张国容，再加上一个罗纹，他是华星歌手，邵太帮忙挖了他，他才签到公司，提高他的导师出场费。”陈维云感觉这四个人也是全明星阵容， “王祖娴呢？她有没有表态？” “她一直没有吭声，我正在做她的工作。”陈家英颇为头疼， “林柏欣的儿子林建乐亲自出面挖她，那个富家子估计看上她了，但她正被公司力捧，她自己也明白前途无量，所以她比较犹豫。” “既然前途无量，她犹豫什么。”陈维云哼了一声，“舍不得豪门吗？” ， 459、艺人的态度 陈维云参加宴会的时候，梅燕芳正在九龙酒店的三楼酒吧借酒消愁。 公司的四位男同事在陪着他，张国容、黄加驹、张雪友，还有一个跟屁虫李客勤，平常都与梅艳芳私交甚笃。 “不要再饮啦。”张国容把酒杯夺过来，安慰她说： “又不是生死大事，用不着这么为难自己！” “阿哥，你说老板知道我跳槽，他会怎么想？”梅燕芳有点醉醺醺。 “他肯定不爽喽！”张国容没好气的说： “你和丹尼是最先签到公司的艺人，那时候梦工厂还没有注册，老板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有数吗？你冒冒失失提出解约，即使老板把这件事解决，他心里也有隔阂，你让他以后怎么捧你？” “我老妈收了人家的钱，死活不交出来，如果我不提解约，对方马上提告，到时候没法收场！”梅燕芳解释说， “为了购买公司股票，我把积蓄全部拿了出来，没有钱还给寰亚，不跳槽，我还能怎么做？” “你没有钱，我难道没有吗？即使我没有，丹尼有没有用？一亿他也拿的出来，而且愿意借给你！”张国容觉得梅燕芳太要面子， “退一万步说，我们都出不起这个钱，老板也出不起？你跟了他三年，他会看着你被人算计坐视不管吗？你为什么不提前讲？你一声不吭提解约，说明你自己愿意跳槽，你这是逼着老板搞你！” “我不想跳槽，但我没有办法！那是两千万港币，被人拍了录像，我老妈把支票给了我大哥，他们不会再交出来，跳槽不用欠债！”梅燕芳显得很委屈。 “寰亚拿两千万挖你，他们为了把这笔钱挣回来，会让你没日没夜的开工，到时会累死你！他们只会把你当做摇钱树，不会把你的事业放在心上，等你将来的人气降下来，他们会毫不犹豫卖了你的合约！” 张国容把道理讲的很明白，但他也无计可施，两千万确实太多，他不会苛责梅燕芳什么，寰亚也接触了他，他出于礼貌听了对方的报价，然后一口回绝，像他这种级别的明星，高薪挖不到他，除非对方具备梦工厂一样的包装推广能力，梅燕芳肯定也明白这一点，但对方的挖角手段有点特殊。 “阿芳，我建议你亲自去找老板！”张国容替她出主意， “把你的处境告诉他，你自己不想跳槽，是你老妈私自收了人家的支票，你去求老板，让他帮忙处理，那么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假如你执意要走，可能以后就再也红不起来了。” “莱斯利讲的对！”黄加驹跟着劝说： “梦工厂已经上市，虽然你跟老板的时间最长，但他为了公司利益，肯定会再推一个女歌手出来，专门和你打擂台，他不会让你继续红下去，用不了几年，你就要过气！为了这两千万，你会赔上前途，一点也不值，况且你大姐也在公司做事，让她跟着你一块跳槽吗？” 黄加驹同样接到寰亚的挖角邀请，他没有听报价，直接把对方撵走了，他家人都在梦工厂上班，待遇优厚，对老板忠心耿耿，他敢跳槽，兄姐一定和他反目成仇，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看不起寰亚，他撵对方走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 “等你们老板也写一首《狮子王》的插曲，然后再来挖我！” “阿哥，加驹哥，寰亚挖你们了没有？”梅燕芳忽然问了这个话题。 张国容与黄加驹，包括张雪友与李客勤同时点头。 “寰亚的人约我谈完，我直接给老板打了电话！”张国容说， “阿芳，你知道老板怎么讲的吗，他说；‘寰亚出多少钱，也挖不走你，继续工作啦，这点小事不用向我汇报。’” “老板也是这么和我讲的！”黄加驹说完看看张雪友，“阿友，你呢？” “我？”张雪友苦笑说， “老板多问了我一句，‘有没有挖你女朋友？看好她，别让她被人撬走，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然后我说，‘老板，我绝不传绯闻，我和罗美微没有关系！’” 几人轻笑起来，老板不喜欢艺人拍拖，他们都在偷偷行动，即使老板询问，他们也矢口否认。 李客勤只顾傻笑，他是跟班小弟，插不上话，他也想亲自给老板套套近乎，但他还没有套近乎的资格，仍要继续奋斗，什么时候混到一线，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老板的私人号码，获准给老板打电话。 梅燕芳见这帮男艺人这么义气，老板显然也极信任，心里忽然冒出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这件事发生后，梅燕芳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联系陈维云，但她忍着没有这么做，她想知道如果她向公司提出跳槽的意思，陈维云会不会亲自挽留她？结果陈维云压根不甩她，她顿时慌了。 她是梦工厂首席歌星，公司的音乐资源全在她身上，跳槽到寰亚有什么好处呢？寰亚承诺提高她的唱片版税，但是假如专辑不畅销，版税再高又有什么用？ 所以梅燕芳不是要跳槽，就是想试探一下陈维云对她的重视程度，现在她已经醒悟，陈维云把港灯都已经收购下来，做的是几百亿港币的大生意，不可能在乎她做什么事。 别说她跳槽，就算梦工厂音乐公司破产，对陈维云也不疼不痒。 “阿哥，老板现在什么地方？” 梅燕芳知道这件事不能继续拖下去，她必须向陈维云坦白认错。 “今天邵生在湾仔酒店举办就职宴会，老板会参加！” “我去找他！”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送你，帮你说句话！”张国容不放心，决定陪着梅燕芳。 “一块喽，咱们都去老板求情！”黄加驹帮腔道。 几人行动快速，结伴去找陈维云。 这次寰亚的‘大挖角行动’给梦工厂带来不小的困扰，不过很多艺人的表态非常坚决，比如周闰发、刘德桦、钟楚虹，还有翁美凌，寰亚给这四个人开的价格比四大天王还要高，但他们拒绝的很干脆。 陈维云给艺人设计的分红制度，把他们牢牢吸在梦工厂，迄今为止，真正向公司提出解约的大牌艺人只有徐晓凤与梅燕芳。 但梅燕芳是假装跳槽。 事实上只有徐晓凤一个人。 至于新星王祖娴，她仍旧在犹豫，并没有答应寰亚的邀请。 460、白娘子 其实不止梅燕芳，今天还有很多梦工厂艺人准备亲自向陈维云禀告挖角的事情。 而且先一步赶来湾仔酒店。 这批艺人基本都出自tvb。 邵义夫是tvb创始人，他能出任港灯董事会主席，完全受益于陈维云的援助，两位老板过去那点矛盾早就烟消云散，原tvb艺人都趁着这个机会来给邵义夫道喜，顺便见一见陈维云。 这是一举两得。 通过《黑侠》爆红的刘德桦与翁美凌也想来，但是他们要去美国做宣传，圣诞节《黑侠》在北美全线开画，月初时两人已经跟随剧组飞往洛杉矶。 今天赶来参加酒会的tvb艺人是以周闰发为首，他此刻正站在陈维云跟前敬酒，身后还有两位前tvb训练班的同学，一个叫任达桦，一个叫卢海朋，刚刚过档梦工厂。 事实上被邵义夫与方怡华挖到梦工厂的tvb艺人，今天全部在场。 任达桦是金像奖影帝，熟悉港片的人对他都印象深刻，陈维云也不例外，陈维云还知道任达桦的另一个身份，‘警督细佬’，他哥哥任达容是飞虎队的大头子，等到回归后会一路爬到警务处首席大副的高位，另一个时空网络流传任达桦不惧黑白两道，那是确有其事。 梦工厂的第四部年度大制作马上要启动选角，任达桦是男主角候选之一，陈维云直接通知了这件事， “阿桦，公司明年的大戏需要一位身材威猛的男主演，你非常合适，到时会给你发男主角试镜通告，近期多健身。” “老板，我每天都健身的，这是我坚持十年的习惯。”任达桦原本是随便敬下酒，结果竟然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立马激动起来， “不信你问阿发，我们在tvb受训时我已经开始练杠铃，是不是阿发？” “我可以证明！”周闰发当然给面子啦。 “卢生，阿发向我提到过你，讲你演技精湛，到时也会给你发试镜邀请。”陈维云目光又转向卢海朋，他年纪比较大，今年已经四十五岁，是香江著名的黄金配角，长了一张大圆脸，参演过几乎所有杜琪锋的戏，陈维云穿越前看过他演的《扫毒》，他饰演大反派八面佛，把这个毒枭角色诠释的极为耀眼。 “多谢陈生赏识！”卢海朋拱了一手，同时看看周闰发，给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但周闰发心里颇为惭愧，因为他不记得自己向陈维云推荐过卢海朋，这显然是陈维云故意给他面子，他感觉自己老板非常厚爱，人格魅力让他折服。 等任达桦与卢海朋敬完酒，走去一边，周闰发才说： “老板，寰亚已经找了我三次，他们不厌其烦，我都讲了我不跳槽，他们一直不罢休，我都想离港一段时间。” “这是三顾茅庐吗？”陈维云笑了笑，“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警告他们一下。” 明年梦工厂筹备了四个大项目，但是没有周闰发的份，这是陈维云刻意而为，因为他准备把周闰发推向北美影市，梦工厂需要一位奥斯卡影帝，专门镇场。 “阿发，明年公司会加强投资西片的力度，至少开五部戏，我准备让你出镜，但那是鬼佬的片子，统一鬼佬幕后班底与演员，所以你暂时无法担任主演，但我保证你都会饰演正面角色，而且片酬与鬼佬看齐，你自己考虑一下，到底是在西片里演配角积累人气，还在在本埠演主角，春节后给我个话，到时再给你安排。” “这不用考虑，老板，我愿意去美国发展！”周闰发对美国的影市制度很熟悉，配角的片酬也能轻松压过香江的主角，等熬几年后，如果能拿到主角片约，保底也有两百万美金，当然薪水不是关键，西片是面对全球最具消费力的观影人群，更容易提高知名度，也容易拿到国际奖项。 “那就这样定喽。”陈维云见他这么干脆，便说：“去给邵生敬杯酒吧。” 周闰发与邵义夫的关系并不算特别好，但是表面和气的姿态仍旧要拿出来。 陈维云目送他过去，发现tvb的台柱子赵亚芝正与邵义夫聊天。 去年这位女星与tvb的长约结束，她宣布息影，对媒体的解释是，她要照顾三个儿子，期间推掉了不少电影片约。 但是陈维云知道，她明年就会复出，但是没有回签tvb，而是前往台岛发展，与华视签约拍摄《京华烟云》。 原时空郑绍秋的事业轨迹与赵亚芝差不多，都是与tvb约满后赴台，大陆热播剧《戏说乾隆》就是在这期间他们共同完成的经典。 陈维云看中赵亚芝的影响力，这位女星的《新白娘子传奇》红遍全亚洲，风靡一个时代，而且找不到替代人选，必须赵亚芝来演才行。 所以陈维云和邵义夫打了招呼，邀请赵亚芝到场，他准备亲自邀请。 正要移步过去，周星池与吴梦达嘻嘻哈哈围了上来。 “老板，最近寰亚电影公司在挖咱们的艺人，听说晓凤姐都准备离开了，这是真的吗？”周星池是来向老板表达他的赤胆忠心， “如果寰亚来挖我，那我绝对不会走！” “我也不会！”吴梦达跟着表态。 事态就是这么巧。 周星池与吴梦达是梦工厂出了名的扑街仔，公认的没有前途，但是陈维云赏识，一直在捧这两个人，大家都在猜测他们与陈维云是不是有亲戚关系？ 这给寰亚造成一个错觉，周星池与吴梦达不值得挖，所以没有找他们两个人。 “我知道你们心诚！”陈维云忍不住想，假如周星池凭借《百变星君》一炮而红，奠定无厘头喜剧的风格，寰亚挥动支票前来挖角，周星池会不会走呢？ 这是一个问号，陈维云也给不出答案。 “等安迪从美国回来，《整蛊专家》就要立项，你们好好做准备。” 陈维云正和他们说着话，方怡华领着赵亚芝走过来，她知道陈维云想签赵亚芝，因此亲自引荐。 “你好陈生！”赵亚芝主动伸出手。 461、试探 陈维云和她握了一下，示意她落座。 方怡华没有作陪，她关心老伴的身体，邵义夫年纪大，不能饮太多酒，她需要守在身边。 “六叔与六婶的感情非常好，1952年他们就认识了，在一起三十年竟然初心不改，真是不可思议。”赵亚芝正处于师奶的年纪，别看她是大明星，却热衷八卦。 而且有话唠的倾向。 “对了陈生，前段时间慧妍雅集到匡智元朗晨曦学校做活动，我见了清霞姐，她送了两卡车的玩具，学生们高兴的要发疯，她还帮忙搭建六座秦宫拼酷模型，爱心与耐心两不缺，我给我儿子买的拼酷，搭半个钟我就烦的要命。” 赵亚芝仿佛在给一个邻居说话，没有把陈维云当作大富豪，这应该是她的性格，大大咧咧没有小节，并不符合她在荧幕上的大家闺秀形象，也可能是儿子多，做老妈的时间久，导致她被家庭琐事给磨成这个样子。 陈维云不介意她的自来熟。 但是有一个细节让他颇为不爽，叫清霞为‘姐’，这是怎么回事嘛？无论比较哪个方面，赵台柱都更大一点吧！ “清霞姐很中意孩子，尤其照顾那些六七岁的小朋友，等到活动结束时，那些小朋友哭的一塌糊涂，拽着不让她走。” 赵亚芝喊姐喊上了瘾。 她确实比林清霞小，不过仅仅小了十几天，但是她做了老妈，让陈维云感觉年纪更大一些。 “晨曦学校是不是‘匡智会’筹建的？”陈维云顺嘴问。 “匡智会？不叫匡智会，筹建方全称是香江弱智人士服务促进会。”赵亚芝是港姐里的名人，经常参加类似活动，知道比较多。 匡智会要到97年才会正式易名，陈维云没有记住改名的时间，其实他也没有兴趣聊这些，随便问问而已，他很快转到签约上， “赵小姐……这个称呼不妥当，你老公贵姓啊？” “姓黄，你不要客气陈生，不用叫我黄太，直接叫阿芝啦，那天我和清霞姐聊的非常愉快，我们很熟的！”赵亚芝知道陈维云与林清霞在拍拖，笑着拉交情。 陈维云自无不可。 他给赵亚芝大致介绍了梦工厂的情况，然后提出邀请。 赵亚芝表示可以签，儿子们都还小，她需要工作攒学费，但是提了一个小小的条件。 “陈生，以后梦工厂新推出的玩具，能不能免费赠送给我，数量不做要求，够我儿子玩就可以。 像是上个月发售的悠悠球，根据熊猫台的动画片《超速yoyo》研制出来，这个片子有一场香江嘉年华悠悠球大赛，冠军选手使用的道具是珍藏版，仅仅限量发售了三百个，我都抢不到，害的我大仔哭了好几天。” “我明天派人把珍藏悠悠球送到你家，以后所有新玩具也送货上门。”陈维云很爽快，玩具才值几个钱，他心说老妈级的艺人这么好打发吗。 “谢啦陈生！”赵亚芝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陈维云招手把陈家英叫过来，让陈家英与赵亚芝详谈合约的细节。 张国容几人刚刚进了会场，坐在附近的一张餐桌上，集体望着这边儿，显然是在等待陈维云。 “有事吗你们？”陈维云走了过去，李客勤眼疾手快，先拉开一张椅子，“老板，您坐！” “老板，饮酒！”梅燕芳已经端起酒杯，递到陈维云跟前，“对不起老板，辜负你的栽培了。” “阿芳，这是你的道别酒吗？”陈维云看着她问。 “哪里是要道别？老板，阿芳跟定你，她向公司提解约是身不由己。”张国容帮忙解释：“老板你消消气，不要怪阿芳，她不是真想跳槽，原谅她啦……” “谈不上生气，也谈不上原谅。”陈维云打断他，“好聚好散喽。” “老板，我只想聚，不想散！”梅燕芳感觉到陈维云的冷淡，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有演戏的成分，来前她已经想好，老板态度和善，她就赔笑，老板发飙，她就赔哭，她吸着鼻子说： “我从小没有老豆，老妈又不疼我，如果你再不管我，那我就直接息影，平平淡淡也能过一辈子。” “今天是邵生的喜宴，要哭出去哭！”陈维云指指门口。 “我马上擦！”梅燕芳立刻抹掉泪珠，开始给陈维云讲述事情经过，“老板，跳槽是我老妈搞出来的……” 邻桌的赵亚芝看到这一幕，有点目瞪口呆，她压着声音问陈家英，“陈生这么厉害吗，你看他把大明星都训成小学生了！” “训一训是为了她好。”陈家英也想训，但是训不动，梅燕芳不会甩她。 陈维云原计划在这里待半个钟头，结果坐了两个小时才离开。 出酒店时已经过了晚上八点。 刚刚坐上轿车，他立刻拨通陈宝成的电话， “寰亚最近一共接触多少艺人？” “应该是所有人，他们不知道能挖到谁，所以大面积撒网，挖走一个算一个，有几人是重点，他们在反复接触。” “所有人？他们这么大的行动，你就傻看着呀？” “云哥，是你交待我，只让我监控，不让我插手的！”陈宝成慌了起来，心说云哥你发飙没有道理暧。 “你脑子不会转弯吗？”陈维云斥道， “马上动手，阻止寰亚再接触我的艺人！那个叫张帼忠的艺员部经理有社团背景，你不要自己搞，去联系项桦强，让他摆平这个人，摆平的意思是：张帼忠怎么把钱送给梅燕芳的老妈，让他怎么拿回来，然后辞职滚出寰亚！” “云哥，如果项桦强拒绝呢？义安是潮帮，林伯欣是潮汕人，他们肯定有往来。” “这是试探！你告诉项桦强，搞定这件事，我把刘德桦派给他拍一部电影，如果他三天内搞定，我把钟楚虹也借给他用，梦工厂的艺人资源都会开放，同时增加他的院线分账！ 利益这么大，如果他拒绝，那就说明一件事，项家也秘密参与了挖角，并与林伯欣组成了同盟，那么我会考虑切断与傅家的所有生意往来，你同时要增加人手，因为项家未来会成为林伯欣对我们下黑手的马仔！” “云哥你真是深谋远虑。” “废话不要说！还有最后一件事，给我盯住林健乐，长期盯，把他的生活习惯摸清楚。嘉禾有什么动作吗？ “寰亚挖不动我们的人，转去收购嘉禾，皱闻怀不同意，结果寰亚挖走了洪金保，又去挖程龙，皱闻怀恼羞成怒，反过来去挖寰亚的导演高至森与麦党杰，双方都在撬墙角。” “他们真会玩！”陈维云说完挂了电话。 陈宝成莫名其妙，到底是嘉禾会玩呢，还是寰亚会玩？ 他正纳闷时，小舅子呆仔向他汇报说： “姐夫，那个叫赵闰勤的扑街仔又在拦钟小姐！” “在什么地方？” “钟小姐父母家的裁缝店，天后庙附近。” “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到！” 赵闰勤是香江最著名星探，一手挖掘了钟楚虹，79年钟楚虹还在做珠宝销售员的时候，赵闰勤最先发现她的明星特质，邀请她拍摄广告，两人交情非常老，寰亚招募赵闰勤，就是为了让他挖角钟楚虹。 《冒险王》让钟楚虹成为亚洲仅次于林清霞的女星摇钱树，她的片子通杀南洋，包括欧美也能卖上大价钱，本埠更不用说。 但赵闰勤邀请了钟楚虹三四次，一直说服不了钟楚虹，他很着急，今天寻到一个机会又把钟楚虹堵在了家门口。 462、风平浪静 “阿虹，寰亚已经把片约开到一百万美金，还有票房分红，这待遇已经和林清霞差不多了，你怎么不考虑一下呢？” “这不是待遇的问题！”钟楚虹耐着性子说： “寰亚为什么愿意开一百万美金的片酬？因为我主演的《冒险王》在全球卖了二十几亿港币，但我为什么能主演《冒险王》？是我老板陈生给的机会，如果我跳槽，那是对不住他，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你也说了，《冒险王》卖了二十几亿，但你才赚了多少？一千万都不到，这是在剥削你！如果这部戏是寰亚投资，至少分你两个亿！”赵闰勤是信口开河。 “那就等他们拍出来，你再来挖我喽！”钟楚虹轻笑， “分我两个亿？我出道七年，拍过全港所有电影公司的戏，那些老板都是黑心鬼，如果真有老板分我两个亿，那也一定是陈生，不会是其他人。” “林生也很慷慨的……” “既然他慷慨，那为什么丽新制衣厂的主管们有一半都跳槽到梦工厂啦？慷慨的老板会留不住自己的员工？”钟楚虹笑声更大，她心里明镜一样， “赵阿哥，我觉得你不该来挖我，应该到我公司谋职，我老板赏罚分明，全城皆知，以你的才干，他一定不会亏待你。” 正说着，钟楚虹看见陈宝成走了过来。 “虹姐，他在骚扰你吗？”陈宝成直勾勾盯着赵闰勤，冷着脸问。 “没有没有！”钟楚虹侧目望一眼，忽然脸色大变，她发现街边汇聚的车辆越来越多，赶紧说：“成哥，赵生是我朋友，我邀请他过来做客。” “做客？”陈宝成上下打量赵闰勤，“你是来做客的？” “要你管啊！”赵闰勤斜着眼打量陈宝成，正想讥讽几句，身后响起一阵‘砰砰砰’的关门声，他下意识往后一瞅，顿时傻了眼，街边停靠二十几辆豪华平治房车，车门处站着上百位凶神恶煞的大只佬，这批人一语不发，木桩一样钉在地上，目光阴沉的瞪着他，刀子一样剜过来，他双腿瞬间软绵绵，几乎要栽倒。 社团矮骡子的威慑力也没有他们强。 “阿虹，我先回家了。”赵闰勤不敢去看陈宝成，缩着脖子，扭头想走，结果被陈宝成一把揽住肩膀，“家住哪里呀？我车多，又舒服，送你一程。” “不……不用！多……多谢！”赵闰勤嘴角抽的厉害。 “我说送就送，不让送就是不给我面子。”陈宝成拍他一下，“上车！” 钟楚虹立刻冲上来，扭住陈宝成的胳膊，急着说：“成哥，让他走啦，他是我朋友来着，你搞他做什么？” “谁要搞他了？这是法制社会，我能把他怎么样，我只是想送他回家而已，做好事还不行吗。”陈宝成一点面子也不给，刚才被陈维云训了一顿，他心里窝着火，一甩头，让属下把赵闰勤架上车，赵闰勤想叫喊，被一拳打回肚子里，又一拳，哼唧一声，晕了过去。 “成哥，你快把他放了！”钟楚虹追到陈宝成的车窗前，“不然我给老板打电话！” “随便打！虹姐，如果你每天都给云哥打电话，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但你从来都不打，所以抱歉喽，临时抱佛脚没有用。”陈宝成拍拍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再见虹姐！快打吧，不要忘记给云哥问好！” 钟楚虹望着车队呼啸而过，气的直跺脚，飞快从挎包里拿出手提电话，拨通了陈维云的号码，她也不管对方是谁，囔囔着说： “老板，你快管管成哥，他把我朋友绑走了，我朋友对我有恩情，这件事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打工仔而已，况且我已经给家英姐讲过，我绝对不会跳槽，老板，你让成哥放过他啦！” “这位小姐你稍等，老板刚刚回家，正在沐浴。”俐智接的电话，在那头客客气气的说，“你把号码留给我，等会儿我通知老板。” 钟楚虹登时偃旗息鼓，沉默片刻，“我等着他！”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终于把陈维云等到电话上，“喂，老板，我是阿虹……”手提电话忽然没电了。 钟楚虹感觉自己要发疯，她飞奔回家里，使用座机再次联系上陈维云，把情况讲了一遍。 “阿成要送你朋友回家，这是好事呀，你担什么心？”陈维云笑着问。 “老板，我那个朋友想挖我，成哥肯定是要收拾他。”钟楚虹听陈维云敷衍自己，又嘀咕一声，“我不跳槽，你让成哥不要难为他。” “他是拿你赚钱，把挖你到寰亚，他可以拿到丰厚奖金，他准备把你卖一个好价钱，你反过来对他讲义气，值不值？”陈维云打着哈欠问。 “他对我有恩情……” “不过是请你拍了一组广告，那算什么鸟恩！”陈维云说： “我帮你赚钱，帮你打响知名度，帮你解决生活与工作上的一切困难，甚至帮你老豆的裁缝店扩大业绩，这才是恩！你拿一个要出卖你的恶友来逼迫你的真恩人，这样对吗？” 钟楚虹哑口无言。 “我给过他挖你的机会！”陈维云继续说： “他找了你四次，你全部拒绝，既然你不想跳槽，那就必须表明态度，你越心软，他越得寸进尺，不让他尝点苦头，他会一直缠着你，所以你安心睡觉，你要相信你老板做事的手段，今晚过后，风平浪静，一点麻烦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再出现！我讲的够不够明白？” “晚安老板！”钟楚虹小声吐出四个字。 把电话抛在一边，陈维云靠在床头活动一下略显僵硬的肩膀，然后朝俐智喊，“尼娜，快过来！” 俐智刚刚沏好茶叶，想端给陈维云喝，结果被陈维云压手阻止，“我不喝茶！” 俐智一听，浅笑盈盈的走到床前，在陈维云面前原地打转一圈，伸手解动睡袍的系带。 她知道陈维云最喜欢看她。 而且乐此不疲。 这又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次日是周一，陈维云要去公司开会，驱车走到半途，陈宝成把电话打过来： “云哥，项家人已经把事情搞定，昨晚他们连夜动手，也不知通过什么办法胁迫了张帼忠，碰巧梅燕芳的哥哥在北角一家赌档玩，被张帼忠扣押，逼着梅燕芳的老妈把支票送回来，还钱时也拍了录像，张帼忠今早向寰亚递了辞职信。 项桦强讲了，林柏欣找过他家，但他家拒绝了林柏欣的生意，他家与傅家有联姻，三年前已经与我们打实了交情，他家做事的原则是义字当头。” “靠！”陈维云努了一下嘴，钱就是钱，义个毛线呀。 463、离港前的布置 陈维云上班途中。 梅燕芳刚刚在九龙酒店的套房里醒过来，她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 昨晚她在邵义夫的宴会上大醉一场，期间她老妈打了十几个电话，她都没有听到。 早上又打了过来。 “衰女，昨晚你干什么去了，我找了你一夜，知不知我有多着急！” “老妈你在急什么？”梅燕芳哑的嗓音问：“担心我自杀吗？” “你不用吓唬我！”梅妈妈怒着说： “昨晚你阿哥让人绑架，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你一定要给他做主，如果你不管，那我去报警！” “你去报吧，只要你不怕他再被绑！”梅燕芳心里一阵厌烦， “平白无故得了两千万，他偏偏招摇过市，不被绑那才是稀奇，你看好他，以后不要让他再出去混！” “那两千万已经没有了！”梅妈妈在尖叫，叫完呜呜的嚎起来， “张帼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恶棍！都已经讲妥了，两千万是跳槽费，结果他出尔反尔，又逼着我把钱退了回去，你大哥已经花了五十几万，我凑不够数，把房子抵押给了高利贷，你记得还！” “我……”梅燕芳狠狠揪下自己头发，忽然扬手摔了电话。 安静了半分钟。 她把心里的火气消掉，望着碎成一地的话筒，自言自语说： “老板动作真是快，一个晚上解决这件事，当初就该第一时间通知他！” 她重新躺下来，把被子拉过头，继续睡，老板愿意解决这个麻烦，说明老板不怪她，她身上的压力瞬间扫光，这下可以踏实了。 梦工厂大厦41楼。 陈维云正在召开大会议。 这周六，20号那天他要离开香江，最早也要到明年情人节后才会回来，他要安排布置离港后的各项工作。 首先是梦工厂连锁店。 这间上市旗舰是陈维云的核心，ceo吴世邦针对近期业绩做了汇报： “上个月2号《超速yoyo》在熊猫台开播，同期推出九款悠悠球，销售一个半月，累计卖出十二万个，利润并不高，只有一百多万港币，但是悠悠运动已经城中的学校里推广开，有望长期热销，可以列为梦工厂的拳头产品。 下个月过春节，从圣诞节开始，直营店开始上架《玩具总动员》的纪念玩具，促销活动已经准备就绪。” 梦工厂主题商店的拳头产品有很多，《变形金刚》、《功夫熊猫》、《狮子王》、《龙珠》玩具常年都在热卖，电影纪念品反而是一阵风，最多三个月就会丧失市场。 不过9月份上映的《黑侠》打破了真人电影的规律，各款纪念品至今仍然受香江顾客的欢迎，这部电影的影响力超过所有人的预测。 陈维云翻阅着《黑侠》的销售统计单，边说： “《黑侠》梦工厂卡片共售出一千百余万张！ 官方角色玩偶共售出两百八十余万个！ 官方黑币玩具售出三十五万套！ 官方红翼玩具售出十七万枚！ 官方黑侠战车售出八万辆！” 这个成绩让陈维云大吃一惊，他又看了看漫威明星指数，刘德桦排在第二，《黑侠》落画后他被王祖娴挤下去一段时间，但是等《倩女幽魂》落画，他立马又爬了上去，上个月《秋天的童话》公映，周闰发摘得冠军，刘德桦再次回归第二，不过等《秋天的童话》放映结束，估计刘德桦还能继续爬上头名。 “《黑侠》创造了港片影史的最大纪录，纪念品的销售持久度超过《僵尸》与《冒险王》，观众反馈的信息也最多，关注的焦点又居高不下，这部电影有望成为梦工厂片库最大的招牌，我们需要不断开发新品种，稳固它长盛不衰的影响力，明年先推出一部动画连续剧，上半年长期播送。” 商量完连锁店的议题，陈维云在会议室打望一圈， “有赖于在座诸位的辛苦努力，我们成功收购港灯，但是我本人放弃了这间企业的管理权，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在疑惑，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因很简单，收购的前提是邵义夫的合作，假如没有邵义夫，我们不具备狙击港灯的先决条件，所以从道义上、信誉上、品牌上考虑，我把管理权让给了邵义夫！” 这件事陈维云要给属下们一个交代，近期总有高管向他提出这个问题，觉得放弃港灯董事会与公司利益不符，但是信誉本身也蕴藏巨大价值，今天的放弃会让他明年赢的更多。 他继续说： “而放弃管理权并不代表我们对这间公司不闻不问，邵义夫走马上任后的第一件工作是分拆港灯，最迟三个月完成这项工作，电力业务与非电力业务各组一间新公司，为了确保分拆顺利，梦工厂需要派遣一位董事入驻港灯，并接任分拆后的新公司ceo职务！ 现在我认命……” 陈维云目光转向一位国字脸、大鼻子、气质稳重的青年才俊身上， “财务经理袁天帆调往港灯，你有半个月的工作交接时间，元旦节正式上任！” “好的陈生！” 袁天帆突然间被提拔，他感觉相当意外，老板看中自己什么了？上嗨出生的背景？罗彻斯特大学的博士学历？还是汇丰银行的高管经验呢？ 他从美国回港后，曾经与梁柏滔共事过，85年被梁柏滔介绍到梦工厂，一直默默无闻，所以也有可能是梁柏滔大力举荐，因此进入陈维云的眼线。 但实际原因呢？袁天帆是原时空李嘉成的并购高参之一，21世界李泽凯能鲸吞本埠最大电信运营商电讯盈科，背后的军事就是袁天帆，‘小超人’的名头其实是吹牛皮吹出来的，真正叼的人是袁天帆。 假如这种人才不利用起来，陈维云岂不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香江的明星多，打工皇帝也有一箩筐，基本都加盟了梦工厂。 提拔袁天帆后，连锁店与港灯都有了得力干将坐镇，经营不会出任何问题。 漫威与梦之队更加稳定，林敬业与陆元亨也无需陈维云操心。 唯独梦工厂总部的两间子公司，本港娱乐与ata经纪，近期出现不少麻烦，业务比较复杂，需要陈维云重点叮嘱。 “春节之前，本港娱乐同时启动五部电影的筹备，其中一部是年度大戏，余下四部是系列项目，都非常重要，梁经理，先汇报一下情况。” 464、力王 这五部电影开始立项后，周梁叔怡压力陡增，与以往的投资不同，这些片子都是系列项目，如果开局搞砸的话，后续没有办法再拍，只能全部搁置。 “我先说一说本港娱乐的财政情况。” 收购港灯时陈维云调走了本港娱乐的储备金，但周梁叔怡并没有从银行贷款，1986年下半年度本港娱乐的盈利非常喜人。 “10月10号，《黑侠》于新加坡、泰国、马来七国共同开画，因为我们与国泰终止合作，南洋分公司的院线并未建立，我们统一卖断了发行权。 同时卖埠还有《一妻两夫》、《倩女幽魂》、《秋天的童话》三部片子，总卖埠价超过1000万美金，元旦节还有两部片子要放，《英雄本色2》与《麻辣青春》，目前正与南洋发行商谈判当中。” 梦工厂是港片最大品牌，几乎每部电影的南洋卖埠都能确保盈利，像是《倩女幽魂》投资高达一千万港币，仅仅南洋就卖了两百万美金，若非国泰终止合作，价格还能更高。 “10月24号，《黑侠》于台岛启动公映，迄今连映八周，票房累计4730万台币，超过荷里活《走出非洲》4038万，拿到年度票房冠军，学者机构又先后发行《倩女幽魂》与《秋天的童话》，票房都没有超过一千万。” 台岛仍旧是烂市场，虽然当局已经解除梦工厂电影的放映限制，但是票房没有起色。 1986年度台岛票房榜的前十位，好莱坞电影占了七席，倭国电影占了一席，港片只有两席，分别是《黑侠》与程龙的《警察故事》。 目前港片在台岛的最高票房纪录是由林清霞的《僵尸1》缔造，狂卷7000万台币，梦工厂电影想打破这个纪录，恐怕仍旧要林清霞出山才行，其他明星台岛人不买账。 不过西片里有一颗票房炸弹，陈维云记得1988年《末代皇帝》在台岛公映时，整整放映了六个月，共累计1亿1041万的票房，这个神奇纪录之所以诞生，完全是因为台岛解禁后，当地同胞对大陆的怀旧情感，可不是这部电影有多好看。 “9月份我们与东洋的角川映画开启谈判，11月份敲定梦工厂电影档期，《城市猎人》、《黑侠》、《功夫熊猫》、《玩具总动员》，春节前陆续公映。 11月7号首先在东洋开画《城市猎人》，目前票房累计4亿3670万日元，21号开画《黑侠》，目前票房突破10亿日元，这是一个月的成绩，东洋观众对梦工厂电影的欢迎程度过于热烈，角川映画已经提出新的谈判意向，准备于明年发行梦工厂片库里的所有库存。 《城市猎人》与《黑侠》的首次票房分账已经结算回来，受益于日元升值，我们的盈利高达4450万港币。” 东洋票房每月都能结算一次，《黑侠》的票房潜力有望超过程龙《a计划》的31亿日元，但是能否超过《僵尸1》缔造的42亿日元华语片最高冠军，仍是一个未知数。 总体估算下来，虽然东洋是全球第二大市场，但是梦工厂每一部真人电影都能发行过去，所以吸金能力要超过北美。 亚洲还有一个重要市场韩国，尚未搞定发行渠道，周梁叔怡说道： “韩国本土没有优秀制片商，荷里活电影大行其道，二十世纪福克斯在当地建立有发行网，但是为了确保我们的长期收益，拿到更多的电影配额，我们物色了一家本土集团，共同组建一间电影发行公司，资方分别是梦工厂、二十世纪福克斯、叻天……” “叻天？”陈维云立刻说：“不准与这间公司合作，换一家！” 叻天是美国的狗腿子，21世纪后他们把旗下的地皮转让，专门用于部署仿空系统，对华人敌意非常深，陈维云绝不会与这种财团合作， “你可以联系cj集团，这家公司的规模与叻天差不多，谈判的时候要注意，分账可以让步，但是院线规模一定要大，每年进入韩国的电影数量一定要多。” cj集团就是希杰集团，九十年代会成立电影娱乐公司，独家代理原版梦工厂公司的片子，只要向他们提出意向，他们会积极考虑涉足院线领域。 本港娱乐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黑侠》、《倩女幽魂》、《一妻两夫》、《秋天的童话》，四部电影扣除梦工厂院线的运营成本，本港娱乐所获的本埠纯利是1亿1140港币。 外埠发行的片子多，目前纯利是1亿2230万港币，未来还能持续不断的盈利。 这两笔钱都会投资到新开的五部系列电影里。 第一个是武侠大项目是《笑傲江湖》，总监制施楠生，总导演徐老怪。 演员基本沿袭1990年许贯杰版本的主创，依旧有许贯杰饰演令狐冲，张雪友饰演假林平之，张慜饰演任盈盈，部分配角作了大改换。 秦佩饰演大反派岳不群，女儿岳灵珊由曾嬅倩饰演，蓝凤凰交给了罗美微。 幕后班底同样作了大手术。 尤其针对美术、服装、布景，直接调用奥斯卡奖得主张书平与陈顾芳，取景会前往大陆华山，并在宋城搭建拍摄基地。 这部电影的原版票房只有1600万港币，即使质量提升一大截，但是受限于原著小说的深入人心，无论怎么拍都会导致观众的挑刺，所以预计新版票房也不会有大起色，电影开画后，能卖过2000万港币就算成功。 第二个是赌片大项目《赌神》，总监制王天霖，总导演王胖子。 有关电影主创，除了男主角，其他角色都会沿袭原版。 刘德桦回港后加盟剧组，饰演配角刀仔，王祖娴饰演刀仔女友阿珍，张慜饰演高进女友。 周梁叔怡汇报的时候，陈维云拿着主创名单一行行细看，赌神‘高进’的饰演者是郑绍秋，他心想不让周闰发坐镇，这部票房炸弹会不会熄火啊？ 但是既然把郑绍秋签到梦工厂，那就必须捧一捧，秋官版赌神或许会有惊喜感，如果真的扑街，续集时再把周闰发调回来。 其实这部戏还有一个不稳定因素，王祖娴有跳槽的可能，怎么处置这个女星，陈维云还没有想好，她依靠《倩女幽魂》正当红，肖像产品卖的非常火爆，暂时不能封杀她，但也不能任凭她继续摇摆不定。 “家英，你立刻联系王祖娴的爸爸王耀皇，让他赴港洽谈一份合约，我准备在美国收购一支nba球队，缺少一位专业的篮球顾问，他是国手，拥有这方面的经验，合约是长期，收购球队完成后，我会聘请他进入管理层，如果他有这个意愿，让他去做王祖娴的工作，如果他拒绝，立刻雪藏王祖娴，拿掉所有片约与分红福利！” 第三个项目是赛车系列，《飘移》，总监制林岭冬，总导演刘韦强。 这是全新的原创戏，同时推出同名漫画，未来还会开拍动画连续剧，陈维云参与了剧本的构建，他试图制作一套东方版的《速度与激情》，假如开局第一部能够取得成功，这部系列的盈利潜力会超过其它三部。 男主角钟震涛，女主角米樰，戏中车辆统一由美国通用公司赞助，取景地点将会移师奥门，投资要超过《笑傲江湖》与《赌神》。 相对于第四个校园项目，预算金额最少，这个系列仍在创作剧本，等到黎铭三人的《麻辣青春》落画，才会进入实质性的筹备工作。 原本陈维云钦点黎铭三人，但是郑伊建被寰亚重金拉拢，已经向公司提出解约，这个组合有可能会被拆散。 这四大项目都是明年本港娱乐投资的重心，还有一部年度大戏《力王》。 《力王》是超级英雄题材，未来会并入《僵尸》、《冒险王》、《黑侠》的电影宇宙里。 原版《力王》是由樊少煌主演，陈维云看过一次，隔夜饭差点吐出来，剧情毫无逻辑性，完全是通过血浆暴力博人眼球，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地方。 林清霞受伤期间，陈维云已经构思了《力王》的剧本主线。 故事依旧是中华风格，男主角原型取材于神话传说里的黄巾力士，超能力稍微模仿绿巨人。 这种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的形象是典型的英雄人物，梦工厂片库里需要这样一位角色，但是盈利潜力并不高，男主角也比较难选，陈维云属意的候选是徐锦茳与任达桦。 徐锦茳的样貌与鬼佬颇为神似，如果让他留起长头发，说不定可以提前打造一个‘雷神’，但他过去一直以奸角的形象出现在大荧幕，亚洲观众未必接受他。 陈维云交代了周梁叔怡，多发试镜邀请，也可以联系大陆的艺人。 他们把这五部电影的情况商量完毕，今天的会议差不多也已经结束，散会后ata陈家英单独跟着陈维云去了办公室。 离港前陈维云要处理跳槽艺人。 陈家英手上有一份提出解约的名单。 第一位是徐晓凤。 当初为了稳定这位大咖，陈维云专门给徐晓凤创作一支《黑侠》的插曲，但是在本埠扑了街，专辑销量只有六万多张，黄加驹献唱的主题曲《光辉岁月》卖了足足五百金，可能是这个差距让徐晓凤动了跳槽的念头。 寰亚不止收购了新艺城影业，同时从宝丽金挖走郑冬汉，组建了唱片公司金牌大风，谭勇麟已经签过去，徐晓凤将是第二位签约的大牌。 “徐晓凤在华人圈有影响力，既然她决定要走，我们不用挽留，但她必须签订一份协议，放弃《黑侠》插曲《众人皆知》的所有权益，把这首歌交给阿敏，让她灌录一支英文插曲，剪辑到美国版里，然后把她派到美国去，参与原音大碟的宣传。” 465、封杀 《众人皆知》是一首欧美民谣，原版由加拿大歌手莱昂纳德科恩首发于1988年，但当时并不畅销，这首歌的歌词有问题，存在某种非主流的隐喻，直到dc启动制作《正义联盟》，邀请一位挪威女歌手翻唱，由此才引发轰动。 《正义联盟》开场有一段超人的葬礼情节，插曲就是《众人皆知》，曲调伤感，使人泪目。 陈维云原计划通过这首歌把徐晓凤推到北美，但她以为陈维云在创作时没有上心，既然在香江扑街，海外肯定扑的更厉害。 这真是冤枉陈维云了。 陈维云的任何作品都针对市场煞费苦心。 不过《众人皆知》到底能不能在北美畅销，其实陈维云心里也没有底，他仅仅谱了曲，歌词是由罗大右操刀。 临时更换周惠敏，效果有可能更差，好在这首插曲在《黑侠》里播放的时间不长，也就几句歌词而已，重点是原音大碟的推广，等到电影开画后再发售，这样一来，周惠敏有充足的灌录时间。 陈维云没有询问寰亚挖角徐晓凤付出的代价，这种殿堂级的歌手全是摇钱树，花再多钱都值得，因为只要签到手，每发行一张专辑都是几百万的利润。 “寰亚给郑伊建开了什么条件？”陈维云搞不懂郑伊建的想法，那么缺钱吗？一时的利益难道比自己的前途还重要？ “寰亚的筹码其实并不高。”陈家英掌握的资料很详细： “他秘密谈了一个女朋友，叫做黎芝珊，这个女孩子是奥门黎家的成员，他父亲黎至忠是何生发妻黎婉桦的十四哥，从小娇生惯养，84年出道进入歌坛，签到宝丽金，郑冬汉对她非常照顾，情同父女。 郑冬汉过档金牌大风后把她签进去，通过她拉拢了郑伊建，对了，她好像与梁嘉辉也有过一段情，私生活比较开放。” “开放就是丢脸喽！”陈维云说完拿起话筒，拨通了何洪森的号码， “何伯，你是不是有个侄女叫黎芝珊？” “是啦。”何洪森扯着大嗓门， “歌手来着，我曾经给她提过，让她签到你的公司，结果她不乐意，她说讨厌你们公司一个姓梁的演员，阿云，你怎么突然提到她？” “有人在利用她，撬我公司的艺人。”陈维云直接说： “这个艺人是新人，我刚刚捧红，比较重要，你能不能劝劝小黎，让她安心唱歌，拍拖可以继续拍，这些杂事让她少管一点。” “这孩子太顽皮，她老豆快五十岁才生她，把她宠坏了。”何洪森先解释，然后说：“你等我电话。” 陈维云敲着桌面，脑子里在想陈柏强，郑冬汉能通过黎芝珊挖角郑伊建，也肯定会联络何朝琼与陈柏强，假设他没有与何洪森建立生意交情，陈柏强就有可能跳槽。 五分钟过后，何洪森打回来，语气颇为气愤， “阿云，这孩子真是不像话，她带着那个叫郑冬汉的老板去了美国，应该是去找丹尼和阿琼了。” “找到了吗？”陈维云问道。 “丹尼与阿琼在阿拉斯加度假，那地方冰天雪地，我都联系不上。”何洪森准备去找大舅子发飙，这是搞什么嘛，害的他丢面子， “你放心阿云，我让她立刻从那间唱片公司解约，再与你公司那个艺人分手，至于那个叫郑冬汉的台岛人，竟敢晃点到我侄女头上，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何伯，郑冬汉的金牌大风公司里有几位股东，一个是丽新的林柏欣，一个是百丽的邓曜，一个是旭日的蔡至明，李嘉成也有可能秘密参股。”陈维云说： “他们在和我争生意，这次挖角规模比较大，他们敢利用小黎，肯定提前做了防备，小黎的合约可以已经被套牢了，你小心处理啦！” “我小什么心？”何洪森闷着语气，“老母的，他们套一个试试？我不信他们有这个胆子，等着我的消息吧。” 挂断电话，陈维云对陈家英说： “黎芝珊什么时候甩掉郑伊建，你什么时候去找郑伊建谈话，给他提供一份新合约，拿出诚意挽留他，合约要设置陷阱，提高他的片酬与活动代言费，同时加大违约金，等他签了名，直接封杀他，一直封到合约结束。” “合约期限要多久？” “十年！” 陈家英没有提出质疑，她知道封杀十年，郑伊建的前途基本就没有指望，但她并没有同情。 陈维云继续观看要求解约的名单，除了徐晓凤与郑伊建，还有一位眼熟的名字，叫做叶子楣。 收购亚视时，陈维云见过叶子媚一面，当时留有印象，交代漫威给她提供广告合约，让她登上《梦之队天使》体育杂志的封面，一来提高杂志销量，二来宣传这位女星，目前半红不紫，她提出解约不是寰亚挖角，纯粹是图钱。 咸湿片大师何蕃找到她，邀请她出演一部漏点片子，酬劳相当高，公司拒绝她出镜，她执意要接拍，也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从公司拿到片约，因为迄今为止公司没有让她演出电影。 既然不听话，那就封杀。 “叶子楣也更换长约，先给她提供一部片约，让她演上戏，片酬开高一点，有钱赚她才会签约，假如她不满足，那就开两部喽，等她签了名，立刻雪藏起来。” “也是雪藏十年吗？” “十五年！我不允许《梦之队天使》的封面人物出镜在咸湿片里！” 陈维云把名单交换陈家英， “我离港期间，如果还有艺人试图跳槽，你联系阿成，让他帮你处理。” “老板，阿芳的事情怎么办？”陈家英惦记着手上的头牌。 “忘了告诉你，她老妈的支票昨晚阿成已经搞定，阿芳会留在公司。”陈维云早上没有通知陈家英。 “那要不要对阿芳采取一些限制？”陈家英觉得梅燕芳才应该重点打压。 “你觉得需要吗？”陈维云问她。 “她是梦工厂头号女歌星，一旦跳槽，影响会很恶劣，虽然她提出解约事出有因，但她没有提前与公司商量，这说不过去。”陈家英想通过梅燕芳竖立自己的权威， “老板，咱们给艺人的待遇与福利，即使与世界著名娱乐公司相比也称得上优厚，本埠同行拍马也追不上，我们不止给高薪，还有贴心周到的关爱，但即使如此，仍旧有人要跳槽，见钱眼开、不知好歹，我们要拿出态度。” “那就拿出你的态度！”陈维云朝她摊摊手， “无论你想针对梅燕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包括你想更改ata的制度，你是艺人大管家，这是你的分内事，这次发生这么多跳槽纠纷，确实有必要整顿一下。” 466、梦之蓝 等香江的诸事办妥，陈维云搭乘飞机前往法国。 远游的时候要到了。 此行的目的地是红酒之乡波尔多。 六月份陈维云委托林樰在欧洲选购别墅，经过一番筛选，最终落户在这里。 抵达日期是12月21号。 早上八点多一点，陈维云的专机抵达波尔多机场，林清霞与林樰把他接上车，驶向购入已有半年之久的庄园。 “我们的庄园位于波尔多的圣艾美侬，那是法国历史最古老的酿酒区域，整个波尔多6%的葡萄园都在圣艾美侬，分布5000多个酒庄。” 途中林清霞给陈维云热情讲解新家的情况。 “这要感谢阿樰。”她抬手拍了下坐在副驾座的林樰， “帮咱们挑了一个好庄园，别墅也修的很漂亮。” “我只是跑腿，清霞姐！”林樰眯着小眼，回头说：“挑哪一座庄园，怎么装修，都是云哥拿的主意。” “跑腿也有功劳啦！”林清霞看看陈维云，抱住他的胳膊，“对不对阿云？” “靓女的话不会错。”陈维云把手臂抽出来，搂过她的脖子，让她靠在怀里，“只要你能喜欢，林樰的差事就不算办砸。” 说完目光转到窗外，轿车已经驶出城区，进入空旷的郊外。 “看上去与大陆的乡下没有什么不同嘛。”陈维云发了一句感叹。 “每个国家都有都市与乡村，乡村全是良田与果园，环境原本就差不多。” “但这终归不是家乡，你住着习惯吗？” “本来我害怕不习惯，不过咱们的邻居是香奈儿老板之一阿兰维德摩尔，我是香奈儿亚洲区的代言人，他太太玛丽夫人每天举办派对招待我，都很好客，我适应的非常快，另外莉君姐也在法国，陪了我一周，如果不是你执意参加郭空丞的婚礼，她会一直住到现在。” “走了最好，不然怎么过二人世界。” “切！” 一路上说说笑笑，等轿车进入圣艾美侬山脚，一片片葡萄园从眼前掠过去，却看不见绿色，十二月份是葡萄树的冬眠期，叶子全部脱落，变为干枯的树枝。 “阿云，咱们的葡萄园正在剪枝！”林清霞忽然化身地主婆，指着窗外，开始给陈维云普及土地知识，这些天她一直在研究葡萄酒， “明年一月要检修机械工具，二月最后一次剪枝，三月犁耕土壤，葡萄枝开始发芽，四月打虫，等到八月份会到成熟期。” “这么精通？以前可没有发现你有农业专家的天赋呀。”陈维云笑着问，“林砖家，请问咱们的庄园里都种了什么品种的葡萄？” “不要调侃我。”林清霞抿着嘴笑，其实她最喜欢被调侃， “有梅洛、赤霞珠、品丽珠三大品种，咱们的酒本身就是牌子，但波尔多的红酒品牌实在太多，我想继续投资，把质量再提高一点，明年我准备重新招聘几位酿酒大师与地质顾问，你看行不行？” “不如再推出一个新牌子？”陈维云脑海里想到一个原时空的商标，顺口说： “咱们的酒庄是‘梦陇酒庄’，公司是梦工厂，新品牌也是梦，叫‘梦之蓝’，等你把这款酒搞出来，我立刻放到电影里帮你做宣传。” “唉，这个名字好听。”林清霞显得很兴奋， “就叫‘梦之蓝’！咱们庄园有七公顷果地，葡萄园的每顷单价在波尔多最贵，酿的酒也必须是奢侈品，不然会赔钱。” “酿酒是让你开心的，你精力要用在品酒上，而不是赚钱。” “那怎么能行？酒庄聘有运营团队，还有一大批农夫，总不能白白养着他们。” “随你啦！” ‘梦陇酒庄’是陈维云特别挑选，这里常年都有待售的酒庄，几个月前林樰把所有代售酒庄的资料收集起来，交给陈维云挑选，他一眼相中了梦陇，记忆里‘小燕子’在波尔多购买的酒庄就是这一间。 历史有四百多年，第一代主人是法国皇帝路易十三，中间也不知转了多少手，但是奢华没有变。 庄园总面积有七公顷，轿车穿过广阔的葡萄园，停在一座低矮的建筑前。 外观上看，庄园内的别墅较为古朴，淡黄色的粗岩外墙，两层高，连排的房间比较多，花园面积也很大，酿酒车间坐落在附近。 “八月份开始修缮，我从巴黎招募的安防、婴幼与设计专家，云哥，你叮嘱的细节我一条条审查，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这是林樰的差事，下了车，他指着别墅给陈维云介绍。 当初陈维云特别叮嘱他，装修一间婴儿室，他又没有孩子，要这种房间做什么？不言自明啦。 陈维云在别墅里参观一圈，上下两层楼，共开辟了十二个房间，布局他比较满意，唯独面积较小，不具备中世纪城堡那种空荡感。 这是陈维云入住的第一天，林清霞要给他接风洗尘，专门安排一场烧烤派对，地点是别墅的花园。 当然也要有客人，她把几位邻居邀请了过来。 附近庄园的主人都是法国富豪，欣然答应林清霞组织的社交活动，这年头法国佬对华人并没有什么友好度，但林清霞是国际影星，碰巧又代言一位富豪邻居的品牌，得益于这位邻居的介绍，让她成为这里大受欢迎的业主。 陈维云的名气比林清霞还要大，‘哈利波特作者’、‘变形金刚之父’，‘远东动画之王’，西方媒体给他起了很多头衔，但最具知名度的还是‘梦工厂创始人’。 资本主义社会最关注财富的创造者，附近庄园的业主们听闻陈维云到了这里，都想见一见这位来自远东的富豪，有几位客人甚至并没有得到林清霞的邀请，仍旧以邻居的身份慕名过来拜访。 譬如滴金酒庄的伯纳德阿诺特，未来的法国首富，号称‘精品界的拿破仑’，旗下汇聚葡萄酒、时装、珠宝、香水等五十多个奢侈品牌。 不过lvmh精品帝国明年才会合并成立，目前的伯纳德阿诺特并没有跻身巨富行列，他仅仅控制着生产男女时装、化妆品与配饰的迪奥集团。 伯纳德阿诺特今天带着家人，陪同卡农酒庄的阿兰维德摩尔一块造访，阿兰维德摩尔是谁呢？他祖父皮埃尔维德摩尔与可可香奈儿联合创办了香奈儿公司，1983年可可香奈儿逝世，就是他一手举荐天才设计师卡尔·拉格菲尔德登上香奈儿的总经理宝座。 “陈先生，英国人的报纸评价你是亚洲最富有的商人，但你创造财富的速度过于惊世骇俗，你的年轻真是让我意外。”伯纳德阿诺特盛装打扮，他知道陈维云与新闻集团的默多克私交莫逆，传媒界是他渴望结识的人脉，他同时想扩大公司产品的营销范围，或许能与陈维云建立生意往来， “很高兴你选择在我的家乡居住，也希望你喜欢这个风景优美的红酒之地。” “我很喜欢，阿诺特先生，欢迎你的光临！”陈维云和他握了手，对他也多少了解一点，这位法国佬积累财富的过程比较独特，他毕生从未创建过任何一个名牌，完全是依靠资本运作，不停并吞老牌奢侈品公司，最终完成霸业，路易威登、轩尼诗、真力时、纪梵希，他就如同一头冷酷猎鹰，全世界寻找目标，然后发动扑袭。 陈维云佩服他的手段，也乐意与他交往，潘迪声是代理名牌，他是真实的拥有名牌，或许额可以成为梦工厂的vip赞助客户。 467、美丽人生 男士们端着酒杯坐在花园里叙话。 期间谈到陈维云在好莱坞的电影投资， “上个月梦工厂制作的《与狼共舞》在法国上映，观影人次已经突破500万，在法国影史上，它的票房已经进入前三十位，它过于轰动了，我带着全家去观摩，如同观摩《功夫熊猫》一样，陈先生，以我的个人观点，这是一部内涵深刻的主旋律电影，它未来会获奖无数。” 这是阿兰维德摩尔的弟弟杰拉尔维德摩尔在讲话，这对兄弟共同执掌香奈儿，半个世纪前香奈儿就在美国开设有分公司，他们对好莱坞非常熟悉，世界最著名香水品牌‘香奈儿5号’的代言人都出自好莱坞。 第一代玛丽莲梦露，第二代凯瑟琳丹纳夫，第三代卡洛博古，第四代妮可基德曼，哦，高妹基德曼尚未出道呢，未来才会代言。 “希望你的预言能够变为现实。”陈维云笑道：“我也期待《与狼共舞》可以得奖。” 如果陈维云没有记错，《与狼共舞》在法国的最终观影人次是720万，可以位列影史前二十位。 法国观众的口味与美国多少有些差异，法国佬最钟情艺术片，美国佬钟情动作喜剧，当然也存在共同点，他们都对动画片没有免疫力。 目前法国的影史冠军是迪士尼出品的《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那是三十年代的片子，观影人次高达1800万，这个纪录要到十年后才会被《泰坦尼克号》打破。 影史第五位是迪士尼67年出品的《森林王子》，第十位是迪士尼50年出品的《仙履奇缘》。 法国影史十大票房里的三部动画片全部出自迪士尼。 第十一位是梦工厂的《功夫熊猫》，观影人次1258万，第十九位是梦工厂出品的《狮子王》，观影人次1012万。 假如按照原时空的轨迹，未来不会再有哪部动画片可以在法国突破千万人次。 但是陈维云准备把《泰坦尼克号》改编为长篇动画，如果他制作顺利，宣传又到位，或许有希望与《白雪公主》争夺冠军位置。 明年陈维云准备打造一部中华风动画，《花木兰》是备选之一，《泰坦尼克号》会放在1988年立项。 “陈先生，《与狼共舞》后你筹备新真人电影了吗？” 阿兰维德摩尔想了解这方面的信息，他知道美国蔻驰是梦工厂的长期赞助商，因为《小鬼当家》取得了丰厚回报，他也希望尝试电影赞助的业务。 “只筹备了一部，元旦节前会完成选角工作。”陈维云给他介绍说： “电影名字叫做《雨人》，描述的是自闭症患者，都市情感题材，男主角分别是汤姆汉克斯与汤姆布鲁斯，维德摩尔先生，你应该比较熟悉这两位好莱坞明星，导演与编剧是巴瑞莱文森，名气并不大，但他获得过奥斯卡原创剧本提名，是美国的优秀电影人。” “女主角呢？”几位富豪一起发问，尤其是阿兰维德摩尔与伯纳德阿诺特，他们旗下的奢侈品多是女性代言人，假如要赞助的话，肯定优先选择好莱坞女星。 “正在试镜当中，剧组筛选了几位候选，下周会正式敲定。”陈维云属意甜姐梅格瑞恩，但是片酬有点高，为了成本考虑，他准备启用新人。 “陈先生，我们法国有一支璀璨玫瑰，她叫苏菲玛索。”伯纳德阿诺特笑道：“你愿意给她一次机会吗？我可以重金赞助《雨人》。” 陈维云陪着笑，心说这位精品大王是不是与玛索女郎有一腿啊？ 他并不缺赞助商，蔻驰已经通过《小鬼当家》验证电影赞助的巨大市场，美国奢侈品公司都愿意给梦工厂提供支票，但既然伯纳德阿诺特提出合作意向，陈维云决定顺水推舟，与lvmh精品帝国建立生意关系，这对梦工厂发展有利。 陈维云当即表态，他会让梦工厂北美分公司给苏菲玛索发试镜邀请。 初来法国第一天，陈维云就谈了一笔生意。 这之后，蜜月如期而至。 陈维云抛下所有公务，精力全部用在林清霞身上。 两人在庄园里如胶似漆。 都有些乐不思蜀。 这天中午。 他们依旧赖在床上，卧室里充满甜蜜的味道。 深蓝色的帘子遮蔽着窗户，阳光照不进来，昏暗的灯光映着他们。 待一切归于平静，陈维云掀开盖身的羊毛毯，仰躺下来，目光慵懒的望着天花板。 林清霞脸色泛着红光，侧身环着他，像是章鱼一样， “阿云，我想在这里住一辈子。” “想住就住啦，两辈子也没有问题。”陈维云捉住她的手，心说下辈子能不能再穿越一次呀，穿到古代最好，到时不用再搞这么复杂。 “一辈子已经够长……”林清霞嘀嘀咕咕，也不知她在说什么，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这天下午，他们从葡萄园里散步回来，迎来两位客人。 《末代皇帝》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与制片人杰瑞米托马斯听说陈维云到了法国，专程赶过来拜访，昨天已经电联过。 陈维云在客厅招待他们。 “《末代皇帝》杀青了吗？” “剧情已经拍完，正在制作后期。”贝纳尔多贝托鲁奇顺便过来询问这部电影的档期，“陈先生，发行工作你准备怎么安排？” “计划是明年下半年公映，重心是欧美市场，先在美国放。”陈维云没有准确时间，这需要与二十世纪福克斯协商，“暑期档上不了，就挪到感恩节档。” 陈维云看看这两人，都是欧洲著名影人，值得长期交往，明年戛纳电影节的评委阵容已经确定，制片人杰瑞米托马斯是八位评委的一员，陈维云准备把《秋天的童话》选送到戛纳，让周闰发与钟楚虹露一下脸。 等到90年，贝纳尔多贝托鲁奇会担任戛纳评委会主席，到时再选送一部梦工厂文艺片，到时全力展开公关，说不定就能拿奖了。 “贝托鲁奇，你对二战题材的电影感兴趣吗？”陈维云想起一部意大利经典电影《美丽人生》。 “当然，七十年代我就拍摄过反战电影。”贝纳尔多贝托鲁奇笑着问：“陈先生，贵公司准备投资这个题材吗？” 既然陈维云提出来，肯定是要邀请他，他非常愿意继续合作，迄今为止梦工厂出品了三部欧美电影，全球票房都超过了两亿美金，这间东方电影公司的投资眼光堪称非凡，值得他付出精力与才华。 “我本人喜爱批判与警示的二战故事，那场战争伤害了很多人，作为电影人，我们有责任让当代观众了解人性的善良与卑劣。”陈维云感觉自己存在神棍的倾向，但是与艺术家讲话需要道貌岸然， “贝托鲁奇，我想请你拍摄一部与意大利有关的二战电影，我本人创作了一个短篇故事，你先看一看。” 陈维云说完递出一个文件。 “与意大利有关吗？假如故事发生在我的祖国，那么我会拿出最大热情。”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是客套而已。 意大利是二战期间的轴心国之一，假如陈维云提供的电影存在抹黑意大利的意图，那么他会拒绝。 他甚至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故事里肯定会出现屠戮、残暴、冷血的意大利角色形象，但是等他把文件翻阅完毕，顿时愣住了。 故事叫做《美丽人生》，地点发生在集中营，但这并不是一个悲剧，主线完全围绕家庭、父子展开，只对情感作了详细诠释，避开了有关意大利的黑暗因素，且叙事方式并不复杂，平淡中展示深刻主题，对于那些热爱生活的人们，噩梦只是暂时的，相信美丽的人生才是永远。 “这是一个光辉的构思！”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抬头瞧瞧陈维云，过去陈维云带给他的资本家印象忽然间改观，他开始把陈维云当作真正的电影界艺术人士， “陈先生，想不到你对我的祖国也有不浅的了解，我希望得到你的准许，让我把这篇故事改编为剧本，我非常渴望把这个故事搬上大荧幕。” “你可以改编。”陈维云见他态度迫切，又说： “但是我有剧本的完善权力，如果你的改编不能让我满意，那么我不会同意给这部电影立项。” “这是应该的，毕竟《美丽人生》是你的原创！” 二战电影是陈维云计划中长期投资的项目，未来在奥斯卡获奖的二战电影，陈维云会一网打尽，这对梦工厂扎根好莱坞有巨大助力。 《美丽人生》、《辛特勒的名单》、《钢琴师》这些经典名作都是以优太佬为主角，好莱坞则是优太佬的统治天下，只要把这些电影拍出来，等梦工厂收购环球后，可以减轻好莱坞老牌片商的排斥心理，不会再重蹈索尼在美国处处碰壁的覆辙。 陈维云可以轻而易举在美国打开局面。 明年在好莱坞的投资已经有两部，《雨人》与《美丽人生》，当然梦工厂合家欢的招牌也不能舍弃，《小鬼当家2》与《风月俏佳人》也要陆续筹备。 等陈维云到了美国，会立刻安排这几个电影项目。 把贝纳尔多贝托鲁奇送出家门，陈维云回来看了看日历，今天是12月23号，明天是平安夜，后天圣诞节《黑侠》在美国启动公映，票房能不能大获成功呢？ 468、焦点 圣诞夜。 洛杉矶好莱坞中国剧院迎来一次盛大典礼。 梦工厂重磅制作的动作片《黑侠》将在这里举办首映式。 这是一部纯华人主演的东方电影，但是红毯却成为美国明星争奇斗艳的舞台，驻足观摩的行人、持票观影的影迷根本找不到男女主角，画面颇有些怪异。 “科斯特纳先生，你自导自演的《与狼共舞》已经连映八周，票房累计1亿4千万，你认为这部电影能不能超越《壮志凌云》与《鳄鱼邓迪》创造的1亿7千万年度真人电影的纪录？” 群星闪耀之间，最受记者们欢迎的明星当属凯文科斯特纳，三十多位记者把他围住，举着话筒现场采访，全世界的媒体都有相同的风格，在电影圈里，谁的在映电影最卖座，那么谁最红，谁的人气就最高。 记者在问题里加了‘真人电影’的前缀，这是有缘故的，今年北美票房榜的前三位分别是《功夫熊猫》382亿，《壮志凌云》176亿，《鳄鱼邓迪》174亿。 冠军是一部动画片，北美影史最高纪录创造者，超过前冠军《外星人et》2300万。 “最终票房能有多少，这要看观众的喜爱程度，或许能超越，或许不能！”凯文科斯特纳打了一个太极。 他今天不是一个人走红毯，身边跟着《与狼共舞》的女主角玛丽麦克唐纳，这位女星未来会出演《独立日》的总统夫人，气质属于端庄类型，性格很文静，没有抢过一次话。 “那么科斯特纳先生，你最近肯定接到不少新剧本吧，是否有属意的新电影呢？”记者又问。 “暂时没有！拍摄《与狼共舞》让我心力憔悴，可能会休息一段时间。”凯文科斯特纳忽然指了指戏院大门上空的《黑侠》大海报，对记者们说： “今天是《黑侠》的首映礼，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部电影的情况，九月份先在香江上映，我有幸观看了一遍，噢！” 他狠狠捶了一下掌心，动作幅度有点大，把记者们吓了一跳，“出乎意料的精彩！真的！我以前从来没有欣赏过类似的超级英雄电影，看完后我的感觉像是当年初听猫王的摇滚乐，对我震撼极大！” 他是受邀出席典礼，讲一讲《黑侠》的好评是必走的程序，但他的言论是有感而发，并不是背台词。 “既然这么精彩，那这部电影的票房能不能像《与狼共舞》一样引起轰动呢？”记者们就喜欢搞噱头。 凯文科斯特纳忽然发现与记者打交道真无趣，他性格率直，却也暴躁，立马板起脸，应付一声转身进了戏院，他不准备再伺候。 红毯上的汤姆克鲁斯与他表现截然不同，面对记者们的发问，靓汤捋着头发，不急不躁潇洒的回答， “梦工厂是世界著名电影公司，我很荣幸接受他们的片约，《雨人》目前正在选角，大约明年二月份正式开机。” “克鲁斯先生，你与汉克斯先生谁才是第一男主角？”记者的问题很刁钻。 “单从台词上比较，我更多一点，但汉克斯先生饰演的是一个自闭症患者，肢体动作才最重要，语言不是他的表演方式。”靓汤已经被逼问好几遍，执意让他分出一个主次，他绝对不会正面表态，见记者还想追问，他立马换了话题， “难道你们不想了解《黑侠》的情况吗？我与‘黑侠’的饰演者安迪先生是好朋友，他告诉我，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东方超级英雄，已经打破亚洲七个国家与地区的票房纪录，噢，我迫不及待想要观看这部动作片，再见诸位！” 今天每一位走红毯的好莱坞明星，基本都会讲一遍类似的宣传语，帮忙普及《黑侠》的资料与好评，他们为什么热心捧场呢？当然与利益有关。 自从84年《僵尸1》在北美制造票房炸弹，《冒险王》与《狮子王》掀起票房狂潮，直至《功夫熊猫》打破影史纪录，‘梦工厂’已经成立北美市场的金字招牌，不止是电影圈的同行众所周知，包括北美观众也耳熟能详。 梦工厂作品的录像带常年都在热销，观众只要看到月光阿宝的开头动画，脑海会立刻蹦出几个词汇，比如‘新潮’、‘火爆’、‘前卫’、‘票房高’、‘东方佬’！ 当一个品牌在一个市场成功竖立起来，消费者就会产生质量有保证的信赖感，但是品牌仍旧不够稳固，陈维云仍旧需要投入重金做宣传，邀请嘉宾做推广，再制造焦点新闻拉动票房。 焦点从何而来呢？ 前年上映《僵尸1》，陈维云首次试水美国市场，以新奇取胜，最终收获1亿2897万美金的最高外语片票房纪录。 去年又在美国推出《冒险王》，陈维云担心美国观众产生厌倦感，于是通过‘沉船坐标’这一大噱头，帮助《冒险王》缔造2亿1316万美金的奇迹票房。 今年卷土重来，美国观众会不会继续买账，陈维云心里没有底，虽然他个人认为《黑侠》符合美国民众的主流价值观，题材又是老少皆宜的超级英雄，但东西方的文化差异始终存在，这个市场对陈维云来说属于喜怒无常，他必须利用所有可以借用的手段。 这次的手段是‘官司’！ 陈维云已经叮嘱梦工厂北美分公司ceo江至强，通过官司制造焦点，让媒体大范围发酵，吸引观众进入电影院。 此刻江至强刚刚率领《黑侠》剧组接受完福克斯电视台的访问，一块进入剧院大厅。 导演刘镇韦的姿态有点高，《黑侠》在香江与南洋诸国全都打破当地的影史纪录，不可避免会产生傲气，他没把江至强当作领导，说话无拘无束， “江sir，去年《冒险王》首映时，阵势有没有这么大？” “去年的阵势小的多！”江至强与刘镇韦相处过很长时间，去年刘镇韦担任过《飞越未来》的联合制片人，江至强与他共事过，了解他的脾气，笑道： “汤姆克鲁斯、米米罗杰斯、伍迪艾伦，去年都没有来，今年专程过来捧场。” “可惜老板缺席了。”刘镇韦叹了一声，老板不到场，他七上八下，总觉得《黑侠》会扑街，只有老板亲自坐镇，他才有票房大爆的信心，他的心里感觉就是这么奇怪。 其实不止是他，江至强隐约也有这种念头。 在鬼佬的地盘上，老板就是大家共同的定海神针。 “刘导，老板到底干什么去了？”刘德桦在一旁询问。 他身边还跟着翁美凌与歌手周惠敏，听见问话，同时支起耳朵，她们都想知道老板在哪里，什么时候来美国。 尤其是周惠敏，从走红毯到现在她一语未发，原因是不能适应美国的活动，她的工作计划早就安排妥当，元旦节在香江发售《像雾像雨又像风》，她为此准备了半年时间，卯足精力要打出一个开年好彩头，结果老板一句话彻底打乱她的工作节奏。 《黑侠》插曲《众人皆知》是徐晓凤配唱的歌，临时换上她灌录宣传，档期紧张的要命，对于原音大碟的销量她根本不敢指望，只在祈祷不要扑街太惨，老板也不要责备她。 “老板正在法国休假！”江至强与陈维云单线联系，他对同事们说道： “为了收购港灯，老板没日没夜忙了一两个月，确实需要休息一阵子，过完春节他应该会飞来美国。” “法国？”翁美凌忽然想到一件事，心直口快讲了出来，“月初时我和阿希聚会，她讲清霞姐也去了法国。” “这不是很正常嘛！”刘镇韦笑哈哈打趣道：“让老板一个人休假，那多没有意思，不如来美国参加首映礼！” 同事们听罢俱都莞尔，说笑着走进观众坐席。 469、便宜不好贪(加更2) 电影马上要开幕，观众、记者、嘉宾陆续赶到剧院内。 陈柏强早就接到通知，《黑侠》要在圣诞节上映，他带着何朝琼提前从阿拉斯加度假回来，但他没有和同事们一块。 他抵达红毯的时间也比较晚。 这几天他心情不高兴，返回洛杉矶那天，何朝琼的表妹黎芝珊约他吃饭，他以为只是普通聚会，结果黎芝珊向他引荐一位香江的著名音乐人。 其实他认识这个人，原宝丽金总经理郑冬汉，起初他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郑冬汉不远万里跑到美国见自己的原因，无非是想挖角，他出于礼貌听了听对方的条件，打定主意今后不再联络，谁知第二天陈家英就从香江打电话过来，说是那边的媒体刊登他与郑冬汉聚餐的照片，还说他准备跳槽，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当时就傻眼了，郑冬汉玩的是什么套路呀？挖不到人，竟然挑拨离间，想让梦工厂封杀自己吗？ 他在美国工作近两年时间，挖他的唱片公司至少有十家，其中不乏国际唱片巨头，但是没有哪一间公司做事这么阴险。 他的第一念头就是给陈维云解释这件事，但是陈维云去了法国，他暂时联系不上，昨天才通过江至强拿到陈维云的号码，陈维云反过来安慰他，让他不要想太多，但他仍旧有点闷闷不乐。 这件事是由何朝琼的表妹黎芝珊搞出来，他想让何朝琼把黎芝珊撵走，结果何朝琼不愿意，执意让黎芝珊常驻在洛杉矶，今天他来参加首映礼，两个女人也跟了过来。 陈柏强性子软，不懂得拒绝人，把她们带到红毯，却是没有好脸色，等进了戏院，他找个借口去和江至强见面，留她们单独坐在角落里。 此刻的何朝琼简直要郁闷死，她知道自己不该逼迫陈柏强，可她身不由己，黎芝珊捅了一个大篓子，她老豆准备狠狠教训黎芝珊一顿，但是她老妈打电话给她，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把黎芝珊留在身边，而且要尽情照顾，绝对不能让黎芝珊回港吃苦头。 这是为什么呢？ 黎芝珊的亲姑姑黎婉桦是何家的大妇，何朝琼的老妈是二老婆，两房明争暗斗，何朝琼与黎芝珊的姐妹情并不深，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老妈为了展示大度作风，并向大老婆卖人情，同时给三老婆、四老婆竖立一家主妇的权威，私自插手这件事。 何洪森要教训黎芝珊，她老妈偏偏要保下来，那她老妈会不会因此失宠呢？切，二老婆为了大老婆的亲侄女不惜得罪老公，这种大公无私的行为会得到老公谅解与夸奖的。 表面上看这是豪门深似海，其实就是鸡飞狗跳，天天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瞎折腾。 于是乎，何朝琼明知道黎芝珊是个惹祸精，仍要硬着头皮接待。 黎芝珊对这一切却浑然不知，自从到了美国，她无比欢乐，听说《黑侠》要举办首映礼，死皮赖脸央求何朝琼，带她来见见世面。 “阿姐，丹尼哥比香江媒体上讲的还要红，他是真正的国际巨星。”黎芝珊伸着脖子，瞄着陈柏强的方向， “哇塞，汤姆克鲁斯主动找他握手，史泰龙在拍他肩膀，咦？那个黑女人是谁呀，竟然去亲丹尼哥的脸，她这是吃豆腐吧？” “阿珊，你知不知丹尼为什么能混上国际明星？”何朝琼心平气和的问。 “丹尼哥威喽！”黎芝珊回答道： “长的靓仔，又有才华，唱功也是一流，天生就是做巨星的人！” “你讲的不对！”何朝琼纠正说：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仅仅是因为陈生在捧他，如果陈生不再捧，这些好莱坞明星会立刻翻脸不认人！郑冬汉给了你什么好处，你那么卖力帮他挖丹尼？” “我觉得他给丹尼哥的版税高，诚意又足，阿姐，我是好心来着。”黎芝珊感觉何朝琼语气不对，又急忙说， “阿姐，如果你不爽我，那我明天就回港。” “看来你是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何朝琼瞪了她一眼， “那我坦白的告诉你，你私自把郑冬汉介绍给丹尼，让香江媒体有借口炒作丹尼要跳槽的新闻，假如陈生因为这件事埋怨丹尼，导致丹尼明年的音乐专辑发不出来，他有可能甩了我，甚至陈生也会因此终止与我老豆的生意合作！你把我老豆气的几天睡不着觉，想回港就回喽，你看他会怎么收拾你！” “……”黎芝珊怔了一下，“不就是介绍一场饭局吗，哪有这么夸张？” “丹尼是陈生最有价值的艺人，你找人挖他，等于挖一间上市公司，这是带着血的饭局，你竟然还去挖陈生公司的艺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吗？你们黎家在陈生眼里没有一点分量，没有我老豆给你兜着，你信不信陈生把你沉到维港底下去？”何朝琼指了她一下， “晚上打电话给那个靓仔，甩了他，以后不准再找梦工厂的艺人拍拖！” “你能找，为什么我不能找？”黎芝珊很不忿的问。 “随你喽！”何朝琼暗骂一声，真是一个低能女， “你不甩，我老豆与你老豆会一块来美国找你，我保证你十年拍不了拖，被他们天天关家里，不信你走着瞧。” “你不要吓我阿姐。”黎芝珊紧张起来。 何朝琼不再吭声。 《黑侠》剧组已经在舞台上亮相完毕，电影正式开始。 她们坐在前排，附近全是梦工厂邀请的影评人，其中包括《纽约邮报》的大卫汤姆逊与《好莱坞报道》的安东尼李，去年《冒险王》首映时两人碰巧被安排在一块，当时聊的很愉快，互留了联系方式，定期聚会联络，私交越来越好。 今晚他们再次被梦工厂邀请，结伴赶到了中国剧院。 “大卫，听说华纳公司有意向改编《蝙蝠侠》，这个消息准确吗？”安东尼李比大卫汤姆逊年轻十几岁，聊天时请教的话语居多。 “据我在华纳的一位朋友讲，管理层并没有确定立项。”大卫汤姆逊同时还给《电影杂志》撰稿，入行将近二十年，人脉比较广，了解一些内幕消息， “九月份他们曾经派遣观察员前往香江，专门观摩《黑侠》，回来后把《蝙蝠侠》列入制片计划书里，如果《黑侠》在美国取得成功，他们会立刻筹备，趁着《黑侠》的热度捞票房，假如《黑侠》在美国失败了，那么他们会推到两年后再启动制作。” “去年加农炮影业从惊奇漫画购走《蜘蛛侠》版权，今年康斯坦丁影业从惊奇漫画购走《神奇四侠》版权，他们似乎也在寻找联合投资商，准备跟风《黑侠》开拍美国本土的超级英雄。”安东尼李感叹着说： “《黑侠》有可能成为美国影市的风向标，只要它能成功，未来几年好莱坞会一部接一部上映英雄电影！” 陈维云的蝴蝶效应直接影响到美国的电影市场，好莱坞影人反复研究梦工厂的拍摄手法，推动了这里的市场繁荣，同时加剧了竞争程度。 “从梦工厂制作的预告片来看，那两分钟的镜头非常精彩。”大卫汤姆逊目视着闪烁灯光的大荧幕，开头动画已经播放出来，箭雨射向高空，汇聚一枚庞大的‘秦’字， “这个中文是‘qin’，去年我研究了中华古代历史，‘qin’是他们首次完成大一统的朝代。” “难道这部电影与《冒险王》类似，也是在讲述古代文化吗？” “看下去就知道了！” 两人判断《黑侠》会诠释新型的中华古典神话，结果让他们大为意外，并透着一股新奇的惊喜感。 开篇的前半个小时，剧情以普通平民的生活视角，平铺直叙的推进，却又通过‘黑侠’华弟逐步领悟超能力的期待感，紧紧抓住观众的心。 剧情进行到‘缆车营救’，按耐已久的掌声终于出现，电影的**来临了，且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是飞红女侠的登场，她所展示的每一件科技装备，都能引发美国观众抑制不住的赞叹与惊呼，探讨与热议声在首映的电影院里密集上演。 “作为一个喷气发动机的科研人员，我可以负责任的说，那位东方女郎的机械翅膀完全有可能变为现实！” “飞起来很简单，但是解决不了平衡性，戴上这样一双喷气翅膀，发生空难的几率会逼近百分之百，从我这个无线电工程师的角度来看，飞红小姐的掌中机器才是未来科技的指引灯，或许一二十年后，我们就能发明这种仪器，用来遥控汽车或者飞机。” “如果单指未来科技，那位伪装集团**oss的办公室安保系统在几年内就有可能实现，指纹扫描、虹膜扫描、声控识别，噢上帝，假设东方人没有发明专利，那我明天就组建科研小组！” “科学研发需要时间，我觉得直接抢注这部电影里出现的设备外观专利，譬如黑侠先生与飞红小姐使用的手提电话，这才是近在眼前的商机，摩托罗拉一定愿意收购！” “法克，难道你没有发现摩托罗拉的商标出镜在电影里了吗？说不定就是摩托罗拉设计出来的新款！” “那就去抢注他们的无线耳塞，还有那个可以播放cd镭射片的圆形机器！” 圆形机器就是随身听。 出现在电影的最后一幕‘秦印’里。 陈维云给《黑侠》设计的高科产品高达十七款，其中有十三款全都已经申请过专利，其余四款故意遗漏，这四款都有相似的产品，即使被外人抢注也不要紧。 而遗漏的目的正是为了吸引美国与倭国的电器巨头偷偷抢注，然后通过电影版权打官司。 早在九月份《黑侠》在香江上映时，美国康柏与倭国东芝已经上套，梦工厂的律师团队也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美国开画后，就能展开诉讼了。 官司最终能不能打赢，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造出声势与舆论，把《黑侠》包装为全球前沿科技的指引灯塔。 美国是世界科研的领头人，所有涉足这些领域的美国人都会抱着兴趣与钻研的目的购票观看《黑侠》，而且是反复观看，即使落画之后，还会收藏录像带继续琢磨。 陈维云判断这次焦点的效果有可能超过沉船坐标。 470、圆梦之作 荧幕上。 一声轰隆的爆破掀开大结局的序曲。 警方护送装有兵马俑的集装箱车前往大陆，途径沙田区的香江中文大学时遭到毁灭者费恩的拦截。 镜头从高空俯瞰，自大学掠出去，定格在校园外的临海公路。 二号佣兵袁湘仁肩扛火箭筒，瞄准领头的警车，弹头击中警车的前窗，火光冲天窜起来，警车被震上半空，侧翻十几米坠入公路外的海面。 刹车声不绝于耳，这支由十余辆警车组成的车队被迫停在公路中央，不等他们下车展开反击，三号佣兵卢晖光紧跟登场，双手各持一枚圆球状手雷，弯腰轻抛出去，雷球贴着路面滚到车辆底下。 轰！ 两辆警车同时被炸弹掀翻，背摔在车队中央，堵住了集装箱车的前进方向。 这时镜头突然回切，扫过一辆佣兵车，四号佣兵周比利站在车顶，手持一架加特林机枪，对准车队开始扫射。 子弹疯狂呼啸，硝烟滚滚仿若战场。 “呼叫支援！” “呼叫空中支援！” 姜大未饰演的警督一边狼狈的躲避子弹，一边联系总队。 直升机立刻显露在半空，镜头给了直升机驾驶员王敏德一个特写，前方战场的浓烟已经映入他的视线，他调整机载武器，准备锁定在地面耀武扬威的周比利，结果毁灭者忽然现身，一号佣兵袁湘仁从腰间解下一柄短斧，抛到毁灭者手上。 毁灭者举臂投掷，短斧在半空划出一道电光，砰！一声击碎机窗，扎进王敏德的胸口。 直升机瞬间失控，打斜坠向地面。 两名机载警员被甩出机舱，落地的的一瞬间，两枚圆滚滚的大铜钱及时飞过去，瞬间充气，涨成救生的气垫，稳稳接住了他们。 警员从气垫里探出头，慌慌张张的摸着身体，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他们正纳闷气垫是怎么来的？只见黑侠战车忽然从旁边掠过去。 两人立刻摇着手臂朝车尾大喊道谢。 “关，这种气垫到底是科幻，还是已经被发明的真实商品？” 朱迪福斯特惊讶着语气，电影里出现的各种道具看的她眼花缭乱，让她不能准确分辨出现实与科幻的差别。 她曾经给《功夫熊猫》里的悍娇虎配音，这部动画创造全球最高票房，肯定会拍摄续集，她希望拿到续集片约，因此接到梦工厂的首映邀请函，她并没有推辞，主办方安排关芝霖与她坐在一块，两人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四岁，交流也很融洽。 “假如你在现实里没有见过这种气垫，那它就是科幻！” 关芝霖也分不清，她的注意力也不在气垫上，而是在想那两名警员，一个叫莫绍聪，一个叫钟宝罗，碰巧都与她合作过，这部戏她是第一次看，发现串场的龙套全在香江拥有一定知名度，这让她冒出一个疑惑，如果陈维云不给她提供《小鬼当家》的片约，她想在香江混出头，到底需要多少年？ “福斯特小姐，你喜欢这部电影吗？” “其实我对商业动作片并不感兴趣，但我小时候做过超级英雄的梦，其实每一个美国人都有这样的梦，《黑侠》满足了我的幻想，这是圆梦之作，我很喜欢。”朱迪福斯特看的津津有味，她尤其欣赏飞红女侠， “假如梦工厂给那位飞红小姐单独拍一部女性超级英雄电影，我会更喜欢，而且我可以保证，我们美国的女孩们也会疯狂追捧她。” “是吗？但男孩们应该会讨厌！”关芝霖有感而发， “我认识的东方男人，都有大男子主义倾向，他们有很强的保护欲，当然也有占有欲，他们希望女人惟命是从，甚至不能抛头露面，这会有损他们的颜面，美国男人有这样的特征吗？” “都差不多，我觉得美国男人的占有欲更强烈，他们对女权像苍蝇一样厌恶与抵触。”朱迪福斯特扬扬嘴角， “但我们不是任凭他们摆布的玩具！” 我们有选择的权力吗？关芝霖轻笑起来，同时想到了陈维云，陈维云让她老老实实听话，如果她敢违背陈维云的意愿，那她什么也得不到，她想过上奢华的生活，不靠男人，难道要靠自己刻苦奋斗吗？她觉得这不是女人的天赋。 “对了关，这种重要的首映活动，boss陈为什么会缺席呢？”朱迪福斯特在红毯上没有看到陈维云，顺嘴问了一句。 “我猜测他是工作太忙，电影只是他众多公司里的一个，他还有更重要的生意要处理，至于是什么生意，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与他并不熟悉。”关芝霖心里又补充说，即使与他上过床。 前几天关芝霖才飞抵洛杉矶，作为刚刚在美国电影圈走红的华裔明星，她需要给梦工厂站台。 但她对活动没有兴趣，对电影也不关注，她的心思都在八卦上，侧目瞄了一眼翁美凌与歌手周惠敏，心想公司的靓女这么多，陈老板到底泡过几个？ 同事们不像她一样复杂，全都心无旁骛，全神贯注观看电影。 镜头切入黑侠战车内部，华弟把目光从后视镜中的警员身上转回来，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点开车前的仪器，小屏幕上浮现飞红女侠的画面，这是视频通话， “费恩为什么要抢夺兵马俑？” “这是两千年的文物，肯定是为了走私卖钱。” 镜头切去飞红女侠的实验室，内部装修充斥着让人瞠目结舌的科技风，她面前是一座由七八个电脑显示器组成的工作台，显示器上方是一面超大型的液晶屏幕，战场画面清晰传送在屏幕上。 她坐着轮椅，手臂缠着绷带，无法参加作战，临时充当黑侠的幕后指挥。 “这具兵马俑多少有点不同。”黑侠想到他的超能力来源，正是与兵马俑接触后身体才产生了变异，“它可能藏有秘密。” “如果你认为存在秘密，那你必须阻止费恩，但是他的力量太可怕，也漠视生命，他会杀了你。”飞红女侠试图劝说： “你这么做徒劳无功，只是白白牺牲，或许我们可以等一等，等我把新型武器研发出来……” 碰！ 战车忽然被火箭弹击中，侧翻在路边。 华弟一脚踹开车门，刚刚跳出去，又一枚弹头射过来，在油箱处燃爆，战车被炸的四分五裂。 大战一触即发。 费恩曾经在街头狙击过华弟与飞红女侠，以一对二也稳操胜券，华弟根本不是对手。 飞红女侠仰头盯着液晶屏幕，凝眉观看华弟与费恩的贴身肉搏。 实验室里静寂无音，只有惨烈的视频在播放。 费恩的拳头如同铁锤一样不停重击在华弟身上，华弟一次次倒下去，又一次次挣扎着站起来。 背景音乐缓缓奏响，《众人皆知》被插播在这里，渲染着悲壮的气氛。 不一会儿，华弟最后一次被打倒，费恩把他高高托举，狠狠砸在膝盖上，残酷又冷血。 看到这一幕，飞红女侠黯然神伤，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站起来！”她喃喃自语，“快站起来，华弟！” 祈祷并没有用，华弟已经彻底丧失战斗力。 此时戏院的观众都略显伤感，超级英雄都是救世主，不该惨败于冷酷反派的手上，剧情进行到这里，已经到了尾声，‘黑侠’还有力挽狂澜的机会吗？ 他们在期待着‘黑侠’的绝地大反击。 “丹尼，刚才那首插曲非常有煽动力，很容易触发我的情感，那是谁唱的，歌名又是什么？”惠特妮休斯顿是专业歌手，对电影里出现的音乐特别留意。 “歌名是《众人皆知》，我boss谱的曲，我作的词。”陈柏强指指隔座的周惠敏， “那个女孩子是演唱者，她是我公司的同事，惠特尼，你觉得这首歌在美国有市场吗？” “它太短了！”惠特妮休斯顿笑着说： “我需要听完全部才能下结论，不过后面的观众都在议论这首歌，它显然受现场观众的欢迎！丹尼，原音大碟一般都在电影上映前就会发售，为什么《黑侠》要推迟呢？早点推向市场，对销量更有利。” “录制专辑的时候出了一点事故。”陈柏强知道原因，徐晓凤的跳槽导致原音大碟的难产，但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他没有向惠特妮休斯顿详细透露。 两人讲着话，戏院里忽然响起阵阵欢呼，绝地反击的一刻正在上演。 毁灭者打败黑侠后，四大佣兵也基本解决警队，他们走向集装箱车，打开后车门，拖出了兵马俑。 此时幸存的警员只有两位，警督姜大未与女警杨姿琼，他们坚守岗位试图阻止佣兵转移文物，混战中杨姿琼被袁湘仁一脚踹飞，碰巧撞倒玻璃柜。 兵马俑忽然裂开细纹，金光从中渗出来，轰隆一声崩溃解体，卷起一阵冲击状的烟尘，佣兵们下意识掩目，等他们重新睁开眼睛，只见一枚玉玺悬浮在华弟上方，凌空一坠，盖在华弟的胸口。 经过‘秦印’的能量加持，华弟满血复活，超能力无限增强，毁灭者费恩在他面前不堪一击，被他使用碾压的方式海扁狂殴。 观众们全都看爽了，但是电影也已经落幕。 坐在首排的刘镇韦忍不住向后张望，鬼佬们是否认同他的作品呢？ 字幕完结，灯光打开。 鬼佬们自发站起来，向位于前排的剧组送上长久热烈的掌声。 走红毯的时候，今晚的受邀记者对剧组里的东方人面孔毫不关注，不过电影刚刚结束，导演刘镇韦、男主角刘德桦、女主角翁美凌立刻陷入重重包围。 “刘，请谈谈你创作这部电影的看法，《黑侠》的灵感从何而来？” “黑侠先生，你能抽空到美国抓一抓罪犯吗？我会给这里的市政官员提建议，让他们给你一个名誉市民的称号，当然我是说电影，续集时你可以把地点转移到美国！” 几十年来，美国人从漫画里的超级英雄身上寻找安慰，寻找希望，寻找寄托，并给予爱戴，给予欢迎，给予追捧。 即使陈维云不去制造焦点，美国佬照样兴致勃勃买票观看东方的超级英雄，如同原时空观看李练杰的《黑侠》一样。 471、闪耀之年 “安东尼，想好影评怎么写了吗？”放映结束后，大卫汤姆逊与安东尼李顺着观众人群一块往外走。 “我需要再看一遍。”安东尼李意犹未尽，一直在回味电影情节， “我的成长经历与华弟先生几乎一样，我爸爸赚钱养家，我妈妈是家庭主妇，我每天骑着自行车去学校，难以置信的是，读大学的时候我爸爸也遭到过黑手党的威胁，他试图反抗，结果被打断一只手，还差点挨枪子，这是真的大卫！” “那你有超能力吗？”大卫汤姆逊笑着问， “难道你也化身过城市英雄，像华弟先生一样去端了黑手党的老巢？” “真希望我这么干过，但我没有华弟先生的好运气。” 安东尼李沮丧着脸，面对黑手党的欺压，他和他爸爸连打官司的勇气都没有，即使他现在已经做了记者，仍旧不敢去找仇人算旧账， “大卫，我已经参加工作三年，但我还是常常做白日梦，我以前想做《蜘蛛侠》，但我以后想做《黑侠》，因为华弟先生比皮特帕克先生更热爱家庭。” “这点我赞同。”大卫汤姆逊点点头， “‘不热爱家庭的人，不会去热爱陌生人’，华弟先生的人格魅力让我折服，我想他会赢得所有普通人与小人物的爱戴！安东尼，我们一块去买票，出色的影评需要深刻的情节记忆。” 结果出了放映厅，他们发现售票处已经排成长龙，这些都是《黑侠》的首映观众，尤其是年轻的情侣们，排队时都在兴高采烈讨论东方的超级英雄。 “黑侠先生像汤姆克鲁斯一样帅，我最喜欢他的鼻子，还有身材，上帝呀，他徒手保护缆绳时，我真担心他的好身材会被扯成两半！” “我可不担心，因为我知道这是拍电影，那只是虚假的特效镜头而已，但是最后一幕，黑侠先生被毁灭者先生打断脊椎时，我真怕他以后变成‘轮椅侠’，如同《x战警》里的x教授那样。” “哈，飞红小姐才有教授的气质！这部电影拍的精彩极了，可惜黑侠先生守护的是东方城市，我们国家的超级英雄在哪里呢？好莱坞的蠢货们只擅长拍烂片，他们从来不顾观众的感受，每年都在制作垃圾恶心我们。” “明天我们去华纳抗议，让蠢货们马上拍摄《蝙蝠侠》与《超人》，我们需要本土的超级英雄。” 这对情侣的对话竟然引来周围观众的热烈附和。 “我要寄信给惊奇漫画，让他们拍摄《美国队长》！” “还有《钢铁侠》与《金刚狼》！” “他们以前拍过英雄电影，但是难看的让我想杀人！我觉得应该给惊奇漫画提建议，让他们与梦工厂合作，梦工厂负责拍摄，好莱坞明星负责扮演超级英雄！” “梦工厂最好把动画片也制作出来，这间公司的动画师比迪士尼都厉害！” “ok！” 他们才不管老板是谁，只要电影好看，主角是白人，其它都不是问题。 望着人群吵杂的一幕，大卫汤姆逊忽然有了酝酿影评的灵感，但他不着急撰写出来，而是等了三天。 12月29号周一。 北美票房排行榜出炉，《黑侠》于全美3280家电影院同时开画，以2697万美金轻松摘下单周冠军，大卫汤姆逊于次日把影评刊发在新闻集团旗下的《纽约邮报》与《芝加哥先驱报》上。 “《黑侠》闪耀美国！” 这是标题，内容其实与《黑侠》关系不大，他重点是在呼吁好莱坞影人，多拍摄一些英雄题材的片子： “观众踊跃购票证明了《黑侠》的成功，这位东方超级英雄并没有水土不服，但是与《冒险王》不同，这次观众追捧的不是东方文化，而是黑侠先生代表的正义、勇敢、与奉献精神。 一直以来，我们对超级英雄疯狂着迷，他们长盛不衰的魅力到底源自何处呢？我觉得是源自我们对完美主义的追求，并把这种完美主义变成一种文化，当我们目睹超级英雄克服万难最后成功，人生圆满的感觉会油然而生。 超级英雄让我们寻觅到稳定和安慰，当我们无法掌控周围的一切，就会从他们那里去寻求帮助，帮助的定义是，超级英雄总是会战胜一切！ 最后我想说，我们的观众需要在大荧幕上看到美国的‘黑侠先生’！” 其实不用他说，首周票房刚刚出炉，华纳高层立刻批准《蝙蝠侠》的立项，加农炮影业同时收到环球、哥伦比亚发出的有关《蜘蛛侠》的谈判意向，康斯坦丁影业同时收到二十世纪福克斯、派拉蒙发出的有关《神奇四侠》的谈判意向。 惊奇漫画管理层也在蠢蠢欲动，明确喊出以版权投资电影的口号。 美国本土的超级英雄拥有无数死忠影迷群体，趁着《黑侠》热度，拍的好可以一本万利，拍的差也不会赔本。 “老板，圣诞节那天还公映了两部本土大戏《野战排》与《星际迷航4：抢救未来》，院线规模差不多，但是票房都被《黑侠》压了下去，我们是正面竞争杀出重围。” 这天一大早，江至强打电话给陈维云报喜，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分析师已经预测过，以《黑侠》开局的红火程度，影评口碑的大范围爆炸，这部电影的票房保守估计也能破亿，超过《僵尸1》没有难度， “我们是不是推迟诉讼的时间，等单日票房开始下滑，到时再启动炒作方案？” “美国媒体有没有关注《黑侠》里的科技元素？”陈维云需要问清楚才能下决定。 “何止是关注。”江至强笑道： “我们与摩托罗拉签订有协议，公映第二天他们发布购买专利的新闻，美国媒体都在自发报道，大小报社每天都在热议。” “既然开始炒作，那我们先看看发酵的程度。”打官司是为了拉票房，目前《黑侠》票房一路飘红，那么官司就没有必要。 时间进入1987年。 1月5号第二周票房出炉。 《黑侠》继续领跑冠军榜，连映七天内，共在美国影市卷走3174万美金，吸金能力直追《小鬼当家》，不过根据市场规律，单日票房会不断下跌，假如后劲不足，下周票房被腰斩到1500万都有可能，如果出现这种局面，下周梦工厂会发起诉讼，把票房拉回来。 但是陈维云多虑了，他低估了自己‘科技指引’的威力。 上映两周后，有关《黑侠》的新闻忽然出现一次大爆发，美国媒体统一口径都在讨论这部东方电影，单从商业性来讲，这部电影几乎挑不出瑕疵，影评一边倒都在赞誉。 而赞誉不仅仅是夸奖《黑侠》的质量，焦点集中在两个方向： 一是“前沿科技！” 二是“美国本土的超级英雄！” “《黑侠》像是美国超级英雄的结合体！” 《纽约每日新闻》使用了这样一个标题： “当然我绝不是说这部电影在抄袭，它拥有东方文化的传承，具备东方城市本土化的特征，同时展示了独立思想与启示性，但是观影结束后，我总会下意识联想到彼特帕克、托尼史塔克这些熟悉的名字。 各个国家塑造的英雄人物各有千秋，但也存在相通性，他们不会变、不会老，他们总是催人奋进，他们总是战无不胜，他们始终都在那条通往无私和正义的大道上前行，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让我把黑侠华弟错认成我们的‘人’。 事实上在观影期间，我完全忽略了种族，这是我过去观看其它外国电影时从未发生过的奇怪现象，我只能说，梦工厂创造一个通行于世的标志性经典角色，黑侠华弟具备超级英雄的几乎所有优点，祝贺他们。” “《黑侠》里到底出现了多少个科技预言？” 《华盛顿邮报》是美国最权威的大报之一，连续数天把《黑侠》挂在头条，并重点阐述《黑侠》的‘科技含量’： “假如你还没有看过这部电影，那么我可以帮你普及一下，但在此之前，请允许我称赞一下东方人的想象力，他们在这部电影里制作的各种道具有可能引领全球的科技走向。 电影的女主角飞红小姐是一切科技的核心，她的家世与钢铁侠先生颇为类似，但智商与才华显然大过后者。 她制造了五台手提电话，每一台都挂着显示电子数据的小屏幕，体积比摩托罗拉3200更小，外观更精美，屏显功能更齐全，假如现实中能够发明这种电话，绝对会风靡全世界。 但这仅仅是飞红小姐的其中一项发明，她还有许许多多让人赞叹、且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高科技产品，如果你从事的工作与电子科技有关联，那么我强烈建议你去观看这部影片，因为假如你错过，有可能错失创造财富的机会。” 电影可以创造商机，这并不是前所未有的新鲜事，去年《冒险王》的‘沉船坐标’就让一批幸运儿发了大财，有这个前车之鉴，美国佬比去年更疯狂。 这一周的宣传轰炸结束后，《黑侠》的票房逆流直上，单日票房大幅上涨，而不是下降。 1月12号周一，第三周票房出炉。 《黑侠》一骑绝尘暴收4248万，累计票房1亿0119万美金。 三周破亿，在美国影史上没有哪部电影做到过，这是一个绝对辉煌的记录。 《黑侠》在1987年的开端制造一个闪耀美利坚的本垒打。 江至强拿到统计数据后，立刻打电话向陈维云汇报： “老板，《黑侠》已经破亿了，这部电影可能超过《冒险王》。” 472、深远影响 “官司还没有打起来，竟然收了这么高票房？” 陈维云相当意外，票房超过他的预期太多，这可能是因为他把后世的科技轨迹提前捅出来，引起首席科技大国精英阶层的重点关注，刻意引导舆论，鼓励观众研究，从而促成票房纪录的诞生。 这其实也是陈维云期待的局面，全民热炒票房越高，当初定下诉讼方案，目的正是为了舆论的扩大化。 至于美国佬会不会通过《黑侠》把他们的科技水平提升一个台阶，这应该不那么容易，《黑侠》展示的是外观与创意，基础技术达不到要求，创意根本无法实现。 即使陈维云判断失误，那也不要紧，电影里的科技元素主要与电脑、手机、电器有关，未来哪一个行业的发展速度超过原时空，陈维云会在大陆注资哪一行进行竞争。 “老板，诉讼计划还要不要实施？” 江至强觉得官司是不是继续打，已经不重要。 “那要看其它市场的情况。”陈维云问道， “圣诞节《黑侠》在全球开画，欧洲与美洲都有国家在上映，票房怎么样？” 他目前住在法国，《黑侠》在这里上映后，他曾经带林清霞去当地电影院观看过，观影情况差强人意，三周累积的观影人次只有两百万，继续放下去不会有大起色，票房也就一千万美金左右。 江至强每天都在关注其它市场的票房数据，他给陈维云讲了一遍，欧洲其它几国与法国类似，观影情况都不乐观，那么不计算亚洲，非美国家的票房破不了亿。 陈维云考虑一会儿，吩咐江至强说： “官司仍旧要打，你立刻着手发起诉讼，同时追加宣传资金，把诉讼的新闻曝光到所有市场。 另外我们注册的电脑、通讯、军械、电器外形专利，如果有公司购买，让他们邀请媒体举办召开发布会，然后把谈判的新闻也同步宣传出去！ 无论美国还是非美，我们要让当地观众知道，《黑侠》不是普通的电影，而是一部引领先进科技的灯塔，我们要给《黑侠》打上深入人心的标签，未来开拍续集的时候，可以稳固我们的票房。” “老板，我们申请的十三项专利都有公司在询价。”江至强感觉自己老板真是电影行业的天纵奇才，《黑侠》仅仅依靠专利就能赚翻天，全世界没有任何一部作品具备这种吸金能力， “德国的西门子、东洋的爱立信都对我们的手提电话外形专利感兴趣，他们派人去了香江总部。 公映第一周，美国的惠普、苹果、ibm陆续联系我们，台式机、手提机电脑的谈判已经开始拟订协议。 另外我们的汽车遥控钥匙、音乐播放器、喷气翅膀，我们所注册的所有专利都有客户在询价，老板，这些产品的外形与实用性都是你亲自设计出来，我们公司为什么不涉足制造呢？” “等收购了相关企业，然后再考虑制造业务。”这件事陈维云已经考虑应对办法，暂时不需要与管理层商量，他问说： “《黑侠》的原音大碟什么时候发售？” “薇薇安已经灌录完成，春节正式上市！”江至强说： “元旦节那天，她的音乐专辑《像雾像雨又像风》在美国的直营店试销售，两周的销量不到一万张，她貌似不怎么受西方市场的欢迎。” “那就力推她的单曲《众人皆知》，拨一笔宣传费，在美国电台全面推广，帮助她打榜，只要这首歌能登上公告牌，《像雾像雨又像风》会跟着畅销！” “我再给薇薇安搞几场活动。”江至强听老板这么重视周惠敏，提议说： “《与狼共舞》的配乐师约翰巴里与《小鬼当家》的配乐师约翰威廉姆斯都是美国音乐界的大咖，他们定期要给这两部电影的原音大碟做宣传，我让薇薇安去做嘉宾。” “你安排啦。”陈维云懒洋洋回了一句： “至强，《黑侠》三周破亿会在美国引起轰动，未来一个月热度不会消，这部戏的发行会越来越顺利，我原计划春节飞美国，再推迟一段时间。” “你放心度假老板，我保证美国业务不出任何纰漏。”有一亿票房保底，江至强已无后顾之忧，他笑道： “老板，《黑侠》在美的新闻传回香江，刺激了直营店的纪念品销量，这个月底《玩具总动员》开画，纪念玩具提前上市，我们的股价已经升破20块，市值也迈过了400亿港币大关。” “嗯，这是一个好消息，记得给美国公司同事开一场庆功宴。”其实两天前陈维云就接到吴世邦与霍见宁的报喜电话，公司的各项业绩都在稳步提升，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有闲情雅致在法国游玩。 挂断电话，江至强马上布置诉讼工作。 这次打官司的对象都是不好惹的巨无霸，美国康柏与戴尔，倭国东芝与索尼。 15号官司被捅到媒体，发酵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波及范围之广让人惊掉下巴，梦工厂单枪匹马状告四大科技集团，这新闻被摆在几乎所有美国报纸的头条上。 江至强没有投入多少资金，策略早就制定好，一旦梦工厂发起诉讼，四大集团为了维护各自的信誉，证明清白，肯定会掏钱在媒体上公关。 结果与预料中一模一样。 康柏公司的反应最快速，他们在三大报上发布公告， “梦工厂没有针对这一款电脑外形注册专利，法院不会支持他们拿电影版权作为侵权的证据，他们在电影里使用了这一外形，怎么证明在电影开拍前康柏没有发明呢？” 这是纯粹的耍无赖。 戴尔与东芝的公关差不多，梦工厂举证困难，想状告四大集团侵权，必须拿出证据证明他们是外形的发明者。 索尼的做法不同，他们抢注的是随身听cd机外形，反过来状告梦工厂违法在电影使用他们注册的专利。 他们为什么有胆子这么厚颜无耻？ 因为随身听磁带机就是索尼在1979年‘最先发明’，他们创造的随身听品牌‘walkman’这个日式英语单词于今年六月份被编入牛津英语辞典里，他们认为梦工厂的‘随身cd机’是从‘walkman’品牌上模仿出来。 假如索尼不反诉，《梦工厂专利案》不会发酵这么快，也不会在全世界搞的人尽皆知，更不会在未来成为全球各**学院的通用教材案例。 这场官司本来就是陈维云设计的一个圈套，他早把各个方面都深思熟虑，索尼是闷头撞到他的枪头上。 1979年索尼发明‘walkman’不假，但是随身听的创始人是巴西裔德国人安德烈斯帕维尔，这位音乐家早在1972年就制造了随身磁带机。 起初他想把这台便携机器推向市场，让更多人边走边听音乐，但当时的大厂商如根德、飞利浦、雅马哈等通通将他拒之门外，连路人都在质疑他：“这傻x戴个耳机出门，有病吗？” 不过帕维尔始终坚信随身音乐设备有大市场，他在1977年申请专利，两年后，索尼发明walkman，全世界掀起销售狂潮，同时注意到帕维尔的专利可能会成为障碍，索尼首先展开谈判，条件是除了专利费之外，还要求帕维尔放弃‘随身听创始人’的身份。 结果遭到帕维尔拒绝，双方开始对簿公堂，在经历十几年的拉锯战，最终在2003年才得以庭外和解。 陈维云早就联系了安德烈斯帕维尔，索尼刚刚向梦工厂发起反诉，安德烈斯帕维尔的起诉书也同时到了法院。 三方混战，对着告。 偏偏三方都是外国人，却在美国的法院打官司，这让美国媒体燃起超乎寻常的八卦心，几乎每天都在研究《梦工厂专利案》的细节， “电影版权能否作为侵权诉讼的证据呢？” 所有人都知道，梦工厂在《黑侠》里发明了那么多科技产品，随身听cd机的外形肯定是首创，索尼是在抢注，但电影版权并不能支撑梦工厂打赢官司，证据就是证据。 炒来炒去，舆论普遍认为梦工厂会输掉官司。 但是不要紧，《黑侠》票房已经被炒上了天，这一场与索尼的官司起码帮助梦工厂豪赚三千万美金。 《黑侠》公映的第四周与第五周，单周票房居高不下，稳稳霸占冠军位置。 等到春节过后的2月2日，《黑侠》开画的第七周，总票房成功冲破2亿美金大关，这部电影的映期高达三个月，最终票房定格在2亿6136万，在美国真人电影的历史排名上，仅次于《星球大战》系列。 它落画后的第二天，全美的媒体都给这部电影作了落幕总结。 “《黑侠》的深远影响！” 《洛杉矶时报》的社论最具代表性，标题下面配了一张飞红女侠在实验室照片，面前的柜台上摆放着手提电话、笔记本、播放器等诸多发明： “你所看到的产品属于科幻道具，却与现实只差一步之遥，据说这些道具的灵感全部来自梦工厂创始人陈维云先生，他设计的道具是以现实科技为基础，只要涉足这些领域的公司愿意投入资金进行研发，完全有可能实现电影里所展示的实用性功能。 摩托罗拉公司已经从梦工厂购买屏显手提电话的外形专利，他们相关项目的主管介绍，一旦攻克集成电路板的难题，数年前内就有望把手提电话的体积缩小到电影里的程度，并开发出类似电影里的屏显功能。 当科幻道具最终变为现实的发明，无疑会证明《黑侠》启发科技创新、推动科技发展的伟大意义，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 473、抢手的主创 春节过后，《玩具总动员》启动公映。 《黑侠》剧组圆满完成美国的宣传工作，于1987年2月3号打道回府。 江至强特别联系泛美航空，给剧组包了一架波音客机，这天下午剧组成员都在梦工厂唐人街酒店休息，等着晚上七点的起航到来。 刘镇韦住在酒店六楼的套房，此刻他正哼着小曲照镜子。 先穿上一套蓝色西服，打上领结，然后神清气爽的梳理大背头，他是在给回港后的新闻见面会做准备。 头顶‘三亿美金巨导’的光环，这是足够他炫耀一辈子的辉煌成就，同胞们会为他发疯，仰慕他，欢迎他，崇拜他，即使他嗝屁之后，照样有大把影迷纪念他，这是毫无疑问的。 等到回港以后，什么王巨导徐巨导，统统都要靠边站，刘巨导威风八面的时候要到啦。 望着镜中的人影，他忽然间好佩服自己。 拽，就一个字！ 梦工厂真人电影的票房纪录由他缔造，未来恐怕也不会再有谁能够挑战他的冠军王位，两年前《僵尸》让王京与袁合平坐上梦工厂头把交椅，一年前《冒险王》让徐老怪抢位成功，今时今日，终于轮到他刘镇韦拔得头筹。 首席就是首席。 梦工厂的天字第一号导演只能姓刘，永远不会改。 ‘叮铃铃！’ 刘镇韦正豪气大发之时，电话声响了起来，他迈着螃蟹步走过去，不着急拿话筒，先抽根一根雪茄叼嘴里，又往沙发上舒服的躺了躺，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谁呀？吱声喽！” “韦哥，我是佳卫。”王墨镜在那头赔着笑，“明天几点下机？我去机场接你。” “哦，是佳卫呀！”刘镇韦拉长着语调， “明天城里的记者肯定要集体出动，不把我堵到天荒地老绝对不会罢休，如果你不怕等，早上八点赶去启德。” “我已经向梁总申请，担任迎接小组的组长，全程负责《黑侠》剧组抵港的活动。” 论资排辈的话，王佳卫是梦工厂的2号导演，但是混的不怎么样，签到公司三年他仅仅执导过一部电影《江湖龙虎门》，去年一月份立项，拍摄期用了三个月，这期间碰巧也在筹备《黑侠》，为了拿到独立掌镜的机会，他放弃了刘镇韦的助手职位，现在想想，这个决定真是悲催。 《江湖龙虎门》的票房破了一千五百万港币，成绩相当不错，可是与《黑侠》的全球三亿美金相比，差距实在太大。 “韦哥，还有一件私事要给你讲一讲。”王佳卫说： “82年你在世纪影业时的合伙人余允航签到了寰亚，他找我打听你在美国的联系方式，需要我告诉他吗？” “他找我是什么事，有没有给你透露？”刘镇韦明知故问。 “《黑侠》票房比《冒险王》还要高，你现在是全港最抢手的导演，寰亚是想挖你。”王佳卫很羡慕刘镇韦，不止是寰亚一间公司，全港的影业机构都想把刘镇韦收归旗下， “余允航对我讲，等你回港后，林柏欣林生想邀请你聚餐。” “大富豪亲自出面挖我？”刘镇韦颇为得意，却说：“但我不能去！”他吧吧抽了两口烟， “前段时间丹尼被郑冬汉晃点去聚餐，结果搞出跳槽绯闻，我不会上当！佳卫，老余挖你了吗？” “免不了啦。”王佳卫的口气有点低落， “寰亚答应无条件投资我的剧本，不会干涉我拍戏的自由，咱们公司对我限制太多，去年拍完《江湖龙虎门》，我投了四个剧本都被否掉，韦哥，我一直跟着你混，你怎么说，那我怎么做！” “有我在，你还担心以后拍不了戏？”刘镇韦一直把王佳卫当小弟，讲话的口吻也像是大佬： “佳卫，我知道你的想法，老板否掉你的剧本，你觉得不被赏识，才华被埋没，但事实呢？你是当局者迷！你的剧本都是艺术片，公司主要投资的是商业片，没有预算给你，等公司准备扩大文艺片的片库时，你的剧本就会被启用。 你是公司的老人，跟老板的时间最长，积累三年的资历就是无形财富，老板那么念旧，即使他看不上你的导演才华，也不会亏待你，不然干嘛卖给你公司股票？ 跳槽的事情你不要再提，寰亚的人你也不要再联系，对你没有好处！跟着老板不止能赚钱，还能在全世界捞名气，傻仔才要跳槽！” “那我听你的啦。”王佳卫个人不会跳槽，刘镇韦走他才会走，“咱们明天见韦哥，到时我给你接风洗尘。” 《黑侠》在海外取得的成功过于耀眼，仅仅北美就卖了两亿美金，全球累计已经突破三亿，而且尚未落画，票房仍旧挖掘的潜力，这让香江的电影公司眼红的要滴血，一部电影轻松赚过十亿港币，简直比印钞机都来钱快。 这也导致寰亚再次展开挖角行动。 但即使挖到了‘巨导’与‘巨星’又能怎么样呢？他们能重现《黑侠》与《冒险王》的奇迹吗？ “老豆，《黑侠》票房这么高，我功劳很小的，除了陈生，谁制作这部电影都要大扑街！” 此时刘德桦也在客房里讲电话，他很能端正自己的态度，认清自己的水平， “再说我是被陈生捧红，恩情这么大，跳槽的话，我岂不是颜面无存？除非陈生撵我走，不然我一定跟他混，做人要讲道义，这是你教我的，难道你让我见利忘义嘛！” “我就是给你传个话，你急什么急。”刘爸爸苦笑说： “寰亚给的钱太多，还准备给你干股，每部电影的分红至少三成，这么大的事情总该给你交个底吧，既然你不动心，那我回绝他们就是了。” “回绝一次，他们还会继续登门。”刘德桦抽出一张名片，“老豆你不要再管，我会搞定的。” 他决定联系陈宝成，帮忙处理这件事。 打完电话已经到了出行时间，江至强派了一支车队送他们去机场。 刘镇韦、刘德桦、翁美凌，还有周惠敏共乘一辆车。 周惠敏暂时不回港，她是前往机场送行，抵达美国后，公司给她和翁美凌安排在一座公寓里，那是比弗利山庄的别墅，老板名下的物业，两人朝夕相处一个多月，交情肯定会有一些。 “阿敏，我们离开后就剩你一个人，孤单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翁美凌比她大八岁，把她当作妹妹看， “回港后我先去探望你老妈，对了阿敏，你家到底住哪里呀？” “住山顶！” “山顶？你在那边买的别墅吗？” “嗯！我老妈身体不好，我想让她住的舒服一点。” 周惠敏苦闷的要死，那是老板的别墅，为了帮她安家落户，专门让通利琴行、迪声集团给她开了代言合约，全款买下来，但是这种事情不能讲实话，不然会让同事们误会，认为她攀上了老板， “我是按揭买的房子，压力比较大。”她低着头撤了一个谎，脸色有点泛红。 “你的单曲《众人皆知》已经爬上公告牌的榜单，销量在直线上涨，美国的专辑版税比香江高了十几倍，等你打进公告牌的前十位，买别墅轻而易举。” 翁美凌一点不怀疑周惠敏的话，两人同住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已经摸清周惠敏的脾气，这是一个胆小单纯的学生妹，不懂得骗人。 “等《黑侠》落画后，咱们都能轻松购别墅！”刘镇韦笑着插话， “剧组的每一个人都会拿到丰厚奖金，以你阿翁在美国的受追捧程度，至少也有五百万港币的花红。” “老板发我多少，那我要多少！”翁美凌很实在， “没有老板捧我，我登不上《纽约日报》、《华盛顿邮报》与《洛杉矶时报》的头条，美国人不可能认识我！这些天香江的电影公司一直在联系我，想让我跳槽，加盟费开了三百万美金，但我不稀罕，我宁愿拿老板发的三万块港币！” “够衷心！”刘镇韦分辨不出她是不是做样子，但三百万美金的挖角费应该是真的，整个《黑侠》剧组，‘飞红女侠’的走红程度一点不弱于‘黑侠’，可谓并驾齐驱。 474、全线代言 《黑侠》剧组回港接受掌声时，陈维云依旧在度假。 他陪林清霞过了元宵节，又过了情人节，16号他结束长达两个月的休假，准备启程前往洛杉矶。 他先去了巴黎，有几位法国客人要搭乘他的私人飞机。 初到波尔多时，他与法国精品大王伯纳德阿诺特建立私交，并谈了一笔生意，梦工厂筹备的西片《雨人》缺少一位女主角，伯纳德阿诺特推荐法国新锐红星苏菲玛索，元旦节后双方启动谈判，并达成协议。 梦工厂同意把苏菲玛索签进剧组，作为交换，伯纳德阿诺特给《雨人》提供一笔高达两百万美金的赞助费，以及价值十万美金的奢侈品道具。 赞助金额这么高，得益于《黑侠》的红火票房，梦工厂运作电影的能力出类拔萃，导致伯纳德阿诺特对《雨人》的票房前景充满信心，因此增加投资力度，却也提了一个额外条件，迪奥位于美国的旗舰店需要在电影里出镜，并让男主角汤姆克鲁斯与汤姆汉克斯光顾。 《雨人》剧本里碰巧有一段双汤购物的情节，正好满足伯纳德阿诺特的要求。 陈维云在巴黎戴高乐机场等了一个小时，把伯纳德阿诺特迎进机舱，除他之外，同行者还有一位老人与两位女士。 老人是阿诺特家族的管家吉利先生，得知他拥有丰富、传统、虚荣的西方贵族家庭服务经验，陈维云叮嘱林樰： “你可以与吉利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学学怎么做一个资深管家。” 吉利已经六十五岁，身板笔挺如松，发型一丝不乱，举止优雅干练，林樰则完全是一个猥琐的胖子形象，他笑着问： “云哥，你看我需要减肥吗？我感觉我的身材不登大雅之堂。” “肥佬多福，不用减！身材也无关紧要，关键是昂首挺胸的气质，招待鬼佬时你不要使用店小二的做派。” 挥挥手，他让林樰去准备点心，一个人应酬贵客。 两位女士都很漂亮。 一个是伯纳德阿诺特的第一任妻子安妮德瓦维瑞安，四年后会化身绝望主妇，被伯纳德阿诺特甩手抛弃。 另一个是‘法兰西玫瑰’、‘法兰西之吻’、‘法兰西魅影’等等诸多充满赞誉头衔的苏菲玛索。 这位女郎今年二十岁，面相符合东方人的审美，清纯无敌，风华正茂，但她在自传里写过这样一段话： “我是个撒谎高手，撒得天衣无缝，经常撒谎，一天数次，不管有没有预谋，出自本能或无耻放肆，眼睛斗大明亮，但我说谎。” 看来撒谎是美丽女人的天赋，正如好色是有钱男人的特长一样。 “陈，我看过你制作的《黑侠》，你还是编剧与插曲的创作人，又设计了电影里的科技道具，这么多的灵感究竟从何而来？”落座后，苏菲玛索抛出一个问题。 “如同你的样貌一样。”陈维云在赞美她， “阿诺特先生聘请你担任迪奥集团的形象代言人，他要借助你的美丽做宣传，而你的美丽原本就在那儿。” “你的意思是灵感来自与生俱来的天赋？”苏菲玛索不吃这一套，法国男人最擅长赞美，她已经听腻了。 “天赋只是一个方面。”陈维云望着她， “关键在于坚持不懈的保养，不然美丽会枯萎，所以你要多用迪奥的化妆品。” “哈哈！”伯纳德阿诺特夫妇抚掌大笑， “奥文，你同时还是一位出色的推销员！” 轻轻一个玩笑，让机舱的气氛立刻变的融洽起来。 苏菲玛索也在放松，她其实与是伯纳德阿诺特一家并不熟，与陈维云更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很幸运，被伯纳德阿诺特看中做了迪奥的代言人。 原时空她是迪奥品牌史上最受宠爱的形象大使，全线代言迪奥的手袋、时装与彩妆产品，与她有相同待遇的还包括美国影后大表姐詹妮弗劳伦斯，以及大陆明星‘安吉拉北鼻’，不过北鼻仅仅是大中华区的迪奥大使。 全世界所有奢侈品牌在筛选代言人上都有各自偏爱，迪奥相当纯粹，欧美地区喜欢启用奥斯卡影后，像是手袋大使玛丽昂歌迪亚，香水大使娜塔丽波特曼，为了进入大陆市场，也挑过刘天仙，但天仙只代言了抗皱的花蜜系列。 85年伯纳德阿诺特才收购迪奥集团，这个品牌目前正处于衰退期，遭遇财政困难，暂时请不起好莱坞大牌，于是伯纳德阿诺特降低目标，找到刚刚与高蒙公司解约的法国新锐红星苏菲玛索。 代言费非常便宜，每年只有三万美金，苏菲玛索同意这个价格，是她男友安德烈祖拉斯基的极力劝说，代言合同内附加一份前途无量的片约，与好莱坞巨星汤姆克鲁饰演情侣，一旦这部戏获得成功，她有望成为法国最具影响力的女演员。 这是一份双赢的合作，伯纳德阿诺特使用极低的价格签下她，假如她能凭借《雨人》在全球走红，那么迪奥产品的销量也会水涨船高。 来前她得到过伯纳德阿诺特的叮嘱，多与陈维云交流，这对她事业发展有好处，但她本人对电影公司的boss并不信任，当初她举债与高蒙公司解约，就是厌恶boss们的掌控欲，严加管束她的行为，导致她心生叛逆。 陈维云肯定也是这样的人，她判断。 “那么陈，作为电影界最著名的boss，你对演员都有什么要求吗？” “最大要求是用心演戏！”陈维云了解她的底细，女权倾向比较严重，性格也很傲娇，不会对她苛刻， “另外多背台词，我知道法语是优美语言，但你饰演的是一个美国女人，熟练使用英语有利于你赢得当地观众的认可。” 她英语有口音，但这不重要，原版《雨人》的女主角瓦莱莉高利诺也有口音，意大利腔调很明显，却没有影响到票房。 “噢，中文也很优美。”法国人骨子里认为他们比英国佬优越，尤其是语言上，听到陈维云的赞赏，苏菲玛索投桃报李， “我看的《黑侠》不是法语配音，《世界报》的观影指南上写道：‘电影的原音才最能展示魅力，凝聚精彩！’我很赞同！你呢，陈？” “有句流行语是怎么讲的……”陈维云从林樰的托盘上取了红酒，给几人斟上，边说：“政客嘴里出谎言，编辑手上出真相！我也赞同！” “哈！”又是一片笑声。 苏菲玛索发现陈维云透着一股独特气质，并没有boss富豪们的傲慢与强横，也与她以前见过的东方男人形象截然不同，并不呆板木讷，相反健谈风趣，这引起她的交谈兴趣，但陈维云已经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伯纳德，迪奥集团开辟亚洲区市场了吗？” “当然。”伯纳德阿诺特举杯和陈维云碰了一下， “很多年前迪奥商品已经进入亚洲，但我们采取的是代理销售模式，东洋、韩国、东南亚、包括你们的台岛与香江，全都物色了代理商。” “亚洲区的代言人都有谁？”陈维云要给周惠敏争取迪奥亚洲区形象大使的合约。 “各个地区的代言人并不相同。”伯纳德阿诺特反应很快，他问道： “奥文，你想向我推荐谁吗？假如是飞红小姐，那么我会欢迎她成为迪奥的品牌大使之一！” “我推荐的人选并不是翁小姐。”陈维云向林樰要了一份杂志，递给伯纳德阿诺特， “这是上周发行的《公告牌》新期，我公司的歌手薇薇安登上了封面，她给《黑侠》配唱的插曲《众人皆知》在1月28号在美国发售，首周销量15万张，空降单曲排行榜第三位，次周爬上冠军位置，目前连冠两周，单曲销量已经卖破一百万张。” “喔，很美丽的女孩！”伯纳德阿诺特被惊艳到，周惠敏的封面照经过特别设计，梦工厂专门从美国时尚杂志《vogue》挖来华裔著名女设计师王微微，担任周惠敏的私人形象顾问，进行全方位包装。 “她同时发行一张音乐专辑《伤痛在你眼中》，上周在《公告牌》排名第二十二位，但是亚洲早在元旦节已经开始销售，她在香江、台岛、东洋这三个地区最受欢迎，至今仍在热销，累计销量已经逼近两百万张。” 《伤痛在你眼中》就是《像雾像雨又像风》，元旦节刚刚推出来的时候，香江销量比不上《千千阙歌》，不过东洋市场已经重新开启，同步推广了过去，东洋人最喜欢周惠敏这种款型的靓女，原时空周惠敏拿到过‘东洋nhk最受欢迎外国女歌手奖’，一个半月在倭国卖出八十万张。 周惠敏登上《公告牌》冠军后，亚洲市场全面开花，人气无人能挡。 “陈，这位薇薇安小姐在东洋的影响力大吗？”伯纳德阿诺特最在乎倭国市场，假如周惠敏在倭国具备知名度，他合作不会犹豫。 “她刚刚在东洋走红，未来我会继续帮助她经营东洋的事业。”陈维云明白他的顾虑，并不会强求他什么，其实现在签约对迪奥有好处，周惠敏目前的身价便宜，等到再混两年，代言费会翻高数倍。 “能拿到《公告牌》的冠军，足以证明她的潜力，但她毕竟是一个新人，名气远远比不上林小姐。”伯纳德阿诺特其实最想签林清霞，但是林清霞是香奈儿亚洲区的代言人， “这样吧陈，我先给她提供中华区的代言合约，区域包括香江与台岛，全线代言迪奥旗下的女用产品。” 475、此情可待 合约算是落实。 陈维云不准备让陈柏强与周惠敏进军电影圈，只让他们专注在歌坛发展，代言将是他们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欧美市场里，歌星的吸金实力远远超过影星，《福布斯》历年评选的全球艺人收入排行榜，冠军基本被歌星包揽，他们是最高收入人群的第一梯队，敛财法宝有三个，专辑版税、演唱会与广告代言。 但是要捧红一位歌星并不容易，长红不衰难度更高，这不止需要幕后团队的精心包装与推广，也要求歌星具备天赋，并勤勉尽责，同时要有再创事业高峰的斗志。 全世界昙花一现的歌星不知有多少，他们往往一歌成名，而后不思进取，靠吃老本浑浑噩噩混一辈子。 陈维云不允许陈柏强与周惠敏暴露任何一项弱点，不然他在两人身上的投资就要打水漂。 他会想尽办法让两人一直红下去。 红意味着国际影响力。 这对建设梦工厂品牌帮助巨大。 在天上飞了一夜。 1987年2月17号早上十点钟，陈维云抵达洛杉矶国际机场。 梦工厂北美分公司的管理层与艺人集体出动，四十多人一道赶来接机。 关芝霖戴着墨镜，低调站在人群里，她是独立演员，除了总是借钱给她的黄玉美，日常她从不与任何同事交往，公司内部有传言她在巴结老板，所以同事们都很知趣并不靠近她。 九点半钟她抵达机场，同事们都已经等候在这里，她站在周惠敏后排的位置，视线不可避免会审查周惠敏的背影，即使她是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副钩魂的身材，假如没有衣装遮掩，男人看一眼肯定要流鼻血。 周惠敏属于丰腴型，陈维云叮嘱过她定期健身，保持外形的美感，她非常努力的减掉脂肪，这让她天生的玲珑曲线更显吸引力。 关芝霖很嫉妒她，拥有与生俱来的美貌，不足二十岁的年纪却创下如日中天的事业，同时还具备完璧无瑕的身体。 “她上辈子是不是救过菩萨呀！”关芝霖正在浮想联翩，人群响起欢呼声，她目光前移，瞧见了陈维云。 江至强第一个迎上去，其次是陈柏强，她原本也想上前打招呼，但是陈维云却向周惠敏摆手： “阿敏，你过来！” 周惠敏脸上带着一股邀功式的微笑，她的单曲在美国大卖，名字在媒体上热炒，照片甚至登上了《公告牌》，但她的喜悦并不是来自轰动性的歌坛成就，而是庆幸自己总算可以给陈维云完美交差了！ 她并没有搞砸陈维云交给她的工作，她希望得到陈维云的夸奖，就是这么简单。 作为一个简单的女人，她明白自己的所有名气都拜陈维云所赐。 她心怀感激走到陈维云跟前。 “老板，我的两张唱片已经卖了134万张，只美国就卖了这么多。” 周惠敏抿着嘴发笑，她并不是在炫耀，而是在汇报成绩。 “很不错！”陈维云看着她：“我会给你庆功！”然后抬起手臂指过去，替她引荐伯纳德阿诺特： “这位是迪奥集团的boss阿诺特先生，他已经答应让你出任迪奥品牌的形象大使，快打个招呼！” 周惠敏急忙伸出手，和伯纳德阿诺特客套几句，安静站到了陈维云身边，心想迪奥是世界著名时尚名牌，老板又是通过人情帮自己争取的吗？ 苏菲玛索在一旁打量她，感觉这位东方女郎像是一个芭比娃娃，不止外貌相似，见到boss陈以后，她眼里只有温顺与乖巧，简直察觉不到一丁点的个性，当然有这样的女人跟在身边，boss陈恐怕对那些带刺玫瑰都生不出半点兴趣了。 “陈，我期待着《雨人》剧组的开机，我保证我的英文不会成为拖累这部电影的因素。”离开机场，苏菲玛索上车前与陈维云告别。 “开机前会给你发通告，你耐心等消息。”陈维云最后与伯纳德阿诺特握手， “伯纳德，你什么时候去纽约？” 迪奥集团的美国总部设在纽约，洛杉矶仅仅开了几间直营店。 “大约一周时间，我要详细检查洛杉矶店面的经营情况。” “三天后我在比弗利山庄举办派对，到时请你务必赏光。”陈维云扭头看了看苏菲玛索：“苏菲，我也邀请你。” “那我们等着你的电话。” 旅途期间双方聊的相当愉快，加深交情也是双方共同的心愿。 先把鬼佬客人送走，陈维云走去自己的车，江至强、陈柏强、周惠敏几人跟在左右，打开车门，陈维云才把目光转向关芝霖，招手说： “佳慧，有片约和你讲。” “来啦陈生！”关芝霖乐呵呵跑过来，如果她没有记错，第一次跟着陈维云到洛杉矶，乘坐的加长林肯就是这一辆，陈维云承诺要赠送给她，什么兑现呢？ 车厢有五米长，内部是小型包厢的格局，摆着一张几字形长沙发，可以并排坐十多人，沙发另一侧是酒柜，林樰亲自动手斟酒。 “咱们先干一杯！”陈维云朝几人示意，脸上挂满笑容，美国分公司的业绩好到爆炸，值得庆贺，未来一周他会举办各种各样的庆功宴， “阿敏，你唱片卖的这么好，想要什么奖励吗？都可以提出来。” “我的奖励已经够多啦！”周惠敏的神态不似往日那样拘谨内敛，她开始变的活跃， “江总给我包了一封大利是，又给我聘了一个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厨师，每天帮我做饭，还送了我一架斯坦威黑檀木钢琴，我想运回香江，却又怕损坏。” “那款钢琴香江也有卖。”江至强笑着接话： “我已经打电话给陈经理，让她再给你订购一台，直接送到你家去。” “这些都是你的正常待遇，前年丹尼的《狮子王》大卖，公司也送了钢琴，我说的是老板的额外奖励。”陈维云发现她喝酒上脸，抿一口就脸红： “我私人奖给丹尼一辆69年的道奇电光，你中意车吗？” “我中意坐车。”周惠敏现在是焦点，几人谈话都以她为中心，她非常喜欢这种被簇拥的感觉，“老板，我在美国也没有驾照呀！” 车里响起一阵笑声。 不过是关芝霖是假笑，“薇薇安，香江加入了《日内瓦道路交通公约》，驾照允许在英联邦境内与美国使用，你不用担心。” “那……”周惠敏觉得既然陈柏强收下了额外奖励，她拒绝的话不妥当，“老板，我能不能换一种车型？” “换什么你说。” “甲壳虫！我觉得很靓！” “那就甲壳虫，美国与香江各配一辆！” 陈维云说完看了看陈柏强，何朝琼也在场，不过两人兴致都不高，估计还在惦记春节前的跳槽绯闻，虽然风波已经过去，但陈维云始终没有针对这件事表态，这让两人有点惴惴不安。 “丹尼，今年公司投资的西片不会再让你献唱插曲。”陈维云要给陈柏强吃一个定心丸， “你要把精力全部用新专辑上，这张大碟的主打歌我来创作，过几天我会交给你，另外你给我联系迈克尔杰克逊，邀请他参加派对。” 邀请迈克尔杰克逊是为了去芝加哥公牛队，搞定迈克尔乔丹的代言合同，梦工厂连锁公司很快会在美国拓展直营店，今年梦之队服装要进入美国市场，迈克尔乔丹是布局的关键。 “我下车就联系他。”陈柏强听老板这么讲，心里长舒一口气，最近他一直在忧虑这件事，“老板，歌名是什么？”他很期待陈维云的新作品。 “叫做《此情可待》，情歌来着，最适合你的风格！” 这是1989年美国歌星理查德马克斯广为传唱的经典，发行之初即勇夺《公告牌》冠军，美国一地就有破千万的销量，查德马克斯也于次年拿到格莱美最佳摇滚歌手奖，这首歌的海外轰动程度比美国本土还要高，各个语系几乎都能找到这首歌的翻唱版本。 只要推广顺利，依靠这一张专辑，陈柏强有望跻身国际歌坛的一线地位，而且不可撼动，陈维云会让陈柏强使用半年时间进行灌录，下半年推向全球市场。 何朝琼见状，趁机说起年前的跳槽事件， “陈生，我表妹与那个郑伊建已经分手，保证以后不会再联络，昨晚我老豆打电话给我，他知道你要赴美，让我给你传个话，他准备带我表妹一块到洛杉矶，让我表妹给你斟茶赔罪。” “不需要，这件事揭过去，我们都不要再提。”陈维云立刻说： “下了车我会联系你老豆，你不要再管，你陪着丹尼就行！” 春节期间何洪森发了大飙，也不知道使用什么手段，把郑冬汉吓的逃离香江，回老家台岛讨生活去了。 金牌大风总经理换上前华纳唱片公司制作部主管黄柏高，一周后即宣布辞职，目前的局势是，没有任何一位香江籍音乐人敢出任这间公司的总经理。 何洪森做到这种地步，陈维云不可能再追究黎芝珊的责任，必须揭过去。 ， 476、急诊室的故事（加更3） 去年三月份，美国分公司的办公地址迁往传媒机构扎堆的小城镇伯班克，员工全部都住那个地方，陈维云也选购了一套常住公寓，叶玉情正在家里等着他。 今天他要赶去伯班克。 三天后举办派对时他才会返回比弗利山庄。 他的山庄别墅委托给ata经理黄玉美管理六个月。 筹备《小鬼当家》时，关芝霖在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十月份她回港找陈维云讨要这部电影的奖金，并向陈维云诉苦，山庄的租金太高，陈维云私下吩咐了黄玉美，把别墅腾出来交给她居住。 所以目前的别墅主人是关芝霖，公司里只有她和黄玉美没有在伯班克安家。 从洛杉矶机场出来，陈维云与陈柏强周惠敏聊完，开始安排关芝霖的工作，他不能让关芝霖闲着，否则每月八千美金的生活费根本不够开销。 但是梦工厂筹备的西片不多，适合关芝霖的角色更少，春节期间陈维云考虑过这个问题，当时联系了江至强，着手成立电视制片部门。 涉足美剧是陈维云的既定计划。 鉴于国籍原因，陈维云没有办法在美国收购电视台，他又不能只依赖福克斯电视网，高收视美剧是与其它电视网建立合作关系的途径。 这年头，制播分离是美国的严厉政策，陈维云一点不担心自产电视剧的盈利。 早在1970年间，为了打破电视网的垄断，促进电视节目制作的多样化，fcc(联邦通讯委员会)颁布《金融收益与辛迪加法案》，规定各大商业电视网在晚间黄金时段播出的自制节目，不能超过节目总量的15%，这是强制性的行政干预，迫使电视网不得不对外采购独立的电视节目。 当局鼓励行业竞争，防止电视网垂直一体化操作电视产业链，全美大大小小的独立电视制片公司有几百家。 这是陈维云的机会。 而且这个机会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随着卫星电视与互联网的崛起，美国电视网的收视份额会大幅下跌，到时当局的制播分离政策会被废除。 因此热播美剧要尽快拍，版权统统都要留在梦工厂的片库里。 “佳慧，《小鬼当家2》下个月会立项，约翰休斯已经写完剧本，续集片约你随时可以签，不过你的戏份最多拍一个月……” “一个月ok啦！”关芝霖抢着说：“我不要求加戏。” 她只想加钱，如果陈维云不让她工作，直接息影养着她，她会很积极的响应。 “戏份太少影响你的前途。”陈维云‘公事公办’，他说： “你好不容易在《小鬼当家》里红起来，不能浪费这种难得的机会，多多出镜、积累观众缘是你的当务之急，上半年公司会投资一部美剧，我专门给你准备一个重要配角，以后每年都拍摄一季，有助于稳固你的人气。” “年年都拍？”关芝霖心里颇为不爽，身为国际明星，混到拍电视剧的地步，消息传回香江，会不会被人笑话啊？ “陈生，我是电影演员，跑龙套也无所谓，电视剧有点不合适吧！” “我觉得很合适！”陈维云不是在商量， “这是一部关于医生的戏，剧组筹备之前，你多研究这方面的资料，最好去医院实地调查，尤其是急诊科。” 陈维云准备制作1994年华纳公司出品的热播美剧《急诊室的故事》，里边有一个叫陈静美的角色，原版是由华裔女星温明娜饰演，关芝霖更合适，当然角色戏份要作出一定更改，等陈维云招募了制片人与导演，他会征询专业人士的意见，尽量让关芝霖出演女二号，假如专业人士认为华裔女二号会严重打压收视率，那就争取女三号。 林清霞在港养伤期间，陈维云已经把《急诊室的故事》的剧情大纲写了出来，过段时间他会联系原版编剧迈克尔克赖顿，这是一位畅销书作家，原时空最著名代表作是《侏罗纪公园》。 陈维云属意迈克尔克赖顿担任编剧，如果对方拒绝这部片约，他再另外物色人选。 车队先绕道去了好莱坞，把关芝霖送回家，下车时关芝霖想问问陈维云，三天后的派对是否需要她张罗主办，可是车上同事太多，她没敢询问这种私人话题，打算晚上打电话给陈维云，到时再商量。 坐了一夜飞机，陈维云需要倒时差，今天不会办公。 到了伯班克的公司大楼，属下们从轿车里出来，逐一与陈维云分别，周惠敏多问了一句： “老板，我什么时候可以返回香江？” 她在美国待了两三个月，又是恰逢新年，她这辈子从来没有缺席过与家人的春节与元宵节聚会，比较思念亲人。 “《众人皆知》还在热销，你要配合宣传，暂时不能回去。”陈维云觉得以后要多带着周惠敏， “阿敏，如果你想你老妈，可以把她接到美国。” “她不愿意来。”周惠敏笑道： “但她经常给我打电话，叮嘱我用心上班，让我听你的话，老板，其实我不着急回去，我老妈现在特别高兴，她讲香江媒体都在报道我，电视台也在播放我的新闻，还有记者去堵山顶的别墅，只要她敢出社区，记者把她围的走不成路。” 周惠敏拿到《公告牌》冠军并登上封面后，周妈妈简直要乐疯了，闺女这么有出息，不枉她辛苦抚养二十年，她以闺女为骄傲，明知道记者在追堵，仍旧不厌其烦的冲出别墅，专门等着记者来拍照，顺便去亲戚家窜窜门，让大家都羡慕羡慕。 春节前，香江媒体一窝蜂炒作《黑侠》一干主创，天天吹、天天夸、天天追捧，自从刘镇韦、刘德桦、翁美凌回港后，记者们全体动员，在这些国际明星家门口打地铺，只为了抓拍一张照片。 春节后周惠敏突然爆红，真是捷报连连，搞的记者们措手不及。 前两年张国容、林清霞凭借《僵尸1》在美国走红时，港人的心态普通是震惊与激动，随着《冒险王》的二次轰动，《黑侠》的再创高峰，国际明星已经开始烂大街，梦工厂里的台柱子全是名震世界的猛人。 现在香江市民对这种新闻都已经习以为常，哪一天梦工厂的电影扑大街，再也捧不红某位艺人，那才叫焦点新闻。 反正就是叼，高山仰止梦工厂。 477、叶家 伯班克面积不大。 这里没有独立的半山与海景别墅，沿途也看不到高层的住宅楼，市民的房屋集中在连排的别墅社区。 去年陈维云买房时挑的是亚裔密集的高档社区，入住人群都是精英阶层，治安状况良好，社区外是一座棒球场，各项社交活动非常多，适合叶玉情安家。 轿车进入社区时，叶玉情已经在门外等候，身边站着不少亲戚，她大哥叶志明，大嫂林英娥，侄子叶崇人，还有二哥叶永利与二嫂唐佩仪，叶玉情的老豆在世时是一个工厂主，城中出了名的富户，子嗣有十一个，半数都已经移民美国。 他们移民多少与陈维云有点关联，为了实施美国电影公司的本土化政策，陈维云让叶玉情移民配合，叶家人知道叶玉情以后不会再回港，于是发起总动员，留在香江要挨苦受穷，定居美国有大富贵，随便从叶玉情手上捞一笔生意，足够他们享用不尽。 叶志明就是例子，85年陈维云让他入股一间打捞公司，通过《冒险王》发现‘中美洲号’沉船，当时闹起一场惊动全美的官司，去年十月份法院结案，叶志明入股的奥德赛公司获准合法打捞海底黄金，作为沉船的发现者，奥德赛有权享有沉船收益的四成。 根据奥德赛内部勘探专家的预估，除去近一年间失窃的黄金，沉船的总价值仍有近三亿美元，打捞活动早就如火如荼的展开，年底奥德赛结算分红，叶志明的股本利润是1459万，而沉船黄金仅仅勘探了三分之一，今年的分红会更多。 叶志明已经家财巨万，叶玉情到底有多少钱？这是一个谜，叶家人猜不出来，但有一点他们都深信不疑，只要叶玉情给陈维云生下一男半女，‘继承权’至少也是百亿级别。 结婚已经不是叶家人怂恿叶玉情的选项，孩子才是关键，必须先生，而且要是儿子。 这种心态与原时空梁落施的老妈差不多，生一个仔一世无忧，生三个仔三代富贵。 金钱犹如魔鬼，叶家人并不在乎陈维云有几个女人，以及叶玉情是否委屈。 “阿云到了！” 叶志明忽然喊了一声，叶家人集体望过去。 四辆轿车很快停在街边，陈维云从车里下来时，叶玉情一下扑到怀里，她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陈维云。 安抚她一会儿，陈维云与叶家人照了面，又与叶玉情的管家握了手， “辛苦了沈太，这段时间劳烦你照顾阿情。” “这是应该的陈生。” 沈太是港人，去年叶玉情移民时被陈维云招募，负责的家务非常多，叶玉情的个人财务也是她在处理，叶家人想接手这份工作，结果被陈维云拒绝。 此时快到中午，宴席早在做准备。 等吃完饭闲下来，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陈维云在书房与叶志明聊了一阵子。 “阿云，我也办理了移民，以后会定居洛杉矶。” “这很好，和阿情有照应。” “中美洲号的黄金要全部打捞上来，大约还需要一年时间，去年的盈利已经结算完毕。”叶志明要给汇报一下打捞公司的情况： “去年奥德赛的合伙人扩大船队规模，一支留在美国打捞中美洲号，另一支去了威尔士，与当地政府签订一份勘探协议，元旦节前夕发现了‘圣克鲁斯号’沉船遗骸，因为地点位于领海，奥德赛只能拿到20%的沉船收益，余下80%归威尔士与西班牙共享，但即使如此，根据整艘船的价值评估，奥德赛的利润也有两千万英镑。” 85年年底叶志明偷偷走私五百盎司的黄金回港，陈维云了解到寻宝者的黑幕，于是让叶志明联系奥德赛公司的两位创始人，与他们达成了协议，叶志明定期提供新沉船坐标，奥德赛全面放弃走私业务，以后的每一艘沉船都走官方途径解决收益问题。 奥德赛的两位创始人同意了这个条件，去年十一月份他们从叶志明手上拿到一个新坐标，这是于1679年在威尔士附近沉没的西班牙“圣克鲁斯”号，船上藏有黄金220箱，白银两吨半，整体估值超过一亿英镑。 叶志明的‘点金术’让奥德赛的两位创始人喜出望外，他们不止放弃走私，同时制定上市规划书，准备把奥德赛公司运作上市。 一旦上市成功，以叶志明的持股比例，他能轻松混上亿万富豪，这一切都来自陈维云的帮忙，因为沉船坐标正是陈维云提供给他， “对了阿云，奥德赛想知道《冒险王2》什么时候上映？” “两艘沉船还不够他们忙活吗？”陈维云感觉这帮鬼佬真是贪得无厌，扒着碗，还想惦记整口锅， “你告诉他们，什么时候把中美洲号与圣克鲁斯号的财宝打捞干净，什么时候才有第三艘沉船坐标。” “大股东格雷格施泰姆的姨丈是洛城联帮上诉法院的法官。”叶志明知道梦工厂正在打专利官司，帮忙出主意， “美国的专利案必须在联帮法院系统启动法律程序，如果我们的初审在联帮地区法院失败，上诉的机关正是雷格施泰姆的姨丈负责，阿云，我们可以找他疏通关系。” 美国有两个法院系统，联帮法院与州法院，相互独立，互不干涉，专利案件比较特殊，不能在州法院打官司，必须去联帮法院。 “疏通什么关系？”陈维云摇摇头， “行贿吗？这里的媒体无孔不入，一旦曝光出来，肯定是大丑闻，以后梦工厂别想在美国继续混，这是馊主意。” 叶玉情陪在一旁，正给两人沏茶，急忙给陈维云递茶杯，“云哥，我阿哥只是想帮你忙，馊主意起码也是主意，喝茶啦。” “就你会说话！”陈维云笑起来，饮了两口，他对叶志明讲： “阿哥，官司打输打赢都无所谓，对梦工厂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不需要在官司上动脑筋。” 叶志明不了解梦工厂的运作方式，也从未接触过任何决策，不可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即使某个意见合理，陈维云也不会采纳。 “既然用不到他们，那我让他们老老实实去捞船。”叶志明不敢端大舅哥的架子，态度相当温和，他见陈维云脸色疲倦，不再多待， “阿云，你刚刚下飞机，早点休息啦。” 陈维云也没有挽留，把叶志明送出门，他去卧室沐浴，问叶玉情说： “去年的沉船盈利你阿哥给了你多少？” “给了我一半！”叶玉情先给浴缸注水，然后返回来，给他解衬衣的扣子，边说： “我让他多留一部分，他担心你回来后凶他，执意和我对半分！云哥，不止我大哥移民，我二哥也要常住洛杉矶，他想在这里开一间黑胶工厂，让我给他说情，把公司的唱片订单交给他。” “黑胶工厂没有发展前景，不要让他开。”陈维云伸手环住她的腰，“衣服脱了，陪我一块洗。” 浴室里设计了一座圆形大浴缸，直径差不多有一米五，这是专门给鸳鸯准备的。 “你帮我脱！”叶玉情仰头瞧着他。 “这种活是我的最爱。”陈维云的动作超级慢，一直在欣赏，叶玉情受不了他的捉弄， “算啦，我自己来。” 陈维云站在一边儿继续打量她，发现她的身材与俐智很相似，甚至脸庞的轮廓都差不多，但是风格有差异，俐智偏含蓄，她更柔媚一点。 浴室里开着暖气，洛杉矶是地中海气候，全年基本都暖和，但现在是二月份，今天的气温只有13度，叶玉情把浴缸的水温调的比较热，陈维云试了几次才被她拽进去。 两人腻了很长时间，陈维云才回谈起黑胶工厂。 “黑胶的制作成本高，价格没有磁带低廉，也不像cd一样便于携带，非常容易亏损。”陈维云躺在浴缸里说话： “让你二哥投资一座光碟厂，这种业务才有赚头，我将来会给他订单。” 即使在香江，陈维云也没有开设黑胶工厂，唱片一直是代工。 黑胶这个行业很快要被cd淘汰。 78年台岛的海山唱片公司耗资几千万港币，成立全亚洲最大的黑胶工厂，曾经轰动一时，却也正是因为这一座工厂，最终导致海山唱片的破产。 海山创始人郑振坤有雄心壮志，可惜眼光不行，看不到未来的潮流趋势，进入九十年代后黑胶唱片会大规模滞销，黑胶工厂会一间接一间倒闭。 其实碟片的处境也差不多，等到21世纪网络大兴，碟片产业也会被冲击的七零八落，但是碟片不止是音乐cd，还有电影电视剧的vcd与dvd，尚拥有二十年的发展机遇，值得投资。 “阿情，有没有在听？”陈维云低头看了看，叶玉情小猫一样趴在他怀里，眯着眼睛说：“我想睡觉云哥。” 陈维云立刻拦腰把她抱起来，一直到次日早晨，两人都黏在床上。 上午八点陈维云出门。 公司位于好莱坞影业扎堆的区域，去年陈维云让江至强负责选址，他直接购了一座工业园，包括两栋办公楼，四座仓库改建的摄影棚，还有一间元旦节才装修完成的多功能录音室。 主楼有六层高，站在楼顶可以远眺华纳制片厂的大招牌。 园区的环境也宁静怡人，非常适合办公。 478、团队 到了园区，陈维云先去录音室，周惠敏的办公地点设在这里。 自从《众人皆知》开始打榜，公司针对周惠敏的包装角度越来越广，专门组建一支专业团队，全天候给她服务。 团队成员有发型师、服装师、形象顾问，还有抒情女音的声乐师，日常照顾她生活的保姆司机并不包括在内。 未来还会给她增加美容师、营养师、按摩师，公司每月给她支付的账单要超过十万港币，但她值得公司投入，走红美国后她的价值会不断翻涨，给公司创造的利润将是天文数字，如同她同门师兄陈柏强一样。 85年4月1号陈柏强的《狮子王》原音大碟，《生生不息》、《今夜爱无限》两张单曲开始在欧美诸多市场同步发行，迄今为止两年间，大碟累计销售1541万张，单曲累计销售688万张，二十世纪福克斯独家代理，扣除分账与税务，梦工厂的纯利润大约是6500万美元。 陈柏强一个人给公司创利五亿港币，看上去数据非常吓人甚至离谱，但是与美国本土顶级歌手相比，仍旧远远不如，迈克尔杰克逊的巅峰之作《战栗》发行四年间，让史诗唱片公司赚足五亿美金，版权未来会赚的更多。 《众人皆知》的质量与影响力都要落后《狮子王》，不过以目前的爆卖势头，上亿港币的利润完全可以预期。 截止昨天《黑侠》原音碟与《众人皆知》单曲的销量是134万张，再加上《像雾像雾又像风》的32万张，总收益已经突破五百万美金。 而这仅仅是美国一个市场。 周惠敏目前已经成为梦工厂仅次于陈柏强的巨星，只比较个人品牌价值，林清霞未必能能压过她。 陈维云需要为她付出时间。 “老板早！” 看见陈维云推门进来，她急忙离座打招呼，她的团队成员也立刻停止交谈，纷纷上前问候。 “阿敏，今天都有什么工作要做？” “九点钟我要赶到福克斯电视台的演播间，录制一档mtv的音乐节目，中午去好莱坞吃饭，然后到公司的直营店做商演活动，下午三点坐你的私人飞机去旧金山《滚石》杂志社做访谈，晚上七点到kqed做嘉宾，九点飞回来。”昨天晚上周惠敏已经把今天的行程计划背熟。 “这个kqed是什么东西呀？”陈维云问话时扫了一圈，周惠敏的团队有六个人，清一色都华裔。 “旧金山公共广播电台。”周惠敏笑了下，扭头对助手说：“安娜姐，去给老板倒杯茶。” “不用忙，我不渴。”陈维云朝在场一位打扮新潮的中年女士伸出手， “你是王微微女士吧？我在《时尚》上看过你的专栏，听江至强讲，你已经在这家杂志社工作了十四年，突然离职担任艺人的私人形象顾问，可以适应吗？” 王微微是个大名人，陈维云穿越前就听过这位时尚界女魔头的盛名，原时空她明年会从《时尚》离职，离职原因是申请主编职位被拒绝，一怒之下炒了老板鱿鱼，那时她已经四十岁，鼓起勇气自行创业，在美国掀起一场婚纱革命，她本人在婚纱、晚礼服的设计上独树一帜，曾是好莱坞明星争抢聘请的常客。 其实梦工厂已经招募一位设计大师刘培基，但是刘培基与王微微比起来，仍要甘拜下风。 让这样一位艺术大师负责周惠敏的个人形象，陈维云很放心。 “boss，我非常适应！”王微微久经职场，说话相当老练，也很西式， “我热爱这份工作，微微安小姐是我见过最具亲和力的明星，能给她服务是我的荣幸。” 服务的最大原因是梦工厂出的年薪优厚，她拒绝不了，当然梦工厂的品牌也是吸引她加盟的因素。 她的合约为期两年，等她陪同周惠敏回港后，陈维云会考虑把她调职，让她负责更重要的业务，同时兼任周惠敏的形象顾问。 从录音室出来，陈维云进了行政楼。 江至强知道他今天会到公司，一直在办公室等着他。 “1986年的年度报告我早就呈交给总部，这是副本。”江至强先请陈维云落座，然后取出一堆文件，逐一翻给陈维云过目。 梦工厂北美分公司的业务还是蛮多的，ata艺人活动、数字领域特效公司监管、总部电影与唱片发行，都属于江至强的管辖范围，他的核心业务是西片制作。 ata负责人是黄玉美，五分钟后赶到办公室。 目前在美国发展的梦工厂艺人不足十位，黄玉美的工作量有限，可供汇报的公务只有寥寥几件。 她先谈了陈柏强与周惠敏的情况，然后说： “《末代皇帝》已经杀青，前几天尊龙把这部电影的女主角陈沖与邬筠梅、配角黄至强与卢燕介绍给我，她们想签到梦工厂，人数比较多，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只签大陆籍的艺人。”陈维云没有多少西片片约提供给他们，所以只签大陆人，让他们去拍摄港片。 “他们都是美国国籍。” “都是？我记得邬筠梅才二十岁吧，已经移民了吗？” “她正在办理移民。” “那就放弃他们。”陈维云说： “ata不是美国公司，他们签到好莱坞其它经纪公司，更容易拿到片约，签到ata反而会限制他们的事业发展，和他们讲清楚，不要产生误会，毕竟将来有可能再合作。” “好的。”黄玉美又问： “二十世纪福克斯在筹备一部动作电影，片名是《虎胆龙威》，他们给钟震涛发了试镜邀请，包括安迪与阿翁，也有片商在询问他们的档期，不过都是配角角色，这些片约可以接吗？” “钟震涛可以接，安迪与阿翁必须是主角，而且剧本要给我看。”陈维云暂时不准备让刘德桦与翁美凌在美国发展，因为他已经让周闰发赴美，港片需要有金牌台柱坐镇。 黄玉美汇报完毕，数字领域负责人艾德文卡特姆敲门进来。 去年梦工厂收购卢卡斯影业旗下的动画部门，整支团队并入数字领域公司，先后投入资金近两千万美元，半年以来的运作非常成功，《黑侠》与《玩具总动员》的特效基本出自这间子公司，这两部电影的盈利会拨一部分出来，用于扩大数字领域的规模，提高三维技术的研发能力。 479、债务偿还 “艾德，《photoshop》什么时候可以上市销售？” 陈维云对这款软件极为重视，ps神器要在他手上诞生了。 原时空《photoshop》是从今年秋季开始研发，属于工程师托马斯诺尔一个人的天才构思，耗时两年最终完成这项掀起桌面印刷革命的程序，同年卖给adobe软件公司，于1990年2月份在全美推广销售。 去年数字领域并购皮克斯，陈维云给总经理艾德文卡特姆下达一项指示，首先开发一款用于印刷制品的软件程序，便于梦工厂旗下电影及明星的海报设计，陈维云的目的就是提前研发《photoshop》，托马斯诺尔的哥哥约翰诺尔供职皮克斯，通过这名鬼佬招募了托马斯诺尔，并成立专项小组。 数字领域的软件工程师队伍规模庞大，诺尔兄弟领衔编程，只用三个月就大致完成这个软件，《黑侠》与《玩具总动员》的海报都是诺尔兄弟亲自设计出来。 专利早就申请过，目前只剩下包装推广，毫无疑问《photoshop》是一棵摇钱树，每年只需要卖软件，就能轻易维持数字领域的基本运营。 原时空这款软件的商标是adobephotoshop，如今肯定要更改，第一代软件产品会变成ddphotoshop10。 它会打造华人制造的烙印，即使编程者是鬼佬。 “boss，电脑的普及率并不高，所以美国的软件产品一般都是通过捆绑的途径进行销售。”艾德文卡特姆提了一个意见： “《黑侠》上映后，ibm公司购买了我们的外形专利，我们可以找ibm谈判，让他们合作发行《photoshop》，但是这种谈判容易被绑架，他们会狮子大开口，剥夺软件的利润。” “那就不要依靠大企业，合作对象优先考虑与软件有关联的中小公司，三年内我不对销量作要求，《photoshop》重点用于我们公司内部的服务。”陈维云记得原版发行时的捆绑对象是扫描仪公司，慢慢推广几年时间才赢得顾客的热爱与追捧。 这年头的电脑普及程度低的发指，陈维云着眼的是未来，《photoshop》也要不断完善，并不停推出新版本。 “至强，去年苹果创始人乔布斯想要入股数字领域，你和他怎么谈的？”陈维云想到这件事，目光转到江至强身上。 “他手上还有10%不具投票权的苹果股票，因为董事会把他逐出苹果，他准备把股票全部卖掉，去年他提出以现金入股，得知我们对苹果股票有兴趣，立刻同意换股的条件。” 这是陈维云的要求，目的有两个，一是以换股的形式注资苹果，二是把乔布斯绑到数字领域的资本战车上，不让他再创另外一间皮克斯。 “以目前苹果的市值，他的股票价值两亿美金，足以收购数字领域，但我们只同意置换一成股本，为此我们要准备一笔现金，这几个月一直在谈价格。” 去年收购港灯，北美分公司的储备金已经被陈维云调空，江至强手上没有钱，所以拖到现在。 不过《黑侠》与《玩具总动员》落画后，资金问题就能解决了。 陈维云把两间子公司的情况了解一遍，打发黄玉美与艾德文卡特姆离开办公室，然后掀开掀开1986年度的财务报告，认真阅读起来。 去年梦工厂在美国发行三部本土电影，按照上映的档期顺序分别是三月份的《飞越未来》、八月份的《小鬼当家》、十一月的《与狼共舞》。 全是大卖作品，盈利水平放眼全世界也能名列榜首。 陈维云先看票房数据： 《飞越未来》: 北美票房是112亿美元，海外票房是2652万美元，二十世纪福克斯负责发行，梦工厂本土分账比例是40%，海外分账比例是20%，扣除税务的纯利润是4596万美元。” 《小鬼当家》: 北美票房是245亿美元，较原时空下降10%，海外票房是133亿美元，较原时空下降20%，男主角与档期都作了调整，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实属不易，这部电影的纯利润是112亿美金。 《与狼共舞》： 北美票房是164亿，并没有超过《壮志凌云》与《鳄鱼邓迪》的17亿，但是海外票房却比原时空高了一千万，达到惊人的258亿，纯利润是117亿美金。 这三部电影的盈利已经花掉一部分。 下半年陈维云在香江陆续收购华人置业与港灯两间上市，《飞越未来》的盈利全部调空，《小鬼当家》调走6541万。 因为梦工厂要在美国拓展直营店，录像带版权都没有发售，仅仅把电视播放权卖了出去，《飞越未来》200万，《小鬼当家》800万，《与狼共舞》600万。 这样算下来，三部电影的最终盈余是178亿美金。 陈维云忍不住感叹，这年头在美国搞电影真是暴利，他掌握有未来三十年美国最卖座电影的资料，按部就班一部部拍下去，美国影市就是他的提款机。 但他并没有掌握发行渠道，这178亿美金是他精心设计、绞尽脑汁换来的。 假如他没有通过《哈利波特》与默多克达成合作，他真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样，好莱坞的发行商有可能吸干所有利润，或者他的电影根本无法在美国影市开画。 接下来，陈维云又看了《黑侠》与《玩具总动员》的财报。 这两部作品仍在上映当中。 《黑侠》放了两个月，北美票房累计223亿，海外票房累计119亿，梦工厂专利官司的热度并未消退，所以还能继续放映一个月，票房空间有望再提升20%，二十世纪福克斯已经提前结算现有票房，盈利数字是101亿。 《玩具总动员》1月30号开画，第一周点映，次周扩大院线规模，目前连映三周，北美票房累计3248万，海外稍微高一点，累计5031万，动画片普遍存在一个特征，后劲非常大，映期至少也有四五个月，平均都能长映半年，落画日期估计要等到暑假。 不过梦工厂还没有拿到这部动画的分账，一个月后福克斯才开始结算。 其实江至强还有一项业务，在美国各地推销梦工厂动画连续剧，《辛普森一家》是拳头产品，福克斯电视**家采购，梦工厂片库的《樱桃小丸子》、《麦兜故事》等作品也全部摆上了谈判桌，推销对象是地方电视台与亚洲语系电视台，每月都能回笼一笔可观的利润。 扣除行政开销、《雨人》预算，北美分公司现有的储备金额是279亿美金。 目前梦工厂的银行债务有40亿港币，这笔盈利可以偿清一半，陈维云会全部调用。 上半年公司要投资三部西片《美丽人生》、《小鬼当家2》、《风月俏佳人》，还有一部电视剧《急诊室的故事》，预算大约五千万美元，同时还要购买乔布斯的苹果股票，这两笔投资并不紧迫，《玩具总动员》的票房盈利基本可以解决问题。 480、爱威亚 《黑侠》的十三项专利都在谈判当中，这将是北美分公司全新的盈利来源，江至强并不缺少运营资金，即使遇到财政困难也不要紧，鉴于美国市场的特殊性，他被陈维云赋予融资的权限。 东亚与远东银行是梦工厂的金团机构，都在美国成立有分部，《飞越未来》与《小鬼当家》这些西片的版权有巨大价值，江至强可以随时以质押的方式筹集资金。 加盟梦工厂这一年半时间，江至强证明了自己出色的管理能力，尤其是电影制作与发行，他把各项业务处理的游刃有余，但他并不满足于现状，他希望陈维云委以他更多的重任。 元旦节前，总部在香江收购港灯公司，这桩商业活动的新闻甚至传到了美国，他与好莱坞的同行们聚会交际，每一次都会得到称赞。 梦工厂的声势越来越大，元旦节过后，总部又搞出了两项大动作，而且专门针对美国市场。 其中一项是环球影业的股权交易，旨在扩大梦工厂在美国的电影业务，并实施本土化经营策略。 环球影业是美国根深蒂固的文化品牌，轻易不会卖给外国公司，而且还是东方人，因此交易难度高，想说服大股东美国音乐公司老板卢瓦泽尔曼转让股权，需要新闻集团默多克从中撮合。 这牵涉到非常复杂的协议框架，梦工厂、环球、福克斯进行三方谈判，最终磋商成功，估计需要半年之久。 总部ceo霍见宁与财务官梁柏滔全权负责这桩交易，江至强并没有参与谈判，仅仅获准接触相关的谈判文件。 另一项是梦工厂连锁公司针对美国市场的扩张，早于一年前已经开始调研布局，物色了两间有出售意向的本土连锁企业，元旦节后发起全面收购的谈判。 这项交易不存在难度，最多两个月就能签署收购协议。 但是江至强同样没有插手，甚至连相关文件都接触不到。 作为北美分公司的总经理，江至强觉得自己应该参与进来，至少参与一桩。 他给公司赚了大钱，今天给老板汇报工作时，老板一直在夸奖他，趁着老板心情高兴，他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 “这个礼拜天吴世邦经理会赴美，参加爱威亚运动器材公司的收购谈判，老板，未来美国分公司需要兼管直营店的业务吗？” 从总部制定的政策上看，直营店会单独剥离出来，目前梦工厂在美国开设了十座店铺，由林清霞爸爸林卫梁全权管理，生意好到爆棚，电影主题性质的商店属于独创行业，深受美国年轻消费群体的欢迎。 但林卫梁的工作报告并不上交江至强，而是直接呈送给总部ceo霍见宁，自从梦工厂连锁公司上市，报告书又转到了吴世邦那里。 “美国直营店由阿邦垂直管理，不是你的工作范围！”陈维云给他讲的很清楚， “不过我们正在接触环球影业的大股东，未来我们有可能入主这间老牌电影公司，收购的时间比较慢，我们制定的计划是循序渐进，先掌握控股权，磨合几年后再调整董事会，这期间你是协调人，维护梦工厂与环球的合作关系，等我们正式接管董事会，我会考虑让你出任ceo。” 江至强一听目光大亮，这正是他想要的职务。 这次吴世邦赴美，准备一口气收购两间本土连锁企业，一间是杰卡仕玩具公司，成立于1976年，总部位于德克萨斯州的休斯敦，经过十年的市场开发，杰卡仕在全美境内拥有180间直销店。 工厂有两座，一座专门生产传统玩具，模型、汽车、娃娃，婴儿和学前玩具；另一座宠物用品。 杰卡仕的规模并不算大，创建前期主要是代理为主，而且是以折扣的形式出售，即使涉足制造生产领域，也没有建立品牌，正是因为知名度不高，导致业绩不断下滑，三年前已经开始亏损，一直在寻求出售。 吴世邦要洽谈的另一间公司颇有名气，全称是爱威亚运动器材有限公司，虽然是1979年才建立，但是创始人杰瑞斯塔布菲尔德是一位资深设运动鞋计师。 他曾经发明了避震反弹拱型外底的专利，这是运动鞋史上第一个同时具有避震、反弹、与稳定平衡的功能设计，被广泛应用于各种专业运动鞋。 原时空爱威亚也是长盛不衰的品牌，但是创始人家族无心经营，于今年夏季把爱威亚出售给跨国巨头锐步公司，锐步依靠避震专利，只用一年时间，就让爱威亚跻身全美最畅销运动鞋品牌的前五名。 梦工厂提前对爱威亚发出收购邀约，他们积极响应，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但是要完成收购也代价不菲，这间公司的净资产在五亿美金左右。 当初选定爱威亚作为并购目标，陈维云正是看中他们在运动鞋领域申请的几项专利，梦之队需要推出运动鞋产品，这是一个大契机。 杰卡仕、爱威亚、环球，1987年上半年梦工厂会陆续收入这三间美国本土企业，全是协议收购，重点是谈价格，只要报价让美国佬满意，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陈维云也不需要操心，他早就成立了对应的团队，吴世邦与霍见宁亲自负责，他等着收购结果就可以。 梦工厂经营到现在这种规模，对于陈维云来说，他的工作核心是制定收购规划，然后融资。 此次美国的扩展布局，所有资金都来自梦工厂连锁公司的第一笔上市融资，无须挪用北美分公司的盈利。 检查完江至强的工作情况，陈维云离开工业园，驱车前往好莱坞，他要给两天后的派对做一下准备。 途中他给关芝霖打了电话，中午相约一块吃饭。 其实关芝霖一直在等着陈维云联系，她想不到陈维云这么快就过来找她，打电话的时候是上午十点钟，关芝霖尚未起床，接完电话立刻 481、派对 陈维云驱车去了别墅，把关芝霖接上。 这不算一场约会。 布置工作的因素更多一些。 派对是美国的传统文化，是建立人脉的最有效途径，需要精心准备，也可适当炒作。 《福布斯》的创始人马尔科姆就是派对宣传的资深专家，今年他为庆祝杂志创刊70周年，在新泽西的私人豪宅举办晚宴，宾客多达千人，持续六个小时，仅现场乐队的开支就有数十万美元。 他投入重金可不是为了彰显奢华，那晚受邀的宾客多是商界名人，集体在《福布斯》70周年的纪念刊上做广告，这份纪念刊为马尔科姆带来几百万美元的广告收入。 当然陈维云不是为了赚钱才举办派对，他的目的是为了宣传电影，明星嘉宾与洛城媒体是他邀请的重点对象。 而嘉宾多与今年梦工厂投资的几部西片有关系。 “陈生，咱们到哪里吃饭？” 关芝霖觉得这就是约会，假如陈维云能浪漫一点，送她几份礼物显示一下老板的财大气粗，她会更开心。 “去周先生！” 餐厅已经订过座位，地址就在比弗利山庄，74年周先生餐厅已经开业，老板是有‘华裔厨神’之称的周英杰，这是一个大名人，其实无论华人圈还是西方世界，周家都是显赫家族，周英杰的父亲是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周信芳，这位老先生有一句名言：戏子要争气。 他的儿女们确实争气，尤其是女儿周采芹，六十年代已是好莱坞影星，也是第一位华裔邦女郎，比杨姿琼早了三十年。 他还有一个女儿叫周采次，是香江演艺圈名宿，与沈殿侠是同班同学，与小说家倪奕舒是闺蜜，七十年代任职丽的电视台，打造过选秀节目‘亚洲歌唱比赛’，发掘并包装了影星张国容，八十年代任职港府宣传部，又打造了‘十八区歌唱大赛’，她女儿叫做林楚磷，是黄加驹的现任女友。 “我中意周先生餐厅，我老豆与他们家是旧识，我让他们送外卖，优惠很多的。”关芝霖也出身演艺世家，老豆关杉拿过国际电影节的男主角奖，同样是香江演艺圈的老前辈，很多年前已经与周家人认识，但只是点头之交。 “你老豆还在演戏吗？”陈维云记得关杉拍过梦工厂的电影，哪一部他忘了，他听周梁叔怡提到过。 “他在拍《英雄本色2》，正给你打工呢。” 关芝霖挑挑嘴角，陈维云竟然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可见对她的重视程度有多低，但她与陈维云接触是为了图利，两人心照不宣，所以她并不在乎陈维云是否重视， “我老豆与我老妈已经离婚十年，他在香江有新家庭，需要养家糊口，他以前自己做生意，但是亏惨了，只能继续拍戏，陈生，他以前是影帝来着，片酬却与龙套差不多。” “如果他的角色是龙套，那他挣不到影帝的钱。”陈维云明白她的意思，这是代父索要高薪，“他有没有签到ata？” “签了三年短约，他原本在给新艺城做事，去年《小鬼当家》上映后他过档梦工厂。”关芝霖不服气，争辩说： “影帝就是影帝，即使跑龙套，待遇也该有区别，陈生，我愿意减少《小鬼当家2》的片酬，加到我老豆身上。” “这么孝顺啊。”陈维云笑了笑，无论关芝霖个人的私生活怎么样，孝顺总归是优点，他可不能阻止关芝霖尽孝道， “那就按你说的办，给他加片酬，给你减片酬，加减是多少，你自己来定。” “行喽。”关芝霖一听颇为郁闷，尽孝是幌子而已，她想让陈维云给她老豆加薪，港币又不值钱，加个八万十万对陈维云来说是毛毛雨，竟然也卡着不给，她发现陈维云越来越有铁公鸡的迹象了，如果今后再这么抠…… 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寰亚挖她的往事，想给陈维云提一提，却又担心陈维云发飙。 轿车一直开到餐厅的停车场，她都在犹豫。 这顿饭吃的也不爽快，直到饭局快要结束时，陈维云给她交代任务，她心情才一下子恢复到亢奋状态。 “我要在山庄别墅举办一场派对，黄玉美是组织人，你跟在她身边帮下手，主要是布置现场，我会让林樰支给你一笔钱，把场面搞的隆重一点。”陈维云也要兑现《小鬼当家》的承诺， “等到派对忙完，这栋别墅会转到你名下，那辆林肯车也会交给你，佳慧，这只是你在好莱坞发展事业的开始，只要你用心拍戏，《小鬼当家2》与《急诊室的故事》能卖座，你的奖金会更多。” “戏我一定拼命拍，奖金什么的无所谓啦，你看心情给。”关芝霖笑的合不拢嘴，急忙给陈维云倒酒，并双手端起来， “陈生，派对这种活动我最拿手，嘉宾都邀请谁？假如大咖太多，那必须延长时间，聘请乐队组织舞会，还要安排唱歌表演。” “黄玉美负责请嘉宾，你找她要名单，根据人数制定派对流程。”关芝霖是交际花，陈维云对她经手这种事比较放心。 这次派对是一场大联谊，陈维云会邀请所有合作过的好莱坞明星，同时还有几位潜在的合作对象，《雨人》已经选角完成，《小鬼当家2》启用原班人马，目前只有《风月俏佳人》尚未落实剧组成员。 原版《风月俏佳人》是盖瑞马歇尔执导，陈维云不想更换，前年筹备《飞越未来》时，陈维云邀请他担任了制片人，他妹妹潘妮马歇尔是导演，但是《飞越未来》票房过亿，兄妹俩的身价直线上涨，如果他们对片酬提出苛刻要求，那陈维云只能另外选人。 原版男主角是好莱坞老牌帅哥李察基尔，这个人是仇华分子，必须舍弃，陈维云属意哈里森福特出演，但福巨星的片酬更贵，派对时陈维云会询问一下价格，假如预算不允许，仍要继续选角。 至于《风月俏佳人》的女主角，陈维云会考虑原版的茱莉亚罗伯茨，但是这位女星尚未出道，能不能找到她是一个问题，陈维云记得她兄姐都是演员，应该能从演员工会里查出来。 中午吃罢饭，陈维云把关芝霖送回山庄别墅，留宿两个小时。 该谈钱就谈钱，该上床就上床，这种‘清白’的关系两人都不会搞混淆。 482、种子选手 经过两天准备，陈维云的派对于2月21日下午六点钟正式开始。 客人盈门，笑语欢歌。 陈维云尽足地主之谊，拿出最大热情，不冷落任何一位嘉宾。 而嘉宾基本都是鬼佬，人数超过两百人，梦工厂作为主办方却显得阵容寒酸，只到场寥寥二十几位管理层，艺人更是少的可怜。 关芝霖是策划人之一，盛装打扮了自己，派对期间一直跟在陈维云左右，一花独放颇为耀眼，她也卯足心思要与走红美利坚的薇薇安周见出一个高下，结果薇薇安小姐极不适应这种派对，许是担心与鬼佬交谈时出糗，一直躲在钢琴处客串演奏师，即使搭讪者络绎不绝，邀舞者源源不断，也未能将她从座椅上叫起来。 “老板，我对西式的交谊舞不是太懂。” 直到派对即将结束，陈维云过来找她做舞伴，她才终于被说服。 “不懂就训练。”陈维云叮嘱她： “你将来要开演唱会，出mtv，还要做电视节目与商演活动，舞蹈是你必须掌握的技能，古典、民族、现代，拉丁探戈、时尚街舞、火辣热舞，你都要保证登上舞台就能熟练跳出来。” “丹尼哥会不会跳？”周惠敏觉得陈维云对她要求太严，她每天的工作日程表制定的满满挡挡，连吃饭也是掐点安排，进舞池的时候她小小提了一个抗议，“老板，我最近感觉特别累。” “你事业正在上升期，记着苦尽甘来！丹尼比你用功不知多少倍，他除了学舞蹈，还在研修意大利与拉丁语，他知道公司愿意全力捧他，志向越来越高，他决心超过布鲁斯李，做世界上最广为人知的亚洲艺人。” 陈维云捉着她的手，发现手心在冒汗，这位靓女的性格过于含蓄，心理素质也需要锻炼。 “丹尼哥再怎么努力，也没有你有名。”周惠敏忽然笑起来， “老板，你嗓音浑厚，适合做摇滚歌手，你音乐天赋又那么高，我觉得你不做歌手是浪费。” “如果我做歌手，一首歌也不给你写，全部自己唱，到时你想法就变了。”陈维云漫步舞池，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稍微加了一点力道，让她投怀送抱。 “也对。”周惠敏点头配合，不止配合陈维云的话，还有贴身的动作， “你真做了歌手，我可能会认为你不做老板是浪费。”她说完脸色突起一阵红晕，小声说：“老板你的手不要再往下摸！” 陈维云没能忍住，顺着曲线往下探了探，听见她抗议，随即又恋恋不舍的缩了回去。 “附近的客人这么多，万一被他们看到，影响不好。”周惠敏偷偷的左顾右盼。 这句话颇有些玩味，原来抗议的并不是陈维云的咸猪手，而是其他人的眼光。 陈维云忍着笑意，严肃的打趣她，“这是家常派对，又不是搞比赛，你担心什么，看到也不会减你分。” 周惠敏无言以对，靓女脸皮薄，急忙换了话题， “说到比赛，咱们电视台的《中华之声》今晚开播第四期，老板，来这里之前，我老妈打电话给我，她那时刚刚起床，说我表弟表妹想去现场看《中华之声》，问我能不能搞到门票。” “这是小意思，我让刘嘉豪派人联系他们，给他们安排在导师坐席的后边。”陈维云顺口问，“你老妈起床就给你打电话吗？” “她每天都是这样，香江与洛杉矶有16小时的时差，她五六点已经起床，洛杉矶是中午一点，正好是我吃饭的时间。” 因为时差的缘故，洛杉矶今天过周六，香江已经过上了周日。 《中华之声》于2月1号周日正式开播，每周播放一期，这档节目开创了综艺先河，新颖的选秀模式从开播之初已经引发全城关注。 节目特色是通过专业导师的‘盲听’进行参赛选手的选拔，不看样貌，不论背景，只以唱功决输赢，杜绝毒舌、炒作、绯闻与黑箱操作。 最大程度确保了公正，同时又不缺少娱乐性，‘盲听’制造了最引人注目的噱头与悬念，老少皆宜适合全家联欢。 本月22号是‘盲选第四场’，前三场熊猫台的收视率创下改版后的最高纪录，根据尼尔森集团统计的数据，当晚八点到十点，香江城中只有9%的家庭电视用户没有观看熊猫台，同期tvb播出的所有栏目集体被冲垮。 梦工厂旗下公司涉足香江的所有娱乐产业链，针对综艺节目的包装与推广已经轻车熟路，短短三周时间，已经通过漫威媒体在城中制造一个全民议论的焦点话题。 “港籍歌手不如人？” 这就是焦点的发源地。 《中华之声》的参赛选手不局限于本埠，为了扩大这档节目的影响力，海选范围囊括大中华区，其中台岛选手数量最多。 每一期盲选结束，梦工厂都会及时更新漫威指数，首期台岛选手张信哲位列指数榜最受欢迎歌手，他是本期唯一一个被四大导师集体转椅的选手，若非许致安头顶一个香江籍贯，他的得票会远远落后于第三名出身台岛的靓女陈茗真。 第二期依旧是台岛人的天下，残疾青年郑智骅大放异彩，他以原创《别哭，我最爱的人》赚足香江观众的眼泪，即使本埠靓女关叔怡也没能压过他的风头。 第三期真是邪门了，又有一个台岛选手独领风骚，这位选手叫做张雨声，他原创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刚刚开口，就被四大导师同时转椅，绝对是独一份，这期节目结束的第二天，梦工厂直营及时推出的现场原音《盲选专辑》爆卖三万张，这是因为工厂出货慢，假如供货给力，销量有可能冲破十万张。 假如按照原时空的轨迹，陈维云不改变本埠歌手的事业路线，直接启动制作《中华之声》，那么香江观众绝不会接纳这档让台岛选手闪耀舞台的综艺节目，结果将是扑街。 但是陈维云早就打好基础，陈柏强已经轰动欧美市场，在整个华人圈奠定不可撼动的国际巨星地位，即使台岛歌后邓莉君也不能望其项背，周惠敏又刚刚蹿红，有望超越邓莉君的成就，另外还有梦工厂四大天王在风靡亚洲，这一连窜的造星运动改变了香江观众的狭隘观念。 如果梦工厂不邀请两岸三地的选手同台角逐，香江市民们反而觉得《中华之声》展现不出应有的魅力与影响。 所以大陆、台岛、香江，甚至还有新加坡、马来华裔歌手同台竞技的盛事毫无意外引发了全城的高度关注，以及积极参与投票的热情。 当然本埠歌手仍旧要优先支持，每一期结束后，所有被导师转椅的香江选手都会被观众盲目投票。 《中华之声》的比赛规则很有意思，看点是‘盲选’与‘pk’，四大导师先把唱功卓越的好苗子选出来，盲选为期一个月。 盲选结束后，选手们划入四个导师组，进行训练考核，时间仍是一个月，考核的方式是‘pk’，一对一捉对厮杀，导师决定胜负。 最后是四组的冠军总决赛，这期间观众可以持续投票，最终根据票数选出一个无冕之王，至于导师们会不会根据观众的意见，把冠军颁发给‘票王’，谁也不知道。 导师选的冠军优先考虑唱功，观众选的冠军优先考虑人气，或许也有籍贯因素。 梦工厂设置投票的环节，目的只有一个，提高《中华之声》的观众参与度，热炒这档综艺节目，以陈维云的个人预测，如果能制造原时空《超级女声》在大陆全民关注的声势，那么熊猫台会彻底扭转tvb的惯性收视，奠定一家独大的地位。 从前三期的播放效果来看，观众参与的热情节节攀升，可惜种子选手都被台岛人包揽，他们找不到可以支持的本埠对象，这让他们集体苦恼。 今晚的第四期会不会出现惊喜呢？ 梦工厂电视台总部大厦的录音训练室会告诉他们答案，今晚绝对有惊喜。 上午九点钟，ata总经理陈家英驱车赶到电视台，自从《中华之声》开播后，她几乎每天都要过来视察。 这档节目捧出来的潜质新星实在太多，而且都是歌手，这让她一直以来忧心的困扰终于得到解决，等三个月后节目落下帷幕，她再也不用替歌手资源发愁。 她手上拿着第四期的选手资料，这一期卧虎藏龙，其中有四位种子，潜力远超前三期，每一个值得包装力捧。 目前选手们都在给晚上的现场直播做准备，陈家英首先推开那个叫陈秀梅的训练房。 陈秀梅出生台岛高雄市，今年十七岁，国立中兴高三的在读生，嗓音清脆甜美，性格文静乖巧，面容清纯委婉，除了158cm的娇小身材，她各个方面都与陈家英喜爱的下属周惠敏相似。 原时空她的艺名叫孟婷苇，这个时空会不会启用这个艺名，等陈维云回港后才能决定。 “阿梅，晚上是你的第一场表演，紧张吗？”陈家英和颜悦色的说话。 “不紧张，就是担心导师看不上我。”孟婷苇抵港后被陈家英专门关照，对陈家英非常信赖，愿意说心里话， “家英姐，你国语讲的真地道，我发现梦工厂的艺人都能讲一口流利国语，真是奇怪暧，起初我报名参加比赛，最担心语言交流不畅，想不到一点问题也没有。” “老板中意大家讲国语，而且谁国语讲的好，发展机会就越多。”陈家英笑说：“当然粤语也要尽快学，这是你在这座城市的生活需要。” “家英姐放心，我一定用心学。”孟婷苇顺从的点点头，又问：“家英姐，老板开了这么大的公司，竟然去美国几个月不回来，他不担心公司出事吗？” 她一脸稀奇，也透着一点期待，台岛的年轻人都对陈维云耳熟能详，作为一个唱歌爱好者，孟婷苇对陈维云的音乐才华更是如雷贯耳。 陈柏强与周惠敏在美国的成名曲全是陈维云的创作，现在华人圈的音乐人已经有了共识，谁能拿到陈维云的作品，谁就能像陈柏强与周慧敏一样红到天翻地覆 483、暗箱操作 “如果公司出了事，那就证明我们这些下属不称职。”陈家英的口气像是对待家中晚辈， “那么等老板从美国回来，我们都要被炒鱿鱼，为了不让老板发飙，公司全员都在尽忠职守，所以不会出问题。” 关键还是花红，陈家英这批主管都持有公司股票，公司发展越好，他们的花红就越多，这是他们勤力工作的最大动力。 “老板是不是特别严厉？”孟婷苇听到炒鱿鱼，多少有点心怯，下意识联想到最近道听途说的八卦，梦工厂的头号歌星梅燕芳被雪藏了，取消一切宣传与活动，除了老专辑在直营店发售外，再也看不到梅燕芳的任何新闻。 “老板的严厉是看对象，对于守规矩的艺人，他历来宽容，也非常慷慨。”陈家英在教导她， “阿梅，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如果你能在《中华之声》脱颖而出签到公司，老板会比你自己更重视你的事业，但你要遵守老板给艺人定下的规章制度，这是你发展歌唱事业的前提，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老板会帮你解决所有问题，铺平所有走红的道路，他有这个能力，就像捧红薇薇安一样。” “我从小就听话，从来不惹事。”孟婷苇急忙表明态度，又忍不住问： “薇薇安姐什么时候回港？她的单曲不止登上美国《公告牌》榜单冠军，还是东洋《公信榜》的冠军，台岛媒体天天把她放在头条，称呼她是‘香江的邓莉君’。” 这是媒体推波助澜的结果，周惠敏趁着《黑侠》东风空降《公告牌》，是亚洲第一位摘得冠军的女歌手，这是一个重磅新闻，全亚洲都在哄传，碰巧遇上周惠敏的音乐专辑在东洋畅销，被当地媒体一炒作，引发乐迷的浓烈兴趣，几乎是一夜之间把她推上东洋的《公信榜》。 所以周惠敏的走红是突发性，存在一定运气成分，假如换一个时间的话，未必能引发西方与东方唱片市场的同时轰动。 “薇薇安要在美国做宣传，最迟也要到下个月才能回港，你的嗓音与她很像，等她从美国回来，我会引荐你们认识。”陈家英已经内定要签下孟婷苇，导师们一定会给她转椅。 隔壁房间的王非也是相同待遇。 原时空陈家英一辈子只带过三位艺人，陈柏强、王非、陈亦迅，她签下王非完全是因为唱功，嗓音得天独厚。 这个时空照旧是这样，陈家英很赏识王非的音乐天赋，但她对王非音乐之外的资质并不看好。 王非的样貌并不算出色，她今年刚刚十八岁，不懂打扮自己，留着短头发，像是一个假小子，高颧骨的脸型透着一股倔强个性，缺乏女人的温婉气质。 她也不是港人，而是地道的京城大妞，去年她爸爸王右林在香江出差，看到《中华之声》的宣传广告，替她报了名。 综合这些因素，陈家英判断王非登上舞台后，应该赢不到多少观众缘，但这不要紧，只要导师青睐她就足够，慢慢培养几年，有了自己的成名作，观众自然会接纳她。 她与孟婷苇都是第四期的种子选手，还有两位是靓仔，名字是郭富诚与周华建，出生香江本地，陈家英对他们更重视。 《中华之声》毕竟是港产综艺，假如再不推出几位实力强劲的本埠选手，市民估计会集体暴走，自从节目开播以来，梦工厂客服中心每天都要接到一大批投诉电话，统一口径质问这件事，香江有几百万人口，难道选不出超人气的新星吗？ 还真选不出，原时空的香江明星基本被梦工厂一网打尽。 郭富诚与周华建是仅有两位大咖级别的漏网之鱼，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纯粹新人，84年已经在演艺圈露头。 郭富诚是一个舞蹈员，一直在tvb给歌手伴舞，去年tvb易主，方怡华帮忙把艺员部经理冯美吉挖到梦工厂，冯美吉是郭富诚的伯乐，顺手推荐了他。 周华建在香江长大，却在台岛读的大学，毕业后以音乐创作人的身份在台岛出道，任职心声与滚石两家唱片公司，期间他只写歌，始终没有发行过个人专辑，去年《中华之声》启动宣传，他在港的家人通知了这个消息，他果断回港参加海选。 两人的事业轨迹大致相似，郁郁不得志，碌碌无为沉寂三年。 但今晚将是他们的崛起日。 中午吃罢饭他们共乘一辆公务车，前往娱乐行大厦的直播中心。 为了把《中华之声》打造为经典品牌，一季接一季不断做下去，梦工厂专门投入重金改建了大厦一楼的戏院大厅，整体布置与原时空《好声音》别无二致。 舞台建在大厅中央，左上角竖立一座三米高、握着话筒、做着胜利v字手势的大手臂模型。 模型后面是乐队位置，乐队上方是灯光背景板，显示有赞助商与《中华之声》的logo。 四大导师的座椅正对模型的方向，与舞台间隔数米远，中间留有一条扇形通道，电子灯醒目闪烁，浮现四条笔直路径，通向舞台的台阶。 中午一点钟，彩排正式开始。 节目主创全在现场。 总监制：刘嘉豪。 总导演：余咏姗、何力全 音乐总监：陈淑分、罗大右、梁翘伯 服装设计：陈顾芳、叶津添 乐队总监：谭顿 艺人总监：陈家英 清一色梦工厂顶级幕后精英，保证着《中华之声》的质量。 本期的参赛选手共有十位，主持人是阿叻陈柏祥。 彩排进行到半程，漫威总裁林敬业过来视察，这是绝对的大领导。 林敬业掌管全港最大的传媒机构，分公司开遍亚洲，旗下《本港新闻》、《yes》、《时尚梦工厂》正在远东地区建立权威品牌，单论影响力，他是陈维云手上最具能量的干将。 主创里只有刘嘉豪、余咏姗、何力全是林敬业的直接下属，其余陈淑分、陈家英并不属于漫威的行政序列，他们参与节目是特约聘请，却仍旧对林敬业俯首帖耳。 “老板对郭富诚有点印象，让我们重点推这个选手。”林敬业是来安排任务，他对座边的刘嘉豪下指示： “观众也希望看到一个本埠歌手出位，考核时他必须是分组冠军。” 郭富诚有舞蹈天赋，但是唱功差强人意，本届的选手一个比一个强，假如不暗箱操作，他进不了前五。 “我让他加入莱斯利的导师组，安排他与许致安捉对比赛，那么他取胜不会惹来闲话。”刘嘉豪严格控制着导师组的人选，种子选手绝对不能安排在一个小组里，这会影响决赛的精彩度，台岛那批选手最中意罗纹与甄尼，本埠选手基本都入了许贯杰与张国容的队伍。 “另外从大陆选手里挑一个资质最好的，也要拿到分组冠军。”林敬业并不清楚选手的情况，但大陆选手要给予照顾，不然老板会生气。 “那就王非喽。”刘嘉豪指指台上，正好轮到王非彩排， “无论她进入哪一个导师组，都有实力争夺冠军，前三期唱功最优是张雨声，但张雨声也很难压过她。” 这件事是小菜一碟，王非天赋异禀，怎么安排都不会给观众造成黑幕的感觉。 当然王非不能与郭富诚排在一个导师组里。 “你是节目专家，选谁你拿主意。”林敬业对刘嘉豪的工作非常满意，自从接手电视台，各档节目都做的红红火火，需要他操心的地方并不多，他也不吝给予刘嘉豪经营的权限。 “林sir，老板什么时候回港？”刘嘉豪把《中华之声》办的漂漂亮亮，着急让老板知道他的功劳。 “他自己也没有准信，阿邦马上赴美收购连锁公司，他估计要再待一个月。”林敬业说： “咱们安心做事啦，你跟了老板这么多年，又不是不了解他，这档节目的业绩这么好，还怕他亏待你吗。” 鉴于《中华之声》超高的收视率，插播广告竞价激烈，每五秒钟已经飙升到三万港币，一期节目做下来，仅仅广告费就能暴收百万块，假如梦之队让出独家冠名，广告收入会更高。 节目的播放权也是抢手货，因为大批台岛选手入围，引来老三台的争抢，目前正在谈判当中，每期售价有望超过五百万台币。 随着节目影响力的扩大，改编版权也会成为摇钱树。 此外还有参赛选手拉动的梦工厂直营店业绩，这档节目的最终盈利是多少，必须等总决赛落幕后才能统计出来，保守预测不会低于一亿港元。 “我不怕他亏待，万一搞砸了节目，别骂我就行。”刘嘉豪偶尔会与上司开开玩笑。 “除了陈宝成，我没见他骂过谁。”林敬业在配合他，这是公司内部一件趣闻，陈宝成经常性被陈维云指着鼻子训斥，这是为了避免陈宝成在公司端老板亲属的架子。 其实这也是属下们对陈维云肝脑涂地的原因，梦工厂不是家族式企业，老板亲属在公司经营上没有任何权力。 梦工厂是大家的梦工厂，每个人都能找到归属感，当然也有例外者，顽固不认同梦工厂的企业文化。 “《中华之声》未来有可能成为整个华人圈的联欢盛事，无论谁坐上导师的座位，都是歌坛帝后的象征，徐晓凤为了寰亚的天价签约金，毫不犹豫推掉我们的邀约，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刘嘉豪忽然谈到徐晓凤，言语略有一丝嘲弄， “惹的老板发飙，直接拿掉她在《黑侠》的插曲，结果便宜了薇薇安，连续两周《公告牌》冠军，单曲销量轻松破百万，她在寰亚苦干两年也未必能卖够这么多，如今丢财不说，脸面也丢个干净，真是脑子秀逗！” “人家是老牌歌星来着，有跳槽的底气，但她签谁不好，非要签寰亚，这件事还没有完。”林敬业听罢哼了一声，他不会允许徐晓凤安安省省在寰亚出专辑。 484、淡出歌坛 其实围绕徐晓凤的舆论早就炒作起来。 《黑侠》插曲中途换人，从徐晓凤跳槽时就被林敬业散播出去，且反复提起，正是等着周惠敏在美国红起来，然后给徐晓凤难堪。 一家欢喜一家愁。 周惠敏风光无限，每天高兴的如同吃了蜂蜜一样，而她越高兴，徐晓凤就会越失落，这原本是属于徐晓凤的荣耀，却被她弃之如敝履。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不爽都是肯定的。 但徐晓凤是草根派，崛起于市井之间，出道后久经大风大浪，性格坚韧如劲草，硬着头皮可以扛过去。 不过再能抗也抵不住舆论的连番攻击。 周惠敏挂冠《公告牌》是最近一个月的舆论炸弹，香江人对这种新闻没有一点免疫力，他们缺少引以为傲的标志性名片，李晓龙、陈柏强、周惠敏完美满足了他们的傲娇需要，得到他们疯狂追捧与推崇。 最近这段时间，周惠敏的照片挂遍全港大小报刊的头条，市民们喜欢看她，都已经对她的履历如数家珍，她换掉徐晓凤的事情自然也包括在内。 “晓凤姐真是傻呀，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吗？” 徐晓凤是香江草根阶层的代表性人物，市民对她普遍有好感，起初看到这个新闻都会同情她，并聊表一下遗憾，但是漫威旗下媒体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毫不留情揭开换唱事件的底细。 徐晓凤为了拿到寰亚的千万签约金，撕毁了梦工厂的协议，但她加盟寰亚只能赚一笔小钱，留在梦工厂不止能大赚特赚，还能赚到响誉全球的知名度，她的行为属于见钱眼开、鼠目寸光。 以漫威目前的影响力，林敬业想搞垮某一位艺人，轻而易举就能办到，但林敬业把徐晓凤当标靶并不是私人恩怨，这是为了阻止寰亚从徐晓凤身上吸血捞钱。 两周前林敬业开始引导舆论，徐晓凤则蜗居不出，根本不敢再抛头露面，因为只要她出现在公众场合，记者总要追问这件事，询问她的心里感受。 有个毛线的感受呀，记者也是蔫坏。 《中华之声》第四期开播这一天，她老友薛嘉燕打电话过来，叫她一块搓麻将，放松一下心情，她在家里待的实在太闷，答应了聚会邀请。 到了薛嘉燕的别墅，她发现著名影星萧方芳、冯寶宝全都在场，这两位与薛嘉燕是结拜姐妹，六十年代的时候，香江演艺圈盛行结拜风潮，薛嘉燕这个小团体还有一个雅号，叫做‘七公主’，谢闲、沈殿侠、邓光荣这批人也结拜过，并组建一个银色鼠乐队。 反正都是圈中名宿，曾经风靡过华人圈。 “芳姐，你不是移民去了澳洲吗？什么时候回港的？”徐晓凤很久没有见过萧方方，她息影已经三年之久。 “回来没几天！”萧方芳叼着烟说话： “春节时我见了寰亚的林大老板，他让我复出拍戏，盛情难却啦。” “老板再大也比不过陈生。”冯寶宝一直在演艺圈发光发热，以前合约签在亚视，现在转到了ata，陈维云是她老板， “阿姐，这几年你不在港，不清楚这边儿的情况，香江影坛今非昔比，陈生已经只手遮天，是个艺人都要仰仗他的鼻子，如果你真想拍戏，梦工厂才最合适。” “陈生陈生，自从我回来后，你们一个个都在巴结他，三十岁不到的后生仔，能有多大能耐！” 萧方芳前夫叫秦香林，她与谢闲也拍过拖，谢闲与秦香林又是结拜兄弟，这些男男女女的关系真是乱七八糟。 她曾经非常厌恶与反感林清霞，陈维云偏偏去捧林清霞，还要拍拖，这让她更加不爽。 “都已经是首富了，能耐还不大？”冯寶宝笑起来，她知道萧方芳抵触梦工厂的原因，却仍旧要劝说： “寰亚蹦跶不了几天，林老板是做服装起家的商人，对电影一窍不通，哪里是陈生的对手？等他关门歇业，你还要继续息影。” “息影就息影，反正我已经把钱赚了，寰亚掏了真金白银，给了我五百万块，足够我用几年。”这批老影星的观念都很实际，谁付钱，那就给谁做事，至于与电影公司的交情，那都是瞎扯淡，他们在这个圈子混了一二十年，早把老板们的心思猜透了，都是相互利用，她说完看了看徐晓凤， “阿凤，这些天我看报纸，发现你的新闻有点多，而且都是不怎么友好的八卦，你是不是惹到谁了？” 她年纪最大，名气也最响，大姐大的派头十足。 “我能惹到谁，还是前段时间跳槽的事情。”徐晓凤一脸烦恼。 “靠，这么说来，都是那位陈生搞出来的喽？”萧方芳瞪了冯寶宝一眼，“小七，你老板不是什么善茬！” “哪个善茬能坐上首富？如果他是菩萨心肠，他做个屁的大亨，三年前估计就被雷觉昆搞死了。”冯寶宝见怪不怪，立场也很坚定， “但他对员工真是不错，我们ata的老艺人都有优待，福利比tvb高了两倍不止，他手上的房产公司楼盘不外售，专门拿出来给员工住，全港那么多大亨，谁也比不上他，我们公司的领导个个对他赤胆忠心，将来发展肯定也越来越旺，他是好老板来着，是不是善茬我才不管，不坑员工就行。” 老板发薪水给她，所以她站老板，这点她分的很清楚，至于结拜姐妹，不过是平常聊八卦的对象而已啦。 “阿凤，报纸上写你跳槽是亏大，到底是真亏还是假亏？”薛嘉燕息影时间更早，她已经远离演艺圈七八年，对这里边的门道不是太懂。 “这我哪里算的清？”徐晓凤苦笑一声， “报纸上说周惠敏的唱片卖了几百万张，但她的版税并不高，收入肯定比不上寰亚的签约金，不过她已经在欧美打出知名度，如果陈生继续捧她，将来应该比我混的好。” “那你为什么要跳槽呢？等着《黑侠》在美国上映后再决定不行吗？” “我是什么年纪？”徐晓凤有自己的看法，跳槽这件事她不觉得自己错： “我已经快四十岁，即使我在美国红上一阵子，陈生也不可能一直捧我，他的心思只会用在年轻歌手身上，就像这档节目一样，新星这么多，梦工厂内部的竞争会越来越激烈，我得不到多少优待。” 她指了指电视屏幕，《中华之声》要开播了。 从长远来看，她觉得跳槽对她有利，寰亚的签约金超过一千万港币，先把钱赚了才最符合她的利益。 但她跳槽惹怒了梦工厂，只要她在寰亚一天，梦工厂针对她的舆论就不会停止，所以她决定淡出歌坛一段时间，等到风波过去，然后再复出，这件事就能慢慢消于弥形。 485、风采依旧 随着《中华之声》的开播，徐晓凤几人摸麻将的速度明显放缓下来。 这档综艺节目无论从舞台设计，到创意构思，再到嘉宾阵容、选手实力，无一例外都是超一流水准，不止在本埠市场无与伦比，即使放眼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出比肩的音乐类电视制作。 此时镜头已经切入娱乐行大厦的舞台上。 主持人陈伯详熟练念诵着开场白： “动感梦之队，梦想永不熄，中华之声是由梦之队运动服为您冠名播出，让我们首先欢迎决定学员的四位音乐导师，他们分别是罗纹先生……” 坐席的位置有点讲究，罗纹年纪最大，资历最深，甄尼是唯一女性导师，两人占据中间的转椅，优先被主持人介绍，屏幕左方是许贯杰，右方是张国容，四人表情都很轻松，要么举着手臂，要么指着镜头，欢欢乐乐给观众打招呼。 “今晚四位导师都在寻找真正的好声音，他们整装待发，他们准备就绪，中华之声现在开始！” 导师们全是徐晓凤的老友，她本来也该是导师的一员，但她主动放弃了，此刻望着老友们意气风发的神采，若说她心里没有懊悔，那肯定不对。 这档节目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牵动两岸三地的所有媒体，等将来播放权卖出去，登陆大陆与台岛的电视台，引发轰动已是必然，导师的身份足以奠定华人音乐圈的最高荣耀，对于徐晓凤这种级别的歌手，对名誉的追求要胜过金钱，但她跳槽之前预估不到《中华之声》掀起的流行风暴。 她更预估不到《黑侠》插曲在美国的爆红，假如让她提前得知这一切，她还会跳槽吗？那绝不可能，她在心里这么想。 或许这次跳槽事件会给她的歌唱事业造成难以想象的损失，但无论她怎么后悔，都是木已成舟，为时已晚了。 这是她的选择，她必须认下来。 然后带着苦涩，观看同行们的风起云涌。 节目还在继续。 陈伯祥介绍完毕，四位导师转动座椅背对舞台，画面切回户外，开始播放第一位参赛选手的入场花絮。 这是一个大靓仔，名字叫做刘锡铭，就是原时空被倪振搞成‘毒瘤明’的倒霉蛋，他是地道的港籍出身，今晚他老爸与老妈陪同入场，在后台一直给他鼓劲。 ‘加油阿仔！老妈撑你！’刘妈妈比儿子更激动，她觉得自己儿子靓的过张国容，如果导师们看脸挑人才，儿子百分之百被集体转椅，但是脸蛋在这档节目里不管用，她表情也透着紧张。 电视机前的观众和她差不多，一见是城中的帅小伙，哗哗哗都在鼓掌，恨不得替导师们拿主意。 刘锡铭一表人才，把前几期的大热门张信喆、张雨声、郑智骅、许致安全给比了下去，观众们已经摩拳擦掌，准备明天把票统一投给刘靓仔。 至于唱功，过的去就行啦。 镜头追着刘锡铭的背影，推开后台大门，悬空伸出一条手臂，递出一个话筒，刘锡铭拿在手上，顺着通道走上舞台。 背景音乐已经响奏起来，他要翻唱陈柏强的《一生何求》。 “这是丹尼的歌！” 画面忽然切到张国容那里，朝座边的甄尼说：“等到盲选结束，我要把丹尼请过来做梦想导师！” “嘘！”甄尼示意他禁声，专心听歌，结果又压低声音告诉张国容：“我已经请了仪姐，她也非常有兴趣担任梦想导师。” 仪姐是叶莉仪，《上嗨滩》的原唱者，甄尼的话只显示在字幕上，并没有声音流出，但是却给观众带去很大的期待感。 梦想导师是什么意思？陈柏强与叶莉仪也要参加节目？你们倒是讲清楚呀！ 镜头回到舞台上，刘锡铭已经开唱。 结果他唱了两分钟，四个导师都没有反应，一直在对望耸肩，这意思很明显，刘锡铭的歌喉不行，吸引不到他们。 “老母的，你们转呀！” 九龙油麻地庙街的大排档里，上百位俊男靓女正围着一台电视机大声吆喝，房顶几乎要被他们给震翻。 在场有位小靓妹囔囔着说： “这么靓的大靓仔，他们是不是眼瞎呀，竟然无动于衷！” “可不就是眼瞎喽！他们背对着舞台，又看不到摸样！” “我不信他们在赛前没有见过选手！” “如果真见过，第二期会选一个残废？他们转椅的时候，表情一个比一个惊，一点不像是作假！” “靠！假如他们让这个靓仔落选，我明天一定到梦工厂去抗议！” “抗议也无用，除非你是陈生的马子！” 吵吵闹闹好一会儿，刘锡铭一曲落罢，却没有赢得任何一位导师的青睐，很郁闷的被淘汰，这帮年轻人气的咬牙切齿， “我们可以投票，让这个靓仔参加复活赛！” “对，明天去梦工厂商店投票！” 他们把口号喊的震天响，结果等第二位选手出场，又瞬间熄了火，尤其是在场的男青年，口水几乎要流出来。 “这个靓女是谁呀？摸样好正！” 孟婷苇已经闪亮登场，她翻唱的是邓莉君两年前在倭国推出的单曲《爱人》，前三期已经有一位唱甜歌的出色选手，叫做陈铭真，导师们犹豫了一阵子，最终只有许贯杰与甄尼转了椅。 甄尼队伍里兵强马壮，张雨声、张信喆全在这一组，考核时竞争太激烈，孟婷苇最终选择了许贯杰。 本期出场的前两位选手资质极优，精彩程度要超过前三期，家家户户都在围观，直接导致全城的电影院门可罗雀，放映厅里一片惨淡。 嘉禾院线的平均上座率不到两成，梦工厂院线的上座率不足三成，万幸《中华之声》是周播节目，如果像《欢乐今宵》那样每晚都搞一期，现映的片子非要被集体拖垮不可。 这档节目推陈出新，又抓住市民的胃口，兼有舆论配合炒作，受欢迎程度用万人空巷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专业人士看门道，普通人士看热闹，反正大家都在追看。 湾仔跑马地蓝塘道。 这里有一座翠屏花园，原属华人置业开发的楼盘，去年陈维云收购华置，早把各项物业做了合理安排。 去年时，华置在建的楼盘有两座，一座位于深水埗的大埔道，工程到明年才能收尾，一座位于半山区的儒林台，今年暑期就能竣工，这三百多套房子会作为福利让梦工厂员工购买。 除此之外，华置还有三座已经建成的楼盘，出售了近八成，余下两成停止交易，统一当作福利房进行配置。 翠屏花园就是梦工厂的福利社区之一，这里空置了三十七套低档公寓，每套面积50平米到70平米之间，首先批给梦工厂的中层主管，目前是先租赁给他们，在职五年后他们有资格低价购买。 但是中层主管队伍有几百人，几乎全都上交了租房申请，最终批给谁，主要看家境，家境差的优先提供。 黎紫家里没有自有物业，一直租住港府的廉租房，被公司获批一套，去年九月份开始装修，春节前正好搬了进来。 换了新房后，黎紫有了自己的卧室，心情超高兴，每个周末都会邀请同事过来聚会，今晚她又召集了四位相熟的小姐妹，全部出自ata新组建的偶像女团。 袁洁盈最先和她认识，属于闺蜜性质，还有一个叫翁鸿，一家都是京城人，曾在大陆念过书，国语讲的非常流利，另一个叫江姗，元旦期间才被陈家英从大陆签到ata，反正都有大陆背景，黎紫觉得老板对大陆感情深，所以日常故意找她们玩。 《中华之声》开播后，四个靓女坐在电视机前全神贯注的观看。 节目已经持续四十分钟，轮到王非登场，她翻唱的是周惠敏的《千千阙歌》，这首歌被音乐监制梁翘伯重新编曲，更适合她的唱腔。 她只开口唱了三句，四位导师就集体转了座椅。 直播大厅的气氛也相当活跃，等王非一曲落罢，导师们全都站起来鼓掌。 “所谓之音，我觉得说的就是她这种声音！”袁洁盈自愧不如，最近半年她都在训练歌舞，但唱歌不是她的强项，怎么练也提高不起来，她左右看了看， “她唱功比莫文慰犀利多了，等老板从美国回来，说不定会给她写歌，到时轻松就能红遍全城，哎，我们不知训练到什么时候，肯定要红在她后边。” “阿盈，红在她后边也是好事，总归是出了名，但你确定我们能红吗？”翁鸿对自己的前途不看好： “我们唱歌全都马马虎虎，即使出专辑也不会有多少销量，况且这个组合有十几人，将来一块出镜宣传，观众会认识谁？结果有可能是谁也红不起来。” “我们靓，这就足够啦！”袁洁盈信心满满， “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我们都是大靓女，等我们开始宣传的时候，观众会看的流鼻血，肯定会追捧我们，当初我拍的《开心鬼》为什么能卖足千万票房，制片成本才只有一百多万，观众买账就是为了看靓女。” “你都已经有了千万票房的作品，何必在梦工厂挨苦呢？”翁鸿纳闷问：“如果我有的知名度，早就跳槽去赚大钱啦！” “你不用怂恿我！”袁洁盈忽然变了脸色，瞪着翁鸿说： “我已经辛辛苦苦挨了半年，一定会坚持到底，我可不做徐晓凤，刚刚跳槽就便宜了周惠敏，切！真是居心不良！” 这件事已经搞的人尽皆知，周惠敏的走红是建立在徐晓凤的跳槽上，所以跳槽是愚蠢的行为，留在梦工厂才有大机遇。 “什么叫居心不良，我是为你着想。”翁鸿撇撇嘴，“你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不要吵啦！陈生每月发薪给我们，还教我们唱歌跳舞，他为了收回投资，将来也肯定会捧红我们，这根本不用怀疑。”黎紫赶紧打了圆场，她感觉袁洁盈有点小心眼，动不动就生气翻脸，偏偏翁鸿总是去撩拨她的火气。 “姗姐，你在这里工作生活习惯吗？”黎紫去找江姗说话，这位大陆来的阿姐性格文静，脾气又好，关键是在训练班时不争不抢，对谁都和和气气，她最愿意交往。 “自从我到港后，你每天都给我介绍香江的风土人情，我适应的非常快。”江姗平常话不多，但人际交往能力很强，只是尚未全面显露出来， “我爸爸马上也要来，他正在办签证，他在京城制片厂上班，也是搞电影的，公司给他提供了高薪合同，一个月有八千多块，你们香江的工资真是高，他制片厂的厂长也挣不了这么多。” “只咱们公司才有高薪，陈生对员工最好，香江人都知道。”黎紫笑道， “我老妈也给陈生做事，这间房子就是陈生租给我们的，姗姐，陈生对大陆来的艺人有优待，公司的里昂哥、敏姐，陈生随便捧他们一次，一个晚上就走红，你将来肯定也是大明星！” “我们是组合，要做一块做，否则就都不做。”江姗说到了黎紫的心坎里去。 “嗯嗯！”黎紫飞快起头。 两人说到这里，电视里响起熟悉的音乐旋律，这是张国容、黄加驹在《梦之队晚会》上联合表演的歌曲《动起来》。 原时空的原唱是郭富诚，这个时空他变成了翻唱，但是风采依旧。 经过专业的编舞与编曲，郭富诚在《中华之声》表演的《动起来》更具观赏性与冲击力。 “鼓声隆隆 掌声雷动……” 郭富诚出场那一刻，随着劲爆舞步的扭动，直播大厅的观众们直接嗨翻天，他们离席站起来，随着音乐节奏，举着手臂给郭富诚鼓掌助阵。 全场已经沸腾。 天王的魅力非同寻常。 场外的观众们也已经激动起来，刚才的入场花絮里专门介绍了郭富诚的背景，这个本埠出身的靓仔在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内就成了他们共同的宠儿，其实第一个出场的刘锡铭也有宠儿的待遇，可惜导师们淘汰了他，假如继续淘汰郭富诚，那就是与全城观众为敌了。 娱乐的本质在于讨好大众，而非刁难。 “碰！” 许贯杰第一个拍动按钮，转了座椅。 “喔！”他脸上带着招牌式的微笑，抚掌说：“好劲！” 这是一句台词。 486、替代者 本港风情画正文卷486、替代者许贯杰第一个转椅，其他三位导师也不甘落后，纷纷拍了按钮。 郭富诚是内定的力捧对象，自身的表现又出彩，纵然唱功不属拔尖，却有个人特色，关键他的外形与舞蹈排在所有参赛选手的头位，因此他的脱颖而出是十拿九稳，也是众望所归。 但是后台的家属们并不清楚内幕，今晚郭富诚的父母，四个兄姐，外加姐夫、嫂子、侄儿、外甥，一大家子十多口，全部过来捧场，他们从后台的电视屏幕上看到导师集体转椅，激动的大呼小叫。 相亲相爱一家人，这场景最容易打动观众。 《中华之声》的后台花絮也是节目的一大特色。 郭富诚出场时曝光过他的家境，老爸郭致开了一间金铺店，做的是小本生意，不过身体不好，家业是他二哥郭富艮在打理。 郭家并不贫寒，却也不算富裕，境况与城中半数家庭相差无几，这一点也给郭富诚增光添彩，诸多因素加起来，让他成为本期的绝对焦点。 场内场外都在关注他。 梦工厂九龙酒店三楼的酒吧，刘镇韦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交代旁座那位气质娴静的靓女： “这个叫郭富诚的靓仔很不错，可以填补郑伊建的空缺，明天你去找陈家英，让她调整一下郭富诚的档期，每周腾两天时间给我们拍戏。” 刘镇韦从美国回来后立刻接手公司的四大项目之一《舞出我人生》，这是校园电影系列，原本敲定的演员阵容是黎铭、郑伊建、李客勤这对组合，但是郑伊建搞出跳槽风波，未来会被公司封杀，必须换上一位替代人选。 这些天刘镇韦一直在选角，陈家英建议他从训练班里挑选，但他不满意那帮实习生的舞蹈能力，今晚看了郭富诚的表演，他一眼相中。 其实刘镇韦不想拍摄校园剧，有关学生的纯情戏不是他的特长，可是陈维云指定他担任总监制，目的是罩场子，监督剧组的有效运转，至于电影怎么拍，可以物色一批专业的青春剧导演。 他身边的靓女叫做柴智萍，本是一个台岛不出名的小编剧，去年暑假加盟公司，黎铭三人的处女作《麻辣青春》剧本就是出自她的手笔，年前她被陈维云钦点担任校园系列的总编剧以及选角导演。 执行导演是以温情戏见长的陈客辛，此刻也陪在席位上。 “刘先生，我感觉郭富诚潜力一流，他会成为冠军的热门，《中华之声》的影响力这么大，公司有可能单独捧他，假如让他加入偶像组合，陈家英经理恐怕不会同意。”柴智萍看人的眼力非同一般，原时空她一手打造《流星花园》，并捧红了f4，她的判断很准确。 “她反对没有用。”刘镇韦笑了笑，“你尽管去要人，她一定会批。” 在美国的时候，刘镇韦与陈维云聊过《舞出我人生》，需要添加一位流行舞蹈的天才，陈维云特别叮嘱他，只要遇到好苗子，尽管签到剧组，无论他是谁。 陈维云属意的郑伊建替代者原本就是郭富诚，香江的艺人资源有限，想包装出享誉亚洲的偶像组合比较困难，于是他决定从原时空的巨星下手。 黎铭、郭富诚、李客勤组合是梦工厂的流行先锋，陈维云准备他们打造成偶像天团的先驱与鼻祖，等他们红起来，再推‘f4’与‘少女时代’。 “女主角呢？”柴智萍又问。 “老板让你出任选角导演，你拿主意喽。”刘镇韦对这位台岛靓女的工作能力还是蛮欣赏的，愿意多听她的意见。 “训练班的女孩子可以使用吗？”柴智萍到女团的训练室观摩过，她感觉公司的储备人才属于超优质，那批美少女一旦推出市场，肯定要引起大地震。 “落选的可以用，正在接受培训的学员一个也不能选。”刘镇韦对这批学员的底细很清楚，是老板亲自在筛选，并下过严令不准她们出镜。 “那只能从老艺人里挑，首先是凯伦，她的专辑《我的骄傲》非常受学生欢迎，可以作为女主角之一，另一个前港姐亚军吴晚芳，她有舞蹈功底，最后一位我挑的是张慜……” “张慜没有档期，她同时拍了《笑傲江湖》与《赌神》，扎戏太严重，不要用她。”刘镇韦同样考虑过女主人选，莫文慰与吴晚芳都不错，他满意这两位演员。 “周海眉在拍摄《飘移》，她只有这一部电影，可以用吗？” “她与曾嬅倩都有电视剧片约，档期排的非常满，恐怕也没有时间。”陈客辛忽然在一旁插了话，梦工厂垄断香江半壁演艺圈，同事之间都在争抢艺人资源，开戏的时候很头疼的，找演员比较麻烦。 “那就邓翠雯吧，前天我和李塞凤一块聚餐，她说邓翠雯目前只给《力王》试镜，手上没有任何片约。” “邓翠雯今年要上位，老板特别宠这个女星，她最有可能出演《力王》女主角，不要找她。”刘镇韦瞧了柴智萍一眼， “既然你与李塞凤相熟，怎么不推荐她？她是你们台岛人，拍戏时还能一块耍，难道不合适吗？” “她年纪稍微有点大，出道时间又早，气质与学生妹不太吻合。”柴智萍是口是心非，她和李塞凤聚餐正是为了片约，但她不想给上司留下照顾老乡的印象，如今刘镇韦开了口，她顺水推舟的说， “到时让她到咱们剧组试镜，你当面看一看，如果你觉得合适，那咱们就用她。” “就这么定！”刘镇韦拍了板，最后叮嘱在座的主创们， “今年公司同时搞了四个大项，老板已经发话，谁搞的好，年底给谁发房子，半山区儒林台的高档公寓，任凭咱们选择！” 他恩威并施，“如果《舞出我人生》的票房与周边收益拿到四大项的冠军，我保证明年你们每个人的片酬都能翻一倍，但假如拿了倒数第一，那我颜面无存，到时我可不会客气，以后我的剧组你们谁也别想进，所以全都上点心！” 属下们立刻表态，一定竭尽全力做事。 但属下们普遍悲观，他们觉得想拿冠军，难度超级高，别看刘镇韦的《黑侠》打破梦工厂真人电影的所有票房纪录，可对手一点不弱于刘镇韦。 《笑傲江湖》是徐可的作品，许贯杰与张雪友领衔主演，《赌神》是王京的作品，郑绍秋与刘德桦领衔主演，清一色大咖助阵！《飘移》是林岭冬的作品，虽然林岭冬没有执导过公司的大制作，这部赛车电影的阵容也稍弱，但是《飘移》的投资最高，而且先行发行了同名漫画，拥有一批死忠漫迷支持。 反观《舞出我人生》，投资少的可怜，不到五百万港币，演员阵容又基本都是菜鸟新人，先天性处于劣势。 这个局该怎么破？ 刘镇韦却丝毫不惧，‘《黑侠》导演’这四个字就能换来一千万港币的票房，他有这个自信！《黑侠》在全球卖破三亿美金，等把《舞出我人生》拍出来，直接去全世界搞推销，一口价卖断发行权，至少也能赚个几百万美钞吧。 国际名气=钱。 当然片子的质量绝对不能差，《舞出我人生》的卖点是清纯浪漫的言情、流行舞蹈、劲爆舞曲，刘镇韦已经去美国邀请街舞大师，老板也答应帮忙，帮助他独创一种可以引领时尚的新舞种，这片子绝对有搞头。 “对了刘监制，《力王》的男主角是谁呀？”商量完自家工作，柴智萍开始八卦，《力王》才是梦工厂的年度重磅第一巨制，公司全员都在密切关注。 去年十一月份这部戏已经被立项，三十四岁的资深武指程晓东被老板钦点担任导演，筹备期已经用掉三个月，美指、服装、布景、摄影等部门人员陆续到位，唯独选角进展缓慢，元旦节已经展开试镜，至今也没有选出领衔主演。 “女主角是邓翠雯，这应该不会错，至于男主角？”刘镇韦嘿嘿笑一声，开始给属下们炫耀他与老板的深厚关系， “在美国时我陪老板饮酒，他谈到《力王》的几位男主候选，徐锦茳最被他赏识，但是徐锦茳在亚洲没有知名度，为了市场考虑，老板有可能亲自担任这部戏的监制，甚至会挂名导演，通过他的名气拉动票房。” 陈维云没有时间拍电影，但是为了制造噱头，他会挤时间出来，等《力王》上映时他还要全程参与宣传，总之他不能砸掉华人超级英雄这个大招牌。 假如砸掉这一部，会引发连锁效应，明年的大制作也有可能扑街，陈维云不允许这种局面发生。 “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 就连说过了再见，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 给我的一切，你不过是在敷衍 你笑的越无邪，我就会爱你爱得更狂野……” 随着最后一位参赛选手周华建登场，唱响张雪友的代表作《吻别》，刘镇韦几人停止交谈，视线全部转移到一侧的电视屏幕上。 这一曲落罢，酒吧里自发响起掌声。 “这位靓仔的嗓音很独特，唱的也耐听，陈家英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人才！”刘镇韦发了一句感叹，他发现这一期的《中华之声》都是精英，任何一位都有闪耀歌坛的潜力。 香江市民感觉更爽，郭富诚、刘锡铭已经带给他们巨大惊喜，想不到节目临近结束，竟然又登场一位才华横溢的大靓仔。 周华建的唱功有目共睹，这是一位标准的冠军热门。 这下有好戏看了，这么多新锐歌手共聚一台，捉对厮杀，精彩已经显而易见。 487、梦想导师 落幕以后，声名大振，尤其是郭富诚与周华建这两位本埠选手。 次日梦工厂准时推出《盲选第四期原音专辑》，销量未能超过上期张雨声的原创，但郭富诚与周华建的卡牌与海报全部卖断货，带有他们肖像的v手势模型同样被搜刮一空。 本期出场的选手都是俊男靓女，孟婷苇与刘锡铭的纪念品紧随其后，也受到顾客的青睐与欢迎。 等这一天过去，漫威更新了明星指数，郭富诚炽手可热，荣登指数榜第三位，前两名分别是刘德桦与翁美凌，《黑侠》的余威仍旧是碾压级别，郭菜鸟是被香江市民强行推出来挽救脸面的装饰品，搞不过刘天王与俏黄蓉。 自从《中华之声》开播后，梦工厂直营店的业绩被拉高几个百分点，其中第四期的销量刺激尤为明显，次日晚上十二点左右，林敬业估摸着陈维云已经起床，拨通了越洋电话。 洛杉矶是早晨八点钟。 陈维云仍在酣睡，手提电话放在客厅，被煮咖啡的叶玉情听到。 “大卫哥，现在香江是半夜吧，你还没有休息吗？”叶玉情给梦工厂拍过《恭喜发财》，这是她的处女作，那是1983年的往事，林敬业是监制之一，专门管理预算，那时就与叶玉情认识。 “跟老板聊一会儿我再睡。”林敬业笑着问：“阿情小姐，老板起床了吗？” “你稍等大卫哥，我去叫云哥。”叶玉情立刻跑去卧室，把陈维云推醒，电话交了出去，继续做她的早餐。 “大卫，不要经常熬夜，否则你年老时身体毛病多。”陈维云听是林敬业，先关心了一句，“你上班期间也可以打给我。” “无事的，这个点休息不算晚。”林敬业不愿在上班时候联系，一来耽误他自己工作，二来担心陈维云在忙。 公司其他几位领导没有熬夜习惯，一般都是中午打电话给陈维云，林敬业的工作量最大，漫威业务广泛，他是习惯性加班。 “元旦期间我把《黑衣人》漫画连载到东洋的《少年yes》，反响很热烈，《生化危机》较为血腥，不适合放在杂志上，推出的是单行册，目前单期销量已经过了二十万本。” 去年林清霞负伤期间，陈维云拟定了一批作品目录，前四位分别是《侏罗纪公园》、《魔兽争霸》、《生化危机》与《黑衣人》，他的计划是优先出版漫画，敲定版权，林敬业全权负责这件事。 发行第一部是《黑衣人》，香江的漫画团队领导这个项目，《生化危机》交给漫威社的马容成运作，《侏罗纪公园》与《魔兽争霸》延后到下半年。 林敬业提到这些作品，不是为了禀告业绩，他是要请示一笔生意意向： “这两部漫画在东洋上市后，卡普康株式会社联系我们，想要购买游戏改编权，他们想把《黑衣人》改编为射击游戏，把《生化危机》改编为冒险类游戏，并做了详细的规划方案，诚意也很足，除了支付版权税，他们还愿意签订分红协议，分红比例高达三成。” “卡普康株式会社？”陈维云有印象，这是生产《街头霸王》的游戏公司，79年才成立，属于倭国的后起之秀，话说回来，《街头霸王》推出了没有？他刚刚想到这一点，林敬业又道： “另外他们在开发一款格斗类的街机游戏，叫做《街头霸王》，需要使用很多模拟角色，他们还想购买《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的马小玲肖像版权，并邀请林小姐代言。” “请清霞？他们有钱吗？”陈维云在嗤笑，卡普康把家底卖光，也支付不起代言费，这是一个谈判伎俩，藏有陷阱，他们会先谈林清霞的代言，等到价格谈不拢时，他们退而求其次，再谈肖像权，这样一来梦工厂更容易接受，所以他们提出这个意向的目的是《僵尸》在全球广为人知的马小玲肖像。 倭国人最擅长耍心眼，但在陈维云面前没有一点效果，他吩咐林敬业说： “肖像绝对不能卖，代言也不要谈，这对清霞的形象并不好，《黑衣人》与《生化危机》的游戏改编版权可以出售，梦工厂与漫威的版权库都能向他们开放，不过有前提，让他们拿股份做交换。 大卫，谈判的时候你要注意，管理权不必争取，我们暂时不插手经营，甚至可以注资给他们，帮助他们扩大规模，对抗东洋的游戏巨头，但是控股权不能低于51%，他们同意，一切都好商量，如果不同意，继续与世嘉、任天堂合作，不必甩他们。” “明白！”林敬业听罢嘴角挑了一下，心说老板准备进军游戏领域吗？如果梦工厂成立游戏部门，漫威的业绩会更上一层楼，这是利好的决策，他赞同。 “老板，昨晚《中华之声》开播第四期，无论收视率还是观众反响，全面超过前三场，播放权一直在谈，台岛华视的开价最高，但是他们希望盲选结束后聘请两位台岛籍贯的梦想导师。” “这个条件可以答应，只要他们付钱多，可以让他们指定梦想导师，他们想选谁，咱们去请谁！”金主的意见陈维云会优先考虑。 “华视并没有提出指定的要求，他们就是希望有台岛歌手出镜，越有名气越好，利于吸引台岛的观众，目前梦想导师已经确定两位，一个是丹尼，另外一个是叶莉仪，余下两位我准备邀请蔡芹与费雨清，你看他们合适吗？” “把蔡芹换掉，去东洋把欧阳非非请回来，她比蔡芹的名气大多了。”陈维云听林清霞讲，她与欧阳非非关系特别好，也更容易请到。 这位欧阳女士有位侄女，叫做欧阳那那，原时空在大陆红的一塌糊涂，不过现在还没有出生，陈维云心说蝴蝶效应会不会把她扇消失呢？真有可能呢！ 《中华之声》还要播放两个月，陈维云仍有机会观看现场，这档节目目前取得的成绩他非常满意，但是仍旧有遗憾，不能在亚洲的所有华人区同步播放，这需要建立卫星电视后才能操作。 挂断林敬业的电话，去洗了澡，江至强又打过来，汇报了一件事，王祖娴的爸爸从飞了过来，问他什么时候见一见这个人，陈维云让他先安排酒店，等到前往芝加哥的时候再说。 488、花木兰原型 吴世邦也已经赴美，随后几天陈维云一直在开会，听取收购杰卡仕与艾威亚连锁公司的工作汇报。 期间他在洛杉矶抽空参加一场《玩具总动员》的宣传活动。 这部动画片连映了四周，北美票房勉强过了五千万，单周增幅不明显，潜力与《狮子王》、《功夫熊猫》根本不能比。 陈维云已经要求江至强追加宣传费，同时增加配音主创演员的宣传力度。 根据江至强排出的计划表，2月27号演员们会空降芝加哥，正好26号有一场公牛对阵篮网的比赛，陈维云于当天飞了过去。 洛杉矶与芝加哥的航程大约四个小时，陈维云在聊天里打发了这点时间。 随行人员并不多。 看球需要女伴，陈维云让周惠敏休了两天假，她并不喜欢篮球，甚至对nba比赛规则一窍不通，但是两天不用上班，她高兴坏了，毕竟只有二十岁，再刻苦的人也免不了想偷懒。 她以为这是度假游玩，结果上了飞机仍旧要配合工作，陈维云让她做临时模特，整整一个小时，她端坐椅子上不能动，要老老实实给对面的一位动画师担任手绘素材。 这位动画师叫做许城毅，今年二十四岁，身高只有一米六，长了一张扁圆的脸孔，性格腼腆沉闷，典型的书呆子形象。 但他却是香江动画行业的‘巨人’，在角色形象设计领域属于世界一流专家，原时空他给《蚁哥正传》、《怪物史莱克》担任动画总监与人物原型设计师，这两部经典都出自他的手笔，他还执导过一部真人作品叫《捉妖记》，对于大陆观众来说是耳熟能详。 许城毅是地道港人，84年毕业于香江理工大学，按照原时空的事业轨迹，他会进入tvb担任动画师，却被陈维云煽乱，那时《变形金刚》刚刚播出，他满腔热忱加盟到梦工厂，参与了所有动画电影的创作。 陈维云了解他的特长，但是年纪太轻，还不能挑大梁，这几年陈维云一直让他专攻角色设计，《玩具总动员》的胡迪警长与巴斯光年全是他牵头创作。 今天飞赴芝加哥，陈维云把他带上了飞机，梦工厂第四部动画长篇要立项，确定会拍摄中华古典题材的《花木兰》，不过女主角形象会大改，原时空美国佬把花木兰做的很丑陋，这可不是审美观的问题。 一个人的摸样是美是丑，不分种族都有相似的判断，但是数一数西方市场的电影、广告、模特，鬼佬总喜欢把一批眼缝狭窄、颧骨高高的华人女性推出来，比如打星刘玉玲，鬼佬觉得刘玉玲美吗？靠，白人女星为什么没有这种面孔？好莱坞女郎为什么能赢得东方人的审美？归根结底还是偏见，鬼佬觉得刘玉玲的摸样符合他们对华人的固有印象，仅此而已。 那么颠覆鬼佬的观念，推出全新的花木兰形象，会不会被鬼佬接受呢？《僵尸》与《冒险王》的票房早就给出答案，真正美丽的面孔任何男人都喜欢看。 至于新花木兰的形象该怎么设计，陈维云决定根据一位真人原型来创作，周惠敏是备选之一，但她气质不够凌锐，缺乏花木兰的英气，许城毅仅仅是在收集素材。 陈维云最满意的面孔是黎紫，回港后他会让许城毅去找灵感。 许城毅对着周惠敏作画时，陈维云在一旁与王祖娴的爸爸王耀惶在叙话，王爸爸身高一米九，绝对的魁梧型，摸样也有威严，不过面对陈维云时，他口气显得相当谦和，笑容也很多。 “陈先生，小娴是知恩图报的人，她绝对不会跳槽，我向你保证！”王耀惶其实已经解释过一遍，却仍旧不放心，自从上了飞机，他一直在给陈维云讲王祖娴的好话。 “那她总是和寰亚电影公司的老板搅在一块，是出于什么目的呀？”陈维云笑着问。 “她是无可奈何。”王耀惶急忙解释： “那个富家公子是个厚脸皮，有妻有子，偏要缠着小娴，你别看小娴长的高，胆子小着呢，也不懂得拒绝人，那个富家公子每天一车车的鲜花往她租住的公寓里送，你让她怎么推辞？” 这是大瞎话，王祖娴可不是周惠敏，并非胆小怕事的人，发疯起来不要命，否则她不敢一个人独闯香江名利场。 就是运气不好，原时空她本来想钓一条金龟婿，结果金龟的老婆不是软筛子，宫斗水平超一流，她技低一筹，最终以完败而收场。 “但是这件事也不能总是拖着。”陈维云心平气和，既然王耀惶到了美国，那就说明已经搞定王祖娴， “她是梦工厂的艺人，经常与其它电影公司的老板见面，影响很不好，当然我不是限制她的社交，主要是她交往的对象太特殊，容易让媒体炒作，这对她事业没有任何好处，你说对不对王先生？” “你放心陈先生，小娴今后不会再与那个老板见面。”王耀惶笃定着说： “我已经让她妈妈到了香江，每天看着她，只让她上班拍电影，绝对不会再给公司惹一点麻烦。” 对王耀惶来说，这绝对是一件闹心的事，‘梦工厂’连续打破世界影史的票房纪录，这是所有华人共同的骄傲，梦工厂在台岛已经家喻户晓，这可是全球第一电影制片商，王祖娴能签到这间公司，王爸爸举双手赞同，结果元旦节陈家英突然联系他，说他闺女要跳槽，他立刻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呀？ 自从《倩女幽魂》开画后，王祖娴经常和他通电话，每次都高兴的要发疯，说是票房在大卖，肖像品在热销，漫威指数爬到冠军，梦工厂又给提供了新片约，这显然是事业辉煌的前兆，王祖娴从未向他流露过跳槽的意思。 他先给陈家英赔了罪，然后连夜从台岛飞香江，找王祖娴一问他才知道，压根没有跳槽的情况。 仅仅是有一位叫林建乐的富家子想泡王祖娴，碰巧林健乐是另一家电影公司的少东家，让梦工厂误认为这是想跳槽。 这段时间王祖娴确实是在犹豫，但她犹豫的事情不是跳槽，而是要不要接受林建乐的追求。 连续两个月，林建乐每天送花送礼，电话不断嘘寒问暖，攻势细心又凶猛，王祖娴有点招架不住。 她的打算是继续留在梦工厂拍戏，同时接受林建乐的追求，这样一来，她又能发展事业，又有机会嫁入豪门，两不耽误。 每个人都会发梦，王祖娴的梦想与其她年轻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反正就是美好。 至于与林建乐拍拖以后，林建乐会不会逼着她跳槽，她没有考虑那么远。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如果林建乐不曾结婚，也没有孩子，那么王耀惶作为父亲，不会阻止王祖娴的拍拖念头，但是林建乐有家室，王耀惶果断出手处理，把王祖娴的老妈也召到香江，全天候陪在身边，王耀惶一个人赴美接受陈维云的聘约。 他是篮球运动员出身，目前的职业是教练员，薪水微薄，毫无名气，虽然他祖上曾经显赫过，到他这一代却早就没落，他不满五十岁，仍旧处在人生的壮年，大志并未磨灭，陈维云给他提供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他真能管理一支nba球队，那么来日就能衣锦还乡，成为台岛大人物们的座上宾了。 “既然已经安排好，那就下不为例！王先生，阿娴资质很不错，只要她愿意遵守公司的制度，她的演艺事业会发展很顺利，你应该知道清霞，现在片酬已经到了两百万美金，她有潜力追上清霞。”陈维云话锋一转，又说： “但梦工厂与她潜力相同的女艺人至少还有五位，作为老板，哪个艺人让我省心，我优先捧哪个，哪个艺人让我烦心，我不会自找苦吃！阿娴不遵守公司要求，我会雪藏她一年，这期间她只有基本月薪，其它活动与片约全部取消，如果你没有意见，咱们来谈谈你在nba的工作，假如你有意见，这个工作恐怕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 “呃……”王耀惶呆愣起来，心想这位陈老板的气质温文尔雅，做事也忒狠了吧，封杀一年不让拍戏，人气岂不是要掉到谷底？等到明年复出后还能不能再红起来？ 周惠敏在一旁听到这番话，情不自禁转了头，往老板身上瞄了瞄，去年她差一点点就被封杀，但是老板对她网开一面，又不断力捧，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父亲早逝的缘故，让老板起了同情心？ ‘哎，我宁愿老豆还活着，替我出面给老板说情！到时别说封杀一年，封杀十年我也心甘情愿。’周惠敏默默的想。 “周小姐？”许城毅看不到她的正脸，轻声提醒了一句。 “对不起许监制，我刚才走神了。”周惠敏赶紧扭回来，继续端正姿势。 这时王耀惶也已经考虑完毕，他表示说： “做错了事就要认罚，陈先生，你尽管雪藏，我没有任何意见。”然后提高语调，问道：“我在nba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有两个方面！”陈维云开始给他布置： “去年梦之队运动服赞助了芝加哥体育场，拿到了冠名权，同时赞助了芝加哥公牛队的室内广告位，你要在芝加哥成立一个办事处，专门处理梦之队的赞助活动。 第二是收集nba所有球队的资料，并接触那些有意向出售股权的球队老板，因为nba这个联盟的政策比较特殊，球队的买卖非常复杂，所以我们需要慢慢经营，先购买小额股权，再徐徐图之。” 489、球星计划 其实梦之队作为一间运动服制造商，没有必要收购球队，遵照阿迪达斯与耐克的运营策略，直接进行赞助就可以。 但陈维云必须考虑竞争的复杂性。 美国是体育大国，全世界各大运动厂商都在盯着四大联盟，从球馆到球衣，从球队到球员，早就形成一条竞争激烈的赞助产业链。 拿芝加哥公牛队来说，球衣是匡威在赞助，场内广告是锐步在赞助，头号球星乔丹是耐克在赞助，梦之队的场内广告仅仅是一座不起眼的小招牌，去年之所以能拿到芝加哥体育馆的冠名权，那是因为这座球馆已经决定要拆除，公牛队很快要移师到著名的联合中心新球馆。 梦之队刚刚成立一年，要与这批跨国运动厂商打擂台，必须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经营道路。 陈维云的经营方案是‘球星计划’。 篮球是第一步，先收购一支专业球队，以此为基础包装球星，除了现役的成名球星，同时资助未来的篮球天才，大姚已经收归旗下，接下来陈维云会去寻找科比布莱恩特，大鲨鱼奥尼尔，小皇帝詹姆斯，这批人将是梦之队在美国立足的基石。 这也是陈维云的穿越优势，他知道谁是巨星，谁是水货，提前下注无往不利！ 原时空阿迪达斯为什么在nba搞不过耐克？就是他们眼光太垃圾！84年乔丹出道时是阿迪达斯的死忠用户，耐克拿着肥约要签他，但他把合约交给阿迪达斯的管理层，并当面说，‘只要你们开的待遇一样，我一定签给你们！’，结果阿迪达斯压根不甩乔丹，很傲慢的放弃了这棵摇钱树。 这种脑残的事情阿迪达斯不止做了一次，1996年的时候，阿迪达斯同时签下两位天才高中生科比和麦迪，结果他们觉得麦迪最有希望成为乔丹的接班人，2002年的时候直接炒了科比鱿鱼，最终便宜了耐克。 签小皇帝詹姆斯的时候，阿迪达斯也拔了头筹，他们承诺给詹姆斯开一份价值一亿美金的代言合约，谁知签合同那天，上面标的数字是7000万，詹姆斯掉头投奔耐克的怀抱。 球星的作用对跨国运动服厂商至关重要。 84年耐克签约乔丹时并没有名气，股价持续下跌，业绩连年亏损，但他们有胆量下注，把耐克的所有筹码都压在乔丹身上，甚至围绕乔丹创立一个新品牌，85年‘乔丹一代’给耐克带来上亿美金的营业额，86年‘乔丹二代’是全美最畅销的运动鞋，耐克因为乔丹异军突起，成功挤入美国一线品牌。 陈维云把资金赞助到芝加哥公牛队，正是为了抢夺乔丹，他仍旧有机会，最经典的‘乔丹三代’尚未推出，空中飞人的logo已经被他抢注，他能给乔丹带去更多的利益，84年耐克提供的合同极其廉价，每年25万美元，包括奖金、年底分红与肖像专利权费用，约期是5年，88年底到期。 陈维云还有两年时间可以拿下乔丹。 篮球也仅仅是陈维云打造梦之队的一部分。 高尔夫的老虎伍兹，网球的费德勒与莎拉波娃，足球的几个罗与贝克汉姆，田径的阿翔，陈维云的目标是把未来的体育巨星全部收入梦之队家族。 当然篮球是陈维云的起步，可以帮助梦之队快速占领美国市场。 打入nba联盟，收购一支球队是实质操作的第一环。 但是陈维云非常明白，购买nba球队无法一蹴而就，他必须解决两个大难题。 首先是卖方。 nba是组织赛事、制定规则的联盟，他们不插手单一球队的运作。 球队归老板所有，老板有权出售，但nba的三十支球队是一个整体，相互间有利益牵扯，一支球队易主涉及到多方面的利益，所以不是老板一个人能做主。 早在nba组建之初，球队老板们已经成立了理事会，根据规定，nba任何球队的转让都必须获得理事会批准，具体方式是投票，除了出售球队的老板外，另外29支球队的老板，必须要有四分之三同意，球队才可摆上货架，也就是说至少要有22位老板投赞成票。 通俗来讲，球队不是老板想卖就能卖，有时候老板不想卖也得卖。 原时空洛杉矶快船队老板因为种族歧视遭到nba终身禁赛处罚，理事会投票通过决议，要求快船老板出售球队，他最终捏着鼻子卖盘。 陈维云是一个外国人，与nba的老板们都不熟悉，他想争夺货架上的待售球队，需要提前与这些老板搞好关系，这样的话，他们才会给予陈维云购买球队的资格。 实质上这是一场公关，陈维云需要与每一支球队老板都打上交情，让这帮老板明白，他的梦工厂可以帮忙推广nba的影响力，能给nba带来利益。 第二个难题是买方。 也就是陈维云与他公司的个人问题，一旦他提出收购意向，nba联盟会全面审核他的背景，以及经营球队的水平，假如他能力不足，无法稳定管理球队，拿不出可行性的长远规划，或者他的收购行为对整个联盟有害处，那么无论他出再多钱，都会被拒之门外。 王耀惶是一位篮球运动员，经常观看nba的赛事，对nba的政策也不陌生，他知道收购球队的困难，也明白调研球队资料与接触老板需要时间，假如陈维云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他负责，一定会给他提供长约。 但是针对nba的赞助工作并不是他的特长，他必须说清楚： “陈先生，我会打球，也懂得管理球队，可是我对商业赞助是门外汉，担心不能胜任啊！” “赞助属于梦之队公司的业务，到时会派遣一位助手配合你工作，另外美国本地有一大批专业人才，我们成立办事处以后，可以招募美国人替我们做事，这个不是问题。”陈维云的目的是让王耀惶做代理人， “你的工作重心也不是赞助，而是调研球队，接触他们的管理层，并了解nba的行业规则，等你熟悉这个联盟的运作方式，差不多也到了收购球队的时候，到时你可以更有效的进行管理。” “对对，就应该这样。”王耀惶忽然开始心虚，他英语水平不怎么样，与美国人交流都有障碍，假如出师不捷，陈维云不认可他的工作能力，岂不是要白欢喜一场？ “王先生，你没有在美国生活过，对这里的文化与风土人情一点不熟悉，这些我全都了解，所以我不会给你公务压力，你放手做事，不要有后顾之忧。”陈维云笑着说： “我会给你准备一份宽松的雇佣合同，年薪预先支付，待遇比美国同行高一倍，另外你在美国的住宿、交通出行、日常生活，公司全部报销，等球队收购完成后再更换管理约，假如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 “陈先生，我算是梦工厂员工吗？” “是梦之队的员工！你的正式职务是梦之队北美公司的运营经理，你的直属上司叫陆元亨，到时他会与你单线联系。”去年陆元亨已经派驻一批专员， “等咱们到了芝加哥，你就要常住下来，梦之队在洛杉矶有一批员工，他们都会飞过来与你汇合，帮你筹建分公司。” 听完陈维云的讲述，王耀惶大致明白自己的工作范围，球队还没有影子，所有一切都需要他从头做起，如同创业一样，这让产生不安的预感，他担心陈维云入主nba的能力不够，决心也不强烈，但是等飞机降落在芝加哥的奥黑尔机场，他的忧虑瞬间荡然无存。 他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陈维云的能量。 下机时间是六点钟，nba总裁大卫斯特恩竟然亲自过来接机。 “欢迎你，陈先生！”大卫斯特恩比王耀惶小两岁，优太裔出身，属于天才的经营专家，一手把nba打造成世界最著名体育联盟，尤其钟情大陆市场，后年他就会跑到京城推销nba节目，为了与领导们见面，甚至不惜在寒风中傻等一个小时，还自掏腰包把央视摄影组请到现场，转播全明星与总决赛。 但大卫斯特恩今天这么隆重迎接陈维云，除了陈维云在华人区的影响力，还因为元旦节期间漫威与nba签订的为期三年的战略合作计划，漫威要在香江开播nba频道，每年能给大卫斯特恩带去几十万美金的利益。 利益暂时不多，但大卫斯特恩坚信，将来会多的。 芝加哥公牛队的老板杰里雷因斯多夫也一同在场，陈维云是他的金主，他没有慢待，出了机场，他与大卫斯特恩邀请陈维云前往华尔道夫酒店共进晚餐，宴会结束后一块赶去芝加哥球馆观看现场。 期间陈维云询问了杰里雷因斯多夫有关公牛队的情况，得知85年杰里雷因斯多夫才收购公牛队，当时只花了920万美元。 目前的nba球队都是廉价品，83年印第安纳步行者出售，标价1100万美元，86年犹他爵士队出售，标价950万美元，从现在持续到千禧年，除了纽约尼克斯队以外，其它所有球队的资产都没有超过一亿美金。 陈维云想入股公牛队，但是如何说服杰里雷因斯多夫出让部分股权，需要慢慢想办法。 490、偶遇 nba的赛场气氛热烈过度，陈维云觉得使用狂暴来形容会更合适一些。 今晚公牛是主场，球迷的助威声整齐划一，不过篮网队组织进攻时，漫天的嘘声就会响起来。 运动场原本就是宣泄的舞台。 七点半比赛正式开始。 陈维云一行人坐在场边第一排的座位上，王耀惶充当临时解说，给同事许诚毅与周惠敏普及比赛的常识。 陈维云在与黑人歌星迈克尔杰克逊闲聊，前几天陈维云让陈柏强邀请他参加过派对，他并没有缺席，他比陈维云早到芝加哥半天。 “迈克，《bad》确定发行日期了吗？” 这是迈克尔杰克逊的第七张音乐专辑，销量会轻松突破一千万。 “定在七月份。”迈克尔杰克逊望了望一旁的摄像机镜头，回过来说： “奥文，我的唱片公司担心我惹出解约的新闻，不准我再接触你，他们给我下了命令，但你一直在支持我的慈善事业，我果断拒绝了他们的无礼要求。” 陈维云不准陈柏强接触寰亚，史诗唱片也不准迈克尔杰克逊接触梦工厂，都是一个道理。 但又多少有点不同。 史诗唱片是哥伦比亚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十年前签下迈克尔杰克逊五兄弟，并一手捧红，管理层的权威非常高，但限制迈克尔杰克逊与梦工厂交往的要求并非来自管理层，而是索尼公司。 哥伦比亚是一间传媒集团，英文简称是cbs，广播电视网是核心业务，下设的哥伦比亚电影与唱片公司并不重要，早在1968年已经把部分股权卖给倭国的索尼，今年重启谈判，如果不出意外，后年cbs正式剥离电影与唱片业务，全部出售给索尼。 而索尼正与梦工厂打专利官司，于是找到cbs的管理层，给迈克尔杰克逊下了禁令。 “迈克，如果我邀请你加盟梦工厂，你会考虑吗？”陈维云不是要撬角迈克尔杰克逊，代价太昂贵，不然那些老牌唱片公司早就动手了，他是要等迈克尔杰克逊的合约到期，然后再抛出橄榄枝， “哥伦比亚准备出售史诗唱片，你的老板马上会变成东洋的索尼，那是一家电器商，他们不懂音乐。” “恕我直言奥文，你的音乐公司在西方世界缺乏推广专辑的强大实力，丹尼的专辑你委托给福克斯家庭娱乐公司代理，利润要让出去一半，你能付给我多少版税呢？虽然我尊重你的音乐才华，但生意就是生意，索尼愿意支付我35%的专辑利润，我想你绝对做不到。” 美国一般艺人的版税平均只有10%，超级巨星也不会超过30%，迈克尔杰克逊是世界歌手的老一，获得索尼的区别对待，摇钱树的威力就是这么大。 原时空迈克尔杰克逊一直与索尼合作，年年都在争取大合同。 但即使如此，陈维云还是下决心要签下迈克尔杰克逊，最大目的是曲库版权与演唱会录像版权，另一个目的是抢夺索尼音乐的市场。 电子、游戏、电影音乐、金融投资，这是索尼的四大旗舰，索尼音乐公司尤其厉害，未来会陆续吞并哥伦比亚、百代、贝塔斯曼三间唱片公司，拥有规模最大的音乐库，独霸全世界唱片市场31%的歌曲版权。 梦工厂没有涉足电子与游戏业务，陈维云必须努力在电影音乐领域上领先全球，因此不能缺少迈克尔杰克逊的歌。 “我记得你的合约要到90年才会到期，你可以慢慢观察，梦工厂一直在成长，她的规模很快会超过哥伦比亚。”陈维云笑道： “到时我会给你准备一份不局限于音乐业务的新型合约，保证比你在索尼赚的更多。” “那我等着你的合约。”迈克尔杰克逊非常喜欢梦工厂对待非洲裔的友好态度，以及陈维云个人对他慈善机构的金援，假如陈维云现在提供与索尼相同的报价，他会慎重考虑加盟梦工厂， “我可以承诺你奥文，你出示合约之前，我不会与索尼续约。” 在这个地方，陈维云从不相信承诺，连契约都不保险。 比赛结束后，他邀请迈克尔杰克逊吃了一顿夜宵，然后领着周惠敏几人返回酒店。 “阿敏，跟我进来。” 两人的房间挨在一块，这是陈维云故意而为，但周惠敏迟疑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什么，假如踏进老板的房门，还能不能再出来呢？ 她站着没动，低头说：“老板，有什么事情你在这儿讲喽。” 陈维云发现他有点操之过急，旋即说： “就是想让你陪我喝杯酒，如果你太累的话，那就回房休息吧。” “我不累。”周惠敏心里有点发慌，她想了一会儿说： “老板，如果你想饮酒，咱们去酒店的酒吧好不好？上楼时我看见门口的海报，有一位老牌爵士歌星在酒吧驻唱。” “老牌就是过气，不过爵士曲都有情怀，听一听也蛮不错。”陈维云朝她摆摆手，“跑了一天，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咱们下楼。” 周惠敏笑着转回自己房间，半个小时她就收拾停当，担心陈维云等她，连头发都没有彻底吹干，结果她正要出门时，林樰过来找她， “薇薇安，老板洗着澡睡了过去，等明天做完《玩具总动员》的宣传，你再陪老板去酒吧。” “那好吧！樰哥晚安！”周惠敏感觉心里一阵空荡荡，老板真是一点不把她的话放心上。 她并不知道，陈维云压根没有睡，此刻正躺在浴池里，被一位靓女按摩肩膀。 “boss，我原本是想明天陪剧组一块飞过来，但我有事情想找你，平常又见不到你，所以我自作主张提前住到酒店，你不会怪我吧？” “什么事呀！”陈维云挑头看看她，以为是偶然遇见，想不到这是守株待兔。 陈维云很想让周惠敏在这里，但时机不成熟，两人需要再密切交往一段时间。 眼前的靓女是ata的签约演员，名字叫做胡凯莉，她在《玩具总动员》里给牧羊女宝贝配音，希望今年能够拿到更好的片约，假如片酬也能增加一些，那就再好不过。 491、关系 “黄经理和我谈到一部爱情喜剧电影，准备邀请哈里森福特先生出演，是这样吗boss？”胡凯莉看中了《风月俏佳人》，这是梦工厂唯一没有确定女主角与女配角的新片。 “确有其事，哈里森福特非常有兴趣接拍这部戏，因为制片人与导演是马歇尔兄妹，他们去年制作的《飞越未来》票房过亿，哈里森福特对他们有信心。” 陈维云并没有忘记胡凯莉，这部电影的女二号就是给她准备的。 “你想出演这部电影吗？”他问。 “我不对角色有任何要求，能出镜已经足够了。”胡凯莉外貌很成熟，讲话也很有分寸，但实际上她比周惠敏还小一岁，观念比周惠敏也更现实。 两年前她在全美青少年选美大赛上出道，并获得冠军，这是亚裔移民的第一座后冠，她以为成名就在眼前，不过美国演艺圈的残酷把她打击的体无完肤。 在洛杉矶这座城市，与她一样年轻，比她还要漂亮的白人女孩有几万个，每天排着队守在boss们出没的地方，等着依靠身体交换走红的机会。 其实不全是boss，稍微有点门道，能提供走红途径的圈里人，哪怕他再獐头鼠目、粗鲁无情、令人作呕，照样有数不清的女孩英勇的扑上去，叫一声达令。 基于这种观念，去年她自作主张去了香江，她觉得自己不对boss付出，那她不可能拿到片约 所以今晚她又来找她的boss， “需要按摩一下头部吗？” “当然，你技术很不错。”陈维云发现她的身材也很好，线条尤其紧绷，“到浴池里来。”他要正面打量。 胡凯莉立刻褪去浴袍，先把脚伸到水里，故意触碰陈维云。 “凯莉，你是不是经常健身？” 美国人似乎都有这样的习惯，无论男女都喜欢练杠铃。 “我从未去过健身房，但我每天都在练习武术。”胡凯莉以此为傲： “我哥哥从小教我空手道，这是我最大的特长，我有段位认证，可以赤手空拳打倒一位壮汉，而且我还在研究东洋的柔道与剑道，美国观众喜欢精通功夫的演员，我的理想就是做一名动作明星。” “那你最该研究布鲁斯李的截拳道，东洋人的武学是比赛用的，布鲁斯能教会你怎么样打倒三个壮汉，还有做明星的窍门。”陈维云已经记不起上次两人共住的画面，那晚他喝醉了酒，今晚应该不会遗忘， “凯莉，我发现除了肤色，你身上的亚裔特征不算特别明显，我一直忘了问你，你父母是纯粹华人吗？” 胡凯莉历来排斥公开讨论种族问题，总会让她感觉受奚落，但那是对美国人而言，陈维云的问话仅仅是在了解她的家境，并不存在其它不友好的因素，所以她回答的很详细， “如果准确划分种族，我是夏威夷原住民，我爷爷的父亲是粤省移民，他是百分之百的华裔，他的后代多与卡纳卡人联姻，我是第四代，我妈妈有一半东欧血统，所以我的五官略带一点硬朗，但总体上看，我仍旧是东方女人，对吗boss？” 她非常主动，双手摁在陈维云的额头，同时贴了上去，陈维云已经没空说话。 她长的像是东方女人，行为却已经彻底西化，不是陈维云喜欢的类型，但这不会对两人的缠绵造成太大影响。 这晚陈维云过的相当惬意，奔放如火的女郎是他以前罕有经历的享受。 两人以片约作为缠绵的开端，期间却再未谈过这个话题，直到第二天清晨。 陈维云沐了浴，又去酒店的健身房待了半个小时，返回来，在卧室那张欧式书桌前坐下，胡凯莉方才苏醒，她坐在床上，拢着头发对陈维云说： “抱歉boss，我睡的太入迷，现在几点了，我会耽误今天的工作吗？” “才七点钟，你还可以再睡两个小时。”陈维云低头翻阅今天的日程表，边说： “《风月俏佳人》的女二号角色会交给你，你返回洛杉矶就能签约。” “谢谢boss！”胡凯莉立刻下了床，没敢贴到陈维云怀里，双手放在陈维云的肩上，摁着说：“我今晚还可以来找你吗？” “你不需要这么做，其实这个角色原本就是你的。”陈维云望着她， “凯莉，我尽量给你提供片约，但是白人观众占据美国市场的绝大多数，你想在西片里出演女主角非常困难，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恰当时机，这点你要明白。” “香江电影里也没有我的机会吗？”胡凯莉犹豫着问出这句话。 “你不是香江人，香江观众排斥你，直接启用你做女主角是对投资的不负责任。”陈维云坦白说： “当然你愿意到香江发展也可以，但暂时只能演配角，等你有了观众缘，我会给你安排主角的戏。” 陈维云考虑过让胡凯莉给《花木兰》配音，但她嗓音不适合，原版的温明娜才能保证票房，陈维云已经派黄玉美去寻找这位演员。 “但我是一个美国人呀。” 胡凯莉从未想过长期在香江工作，这里才是她的家乡，“boss，我还是愿意等待美国的机会。” “我会提高你的片酬，并保证你在美国的知名度不会下掉。” 得到陈维云的承诺，胡凯莉没有待太久，老板对她的态度不允许她过多纠缠。 出门时正好碰上周惠敏，“早啊薇薇安！” 两人并不陌生，自从周惠敏到了美国，交往的女同事只有胡凯莉，两人同龄，又都是艺人，胡凯莉经常邀请她聚餐，并帮助她适应美国的生活。 “凯莉姐，你什么时候到芝加哥的？”周惠敏见她从老板房间里出来，想起昨晚老板失约的事。 “昨天已经到了，我过来探望boss。”胡凯莉没有隐瞒自己的行为，她觉得这种事司空见惯，而且她判断周惠敏早就爬上老板的床， “今天的宣传活动你会参加吗薇薇安？” “老板还没有决定，我听他安排。”周惠敏忽然间失神，注意力变的不集中，目光移向老板的房门。 “boss正在吃早餐，你可以去陪他，再见薇薇安！”胡凯莉转身走了。 保镖严展站在门前，听到两人的对话，旋即开了房门，“周小姐，请进！” 周惠敏没有迟疑，迈步走了进去。 她看见林樰正在客房给陈维云张罗早点，轮着袖子帮忙，林樰很知趣，主动把工作转交给她，然后离开房间。 她站在陈维云座椅旁边，看着陈维云狼吞虎咽，足足看了几分钟，默不作声。 “坐呀，你瞧我做什么，肚子不饿吗？” “不饿。”周惠敏皱着眉头，询问说：“老板，昨晚凯莉姐是不是住在这里？” “这很重要吗？”陈维云没有回答。 “她又没有和你拍拖，我觉得这么做不对。”周惠敏声音很小。 深入接触老板的生活，让周惠敏发现了老板才华以外的缺陷，这引发她的气愤，至于她究竟在气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而且不敢正面质疑老板的行为，只能拿胡凯莉说事。 “你也认为我不对吧？”陈维云放下筷子， “她昨晚来找我，想从我这里拿到片约，但她不像你一样被我赏识，所以她做出了出格的事情，你觉得我应该义正言辞的拒绝她，把她撵走？我做不到。” “是不是只要有女演员愿意拿身体交换你的片约，你都不会拒绝？”周惠敏严肃的问他。 “阿敏。”陈维云无言以对，周小姐这是怎么了，大清早过来质问老板的私生活，不怕老板发飙呀， “这种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你问答案也没有意义，何必要多嘴。” “怎么没有关系？”周惠敏的情绪激动起来： “你昨晚还想让我过来住，如果我拒绝你，是不是就没有片约了？” “你又不拍电影，要什么片约！”陈维云笑起来， “再说我是让你过来饮酒，没有说过让你住，就算让你住，我也会打地铺，不信的话今晚你可以验证一下。” “我……”周惠敏别过头，“我才不验证。”她顿了片刻，又说： “老板，我和你谈正经事，你不要讲玩笑！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凯莉姐那样的女人，我不会为了走红出卖我自己。” “我知道！所以我捧你没有条件呀！”陈维云拿起筷子，继续用餐，“事实上，如果你是愿意出卖自己的人，我压根就不会捧你！” 这句话让周惠敏的心情稍稍好一点，她端着茶杯给陈维云斟上，“老板，你捧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除了上床。” “那拍拖呢？”陈维云随即问。 “拍……”周惠敏被噎了一下，“你拍拖的目的还是为了哄我上床，性质都一样。” “你倒是够直接。”陈维云指指旁边的座椅，“坐下吃饭！我会恪守上下级关系，你总该放心了吧。” 492、回港 周惠敏一点不放心。 老板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时刻准备着俘虏她。 她觉察到这个房间里危机四伏，血光之灾随时会降临在身上，但是美女与野兽之间总会产生怪异的吸引力，她颤栗的同时，却又萌生驯服野兽的念头。 她鼓起勇气坐下来。 如同刀尖上的舞者。 “这间酒店的日式料理非常有名气。”陈维云唠家常一样说话， “我口味重，不吃甜食，你怎么样？芥末吃的惯吗？” “嗯，就吃芥末！”周惠敏觉得自己需要被刺激一下，好提高警觉力。 陈维云拿给她几个手卷，又取了一个小碟，放到她面前，看着她挖了一勺子芥末，送到嘴里。 “厉害！”陈维云肃然起敬，周小姐的忍耐力天下无双，被呛的眼泪狂飙，硬是忍着一声未吭。 “赶紧喝口水。”陈维云看不下去，递上水杯，很贴心的嘘寒问暖。 周慧敏亟不可待接在手上，仰头灌下去，结果喝了一口傻了眼，“这是酒？”她忽然尖叫一声，侧身开始狂呕。 她喝的是陈维云自带的茅台，白酒配芥末，口感应该比较爽。 “对呀！”陈维云望着她往卫生间里冲，很无语的耸耸肩，“水和酒都分辨不出来，你绝对是一个奇才！” 漱口漱了十几分钟，她晕晕乎乎返回来，脸红的像是玫瑰花， “老板，你以后不要再耍我！” “以你的智慧，我最多耍你这一次！”陈维云忍着笑，他发现这个早上过的真是愉快啊。 “我很笨的！”周惠敏捂着嘴，辣味尚未消退，她吱呜着说： “你才高八斗，想耍谁都能耍的团团转，耍我更是轻而易举。” “不让拍拖，也不让玩游戏，难道让我整天对着你讲人生大道理？切！你听着不烦吗？”陈维云说完又递给她一个水杯。 “我中意听道理，还中意听你的创业经历。”周惠敏闻了又闻，反复确认这是真茶，才敢下嘴喝， “老板，我们也可以聊音乐，这才是有生活品味的话题。” “那就聊音乐。”陈维云欣然答应，品味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 与周小姐一起生活应该别有一番滋味，起码格调清雅，其实林清霞也有类似风格，但林小姐不懂音乐，这是不同点， “我们今年的动画片要拍摄《花木兰》，飞机上我让城毅给你作画，就是在给花木兰确定手绘原型，主题曲我已经写出来，你想不想唱？” “我当然想唱这首歌，但阿芳姐才是公司头牌，她比我更合适。” 周惠敏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风光，假如她接下《花木兰》的主题曲，梅燕芳肯定与她反目，她不愿意面对这种难堪的局面。 “你讲的有道理，我确实不能忽视阿芳。” 陈维云原本就没有打算让周惠敏唱《花木兰》，梅燕芳的雪藏期是半年，过后如果表现好，陈维云会提供《花木兰》的合约，至于周惠敏，陈维云另有安排。 《泰坦尼克号》动画是梦工厂最重要的项目，陈维云需要提前做准备，今年就要成立专项小组，采集沉船素材，87与88这两年时间，周惠敏要把主要精力用在大船的主题曲《我心永恒》上， “《花木兰》暂时搁置，到底交给谁，半年后再决定！阿敏，我已经让林樰给你聘请一位新的声乐老师，她是非洲裔女高音歌唱家，名字叫做麦柯珊路易斯，回港后你要跟着她学习一段时间。” 麦柯珊路易斯是席琳迪翁的御用声乐师，陈维云准备让她指导周惠敏献唱《我心永恒》，周惠敏的嗓音略有一点甜，高亢风格难以驾驭，但是用两年唱一首歌，再差劲的歌手应该也能还原七八分的韵味。 “老板，高音不是我的特长，你让我改变风格是出于什么原因吗？” 这两个月周惠敏一直在给《众人皆知》与《像雾像雨又像风》做宣传，公司没有给她安排新歌计划，如今她推掉花木兰，又拒绝老板的某种不良企图，老板会不会再给她写歌，她心里没有底。 “当然有原因，你要给一部爱情动画电影做准备，这部片子的筹备期是两年，我的重视程度比《功夫熊猫》还要高，主题曲我属意你！”陈维云要给她讲清楚，培训时必须尽心， “丹尼为了《狮子王》去非洲待了半年，依靠一首主题曲拿到格莱美最佳新人奖，你能不能征战格莱美上，这首歌是关键，回港后我让林樰给你准备一座独立工作室，除了必要的广告商演与公司宣传，其它活动都会停掉，你要把时间与精力都用在这首歌上。” “到底是什么歌？老板，我能不能先看一看？” 周惠敏忍不住笑起来，老板让她用两年时间研究一首歌，肯定比《狮子王》还要经典，如果能斩获格莱美，别说两年，五年她也愿意苦熬。 “回港后才有得看！”陈维云起身走去卧室， “过来帮我打领带，我要去电视台做活动！” “我对领带一窍不通！”周惠敏追在他后边， “老板你自己打吧，我帮你穿西服，你看好不好？” 她从门口的衣架上取了外套，攥在手上问。 “不懂就学，快过来，我教你！” 周惠敏想了想，没有拒绝，她觉得这个技能早晚也得学，既然老板愿意教，她自无不可。 站在陈维云面前，她有板有眼的整理衬衣，手指时不时会碰到结实的肌肉，她感觉老板身材太高，略有一点粗犷，不是她中意的款型，她喜欢儒雅靓仔，但是老板身上的能量如同巨伞，在她头顶一撑，这世上再狂暴的风雨也伤害不到她，不过当巨伞合起来时，她也要遭受其害。 如果老板是亲戚该多好，堂哥表哥都不错暧，她在心里浮想联翩。 “好好打领带，摸来摸去，你想揩油啊？”陈维云猛的呵斥一声。 “我哪有摸你？”周惠敏被震的打激灵，也显得无地自容，双手立刻垂下去， “老板，你再捉弄我，我不伺候了。” “打半天打一个死结，都不知道谁伺候谁！”陈维云自己动手，三下五除二搞定着装，等她把西服递过来，又说： “你喝酒上脸，脸红的像是猴屁股，留在酒店休息，今天不用跟着我！” “你害我喝的，又不怪我！”周惠敏不胜酒力，避谈这件事，顺手拿了一把剃须刀， “老板你不刮胡子吗？已经很长啦，影响你的形象。” “美国佬最欣赏大胡子，有男人味，留胡子才是健康形象的代表。”陈维云看看手表，出行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他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周惠敏， “我今天很晚才会回来，你不要一直待酒店，下午让林樰陪你去橡树大街购物，按照清单上买，一件也不准少，然后全部装到飞机上。” 周惠敏打开纸条看了一遍，全是女士用品，“老板，这是买给谁的？” “谁给我拍拖，我买给谁。”陈维云笑道：“你愿意拍拖，那就是你的！” “我……” 陈维云不听她回答，转身出了房门。 “我不稀罕！”她处在原地自言自语，却又忍不住往清单上瞄来瞄去， “鞋子衣服上百件，开专卖店呀，钻石项链竟然让我买，也不怕我贪污？我有贪污的心思，就说明我想与老板拍拖，我才不上当！” 她把老板的吩咐当成自己工作，中午吃罢饭，她联系林樰出门办差，前往芝加哥著名的精品区橡树大街。 一个下午逛下来，她发现购物有瘾。 在奢侈品商店时，那些美国女人为了一点折扣和店员磨破嘴皮子，她完全不用担心价格，按照清单一路爆买，看中什么点什么，店员像是遇上皇后驾到，追在她后面点头哈腰。 她以前给自己选购日用品，与那些美国女人没有什么两样，全是淘的折扣品，买一瓶高档香水都要犹豫半天，老板可以轻松打消她的犹豫。 所以购物不是工作，而是老板的阴谋诡计，试图拿金钱吸引她。 她决定不屑一顾。 但是次日等她返回洛杉矶，老板把她选购的所有奢侈品全部送到她的公寓里，她不想要，结果老板说这是唱片畅销的额外奖励，不收也得收。 老板真是坏。 她郁闷了整整半个月，老板隔三差五奖励她，等她与老板启程返回香江时，私人飞机的一半空间都被‘奖品’塞满。 “老板，这些奖品我收下，但是那两辆甲壳虫我不要了，你看行不行？”她在机舱里给陈维云提意见。 “行喽！你愿意给我省钱，我哪里会不同意！” 陈维云正在记事本上写东西，再有几个小时降落启德机场，公司给他安排一场临时性新闻发布会，发言词要提前准备，他抬头看了看周惠敏， “赶紧背你的讲稿！《众人皆知》在美国卖破三百万，在东洋连冠一个半月，大卫每天都在香江宣传你，天天把你挂头条，《中华之声》的几个冠军热门加起来也红不过你，下机后记者肯定连珠炮一样访问你，不好好做准备，出糗怎么办！” “已经背熟啦。”周惠敏颇有些自傲： “我记忆力很好，在丹尼哥的演唱会上，我现场记住了你的两首歌。” 登机前江至强让公关部的同事给她搞了一份剧本，上面把记者有可能提问的话题全部罗列下来，并给她写了回答的内容，她只用两个小时就背的滚瓜烂熟。 493、漫威认证 她与陈柏强都有音乐天赋，在香江这座城市，才智属于最拔尖那一类，只是不中意社交，也不擅长处理人情世故，这是共同的缺点。 但这不重要，两人只用专心唱歌，其它事情陈维云会帮助他们全权处理。 老板的作用就是替他们挡抢，靠他们赚钱。 两周前陈柏强已经提前回港，他要担任《中华之声》的梦想导师。 今天是3月14号。 六点钟陈柏强早早起床，跟着公司一大堆同事，浩浩荡荡赶来启德机场。 任务只有一个，接老板！ 公司管理层出动了十多位，艺人数量更少，他们都有工作要忙碌，陈维云不让他们劳师动众，接机的人都是陈维云亲自点名。 铁三角陈柏强、张国容、梅燕芳共乘一辆车，途中聊了不少各自的私事。 “莱斯利，一直忘了问你，公司在拍的片子有五部，全是大项目来着，你怎么一部也不接？” 陈柏强常年不在港，与张国容的联络越来越少，两人的关系也不像以前那样自然，这牵涉到梦工厂一哥与二哥的竞争，陈柏强是当仁不让的老一，但张国容觉得他不是靠真才实干，完全是运气好，他头一个签到公司，碰巧遇上《狮子王》的插曲，因此得以走红海外，如果张国容先签，结果肯定也一样。 “我今年会推掉所有片约，只等着在歌坛发力。”张国容劲头很足， “年前老板承诺我，如果《中华之声》的收视率达到他的要求，他会给我写一首主打歌，同时灌录英文与韩文版，等会儿见了他，我就向他要歌，如果他对我信口开河，靠，我天天去他办公室堵他！” 这个承诺确实存在，张国容记得很牢固，陈维云也没有忘，年前他定下决策，联合韩国的cj集团成立发行公司，合作开展的非常顺利，2月底双方签订协议，目前已经制定了《倩女幽魂》的宣传计划，下个月应该可以在全韩境内公映，陈维云会让张国容灌录《ibelieve》，到韩国抢滩市场。 在陈维云的规划里，张国容主攻韩国，张雪友主攻南洋，黄加驹日文流利，可以进入倭国市场，他手下的四大天王各有用处。 “老板历来言而有信，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柏强脑子里在想《此情可待》，回港后他已经拿到这首歌，经典程度一点不弱于《狮子王》，老板承诺把他再次推向格莱美，并没有食言，老板的信誉比合约更可靠。 他原本想提出增加版税的要求，决定暂时缓一缓，等《此情可待》发出来，并取得了好销量，到时让老板主动给他加。 “丹尼，年前你惹出跳槽绯闻，怎么给老板解释的？阿芳直接被他雪藏，他没有刁难你吗？” 张国容希望老板刁难一下陈柏强，但陈柏强回港后心情超愉快，在《中华之声》上嗨翻天，一点不像被刁难的样子。 “阿琼她老豆把郑冬汉搞去台岛，老板已经气消，这件事不了了之啦，原本也怪不到我头上！”陈柏强看他一眼， “你是不是很失望？” 这话问的很直接，张国容回答也很干脆。 “多少有一点。”他叹一声，“老板不刁难你，肯定继续捧你，我想像你一样风光，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我第一个签到公司，他先捧我是念旧，但他也没有忽视你呀，否则《僵尸1》的男主角不会交给你！阿芳也一样！”陈柏强把视线转向梅燕芳。 这位师妹郁郁不欢，一路上都不吭声，像是在为雪藏的事情烦恼，陈柏强有心帮帮她，但老板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阿芳，你现在绯闻多，雪藏你是给媒体看，你老老实实休假，只要你个人不要去招惹麻烦，老板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交代，雪藏不了太久，我估计最多半年应该会海空天空。” “但愿如此喽！” 梅燕芳心情很不好，却不是因为雪藏，而是她老妈天天劝她跳槽，目前寰亚不再挖她，但是宝丽金、百代那几家跨国唱片公司都在积极接触她，也包括台岛几家著名唱片机构，绯闻总是被捅到媒体上，她烦不胜烦， “等老板回来，我会找他谈，无论我的绯闻有多少，不跳槽就是不跳槽，我愿意跟他混，去年我提出解约，这是我错，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接受他雪藏我的处罚。”梅燕芳已经考虑清楚， “但处罚要有限制，我会问问老板会雪藏我多久，一年或者两年都ok，如果期限再长一点，那就没有公道了，我会按照他的说法，和他好聚好散。” “你不要问！”陈柏强与张国容异口同声。 “这种事老板不可能告诉你，反而有逼迫他摊牌的嫌疑，你耐心等着他的安排，既然你愿意接受雪藏两年，那就耐着性子等两年。” “是喽，你唱片没有撤架，代言没有取消，纪念品也没有封库，这哪里是要长期封杀你？这点都看不明白！” 陈柏强与张国容轮番劝说，梅燕芳自然会听从劝告，其实认真想一想，这次雪藏确实是做样子，用不了多久公司就会把她解禁， “丹尼哥，莱斯利哥，元宵节后公司推出的那本新杂志《漫威指数》，你们都有看吧？我一个人拿到三个钻石认证，你们都比不过我。” 她语气略带一点撒娇，把两位阿哥都给逗笑。 “再红红不过漫威榜，再威威不过梅燕芳！这句话岂是浪得虚名。” 提到《漫威指数》，车厢内的欢笑声越来越响。 这是漫威集团继《时尚梦工厂》、《yes》、《梦之队天使》后，精心策划的第四份娱乐杂志，专业统计梦工厂旗下明星在电影、音乐、漫画诸多领域取得的成就，目的是为了奠定漫威在娱乐领域的权威性。 目前《漫威指数》的统计主要集中在香江本埠，未来随着梦工厂主题商店的扩展，范围还会扩大化，内容也会辐射到游戏、体育、慈善上面，反正是与时俱进。 早在两年前陈维云与林敬业就商量过，推出一部类似《福布斯》的华人富豪杂志，但是林敬业经过一整年的调研，发现华人都有‘财不外露’的心理，调研的唯一途径只有上市公司的财报，可供撰写的素材非常少，所以富豪榜会改为增刊，每年的年尾只推出一期《漫威富豪指数》。 常发的周刊都以明星为主题。 上个月的2月16号《漫威指数》发行第一期，香江本埠的销量是十八万册，打破《yes》的首发纪录。 外埠销量更是高的离谱，仅仅倭国的漫威社就销出去近四十万册，那天正好是周惠敏挂冠公告牌，封面是她与陈柏强的合影，标题是‘亚洲最强’，倭国佬想知道最强到底有多强，对这本杂志是趋之如骛啊！ 《漫威指数》的刊名决定了它的内容性质，重点采集各项数据，共设置了三大认证体系，分别是漫画销量认证、电影录像带销量认证、音乐唱片销量认证，未来会增加游戏认证，但是销量仅统计漫威集团内部的出货量，且不局限于梦工厂直营店的零售，代理销量也包括在内。 漫威漫画的认证只有单行册，未来会添加整部销量，这个认证是与集团内部的工作小组奖金挂钩，哪一个漫画小组获得认证，奖金、福利、股份会一并赏下来。 每期《漫威指数》都会刊登上一周的销量排行榜。 1987年度第十周，3月2号——3月8号。 第一名：《龙珠》。本埠销量1245万册，外埠销量9428万册。 第二名：《冒险王》。本埠销量1804万册，外埠销量7162万册。 第三名：《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本埠销量1339万册，外埠销量6875万册。 第三名：《黑侠》。本埠销量2763万册，外埠销量3491万册。 第五名：《中华英雄》。本埠销量921万册，外埠销量1564万册。 在香江本埠，《黑侠》一起绝尘拿了冠军，外埠《龙珠》一家独大，直接破了百万销量，但这是占据了时间优势，三年前《龙珠》已经开始发行，《冒险王》有望后来居上，这部漫画的主笔是一个台岛来的过江猛人。 从指数上可以看出来，漫威的畅销作品都是超级英雄题材，这也是受益于电影的卖座。 《漫威指数》上的电影销量认证同样只有一个，只统计录像带，但是录像带没有代理，所有销量全部来自梦工厂直营店。 未来还会添加dvd认证，而无论录像带、dvd、漫画，都只是过渡性产品，在梦工厂直营店内占据的空间非常有限，等21世纪后网络大兴，这些产品都会被淘汰，到时直营店会全面撤架音像制品，梦工厂也会顺势成立网络事业部，把点击量当作认证来源。 相比较而言，《漫威指数》的音乐销量认证种类非常多，并区别于国际唱片协会香江分会的认证规则。 漫威制定的行业标准是白金唱片（10万张）与钻石唱片（100万张），因为梦工厂直营店不发行磁带，所以只统计黑胶与cd的销量。 榜单罗列了五个，周榜、月榜、年榜、单张专辑总销量榜、歌手所有专辑的全销量榜。 《漫威指数》第一期把这五大榜单全部刊登了出来，梅燕芳独霸三榜冠军。 自梦工厂直营店开业以来，1984、1985、1986三年时间，梅燕芳发行的九张唱片累计卖破三百万张，获得漫威集团颁发的三个钻石认证。 其实陈柏强与周惠敏占据海外优势，销量都比她高，但漫威只统计直营店数据，在这张数据上，梅燕芳碾压梦工厂群星， 她有三张专辑至今仍受歌迷的热烈追捧。 第一名：《坏女孩》。本埠总销量574万张，外埠总销量337万张。 第二名：《荷塘月色》。本埠总销量439万张，外埠总销量452万张。 第三名：《一生所爱》。本埠总销量374万张，外埠总销量266万张。 她一个人给梦工厂创造的唱片利润超过五千万港币，演唱会抽佣并不包括在内，其它公司不厌其烦接触她，正是看中她的吸金力。 494、新闻会 陈维云的下机时间是七点前后。 属下们没有守在接机口，直接去了跑道外的工作区。 林敬业、霍见宁与陆元亨站在最前面，他们掌管着梦工厂三大集团，行政级别都一样，老板以下就属他们的权力最大。 同事们距离他们比较远，都不敢打扰。 等候飞机时，他们偶尔侧头聊了几句。 “大卫，你搞的那本《漫威指数》很畅销，能不能给梦之队的服装做一份榜单？”这是陆元亨在询问。 “做榜单没有问题，但是把服装款式打在杂志里，性质等同于做宣传，你要开一笔预算给我。”林敬业的意思很明显，这个榜单要收钱。 “那算啦！”陆元亨打个哈哈，梦之队是《中华之声》的主办方，选手穿的服装统一都是梦之队定制，虽说推出的款式并不多，不过每一款都在热卖，根本不需要再投入宣传费， “明天周日《中华之声》开播许贯杰战队的考核赛，漫威要负责宣传他们，四强选手会不会放在下期《漫威指数》的封面上？” 考核赛共有四场，每一场决出各个导师组的前四名，然后就是冠军赛。 “不会！下期封面是玩具为主题，我要刊登梦工厂最受欢迎玩具榜。”林敬业针对这本杂志做有详细规划，娱乐是主题，而不是明星， “《漫威日报》的头版头条，《本港新闻》的娱乐版头条，到时会挂上四强选手的合影。” “报纸宣传更有效果！”陆元亨年过四旬，在场属他年纪最大，话也最多， “霍经理，港灯已经拆分完成，咱们的地产公司今年有什么项目吗？”他在询问霍见宁。 “我策划了几个方案，但是具体能不能实施，要等陈生回来下决定。” 霍见宁知道陆元亨是老板最早的拍档，当年老板能够落籍香江，正是陆元亨办理的签证，这人的能力不算顶尖，不过眼光却是一流，一眼瞧出老板这条潜龙，单凭这一点就值得尊重。 所以霍见宁讲话非常客气， “咱们公司有不少闲置地皮，百利保的厂房、华人置业的货仓、港灯的电厂旧址，陆续都要开发，我倾向开发成商业住宅，不过陈生貌似对写字楼情有独钟，陆总，你对陈生最熟悉，你觉得他会同意哪一种方案？” “老板是务实的人，他下决策不会被个人喜好左右。”陆元亨笑说： “以咱们公司目前的发展状况，快速积累资金最符合咱们的需要，即使他决定盖写字楼，目的也是为了出售，应该不会拿来收租。” 霍见宁当然明白这一点，他是故意这么问，好给陆元亨一个机会，展示一下与老板的私交莫逆。 他手上待开发的项目方案都是住宅楼，只要资金到位，两年内就能竣工出售，以香江的楼市热度，资金很容易解决，银行会提供贷款。 地产业的游戏也非常简单，贷款-买地皮-盖楼-卖出去，然后再循环，暴利滚滚来。 小屁民没有贷款途径，拿不到银行金援，想住房子只能让地产商吸血，所以全世界任何一位地产巨头，他们的暴富全部是建立在小屁民累死累活的供给上。 陈维云会不会吸血呢？ 这是资本市场不可逆转的规律，霍见宁觉得吸血是大势所趋，不存在对错，他肯定老板会签字审批这些项目。 正聊着，人群响起一阵骚动，他们已经望见老板的私人飞机。 这次陈维云离港的时间比较长，算一算日子，足足用了三个月之久。 其实他没有处理多少生意，都是他的团队在忙碌，他度假的因素更多一些。 元旦前夕，他飞抵法国与林清霞见面，先后共度元旦、春节与情人节，过后他赴美停留一个月，大半时间都和叶玉情待在一起。 如今他回来，还会有新的靓女陪着他，闲暇时的生活可谓多姿多彩，但是公务不能弃之不理，公司规模需要壮大，他仍旧需要继续奋斗。 下了飞机，与属下们汇合，他先问： “新闻发布会在哪里召开？” “机场酒店二楼的贵宾厅！”霍见宁陪在一旁说： “阿荃在那边儿布置会场。” 梦工厂机场酒店与客运大楼相连，中间架了一座行人天桥，通行非常便利。 这是梦工厂盈利最旺的酒店，当初由鹰骏集团建设，后被陈维云收购，不过赚钱的时间不会太长，十年后启德机场会拆除，搬迁到大屿山岛。 陈维云步行去了酒店。 他让属下们先到餐厅，等会儿一块聚餐，只带着三位ceo与周惠敏接受访问。 贵宾厅内，两百多位记者已经蓄势待发，望见陈维云进来，摁动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闪光灯统一焦距在他身上。 他面对记者坐在长台处，开始回答提问。 香江记者人数最多，特别关心《黑侠》与《玩具总动员》的票房情况，前面十几个问题都与这两部电影有关。 周惠敏坐在靠边的位置，她以为记者会对她狂轰滥炸，但结果完全出乎她的预料，记者眼里只有她老板，靓女在此刻显得没有一点吸引力。 这根本不是歌星的舞台。 “陈生，上周梦工厂连锁公司与美国杰卡仕玩具厂签订收购协议，能讲讲这间公司的情况吗？收购金额是多少？未来是否保留杰卡仕品牌？” “杰卡仕不是上市公司，我们从创始家族手中收购百分之百的股权，共耗资1亿4750万美金，继承了两座工厂，十七项玩具设计专利，一百八十间直营店铺，三千六百四十一位员工，我们做出承诺不会裁员一个人，反而会在当地招工，扩大工厂规模，增加就业率，但是杰卡仕商标会出售，这间公司会彻底变成梦工厂的全资子公司！” 这是吴世邦的第一笔收购，管理层已经顺利交接。 未来半年将是磨合期，杰卡仕的门店需要重新装修，统一换上月光阿宝的主题招牌，不过梦工厂旗下商品会先一步登上货架。 吴世邦制定有产品营销规划。 《变形金刚》已经在美国代理销售三年，知名度最高，《玩具总动员》正在美国热映，需要趁热打铁推广纪念玩具，下个月都能与杰卡仕的顾客群见面。 等到进入暑期，学生们开始放假，《狮子王》、《功夫熊猫》、《哈利波特》这一批拳头玩具会同步入驻。 梦工厂旗下的真人纪念品、音像制品、漫画图书一类都会延迟，等杰卡仕彻底改头换面，才会正式推出市场。 495、日程 “陈生，美国有媒体报道你同时在收购爱威亚，消息准确吗？” “这是一间生产运动装的公司，你的这项商业行为是为了拓展梦之队的规模，还是连锁公司？” “梦之队作为《中华之声》的赞助商，品牌知名度越来越高，未来会不会从梦工厂直营店里剥离出去，单独运营呢？” 近期梦工厂在美国接连并购当地企业，新闻早就传到香江，记者都希望拿到第一手素材。 “收购爱威亚确有其事，但是协议尚未签署，仍在谈判当中。”陈维云回应说： “收购方是梦工厂连锁公司，我们看中爱威亚的零售渠道，买入这间企业的同时，我们也与梦之队置换了部分股权，具体细节我不便过多透露，若能完成并购，到时会公布详细资料。” 爱威亚建立于七十年代末，三年前成为上市公司，但他们发展过猛，经营出现问题，去年被美国的监管部门勒令退市，菲尔德家族因此做出卖盘决定。 他们的市值不算高，但净资产庞大，盘点需要时间，两个月内有望签定正式收购文件。 这间公司的门店有三百多间，不会像杰卡仕一样全部改建为梦工厂主题店，美国是全球最大的运动消费品市场，梦之队必须走上类似耐克的专营道路。 不过此次收购爱威亚的资金来自梦工厂连锁公司，因此陈维云要实施一次换股，将梦之队股份注入连锁公司，等他将来重组资产，再重新配置股权。 梦工厂、梦之队、漫威，这是陈维云的三大旗舰，未来都有可能上市，互控股份原本也是确保控制权的有效办法。 按照吴世邦制定的方案，要把爱威亚的渠道彻底融入梦工厂，至少也要半年之久，这个生意不能操之过急。 其实梦工厂还有一桩更大型的收购案，与环球影业有关，但是这场收购是梦工厂、新闻集团、美国音乐公司三方的秘密谈判，正在磋商当中，尚未捅到媒体上。 今天这场新闻会持续一个多小时，临近结束的时候，记者才把话题引向周惠敏，主要问她专辑的销量与新歌的准备情况，当然也有不少狗崽想知道她与陈维云是否存在暧昧关系，可惜拍不到任何照片，即使捕风捉影的素材也找不到，只能把这种八卦压在心里。 等落幕后，陈维云交代周惠敏： “阿敏，你先回家吧，放你半个月假，调整一下时差。” 周惠敏归心似箭，早等着回去见老妈，陈维云让林樰派人把她送走，然后去餐厅与属下们见面。 他先与艺人们聊了一会儿，才与公司高管坐在一块。 “陈生，你准备休息几天？”霍见宁要安排公司大会，询问老板的工作日程。 “一天足够啦！你通知下去，下周一我先去港灯开会，公司例会放在周二。”陈维云说完看了看林敬业， “大卫，明天开播《中华之声》，晚上我要去看现场。” 从下周开始，陈维云会异常忙碌，公司在拍的五部电影他都要下一番心思，尤其是《力王》，这个项目他准备亲自盯着。 今天本港娱乐总经理周梁叔怡与《力王》导演程晓东全都过来接机，离开酒店时陈维云让他们两人坐上自己轿车。 “梁经理，现在哪个剧组不在港？” “《笑傲江湖》全程都在大陆拍摄，春节后徐导带着剧组去了那边。”周梁叔怡说： “《赌神》要在夏威夷与东洋取景，四天前王导领着剧组离港，《飘移》与《舞出我人生》都在拍摄当中，目前只有《力王》尚在筹备。” “选角工作完成多少了？”陈维云又问。 “除了男女主角，其他角色都已经定下来，你要求的拍摄基地早就搭建完成，随时都能开机。”周梁叔怡一直在统筹这个剧组的工作，她指指程晓东， “阿东做事非常尽心，自从签订片约，他一天都没有休息过，而且拍了几组外景，搞的很不错。” “过奖了梁总，这部戏的投资这么高，肯定要用心啦，我也责无旁贷。”程晓东是一个非常和气的影人，李钊基号称‘百搭地王’，他号称‘百搭武指’，与谁合作都顺顺利利，这次他被陈维云亲自点将，心知出位的时候要到，投入的热情已经过度，称得上鞠躬尽瘁。 陈维云也历来中意这种埋头苦干的员工，他笑说： “阿东，周三上午举办最后一次试镜，让男女主角候选全部到场，我亲自挑选。” 他又想到《力王》主题曲，刚才在餐厅的时候，他忘了通知这件事， “另外把莱斯利与加驹也叫上，这部戏的插曲要交给他们。” 一路上都在聊《力王》，轿车走到中环时，陈维云把两人送到公司，然后去找邱舒贞。 登机前陈维云打过电话，邱舒贞想到机场接他，结果没有得到准许。 陈维云只说上午到家，没有通知时间，此时邱舒贞仍旧赖在床上。 “阿贞小姐，快点起床啦，老板今天回来，不怕他生气呀！”小保姆阿欣一脸焦急的推她，恨不得端盆凉水泼上来。 “老板？”邱舒贞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卧室里阳光普照，脸色忽然大变，滕地从床上弹起来， “几点了？” “你不要管时间，赶紧去梳洗打扮！”小保姆很镇定。 “你为什么不早点叫我。”邱舒贞嘟囔着跑去浴室， “云哥回来看到我这摸样，岂不是要骂死我。” “老板那么疼你，怎么会舍得骂你。”小保姆把她拽起来，往浴室里推，“我刚才打电话问了，老板还在路上，快点洗澡啦。” 邱舒贞飞快的行动起来。 最近几个月陈维云不在香江，她生活安稳无忧，也没有人敢管她，导致她作息颠倒，每晚两三点才睡，往往早上十二点才起，她担心早上起不来，准备熬通宵，结果熬到四点多睡了过去，小保姆本来已经叫醒她，她坐在床上眯了一会儿，脑袋一歪又进了梦乡。 496、投资回报 越担心什么局面发生，它越可能出现。 对今天的邱舒贞来讲，情况就是这样。 照镜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脸颊浮肿，这显然是睡眠不足所造成，她让小保姆拿了冰袋，也不怕凉，果断敷在脸上。 但是不等她恢复靓光，陈维云已经进了家门。 她躲在浴室不敢出去，离港前陈维云叮嘱她好几次，日常作息要规律，不准散漫偷懒，可她今年不到二十岁，早早跟在陈维云身边，名利一样都不缺，该有的她已经全部拥有，丧失了奋斗动力。 陈维云有几个女朋友她管不到，也懒得去管这些烦心事，她的年纪决定了她思想的不成熟，年轻人从不会考虑未来，她们只求当下，求一个优越舒适的生活享受。 只要陈维云不终止对她嘘寒问暖的保护与关爱，她就满意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父母偶尔会和她谈谈将来，却不敢在她品行上指指点点，教导她最多的只是怎么样做一个合格老婆，或者小老婆，但她总是排斥这种话题。 “我还小呢，想那么远干什么，只要他不结婚，那我就是她女朋友。” 她一直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不过女朋友能做多久呢，等她年老色衰，陈维云会不会把她一脚踹飞？她的竞争者俐智每天都在考虑这个复杂深奥的问题，她嘛……踹就踹喽，大不了分手，游艇必须开走！ “阿贞呢？” 陈维云见客厅没有人，径直去了二楼的卧室， “还在赖床吗？” “她……她拉肚子！”小保姆噤若寒蝉跟在后面，抖着语调回话。 “你不用上来，去叫医生！”陈维云冷着脸， “雇你就是为了让你看着她拉肚子？” 小保姆一肚子委屈，也担心老板炒了她，慌慌张张去拨电话，但拉肚子是假的，把医生叫来是多此一举，万一等会儿穿了帮，后果更难收拾，她心里只能祈祷邱舒贞讲义气，给老板吹吹枕头风，不要刁难她。 这时陈维云已经上了楼，邱舒贞忽然从卧室里冲出去，趴在栏杆上喊道： “阿欣，你不要打！云哥回家，我什么病都能不药自愈！” 说完一下子扑到陈维云怀里，“云哥！”她柔声柔气，撒娇的水平非同一般，顺便捏捏脸庞，刚才敷冰时冻的她肌肉发僵。 陈维云把她推开，扶住她双肩打量一会儿，总感觉她脸色有点奇怪， “如果身体不舒服，就立刻叫医生过来，你挨着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太想你啦？”邱舒贞睁着大眼说瞎话。 “想我想到拉肚子？” “那当然！”邱舒贞煞有其事， “这几个月我茶不思饭不想，肠胃不太好，昨天知道你回家，我激动的一宿睡不着觉！” “所以是睡过头了，不是拉肚子？”陈维云瞪她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我肚子真的难受，不信你摸摸看？昨天和你通过电话，我到现在一直没有吃饭，饿的前胸贴后背。”邱舒贞又伸着脑袋往楼下喊， “阿欣，把我煲的汤端上来，我要伺候云哥吃早餐！” 其实是她想吃。 她一路小跑追到陈维云身后，帮着脱西服，边说： “云哥，你这次出差时间太长，你不在香江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梁总把我的游艇借走拍电影，害的我出不了海。” “我不是给了你一间物业公司吗？你不能老老实实上一阵子班？” 陈维云与邱舒贞一样大的时候，刚刚读大一，每天也是疯玩，要么打篮球，要么上网打游戏，要么泡妞，即使毕业他也没有多勤快。 所以他不会对邱小姐太严厉，但是睡懒觉的毛病需要改一改，邱舒贞的自律性比较差，也不能继续闲逸下去，不然到了三十岁，指不定会变成肥婆。 “你的属下们太厉害，收租的事情我根本不用操心，每月查查账目就可以了。”邱舒贞又弯下腰，想给陈维云拖鞋，结果被一把拽住， “脸红的一块接一块，是不是敷冰了？以后不要再这么做，对皮肤不好，去收拾一下，擦点美颜品。” 邱舒贞被揭穿老底，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尴着脸进了浴室。 等她出来时，发现林樰正在搬箱子，不用猜也知道，这是陈维云给她买的礼物，她着急去拆看，连早餐都不愿再吃。 “阿贞，明年会拍摄《冒险王2》，天山射手这个角色你仍旧要演，这期间你需要保持知名度，我准备给你安排片约。”陈维云靠在躺椅上饮茶，望着邱舒贞愉快的翻箱倒柜。 “我已经息影啦，还演什么戏。”邱舒贞发现一条款式新颖的长裙，对着衣镜比来比去，又回眸说： “我老豆老妈对我讲，城里那些大门大户，都不让女人抛头露面，云哥，你不怕影响吗？” “能有什么影响，他们那些阔奶奶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不比普通人家谁好到哪去！”陈维云对她说： “公司正在筹备一部都市喜剧片《整蛊专家》，男主角是安迪与阿星，女主角原本定的是钟楚虹与张慜，但是张慜接的戏太多，你顶上去，至于那间物业公司，过几年你再去管。” 邱舒贞一听立刻丢了衣服，走过来，在椅子旁边蹲下来，苦着脸问： “云哥，我其实也喜欢拍戏，但是在剧组的时候，同事们都不理我，我感觉不自在。” “我会去探你班，我理你就可以，管他们做什么。”陈维云需要给她一点压力： “如果你实在不想做事，也没有关系，那就去读书，学学怎么做生意，什么时候考到文凭，什么时候再去管公司。” “读书？”邱舒贞仰着脑袋想了想， “还是拍戏吧，拍戏我擅长，读书有难度，而且太枯燥。” 陈维云笑了起来，心里也很纳闷，原时空邱小姐帮助那位沈先生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怎么到了他这里，一点忙都帮不上了呢？ 这应该与年纪、阅历都有关系，原时空邱小姐结婚时过了三十岁，经历过名利场的磨练，见惯大风大浪，已经完全成熟，现在她仍旧是一个青涩小靓妹，除了一副好皮囊，什么也不懂。 陈维云可以金屋藏娇长期养着她，但是养不了十年一定会厌倦，结局对谁都不好。 在这里休息一天。 次日晚上陈维云出门观看《中华之声》。 林敬业与刘嘉豪亲自过来接他，他要与两位下属吃晚餐，再一道赶去娱乐行大厦的现场。 期间林敬业给了陈维云一份文件，上面详细记载着有关《中华之声》的所有资料。 陈维云提供了这档综艺节目的创意，交由林敬业与刘嘉豪策划制作，2月1号正式开播，目前已经播放六期，收视率居高不下，投资回报也远超陈维云的预估。 他先看预算。 资金主要用在三个方面。 装修演播大厅、添购设备器材花费一百多万。 聘请四大导师用掉整整一千万，张国容与许贯杰各付三百万，等同于拍摄一部电影的片酬，罗纹与甄尼各付两百万，其实甄尼不值这个价钱，陈维云故意给她开高，七月份台岛将正式宣布解除持续38年之久的戒严政策，梦工厂会全面进入台岛，甄尼持有台岛二十几间直营店的部分股权，陈维云会让她交出来，以后只拿花红奖金。 此外梦想导师也有出场费，再加上幕后班底，基层工作人员的人力开支，等到节目彻底结束，所需报酬超过三百万。 所以整体预算大约是1500万港币。 不过目前已经开始盈利。 前六期的插播广告收入是783万港币。 新加坡、菲律宾、马来、泰国四个国家的华语电视台购买了《中华之声》播放权，共支付给漫威880万港币。 因为有大批台岛歌手入围，又有两位台岛籍的梦想导师助阵，台岛区的中华电视台给这档综艺开出单期120万港币的天价，但他们是播一期买一期，假如台岛收视率下降，他们有权终止合同，同时漫威也开了额外条款，如果台岛收视率轰动，漫威有权力提价。 结果很有意思。 2月底双方签订协议，3月1号华视正式开播《中华之声》第一期，当晚收视率破二十，这年头台岛的电视业并没有百台齐放的繁荣，传媒闸门尚未松懈，收视率基本集中在老三台，九十年代同样如此，热播剧《青青河边草》、《一代皇后大玉儿》、《新白娘子传奇》的平均收视率全都破了三十，但是等到21世纪后，破十已经算是巨大成功。 3月8号华视播出第二期，当晚收视率28%，残疾青年郑智骅直接引爆台岛舆论，今晚第三期播出时收视率肯定还能再创新高。 这周一漫威与华视重启谈判，提价到单期180万港币，华视意识到不妥，万一将来收视率破四十，漫威的开价会吸光华视的广告利润，经过一周密集磋商，双方签订一份买断全版权的协议。 华视以单期165万港币的价格，购买《中华之声》所有十四期的台岛播放权，同时有权力制作台岛本地的好声音节目。 因为这一份协议，让台岛一个地区给漫威贡献超过2000港币的利润，正好与《黑侠》在台岛的票房收入差不多。 而版权也仅仅是漫威盈利的一部分。 前六期节目同步发行了《盲选专辑》，唱片与选手纪念品才是收入的大头，未来数月都将畅销不衰。 陈维云作为老板，对自家电视台的吸金能力颇为满意，当初定下大中华区海选的策略显然是正确的。 看完财报，他开始浏览《中华之声》第七期的资料。 上周日是张国容导师组的考核赛，这周轮到许贯杰。 导师：许贯杰。 梦想导师：欧阳非非 内定的四强选手：苏勇康、陈秀梅、巫起贤、王非。 选手资料都有照片，陈维云对这四个人全都非常熟悉，苏勇康唱过《越吻越伤心》，原时空流行一时，也是许贯杰导师唱功最好的本埠歌手。 陈秀梅就是孟婷苇，台岛来的甜歌靓女，巫起贤是马来华裔，在当地发行过几张专辑，但是一直没有红起来，于是报名参加了《中华之声》。 把这四个人放在一组，可谓煞费苦心，目的是为了捧王非，她是内定的导师组分冠军，其它三组都不合适。 郭富诚、张雨声、郑智骅各占一个冠军名额，王非不能与他们三个同组竞技，这是内定的四大分冠军。 最终让谁拿到总冠军，这要等着陈维云亲自拍板。 首先不能是郭富诚，这位本埠靓仔的唱功不够，强行捧他不能服众。 也不能是郑智骅，《中华之声》总冠军会成为梦工厂重点包装的对象，郑智骅身体行动不便，搞演唱会都是问题，体力不支，无法表演舞蹈，吸引的粉丝也有限，出于市场考虑，无论郑智骅的音乐天赋有多么出类拔萃，他都拿不到总冠军。 所以只能从张雨声与王非两位选手中挑选一个。 “大卫，开播之初举办有投票活动，资料在哪里？”陈维云要看一看民意。 “在最后一页！” 文件比较厚实，加起来有五六十页。 林敬业专门制作了一份投票榜，票选范围仅限于香江本埠，外埠没有渠道，也未进行同步播放，所以暂时不能搞，这要等到梦工厂建立卫星电视后才能操作。 这份榜单的前四名分别是郭富诚、陈铭真、许致安、黄惯中。 全是上期张国容导师组的考核赛选手，而且是四强人选，因为出镜率高，观众都在给他们投票。 等到今晚许贯杰导师组比赛完毕，其余选手的票数会逐渐追上来。 497、滚石与飞碟 六点半左右，陈维云抵达娱乐行大厦。 此时观众已经陆续进入演播大厅，总导演余咏姗与何力全正在布置现场，导师与选手们都在后台做准备。 陈维云先去了导师休息室。 目前只有罗纹、甄尼、张国容待在这里，许贯杰与本期梦想导师欧阳非非在录音室指点第七期的参赛选手，等会儿节目开始后会插播他们的赛前花絮。 这档节目与原版多少有点不同，花絮的内容相当丰富，甚至连选手们在各自家庭的生活片段也会播放出来，每一期时长两个小时，花絮占了将近一半时间，主要是观众喜欢看，像是郑智骅、王非、巫起贤，电视台的摄制组专门跑到他们的家乡采拍，风土人情非常受欢迎。 “陈生，自从我签到公司，今天终于见到老板真身啦。” 罗纹是圈里出了名的交际能力，看见陈维云进来，第一个上前打招呼，并开起小玩笑。 “节目结束后我做东，咱们好好喝一杯。”陈维云知他是圈中名宿，并不是刻意慢待他，离开香江那会儿，他的过档合约仍在谈判，因此未能见面， “今年你准备出新专辑吗？只要你罗记提出要求，公司一定全力支援。” 罗记是罗纹的外号，这是音乐界老字号的意思，形容他的作品有品质保证，其实还有一种说法，指他在舞台上是屁股扭得最好看的男人，粤语称他是箩记，多少有点污，但他自己欣然接受。 “已经出过一张！”罗纹笑道： “春节时我给台里的开年大戏《壹号皇庭》唱了主题曲，原声大碟已经发行一个月。” 拍摄《壹号皇庭》是与港府的交易，元旦节前已经确定这个项目，陈维云收购港灯后需要拆迁旧电厂，新任港督卫奕信与陈维云有私交，爽快通过了审批文件，但是提了一个小要求，制作一部赞扬港府部门的电视剧，《壹号皇庭》因此应运而生，主创启用了《义不容情》的原班人马。 这部戏目前已经播放完毕，东方玄幻题材的《蜀山奇侠》紧随其后，刚刚登陆《漫威剧场》，由tvb前监制萧笙掌舵，主题曲仍旧由罗纹灌录，可惜两张原声大碟的销量都不怎么样，累计只卖了五万多张，甚至比不上《中华之声》的盲选专辑。 罗纹觉得今年梦工厂推出的新星过多，等这档节目结束后四位分冠军都会被公司力推，所以今年他不准备再制作音乐专辑，他又说： “陈生，我准备去大陆开演唱会，我和你是同乡来着，都是羊城人，我听说天河体育馆是咱们公司在冠名，申请场地应该不困难吧！” 原时空他正是在今年到羊城开个唱，共举办三场，每场吸引歌迷五六万人。 迄今为止，尚没有哪位梦工厂歌手提出到大陆办演唱会的要求，陈维云当然欢迎这种活动， “只要你愿意去，不存在任何难度。”他指指旁边的陈家英，“这件事你亲自组织。” “好的陈生。”陈家英最近忙的焦头烂额，但是老板已经发话，她必须抽出时间去一趟大陆。 节目很快要开始，陈维云没有聊太久，甄尼是老朋友，等到晚上宴会时再与她叙旧。 张国容想问问新歌的事情，但是在场人太多，他忍着没有提，仅仅客套一句便把老板送出了门。 接下来陈维云又去了非许贯杰导师组的选手休息室，他们今晚不用比赛，都要待在后台观看电视直播，比赛期间镜头会切到这里，采拍他们的互动画面。 陈维云进来时，原本吵闹的房间随之安静，除了郑智骅，其他二十多位选手全都从沙发上站起来，规规矩矩打招呼。 在他们眼中，陈维云就是一个传奇，他缔造的梦工厂是世界最著名娱乐公司，规模甚至也已经跻身全球第一，他的标志性代表是长篇动画电影，《功夫熊猫》与《狮子王》是世界影史的冠亚军，仅仅这两部作品就让他戴上媲美华特迪士尼的‘动画大王’头衔。 除了动画，梦工厂在真人电影领域同样创造了奇迹，《黑侠》至今还在全球热卖，这间公司已经成为亚洲的首席文化名片，而陈维云则是这张名片上最闪耀的名字。 他本人还是一位畅销书作家，摘过格莱美与奥斯卡的音乐家，在所有咨询不蔽塞的华人圈区域，大家都对他的事迹如数家珍。 选手们都是年轻人，热衷崇拜偶像，尤其在这个娱乐业繁荣的年代里，陈维云就是他们共同的偶像，而不是一个身家亿万的老板富豪。 他们当初报名参加《中华之声》，陈维云的名人效应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也可以说，他们都是奔着陈维云而来。 陈柏强与周惠敏是怎么红的？看看这两位巨星的成名曲是由谁谱写，就能一目了然了。 “阿诚，你每天要给节目做训练，还要拍《舞出我人生》，感觉吃力吗？” 陈维云逐一和选手们握手，几位夺冠热门被他重点关照，郭富诚是其中之一，他已经被ata签下来，并拿到一部电影片约。 “还可以啦。”郭富诚紧张坏了，到底该怎么回答啊，如果说吃力，老板不让拍戏怎么办？假如说不吃力，老板会不会觉得我不用心？ “陈生，刘监制让我以节目为主，电影一般都放在早上与晚上拍摄，不耽误我给节目做彩排。” “这就好！你刚刚出道，不要拍辛苦，公司给你安排的工作可能有点多，但这对你事业有帮助。” “我知的陈生，我一定拼命做事，回报公司的提携。”郭富诚语气有点激动，他84年已经进了tvb，但是三年混下来一事无成，如今刚一加盟梦工厂，天大的机遇就降临在头上，他对公司的感激是发自肺腑。 陈维云笑着点点头，郭靓仔很会说话，其实四大天王的社交能力都很出色，不然他们在原时空混不到各自的事业高度。 其他选手对郭富诚非常羡慕，尤其是与他境况相近的周华建，公司已经流露出力捧郭富诚的态度，成名已经为期不远了。 陈维云一路走过去，每一位选手都在恭敬问候，这让陈维云想起原时空观看这些巨星演唱会的情形，那时他想见一个面都难比登天，巨星们压根不会正眼瞧他这样一个普通歌迷，现在情况已经调转过来，他觉得颇有趣味。 “雨声，《我的未来不是梦》是自己的原创吗？” 陈维云驻步在张雨声面前，多讲了好几句，他记得这首歌不是张雨声所写。 “陈先生，这首歌是孝量哥创作出来，哦，他叫翁孝量，是台岛一位作曲家，以前在滚石唱片工作，去年离职，他本来想签到飞碟公司，恰好《中华之声》在台岛宣传，他就把这首歌交给我。”张雨声解释的很详细，因为这是一个大人情，他需要回报翁孝量， “第三期我唱这首歌时，与家英姐讲了这件事，公司特别面试了孝量哥，并把他签到了公司。” “这首歌非常棒，他很有才华。”陈维云脑子里在想滚石与飞碟，这是台岛两大本土唱片公司，与宝丽金齐名，旗下囊括台岛最著名歌星，陈维云会常识收购他们，目的是为了他们旗下的音乐版权。 498、师徒关系 晚上八点钟节目正式开始，陈维云去演播大厅入座。 他没有坐前排，而是猫在后场一处不显眼的角落，摄影机拍不到，梦工厂音乐公司总经理陈淑分陪着他叙话。 “刚才我与张雨声谈了一会儿，他现在还是大学生，毕业后肯定要入伍，这种情况你有备案吗？” “根据台岛的政策，歌星入伍都是搞演出，管控并不严格，而且允许借调。” 陈淑分身上已经有了女强人的风采，她的事业野心远比陈家英更强烈，老板有可能询问的工作她早就做过准备， “张雨声今年读大二，90年他才会接到入伍通知，我找过华视的领导，已经得到他们的口头承诺，如果签约梦工厂的台岛选手服兵役，请他们出面借调，不会影响他们入伍期间的曝光率。” 华视刚刚收购《中华之声》的版权，陈维云觉得有必要加强熊猫台与他们的联谊，吩咐另一侧的林敬业， “大卫，你近期策划一个电视项目，先去台岛拜访林语堂先生的遗孀廖翠凤，你亲自去，购买《京华烟云》的电视改编权，然后与华视谈合作，合资拍摄这部戏，预算我们双方各承担一半，赵亚芝已经签到公司，让她领衔，其他角色让华视去选，但幕后制作都要出自梦工厂，版权归我们，假如他们不同意，海外利润可以酌情让步。” “不给版权的话，他们的胃口有可能会很大，我们要不要同时找中视与台视谈，让他们三方竞争？”林敬业明白陈维云的意图，通过电视连续剧打入台岛的传媒圈。 “没有用！”陈维云摇摇头： “老三台同气连枝，他们背后都是一个当局，只要华视的领导给上面打一个招呼，其它两台肯定退出，你尽量谈，到时把他们的开价报给我。” 他说完又转到陈淑分那里， “前两年梦工厂在台岛发行的唱片都是滚石在代理，这间公司有没有收购的可能性？” “滚石有点难搞。”陈淑分制定有海外扩张的计划，深入调研过台岛的音乐市场， “十年前滚石已经成立，创始人是段钟义兄弟，乡土情结严重，也有经营才干与野心，发展速度非常快，他们签约的歌星其实不多，但是代理做的好，西洋百代、环球，东洋的波丽佳音，本埠的永恒与风行，目前是台岛最赚钱的唱片行，规模也最大，因为他们是搞杂志出身，在当地的传媒界也有人脉网，收购他们稍微有一点困难。” 陈淑分于1984年春节签约梦工厂，她与张国容一块从华星唱片跳槽，三年间一直管理音乐业务，去年陈维云成立梦工厂音乐子公司，陈淑分顺势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她曾经详细分析过这间子公司的运营潜力，得出的结论是有望与本港娱乐、漫威并驾齐驱。 她为什么如此乐观？原因正是出在陈柏强身上。 《狮子王》一张原音大碟就给公司带来超过五亿港币的利润，未来公司每年都要开拍动画片，一旦欧美与全亚洲的发行渠道建立起来，公司的曲库必将成为长销不衰的摇钱树，这笔资产丝毫不亚于电影与漫画的版权。 但陈淑分不是没有担忧，她目前只掌握‘梦工厂音乐’的一半权力，另一半属于东洋人舟木稔，原金牛宫唱片的老板，去年被陈维云收购，并委任舟木稔担任东洋与美国音乐分公司的ceo，陈淑分希望能收回东洋佬的管理权，独揽‘梦工厂音乐’。 出于这个缘故，她必须让老板明白她的营运能力，她又说： “不过我有把握说服台岛第二大本地唱片飞碟并入梦工厂，这间公司的创办人吴楚楚与彭國华都是原滚石唱片的管理层，他们是专业音乐人，当初给滚石立下汗马功劳，却没有得到应有待遇，他们愤而辞职，价码开高一点，他们一定会动心，另外他们在台岛音乐界极具影响力，旗下签有蔡芹、苏瑞、姜俞恒一大批当红歌星，比较起来，飞碟比滚石也更适合我们的发展需要。” “那就去谈喽！”陈维云给了她权限， “台岛解禁的呼声越来越高，未来会成为我们的重要市场，但是各个地区都有他们的风土特色，所以只要飞碟愿意并进来，我们可以承诺不削弱管理层在台岛的经营权力。” 原时空飞碟唱片被华纳收购，不过华纳有点操之过急，经营理念与原管理层相冲突，导致吴楚楚这批音乐人集体出走，飞碟因此没落，最终消失在台岛市场里，华纳除了拥有一批曲库版权，再未得到任何收益，陈维云会杜绝这种局面的发生。 ‘梦工厂音乐’是陈维云构建娱乐帝国的核心资源，首先大中华区的精英音乐人必须一网打尽，收购飞碟之后，大陆市场也要先进去，签约大陆歌星，并与音像社合作，代理发行梦工厂唱片。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听见熟悉的歌声，陈维云把目光转向舞台。 节目已经持续将近一个小时，轮到王非与方晓红同场pk。 这两位选手都是实力唱将，等她们唱完后，导师许贯杰唉声叹气的说： “简直挑不出她们的一点毛病，让谁晋级下一轮，真是让我们左右为难！” “只你为难而已！”张国容笑着打趣， “与我们又没有关系！” 现场响起一阵哄笑。 “非非你拿主意啦！”许贯杰笑着把难题抛给梦想导师欧阳非非。 本期共有十四位选手参赛，选拔规则就是pk，首先分成七组捉对厮杀，导师根据选手发挥决定去留，获胜的七人中，导师保送一人直接晋级，余下六人继续分组pk，最终选出四强人选。 欧阳非非毫无意外把票投给了王非。 陈维云对于淘汰者方晓红有印象，这位女歌手是原时空1987年度tvb新秀歌唱大赛冠军获得者，竟然连《中华之声》导师组的四强都进不去，虽然本期存在内幕因素，但内幕仅限于郭富诚与王非三四人而已，这一届的选手资质确实逆天，竞争的激烈程度远非新秀大赛可以比拟。 晚上十点钟，本期节目落下帷幕，王非、巫启贤、孟婷苇、苏勇康脱颖而出，成为许贯杰的四大弟子。 按照惯例，当晚都要举办一场宴会，这个宴会是大噱头，叫做‘拜师宴’。 总监制刘嘉豪策划了这场活动，这年头的师徒名分那是相当重要的，等节目全部结束后，老师会帮助弟子们发展事业。 以后许贯杰的演唱会都会优先邀请弟子们担任嘉宾，商业活动、电影电视，许贯杰也会动用自己的人脉给弟子们争取机会，而且师徒关系将陪伴他们一生。 499、联谊活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00、置业公司 港岛中西区坚尼地道44号。 这里是香江电灯公司的大本营，面积并不大，一座十层高的办公大楼，加一座分区电力站，但是背山而建，周围被大片绿林环绕，距离繁华街区比较远，环境僻静优美，舒适度称得上一流。 今天陈维云带着他的首席执行官霍见宁一块过来开会。 轿车直接停在大楼外，以邵义夫为首的港灯管理层在门前迎候。 去年陈维云虎口拔牙，掀起一场短暂激烈的股坛狙击战，从李嘉成那里夺走港灯，购入超过60%的股份，但是作为第一大股东，他并没有入主董事会，而把权力转交给了合伙人邵义夫。 这场‘商业大战’的源头起于邵义夫的tvb，在公众看来，与陈维云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以搅局者的面貌出现，甚至可以称为掠夺者，但他掠夺成功并没有做出炫耀的行为，反而拱手让出既得利益，这让他赢得商界好评，梦工厂的美誉度也没有受到丝毫损害。 本埠的财经媒体至今还在传颂陈维云让位邵义夫的善举，是的，这是陈维云的行善举动，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也让所有同行对他崇敬有加，假如未来有机会与他合作，根本不必担心被暗算。 元旦节邵义夫走马上任，那时陈维云已经离开香江，但是这个消息却在城中疯传很长时间，‘陈维云是一位人品坚挺的华商！’，大家都对此深信不疑。 “六叔，何必这么客套。”下了车，陈维云快步走向邵义夫，双手握住他， “开一场会而已，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规矩就是规矩，大股东过来视察工作，我理应隆重接待。”邵义夫很满意陈维云的态度，对他相当尊重，他也投桃报李， “阿云，虽然李嘉成一个月内抽空管理层，但我没有让港灯的业绩衰退一分一毫，第一季度的财报马上出炉，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卷。” 他当众把陈维云摆在港灯的首位，以下属的方式对待陈维云。 “由六叔你来保驾护航，我没有一丁点的不放心。”陈维云陪着他往大堂走，交谈相当愉快。 元旦节后港灯实施分拆，但是财务关联密切，虽然两间公司已经独立，却仍旧需要时间进行资产剥离，今天迎接陈维云的管理层是两套班子，都在这一栋大楼办公，相互间并不干涉，一套是邵义夫领衔的港灯公司，另一套是袁天帆领衔的梦工厂置业公司。 陈维云先在港灯开会。 此次主要听取港灯分拆后的经营情况，邵义夫从头细说： “港灯的非电力资产有两部分，一是地皮，油塘区的茶果岭油库与鸭脷洲的发电厂，都是旧址，面积相当广阔，拆除后可以作为地产开发使用，但它们不创造利润，剥离出去不会对港灯的盈利造成任何影响 二是多元化投资，李嘉成在任时调用港灯的利润，在海外证券市场前后实施六笔投资，价值颇高，为了方便分拆，近三个月董事会套现了这些股份。” 套现的目的是为了分红，陈维云是持股6106%的大股东，港灯的电力收入证券投资所得利润，累计20多亿港币，董事会已经通过派发现金分红的决议，陈维云个人可以独享一半，其余派给小股东，一下子发放这么多红利，小股东不会反对分拆。 这笔钱会用于收购港灯旗下的两块超级地皮。 反正是左手搞右手，陈维云不需要再额外花钱。 但是需要时间操作，梦工厂置业公司仍旧待在港灯中心办公，而没有搬回总部，原因就出在这里。 “有关这次分拆行为，属于正常的资产剥离，港灯的盈利基本集中在电力业务，因此我们的市值并没有多少变化，港府也绝对支持港灯专营电力，所以并没有阻拦这项决议。” 原时空李嘉成拆分港灯，传闻就是蒙受港府的压力，85年李嘉成通过港灯投资加拿大赫斯基石油公司，这一商业行为曾经引起立法局议员的质疑，港灯作为享受政府专利专营的公用事业，事关全港民生，不应该参与海外有巨大风险的投资计划，以免投资失败而影响港灯的运营。 港府的观点很保守，一直排斥港灯涉足其它业务，专注搞电力就可以了。 陈维云遵照了这个指示，所以非常顺利拆分了港灯。 邵义夫继续向他陈述： “分拆完成后，港灯将专注于电力业务。 我们的供电地区包括香江岛、鸭脷洲与南丫岛，覆盖家庭数目41万户，居民136万口，通过电缆网络输配电力，我们的供电系统非常完善，可靠性全球领先，整个发电、输电及配电过程均由全计算机化的系统控制中心24小时监控，去年利润高达155亿港币。” 陈维云听罢感觉利润太少，香江的经济仍旧不够发达，耗电量尚未升上去，要知道原时空2001年港灯能盈利65亿，另一间电力公司掌管九龙与新界的两百万户规模，年利润也不过是70亿。 港岛是香江三大区里最发达的地带，是商业圈的核心区，仅仅太古置业这一个大户，每年就要给港灯缴纳三四亿港币，九龙与新界不可能出现这种耗电王。 反正港岛的耗电量每年都能上升一个台阶，利润也要随着涨一大截，但是陈维云取代了李嘉成，他不会像李嘉成一样为了利润一直涨电费，全港就俩电力公司，结果电费不同，一家低，一家高，最终导致七大地产巨头暴起发难，逼着李嘉成减电费。 陈维云会避免‘逼减电费事件’的发生，他未来的电价会与中电齐平，即使平价也足够他爆赚，毕竟是垄断型企业，犯不着在这种龌蹉事情上让媒体去炒作。 他也不会像李嘉成一样，整天把股东利益挂在嘴边，李嘉成做生意只图钱，其它什么都不图，他做生意不仅仅图钱，还想图一个百年品牌，‘梦工厂’的名誉必须扎根在大中华区。 他不允许华人提到‘梦工厂’，却加上一个黑心资本家的印象。 港灯并不是陈维云的敛财机器。 这间公司只是陈维云控制香江民生的门户。 为了更好的服务市民、并应对未来的供电需求，港灯也需要扩大电力规模，同时扩建电力网络，增加供电量。 邵义夫也讲了这方面的情况， “目前港灯正在修建一条电缆隧道，连接华富邨至宝云道，全长31公里，明年暑期可以完工，还有一条是从南风道至柏架山，全长57公里，目前已经提上施工日程！今年最重要的投资是搬迁发电厂，把位于鸭脷洲的发电机组搬到南丫岛的菠萝嘴。” 其实早在1984年港灯已经在南丫岛建设一座发电厂，如今又安置一座新厂，安全上存在风险，九龙与新界的中电公司有三间电厂，分别位于踏石角、龙鼓滩和竹篙湾，布局更为科学。 去年李嘉成为了拿到鸭脷洲的广阔地皮，使用环保的名义提出了搬迁方案，当时是经济司司长陈方按负责审批，他觉得不安全，卡着不给批，如果陈维云不穿越，李嘉成会设计一套新方案，把南丫岛的发电厂分开，一个a厂，一个b厂，以此成功说服了港府。 陈维云的办法也是ab厂，未来三十年不会出现任何事故，但他走的是港督路线，有没有这个办法都无所谓，反正一定会通过。 港灯的情况大致就是这些，开支主要用于维护电厂与供电系统，投入其实不多，利润却增长稳定，即使今年同时修建电缆隧道与新电厂，年底还有大把分红可以拿。 陈维云不用过多操心这间企业。 这场会议持续的时间也比较短，陈维云主要是听取汇报，并不参与经营决策，一个上午就宣告结束。 中午陪邵义夫吃了一顿饭，下午一点钟他走进‘梦工厂置业公司’的会议室，坐到了主席位上。 左手边是霍见宁，右手边是置业公司总经理袁天帆，他是陈维云离港前钦点的能够独当一面的得力干将。 “天帆，什么时候可以搬到总部？”陈维云翻看着文件，一边问话。 “大约还需要一个月，可以彻底从港灯脱离出去。” “见宁，置业公司的办公室准备好了吗？” “我把28层到30层全部批给阿帆，春节时已经装修完毕，他随时可以到总部上班。” 梦工厂大厦有42层，目前仍有十几层提供给外公司租赁，都是陈维云收购鳄鱼恤前签订的协议，今年会全部到期，到时不会再续约，这栋大楼的写字间全部留作自用。 “陈生，公司在建的工程有楼盘、酒店、乐园，这些项目未来会注入‘梦工厂置业’吗？”霍见宁与袁天帆最关心这个问题，陈维云始终没有对他们透露地产业务的战略，到底该怎么发展，他们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无论任何时候，地产都不会成为梦工厂的主营业务，这点你们必须记清楚！”陈维云强调说： “总部旗下持有的闲置仓库、需要拆建的厂房与大楼，都会注入‘梦工厂置业’，专用于盖楼盘，盖写字楼，盖商场！但是乐园与酒店会保留在总部，乐园、酒店、电影院、直营商店，这是我们娱乐产业链的核心组成部分，需要统一经营。” 这就是陈维云的计划，写字楼与商场留给小老婆们收租，楼盘拿去圈钱，然后支援总部的全球扩张，‘梦工厂置业’不会上市，这间公司是陈维云的私人产业。 但是乐园与酒店都会进入港交所，七月份第一座乐园要开业，假如出现游客井喷的盛况，陈维云会立刻启动重组，把乐园与酒店并入梦工厂连锁公司，大举集资，迎接十月份的股灾。 </br> </br> 501、促销方案 陈维云手上的文件是梦工厂置业目前储备的地皮资料。 数量比较多，都是陈维云积攒三年的成果。 自他抵港后，先后并购两间地产公司，一间是百利保，另一间是华人置业，地皮全都留着没有动用，未来都要陆续开发建设。 他先看港灯旗下的两块超级地皮。 一块是油塘区的茶果岭油库。 挨着维港海岸，站在岸边可以望见启德机场狭长的跑道。 占地15公顷。 原时空被李嘉成开发为大型屋苑‘丽港城’。 这座社区包括38栋高层住宅楼，每栋28层，总计六千户住宅单位，每户面积40平米到100平米不等，配套设施包括七个网球场，四座健身会所，一座游泳池，还有一座丽港公园，长江实业兴建，然后交由康乐及文化事务署管理。 那么开发这座楼盘能给李嘉成带来多好利润呢？ 这需要看一看现在的房价。 香江私人住宅的价格是根据地区、户型来确定。 拿1986年来说，新界的b户型（40-69平米）平均售价是6889元/每平米，三年后翻一倍，达到每平米14102元，再过三年还要翻倍，达到每平米32539元，等到97回归那一年，能涨到六万每平米。 这还是香江最穷地区最廉价住宅的价格。 再来看一看最富地区最高档住宅是什么情况。 港岛地区最大的e户型（160平方以上）平均售价是12080元/每平米，三年后翻一倍，达到每平米21751元，再过三年也是翻倍，达到每平米40902元，等到97回归，均价13万5千港元。 香江寸金寸土，没有半点夸张。 未来十年房间平均涨十倍，香江诞生那么多巨富，都会从房地产里吸血吸出来的。 ‘丽港城’位于九龙，楼盘属于海景高档房，单位多是c户型（70-99平米），1992年第一期竣工，那一年的售价是每平方米25000港元，前后开发四期，最终落成时，房价已经超过5万。 此外李嘉成还在社区里修建一座丽港城商场，超市、餐厅、银行、烘焙店、理发店无所不包，楼面面积约15万平方米，共有六层，其中一层为天台，两层为停车场，92年建成后被李嘉成以7亿港币的价格卖给了恒隆地产。 这一座大型屋苑给李嘉成创造一百亿港币的财富。 霍见宁与袁天帆想赚的更多一点，他们围绕茶果岭油库的15公顷地皮策划了一个大项目，“新月城”。 这个名字陈维云挺满意，月是梦工厂的标志，以后的楼盘开发都以月命名，但是新月城的娱乐设施太少，住宅楼规划了40栋，每栋高32层，单位数量比原丽港城多了近千户。 “动画是梦工厂的最大招牌，即使我们建楼房，也必须突出这个特色，你们设计的时候，要优先考虑孩子们的居住环境。”陈维云叮嘱两人： “给新月城社区里增加一座公园，每一期兴建一座小型免费的游乐场，社区内的路牌、街灯、绿化、还有其它公共建筑，统一打上梦工厂卡通标记，楼盘也不要着急建设，你们多在策划上下功夫，多在促销上搞折扣，我们的第一批房屋，价格必须低于均价，我们要确保房屋推出来，就能立时售罄，一炮打响梦工厂置业的品牌！” “陈生，降价并不是建立房产品牌的手段！”霍见宁以前是长实的财务经理，对地产公司的运作模式一清二楚，他反驳说： “因为土地管控，经济大幅增长，整个香江的房价都在大涨，我们降价只会把炒房团与投机者吸引过来，市民得不到多少实惠！” “不止得不到优惠，还有可能导致市民责骂，我们精心策划主题特色的楼盘，打造亲子的居住环境，市民肯定会捧场，但楼市投机者如过江之鲫，他们会组队前来抢房，一旦供需关系失衡，他们会不断拉高社区的房价，让市民望而却步。”袁天帆是经济专家，对市场动态了解深入。 局面就是这样，其它房地厂商都在抬高房价，偏偏梦工厂搞特殊，结果未必有利处，反而会惹来一身骚。 陈维云当然明白这种情况，他不会发善心才降价，他的这个行为存在目的性， “我讲的是促销折扣！并不是让你们把房屋定价压低！” 他看着两人说： “我们公司成立三年，为什么市值能够名列全港前茅？除了我们自身的经营，也与全港市民的支持密不可分，所以公司要回馈他们，新月城是我们的第一个地产项目，所有房屋优先提供给梦工厂、梦之队、漫威的vip客户！ 直营店会员、影迷与院线会员、酒店会员、漫画书迷会员、报刊年订会员，你们搞一个详细的策划案，哪一位客户在梦工厂消费最多，折扣就最大，我记得直营店有一批玩具大户，他们把梦工厂出品的所有玩具都买了一遍，让他们享受六折七折都无问题，至于那些非梦工厂会员，那就不存在折扣，他们必须按照市价购买梦工厂的房子！”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动员所有子公司的策划部，一块设计促销方案！” 霍见宁感觉老板这个思路非常棒，今天给了折扣，明天还会再赚回来，却能给市民留下一个好名声，这批会员都是梦工厂的死忠，他们有可能卖掉原来的房子，专门居住在梦工厂的社区里，炒楼的风险可以将至最低。 “陈生，既然要搞这种折扣，不如做几个大噱头！”袁天帆同样赞同老板的方法，他还举一反三： “我们可以挑选一批在梦工厂消费最多的vip，给予他们半价优惠，然后在媒体上炒作，有可能吸引更多的会员加盟。” “大致方向就是这样，细节你们自己去琢磨！” 陈维云知道这个决策会导致他损失一大笔利润，但是从长远来看，却能收获更多。 他继续翻看港灯的第二块超级地皮。 这是位于港岛鸭脷洲的电厂旧址。 鸭脷洲是一个三角状的小岛，北向隔海是香江仔，南向隔海是深水湾，绝对的风景宜人宝地。 总面积高达40公顷。 原时空被李嘉成开发成‘海怡半岛’。 规模比丽港城更大，住宅楼也更上档次，基本沿着海岸建设，360度全海景，盈利潜力是丽港城的三倍。 霍见宁与袁天帆围绕这块地皮同样做了项目策划，楼盘名字被定为‘月湾半岛’，涵盖住宅大楼四十栋，楼高不低于三十层，可容纳上万户居民单位，公共娱乐设施比新月城更齐全。 这两大项目都是分为四期建设，每一期竣工就能先行入住，但即使如此，投资仍旧是天文数字，钱从哪里来呢？ 霍见宁与袁天帆倾向于银行融资，不过陈维云否决了他们的提议，目前香江的房价仍旧不够高，90年后再开发才是最佳时机，87到90年这三年时间，可以先盖几栋商业大楼，然后整栋出售给房产投资机构，等回笼了资金，再尽数用于住宅楼的开发。 那么梦工厂储备的地皮都有哪些可以出售呢？ 陈维云先看百利保的资料。 当初收购这间地产公司，陈维云共得到三栋商场大厦，分别是沙田区的富裕广场、荃湾区的富盛中心，观塘区的富仁城，目前全部划给邱舒贞的物业公司，今后都要用于收租，不能拆建出售。 百利保还有三块工业用地，分别位于火炭、柴湾与将军澳，其中将军澳地皮早就并入乐园，无法动用，柴湾划给了漫威集团，被改建为创意工业园，公司的漫画师全部集中在这里，同样不能使用。 但是火炭地皮处于闲置状态，完全可以拆建开发。 502、烧香还原 火炭地皮已经闲置一年。 84年的8月份，梦工厂总部搬迁到火炭工业区，这里有两栋办公楼，一栋六层高，一栋三层高，还有四座厂房仓库，当时全部改建为玩具部与动画部的工作室。 等到85年的8月份，陈维云收购鳄鱼恤服装公司，又把总部搬迁到梦工厂大厦，年底时火炭园区租赁了出去，当时考虑到未来有可能实施拆建，因此与租户签的都是短约，随时都能收回来。 这个地方将来都会盖成工业大楼，因为地处新界的沙田区，升值空间远低于港九商业圈，陈维云决定拆建出售，他手上的收租物业未来会集中在港岛与九龙油尖旺。 霍见宁给火炭园区制定了一份规划草案，兴建四栋工业大楼，楼高二十层，这将是梦工厂置业的第一个房产项目。 第二个项目是拆建码头货仓。 去年陈维云收购华人置业，储备了八座老式货仓，分散于葵涌、红磡、观塘的临海旁，霍见宁同样做了方案。 “葵涌有三座货仓，并排挨在一起，本来适合开发成私人住宅，但是地理位置不太好，距离华人永远坟场比较近，我做的计划是拆建成工业楼，然后出售掉。” “这三座可以卖，加上火炭的四座，所获利润足够你们去开发‘新月城’与‘月湾半岛’，其余几座货仓都建成高档写字楼。”建成后，陈维云会收到自己手上。 “陈生，公司还持有一块地皮，去年中煤收购战，你帮了恒地李生的大忙，他转让了统一码头的部分地契，虽然面积比较小，但是位于中环黄金区，需要利用起来吗？”霍见宁请示问。 “这块地不要动，等着恒基给我们发合作邀请，到时与李生一起开发。” 港府很快会围绕统一码头出台填海政策，恒基地产要在这里建设‘国际金融中心’，陈维云掌握的地皮太少，必须与李钊基合作。 梦工厂置业的规划暂时只有这么多，先盖七栋工业楼，七月份乐园竣工后，公司庞大的施工队就会调过来，工期一年就能搞定。 至于明年做什么项目？狙击完置地公司，陈维云会有大把选择。 会议开到下午五点钟，陈维云返家去喝俐小姐的煲汤，其实上午时何洪森让秘书联系了他，晚上约饭局，但是被他推掉，这一周他都不准备参加私人应酬，时间要留给俐智与邱舒贞。 回家的路上，他发现自己把私生活搞的像是工作一样有条有理，今晚去哪里，明晚去哪里，必须先布置妥当，不那么逍遥自在。 但生活就会这样，他需要付出精力，投入情感，因为女人不是木偶，或许她们短期内愿意乖乖听从陈维云吩咐，不过时间一长，等到三五年后，假如陈维云始终机械式相处，想起她们时才去留宿一晚，那么谁也阻止不了她们挣脱囚笼的冲动。 临近六点，俐智想联系一下林樰，问问陈维云什么时候到家，根据以往的习惯，陈维云很有可能去参加富豪饭局，结果不等她拨通电话，门铃忽然响了。 她料不到陈维云回来这么早，保姆们正在洗菜，尚未开火呢。 “云哥，今天公务不多吗？”她颇喜欢围着自己男人打转的情景，尤其是男人宠着她的时候。 “将来的公务都不会多！”陈维云上下打量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衣料：“旗袍相当好看，你要经常穿！” 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紧身旗袍，这种服装和她是绝配，与她的身材完美契合，曲线衬托的极其明显， “在哪里买的？把那个手工师傅包下来，以后只给你一个人做衣服。” “不用那么奢侈。”俐智愉快的发笑， “每月买几件就ok啦，如果你觉得款式不够，那就每月十件，三天换一件你应该看不厌吧。” 等陈维云坐上沙发，她顺势黏在一侧，又拨着头发问： “发型呢，好不好看？我让一个鬼佬帮我烫的，这是今年西洋最流行的女性发式。” “发式也不要太单一，定期换一换。”陈维云喜欢女人打扮，无论再靓的女人，一旦嫁到贫寒之家，不消数年就要化身黄脸婆。 俐智的头发并不长，左边的发髻梳到了耳后，右边散盖着半张脸，让她脸庞显出撩人美态，这打扮与她原时空参加选美时差不多。 1986年初她先在亚姐舞台摘得后冠，年底又登上亚太小姐赛场，一举赢下‘最佳上镜’、‘最佳民族服装’、‘和平小姐’三项大奖，因为亚太小姐的比赛规则不同，这三奖是在决赛开场时颁发，结果她获奖太多，引发现场本埠观众的反感，给了她大片嘘声，干扰了评委的投票，最终只让她拿到第四名。 冠军颁给了新西兰来的鬼妹，亚军与季军分别颁给新加坡与泰国来的华裔。 俐智本身是夺冠热门，但是大陆身份遭到同行的排斥，佳丽们觉得俐智出身低，英文都讲不好，代表不了亚太的最高选美水准，颁奖当晚，有一批佳丽不忿的表示，如果让俐智拿到冠军，她们会集体动手脱掉她的后冠，扔在地上践踏，轻蔑之意可见一斑，却也侧面表露了她们对俐智的嫉妒。 俐智今年二十五岁，正是她姿色最佳的时刻，倘若再年轻几岁，容貌会显得稚嫩，再年长几岁，气质会显得妩媚，现在是刚刚好，各个方面都处在巅峰。 “你还缺一点东西！”陈维云抓住她白皙的手臂，旗袍是短袖，腕上并没有戴首饰。 这时林樰已经抱着礼盒走过来，归家途中陈维云去了一趟周大福的珠宝行，买了一批玉器与金器。 “云哥，你从美国回来已经送了我好几条项链，多的戴不完。”她把脖子里的项链挑起来，“我最中意这一款，特别搭配旗袍。” 关键是这款镶的钻石最大，她其实很容易满足，只要陈维云隔三差五送她这种亮晶晶的小玩意，她每天做梦都能保持笑容。 她跟了陈维云不到一年，钻石已经积攒十三颗，她专门购了一个保险柜，每天都要打开查一查，过过眼瘾，却是不经常戴。 “项链是西洋货，今天送的本地特产！”陈维云指指茶几上的盒子，“赶紧挑，我中意看你穿金戴银。” 她立刻蹲在地毯上，像是孩子在淘玩具，一盒盒专注的观看，“这个手镯怎么样？”她举着手臂兴奋的晃了晃。 “眼光不错嘛，这么多镯子，就数这一款最贵。”陈维云抱着双臂，笑望她臭美。 “你送的礼物都贵，其它款式也便宜不到哪去。”俐智从来不问具体价格，因为她云哥送的前三条首饰，她都去珠宝店问过，平均每件十万美金，典当的话，即使折价也能轻松在香江买几套房子，当然她才不会典当，云哥手上有几百套公寓，几十套别墅，她想要房子的时候，就让云哥送。 桌上的礼盒有七八个，俐智看的眼花缭乱，想全部戴一遍过过瘾，但她马上要给云哥准备晚餐，恋恋不舍的封存起来。 “你慢慢玩，我肚子还不饿。”陈维云伸伸懒腰，走去二楼的书房，又说： “明天公司开大会，我去看会儿文件，八点咱们再吃饭，多做鲍鱼。” “嗯！云哥我专门购的澳洲鲍，学的是阿一鲍鱼的料理厨艺。”俐智仰头喊一声，扭回来继续研究她的首饰，偶尔嘀咕一声： “咦，这个手镯怎么是黑颜色，哪里出产的翡翠呀？外形这么靓，估计这款才最贵，云哥刚才肯定是在瞎夸我。” 她说完看见有保姆从厨房出来，赶紧把盒子盖上，宝贝似的抱怀里，想了想，又把所有盒子全部抱上，一路小跑飞奔去了卧室，砰！一声，把门关上，这种乐趣她历来都是独享。 这晚她有数不清的欢乐。 她与陈维云三个月没有相处，小别胜新婚，吃过晚饭，两人掀起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他们过于卖力，汗水浸湿了床单，直至精疲力竭才让卧室安静下来。 陈维云先一步睡着，俐智钻在他怀里，仍在回味欢快的余波，等缓过了神，她赶紧把毛毯揪上来，身上汗唧唧，她担心陈维云着凉。 入睡前她又猛然惊醒，一件怪事让她上了心，今晚陈维云并没有做避孕措施，是不是因为陈维云上床前亟不可待，导致忘记了呢？ 她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只要陈维云明天不提，那她也假装不知道。 如果能先有孩子，那就万事大吉啦。 俐智忽然睡不着觉，闭着眼睛想心事： “云哥以前非常注重这方面，他那么谨慎的人，应该不是忘了，他可能是打算要孩子，我是不是该主动问他？” 次日早上起床，她伺候陈维云沐了浴，然后拿出避孕药，故意苦着脸说，“云哥，这药对身体不好，能不能不吃？” “以前也没有让你吃呀，药是备用而已！”陈维云抓过来扔到了垃圾篓里，“以后也不会让你吃。” 陈维云说完走去衣柜换衣服。 俐智怔在原地一动不动，惊了片刻，她到陈维云跟前问：“云哥，你想要baby了？” 她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变喜庆，好似baby已经在她肚子里一样，眉目笑成了一条线，声音里都透着喜悦。 她显然极其愿意给陈维云生孩子，而且意愿比林清霞强烈的多。 过去的几个月，陈维云待在法国与林清霞造人，如果成功的话，陈维云要考虑俐智的感受，林清霞的孩子会成为陈维云的第一继承人，俐智已经二十五岁，假如从陈维云这里得不到未来生活的保障，她一定会慎重考虑离开陈维云。 “这种事，我们要顺其自然。”陈维云扶着她双肩，笑着问， “尼娜，你看上去很期待baby呀？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肯定是男仔啦！”俐智马上说： “云哥，我理想就是做儿子的老妈！” “理想？你的理想很有母爱！”陈维云挑了下嘴角，心说她的理想只要不是做大老婆，那就万事好商量。 这个早晨竟然比昨天晚上更让俐智开心，她甚至已经开心到欢呼雀跃的地步，陈维云刚刚出门上班，她立刻给家里的佣人们下命令， “安排车！我要去黄大仙烧香还愿！” baby是关系人生的头等大事，求己不如求神仙。 “黄大仙在九龙，有点远了！先去铜锣湾的天后庙，第一站拜娘娘！” 她急忙又改了主意，城中香火最旺的寺庙她会逐一登门，她打定主意今后一个月什么也不做，只拜佛。 503、龙头线 梦工厂大厦41楼。 公司的管理层已经汇聚到大会议室，他们低声聊着天，一边等着陈维云。 去年陈维云把公司一分为三，梦工厂、梦之队、漫威文化分别组建集团，各自独立经营，未来都有可能上市。 目前梦工厂旗下的连锁子公司于去年九月份首先进入港交所，梦工厂持有连锁公司5824%的股本，未来陈维云会进行资本操作，通过子公司购买母公司的资产，从而完成母公司的最终上市。 这是早就制定的规划，今年有望初步实施。 经过三年半的高速发展，梦工厂已经成长为跨国型的多元化集团，除了旗舰的上市连锁公司，还下设了多个事业部与子公司。 按照净资产价值进行排名。 亚洲精英经纪公司ata排在末尾。 但是总经理陈家英却非常知足，今天的会议室里到场一百六十位高管，行政职务最低也是海外分区的子公司负责人，不过只有十八人有资格坐到会议桌上，她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座席位于会议桌左侧第六，两边分别是玩具事业部经理陈家良与院线事业部经理陈容美。 都姓陈，与老板是本家，她的名字甚至与老板舅舅陈家良只差一个字，日常也频繁走动，春节时她专程带了老公去给陈家良拜年，当时老板不在港，公司的大小领导把新年贺礼一股脑全部送给了陈家良。 老板的亲戚不多，在职公司的亲戚只有陈家良父子，等到玩具部并入连锁公司，陈家良还要提前退休，把这个部门的管理权交出来，老板对待自己家族称的上‘苛刻’，甚至是不近人情，却也因此赢得其他高管的绝对忠诚。 陈家英就是忠诚的一份子。 她野心不大，却勤勉尽责，这几个月把ata管理的井井有条，并跟紧总部步伐，进行了业务扩张，元旦节后她陆续在京城、新加坡、台岛、东洋、韩国开了五间子公司，作用是挑选签约当地市场的艺人，同时给ata旗下艺人的海外活动做服务。 她手上全是大牌明星，海外的影响力越来越强，全世界所有著名品牌，他们的产品想进入亚洲区，优先考虑的代言人选都是她的艺人，按照身价排序，前五位分别是林清霞、陈柏强、周闰发、张国容、刘德桦。 仅仅代言抽佣这一块，她的艺人给ata贡献了超过一千万港币的利润。 此外片酬、商演、个唱，只要牵涉到艺人的商业行为，ata都会抽取佣金，为了制定合理的抽佣比例，她专门委托美国分公司经理黄玉美从老牌的威廉姆斯经纪公司挖了几位专业人士。 根据艺人的星级，从10到70%比例不等，大牌的抽佣肯定低，但是《中华之声》的参赛选手、20楼的训练生们、刚刚签约的新人，全都抽佣过半，公司要包装捧他们，必须通过‘压榨’的办法把投资收回来，这是演艺圈的行规，随着他们逐渐走红，比例才会适当下调。 ata的性质是管理服务公司，收入全部来自艺人，开支却非常少，除了人力薪金，只有活动策划费，譬如暑期罗纹前往羊城开演唱会，租赁场地、媒体宣传都需要花钱，但是与演唱会的利润相比，这点小钱可以忽略不计。 元旦节过后，陈家英给她的艺人组织了上百场走穴商演与个唱，赚钱如流水。 自ata成立以来，盈利从未调用过，累积到现在，账目上共有5739万港币的现金流，演唱会提成贡献最多，其实是片酬抽佣，即使ata与本港娱乐同属一间集团，但是艺人签订片约，照样要扣佣金。 5739万！陈家英把这个数字记得很牢固，她赚的钱越多，在公司的地位就越稳固。 今天在场的所有子公司与事业部总经理们，手上都有一份详细财报，其实比较起来，就属陈家英赚的最少。 她旁边的陈容美正在翻看梦工厂院线的财报。 1985年九月份，陈维云为了搞垮金公主，重金拉拢金公主院线的六位股东，并将这批股东持有的九座电影院收归旗下，其中陈容美拥有的戏院最多，是金公主第二大股东，因此被陈维云委以重任。 近两年间，陈容美一直在打理梦工厂的庞大院线。 这条院线在香江有一个外号，叫做‘龙头线’，电影院数量高达36间，涵盖全港十八区所有繁华地段。 36间是怎么来的？ 1984年梦工厂自建了十座，后租赁了邵氏二十座，同年八月份邵氏解约，陈维云通过潘迪声购买了邵氏五座电影院。 同年九月份，陈容美等人加盟，带来九座戏院，数量达到二十四间。 同年十月份，安乐公司并入梦工厂，带来六座戏院，数量达到三十间。 1985年陈维云与新鸿基郭得盛、信和黄演芳、信德何洪森达成合作协议，以换股的方式从他们手中拿到三十座黄金店铺，这批店铺里，有八座是陈维云精心挑选，陆续改建为电影院与直营店一体化的娱乐城。 去年暑期，梦工厂院线的总数量达到三十八间。 陈维云曾经针对院线做了指示，未来要把所有电影院改造为多功能影城，近期的一年时间，总经理陈容美陆陆续续整改了院线系统，撤掉六间规模小的老戏院，增加了四座影城，迄今为止，形成了现有的36间规模。 这36间影城全都开辟有直营店，其中一半是以直营店为主，影厅只有一到三间，余下一半影厅规模较大。 龙头有三座，分别是位于九龙佐敦的伦敦影城、九龙尖沙咀的豪华影城、港岛中西区的普庆影城。 这三座都是独立建筑，占据闹市区的黄金位置，但是只有两三层高，绝对是浪费地皮，未来肯定要拆建。 陈容美知道总部已经做了规划，伦敦、豪华、普庆以及港岛中华的娱乐行大厦都会拆掉，重建为五星级酒店，集合游玩、购物、观影、娱乐为一体。 至于什么时候拆建，陈容美暂时不知道，他只需要管好手上的36间电影院。 迄今为止，香江本埠大大小小的电影院加起来共有126座，梦工厂院线占了四分之一，不过市场份额已经超过50%。 1986年度，本埠公映电影131部，总票房74亿港币。 陈容美制作了详细的市场资料表单，上面显示： 第一名：梦工厂院线 发行自产影片15部，收入票房32亿，发行合资西片4部，收入票房023亿，发行独立影片31部，收入票房14亿。 总计票房48亿港币，占据市场份额648%。 年度票房前三位全是梦工厂出品，第一《黑侠》，第二《功夫熊猫》，第三《倩女幽魂》。 ‘龙头线’的叫法因此叫响全城。 第二名：嘉禾院线 发行自产影片24部，独立影片18部，收入票房16亿，占据市场份额216%。 年度本埠票房榜前十名里，嘉禾占了三部，第四名洪金保的《富贵列车》，第七名曾志韦的《最佳福星》，第十名许贯文的《神探朱古力》。 第三名：寰亚院线 发行自产影片9部，独立影片11部，收入票房08亿，占据市场份额108% 年度前十名里，寰亚只有一部，改编自倪狂的科幻小说《卫斯理传奇》，票房2542万港币，位列第六位。 年底第五名是周闰发的《秋天的童话》，第八名是周闰发《英雄本色2》，第九名是黎铭三人的《麻辣青春》。 梦工厂电影垄断半城，前十名里占了七席，其余八部影片全在年度前三十位行列，即使周星池的《百变星君》票房未能冲破千万大关，却仍旧排在第二十九位。 去年香江单部电影的平均票房不过是600万而已，百名开外的二十几部垃圾片，找不到院线上映，只能在独立戏院里开画，票房都在50万以下。 梦工厂院线的去年营业额是48亿，大户是‘本港娱乐影业’，扣除宣发费用后，双方三七分账，而德宝影业在内的独立片商，分账基本都是五五。 陈容美的财务表上显示，他可以使用的现金流是15亿港币，这笔钱包括去年与今年第一季度的盈利。 在本埠市场，梦工厂院线毫无疑问已经坐上第一的位置，外埠院线却相当差劲，陈容美有心拓展海外的院线业务，但是他没有权限，东洋与南洋都在开发院线渠道，今年有望建成二十座电影院，负责人分别是东洋分公司ceo关曜基，与南洋分公司ceo胡穆芳。 早上到公司时，陈容美与两位同事聊了一会儿，得知一件让他喜出望外的消息，总部正在亚洲区布局院线渠道，需要成立发行公司，这间子公司会并入院线事业部，这个意思很明显，总部把海外渠道开发出来，然后交给他经营。 他喜欢这种摘果子的美事。 ata与院线都是梦工厂这座巨无霸的核心组成部分，但是盈利暂时都不高。 目前梦工厂的最大创利来源是连锁直营店。 直营店ceo吴世邦远在美国，今天没有列席会议，副总裁冼志玲坐在他的席位上，与霍见宁一左一右，挨在老板的两侧。 这两个坐席代表着公司的最高权力。 虽然冼志玲只是临时代理，却仍旧十分享受这短暂的荣耀。 她给今天的会议做了精心准备，直营店是上市公司，历来是老板的第一个议题。 但是八点钟时，等老板赶过来，坐到主席位上，第一句话却是： “议题改一改，叶经理，你先汇报酒店的情况！” 酒店、梦工厂音乐、本港娱乐电影，都是梦工厂内部仅次于连锁直营店的核心子公司。 504、半岛 “好的，陈生！” 会议室的灯光被关掉，幻灯机打开，银幕上显示一张香江的全景地图，上面醒目标记了梦工厂酒店的位置。 总经理叶幕帘提前与陈维云沟通过，她知道今年公司要针对酒店实施大动作，从头细说相关情况。 她走到银幕处讲解： “84年7月份我们收购富豪酒店，本埠有六间，湾仔的洛克道与湾仔公园各一间、铜锣湾的怡和街有一间、尖沙咀的么地道有一间、九龙城的启德机场有一间，都是四星级，余下一间位于庙街，这是三星级。 85年进行主题风格的轮换装修，并增加儿童娱乐设施，同时改换了人力，原富豪酒店的基层员工共有一千五百人，陆续裁掉一半，随着服务质量上升，年底酒店经营走上正轨，亏损被遏制，86年开始持续盈利。” “你不止裁掉了一半，两年下来你撵走956个酒店务工人员。”陈维云忽然插了一句话， “我的董事长信箱里塞满你的抗议信，梦工厂所有部门加起来，比不上你一个人的投诉多。” 会议室随之响起一阵轻笑。 叶幕帘的‘铁石心肠’闻名梦工厂，她曾经把庙街酒店的人力，从行政高管到基层普工换了一个遍，全部裁完，一个都不剩。 她今年刚满三十岁，典型的工作狂，虽是一介女流，作风却极端强硬，自她管理梦工厂酒店至今的两年间，被她解雇的员工高达九百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上升。 1984年暑期梦工厂收购富豪酒店，首先启动品牌装修计划，叶慕帘是负责人，但她那时仅仅是人力资源部经理，11月份陈维云视察庙街酒店，发现酒店经营出了大问题，主管不思进取，基层怠工偷懒，他果断解雇原ceo施冠伦，提拔叶慕帘上位。 酒店是服务行业，人事政策决定效益，因此陈维云对员工管理要求严格，尤其是基层服务、维修、清洁等人员，他给予叶慕帘绝对权力，谁出问题，直接炒掉。 叶慕帘实质上是在贯彻老板的苛刻要求。 她于1984年底继任梦工厂酒店ceo，次年的一整年她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围绕酒店客房进行动画主题风格的改建，二是改换人力。 原富豪酒店持续亏损，虽然客房总数量3000间，但是入住率太低，员工只有1500人，1985年间被叶慕帘解雇一半，统一换上从粤省招募的劳工，提升服务质量。 等到1985年的下半年，酒店已经不再亏损，不过仍旧不赚钱，因为陈维云要求叶慕帘继续改建，给每一座酒店都增加儿童娱乐设施。 动画主题、亲子风格，这是梦工厂酒店的两大特色。 时间进入1986年，酒店完成改建，员工做事高效，梦工厂品牌的海外影响力越来越大，同时香江本埠的旅游业开始繁荣，种种因素共同促使梦工厂酒店的业绩出现大爆发。 目前酒店的客房供不应求，酒店员工总人数突破四千人，即使人力成本居高不下，却没有拖累酒店的业绩。 上个月，梦工厂本埠六间酒店的营业额再创新高，单月收入3350万港币，单间酒店的年盈利平均高达两千万，已经超过香江的大部分五星级酒店。 这是一个辉煌记录，由叶幕帘一手创造。 所以无论叶幕帘的投诉信有多少，陈维云都一概不予理会。 叶幕帘明白这一点，假如她不裁员，不针对酒店的服务人员采取高压政策，酒店业绩根本提不上去，那么她厚待下属的结果就是被老板炒掉鱿鱼。 会议室的环境比较黑，同事们看不到叶幕帘此时的表情，她仍旧在有板有眼的汇报工作，银幕的地图上，共标注了十间酒店。 1986年元旦节期间，陈维云通过嘉里郭贺年从信和集团换到了屯门区黄金海岸的地皮，梦工厂同年拨付五亿港币资金兴建梦工厂旗下第一座五星级酒店。 这一年暑期，梦工厂乐园奠基开工，又修建一座‘霍格沃兹魔法学院主题城堡酒店’，仍旧是五星级，开业后划入酒店事业部统一管理。 同时陈维云与叶幕帘定下决策，调研香江的酒店市场，收购那些经营不善的独立酒店，扩大市场份额，迎接香江的旅游业大潮。 “86年5月份，我们耗资8400万收购上环文咸街酒店，10月份耗资5100万收购九龙城马头围酒店，都是四星级，本埠在营业的酒店数量共有八间，黄金海岸与乐园酒店正在建设当中，今年都可以竣工。” 五星级酒店是总部在投资，叶幕帘无需操心预算，去年一整年梦工厂酒店都在盈利，但是收购了两间四星级酒店，用掉了大半储备金，目前叶幕帘可以动用的现金流不足三千万，不过新酒店的主题装修已经完成，今年会迎来更大的丰收。 叶幕帘讲解完毕，会议室重新开了灯，陈维云开始布置任务。 这个任务需要多个部门作配合，酒店部、院线部、工程部、连锁直营店都要参与进来， “总部旗下的物业娱乐行大厦，梦工厂院线旗下的伦敦戏院、豪华戏院、普庆戏院，都要拆掉重建，你们先拿出一套方案，重建的主体是五星级酒店，同时要搭配多功能影厅与主题购物商店，这四块物业要同时设计。” 同时设计意味着同时拆建，目的是为了融资考虑，等到梦工厂乐园开业后，陈维云要实施资产重组，通过连锁上市公司配售新股进行融资，让股东出钱建设四座五星级酒店。 “陈生，庙街酒店是三星级，客房数量太少，盈利没有办法继续提高，而且那个位置不太好，紧靠本埠的红灯区，我觉得没有必要继续经营。”叶幕帘每月都要处理几起庙街酒店的桃色事件，屡禁不绝，当然叶幕帘不是要推卸责任，关键这种事情对梦工厂的品牌有影响。 “那就歇业吧！把庙街酒店上交给总部。”陈维云对霍见宁说： “见宁你与天帆研究一下，看看能拆建成哪种物业。” “庙街酒店距离弥敦道很近，挨着旺角的汇丰大厦，拆建成写字楼比较合适。”霍 见宁对公司的任何一处地皮都了如指掌： “未来的升值空间非常大，不需要出售，我们留作出租会有很高的利润。” “那就这样定喽。”陈维云表示同意，他今天让叶幕帘首先发言，还有一件更重要的公务，目光随之转向‘维云投资’ceo张孝义， “大酒店的谈判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这句话刚刚问出来，会议室立刻响起一阵骚动。 秘书汪名荃准备的会议文件里没有记载‘大酒店’的议题，公司几位核心高层也从未透露过与大酒店的关联交易，今天老板突然提出来，这意味着什么呢？梦工厂要入主这一间拥有半个世纪历史的老牌子吗？ 这绝对是一颗重磅炸弹！ 大酒店旗下的半岛酒店在全世界都有知名度，也是本埠唯一一间六星级，此外大酒店还百分之百控股太平山山顶缆车，那是与香江电车、天星小轮齐名的悠久交通企业，百年豪门嘉道理家族又将会怎么对待梦工厂的‘兵临城下’？ “维云投资已经与大酒店的第一大股东梁仲豪达成意向，以现金、股份、物业交换他持有的252%大酒店股权。”张孝义发现他讲出这句话时，心情是那么的豪放舒畅，谈判早在去年已经展开，持续了整整半年，交易才最终得以落实。 同事们比他更激动。 252%！ 这是可以驱逐嘉道理家族的控股线，交易一旦完成，大酒店集团就会变天易主。 在场的梦工厂精英们都保持着乐观看法，过去老板实施的任何股市行动，从未失手过一次，这一次也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但事实上，只要完不成50%的绝对控制，梦工厂就得不到这间老牌企业。 “两年前我们已经开始吸纳大酒店的股份，最高峰时我们买到114%，但从去年暑期开始，我们没有办法继续在市场上买入，这两年间我们陆续收购富豪、鳄鱼恤、华置，引发嘉道理家族的强烈警戒，他们先后实施两次配股，把我们的控股比例稀释到88%，梁仲豪作为第一大股东，原本持有326%，如今被稀释到252%。” 梦工厂的攻击力太厉害，导致香江的财团们风声鹤唳，但凡被梦工厂盯上的股票，董事会都像炸毛一样采取防御措施。 大酒店将是陈维云在香江本埠强行收购的最后两个目标之一，另一个是置地，等搞垮这两间英资财团，陈维云就要转移战场，去找美国佬与东洋佬掰掰手腕了。 其实收购完大酒店与置地，梦工厂在本埠的布局也会彻底完成，财势将会雷打不动。 张孝义继续说： “1880年，嘉道理家族第一代掌门人以利亚嘉道理从巴格达启程，跟随东印度公司的船队抵达香江，他是英籍优太裔，通过供职的‘沙宣洋行’进入大陆市场，1895收购香江大酒店，1922年收购上嗨大酒店，同年更名为沿用至今的‘香江上嗨大酒店公司’，他们于1928年兴建香江最著名的半岛酒店。 同时创办香江第二间电力供应商‘中华电力有限公司’。 六十年代时，第二代掌门人罗兰士嘉道理侧重发展电力公司，不停抛售大酒店的股份，进入七十年代中期，恒生创始人之一梁昌的儿子梁仲豪成为大酒店的第一大股东，但他没有入主董事会，双方达成君子协议，梁家管理大酒店的不动产业务，嘉道理家族管理酒店与山顶缆车，这份协议持续了十年。” 十年间梁仲豪持股大酒店三成股份，但他始终是一个边缘角色，大酒店的董事会被嘉道理家族严格掌控，管理层滴水不漏全部启用英籍鬼佬，拿半岛酒店来说，这间酒店的前台主管六十年来没有用过华人，始终是鬼佬出任。 嘉道理家族对华人严密防范与排斥，但他们偏偏拥有乐善好施的美名，具备非同一般的狡诈社交手腕，打通港府关系的同时，又不惜代价靠拢大陆，通过中华电力与大陆合建大哑湾核电厂，拿到一具无懈可击的保障金身，帮助他们扎根大华人区。 对待这样一间在大陆、港府、民间都有极大美誉度的公司，陈维云没有办法恶意狙击，他只能通过谈判协商的手段收购大酒店。 虽然他成功与梁仲豪达成协议，但是股份交易完成后，他不会发起全面收购的要约，他会像梁仲豪一样，只谋求一个大股东的身份，至于什么时候能把嘉道理家族从大酒店董事会驱逐出去，他必须耐心等待时机。 505、爆发的外埠市场 “孝义，我们与梁中豪的交易条件都有哪些？” 陈维云记得原时空梁中豪把大酒店的股权以现金的形式分别卖给刘栾雄与林伯欣，但是这两人财力不足，没有胆量发起要约，仅仅依靠大股东的身份拿到了董事会的席位，试图通过逼宫的方式抢走大酒店，谁知嘉道理家族只占一成半的股权，却赢得小股东的仗义效忠，最终刘林两人黯然退场。 “大酒店市值65亿港币，梁中豪的股份价值15亿，他提出的现金要求是10亿。”张孝义已经拟定交易文件，等今天老板落实这件事，他就能拿去与梁中豪签署协议， “其次是股权，最早发起谈判时，他试图索要漫威或者本港娱乐的原始股，我们拒绝了之后，他最终同意置换连锁公司的股票，春节后达成交易意向，上周确定正式协议，原本可以签署，但他临时增加一个条件。 他还担任着新世界的董事，持有这间集团的股份，郑雨彤得知此事，通过他向我们提出一件物业交易，华人置业在太平山顶西边的克顿道上储备一栋老式别墅，新世界持有附近的地皮，准备拆建为高档公寓，想把这一栋别墅买下来。” 张孝义觉得这是一个额外添头，那栋别墅的市价不到一千万港币，占据比例不足总交易的1%，他认为无关紧要，但是上周他与陈维云沟通时，却被批了一顿，陈维云让他以后谈判时，无论牵涉到任何别墅，都必须把未来的升值也计算在内。 克顿道位于港岛中西市区的边缘，别墅都是背山修建，靠着山脚，这里的建筑群比较古老，历史有一二十年，未来会全部拆建成高层观景大厦，升值空间与太平山顶的核心区相比，那是大大不如。 从克顿道翻山过去，一直向东可以抵达太平山的凌霄阁，那里才是山顶别墅的集中地，陈维云送给叶玉情的山顶大屋就坐落于此，地皮价值连城，如果郑雨彤与梁中豪提出这批大屋的交易要求，陈维云会果断拒绝。 至于克顿道的这栋别墅，发卖没有问题，地皮太小，而且是连排性质，周围的建筑早被大型地产公司收购，无法拆建。 不过这栋别墅已经住了人，陈维云交给了周惠敏，别墅挨着龙虎山，山下就是港大，距离周惠敏家的老社区非常近，陈维云特别挑出来。 这是去年十月份的事情，周惠敏和她家人先搬进去住，但是过户手续拖到现在也没有办理停当。 周小姐是死心眼，不愿意占老板便宜，她执意按照市价购买别墅，原本老板一口气给她四五个代言合约，代言费正好符合老板的开价，共六百万港币，但是市价高了两百万，她没有那么多积蓄。 在美国时，她的专辑大卖，被江至强奖了一笔奖金，勉强已经够了，她准备回港后办理过户。 如今陈维云要拿别墅做交易，她必须重新搬家。 会议开到这里，已经到了中午，陈维云宣布休会。 吃过午饭，下午继续研讨梦工厂的各项业务。 大酒店的交易已经确定，接下来要商量10亿港币的资金问题。 陈维云离港这三个月，本港娱乐在本埠市场放映了《英雄本色2》与《麻辣青春》两部真人电影，都是十二月末上映，目前都已经落画，这两部片子盈利了3000多万港币。 春节后仅仅上了一部动画片《玩具总动员》，这是第八周，票房累积3876万，潜力已经耗的七七八八，戏院数量只剩下五座，能否突破四千万还是一个未知数，本埠表现远逊于《狮子王》与《功夫熊猫》，利润勉强有2000万港币。 目前梦工厂院线上映的片子全是独立电影，收入与本港娱乐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周梁叔怡在汇报工作时，显得神采奕奕。 去年她投资了五部大戏，预算都已经开出去，资金来自《黑侠》、《倩女幽魂》等影片的本埠盈利，还有卖埠的盈余。 元旦节后的收入她全部储备了下来，东洋市场出现井喷式的大爆发，正源源不断在给本港娱乐贡献利润。 去年11月21号《黑侠》已经在东洋公映，至今还没有落画，连映了近四个月，这一部电影豪取了55亿日元，大幅度打破《僵尸1》在东洋创造的华语片最高票房记录。 在东洋的外语片历史排行榜上，《黑侠》仅次于《外星人et》的135亿，《大白鲨》的90亿，《捉鬼敢死队》的70亿，《壮志凌云》的67亿。 迄今为止，《黑侠》一部戏，让东洋观众给本港娱乐贡献了15港币的纯利润。 说起来，东洋观众那是相当有意思，元旦节时《黑侠》只卖了10亿日元，发行商角川映画的分析师曾经做过评估，按照单周票房走势，《黑侠》最终很难突破30亿，谁知梦工厂在美国控告东芝侵权，索尼在美国控告梦工厂侵权，官司根源全都出在《黑侠》上，消息在东洋引发大地震。 事关东洋两家跨国巨头的世界性声誉，随着这消息在东洋各大媒体上捅出来，立刻演变成一场波及全倭的舆论炸弹。 “到底是什么片子让索尼跑到美国去打官司？” “梦工厂是一家电影公司，为什么要控告电子企业侵权？” 起初东洋人集体迷惑，舆论刚刚炒作时，他们并没有因为官司而迁怒梦工厂。 这间企业的美誉度在东洋非常高，‘梦工厂’是全亚洲的金字招牌，推出的动画电影名震全球，摘下全球影史的王冠，《功夫熊猫》已经在东洋展开前期宣传预热，作为一个动画工业领先全球的大国，东洋人都在翘首以待，准备观摩这部缔造奇迹的动画，都想看一看梦工厂是如何通过动画征服西方人。 他们都想取经学习，因为征服西方正是历代东洋人的梦想。 偏偏这个时候捅出三间亚洲公司的官司新闻，东洋人全都傻眼了。 当时东洋媒体的舆论分为两派，一派被索尼与东芝收买，他们在媒体上大肆宣扬梦工厂的虚假丑闻。 但是还有一派实事求是，而且占的是主流，《读卖新闻》、《朝日新闻》这些大报在美国都有办事机构，他们很清楚官司的来龙去脉，这个民族的荣誉感与羞耻心同样强烈，所以他们站在了中立立场，连续一周把索尼官司挂在头条，原原本本刊登官司的经过，并转载美国媒体针对这件事的权威评论。 经过轰炸式的宣传，东洋人只弄明白其中一个情况。 “梦工厂告的不止是东洋公司，还有美国的电子企业康柏与戴尔，这场官司不是针对东洋人，那么到底谁对谁错呢？” 东洋人从媒体上甄别不出对错，因为梦工厂通过《黑侠》申请了十七项专利，美国惠普、苹果、ibm，德国西门子，包括东洋的电器巨头爱立信，全都购买了这些专利，索尼与东芝指责梦工厂抄袭他们尚未推出的产品外形，看上去像是无中生有的抹黑。 东洋人决定进入电影院观看《黑侠》，亲自去寻找真相，看完后才偶然发现，哇，这部电影拍的这么精彩啊，比去年那个什么汤姆克鲁斯拍的《壮志凌云》简直好看一百倍，东方的超级英雄正对东洋人的胃口，导致他们把索尼的官司都抛之脑后，并诞生一大批刘德桦与翁美凌的死忠粉。 等他们反复刷票观影，把《黑侠》的票房推到四五十亿日元，才回想起来官司。 “八嘎，东芝与索尼竟然抢注《黑侠》的科幻道具专利，真是无耻啊！” 东洋佬集体羞愧了，可能是为了聊表歉意，他们继续买票观影，至今都不让《黑侠》落画。 506、金蛋 本港风情画正文卷506、金蛋目前在东洋放映《黑侠》的电影院仍有一百多间，映期还能延长两个月之久。 另外梦工厂片库里积攒的影片仍有很多，自85年11月份以后出品的电影，都不曾在东洋公映过，包括当年的票房炸弹《冒险王》在内，这部电影的档期会排在《功夫熊猫》后边。 鉴于《黑侠》的票房井喷，角川映画受益巨丰，87年全年，他们会不间断在东洋开画梦工厂电影。 “去年公司上市后，我们与角川映画达成长期合作的协议，由他们代理发行我们的片子，从11月开始，他们先后在东洋公映《城市猎人》与《黑侠》，元旦节后我们在美国打专利官司，消息传到东洋后，两部电影的票房同时走高，收益远超我们的预期。” 周梁叔怡手上拿着一份漂亮的成绩单，上个月《城市猎人》已经落画，最终票房定格在32亿日元，目前港币兑日元的汇率是1：16，梦工厂与角川映画的分账比例是四比六，这是单纯分账票房，宣发费用由角川映画自行负责，不从票房中扣除，另外梦工厂在东洋收购了十余座电影院，加入角川映画的联映渠道，实质利润的分账比例是五比五。 《城市猎人》的最终盈利约是9000万港元。 其实东洋的收益还有提高的空间，虽然这个国家执行保守的市场政策，财团垄断着经济，但它毕竟是资本主义，早晚有机会参股收购，陈维云与角川映画的分账合作不会持续太久。 这就如同下棋一样，不可能开局就将军，却可以慢慢蚕食。 周梁叔怡做汇报时，陈维云翻了一遍本港娱乐的财报，几部电影累积的利润有3亿。 但是本港娱乐的账户上共有33港币的现金流，陈维云较为意外。 其余3000多万港币是从哪里来的呢？ 一是录像带的分红，梦工厂直营店代理本埠与外埠的录像带销售，元旦节后陆续结算了1986年度的盈利，不过美国市场只有十间直营店，销量没有提上去，盈利不算多。 二是连续剧的播放权，自梦工厂收购电视台之后，原亚视艺人陆续签约到ata，电视剧启动了制播分离政策，本港娱乐监制了所有连续剧，享有版权收益。 本港娱乐的精工质量闻名业界，无论电影还是连续剧都是外埠客户的优先采购目标，经过近四年的运营，片库俨然已经成为孵化的金蛋。 而金蛋不止这一颗，梦工厂音乐公司的敛金能力丝毫不差。 音乐公司的盈利基本来自唱片，主要集中在四个市场，本埠、台岛、东洋与美国。 虽然本埠的利润要与直营店分成，音乐公司拿的不多，但累积的销量十分庞大，曲库里的所有专辑加起来，本埠市场的总销售数据已突破千万大关，这是三年半的成绩，平均每月梦工厂能在香江卖掉25万唱片。 《漫威指数》详列有梦工厂旗下歌手的销售排行榜。 第一位是梅艳芳，在本埠贡献300万张销量。 第二位是陈柏强，在本埠贡献200万张销量。 第三位至第五位分别是张国容、张雪友与黄加驹，个人总销量都超过了100万。 四大天王加上一姐，他们的销量占据梦工厂的八成。 余下两成是其他歌手贡献。 像是去年六月份发行的群星专辑《梦之队精选》，这是梦工厂单张专辑的冠军，本埠累积卖破70万张，至今仍在热销当中，未来有望突破百万大关。 前年莫文蔚与叶士荣推出的《我的骄傲》，累积卖破40万张，目前也有歌迷在收藏。 今年周惠敏登上美国公告牌冠军，她发行的三张老专辑《滚滚红尘》、《大约在冬季》、《千千阙歌》同时走俏，累积卖破50万，她的本埠总销量很快就能追上四大天王与一姐。 85年底梦工厂音乐公司成立，元旦节直营店结算86年度的分成，本埠结余3450万港币。 台岛直营店的利润主要用于疏通关系，盈利并未调回香江。 东洋市场的销量主力是日籍歌手中川美穗，85年东洋分公司总经理舟木稔开始包装她，次年连续发行三张专辑，拿到一次公信榜的月冠军，全年的总销量超过邓莉君两倍，高达120万张，本土歌手就是有优势。 梦工厂签约的东洋歌手只有中川美穗，但是东洋市场发行的梦工厂专辑超过十张，去年陈柏强与黄加驹全都在东洋试了水，陈柏强出了一张英文，黄加驹出了两张日文，不过成绩都比不上刚刚蹿红的周惠敏。 截止上个月，梦工厂共在东洋卖掉265万张唱片，中川美穗贡献了三分之一，周惠敏的销量是67万，排在第二。 东洋唱片并不是代理，舟木稔的原金牛宫唱片公司建立有自己的渠道，总结余利润7540万港币。 美国市场是由二十世纪福克斯在代理，但是销量最高，周惠敏贡献了近330万张，扣掉福克斯的分账，利润与东洋持平。 目前梦工厂音乐可以调用的现金有18亿。 这一批下设的事业部与子公司都在慢慢转化为金蛋，任何一间都在盈利，假如单独剥离的话，全部可以满足上市的要求。 等到今年结束，这些部门还能创造更高的利润，源源不断给陈维云提供弹药。 但它们并不是梦工厂最强悍的创利机器。 动画事业部与玩具事业部才是陈维云手上的超级金蛋。 自公司创建以来，动画部陆续制作《变形金刚》、《龙珠》、《樱桃小丸子》、《辛普森一家》、《麦兜故事》等一大批经典连续剧，梦工厂的销售团队跑遍七大洋推销电视播放权。 其中有几个vip客户，美国新闻集团独家采购《辛普森一家》，东洋的nhk独家采购《樱桃小丸子》，新加坡的广播局独家采购《麦兜故事》，其实这间机构是垄断型，称不上独家，他们同时也采购东洋动画，谁的收视率高，他们长期购买谁的片子。 还有台岛的中视，早在三年前已经成为梦工厂动画的独家采购商，他们买走了梦工厂片库里的所有动画连续剧，不买不行，因为台视与中视都在播放东洋动画，他们全靠梦工厂争夺少儿收视率。 在整个亚洲区，梦工厂靠一己之力对抗东洋动漫，且不落下风，甚至通过漫威社打进了东洋的老巢。 去年年底，动画部陆续推出《辛普森一家》、《樱桃小丸子》、《麦兜故事》的新一季，家底继续扩大，目前账户的结余是27亿港币。 玩具事业部的盈利全部来自鹰骏集团在欧洲的玩具代理，自从连锁公司上市后，梦工厂只剩下鹰骏集团一家代理商，去年陈维云增加他们的代理范围，同时受益于动画电影在欧洲市场的广泛知名度与健全的销售渠道，元旦节过后，鹰骏的采购量翻了一倍，目前玩具部的结余是29亿。 若非去年陈维云连续收购华人置业与港灯，曾经调走了两大部门的储备，结余会更多。 看上去，梦工厂各个部门的财务非常复杂，陈维云自己审核，也要耗费不少精力，回港后他的空闲时间都在研究财报。 但是详细做一个汇总，账目就会一目了然。 ata、院线、酒店、本港娱乐、梦工厂音乐、动画、玩具，全部汇总在一起，七大盈利部门的现金流约有14亿港币，轻松解决大酒店股份的收购问题，甚至还有余头去偿还港灯的债务。 陈维云手上的子公司正在全面开花，结出丰硕的果实，他还可以预见到，未来这些子公司都会继续成长，变的硕果累累。 等到今年下半年，陈维云会把这些子公司的财务报表公示给梦工厂连锁公司的股东们，他增发新股的提案能否在股东大会上通过，这些财务报表至关重要。 以增发的融资并购梦工厂资产，上市公司的盈利有望提高50%，这是巨大利好，股价攀升将是必然。 今天这场会议连续开了两天，陈维云深入了解梦工厂每一间子公司的业务。 3月18号，下午六点钟。 冼志玲把连锁公司的情况汇报完毕，这间上市公司财力充足，1987年第一季度的盈利突破10亿港币，资金继续用于北美市场的业务拓展，不会另作它用。 至此，梦工厂集团的会议宣告结束，陈维云把几位骨干叫到办公室，吩咐最后一个任务： “今年公司要重组，玩具部、院线部、酒店部、乐园部，全部并入连锁公司，你们尽快拿出发行新股的方案，评估四大部门的资产，乐园开业后，向证监会递交申请书。” 这四大部门都是陈维云的私人资产，增发一旦启动，他个人持有的梦工厂连锁公司股权有望增加，其他不愿出资认购新股的原股东将会被稀释，不过单股的盈利会提高，股价也会攀升，原股东的利益不会受到侵害，在这场融资行为里，最大受益人就是陈维云。 他目前控股连锁公司5824%，重组之后，他打算把控股比例提高到65%左右，等到新股锁定期结束，股价涨到高峰，他会减持套利，进行一次大规模圈钱。 ata、本港娱乐、动画部、音乐子公司仍旧保留在陈维云手上，过几年他会进行第二次增发，继续套利。 他把公司推上市，目的就是圈钱，不然图啥？ 他辛辛苦苦孵化出一颗又一颗金蛋，必须首先照顾自己的利益，然后才是其他股东的利益。 霍见宁这批高管洞察梦工厂四大部门的盈利潜力，既然老板决定增发新股，他们作为老股东，肯定都会认购新股，确保现有的股权不被稀释。 那么四大部门的净资产有多少港币呢？仅仅一座梦工厂乐园就能估20亿港币的价值，这次融资将是百亿港币级别，有望把连锁公司的总股本扩大30%。 这件公务商量完毕，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半，陈维云依旧没有下班，他把林樰叫进来，问道： “阿敏到公司了吗？” “五点钟已经来了，云哥，我这就去叫她。” 周惠敏目前在休假，但是她的别墅要更换，陈维云白天要开会，没有时间，于是让她下班时过来见面。 507、航运公司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 从37楼的工作室出来，周惠敏已经见不到多少同事。 “樰哥，老板这么晚还不下班吗？” 她跟着林樰进了电梯，以后她的工作日程都由林樰负责，陈家英不会再管，她之前与林樰接触不多，说话客客气气。 “这几天他比较忙，公司领导都在加班。”林樰对她讲： “我让你六点来，结果你早到一个钟，没有必要的。” “我在休假，又不用开工，赶早不赶晚嘛，总不能让老板等我。”周惠敏又问： “樰哥，老板找我是什么事？” 打电话的时候她没有被告知，林樰只说老板要见她，趁这机会她探了探口风。 “好像与你住的房子有关。”林樰顺口回应一句，“等见了老板，你自己问他啦。” 两人说到这里，电梯门打开，楼道口站着四五位西装男，都是陈维云的保镖，等会儿要送陈维云去湾仔公园酒店，今天下班晚，陈维云让俐智提前赶过去，晚上两人在自家酒店吃饭。 “樰哥好！” 林樰是保镖们的上司，都在问候他，他点着头走过去，架子端的很足，在法国时陈维云讲他像是一个店小二，从那之后，他非常注重自己的仪表，现在他与同事们接触，不会见谁都献上笑脸。 假如他再整天嘻嘻哈哈，估计管家的位置会保不住。 他把周惠敏送到办公室，原本想回避，结果被陈维云叫住， “阿樰你不要走，一块听着。” 两人移步到办公桌前，等着陈维云训话。 陈维云让周惠敏自己找椅子坐，她站着不愿动，陈维云没有管她，继续查看手上的别墅资料。 把哪一栋房子交给周惠敏，陈维云需要认真挑一挑。 目前他名下的私人别墅有24栋，一半是前几年楼市低靡时抄底买入，还有一半是华人置业的投资，统一划在一间物业公司，由林樰在打理。 这些别墅的价值大致分为两个等级。 第一等是独立大屋，占地面积全都超过一千平方米，带有私人花园，这种大屋发售时都是根据地皮进行估价，而不是按照房间面积计算，未来能升值几十倍。 像是林清霞住的石澳大浪湾道12号，可用于建楼的面积就有两千平方米，去年把老建筑拆掉，新屋仍在建设当中，增加了停机坪与文物保险室，还有一座酒窖，原时空是小超人的住宅，陈维云穿越前估价是5亿港币。 叶玉情住在太平山顶，歌赋山道3号大屋，山顶属于香江地皮最贵的豪宅区，每平米的楼面地价超过一百万港币，这栋大屋的建楼面积只有九百平，但是估价有6亿。 但是这两栋都不是陈维云手上最贵的房子，南湾沿海大道35号大屋的价值才最高，建筑面积是1100平，位于浅水湾风景最好的地带，原时空由地产大亨何士柱持有，三十年后拍卖时售价是8亿，原本陈维云想交给邱舒贞，结果邱小姐一门心思玩游艇，执意落户在深湾，目前是俐智在住。 类似这样的大屋，陈维云共有6栋，目前的市价不过几千万而已，但这些都是稀有的地皮，肯定要留在手上保值，陈维云不会卖给周惠敏，她也买不起。 陈维云储备的别墅里，第二等是置业公司开发的户型别墅，连排性质，没有花园，顶多开辟一片人工环屋草地，或者建一座小型泳池，出售的话，一般都是按照房间面积进行估价，总数量是18栋，未来升值空间有限。 他给周惠敏更换的新房仍旧是户型。 具体住哪里？这需要询问周惠敏的意见。 “阿敏，你现在住的房子被我卖给了新世界，这个月要重新搬家，你想住哪里？我给你换一套。” “我老妈用三个月把那栋房子又装修一遍，怎么突然就转卖了？”周惠敏有点无语，老板做事不地道啊。 “装修费我补给你。” “那倒不用，没有花多少钱！”周惠敏急忙说， “老板，既然要换，我想换一套小房子，两千尺已经足够，也不用住别墅，咱们公司不是在儒林台开发了楼盘吗？那里挺合适的。” “我让你搬家，结果越搬越小，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陈维云笑道： “必须住别墅，港岛所有别墅区你随便挑，想住哪里我都能帮你搞定。” 周惠敏觉得老板做事有点霸道，她想坚持已见，但是老板把一堆别墅照片摊在桌子上，一栋比一栋漂亮，她立刻被吸引住。 谁不想住大房子啊，再说她辛苦工作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让老妈过的舒适一些吗。 “老板这都是你的别墅？”周惠敏抬头瞧瞧陈维云，老板真是富的流油，卖别墅像是卖大白菜。 “不是我的，我会卖给你？”陈维云发现偶尔炫一下富，感觉蛮不错，周小姐这么纯粹的靓女，都要掉坑里，看来以后要多炫炫。 “这些别墅这么靓，价格是不是很贵？”周惠敏研究一会儿，笑着问： “老板，我现在存了800万块，我老妈经常看我的存折，全部拿去买房，她以后就看不成啦，我想按揭供楼，我已经咨询过银行，他们愿意贷款给我，你看行不行？” “银行的利息太高，直接借我的。”陈维云提议说： “我不收你利息，而且还款方式非常灵活，你想什么还都可以，每次还多少都没有问题。” “那我岂不是占你便宜？”周惠敏摇摇头，“这样不适合吧？” “怎么不适合？”陈维云又说： “还款协议里有一个附加条款，在你偿清别墅债务之前，不准给公司提出增加唱片版税的要求！” “按揭肯定要长期供楼，我打算还十年，期间不增加版税，我岂不是要亏大？”周惠敏反应很快，她的唱片利润高，在美国卖出去一张抵得上香江三张，如果她将来能取得陈柏强一样的销量，增加1%版税就意味着上百万美金的收入， “老板你不要晃点我，我还是找银行贷款比较划算。” “既然你想图划算！那就把版税条款去掉，明天让林樰领着你过户，免首付，免利息，房款你以后任意还。” 周惠敏一脸纠结，要么她占老板便宜，要么老板占她便宜，她被搞的左右为难，最后一咬牙， “如果你不捧我，我的唱片根本卖不动，条款还是写在协议里吧，我愿意五年不增加版税。” 真是一个实诚姑娘。 “赶紧挑房子。”陈维云敲了敲桌面，他喜欢这种愿意吃亏的员工。 “我要深湾香岛道2号a座这一栋。”周惠敏拿起一张别墅相片，扬给陈维云看， “这栋别墅就在海洋公园旁边，可以让我老妈经常去逛逛。” 2号建了四栋连排别墅，房契都在陈维云手上，他听罢交代林樰： “立刻安排人手，挑一栋相邻的别墅重新装，改成工作室，专门给阿敏办公用，你去工程部调人，加快工期。” “老板，我以后在家里上班吗？” “对呀，我会给你建一座豪华录音棚，单独给你录歌。” “那我能不能先带我老妈去看一看？四栋别墅全部挨在一块，造型都一样，我想参加一下内部格局，再选择住哪一栋。” “没问题啦，我让林樰把钥匙直接给你，你随便挑，这几栋房子日常没人住，以后都交给你管，无论居住还是上班，你想怎么布置安排都可以。” 周惠敏一听，老毛病又犯了，老板的恩惠像是潮水，一浪接一浪，她有点消受不起。 商量完这件事，几人下了楼，到了停车场，陈维云问她， “你饿不饿？” “挺饿的。”周惠敏从七点钟已经开始饿肚子，下意识回了一句，说完有开始忧心，她觉得陈维云肯定会请她吃饭，但是吃完饭会不会要求她做一些不情愿的事呢？ “那就赶快回家，去吃你老妈做的饭！”陈维云直接上车离开。 周惠敏见他走的这么利索，尴尬坏了，心说老板你不请客吗？ 她来前已经跟老妈讲过，今晚有可能陪老板吃饭，此时已经八点多，晾着她一个人算是怎么回事？这节奏不对呀！ 她忽然绷着脸，心里多少有点闷气。 老板请她吃饭，她担忧老板对她有不良企图，不请她吃饭，她又觉得不爽，唉，靓女也有矫情的时候。 陈维云了解她的脾气，所以故意这么做，对付周小姐这种靓女，必须放长线才行，急急躁躁会鸡飞蛋打，细水长流会让她死心塌地。 妞要慢慢泡。 但是饭要快点吃，这晚陈维云的胃口很好，到了酒店二楼餐厅，先让俐智给他搞了一盘烤肉，狼吞虎咽起来。 估摸过了十分钟，林樰过来说： “云哥，陆总也在酒店，他想陪你吃饭，另外阿倩小姐、周兴置业的许家公子、tvb的刘小姐也在，他们在聚餐，陆总让我问问你，要不要见见许家公子？” 梦之队正在收购许家的顺昌航运公司，去年9月份陈维云在游艇会偶遇船王许嗳周家族第三代接班人徐金亨，出于梦之队服装海外运输的考虑，同时为了入主‘葵涌货柜3号码头’，陈维云定下进军物流业务的决策。 这件事他全权交给梦之队总裁陆元亨处理，元旦节陆元亨正式接触许家二代掌门人许士勋，原时空许士勋正是在今年发卖顺昌，全面退出航运领域，所以双方的态度都很积极，一方愿买，一方愿卖，春节时已经达成交易意向，目前正在盘点顺昌的净资产，以便确定最终的收购价格。 徐金亨是一个风雅的富家子，他觉得既然双方在做生意，应该见缝插针提一个要求，他想通过陆元亨的关系，让女朋友刘嘉凌从tvb跳槽，签到梦工厂，再争取几部好片约，但是陆元亨不作任何承诺，除非徐金亨说服他老爸许士勋降低顺昌的报价。 徐金亨风雅归风雅，却不愿意做败家子，他也没有胆量，这种事一旦让他老爸知道，肯定要大发雷霆，甚至棒打鸳鸯，于是他降低要求，只让女朋友加盟梦工厂，不要片约，最近一个月他频繁邀请陆元亨，目的是加深交情，等女朋友签约后，让陆元亨照顾一二。 刘嘉凌与曾嬅倩是tvb训练班的同学，每次饭局都被陆元亨带来应酬，今晚的聚餐也是出于这个缘故。 这桩交易陆元亨定期都在汇报，陈维云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碰见了徐金亨，那自然要见一见，他让林樰去叫人。 一眨眼的功夫，四人便进了贵宾包间。 “陆生，曾小姐，快坐！”俐智尽足礼数，站起来招待两人，至于徐金亨与刘嘉凌，陆元亨尚未引荐，她没有发声。 曾嬅倩看见俐智，显得相当意外，她以前听同事们八卦，公司的前秘书俐智跟了老板，但是消息一直没有被证实，今天亲眼所见，肯定是真的了。 “你愣着干什么！”陆元亨立马黑起脸，训斥她说：“这是你尼娜姐，不知道叫人吗？” “尼娜姐好！”曾嬅倩闷声闷气，大庭广众挨了骂，她感觉丢面子，真想离场走人，但她不敢，“云哥好！”她老老实实问候。 508、加盟 几人已经吃过饭，陈维云不便把他们留在餐桌上，请他们去屏风后边的茶室落座。 陈维云没有与富二代交往的兴致，但是牵涉到收购顺昌航运，他礼貌接待了许金亨，话题也比较单一，既然许金亨要博美人欢心，他会满足这位富家子的花花心思。 其实即使许金亨不提出来这件事，陈维云也会把刘嘉凌从tvb挖出来。 虽然年前邵义夫与方怡华帮忙挖角，但是tvb的艺人资源仍旧没有被抽空。 这个月tvb制作了一部《憨鲨行动》，由《上嗨滩》丁力的饰演者吕良韦与港姐亚军邝美芸挑大梁，下半年还有一个重磅项目《新扎师兄》续集，刘嘉凌是女配之一。 目前tvb的男台柱是吕良韦、万资良、梁超伟、黄日桦，当家花旦是陈雨莲、陈秀株、郑裕铃，这些明星都已经成名多年，又被tvb撒下重金挽留，陈维云不会再挖，他会把目标放在新人身上，男的有刘清云，女的就有刘嘉凌。 原时空九十年代在tvb大红大紫的艺人基本都加盟了梦工厂，这间电视台的艺人资源已经断层，几年后他们的电视剧将彻底丧失竞争力，再也无法撼动熊猫台一家独大的地位。 “刘小姐与tvb的约期还有多久？” “还有两年九个月。” 面对陈维云的问话，刘嘉凌没来由紧张起来，陈维云的目光带着审视，似乎能洞察她的内心，她从去年开始与许金亨拍拖，媒体上时有炒作她的绯闻，挖苦她土鸡想要变凤凰，但这有错吗？这世上哪个女人不想过上衣食无忧的豪门少奶奶生活？ 所以她无视媒体的嘲笑，至于她能不能嫁进许家，其实自己没有一点信心，她去许家大宅里吃饭，许金亨的爹妈根本不正眼瞧她，但她还是忍受了这一切，因为与富家子拍拖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万一她侥幸嫁入豪门，社会地位将无限拔高，即使她最终入主失败，曝光率打了出去，名气却能越来越大，这对她事业有帮助，假如将来她与许金亨分手，还可以拿到一笔补偿金。 她不是出于幻想，这是务实的香江名利场奋斗套路。 但不知为何，她感觉陈维云看穿了她的套路，导致她局促不安。 “违约金是多少？”陈维云又问。 “我84年签了一年的新人约，85年更换经理人合同，约期是五年，跳槽的话要赔给tvb50万块。”刘嘉凌看看许金亨，“朱利安答应帮我解决。” “违约金是小意思啦，关键是跳槽后的发展。”许金亨文邹邹的说： “陈生，阿凌资质很好的，春节杰克先生上映的《龙兄虎弟》就有阿凌的戏份。” 这部戏是许金亨通过曾志韦推荐，帮助刘嘉凌上镜大荧幕，曾志韦是《龙兄虎弟》的导演之一。 “阿凌是龙套而已。”曾嬅倩心直口快，忍不住说： “她在tvb混了三年，连个女二号都没有演过，资质再好有什么用，没人赏识永远都红不起来。” 她这句话不无炫耀的意思，两人是同班同学，但她已经大红大紫，去年《义不容情》让她红的一塌糊涂，这个月漫威剧场推出的仙侠剧《蜀山奇侠》，也是她挑大梁，饰演女一号李紫琼，俨然已经成为熊猫台的首席花旦。 “喝你的茶，你插什么话。”陆元亨随即喝斥她一声。 “饮茶嘛，连话都不让说？”曾嬅倩三番两次挨骂，委屈的不行。 “亨叔，阿倩讲的对，刘小姐在tvb发挥不了才华，梦工厂才是她的舞台。”陈维云道， “阿倩现在拍戏非常认真，你不要动不动就凶她。” 只要工作卖力，戏演的好，陈维云就不会挑刺。 “呐，云哥已经开口，阿舅，你以后再敢凶我，我让云哥替我做主。”曾嬅倩像是出了一口闷气，心情立马转好。 陆元亨听罢皱了一下眉头，悄悄瞥了俐智一眼，外甥女的言辞听上去像是与陈维云有暧昧，陆元亨担心这会引起俐智的误会，从而导致俐智对外甥女的敌视，目前陈维云仍旧称呼他‘亨叔’，私底下把双方摆在旧交的位置上，但如果俐智对他有了反感，那将来可就不好说了。 公司内部的人际关系很重要，俐智目前掌管教育基金会，未来很有可能成为梦工厂在大陆的代表人，陆元亨常年在大陆任职，不想得罪俐智，晚上回家他会叮嘱外甥女，以后要改口，不准再叫云哥，还要找机会给俐智做一下解释。 他是职场老油条，因为一句话导致一连窜的遐想。 但是许金亨对这舅甥两人的能量却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陈维云现在控股梦工厂与港灯两大上市公司，已经坐稳香江首富的宝座，却依旧对他们礼待有加，想必他们在梦工厂是地位超然的存在。 刘嘉凌与曾嬅倩多有往来，比较清楚曾家与陈维云的关系，她觉得陈维云是念旧的人，同时在暗自感叹曾嬅倩的好运气。 陈维云猜不到几人的想法，继续谈跳槽的事情，他问林樰要了一张陈家英的名片，交给了许金亨， “朱利安，你可以给刘小姐办理解约，让她签到我的经纪公司ata，我会交待陈经理，给刘小姐准备一部片约，下个月会启动制作，熊猫台的《蜀山奇侠》播完，会上档时装恩仇戏《豪情》，我让刘小姐饰演女二号。” 《豪情》正在筹备当中，原版是由吕良韦、曾嬅倩与林俊贤、刘嘉凌双班搭档出演，新版更换了男主阵容，启用原亚视台柱刘淞仁与新人罗嘉良，第一女主定的是曾嬅倩，第二女主可以交给刘嘉凌，她正好是原班人马。 接下来，陈维云又找刘嘉凌打听了tvb的情况。 一年一度的港姐选美已经启动报名，陈维云记得今年冠军叫做杨寳玲，这位靓女的资质很不错，原时空她在《蜀山奇侠》里饰演女一号李紫琼，但是她在演艺圈待的时间不长，过几年就要结婚息影。 目前《中华之声》仍在热播，港姐无法抢走这档综艺的风头，在陈维云的计划里，选美比赛会在熊猫台永久裁撤，亚姐节目不会再举办，因为这种节目创造不了利润，播放权卖不动，又无法设计纪念品，唯一的作用是选拔新星，88年冠军李佳欣、90冠军袁咏依都已经加盟梦工厂，未来有潜力的港姐也会被陈维云一网打尽，所以没有举办的必要。 自去年11月份李嘉成入主tvb，始终没有采取大动作，一切按部就班发展，陈维云判断今年一整年李嘉成都不会把重心转移到tvb，股灾马上到来，以李嘉成商业嗅觉的灵敏度，肯定要给股灾做准备，不会分心处理其它业务。 今年陈维云不用担心tvb的竞争。 半个小时后聚会结束，把许金亨与刘嘉凌送走，陈维云与陆元亨去酒店旁边的公园散了一会儿步，谈到了梦之队近期的经营。 去年九月份梦之队从总部剥离时，这间服装公司的月盈利大约有三千万港币，从未在电视上打过宣传广告，产品推广完全是通过梦工厂电影与电视剧，几乎每部时装戏都有梦之队的赞助商品，电影大卖、电视热播，业绩就会随之提高，这是一个良性循环，1987年度第一季度的平均月盈利已经逼近五千万，随着美国杰卡仕与爱威亚的收购，未来利润将会出现井喷式的暴增。 不过梦之队马上要收购顺昌航运，储备金全部都会被调用。 次日上午，陈维云召集漫威文化的管理层继续开会。 漫威目前拥有一间电视台，八份报刊，近百部漫画作品，吸金能力非同一般，今年创刊的《漫威指数》把漫威月利提升一成，电视台盈利的也在节节攀升，同时东洋市场也在逐步扩大。 元旦节漫威社在东洋推出新漫画《黑衣人》与《生化危机》，销售势头越发旺盛，漫威文化无论业绩的稳定性还是增幅，全都优于梦之队。 509、暴雪研发中心 漫威的财报相当耀眼，报刊、漫画、电视台贡献了大半利润，陈维云定期关注这些部门的经营，需要他解决的问题并不多。 开会时，他把精力重点放在一项新拓展的业务上。 这个业务与游戏有关。 86年初漫威授权任天堂开发《龙珠》游戏，先后出了两代，《大秘境》与《神龙之谜》，东洋是主要市场，授权费加上销售分红，总利润是313万美金。 同时授权世嘉公司开发《哈利波特》，也出了两款产品，《魔法石》与《迷宫》，客户集中在北美，利润是269万美金，世嘉的研发与营销能力显然低于任天堂。 仅仅这两部作品的授权就给漫威带来近四千万港币的收入，不过任天堂与世嘉的利润显然要更高。 游戏与文娱产品不一样，对于技术要求严格，漫威想占据利润的大头，必须涉足这个行业，但是涉足意味着天文数字的研发费用，而且找不到大陆与本埠的技术人才。 漫威是否进军游戏领域，必须陈维云拿主意。 这件事陈维云从去年开始考虑，已经有了大致思路，首先收购一间游戏厂商，其次在香江成立研发基地，然后以软件游戏为核心进行发展。 可是根据林敬业调研的市场情况，目前世界上排名前十的游戏厂商，全都不重视计算机软件，收入也少的可怜，因为电脑没有普及，狭小的市场限制了软件的利润。 那么这个年代，游戏是依靠什么赚钱呢？ 一是街机，二是家庭红白机，三是即将轰动全球的掌上游戏机。 利润基本来自电子硬件，赚钱的套路是：研发硬件-围绕硬件开发卡带游戏-组合销售。 拿现今世界第一大游戏厂商任天堂来讲，七十年代他们重点攻占街机市场，1983年是转折点，他们推出第一代家庭红白机，初次尝试卡带式电视游戏平台，一举奠定领先地位，1985年他们放弃街机，开始主攻家庭市场。 等到1989年，游戏的新纪元会降临，第一代掌上游戏机gameboy会在任天堂手上问世，销量轻松突破一亿台，垄断了全球市场，经典的《俄罗斯方块》、《口袋妖怪》都是在这种掌上主机里横行天下。 其实任天堂早在1980年就推出过一款掌上手表游戏机，但是这种主机只能玩一种游戏，不能更换卡带，gb才是真正成熟的产品。 去年暑期林清霞负伤时，《口袋妖怪》被陈维云拟定了大纲，交由漫威动漫部与梦工厂动画部、玩具部联合制作，目前仍在完善当中，今年下半年会推出市场。 陈维云提前搞出这部作品，这是为了直营店的盈利，他要抢注《口袋妖怪》里影响全球的皮卡丘卡通形象，开发玩具才是他的最终目的，而非游戏。 但游戏早晚要做，这是梦工厂娱乐链的组成核心。 目前已经有了契机。 “元旦节《黑衣人》与《生化危机》的漫画在东洋发行，卡普康株式会社联系我们，想购买游戏改编权，我们提出版权入股的条件，卡普康创始人石本宪三积极响应，他亲自赴港磋商。” 漫威旗下可供开发游戏的作品多不胜数，而且不局限于华人区，作品市场覆盖全世界，任天堂与世嘉围绕《龙珠》与《哈利波特》的操作已经证实了这些作品的价值，卡普康没有任何犹豫，他们同意漫威的入股要求，不过漫威胃口太大，索要九成股份，双方一直谈不拢。 “石本宪三为了研发《街头霸王》，原本就有发售股份引资的念头，但他最高愿意让出65%的股份，同时提出修改公司章程，确保他合伙人的身份，管理权不能被剥夺。” “我只看中他的技术团队，对他的管理权没有兴趣，答应他，他可以持股35%。”但是有条件，陈维云问说， “他的《街头霸王》什么时候上市？” “《街头霸王》仍在研发，他准备增加《龙珠》赛亚人、《黑侠》毁灭者、与《冒险王》黑衣将军三个格斗角色，这是收购协议的一部分，如果下个月能签署协议，一个季度后就可以上线。” 《街头霸王》未来会引发轰动，但是石本宪三不知道，东洋的游戏市场竞争残酷，作为一间刚刚成立七年的小公司，石本宪三没有信心盈利，否则他去年不会尝试购买《僵尸1》马晓玲的肖像权，更不会为了漫威的版权库，一下子让出65%的股权。 假如他不让，《街头霸王》发行失败，那么他有可能赔跨公司，如果他让了，他可以获得经营保障，确保他一定能够赚大钱。 这是交易的驱动力。 “我们是拿版权入股，未来每开发一款游戏，石本宪三都可以享受三成收益，我们不能让这种局面持续太长时间，所以我们要建立自己的游戏部门。”陈维云开始吩咐任务， “大卫，你立刻成立游戏工作室，去年我给你的作品里附加有一份商标文件，把‘暴雪’挑出来，作为我们的游戏品牌，六月份香江高校会出来一批毕业生，你去招募一批对口专业的学生，数量不需要太多，三成足够了，其余七成全部去大陆挑。 我们在羊城、深镇、上嗨、京城都建有动画学院，你去那里的高校选拔，清华与北大也可以去，考核务必严格，只挑尖子生，分批送到卡普康总部实习。” 这些人才将是暴雪未来的骨干，设计掌上游戏机与《口袋妖怪》的主力军，至于他们能不能胜任？这简直是小菜一碟，陈维云毫不怀疑。 八十年代从大陆高校出来的毕业生，都是21世纪大陆经济腾飞的中坚力量，他们的才华不弱于任何人，欠缺的仅仅是眼界与经验，让他们在东洋电子公司适应一段时间，无论什么样的精密仪器都能制造出来。 或许他们的制造仅仅是仿制，是山寨，他们无法在游戏领域做出开创性的产品，但他们有陈维云啊！ 陈老板是‘创新’的外挂机器。 这世上再远见卓识的天才设计家也比不上陈老板的金手指。 虽然陈老板没有技术，却拥有技术的完美启发力，这种启发力对于庸才来讲毫无作用，可是对于大陆高校那群高智商的精英们来说，却是天作之合。 “等你搞定了实习生，还要在漫威工业园划一块位置，让卡普康在香江成立研发分中心，我要求这个研发中心具备东洋游戏产业的所有环节，每一个环节你都要派遣我们的人参与进去，你记住大卫，‘暴雪研发中心’是漫威的资产，与卡普康没有任何关系，等他们把中心建成，所有东洋员工全部撵滚蛋。” 陈维云并不是出于狭隘的心理排挤东洋佬，而是为了防备商业间谍，这年代正是计算机与电子技术突飞猛进的大繁荣时候，陈维云绝对不会让他的技术被东洋佬抢先模仿。 这一次，他不止要涉足游戏类软件，还要研发电子技术的专利，任何一个方向未来都会与东洋企业产生直接竞争，所以他必须要防范于未然。 510、红陈天地 除了公务，漫威还有一些棘手的舆论事件，但是不适合在会议上讲，等这天开完会，晚上聚餐的时候，林敬业给陈维云作了汇报。 “春节徐晓凤宣布退出歌坛，原本她跳槽是自愿的行为，公司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但她的歌迷替她鸣不平，说是我们施压给她，逼她隐退，最近《东方日报》在炒作，《南华早报》与《华尔街日报》亚洲版也有披露，指责梦工厂音乐垄断市场，胁迫艺人，这两家英文报纸应该是那几间海外唱片公司在公关。” “寰亚为了挖徐晓凤，支付了上千万的签约金，竟然允许她隐退？” “元旦节后徐晓凤举办了告别歌坛演唱会，连开三十三场，她的歌迷都上了年纪，忠诚度非常高，热情捧她场，让寰亚大捞了一笔，签约金轻松赚了回来，另外她没有与寰亚解约，估计她在等着东山再起，过几年风声消下去，她肯定会复出。”林敬业的推测很正确，徐晓凤的隐退是逼不得已。 “复出？”陈维云摇摇头， “她没有机会了，过几年她会发现香江再也没有她的市场，梦工厂新星会把她的人气争抢一空，不用管她。”陈维云在考虑香江传媒界的同行， “《南华早报》的大股东是美国的道琼斯公司，他们持股两成，《华尔街日报》是道琼斯公司的旗舰报纸，这其实是一家公司，默多克的新闻集团想进入亚洲，他正与道琼斯洽谈收购《南华早报》的协议，在美国他和我聊过，这家媒体不用担心。” 《南华早报》是亚洲发行量最大的英文报纸，盈利也最高，原时空默多克今年完成收购，两成股份耗资5700万美金，然后直接私有化，90年又包装上市，93年卖给了郭贺年，开价超过34亿美金，可见它的价值有多高。 其实陈维云也想买，但他现在树大招风，一旦他宣布收购《南华早报》，股价会疯涨，成本太高，这与他利益不符，他的计划是让默多克实施收购，将来通过置换的方式从默多克那里索要，包括新闻集团在内，他同样要参股进去。 “《华尔街日报》颇有影响力，但他们开辟亚洲市场是为了赚钱，我会通知公关部，把我们在亚洲区的部分产品广告从《联合早报》转移到《华尔街日报》，堵住他们的嘴。 另外你拿出一部分预算，去美国买入道琼斯公司的股票，预算不需要太多，每年稍微购一点，这是长线投资。至于东方日报，他们刊登的梦工厂绯闻有多少？是不是铁了心要针对我们？” “去年我们曾经把印刷代工的业务交给马家一部分，有过短暂合作，后来我们收购港灯，马家被李嘉成收买，收买的方式是长实系的广告，他们觉得长实带去的利益更大，所以立刻转变立场。”林敬业职责所在，需要时刻关注香江的舆论，调查比较深入， “长实至今没有把广告从《东方日报》撤掉，包括寰亚电影、百丽服装、旭日玩具，这些大户让马家的腰包越来越鼓，他们同时发现，刊登梦工厂的不良新闻能够拉动报纸的销量，每次他们曝光梦工厂明星的丑闻，销量都会暴增，他们现在已经上瘾了，专门组建一支‘梦工厂狗仔跟踪队’，全天24小时追踪我们的艺人。” 林敬业苦笑了一下，虽然是对手，但他觉得马家的策略是正确的，娱乐圈是出了名的污水缸，不然城中那些豪门不会这么排斥戏子，梦工厂艺人的黑料有一箩筐，全被林敬业压了下去，现在的局面是，哪家报纸把黑料捅出来，销量必然突飞猛进，可惜碍于梦工厂的财大气粗，绝大多数媒体不敢曝，不过这世上总有胆肥的团伙！ 更何况香江是资本主义城市，有句古话是怎么讲来着？ 资本永远有勇气，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敢铤而走险；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所以无论漫威怎么操作，都不可能在舆论上一手遮天，它总会有挑衅者，即使今天搞垮了《东方日报》，明天还会有另一位不怕死的传媒商人，专门曝光梦工厂明星的丑闻，因为利润高。 “梦工厂艺人的丑闻很多吗？”陈维云忽然好奇起来，他自己与几位靓女同时拍拖，如果放在21世纪后的大陆，也算丑闻的一种，网民的吐沫星子会把他淹死，但是这个时代、这座城市对这种事情比较宽容，因此他构不成‘丑’，顶多是‘绯’，而且不会因为这种绯闻而质疑他。 “最恶劣的事件有三起，上个月甄子弹与郑浩楠醉酒后打架，甄子弹头部负伤，记者在医院拍到他的缝针照，他们不是第一次闹事，去年就私下动过手。春节时tvb刚刚跳槽的艺人搞新年派对，有几个明星玩嗨，偷偷吸大嘛，被一个在场的富家子捅到媒体上，虽然没有拍到照片，但这消息在报纸上传了半个月。” 这两起事件陈维云都知道，涉及的艺人统一雪藏，等风声过去才能炒，而且吸大嘛牵涉到了翁美凌，她也是tvb艺人，当时正好在场，那个富家子就是她带到聚会上，今年至今为止没有给她上一部戏，原因就出在这儿。 这桩丑闻给公众的感觉是捕风捉影，因为那个富家子没有指名道姓，他仅仅是在媒体上发牢骚，他叫皱士龙，前年开始追求翁美凌，聚会时翁美凌本想与原同事聊一聊，结果看见这批同事在疯玩，急忙把皱士龙拉走，结果还是被皱士龙瞧见。 “还有一起是什么？”陈维云问说。 “一月份十大中文金曲举办颁奖礼，今年是第十届，主办方搞了一个‘金曲十年大奖’，这是周年特设的荣誉奖，含金量相当高，最终颁给了谭勇麟，结果招致丹尼的歌迷会‘红陈天地’不满，现场抗议评审不公，导致典礼差点中断。” “这件事不是处理过了吗？” 原时空的这段时期，正是‘谭张争霸’角逐争斗的最高峰，但是因为陈维云的蝴蝶效应，这个时空已经完全变了样，歌星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而且谭张加起来搞不过陈柏强。 ‘红陈天地’是去年暑期成立的官方歌迷组织，香江本埠的会员有八千名，死忠程度全城第一，为了维护陈柏强，搞出一系列‘恶贯满盈’的糗事。 颁奖礼过后，这帮会员连番冲击主办方香江电台的办公大楼，电台的领导们简直要郁闷死，在媒体上抱怨，陈柏强都不来参加典礼，一点面子不给，怎么给他颁奖？ 那时陈柏强正在美国宣传《玩具总动员》的原声大碟，缺席了典礼。 “十大劲歌金曲也在一月份举办，这是tvb在转播，最受欢迎男歌星奖又颁给了谭勇麟，去年张雪友的《吻别》是最畅销专辑，他的歌迷不满，原本也想闹事，被公司压了下去，但没有压住‘红陈天地’，这个月初谭勇麟在红磡举办个唱，他们在场外抗议，与谭勇麟的歌迷发生冲突，前几天谭勇麟宣布以后不再领取竞争性奖项，《东方日报》炒作这是我们公司在怂恿歌迷搞出来的事情。” 《中华之声》开播前，梦工厂的歌手只有十几位，却垄断了香江半个乐坛，这两年的十大中文金曲与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礼，梦工厂至少瓜分一半，今年的十大中文金曲里，梦工厂占了八席。 谭勇麟宣布退出颁奖，那以后就是梦工厂歌手内斗了。 “这种事情我们辩解没有用，无论怎么解释都洗脱不了我们的嫌疑。”陈维云说， “你把舆论调整一下，多报道梦工厂歌手在海外取得的成绩，重点宣传阿敏与莱斯利，把公众的注意力吸引到海外的荣誉上，今年丹尼会发行新的英文专辑，只要这张专辑获得成功，他歌迷搞出来的丑闻会立刻烟消云散。” 海外的荣誉越多，公众的宽容心就越强烈，如果陈柏强再在格莱美上有所斩获，那他会铸就一座金身，无论他搞出什么样的丑闻，也绝对不会有人怪他。 就如同现在香江公众不会怪陈维云一样，不管梦工厂艺人有什么丑闻，反正波及不到他，谁也不会讲他坏话。 目前香江人提到陈维云，脑子里会首先蹦出来五个字，“我们的骄傲。” 阿云哥靠一己之力把香江这座城市的美誉度推向了全世界，梦工厂电影、梦工厂动画、梦工厂玩具，全是闻名世界的招牌，去年外国游客比原时空多了三成，都是怎么来的？梦工厂吸引过来的。 品牌决定高度！与地位！ “对了老板，第六届金像奖的提名已经出炉，我们的熊猫台会现场直播，举办地点也定在了娱乐行大厦，你要参加吗？” “几号举办？”陈维云在《漫威日报》上看了这一届的提名，梦工厂作品占据提名名单的六成，其中包圆了五个最佳摄影，六个最佳美指，六个最佳男主里占了五席，五个最佳电影歌曲里占了四席，反正是威上了天。 奥斯卡这个月底颁奖，但是梦工厂提名不多，去年《冒险王》独得十二项提名，但是《黑侠》的中华风格远逊于《冒险王》，只拿到一个最佳音响与最佳视觉效果，周惠敏献唱的《众人皆知》卖的不错，却是插曲，仅仅在电影里哼唱了片段，并没有入围最佳主题曲。 </br> </br> 511、剧组 第六届香江金像奖定于4月24号举办，距今还有一个月，陈维云要看他的行程安排，才能决定是否参加。 梦工厂的业务遍布几大洲，他定期要去海外视察工作，靓女们也必须见一见，下个月未必会在港。 与林敬业吃完饭，他也结束持续一周的会议公务，各部门的发展情况超过他的预期，运营堪称卓越，从下周开始，他会把精力转移到电影上。 其实周三那天他抽空参加了《力王》的试镜，挑出了男女主角，确定了歌手与主题曲，已经接触过一点业务，但他暂时还不能进入这个剧组。 3月21号。 这天是周六，早上陈维云带着邱舒贞出门，把她送去《整蛊专家》的片场。 自从tvb易主后，已经歇业一年之久的清水湾邵氏片场重新开张，梦工厂租下了六座影棚，《整蛊专家》的剧组就设在这里。 清水湾位于新界西贡，距离梦工厂乐园也很近，从港岛驱车过去，要走一个多小时。 坐上车后，邱舒贞有板有眼的拿出剧本，看到尽兴处，乐的呵呵直笑，念说： “我的真正身份是，改进社会风气，风魔万千少女，提高青年人内涵，刺激电影市场，玉树临风的整人专家古晶！哈，这台词好逗啊，云哥，是谁编的？” “编剧是王胖子。”陈维云手上也有一份文件，这是《花木兰》的原画，在美国时他让许城毅构思花木兰的形象，回港后许城毅画遍梦工厂女星，邱舒贞也被他画了几张，但是最终使用谁作为原型，至今还没有落实。 “原来是王京，他不是在导演《赌神》吗？扎戏到了《整蛊专家》剧组？”邱舒贞以前觉得王京很有导演才华，想不到还有贱格的一面，这让她很稀奇。 “他仅仅是编剧，导演是刘嘉豪的徒弟，叫做李力赤。”陈维云为了包装周星池，专门物色了精兵强将，未来在周星池无厘头喜剧里出名的演员基本都加盟了《整蛊专家》剧组。 像是‘石榴姐’苑琼丹，‘唐僧哥’罗家瑛，‘对穿肠’谷德诏，‘大师兄’黄一飞，‘如花先生’李健仁，‘烈火奶奶’鲁芬，除了吴君茹与几位年纪小的演员，算是集齐了。 导演选择李力赤，是因为这位影人的风格与周星池最契合，无厘头最经典《唐伯虎点秋香》、《国产凌凌漆》、《喜剧之王》、《少林足球》都有他幕后的身影，而且他与周星池搭档的时间最长。 其实无厘头在香江属于骂人的词汇，带有贬义，前喜剧高手许贯文与麦加从来不会把无厘头冠在自己身上，因为这不光彩，直到周星池横空出世，贬义才变成褒义，并上升到一种文化的高度。 而无厘头分为很多种，大部分导演与演员是通过‘屎尿屁’的情节制造搞笑效果，周星池的无厘头又有不同，他的表演风格独一无二，同一部无厘头电影，让他演与让其他演员演，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正如李晓龙在动作领域的创新一样，周星池独创了一个喜剧模式，并风靡一个时代。 所以梦工厂的无厘头喜剧想要取得成功，导演、编剧、黄金配角都是次要因素，重要的是周星池，只要他把无厘头风格发挥出来，轰动必然会出现。 陈维云觉得李力赤能够帮助周星池形成这种喜剧风格。 但他们能不能提前擦出火花？这是一个未知数，今天陈维云前往《整蛊专家》的剧组，正是要观摩一下现场，看一看效果。 “云哥，这部戏的主角有安迪哥与虹姐，他们两个那么红，片酬一定特别高，制作成本有多少？”邱舒贞见他入迷盯着一张靓女的漫画像，心里有点吃味，一下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再看。 “你怎么突然关心预算了？”陈维云把原画放下，转过头问。 “这是我分内的事。”邱舒贞理直气壮的说：“电影是你投资，跟我投资没什么区别，我当然要盯着剧组，谁也不能乱花钱。” 这是要做老板娘的节奏。 “照你这么说，你还收什么片酬？”陈维云笑起来，“义务出演岂不是更合适。” “义务就义务！”邱舒贞很爽快，“以后我的片约都不要片酬，我一分钱不收。”她还有后话， “不过等拍完戏，你得犒劳一下我，不能总让我辛苦！云哥，我的新游艇到底什么时候到港啊？这都快一年了，至今还没有影子。” 去年陈维云为了让她学国语，承诺送她一艘更大的游艇，她是日思夜想，每天盼星星盼月亮。 “还没有到吗？你回头催催林樰，这种事情你问我没有用。” “早就问过他啦，他说最晚6月份。”邱舒贞嘻嘻一声：“云哥，船的名字继续叫‘豆豆’，你不准不同意。” 说笑了一路，等轿车开进邵氏影城，邱舒贞才乖乖闭上嘴巴。 公司的几部电影都在清水湾设了片场，但目前只有《整蛊专家》与《漂移》的剧组在这里。 《笑傲江湖》远在大陆，《赌神》移师东洋，《舞出我人生》在九龙的一间校园，《力王》搭建了三处拍摄基地，只有部分内景会在这里拍摄。 昨天两个剧组已经接到通知，今天老板要过来，主创专门在停车场等着，本港娱乐的制片部经理陈勋旗也在场，他分管这两个剧组，包括《力王》也是他手上的项目。 加盟梦工厂已经两年，陈勋旗发现自己并没有与老板相处过太长时间，他当年是被陈维云从金公主挖过来，直接接管了核心的制片部。 他是一个全能影人，兴趣是制作电影，‘制作’是指全程参与拍戏的过程，导演、饰演、作曲甚至编剧，但是入职梦工厂后他一直从事行政，工作范围是确定电影项目、调配预算、落实主创，至于电影怎么拍？他不能插手。 等到电影杀青，他要继续盯着电影排期、票房走势、外埠发行，一部电影项目做下来，他可以享受高额的分红，赚的钱比过去自己开公司多的多，利益让他暂时打消了自己的兴趣，但兴趣就是兴趣，他始终忘不了拍戏时的那股兴奋与喜悦感。 今天见了老板，他决定提一提，辞掉制片部经理的职务，返回到原来的监制与导演岗位上，他觉得这更能发挥他的才智，赚钱也未必少，梦工厂三大王牌刘镇韦、徐可、王京，个个都身价几千万，关键是有国际知名度，这也是他看重的因素。 陈维云的轿车刚刚停稳，他一个箭步走上去，拉开车门， “老板早！” 他的小胡子都已经笑歪，热情的不得了。 他身后的同事们都想给老板开门，但是职务不够，抢不到这个差事。 “阿旗，你来的挺早嘛。”陈维云笑着打了一声招呼，旋即握住《漂移》总监制林岭冬伸来的手，又说： “阿东，阿b接了一部西片，目前正在美国签片约，五月底他会进组，等他回港后，先拍他在《漂移》的戏份。” “我知，我已经重新调整制片表，不会耽误他在西片的出境。” 《漂移》的导演是刘韦强，编剧是韦嘉辉，领衔主演是两老带两新，钟震涛、米樰、陈晓春、周海眉，除了钟震涛以外，其他主创都在跟前。 另一个剧组《整蛊专家》同样阵容豪华，以刘德桦、钟楚虹、周星池为首，很快围上来给陈维云问好。 “不用待在这儿，都进影棚吧，按照你们的工作表做事，我要看看你们的拍戏情况。”陈维云来的早，六点已经从家出发，再有半个小时，剧组会正式开工。 他先进了《整蛊专家》的影棚。 512、广告曲 上午有邱舒贞的戏份，她直接去了化妆室。 这是一段办公室的整蛊剧情。 在原版里，周星池被吴梦达与刘德桦父子介绍到公司上班，被王京晃点到了女厕所，先后整蛊邱舒贞与鲁芬饰演的大白鲨。 新版剧情不变，但是王京没有档期出演这部戏，他的角色被黄一飞取代。 根据通告表的安排，下午时刘德桦与钟楚虹才会出镜，他们陪着陈维云坐在监控器附近，观看周星池的表演。 刘德桦趁机聊到自己的片约。 “陈生，家英姐最近找到我，让我签了一部咏盛的电影，你知道这件事吗？” 刘德桦现在是梦工厂最火的男影星，《黑侠》横扫全世界各大票仓，总票房已经逼近三亿美金大关，从美国回来后，他连续接拍《赌神》与《整蛊专家》，他的戏份比不上郑绍秋与周星池，但是片酬高了六倍，他现在接一部电影三百万港币，两位同事只有五十万。 他的电影周边纪念品销量也位列直营店榜首，身价在不停翻增，因此他并不追求拍戏的数量，对他来说，每年拍两三部戏已经足够，他有心进军歌坛，原以为今年公司会帮助他发展歌唱事业，结果却把他借调到咏盛拍戏，这导致他迷茫起来。 他担心咏盛电影是敛钱的垃圾片，这会影响他的形象，但他并没有和陈家英讲出他的疑虑，果断服从公司的命令。 他对公司非常信任，今天见了老板，他直白提出这件事，主要是想知道老板对他的未来安排。 “我知道，是我批准的，咏盛和我们签了合作协议，今年你要给他们拍两部戏，一部是《冰冻奇侠》，这是《黑侠》的跟风，另一部是《法内情》，他们与思远影业合资，是你那部《法外情》的续集。” 去年陈维云让项家兄弟出面搞定寰亚的艺员部经理张帼忠，事情办的很爽快，陈维云因此对咏盛开放了梦工厂的艺人资源，却也提了条件，梦工厂指定艺人档期，《冰冻奇侠》与《法内情》集中在6月到8月份拍摄，两个月必须完工。 这种合作很有必要，梦工厂院线规模太大，需要引入独立电影，陈维云不会盲目扩大电影产量，为了保持梦工厂电影的金字招牌，他目前制作的片子都是未来卖座的作品，但是这种作品越来越少，用不了几年他就会无戏可拍，必须进行原创才能维持电影公司的运转。 而原创存在风险，明星们的片酬也越来越高，所以为了遏制亏损，陈维云要求梦工厂的片库精益求精，不追求量，只求质。 在这种情况下，明星们每年只能拍摄少量的梦工厂作品，借调出去可以增加他们的收入，又能维持梦工厂院线的供给。 另外台资从今年开始会大举入港，不惜成本注资香江影市，暴利也会驱使香江社团的蠢蠢欲动，但是香江巨星全都集中在梦工厂，他们有可能联合起来分一杯羹。 争斗的局面会比原时空更激烈。 陈维云需要未雨绸缪，咏盛是他推到前台与香江社团打擂的棋子，刘德桦这批巨星是利益纽带。 当然棋子不止一枚，陈维云通过收购置地与香江财团进行利益捆绑，他经营的保障雷打不动，风险系数已经降到最低，但他仍要防止竞争对手的威胁。 香江社团只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下三滥，他们不敢针对梦工厂，不过为了暴利，他们有可能接受竞争对手的怂恿，幕后黑手才是陈维云需要重视的因素。 “安迪，这几部电影拍完，你今年不会再接片约。”陈维云提前向刘德桦透露他的事业规划， “你是梦之队的唯一代言人，等我们收购美国的爱威亚公司，到时要在电视上打广告，宣传我们的体育产品，全球的第一支梦之队广告曲会交给你录制，这首歌我亲自写，中英文版本都会有，并制作成音乐专辑同步发售，你的音乐训练表正在安排，估计下个月陈淑分就会交给你，你耐心等着。” “知啦陈生，我一定好好做准备。”刘德桦笑起来，这可是全球广告曲啊，推广力度肯定前所未有，一首歌绝对能帮助他在歌坛站稳脚跟。 他心想公司果真对他的事业有严谨计划，当初陈家英让他签订咏盛片约，他问也不问直接签名，这次仍旧如此，他并不追问广告曲是什么，老板为了梦之队的发展也会‘呕心沥血’拿出上乘之作，他乖乖等着就是了。 这首歌陈维云早就写出来，原版叫做《我恨我痴心》，翻唱自美国摇滚女歌手琼杰特于1988年5月推出的经典作品《我恨自己爱上你》。 陈维云只谱曲，歌词肯定要全面修改，而且要改为积极健康的励志内容，他属意的作词人是原版卢咏强，这是一位大名人，原时空的‘喜羊羊之父’，就是他组建团队原创了经典动画《喜羊羊与灰太狼》。 他是港籍出身，81年任职香江电台，去年梦工厂收购亚视时招兵买马，他跳槽到熊猫台，目前正在担任《梦工厂卡通》栏目的编审。 今年暑期陈维云会把他抽调出来，让他出任刘德桦第一张音乐专辑的御用填词人。 卢咏强的才华其实不弱于许城毅，他没有绘画天赋，但是文学造诣优胜一筹，运作项目的整体管理能力更是出类拔萃，无论动画、音乐还是电影部门，他都可以胜任。 “阿虹，下半年你也要给咏盛拍一部戏。”陈维云转到钟楚虹身上， “这部戏叫《伴我狂奔》，男主角请的是万资良，等五月份你参加完戛纳电影节，回来后去给他们拍，档期是一个月。” “戛纳电影节？”钟楚虹尚未接到消息，“老板，我的哪部戏送到戛纳参赛啦？” “《秋天的童话》，你和阿发一块去。”本届评委之一是《末代皇帝》的制片人杰瑞米托马斯，但陈维云不是为了冲击奖项，仅仅是让旗下艺人在国际a级电影节上露一下脸。 周闰发与钟楚虹都是梦工厂力捧的摘奖演员。 拍完《整蛊专家》与《伴我狂奔》，陈维云会给钟楚虹安排一部高质量文艺片，让王佳卫专门指导她。 几人说着话，周星池的表演已经结束，赶紧冲过来询问老板的看法。 “不搞笑，重新演！”陈维云看不到原版的流畅风格，又指指导演李力赤， “你师父讲你擅长无厘头的点子，但我感觉你有点中规中矩，一直在模仿其它喜剧片子的桥段，这不行！你要把你脑子里的想法统统拿出来，阿星归你指导，你想怎么用他都可以，你觉得不满意就让他重拍，《整蛊专家》的无厘头要推陈出新，新风格出不来，我不会允许你杀青。” 李力赤紧张的要死，他是第一次掌镜，以前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突然被委以重任，但他哪里敢端导演架子？剧组的演员一个比一个大牌，他一直是点头哈腰着做事，尽量求稳定，不敢特立独行。 “我给你绝对权力管辖剧组，同事们都会配合你，所以你放开了拍。”陈维云又说， “但我会定期检查你的进度，假如半个月后还是这种平庸的样子，你继续跟你师父混，我另选良才。” 李力赤一听，心知自己没有退路，亲自上阵给周星池试戏，一组女厕所的镜头拍了两三个小时都结束不了。 期间陈维云一直盯着现场，直到中午饭点他才离开。 “陈生，我们已经申请了公主道的拍摄许可，这条路是香江地下赛车的主干道，常年都有飙车党出没。” 84年邱得根的儿子邱大成入狱，正是酒后在公主道飙车，撞死一位追踪的巡警，案子太大压不下去，被判了四年刑。 陈维云在影城吃过饭，进了《漂移》的影棚，监制林岭冬、导演刘韦强、特技组导演柯寿良把他请到会议室，介绍这部电影的情况。 《漂移》第一部的剧情模仿了95年的赛车电影《烈火战车》，道具统一使用摩托车，根据梦工厂制定的远期计划，未来会制作同名的摩托车游戏。 第二部会移师到奥门的东望洋跑道，使用三级方程式赛车，到时再开发新型的飞车游戏，这个项目将会集合漫画、动画、玩具、游戏为一体，陈维云异常重视。 林岭冬继续说： “我委托陈蕙敏雇佣了一个社团中间人陈珅芝，请他出面联络地下车队，维持拍摄期间的秩序，另雇佣了香江目前最出位的赛车手詹昌胜，请他担任飙车顾问。”这种戏必须要摆平街头的地下势力，不然拍戏时会有麻烦。 陈珅芝与陈蕙敏同出号码帮，属于前资深会员，这位仁兄的黑料多不胜数，但是出了名的能混，香江电影公司拍摄帮派戏，都喜欢找他担任顾问，像是《坡豪》、《五亿探长雷洛传》，他黑的一塌糊涂，却被颁发过‘香江十大杰出青年’的头衔，让人大跌眼镜。 至于詹昌胜，这是一个烂仔而已，请他担任顾问是为了拍出香江地下飙车的真实状况，林岭冬是一个写实型的制作人， 但是《漂移》绝对不能像林岭冬的风云三部曲那样黑暗残酷，陈维云特别叮嘱了这批主创， “《漂移》先行出版了漫画，这是漫改电影，赛车剧情必须具备夸张的风格，让观众看到神乎其技的刺激感觉，还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不准有死人情节，车祸不能血腥，也不准出现有关社团的任何元素，手势、俚语严禁上镜，偶尔的粗口可以有。” “咸湿镜头能不能有？”刘韦强小心问了一句，赛车嘛，香车靓女才是吸引年轻人的不二法宝，该露就要露，这是他的看法。 “梦工厂过去的作品，哪一部有咸湿情节？”陈维云瞪他一眼，“你敢让阿雪与阿眉咸一下试试，我让你穿内裤在公主道狂奔一整晚。” 哈！会议室里哄堂大笑。 刘韦强跟着笑，公司这么多艺人，能让老板开玩笑的同事真不多，他与王京貌似是唯二的人选，说明他们与老板关系近，他心里很高兴， “陈生，阿眉是大长腿，天赋要利用起来，不让她漏上边，只漏下边，穿短裤应该无伤大雅吧？” “小肚皮也漏出来，多给她身材一点镜头。”陈维云补充说。 属下们又是一阵捧腹，私底下老板其实很有意思，抛开老板的身份，应该是一位制片的最佳拍档。 513、三个候选 “陈生，有件事我要向你投诉一下。” 等大伙笑停，林岭冬严肃给老板提意见，他不是要告黑状，而是牵涉到利益纠纷，他希望老板能关注公司内部存在的不公正， “年初公司筹备四个项目，《漂移》的周边开发潜力明显最大，设计师相当重要，我首先定下张书平，结果被徐可抢走，我又联系奚钟文，谁知又被刘镇韦要去，大家都在一间公司做事，先来后到嘛，我已经定下的人，他们竟然硬抢，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其实还找了陈顾芳，却被王京截胡，但王京的老爸王天霖是他的授业恩师，他顾及老交情没有投诉王京。 梦工厂的经营模式独一无二，周边产品是一部电影的重要盈利来源，而周边能否畅销，剧组的美指服装师至关重要，这些班底都已经形成专业团队，与梦工厂玩具部密切配合，电影开拍之初，他们的布景、道具已经有了开发纪念品的雏形。 等到电影上映后，只要票房大卖，纪念品都会跟着爆销。 林岭冬作为总监制，可以享受纪念品的花红，所以即使他历来好脾气，也忍不住要投诉。 “尤其是刘镇韦监制，简直是蛮横无理，连《漂移》的摄影师也给抢走了。”刘韦强在一旁帮腔，他‘同仇敌忾’，很气愤的说： “我们把最犀利的幕后班底调过来，这是为了公司利益着想，但是那三个剧组全都不顾大局，我们让旗哥去要人，结果旗哥说这事不归他管，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你不用埋怨我！”陈勋旗立马说：“他们不甩我的。” 陈勋旗也很不爽，他是制片部经理不假，但他指挥不动公司的三大巨导，他分管《漂移》、《整蛊专家》与《力王》，其它三个项目是副经理泰迪罗斌与徐晓明在管，协商很长时间也没有把梦工厂最牛的几位设计师要过来。 梦工厂的电影幕后团队属于世界一流，首席是张书平与陈顾芳，两人手上都有一尊奥斯卡奖杯，是通过《冒险王》赢得，他们一个是美指，一个是服装师，但是这两个职位是相通的，他们都可以同时兼任。 香江其它电影公司，美指与服装基本都是一个人，这导致香江电影金像奖并没有设立最佳服装奖，直到1993年第十二届才会颁发。 只有梦工厂才会把幕后职务划分这么细，甚至为了开发周边，有些大制作的美指与服装都是多人出任。 比如去年的大戏《黑侠》，美术指导是大陆艺术家杨占嘉与本埠的奚钟文联合担任，服装师高达五位，首席是叶津添，专门负责刘德桦的服装与造型。 随着梦工厂电影的声名大振，幕后影人的身家与名气随着大涨，每开一部戏，监制与导演们都在争抢。 目前梦工厂有五大王牌设计师。 杨占嘉与叶津添要坐镇《力王》，这是陈维云钦点，谁也用不成，张书平去年与徐可合作《倩女幽魂》，今年又被徐可调走拍摄《笑傲江湖》。 陈顾芳与奚钟文分别进了《赌神》与《舞出我人生》剧组。 《漂移》的美指叫做余家按，这位先生其实也是牛人，香江金像奖上的常客，《审死官》、《笑傲江湖2》《东方三侠》都是他的作品，陈勋旗从公司四十多位储备设计师里把他选出来，眼光还是相当犀利的，他有能力独当一面，但他今年刚刚出道，林岭冬担心他技术不过硬。 “那个小余的作品我有看，才华横溢来着，他一定行的，你们都安心，音乐公司的设计总监刘裴基不是借调给你们了吗？刘生七十年代已经成名，是咱们香江首屈一指的艺术家，足够给《漂移》保驾护航。”陈维云笑着安抚几人： “我也会交代周梁叔怡，以后公司的电影项目，幕后班底由她统一调配。” 这是说说而已，陈维云才不会真管，公司的首席大导必须有特权，不然怎么激发小弟们的上进心？ 陈勋旗作为制片部经理，协调不力，责任出在他身上，与刘镇韦三人没有关系，陈维云也没有插手的借口。 “另外周边是次要环节。”陈维云最后叮嘱他们， “你们的工作重心是电影制作，票房与周边销量成正比，假如电影拍不好，无论你们设计出再新奇的纪念玩具，顾客也不会买账，你们可不要混淆了主次。” “不会不会！”几人立刻摇头，他们忽然发现告状并没有用，想让老板接受投诉，维护他们的面子，必须在电影票房上脱颖而出，如果电影赚不到大钱，老板不会听他们牢骚。 开完会，陈维云又去观摩了《漂移》的拍摄现场。 等到下午四点钟，他离开影城。 陈勋旗把他送到停车场，趁机聊到自己的私事。 “辞掉制片部经理？”陈维云发现这位影人真是任性，梦工厂的行政职务显然更有前途，一旦收购环球影业成功，未来他们的权力与身价都会不断翻升，不过陈勋旗提了出来，陈维云并不会阻拦。 通过刚才林岭冬的投诉事件，陈维云也觉得制片部需要一位强势领导人，陈勋旗骨子里算是一个艺术家，拍戏才是他的兴趣所在，并不适合管理岗位， “既然你想去拍戏，公司会尊重你的个人意愿，你把你的决定上报给周梁叔怡，等她物色了替代你的合适人选，顺利交接完工作，你自己找项目，无论电影还是电视剧，或者综艺节目，公司都会给你投资。” “多谢陈生！”陈勋旗得到老板的应允，他的转岗会一路畅通，心情实在高兴，他顺嘴推荐了一位制片人才， “陈生，我有一位故友，他叫曾志韦，非常想加盟咱们公司，而且对制片部门兴趣浓厚，他拍过《最佳拍档》，你应该听过他的名气，你看他怎么样？” “你可以让他到公司面试，至于他能不能胜任这个岗位，周梁叔怡会考虑。” 这是一句敷衍的话，陈勋旗听了出来，老板看不上曾志韦。 事实上，陈维云也看不上陈勋旗，制片部必须交给专业的行政精英。 当初陈维云把陈勋旗提拔上来，完全是出于打击竞争对手与拉拢人心，并不是说他能胜任这个职务。 至于曾志韦，混的功夫在香江出类拔萃，人缘好的出奇，同行都愿意给面子，但他充其量就是一个混子，他做事优先考虑怎么和稀泥，怎么结交明星增加自己的人脉本钱，他对企业管理根本没有概念，对雇主也毫无忠诚度，他把香江著名影业全部跳槽一遍，这完全是老派江湖痞子的作风，哪里能出任跨国型现代企业的高管职位？他还差的远！ 泰迪罗斌与徐晓明是制片部副经理，陈维云也不会把他们扶正，他会另选得力干将，而且电影部、电视部、综艺部要分开，招募三位高管独立运作。 出了影城，陈维云前往梦工厂大厦。 他要把《花木兰》的原型确定下来。 18楼的会议室。 《花木兰》的主创团队汇聚一堂。 制片人方剑雄，导演薛慧君，动画总监许城毅，创意总监约翰拉赛特，还有一位是选角导演艾伯特塔雷斯。 花木兰的原型究竟用谁，陈维云不会擅自主张，他准备听取从美国聘请的选角导演的意见，毕竟这部动画主要面对西方市场。 这么隆重对待女主角的形象问题，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梦工厂未来会开拍《花木兰》真人电影，今天选出来的动画原型，明天会亲身上镜。 艾伯特塔雷斯是专业的动画选角精英，除了筛选配音演员，同时担任了动画角色的造型顾问，他目前在好莱坞籍籍无名，92年会出任《阿拉丁》的选角导演，这部动画的男一号是以汤姆克鲁斯为原型创作出来。 《花木兰》的候选者有三位，分别是香江的黎紫，大陆的巩利，与台岛来的萧绣霞，她未来的艺名叫做萧嫱。 三位靓女此刻全都待在会议室，坐在椅子上接受主创们的审视，她们都知道这项工作的内容，牵涉到动画片约，假如被选中，她们要参与配音，并配合子公司数字领域的同事们，创作电脑动画角色的部分镜头。 有片约肯定有片酬，这意味着她们开始赚钱了，但动画不是真人电影，她们无法上镜大荧幕，所以她们的期待感不算特别强烈。 不过等老板推门进来时，她们的喜悦立刻增强，老板亲自参与选拔，星途会不可限量，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陈生！”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陈维云旋即压了一下手，径直坐到主席位上。 他目光在巩利与萧嫱身上扫了一眼，感觉有点意外，陈家英办事太犀利，竟然把大陆与台岛的首席靓女都给选进梦工厂，他很满意。 “阿利，我记得西按制片厂在筹备《红高粱》，这部戏你没有参与吗？” “本来找了我。”巩利的心理素质相当好，她并不紧张， “我准备试镜的时候，陈经理去我们学校签演员，我们领导把我推荐给了陈经理，她当面找我谈，问我想不想签到梦工厂，我当然愿意了，梦工厂的电影我全部看过，我做梦都想给梦工厂拍戏。” 她大着胆子和陈维云对视，不忘称赞一下老板，“陈先生，你国语讲的真地道。” 514、大片时代 “公司的电影并没有在大陆公映？你是通过什么途径观看的？” 陈维云好奇这一点。 “录像带！前年公司在北影建了动画学院，赠给北影全套的正版录像带，当做教材使用，我们中戏与北影关系好，所有教材都借用过，只有《黑侠》与《玩具总动员》正在上映，录像带没有出来，我看的是盗版，画面不清晰，我到港后，首先看了这两部大片。” 看盗版是不光彩的行为，巩利又补充说： “陈先生，梦工厂的盗版录像带在大陆泛滥成灾，除了电影院不敢放，街道与村里的露天电影，还有录像厅，都喜欢放梦工厂大片，不管我在什么地方看片，片头全是熊猫阿宝在月亮上钓鱼。” 她表现落落大方，始终吸引着大家的注意力。 这也是选拔的一部分，演员的沟通与表达能力很重要。 陈维云继续问她： “大陆的录像厅多吗？门票与电影院比起来差了多少？梦工厂的哪一部电影在大陆最受欢迎？” “录像厅遍地都是，门票只有三五分，电影院要分地方，大城市几毛钱，小地方也是几分。” 巩利说的是人民币，大陆的电影票相当低，到1990年也超不过1块，但是这年头的观影模式单一，想看电影只能通过大荧幕，所以观影人次高的吓人，每年有几十亿，如果把街坊、村镇的露天银幕也算上，这个数据会轻松破百亿。 不过随着录像厅与家庭影碟机的普及，并席卷全国之后，大陆电影院会逐渐萧条，十年后观影人次会锐减到五亿以下，到时只有大城市的电影院可以收到一点票房。 大陆的录像厅是从84年第一次下海经商潮开始出现，游戏厅、舞厅也一同诞生，都是吸引大陆年轻人趋之如鹜的风水宝地，发展势头非常快，但是目前还取代不了电影院的主流位置。 “陈先生，虽然大陆票价便宜，但是观众多，像是去年的《冒险王》，如果在大陆的电影院公映，票房能超过《少林寺》！真的，这部电影在大陆非常火，去年春节央视放了一部《西游记》，收视率第一，老百姓都在看，等《冒险王》的盗版录像带在大陆传开，全国各地都在流行这部电影，我们老师讲课的时候，评价《冒险王》是代表中国文化与电影最高水准的世界级大片。” 巩利把自己说的一脸骄傲，《冒险王》全球票房三四亿美金，折合人民币十几亿，天呀，一部电影卖了十几亿，去年大陆所有制片厂出品的电影加起来能不能卖这么多？ 这年头大陆刚刚改开，了解完国际上的局势，内部普遍充斥着不自信的气氛，只要能在国际上取得一点点的小成就，上至官方下至平民，铺天盖地全是推崇与赞扬。 其实香江并没有回归，梦工厂电影的辉煌是以香江同胞为班底，但是大陆媒体宣传的时候根本不会提港人，陈维云永远都是核心的唯一话题，他是从大陆出去的自己人，成名之后不计回报在全大陆做慈善，而且专注做教育，去年又涉足到体育领域，规模一年比一年大，他在大陆的认同感、知名度与风评无人能及。 如果梦工厂决定在大陆发行电影，首先官方肯定大力扶持，只要官方愿意把院线放开，多少还是能赚一点钱的。 “梦工厂是全球最厉害的电影公司，我觉得《黑侠》应该拿到大陆去放，观众肯定热情捧场，或许票房比不过香江，但一定会比台岛高！” 巩利扭头看看萧嫱，这是一位台妹，巩利处处都想攀比，今天的试镜她愿意输给黎紫，但绝对不能输萧嫱。 她自带女王气场，眼神锐利透着寒光，把萧嫱盯的心肝跳跳，我的阿母呀，大陆姐姐都这么强悍吗？ “巩姐姐讲的好对嗳，我支持公司的电影到大陆上映！” 萧嫱赶紧卖乖，但卖乖不等于示弱，她撩撩头发，朝老板眨眨眼，先摆出一个可爱姿态，又嗲着语气说： “陈先森，其实梦工厂电影在台岛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啦！ 年前《黑侠》在台岛开画，轻松夺得年度票房冠军，以前我们台岛观众都看好莱坞电影，现在时代变了，香江大片才是我们的最爱，哦不，准确的说是梦工厂大片，这几个月，台岛的地下影院连咸湿片都不放，只放《黑侠》，通宵反复播，可见影响力有多大。” 潜台词是，她曾经光顾过地下影院，而且欣赏过咸湿。 她刚刚出道，说话有点不谨慎，社交功力有待提高。 巩利扬扬嘴角，在偷偷笑话她，这个台妹长着一双勾人狐媚眼，简直是饰演狐狸精的不二人选，不似良家好女人。 陈维云从男人的角度打量萧嫱，却是找不到一点瑕疵，青春期的萧靓女芳华绝代，用‘红颜祸水’才形容她现在的模样，香江的靓女里，估计只有李港姐能和她比一比。 “梦工厂最出名的不是真人电影，而是动画，咱们言归正传。”陈维云望向了选角导演艾伯特塔雷斯， “原画与真人你都已经详细观摩，塔雷斯，你觉得谁更合适一些？” “黎小姐与萧小姐的五官有些相近，她们两个选谁，效果都差不多。”艾伯特塔雷斯觉得自己的意见根本无关紧要，因为老板圈定了这三个东方女郎，他其实都不满意，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boss，既然你把她们当作候选，就说明她们一定能得到东方观众的认可，但是《花木兰》是面向全球市场，我们需要选出一位在东西方都能引起共鸣的脸庞，我觉得巩小姐才最吻合。” “我赞同。”约翰拉赛特附和了一句， “巩小姐的美丽让我喘不过气，我知道这样说让我显得很没有礼貌，也缺乏绅士风度，但我实在不可自拔，我简直不愿意把目光从巩小姐脸上移开一秒钟。” 他讲的是英文。 巩利听不懂，她见鬼佬在看她，立刻端了端衣装，在洋鬼子面前，她不想丢了大陆人的仪表。 “方监制，你觉得呢？”陈维云又去征询制片人的意见。 方剑雄是《狮子王》、《功夫熊猫》的监制与导演，但他的所有创作灵感都来自陈维云，从剧本情节、到场景构建、到角色设计、甚至最基础的人物命名，都是陈维云在拍板。 拍摄《功夫熊猫》时，方剑雄想添加更多的中华文化，导致故事偏离了大纲，陈维云得知这个情况后剪掉了他的所有原创内容，同时把性格更温和的副监制薛慧君提拔上来，担任了《玩具总动员》的总导演。 那次事件让方剑雄意识到陈维云的独断专行，不敢再违背陈维云的任何决定，做事也更加慎重，他不想给陈维云留下偏袒同乡的印象，于是说： “我建议使用阿紫，花木兰是一位女将军，我们要考虑这方面的形象，阿紫更有英气。” “我也赞同阿紫。”导演薛慧君接话说： “动画角色经过了艺术再加工，原画手稿与她们本人的相似度只有三四成，等动画片出炉后，观众无法通过角色看出原型是谁，她们三个的形象都很好，每一人都可以胜任，我们的创作手法才最重要，我选阿紫，是因为她的粤语与国语流利，即使英文配音也没有一点问题。” 薛慧君出自上嗨美术制片厂，83年已经加盟公司，从第一部《变形金刚》开始，她参与了梦工厂所有动画片，特长是执行力强，因此被陈维云看中，并重点培养，《花木兰》是她导演的第二部动画长篇。 515、机甲模型 会议室的主创共有五个人，巩利与黎紫各有两票。 陈维云没有继续询问许城毅的意见，他已经倾向巩利了。 女将军的气质可以通过动画师的笔法解决，未来的同名真人电影才是陈维云重点考虑的因素，巩利显然比黎紫更合适。 他没有让三位靓女等待，现场宣布了试镜结果。 巩利得知自己胜出，显得异常激动， “陈先生，我已经在学习粤语，公司有很多从大陆来的同事，她们三四个月就能流利对话，我也一定可以。” 她还想争取配音的工作。 相反黎紫与萧嫱表现的很平淡，从她们脸上看不到失落，黎紫清楚老板对大陆艺人有偏爱，她原本就不抱希望，萧嫱是对动画片没有兴趣，她的梦想是做大明星，无论通过什么渠道走红都可以，即使传绯闻她也在所不惜，幕后工作不是她的菜。 其实这也是陈维云选择巩利的原因之一，事业心旺盛，有奋斗激情。 三位靓女未来的事业轨迹也证明了这一点，等到三十年后，巩利依旧在影坛发光发热，黎紫却早已经嫁为人妇息影生子，萧嫱则化身整容狂，一门心思维持她苍老的脸蛋。 随着梦工厂的知名度不断增强，加盟的潜力新星也越来越多，谁对待自己的事业态度积极，自然可以拿到更好的资源。 这场会议结束，陈维云把许城毅单独叫到办公室，说道： “过段时间阿敏要搬到海洋公园居住，她的工作室一起搬过去，《泰坦尼克号》的项目部也落户在那里，这部动画可以开始筹备，你是项目负责人，抽调的任何一位小组成员都要签订保密协议。 等你把团队组建完成，第一个任务是调研这艘船的历史资料，并勘探它的沉船遗址！这个人叫叶志明，他是奥德赛打捞公司的合伙人，他的船队会帮助你收集素材。” 许城毅接了名片，追问说： “老板，你提供的剧本是一个爱情故事，而且所有角色都是西洋人，男女主角的形象非常关键，我需要提前物色原型，你有什么建议吗？” 陈维云倾向原版的两位演员，他交代说： “你可以联系ata美国分公司的经理黄玉美，请她帮忙寻找两位童星，一个叫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他拍摄过nbc的肥皂剧，演员工会里有他的资料，另一个叫凯特温斯莱特，她是英国人，演过舞台剧，我曾经看过她表演，她的父母、外祖父母都是职业演员，工会里也能联系到她。 他们的年纪比较小，只有十二三岁，但我最属意他们的样貌，你可以根据他们的五官轮廓为原型，城毅，创作他们二十二三岁的动画形象应该没有难度吧？” “只要有原型，即使创作老年人也不是问题。”许城毅很自信的回答。 “这就好！《泰坦尼克号》的制作期是两年，超过以往的所有梦工厂作品，预算也最高，你有权力调用公司的所有资源，拍摄进度定期向我汇报，期间无论遇到任何难题，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陈维云对这部动画寄予厚望，他准备用来打破《功夫熊猫》的全球影史记录，所以他给了许城毅特权。 许城毅是书生型的青年影人，满脑子都是艺术理想，志向是打造出一部影响世界的经典动画，这次老板赋他重任，他备受鼓舞，也愿意倾注才华独当一面，但这不代表他会无视职场关系。 方剑雄才是动画部的大头头，他不想得罪上司，问道：“老板，方经理不插手这个项目吗？” “他手头的项目非常多，除了《花木兰》，还有电视台的几部连续剧，没有精力兼管，《泰坦尼克号》是你单独挑大梁。” 陈维云对方剑雄没有不满，但他不会让方剑雄包揽公司的动画项目，这是策略上的防备，梦工厂动画部绝对不能出现一人独大的局面，这不利于未来的发展。 《狮子王》与《功夫熊猫》的成功让方剑雄名利双收，已经跻身世界动画领域的首席制作人，即使欧美同行也对方剑雄如雷贯耳，这给外人造成一个错觉，梦工厂动画的大放异彩基本都是方剑雄一个人的功劳，假如把《花木兰》与《泰坦尼克号》也交给方剑雄，且都取得票房成功，那么无论这个人再低调，再没有名利心，也难免会膨胀自傲，甚至不把陈维云放在眼里。 设身处地的想，假如陈维云与方剑雄调换一下位置，导演两部获得全球影史冠亚军的动画作品，票房狂收了十几亿美金，陈维云一定会考虑自立门户，这是人之常态，原时空的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为什么要创建梦工厂？给人打工赚的太少了。 所以陈维云必须扶持新星，薛慧君、许城毅、《麦兜故事》的谢力文与麦嘉碧，未来都要上位，并争抢方剑雄的人气，这么做对公司的经营有益处。 陈维云作为老板，造星是壮大梦工厂品牌的途径，但他同时要考虑劳资关系的稳固，巨星的影响力不能超过品牌，巨星的行为也必须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处理完动画部的公务，随后几天陈维云都待在《力王》的剧组。 这是梦工厂第四部超级英雄真人电影。 84年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是试水之作，依靠前卫的动作风格取胜，故事情节不算太过出彩。 85年的《冒险王》增加了大量中华文化元素，铺垫了东方古典神话的伏笔，全面展开梦工厂电影宇宙的画卷。 86年的《黑侠》已经趋于成熟，正式奠定超级英雄的风格，纵然漫画基础并不牢固，但是电影的拍摄手法、特效的运用、动作大片的模式、英雄主义理念的推广，全都领先了这个时代，成为引领世界影坛的标杆式作品。 那么87年的《力王》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呢？ 根据陈维云的规划，《力王》要肩负起串联前三部超级英雄的任务，并将电影宇宙的轮廓展示出来。 至于电影宇宙到底该怎么设定？陈维云会以点带面慢慢透露给观众。 首先是天庭，这是电影宇宙的核心，但天庭的特效不好打造，三维技术暂时无法解决，所以《力王》里仅仅出现天庭管辖的几座外天空星球。 这座星球的环境与地球相差无几，方便剧组取景。 而剧情牵涉到外天空，《力王》的题材自然是科幻类型，科幻元素比《黑侠》更发达，更具幻想力。 因为《力王》的男女主角并非一线，明星的号召力过于单薄，所以视觉场面将是吸引观众的关键。 开篇第一幕是‘长城防线’。 这是电影开场时首先上演的规模浩大的科幻战争戏。 机甲军团对阵外天空入侵者。 让机甲上镜是为了周边考虑，梦工厂玩具部早就开始研发机甲模型，为了方便演员操作，陈维云模仿了汤姆克鲁斯《明日边缘》里的机甲。 516、战斗天使 《力王》的机甲模型与现今流行的类似高达战士、钢铁侠漫画的全金属外壳设定极不相符，但是这种机甲可以真人操作，也最贴近科技的潮流。 研发机甲的工作室位于葵青区荔景山路的2号拍摄基地，占地十几亩，是从荔园与宋城里圈出来的闲置地带。 整片区域就是一个大片场，《力王》要在这里拍摄几幕火爆的战斗戏份，剧组专门从美国请来《星际迷航4：抢球未来》的布景师约翰德维尔负责搭景。 陈维云进了片场大门后，视线内充斥着废墟式的残破城景，废弃的汽车、半塌的楼房、散落地面的泥石，剧组的工作人员专注的忙碌，甚至不曾与老板打招呼，这几天老板准时光临片场，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韩监制，租用八达岭的批文什么时候搞定？” 《力王》的主创们陪着陈维云往机甲工作室走，制片人韩三屏、巴里梅耶，导演程晓东，执行导演蒂姆伯顿，摄影鲍德喜，美指杨占嘉，特效师艾德文卡特姆。 巴里梅耶是原时空华纳兄弟的ceo，一手打造了哈利波特系列电影，陈维云在美国期间招募了这位管理精英，并带回香江，等梦工厂收购环球成功后，巴里梅耶将作为梦工厂的代表人，进入环球影业的董事会。 蒂姆伯顿是《黑侠》的副导演，他原本不想再做《力王》的副手，85年他给华纳拍《荒唐小混蛋奇遇记》，赚了很多钱，华纳非常赏识他，今年立项《蝙蝠侠》时专门找了他，让他单独掌镜，他很心动，但陈维云给他开的肥约他根本拒绝不了。 《力王》结束后梦工厂会给他投资一部西片，浮动片酬北美票房分红3%，现今这个年头，好莱坞能享受票房分红的导演屈指可数，他看了合约后立马屁颠颠跑来香江出差，《蝙蝠侠》是大项目不假，但无论票房有多高，华纳又不会给他分钱，还是梦工厂实在。 至于他值不值分红的价码，陈维云认为他值，蒂姆伯顿与约翰尼德普是黄金搭档，《剪刀手爱德华》、《理发师陶德》、《查理与巧克力工厂》，在2010年之前，这两人是超级摇钱树，值得陈维云重金拉拢。 艾德文卡特姆是数字领域的总经理，《力王》幕后阵容的鬼佬占了一半，当然每一个部门都有华人的身影，陈维云要利用鬼佬的才干，却不会让他们掌握核心的岗位，等陈宝仔学艺有成，艾德文卡特姆肯定要把数字领域的管理权交出来。 大陆精英未来也会慢慢取代本埠的高管职位，这并非陈维云的乡情太浓，而是出于发展需要，港片早晚会没落，这是大趋势，香江市场太小，梦工厂电影想要长存，必须把重心转移到大陆，没有第二条可以走。 也只有大陆市场才能对抗未来好莱坞大片的横行。 这个战略陈维云会一直压在心里，至少十年内他不会透露出来，否则梦工厂的香江影人会集体暴走。 韩三屏猜不透陈维云聘请他的真实用意，他觉得加盟《力王》剧组仅仅是一次正常的联谊合作，《力王》要拍摄大场面，需要借助大陆方的资源，他是合适的中间人。 “我估摸着最晚下个月中旬，批文一定能下来。”这次韩三屏到香江公干，并全面参观了梦工厂的各大部门，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不愧是世界影坛的龙头老大，洋鬼子都像哈巴狗一样跟在后面，陈先生是牛人啊，他哈哈着说话， “陈先生，《力王》提交的申请太多啦，除了租用八达岭长城拍外景，还要求部对支援，几千个士兵要调配，直升机、坦克、大炮，领导们看过文件，全都吓了一跳，到底是什么电影呀，竟然要真枪实弹？他们必须开会研究，这需要时间，你多多理解啦。” “能批下来就行。”其实陈维云真正担心的只有一点， “韩监制，我也希望领导们能理解我，咱们的士兵要出境，但我无法让派别的字眼出现在荧幕上，毕竟这部电影是面向全球市场。” 元旦节文件已经提交上去，领导们一直犹豫到现在，就是因为这件事，《力王》的剧本全面淡化派别，士兵只参战，台词很少。 “我觉得只要有国旗，让洋人知道这是咱们的兵，那就足够了。”韩三屏担任制片人，作用就在这儿，他要与领导们沟通协调， “只要把咱们兵将的雄壮气势拍出来，领导们肯定会支持。” “咱们的大兵比美国佬的大兵犀利多了，无论怎么拍，气势都在那儿。”这对陈维云来讲是小菜一碟。 韩三屏扭头瞅瞅身边的洋鬼子，心说洋鬼子能不能听懂咱中国话啊？可别引发中外纠纷才好，哎，陈先生真是什么话都敢讲。 “韩监制，你还要联系京城的机场，机甲道具正在制作，到时要空运过去。” “这事儿早就办妥，包括存放道具的仓库，八达岭的拍摄基地，都已经全部完工。” 说着，一行人已经进了机甲工作室。 这是一座面积广阔的大型摄影棚，《力王》的演员们全在这里做训练，他们要穿戴真人比例的机甲装备。 这套装备是由梦工厂玩具部研发模型，然后聘请通用汽车公司的几位动力工程师制作实体。 工程师团队的负责人给陈维云讲解了装备的资料， “boss，我们称呼这种装备为‘人类负重外骨骼机甲’，专门用于增强人体四肢的力量，可以举起一辆四千磅重的小轿车，是名副其实的超级士兵，同时装载智能化枪械，辅助战斗，但是缺陷也很大，它仅仅是一个框架，防护性不足，一颗手雷就能导致士兵的阵亡。” “噢，我们是根据电影剧情设计了这种机甲。”陈维云笑道， “在电影里，机甲战士的对手是一群超能力武士，他们没有枪械与手雷，只擅长贴身肉搏，所以不需要太强的防御，电影的科技水平也无法制造全金属机甲。” 陈维云很满意这套装备，虽然造型略有一点丑陋，却省去了三维合成的环节，当它们出现在战场上，能让观众产生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阿雯，训练累不累？”陈维云移步到女主角邓翠雯的面前，她扎着马尾，只穿着一件背心，肌肤上全是汗珠，左臂上挂满青红色的伤疤，脖子里有几道血痕，额头上粘着创可贴，这不是化妆效果，而是训练留下来的痕迹。 “有一点。”邓翠雯饰演机甲军团的首领，力王有超能力，不需要机甲防护，因此穿戴机甲最多的镜头全在邓翠雯身上，原本剧组给她安排了四位替身，她全部拒绝，执意亲自上阵，训练极其刻苦， “但我乐意辛苦。”她笑容很坦诚， “真的陈生，我特别喜欢‘战斗天使’这个角色，漫威出版的漫画里，女主角就是比照我的模样画出来。” 她是最早加盟梦工厂的女演员，处女作是《僵尸1》，她在里边饰演山本未来，三年间兢兢业业，没有惹过一次绯闻，也不曾提过一次加薪，任劳任怨听从公司的安排，整个梦工厂，找不到第二位像她一样听话的女艺人，《力王》立项后，她直接被陈维云钦点出演女主角。 她家境很差，父母很早就离了婚，她跟着爷爷奶奶住，但关系不睦，经常被责骂，这导致她性格多少有点孤僻，但是签到梦工厂后，她的生活境况越来越好，从一位默默无名的新人成长到今天的红星，这一切都拜老板所赐，她比任何一位同事都感恩。 她也知道老板一直在关注她，去年公司上市，她是第一个被公司约谈派售股份的艺人，春节公司开放儒林台的高档公寓，她并没有提交申请，却被公司送了一份按揭合约，而且允许她自己挑选户型与楼层。 她居住的酒店，用的车辆，服务的助手，公司对她的照顾全都无微不至。 另外公司给她争取的代言，直营店纪念品的销售，统统给她提供优先的便利，让她免除了工作与生活的所有烦恼。 如今出演了《力王》，这毫无疑问是她的大机遇，成名于国际影坛已经为期不远，她事业的最高峰就要到来。 将心比心的说，公司对她恩同再造，她从未质疑过，年轻人的心理就是这样。 “我不反对你踏实工作，却也要注意调节，下班的时候该玩就去玩。” 叮嘱她几句，陈维云又去看了看《力王》的服装，这是叶津添负责的部门，‘力王’这个角色会身贴金甲，造型仿照《海王》，陈维云的要求只有一点，让‘力王’成为一尊‘行走的赫尔蒙’。 在剧组待了一整天，临近下班时邱得根到片场参观，顺便找陈维云商量一点业务。 荔园游乐场与宋城都是邱得根的产业，占地15公顷，但是地皮属于港府，邱得根只有经营权，十年后荔园经营不善宣布结业，娱乐设施会全部拆掉，地皮拍卖给地产商，开发为高层住宅楼荔欣苑。 年前陈维云与邱得根达成协议，荔园与宋城转交给梦工厂，置换梦工厂乐园的股份，所以这15公顷土地的租赁权都属于陈维云，过段时间陈维云会拜访港督卫亦信，把地皮买下来，并确定第二座乐园的规划。 “阿云，这是我设计的熊猫信用卡，你看看怎么样？”见了面，邱得根先递给陈维云一样图案精美的卡片，年前陈维云入股了远东银行，顺口给邱得根提了一个建议，授权梦工厂卡通肖像给远东银行，并推出同名信用卡，这个业务已经到了开展的时候， “我还需要一个熊猫卡的代言人，你挑一个明星给我。” “那就阿雯喽。”陈维云笑说：“等会儿咱们一块吃饭，让她给你敬杯酒。” ， 517、硝烟 元旦过后，邱得根重组了他的远东银行。 去年他陆续收购嘉华与永华两间老牌华资银行，香江本埠的服务网点已经扩大到七十个，并在美国的洛杉矶与纽约，南洋的新加坡与曼谷，东洋的京都与大板开设分行机构。 目前远东银行的总市值在62亿港币上下浮动，邱得根家族持股536%，陈维云是第二大股东，持股比例是157%。 邱得根又是梦工厂的第六大个人股东，持股268%，同时置换了梦工厂乐园的部分原始股，一旦梦工厂启动重组方案，他的持股比例会稍微上升。 双方的业务往来关联密切，称得上唇齿相依，梦工厂、漫威、梦之队与远东银行都有信贷关系，并将三成金融服务委托给远东银行受理。 随着梦工厂快速壮大海外业务，远东银行的市值也会不停上涨，现在本埠的财经媒体提到邱得根的时候，都喜欢使用‘金融大亨’为前缀，他也实至名归。 目前香江的华资银行里，恒生的规模排在第一位，但是这家银行早被汇丰收购，创始人何善恒、林柄炎、梁昌退的退、死的死，都已经被淘汰出局，声名压不过邱得根，东亚银行的规模排在第二位，创始人李氏家族是老牌豪门，扎根香江一百多年，可是目前的负责人是第四代李国宝，他仅仅是继承了祖上的基业，名气远远低于首代开拓者邱得根。 况且东亚的市值只比远东多了一倍，以远东与梦工厂集团的捆绑程度，完成超越是早晚的事。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东亚的信用卡客户群只有二十几万人，新发行的熊猫卡替远东拉来的优质客户就有五万，这是短短一个月的成绩。 “我给港灯做了一份合作协议，让远东银行代收电费，阿云，你现在是远东银行的股东，是不是该给邵义夫打声招呼？” 这是今天邱得根找陈维云的重要话题，吃饭的时候他讲了出来。 “代收业务一直是汇丰与东亚在办理。”陈维云并没有答应他， “邱伯，银行是服务行业，我们要给市民提供便利，而不能难为他们，远东可以开通这项业务，但是港灯不会撤掉与汇丰东亚的合作，市民愿意到哪家银行交款，必须遵照他们的意愿，而不是强迫。” “我没有说要强迫。”邱得根笑道： “能开通就可以，最近在远东开户的梦工厂vip客户都在发牢骚，不能缴纳电费，我正是为了他们生活方便。” 这可不是小业务，远东银行代收电费，港灯要返利给银行，属于极其稳定的效益来源。 汇丰为什么能坐上香江金融界龙头老大的位置，因为他们把香江民生半垄断，李嘉成的百佳与屈臣氏，怡和的惠康超市，新鸿基的九龙巴士，陈维云的港灯，嘉道理的中华电力，各大地产商的楼盘，全港衣食住行所产生的财源基本都在汇丰结算。 邱得根铁了心绑上陈维云，就是为了抓住财源，小银行怎么茁壮成长？必须吸引客户前来存款，梦工厂给远东银行拉来的客户是几何倍增长。 房间只有三个人，陈维云与邱得根热络的闲聊，邓翠雯低着头默默吃饭，一句话也不敢插，但她时刻关注着酒杯，见底后立刻给斟上。 “对了阿云，你是不是准备收购大酒店？” 这桩生意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两天后就能签署正式协议，牵涉到上市公司大额股份的转让，大酒店的董事会早就接到消息，但他们一直没有向媒体证实，所以炒作还不激烈。 “我仅仅是购买了一笔股份。”陈维云没有隐瞒他，反正马上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笔股份来自梁钟豪，数额比较多，梦工厂会成为大酒店的大股东，但我暂时不会全面收购，也不会干涉嘉道理家族的管理层。” “那你和嘉道理家族接触了吗？”邱得根的脸色有点古怪，“你自己有没有和他们当面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我与他们又没有交情，也不是买他们的股，与他们聊不着。”陈维云说， “我只让收购团队给他们下了书面通知，他们肯定不爽我，见面净是龌蹉。” “他们何止是不爽你！他们现在已经是风声鹤唳，笃定你要进行全面收购，憋足劲头要对付你，不信你走着瞧，只要你与梁钟豪签订股份转让协议，他们一定会尝试配股，稀释你的控股权，如果你在股东大会上投反对票，他们会背水一战宣布私有化。”邱得根看着他， “阿云，大酒店是嘉道理家族的核心基业，分量比中华电力还要重，即使你明确表态不争取董事会，他们也不会相信你，这个生意不是你一厢情愿，从你联系梁钟豪那一刻起，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搞他们搞到底，要么撤资离场。” 他说完端起酒杯，朝陈维云举了举，“你可不要大意！” 他知道陈维云的手段，不会在嘉道理家族那里吃亏，所以他的提醒是以玩笑的口气讲出来。 陈维云听罢脸色没有任何变化，问他说：“邱伯，你怎么知道嘉道理家族有可能私有化大酒店？从哪里搞到的消息？” “嘿！当然有我的门路。”邱得根回答道： “你忘了我入股渣打了吗？这几个月我经常陪包生饮茶，包生的九龙仓与太古集团是嘉道理家族在港的最大合作商，这两间公司与大酒店合伙在海外开了好几间酒店，嘉道理家族要私有化大酒店，担心搞不过你，所以联络了包生，希望包生施以援手。” “包生准备帮他们吗？”陈维云笑着问。 “如果要帮他们，包生还会把消息透露给我？”邱得根提到这件事，就是负责传话， “包生手上也有大酒店的股份，虽然不多，但只要你想收，他愿意卖给你。” “看来我要拜访一下包生了。” “什么时候见，你给我个时间，我做中间人，给你们挑地方。” 邱得根的提醒让陈维云闻到硝烟的味道，他必须要抛弃之前的想法，做好提前入主大酒店的准备。 饭局临近结束，邓翠雯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邱伯，你不要亏待阿雯，如果代言费给的太少，我让她等到《力王》公映后再签约，到时她知名度大增，你想签她可就不容易了。” “梦工厂最贵的女明星是谁？林清霞还是钟楚虹？我按照她们的身价给小邓开合约。”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谢邱伯。”陈维云朝邓翠雯挑了挑头。 “谢谢邱伯！”邓翠雯很紧张，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讲错话，赶紧又道：“谢谢邱生！” “不要见外，以后就叫伯伯。”邱得根对艺人的态度历来很好，毕竟管理过亚视，85年亚姐黎艳珊是他契女，逢年过节仍有走动。 ， 518、收买 邓翠雯并不知道她要代言什么，下班后林通知她陪老板吃饭，她以为是普通应酬，即使老板让她向邱得根答谢，她仍旧是一头雾水。www 等离开餐厅，坐上老板的车，她才问出来。 “陈生，邱生的银行也需要代言吗？” “你只代言银行卡，远东新发行一种带有我们logo的信用卡，到时要在电视上打广告，你配合做宣传。” 陈维云问林要了大酒店的资料，针对这间老牌上市公司，陈维云早就制定了完整预案，一旦他决定强行收购，他会直接搞垮嘉道理家族。 他有釜底抽薪的办法。 这个办法比收购华置、港灯容易的多。 “信用卡？”邓翠雯不知老板在谋划些什么，她只顾愉快发笑，据她所知，香江并没有哪家银行聘请明星代言信用卡，只有海外银行才这么做，这意味着她的代言广告会播送到海外的电视台。 若非宣传区域广泛，邱得根不会提供昂贵合约，让她身价与林清霞钟楚虹齐平，当然邱得根愿意花重金请她，老板的面子才是关键。 她侧侧身，往老板手上的文件上瞄了一眼，问道：“陈生，你真准备收购半岛酒店吗？” 她语气听上去很兴奋，满脸都是敬佩的色彩，她发现老板买公司好比她衣裳，‘这东西我看上了，给我包起来！’ 虽然合约尚未签署，但她认为老板收购半岛酒店已经是板上钉钉，老板从来没有失败过，也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老板身上自带让她盲目信任的光环，这不是一种花痴，因为公司的男明星也对老板报以相似的看法。 在香江，再显赫的大亨在老板面前也显得黯淡无光，再荣耀的豪门在老板面前都散不出优越底气。 四年间，老板通过商场股坛的纵横捭阖，造成了这种广为人知的独特气质与光环。 被人崇拜是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陈维云扭头看看她，笑着问，“是不是想住半岛酒店？” “嗯！”邓翠雯点点头，“半岛门口停了八辆劳斯莱斯，我还想坐他们的车！” 这么说显得她在乎追逐名利，但这是她的真实想法，她没有假装无欲无求。 “那你现在住哪里？” “住咱们公司开在洛克道的酒店，距离总部比较近。” 邓翠雯不是第一次陪老板吃饭，这几年老板抽空会叫上她应酬，她能定期见到老板，这也是她不传绯闻的原因，虽然她已经到了拍拖的年纪，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也会孤单，但她忍住了拍拖的念头，她不想失去老板的关注与重视，这会导致她丧失目前优越顺利的工作与生活状态。 这晚她并没有回酒店，而是跟着老板去了山顶的一栋别墅。 紧紧张张、懵懵懂懂过了一个晚上。 次日早晨七点她从床上爬起来，打扮完毕她伏在床头，把陈维云叫醒，“陈生，陈生，我要去上班了。” “上什么班？”陈维云的视线还有点迷糊，揉了下眼睛，见她已经化好妆，“你今天可以请假。” “《力王》投资那么高，我不能让剧组等我呀，停摆一天要浪费很多钱的。”邓翠雯递给他一个茶杯，“我泡的是普洱茶，不知道你爱不爱喝。” 她迟疑了一下，想问问老板今晚能不能继续过来住，想想还是算了，昨晚她自愿跟老板回家，并没有半推半就，但是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她太直接会惹笑话， “昨天下班的时候我拿了通告表，今天要拍大群戏，八点要到剧组，而且要拍一整天，晚上七八点才会收工，陈生，我不能迟到，我要出门了。” “那你去吧。”陈维云半坐起来，等她走过卧室门口，又喊住她，“等你下班，我派人去接你。” “我等着你的人。”邓翠雯步伐很快，逃也似的出了门，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坏事一样。 这位靓女颇有些自卑，非常在意老板对她的看法，家境对她的性格影响比较大，她爬老板的床，甚至都不敢提出什么要求，老板能一直捧她，她已经心满意足。 陈维云没有回味她太久，竟然很快就把她抛在脑后。 其实陈维云相当喜欢她这种靓女，无论双方关系有多亲密，却仍旧遵守老板与下属的上下级规矩。 去浴室洗了澡，陈维云坐到了花园的椅子上，迎着早春的阳光远眺山顶的美景，目光从山下的缆索铁路开始，一路上移到山顶广场的凌霄阁，这是香江的著名地标，2000年杜莎夫人蜡像馆在香江开设分馆，选址就在凌霄阁当中。 缆车与凌霄阁都是大酒店集团旗下的资产，但是占据的盈利比重并不大，以半岛酒店为首的几间五星酒店才是最优质的盈利来源。 “阿，把大酒店的董事资料拿过来！” 陈维云要开始布局，搞定大酒店的办法出在这批董事身上，准确的说，是他们当中的一位掌握大酒店机密的财务官。 原时空刘栾雄与林柏欣联手狙击大酒店，他们持股三成，但是财力不足，没有办法发动收购要约，于是他们决定在董事会上与嘉道理家族展开拉锯，为了驱逐嘉道理家族，他们收买了一位董事成员，拿到大酒店内部亏空的财报，并捅到媒体上，嘉道理家族因此遭到信誉危机，他们历年披露给股东的年报存在涉嫌造假的嫌疑。 这件事惊动了廉属，入驻大酒店展开调查，但是不了了之，嘉道理家族动用人脉强行压下了这桩丑闻，同时反咬一口，披露刘栾雄的购股资金全部来自杠杆借贷，指他收购大酒店是纯粹的吸血行为，小股东们面对这种情况，最终在股东大会上选择了嘉道理家族，甚至没有让刘栾雄拿到一个董事席位。 这个时空里，陈维云不像刘栾雄那样被动，他有充足的资本去拉拢小股东，但是嘉道理家族毕竟是大酒店集团的创始方，掌权超过半个世纪，想彻底驱逐他们存在极大困难。 普通的办法没有一点作用，陈维云必须下黑手，并一黑到底，不留一丝一毫的情面，否则他就要吞下失败的苦果。 “云哥，邓小姐应该怎么安排啊？”林搞不懂陈维云的心理，到底要养多少个小老婆？太多的话，他可管不过来。 “阿雯以事业为重，不需要我安排。”陈维云没有多说，拿着董事资料观看起来，他要收买其中一人。 收买也讲究技巧，刘栾雄的手法太简单，搞到的商业情报也太少，陈维云会非常谨慎对待这件事，他准备收集的情报是犯罪证据。 香江的各大上市公司，都存在或多或少的财务造假案件，原时空新鸿基被查过，新世界被查过，邱得根也被查过，还不止一次，这些都是超级富豪，小富豪那就更多了，比如倒霉鬼黄玉狼，直接被廉政公署弄到监狱里。 星岛集团的胡娴在1998年被查时搞的满城风雨，当时的律政司司长梁嗳诗因为偏袒胡娴，让她免受起诉，引发很多所谓民zhu派的联名抗议。 总之这种假账官司司空见惯，只要陈维云慎重操作，他有机会把嘉道理家族的成员送上法庭，声名扫地是肯定的。 “打电话给阿成，我有事找他。” </br> </br> 519、从艺术品开始 这次事件牵涉到一间市值五六十亿港币的老牌企业，利益倾轧太过严重，鉴于收购对象嘉道理家族的防御意志坚决，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基业不被易主。 所以调查是相对的。 陈维云安排陈宝成秘密接触大酒店的董事，他完全可以预料到，嘉道理家族也在暗中收集他的黑材料，甚至会制造虚假黑料搞臭他的名声，这完全有可能。 毕竟陈维云的持股比例过高，嘉道理家族的局面相当被动，他们并不具备反制陈维云的有效常规手段，假如事先不做准备，等收购战打起来，那就为时已晚了。 按照陈维云过去的行事风格，即使他要收购某间公司，也不会搞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更温和的选择。 正如邱得根所说，他要么一黑到底，要么出局。 现在的局势就是这样，他是在恶意收购大酒店，以胁迫的方式掠夺嘉道理家族的基业，他不能让公众同情嘉道理家族的遭遇，如果嘉道理家族以一个受害人的形象与陈维云决战，即使收购成功，陈维云的信誉也要丢失一部分。 他想掠夺，又想确保颜面无损，那么他只能搞臭嘉道理家族。 对鬼佬们而言，商场是纯粹的资本游戏，他们讲究丛林法则，只要你能赢，那么你的一切行为都是正确的，但是在华人界的商场，游戏里还参杂了人情世故，陈维云必须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 计划定下之后，陈维云照常工作，每天巡查各大片场。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来到3月31号。 这天一大早，随着报刊陆续铺货上市，全城市民被几条劲爆新闻给惊动，自从四年前陈维云抵港，香江所谓的‘劲爆’大事件基本被他包揽，能让市民惊掉下巴的新闻非他莫属。 “我的天呀！阿云哥是不是疯了！” 这是湾仔谢斐道的一间老字号茶餐厅，招牌菜是避风塘炒辣蟹，顾客历来人满为患，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伯拿了份《东方日报》，往头条瞄了一眼，哇！一声，咋呼的不像样子。 “2650万英镑！竟然去买鬼佬一幅画！”老伯搞不懂大富豪的思维，总觉得这是超级败家子的行为，但是陈维云是第一代创业人，不可能败家呀，那么结论只有一个，这种行为是挥霍、炫富、糟蹋钱， “阿云哥的钱是多的花不完吗？捐出来喽，何必这么铺张浪费！” 老伯是在自言自语，结果被旁坐一位西装男听到，撇嘴说： “什么叫浪费，不懂不要瞎说！陈生是在投资艺术品，那副画是梵高的《向日葵》，世界最著名的油画，艺术价值根本不能用钱来衡量，昨天是梵高诞辰134周年纪念日，英国佬出于纪念才把这幅油画拿出来拍卖，陈生能抢到手，真不容易。” “还没有到手呢！”餐厅里有不少知识分子，在场有一位港大教授，开始给大伙普及这方面的资料，原本吵闹的环境一下子变安静，都在听他说： “梵高画了多幅《向日葵》，流传至今只剩下六幅，分别藏于伦敦的国家博物馆、慕尼黑的新美术陈列馆、费城的艺术博物馆、荷兰的梵高博物馆，还有一副在美国的私人收藏家手上，但那是四十年代的交易，从来没有展出过，可能也已经不在了。 陈生这一幅肯定是具备无法衡量的收藏价值，昨天在伦敦的克里斯蒂拍卖行，起拍价是500万英镑，四分钟就蹿到2000万，这次拍卖应该是最后一次，我觉得以后不会再有《向日葵》的交易。 英国人有规定，名画卖给外国人后，要等几个月才能运出口，这期间如果有英国富商付出同样多的钱，可以优先得到这幅画，所以陈生能否如愿把这幅画运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众人听罢一听唏嘘，能拍下一件国家级博物馆的馆藏，肯定不是挥霍。 “2650万英镑！换算成港币差不多有三亿了，如果陈生把这幅画运回来，他准备藏在什么地方？会不会被盗啊？” “肯定不会，这是全城瞩目的大事件，谁敢盗？不想活了吧！没见报纸上写吗？陈生准备在沉船博物馆旁边再修一座美术馆，香江数得着的富豪都会拿出部分艺术品，太古集团会承建这座建筑，到时我们都能去观赏。” 表面上看，拍卖《向日葵》只是一件普通的收藏行为，而且陈维云愿意拿出来与香江市民共享，这是大善举，但是私底下有某种缘故，最终才导致陈维云决定拍下这幅画。 前几天林清霞打电话给陈维云，说她怀孕了，要送给baby一个见面礼，看上了《向日葵》，死活都要拍，而且她想私人收藏起来，陈维云不同意，拍可以，必须运回港，放到美术馆里。 起先林清霞不乐意，后来陈维云答应美术馆以baby的名字命名，她才松了口。 陈维云的反应非常迅速，他把这件事与收购大酒店联系起来，专门拉上港府与太古集团。 等美术馆建成后，陈维云会追加投资，把这座建筑变为香江的著名地标与公共设施，港府参与管理，太古参与承建，社会的美誉度是一箩筐。 陈维云的目的很明确，嘉道理家族在香江的最大合作商是太古，港府的关系又过硬，为了防止嘉道理家族向他们求援，陈维云通过美术馆与他们达成协议，不能插手大酒店的交易。 所以艺术品是陈维云实施商业收购的一个环节，是他造势的一部分。 情况就是这个情况，市民不会明白其中的猫腻，他们只会增强对陈维云的好感度，陈维云在报纸上发布了声明，等美术馆的设计方案出来后，会举办一个展示会，他会同时设计多幅建筑图纸，让市民集体投票使用哪一座。 而今天的大事件不止《向日葵》。 《漫威日报》的头条是： “昨日第59届奥斯卡落下帷幕，《功夫熊猫》摘下最佳长篇动画大奖！” 这是本届奥斯卡唯一的奖项，虽然比不上去年的《冒险王》，却也是大荣誉，值得重点宣传。 不过市民对这种荣誉已经免疫，影响力比不上《向日葵》。 《本港新闻》的头条与大酒店有关。 “梦工厂与大酒店原股东梁钟豪达成交易，购买梁钟豪持有的252%大酒店股份，梦工厂针对大酒店早有投资，目前的持有比例已经高达34%，成为大酒店第一大股东。” 头条下面同时刊登了梦工厂ceo霍见宁的访谈内容， “此次入股大酒店是正常的投资行为，并非是要收购这间企业，梦工厂不会干涉现大酒店董事会的经营。” 这是陈维云在向公众展示态度。 这条新闻的轰动程度不亚于《向日葵》。 市民们议论的更激烈。 520、庆典晚宴 将军澳。 梦工厂乐园行政服务大厅。 这是乐园最先落成的建筑，中式的大屋顶风格，主楼三层高，两翼坐落有连排办公室，间隔开辟有走廊，首批办公人员早于春节期间已经入驻，暑期乐园要试营业，员工的招募与培训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 这段时间漫威旗下媒体一直在打招聘广告，应募者络绎不绝，现已筛选了六批实习生，因为巴士公司尚未开通直达乐园的路线，梦工厂总部调派一批免费班车，每个区都有，专门接送实习人员。 早上七点后，一辆接一辆的班车驶进乐园，车上的年轻人居多，无一例外都在讨论他们的‘准老板’陈维云。 “陈生为了梵高一幅画花了2650万英镑，他今天会登上全世界的头条，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高雅、博学和对艺术品的追求。” “还有财富的化身！” “别忘了他的爱心！他买画不是为了自己收藏，他要建一座美术馆，咱们都能看到。” 一个个都对老板崇拜到了极点，说到尽兴处，吐沫星子乱飞，即使老板听不见他们拍马屁，也照样热火朝天， “如果陈生真把美术馆盖起来，一副《向日葵》就能给香江吸引来成千上万的游客，港府应该表彰他，起码要给他一个太平绅士的头衔。” 陈嘉娜也是年轻人中的一员，她坐在后排的角落里，一直没有发过言，她今年二十三岁，毕业于夏威夷大学，原本她想留在当地就业，得知梦工厂在招募乐园员工，毫不犹豫回了港，她以为凭着她的学历可以轻松拿到一份称心的工作，结果她严重低估了梦工厂品牌的号召力。 这次梦工厂招聘的员工数量非常多，而且工种千奇百怪，但即使最普通的岗位也有大批高学历在竞争，本埠的大学生是面试主力军，像她一样的海归随处可见，实习期是三个月，过后能不能拿到梦工厂的正式合约，她心里没底。 她其貌不扬，身材黑瘦，眼睛又小，外貌看上去毫不出众。 车上的同事觉得她有可能会被淘汰，但以她在另一个时空的事业轨迹来看，淘汰的几率很小，这是一个酒店业的女强人，89年从最基础的酒店前台服务员做起，94年转职半岛酒店，成为首位华裔大堂经理，一路爬到香江区总经理的高位，她的才干不亚于梦工厂酒店现任总经理叶幕帘。 梦工厂的这次大面试，收拢的类似陈嘉娜一样的未来职场精英着实不少。 陈嘉娜应聘的职位是乐园酒店前堂服务款待专员，与原时空差不多，不过地点换了，她从夏威夷洲际酒店换成了梦工厂霍格沃兹魔法学院主题酒店。 “陈生入股了半岛酒店，他发声明说不会插手管理层，但我觉得半岛酒店迟早会并入咱们公司，陈生持股有三成，嘉道理才有多少股份？” “关键半岛是嘉道理经营几十年的家业，陈生说了不插手，那他肯定会遵守诺言，报纸上不是讲了吗，原来的大股东梁生就没有干涉过半岛的管理，每年只拿分红。” 下了车，进了行政大厅，这帮年轻人仍在研究这件事，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又出了名的厚待员工，福利肯定也会越来越好，他们都希望老板挤走嘉道理，把半岛变成梦工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当然这是员工们的想法，统一支持陈维云，即使是恶意收购，他们也举双手赞同。 香江还有一路人马，热情接纳并支持陈维云，这伙人是大酒店集团的小股东，他们常年研究财报，大酒店是国际名牌不假，市值几十亿，有逼格，有名气，但是账面盈利超级难看，甚至没有梦工厂酒店赚钱多，他们觉得陈维云的经营手腕轻松碾压嘉道理家族，让陈维云坐上董事会主席的位置，或许可以让他们多分一点红利。 至于余下的人群，基本都属于看热闹了。 总之今天的香江特别热闹。 豪宅里的富翁、街头巷尾的平民，全在关注陈维云。 “爹地，梵高很有名气吗？他的画为什么那么贵，一副的价格比你收藏的十几幅画还要高！” 这是李钊基惠苑别墅的餐厅，儿女们在陪着他吃饭，小儿子家诚只有十五六岁，不理解西洋油画的价值。 “十几幅？”李钊基颇有些自嘲， “咱家的三十五幅画加起来，也没有一副《向日葵》的价值高，阿云也真是舍得，两千多万英镑是绝对的天价，一举打破油画拍卖史的记录。” “媒体上讲陈生拍的价格过高，有点不划算。”大儿子家杰插了一句话，他其实是心里有点酸，今天送到家的报纸上全是陈维云的头条，不止是本埠，海外各大媒体都在炒作，吹捧陈维云是顶级艺术品收藏大师，两人年纪只差了五岁，但成就是天囊之别。 其实油画并不是陈维云最有价值的收藏，古董才是，他家里的‘卍字符金碟’，‘勿里洞壶’，‘江心镜’，‘釉里红瓷碗’，‘八棱胡人伎乐金杯’都是无价之宝，偷偷藏着呢，没人知道。 “哪里不划算了？梵高作品的经济价值只会不断上升，不可能下降，收藏是非常值得的。”李钊基早上与陈维云通过电话，特地找陈维云了解拍卖的情况，他又说： “昨天阿云拍时，价格到2420万英镑的时候差点成交，东洋的安田火灾海上保险公司在和他争，最终加价到2650万，这次拍卖汇聚全球知名收藏家，竞争相当激烈，他们都想要这幅《向日葵》。” 原时空正是安田公司抢到了这幅画，他们为了庆祝公司成立一百周年，投重金拍下来，陈列于总部大厦42层的东乡青儿美术馆里。 早在本世纪初，就有一位倭国收藏家买了一副梵高的《向日葵》，但是二战爆发后毁于战火。 “爹地，陈生入股大酒店又是怎么回事？”大儿子又聊到了生意，“他准备收购大酒店吗？嘉道理家族不会同意吧。” “罗兰士嘉道理是极其顽固的人，他一定会严防死守大酒店，即使阿云有收购的想法，他也只能忍着，我估计他会和梁钟豪一样，与嘉道理家族签订君子协议，暂时只持股，不会掌权。” 李钊基没有询问陈维云大酒店的事情，他只是在猜测，以他对陈维云的了解，应该不会做出恶意狙击的行为。 他在餐桌上望了一圈，交代道： “今晚要办培华教育基金成立五周年的庆典晚会，场合很隆重，你们全部要出席，家杰、裴仪，下午你们两个联系阿云的秘书，问问他什么时候到场，你们亲自去等他，把他接到会场内。” “陈生在香江？他不是去伦敦参加拍卖会了吗？”李裴仪是李钊基的小女儿，今年二十岁，李钊基有三女两子，长女在加拿大陪老妈，其余都在港。 “谁告诉你的？”李钊基笑了笑，“他一直都在港，拍卖是通过越洋电话。” 他说完离开座位，去书房过了一遍晚会的文件。 培华教育基金是他牵头成立，理事会成员囊括香江工商界名流，主要捐款人是他、霍赢东、郑雨彤、郭得胜，今晚都会齐聚，因为基金款项主要用于资助与培训大陆社会各领域的高等专业人才，所以还会邀请大陆方的人士参加，港府的官员也发了请帖，晚宴地点选在新世界大酒店。 数天前陈维云已经接到李钊基的邀请函，培华基金会的影响力很大，专注在内地搞慈善，今晚大陆驻香江的领导都会捧场，陈维云不会缺席。 他此刻还在家里吃早餐，俐智在一旁陪着。 俐智早就知道陈维云要收购半岛，但她并不清楚拍卖油画，早上看报纸她才知道这件事。 521、名利场 “今晚有一场慈善宴会，你要陪我出席。” 陈维云明白俐智在惦记油画的事情，这笔投资过高，里边的详情她早晚会打听出来。 林清霞已经与陈维云讲妥，她会参与美术馆的设计，以后的馆藏她也要负责，谁也插不了手。 当然油画与美术馆都不是重点，孩子才是。 陈维云暂时不准备通知俐智，这对她影响太大。 “宴会几点召开？”俐智显得很积极，陈维云轻易不带她参加类似的社交活动，她也非常重视， “云哥，你看我是穿礼群还是穿旗袍？参会的嘉宾都有谁，我该和谁打招呼？” “怎么打扮你自己做主，嘉宾名单林樰会交给你，宴会上的女眷有很多，你看谁顺眼，就找谁聊，如果都不爽她们，那就一直跟着我，我给你介绍培华基金会的管理层。”陈维云对她很放心，肯定不会失礼。 “那怎么能行？”俐智笑起来，“即使我再不爽某个嘉宾，但只要与咱们公司有合作关系，我该客套，还是要客套的。” 她最中意陈维云这一点，尊重她的生活习惯，但她不会持宠生骄。 “你自己看着办喽，下午六点我回来接你。”陈维云想了想，又说： “公司的教育基金会运营三年，资金全部用于慈善捐助，今年暑期港大的‘梦工厂动漫学院’开始招生，我们仅仅在港的教育投入就有几千万港币，已经够的上官方认可的规模，你想一个新名字出来，把这支基金会登记注册为公司。” 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拿到港府的免税文件。 其实以前的每一笔投资都被港府给予税收豁免的资格，但是注册之后，假如陈维云拿这支基金进行投资，所产生的利润同样可以免税。 全世界所有资本家在各个地区所注册的私人慈善基金，他们的目的都不单纯，全都存在避税的念头，包括被吹捧上天的比尔盖茨，这位绅士要捐出百分之九十九的身价，真以为他全捐出去啊？ 比尔盖茨的总体财富接近一千亿美金，如果他嗝屁之后，他的后代根本交不起美国的遗产税，如果他不把财富注入到慈善基金，最终受益的是美国政府。 他频繁在媒体上发声，捐掉所有财富，但他仍旧连年卫冕世界首富的王位，他与慈善基金之间，不过财富的左手换右手而已，等他的死后，他的后代可以不花一分钱继承他的慈善基金，财富会牢牢掌握在盖茨家族手上，不会丢的。 美国法律有规定，基金里的财富每年只需要拿出5%做慈善就可以。 鬼佬的慈善避税游戏非常成熟，所以富豪们都在玩，还能落得一个圣人的好名声，但换一个地方就不行。 原时空比尔盖茨跑到大陆晃点王首富、马首富捐掉全掉身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响应？谁不想做圣人？ 李嘉成的‘李嘉成基金会’也是同样的门道，他号称基金会是他的第三个儿子，一生捐了一两百亿港币不假，这是确有其事，但目的真是为了慈善吗？原时空他有一笔六十多亿港币的盈利，是通过基金会运作，一个子的税也没有给港府缴，结果引发社会团队的抗议，要求港府专门设立‘李嘉成税’，灰头土脸来着。 整个香江，真正专注做慈善，且不计回报的大富豪，只有邵义夫一个人，他捐掉了超过一半的身家，没有留给后代。 这是原时空的情况。 如今这个时空会多一个陈维云。 他的钱绝对不会留给后代挥霍，无论他有多少儿子，多少闺女，他不会允许一个人进入梦工厂旗下集团的管理层，陈家的后代可以做医生、做学者、做运动员、搞音乐、搞动画，却绝不能做商人，至少他死前不会允许。 他穿越之初，对于财富已经有了规划，他会把不低于一半的现金全部用于大陆的教育事业，这同样是对他后代的一种庇护。 俐智对陈维云的这个念头一无所知，她依旧畅想在美好的未来里，她愿意给陈维云生孩子，她觉得有了孩子就有了一切，但事实上如果孩子不成器，她将来会面临相当棘手的困局。 陈维云出门上班后，她一直留在家里打扮，换了几十套衣服，最终选了一条端庄款的黑色礼裙。 下午六点陈维云准时回来接她，即使相处了一年，陈维云仍有新奇感，靓女的魅力过大，尤其是丰腴体态完美展现的时候，在路上不停撩她，差点毁掉她的妆。 新世界酒店建新世界中心里边，这是尖沙咀核心商圈的地标建筑，可以欣赏维港两岸的美景。 南靠总部位于伦敦的洲际酒店，开业于1980年，北临梳士巴利道，对面是总部位于纽约的喜来登酒店，开业于1974年，喜来登西边就是半岛，开业时间更为久远。 全港的五星级都扎堆在这个地方。 轿车途径半岛时，俐智透窗望了过去，指着说： “云哥，半岛在大陆有业务，他们在京城投资一座五星级建国酒店，82年已经开业，而且管理着羊城的花园酒店，中华电力在大陆的投资更多，他们与大陆方的关系非常好。” “我知道。”陈维云说： “但这没有用，我们入股已经是事实，无论嘉道理家族怎么做，都无法把我们驱逐，半岛早晚会易主。” “不如把中华电力也买过来。”俐智搀住他胳膊，笑说，“港灯的业务全在港岛，即使咱们想与大陆合作，也没有办法。” “有办法的。”陈维云不会被地理位置局限住， “嘉道理家族对中华电力持股过半，不可能收购，但港灯照样能投资大陆，不会有影响。” 说着话，陈维云已经看见新世界酒店的招牌。 宴会定在晚上七点开始，嘉宾基本是踩着点赶过来，停车场比较拥挤，随处可见西装革履的富豪与珠光宝气的贵妇。 陈维云的车位停的很巧，旁边是一辆劳斯莱斯，车主叫做杨寿成，这位先生去年才摆脱破产的霉运，东山再起重新发家致富，从汇丰银行赎回了他爹传给他的基业英皇珠宝行。 全港最大的珠宝商是周大福的掌门人郑雨彤老先生，1970年他才涉足地产界，成立新世界发展，他旗下的楼盘并不多，主业还是珠宝，与杨寿成是旧识，给杨寿成发了请帖。 郑雨彤还有一位忘年好友，叫做刘栾雄，今晚陪同杨寿成一块过来，原时空这三人是城中出了名的饭局搭子，交情属于良好那一种，但是龌蹉事也有不少。 罗纹病逝那一年，刘栾雄与杨寿成为了一笔小小的丧葬费相互指责，郑雨彤从中。撮合，他们才重归于好，结果刘栾雄又为了一个女人与郑雨彤的儿子郑家淳针锋相对， 连带引起郑雨彤的不满。 刘栾雄是相当傲慢的人，他年纪比郑家淳小四五岁，发家之前称呼郑雨彤叫彤叔，后来他收购华置后跻身十大财团，觉得身份涨了上去，开始叫郑雨彤为彤哥。 这个人在香江富豪圈的名声不好，但是做事够狠，赚钱有神通，所以郑雨彤亲睐他。 不过陈维云改变了刘栾雄的事业轨迹，这几年的收购行为全部以失败而告终，腰按两车杆挺不起来，依旧要夹着尾巴做人。 “你好，陈生！” 三辆车一起停靠，下了车，刘栾雄比杨寿成的动作快多了，一个箭步冲到陈维云面前，热情的像是老朋友。 杨寿成暗地里撇了撇嘴，老母的，刚才在车上你还在骂陈生，刚刚见了面，就变成了哈巴狗，真是厚颜无耻。 今天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22、众星拱月 “开年大吉呀陈生，香江最威酒店大亨非你莫属！早一个月前市场上就在哄传，说你准备入股大酒店，估价像是脱缰野马，这回全港股民都要沾你的光。” 听上去，刘栾雄是在称赞，其实是在挖苦，他同样盯上了大酒店，早把这间老字号的资料研究透彻，陈维云要‘入侵’，嘉道理家族势必要‘反击’，没有和解的余地，他断定大酒店的股价会不停上蹿，双方相争最终会两败俱伤，便宜的是小股东。 陈维云现在是香江的头面人物，所实施的任何一笔股市交易都会引发地震，投机者蜂拥而至推高股价，陈维云将要面临巨大的收购难度，刘栾雄反复研究陈维云的底牌，此次想击败嘉道理家族，付出的成本会奇高不下，刘栾雄并不认为陈维云在做一桩划算的买卖， “实不相瞒，我去年就投资了一笔股份，如果你陈生想进入大酒店的董事会，我撑你到底，米高嘉道理已经在组织股东大会，无论他想做什么，我百分之百投反对票！” 刘栾雄自动遗忘去年收购华置时与陈维云的不愉快，在商言商，前几次他在陈维云面前丢盔卸甲，这一次他准备赚回来，而且笃定他能赚到。 他持股大酒店的比例高达317%，前后投入近两亿港币，算是下了血本，只要陈维云与嘉道理打起收购战，他将稳赚不赔，他卯足心思要从陈维云与嘉道理身上狠狠捞一票。 “陈生，我也是小股东，我唯你马首是瞻！”杨寿成说话不温不火，不似刘栾雄一样激情四射，这是性格差别，杨寿成文质彬彬，一副儒雅像，年轻时候也是帅锅一枚，但是腹黑，一肚子花花肠子。 “都是投资啦，大股东与小股东没有什么不同。”陈维云感觉很好笑，这次他入股大酒店，吸引的投机客不知有多少，但他们注定要失望，陈维云很快会使出一系列打压股价的组合拳，老母的打傻他们。 想从陈老板身上捞钱，发梦去吧！ “我没有想过要进入大酒店的董事会，即使几位嘉道理先生邀请我，我也会推掉。” 陈维云打个哈哈，问杨寿成说：“杨生，你是不是注册了一家娱乐公司？准备进军影坛还是乐坛？” “我哪敢和陈生你抢生意。”杨寿成陪笑说： “英皇娱乐的业务是酒店与博彩，只在南洋经营。” 这位先生在海外有门路，前几年破产的时候，他只身跑到科威特炒外汇，现在有了资本，又准备进军南洋搞赌业，他与何洪森的交情就是在期间建立起来，他其实也有涉足电影业的念头，却迟迟不敢行动，主要是担心陈维云搞他，他的打算是观望几年，看看长实的李嘉成与寰亚的林柏欣能不能扛过陈维云的打击，如果扛过去，他再注资进来分一杯羹。 杨寿成今晚不是一个人来，带了二婚老婆陆晓曼，这是贤内助，优点是能忍，无论杨受成在外边交往多少女朋友，她都不闻不问，不像原配任曼凌，捉奸杨寿成后气的离婚远赴加拿大。 刘栾雄带了老婆宝泳琴，这是原配，过不了几年宝泳琴会与刘栾雄离婚，然后包上四大癫王之一的洪潮丰，宝洪恋那是轰动一时。 香江富豪的原配们出了名的犀利，也最能搞事，所谓的四大豪门‘双李郭郑’，结发妻子一个比一个猛。 不等介绍，陆晓曼与宝泳琴已经拉上俐智，热情的打招呼。 俐智以前没有参加过这种大型场合，举止有点拘束，她显然低估了社交难度，原本她认为逢场作戏可以游刃有余，但是主动与她交谈的贵妇实在太多，让她应接不暇。 下车不足一分钟，李钊基的儿女家杰与裴仪已经走了过来，此外还有霍家、郭家、郑家的长子长媳，仿佛约好似的，专程等着陈维云，簇拥着往酒店会场走。 这是一场顶级庆典晚宴，汇聚城中名流，准入把关相当严格，邀请函是唯一赴宴凭证，会场开宴一百余席，来宾人数大约有千人。 晚宴流程也有很多，开宴后，培华基金理事会先行登上舞台致辞，然后是慈善拍卖，期间穿插有歌舞，慈善经验分享与慈善工作人员嘉奖，同时还有受助人员感恩发言，最后是基金会成员合影留念，持续时间非常长。 陈维云进入会场时，嘉宾已经到了一大半，站在场中三五成群举杯畅聊，舞台上有一支交响乐团，奏着舒缓乐调，气氛喜庆欢快，这种大型活动需要专业的策划团队，原时空大陆经济腾飞后也在学着搞类似的慈善晚宴，最初都是跑到香江来取经，而香江的团队运作都是从欧美学来的。 按照鬼佬的习惯，都喜欢给名媛们评一个最佳着装奖，满足一下她们的虚荣心，但培华摒除了这些环节。 “陈生！好久未见了！” 陈维云刚进门就被堵个严实。 他是今晚最瞩目的焦点明星，每路过一个坐席都有熟人在打招呼，熟人们又给他引荐各自老友，把他围的迈不开步子。 第一位伸手的是永固纸业创始人黄谊弘，香江出版商会的会长，他也是梦工厂的重要合作商，代理梦工厂产品包装纸箱与彩盒的八成业务，这人是资深左派，回归后被中华总商会推荐成为议员，曾因左派身份被市民辱骂，他竖中指反击，得了一个‘中指议员’的外号。 陈维云与他见过几次面，但是交情不深，对他女朋友其实更熟悉一些，他女朋友叫梁凤怡，是陈维云的员工。 今晚参会的梦工厂员工有几十人，都在等着问候老板，可是老板太忙啦，参会的富豪们几乎在排着队与陈维云寒暄，也不知几时能轮到他们。 “陈生，我承包的乐园工程已经圆满完工，等到乐园开业剪彩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给我发请帖！” 这是第二位给陈维云客套的富豪，他叫王珉刚，香江‘造船大王’王桦生之子，1978年从父亲手上接过中华造船厂总经理的职位，并实施多元化经营，涉足钢材加工与建筑业务，他本人是一位资深工程师，承建了梦工厂乐园内的所有钢结构工程项目，陈维云之所以把订单交给他，是因为他也是资深左派，热衷在大陆西部搞投资，第一位开发大西北的港商，又热衷推广丝绸之路文化。 陈维云未来有计划在敦煌建一座《冒险王》主题酒店与度假区，合作的潜在对象就是此君。 王珉刚也是培华基金会的重要发起人与捐款人，与霍老先生关系很好，今晚到场的左派嘉宾是主力，有一个算一个，无谁缺席。 陈维云与他正聊着，一对父子忽然走了过来，为首是位白发老先生，六十岁出头，手上端了两个酒杯，递给陈维云一个，打趣说： “阿云，你现在生意太忙了吧，春节竟然不回港，想找你吃顿饭都要等上几个月。” “崐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刚在美国打开局面，电影业务在那边很重要，还有几间公司要收购，我必须要亲自盯着。”陈维云不敢怠慢，和老先生碰了一杯，笑道： “今年春节我哪儿也不去，专程登门给你老拜年！” “使不得，生意重要啦，空闲的时候也能聚。”老先生叫做邓崐，大同机械（控股）创办人，代工梦工厂旗下朔胶、机械类玩具产品，但是双方合作之前已经认识。 这位邓老先生是老同志，年青时候在大陆打过鬼子，后赴港创业，发起组建了港九机械电器仪器业商会，改开之前就跑到大陆搞工厂，不是建设，他是直接捐钱，在粤省官方很有能量，担任着粤省总商会名誉副会长，羊城总商会顾问一些列职务，前几年陈维云每次去羊城都能见到这位邓老先生。 他儿子叫邓寿，全权负责梦工厂的合作业务。 父子俩与陈维云聊的很尽兴，又给陈维云介绍几位同在羊城投资的左派港商。 进门时，刘栾雄与杨受成一直跟着陈维云，但是走了几步他们感觉自己被彻底无视，富豪们都在拥着陈维云，没人找他们说话，他们很知趣的避开，携带家眷去席位落座。 “陈生出了名的不爱交际，但是我今晚才发现，他的熟人可真多。”杨受成一脸羡慕，陈维云抵港才四年，建立的人脉网却超过他的想象，起先他以为陈维云只与城中那几位超级富豪有往来，不过从陈维云身边的交谈对象来看，全港各行各业的商会领袖，似乎都与陈维云有交情，而且是交情匪浅的样子。 “如果你杨生也做了香江首富，熟人肯定和他一样多。”刘栾雄觉得这是资本在起作用，陈维云是本埠第一富，各行各业的名流肯定给面子。 但是随着宴会时间的推进，刘栾雄赫然发现，陈维云的面子有点过头了，无论是前首富包玉港，还是培华基金的几位发起人，这批超级富豪的任何一位，都没有陈维云的气派，他走到哪里全是众星拱月的场面。 523、盘根错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24、何罗李利 李福照与李宝的父亲李福书是堂兄弟，属于血脉至亲，但是双方不睦由来已久，李家是繁衍百年的城中大族，内部利益倾轧比较严重。 按说李福照是长辈，又担任着港交所的主席，位高权重，不该主动进入子侄辈的联谊圈，他是刚刚到场，入席时途径这里，于是停下来与陈维云照了面。 他脾气暴躁，性格刚硬，不愿与小辈们闲扯，拽着陈维云去了一边。 俐智原本想跟着，见李太站着未动，只能留在原地陪贵妇们客套。 潘家、胡家、李家的亲戚们都很识趣，各自散开。 陈柏强想与陈维云拍张照，心知没有机会，他领着何朝琼去了后台，给献唱做准备。 “这个月初，有人在散播谣言，讲如果有哪家公司想上市成功，必须得到联交所理事会的相关人士做出特别安排！” 李福照在和陈维云发牢骚，他把‘特别安排’四个字咬的很重， “阿云，去年梦工厂上市的时候，我有没有‘特别安排’？有没有向你索要一点利益？我公公正正审批你的文件，任劳任怨给大伙儿提供服务，为什么会有这种谣言？” 他越说越气愤，这种谣言是对他的诽谤，言外之意是指他与他的属下收受上市公司的贿赂。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早在去年五月份国泰航空上市时已经被传过。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谣言？这是源自香江联合交易所的特殊制度。 在欧美的交易所里，制度很成熟，任何官方的管理人员，都严禁参与上市股票的内幕交易，这是违法的重罪，但是在香江联合交易所，监管有漏洞，以李福照为首的理事会大权独揽，拥有审批上市融资的绝对权力，等到今年股灾过后，港府才会顺势筹备‘香江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证监会要到89年才会正式成立。 李福照有暗箱操作的能耐，去年国泰航空上市，港交所理事会的成员曾向顾问团队索要配股权，因此传出了谣言。 那么谣言到底是真是假呢？ 陈维云觉得，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李福照并不敢明目张胆的收贿，但是李福照主宰港交所，任何企业想上市，想增发配股，李福照拥有审批权，为了拿到李福照的上市许可证，各大公司必须给他一定甜头。 甜头又是什么？ 这要看上市的流程，流程中有很多链条，需要律师、会计师、保荐人、银行、证券商、股票经纪等等，任何一个链条都要得到李福照的许可证，‘许可证’就意味着李福照在源源不断的获利。 这是潜规则，香江所有上市公司都明白这一点，反正大家心照不宣，只要自己企业的利益不受损，都愿意配合李福照。 但李福照垄断了港交所，他的权势像是一个乌龟壳，谁也插不进去手。 这也注定了李福照的悲剧。 陈维云心里非常明白，李福照已经进入倒台的倒计时，上个月香江建设公司与东洋熊谷组合资的企业上市，谣言又传起来，说有一笔110万的配股秘密转到与港交所理事会相关的海外公司名下。 如果陈维云没有记错，廉政公署执行处长施道韦这个月会正式签发‘处长密令’，布局侦查相关公司在上市过程中出现的港交所官员贪污案件。 站在港府的立场，李福照是英资与外资企业在香江股市割草的拦路石，鬼佬们需要一个自由、正规、监管成熟的香江交易市场，但是李福照为了维护本埠老牌华商与豪族的利益，对港交所实施内幕政策，禁止鬼佬的投资机构与券商进来瓜分财富，招致海外金融界的不满。 原时空网络上流传李辐照是买办，是鬼佬扶持的代理人，陈维云不认同这种观点。 买办的确存在，但买办不是低能仔，类似李福照这种身家上百亿、在港拥有无数房产、家族势力根深蒂固的超级望族，他们脑子进水才会心甘情愿给鬼佬卖命。 他们的所有行为出发点都优先考虑家族利益，谁能让他们的家族获利，他们投靠谁，左右逢源才是他们的处事之道。 陈维云目前的基业是以香江为核心，与李福照有利益纠缠，这个人马上要遭到港府的打压，陈维云需要伸出援手吗？ 答案是不需要，且不说他没有支援的能力，即使他有，他也会冷眼旁观。 那陈维云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福照坐在港交所主席的位置上，实质上对他有好处，起码审批配股申请文件会轻而易举。 原因出在大陆。 大陆也不待见李家，他们太叼了，叼到可以控制香江的命脉，如果把与李家联姻的诸多豪门一并算进来，他们就是香江的‘无冕之王’，这不利于回归后的管理。 这次的‘李福照贪污事件’，从1987年3月开始查，持续到1992年6月才最终审结，罪名有多大呢？贪污数额是68万5千块港币。 仅仅这一点钱竟然查了五年之久，可想而知其中的调查难度有多高。 问题是搞垮了李福照，谁又是继任者？ 说起来很好笑，继任者叫做利国韦，利国韦的女儿是利婉虹，也就是李福照侄子李仕的老婆，两人是绝对的姻亲。 搞来搞去，港交所仍在香江的名门望族手中。 这是妥协的结果。 无论港府还是大陆，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些豪门的势力。 以何家、李家、罗家、利家为代表，他们在港繁衍百年，子嗣无数，且全都接受过精英教育，权倾政商两界，他们的原则也简单， “无论谁当权，别动我们的钱！无论是什么制度，不要影响我们赚钱！我们愿意听从当局者的吩咐，却也会时刻防备，总之谁也不能算计我们的家业！” 他们对大陆谈不上认同，对英国佬也谈不上忠诚，他们眼里只有家族利益。 陈维云愿意与他们合作，却不会牵连太深，否则他们会像饿狼一样染指梦工厂的管理层，同时也会成为陈维云进入大陆市场的障碍与绊脚石。 “昂扣，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陈维云说，“我手上的媒体绝不会出现关于你的不良新闻。” “是《南华早报》在炒，这家报社的幕后老板是美国佬。”李福照控制不住舆论。 “他们也在指责我，说我垄断香江的音乐市场。”陈维云‘同仇敌忾’。 525、老古董 “我听说新闻集团的默多克已经收购《南华早报》，你没有给他打过招呼吗？”李福照知道陈维云与默多克私交甚笃，故而有此一问。 “他刚刚签署意向书。”这种小忙陈维云肯定会帮， “等交易完成，我会约他聊一聊，不过媒体刊登这样的消息，应该有幕后主使，如果找不到谣言的源头，即使你搞定《南华早报》，还会有其它报纸发布这种捕风捉影的新闻。” “我在香江没有仇家。”李福照的语气很笃定，说完皱了一下眉头， “去年四会合并后，港府里有官员反对我担任联合交易所的主席，讲我作风守旧，不能推进港交所的亚洲金融中心地位。” 香江的经济一年好过一年，地产迎来牛市，证券业大繁荣，但是李福照领导的港交所却不能跟上时代步伐。 比如电脑交易系统，并没有与国际接轨，虽然交易大厅采用电脑终端机替代昔日的黑板，但是真正交易的完成，还是要以出市员的人工操作来进行，客户要下单买股票，必须通过出市员的磋商，限制了大盘成交量，仅这一项，就流弊甚多。 出市员来自香江的各大券商，通过交易抽佣牟利，这是一块大肥肉，而券商与李福照团队是利益联盟，港交所理事会的成员们背后都有券商的影子，他们垄断了港交所的证券交易，这是一套有利于本埠大户券商的规则。 港府内有一批远见的官员，对李福照很不满，李福照个人判断，应该是这批人在问责他。 如今谣言传了起来，廉署有可能介入调查，但是李福照并不担心，因为港交所的所有部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使廉署真要查他，也绝对找不到任何不利于他的证据。 李福照发了一会儿牢骚，朝不远处的两位嘉宾招了一下手。 陈维云对他们都很熟悉，其中一个叫曾得雄，是港交所上市部的经理，主要职责是审阅与分析所有申请上市的文件，然后给李福照为首的管理层提供建议，该公司是否具备上市资格，又是否可以实施配股计划，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陈生，你公司的重组文件什么时候交给我？” 曾得雄最喜欢与陈维云这样的老板打交道，梦工厂重组意味着大财源，一旦宣布配发新股，所有合作商都能暴富，曾得雄也是受益人之一。 对于梦工厂这种盈利强劲、被股民追捧的优质企业，港交所会开通一切绿色通道。 “下个月我会递交。”陈维云共制定了两套融资计划，港灯也要实施集资，既然他拥有这个平台，当然不会放弃聚财的机会。 见到这位曾先生，陈维云忽然想起一句俚语，堡垒通常都是从内部被攻克！ 曾得雄是李福照的‘左膀’，原时空他被廉署哄骗到伦敦，逼着他担任污点证人，正是他的指证，最终导致李福照的入狱。 李福照还有一条右臂，叫做王启鸣，当年追随李福照创办了远东交易会，目前担任联合交易所的副主席，他是李福照的幕后军师，港交所的重大决策，李福照一般都听他的。 其实他还有一个身份，他老婆叫做赵红碧，与第一任领导董先生的夫人赵红娉是堂姐妹。 香江这座城市实在太小，今晚到场的所有嘉宾，如果把他们的身世串联起来，陈维云怀疑能拼揍成一张家谱，基本都有关系。 今年暑期，梦工厂的重组计划能否圆满实施，全凭这三个人一言而决。 陈维云与他们一直聊到宴会开席，才移步去了主席台。 培华基金会的大佬们都已经到齐，正在招呼各自邀请的贵客。 陈维云大致扫了一眼，小圈子很有意思。 大陆驻港的领导基本都在霍赢东与金利来的曾显梓身边。 大陆企业界的负责人由郑雨彤与李嘉成陪同。 李钊基是培华基金第一捐款大户，但他此刻被利家人包围。 今晚到场的利家人仅次于李家，而且都是核心骨干，他们如此隆重对待这场慈善晚宴，当然是有缘故。 利家不止创建了tvb，同时也是中华煤气的重要股东，不巧的是，去年他们为了牟利，把中媒股份高价卖给刘栾雄，让李钊基丢了一点颜面，又把tvb股份高价卖给李嘉成，让邵义夫也差点倒霉，为了避免结怨，他们今晚给足了李钊基面子。 利家是依靠贩卖鸦片发家，虽然是老牌望族，在民间的名声却不好，早几十年前港人对他们极其厌恶，甚至还编了一句顺口溜，“利己害人，欺贫重富，神憎鬼厌，街知巷闻。”开头三个字，就是利家创业者‘利晞慎’的粤语谐音。 这句顺口溜也像是诅咒。 利晞慎是被人刺杀而死，没有活过五十岁。 但他们毕竟开业枝散了数代人，家族底蕴依旧不容小觑。 “阿云，来给你介绍！” 何洪森是大嗓门，他早在瞄着陈维云，老远就在招手喊话。 他身边站着几位老古董，比他、李钊基、霍赢东这批人要早一代，这是一批爷爷级的人物。 李福照陪着陈维云一块去见面。 领头的白发长者叫做何忝，虽然也姓何，却与何洪森没有血脉关系，仅仅是同姓而已，他亲哥哥是奥门王，侄子是奥门第一任领导人，小女儿是李福照的属下，港交所的理事会成员。 何忝目前已经退休，业余生活主要是做慈善，他发起的最有名慈善机构是‘何梁何利基金会’，四大创始人分别是何善恒、梁求距、何忝与利国韦，他们早年合伙创办了恒生银行，联手打破了鬼佬垄断香江金融业的局面，期间扶持了一大批港商创业。 陈维云不敢怠慢，放低姿态走了过去。 主席台附近的嘉宾都在观望这边儿。 “阿琼姐，你老豆和陈生很熟吗？” 她叫傅捷娴，奥门老牌家族傅氏的小姐，六十年代她祖父傅老溶去世后全家搬到香江，这个家族目前仍有名气，不过等到回归那一年，他们会把家族的旗舰产业富丽华五星酒店发售给丽新集团，该分家就分家，该移民就移民，到此算是没落了。 傅捷娴未来会嫁给tvb艺人欧阳震桦，她比何朝琼小三岁，今年二十二，正是贪玩的年纪，今晚像她一样凑热闹的富家子还有很多。 这张桌子上也都是名媛，何朝琼旁边是她妹妹何朝凤，她望着说： “我老豆与陈生合作做博彩，他还是梦工厂的股东，经常一块饮茶，全港的大富豪里，只我老豆与陈生见面最频繁，他们的交情自然好啦。” “那你与陈生肯定也熟喽！阿琼姐，陈生什么都懂，又能拍戏又能写歌，还是一个大作家，他才华这么全面，到底哪一方面最厉害？” “哪一方面？”何朝琼笑道： “我老豆经常对我讲，陈生有点指成金的神奇本领，无论他做什么生意，都是牌九里的至尊宝，通杀通赢，所以他最厉害的应该是经商！”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br> </br> 526、幕后强援 “他身边那位靓女又是谁？” 这个问题引起所有人的八卦心。 “她是梦工厂教育基金会的主管。”何朝琼只知道这么多，她刚才特意咨询了陈柏强，但是陈柏强也不清楚，只说了俐智的公务。 “原来是陈生的属下。”傅捷娴觉得俐智只是临时舞伴，凑场的性质应该更多一些， “阿琼姐，你和陈生那么熟，等会儿是不是该给我们引荐一下？” “你看看他身边都是谁，哪里有空搭理我们？”何朝琼苦笑说， “刚才我陪丹尼去见陈生，一句话都未来得及讲，直接被李叔叔拽走，今晚的嘉宾都在等着见他，还都是大富豪。” 她挑挑嘴角，换上打趣的口吻：“他可没有泡妞的时间。” “我不是想让他泡！”傅捷娴红起脸，急忙解释： “陈生是全港首富，哪里看的上我！我比较中意梦工厂的连续剧，如果能认识陈生，可以见到电视上的明星。” “想见明星？我就可以帮上忙，无论你想见谁，我都能帮你约出来！” 何朝琼并不鄙视她，今晚的名媛嘉宾，想倒追陈维云的富家女大有人在，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甚至家长都在鼓励她们。 包括何洪森在内，每次与陈维云见面饮茶都带上她二女儿何朝凤，但陈维云对娇生惯养的富家女似乎不感兴趣，这也难怪，梦工厂的女明星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貌有美貌，陈维云身边根本不缺漂亮女人，富家女有什么本钱吸引陈维云？ 陈维云是香江首富，未来还有可能坐上世界首富的位置，除了钱多，还有享誉全球的国际影响力，他又正值青春年纪，是香江诸多豪门联姻的不二选择。 可是站在陈维云的角度，他有钱又有名，根本不需要豪门的帮衬，与豪门联姻反而是累赘，有可能引狼入室，导致豪门插手他的基业，因为他是孤家寡人，在港没有亲族。 所以陈维云联姻根本不需要考虑对方家世，关键男人泡妞，不都是看脸吗？谁的脸能比得上女明星？ “阿娴，如果你真想认识陈生，可以请薇姐帮忙，她全家都是大陆领导，面子比我大多啦。” 何朝琼口中的‘薇姐’姓荣，名字叫荣文薇，她家是留港的一支，她父亲是仲信香江公司总经理的堂兄，在港创办了荣文科技，82年上市，身家过亿，她比何朝琼大一岁，热衷参加派对，两人属于闺蜜性质。 荣文薇见一桌人都在瞧她，耸着肩说： “阿琼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陈生，我家也与陈生也没有任何往来，让我引荐？我还想认识他呢！对了阿琼，你不是对我讲过，陈生与台岛的林小姐在拍拖吗？”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陈生与林小姐的绯闻早就不再传，他们是不是还在拍拖，谁也不知道。” 陈维云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虽然有些小报会炒作他的八卦，但他从来不回应，除了他的心腹，谁也不知道他的私生活。 “我觉得陈生与林小姐肯定没有分手，林小姐的妹妹与妹夫仍在梦工厂上班，美国分公司总经理江至强都要卖他们面子。” 这位靓女叫做张天嗳，她也是何朝琼的好友，她父亲是湾仔区的议员，64年已经被英国佬委任为太平绅士，她曾在1980年做过一阵演员，因她出身名门，当时被媒体誉为贵族明星，但是很快被家人勒令息影，后创立了自己的时装公司，她亲自担任设计师，这期间认识了香江服装商人邢李圆。 1985年春节，《狮子王》在美国上映期间，陈维云曾经在比弗利山庄举办了一场派对，当时张天嗳与邢李圆受邀参加，与陈维云见过一次面，何朝琼与陈柏强恰好也在宴会上，两人因此认识。 今晚何朝琼她们穿戴的礼裙，全部出自张天嗳的手笔。 同样是在那一场宴会上，张天嗳认识了林清霞的妹妹林莉霞与妹夫汪亚民，汪亚民也是服装设计师，供职梦工厂美国分公司，双方偶尔聚过会。 “阿琼，陈生的绯闻实在是太少了。”张天嗳好奇说， “梦工厂的女明星那么多，全是被陈生捧红，我不信她们与陈生清清白白，前几年我做过演员，新人想上位，都是先从床上开始，这应该是陈生把绯闻全部封锁，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陈生与其他老板不一样。”何朝琼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所以她讲话四平八稳， “他包装明星是为了赚钱，并不是为了泡妞，春节我一直待在美国，周惠敏是怎么红起来，我一清二楚，反正陈生没有对周惠敏怎么样。” 她又在心里补充一句，如果周惠敏将来像陈柏强一样红，那陈维云早晚会泡！ 陈维云费了那么大劲把周惠敏捧起来，绝对不会放任周惠敏投奔其他男人的怀抱，讲句难听的话，即使让周惠敏做尼姑，陈维云也不准周惠敏自行拍拖。 原因很简单，利益影响太大，万一周惠敏被拐走，陈维云非但赚不到钱，还给自己培养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梦工厂的明星都是超级摇钱树，他们的个人感情已经不能自主，全在陈维云一言而定。 包括陈柏强也是这样，如果他与何朝琼将来分手，首先要通知的不是老爸老妈，而是陈维云。 几人聊到这里，宴会正式开席，李钊基首先上台致辞，随后请出今晚的第一位献唱嘉宾。 周惠敏闪亮登场。 “快去，给周小姐送花篮！”会场里有几位富豪，按耐不住心里的骚动，恨不得把周惠敏的一辈子都给包下来，天天听她唱歌。 其中船王赵从演的第三子赵世增心眼最多，不止送花，还让属下去打听周惠敏的后台位置，车牌号码，回家路线，居住地址。 周惠敏唱的是《千千阙歌》英文版，现场的掌声很热烈，她知道台下嘉宾都是大富豪，但她眼里只有陈维云，视线一直盯着陈维云的坐席，她希望老板能给自己鼓鼓掌，可是她郁闷的发现，从她登台到退场，陈维云压根没有望她一眼。 并非刻意忽视，而是陈维云的心情很不好。 “陈生，我们知道这件事让你难做，但我们华人讲究以和为贵……” “你弄错了，邓小姐！”陈维云近乎粗鲁的打断邻座一位贵归的话， “嘉道理家族是优太裔，不是华人！即使他们是，我也不曾挑衅过他们！我从梁仲豪手里购入股份时已经明明白白讲过，只持股，不进入董事会，我不知道嘉道理家族在担心什么，竟然还把诸位请到一起，一块指责我，你们觉得我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商人吗？” 陈维云望着邻座的贵妇，说话的语气非常重。 她叫邓连如，今年四十七岁，男友是香江律政司司长唐明知，明年她会嫁给这位英国佬，主婚人是港督卫亦信，后年她会成为被英国册封为爵级勋衔的首位华人女性，大后年她会成为第一位取得英国终身贵族的华人女性。 她头上拥有一些列英国人给予的金字招牌，她也以此为骄傲，目前她是香江最受英国宠爱的华裔-女人。 她同时是太古集团、汇丰集团的股东与董事，被嘉道理家族邀请，她觉得自己的面子足够大，今晚专程找到陈维云，准备游说陈维云放弃收购大酒店。 她身边坐着汇丰大班沈壁，此君当年帮助李嘉成收购了和黄，又帮助包玉港收购了九龙仓，如果要从鬼佬里选出一位最有华裔人缘的商人，非沈壁莫属。 邓连如与沈壁是嘉道理家族的两大幕后强援，一位是政界娇龙，拥有殖民者英国政府的人脉，一位是商界猛虎，执掌香江最大的银行机构。 即使如此，两人仍旧担心说服不了陈维云，于是委托汇丰旗下子公司恒生银行的总经利国韦出面作陪。 利国韦是利晞慎的侄子，今年七十岁，有香江‘银行教父’的称号。 88年李福照被廉署调查，利国韦空降港交所接任主席，主导香江证券市场的改制，一举奠定香江金融中心的地位，他是香江最著名金融专家，同时也是一位资深政客，89年港府成立证监会，收回审批上市的权力，利国韦却为港交所保留了一项否决权。 也就是说，香江公司想上市，需要证监会审批，但假如港交所觉得这间公司资格不足，可以否决证监会的批文。 这种与港府的博弈能力难能可贵，替利国韦在香江诸多豪门内赢得巨大声望。 1997年回归后的第二天，董先生颁发大紫荆勋章，共有十二个人，利国韦是其中之一。 第一届大紫荆勋章分量极重，授予的对象基本都是霍赢东、曾显梓这一批爱国者，但是有几位比较独特，李家的李福膳、利家的利国韦、罗家的罗得承。 陈维云承认这三位也替回归做了贡献，但豪门望族的背景却也不能无视。 邓连如与沈壁找到利国韦，等于抓住了香江豪门望族的核心人物，只要利国韦同意从中说和，他们相信陈维云会知难而退。 不过利国韦是一个老滑头，他仅仅答应做中间人，给双方作引荐，而且拉上了亲大陆的爱国人士何忝保驾护航，不至于与陈维云结怨。 但何忝老先生不认识陈维云，于是叫上了何洪森。 陈维云就坐的这一张小小桌台，涵盖了香江这座城市最复杂的人脉网，也暗藏惊涛。 “绝对没有指责！” “这是协商！” 何忝与利国韦几乎同时发声，他们在安抚陈维云逐渐升温的火气。 527、势在必行 这边儿的气氛有点冷。 陈维云的反应过于激烈，导致在场的老家伙措手不及，他们显然低估了陈维云做事的强硬手腕。 邓连如、沈壁、何忝、利国韦四个人联起手，无论他们要做什么事，都能轻而易举，见什么人，都能得到谄媚的笑脸，但陈维云毫无屈从他们压力的征兆。 桌子上还有几位富豪，他们是碰巧坐在这里，都能清楚感受到双方针锋相对的火药味，却没有人出面打圆场，像这样的关键时刻，谁也不敢轻易表态。 李钊基是东道主，此刻简直要郁闷死，今晚的宴会是大联欢，他把各路名流请到场，这是为了增进大家的友谊，结果搞出这种糟心事，他却偏偏没有胆子说和，一会儿看看陈维云，一会儿瞄瞄邓连如与沈壁，心里不停叹气。 包玉港皱着眉头品红酒，他身体不好，去年做过出一次手术，虽然消除了体内顽疾，但伤到了元气，导致他思维能力变慢，一时半刻没有理清这里边的门道，到底该不该帮陈维云说句话，他还没有考虑清楚。 他此时一直在想着前几天的承诺，他曾委托邱得根给陈维云传话，愿意发卖手上的大酒店股份，但是这一次，嘉道理家族显然是铁了心要捍卫基业，这又让他犹豫起来。 李福照是港交所的主席，恒生成分股上的所有企业都是他的vip客户，嘉道理家族控制中电与大酒店，背后的金团汇丰是全港第一财团，参股的华资公司不知有多少，关键利国韦是他亲家，他不可能发声支持陈维云，当然他也不会得罪，自顾喝着闷酒，沉默着听双方你来我往。 “阿云，无论协商成什么结果，伯伯我都支持你的商业行为。” 何洪森是在场唯一敢说话的富豪，不说不行，这件事是他起的头，刚才把陈维云叫过来，他比李钊基更郁闷，好好一场联欢活动，结果弄到这种地步，如果他当缩头乌龟，陈维云肯定认为他与嘉道理家族是一伙的，今后别想再合作。 他扭头看了看何忝，来前这老家伙没有讲实话，只说要认识一下陈维云，根本没有和他透露大酒店的事情，等同于坑了他一次，但他又不敢抱怨，他出身何启栋家族，是港澳第一望族不假，但是在奥门，何忝家族才是老大。 “阿叔，阿云与梁钟豪的交易是公平买卖，他入股大酒店已经是事实，难不成还让他退出去吗？”何洪森给何忝端了一杯酒，温声发问。 “怎么会！”何忝笑呵呵的回答： “大家都在一座城里混饭吃，入股公司是司空见惯的事，你有我的股，我也有你的股，这没什么大不了，既然陈生已经买了大酒店的股份，谁也不会逼着他卖掉，今晚我做和事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请陈生听一听嘉道理家族的意思，仅此而已，无论陈生想怎么做，都与我无关。” “既然何老你这么讲。”陈维云立刻接话， “那我明确重申一下我的态度，在我持有大酒店股份期间，我绝不主动谋求大酒店的管理权！但投资讲究回报，嘉道理家族不能损害我在大酒店的利益，否则我会被迫反击。” 这只是缓兵之计，陈维云之心路人皆知，既然入股了大酒店，那就是为了全面收购，虽然他承诺不主动谋求董事会，却可以制造收购的借口。 邓连如与沈壁听完他的表态，对视一眼。 “陈生，既然你不准备进入大酒店的董事会，嘉道理家族希望与你签订一份君子协议。” 邓连如的态度也很强势，她作为英国佬扶持的代理人，保护的是英资企业利益，她今晚有胆子找上陈维云，这是因为大酒店相当特殊，嘉道理家族与大陆关系良好，中电投资的大亚湾核电站正是由新华香江社的社长许嘉屯一手推动，所以陈维云得不到港府与大陆的支持， “在你担任大酒店大股东期间，嘉道理家族保证不做出稀释你股份的决议，并确保你每年的分红，但你也不准实施增持与收购的商业行动！他们希望这些约定形成正式的书面公函！” 这番话成功触怒了陈维云。 在商业法则下，财力相当的双方才能签订平等的合约，嘉道理家族没有资格要求陈维云怎么做，他们提出这样的协议，是针对陈维云的一种胁迫，更是一种冒犯。 “邓小姐，你并非大酒店的董事会成员，不具备劝说我的资格！如果你不出面，让嘉道理家族直接找我谈，或许我会尊重他们的提议，但你今晚找上了我，还拉上这么多老前辈，使用这种施压的小伎俩，让我很反感！”陈维云抬手指了指邓连如， “你回去告诉嘉道理家族，大股东就是大股东，我会遵照香江《公司法》赋予我的权利，接手我的企业，让他们做好离开的准备！” 他说完站了起来。 “陈先生，汇丰是大酒店的股东！”沈壁忽然抬头，朝陈维云强调说： “我希望你务必重新考虑一下你的决定！” “据我所知，你下个月就要卸任汇丰大班了吧？”陈维云扬扬嘴角，“沈先生，你确定你可以代表汇丰吗？” 陈维云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转身走了。 沈壁脸色铁青，陈维云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他留。 “这个后生仔这么傲气啊！”邓连如善于掩饰情绪，把对陈维云的不满压在心里，依旧保持着优雅气质， “我只是负责传话而已，他何必要针对我呢？连这点气量都没有，真不知他的公司是怎么做起来的？” 桌上无人响应她的话，如果陈维云是一个任由拿捏的面瓜，他绝不可能在短短四年间成为香江首富。 何忝见陈维云离席，不由苦笑一下，给身边的利国韦使了一个眼色，“我都说了这种事情容易闹矛盾，你偏要插手，现在得罪人了吧。” “能有什么得罪，我们也是传话的。”利国韦一点不放在心上，香江不是暴发户的城市，即使陈维云成为世界首富，也奈何不了他这些老牌豪门，李家的后代基本都是法官，利家的后代做金融地产，罗家的后代清一色做律师，他们又同气连枝，把持香江的命脉部门，陈维云能怎么样？ “包生，你与两位邱生已经持有渣打三成股份，董事会能进去吗？” “正在谈，即使做了董事，也是边缘人物。” 这些大人物只把刚才的磋商当做一件小插曲，转头即忘，随即又闲聊起来。 只有何洪森与李钊基仍在关注着陈维云，准备找机会给陈维云好好解释一下。 陈维云并没有离开会场，仅仅换了桌子。 他刚才离座的时候，霍赢东立刻给他招手，“阿云，这是《镜报》的创办者徐老，新华香江设的许社长，这位是金利来的曾生。” 徐老叫徐世民，第一届大紫荆勋章获得者，曾生就是曾显梓，陈维云第一次见。 香江有很多富豪，他们力撑大陆存在目的性，但是徐霍曾这几位老先生，属于真正的爱国者，原则性非常强。 “陈生，你刚才和邓小姐在谈什么？” 这是许嘉屯在问话，他坐在曾显梓与霍赢东中间，大陆驻香江的负责人就以他为首。 “谈生意，邓小姐是大酒店邀请的说客，她让我不要收购大酒店。”陈维云对许嘉屯没有好感，这个人是叛徒，三年后会跑去美国去，不值得陈维云费精力。 “说到大酒店，这家企业的创始人嘉道理家族还是很不错的。”许嘉屯打着官腔，“别看他们是洋人，却心向大陆，陈生，媒体上你准备收购大酒店，这不利于团结，关系不要搞太僵。” “许社长，这是你个人的意见，还是领的意见？”陈维云很好奇的问。 许嘉屯是受人所托，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表态的严重性，明确的说：“我撮合过嘉道理家族在大陆的投资，这是我的个人看法。” “那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陈维云也很坦白，“许社长，我对全面收购大酒店的生意势在必行，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这……”许嘉屯的脸色很不好看，太狂妄了吧，好歹他也是大陆的负责人，即使要收购，不能换一个委婉的说辞吗？ “陈生，你要考虑清楚，你收购大酒店，有可能影响中电在大陆的投资！万一他们撤资，影响将会非常恶劣。” 与中电合资的核电站是他的政绩，不能有失。 陈维云一听，立刻丧失继续交流的兴趣，他再一次离座，“对不起诸位，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告辞了，改天再向你们斟茶致歉。” “嗨！”许嘉屯望着他的背影，立时语塞。 “许社长！”霍赢东摇了摇头， “阿云手上有港灯，他完全可以取代中电，以他在大陆做的贡献，投资肯定会更高，他比嘉道理家族更适合与大陆的合作，你冒然干涉他的商业行为，是不是不太妥当呀？” “那他也不能这么胡来！”许嘉屯端起领导的架子，“这件事我一定上报，他恶意收购一间心向大陆的企业，这是破坏团结。” “我见汇丰大班也在场，那位邓小姐是汇丰董事，如果汇丰支持大酒店，陈生会直接面临汇丰的狙击！港府不会赞同这次交易，如果大陆也不赞同，陈生心里没准会有怨气，所以许社长，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曾显梓面相亲和，脸庞很圆，如同一个弥勒佛，张口就像是在笑，他看了看《镜报》老板徐世民， “徐老，你觉得呢？” “我？”徐世民笑呵呵的说：“我肯定不会撑洋人！”他又远望一下陈维云，“这个后生仔是有大本事的人，比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有本事，关键他的电视台与报刊舆论立场坚定，如果他收购遇到难题，我还会出手帮他。” “那当然要帮。”霍赢东心里在惦记着置地，跟着说：“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他完成大酒店的收购，不能让他失败！” 如果失败，会严重干扰收购置地的计划。 许嘉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赢东这么坚定力撑陈维云，他不由犹豫起来，要不要继续给嘉道理家族声援。 此时宴会刚刚开席没一会儿，陈维云直接离场，但他走的是后台，宾客们都以为他去了卫生间，所以全都没有在意。 俐智见陈维云脸色不佳，急忙离开贵妇席，跟了上去。 陈维云准备走后台去停车场，结果碰上给周惠敏送花的大队伍，这让他心里的厌恶感更加强烈，名利场就是这样的德性，花团锦簇之下，充斥着利益倾轧，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私利绞尽脑汁，财富背后是一箩筐的的算计，靓女也只是富豪们拿来炫耀的战利品。 “尼娜，去把阿敏叫过来！”陈维云留给俐智一句话，转身去了停车场。 528、一箭双雕 坐上车，陈维云闭着眼睛回忆刚才接触的嘉宾，以及和他们交谈的内容。 他早就制定收购大酒店的计划，但现在需要重新布置，这桩生意已经不是两间企业之间的比拼，嘉道理家族背后的任何一条人脉都不能无视，他必须把所有关联者都计算在内。 “老板，怎么突然提前离场了？” 林敬业跟着俐智与周惠敏到了车上。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回去应酬，不用管我。”陈维云朝他摆摆手。 “现场正在搞拍卖，我们还要不要出钱？”林敬业感觉不对劲，他判断是有人惹恼了老板。 “出！李钊基与霍赢东出多少，我们也出多少。”宴会邀请很多左派媒体，他们都在等着宣传善举，另外陈维云提前离开，已经驳了几位富豪的面子，该出的钱一定不能缺。 “还有一件事，刚才潘迪声找到我，他过几天与杨姿琼订婚，邀请我参加订婚宴，他是当面提出来，我随口答应他了。”林敬业猜不透是哪位富豪让老板发火，担心与潘家有关。 “答应就参加喽。”陈维云说完想起两个人，又交代道，“但咱们的媒体不要报道。” 潘迪声与杨姿琼遵照了原时空的轨迹，今年订婚，明年春节结婚。 这是大喜事，陈维云理应在媒体上配合宣传，但他要顾及潘迪声的前妻杨珉德与岳父杨起龙的感受。 这对父女是梦工厂的重要合作商，杨家的溢达集团是香江唯一一间集合棉花种植、纺纱、织布、染整、制衣、辅料、包装和零售的服装公司，他们在新僵投资了种植基地，在粤省建立纺织厂，目前在代工梦之队与鳄鱼恤的产品。 杨起龙又是著名的爱国人士，在京城投资了香山饭店，在港担任着棉纺业的会长，陈维云有计划扩大与溢达的合作范围。 无论是出于私交还是生意，杨起龙与杨珉德都比潘迪声更让陈维云重视，所以陈维云自己不会参加婚礼，也不会宣传他们夫妻的和和美美。 等轿车开动，陈维云继续考虑大酒店的事情。 俐智与周惠敏坐他两边，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 不过她们都已经看出来，陈维云脸色很差劲，及时的关心非常有必要。 “云哥，你哪里不舒服？”俐智抬起手，摁到陈维云头部，“我给你按摩。” 这种亲昵举动展示的很自然。 周惠敏马上明白过来，两人肯定存在非同一般的关系。 她心里很抵触，这一幕让她有点不爽。 按说她只是员工，老板的私生活影响不到她，但是最近陈维云对她呵护有加，前几天又一口气交给她四套别墅，她正在欢天喜地的装修，并期待陈维云过来参观。 她是相当感性的靓女，陈维云对她工作生活的渗透无孔不入，她无法挣脱，已经被陈维云调动了投怀送抱的积极性，她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被陈维云俘虏，被动进行一场带有缺陷的感情生活。 可是俐智的出现打消了她心头的火热，她没有坚持的勇气。 却也没有抗拒的决心。 周靓女就是这种鸵鸟性格，对于未来，她多少有些听天由命。 “老板，要不要饮口水？”周惠敏随手递了一个朔料瓶。 陈维云接过来，看了看标签，牌子是‘可口可乐’，随即又还给她， “以后少喝碳酸饮料，对牙齿不好，还容易发胖。” “我偶尔才喝一瓶。”周惠敏小声嘀咕，赶紧抿住了嘴，她牙齿有点发黄，这是她容貌里的唯一缺点。 正说着话，车厢里响起了手提电话的铃声，林樰在前座接听，回头说： “云哥，奥门的何生明早请你饮早茶。” “推掉，这几天的应酬都给我推了。”陈维云等着他说完，挂上话筒，开始给他布置任务， “晚上回去，你替我约太古集团的老板施雅迪，明早我请他在金钟道太古广场酒店吃早餐。” 太古集团是香江最古老的英资企业之一，曾经与怡和、和记、会德丰并称为‘香江四大洋行’，大股东是施怀雅家族，1870年抵港，繁衍至今已经一百一十年，第一代创业者叫约翰施怀雅，他的子孙为了融入华人区，改姓氏为‘施’，施雅迪是约翰施怀雅的玄孙，属于第五代继承人，今年五十五岁，年初刚刚继任太古集团主席的职位。 经过百年发展，目前的太古涉足四大行业，首先是地产，以香江为经营核心，其次是航空，他们联合创建了国泰航空公司，第三是饮料，他们早就取得美国可口可乐公司的经营权，属于战略合作伙伴，第四是船运，旗下开有太古轮船子公司，船队规模高达四十艘。 施怀雅家族与嘉道理家族相交莫逆，太古旗下的酒店管理基本都外包给了大酒店，数天前陈维云找过施雅迪，准备把美术馆的工程交给太古地产承建，但这并不足以切断双方的支援。 陈维云决定增加一次筹码，把梦工厂的货运订单交给太古轮船公司。 “然后联系汇丰银行的副主席浦伟士，明天晚上我设宴款待他。” 陈维云在港的金团主要是远东与东亚银行，很少与汇丰有业务往来，但是这一次，他为了搞垮嘉道理家族，准备放开汇丰的金融服务，他会给汇丰提供一份无法拒绝的合作协议。 浦伟士是英国佬，改了一个中文名字，下个月将取代沈壁成为汇丰的掌舵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会热情拥抱陈维云的臂膀。 但合作只是暂时的，陈维云不会傻到全面开战，所谓远交近攻，拉一伙打一伙，这才是行之有效的策略，陈维云会温水煮青蛙，一个个清除他事业上的绊脚石。 等他财势强大到不可撼动的时候，他会把曾经的合作商也逐一清理出梦工厂的董事局，包括邱得根与何洪森。 太古与汇丰是嘉道理家族背后的两大强援，但是搞定这两路财团还不够，陈维云必须拿到当局的背书，否则他收购大酒店的行动会被官方否决掉。 “再联系港督府，我要去拜访卫亦信与他夫人！见完这三个人，约上邵义夫，安排我们一块去大陆。” 针对当局的游说，陈维云需要拿出真金白金的投资，让当局明白，他可以轻而易举取代嘉道理家族的地位。 大陆很容易说服，但港府有可能和稀泥，担任和事佬化解双方的矛盾，陈维云不允许这种局面出现，他必须让卫亦信默认他收购大酒店的计划。 驱车进了港岛，陈维云让林樰分了两辆车，送周惠敏回家。 俐智跟着陈维云返回南湾道35号大屋。 整个晚上，她没有询问周惠敏的事情，但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甚至在床上也提不起兴致，以前她总是热情逢迎陈维云，今晚实在是懒得动弹。 陈维云让她去叫周惠敏，如同让小老婆见一见小老婆，她接受不了，下次再遇上这种事情，她决定对陈维云说不。 这次就算了，陈维云有大生意要忙，她没敢提这些琐事。 随后几天，陈维云频繁约见城中的显贵，并秘密前往大陆拜会高层，嘉道理家族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双方都在蓄势待发。 这场商业争斗已经不可避免，至于战火什么时候打响，无人可以预知，反正只要其中一方准备妥当，肯定会率先发难。 转眼过去半个月。 一件意外消息从大陆传到香江，中电集团与粤省核电投资有限公司组成的合营公司，于深镇市大桠湾兴建的核电站发生了工程事故，这座电站刚刚投入建设，事故一点不严重，不过是打地基的时候砸伤了一个工人，却被香江的境外势力利用起来，在媒体上大做文章。 连续数天，香江各大报刊都拿此事做头条，漫威随了大流。 “大桠湾距离香江太近，万一出现泄露事故，会危害到港人！” 而且发起了签名运动，响应者不在少数。 签名被送到了新华香江分社，负责人许嘉屯被吓到，着急上火往上报，建议把核电站迁址。 这份报告被送呈到大陆大领导手上，训斥性批示，闹一下就迁址，将来再签名反对回归，是不是也要退让？ 这件事是雷声大，雨点小！不出两周就不了了之。 但余波超级强，最直接的损失方是中电集团，他们持有核电站25%的股份，自从新闻在香江发酵，中电的股价连续暴跌，把嘉道理家族全都跌懵了。 面对陈维云的大军压境，嘉道理家族出了一个致命昏招，他们追随许嘉屯的脚步，向大陆建议迁址。 陈维云的机会随之到来。 他记得明年大桠湾核电站才会出现事故，结果这个时空被提前，这是天赐良机。 陈维云幸运得到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这天晚上，他把电话打到了邵义夫的别墅， “六叔，你要去一趟大陆，把我们准备的合资计划上交。” 核电站刚刚开工建设，中电只注资，技术是从法国买过来，英国公司负责建设与管理，美国公司提供质量担保，更换股东没有任何影响。 “阿云，半个月前咱们已经去过大陆，领导们想遵守信誉，不愿意和中电拆伙，再去有什么用？”邵义夫觉得有难度，但他不清楚大陆对迁址的反应。 “你放心去，我保证这一次咱们可以顺利拿到合资协议！”陈维云相当乐观，嘉道理家族在原则性问题上犯了大错，大陆不会再信任他们。 核电站事件让嘉道理家族自乱阵脚。 接下来，陈维云会火上浇油。 “大卫，明天把那份大酒店的财务文件刊登出去！”陈维云当机立断，开始打压大酒店的股价。 中电与大酒店的股价同时跌，嘉道理家族想拿股份向银行拆借资金，将千难万难。 529、网中鱼 这晚过后。 陈维云重拳出击，不留余地。 上市公司财务造假的新闻历来都是惊爆点，无论在任何国家与地区，一旦刊登出来，都是全民热议的丑闻。 “这是无中生有的诽谤！我将坚决捍卫大酒店董事会的声誉！” 新闻出来的当天，大酒店现任总经理米高嘉道理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义正言辞的澄清‘谣言’，试图稳定市场，但是没有一点效果，一天时间内，大酒店股价下挫九个百分点。 次日陈维云同样召开了新闻会，为了维护大酒店全体股东的利益，他要求聘请安永会计师事务所，对大酒店1986年财年财务报表中的一些项目进行特别审计，审计内容包括现金结存、应收账款、其它应付款项以及其它流动资产，以示董事会的‘清白’。 ‘清白’绝对没有！审计结果肯定与财报存在巨大出入！ 嘉道理家族不止财务造假，历年来，大酒店实施的任何一次配股，嘉道理家族都在秘密占有配股资金。 陈维云收买了大酒店的一位财务高管，他拿到的机密资料就与嘉道理家族霸占公司资金有关。 这也是大多数上市公司老板常干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挖空心思上市？圈钱是首要目的，圈一次几亿港币，几十亿港币，虽然他们对股东披露了资金用途，但在实质的运营当中，违规挪用资金司空见惯。 嘉道理家族把持大酒店的董事会，却奈何不了反骨仔，如果有财务高管充当污点证人，这桩丑闻会直接拖垮他们。 当天晚上，米高嘉道理带着阴沉的心情前往深水湾道72号的豪宅，他八十八岁的老父亲罗兰士嘉道理住在这里，这是深水湾风景最好的大屋，左边有两位华人邻居，分别是李嘉成与包玉港。 米高嘉道理不是一个人回家，身边跟着左右手毛嘉达与包力德，这是两位改了中文名的英国佬，华裔世代常居外国会改名，鬼佬也一样。 会面地点是书房。 罗兰士嘉道理年近九旬，却精神矍铄，虽然他把公司权力交给了儿子，却仍旧保留着董事会主席的职位，他一生活了94岁，死前两天还在上班。 “父亲，我敢断定这是陈维云的阴谋！”米高嘉道理摸了摸他的鹰钩鼻子，昨晚没有睡好，有点着凉， “他是在打压大酒店的股价，以方便他后续发动的收购行动！” “他披露的财务资料是从什么渠道得来的？”罗兰士嘉道理缓慢的询问。 “我们有一位财务经理被他收买，他究竟掌握了多少内部文件，我也不清楚。”米高嘉道理一脸苦恼， “父亲，我始终想不明白，他怎么能笃定我们在财务上做了手脚呢，而且收买的财务经理正好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软骨头？” 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了。 “你不要把精力放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罗兰士嘉道理轻微感叹了一句， “你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这场危机！陈维云掌握了我们的内部文件，第三方审计机构一旦入驻大酒店，就能查到蛛丝马迹，廉政公署也会同时启动调查，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拿出你最大的努力挽救大酒店！” “可是父亲，我实在想不出有效的挽救办法。”这也是米高嘉道理前来拜访他父亲的原因。 “那么我来告诉你。”罗兰士嘉道理波澜不惊的陈述， “你立刻联系陈维云，和他谈判，我们撤离大桠湾的投资，把这个生意让给他，同时让出我们在大陆投资的所有电厂，反正电力要输送到新界，他仍旧要与我们合作，这是一个双赢的提议，他不会拒绝。 一旦他答应，那么我立刻卸任大酒店的董事会主席，请他坐上这个位置，你继续担任大酒店总经理，和他平分大酒店的权力，由于我们在电厂上让出了利益，他会投桃报李，与我们签订君子协议，不会彻底把我们从大酒店驱逐！” “不！”米高嘉道理情绪失控，暴怒着喊出了这个字，他沉重的喘息了一会儿，咬着牙说： “他别想染指我们嘉道理家族的基业！我们用了三代人才建成大酒店，并把她打造成世界名牌，我绝不允许她在我手上丢失！” “我欣赏你的决心，但是儿子，我们已经丧失捍卫大酒店的条件。”罗兰士嘉道理凝重的劝说： “陈维云捅出财务丑闻，已经不需要再收购大酒店，他会等着廉政公署起诉我们，逼着我们引咎辞职，以他持有的股份比例，可以轻松获得小股东的支持，从而控制董事会，如果你不愿意与他和谈，只有私有化一条路，但你有胜算吗？中电的股价也在跌，假如我们质押融资，连中电都有可能陷入困局。” 局面相当严峻，最近发生的两件事故，让陈维云稳稳占据了主动权。 嘉道理家族像是网中的鱼儿，怎么挣脱都是徒劳。 “父亲，你不能丧失斗志，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支持我！”米高嘉道理听不进去一个字， “我已经做了最坏的预案，如果廉政公署查出财务失实，请你引咎辞职！这不是刑事案件，最多被处以罚款！到时陈维云会提议召开股东大会，竞争主席的位置，我不会争抢，但我会发布私有化的要约，在价格上战胜他！” “我们嘉道理家族没有冒险的传承！”罗兰士嘉道理摇摇头，“儿子，如果你再执意妄为，我会考虑撤销你的总经理职务！” 父子俩没有谈拢，不欢而散。 从情感上讲，罗兰士嘉道理也不想丢掉家业，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频繁走动，试图化解‘财务丑闻’，只要把这桩丑闻给压下去，他就能把局面扭转过来。 但是结果让他失望了。 廉政公署并没有对他法外开恩，陈维云旗下的媒体集中火力炒作这个事件，公众的舆论压力导致廉政公署的官员必须公事公办，关键是港督卫亦信拒绝了罗兰士嘉道理的调停要求。 530、止损 随着廉政公署派遣专员进驻大酒店，嘉道理家族面临的危机越发严重，这种财务丑闻事件会直接摧毁小股东的信任，即使廉署查不到足够证据，不能给相关人士定罪，大酒店董事会的改选也已经不可避免。 而且迫在眉睫。 陈维云随时都有可能提起召开股东大会。 罗兰士嘉道理在焦虑中做出了弃车保帅的决定。 他通过邻居包玉港联系上了陈维云，准备和谈。 双方的见面地点在半岛酒店的贵宾室里。 “包生，这次要多谢你从中斡旋了。”罗兰士嘉道理给包玉港斟上酒，聊着天，等待陈维云的到来。 “我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过是中间人罢了。”此时的包玉港被一股暮气缠绕心头。 那天陈维云被邓连如、沈壁几人围堵施压，他是旁听者，陈维云临走发出警告，让嘉道理家族收拾行李离开大酒店，他只当这是陈维云撂下的狠话，存在冲动的成分，但事实摆在眼前，陈维云一点不冲动，发出的是最后通牒，行动简直是疾风骤雨，三拳两脚就把嘉道理家族打的无路可退，灰溜溜支起了投降台。 后生可畏啊！ 陈维云攻击的核心方向，时机拿捏的精准，切断嘉道理家族人脉的手段，都让包玉港自叹不如。 当初包玉港收购九龙仓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筹集的资金之广，与各方博弈的艰难，他都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场残酷战役，胜的相当惨烈，也让他心力交瘁。 但陈维云在商场上的谋划轻轻松松，兵不血刃，并不是一味的正面决斗，所有人都认为陈维云会依靠财力碾压嘉道理家族，但他没有这么做，胁迫式的收购才更高效，也更具杀伤力。 嘉道理家族被陈维云逼着和谈，包玉港判断陈维云会顺水推舟，答应嘉道理家族的投降要求，但是包玉港低估了陈维云的冷酷。 陈维云落座后，耐心听了罗兰士嘉道理开出的一系列条件，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我手上有证据，明确显示大酒店董事会在非法、恶意、无耻的盗用上市融资，作为大股东，为了确保我的利益不再遭受原董事会的盘剥，所有董事成员都必须改换，这是一个公道、光明、民主的诉求。 假如你们不同意，我会使用我自己的方法来捍卫我的权益，我已经准备好要约文件。” 陈维云看着罗兰士嘉道理，语气很冷淡， “我知道你儿子想干什么，他想让你一个人承担财务造假的罪名，用你的辞职来保住原董事会，然后与我打价格战，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如果他敢这么做，我会立刻调低港灯的电价，让你们的中电在香江再也做不成生意。” “与中电恶意竞争，你不怕亏损吗？”即使罗兰士嘉道理涵养上佳，也被陈维云的这一番说辞给激怒。 “我亏的起！我在梦工厂的个人盈利可以填补港灯的亏损，如果港灯的小股东不乐意，那么我就私有化港灯！”陈维云满不在乎： “这种竞争只有你亏与我亏，香江市民是最终受益者，民心在我这儿，即使我收购你的中电，他们也会感激我！” 罗兰士嘉道理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陈维云是在虚张声势，但万一陈维云是个疯子呢？到时大酒店要丢，中电也要完蛋。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是遵纪守法的人，我希望你也遵纪守法，根据《公司法》的规定，全体大酒店董事会成员，引咎辞职，不要再祸害包括我在内的股东们。”陈维云强调说： “假如你同意，我手上的文件以及证人，不会成为指证原董事会犯罪的证据，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除了董事会易主，大家相安无事！” “我可以同意，但你必须签署一份协议，在你掌权期间，不准私有化大酒店，也不准做出稀释嘉道理家族股份的决策！”这是罗兰士嘉道理的底线。 “没有协议！这种协议也不在法律的保护范围内。”陈维云摇摇头， “我承认嘉道理家族创办了大酒店，但现在我说了算，请你遵守商业规则，不要再给我提一些毫无意义的要求！假如你认为我不对，那就去筹集资金，和我开战。” “你厉害！”罗兰士嘉道理闷哼一声，站起来走了。 陈维云端起酒杯，朝包玉港举了举，“你觉得我对吗，包生？” 包玉港竟然回答不上来。 他想了很长时间，才说：“古话怎么讲来着，做人留一线，来日好相见嘛，你这么逼他，不怕他倾家荡产和你斗吗？” “优太人不会这么做！即使天塌下来，他们也在考虑怎么赚钱，而非保命！”陈维云说： “即使我判断失误，他们真有和我开战的勇气，斗到底就是啦，香江只有两间电力公司，假如垮掉一家，利润更高！还是那句话，我的公司盈利高，源源不断替我赚钱，我有斗到底的资本，他们没有，我又何必妥协呢！” “那你也要考虑影响，如果事情传出去，大家会怪你做事太狠。”包玉港就是这样的看法。 “‘大家’又是谁呢？”陈维云笑起来，“梦工厂全体员工没有任何人觉得我狠，相反他们认为我是这世上最厚道的老板。” 他只替他的属下负责，替他的股东负责，他只有够狠，属下才有的赚，才会死心塌地，如果他对商业对手仁慈，‘大家’们开心了，但是公司怎么办？假如他同意罗兰士嘉道理的和谈条件，收购成本会居高不下，这会拖慢他公司的发展。 包玉港尴尬的笑了笑，他明白陈维云话里所指，却仍旧争论了一句， “你年纪尚轻，行事过激倒也正常，但咱们华人做生意，讲究人情世故，儒商就是这么传开的，做事柔和一些，关系多，人脉广，赚钱的机会也就大。” 陈维云配合的点点头，心里却不认同他的看法。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无论在任何时候，个人利益都排在首位，再多的人情，再广的人脉，一旦牵涉到利益纠纷，统统都会土崩瓦解。 反过来说，一旦有了利益共同体，无论再孤家，再寡人，再独狼，也能快速形成紧密的人脉网。 说白了，有利则聚，无利则散。 资本家会为了一个人的人品而导致不合作吗？不会，不合作的原因只有一个，不能让资本家赚到钱。 世道就是这样。 为什么说豪门无情呢，富豪们的子女们为了遗产能反目成仇、对簿公堂、老死不相往来，非血缘关系的合作者那就更不用说。 这天的聚会过后，陈维云回去等消息。 只过了三天，嘉道理家族主动召开股东大会，宣布改选董事会，他们提议大股东陈维云接任董事会主席。 事态的发展完全遵照了陈维云的预料。 嘉道理家族并不具备破釜沉舟的胆气，他们眼睁睁看着陈维云接管基业，而无能为力。 大酒店易主的消息再次引发市场动荡！ 这是从侧面证实了原董事会财务造假的丑闻，导致大酒店的股价持续下跌。 但奇怪的是，廉政公署的调查陷入了僵局，他们拿不到充足的证据指控，仅仅抓到了一个替罪羊。 丑闻的结果与原时空一样，最终不了了之。 在这次收购事件里，嘉道理家族以完败而告终，他们丢了大面子。 以刘栾雄为首的投机客，丢的是里子。 他们原本笃定陈维云要与嘉道理家族展开生死斗，结果局面却急转直下，一个个全都倒了血霉。 “这怎么可能！” 刘栾雄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他不停对酒友杨寿成发问， “嘉道理家族为什么一枪不打，直接缴械投降了？” “估计是陈维云拿到了嘉道理家族财务造假的证据，这是双方妥协的结果。”杨寿成亏的不多，但是也有两三百万，同样很不爽。 “即使被抓到证据，可嘉道理家族是大酒店的创始人，他们是第二大股东，不影响他们展开增持行动！”刘栾雄紧锁眉头， “如果我是罗兰士嘉道理，绝对不会心甘情愿退出董事会，这说不通！我要么发动价格战，要么争取董事会，不会让陈维云占尽便宜！” “陈维云有可能威胁嘉道理家族的中电集团！”杨寿成很精明，分析说： “核电站的事情有可能就是陈维云搞出来，这是一个大陆仔，如果他通过大陆给嘉道理家族施压，嘉道理家族肯定顶不住。” “香江还没有回归，大陆不可能自己搞事，让市民瞎起哄！”刘栾雄不赞同他的观点，却又搞不清缘故。 “刘生，现在怎么办？陈维云入主大酒店已经是事实，股价一直在跌，我们要考虑止损啊！”杨寿成不在这件事上纠结太多，输了就认，这是他的性格。 “不可能一直跌！”刘栾雄转着眼珠说： “我准备长线持有，等着升值，虽然我反感陈维云这个人，但他经营公司超犀利，半岛到了他手上，绝对比嘉道理家族要赚钱，而且他早晚会把梦工厂酒店与半岛酒店合并，到时公司重组，股价会暴涨，咱们还有回本的机会。” “我等不及！”杨寿成缺钱，他的资金要用于英皇的发展，不能长期压在一支股票上，“我要尽快抛掉！” 531、资产盘点 时间来到1987年4月24日。 陈维云入主大酒店董事会的第二天，也是第六届香江电影金像奖举办的日子。 近一个月陈维云都在紧绷的工作中度过，是时候休闲一段时间了。 也必须要休闲。 这天一大早，林清霞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陈维云看了看手表，才五点一刻，法国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他劝着说： “每天都熬这么晚，你能不能早点睡？白天也可以打电话啦。” “白天我找不到你！”林清霞的语气很奇怪，听上去像是在诉委屈： “每次打给你，你都在忙，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你现在赚的钱三辈子也花不完，生意那么重要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法国？” “月底去！”陈维云掀开毛毯，推门去了书房里，床上的邱舒贞睡的很死，最近陈维云频繁与林清霞通电话，她竟然没有察觉到，也可能是早有察觉，但她刻意遗忘，眼不见心不烦。 “我用的是免提，你说的话他都能听到。”林清霞摸着肚子说， “这是你儿子，你这么不放心上，等他出生后，小心不和你亲。” 亲？这可是私生子，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恨他老爸，陈维云已经阿弥陀佛了。 “才两三个月，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那肯定是儿子啦，我怎么可能生闺女出来，名字你到底想好没有？” “叫陈小青，男女都能用。”陈维云图省事，这老爸有点不负责任。 “小青？其实也蛮不错。”林清霞竟然也满意，“你准备送他什么礼物？” “不是拍了一张油画吗？” “那是我送的，你要另外送。” “我把那一块唐代的江心境送给他，你看怎么样？” “江心境是送女儿的，你把那个‘卍字符金碟’送给他，男孩送金才好，不过和尚的东西，是不是不合适啊？算了，不要这个，要八棱金杯。”林清霞絮絮叨叨聊了一会儿闲话，才提到一个正题： “莉君姐准备在香江买房子，常住下去，她看上赤柱佳美道的一栋别墅，打听后发现那别墅在你公司名下，她让我问问你，别墅卖不卖？” “既然她提出来，那就卖喽，市价八百万，如果她同意，让她找林樰。” 佳美道那栋两层洋楼是邓莉君的香江故旧，原时空她一直住到95年逝世，当初陈维云买下来是做投资，想不到还是被邓莉君找到。 现在出售，可以获利两百多万，不算亏。 挂断电话，陈维云已经睡不着，翻开大酒店的资料看起来。 这是一间价值连城的老牌企业，核心资产是‘半岛酒店’、‘山顶缆车’这两个品牌，在半个世纪的经营历史里，多次实施了策略性的地产项目投资，持有的每一块地皮都是宝藏。 陈维云目前持股只有34%，但他已经掌握了董事会，未来他会把大酒店旗下的地皮逐一剥离出来，董事会有这样的权力，只要资产出售不超过一定界限，那就无需股东大会的表决，陈维云可以一言而决，这是入主董事会的好处之一。 拆分大酒店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收回股权，等到10月份股灾爆发后陈维云会下手。 嘉道理家族想保留东山再起的希望，刘栾雄想止损，但陈维云不会给他们机会。 根据陈维云的计划，大酒店的资产要一分为三，‘山顶缆车’收为私有，‘地产’并入置业公司，‘半岛酒店’并入梦工厂，留在港交所。 ‘山顶缆车’已有百年历史，1888年开业，是亚洲第一条缆索铁路，属于公共交通工具，起点是港岛中环花园道33号的圣约翰大厦，这栋大厦是写字楼，22层高，属于大酒店的资产。 当初开辟这一条铁路，目的是为了方便运送中环通往天平山的乘客，也就是说，路轨是从山下通向山顶，所以铁路有坡度，4到27度，采用钢缆拉动，车厢只有两节，1929年之前，车厢划了等级，头等只有白人能坐，二等属于军警，三等才是港人居民。 所以‘山顶缆车’存在殖民化的特征，不过现在已经变成游览观光的胜地，陈维云穿越前，缆车单日载客量高达一万人次，九成都是游客，往返票价40块，年盈利超过一亿港币，仅仅这个缆车公共交通，绝对可以单独上市。 终点位于太平山顶的炉峰峡，这里汇聚一批著名景点。 缆车公司持有山顶的优质地皮，被大酒店的地产部门统一开发，除了观光购物的凌霄阁、山顶广场之外，还有一批地契年限超长的别墅群。 大酒店市值五六十亿港币，旗下的缆车公司至少占据三分之一的净资产。 大酒店旗下的地产项目又有哪些呢？ 项目其实不多，却都是黄金宝地。 最有价值当属浅水湾影湾园，这是一个大型商住综合项目，是嘉道理家族拆建了浅水湾酒店后开发出来，包括八栋住宅大楼，一栋购物商场，一个浅水湾海滩，当初嘉道理家族是完全是出于投资为目的，所以住宅统统出租，并不发卖，所以这里是纯收租社区。 其次是凌霄阁购物中心，客流量爆棚，尤其受海外游客的亲睐。 大酒店在海外也有投资，最离谱的是越楠，陈维云也搞不懂嘉道理家族是怎么运作的，竟然在首都胡至明市圈了一块地，毗邻海滨位置，工程刚刚设计完成，尚未开工建设，计划盖一栋16层高的住宅及办公楼综合大厦。 除了山顶缆车与地产，半岛酒店才是大酒店的首席资产。 目前大酒店旗下的五星级酒店有七间。 香江半岛、京城的建国酒店，王府半岛酒店（在建），菲律宾的马尼拉半岛、泰国的曼谷半岛，纽约半岛，洛杉矶的比弗利山庄半岛（在建），全世界分散投资。 大酒店的管理业务也相当出众，九龙仓旗下的马哥孛罗连锁酒店，太古旗下国泰航空的餐饮部，香江会所、银行家会所，都与大酒店签订有管理合约。 把这间老牌企业的总资产盘点下来，陈维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服务品质，他们拥有世界一流的酒店经营质量，如今陈维云把管理层全部驱逐，能否维持‘半岛’这个招牌呢？ 这不是重点，陈维云狙击‘半岛’，目前就是为了拆分，酒店品牌不是他优先考虑的因素。 532、感谢惠顾 这一天，‘大酒店易主’的新闻挂满全港媒体的头条。 公众并不清楚陈维云与嘉道理家族背后的惊险博弈，他们只知道陈维云自去年收购港灯之后，再度接管了一家百年英资老店。 而且未动刀兵。 嘉道理家族心甘情愿交出家业，把陈维云送上董事会主席的宝座，除了双方当事人，所有关注消息的市民都有种发梦的感觉。 不像是真的。 陈维云的收购行动迅如惊雷，轻而易举击退嘉道理家族，犹如快刀斩乱麻，攻城略地无坚不摧。 香江商界似乎已经不存在与陈维云等量级的对手。 “半岛酒店已经是老板的了？” 张国容此刻正站在酒店大门前，仰望着半岛招牌，调侃着说， “今晚我就搬家，半岛的总统套房足有四千尺，比我买的别墅都要大，我一定要选一间海景大靓房。” “莱斯利，咱们公司领导讲了，半岛的套房暂时没有折扣，现在住不划算，还是等等啦，什么时候优惠政策出来，什么时候再去住。” 接话的是钟楚虹，她身边站着周闰发与张慜，三人合演的《秋天的童话》入围金像奖多项大奖，晚上都要参加颁奖礼。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几人相约喝下午茶，喝完一块去走红毯。 小团队共有六个人，张国容左右站着王祖娴与梅艳芳，三人都是《倩女幽魂》的剧组成员，王祖娴是女主角，梅燕芳献唱的插曲《黎明不要来》入围最佳电影歌曲奖。 “发哥，餐桌订在哪里？”张慜是第一次驾临半岛，着急到里边参观，她看到门前停靠了几辆老爷车，又忍不住问： “哇，这些豪车好靓，还都是同一款车型，什么牌子啊？” 一句话惹的同事们暗中鄙视，真是土包子。 “劳斯莱斯啦！”周闰发笑着给她介绍， “1965年推出，车型是银影，起先叫做银雾，但是英文字母在德语里不吉利，最终改为银影，1970年半岛酒店一口气订购了八辆，专门用于迎宾，当时是劳斯莱斯史上最大一笔单宗订单！6月份我结婚，老板已经答应了，送我一辆银影当作新婚礼物，到时请你们兜风！” 切，什么新婚，二婚好不好！张国容在心里牢骚一句。 梅燕芳也在发牢骚，而且直接讲了出来， “咱们老板真是奇怪嗳，其他富豪都喜欢给女明星送豪车，他倒好，专送男明星，丹尼哥被他送了一辆道奇。” “也是啊！”张慜与王祖贤同时点头，她们深以为然，公司大领导吴世邦、林敬业、霍见宁的座驾全是老板赠送，没见哪位女明星开过老板的车。 “老板是奖励我，他发奖怎么会看性别呢，等你们将来结婚，老板也会送，少不了的！”周闰发嘘了一声，心想梅燕芳真是一个大嘴巴，这话里有歧义，如果传到老板耳朵里，保证要发飙。 “我不准备结婚，那该怎么办？岂不是一辈子都拿不到老板的奖？” 梅燕芳的这番话引来一阵哄笑。 几人吵闹着进了大堂。 半岛酒店所谓的‘影人茶座’就设在大堂内，这里装修奢华，落座了不少演艺圈同行，其实是梦工厂的同事居多。 几人先去打了招呼，然后进了去年才开业的嘉麟楼，这里专供传统粤菜。 嘉麟楼是半岛酒店的餐厅之一，除了大堂的茶桌，半岛内部的餐厅还有很多。 比如供应法国菜的吉地士西餐厅，早于1953年已经开业，供应瑞士美食的瑞樵阁，1965年开业，同年还开业了一间碟仙夜总会，全是老字号，闻名全港富豪圈，也是驻港鬼佬趋之如鹜的聚餐地点。 香江只有这一间半岛酒店，却是超级旗舰，位列世界十大酒店之一，酒店建筑七层高，客房数量三百余间，高空俯瞰的话，她是一个‘凹’字形状。 酒店背后还有一栋附属办公楼，楼高12层，修建于1955年，原时空等到1994年的时候会拆建，建成全新的30层大厦，并在楼顶设计一座停机坪。 这项投资已经被列到原董事会的规划书里，陈维云会执行这一项商业计划。 统计下来，半岛酒店涉足住宿、餐饮、写字楼租赁，其实还有一个‘购物’业务，酒店一楼提供店铺出租，招商对象全是国际著名奢侈品牌。 高档星级酒店的优势就在这里，客户群瞄准显贵阶层，经营的任何一项业务都有暴利。 半岛是全港最赚钱的酒店，市值最高、名气最大、逼格最强。 如今归属陈维云所有，这是一个标志，触发了梦工厂全体员工的荣誉感，他们的公司早晚有一天会独霸香江，甚至世界。 “发仔，过来饮茶啊？” 进了嘉麟楼，门口坐席的一位老先生朝周闰发招了一下手，他叫钟景晖，是香江演艺圈宗师级别的人物，毕业于耶鲁大学，头衔多不胜数，香江戏剧协会会长，香江话剧团的总顾问，香江演艺学院戏剧学院的创院院长，这只是公职。 钟景晖同时担任过tvb与亚视艺员训练班的老师，从这两间电视台出来的明星，基本都是他的学生，当初周闰发报考tvb时间成绩不合格，钟景晖作为主考官，力排众议录取了他，两人交情很深，所以他叫周闰发为‘发仔’，十年前他就这么叫，不会改口。 “钟老师好！”周闰发不敢端架子，低头哈腰跑过去，伸双手问候钟景晖。 他本想拼个桌子，和老师叙叙旧，结果发现他的前女友缪塞人也在场，这让他尴尬的不行。 最终他还是坐了下来，主要钟景晖在邀请他。 张国容几人去了另外一桌。 “发仔，你最近的新闻比较少，也没见你有新戏上映，都在忙什么呢？”钟景晖经常关注演艺圈的动向。 “我年后一直在荷里活拍戏，公司给我安排了一部西片。”周闰发刚刚才回港。 “哇，发哥，你是准备进军国际影坛吗？”这是一位靓女，叫做李丽真，桌上这几人都出自《最爱》剧组，他们是核心主创，等会儿都要参加颁奖礼。 《最爱》是台岛艺人张爱嘉自编自导自演的文艺片，这部戏时她的导演处女作，去年十一月获得台岛金马奖九项提名，张爱嘉本人拿到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编剧、最佳电影歌曲四个提名，最终摘下女主角奖，可谓风光无限。 可惜到了香江金像奖，《最爱》仅仅获得一项最佳女主提名，面对梦工厂群星的狙击，她拿奖的几率非常低。 所以今天张爱嘉的心情并不好。 她旁坐是《最爱》的男主角林子详，摄影师马楚城，配乐师卢冠彦，三人都未获得提名，但颁奖礼是一年一度的香江演艺圈盛事，他们都不会缺席。 “小角色而已，我出演的西片都是配角。”周闰发的回答很谦虚。 “你演的《冒险王》是前年全球影市的真人电影年度冠军，为什么要接配角的戏呢？”钟景晖并非是揶揄周闰发，而是感到不理解。 “公司安排喽！”周闰发多解释了一句， “其实是陈生安排，他担心在西片里用我做男主角，鬼佬观众不接受，毕竟东西方文化有差异，片子投资又大，出于票房考虑，他先让我做配角，等我在荷里活发展一段时间，再上主角的戏。” “那你今后还演不演港片了？”林子详好奇这一点。 “仍旧会演，但片约会有限制，一年最多拍两部。”《冒险王》的续集肯定要周闰发上阵，《英雄本色》第三部也离不开他。 “周生，向你打听一件事，你们公司缺不缺配乐师？”卢冠彦想到梦工厂谋职，他是原版《一生所爱》的创作者，老婆叫唐书深，香江著名填词人，妻姐叫做唐书旋，香江新浪潮的发起者，同时也是《电影双周刊》的创刊人，称得上演艺世家，他目前没有签约公司，是独立音乐人。 “梦工厂最缺卢生你这种音乐才子。”周闰发在美国参加华人聚会时见过唐书旋，决定顺手帮一个小忙： “我们公司音乐部的总经理陈淑分也会参加颁奖礼，到时我引荐你们认识。” “周生，那如果摄影师想到梦工厂面试，应该去哪个部门啊？”马楚城已经是大龄青年，今年三十岁，却是头一次担任摄影师，他是从杂工起步，渴望混出位，今天幸运碰上一位影坛大人物，他决定舍下脸面拉关系。 落座时钟景晖给周闰发介绍了马楚城的身份，周闰发不解的问：“马生，你不是嘉禾的艺人吗？有没有合约限制？” “我以前就是一杂工，没人在乎我的！”马楚城自嘲着说： “这次能担任《最爱》的摄影师，全靠嘉姐提携，她看了我的摄影作品后，给了我一个机会。” “主要是你便宜！”张爱嘉心直口快，她的口气是开玩笑，却也是在陈述事实，《最爱》是她第一部导演作品，资金来自嘉禾，大半预算都用于支付林子详、缪塞人、李丽真这几位明星的片酬，幕后统一使用新人，卢冠彦是第一次做电影配乐，马楚城是第一次担任摄影师，反正除了演员，幕后都是第一次。 周闰发听罢，开始考虑要不要把马楚城推荐给ata经理陈家英，这时餐厅响起一阵惊呼，他扭头一看，陈维云领着一大帮领导进了嘉麟楼。 “你好陈生！” 餐厅里的顾客集体暴走，抢着给陈维云握手，这是香江第一号大财神，握握手，能涨一涨财气。 “感谢感谢！”陈维云热情和每一位顾客打招呼，亲自招待他们， “非常感谢你们的惠顾！” 陈维云是来视察工作，身边跟着以叶幕帘为首的新管理团队，等他握了一圈，赫然发现自己的员工也在场，张国容最放的开，笑着说： “老板，你不用感谢我们，我们是来捧场的。” 533、龙之子 张国容的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逗笑。 陈维云朝他点点头，示意他与几位同事回座，并没有交谈，场合不允许，陈维云的目的是答谢顾客，不能把员工摆在首位。 周闰发也明白这一点，但他希望给老板引荐自己老师，见老板走过来，拦了片刻。 “梦工厂内部有一个戏剧团，下半年要在梦工厂乐园开演舞台剧，钟先生若有兴趣，我想邀请你到梦工厂参观指导。” 陈维云知道钟景晖，这位老先生是香江屈指可数的艺术家，他拿出了应有的尊敬。 “陈生严重啦，参观我愿意，指导可不敢当。”钟景晖没有托大，他是真不敢指导，据他所知，加盟梦工厂戏剧团的国际级大师有十多位，他在香江演艺圈有声望，但是与梦工厂的大师们相比，他属于无名之辈。 “等你到访的时候，让阿发做你的向导。”陈维云说完，听见附件的顾客在瞎起哄，乱糟糟的发问： “陈生，梦工厂乐园到底哪一天开业？在哪里可以订到票？” “陈生，梦工厂的舞台剧都有哪些节目？我们该去哪里了解这方面的咨询？” “陈生，梦工厂已经一个月没有映过新戏啦，下部新电影什么时候放？” “陈生，你已经收购半岛酒店，以后这间酒店应该也可以预定电影票了吧？” 陈维云很有耐心，转过身，逐一解答顾客们的疑惑。 简直比新闻发言人还专业。 王祖娴看着陈维云侃侃而谈，头一次领教自己老板的魅力，老板站在那里，像是一个磁场，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吸引着，怎么也转不开，她偷偷碰了碰张国容，低声说： “哥哥，老板比你受欢迎多了，刚才你进来，这帮客人都不甩你！” 能在这里消费的顾客非富即贵，每天都能见到明星，已经见怪不怪，但陈维云不一样，‘陈生’是香江的首席名片，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所以他是老板，我是打工仔！”张国容苦笑了一下。 梅燕芳在一旁听到，插了一句话， “这算什么！上个月咱老板去参加培华基金会的慈善晚宴，全港的富豪排着队跟他握手，他的面子比港督都大！” “你怎么知道？”钟楚虹本能的发问：“你去参加晚宴啦？”这一个月公司内部都在传那晚宴会的情况，但钟楚虹竟然没有耳闻，她在《整蛊专家》剧组里开工，邱舒贞天天陪着她，谁也不敢提这件事。 “我听咱们公司吴晚芳讲的！”梅燕芳忽然叹了一声， “可惜我把老板惹恼了，不然的话，我去求老板带上我见见世面，他肯定不会反对。” 你发梦吧你，张慜在心里说，老板对你这种麻杆似的妞儿没有兴趣的！ 张慜是六人里名气最低的艺人，但是架不住公司力捧，上半年一口气开了三部戏，还都是大制作，所以今天她被公司的台柱子给叫上，她对这种小聚会已经轻车熟路，经过半年的历练，她也摸清了梦工厂演艺圈的潜规则，艺人想上位，必须讨好老板，谁能让老板青睐，谁就是一姐。 从目前的局面来看，梅燕芳被雪藏，翁美凌半雪藏，王祖娴差一点雪藏，与世无争的钟楚虹脱颖而出，她才是梦工厂首席一姐，老板要带女伴去参加晚宴，肯定先选钟楚虹，再怎么排也排不到梅燕芳。 “喂，芳姐，我听说那天晚宴，老板带了咱们公司的一位秘书出席，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关系？”王祖娴是在八卦，结果被梅燕芳狠狠瞪了一眼，“你傻呀，在这儿提老板**，不怕让他听见！” 餐厅面积非常广，她们坐在角落里，顾客的声音又大，根本听不到，王祖娴牵强的笑了笑，她以为梅燕芳在刻意针对她，面子有点挂不住，心说你已经被公司雪藏大半年，装什么大姐大呀，敢凶我？等我将来红过你，早晚让你好看！ “不要吵啦，老板要走了！”钟楚虹笑呵呵打圆场。 陈维云已经应付完顾客，离开之前对张爱嘉说： “张导，梦工厂马上要在台岛成立分公司，需要一批高管，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找周梁叔怡谈一谈。” 陈维云知道张爱嘉目前是独立艺人，梦工厂很快要大举进入台岛市场，需要网罗几个地头蛇，张爱嘉是合适人选，她在台岛演艺圈有人脉。 “我兴趣很大的！”张爱嘉立马精神抖擞，原本不怎么愉快的心情瞬间转好，梦工厂财力雄厚，既然陈维云亲自开口招纳她，那她拍戏的资金肯定不会缺，“陈生，我该怎么联系周太？” 她对本港娱乐总经理周梁叔怡的大名如雷贯耳，但是以前并没有见过。 “让阿发给你名片，他会帮你引荐。”陈维云说完离开了餐厅。 “周生，到时能不能让我也见一见周太。”马楚城给周闰发端了一杯酒，准备见缝插针，今天这顿饭他会买单，假如周闰发推辞，他明天会送礼。 周闰发一听，老板邀请了钟景晖，又邀请了张爱嘉，推荐一下马楚城是顺手而为，于是便答应了。 交际嘛，今天帮了马楚城，明天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回报。 陈维云走后，张爱嘉脑子里突然蹦出林清霞的影子，心想是不是林清霞向陈维云推荐了她呀？算起来，她已经小半年没有联系过林清霞，急忙找周闰发打听： “阿发，清霞最近在拍什么戏？她的新闻比你还少！她现在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需要谨慎回答。 “我也不是太清楚。”周闰发慢悠悠的说： “不过我了解一个消息，听莉君姐讲的，上个月清霞在英国，老板拍的《向日葵》就是要送她！” “这是真的？” 一桌人都在惊呼。 “两千多万英镑啊！”李丽真满口都是酸味，“竟然送给林清霞！”她心想林清霞的年纪比陈生都大，有什么魅力让陈生花天价讨好她啊，还是一个台巴子！ “送给清霞怎么了？”张爱嘉也有点嫉妒，《向日葵》折算成台币，大约有十个亿，这是什么概念？林清霞值这么多吗？但她与林清霞是好友，还是老乡，面子上的维护必须要做， “《向日葵》这种名画，与清霞是绝配！” 靠！跟我才是绝配！张爱嘉胸中起伏不停，决定晚上回家就给林清霞打电话，一定要去亲眼目睹真版《向日葵》。 陈维云听不到她们的议论，此时已经进了旁边的吉地士法国餐厅，继续答谢今天前来光顾的客人。 也是不凑巧，寰亚少东家林建乐在这里设宴请客，宴请的对象是一个混血儿，陈维云一时半刻没有认出来，等他到了席位上，与几人握手时，混血儿自报了家门， “陈先生，我叫布兰登李，我非常喜欢梦工厂电影，见到你很荣幸！” 布兰登李？陈维云仔细打量了混血儿，心说这是龙之子吗？寰亚真是大手笔呀，竟然把李晓龙的儿子晃点回了港，看来这是要下血本搞一部大制作了。 既然遇上了，陈维云肯定要截胡，‘李晓龙’这三字就是一个大ip，功夫之王的肖像权是大宝藏，可供开发的项目实在太多，陈维云要收入梦工厂。 534、演艺学院 按照原时空的发展，去年李國豪就应该出道，参演德宝出品的《龙在江湖》，并于今年电影金像奖上拿到最佳新人奖提名。 陈维云严重扰乱了这些艺人的事业轨迹，德宝电影全在梦工厂院线上映，如果他们缺少演员，优先在梦工厂挑选，因此拖延了李國豪的出道日期。 但是李晓龙家族盛名在外，港人依旧记得他们，为了制造大噱头，今年春节过后，寰亚电影公司给李國豪发了邀请。 作为李晓龙的儿子，李國豪渴望在影坛大展拳脚，继承其父的遗风，不过他想签的公司是梦工厂，他从美国回来时，《黑侠》刚刚落画，这部电影累积拿到两亿六千万美元的票房，成功打破《冒险王》的华人电影记录。 时代在改变，他父亲李晓龙当年在世界影坛创造的壮举正在被人遗忘，梦工厂电影的崛起势不可挡，但凡拥有雄心壮志的影人，都希望背靠这一棵参天大树，所谓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 可惜梦工厂并未向他发出邀约，反倒是一家刚刚成立的寰亚公司找到了他，待遇很优厚，于是他决定回港看一看，顺便实地参观梦工厂公司。 谁知不等他主动到访，竟然提前偶遇了梦工厂创始人陈维云，这是意外之喜。 他并没有炫耀身世，他有他的傲气，但父辈的恩泽非他可以左右，他与陈维云的交流根本离不开他父亲。 “李晓龙先生的电影我反复看了多遍，我是他的影迷，真想不到他的儿子竟然已经成年了。”陈维云在感叹，这不是一种伪装，穿越前他确实沉溺过李晓龙的铁血硬汉风格，李晓龙的逝去是华语影坛的巨大损失，他并不怀疑这一点， “布兰登，这次回港是探亲，还是另有缘故？” “是为了工作。”李國豪侧目望了望林建乐， “这位林先生想邀请我拍戏，他是寰亚电影公司的总经理，我回港是洽谈片约。” 陈维云旋即把目光转移到林建乐身上，主动伸出手，问道：“林生，今晚的颁奖礼你会参加吗？” “肯定参加啦！”林建乐也维持表面的客套， “方方姐主演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拿了不少提名，我要去给她助威。” 他说的方方姐是香江第一童星萧方方，去年被林家父子高薪邀请回港，此次提名了最佳女主角奖，媒体上的获奖呼声最高。 “我也十分欣赏萧女士的演技。”陈维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口气表现的相当友善， “林生，替我向令尊问好！他是我尊重的商界前辈，我早就都想拜会他，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陈维云的话让人分辨不出真假，他所流露的情绪似是要与寰亚林家积极接触，避免竞争， “希望他经常到半岛饮茶，我会尽地主之谊，热情款待他。” “陈生你有心了，我会转告我老豆。” 林建乐忽然发现陈维云的性格是如此的亲和，这让他大感意外，因为两间公司一直在秘密暗斗，这导致林建乐对陈维云的印象非常糟糕，他也笃定陈维云的性格傲慢，长着暴发户的嚣狂嘴脸，结果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怎么看，陈维云怎么像是涵养出众的绅士。 早上看报纸时，他得知陈维云驱逐了嘉道理家族，他原本不想再来半岛酒店，但李國豪住在这里，也早就约好见面地点，他只能硬着头皮赴约，刚才看见陈维云进了餐厅，他还在担心两人会不会针锋相对，这显然是他多虑了。 “今天咱们难得碰上，这顿饭我请了，你们聊的愉快！”陈维云示意两人就座，继续他们的饭局。 吉地士餐厅里基本都是鬼佬，陈维云招呼完这批顾客后才离去。 望着陈维云的背影，林建乐在心里想到，或许应该回去劝一劝老豆，不要跟着李嘉成一条路走到黑，与梦工厂竞争是亏本的买卖啊，既然陈维云降低了姿态，就应该趁机缓和双方的关系！ 这位贵公子还是有点嫩，他并不知道，去年他泡丢王祖娴的原因正是陈维云出面干预，他同样不知道，陈维云正让陈宝成秘密调查他，只要被抓到把柄，他将在劫难逃，在这场商业竞争里，从他家入局那一刻起，已经没了退路，陈维云的所有示好举动都是陷阱。 在半岛转了一圈，陈维云与管理层开了一个短会，叶幕帘是梦工厂酒店的总经理，临时调任过来，兼管半岛，她的团队拥有丰富的酒店管理经验，即使短期内出现人事大调动，也不会对半岛业绩产生多少不利影响。 但是叶幕帘能不能维持‘半岛’在国际上的知名度，这需要时间验证，陈维云会给叶幕帘为期一年的考核期，假如她不能胜任，陈维云再另选良才。 下午六点，陈维云驱车前往位于湾仔告打士道的香江演艺学院的歌剧院大礼堂，第六届香江电影金像奖将于今晚七点在这里隆重举办。 主办方是《电影双周刊》，漫威文化是协办单位之一，熊猫台现场直播典礼全程，从五点开始，红毯走秀已经出现在熊猫台的临时娱乐栏目上。 陈维云到场比较晚，这是为了避开走秀，等会儿他只接受熊猫台安排的个人专访，然后直接去大礼堂观摩典礼。 香江演艺学院距离金紫荆广场非常近，是一间刚刚建成的院校，1984年才由港府推动成立，专注于培养演艺人才，并颁授文凭学位，课程涵盖舞台话剧、电影电视、音乐、以及传统戏曲，师资力量囊括香江文艺界前辈名流。 校内的歌剧院是表演场所，商业性质比较少，但是香江的另外一间机构却是梦工厂乐园剧场的竞争对手。 这间机构是位于半岛旁边的‘香江文化中心’，纯商业演出舞台，提供音乐剧，歌舞剧等所有艺术演出，79年文化中心启动奠基，84年动工建设，等到89年才会开业，他们暂时影响不到梦工厂的生意，有这两年时间，梦工厂剧场的品牌肯定能在香江打响。 不过文化中心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这是梦工厂剧场的缺陷，陈维云想让自己的剧场长映不衰，必须在节目里下苦功。 同时要储备人才，香江演艺学院是梦工厂最优的合作单位，加深双方的联谊非常有必要，此次把颁奖礼定在校内的歌剧院，正是漫威文化的提议。 535、人气 陈维云赶来演艺学院的途中，金像奖的红毯秀也迎来了最大**，香江群星今晚几乎齐聚这里。 其实这年代的香江影坛并不流行走红毯，这完全是梦工厂一手推动起来，包括首映礼与庆功宴，都很隆重，而且对媒体开放，并逐渐在香江演艺圈引领了风潮，嘉禾、寰亚也在比葫芦画瓢，任何一场明星活动都砸下重金搞策划。 目前的香江‘明星’是时髦时尚的代名词，雅俗共赏，普通老百姓喜欢看他们，虽然偶尔会传出绯闻丑闻，但他们的形象不像后世那样负面。 因为这个缘故，七八十年代的明星所培养出来的粉丝群，即使年纪较长，也存在一定忠诚度。 等过上几十年，演艺圈的乌烟瘴气逐渐暴露后，公众对明星的态度会转变，但是依然存在死忠粉，不过这些粉丝普通低龄化，心智尚不成熟，认准哪一位明星，那简直比亲人都亲。 都是时代特征！ 反正不同的时代，明星们拥有不同的发展套路，娱乐公司也有不同的经营方式。 今晚的颁奖礼其实不需要走红毯，主办方《电影双周刊》的管理层也没有多余资金布置现场，但是协办方漫威文化给他们提供了一份策划书，并拨付了资金，于是才有了今晚这一场豪华红毯秀。 漫威文化不会平白无故的出资出力，他们是为了提高旗下电视台的收视率，红毯现场上，狗仔队与摄影机无处不在。 “安迪哥，阿翁姐，《黑侠》已经在东洋连映五个月，什么时候落画？东洋票房能不能卖破一百亿日元？” 抵达红毯的影人有数百个，一大半都是在蹭镜头，真正让记者围追堵截的巨星其实不多，刘德桦与翁美凌是其中之二，从两人踏上红毯开始，记者一直围着他们。 今晚到场的记者不止漫威一家，各路媒体蜂拥而至。 “一百亿？不可能啦！”刘德桦摇头说： “前几天我问过我们公司发行部的陈经理，《黑侠》最多再映半个月就要从东洋落画，目前在映的电影院只剩下十多间，再怎么卖座，票房也不会提高多少。” “72亿日元已经是超级记录了！”记者们都很善意，主要是刘德桦与翁美凌两人太争气，给香江大涨了脸面， “《黑侠》排在《外星人et》与《大白鲨》之后，成为东洋影史票房排名第三的外语片，恐怕以后不会有哪位香江明星能超过你们。” 72亿日元！这是《黑侠》在东洋的票房累计数字，自它上映后，一路过关斩将，先打破《僵尸1》在东洋缔造的华语片冠军记录，这个月又打破好莱坞《壮志凌云》的67亿与《捉鬼敢死队》的70亿排行，一举杀到史上前三，简直是记录收割机。 香江、北美、南洋各地区都是影史记录。 只有欧洲几个市场没有爆发，台岛也只卖了四千多万台币，落后于《冒险王》。 “下个月发哥与虹姐的《冒险王》要在东洋开画，这部戏的全球总票房与《黑侠》差不多，我觉得也能卖到70亿。” 这话刘德桦自己都不信，他仅仅是谦虚表态，《黑侠》能够席卷东洋是因为梦工厂与索尼的官司，导致这部戏在东洋全民皆知，很多观众是奔着好奇心观看，宣传上占据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优势，《冒险王》不会有这种待遇，所以票房潜力与《僵尸1》应该会持平。 记者们没有持续这个话题，开始打听两人的新戏， “安迪哥，《整蛊专家》什么时候上映？” “估计要到暑期了。” 根据梦工厂院线的拍片表，下个月首先开画《舞出我人生》，这部戏拍的最快，主要是场面少，而且剧情基本集中在校园内，六月份上映《赌神》，王京的效率也比较高。 七月份上映哪一部，这要看徐可、林岭冬、李力赤几人的拍摄进度，映期根据他们杀青日期来确定。 “阿翁姐，你最近没有接拍新戏吗？” “公司送了我好几个剧本，但是我都不满意，感觉角色不合适，等我遇到心仪的片约，到时会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番话是公关部给翁美凌写的台词，专门拿来应付记者，事实上她小半年没有签剧组，是因为她与一位富家子在传绯闻，公司并没有严禁她拍拖，但也没有给她片约，这是为了防止她拍拖后有息影的念头。 翁美凌至今还没有搞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85年她闹自杀之前，已经与绯闻对象皱士龙认识，她与汤震业分手后，皱士龙趁虚而入展开猛烈追求，对她嘘寒问暖帮忙多多，但是自杀事件发生时，皱士龙吓坏了，担心翁美凌是一个不受掌控的炸药桶，立刻打了退堂鼓，不敢再追。 一晃两年过去，翁美凌非但没有消沉，反而凭着《黑侠》一飞冲天红遍全球，皱士龙又冒起了小心思，决定继续追。 翁美凌是大龄女青年，今年二十八，比钟楚虹还大一岁，日常生活比较闷，有人追求，她并不反对，但她没有料到公司的反应那么强烈，竟然不给她戏拍，她是一根筋的性格，不让我拍，我不求你们，开始和公司怄气。 要说这个女星真是死心眼，公司内部在谣传她被雪藏，同行也收到风声，这两个月轮番来挖她，但她表态很坚定， “除非梦工厂解雇我，否则我绝不跳槽。” 当初陈维云捧她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她不会出于利益背叛梦工厂，但如果她要结婚息影的话，那谁也拦不住。 这件事导致翁美凌情绪不佳，采访的时候不时左顾右盼，她知道老板会来，准备找老板好好谈一谈，你把我捧这么红，是不是该再接再厉，让我多拍戏多赚钱啊，不然你捧我图什么！ 翁美凌与刘德桦是真红，一部戏让他们秒杀众星，人气无人能及。 周闰发与钟楚虹是梦工厂第二队受欢迎的荧幕情侣，虽然《冒险王》的辉煌已经结束一年，但他们是今晚金像奖的热门获奖人选，身边也是人满为患。 这一届金像奖的提名共有十三项，媒体预测梦工厂会包揽技术奖，不过最佳男女主角与最佳男女配角很难胜出，梦工厂出了名不擅长拍文艺片，唯一有竞争力的作品只有《秋天的童话》，所以能不能摘得影帝与影后，全看周闰发与钟楚虹。 除了以上四位演员，梦工厂的歌手陈伯强与周慧敏也联袂出现在红毯上，陈伯强并没有获得提名，他献唱的电影都是西片，港片让给了同事们，今晚他将作为颁奖嘉宾出场，周慧敏凭借《黑侠》插曲入围最佳电影歌曲提名，同时是今晚的表演嘉宾。 他们这几位都是梦工厂的顶级巨星，即使放眼全港，也能稳稳跻身第一梯队。 红毯上的人气可以看出这一点。 嘉禾的功夫明星，寰亚的喜剧明星，德宝的文艺明星，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比较，票房、吸引能力、媒体曝光率、国际知名度，都已经被梦工厂的王牌给远远甩在了后边。 四年来，香江的电影业同行们普遍经历了一种古怪的心理转变过程，陈维云抵港的时候，他们轻视梦工厂，等《僵尸1》横空出世，他们开始排斥梦工厂，等《冒险王》奠定王位，他们开始羡慕梦工厂，时至今日，他们开始学习了。 从头学到脚，他们甚至派出商业间谍，混入梦工厂的电影剧组内，模仿梦工厂的拍摄模式。 很奇怪的一种现象。 他们暂时都没有搞清楚梦工厂成功的真实原因，这是一个工业流程，细化每一个剧组岗位，他们拍一部戏，预算集中在明星身上，梦工厂的预算则集中在幕后上，其实即使他们缩短与梦工厂的差距，也没有用，因为他们缺少一位有前瞻目光的领导人。 今晚嘉禾的几个台柱子全都盛装出席，许贯文凭借《神探朱古力》入围最佳男主角与最佳编剧，洪金保凭借《最佳福星》入围最佳动作指导，元飚凭借《执法先锋》也入围了最佳武指。 去年成龙只拍了一部《龙兄虎弟》，今年春节上映，所以没有作品获得提名，但他是今晚的颁奖嘉宾，陪他走红毯的女星是张漫玉，去年看过《黑侠》后，程龙受了刺激，放弃《a计划续集》的拍摄，重新筹备了一部超级英雄电影，女主角就是张漫玉。 这些明星在红毯上待到颁奖礼召开，才陆续进了歌剧院的大礼堂。 “杰克哥，快看，陈生今晚也来了，正和雷蒙叔在聊天呢！” 陈维云已经提前落座，身边坐着几位电影公司老板。 “聊就聊喽！”程龙感觉很郁闷，三年前他还是香江的首席明星，电影作品横扫亚洲，尤其是东洋市场，除了李晓龙，谁也比不过他，结果现在呢？ 梦工厂的几个台柱子都比他红，尤其是《黑侠》这部戏，刘德桦简直要把他在东洋的人气抢光抢净，据说东洋的媒体天天把刘德桦挂头条，马屁拍的真叫一个响，最离谱的是，竟然称呼刘德桦是‘转世李晓龙’，靠，《黑侠》是科幻片好不好，刘德桦能打吗？不过是花架子而已，根本没有真功夫！ 程龙心里有一万个不服气。 536、分级制度 程龙的老板皱纹怀更显忧心忡忡。 虽然去年他通过《忍者神龟》狂赚了一两亿港币，但是这种项目可遇不可求，而且风险系数相当高，如同赌博一样，幸亏是赚了，万一赔的话，嘉禾肯定要被拖入债务危机里。 未来嘉禾该怎么发展，皱纹怀心里并没有一个清晰思路。 目前的香江影市，梦工厂一家独大，占据六成市场份额，余下四成原本是嘉禾与其它独立片商瓜分，可是去年寰亚大手笔注资进来，并与tvb建立合作关系，抢走了嘉禾的市场，严重干扰到嘉禾的本埠运营。 屋漏偏逢连夜雨，最让皱纹怀担忧的是港府当局，竟然在这种时刻宣布了整改香江影市的政策。 “立法会里有一个议员，他推动了一份与影市相关的提案，近一年间，市场上的色暴片子猛增了两三倍，出于保护未成年的目的，他要求港府修订《电影检查条例》，并确定官方的电影分级制度，得到很多议员的响应，估计下半年政策就会正式出台。” 这是好事，陈维云持赞同的态度。 梦工厂电影从不涉及禁忌题材，九成九的片子都是大众化合家欢，分不分级对梦工厂没有影响。 皱纹怀就不一样，嘉禾去年投资了二十几部片子，一大半都在打色暴的擦边球，一旦分级制度出来，这些片子他就不敢拍了，对公司的声誉影响太大，到时他将流失一大笔利润。 关键是嘉禾不拍，嘉禾的市场份额会更小，因为独立小片商会大举注资，只要官方明确分级制度，那么有关血腥暴力、粗口、恐怖、咸湿以及具有社会争议话题的电影会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出来，对于观众而言，越是禁忌类题材，越想一探究竟，越是踊跃捧场。 皱纹怀很快就要面临一个取舍的难题，到底是为了追求利润投资禁忌电影，还是维持声誉投资大众化片子呢？ 原时空1988年港府才会正式立法3级制度，如今提前了一整年，这完全是受了梦工厂的影响。 梦工厂太擅长大众化的电影，抢走了其它电影公司的市场，香江明星又集中在梦工厂，过去依靠明星卖片花，然后拿到南洋圈钱的套路也已经走不通，这些公司为了寻找出路，他们把资金转移到了禁忌领域，这种片子成本低，利润却奇高，这是泛滥的根源，并且导致了港府的介入。 “分级到底是怎么分？你拿到确切消息了吗？”陈维云询问道。 “不像荷里活那么详细，那个议员的提案有三个等级。”皱纹怀说， “1级是大众化，适合所有年龄段的观众观看，2级是辅导级，未成年需要家长指导，3级是限制级，只准卖票给成年观众，否则是违法。” 过几年后，这个制度还要继续修订，把2级细分为2a与2b。 其中2a允许儿童在家长指导的情况下观看，2b就比较严重了，因为黄暴描写过多，不推荐儿童观看，当然这是官方的劝荐定义，不像3级片那样具有强制性不准观看的规定。 原时空周星池的电影经常被审为2b，粗口与暴力较多，大陆的《十面埋伏》、《无极》等大片在香江上映时也是2b，咸湿情节较多。 “陈生，你今年陆续在荷里活投资了四部西片，而且拉上了二十世纪福克斯与环球，都是合拍片，这是出于什么缘故呀？” 分级制度马上出台，为了嘉禾的发展着想，皱纹怀有了投靠梦工厂的念头，最近他反复研究其中的利弊，假如能注资到梦工厂的电影项目里，利润将远远超过他个人独资，但是陈维云允许他注资吗？到底该如何说服陈维云？ “在人家的地盘讨饭吃，肯定要拉上本土资金，这有利于电影发行。” 陈维云说的是事实，即使他拉上二十世纪福克斯与环球，仍旧不保险，这个月17号，美国佬突然发了狠，出台一项严厉政策，针对东洋实施报复性经济制裁，原因出在贸易逆差上，东洋佬的企业在美国四处出击，不留余地大把敛钱，结果把美国的资本家惹恼了。 梦工厂与东洋的各大财团比起来，仅仅是小鱼小虾，但是同病相怜，17号美国佬刚刚展开报复行动，陈维云立刻指示江至强，与索尼的官司暂时缓和一下，先让东洋佬把火力集中在美国那边。 好莱坞的电影业巨头已经盯上梦工厂，准备借助这一轮制裁东风，对陈维云挥舞大木棍，狠狠敲几下。 陈维云需要暂时忍耐，老母的，国家机器一旦开动，他根本扛不住，不过等到十月份股灾爆发，他可以在美国扎下几根牢固旗子。 “陈生，《忍者神龟》的纪念玩具仍在热销，这是一部漫改电影，漫画出自美国的一间独立工作室，我和他们谈过，只要价格合适，他们愿意出售。” “你可以确定吗？”陈维云来了兴趣，《忍者神龟》的版本很有价值，他又笑了起来， “皱老板，这种生意你何必透露给我呢？你完全可以自己收购。” “我收购的意义不大。”皱纹怀摇摇头，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晰，嘉禾并不具备推广周边纪念品、制作同名动画的能力，只有梦工厂才能把《忍者神龟》的潜力彻底开发出来， “如果你对《忍者神龟》的版权有兴趣，我愿意充当谈判的中间人，但是我希望梦工厂的西片能对嘉禾开放，让我注资一部分。” 他说完见陈维云皱了一下眉头，急忙又补充： “嘉禾的股份我也愿意转让，我的片库里拥有李晓龙与程龙作品，他们的录像带非常受欢迎。” 这番话成功击中陈维云的胃口，“皱老板，等颁奖礼结束后咱们一块夜宵，详细谈一谈。” “陈生你做东，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皱纹怀明白陈维云已经心动，他对接下来的详谈做足了心理准备，陈维云一定会对嘉禾的股份狮子大开口，甚至有可能直接提收购，无论陈维云对嘉禾存在任何要求，皱纹怀都愿意考虑，但他有一个底线，那就是必须置换到‘本港娱乐’的原始股。 这一间电影公司与梦工厂直营店打着骨头连着筋，早晚要上市，如果能抢先持有原始股，即使皱纹怀丢掉嘉禾的控制权，却能跻身香江的超级富豪行列。 537、电影节的出路 很快，颁奖礼已经到了开幕时刻。 这一届的司仪全部出自梦工厂，由郑单瑞与沈殿侠担任。 颁发的头一个大奖是最佳女配角，非常有意思，五项提名被三部电影瓜分。 德宝影业出品的《地下情》占了两席，分别是台岛演员金艳玲与蔡芹。 左派新昆仑影业出品的《火龙》占了两席，这是名导李瀚祥自《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后推出的续篇，与大陆电影机构合拍，他的两个女儿李殿琅与李殿欣同时获得女配提名。 还有一席是德宝影业出品的《梦中人》，提名者是前港姐李雪宜。 最终的获奖者是金艳玲，这也是唯一与原时空没有任何出入的奖项。 再往下颁发，梦工厂影人已经变成了主力军。 最佳美指、最佳剪辑、最佳配乐各有六项提名，但是梦工厂全都占了五席。 最佳摄影有五项提名，梦工厂占了四席。 最佳新人也有五项提名，被梦工厂包揽。 那还颁个屁呀，香江金像奖岂不是变成梦工厂的内部奖项了？ 不！质疑声音虽然存在，但这不是黑箱操作。 去年年底台岛举办的金马奖，所有技术性奖项，包括金像奖尚未推出的最佳服装设计、最佳录音，梦工厂电影全都获得了压倒性的提名，《黑侠》、《倩女幽魂》、《英雄本色2》、《功夫熊猫》，《秋天的童话》，整体质量远远超过同期影片。 但是金马奖虽然提了名，却没有给予梦工厂电影应有的荣誉，台岛新闻局是主办单位，他们只让梦工厂拿到了最佳原著音乐、最佳摄影、最佳服装三个奖。 现在轮到香江的金像奖，梦工厂旗下子公司又是协办单位，提名不可能减少，不过梦工厂没有制作文艺片是事实，含金量最重的几个大奖，梦工厂的胜算并不大。 今晚全港的电影人集体出席，并不算是捧场，争口气的成分居多一些，拼技术、拼票房、拼明星，他们已经被梦工厂甩的很远，都希望在电影奖项上找回一点颜面。 去年第5届金像奖上，即使梦工厂有《英雄本色1》与《龙虎风云》，也仅仅拿下一个最佳男主奖，因为《英雄本色1》换了导演，这部电影追不上原时空的影响力，最佳导演与最佳影片全都落空。 主办方《电影双周刊》为了平衡各大影业机构，在艺术性奖项上，并不敢偏袒梦工厂，主要是担心梦工厂垄断金像奖，以后就办不下去了。 这年头香江影人对金像奖颇为重视，但是等到21世纪后，随着香江演艺圈的人才断层，金像奖会彻底沦为自娱自乐的内部典礼，影响力也会丧尽。 因此陈维云本人对金像奖没有特别态度，随便评委们怎么投票，即使外公司的艺人一个不来，也无关紧要，梦工厂群星阵容足够撑起今晚的颁奖礼。 从今年开始，陈维云会加大文艺电影的投资力度，香江其它电影公司的处境会越来越尴尬，他们早晚要灰溜溜见证梦工厂独霸奖坛的局面。 那么到时该怎么办呢？ 《电影双周刊》的负责人陈柏森此刻正为这件事烦恼。 今晚共颁发十三个奖项，梦工厂会创纪录摘下九个奖项，他早就获悉了颁奖结果。 除了最佳导演、最佳女主、最佳女配、最佳编剧以外，其它奖项都归梦工厂电影所有。 在投票的时候，陈柏森想把最佳武指颁给洪家班，但是梦工厂的武指团队实在太出色，每一部都在创新玩花样，评委的票数属于压倒性，九成都投给了梦工厂，想作弊搞平衡都非常困难。 整场颁奖礼持续了两个多钟头，根据惯例，散场后要举办一场晚宴，凑热闹的嘉宾统一赶去了洛克道的梦工厂酒店。 陈柏森见陈维云与皱纹怀、潘迪声几位老板都没有离开，全部去了酒店，他壮着胆子跟了上去，并找到陈维云，问道： “陈生，今后梦工厂会加大文艺片的制片量吗？” “当然会增加，文艺片有利于梦工厂明星打开知名度。”陈维云没有瞒他，同时开了一个玩笑， “陈编辑，你是想改行做电影？如果你真想大展拳脚，我可以给你投资，专拍文艺片。” “我不是那块料！”陈柏森苦笑说： “点评电影我是内行，拍电影那就完全是外行了，陈生，金像奖已经举办六届，这是我的心血，也是咱们香江唯一的电影奖，我希望她越办越好，但是你的梦工厂这么犀利，如果以后再大手笔投资文艺电影，金像奖恐怕要变成梦工厂的内部颁奖礼，这样下去，以后没有再办的必要。” “你向我牢骚没有用啊！”陈维云笑说： “我总不能为了你的金像奖，就不发展公司了吧，你是评审委员的主席，完全可以内定嘛，把奖项均分出去，到时大家欢喜，照样有的办！” “这怎么能行！”陈柏森保留着文人的节操，大力摇起头， “陈生，虽然这一届你们梦工厂揽下了九个奖，但是每一个奖项都是公平投票，我保证没有黑幕。” “那我也没有办法。”陈维云摊摊手， “香江市场太小，限制了电影人才的数量，精英都签到了梦工厂，未来出品的电影只会越来越优秀，不会越搞越差，本土制作很难再与梦工厂竞争，如果你真有雄心把金像奖发扬光大，我建议你放开参选影片的范围。” 这是陈维云的意见。 香江电影金像奖必须改制才有活路，把‘香江’去掉，改为‘亚洲’，把影片的选送范围扩大，这么操作能不能保住金像奖的含金量与金字招牌，又能不能达到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的高度，那要看主办方的眼界与能力。 在这个过程中，陈维云会帮忙推动，未来亚洲各个地区的电影节会越来越多，全由当地政府主导，而且都想占据首位，竞争相当激烈，梦工厂作为电影机构，不可能成为主办方，只能向港府相关部门建议，必须得到港府的大力扶持，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陈维云觉得陈柏森这个人未必能做出成绩。 </br> </br> 538、搁置争议 这晚陈维云在洛克道酒店待了很久。 重点与皱纹怀商量合作的事情，这是双方首次讨论梦工厂与嘉禾换股的可能性，并不会一蹴而就。 他们的异见非常多，但态度都很积极。 合作的第一步是重新打造‘李晓龙’。 李晓龙已经逝世了，又该如何打造呢？ “在美国，有一个叫乔丹的篮球运动员，签约在耐克公司，耐克围绕乔丹专门开发了一个服装品牌，这个品牌在短短两年间创造了数亿美金的价值，未来还会不断扩大。” 陈维云的切入点相当新颖，这是皱纹怀从未考虑过的合作方向，他非常认真的倾听， “李晓龙是我们华人的骄傲，虽然他的辉煌很短暂，但是影响力深远，我相信即使几十年后也不会有谁遗忘他，反而会更热烈的铭记他在影坛制造的传奇成就，我准备把‘李晓龙’开发为一款梦之队的专属品牌。下午我在半岛酒店碰见了李豪，寰亚准备签他，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皱纹怀叹了一声， “这孩子很叛逆，我曾经派布鲁斯的好友陆证去找过他，但他过于盛气凌人，而且很排斥我们华人，他相貌与洋人更相似，功夫却远逊于布鲁斯，我觉得他在香江没有什么发展前途。” 真实原因还在于布鲁斯的死因，导致李豪不能接受，从而排斥嘉禾， “不过我和他妈妈莲达一直有联络，你想建立‘李晓龙’品牌，必须得到莲达的授权，我愿意帮忙撮合，至于布兰登，陈生，你准备签他吗？” “我有这个念头，我看法和你一样，李豪不适合在香江发展，却适合荷里活。”陈维云要拿到‘李晓龙’的独家授权，所以李豪要归在梦工厂旗下，其实这两件事陈维云完全可以派属下去谈，莲达与李豪母子不会拒绝，让皱纹怀担任中间人，这是一种磋商手段， “皱老板，等‘李晓龙’品牌立项后，我想邀请你与莲达女士担任艺术顾问，李晓龙的成功与你们密不可分，到时也需要你们帮忙推广。” “我非常乐意。”皱纹怀笑了笑： “梦之队是全港销量第一的运动服，听说你正在收购美国的品牌爱威亚，将来的知名度肯定会更强，无论我还是莲达，都希望布鲁斯死后还能再续辉煌，这是一桩大喜事。” “布鲁斯电影的版权也很有价值，完全可以开发出热销的纪念品！”陈维云这才谈到了实质性的合作， “皱老板，我愿意拿出本港娱乐的原始股，与嘉禾作置换，这有利于双方的合作。” “陈生，你参股我同意，但嘉禾不会并入梦工厂，我必须保留嘉禾这个品牌，以及独立运作的权力。”皱纹怀的思路很明显，换股是为了图利，他可以接受，却不愿意沦为陈维云的打工仔。 按说陈维云应该考虑他的感受，如同迪士尼收购米拉麦克斯影业，同样保留了子品牌，可是嘉禾的管理层并不具备卓越的决策能力，假如任凭他们独立运作，亏损的几率太大，也不适应梦工厂的远期发展，陈维云尝试说服他： “皱老板，嘉禾的管理层只负责给卫星公司拨款，电影怎么拍，完全依赖于艺人，你们几乎不插手，其实权力并不大，你在荷里活的投资同样是出钱了事，本港娱乐不一样，我的管理层权力大过天，艺人只是流水线上的一个螺丝，螺丝松动，给他拧上，螺丝坏了，那就换掉，缺了谁都照样运转。” “我知道你公司善于经营。”皱纹怀摇起头， “但心血就是心血，你想持股多少，咱们都可以慢慢磋商，但你想全面收购嘉禾，彻底抹除我这个竞争对手，那我没有办法同意。” “我的公司那么多，电影只是我赚钱的一部分，我没有精力整天去针对谁，我提议收购嘉禾，考虑的是未来，荷里活、东洋、韩国这些发达地区都有能力建立完整的电影工业体系，也包括台岛，他们的市场都比香江广阔，一旦他们官方决定扶持电影产业，到时我们的所有本埠电影公司都会倒霉。 目前梦工厂电影侥幸领先了这些地区，当然要扩大优势，奠定行业地位，但优势该怎么扩大？我希望皱老板你加入进来，我是在盛情邀请你们，绝不是为了打击你们才做出收购嘉禾的决定。” “陈生，如果我同意你的收购条件，你会怎么安置嘉禾的管理层？像邵氏一样吗？”皱纹怀露出一丝自嘲， “我当初脱离邵氏正是为了避免垄断，几十年过去，我怎么可以再重复这样的道路？” “你当初离开邵氏又是为了什么呢？”陈维云平静看着他，待遇不够高，权力不够大，无非这两点，反正绝不是出于对电影艺术的追求， “皱老板，假如我们不合并，你也阻止不了梦工厂对香江市场的垄断，但我垄断不是为了变成下一个邵氏，邵氏是一间失败的企业，我不会重蹈覆辙！ 我还是那句话，香江只是一座六百万人口的城市，垄断赚的钱比不上我在美国一部电影的盈利，有没有香江这个市场我甚至都不在乎，你不一样，再有十年就要回归，香江影市会陷入萧条，到时你的处境更不妙。” 最不妙的是程龙，一心要进军海外，但皱纹怀并不能帮助程龙更好的发展事业，一旦梦工厂向程龙抛出橄榄枝，结果显而易见，皱纹怀根本等不到十年，嘉禾就有可能败落。 “陈生，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自动毁掉嘉禾这个招牌。”皱纹怀脸色阴晴不定，他对双方的合作报以极大热情，但他不能接受嘉禾被吞并的事实。 “即使你不同意，我也不会逼迫，皱老板，我还可以向你承诺，绝不会挖角嘉禾艺人，尤其是程龙，未来梦工厂电影同样不会针对嘉禾电影，在上映档期里做出恶意竞争的行为。”这是陈维云的君子协议， “我们各自发展，梦工厂实施的是海外规划，我的目标是输出华人的电影文化，与香江同行的竞争绝非我的初衷，这是市场限制，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皱纹怀愿意投奔梦工厂旗下，陈维云会做出合适安排，假如不愿意，他也没有精力去死缠烂打，反正梦工厂未来的战略核心在大陆，谁一直坚守‘港片’的旗子，谁早晚要垮掉。 “陈生！”皱纹怀忽然拉长语气，陈维云能当面向他做出这么隆重的承诺，绝对是给足了他颜面， “这些我都明白，你有大格局，大气魄，也有能力把咱们华人电影发扬光大，一直以来我都佩服你！但是让嘉禾并入梦工厂的提议实在太苛刻，我想赚钱不假，但我同样不会放弃我操劳一辈子的心血。” “那就暂时搁置吧。”陈维云退了一步， “收购的事情我不会再谈，咱们只换股，暂时先建立开发纪念品的合作基础。” “换股比例该如何确定？” “这要看嘉禾与本港娱乐各自的净资产，我们先请第三方机构进行评估，换股比例我们慢慢磋商，总之比例界限不会超过50%，这样一来，可以确保我们独立发展的稳定性。” “这样最好！”皱纹怀觉得这是最佳的合作方案，不过等双方净资产评估出来后，他会遭遇非常尴尬的一幕。 539、影城 宿醉一晚。 次日早上陈维云接到江至强的电话，今天中午默多克会抵达启德机场，告知了航班时间，陈维云要到场接机。 这月新闻集团与道琼斯公司完成股权交易，成为南华早报集团的大股东，默多克是来港见一见管理层，还有一笔重要业务与陈维云商谈。 起床后，陈维云看了看日程表，上午他要赶去梦工厂乐园，下个月园内的娱乐设施会全部落成，随着开业时间的临近，陈维云免不了视察工作，另外《力王》剧组也转移到这里，这部戏他频繁过问，也要入组探班。 吃早饭的时候，邱舒贞对陈维云讲了一件事。 “昨晚宴会上阿翁姐找到我，她一直接不到戏，在向我发牢骚，估计是想让我给你传话。”邱舒贞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差事，公司同事都知道她与老板关系亲密，从来不点破，但偶尔会找她打探老板的情况，或者请她帮下小忙， “她本来想亲自找你谈，可你昨晚应酬太多，她见不到你面。” “她与那个富家子还在拍拖吗？”陈维云问道。 “也不算拍拖啦。”邱舒贞在转述翁美凌的话， “她对富家子兴趣不大，他们交往是出于老友叙旧，她很在乎自己的事业，《飞红女侠》单独出版了漫画，她一直在等着改编电影。” “行了，我知道了。”陈维云会交待周梁叔怡找翁美凌谈一谈，让这位女星签订几部长期片约。 “云哥，很多同事都觉得公司规矩太严。”邱舒贞搞不懂陈维云对这些女明星都报以什么态度，多了一句嘴， “像是阿翁姐，她都快三十岁，公司总不能拦着不让拍拖，这不近人情。” “没有人拦她，她签约公司的时候就被告知过，公司对她这种艺人，不会过多干涉私生活，但是公司要有知情权，如果她们秘密拍拖，突然间怀孕，片约该怎么办。”陈维云说， “制片部的规划非常长，制片表已经排到五年后，未来要拍什么戏，都找谁拍，全部列到了计划里，女艺人一旦结婚生子，息影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阿翁要拍《飞红女侠》，阿虹要拍《狐女》，她们有演技又有知名度，一时半刻找不到替代人选。” “公司培训了那么多年轻靓女，还怕找不到替代者？”邱舒贞撇了撇嘴，那天她在总部闲逛，忽然逛到实习生的排舞场，真是厌恶到极点，看谁都不顺眼。 “再靓也靓不过我们家阿贞。”陈维云笑起来，起身去了卧室，准备换衣服出门。 邱舒贞也飞快跟进去，她决定勤快一点，好好拍戏，以前她懒得拍，现在要大拍特拍，只有待在剧组里，经常与同事们见面，才能对那些靓女严防死守。 梦工厂乐园与邱舒贞开工的清水湾片场都在西贡区，陈维云先把她送去上班，才驱车进了乐园。 鉴于乐园面积受限，只有20公顷，因此当初只设计了三大园区，以哈利波特小说为主题的‘魔法世界’，以《功夫熊猫》为主题的‘熊猫谷’，一中一西相结合，无论景点建造还是娱乐设施，全都独一无二，保证给游客呈现最强烈的新奇感。 第三个园区是‘梦工厂影城’，区内坐落着梦工厂最受欢迎电影的实景影棚，梦工厂大剧院也建在这里。 《力王》在筹备之初，已经先行在乐园内搭建了1号拍摄基地，等电影拍完，基地的所有建筑都不会拆建，全部开放给游客，作为园内的景点之一。 陈维云徒步穿行在影城内，乐园的管理团队陪在左右，ceo是原项目部经理黄知荣，一手主导乐园的规划与建设，园内的一块地板、一颗绿植、一道路牌，都有他的心血在里边。 整个梦工厂，没有哪位高管比黄知荣更了解也更热爱梦工厂乐园，陈维云顺势提拔了他，原时空他是新鸿基地产董事，权力仅次于郭家三兄弟，具备管理乐园的能力，但是经验缺乏。 陈维云从美国猎了一位职业经理人唐诗雅，供职于迪士尼奥兰多乐园，由她担任运营官，她是一个英国人，弟弟娶了一位香江媳妇，多次陪丈夫到香江旅游，家人支持她常居香江工作，改了一个中文名。 财务经理叫做陆法澜，这是一个尚未崛起的打工皇帝，原时空担任tom总裁，他目前的年纪比黄知荣小一岁，才三十三，尚未加盟和记黄埔，陈维云从一间贸易公司把他挖到梦工厂。 在场还有一位营销总监，名字叫做马鑫媛，属于内部提拔，原伦敦戏院直营店店长，三年间她的伦敦直营店营业额与盈利始终位列香江榜首，这间店面马上要拆建，被调任到梦工厂乐园团队，这是一次高升，职务是副总裁级别，负责乐园内所有面向消费者的休闲营销事务，一位红光满面的中年妇女。 “当初规划影城的时候，各个景点都设计了娱乐设施，同时满足电影部门同事的拍摄需要。”一路上，黄知荣都在给陈维云讲解途径的建筑物，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是我们出品的第一部大片，特别开发了一间‘僵尸恐怖屋’，我们也培训了专业演员，给游客展示电影情节的还原，《冒险王》未来要开发独立的主题园区，我们开发的景点主要以参观为主，仿照片场的格局，类似的电影项目都能在这里取景。” 每一部超级英雄题材的电影，都在‘梦工厂影城’内建设了同名景点，《黑侠》也有，陈维云走到附近时驻足了好一会儿，娱乐设施模仿了合和中心大厦，可供游客悬吊攀爬与凌空飞奔，与‘黑侠’华弟在电影里高空奔驰的情节差不多，属于惊险类玩法。 《力王》的影棚又不一样，古风比较浓，影棚前面是一座水池，内部矗立一座幻想雕像，这是梦工厂的设计师给古典神话里的‘黄巾力士’创作的原型，未来会在电影里出现他的本尊。 为了更好的宣传梦工厂乐园，《力王》会拍摄长达二十分钟的乐园镜头，囊括‘魔法世界’、‘熊猫谷’、‘梦工厂影城’三大主题园区的所有景点，目的自然是配合推广吸引客流量。 如果这部电影能卖座，乐园的口碑效应肯定也能出来。 540、交通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41、群星串场 ‘角斗场’内。 拍摄正在进行当中。 四周的观众台坐满了群演，在给场内的格斗勇士助威呐喊，这是一场单挑戏，‘力王’的饰演者徐锦茳对阵一位身材肥胖的特型演员，代号叫做‘大笨象’。 招式并不多，交锋只有三四次，但是风格极其夸张，导演程晓东宣布开机后，‘大笨象’撞塌一侧的铁门，压路机一样冲向‘力王’，把他撞倒在地。 陈维云站在入场的通道口观摩这一幕，‘大笨象’的蛮悍激怒了‘力王’，被一拳打飞，‘大笨象’背后吊有威压，倒飞出去，在围墙上砸开一圈崩烂的裂痕。 格斗场景并不会借助特效，所以布景师非常关键，为了增加电影场面的真实感，《力王》剧组在搭景时尽量采用实际建筑物，或者微缩模型，为此投入了重金，假如场地实在解决不了，才会把镜头交给数字领域的同事们。 这部电影拍到现在，进度只有五分之一，但是已经花掉三千万港币，总预算保守估计也会过亿，演员片酬却没有《赌神》与《笑傲江湖》多。 《力王》最贵的是女主角邓翠雯，单部片酬八十万，男主角徐锦茳是五十万，大反派谢闲三十万，第一女配角鲍起静只有二十万，他们四个加起来比不上许贯杰一个人的片酬高。 不过这部戏启用的演员清一色是老戏骨，原亚视的黄金绿叶几乎集体上阵，演技完全不用担心。 这样的阵容如何吸引观众呢？战争大场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巨星串场’。 陈维云安静观看了一个多小时，等这幕戏告一段落，他才走去了监控器，朝徐锦茳招了招手， “阿茳你过来！” “来了老板！”可怜徐锦茳一条八尺大汉，竟然缩着脖子靠过来，蹑手蹑脚，毫无一点威武之风，只让陈维云联想到他在原时空拍摄咸湿片的情景，顿时不乐意了， “阿茳，‘力王’是一个冷酷硬汉，扁人如同扁蚂蚁，你必须要入戏，即使日常生活里也要把自己代入到这个角色里，跟我说话的时候狠一点，我不介意。” 徐锦茳再也笑不出来，马上端起严肃面孔，他目前的形象已经完全大变，留着后拢的长头发，须着络腮胡子，眼部与眉毛经过了特别化妆，陈维云感觉他现在的样貌与‘海王’杰森莫玛存在六七成的相似度。 这个艺人具备走红国际的潜力，欧美观众会下意识接受他，这是他的优势，即使《力王》将来的票房不尽如人意，陈维云也会继续捧他。 最主要还是忠诚。 这次阿茳先生被陈维云钦点担任《力王》男主演，心里感激涕零自不用说，即使让他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辞，这份片约的含金量有多重他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他有望跻身梦工厂一线大咖的队列，与张国容、周闰发、刘德桦齐名。 一步登天。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回想五年前来港谋生的凄凉经历，再看如今风光上位的美好前途，徐锦茳对陈维云的感恩心理更加强烈。 “英语学的怎么样啊？”陈维云是在闲聊。 “我请了一位外籍助理。”徐锦茳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位毛头小伙， “他是美国来的港大留学生，中文很流利，平常一直跟着我，私底下对话都用英语，这样学的快，但是什么时候能熟练掌握，我也不知道，不过老板，我一定会用心学。” “这是给你自己学，用不用心是你自己的事。”陈维云见程晓东几人都已经围过来，勉励了徐锦茳几句，然后让他去休息，这些天的戏份都在徐锦茳身上，而且都是打戏，他的工作强度比邓翠雯还要高。 “老板，《力王》是过渡电影，需要林小姐过来串场，她已经半年没有回港，ata陈经理都联系不上她，她让我找你。”程晓东打听到一个消息，月底老板要离港一段时间，他担心老板长期不回来，所以趁机讲了这件事。 “把清霞的戏删掉，她拍《僵尸》的时候剪掉了很多素材，你挑一组出来，只给她一个镜头就行。” 当初陈维云构思剧本，设定了巨星串场的情节，张国容与林清霞，周闰发与钟楚虹，刘德桦与翁美凌都要在《力王》里露面，当然这是客串性质，除了关键人物‘飞红女侠’的镜头多一点，其他几位基本是一笔带过。 这样做是为了拉动亚洲区的票房，尤其是本埠与台岛，让这些巨星同时出现在一部电影里，宣传时就有了大噱头，至少他们的粉丝会踊跃捧场。 “阿东，韩监制有消息了吗？剧组什么时候能去长城拍摄？”长城的戏份很重要，到时陈维云会去现场。 “文件已经批下来，但是军工道具还在准备，韩监制说六月初剧组才可以移师过去。” 韩三屏是《力王》的联合制片人，目前已经飞回大陆，专门督办大陆拍摄基地的事务。 “月底我要出差，回来的日期不确定，等你带剧组去大陆，提前与林樰联系，我到时也过去。” 吩咐完这件事，陈维云转道去了‘天使军营’，内部搭建一座大型蓝幕房间，停放有不少飞船道具，电影里会涉及太空情节，必须使用特效镜头。 邓翠雯穿戴机甲战斗的场面，同样离不开特效，自剧组入住梦工厂影城，她的多半时间都待在蓝幕房里开工。 上个月两人有了亲密行为，但那像是露水姻缘，陈维云忙着收购大酒店，几乎忘了她，即使到片场探班，见面也没有太热络，所以两人关系并没有增进多少，这是陈维云的个人感受。 邓翠雯完全不一样，即使露水之欢，她对第一个男人也会刻骨铭心。 当初跟随老板回家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已经不再去想，她目前唯一的念头就是将来老板会怎么对待她。 “我已经对叶幕帘讲过，让她在半岛酒店给你留一间大套房。”等她拍过一组戏，停机休息的时候，陈维云把她单独叫到身边， “迎宾车你也随便坐，想坐多久都可以。” 那晚邓翠雯说过，想搬到半岛酒店，当时陈维云尚未收购大酒店的股份，今天突然提出来，邓翠雯又改了想法， “还是不住了吧！”她说： “公司批给我一间儒林台的公寓，我已经装修好，自己的家住着舒服，我不准备再住酒店，豪车也太张扬，每天在乐园里进进出出，同事们会笑话我。” “套房已经批给你，不住就先空着，如果在家里待的烦，可以换个环境。”陈维云没有过多追问她的生活， “我要离港一段时间，如果你遇到什么难事，打电话给陈宝成，他会帮你解决。”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到《力王》剧组北上大陆，我有可能直接飞到京城与你们碰面。” “陈生，空闲的时候，能不能给你打电话？”邓翠雯犹豫了片刻，提了这个问题，陈维云最近一个月对她冷处理，让她感觉有点不自在。 “不闲也能打。”陈维云笑说：“不开心的话尽管找我。” 陈维云觉得她现在的情绪就有点不那么高兴，于是又说：“晚上收工后我让你樰哥过来接你。” 542、新的合作 邓翠雯不会拒绝陈维云的要求，她刚才的话本来就是一种暗示。 这个靓女的性格其实偏内向，但内向是受了家庭影响，如果不是她父母过早离异，导致她习惯性沉默寡言，她的态度会更主动。 等她在名利场再混几年，敢作敢当的特点就会逐渐显露出来。 认准哪件事，她会很执着。 认准哪个人，她会很顽固。 结果怎么样，她不会考虑，这是她性格中偏激的一面。 陈维云是一个好老板，她从不怀疑，因为老板的提携，她得以摆脱自幼遭遇的不幸环境，并在年纪轻轻就有了优越生活，与朝思梦想的明星工作，所以她对双方关系的发生没有障碍。 至于陈维云是不是好男人？她没有想过，她还不到思考一生一世的年纪，活在当下，指的就是她如今的状态。 她认为老板至少会给予她绝对保护，让她未来不会遭遇事业挫折。 她满脑子都是对老板的揣度，但老板出了乐园，并没有对她有过多的回想，这是非正常的交往，将来是什么结果，且行且看吧。 启德机场。 陈维云在中午一点钟接到了默多克与他的出版社经理瑞恩，上了车，先聊愉快的话题。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送钱更让人愉快。 “奥文，瑞恩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三年来，《哈利波特》系列小说在全球畅销了五千万册，我的上帝，我怀疑她的总销量已经超越了《圣经》。” 默多克的感叹发自内心，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这样一部儿童著作能在西方引起那么强烈的追捧潮流，当然功劳不止属于陈维云的才华，他旗下媒体的推广也居功至伟，这是他与陈维云共同创造的奇迹，独一无二的奇迹， “世界上没有哪位畅销书作家能比得上你，真的奥文，我准备给你做一个专题，你应该享有‘史上最佳文学家’的荣誉。” “我不建议你在我身上浪费版面，我不是对你讲过吗，我想筹备《哈利波特》真人电影，假如你的报社缺少新闻，不妨把这部电影先期炒作起来。” 这并不是一个计划外的项目，陈维云不会等到《哈利波特》七部全部出版完毕，然后再拍摄电影。 股灾过后陈维云要收购置地，怡和系财团早有撤资香江的念头，所以狙击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高，但陈维云的行动带有掠夺性质，这会导致怡和系对他的强烈敌视，甚至复仇，如果是普通企业，复仇就复仇，陈维云挡回去就是，但怡和系的能量非常大，他们有办法搞定港英政府，刁难他在港的商业经营。 陈维云考虑的比较长远，现任港督卫亦信与他私交甚笃，可是任期并不长，92年就要下台，末代港督彭丁康是英国佬派来的搅屎棍，对亲华人士没有好感。 香江一天不回归，英国佬就是话事人，所以陈维云要未雨绸缪。 《哈利波特》真人电影是陈维云叩开英国当局的敲门砖，这部系列他会启用全英籍演员，并与英国演艺圈全面合作，如果第一部能够大获成功，他会顺势投资英国本土，建造《哈利波特》主题乐园，假如乐园也能引发轰动，那么他在英国的影响力会无可撼动，起码授勋是肯定的。 默多克在这个项目起到什么作用呢？不止是出版商与电影合作商那么简单。 默多克是出了名的政治投机客，尤其擅长押宝英伦政坛，他与历届英伦首相都存在扯不清的干系，压谁谁胜，谁胜他为谁摇旗呐喊，自1968年他收购英伦第一份报纸《世界新闻报》起，他就让自己成为这个国家除保守派与工派之外的第三股力量。 他能鲸吞英伦报业40%的江山，还能说服国会通过‘默多克条款’，外籍商人在拥有报业的同时还能拓展广播电视业务，全是在英伦政坛左右逢源的结果。 “我早在期待着你把《哈利波特》搬上大荧幕，奥文，这绝对是一个好买卖，仅仅书迷就能确保我们稳赚不赔！”默多克似乎从陈维云身上看到了一堆堆的钞票。 除了上帝，钞票是唯一的真神。 默多克投机政坛，却在立场上摇摆不定，混上一个变色龙的称号，一切都是为了生意。 主要能做生意与赚大钱，该合作就合作，该妥协就妥协，该翻脸就翻脸，该忠诚就忠诚。 “奥文，快来讲一讲吧，我们该如何操作这个项目？”默多克很自然把自己当作了《哈利波特》的出品人之一。 “瑞恩要送我什么礼物？”陈维云忽然望向了瑞恩，实质上他在商场里具备与默多克同一种特质。 你骂你的，我做我的，用商业上的巨大成功秒杀一切鄙视、嫉妒、嘲讽和仇视。 “是支票！”瑞恩立刻打开公文包， “尊敬的陈，你已经同意授权《哈利波特》第四部，于暑期出版上市，另外前三部仍旧要继续再版，每一年都有新孩子加入阅读的大军，再版的销量也没有跌出过畅销书的排行榜。” 陈维云拿支票扫了一眼，数字是3500万美元，与去年的版税差不多。 “鲁伯特，首先《哈利波特》电影的投资方必须有英国公司，而且要使用英国演员，这有利于拍摄，也更符合原著。”陈维云收了支票，才继续电影的话题， “我计划把每一部《哈利波特》都拍摄出来，而且我的目标是取得超过梦工厂以往所有真人电影的单部票房成绩，因此我会全盘插手电影的每一个环节，不允许受到合资人的干扰。” “这是你的作品，怎么拍摄我尊重你的意见，我也信任你的能力，我只希望在投资额度上，你给予我足够的投资比例。” 经过几年相处，默多克已经摸清陈维云的一些脾气，该让出的利益，毫不犹豫出让，不该让的利益咬死不松口，其实每次与陈维云谈生意，并不用勾心斗角，因为但凡陈维云提出合作，那就一定深思熟虑过，双方利益怎么分配，陈维云会一五一十划出底线，同意就合伙，不同意就散伙。 纵然默多克觉得陈维云赚的太多，但是这种合作相当省事省心，关键是陈维云的生意把把都有大赚头，已经可以媲美印钞机，他把投资拿出来，只需要等着利润进账，从来没有亏损过一次。 真是邪门！ 陈维云的小说、电影、动画、唱片，累计给默多克创造了多少财富，默多克一笔笔全都记着，陈维云自己赚了多少钱，默多克同样有一个账单，对比下来后，默多克发现陈维云是一位绝对公道的合伙人，也值得他长期且坚定不移的合作下去。 不过陈维云是否像他一样坚定呢？这是一个巨大问号。 近年间，陈维云在香江展开一系列资本运作，连续收购两间上市公司，身价越来越高，一旦陈维云收购了环球，扎根于美国本土，可供选择的合伙人会不计其数，默多克不能允许陈维云甩开他。 但他是多虑了，陈维云有计划增加合伙人，不过他才是首席，新闻集团横行世界的公关能力对陈维云来讲不可缺少。 543、梦工厂法案 “我住过纽约半岛酒店，服务品质让我印象深刻。” 默多克被陈维云送到半岛下榻，在一楼的西餐厅会餐，他知道陈维云已经收购这个著名酒店品牌，忽然对陈维云的经营思路起了好奇心，又问： “奥文，你涉足的行业可真多，传媒、服装、能源、酒店，电影占据的比重能剩下多少呢？” “虽然比重不多，但电影是我的核心业务，也是我的兴趣所在，我会优先发展它。”陈维云随即提到梦工厂在美国面临的经营困境， “鲁伯特，我在美国注册了梦工厂分公司，在电影领域投资了上亿美金，根据当地的政策，我理应拿到税收优惠，为什么他们要加重我的税负？这是在打击外商投资的积极性。” “这要归咎于梦工厂电影太过成功，所以遭到同行的嫉恨，以迪士尼为首的电影公司联合发起一项议案，指出梦工厂香江本土出品的动画与电影，严重打击了美国制造。”默多克朝他摊摊手， “这种指责显然是无中生有，三年间你只在美国发行六部港片，影响不到美国的电影产业发展，但是却影响到同行赚钱，所以他们决定限制你。” “去年限制过一次，他们试图通过外片审核阻止我的电影在美国上映，但我们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梦工厂分公司的持股人有美国人，那是一间合资企业，他们不能违法对我加税！” 陈维云让叶玉情入籍美国，然后入股梦工厂分公司，再利用分公司注资到港片里，避开了外片的审查。 但是今年局势变了，美国为了扭转贸易逆差，并抢占全球高科技术的制高点，开始针对东洋佬的产品加税，这个月初第一道木棍砸下来，美国决定对东洋33亿美金的储存器加征100%的关税。 这只是一个开头，下个月美国就会针对东洋的东芝集团展开严厉惩罚，禁止东芝旗下产品向美国出口2-5年的贸易法案，再过一个月，美国会展开大面积打击，以危害国家安全为名义，禁止东洋企业收购美国的计算机公司。 其实制裁东洋佬，陈维云持欢迎态度，但是美国佬竟然瞎打一片，制裁到他头上，他当然不爽了。 “加税不是针对梦工厂电影。”默多克指出问题所在， “今年你在美国实施了好几项大型收购，杰卡仕玩具公司已经归入梦工厂，爱威亚运动器材公司刚刚签署协议，环球电影公司也在谈判之中，如果是其它时期，梦工厂不会被特别针对，但是今年非常敏感，美国当局正对东洋企业展开经济报复，所以你被波及了。” 正式的制裁文件并没有出来，默多克号称纽约市的政治老板，每年都会献金纽约市长，帮助新闻集团长期拿到巨额的税收减免，他熟知美国官方的各项政策，提前透露给陈维云。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近期江至强频繁向陈维云汇报，美国有媒体在炒作梦工厂的不良新闻，上半年连续收购杰卡仕与爱威亚，如同东洋佬一样，存在经济侵略的倾向，关键是梦工厂旗下服装与玩具，有可能倾销美国市场，呼吁官方展开调查。 “我在美国进行的任何一笔交易，没有违反任何一项法律！”陈维云大致了解这件事的因果关系，梦工厂太小了，远远够不上制裁的规模，而且没有涉足高薪产业，所以美国政府不会盯上他，唯一的可能就是有竞争对手在推波助澜， “相反我在美国大举投资，无论杰卡仕还是爱威亚，我都实施了扩建规划，未来会提振当地经济，我的收购得到了当地官方的认可，鲁伯特，针对我的税收到底会加在哪一项业务上？” 这很重要，如果加到梦工厂连锁公司的产品上，这会严重打压股价。 “你不用太担心奥文，美国是一个开放成熟的市场，当局不会轻易针对某一间守法的外资公司实施制裁。”默多克详细阐述： “在美国市场上，最排斥你的公司是迪士尼，但他们已经对梦工厂无能为力，因为你转变了经营思路，梦工厂动画的出品方是合资企业，又在好莱坞投资上亿美金，聘请美国演员参与配音，美国幕后参与制作，关键历年只上映一部动画电影，并没有扰乱美国市场，反而促进美国影市的繁荣，谁也不敢制裁。 不过他们依旧向官方提出了仲裁，假如只有迪士尼一家，官方不会响应，但是美国的大型玩具商同时提交了类似的公函，指出梦工厂收购杰卡仕与爱威亚危害到国内的同行业。” 这应该是忧患意识，自1983年《变形金刚》面世以来，梦工厂玩具横行全美，以前都是代理销售，如今梦工厂收购了美国玩具企业，招致美国同行的不满，趁着这次制裁东洋的好时机，他们联合起来，试图降低梦工厂玩具的竞争力，手段就是增加关税，让梦工厂玩具先丧失价格优势。 梦之队服装尚未抬头，假如这间服装公司的销量追上梦工厂玩具，美国的服装商也有可能加入进来。 “照你所说，他们会对我的玩具进行征税！”陈维云沉吟了片刻，咨询道： “我的玩具销量与美国玩具产业的总体量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单独对我实施税收惩罚，这不公平，鲁伯特，假如真有官方的制裁文件，我通过官司的途径进行上诉，胜算有多大？” “官司？不能打官司！”默多克立刻说： “奥文，你不能让官方落实这份文件，否则会对你公司的信誉造成恶劣影响，同时会导致梦工厂股价暴跌，即使你打胜了官司，损失最大的一方也是你，那伙人联手推动有关梦工厂的法案，目的就在这里，毁掉梦工厂在美国发展的道路，你不能让他们如愿。” “那我该做些什么呢？”陈维云虚心请教，这种事他没有有效的应对策略。 ， 544、冠军得主 “增资！” 默多克强调说： “你不是收购了半岛酒店吗？比弗利山庄有一间半岛，正在兴建当中，这是一个价值几千万美元的地产项目，洛杉矶的官员有义务帮你游说，我建议你再投资一座酒店，最好选址在芝加哥，我与这座城市的市长很熟悉，只要你愿意过去投资，他也会加入游说的队伍。” 游说是指出面担保梦工厂的经营，当然这需要陈维云的政治捐助。 来前默多克已经替陈维云策划了公关办法，他这么热心给陈维云出谋划策，肯定是有条件的，当然条件要放在最后说，这个办法非他出面不可，因为洛杉矶、芝加哥的官员都需要他帮忙引荐，陈维云可没有一丁点的人脉。 但早晚会有。 “我本人与纽约市长交情更好，这个人也会做你的保荐对象，不过奥文，仅仅这三位有力人士并不够，我还有一个建议，调整杰卡仕与爱威亚公司的经营规划，给当地追加投资。 但是投资有技巧，你必须确保你的投资能够成为当地实权人物的政绩，并给予他们一定的政治捐款，到时新闻集团负责宣传，让当地的选民都知道梦工厂带给他们的益处。” 默多克轻而易举给陈维云拼凑一张利益网， “美国就是一场生意，只要你把生意带过去，就有绝对的经营保障，你一口气增加这么多投资，假如有谁敢提高梦工厂玩具的关税，导致你撤资，从而引发选民不满，那么谁就要倒大霉。” 听上去很简单，但核心问题是钱，必须有足够多的钱，并且把钱花在美国，那么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陈维云不缺钱，也愿意花，今天花出去，明年可以翻倍赚回来，钱对他来讲都是小事，关键看花给谁？这需要默多克从中牵线。 “鲁伯特，你什么时候回美国，我正好要出差，咱们可以同行。”这件事陈维云要尽快办理。 “原本我要待一周，但是为了解决你的麻烦，我会把日程缩短为三天！”默多克笑了笑， “奥文，等回到纽约，我会把我在美国的朋友全都介绍给你，我保证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能给你提供在美国发展事业的帮助，朋友就是相互帮助，在我的所有朋友当中，你的友谊让我最珍视，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建立更加密切的合作关系。” “与你加深合作同样是我的期待，真的！”陈维云知道他在提条件，朝他举举酒杯： “谈谈你的想法吧，如何加深我们之间的友谊，我洗耳恭听。” “我希望能投资你的梦工厂动画。”默多克是旧事重提，去年陈维云找他帮忙，他就想索要梦工厂动画的注资权，主要是动画太赚钱，一部《功夫熊猫》就卖了10亿美金，《辛普森一家》系列连续剧更是福克斯电视台的镇台之宝，默多克贪慕已久。 陈维云已有心理准备，动画是他的敛钱法宝，默多克不会错失瓜分财富的机会，这人原本就是一个善于见缝插针的老滑头。 那么要不要答应呢？如果陈维云拒绝，默多克仍旧会帮忙游说美国官员，却不会尽力帮忙公关，默多克掌握的政治资源也不会对陈维云开放多少。 “鲁伯特，我马上要重组梦工厂，剥离我的电影院、酒店与乐园，全部并入上市公司。”陈维云不着急表态，先给默多克提了一个建议， “到时我会发行新股，我觉得你投资这笔新股最划算，梦工厂动画早晚会成为上市公司的一部分，你持有的梦工厂股票越多，未来的盈利才越大。” “可是我刚刚收购《南华早报》，已经没有多少资金认购新股。”默多克听罢皱起眉头，电影院、酒店与乐园，全是梦工厂的盈利金蛋，一旦并入上市公司，股价暴涨完全可以预期，这是一次敛财的大好时机。 但是陈维云突然间向他提到这件事，让他措手不及，一间公司的重组规划肯定早有制定，如果陈维云去年通知他，那么他会延后《南华早报》的收购。 “奥文，自梦工厂上市以来，我持有的梦工厂股票已经升值一倍，以你经营公司的卓越能力，我当然希望更多买入你的股票，但你不该这么晚通知我，作为朋友，我觉得你不够信任我。”默多克发了一句严厉牢骚， “我是梦工厂连锁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你一下子重组那么多资产，假如我不认购新股，我的控股权会被稀释到什么程度？” “从第二跌到第三，也可能跌到第四，因为中国银行（香江）公司百分之百会认购。”如果不是发生美国制裁的事件，陈维云会等到召开股东大会时再向默多克宣布。 “法克！”默多克暗骂一声，绷着脸不吭声了。 “鲁伯特，我是远东银行的股东，我可以说服董事会拆借一笔资金给你，专用于梦工厂新股的购买，并以新股作质押，换取资金的使用。”陈维云开始安抚他， “另外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我会放开《辛普森一家》这部连续剧的投资权，未来制作的所有续集，二十世纪福克斯都可以获准投资，你能共享美国境内的电视播放权，以及录像带的销售分红。” “噢，我热爱见证！”默多克立刻恢复笑脸，只要陈维云愿意松口，他的目的就算达到，有这一次合作，未来还会拥有更多的动画项目合资成果，他相信自己早晚能拿到动画电影的投资权，“这是我来港后听到的最好消息，干杯我的朋友！” 与鬼佬打交道非常累，‘友谊’是以金钱作为衡量的标尺，每一次付出都要索取对等的回报。 陈维云想进入美国市场，并拿到上流社会的入场券，并得到权贵阶层的经商保障书，必须借助默多克的人脉资源，这是最快捷的途径。 议定这件事，陈维云返回梦工厂大厦，开始安排离港期间的工作。 临近下班的时候，漫威总裁林敬业单独找到他，请示了一间公务， “老板，5月3号是《中华之声》总决赛，郭富诚、王非、张雨声、郑智桦是四强选手，冠军到底该颁给谁？” 这档综艺从2月3号开播，持续了三个月，已经到了落幕时刻，近期漫威旗下媒体不间断宣传冠军战，最后一期将是万人空巷的局面。 “《漫威指数》的投票截止没有？”陈维云要先看一看民意。 “尚未截止，观众仍在踊跃投票，我准备统计到冠军赛的前一天。”林敬业手上没有那文件，大致说了一遍： “郭富诚是得票一直遥遥领先，霸占了冠军榜两个月，第二名是郑智桦，他是残疾选手，观众非常同情他的遭遇，张雨声的票数排在第三，王非是末尾。” 林敬业知道老板属于大陆籍选手摘得冠军大奖，又说： “他们四个的实力相差无几，最后一场的表现尤其关键，老板，如果让王菲得冠，我建议你亲自给她写一首原创，这能快速壮大她的歌迷群体，也有利于赛后的包装推广。” “那就这样定！”陈维云赞同他的意见，“明天我让林樰把新歌交给你！” 545、主打 老板单独写歌，这会给观众造成一种错觉，有意偏袒王非。 为了打消观众的疑虑，陈维云会给郭富诚也写一首歌，至于张雨声与郑智桦，这两位都是原创型歌手，过去十三期节目，他们每次出场基本都使用自己的作品，冠军赛上也是这样。 无论四位选手的最终排位如何，赛后都能发行自己的音乐专辑。 等到四张专辑的销量统计出来，如果王非能独领风骚，尤其在台岛市场，销量力压张雨声与郑智桦，那么所谓的‘偏袒’绯闻就会烟消云散。 所以陈维云给王非写的歌必须是原时空最受台岛歌迷欢迎的作品，给郭富诚的歌要下降一个档次。 这晚下班回到家，他把去年攥写的娱乐资料拿出来，开始给王非挑歌。 广为人知的《容易受伤的女人》不能用，这是一首翻唱歌曲，买自中岛美雪的《口红》，70年代末已经上市。 陈维云穿越前的女朋友是王非的超级歌迷，迷的不要不要的，每次唱k必点王非，且不管这女星的私生活怎么样，唱功绝对是一流，粉丝的忠诚度也相当高，王非能在香江混出位，与她自身的技艺水准密不可分，她走的不是偶像派路数，实打实的唱功派。 根据原时空的真实销量统计，王非1994年发行的《天空》是她的冠军专辑，在台岛卖破一百万张，新加坡卖了十二万，马来卖了二十万，陈维云先挑了这一首。 还有一首备选，陈维云挑的是林忆连的代表作《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1990年台岛最畅销专辑，亚洲区总销量突破两百万张，无论传唱度还是盈利能力，都要超过《天空》，但是王非能不能完美的演绎这首歌，这要看《中华之声》的制作团队如何编排。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与《天空》都会交给制作团队，与王非共同确定如何改编，这是双保险，无论冠军赛上唱哪一首歌，陈维云都不会反对，他相信《中华之声》音乐团队的专业能力与眼光。 等赛后发行专辑时，这两首歌会作为主打灌录进去，大获成功应该会有保证。 “陈生，这是你写的歌吗？” 邓翠雯端了一杯茶放在书桌上，她以为陈维云在处理公务，原本不想打扰，结果发现陈维云在谱歌，站在一边观看起来。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这说的是谁呀？”邓翠雯在心里嘀咕起来。 “给《中华之声》选手写的歌。”陈维云伸了一下懒腰，“能看懂曲子吗？” “我只认识歌词！”邓翠雯没有音乐细胞，别说是曲子，唱歌她也不擅长，但是不影响她听音乐与看节目， “陈生，我全家人都在追《中华之声》，他们最喜欢张雨声，说这个选手有冠军相，但我比较喜欢王非，我希望她拿冠军。” “为什么？”陈维云问道：“你觉得她唱歌好听吗？” “她不止是歌声优美，主要是女人的身份。”邓翠雯的观点有女权的嫌疑， “冠军赛只有四个选手，三个都是男人，其它靓女都被淘汰出局，王非代表我们女人出战，所以我撑她。” 王非第一期出场时留着短发，模样像是假小子，单从相貌上，男女观众都不排斥她，如果是清纯型妹妹孟庭薇晋级四强，以邓翠雯为首的靓女们，估计就不会支持夺冠了。 就好比原时空参加《超女》的春小姐一样，通杀男女老幼。 “阿雯，你现在每月的薪水有多少？”陈维云见她站的有点远，把她拽到跟前，近距离接触才搭配今夜的良辰美景。 “已经很多啦。”邓翠雯侧着头说话，精神开始不集中。 她的睡袍裹的并不严实，被陈维云轻轻一扯，随即就敞开了。 她并不是美的不可方物那种靓女，但是透着陈维云喜欢的气质。 撩动的一刻，生涩感立刻涌在她脸上。 椅子并不是缠绵的好地方，她想到床上去，然后关上灯，但她又不想打断陈维云的雅兴，于是供着上身，尽量配合。 不一会儿，她也失去控制，眼神陷入迷离。 卧室的气氛转为炽热。 两人都在忘情投入，睡衣褪去之时，陈维云轻轻站起来，抱着她挪去床榻。 仰躺下来，她已经眩晕的不成样子，甚至没有察觉到陈维云在移动她。 灯光并没有关上，她望着陈维云结实宽厚的胸膛逐渐靠近，然后再也不分彼此。 这种感觉真温暖，她在心里默默畅想。 陈维云却感觉无比陶醉。 过后两人都没有睡。 “自从我改签到到ata，月薪已经涨到八千，电影片酬另算，还有直营店纪念品的分红，商业活动演出，漫威电视台的通告，去年一整年，我挣了三百多万块。” 邓翠雯在回答之前陈维云提出的问题。 梦工厂艺人制度与香江其它电影公司大致相同。 每一位签约艺人都有固定月薪，无论每月是否有戏拍有活动做，这笔薪水都不会少。 其次是片酬与出场费，根据各自艺人等级计算。 如果说梦工厂有什么特殊地方，只有分红这一项条款，不过这个条款却无限拉大了与其它公司艺人的收入距离。 梦工厂直营店不止给公司带来丰厚效益，也是旗下艺人最稳定的收入来源，他们的肖像权就是身价的体现，公司给每一位艺人都量身订造有对应的纪念品，名气越大，收入越高，他们的走红程度与收入成绝对正比。 假如艺人暂时没有出道，开发不了纪念品，那也没有关系，公司会采取捆绑的策略，通过写真、明信片、日历，把多位明星组合起来，照样能确保新人的收入。 而且肖像品分红是常年福利，只要艺人待在梦工厂一天，就能享有这个权益，待的越久，权益就越高。 邓翠雯属于梦工厂的二线艺人，但是她的收入远远超过嘉禾与寰亚的台柱子。 “上个月远东银行又给了我一份代言，是你帮我签的，代言费比我去年的全部收入还要多。”邓翠雯对自己的物质生活要求不高，目前的现状她很满意，她是当作闲话来说，此刻她也找不到其它值得讨论的话题。 “等《力王》上映后，你会有接不完的片约与代言，以后也不要再考虑收入，只需要考虑知名度。”陈维云发觉自己并没有尽兴，靓女似乎也在意犹未尽。 缠绵必须继续。 546、站队时刻 五月份的第一天，这是陈维云离港的日子。 晚上他才会走，白天他一直在应酬。 近一个月何洪森不间断都在宴请陈维云，今早他又把陈维云约出来，一块饮早茶。 “nba季后赛马上打响，盘口已经开出来，玩家数量比我预估里多了三倍，亚洲人出了名的爱赌，也渴望一夜暴富，正规化的体育博彩对他们有致命吸引力，如同赛马一样。” 何洪森对于赌客心理的研究已经如火纯青，他知道这个市场庞大，但是如何在体育博彩领域更有效的圈钱，他仍旧没有找到核心钥匙。 他目前的生意有八成都集中在新葡京娱乐场，玩的是老式赌法，虽然利润多多，却仍旧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体育博彩是一个待开发的新宝藏，这点毫无疑问。 亚洲人口密度大，人均玩彩率远超欧美国家，他有心涉足，并建立品牌。 目前亚洲并没有专业的体育博彩公司，各地的球庄清一色都是欧洲大型博彩公司的代理商，地下庄家更是多如牛毛，每年集结的黑钱不知有多少，如果能把体育博彩彻底正规化、光明化，何洪森相信他可以轻而易举与欧洲的威廉希尔博彩公司并驾齐驱。 但是这个生意存在一个致命弱点，只要是体育赛事，或多或少都存在黑幕，尤其是最受彩民欢迎的足球，何洪森有门路搞定官方拿到牌照，又养了一大批博彩精算师，还拥有拉拢亚洲地区玩家的渠道，可是他避不开黑幕。 他必须依靠陈维云才行。 自他与陈维云认识以来，合作开发的博彩业务无一失手，尤其是86年世界杯，一举打响奥门在足球博彩领域的名气，海外赌客连年都在增多。 何洪森准备再接再厉，继续稳固这个新的博彩金字招牌。 “阿云，我准备成立一间新型的博彩公司，围绕世界各种大型体育赛事制定‘亚洲盘’，搞出我们自己的赔率体系，只要把旗帜竖起来，我有信心在盈利上超过欧美公司！怎么样？你有无兴趣？想要多少股份，我都愿意考虑！” 陈维云端着茶杯小抿，静听他的豪言壮语，他自己不会入股博彩公司，但是他会扶持一个代理人，抓住何洪森手上的街头力量，陈宝成是合适的代理人选。 “霍老先生做不做？”陈维云笑着问： “他是新葡京的董事，这么大的生意你不请他参与吗？” “他早就不玩博彩啦！”何洪森厚着脸皮说话，不玩的原因他故意隐去，“即使我找他，他也会拒绝。” “找他谈一谈喽，只要他点头，那么我也点头。”陈维云要加深与霍赢东的合作，对他有益处。 “你这是难为我！”何洪森闷着语气，有他们两个已经足够，多一个人进来，纯粹是让利，何洪森考虑一会儿，忽然提到另外一件事，脸色显得很凝重， “李嘉成、包玉港、郑雨彤联手了，他们准备拜访置地大班西门凯瑟克，协议收购凯瑟克家族持有的25%股份，一旦双方正式接触，置地股价肯定要爆涨，这笔生意该怎么处理，你心里有数吗？”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老母的，我们几个人的持股量都没有超过举牌线，他们是怎么分析出来我们在做局呢！” “他们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要联手搞置地？” 陈维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一年前已经着手布置，如果被人猜到，置地的股价早就开始疯涨了，这次与他合作的富豪们，做事一个比一个谨慎，经常把他们买入的置地股票相互倒手，背后的持股方错综复杂，有基金、有私人公司、也有银行与券商，想从上百个小股东里分析出背后黑手，这根本不可能。 以陈维云个人判断，真实原因应该是李嘉成等人遵照了历史轨迹，他们认为怡和系有心撤资香江，只要开足价码，怡和系有可能发售置地，置地是一个大肥羊，华商全都蠢蠢欲动，可是单独一位华商并没有鲸吞置地的实力，于是串联到了一块。 发起人是李嘉成，总策划师是郑雨彤，同时拉上环球包玉港、新地郭得胜、恒地李钊基、嘉里郭鹤年、信和黄演芳，七大财团唯一一次合璧在一起。 但他们错估了怡和系的捍卫意志，在市场上吸纳的置地股份过少，不足10%，协议收购被怡和系拒绝后，他们开始权衡利弊，得出的结论是，假如实施强行狙击，成本会超过置地的净资产，并不划算，于是他们暂时罢兵。 股灾后他们卷土重来，当时置地股价在暴跌，他们开始吸纳置地股票，控股权逼近大股东怡和系，但他们已经错失了先机，怡和系快刀斩乱麻，发行了一笔新股，增持他们控股权到34%，收购难度与股灾前一模一样，最终他们不得不放弃，抛售离场后他们合计赚了一亿港币的利润。 七家合璧辛辛苦苦搞一年，投入了一百亿港币的资金，结果赚了这一点小钱，绝对是亏了。 如今发起者与策划师换成了陈维云，他会不会重蹈覆辙呢？ 在陈维云看来，胜局其实已经奠定。 “阿云，你千万不要疏忽大意，中午咱们几个人要聚餐，如果你拿不住说服他们的办法，他们有可能抛弃你，转身加入李嘉成与包玉港的大队伍。” 昨天晚上，李嘉成秘密联络李钊基，希望恒地参与进来，李钊基说要考虑考虑，刚把李嘉成送走，立刻联络陈维云， “阿云啊，阿成也看上了置地，这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让李钊基很担忧，其实除了陈维云，所有一致行动人都在担忧，华人财团形成了两股势力，假如他们不能协调妥当，最后便宜的有可能是鬼佬。 当初陈维云拉上的一致行动人有七个，何洪森、霍赢东、邱得根、李钊基、郭得胜、郭鹤年、黄演芳，吃过中午的饭，谁还会站在陈维云这一边，这是一个未知数。 “何伯，你会不会投奔李嘉成？”陈维云笑着问。 “我与他没有交情，肯定站你这儿。”何洪森的持股量最少，这笔生意原本就是额外添头，他并不是特别看重， “昨晚我和老霍沟通了，他说你前前后后筹划了一年，比李嘉成他们准备的更充足，他将来只会加入你的一致行动人队伍里。” 邱得根也肯定不会下车，其他人那就难讲了。 547、瓜分协议 吃过早饭，陈维云返回梦工厂总部办公，丝毫没有受李嘉成等人行动的干扰，但他的合伙人不像他一样淡定。 这次的聚餐地点位于新鸿基旗下的帝苑酒店，临街就是梦工厂九龙酒店，1982年开业，这是一间五星级，郭得胜辈分最老，由他担任聚会的发起人，整个上午他都待在自家酒店内，独自研究置地目前的局势。 纵然经历过大风大浪，郭得胜仍旧看不穿这次收购背后隐藏的秘密，陈维云究竟出于什么目的组织这场并购行动？单纯图利，还是年轻人针对英国佬的憎恨，或者说是大陆方面的指示？ 且不管目的是为什么，收购置地符合包括郭得胜在内诸多华商的利益，这是郭得胜决定加入进来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他觉得有胜算，首先筹备期长达一年，盟友又众多，策划人陈维云在股市狙击领域经验丰富，战果辉煌，诸多因素都给郭得胜增添了信心，但是李嘉成与包玉港突然入场，这给他们的行动造成极大破坏，一着不慎，一整年的谋划就要付诸东流。 他昨晚与陈维云通过电话，并未发现陈维云流露任何惊慌的举动，当然也可能是陈维云故作镇定，眼下的局势非常严峻，一旦让怡和系获悉有两路财团加入争抢，收购成本会成倍飙涨，那么到时候强行狙击已经丧失意义，最终的得利者将是准备撤资香江的怡和系鬼佬。 郭得胜实在揣摩不出陈维云能拿出什么样化解僵局的办法。 他在办公室独处到十点，李钊基提前赶了过来，见面的第一句话是： “胜哥，我觉得与阿成他们联手更有胜算！如果我们双方联合，无论是财力，还是持股比例，全都占据优势，凯瑟克家族面对我们的压力，一定会妥协！” “噢？妥协之后呢？”郭得胜笑呵呵的问： “置地的资产该如何分配，地皮该如何划分，又有谁来继承这间上市公司？一年前咱们与阿云搭伙的时候，利益如何分配，我们已经做了严谨规划，如果去找阿成合作，那就要推翻之前达成的协议，临时与阿成重新谈判，什么时候才能谈拢？” 只要双方愿意谈，其实短期内也能谈拢，但郭得胜不乐意，李嘉成、包玉港、郑雨彤都是大型地产商，他们会分走置地三分之一的资产，不到万不得已，郭得胜不会这么做。 “这个嘛……”李钊基咂起嘴巴，“再议啦，咱们可以与阿成友好协商！” “阿云会同意协商吗，这个后生仔与阿成因为港灯搞的势如水火，他们坐不到一张桌子上。”郭得胜叹了一口气。 “都在一个城里做事业，不可能一直结仇吧。”李钊基愿意充当和事佬，“等会儿阿云过来，我会向他提一提。” “提可以，但不要急，咱们先听听阿云怎么讲。” 郭得胜与李钊基是一路，他们两个共进退。 此次参与置地行动的八路财团，其实是四个组合。 霍赢东与何洪森几十年前就开始合伙做生意，虽然偶有小矛盾，但交情一直都在。 郭贺年与黄演芳是南洋帮，历来相互扶持，抱团最为强烈。 最后是陈维云与邱得根，这两人的结合属于造化弄人，四年前陈维云抵港后首先接触的富豪就是邱得根，通过利益交换快速建立了牢固的合作纽带。 中午十二点，他们准时聚在了帝苑酒店的餐厅里。 八仙桌上，八富同议大事。 陈维云没有让他们等待，落座后直接阐明他的观点， “与李嘉成、包玉港、郑雨彤合作对我们没有益处！” 他望了一圈，又道： “我策划了这次收购行动，制定有严密的收购策略，这个策略是指，使用最小的代价完成最丰厚的收获，从而确保诸位都能在这次行动中拿到最大回报！ 假如我们与李嘉成三人合作，我的策略就不会再奏效，我不是因为与李嘉成的私人过节才这么说！他从二月份进入市场，吸纳的置地股票逼近10%，一旦与我们联合，这会迫使我们提前与置地董事会摊牌，因为我们一致行动的控股比例超过了35%，所以必须斩断与他们的携手！” “阿云，你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年底才发起收购行动？”问话的是李钊基，其他富豪也在等着答案。 “四叔，这是咱们早就制定的计划，我们目前持有的股份与置地大致相当，优势还不够大，等到年底差不多就到火候了！”陈维云不会告知他们股灾的事情，他希望股灾后在座诸位全都亏一把，否则他很难拉开与这帮地产巨头的距离。 原时空香江的首富、二富、三富其实相差不大，财力基本相当。 当然霍老先生不会亏，他旗下没有一间上市公司，股灾影响不到他，这也是不上市的好处。 邱得根的远东银行也不能亏，亏了意味着陈维云自己也要被连累，等到下半年，陈维云会以第二大股东与董事的身份，向邱得根提议收购一间私人银行，让远东在股灾期间长时间停牌。 至于何洪森的信德置业，到时再讲，如果何洪森组建的新博彩公司愿意给陈维云足够的股份，陈维云会让信德先一步浮出水面，增加信德的置地持股量，让何洪森在股灾前发起一轮融资，侧面示警与援助。 “计划赶不上变化！”郭得胜与霍赢东几人同时摇头，他们敏锐察觉到陈维云藏有一张底牌，却不愿意提前与他们分享， “阿云，假如李嘉成他们不入局，我们按部就班无所谓，但是他们进来了，一旦他们与置地接触，股价必然会被推高，到时我们必须冷眼旁观，不能再吸纳一支股，所以无论现在行动还是年底行动，都没有差别。” “问题是我们等到年底的话……”郭贺年看看陈维云，“万一李嘉成收购成功呢？我们岂不是要鸡飞蛋打？” “他不会成功！”陈维云口气很坚定： “年伯，你们愿意参与这个生意，看中的是什么？置地的优质资产！这间公司的市值要低于真实净资产，李嘉成想协议收购凯瑟克家族的股份，几乎不存在可能性，毕竟怡和系的财务危机已经过去，他们不会廉价发卖自己的资产。 如果双方正式接触，凯瑟克家族肯定会炒高股价，迫使李嘉成展开要约，不断砸入重金，到时他们再与李嘉成和谈，高价卖掉置地股份，狠狠宰李嘉成一笔，这才是鬼佬的做事风格。 但李嘉成会甘愿挨宰吗？置地市值超过三百亿港币，即使加上包玉港与郑雨彤，他们有多少资金往里边填！所以他们最终的结果会是无功而返。” “我们有可能面临同样的结果！”霍赢东忽然严肃的插话， “阿云，如果听从你的意见，我们按兵不动，等李嘉成收购失败，我们再上场，但我们依旧要面临价格战的威胁，凯瑟克家族为了把置地卖一个好价钱，会不停抬高股价，这个困局你怎么解？” “这是我组织发起的收购，如果到时真的遇到凯瑟克家族的坚决抵抗，我会负责筹集超出我们预期外的收购资金！”陈维云出的资金越多，持有的控股权就越大，为了打消诸多富豪的疑虑，他又说： “去年咱们签订的协议依旧奏效，等到收购成功，我所分得的置地物业不会增加！我所持有的额外股份会逐年减持给你们！” 这是一份瓜分协议，收购置地的行动完成后，八位富豪各取所需，分走置地旗下的优质地皮，置地的上市平台继续保留，八家持股量平均，签订君子协议，轮流进入董事会，如果有谁想退出，其余七人负责收购他持有的股份。 不会有谁担心被算计。 八人的持股比例很平均，即使陈维云多出一部分资金，也不可能针对其他七人产生压倒性优势。 他们愿意搭伙做这个生意，考虑的是性价比，置地是‘香江地王’，这座城市的头号地产巨无霸，随便搞走一块黄金地带的物业，他们的投资就能收回来。 自从中英签订回归协议，港府每年批出的官地只有50公顷，地产公司这么多，都在等着竞价争抢，他们出钱买官地，远远没有狙击置地更划算。 “那我们来表决一下？”郭得胜敲了敲桌面， “阿云的意见是对李嘉成三人的收购行动冷处理，我们不管不问，他预判李嘉成三人会失败，然后我们再登场，谁赞同谁反对，咱们都表个态。” “让阿云操盘喽！”何洪森吐着烟圈， “阿云是发起者，他比咱们任何一人都更重视这个生意，你们净是多虑啦，这会议其实根本不用开，假如阿云真的预感到了危险，他会主动找咱们的！” “是这个道理。”邱得根点点头，他今天很少说话，但是坚决站在陈维云这边，梦工厂吞并的公司越多，远东银行的发展就越快，三年前他可想不到，自己能与城中这些巨头平起平坐，他的财力要低一个等级，陈维云把他硬生生拽了上来，陈维云承诺过要帮助他收购渣打银行，如果这笔交易也获得成功，那么香江的十大富豪肯定有他一席之地了。 其实不会有谁愿意下车，也不会有谁愿意李嘉成三人进来分一杯羹，除非局势逼迫，必须与外人联合，否则他们会把置地视为囊中之物。 今晚没有更新 这本书马上要一年了。 感谢你们一路陪伴。 尤其感谢每天坚持投票与订阅的你们。 一直以来你们付出热情，不间断支持这本书，我不间断都在感动，却总是走在拖更的路上，不能把我的感动转化为你们的期待，在此向你们道歉。 我不想敷衍你们，也不想辜负你们的订阅与支持。 今天呆坐几个小时，心里一直在焦虑，什么也写不出来。 开书到现在，150万字，只写了大纲的三分之一，最近两个月的剧情有点乱，后续情节该怎么进行，我需要调整。 不止大纲，还有我的心态，如果我自己丧失写作兴趣，那我写出来的内容也不可能打动你们。 我希望写出更顺畅的故事，让你们看的更舒心，也希望下一个150万字能带给你们更愉快的享受，而不是平平淡淡。 真的很抱歉。 548、第一届全球富豪榜 这场聚会持续的时间比较长，虽然他们采纳陈维云的意见，达成一致行动的协议，却并不敢掉以轻心，他们又商讨了局势失控的多种可能性，万一陈维云预判失败，他们该如何操作。 为此他们提前成立理事会，开启收购计划的前期准备工作。 首任理事长是郭得胜，如果将来他们发起针对置地的实质性收购行动，那么郭得胜会成为挑动战火的暴风眼，并且担任名义上的领导者，其余七人都会隐于幕后。 等到置地收购成功，郭得胜也会出任首位董事会主席。 为什么要让郭得胜先坐上‘头把交椅’呢？ 可不是因为他资历老。 这次收购对象非同一般，有可能牵涉到强行狙击，领头人要承担怡和系的怒火，当然他们这个团队都要面对这样的局面，不过领头人吸引的仇恨值最多，其次是发起者与策划师陈维云。 既然拉了仇恨，必须给予一定补偿。 他们八人经过一番权衡，郭得胜决定担任领头人，他人脉广，财力足，觉得自己有能力挡住英国佬的‘枪林弹雨’，关键还在于回报率，只要收购置地成功，他可以确保新鸿基摇身变成香江第一地产商，地位要上升一个台阶。 其实李钊基也想做老大，但是碍于老大哥的面子，他决定不争不抢，还有一点他要考虑，李嘉成首先找了他，结果他把老友的底细捅出来，做了一次‘二五仔’，虽然他是出于被迫，但李嘉成不会这么想，如果他敢牵头收购置地，那将来没法给李嘉成交待。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做小啦，低调一点，准没错，等到完成了置地交易，他还会拿出部分物业开发权，转赠给李嘉成，化解这次‘小误会’。 等到聚会结束，陈维云也到了离港时间。 邱得根去机场送行，途中问他说： “阿云，你把收购行动放在年底，是不是另有缘故？”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陈维云感觉这些老商人的嗅觉过于敏锐。 “直觉而已。”邱得根笑道： “他们几个恐怕和我一样，都认为你挑的时间绝不是偶然，这么大的商业计划，你不会无缘无故发起，也不会无根无据确定狙击的第一枪什么时候打响。” “那他们为什么不刨根问底？” “因为这是直觉嘛，问的多会显得多疑与不信任！况且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目的都是为了收购成功，像你所说，用最小的代价完成最大收获，他们只需要等着看结果就行了。” 等结果出来，他们都会弄清里边的门道，但他们会不会责怪陈维云不事先示警股灾呢？ 应该不会，毕竟陈维云是从去年开始策划这个计划，这世上谁能在一年前就预见到股灾的发生？哪里有这么神的人嘛。 即使陈维云提前讲出来，也不会有谁信，万一股灾没有发生，陈维云会成为这个团队的众矢之敌，风险因素太高，所以其余七人会理解陈维云的做法。 他们要追求高利润与高回报，自然愿意承担高风险。 那么站在陈维云的角度，他此时承受的压力也最重，股灾到底会不会发生呢？ 一定会！ 任何一次金融危机事件的发生都存在必然性，87股灾的前因早在83年陈维云抵港前已经注定，这几年美国一路牛市，但美国财政的巨额赤字却不断扩大，股市泡沫早就形成，只等着崩溃时刻的来临。 梦工厂是一间小公司，但盈利却属于美国赤字的一部分，所以陈维云形成的蝴蝶效应非但没有减轻泡沫的规模，反而加快了崩溃的速度。 陈维云偶尔会研究一下蝴蝶效应，他得出的结论是，87股灾有可能提前爆发，但是距离10月19号‘黑色星期一’并不会相距太远，也就是提前几天的事，顶多提前几周，这里边有一个诱因。 美国当局为了挽救疲软的经济形势，不止制裁东洋人，盟友也不过放过，从年初开始，一直在与德国谈判，原时空股灾爆发的前一晚，美国财长在电视上公开警告： “如果联邦德国不降低利率，美国将考虑让美元继续下跌。” 他们想通过货币贬值达到刺激经济的目的，结果第二天美股就崩盘了，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反正局面就是这样，陈维云着手布置他在股灾内的诸多商业行动，需要把蝴蝶效应的因素考虑进去。 “阿云，我准备开展保险业务，你觉得妥当吗？” 到了机场，分别前邱得根忽然问了这件事。 他准备先发展财险公司，梦工厂是财险大户，工程、运输、电厂，每年缴纳的险金都是天文数字。 “保险……”陈维云听罢缓缓点头，“不错啦，我觉得有搞头。” 陈维云原本想在下半年再提远东银行的发展建议，以梦工厂南洋分公司发展快为理由，劝说邱得根收购在南洋经办业务的金融机构，现在邱得根主动提出扩展保险业，显然是更合适。 等邱得根调研过市场，肯定要实施并购，到时他会给出自己的意见。 临近晚上七点，航班正式起飞。 陈维云在默多克的陪同下，直接去了纽约，开始他的公关行动。 此行以拜访当地官员为首要任务，他是首次接触美国佬的权贵社交圈，纵然他有一定知名度，但熟悉他的美国人多是书迷与影迷，官员们普遍对他不了解，默多克愿意帮助引荐，不过磋商仍旧要靠他自己，他是否能被礼遇接待，并达成秘密交易，前景并不明朗。 本来陈维云已经做了艰苦谈判的心理准备，结果赴美第三天，有关他的一件新闻忽然挂榜在全美主流报社的头条上，并迅速发酵，舆论的影响力飞快扩散到全世界，让他的知名度猛涨一大截，从而导致他的公关行动顺利到难以想象，无论他去拜访任何一位美国官员，对方照面的第一句话，总会是这样： “噢，世界十大富豪之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白手起家创业者！我知道你，奇迹的陈！” 美国上流社会最推崇财富的创造者与拥有者，《福布斯》杂志在1985年5月的第一周推出精心制作的《第一届全球富豪排行榜》，罗列全世界140位超级亿万富豪，飓风一样横扫全球发达地区的上流阶层。 陈维云被排进了榜单，而且是前十位，财富核算以他持有的上市公司股票为基准，虽然他没有进入前五位，但是福克斯把他当作了这期杂志的封面人物，并非世界首富，杂志编辑部给他的标题是： “奇迹的陈！” 内刊正文详细介绍了陈维云的资料，并给出了预见性的评价， “他名下仍有十多间未上市的极具盈利潜力的公司，因为调研时被婉言谢绝，因此这些公司的净资产并没有被我们统计在内，陈先生的身价显然被低估，《全球富豪榜》的名次并不能真实反映他的具体财富，以他不足三十岁的年纪，非凡卓越的经营才干，我们可以确信，他未来完全有潜力抢夺世界首富的宝座。 未来有多久呢？ 或许明年，就能看到他加冕的辉煌！” 这一期《福布斯》发行的当天，陈维云居住于纽约的半岛酒店，正在纽约宣传《急诊室故事》的关芝霖第一个把杂志交到他手上。 早上关芝霖亲自去餐厅给陈维云张罗早点，她其实有赖床的习惯，但是为了体验一下发号施令的美妙感觉，她住进酒店后经常性背着陈维云伪装‘老板娘’，每天早上送递的报纸杂志有一大堆，她从来不看，是送餐员提醒了她，她看到《福布斯》的封面时，简直要惊到下巴，一阵风冲到床前，把陈维云摇醒， “陈生，快看，你是世界首富啦！” “首富是东洋佬，不要乱说！”陈维云提前了解过这个消息，《福布斯》曾经派遣员工去拜访过北美分公司，江至强给他汇报过，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排名。 他其实也比较好奇，掀开杂志观看了起来。 关芝霖挤在一边，脸色笑容很激动，感觉到陈维云身上透着金光，闪的她眼晕， “陈生，你的真实身家应该比这个叫提义明的东洋佬多吧？” “不，我暂时追不上他！”陈维云认真摇摇头，“两年内我的财富很难超越他！” “哇！”关芝霖深深叹一声，“照你这么说，第三年你就能坐上世界第一大富豪的位置啦？1990年，对不对？” 陈维云朝她笑了笑，没有回应， “去冲杯咖啡！再去收拾一下浴缸，等会儿我要洗澡。” “马上去办！” 把她打发走，陈维云才详细观看《第一届全球富豪榜》。 前十位的榜单出乎陈维云意料，这年代超级富豪的财富实在太多，最低也有50亿美金，最离谱的是东洋佬竟然占了五席，并包揽前四位。 真嚣张。 “第一位：提义明，资产总值200亿美金，来自：东洋 第二位：森泰吉郎，资产总值150亿美金，来自：东洋 第三位：茂小林，资产总值75亿美金，来自：东洋 第四位：黑田吉本，资产总值70亿美金，来自：东洋 第五位：萨利姆艾哈迈德本马赫福兹，净资产62亿美元，来自：沙特阿拉伯。 第六位：汉斯罗辛和盖德罗辛两兄弟，净资产60亿美元，来自:瑞典 第七位：保罗、艾伯特、拉夫劳伦赖克曼三兄弟，净资产60亿美元，来自:加拿大 第八位：陈维云，净资产58亿美金，来自：香江 第九位：岩崎与八郎，净资产56亿美元，来自:东洋 第十位：肯尼斯罗伊汤姆森，净值54亿美元，来自：加拿大” 549、财富来源 今年才1987年，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仍在奋斗当中，95年他才会加冕世界首富，这之前的首富头衔被东洋佬包揽。 提义明从1987年到1990年连冠了四次首富。 这是一个富二代，他掌舵的西武集团是东洋最大地产商，可能是《福布斯》统计不准确，一直在修正提义明的财富数字，这导致提义明的财富连年都在下降，明年降到190亿，后年降到160亿。 等到1991年，降至150亿美金以下，首富宝座让位给二富森泰吉郎。 森泰吉郎是1991年与1992年的世界首富，属于初代创业者，旗舰公司叫森大厦株式会社，也是专门搞地产，《福布斯》给富豪职业做了统计，地产商占据的比例是24%，人数是最多的。 不过从1991年开始，东洋会出现经济大萧条，尤其是地产行业，几乎全面崩溃，提义明与森泰吉郎同时倒霉，财富集体扑街到100亿以下。 1993年与1994年，提义明重新夺回世界首富的宝座，但是财富已经缩水了一半，只有85亿美金。 从1995年起，比尔盖茨开始长达十几年的首富征程。 如果陈维云合并梦工厂动画、电影与音乐公司，他的身价就有希望追上提义明，重组工作会放在《泰坦尼克号》上映后，大约是1990年前后，关芝霖瞎猜的很准确。 反正陈维云坐上世界首富的位置，他就不准备再下来，他要让比尔盖茨一直做千年老二。 浏览过十大富豪的资料，陈维云开始在杂志上寻找熟悉的名字。 这一届统计的亿万富豪有140位，其中44位是在美国经商的外籍人士，余下96位来自海外企业家，当然这是《福布斯》杂志自己发现，然后自己评估，肯定有漏网之鱼的隐形富豪存在。 陈维云特别关注亚洲区，东洋上榜了二十四人，人数位列所有地区之冠，这年代东洋佬富的流油，富豪的人均财富要超过美国佬。 韩国上榜两位，三星创始人李秉哲与现代创始人郑周永，这两间巨无霸尚未成型，两巨头的财富只有10多亿美金。 台岛上榜三人，分别是金融大亨蔡万林，朔胶大王王泳庆，财富规模超过20亿美金，船王张荣发超过10亿。 香江上榜六人，分别是包玉港，财富过20亿，郭得胜、李钊基、李嘉成、郑雨彤、嘉道理家族，他们的财富大致相当，全是超10亿。 如果李嘉成不失去港灯，他有望跻身20亿美金大富豪，陈维云也有可能掉出十大行列。 那么《福布斯》又是如何统计陈维云的财富呢？主要看上市公司的股份，财报上可以清清楚楚查到。 这间杂志社招募了一批拥有经济与金融专业的记者团队，工作任务就是评估年度全球亿万富豪榜与福布斯美国四百富豪榜成员的个人财富，证券资产只是其中一部分，记者们收集的财富资料千奇百怪，能采访就采访，采访不到的话，他们会通过媒体曝光的新闻自行评估。 富豪购买的动产与不动产时常见于报端，在哪里买了别墅，私人飞机与游艇的订单，拍卖的艺术品，都会计入个人财富当中。 九成九的富豪都注重**，不会主动对外透露自己的身家，所以《福布斯》榜单的准确性只有百分之六十七，往往都是低估，而不会高估。 狡兔三窟嘛，所有富豪都拥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小金库。 对陈维云的评估同样如此。 “陈生，浴室已经搞好了，来洗澡喽，我帮你揉肩。” 关芝霖以前只知道陈维云有钱，但是富到什么程度，她一直没有概念，直到今天看了《福布斯》里的陈维云资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陈维云已经富可敌国了。 到了浴室，关芝霖坐在浴缸沿上，一手给陈维云捏肩膀，另一只手拿着《福布斯》，眼睛盯在陈维云的名字上，怎么也转不开。 陈维云是封面人物，内刊详细披露了他的创业经过，也简要介绍了他的财富来源。 “陈生，你只排在第八位，为什么《福布斯》给你做了封面，而不是世界首富？” “美国正在制裁东洋，所以他们不敢宣传首富，这叫政治正确。”陈维云确实是运气好，前四位都是东洋佬，第五位是阿拉伯人，第六与第七全是兄弟组合，全都没有炒作话题，唯独陈维云是例外。 陈维云身上可供炒作的事迹多的用不完，绝对是激励全球青年创业的最佳典范，不用他用谁？ “政治正确？”关芝霖不理解这个词汇，随即抛在一边，开始研究陈维云的家产，《福克斯》从港交所收集到陈维云的四个股权文件，具体数据没有公开，仅仅介绍了公司名字。 但陈维云自己心里有数，他持有梦工厂连锁公司5824%的股份，这间上市公司现在的市值高达433亿港币，股票价值32亿美金。 陈维云还持有港灯6106%，港灯市值156亿港币股票价值12亿美金。 刚刚又收购大酒店34%，这间公司因为爆出财务造假丑闻，市值较之去年下挫了十几个百分点，目前只有50亿港币，股票价值21亿美金。 另外陈维云同时持有远东银行157%的股份，他是第二大股东，远东市值62亿，股票价值12亿。 这些资产是累积只有473亿美金，距离富豪榜第八位的58亿数据还差了10亿。 《福布斯》的调研比较保守，他们追加了陈维云过去四年收购的上市企业，一间富豪酒店公司，一间百利保地产公司，一间华人置业公司，全部被陈维云私有化，但是收购之初香江媒体大量曝光过这三间公司的净资产，他们都能查到数据，评估的净资产是5亿美金。 还有一座梦工厂乐园，目前正被香江媒体爆炒，《福布斯》轻松拿到这座乐园的净资产数据，价值超过3亿美金，余下2亿是《哈利波特》的版税，这也有据可查。 至于陈维云名下最值钱的梦之队、漫威文化、本港娱乐、动画部、音乐公司，香江媒体时常提及，这些子公司创造的利润全部陈维云抽调，拿去收购港灯与大酒店，管理层又从来没有对外披露过财务文件。 《福布斯》无从评估净资产，关键是当初他们拜访北美分公司时被警告过，不要过深曝光，于是他们选择了无视，以后只盯着陈维云的上市公司已经足够。 550、西片档期 “陈生，这个榜单上怎么没有美国人啊？” 关芝霖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个问题。 “这是全新制作的榜单，专门给读者推介非美国人的富豪，身价必须超过10亿美金才能登榜。” 《福布斯》策划全球富豪榜是第一届，这个榜单并不固定人数，如果未来发现新的10亿级超级巨富，都会逐一添加到榜单上，目前只有一百多人，陈维云穿越前的亿万富豪超过一千，那时已经把美国人也算进了全球榜。 1982年《福布斯》精心打造‘第一届美国400富豪榜’，这个榜限制人数，但不限身价，发行后在全球引发强烈反响，为了争夺海外市场，他们于今年制作‘全球亿万富豪榜’。 这是两个独立榜单，等到2003年福布斯会替中国大陆量身打造‘400富豪榜’，第一届首富是叮磊，只他一人身价超过10亿美金，勉强挤入全球亿万富豪榜行列，等陈维云穿越那年，400大陆富豪的财富基本都已经迈过10亿级别，比如今的东洋佬更犀利。 说到400榜，陈维云想起《福布斯》干过的一件有意义的事，他们围绕美国400强富豪又制作了一份慈善榜，给每一位富豪打慈善积分，最慷慨的大善人是5分，但并非是你捐钱多就能拿5分，还必须捐出总资产的20%以上，才能得到最高分。 最吝啬的小善人是1分，鉴于《福布斯》在全美的影响力，1分富豪集体黑脸。 这个榜单把400强富豪搞的灰头土脸，他们担心被公众唾弃责骂，纷纷成立自己的私人慈善基金，结果《福布斯》不依不饶，专门派人调查这些基金的捐款用途。 虽然美国媒体也存在舆论的引导，但总体上讲，他们的独立性很强，对真相的追报很执着，实事求是的讲，他们做到了实事求是。 当然媒体是有国籍的，在面对中国大陆时，他们都会普遍性眼瞎。 目前美国佬尚未针对梦工厂展开调查，官方也没有任何表态，否则的话，陈维云登不上《福布斯》的封面。 现实就是这样。 陈维云远远不到松懈的时候，等他与比尔盖茨开始争夺世界首富时，美国媒体的舆论就会转向，绝不会像现在一样统一口径都在夸奖他，反而会无孔不入挑他毛病，抓他丑闻。 在美国圈钱，任重道远。 “佳慧，你最近档期紧不紧？”吃早餐的时候，陈维云与关芝霖聊到西片的工作情况。 上半年北美分公司要制作四部电影《小鬼当家2》、《雨人》、《美丽人生》、《风月俏佳人》，还有一部电视剧《急诊室的故事》。 电视剧制作进度最快，投资也最低，除了制片人迈克尔克莱顿是一个大牌，其余导演与演员都是无名之辈，不过随着电视剧的即将开播，男主角乔治克鲁尼会蹿红，下季再请他，片酬有可能翻上十几倍。 关芝霖来纽约正是为了宣传《急诊室的故事》，福克斯电视台在综艺节目给剧组主创发了通告。 “《小鬼当家2》上个月也开机了，拍摄期三个月，我参加完节目要返回洛杉矶。”关芝霖转着大眼珠，笑的很温柔，演技浑然天成， “陈生，不如你给剧组下个命令，把我的戏往后推一推，我留下来陪你，哎，我一想到你一个人孤单的待在纽约，我就心疼！” “嘴这么甜，演戏给谁看呢！”陈维云轻笑起来，关美人的眼睛确实漂亮，具备勾魂夺魄的神通，但是越漂亮越没谱。 “真心疼。”关芝霖发了一声嗲，把陈维云的手掌捉过去，“不信你摸摸。” “这事儿我最拿手。”陈维云反手一拽，让她投怀送抱：“来，让我好好看看，到底哪里疼。” “哎呀陈生，人家是心疼，不是胸疼！”关芝霖忽然发现自己真是没羞没臊，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的不正经啦，呸，她急忙把陈维云的手摁住， “陈生，让我留下来嘛，上个月天天待在医院里拍戏，觉都睡不好，衣服也没有空买。” “那不是正好，钱省下来孝敬你老妈。”陈维云拍了她一下，“还黏我身上做什么，快起来，我要出门。” “咱们去哪呀？”关芝霖弹了起来，热心的追问。 “买衣服喽！不给你打扮打扮，怎么陪我应酬啊。” 关芝霖顿时喜上眉头，休假时间终于到来了。 接下来的一周，关芝霖寸步不离跟着陈维云，不停参加各式各样的社交宴会。 作为一个名利心旺盛的交际花，关芝霖简直要乐疯，她不止拿到了全球十大富豪赠送的贵重礼物，还得到了纽约市长的接待，并连续出入纽约市政官员的私人府邸，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什么是贵妇状态，看看眼下的关美人就能一清二楚，在宴会场上，她故作高冷雅致，一副傲娇的皇后面孔，等到了陈维云面前，立刻恢复原状，俯首帖耳等着陈维云的下一步指示。 “陈生，明天都有什么派对？”关芝霖已经乐此不彼。 “明天去洛杉矶，你先回剧组拍戏，等有了应酬，到时我会通知你。”陈维云的纽约之行非常顺利，接下来要飞赴洛杉矶，继续公关，但是女伴要更换。 “拍戏……”关芝霖旋即苦起脸。 欢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 这天晚上她使出浑身解数，在床上真是极尽周到，试图讨陈维云欢心，但是没用，次日下了飞机，她甚至没有获准跟着陈维云返回公司，直接被送到了比弗利山庄的公寓里。 陈维云先去公司转了一圈，查阅了最近两个月的经营情况。 照旧先看了财务。 盈利比较多。 首先是《黑侠》，这部电影已经在欧美全线落画，北美票房261亿，除亚洲外的海外票房是132亿，三月陈维云离开美国时曾经带走一大半利润，期间陆续又结算了1532万美金的票房分账。 《玩具总动员》仍在上映当中，不过院线规模已经大范围缩小，票房潜力有限，目前北美累积卖了14亿美金，比原时空少了整整五千万，海外卖了24亿，同样少了五千万，等到落画时，也绝对追不上原时空的成绩。 这部动画片的题材相当新颖，剧情、角色、创意全都符合欧美观众的口味，就是画面感不够，原版是纯三维制作，陈维云拍的是手绘，三维镜头仅仅是辅助而已，成绩下降其实也在他意料之中。 《玩具总动员》的票房纯利是9417万。 这两部片子共结余了1亿零949万美金，其中一半已经划拨出去，用作三部电影与一部电视剧的预算，《雨人》制作成本最高，预算早于三月份陈维云在美国时已经提前拨付。 “那几部新戏的计划表我看一下。”陈维云问江至强要文件。 上个月《小鬼当家2》开机，即使拍摄顺利，最晚也要到七月份才能杀青，档期初步定于感恩档或者圣诞档。 《风月俏佳人》也是上个月开拍，制作周期是四个月，不准备放在今年上映，档期暂定于明年的情人节。 这个月《雨人》筹备完毕，进入正式的拍摄流程，制作期是半年，档期更晚，江至强与二十世纪福克斯协商后，准备放在明年的暑期档。 最后一部是《美丽人生》，剧组仍在选角当中，而且远在意大利，以《末代皇帝》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拍戏的龟速，今年别想杀青。 “派一个得力人手去跟《美丽人生》的剧组，监督他们，做事效率一点！《末代皇帝》前前后后用了两年，我不希望《美丽人生》也拍这么久。”陈维云叮嘱江至强一句，又问： “《末代皇帝》启动宣传了吗？” 551、工作汇报 “已经启动，月初开始小范围宣传，下个月扩大到全美，福克斯电视网早就落实预告片的插播协议。”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江志强只负责发行《末代皇帝》，年底分红能拿多少，这部电影很关键， “陈生，遵照你的要求，档期定在8月7号，独立节期间观众非常多，我们延后一个月上映，是不是有点晚了？” “观众多，片子也扎堆，《末代皇帝》是一部华人文艺片，我们用不着去争抢档期。” 陈维云看过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的映片表，今年暑期有两部竞争力颇强的大片，都是六月初开画。 一部是群星组合凯文科斯特纳、肖恩康纳利、罗伯特德尼罗领衔的《铁面无私》，原时空北美票房7600万。 还有一部是老戏骨杰克尼科尔森、苏珊萨兰登领衔的《东镇女巫》，原时空票房6300万，他们先映两个月，票房潜力应该会被耗尽，到时再上《末代皇帝》，就没了竞争对手。 把文件合上，陈维云又问江至强： “我让你制定《哈利波特》改编电影的计划书，弄好了没有？” 《哈利波特》早被陈维云划在北美分公司的电影项目表上，这本小说风靡全球，改编电影是大金矿。 陈维云是作者，他去年就做了准备，编写了分镜剧本、创作了人物与建筑的原画，等基础资料一应俱全，北美分公司存有备份，只等他下令，江至强就能立刻着手筹备。 “已经制作完成，你指定的制片人迈克尔巴纳森是个新人，硕士毕业才两年，并没有单独做项目的经验，片酬一万块，他抢着和我们签约，陈生，我感觉这个鬼佬不怎么稳当！” 江至强此时站在办公桌对面汇报工作，从陈维云进了办公室，他一直不曾落座。 以前他没有这么拘谨，毕竟陈维云不是做事严厉、爱树权威的强硬型老板。 但老板上周登上《福布斯》的封面，把他惊到了，作为核心下属，他知道老板的真实身家，却不清楚全球情况，如今对比了之后，他才猛然发现自己老板的能量有多么恐怖。 世界首富已经为期不远了。 老板只用短短四年，就成功奠定一座百年豪门的根基。 才四年啊！ 老板名下还有一大批印钞机一样的子公司，一旦完成合并重组，东洋那位提义明先生肯定要让位给老板。 一想到自己要跟世界首富混，而且混到了首富的智囊高参行列，江至强看陈维云的目光都隐隐透着激动，更多则是敬畏。 但敬畏归敬畏，直言不讳的工作态度江至强仍要表现出来，因为陈维云赏识这种下属， “陈生，导演也有问题，你指定克里斯哥伦布，我对他非常有信心，但他正在拍摄《小鬼当家2》，至少两个月脱不开身。” 迈克尔巴纳森与克里斯哥伦布是原版《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制片人与导演，而且是黄金搭档，合作拍摄过16部电影，陈维云不准备更换，他吩咐说： “你可以先选角，10月份之前建立剧组都不晚，《哈利波特》三人组非常重要，哈利、赫敏、罗恩，尽快在英伦发布海选广告，我让漫画部同事给你绘制了原画人物，你比照这些人物进行挑选！记得最后一轮试镜时通知我，我亲自拍板。” 陈维云提供的原画与原版《哈利波特》小演员存在六七分相似度，但英国人口并不算多，陈维云要做好选不出心仪演员的准备，到时他会从英国挑一批拥有演技天赋的未来好莱坞明星。 “那好吧，过段时间我飞一趟伦敦，考察当地的电影市场，寻找合作商，并在伦敦建一个选角中心，你放心陈生，我会亲自抓这个项目。” 这项目对江至强来说无比重要。 他定期要给陈维云汇报工作，双方多次沟通过《哈利波特》，这是一个大系列，可以拍摄六七部之多。 北美分公司储备了五千万美元的资金，全要投资给第一部，这将创造梦工厂电影预算的最高记录。 想到这里，江至强又提出一个难题， “陈生，我已经和前苹果公司老板史蒂夫乔布斯谈妥，收购他持有的10%苹果股票，价值两亿美金，这笔钱该怎么解决？” “我让‘维云投资’负责，孝义目前正在华府的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调研市场，我会联络他飞过来，和你对接工作，这件事交给他处理，你把精力用在《哈利波特》上。” 去年收购港灯后，南洋帮的富豪看中陈维云的股市操盘能力，委托郭贺年牵线引荐，与陈维云达成了合作协议。 ‘维云投资’以私募形式获得南洋帮一笔五亿美金的资金，专用于陈维云的股市操作。 陈维云把张孝义派去纳斯达克交易所，正是为了给股灾后的圈钱掠夺做准备，这次机会十年不遇，陈维云绝不会错失，他要狠狠捞一把。 这次‘维云投资’集结了数亿美金，未来还有可能增加资金，购买10%的苹果股份并没有压力，影响不到股灾的商业行动。 与江至强开了半天会议，陈维云把诸事布置妥当，随后赶去叶玉情位于伯班克的别墅。 他下午六点到家，饭都顾不上吃，直接把叶玉情横抱起来，去了卧室里。 他要给叶玉情一个满意交代。 抵达纽约后，叶玉情打电话找他解闷，得知他在纽约，急匆匆就想订机票，当时关芝霖在卧室里，他不同意。 叶玉情并没有生气，但是哭了。 “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见过你了！” 青春年纪忍不住长久分居，等见了面，叶玉情通过不知疲倦的索取，向陈维云证明这是人之常情，绝不是她无理取闹，非要逼迫陈维云点头相见。 叶玉情甚至不惜奔放如火，一次次点燃陈维云内心的干柴，同时打消他试图离家工作的念头。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依旧陪在床上。 叶玉情的温柔乡如同醇香的佳酿，让他迷醉贪杯、流连忘返。 以叶玉情的天纵奇躯，一旦她彻底展示撩男魅力，神仙也招架不住。 不知不觉已经到晚上。 这一天一夜，两人过的疯狂野性。 “云哥，这几年我没有回过香江，你却一年威过一年，现在已经是全球十大富豪，家业这么大，是不是该考虑要一个孩子？”叶玉情单手支着脑袋，侧望陈维云的脸，她已恢复淑女的常态，问的很认真。 “孩子和家业没有关系，只和咱们俩有关系，如果你真想这么年轻当老妈，那我支持你。”陈维云觉得已经有了一个孩子，那就不能是独生子。 “年轻怎么了？我去年就想当老妈，但我阿嫂说生孩子特别痛苦，云哥，你能不能先给我一个奖励，帮我压压惊。” “可以抛妇产，我不会让你受罪！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中意你拍卖的那幅画，《向日葵》！”叶玉情打听过林清霞的情况，“奖不奖？” “先怀上再说。”陈维云笑道：“只要你当了老妈，我买两幅画，你幅奖给你，一幅奖儿子！” “那你这几个月不能走。” “不行，生意太忙，你可以跟着我，直到怀上为止。” “那咱们继续啦，说不定明天就有了！” “肚子饿，吃饭先，不然没力气。” “云哥你等着，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这是晚上，你傻了？” “随便啦！”叶玉情笑着跑出门。 等吃完了饭，两人没能继续做运动。 正在爱威亚总部筹备美国主题连锁店开业事务的吴世邦飞抵洛杉矶，登门拜会陈维云。 “阿邦，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陈维云在书房接待了吴世邦，是他把吴世邦电召过来，有事情要商量。 春节后吴世邦频繁往返美国与香江，没有休过一天假，老板在与靓女们寻欢作乐时，他始终在工作。 随着杰卡仕与爱威亚的收购，繁重的重组公务全部压在吴世邦的肩头，但他从未抱怨过一句，反而警惕自己，绝不能有负老板重托。 有句古话叫士为知己者死，可以形容吴世邦的心迹。 在梦工厂的管理层，他学历最低，出身最差，却最受老板器重，提拔他于微末之时，并坚定赋予重任，所有赏识与提携他都牢记在心。 “一点不累。”吴世邦脸色有些不自然，“抱歉老板，梦工厂上市已经七个月，股价只涨了不到20%，我有责任。” 吴世邦想起去年梦工厂连锁公司上市的情形，1986年9月23号是上市日子，他记得很清楚，他个人持有1000万股，持股比例是05%。 上市的开盘价是1839块港币，经过七个月的发展，估价上涨18%，目前单股是2182块，他的身价已经超过两亿港币，也在香江享誉最年轻亿万富翁的头衔，但是吴世邦不满意这个成绩。 其实股价涨的慢是因为吴世邦上个月才把爱威亚收购到手，北美的连锁渠道没有铺开，目前只见投资，却得不见盈利，所以市场没有给予积极的响应。 其实能涨已经很不错了，吴世邦发布的年报起了关键作用，梦工厂直营店盈利强劲，七个月的利润一直储备在公司，从来没有动用过。 552、风险规避 “你的勤力我都看在眼里，公司主题商店运营良好，美国业务扩展的非常顺利，你对董事会制定的政策执行有力，我都很满意。” 陈维云在给吴世邦降低压力， “至于梦工厂的股价问题，去年上市时董事会已经讨论过现在的局面，我们集资了53亿港币，主要用于收购美国的玩具与服装连锁公司，半年内不对利润的增长设置明确界限，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建设美国的连锁销售渠道。 如今这条渠道已经在你手上诞生，假如你不能复制香江的成功模式，不能发挥这条渠道的高盈利价值，那才是我问责的时候，所以阿邦，不要把你的精力用错地方。” 吴世邦点点头，打开公文包，递给陈维云一份文件，这是他近期的工作汇总，他对内容烂熟于心，在陈维云观看的时候，他在一边做缓慢陈述： “早于三年前，林卫梁经理已经在美国开办了10间主题商店，我于今年收购杰卡仕与爱威亚两间连锁公司，共耗资66亿美金，杰卡仕投入1亿4750万，资产包括180间店铺，2间工厂，爱威亚投入5亿1210万，资产只有327间店铺，2座设计中心，他们的工厂全部在海外。 美国直营店的门店数量高达517间，这几个月我飞赴美国各地，检查这些店面的运营环境，首先是员工，他们拥有熟练的宣传与促销经验，建立有他们自己的工会，对工资与福利诉求强烈，因此我没有过多调整人力政策，所有店面合并后，新的管理团队基本启用杰卡仕与爱威亚的原班人马。” 杰卡仕与爱威亚已经整合了管理层，开始统一经营，除了加入几位从香江调派的运营经理，其余高层暂时都没有替换。 这次的收购金额将近七亿美金，几乎耗空梦工厂的上市融资，到底值不值呢？ 去年517间店铺的月营业额是五千万美金，平均单店的营业额是十万，但是人力成本居高不下，产品没有竞争力，导致他们出现了负的盈利率，所以亏损是常态，否则他们不会发卖公司。 而亏损归亏损，他们的净资产却是庞然大物，建立了覆盖全美的营销网络，拥有专业成熟的本土经营团队。 梦工厂把他们收购之后，经营策略暂时没有改变，但是产品变了，梦工厂玩具先一步登上517间店铺的货架，《变形金刚》、《狮子王》、《功夫熊猫》是主打产品，在美国市场上拥有广泛的知名度，关键是制造成本低廉。 上个月的营业额出现一次爆发，已经逼近一亿美金大关，亏损被吴世邦遏制，陈维云手上的财报显示，北美的营销网开始进入盈利阶段。 按照吴世邦制定的计划，他将使用三个月的时间，彻底完成全美517间店铺的产品更换，同时完成梦工厂logo的轮换装修，到时营业额会进入突飞猛进的大跳跃阶段。 吴世邦有信心快速提升营业额，也能提升盈利率。 “香江店铺的盈利率达到50%，我觉得美国也可以，大陆制造的成本过于低廉，我们的产品具备价格优势，同时受益于梦工厂电影的推广，产品创新也超过美国同行。” 吴世邦讲到这里，语气兴奋了不少，美国市场的盈利空间超过全球任何地区，只要他能完善517间店铺的销售渠道，梦工厂连锁公司的市值将会一路攀升。 “老板，美国的工厂作用不大，反而是负担，我们完全可以裁撤，把制造业全部转移到大陆，美国只保留设计研发中心就可以。” 美国的轻工制造业早就转移了，五六十年代转移到日德这些战败国，七十年代全球制造中心是以亚洲‘四小龙’为首的新型工业化地区，八十年代开始靠拢发展中国家，进入九十年代后，中国大陆将成为全球制造的承接者。 爱威亚没有本土工厂，所有产品都在南美代工，吴世邦已经制定裁撤计划，把工厂转移到成本更低的大陆。 杰卡仕有两间工厂，规模都很小，他们一直做代理业务，自己制造的产品并不多，转移到海外代工并不划算。 陈维云手上的文件附加有吴世邦的裁撤计划，陈维云大致看了一遍，说道： “南美的工厂按照你的计划书执行，美国要重新拟定政策，工厂暂时不能裁，反而要追加投资，投资方向集中在研发上！ 还有一点，美国这517间店铺，是我们扎根美国本土的关键，但我们是外来户，我们投资了7亿美金，带动了当地的就业率，现在政府欢迎我们，甚至给予我们税收减免，不过当我们扭转杰卡仕与爱威亚的亏损局面，开始高额盈利时，我们将遭遇各种各样的刁难与挑战。” 陈维云沉吟片刻，最后强调： “到时我们会对美国同行产生冲击，美国当局不会站在我们这边儿，反而会严厉限制与处罚我们，直至把我们逼出美国市场，所以，美国分公司要做好从梦工厂剥离的准备，引入美方资本，单独在美国上市，甚至是logo都可以更换，这一切你都要提前制定预案。” 陈维云不是杞人忧天，他使用在大陆制造的廉价产品，通过美国的连锁渠道牟利，肥了他自己，坑了一大批美国同行，他的产品尚未大举进来，美国同行已经在怂恿着制裁他，等他渠道建成，全面推广梦工厂玩具，那么制裁将是飓风级别。 他赚的越多，拉的仇恨就越浓，风险就越大。 那么他该如何规避风险呢？ 假如他预料的制裁局势真的出现，仅仅依靠默多克的人脉网已经行不通，因为即使拥有美国官员的背书，但舆论谁也控制不住，‘梦工厂’不是美国品牌，如果不良媒体大肆宣扬排外舆论，顾客会主动舍弃‘梦工厂’商品。 陈维云思来想去，剥离才是最佳办法，他计划先收购环球影业，然后把美国连锁店与环球合并在一起，把招牌也改为‘环球主题商店’，店内产品主推好莱坞电影纪念品。 到时候，除了大股东，这间连锁公司全盘美国化，那么经营风险就能降至最低了。 陈维云也没有隐瞒他的思路，原原本本与吴世邦讲了一遍，必须提前通知，让吴世邦早准备，甚至是提前行动，如果等风险降临时再动手剥离，那就为时已晚了。 553、金融期货 这晚陈维云与吴世邦聊的最后一个话题是储备金。 梦工厂连锁公司分别在香江、东洋、南洋建立自营渠道，上市后的七个月，所有利润全都保留在公司，没有实施一次投资。 这笔钱大约有20亿港元。 商量的结果是继续储备。 年底陈维云要给股东一个满意答卷，制定年报时他会列上利润分配预案，明年第二季度他要派发一次红利。 他是大股东，无论派掉多少利润，60%都归他私人所有。 常年稳定分红的上市公司，往往也是投资者亲睐与追捧的对象。 这晚过后，陈维云继续他的公关行动。 连续半个月，他带着叶玉情穿梭于美国的各大城市，华府、芝加哥、纽约、洛杉矶、休斯顿，这几座城市是梦工厂投资的重心，他逐一拜访当地官员，签署一批与酒店、电影、服装有关的投资协议，同时撒了一笔钱用于慈善。 默多克的新闻集团同步替他宣传。 这是一场造势运动，陈维云频繁出镜在福克斯的电视网，以及报纸杂志的专访版面，亲自向美国公众展示他的形象与决心。 他是全球十大富豪之一，品德优良，热心回馈社会，慷慨无双，提供成千上万的就业岗位，善于团结，被政商界名流引为知己。 这一轮公关的效果非常明显，才短短半个月过去，有关‘梦工厂玩具存在倾销嫌疑’的新闻就锐减了八成。 话说回来，什么叫做倾销？ 倾销是指出口方以低于本埠的价格在进口方销售同一类产品。 比如梦工厂的‘熊猫阿宝’经典版纪念玩具，在香江本埠的零售价是78港币，汇兑是10美元，如果出口到美国，零售价必须高于10美元，否则就是倾销。 而‘熊猫阿宝’在美国的真实零售价超过20美元，根本够不上倾销的范畴，但是比同类型的美国玩具要便宜，并且在全美境内，只有梦工厂才能销售‘熊猫阿宝’。 价格版权，这是梦工厂攻占美国市场的两**宝。 大陆市场尚未全面开放，目前在大陆设厂的美国企业并不多，陈维云却已经拔了头筹，大陆的制造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前三年，梦工厂玩具一直在美国做代理，代理商要截流利润，所以价格优势不能体现出来，如今陈维云已经在美国建成零售渠道，并疏通了关系，接下来就是大肆敛钱。 转眼来到五月底。 陈维云在美国停留一个月，通过默多克的帮忙，他顺利化解有关梦工厂的制裁危机。 “奥文，商务部的查理先生已经明确表示，鉴于梦工厂在全世界的良好美誉度、在全美境内不断实施的巨额投资、以及你本人广泛的影响力，他和他的同事们绝不会因为某间本土公司无中生有的申诉，就对梦工厂启动任何有损品牌声誉的官方调查！” 这天吃午餐的时候，默多克给陈维云吃了一颗定心丸。 “真是一个好消息！”陈维云表现的很愉快，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他准备今晚就搭乘飞机离开美国，林清霞一天一个电话，催他去见面，他不能继续拖下去。 “鲁伯特，感谢这些天你给我的帮助，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一共陪着我奔波了十二天，你让我深刻感受到你的友谊，我铭记在心。” 这次默多克的确帮了陈维云大忙，跑前跑后给陈维云引荐实权人物，甚至把商务部的官员也介绍了好几位，陈维云不轻易言谢，他会把‘维云投资’的合伙人名额拿出来一个。 “奥文，我觉得你也应该向我展示一次友谊，我保证我也铭记在心，而且我会比你更感动！”默多克开了一个玩笑。 “我暂时没有找到展示友谊的办法，不过我有一个新生意，想邀请你加入。” “噢？”默多克立刻坐直身体，“对于你的生意，我永远迫不及待，真的奥文。” “我注册了一间离岸公司，管理着一支私募基金，我准备在金融市场上做期货交易，风险比较高，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如果默多克不愿意提供资金，陈维云并不会劝说。 “这种投机生意你也做吗？”默多克不解的问： “前年你曾经投资过外汇，资金高达数亿美金，你肯定已经预见日元会升值，但你仅仅做了一次几乎无风险的投资，并没有采用杠杆去豪赌！你公司创造的利润甚至比杠杆还有暴利，你有什么理由进入期货市场呢？” 他说的杠杆是期货市场的保证金制度，比如陈维云的保证金是5亿美元，他最高可以撬动10多倍的资金实施期货交易，假如在操作过程中出现亏损，且亏损超过保证金的一定比例，必须追加保证金，否则会被经纪商强制平仓。 反过来，如果眼光精准，在操作中盈利，那么杠杆金额会导致盈利扩大10多倍。 金融期货就是高风险与高利润共存。 原时空索罗斯敢狙击一个国家的货币，就是采用这种杠杆，他的量子基金只有几十亿美金，却能撬动几百亿的规模，追的上那些国家的外汇储备，赢的话，他赚翻天；输的话，顶多亏掉本金的一部分。 默多克并不属意这种风险高的生意，但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奥文，你是不是又预见到哪国的货币要强烈波动了？或者，你想发动一场针对某个国家的金融战争吗？” “怎么可能？我做的是实业，金融投资只是我的兼职！”陈维云笑着摇头， “我之所以成立这个基金，是因为我在南洋的几位同胞向我发起的提议，他们的人数有十余个，多数都是南洋著名的企业家，积攒了一笔闲散资金，他们信任我的能力，于是把这些资金委托给了我，我不能无所事事，所以我才要投资。” “如果我愿意做你的合伙人，需要付出多少资金？”默多克在询问细节。 “这是长期的投资行为，资金的封闭期是五年，期间不准撤资，而且我接受的最低认购金额是1000万美金，你可以考虑考虑。” “1000万美金？美国任何一间私募基金都不敢向投资人提出这样的准入门槛。”默多克摇起头， “奥文，我同样信任你的能力！500万，你先把合约交给我看一看。” “那算了！”陈维云拒绝了他，才1000万而已，不投拉倒，“只当我没有提过，咱们继续饮酒！” 默多克不由犹豫起来，陈维云到底是什么打算啊，如果是找他拉资，起码应该好言好语的商量一下吧，“奥文，你的东南亚同胞一共交给你多少钱？” “五亿美金！” “五亿？”默多克惊了一声，对于私募基金来讲，这是一笔极其庞大的投资，他考虑了好一会儿，回应说： “奥文，既然你找了我，我当然也会把信任压在你身上，把你的基金公司资料送给我，合约也一块送过来。” 默多克此时已经笃定，陈维云不会无缘无故从事期货投机，应该与前年预测日元升值一样，又有经济事件要发生了，而且规模要超过日元升值，否则陈维云不会拉上合伙人，分散投机的风险。 与默多克吃完饭，陈维云于当天夜里坐上飞往法国的航班，他搭乘的是客机。 私人飞机交给了叶玉情，让她提前回港。 5月31号早上他抵达波尔多机场。 林清霞怀了身孕，陈家良与吴士珍夫妇过来接机，他们是陈维云名义上的舅舅与舅母，算是至亲长辈，被陈维云告知了这件家庭私事，老两口欢天喜地前来探望林清霞，这不是第一次，每隔一个月他们都会来访一趟。 今天正好是端午，他们知道陈维云要来法国，提前三天赶过来，准备共度佳节。 “阿云，这个月香江媒体一直在热炒《福布斯》刊登的全球富豪榜，你真是给咱们华人大涨了脸面。” 坐上车，陈家良先提这件劲爆新闻，每次见到陈维云，他总是会情不自禁产生幻觉，仿佛这四年来的神奇生活都是一场梦， “咱们香江的老百姓统一口径，你早晚是世界首富，东洋佬绝不是你的对手。” 554、端午 不止香江在热炒全球富豪。 法国也在广泛报道。 目前的法国首富还不是精品大王伯纳德。阿诺特，而是世界最大油田技术服务公司的创办者斯伦贝谢家族，他们联合持有的财富超过20亿英镑。 欧洲上榜《福布斯》最多的国家是德国，亿万富豪人数仅次于美国与东洋。 “良叔，珍姨，我原本想让宝仔跟着我过来，但他自己不乐意。”陈维云在聊家常， “年初他给我的软件公司设计了一套员工考勤程序，虽然并不实用，却显示他在这方面有天赋，热情也相当高，他在完善这个系统。” “那直接让他在你公司做事喽。”吴士珍弄不懂什么是程序和系统，但听上去很高端的样子，她以小儿子为荣，当然最希望小儿子跟在陈维云身边上班，她觉得以小儿子与陈维云的老交情，至少也是一个左膀右臂。 这不是吴士珍胡乱瞎猜，她有事实根据，虽说梦工厂内部的高管精英有几十位，但陈维云最信任的还是陈宝仔，去年梦工厂上市，陈维云为什么给陈宝仔准备一笔股份，转在陈家良的名下？当年两人一块逃港，这是过命的私交。 当然主要还是小儿子争气，今年三月份已经拿到加州理工大学的通知书，说不定将来能学到硕士。 “他现在不能进公司，大学必须读完。” 对于陈宝仔，陈维云多少也有点庆幸，他一直担心陈宝仔是个庸才，自1983年把陈宝仔送到美国求学时，就开始敦促陈宝仔学习计算机，但是能学到什么程度，他心里始终没底，去年为了考察陈宝仔，他让数字领域草拟了‘考勤系统’方案，交给陈宝仔一个人研发。 研发结果让陈维云相当吃惊，比他想象中好的多，完善后可以推广发行，如果继续在大学深造四年，应该就可堪大用了。 “阿云你怎么说，让宝仔怎么做，反正他大学毕业也会跟着你。”陈家良已经变成一个没有主见的老豆，但他对自己的事业却有独特见解， “阿云，咱们玩具部的规模越来越大，我根本就管不过来，其实很多事情我都不懂怎么管，全是那几位副总在打理，我不想再做总经理，你给我调一下岗位。” “玩具部有四个副总，是谁在发牢骚？”陈维云旋即问，他的确想过把陈家良调岗，但他不允许有谁逼迫。 “没有没有。”陈家良赶紧说： “我部门的属下对我尊敬着呢，大小事务全都耐心向我汇报，一次越权行为都没有。” “是啦，尤其那几位副总，时常到家里做客，人品都很好。”吴士珍帮着说话，主要收了礼，陈家良父子是梦工厂内部唯二的老板亲属，地位这么特殊，副总们哪敢抱怨陈家良，全在想方设法的巴结。 “玩具部离不开你，我暂时找不到合适人选。”陈维云劝了一句，“等公司重组后再说吧。” 陈维云准备把陈家良调到物业公司做老总，他手上的不动产越积越多，等收购了置地，净资产能上涨到百亿港币，但业务很单一，专门做租赁，管理相对轻松，又是他的私人产业，让陈家良看着最合适。 聊着天，轿车已经进入梦胧庄园，陈维云透着车窗望过去，公里两侧的果园已经有了新气象，种植的葡萄树正在发芽，绿葱的自然生机开始浮现。 去年来时林清霞对陈维云讲过，四五月份是杀虫的季节，果园内分散着几位背着药箱的农夫，等到八月份会迎来收获果实的时刻。 林清霞是二月初坏的身子，迄今刚好四个月。 她此时正站在庄园别墅门前，看见陈维云的轿车驶过来，朝前走了几步，又伸着手给陈维云招了一下手。 身边是她父母林卫梁与麻蓝英，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姑爷不负责任，偏偏又不能发飙，于是他们决定采用冷淡作为见面礼，再找机会逼婚，闺女不愿意这么做，他们无所顾虑，反正已经有了孩子，即使闹崩，外公外婆的地位也不会倒。 下了车，陈维云快步走上去，伸手抚着林清霞的肚子，“怎么不显怀呀？” “我也不知道，我是第一次做老妈。”林清霞的气质明显傻气不少：“可能是身材苗条吧。” 所谓一孕傻三年，就是指她这种状态，自从怀孕之后，她的所有精力都用在孩子那里，自动忽视其它事情，时间一久，神经会衰弱，情绪起伏也比较大。 “苗条？”陈维云笑着说：“确实，比我苗条多了。” 她现在是大圆脸，身体丰腴了一圈，肤色也白皙的厉害，最近她不常出别墅。 “你不要觉得我胖，我全是为了孩子。”林清霞见后边的随从有十几人，又说：“让他们都进屋啦，我准备了粽子，分给他们吃。” “不用管他们。”陈维云揽住她的腰，往别墅里走，侧头在她额前亲了一下：“如果你觉得在这里住着闷，咱们一块回港。” “还是香江好，而且要趁早回去。”吴士珍在一旁接话，“再有一个月，清霞的肚子就要起来。” 她是两个儿子的老妈，特别理解林清霞的心情，怀孕时老公长期不在身边，肯定难过的要命。 “这里住着也不错啦，环境比香江不知舒服多少倍。”其实林清霞已经习惯，她懒洋洋的说话，“再说我还要酿酒，等着摘葡萄呢。” 这时她正走到林卫梁与麻蓝英跟前，“还有我老豆老妈陪着，他们在香江住不惯。” “我们陪不了你太久，马上要回美国带外孙。”麻蓝英立刻说，“跟你老公回去，让他陪。” “这不是你外孙吗？”林清霞指指自己肚子，囔囔说，“你是厚此薄彼！” 这傻姑娘！麻蓝英无语了，一把拽住林清霞的手，先一步去了客厅。 陈维云与林卫梁并排跟在后面。 “维云，美国的直营店我已经全部交给吴世邦经理，他想让我留任，但我拒绝了，这些年赚的钱足够养老，我决定退休。” “你以后要在美国生活吗？”陈维云问他。 “我们都已经移民，包括清霞的弟妹，将来肯定常年待在美国。”林卫梁陪着陈维云坐在沙发上，佣人全被撵了出去，林樰站在一边伺候，亲自动手给几人泡茶。 “我给你们二老在洛杉矶选了一套别墅，给你们养老住，下半年我要把酒店合并到上市公司，唐人街有一间梦工厂酒店，不适合上市，我也转到你们名下，不需要你们费心打理，员工的工资都由我发放，你们每月去查一下账户，只收钱就行。” 陈维云要表示一下孝道，他没有娶林清霞，彩礼什么的都没有出，也确实有点过意不去。 “酒店转给我们？”麻蓝英看看闺女，“直接转给清霞，我们年纪这么大，拿着酒店也没有用。”其实心里很高兴，酒店是有地契的，起码值一千万美金，关键是每月有钱赚，根本不用为养老费发愁。 “我正在香江盖写字楼，有二三十层高，我给清霞准备了几栋，她将来要在香江生活，用不着美国的酒店。”等孩子出生，陈维云要奖励林清霞，物业只是一部分而已。 “你心里有她就行。”麻蓝英自动遗忘了逼婚的事情，她忽然察觉到与陈维云闹崩并不妥当。 “维云啊！”她拉长语气，以丈母娘的口吻叮嘱陈维云，“清霞无怨无悔跟着你，她肚子里可是你的长子，你要多抽时间陪陪她，你知不知道她一个人多辛苦，晚上都睡不着觉，天天想着你。” “哎呀老妈，你真啰嗦。”林清霞不让她继续说，“每天晚上阿云都打电话给我，哄我睡觉来着。” 好话谁不会说，关键是行动！麻蓝英又一次感叹，自家闺女神经短路。 陈维云等她们讲完，才又道：“我在台岛阳明山也给你们购了两套房子，什么时候你们回台岛休假，可以去那里住。” “我们在阳明山已经盖了一座大别墅，阿云，你的心意我们记下了。”林卫梁笑了起来，盖归盖，陈维云送的别墅不一样，必须收下来你， “今天端午，咱们好好喝一杯，先吃个粽子，这是我从巴黎请华人名厨做的。” 喜庆的节日气氛越来越浓，刚才双方见面时的尴尬已经消失掉。 热热闹闹一整天。 到了晚上，陈维云与林清霞终于有了独处时间。 卧室里有暖气，温度比较高，林清霞正坐在床沿，睡袍敞开着，陈维云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温馨的感觉涌满林清霞的全身，她抚着陈维云的头发， “你听够了没有，我都已经累了。” “我有直觉，这是一个闺女。”陈维云抬头看看她，“儿子不会这么文静。” “切！”林清霞抿抿嘴，“才四个月，没有胎动的，过两个月你再试试看，保证你大喊儿子。” “老妈说的对！”陈维云大笑。 ， 555、变故 “阿云，你真想让我回港吗？” 林清霞靠在床头问话，白天她表态不回去，那只是在敷衍，去年陈维云买下这座庄园是为了什么？就是让她秘密产子，她了解陈维云的想法，所以没有同意陈维云的提议。 但她又不情愿长期一个人独处，决定和陈维云继续商量。 “预产期是十一月份，那段时间我会非常忙。” 陈维云重新考虑了这件事，虽然去年他让林樰买下庄园，但他对林清霞怀孕并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他同样认为会怀不上。 他走去餐桌，端了一盘樱桃，在林清霞身边坐下来，又说： “其实从六月份开始，我就脱不开身了，今年有点特殊，很多生意必须我亲自处理，即使我抽时间来看你，也待不了太久。” 六月份梦工厂乐园开业，七月份布置股灾行动，八九月份他要重组公司，再往后一直持续到年底，都是他在全球各个金融市场抄底的时期，关键是收购置地，有可能要进行明年春节，而十月份最关键，他没有办法来法国，但孩子出生他必须要在林清霞跟前。 “那我跟你回去喽。”林清霞嚼着水果，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清霞，我不是晃点你。”陈维云口气非常柔和，孕妇不能受刺激， “我是真想让你回去，但不是回港，咱们直接去羊城住，我已经给你收拾好房子，那是一座园林来着，山清水秀，比香江任何豪宅都住着舒坦。” “羊城？”林清霞现在思路有点慢，想了好一会儿她缓缓摇了下头， “去大陆生孩子？身份怎么解决？大陆医疗条件那么差，你不怕我生孩子的时候出事故啊。” “这是我儿子，我会疏忽大意到让你们母子出事故吗？”陈维云耐心劝说， “我已经请了专家，不会出一点问题，至于孩子身份，老爸老妈都在香江，肯定落籍在香江，手续可以轻松办下来。” 陈维云已经深思熟虑，就在羊城生孩子，主要是保密性好，消息绝对不会传出去，而且距离香江近，坐飞机眨眼就到。 “必须去羊城吗？”林清霞看着他问。 “要么去羊城，要么留在这儿。”陈维云点头， “香江狗崽太多，只要你回去，他们肯定去盯你的居所，曝光的可能性太大。” “我又不怕曝光。”林清霞嘀咕一句，忽然严肃起来，“那他将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藏着掖着吧。” “等他开始上学时，媒体会追报他，早晚会曝光，我肯定要出面解释，你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随你啦。”林清霞轻叹了下，拍了拍旁边，“快上来，陪我睡觉。” 抱了陈维云一个晚上。 随后几天，陈维云都在琐碎的家庭生活里度过，陪林清霞散步成为了他每天的必修课。 但他不会住太久，等他的私人飞机开过来，全家人就要飞往大陆。 离开法国的前一天，一个电话忽然打到庄园里，这是新鸿基老板郭得胜的电话，香江刚刚发生一件意外的变故，导致郭得胜按耐不住，联系了陈维云， “这一个月间，李嘉成与凯瑟克家族频繁接触，试图协议收购置地公司，他以17元/股收购25置地股权，目前置地的股价只有11。4块，溢价了5块多，但是凯瑟克家族对这个报价仍不满意，他们认为李嘉成等人诚意不足。 却也没有彻底封死协商途径，置地大班西门。凯瑟克故意把消息捅出来，在媒体上发了声明，他说：‘谈判大门永远向诚心收购者敞开，关键是双方都可接受的价格。’，当天置地股价大涨20，冲到了13。7块。” “这应该是为了逼迫李嘉成提价，很正常的要挟手段。”陈维云通过越洋电话留意过这些新闻， “郭伯伯，你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我刚刚得到消息，李嘉成准备通过旗下长江实业、tvb、和记黄埔三间上市公司，同时配发新股，进行大规模融资，这一次他的融资金额会高达十亿美金。 显而易见，他是为了强行收购置地做准备，他的合伙人又多了一个，除了包玉港、郑雨彤，还有仲信，如果大陆方也介入进来，他们狙击成功的可能性相当高。” “在股市上狙击？李嘉成会这么做吗？”陈维云很稀奇，这简直是一场豪赌，以李嘉成谨小慎微的性格，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大胆的商业冒险呢？关键是这个人极其爱惜羽毛，不可能敌意收购某一间企业。 这一切当然与陈维云有关，李嘉成丢失港灯后已经意识到自己出现了战略危机，长实系的发展前景被阻断，为了确保长实系的财势重新稳固在香江第一线，他必须寻找新的猎物，弥补长实系丢失的财势根基，置地是最佳对象。 “置地不是一般的公司，旗下的地皮与物业过于优良，无论哪一家地产公司能够完成吞并，未来在香江都是头把交椅。”郭得胜起了忧心，他问： “阿云，如果李嘉成操作顺利，两个月内他就能完成融资，到时我们该怎么应对？” 陈维云飞快思考起来，如果李嘉成真的启动融资，八月份会提前发动针对置地的狙击战，但是十月份的股灾李嘉成该怎么办呢？ 在这次股灾里，就属香江跌的最惨，导致港府不得不号召全港的各大财团联手救市，花重金回购各自的股票，这才勉强稳定了市场。 李嘉成针对长江实业与和记黄埔的持股比例并不多，各自只有三成，融资意味着他的股权要被稀释，如今他要把这笔资金全部投入置地股票里，那么等到股灾来临，他拿什么回购股份？ 结果将会万劫不复。 所以李嘉成不会立刻启动融资计划，他会遵照原时空的轨迹。 “郭伯伯，李嘉成刚刚协议收购置地被拒绝，假如他马上宣布融资，置地股价会继续狂飙，到时候，李嘉成与包玉港四人需要集结40亿到50亿美金，他们才有可能把置地狙击到手。” 陈维云分析说： “以他们这些人的精打细算，不可能进行这么大的冒险行为，所以李嘉成会推迟一到两个月，然后再宣布融资计划，八九月份才是最佳时期。” 这与原时空吻合。 ， 556、进口分账 “阿云，我信任你的能力，赞同你的预判，但我们必须管控风险，堵上所有疏漏，这笔生意过于庞大，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郭得胜语气凝重， “我们要把李嘉成准备豪赌的因素考虑进去，如果他这个月宣布融资，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等待。”陈维云回答，“等他融资结束，看他会不会向港交所递交‘要约收购’的公函！” “如果他递交呢？”郭得胜追问。 “郭伯伯，要约的代价太高昂，只要李嘉成敢恶意狙击，凯瑟克家族一定引入白武士，他们会让李嘉成血流成河，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不！”郭得胜掷地有声， “阿云，你忽视了一个关键点，假如我们八个合伙人中有谁口风不严，把我们试图收购置地的消息捅给李嘉成，那么李嘉成就会通过递交‘要约’文件，逼迫我们提前浮出水面。” 浮出水面的意思是，逼着陈维云主动找李嘉成谈合作，达成一致行动的联盟，共同狙击置地，只要递交的‘要约’尚未开始执行，完全可以撤销掉，如果郭得胜的猜测是事实，那么李嘉成的融资就不是针对置地，而是针对陈维云与‘八人团’。 陈维云听罢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你觉得我们当中出了内鬼？” “我不觉得！我们八个人相互信任，又有头有脸，谁敢做反骨仔，谁就是其余七人的敌人，关键是做反骨仔没有好处。”郭得胜说， “但是阿云，这个风险我们要计算在内，如果我们八人中有谁无意间说漏了嘴，又恰好被有心人听到，完全有可能，毕竟这生意已经筹划了一年，时间这么久，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郭伯伯，如果这个风险真的出现，我会亲自找李嘉成和谈。”陈维云做了承诺。 “这就好！”郭得胜的真正忧心是在这里，“我还真怕你舍不下面子。” “我从来不看重面子。”陈维云道：“我明天回港，到时请你喝早茶。” “那我等着你。”郭得胜并没有挂电话，他又谈到了第二件事， “前几天与贺年老弟在一块聚会，他提到一个生意，说是南洋有批商人把几十亿港币投资到你名下的私募基金里，委托你管理，你操作的方向是什么？” “暂时只有证券与期货。” “开始运营了吗？” “是的，上个月已经进入美国市场。” “等你回来，给我详细讲讲这支基金。” 陈维云欣然答应，‘维云风险基金’的宗旨就是套利，任何一笔投资都是奔着暴利而去，无论短期还是长线，最终都要转化为利润。 87股灾是第一轮圈钱行为，陈维云集结的资金并不多，但只要他能大获成功，等到90年台岛股灾，91年东洋股市大狂泻，92年英镑危机，他所认识的所有富商都会对他慷慨解囊。 这也是建立牢固利益同盟的最有效途径。 6月7号。 赴法的一周后，陈维云与林清霞动身飞往大陆。 第一站是羊城，陈维云给林清霞准备的园林别墅是委托领导出面，租赁下来的，早几年提供给老干部休假，老干部走后一直处于空置状态。 陈维云并没有出租金，当局批给他无偿使用一年。 为什么待遇如此优厚呢，这是因为一个地产项目。 羊城并不是深镇特区，与外界接触较少，至今在地产行业没有引入过外资，除了年代较早的华侨新村，尚未开发过现代的别墅群。 目前唯一的规划是珠江的‘江心绿洲’二沙岛项目，此岛得天独厚，地理位置超一流，未来号称“中国第一个被打造出来的纯富人区”，1985年当局挑中羊城市城市建设开发有限公司重塑二沙岛，这两年一直在拆迁岛上的原住民，并吹沙填土。 二沙岛可供开发的土地有110公顷，总体规划共分18个区域，总建筑面积达55万平方米，未来要建成最绿、最静、最美以及高标准的居住、文化、娱乐、风景区，当然公共设施也不能少，羊城著名的星海音乐厅、美术馆就坐落在这里。 当局有大魄力，希望把二沙岛改造为羊城市的标杆项目，于是会见来自世界各地及本省的中外客商，试图拉投资，并引入前卫先进的建筑经验，但是商人过来一考察，发现不靠谱，地理位置不错，但是没有‘钱途’，一看说好，一听就跑。 当局提供的合作协议是这样：联合开发的经营期为7年，若有盈亏，双方各占50%，合营期满后，开发过程中所建的基础设施、市政工程设施及配套公共建筑的所有权，均无偿地划归羊城市当局。 投资这么大，合营时间却只有七年，以羊城目前的消费能力，即使别墅盖起来，短期内盈利也不会多，关键联营公司是短期合作，七年后羊城当局要收回股份。 所有没有搞头。 但陈维云搞了，春节时梦工厂置业公司总经理袁天帆给他汇报这笔合作提议，他当机立断让袁天帆启动谈判，羊城的头啖汤必须要喝。 虽然七年后不再有股份，不过绝对可以赚钱，因为这里的商业项目全是别墅，二沙岛的别墅区鼎鼎大名，只要开发出来，根本不愁销路，将来这地方的准入门槛相当高，有钱都未必能住进去。 二沙岛也是陈维云进入大陆的第一个地产项目。 这个项目的直属领导是羊城计划委员会，合伙商是国企城市建设开发总公司，也就是未来的地产巨无霸越秀集团。 原时空城建是与法国里昂地区城市开发公司合作，组建中法二沙岛联合开发公司，负责二沙岛项目开发，但是两年后这间公司会撤资，城建变成了独户。 一直开发到九十年代都没有结束，那时港商资本逐渐涌入羊城，城建才又找到合伙人，引入新世界、金亚、城威、龙城四间港资企业。 总体上讲，开发二沙岛利大于弊，今年大陆官方会初步实施土地拍卖，港资的主力军全部集中在深镇特区，羊城经济不发达，三五年内拉不到外资，梦工厂先一步进来，将会奠定无限的盈利前景。 第一个项目是合营，那么下一个项目，梦工厂就能谈合股，下下一个项目，梦工厂就能先储备地皮了。 陈维云的计划是在大陆建设大型购物商场与甲级写字楼，实施长线投资，十年后他会迎来辉煌的收获。 在羊城住了一周，《力王》位于长城的拍摄基地准备就绪，剧组全员北上，陈维云也动身启程。 他下榻的是建国酒店，双方各自投资金额为1000万美金。 这是四星级，周围清一色地标建筑，位于京城核心地区，入住率整年都处于饱和状态，京城是首都，星级酒店却寥寥无几，海外人士习惯入主这种合资型酒店。 开业第一年已经开始盈利，纯利润是150万美金，但是盈利有期限。 建国酒店的合营性质与二沙岛差不多，中方占股51%，大酒店占股49%，1979年开工建设，中方提供地皮、劳力、沙石料，大酒店提供设计、进口材料与设备，1982年开业，合营期是十年，净利润按照双方的持股比例分配，合营期满，大酒店要把股份转让给中方。 自从改开以来，港商在京城投资的酒店都是这种模式，合建-合营-卖股。 当初嘉道理家族运作这个项目是为了搞好与大陆的关系，等同于为大陆做贡献，但是不这么做，嘉道理家族的中华电力根本进不了大陆市场。 下榻的第一天，陈维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他是晚上抵京，《力王》制片人韩三屏过来拜访他，并一块吃晚餐，席上讲道： “陈先生，贵公司给广电部门领导提交的电影分账上映申请书，原则上已经通过，目前领导们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送审的片子要有限制，可能会对片子进行稍微的剪辑。” 韩三屏伸出两根手指头，比了一个剪刀手，动作很幽默。 “剪辑没有问题，我的片子不止能赢得大陆老百姓的爱好，也应该符合领导们的要求。”陈维云觉得这真是一个利好的大事件。 在他的一手推动下，‘进口分账’要提前八年在大陆实施了。 当然不完全是进口，陈维云提交的申请书仅限于‘梦工厂进口’ 原时空1994年8月，广电出台新规定，从1995年起，中影公司每年以分账发行方式引进10部符合两个基本的电影，即“基本反映世界优秀文明成果和当今世界电影艺术和技术最新成果”的影片在国内上映，这就是后来俗称的“十部进口大片”。 这一项政策引发好莱坞电影巨头的疯狂，高层集体飞赴京城谈判，第一部进口片就是影迷耳熟能详的《亡命天涯》，哈里森福特主演。 分账方式是怎么样呢？制片方（梦工厂）占35%，发行方（中影）占17%，放映方（院线）48%。 557、主题宣传片 分账35%是相当不错的比例。 梦工厂连续剧早就进入大陆，品牌有一定知名度，如果宣传到位，每部电影应该有几百万港币的盈利，但进口数量有限制，广电暂时给的名额只有五部，如果反响效果超过预期，明年或后年再追加。 大陆愿意开放影市实属不易，这完全是因为梦工厂出品的片子都是华语，影响力又大，并有大陆籍演员出镜。 整个香江，仅限于梦工厂这一间电影公司。 前几年陈维云不计回报给大陆做贡献，今年迎来了不菲收获。 他给大陆提出的任何一项申请，都会得到相关部门的优先处理和积极回应。 “大熊猫也已经送到香江，这边的媒体专门做了报道。” 韩三屏说的是入住梦工厂乐园的真熊猫，他是川省人，前年峨眉制片人给《功夫熊猫》剧组提供过办公地点，双方合作相当广泛，陈维云曾经咨询过他，租赁真熊猫应该去找哪个部门申请。 他热心提供帮忙，今年元旦落实这件事，为了更方便照顾大熊猫，梦工厂同时招募了熊猫基地的饲养员，这是一支小团队，他们以外派身份驻港工作，上个月全体入住梦工厂乐园的熊猫馆。 这次大陆方并没有租赁，而是无偿赠送，梦工厂只需要给饲养员发薪就可以。 当然大陆方也提了额外条件，熊猫馆开业时要请大陆方的熊猫基地领导人到场，以特邀嘉宾的身份主持开馆仪式，同时在梦工厂电视台做一次专访，让领导出面给香江公众做推荐，大陆方把熊猫送出来，这代表着大陆对香江同胞的感情。 宣扬一下两地一家亲。 这种事情可以做。 仅仅一头大熊猫，每年就能给梦工厂乐园创造不低于十万人的客流量，拉动的营业额不会低于千万港币。 “熊猫是国宝，领导们做事让我很钦佩，赠送给香江非常有意义。”陈维云恭维了一句。 “领导之所以答应赠送，那也看中陈先生你的公司，他们相信梦工厂乐园能把熊猫文化更好的推广宣传。”韩三屏说话老练， “换另外一家公园试一试？领导们不会同意！香江的海洋公园也提了申请，但是被婉拒了。” 陈维云拿到了真熊猫的独家落户权。 付出总会有回报，如今梦工厂在大陆的待遇已经被领导们提到了第一梯队。 随后陈维云又和韩三屏聊起《力王》的拍摄工作。 次日他亲赴八达岭长城的拍摄基地，却仅仅待了三四天就转道回港了。 6月21号是梦工厂乐园的开业日子，他必须回去参加迎客典礼。 其实早于5月份已经启动宣传活动，乐园总经理黄知荣专门委托本港娱乐与音乐公司的同事，制作了一部《主题广告片》，梦工厂群星客串乐园员工，集体上镜推广。 6月21号是正式开业，但是开门纳客是从5月底开始。 乐园通过梦工厂旗下酒店、连锁店、院线、报刊媒体，向全城市民赠送免费门票，截止21号都是试营业阶段。 陈维云离港整整两个月，日常通过电话了解乐园的运营情况，他的管理团队给他上交一份喜人的试营业成绩单，但是正式开业后的效果如何？日均能吸引多少客流量？到底是盈利还是亏损？那就要拭目以待了。 回港当天，陈维云坐着轿车穿梭于九龙闹市，随处可见梦工厂的推广海报，规模前所未有，乐园占据最多的街头广告位，其次是王京执导的系列电影《赌神》。 这天是周五，《赌神》正好排在今晚开画。 王京却有点情绪不宁，早上起床后显得无精打采，吃早餐的时候，他老爸王天霖问了一句： “阿祥，今晚要映你的新电影，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尽心啊？” “我就是太尽心，以至于操劳过度。” 其实王京不是操劳，而是压力大，公司的四部系列电影集中在暑期上映，相互间都在攀比，看看谁能拿到冠军，上个月刘镇韦监制的校园戏《舞出我人生》先一步开画，这部戏投资最低，杀青最快，主演最没有名气，结果却在香江各大校园引爆一股热潮。 跳舞的热潮。 三大主角黎铭、李克勤、郭富诚都展示了各自舞种，他在电影内献唱的《芭啦芭啦樱之花》连续四周登上《漫威指数》榜单前五位，比他在《中华之声》冠军赛上风光不知多少倍。 他领跳的樱花舞更是风靡香江，这支舞起源于东洋，却经过了创新，而且配上了动感电子乐，非常适合群体演绎。 香江的后生仔已经集体失控，反复买票捧场，这部戏是5月15号首映，连映整整一个月还没有落画，昨天王京专门去找院线部总经理陈容美，让陈容美把《舞出我人生》霸占的五个大戏院给腾出来，提供给《赌神》，但是陈容美笑哈哈拒绝他，说： “这部戏有望冲破四千万，梁总亲自下了指示，不让我撤！王监制，如果你的《赌神》也能卖这么多，我保证待遇与《舞出我人生》一样。” 卖四千万？超级有难度。 数一数香江影史的排行榜，除了梦工厂动画片与《黑侠》、《冒险王》、《僵尸1》过了四千万大关，其余电影都在四千万以下。 目前《舞出我人生》累积的总票房是3871万港币，已经超过去年的年度第三位《倩女幽魂》，非常有希望迈入四千万的超级卖座序列。 但《赌神》可以吗？ 王京表示怀疑，因为他的男主角是出了名的扑街狂郑绍秋。 “阿祥，你这部新戏预测票房有多少？” “秋官的影迷不是太多，但男二号是刘德桦，他的人气超犀利，预售情况很不错，前三天的电影票已经卖光，等三天后的上座率统计出来，才能大致预测出票房数据。” 梦工厂专门成立了票房分析部门，每一部戏的票房走势，可以通过上座率的增跌幅度评估出来，比如《舞出我人生》，因为启用的全是新星，预售并不理想，首周前三天的电影票仅仅预定了十分之一，但是从第二周开始发力，上座率不减反增，第三周上座率的下降幅度非常小，清晰预示着这部戏在爆发，破三千万轻而易举。 反之，如果第二周的上座率呈现大幅下降的趋势，那么这部戏的后劲肯定不足，最终的票房数据自然也不会高。 “我听说你们电影部准备更改分红制度，有没有这回事？”王天霖与王京是同事，但是分属电影与电视两个部门。 “好像是真的，公司的电影现在卖遍全世界，海外盈利超过本埠太多，甚至已经追上荷里活，为了提高监制、导演、主演的收入，与国际明星看齐，公司准备执行全球分红制度，这是老板的意见。”王京举双手欢迎公司的新政策。 “说到陈生，他在什么地方？这都两个月没有回港了吧。” “他现在应该在大陆，梁经理告诉我的。”王京发现老板距离他们这些艺人是越来越遥远，以前偶尔还会到铜锣湾酒吧串个场，与艺人们聊聊天，今年一次也没有去过，如今又混上全球十大富豪，恐怕与艺人接触的次数会更少。 当然梦工厂的女明星是例外，因为老板一定会泡妞，想泡谁就能泡上手，老板岂会吊死在林清霞和邱舒贞身上？绝对不可能，王京心里闷骚的联想。 他的想法相当正确，陈维云此刻正走在泡妞的路上，回港的第一站是看望周惠敏。 深湾香岛道2号。 这里有四栋连排别墅，只有一栋是周惠敏的居所，其余都被改建为工作室，包括《泰坦尼克号》的团队也驻扎于此。 c栋是周惠敏的办公别墅，内部环境很有艺术气息，她自己参与了装修设计，她知道陈维云拍卖过一幅天价油画《向日葵》，下意识认为陈维云喜欢这种艺术品，其实她也很喜欢，但是买的全是廉价品，在墙壁上贴了十几幅。 临近中午时陈维云赶到地方。 “饮茶老板！”周惠敏把陈维云迎到自己的办公室，倒了一杯水。 电视机正开着，熊猫台正在插播梦工厂乐园的《主题广告片》，陈维云耐心观看起来。 这个短片长达五分钟，导演是刘镇韦，他时间最清闲。 开篇就是一个航拍的长镜头，霍格沃兹魔法学院主题酒店最先出现在近景内，接着画面一转，切入到魁地奇赛场，一群孩童骑在被威亚悬吊的魔法扫把上，欢笑着，在赛场内腾空飞转。 随后镜头定格在地面，陈柏强与周惠敏站在赛场中央，一身魔法师的打扮，唱响了主题曲《奇妙旅程》。 歌手不止他们两位，乐园内的任何一处景点，都有梦工厂明星客串，并连唱《奇妙旅程》。 这一支宣传片录制了多个语种的版本，分别于香江、奥门、台岛、东南亚以及日韩同步播放。 “梦工厂乐园度假区欢迎全世界游客光临惠顾！” 把广告打到海外，重点是借助梦工厂电影的号召力，乐园的三大园区都是主题性质，宣传片上出镜的任何娱乐设施都能在动画或电影内找到原型，这能让海外观众产生亲切感。 558、蛊惑人心的分红 “这首歌是谁谱的词？” 陈维云并没有给梦工厂乐园重新创作新的主题曲，而是选用了《狮子王》的经典插曲《生生不息》。 重新编曲谱词，更改为《奇妙旅程》。 “公司签约的填词人全都写了他们的作品，最后投票决定。”周惠敏也参与了投票， “有一个新人很有才华，他叫林汐，得票最多，这首歌是他创作出来的。” “林汐？”陈维云有印象，却不知这位艺人什么时候签到公司，梦工厂常年都在招募新人，反正原时空的才子都会优先向梦工厂投简历，脱颖而出的几率也非常大。 “老板，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周惠敏站在一边儿说话， “樰哥给我安排的工作有点少，我想今年再出一张音乐专辑。” 其实是陈维云给她安排，让她献唱大船的主题曲，但她的嗓音并不是适用，需要改变风格，一定的强化训练很有必要。 “我不是给你讲了吗，你要把精力用在那部动画片的主题曲上，这首歌很重要，你不能搞砸。”陈维云说。 “我问过城毅大哥，他讲那部动画片的档期大约定在1989年元旦以后，时间这么长，如果这期间我不发行新专辑，歌迷恐怕会忘了我。”周惠敏对自己的事业还是蛮上心的， “《中华之声》的影响力那么大，《漫威指数》把海外的收视率都统计了出来，捧红的新星有十多位，冠军赛四强的专辑都已经开始发行，芳姐、丹尼哥都比不过他们的销量，我也比不过。” “暂时而已啦，公司正在包装他们，拉他们的人气，投入的宣传费多，销量自然不会差。”陈维云很满意管理层的推广方案，这一轮造星非常成功，最红当属郭富诚，电影与音乐两面开花，人气直追梦工厂的几位王牌。 “那我总不能一年多不发行一张专辑吧？”周惠敏看着他问。 “怎么会？等这批新人红过这一阶段，公司肯定会把资源转移到老歌手身上，另外公司包装你们的手段不一样。”陈维云指指电视机， “像是这首《主题宣传片》，你们必须是领衔，公司出品的电影、连续剧、广告片，全都优先考虑你们出阵，包括投资的西片，新人的主要市场是华人区，你们的市场是全球，定位不同，今年不会给你发音乐专辑，但是会发单曲，专门用于各个市场的打榜。” “单曲就可以，只要能发我就心满意足了。”周惠敏笑起来。 “我给你请了声乐老师，你专心训练，什么时候风格转变成功，什么时候才给你下一首单曲。”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泰坦尼克号》上映之前，陈维云会帮助周惠敏慢慢适应高亢的唱法，并灌录类似风格的单曲推向市场，那么等她献唱主题曲的时候，应该就能驾驭自如了。 “放心啦，我什么时候没有专心过。”周惠敏说完看了看手表，“老板，已经快十二点，午餐你想吃什么。” “你的地盘你做主喽，把这里的同事全部叫上，一块聚餐，记得把账单给我。” 周惠敏的信用卡就是陈维云赠送，平常的消费全都挂在陈维云账上。 中午吃完饭，陈维云赶去梦工厂大厦，召集周梁叔怡等主管开会。 与周惠敏的交谈让他意识到一件事，梦工厂的老歌手需要安抚一下，新人出位太快，风头出的太厉害，部分老艺人可能会产生不被重视的念头。 ata总经理陈家英、音乐公司总经理陈淑分全都参加了会议。 “陈生，这是我们拟定的艺人分红条例，你先看一下。”周梁叔怡拿出一份文件，让陈维云过目。 之所以进行薪酬大调整，这也是无奈之举。 梦工厂汇聚全港六七成的当红明星，其它公司缺少艺人资源，挖又挖不动，于是转变了策略，开始在艺人收入上想办法。 前段时间洪金保领着洪家班再一次脱离嘉禾，投奔寰亚电影公司，寰亚大老板林伯欣亲自拍板，给洪金保开了一份天价合同，并且在媒体上重点宣传。 这份合同开的很有魄力，片酬全球分红，分红并不是纯利润，而是直接分总票房的百分点。 洪金保召集了几乎所有老伙伴，元华、元奎、元彪、林正瑛、秦香林、吴曜汉、冯粹帆，开拍动作片《东方秃鹰》，女主角启用他的女朋友高丽红，他与寰亚签署了10%全球票房的分红协议。 如果这部戏能卖到5000万，他可以拿走500万，加上他的300万片酬，收入有望破千万。 他的真实身价其实只值500万左右。 去年他拍摄的《富贵列车》就是这个价钱，本埠票房是2800万港币，嘉禾采用的是卫星公司分红制度，扣除制作成本、宣传费用、院线分账，双方平分本埠纯利润，他的收入是400万。 当然还有外埠的分红，《富贵列车》在东南亚与台岛卖了近2000万，但洪金保只拿到不足100万港币的分红，嘉禾在外部的真实盈利从来不对艺人透露，他们说赚了多少，那就是多少，艺人只能被动接受。 外埠是嘉禾敛钱的核心，他们严守底线，绝不对艺人实施大额分红。 前几年陈维云尚未抵港的时候，香江电影公司在外埠的盈利，一分钱都不会让给艺人，但是随着梦工厂的崛起，他们被迫对艺人妥协，却仍旧不高。 寰亚采用全球分红的模式，目的不是拉拢洪金保这么简单，而是瞄准了梦工厂，圈里人全都知道，梦工厂电影通杀世界，尤其是那几位台柱子，周闰发、张国容、刘德桦，一部电影可以在全球敛金十几亿，假如寰亚以全球分红做筹码，很有希望把台柱子挖到手。 譬如刘德桦的《黑侠》，在东洋一个市场就卷走了上亿港币，如果他签订的是全球分红合约，那么他凭借这一部戏可以变成亿万富翁。 包括嘉禾的至尊王牌程龙，他的每一部戏都能在东洋与东南亚收获不低于5000万港币的票房，如果他跳槽到寰亚，收入较之嘉禾可以翻一倍。 这种合约相当蛊惑人心，对艺人的吸引力堪称致命。 军心浮动之下，本港娱乐总经理周梁叔怡只能给陈维云打电话请示，是否更该分红制度，陈维云让她先拟定草案，今天他会落实这件事。 559、大片云集 有关艺人的薪金问题，陈维云只对片酬严守底线，防止电影的制作成本出现泡沫式的增长，这是拖跨香江电影公司的弊端。 至于艺人的分红政策，陈维云愿意做出调整，却也不会多。 梦工厂电影的高票房是建立在强大的宣发能力上，与艺人本身的才华关联不大，该给的钱，陈维云一定给，但不该给钱，即使艺人以跳槽胁迫公司，也一定得不到。 “有艺人对片酬提出异议吗？”陈维云问。 “这倒没有，其实分红也没有谁开口，但他们私底下在串联，准备一起给公司上交意见书。”陈家英是艺人总管，掌握有这方面的动向。 去年公司雪藏过几位艺人，所以他们都不敢单独行动。 “基层艺人没有任何问题，他们都感激公司提供的月薪、福利、机会，主要是高星级的台柱子，他们觉得赚的有点少，与他们创造的票房不相配。” 陈家英没有点名，因为梦工厂的王牌基本都有参与协商，而且没有隐瞒他们的行动，目的就是为了让公司高层获悉，然后主动增加他们的收入，假如由他们联合发起劳资谈判，那么影响太大，对公司名誉不好。 香江不是好莱坞，这里没有工会，所以一般不罢工，即使因为待遇问题与公司产生矛盾，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心态就是这样。 那么，梦工厂的待遇到底怎么样呢？ 很高！这点毋庸质疑，尤其针对基层艺人，梦工厂的月薪位列全港之冠，同时有肖像产品的分红，还包括电影作品的奖金。 但是对于梦工厂的台柱子，情况就多少有点不一样，他们认为片酬过低。 ata成立后，梦工厂制定了严格的片酬制度，内部作品的片酬与艺人的级别挂钩，每一星级的艺人，都有对应的固定片酬，无论人气有多高，拍了多少卖座片子，只要星级不升，片酬就不会上涨。 目前梦工厂艺人的最高星级是九级，片酬是350万港币，比程龙低了四五倍。 九级艺人都有谁呢？方剑雄与陈柏强，只他们两个。 林清霞拍戏锐减，依旧停留在八级，她接拍西片的片酬已经达到150万美金，但那是针对外公司，外公司没有分红条款，所以片酬高，接梦工厂的片子仍旧要执行固定片酬制度。 她、刘镇韦、王京、袁合平、周闰发、钟楚虹这一批人都已经升到八级，目前的单部片酬是300万港币，与洪金保一样多。 按照陈维云的计划，五年后大牌片酬涨到500万，封顶也就500万，原时空里周星池、李练杰、刘德桦、周闰发动辄一千万，一千五百万的天价片酬，这个时空不可能被梦工厂推出来。 但是梦工厂的分红比原时空高的多。 目前的分红是按照电影的纯利润进行结算。 寰亚没有开出全球分红合约之前，梦工厂大牌们没有任何意见，他们可以拿到1%——10%的亚洲区利润，一部电影拍下来，至少可以进账五六百万港币，如果在全亚洲大卖，上千万也有可能。 他们的收入远远超过同行，但是寰亚的‘全球分红’如同炸弹一样，把他们炸晕了，如果梦工厂也执行全球分红制度，他们岂不是要赚翻天？ 人心不足蛇吞象，赚了一百万还想赚一千万，赚了一千万还想赚一亿。 虽然梦工厂电影的卖座是取决于公司运营，但大牌们却觉得是自己功劳。 如果陈维云没有开出肖像品与录像带分红的条款，导致大牌们畏首畏尾，寰亚颁布全球分红的第一天，他们估计已经暴动了。 话说回来，大牌们难道不明白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脱离梦工厂他们还能维持海外的知名度吗？他们明白，但香江地盘太小，精英艺人只有他们，如果他们一起罢工，梦工厂找谁开机？没有替代人选啊，这就是他们敢于谈判的底气。 当然他们同样不想与梦工厂产生矛盾，仅仅把这次事件当作一场合理的劳资诉求，老板是全球十大富豪，万一把老板惹恼，直接关掉电影部门，到时他们都要鸡飞蛋打，谁也赚不到钱。 至于归属感、衷心一类，对于大多数明星来讲，没有任何效果，其实全世界各地的名利场都差不多，汤姆克鲁斯与派拉蒙相爱相杀不知多少回，先合作再翻脸，再合作继续翻脸，他们相互间看不顺眼，都觉得对方在剥削，却又出于利益一次次携手。 陈维云非常明白娱乐圈艺人的做事规则，他们与职工不一样，职工图的是长远，愿意与公司携手同进，共建未来，他们图的是眼前利益，因为他们随时会过气，也随时会息影。 “首先片酬不能改！我给他们定的片酬已经超过他们的价码，谁敢提加薪，那就直接解约！”这是陈维云的底线， “当然我理解他们想增加收入的心情，我也愿意让他们多赚钱，但他们要拿出本事来，全球分红的政策可以颁发，但是只分全球纯利润的百分点，而不是总票房，他们暂时没有实力享受梦工厂的票房分红！ 你们拟定的方案我很满意，符合我的要求，我只补充一点，增加一个‘界限’条款，任何一部梦工厂电影，全球票房必须达到一定数额，公司才会给予主创全球利润的分红。” 总之一句话，电影不能扑街，否则取消一切分红，只要电影大卖，任何地区的分红都可以商量。 “数额定在多少？”陈家英询问说。 “你让你的团队自己评估。”陈维云只圈定一个范围： “根据制片成本评估他们享受分红的票房下限，如果一部电影仅仅投资500万，那么总票房五千万以上就能给予他们比例分红，如果投资是5000万，那总票房必须五亿以上才能分，总之成本越高，他们分红的界限也要提高。” 经过四年的发展，梦工厂电影的外销能力已经位于亚洲首位，美国、欧洲、拉美、中东，都有发行商大量采购梦工厂电影，《城市猎人》、《倩女幽魂》、《英雄本色》，除了亚洲外，其它地区都是买断发行权，利润那是相当恐怖的。 以前陈维云只给大牌艺人分红亚洲区的纯利润，虽然片酬不算多，但梦工厂宣发犀利，几乎每一部电影都能卖出高票房，这让艺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以后梦工厂的任何片子都能大卖一样。 但他们都不明白陈维云的压力，目前梦工厂推出的电影全是原时空经过市场检验的卖座作品，以后只能进行原创，扑街的风险越来越高。 所以即使陈维云放开全球分红，那也是纯利润分红，而且要设定分红的界限，如果他自己都赚不到钱，艺人也别想。 商量完分红的事情，周梁叔怡继续汇报电影方面的工作： “陈生，上个月《舞出我人生》票房大卖，但是这个月的《赌神》却有点不保险，寰亚推出一部大制作，月底开画，改编自倪狂的小说《亚洲之鹰》，他亲自担任编剧，黄霑做配乐，原新艺城股东麦加与石添联合监制。 导演是吴雨森，男主角是tvb的梁超伟，女主角是台岛影星朱宝意，这是一部英雄题材的电影，投资大约三千万港币，片酬预算非常少，他们专门从荷里活请了特效团队，九成资金都用在制作上。” “三千万？他们真是有胆子博！”陈维云并不觉意外，梦工厂的竞争导致其它电影公司调整了经营战略，依靠明星吸引观众的套路已经走不通，他们开始走高端质量的路线。 那他们如何确保盈利呢？同样是沾了梦工厂竞争的光，这两年除了亚洲，世界各地的片商经常杀到香江来，试图购买优质的片源，只要电影质量过硬，每一个地区都能盈利几十万美元。 虽然梦工厂一家独大，却也带动了香江的电影产业繁荣。 “不止一部《亚洲之鹰》，暑期马上来临，程龙的新片也要开画。”周梁叔怡有种预感，《赌神》恐怕要被‘围剿阵亡’， 去年受到《黑侠》影响，程龙推迟《a计划续集》的拍摄，另行筹拍一部英雄题材电影《大漠威龙》，这部戏其实是脱胎于原时空的《飞鹰计划》，但情节做了大幅调整，增加了‘超能力’与‘救世主’噱头，特效满天飞，投资比《亚洲之鹰》更高，超过五百万美金。 “另外影之杰的邓光容也投资了一部大片，叫做《黑豹天下》，也是从荷里活请的特效公司，还有泳盛的《冰封奇侠》，德宝购买了倪狂的《原振侠》，这几部全部是超级英雄电影，除了《冰封奇侠》投资一千万多一点，其余的预算都破了两千万，并且集中在暑期上映。 据我收集的消息，这些电影公司下半年还会开拍大制作，春节期间继续和我们争夺市场。” “既然他们拍大片，那我们转拍文艺片！”陈维云笑说：“给阿芳准备一部电影，把《胭脂扣》交给她。” 560、阿郎的故事 《胭脂扣》的电影改编权早就被买下来，而且李壁华亲自编写了剧本，只等着梦工厂筹备拍摄，关键是选角问题，文艺片必须找对人，演技要过硬，也要有票房号召力。 “导演启用许鞍桦可以吗？”周梁叔怡听老板亲自点了这个项目，多探了一句口风。 “我建议让关锦朋来拍，男主角让阿芳自己去挑选，她想与谁搭档，让她自己去联系。”陈维云这么做是为了给梅燕芳一个特权，安安梅燕芳的心，同时把张国容拉进剧组。 原版《胭脂扣》的导演是新浪潮代表唐基名，‘十二少’选的是郑绍秋，结果唐基名因为剧本改来改去一怒甩期，沈殿侠又刚好怀孕，郑绍秋也宣布退出，于是梅燕芳亲自游说张国容加盟，那时张国容签在新艺城，为了换到他的档期，梅燕芳专门签了新艺城一部戏。 其实这部经典是被梅燕芳推动，版权就是她建议嘉禾从李壁华那里买下来。 这个时空变了样子，梅燕芳没有选角权，张国容今年一心一意搞音乐，公司已经承诺不让他拍戏，不能毁诺。 让梅燕芳去找张国容，他会捏着鼻子演，铁三角不是白叫的。 “《胭脂扣》的主题曲我已经写好，一块交给阿芳。” 这部戏就是为了推梅燕芳进军影坛，预定金马奖与金像奖的最佳女主角。 “陈生，阿发与莱斯利是梦工厂的前两位台柱子，但是今年他们没有拍一部梦工厂的戏，这对我们的票房影响很大，损失的盈利也过多。”周梁叔怡希望至少推出来一位，她手上的剧本多的数不完，只等着给巨星排片。 “阿芳最中意与莱斯利合作，《胭脂扣》剧本交给她，她会去找莱斯利谈，至于阿发，他拍完西片才有档期，估计要等到9月份以后了。”陈维云问道： “《冒险王2》什么时候筹备？” 梦工厂下半年的制片计划已经大致规划好，周梁叔怡说： “等徐导的《笑傲江湖》开画后，他会立项《黄飞鸿》，启用大陆籍演员李练杰，这部戏投资比较大，主攻海外市场，档期最早也要定在年底，明年徐导才会开拍《冒险王2》，他打算用一年时间拍摄续集。” 梦工厂影人团队当中，徐可最讲究影片质量，每一部戏都要大预算，甚至从数字领域里截了一支特效小组，公司对他也历来慷慨，从不在资金上为难他，因为他值，《倩女幽魂》已经登陆韩国，旋风正在狂吹，等《黄飞鸿》与《冒险王2》上映后，他将会奠定在梦工厂的首席地位。 陈维云听到明年才会开拍《冒险王2》，又问陈家英说： “张爱嘉签到公司没有？” 前两个月陈维云在半岛酒店见过张爱嘉，邀请过这位女艺人。 “已经签过，我给了她一个剧本《阿郎的故事》。”陈家英应该与周梁叔怡商量过巨星问题，随即建议说： “她很中意这部文艺片，陈生，等阿发从美国回来，让他上这部戏可以吗？” “可以！”这是原班人马，作为一部文艺片，票房却罕见爆发，原时空卖了三千多万，这与周闰发张爱嘉的精湛演绎密不可分，“导演你们准备用谁？” “去年tvb跳槽一大批艺人，王京的父亲王天霖帮忙挖了很多徒弟，基本都在拍摄电视剧，只有杜旗峰想拍电影，多次给公司提了申请，王京与王天霖也出面讲情，我们准备让杜旗峰执导《阿郎的故事》，虽然他没有什么卖座作品，但入行十五年，经验丰富，也有个人特色。”陈家英没有隐瞒推荐杜旗峰的原因， “这是他在梦工厂的处女作，卯足心思要上位，把剧组交给他，他一定会精心打磨。” “就他喽！”陈维云觉得这是时空惯性，蝴蝶效应煽了一圈，还是把《阿郎的故事》煽齐了原版主创， “近期上映的几部戏，我最在乎《整蛊专家》，梦工厂真人电影是以合家欢的喜剧片得以在香江冒头，但我们至今还没有王牌喜剧演员，我一次次力推周星池，原因就在这里，我觉得他在喜剧领域有潜力，《整蛊专家》的推广上你们多下功夫。” 电影的诸多事情商量一遍，陈维云望向了陈淑分， “陈经理，近期梦工厂音乐公司在香江的业绩让我很吃惊，我在美国时与江至强谈过，以后北美地区的音乐业务全部转交给你，丹尼正在灌录新专辑，抽空去一趟美国，我们在美国的主题商店销售渠道已经建立起来，这张专辑发行时会放在主打柜位，你要去做安排。” 自《中华之声》冠军赛落幕，四强选手的新专辑开始发行，音乐公司掀起一轮流行音乐的飓风，陈家英经营有力，帮助梦工厂唱片几乎垄断本埠与台岛，陈维云决定委以重任，把全球音乐事务全部交到她手上， “东洋你也要去考察，当地的负责人舟木稔会向你汇报工作。” 陈淑分点点头，心里免不了一阵激动，她以前只有台岛与南洋的管理权限，如今扩大到美国与东洋，算是对梦工厂音乐公司大权独揽了。 “莱斯利的新专辑在韩国发行了吗？”陈维云指的是张国容的《ibelieve》。 “已经灌录出来，但韩国市场我们进不去，谈的是代理。”陈淑分说： “《倩女幽魂》正在韩国汉城热映，没有扩大范围，映期比较长，我们在韩国的代理商已经开始宣传《ibelieve》，但是代理商建议暂缓两个月再推向市场，因为韩国的局势有点不稳，当地市民针对政府的抗议越来越激烈，很可能会爆发大规模的罢工潮。” 八十年代的韩国乱糟糟不成样子，游街时有发生，专门和当局对抗，今年7月到9月，韩国的罢工潮会席卷全国，几乎所有制造业全部停工，劳资纠纷打遍全韩的法院，起诉事件多达3500起。 这次事件于1989年会被韩国本土影业改编为一部电影《九路阿里郎》，结果被当局审查，把资本家与当局相勾结联合打击工人的情节全部删掉，又引发新一轮的大闹。 陈维云经商最担忧的就是当地局势，所以他的电影、音乐暂时都是代理，等到1989年末会有一个契机，韩国开放政策，准许跨国零售企业进入全韩市场，沃尔玛、家乐福都会大举投资，等到那一年，陈维云也会同步跟进，建立连锁渠道。 561、音乐剧与新综艺 “台岛得飞碟唱片谈到什么程度了？” 三月份陈维云回港时去参加《中华之声》演播现场，当时陈淑分陪在身边，聊到台岛本埠得两大唱片公司，一个是滚石，一个是飞碟，陈淑分调研过两间公司的情况，属意收购飞碟，并得到陈维云的准许。 “我已经和他们签订收购意向书。”陈淑分办事效率蛮高， “以2000万台币的价格全资收购飞碟，未来会更名梦工厂音乐台岛分公司，以吴楚楚与彭国桦为首的管理层集体留任，我已经把收购申请递交给了霍总，他尚未批复。” 霍见宁是她的直属上司，任何相关收购都需要霍见宁签字。 “下个月我要去一趟台岛，你跟着我，去他们公司看一看。” 下月中旬台岛宣布解禁，陈维云要去拜会台岛的资本家，学者影业，飞碟唱片，玩具厂，金融机构，都是他重点参观的对象。 另外《口袋妖怪》的动画连续剧下半年要播映，陈维云计划推出同名掌机游戏，‘暴雪研发中心’的代工商也要落实。 开完会，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 随后几天陈维云都在家里休息，调整时差，直到梦工厂乐园开业，他才恢复办公状态。 开业前一天晚上，梦工厂在港的艺人全部接到通知，次日必须准时前往乐园参加开业典礼。 这是万众期待的大日子，也是一年难遇一次的隆重大场合，所有艺人都不会怠慢，当晚集体戒酒，该唱k去唱k，该跳舞去跳舞，该约会去约会，就是不敢喝酒。 麻将狂人张国容叫了几位闲人，在自家别墅里玩牌，他们最近工作清闲，经常性聚会。 “阿苗你赶紧出牌，傻愣什么呢？” 张国容上了牌桌就不再是‘哥哥’，而是‘催催’，他麻将有瘾，连续打上几天几夜照样兴致不减。 “东风！”苗乔韦是搭子，专门过来输钱的。 “切！”钟楚虹与翁美凌同时嘘他一句， “东风想那么久，你打瞌睡啊！” “拜托，这才七点一个字，刚刚开场好不好，能不能精神一点！” 其实几人年纪也相仿，全是三十岁左右，共同话题多，也中意讲玩笑。 “我在思考剧本！”苗乔韦赶紧赔笑，给她们解释： “公司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舞台剧已经开始筹备，我是男主角来着，这是咱们的第一部成年大剧，上司们苛刻的要命，试镜的时候差点没把我折腾死，我压力很大的，所以没精神。” “乐园的宣传册上不是说，咱们大剧院里只上映《狮子王》与《功夫熊猫》儿童音乐剧吗？” 钟楚虹喜欢舞台剧，前几个月公司要求艺人申请开业当天的客串职务，她第一个申请大剧院外的表演秀。 明天前往梦工厂乐园的游客，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梦工厂的大明星在服务。 “儿童音乐剧是为了拉动上座率，去年6月份《梦之队晚会》结束后已经开始排练，而且在香江校园与南洋搞了多场巡回演出，他们有一大批孩子观众，开业当天肯定会捧场，今年大剧院会一直上映儿童剧。” 苗乔韦是梦工厂力捧的话剧演员，对梦工厂剧团的运作十分清楚， “等儿童剧的口碑打出去，明年元旦节开始上映成年音乐剧，阿友的《雪狼湖》排第一，我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排第二，明年轮番上映。” “女主角都是谁？” 其实翁美凌也对音乐剧有兴趣，去年晚会的《黑石颂》就是她领衔，但是公司刚刚给她提供几份电影长约，约期已经排到五年后，把她圈死了，没有时间搞舞台剧。 “《雪狼湖》女主角有两个，孟婷苇与关叔怡，都是《中华之声》的前十六强，《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女主角是阿非，冠军来着。”苗乔韦笑道： “我不太会唱歌，所以剧团把阿非配给我，专门让她镇场。” “王非与关叔怡我都知道，孟婷苇是谁呀？”钟楚虹与翁美凌都感觉很稀奇，她们天天看《中华之声》，没有听说十六强里有一个叫孟婷苇的选手呀。 “就是陈秀梅，sam哥的小徒弟，她的新专辑会以孟婷苇的名字发售，据说是她那天拜师的时候，sam哥觉得她名字俗气，当天老板正好在场，给她改了这个艺名。” 张国容是《中华之声》的导师，他的四大徒弟分别是郭富诚、陈铭真、许致安、黄惯中，原本他想把陈铭真推荐给《雪狼湖》，这位女徒弟也是台岛人，将来《雪狼湖》去台岛巡演，同样能拉动观众，但是老板貌似对孟婷苇更青睐，陈铭真被刷了下来。 不过不要紧，《中华之声》十六强集体签进梦工厂剧团，大剧院的节目常年不断都要连映，舞台音乐剧还有很多，《狮子王》成年音乐剧已经开始筹备，他们这批歌手不会缺少片约。 “老板竟然给一个十六强的选手改艺名？”钟楚虹下意识说： “那她估计要被公司力捧了，应该能先一步从十六强里脱颖而出。” “肯定是啦！”张国容说： “《中华之声》结束后，四强的专辑先发，然后是十六强，但是今年只有孟婷苇与周华建才有新专辑，其余选手全要等到明年。” “莱斯利哥，《中华之声》什么时候举办第二季？下半年咱们的熊猫台播什么综艺？我晚上都看不到好节目了。”翁美凌这是在打听小道消息。 “第二季肯定是明年！新综艺从春节开始已经在秘密准备，这是鬼马类的游戏节目，而且是日播，不是周播，专门对抗tvb的《欢乐今宵》……” 张国容讲到这里，门铃响了，菲佣听见去开门，使着半生不熟的粤语喊道：“先生，阿叻先生与阿芳小姐来了。” 阿叻是梦工厂金牌司仪陈柏祥，阿芳自然是梅燕芳。 “阿哥！”梅燕芳一路跑到张国容身边，从包里揪出一张曲谱，“看！老板给我写了一首歌，超经典！” 这是《胭脂扣》的主题曲，她今天才拿到手。 “《女人花》？”张国容念道： “像春风来又走，女人如花花似梦……咦？这么应景，你刚接的哪部《胭脂扣》里的女主角不是叫如花吗？老板这是给你配了全套啊。” “这算什么？明年的动画片《花木兰》主题曲，老板也已经替我写好，家英姐今天把片约样稿全都给我了！” 梅燕芳紧绷半年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感觉自己苦尽甘来，这段时间的苦没有白挨，老板终归没有忘记她， “红姐，翁姐，苗哥，你们来的挺早嘛！” 给桌子上的同事打声招呼，她倒豆子一样继续说： “阿哥，上午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出演《胭脂扣》十二少，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说了今年不演戏，你净是难为我。” “这角色和你是绝配，你不演谁演！”梅燕芳有点着急，说话开始不把门， “你跟着刘导、徐导他们几个怂恿老板加分红，老板肯定在气你们，家英姐亲口对我讲，老板点名让你出演十二少，你不演试试看？小心老板给你穿小鞋！” 钟楚虹与翁美凌听见这番话，同时低下头，她们俩也有份。 “演演演！我演！分红的事不要再提，以后都不准再多嘴！” 张国容轻斥了一句，他是一肚子郁闷，分红是公司的幕后先提出来，四大巨导领衔，艺人纯属被绑架。 他这一帮台柱子之所以能大红大紫，全是因为拍了巨导的戏，巨导专门找上他，让他加入游说的队伍，他根本不能拒绝，否则会被排挤，所以他硬着头皮参与。 他也担心得罪老板，但是法不责众嘛。 这一次搞串联的艺人全是七八星级的大咖，刘德桦曾经顽固拒绝： “我签到公司前的年收入不到一百万，在公司做了一年，收入已经快逼近两千万，还给老板提分红？我有那么贪吗！你们是逼着我做小人，我打死也不干。” “大家都干了，就你玩衷心，以后怎么混？老板对你区别对待，会让你在同事当中显得趋炎附势。”周闰发是职场高手，这么劝他。 刘德桦最终还是妥协了。 翁美凌也不想干，但是公司无缘无故雪藏她，心里有气，趁着这件事撒火。 但他们都是人精，公司刚把新分红的文件发给他们，立刻打电话向陈维云求说情： “老板，这件事与我无关！我是被逼的，我绝对没有要求公司涨待遇！反正不是我起的头！” 全都秘密打给陈维云。 就属钟楚虹最傻，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她以为大家共进共退，没有给陈维云解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张国容最烦别人提，急忙转移话题，问陈伯祥说： “叻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找阿芳上节目，约她吃晚饭，她说要找你打麻将，我就跟了过来，你不会不欢迎吧？” 陈伯祥是不请自来，他平常的玩伴是温拿老友，以及公司养马的同事，像是王京、谢闲、董彪，虽然也与张国容聚会，却不算死党。 “欢迎都还不及！”张国容笑着拉拉自己椅子，“坐喽叻哥，你上桌，我给你当参谋！” 推了一会儿，陈伯祥盛情难却，开了新局，边说： “公司的第二档综艺《笨小孩》很快就要开播，我是主持人之一，这节目专请明星玩游戏，如果你们谁想上，到时我给你们发通告，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游戏有整蛊性质，恶作剧比较多，如果把你们整哭的话，不许骂我！” 陈伯祥先找了梅燕芳，他觉得梅燕芳玩的起，在节目里也最放的开。 “能把人整哭？”钟楚虹表示很有兴趣，她清闲的时间多，做节目属于丰富私生活， “我上喽，放马来整！叻哥，这节目为什么叫《笨小孩》，主持人只有你一个人吗？” “《笨小孩》是老板亲定的名字，并给这档节目谱了一首主题曲，第一期男嘉宾是安迪，他会领唱《笨小孩》。 主持人有三个，我是常务主持，另一个叫黄子桦，原商业电台的唱片骑师，口才超犀利，还有一个是新人，来自台岛，叫做吴总宪，请他是为了海外市场考虑，但他本身也很有主持才华。” 其实《笨小孩》并不是陈维云独创的综艺节目，节目环节多少模仿了港综《奖门人》，但整蛊更激烈，明星出丑的几率相当高。 562、钻石歌后 麻将不止一桌。 今晚大陆籍的艺人也在凑场，而且更热闹。 聚会地点是在半山区的儒林台别墅。 这是张封毅的私人公寓。 他是最早签到梦工厂的大陆演员，去年公司出售福利房，他被分了一套，住的是26层，面积近两千尺，他邻居是功夫影星李练杰。 此刻都在牌桌上。 麻将搭子是两位靓女，《中华之声》冠军得主王非赫然在列，但她很低调，打牌的时候基本不说话。 算起来，她是几人里最风光的大明星，可她对自己的走红毫无心理准备，感觉是稀里糊涂，好像是一夜之间她就从普通平民变成了众人皆知的新锐歌后，人气直追梅燕芳与周惠敏，她至今还没有适应这种奇怪的名利场生活。 “三筒！”她语气小心翼翼，出牌时不忘打量同事们的表情，她融入这个圈子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与大伙的交情还不深。 “碰！”巩利全神贯注，精力集中在算牌上，她做事认真，好胜心强，打牌不是休闲，就是要赢，“阿姗，帮个忙，去给我拿瓶可乐！” 偶尔她也会展示一下女王风采，指示小妹去干活。 小妹是江姗，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杂志，她身边还坐着一位靓仔，叫做解晓东，比她小一岁，今年十九，ata总经理陈家英专门从大陆招募的男团歌星，时不时向她请教香江乐团的大事件。 “等着利姐，我马上给你拿。”江姗脾气温和，拿了可乐，顺便借了张封毅的厨房，又给几人准备点心。 王非见她忙前忙后，笑说：“姗姐，要不你来玩一会儿？” “我以前不怎么打牌，这边儿的规矩一直搞不懂，你玩啦。”江姗礼貌的婉拒，她心里对王非很羡慕，成名如同坐火箭一样，她在公司待了快一年，却天天在培训，连一部龙套片约都没有接过，甚至比不上巩利。 “阿姗，你那个训练班到底是搞什么的？” 李练杰其实不常在港，两年前他最先给梦工厂拍戏，但是属于租赁性质，他是大陆体委的人，被香江左派银都机构租到香江拍戏，又借调到梦工厂，先后拍了《太极张三丰》、《一代宗师》，因为台岛政策限制，只在南洋公映过，这导致李练杰在香江名气不大，日常工作又不多，多半时间都在京城居住。 年初他与前同事黄秋艳结了婚，而且怀了身孕，他本想常居大陆，但是在ata陈家英的全力公关下，终于说服体委放人，并给他提供了一份大合同，显然是要力捧，于是他领着老婆回了港，也准备大展拳脚。 他底子摆在这里，《少林寺》在全球创造的辉煌并未消散，功夫影迷都没有遗忘他，只要梦工厂愿意投入重金打造他，未必不能变成下一个程龙。 他一直相信这一点。 “就是训练啦！”江姗笑着回答， “练习唱歌，练习跳舞，练习主持、演戏、走秀，反正娱乐圈的技能都要掌握，平常还要学粤语、日语、韩语，课程比在大陆的演艺学院还多。” “你都训练一年了吧，竟然一直不出道，公司对你们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巩利也很好奇，她当初被ata签过来，属于演员合同，直接上了片约，与江姗的发展方向不一样。 “具体安排什么工作，我也不知道。”江姗是真搞不懂， “领导说要把我们培养成一个乐队组合，筛选非常严格，去年我到了班上，同学有十多位，后来陆陆续续又加入两三倍，今年春节考核了一次，刷掉一大半，现在只剩下七个人，我们问过领导什么时候出道，她让我们耐心等着。” “你班上的同学普遍年纪小，我估计要等她们十七八岁才有可能出道，你比她们大，熬的时间久，恐怕会吃亏。”巩利是出于老乡情分做出的判断， “阿姗，咱们老板对大陆人有优待，你可以给老板提一提，从班上转出来，只要你自己想演电影，我觉得老板会尊重你的意见。” “你是瞎说！这是馊主意！”老大哥张封毅发话了，狠狠批了巩利一句， “小巩你还是来的晚，对陈生不了解，陈生签的任何一位大陆演员都是他亲自指定，没有一个是随随便便让ata的领导去挑，他对我们都有长远安排，训练班的女团全都十六七岁，为什么阿姗是二十岁？这是让她担任团长！ 陈生花这么大的心血培养她们，将来一旦出道，她们会比黎铭、郭富诚、李客勤那队男组合更红，而她们的人气会优先集中在阿姗身上，她很有前途，绝对不能中途退出，不然陈生会把她送回大陆。” “我没有想过半途而废。”江姗的想法与张封毅相同，当然她也不会让巩利难堪，“利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想再坚持坚持。” 巩利一听耸了耸肩，她表示无所谓，思考了片刻，她又追问张封毅： “封毅哥，既然老板这么看重咱们大陆演员，为什么他不捧杰哥？杰哥演的《少林寺》红遍亚洲，不比那个刘德桦、徐锦茳有潜力吗？” “你自己问阿杰。”张封毅指指李练杰。 “前两年我演的戏少是有原因的，我的合约在体委，不是ata的艺人，公司没有理由捧我，另外台岛不允许大陆艺人主演的片子上映，而且会封杀，这导致公司只能限制我的片约。” 虽然李练杰近两年一直处于沉寂状态，但他早就在ata陈家英那里挂了位置，而且排在艺人榜单的前三位，这是陈维云亲自叮嘱，陈家英隔三差五就会联系李练杰，嘘寒问暖一番， “如今我签到ata，公司立刻放开我的限制，下半年先拍一部武侠，叫做《黄飞鸿》，公司王牌徐可导演，但我的片约已经签到五年后，今年《力王》结束，明年的大制作公司预定给了我。” “预定？”巩利吃了一惊，这意味着李练杰不用试镜，可以直接拿到媒体上宣传的超级英雄电影的片约，她忍不住感叹一声， “咱们老板，对咱们确实亲睐啊！我接《花木兰》时有两位竞争对手，全都比我靓，但老板还是把片约给了我。” 她说完指指王非，“老板最欣赏的肯定还是阿非，一口气捧上天！简直就是老板的宠儿！” “宠儿？”王非感觉浑身不自在，她沉默归沉默，但实质上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人，她可没有一点受宠若惊，她做事历来宠辱不惊， “利姐你不要开玩笑啦。” 她脸色红了起来，一屋子同事都在大笑。 “对了阿非，你那张《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销量有多高了？”巩利不唱歌，也不太关心乐坛的情况，她只一门心思演戏，天天背台词，研究剧本。 “非姐的专辑销量我知道！”解晓东手上拿着《漫威指数》，上面刊登有销量排行榜，他念着说： “香江本埠销量237万张，台岛415万张，东南洋卖了159万张，累积近八十万张，杂志上预测，再有一周时间，非姐就能获得咱们公司百万级的钻石认证，非姐，你很快就是梦工厂的第四位钻石歌后了。” “前三位都有谁？”除了合作过的曾嬅倩，李练杰对梦工厂的港台艺人都很陌生。 “梅燕芳、周惠敏、邓莉君。”解晓东说话的时候，开始幻想自己的钻石认证什么时候才能到手，真是风光啊，王非获得《中华之声》冠军后，大陆开始同步报道她的事迹，明年春晚肯定会邀请她。 “邓莉君是国际大歌星，也签在咱们公司吗？”李练杰一惊一乍， “莉君姐早就签进梦工厂了，只是最近没有发行过国语专辑。”王非是邓莉君的歌迷，她在《中华之声》上唱过邓莉君的歌，她原本认为邓莉君会担任导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公司没有邀请， “明天咱们公司的乐园开业，莉君姐也会到场，我要找她要签名合影。” 王非突然化身小粉丝。 提到乐园，几人交流的兴致更加高昂，巩利大喜说，“明天我要在影城扮演《花木兰》，专门给游客做向导，你们都玩什么？” “我在《熊猫馆》担任讲解员。”江姗抢答。 “我在《僵尸屋》唱歌。” “僵尸？你不害怕吗？” “我胆子大着呢。”这点可以体现王非的叛逆性格。 这晚的聚会进行到晚上十点，把同事送走后，张封毅并没有入睡，掀开《癫佬正传》的剧本观看起来。 这部戏是他签到梦工厂后第一次担纲领衔，导演与编剧都是前邵氏艺人尔东升，从去年开始调研准备，收集资料、实地采访、与精神病患者交流，用了一年之久，最终根据一位原型人物创作出了剧本。 下半年《颠佬正传》要开机，张封毅是老板钦点的男主角，并且点了《僵尸1》的秦佩、《冒险王》的胡枫与钟楚虹、《义不容情》的何嘉劲、《豪情》的罗嘉良出演配角。 张封毅异常重视这部戏，这是梦工厂今年重磅制作的文艺片，将来会送选国际电影节。 563、主题酒店 这其实是一个繁忙的晚上。 明星们打牌的时候，他们的梦工厂乐园同事依旧坚守于岗位，尤其是主题酒店的门前广场，从上午开始，城巴公司的穿梭巴士就在不停运送游客过来，酒店同时订购有迎宾车，长龙一样停靠在新修建的临海街道边上。 主题酒店毗邻海边，距离梦工厂码头不足一百米，向西可以望见航行于海面的客轮灯光，那同样是赶来酒店下榻的游客。 吆喝声、吵闹声、欢笑声汇聚于酒店广场上，待到夜幕降临，礼炮的轰鸣淹没了这一切，游客们抬头望去，烟花正绽放于高空，旋即引发一阵愉悦的惊呼。 烟花放了十分钟，迎宾仍在继续。 “项生，项太，欢迎光临！” 主题酒店的服务款待专员陈嘉娜立在码头上，面前是一艘豪华游艇，她朝游艇下来的一家三口热情打招呼，这是泳盛电影公司的老板项桦强与老板娘项太，怀里抱着三岁的长子。 “花灯！”长子很激动，手指布置在主题酒店外的线条灯，五颜六色挂满外墙，把酒店轮廓映衬的美轮美奂，一下子迷住长子。 “好靓的酒店。”项太也被吸引了，她问陈嘉娜， “靓女，你们这座酒店是不是根据陈生小说设计出来的？叫什么来着？” “《哈利波特》，这是霍格沃兹魔法学院主题酒店！” 陈嘉娜是被酒店总经理叶幕帘指派，专门迎接项氏夫妇，原时空她曾是半岛酒店的大堂经理，才华过人，自她去年进入乐园实习，很快脱颖而出，尤其擅长与顾客沟通，被叶幕帘一眼相中，对于项桦强这种高端顾客，都派她出面应付， “酒店大厅同样仿照了小说里的学院宴会，专门给小朋友开了自助性质的长席餐厅，目前正在举办迎宾派对，项生、项太，你们的客房也已经准备好，请往这边走。” 出了码头，眼前人潮涌动，项太忍不住感叹起来， “靓女，你们的游客这么多，明天去乐园游玩，是不是要排队啊？” “你们订了两天的vip度假套票，获赠四处娱乐设施的优先入场券，这四处是不需要排队的。”陈嘉娜谨慎解释， “项太，你们的酒店套房发放有宣传册，等会儿你们可以替贵公子挑选中意的设施，我会把入场券送过来。” “那你们都有什么好玩的？和海洋公园一样吗？”项太话多，不停提问题。 “我们的任何一处娱乐设施都是全世界独一无二，保证贵公子在海洋公园没有见过，即使海外的迪士尼乐园也不存在。”陈嘉娜大致介绍： “梦工厂乐园内有三大主题园区，魔法世界园区的景点主要集中在霍格莫德魔法小镇，那里的对角巷开有全港最大的魔法类纪念商品，餐饮有破釜酒吧、猪头酒吧、蜂蜜公爵糖果店，都是英伦美食，还包括魁地奇赛场、巫师棋阵、黑魔法防御教堂在内的十余处游玩设施。 熊猫谷园区是中华风格，景点集中在翡翠宫与和平小镇，熊猫馆也坐落在这里，我们给盖世五侠做了一个旋转木马，给阿宝做了功夫长廊，给太郎做了升降探险车，同时以《功夫熊猫》为题材创作了儿童音乐剧。 乐园大剧院坐落于梦工厂影城内，影城有我们公司内部的拍摄基地，全部向游客开放，从上午十一点截止晚上八点，剧院演出、现场娱乐表演、室外娱乐表演，都会在各大园区不间断举办。” “靓女，把乐园内的所有景点与设施玩一个遍，需要多长时间？”项桦强第一次开口。 “至少也需要两天，如果客流量饱和，到时要频繁排队，时间会拖延更久。” 陈嘉娜预估不到明天的乐园客流量，想来不会少。 今晚入住酒店的游客九成都是外籍人士，他们拖家带口，数量已经膨胀到一千多人，除了项桦强这种富户，本埠的普通市民不会住酒店，明天他们会直接涌到乐园内。 “你刚才讲的优先入场券可以购买吗？” 项桦强当然不会排队，他又不缺钱，有特权的话，必须要特权。 “可以的，我们推出了一日优先券，分为ab两种，a券是指定五个设施优先通行一次，b券是指定八个。”陈嘉娜业务纯熟， “我们同时推出有乐园会员卡，不同等级的会卡能享受不同数量的免排队服务，包括年票、季票也有赠送。” “明天先去乐园看看喽，如果你们的设施真如宣传片一样好玩，我会打电话恭喜陈生的。”项桦强笑了起来。 他其实不算是捧场，即使没有梦工厂乐园，他日常也会带着老婆儿子住一住度假酒店，再逛一逛海洋公园。 今晚入住魔法主题酒店的富豪还有很多，总经理叶幕帘整晚都在，一直忙到十二点过后，她才有了休息时间。 次日6月21日乐园开业。 她陪同乐园ceo黄知荣一起迎接陈维云与公司其他领导的到来。 迎接地点是梦工厂乐园的北门入口，这里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开业庆典，庆典活动早已准备妥当，只等陈维云过来剪彩。 “叶经理，昨晚乐园酒店的入住率是多少？” 黄知荣建造了乐园，组建了管理运营团队，又连续数月进行推广宣传，今天终于迎来正式营业，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要把所有精力都用在提升客流量上，这是他的最大重任。 “满客状态。”叶幕帘一身轻松，她只负责酒店事务，也只关心酒店的盈利与否， “乐园酒店的预定也相当火爆，未来一周客房不会空置一间，我还针对梦工厂旗下酒店与大酒店旗下酒店的住客做了调查，五分之一已经购买了乐园门票，今天大约有三千位酒店顾客会进入乐园游玩。” 她说完侧头瞥了黄知荣一眼， “不要担心啦黄总，咱们直营店预定的门票超过一万张，保守估计，今天的客流量也有一万五，海洋公园才有多少？平均日流量是五千，年流量是150万，老板肯定会满意的。” “这只是开业而已，宣传费投入那么多，首日客流量当然不会低，我并不担心今天。” 黄知荣担忧的是未来，今天是周日，香江职工基本都放了假，出游人数多，即使今天乐园客流量暴涨到两万，他也不觉得稀奇，但是从下周一到下周六，游客会锐减下来，万一乐园的娱乐设施吸引不了顾客，那么下周日的客流也会惨不忍睹。 前几天他给陈维云汇报工作，谈到了客流量，陈维云对他要求不高，日均2000人次，年总客流超过50万就算是达标。 但他自己要的业绩绝非达标这么简单，他希望大获成功，让乐园人气超越海洋公园。 公司马上重组，乐园会并入上市公司，业绩越好，他的配股自然越多，若业绩不上不下，别说股份，老板有可能撤了他，再换一位新舵手。 564、盛况 “陈生，台岛那位张景育局长已经确定要卸任了。” 前往乐园的途中，霍见宁与陈维云共乘一车，聊到台岛的工作，下半年公司有计划在台岛追加投资，近期霍见宁一直在调研那边的市场。 “这件事我知道。”陈维云早就接到张景育的通知，也清楚继任者是谁， “不影响公司经营，台岛的投资计划你照常做。” 继任者是邵雨铭，这是一个温和派，在职期间经历了当局解禁的全过程。 这次行动先从派别内部开始，今年解除两岸持续多年的戒严，明年开放老兵前往大陆探亲，后年会放开媒体，循序渐进持续近两年。 邵雨铭对待电影工作者较为宽松，89年侯啸贤制作《悲情城市》，这是一个禁忌题材，性质非常敏感，如果放在87年之前肯定无法在台岛上映。 过去台岛审片清一色是由公务员来做，审《悲情城市》的时候邵雨铭改了政策，从学术界与电影界挑了二十几个专业人士，全票通过了《悲情城市》的过审。 所以台岛这次解禁对梦工厂是有益处的，陈维云不用再挖空心思去解决当局的问题。 “乐园开业后，我们的重组计划就要开始执行。”霍见宁又请示， “港交所已经批准我们发行新股的申请，限期六个月内必须实施，根据我们制定的计划，八月份正式刊登《招股意向书》。” “先看乐园的经营情况，这次新股融资主要用于购买梦工厂院线、酒店与乐园的资产，院线与酒店常年都在盈利，假如乐园的客流量不乐观，那就提前到七月份行动。”陈维云说： “如果乐园的客流量超过预期，这对投资者是一个大利好消息，他们会再次追捧梦工厂，发行新股不会失败。” 说着话，轿车已经进入通往乐园的主干道，附近的行车队伍一辆接一辆，今天前来乐园的游客显然不会少，霍见宁对乐园的经营前景保持客观，他笑道： “陈生，我们乐园倾注了最奇特的想象力，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全城小朋友游玩的首选地点，假如乐园业绩大爆发，我建议把第一个季度的财报披露出来，然后再招股，你看怎么样？” “不行，不能等到一个季度后。”陈维云缓缓摇头，第一季度结束是九月底，发行股票要排到十月份，万一股灾提前爆发，那么新股发行会失败，融不到多少资金， “即使乐园的经营状况好，最晚九月初也必须执行这次新股计划。” “好的！”霍见宁没有询问原因，老板这么决策肯定有老板的理由，他会严格照办。 北门转眼即到。 今天跟随陈维云参加开业庆典的高层并不多，连锁公司ceo吴世邦、财务官梁伯韬、投资部经理张孝义、梦之队老总陆元亨全在美国公干，北美的连锁渠道正在建设的关键期，他们脱不开身。 除了霍见宁，只有漫威总裁林敬业、置业公司袁天帆以及娱乐部门的几位领导。 梦工厂艺人倒是聚的很齐，前几个月不少剧组去海外取景，天南海北到处飞，如今各自的电影项目已经陆续杀青，基本都在香江。 难得一次大联欢。 香江这边的华人风俗比较浓，大型工程的开业都中意舞狮舞龙，梦工厂乐园也不例外，不过今天的表演活动做了精心改编。 北门修建的相当气派，后面连通一条十几米宽的步行街道，舞狮表演就在街中举行，同时还有几辆巡游的花车，全是主题风格，车旁都有表演秀，乐园演员模仿了梦工厂动画片的各个经典造型，其中熊猫阿宝与《盖世五侠》最为醒目。 这场庆典举办一个多小时。 随着十点钟乐园正式开门营业，人潮如水的热闹场面也在快速形成。 陈维云没有打扰游客们的雅兴，庆典结束后他就直接离开了。 这只是开业第一天，前期铺天盖地都在做宣传，而且针对部分景点做了试运营，客流量井喷很正常，陈维云会耐心等着业绩汇报。 乐园ceo黄知荣并没有走，他一整天都在园区内穿梭，景点、设施、餐厅、主题商店、酒店，不错过任何一个巡察细节。 同时要收集游客的反馈消息。 梦工厂服务中心专门开辟了乐园专线，未来一周会接到各式各样的投诉与建议，这些都是黄知荣需要改进的方向，毕竟这是一个新型产物，也是亚洲第一家独创的主题风格公园。 而操劳者不止黄知荣一个人，分布于园区各个景点的员工也在全情投入，全都忙坏了。 从十点开业那一刻，大约有五千人涌入乐园，并且保持着每小时至少增一倍的速度，等到下午两点钟，游客数量达到了最高峰，突破了三万人，几乎追平春节期间海洋公园的单日最大人流量。 盛况空前。 接到这个消息时黄知荣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下，三万并不是终点，乐园的营业时间会持续到晚上，下午肯定还有游客进来。 乐园首日的客流大大超过黄知荣的期待，香江市民的热情过于高涨，这让他对下一周的运营充满信心。 其实关注乐园业绩的人还有很多。 邱舒贞早与家人约好，今天要到乐园游玩，一大早她领着亲戚们进来，亲自担任导游，每途径一个景点她都会反复观察游客的情况，一直逛到午餐时间，她忍不住给陈维云打电话， “云哥，今天的游客多的数不完，我领着我侄子去玩魁地奇的魔法扫把，队伍排了几百米，很多景点都是这种情况，我感觉今天到场的游客至少也有四五万。” “四五万？”陈维云已经回到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蛮高兴， “云哥，今天的游客多的数不完，我领着我侄子去玩魁地奇的魔法扫把，队伍排了几百米，很多景点都是这种情况，我感觉今天到场的游客至少也有四五万。” “四五万？”陈维云已经回到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蛮高兴， 565、品牌效应 晚上八点。 梦工厂大剧院精心打造的儿童音乐剧《狮子王》正式开演。 剧院是乐园的标志性建筑，考虑到未来要在这里举办大型典礼与晚会，并承接商务活动，地理位置选在了乐园的东大门。 剧院观众厅设有一层池座与两层楼座，共有一千六百席，为了配合音乐剧在大型道具、布景方面的要求，剧院后台专门设置三个供大型集装箱卡车同时卸货的平台，货物由机械装置直接输送到舞台。 《狮子王》的表演时长四十五分钟，家长需要另行购票，但儿童不用，这是乐园的一项优惠措施，等到明年成年版音乐剧开演，时间会延长两个小时，到时儿童也会收费。 剧院里座无虚席，观众沉浸在气势恢宏的演出里，这与剧院外‘冒险王’影城内的户外舞台差别很大。 那边正在举办一场露天演唱会，以《舞出我人生》红遍全城的三人组黎铭、郭富诚、李客勤担任表演嘉宾，几乎把乐园的年轻人全部吸引过去，表演风格区别于剧院的典雅庄重，这完全是一场盛大狂欢。 开业第一天，梦工厂乐园在游客的欢歌笑语中落下帷幕，他们期待而来，尽兴而去，回家的路上一直在谈论乐园中的奇闻乐事。 “里边的角色演员可真多，梦工厂动画的所有卡通角色像是集体出阵，全部是真人扮演，特别有意思，我每到一个景点都先找他们拍照。” “我还看见大明星了呢！我去那个魔法商店买东西，周海眉给我介绍商品，我去餐厅吃饭，陈晓春竟然在做跑堂，还有那个饰演聂小倩的王祖娴，天呀，她竟然在神龙大侠练功房里客串武师，我走到哪儿都能碰上梦工厂明星，害的我只顾要签名，都忘了看风景了。” “如果他们每天都在乐园里出现，那我每天都来。” “这应该不可能，今天是乐园开业的大日子，明星来的多，以后恐怕很难再遇见他们了，大明星的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天天待乐园。” 年轻人都在聊明星，孩子们叽叽喳喳全在点评乐园内的娱乐设施。 这座乐园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新颖感，开业当天即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服务周到热情，风格时尚前卫，设施惊险刺激，这是主题乐园的部分特色，让他们经历一天赏心悦目的休闲生活。 而观众满意了，自然会给予乐园的经营方丰厚回报。 第二天早上，陈维云刚刚坐到总部办公室的座椅上，黄知荣随之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乐园的统计资料。 “陈生，乐园昨天的营业额是466万港币。” 这是值得庆功的数字，黄知荣表现很欣喜，超过他预计三分之一。 陈维云接了文件，认真查阅起来。 昨天乐园日均接待量约为37万人次，日均营收约350万港币，人均消费95块，乐园主题酒店日均接待量约1400人次，日均营收约116万港币，人均消费约800块。 “开业前你预测的客流最高是两万五，如今多了一万，这说明你的宣传工作做的很出色。”陈维云合上文件，看着黄知荣说： “但你不要松懈，昨天是周末，香江职工都在休假，今天的本埠客流量肯定会锐减，最近两年香江的旅游业大繁荣，我们梦工厂品牌吸引的海外游客有很多，这是我们的潜在客户，公司旗下的资源你可以随意调用，加强宣传力度，重点吸引外籍游客。” 黄知荣早就制定了后续的宣传计划，无须陈维云叮嘱，他的推广活动已经展开。 首先是梦工厂电视台，上午播放的少儿节目统一前往梦工厂乐园取景拍摄，整点新闻插播乐园的新闻资讯。 晚上九点熊猫台重磅制作的大型综艺《笨小孩》，将会定期推出户外真人秀，全程在乐园采景。 漫威报刊《本港新闻》与《漫威日报》同步开辟乐园专栏，罗列最受游客欢迎的景点排名。 开业前制作的主题广告片继续播送，把播送范围扩大到台岛与南洋华人区。 如此密集的宣传攻势，足以确保在港的外籍游客不会错失梦工厂乐园的消息，效果也出人意料的好。 接下来的两周时间，梦工厂乐园的客流量并未出现断崖式的下降，平均单日保持在15万人次的规模上，且牢牢守着1万的底线，没有一天低于过1万人，甚至是第三个周日时，香江学生全面放暑假，客流迎来一轮新高峰，单**近4万人次大关。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梦工厂乐园的前期营业取得了巨大成功。 海洋公园的管理层得知这个情况，简直要惊掉下巴，梦工厂乐园的开局顺利程度远远超过1977年海洋公园初开之时。 即使连续运营了十年，海洋公园的最大单日客流量也没有突破过4万，但是从梦工厂乐园目前的火爆来看，很有可能在今年内就完成这个壮举。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海洋公园的管理层很不理解，梦工厂乐园仅仅占地20公顷，面积小了海洋公园近五倍，怎么可能在短短半个月内超越海洋公园呢？ 他们在办公室犯愁时，几位东洋籍游客其实已经给了他们答案。 “诸君，不知道我是不是产生了错觉，这座梦工厂乐园的游客数量不比京都迪士尼乐园少，两座乐园的面积相差一倍，对于一座刚刚开业半个月的公园来说，这可有点不正常，看来香江这座城市的市民对于他们本土品牌有着发自肺腑的热爱！” 说话的人是角川书店的社长角川春树，身边站着十几位同乡，其中包括他的亲弟弟角川历彦，兄弟俩都处在四十出头，属于雄心壮志的年纪，去年他们与梦工厂达成战略合作关系，代理发行梦工厂电影，收获难以想象的丰厚利益。 《黑侠》在东洋摘得历史第三的票房佳绩，《冒险王》于上个月紧随其后登陆东洋，再次掀起新一轮的影坛风暴，这让角川家族深刻体会到梦工厂带给他们的暴利，暴利驱使加深合作的需求。 为了拿到梦工厂更多的代理业务，角川兄弟有了这次香江之行，主要是参观梦工厂总部，并拜会东方的传奇企业家陈维云，他们是碰巧赶上梦工厂乐园开业，当地媒体统一口径都在做宣传，称赞梦工厂乐园是‘东方人的奇迹幻想’，无论设计的新奇感，文化的吸引力，还是设施的惊险度，全都超越了迪士尼乐园。 角川兄弟出于好奇，先一步到访梦工厂乐园。 此时他们正停留在熊猫谷园区的‘功夫长廊’内，长廊其实是一座中华风的游乐宫，重点展现古老的功夫文化，并举办各式各样的武术表演，这对外籍游客存在很强的吸引力。 “热爱梦工厂乐园的并不是香江市民！”角川历彦接上了哥哥的话，他的判断是这样， “自从我们进入乐园，我已经在观察游客的情况，每十个游客中会有三四位白人的身影，黄种人游客的语言也有差异，这说明外籍游客同样受到梦工厂乐园的吸引，梦工厂不是一般的香江品牌，她在海外的知名度遥遥领先其它企业，甚至领先亚洲的诸多著名企业，也包括我们东洋。” 566、切入点 角川春树听到弟弟的话，附和着点点头，这不是身为家兄的机械式回应，而是真的赞同弟弟的观点， “你的判断很有道理，如同迪士尼一样，梦工厂乐园也是主题性质，他们开发的任何一处景点都能在动画或者电影里找到设计原型，品牌效应吸引了游客，在影响着乐园经营。” 他沉吟片刻，又补充： “这种影响是至关重要的，而且是竞争的核心因素，梦工厂作品有多卖座，影迷的追捧就有多激烈，就拿这座‘功夫长廊’来看，来源于《功夫熊猫》，它是全球影史的冠军，熊猫阿宝的形象广为人知，但是只有梦工厂乐园才能使用阿宝版权，专利就意味着盈利。 如果乐园的宣传扩大到全世界，外籍游客会源源不断赶来一探究竟，如同京都迪士尼尚未建立时，我们东洋的迪士尼影迷全都涌向了美国本土乐园。” “迪士尼乐园在不间断更新与建造新的娱乐设施，梦工厂也必须这么做，否则时间一久，游客肯定会厌倦。”角川历彦经常光顾京都的迪士尼，指出主题公园的经营关键。 半个月的辉煌代表不了什么，常年的高客流才是真正的成功。 参观完‘功夫长廊’，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角川兄弟要找地方吃饭，他们惊奇的发现，一座主题性质的餐厅就在他们的视线中，他们毫不犹豫走过去，准备在这里消费。 “哈哈，这是樱桃子小姐吗？” 餐厅完全遵照了梦工厂动画连续剧《樱桃小丸子》的剧中风格，这是日式料理，由真人演员扮演的小丸子正在门前做表演，吸引了上百位日籍游客的围观，并兴奋的鼓掌庆贺。 在乐园内见到东洋的文化元素，角川兄弟以及他们的随从倍感亲切，让他们对梦工厂乐园的好感度一下拔高，专程与小丸子合影留念。 等他们坐到饭桌上，开始感叹梦工厂管理团队在细节上的运营，目前这个年代，出游人数最多的东方国家就是东洋，梦工厂在建造之初肯定深入调研过香江游客的结构，以及游客对中华文化的探知需求。 在‘功夫长廊’外开设一家日式料理，并不是无缘无故。 “其实……”角川历彦相对于他的哥哥来说，更有商业头脑，他哥哥的文艺细胞更多一些，热衷于制作电影，劲头甚至超过了对角川书店的管理， “社长，其实我们可以推动梦工厂前往东洋开发主题乐园，他们的漫威社在东洋制作一大批流行作品，假如以这些作品为原型，再加上角川书店积累半个世纪的版权库，完全可以建造一座以东洋文化为主体的公园，我认为盈利会超过京都迪士尼。” “那你必须先观察。”角川春树对此不抱期待，角川书店成立较晚，知名度比不上讲谈社与集英社，如果梦工厂制定有东洋乐园的开发计划，那么首选合作商也不会是角川书店， “先跟踪观察梦工厂香江乐园的运营情况，观察期不能低于一年，假如这间乐园能保持一年以上的高利益，才值得我们投入资金与精力推动这项合作，然后你要说服梦工厂董事会愿意与我们合作！说服比观察更关键！” “请把这件工作交给我吧！”角川历彦开始向哥哥索要权力， “我会坚持不懈全面考察，如果我确认梦工厂乐园在东洋拥有广阔市场，我保证我会制定一份让你、也让梦工厂满意的合作计划。” 有了这个潜在的合作项目，角川兄弟在次日拜会陈维云时，平添了些许热情。 当然陈维云对他们热情更高，远来是客，陈维云尽足地主之谊，亲自做向导，领着角川兄弟参观梦工厂大厦。 前几天陈维云接到秘书汪名荃的通知，角川兄弟要过来访问，此行是纯粹的商务联谊，并不涉及任何商业交易，但是角川兄弟会提出几个加深合作的意向，重点是征询陈维云的意见，假如陈维云点头，那么双方才会开启实质性的磋商谈判。 接待角川兄弟之前，陈维云重温了一遍角川书店的资料。 东洋企业为了防范外资收购，尤其为了严防美国，相互间建立了错综复杂的股权置换关系，各大财团之间频繁参股，角川书店也不例外，股东包括东洋巨无霸三井住友银行与第一生命保险。 但是论规模，角川书店仅仅是一间中小型东洋公司，年营业额大约一亿美金，年利润不超过两千万，但他们凭借发行梦工厂电影，今年盈利已经翻了一番。 此外角川书店负责出版漫威社旗下杂志、漫画单行册，同时代理出版发行陈维云的私人小说《哈利波特》。 座谈会上，角川兄弟首先提到漫威社， “陈先生，目前漫威社在东洋独立发行杂志与漫画，副社长鸟岛先生很有能力，他替漫威社开辟一条发行渠道，但是渠道有限制，除了梦工厂在东洋开设的特佳丽主题玩具商店，愿意上架漫威社作品的书商并不多。” 角川春树讲的是实情，东洋书籍发行渠道被财团垄断，这些财团里只有角川书店给予漫威社一定照顾，每周批发漫威社作品，不错是批发，角川春树觉得这不是正常的商业往来，他希望打包代理漫威社的所有作品， “我有一个提议，既然角川书店负责漫威社的书籍出版，何不把发行也全权交给我们呢？陈先生，我保证角川书店发行所带给你的利润，要远远超过漫威社独立运作。” “你该如何保证？你并不知道漫威社在东洋的利润呀！”陈维云笑了笑， “你只是自己评估！漫威社的作品在东洋大受欢迎，即使只在特佳丽的四十几间主题店零售，每周创造的利润也高于寻找代理商。” 他说完停顿片刻， “不过既然角川先生提了出来，咱们可以谈一谈，我建议你先准备发行协议，如果你的发行果真更符合梦工厂应得的利润，那么把漫威社作品代理给你们，也不是不能考虑。” 三年前陈维云就在研究东洋的攻略方案，可谓绞尽脑汁，他为了拿到漫威社在东洋独立运作的保障，把出版交给角川书店，电影发行也是角川书店在代理，角川背靠东洋的金融财团，这是陈维云未来联谊的对象。 唱片是原金牛宫独立发行，但是多了一笔额外的宣传费，全部通过nhk电视台进行广告，动画连续剧也是nhk在代理，这是第二路财团。 陈维云同时在东洋收购了几座电影院，试图在东洋成立一条独立院线渠道，这是与二十世纪福克斯联合，而福克斯想在东洋赚钱，也必须仰仗东洋本土势力，这是陈维云未来需要接触的第三路财团。 目前梦工厂在东洋的发展已经遇到瓶颈，基本是独立运作，自主权很高，但梦工厂想独立扩大规模的话，已经办不到，这需要引入东洋本土财团的资本，否则会被全面限制。 陈维云必须寻找一个切入点，角川书店背后的金融财团是陈维云属意的对象，今年股灾他会尝试与东洋的金融机构秘密对抗，如果能取巧完成持股，他就有机会了。 除了漫威社，角川春树又提议合资拍摄东洋题材的电影，陈维云的回应是： “其实先拍摄电视剧比较合适一些，电视剧投资低，失败的风险小，如果我们合资的电视剧幸运在东洋取得了高收视，再联合制作电影，会更容易成功。” 陈维云早有制作东洋连续剧的计划，原因有三点，一是通过主题曲帮助香江艺人打开东洋市场，二是捧红东洋明星，借助他们的人气提高东洋直营店的业绩，三是 567、经贸交流 在任何一个海外地区，合资都非常有必要，借助本埠资本打开市场，建立利益纽带，当利益足够多的时候，经营的牢固性就会越强。 但是该怎么合资，在哪个领域能够携手，这需要认真权衡。 东洋是当代第二大经济体，电子、玩具、游戏、动画、音乐，全都具备领先优势，龙头企业与梦工厂存在直接的竞争关系，所以不可合作。 这也是陈维云追求独立的缘故。 东洋针对真人影视产品的输出能力并不强，这是他们的弱势，合资没有问题，在这个领域的盈利也更容易。 其实要真正打入东洋艺能市场，不合资都不行，原时空东洋资本家对明星严酷管控，逼签卖身契，并垄断演艺资源，梦工厂想控制东洋明星，必须借助本埠资方。 假如未来梦工厂乐园有机会进入东洋，在必要的时候，陈维云会在东洋实施类似美国的本土化政策。 这天陈维云与角川兄弟友好会谈，晚上替他们举办一场日式宴会，一周前陈维云在同一个地方招待过卡普康游戏公司的创始人石本宪三，同时多次招待过特佳丽玩具公司的渡边裕美与加藤兄弟，这三个家族是陈维云在东洋圈定的合作商。 在东洋开展业务与美国一样，都必须执行长期规划，想在当地建立根深蒂固的品牌影响，奋斗七八年都未必能办到，他们的企业有强势当局保驾护航，有财大气粗的资本家提供弹药，有庞大的教育机构补给人才，有不断创新的技术竞争力。 陈维云有什么？ 他只有自己，领先全世界三十多年的穿越记忆。 幸运的是，他可以不用完全依靠自己，他身边已经汇聚一批志同道合的伙伴，愿意追随他，并且帮助他完成他的理想，把梦工厂打造成全世界超一流的品牌。 7月16号。 台岛当局宣布解禁的第二天。 陈维云在梦工厂大厦的顶层办公室挥动着钢笔，汪名荃站在他身边不停的递文件，把需要签名的位置指给他。 签呈结束，汪名荃汇报了一件私事， “陈生，我去台岛的商务签证被拒绝，他们不允许我入境，恐怕没有办法跟着你去台岛访问了。” 汪名荃至今还被台岛封杀，她在粤省挂了一个政商代表的头衔，属于资深通大陆人士，早就上了演艺圈的黑名单，而且排在首位。 “你等一会儿。”陈维云拿起电话，越洋直拨台岛，找到几天后就要卸任的新闻局头子张景育，说道： “张局长，我有一个属下被你的同僚拒签，她是梦工厂董事会的秘书，负责这次经贸交流的行程安排，对我非常重要，你们主动邀请我去台岛访问，我积极响应号召，组织了梦工厂所有核心部门，结果你们拒签我的高管，是不是不合适啊？” “他是谁？你告诉我名字，我给你问一问，估计是弄错了。”张景育笑道： “陈先生，上头对贵公司的到访相当重视，夫人知道你要来，专门打了招呼，她想见见你，如果不是小蒋先生身体不好，他也会亲自接见。” 他说的是那位在美国拥有巨大知名度的夫人，前段时间陈维云登上《福布斯》的全球富豪排行榜，并连番与美国官员会晤，甚至与纽约市长的合影都上了《纽约时报》的头条，夫人觉得他身份已经足够，应当给予接见。 近几年陈维云在欧美搞出大动静，影响力越来越大，这让他区别于一般的港商，其实当一个人富到一定程度，身份会有质的改变，比如首富比尔盖茨先生，无论去哪个地区访问，全是当地元首的座上宾。 当然这并不说只要有钱就能通吃一切，缔造的企业性质也很重要，比尔盖茨的声誉那么显赫，与微软改变世界科技的影响力也密不可分。 陈维云想达到比尔盖茨在原时空的高度，甚至超越对方，同样要涉足科技领域引领一个行业。 张景育在电话里听到汪名荃的名字，有那么一点耳熟，但是印象不深，他让陈维云等了几分钟，先与入境处的同僚沟通，然后说： “汪小姐是不是在大陆有官方背景啊？陈先生，虽然这边决定解禁，但是反对派别的立场没有变。” “她曾经与大陆有过交流，但她去年已经供职梦工厂，没有精力与时间再兼顾市政工作，背景只是以前的背景，她现在是一个纯粹的商业高管。”陈维云解释的很清楚，台岛拒签毫无道理。 “这个情况我了解，刚才我联系入境处同僚时详细询问了汪小姐的资料，你让她再去申请，会通过的。” 张景育马上要卸任新闻局主管的职位，却不是退仕，他是一个智囊型政治精英，属于当局的政策顾问，在台岛当局的影响力还能持续十几年， “陈先生，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处理贵公司的事情，等你赴台那天，局长就要换人了，如果你想与继任者在私底下喝杯茶，我可以帮你引荐。” “那要劳烦张局长你了。”陈维云肯定要见见，“你调职之后，要去什么部门工作？” “回大学做一个学者。”张景育教书的大学可不简单，那是台岛的智库之一。 其实陈维云厌烦与当局打交道，他只想安安静静经商，但这个世界并不是和平市场，任何地区都充斥着地方保护主义与贸易壁垒，即使号称自由经济的美国也不例外。 大陆的这种情况更多一些，陈维云根本避无可避，他下血本做慈善就是要撬开市场，稳固以后的经营。 “对了，孝义会回台岛吗？”张景育谈到了儿子。 “我已经通知他，让他从美国直接飞台岛。”到时陈维云会让张孝义领路，去张景育的家登门拜会。 挂断电话，陈维云朝汪名荃摆摆手，“你重新去申请签证，出去时把林樰叫进来。” “好的。”汪名荃扬扬嘴角，心说这事还是要老板解决，如果上报给吴世邦与霍见宁，全都没辙，最终还是要拿到老板这儿。 “云哥，有事吗？”林樰走进来问。 “新订购的飞机到了没有？”这次赴台的人数非常多，必须包机才行，陈维云想到自己下的飞机订单，顺便找林樰打听。 568、合作议题 林樰告知了飞机情况。 他订购了两架，同一型号的波音客机，载客量超过两百，其中一架已经交付，陈维云要求另外一架重新设计机舱，延期到年底才能到港。 其实两个月前林樰还追加一张订单，那是给俐智私人订制，至少要拖到明年。 陈维云听罢看了看日程表，明天没有重要公务，他吩咐说： “你去安排一下，晚上我去一趟大陆。” 这是最近陈维云的生活习惯。 林清霞暂住大陆，他定期要去探望。 不过每次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一般次日就会回港。 一晃又是一周。 陈维云飞赴台岛的日子到来了，这是一次官方互动，访问日程长达半个月。 邀请方是台岛的文化建设委员会，与新闻局出自同一个系统，他们主要负责岛内的文化振兴，艺术发展，广播影视产业的推广辅导。 目前台岛影市萎靡不振，电影年产量逐年下跌，70年代曾经繁荣过一段时期，1980年甚至一度拍摄了269部台制片，可是短短七年过去，产量已经下降到不足八十部，本埠票房更是跌到低谷。 台岛相关部门做过一项统计，他们本埠出品影片的总票房甚至低于梦工厂或者嘉禾一间公司在台岛的上映票房。 原因出在台岛的电影工作者身上，他们的作品大多老套沉闷，排斥明星又疏离观众，抓不住电影是娱乐文化的本质，这同时导致台岛过半电影公司的严重亏损，资金不可避免开始外流，基本都汇聚到了香江。 包括台岛的公营龙头‘中影电影公司’，被迫舍弃制片业务，把经营重心转向了‘电影文化城’，通过吸引游客观光与租赁片场增加盈利。 台岛当局希望提振本埠的电影工业，遏制衰落的局面，走出本埠电影产业的低谷，却苦无良策，这时一个黄卓汉的电影公司老板向当局提交了一份意见书。 黄卓汉早于五十年代已经涉足电影领域，是圈中名宿，但他的电影公司注册在香江，名字是‘第一影业’，擅长制作两地的合拍片，他建议当局向梦工厂发出访问邀请，以官方途径促使梦工厂把资金投放到台岛市场，共同拍摄台岛题材相关的作品，从而达到振兴台岛影市的目的。 梦工厂是享誉国际的电影公司，作品质量已经比肩美国的好莱坞，尤其在动画领域取得的成就，甚至奠定了领先全球的金字招牌。 如果梦工厂与台岛各大电影公司达成合作，首先资金会回流，其次可以激发台岛影人的创作热情，再者合拍片能够夺回台岛票房，不至于再让好莱坞电影、东洋电影或者纯港产电影独霸台岛的票房榜。 起先台岛当局有很大顾虑，因为梦工厂时常前往大陆取景，触犯过台岛的政策，不过随着台岛解禁的到来，黄卓汉发起的计划立刻被当局提上了日程。 在这次‘访问事件’当中，其实各方都在各取所需。 台岛当局试图利用梦工厂振兴台岛电影工业，如果合拍片能培养出台岛本埠的精英影人，到时再甩开梦工厂，重点扶持本埠公司。 黄卓汉的提议也不单纯，他是想抢夺学者机构独家代理梦工厂电影的资格，并参与到梦工厂的电影项目里，梦工厂作品出了名的暴利，只要能合资，黄卓汉的第一影业可以收获丰厚的利润。 梦工厂针对‘访问’又是如何考虑呢？ 赴台之前，陈维云在总部会议室召开一次大会，参会者包括所有此次赴台的随行高管。 陈维云首先给属下们说了这样一段话： “我们这次进入台岛，就要扎根在那里！台岛当局提出的任何合作建议，我们都愿意考虑，但是赞同有前提，那就是他们必须准许梦工厂在非电影领域的投资，并且给予投资优惠与便利。” 情形如同原时空九十年代大陆引入港台电影资本、人才与技术，刚开始合作的时候，完全由港台主导，随着大陆电影工业的繁荣，港台势力会沦为边缘人物，彻底靠边站。 但陈维云不允许梦工厂出现这样的局面。 此次进军台岛，陈维云不止投资电影，重点还有连锁店、电影院、音乐、传媒业务，能独资就独资，不能独资就合营，反正必须进去，只要打通了周边渠道，即使台岛电影工业开始崛起，他们的电影公司也驱逐不了梦工厂，因为任何一家当地企业都没有实力与梦工厂庞大的产业链对抗。 “陈生，台岛当局的邀请方是文化建设委员会与国营机构中影公司，重点洽谈电影合作。”周梁叔怡首先发言道： “这种合作我们无法占据绝对主导的地位，他们会以台岛影人为主力，题材上也会倾向于台岛本埠社会，重点是版权，梦工厂无法独享，他们会同时要求我们在全世界进行推广，我们投入过多，收获却有可能不对等。” “他们愿意对梦工厂放开市场，却不会放任梦工厂去垄断台岛影市，所以无论他们提出任何苛刻的条件都在情理之中。”陈维云觉得这很正常，当局亲自出面邀请，这是看中梦工厂在业界的影响力，旨在推动台岛电影业的发展，可不是为了给梦工厂提供经营方便， “你先接触谈判，到时咱们再开会研究哪些可以答应，哪些应该拒绝。” “我们已经收购飞碟唱片，台岛的音乐市场并没有什么限制，全世界的跨国唱片公司都在台岛设有分支机构，我们制作的《中华之声》捧红一大批台岛歌手，梦工厂音乐在当地很受欢迎，发展不会遇到阻碍。”陈淑分身上没有压力，即使没有这次组团访问，她也有信心占据台岛市场的半壁江山。 漫威集团董事会也是随行人员，其实陈维云最看中旗下传媒在台岛的运作，林敬业也做了充足准备，他接着说： “台岛对于海外媒体存在限制，尚未解除报禁，目前在台岛发行的海外报刊都是通过代理形式，由当地的出版社负责发行，漫威有几本杂志同样授权给了他们，台岛的传媒机构比较多，大约有三千家，如今戒严已经解除，报禁应该也为期不远，一旦台岛当局放松监管，报刊数量肯定要激增，这对我们来说是挑战，当然也是机会。” 569、乐园盈利 听到林敬业讲话，陈维云顺口问了一句： “大卫，你年初在南洋发行《本港新闻》的英文版，但是销量似乎不怎么乐观，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发行区域有限，目前南洋只有三个地区获准我们进入，其次是我们的编辑团队能力不足，应付不了当地主流报纸的竞争。”林敬业已经重新招兵买马，补充国际新闻报的人才， “目前亚太地区最有影响力的英文报是《亚洲华尔街日报》，他们于1976年在香江成立亚太总部，运营了十年，分社开了十个，市场占有率超过10%，他们的时事焦点广泛真实，社论以权威著称，其它报纸很难与他们抗衡。” 林敬业心里明白，类似《本港新闻》这种大众报纸，想在海外获得知名度与影响力，必须找准定位，并抢先披露惊爆点，若内容流于俗套，将来不可能有什么大起色。 他已经准备转变策略，又对陈维云说： “我同时把《时尚梦工厂》这本杂志也发行到了南洋，销量竟然比报纸高，这说明南洋地区的读者对我们推出的娱乐类新闻更关注，这个领域也不存在竞争对手，因此我想在南洋主推娱乐杂志。” “台岛也一样，既然我们的编辑团队擅长娱乐类新闻，那就必须当做重心，你在海外成立分社的时候，多招募当地的此类采编人才，他们对各自地区的市场更了解。”陈维云觉得卫星电视要也尽快推动，如果有电视做配合，娱乐报纸与杂志的吸金力就能释放出来。 会议开了一天，诸事安排就绪，只等次日动身赴台。 这天晚上，陈维云应邀参加郭得胜举办的聚会，参会者共八个人，这是收购置地的八人组。 陈维云在法国时曾接到郭得胜的电话，李嘉成有可能针对置地发动敌意收购，回港后八人组多次秘密磋商，落实应对之策。 照面后陈维云先接到在座七人的道贺， “你是梦工厂乐园这么红火，真是日进斗金啊！” “梦工厂乐园开业一个月，平均客流超过海洋公园，去年奠基时你曾讲过，只要客流达到海洋公园的三分之一，盈利就能追平他们，如今梦工厂的客流量这么旺，盈利超过他们多少？” “大约三倍！”陈维云迎着他们的目光，详细介绍乐园的财务情况， “乐园开业后第一个月的报表已经出来，共接待游客47万人次，日均接待量是156万人次，其中外籍游客占据58%，人均日消费203块港币，单月营业额是9541万港币，美国、东洋、南洋，梦工厂旗下酒店与连锁店全都开通了乐园门票预订，目预定量每天都在增加，这预示着未来的客流不会减少，反而会增长。” 七人听罢一阵沉默。 区区20公顷的荒地竟然创造单月近亿港币的营业额，称的上商业奇迹，假设陈维云预判正确，梦工厂乐园的客流量一直保持增幅，那么全年的业绩有望超过10亿港币，而公园的盈利率平均保持在五成，门票就是一张纸，换回来的都是利润，虽说梦工厂乐园的门票收入所占比重并不高，但保守估计也有三成纯利。 这是绝对的摇钱树。 “去年海洋公园的月营业额平均是3200万港币，正好是你的三分之一，但他们的利润高，所以阿云，梦工厂乐园的盈利水平超不了他们三倍吧。” 仅仅按照乐园来计算，盈利只有海洋公园的两倍。 “我还有一座乐园主题酒店！”陈维云说： “这座酒店的盈利来自乐园，上个月接待了43万人次的游客，营业额有3720万港币，加起来就是三倍。” “那我们一定要恭喜！”郭得胜举起酒杯，后生可畏啊，不服老不行，他笑说：“阿云，这顿饭你要买单！” 房间内响起一阵大笑。 笑声停下来，他们开始打听梦工厂重组计划，乐园要并入上市公司，发行新股就是为了购买乐园资产，他们每一个人都持有梦工厂的股票，谁也不会让手中的控股权被稀释。 谈完这些事，他们才把话题转到置地。 “李嘉成的配股方案已经落实，等到九月份中旬他才会实施。” “九月份实施的话，至少一个月他才能完成集资，如果投资人不追捧长实系的股票，拖到十一月份都未必能成功。” 那天陈维云与郭得胜通电话，聊到李嘉成有可能提前发起配股，显然是他们多虑了，他们秘密收购置地的行动并未曝光，李嘉成遵照了原时空的计划，九月份行动。 从李嘉成参与置地开始，他的所有行动都在陈维云的预料当中，这让郭得胜几人安了心，他们都愿意配合陈维云接下来的布置。 陈维云会抢在李嘉成前面重组梦工厂，集资金额非常庞大，这会抽空市场的闲散资金，等李嘉成执行配股时，失败的可能性高达八成，到时李嘉成的局面会非常被动。 一旦李嘉成集资遇阻，八人组就会浮出水面，发起针对置地的收购。 聚会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们最后聊到陈维云的私募基金。 他们统一口径愿意给陈维云提供资金支持，但也提了一个额外条件，那就是陈维云在金融市场大规模投资之前，给予他们口头通知。 当晚回到家，陈维云一直在猜测这帮老华商的意图，很可能从他身上嗅到了某种经济事件的发生，但他们没有刨根问底。 像他们这种级别的超级富豪，陈维云透出一个反常举动，足以引发他们惊涛骇浪的联想，亲自研究远比道听途说更保险，所以他们不会问，而会独自去探索、侦查、发现、预警。 7月22 号。 陈维云乘坐私人包机飞抵台岛。 下榻于台岛北的希尔顿饭店。 除了高管，随行的艺人也有很多，参加《中华之声》的台岛歌手都在其中，这档综艺节目由公营的中视播放，收视率一路长红，总收视人数要超过香江本埠，四强选手张雨声、郑智桦在台岛属于家喻户晓的新锐歌星。 台岛记者闻风而动，入台前几天，有关梦工厂的新闻独占当地媒体的头条。 当然曝光率最高的还是陈维云，他不止上报纸，也频频出镜在电视台。 此次赴台的行程有三个阶段，先见当局官员参加座谈会，然后实地考察台岛各地市场，最后与相关单位磋商合作事宜。 陈维云每天都在应酬里度过，台岛工商界对他发送的请帖最多，各路大佬粉墨登场，陈维云几乎见了一个遍。 这座岛屿的经济结构其实与东洋差不多，也是财阀控制，当然目前财阀尚未成型，等小蒋病逝，那几位新派头子当政后，开足马力搞自由，台岛的公营企业会彻底失去生存的土壤，转而变成大资本家的私产，轻而易举形成垄断。 目前这个年代，台岛出口产值的87%由中小企业创造，十年后就会下降到20%，巨无霸财团开始浮出水面，掌控台岛的经济，那时全台排名前十的超大企业，平均雇工人数超过10万人。 而且家族化越来越严重，外来的职业经理人敌不过富二代，接班只看血缘，这就是权贵阶层，相互间关系又紧密，联姻极其频繁，即使当局派别更替，谁也撼动不了他们的地位。 这次陈维云接触的对象就是台岛工商界的权贵们。 与台岛电影部门的合作、以及对台岛的相关投资，这些事情都由陈维云的属下们出面洽谈，陈维云的作用就是搞关系。 ， 570、双重委托 一觉醒来。 陈维云的脑袋仍旧有些昏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看，他是睡过头了。 手表指向了十点钟，他的判断没有错。 这是入台的第五天。 昨晚在宿醉里度过，他记不得返回酒店的经过，甚至记不得昨晚在那场宴会上他所逢场应酬的嘉宾们。 他只知道宴会的规模相当大，发起人是台岛工商界领袖辜先生。 场合的气氛并不算严肃，联欢的性质居多，他饮了超过限量的红酒，虽是见了形形色色的台岛商人，却印象都不深刻，一夜过去似乎已经忘个干净。 他揉着眉角回忆起来。 嘉宾都有谁呢？ 好像见了金融大亨蔡万林，目前的台岛二富，交谈时陈维云聊到在美国金融市场的投资，蔡万林同样在做，并在海外专门开设了基金与信托公司，他向陈维云发了口头邀请，希望陈维云抽空前往霖园集团总部国泰保险大厦参观。 陈维云欣然答应，蔡万林不止涉足金融，也是台岛地产界的大佬，他通过旗舰公司国泰人寿吸纳大量资金，在台各地标购土地，然后通过旗下国泰建设与三井工程开发筹建，再整栋出租，他的经营模式与陈维云不谋而合，只租不卖，长期保值！ 蔡万林所在的蔡家称不上名门望族，他们属于白手起家，第一代开拓者是蔡万林的哥哥蔡万椿，联合在政界有关系的红顶商人林鼎力，这才拿下了台岛保险业的牌照，从而创办国泰人寿。 说起来，这个家族在台岛也是绯闻不断，蔡万椿的长女叫蔡贵昭，嫁了一个穷小子叫邱家雄，本以为小门小户会感情专一，结果还是遇人不淑，邱家雄拥有男人的通病，‘沾花惹草’，养的小老婆叫林悦云，生了一个女儿叫侯姵岑，就是那位著名女主持，今年才十岁。 昨晚陈维云貌似见了蔡贵照，当然侯姵岑小女士他是见不到的。 台岛首富王泳庆昨晚也没有缺席，这位其貌不扬的老人是台岛工业霸主，投资范围相当广，子女也多，陈维云对他其中一个女儿很关注，还陪这位小姐跳了一场舞，并邀请她到香江梦工厂总部访问，原时空她是创建htc的女强人。 昨晚的宴会其实很有意义，梦工厂专注搞娱乐，业务与台岛富豪们不存在竞争，人脉拓展比较顺利。 陈维云躺在床上回忆一会儿。 一道道人影在他脑海里飞快掠过去，最后竟然定格在一幅玉体横陈的画面上。 “陈先森，你醒啦！” 他正想着，只见卧室的房门被推开，萧嫱披着浴袍走进来，头发有点湿，她刚才应该在浴室洗澡， “口渴吗？要不要我给你冲杯茶？” 她已经开始动手，沏茶的时候扭了几次头，朝陈维云笑几下，温柔又媚人，整个房间似乎都弥漫她的气息，年轻又娇嫩，但她眼神透着对一夜成名的渴望，这也是她身在这里的原因。 她走到床边，把茶杯递给陈维云，近距离靠近老板，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讲话。 陈维云喝了几口，把茶杯放下，目光转向了她，“芬妮，昨晚你陪我回来的？但我不记得你跟着我参加宴会啊？” 陈维云是在酒店电梯里碰见的萧嫱，梦工厂在希尔顿酒店订了几层楼的套房，台岛籍的艺人也在此下榻，他们都有各自的活动，如果家住台岛北，一般都回家住，萧嫱是夜夜住酒店，反正公司报销，不住白不住。 “你参加的宴会是台岛大人物举办的派对，都上报纸啦。”萧嫱拿起茶几上的《联合报》，兴奋的指给陈维云看， “辜先森、王先森、蔡先森都与你合了影，我就是一个小艺人，哪里有资格陪你去，你昨晚根本没有带女伴。” 昨晚没有带，以后可能会带，资格总归会有的。 “陈先森，昨晚你回到酒店已经快十二点，碰巧我与同学聚会结束，回来时遇见你，我见你喝醉了酒，身边连个保姆都没有，樰哥他们粗手粗脚，不懂得照顾人，我临时客串了服务员，结果你拽着不让我走，手臂都让你拽伤了。” 她把袖子抡起来，羊脂白玉一样，但上面留了一道浅浅的红痕，“你看嘛，现在还疼呢。” 无论柔媚的腔调还是高挑的身材，全都散发着勾人的韵味，这激起陈维云心头沸腾的浪花。 陈维云不掩饰眼中的狂热，却没有放纵的急躁，他伸出一只手，抚了一下红痕，这绝对不是拽出来的，应该是萧嫱无意间刮到什么东西，反正与他无关，但他乐得顺水推舟，大包大揽， “我把你拽的这么严重，说明我舍不得你。” 他抓住她手腕，轻轻一带，让她软绵绵进入怀抱，“说说看，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这是小伤啦，我受得住。”萧嫱和他对望，眨着眼睛思考‘补偿方案’，忽然脸色一苦，拿出一副可怜模样， “你昨晚一点不知道心疼我，折腾到半夜三四点才让我睡，我要好好休息几天，不能再上班，你给家英姐打声招呼啦。” 陈维云记不起昨晚两人发生行为的开端，但有一点他很深刻，萧嫱的青春之躯让他食髓知味，即使酒精造成的头疼欲裂，也完全溃散在萧嫱的温柔乡里，此刻回想过来，那一幕幕香甜真有些回味无穷。 他缓缓侧过身，先把靓女抱的更近一些，“你这次回台都做什么工作？” “工作好辛苦的。”萧嫱煞有其事的发牢骚， “我签到ata后，家英姐让我进了训练班，那个训练班太严厉，每天起早贪黑练舞蹈，练了一年都不给片约，假期也少的可怜，平常我都回不了家，三月份我参加完《花木兰》选拔，家英姐才对我好了一些，这次我听说公司要到台岛访问，去求家英姐带上我，回乡探亲。 家英姐批准我随行，但她不让我休假，竟然安排我给阿梅、阿真做助手，她们参加活动时，我做伴舞或者做伴唱，家英姐说是锻炼我的舞台能力，其实就是让我给她们端茶倒水……陈先森，你有没有在听？” 她长篇大论讲了半天，忽然发现陈维云来回抚动，出手的幅度越来越大。 “听着呢。”陈维云朝她笑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以后给我端茶倒水，不用伺候她们，但前提是你要自己同意。” 如果不同意，萧嫱昨晚不会抓住机会混到老板的房间。 “陈先森，已经快中午了，你今天没有公务吗？”萧嫱闭着眼睛说话，她情绪正在混乱，睡袍被陈维云解开，埋头到了她的怀里，当然动作绝不像昨晚那样贪婪，陈维云非常注重她的感受，柔和的让她眩晕失控。 “你就是我的公务。”陈维云含糊不清回应一句，伸手一拉，把她的睡袍丢去地板。 完事后萧嫱疲惫不堪，她初经历男女之事，虽然体会到新鲜的乐趣，但身体的不适感也很强烈，甚至午饭都懒得吃，沉沉睡了过去。 这几天陈维云的应酬量太大，减少了今天的活动时间，下午只需要前往中影文化城参观，三点才出发，五点结束后赶赴一场新宴会，这是由中影总经理明翼组织，参会嘉宾都是台岛文化界人士。 吃罢午饭后陈维云待在酒店休息，期间张孝义过来汇报工作，他今天上午才从美国飞抵台岛，只陪父母吃了一顿午餐，立刻来找陈维云，身上带了一大堆文件，全部与金融市场有关。 “从1985年元旦开始，美国道琼斯指数一路爬升，从1200点左右爬到现在2400点左右，涨了两倍，标普500指数的涨幅也差不多。”张孝义语气激昂，脸上的喜色不加保留， “美指总市值正朝十万亿美金迈进，市场过于火热，全世界的投资机构都在下重注豪赌，因为美指不停上涨，今年上半年，有一大批财团看跌行情，试图做空股票期指，结果他们预判失误，美指怎么也跌不下去，这导致他们损失惨重，我从美国回来前，华尔街有人吞枪自杀。” 金融期货市场的交易原本是为了对冲投资的风险，但是因为高杠杆的特殊功能，也存在赌博的性质，比炒股疯狂的多，遇上一次经济危机，输家会死一大片。 这半年间，全世界有不少银行、保险公司、金融机构、基金会、散户投机客，下重注做空美股市场，他们认为美国股市不正常，预判的方向没有错，可惜没有猜准日期，所以全都赔了血本。 “近两个月我接了他们的对手盘，做多期指，浮盈已经超过一亿美金。”张孝义摇摇头： “但是对赌方赔的太惨，基本都已经转变观念，他们也开始做多，做空的交易对手已经找不到几位了，现在所有人对股市继续上涨都信心十足。 陈生，我按照你的指示，在开曼群岛、百慕大这些离岸中心注册了上百间金融业务公司，专用于在美国、欧洲、东洋、新加坡、香江金融市场的投资，但是我不明白，出于保密，我们已经采取分散交易的策略，你为什么还要进行双重委托呢，佣金过于高昂，这些钱我们没有必要花。” “我觉得非常有必要。”陈维云说：“你照此执行。” 571、对赌 陈维云执意寻找双重委托商，受理他在金融市场的交易合约，这是出于保护为目的。 他要隐藏在股灾里抄底所获的财富，严防某个国家把他当做股市崩盘的替罪羊，拉出来当靶子进行攻击。 索罗斯依靠狙击外国货币嚣张一时，是亿万超级富豪不假，但他声名狼藉来着，尤其在亚洲，没有人欢迎他。 陈维云与索罗斯不同，他不是职业投机客，梦工厂经营的是实体，他不会到处宣扬自己在股灾里捞了多少钱。 那么双重委托是什么意思呢？ 根据张孝义介绍的情况，目前美国金融市场上普遍看涨股指，全世界各大金融机构最热衷对赌股指期权，道琼斯指数、标普500指数、恒生指数、日经225指数等，他们执行的都是认购股指期权的多头策略，做空的很少。 但是根据原时空的经济轨迹，从九月份开始，全球各大金融市场的股市就会趋于崩盘，做空才存在山海般的暴利。 而无论做多还是做空指数期权，都需要签署对赌协议，一对一厮杀，他们是赌桌上的对手，为了防止对手认出自己，陈维云要找一个代理人坐在赌桌上。 陈维云的策略一环套一环，他先在离岸中心注册金融公司，数量高达上百家，或数间联合，或单独行动，认沽股指期权合约，首先寻找保密性高的瑞士银行作为第一道代理人，委托他们出面与第二道信用卓著的代理人磋商，或高盛、或汇丰、或渣打，再委托这些银行出面，寻找最终的交易对手，也就是赌桌上的对赌人。 合约有可能在全世界的几大金融市场转一圈，最后才回到陈维云手中，输家想查出陈维云是谁，难比登天，代理人都未必知道。 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不会有谁知道陈维云在秘密做空，在如今清一色看涨的局势下，如果陈维云做空的行动被其他投机人侦测出来，这将导致不可抗的巨大危机出现。 总之双重委托的策略有百利而无一害。 为了赚取足够多的暴利，这次陈维云将会与全世界的金融大鳄进行对赌，只要股灾如期爆发，他投入的本金可以翻增数倍，他还有可能在全世界拿下一箩筐的房产地契、游艇飞机、艺术品、公司股份。 这牵涉到期权里的行权权利，好比陈维云买了一份大额保险，先交一份权利金，股灾爆发后他会立刻执行行权，让对赌方赔付他，股灾的破坏力越强，赔付金额越大，如果对赌方拿不出赔付金，那就必须抵押房子、抵押游艇飞机、抵押艺术品、抵押公司来还债。 陈维云却不存在无限风险，这是期权与期货的不同点，即使他输了，也仅仅是输掉了权利金，假如股灾不爆发，他大不了不要权利金，送给对赌方作为补偿。 “根据眼下的局势，看涨股指的投资机构如同过江之鲫，轻而易举就能落实合约。”张孝义需要陈维云给他一个确凿消息，因为假如陈维云预测失败，亏损将是天文数字， “老板，美国财经界的专家普通断言，即使美股下跌，也是技术性，不可能出现断崖式的大变故，我们选择做空，风险大过天，作为你的执行属下，我希望你重新考虑。” “方案已经制定，我也下定了决心，不会有任何犹豫。”陈维云说完与张孝义重新过了一遍行动计划。 认沽美国指期权只是陈维云抄底的一部分，期货市场他也会有大动作。 “从这个月开始，让你招募的操盘手分批进驻各个交易所，开设期货公司的账户，资金什么时候入场，你听我指示，目前我们汇集的资金有近10亿美元，这并不充分，我们要考虑浮亏的局面，我会再给你追加一笔备用金。” 陈维云会抽调私人公司的全部储备，投放到金融市场上。 他的这次投资并不是对冲风险，而是纯粹的投机，他赌的是股灾将在十月份发生，签署的期权合约是对赌性质，只要在股灾里美指跌破临界点，他会翻倍狂赚，对手则会输光裤衩，对手们愿意和他赌，也是笃定美指不可能猛跌，因为这半年所有赌跌的人都已经输的哭天叫地了。 陈维云会把行权日定在原时空股灾爆发的当天，也就是10月19号，但蝴蝶效应可能导致股灾错乱，在合约签署后与股灾发生前的这段时期，陈维云会有浮亏的损失，当然这个损失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指数期货则是另外一个情形，资金直接入场，购入十月以后的空单，股灾爆发之前，他不有可能不停浮亏，保证金损耗将会非常快，但股灾爆发后，他的上百间公司账户会冲天浮盈，结算后他会收获难以想象的巨大回报。 “还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在香江期货市场上，只准交易恒生指数的合约，不准持有一单其它指数。” 香江市场是超级大窟窿，原时空的87股灾，索罗斯在香江市场持有大量日经指数期货合约，股灾爆发当天他原本可以及时离场，结果香江宣布停市四天，这个决定简直是一柄大屠刀，日经指数仅仅在股灾日暴跌，很快就会重新反弹，索罗斯眼睁睁看着他的浮亏数额不断扩大，却没有办法平仓，因为停市后终止交易，当他浮亏到需要追加保证金的时候，被迫挥泪斩仓，亏了几亿美金。 索罗斯的眼光是非常精准的，他判定日经指数会下跌，却选错了交易地点。 港交所主席李辐照的停市决策坑惨了一大批海外投机客，严重损害香江的金融中心声誉，几年都缓不过来。 但是持有恒指期货合约没有关系，因为停市结束后，恒指会跌到天荒地老，在全球各大交易所，最赚钱的空单就在港交所。 这次的抄底计划，大致情况就是这样，陈维云做空的不是一个地区，他建立的寸头将会分布所有金融市场。 572、积电公司 汇报完工作，张孝义并未离开，他是梦工厂高管队伍里唯一的台岛人士，行政排位在第五，权力仅次于吴世邦、林敬业、霍见宁与梁伯韬，陈维云随后的行程，他都会全程陪同。 下午前往中影文化城的途中，陈维云打听起台岛的高科产业， “新竹科技园你去过没有？我听说这是你们台岛的硅谷，落户的企业都在研究世界最前沿的技术，实力怎么样啊。” “我只能说，比香江强大的多。”张孝义不自夸，只做对比，台岛是工业重镇，香江是以金融服务业见长，算是各有特点， “七十年代初台岛经济开始转型，从传统的制造业转向高技产业，当局也一直在扶持，尤其是电子信息技术，这是世界高科技术的浪潮，具有战略意义，新竹科技园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下出现的。 当局对人才非常重视，用政策招揽海外精英，吸引留学生回台，还专门设立了工研院，下拨科技资金，鼓励企业自主研发，而且参股一大批高科公司，协同发展，目前发展的相当好，实力在亚洲区仅次于东洋，韩国都未必能追上台岛。” 著名的台积电就有工研院的股份，86年张中谋创建这间巨无霸时，还兼任着工研院的院长。 “当局允许海外资本对这些高科企业投资吗？”陈维云又问。 “这要看投资什么样的公司，原则上当局支持海外资金进来，但仅仅有资金并不够，还必须有技术与先进的管理经验。”张孝义见老板有兴趣，打探说： “老板你是不是看中了哪间公司？我可以让我老爸帮你问一问。” “没有具体的对象，我们已经成立游戏部门，正在研发掌上游戏机，需要ic晶片技术的合作商。”陈维云的‘暴雪研发中心’遇到了困难。 虽然他收购了东洋卡普康游戏公司，顺利建成暴雪研发部门，但卡普康的强项是软件，技术体现在对游戏卡带的设计上，硬件仅仅懂得一点皮毛，当今这个年代，‘游戏主机’的核心ic晶片技术掌握在任天堂手中，领先其它公司三到五年，谁也模仿不了。 暴雪是从头起步，不攻克ic技术的难关，游戏机无法投产。 当然陈维云的要求也不高，先推出一款山寨货也无所谓，他的第一款掌上游戏机，卖点是软件《口袋妖怪》，只要主机能顺利运行、畅玩游戏已经足够。 等暴雪在游戏品牌上打出知名度，积累了一定利润，再回过头来针对主机更新换代，逐渐追赶任天堂的技术，这才是合理的策略。 陈维云不贪图一口气吃成胖子。 那么主机核心的ic技术难搞吗？ 想步入世界一流的高端行列，难度是史诗级别，看看因特尔、高通在原时空的辉煌就可想而知了，芯片把大陆的电脑与手机制造商卡的要死要活，无论卖了多少台，芯片必须从人家那里进口。 陈维云刚刚起步，他该从哪个方向入手呢？ ic是世界最尖端技术的产业链，电脑、手机、游戏机、照相机，包括家电、电子类产品，都有各自ic芯片，当仁不让的数位时代基石，谁在这个方面做到领先，谁就是未来世界不可取代的王中之王。 美国与东洋早就通过国家政策奠定了ic产业发展的基础，前几个月美国针对东洋的ic产品执行严厉关税，就是在打击东洋在这个领域的扩展，这两个国家站在产业链的最顶端，重点做‘设计研发’。 ic设计、ic制造、ic封装测试，这是一个产业链条。 六七十年代的时候，美国公司实施的是一体化策略，包揽所有环节，但是随着芯片设计与制造的复杂化，单一公司根本无法负担所有链条的研发与制造费用，必须分开。 台积电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因运而生，专攻‘ic代工制造’，创业之初就定下这个铁律，严格保护拥有竞争关系的客户技术**，绝不生产自己的独立芯片，只给客户的芯片进行代工，不与客户竞争。 所以陈维云不可能入股台积电，否则这间企业未来接不到订单，台岛当局也不会允许他的资本介入。 ic封装测试也是下游产业，不在陈维云的入股范围内。 陈维云瞄准的是上游设计链。 只要暴雪拥有独立的研发设计能力，就能茁壮成长，游戏机芯片的研发费用远低于电脑与手机，他的规划思路就是先涉足一个领域，再慢慢扩张。 陈维云穿越时幸运带了一台智能手机，未来的关键时刻，他会通过这台手机针对全球各大电子巨头实施一次碾压式的技术超越。 在这个领域里，陈维云一点不着急，即使暴雪技术落后同行十年，他也耗的起，因为他终归会完成逆袭。 他的当务之急是招揽人才，培养团队，布局产业链。 “孝义，如果新竹科技园有公司专门设计电玩游戏机的芯片，我很有兴趣投资，这些公司的规模不需要多大，关键是当局同意，公司内部也欢迎梦工厂入股，只要他们欢迎，要多少资金，那就有多少资金。”陈维云这么吩咐张孝义。 “我会尽快落实这件事，台岛的电玩业异常繁荣，东洋的任何电子游戏产品，只要推向台岛市场，都能卖断货，新竹的游戏商相当多，仿制品泛滥市场。”张孝义是二代身份，对台岛的任何行业都有了解，他又顺口介绍说， “有一个叫周人森的老板，在台岛北开了三十多间游戏娱乐城，月利润超过一亿台币，被称为台岛的电玩大王，他的游戏主机全部是仿制品，这个人是技术天才，先从东洋进口原版主机，然后把芯片拆掉自己研究，成本低的发指，任天堂向当局发送过诉讼，但是东洋与台岛没有著作权保护协定，奈何不了他。” 陈维云碰巧知道周人森，电影《黑金》里的原型人物，他的娱乐城不是纯粹的游戏场所，而是秘密搞了一批电玩赌具，一亿台币的月利主要来源于此，为了拿到经营保障，他把一半利润当作贿金，搞定台岛北的警署、消防、市政，96年他会完蛋，号称台岛最大贪渎案爆发，当局一口气起诉官员近两百人。 周人森属于游戏市场的地头蛇人物，假如暴雪的游戏机未来在台岛上市，陈维云必须先搞定这个黑心资本家。 573、长远策略 中影文化城。 身在其中，古典华风的氛围让陈维云感触强烈。 但是这座影视基地并不是中影公司刻意修建，67年台岛导演李行在这里拍了一部电影《路》，临时搭建一片乡村街景，杀青后街景保留，后陆续扩建江南园林、客栈酒楼，中华大牌坊一系列古代建筑群，并盖起摄影棚，75年才算彻底竣工。 起先并没有规划，而是在电影剧组的推动下逐渐完成了现有的规模。 时到今天，文化城不止是片场基地，也已经成为游客观光旅游的胜地。 在文化城内参观期间，陈维云特别进了一个剧组，他们在拍摄《京华烟云》，这是梦工厂投资的连续剧。 年初《中华之声》热播，台岛的中华电视台购买了这档综艺的播放权，为了加深合作，陈维云推动了《京华烟云》这个项目，双方各占一半投资，梦工厂派来一支幕后小组与女主角赵亚芝，中华电视台包揽其他演员。 阵容与原版差别不大。 因为现场围观的群众非常多，陈维云没有与剧组人员交流太久，直到晚上的宴会，《京华烟云》的主创也受邀参加，赵亚芝寻个空挡找到陈维云， “陈生，我的拍戏时间太长了，每周能不能再多批我一天假期？” “你现在一个月休六天假，这还不够吗？”陈维云听周梁叔怡汇报过《京华烟云》的情况，赵亚芝是最大王牌，当初谈合作时，华视一听赵亚芝加盟，立刻就点头同意了，她在台岛的知名度比郑绍秋还高一些，整个剧组只她假期最多，每十天可以休两天。 “我小儿子刚出生，不能长期见不到老妈，我又没有办法把他带到台岛来，只能常常回去。” 赵亚芝的交际手腕很老练，舍下面子求老板，好话一堆接一堆，但是不等她把陈维云磨点头，华视总经理吴宝桦走了过来，她立刻闭上嘴巴，半个字都不敢再吭。 老三台的领导都是大官，吴宝桦是一个将军，满脸的凶悍气质，即使赵亚芝见惯大场面，心里仍旧发怵。 陈维云没有这样的障碍，将军照样对他奉上笑脸，主要在询问卡通连续剧的事情，华视的动画节目基本都是进口，管理层想制作台岛本地的动画片，希望与梦工厂合作，陈维云爽快答应，无论动画、电视剧还是综艺，梦工厂的大门都愿意向台岛媒体敞开。 这个市场的壁垒不像东洋那么顽固，经营难度要下降一个等级。 这几天，梦工厂诸多子公司的负责人一直在实地考察，重心是主题连锁店，台岛顾客的消费能力不低于香江，非常有必要扩大规模，但是扩张不能一蹴而就，必须先搞定相关利益方。 引入台岛传媒资本是第一步，华视已经与梦工厂展开合作，继续加深自无不可，华视的片库、以及未来合资的动画电视版权，都可以开发出玩具、漫画衍生品，本埠产品更容易吸引台岛顾客，因此保持长期合作对连锁店的经营有益处。 第二步是电影院线的资本，梦工厂电影想畅通无阻进入台岛，必须寻找院线合作商，陈维云并不会追求独立运营，他的底线是控股权，只要这个前提不被打破，他愿意拿出足够多的股份与管理权力，让台岛商人去瓜分。 陈维云的最终目标是打通台岛的娱乐产业链，涉足并抓紧链条的各个环节，音乐、出版、酒店、游戏，都是陈维云投资的范围。 自抵达台岛后，陈维云参加的任何一场应酬都有明确的目的性，他所应约的饭局嘉宾基本都与梦工厂未来的台岛生意有关，只是嘉宾们并不知道而已。 这是陈维云在台岛所规划的长远策略。 未来十年，台岛当局的权贵们会陷入派别势力的争夺中，期间绝不会把精力转移到工商界，等他们奠定新格局，将会无奈的发现，梦工厂在台岛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了。 这一晚，陈维云饮酒不多，台岛演艺圈的人士不会向他劝酒，因为没有时间，他们绝大多数只与陈维云握了手，碰个脸熟，能与陈维云深入交流的嘉宾寥寥无几。 像蔡万林那种拉着陈维云谈天说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大亨，今晚陈维云一个也没有遇上。 回到酒店，萧嫱已经起床多时，她坐在套房豪华的客厅里观看美容节目，手上拿着《时尚梦工厂》，这是她出家旅行的必备，其实她更想携带杂志上出现的各种香水、皮包、护肤奢侈品，可惜囊中羞涩，暂时买不起。 下午陈维云出门时并未叫醒她，也没有特别安排，套房门外只留了一个女保镖，她起床后去问了保镖，“老板对我有什么交代吗？” “老板说，无论你有什么差事，都可以吩咐我去做。”保镖回答。 “如果我离开呢？” “只要你允许，我会贴身保护你！假如你不允许，老板让你自便。” “我最喜欢被人保护，有安全感。”萧嫱浅笑一下，“我肚子有点饿嗳，保镖姐姐，我可以点一份乌鱼子吗？” “你稍等萧小姐，我立刻让人送过来。” 萧嫱一直等到陈维云回来，期间没有离开酒店半步，她希望与陈维云进一步探讨有关‘补偿方案’的细节。 她知道陈维云在外应酬，却不影响她给陈维云再准备一份夜宵晚餐，她判断陈维云会像昨晚一样喝醉，特别增加了暖胃的食品。 巴结老板是一个技术活，她深谙其中窍诀，也似乎无师自通。 她不止样貌长的赏心悦目，日常的生活接触同样如此，她仿佛天生具备吸引男人的魔力，原时空她让全台岛的家庭主妇集体戒备，仅仅听见她的名字，就能恨的咬牙切齿，不是没有缘故，这种红颜祸水级别的大靓女，自带被嫉妒的光环。 “先森，今天又有哪位大人物和你把酒言欢呀？”萧嫱优雅的给陈维云奉茶，一边轻言轻语， “我们台岛的名流恐怕一个不少都想认识你，媒体上说台塑的王先森是聚财之神，但他和你比起来，我觉得还要弱那么一点点。” 她伸出两根芊芊指头，比划一下。 “王先生是我的榜样，以后不要拿他和我做比较。”陈维云注视着她，忽然想起原时空的一个网络流传，“台岛的武侠作家萧逸和你是亲戚吗？” “怎么可能？我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我老爸老妈都是工薪阶层，亲戚的家境也都差不多，但他们很疼我的。”萧嫱并不觉自卑，她笑道： “如果我做了大明星，说不定就能和萧逸大师扯上亲族关系了，我们都姓萧，几百年前应该是一家。” 陈维云听罢已经明白过来，网络上只是谣传而已。 “芬妮，回头把你的身份证给林樰，我让他帮你在台岛的证券交易所开一个账户，做一笔投资。”这是陈维云对萧嫱的补偿，给她赚一笔钱，演艺生涯还是要继续，大靓女要发挥她的特长。 “证券市场？”萧嫱楞了片刻， “先森，拍电影你可以找我，做生意最好不要找，我会让你亏本的，我对证券一窍不通，投资更是一点不懂。” “你不需要懂。”陈维云说，“你只需要定期去查一查账户上的钱。” “查钱的话，那我没有问题。”萧嫱一下直起小细腰，赶紧给陈维云斟茶，又问：“先森，你准备给我投资多少啊？” “一千万台币。”陈维云叮嘱她，“今年是锁定期，只准看不准动，等到明年你才可以花。” “我愿意等两年。”萧嫱又一次比划手指，她其实还想问问陈维云，什么时候捧她做大明星，但是犹豫后没有张嘴，她决定再等一段时间，等她与陈维云的关系再亲密一点，然后再提出来。 574、拜会 时间很快进入八月初。 梦工厂组团访台已经有十天，但是新闻热度并没有消下去，反而有越炒越烈之势。 焦点其实很正面，台媒重点着墨陈维云在慈善机构撒了多少钱，与本埠公司签署了多少投资协议，以及他在全球广为人知的影响力，对他曾经触犯台岛政策的擦边行动却只字不提。 但凡调查过他履历的媒体都明白一件事，他来自大陆，多次与大陆展开互动，立场相对偏左，可是在当局统一口径欢迎的大前提下，没有哪家媒体敢曝光这种干扰友好气氛的‘不良’事迹。 由此可看，报禁对陈维云还是有好处的。 针对陈维云，台岛当局的态度很明确，不能排斥，尽量拉拢，因为梦工厂享誉世界的知名度是一个大盾牌，排斥对台岛没有益处。 陈维云的资本力量并不局限于香江这一座城市，他已经把触手扩散到海外，而且有办法拿到欧美当局的认可，他有这个能耐，甚至能搞定世界主流媒体，对于这样一位明显会在世界资本舞台占据一席之地的超级富豪来讲，台岛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 关键陈维云也极上道，这些天他在官方场合所做的演讲与发言，话里话外都在吹捧当局，并拿出实质行动给台岛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老百姓对他多是看热闹，权贵们就不一样了，渴望与他建立交情的行为积极又坦率。 过去十天，陈维云该参加的官方座谈都已经参加完毕，该进行的应酬也已经应酬结束，接下来他要密集展开私人会晤，登门拜会他属意的合作对象。 这天上午他抵达位于东区敦化南路的霖园集团总部大厦。 蔡万林亲自把他迎上楼。 这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与李钊基、李嘉成是一代人，甚至还要年长几岁，他作风节俭，私生活从不彰显奢华，性格也颇为低调，就是那种只顾埋头赚钱的商人，唯一的嗜好就是积攒财富。 但他似乎不太懂得享受财富，在很多人眼里，有钱人就应该挥霍奢侈，花天酒地，色权尽享，实质上有不少富豪的自律性堪称非人，与苦行僧差不多，欲念比较单一，他们只享受敛金的乐趣。 蔡万林就是这种人。 “去年梦工厂上市时我派人去香江做过考察，你在海外弄出这么大动静，想不引入关注都不行，你年纪这么轻，才干真是一等一的强，这让我对你的公司产生浓厚兴趣，我知道你的梦工厂很快要重组，如果你同意，我愿意在台岛给你开辟一条融资渠道。” 蔡万林单刀直入， “我的国泰证券与香江不少上市公司都有生意往来，在他们缺少资金的时候，我负责帮他们融资，多数都是债券与存托凭证，当然我本人其实更希望长线持有梦工厂的股份，你可以考虑一下。” 他说的债券与存托凭证都是转股类金融衍生品，海外上市公司要在台岛融资，一般都采用这种发行方式，可以随时转换为上市公司的股票，其权利与股东是一样的。 这是一种资本流通，全世界各大金融市场的融资有多种多样，不限于直接发股。 “梦工厂的重组日期定在下个月，承销商都已经确定，没有办法再给你一个名额，假如你有兴趣，可以直接认购我发行的新股。”陈维云不是敷衍他，两人见面时间太晚，这趟车他是赶不上了， “假如未来我若有融资的需要，我会第一个联系你。” “那我等着。”蔡万林要的就是陈维云的承诺，他继续提第二个合作，“你在台岛开有连锁店，但是并没有并入上市公司，你是在担忧什么吗？” 陈维云报以微笑，这句话还需要询问？“我是以电影起步，但我做的部分决策与台岛当局的政策不符，我在台岛的经营有可能受到当局干扰，蔡先生，你应该理解我的担忧。” “这种担忧已经可以消除了，解禁的阀门一旦打开，那就是大势所趋，两岸的关系一定会缓解。”蔡万林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说出刚才的话， “你的连锁店在台岛顾客盈门，想必利润不低于香江，我知道你在香江的主题商店全都持有物业权，低廉的运营成本确保你的盈利，这也是你公司市值能遥遥领先的原因，假如你有决心在台岛扩大规模，我的国泰建设愿意替你扫平物业的障碍。” “你投资这么大，追求的又是什么呢？”陈维云直白问。 “图利而已。”蔡万林笑道： “我的物业遍布全台，统一执行出租政策，但对你可以是例外，我的提议是霖园与梦工厂合组一间新公司，共同持股台岛连锁店，我只分享利润，你负责经营，非商业外的麻烦也由我承担。” 非商业麻烦就是经营保障，台岛黑白混乱，外来户想安安省省做生意可真不容易。 与蔡万林合作很有必要，但股份太多，陈维云不能接受，“我需要考虑。” “不着急，等你考虑妥当，可以随时来找我。”蔡万林觉得陈维云最终还是会点头。 陈维云却不这么认为，他脑子里已经酝酿一套利益交换的方案，蔡万林的核心主业是金融，假如陈维云给蔡万林提供一个扩大金融版图的契机，那么蔡万林肯定会在台岛连锁店的持股权上向他妥协。 这件事放到股灾后再谈。 接下来，两人的话题就比较随意了，主要在聊世界金融市场的情况。 蔡万林先介绍了台岛， “85年七月份台股指数才636点，两年过去，这个月已经涨过4000点，涨幅是六倍多，大环境一派欣欣向荣，所有人都认为还能继续涨，炒股的投机者如同潮水一样，每天都在增加，但我本人并不乐观。” 全球股市都在大涨，最猛就是台岛。 原时空87股灾前，台股指数能爬到4600点，然后一路狂跌，三个月被腰斩一半，跌破2300点。 陈维云会在这个市场投放一千万台币，以萧嫱的名义进行投资，真正大规模的抄底要放在两年后。 台岛局势很快要风云急转，新派要搞自由化，金融市场的自由会给台岛带来一场海啸级别的灾难。 两年后的89年，这一整年台股指数会涨到12000点，那年台岛上市企业才两百家，交易所的开户数量竟然有500万，这是什么概念？全民都已经疯狂，因为在股市上可以轻松收刮财富，过去勤俭持家的风俗被台岛百姓抛之不理，享乐主义泛滥成灾，催生台岛的色情、娱乐、黑道猖獗成风。 当90年二月份股灾来临时，所有台岛人都要承受他们肆意疯狂的严重后果，台股将暴跌80%，一口气跌到2000点，这种跌幅在全球任何一座成熟的金融市场都属罕见，五年来台岛百姓积攒的财富将会化为乌有。 陈维云对此只会冷眼旁观。 台岛当局主动打开空门，任凭外海投机者前来抄底，他们必须自食恶果。 “台岛本地金融市场存在风险，其实海外也有雷同，各地区的经济情势全都一个样，腾飞的步伐过大，泡沫已经形成，陈先生，你觉得呢？”蔡万林不是要合作，他是与陈维云交流各自的投资经验。 “我不是专业的金融人士，我只认同一个观点，当所有人都看涨大环境的时候，总会存在一批看跌的幸运儿，短期内发家致富。”陈维云讲的是套话。 “对。”蔡万林点头，却又说：“但幸运儿毕竟是少数，多数看跌的人非但无法暴富，还有可能粉身碎骨！各地的期货市场死了一大批看跌的投机者，包括我在内，这一个月已经损失了几千万，是美元。” 他与美国金融界的投资商一样，虽然也在看跌，却猜不准日期，结果只能承受亏损，但他入市并不是投机，而是在对冲他持有的证券风险，作为一家保险公司的董事长，他投资的股票、债券、基金有上百种，总价值至少也是百亿级别。 牛市时他的这些证券都在升值，可一旦熊市到来，他的霉运也会随之降临，为了规避这种风险，在期货市场选择看跌的合约，就能对冲熊市到来后证券贬值的损失。 所以对蔡万林这种专业搞金融的舵手来说，牛市做空，熊市做多，都是惯用的避险手法，也是正常的运营行为。 陈维云与他交流过后，对他在市场上娴熟的操作心得听的津津有味，甚至到了中午都忘记了饭点。 蔡万林的性格与香江那批富豪略有不同，他推崇资本的冷酷，不会将面子或者情谊建立在生意上，生意就是生意，契约为先，明码标价，坚决执行，正如他保险公司的赔付制度，只要客户违反了条款，别想从他的保险公司拿到一个子儿，即使客户穷死、闹到法院，也没有一点用。 随后几天，陈维云继续拜会台岛的头面人物，比较下来，蔡万林给陈维云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甚至超过首富王泳庆，两人也聊的更为投机，以后他们的接触肯定会越来越频繁。 8月8号，这天是立秋，陈维云圆满结束在台岛的行程。 临走之前，学者机构的老板蔡松霖到机场送行，他其实心情并不愉快，强忍着陪了笑脸， “陈先生，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学者旗下的影城与戏院占据台岛整个市场的42%，我的电影发行费在所有台岛公司里最低，一旦你分掉我的发行权，会减少一大笔利润。” 575、新股 蔡松霖是梦工厂在台岛的最大合作商，他的学者机构占据全台院线的半壁江山，手上还有一条录像带发行渠道，垄断全台八成份额，港片的录像带版权都在他手上。 目前蔡松霖与梦工厂的合作是双赢局面，可是一旦梦工厂在台岛启动扩张，竞争将会不可避免。 “蔡老板，你应该知道我这次访台的原因，我是受了文化建设委员会、中影公司、第一影业的邀请，他们都是影视制片企业，一起提出发行梦工厂的片子，我没有办法拒绝他们。” 陈维云不想与蔡松霖的关系搞太僵，很有耐心作解释， “电影只是梦工厂业务的一部分，想必你也看了报纸，这半个月我在台岛投资的非电影项目不低于十个，如果我在电影上违背当局的意思，这些项目都要打水漂。” “陈先生，我理解贵公司的处境，你减去我一半的发行权，我没有意见，但你能不能也给我合资的机会？” 蔡松霖不敢与当局对抗，捏着鼻子认下来，转而寻求新的合作，其实他对合资拍摄电影的兴趣更浓厚，别看他的院线规模大，其实不赚钱，他的电影院全是租赁的物业，而且多位于台岛北的闹市，租金高的吓死人，他全靠发行费盈利。 梦工厂电影的吸金力当代无双，假如能注资进去，绝对比院线更赚钱。 “梦工厂在台岛筹备的电影暂时只面向台岛市场，投资方比较多，未必能盈利。”陈维云委婉拒绝蔡松霖，却提了一个新建议， “蔡老板，我与国泰的蔡老先生谈过，他有意向与我合作在台岛做连锁店，等我们正式谈判的时候，我会提出在台岛建设院线的要求，他不会拒绝我，这个生意会挂在一间新公司名下，需要一位资深经理人掌舵，你有兴趣的话，我会说服蔡老先生让你入股，这段时间你慢慢考虑，要不要参与进来。” “蔡老先生的生意？”蔡松霖也姓蔡，却与蔡万林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一下子心动，这是挤入台岛巨富名流阶层的机会， “陈先生，如果我愿意入股，我的学者机构可以同时经营吗？” “恐怕不能。”陈维云摇摇头，“我会以合理价格收购学者的片库，至于你掌握的院线，对梦工厂作用不大。” 蔡万林的物业更优质，比学者租赁的电影院强大不知多少倍，陈维云买下来纯粹是累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等我考虑清楚，我会立刻告诉你决定。”蔡松霖比较纠结，到底是做首富们的打工仔，还是做一个小老板呢？ 原时空的事业轨迹已经清晰给了他答案，做打工仔才是他的最佳出路。 他其实是一个能力出众的影人，原时空学者机构本来有希望独霸台岛，可惜被时局所困，九十年代台岛影市会对西片全面开放，好莱坞老牌影业集体落户，挤垮所有台岛电影公司，台岛与香江一样都会沦为好莱坞电影的倾销基地。 93年的《侏罗纪公园》是好莱坞大片攻占全球的分水岭，那年之前，学者领衔的台岛八大片商与香江影人配合无间，那年之后，他们集体沦陷。 ‘台岛投资、香江制造、大陆拍摄’，本有机会与好莱坞一较高下，但是三方团队总是磕磕碰碰，无法有效的合力，最终溃不成军。 蔡松霖带着忐忑心情目送陈维云上飞机，等飞机进入云层，他仍旧呆愣在原地。 “陈生，这位蔡老板会甘愿把学者卖给我们吗？” 宽敞的机舱内，周梁叔怡透着窗户俯瞰大地，蔡松霖的身影如同蚂蚁般渺小，其实财力也一样。 “他一定会卖。”霍见宁轻笑一下，代替陈维云回答： “他别无选择，一旦我们与国泰蔡生把台岛院线建起来，学者面对我们的竞争，存在破产的风险，与我们合作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台岛市场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再猛的猛虎，面对垄断型的大财阀，也要乖乖做一只猫咪。 “台岛当局已经同意在新竹科技园划给我们一块地皮，成立‘梦工厂工业园’，这个园区会涵盖梦工厂三维动画、暴雪游戏、数字领域特效三个研发中心。 我在全台物色了此类技术的公司，适合收购的有六家，我已经给他们发了邀请函，请他们到香江总部做访问。” 梦工厂的高管们根本没有把学者放在心上，一句话就轻轻揭过去，霍见宁开始给这次的台岛访问做总结。 这架波音757的头等舱拆掉了几个座位，增加了一张办公长桌，漫威总裁林敬业，梦之队陆元亨、酒店部叶幕帘、置业公司袁天帆、音乐公司陈淑分等人全在桌边。 ‘梦工厂工业园’是陈维云投资台岛的重心项目，未来在美国、大陆都要建立类似的研发中心，当然每一个研发中心都有各自的攻关方向，最核心的技术肯定要集中在大陆与香江。 “ic芯片的厂商有着落了吗？”陈维云看了看张孝义。 “我找到四个。”张孝义仅仅是牵线，“工作已经移交给林总。” 暴雪游戏部门挂靠在漫威旗下，但是将来有可能拆分出来，目前正在孵化阶段，林敬业说：“这些公司我都在考察阶段，近期我会再去台岛。” 除了技术类投资，梦工厂也会在台岛购置物业，袁天帆接着汇报： “我们在台岛开设20间直营店，包括运营中心在内全是租赁的物业，我与叶经理考察了台岛北的地产情况，官地我们不可能拿到手，本埠地产商的关系很犀利，海外公司竞争不过他们，想在台岛持有物业，最有效的途径是从本埠财团手中购买。 我们调查到一间金华兴业公司，于1970年在台岛北火车站旁边建成一座金华饭店，1972年引入美国希尔顿资本，把金华招牌更改为‘希尔顿连锁’，这是台岛第一座五星国际酒店，明年他们与希尔顿的合约会到期，希尔顿提高了分红要求，他们未能满足，准备卖掉这座酒店的股权。 我与叶经理拜访了金华总部，他们开价18亿台币，宏国集团也看中这间酒店，但他们没有报价，直接联系我们，想与我们共同持股，以‘梦工厂连锁’品牌继续经营。” 这几天袁天帆与叶幕帘给陈维云汇报了好几次，宏国的合作条件很优厚，可是陈维云一直没有点头， “陈生，可以与宏国合作吗？” “重新追加一个条款，让他们附售一栋旧的商业楼，我们将来要重新拆建，作为‘梦工厂台岛中心’使用，所以地理位置要优越，最好位于台岛北的敦化路，他们必须同意这一点，酒店才能合营，合营期是五年，如果他们拒绝，那就暂时放弃物业购买，缓两年再看。” 针对宏国集团的合作，陈维云比较犹豫，这间地产商是台岛首席，著名地标101大楼的开发商，97年他们牵头设计，联合国泰人寿与开发银行一块兴建，对大陆也颇为友善，在沪、苏都有投资，但资本家擅长两面下注的把戏。 宏国集团老板叫林育琪，三重邦的老大，他三弟是青派喉舌报的老板，也是青派的首席金主，同样经营地产，通过当局关系在全台圈地，台媒报道时夸张的形容，‘林三储备的土地，即使一年盖一千栋大楼，十五年也盖不完。’他是台岛十大富豪，最高名次冲到过第五，敢硬钢王泳庆是卖岛贼。 林家三重邦储备的土地实在太多，整体财富有可能超过王泳庆。 隐形财阀也有一箩筐，台岛的关系错综复杂，虽说陈维云现在是华人首富，但他在任何一个市场内经商，都要反复经历与当地商人的合作、妥协、对抗等一系列纠缠。 反正走一步看一步，陈维云会尽力避免梦工厂出现声誉危机。 台岛距离香江非常近，航程只有一个多小时。 下机后萧嫱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想给老板打个招呼，但老板显然把她给忘了，轿车直接开到飞机车轮旁边，她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老板已经钻进轿车，眨眼功夫就出了机场。 “芬妮，需要我给你调换酒店吗？”叶幕帘主动找到她，落实老板安排的任务。 “叶总，我能不能住半岛的海景套房？”萧嫱低落的心情立马高涨起来，她又问：“如果能给我打一个折扣，那就再好不过啦。” 她心思很机敏，已经猜到这是老板的吩咐，所以她适当追加了额外要求。 “跟我上车，我送你去半岛，房间你自己挑。”叶幕帘朝她招招手，不需要打折，套房可以免费住。 “再见阿梅，再见阿真，我先走一步，改天请你们饮酒。”萧嫱潇洒的转一圈，乐呵呵上了叶幕帘的公务车。 她的两位同事大眼瞪小眼。 “这是什么情况？芬妮月薪才五千块，住不起半岛吧。”孟婷苇不解的问。 “有古怪。”陈铭真摸着下巴，斜着眼说：“叶总的铁石心肠闻名已久，她怎么可能对一个小艺人这么客气？难道她们两个是……” “切，不要瞎猜。”孟婷苇挑了一下嘴角，“芬妮做梦的时候都在想男人，她应该是拍拖了，而且对象不简单，这才导致叶总这么重视她。” 到底是谁呢？两人分析半天都没有得出正确答案。 台岛靓女的八卦心理也很强烈，一点不逊于香江靓女。 但是俐智一点不八卦，她现在的眼界已经跨过鸡毛蒜皮，整天琢磨与财富相关的资料，她可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去研究八卦。 她此刻正坐在南湾道大屋的客厅里，手上拿着一份《招股书》，翻阅期间，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墙上的壁钟，陈维云马上要回来，她在考虑是不是给陈维云提一下，增持一笔股票。 梦工厂的集资规模相当庞大，超过一百亿港币，俐智一直在怀疑，到底有多少人会认购呢？ 去年梦工厂上市时集资53亿港币，基本用来收购美国公司，重金砸去那个市场，却没有收获巨大回报，这导致梦工厂股价涨幅有限，股民未必愿意继续买账啊。 她并不知道，新股发行的对象并不是散户，而是大型投资机构，仅仅台岛蔡万林的认购额就已超过10亿港币。 576、公开增发 陈维云到家时是上午十一点。 他先去洗了澡，然后陪俐智吃午餐。 这个月他的公务并不繁重，主要是布置梦工厂的重组工作，去年已经开始做准备，各项预案早被董事会落实，他操心的地方其实不多。 他的精力仍旧要用在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上。 “云哥，招股书里披露的资产信息比较少，上面介绍的融资用途是购买梦工厂酒店、院线与乐园，这三间子公司的价值到底有多大？ 还有一笔资产，鹰骏集团控股的连锁公司，注册地是伦敦，咱们要进入西欧市场吗？” 吃完饭，陈维云与俐智去了在卧室。 俐智蜷在地毯上，靠着陈维云的躺椅，动手给陈维云剪雪茄，一边请教疑难。 “这只是初发的招股书，内容不详尽，将来还会更新。”陈维云感觉卧室的环境太亮，躺椅摆在落地窗旁边，阳光有点刺眼， “把窗帘拉上。” 现在是八月份的暑期，香江的气温已经飙过三十度，陈维云只能待在屋子里吹冷气。 俐智先把雪茄递给他，才起身忙活。 手臂高高一伸，俐智凸凹有致的背影惊魂动魄的浮现在陈维云眼前，把陈维云的情绪给勾的火热非常。 这不能怪他定力不好，身边的女人都是妖精，轻而易举就能触发他的占有念头。 俐智今天的着装有点奇怪。 陈维云怀疑她是故意穿着紧身软裤，线条紧绷到爆炸，陈维云忍不住摸了一把。 俐智没有做出身体上的反应，继续仰着头拽帘子，自顾笑说：“云哥，你这是在非礼我啊！” 两人相处时间已久，俐小姐面对陈维云的非礼时已经学会镇定自若，但靓女各有魅力，换作是邱舒贞，肯定要反手摸回来，非扳回一城不可。 “裤子真好看，我喜欢！尼娜，我发现你很会打扮自己，无论穿什么衣裳，都能让我心痒难耐。”陈维云是有感而发。 “如果你喜欢，那我以后天天穿。”俐智已经搞定窗帘，她蹲下来，趴在椅柄上，她兴奋陈维云对她痴馋，但抗议还是要提出来， “你说话有点不正经，不符合你全球十大富豪的身份。” 她心里同时想到，其实不正经的话听起来真舒心。 “那我重说。”陈维云打量着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背心，这其实是健身穿的行头，她知道陈维云特别喜欢她的身材，所以注重保养， “如果你脱了衣裳，我会更难耐！”陈维云态度很认真。 俐智感觉陈维云是越来越离谱，她脸上有点发臊，但她并不排斥这种偶尔的情调，陈维云在闺房带给她的乐趣貌似比送她珠宝更深刻， “我去给你倒杯酒。”她终究还是脸皮薄，想找借口离开一会儿。 陈维云怎么可能让她走，一下捞住她。 “这躺椅设计的正合我意，感觉比在床上更合适。”陈维云躺着没有动，但手上的动作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让俐智坦诚相待了。 可是俐智不习惯在上面，给陈维云提了建议，“云哥，能不能换换位置？” 话音落后，卧室响起一声低沉的抒情。 陈维云的行动已经开始，想换已来不及。 仅仅缠绵片刻，俐智有了与陈维云相同的感受，这躺椅果真设计到位，简直是两人的绝配，让她体会到与众不同的欢乐。 完事后她瘫在陈维云身上，慵懒着不愿动弹。 陈维云伸手捡起地毯上的招股书，问她： “我发现你对公司的兴趣越来越大，基金会的工作太闲了吗？” “基金会很忙的，大陆的小学每天都在选址建造，我隔周就要飞过去一次。”俐智仿佛看出陈维云的心思，不太喜欢自己女人插手公司的经营，梦工厂的核心职务清一色都由职业经理人掌管。 俐智曾经分析过陈维云的这种行为，恐怕是为了避免女人相互间的恶斗，梦工厂市值几百亿，将来有可能扩大到上千亿，豪门里的亲兄弟姐妹都会争的头破血流，何况是没有名分的小老婆。 正是了解陈维云的想法，所以俐智不会要求进入公司董事会，能打理慈善基金她已经很知足， “云哥我只中意做慈善，刚才我问你资产的事，是想买一点新股票，知道资产是多少，我才清楚要花多少钱。” 俐智没有隐瞒，她目前持有梦工厂连锁公司198万股，比例是01%，价值4000万港币，并不是被陈维云赠送，她每月需要通过‘员工信托基金’偿付贷款，什么时候还清四千万，什么时候才能取出股票套现。 邱舒贞与叶玉情的股票也是这样，不过叶玉情身价高，股票已经持有在个人账户上。 林清霞的持股比例最大，达到08%，但那是与林卫梁的共同财产。 梦工厂马上重组，陈维云不会对她们的财产重新分配，除非有孩子。 “尼娜，这次招股是采用公开增发的方式，老股东都有优先认购权，但是公司的员工信托基金不再提供贷款，想买股票，需要自己解决资金。” 陈维云这么做是不想公司艺人再增持，除了核心高管他另有安排，其余小股东的控股比例都会被稀释。 “那我要准备多少钱才行？”俐智早前的开心劲头消失了。 “你的最高配股应该是1200万港币，才能确保你的控股比例不被稀释！”陈维云见她闷着脸，又说： “其实你不增持没有关系，这次的发行数额是总股本的30%，也就是6亿股，新股发行价比市价低，集资金额大约是125亿港币，购入酒店、院线、乐园重组后，股价一定大涨，你不会有任何损失。” 陈维云怎么能保证股价一定涨呢？主要看他收购的三大子公司价值。 梦工厂酒店与梦工厂院线的净资产早就评估完成。 香江本埠有七座四星级酒店，五座来自原富豪酒店，两座来自1986年收购，入住率全都超过97%，效益卓著，年营业额约46亿港币，年利润约27亿港币，净资产15亿。 在建的五星级酒店有一座，黄金海岸酒店，这是一座购物娱乐城，投资就有5亿港币，净资产只高不低，年底会开业。 规划中的五星级酒店有四座，伦敦戏院、豪华戏院、普庆戏院、娱乐行大厦，地皮与物业的净资产保守估值30亿。 梦工厂院线共有33座戏院与影厅，年营业额44亿，年利润18亿，净资产5亿港币。 今年六月份梦工厂乐园才开业，加上一座主题酒店，月营业额是13亿，月利是5280万，当初的投资是25亿港币上下，净资产只高不低。 酒店、院线、乐园的总体资产保守估计也有80亿港币，年盈利介于5亿——10亿港币之间，但这并未把黄金海岸、伦敦戏院、豪华戏院、普庆戏院、娱乐行大厦拆建后的盈利计算在内。 此外还有一条分布西欧的连锁渠道，合计117间直营店铺，成熟运营了两年，收购过来可以直接全面推广梦工厂产品。 计算下来，这四间公司的真实价值要高于125亿港币，重组后的每股净资产要超过股价，属于超一流的优质资产，这是巨大利好，股价上涨是必然。 招股书尚未发布，但是确定要认购新股的财团与个人，集结的资金已经过半。 台岛财团是认购主力军，加上中银、远东、新闻集团这批等着增持的原股东，陈维云根本不担心发行失败。 “云哥，股票是跌是涨我不管，但我的持股比例不能少。”俐智过去从不向陈维云抱怨，也绝不使性子，更不会主动向陈维云索要什么，但今天的事情不同，她壮着胆子提要求。 “你股份只有01%，多一股少一股有区别吗，这么倔干什么！”陈维云此刻扔在抱着她，不便争执，语气并不重。 “我不是倔，既然我跟了你，我就跟到底，但你一点股都不愿给我，我儿子将来怎么办？你准备全部留给林清霞吗？”俐智索性放开说，她直起腰，一只手撑在陈维云的心口。 “你有了？”陈维云旋即又把她拉到面前，“快点说，到底有没有。” “我，我月事延期三天没来，想必是有了。”俐智语气吞吐，脸色也略显泛红，心想我肚子真不争气！ “才三天，还早着呢，你没有自己查吗？” “查啦，查不到。”俐智委屈着嘀咕，“你一周才在我这儿住两天，以前你都住四天。” 她很敏感，觉得陈维云又养了小老婆，其实是叶玉情在香江。 “我刚下飞机就来找你，就是为了咱儿子。”俐智已经到了做老妈的年纪，陈维云一下翻了身，终于和她调换了位置。 “云哥，股份怎么办？”俐智忘不了这件事，主要是心里不踏实。 “你去找我的支票本，自己填，把信托基金的贷款也一块写上，把你的股份领出来。” “谢谢云哥。”俐智这才展露笑容，环紧陈维云的脖子，承受着新一轮的欢乐。 其实生活并不单调，乐趣常有发生。 577、家族信托 到了晚上。 陈维云在书房见了两位私人管家。 他的个人财产要重新清点，全部投放到金融市场。 另外他的第一个孩子很快要出生，这件事相当重要，也必须做安排。 “本埠富豪都是如何安置家族财产的？”陈维云先询问常规办法。 他的律师廖律海与会计翁锦裕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笑起来，他们早在三年前接受陈维云雇佣时，已经替陈维云起草了家产文件，只等着陈维云的孩子出生，向他们征询意见时拿出来。 “陈生，本埠富豪最注重财产保护，途径有多种多样，让资产离境，移民到税率低的国家，把财富转移到拥有税收豁免的基金，我早就给你制定了方案。”廖律海是专业的家族律师，一条条给陈维云叙说： “其次注重财产的继承权，子女的教育、培养、分配、接班，直至顺利继承家产，我同样拟定有富豪惯用的方式。” 陈维云耐心倾听，假如他拥有婚姻，孩子出自同父同母，廖律海的办法全都适合他，他会把孩子从小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导怎么打理公司，年老后把财富与权力全都交给孩子，方便省心。 但他不准备结婚，他的孩子们注定是同父异母，家产的争夺将避无可避，如果他教育不成功，孩子们都是虫，财富交出去是在害他们，如果他教育成功，孩子们都是龙，那么家产争夺会无比激烈，为了防止年老后出现人伦悲剧，他要早做安排。 “你们先出一个方案给我，这个方案必须是‘家族信托’。”陈维云重点叮嘱两人， “我最注重信托合约条款的严谨性与广泛性，你们要把全世界所有富豪家庭出现过的家产弊端考虑进去，我作为委托人，要求的条款有两条，一是家族财产不可分割与转让，二是信托不可撤销，这份信托合约一旦签署，要锁定我的所有财富。” 家族信托的功能适合陈维云，这种基金可以避免子女分家，保证财富的长久传承，还能避税，也能防败家子。 原时空许士勋死后把遗产全部注入家族信托基金，他的独子许金亨每月领取生活费，无法挥霍财富，实质上很有益处。 当然家族信托也不是万全之策，虽说可以大大降低争产的风险，但仍旧有漏洞，原时空派拉蒙大老板雷石东把他持有的传媒公司股份注入家族信托基金，出于生意需要他减持了一部分，结果招致受益人的强烈不满，直接把雷石东告上法庭，指控雷石东的减持行为损害到受益人的合法财富，这个受益人是谁呢？雷石东的亲儿子。 陈维云会避免这些漏洞，这也是他要求廖律海与翁锦裕严谨设计合约条款的原因。 他的做法其实略显冷酷，但假如他不这么做，等将来出现家族矛盾，那就为时已晚了。 他也想家庭和睦，顺顺利利和和美美，孩子们全都争气又相亲相爱，但这可能吗？电影都演不出这种情节。 即使古代三妻四妾合法，争产的悲剧也有一箩筐，更何况这是现代，陈维云养了多少小老婆，就要承受多少麻烦。 他的‘家族信托’可以最大程度减少家庭矛盾。 孩子们都不进公司，不给他们争抢的机会，但也不会剥夺他们享受财富的资格，等陈维云年老挂掉，孩子们是‘家族信托’的唯一继承人，他们可以联合持有，坐享红利，却不能瓜分，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陈生你执意选择家族信托管理你的财富，我会尽快给你设计合约，但受托人、监察人、设立地点、投资顾问、受益人，都需要你亲自指定。” 廖律海作为起草家族信托合约的律师，他是监察人的合适人选，包括会计翁锦裕、管家林樰，都是监察人选。 事实上，参与‘家族信托基金’的所有人员都将成为陈维云家族的成员。 受托人直接负责管理‘家族信托基金’，投资顾问是使用基金资产进行投资，确保陈维云的财富不会贬值。 而财富范围囊括陈维云的所有资产，大到陈维云持有的梦工厂股份、遍布香江的商业大楼与豪宅，小到陈维云的飞机游艇、古玩艺术品与作品版权。 只要陈维云把财富划入家族信托基金，就会被锁定，即使一张字画，也会被明码列入陈维云的财富清单上，除非陈维云签署产权剥离协议，否则俐智使用的私人飞机、邱舒贞住的房子、摆在叶玉情家里的古玩，都属于陈维云家族的共有财产，她们仅仅是借用。 如果陈维云不幸英年早逝，家族信托基金也照样正常运作，按照条款定期给‘受益人’下拨陈维云拟定的费用。 有了这支‘家族信托’，陈维云无须再订立遗嘱，其性质比遗嘱更有效，关键是‘受益人’，唯一人选就是陈维云的子女。 子女未来的教育、生活、事业，所有开销都从‘家族信托’内提取。 等陈维云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家族信托基金’就会正式设立，并启动运作。 至于小老婆，陈维云不会让她们拿到财富的继承权，但陈维云会从现金、物业、其它方面进行补偿。 落实完家族信托基金的事情，陈维云对两人提到林清霞， “准备三份合约，一份是梦工厂增发新股的认购协议，一份是石澳大湾道12号地契的转让协议，一份是九龙湾那栋新盖的商业楼物业产权，全都过户到清霞名下。” 这是陈维云给予林清霞产子的奖励，仅仅是过户，林清霞不会参与打理，未来这些产业都会交给‘家族信托基金’代管，每月把收支交给林清霞过目，然后把盈利打入林清霞的私人账户。 看上去十分繁琐，又是搞信托，又是签协议，又是列账单，一条一款都算的清清楚楚，仿佛没了人情味，但不这么做根本不行，陈维云的资产过于庞大，公司化管理才能维持家族和谐，混乱的代价极其可怕。 “我账户的现金一共有多少？”陈维云最后才谈到调资的问题。 会计翁锦裕拿出一份报表，详细汇报现金来源， “陈生，你最大的盈利来自《哈利波特》版税，以及在外汇市场的投资收益，这笔钱共有33亿美金，你还曾出版过《诛仙》与《英雄志》两本小说，同时持有四十六个歌曲、漫画、电影剧本的版权，版税每月都从梦工厂转入你的私人账户，这笔钱共有2497万美金。” 这2497万主要来自《狮子王》的两首插曲唱片，为了给梦工厂总部保留足够的现金流，陈维云取走的版税非常少，一首中文歌只有几万块，一个电影剧本不超过十万，等过几年梦工厂总部也并入上市公司，陈维云会严格执行国际版税条例，到时他收取的版税会位列全球之冠。 “你名下持有17栋收租的商业大楼，85间出租的写字楼单位、店铺、停车位，每月的租金1500万港币，扣除运营成本，拆建九龙湾商厦、改建大湾道12号大屋的投资，目前结余12亿港币。” 这并不是全部，陈维云还有一项盈利颇丰的收入，去年儒林台高档住宅楼竣工，已经发卖完毕。 578、风暴前夕 儒林台物业是华置开发的楼盘，高档住宅性质，只有一栋楼，28层高，住房单位有84套，平均单位面积是140平米，停车位有256个。 地址位于港岛半山区，这是一线房价的区域，每平米的售价是一万五到两万港币之间。 当初收购华置时陈维云做下决定，把这栋楼盘当作福利房卖给内部员工，去年年尾楼盘竣工，陈维云执行优惠计划，以市价折扣的方式进行销售，折扣比例从五折到九折不等。 目前一共售出六十套，回笼资金约八千万港币，余下二十四套全部出租给员工，等这批员工的工龄达到购买标准，到时再卖给他们。 这件事曾被漫威旗下媒体广为宣扬，社会美誉度的提升只是一个方面，最大好处是针对人才的吸引。 近半年来，梦工厂所发布的任何一次招聘活动，吸引的应募者至少十倍于岗位量，梦工厂老员工的流动率也极低，香江第一品牌正在根植这座城市。 除了儒林台，华置还有一个楼盘，位于深水埗的大埔道，住宅单位有两百多套，但是尚未建成，工期要持续到明年，暂时无法回笼资金。 从港灯剥离的梦工厂置业公司也是陈维云的私人产业，不过投资的项目太多，未来一年要拆建七栋工业大厦，即使回笼资金，也要继续开发大型住宅工程，三年内不会产生盈利。 其实地产与版税并不是陈维云全部的盈利来源，他的私人账户还有许多其它业务的进账，比如这两年的奥斯卡、世界杯、nba博彩业务，何洪森先后分红近两亿港币，他名下的马驹多次拿到巡回赛的冠军，奖金高达两三千万，他还在全世界投资别墅，不定期出售过几栋。 但是陈维云的花销也有不少，去年收购港灯时调走一部分，《向日葵》拍卖花了两千多万英镑，他私人购置的交通工具，送给靓女的奢侈品，雇佣的保镖管家，日常的各种账单，花费相当惊人。 陈维云把他的资产清单仔细看了一遍，他可以抽调的现金流只有15亿港币，大约2亿美金。 这笔钱大致够用。 当然他也会针对不利局面作出预案，万一股灾没有提前，反而延后，导致他在金融市场的浮亏超过预期，他会立刻追加资金。 随后一段日子，陈维云重新检查旗下所有公司的账务，并做了详细调配，他目前共有三大上市公司与三大集团，仅仅梦工厂连锁公司就储备二三十亿港币现金，他有充沛的现金流应对股灾中有可能爆发的变故。 另外增发融资马上要展开，假如操作顺利，上百亿港币会到手，陈维云一点不缺钱。 万事都已经准备就绪，陈维云只需要耐心等待风暴降临。 一个月后。 9月2号，周三。 香江联合交易所刊发一则通告，内容如下： “为满足业务发展和稳健经营的需要，根据梦工厂连锁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会及股东大会所作决议，本司拟进行不超过总股本百分之三十的供股增发，本次供股方案如下…… 所募资金用于购买母公司资产，本次交易预计将达到重大资产重组标准，本司并于1987年9月3日开市起停牌，本司将根据有关规定及时履行信息披露义务，每十个交易日披露一次重组事项的进展公告……” 停牌期为多久？有可能是一个月，也有可能是三个月，重大资产重组需要时间，假若梦工厂此次融资失败，那么重组也会失败，反正十个交易日披露一次重组进展。 陈维云选在九月初行动，目的显而易见，躲避股灾，十月份期间他不会让梦工厂复牌。 话说回来，依靠停牌躲灾，可行吗？理论上不可行，该跌还是会跌。 根据诸多上市公司的倒霉经验，如果在股灾来临时刻意停牌，为了避灾而避灾，无论停牌多久，复牌后都会发生‘补跌’的奇怪现象，性质与不停牌没有什么两样。 但假如是‘大利好的重组停牌’，碰巧停牌期间发生了股灾，那么复牌后有希望逆市上涨，即使不涨，也不会发生股灾时的非理性暴跌。 陈维云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非理性的跌惨。 9月2号这一天，香江恒生指数定格在3635点，元旦之时恒指只有2540点，半年上涨30%，股市形势一派大旺，股民们斗志昂扬，通告发出来后，散户的认购热情相当高，超额认购74倍，但他们的总认购量并不多。 梦工厂是增发股票，老股东拥有优先认购权，在新股发行的前三天，老股东已经瓜分32%的总股量，60%是国际配售，公开发售只有8%，约10亿港币。 这次融资的顺利程度超出陈维云预料。 足足125亿港币资金，这笔钱会归他个人所有。 根据梦工厂连锁公司制定的重组方案，这笔钱要拿去购买母公司梦工厂集团旗下的酒店、院线、乐园三间子公司，支付给梦工厂集团。 陈维云持有梦工厂集团百分之百的股份，支付给集团，那就是支付给他，随时可以调用。 这就是上市圈钱的游戏。 陈维云把三颗金蛋送到上市平台，与广大股东共享金蛋的长期盈利，当然要收取孵化的辛苦钱，其实他上市圈钱的成分并不多，这次融资仅仅是他与股东们的利益交换。 他是实打实的做实业，未来给股东们创造的利润会翻上数倍。 如果换一个黑心资本家，圈了钱直接揣兜里，随便塞一堆破烂重组到上市公司，把散户们吭吐血，然后继续塞破烂，再来一次增发重组，直至把散户们彻底坑死，最后给股票前面挂一个st，反正圈钱已经圈到手，公司是死是活又怎样！ 在股市里，吃亏的历来是散户。 当然庄家偶尔也会吃亏，尤其是股灾爆发的时候，庄家要品尝贪婪的苦果。 9月14号，周一。 香江华人富商李嘉成亲自出镜tvb，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公众宣布一项匪夷所思又雄心勃勃的庞大资本计划： “根据长江实业、和记黄埔、tvb董事会与股东大会所作决议，三间公司同时启动供股计划，长实每股104元集资2078亿，和黄每股112元集资3753亿，tvb每股96元集资1226亿，共34亿股供股，总计70亿港元，即日起准许认购登记，缴款日截止10月2号，供股股份派发日定于10月15，供股股份上市交易日定于10月16……” 供股就是增发新股，这是香江金融市场惯用的词汇，优先供给原股东，假如原股东放弃认购权，再向公众发售。 发行环节与梦工厂类似，不同点在于资金用途，李嘉成仅仅提到一笔交易，他会动用10亿港币融资收购大东电报局25%的股份，其余60亿融资用于地产项目开发，都属于投资范畴，不涉及重大交易事项，李嘉成不需要重组，甚至都没有停牌几天。 李嘉成的行为与原时空相差无几，旗下的上市公司同时启动融资，可惜丢了港灯，他的融资金额少了整整三十亿港币。 他到底有没有察觉到股灾呢？答案是仅仅嗅到了征兆。 还是那句话，他判断不准日期。 美国联储巨头格林斯潘的观点可以代表股灾的预估难度，‘股市泡沫谁也无法预料，除非它破了，你才会知道！’ 格林斯潘还有一个观点，‘美联储不会采取积极行动来挤掉泡沫，这会引发严重经济衰退，我们选择等待股市暴涨的势头最终消退，这要安全得多。’ 所以股灾并不是某一个或者某几个大型金融集团恶意操纵，它是综合世界经济不良局势与投机者联手推波助澜，最终演变成了灾难。 它存在不可逆转的规律， 一定会到来！ 9月28号，新的周一。 远在纽交所的交易员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都在盼着今天大盘能够向上涨一涨，自八月底出现过一次技术性下跌以来，美指的行进路线趋于缓和，道琼斯指数徘徊在2500点迟迟不动弹，标普指数稳守320点，同样像是蜗牛一样。 经过一个整月的调整，形势平静到一潭死水，所以人都相信，美国股市不会再出现大变故，但是等到收市时他们惊喜发现，疲软一个月的大盘开始反弹了，道琼斯指数上涨76点，终于冲破了2600，这意味着新一轮的冲锋吗？ 纽交所休市时，港交所迎来新的一天，时差导致纽约比香江慢了12个小时。 两个半钟头过去，港交所开始，驻场的交易员同样大肆叫好，形势仍旧是这么喜人啊，事实上从今年元旦节开始，大盘基本没有跌过，恒指从2500点一路爬升，破3000，破3500，九月以来徘徊在3700，今天休市时一举冲破3800。 或许下个月，就能步入4000大关了吧？ 全世界各大金融市场的从事者全都满怀信心，看涨，肯定还会涨。 当然会有除外。 梦工厂总部大厦42楼的办公室内，此时已经到了深夜，陈维云尚未回家，他正和纽约的张孝义通越洋电话。 “我们的资金可以入场了，全部投入空头市场。” 579、开端 美股经过上半年的一路狂飙，做空市场的投机者损失惨重，反手开始做多，这导致八月底经历过一次回调，多头市场不像前半年那样暴利，这导致场外资金变的谨慎起来，因此九月份的大半时间，市场显得较为平静。 但平静只是暂时的，资本的贪婪没有止境，他们终究还会再入场。 纽约是全球最大金融中心，汇聚全世界的资本力量，股市的高收益导致大量国际游资及私人资本源源不断流入，却对美国的生产领域涉足不多，这催生了美国近年的大牛市，却也预示着美国经济的虚假繁荣。 假如资本没有节制，继续炒高美国股市，泡沫会越吹越大，崩溃将不期而至。 可惜绝大多数的投机者都看不到这一点。 美国的金融专家们一致断定，八月底股市回调是正常反应。 半年来资金集中在多头市场，各种股票的股价被炒的突飞猛进，回调下跌根本不是意外，这是技术性。 前景依旧被看好，等这次调整结束，美指还能继续涨，金融界散播的这种信号，无疑起起了鼓动作用，促使9月28号这天出现久违的涨幅。 全球其它金融市场也在涨，伦敦金融时报100指数，多伦多综合指数，日经225指数，形势一片大好，谁也没有预料到危险即将来临。 等投机者再次入场后，泡沫就要破碎了。 太多人被贪婪迷失了本性，美国财团、东洋财团、欧洲财团、阿拉伯石油大亨、还有不计其数渴望一夜暴富的投机者，前仆后继的入场，主力资金纷纷集结，尤其是在股市上，无休无止兴风作浪，多头卯足精力炒高股价，空头不要命的猛抛。 规模之大前所未有。 他们觉得这次投资与上半年没有什么不同，看涨是大趋势，多头会继续大赚，空头会继续血亏。 但是事实呢？ 9月28号这一周，道指徘徊在2600点、标普指数徘徊在320点，上下胶着，美国股市没有出现强势反弹，也没有回调下跌。 抄底者陈维云非常明白，不持续上涨就意味着美国股市泡沫已经到了极限，股市随时都有崩盘的可能。 当新的一周到来，市场的实际走势开始选择大跌，验证了他的判断。 10月5号到10月9号这一周，道指整体下挫250点，跌幅达9%，标普指数下挫30点，跌幅达8%。 泡沫要碎了。 陈维云建立的空头头寸也越来越庞大，不惜代价全力沽空。 10月11号。 香江，长实总部。 晚上九点。 李嘉成与他的股市高参杜辉廉正在抵头研究全球各个股市的技术形态，两人表情都很凝重， “李生，虽然各地的金融市场短暂调整，却也波动不激烈，你把这么多资金投向空头，风险相当高，你确定存在大跌的征兆吗？” “我不能确定。”李嘉成摇摇头， “梦工厂那位陈生选择赶在我之前进行集资，市场上的资金全都汇聚到了他那里，我的供股计划被打乱，长实融资很有可能失败，万一经济形势真的转恶，我目前的现金流无法应付局面。” 李嘉成需要规避风险，他叹了一口气，“在金融市场实施投资是一次冒险行为，我一般不这么做，不过这次我像是没有太好的选择了。” “但我还是觉得现在入场不是恰当时机，我建议再观望一周时间，如果股市一直不反弹，说明真有可能出现大变故，到时我们再携资进入也不迟。” 杜辉廉坚持已见，他认为现在做空没有搞头，稍有不慎就会亏到吐血。 “比照这一周的行情，资本做空的动力越来越强，观望久一些，或许可以降低投资风险，却也会错失良机。”李嘉成沉吟一会儿，决绝说： “梦工厂那位陈生的融资行动加深了我的判断，股市很快会朝不好的方向转变，辉廉，你不用犹豫，我这次投放的资金只有五千万美元，即使亏损也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既然李生你做了决定，那我会严格执行，资金重点放在哪个市场？”杜辉廉问。 “那位陈生的投资部门经理张孝义在美国，我们也去美国。” 李嘉成打定主意跟风陈维云，但他入场太晚了，已经错失先机。 他与杜辉廉谈话之时，美国的清晨刚刚到来，这天是周日，财长贝克接受nbc新闻台的采访，发了一通抱怨。 前月西方七大工业国美、英、法、德、意、加、日的财长在华府召开闭门会议，贝克希望盟友们帮忙解决美国的贸易赤字问题上，尤其是德国佬，85年签署广场协议，德国佬口口声声升值马克，改善对美贸易的不平衡，但他们比东洋佬阴险的多，虽然马克一直在升值，却不停让银行加息，对冲了因为马克升值带来的出口损失。 贝克使用警告性的语气宣布说，“如果德国不降低银行利率，美国就让美元继续贬值。” 他的讲话影响到了股市，尤其是那些在美国股市搞投机的海外游资，如果美元继续贬值，他们持有的以美元计价的债券资产会损失巨大，为了减少损失，他们会在贬值政策出台前保护资产。 撤离美国是保护资产的有效途径，这是资本的趋利避害。 而撤离意味着股市的抛售。 美国财长贝克的这番言论，让本来已经在周末显现颓势的全球股市隐隐感受到了继续下跌的压力。 十几个小时后，亚洲首先来到10月12号。 周一的开市日。 香江恒指开盘即下挫150点，大盘全天跌幅12%，上周末恒指还守在3800点的关口，今天一天就被斩落到3400点以下。 期货交易所内那些持有多单的投资者，一天之内财富清零。 东洋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同样躲避不了这场连锁型的股市灾难，大盘全天下跌57%，日经225指数从26300点回落到25000点。 亚洲各个交易所内一片哀鸿，但这仅仅是股灾的开端。 随着地球的自转，西半球的法兰克福、巴黎、伦敦股市陆续开盘，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暴跌一个连着一个。 等他们全部跌了一遍，最后才是股灾的发源地，美国！ 1987年10月12曰，华尔街。 纽约股票交易所开始了新的一天，道琼斯指数刚一开盘直接跌掉87点，卖盘席卷股市，交易所内一片恐慌。 580、资本屠刀(上) 钟声响起后，交易开始。 纽交所的经纪商们全部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电子屏幕。 今早全美报纸的头条统一口径刊登了有关股市的新闻，属于预测性质： “局势没有那么严重，上周仅仅是技术性回调。” “美国经济发展良好，也非常稳定，就业率处于历史最高水平，生产不断增加，国际贸易收支也在改善，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我们处于衰退之中，牛市绝对不是停止！” “上帝保佑美国！” 专家们都在鼓吹，今天美国将引领全球股市大反弹呢。 但现实总喜欢扇人耳光。 开盘的一瞬间，道琼斯工业指数上的各种股票齐头并进向下掉，交易员们眨眼的功夫，大盘已经跌去87点，跌幅3%。 怎么办？ 纽交所的大厅陷入沉寂。 上周末收市时道指固守在2300点，开盘已经跌破，这只是惨跌的开始。 “2254、2211、2203、2202、2201……” 大盘失守2200点近在眼前。 恐怖的跌幅如同一座无形炼狱之门，看上一眼即会胆颤心惊。 此时此刻，汇聚于交易所的华尔街金融精英表现各有不同，他们存在看多与看空的双方，也永远存在盈利与亏损的两向，同样存在痛苦与幸福、绝望与希望的对立。 有些人眩晕着瘫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同接到亲人亡故的噩耗，有些人欢喜的吹着口哨，再打个响指，兴奋如同经历着洞房花烛夜。 假若眼下的跌幅不停止，看多的人会亏到见上帝，看空的人会赚到金山银海。 不一会儿，癫狂的呼声开始响彻交易大厅，各项抛盘指令像是潮水一样砸向系统，各行各业的股票汇聚在买盘上，股票的持有人多种多样，有些是散户投机客，他们担心会出现大崩盘，着急上火要止损撤场，有些是海外游资，试图抛售美元资产寻找新的投资。 但抛售的主力军仍旧是做空市场的资本方。 这股力量遍布世界各地，有美国本土财团，有海外游资，有个体投机客，他们要趁着股市疲软的天赐良机，猛攻大盘直至崩溃，最好是天崩地裂，跌到万丈深渊那就再好不过。 诸多因素催化了股灾的正式到来！ 在金融市场里，投机就是残酷战争，资本是屠刀，收割的是财富战利品。 谁赢谁输？并不完全取决于资本力量的强大与否，运气、果决、意志，无不体现的淋漓尽致，都是左右战局的筹码。 “上帝呀，跌破2100点了！” 纽交所内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开盘仅仅一个小时，道指跌幅已经超过10%，美国其它交易所的情况也差不多，一千多支股票的股价全线狂泻，无论是新兴科技股，传统地产股，还是坚实能源股，全都逃不脱大贬值的厄运。 恐慌式的抛售随之出现，海量的卖盘指令甚至冲垮了交易所的计算机系统，经纪商们癫狂绝望的表情仿佛遇上了三次世界大战的来临。 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大楼。 经纪商哈德森一路小破冲进二十三层的15号贵宾室，刚刚推开房门，随即热情的伸开双手，试图拥抱室内的一位华裔青年，喜气洋洋的说： “恭喜你，李！你只用不到两个小时就变成了千万富翁！” “浮盈有多少了？”华裔青年面色冷峻，轻轻推开哈德森，他只谈公事。 “美国的所有股票指数都在剧烈猛跌，道指、标普500、纳斯达克指数，每经过一秒钟，你的账户都在盈利，目前已经累积到4356万美元。”哈德森并不介意华裔青年的冷淡，他抚了一下双掌，娴熟遮掩未能拥抱的尴尬，又尽职尽责的说： “李，贵公司持有的空单几乎把那些对手的财富席卷一空，我认为你可以了结寸头了，平仓离场是眼下最完美的结局！” “离场？不！哈德森先生，请你严格执行我的要求，把浮盈投入市场，继续沽空！”华裔青年淡淡的回应， “噢，不不不！”哈德森立刻摇头， “李，我们在美国信誉卓著，对客户百分之百的忠诚，但是作为你的经纪人，我仍旧要向你提供咨询。” 经纪商出自期货公司，与客户存在共赢共输的关系，客户赚的越多，经纪商的佣金就越高，反过来，假如客户输惨了，浮亏超过本金，那么客户会倒欠经纪商的钱，到时经纪商只能通过追债讨回损失。 一般来说，因为期货市场的保证金制度，浮亏到一定界限，经纪商会强行砍仓，杜绝客户的无限损失，但万事无绝对，期货是杠杆交易，像是今天的股灾，指数一下子崩盘，经纪商还来不及砍仓客户的账户，瞬间爆仓了，客户除了输掉本金，还倒欠经纪商一大批债务。 哈德森作为经纪商，他要严防爆仓的情况出现， “李，上午大盘的跌幅太过可怕，我以及我的同行们一致断定，当局肯定会号召那些上市公司的企业家们出面救市，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股市继续崩盘，所以……”哈德森打着手势强调： “所以下午会出现大反弹，假如你不趁势离场，那么你的所有盈利有可能全部亏进去！” “亏损是我要考虑的范围！”华裔青年没有采纳经纪商的意见，“半个月前我公司曾经浮亏过，你们应该清楚，我公司有财力追加保证金。” 他像是不满哈德森的薄弱意志，又严肃的警告： “哈德森先生，我们双方缔结有合约，并请第三方机构做了担保，假如你们违背客户的意愿，我们一定发起诉讼！” “那好吧！”哈德森见劝说无效，便不再多言，他之所以劝说，是担心下午股市出现大回调，万一客户盈利减少，他的佣金也会相应下降，“既然贵公司坚持继续沽空，我会严格执行你们的决策！” 等他离开房间，华裔青年拿出手提电话，拨给远在纽约的张孝义，“头儿，沽空的指令已经下达，我会亲自监督经纪商，确保我们的空单继续增加！” “明白了，你做的很好！把浮盈数字告诉我！” 张孝义此刻正在曼哈顿洛克菲勒中心大厦的第50层租赁办公室里，扭头可以远眺自由女神像，他坐在一张椭圆形的大会议桌上，拿着话筒听取属下们的汇报。 纽交所、纳斯达克交易所、芝加哥商品交易所、期货交易所，全美所有金融市场都有张孝义布置的交易团队。 所有团队管理的期货公司账户加起来，浮盈已经超过10亿美金，但这并不是结束，他得到过陈维云的叮嘱，今天下午开市后，等多头们发起反击前，才是平仓离场的机会。 而美国仅仅是投资的一部分，等到明天，欧洲、东洋、新加坡、香江，所以地区会全面开花。 落实完沽空的工作，张孝义起身走去了电视机旁边，美国多家电视网都在现场直播各证券大交易所的情况。 “这像是一场灾难！”福克斯电视网的记者举着话筒惊呼， “道指已经跌落到2000点以下，跌幅超过15%，全美交易所的股票价值在短短两个小时蒸发上千亿美金，这让我想起1929年的股市大崩盘，所有持有股票的投资者都在承受巨额亏损。” 她说到这里，只听“砰！”一声闷响，从她身后传过来，她此刻站立的位置是纽交所的大楼外， “上帝呀，有人跳楼了吗？噢，这是一场大屠杀！”她惊魂未定的大喊。 可惜屠杀才刚刚显露苗头。 接近十二点。 道琼斯工业指数下挫到1905点。 全美的期指交易市场全都陷入疯狂，输惨了的多头们面临着同一种局面，必须追加保证金才能继续留在市场上，为了挽回损失，他们决定孤注一掷，该贷款就贷款，该抵押就抵押，场外海量的资金正在集结之中。 等到下午，继续做多！ 金融战争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下跌，为什么还要做多呢？因为多头们都在豪赌，当局一定会救市，假如任凭美股崩到无可救药，那么美国经济会陷入可怕的大萧条，总统先生将会灰溜溜倒台。 他们的判断没有错，但这是股灾！泡沫不彻底被撕破，那么下跌不会停止！ 十二点过后，美国各大交易所短暂休市。 华尔街内的金融大鳄们正在经历着悲喜两重天。 “亲爱的，去开一瓶香槟！”都铎基金的创始人保罗琼斯仰靠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夹着雪茄，另一手在女秘书的后面肆意游动，忽然狠狠拍了一下， “要冰镇！我必须好好庆贺才行！” “午餐你想吃什么？我亲爱的boss，我一块帮你张罗！”女秘书痴痴发笑，身材故意撅了撅，好让她的boss玩的更舒心。 “除了钱，我只对你有胃口。”保罗琼斯哈哈大笑，他在上周末下重注压在空单合约上，开盘后他的资产如同脱缰野马一样不停膨胀，目前他的浮盈已经累积到45亿美金，这简直是一场旷世奇迹，他觉得全世界的投资大师都要在他面前甘拜下风。 “下午我该怎么做呢？”他一边品尝女秘书的美酒与美唇，一边慎重的思考， “下午硝烟滚滚啊，无论空头还是多头全都存在致命风险，既然我已经赚了这么多，抽身离场才是绝对安全的策略，无论下午继续暴跌还是强势反弹，美元贬值都会发生，我应该去投资黄金，对冲我在美国的资产风险。” 与他同在一座办公楼上班的量子基金创始人索罗斯可就没他这般谨慎，也没有他这般幸运了。 索罗斯此刻正埋头在书桌前，一丝不苟研究上午的股市资料，他对面站着一位助手，向他请示说： “boss，我们的空头合约已经全部平仓，你确定要把浮盈投入到下午的多头市场吗？”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你去准备吧！”索罗斯头也不抬，语气透着几乎阴沉的平静，其实他爆赚了十几亿美金，但钱在他眼里只是一行数字，这场金融战争对他来说也只是游戏，输赢都影响不到他的情绪。 “再见boss！”助手对索罗斯带有盲目崇拜，即使索罗斯要做多，那就说明下午的股市会迎来大反弹，“boss，你该吃午餐了。”他提醒一句才走。 索罗斯并没有听从劝告，这一整天他都待在办公桌前处理公务。 “下午会反弹吗？”他在心里询问自己， “假如不反弹，厄运就要降临我的头上！不过不要紧，我在香江有一笔巨额投资，足以弥补我在美国的损失！” 他想的真美！明天香江会告诉他，弥补不了！ 屠刀就是屠刀，少算一个环节，就要承受一次刀兵加身的猛击！ 581、资本屠刀(中) 纽约人吃午餐的时候，香江人已经进入梦乡。 陈维云还没有睡，他仍旧留在梦工厂总部大厦的顶层办公室。 时间已经进入1987年10月13号的周二。 午夜十二点。 陈维云抱着双臂，立在落地窗前，目光盯在维港两岸的高楼大厦上，耐心等着张孝义的电话。 时差导致他这几天没有多少睡眠时间，夜晚基本都在办公室度过。 他在这里享受着宁静，大洋对岸的人们却已经撕心裂肺，等今晚过后，会有成千上万的股民倾家荡产，成千上万的投机者走投无路，资本不会给予失败者一丝一毫的怜悯与同情。 他是乱入的资本，蝴蝶效应加重了泡沫，造成‘黑色星期一’提前一周爆发，灾难有可能更加严重。 思虑之间，林樰推门进来，递上手提电话， “云哥，远东的邱老先生找你。” 今晚与股市有关联的香江人都无法安心入眠，此刻肯定都和陈维云一样，在密切关注美国的股市行情，他们毫不怀疑，假如美股真的崩盘，明天香江也绝对逃不脱。 “阿云，你是不是去年就料到美国股市存在暴跌的可能？” 即使邱得根性格老成持重，此时也按耐不住语气里的震惊与喜意。 他震惊的是陈维云在金融市场神乎其技的预知力，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陈维云早在一年前应该已经预测到这次变故。 收购置地、梦工厂重组、维云基金入场美指期货，把这些重大事件串联起来，邱得根可以得出一个确凿结论，美股会大崩溃，甚至引发一轮罕见的股灾。 等今天早上九点钟港交所开市，股灾也会席卷香江。 但邱得根没有多少压力，因为他的远东集团已经停牌，几个月前他与陈维云商量拓展保险业务的事情，相中一间私人财险公司，原本他想等年底再实施收购，但上个月陈维云找到他，让他提前行动。 九月初梦工厂重组时把远东银行与香江电灯都列为了关联企业，近期全在停牌。 真是神了！ 不止邱得根一人抱有这个观点，郭得胜、李钊基、何洪森，收购置地的八人组成员都对陈维云的商业布置惊为天人，但他们并不着急联系陈维云，等今天美国股市收市以后，假如真的出现大崩，他们会集体登门拜会陈维云。 金融领域的预见性超乎寻常，无论谁能占得先机，都可以在资本市场无往不胜。 “我本事可没有那么大，我仅仅是察觉到美股有异常，但我的判断有可能会错误，这才过去半天，下半夜美股还有机会大反弹。”陈维云肩上的压力确实不小，否则他不会吸纳投资人，分担他此次的投资风险。 “根据历年全球股市的情况，大盘近20%的惨烈跌幅，回调的希望并不高，美国股市有泡沫，这是肯定的！他们能不能躲过去？这要看美国当局怎么行动，假如行动不利，别说回调，下场会继续跌，甚至引发一轮经济大衰退。”邱得根语气带着唏嘘： “原则上，我不该希望美股崩盘并演变为股灾，因为这会波及到香江，大家都要倒霉，但这个时候发生股灾，对我们收购置地简直是提供了天赐良机，阿云，我等着给你办庆功宴！” 陈维云轻笑一声作了回应。 “好了，马上一点钟，美国股市要开，你继续忙吧。”邱得根不过多打扰，他在维云基金里只投了一千万美金，显然是投太少了，他忍不住失落一叹，郭得胜直接下注五千万，真不知道那老狐狸哪来的勇气， “刚才银行公会主席给我打了电话，如果下半夜美股支撑不住，全港银行要召开紧急会议，研讨香江股市可能暴跌的措施，接下来几天，我们都有得忙啦。” 一般来说，只要爆发股灾，银行就会宣布降息，作用非常大，首先热钱会从银行流出，投资利润更高的股票，同时降低企业贷款成本，给予企业的投资者信心，总之降息可以促使股价上涨，这是救市的策略之一。 但假如股灾过于狂暴，泡沫过于严重，怎么救都作用不大，原时空港交所停市四天，开市前香江银行宣布集体降息、财政司抽调20亿港币贷给期货经纪商，结果该崩仍旧要崩，全球就属香江崩的最离谱，如同洪水开闸一样。 纽约。 下午一点钟股市重开。 开盘十分钟内，美国本土资本碾压式入场，针对各个指数的成分股展开一场大扫荡。 回购！ 救市！ 不救不行，美国的超级富豪全部诞生于股市，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财富缩水，同时要严防抄底狂人，巨无霸企业的股价都在猛跌，可口可乐下挫281%，福特集团下挫314%，微软公司下挫266%，波音飞机下挫273%，除了近期驻扎场内的资本，场外也汇聚一大批观望的临时投机客，正等着在股灾里咬下一块肥肉！ 纽交所的大盘瞬间被拉了上去，回升到1927点。 “终于涨了！” 各大交易所响起一阵忘情的欢呼，不少人甚至眼泪狂飙，再不上涨的话，收市后只能去卧轨。 早已憋足怒火的多头们乘势反攻，资金追随回购的救市者，前仆后继买入股票，但大盘上涨如同蜗牛一样慢，胶着在1950点不再动弹。 做空的资本家们已经化身魔鬼，无穷无尽的财富唾手可得，他们不允许功败垂成，抛售的势头排山倒海。 股市直接影响到期市。 资本的空多双方就此展开一场血淋淋的拉锯，各种股票与期指合约飞快换手，交易量成倍翻增。 一场隔空大绞杀惊险万分的上演起来。 看似激烈无比，却异常短暂，仿佛只过了几分钟，大盘的防线‘哗啦’一下失守了。 回购的资本能量已经耗尽，他们无力回天，根本抵御不了这场经济泡沫催生出来的股灾，何况还有一大批做空狂人在推波助澜。 “1890点、1889点……1765点、1764点……” 纽交所的道琼斯工业指数被斩杀的七零八落，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多头们彻底溃败。 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今天的暴跌已经不可逆转。 当道指最终跌到1700以下，靠近1600点的关口时，空头们决定撤场。 陈维云的资本团队提前一步，道指跌到1680点时，他已经下令给张孝义，立刻平仓期指合约。 这时美国各大交易所的股票股价都已经被股灾摧毁，场外观望的临时资本开始活跃，这是抄底的美妙时刻。 随着新资金的入场，股市缓慢回调，可惜收市的时刻也已经来临。 “结束了！” 1987年10月12日的下午四点半，华尔街的精英们虚脱一样喊出这三个字，“结束了！” 对绝大多数美国人来说，这是悲惨的一天。 道指定格在1688点，一天内暴跌642点，跌幅2755%，市值损失6219亿美元，其它交易市场也未能躲避这场惊天灾难，标普500指数跌幅3245%，证交所综合指数下跌1831%，纳斯达克指数下跌2072%。 期货市场的情形更为恐怖，以股票指数为标的物的期货合约价值惨不忍睹，标普500指数12月份合约的跌幅甚至超过40%，做空者如同合法抢劫银行一样，收刮了如山似海的财富。 有人赚，那就一定有人亏。 投资金融期货，原本就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闭市仅仅过了三分钟，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大楼的十八层就传出一声沉闷枪击，一位抵押了四套房产追加保证金却在下午赔光赔净的投机客，咬住一把左轮手枪的枪头，痛快了结了他背负沉重债务的身体。 死亡就像爆仓那么简单，一下子一无所有。 连命也不会再有。 根据不完全统计，这天自杀的投机客超过七十位。 甚至有些人想死都不行。 位于世贸大厦的摩根士丹利投行总部，期货部经理洛克正站在一张办公桌前瑟瑟发抖，额前的汗珠不停渗出来，他却不敢擦拭，整个人如同一位上了刑场的死囚。 “你是说，我一天之内亏掉了23亿美金？”办公桌内落座的人叫做帕克吉尔伯特，今年满五十岁，左眼角长了一颗小肉瘤，让他形象显得有些丑陋，但是在美利坚，无人敢轻视他，他是摩根士丹利创始人亨利摩根的继子与教子，亨利摩根是谁呢？摩根财团创始人jp摩根的亲孙子。 “这只是在期货市场的损失。”洛克的神经简直要崩溃，但他必须振作，否则全家都要跟着倒霉，脸上的汗珠实在太多了，他动手轻轻擦了擦， “我们还签订有九份期权合约，债权人很快就会上门讨要，亏损金额更多。” “到底该怎么填补这个窟窿？请你告诉我！”帕克吉尔伯特阴沉着发问，但他并没有发火，执行多头策略一直是他的主张，对赌协议的签署也是他拍的板，若非如此，眼前这个蠢笨的混球已经要付出代价。 “这是一场不可抗的危机，多头浮亏过于严重，银行必须提供信贷，否则交易所会破产，我已经联系联储官员，让他们通知纽约的城市银行，先把我们拖欠交易所的10亿浮亏给填上，确保明天顺利结算，至于其它债务，抱歉boss，我实在无能为力。”洛克说到最后，嗓音透着些许啼哭。 “行了，既然是不可抗的股灾，我不会把损失归咎到你身上。”帕克吉尔伯特嫌弃的摆摆手，又问：“既然是股灾，难道我们的投资全部都是亏损，就没有一笔盈利吗？” “有几间海外金融公司，委托我们代理两份期权合约，价值非常高，对赌方包括美国南方公司，英国的劳埃德银行，我们同时是协议的担保方，佣金超过一千万。”洛克听见boss发话，心里长舒一口气，马上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帕克吉尔伯特抬手一指，交代道：“立刻联系我们这批尊贵的客户，告诉他们，摩根士丹利愿意帮助他们行权，最快七天能结算债务，让他们增加佣金。” “我这就去办！” 582、资本屠刀(下) 今夜的华尔街注定无眠。 闭市不久，纽约股票交易所主席约翰费兰首先在电视上发表公开讲话，呼吁大家不要惊慌，事态并未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相关官员也纷纷发表讲话稳定市场情绪。 这时美国的总统先生也已经与内阁的绅士们开完闭门会，诸位大人物陆续发表讲话，总统先生说： 今天股市崩盘与我们健康的经济是不相称的，我们各行各业的发展都空前强大，我们的经济非常稳定，而且会继续繁荣。 讲话并不能安抚美国人，还要看实际行动。 所有人都担心美国重现类似1929年的大萧条，因为从股市形态上看，今天的大崩盘与1929年没有什么两样，但这一届内阁有一位经济猛人，七月份刚刚走马上任的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善于稳固金融体系。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险些倾覆的美国股市导向了良性的轨道上，护卫美国这艘巨轮平安驶过暗礁丛生的1987股灾巨浪。 当然美国经济局势如何发展，与陈维云关系都不大了。 他的目光已经从美国暂时移开，瞄向了远东与欧洲。 隐藏股灾背后的空头们也与陈维云做着相似工作。 说到空头，连大名鼎鼎的摩根士丹利都亏了血本，谁才是这次股灾里的最大赢家呢？ 首先摩根士丹利只不过是jp摩根金融帝国的一个分支而已，即使亏破产，也撼动不了帝国的根基，内部有人做多，肯定有人做空，对冲投资风险。 华尔街其实等级严森，目前分为两派，一是犹太，二是wasp，称号是白人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他们主宰华尔街的命运，建立一批特级精英金融公司，高盛、美林、所罗门兄弟、雷曼兄弟，都是权倾美国各大交易所的经纪商，重心业务是给上市公司提供各项融资、重组、兼并等服务，他们绝不涉足实业，只在金融领域做投机，不夸张的说，历次全球金融危机都是他们搞出来的。 股灾的屠刀刀柄也握在他们手上。 如果给他们头上贴一个标签，只有五个字，正宗吸血鬼。 他们不事生产，专门通过数字游戏敛聚财富，当然金融在一个国家不可或缺，不是高智商与高学历也根本玩不转，所以他们照样受人尊敬，而且把触手伸向全世界，在各大金融市场申请有交易席位，历次股灾爆发后，只要他们的资本在介入，连锁性的危害就会被放大。 今天的股灾里，获利最多的公司有两间，一是基德皮博迪公司，投行界的贵族，1865年已经成立，客户包括美国企业巨头铁路公司与电话电报公司，结算单上显示，交易所共拖欠他们145亿美金，空头的主力军之一。 另一间是高盛，1929年经济危机时高盛险些亏破产，并沦为华尔街的笑柄，半个世纪过去，他们完成了大翻转，结算单上显示，一天之内交易所拖欠了他们128亿美金。 多头欠交易所的钱，交易所欠空头的钱，交易所是第三方，事实上还是多头欠空头的钱。 往常期货交易所单日的浮亏只有两三亿美金，今天遇上超级股灾，爆仓的账户泛滥成灾，于是导致浮亏总额扩大了几十倍。 相对的，空头的盈利总额也有这么多。 每一个交易日结束，期交所都要把手续费、保证金、税金、浮盈与浮亏进行结算。 所以陈维云目前的浮盈仍旧在交易所，等到明天早上7：20会开始支付，浮盈才会变成他的钱。 他这次赚了多少钱呢？ 此刻张孝义正向他越洋汇报： “我们资金的八成都集中在美国，从9月28号开始入场，持续半个月，我们只在前三天经历过亏损，此后一路盈利，所有利润全部重投空头市场，整体浮盈已经上翻了六倍半。” 张孝义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在打哆嗦，老板针对股灾的布控让他叹为观止，也五体拜服，关键是收刮的财富数字，称的上旷世神迹， “我们投放的本金是845亿美元，盈利总额是5472亿美元，交易所明天结算，美国当局为了维护金融体系的稳定，捍卫他们世界金融中心的招牌，不会允许结算延迟，扣除手续费，加上保证金，明天早上我们各大离岸公司的账户盈利会有2818亿美元，其余盈利来自我们签署的对赌期权协议，合约还在我们手上，我们在美国的律师团队已经准备就绪，明天开始行权。” 陈维云一共让张孝义委托签署了九份美式期权对赌协议，标的物是股票指数期货合约，合约期限是三个月到半年，但美式期权可以提前行使权利。 行权的法律流程其实很简单，比如陈维云双重委托三间瑞士银行与摩根士丹利，和美国南方公司签署的对赌协议，期货合约价值是4亿美元，如今美股爆跌，陈维云的行权价只有2亿左右，美国南方公司必须以2亿的价格买走他手上的合约。 所有签署对赌协议的九个财团，都要给陈维云贡献一到五亿美元的利润。 当初签署协议，陈维云只在交易所缴纳了权利金，这九个财团根据股指期货合约价值的比例缴纳了保证金，明天陈维云开始行权，就是去逼仓，假如有公司资不抵债，那就上门讨债，逼迫他们使用等价物清算欠款。 对赌方全都经过陈维云精心挑选，行权一旦完成，他在全世界各个经济发达地区，都能安插一座牢固的经营平台。 “摩根士丹利与高盛的经纪人全都联系了我们的第一层委托商，愿意帮助我们完成期权对赌协议的执行，他们的目的是想多赚一点佣金。”张孝义向陈维云请示说： “老板，可以交给他们吗？” “只要他们办事有效率，那当然可以。”陈维云说： “你告诉委托商，假如这九个对赌方支付不起足够的现金，我们也接受公司股份与不动产，只要他们愿意拿出等价物抵债，我们都愿意考虑。” 起码有两间公司肯定能到手，一个是美国南方公司的7-11连锁店，这间公司经营不善，负债比较高，他们入场就是铤而走险搞投机，如今豪赌失败，根本赔付不了陈维云，必须卖掉公司才能离场。 英国的劳埃德银行也差不多，陈维云相中他们手里的渣打股份，与他们签订的对赌金额最为庞大，他们必须割肉保江山，否则就要破产。 至于他们事后会不会查出是陈维云在做局，这个非常难，委托商出面与他们谈判，股份要转三四圈才会到陈维云手上，而且中转期会持续很长时间。 关键在期货市场做投机，输家为了止损，抵押股权发卖公司是常态，对冲风险失败，必须承受苦果，只要当地政府不把陈维云与梦工厂列为监管对象，那就不存在任何风险。 这次陈维云把投资分散，没有把资金全部用来做空美国股市，对赌方尽量选择非美国人士，原因也在这里。 其实他物色的九个对赌人都对梦工厂构不成威胁。 与张孝义通完电话，天色已经大亮。 但陈维云还不能休息，亚洲各个交易所马上开市，掠夺仍旧要继续。 新加坡、东洋、香江、台岛，陈维云投放了一亿美元的资金，原本他想在东洋多下注，但盈利空间有限。 这次股灾里，日经指数下挫幅度最小，而且隔日就开始大反弹，等四年后东洋房地产泡沫破碎，才是抄底的良机，陈维云需要耐心等待。 “云哥，外边的电话已经打爆了，都在找你。”林樰早就接到陈维云的命令，美股开市期间不准进入办公室打扰，闭市后的两个小时陈维云一直与张孝义通电话，林樰迟迟不敢进来禀告。 现在是早上七点钟，陈维云总算闲了下来， “港交所主席李辐照先生打了三四次，让你有空一定回给他。” 陈维云当即拨了过去，“昂扣，有什么事吗？” 李福照嗓音有点沙哑，肯定也熬了一个通宵，他叹着气说： “阿云，美股崩的那么厉害，港股绝对跑不了，整个晚上港交所管理层都在开会研究方案，我们准备让港股停市，从13号到16号，时间是四天，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是你的个人意思，还是谁要求你这么做？”陈维云问了一句。 “各方都在给我压力，他们担心1973年股灾重演，如果不停市，期货交易所会垮掉，上市公司，证券公司，银行，不知要倒闭多少间，经济会衰退，虽然停市会在海外造成恶劣影响，却对咱们这座城市有好处。” 李福照的意思很明显，停市是保护本埠资本家的利益，也包括他个人，他知道梦工厂已经停牌，不会被股灾强烈波及，但他必须要征询陈维云的意见，并拿到陈维云的许可，陈维云代表梦工厂系的资本力量，发声很关键，如果他不打招呼，陈维云有可能在熊猫台指责他停市的决策，这会导致他灰头土脸，甚至被轰下台。 “这种事情我不便发表看法。”陈维云的态度模凌两可，“只要港府不反对，我也反对不着。” “只要你不反对，那我就安心了。”李福照话不多说，他很快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本要挂上电话，忽又忍不住问：“阿云，你让梦工厂停牌，是不是察觉到股市不正常？” “元旦节我已经决定重组公司，这是既定计划，我又不研究金融，哪有本事猜到这种变故。”陈维云随意应付。 李福照干笑两声，也不知他信没信，“还有一件事，明年元旦开始，梦工厂要被编入恒指成分股。” “不是需要两年吗？” “大型股三到六个月就够了，另外等梦工厂进入成分股，不能轻易停牌，这会严重影响恒指变动，连续停牌一个月就要被剔除出去。” 陈维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在劝说陈维云尽快让梦工厂复牌。 583、股民 这天早上，很多人在找陈维云。 郭得胜几人挂着置地生意，想登门与陈维云详谈，但是被陈维云推掉，今天香江停市，其它金融市场不会停。 再过八个小时，欧洲交易所也会开市，陈维云与属下们的联络不能中断。 随着开市时间的到来，股灾的连锁效应正式爆发。 东洋的日经225指数单日跌幅157%，新加坡的海峡时报指数下挫139%，台岛股市跌幅高达221%，其它地区欠发达，金融管制也比较严厉，资本很少光顾，不在陈维云的投资范围内。 等到下午五点，亚洲区交易所先后停市，西欧诸国继续上演财富蒸发的游戏，英国、法国、德国、荷兰、比利时，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大盘跌幅全在10%左右，陈维云参与了这些市场的做空战役，不过投放的资金远远少于美国，但盈利在诸多空头中要名列前茅。 这次他能收刮五六十亿美金的暴利，与他坚决执行空头策略密不可分，但凡账户出现浮盈，立刻重投空头，全世界任何一家财团都不敢像他一样孤注一掷的豪赌。 金融期货市场的风险大过天，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巨鲸被困”的逼仓危局里，原时空中航油新加坡分公司做空石油，但是判断失误，掀起一场自杀式的追加保证金行动，四处举债填窟窿，最终巨亏55亿美金。 国储铜做空铜期货，建立的头寸与陈维云一样，大约十亿美金，结果被一群国际对冲基金给盯上，联手围攻进行逼仓，据说损失超过中航油。 仲信那位荣先生签订外汇期权对赌协议，亏损就更大了，至少也有百亿港币。 投机失败的例子比比皆知，失败的原因正是看不清局势，有时候，即使分析到位，却架不住国际金融大鳄们的狙击。 85年日元升值时，陈维云并不敢行动，一是资金少，二是怕被围殴，那年美国财团联手去收刮东洋佬，只要陈维云敢进场，就有可能被困在死局里。 87股灾不一样，虽然早几年已经出现经济泡沫，但泡沫破碎是瞬间发生，存在不可预知性，全世界金融大鳄全都措手不及，他们无法形成针对陈维云的打击力量，陈维云可以钻漏洞，而且目标明确，他就是做空。 大鳄们在股灾里可不敢孤注一掷，他们往往是一手做空，一手做多，他们要对冲风险，所以利润自然比不上陈维云。 那么下一次经济事件，陈维云要不要继续行动呢？当然要，他已经通过这次股灾完成资本积累，维云基金已经成型，他不怕再被围殴了。 午夜十二点。 随着西欧诸多交易所的停市，真正意义的股灾算是落下帷幕。 香江时间进入1987年10月14的周三。 但纽约时间还停留在周二，纽交所刚刚开市，经过昨晚美国当局大人物们的连番呼吁，各个市政部门也宣布了救市措施，美股并没有继续崩盘，却也上涨不多，道指勉强停留爬升到1700点。 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黑色星期一’酝酿的股灾并没有进一步扩大，那就说明美国经济不会被彻底摧毁，大家可以安心了，一宿未睡的总统先生都抓住机会小睡了起来。 陈维云同样如此。 过去的一天一夜，他没有合过眼，对财富的占有欲导致他精力过度旺盛，当财富已经进入他的口袋里，精神立刻松懈下来，他歪倒沙发上打起呼噜。 “樰哥，云哥这几天在忙什么生意呢？”邱舒贞站在办公室门口，侧着脑袋望了陈维云片刻，找林樰打听情况。 “好像是金融，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林樰小声给她说：“我只知道这次生意非常大，即使去年收购港灯，云哥也没有这么辛苦过。” “难道他又在收购人家的公司？但报纸上没有介绍呀。”邱舒贞一脸的稀奇状，也有点郁闷，因为这个生意陈维云对她只字不提。 ‘但提了又怎样？我又帮不上忙。’邱舒贞心里犯起嘀咕，去年陈维云让她去管物业公司，她却整天偷懒睡大觉，结果被陈维云从物业公司撵出来，让她去拍戏，拍了一部《整蛊专家》，九月初上映，现在已经落画了，成绩很不错，她近期正在挑选新剧本，想问问陈维云的意见，下一部戏到底拍什么。 另外她的新游艇已经到港，豪华的不得了，带了一个停机坪，还配了一架专属直升机，但自己玩没有意思，她想拉上陈维云，一块出海钓鱼，结果陈维云做生意做到足不出户，她只能耐心等着。 “樰哥，云哥会睡到什么时候？”邱舒贞不准备走，她决定留一个晚上，“我给云哥做了夜宵，等他醒了之后吃。” “生意已经差不多处理完，云哥本来不想再住公司，但是他太困，闭上眼就睡了过去，你去叫他啦。” 林樰看着她进去，把房门关上，然后摸出手提电话，分别联系了叶玉情与俐智，告知她们陈维云今晚还住办公室，而且今晚特别忙，明早陈维云会给她们打电话。 这么讲是为了避免尴尬。 林樰越来越会办事，很多事情根本不用陈维云吩咐，他都能办理的有条有理，妥妥当当，就是身材越来越肥，整天山珍海味，发福发的超厉害。 到了办公室，邱舒贞见陈维云睡的太死，靠在一边等起来。 一晃一个晚上。 陈维云醒来时已经天亮，他发现邱舒贞正在茶几上认真摆弄早点，最近这位靓女的生活习惯改了很多，正在逐步师奶化，照顾人的水平提高不少。 聊了几句闲话，邱舒贞给他递了一杯茶，问说， “云哥，我老豆投资很多股票，这几天香江停市，报纸上都在报道，下周一开市后股市会暴跌，他很担心，让我问问你，该怎么办？” “他都买了谁的股票？”陈维云先了解情况。 “都是大企业啦，长实、恒地、新地，加起来大约有五百万港币。”邱舒贞努努嘴， “我让他全部买咱们的梦工厂，他竟然说梦工厂股价涨的太少，没有一点搞头。” 抱有这种看法的股民真不少，但是等梦工厂复牌后，结果会大不一样，陈维云喝着茶说： “等下周一开市，让你老豆不要抛售手上的股票，这些公司的效益都非常好，长线持有肯定有的赚，也不要害怕跌，如果他手上有余钱，可以再增持一部分。” “他买股票的钱都是我给他的，到时我再给他一点，让他增持，但他听不听劝告，我就管不着了，哎，真不知道炒股有什么好，公司很多艺人都在炒，我在剧组拍戏的时候，他们停工就研究股票。”邱舒贞不喜欢炒股，她的兴趣在于悠闲的生活品味，关键是不缺钱。 “艺人都在炒股，都有谁？他们投资多不多？”陈维云起了好奇心。 “红姐与阿翁姐买了几十万，星哥与安迪哥买了两三百万，他们俩买的都是港灯与大酒店，阿b哥在美国拍戏的时候买了五十万美金的科技股，结果周一那天亏了一半，其他人我知道不是太详细，反正都在玩，他们觉得来钱快，我还听说寰亚的麦加在炒股票期货，已经赚了几千万，连电影都不再拍，天天研究股市行情。”邱舒贞当做笑话来讲。 584、利润再投资 陈维云与邱舒贞谈了一会儿，已经大致了解公司艺人的情况。 上个月梦工厂重组时陈维云撤掉艺人的信托贷款，他们都没有增持梦工厂新股，并不是他们缺钱，只要他们愿意，完全有条件以私人名义从银行借贷。 他们认为梦工厂股票的升值空间太小，没有其它热门股赚钱，但是等下一周到来，港股暴跌之后，他们所有人都要后悔的去撞墙，虽然今年梦工厂股价涨的不多，但是安稳无忧，不会被股灾波及。 关键是梦工厂融资125亿港币，手持庞大现金流在手，可以顺利度过股灾引发的经营困局，未来会扶摇直上，把香江其它公司远远甩在后面。 邱舒贞特别提到这件事，她与陈维云聊股市的话题，正是因为今天香江媒体集体把陈维云挂上了头条。 “陈生预见到这场全球性股灾了吗？” 这是《明报》在头版的社论，金墉先生亲自攥写， ‘除了香江，全球其它交易市场都已经跌到万丈深渊，即使香江股市重开，恐怕也难以幸免，这一周，所有香江上市公司恐怕都要胆颤心惊，股民也在风声鹤唳，唯独梦工厂高枕无忧，上月陈生所做融资及重组行动，像是早已察觉到这场大灾难，并做了预防性措施。’ 陈维云吃早餐的时候，邱舒贞在一旁念报，又拿起一份《星岛日报》， ‘陈生堪称转世吕不韦，当代活财神！他能洞悉全球经济发展趋势，摸准全球商场的脉搏，此次股灾的倾巢之下，恐怕只有梦工厂这一颗完卵，所有持股梦工厂的股民大可安心睡觉了，由陈生这位神奇舵手的保驾护航，梦工厂股价只会狂飙突进，不会有下跌的可能！’ “我老豆看到今天的报纸，肯定要后悔的三天吃不下饭。” 邱舒贞是比较纯粹的靓女，排斥生活的琐碎与复杂，假如老豆问她要钱，她就爽快给，至于老豆要钱干什么，她不会管，所以老豆投资股票的事情，她听之任之。 事实上她自己的财务也很少打理，以前她没有跟陈维云的时候，每天都要扫一眼账户，现在已经没有必要，陈维云在教她个人理财，聘请有专业顾问，管理她的私人财产，她只在每月的月底签署一批文件。 不过这次全球股灾的爆发，让邱舒贞意识到一件事，她不能继续清闲下去，必须学着操持家业，以后无论娘家人再做什么生意，她都会事先请示陈维云，起码不会亏本。 “云哥，吕不韦是谁呀？我以前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已经记不起来了。”邱舒贞把报纸放下，请教着问。 “吕不韦都不知道？你说你这么没有见识，怎么混上大明星的？”陈维云取笑她一句。 “头发长，见识短嘛！”邱舒贞觉得自己不需要有见识，不然怎么衬托云哥有见识？她侧头甩了甩自己的飘飘长发，拢着问：“云哥快看，我的发型靓不靓？” 已经初具《赌神2》的海棠风采！ “靓的我胃口大开。”陈维云伸手把她揽到跟前，“打个啵！” 邱舒贞笑着照做，又问：“晚上一块出海？” “连出三天，云哥舍命陪阿贞！” 陈维云要放松一阵子，等劲头恢复过来，他要快刀斩乱麻，把置地收入囊中。 随后几天，维云基金在全球各个金融市场的盈利陆续结算，因为牵涉到双重委托商，并有上百间离岸公司参与投资，所以资金周转比较慢。 10月18号周日，香江开市的前一天。 维云基金的三位核心主管从各地飞回来，当面向陈维云汇报工作。 第一位是张孝义，1984年4月份入职，这是一位在原时空不显山不露水的二代公子，当初陈维云招募他，是为了搞定他父亲张景育，但是几年观察下来，他业务能力超过陈维云的预期，因此委他重任，让他担任维云基金的首席运营经理，梦工厂历年在金融市场的投资都有他的汗马功劳。 此次股灾期间，他主管美国市场。 第二位是梁伯涛，1983年10月份入职，迄今满四年，他在原时空的履历属于高大上，创办过投资银行，专攻证券融资业务，客户遍及香江巨头企业，曾担任过李嘉成的高参，正因为他声名远播，也能独当一面，陈维云交给他的工作量相当大，他同时兼任着梦工厂总部与上市公司的财务官。 欧洲市场是他运作。 第三位叫做李慧敏，并非原时空那位女港星，她是香江能力最出众的银行专家，有金融女王的称号，77年加入汇丰银行，假如陈维云不招募她，她会一直做到汇丰香江总部行政总裁的高位，85年3月她跟随丈夫袁天帆跳槽梦工厂，一直担任张孝义的副手。 远东地区的投资业务由她全权负责。 这场闭门会议召开后，陈维云首先公布了奖金政策，他看着梁伯涛说： “公司重组以后，各项投资会越来越多，财务官与维云基金的职务你只能选择其中一个，这件事我周二就对你讲过，考虑怎么样了？” 梁伯涛对金融市场的博弈存在痴迷般嗜好，所以他对维云基金更有兴趣，但梦工厂cfo位高权重，同时又能发挥他的特长，让他卸任的话，他一万个舍不得。 再综合老板的个人意见，倾向他留在梦工厂管理层，于是他决定放弃维云基金。 陈维云听罢他的选择，在三人身上扫了一遍： “虽然孝义负责美国市场，但当初的投资规划、离岸公司的设置、委托商的物色、操盘手的招募、做空的执行，都是你们三人联手制定，因此你们的奖金是相同的，我不会厚此薄彼，鉴于你们出色完成这次投资行动，我会给予你们丰厚回报，奖金包括现金、股份、物业，假如你们想把部分奖金注入维云基金，我也会给予你们合伙人的名额。” 桌面摆放很多文件，陈维云抽出其中三份，递给他们， “这是奖金的方案，每人都有一套别墅，全港任何一个黄金地段，你们任意挑选，现金与股份如何分配，你们考虑后告诉我决定。” 别墅价值大约在五百万到一千万港币之间，陈维云给这三位下属设置了优厚的奖金体系，当然也会有约束，首先他们都要签署保密协议，其次假设他们未来想自主创业，陈维云会把奖励的股份收回来。 跟随陈维云打工前途无量，但个人的追求不同，这与忠诚无关。 “陈生，我的别墅能不能选在台岛？”张孝义惦记着衣锦还乡呢。 “我给你的文件里有台岛物业。”陈维云注重细节。 会议室响起一阵轻笑。 三人并未翻看奖金文件，即使他们心里好奇，却也置之不理，而是拿出各自的敬业态度，一个接一个给陈维云述职，李慧敏先发言： “我在东洋、新加坡、台岛三个交易所投放资金8654万美元，税务、佣金与委托费大约占据盈利的一成，目前汇聚到我们离岸公司的账户资金有358亿美元，已经流回香江的银行，香江交易所也投放了一千万美元，等下周一香江开市，还能再收获一笔利润。” 鉴于香江有可能爆发的惨烈跌幅，陈维云的浮盈有望超过一亿美金。 梁伯涛跟着说： “欧洲总体投资是2亿美元，主要集中在伦敦交易所，大盘跌幅不像美国那么严重，空头的利润要小于美国甚至亚太，结算后我们离岸公司账户的资金共有712亿美元，也已经流回本埠银行。” 这两大地区的盈利会作为维云基金的分红，当然分不了这么多，主要是留在香江备用。 张孝义主管美国市场，他近期处理的业务极其繁琐，他先把自己准备的文件大致浏览一遍，才缓慢叙说： “这一周都在执行期权合约，盈利持续增加，我们注册的离岸公司有一百三十五间，在美国各大交易所的账户并没有撤销，资金还在账户上，共有3542亿美金，我按照你的指示进入债券市场，持有美国国债，运作期大约需要三个月，这些债券才会全部转入维云基金旗下。” 这是资金离场的方式，安全保险。 美国国债的收益率领先全球，1980年时年收益高达12%，去年的收益率也有8%，陈维云非常明白，未来三十年，美国债券市场会一直延续大牛市，尤其是美国国债，收益率要超过股市，原时空大陆的外汇储备坚定不移持有美国国债，效益稳定是很大原因。 这其实也是一种避险行为，梦工厂未来的盈利会集中在美国市场，他不可能大规模储备美元，万一美元贬值，他会出现大损失，况且他也没有办法大规模转移美金，所以投资债券是他以后要执行的战略计划。 “对赌方的偿付能力怎么样？”这是陈维云最关心的问题，他问张孝义，“你还有多少合约没有处理完毕。” “还有五份。”张孝义解释道： “行权的环节比较复杂，我们的委托商需要先调研对赌方的财政情况，找出对赌方的债权人，然后让债权人给他们施加压力，迫使他们质押持有的全部等价物，最终斩掉仓位，我们会从债权人手上换到股份。” 债权人是对赌方入场时，他们为了筹集资金，或银行借贷、或抵押股份、或质押不动产，本身就欠了一大笔债务，如今他们对赌失败，资金链已经彻底断裂，债权人得到消息，肯定会上门讨债，他们想要离场，必须把所有身家全部拿出来。 所以行权需要时间。 另外下周一香江股市才会重开，陈维云的做空行动并不算正式完结，等他执行完全部对赌协议，到时再一笔笔清算他在这次股灾中收刮的具体财富。 585、会所 开完会，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林樰进办公室提醒陈维云， “云哥，新地郭生与嘉里郭生一块邀请你，晚上七点在凌霄阁顶层的西餐厅聚会，你该出发了。” “西餐厅？”陈维云手握钢笔飞快签着文件，边问，“我让叶幕帘重新装修，改为云华阁，她没有落实吗？” “哦，已经装修完毕，顶层全部封闭，不再接待游客，只用作你的私人会所。”林樰睁睁眼眶，嘿嘿笑一声，“我刚才是口误。” 目前的凌霄阁其实是第三代建筑，1972年落成，因其位于山顶缆车的终点站山顶广场，地皮归属山顶缆车公司所有，大酒店的施工队承建，等到93会被拆掉，盖成第四代全新的购物广场。 这个项目已经开始规划，陈维云会提前拆建，山顶广场的位置过于优越，每天能吸引几千客流，追的上梦工厂乐园的最低流量，在这里搞一座大型购物中心，盈利不低于闹市商圈。 等陈维云把大酒店私有化，他甚至考虑再加购一圈土地，搞一个新奇类游乐场，专门给游客服务。 “还有一件事云哥，萧嫱小姐打电话给我，她想上来找你。” 林樰知道陈维云今晚和邱舒贞出海，但萧嫱也是陈维云的女人，只要跟过陈维云，林樰就会天罗地网管理到位，即使远在美国的关芝霖，林樰也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是林樰的职责所在。 “让她去停车场等我。” 云华阁是陈维云的私人会所，他日常需要一位应酬场面的女伴，萧嫱比较合适。 这个会所的性质与全球富豪的联谊会所差不多，形式是会员制的俱乐部，入会资格只有一个，成为维云基金的合伙人，终身免年费，但会籍不能继承，假如会员亡故，自动取消合伙人身份，子女想入会需要再申请。 半岛酒店拥有一支成熟的会所管理团队，云华阁的管理暂时由他们负责，将来会另行换人，就连会所地址也有可能搬迁。 陈维云建立这个会所没有特别含义，就是给维云基金服务，顺便组建一个利益同盟，在这个同盟内，不会论资排辈，他是唯一话事人。 今晚的聚会囊括维云基金的所有亚太区合伙人，欧美区暂时只有默多克一个独狼，等陈维云物色了新对象，他会在西方建一个分会所。 把公务处理停当，陈维云下楼去赴宴。 萧嫱已经在轿车内等候，她今晚穿了一件连体裙，上身比较含蓄，露的不多，颜色是带有花案的浅蓝色，也没有问题，但就是太短了，如果她翘起二郎腿，可以看见内内，估计是故意的，她以为陈维云带她过夜，没有想到是应酬。 “阿樰，先找一家就近的直营店，拿一批鳄鱼恤女装给芬妮。”陈维云坐上车后先吩咐这件事。 萧嫱原本笑盈满面，听见这话立马傻眼了，陈先森这么保守吗，连条裙子也不让穿？她立马揪住裙底，往下拽了拽，结果用力太大，拽开一个口子，糗的她一阵脸红。 “不要再拉，这条裙子很好看，我很喜欢，但是不衬场合。”陈维云拍拍她的腿， “等会儿咱们要去一间会所吃饭，客人都是城里有名望的企业家，你穿正装比较合适。” “先森，我最中意陪你应酬，以后再有这种饭局，你可不可以提前通知我？我好化妆打扮。”萧嫱摸摸脖子，她还缺一件珠宝，心想早知道今天出门时把那件仿制奢侈品项链给戴上了。 “以你的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打扮，换身衣裳就行。”陈维云讲的是实话。 轿车走了十分钟，停在一间梦工厂直营店，萧嫱透着车窗望过去，嘴里哇一声，“先森，这座城市到处都是你的产业，听说你到港才只有四年多，竟然把生意做的这么大，即使财神下凡，恐怕也比不上你！” 她同样是由衷感叹，她住的酒店是陈维云开的，坐的飞机是陈维云买的，看的报纸是陈维云办的，穿的衣裳是陈维云造的，最离谱的是，她用的电竟然也是陈维云提供的，还有什么不是？她来港后的衣食住行被梦工厂旗下公司统统包揽。 “对了先森，我昨天检查在台岛的银行账户，竟然多了五千万台币。”萧嫱伸出手掌，朝陈维云比划一下，她正是被这笔钱给吓到，才联系林樰要见陈维云， “先森你到底在做什么投资？我的阿母啊，两个月不到翻了五六倍。” 她已经出离震惊，陈维云不愧是华人首富，赚钱像是抢银行一样，她原本的理想是做大明星，但假如账户里的钱每月都能翻倍，那还做个屁的明星，守着这个账户就能一辈子吃喝不愁。 “芬妮，咱们约定过，明年你可以花这笔钱，但是你花的越少，账户资金翻的倍数越大，赚过亿轻而易举，如果你没有节制乱花，别说翻倍，一块钱的利润也不会再产生。” 台岛股市会连跌三个月，一直持续到年底，陈维云交代过亚太区负责人李慧敏，在台岛留下一间离岸公司，专门处理萧嫱的账户，有可能进行长达三年的投资。 “先森，我才不是乱花钱的人。”萧嫱赶紧摇头，态度端正且坚决， “我勤俭节约来着，我平常连饭都不吃，我只吃水果和零食，一个月只花一千块，你放心大胆的投资，往最高的倍数翻，你只要允许我看一看账户上的数字，我已经心满意足。” 即使不能花太多，但这是这笔钱属于萧嫱的账户，她照样高兴，每次看到上面的数字，她做梦都能笑醒。 这时林樰已经把衣服送到车上，大包小包送了几十套，他还顺便去了旁边的迪生珠宝店，选购一堆首饰，然后坐回前排，封闭了车舱，方便萧嫱换衣服。 这是一辆在德国戴姆勒集团定制的加长轿车，无论安全性还是豪华度都是世界一流，但车内配备的电子仪器对陈维云来说过于老旧，也不存在智能化设备，这是时代的遗憾。 萧嫱可不觉得有一顶点的遗憾，她爱这辆车，即使让她贡献出自己的比基尼秀，她也在所不惜。 换衣裳的时候，她见陈维云直勾勾盯着她看，故意多试穿了好几件，让陈维云点评她，以及她的衣服和首饰。 等她终于打扮利索，手指塞满车厢里的大包小包，“先森，这些怎么办？不穿浪费呀！” “今晚饭局的时间会很长，我在山顶有一栋别墅，距离我们吃饭的地点非常近，我让林樰把这些衣服全部送过去，今晚你去这栋别墅过夜。”陈维云说。 “今晚？”萧嫱不问陈维云去不去住，她关心的是别墅，“明晚能不能住？” 陈维云没有回话，他发现萧小姐真是啰嗦。 萧嫱随即止住话头，心说自己真傻，这么多衣服送到别墅，还能不让长期住？她拿起一个手镯戴在腕上，“真漂亮。”然后红唇轻启，在陈维云脸上蹭了蹭，“谢谢先森。” 晚上七点。 陈维云赶到山顶广场的云华阁，门前站着一位鬼佬女人，这是半岛酒店派过来的会所经理，专程迎候陈维云。 虽然这间会所是陈维云发起，但他是第一次来，会员们反倒频繁在这里聚餐，主要是风景好，处于太平山顶的最高建筑上，会所内的任何一个房间，都可以俯瞰香江的城景，而且远离市区，唯一的弊端是夜晚也有游客出没，如果在这里单独开辟一座会所建筑，并修建一条直达山下的专属交通公路，那就完美了。 “在册的会员全都到齐了吗？”陈维云问经理。 “是的boss，十八位尊贵的会员先生，无一缺席，他们在餐厅等着你。” 陈维云没有让萧嫱跟着，让经理领着她熟悉会所的情况，这里不止一间餐厅，还有一座艺术品陈列室，一座保龄球馆，几间贵宾包房，个别富豪带的家眷就在这些地方闲逛，受限于这一层楼的总面积，暂时也只能布置这么多。 推开餐厅房门，陈维云感觉烟雾缭绕，抽雪茄的人真不少。 在场清一色都是老头子，乱糟糟吵成一片，看见陈维云进来，声音更响，“阿云你总算来了，肚子已经饿坏了，赶紧开席！” 原时空的今天，这帮人全都愁云惨淡，一个比一个忧心，但这个时空不一样，虽然明天港股要开市，他们的企业股票会暴跌，却影响不到他们的情绪。 餐厅内的气氛欢喜到极点，富豪们都在等着陈维云向他们介绍这次投资的详细情况，陈维云在有先见之明的前提下抄底股灾，肯定要赚翻天，他们幸运投资了陈维云，大家都能跟着大赚一笔。 当然陈维云肯定是维云基金的最大收益人，他们不会贪多，想贪也贪不到，因为基金合约上清晰写明了分红条款，遵循的是合伙人制度，并不是按照出资额的比例进行分红，而是由基金创始人自行拟定分红模式。 586、怡和系 “当初维云基金成立时，你们全都签署有《合伙人协议》，出于对我本人的信任，你们给予我绝对的运营自由度，允许我不对外披露投资组合与操作方式，这有利于我大胆捕捉高利润的交易机会。” 陈维云没有让他们等待，落座不久便开始介绍这次做空的情况。 餐厅立刻安静下来，他们都在认真倾听： “此次我在金融市场的操作非常顺利，诸位的投资都能获得远超同类基金的回报，具体分红有多少，因为交易尚未最终完成，年底才会正式结算，诸位都是投资界的前辈，你们都很清楚，美国私募基金的年均收益率是15%左右。 但我可以告知你们，在这次股灾中，摩根士坦利损失巨大，今年不会给予他们投资人一分钱的分红，新兴的量子基金在周四那一天遭到投资人的撤资挤兑，导致他们被迫斩仓，亏掉了近半的本金，老虎基金、莱曼兄弟、高盛最空成功，可是今年给予投资人的收益率不会超过30%。” 陈维云的分红模式就是这样，根据合伙人投入的本金给予他们比例分红，譬如郭得胜投入五千万美元，收益率最低10%，陈维云确保他每年至少分红五百万，收益率最高是100%，这是封顶，无论陈维云在金融市场收刮多少财富，郭得胜的年分红上限只有五千万。 “今年我可以保证，诸位的投资收益率不会低于50%，大约介于50%——70%之间，我在九月份签署一批对赌协议，年底能执行完毕，收益率就是70%，如果延后，那可能会少一点。” 维云基金的合伙人共有20位，一共投入约8亿美金，今年的分红数字就是4亿到56亿，占据维云基金总利润的一成，其余盈利陈维云会自行分配，他黑心吗？一点也不，毕竟这是长期投资，基金封闭期是五年，每一年他都要确保合伙人至少拿到本金10%的收益，即使他明年投资失利，基金没有赚到钱，他也必须要分红，不然合伙人可以执行撤资条款，利益同盟就会瓦解。 “那就等着分红喽！”施至诚心里超痛快，忍不住哈哈大笑，举着酒杯说： “维云基金的一年收益比得过我在美国私募基金的五年投资，值得庆贺，阿云运筹帷幄，也值得恭喜，干杯诸位！” 他是南洋帮的领袖，入资维云基金的发起人，也是维云基金最大合伙人，一个人就投资了两亿美金，其它合伙人最多才只有五千万，他这么做并非绝对信任陈维云，而是与生意有关，去年梦工厂在南洋成立分公司，在他地盘的投资最多，为了加深与梦工厂的合作关系，他在维云基金下了重注。 施至诚是菲律宾百货大王，与梦工厂业务紧密配套，电影院、主题商店、梦之队服装店，他有机会介入梦工厂的所有娱乐链条。 原本施至诚对维云基金期望不高，年收益能达到20%他已经满意，毕竟这是第一年，结果让他有了这么大的意外之喜，心情自然高兴啦。 以他投入的本金，一年竟然能收获上亿美金的利润，世界最牛的投资专家也交不出如此优厚的成绩单。 “我就说嘛，阿云是几十年不遇一位的商界天才，在他身上做投资，一定会有惊人回报，事实完全没有错。”郭得胜是香江帮的领袖，紧随施至诚之后发表看法，也把现场气氛推向了**。 其实郭得胜投资只有五千万美元，分红并不能引发他这么强烈的喜意，他高兴的真正原因是陈维云能够准确判断出世界经济局势的走向，让他对股灾有了预警，明天香江股市重开后他不至于措手不及，同时对于置地收购也有了充足把握。 在座的‘置地八人组’与郭得胜抱有相似看法，维云基金的分红不止体现在大额的金钱收入，还有一系列连带成果，他能收获的不仅仅是一笔钱，还有其它方面的滚滚红利。 整体算起来，这次陈维云带给他们的收益将超过维云基金的本金数倍。 而对于南洋帮的财团来讲，收益完全体现在与梦工厂系的利益联盟、置换、合作加深上，陈维云希望进军南洋，他们又何尝不想北上香江与大陆呢？ 历年以来，那么多被割羊毛的前车之鉴，抱团已经印入这帮南洋商人的血脉里，他们现在做生意绝不会各自为战，分散投资遍地开花，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战友，才是他们的经营之道，想让财富永久的传承下去，全世界任何一个大华人区都要尝试建立人脉。 当然人脉对象如何选择，可一点不容易。 到底该选择忠厚老实却平平庸庸之辈，还是该选择凶悍心黑却战无不胜的猛人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啦。 反正在一百多年的南洋史上，心不够黑，打架不够凶猛的商人，不是破产就是消失。 等房间里热闹一阵子，郭贺年向陈维云提了一个问题，让大伙儿又一次安静下来， “阿云，你拟定里的《合伙人协议》里，不允许分红再投资，这是为什么？” 维云基金的规模保持在10亿美金，陈维云似乎没有扩大的意图，订立《合伙人协议》之初，他曾经当面提出来，每年年底结算一次分红，合伙人必须取走分红，不允许把分红重新注入基金扩大份额。 起先没有谁在意，因为他们都料不到分红会有这么高，如今回想起来，陈维云像是另有深意。 “没有特别的原因。”陈维云的解释合情合理， “我之所以发起维云基金，这是源于我对股市局势的评估，我觉得当中存在暴利，但仅仅是今年有暴利，我判断明年世界经济会再次繁荣，很难再收获巨大利润，所以我明年的投资会集中在低风险低利润的投资上。 假如你们把所有分红全部重投维云基金，为了给予你们合理回报，我将被迫主动挑起与其它对冲基金的战斗，以谋求暴利，这与我经商的初衷不符，因为我做的是实业，不可能把精力全部用在维云基金，所以我不接受分红再投资。” “你的意思是讲，未来再出现类似今年股灾的局势，你有可能要求我们临时追加投资？”郭贺年为什么这么问，因为陈维云是人形‘经济风向标’，一旦他决定让合伙人增资，那就说明有大事要发生。 “年伯，我可不是预言师，你别指望从我这里拿到什么有用信息，即使我将来让你们增资，那也是基于我个人判断，如果判断失误，你们赔惨可不要怨我。”陈维云打了个哈哈。 “只会抱怨自己，谁会抱怨你。”郭贺年一句话把大伙儿都给逗笑。 等笑声停下来，李钊基又接上了话头，“阿云，既然你明年要从事低风险的金融投资，那么收益是不是会低于10%？” 这群老华商都是务实的生意人，涉及到个人利益，他们肯定要问清楚。 “这可未必！四叔，低风险不代表低利润。”陈维云针对维云基金早就做了全盘规划， “维云基金的投资范围非常广泛，金融对冲只是其中一项业务，我记得我对你们讲过，我最喜欢的投资是风投，明年我会设立‘天使基金’，专门给全球那些有潜力却没有上市的公司提供融资，只要眼光精准，利润不比对冲低，事实上我已经有了投资目标，如果运作成功，你们的收益未必低于今年。” “呵呵，那我们就等着看你的投资效果。” 李钊基其实不太满意这个答复，因为陈维云讲的比较笼统，他本人也是投资专家，他自己投资的年均收益率可以接近20%，假设陈维云明年或者后年不能带给他高收益，等到封闭期结束他会考虑撤资一部分。 今晚的聚会分为两个阶段。 应酬完维云基金的‘合伙人’，施至诚等人先一步离开，‘置地八人组’继续闭门磋商。 明天香江股市要开，置地股价的下跌已经不可避免，收购行动到底该怎么执行？李嘉成、包玉港、郑雨彤该怎么应对？这需要陈维云拿出他的具体方案。 “如果明天港股暴跌，怡和系一定出台增发政策，而且是定向融资，扩大他们持有的置地股权，同时稀释其它股东的股权，这是为了严防股灾期间置地被恶意收购。”陈维云条理清晰， “这是我们要解决的第一个难题，第二个难题是李嘉成三人会重提协议收购，提高报价，再次与凯瑟克家族协商，寻求买入凯瑟克家族持有的置地股票。” 李嘉成不会死心，即使他现在财力不足，也会孤注一掷收购置地，因为只要他把置地收入囊中，长实系就能盘活过来，重新跃居香江财团第一线。 “我们该怎么做呢？” “胁迫！”胁迫要以雄厚财力做基础，不然唬不到人！陈维云说： “目前怡和系在香江共有五间上市公司，83年全部迁册到百慕大，近四年来他们不停向海外转移资产，用不了多久，他们会全部撤掉旗下公司在香江的上市地位，彻底完成撤资香江的战略。” 这个战略对大陆与香江的危害性很强烈，1994年最终让五大怡和系公司在香江交易所全部退市，迁往新加坡与伦敦挂牌，这期间通过各种手段向港府施压，甚至要求《收购合并守则》的法律豁免，并宣扬香江经济崩溃论，导致一大批华资追随他们迁册、转卖、撤离。 “怡和系的旗舰公司是怡和控股，业务涉及工程与建筑、航空与货柜、证券与保险、还有汽车贸易，业务遍及欧洲、南非、中东、南洋二十多个国家与地区，其余四间上市公司分别是怡和策略、牛奶公司、置地、文化东方国际，股权结构非常复杂，相互参股频繁，要约收购其中一间，就要牵连到其它四间。” 怡和系是真正的巨无霸，牛奶公司控制着惠康超市，全港第一大零售商店，与李嘉成的百佳超市各占香江零售市场的半壁江山，文华东方国际专营星级酒店，实质上是从置地剥离出来，是上市圈钱的工具。 假如前几年怡和没有丢掉九龙仓与港灯，三个梦工厂也搞不定他们。 怡和策略又是经营什么业务呢？这是一间专门置换怡和系五大上市公司股权的战略公司，作为凯瑟克家族持股的桥梁使用。 陈维云要攻击的方向不在置地那里，因为他要胁迫置地，他会通过资本操作让凯瑟克家族乖乖把置地股份卖给他，他的攻击点同样不在旗舰公司怡和控股身上，因为怡和控股的六成股权掌握在凯瑟克家族手上，这是铜墙铁壁，攻击无效。 但是怡和策略不一样，这是凯瑟克家族的命门，只要陈维云能打断桥梁，怡和系的控股体系就会崩塌，大半基业都有可能沦陷。 587、求救 这一晚，陈维云与八人组落实了行动计划。 等明天港股暴跌，计划就会逐步实施。 收购团队兵分两路。 一路由郭得胜领衔，他实质上是被推到台面主持大局的代表，不会介入行动细节，如果收购成功，他还会出任置地董事会主席，承接怡和系财团的怒火。 这次行动非同寻常，华资、英资、港府、京城、伦敦，各方势力都会被牵动，需要竖起一杆大旗，郭得胜就是扛旗人。 第二路才是真正的股市狙击手与实际的收购操盘者，由陈维云领衔，近期吴世邦要互飞于美国、欧洲与香江，拓展主题商店连锁渠道，还要重组梦工厂乐园、酒店与院线资产，公务实在太多，他分身乏术，于是陈维云让霍见宁担任此次并购的运营总监。 具体的并购方案其实早在去年已经开始拟定，霍见宁也早有准备，一旦港股如期崩盘，方案就能顺利展开。 操作难度并不高，以霍见宁的个人评估，甚至要低于去年收购港灯，股灾对于绝大多数上市公司而言，属于巨大灾难，但对于梦工厂却是千载难逢的扩张良机。 有时候，机遇就意味着最大胜算，关键要看能不能抓住它，及如何使用它。 一夜过去，时间终于来到1987年10月19号。 周一。 香江所有上市公司集体把目光转向联合交易所，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了。 唯独梦工厂系的关联企业是例外，员工们欢欢喜喜照常上班，且劲头远比往常更旺盛。 “论眼光，谁也比不上咱们老板！他远见卓识，洞察秋毫，全球大势都在他心里装着，股灾过后他一定是世界首富！”这是梦工厂总部大厦的上班队伍，员工们从停车场开始吹嘘。 “以咱老板的本事，港督先生应该请他出任交易所主席，肯定轻松躲灾避难。”吹到电梯时，响起一阵争执声。 “切！港督算什么？美联储应该聘请咱老板去担任顾问，随便给他们出一个点子，保证美股不会崩！” “美国鬼佬请的起咱们老板吗？即使他们出一亿美金，老板也不屑的！” “也对！老板真想给官方出谋划策，也一定是咱们香江，不可能是其它地区！” 到了办公室，他们还在嚷嚷不停，直到被各自主管训斥一顿，才老实下来。 结果等主管们布置好今天的工作，又开始在私底下议论。 “公司从9月3号开始停牌，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月，原本要等月底才会复牌，但有可能会提前，一旦公司股票复牌交易，肯定是第一热门股，到时想要增持会非常困难，哎，早知道会是这种局面，我卖掉房子也不会放弃认购权。” 梦工厂的普通中层管理人员，都能预见到公司复牌后的火热程度，股价会像脱缰野马一路上涨，经过上周媒体的疯狂炒作，梦工厂已经成为‘港股定海神针’的代名词，这么强烈的股灾都能侦测出来，风险系数在全世界范围内也是最低，即使持股后不能大赚，却也绝对不会亏。 但员工们预见归预见，不少人照样后悔的茶饭不思。 上个月公司启动重组，所有股东都有认购权，梦工厂内部有两三百员工都持有股份，可是远东银行正在收购保险公司，缩减贷款业务，取消了‘梦工厂股份信托贷款’，员工想增持认购，需要自己解决资金。 其实公司对员工还是相当厚道的，假如有谁强烈要求认购，但资金不足，公司愿意出面担保，让员工前往汇丰、东亚、花旗等银行自行借贷。 有些员工觉得麻烦，有些员工觉得公司股价升值小，认购不划算，因此放弃了认购权利，现在想想，放弃真是愚蠢的决定。 最愚蠢的是部分艺人，他们收入比普通员工高，经过一年时间，他们已经还清远东银行的贷款，把股份赎了回来，他们非但不认购，反而把股票卖了出去，资金全部用于购买那些热门股。 所有人都知道金融市场的灾难一触即发，所以今天港交所推迟了开市时间，到上午十一点才正式开盘，但躲避没有一点用。 开盘的一瞬间，恒生指数直接暴跌303点，跌幅高达11%，十五分钟过去，大盘已经跌掉700点，等到十一点四十五分钟，恒指跌破900关口，这绝对是超跌，不足一个小时内大盘跌幅是2671%。 这局势显然比美股崩盘更强烈，停市四天的弊端在今天彻底显露出来，港交所的交易系统上，积压了天量的卖盘，但是没有一个买家，所有投资人像是集体石化，即使卖家跳价求售股票，也无一人敢接手。 直到临近中午歇市，回购的资金零星入场，才把恒指稍微提升了32点，定格在2510点的关口上。 此时此刻，香江股民的心情已经无法用文字来形容，这是真正山崩地裂的末日，尤其针对那些贷款炒股的人来说，股价缩水多少，等同于债务增加多少。 梦工厂乐园的四号影城。 《舞出我人生2》的片场忽然出现一阵骚乱，总监制刘镇韦在看电视的时候背摔了过去，身边的导演陈可辛与编剧柴智萍赶紧去扶他， “刘先森，你怎么了嘛，是不是心脏病？我马上帮你叫医生！”柴智萍吓的尖叫。 “医生治不了我的病！”刘镇韦指着电视屏幕， “跌惨了！我买了一千多万的股票，半天少了一半，老母的，辛苦一年的片酬全都赔了进去！” “刘先森，即使股市崩的这么厉害，你傻等着干什么，赶紧抛啊，再不抛的话，你两年的片酬都要打水漂！”柴智萍不炒股，却不影响她出谋划策，但是慌了神的女人基本都是出馊主意。 “对！”刘镇韦一下子蹿起来，慌慌张张拨打手提电话： “喂，焦经理吗，我是刘镇韦，赶紧把我的股票清仓！什么？现在清仓不划算，补仓才划算？去你老母的，你以为我是傻仔吗，股价跌的这么厉害，我补多少亏多少！赶紧抛！” 挂上电话，等刘镇韦冷静下来，持重的陈可辛对他说： “刘监制，这种时刻你最好去找一找陈生，无论清仓还是补仓，陈生让你怎么做，那才是正确选择。” “对对！对对对！”刘镇韦猛拍脑袋，“找老板！” 他立刻联系陈维云，但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他急的如同热锅蚂蚁，片场已经呆不下去，他驱车赶往梦工厂总部，准备当面找老板求援。 他哪里知道，今天要找老板的艺人多的数不完。 《笑傲江湖》的总监制徐可与男主角许贯杰此刻正站在陈维云的办公桌前，垂头丧气的问： “老板，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这两位台柱子与刘镇韦同病相怜，持有上千万的非梦工厂股票，结果全都亏了血本。 “你们怎么想到要炒股呢？”陈维云指指旁边的座椅， “坐下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都不要急！如果让影迷看见你们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估计马上要脱粉！” 脱粉是什么意思？两人没有功夫询问，也都不愿意坐，他们都已经六神无主，股票投资太多，下午港股一旦继续崩，他们会损失惨重，正如刘镇韦所说，一年辛苦会打水漂。 “我们手上有一大笔现金，总不能全部存银行，正好圈里流行在股市投资，同行帮忙引荐了几位有名的股票经纪，我们年初买了一部分，赚了不少钱，觉得股票投资比较合适我们艺人，所以又陆续追加了好几次资金，谁知会遇上大股灾。” 说到底就是钱多，没有地方花，稍微被人一怂恿，就大胆进入股市了，他们也想过炒楼，但是83年楼市崩盘的阴影并没有消退，他们不敢投资房产，最多买一套别墅自己住。 “《笑傲江湖》的票房卖了多少了？”陈维云的办公室里不止徐可与许贯杰，他今天九点到公司，与霍见宁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议，刚刚散会一分钟，钟震涛直接跑到办公室求救。 炒股的艺人这么多，万一全部亏惨，这会直接影响他们的工作效率。 “目前已经累积两千四百多万，再过一周会下映。”徐可说完看看手表，再有半个小时会重新开市，心里越发急躁。 去年公司筹备的四大项目基本公映完毕，胜负也已经决出。 冠军是刘镇韦的《舞出我人生》，五月初公映，因男主角郭富诚、黎铭、李客勤的歌舞引发校园轰动，促使票房大爆发，本埠席卷4138万港币。 亚军是林岭冬的《漂移》，七月底公映，收益于劲爆新颖的动作题材，引发了香江年轻人群体的追捧潮，这也导致男主钟震涛与女主米樰换发事业第二春，纪念品畅销整个暑期，这部电影累积票房3662万港币。 第四位是王京的《赌神》，六月底开画，陈维云看过这部电影，虽然缺少原版主角周闰发，但整体质量还可以，但这个月份比较特殊，云集程龙《大漠威龙》、寰亚《亚洲之鹰》、邓光容《黑豹天下》三部高成本大片，围殴之下把《赌神》搞扑街了，上映一个月只收了1680万票房，王京至今还在家里生闷气。 第三名是徐可的《笑傲江湖》，九月份公映，投资金额最高，明星阵容最齐全，许贯杰、张雪友、曾嬅倩、秦佩、张慜领衔主演，票房却平平淡淡，目前尚未落画，累积票房2451万港币，但电影院数量只剩下六间，潜力已经耗尽。 实质上《笑傲江湖》也算是扑街了，许贯杰不是李练杰，他的戏在南洋卖不出高票房。 陈维云正要说点什么，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林樰过来汇报说，又有七八名艺人想见他。 显而易见，都是找陈维云求救的。 588、回购豁免 事实上，前一周就有艺人想找陈维云，问一问股市的走向，但全部被林樰挡在了门外。 “老板忙，没有时间见你们。” 这些艺人没有死缠烂打，他们与大半股民的心理一模一样，全都心存侥幸，认为这一周股市能够反弹，连一些上市公司老板也是这种看法，结果事与愿违。 今天一开市，港股不止没有反弹，反而崩上天，他们再也坐不住，硬着头皮求见老板。 艺人面对金融市场的巨浪袭击，都已经被冲昏头脑，他们拍电影是好手，投资那就完全是外行了，经历商场的冷酷洗礼时，他们也无法保持理智，甚至连正常的思考能力都会丧失。 当陈维云发现这一点时，他让林樰打开办公室的房门，然后通知下去，所有在股市有投资的艺人，都可以上楼来。 只过半个小时，就又有二十多名艺人涌到办公室。 多半都是高星级的台柱子，也有加盟公司一两年的新锐红星。 今年才签约的新人不在其中，他们并不富裕，想买股票也没有能力，即使郭富诚、王非这些被公司力捧的新人，别看专辑卖遍华人区，但公司抽佣高的离谱，他们攒不了多少身家。 陈维云并不着急发表看法，抬手指向了张慜： “你才拍了几部戏？手上有钱吗，竟然跑去炒股？” “老板我不是炒股，我是……”张慜已经快急哭了， “我听同事说，上市公司融资是因为缺少发展资金，但我去年六月份才签到公司，没有资格买公司股票，也没有认购权，所以我把我的薪水全部买成大酒店的股票，我觉得我的钱会到老板你手上，结果大酒店股价今天跌了近一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讲的是实话，她能走红完全是因为老板提携，股票她一点不懂，她就是想支持一下老板，大酒店是老板的产业，她觉得股价肯定不会跌，结果老板重组公司，梦工厂与港灯全部停牌，大酒店竟然还在上市，到底是什么情况嘛？她一头雾水，于是跑上楼见老板。 她刚刚说完，刘德桦与周星池跟着表态， “老板，我和阿敏一样，根本不是炒股，就是想多买一点咱们公司的股票，支持公司发展！” 刘德桦上楼是凑热闹，周星池刚才把他拉上来，两人合拍《整蛊专家》，这几个月走的近，连买股票都是商量着办。 “上个月公司重组，我和安迪都用了认购权，先增持咱们梦工厂的股票，然后我们把剩下的积蓄买了港灯与大酒店。” 周星池想趁着《整蛊专家》票房大卖的春风，进一步和老板打交情，好让老板继续给他投资大片，于是大肆购买梦工厂系的股票，他觉得以老板的绝代‘文治武功’，股价没有下跌的可能，但老板既然预测出了股灾，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大酒店股价下跌而不闻不问呢？这不科学嘛！ 今天大酒店是惨跌，股价被腰斩将近一半，周星池已经亏了几十万，他想找老板打听情况，但他一个人不敢上楼，他知道老板对刘德桦最赏识，所以拽上了刘德桦。 “还有谁和阿敏、阿星、安迪情况一样的？”陈维云望了一圈问。 “我！”周海眉举手喊话，像是在教室上课一样， “老板，我不怕赔！我就是想上来告诉你一声，我的所有钱都买了咱们公司的股票。” 她是趁机会来见一见老板，刷一刷存在感。 陈晓春和她差不多，扯着脖子说： “老板我也不炒股，股市那么高深莫测，我玩不转！但是我为了支持咱们公司，每天下班都在研究梦工厂、港灯、大酒店的股票，研究三个月才弄清怎么开户！” 他一句话把整个办公室的同事搞的强颜欢笑。 这种事当然少不了《力王》的男女主角徐锦茳与邓翠雯，但他们俩在影城的蓝幕房间做后期制作，没有办法赶到总部。 随便问了几句话，陈维云已经摸清状况。 这些炒股的艺人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尚未大红大紫，他们涉足股市是为了给老板表忠心，好让老板继续提携他们，所以只购买了梦工厂系股票，但他们摸不清老板的意图，大面积撒网把梦工厂、港灯、大酒店买了一个遍，殊不知老板是故意留着大酒店，趁着股灾抄底私有化，他们都会被套牢。 另一种是纯粹的股民，就是想在股市里赚大钱，结果被股灾波及，以徐可、刘镇韦、许贯杰为代表，他们手上有闲余资金，日常基本都在拍戏，为了多赚一点外快，他们到股市进行投资。 “如果只持有梦工厂关联公司的股票，那你们不用担心，把股票牢牢攥在手上，不会有损失！你们可以返回岗位了，都去上班！”陈维云朝他们摆摆手。 哗！一下。 人群少了一大半。 这批艺人喜笑颜开离开办公室，既然老板已经发话，那就说明一定不会再亏钱，但他们想不通，老板如何确保他们不亏本呢？ 离开办公室时，周星池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低声问刘德桦， “安迪，难道老板能把大酒店的股价拉上去？” “应该是吧！”刘德桦若有所思， “老板做事那么犀利，谁也猜不到他的手段，反正他已经发话，咱们照常拍戏，等着看就是啦。” 刘德桦说到做到，再也不去关注股市行情，但周星池忐忑不安，下午继续看电视的财经节目，结果两人的结局大不相同。 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港督府、财政司、港交所、商会代表共同出镜在熊猫台与tvb的新闻频道上，宣布了三项救市措施。 “一是银行公会把利率从八厘半调低到七厘半，增强企业与投资者信心，刺激股市。” “二是外汇基金、赛马会、汇丰、渣打将给企业提供信贷，支持企业回购股票，中银香江分行也同意加入救市计划，提供33亿港币的救市资金。” “三是豁免上市公司买回自己股份的限制，李嘉成特别宣布动用10亿港币回购旗下长实系股票。” 最后一点看上去无关紧要，股灾已经越演越烈，即使全港上市公司集体回购，也未必能促使港股反弹，但对于陈维云来说，却是一个大利好，他收购大酒店之初就在苦等港府的‘回购豁免’救市政策。 ‘回购豁免’又是什么意思呢？作为大股东，假如持股比例超过35%，再想增持的话，必须发起收购要约，但是在股灾当中，为了挽救市场，港府取消了这一限制，只要上市公司能把自家的股价拉起来，带动大盘上涨，持股比例将不会设置障碍。 下午开盘后，场外早已集结多时的资金正式入场，开始扫荡各大恒指成分股，但陈维云却按兵未动，他非常明白在股灾中的回购仅仅是回光返照，等到能量耗尽，还会继续跌，而且跌幅更大。 也果不其然，回购资金仅仅坚持半个小时，即溃败于抛售的大潮之中，这时维云基金亚洲区的操盘手李慧敏才入场收割大酒店，以白菜价的形式买入。 等下午快要歇市的时候，周星池发现大酒店的股价涨了不少，赶紧联系经纪商低价抛售。 陈维云亲口叮嘱过，‘把股票牢牢攥在手上，不会有损失！’张慜、刘德桦、周海眉、陈晓春等人牢记在心，没有一个人抛售一股。 唯独周星池是例外，等陈维云宣布高价私有化大酒店那天，他后悔的要吐血，喝了整整一瓶茅台，醉了三天。 从那之后，周星池对自家老板的任何一个字都当做金科玉律，再不敢违背半分。 时间返回到周星池离开陈维云办公室那一刻。 两类艺人被陈维云区别对待，像刘镇韦这些投机分子，需要为贪婪付出代价。 陈维云先问了他们一句话： “去年上市时，你们当中很多人都认购了公司原始股，都有谁把梦工厂股票卖掉了？” 其实陈维云对艺人的持股信息掌握的一清二楚。 艺人如何对待梦工厂股票，可以清晰了解到他们对梦工厂的归属程度，对于那些抛售谋利的艺人，陈维云不会再给以任何优待，包括剥夺录像带与纪念品分红，片约会越来越苛刻，直至让他们成为梦工厂的拍片机器。 目前ata的最高持股艺人是林清霞与陈柏强，这两人没有减持一股，上个月公司重组，陈柏强当时正在宣传新英文专辑《此情可待》，专门打电话给陈维云，咨询增持的事情，重新给公司投资了几千万。 周闰发也在美国拍戏，他考虑后放弃了增持决定，也联系了陈维云，解释是他对股市没有兴趣，去年购买的梦工厂股票是他持有的唯一股票，以后不会再增加，也不会再减少，原时空他没有涉足过股市，这是他的性格。 陈维云手上的四大天王、梅燕芳、刘嘉豪与梅晓青，这批艺人情况类似，他们每年都有大额收入，不需要减持股票套利，却也没有炒股习惯，所以上个月给老板面子，认购了一小部分新股。 余下刘镇韦、王京、袁合平、徐可与施楠生，多多少少都减持一部分，其中刘镇韦与徐可减持最多，套现千万港币，全部投资去了其它股票。 钟楚虹与翁美凌很奇怪，她们减持了一部分老股票，但是上个月重组的时候，她们没有浪费认购权，把减持的股票又全部补满，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估计是闲的没事做，觉得减减增增能丰富业余生活。 许贯杰持有一百万股，全部卖空，钟震涛持有五十万股，全部卖空，转投热门股。 还有几位像是泰迪罗斌、李塞凤、李休贤，手上的梦工厂股票基本也已经抛完，但他们把套利资金都用去了房产或者其它行业，并不是为了炒股。 今天来找陈维云求救的投机艺人，不会得到理想的药方，只会得到陈维云递来的枷锁，当然上枷之时要确保拍片机器不能停转。 589、契约 “老板，我们只减持了很少一部分公司股票。” 听见老板问话，留在办公室的艺人多少有点心虚，梦工厂才是香江最大的热门股，他们原本占着天大好处，却偏偏不知好歹，执意要抛掉，结果现在亏的一塌糊涂，还奢望着老板能够伸以援手。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美事。 “我只能保证你们持有的公司股票不会有损失，其它股票我管不到，今天港股跌幅太大，谁也无能为力。”陈维云不会把厌烦放在脸上，他心平气和的说： “你们都有各自的股票经纪商，我建议你们去咨询他们的意见，毕竟是股市专家，他们会确保你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这些艺人哪里肯走，如果要咨询经纪商，他们也不用集体登门求教老板了。 在场最着急当属钟震涛，他紧张的身体抖动不停， “老板，求你一定帮帮我，我把两套房产抵押给银行，全部拿去投资股市，假如这次不能止损，我会破产的。” “阿b，虽然你签到公司时间短，但我听家英说你不是爱赌的人，日常做事也非常稳重。” 陈维云确实很好奇，钟震涛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他主演的《漂移》在香江票房大爆，拍的西片《虎胆龙威》也让他在好莱坞斩露头角，已经开始挤入梦工厂一线，他没有理由去股市冒险， “你很缺钱吗，竟然借贷去炒股？” “我马子劝我炒的，她说股市大热，以我投入的本金，一年就能混上亿万富豪。” 钟震涛不敢隐瞒，老老实实介绍情况，在美国拍戏时他谈了一个女朋友，叫做章晓蕙，他担心养不起这个富家女，于是做了股市投机客，萌生一夜暴富的念头。 陈维云听罢暗自摇摇头，钟震涛与章晓蕙看来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钟震涛开口求情，导致其他同事纷纷效仿，等他们七嘴八舌嚷了一阵子，陈维云压手制止他们，然后说： “ata已经成立艺人的投资部门，专门处理你们的个人理财，你们先过去看一看，了解一下这个部门的大致情况，如果你们觉得合适，可以把你们持有的股票、债券、保险全部委托给公司，鉴于这场股灾的严重性，我无法保证你们的证券能升值，但我尽力而为，期间会给你们更换新的投资组合，转购新股票，直至你们的身价恢复如初。” 这其实是一个陷阱，控制住这批艺人的家产。 随着梦工厂电影在全世界卖座，ata艺人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他们不停向公司索要高片酬与高分红，陈维云要一次性解决这个难解的劳资问题，上周邱舒贞对他提到艺人在炒股，他已经开始布置。 艺人不懂投资，如果他们把证券上交给公司，平常时期公司帮助他们理财，他们会对公司感恩戴德，可一旦他们与公司爆发矛盾，那么他们在金融市场的证券就是致命武器，一周内就能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破产边缘。 而且陈维云会把理财合约与艺人合约捆绑在一起，只要他们违背公司的意志，想与公司闹翻，合约里的‘复仇条款’就会启动，这比韩国佬针对艺人的努隶契狠多了，等他们破了产之后，还要继续给梦工厂卖命还债。 当然他们可以不签，但他们在股市的投资就要打水漂，以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不理智，肯定会迫不及待的签。 “谢谢老板！” “谢谢陈生！” 一群人着急上火直奔ata办公室。 “我就知道，老板不会不管我们！”刘镇韦最后一个到办公室，站了五分钟就又出了门，碰巧听到老板宣布好消息， “老板连股灾都能预测出来，股神在他面前也不堪一击。” “如果老板能帮我的股票保值，回家我要给老板竖一个长生碑。”钟震涛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嘴里不停感谢老板。 “《黄飞鸿》我一定要好好拍，如果这部戏票房大卖，我不收老板的分红。”这只是徐可此刻的肺腑之言，等到《黄飞鸿》拍出来，票房席卷全亚洲，他估计会遗忘今天的承诺。 “《笑傲江湖》的原音大碟正在热销，月底时候我减一点版税，报答陈生的救险之恩。”许贯杰心想，减多少合适呢？这要看股票的保值程度。 两个小时后，ata总经理陈家英走进陈维云的办公室，汇报说： “陈生，一共有十三个艺人，全都签署了新合约。” 这十几个人一辈子都要绑在梦工厂了。 “他们签署合约期间，其他艺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想把持有的证券交给公司打理，还有一批艺人不想把积蓄放在银行，他们曾经在银行咨询过如何做投资，银行推荐他们购买理财基金，既然公司已经成立理财部门，是不是也建一支类似基金！” 陈家英对股票投资一窍不通，因此她并不知道新合约里有陷阱，这件事只有陈维云委命的ata理财经理才知道，而理财经理来自‘维云基金’。 表面上看，这是老板给予梦工厂旗下艺人的福利，也就是说，他们集体被老板套住，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仍旧要忠心耿耿给老板赚钱。 “既然他们有这样的意愿，你可以通知下去，未来公司内部会推出艺人理财基金，让他们暂时先等待，等政策出来，会给他们下发文件！” 陈维云欢迎艺人们把积蓄统统上缴给公司，这批人身家丰厚，汇聚的资金量会有很大用途。 集资这么大，如果将来陈维云真的要搞某位艺人，会不会引发连锁效应，导致其他艺人对公司离心离德呢？ 陈维云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设置的合约涵盖理财演艺，目前ata高星级艺人全都签署了长约，刘镇韦、钟楚虹、徐可、翁美凌，他们的片约已经签到五年后，这期间他们不能脱离公司，否则违约金就是无底洞。 万一某位艺人执意要和公司闹翻，像是去年徐晓凤跳槽去寰亚，如果她签了新合约，不止要面临梦工厂的索赔，个人的身家也有可能不保。 所以这份新合约属于威慑型，主旨是预防，功能是施加枷锁，只要枷锁套上去，艺人的未来已经不能自主，即使陈维云找借口撤掉他们的录像带与纪念品分红，他们也会捏着鼻子认下来。 处理完这件事，陈维云打开电视机，熊猫台正在播放《交易现场》，介绍港股走势。 下午大盘持续下跌，等到四点钟休市时，恒指已经跌到2068点，全天总跌幅高达377%，恒生成分股的股价几乎被腰斩一遍，股灾的惨烈程度超过原时空。 他正看着，关芝霖在门口伸了伸脑袋，“陈生，我可以进来吗？” 陈维云朝她招招手，“什么时候回港的？” “上个月我就回来过，但你忙的天昏地暗，想见你一面难比登天。”关芝霖要拍摄《黄飞鸿》，但她的档期比较乱， “感恩节《小鬼当家2》在美国上映，我不定期要去美国做宣传。” 《力王》很快也要启动全球宣传，这部戏的制作期比较长，定在十二月份圣诞节开画，但陈维云有可能不会参与，今年事情特别多，他没有办法离港，《力王》能在美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陈维云都不会插手，梦工厂的宣发团队已经筹建四年，这次陈维云会让他们单独运作华语大片。 590、复牌 “《末代皇帝》的票房累积多少了？” 下半年梦工厂只发行了这一部西片，早于8月7号已经上映，至今仍旧没有落画，上周江至强越洋汇报工作，提到了票房情况，但陈维云惦记着维云基金，当时并没有在意，正好关芝霖从美国回来，他顺口问了一句。 “连映了两个月，美国票房才两千多万美元，成本都收不回来，估计是扑了。”关芝霖扬扬嘴角，似是有点幸灾乐祸， “女主角长的不够靓，演技又古板，如果让我演女一号婉容，我觉得票房起码能高一倍。” 她很有自信。 不过在陈维云听来，这是自恋。 《末代皇帝》的票房低于原时空，肯定是被《冒险王》与《黑侠》这几部动作片所连累，鬼佬看惯了华语电影的劲爆与新潮，已经对文艺片丧失兴趣，关键是梦工厂电影展示的中华文化足够多，《末代皇帝》的神秘感自然无法再吸引鬼佬。 说到底还是蝴蝶效应在作祟，所以无论谁演都一样。 关芝霖见陈维云不吭声，以为自己讲错话，赶紧透露一个好消息， “虽然票房差劲，但是这部电影的原音碟很畅销，我在洛杉矶时见过丹尼哥，他对我说，大碟已经销了四百多万张，陈生，美国唱片的利润特别高，即使《末代皇帝》是三方合资，咱们公司也肯定能大赚一笔吧。” 三方分别是梦工厂、意大利杨科影业、大陆中影。 “当初谈判时，我只要求独享原音大碟的版权，所以唱片利润全部归梦工厂，确实不会赔本。”这是穿越者的优势，陈维云知道《末代皇帝》的原音碟能卖破一千万张，因此索要这份版权，至于票房、录像带、电视播放的权益，他只争取一部分。 “嗯？”关芝霖登时愣住，心想陈生是不是会预知未来啊？她想起近期的媒体评论，眨着眼睛说， “陈生，上周我在美国时，好多报纸都有你的头条，称赞你是最远见卓识的企业家，股灾爆发前你一口气集资20亿美金，《华尔街日报》的报道更离谱，他们说你是‘下个世纪的世界首富’，还说你是‘商界先知’，但我发现你的先知能力不止体现在商界，你是不是懂算命？能不能给我算一卦？” 她把手掌平伸。 “这还用算？”陈维云说： “只要待在梦工厂，你就能大富大贵。” “既然陈生你发了话，那我等着大富大贵那一天。” 关芝霖把富贵寄托在陈维云身上，可是相处一年多，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陈维云，富豪喜欢养女明星，但陈维云丝毫没有养她的意思，她仍旧要辛辛苦苦上班拍戏，这让她感觉很挫败。 好在她的事业越来越顺利，片酬也提升很快，但她总觉得钱不够花，她想在海边买一套豪宅都不够支付全款，她的理想是挥金如土，现实却是她必须‘节衣缩食’。 “陈生，如果《小鬼当家2》大卖，我有什么奖励吗？”关芝霖拍摄第一部时，陈维云奖了她一套公寓，不过那栋物业在美国，她希望在香江也被奖一套。 “你的片酬已经远远超过ata艺人，钟楚虹都高不过你，所以没有奖励。”陈维云对她执行的是美国片酬制度，她的合约至今都没有签在ata， “不过《黄飞鸿》票房大卖，你可以再拿一笔花红。” “陈生，我感觉咱们之间太生分了。”关芝霖摇摇手，“不谈公事，咱们谈私事。” 私事？陈维云旋即问，“佳慧，你今年贵庚啊？” “切！”关芝霖捂嘴笑起来，却迟迟不愿意透露，她刚刚过完二十五周岁的生日，“反正年纪比你小！” 再过四五年，我就是老女人啦，关芝霖心里忽然有了危机感。 这晚她陪着陈维云回家，随后几天她有空就来找陈维云，但陈维云是越来越忙，即使两人有亲密行为，也同在一座大厦上班，但见面次数却寥寥无几。 陈维云不可能整天围着女人打转，太多公务需要他亲自处理。 这一周下来，香江联合交易所可谓‘遍地尸骸’，港股不断下挫，即使当局宣布多项救市措施，却未能复苏市场，港股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21号，中银香江追加十亿港币贷款，帮助企业回购股票。 22号，银行公会再次降息。 23号，外汇基金调拨二十亿港币，以填补期货交易所的巨额浮亏。 有关股市的新闻也越炒越烈，每天香江各大小报章的头条都离不开恒指，有些媒体甚至加印号外版，尽可能第一时间报导收盘情况。 等到周五港交所休市后，周末两天香江进入舆论轰炸期。 法律界名人李注铭做客tvb的访谈节目，严厉抨击港交所李福照的四天停市政策，指出港股暴跌一周正是停市惹的祸，而且后患无穷，大大损害香江的金融中心声誉，李福照应该引咎辞职。 李福照面对抨击也不甘示弱，他拉上财政司一把手翟克城，一块跑到熊猫台上节目， “港府认为股市停市4天的决定是十分适当的，也完全符合社会人士以及投资者利益。” 李福照有当局作保，他以为自己能摆平这件事，但他停市的决策坑惨几十家海外投资机构，他的麻烦是越来越大，等到周日时，《亚洲华尔街日报》直接把他送上头版头条，并刊发这样一个标题， “癌症正在蚕食香江的金融心脏！” 这个癌症的矛头直指李福照，老先生立马慌了，当天上午急匆匆寻上陈维云家门，照面后询问说： “阿云，下周一你能不能让梦工厂复牌交易？” “昂扣，即使我复牌，也是补跌的下场，梦工厂这一间企业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有可能拖累大盘。”陈维云也预估不出复牌后的行情，港股跌的实在太惨。 “如果是其它企业，真有可能拖累，但梦工厂不一样，无论香江还是海外的投资者都在等着你复牌，他们会不顾一切追捧你的股票，我有充足把握梦工厂能刺激股市。”李福照把身段放的很低： “权当昂扣欠你一个人情，你不是要私有化大酒店吗，嘉道理家族手里有两三成股权，这是他们的基业，肯定会阻止你私有化，我有办法搞定他们。” 他旋即又补充，“不管你复牌后效果如何，港股是否回暖，我都会帮助你完成大酒店的退市。” 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陈维云不会再犹豫，但他只复牌梦工厂，港灯与远东银行仍要延后， “下午我会宣布消息，下周一让梦工厂重启交易。”陈维云没有询问李福照的办法是什么，无非是利益交换，李福照背后站着香江最大望族，有能力搞定嘉道理家族， “昂扣，最近攻击你的舆论比较多，我会让我手上的媒体替你公关，等股灾过去，假如有人重提停市弊端并指责你，我也会替你发声。” 这个承诺其实难能可贵，一旦李福照吃上公家官司，所有上市公司老板都会装鸵鸟，没有人敢替李福照站台，谁站谁要被牵连，但既然陈维云这么讲了，他就一定会这么做。 雪中送炭永远好过锦上添花。 “你有心了阿云，我无事的！停市经过财爷翟克城亲自点头，谁也不能把黑锅摁在我头上！”李福照能感觉到千夫所指的困局，但他并不心怯，他家大业大，不相信香江有谁敢搞他。 陈维云点到为止，反正他已经侧面警示，李福照听不进去，他自然不会再多嘴。 1987年10月26号，新的一周到来。 梦工厂股票重新登陆港交所。 补跌并没有避免，开盘后梦工厂股价急挫6%，每股2039块，险些跌回二十块的关口。 不过随着市场反应过来，买盘逐步泛滥，梦工厂开始一枝独秀，并脱颖而出，十分钟后股价就重新涨了回去，这让场外观看的陈维云暗松一口气，他今天备足了资金，一旦梦工厂股价持续下跌，他会立刻入场护盘。 重组以后，梦工厂的总股本已经扩充到25亿7826万股，单体规模位列香江之冠，开盘后的一个小时内，梦工厂股票的交易量超过恒指成分股前十位的总和，换手率牢牢霸占第一位，属于今天绝对的热门股。 大盘也被梦工厂拽了起来，交易大厅内沉寂一周的经纪商们忍不住爆发喝彩声。 “终于涨了！” 其实上周恒指跌到1950点附近时开始上下起伏，已经到了反弹的时刻，但假如没有梦工厂刺激市场，反弹不会这么强烈。 短短一个上午过去，恒指已经冲破2100点，涨幅高达669%，这是十月间的最高涨幅。 梦工厂股价半日上蹿26%，每股2745块港币，总市值破了700亿港币大关。 如同领头羊一样，带着恒指成分股的股票全线上扬，虽然涨幅都不算多，但总算一扫前周的颓势。 这是一个惊人大反弹。 “下午还会继续回升吗？” 所有关注港股的人全都抱着期待，包括陈维云本人，作为梦工厂大股东，他自然希望股价越高越好，但现实却比较冷酷，香江金融市场被股灾破坏的太严重，想连续不停狂飙猛涨，这根本不可能。 九月底恒指一度冲破3900点，存在巨大泡沫，股灾期间被生生斩落一半，港交所挂牌股票的总市值被蒸发整整300亿美金，恒指想重回3900点的高位，需要等待四年之久，明年一整年，恒指会徘徊在2500左右再不动弹。 下午四点钟，港交所休市。 恒指上涨112点，全天涨幅559%，定格于2078点。 梦工厂股价全天涨幅2814%，总市值保持在725亿港币的规模上。 591、置牛大战 “梦工厂昨日复牌，助力恒指强势反弹！” “本埠龙头企业宣告移位！” “经济回暖在际，交易所一扫愁云，今日必能再接再厉，捍卫远东金融中心的荣誉！” 周二一大早，全港媒体总动员，迫不及待把港股复苏的好消息扩散出去。 这座城市实在太需要吹一吹暖风了，过去一周，全港股民的钱少了三分之二，破产者尸横遍地，情绪已是极度悲观，假如港股再不回调，有可能发生类似1973年股灾时的大动荡。 上午交易所开市后，恒指上跳2%，走势令人振奋，香江市场像是已经度过股灾的破坏期，经济形势正朝良性的发展方向转变，等到下午收市时恒指并未剧烈震荡，守稳2100点的关口，这让所有与股市有关联的香江人集体吃了定心丸。 最艰苦的日子总算熬过去了。 但他们仍旧惊魂未定，危机并没有彻底结束，这天晚上十点的时候，大洋对岸的美国传来非常不幸的消息，因为外汇市场抛售美元的形势未必遏制，造成美元持续贬值，从而连累到复苏不久的美股，美国的各大交易所股票指数集体下挫两三个百分点。 全球金融市场紧密相连，肯定会波及到香江。 哎，刚刚欢喜一两天，噩梦又要上演。 好在美股跌幅不大，香江的投资者担忧归担忧，却不像‘四天停市期’时那样辗转难眠。 事实也如他们预料的那样，港股开市后恒指只下挫145%，想必明天就能技术性回调。 这天已是28号。 下午五点钟陈维云早早离开公司，赶去深湾道的游艇会。 今晚他要在游艇上接待两位贵客，需要提前布置。 邱舒贞自然是女主人的身份，从早上已经开始召集人手，忙活了一整天，她最近欢乐的不得了，陈维云送她的这艘新船堪称海上城堡，足有四层高，船长约一百一十米，她的主卧室有近三千尺的空间，一层的舞厅面积更大，上下开了多间贵宾区与套房，可容纳客人与船员近百名。 还配备一个停机坪，两个日光浴区，按摩浴缸就更多了，她每天只要站上船内，都感觉自己像皇后，实在是太奢侈。 游艇到港的第一天，她立刻召集全家人，开了一场盛大派对，亲戚们全都傻了眼，其实她自己也有点傻，给陈维云发过感叹， “云哥，鬼佬的脑子真是奇怪嗳，他们设计的游艇真是吸引人，看上一眼我就想住一辈子。” 有一件事邱舒贞一直没有来得及问，等今天陈维云上船时，她陪着陈维云去夹板，先给陈维云递杯酒，然后靠在沙发边儿说：“云哥，这艘船你花了多少钱？” 比波音客机还要贵。 “只要你喜欢，再多钱我都花，等鬼佬的船厂出了新款，到时再送你一艘。”陈维云说完朝船边的林樰喊道： “周起邦什么时候到？” “至少也要半个钟！” 林樰正在打量船身，虽说这艘船是他订购，但他只玩过一次，上个月初夏文希的堂兄结婚，求着他借船，他好说歹说才搞定邱舒贞， “周生与周太是城里最有名的讲究人，他们刚才打了电话，担心失礼数，正在家里打扮，所以要推迟一点才过来，我派直升机去接他们，云哥，要不咱们先出海？” “在这儿等着，接上周起邦再开船！”陈维云把目光转回来，拨了一下手臂，让邱舒贞横在怀里。 今天邱靓女穿了一身黑色礼裙，吊带的款式，露着白皙手臂与香肩，按说晚礼服应该给人庄重的感觉，但是穿在邱靓女身上，怎么也遮不住火辣味道， “阿贞，这世上好玩的东西有一箩筐，不要总是盯着船，把爱好扩大一点，乐趣会更多。” “但我就是中意船！”邱舒贞对古玩艺术品什么的没有任何兴趣，陈维云摆在她家里的文物她看也不看， “云哥，明年拍完《冒险王2》后，我能不能息影？我想重回置业公司上班，朝九晚五保证不怠工。” 她双手勾着陈维云的脖子，乖巧着征询意见，她其实不排斥拍戏，但她不想再抛头露面，这是受了林清霞的影响，近一年她都没有在大荧幕上见过林清霞，她猜测是息影了。 “明年再说。”陈维云的地产公司规模越来越大，邱舒贞进去不合适，到底怎么安置她，陈维云还没有考虑清楚。 邱舒贞见他不答应，旋即错开这件事，“云哥你肚子饿不饿？我把半岛嘉麟楼的大厨叫了过来，专门给我们准备晚餐。” “你也去看着啦，今晚主要是招待客人。”陈维云把她扶起来。 “我会让他们宾至如归！”邱舒贞走前朝他摇摇手指，笑着转去船舱。 到了六点一个字，直升机把周起邦与谭悦清夫妇送上游艇。 陈维云已经挪步到停机坪附近，面带微笑迎候两人。 “陈生！”周起邦浑然不怕螺旋桨的桨风，快步走到陈维云面前，双手握住陈维云，“得你相邀，我荣幸之至啊！让你久候啦，见谅见谅！” 双方说了几句客套话，陈维云领着他们去了船舱。 这对夫妇全都出自香江名门，周起邦的父亲周希年是华人界名绅，39年已经被委任为太平绅士，长期担任立法局议员，头顶获封有多枚英女王颁发的勋章，而这仅仅是周希年官场的头衔，他在商界也是一位巨头，巅峰时期的六十年代，他曾担任着四五十间大型企业的董事长，资历比郭得胜还要老，名望不低于李福照。 陈维云为什么要抽出时间邀请周希年的儿子周起邦呢？ 当然与收购置地有关。 怡和系旗下的牛奶公司并不是凯瑟克家族创办，真正的创始人是周希年，但是在1972年的时候，怡和系通过恶意狙击，把牛奶公司与惠康超市从周希年手上抢走，这次股坛收购战名震一时，被称为‘置牛大战’。 当时两间公司都是巨无霸，怡和系代表着英资企业，周希年代表着华资企业，双方争斗惨烈，直接诱发了1973年的大股灾。 这场狙击战过后，周希年财团逐渐没落，他本人在七十年代中风，1985年11月病逝于香江，他的家业传给了原配的两个儿子，长子周起贤早于1979年已经死于心脏病，所以目前周家的掌舵人是周起邦。 此次陈维云要恶意狙击置地公司，他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周起邦是完美的挑起战火的人选。 为父复仇！ 电影里狗血的情节其实很多都来源于真实生活。 当初怡和系怎么收购牛奶公司，陈维云就怎么收购置地。 一报还一报。 陈维云会使用怡和系的狙击办法，开启这场股坛大战。 592、结拜 几人上到游艇的第二层，来到主客厅。 这里装修的富丽堂皇，与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没有什么两样。 一路走来，周起邦与谭悦清夫妇不停观察船舱内的各种设计，时不时称赞一声，这是他们的共同爱好，热衷收藏全世界各种奢侈品，又喜于炫耀上流社会的奢华之风。 实质上这是一对奇葩夫妻。 首先是着装，周起邦穿着金色西装，谭悦清穿着粉红色礼裙，但他们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偏偏把自己打扮的花里胡哨。 金色与粉色是他们的偏好，香江富豪举办的任何一次bal场上，都能看见他们联袂出没的身影，且常常以情侣装示人于眼前，通俗点讲，就是骚包。 骚包的程度全港闻名，他们俩住的豪宅金雕银砌，衣柜、桌台、浴缸，甚至连马桶都是纯金的。 原时空2006年蔡桌妍与钟欣童推出一首新歌叫做《梦想黄金屋》，mv里出镜的‘金屋’就是周起邦与谭悦清的私人房间，夫妇俩专门借出自己的房子给歌手拍摄，还担任了友情客串，对艺人相当友善，娱乐圈最喜欢的富豪就是他们俩。 那年他们已经快七十岁，可谓纵横香江名利场四十年，历次的社交场上他们都是最瞩目，最抢镜，最出风头，也最能玩的夫妻。 周起邦是周家长公子，谭悦清的家世也差不多，父亲谭环堂与雷家合作创建九龙巴士与九龙建业，他们含着金汤匙出世，从小衣食无忧，偏偏父辈与同辈都已经谢世，两家人的财富集中在他们手上，日常工作就是研究怎么花钱，怎么享受财富。 “这艘游艇……”真的很犀利！即使周起邦见多识广，也折服于陈维云的豪奢生活里，富豪之间也是有差距的，“陈生，你的游艇出租吗？” 世界上大半富豪的游艇都会出租，一艘造价千万美金的豪华游艇，单日租金能超过五万，陈维云曾经对邱舒贞讲过，假如有人联系她租游艇，可以答应下来，让她挣一笔外快。 但邱舒贞把游艇当做宝贝疙瘩，只借给林樰用过一次，其他人求租，她一律推掉，不过那一艘‘豆豆号’小游艇她愿意租，生意超火爆，每月能进账几十万港币。 “当然租喽，但如果是周生你，随时可以拿去用。”陈维云免费外借给周起邦，他扭头看了看相谈甚欢的邱淑贞与谭悦清，又说： “回头我让阿贞把联系方式交给周太，这艘船阿贞在玩，你们用的时候直接找阿贞。” “多谢陈生啦。”周起邦虽然买不起这么贵的游艇，但他也不会白占便宜，借用之前他会给邱舒贞送一份厚礼，抵消掉租金。 他说完指向船窗，此刻游艇已经起航，正围着鴨脷洲岛向西面航行，岛屿的西北角是港灯的旧电厂厂址，也是梦工厂置业公司未来要开发的楼盘‘月湾半岛’， “陈生，你的电厂已经迁往南丫岛，这块地皮的面积这么大，是不是准备开发成商业楼房啊？” “确实有这样的规划！”陈维云旁边站着一位举着托盘的女服务员，这妞的模样有点丑，肯定是邱舒贞故意挑选的，陈维云取了两杯红酒，递给周起邦一杯， “但暂时会荒置，过几年才会开发。” “开发成高层住宅楼，还是别墅呀？”如果是别墅，周起邦要预定几套，这里的环境真是美不胜收，360度环海，而且挨着游艇会，简直是居家胜地。 “我的ceo建议盖成高楼。”陈维云不想再聊废话，给周起邦作了一个手势，请他到沙发上就坐， “周生，我收购怡和系的行动马上要展开，上次咱们谈时，落实了共组一间新公司的事情，股份我九你一，我出资金并运营，你只需要担任新闻发言人，便可独享一成干股，等到收购结束，咱们按照股份分享利润，假如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我提出来。” 这就是陈维云的先期计划。 第一步，把周起邦拉上战车，利用周起邦制造收购怡和系的借口，这叫师出有名。 第二步，直接攻击怡和系的软肋‘怡和策略公司’，但目的不是收购怡和策略，而是营造兵临城下的声势，瓦解怡和系财团的战斗意志。 第三步，郭得胜领衔的团队登门拜见凯瑟克家族，谈判磋商协议收购置地。 在这份计划里，第二步是重中之重，能否瓦解怡和的斗志、胁迫怡和交出置地股份，全看陈维云如何操作。 “陈生，我非常想替我爹地出一口恶气，让他老人家可以含笑九泉之下，但这桩生意实在太可怕。”周起邦是常年厮混的富二代，他的特长是请客吃饭，而不是掀桌子pk，所以心里有点小怯， “当然了，由你陈生主持大局，我愿意舍命陪君子，我相信你能轻松打败鬼佬！可是打败之后呢？陈生，香江仍旧是殖民地，鬼佬是这座城市的话事人，如果他们秋后算账，你有钱又有名，不害怕他们，我却不行呀！” “周老爷子是女王册封的勋爵，你家名气那么大，谁敢招惹你？”陈维云感觉他言不由衷。 “但我爹地已经去世，人走茶凉，他以前的关系已经断掉，我家的企业又那么多，万一港府隔三差五挑我毛病，我以后怎么做生意？”周起邦读书时学的是律师，主业就是律师行，其实他一点不怕被报复。 他是想趁着这次好机会，搭上陈维云这条人脉！ “如果是港府，那你不必有任何担忧！” 陈维云的《哈利波特》电影已经在英国顺利拍摄，这部戏投资了整整五千万美金，震动英伦演艺界，查王子夫妇甚至亲自视察了片场，他们期待向全球推广英伦文化，所以港督卫亦信不会干涉这次收购行动，以后也不敢追责。 陈维云把这个情况向周起邦作了说明。 但周起邦还是犹犹豫豫，他假装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提出他的真正要求： “这样吧陈生，我是新闻发言人，到时我要上熊猫台解释情况，我为了收回我们周家的基业，因此向怡和开战，但我实力不够，所以邀请我的契兄弟，也就是陈生你，咱们兄弟联手追回祖业，岂不是皆大欢喜？” 靠！ 陈维云穿越香江整整四年，第一次碰上这么奇葩的商人，替父报仇已经够狗血，竟然又弄出一个契兄弟，不过结拜也没有什么不好。 拉上周起邦就是要一个遮羞布，只要周起邦愿意做前锋，随便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你可以这么讲！”陈维云点头答应。 “那咱们今天就结拜？”周起邦抚掌大笑，认下这个契弟，好处多多，起码能跟着陈维云混迹全世界的名流们，纽约市长都要陈维云当做座上宾，将来估计美国总统也会把陈维云请到办公室去。 这位仁兄做生意就是图玩，其它什么都不图。 “周生，你相信这种契兄契弟的关系吗？”陈维云忍不住笑起来，这人今年已经五十岁，怎么像是一个顽童一样。 “信则有，不信则无啦。”周起邦朝他摊摊手，“反正我相信，我以诚挚待人，既然做了契兄弟，那就绝不会背信弃义，至于你怎么做，与我无关。” 假如将来他热脸贴上冷屁股，大不了解契，也没有什么损失。 593、博弈 陈维云与周起邦在海上把酒言欢的时候，李嘉成驱车抵达尖沙咀广冬道的海港城。 下车后，他仰头望见街对面海运大厦二楼的梦工厂logo，十几米长的彩灯连成一片，熊猫阿宝图案调皮的闪着灯眼，目视着下方潮水一样的顾客。 86年4月份，陈维云从郭得胜手上换到这座黄金店铺，经过一年半的运营，品牌早就打响出去，自从伦敦、豪华、普庆戏院陆续歇业，这间直营店扛起梦工厂连锁旗舰大旗，营业额位列全港第二。 第一是傅玉龙家族打理的石湖墟直营店，主要是面积大，又地处北区，是梦工厂正版商品流通大陆的中转站，今年元旦节开始，石湖墟的营业额与纯利润已经抢走冠军宝座，每月雷打不动，谁也超越不了。 李嘉成站在街边凝望几分钟，他其实很佩服陈维云的经商能力，对局势的预见与捕捉更是高人一筹，他自愧不如。 但无论梦工厂取得的辉煌有多么闪耀，他都觉得十分刺眼。 自从陈维云抵港后，他的事业越来越不顺，尤其去年丢失港灯，直接摧毁他三分之一的事业根基，他感觉陈维云在刻意针对他，上月梦工厂发布重组消息，这种感觉让他越发强烈。 但他始终想不通，陈维云为什么要这样做？ 两人有仇吗？ 不可能！ 李嘉成百分之百的笃定，他或者他的亲属、朋友，从来没有与陈维云爆发过冲突，相反他多次对陈维云展露善意姿态，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是一个富有心计的商人，也极有耐心，擅长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天崩于前他也能心如止水，正如85年收购港灯，他从萌发念头到控其到手，先后历经四年，迫使怡和系大班西门凯瑟克落入他的‘圈套’，最终以相当优惠的折让价出售港灯给他。 79年他收购和记黄埔，更是他平生的巅峰之作，他借汇丰之力，兵不血刃，战胜资产大其十多倍的庞然大物，他心术之精，让全世界叹为观止，《时代周刊》不吝将‘天之骄子’冠他名前。 但他从不骄傲，也不自满。 自他涉足商坛，不管做什么生意，无论应付朋友还是对手，他都不会情绪化，时刻都在权衡利弊，永远都保持超人理智。 可是一想到陈维云，他发现自己的意志会崩乱，心性会动摇，关键是潜伏内心深处那股可怕的焦虑感，正在逐步蚕食他的雄心与信念。 呼！ 他忽然深吸一口气，强行驱逐陈维云，坚定的目光重新焦距在他的双瞳上，不使他再被陈维云干扰。 他转身进了海港城，九龙仓在这里修建一座五星级酒店，品牌是‘马哥孛罗’，包玉港手上的物业。 这里有一场重要聚会。 酒店三楼的贵宾房内，收购置地的‘四巨头’已经到了三位，新世界郑雨彤习惯性保持着木讷面孔，假如换一身朴素行头，他模样与田间老农没有什么不同，他眼睛又小，即使正襟危坐，看起来也像是昏昏欲睡。 旁边的仲信荣先生与他形象截然相反，纵然眯着眼睛也如同检阅千军万马，严肃、锐利、不苟言笑，这是他的特征。 包玉港是另外一种气质，脸色带着病态的虚弱，疾病正在折磨这位老人，这导致他无法保持经商的巅峰状态，连脾气也不那么柔和， “阿成，你来的有点晚啊！” 他是在表达不满，也只有他敢对李嘉成这么讲话。 “堵了一会儿车。”李嘉成轻笑一下，坐在包玉港身边， “包生，月初我去了一趟美国，认识一位保健专家，已经约到香江，抽空你们聊一聊。” “你有心了。”包玉港的语气立马缓和，浅露一丝笑容，却也不废话， “置地股价已经被斩到7块左右，与股灾前相比跌了四成，怡和一定有所行动，在他们的融资方案执行之前，我们必须重提收购！” 他在三位合伙人身上缓慢浏览一遍，“我的个人意见，若协议不成，那就发要约。” 包玉港的态度很明显，打价格战！ 有媒体曾经评价过，包氏收购就是一掷亿金，速战速决，以实力与对手较量，凭借财力优势碾压过去！正因包氏勇气过人，却也显得韬略不足，因此包氏收购往往代价极昂，即使取胜也是‘惨胜’，如同他收购九龙仓那样，拼了血本才勉强吞到肚子里。 案例摆在台面上，包玉港惨胜，李嘉成智胜，所以包玉港技不如李嘉成。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包玉港绝对不是不善于用计谋，仅仅是九龙仓比较特殊而已。 85年的会德丰收购战才是包玉港实力的真正展现，他从70年代末就开始布局，预见到全球航运业的危机，于是离海登岸。 他先把旗下环球巨轮以低价抛售给会德丰，一方面减少他的负债，另外一方面加大会德丰的负债，然后掉头去狙击会德丰，一战功成。 会德丰是香江老牌四大洋行之一，主业是航运跟地产，也涉足其它诸多业务，单独地产的盈利就能大过航运的负债，凭借会德丰让包玉港完美登陆成功。 在陈维云看来，这桩收购案的经典程度不亚于李嘉成收购和黄。 所以包玉港与李嘉成是一类人，往好了说是老谋深算，往坏了说是老奸巨猾。 其实香江十大富豪的手腕都差不多，唯一与众不同的只有刘栾雄，这位大脑袋擅长打突袭，属于海盗式的pk王，打一架就跑，打的过就抢一笔，他从不玩持久战。 这点和陈维云类似。 “包生，我并不赞同发要约。”李嘉成资金不足，假如发布要约，包玉港会成为财力主导，即使收购成功，置地的半数资产也要归到包玉港旗下，当然这并不是李嘉成反对的首要因素， “我们持股一成五，凯瑟克家族持股三成，要约一旦发起，只要他们坚决捍卫，我们失败的几率过半。”李嘉成分析入理， “股灾是良机，上个月置地市值还有三百亿，一个月过去，已经下降到两百亿，我的意见是提高协议价，与股灾前的报价持平，大约花费130亿港币。” 这就是置地的魅力所在，净资产超过四百亿，但市值才两三百亿。 “如果凯瑟克家族不答应呢？”包玉港摇着头， “英国佬历来贪得无厌，吃准我们对置地念念不忘，会不停胁迫我们提价，提到什么程度才是顶儿？” “我计算过，虽然提价，却能确保我们最终收购成功，假如进行要约，我们不止要挥耗无底洞一样的收购成本，还有失败的大风险。”反正李嘉成主意已定， “包生，如果你执意要约收购，那我只能放弃这项行动。” 这是李嘉成来前权衡利弊后做出的决定。 “你们两个的看法呢？”包玉港望向郑雨彤与荣先生。 “我觉得都可。”郑雨彤入场晚，只能捏着鼻子做三儿，但他有自己的主见， “无论协议还是狙击，我都会参与，但是有一个前提，咱们不能散伙。” 他态度明确，要搞一块搞，成功希望才大，如果散伙的话，那就不值得费心思啦。 “诸位，我觉得咱们有点人单力薄呀！”荣先生开口的时候，收敛了严肃作风，换上客气口吻，他其实对置地没有兴趣，参与进来就是凑热闹，与港商打成一片， “咱们是不是再找几位帮手？人多力量大，如果咱们的财力再增加一倍，即使要约也有把握。” 包玉港与李嘉成对望一眼，不由回忆起股灾前接触香江财团的往事。 当初包玉港找了郭贺年，李嘉成找了李钊基，结果都被拒绝，起先他们没有在意，但是陈维云在股灾前宣布集资的时候，他们敏锐察觉到不妥。 他们决定大胆假设，或许会能打开一条新的局面。 “阿成，你说新地郭生与恒地李生，还有南洋的嘉里郭生与信和黄生，到底有没有介入这笔生意？”包玉港联想着说： “要知道他们都是梦工厂的股东，阿云本事那么大，如果阿云提议搞置地，他们十有**会跟随。” “我也是这么想的。” 几个月前李嘉成曾经与包玉港提过这种推断，最终被两人否决，否决原因是陈维云等人不敢与他们争夺置地，这会便宜鬼佬，让全港华人耻笑，不过现在局势不一样，李嘉成又有了新看法， “怡和系五大公司的股权结构比较独特，凯瑟克家族持有怡和控股6134%，怡和控股持有怡和策略3258%，怡和策略持有怡和控股1321%、置地3149%、牛奶公司3467%、文华东方国际3044%。” 这就是怡和系财团的互控法宝，凯瑟克家族控制母公司，母公司控制怡和策略，怡和策略是桥梁，用来控制四大公司。 为什么要增加一座桥梁呢？防止债务拖累，当年怡和系发卖港灯就是债务造成的恶果，那时怡和系尚未分拆，只有母公司与置地，相互控股四成，谁知遇上83年地产大崩盘，置地欠了银行133亿港币债务，差点拖垮母公司。 为了防止这种局面再次发生，怡和系设置了怡和策略这座桥梁，如果置地再出现债务危机，可以转嫁到牛奶公司与文华东方国际，母公司可以平安无忧。 但这其中有一个隐患，假如怡和策略被敌意收购，那么包括置地、牛奶公司、文华东方国际将一同失陷，全部都有易主的风险。 那么怡和策略被狙击的风险系数到底有多高？算一算股灾前的市值可以看出来。 怡和控股：（伦敦股票市值）约50亿英镑，（港股市值）约300亿港币。 置地：港股约300亿港币。 牛奶国际：港股约200亿港币。 文华东方国际酒店：港股约150亿港币。 怡和策略只在香江交易所挂牌，股灾前市值约250亿，看上去不算特别庞大，可是一旦有人敌意收购怡和策略，旗下控股的四大上市公司股价会同时上涨，也就是说，收购难度会翻增四倍。 所以没有人敢狙击怡和策略。 怡和系设置的这套股权结构属于铜墙铁壁。 但他们很不幸运，倒霉的碰上大股灾，目前五大上市公司的股价已经集体暴跌，给了狙击者可乘之机。 不过即使如此，李嘉成四人仍旧不敢惦记，因为狙击怡和策略，难度比狙击置地高四倍。 “整个香江，没有哪一间公司具备狙击怡和策略的资格，但股灾爆发后，梦工厂已经有了狙击的实力！” 李嘉成抽丝剥茧一样的做分析， “而梦工厂那位陈生偏偏是雄心万丈之辈，同时有豪胆下注，我个人认为，他不会放弃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有可能对怡和策略下手，其一他财力充足，其二梦工厂股价正在狂飙突进，如果他采用‘现金换股’的方式要约收购怡和策略，那么怡和系的小股东们有可能集体被策反。 假如我是那位陈生，我会拿狙击怡和策略做要挟，逼迫凯瑟克家族发卖手上的置地股份，轻而易举就能完成协议收购！” 这番言论让其他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的推论很大胆。”包玉港表情凝重， “如果推论是事实，那么阿云很快就会行动，即使我们去找他，他也不会允许我们注资联合，看来这笔生意与我们无缘了。” “不！”李嘉成掷地有声的说： “他一个人鲸吞不了怡和策略，即使加上郭、李、郭、黄那批梦工厂股东，也充其量是得到置地，但假如我们四人也与他联手，他就有希望拿下怡和策略，把置地、牛奶公司、文华东方国际都收入囊中！” 这可能吗？等同于搞垮怡和系。 “阿成，我们四人对阿云有什么作用吗？”包玉港思维变慢，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 “作用在于……” “在于打压怡和系五大公司的股价。”郑雨彤代替李嘉成回答： “陈生一个人顶在台面，与怡和系要约博弈，我们所有人在市场砸盘怡和股票，压低陈生的收购成本。” 砸盘一般是大股东在砸，因为他们手上股票多，轻易能把股价打下去，非大股东砸盘，需要筹集雄厚资金。 李嘉成的想法很疯狂，两名富豪砸盘一支怡和股票，压住五大上市公司，不让股价上涨，以此保护陈维云要约成功。 陈维云自己不能砸，因为他的资金在要约期内会被港交所锁定。 如果陈维云能够成功，大家皆大欢喜，假如失败，那就意味着怡和五大股票都在猛涨，到时可以抛售离场，不会有亏损，但是置地也要一同失去。 陈维云会冒这个险吗？ 李嘉成猜不到。 包玉港此时已经弄明白全盘计划，他对三人说， “一切都还是基于假设，我会亲自找阿云谈一谈，等我拿到阿云的真实决策，咱们再碰头。” 阿云先生如果听到他们对话，不知作何感想。 594、决心 30号凌晨两点。 陈维云已经在床上静躺几个小时，但仍旧没有闭上眼睛，白天包玉港登门找他，向他提出一项极冒险也极诱人的商业计划，他一直在权衡得失。 计划在他脑子里反复推演，导致他无法安眠。 掀开毛毯，他下了床。 月光透过壁窗照进来，卧室并不是漆黑一团。 他点了一支烟，靠在窗边继续思考。 事实上他早就研究过狙击怡和策略的可能性，而且研究的更全面，他并不畏惧怡和系董事会与大股东，倘若他铁了心强行收购，完全可以办到，他只需要把持有的梦工厂股权拿出一半，作为置换怡和策略的条件，便能把怡和小股东拉拢过来。 要约就能成功。 这是陈维云的制胜法宝。 但他需要解决两大隐患，假如摆不平这两个隐患，法宝绝对不能使用。 其一是‘白武士’，一旦陈维云强行逼宫，凯瑟克家族为了哄抬股价暴赚一笔，肯定会引入白武士，而且不是一位，到时全球各大财团都会主动请缨，镇守怡和董事会，与陈维云打擂台。 ‘八人组’的实力不足于对抗怡和‘白武士’，即使加上包玉港、李嘉成四人，恐怕也有陷落的危险。 其二是‘冲突’，一口气兼并四间怡和系上市公司，这会导致华人与英国佬的严重对立，不利于香江的稳定，到时大陆恐怕也会介入，逼迫陈维云放弃，关键是陈维云一个人站在明面，其他华人富豪全部潜伏在暗处，即使收购成功，仇恨值也全在陈维云身上，得不偿失。 所以陈维云一开始就舍掉了强行狙击怡和策略的念头，不务实，风险又高。 那陈维云还考虑什么呢？直接放弃不就拉倒啦。 不是这样的。 既然是隐患，那就一定存在弥补隐患的办法，主要看能不能找到，并利用起来，以及利用后能否符合自身的利益。 陈维云辗转反侧大半夜，就是在思考‘办法’。 “云哥，咱们公司的股价已经涨了三成，你应该高兴才对吧，怎么失眠了？”俐智也悄悄下了床，递过来一杯茶，另一手拿着烟灰缸。 “就是太高兴，所以兴奋的睡不着觉。”陈维云打趣说：“你也和我一样吗？看来咱们是心有灵犀呀。” “我是想陪陪你。”俐智轻笑一下，“又怕打扰你，一直在装睡。” 她等陈维云把烟抽完，摁在烟灰缸里，才又说：“你以后不要再抽烟，这次我可能是真怀上了。” 上个月初是误会，她空欢喜一场，于是这个月她改变心态，决定顺其自然，结果今天身体有了异常反应，前几天陈维云连续陪邱舒贞出海，今晚才过来，她没敢提，担心再搞错。 “傻呀你，不早说！”陈维云语气有点重，“赶紧上床去！” “我不是太肯定，但应该不会错了，我已经约了我的医生，明天她会过来确认。”等俐智重躺下来，她劝了陈维云一句， “云哥，停市那几天，你连夜都不睡，你生意已经做了这么大，我觉得你不用再让自己这样辛苦。” “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应该就清闲了。”陈维云说：“明天等医生来了后，我再去上班。” 他没有讲太多话，也不再考虑怡和的事情。 次日一大早，俐智的私人医生白女士已经等在客厅，检查后告知了陈维云好消息，临走拿到一封道贺后得来的大红包。 陈维云有了第二个孩子。 一整天他都留在家里陪俐智，讨论最多还是名字问题，俐智没有拿主意，甚至不提建议，陈维云说什么，她就让孩子用什么。 正值收购怡和系的关键期，陈维云很认真的表态，如果是男孩，就叫小和，如果是女孩，就叫小怡。 “这……”俐智听罢愣神了几秒钟，“有什么寓意吗？” “寓意就是咱们的宝贝会带给老豆好运，帮助老豆一定把怡和收购到手！”陈维云从医生口中得到俐智怀孕的消息时，已经下定决心，强行狙击怡和系财团。 即使穿越了这一次，必须要轰轰烈烈。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行动。 怡和系有‘白武士’，陈维云可以继续拉拢盟友。 怡和系会搞出‘冲突’，陈维云可以把盟友选定为欧美人士，把这次收购的性质转变为世界级财团之间的对抗，而不是华人与英国佬，这样一来，仇恨值会降至最低，收购成功后，只有怡和系会憎恨他，其他所有人都不过是看热闹而已，甚至这场收购战还会成为欧美各大高校商科内的经典教材。 那么盟友选谁呢？ 新闻集团的默多克肯定是第一人选，他与陈维云的私交在全世界都有名气，无论他们搞出什么样的大动静，只会让全世界媒体惊呼一声：“这对资本家又在合谋敛财啦！” 第二人选是法国精品大王伯纳德阿诺特，此人热衷股票市场的并购操作，但受限于资本薄弱，迟迟无法壮大旗舰公司迪奥集团的规模，陈维云会与他达成约定，如果收购成功，会高价赎回他手上的怡和股份，让他在短期内积攒一笔可观资本。 第三人选是美国希尔顿家族的继承人巴伦希尔顿。 1979年希尔顿酒店创始者康拉德希尔顿去世，但他只给儿子巴伦希尔顿留下几十万美元和很小一部分酒店股权，其他孩子分得的遗产也不多，绝大部分家族资产都被捐赠给了慈善基金与信托基金。 这也导致希尔顿酒店董事会易主，巴伦希尔顿迫切希望追回家族基业，于是向美国最高院发起诉讼，讨回了慈善与信托基金的继承权，其中包括25%的希尔顿股份，但是源于股东的不信任，他至今没有夺回董事会。 陈维云会和他达成交易，收购怡和完成后，将旗下文华东方酒店的海外资产卖于巴伦希尔顿，甚至准许他入股美国半岛酒店，助力他重掌希尔顿。 英、法、美三路财团，足够替陈维云的这次收购保驾护航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陈维云的个人决策，他必须说服香江富豪们，同意默多克、伯纳德阿诺特与巴伦希尔顿参与进来，瓜分一杯羹。 要说服，其实也不存在难度，只须与富豪们签署足够优厚的瓜分协议。 595、好处 陈维云的动作非常快。 他首先制定一份吸纳怡和策略股票的行动。 怡和系董事会的精力全部用在置地那里，他们要防备李嘉成四人的收购，一手研究融资计划，另一手回购置地股份，完全没有设想怡和策略会被攻击，这给陈维云争取了布置时间。 转眼来到1987年11月26号。 感恩节。 近一个月间，香江人都在承受股灾带来的后遗症，缓慢且艰苦的提振着经济局势，港股磕磕碰碰，大盘涨了又跌，跌了又涨，徘徊在2200点上下起伏。 各大上市公司也表现的安安静静，除了梦工厂与怡和系。 自重组复牌以来，梦工厂股价不断上跳，是涨幅最大的港资公司，但这是正常情况，大家看好梦工厂这支股，投资者热情追捧，谁也料不到，怡和系竟然也开始涨，尤其是置地公司。 月中置地大班西门凯瑟克宣布一项扩股计划，他把怡和策略的控股权提高到3841%，并向市场发布通告，这是战略性扩股融资，防止集团被恶意偷窥。 意思浅显易懂，有人想狙击置地，这吸引了投资者的目光，纷纷把资金注入到置地的股票上，从而导致股价上涨。 不过随后而来的一系列大型抛盘行动，很快又把置地股价打了下去，加之长实系董事长李嘉成在tvb言辞凿凿的发布声明， “鉴于上月本司融资计划受阻，今年不会再执行任何一项收购行动。” 这显然是一个利空的消息，前几个月李嘉成曾经协议收购过置地，各大投资机构判断李嘉成会卷土重来，结果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种种原因结合起来，导致置地股价慢慢疲软下去。 市场也恢复了风平浪静，所有人都认为，大家都在稳固经营，舔食股灾的伤疤，今年的香江交易所不会再出现什么变故。 可是今天早上十点钟，熊猫台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却引发一场海啸式的舆论大地震。 发布会的发言人是香江著名富家子周起邦，他的讲话很有意思， “83年怡和集团迁册百慕大，近四年前不断向海外转移资产，我判断他们未来会永久离开香江，于是登门求见怡和集团大班西门凯瑟克，提议收回我家的祖业牛奶公司，我的开价非常优厚，足足高了目前股价的50%，但西门凯瑟克嘲笑我是自取其辱的败家仔，讽刺我连一成牛奶股权也买不起，然后派遣他的狗头军师包伟仕把我撵出了怡和中心大厦！” 周起邦拍了拍桌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额头青筋暴起，如同一头抓狂的老狮子， “既然他们不愿意发卖，那我就直接收购，我不止收购牛奶公司，同时收购怡和策略，别怪我没有先礼后兵，请凯瑟克先生拭目以待吧！” 这番发言让发布会现场的记者险些哄堂大笑， “收购怡和策略？周先生，你确定你有足够的‘马内’吗？你父亲留给你的遗产恐怕不足以你完成这笔交易！” “等着瞧！”周起邦愤慨的拂袖而去。 到了后台，他立刻小跑到陈维云身边，换上笑脸问：“阿弟，为兄表现怎么样？” “很好！棒极了！”陈维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明天你还要过来一趟，再念一份新闻稿！” 周起邦就是照稿念台词，他来前根本不知道稿件的内容，演戏天分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两人在后台说笑时，西门凯瑟克刚刚关掉电视，傲慢的哼了一声：“妄想的蠢货，法克！” 骂了一句，他忽然怔住，“这种事情他根本不需要召开新闻发布会，而且选在熊猫台，这是一个信号吗？” 怀疑归怀疑，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不认为怡和策略有被收购的可能，即使熊猫台的母公司梦工厂也没有这样的财力与意志。 但是等到第二天早上，他听罢周起邦的新发言，整个人瞬间傻掉。 “经过我多番邀请，我契弟阿云终于松口答应助我一臂之力，我同时邀请三位海外好友，他们将共同协助我完成怡和策略的收购！” 发布会现场同样寂静一片，一会儿他们又集体爆发激烈的呼叫，“周生，梦工厂要参与收购怡和策略的行动吗？” “你的三位海外好友都是谁？” 记者们很快拿到第一手资料，香江梦工厂、澳洲新闻集团、法国迪奥集团、美国希尔顿基金会，加上周起邦的投资公司，五家财团将联手发动针对怡和策略的收购。 这消息如同炸弹一样，短短一个小时内，直接引发全城惊涛骇浪般的议论声。 怡和系的董事会成员也以最快速度汇聚到怡和中心大厦的会议室里，西门凯瑟克惊恐万分的大叫： “他们疯了！恶意收购怡和策略，他们要筹集多少资金才能办到？” “先生，请你冷静！”高参包伟仕镇定的劝谏， “怡策控股的三间公司都是优良资产，每年诞生的现金流超过500亿港币，牛奶公司的惠康超市，置地公司的租赁物业，文华的星级酒店，无论如何都值得他们冒险，我们现在不应该考虑他们为什么发起收购，而是如何应对他们的收购。” “梦工厂财力雄厚，要约一旦发起，我们有可能在价格上战胜他们吗？”西门凯瑟克冷静不下来，他颤抖着嘴角问话。 “假如梦工厂不采取换股策略，仅仅比拼资金，那么我们存在一丝胜算，但胜算却极为渺茫！”即使打价格战，包伟仕也没有什么信心，他的建议是： “我认为怡和应该考虑放弃怡策，引入白武士抵御梦工厂，让双方把股价炒起来，我们已经制定撤离香江的战略，既然我们要走，那就趁机把我们手中的股份卖出一个好价钱！” “谁会愿意担任我们的白武士呢？”西门凯瑟克刚刚说到这里，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卡，他立刻从主席位上站起来，“我的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港的？” 他今年四十五岁，83年被他哥哥亨利凯瑟克推选，执掌香江总部，亨利凯瑟克常年待在伦敦。 “昨天那位周先生召开新闻发布会后，我已经订好了来港的机票，并且带来一位尊重的客人！”亨利凯瑟克身后跟着一位肤黑的印度人，出自巨富欣杜贾家族，此人将扮演‘白武士’的角色，但是等击退梦工厂之后，他要把股权乖乖还给凯瑟克家族，假如他没能阻止梦工厂的进攻，那么凯瑟克家族再引入真正的白武士。 英国佬把算盘打的精妙，利用印度佬的钱，却不让印度佬掌控怡和策略。 博弈已经开始。 谁胜谁败，很快就要见出分晓。 此刻的陈维云却远在大陆的羊城，怀里抱着他的长子陈小青，时不时开怀大笑。 但他仅仅在羊城待了两天，便登上了返回香江的客机，主持收购怡和策略的全盘行动。 天上。 宽敞的客机书房里，陈维云正在研究怡和策略、置地、牛奶公司、文华东方酒店的全部资料。 等到收购完成，他只索要牛奶公司的上市平台，其余三间平台他不会争取，这是他说服香江十一位富豪的条件之一。 为什么执意要牛奶公司，自然与惠康超市有关，这是全港最大的连锁卖场，独占本埠五成市场份额，每月可以创造20亿港币的现金流，超过梦工厂连锁，但是毛利润低，所以市值小于重组前的梦工厂直营店，惠康超市是陈维云必须收入囊中的资产，他顶着怡和系怒火的第一线，肯定要拿到足够的回报与好处。 仅仅这一间牛奶公司就值得陈维云下注狙击怡和系。 当初与香江富豪谈判时，文华东方酒店不存在异议，海外资产发售给希尔顿集团，回笼的资金用于补偿陈维云在收购战中的投入，至于香江与其它地区酒店资产，暂时先搁置下来。 包括异见集中的置地公司，因为多了包玉港与李嘉成四人，利益需要重新分配，陈维云只提了一点，假如他能通过现金完成怡和策略的收购，那就按照资金比例分配利益，但如果他必须通过置换梦工厂股票才能把怡和策略收购到手，那么他瓜分的置地物业就要相应提高。 为了保持团结，包玉港与郭得胜提出，先达成一致协议，等到收购结束后再落实具体办法。 最终陈维云能收获多少资产，要看他置换多少梦工厂股份出去。 即使他一股不换，他所能瓜分的置地资产也会超过三成。 置地的大型商场、写字楼收租物业，年租金高达30亿港币，如果原时空置地不大规模发卖他们持有的物业，全部保留到21世纪后，租金能够升值十倍。 陈维云穿越前，新鸿基地产年租金180亿，九龙仓物业年租金是130亿港币，长实物业年租金100亿，恒基物业年租金60亿，但是都比不过置地。 一旦把置地收购到手，陈维云可以独享10亿租金的物业，这笔庞大现金流每年都会增涨，可以确保他以后的经营再不会出现任何闪失，无论遇上再大变故，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化解。 富豪们为什么允许他瓜分三分之一租赁物业权，因为置地是香江地王，尤其在中环储备一大批价值连城的黄金地皮，在富豪们看来，这些地皮价值要高于现有的收租物业，开发后他们获得的收益会更高。 596、财团进驻 29号，周日。 半岛酒店，吉地士西餐厅。 已经是晚上。 陈维云邀请三位外籍朋友在此聚会。 “感谢你的盛情招待，陈先生，这里的法国菜很正宗。”迪奥集团的伯纳德阿诺特端着酒杯，朝陈维云举了举。 他于去年11月份与陈维云在法国见面，并成为梦工厂的客户，赞助了梦工厂筹备的西片《雨人》，并推荐法国女星玛丽索菲作为女主角，这部戏仍在拍摄当中，档期定在明年暑假。 每次陈维云去法国，他都会与陈维云相约吃饭，上个月底他接受陈维云的邀请，前来香江洽谈一笔生意，但他仅仅作为出资人的身份出现，事后取走一笔分红，因为他出资并不多，对于盈利的渴望，要小于观摩这次牵连广泛的收购战的兴趣。 “我的个人判断，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持久交易。”伯纳德阿诺特正是以股市狙击发家，他详细研究过怡和系的情况，偶尔会客串一下参谋， “怡和没有邀请白武士，他们希望借助印度人的资金击退我们，当他们意识到我们的强大，就会立刻更改策略，寻求新的援军，他们会不停变更要约价格，并且不断延长要约期限，我们为了取胜，需要跟随他们的步伐。” 他的预判很准确，这将是一场长期战斗，与过往陈维云发起的要约都不相同，或许两个月，或许三个月才能最终决出胜负。 “我们失败的可能性有多大？”希尔顿的继承人巴伦希尔顿忽然插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他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笑道： “我不是在打击士气，仅仅是好奇！” 他与陈维云也是老相识，只不过认识的时间比较短，才几个月而已，五月份陈维云前往美国处理倾销的事情，默多克帮助陈维云引荐纽约市的名流，作为酒店业的同行，他专程拜会了陈维云，因为希尔顿酒店已经把业务拓展到大陆，明年会在大陆合资兴建第一座希尔顿酒店，他希望增加一条华人的人脉。 “失败只取决于我们自己的意志。”陈维云对他说： “我们是进攻一方，我们坚持下去，最终一定会成功，失败意味着是我们自己主动放弃。” 逻辑就是这样，要约发起后，假如怡和系公司的股价上涨太疯，已经超过陈维云的承受范围，那么他会放弃加注，放弃就是失败。 “即使失败，我们仍旧有可观的利润。”陈维云补充：“希尔顿先生，我保证你的投资会有丰厚收获。” “我的投资并不多，所以我不看中交易中的收获。”巴伦希尔顿强调说： “陈先生，我之所以接受你的邀请，是你承诺成功收购文华东方国际后，将这间酒店的美国资产出售给我，为此我们缔结了一份意向书，其实这种合约没有任何法律约束意义，但我仍旧签了，恕我坦白的说，即使你违约，我将素手无策，同时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我参与这桩生意，完全是信任你的名气与信誉。” “我会向你证明我的信誉，不过我希望你能有耐心。”即使陈维云收购成功，善后工作也要一两年，才能最终消化怡和的四间上市公司： “资产的转售需要时间，尤其是挂牌企业，我们的意向书里特别标明了期限，三年内我的承诺才会兑现。” “我的耐心在我的家族中排名第一。”巴伦希尔顿也朝陈维云举了举酒杯， “你已经把生意做到美国，而且做的那样大，我们两间公司的酒店拥有太多可以合作的项目，我相信你的这次邀请是充满诚意的，否则我不会前来香江。” “那你需要先坐上希尔顿董事会主席的位置，才有资格与奥文谈判更加深入的合作。”默多克不甩这个富家子，一本正经的问：“巴伦，我讲的对吗？” “亲爱的默多克先生，你讲的非常正确，但奥文先生相信我的能力，他认为我一定能把希尔顿的管理权夺回来，不然他也不会邀请我。”巴伦希尔顿哈哈笑一声，他的形象多少有点玩世不恭，怪不得不被股东信任，但实质上他是一位很有上进心的富二代， “不要忘了，我的希尔顿基金掌握着希尔顿酒店25%带有投票权的股份，我已经拥有干涉董事会决策的权力，主席早晚属于我，也本该属于我！” “祝你梦想早日成真。”默多克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等吃完了这顿饭，伯纳德阿诺特与巴伦希尔顿先后返回自己的套房，默多克留下来与陈维云继续饮酒。 “奥文，在股灾爆发之前，你邀请我担任维云基金的合伙人，是在提醒我这场灾难吧？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涉足金融投机！在你离开美国后，我向六间银行申请了借贷，同时发行一批公司债券，筹集的资金量确保我的新闻集团在股灾中没有出现任何危机。” 默多克换上笑脸，“感谢你的警示！” 置地八人组做了与默多克同样的事情，他们全都猜不出来是什么样的经济事件，但是出于忧患意识，他们提前融资了一笔储备金。 因为这个缘故，上个月陈维云邀请默多克参与怡和收购时，他痛快答应下来，新闻集团旗下传媒会替这场收购战提供舆论保护，尤其是在英国。 “如果以后你再预见到类似事件，作为你的朋友，我希望我还能得到你的提醒。”默多克的感激并不是伪装，在这次股灾中，好莱坞有三间上市公司更换了董事长，因为大股东换人了。 “我唯一能提醒的只是朋友两个字。”陈维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出承诺，随着他穿越时间的延长，未来的股灾有可能消失，反而有可能诞生新型经济灾难，这都说不准。 “这已经足够了，干杯我的朋友！”默多克聊了几句闲话，话题转到了怡和上， “我们签署了四方协议，按照出资金额联合持有怡和策略的股份，你是大股东，我们三个的资金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等到收购结束，我们套现离场，你支付我们分红，所以这仅仅是一次象征意义的合作，其实完全不必要，你可以单独行动的，奥文，你是在担忧什么吗？” “鲁伯特，香江是殖民地，我不能无视政治的影响力。”陈维云坦白道： “我想做一个纯粹的商人，公平竞争，并严格遵守法律框架下的契约，但是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区都有非商业外的因素，时刻准备着干扰公平交易，所以我不能单独行动。” “但香江市场是公平的！”默多克沉吟片刻，“对你公平！”他笑道： “奥文，你不要低估自己的影响力！你头上有多少神奇光环，在世界造成的舆论有多强烈，你是不是从未关注过？英伦当局对你的态度相当友好，因为你的护照是英属籍人士，伦敦的大人物们天然对你亲近，你必须利用好你的资源，定期去伦敦走动对你绝对有大益处。 你可以尽情发挥你在资本市场的才干，哪一个官员敢阻挡你收购，我保证他立刻被弹劾，并被送到大牢里！” 陈维云孤自点点头。 这天过后，陈维云针对怡和策略的收购行动正式展开。 当前怡和策略的股价是3256元，陈维云发布的要约文件并未提价太高，加注5%，以34块港币发起收购。 怡和董事会随即发布声明，反收购措施不日就会出台。 这一天，怡和大股东凯瑟克家族位于山顶的豪宅里一口气造访六间海外投资机构的代表，他们出具了相同的合作提案——捍卫怡和，这些全是主动请缨的白武士。 597、火热舆论 随着梦工厂正式发布收购要约，世界媒体的目光纷纷转移，全部投向远东这座城市。 “史上最佳收购时机！” 《南华早报》刊登了这样一个头条。 这间英文报纸已经被纳入新闻集团的版图，自然是替梦工厂公关，社论分析了梦工厂收购怡和策略的所谓‘背后深意’， “放在任何时间，梦工厂都不具备收购怡和诸多公司的可能性，即使未来梦工厂规模继续扩大，因为怡和董事会已经决定远离香江，据怡和内部人士透露，他们很快就要从港交所摘牌，一旦他们完成撤资，谁也无法在资本市场奈何他们。 股灾爆发后，随着怡和股价的不断下挫，弱点被无限放大，给了外公司入主的可乘之机，梦工厂显然不愿意错失这个机会，此次他们大军压境，对于凯瑟克家族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但对怡和诸多港资上市公司的全体小股东却存在惊人利好，广大投资者的利益不会因为股灾而减少，未来也不会因为凯瑟克家族的撤离而受损丝毫。” 翻来覆去就是一个意思，梦工厂的收购行为不是一次短期投机，而是为了保持港资最悠久企业在香江的持续发展与繁荣，同时维护小股东的利益。 宣传阵地主要在香江，争取精英阶层的支持。 熊猫台与tvb也同时启动宣传攻势，港媒已经统一口径，即使梦工厂是以狙击形式收购怡和，但不会有任何港人讲一句坏话。 外海媒体又是怎么评价这起交易呢？ 基本都是在商言商，陈维云拉上新闻集团、迪奥公司、希尔顿基金，而不是香江的华人财团，这导致怡和收购变成跨国公司的兼并交易，不存在地区性的民淬主义成分。 几年前包玉港收购九龙仓、李嘉成收购港灯，各种花边新闻炒上天，像是什么‘华资打了翻身仗’、‘李嘉成是民族英雄’、‘大陆提供秘密资金’，若非怡和系债务缠身，他们是主动寻找买家前来收购，早就向港府法院申请，终止交易了。 类似怡和策略这种巨头级别的公司，如果是放在美国地区，随便一个禁令就能导致所有偷窥者偃旗息鼓，幸好它仍在香江，暂时还没有撤离，陈维云已经把各方势力都公关了一个遍，他只需要展开资本市场的较量就可以了。 “难测的胜负走向！” 这是《亚洲华尔街日报》的头条，陈维云已经连续三天登上这家报纸的头版，而且独占一个版面，他们分析道： “根据港交所提供的要约文件，梦工厂、新闻集团、希尔顿基金、迪奥公司、华邦投资联合持有怡和策略569%的股权，要约达成条件是收足501%的股权，他们必须争取到4441%的小股东卖出股票，才算取得成功。 因为股灾的缘故，怡和策略的市值跌至157亿港币，梦工厂的要约价提价5%，为此梦工厂系需要提供至少733亿港币的要约金，而这仅仅是收购的最低价格！ 怡和策略是一间战略控股公司，旗下持有怡和控股1321%、置地3841%、牛奶公司3467%、文华东方国际3044%，假如这四间公司的股价同时上涨一个百分点，梦工厂需要加价26亿。 拿过去类似怡和策略这种大型公司的要约收购案对比，股价的平均涨幅逼近100%，梦工厂想成功完成收购，需要投入的资金量大约是200亿到300亿港币之间，这个数字并没有把股灾造成的股票贬值计算在内。” 《亚洲华尔街日报》不是盲目分析，他们是作了大量收购案的调研，然后做出了这些推断， “当然梦工厂不会被资金困住，他们在股灾前的融资足够应付这次收购，但挑战出在怡和集团的董事会上，假如他们真有撤离香江市场的战略，那么全球最顶级的反收购战集团都将云集香江，充当他们的白武士，届时梦工厂很有可能面临围剿的风险！” 这个编辑很有意思，末尾又发了一段个人调侃，特别加粗了文字： “陈维云先生寻找的盟友实在让我不敢恭维，为什么要把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豪门公子拉进队伍里呢？哦上帝，小心他喝醉酒后大闹香江，伙伴们在前线冲锋陷阵，还要返回后院给他收拾烂摊子。” “谢特！这是在讽刺我妈？”巴伦希尔顿看到这篇文章时，刚刚灌到嘴里的红酒直接喷了出来， “你们这帮尖酸刻薄的土鳖，奋斗一辈子也没钱想花天酒地。” 要约收购后的一周内，各路媒体的财经专家、商业并购名人、跨国集团领导粉墨登场，针对梦工厂与怡和各抒己见，全在热火朝天的议论收购战的最终走向。 但是核心的当事人双方，陈维云与凯瑟克家族都显得极为平静，除了发布一份要约公告后，便再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随着怡和集团的反收购政策出台，这场‘股坛战争’就会正式打响。 12月7号。 梦工厂总部大厦的会议室里，霍见宁正向陈维云汇报近一周内的要约情况： “要约发出后，怡策的股价上涨10%，已经超过我们的要约价，小股东们都在观望，暂时没有人接受要约，上周我们针对置地公司的股票进行打压，迫使怡策股价又跌了回去，周五那天有几位股东抛售离场，将他们持有的02%怡策股份卖给了我们。” 陈维云团队持有怡和系所有五大上市公司的股票，其中置地的股票数量最多，高达三成半，随时准备砸盘、回购、再砸盘，这期间他们会蒙受巨额损失。 “我们共集结资金三百亿港币，梦工厂的出资比例是30%，其余富豪联合出资70%。” 霍见宁专门主持收购，手上的要约金加上备用金大约有两百亿，其余一百亿在包玉港与郭得胜手上，富豪们组建有运营中心，管控怡和五支股票的涨跌，双方的业务分开运作，但财务是统一的，这是为了方便收购完成后共享红利，他们会按照出资比例瓜分最终的胜利成果。 当然协议中有一个额外条款，如果在收购的关键期，陈维云不得不更改要约内容，采用换股方式争取怡策股东，那么陈维云的个人利益要增加。 “目前有多少海外投资商与怡和接触？”这是陈维云最关心的问题。 “这件事是李嘉成在负责，他给了我一份详细报告。”霍见宁介绍说：“热情最高的金团有两家，一是沙特的联合银行，二是东洋的三菱银行，他们愿意给怡和的反收购提供信贷支持。” 虽然香江富豪隐于幕后，但作用是相当大的，他们的人脉无孔不入，搞定了本埠的所有银行，包括汇丰、美国花旗、伦敦渣打，只要这些银行敢介入收购，他们会取消与这些银行的业务往来。 其实怡和的商业人脉也很广，可是目前是股灾过后的恢复期，债务积累不知有多少，包括伦敦、纽约、亚太的大银行都在缩减信贷，即使他们想参与，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怡和选择了沙特联合银行与东洋三菱银行，这两间财团没有被股灾波及太狠，不过提供的资金并不算特别多。 怡和的真正白武士仍旧是那一批擅长杠杆收购闻名的投机集团，他们的财政来源集中在垃圾债券上，可以在短期内撬动几十倍的资金量，当然目前还没有真正浮出水面。 陈维云团队估计，等到要约期的第一个月即将结束时，他们的真正对手才会登场，因为对手们融资需要时间。 所以十二月份期间，局势不会特别紧张。 陈维云开完会后，下楼去了本港娱乐公司，《力王》已经到了上映时刻，各地的前期宣传都已经展开，他要把部分时间放在这部电影上。 598、圣诞档 本港风情画正文卷598、圣诞档“陈生好” 38楼是本港娱乐的行政楼，职工们看见老板，紧张兮兮的打招呼，各自的工作效率也明显加快起来。 电梯口侃大山的收件员火速冲进电梯，前台查阅文件的靓妹呼啦一下蹿起来，跑到陈维云跟前去引路。 掠过前台是大办公区，难得看见老板下来，都在仰着头问好，但陈维云看不见一张熟脸。 四年前跟着陈维云的老部下都已经升职，每人都有单独办公室，或者调职到北美、南洋、东洋各地担任区域主管，现在的基层员工都是新人。 “陈生”走道上迎面碰见郑绍秋，快步过来握手。 陈维云问他上楼有什么事，他牵强笑了一阵，说是来找周梁叔怡，问一问下部电影片约，但是周梁叔怡在开会，他扑了一个空。 “怎么不找阿英啊”陈维云笑道：“你是她的艺人，片约应该找她吧。”说完继续往前走，“跟着来啦。” 郑绍秋感觉自己真是运气好，只要老板发话，他今年应该还能再拍一部戏，他跟在身后回答： “春节前英姐没有给我排戏，但我在家里闲不住，让她帮忙安排，她说今年的制片计划都已经落实，如果要加戏的话，必须找梁总，梁总有权力特批。” 虽然公司设立了严谨的拍片制度，但偶尔会给个别台柱子一些特权，为了防止大牌们操劳过度，每拍完一部戏会给予他们充足的休息时间，不过有几位大牌是工作狂，导演里的徐可、男影星里的刘德桦、女影星里的翁美凌，他们不乐意休息，执行要开工，这种情况下需要满足他们的愿望，会临时给他们加戏，或者增加活动。 六月底郑绍秋主演的赌神上映，结果扑大街，票房才一千五六百万，原本给他准备的赌神2被周梁叔怡停掉，近几个月郑绍秋接的两部片约都是客串性质的配角，他想演主角，但周梁叔怡一直找借口推脱。 电影圈的现状就是这样，大火时期密集上戏，扑街时期会被冷遇，郑绍秋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觉得自己是陈维云亲自邀请的艺人，不能因为一部戏扑街就再不给机会，所以他想来周梁叔怡争取一下。 陈维云领他去了周梁叔怡的办公室，门口摆着一张秘书台，里边坐着周梁叔怡的私人助理小夏，接替前台靓妹的工作，把陈维云引进房内。 坐到椅子上后，他问小夏：“你们梁总的制片文件在什么地方” “稍等陈生”小夏飞快把文件找出来，“文件有六个，年内与年后的电影、电视剧、综艺制片表，陈生，你先看哪一个” “全都给我”陈维云先把年内的电影资料拿在手上，又朝郑绍秋招了招手，“坐喽秋官，你想喝什么，让小夏给你张罗” “不用麻烦，我不渴”郑绍秋显得坐立不安，他现在与陈维云接触会下意识紧张，主要是地位差距过大，他甚至不敢主动开口与陈维云闲聊，回想几年前与陈维云谈笑生风的场面，他心里感叹个不停，时代变化太离谱。 这几天香江报纸清一色都在吹捧陈维云，陈维云在香江民间的声誉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虽然舆论从不提及族群关系，但平头老百姓都把狙击怡和当作华人对英资财团的最后征服，他们也相信与支持陈维云一定能做成功。 而且这种支持不是口头发泄，力王月底才会开画，皮卡丘玩具月底才发售，新产品尚未推出，但是上周梦工厂直营店的营业额无缘无故忽然上涨二十几个百分点，原因肯定出在陈维云的民望上。 如果陈维云真把怡和策略收购到手，郑绍秋敢肯定陈维云会成为香江城的无冕之王，无论港督还是豪门，都要在他面前折腰。 郑绍秋的最大感叹是，四年之前他还曾与陈维云平辈论交呢，他忽然想到，如果四年前他和陈维云拜个靶子，那他今时今日估计就爽到爆了。 郑绍秋记得很清楚，19年暑假他在邵氏片场的影棚门口与陈维云第一次见面，那时刚刚抵港，投资了处女作富贵逼人，女主角选了他老婆沈殿侠，沾了老婆的光，陈维云制作第二部大戏圣诞快乐时，亲自邀请他出演男主角，票房大卖三千万，他原本可以趁着这股票房东风在香江电影界扎根，偏偏又弄出绯闻事件，随着他远走加拿大一年多，很快又沉寂下去。 去年签约梦工厂后他以为自己还能再度崛起，可惜梦工厂内部的竞争实在太激烈，有潜力的新星一个接一个上位，就连那位拍漂移的陈晓春都比他受影迷欢迎，已经把他挤得没有立足之地。 “哎，希望陈生还念着旧情吧”郑绍秋浮想联翩的时候，陈维云已经看完年内的电影计划。 下半年本港娱乐共制作了七部戏，两部是续集，舞出我人生2与漂移2，档期定在明年。 余下六部分别是徐可的黄飞鸿、杜旗峰的阿郎的故事、关锦朋的胭脂扣，尔冬升的癫佬正传。 最后一部是刚刚立项的漫画威龙，这是给李力赤与周星池准备，这两人合作的整蛊专家卖破三千万港币，周梁叔怡特别批下这个项目，片名与原时空一样，但剧本属于原创性质，出自漫威文化的漫画部门。 这些片子陆续在元旦节至明年暑期先后公映，有些已经拍完，只等着宣传开画，有些仍在制作当中。 这个月到元旦的档期留给力王。 陈维云没有擅作主张更改周梁叔怡的工作计划，这是为了照顾领导的权威，即使他想给郑绍秋开一个人情门，也会先征询周梁叔怡的意见，而且不能让周梁叔怡对郑绍秋产生厌恶感。 他一边观看文件，一边等着周梁叔怡。 小夏估计是去会议室通知了上司，几分钟后周梁叔怡就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程晓东、徐锦茳与邓翠雯，都是力王的核心主创。 “陈生，圣诞节力王在全球同时公映，北美的江经理要求阿茳与阿雯必须去洛杉矶，但我们东洋的发行商角川映画提了申请，希望他们两个在圣诞节那天到京都去。” 周梁叔怡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北美地区有一位非常有能力的电影界高管，叫做江至强，目前与她平分梦工厂电影的经营权力，等将来本港娱乐并入上市公司，谁才是一把手啊 “如果江至强要求他们两个去美国，那就必须赶过去，东洋可以先小规模点映，扩大院线规模再让阿茳与阿雯飞过去”陈维云知道周梁叔怡在抓圣诞档，但东洋市场越来越重要，新电影开画已经形成惯例，男女主角都要到场参加首映礼。 599、战争片 本港风情画正文卷599、战争片本埠市场要优先保障，所以《力王》会提前圣诞节两天上映，让徐锦茳与邓翠雯露一下脸，然后再去美国。 “这一个月你们三个都会特别辛苦，全世界各个影市要跑一个遍，我会调给你们一架专机，等你们从海外回来，我给你们庆功。”陈维云在给他们鼓劲。 “希望票房能好一些，如果扑街的话，陈生，我真没有脸回来见你。”程晓东为了拍摄《力王》，从筹备期开始他没有休息过一天，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 但是电影行业存在大风险，有时辛苦付出却不能得到合理回报，《力王》的总预算高达1500万美金，搭建梦工厂影城的费用并不包括在内，程晓东肩头扛着梦工厂最高制作成本的真人电影，上映前他的心情与徐可映《冒险王》、刘镇韦映《黑侠》时别无二致，生怕扑到月球去。 “这部电影是几百位梦工厂同事共同的心血，假如真的扑了，我不会归咎到你头上，该庆功仍旧会庆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种大项目的票房成功与否，首先取决于电影公司的宣发能力，陈维云很清晰的认知这一点。 其次才是电影质量，陈维云曾经抽出几天时间参与了《力王》剪辑，整体效果他很满意，尤其是数字领域制作的特效镜头，超过他的期待。 徐锦茳与邓翠雯都是新人，亚洲区的票房或许会吃亏，但欧美地区不一样，‘力王’造型几乎与欧美人没有什么差异，徐锦茳的观众缘要大过周闰发与刘德桦，‘战斗天使’的性格宣明独立，这种强悍女角色历来是欧美人的最爱，他们并不喜欢观看那种柔柔弱弱、顺顺从从的小女人。 陈维云设计的剧本人设非常有针对性，符合欧美影市的主流套路，目前这个时代，好莱坞影人都未必能摸清他们观众的品味在哪里，但陈维云可以，他因此保持乐观。 勉励了几句，陈维云让他们三个各自去忙，邓翠雯临走前动了动嘴角，像是有话给陈维云讲，但是房间人太多，她忍在了心里。 等小夏把房门关上，周梁叔怡把目光转向郑绍秋，小夏刚才对她讲过，郑绍秋是临时与老板碰上，她笑道： “秋官，春节咱们电视台要播一部开年大戏，改编自梁凤怡的财经，叫做《大时代》，我属意你担任男主角，你可以考虑一下。” 周梁叔怡觉得郑绍秋更适合电视剧，这是他的强项。 但拍电视有什么搞头？郑绍秋只想在电影圈发光发热，因为收入高，梦工厂的发行渠道那么犀利，随便一部电影在亚洲大爆发，就能抵得上十部电视剧的片酬。 “只要有戏拍，我就接！” 郑绍秋照旧答应，这是他的优点，脾气温和，即使他凭《楚留香》大红大紫那几年，也从不盛气凌人，做事喜欢商量着办，对领导的各项安排并不会坚持已见。 周梁叔怡在职场历练多年，她判断老板把郑绍秋领到办公室，应该是想再给郑绍秋一个大荧幕机会，于是又说： “秋官，你是咱们梦工厂的台柱子，无论我还是家英，都非常重视，前天家英还给我提到你，推荐你上戏，《大时代》马上立项，你先拍着，今年公司的电影投资已经满了，实在开不了新项目，等到明年我会给你安排一部战争大戏。” 方方面面都照顾到，周梁叔怡才对老板请示： “陈生，我属意秋官上《三国》，你看让他出演刘备怎么样？” “这种仁厚的君主形象，非秋官莫属啦！”陈维云不止夸郑绍秋，还有周梁叔怡：“你安排的很好，就这么办。”甚合老板的心意。 战争片是陈维云早就交待的新系列项目，历史战争、现代战争、古典神话战争，陆续都要开拍，主要是为了扩展梦工厂的片库种类。 先拍《三国》是为了市场考虑，东洋佬对三国题材痴迷异常，原时空东洋的华语片冠军就是吴雨森的《赤壁上》与《赤壁下》，两部电影狂扫105亿日元，吴先生确实有两把刷子。 老板与领导都已经开口，郑绍秋心满意足、欢欢喜喜的离开。 “陈生，江经理让薇薇安也赴美，帮忙宣传，你看怎么样？” 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周梁叔怡先提了这个事。 前几天周梁叔怡接到江至强的电话要求，通知周惠敏赴美，起初她并没有在意，等她让陈家英去请人时，被告知需要老板亲自点头，她立刻回过了味，恐怕周惠敏已经跟了老板。 “假如需要她配合工作，那就尽管去调，以后不用来请示我。”陈维云想了片刻，又补充一句： “包括清霞在内，只要你觉得公司需要她，也可以联系，但要征询她自己的意见，她拒绝还是答应，我都不会管。” “明白了。”周梁叔怡已经心中有数，老板并不排斥女友抛头露面，“陈生，我听霍总讲过，咱们尝试收购过美国环球电影公司，这个计划搁置了吗？” “暂时搁置，明年会重启谈判。”陈维云顺便给她布置了一个任务， “明年我们的电影部门也要重组，你可以开始准备了，电影、动画、电视剧、综艺，合并为全新的梦工厂影业，‘本港娱乐’作为子公司继续保留，专注生产低成本的b级片，但我们不涉足血腥暴力软咸湿，重点扶持两岸三地的青年导演，尤其是艺校的大学生，重点在于培养人才。” 这次重组将会涉及梦工厂的所有资产，全部并入上市公司，属于子公司对母公司的兼并，重组日期陈维云早有拟定，《泰坦尼克号》动画全球公映之后，假如票房大爆，陈维云可以趁机圈一笔巨款。 随后陈维云又翻了一遍本港娱乐的年度财报，3月份他收购半岛酒店大股东梁中豪的股份，需要动用10亿港币的储备金，当时几乎抽空本港娱乐的利润，但随着东洋市场的打开，本港娱乐的敛金能力越来越强。 截止12月份，周梁叔怡陆续把六部梦工厂电影销往东洋，其中三部是去年的老电影，《冒险王》票房36亿日元、《秋天的童话》12亿日元，《倩女幽魂》58亿日元，徐可的精良制作竟然比不上周闰发与钟楚虹的文艺片，这显然是受到《冒险王》的影响，东洋影迷完全是奔着明星去看《秋天的童话》。 58亿换算成港币是3625万，勉强与香江本埠票房持平，但好歹赚了一千多万，陈维云比较满意。 余下三部是今年出品的系列电影，本埠与东洋的开画时间相差不多，《舞出我人生》同样在东洋引发观影潮，这部戏的票房超过了《僵尸1》的42亿华语亚军记录，仅次于《黑侠》，郭富诚献唱的《巴拉巴拉樱之花》单曲至今还在东洋热销。 欧美观众与东洋观众的口味差别是比较明显的。 丧尸类是东洋观众异常钟爱的题材之一。 明年陈维云会把漫画《生化危机》改编为电影，并邀请东洋演员担任配角，让《冒险王》的女主角钟楚虹挑大梁，这部戏的原版在东洋圈钱无数，属于最卖座系列，如果运作出色，有潜力打破《黑侠》的票房记录。 《漂移》与《笑傲江湖》也先后在东洋公映，票房分别是86亿与17亿，赛车类型在东洋很受欢迎，但是男女主角的号召力并不强大，这导致《漂移》没有在东洋发挥出应有水准，关键是同期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程龙的《大漠威龙》碰巧登陆东洋，卷走了超过40亿日元，打破程龙个人保持的票房记录。 角川映画排档期的时候有点傻，把《笑傲江湖》也挤在程龙爆发的七、八、九这三个月内，结果扑惨了。 九月份之后好莱坞的几部卖座大片轮番进入东洋，梅尔吉布森的《轰天炮》，埃迪墨菲的《妙探出更2》，华语电影集体延后，《赌神》的映期被挪到明年，排在《力王》与《花木兰》后边。 《赌神》里有刘德桦出镜，东洋观众认明星，到时票房可能会有惊喜，但也说不准，毕竟《黑侠》能在东洋引发轰动，这是源自梦工厂与索尼的官司，很多东洋人是出于观奇为目的才购买了电影票。 这六部片子在东洋的利润逼近3亿港币。 梦工厂今年推出的赛车、歌舞、武侠、赌片四大系列，称的上创造了辉煌成绩，但成绩的最大贡献者竟然是成本最低的《舞出我人生》，不到五百万港币的投资，最终换回超十倍的回报，性价比高的离谱。 其次是没有明星压阵的《漂移》，无论东洋还是南洋都取得了不俗票房。 这其实是陈维云希望见到的局面，梦工厂出品的电影绝不依赖某位明星，让发型渠道与影片质量成为制胜法宝。 四部系列在香江、台岛、南洋也陆续完成公映，利润大约有2亿港币，加上本港娱乐制作的电视剧与综艺节目，以及诸多版权的额外收入，即使扣除行政运营费用与《舞出我人生2》七部电影的投资，目前账户上的储备金仍旧高达36亿。 若非本港娱乐要负责偿还收购港灯拖欠的银行债务，积攒的现金流会更多。 陈维云去年收购港灯，借贷银行40亿港币外债，年初通过《小鬼当家》、《与狼共舞》、《黑侠》几部电影的北美票房盈利还了一半，仍有20亿的缺口，全部由梦工厂总部承担，九月份融资之前已经全部偿付完毕。 目前梦工厂各个金蛋子公司的盈利都在不停累加，但此次收购怡和，陈维云没有抽调子公司一分钱，资金全部来自重组酒店、院线、乐园所融来的125亿港币。 这么庞大的现金流必须要合理利用起来，即使不收购怡和策略，陈维云也会寻找其它公司进行吞并与收购，总之要花掉。 600、热门单曲 临近年尾，陈维云要执行收购怡策的行动，公务压力如影随形，从这月持续到春节，他恐怕都不会再有空闲时间。 艺人的工作量也很大，尤其那一批当红明星，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商家要趁着过节期间搞促销，给ata递送的商演合约堆积如山，歌手举办演唱会往往也集中在年末轮番登台。 但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公司订立的薪金与福利体系确保他们的每一次付出都能收获远超同行的回报，等到这一个农历年结束，他们的腰包会壮大一圈。 基层员工们按部就班处理上司们交代的任务，今年公司各个部门的业绩如火如荼，作为全港唯一一间逆市上涨的大企业，即使股灾也阻挡不了他们的发展繁荣，各自都在盼着年底的奖金能够再创新高。 即使有业务关联的公司与合作机构也受惠于梦工厂的蓬勃活力，喜迎了一个丰收年。 梦工厂乐园大剧院。 后台有一条三米宽的拥挤通道，之所以使用拥挤这个词，是因为通道一侧摆放着几十米长的衣架，挂满舞台剧所需的各类服装与道具，每一位参与表演的舞台演员需要在狭窄的通道上快速完成换装和化妆，有时候会有上百人同时开工。 元旦节乐园精心筹备的大型音乐剧《雪狼湖》要正式与观众见面，近两个月都在进行紧锣密鼓的彩排。 今天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上午八点演员们准时赶到后台，开始新一轮的彩排工作，这批演员来自海内外各地，他们的职业就是从事舞台演出，但即使只在短短一幕中露一下脸，也要经过层层选拔，然后进行形体、表演、声乐的专业训练，直至符合登台条件，其中付出的辛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 他们的合约签在梦工厂歌舞团，歌舞团属于乐园的直属部门，所以他们都是乐园职工，而不是ata艺人约，当初选拔时，只对他们的舞台功底做了严格要求，不像ata影视艺人那样看中外貌，因此他们的事业重心都在舞台上，不会进行多栖发展。 当然领衔主演是例外。 “我给你做了春节演唱会、明年新专辑的计划书，要不要执行看你自己的意见。” 这是后台的独间化妆室，张雪友正坐在衣镜前整理造型，他上司陈家英靠在旁边的桌沿，望着他说话： “演唱会的地点主要在台岛与新加坡，本埠从元旦节开始，一直到三月份，场地不好申请，我只能在红磡给你腾出两天时间。” “那就不用麻烦啦，今年的演唱会全部推掉吧。”张雪友不想与同事争场地，关键还在于他没有精力再去搞演唱会， “《雪狼湖》是公司第一部面向成年观众的音乐剧，我不能搞砸，阿苗哥与阿非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排在我后边，一旦我公演失败，公司一定重点捧他们，我再想拿到这么高的投资会非常困难，所以把我的新专辑也往后推，这一季度我的时间全部用在音乐剧上。” 《雪狼湖》的总预算超过梦工厂的主流电影，并不是某一间子公司单独运作，而是多个部门相互配合，第一投资方是梦工厂乐园，这个部门只批资金，承办方是梦工厂歌舞团，负责策划组织、幕后彩排、宣传公演。 ata只提供明星，陈家英干涉不了音乐剧的决策，假如《雪狼湖》公演失败，乐园ceo黄知荣有可能砍掉这个项目，或者降低预算并减少公演次数，陈家英说情没有一点用。 张雪友为什么如此看中《雪狼湖》这个项目？肯定是对他事业发展有巨大益处。 舞台剧最能衡量一位艺人的艺术成就，比如美国百老汇的大咖们，个个都有享誉世界的大师级艺术家头衔，梦工厂乐园开具的演出合约也一点不比电影片酬低，张雪友不止拿演出费，如果《雪狼湖》大获成功，他的每一场表演都有额外的票房分账。 世界上任何一部经典音乐剧都是大招牌，能够长演几年甚至十几年，不夸张的说，只要张雪友把这部《雪狼湖》做完美，每一年的收入肯定要超过那些专注拍电影的同事们。 《雪狼湖》是以他为中心，歌曲主要是他在献唱，未来都会发行同名专辑，这是一连串的版权收益。 “既然你决定这么做，我肯定尊重你的意见。”陈家英看看手表，“彩排时间要到了，你快出场吧，今天陈生要来现场观摩，加油啦。” “陈生怎么突然想到要看音乐剧？”张雪友是陈维云钦点的四大天王，一步步走红到今天，完全是陈维云在力捧，《雪狼湖》音乐剧也是陈维云提议并指定让他领衔，患得患失的心理忽然出现，导致他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是陈生亲自推动的项目，马上就要公演，他当然重视喽。”陈家英知他有压力，又笑道： “你跟了老板三年，他什么时候会因为艺人的一次失败就否定这个人？当初是老板亲自拍板签你，他看好的艺人历来有始有终的对待，无论走红还是扑街，他都一视同仁的关照，星仔电影扑了那么多次，不照样被他连续捧，所以你照常发挥就行了，不要有负担。” 张雪友点头笑起来，他非常认同这个观点。 等彩排开始后，陈家英离开后台，前往剧院大厅落座。 陈维云已经到场，左手侧都是他的下属，乐园ceo黄知荣，运营官唐诗雅，这个女人是从美国挖来的高管，还有《雪狼湖》的艺术总监谭顿。 右手侧是香江演艺学院的校董会主席吴书炽、上嗨音乐学院副院长周晓燕，这两位都是交流方，同时担任着梦工厂歌舞团的荣誉顾问。 陈家英挨着谭顿坐下来。 梦工厂招揽的音乐大师相当多，谭顿、大提琴家马游友、《末代皇帝》的苏聪，但是合约都在歌舞团，陈家英管不到这些艺术家，不过经常聚会，有时梦工厂电影的配乐需要聘请他们，都是陈家英出面联络，相互间非常熟悉， “谭生，《狮子王》成年音乐剧的筹备时间比《雪狼湖》还要长，但是乐园没有从我手上要一个演员，难道筹备的不是华语版吗？” “是纯英文版，统一启用美国演员，将来会在百老汇先行公演，马生是负责人，这个项目是与美国合资的，咱们乐园只是投资方之一。”谭顿很清楚这件事的底细， “等到英文版公演后，马生才会成立华语版团队，到时会找你要演员，丹尼先生肯定是领衔主演。” 这么安排是陈维云的意见，《狮子王》音乐剧的敛金能力逼近百亿美金，初演团队尽量物色原班人马，当然首席总监出自梦工厂歌舞团，同时加入部分华人班底，陈维云要确保这部音乐剧的含金量不减少，演出期限也要超过原时空。 “对了陈经理，丹尼的新专辑《此情可待》在美国已经发行一个多月，我听美国的朋友说，主打歌的电台点播量已经位列榜首，但是并没有被公告牌杂志列为冠军，这是什么情况啊？” “销量太低。”问题出在美国直营店的运作上，陈家英说： “以前我们在美国发行唱片都是委托福克斯家庭娱乐公司代理，这次丹尼的新专辑是我们自己销售，宣传倒是很火爆，但美国直营店刚刚完成logo改装，各类货柜统一设计，元旦节唱片才会大规模上架，所以《此情可待》只是热门单曲，暂时还不是冠军。” 601、春晚 陈柏强很有希望夺冠，主要是热度惊人，点播次数可以证明这一点。 早在九月份发行之初，陈柏强新专辑的主打歌《此情可待》已经送往全美各大电台打榜，当时收获北美音乐界大量好评，预示着会火爆，但直营店的销售配合很不给力。 《此情可待》是梦工厂音乐公司今年的重磅之作，总经理陈淑分原本可以等直营店布局完成后再发行，但是为了拿到格莱美的提名，她把发行日期定在了九月份。 历年格莱美的评选对象都是前年十月份初到次年九月末的唱片，如果放在十月后发行，那只能等到后年再征战格莱美，这个奖项的含金量特别高，不止可以推动唱片销量的提升，也能扩大歌手的影响力，明年二月份陈柏强必须要搭上末班车。 虽说《此情可待》的销量暂时没有起色，但轰动效应已经出现，美国电台与电视mtv正在反复热播，陈柏强走马观灯一样不停上节目，不少权威音乐杂志也都给了专题推介。 《公告牌》同样进行了报道。 早在四五十年代，这本杂志细分了很多榜单，后来为了打出品牌，他们进行了改制，目前最有名的榜单有两种，百强单曲榜与专辑榜，统计的方式不一样，单曲是点播次数与销量综合，专辑只看销量。 而无论一支单曲还是整张专辑，都需要慢慢爬榜，不过也有例外，对于那些歌坛巨星或者新人经典，一旦他们的作品投放市场，会在短期内掀起潮流，一周时间就能累积足够数据，从而一举空降在《公告牌》的榜单上。 周惠敏的《众人皆知》就属于空降，趁着《黑侠》在美国卖座的春风，带动了这首歌的超额销量。 正因为美国音乐市场的这种特性，九月份陈柏强发了两张唱片，一张是主打单曲，另一张是音乐专辑。 即使只在美国几座大城市零售，单曲《此情可待》也已经登上《公告牌》的百强单曲榜，目前位列三十多位，爬升的势头相当凶猛。 香江市场从不发单曲，无论单曲有多么火爆，都会再配上几首辅歌灌录到一张专辑里，这样操作才能让歌迷买账，当然电影的原音大碟可以只灌一两首主题曲，有很多乐迷喜欢听纯音乐。 陈维云对陈柏强新专辑的发行情况一直都有留意，定期会接到陈淑分的工作汇报，他已经指示吴世邦加快美国直营店的改装，但那边儿的运营团队清一色是美国佬，做事比较刻板，严格遵守团队制定的规划，玩具与服装才是美国佬优先设计的重心，唱片能赚几个钱？ 半年运营下来，美国五百间直营店的月营业额已经在朝两亿美金迈进，这期间多次出现商品种类的大调整，有些店面的服装非常受欢迎，轮番上架各式运动服，有些店面是美国儿童趋之若鹜的欢乐场，自然要上架玩具，还有一些店面是电影纪念品收藏者的乐园，柜位要规划成影迷的购物宝地。 九月前吴世邦给美国团队下达文件，让他们设计唱片柜位，起初很多高管反对，主要是梦工厂唱片太少了，不值得投入资金搞促销，他们还觉得这会影响辛苦半年才赢来的好生意，但上司下了强制命令，他们只能照办。 这并不是一次小调整，吴世邦的命令是长期销售唱片、录像带、cd等梦工厂音像制品，绝非只给陈柏强一个人忙活，所以拖了很长时间，等到元旦节才会正式推出主打柜位。 1987这整整一年，吴世邦把一半时间都放在了美国市场，音像制品是最后上架的商品种类，到此布局算是正式完成，年底他会给董事会与股东们上交一份完美答卷，等到年度财报出炉，梦工厂的股价还要迎来一次大涨幅。 但吴世邦依旧不能闲下来，九月份的重组资产不止包括酒店、乐园、院线，还有一条从鹰骏集团购买的西欧连锁线，吴世邦明年又要常驻伦敦了。 这帮属下都很能干，替陈维云省了太多心。 啪！ 啪！ 啪！ 一晃两个半钟头，临近中午时，《雪狼湖》彩排完毕，舞台下方响起一阵零星掌声，陈维云对这场音乐剧大致满意，特地把几位主演叫到跟前鼓励一番，男主角胡狼由张雪友饰演，陈维云很放心，但女主角有点弱。 宁家大小姐宁玉风由关叔怡饰演，这其实是一个配角，领衔女主角是二小姐宁静雪，扮演者是孟婷苇，她们两人都从《中华之声》出道，唱歌很拿手，但舞台经验比较缺乏，即使已经密集训练半年之久，彩排了上百次，陈维云仍旧感觉她们气场不足。 不过气场这东西不是天然形成的，需要长期磨练，或许等她们面向观众表演几场，舞台的感染力就能得到加强。 陈维云没有在这里多待，下午剧院有正式演出，随着《雪狼湖》演员的离场，新团队已经开始布景，他在乐园餐厅与随行众人继续叙话。 香江演艺学院校董会主席吴书炽与上嗨音乐学院副院长周晓燕是碰巧前来参观，今年暑假这两间学校给梦工厂乐园补充一大批舞台演员实习生，他们同时对梦工厂的原创音乐剧非常感兴趣，已经反复观看许多场，两岸三地在歌舞剧领域都是短板，相互交流合作很有必要。 去年《梦之队晚会》时梦工厂歌舞团已经成立，专门训练小演员，目前乐园公演的节目都是儿童剧，但同时接受海外剧团的入场表演。 吃完饭陈家英陪同陈维云一块离开，1987年很快要结束，年末这几天陈维云一直在视察各个子公司的运营情况，在各个直营店、酒店、电影院出入频繁，下午他还要去视察黄金海岸酒店，这座自建的五星级元旦节要开业。 坐到车上，陈家英提到一件公务， “央视联系了我们，想邀请我们的艺人参加大陆的春晚节目，我问他们看中了谁？他们指定了王非与《狮子王》儿童剧的团队，另外他们想再要一位男歌星，谁都可以，我暂时还在考虑。” “去没有问题，但时间你要和那边商量好，不能影响艺人的工作。”陈维云不会让艺人长期彩排，临近春节那几天再去，权当是度假， “年尾事情比较多，咱们的艺人在亚洲各地区到处飞，安保方面你要注意，尤其是丹尼、莱斯利与加驹，无论做商演，做节目，还是搞演唱会，不能出一点乱子。” 陈柏强一直在美国发展，张国容近期往韩国很频繁，自从《中华之声》四强选手的热度消下去之后，张国容的新专辑《ibelieve》紧随其后推了出来，从九月份到现在，梦工厂在亚太地区最畅销唱片就是这一张，许贯杰的《沧海一声笑》都比不过他，在韩国尤其受欢迎，那边的电视台多次给张国容发了邀请。 602、海岸酒店 “《力王》的主题曲开始宣传了吗？” 陈维云介入了这部电影的配乐，他曾经抄录一段小样，交给配乐师汉斯季默，让汉斯季默根据这段小样进行创作。 灵感来自凯奇尼古拉斯的《勇闯夺命岛》，气势磅礴的格调与《力王》的诸多大场面十分吻合。 主题曲《石破天惊》是由黄加驹献唱，去年《黑侠》的片尾曲也是他在配，陈维云觉得他的风格符合动作片，所以连番委以重任。 上次黄加驹没有火起来，这次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定于明天13号周日在美国电台初步宣传，加驹已经提前去了洛杉矶。” 电影公映的前半个月开始推广原音专辑，这段时期预告片也在密集播放，花钱像是流水一样，《力王》的最终宣传费有可能超过制作成本，假如把全世界各地区一块计算在内的话。 美国的圣诞档竞争无比激烈，但今年并没有强有力的对手，圣诞当天只有一部高水准西片《早安越南》，票房可以过亿，不过这是一部讽刺喜剧，风格与《力王》浑然不搭，其实构不成多少威胁。 年初《黑侠》在美国掀起一股超级英雄热潮，好莱坞老牌影业纷纷把资金注入这一题材，但美国佬的制片周期长的吓人，江至强曾经收集过这方面的信息，华纳立项了《蝙蝠戏》，定档定在明年下半年。 加农炮影业从惊奇漫画手上购走《蜘蛛侠》版权，联合法国百代、美国环球合制，至今还在谈判利益归属，至少要到明年春季才会开机，但他们的定期也是明年。 还有一部《神奇四侠》，版权卖给了康斯坦丁影业，合资方已经敲定，米高梅与新线，明年年底有望与观众见面。 或许是美国影人感觉都梦工厂真人电影崛起的压力，今年立项的大片数量超出往年三四倍，乔治卢卡斯联合派拉蒙提前筹备了《夺宝奇兵3》，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同时接下哥伦比亚公司的邀约，替《铁钩船长》掌镜。 今年《力王》不会遭到围剿，但是明年的局势会特别危险，好莱坞影业巨头像是达成了共识，等梦工厂明年新片的档期出来，他们的新片才会确定上映时间，不止美国一地，全球各个市场的档期都会瞄准梦工厂。 但陈维云对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的核心竞争力是动画电影，真人电影的成功原本就是额外惊喜，并且幸运的抢占了先机，梦工厂超级英雄已经在全球影迷心里留下深刻印象，他推广到海外的作品原本就有极强的针对性，这帮助他赢得固定市场，所以他一点不担心被狙击。 与陈家英一路聊到油尖旺区，两人换车分别，陈家英前往总部处理公务，陈维云继续向西，穿过深水与荃湾，赶去屯门。 梦工厂黄金海岸酒店坐落于屯门青山公路的青山湾路段，毗邻屯门游艇会，是风景宜人的临海度假区。 轿车直接停在酒店门前的喷泉广场，整栋建筑并不算高，只有十五层，但区别于酒店惯用的简约型建筑风格，也不是欧式的城堡状，而是以阶梯形式搭建出来，总套房数量不足五百间，但每一间都经过精心的主题设计，给度假旅客提供最上乘的服务品质。 这座酒店是现今香江唯一一座临海五星级度假中心，四周设计了十亩方圆的绿化林木，它地理位置独特，正好处在三角海滩上，两面环海，东侧是星罗棋布的游艇群，西侧是黄金游滩，可供游客烧烤、日光浴、冲浪，酒店内部其实就是一个休闲娱乐城，最底的五层楼囊括市中心所有消费设施。 购物商场、影厅、美食馆、健身中心、儿童游乐园、滑水提游泳池一应俱全，尤其适合亲子度假、商务旅游、蜜月婚礼、企业联欢庆典。 虽然元旦节才会正式开业，但预定非常火爆，酒店的几座会所已经排到春节以后，这都是香江公司举办年庆使用。 根据香江酒店业协会统计的资料，五星级标准套房的均价是六百到八百块港币，最特级的豪华套房也就两三千，所以即使每天的入住率爆满，年利润不过是千万左右，但五星级酒店往往附带有周边收入，随便开设一间奢侈品商店，盈利就能提升。 另外香江经济一年上一个新台阶，房价历年都在上涨，因此利润是逐年提高的，单独一座五星级就能单独上市，也是出于这个缘故，升值潜力非常大。 陈维云在酒店业广泛布局，不止是出于梦工厂娱乐链的需要，从长运的投资角度分析，回报率相当惊人，前几年他是回收成本，等他开始盈利时，收益率要大过收租型的房地产。 “陈生，这座酒店开业后，想必入住率不会低于你的梦工厂乐园酒店。” 这位是信和集团的少掌门黄至祥，年纪比陈维云大了几岁，他是黄演芳的长子，很斯文一个富家子，近期全权负责屯门游艇会附近的地皮项目开发，听闻陈维云到了酒店，专程赶过来见面。 “承你吉言啦。”陈维云笑罢指向酒店后方的一排建筑工地，“那是要盖别墅吗？” “有一个别墅群，还有一个项目是高层住宅楼。”黄至祥远望过去： “名字就是黄金海岸社区，未来五年内，信和持有的游艇会地皮都会进行开发。” 其实酒店地皮也属于信和置业，当初陈维云通过郭贺年从黄演芳手上换了过来，双方联合经营黄金泳滩，信和也可以使用黄金海岸的商标。 这个位置虽然地处屯门，但隔海是大屿山岛，正对港府规划的新国际机场，乘坐游艇也可以直达原时空的迪士尼乐园，对梦工厂未来发展有很大助力。 陈维云在此停留一个小时，然后转道去了北区石湖墟，那里的直营店业绩红火，他要过去看一看，顺便见见他的老相识傅玉龙，两人已经约好，一块喝下午茶。 每一次与陈维云见面，傅玉龙的心情都有不同，陈维云的事业膨胀太厉害，一年强过一年，回想陈维云初来港的时候，电影上映都要他出手援助，这才四五年的功夫，陈维云已经名震香江财势滔天，如今再接触，他已无法随心所欲与陈维云畅谈，似乎每讲一句话，都要权衡再三。 但陈维云还是原来那个陈维云，无论对方逢场客套还是谨小慎微，都与他无关，他的态度与四年前认识傅玉龙时差别不大。 603、长线拉锯 这是一间老字号茶餐厅，距离粉岭高尔夫球场不远。 席上陈维云与傅玉龙聊到傅笙与甄尼。 七月份陈维云赴台考察，与霖园集团达成合组连锁公司的意向，股灾后这件事要落实。 前几年陈维云在台岛开了二十间主题店，这属于献金业务，幕后股东比较复杂，傅玉龙家族是股东之一，如今陈维云要重组台岛公司，这些人的股权必须处理，即使不全收回来，他们占据的比例也不会多。 “明年我准备扩大台岛连锁店的业务，注入的新资金比较高，现有股东的干股比例都会响应减少。”陈维云直白对他讲了出来， “龙伯，虽说股权下降，但未来连锁店的盈利会增加，分红不会有变化，甚至有可能比现在更赚钱。” “当初梦工厂上市，我用石湖墟一座戏院与一座购物中心参股进去，一年下来已经升值几倍，我守着这些股票已经够了，所以我对台岛那边的公司没有兴趣，即使一股不拿也没有关系。”傅玉龙要把情况与陈维云讲清楚： “但是这批干股不是我一个人持有，阿云，你让阿笙与珍妮帮忙打理台岛的二十间店铺，这都已经两三年，他们已经息了影，专心给你做事，等你扩大规模后，他们还能不能继续留任？” 几年前傅笙保住一条命，但是毁了容，没有办法再复出演艺圈，还曾经消沉很长时间，后来振作起来，一心一意要经商，对台岛的生意非常热衷，而且办事彪悍，台岛直营店有高官的股份，二十间店没有遭遇过街头烂仔的打扰，但是台岛的盗版商很猖獗，起初傅笙通过打官司解决，但没有效果，于是他开始自己动手，拉上几个帮派头子，把台岛北明目张胆贩卖盗版商品的商家基本肃清，混的很不错。 这个人值得重用。 “当然可以，只要他们两个愿意在公司，我会加大他们的职权。”陈维云开的条件很优厚。 这一家人与其他合作商不一样，他们在陈维云创业时提供了大助力，帮助陈维云在香江快速站稳脚跟，虽然这个助力是陈维云自己冒险换来，但这个人情陈维云不会忘。 “这次我们在台岛扩大经营，要引入本地资金，霖园集团是最大合作商，他们重点注资连锁店与电影院，学者机构的蔡松林是第二合作商，这个人是未来新公司的ceo，但是新公司不是我们全权控股，我们占比只有五六成，管理权由我们、霖园集团、学者机构共同负责。”陈维云解释的很全面， “龙伯，台岛生意需要这么安排，让当地人管理当地人，利于公司发展，不过随着台岛解禁，我陆续还要再开业务，音乐、电影、传媒、服装，我会成立一个统筹全盘的台岛分中心，分中心控股新公司，同时拓展其它业务，这个分中心的头儿我不会交给其他人。” 就是傅笙与甄尼的。 “这算是升职啦。”傅玉龙笑了笑， “你这个分中心应该是与新公司分开运营，咱们港人是外来户，不方便经营台岛的连锁店与电影院，所以你这两块业务让给台岛人去管，让阿笙与甄尼监督他们，是这个意思吧？” “对，就是这样。”陈维云点点头。 “那行，这事儿我会通知他们俩。”傅玉龙说完随口问了一句：“这些天媒体都在炒作，你收购怡和什么时候能结束？” 他没有问陈维云把握大不大，反正不管失败还是成功，他觉得陈维云都吃不了亏。 “我也判断不出来，可能要拖延很长时间。” 陈维云的要约已经发布两周。 这周五休市前的半个小时，怡和系董事会公布了反收购要约，他们的报价比梦工厂高了一块钱，凯瑟克家族持股32。58，要约比例是18，他们需要动用资金35。6亿港币。 仅仅过了十分钟，梦工厂立刻宣布加注，要约价比怡和系多了三毫钱。 短期内怡和系依靠印度财团的支持勉强筹足了要约金，可是随着反收购的展开，下周一开市后，怡和系旗下上市公司的股价势必要迎来一次大跳涨，怡和系为了阻止小股东把股票卖给他，必须跟着加注。 价格战就是这样，你来我往刺刀见血。 陈维云弹药充足，怡和系却不同，他们的每一笔资金都需要找金团拆借，每一次加价都意味着他们的负债会增加。 怡和系的优势其实非常明显，毕竟他们持股量大，那么他们敢不敢无上限一直加价跟注呢？这要看他们的意志够不够坚决了，敢不敢冒险豪赌。 他们是防御阵营，一方面要考虑控股权的彻底丢失，另一方面要考虑陈维云在高位时抛售离场，狠狠宰他们一笔，这种后果非常严重，股灾的后患并未消除，一旦他们被陈维云割肉，负债有可能拖垮他们的总部，犹如当初差点被置地的133亿欠款拖垮一样。 所以一旦怡和系觉得他们控制不住局面，他们会停止加注。 接下来的一两周内，属于关键期，如果怡和系能依靠有限资金逼迫陈维云退出，那么此战就到此为止，假如不能，那么等到一个月要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第三方白武士就会接力登场，取代怡和与陈维云继续对垒，怡和系会坐山观虎斗。 但白武士也要面临与怡和系相同的局面，陈维云的狙击进退自如，要么逼宫成功，要么高价抛售，获利离场。 与傅玉龙结束聚会，陈维云返家度过周日。 次周来临后，他撇开公司公务，精力全部放在了怡和策略。 这是惊险刺激的一周。 陈维云与凯瑟克家族先后更改了两次要约价，从34块一路攀升到38。5块，但是怡和策略的股价始终没有涨上去，徘徊在33块附近。 这一周的港交所堪称硝烟弥漫。 鉴于怡和策略的特殊性质，旗下控股的怡和、置地、牛奶公司、文华东方国际，股票仍在市场上大量流通，双方围绕这四支股票反复拉锯，不断拉盘与砸盘。 陈维云团队针对市值最高的置地持续抛盘打压，这支股不停下挫，导致怡和策略萎靡不振。 为什么一定要打压股价呢？这是一种针对小股东的心理战术，怡策的股价才33块，陈维云开价38。5块收购，对于那些没有耐心的小股东，他们会趁机卖给陈维云。 另外这段时期是股灾，小股东当中有很多人都是职业投机客，在股灾当中损失极惨，都希望从这场收购战里狂捞一笔，好弥补股灾的大失血，但是目前的局势显然不对劲，梦工厂与怡和系很有可能演变成一场超长期的拉锯战斗，对于那些欠有银行贷款的小股东来说，他们根本等不到大战收尾，所以他们也会提前卖掉股票。 ， 604、开画 中环。 交易广场办公大楼。 第47层是高盛亚太区总部，总经理皮尔森手握话筒，正与远在纽约的总部上司商讨一件重要生意。 他上司是高盛主管兼并收购部门的罗杰弗里曼德，自从七十年代美国大肆兴起恶意收购的浪潮，这个部门应运而生，他们的宗旨是反恶意收购，只给受害者提供服务，74年他们帮助世界最大电池制造商esb击退摩根士坦利的进攻，赢得业界的广泛美誉，并一举奠定他们在反收购领域的最大招牌。 同行认为他们此举是伪善，客户却视他们为大救星，美国但凡有企业遭受恶意狙击，首先想到的防御武器就是高盛。 但武器的使用需要支付高额的报酬，高盛的兼并收购部门每年可以创造上亿美金的优厚利润，当梦工厂与怡和系的战斗打响时，香江总经理皮尔森第一时间拟定出保卫怡和的方案，并呈交给总部。 皮尔森判断总部一定会批准他的计划，但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等待了近一个月，他等到的命令竟然是‘放弃’。 “我不明白，头儿，为什么要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捡钱机会？”皮尔森忍着疑虑， “我给总部的报告书里分析的很清楚，梦工厂不是虚张声势，他们对怡和志在必得，不会轻易抛售离场，只要我们担任怡和的白武士，一定可以把他们的收购成本逼到最高价，我们的获利空间非常广。” “我赞同你的推断，也信任你的能力，但是皮尔森，这是总裁的意思。”罗杰弗里曼德释疑无奈的口吻，“他们拒绝了你的方案，你必须放弃。” “我要见总裁！”皮尔森大声囔囔，“我今天就飞到纽约去。” “不需要，总裁已经到了我的办公室，两位先生一块过来，他们有话对你讲。”罗杰弗里曼德摁了一下免提。 罗杰弗里曼德立刻收敛暴躁的情绪，脸上堆出洋溢的笑容，“温格先生，黑特先生，你们好！” 怀特温格与怀特黑特是美国投行界的黄金搭档，他们联手创造了高盛金融帝国的辉煌，股灾时的做空决策也是他们共同制定。 高盛这间企业在美国非常奇特，尤其看中团队精神，决策层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一言堂，在怀特温格与怀特黑特之前，高盛的掌舵者是三驾马车，高斯利文、罗伯特鲁宾、马克温克尔曼。 “皮尔森，你提交的报告具有很强的实施性，但是并不适合针对梦工厂，假如我们同意你帮助怡和，那么我们会永远失去梦工厂这个客户，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做法。”怀特温格是三十年代奠定高盛帝国的传奇金融人物悉尼温格，这是一个涵养上佳的富二代，对待下属永远保持着和和气气的姿态。 “但是我觉得，怡和带给我们的收益，要大过服务梦工厂所获的利润。”皮尔森据理力争， “况且这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梦工厂在恶意狙击一间企业，我们有道义帮助怡和，高盛在全世界建立的卓越品牌也会让梦工厂无视我们今天的对抗，只有未来高盛能够带给梦工厂利益，他们照样愿意与我们合作！” “这只是你的个人想法，在高盛董事会看来，你的想法大错特错！”怀特黑特毫不客气进行反驳，他与怀特温格共掌高盛，做事历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够了皮尔森，董事会的命令就是放弃这桩生意，请你严格执行，梦工厂能带给我们的利润远超你的想象，只是你权力有限，并不清楚罢了，你只需要牢记，在你未来的工作中，请优先确保梦工厂的服务品质，尽你所能满足梦工厂的服务要求，你能做到吗？” “放心先生，我百分之百能够办到。”皮尔森沮丧的挂掉电话，他心里疑惑难解，梦工厂与两位总裁有什么秘密交易吗？但他是香江的一把手，过去四年梦工厂的任何一笔金融生意都必须先经他的手，即使是秘密交易，他也不会被完全蒙在鼓里啊。 此时，怀特温格与怀特黑特已经返回自己的办公室，两人同样存在一些与梦工厂相关的疑问， “我真是想不明白，我们代理的那份期权合约是来自瑞士第一波士顿银行的委托，对赌方南方公司已经转卖了他们的股份，我们也与债权人达成收购意向，这笔交易马上完成，第一波士顿银行同时委托我们购买投资国债，交易量超乎寻常的庞大，但他们为什么要给予我们警告，不准我们介入怡和收购呢？” 警告就是撤销国债的投资代理，那么高盛不止要承担金钱的损失，还有客户的不信赖。 “显然第一波士顿银行与梦工厂有密切的生意往来！要知道这间瑞士银行也是反狙击的专家，但他们更不会介入怡和收购。” 两人都猜不到这是双重委托，仅仅觉得梦工厂业务做的大，遍及全世界各个经济发达地区，导致那些有名的金融机构甘效犬马之劳。 “那么，到底谁才是怡和真正的白武士呢？” 怡和系牵动的资产规模高达100亿美金，很容易被国际巨头给盯上，即使是怡和系请来白武士，最终性质也会演变为黑衣武士，黑衣武士不止要击退梦工厂，而且会顺便搞垮怡和系，趁机窃取怡和策略的控股权。 任何一个资本家都不是傻子，辛辛苦苦与梦工厂厮杀几个月，肯定要摘取胜利果实，不可能让怡和系白白占便宜。 一开始凯瑟克家族首席物色印度财团，原因就出在这里，他们非常明白自己的企业有多大吸引力，‘白武士’是一把双刃剑，能伤敌，同样能伤己！ 所以凯瑟克家族引入的‘白武士’不会是收购界的超级财团，太容易反噬他们了。 自从怡和系与梦工厂大战打响后，现今世界的杠杆收购之王‘kkr集团’曾经派人拜访过怡和，他们愿意与梦工厂对垒，但是被拒绝，kkr集团立刻转移目标，盯上另外一个庞然大物，也就是美国的烟草巨头纳贝斯科，筹集的资金量更多，不会低于200亿美金，股灾过后正是下手的好机会，这个生意比怡和系还有搞头。 类似kkr集团这些资本大鳄的股市收购往往有两大杀手锏，一是发行并购债券进行融资，也就是高利息的杠杆型垃圾债券，二是银行的并购贷款，使用目标公司的资产做抵押，等到收购完成后，把银行债务转嫁给目标公司。 但梦工厂的收购很不同，他们的所有资金没有使用任何银行借贷，这也导致他们的战斗力超过以往任何恶意收购集团。 即使kkr，在他们的评估分析报告上，也给出了这样一个定论，‘与梦工厂争夺怡和的控股权十分艰难，炒高股价，增加梦工厂收购成本，然后套利离场，这才是盈利的稳妥策略！’ 其实这个策略适用于怡和系的所有潜在白武士。 1987年12月22日，这一天是冬至。 此时已经逼近梦工厂为期一个月的要约期限，港交所突然出现第三股力量，搅局般介入到梦工厂与怡和系的收购战役里。 以华尔街新崛起的收购界狼王卡尔依坎为代表，共有七间来自海内外的财团联合为一，以投资基金的名义向怡和策略发起要约收购，这个基金内有一位港资股东，他叫刘栾雄，第三方背后的贷款金团以美国的信孚银行，德国的德意志银行，英国的苏格兰皇家银行为代表，涉足的英资金融机构其实有四五家，其中包括劳埃德银行。 怡和系已经与白武士达成协议，若防御成功，股份转给银行持有，套利离场，若防御失败，股份仍旧转给银行持有，同样可以套利离场，怡和系负责善后，总之凯瑟克家族不会给白武士入主怡和策略的机会。 这一天休市后，陈维云把怡和白武士暂时搁置一边，真正的对手已经浮出水面，只要白武士不是美国华尔街那一群老牌恶狼，他就不存在压力。 他提前离开办公室，前去参加《力王》的首映礼，这部电影已经到了开画时刻，今晚他要好好放松，以便明天精力充沛的应战。 605、套牢之策 《力王》首映地点选在海港城，人流旺盛的购物中心，梦工厂不止在这里开了旗舰主题商店，也有一座多功能电影厅。 往常举办首映礼的时候，首先考虑九龙佐敦的伦敦戏院，后来陈维云收购华人置业，又转移到了娱乐行大厦。 不过随着九月份梦工厂重组，娱乐行、伦敦、豪华、普庆这四座龙头戏院都已经宣布结业，原址建筑要被拆掉，统一规划为酒店娱乐城。 如今梦工厂再举办首映礼，已经没有固定场合，香江的繁华商圈基本都有梦工厂的电影院，而且全是影厅性质，鉴于地理位置受限，红毯时间被缩短，也搞不出类似娱乐行那种盛大规模，所以在哪里举办都差不多。 在陈维云的规划里，他拆掉豪华戏院后，会兴建一座类似好莱坞中华剧院的侧翼建筑，未来专门举办首映礼，这位戏院位于梦工厂九龙酒店旁边，所以不用再建星级酒店，主体是娱乐商场。 临近六点钟，陈维云赶到海港城，先去马哥孛罗酒店吃了一顿饭，萧嫱在一旁陪着他，见他只顾埋头品尝美食，自己也不说话，但也不吃东西，时不时从手包里拿出镜子照一照，理理头发、擦擦脸蛋，这位小姐的爱美之心犹如黄河泛滥，对于形象的维护已经到了歇斯里的程度。 “芬妮，家英给你们那个女团批了几天春节假期？” “二十天！”萧嫱放下镜子说： “情人节那天，是大年二十七，从前一天开始放，一直放到元宵节，家英姐讲了，如果是非香江艺人，可以再多休一周，但是没有薪水。” “等你回台岛之前，去找一下你樰哥，你在台岛交易所的账户可以提一笔钱，拿回家过年用。”陈维云把红酒喝掉，萧嫱立刻给他斟上，征询着问： “先森，我今年不想回台岛，你忘了吗？那天你领我去山顶的云华阁，让我学着怎么打理会所，我每天都在用心学，春节你肯定要见很多大人物，我想留下来跟着你应酬。” 她现在住云华阁附近的别墅里，车库里停了四辆跑车，她每天换着开，购物也再不用节俭，她家的保姆负责给她买单，起先她不敢太挥霍，上个月她实在忍不住，逛周大福的时候给自己买了一个上万块的玉镯子，结果那保姆爽快结账，还夸她眼光好，她猜测保姆每月让她花的钱有上限，但她还没有研究出来，所以她不回家。 “想留就留下，我会派人去照顾你。”陈维云说完站起身，萧嫱一个箭步追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先森，等会儿你要接受采访吗？” 她想跟着陈维云上镜，那肯定无比风光，谁知她刚刚走出门，林樰走到跟前说：“芬妮小姐，老板在红毯待的时间比较长，咱们去戏院里等他。” “ok啦。”她立刻明白过来，自己没份儿去蹭红毯，踮着脚在陈维云脸上啄了一下，“等会儿见，先森。” 此时院线总经理陈容美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梦工厂发行部于年初成立，现在任何一部电影在亚太区上映，他都是第一负责人。 陈维云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公司电影的首映礼，事实上自从股灾过后，他都没有在公共场合露过面，只有漫威旗下记者才能拿他的消息。 红毯上汇聚梦工厂群星，正热热闹闹秀着各自风采，陈维云没有干扰他们的流程，他故意姗姗来迟，等到电影即将开演，他才出来接受记者的联合访问。 话题根本不在《力王》上，全在询问怡和系的收购动向，等陈维云应付完毕，电影已经放了近一半，剪辑的样片他在公司看过，但现场观摩大荧幕的感觉非常不同。 十点钟电影落幕，陈维云在观众的惊呼声中离场，当然惊呼是针对电影，片尾的彩蛋是群星秀，集合《僵尸》张国容与林清霞，《冒险王》周闰发与钟楚虹，《黑侠》刘德桦与翁美凌，《力王》徐锦茳与邓翠雯，还有一人是李练杰饰演的新英雄，九人站在一片城市废墟里，手持兵刃，直面一艘庞然大物的悬空战舰。 到了车上，萧嫱怎么也把不住嘴，不停询问彩蛋的后续情节，陈维云只说： “等李练杰饰演的英雄电影上映后，这部群星大戏才会定档，不过两部电影会同时开拍，后年你才会看到。” 英雄宇宙的计划就是这样，明年启用李练杰，开拍第五部大制作，然后推出上下两部群星电影，给这部系列画一个暂时终点，假如未来再拍，那就是重启了。 回到家时，萧嫱依旧没有从电影情节里挣脱出来，她在陈维云面前转了一圈，“先森，你觉得我扮演战斗天使那样的女英雄，会不会更英姿飒爽一些？” “你？”陈维云摇摇头：“穿着衣服看不出来。” 萧嫱顿时弄了一个大红脸。 陈维云没有让她尴尬，上前把她横抱起来，“芬妮，我总觉得你媚功惊人，演不出英雄的气概。” “无论哪一个女人脱了衣服，她都媚！”萧嫱不服气的哼唧。 但她媚到骨头里，这是她与其她女人的区别。 望着她玉体横陈在眼前，陈维云的感觉总是格外强烈。 不过陈维云并没有留恋，次日早上六点钟已从她的怀中离开。 等他赶到公司，收购团队已经聚齐在会议室。 “前年卡尔依坎成功狙击一间航空公司，这是他手上最具价值的资产，但他所有身家不会超过五亿美金，他参与这次收购完全是投机性质。”霍见宁汇报说： “他胆量惊人，年中他盯上美国钢铁集团，通过垃圾债券筹集了十亿美元，但资金规模依旧无法吞下这间巨无霸，我们发布收购怡和策略的要约后，他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先狙击我们，好给他收购钢铁集团提供足够弹药。” “十亿美元？看来他是想卯足心思炒高股价了？”陈维云了解过卡尔依坎，这个人正是在明年发起针对美国钢铁集团的敌意收购，但是钢铁集团请来了防御专家黑石基金，最终把他打败。 “凯瑟克家族聘请的七路白武士，目的统统与卡尔依坎一样，绝非为了入主怡和策略，而是哄抬股价，逼高我们的收购成本，等我们把要约价提高到一定程度，他们会抛售离场。”霍见宁并不负责怡和四间上市公司的股票交易，他向陈维云提了一个建议： “陈生，假若这些人不惜代价进行拉盘，本埠富豪很难阻止他们，砸盘是高买低卖，当那些富豪损失到一定程度，他们会被迫终止砸盘行动，到时我们有可能被卡尔依坎牵着鼻子走。” “你开始准备我们的备用方案，等我与本埠富豪谈妥，我们更改要约，执行换股策略。”陈维云沉着语气说： “这是我们的城市，谁也不能前来掠夺，他们挺直腰板杀进来，我会让他们躺着离开。” 霍见宁扬扬嘴角，备用方案一旦启动，那七家投机客全部都要被套牢，一个也跑不掉。 这个月陈维云与香江富豪耗费大量资金在市场上砸盘，目的在于减少现金收购成本，但假如陈维云执行换股要约，情况会完全不一样。 606、要约落幕 陈维云秘密执行套牢策略的时候，怡和系的白武士们正疯狂入市，挥动钞票无节制扫荡挂在市场上的四支股票。 怡和、置地、牛奶公司、文华东方国际的股价全线上扬，从而拉高了怡和策略，这支股票的股价正快速朝着要约价逼近。 本埠富豪的砸盘已经起不到效果，因为他们每在市场上挂出一手股票，不出一分钟就会被白武士的经纪商们收走，他们备足了弹药，不惜一切代价拉升股价。 12月25号圣诞节当天，怡策单股价格冲破40块港元大关，较之陈维云发布要约前上涨2756%。 这已经是陈维云要约期间的最后几天，他随即宣布延长要约期至1988年1月26号的腊八节，同时跟随白武士加注，把要约价格更改为41块整。 目前是三方竞价的局面。 凯瑟克家族已经退出争夺，要约价停在385块不动，未来也不会再调整，等半个月后他们的要约期结束，会宣布反收购失败，然后坐看梦工厂与白武士捉对厮杀。 怡和系的五间上市企业都被编入了恒指成分股，近一周的火热涨幅同时带动了大盘复苏，这对全港股民来讲是大利好的消息，尤其是持股怡和策略的投资人，这支股票的升值幅度如同做火箭一样，或许下周就能涨到50块、60块，最终翻上一倍都有可能，梦工厂与白武士的要约价根本吸引不了他们，也不会有谁接受要约，他们全把各自股票牢牢攥在手里，继续观望怡策的下一轮涨幅。 “它到底能涨到什么程度呢？” 这些天，全港报纸的头条都在议论这个问题，怡策股价每上涨一块钱，梦工厂就要追加上亿港币的要约金，收购成本似乎是一个无底洞，收购难度正在不断扩大当中。 但梦工厂董事会并未出现丝毫的慌乱，他们通过旗下《本港新闻》刊登了ceo霍见宁的独家专访， “我们有充足资金应付这场收购，我们收购的初衷也绝非一时投机，我们继续呼吁怡和董事会接受我们的要约，共同促进怡和策略的长远发展。” 可惜讲套话没有用，怡策的小股东只认眼前利益，谁的报价最高，他们手上的股票最终才会选择谁。 下一周，战火必然继续扩大。 怡和大厦，18楼。 凯瑟克家族聘请的七位白武士共聚一堂，热火冲天商议着下一周的拉盘行动，言语中充满旺盛斗志与对胜利的贪婪与渴望。 卡尔依坎是最大出资人，也是白武士团队的首领，坐于主席位上，冷静耐心的倾听每一位合伙人的发言。 他在美国纽约皇后区出生长大，他拥有犹太人与生俱来的商业天赋，同时具备本土纽约客追逐财富的本能与**，1961年他年满二十五岁的时候，在从事金融业的舅舅的引导下进入华尔街，当他踏入纽交所那一刻起，便深刻感受都资本、激情、野心在一组组股票数字中灿烂交汇，同时促成了他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乐趣。 他使用二十年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并彻底激发嗜血本性，1984年底，他通过一系列股市并购，控股整整八间上市公司，业务涉及房地产、赌场、制造与科技，1985年他是扬名立万的年代，那年美国环球航空集团拆分重组，他敏锐觉察到这间巨无霸的控股权存在漏洞，果断发起狙击，兵不血刃鲸吞成功，一举奠定他华尔街新狼王的头衔。 此次他远渡大洋进入远东，多少有些冒险的因素，但风险与利润永远并存，他研究过梦工厂的狙击策略，以区区5%的股权比例，相对于拥有三成控股权的怡和系董事会来讲，劣势实在太明显，如果放在美国本土，这种狙击根本不可能成功，除非梦工厂把金钱动作垃圾一样使用。 既然梦工厂这么财大气粗，那就说明套利的空间无限广阔，正是基于这一个市场规律，卡尔依坎才携带重金前来香江。 但是出于商人的本能意识，卡尔依坎总觉得赚钱不可能这么轻松，但他又找不到问题所在，于是他在成立团队的时候，专门无色了一位香江籍商人，本土财团更熟悉梦工厂。 等合伙人们发言完毕，他虚心请教刘栾雄， “刘，我们为了炒高股价，在过去的一周时间内，已经投入超过两亿美金，用于收购置地四间公司的股票，我想知道梦工厂收购怡和系的决心到底有多么强烈？他们所能承受的最高要约价是否存在一个上限？我们必须预估出来，否则我们无法从他们身上收获足够回报，反而有可能被他们反咬一口。” “首先，梦工厂会不惜一切代价收购怡和，这点毫无疑问。”刘栾雄热情发挥他的参谋角色。 他参与到怡和系一方，是因为梦工厂拉上美国希尔顿、法国迪奥、澳洲新闻集团，而不是华人财团。他断定李嘉成、包玉港、郑雨彤没有与陈维云合作，要知道去年陈维云收购港灯，曾经与李嘉成闹的水火不容，两人绝对不存在合伙的可能，那么新地与恒地那一批老头子会不会介入？ 这么大一桩生意，即使介入，以陈维云的独狼性格，也不可能让利太大，反而有可能因为分赃不均导致他们反目成仇。 刘栾雄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本埠的富豪们不会坐视陈维云一家独大，万一陈维云收购怡和成功，这帮老头子一定会联手围剿陈维云，杜绝陈维云权倾香江。 鉴于以上种种考量，刘栾雄觉得趁机捞一笔外快，属于利大于弊的行为，他先做一个围剿陈维云的出头鸟，在本埠富豪那里挣一个急先锋的差事，这样一来，他能趁机打入香江最顶级的富豪圈。 至于陈维云会不会把本埠所有富豪全部搞定，并拉到同一战线？刘栾雄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毕竟资本家天性自私，陈维云想在短期内说服他们，成功的几率实在太低，陈维云的合伙人全部来自海外财团，却没有一家本埠财团，这一点足以证明一切。 刘栾雄以自私的资本家心理猜测这件事的始末，只能落得一个自私的下场，他考虑的方向没有错，却估错了陈维云这个人。 “怡和系旗下四间上市公司的净资产远高于目前的市值，目前我们的要约价定在40块港币，即使再涨一倍，达到80块每股，梦工厂也不会放弃！”刘栾雄从不怀疑梦工厂的收购决心， “所以我们要继续拉升这些股票的价格，逼迫梦工厂不断加注，等他们加到80块以上，才是我们考虑离场的时候，不过这期间存在一个不可控制的风险因素，那就是梦工厂有可能更改要约方案，采取换股的方式拉拢怡策的小股东，一旦梦工厂决定这么做，我们把股价炒再高都没有用。” “不不，刘，我不赞同你的推断。”会议室立刻响起反驳声音，“当股价的涨幅脱离控制，不停向上攀升的时候，换股根本吸引不了小股东，金钱的收益才最实实在在。” “那就拭目以待吧！”刘栾雄耸耸肩，“作为你们的合伙人，我有责任提出一切风险漏洞，并做出补救漏洞的措施，这是为我们的盈利着想。” “你的见解非常棒！”卡尔依坎给刘栾雄送去几下掌声，他察觉都这位黄皮肤的华人是一位睿智的商人，又询问道： “那么尊敬的刘，假如梦工厂更改要约，并导致怡策小股东投靠他们，我们该怎么做？” “抛售！”刘栾雄沉吟片刻，“立刻抛售，撤离战场！那么我们还有盈利的机会！” “但是为了炒高股价，我们持有的置地、怡和、牛奶公司、文华东方的股票量会异常庞大，短期内抛售会引起连锁性的暴跌，这会导致我们的损失。”卡尔依坎摇了摇头。 “到时股价已经被炒的顶天高，，我们仍有盈利的空间，再者我们与凯瑟克家族签订有协议，银行必须接纳我们持有的股份。”刘栾雄深知风险在哪里，但他并不担忧， “依坎先生，我所说的这个风险未必会发生，梦工厂持有庞大现金流，其实没有换股的必要，而且换股会导致他们的控股权下降，给予外公司偷窥的可趁之机，所以即使换股，梦工厂拿出的股权比例也不会太多，他们想战胜我们，最终还是要拿出真金白银。” 卡尔依坎非但没有安心，脸上的忧虑却越发明显， “尊敬的刘，我发现我存在一个疏忽，梦工厂的创始人陈维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我把梦工厂与怡和两间企业的资料已经研究了无数遍，但对陈维云，我貌似并不是很了解。” “他？”刘栾雄抽了一下嘴角，那个人很可怕， “他的钞票非常多，多到即使你们美国的首富也望尘莫及！依坎先生，我们华人有一句古话，富贵险中求，你想在香江赚钱，就必须承担风险，钱不会白白从天上掉下来！” 卡尔依坎沉默的点着头，他觉得自己需要在股票期货市场再做一笔投资，对冲收购失败的风险，严防亏光裤衩的可能性，但这仅仅是他自己的盘算，他的这个想法并没有与任何合伙人分享。 圣诞过后。 梦工厂收购怡和策略的战斗出现最惨烈的一幕。 12月28号周一到1月8号这两周，怡和策略旗下的四间上市公司股价如同脱缰野马，不停向上蹿， 这也导致怡策的股价从40块一路上涨到583块，涨幅超过40%，梦工厂的要约价已经跟不上股价的涨幅。 1月10号周日这天。 陈维云与本埠富豪共聚在山顶的云华阁。 负责股票交易的郭得胜与包玉港给陈维云透露了这样一个消息： “我们手上的四支股票已经供出去大半，通过市场进行高价抛盘，全部被那批白武士吸纳！其中怡和控股卖了55亿港币，置地卖了737亿港币，牛奶国际卖了329亿港币，文华东方卖了114亿港币，当初我们收购这批股份，只花了一半的价钱，我们从他们手中套利8亿美金。” 虽然随着股价猛涨，梦工厂获利丰厚，但是要约价也被炒了上去。 如果这个时候怡和系与白武士退出战斗，可以通过怡和策略的要约价把这8亿美金重新赚回去，还能再从梦工厂身上割下一块肉，不过以目前怡和策略的疯狂涨幅，怡和系与白武士已经被贪婪迷惑了双眼，他们还想继续逼高要约价，从梦工厂身上多剜一些钱。 “下周我会更改要约！”陈维云对两人说：“让你们的操盘手做好准备，换股要约一旦启动，立刻开始砸盘！” 1月11号。 梦工厂在市场宣布新的要约方案： “梦工厂连锁公司共有股本2578亿股，每股价格3181港元，怡和策略总股本475亿股，每股价格583港币。 梦工厂目前持有怡和策略的股本比例为569%，一个半月内，接受要约的比例为125%，距离要约达成条件还差4285%，即203亿股。 梦工厂现以‘两股换一股’的要约价收购怡和策略，此次需动用梦工厂406亿股本，合计157%股权份额，梦工厂大股东的控股比例减持到4512%。” 要约发布的一上午，共有217位怡策小股东接受梦工厂的‘换股要约’，他们贡献的怡策股份高达187%，帮助梦工厂的要约条件完成近一半。 梦工厂股票的吸引力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另外较之两个月前，怡和策略的股价已经升值近一倍，梦工厂的意志应该到了极限，否则他们不会提出股权置换的新方式，假如小股东再不接受要约，梦工厂有可能撤场走人，所以机会必须要抓住。 同一天下午，本埠富豪把手中剩余的置地、怡和、牛奶公司、文华东方股票猛烈抛售，这是一场疾风骤雨般的砸盘，等到收市那一刻，怡策股价回落十个百分点，定格在524块的价位上，距离梦工厂的要约价越来越远。 等第二天开市那一刻，接受要约的小股东继续增多，短短一个小时内，梦工厂的持股量已经超过凯瑟克家族，一跃成为怡和策略的大股东。 这也导致了市场上的连锁效应，梦工厂拒绝完成要约的条件已经越来越近，怡策股价持续下挫，连带怡和系四间公司的大暴跌。 等到三天后梦工厂圆满收足501%的怡策股权，挂在港交所的置地、怡和控股、牛奶公司、文华东方，出现一轮恐慌性的大抛售，疯涨一个多月的股价已经出现被打回原形的征兆，所有持有这四间公司股票的投机者被统一套利，想跑也跑不到，他们要承受的损失将比股灾时更可怕。 607、补偿 “怎么办？” 一家欢喜一家愁！ 梦工厂要约成功，怡和系就要倒大霉了。 1月22号周五这一天，梦工厂顺利完成501%的要约条件，以凯瑟克家族为首的怡和系骨干成员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焦躁难安，忧心如焚。 怡和大厦顶层的会议室。 整个房间的空气似乎已经凝结住，怡和系的二十多位董事会成员愁眉苦脸，恐惧如同病毒一样蔓延着，传遍他们所有人的内心，集团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基业很快要分崩离析了。 “我们必须立刻接触梦工厂，最好直接找到陈维云，拿出我们最大的善意，把我们持有的三成怡策股份出售给他。” 高参包伟仕依旧保持着冷静，前段时间董事会讨论过梦工厂有可能实施的换股策略，但他们都不认为换股可以这么快的结束战局，短短不足一周的时间，要约竟然已经完成，这让他们准备的几手防备计划根本来不及实施。 这就好比战场上两军对垒，瞬间兵败如山倒，当溃败出现的时候，即使上帝降临也难以挽救战争的走向。 “为什么要卖掉？”西门凯瑟克阴沉的发问， “只要我们手持这笔怡策股份，即使陈维云坐上董事会主席的位置，也必须给予我们足够尊重，因为我们是第二大股东，他的所有决策必须经过我们首肯。” “陈维云不会给我们留任董事会的任何机会，否则他不会强行狙击我们！他仅仅要约501%是为了什么？就是等着我们上门找他谈！假如我们不这么做，他会把置地、牛奶公司、文华东方国际的资产拆空，不停打压怡和策略的股价，到时我们的三成股权会变成一堆废纸！”包伟仕敲着桌子，大声说： “我们丢失的不是一间怡和策略，而是把置地、牛奶公司、文华东方国际全部丢失了！我们仅仅持有怡和策略的三成股权，只能干涉这一间公司的董事会决议，却干涉不了其它三间，无论陈维云如何处理那三间公司，我们都没有任何话语权！这是生死攸关的抉择时刻，请你不要再抱有幻想，先生！” 厄运正是出在这里，怡和系的命门已经被陈维云牢牢抓住，虽然凯瑟克家族持有怡和策略3258%的股权，却没有一点用，因为他们已经彻底失去置地、牛奶公司、文华东方国际的控制能力。 陈维云会连任四间上市公司的董事会主席职位，对付凯瑟克家族轻而易举，他有太多办法打压怡策股价，到时凯瑟克家族的三成股权价值会缩水到惨不忍睹的地步。 怡和策略是金融投资公司，并不经营实业，公司性质决定了凯瑟克家族的绝望处境。 “怎么办？” 这个问题把怡和系高管们折磨的要死要活！ 所有人都在注视怡和的掌舵者亨利凯瑟克，这位先生的表现还算镇定，并没有向属下们流露一丝恐慌的神情，他脸上只不过多了一点凝重， “我会委托港督卫亦信先生出面，请他牵线引荐，我会亲自与陈维云谈判，争取把怡和策略的股份卖出一个好价钱！” 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使用后悔的口吻说： “上一周陈维云宣布‘换股要约’，其实我们应该把怡策股份全部卖给他，换成梦工厂的股票！那样的话，我们可以持股梦工厂近一成的股权，即使我们丢掉置地、牛奶公司、文华东方国际，却能加入梦工厂董事会，坐收这间公司的未来红利！可惜当时我犹豫了，我也实在料不到怡策小股东对梦工厂股票的追捧心理是那么的强烈！” 其实即使他不犹豫，也换不到多少梦工厂股份，小股东的热情远比他这个被狙击的董事长高的多。 梦工厂执行的是比例要约，而不是全面收购要约，换股方案只包括4285%怡策股份，陈维云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怡和系有可能交换梦工厂股权！ 他的收购战略就是先持有五成以上的控股权，然后逼宫怡和系董事会，让他们乖乖发卖手上的怡策股票。 股市上的资本，永远透着胁迫的力量，凯瑟克家族已经走投无路，丢失旗下四大上市公司已经是定局，如同去年李嘉成卖掉港灯一样，凯瑟克家族必须卖空股份彻底离场，不然亏损会更严重！ 事实上他们的结果比李嘉成还要悲惨，因为他们想找陈维出售三成怡策股权，却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陈维云说是多少，那就是多少。 那么，陈维云会不会对凯瑟克家族实施割羊毛一样的廉价收购呢？ “不会！” 山顶的云华阁里，陈维云正好与本埠的十一位富豪谈到这件事！ 气氛自然欢乐无比，即使抱病在身的包玉港也笑的合不拢嘴，他们合伙把那七位白武士坑惨了，这次他们除了把怡和旗下的四大上市公司收入囊中，还有一笔丰厚的现金利润，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白武士的亏损有两部分，一部分被富豪们联手套利，另外一部分是股价暴跌后的财富缩水。 具体亏了多少？富豪们手上没有具体数字，他们初步估算，不会低于15亿美金，一半都被富豪们赚了去，另一半归谁呢？港交所的散户与投机客！这些人手上没有怡策股票，却持有置地、怡和控股、牛奶公司与文华东方国际，趁着高价卖给白武士，因此赚了大钱！ “凯瑟克家族很快会找我谈判，出售他们持有的三成怡策股权！我不会刁难他们，我会给他们一个合理价格，让他们体面离场！支付金是我们在股市上的盈利，诸位没有意见吧？”陈维云在富豪们身上望了一圈。 见没有人反对，他继续讲， “等股份收过来，我们针对怡策的控股权会逼近85%，当务之急是支付新闻集团、迪奥公司、希尔顿基金分红，让他们也套利离场，这笔钱同样从股市盈利中划扣！” “我们已经计算过，等支付完毕，盈利会耗空。”郭得胜却一点不心疼，因为这些钱全是白武士在支付，他们不需要多花一分钱。 去年他们与陈维云秘密合作，分批吸纳置地股票，持股比例已经逼近35%，但是在要约期内，这些股票已经全部抛了出去，也就是说，除了怡策，他们目前不曾持有怡和系一支股，也必须这么做，因为怡策针对置地、牛奶公司与文华东方国际的控股比例全都处于35%的要约线，而他们是一致行动人，三成股已经足够他们控制董事会，不需要再额外增持，他们只需要牢牢控制怡和策略就行。 这场仗打的干净利落又漂亮，他们稳赚，对手们稳赔！ 郭得胜等人有理由相信，假如失去陈维云与梦工厂，他们的胜算不足一成，但是多了陈维云与梦工厂，他们的胜算随之逆转，变成了九成，这座城市诞生这样一位商坛猛人，对他们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最初的‘八人组’觉得这是显而易见的福，因为他们全都是梦工厂的股东，并与陈维云关系亲密，陈维云越厉害，他们未来赚钱的机会就越多，至于李嘉成与包玉港四人，想法就多少有些不同了。 此时陈维云仍在诉说善后的工作： “新闻集团、迪奥公司、希尔顿基金离场后，梦工厂会全权控股怡和策略，到时我会针对四间怡和上市公司启动定向增发，给予你们所有人入股的权利，这是我们早就达成的协议！” 收购完成后，富豪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浮出水面，到时还会召开新闻发布会，与梦工厂共同肩负起怡和系四间公司的未来发展，但他们不会承认联手做局，当然也不会反对！ 这其中是否存在违反《公司法》的事情呢，自从股灾过后，他们持有的任何一笔怡和股权都曾经对外披露过，但始终没有买过35%的要约线，这么大一场并购交易，富豪们拉盘砸盘司空见惯，这是套利的正常行为，他们并不存在违规操作，之所以隐瞒联手做局，是不想给英国佬的媒体炒作。 当然了，只要他们浮出水面，英国传媒界一定暴动，他们会一口咬定香江富豪合伙欺负怡和系，但咬定又能怎么样？捕风作影而已，没有人承认的。 这么做对陈维云也有好处，可以减少他身上的仇恨火力。 “四间公司怎么分配？咱们早就商量过！我们的协议有一个附加条款，假如我必须通过换股才能拿下怡策，你们在座所有人要给予我额外补偿。” 这是陈维云的核心利益，假如利益不达成，他会拖延定增的时间，反正怡和四大公司每天都在盈利，他是唯一话事人，主宰四间公司的财政大权，瓜分协议一天不落实，他就多赚一天的钱。 “阿云，到底该如何补偿你，我们想先听听你的看法，你不妨直接讲出来，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郭得胜代表众富豪讲话，论地位应该包玉港出面，但包先生入伙晚，出资比例较少，所以郭得胜才是富豪们的老大。 “第一个补偿是，牛奶公司从怡策剥离，划入梦工厂旗下。”早在协商之初，陈维云就提到过牛奶公司，他看中了惠康超市以及这个上市平台。 富豪们都有心理准备。 “独吞牛奶公司不好吧！”郭得胜笑起来， “牛奶旗下有惠康超市、万宁药房，这是几百间连锁门店，还有一个食品子公司，一座制冰工厂，一个冷藏储运集团，闲置的仓库非常多，你用得完吗？把仓库拨出来五座，给我们开发楼盘使用！”这是郭得胜还价的条件。 “那你们必须按照正常的地价购买！”陈维云觉得他这次要暴收很多现金，原本用于要约的资金根本没有动，他统一执行了换股，他目前的现金流多到花不完。 “那就这样定！等与凯瑟克家族完成交易，咱们针对怡策的控股权会高至85%，无论咱们如何拆分怡策，都轻而易举，牛奶公司可以先一步脱离，划给梦工厂，作为你阿云策划、领导并执行这次收购的特殊分红！”郭得胜应该与富豪们商量过这件事，没有人提出异议， “等牛奶公司剥离后，谁需要牛奶旗下的仓库，会私下找你协商，一共有五座，只要他们的价格合理，你不能拒绝出售！阿云，你还想要什么补偿？” “置地广场……”陈维云刚刚说了这四个字，富豪们立刻吵起来。 “阿云，你不能单独把置地广场收入梦工厂！” “那是百年地标，香江最大购物中心，地价加上楼价，净资产有四五十亿，单独这四栋建筑，就能排进香江前三十强地产商的行列。” 置地广场位于中环商圈，是香江顶级购物和品位生活的代名词，悠久历史始自1904年，包括四座地标性建筑，置地广场中庭、置地历山大厦、置地遮打大厦和置地太子大厦，这些地标建筑由人行天桥相连，云集全球两百家最为精挑细选的名店和食府，即使放眼世界也是超一流的购物胜地。 “那交易广场……”陈维云的话仍旧没有说完，这次富豪们的反驳声音更激烈。 “85年交易广场第一期建筑才落成，这是两栋全新的摩天大楼，两期总造价80亿港币，置地的储备金都在这个工程上，它价值这么大，如果你执意据为己有，其它物业你还要不要了？” 交易广场是置地于1982年2月以4755亿港币的天价从港府那里拍下来，83年债务危机就是被这座工程拖累，它是置地在最困难时期展开的最庞大工程，同时也是置地在香江发展的最后辉煌，这之后置地不再拍买任何一块官地。 交易广场分两期进行，第一期工程包括两幢52层高的甲级商厦，目前已经落成，二期包括一幢33层高甲级写字楼与一栋3层高富临阁购物商场和一个大型公众花园，这建筑坐落于中环核心商业区，建有行人天桥与置地旗下其他贵重物业相连，并直通地铁、渡轮及巴士站，交通极为便利，因此交易广场一开业，即成为香港的商业枢纽。 “这两个工程必须划给我一个！”陈维云态度很坚决，他对富豪们说： “这场收购行动中，我所付出的辛苦、精力、财力绝对配得上这些物业！我是公平向你们索要，而不是狮子大开口，文华东方酒店我半点不染指，置地储备的地皮优先让你们瓜分，我只选择收租物业，我觉得我已经足够慷慨了。” 富豪们起了什么作用呢？在陈维云看来，最大作用就是不捣乱！如果陈维云不拉上他们，那么他的收购行动不会这么顺利，起码李嘉成会不惜代价狙击他，拖上半年都未必能成事。 “阿云，大伙儿都知道你出力最多，也最能干，随便换一个人，失败的可能性都有八成，所以你想要牛奶公司，我们一口答应，但置地的物业价值实在太大啦。”李钊基开始发挥阿婆式的太极神功， “资产不好剥离，你敢把它拿走，小股东肯定暴动，到时怎么办？” 李钊基与富豪们的态度保持一致，置地广场与交易广场需要利益均沾，大家全都持股，各自享有一定分红，同时防止某一家做大！但陈维云的业务重心不是地产，其实陈维云拿走这两座大物业没有关系，毕竟梦工厂置业公司规模小，几乎没有储备一块官地，可是富豪们想多收一点红利，置地广场与交易广场的租金太诱人，简直比银行都犀利，所以他们和陈维云扯皮。 “四叔，小股东干涉不了我们决策，如果他们不乐意，我自己会想办法！关键你们要同意！” 资产剥离实在是太简单了！ 原时空从明年开始，怡和系的鬼佬会针对置地发动资产大变卖的行动，发售任何一栋物业都畅通无阻。 88年初，置地旗下铜锣湾皇室大厦和湾仔夏悫大厦以238亿港元价格售予华人置业，4月置地把一批储备的未开发地皮，作价135亿港币卖给新鸿基地产。9月置地把半山区的地利根德阁豪宅出售给澳洲奔达集团，套现269亿港币。 1990年，置地把铜锣湾世界贸易中心大厦出售给了太古集团，售价17亿元。 1991年，置地又先后向新鸿基出售4项商场物业，向华人置业出售怡东商场、新港中心商场及海运大厦。 1992年，置地把中区核心物业皇后大道中九号以38亿元的高价出售给一中资背景财团。 等到1994年底，置地撤离香港股市的时候，几乎卖空了中环之外的金牌物业，但是出奇的是，那年置地的市值竟然还有4067亿港币，排在新鸿基地产、长江实业、恒基地产、九龙仓后边，位列全港第五位。 置地号称‘香江地王’，地产界的‘皇冠明珠’，绝非浪得虚名，一座置地广场，一座交易广场足够他们坐享余生，怡和大厦的物业权也在置地手上，凯瑟克家族以后要寄人篱下了。 陈维云对置地储备的未开发地皮没有兴趣，在建的楼盘也看不上，但是收租物业他志在必得，尤其是位于中环的黄金楼宇，能多收一栋就收一栋。 虽说这次收购了怡和四间公司，但富豪们最看中的还是置地，即使十一位富豪参与瓜分，也能吃的满嘴流油。 这天晚上，陈维云与富豪们商量到十一点钟，自然没有谈拢，富豪们提议求同存异，先把其它资产清点出来，完成划分，最后再谈置地广场与交易广场，陈维云点头同意，他一点不着急，谈三五年他也愿意。 608、快刀与乱麻 随着要约期的结束，动荡两个月的香江交易市场终于恢复了平静。 但港媒却又集体抓狂，联手掀起一轮新的舆论飓风。 作为香江商业史上规模最庞大的资本对决，从一开始就牢牢吸引了全城市民的目光，即使新界偏远地区的农夫也会在茶余饭后给陈维云鼓劲喝彩，商界同行就更加全神贯注事态的走向了。 既然百姓乐意观看，媒体自然全方位深度追踪报道。 不过大多数人对收购过程毫不关心，他们只想知道结果是什么样？ 历年以来，只要香江出现华资与英资的pk，总会引发市民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心理，几年前包玉港收购九龙仓，李嘉成收购港灯，都是这样，市民们恨不得抡着袖子去帮忙，只要你能搞赢，我们就支持，殖民地的百姓偶尔会有这种敏感特质。 可惜九龙仓与港灯大战，无不耗时了一两年之久，拖拖拉拉直至把大伙儿的耐性都已经耗尽，时刻揪心着会不会失败，才最终取得惊喜的胜利，公众得知消息后总会松上一口气，总算赢了。 但梦工厂收购怡和却完全不一样，市民对陈维云的信心远超包玉港与李嘉成。 “陈生玩他们，就如同玩马子！” 这话听上去很糙，却代表港人的心声，他们觉得陈维云不可能失败，而且会势如破竹赢得战局。 “果不其然吧，两个月搞定！怡和又怎样？面对陈生，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想不吹捧都不行，陈生就是这么叼，甚至导致香江的小商贩们撤掉了财神像，把陈维云给供在了香案上，好沾一粘财气。 当然全城最高兴的莫过于梦工厂的员工们，上到管理层的高管，下到基层的小职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拿到一份老板的特别奖励红包，最低也有1888块，大家都认为这是老板收购怡和成功后心情大爽，所以额外派了奖金，其实呢？这笔奖是陈维云替他儿子发的。 老板已经有了继承人，员工们都不知道而已。 热热闹闹好一阵子，即使春节过后，梦工厂针对怡和的收购战仍旧被这座城市的人们不断提起。 而影响并不局限在香江，全球媒体都在关注这次交易。 “鲸吞鱼？还是蛇吞象？” 《亚洲华尔街日报》的财经编辑们提出一个他们自己也回答不了的疑问， “假如按照市值来比较，怡和系四间上市公司与梦工厂旗鼓相当，但是从发展历史、业务规模、企业传承、品牌建设，进行广泛对比的话，怡和较之梦工厂，绝对是一个庞然大物，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这场收购都存在史诗级的难度，可梦工厂如同一把无坚不摧的快刀，雷霆一击便已决出胜负，轻松摘得胜利果实。 本报特邀多位金融界的专家人士，试图分析梦工厂取胜的根源，他们统一口径提到了梦工厂创始人陈维云先生，他的个人魅力竟然占据了胜利因素的一半。 专家们进行了逆向推导，假如没有股灾，怡和不会陷入被狙击的危局，假如陈维云先生不在股灾前宣布大规模融资，他没有收购的先决条件，再假如陈维云先生察觉不到股灾，梦工厂股票不会具备那么强劲的吸引力，这一切都建立在陈维云先生近乎神迹一样的商场预知能力上。” 自去年年底陈维云发起针对怡和的收购，世界媒体都在跟进报道，尤其是那些著名财富杂志，密集刊登陈维云的封面。 1987年美国《财富》最后一期的封面人物就是陈维云，他们给陈维云攥写了这样一句短评： “他能摸准世界经济局势的脉搏，这是无所不能的天赋！” 《福布斯》关注财富本身，1988年1月26号梦工厂的收购要约圆满结束，他们发行新期时评价陈维云说： “我们显然低估了他成为世界首富的速度，他用四年半在远东建立一个商业帝国，他创造财富的能力比高科领域的时代骄子们更强大，也请不要怀疑一件事，他绝非热衷传统行业的老顽固。 看一看他的年纪吧，今年他才会度过三十岁的生日，早于两年前他已经创建数字领域，没错，就是那间研发出photoshop、hotmail、oa程序的软件公司，他并不立足于引领科技潮流，却在实用性上遥遥领先于同行，并收获惊人的利润回报，他似乎异常熟知各个领域消费者的需求在哪里，这是他超越其他著名企业家的最大特长。” photoshop是绘图软件，基于服务电影才被研发出来，hotmail是电子邮件客户端软件，oa是办公室考勤程序，起初仅限于美国分公司内部员工使用，主旨是提高工作效率，结果投放市场后大受欢迎。 这都是陈维云一手推动，92年互联网兴起后，这些软件都会更新换代，紧跟世界网络潮流，并最终合为一体，逐步壮大为巨无霸。 谁也猜不到陈维云的战略在哪里，他目前研发的软件，表面上都是服务于公司，他的投资根本无迹可寻，而且只是小打小闹，不会引发美国科技巨头的关注。 三五年内，陈维云的事业重心仍在传统行业。 1988年元旦节，陈维云针对怡和财团挥动快刀，壮大了他的资本力量，接下来是理清乱麻。 转眼来到1月31号。 这天是周日，陈维云在南湾道35号大屋里休假。 上午他接到一个越洋电话，来自美国旧金山，苹果公司ceo约翰斯卡利邀请他参加三月份的股东大会，并希望他参观苹果总部，同时再次对他在股灾期间没有抛售苹果股票的行为表示感谢。 为什么要感谢呢？股灾摧毁了美国太多科技股，苹果的股权比较分散，假如重要股东止损抛售，他们会雪上加霜，未来融资会变的极其困难，科技公司的研发资金都是天文数字，一旦出现财政困难，就会丧失发展动能，所以股东们的扶持至关重要。 挂断电话，陈维云坐在客厅翻阅他的资产清单，首先检查了他所持有的各类公司股票，价值最大并不是苹果，去年他以两亿美金入股这间公司，拿到一成不具投票权的股份，位列第三大股东，股灾前质押了出去，目前已经赎回，97年左右有贬值的风险，到时他会做一次对冲投资，反正这批股票他不会发售，长期持有才更划算。 这周二怡和收购落下帷幕，周三凯瑟克家族通过港督卫亦信联系陈维云，洽谈怡策股份转让的事情，交易已经顺利完成，梦工厂针对怡策的控股权已经高至826%。 这间投资公司不止持有置地、牛奶公司、文华东方国际，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股市投资组合，买入的股票种类有几十种，只是价值都不算高。 下周开始陈维云会逐步接管怡策四间公司的董事会，他在港控股的上市公司将会多达七间。 梦工厂连锁公司持股4512%，明年会定增，扩大控股权。 港灯持股6106%，维持原状不动。 远东银行持股157%，等渣打银行的股份到手，控股比例有可能会有大调整。 牛奶公司持股3467%，等美国南方公司的股份动手，会启动东洋7-11连锁店的谈判，布局全球便利店连锁，控股比例至少要扩大到五成。 置地持股3149%，资产剥离后，未来陈维云会减持到一成以下。 文华东方国际持股3044%，未来陈维云会彻底退出这间公司。 其实还有一间大酒店，但是陈维云已经在股灾期间实施了大规模回购，控股权已经高至六成半，嘉道理家族控股三成，市场上的流通股少于15%，已经退市了，港交所前主席李福照从中牵线，帮助陈维云使用现金与一份协议书从嘉道理家族手上购走了余下股份，协议书是大陆电站输送电力到新界的合作计划。 大酒店的资产也已经全部清点出来。 “尼娜，半岛在大陆建了两座酒店，盈利还不错，根据合作协议，运营几年后酒店股份要卖给那边的企业，我都转到你名下，以后再开股东会，你过去参加。” 俐智已经怀孕三个月，养胎把她养的满脸红润，一般孕妇的脾气会失常烦躁，她是越来越欢乐，每天研究最多的事情是给孩子选购日用品，除此之外就是观看陈维云给她准备的礼物，实在太多了，即使她理财有规划，也开始搞混淆。 “云哥，等孩子出生后，在不在香江生活？”俐智发现陈维云给她在大陆安置的物业比较多，将来会不会让孩子去大陆？ “看你自己喜欢啦，想在哪里都可以。”陈维云让她自己拿主意，毕竟她与孩子要朝夕相处。 “能不能让他去美国接受教育？”俐智使用商量的口气，笑着说， “等他会叫爹地，追着爹地跑的时候，就让他去，不娇生惯养，从小就培养他的独立能力，等他学业有成，爹地再教他做生意。” 陈维云实在不忍心打扰她的雅兴，点头道：“老妈说了算，你想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安排他。” 俐智听罢，摸着肚子开始胎教。 609、资产安置 快十点钟的时候，陈维云的私人顾问廖律海与翁锦裕联袂到访，身旁还跟着一位身材干瘦的中年人。 他叫郑怀泉，陈维云物色的家族资产管理专家，去年他还在汇丰银行任职，他与‘维云基金’副总李慧敏是同事，被李慧敏推荐给了陈维云。 优点是正直可靠，专业能力也出类拔萃。 李慧敏的眼光丝毫不差，2005年郑怀泉会接任汇丰银行董事会主席，成为汇丰创立百年来首位任职主席的华人。 去年九月份陈维云着手设立家族信托，这几个月廖律海与翁锦裕都在处理这件事，今天是过来汇报情况。 陈维云的个人财富过于庞大，不会委托给商业银行，他会遵照原时空李嘉成家族信托基金的运作模式，注册私人信托公司，并全权持股，他的所有资产未来会陆续注入进去。 经营权不同，陈维云已经成立家族办公室，借鉴美国洛克菲勒家族的组织结构，郑怀泉担任ceo，下设一支精英团队，招募有保险、信托、会计、律师、物业、证券、安保等背景的各行业专业人才，给家族成员提供定制化服务，全面处理教育、税务、慈善、理财等各项家族事务。 家族办公室不止负责管理陈维云的资产，也包括陈维云亲属的所有生活。 他的信托公司下设有家族信托群。 他把资产暂时分成四个部分，股份信托、物业信托、版权与藏品信托、现金信托，每一块资产都有独立的信托协议，他的孩子是终身受益人，三十岁之前，定期可以获得部分信托分红，三十岁之后可以动用所有分红，但是不能动用陈维云注入的信托本金。 陈维云长子陈小青是股份信托协议的受益人，家族办公室会管理这些股份的历年收益，以陈维云持有的股权价值，即使家族办公室不作额外投资，仅仅结算梦工厂等公司的年度股东红利，每一年至少也能累积10亿港币，三十年后就是几百亿的庞大财富，到时陈小青可以随意调用，但是陈小青没有权力出售或者转让股份。 陈维云的第二个孩子很快也要出生，这个孩子会成为现金信托协议的受益人，俐智的预产期是今年九月份，到时陈维云会先给这个宝贝注入100亿港币的信托现金，以后有多余的闲钱，再继续追加，陈维云不会厚此薄彼，家族办公室会负责现金投资，这么大的现金流，等到三十年后，累积的分红不会比股份少，当然本金仍旧不能动，因为受益人包括孩子的后代。 陈维云煞费苦心设立家族信托，就是防止家族财产被分割，虽然陈维云没有法律意义的妻子，但他要求自己的家族是一个团结整体，孩子们并非同父同母，却必须保持凝聚力，一代代守住陈维云今日创下的财富基业。 “陈生，信托公司拥有财富的所有权，家族办公室拥有经营权，但是还缺少一个监督方。” ceo郑怀泉此刻的心情透着一股激动，他只是汇丰银行的中层管理人员，却被陈维云一眼相中，他原本以为陈维云会把他调到梦工厂任职，想不到竟然是家族职业经理人，一般的家族他根本不会效力，但陈维云不一样，庞大的财富数字即使开一间银行也绰绰有余了。 最近一两个月郑怀泉经手太多陈维云的私人资产，一点不比管理一间大型上市公司轻松，仅仅陈维云持有的不动产物业，累积下来足以排进全港十大房产商的行列。 “你需要再成立一个信托委员会，监察家族办公室的运作。” “暂时不需要，我个人就是监察角色。”等陈维云年老时，才会考虑信托公司的交接问题，到时欧美的私人信托法律会更加完善，他会给家族设置一个更为成熟的财富传承机构。 其实若非陈小青出生，陈维云也不会这么快成立家族信托。 目前他名下最昂贵的资产无疑是股份，其次是版权与藏品，仅仅一部《哈利波特》未来衍生的利润就无法估量，等电影与动画部门并入上市公司，他持有的所有ip版权都会注入信托公司。 而物业仅仅排在第三位，不过等他把置地的一些列资产收回来，价值就完全不一样了。 郑怀泉准备的物业资料有两份，一份是以前累积的物业，包括17栋商业大楼，85间写字楼单位与店铺，月租金有1500万港币。 另一份是大酒店的资产，1栋花园道33号的圣约翰大厦，清水湾影湾园的8栋出租公寓大楼，1栋购物商场，月租金约有1000万港币。 这些物业都会注入信托。 大酒店的资产还有很多，但是半岛酒店要并入上市公司，别墅群陈维云要自己使用，山顶缆车如何处置，陈维云还没有考虑清楚，暂时作为储备现金流的平台。 前几天本埠富豪已经商量妥当详细的权益分配，这帮老头子不希望陈维云占据四间上市公司太长时间，所以动作非常快，他们给陈维云提供了一份置地物业清单。 原时空置地发售的黄金建筑，陈维云都指定索要，他会使用自己持有的置地股权交换这些物业。 铜锣湾皇室大厦与世界贸易中心大厦。 湾仔夏悫大厦与怡东商场。 半山区地利根德阁豪宅。 尖沙咀新港中心商场。 他累计索要的出租型物业多达24栋，其中并不包括尚未落实的置地广场、交易广场与怡和中心，他会尽量再争取两座。 如果把这些物业全部收归旗下，每年收租的租金可以达到15亿港币。 而这仅仅是香江一个地区的收益，股灾期间他抄底全球各个金融市场，盈利都已经结算完毕，现金、股份、不动产陆续都转到了各个离岸公司，只等着他慢慢收回到‘维云基金’内部。 海外同样有一批可用于租赁的建筑，这些都是陈维云首批注入信托公司的资产，张孝义同样上交一份详细的财务文件。 610、对赌收获 书房里。 陈维云认真翻阅张孝义的财务报告，共有两份。 一份是欧洲与亚太区的投资情况汇总，十月底已经结算完毕，本金与盈利早就通过离岸账户回流到香江银行。 总额是1182亿美元。 不过近期陆续花掉了八成。 年底首先支付‘维云基金’合伙人分红，陈维云执行了基金条款里的上限分红，十九位合伙人共集资766亿美元，每人可享有本金685%的分红利润，共计524亿美元。 陈维云私有化大酒店耗资418亿，从‘维云基金’里抽取。 目前亚太区负责人李慧敏可以动用的资金只剩下243亿美元，她已经遵照陈维云的要求，调整诸多离岸公司的投资方向，秘密转进台岛。 88年到90年之间，台岛金融市场存在暴利，全球共有三百多家投资机构，通过地下金融渠道进入台岛，87股灾过后，台岛股市会被炒的天翻地覆。 根源仍旧出在国际贸易上，近年来，台岛仅次于东洋成为美国贸易伙伴中第二大顺差地区，新台币的升值压力非常大，美元又不停贬值，热钱纷纷回流到台岛，资本存在逐利的天性，为了寻找新的盈利机会，大量热钱纷纷涌入股票和房地产市场，引起台岛股市与房市的疯涨，从85年已经开始上涨，87股灾也阻止不了资本的贪婪。 目前台岛加权指数回落到2300点，今年至明年，指数会一路狂飙，直至爬升到12682点，然后再一路崩盘，崩到2485点才止住。 这绝对是超级股灾，与90年东洋经济崩溃前后相连，这两个地区的泡沫性质差不多，货币升值导致热钱回流，从而催生股市与房市的大泡沫。 陈维云会使用两年时间在台岛与东洋完成投资布局，等到1990年他会趁着地产大崩盘的时候进行一次抄底，243亿美元并不够，未来还要陆续追加投资。 张孝义的另外一份财务报告是美国的盈利汇总。 经过近三个月的运作，从美国市场回流到‘维云基金’的现金共有972亿美元，这其实是陈维云与合伙人的本金，他个人出资大约两亿，等到了适当时期，这笔钱会调往台岛与东洋。 股灾后，陈维云要求张孝义利润再投资，通过委托商执行国债投资策略，目前‘维云基金’旗下离岸公司共持有约30亿美金的中长期美国债券，这是陈维云的长线战略投资，未来需要资金的时候，他会抛售一部分，假如他资金充沛，将会一直持有。 国债占据美国市场盈利的四分之三，余下四分之一全部来自九张对赌协议。 第一对赌人：英国劳埃德银行。 对赌失败后，他们转让持有的2167%渣打银行股份给美国麦哲伦基金，筹集资金42亿英镑，斩仓离场，股灾期间渣打股价下挫二十几个百分点，劳埃德银行属于亏本甩卖，但是不卖不行，劳埃德银行自己的股价也在狂跌，他们不止签署一张对赌协议，亏损的窟窿非常大，并被捅到了媒体上，董事会解决不了挤兑危机，目前已经倒台。 而麦哲伦基金只是委托商，他们很快又把2167%渣打银行股份加价卖给了摩根士坦利，摩根士坦利还要继续转，直至转到‘维云基金’旗下，具体的转让时间不确定，张孝义会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办理。 第二对赌人：野村证券。 这是陈维云唯一签署的日经指数期权对赌协议，逼迫野村证券亏损26亿美金，但是东洋佬财大气粗，不怕赔，他们从东洋总部调集足额现金，轻松撤掉了仓位，这26亿全部被陈维云购买了国债。 第三对赌人：美国南方公司、屈佛斯基金、瑞格逊基金。 这三家实质上是一个整体，操盘手朱肯米勒于1980年创办瑞格逊基金，因为投资能力出众，被老牌屈佛斯基金看中，引为战略伙伴，此人共控制八支基金，是华尔街新崛起的犹太猛人，美国南方公司把资金押注在朱肯米勒身上，股灾之前，朱肯米勒使用四支基金做空，四支基金做多，不幸的是，南方公司的资金成为朱肯米勒的炮灰。 原本朱肯米勒不想让南方公司承担所有亏损，但屈佛斯基金收走了所有盈利，把亏损全部留给了南方公司，南方公司卖掉所有股权，填补窟窿得以斩仓离场，次日就发起诉讼，控告屈佛斯基金与朱肯米勒，试图讨要盈利，官司至今还没有落幕。 南方公司的股份已经到了委托商高盛手上，因为这是一间负债公司，净资产高的吓人，但股份只值2亿美元，而且已经退市，转到‘维云基金’的时间会非常快。 第四对赌人：丹麦奥胡斯基金。 当初陈维云选择对赌方时，美国股市正如日中天，很多海外游资都愿意与空头对赌，陈维云的目标其实有很多，他物色对手时调研过背景，一半都有针对性，丹麦奥胡斯基金在欧洲不出名，却持有一笔陈维云需求的股份，来自丹麦马士基航运集团，这家集团又持有英国西兰公司的股份。 西兰公司则持有葵涌三号货柜码头90%的干股，于是陈维云与奥胡斯基金签了对赌合约，他目前已经拿到597%的马士基股份，价值一亿美金左右，他会尝试交换西兰公司的股份，再通过西兰公司磋商三号货柜码头的交易，但是能不能成功，陈维云不敢保证，总之他尽力而为。 余下五位对赌人来自世界各地，他们的亏损金额加起来只有一亿，但他们本身就是财力有限的小玩家，却生性好赌，压上身家试图一夜暴富，结果亏的倾家荡产，为了填补对赌损失，他们几乎把所有资产都抵押了出去。 张孝义的资产清单上显示，这五个对赌人累计给‘维云基金’转让了四十八辆交通工具、二十二件藏品、十六栋物业、九笔公司股票、四座庄园。 只要是收租型的物业，陈维云都会注入信托公司。 ceo郑怀权拿着厚厚的信托文件，让陈维云逐一过目。 这些都是首批注入信托公司的资产协议书样本，股份只有港灯的6106%，其余全是用于出租的不动产。 商量完这件事，陈维云让郑怀权回去准备正式文件，过几天一块跟他去大陆，林清霞也要签署。 “春节前你们先在法国波尔多设立一间办事处。” 陈维云的家族办公室就是一间私营企业，管理模式与公司相差无几，区别在于服务对象与绝对私密的经营制度。 打理家族生意、专属服务家族成员，这是家族办公室的两项核心业务。 他们在港的总部地点位于清水湾影湾园，属于临时办公场所，将来陈维云会批给他们一栋专用大楼。 “我已经招募好团队，下周三飞到波尔多。” 鉴于陈维云目前注入信托公司的资产并不多，因此郑怀权担任ceo后的首要任务是安排林清霞与陈小青的未来生活。 过完年，她们母子要返回法国庄园居住。 当然直接负责人还是林樰，但林樰以后申请经费需要找郑怀权审批，林清霞与陈小青的生活开销来自家族办公室的信托分红，林樰不用再找陈维云请示。 此外林樰的公务会锐减，以前林清霞临时起兴参加活动，譬如去拍卖《向日葵》，林樰必须临时去伦敦做安排，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再忙活，直接把电话打到波尔多的办公室分部，团队会搞定一切。 但是这支团队是家族外围人员，他们并不清楚服务对象与老板的关系，仅仅按照上司的命令展开工作，真正能够接触家族核心机密的成员只有郑怀权、林樰、廖律海、翁锦裕这些骨干，骨干签订有保密协议与常年契约，同时享受家族生意的红利，红利金额甚至要高过上市公司的ceo。 611、庞大的储备金 时间来到2月5号。 陈维云计划上午赶去羊城，但是本埠富豪着急入股怡和，这些天密集磋商有关置地物业的归属，提前达成一致意向。 他们同意剥离置地广场与怡和中心给陈维云，妥协是基于目前严峻的现实，陈维云是法律意义上怡和四间上市公司的大股东，而且已经入主董事会，可以随时调用四间公司的现金流，他们拖延一天入股，就要损失一笔收益。 所以主动权在陈维云手上，这次能顺利收购怡和，他起到决定性的关键作用，有资格享用最大利益。 富豪们快速权衡了利弊，决定向陈维云退让一步，并给陈维云联合提交一份持股计划书。 这一整天，陈维云都在开会研究富豪们的持股方案，但他不是为了尽快拍板，而是要给富豪们开一个合理价格。 陈维云使用梦工厂157%的股份交换到怡和四间上市公司，富豪们想入股进来分一杯羹，必须付钱给陈维云。 起初的联盟协议是使用‘现金’收购怡和，‘现金’是由陈维云与十一位富豪共同出资，假如‘现金’成功，大家按照出资比例瓜分怡和。 但是在收购过程中，‘现金’没有用上，必须使用‘梦工厂157%的股份’，那么这笔股份自然需要陈维云与富豪们共同承担。 ‘梦工厂157%的股份’的市值是128亿港币，陈维云个人投资三分之一，价值42亿港币，所以十一位富豪必须支付给陈维云86亿港币，才能获得瓜分怡和的资格。 早前陈维云为什么对富豪们索要补偿？正是因为‘梦工厂股份’比‘现金’值钱，陈维云减持157%，必须通过怡和资产给弥补回来，他剥离牛奶公司、剥离置地广场与怡和中心，就是补偿的实质内容。 那么86亿港币该如何支付给陈维云呢？定增！ 陈维云针对怡和策略、置地、文华东方国际这三间上市公司，发行一笔价值86亿港币的新股，按照富豪们提供的‘持股计划书’卖给这十一位富豪。 这样一来，陈维云通过86亿港币弥补梦工厂股份的损失，同时稀释自己持有怡和三间公司的控股权，从而达成与十一位富豪的合作联盟，共同持股，共同管理怡和！ 等十一位富豪成为怡和股东以后，他们才能在法律框架下执行瓜分协议的具体细节，剥离与拆分三间怡和公司的资产。 陈维云早有预料，一旦他执行换股，他将会收获庞大的现金储备，而且多的用不完。 融资的125亿没有动用，如今又多了86亿，未来文华东方国际的海外资产出售给希尔顿后，三分之一仍旧属于陈维云，这些钱全部集中在梦工厂总部，而总部本身还有二三十亿港币的现金流 累积起来，陈维云可以调用的现金会超过两百亿，他需要尽快寻找下一个收购项目。 “阿邦，咱们上市公司的年报什么时候出炉？” 陈维云从来没有动用过连锁公司的储备金，去年他叮嘱过吴世邦，在年报上披露分红消息，他个人持股4512%，无论分红多少钱，他都占有四成。 “去年九月份院线、乐园、酒店并入上市公司，总储备金有485亿港币，除了再建的四座星级酒店娱乐城，今年没有重大投资，美国渠道已经建设完成，一月份盈利已经超过亚太区总和，小股东对我们热情支持，董事会决议是派掉一半年利润，每十股派现十元，共计使用2578亿港币！” 吴世邦与林敬业是董事会持股最多的高管，每人都有1300万股，纯股票红利就上了千万港币，加上年薪与福利，香江同行已经被他们远远甩在后面。 按照目前梦工厂的股价，两人各自身家都有4亿港币，等明年电影与动画部门并入进来，他们都可以冲击十亿巨富，《福布斯》的全球亿万富豪排行榜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而陆元亨今年已经上榜。 当然与老板根本比不上，老板手上有三大集团，漫威与梦之队仍在孵化当中，且成长速度惊人，一旦上市的话，应该能与世界首富提义明一较高下了。 “2578亿？”陈维云作为大股东，可以分到116亿港币，邵义夫也在港灯年报里颁布了分红计划，陈维云占了六成股，大约可以分到4亿港币，梦工厂总部的现金流充盈，陈维云会把这15亿港币注入信托公司，作为林清霞与陈小青的生活开销。 “既然郭生与包生同意我们在置地公司的资产剥离条件，那么他们的入股要求可以答应！通知下去，过完春节正式实施定增方案，让他们准备好现金！” 陈维云说完面露微笑，在吴世邦、霍见宁、梁伯涛、叶幕帘、黄知荣等人身上望了一圈， “前几天我发的红包你们都收到了吧？这是为我阿仔发的，大年初一公司在乐园酒店搞联欢，大年初二在黄金海岸继续派对，年初三我在云华阁摆宴，专门请你们，顺便与阿仔见见面。” 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满屋子的高管俱都笑了起来，梦工厂总算有了二代接班人，但是，老板夫人是谁？ 高管们耐心很好，他们只恭喜老板，并不多问，等到年初三那天就知道答案了。 下午五点钟陈维云动身飞去羊城。 大陆北方仍旧天寒地冻，但羊城气温却已经回升到十五度以上。 林清霞知道陈维云今晚会过来，专程等着陈维云一块吃晚饭，这半年她的生活比较闭塞，尤其是产前一个多月，每天待在羊城的四合院里，哪里也不敢去，甚至连车都不愿坐，生怕身体出异状。 陈小青顺利出生后，林清霞开始调整生活状态，积极恢复身材，同时特别关注外边的新闻，羊城可以搜到熊猫台，但她还是觉得不够，又让陈维云派人把香江的报纸杂志每天准时送到这里。 连续两个月，陈维云都挂在头条上，当初陈维云让她从法国回来时，她曾经怀疑过陈维云的动机，恐怕是不想儿子拿法国国籍，现在她已经明白过来，陈维云讲的都是实话，确实工作忙碌，没有办法在法国与香江两地跑。 这晚吃罢饭，陈维云把准备好的几份协议交给林清霞，让她先审一遍，等明天郑怀泉过来，再正式签署。 陈小青年纪太小，无论每月被他老豆发多少钱，他也没有概念，但这笔钱属于他，即使他花不完，也会一并保管下来，等他成年之后再交给他，包括他老豆的家族信托受益人也是他，未来他要继承家族财富，林清霞作为他老妈，有权力监管他的钱，而且必须签订协议。 这些协议会保护林清霞与陈小青未来的家族权益，也能让林清霞绝对安心。 但林清霞看了半天，却囔囔着说，“阿云，你搞的这么复杂，我看不懂嗳，你只用告诉我签名应该签在什么地方就行啦！” 她其实看懂了一部分，陈维云把‘港灯’股份未来产生的分红全部给了陈小青，目前已经有了第一笔分红，陈小青在信托公司的账户上有379亿港币，每月拨出一百万用于陈小青的生活开销，此外陈小青的生日、过节、求学，每年都有额外分红拨出来。 协议上特别提到一笔分红专款，拨了整整十亿港币，用于补充‘小青美术馆’的艺术品，指定让林清霞负责选购。 然后林清霞就看不下去了，她觉得这份协议是陈维云送给儿子的出生礼物，等到儿子成年，肯定还有更多更大的礼物。 她也不会管理儿子的钱，她决定理财都让陈维云做主，包括陈维云送她的物业，也让那个新成立的家族办公室代为打理，她只负责在全世界物色艺术品，把那十亿港币给花掉，不然对不住陈维云对儿子的爱。 612、俏佳人 陈维云享受宁静假期的时候，世界另一端的另一座国度正在上演激情四溢的火爆好戏，尤其在那些纸醉金迷的大都会里，有关名利的乐章似乎永远都在奏响，日夜不息，引诱着所有狂野的人们。 赌城拉斯维加斯的魅惑显然要更强一些。 夜幕已经来临，狂欢却刚刚开始。 来自全世界的豪客与玩家云集在这座城市的各大赌场内，痛快挥霍着财富，尽情宣泄着压力。 资本的奢华在此展现的淋漓尽致。 也很直白。 “我有马内！” 这是希尔顿酒店二楼的表演大厅，每到周末都有好莱坞的当红歌星前来驻唱，出场费五千到五万美金不等，观众席位只有几百个，因此歌手的表演时间也短，不会像开演唱会那样劳累。 当然这也是场地限制的缘故，假如是隔壁凯撒宫内那种可容纳两千席位的大娱乐中心，歌手的要价会翻一翻。 “我有马内！” 大厅西北角的沙发上，这位肥头大耳的西部牛仔使用两根指头夹住一沓百元美钞，重复他的要求， “我有无数的富兰克林，伙计，告诉舞台上那位东方来的小妞，我要请她吃顿晚餐，我会使用富兰克林铺满她的餐盘。” “抱歉怀特先生，周小姐拒绝一切应酬，她对富兰克林没有任何兴趣。”服务生陪着笑解释。 “难道你是在说，东方女人不远万里跑到美利坚，是来展示音乐才华吗？”西部牛仔朝服务生吐了一口烟圈，“法克，去把她叫过来，我当面指正她的虚伪！” “假如我听从你的吩咐……”服务生苦笑着说： “那么怀特先生，我的boss巴伦希尔顿先生会送我一颗枪子尝尝，他此刻就在后台，周小姐是他最尊贵的客人，他对待周小姐就好比接待海外政要，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西科尼小姐今晚也有演出，但他没有正眼瞧过那个大歌星，连手都没有握一下。” “巴伦希尔顿？尊敬的康拉德希尔顿先生的继承人到了拉斯维加斯了吗？”西部牛仔自顾咕哝一声，那个继承人他惹不起， “既然是这样，那我不再邀请东方女人，我邀请你boss厌恶的大歌星西科尼小姐，她总不会也对富兰克林没有兴趣吧？” 西科尼小姐本名麦当娜西科尼，目前美利坚最出位的白人女歌手。 服务生看了看西部牛仔手上的美钞，抵头说： “假如你的富兰克林再多十倍，我会帮你传个话，但是怀特先生，西科尼小姐是否愿意赴宴，我可不敢保证。” “那你一定不要忘记告诉她，这座城市十分之一的土地都属于我的家族。”西部牛仔哼了一声，“她一定会赴宴的！” 服务生返回后台时，周惠敏已经表演完毕。 赌场里的舞台她极不适应，事实上她在美国演出的时候总是不能发挥真实水准，但正是因为她的怯场，陈维云才要求她参加商业驻唱，这能磨练她的唱功，也能给未来举办演唱会积累经验。 去年圣诞节周惠敏跟随《力王》剧组前来美国，帮忙宣传这部电影，不过她的作用一点不大，只在首映礼露了一下脸，首周过后已经用不到她，但她没有返回香江，因为2月14号情人节会公映《风月俏佳人》，主题曲《你仍是我唯一》由她演唱，一月中旬首先启动原声大碟的宣传，最近半个多月她都在频繁做活动。 今天已经是2月8号周一，等到周五那天，《风月俏佳人》就要在全美开画，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宣发部门把周惠敏、导演盖瑞马歇尔、男女主角哈里森福特与茱莉亚罗伯茨、一干主创全部派来拉斯维加斯参加影迷见面会。 当时希尔顿酒店继承人巴伦希尔顿从陈维云那里拿到了收购怡和的丰厚分红，离港前与陈维云吃饭，闲聊时得知梦工厂艺人预订了美国多座城市的希尔顿饭店，他当即提议邀请陈柏强与周惠敏到拉斯维加斯驻唱，这是针对陈维云的一种回报，出场费与美国一线歌星齐平，陈维云没有反对，只说让他关照一下周惠敏。 他亲自派了专机，把《风月俏佳人》剧组接到赌城，主要是接周惠敏，并在演出期间给予重点保护。 也是碰巧，梦工厂第四部长篇动画《花木兰》的档期与《风月俏佳人》定在同一天，主题曲的演唱者梅燕芳在拉斯维加斯的华人电台搞宣传，与周惠敏下榻在同一间酒店。 演出结束后，周惠敏去了临近酒吧，找梅燕芳聚会，还有几位白人朋友，落座后首先接受她们的掌声， “表演的真精彩，薇薇安！” 这是一间私密的贵宾间，在座有四个女人，麦当娜、茱莉亚罗伯茨、巴伦希尔顿七岁的孙女帕丽斯希尔顿，还有一个是梅燕芳。 等周惠敏落座，麦当娜把香烟摁到烟灰缸里，另一手捏了酒杯，摆在周惠敏面前， “薇薇安，第一次在赌场登台，感觉怎么样？我发现你不太会展现自己的魅力，这种场合要化浓妆，风格要奔放，也要与观众互动，但你文静的像是一个小女孩。” 她说完望了望帕丽斯希尔顿，又笑道，“你甚至没有帕丽活泼！” “你得了吧！”帕丽斯希尔顿撅着嘴，毫不客气的驳斥道： “我爷爷聘请的歌手需要不同台风，你比微微安先出场，嗨的像是嗑药一样，等你表演完毕，观众需要薇薇安这种类型的歌手，她的歌声可以安抚观众的情绪。” “哈，想不到小帕丽竟然已经学会经营酒店了？等你长大以后，肯定能继承你爷爷的事业。”麦当娜猛夸一句。 “那当然！”帕丽斯希尔顿傲气的扬扬下巴，也得意洋洋。 这时服务员过来敲门，递给麦当娜一张字条，她看完披上丝巾，拎着手包离席， “再见诸位，我有事先走一步，很高兴与你们聚会，我的东方朋友非常少，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常联络。” 在她走后，房间响起一阵轻微的舒气声，茱莉亚罗伯茨拍拍胸口， “真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西科尼小姐，我一直把她当做偶像，我甚至都不敢和她讲话。” 茱莉亚罗伯茨与周惠敏同龄，全都刚刚度过二十岁生日，她是模特出身，两年前才在哥哥的帮助下出道电影圈，属于绝对新人，去年梦工厂找到她，给她提供一份让她全家都喜出望外的片约，即使片酬只有两万美金，她仍旧毫不犹豫签了约，主要是机会千载难逢，与哈里森福特演对手戏，成名几乎是板上钉钉。 她期待着四天后《风月俏佳人》的全美开画，但在开画之前，她仍旧是无名之辈，也仍旧要客客气气、规规矩矩对待所有接触的同行， “安妮塔，你不喜欢饮酒吗？”她笑着朝梅燕芳举举酒杯，又问： “你看上去也不怎么快乐，难道是因为第一次到美国，觉得不适应？” “不不！”梅燕芳的英语马马虎虎，没有周惠敏流利，她缓慢的回答： “我到美国是为了宣传《花木兰》主题曲，一个月前已经开始在电台推广，但是没有什么效果，美国的乐迷并不喜欢我，我在为此烦恼。” 梅燕芳原本是交际高手，应酬这种场合她比周惠敏得心应手，但她今晚的表现远没有周惠敏落落大方。 《花木兰》原声大碟比《风月俏佳人》早上市半个月，成绩却是天壤之别，无论她的单曲还是整张原音专辑，全都卖不动，她显然是扑了街。 周惠敏的单曲在发行的第一周却直接空降到了《公告牌》的top100单曲榜上，今天是周一，新榜单已经出来，周惠敏的《你仍是我唯一》排在第十位，与连冠三周的陈柏强遥相呼应，等消息传回香江，全城市民肯定要吹捧上天。 她可就丢大人了，公司推广非常公平，甚至《花木兰》的宣传预算更高一些，两首歌都是老板写的，谁差谁优一目了然。 梅燕芳对周惠敏的嫉妒并不多，主要是没有精力嫉妒，她在担忧四天后《花木兰》的全美公映，万一票房再扑街，等回到香江后，该怎么给老板交代？ 梅燕芳的郁闷就来源于此，所以她心情不高兴。 但她是多虑了，即使《花木兰》在美国影坛与乐坛集齐扑掉，陈维云也不会怪她，原时空成绩就不好，想创造奇迹非常难。 另外写歌的时候陈维云存在偏袒，周惠敏的《你仍是我唯一》是加拿大歌后仙妮亚唐恩的畅销经典，原时空发行后独揽两项格莱美大奖。 陈维云穿越前是仙妮亚唐恩的粉丝，对这个歌手非常熟悉，每一张专辑都在欧美爆卖，最高一张专辑在全球狂扫四千万张，比麦当娜厉害多了，而且她唱的是乡村乐，演绎的难度不算高，周惠敏稍微改换一下嘹亮的曲风，就能掌握六七分的韵味。 不过陈维云并没有指望周惠敏这次能大卖，他指定周惠敏献唱，纯粹是为了让周惠敏磨练新风格，《你仍是我唯一》能登上《公告牌》，并赢得美国乐迷的追捧，这对陈维云来说是意外之喜。 其实周惠敏自己也莫名其妙，如同去年她唱《众人皆知》，突然间红的一塌糊涂，她至今都没有搞明白自己的歌到底哪里受欢迎，反正她把功劳全部推到老板身上，肯定是歌写的好，指导有方，不然她唱不红。 614、榜上巨星 《力王》开场到现在，持续了七八分钟，电影院的观众完全沉浸在硝烟弥漫的战争里。 外星生物是由真人化妆而成，重点展现他们的凶残、悍勇与不畏生死，强大而恐怖，即使人类穿戴钢铁盔甲却仍旧显得不堪一击。 初期的战场气氛较为悲壮，直至力王与战斗天使登场，观众的压抑情绪立刻得到缓解，当力王碾压式干翻外星生物时，电影院的掌声开始密集响起。 吴婉芳的调侃更是引发观众的开怀大笑。 那么接下来电影情节会怎么进行呢？ 力王与战斗天使力挽狂澜，炸毁外星生物的大本营？那这部电影等同于开篇就进行了大决战，另外力王与战斗天使为什么比普通机甲战士更厉害？诸多疑问让观众非常好奇剧情的演进。 周惠敏与梅艳芳已经多次观摩过《力王》，她们都知结局是什么样，故而不对剧情进行探讨，只说： “早知道我也报名参加客串了。”即使一心一意专注唱歌的周惠敏小姐也被勾起了演戏的兴致，她觉得无论是巩俐还是吴婉芳都演绎的极为出彩，虽然只露了几次面，仍旧让她印象深刻。 “不如去客串我的《胭脂扣》？”梅燕芳随口说：“你唱片卖的这么旺，老板肯定把你宠上天，只要你开口去找他讲，他绝不会不同意。” “回港后我试着和老板提一提。”周惠敏笑道： “首映礼的时候我和丹尼哥一块看，他特别想客串，尤其是嘉良哥那种硬汉角色，等公司的下部英雄电影开始筹备，他也会去找老板。” 两人正在说笑，茱莉亚罗伯茨把头伸到这边，问道： “薇薇安，安妮塔，我突然回忆起来，早上我看了一本城市娱乐杂志，他们介绍《力王》的时候，提到了boss陈，他们把boss陈列到《力王》的制片人与编剧名单上，似乎梦工厂在美国放映的所有动画与电影，boss陈都参与了制作，但他刚刚在远东收购一间价值百亿美金的跨国公司，像他这样的超级富豪，这杂志的影评人认为他不可能有时间与精力再去研究电影，挂名制片与编剧是贪图虚名，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 “事实就是事实，我boss收购百亿美金的企业好比影评人写一篇评论那么简单。”周惠敏绝对信任老板的才华，只需要看一看老板写的流行歌曲，不止在亚洲受欢迎，欧美地区照样被追捧，就凭这一点，世上就没几个音乐大师能媲美，写剧本那就更不提啦，《哈利波特》小说的销量足以证明一切。 周惠敏坚决维护自己老板的声誉， “那些杂志应该去香江观察一段时间，就会明白我boss的才华有多么非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难题，到我boss手上都会迎刃而解，他的大脑构造与常人不同，他处理公务比计算机都快速。” 她心想看完电影去找茱莉亚罗伯茨讨要杂志，然后给江总打电话，拉斯维加斯的媒体是在诽谤老板，应该给他们发律师函。 “不止速度快，还不会出错！”梅燕芳在一旁补充，她反应不像周惠敏那么激烈。 两人和老板的远近在此也表现了出来，老板对梅燕芳从来都是公事公办，但是对周惠敏，那是连私生活都无微不至的关心。 茱莉亚罗伯茨抛出这个话题，就是想进一步研究陈维云到底有多么富有？她认为既然收购了一间百亿美金的公司，那陈维云的身份至少不低于百亿，上帝呀，美国的洛克菲勒家族在boss陈面前，似乎也变成了穷光蛋。 茱莉亚罗伯茨已经失去看电影的乐趣，拐弯抹角找两位东方女郎打听boss陈。 只有帕里斯希尔顿仍旧看的津津有味。 力王与战斗天使在战场上大杀四方，这时镜头忽然拉升，并逐渐转化成卫星图像，战场画面显示在一块巨型电子屏幕上，一群身穿制服的将军站在屏幕前面观看。 这里是大后方的军事指挥中心，为首的老人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外星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们是想打通外太空的传送门！”一个悦耳女音自距离指挥中心数百米的高空滑行而过，梦工厂影迷对这位穿着机械翅膀的靓女都不会陌生，正是《黑侠》的女主角飞红女侠，她正与华弟远距离通讯， “前不久有考古学家在长城发现一颗古老佛珠，蕴藏奇异的传送能量，把这群外星人从另外一个星球转移到了长城，被我的卫星侦测到，但佛珠不止一颗，卫星检测的热点有二十多个，全部藏在长城底下，这些外星人应该是在建造反应堆，激活长城下的所有传送能量，到时两个星球的通道有可能被打通。” “你准备怎么做？”华弟同样在观看卫星地图，“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我丢一颗炸弹就行，毁掉反应堆，通道自然会关闭。”飞红女侠肩头的弹孔已经自动弹开。 “有两位机甲战士正在靠近反应堆，他们的想法应该和你一样，先通知他们，避免误伤。”华弟建言道： “他们的战斗力远远超过普通战士，很可能也是身怀异能的人。” “像你一样的人可真不少。”飞红女侠笑了笑，飞弹已经肩头发射出去，赶在力王与战斗天使之前击中反应堆的防护罩。 “轰隆！” 外星人的反应堆在爆破中极速扩大，忽又瞬间缩小，在半空形成一块椭圆形的黑洞，仿佛把天空撕开一个窟窿，强劲的吸引力旋即扩散开来，把围聚在四周的外星人，以及力王与战斗天使全部吸入其中。 “呼！”一下不见了踪影。 飞红女侠顿时傻了眼，她显然低估了反应堆的爆破效果，她以为会形成冲击波，想不到竟然是黑洞。 长城防线也到此终结。 镜头仅仅在飞红女侠身上停留片刻，立刻转回到黑洞上，切入其中，追着力王与战斗天使进入另外一个星球的大气层。 舒缓的背景开始奏响，随着力王与战斗天使在空中坠落，镜头开始远距离俯瞰这座星球的瑰奇景观，一座接一座的悬浮山挂满大荧幕，瀑布、绿林、飞禽，共同勾勒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力王与战斗天使都已经昏迷，并分别坠落在天涯的两端，宛如微尘一样飘荡在这一方天地。 《力王》的字幕也快速掠过。 这个过程持续了两分半。 镜头最后锁定了力王一个人，开始单线推进剧情。 他掉落在了一个高楼林立、飞船横行的星际文明城市，城市中央是一座巨大的角斗场，他的命运像是与角斗士有关。 这一晚，不止周惠敏与梅燕芳在重温《力王》，远在洛杉矶的陈柏强与黄加驹同样猫在电影院里，他们俩早前与徐锦茳饮了酒，不愿太早休息，结伴过来享受一下戏院里的热闹气氛。 最开心莫过于徐锦茳，但陈柏强的心情丝毫不比他差。 1988年元旦节之前，格莱美公布第31届提名名单。 陈柏强凭借《此情可待》共获得年度最佳唱片、年度最佳单曲、最佳流行男歌手、最佳流行音乐专辑四项提名，将对夺奖呼声最高的黑人爵士乐大师博比麦克费林发起挑战。 这仅仅是陈柏强在美国二度蹿红的开端。 随着梦工厂北美主题商店大规模上架音像制品，《此情可待》的销量随之爆涨，助力陈柏强于1月24号登上《公告牌》榜上冠军，迄今连冠已有三周。 一月底奥斯卡公布第60届提名名单。 梦工厂合资拍摄的《末代皇帝》共荣获最佳影片与最佳导演在内的十项提名，其中也包括由谭顿谱曲、陈柏强作词并献唱的最佳原创歌曲《时光》。 在第60届的奥斯卡提名名单上，还有配乐大师兰迪纽曼为去年的梦工厂动画长篇《玩具总动员》谱词作曲的主题曲《你是我的好朋友》，献唱者也是陈柏强，他一人拿到两项最佳原创电影歌曲奖。 这个提名出炉后，陈柏强的两张单曲同时空降在《公告牌》的百强单曲榜上？热度已经超过美国本土籍那几位流行天王。 “丹尼今年到底能拿到几座国际音乐大奖？” 时间进入1988年2月后，香江媒体统一口径在炒作陈柏强，但是绝大多数报纸都在胡乱瞎猜，真正的权威预测还是以《漫威指数》为准， “1月25号——1月31号这一周，陈柏强共有五张唱片打入《公告牌》百强单曲榜与专辑榜。 单曲《此情可待》位列top100单曲榜第一位。 专辑《此情可待》位列top200专辑榜第四位。 单曲《时光》位列top100单曲榜第八位。 专辑《末代皇帝》原声大碟位列top200专辑榜第十四位。 单曲《你是我的好朋友》位列top100单曲榜第七十五位。” 美国《滚石》杂志针对格莱美的预测显示，陈柏强最有希望获奖的奖项是年度最佳单曲与最佳流行男歌手。 《荷里活报道者》针对奥斯卡的预测显示，陈柏强的《时光》有望摘得最佳原创歌曲大奖。” 其实美国杂志对陈柏强的预测全都排在第二位，格莱美两奖他们最看好博比麦克费林，奥斯卡他们最看好《辣身舞》的主题曲《生命中的奋斗时刻》。 但无论结果怎么样，陈柏强在短短两个月内一口气拿下这么多国际大奖的提名，实质上已经是巨大成功。 今晚唯独黄加驹的情绪不怎么畅快，他献唱了《力王》的主题曲《石破天惊》，结果却与梅燕芳一个德性，市场不买账，他也是无语了，《功夫熊猫》主题曲也是他献唱，两次进军美国全部失败，这导致他产生消极思想，觉得美国歌坛不适合他。 615、票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16、终场 但力王在本埠市场的表现要逊色于海外。 圣诞前三天已经在香江提前上映，迄今连映四十七天，票房勉强过了三千五百万港币，这还是院线大力扶持的情况下才取得的成绩。 如果梦工厂其它电影是这样的票房走势，半个月前就会全线落画，鉴于力王昂贵的制作成本，院线总经理陈容美一直延期到现在。 媒体对影片质量的评价其实不差，却也发过一些抱怨， “这部电影基本脱离港片范畴，背景趋向大陆化，当然这没有什么不好，梦工厂已经打开大陆市场，元旦节黑侠先期上映，这么庞大的市场值得梦工厂把制作重心转移，但是作为超级英雄的题材，力王明显丧失了香江漫画的原始味道，对原著的改动有些大，影迷没有热烈追捧的原因恐怕是在这里。” 这是电影双周刊发的影评，但他们讲的不对。 漫威旗下媒体的推介不遗余力，这部系列电影拥有一批死忠漫迷，他们的追捧与前几部没有什么不同，但对其他观众的吸引力不够，原因是出在明星上，徐锦茳与邓翠雯的票房号召力远低于周闰发与刘德桦。 两人的样貌又不够靓，像是去年的舞出我人生，清一色新人出镜的情况下照样横扫全城，三位帅哥太帅了，几乎把香江的年轻靓妹全部引到了电影院，而且反复捧场，连看半个月的大有人在，但力王没有这样的超级影迷。 2月10号小年这一天，力王放映最后一晚，从明天开始，梦工厂院线会接力开画两部片子，情人节先上周闰发的阿郎的故事，春节公映动画片花木兰。 晚上七点钟，陈维云赶到中西区荷里活道的一座戏院，二度观看力王，陪同着有四位艺人，原艺员部经理陈勋旗，武术指导袁合平，功夫之王李练杰，女影星周海眉。 去年陈勋旗给陈维云提建议，想卸任艺员部的行政职务，转去制作电影，交接工作用了小半年，九月份他才开设自己的工作室后，那时漫威漫画部推出第五部超级英雄作品龙泉剑客，他知道这是一个大项目，今年会漫改为电影，于是给周梁叔怡递交了申请书，周梁叔怡请示过陈维云后，把筹备工作交给了他。 元旦节前后，龙泉剑客的主创阵容已经全部出炉，只等李练杰档期空出来，就能正式开机。 这个月黄飞鸿1：壮志凌云杀青，陈维云得知龙泉剑客马上启动拍摄，专程叫上导演与男女主角，到戏院观摩力王，主要是叮嘱他们拍戏时的注意事项。 ‘龙泉剑客’是一个代号，故事情节发生在香江都市里，科幻场面非常少，重点展示李练杰的个人功夫，但又不能与力王的格斗重复，当然也要却别于黄飞鸿。 “袁师傅你这次要多费心了，刚刚与阿杰拍完黄飞鸿，又要上一个武打大戏，推陈出新可不容易啊。” 此时陈维云刚刚看到角斗场的戏份，朝袁合平叹了一句，梦工厂大片的成功元素绝对少不了功夫，而这一批武术指导功不可没，这年头的海外动作导演连功夫皮毛都没有掌握，同类型的片子并不具备竞争力。 目前好莱坞大红大紫的史泰龙与施瓦辛格，打斗很笨重，他们只以铁血硬汉的风格吸引观众，但梦工厂同样有硬汉，徐锦茳就是仿照他们的路子，动作场面却远胜于他们。 力王能在美国拿到过亿票房，徐锦茳的硬汉魅力起了很大作用。 “黄飞鸿是古装戏，龙泉剑客是都市漫画风，可以增添夸张风格，我有把握设计出新奇点子。”袁合平很有自信，主要是李练杰的功夫底子太好，无论他设计什么动作，李练杰都能轻松演绎出来。 袁合平本身就是因人而异的动作导演，不同类型的演员，他有不同的导演方式，与香江影人合作时，他往往要求惊险实战，但他在黑客帝国的表现却是程晓东那种飘逸唯美的感觉，反正他能把演员的特点发挥到极致。 而对李练杰这种自幼习武的高手，袁合平更是驾驭自如，两人配合也极为默契。 观影的时候，这四个艺人不主动说话，都是陈维云看到关键点，随时给他们提出来。 力王的后半段牵涉不少串联剧情，陈勋旗尤其关注，龙泉剑客并不是拍一部，他一口气签了三部片约，包括冒险王、黑侠都是三部曲，往后他们几个导演会频繁合作串场。 荧幕上，角斗场的戏份已经结束，谢闲饰演的无相王把力王监禁起来，并把这座星球的大祭司请到府邸，大祭司是身怀异能的人，他在电子屏幕上给无相王讲解‘黄金力士’的来历。 “黄巾力士是天宫的看门护卫，传说天宫之中藏有无尽的宝藏，也有无穷的力量，但是在远古时代，天宫曾经被攻破过” 镜头锁定在电子屏幕上，这是一场壮观惨烈的画面。 首先是金光闪烁的南天门大特写，金门的高度有几十米，这让门下的护卫看上去像是蚁群，不过镜头随之拉近，给了一排护卫近身特写，他们的形体与力王有七八分形似度，显然是大祭司口中的‘黄巾力士’。 力士们原本在站岗，突然间乌云碾压过来，他们齐齐往高空看去，只见一根庞大无比的金棒悬浮半空，山倒一般劈砸而下。 南天门轰然倒塌，力士们横死一片。 电子屏幕的镜头到此结束，画面切到大祭司的脸上，她是由罗兰饰演，继续阴沉的讲述： “从那之后，天宫像是消失一样，谁也不知道天宫的坐标，但是一代代的星级探险者都在前仆后继的搜寻，他们还派出无数的赏金猎人，专门收集天宫的线索。” 她又转头望向力王，“这个人应该是黄巾力士的后裔，他很昂贵！即使他不知道天宫所在，他的躯体也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那还等什么？”无相王抚掌大笑，“快点联系赏金猎人吧，我迫不及待想要发财了，还有那艘坠毁在悬浮山上的飞船，我已经找了来，可以一块卖掉。” 他们刚刚说到这里，宫殿中红灯长鸣，整个城堡的警报都在呼呼大响，无相王大怒，朝身边的护卫们喊道：“到底是怎么事？谁又在我的地盘上捣乱？” “有大量战舰正在靠近我们！”刘清云饰演的护卫头子凝重的汇报。 镜头旋即冲出城堡，切去这颗星球的大气层上空，遮天蔽日的战舰群停靠在了星球外围，镜头给了主舰一个特写，指挥舰队的船员与攻打长城的外星生物长的一模一样，船舱内响起一段对话声： “他们的信号是从这个星球发出，他们已经找到定位天宫的钥匙，就藏在这颗星球上。” “这就是地球？但我们的航空图上清晰显示，这只是一颗倾倒垃圾的废弃星球！” “等找到他们的飞船，就能找到答案！” “那还等什么？降落吧，勇士们！” 指挥官大手一挥，战舰的炮台开始调整。 “轰！” 带着电光的飞弹如同流星一样射入城堡，市民们仿若遇上末日，鬼哭狼嚎在街上仓皇逃窜。 镜头锁定街中的莫文蔚，她领着一群酒楼安保，偷偷潜入去了无相王的宫殿。 电影开场时曾经给过外星生物反应堆的镜头，他们试图跨星际连线母星，结果反应堆忽然被飞红女侠炸毁，母星战舰因此把这颗垃圾星错认成了地球。 无相王是一方恶霸，组织军队防御他的地盘，无暇他顾，被莫文蔚钻了漏洞，把力王救了出来。 力王听到了无相王与大祭司的对话，趁着战乱找到飞船，却发现战斗天使在这里看守，他无法唤醒战斗天使的记忆，只能出手制服。 这时舰队已经降落地面，屠戮式大开杀戒，力王把莫文蔚等酒楼同事全部护送上飞船，但是无人能开。 外星生物却不断合围过来，力王在船外孤身抵御群敌，莫文蔚等人在船舱内寻在启动飞船的办法，无意间找到那颗传送佛珠，触发了传送通道，最终逃离了星球。 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17、西兰公司 故事到此告一段落。 《力王》其实也存在承上启下的过度作用。 重点交待一条世界线索，给下一部群星电影引入对手，但是系列漫画推出的时间太短，漫画庞大的世界观与boss级反派即使漫迷也未必能记忆深刻，如果一下子全部推向荧幕，一定会出现混乱的感觉，因此《力王》精简了原创故事。 这个故事即使普通观众也能看出来龙去脉。 其实力王逃回地球后，镜头又切给了无相王，他的地盘已经被打成废墟，他望着力王乘坐飞船离开，启动他秘密安装在飞船上的定位器，并透露给星际猎人，让他们前往地球抓捕力王与战斗天使，追回他的财产。 这是一个开端，地球与外世界的联系会更加频繁，等到群星电影上映时，无数像无相王一样的星际猎人都会抵达地球，而地球上的英雄们会空前团结，组成联盟驱逐外星游客。 但这一切并不是力王所导致，他乘坐的飞船在返回地球那一刻，坐标已经被攻打长城的异星人掌握，他们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电影的最后一幕镜头是飞船回归，回归地点是香江，飞红女侠炸毁长城反应堆后，逐一检测长城的能量热点，并转移到香江，做实验的时候触发了传送通道，无意间把力王等人引了回来。 地球已经遇到更大危险，这是力王与飞红女侠的共识，镜头在他们毁掉飞船与封印传送佛珠中落下帷幕。 “陈先生，我演的龙泉剑客与外星人没有一点关系，也没有力王与飞红女侠串场，为什么要在彩蛋里把我加进去呢？”电影放完后，李练杰蹭到陈维云身边，问了这个他一直感觉奇怪的问题。 “《龙泉剑客》是一个独立故事，暂时没有串联其他角色，今年会推出有关你们所有角色的群星漫画，你可以看一看，到时你就明白彩蛋的用意了。” 梦工厂编剧部在制作剧本的时候思路清晰，所有英雄电影里，只有《力王》才侧重描写外星戏份，其它单部电影仍旧以都市为主，反派也都是人类，这样让观众的接受度会更高，即使拍摄群星组合，主线也不会趋于复杂，反正是外星生物大军压境，英雄们联手打败他们，剧情就是这么简单。 “漫威出版的所有漫画我都有收藏。”李练杰其实不是漫画迷，他是出于工作需要才买来观看，另外他很早就与梦工厂合作，但是前几年的拍戏量少的可怜，他也需要打发空闲时间。 不过随着台岛宣布解禁，他今年的片约出现一次大暴增，公司一口气给他开了三部戏，明年可能会更多，片酬给的也高，这让他心情大好，甚至决定直接落户在香江。 陈维云明白他的价值，即使以前片约少，却不曾亏待他，针对他向公司提出的生活要求，全都痛快顺着他，但陈维云与他接触不多，看电影也是出于工作需要。 散场后陈维云与他们在电影院分别，驱车去了深湾游艇会。 今天是小年，再过五天就是除夕，陈维云连续两年没有在香江过春节，今年他的应酬量会很多，年尾这几天他已经开始忙碌。 晚上陈维云陪邱舒贞出海。 周起邦与谭悦清也在船上，这对夫妇是香江有名的富家子弟，但以前他们只在富豪圈里小有名气，自从周起邦跟着陈维云收购怡和，知名度是直线上涨，上的头条比他们这一辈子加起来都多。 陈维云把怡和收购到手后，按照当初协议支付给周起邦上千万港币的丰厚分红，但他对头条的喜好远远大过金钱的收益乐趣。 港媒上他头条时，往往使用两种说辞，一是替父挣了脸面，成功摘掉纨绔子弟的标签，二是与陈维云的契兄弟身份，起初是媒体自己炒作，见陈维云没有对他提意见，开始偷偷花钱买公关，直接把这事炒的人尽皆知，关键还是市民喜欢看这种小道八卦，媒体非常配合他。 他知道陈维云公务忙，从不主动联系陈维云，只让老婆谭悦清邀请邱舒贞，谭悦清已经四十多岁，年纪足够做邱舒贞老妈，笼络年轻靓女轻而易举，短短两三个月，就已经亲如姐妹。 其实邱舒贞也热衷和谭悦清来往，她觉得这是一个正宗贵妇，熟知豪门内的所有门道，小到家庭礼仪待客之道，大到投资理财管理家业，经验超丰富。 以前邱舒贞与陈维云在船上时举止很随意，现在的形象已经焕然一新，刻意把着装弄的端庄雅气，也强迫自己穿高跟鞋，走路都一板一眼，说话再也不叽叽喳喳，开始捏着嗓子轻言细语。 “你不要再装淑女，看上去让我浑身过敏。”上了船，陈维云对邱舒贞的行为表示很不习惯。 “你不中意吗？”邱舒贞摸摸一丝不苟的发型：“阿清姐讲，你的女人就应该是大家闺秀。” “你早就不是黄花闺女，你秀什么秀！”陈维云笑话她一句，上前搂住她脖子，附耳过去，“你阿清姐只教你知书达礼，难道没有教你闺房之乐？” “她说闺房里也要相敬如宾，这样的话，你才会一辈子对我好。”邱舒贞噎了一下，又吱吱唔唔的说：“我不知道对不对，云哥你想让我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先把高跟鞋脱了，累不累呀你。”陈维云拍拍她，让她去换鞋，自顾去夹板找周起邦与谭悦清。 聊了一会儿闲话，陈维云才问周起邦， “真想不到你表兄是西兰公司的驻港经理，这间公司持有葵涌码头的股份，到底是做投资，还是业务需要啊？” “主要是投资。”前段时间陈维云与周起邦一块出海，那晚的航线与今晚一样，都是前往屯门的黄金海岸酒店，晚上要留宿那里，正好途径葵涌码头，周起邦聊到家里表兄，被西兰公司雇佣管理三号码头，陈维云留了心，让他打听三号码头的情况， “葵涌码头的吞吐量位列全球之冠，肯定是聚宝盆啦，西兰公司在远东没有航运业务，他们当初是占着港府关系拿下三号码头。” “他们发售的可能性有多高？”这是陈维云最关心的问题。 “我表兄讲了，只要价格合理，他会去总部探一探口风。”周起邦最乐意干这种活，以陈维云目前的能量，做生意已经不需要外援，他能搭一把力，陈维云的回报会非常可观，还能增进交情， “假如以马士基的股份做交易，成功率会更大一些，因为西兰公司与丹麦的马士基航运集团的业务往来非常多，他们对这间公司的需求要大过葵涌码头，阿弟，你手上有马士基的股份吗？” “暂时还没有，我需要先收购一部分。”其实陈维云已经有了，他有一份对赌协议换到了马士基的部分股权，只是尚未转到维云基金旗下，听周起邦讲的大致情况，从西兰公司换到三号码头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的。 618、避税 午夜后游艇才驶入青山湾。 临近年关，度假的游客越来越多，房源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不过酒店经理一大早就接到上司叶幕帘的电话，知道老板今晚要过来，已经提前做足准备，包括周起邦夫妇，享受的都是最高级别的贵宾服务。 自从怡和收购结束后，陈维云的精神特别放松，无论工作还是私下生活都充满惬意，在他三十岁生日即将到来的时候，他在港的事业迎来巅峰，即使梦工厂发展遇阻，他的财力根基也不可撼动，大酒店、牛奶公司、置地物业，再加上港灯，以及未来的三号码头，全是稳定且持久的现金流来源，经营甚至比银行都安全。 不夸张的说，陈维云目前已经坐在金山上，只要他自己愿意，他可以抛开一切，把今后的每一天都过的纸醉金迷，声色犬马，无论他如何挥霍，财富照样滚滚装进他的口袋里，但他不会这么做，他不能容忍自己丧失野心，他仍旧拥有旺盛的斗志，与对权势的渴望。 假如他是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人，那他的事业不可能做到现在的规模，甚至要盖起这座黄金海岸酒店，就要耗费他一生的时间。 “云哥云哥，我们去泳池！” 邱舒贞进套房时见大厅有一座室内泳池，三下五除二换上比基尼，跑到跟前时，陈维云感觉她浑身都在跳动，像是小兔子一样。 “都几点了，去游泳？”陈维云把她拽到怀里，指尖在她脸上滑过，这是一张天生丽质的脸蛋，发笑的时候特别醉人心田，尤其笑容里透着柔顺的味道时，陈维云无法克制怜香的火热。 邱舒贞见他这么贪恋自己，坐高了一点，环住他的脖子，把下巴微微仰着，让他更舒服的埋头在胸前。 她经受不住陈维云的动作，哪怕轻轻一撩，她眼神就有些眩晕，她痴痴的凝视天花板，这大厅装饰的像是皇宫一样，空间开阔，灯光刺目，她下意识说： “云哥这客厅空荡荡都能吹风，我等会儿叫起来估计有回音，回音很吓人的，影响气氛，咱们还是去卧室吧。” 陈维云闻言笑起来，忽然没了继续的念头，邱小姐的率真无处不在，他把玉体横抱，“反正吓不到我，你的回音只会让我回味无穷。” “看我说的是什么话。”邱舒贞嘤咛一声，自己感觉不好意思，她把身子往陈维云怀里缩了缩，“我有点冷云哥。” 陈维云拉住沙发上的毯子给她盖上，“过两天港督举办新年晚宴，你陪我参加。” “那我肯定去。”邱舒贞抬手摸住他的胡子，笑说， “我发现你不喜欢刮胡子，显得太成熟，对了云哥，你今年满三十呀，我想送你一件生日礼物，但我不知道你中意什么。” “中意你喽。”陈维云拿了一根烟，“最中意你在水里的自然风貌。”他心想刚才就应该陪邱小姐下泳池。 “等你过生日那天，我游给你看，你想看多久都行。”邱舒贞发现陈维云又在调戏她，她偏偏还闷着头配合，这样不闺秀，她立马换了话题， “过完节徐导要拍《冒险王2》，已经给我发了片约，拍完这部戏我想息影。”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和陈维云谈，貌似谈了好几次，陈维云一直没有给她准话。 “息影后你想做什么？”陈维云尊重她的意见，也想好怎么安置她。 “我什么都能做，我今年才过二十岁生日，如果我读了大学，今年才大二，我其实很聪明的，学什么都快，我国语和你一样流利，还不能证明吗？”邱舒贞昂昂额头，“真的云哥，我一定专心做事，你不用担心我再睡懒觉，你现在的物业那么多，反正你要高薪请人管理，我也能管的。” 陈维云不会让她插手，物业是家族办公室统一打理，林清霞想进漫威管杂志，俐智是所有业务都想管，陈维云考虑后觉得不妥当，把她们安插进公司非常容易，但是调她们出来就难了。 “物业没有搞头，收租婆和你不搭配。”陈维云对她说： “你以后专门做慈善，去帮助别人，今后能上报纸，上电视台，甚至联合国你也能去，我让鬼佬给你颁奖，这才与你是绝配，爱心与美貌并存！” “咦？”邱舒贞眨起眼，“我做，我最中意发扬爱心。”她马上又缓过味来，脑海里想起一个女人的影子， “公司不是有慈善基金吗，早几年前已经开始往大陆捐学校，我不介意去大陆，但是那位尼娜姐不是在管吗，去年她给港大捐动画学院，港府的教育部门还表彰过她，我去合适不合适？” “慈善种类很多的。”居家的时候，陈维云从来不提其她女人，即使她们主动聊到， “除了教育，只有救孤、救灾、扶贫、医疗，我再给你成立一个新的慈善基金，你从头学着做，怎么注册，怎么招人，怎么经营，前期我派人帮你，等规模做起来，你再自己管理。” “那我救灾！”邱舒贞一下坐起来，忽然间雌心万丈， “我小时候在我外公家里住，台风把他家的房子给掀跑，救济非常慢，差点流落街头，我专门去救灾，大陆也去。” “你只需要拨款花钱，灾后偶尔露一下脸就行啦，可不能动不动就跑到现场去，脸蛋吹黑怎么办？” 陈维云的重点是让她息影后仍旧有好名声，没名没份跟着自己，等到十年后二十年后，吐沫星子能淹死她，提到她就是小老婆的身份，给人做小是为了图钱图享受，公众不会尊重她。 所以慈善基金可以减少她的压力，其实每人都有各自的活法，不需要在意外人的眼光，但陈维云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闪光灯下，他会尽最大能力做出弥补。 当然慈善基金并不是随便撒钱，虽然基金会的主旨就是做慈善，陈维云不会改变初衷，但基金会的运作需要人手，注入的资金需要再投资，未来也要传给下一代，陈维云同样会争取港府的避税文件，该避税他必须要避，同时他会遵照世界主流慈善基金的运作模式，不局限于在大华人区做慈善，他会在世界范围内展开行动。 目前教育基金已经从梦工厂剥离出来，俐智出任理事长，并且是主要捐助人，她本人在大陆已经建立影响力，北边的教育部门多次给予她表彰，北上广深的几所大学甚至要给她颁发荣誉头衔，她的照片也频繁在报纸上露面，形象经营的最好，国际巨星林清霞都未必比得过她。 既然邱舒贞想要救灾，陈维云会成立一支救灾基金，每年从租赁物业的盈利中拨付款项，这是陈维云私人出钱，那么慈善后的影响也必须落在他私人头上，再回馈到邱舒贞那里。 虽然真金白银他拿了出来，将来还是有人会讲他沽名钓誉，是带着小老婆们作秀，那就随便啦，他堵不住所有人的嘴。 “如果我去救灾现场，我会先请示你，你让我去我才去！”邱舒贞神态急切，她希望立刻开工，《冒险王2》都不想再拍，“云哥，我中意从头做起，但是头儿在什么地方？我一片茫然嗳。” “咱们到卧室去，听云哥慢慢道来。” 邱小姐的红唇已经讲不出话，已被陈维云堵的严实，她被抱到卧室门口，陈维云按耐不住，壁咚了一下，战火连门。 “云哥，卧室怎么也有回音？” “你不叫不就行喽！” 结果邱小姐的声音更响。 619、归程 次日早上。 陈维云吃过邱舒贞张罗的早餐，驱车前往梦工厂大厦。 这两天他要密集开会，听取各个公司的年度报告，后天是2月13号，上完这天班，春节假期就要开始了。 过去的1987是一个大丰收年，被写入公司里程的重大事件有一箩筐。 “梦工厂控制怡和策略九成股份，资产大调整已经不可避免，牛奶公司的剥离仅仅是一个开始，下一步应该是‘香江地王’置地，曾经的最高摩天楼怡和中心会不会更改招牌，变成‘梦工厂中心’呢？” 这是《明报》今天刊登的社论，陈维云的照片又上了头条，本埠富豪入股怡和策略的消息并未发布，目前仍在保密当中，所以香江媒体继续从陈维云身上找素材， “陈生把牛奶公司置于梦工厂旗下，昭示着他正式进军百货零售领域，以他布控连锁渠道的能力，未来的香江未必不能诞生一个沃尔玛！” 编辑们分析的头头是道，陈维云是从连锁起家，开拓百货业务早就有迹可循，不过陈维云能把百货推向什么样的高度，他们完全是瞎蒙，反正往好了说，市民喜欢这种大噱头。 坐在车上，陈维云陆续翻看好几份报纸，他发现漫威的舆论方向都集中在电影与明星上，反倒是其它媒体频繁提到他，当然不全是夸赞，有一批小报在非议他，指责他胃口太大，吞并如虎，甚至喊出‘陈半城’的口号，并抛出疑问： “电力占了二分之一，超市占了二分之一，电视台占了二分之一，电影与音乐占了六七成份额，漫画市场已经一统江山，陈生仅仅用了不到五年时间，他的未来会是怎么样？” “假如垄断型的企业出现，有利于香江经济的发展吗？” 这些媒体有可能是博人眼球，但是最大可能是受人指使埋汰陈维云。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看到类似新闻，已经派人在处理。 这样的言论居心不良，香江只是一座城市，电力、超市、电视台，陈维云不去半垄断，有人会捷足先登，狭窄市场决定了半垄断性质，只是恰好都被陈维云收归旗下，经济该发展照样发展，不会有任何影响。 陈维云承认他在个别领域试图垄断，但他有针对性，这些领域将来都会衰败，甚至消亡，他垄断是在带动产业，并创造外汇拉动经济增长，同时扩大香江的海外影响力。 正是因为陈维云垄断了香江的文娱链，原时空爆发的移民潮都下降了规模，‘梦工厂’前面挂的都是香江前缀，六百万市民头顶上是‘世界第一动画工厂’的光环，将来还有更多光环，原本要移民的骑墙派都是观望，他们觉得留在香江发展会更有搞头，因为梦工厂的国际影响力太大，定居的风险系数在降低。 梦工厂品牌诞生在香江，陈维云做事又有分寸，所以发展受到公众与当局的肯定与欢迎，那么谁不欢迎他呢，自然是即将被梦工厂挤垮的竞争对手。 陈维云会让他们快速垮掉。 “云哥，周小姐电话。”林樰把手提电话递过来，又捂住讲筒多说一句，“昨晚她就打了，我讲你忙，让她这个点打过来。” 周惠敏惦记着赌场驻唱的事情，还有希尔顿继承人的招待，她得了梅燕芳提示，于是联系了陈维云。 “今天已经是大年二十四，什么时候回港？”陈维云问她。 “年二十七上映《花木兰》，黄经理让我出席首映礼。”周惠敏认真汇报：“丹尼哥、芳姐、加驹哥也会参加，到时我们一块坐飞机回来，能赶上过除夕。” 年二十七就是情人节。 “首映礼上，江至强与黄玉美邀请的荷里活明星都有谁？”陈维云追问。 “很多的，与咱们公司合作过的明星都会到场，凯文科斯特纳，汤姆汉克斯，汤姆克鲁斯，哈里森福特，全是大咖来着，芳姐讲，《星球大战》的导演乔治卢卡斯也会给咱们捧场。”其实周惠敏也是咖咖了，但她自己没有觉悟，总觉得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巨星，她仍旧是一个小歌手。 去年年初时乔治卢卡斯已经与梦工厂北美连锁公司达成代理意向，委托梦工厂生产、设计、制作、销售《星球大战》纪念品，但是乔治卢卡斯原本有代理商，今年四月份才到期，并在梦工厂主题店内销售，为了打响这个品牌，吴世邦专门组建一个星战团队，筹备期差不多有一年，制作可谓精良，上市后应该会取得不俗业绩。 “既然明星足够多，也不差你一个，你提前回来吧。”陈维云不想让周惠敏缺席今年的情人节，“你唱片卖的那么好，我给你庆功。” “丹尼哥卖的更好，要不要让他也提前回来？”周惠敏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他是大咖嘛，首映礼需要他压阵，再说他请了迈克尔杰克逊兄妹，必须在场作陪。”这是公事公办的理由，“明天搭飞机，后天就能到家。” “那我马上订票。”周惠敏一阵欢喜，她实在是应酬怕了，自从她到了美国，交际工作多的数不完，她巴不得早点回家，既然老板发了话，那她乐得顺水推舟。 “订什么票，我派专机接你，你在酒店等着就行了，坐大飞机还是坐小？”陈维云善于替靓女着想。 “坐小！”周惠敏这么节约的人，怎么可能坐大，但这两个字是不是有歧义？“我是说坐小飞机！” 不是做小老婆那种小，她在心里想。 “知啦知啦，我问的就是飞机。”陈维云大笑，“那就这样喽，我等着给你接风洗尘。” “我还有一件事，老板。”周惠敏不让他挂， “我去拉斯维加斯驻唱，希尔顿先生给了我五十万美金的出场费，我只唱两首歌就挣了近四百万港币，美国最大牌的歌手也赚不到这么多钱，我听江总说，希尔顿先生与咱们公司在做生意，他是看你的面子才开了天价，我是不是上交给公司一点？” “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巴伦希尔顿开出场费的时候征询过我的意见，你和丹尼一样多，这是针对你们的唱片奖励，不要觉得无功不受禄。”陈维云不可能收回来，“还有事吗？” “没有了，再见老板。”周惠敏下意识又补充说：“老板你写的歌真犀利。”夸了一句她才挂电话。 将来还有更犀利的歌！陈维云要让她在歌坛长青。 这时轿车也到了停车场。 陈维云先去了梦之队的会议室。 总经理陆元亨满面红光，今天港交所开市后，梦工厂股价上蹿两个百分点，这意味着他的身价又要上升三四千万港币。 他个人的持股比例是446%，持股量比邱得根多了近一倍，这份股权让他的身价保持在30亿到35亿港币的规模上，等电影与动画全部并入上市公司，他觉得不出五年，他有望跻身百亿超级富豪的行列。 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他自己发梦也想不到，他能有今天的辉煌。 回想四年半之前，他帮助陈维云搞定户籍，当时他仅仅认为是举手之劳的小人情，谁知却被陈维云赠送了一辈子都享用不尽的回报，他怀疑如果举办一个‘世纪最佳运气奖’的世界评选活动，他能当仁不让摘得冠军。 这导致他每次看到陈维云，心里总会翻来覆去的感叹。 “陆经理，春节后我们的第一双梦之队运动鞋要推向市场，安迪的广告曲发布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吗？” 但陈维云早就遗忘当初两人之间的关系，事情已经过去，人情早就做过了断，既然现在陆元亨身在公司，并执掌大位，那就必须肩负起责任，陈维云会像对待其他高管一样，对陆元亨采取相似的奖罚制度。 ， 620、冠军营销 “去年我们已经制定广告营销计划，原本要定于元旦节先在香江推广，但是陈柏强的新专辑《此情可待》热度太大，我们推迟了广告曲的发布，改到3月2号元宵节，同时在香江与北美两个市场举办全球品牌推广活动，并投放电视广告。” 陆元亨是在陈维云的要求下调整了推广日期，刘德桦作为广告曲的献唱者，必须确保他一炮而红，今年是奥运年，广告曲会从3月份一直宣传到年底全世界观众都会熟悉刘德桦的歌声，他在歌坛的发展速度会超过所有香江艺人。 “春节过后，梦之队的首款避震反弹运动鞋会先一步上市。”陆元亨继续说： “子品牌是‘梦一’，同时推出全新的配套运动服，三月到九月份，我们的营销重心集中在电视广告与安迪的同名专辑《梦无止境》上。” 《梦无止境》不止是一首歌，同时是梦之队的第二支广告语，86年6月份梦之队品牌诞生，首支广告语是‘梦想永不熄’，今年推出第二款，并配上了广告曲。 这首歌曲其实就是《我恨我痴心》，歌名与歌词做了全新的原创，由‘喜洋洋之父’卢咏强操刀。 原时空的原创者是美国摇滚女歌手琼杰特所演绎的《我恨自己爱上你》，曾经打入过《公告牌》前十。 陈维云会帮助刘德桦缔造这个辉煌，因为《梦无止境》的营销方式不一样。 “9月17号汉城奥运会召开，我们的营销策略会转变，广告内容更改为‘梦之队冠军之路’，到时会邀请我们在全世界三十多个国家与地区签约的形象大使配合参加宣传活动，在各大市场巡回推广！” 梦之队内部把这个营销方案称为‘冠军营销’。 从去年开始，梦之队在全球各个国家撒网式签约形象大使，这些大使全部出自国家运动队，梦之队预测他们能够在奥运会上夺冠，并提前下注，很多都是无名之辈。 因此‘冠军营销’存在巨大风险，假如签约的运动员最终在赛场失利，那么梦之队的投资就要打水漂。 陆元亨作为梦之队的掌舵人，他并不满意这个营销方案，他觉得梦之队应该沿袭国际运动巨头的营销办法，以赛会赞助商的形式进入奥运会。 但‘冠军营销’是陈维云亲自拍板的战略性营销规划，88年奥运会是初步实施，一旦预测正确、下注成功，那么未来的世界杯、奥运会、洲际运动会、职业联赛，都会采取这种营销模式。 主要是成本低，收益却能最大化。 这次梦之队签约的区域形象大使有几十位，全是原时空在88奥运会上大放异彩，并被全世界观众密切关注的名人堂选手。 摆在陈维云面前的梦之队资料里，就有一份‘冠军名单’。 东德的克里斯汀奥托，原时空一人独得六块游泳金牌，位列本届参赛运动员之冠，赛后她会成为东西两德共同的民族英雄，早就签到梦之队，她与她的冠军同胞们能靠一己之力让梦之队攻克德国市场。 梦之队网罗了几乎所有国家的‘民族英雄’，尤其是发达地区，等赛后他们回国接受同胞膜拜与欢迎时，梦之队就会跟着他们进入当地市场，刘德桦也会带着他的广告曲跟进去，与英雄们一块搞宣传，主题就是‘梦之队大家庭’的‘家族成员’。 到时让英雄们配合宣传梦之队的慧眼识珠，并在当地媒体上炒作，他们会帮助梦之队一步登天，奠定世界一流运动商巨头的地位。 ‘冠军营销’实质上就是奠定高端品牌的策划案，品牌效应也只有一个，梦之队钦点的任何家族成员都是地球最强赛手。 等口碑发酵之后，全世界的老百姓提到梦之队，脑海里都会蹦出同样念头，‘这是一个带有先知魔力的奇迹品牌！’ 88奥运会、90世界杯、92奥运会，陈维云估计运作两三次，让品牌培养五六年时间，梦之队高大上的形象就能建立起来。 这比阿迪达斯、耐克实施的传统营销模式更快捷，投入的营销资金也更少，运作起来也更方便，奥运会的赞助商有三个级别，一是长期的战略合作伙伴，梦之队争取不到，二是当届奥运会的独家赞助商，梦之队也争取不到，因为老牌企业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拿下赞助商的席位。 三是国家队赞助商，梦之队只能争取大陆，但梦之队服装瞄准的是全球市场，因此必须另辟蹊径，陈维云的办法就是‘冠军营销’。 “这个营销案已经准备一年，具体细节不需要我再叮嘱你们，你们按照计划实施，假如签约的形象大使未能在奥运会取得我们预期的成绩，那就暂时封存这个文案，我也不会归咎于你们失职。”陈维云亲自拍板，他会承担责任， “另外梦工厂在美国与西欧的连锁渠道都已经打通，梦之队产品都在梦工厂主题商店内销售，未来需要单独剥离，开设梦之队专营店，今年你们先调研市场，等奥运会结束后，你们根据营销结果制定梦之队专营店的计划书。” 梦之队服装产品种类太少，远远比不上梦工厂玩具，即使剥离也会走精品路线，店面数量绝对不会多，不过等奥运会结束，如果‘冠军营销’能大获成功，那么扩张之路就要大规模开启。 商量完这件事，陈维云照旧查看了财报，86年9月份梦之队从总部剥离，迄今正好一年半，业务范围是设计、生产、推广梦之队与鳄鱼恤品牌服装，同时设计与代工梦工厂纪念类服装。 服装销售全部集中在梦工厂主题商店内，梦之队没有管辖权，属于半代理性质，享有主题商店五成的品牌服装利润，上个月亚太区月利润是6145万港币，北美的月利润是8223万港币。 梦之队的储备金陈维云从来没有调用过，去年陆元亨实施过一笔收购，买入许金亨家族的顺昌航运公司，花了三亿多，即使如此，香江总部的储备金仍有527亿，元旦节后梦之队北美分公司的盈利结算一次，赚钱主要是在下半年，储备金是464亿。 累积下来，梦之队的现金流是991亿港币，没有任何负债。 这主要是受益于梦工厂北美主题商店的爆发。 梦工厂收购爱威亚之后，与梦之队达成战略合作关系，爱威亚的运动服与运动鞋全部是梦之队设计制造，双方共享利润，其中牵涉到非常复杂的股权置换协议，梦工厂出资买下爱威亚，然后把品牌卖给梦之队，从而拿到梦之队的部分原始股。 等将来梦之队剥离，并单独上市后，这两间公司会相互控股，包括漫威在内，反正大股东是陈维云，这‘三驾马车’都是陈维云的旗舰集团。 今年梦之队运动鞋会发售，如果营销顺利，梦之队的单月利润有望突破两亿港币。 陈维云对陆元亨的经营能力非常满意，但这一年半的良好业绩并不全是陆元亨的功劳，主要是梦工厂总部统筹有方，电影里不惜血本替梦之队与鳄鱼恤服装搞营销，主题商店的零售又给力，从而带动梦之队的高销量，今年的‘冠军营销’才是检验陆元亨真实本领的时候。 陈维云会拭目以待，以观后效。 这场会议开的时间并不长，半天就宣布结束，中午吃***，陈维云转道去了漫威的会议室，林敬业带着管理层已经准备就绪，等着给陈维云做汇报。 ， 621、卫视 “今年四月份，亚洲卫星公司的第一颗商业卫星要升空，搭载的是大陆长征三号运载火箭，如果发射不失败，下半年漫威卫星电视就能启播。” 这是今天开会的重点。 漫威集团的盈利非常稳定，以林敬业为首的管理层给陈维云上交了一份完美的年度成绩单，老业务开展的又顺利，并不需要陈维云插手决策，唯独卫视必须陈维云亲自拍板。 董事会秘书汪名荃把卫视的筹备资料摆在陈维云面前，这同样是一个准备已久的文案，大约在两年前漫威管理层已经开始做准备。 原时空亚洲卫星公司要到今年二月份才会成立，90年四月份才会发射亚洲区第一颗商业卫星，但是因为蝴蝶效应的缘故，统统提前了两年。 这件事始于陈维云与邵义夫之间的竞争，85年邵义夫跑到大陆仲信集团总部，倡议组建亚洲卫星公司，结果半途被李嘉成截胡，86年二月份李嘉成联合大陆仲信、英国的大东电报局，合组亚洲卫星公司，三方分工明确，李嘉成出钱，大陆负责火箭发射，大东电报局负责卫星制作。 目前亚洲区并没有卫星通信服务商，亚洲卫星公司属于开创性的先驱，今年四月份会发射第一颗专业提供卫星通信业务的‘亚洲一号卫星’，通信范围覆盖亚洲及太平洋三十多个国家与地区。 也就是说，这颗‘亚洲一号’的未来客户主要集中在亚太，客户不止包括电视与广播商，同时还有政府、石油化工、交通运输、电信公司等诸多需要借用卫星提高运营管理效率的大型机构。 假如私人有需求，想搞一个加密卫星电话，只要出得起钱，亚洲卫星公司也会提供全盘优质服务。 其实陈维云很想拥有一颗‘梦工厂专属卫星’，但开通卫星电视不值得专门搞一颗卫星，纯粹是乱花钱，所以他决定先租用‘亚洲一号’，等他将来涉足到通信领域，到时再研究私人卫星的投资方案。 陈维云掀开‘卫星电视筹备书’，汪名荃准备的材料是简报，原版文件陈维云看一天也看不完。 假如卫星发射成功，今年暑假就能启动第一个频道的试播，当然也有几率失败，火箭技术含量超级高，风险很大的，去年美国与欧洲各有一个搭载商业卫星的火箭爆炸，大把的美金投资进来，等同于打了水漂，所以这份文案未必能得到实施。 第一个频道是‘漫威卫视音乐台’，并不是综合性频道，这样规划自然有缘故，目的是出于竞争，tvb也向亚洲卫星公司提交了合作计划书，李嘉成提前两年成立了‘星空卫视’，他们的第一个频道是‘星空卫视中文台’，面向全亚洲的综合娱乐频道。 原时空星空卫视91年启播，陆续开了五个频道，覆盖五千万家庭用户，当年的广告收入破一亿美金，五个频道的运营成本才只有四千万美金，两年后广告收入直接翻一倍。 他们的巨大成功存在两大要素，一是星空卫视是亚洲首家卫星电视，二是专注做娱乐，尤其是电影与音乐mtv，席卷亚太区的年轻人群体。 这个时空是两家同时开通卫星频道，‘星空卫视’还没有找到制胜法宝，所以先开一个综合频道。 陈维云却是筹谋已久，他非常明白卫视的魅力在什么地方，想与海外各地的主流电视竞争，必须推陈出新，‘漫威卫视音乐台’是攻占市场的先头兵，陈维云培养两年的男团与女团组合会一起出道，掀动偶像飓风，其次是‘漫威卫视娱乐台’，主推偶像电视剧与综艺节目，然后是‘梦工厂电影台’与‘梦工厂动画台’，专放梦工厂轰动世界的老电影。 这一轮组合拳打下来，等四台启播以后，陈维云才会开通综合台，‘星空卫视’节目的竞争力在漫威与梦工厂面前估计会不堪一击。 陈维云是制造流行的娱乐鼻祖，这是他的最大特长，即使李嘉成再经营有方，也没有一定用。 有关卫视筹备的计划大致就是这样，陈维云对攻克亚太市场信心十足，但是其中一项计划内容让他很意外，林敬业列出的五台总预算竟然高达“245亿港币！” 想赚钱，就必须先花钱，而且要花大钱。 原时空‘星空卫视’的总投资足有31亿港币，卫星电视的运营成本确实高昂。 “漫威的储备金只有十二三亿港币，卫视的投资你准备怎么解决？”陈维云看罢筹备书，询问林敬业融资办法。 目前漫威集团的收入来自三项业务。 一是漫画，随着《黑衣人》、《侏罗纪公园》、《魔兽》、《生化危机》陆续推向市场，本埠加海外的月利较之去年已经上翻近两倍，上个月的纯利润是2897万港币，香江市场只贡献三成，其余全部来自海外。 目前漫威的漫画版权也已经变成吸金利器，《黑侠》与《力王》两部ip就给漫威创造千万港币的收入，游戏改编权的收益更高。 二是报刊，随着《漫威日报》、《时尚梦工厂》英文版发售，漫威旗下的报刊数量已经超过十份，上个月的纯利润是2623万港币，最赚钱当属东洋的漫画周刊《少年yes》，87年初的单期销量只有五十万本，目前已经快要突破两百万，这一本杂志就带给漫威近千万港币的收入。 去年《少年yes》连载一部新漫画，体育题材的《灌篮高手》，接替暂时中断的《哈利波特》，初发时不温不火，但是元旦节梦工厂联合漫威社制作了同名动画连续剧，引发东洋观众的观看潮，一下子带动了杂志销量。 《灌篮高手》的作者仍旧是原时空的井上雄彦，他去年才出道，跑到各大漫画社投简历，漫威是外来企业，对人才比较渴求，直接录取了他。 陈维云去东洋视察工作时发现了这个人才，他上中学时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灌篮高手》，故事情节有大致印象，对樱木花道、流川枫这些人物更是记忆深刻，把大纲给了井上雄彦，版权与《樱桃小丸子》一样，井上雄彦与漫威社各占一半。 三是漫威的电视台，去年的综艺节目《中华之声》引发万人空巷，日播的《笨小孩》也在迎头逼迫tvb，目前熊猫台已经奠定强势的收视率地位，不计算电视剧、动画片、综艺节目的版权分红，仅仅广告收入，漫威的月利润就接近两千万港币。 其实漫威还有一个游戏部门，但研发需要往里砸钱，暂时不能创造利润。 截止到今年一月底，漫威积累的储备金有1277亿港币，林敬业花钱很有规划，他对陈维云说： “过完年，我只需要拨付给暴雪游戏部门两亿的研发资金，任天堂与世嘉每个季度会结算游戏的版权分红，也转给暴雪，足够他们今年使用，漫威各部门的盈利非常稳定，等到下半年，我预计可以动用的资金会超过15亿，这对卫视的总预算来说仍旧有缺口，但卫视暂时只开一个频道，投资一点不高，等到五个频道全部开起来，也是明年的事情，到时我会有充足资金确保运营的顺利。” “《口袋妖怪》的动画片已经开始播放，掌上游戏机的设计要尽快，你要加大投资，而不是减少！”陈维云不让他精打细算， “年后我让总部拨给漫威三十亿港币，专款用于卫视的预算。” “ok啦！”林敬业笑起来，他中意总部调资，越多越好，因为他觉得游戏部门的重要性不低于卫星电视。 622、最有价值沉船 这天开完会，林敬业跟着陈维云去了办公室，他有一件公务需要单独请示陈维云。 “今天凌晨6点，廉署在李福照位于寿山村道的公寓里逮捕了他，上午召开新闻发布会，给媒体公布了他的身份，逮捕的理由是他在担任联合交易所主席期间，涉嫌在批准上市申请时收贿，廉署讲他们已经掌握证据，不日就会正式起诉。” 这个案件非常大，如何在旗下媒体报道，林敬业不敢做主。 “春节都不让人过安省？”陈维云嘀咕一句。 他知道这件事早晚会发生，去年圣诞节时港交所上市部经理曾得雄首先被廉署策反，逼着担任污点证人，从而拿到证据，元旦后又随后陆续逮捕港交所的七位高管，这些人全都是前远东会的创始团队，当年跟着李福照打天下，不过七高管最终无罪释放，只有李福照自己倒了霉。 “我们客观报道，只通报这个案件的进展情况，以廉署发布的新闻为主，不要刊登针对李生的不利社论。” 陈维云承诺过李福照，如果李福照真吃上官司，他会进行声援，但发声是酌情性质，他只讲86年梦工厂上市时的实事，李福照在处理梦工厂的公务上尽职尽责，是一个好领导， “另外13号周六那天，沙田马场要举办国际邀请赛，请了新加坡的马驹到港角逐，我有几匹马要出战，无论是否拿冠军，我都会出席颁奖礼，你们派记者过来采访我，询问我有关李福照被捕的看法，然后一字不差插播在电视台的黄金档新闻里。” 陈维云会通过临时访问的方式发声，他的支持不会太刻意，却也不会与李福照划清界限，这种时刻所有与李福照有业务往来的上市公司老板都会缄默，他出面撑一撑，可以捞到一笔好声誉。 至于陈维云的言论会不会导致港府不满，从而算计他？根本不可能，李福照已经让港府焦头烂额了，原时空搞了李福照四五年，直到92年才结案，勉强把李福照弄到监狱里，假如他们继续搞陈维云，搞到回归也搞不掉陈维云身上一根毛，更何况陈维云与港督卫亦信存在交易往来，资本给他在香江建立的保护屏障非常牢固。 今天已经是11号。 13号那天陈维云结束全年的工作，开始进入他的长假，至少休到元宵节后他才会开始上班。 周六到来时，叶志明与叶玉情兄妹陪着陈维云到沙田马场游玩，上午他们已经过来，这几年陈维云给叶玉情买了很多马，但叶玉情常年不在港，陈维云又给她在美国买了一个马场。 叶玉情对香江的马驹已经有些陌生，其实她去年五月份已经返港，但她准备做老妈，非常注重身体的保养，最大的爱好也放弃掉，偶尔才到马场看一看，却从来不骑，主要是担心受伤。 “云哥，我的小辣椒是不是已经老了？” 叶玉情此刻正在马房里，摸着她的第一匹马驹，这是84年3月份叶玉情过生日的时候，陈维云送的礼物， “她才五岁而已，刚刚进入青春期，正是体力最充沛，反应最敏捷的年龄，再过十年她才会老。” “十年后我也要老。”叶玉情压低声音说话，附近跟了很多人，除了她大哥以外，还有本埠的几位著名驯马师，梦工厂艺人董彪与陈柏祥也在，老板每次到马场，这两人必到，不过他们在观摩其它马驹，这间马房的七匹马都在陈维云与叶玉情名下。 “你才多大？”陈维云发现叶玉情现在喜欢故作成熟，其实她只比邱淑贞大一岁，刚满二十一，但是为了维护她的端庄形象，生生把青春靓女拉到了贵妇的状态，“不要整天想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想骑马就过来骑，你和小辣椒这么熟，她又不会掀翻你。” “万一摔倒呢，还是不骑算了。”叶玉情牵强笑了下，前段时间她打听到林清霞已经产子，孩子目前就在香江，而且是个儿子，她心情非常不淡定，长子将来估计要继承大半家业，这半年陈维云经常去陪她，但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生不出儿子的话，她觉得自己将来不会有地位，“下午小辣椒要参赛，我给她加油。” “你有四匹马都要去跑，不要厚此薄彼。”陈维云拽着她去看下一匹。 “陈生，你这匹绯红女巫肯定能拿冠军，我已经准备好香槟庆贺。”陈柏祥与董彪正好站在这里，趁机找老板闲聊，他们两个在公司格外受关照，片约、演出活动、广告，多到接不完，而且每人都在熊猫台拿到一档长期综艺节目，陈柏祥在主持《笨小孩》，董彪在主持《天天读报》，虽然《天天读报》收视率不高，已经准备撤档，但是新节目已经给董彪策划好，甚至邀请他参与制作，收入那是相当丰厚的。 “无论跑的怎么样，都应该庆祝一下，不能委屈她的辛苦。”陈维云拍拍马头，脑子里在想下午的记者会，他要给李福照发声，今天并不是专程前来观马。 待到中午，董彪返回电视台做赛马直播，陈柏强去了颁奖台，他要做一番精心准备，等老板出来颁奖时，他要趁机合影留念，说不定明天能上头条。 陈维云去了贵宾包房里，与叶志明饮茶聊天，叶玉情在一边儿举着望眼镜远眺马场。 “中美洲号与圣克鲁斯号的沉船已经打捞了七七八八，这两艘船给奥德赛打捞公司带来15亿美金的利润。”现在叶志明每次见到陈维云，都感觉陈维云身上自带金光，点石成金的魔力过于强悍。 中美洲号是美国淘金年代的沉船，这几年奥德赛公司的船队陆续打捞上来价值3亿美元的黄金，作为沉船发现者，奥德赛享有沉船收益的四成，叶志明占股一半。 圣克鲁斯号是一艘西班牙沉船，沉没于威尔士领海，财宝价值约是1亿英镑，奥德赛公司只能拿到两成收益，但两成也足够让全体股东们集体暴富。 自从这两艘沉船获准打捞后，叶志明陆陆续续从奥德赛公司拿到7000万美金的分红，当然这笔钱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他与叶玉情共享。 不包括叶玉情持有的梦工厂股份，她目前积攒的现金已经有三亿港币，她的个人财务都是陈维云在派人打理，她很少去管，主要是不值得她挖空心思，如果陈维云的身价与香江普通富豪差不多，那她肯定不会无视，但陈维云控制的所有企业加起来，资产规模已经超过千亿港币，她觉得这三亿只是陈维云给她的零花钱。 她最早跟着陈维云，始终认为她在陈维云心里的分量最重，不过随着林清霞生了孩子，她的观念已经开始动摇。 “阿云，我在报纸上看到《冒险王2》的筹备消息，这部电影什么时候上映？”叶志明在询问第三艘沉船的消息，前两艘已经快打捞干净，随着《冒险王2》的开画，陈维云肯定会透露新的沉船位置，叶志明需要早做准备。 “《冒险王2》的档期定在下半年，第三艘沉船资料我会尽快给你，但是股权需要重新调整，以前你与阿情五五分红，这艘船你们二八分，我给阿情建了一个慈善基金，这艘船的未来收益全部注入这支基金里。”陈维云见他要争论，又压手说： “仅这一次，只有这艘船让阿情拿八成，以后你们仍旧是五五分。” 陈维云计划透露苏塞克斯号沉船，这是有史以来价值最高的沉船宝藏，三百多年前沉没于直布罗陀海域，船上装载了十吨金币，数十吨的银币，是当时的英国国王威廉三世为了对抗法国太阳王的扩张，拉拢萨伏伊公国的厚礼，沉没事件发生在1694年，金银币都属于文物，含金量更高。 苏塞克斯号的总体价值要超过十亿英镑，因此陈维云不会让叶志明拿走太多，但奥德赛公司仍旧可以享有五成收益。 原时空为了这艘船的归属，西班牙与英国在美国打了五年官司，甚至西班牙的首相都亲自致电美国总统说情，在打官司期间，西班牙直接把军舰开到坐标海域，那是2000后发生的事情，地盘属于西班牙，他们警告奥德赛公司，在官司没有了结之前，谁敢打捞财宝，他们就轰谁。 不过这个时空的官司不会打太久，因为这个年代，英国佬在直布罗陀仍旧有军事力量，他们在那里有驻军，苏塞克斯号是英国佬的船，他们要打捞属于天经地义，有归属权，又有炮火支援，他们不会像原时空那样和西班牙扯皮。 但官司该打仍旧会打，因为英国佬与西班牙佬围绕直布罗陀的主权已经争斗了三百年，都是当年的世界级大流氓，即使进入文明社会，流氓本色不会改。 陈维云判断官司一定会缩短，估计一两年就能落下帷幕。 623、爆买 叶志明一听陈维云要搞慈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陈维云的钱多到花不完，捐出去一点理所应当，毕竟头顶香江首富的光环，回馈社会是必由之举，但陈维云为什么不拿自己的钱捐，偏偏从他们兄妹手上收刮？ 就因为叶玉情没有怀上儿子吗！ 叶志明相当不忿，却也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陈维云说一不二，叶志明的作用仅仅是执行，如果他敢反驳，把陈维云给惹恼，他一分钱也赚不到。 “捐就捐喽！”叶志明热心的说： “爱心是阿情做大的优点！我支持把沉船利润拨给她的慈善基金，也不用二八分，全部收益都给她，我分文不取！” 商人就是不一样，做事懂得取舍之道，既然陈维云提出了这个要求，他会竭尽所能让陈维云满意，只要陈维云高兴了，将来他会赚更多。 “阿哥，这可是你讲的，第三艘船的收益全部给阿情，到时不要反悔，如果你反悔，我让阿情自己开一间打捞公司。”陈维云感觉很好笑，等苏塞克斯号的总体价值勘探出来，叶志明估计会后悔的去撞墙，当然陈维云也不会让他白辛苦今后这几年， “你这么支持阿情的公益事业，我会给你一定补偿，年后置地公司的董事会要调整，我会给你发一份聘约，以后由你代表梦工厂，担任置地的董事。” 这只是一个名誉头衔，等本埠富豪们集体入股置地，陈维云会逐渐撤出这间公司，只有部分股份，坐收分红，而不会再插手任何经营。 所以叶志明作为董事的薪酬并不高，关键是有面子，全港有头有脸的巨富全部入股置地，同处一间办公室开会，这能满足叶志明的虚荣心，他会觉得自己的社会地位无限拉高。 但叶志明目前并不知道置地拆分的秘密，他以为陈维云要把他调到梦工厂任职，早前的抱怨立刻一扫而光， “置地？我最中意在这间公司做事，我等你的聘约。”他又扭头朝叶玉情喊话，“马有什么好看的？快过来给阿云泡茶。” “云哥让我给小辣椒加油助威，没有让我泡茶！”叶玉情站着没动，甚至连头都没有扭。 “那你助威吧！”叶志明悻悻发笑，他感觉自己妹子现在和陈维云一样，也是说一不二，他已经丧失话语权。 目光转回来，他继续和陈维云闲聊， “阿云，去年你拍过一副《向日葵》，对艺术品是不是有特殊的爱好？83年全球石油危机拖累了世界航运业，在港的船商除了包生全都在巨亏，本埠有位船王欠了银行五六十亿港币的债务，86年他的公司开始停牌，今年已经支撑不住，濒临破产，他准备发卖收藏品，包括旗下的地产公司也准备全盘出售，如果你对这位船王的产业有兴趣，我可以帮忙牵线，这是他们主动找我，让我给你传个话。” “本埠船王？”陈维云旋即问：“是赵老先生，还是董家？” 香江有三大船王，环球航运的包玉港平安登陆，东方航运的董老先生早在1982年已经谢世，还有一位是华光航运的赵丛衍，此人是城中最著名收藏家，他在总部华光大厦的顶楼开了一间华光草堂，珍藏洋洋大观，各种珍贵的玉器、瓷器，字画有数百件，最著名就是唐伯虎的字画，赵丛衍收藏了七幅真品，想来就是此人了。 “赵老爷子喽！”叶志明给他详细介绍： “咱们家长辈与赵老爷子有交情，我和赵家三仔赵世增、四仔赵世洸自幼就认识，阿情小时候逢年过节都拿他们的利是，但是前几年我破产的时候，这帮衰仔没有一个人帮衬，全他老母是势利眼，所以你不用看人情，即使要收购他们的产业，你该压价尽管压。” 赵世增可是香江著名花花公子，今年已经五十岁，据说游历的花丛超过了千人大关，邵氏影城辉煌那些年，这人把邵氏当家花旦睡了一个遍。 若非梦工厂把旗下女星管的严，估计早就成为赵公子的后宫了，但也正是因为赵公子沾花惹草的性格，导致赵老先生把他排除在家业之外，没有给他华光集团的任何继承权。 “你告诉赵家人，我对他们的藏品、物业、包括货轮与客轮，都有兴趣，如果他们有发售的意向，让他们联系我的私人办公室总经理郑怀泉。” 说到这里，林樰进门通知，邀请赛的颁奖礼很快要开始。 “阿情，陪我去给冠军发奖杯！” 陈维云赞助了这一项国际赛马邀请塞，赛事冠名为‘梦之队香江杯’，这是为了给梦之队运动鞋做推广宣传。 “来啦！”叶玉情欢喜的跑过来，挽住陈维云的胳膊，笑道：“小辣椒真争气，我每次来她都跑第一，云哥，冠军奖金有多少钱？” “五十万港币。”这笔奖金来自马会，专门奖给马主与马师，叶玉情可以分走三十万，她养的七匹马每年能给她赚几百万。 望着两人出门，叶志明摸出手提电话，拨给酒友赵世增，结果赵公子就在楼上的包房里，与一群富二代在嗨皮，想过来拜会陈维云，但是叶志明没有同意，他觉得陈维云与富二代往来不合适，掉身份，他与赵公子另外约了时间，到时再详谈。 陈维云出门后，在走道里碰见一位港商，英皇集团的杨寿成，追上来与陈维云打招呼，他身边跟着一位文气靓女，陈维云以为这是杨寿成新泡的马子，结果杨寿成直接把靓女推到陈维云跟前， “陈生，真是巧啊，是不是去给你的小辣椒颁奖？你的这匹马已经有马王的称号。”客套一句，他才介绍：“这是小女诺诗，刚从美国求学回来。” “你好陈生，我的英文名叫雪莉。”青春期的杨诺诗略微有点婴儿肥，目前的容貌与女明星不能比，但是这种千金小姐有一个特点，越老越有魅力，等到三十岁以后，她们的外形与气质会逐渐压倒女明星。 杨诺诗今年二十三，比她那位花花公子弟弟杨期龙大了两岁，今年要从旧金山大学毕业，回来打理家族生意，她是未来英皇珠宝的继承人，她原本想给叶玉情也问个好，但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心想这是陈生的新女友吗？ 陈维云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叶玉情消失了三四年，港人已经遗忘她。 “这位是阿情，小辣椒的马主就是她。”陈维云见她在看叶玉情，给她介绍一句，然后转到杨寿成跟前，“杨生，你南洋生意做的怎么样？” 去年陈维云参加培华基金会的晚宴，与杨寿成见过一次，83年杨寿成破产，86年才从汇丰银行赎回祖业，去年在南洋开拓酒店与赌场业务，杨寿成的父亲很有人脉，给他在南洋留下一些政商关系，酒店主要是在泰国扩展，赌场是在越楠，他把情况和陈维云简要说了一遍。 陈维云听他在越楠竟然能搞到赌场牌照，问他走的是什么路子，他说有位同乡的亲戚是越楠高官，“这牌照本身是那位同乡申领的，但他没有资金，所以找到了我，目前还在规划，是不是往那边投钱，我还在考虑，越楠的战火才停不久，86年才开放市场，但政局稳不稳？谁也不敢保证，万一再起动乱，投资肯定打水漂。”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原时空何洪森千方百计想进入越楠，也愿意撒钱投资，但他给当局提了一个条件，赌场必须开在海上，以赌船的形式经营，遇到动乱时，方便他逃跑，可是越楠佬又不是傻子，你想说撤就撤？没门。 “我的大酒店在越楠有投资，年后我要去视察。”陈维云顺口提到这件事，他要认识一下杨寿成的高官同乡。 “那正好，年后我也要去出差，陈生，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咱们同行？”杨寿成极善察言观色。 “到时约时间喽。”陈维云感觉这人做事真是通透，笑着答应下来。 春节过后，陈维云不止要去越楠，南洋的几个重要市场他都会跑一圈。 他们聊的火热，一旁的两位靓女也在说悄悄话，杨诺诗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很客气的请教说：“阿情姐，听我爹地讲，小辣椒已经拿到好多冠军，你养马是不是有什么窍诀？” “都是云哥在管，我哪里懂养马？这些马驹都是云哥送我骑着玩的。”叶玉情见她模样端庄老成，心想你看上去年纪比我大好不好，叫姐不适合吧。 她们都不知道对方贵姓，反正就是瞎聊。 不一会儿到了颁奖台，陈维云领着叶玉情去给冠军骑师颁发奖杯，杨诺诗才得空问杨寿成，“爹地，这位阿情小姐是谁呀？” “陈生的马子喽，跟了陈生好几年了。”杨寿成回答的很笼统，又不解的说： “竟然没有被甩，那想必台岛的林清霞也还跟着陈生，真是奇怪，陈生马上要做世界首富，却把私生活过的像是苦行僧一样，身边的马子就几位，他也不换，真是白白委屈他的钱。” “老豆你……”杨诺诗一阵无语，她感觉自己与老豆的三观实在不契合，但她性格有点唯诺，不敢反驳什么，自顾望向了陈维云，“既然陈生不愿意花天酒店，那他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 “你懂什么。”杨寿成哼了一声，“他是过江龙，公司里没有安插一个亲戚，他敢与豪门联姻，不出三年，他的公司就会裙带遍地，万一他壮年出个闪失，公司就会被妻族夺走，他孩子继承不到。” </br> </br> 624、音乐之家 颁奖结束后，陈维云按照既定计划接受漫威记者的采访。 杨寿成一直在旁边等着，今天好不容易与陈维云偶遇，他要抓住机会拉交情，顺便蹭一蹭镜头。 他发现连一个不入流的艺人都能与陈维云合上影，他也按耐不住，但是当他听到记者采访陈维云的内容时，忽然打起激灵，再不敢靠近采访区。 陈维云跑到马场颁奖，显然不是一次业余游玩，杨寿成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他在香江各路媒体那里是挂名的城中风云人物，一旦他找陈维云合影，肯定有记者向他追问相同的问题，他的身板没有陈维云坚实，不能乱开口。 等了将近一个钟，他才再次与陈维云聚在一块，并受邀前往贵宾室。 “陈生，你收购怡和的时候，爱美高的刘栾雄和你对着干，这人当初还想拉上我，但我只和他吃过几顿饭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怎么可能和他合伙做生意。” 杨寿成这是在表态，与刘栾雄划清界限，必要的时候他也愿意跟随陈维云打击一下刘大脑袋，总之不能让陈维云认为他和刘栾雄存在人情往来，他与刘栾雄原本就是泛泛之交，他给陈维云解释的很清楚。 “城市这么小，商界的同行并不多，合伙也正常啦。”陈维云随口客套，他不知道刘栾雄担任怡和白武士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这绝对是一招臭棋，等本埠富豪集体入股，刘栾雄恐怕会吓的睡不着觉。 这人等同于把全城的巨富都惹毛，未来的发展之路会被封死，不会再有谁与刘栾雄进行任何合作，包括赏识他的郑雨彤在内，他今后从事的任何一笔生意都会遇到刁难，最终会困死在香江这座城市里，纵然不会穷的流落街头，却也无法再积攒多少财富。 “反正我以后不会与他合伙。” 杨寿成只想与陈维云合伙，并尝试邀请陈维云晚上一块吃饭，但陈维云以有约为借口婉拒了他，只说过完春节后再聚会。 杨寿成并不急躁，后天晚上港督卫亦信要举办新年晚宴，全城的名流都会出席，他也接到了请帖，到时再与陈维云叙旧，人脉不可能一步到位，需要耐心经营。 下午六点钟，全天赛马结束，他们在停车场分别，各自返家。 陈维云与叶志明兄妹共乘一辆车，从沙田一路驶到叶志明位于湾仔皇后大道的公寓，下车前叶志明问道： “阿云，你今年在港过春节，咱们家要举办家庭聚会，你能不能出席？” 叶志明不敢保证陈维云是否到场，他甚至没有说日期。 “几号举办？” “看你的时间，你定日子与场地，我组织亲戚。” “那就初五吧，定在半岛。” 拿到准信，叶志明才走。 叶玉情住在山顶歌赋山道3号的大屋，陈维云当晚在这里留宿，次日下午离开。 这天是情人节，周惠敏已经回港，两人约好晚上一块过节。 早上起来周惠敏已经开始打扮，但是坐在镜子前她总觉得心神不宁，紧张居多一些，她貌似明白今天会发生什么，却强迫自己不去想。 她只在脑子里一遍遍回忆加入梦工厂后的工作与生活，眨眼间已经过去三年，她与陈维云认识这么久，相处的时间其实非常少，少到她能记得每一次与陈维云见面的情景，而且记忆深刻。 最让她奇怪的是，深刻的原因竟然是出于熟悉，即使她与陈维云见面不多，但她工作繁忙，与其他男人也基本没有来往啊。 在她心里留下最深印象的男人只有陈维云。 她并不排斥陈维云，相反她很依赖，作为单亲家庭长大的靓女，对于保护欲的渴求比常人强烈的多，无论她是否主动，陈维云已经给她想要的一切保护，所以即使她感觉到生活略显枯燥与单调，却仍旧坦然接受，并愿意一直这样接受下去。 这其实与她性格里随俗浮沉的因素也有关连，她并不要强，也不顽固，宁静平和承受着陈维云给予她的所有安排。 最后的安排像是已经到来。 等了近一个白天，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电话打到家里。 周惠敏舒了一口气，她知道陈维云过来接她了，出门前找到老妈，说今晚不回家，她老妈问她不是放假了吗，怎么还要上工？ 她吱吱唔唔打个哈哈，说是临时加班，唱片大卖嘛，工作自然多喽！ 她老妈已经六十岁，跟不上潮流，即使电视屏幕里在播放情人节的新闻，也无动于衷，只当她真是加班。 香江二月份的气温很舒适，十七八度，周惠敏穿了一身休闲的运动装，她觉得陈维云应该会带她出海，情人节的海上烛光晚餐会更浪漫一点，但是等她坐到车上，却发现自己猜错了。 “老板，咱们去地利根德阁做什么？” “过节啊。”陈维云说， “我买下了地利德根阁第一座大厦顶层的公寓，带了一个天台花园，我们一边吃饭，还可以一边看城景，再看烟花。” “地利根德阁建在山脚下，烟花是不是从山上放？”周惠敏觉得也蛮不错，又笑着问： “老板，地利根德阁豪宅是置地开发的高档住宅，你不是已经收购这间公司了吗？你的公寓也需要出钱买？” “这是给你的，公寓距离你家的老社区很近，你可以带你老妈换着住。” 周惠敏不吭声了，她在想要不要接受，地利德根阁是香江最贵的高层豪宅单位，每一栋的市价都能过千万港币。 地利根德阁位于港岛中西区，背靠着太平山，由三座复合式的高层住宅大厦组成，每个单位住户的面积都要超过两千尺，是专门给富豪们开发的楼盘，城中的富家子尤其钟爱在此选购物业。 大厦下面的地利根德里道可以直通太平山顶的凌霄阁，旁边就是缆车站，前往山顶购物和郊游非常方便，环境又远离闹市区，相当的幽静。 1981年，地利根德阁第一座与第二座先后竣工，分别是34层及33层高，由钟华楠建筑师有限公司设计，协兴建筑公司负责建造，第三座刚刚完成设计，这一栋豪宅大楼有66层高，达到220米，预计竣工工期是1993年，一旦落成，将取代芝加哥的湖尖塔，成为世界上最高的住宅建筑。 陈维云给周惠敏购买了地利根德阁第一座的顶层公寓，包括天台的大花园，今晚半岛酒店派了一个小队伍，专门给老板布置这一场情人节的晚宴。 周惠敏跟着陈维云抵达楼顶时，感觉像是进了花房，各色玫瑰花铺满角角落落。 这是露天的天台，但是经过陈维云精心改装，四周搭建有木板墙，实质上是一座大阁楼，摆放了各色家具，设计与公寓没有什么两样，除了天花板是空的，仰头可以看见繁星。 “老板，那是什么？”周惠敏看见天台中间摆了一座楼宇模型，她好奇心大起，跑过去围着观看起来，这栋建筑别具一格，是螺旋扭曲的形状，看上去像是摆动的腰肢， “这是模仿人体动作设计出来的吗？” “你的艺术眼光非同寻常啊。”陈维云指着模型问： “继续猜一猜，这是仿照谁的人体动作？” “这谁能猜出来，仅仅是一个轮廓嗳。”周惠敏心说不会是我吧。 靓女都有自恋的情节。 “哈！”陈维云大笑，“就是你！这是我自己设计，专门从你的艺术照片上寻找的灵感。”他说完上下打量周惠敏一眼， “不信你扭一下看看，保证与这栋大厦的造型类似。” “真的？老板你还会建筑设计？”周惠敏边说边扭，左扭扭，右扭扭，但怎么扭都感觉不像。 “知道玛丽莲梦露吧？”陈维云开始指点她： “你可以模仿梦露小姐最经典的扭臀动作，相似度就能出来。” 陈维云使用了原时空玛丽莲梦露大厦的灵感，亲自参与设计外形，然后交给梦工厂幻想工程师团队完善，这是他即将建造的第一栋标志性建筑，未来还要陆续开建‘迪拜塔’、‘帆船酒店’。 “模仿梦露小姐？” 梦露的动作妩媚入骨，怎么能轻易模仿？周惠敏扭头看了看，林樰立刻大手一挥，让分布露天房间内的保镖、侍应、厨师、乐手全部下楼，他也离开了天台，站在楼道处守候。 陈维云拉把椅子坐下来，饶有兴趣的观赏周小姐的表演。 “老板，如果我扭的不好看，你可不要笑话我。”周惠敏先转了两圈，“早知道今天穿裙子了。” 她显然对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动作有印象，模仿的有模有样，让上身前倾，双臂作了一个抚裙的动作，身后的曲线在微微翘起。 连面部表情她也在尝试，轻轻扬起下巴，朝陈维云眨了一下眼睛，“怎么样？” “显而易见，一点不像。”陈维云继续给予提醒， “咱们上楼时参观过你的公寓，你的衣柜足足有一千尺，我建议你下去找一找，肯定有玛丽莲梦露的裙子，快去换啦！” 周惠敏处在原地扭捏一会儿，“换就换。”她转身回跑，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给陈维云倒了一杯红酒，“老板你先喝着，我换衣裳总是很慢，头型我也要梳一梳。” 陈维云一点不着急，天色还没有黑呢，他今晚要渡过很长一段美妙时光。 等周惠敏重新回来时，刚刚进入黄昏。 周惠敏换上一件白色礼裙，香肩外露，婀娜的曲线一览无余。 陈维云立刻起了身，上前揽住她的腰，向下探了探，这一次她没有向陈维云提出抗议，气氛都已经如此热切，她再不让摸，又何必要跟着陈维云过情人节呢。 陈维云成功触到她柔软的曲线上，流连忘返，“玛丽莲梦露比你差远了，无论样貌还是身材，你都胜她一小筹。” “怎么会？老板你不要瞎夸我。”周惠敏心里其实非常喜欢听陈维云称赞她，“老板，这座梦露小姐大厦是设计的模型，还是准备盖成真楼？” “这么好的创意，当然要盖成真楼。”陈维云拉着她，绕道阁楼的外边，走去天台边缘，指着下方一块空旷地皮说： “我收购置地之前，这里要规划成第三座豪宅大厦，楼高66层，我收购置地之后，决定更改这个项目，把豪宅大厦换成梦露小姐大厦，再取一个新名字，叫做‘梦工厂音乐之家’，楼高仍旧是66层，工期是三年，建成后用作梦工厂音乐公司的总部办公大楼。” 楼顶的风比较烈，陈维云陪她返回阁楼，在沙发坐下来， “我把顶部六层楼都送给你，你需要什么样的音响设备，工作室，化妆室，艺术室，休息室，娱乐室，健身室，都可以自己设计。” “既然是总部，我怎么可以搞特殊？让同事们怎么看？不合适的。”周惠敏真希望陈维云送她，66层的高楼，肯定比全世界最昂贵的豪宅住着都舒服，因为豪宅看不到百米高的美景，但无论她再喜欢，都必须拒绝。 “放心，我有安排。”陈维云笑说： “我是老板嘛，六层楼肯定是我的办公场所，属于董事长禁区，谁也不会知道这六层楼里都有什么，只有你知道，表面上是我的地盘，其实是你做主。” “既然老板你这么讲，那我想装修一间私人电影院，再装修一间保龄球馆，游泳池能不能设计……” 她正联想的时候，突然讲不出话。 温软的唇瓣已经被陈维云贴住，她感觉到陈维云在不停侵扰她，但她牙关僵硬的厉害，根本配合不了，她的身体也像是被抽空力气，完全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长长的kiss，等陈维云终于离开她，她尚未来得及睁开眼睛，陈维云就又贴了上去。 她满身的清香更是让陈维云不能自持，翻身把她推了下来，手上的动作非常快，片刻就接触到堡垒。 “啊……”周小姐像是被电了一样，试图推开陈维云，“老板，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她说话开始打结巴。 “你可以当作是彩排！”陈维云停下来，开了一个玩笑。 “彩排？”周惠敏忍不住大乐，她仰望着陈维云，伸手抚住他，“老板，你的胡子有点扎人。” “想不扎，你必须学会用剃须刀。”陈维云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礼裙的衣料太少，轻易被他褪去，曲线正被他品味。 周小姐慢慢闭上眼睛，紧张承受着第一次，无所保留，也怀有一丝献出的期待。 ， 625、名望 这是沉溺的一段时光，对陈维云来说。 他在地利根德阁的公寓里待了整整一天一夜，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一日的黄昏。 “晚上港督要举办新年晚宴，我不能缺席。” 这是重要应酬，陈维云没有撒谎，但这仍旧是他离开的借口。 下到停车场，坐上车。 陈维云不禁开始回想，与靓女相处的快乐时刻，那一幕幕的陶醉真是其味无穷。 男人对女人的心理，完全和女人对珠宝一样，假如有机会，无论已经拥有多少，总还是希望拥有更多，新的。 而每一个新的女人，起初总是会带给男人最好的感觉。 陈维云此刻正是这样的心理状态。 他闭上眼睛，仰靠在车座上，让周惠敏的影子浮现出来。 她浑身轮廓在灯光下映出一道绯红，闪闪发亮，明艳四溢。 长发散在她的肩处，与汗珠纠缠不清。 她也与陈维云纠缠不清。 在榻上。 她柔顺凝望着陈维云，温情楚楚贴近陈维云结实宽厚的胸膛，在她呼唤陈维云的名字时，语气充满了希翼怜惜，反而导致陈维云不知疲倦的索取。 她是一个婉约型的靓女，极易引发男人的占有念头。 自她出道之后，梦工厂不遗余力的包装，为她打造出无可比拟的清纯形象，让她成为大众的梦中情人，不知多少显贵富豪为她倾倒，梦寐以求得到她，但她不会属于任何人， 除了陈维云。 缠绵过后，烟花放了起来，有那么十分钟，他揽着周慧敏，矗立楼顶远眺观望。 周惠敏的眼里只有浪漫畅想，仿佛烟花渲染的美丽一刹就能代表一生，正如她的第一次，并无她猜测中的胆颤心惊，疼痛可怕，相反整个过程美妙奇特，陈维云把丰富经验完美转化为对她的温柔宠爱，无孔不入的甜腻感击碎她的所有紧张与不适，刻骨铭心，让她毕生难忘，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俘虏的小绵羊，这也促使她跟着陈维云的意志更为强烈。 但实质上她并不了解陈维云，也没有适应这段亲密关系，陈维云离开时，她很想讲出跟随应酬的要求，作为乐坛新崛起的国际新星，她本人也接到了港督邀请，陈维云却没有让她参加。 陈维云身上有一种气度，那是一个人在他生活的世界里拥有生杀大权的强悍，她暂时消除不了陈维云的老板形象，导致她下意识顺从陈维云的所有安排。 “我等你回来。” 周惠敏在陈维云走时是这么说的，分别前她很细心替陈维云整理了领带。 但陈维云今晚没有时间再回来见她。 日子还长，陈维云从不讲究一朝一夕的痛快，他中意与靓女们长久的相处。 “云哥，我的礼裙靓不靓？” 邱舒贞的上车，打断了陈维云的回忆，他把周惠敏的影子驱走，侧过身，抬手拨了拨邱舒贞的发髻，“再靓的礼裙也靓不过我们家阿贞。” “就知道云哥你最有眼光！”邱舒贞以轻笑作回应，但心里却略有烦恼，她掌握不了陈维云的行踪，昨晚打电话让陈维云出海，结果没有叫到人，她有些想不明白，陈维云对她宠的无以复加，可为什么就是不留恋她，没有道理呀， “云哥，今晚的宴会需要我应酬谁吗？” “这是西式舞会，重点是消遣，没有什么规矩，你只用嗨皮就行了。”陈维云问她：“你交际舞跳的怎么样？” “我以前和你跳过好几次，你竟然忘了？”邱舒贞昂昂下巴，“我比你跳的好，我中意跳探戈，但是你马马虎虎啦，跟不上我的节奏……” 陈维云笑着没有搭腔，自顾听她在耳边叽喳。 目的地很快要到了，陈维云的目光透过车窗，瞄向了香江会议展览中心。 这座建筑刚刚建成，目前正在装修之中，等到11月份会正式开幕，不过展览中心内部的五星级酒店万丽海景酒店已经提前开业，今晚的宴会地点就设在的三楼宴会大厅。 展览中心是由新世界集团与香江贸易发展局联合开发，建成后会成为亚洲排名第二的国际展区，作用是推动香江企业的对外贸易，每年会定期举办大型商务推广活动，可吸引全球数十万商家参与，同时也将作为香江大型会议的主办地，未来的回归典礼就在展览中心举办，著名的金紫荆广场也将坐落于展览中心旁边。 这是香江著名地标之一。 鉴于有港府的投资，所以晚宴定在了万丽海景酒店。 晚宴的主办方是港督府，作为这座城市的话事人，他们拥有皇室宴请的魄力，魄力体现在嘉宾阵容上，全城名流无一不缺，今晚都会到场。 陈维云下车后，首先遇到一件小插曲。 李福照的二哥李福膳正带着一帮子侄儿等着他，当然等候是比较巧妙的，他们早就打听了陈维云的到场时间，也踩着点赶过来，等陈维云驶入停车场时，他们也正好到场，制造一场偶遇。 “陈生，多谢你替阿照仗义执言，他目前已经保释出来，但是不能外出，特别委托我向你道谢。” 李福膳是香江司法界精英，也是华人最高的任职法官，但他今年六十六岁，去年已经退休，如果他还在任上，李福照未必会被判刑。 他同时是李氏家族的领袖，第一届的十二位大紫荆勋章获得者，他是其中之一，陈维云深知他能量颇大，关键是活的久，2013年才会过世，这一帮李家第三代都很长寿。 “我讲实话而已，照叔过于客气了。”陈维云笑着与他见礼。 “这种时刻，敢讲实话的人只有你一位，当初长江实业上市，阿照的远东会帮了大忙，可谓呕心沥血替那位李生成事，我家希望tvb能说句公道话，结果被拒绝。”李福膳叹了一口气， “陈生你与阿照认识的时间短，想不到却替他发声，坦荡品行难能可贵，我家感激不尽。” 陈维云的行为确实让李家人集体意外，梦工厂是世界一级企业，无论在任何金融市场都能上市成功，陈维云与李福照的交情建立在华人置业的收购上，但当初陈维云支付了李福照优厚价码，事实上是普通的生意关系，李家人都认定陈维云不会在李福照的官司上有所偏袒，毕竟这场官司得到港府与大陆的共同点头，谁敢替李福照发声，都有可能牵连到官司里。 “我知道陈生你最近成立一支救灾基金，我和阿照准备了一笔善款，这是纯粹的捐助，我们不会过问这支基金的运作，但是每年都会拿出资金用于支持你的慈善事业，希望陈生你不要推辞。”这是李家人感激的实质性内容，捐款数额不会多，仅仅代表他们回报的心意，同时与陈维云建立长期交情的意愿。 “那我要感谢李生你与照叔的慷慨，假如未来用到你与照叔的善款，会使用你们的名义捐出，让城中的市民都知晓你们的善举。”陈维云痛快接受，他发声的目的就是在豪门圈里建立名望， “我会拿出一个基金理事会的名额，请你与照叔指定的人选担任，监督善款的使用。” “那就阿喜啦。”李福膳见他同意，显然也有兴趣加深双方以后的来往，他态度更显积极，指着旁边的李致喜说， “她是城中的大状，也熟知慈善业的律法，若是以后基金在运作上遇到这方面的问题，她会一力承担解决。” 陈维云听罢心里咯噔了一下，李致喜今年刚满四十岁，再有三年她会通过英国御用大律师的考核，这是金牌大状，专打最高院的官司，社会地位属于最拔尖那一种，但是这个女人有倒英的倾向，如果让她进入救灾基金的理事会，将来有可能牵连到邱舒贞。 不过也未必，因为李致喜倒英立场并非她被英国佬收买，而是豪门两头下注的把戏，他们擅长让一位后代站大陆，同时让另一位后代站英国，两头讨好，假如未来局势不稳，方便他们逃跑，这是名门望族为了家族发展的长远考虑。 陈维云接受李致喜后，可以阻止她在立场上表态，李氏家族有名望的后代有一大堆，随便推出任何一人都能站队，不必非是李致喜。 “我的慈善基金会热烈欢迎！”陈维云伸手和李致喜握了一下，又给她介绍说：“这位是阿贞，她是基金会的理事长。” “我看过邱小姐的《冒险王》。”李致喜显然把救灾基金的底细已经查个清楚，她今晚参加宴会就是为了邱舒贞而来，很热情与邱舒贞攀谈， “邱小姐，你饰演的天山射手是一个经典角色，第二部续集什么时候拍摄？” “正在拍呢，下半年就要上映啦。”邱舒贞感觉超有面子，心说李致喜这样的名门大闺女，竟然也关注我演的片子？她心情立马美滋滋，她被李致喜拉着进入会场，并介绍她与李氏家族的小姐们认识，陈维云自然与李福膳一道，不过两人没有聚太久，港督卫亦信正等着与陈维云商谈一个商业项目，看见陈维云入场后直接把人叫走了。 ， 626、大屿山乐园 卫亦信身边站着香江财爷翟克城。 财爷是财政司的头头，掌管香江的经济大权。 “奥，我观看了你在大屿山岛申请的乐园项目计划书，邀请专家进行了全面评估，他们给我的报告，阐述了让我意外的推论。” 卫亦信是正宗的英伦绅士，也透着一股浓浓的学者风，气质较和气，还能讲一口流利的粤语， “他们认为大屿山的梦工厂乐园项目对香江旅游业存在有效的推动作用，可以刺激香江的经济活力，建议港府参与，但是你要求近两百顷的土地，同时要求青马大桥的进度提前，另外还要求规划地跌，结果港府却不能占有过半的投资，港府付出这么多，却无法收获相应的利益回报，这不符合商业市场的规则。” 卫亦信没有拿出当局的官僚做派，他以商人的角度和陈维云谈判，在他的英国老家，政府也是一场生意，无论做任何决策，都是以利益为出发点，如82年那一场与阿根廷的海战，真是出于维护曾经‘大阴帝国’的尊严吗，no！他们是为了钱才打仗！ 香江经济这么发达，同样是英国佬敛金的摇钱树，他们舍不得放手，但又无能为力，因为与大陆对抗的代价太惨重，有可能导致英国的财政崩溃，最终破产，所以他们做了缩头乌龟，乖乖交出了香江。 也可以说，这个世界的任何焦点矛盾与冲突都是起源于利益，没有别的。 “先生，大屿山乐园是梦工厂设计、建设、推广、运营，它未来的收益取决于梦工厂管理层的决策，决策是利润诞生的根本，所以我们一致认为，梦工厂付出的更多，我们有理由、也应该享受更高的股份与收益。” 自从将军澳梦工厂乐园开业后，客流量逐月都在涨，吸引的外籍游客占据了一半还多，这给了梦工厂筹建第二座乐园的信心与驱动力，管理层拟定了大屿山计划书，交由陈维云审阅，签字后呈交给了港府。 目前港府正在大屿山岛兴建新的国际机场，因为这个岛屿与新界、九龙隔海相望，北面是新界的屯门区，东面是九龙的荃湾区，想进入岛必须建设跨海大桥，港府为此设计了一条机场快线，从荃湾连接青衣岛，再连接大屿山岛，间需要建造一座千米长的跨海青马大桥。 大桥正在设计当，港府的规划书里，要到1992年才会开工，竣工日期是1997年，陈维云哪里等得及？他提供的乐园方案内重点包括三个必须港府拍板才能落实的政策。 一是批拨土地，这个最容易办理，因为土地是为了建设乐园，梦工厂财力雄厚，只要港府签署合作计划，可以立刻破土动工，最多五年有望开业迎客，如果梦工厂不惜成本，三年能搞定。 第二个是青马大桥，第三个是开通地铁专线，两大项目的投资都是天数字，牵涉到几百亿的财政预算，即使他们能在今年落实，工期也至少需要五年。 因为青马大桥与地铁都是港府的既定项目计划，他们是为了新国际机场而准备，提前拨预算，提前开工并非不可以，只要有利可图，能给香江经济带来巨大好处，他们会拍板。 他们研讨过梦工厂大屿山乐园的方案后，一致给出了积极的投资意向，尤其是财政司、旅游发展局、康乐及化事务署的官员，他们热烈欢迎这个项目的尽快实施。 两百公顷大的超级乐园，配合梦工厂在国际的知名度，绝对可以带旺香江的旅游业，拉动gdp的增长，最重要的是扩大香江这座城市的海外影响力，化的软实力可金钱收益更犀利。 香江早从制造业开始转型，正在打造金融与旅游服务业的大都会，梦工厂大屿山乐园符合港府的发展要求。 但在股权分配港府较不满意，陈维云的建议是双方合组一间梦工厂乐园化公司，梦工厂连锁占股六成半，港府占股三成半，双方按照股权出资，但港府需要拿出土地租赁，同时要解决交通难题，还要给乐园的未来经营提供保障，结果拿不到半数控股权，他们不能容忍这一点。 原时空的迪士尼乐园，港府包揽所有投资，占股超过八成，迪士尼仅仅出版权并负责乐园设计，另外派遣一批专业乐园经营的高管，董事会主席必须港府任命，一般是财政司司长亲自兼任，成员有半数都出自财政司、旅游局、商务发展局。 这个时空的梦工厂过于强势，要求董事会主席由梦工厂高管出任，并索要七成董事会席位，港府完全失去控制力。 卫亦信作为港府首脑，自然不会当冤大头，所以他今晚和陈维云发牢骚，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股份太少啦，五五分才合理，如果陈维云不同意，这个项目会被议会压下来，三五年也通过不了。 陈维云才不信他的话，香江是殖民地，有个狗屁的议会，过去的哪一任港督不是土皇帝？末代搅屎棍彭定康任后会推动香江的议院制度，但彭定康可没有安好心，他是为了给大陆使绊子。 所以只要乐园方案在卫亦信这里通过，能得到顺利实施。 “先生，我正在伦敦拍摄《哈利波特》，为了完美展示英伦的古典化，我专门建造一座魔法基地。”陈维云尽量争取，他的底线是控股51%，管理权与港府对半分，反正这事儿需要扯皮一阵子， “这个基地未来会改建为梦工厂伦敦乐园，伦敦市政的司们给我开了投资绿灯，他们给我退税，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你的同僚们可没有要求持股，你为什么对控股权这么执着呢？”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出土地，《哈利波特》是单纯的商业投资行为，不需要提交到市议会，更不用替乐园交通伤脑筋。”卫亦信摇头说： “奥，你不能拿这两个项目做对，它们没有可性，伦敦与香江的制度也截然不同，你明白这一点！” “既然我们争执不下，不如你让你的属下们列出一个新的投资方案？”陈维云建议说：“我到时拿到董事会讨论，我们慢慢磋商。” “ok！”卫亦信要的是这句话，他希望由港府来主导全盘规划，政绩属于他，“菲利普会负责这个方案，等他做完规划书，到时会联系你。”他拍了拍财爷翟克城的肩膀。 陈维云与翟克城见过不少面，以后会针对这个项目进行单线谈判，但今晚不会深谈。 “这场晚宴是愉快的消遣舞会，我不该拉着你谈生意，请见谅奥。”卫亦信朝陈维云笑了笑， “快去跳舞吧，我猜测一定有很多美丽女士希望与你共赴舞池，不要让她们等太久。” “你高估我的魅力了！”陈维云摊摊手，“从我进入会场，可没有碰一位邀舞的女士。” “那是因为我站在你身边。”卫亦信哈哈大笑，“我去陪我的夫人，女士们会到你身边来！奥，等舞会结束，咱们再一块吃顿夜宵。” 627、博物馆 夜宵是为了私人联谊。 早在卫亦信走马上任之前，他与他夫人颜丹瑕已经与陈维云建立交情，并有生意往来，陈维云善于提前下注，在伦敦做了一笔投资，给予颜丹瑕丰厚的利益回报，但私交不能干涉港府与梦工厂之间的商业合作，这点双方心照不宣。 卫亦信只在个别情况下才会给陈维云提供经营便利，譬如怡和收购时，凯瑟克家族曾经要求港府出面，终止陈维云的要约，但是卫亦信以违反公司法为由拒绝了凯瑟克家族。 陈维云在李福照事件上发声，卫亦信也直接无视。 这些都是双方的私交范畴。 今晚的宴会，陈维云过的很愉快，玩到临近午夜才带着邱舒贞返家。 次日很早他就起了床，继续新一轮的应酬。 从除夕一直持续到元宵节，陈维云要频繁参加新年宴会。 先从公司内部开始，这用去了陈维云一周时间，他控股的集团规模庞大，梦工厂、梦之队、漫威、港灯，上至董事会，下至普通员工，老板需要展开拜年的互动，当然也包括怡和四间上市公司，陈维云走马关灯见了上千人。 其次是合作伙伴，以远东银行为代表，但凡与梦工厂系有业务往来的港资与外资企业，都给陈维云发了请帖，重要宴会他必须到场。 最后是同乡会、商会、慈善基金同业单位的新年会，这期间还要穿插大陆个别部门的邀请，本埠名流的私人邀约。 一晃半个月下来，陈维云感觉过个年竟然比上班都累，他简直忙的脚不沾地，往往一场应酬尚未结束，他就要离场赶赴下一个活动。 甚至很多重要活动集中在同一天，陈维云无法兼顾，这导致他身边的靓女们也跟着忙起来。 初八上午。 陈维云临时接到邀请，前往亚洲卫星公司与仲信集团总部领导会晤，这牵涉到未来的卫视经营，陈维云不能推辞，原计划他要参加‘赛马会梦工厂博物馆’的开幕仪式，没有办法到场，林清霞代替他出席。 这座博物馆是公共设施，早于1985年十一月份已经奠基，由赛马会出资营建，港府提供地皮，梦工厂提供藏品，恒基地产公司代理开发，多方携手合作，落成后交由市政总署管理，赛马会每年批拨管理经费。 经过两年时间，博物馆彻底完工，运营团队也已经到位，大年初八正式向公众开发，馆藏是‘黑石号’沉船文物，数量高达数万件，当然最昂贵的几百件文物陈维云并未拿出来，将来也不会展出，这一批藏品属于陈维云家族传承的共有财产，即使个别藏品被陈列在别墅里，譬如陈维云送给陈小青的那块江心境，仅仅作为观赏使用，所有权并不属于陈小青。 包括林清霞拍卖的《向日葵》。 “阿姗，把电话给我。”赶去博物馆的路上，林清霞把手上资料放在车椅上，问助手小胡要了手提电话，打回家里，找到保姆问： “小青有没有醒？哦，他很乖，正在酣睡！那行喽，让他睡吧，如果醒后哭的话，赶紧联系我，让我哄他。” 说了一句，她直接把电话挂掉，小胡忍不住笑道：“清霞姐，你离家前才把小青少爷哄睡着，这才十分钟，他哪里会那么快醒。” “小孩子嘛，睡觉没有规律的。”林清霞爱子情深，也呵护备至，若非陈维云不同意，她会带着陈小青一块出门，她简直一秒钟也不愿离开儿子身边。 她拿起资料继续观看，这是‘小青美术馆’的文件，这座美术馆正在建设当中，坐落于红磡体育馆与梦工厂博物馆旁边，由太古集团与梦工厂置业公司联合购买地皮并承建，但这是一栋私人建筑，未来的藏品也属于私人所有。 去年十月份‘小青美术馆’奠基，预计工期是两年，开业之后定期举办美术展览会，不止展出梦工厂与太古的私人藏品，还会邀请全世界的艺术收藏机构，定期来港做展出交流。 林清霞对美术馆非常上心，家族办公室给她准备十几亿的资金，让她丰富馆藏，但她想不通陈维云为什么让太古集团加入进来，并在美术馆竣工后专门开辟一个太古艺术中心，而且她刚刚成立的‘文物保护基金会’，理事会也有施怀雅家族的成员。 “这个施怀雅家族与阿云有什么业务往来吗？”林清霞只能这么想。 等她到了梦工厂博物馆的现场，很快就弄明白陈维云的用意。 有一位女士专程在停车场等着她。 “林小姐，我原本应该亲自拜访你，但我昨天晚上才从台岛飞过来，我叔叔讲你会出席博物馆的开幕典礼，于是我冒昧在这儿和你见面。”这个鬼佬女人叫做施海伦，是太古集团董事会主席施雅迪亲哥哥的女儿，她被家族特别挑出来，充当梦工厂的联络人，林清霞的‘文物保护基金会’理事就是由她担任。 出门前林清霞被陈维云告知了施海伦的事情，但讲的不详细，只说两人将来要打交道的时间会很长，让她和施海伦自己谈。 “海伦小姐，抱歉让你久等了。”林清霞和她拥抱一下，笑着问， “我只知道你是我基金会的挂名理事，有关你的其它情况我不是太了解，你在台岛有公务吗？” “太古集团旗下的汽车贸易公司早于1980年就购买了沃尔沃轿车在台岛的代理权，我是这间贸易公司的负责人。”施海伦陪她进入典礼会场，边说： “太古同时与伦敦的佳士得拍卖行有合作关系，就是拍卖《向日葵》的那间公司，86年在港合资成立了太古佳士得拍卖所，我叔叔知道你对艺术品的热爱，让我通知你一个消息，上半年伦敦会再拍卖两幅名画，一幅是凡高先生的《拉沃克丝像》，另一幅是毕加索先生的《耍杂技的年轻小丑》，五月份香江拍卖所也会举办大型拍卖会，不过竞品主要是瓷器，如果你有兴趣，我会帮你安排。” “那到时要麻烦你了。”林清霞礼貌接受了邀约。 开幕典礼期间，施海伦全程作陪，她与林清霞同龄，拥有英国女人常见的端庄严肃，但她受了家族委托，与林清霞打好交情，今天的表现十分随和，耐心且热情给林清霞讲解太古与梦工厂之间的所有合作关系。 “梦工厂正在伦敦拍摄《哈利波特》，搭建片场的土地属于我们家族，陈先生已经与我叔叔达成合作协议，等到这部电影杀青之后，梦工厂与太古联合开发，共同建造伦敦乐园度假区。”施海伦如此礼遇林清霞，原因正是出在这里，伦敦乐园是一个投资庞大的工程项目，今年的初始注资就有五亿港币，未来还要继续追加。 林清霞听罢已经明悟过来，乐园是长期发展的大项目，既然梦工厂与太古已经携手，那么两间公司未来肯定还有更深入的合作，陈维云接受施怀雅家族给予‘文物保护基金会’的善款，显然有必不可缺的理由。 “林小姐，你购买的那幅《向日葵》到港了吗？”施海伦本身也是艺术品爱好者，闲聊时问了这件事。 “元旦前后已经运了回来，陈列在博物馆的地下保险柜里。”林清霞旋即问她：“海伦小姐，想观摩一下吗？” “噢！上帝！我迫不及待！”施海伦略显激动的回答，却又说：“我们可以随时观摩吗？” “当然，博物馆的安保部经理受雇于陈先生和我。” 准确的说，是受雇于陈维云家族办公室，林清霞打了一个电话，就被护送去了地下室。 628、歌坛庆典 博物馆的地下室拥有世界最先进的保险设备。 存放的藏品不止《向日葵》一件。 家族办公室有一份资产清单，上面罗列着最近几年陈维云收藏的所有文物艺术品，数量高达六百件。 去年陈维云在金融市场抄底，通过对赌协议收获一批藏品，全部交由瑞士银行代理保管，其余集中在香江银行的金库里。 自从博物馆建成后，部分藏品转移到地下室的保险柜。 陈维云家里陈列的并不多。 有关这些资料，林清霞掌握的不全面，她只负责博物馆与美术馆的馆藏，前些天她跟着陈维云受邀前往船王赵丛衍的华光草堂参观，起初她以为是普通应酬，回家的途中被陈维云告知，这间草堂的藏品要出售，很快赵家人就会联系她，到时她要出面主持谈判。 随后一两个月，她的精力都要放在这件事上。 但陈维云不会陪着她，过完元宵节，陈维云会出一次长差。 这天林清霞参加完博物馆的开幕典礼，又前往金钟道参加由中华旅行社组织的新年活动，这个旅行社另有乾坤，属于台岛驻港的最高办事机构，以旅行社的名义运作，前几年他们能摸清林清霞的行踪，逢年过节都会发请帖，可是最近一年林清霞始终不回港，他们已经失去与林清霞联络的渠道。 谁知今天在博物馆突然遇上林清霞，在场的台岛媒体集体发狂，采访时不忘给旅行社的领导通风报信，等林清霞与施海伦参观完《向日葵》，台岛当局的官员亲自到场，邀请林清霞前去赴宴。 林清霞无法拒绝，硬着头皮随行，不过宴会应该是以座谈为主，再顺便举办一场小型新闻发布会，反正肯定不会搞联欢，因为上个月小蒋先生在台岛病逝，目前还在丧期内，林清霞猜测驻港领导是想让她在媒体上展示一下哀痛心情，然后拿回台岛播报。 即使她一年多没有上镜大荧幕，但她86年拍摄的《异形2》去年三月份在台岛上映，她曾经回过台岛一次，《力王》开画后也有她的镜头，漫威旗下媒体定期会刊登她的封面，可不是彻底消失无踪，她依旧是台岛第一号国际影星。 但她毕竟长时间没有露过面，也只有在台岛才能造成影响力，香江已经不行了，这一年多时间，香江本埠的巨星一个接一个崛起，焦点并不在她身上，今天她在公共场合露面，却不会被港媒放在头条，因为头条只属于陈柏强一个人。 前两天第31届格莱美奖落下帷幕，陈柏强凭借《此情可待》摘下最佳流行男歌手大奖，这张专辑的火热销量奠定了他拿奖的基础，但是另一个提名‘最佳年度单曲奖’并未被他摘入囊中，评委会把这个含金量颇重的奖杯颁给了原时空的获奖者博比?麦克费林。 1986年2月份陈柏强凭借狮子王主题曲《今夜爱无限》获得格莱美最佳新人奖，打破香江乐坛的历史，两年后他卷土重来，再次揽下一座格莱美奖杯，国际流行天王的地位已经确立起来，至少称雄亚洲已经当之无愧，港媒集体暴走也在情理之中。 而陈柏强的辉煌绝对不是短暂一瞬，陈维云会对他进行长期包装，早晚要帮助他横扫格莱美，让他音乐之王的声誉不可撼动。 下午林清霞参加台岛的官方活动时，周惠敏也离开家门，驱车前往半岛酒店，参加由梦工厂音乐公司、国际唱片业协会香江分会、作曲家及作词家协会等多间单位共同主办的香江乐坛新年庆典活动，这场活动年前已经策划，但陈柏强上午从洛杉矶飞回来，受到邀请参加，所以活动性质会演变为他的庆贺宴。 周惠敏抵达酒店时，发现半岛外边人山人海，全是陈柏强歌迷会‘红陈天地’的粉丝，举着牌子在呼唤偶像。 “丹尼哥的歌迷从机场追到他家，又从他家追到酒店，足足有上千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解决交通的？” “红陈天地里有几位富家女，出资购买了十几辆巴士车，专门给丹尼哥的歌迷跑腿用！这帮歌迷都是神经质，据说奥门那位何朝琼小姐与丹尼哥在拍拖，她刚刚坐车过来的时候，被偷袭砸了臭鸡蛋，把她气的哇哇大哭。” “老母的这是犯罪！何小姐报警了没有？” “报什么警，那些歌迷都是一伙的，即使阿sir过来也奈何不了他们，他们不是第一次搞这种事，上个月颁中文十大劲歌，tvb把最受欢迎男歌手颁给了m哥，他们把m哥的跑车车窗给砸烂，m哥当场报警，阿sir去抓人的时候，你猜怎么着？他们往跑车上甩了一堆大金牛！” 这是三楼的电梯口，两个干粗活的男侍应生在忙里偷闲的叙话，当他们看见周惠敏姗姗从电梯里走出来，立刻哇！一声。 “薇薇安姐！” 他们赶忙把手上的推车放在一边，飞快从怀里摸出周惠敏的艺术照片，“给签个名，薇薇安姐，我们都是你的歌迷！” 周惠敏和往常一样笑盈满面的照办，不过签了名之后，她多说了一句话： “两位阿哥，你们是在当班，在走道上议lun gong司艺人是不是不太妥当？我隔着电梯都能听到你们讲话，如果让其他客人也听见，印象会很不好的，你们以后多注意啦。” “放心薇薇安姐，我们保证今天不再讲一句废话！” 听到‘阿哥’两个字，他们直觉两腿发软，待周惠敏从跟前走过去，他们又舔着脸张望，直到周惠敏推门进入会场，目光都收不回来。 “真是奇怪，薇薇安姐号称全港最单纯的大歌星，怎么有八婆的嫌疑？” “半岛是梦工厂的酒店，她是梦工厂的签约艺人，算起来和我们是同事，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提醒我们的？” “但莉君姐、阿芳姐、莱斯利哥，加驹哥都是我们的同事，也没见有谁提醒我们。” “那我们还做不做她的歌迷？刚才我们要了慧娴姐、萨利姐、忆莲姐那么多大靓女的签名，她们都没有多管闲事。” “但她们没有薇薇安姐靓啊，别说被她批评一句，就是被她指着鼻子骂，拳打脚踢，我照样对她一往情深！” “我也有始有终，即使薇薇安姐嫁为人妇，我也对她痴心不改。” “哎，真不知道她将来会便宜哪个衰仔！” 此时的周惠敏正在想着衰仔陈维云，会场里群星灿烂，全港歌手几乎聚齐在这里，她每走一步都有同事或者同行上来打招呼，但她应酬起来心不在焉，自那天与陈维云有了实质性的亲昵关系，她就仿佛魂丢了一样，过年这几天陈维云很少找她，她掰着手指可以轻松算出两人的见面次数。 刚才出门时她给陈维云打了电话，晚上才会到场，但现在不过是四点钟喝下午茶的时间，她要等三四个小时才能看到陈维云。 “薇薇安姐，你今年春节怎么没有开演唱会？”梦工厂的几位新歌手围了上来，找周惠敏聊天。 这些新星全部出自《中华之声》，包括冠军王非，十六强孟婷苇，港籍的关叔怡，台籍的陈铭真，她们都是梦工厂力捧包装的对象，也是未来天后的有力竞争者，如果放在以前，周惠敏会慎重对待她们，但是现在她们已经引不起周惠敏的丝毫压力。 “元旦节后我一直在美国做宣传，身体比较疲惫，所以推掉了演唱会。”这些天周惠敏对她的事业忽然间丧失兴趣，退出歌坛的念头总是频繁出现。 “薇薇安姐，昨天《漫威日报》刊登了北美票房排行榜，《风月俏佳人》一周卖了两千四百多万美金，你献唱的主题曲《你仍是我唯一》已经冲到《公告牌》的第三位，说不定下周就能拿到冠军。” 王非一脸羡慕，但心里却有另外想法，她反复听过周惠敏的所有专辑，一首首详细研究，结果得出一个古怪结论，周惠敏的歌她都能唱，而且能唱的更好，可惜周惠敏出道早，走红的也早，如果公司以后再推出经典英文曲，肯定优先给周惠敏，不会轮到其她歌手。 她忍不住往梅燕芳站立的方向瞄了一眼，在周惠敏面前，梦工厂一姐也要靠边站，甚至还有她的偶像邓莉君。 “全靠公司推广得力啦，如果电影不卖座，我的唱片红不起来的。”周惠敏非常谦虚的回应，心里又补充一句，‘已经是第三位啦？我都没有注意呀！’ 《风月俏佳人》是爆卖的势头，首周的票房走势与去年的《黑侠》差不多，二十世纪福克斯已经作了票房预测，这部戏有望冲击两亿美金的大关。 与《风月俏佳人》同日上映的动画片《花木兰》卖了一千一百万，这个成绩也很不错，毕竟动画片的映期都很长，三四个月才会落画，但是与前几年的《狮子王》、《功夫熊猫》比起来，那就大大不如了。 629、最后的基金 会场内非常热闹。 周惠敏与同事们打过招呼，旋即转去会场角落的一张餐桌，何朝琼正冷着脸独自坐着饮酒。 刚才周惠敏在电梯听到侍应生的对话，知道何朝琼心情不好，专程过来安慰一下，在美国的时候何朝琼经常带她逛街，对她很不错。 其实在场很多歌手都知道何朝琼的身份，老豆何洪森有权有势，想趁着这机会与她套套近乎，但她谁也不买账，导致了生人勿进。 原本她被砸了一个鸡蛋后想直接回家，可是她老豆何洪森叮嘱过她，今晚与陈维云聚会，她必须在场作陪，她只能强迫自己留下来。 “薇薇安，我老豆讲了，元宵节请你去新葡京献唱，美国那个希尔顿先生给你50万美金出场费，我老豆要压过鬼佬一头，他决定给你开一张88万美金的支票！”何朝琼见周惠敏过来，立刻换上笑脸，她自幼混迹名利场，最擅长区分圈中的对象，哪些值得交往，她心里很有数。 “何生与陈生是好朋友，如果需要我唱歌，打个招呼就行啦，开什么支票。”周惠敏动手斟酒，“琼姐，我敬你。” “咱们相互敬。”何朝琼和她碰了一杯，忽然压低声音， “我老豆与陈生合伙做博彩，这是一个大生意，将来要做成亚洲首屈一指的博彩公司，元宵节让你去奥门唱歌，是陈生的意思，他在奥门注册一支儿童慈善救助基金，善款专门用于贫困病患儿童的医疗，陈生和你提过吧？我老豆捐了钱，我也捐的有，咱们两个都是理事，以后要长期携手服务社会啦！” 她脸色愉快许多，也恢复了千金小姐的健谈， “我其实不中意在我家公司做事，不是搞酒店，就是搞地产，要么就搞赌场，没有一点成就感，反而被市民背地里骂！数遍香江与奥门的财团，最有声誉的企业只有梦工厂，可惜陈生看不上我，不让我入职，不过有了儿童慈善救助基金，我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我特别开心我老豆参与这个生意。” “慈善怎么是生意呢？慈善就是慈善，专门做好事的，不能存在利益关联。”周惠敏在心里质疑了一句，陈维云对她讲过这件事，她比何朝琼更喜欢，她甚至准备把希尔顿与奥门的演出费全部捐到这支基金里，但陈维云不同意，还批评她一句：‘你现在才攒了几个钱，千万港币说捐就捐！’ 她很听话，不再提捐款，却追问一句，‘我什么时候能捐？’ ‘等《泰坦尼克号》动画上映后。’陈维云给了她一个期限。 这几个月陈维云陆续成立四支新基金，当然规模都比较小，初始注入的资金量只有几千万港币，他制定的是长期经营计划，逐年扩大慈善的地区。 加上俐智管理的教育慈善，陈维云的慈善版图已经成型，未来不会再增加，儿童基金是最后一支，他只会在经营细节上投入时间与精力，这五大基金将与梦工厂系的公司一样，发展并传承下去。 “薇薇安，你和陈生是不是在拍拖？”何朝琼聊完基金后，突然打听起**，看来港妹的‘八卦之心’并不区分普通家庭与豪贵阶层。 “琼姐，你觉得陈生愿意和我拍拖吗？”周惠敏并不羞涩，她成名已经近两年，应付过大场面，十分镇定的向何朝琼打了太极。 “我觉得陈生应该中意你这种小家碧玉的靓女，他不中意大家闺秀。”何朝琼呵呵一笑，不再多问，因为陈柏强已经走了过来，问她们，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聊你丹尼威风喽！今天全世界报纸的娱乐版头条都是你的照片，你的风头直追陈生！”何朝琼白了他一眼， “但你能不能好好管管你的歌迷？我只不过和你在拍拖，每次见我，她们都撒泼搞我，如果我们将来结婚，她们岂不是要杀了我啊！” “消消气啦，我已经通知歌迷会的几位管理员，假如她们以后再难为你，我就让她们解散红陈天地。”陈柏强也很无语，歌迷的行为他控制不了，不止搞外人，自己人竟然也不放过，真是疯狂到他难以招架，他坐下来，开始谈正事， “公司很快会安排我去欧洲做宣传，我没有办法陪你过元宵节。” “事业要紧啦。”何朝琼低声说一句。 周惠敏见他们讲悄悄话，及时离座，但是她在会场里望了一圈，接下来找谁聊天呢？ “阿敏，到这里来！”张国容远远向她招手，她立刻挪步过去。 张国容身边站了一大群艺人，除了梦工厂的天王天后黄加驹、张雪友、梅燕芳，还有外公司的谭勇麟、陈惠娴、林子详、叶倩雯、林忆连，其中还包括一位金发碧眼的女郎，一脸甜像，站在张国容身边。 周惠敏先给香江同行打了招呼，最后问女郎， “瑞恩小姐，你什么时候到港的？” “中午和丹尼先生一块抵达机场！boss陈派专机接他，包括梦工厂美国分公司的江经理、ata的黄玉美经理、还有漂亮的罗莎小姐，我蹭了一个座位。”梅格.瑞恩露着招牌的酒窝笑， “哇，那架飞机真是豪华，boss陈特别给丹尼先生与江经理准备了一瓶三万美金的红酒，让他们在途中解闷，结果我喝了五千块！等晚上boss陈到场，我必须向他道歉。” 她这一席话引发一阵哄笑，虽然她讲的是英文，但周围港星的英语一个比一个流利，最犀利当属叶倩雯，她从小在加拿大生活，英语是母语，前几年她到港发展时甚至讲不清中文。 梅格.瑞恩说到这里，望了望张国容， “莱斯利，请你帮忙向boss陈说说情，我并不是贪杯，丹尼先生与江经理太绅士，总是谦让，所以我没有忍住，罗莎喝的更多，她至少喝下去两万美金！” 罗莎是关芝霖小姐的英文名，她和家人在美国过春节，趁着专机返港工作。 梅格.瑞恩也不是度假而来，1985年她与张国容在美国认识，并跟随张国容回到香江住了很长时间，通过张国容拿到《飞越未来》的女主角片约，这部电影即将杀青的时候，她又接到《壮志凌云》的女配片约，两部戏都在1986年上半年开画，导致她大红大紫，片酬直线上涨，这也导致陈维云筹备《风月俏佳人》时并没有邀请她试镜。 她于86年下半年一口气接下三部大制作，结果在1987年集体扑街，她事业因此陷入困境，于是联系男友张国容帮忙，张国容让她来港一趟，拜会陈维云。 这件事张国容对陈维云提过，陈维云点过头，梅格.瑞恩是好莱坞九十年代的当家花旦，与茱莉亚.罗伯茨齐名，都有卖座的经典作品，他会给梅格.瑞恩准备一部新戏，当然片酬不会高。 富品中文 630、出局 这场宴会活动不止邀请了歌手，各大唱片公司的管理层也汇聚一堂。 香江的文娱产业发达，在整个亚洲，经济产值仅次于东洋，正是因为利润丰厚，导致跨国集团花重金投资香江市场，在梦工厂崛起之前，这些海外公司几乎垄断香江乐坛，没有任何一间本埠公司可以与他们抗衡。 但是短短五年过去，一切都变了。 外籍公司已经是昨日黄花，他们在港的生存土壤越来越少，当年掌控香江乐坛的权势大班们，也纷纷褪去了强势光环，再不敢针对旗下艺人指手画脚。 今晚到场的宝丽金、百代、华纳、新力唱片公司的总经理们，聚在一块喝闷酒，目光时不时向他们旗下歌手那里望一眼，他们并不情愿这些歌手与梦工厂艺人打的火热，却又不敢干涉，生怕歌手们跳槽而走。 他们心中的忧愁没有什么两样。 “梦工厂现在已经一家独大，他们发行的《漫威指数》每一期都在统计香江乐坛的数据，梦工厂音乐公司占据七成市场份额，唱片销量、电台点播量、mtv收视率、报刊音乐版块曝光率、音乐奖项获奖率，任何一项都遥遥领先，过不了几年，宝丽金总部估计会从香江撤资，到时我就要失业喽。” 这是宝丽金现任总经理关伟鳞，前年原总经理郑冬汉与宝丽金台柱谭勇麟被寰亚旗下的金牌大风唱片重金挖走，副总关伟鳞顺势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他哥哥是泰迪罗斌，以前都是玩乐队的。 “你阿哥在本港娱乐做事，而且负责制片部门，位高权重，即使你失业，也照样有肥约等着你。”新力唱片的总经理陈壬接上了话，他是六十年代威吓乐队的成员，与罗纹、许贯杰、郑冬汉都是一代人，属于香江流行音乐的开拓者。 新力唱片是哥伦比亚集团的子音乐公司，很早已经进入香江，曾经签过徐晓凤，也签过许贯杰，不过时间都不长，很快就解约，目前新力没有台柱子，只有蔡风华稍微称的上新锐，但是专辑却卖不动，新力总部目前已经有撤资的念头。 “梦工厂音乐公司人才济济，招募了整个华人界的乐坛名人，随便一位音乐监制都在国际上拿过奖，哪里会有我的位置？”关伟鳞的心理是宁**头不做凤尾，只要宝丽金提供一天合约，他就尽职尽责效一天力。 可是宝丽金的业绩是越来越差。 自从失去谭勇麟、钟震涛这些王牌后，宝丽金已经推不出具备号召力的男歌手，现在的头牌是原创音乐才子蔡国权，但蔡国权长的太丑，歌迷群体有限，专辑销量并不好。 宝丽金的人气基本集中在两位靓女身上，陈惠娴与邝美芸，都是白金歌手，但她们的一个白金只有五万张销量，这种成绩如果拿到梦工厂音乐公司，只能算是三流歌手，甚至比不上梦工厂的新人刘锡铭、许致安、关叔怡。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宝丽金无法在香江赚钱，他们手握谭勇麟的音乐版权，每年都会发行一批精选专辑，歌迷愿意买账，所以即使市场空间遭到严重挤压，他们暂时也没有撤离香江的计划。 百代唱片的情况更差劲，他们进入香江的时间本来就晚，版权非常少，又签不到新锐歌手，去年已经决定退出香江了，目前的总经理是著名鬼佬聂安达，他原本只是百代的唱片监制，兼职客串演出，并从事电影配乐，甚至自己还开有专门组织演唱会的公司，去年百代炒掉了原来的总经理，又不愿意再高薪聘请新人，于是给聂安达提供了总经理合约，混日子的成分居多一点。 聂安达的主要任务是发卖《上嗨滩》演唱者叶骊仪的合约与歌曲版权，元旦节他开始和梦工厂谈判，但梦工厂看不上叶骊仪，只对百代的华语曲库有那么一点兴趣。 梦工厂的辉煌有目共睹，但是对同行的打击也非常致命。 曾经有社评家在媒体上调侃过， “七十年代与八十年代出生的香江人，他们看着梦工厂动画片，玩着梦工厂玩具长大，等他们进入少年时期，开始听梦工厂音乐，看梦工厂电影与电视剧，再穿着梦工厂的潮服，顺便崇拜着梦工厂的辉煌成就。 等他们走出校园，第一件事就是向梦工厂投送面试简历，他们不会把第二间公司作为入职的首选对象，梦工厂在香江的影响力已经无处不在，但它会不会永远常在？” 香江的唱片公司老板都希望梦工厂早点垮掉，可是陈维云今年才三十岁，正是野心勃勃的盛年时期，他收购港灯、收购大酒店、收购怡和，每一天都像是点钞机一样给他积累财富，无论梦工厂音乐公司的经营遭遇什么样的危机，都能平安渡过去。 陈维云拥有源源不断的现金流，抗风险的能力独步全城，根本不可能垮。 但是他不垮，竞争对手就要玩完了。 几家香江本埠的老字号唱片公司，永恒、风行、娱乐、文志都已经到了关门歇业的边缘。 本埠除了华星唱片与金牌大风唱片，尚有那么一点喘息之机，华星背靠tvb，艺员训练班、新秀歌唱大赛，都能替他们选拔新人，金牌大风是寰亚影业旗下的子公司，他们挖到了谭勇麟与叶倩雯两位巨星，盈利在全港唱片公司中排名第二。 海外唱片巨头也集体举步维艰，百代与新力都准备退出香江，只剩下宝丽金与华纳唱片仍在坚持。 华纳签有林子详、林忆连两大红星，是盈利核心，但很快也要玩完。 华纳总经理是林子详的老婆吴正远，这个女人当初当初把陈柏强的合约从华纳卖到梦工厂，自从陈柏强走红国际后，华纳总部想过解雇她，但是这样一来，台柱子林子详肯定也会跳槽，所让她留任至今。 吴正远从来没有忘记四年前陈柏强跳槽的往事，陈维云使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拿着林子详与叶倩雯的绯闻照，让她交出了陈柏强的合约。 这个秘密她一直压在心里，始终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过，即使这几年间，媒体嘲笑她有眼无珠，她也把苦果咽在肚子里，不是她不想提，而是顾虑太多，一旦她提出来，老公与＂qing ren＂的绯闻亲密照要曝光，还会惹怒梦工厂，吃亏的总归是她。 不过这几年的委屈，最终还是得到了补偿。 今天吴正远进入会场以后，直接被梦工厂音乐公司总经理陈淑分叫走，开诚布公对她说： “林太，我知道你与华纳唱片的合约三月份到期，但你并没有续约，我想邀请你加盟梦工厂音乐公司，出任副总裁，主管香江与台岛市场的所有音乐业务，梦工厂给你的薪金会比华纳多一倍，假如阿m也愿意跳槽，违约金梦工厂来出，本港娱乐会给他提供电影片约。” “主管香江与台岛市场？”吴正远与华纳总部的关系一直不愉快，因此她不想再续约，但梦工厂突然给她抛了橄榄枝，却是让她极其意外，“你呢？陈经理，香江是总部，你不负责了吗？” “今年梦工厂音乐要扩展海外市场，重点是欧美，要签约一批欧美籍歌手，我亲自负责，未来三年都不会在港工作，亚洲的市场会分成两个区域，一个是本埠与台岛，如果你愿意加盟，就是你管理，另一个是东洋与东南亚，区域经理是原金牛宫唱片老板舟木稔先生。”陈淑分说到这里，朝周惠敏、张国容几人聊天的地方望了一眼，林子详与叶倩雯也在那边，她又说： “梦工厂音乐公司的副总裁很有权力，你可以帮助阿m的事业再上一层楼，同时也能让那些你看不顺眼的歌手乖乖听话！” “陈经理，我这个人绝对敬业，做不出以权谋私的事情，香江同行都知晓这一点，华纳雇佣我十年，如果我是徇私的人，做不了这么久！”吴正远所说并不算虚假，但她对权力照样有渴求。 她老公林子详背着她与叶倩雯眉来眼去，已经好几年了，今天的宴会，这俩人到场就搞到一块，她却无能为力，她甚至想默认老公养小老婆的事情，只要不在媒体上曝光，让她丢面子，她就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梦工厂给她提供了抢回老公的机会，她不会错失。 但陈淑分能做主吗？ “陈经理，当年陈生和我有过一次小矛盾，你邀请我加入梦工厂，他知道吗？” “这是陈生亲自吩咐。”陈淑分回应道： “原本香江与台岛市场的副总裁要从内部提拔，陈生看中了你，叮嘱我务必把你请到梦工厂，他还说，当年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你安心在梦工厂上班，只要你工作得力，他会给予你丰厚回报。” “既然是陈生邀我，那我没有什么犹豫的。”吴正远心下大定，她多多少少能想明白，陈维云让她进入梦工厂并执掌高位，应该是一种侧面补偿，同时打击华纳唱片， “请你帮忙转告陈生，我会把阿m与林忆连一块带到梦工厂。” 陈淑分闻言点了点头，心说这个女人很醒目。 吴正远在圈内本来就有女强人的称号，她是全港所有唱片公司中唯一的女总经理，林子详走红之前她已经开始执掌华纳，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等挖到林子详与林忆连，华纳唱片就要从香江市场出局，未来具备竞争力的公司只剩下华星、金牌大风与宝丽金，却已经对梦工厂无关紧要了。 陈淑分与吴正远商谈完毕，今天的宴会差不多也临近结束，陈淑分滞留半岛酒店未走，在贵宾室休息了两个小时，直到晚上七点钟陈维云赶到，她汇报完这件事才离开。 陈维云针对音乐公司有长远规划，本埠的华星与金牌大风根本不在他的视野内。 至于宝丽金，陈维云会尝试收购宝丽金的总部集团。 等到世纪末，数字音乐会逐步取代传统音乐，世界各大音乐集团要面临一次大洗牌，百代、贝塔斯曼、宝丽金统统都会被吞并，原时空1998年，宝丽金会被控股方飞利浦集团卖给环球音乐公司。 而环球音乐、索尼音乐、华纳音乐，这是未来世界音乐市场的三大巨头，也是陈维云未来的竞争对手。 梦工厂不会专注于华语乐坛，陈维云派遣陈淑分前往欧美开拓市场，不止要签约未来的欧美红星，还会发起针对宝丽金的收购谈判，壮大梦工厂音乐的国际曲库。 陈维云会遵照索尼收购哥伦比亚唱片的套路，先入股宝丽金，再全权控股，入股的办法是梦工厂主题商店在欧美的连锁渠道，这对宝丽金扩大唱片销量有好处，他们不会把梦工厂拒之门外。 富品中文 631、门道 约莫六点钟的时候，庆典活动结束，主办方的领导们先后离场，但歌手们的派对才刚刚开始。 他们一块去了半岛酒吧，趴在吧台处喝酒闲聊，金牌调酒师钟晋雄亲自服务，虽然面前坐着一堆香江歌坛红星，钟晋雄却一脸淡定，他供职半岛已有二十年，招待过的大牌多不胜数，最有名当属好莱坞古董级影星克拉克.盖博，就是饰演《乱世佳人》男主角的那位老帅锅。 海外名人到港首选的下榻地点一直是半岛，自从陈维云收购这座酒店，并给梦工厂艺人开了入住优惠，但凡身家优厚的明星，基本都搬到了这里。 梦工厂福利之多让人乍舌，外公司的艺人只有羡慕的份。 “最近电影圈的局势有点不对劲。”蔡风华给同行们聊起八卦，他煞有其事的说： “我们台里的当家红星梁超伟与一家关系复杂的片商签了一部片约，讲好给一百万片酬，加外埠票房的一成红利，但他只收到前期预付的十万块，电影落画后始终收不到尾款，他一怒之下给那片商发了律师函，结果第二天他妹妹就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这事儿把李生都给惊动，虽然摆平了那片商，不会再报复他，但他没法替他妹妹做主，也拿不到片酬，除了他，嘟嘟姐也被骗拍了一部电影。” 情况与原时空不同，香江社团看中电影圈的暴利，从去年开始注入资金，或参股，或独资，开了大大小小几十间电影公司，他们暂时没有明目张胆胁迫艺人，而是采取老赖的方式，使用肥约把艺人骗到剧组，但是拍完戏却不按照片约支付片酬。 “老母的我也被骗过一次，片酬至今没有要回来！”林子详表情显得很愤慨， “他们还想让我继续拍，现在骗不到我，他们开始出阴招，阿雯也被他们找上，这是春节前发生的事，我们不愿意签约，他们像苍蝇一样搞我们，每天只要出门，就有烂仔跟踪，我们去找了金牌大风的老板林生，目前还在谈判，到底能不能甩掉这麻烦，林生没有给准信。”林子详扭头看看叶倩雯，愧疚自己帮不上忙，这事儿他没敢和老婆提，因为让金牌大风出面解围，他肯定要还人情，人情就是把合约过档到金牌大风， “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竟然胁迫艺人拍戏，报警也奈何不了他们！” “无所谓啦，我又不怕！”叶倩雯抽了一口烟，“如果林生摆不平，我大不了回台岛去，他们真够种，那就追过去喽！” “回了台岛，以后还回不回来？”林子详是一语双关，真被撵回老家，香江的事业会终止，关键是两人没有办法再亲亲我我了。 叶倩雯端着酒杯抿起来，没有吭声。 “这么野蛮吗？”陈惠娴与林忆连对视一眼，她们消息不灵通，骤然听闻这么严重的祸事，心里都有些小怕怕，连讲话的语气都变了味，“m哥，他们到底是谁呀？会不会逼着歌手搞演出？” “演出能挣多少钱？他们看不上的。”林子详的性格其实很绅士，他偷偷摸摸泡叶倩雯，正是因为家里那位是母老虎，动不动就凶他，所以他从叶倩雯身上找安慰， “你们安心啦，咱们香江影市太旺，拍电影才有暴利，随便投资一点钱，赚千万都无问题，所以他们想参合，但他们只盯当红影星，不会搞歌手！” 他并没有说是谁，到底是哪一家社团在下黑手，他至今都没有调查出来，因为可能不是一家，而是数家社团联合，甚至还有海外马仔。 “不管红不红，都必须要小心，签了大公司的艺人都被胁迫，小公司与自由约的艺人更惨，那些片商连骗都不骗，直接逼着你拍，谁敢拒绝就要被搞，曾志韦签了三部，片酬只有五万块，李丽真签了两部戏，还有一部是咸湿，赚不到十万块，嘉禾的张至强年初成立一间经纪公司，签了万梓良、张漫玉、温碧暇，全都在低价出演电影。”谭勇麟摇着头说： “他们也给我打了电话，国忠哥正替我处理这个麻烦，但他未必能挡得住，到时我也要请林生帮忙。” 国忠哥就是张国忠，有社团背景。 不过香演艺圈很奇葩，类似张至强、张国忠这些专业的明星经纪人，他们眼里也只有钱，有时候会为了利益出卖明星，他们有可能与社团合伙，‘经纪人’负责哄骗，‘社团’负责威胁，联手逼着明星以白菜价的片酬接戏，等电影赚了钱，‘经纪人’与‘社团’分赃。 原时空李练杰的经纪人罗大卫就是这种下三滥，罗大卫哄骗李练杰给嘉禾拍《黄飞鸿》，说好了片酬150万，结果嘉禾拖着不给，还逼着李练杰再签两部戏，李练杰愤而提告，谁知罗大卫非但不帮忙，反而与嘉禾一块反诉李练杰，要求李练杰赔偿《黄飞鸿》延期的违约金600万。 李练杰走投无路之时，被一位大陆来的过江猛龙蔡致明给盯上，这位蔡致明就是拍摄《轰天龙虎会》的幕后老板，拿qiang逼着刘德桦、刘嘉凌跑到荷兰拍戏，也不是什么好鸟，他出面替李练杰‘伸张正义’，跑去和嘉禾打擂台，结果被一qiang轰掉脑袋。 说起来，李练杰在香江打工真是不容易，他只想安心拍戏，结果被娱乐圈的大佬们搞的要死要活，他确实被吓到，于是放下身段投靠了项桦强，项老板愿意、也有能力罩他。 但项老板与其它电影公司老板没有什么不同，他罩李练杰的原因，是为了把李练杰当做摇钱树使用，若非李练杰自己有本事，在美国混出位，项老板肯定不会和李练杰称兄道弟。 原时空香江社团大举入侵电影圈，责任并不是全部归于社团，嘉禾、新艺城、寰亚这些电影公司的老板同样是灾难的始作俑者，他们多多少少都与社团有关系，也可以说，他们本身就是胁迫艺人的最大黑手，绝对没有一个善茬，包括邵义夫在内。 程龙作为香江第一红星，他自己整天说他被社团骚扰，真有其事吗？嘉禾不可能让他出事，他拍戏时被社团刁难，那是因为他自己大嘴巴，他脱离嘉禾成立了经纪公司，签了一批艺人，艺人们希望找他庇护，他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放大话怼遍全城的社团大佬，还组织艺人搞游行，‘不要搞我的艺人，要搞就搞我！’，他想在艺人中建立威望，也想对抗电影圈黑心老板的剥削，结果犯了众怒。 香江是资本主义城市，社团也是一门生意，社团大佬只是为了图财，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玩命，被‘诏安’就是明证。 他们不会胁迫那么有背景的艺人，即使胁迫也不会把事情搞大，他们下手的对象往往是那些好欺负的面瓜。 梅燕芳事件只是一个特例，那是两家社团为了争风吃醋才惹出来的麻烦。 但是截止目前为止，香江艺人并不清楚这里边的门道，他们认为是社团在搞事，殊不知他们各自的公司老板也有参与，就是为了逼着他们降价拍戏。 随着梦工厂电影在世界上攻城掠地，带动全港的明星片酬一涨再涨，不止加片酬，连全球票房分红也要支付，已经脱离市场规律，老板们无法忍受，碰巧这个时候香江社团要进来分一杯羹，老板们不答应，却也不拒绝。 梁超伟、郑裕铃、林子详、叶倩雯、张漫玉被社团胁迫，他们老板为什么要息事宁人呢？李嘉成、林柏欣、皱纹怀真的窝囊到让社团欺负到自家头上？这里边的猫腻那是非常可怕的。 “莱斯利，你们梦工厂有没有艺人被骗？”林子详与谭勇麟聊完各自的‘不幸’，然后询问梦工厂明星的情况。 “我们公司执行的长片约制度，每个艺人都有接不完的戏，档期至少要排到两年后，根本没有时间接其它公司的戏。”张国容对他们的处境报以同情， “所以我们一切照旧，片酬逐年都在增加，名气也一样，至于有没有谁被不良片商胁迫或者恐吓？我暂时没有听说，反正梦工厂内部风平浪静，我们现在只关心怎么提高海外市场的票房，研究海外观众的喜好，其它事情不用我们管。” “这种事情都是成哥在管。”梅燕芳笑了一声， “社团大佬也要给成哥面子，他们敢无缘无故搞梦工厂的艺人，成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信不信？没人扛得住他发飙。” “成哥是谁呀？”陈惠娴与林忆连好奇打听。 “诺，他过来了。”梅燕芳眼观六路，指着门口那位西装靓仔说：“他只比我大一岁，今年才二十五，却是我们陈生最得力的心腹。” 是不是心腹，看一看酒吧里的梦工厂艺人表现就能明白。 正在饮酒的新人郭富诚、黎铭、王非、刘锡铭、孟婷苇不约而同围上去，像是小弟给大佬问好一样，拦着他打招呼。 张国容、梅燕芳、张雪友他们都在吧台处，却也离开了座位，等陈宝成走过来，马上伸着手去套近乎。 “成哥，怎么得空到这里来了？” “饮杯酒喽！” 陈宝成盛情难却，先把酒喝掉，“我来叫敏姐，陈生有事找她！” 周惠敏一直趴在吧台一角，听同行们侃大山，始终没有插过话，见大家把目光都望过来，她堆上笑容说：“你们继续玩啦，我失陪一会儿。” 言罢跟着陈宝成离开酒吧，她并不担心同事们误会，因为绯闻早在梦工厂内部传开，她的新歌全是老板所写，又把她力捧到国际舞台，若说她与陈维云没有绯闻，瞎子都不信，所以老板单独叫她，同事们不过是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 “成哥，刚才阿伦哥与m哥谈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香江的社团在胁迫艺人拍戏，赖账不给片酬，这是真的吗？那些社团会不会胁迫我们？”出了酒吧，周惠敏忍不住向陈宝成求证。 “真假我也不知道。”陈宝成笑说： “我只知道社团不会碰任何一个梦工厂艺人，不止是香江社团，也包括海外社团，无论他们出自哪一个国家与地区！” 他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有力， “所以敏姐，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用替同事们担心，我的职责就是给同事们提供安全的工作环境，如果我办事不利，陈生早让我滚蛋了。” “你是陈生表弟，他不会炒你鱿鱼的，最多训你一句！”周惠敏在打趣他。 “但愿吧。”陈宝成露出一丝苦笑，刚才他陪同陈维云一块来半岛酒店，途中问到寰亚公子林建乐的监视情况，他已经盯了林建乐一两年，却没有任何进展，这让陈维云很不满，他顿觉亚历山大。 这几年陈维云陆续从大陆招募安保，清一色部队出来的特别精英，轻轻松松就能胜任陈宝成的工作，陈宝成以前觉得陈维云会把亲戚当做最大心腹，可是现在他的想法已经变了，在梦工厂财团内，没有谁是绝对心腹，因为陈宝成与陈维云的‘亲属’身份是假的，实质上双方是上下级关系。 真比较起来，陈宝成认为林要比他更得陈维云的信任，不过他看的开，因为他有一个好弟弟，如果陈宝仔回港，林的地位肯定会下降。 别看陈宝仔一直住美国，但陈维云对陈宝仔的关心从来没有减少过，等同于手把手指点与教育，不惜代价进行栽培，一旦陈宝仔回归梦工厂，绝对是陈维云的左膀右臂。 “估计吴世邦与林敬业都要让贤给阿弟。”陈宝成在心里期待着想。 不一会儿，两人走电梯上到八楼，进了一间套房里。 陈维云正和何红森饮茶叙话，何朝琼与陈伯强陪在一边，见周惠敏进来，何朝琼旋即招了下手，“薇薇安，快过来坐。” “陈生好，何生好。”周惠敏礼貌见礼。 富品中文 632、新戏 昨天陈维云已经与何洪森约好，年后小聚一次。 正好陈柏强从美国回来，顺便商量一下儿童救助基金的事情。 这个基金会的运作比较特殊，陈维云会亲自担任理事长，并与联和国儿童基金会建立长期联谊。 他想借此让陈柏强与周惠敏出任联和国的亲善大使。 基金的注册地点是奥门，这是陈维云与何洪森加强合作的方式，何洪森趁机推荐何朝琼担任理事，并介入日常工作，陈维云没有拒绝，但何洪森的捐款数额有限，等这支基金有了规模，何朝琼只是挂名人物，未来的管理权肯定会交给周惠敏。 晚上九点钟，饭局结束。 陈维云把何洪森送走，当晚直接留宿在酒店。 “明天还有很多应酬吗？” 周惠敏见他沐完浴，显露一脸倦容，等他靠在床前，伸手给他捏肩膀。 “明天我要去公司开会，商量电影的事情。”陈维云闭目享受着宁静与柔情，边说：“今年开拍的片子比较多，如果你有演戏的兴趣，我让周梁叔怡给你安排。” 如果是以前，周惠敏确实想尝试一下影视发展，不过现在她已经没了劲头，“我不懂演戏的，唱唱歌就可以了。” 陈维云听她兴致不高，不再提电影，笑道：“不如清唱一首？听着你的歌声入睡，倒也是一桩雅事，分分钟我就能睡着。” “我唱的可不是催眠曲。”周惠敏乐起来，“过完元宵节你要去南洋考察工作，下个月中旬的奥斯卡颁奖，你参不参加？” 两天前梦工厂音乐公司已经开始上班，她的工作也有很多，先去奥门开个唱，返港后要给公司电影录制主题曲，然后就要飞美国，陈维云告诉过她，这次去南洋出差比较久，可能需要一两个月，她至今仍旧不能适应美国的生活，所以找陈维云打听行程。 “我恐怕没有时间。” 陈维云要在南洋、台岛、东洋转一圈，三月份没有赴美的计划，“等你参加完奥斯卡，直接飞过来找我。” 周惠敏闻言点了点头，“那我要给家英姐提前说，让她把我的工作往后挪。” 第二天，两人忙碌各自的事情。 陈维云驱车赶去梦工厂总部，直奔本港娱乐的会议室，江至强已经从香江回来，列席了今天的会议。 春节前后美国影市共上映四部梦工厂电影，《小鬼当家2》与《力王》先后于感恩节与圣诞节开画，票房累积分别是1.77亿与1.51亿，随着＂qing ren＂节档期到来，这两部片子目前都已经减少了院线规模，票房潜力差不多耗尽，最多再映一个月就要全面撤画。 《花木兰》与《风月俏佳人》开画只有一周，美国票房总计只有三千多万，大半都来自《风月俏佳人》的贡献。 “《花木兰》开局并不顺利，成绩肯定追不上前三部，目前共映了十天，我们的分析部门针对票房走势作了预测，可能无法破亿。”江至强汇报说： “《风月俏佳人》却好评如潮，这十天的单日票房与《小鬼当家2》开画时非常相近，几乎没有多大出入，即使最终追不上《小鬼当家2》的总票房，差距也不会大。” 江至强长期驻守美国，对各个影片的票房数字习以为常，这四部戏最终有望在美国一个市场收获四五亿美金，比去年这段时期好一些，但也不值得他特别激动。 不过会议室内参加旁听的总部同事们，心里一个个都起了波澜，包括周梁叔怡在内，去年她辛辛苦苦制作了十几部港片，即使把全亚洲的票房累积起来，也比不上美国四部戏的一半。 大市场真是犀利。 “继续盯着，宣传不要放松。”陈维云没有多余的吩咐，示意周梁叔怡讲一讲香江的排片与制片计划。 “春节档期我们上映了两部电影，一部是《花木兰》，另一部是《阿郎的故事》，本埠观众对《阿郎的故事》热烈追捧，至少会映满一个月，三月份会开画尔冬升的《癫佬正传》，四月份与五月份的档期留给周星池的《漫画威龙》与梅艳芳的《胭脂扣》。” 这些片子都已经制作完毕，集中在上半年放映。 “暑假期间，我们力推两部续集《舞出我人生2》与《漂移2》，还有一部是徐可的武侠《黄飞鸿》。” 陈维云听着报告，一边翻看这些电影的主创资料，七部戏分属于不同电影类似，涵盖了赛车、校园、武侠、喜剧、爱情与文艺，陈维云非常满意这一点，但是梦工厂的电影题材仍旧不够丰富，今年所投资的新电影，继续增加了新题材。 “元旦节后我们陆续立项了四部戏，都是重头制作，投资都不低于三千万港币，预算最高是《冒险王2》，其次是李练杰的《黄泉剑客》，余下两部是战争戏《三国》与漫改的丧尸电影《生化危机》，而且全部签约了海外演员，欧美、东洋、东南亚，当地的著名艺人都有参与。” 《黄泉剑客》启用了李练杰与新锐周海眉，《冒险王2》是原班人马，周闰发与钟楚虹。 “钟楚虹的档期紧不紧张？”陈维云发现这四部戏里，钟楚虹一个人占了两部《冒险王2》与《生化危机》，还都是挑大梁的女主角。 “我反复考虑过她的档期问题，不会有什么影响。”周梁叔怡给他解释： “为了迎合东洋市场，《冒险王2》与《生化危机》的主片场全都设在东洋，这两部戏的拍摄期也比较长，年尾才会开画，如果拍摄进度没有跟上计划，有可能延期到明年，这段时期钟楚虹的精力都放在这两部戏上，她忙的过来。” “《三国》的制作周期也不短，启用的演员又那么多，也有可能延期。”陈维云担心下半年没有电影开画。 周梁叔怡旋即说：“我预计了这种局面，另外准备了两部都市喜剧，制作成本低，拍摄周期也短，不过要等到《漫画威龙》这几部电影落画，哪一部票房好，男女主要受观众欢迎，我再把项目交给对应的主创。” 富品中文 633、重启谈判 本港娱乐的定位就是精品制作，不会像嘉禾与寰亚那样求产量，去年他们每家都拍了二三十部戏，虽说本埠的幕后与演员都集中在ata，基本不外调，但因为香江影市过度繁荣，大陆与台岛的艺人都在不断进来，丰富了人才资源。 不过香江市场太狭窄，根本承载不了港片的大爆发，梦工厂管理层早被陈维云灌输过这种忧患意识。 为了防止梦工厂电影遭遇外销困境，今年会实施多项海外投资，重心就是大陆与台岛。 “《三国》是两岸三地的合拍项目，前年我们拍《笑傲江湖》时，与无錫当局建立良好关系，杀青后我们提出更深入的合作，注资无錫影视城，给《三国》搭建片场，这部战争戏全程都在那边拍摄。” 周梁叔怡作为总经理，不仅仅担负着制片任务，扩大海外业务也是她的核心工作，今年她要在大陆合资建造两座影视城，一座位于无錫，另一座位于《冒险王》的拍摄地点敦惶，进入九十年代后，梦工厂电影的拍摄中心会逐渐北移。 她同时要在台岛建造一座娱乐园区，重心业务是制作电视连续剧与开展明星经纪业务，梦工厂在大陆与台岛的战略规划不一样，大陆是潜在的超级市场，投资方向涵盖所有文娱领域，台岛仅仅注重电视领域与偶像包装领域。 至于东洋与南洋，规划自然也不相同。 元宵节后陈维云要离港考察，主要就是为了落实东洋与南洋的投资工作，他要解决原时空港片遭遇的外销危机，给旗下的文娱产品提前铺路，他会通过合资、联盟资本，让梦工厂长久矗立于那些试图封闭的市场。 “去年我们与大陆签署进口分账协议，元旦节开始公映《黑侠》，票房情况怎么样？”陈维云问道。 “大陆票价太低，《黑侠》又是老电影，原本上映一个月，票房不是太如意，但是安迪在春晚上登台表演，上一周大陆媒体进行了集体曝光，刺激了票房增幅，初一到初八的票房收入甚至比一个月份的整月还要多。” 周梁叔怡微微摇了下头，她暂时研究不透大陆的影市规律，这需要慢慢摸索， “不过我们判断热度是一阵风，过了元宵节就会消下去，大陆每年给我们的进口片额只有十部，平均一个月上映一部，所以这个月底会撤架《黑侠》，把新片《力王》推过去。” 以周梁叔怡为首的管理层并不看重大陆市场，他们觉得利润太少，目前的所有投资，都优先考虑品牌建设，这也是陈维云的指示。 “虽然我叮嘱过你们，电影进入大陆，主要为了品牌培养，但是当利润出现的时候，你们必须抓住！”陈维云非常了解大陆的情况，电影一旦火起来，那就是连锁效应，观众的跟风心理根本刹不住， “既然《黑侠》在热卖，那就加大宣传力度，派刘德桦与翁美凌到大陆去，多与观众互动见面，让他们在大城市都走一遍，另外你们也不用等《黑侠》热度下降的时候再映新片，《力王》可以先小范围上映，大陆的电影院那么多，你们有充足的开画选择。” “我会尽快安排。”周梁叔怡觉得这件事不难办，刘德桦在《三国》里饰演赵子龙，翁美凌饰演孙尚香，他们很快就要去大陆拍戏，不影响做宣传。 把亚洲区的工作商量一遍，陈维云最后提到了美国。 “环球影业的股价反弹了没有？” “市值仍在35亿美金上下浮动，今年很难再上涨。”江至强掀开有关环球的文件，他这次回港的最重要公务就是落实环球收购，公司针对这间老字号已经调研快两年，去年也实质性接触了一次，但是一直拖到现在， “不止是股灾的缘故，环球的效益非常差，去年北美票房排行榜的前二十位，环球作品只占了三席，最高排名是《成功的秘密》，美国票房6500万，海外不到一千万，今年他们也没有投资大制作。” 现存的七大好莱坞巨头，业绩最优是二十世纪福克斯，这得益于他们注资了梦工厂西片，其次是派拉蒙，这两年不断推出卖座大片，《壮志凌云》、《妙探出更》、《星际迷航》系列，这也助推了股价上涨。 第三是迪士尼，虽然他们的动画片搞不过梦工厂，但是真人电影忽然发力，去年他们翻拍欧洲佬的合家欢喜剧《三个奶爸一个娃》，本土喜剧《早安越楠》，两部戏在美国敛金三个亿。 这三间公司的市值大约是50亿美金左右，不过最有价值的龙头影业却是华纳，他们正与时代传媒集团洽谈合并，市值已经飙到七八十亿，大约1990年会签署正式的合并协议。 环球与哥伦比亚属于第二梯队，虽说新片业绩不尽如人意，但他们都掌握有庞大片库，版权收入是相当可观的，周边业务也在扩大，环球影城每年的旅游收益就有千万美金。 市值最差是米高梅-联美影业，这是曾经的好莱坞龙头，却早就江河日下，连年都在负债，谁买谁倒霉。 其实从1986开始，陈维云就有心收购一间好莱坞老牌影业，也选中了‘环球’这个目标，可惜屡屡出现变故，让他未能如愿。 今年他会重启谈判，而且必须要把环球收购到手。 因为这两年东洋企业携资大举进入美国市场，展开无节制的并购活动，导致美国当局着手强化其安全审查制度。 早于1974年，美国已经通过《外商投资研究法》，这一律法要求财政、商务等部门对外商投资进行全面审核，1975年又进一步成立外商投资委员会，从机构设置上强化了安全审查制度。 建立之初，外商投资委员会缺乏规范，当时被美国媒体形容成“华府众多模糊且没有牙齿的跨部门机构之一。” 不过今年会彻底改观，等到十月份他们会推出一个修正案，赋予总统拥有否决外商在美吞并与收购的权力，只要外商委员会认为这桩收购有危害，**oss就能直接否掉，原时空大陆企业携资入美，最大的拦路虎就是外商投资委员会与修正案。 陈维云要在修正案推出之前，把环球收购到手。 这将是一场涉及到法律、制度、游说公关、媒体关系的全面游戏。 收购一旦展开，梦工厂将遭遇原时空索尼集团的相似困境，触碰到mei guo o的‘敏感神经’，所以陈维云要灵活处理，想方设法缓解与消除美国当局对梦工厂进入美国市场的担忧。 634、南洋行程 陈维云想消除担忧，不必从美国观众那里着手，因为他们是消费者，只要电影拍的好看，丰富他们的业余生活，他们就会接受梦工厂，从他们对梦工厂电影的欢迎可见一斑，并不存在排斥。 梦工厂的最大阻碍始终是好莱坞的资本同行，美国当局只能排在第二位。 “《美丽人生》杀青了没有？” 陈维云的布局是从电影开始，收购的第一步是赢得世界优太裔群体的尊重，好莱坞七大影业的幕后股东清一色都是优太人，著名导演、演员、歌手也有很多，陈维云会首先瓦解他们的抵触心理。 “拍摄工作已经完成，目前正在做后期，宣传也在同步展开！” 江至强是在去年端午节前后筹备的《美丽人生》，暑期开机，拍摄期持续了六个月，这部戏是导演是《末代皇帝》贝纳尔多.贝托鲁奇，男女主角遵照了原版，分别是罗伯托.贝尼尼与尼可莱塔.布拉斯基。 电影立项时，江至强制定过排映表，七月份独立档上映《雨人》，九月份再上《美丽人生》，不过为了环球影业的收购，《美丽人生》的档期已经提前，元旦节已经启动宣传预热。 “《美丽人生》的档期定于五月份。”赶在优太裔的纪念日开画。 “《城市之死》与《辛德勒方舟》的电影改编权谈的怎么样？”陈维云问的是两部二战题材的小说，原时空分别被改编为奥斯卡获奖电影，《钢琴家》与《辛德勒的名单》。 “《城市之死》早于1946年已经出版，是波兰著名钢琴师瓦迪斯瓦夫.席皮尔曼的个人自传，他得知我们要改编电影，仅仅象征性收取了一点版权费，但是有条件，电影五年内必须上映，过期他会收回改编权。” 其实瓦迪斯瓦夫.席皮尔曼之所以廉价发卖版权，主要是看中梦工厂合约内的一项条款，‘电影在美国上映后，会帮助他在美国发行小说’，他是一个波兰人，地处东欧，当局是苏老大的小弟，他的小说遭遇了查禁，东西方无法流通，原时空苏老大结束后，小说才最终在美国出版，并一举登上畅销书排行榜。 陈维云能预知世界局势，因此在合约内增加了‘发行条款’，轻而易举以白菜价买到版权。 不过《辛德勒方舟》就比较麻烦了，虽然这本小说是澳洲人托马斯.肯尼利所写，但是发表于1982年，那年正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外星人et》横扫全球的辉煌之年，这位巨导的《大白鲨》与《外星人et》，包括后来的《辛德勒名单》与《侏罗纪公园》全是环球投资，也可以说，斯巨导一个人撑起了环球半边天，环球管理层为了讨好他，早于1983年已经为他买下《辛德勒方舟》的电影改编权。 但是环球管理层迟迟不立项，他们知道斯巨导想拍优太裔的电影，却一直吊着胃口，迫使斯巨导先给环球打造商业大片，原时空拖到1993年才最终开机。 澳洲人托马斯.肯尼利知道梦工厂制作了《美丽人生》，希望把版权交给梦工厂，但他与环球签署的协议很苛刻，没有办法授让版权，江至强去谈了几次，始终未能成功。 陈维云听完汇报，也只能暂时搁置这件事，反正他准备收购环球，版权最终会有收回的机会。 这天过后，陈维云继续他的新年应酬，从初十到元宵节，他频繁参加本埠富豪们的饭局。 等到3月5号离港前一天，以霍见宁为首的怡和策略管理层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新地、长实、恒地、会德丰、新世界等十一间华资巨头入股怡和的消息。 这真是平地一声惊雷。 春节期间香江各大报纸一直被娱乐界名人霸占，格莱美、金球奖、柏林电影节，梦工厂艺人四处出击，摘得不少国际奖项，市民们都以为梦工厂收购怡和的影响已经消散，谁知才过了半个月，就又有新噱头出现。 “陈生是不是被那些老牌华商人胁迫了？” 这是公众的第一印象，陈维云累死累活把怡和搞到手，尚未暖热呢，结果被老牌华商们集体摘果子。 “切！够种自己去和鬼佬交手，合伙欺负同乡算什么本事？” “哎，陈生还是根基不稳，他才到港四五年，虽然搞得过鬼佬，却搞不过地头蛇啊！” 但本埠富豪们早就预料到这种局面，已经与陈维云沟通好，新闻发出去之后，开始在tvb与熊猫台展开密集公关，重点播放陈维云提前录制的财经节目，给公众透露了两件事，地产不是梦工厂核心业务，置地公司将将由城中专业地产商联合经营，这是他主动提出的合作，同时说明他在收购怡和期间，等到城中华商的财力支援。 他的措辞十分模糊，没有指明哪一家华商帮助了他，也没有透露援助的资金量有多少，却给了全城市民无限遐想。 元宵节过后的一个月，围绕怡和收购的真实背景，各种小道八卦不断涌现。 “难道当初梦工厂不止联合了新闻集团、迪奥集团、希尔顿基金？还有其它幕后财团？” “到底有几家华商参与了收购？” “新鸿基创始人郭老先生接替陈生出任置地公司的董事长主席，是不是郭老先生出力最大？” 全港记者集体动员，试图访问十一间华商财团的董事长们，但是谁也没有证实任何一件捕风捉影的传闻。 而无论真实情况怎么样，‘怡和收购案’都一定会被记入香江经济发展史，并成为史上规模最大的经典交易，这是港人唯一的公论。 元宵节过后，香江舆论吵翻了天，不过陈维云已经听不到，他完全抽身事外，搭乘私人专机展开了年后的考察行程。 随行人员包括英皇主席杨寿城，年前陈维云与他有约定，一块飞赴南洋。 第一站是越楠，半岛酒店在胡至明市开发一座工程，于滨海区建了一栋16层高的商业大楼，去年年初投入建设，目前已经封顶，计划今年装修完毕并投入使用。 半岛酒店已经私有化，除了建成的菲律宾马尼拉酒店、泰国曼谷半岛，以及在建的纽约半岛、洛杉矶比弗利山庄半岛，被梦工厂连锁公司酒店事业部收购，成为上市公司的一部分，其余资产全部划入陈维云的家族办公室。 所以越楠这栋大厦是陈维云用于出租的物业之一，管理层由家族办公室ceo郑怀泉委派。 公务一点不多，陈维云只在越楠停留两天，视察了大厦的竣工情况，并在杨寿城的引荐下，认识当地一位有影响力的官员，不过双方并未深交，陈维云仅仅给对方发了邀请，如果越楠当局有招商意向，可以前往香江梦工厂总部参观访问。 越楠的招商套路没有什么不同，当局先划出一个开发区，然后派遣官员前往经济发达地区，参观财力雄厚的企业，给企业介绍越楠的投资环境、减税政策，然后企业再派遣专业团队实地考察，假如考察后觉得有搞头，双方缔结合约，最后才是注资、在当地发展业务。 鉴于梦工厂在亚洲广为人知的影响力，越楠当局对陈维云的到访非常重视，甚至大领导都想接见他，但他不等领导们派人给他下请帖，他已经趁夜离开了胡至明市。 飞机上。 杨寿城陪坐在陈维云身边，亲自斟酒，与陈维云小酌，他的这趟旅程没有目的性，就是充当陈维云的跟班，与陈维云增进交情是他的第一任务，他并不操心生意。 “陈生，其实咱们可以多停留几天，保证能见到他们的**oss。” “**oss又没有什么稀奇，见不见都无所谓啦。”陈维云在越楠停留，原因只有一个，他试图搞定这个市场的wei xing dian shi落地许可，其它投资他都没有兴趣，酒店、电影院、直营店他都不准备建设，唯独wei xing dian shi必须进来，但是难度非常高，当地媒体管的严，他问过那位官员，如果只开通一个动画频道，可以申请试一试。 陈维云会尽量争取，即使失败的可能性特别大，他也不会放弃尝试。 南洋的投资重心是新加坡、马来、泰国与菲律宾这四个地区，反正能开展的业务，梦工厂都会进行投资，其余地区只以wei xing dian shi为主，这就是陈维云的全盘规划。 “也是！毕竟是战火多发的市场，与**oss牵上关系，未必有好处。”杨寿城说完在机舱内望了一圈，开玩笑说： “陈生，你这架专机豪华归豪华，但我总觉缺少了一点东西。” 他一眼看过去，视线里不是大胖子林，就是浑身悍气的保镖，怎么没有靓女呀。 “缺少什么？”陈维云似笑而笑，他发现杨寿城与何洪森的性格有点相似，私底下并不故作严肃深沉。 “所谓香车配靓女，豪机自然要多配。”杨寿城老练的说： “马上降落曼谷，我的红颜知己在等着我，她认识不少当地的靓妹妹，都是名媛，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介绍。” “你有几位红颜知己？”陈维云随意问，“杨太不介意吗？” “红颜知己，肯定多多益善啦，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太太会谅解的。”杨寿城开始发表他的靓女观， “男人嘛，谁不想三妻四妾，但养不起呀，关键身体吃不消，所以偶尔拍下拖就足以，我对红颜知己历来慷慨，分手的话多给些钱，保证她们衣食无忧，前些年我和我前妻离婚，给了她几千万赡养费，她对感情专一，也追求浪漫，在美国谈了一个男友，死心塌地对人家好，结果骗光了积蓄，她让诺诗给我传话，说是想回港，继续到英皇任职，我照样收留她。” 不过收留是有条件的，杨寿城首先征询了现任老婆陆晓曼的意见，现任老婆点了头，前老婆任曼凌才获准回来。 635、卜蜂莲花 一路上侃侃而谈，可是到了曼谷国际机场，杨寿城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纵然他见多识广，领教不少大场面，却也被机场的迎接阵势给吓到。 这次飞赴南洋，他打定主意摆低姿态，但是当他真正领教了陈维云的能量，他发现自己的身段不低都不行。 他今年四十五岁，作为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他多次前来泰国出差与游玩，见过一批所谓的权贵，不过与陈维云的人脉比起来，他显得像是一条小杂鱼。 真正的小杂鱼。 跟着陈维云走下机梯，杨寿城竟然有点双腿双软，红毯两侧是整齐有序的士兵，这像是迎接政要的阵容，他心想，‘陈生什么时候与泰国佬搭上关系的？没见港媒报道过呀！’ 走了几步，很快就停了下来，因为接机的队伍已经迎到跟前。 杨寿城心里喘了一口粗气，队伍共有七个人，其中三位是军装打扮，容貌证明了他们泰国本土人的身份，肩头勋章是银色的星图案，想必军衔不低，另外四位穿着西服，杨寿城全都认识，他在《财富》、《亚洲金融》这些海外杂志上看到过这些人的照片，都是泰国的超级富豪阶层。 为首的中年人叫谢国珉，泰国卜蜂集团的继承人，经营业务涵盖农牧、食品与零售。 谢国珉左侧站着泰国大城银行董事会主席李智政，右侧是酿酒业巨子苏旭铭，最后一位是泰国最大本土保险公司‘泰人寿’的掌门人侯邺顺，他领导的保险集团规模仅次于美国友邦分公司。 泰国排名前十的超级富豪，华裔富商全部到齐了，其实华商占了七位，但是有三位没有来，他们也不必来，因为他们是谢国珉的三位亲哥哥，谢正珉、谢大珉与谢中珉。 ‘正大中国’，这是泰国卜蜂集团的创始人谢易初为四个儿子取的名字，正是源于这个家族心系故土，因此早在大陆改开初期，他们就携资北上，以‘正大集团’的名字在大陆发展，最有名的子公司当属‘易初莲花’，后改名‘卜蜂莲花’，卜蜂是泰语的叫法。 1990年央视开播的《正大综艺》，也是正大集团所冠名，他们吃了外商注资大陆传媒的头啖汤，不过这个时空他们无法拔得头筹，因为陈维云的梦工厂已经提前一步，正与央视谈判合作成立‘梦工厂动画’节目。 这几位泰商知道陈维云要来考察，接手了陈维云的行程安排，他们会让陈维云留下一场难忘的出差时光。 在机场给予隆重迎接，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谢国珉四人与陈维云都是老相识，他们全是‘维云基金’的合伙人，历次到港陈维云都会陪同郭贺年一道迎接，并安排聚会。 双方严格遵守华人传统，来而不往非礼也！ 真比较起来，谢国珉四人对陈维云的礼遇更为强烈，他们托关系替陈维云雇佣一支士兵保镖，并引荐三位本土将军，拓展陈维云在泰国的人脉，这当然不是没有缘故，去年‘维云基金’替他们每人赚了至少一亿港币，梦工厂在泰国的所有投资也与他们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陈维云带给他们的利益难以估量，因此怎么礼遇都不为过。 “陈先生，现在是下午三点钟，我们知道你在曼谷有一间半岛酒店，你的属下正在那里等着你，我们先送你到半岛休息，缓解一下旅途乏累，等到下午六点钟，我们会亲自接你出发，参加泰王宫举办的宴会。” 在机场上了车，谢国珉给陈维云介绍今天的行程情况，陈维云作了感谢。 前往曼谷半岛的途中，谢国珉充当导游，给陈维云介绍这座南洋城市的风土人情，每途径一座地标或者特色建筑，都会详细介绍来历，陈维云听的津津有味。 杨寿城同坐一辆车，期间只插了一句话，有位胖乎乎的将军给他递了一根雪茄，他说了句‘叩坤卡’，就是谢谢。 曼谷半岛坐落于湄南河畔，地理位置犹如香江半岛，客房可以远眺河畔两岸的都市美景，河对岸是圣母升天主座教堂，以及曼谷香格里拉酒店。 但是这座半岛建筑并不是完全西化，而且融合了当地风格，陈维云赶到这里时，曼谷半岛的当地管理层，梦工厂驻南洋分公司的领导们，驻泰国的负责人，还有部分在曼谷出差的艺人，都已经等候在这里。 谢国珉几人没有干扰陈维云与属下们会面，在酒店门口与陈维云拥抱道别。 把热情的当地华商送走，陈维云被簇拥着进了半岛三楼的宴会场，进电梯的时候，杨寿城按耐不住，笑着请教陈维云： “陈生，你与谢生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看上去真是私交莫逆，他们是不会与梦工厂有生意往来？” 他意识到这么说有打探**的嫌疑，赶忙又补充： “我就是好奇，一路走过来，待遇像是某国的大人物一样，我这辈子头一次经历这种阵势，看来以后要多多跟着陈生你四处转一转，哈，希望陈生你不要嫌弃我杨某人嗦啊。” “杨生你讲的是哪里话，你在越楠尽力替我引荐老友，感谢你还来不及，谈何嫌弃一说。”陈维云打下客套。 “那今晚的泰王宴会？”杨寿城的笑容已经极近谄媚，如果能混到现场去，明年就要在香江见报，曼谷可扎有漫威媒体的分公司，到时他颜面可就大涨啦。 “这只是普通的王室迎宾宴会，泰王不会到场，参会者多是王室成员，你直接跟着行。”陈维云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因为这不是泰王亲自邀请，不过是在‘泰王宫’举办而已， “记得带上一个舞伴，不要忘了你的红颜知己！” 陈维云调侃了他一句。 他老脸一红，那个红颜知己有点登不上台面，他不想带，心里忽然懊悔之极，现在打电话给香江的相好们，她们也赶不过来呀。 此时电梯门已经打开，跟着陈维云坐电梯的全是管理层，艺人在另外一座电梯里，他扭头看了看，人群里有不少大靓女，都是梦工厂的新锐红星，他心想，‘不如我邀请梦工厂的艺人临时做个伴？不不，无论这些艺人与陈生是否有暧昧关系，都会触怒陈生，绝对不能这么做！’ “前几天诺诗已经飞到曼谷，在我投资的白玉酒店检查账务，我把她叫过来，陪我出席王宫宴会。” 陈维云无视了这句话，南洋分公司大领导周胡穆芳已经凑到他跟前，开始给他介绍南洋的同事。 636、离团成员 欧美的跨国企业进入亚洲市场，往往会成立亚太区分公司这样的子机构，梦工厂也差不多，不过机构设置较为细化。 南洋业务统一管理，总部设在新加坡，在当地注册了‘梦工厂南洋控股’，性质类似于怡和策略，专门用于控制南洋各区的子公司，周胡穆芳担任首席执行官，她的核心工作是在南洋各区成立子公司、办事机构或者运营中心，并招募与培训各区团队。 执行官的作用是制定南洋的战略发展规划，统筹、维护与协调各个市场，一线拓展任务肯定是交由各个市场的运营团队，周胡穆芳不会介入，她只管理运营团队。 1986年2月份，周胡穆芳与霍见宁同期加盟梦工厂，4月份调来南洋，当初她抵达新加坡时，香江总部只给她了发展资金，她等同于一手创立了‘梦工厂南洋控股’，她在南洋埋头苦干二十三个月，打开南洋七个市场，拓展酒店、电影院、主题商店、影城、服装厂、玩具厂等十多项业务。 两年前‘梦工厂南洋控股’草创时，注册资金只有一千万港币，后续不断追加投资，迄今为止，总资产已经膨胀到将近二十亿港币。 周胡穆芳掌控的资本越来越多，权力也越来越大，但她心知肚明，目前‘梦工厂南洋控股’仍旧处于投资阶段，或参股、或合资、或独资，不停向各个市场撒下重金，即使她每月能够创造数千万港币的利润，却要全部投入南洋各个市场，这样的局面还将持续两三年，到时才能彻底完成布局。 目前梦工厂的海外战略已经很清晰，共成立了五大分部，欧洲、北美、日韩、南洋与台岛，这其中就属南洋的情况最复杂，其实市场非常大，消费人口众多，可惜经济欠发达，地方保护主义浓厚，律法又不规范，还必须与南洋各地的权贵人物进行联谊，这也导致‘梦工厂南洋控股’的盈利要低于其它四个分部。 所以即使周胡穆芳位高权重，却丝毫不敢懈怠，她在南洋的经营任重而道远，假如数年后她无法完成总部交给她的布局任务，她在老板心里的地位一定会大打折扣。 鉴于梦工厂蓬勃的发展势头，不断进行吞并与收购，超级财团已经成型，未来有望与世界五百强的巨头们相抗衡，而当今世界正是资本纵横的商人时代，周胡穆芳这一批追随陈维云的高管，统统都是梦工厂这座巨无霸的创业元老与奠基人，他们满怀期待与热情，没有谁愿意掉出核心管理圈。 “陈生，这位是泰国分公司总经理黄辉，梦工厂在泰成立的三间酒店、七座电影院、二十三间主题商店，合资的一座影城、四间工厂，全部由他经办。” 黄辉是当地华侨，到香江总部开过会，见过陈维云。 “这位是泰国酒店事业部经理李婉，原半岛酒店的副总，去年开始管理酒店的所有业务。” 李婉其实是欧美与泰国的混血儿，丈夫是华裔，很早就取了一个中文名，家境非常好，在西方留过学，今年四十多岁，身上的端庄气较浓。 “这位是电影院的经理陈桐民，以前在香江邵氏工作过。” 陈桐民就是陈客辛的爸爸，前年陈客辛拍摄周星池的《百变星君》，陈维云去视察片场，得知陈桐民是泰国华侨，六十年代供职于左派影业，后跳槽到了邵氏，但他一直从事编剧工作，他想拍摄电影，邵氏却不给机会，于是他自主创业，在香江开了一间电影公司，没几年却破了产，他带着全家重归曼谷定居。 当初在《百变星君》片场时，陈维云把周胡穆芳的名片给了陈客辛，假如陈桐民有兴趣，可以到泰国分公司工作，这是1986年暑假期间的往事。 陈客辛当天就联系了陈桐民，陈桐民非常重视梦工厂的邀请，亲自坐飞机去新加坡找周胡穆芳面试，拿到了泰国电影院运营经理的职位，迄今干了一年多，别看泰国只有七间梦工厂电影院，效益却最旺，年底周胡穆芳有可能提拔他，让他担任副总，再兼管一块电影发行的业务。 “这位是……” 周胡穆芳把泰国分公司的管理团队介绍一遍，反正都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华人、泰人、欧美人、混血人，加起来有几十位。 陈维云在会场逐一与他们饮酒畅谈，最后才去和艺人见面。 梦工厂首席监制刘镇韦与新锐导演陈客辛正带着《舞出我人生2》剧组在曼谷拍戏，得知老板过来视察工作，领着主创到场迎接。 去年五月份上映的《舞出我人生》是超级黑马，成为1987年度港片票房冠军，并在亚洲多个市场掀起观影旋风，这部青春歌舞戏的监制是刘镇韦，导演是陈客辛，编剧是台岛柴智萍，不过已经从编剧提拔到副监制，这个三角搭档目前都是梦工厂的大红人。 “我记得去年九月份《舞出我人生2》已经开机，你们拍了半年还没有杀青吗？”陈维云明白电影市场的规律，第一部大卖的话，续集肯定加大投资，拍摄期也会延长，但这是青春歌舞戏，又不需要特效制作，怎么拖到现在还没有拍完？ “确实开机早，但男女主角有六个，四个都是歌手，他们的档期不好调，ata的陈经理经常把他们要走搞音乐活动，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杀青不了。”刘镇韦大大咧咧的解释，责任不在他， “不过香江的戏份已经拍完，曼谷戏份不多，半个月就能搞定，当初选择在曼谷加几幕戏，这是考虑到南洋市场，《舞出我人生2》的卖点是歌舞，为了推陈出新，我们的舞蹈团队糅合了部分南洋民族舞，并把泰国的几位明星签到剧组客串。” 第二部的阵容稍微做了一点调整，男主角仍旧是黎铭、郭富诚、李客勤挑大梁，他们是男团组合，并没有更换。 领衔女主角是莫文蔚，她是梦工厂力捧的歌坛红星，能歌善舞，同样留用。 二号女主角原本是港姐吴晚芳，拍《舞出我人生》时与郭富诚演对手戏，被影迷传起绯闻，她正与周胡穆芳的侄子胡家晔拍拖，为了回避不良影响，续集时弃用，派到《三国》剧组饰演小乔。 三号女主角原本是台岛李塞凤，但是年纪太大，而且当初电影上映时，梦工厂院线做了大量问卷调研，李塞凤的人气排老末，因此也被弃用，派到《生化危机》剧组去给钟楚虹演女配。 所以续集换上两个新人，全部出自ata女团，一个叫翁鸿，原时空1989年亚姐冠军，一个叫莫珂欣，原时空1993年港姐冠军。 陈维云当初在梦工厂大厦的排舞室见过翁鸿与莫珂欣，好奇问了一句“你们两个很早已经加入女团了吧，家英怎么把你们派出来演戏了？” “家英姐看不上我！”翁鸿显得一脸委屈，她自认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而且学过芭蕾舞，在女团所有成员里，她的舞蹈功底最好，结果辛苦练了近两年，突然被陈家英通知，收拾行李离团，她当时郁闷的想跳楼， “陈生，我离团的时候，公司已经下了通知，今年让我们出道，这两年我起早贪黑刻苦训练，从不违反纪律，我甚至没有一次迟到与请假，家英姐说开就开了我，我觉得不公道。”翁鸿胆量不小，当着老板的面告状。 但她有点不分场合，今天是老板的迎接宴会，同事们都在欢欢喜喜，她偏要让大家不自在。 “什么叫开了你？让你进我的剧组是福分，拍完一部戏足以让你大红大紫，你觉得是吃了大亏吗？”刘镇韦很不爽，这女孩在老板跟前让他丢面子，他忍不住训斥一句。 翁鸿刚才是心直口快，听见刘镇韦的指责，情知自己犯了大错，赶紧致歉说，“没有觉得吃亏，真的刘监制，我做梦都想拍你的戏。” 她又望向陈维云， “对不起陈生，我平常就喜欢八婆，你不要怪我！我就是舍不得离团，毕竟和同学们相处两年，突然分开我很不适应。” 她说到这里，柴智萍偷偷耸了下肩膀，翁鸿是她亲自向陈家英讨要的，为了确保《舞出我人生2》继续大卖，她需要一位专业舞蹈演员，挑来挑去，觉得翁鸿最合适，原本陈家英不舍得放人，不过考虑到女团人才济济，超级靓女有一大群，翁鸿的容貌不占优势，放出去拍戏未尝不可，说不定翁鸿会在电影圈有更高成就，于是答应了柴智萍，当然其中原因并未透露给翁鸿。 至于莫珂欣，半年前已经被淘汰出女团，所以她不像翁鸿那样‘愤慨’，拍戏反而符合她的愿望，她乐得离团。 “家英是公司的艺人管家，她把你调出来拍戏，肯定有她的原因，你也不要觉得女团与剧组有什么高低之分，哪里更适合你的演艺事业，公司把你安置在哪里，这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所以你看开一些，踏踏实实在剧组做事，其它不要多想。”陈维云拿出老板态度，适当安抚了翁鸿，又对刘镇韦说 “阿鸿她们都是新人，有时说话会不注意，不用太苛责。” “放心啦老板，我会好好指点她们的。”刘镇韦逢迎一声，心里已经恼上翁鸿的不醒目。 陈维云点到为止，他不会强行干涉公司的人事关系，仅仅觉得有趣，女团不止淘汰了翁鸿，这两年离团的靓女有二十几位，名单上包括港姐冠军陈法容，她年纪太大，还有二代俏黄蓉朱荫，她个子太矮，原时空tvb当家花旦郭珂盈，她是富家女，总是旷课，入团一个月就被撵入拍电视剧，反正留下的都是精挑细选的未来红星偶像。 637、马尼拉 这场宴会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陈维云只与泰国的同事们见了面，认了一个脸熟，随即转回客房休息。 没一会儿，萧嫱把电话打了过来。 春节期间，萧嫱没有返回台岛老家，留在云华阁帮忙接待嘉宾，这座私人会所成立不久，但是在富豪圈里很有名气，尤其是南洋华商，他们到港后的休闲派对，首先在云华阁定位置。 初五那天，菲律宾百货大王施至城抵港参加新年联欢活动，他带了长女施迪丝，那天陈维云实在太忙，女友也都忙的不可开交，萧嫱自动请缨接手施迪丝的向导工作，陪了整整一周。 这位靓女很有意思，期间猛刷老板给她的信用卡，给施迪丝送了几十万港币的礼物，她认为这能代表她的友谊。 施迪丝相当不好意思，返回菲律宾后立刻给萧嫱发了请帖，让她务必到菲律宾一趟，好还了她的人情，直接把电话打到陈维云那里。 于是萧嫱于初十飞往菲律宾度假，迄今已经有十天，她其实元宵节就想回港，施迪丝给她准备的盛大欢迎会把她吓到了，她觉得自己与施迪丝是两个世界的女人，她很不适应，结果陈维云让她继续待着。 “先森，你什么时候到马尼拉？我已经等了你快半个月，如果你再不来，我可要哭啦。” “想哭就哭，我中意听你哭。”陈维云其实比较喜欢萧嫱嗲声嗲气的撒娇，哭着撒娇应该更有趣味。 “人家自幼活波开朗，即使你将来凶我欺负我，我也照样陪笑脸。”萧嫱呵呵笑一会儿，开始给陈维云诉说心声， “先森，迪丝姐姐认我做了契妹，专门举办家族聚会，把我介绍给她家人，但我是一个穷家女，总感觉不合适，她家的别墅像是皇宫一样，仆人有十几个，我根本住不惯，生怕出糗被笑话，我每天吃饭都不敢发一点声音，先森，你快点来嘛。” “即使我来，估计也阻止不了你出糗吧。”陈维云轻笑。 “那肯定不一样，由你陪着，我浑身都是底气，做什么都放的开，即使见了菲律宾的大领导，我也一点不紧张。”萧嫱不是恭维，她讲的是实话，她是真心需要陈维云。 “公司在泰国投资不少项目，我今天才下飞机，你再坚持几天，你也不用太别扭，施迪丝是邀请你去度假，你只用开开心心的玩，其它什么都不用管。”陈维云叮嘱着说。 “我害怕丢了你的面子，所以做事肯定要小心翼翼啦。”萧嫱嘟囔一声。 陈维云没有理她，问道：“你们女团今年要出道，等菲律宾休假结束，云华阁你不要再去，回港好好训练。” 训练？我还要继续训练？难道不该送一栋皇宫一样的房子让我住着，学学贵妇生活，竟然让我去做戏子！萧嫱壮着胆子说：“先森，你，你舍得我抛头露面吗？” “你们团里都有谁？”陈维云忽然问。 “成员可多啦，大陆的江姗阿姐，新加坡的范雯芳，香江的黎紫阿妹，闷葫芦万琪雯，鼻孔脸李佳欣，小歌后郑秀雯，小鬼妹李偌彤，xue sheng mei陈惠琳……先森，你问她们做什么，你又不认识她们。” 女团成员都是靓女，但陈维云从不和她们打交道，萧嫱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去年在台岛主动凑到陈维云身边，她肯定还在女团里受苦。 “都是我的员工，我能不认识？”陈维云在考虑去掉萧嫱合不合适，女团里必须有一个台妹，这是为了市场着想。 当然这事并不紧迫，毕竟wei xing dian shi至少要半年才有可能筹建，等出差回港，陈维云会亲自审核女团成员，最终确定最后的组合人选。 挂断电话，差不多已经到了下午六点钟，华商谢国珉准时来接陈维云。 随行人员并不多。 只有四人跟着陈维云。 杨寿城领着女儿杨诺诗，盛装打扮一道赴宴，但他们父女没有与陈维云共坐一辆车，周胡穆芳与周咏健夫妇专程陪着他们。 周胡穆芳的家族在港是望族，她父亲胡兆驰早于五十年代已经是太平绅士，她今年三十三岁，老妈是庶室二老婆，她那位著名律师大哥胡宝醒是原配所出，今年已经五十八，算是长兄为父，把她介绍给同为律师的乡党周咏健，并结为夫妇，两年前周泳健跟着周胡穆芳一块抵达南洋，在新加坡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专门处理梦工厂的法律业务。 胡宝醒创办的胡关李罗律师事务所是英皇集团的合作机构，因此周胡穆芳小时候就与杨寿城认识。 香江的富商家族之间都有很深的往来。 前往泰王宫的途中，杨寿城难改八卦毛病，找周胡穆芳打听说： “阿芳，陈生的女伴是谁呀？” “他没有带女伴，不过刚才我好像看见谢家一位小姐在他车上。”周胡穆芳明白杨寿城的用意，这是想撮合陈生与杨诺诗，但陈生出了名不喜欢富家女，即使那位谢家小姐，最多是临时凑场的女伴，陈生不会与她产生瓜葛， “诺诗什么时候来曼谷的？” “来了差不多有一周。”杨诺诗接上了话， “我爹地在这里投资一座酒店，让我过来看看经营情况。”她见周胡穆芳眼里的笑意有些玩味，又红着脸说： “我不知道陈生也来了泰国，我甚至都不知道今晚要去哪里，我爹地都不告诉我。” “听爹地安排就行啦，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杨寿城笑道，“爹地带你去见一见大场面。” “哦。”杨诺诗低头整起礼裙，不再吭声。 “城哥，白玉酒店你是通过什么渠道买到手的？”周胡穆芳心领神会，知道杨诺诗脸皮薄，赶紧换了话题， “这座酒店有大陆背景，虽说是三星级，但是并没有亏损，怎么突然就卖给英皇了？” “大陆那间公司缺外汇，而且急着用钱，我有一位老乡和那公司的头头有交情，于是把这个生意先通知了我。”杨寿城确实有关系，都是他老豆的人脉， “去年11月份开始谈，一个月就谈了下来，花了一千万美金，他们只收美金，酒店转给英皇后，有不少海外商人联系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再转让，价格已经开到一千五百万，但我不想这么快出售，我又不是中间商！” 不过他最终还是做了中间商，两年后这间酒店被他卖给科威特一间公司，卖了两千多万美元，他倒手赚了近一亿港币。 “那你到底有没有出售的念头？”周胡穆芳看中白玉酒店的位置，准备买过来拆建，成酒店娱乐城，她目前在南洋的投资很多都是储备黄金地皮，再慢慢兴建梦工厂的标志物业。 “如果你们梦工厂对这酒店有兴趣，那一切都好谈。”梦工厂是国际品牌，旗下酒店的利润位居全港前列，英皇只在香江有那么一点名气，一旦出了港，谁也不认识，所以只要有机会，杨寿城肯定想与梦工厂合作搞项目，利润更大，他提议说： “我的酒店只是三星级，梦工厂买过去，应该会重建，不如我们一块搞？我不会在出资比例与股权比例上要求太高，只需要让未来的酒店招牌使用‘梦工厂英皇’，假如阿芳你同意这一点，我甚至可以不插手管理，只分红就ok。” “我开会研究一下，到时给你答复！”其实周胡穆芳可以答应，因为南洋的很多项目都是合资，但陈维云给过她指示，合资对象仅限于南洋当地财团，并不包括类似英皇这种小规模的港商，她需要先询问陈维云的意见。 轿车很快到了泰王宫，下车时杨寿城特别留意陈维云身边的谢家小姐，并暗自评价， ‘与香江名媛比起来，这妞的姿容还可以，就是个头显得矮了，与陈生不搭配，和我倒是正合适！’ 这是一场高规格的迎宾宴会，但是在陈维云看来，仅仅是一群王室成员与富豪们逢场游戏的派对。 陈维云在泰国的每一天，都在参加类似活动。 随后的一周时间，陈维云白天参观梦工厂旗下的泰国产业，晚上接受当地政商大佬们的款待。 第五天的时候，泰王接见了陈维云，接见理由是出于慈善，陈维云名下有两支慈善基金已经推广到泰国，分别给曼谷的学校与王室的文物建筑捐了钱，泰王口头表彰了陈维云的善举，并在电视台播放了两人座谈的新闻。 这个新闻会及时传回香江，在熊猫台大肆宣扬。 陈维云做的是娱乐事业，他的行事作风无法低调。 3月11号，陈维云结束泰国行程，继续他下一站菲律宾的考察。 菲律宾经济对美国的依赖性非常强，市场相对来说比较开放，首府马尼拉的经济也算繁荣，当局却管理无能，治安并不好，在这里做生意比在泰国更困难，但是菲律宾分公司的盈利却比泰国高，原因出在合伙人上。 陈维云在菲律宾的合伙人是百货大王施至城，也是当地首富，当局关系经营的很稳固，帮助梦工厂顺利进入菲律宾，这个市场的电影院与主题商店的数量最多，施至城提供百货物业，与梦工厂联合经营。 “施先生给我们提供极大的经营便利，这两年优先发展院线与连锁店。”飞机上周胡穆芳给陈维云介绍菲律宾的情况， “酒店只有马尼拉半岛这一间，梦工厂酒店仍在规划，因为菲律宾不准外籍人士购买土地，我们必须选择合伙人，合资兴建酒店与工厂，我们的电影院开了九座，连锁店开了三十六间，其它工程都在建设当中。” 陈维云在菲律宾的合作商并不多，施至城全程接待他，公务以外的时间也会有应酬，但是娱乐派对不会多，施至城提供的日程安排上，基本都是引荐当地官员，全是正规座谈与交流宴会。 ： ： 638、新合作 下机时已经是夜里。 陈维云一行人被护送到马尼拉半岛下榻。 这座五星级酒店早于八十年代初已经落成，开业后很快成为菲律宾酒店业奢华与精致的典范。 嘉道理家族拥有半个世纪的酒店经营经验，这帮助他们成功拓展了海外市场，马尼拉酒店提供舒适妥帖的高品质服务和精美食物，不仅赢得外来游客的一致青睐，也是高品位本地客人的最爱，他们亲切称呼马尼拉半岛为‘马尼拉标杆’。 陈维云收购半岛，绝对是一桩划算生意，有助于他提升梦工厂酒店品牌的服务品质，但是‘半岛’不会继续开建，现有的几座半岛未来都会加上‘梦工厂’前缀，梦工厂才是陈维云专注打造的首席品牌。 天色已经很晚，萧嫱并没有去机场接陈维云，她一个人待在酒店芬芳温馨的套房客厅里，芬芳来自于她自己，温馨来自于她的布置，她哼着小调给陈维云准备酒水、雪茄与当地的特产水果和美食。 她跟了陈维云半年，仍旧不清楚陈维云心里如何看待她，把她摆在什么样的位置，她只知道陈维云并没有把她当初主动献身的做法当作是一次不顾脸面的交易，她曾经已经做好被冷冰冰一脚踢开的打算，但陈维云使用温和与善意的交往方式，化解了她的尴尬与藏在内心深处的无地自容。 这半年间，陈维云定期都会找她，每次找她，从不掩饰对她的贪恋，她能感受出来，陈维云只是单纯喜欢她的身体，没有参杂其它，但她的要求也不高，陈维云给了她一切可以幻想的虚荣与关照，而且不会对她发火，甚至都没有烦躁过。 晚上九点多钟，陈维云参加完施至城的迎接晚宴，一个人进了房门，萧嫱如同往常一样飞扑到他健硕的怀抱。 酒精与萧嫱温婉的呼唤击败了陈维云的耐性，他想立刻品味她的温柔，非常直接，他们立在门前，摸索着解掉对方的衣服。 萧嫱穿了一身菲律宾本地的民族服装，花花绿绿的罗裙，刺绣花纹的短袖，露着白皙的小肚子，勾动陈维云的目光， “这身衣服很靓，芬妮，我发现你穿古装相当出彩，等回港后记得去请几个裁缝师傅，以后专门穿咱们的民族服。” 萧嫱出演的《小李飞刀》让陈维云印象深刻，他个人判断，萧嫱的容貌比那位超级嗲妹林至玲强了不止一筹。 “我就是古典长相。”她搂紧陈维云的脖子，吱唔着回话，“先森，你的长相也挺古典，像是古代的大将军。” “将军是要上战场的。”陈维云把她抱在半空，轻笑着，“但我最中意和你打仗。” “小女子可招架不住。”萧嫱很配合，“还望将军怜爱。”她语调低沉，却散发无限娇柔。 听的陈维云耳朵嗡嗡作响，引发他不可抑止的男人力量。 萧嫱很快在战场上溃不成军。 次日醒来，太阳已经升起。 早晨的阳光让身体充满活力，陈维云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头，萧嫱的完美曲线与柔媚气质相得益彰，导致陈维云流连忘返。 “先森，这是吕宋岛运来的芒果，特别甜，快尝尝。” 萧嫱刚刚沐完浴，她见陈维云醒了，端着盘子小跑到床前，给陈维云喂水果。 陈维云轻轻一扯，又褪去她的浴袍，两人之间的‘战争’显然并没有结束。 一直待到临近中午，一个电话把陈维云从叫出套房。 日程表上，陈维云的菲律宾公务要从下午两点钟才会开始，但是午餐他要会面一位重要合伙人。 萧嫱跟着她应酬，在二楼餐厅参加饭局。 “在马尼拉见到你，让我无比愉快。”希尔顿酒店继承人巴伦.希尔顿先与陈维云热情拥抱，然后指着身旁的一对青年夫妇，介绍说： “这是我的儿子瑞克和他妻子凯西。” 瑞克.希尔顿是巴伦.希尔顿的第六子，也是希尔顿集团的第三代继承人，他能被巴伦.希尔顿选中，重点培养为新的继承人，主要原因就是婚姻稳定，作风又低调，从不在媒体上惹绯闻。 希尔顿家族出了名喜欢与好莱坞明星联姻，几十年来绯闻不断，各种八卦炒的满天飞，初代初始人康拉德希尔顿娶过传奇女星莎莎.嘉宝，影后伊丽莎白.泰勒十八岁就嫁给了二代继承人小康拉德.希尔顿，但他私生活太过混乱，被剥夺了继承人身份，风评良好的巴伦.希尔顿因此得以上位。 全世界各个富豪家族都存在继承权的问题，众多子孙中谁能脱颖而出？其实比拼的不是能力，主要看家庭的和睦程度，婚姻越稳定，证明这个人越可靠，即使不能带领家业发扬光大，却至少不会败掉遗产。 “陈先生，你投资的《末代皇帝》拿到十一项奥斯卡提名，我们美国媒体预测，这部电影有望取得去年《与狼共舞》荣获七奖的壮举，甚至完成超越。”瑞克.希尔顿是一个随和的公子哥，他见陈维云的年纪和他差不多，于是拿娱乐话题作为开场白， “难道你不去现场见证梦工厂的再次辉煌吗？” “公务过多，只能遗憾缺席了。”陈维云每年投资的西片都有针对性，不止票房高，还拥有极大的获奖概率，梦工厂在全世界广为人知的知名度，与他的精品定位也密不可分。 “缺席也不会影响陈先生在奥斯卡的威望。”瑞克.希尔顿的妻子凯西.理查德接上话，她其实也是一个电影明星，而是是童星，但是嫁到希尔顿家族后立刻息影，专心在家里相夫教子，她未来会创造长达三十年的婚龄，这在美国巨富家族中相当罕见，没有顽强的耐心，很难做到这一点， “我看过梦工厂出品的所有好莱坞电影，你的投资眼光毫无疑问是第一，你知道吗？我的很多前同事都称呼你为‘电影界的魔法boss’，他们对梦工厂的片约存在疯狂渴望。” 这绝对是好事，陈维云笑道：“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一定要在好莱坞加大投资。” 几人在热烈的谈笑中落座。 萧嫱默默陪在一侧，并不主动说话，她心思全在陈维云身上，希尔顿不是一般的美国富豪家族，但是全家人都对陈维云客气有加，偏偏陈维云还做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这让她越发崇拜陈维云的气势，她又忽然走神，回想到她曾经跟随陈维云应酬的场景，似乎无论见了谁，不管是超级富豪还是当局权贵，他们脸上的谦逊表情都没有什么两样啊。 “芬妮小姐，干杯！”凯西.理查德是女眷，饭局上并不打扰男人的谈话，娴熟承担起应酬萧嫱的任务。 萧嫱心里美滋滋，她实在太热衷这样的饭局了，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她使用凯西.理查德相同的笑容与相同的动作，与凯西.理查德碰杯。 等到饭局结束，陈维云与巴伦.希尔顿去了贵宾室继续谈生意，萧嫱则陪同凯西.理查德前往半岛酒店的花园里散步，介绍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奥文，我对你提出的新合作非常有兴趣，电影对于酒店的宣传很重要，但是我必须明白告诉我，我仍旧没有拿到希尔顿董事会主席的职位，而且我是第二大股东，无法调用希尔顿集团的资金，我所能提供的资源仅限于公关游说。” 去年巴伦.希尔顿参与怡和收购，并得到丰厚回报，同时拿到收购文华东方酒店海外资产的意向书，他凭借这份意向书成功回归希尔顿的核心管理层，主管亚太区的业务。 当陈维云向他提出联合收购环球影业的新合作时，他马上给出积极响应，他毫不怀疑，这又是一次存在暴利的生意，陈维云在制作电影领域独步全球，无论他能入股多少，未来的收益都堪称惊人，原本他想到香江拜会陈维云，亲自磋商这件事，但春节期间陈维云过于忙碌，请他在马尼拉会面。 于是巴伦.希尔顿以出差的名义赶来菲律宾，并带上他最喜爱的儿子瑞克.希尔顿，假如与陈维云达成协议，那么这个儿子会肩负起联合收购环球影业的重任。 而陈维云选择希尔顿家族作为合伙人，自然存在不可缺少的缘故，首先巴伦.希尔顿财力不足，他不用担心对方与他争夺环球影业的主导权，其次希尔顿家族在美国拥有强大的人脉资源，这对于梦工厂入主环球有巨大帮助。 639、重心业务 与巴伦.希尔顿会餐结束，陈维云正式展开他在菲律宾的公务行程。 这个市场的投资颇多，陈维云停留的时间与泰国差不多。 期间施至城老先生邀请陈维云前往他的私人别墅小住两天，并给陈维云举办了家族欢迎宴会。 单从私交上讲，施至城要比泰国的谢国珉几人与陈维云更深，他对陈维云的接待如同亲族般诚挚慷慨与体贴入微。 甚至刻意摆脱了商人身份，站在老友角度与陈维云交往相处，这种礼遇在所有南洋华商中绝无仅有。 “先森，施伯伯为什么把他家的庄园送给你了？还附赠一艘游艇！” 萧嫱实在搞不清这里边的门道，她刚到菲律宾时，施迪丝带她去马尼拉一座临海庄园游玩，她喜欢的不得了，顺嘴发了一句感概，以后每年都要来这里度假，施迪丝留了心，等见了陈维云后，由施至城当面提出来，把名下这栋庄园转增给陈维云，当作度假使用。 “算不上赠送，只是长租给我，没有收租金。”菲律宾不准外籍人士购买物业，不过既然施至城开了口，那什么时候政策松懈，什么时候就会卖给陈维云，价格也肯定不会高， “既然你在里边住过，这庄园就你用，以后想来马尼拉玩，直接联系管家。” “我一个人玩着没有意思，我只陪你。”萧嫱到底也没有问出来施至城赠送庄园的缘故。 其实很简单，施至城是‘维云基金’出资最多的合伙人，去年他拿出两亿美金给陈维云，结果不出一年赚了一亿四千万，他在菲的旗舰上市公司一年总利润也就这么多，‘维云基金’的二十个合伙人里，他的收益最高，鉴于陈维云不接受利润再投资，这导致他未来的收益也会一家独大。 关键还在于梦工厂在菲律宾的所有产业，都有施至城的股份，南洋其它市场，幕后股东至少也有四五位，股份数额相差无几，唯独菲律宾最特殊，施至城占股比例最多，他与梦工厂的合作最深入，因此他与陈维云打交道的方式与众不同。 陈维云在菲律宾的旅途非常愉快。 接下来的半个月，陈维云辗转南洋各地，‘维云基金’有十三位合伙人都出自南洋，他们的公司覆盖各个市场，陈维云此行把所有人都见了一个遍。 3月26号，陈维云抵达最后一站新加坡。 他首先在‘梦工厂南洋控股’总部大厦开会，全面审核梦工厂在南洋的诸多投资与产业。 目前梦工厂在南洋七个市场开展业务。 在营业的酒店数量有8间，两间半岛，六间自建的梦工厂品牌。 电影院数量有56间，规模已经超过香江本埠，但是南洋观众的消费水平有限，盈利仍旧追不上本埠。 主题连锁商店有141间，根据周胡穆芳做的市场调研，连锁店已经是饱和状态，当初选址经过严格考察，全部位于七个市场繁荣地区的黄金地段，专注做精品店面，假如继续增开，只能转移去欠发达城市，而那些城市盗版成风，强行开店的话会以亏损收场，别看南洋有数亿人口，但玩具与服装零售业的经济产值甚至比不过本埠香江。 酒店、院线、主题店，这是梦工厂盈利的核心，至于投资的各大工厂，都是替主题商店服务。 “南洋市场与香江、台岛大不一样，利润最高的业务是电影院，去年邵氏把他们在南洋的戏院剥离，出售给我们后，我们只剩下国泰集团这一个竞争对手，虽然国泰院线有近百座电影院，但他们发行影片的质量远远低于梦工厂，即使好莱坞的发行商也对梦工厂构不成任何威胁，我们在院线领域已经领先整个南洋，成为龙头！” 周胡穆芳的南洋战略很清晰，她继续说： “我们的院线规模仍旧具备扩大潜力，南洋所有市场的容量上限可以达到一百座，但是我们港片的年产量过低，满足不了扩大需要，所以陈生，收购环球影业对我们在南洋的发展存在巨大利处。” 兼并环球后，梦工厂电影的年产量可以翻增三四倍，到时周胡穆芳才能放开手脚，完成梦工厂院线在南洋的布局。 陈维云听罢点了点头，说道： “假如零售市场无法再扩展，仅仅依靠酒店与电影院，那我们在南洋的利润空间会受到限制，今年你要把精力放在‘漫威南洋中心’，报刊、漫画、电视台，盈利潜力要超过酒店与电影院。” 去年‘漫威南洋中心’才成立，因为只发行了几份报纸与杂志，业务量小，所以挂在‘梦工厂南洋控股’下面，交由周胡穆芳兼管。 经过近一个月的考察，陈维云大致摸清南洋市场的状况，梦工厂系相关的业务，整体盈利大约与香江持平，但只要陈维云把wei xing dian shi建起来，并在南洋推广成功，那么南洋利润就能轻易反超香江。 市场背景不同，发展方向自然也不同，未来的南洋经营只以院线与传媒为主，陈维云不会在地产与零售业领域投资太多，充其量再开几间地标性的五星级梦工厂酒店。 密集开了两天会议，陈维云继续他在新加坡的应酬。 这个国家是从马来分出来，因此华商的生意基本连通两地，在马来经商发家，必然会进入新加坡，同样在新加坡发家的话，也一定会进入马来。 陈维云在两地的重要合作商是嘉里集团郭贺年与信和集团黄演芳，他们知道陈维云要到南洋考察，专程从香江飞过来作陪，五天前陈维云降落吉隆坡机场时，他们一道迎接，并跟着陈维云乘机抵达新加坡。 因为认识的时间久，他们给陈维云安排的活动属于轻松欢快那一类，不是去参观当地的古迹名胜，就是去高尔夫场耍一耍。 一边玩，一边谈生意。 这天郭贺年陪同陈维云去了国立博物馆，他给陈维云介绍完新加坡的历史，趁机提到一件他极关心的传媒交易， “我早几年购了《nan hua zao bao》的股份，持股量大约有5%，去年默多克先生收购了这间报社，股灾后市值在暴跌，这个月他在港交所发了通告，准备私有化，我不想把股份卖给他，但他开价不低，小股东支持他全面收购，我也无能为力，阿云，你的漫威集团已经在南洋发行了英文报，难懂你对《nan hua zao bao》就没有一点兴趣吗？” 原时空郭贺年创立过嘉里传媒，他一直有心进入传媒界，九十年代从默多克手上把《nan hua zao bao》重新买回来，而且很早就入股了tvb，这个时空因为陈维云的缘故，他放弃tvb，想入股漫威，但漫威不是上市公司，陈维云至今没有对外出售过漫威原始股，于是他趁着这机会，找陈维云打听情况。 640、杀手里昂 “《nan hua zao bao》在亚太区有影响力，比较适合漫威的发展。” 去年陈维云考虑过收购这间老牌英文报纸，但当时他刚刚并购港灯，香江金融市场不稳定，一旦他提出收购，股价会疯涨，成本太高了，他最终选择放弃，结果这时候默多克下手把《nan hua zao bao》收入囊中， “默多克很早就制定了进入远东的发展计划，他不止想买亚洲的报刊，还想建立电视台，但我会找他谈一谈，让他放弃这个计划。” 陈维云很快要收购环球，上一次谈判的时候，默多克从中牵线，他想跟着陈维云入股，结果陈维云半途而废，他也只能退出，失去陈维云的话，他入股环球完全是累赘，二十世纪福克斯他尚不能确保绝对盈利，何况是两间老牌影业呢。 如今陈维云重启谈判，默多克势必继续跟随，陈维云照样不反对，因为他要借助新闻集团进行公关，不过他会让默多克转让私有化后的《nan hua zao bao》，作为双方加深美国电影业务合作的条件。 郭贺年听罢沉吟片刻，陈维云与默多克的私交非常好，既然陈维云这样讲，那就说明陈维云有把握说服默多克，把《nan hua zao bao》交出来，他甚至更进一步猜测，默多克私有化《nan hua zao bao》的行动符合陈维云的利益，提前与陈维云沟通过， “那你的熊猫台将来会进入南洋市场吗？” “我有这个打算。”陈维云没有隐瞒漫威的发展规划，他对郭贺年透露了部分底细， “大陆仲信正在发射卫星，如果发射成功，我会成立wei xing dian shi。” wei xing dian shi要面向亚太市场，为了争取亚太各地的落地许可，陈维云肯定要引入新股东，郭贺年是他的首选合作对象。 因为这位老先生热衷搞传媒，同时在南洋拥有丰富且可靠的政商资源。 他今年已经六十五岁，从父辈那一代已经开始在马来打拼，实质上他是一个富二代，他家族里的几位兄长在马来当局出任公职要位，他本人与新加坡、马来、印尼的首脑人物私交甚笃，甚至好几位都是他同学同窗，凭借这种在政界的多层次、多渠道的联谊，帮助他在南洋建立起稳固的经营屏障。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与南洋的诸多公营企业有合作，比如他的种植基地与香格里拉酒店集团，马来的发展局、基金局这些公营机构都有入股，如果把他引为wei xing dian shi的战略合伙人，陈维云至少可以拿到新加坡、马来的落地许可。 “wei xing dian shi可不是小投资，利润却不见得有多高。”郭贺年打听过一点消息，“长实的李生也要搞卫视，他找过我，但我没有答应合作。” 风险实在过大，卫视投资至少需要上亿美金，万一经营失败，亏损绝对是大窟窿，填都填不满，连续亏个几年，甚至会连累母公司，因此郭贺年放弃这个生意，他只希望涉足有线电视网络，先在一座城市慢慢推广，然后再扩大区域，这样更为保险。 陈维云报以微笑，没有回应他的决断，他的打算是先给郭贺年初步透露漫威的发展计划，等到wei xing dian shi建起来，在香江与奥门拿到实质性利润回报，让郭贺年看到‘钱景’，到时郭贺年会主动找他的。 时间进入四月初，陈维云结束南洋的所有行程，乘坐专机飞往下一站台岛。 整个亚太地区，台岛是能够给梦工厂创造巨额利润的大市场之一，陈维云目前的经营核心就是香江本埠、台岛以及日韩，至少十年内他的战略不会更改。 大陆的经济腾飞需要时间，陈维云必须耐心等待。 抵达台岛北的当晚，陈维云首先参加一个梦工厂剧组的联欢宴会，春节档期由杜旗峰执导，周闰发与张爱嘉主演的爱情戏《阿郎的故事》在香江上映，一周前刚刚落画，取得相当不错的成绩，总票房迈过三千万港币大关，最终收了256万，对于一部文艺片来说，称的上大获成功。 月16号好莱坞举办奥斯卡颁奖礼，周闰发飞抵洛杉矶参加，回港后马不停蹄给《阿郎的故事》做海外宣传，正好这几天来了台岛，与陈维云碰上。 “阿发，你今年只有《冒险王2》一部片约吗？”陈维云与艺人们坐在一张八仙台上，除了剧组主创，还有ata美国分公司经理黄玉美，她身边陪坐着一位外公司导演，陈维云对这位导演并不陌生，原时空《卧虎藏龙》的创作者者李桉。 “这部续集的预算特别高，徐导有雄心超过第一部，叮嘱我不要接其它片约。”其实周闰发这两年并没有推出什么经典作品，拍完《冒险王1》后他一直出演西片配角，港片只演了两三部，《英雄本色2》、《秋天的童话》，再有就是《阿郎的故事》，当初徐可不让他扎戏，他并不赞同，结果又挑不到好剧本，所以给了徐可面子，至今为止他手上只有《冒险王2》这一部片约。 “预算再高，也不用演员拍一年，导演才需要耗费这么久的时间。”梦工厂一位国际影帝，陈维云准备力推周闰发，这两年周闰发频繁在西片中出镜，等《冒险王2》上映后，积累的观众缘已经差不多，可以让他尝试一下领衔担纲好莱坞电影。 “我赞同你的看法，真的陈生！”饭桌上有十几位梦工厂艺人，只有周闰发最放的开，跟老板侃侃而谈，笑着说： “阿虹是《冒险王2》的女主角，照样扎了两部戏，听说那部《生化危机》也是大制作，而且完全是阿虹一个人的独角戏，我也可以胜任的。” 周闰发牢记着陈维云的承诺，当初陈维云不让他密集拍摄港片，建议他出演西片配角，目的是为了给他领衔西片打基础，这两年他十分耐心等着公司安排，也很期待陈维云钦点他电影项目。 “我会交待周梁叔怡，下半年让她给你准备一部新西片。”陈维云没有透露太多，他会建议周梁叔怡启动制作《这个杀手不太冷》，周闰发完全有实力出演杀手里昂，至于导演，陈维云不会使用法国佬。 他把目光移到李按身上，前些天ata黄玉美致电给陈维云，说是李桉时隔三年再次到梦工厂谋职，她十分赏识这位华裔导演，但是不敢做主，于是询问陈维云的意见，陈维云让两人飞到台岛见面。 陈维云觉得李桉可以胜任《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导演职位。 ： ： 641、经纪合约 李桉见陈维云望过来，尴尬笑了笑，这不止是他性格内敛的缘故，主要是心里紧张，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他比周闰发还要大一岁，今年三十四，但他却是演艺圈的绝对新人，84年硕士毕业后他一直从事家庭妇男的工作，至今没有拍摄过商业电影，确切的说他还没有拿过圈内的导筒，虽然拍过几部短片，但那是他求学期间的实习作品，根本没有公映过。 他明白自身地位，今晚能受邀出席陈维云的晚宴，对他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待遇。 但他不是因为陈维云的富豪身份才紧张，而是85年7月份他原本有机会签约梦工厂，那年年初梦工厂首度推出长篇动画《狮子王》与商业真人大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在全球引起巨大轰动，他慕名向梦工厂毛遂自荐，本着大面积撒网的求职态度，他同时给美国各大娱乐经纪公司都投了简历。 因为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wma看中他的高学历，给他发了签约邀请，他一时冲动给梦工厂提了一个条件，他要求梦工厂给他提供一部片约，这是他签约的前提，结果被梦工厂直接放弃。 现在回想当初那个愚蠢决定，他仍旧懊悔的想撞墙，wma虽然签了他，却没有给他争取到一部电影，甚至连一个导演助理的岗位都没有，他白白浪费了三年时光，在这三年里，他苦涩领略梦工厂在世界影坛掀动的娱乐潮流风暴，却无法参与其中，去年年底他与wma合约到期，第一时间联系黄玉美，希望梦工厂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愿意无条件签约。 黄玉美对美国的华裔艺人历来友善，但她没有莽撞收下李桉，三年前的往事她可没有遗忘，老板亲自否掉了这个导演。 老板以目光精准而闻名世界影坛，无论挑选电影项目还是挑选艺人，从来没有失手过一次，老板拍板的电影，绝对能够大卖，老板钦点的艺人，绝对能够爆红，不止华人演艺界这么看，好莱坞的同行全都公认这一点，否则他们不会给老板起一个‘电影界魔法boss’的外号。 所以黄玉美下意识认为，老板否掉李桉，就意味着李桉不堪大用，但是本着挖掘与爱护华裔电影人才的初衷，黄玉美仍旧亲自联系了老板，结果让她很意外，老板竟然松了口，而且似乎流露了重用李桉的意思。 陈维云在饭局上特别关照了李桉，询问了李桉的近况，谈了一会儿电影学术方面的话题，李桉感激陈维云的赏识，当场下了保证， “陈先生，我知道ata的合约与美国经纪公司大不一样，无论合约期限是多少年，我都一概同意，即使我将来幸运拍出卖座电影，我也会严格遵守香江演艺圈的行规。” “这倒不需要， ata专注在美国发展的艺人，今年有可能会调整合约，所以你不用在乎两地行规，安心拍戏就可以。” 陈维云不是给李桉优待，而是大环境马上要变，一旦他决定收购环球，必须遵照美国的法律，电影公司不能介入经纪业务，对于李桉、关芝霖、尊龙、胡凯莉这一批美国艺人，他们会拥有极大自主权。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梦工厂彻底失去约束他们的能力，肖像纪念品仍旧是梦工厂的利器，北美连锁渠道已经拓展完成，好莱坞影星未来在签订片约的时候，会优先考虑梦工厂，并在片酬上给予妥协，而不会无节制的狮子大开口，否则梦工厂会拒绝替他们开发纪念品，即使汤姆.克鲁斯也不敢轻易损失这样一个长期稳定的收入来源。 至于周闰发这批在美国发展的港籍艺人，未来也要签署新型的经纪合约，但这种新合约仅仅是分开港片与西片的酬劳结算。 李桉并不清楚陈维云的打算，他只把陈维云的话当作是‘老板的和气’，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详细研究过ata的经纪制度， ata执行的是‘低片酬+高分红’的模式，同时还有‘纪念品+录像带’的提成，艺人与梦工厂系公司的捆绑非常严密，只要票房大卖，收入绝对比好莱坞同行要高，即使电影扑街，却也不用担心没有戏可拍。 美国好莱坞的经纪制度又是什么样子呢，票房大卖时片约接到手软，但好莱坞电影公司的boss都是一帮吸血鬼，他们经常性搞假账，即使史泰龙这批大咖签署了分红协议，也拿不到多少票房红利，其余影人被剥削的更厉害，万一票房扑街，很快就会无人问津，华裔影人的处境更加不堪。 所以从长远来看，签订ata的长约更有益处。 三年前李桉没有摸清这里边的门道，导致他白白挥霍了年华，今天卷土重来，他不会再错失良机。 他也没有询问何时能够拿到导筒，这晚宴会结束后，黄玉美正式安排他的工作，等周闰发完成台岛的宣传任务，要前往东洋进驻《冒险王2》剧组，他要跟着飞过去，担任《冒险王2》的副导演，重点观摩梦工厂电影的制作流程，大约半年后公司会给他单独上戏。 接纳了这位名导后，陈维云很快把他抛之脑后，电影只是梦工厂诸多业务中的一个，陈维云有更重要的公务忙碌。 次日他前往台岛北敦化路的‘梦工厂台岛中心大厦’，听取台岛分部管理层的工作汇报。 去年七月份陈维云带领一支经贸团，专程赶赴台岛参加经贸交流活动，签署一系列投资合约，并洽谈并购一批小型公司。 一晃八个月过去，台岛的运营机构已经搭建完善，各项业务也正在紧锣密鼓的开展之中。 ‘梦工厂台岛中心大厦’有十六层高，由台岛本埠地产巨头宏国集团出售给梦工厂，重新装修为梦工厂特色的办公大楼。 宏国集团在台岛储备了大量地皮，他们有心拓展酒店业，为了拿到梦工厂酒店品牌的使用权，他们把敦化路的物业转售给梦工厂，并承担了装修工程，同时与梦工厂合资收购了台岛北火车站的‘金华饭店’。 金华饭店建立于1970年，1972年引入美国资本，把金华招牌改名为‘希尔顿连锁酒店’，这是台岛第一家五星级，去年金华大股东与希尔顿的合约到期，双方没有续约，希尔顿收回品牌，金华大股东无心继续经营，把这座酒店摆上货架。 宏国集团与梦工厂各自出资9亿台币，分别占股50%，合营期是五年，如果双方合作顺利，未来再洽谈续约。 目前为止，梦工厂在台岛北的不动产物业就是这两栋，‘梦工厂台岛中心大厦’与‘梦工厂宏国酒店’。 642、难题 台岛中心大厦的八楼是大会议室。■ 梦工厂的管理团队汇聚一堂，不约而同把目光瞄向陈维云，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是初次见到老板，仰慕的成分居多一些。 ceo是前邵氏艺人傅笙，这是去年陈维云与傅玉龙的约定，其它副总与各部门主管有八成都是新招募的台籍精英。 因为梦工厂进入台岛的时间尚短，必须使用当地的人力资源，这有利于业务开展，等未来经营几年，到时再调整人力政策。 去年陈维云指定了台岛发展规划，优先拓展的核心业务是主题连锁店与电影院线，陈维云曾经物色两位台岛合伙人，一个是霖园集团的蔡万林，另一个是学者影业的蔡松霖。 当初陈维云和他们达成了初步意向，由蔡万林提供连锁店与电影院的物业，蔡松霖负责管理。 这八个月时间，台岛中心团队一直与霖园集团、学者影业进行磋商，但是至今还没有签署正式的合作文件。 “去年十月份，咱们中心成立了子公司‘台岛控股’，专用于经营梦工厂连锁店与梦工长电影院，元旦节蔡松霖同意出售学者影业给咱们，他拿学者的资产置换‘台岛控股’的半成股份，但这只是意向书。” 傅笙坐在陈维云左侧，‘磕磕碰碰’的发言，他往往说几个字会停顿一下，然后看一眼发言稿，确定自己没有念错字，他才会继续。 去年陈维云骤然提拔他，让他担任台岛的首席负责人，经手的投资金额有十几亿港币，他以前只是一个小演员，忽然间让他执掌这么大规模的企业，他有点力不从心，也显得战战兢兢。 但陈维云很信任他，开会时始终带着笑脸，虽然傅笙文化水平不高，但是过去四五年，傅笙把台岛的二十间梦工厂主题商店管理的非常到位，而且傅笙受伤后，已经彻底断了演戏的道路，他一门心思要在商场出位，有极高的奋斗热情，做事又踏实，值得陈维云培养。 其实陈维云多少了解一点傅笙的想法，傅笙之所以对梦工厂这么卖力，自尊心起了关键作用，他原本是一个大帅哥，五年前面部被斩伤，脸上留下几道刺眼伤疤，导致他形象大变，看上去丑陋无比，台岛与香江的媒体经常调侃他，甚至也有讽刺，讲他配不上甄尼，早晚会被甩。 他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同时留住甄尼，但出人头地何其难，他要么从政，要么从商，要么去混街头做一方大佬，这三路哪一条最适合他？也最容易成功呢？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选择题，扎根在梦工厂，跟紧陈维云的脚步，只要陈维云赏识他，愿意重用他，那么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从不怀疑这一点，因为陈维云的发家是因为他，陈维云让他接任台岛分部ceo的高位，并一口气撒下十多亿港币的投资让他调用，也证明了他选择的正确性。 “蔡松霖讲的很坦白，霖园集团什么入股‘台岛控股’，他什么时候和我们签署协议，交出学者影业的资产！但霖园是台岛数一数二的大财团，从去年十月份开始，我们已经启动谈判，但霖园执意要拿走‘台岛控股’50%的股份，一直谈不拢。” 傅笙说到这里，无奈看了陈维云一眼，他的能力搞不定霖园。 “晚上我约了霖园集团的大老板蔡万林，阿笙，你陪我赴宴。”这件事必须陈维云亲自出马，这种局面陈维云早有预料，别说是傅笙，即使吴世邦与霍见宁过来谈，也没有办法让蔡万林在股份分配上做出妥协。 霖园集团执掌台岛保险业牛耳，属于一等一的金融巨头，他们要涉足哪一个行业，对于控股权肯定寸步不让。 傅笙自己认为，这是一个无法处理的大难题，他很好奇陈维云的解决办法。 当天开完会，他陪同陈维云离开办公大厦，共坐一辆车直接赶赴蔡万林位于阳明山的私人别墅。 这是一场家宴。 去年陈维云专程拜会了蔡万林，并与对方建立良好交情，九月份梦工厂重组时，蔡万林调集十亿港币，以旗下国泰人寿的名义购买了梦工厂新发行的股票，同时给陈维云做了承诺，愿意在台岛金融市场给陈维云开辟一条rong 渠道。 但即使如此，一旦牵涉到切身利益，任何一个资本家都不会慷慨仁慈，陈维云必须拿出足够筹码，才能说服蔡万林在‘台岛控股’的控股权上作出让步。 “这几个月来，我见了不少从南洋过来的华商同胞，他们对你在金融市场的高明投资手段推崇备至。”照面后蔡万林首先提到‘维云基金’， “他们讲你的‘维云基金’在股灾期间帮助他们获利丰厚，你运作资本的能力堪称当世无双，这个基金接受新的合伙人吗？” 是不是真的获利丰厚，蔡万林尚未调查出来，但他明白一件事，股灾前陈维云进行大手笔rong ，一口气集资了125亿港币，不止成功躲过股灾，也让梦工厂获得远超同类财团的发展契机，单凭这一点，足以证明陈维云在资本市场的独特本领，因此蔡万林问的很直接。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陈维云拒绝了他， “今年全球经济都在复苏，金融市场的利润空间并不大，我不会进行大额投资，即使你注资进来，收获的利润也不会多。” “那真是遗憾。”蔡万林常年从事金融贸易，自然清楚今年的经济局势，他没有继续探讨，只说， “等你什么时候需要资金，可以告诉我，我的国泰保险集团随时愿意考虑你的资金要求。” 说完他把陈维云请上饭桌，席间一直在聊家常。 吃完饭，两人一道去了书房，傅笙在留在客厅，由蔡万林的子侄辈招待。 估摸过了两个小时，傅笙看见书房的房门打开，蔡万林扶着陈维云的手臂走出来，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之前浓烈，甚至透着一股亢奋感， “维云，开设连锁店与电影院的物业我早就准备好，如果你早通知我这个生意，我去年就愿意签约，‘台岛控股’的股权就这么定，我只要三成，其余怎么分配，你来做主。” 傅笙一听立刻傻眼了，才两个小时过去，陈维云竟然搞定了蔡万林，到底是使用什么手段？5 643、三角制衡 晚上九点钟，家宴结束，蔡万林领着子侄们把陈维云送出家门，穿过前院的园林区，车门打开后，他又一次与陈维云握手， “维云，你刚刚的提议我没有理由不采纳，我会立刻着手准备，等我的谈判有了实质性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自从他与陈维云从书房出来，始终在打哑谜，即使他的子侄们也不清楚他与陈维云所说的‘生意’、‘建议’、‘谈判’到底是什么？ 等陈维云驱车离开，他次子蔡鸿图按耐不住， “爸爸，我们很早已经商量妥当，梦工厂想扎根台岛，必须交给他们台岛子公司的一半股权，你怎么改变主意了？假如我们只占三成股份，那即使我们能拿到部分管理权，却无法制定决策，最终结果是给梦工厂打工，你能容忍这一点吗？” 蔡鸿图今年三十六岁，是最得蔡万林欢心的儿子，原时空1990年蔡万林决定执行‘保险+银行’的双引擎战略，设立国泰银行公司，但是台岛有防寡头政策，保险与银行的董事长不准一个人担任，蔡万林因此交出国泰人寿大权，专心开拓银行业务，扶持蔡鸿图成为国泰人寿的二代掌门人。 使用香江人的话说，蔡鸿图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老虎仔’，大陆的国泰寿险公司就是他一手缔造，他同时为了进军大陆的银行市场，提前与越楠工商银行合资成立‘世越银行’，最大目的就是练兵，‘哪天只要大陆给台岛银行一点机会，国泰会立刻大军开拔’，他拥有雄心壮志，却不眼高手低，把他老爸蔡万林的基业发扬的很不错。 “台岛只有两千多人口，经营主题商店与电影院能赚多少钱？”蔡万林漫步转回别墅，边说： “这只是一个小生意而已，不需要过于强势，这不利于我们与梦工厂母公司达成长远合作的规划。” “爸爸，你的意思是说，你与陈先生又有了新合作？”蔡鸿图很好奇双方的合作新领域，“到底是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蔡万林轻轻发笑，对亲儿子他竟然也不透露半个字。 蔡鸿图皱了一下眉毛，他并没有多问，心里却在想，‘这个生意让爸爸重视到这种程度，恐怕投入的资金量会影响到整个霖园集团的兴衰。’ 回到别墅里，蔡万林一个人进了书房，从抽屉取出一份他每年都在收集完善的‘华人富豪文件’，掀到南洋新加坡的名录，手指点向了一个名字‘邱得拔’。 脑子里在回想他刚才与陈维云的对话。 “邱得拔持有13.43%的渣打银行股份，价值4.5亿英镑，如果使用现金，你需要动用200亿台币可以收购到手。” “问题是他会卖吗？” “我在新加坡与他吃过饭，郭贺年与黄演芳老先生替我引荐，他的旗舰公司是马来西亚银行，一直有心进入台岛与香江市场，今年那位李先生上台后，力推台岛金融市场对外开放，你以台岛银行市场做筹码，引马来西亚银行为战略合伙人，帮助他进入台岛，他一定不会拒绝你。” 蔡万林的核心主业是保险，并不是银行，因此他不看中与邱得拔的合作，甚至对渣打银行也没有染指意图，但是陈维云的提议对他存在致命吸引力，这个吸引力在于渣打遍布亚洲、中东、非洲、南美洲的金融大布局版图，一旦他成为渣打的重要股东，便可以通过渣打一举打开全球的保险市场，帮助他的国泰人寿奠定世界级金融巨头的王位。 “去年邱得拔、包玉港、邱得根联手担任渣打银行的白武士，他们耗资12亿英镑击退劳埃德银行，购入渣打三成股权，并成为这间银行的大股东，但董事会仍旧牢牢掌握在以洋人为首的管理层手上，他们甚至拿不到一个执行董事的席位，纵然有三成股权在握，却争取不到半分渣打的权力。” 蔡万林直指问题的核心，他对陈维云说， “假如没有权力，仅仅持有渣打股份，即使持有49%，对我以及我的国泰人寿也没有一点作用，我没有必要花费这么昂贵的代价介入这笔生意！” “我保证会有权力！”陈维云轻松回应他，“而且是一言九鼎的权力！” 蔡万林听完陈维云的解释，着实吃惊不小，他万万想不到，早在去年七月份陈维云找他洽谈‘台岛控股’的合作时，已经把渣打算计在内，时隔了大半年，陈维云忽然拿出这个杀手锏，轻而易举迫使他对‘台岛控股’的控股权妥协。 他甚至不答应都不行，因为如果他拒绝渣打的合作，陈维云会另外选择一位新的台岛‘金融巨子’，以渣打在亚洲的影响力，绝对能帮助那个‘金融巨子’在台岛翻云覆雨，到时他的国泰人寿会倒大霉。 想想真是可怕！ 陈维云自身的资本力量暗藏波涛汹涌，无形的胁迫力让年过六旬的蔡万林都险些失态。 ‘这个年轻人真是沉得住气！古话说深谋远虑，绝对吻合他的行事作风，但他才多大？三十岁而已！心机竟然深如古井，幸亏他当年偷渡去了香江，如果他来了台岛，政商两界恐怕都要被他搞定，到时想与他在台岛合作，只能低声下气了！’ 在渣打的通盘战略上，蔡万林不谋求第一大股东，也不谋求董事长的席位，他只需要董事会给予他拓展亚非拉市场保险业务的权力，这是他的底线。 陈维云的底线又是什么呢？第一大股东！去年他通过与劳埃德银行的对赌协议，拿到渣打银行21.67%的股份，等这笔股份转到‘维云基金’名下，他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渣打的首席大股东。 但即使蔡万林把邱得拔持有的渣打股份买过来，与陈维云联合，控股权也只有35.1%，仍然不足以帮助他们驱逐渣打的洋人管理层。 因此他们需要引入第三位合伙人，这个人恰好是陈维云最重要的战略合作商邱得根。 就在陈维云与蔡万林密谈时，远东银行创始人邱得根也没有闲着，他约了船王包玉港一块聚餐。 自从十二位香江富豪联合收购怡和，并与陈维云达成入股协议，接任怡和系四大公司的董事席位后，他们频繁展开会晤，或者单对单，或者多对多，因为要瓜分怡和系的庞大资产，他们相互间需要签署一系列置换、合作的协议。 富豪们经营的事业不同，有人专注做地产，有人搞金融，有人搞酒店，有人搞能源，还有人只想要现金，他们目前控制的怡和股权比例大致相当，但是随着置换与合作协议的签署，有人股份会增多，有人会减少，还有人会退出。 第一个退出的富豪就是邱得根，他目标明确，当初他介入怡和生意，就是为了包玉港的渣打股份。 “我愿意拿我手上的怡和股份，以及分割给我的置地资产，交换你持有的10.38%渣打股份！” 邱得根个人持有6.73%，这笔生意做成，再与陈维云、蔡万林联合，三大股东的整体控股权将会达到52.21%，渣打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老邱，即使你买走我与邱得拔的股份，也不过是三成半，你照样控制不了渣打！”包玉港揉着额头说话，直觉告诉他，邱得根的提议藏有陷阱，但他琢磨不出来里边的门道。 这让包玉港心里倍感压抑，他经商半个世纪，任何一次大规模交易，他基本都能洞察交易背后的真相，但是自从陈维云崛起之后，他在商场屡屡陷入被动，这种无法掌控局面的处境让他很不爽，却又偏偏无计可施。 ‘难道真是老了吗？’包玉港谈话时忽然在心里自嘲一句，‘还是说，疾病腐蚀了我的商业嗅觉？’ “包生，我的目的不是控制渣打，就是想与这间银行达成更深的合作，帮助我的远东银行开拓海外市场。” 邱得根笑的很愉快，他发现著名的‘前首富’在他面前已经丧失判断力，面对他的精心设局，‘前首富’只能乖乖入瓮，这笔交易一旦完成，他的财势有望超过‘前首富’，他明白自己追不上陈维云，但是‘二富’一定会向他招手。 他与陈维云早就达成协议，针对渣打银行，陈维云只谋求第一大股东，他谋求的是董事会大权，渣打可是香江的发钞行之一，只要成为他的旗舰企业配合梦工厂这台经济发动机，将来有望与汇丰集团掰一掰手腕。 唯一让邱得根不爽的是，陈维云竟然要引入一位台岛财团入股渣打，分享渣打的权力。 陈维云为什么执意要这么做？ 邱得根当然能想明白，这是一个三角制衡的策略，即使将来邱得根成为渣打董事长，却无法大权在握，他的任何决策都要遭到陈维云与台岛财团的约束。 而陈维云只索要第一大股东，并不入主渣打董事会，同样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金融是经济命脉，一旦他涉足进去，等同于钳住香江的脉搏，任何当局都不会容忍他资本的无节制。 假如只做大股东，分红渣打利润，风险系数较低。 “陈生，珍妮精心准备一场家庭宴会，想请你到场参加。” 从蔡万林家门出来，陈维云驱车返回‘梦工厂宏国酒店’，途径傅笙的别墅时，轿车停了下来，傅笙站在车门处，弯着腰询问陈维云的意见，这场宴会邀请了台岛演艺圈名流，任何一位嘉宾都由傅笙与甄尼亲自挑选，他们希望陈维云能够到场，给他们撑一撑颜面。 “你和林樰商量宴会时间，我不会缺席。”陈维云给了他们面子。 “谢谢陈生！”傅笙轻轻关上车门，等陈维云的轿车走远，他才返回家里。 645、新榜季军 随后三天，陈维云离开台岛北，他去了临近城市新竹。 去年政策解禁后，梦工厂才在这个市场加大投资，产业其实并不多，除了在台岛北开设几间子公司，外地只有‘梦工厂工业园’这一个项目，坐落于新竹科技园区。 目前‘梦工厂工业园’仍在大兴土木的阶段，园内有三个大型建筑工程，分别是三维动画、数字领域与暴雪游戏的研发中心，专注于高新技术。 动画与特效的投资都不是台岛的当务之急，因此工程延后，这大半年首先建设暴雪游戏大厦，建筑只有四层高，装修已经完成，下个月就能启动办公，到时这里的同事们要肩负起研发掌上游戏机ic芯片的任务。 1987年三月份，陈维云让林敬业着手规划游戏业务，次月在香江的‘漫威工业园’成立暴雪研发基地，迄今正好满一年，开发的核心产品是掌上游戏机，而游戏主机的核心是芯片，香江的此类设计人才有限，于是梦工厂趁着台岛解禁的机会，快速进入台岛，去年并购几间从事芯片代工的台资公司。 这些新同事从元旦节已经开始处理香江总部的订单，不过办公地点设在台岛北的梦工厂分部，等新竹的暴雪大厦落成后，他们会集体搬迁过来。 陈维云前往新竹就是为了视察‘梦工厂工业园’的建设情况，顺便参观新竹科技园区内的各大高新企业。 这三天内，陈维云见了不少名人，积电公司的张先生，富康公司的郭先生，都是未来亚洲的科技风云人物，不过现在嘛，尚不具备呼风唤云的能力，仅仅充当了招待陈维云的台岛企业家队伍里的背景角色，陈维云也没有刻意与他们深谈，混个脸熟就已足够，等将来需要合作的时候，他们会主动登门联系梦工厂。 从新竹折返台岛北，已经是1988年的4月5号周二。 周惠敏在梦工厂宏国酒店等着他。 一个月前他离开香江时与周惠敏有约定，等参加完奥斯卡颁奖礼，周惠敏飞到南洋与陈维云碰面，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随着情人节《风月俏佳人》在全美公映，引发1988年度第一轮票房巨浪，迄今连映八周，累积票房已经达到1.78亿美金，至今还在热映当中，非常有希望冲击两亿大关，这部低成本爱情片的火爆程度超过了原时空，男主角哈里森.福特的巨星光环起了关键效应，新人茱莉亚.罗伯茨如愿以偿一跃成名，同时带动主题曲《你仍是我唯一》的连锁性狂销。 3月14号周惠敏抵达洛杉矶，那天是周一，她刚下机场就被美国记者堵住，她的单曲《你仍是我唯一》把同胞陈柏强挑下马，时隔一年后她第二次登上全美各大音乐杂志的冠军榜单，其中也包括最有影响力的《公告牌》。 “薇薇安小姐，《此情可待》的单周销量已经连冠七周，如今被你轻松打败，你有什么感想吗？” “听说陈柏强先生与你同在一间唱片公司，他对你的竞争报以什么样的态度？” “你们所唱的英文单曲全部来自陈维云先生的创作，他为什么在音乐领域具备那么强大的天赋？” 当时美国记者的问题千奇百怪，他们都很纳闷，两个黄种人歌手在美国发了疯一样走红，真是邪门，但黄种人的流行歌曲确实好听，推广方式又厉害，不止福克斯电视网在卖力宣传，好莱坞的明星们也在联袂推荐。 红不起来才叫怪事呢！ 周惠敏在美国的人气陡然提升，为了唱片销量考虑，她必须趁热打铁进行一次全美宣传活动，因此滞留大半个月，把她累的够呛，每天的时间不是在飞机上赶路，就是在演出现场，或者是电台与电视台的栏目组。 其实《你仍是我唯一》的热度并没有下降，假如是美国歌手的唱片遇到这种爆销局面，巡回宣传至少要持续三个月，但周惠敏非常排斥美国歌迷的粗野，她每次参加演出活动，口哨声震天响，甚至还有明目张胆的示爱、调戏与各种不堪入耳的种族性言论，她坚持不下去，给陈维云挂了电话， “云哥，我在这边做宣传不开心。” “那就到台岛来。” 陈维云爽快批准她的要求，却又说：“台岛歌迷很温和，他们对你只有崇拜，在台岛做宣传，保证你会开心！” 其实周惠敏两天前已经来了台岛，但她没有休假时间，时差都未倒过来，马上投入原声大碟的宣传工作，给下个月《风月俏佳人》在台岛公映做预热。 不过等陈维云从新竹回来，她的工作量开始锐减。 尤其是晚上，过去的一个月，每当夜幕降临，她就奔波于电台与电视台之间，现在她哪儿也不用去。 酒店套房的卧室里，她正依偎在陈维云的怀里，半侧脸庞枕着陈维云的心口，聆听陈维云的心跳。 她刚刚度过一场酣畅的缠绵，面上的红霞尚未消退，醉酒一样晕晕乎乎。 等她快要眩晕着入睡时，忽然情不自禁颤了一下，眼睛瞬间就睁开了。 这显然是陈维云在偷袭她，她所经历的男女之事太少，即使轻微的触碰，就足以导致她情绪失控。 “云哥，能不能睡觉？”她轻声抗议，但是毫无说服力，她眼里弥漫着难以遏制的柔情，把陈维云贴的更紧，缓缓闭上眼睛，任凭陈维云肆意摆布。 强烈到无法想象的愉悦感觉瞬间入侵她，导致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失声大叫。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妥，又一下捂住嘴巴，在陈维云面前，她始终摆脱不了羞涩。 她需要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 虽然陈维云中意她的语调，却并不着急，很耐心的化解她的尴尬。 她彻底沉浸其中，什么时候昏睡过去，次日早上醒来时，她竟然没了印象。 但她新一天的心情明显活跃很多。 她牢记着陈维云昨晚和她谈论的行程，八点钟陈维云要参加一场市政座谈，而且要在电视上播放，她很早就起床准备早餐，陈维云刚睁眼就大声喊她，等她放下餐具，从客厅跑过来，直接被陈维云拽到毛毯底下，她大笑着摁住陈维云的手腕，又揪住肩膀，把陈维云拽去浴室。 吃饭的时候，她拿着一本杂志在陈维云眼前晃了晃， “你又上榜了云哥，《福布斯》把你列为全球富豪榜的第三位，今天全台岛的媒体都在炒作这个新闻，都是你的头条。” “是吗？”陈维云的目光不在杂志上，一直瞄着周惠敏的曲线，忽然朝她招下手，“过来，念给我听听。” ( = ) 645、合唱团 餐台比较长，周惠敏起身时顺手端了一盘沙拉，这是她自己调制的，在美国学的厨艺。 她把杂志摊在陈维云面前，又动手给陈维云夹食物，边问： “《福布斯》刊登的资料真不真实？” 这是第二届全球富豪榜。 去年福布斯推出首届榜单，陈维云以58亿美金的净资产位列世界第八，首富是东洋地产商提义明，旗舰企业是西武集团，个人资产高达200亿美金，二富也是东洋地产商，森大厦的掌门人泰森吉郎，个人资产有150亿美金。 经过一年发展，1988年度的富豪排位出现变动，因为全球股灾的缘故，十强富豪的财富集体缩水，唯独陈维云的资产在暴增。 他的排位已经上升到世界第三。 “这是估算而已，一家没有业务关联的杂志社不可能准确计算出世界富豪们的真实身价，这榜单仅仅是拉动销量的噱头。”陈维云阻止她瞎忙活，轻轻一带，让她瘫在自己怀里。 “我觉得鬼佬只是拿你做噱头，他们把你放在封面，前五版都是你去年并购其它公司的详细资料。”周惠敏其实并不关心噱头。 陈维云手脚不老实，她在刻意找话说，好掩饰她的窘迫。 偷了一会儿香，陈维云才去打量榜单。 今年世界首富与二富的排位没有变化，仍旧是提义明与泰森吉郎，他们的净资产是190亿美金与130亿美金，较之去年分别缩水5%与10%。 第三位陈维云的身家则增加了40%，达到81亿美金，今年《福布斯》严格遵照陈维云持有的上市公司市值来计算他的财富，并没有把其它零散资产统计在内。 他最大一笔资产仍旧是梦工厂连锁公司，持股比例较之去年下降到45.12%，但是随着梦工厂院线、酒店、乐园以及几座半岛的重组并入、年初给股东们派发一次大额红利、北美直营渠道的营业额持续飙增，诸多利好共同促使这座旗舰集团的股价稳步上涨，目前的总市值已经迈过800亿港币大关。 陈维云的这支股份价值大约是45亿美金。 港灯持股61.06%，受到梦工厂连锁公司的股价影响，市值也在涨，规模大约是200亿港币，陈维云的股票价值15亿美金。 远东银行持股15.7%，去年九月份邱得根兼并几间小型保险集团，远东银行与梦工厂同时重组，陈维云投入一笔现金购买新股，他的持股比例并没有被稀释，昨天远东银行在港交所的市值破了百亿大关，到了104.36亿港币，陈维云个人占股2亿美金。 余下资产是他收购的怡和系四间上市公司。 牛奶国际已经剥离出来，成为陈维云的私人企业，他的持股比例是34.67%，市值233亿港币，他的股票价值是10亿美金。 至于怡和策略、置地公司、文华东方酒店，因为香江富豪联合注资并控股，陈维云针对怡和策略的个人控股量从82.6%下降至25.11%，《福布斯》给这笔股份估算的价值是9亿美金。 整体统计下来，陈维云在全球富豪排行榜上的身价就是81亿美金，距离世界首富提义明仍旧存在109亿美金的差距。 除非陈维云把‘维云基金’、‘梦工厂母公司’、‘梦工厂置业’、‘梦之队’、‘漫威’的资产全部计算在内，否则他超不过提义明。 首富就是首富，东洋佬的财大气粗不是吹出来的。 “《福布斯》预测你三年后有望成为世界首富，云哥，你什么时候能超过东洋人？”周惠敏相对于其她女港星来说，对金钱的渴求不算太强烈，但即使她再心如止水，面对陈维云百亿美金的恐怖身价，也难以保持平静。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陈维云的赚钱天赋究竟从何而来，陈维云的财富已经堆积如山，怎么花也花不完，但陈维云显然不满足于现状，仍旧在为世界首富而奋斗，她像许多女人一样，折服于陈维云创造财富的魅力，但她同样无法欺骗自己，陈维云的财富越多，对女人的追逐就越强烈，她知道自己不是陈维云唯一的女人，每次想到这一点，总会带给她严重困扰。 “这我哪里知道。”陈维云不存在她一样的烦恼，抚着她的头发，乌黑靓丽，宛如精致的艺术品，陈维云尽力给予她关照， “我很快要到东洋考察，你陪我一块去，咱们去观摩一下东洋人的企业，等我了解他们的盈利情况，到时就能大致评估出来。” “那到了东洋，我还要不要做宣传？”周惠敏趁机提出她的心事，她最近的想法明显在增多，她猜不准陈维云是不是中意她继续唱歌，同样猜不准陈维云整天让她抛头露面究竟意欲何为，她最怕陈维云只把她当做赚钱的摇钱树，为了防止她将来跳槽，所以才和她交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眼下的付出根本就不值得，她很想知道陈维云的真实想法，却没有办法刨根问底。 “如果你不喜欢，那就不用宣传，你跟着我去度假。”陈维云似乎明白她的念头，又加了一句，“但我不建议你现在退出歌坛。” “那我要唱到什么时候？”周惠敏立刻问他。 “我不会替你做主，你自己拿主意。”陈维云直截了当的说， “你从小学音乐，唱歌是你的兴趣，我无条件支持你的事业，而且我不希望你把下半生年华全部耗在别墅里，那样你不会开心，当然，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非常厌恶唱歌，已经丧失了这个爱好与兴趣，那你退出歌坛没有问题，我会给你安排你中意的新事业。” “我其实开不开心都行！”周惠敏抿嘴笑起来，陈维云推心置腹的话让她感觉很愉快，她往陈维云怀里挤了挤，环住陈维云的脖子说， “云哥，我确实还想唱歌，就是觉得整天参加演出活动不太妥当，我不想满世界跑来跑去。” “那以后就取消活动，只出唱片就可以，等你什么时候呆腻了，想玩一玩演出，你再临时安排。”陈维云这么回应她。 “嗯！”她用力点点头。 早餐后她把陈维云送出酒店，独自待在客房里研究奥门的儿童基金会资料，她在美国的时候参加一场联和国儿童慈善活动，当时联和国的官员亲自接见她，并对她名下基金向联和国儿童基金会的捐款表示了感谢，她当时莫名其妙，因为她并不记得自己签署过捐款文件，后来找何朝琼一打听，她才知道这是陈维云在注册之初已经使用她的名义捐了善款。 这导致她对奥门的儿童基金会极其上心。 一整天她足未出户，陈维云却忙的脚不沾地，从上午八点开始，一直在参加台岛当局举办的官方活动。 这种紧锣密鼓的行程持续了一周，离台的最后一天，陈维云在‘梦工厂台岛中心大厦’开了几场会议。 首先见了从香江过来出差的ata总经理陈家英，去年开始梦工厂与台岛各大电视台加强合作力度，合资的连续剧几乎每月就要拍摄一部，为了补充艺人资源的缺口，陈家英频繁到台岛考察，物色有潜质的新人。 陈维云对这种工作一般不插手，但是第一支女团需要配合卫星电视推向市场，原本敲定的成员之一萧嫱已经丧失演艺热情，虽然她资质很不错，但以她现在的心理状态，强行放在女团里并不合适，反而有拖累女团的不良因素，所以陈维云要剔除她，换一位新的台籍艺人。 “当初我们拟定的女团名字有两个，一个是‘天命真女’，另一个是‘少女时代’，因为这两年训练的女艺人数量众多，假如全部放在一个组合里，并不利于包装推广。”陈家英提出个人观点， “陈生，我建议成立两个组合，年纪大的艺人组成‘天命真女’歌唱团，先一步出道，年纪小的艺人组成‘少女时代’歌唱团，延后到明年或者后年再出道。” “成员都有谁呀。”陈维云手上拿着梦工厂训练班的完整资料，一张张翻阅细看。 “‘天命真女’暂定人数是七个。”陈家英对自己培养的艺人如数家珍， “团长是大陆的江姗，副团长是香江的李偌彤，其她五个成员分别是香江的李佳欣与万琪雯，新加坡的范雯芳，台岛的萧嫱，最后一个是郑秀雯，她年纪最小，今年只有十六岁，但唱功相当出色。” 这七个人的唱功其实都不怎么样，但梦工厂包装的是明星偶像，重点推广她们的外形与歌舞，她们献唱的歌曲统一都是快节奏的舞曲，并不考验唱功。 “芬妮要撤下来，你换一个新的台籍艺人。”陈维云正在观看训练班招募的台岛新人，最合适肯定是张慧妹，唱功得天独厚，但这姑娘的立场有问题，麻烦非常多，不过张慧妹今年才十六岁，可以直接让她更改户籍，转成香江户口，麻烦自然会消失，但这不是陈维云考虑的因素，张慧妹模样太丑，个人又超级矮，一米六都不到，两个组合都不适合她，所以必须放弃。 适龄的台妹还有一个刘偌英，今年十八岁，唱功也不错，但问题与张慧妹一样，身材矮小，撑不起歌舞场面。 “有一个叫张葶的台岛靓女，她模样长的甜美，今年十八岁，在训练班已经培训了一年多，非常刻苦上心，值得我们栽培。”陈家英给了陈维云一个恰当人选。 “张葶？”陈维云立刻翻到这位靓女的资料上，照片他很熟悉，原时空她凭借主演的《穿越时空的爱恋》，在大陆大红大紫， “她不错，就她啦。” 646、零售业 “黎紫已经签到公司两三年，你准备怎么安排她？”这是陈维云比较关心的艺人。 “让她做另一个组合的团长。”陈家英知道老板与黎紫很早已经认识，培训期间给了足够照顾，包装也有优待， “天命真女合唱团主要面向亚太市场，她们发行的首张专辑是中文，另一个少女时代是面向全球，未来出道的话，首推英文唱片，为了争取市场，我招募了几位日韩籍歌姬，配合黎紫成立这个组合。” 这是陈家英的个人规划。 陈维云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他赞同陈家英的包装安排。 “男团呢？”他又问。 “男团也是两个偶像组合。”陈家英说： “卫星电视成立后，首先推广f4，不止录制mtv，同时给他们制作偶像连续剧，成员有四个，香江的古添乐与张至霖，大陆的解晓东，台岛的苏坚信。” 陈家英觉得男团的实力要超过女团，因为‘f4’成员的唱功出类拔萃，只要公司给他们提供经典歌曲，出道后肯定可以爆红。 而无论男团还是女团，他们出道的首张专辑歌曲都极为关键，这需要陈维云给予特殊照顾，否则他们的走红程度会大打折扣。 陈维云对此已有准备， “这两个组合可以签约了，给‘天命真女’与‘f4’的十一个成员提供专属合约，约期不能低于十年，违约金要设置严谨。 有关他们的工作行程不用太苛刻，出道后尽量给予他们合理的休假时间，梦工厂旗下的住房、酒店、车辆、品牌广告代言、日常生活福利，优先给他们提供，但是版税、演出、佣金，他们在五年内不能享有正常歌手的待遇，他们的歌曲版权、包括艺名，都属于梦工厂。” 在这个年代，青春偶像的杀伤力无人能及，他们会像飓风一样吞噬传统艺人的知名度与人气，其实不止是当代，即使二三十年后，全世界的演艺圈仍旧是偶像为王，那些踏踏实实的演技派、唱功派，往往奋斗半生却敌不过偶像派的惊鸿一现。 演艺圈的规则就是这样，即使再多人嘲笑讥讽所谓的娘男、流量明星，却阻挡不了他们如山似海的敛金，黎铭、郭富诚、李克勤组合的成功就是明证。 陈维云亲手制造偶像，肯定要把偶像的价值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来，当然利润也要最大化。 但陈维云设置的合约并不是为了纯粹剥削，而是出于预防跳槽为目的，从他五年前偷渡到港后，他与签约艺人始终秉承公道的交易原则，他把明星们推向全球市场，必须拿到合理回报。 可是演艺圈追名逐利，诱惑太多，当红偶像无一例外都是火药桶，无论曾经的东家是否有知遇之恩，他们说解约就解约，说翻脸就翻脸，人情在这个圈子里一文不值，所以合约里的限制条款非常有必要。 原时空这一批香江艺人，在1988年，他们的个人身价罕有超过一千万港币者，陈维云的出现让他们一个个富的流油，即使亿万富豪也大有人在，不止腰包丰厚，知名度与影响力也远远超过原时空，但他们对陈维云的感激又有多少呢？ 他们多数人都把梦工厂电影与音乐的成功归功于他们个人，眼里只盯着‘上亿美金’的票房分红、‘百万张’的销量版税，只要有机会能赚更多的钱，他们会毫不犹豫脱离梦工厂单飞。 陈维云对此并无反感，他很理性看待这一切，因为追求金钱没有对错，他不会因为艺人的恭维与感恩言辞而感动，同样不会因为艺人的跳槽与加薪要求而愤怒，在他看来，这都是正常的娱乐圈商业规则。 他会严格遵照规则做事。 但是个人的经商喜好有所不同，当初陈维云涉足演艺圈，是为了更快速的发家致富，赚取他的第一桶金，他并不是因为热衷才进入这个圈子。 在心理上，陈维云并不中意和艺人群体共事，可是梦工厂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而且正处于紧要关头，陈维云仍旧要费心招揽艺人，稳定艺人资源，防止其它娱乐公司阻碍梦工厂的发展势头。 等陈维云收购了环球，完成娱乐版图的大战略，彻底奠定‘梦工厂’的世界品牌，大陆市场差不多也会进入腾飞阶段，那么陈维云会选择把ata卖掉，这些艺人谁想抢，谁就去抢，陈维云不会再挖空心思去捧红某一位艺人。 因为那时已经没有必要了。 这天过后，陈维云离开台岛前往东洋，东洋是他这次全亚视察的最后一站，他停留足足半个月。 梦工厂在东洋的产业其实非常多，甚至可以使用庞大来形容。 盈利最高的子机构当属梦工厂连锁公司与特佳丽玩具厂合营的‘梦工厂特佳丽主题商店’，梦工厂占股90%，特佳丽创始人加藤家族占股10%，这是1985年10月份达成的交易，迄今为止共运营了两年半。 随着梦工厂电影在东洋的大规模热映，‘梦工厂特佳丽控股公司’陆续开拓了电影院与酒店业务，目前旗下控制的主题商店有52间，电影院8间，酒店3间。 ceo是香江人关曜基，他是陈维云精心物色的职业经理人，存在一定背景，他妻子杨莺儿是美丽华大酒店创始人杨至云的女儿，属于名门望族。 杨至云与李钊基、郑雨彤是一代人，而且是莫逆老友，在港创办了两间老字号，‘景福珠宝’与‘美丽华酒店’，1985年上半年杨至云因病离世，儿子们开始争夺家产，女儿杨莺儿与女婿关曜基被逐出家族企业，从而加盟梦工厂，一干就是三年。 关曜基能力出众，深得陈维云的赏识，被委任为梦工厂东洋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不止管理着‘梦工厂特佳丽控股公司’，也包括‘漫威社’，但凡梦工厂在东洋开展的业务，他都是第一负责人。 陈维云抵达东洋这一天，关曜基领着老婆杨莺儿亲自到机场迎接，他脸色红润一片，浑身都是热切的锐劲。 “陈生让我联系了伊藤洋华堂，那是东洋排名前十的大型零售商，陈生不会无缘无故去参观这样一间连锁企业，他恐怕是想在东洋开展零售业务。” 目前关曜基掌控的资产总值有几十亿港币，一旦香江母公司决定进入东洋零售市场，那么他管理的企业规模将会一举超过妻族的‘景福珠宝’与‘美丽华酒店’，到时他在妻族那里的地位就会掉转。 647、洋华堂 与陈维云见面后，关曜基的惊喜远远超过了自身预料。 当时是在轿车上，关曜基给陈维云介绍伊藤洋华堂的访问日程，顺便探一探老板的口风，打听老板参观这间日资企业的用意，陈维云笑着对他说， “1974年伊藤洋华堂从美国引入一个便利店连锁品牌，十年间他们把这个品牌开遍全东洋，我是为了这个品牌才让你替我安排参观活动。” “陈生，你讲的是7-11全天候营业的便利店吧？”关曜基早把伊藤洋华堂集团的情况调研清楚， “这个品牌来自美国的南方制冰公司，他们授权给伊藤洋华堂经营，东洋人的管理非常犀利，经营模式很有特色，每一间店面的面积只有一千尺左右，但商品种类高达两三千种，深得东洋消费者的喜爱，虽然只在东洋发展十三年，扩张却快的惊人，迄今在全东洋已经开设了4268间小型便利店。” 7-11诞生于美国，但是发扬光大却是通过东洋佬的运作，原时空1991年美国南方公司资不抵债申请破产，伊藤洋华堂趁势吞并了南方公司，将7-11品牌完整收归旗下，由此开启了全球的便利店攻略之路。 今年的便利店数量只有四千多间，以后逐年都会增幅10%，最终在全东洋建立两万间的庞大连锁渠道，他们经营的特色是与产品制造商与批发商联盟，让制造商与批发商负责给店面送货，甩掉了物流包袱，从而避开沉重的物流负担，快速攻城略地。 这种模式在1978年引入台岛，统一集团从美国南方公司拿到经营授权，一举赢得全台零售第一的王位，别看台岛只有两千多万消费人口，但原时空7-11的店铺数量却高达五千三百间。 1992年进入香江，授权给牛奶公司经营，即使牛奶旗下拥有同类型的惠康超市，照样开了五六百间。 1996年伊藤洋华堂率先进入大陆，成为投资大陆的第一号日资零售巨头，但大陆对零售业卡的超级严，直到加入世贸组织才得以扩张，结果又被大陆本土零售商狙击，规模只有两千多间。 在整个亚洲，小型便利店的王者始终是7-11，泰国开了一万一千间，韩国开了九千间，菲律宾开了两千五百间，马来开了两千两百间，澳洲开了七百间，新加坡开了五百间，全球的总店面数量超过五万。 这个辉煌是由伊藤洋华堂一手缔造，他们把7-11经营成世界五百强的著名品牌。 “总部已经收购美国南方公司，我们的持股量是73%，伊藤洋华堂早几年已经入股，他们只占有27%，7-11品牌现在属于梦工厂。” 陈维云轻描淡写透露这个消息，去年的十份对赌协议里，美国南方公司的股份最先转到‘维云基金’旗下，这个月初正式成为梦工厂的控制股份，但新闻尚未公布，毕竟不是上市公司，不需要对外披露。 “收购了美国南方公司？”关曜基惊的合不拢嘴，但他脸上的讶色旋即被一股喜意所代替，语气都变的亢奋起来， “陈生，据我所知，从五年前开始伊藤洋华堂就启动了与南方公司公司的谈判，试图把7-11品牌据为己有，但是屡屡失败，南方公司虽然在美国经营不顺，却没有发卖的计划，真想不到我们竟然捷足先登！” 他没有询问老板是如何搞定的南方公司，他目前的权力有限，没有资格接触这种商业机密，他只在心里暗暗叹服老板的高超手腕。 陈维云闻言努了努嘴，伊藤洋华堂知道南方公司的股份已经落到梦工厂手上，他们的整个管理层窝了一肚子火气，因为当初南方公司在美国金融市场斩仓时，他们收到了风声，可惜晚了一步，南方公司必须优先把股份卖给债权人，而债权人早被梦工厂搞定，股份直接转让给了梦工厂的委托商，伊藤洋华堂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 所以他们不待见陈维云，但陈维云是7-11大股东，他们必须给予隆重招待，陈维云抵达机场时，伊藤洋华堂的会长伊藤雅俊正捏着鼻子、唉声叹气吩咐属下们布置几天后的欢迎典礼。 陈维云其实非常满意自己的资本布局，收购美国南方公司，属于一本万利的超级利好生意，他仅仅花了两亿美金，十年后却能撬动两百亿美金的恐怖产值。 1998年伊藤洋华堂的年收入就是两百亿美金左右，虽然他们旗下不止拥有7-11小型便利店，同时还开设有两百坐百货商场与超级大卖场，但梦工厂是从连锁发家，拥有一支不弱于伊藤洋华堂的零售管理团队。 况且梦工厂已经兼并牛奶公司的惠康超市，配合7-11的品牌效应与先进管理模式，即使甩开伊藤洋华堂单独经营，十年后也能创造同样的辉煌。 不过陈维云的战略是优先联盟伊藤洋华堂，只要说服伊藤洋华堂登上梦工厂的资本战车，那么梦工厂在东洋的其它产业都能获得广阔的发展空间。 至于伊藤洋华堂愿不愿意接受梦工厂兼并的要求？这是一个未知数，陈维云需要接触会长伊藤雅俊后才能得到答案，他个人判断，伊藤雅俊最终会妥协，因为7-11品牌已经属于梦工厂，伊藤雅俊的海外战略被梦工厂钳制，不得到梦工厂授权，他们踏不出东洋半步。 当然他们也可以重新打造一个便利店品牌，但目前东洋已经开了4268间7-11，想改头换面需要投入多少资金？培养新品牌需要多长时间？东洋其它零售巨头的打击又该怎么承受？这种异想天开的脑残行为，东洋佬做不出来，因为一旦他们这么做，结果将会是破产。 “陈生，明天上午九点我来接你，先去‘漫威社’视察工作，伊藤洋华堂的参观活动定在三天后。” 关曜基陪同陈维云前往京都的希尔顿大酒店，直接护送到十六楼的总统套房，整层楼被他长租了一个月，他在电梯处与陈维云分别。 “我们的酒店开在什么地方？”陈维云已经不习惯住其它公司的酒店，无论有多豪华。 “那三间梦工厂酒店全部开在横滨、长户与长崎的唐人街附近，京都的投资环境比较复杂，地价的涨幅又太高，在这里建一座五星级酒店，成本比香江至少高三倍。”去年关曜基就把情况上报给了总部，并得到批准，暂时停止所有物业类的投资。 陈维云点了点头，这个文件是他亲自签署，等三年后东洋房地产大崩盘后，才是他大举投资物业的良机。 进了酒店房间，周惠敏帮着陈维云脱西服外套，好奇问： “云哥，你把7-11也给收购了吗？这家便利店在美国也很有名气，我做宣传的时候，看到过很多logo。” 来的路上她和陈维云共坐一辆车，但始终没有打扰陈维云与关曜基谈话，“你兼并的公司太多啦，我现在都搞不清咱们梦工厂有多少业务！” “怎么？你想全面了解一下？”陈维云笑着坐到沙发上。 “嗯，早知道你收购7-11，我在美国买零食的时候，就不去沃尔玛啦。”周惠敏脱了鞋，蜷在他身边，顺手拿了一个水果，给他剥着吃。 他听罢已经知晓周惠敏的意思，并不是想到公司任职，他便没有深谈， “我们要在东洋停留一个月，我的活动相当多，主要是参观企业，京都待的时间不会长，各地都要跑，你不用整天跟着我，行程太枯燥，这座城市有世界一流的购物中心，你多去逛逛。” “但我对这里不熟悉呀，都不知道要买什么？”周惠敏忽然想起去年三月份她与陈维云在美国相处的时光，那时《众人皆知》在美国大卖，陈维云带她到芝加哥看nba球赛，陈维云去工作的时候，也是让她去购物。 不同点在于，去年陈维云没有把她哄上床，今年成功了。 “《冒险王2》与《生化危机》在京都都有片场，我已经让林樰通知钟楚虹，还有一个东洋女人，她叫中川美穗，是公司的签约歌手，到时她们两个会做你的向导。” “呀，我差点忘了。”周惠敏抚了一下额头，“发哥与虹姐他们怎么没有到机场接机？” “京都地价太高，片场租赁一天，价钱抵得上香江一周，我没有干扰他们工作，剧组成员全部坚守岗位。” “那让虹姐陪我，会不会影响拍戏？” “肯定是闲的时候陪你，她忙的时候，你可以找东洋女人嘛。” “知啦！”周惠敏说完伸出手，“吃樱桃云哥！” “东洋樱桃没有一点味道。”陈维云一下埋头过去，“我只吃你的樱桃。” “云哥你……”周惠敏吱吱唔唔，“我身上哪有樱桃？” 她越这么说，越让陈维云发狂。 抵达东洋的前三天，陈维云陪她住在京都，但随后就飞去了其它城市，伊藤洋华堂是他访问的第一站，其次是去年收购的卡普康游戏公司，然后是角川书店，这是梦工厂在东洋的最大合作商，此外还包括一批邀请陈维云的跨国集团，索尼也是邀请者之一，这些企业都是陈维云重点参观的对象。 648、较量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半个月。 4月份的最后一天，陈维云仍旧在外出差。 周惠敏一个人住酒店，她原本与陈维云讲好，放弃宣传活动，只到东洋度假，可她发现度假也一点不省心，她几乎每天都有应酬。 连购物也是应酬的一部分。 梦工厂的娱乐业务在东洋发展的太顺利，尤其是电影，除了《冒险王2》与《生化危机》在东洋建立片场，这个月还有梦工厂出品的两部港片与一部西片在东洋开画。 下个月甚至全年，来自香江总部的梦工厂剧组都会陆续赴日宣传。 周惠敏作为梦工厂的头牌女歌星，必须参与同事们的招待活动。 这天晚上，她前往京都一家叫‘吉武寿司’的老字号料理餐厅，这里有一场规格颇大的聚会，组织者是徐可与周闰发，给她发了请帖，她不便缺席。 《风月俏佳人》要在东洋上映，男女主角哈里森.福特与茱莉亚.罗伯茨全部抵达京都，他们得知《冒险王2》在这座城市拍摄，一块去片场参观，并与徐可等主创约定聚餐。 两个剧组的重要演员全部到齐。 周惠敏与梦工厂签约歌手中川美穗都受到邀请，徐可与周闰发同时联系了‘漫威社’，把几位著名漫画家也叫了过来。 社长马容成，《樱桃小丸子》的作者三浦美纪，《灌篮高手》的作者井上雄彦，反正都是梦工厂旗下的文娱名人，共聚一堂进行联欢。 谁的名气最大呢？ 鬼佬！ 这个年代，无论是香江人还是东洋人，面对鬼佬总会觉得矮上一头，即使他们已经在世界上创造非同寻常的业界成就，却仍旧觉得自己的名气比不上鬼佬。 ‘西方的月亮是最圆，鬼佬的电影与音乐不可超越’，这种不自信的心理，老母的像是高山一样，压垮一代人的脊梁。 “嗨，薇薇安小姐！真是巧啊，竟然一块赶到停车场！” 保镖刚刚替周惠敏拉开车门，两位东洋女人已经围过来，朝周惠敏弯了一下腰，“见到你，真的很荣幸！” “我也是！”周惠敏赶紧鞠躬还礼，心说东洋人的礼数太多啦，其实双方已经很熟悉，这半个月内中川美穗姐妹热情做她向导，可是每次见到她，仍旧拿出迎接贵宾式的派头，她不适应这一点。 “美穗小姐，你妹妹什么时候回香江？”周惠敏望向中川忍，这是一个只有十五岁的美少女，身材却出落的高挑靓丽，比中川美穗更耀眼夺目，关键是作风含蓄温婉，性格与周惠敏如出一辙，得到周惠敏很强的好感度。 “本来小忍是回来度过周末，ata的陈家英经理得知你需要女伴，特别批准了小忍的假期，她可以继续在京都停留至少一周。”中川美穗引着周惠敏往餐厅走，边说： “等会长返回香江那天，让小忍坐一次顺风机，陪你们一块回港。” 她说完让身体微微前倾，“希望薇薇安小姐能够多多关照她！” “那太好了。”周惠敏笑道：“我会像妹妹一样照顾她。” 话是这么说，但周惠敏心里对中川忍的好感忽然间荡然无存，什么叫跟着会长一块回港？想让会长欣赏一下中川忍的漂亮吗？ 会长自然是陈维云。 那么中川忍又是谁呢？这个东洋妞拍过《精武英雄》，在戏中饰演李练杰的东洋女朋友山田光子，她原本是一个中学生，但是随着中川美穗在东洋歌坛大红大紫，她被姐姐推荐到梦工厂的经纪公司ata，陈家英非常赏识她，钦点她加入‘少女时代合唱团’，与黎紫搭档。 “感激不尽！”中川美穗再次鞠躬，她眼中的感激色彩发自肺腑， “三年前我见过会长一次，当时他要离开东洋，我去羽田机场送行，想不到再次见到他，已经是三年后了！”提到陈维云时，她突然有了碎嘴的毛病，也不管周惠敏爱不爱听，一个劲的说： “我出道时签在平田事务所，那是一间冷血的经纪公司，我签约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是脱光衣服让他们的会长点评一下身材，三年前ata收购了我的合约，我签约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是得到我尊敬的会长的一个建议，让我重新返回学校读书，第二件事是拿到他替我谱写的首张专辑歌曲。 三年来我一直想感谢会长的恩惠，可是我迟迟见不到他，不过我已经用唱片的完美成绩证明我的价值，我发行六张专辑与十二张单曲，总销量已经卖过五百万张，四支单曲蝉联《公信榜》冠军至少一个月，这次会长来东洋，我立刻向舟木艌社长提出请求，在会长参观梦工厂音乐会社期间，全程陪伴他，我前天才算真正接触到会长，他有理性严谨的谈吐，随时调动智慧的风趣，以及卓越无双的才华，我们东洋媒体猜测，他需要十年才能追上我们的世界首富提义明先生，但我认为他随时都能坐上世界首富的位置。” “我看法和你一样！”周惠敏已经不喜欢中川美穗了，她决定以后再不让中川美穗姐妹做她的向导，脚步也开始加快。 但中川美穗显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厌恶， “薇薇安小姐，《风月俏佳人》很快要在东洋开画，你演唱的主题曲《你仍是我唯一》销售多少了？你现在的唱片总销量认证了几个白金？” “不算太多啦。”周惠敏旋即又放满了速度，她原本没有那么强烈的好胜心，但不知为何，她此刻却存心想要与中川美穗较量一下， “我去年发行的《众人皆知》在美国卖了625万张，《你仍是我唯一》已经快要累积到两个白金，目前的销量是178万张。” 五百万有什么了不起，比不上她一张唱片， “我也是三年前出道，在香江发行了九张专辑，那边没有单曲，元旦节《漫威指数》统计了我的华语专辑销量，累积了366万张，不包括今年的第一季度，所以根据美国唱片行业的准则，我刚好拥有一个千万张的钻石认证。” ( = ) 649、规则 “美国不愧是全球第一市场。” 中川美穗并没有称赞周惠敏，仅仅感叹了打入大市场的好处。 她所表现的热情其实是职业化的客套，她详细研究过周慧敏的唱功，过于柔弱平淡，不够热情奔放，并不符合欧美乐迷的欣赏要求，她认为如果梦工厂把包装周惠敏的资源转给她，那么她的唱片销量一定会翻一番。 周惠敏的成功是梦工厂强力推荐的缘故，那是趁着《黑侠》与《风月俏佳人》电影的热卖，从而导致原声主题曲的畅销，运气的成分实在太多。 “不过她正在改变唱法。”中川美穗暗自想到， “《你仍是我唯一》明显增添了嘹亮风格，或许下一张专辑，她就会尝试狂野的舞曲，越是温柔的女孩，狂野起来越有魅力，她应该会越来越成功。” 中川美穗拿自己与周惠敏作比较，自然是出于好胜心，她是当代东洋乐坛最出位的女歌手，年纪与周惠敏相仿，东洋媒体总喜欢把她们两个放在一起，评价一下谁更厉害，她免不了会进行攀比，但她也知道，梦工厂会长明显对周惠敏更偏爱，只要这份偏爱不减少，她在乐坛的成就很难超过周惠敏。 走到餐厅门口，已有助理上来迎接，把她们领到聚餐的房间。 对于吃‘和食’的规矩，周惠敏不算是白丁，进屋照例要脱鞋，逐一打下招呼，餐台很长，并没有椅子，大家席地而坐，或者跪着，华人区的有些日式料理店进行了改良，在桌子下面挖坑，可以把双脚放进去，但在传统的东洋店里，可没有这种待遇。 “阿敏，到这里坐！”钟楚虹见周惠敏进门，急忙伸手唤她，一侧是《生化危机》的同事李塞风，另一侧是留给周惠敏的位置。 梦工厂的诸多签约女歌手，最红无疑是周惠敏，女影星里边，头牌并没有准确的排位，以前林清霞是当仁不让的一姐，但是林清霞整整一年没有接拍一部梦工厂电影，人气已经下滑，逐渐被钟楚虹与翁美凌超越。 不过梦工厂针对女影星的包装并不存在特定人选的偏袒，去年推出了四部系列电影，《舞出我人生》统一启用新人，《漂移》使用了二线演员，《赌神》与《笑傲江湖》都是大咖阵容，但钟楚虹与翁美凌都没有出演女主角，甚至不曾在四部戏里露过脸。 这给香江的同行与媒体造成一种错觉，梦工厂的女影星是百花齐放，凭借《力王》一鸣惊人的邓萃雯，出演《龙泉剑客》而被力捧的周海眉，通过《胭脂扣》涉足影坛的梅艳芳，还有一个拥有多部卖座影片的王祖娴，未来的人气似乎都存在媲美林清霞的可能。 但也仅仅是可能而已，究竟谁能坐稳梦工厂一姐的位置，媒体不会知道，女艺人也不清楚，因为公司给她们准备的片约相差无几，从市场角度来推断，她们资源大致公平，未来人气也应该持平。 只有梦工厂高层心知肚明，钟楚虹与翁美凌才是力推的对象，虽然这两年她们没有接多少片约，但高层手上早已经备了案，钟楚虹与翁美凌签订的都是长约，未来要出演的电影全是国际一线大制作。 去年翁美凌只参与了《力王》，自此消失无踪，跑到英国伦敦去陪伴老妈，一待就是半年，她可不是度假，而是出演了《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这部西式魔幻电影的唯一华裔演员就是她。 钟楚虹拿到的资源甚至比翁美凌更多一些，今年拍完《冒险王2》与《生化危机》，梦工厂与环球的谈判应该可以落幕，明年启动制作的第一部国际大制作，女主角的人选就是钟楚虹。 梦工厂高层对她们的事业有严谨规划，但她们自己并不是太清楚。 “阿敏，《生化危机》的投资非常高，你怎么没有要求演唱主题曲？”钟楚虹看见中川美穗，想到了这件事。 “中川小姐客串出演了《生化危机》，这部电影的日籍演员较多，让她唱主题曲更合适。” 周惠敏从来不争取梦工厂电影的配唱合约，她一直是听从公司的安排，假如她对陈维云提出要求，中川美穗一定唱不成，但她不会这么做，公司针对任何一部电影的选角都是出于市场考虑，她不会去干扰公司的盈利。 “日籍艺人确实有不少。”钟楚虹在长长的餐桌上望了一圈，《生化危机》的剧情是在一座丧尸爆发的地下城内探险，重要演员有十几位，一半都出自东洋，她是领衔女主角，戏份要超过《冒险王2》，但她预测不出《生化危机》上映后的成绩。 去年梦工厂把她主演的《冒险王1》与《秋天的童话》推向东洋，一部豪取36亿日元，一部劲收12亿日元，她个人的票房号召力在全亚洲已经名列前茅，但电影本身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即使好莱坞的奥斯卡影帝，也不能保证部部都卖座。 “虹姐，这几天我去买了《生化危机》的漫画，第三部刚刚出版，单行册的销量已经破了百万册，漫迷这么多，电影票房肯定也不会低，将来应该会拍摄续集吧？” 李塞风是《生化危机》的第二女主角，与钟楚虹一样关心未来的票房，同时对公司的新片约也满怀期待，她签到梦工厂三四年，片约不断，收入也不少，却仍旧没有上位，始终是以配角的身份出现在大荧幕，她希望担纲主演，可惜公司似乎不看好她的资质，这让她时常会苦恼。 “无论票房是否成功，都会拍摄续集。”钟楚虹对她说： “我与公司签订的合约与你们不一样，你们拍一部电影签一部片约，我是把续集一块签掉，《冒险王》签了两部续集，《生化危机》签了四部，约期一直持续到1992年。” 这是一种避险的新型合约，钟楚虹签的续集片酬是恒定的，无论未来《生化危机》在全球卖了多少票房，四部续集的片酬都不会增加，防止续集的制作成本居高不下。 钟楚虹为什么会同意呢？因为《生化危机》有可能会扑街，假如扑街了，她照样可以拿到现在的高片酬，公司也不会因此放弃她，而且她的合约里标明了分红条款，如果《生化危机》大卖，那么续集时她的全球分红会酌情提高。 梦工厂针对像她这样的大牌艺人，全都采用了这种续集式的片约制度，尤其是超级英雄系列，明年《黑侠2》也会启动制作，刘德桦与翁美凌早在第一部时已经连签了两部续集与两部群星，这四部电影的片酬一样多。 这也是梦工厂给旗下艺人们制定的规则，与好莱坞截然不同。 而规则不止限定于电影，梦工厂歌手、梦工厂动画师、梦工厂漫画师，他们的部门内部都存在类似的规则。 650、最具价值作品 “马生，你前几年创作的那部《中华英雄》正在制作连续剧，其实电影也有搞头。” 徐可与马容成坐在一块，这是徐可故意这么安排，虽然今晚是招待《风月俏佳人》的剧组，但梦工厂的高管也必须重视。 马容成不止是漫画师，同时担任‘漫威社’的社长，这是一个位高权重的职务，名义上他是梦工厂东洋公司ceo关曜基的属下，但随着‘漫威社’的业绩不断增长，将来肯定会独自运作。 漫威集团发行的漫画越来越多，虽然作品库中的种类、数量远低于东洋同行，但影响力却丝毫不弱，关键是改编电影的倾向性与适应性，全面领先亚洲，经济产值甚至能超越美国的dc与惊奇漫画。 对于梦工厂艺人来说，‘漫改’无疑是最大金矿，徐可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在香江总部时，敢和他的直属上司周梁叔怡拍桌子争执，但见了漫威主席林敬业，他历来保持恭敬，漫画版权全部掌握在林敬业手上，每一部大热作品要改编电影，第一决策人不是周梁叔怡，而是林敬业。 马容成是公认最有前途的漫威高管，他将来有望被林敬业提拔为副手，主管漫威集团的‘漫画部门’，所以徐可在东洋拍戏期间，隔三差五就要找马容成小聚一次，增进一下双方的交情。 “本港娱乐的梁经理对我提过，如果连续剧的收视率飘红，《中华英雄》的同名电影就会开拍。”马容成神态轻惬，也多少有点意气风发，他笑道： “不过这部作品的受众有限，在华人区比较受欢迎，海外读者并不是太中意，东洋就卖不动，迄今我在东洋发行了四十多部漫画，《中华英雄》排名倒数。” 他一点不觉失望，当初创作时他刻意添加民族主义因素，走的是李晓龙《精武门》的套路，但李晓龙能依靠铁血武打征服东洋，夸张式的幻想漫画却不行。 “咱们漫威已经成立三四年，漫画作品自从陈生到港后已经开始推广，目前全球最畅销的作品到底是哪一部？” 徐可在打听行情，《漫威指数》他期期都研究，上面统计有最畅销漫威作品排行榜，但基本都是周榜、月榜与年榜，累积榜单只有在作品完结时才会发布，现有的热卖作品都处于连载阶段，到底哪一部最具改编电影价值？徐可没有权力获知。 整个梦工厂系集团，只有陈生与漫威主席林敬业才清楚这些作品的金矿排行榜，马容成作为将来的种子型高管，徐可猜测他多少了解一二。 “最畅销肯定是《龙珠》！”马容成哈哈一笑，数如家珍一样给徐可介绍， “这部作品已经连载四年，不计算杂志销量，仅仅单行册已经在全世界卖破七千万，目前的单周销量稳定在110万册，但是等你的《冒险王2、3》电影上映后，它很有可能会被超越。” 根据马容成掌握的漫威作品库资料，全球三十八个地区的总销量排行榜前五位是这样： 第一位：《龙珠》，上市四年，累计销量7219万册，单周销量116万册。 第二位：《冒险王》，上市两年，累积销量6521万册，单周销量135万册。 第三位：《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上市三年，累积销量5537万册，单周销量60万册。 第四位：《黑侠》，上市一年，累积销量3421万册，单周销量88万册。 第五位：《樱桃小丸子》，上市两年，累积销量3160万册，单周销量54万册。 首席畅销作品仍旧是《龙珠》，毕竟发行时间长，动画连续剧年年都有启播，培养的读者群足够多，但是漫威原创的《冒险王》系列的潜力更大。 迄今为止《冒险王》漫画上市两年，全球范围内的周销量已经跃居漫威的第一名，海外市场的华人区最受欢迎的漫画作品一直是《冒险王》，同名电影陆续在开拍，即使票房扑了街，超过《龙珠》也是早晚的事。 目前漫威集团重点推广泛亚类漫画作品，《龙珠》与《冒险王》最火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续集没有来得及拍摄，人气较之去年大幅度下滑，未来极有可能跌出前五。 《黑侠》自从上市以来，在香江本埠的销量遥遥领先，在港单周销量已经冲破30万册，如果同名电影与动画片再度走红市场，也有希望追上《龙珠》与《冒险王》。 《樱桃小丸子》在东洋一家独大，虽说单行册销量不是太高，却是《少年yes》的主打作品，这本漫画杂志的销量已经跃居东洋第四位，《樱桃小丸子》功不可没。 “马生，照你这么说，一部《冒险王》就足够我拍一辈子啦？”徐可陪笑起来，但他可不满足这一部系列，梦工厂旗下的监制与导演队伍里，他的志向与劲头绝对排在首位，他希望拥有更多的系列代表作。 “徐导，我知你有大雄心，想多拍漫改电影。”这几个月马容成与徐可来往频繁，了解他的想法，马容成也希望与他加深交情，毕竟是公司数一数二的影人，将来的国际知名度绝不会低，于是给他提了一个建议， “但你不要总是盯着漫画销量，咱们公司的作品库里，拥有大价值的作品并不是泛亚类，你最好从陈生亲自拍板的项目上进行研究，前年他一口气给漫威提供二三十部西式漫画，别看这些漫画的销量都不高，那是因为读者受众不一样，主攻的是欧美市场，咱们的连锁店已经在欧美顺利开展，今年一定会在漫坛发力，用不了多久，西式漫画就能迎头赶上。” 马容成不算是透露公司机密，因为这是众所周知的情况，老板亲自指定的漫画项目，无一例外都有大搞头。 “老板拍板的西式漫画太多，我哪里知道他最看中哪一部？我倒是想拍《哈利波特》，但我玩不转英伦电影！”徐可苦笑一声，他也有自知之明，即使公司真把《哈利波特》交给他，他也未必敢接手。 “你可以慢慢观察嘛。”马容成提供的援助有限， “等这些作品在美国全面推广，哪一部受鬼佬欢迎，你重点盯哪一部，这几年我把美国dc与惊奇漫画公司的作品看了一个遍，超级英雄永远最火爆，虽然咱们漫威不创作美式超级英雄，但是有几部超能力角色作品，《罪恶之城》、《地狱男爵》、《尖峰时刻》，全都符合你的拍摄风格。” “马生你不愧是漫坛大师，一句话就解决了我的困扰。”徐可目光陡亮，他已经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 “干杯马生，我敬你。” 马容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他是以个人经验推断出这三部作品的漫改电影有可能会卖座，但他的眼光仍旧存在局限性。 陈维云给漫威提供的西式漫画，最有价值作品的排行榜上，《罪恶之城》、《地狱男爵》、《尖峰时刻》打不进前十位。 真正的宝藏级ip项目，涵盖未来三十年好莱坞制作的所有原创型卖座电影，《侏罗纪公园》、《黑衣人》、《黑客帝国》、《加勒比海盗》，任何一部都是超级摇钱树，版权早就落入陈维云口袋里，只等未来慢慢开发。 651、世界影人的磁场 今晚参加聚会的明星有二十几位，共坐一张长餐台上。 相互间都在热络攀谈，房间显得乱哄哄一片。 唯独哈里森福特不停往嘴里塞食物，他对美食没有免疫力， “我喜欢这种鱼片，再给我来一碗！” 他满嘴油腻，吃相颇为难看，不过对面的东洋漫画师三浦美纪仍旧热情替他夹菜。 “抱歉，我该怎么称呼你？”他伸着手臂，从三浦美纪手上接了碗，其实三浦美纪已经给他介绍过名字，但英文不地道，导致他记忆不清晰，也可能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三浦美纪耐心缓慢的重复一遍。 “噢，三浦小姐，非常感谢你的帮忙。”他耸了耸肩，自嘲着发笑：“我用筷子像是婴儿学走路，失败的我想哭。” 一句话把周围的饭友们全部给逗笑。 他左边坐着周闰发与中川美穗，右边是《生化危机》的男主角真田广之与《风月俏佳人》的女主角茱莉亚罗伯茨。 对面除了三浦美纪，还有《灌篮高手》的作者井上雄彦。 这种座次经过精心安排。 因为很多人都是初次见面，又来自不同地区，在当地都是大名人，所以他们谈话比较规矩，开口前会先酝酿一下说辞。 最严肃是真田广之，他惜字如金，最爱重复几个词，‘你好！’‘多多关照！’‘真是让我敬佩！’东洋人的所谓礼数他尽的很足。 周闰发比较绅士，一直在照顾邻座的中川美穗，偶尔插一句嘴，‘我听说你们东洋……’‘我知道美国有一个……’，他是在活跃气氛，当大家冷场的时候，他往往会提出一个新话题，制造交流的共同兴趣。 哈里森福特无拘无束，想到什么讲什么。 这种场合明星们都应付的娴熟自如，但是也有没谱的人。 井上雄彦今年只有二十一岁，去年九月份才出道，虽然他创作的《灌篮高手》在业界属于新锐，但公众尚不认识他，他也从未经历过这类名流的社交应酬，看见大明星他会激动的口无遮拦，心态过于激动，所以出了洋相。 他是nba的超级粉丝，其它话题他不懂，无论大家在谈什么，只要他接上话，情不自禁就会转到篮球上。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去观看nba的现场，去找我的偶像魔术师埃尔文约翰逊要一张签名。”井上雄彦又开始长篇大论， “今年很有可能是洛杉矶湖人队与底特律活塞队角逐冠军，时间会在六月份，我已经请好假期，并且存了一笔钱，到时去美国看总决赛，诸位有谁是篮球球迷吗？” “我恰好有这个爱好，而是我支持洛杉矶湖人队，与约翰逊先生也是好朋友。”哈里森福特今晚感受到东方人的热情，决定顺手帮一个小忙， “如果你将来到了洛杉矶，可以联系我，我愿意替你引荐约翰逊先生，不过我的帮助似乎有点多余，你是梦工厂的签约漫画师，我刚刚也听说了，你创作一部篮球题材的畅销漫画，你的公司肯定重视你，直接找你的上司会更方便，说不定你明天就能拿到约翰逊先生的亲笔签名，甚至他会把战袍一块赠送给你。” “这是为什么呢？”井上雄彦一脸费解。 “你难道不知道吗？今年元旦节boss陈已经签下约翰逊先生，请他担任梦之队运动服的形象代言人。”哈里森福特常住洛杉矶，时常关注这座城市的文体界明星新闻， “自从boss陈收购爱威亚体育用品公司，并于年初推出首款运动鞋后，他的梦之队品牌已经在美国崛起，他本人是一位像你一样的超级篮球迷，每次去美国他必定观摩现场，我曾经陪过他一次，他与nba的很多职业运动员都有良好私交，已经连续签下四五位巨星，你是他的得力员工，我猜他应该会满足你的这个小愿望。” “这是真的吗？天呀，我竟然不知道。”井上雄彦签到梦工厂后只顾埋头创作，并不了解梦工厂旗下的诸多子公司，关键还是梦之队尚未推广到东洋， “福特先生，那四五位巨星包括nba目前最红的篮坛偶像迈克尔乔丹吗？” “暂时还没有签，但是很快乔丹先生就会成为梦之队的代言人！”周闰发上接了话头， “今年六月份乔丹先生与耐克公司的合约会到期，他并没有续约，早就与梦之队谈妥了代言协议，井上先生，我们会长已经入股芝加哥公牛队，他拥有0的股权，是第二大股东，如果以后你想去芝加哥看球，我建议你去找马社长，请他出面与梦之队的同事沟通，你可以能拿到好座位。” 去年陈维云在芝加哥成立梦之队办事处，请了王祖娴的父亲王耀惶做主管，专门处理收购球队的事情，芝加哥公牛队的老板是杰里雷因斯多夫， 1985年才买下公牛队，当时只花了920万美金，他个人持股100，陈维云开价非常高，先买了0。 余下的70陈维云也准备收购，已经与杰里雷因斯多夫协商妥当，杰里雷因斯多夫是一位地产大亨，主营工程业务，陈维云把梦工厂在美国投资的几座酒店工程全都承包给杰里雷因斯多旗下的建筑公司，请杰里雷因斯多夫帮忙游说其它球队的老板，争取nba球队理事会的赞同票，有了理事会许可，陈维云才能购买另外的70。 这种生意不是有钱就能做成功，必须公关才行，运作需要时间，至少到下半年陈维云才有希望入主公牛队。 “非常感谢你的指点！”井上雄彦忽然站起来，给对面的饭友鞠了一下躬，“失陪了诸位，我要去请示我的社长先生！” 其实马容成就坐在不远处，与他隔了三个座位，他低头哈腰跪坐在马容成身后，小心翼翼争取福利。 他一走，其他人全都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讨论篮球了，但boss陈仍要继续谈，茱莉亚罗伯茨伸着脑袋，向周闰发咨询， “周，今年梦工厂准备在好莱坞投资多少部电影？” “罗伯茨，现在好莱坞最红的女影星就是你，你应该有接不完的片约吧？”周闰发笑道： “即使我们梦工厂投资有新项目，你恐怕也不会有时间参与。” “我的确有邀约，这个月内我的经纪人连续接到四间好莱坞电影公司的女主角片约，他们不需要我试镜，但我并没有答应出演。”茱莉亚罗伯茨坦白说， “我在等着boss陈的新片约，只要他向我发出邀请，我优先出演他的电影。” 茱莉亚罗伯茨并不是出于感恩为目的，而是利益缘故，《风月俏佳人》在美国公映后，梦工厂替她打造两款纪念品，一个是她头戴的礼帽，另外一款是连衣裙，票房火爆后，她的两样纪念品直接卖脱销。 梦工厂结算给她的纪念品分红竟然比片酬还要高，虽然只有几千块美金，但她敏锐嗅到了大商机，如果以后专拍梦工厂的电影，积累十几部卖座大片的话，那她以后不用工作，就能收获一份稳定收入了。 所以只要梦工厂给的片酬与其它电影公司持平，甚至是稍微低一点，她就专接梦工厂的戏。 “我和茱莉亚拥有相同的决定。”哈里森福特对梦工厂的制片计划同样好奇， “我目前只有一部续集片约，卢卡斯影业的《夺宝奇兵》，已经到了杀青阶段，原本二十世纪福克斯想找我拍摄《打工女郎》，但题材与《风月俏佳人》重复，我并没有接，周，我非常信任boss陈的投资眼光，只要他的电影需要我，我会热情与他合作。” 哈里森福特也尝到了纪念品的甜头，虽然梦工厂没有替他开发电影服装，但他本身是一位偶像级巨星，梦工厂替他设计一套收藏型的电影徽章，纪念他在《风月俏佳人》的男主角色，徽章一面是上映日期、票房数字等，另一面是他的肖像，推出市场后大受影迷欢迎。 他觉得这种生意做起来真是爽到极点，展现了他的巨星魅力，挖掘了他的最大价值，又带给他长期丰厚的回报，他却不用浪费一点时间与一丝精力。 梦工厂同时具备制作精良大片的技术与能力，他要接片约的时候，自然首先考虑梦工厂，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选择题。 “两位，陈先生很快就会返回京都，他知道你们到这里做宣传，肯定会宴请你们的。”周闰发忽然感觉很有面子，自己公司这么有魅力，导致他也增加了吸引光环，好莱坞的大咖们与他交往时，全都客气的不得了，因为他是好莱坞公认的boss陈旗下首席男影星， “到时你们自己问他，我只是一个演员，并不清楚梦工厂在美国的投资计划，不过陈先生以前对我提过，他特别欣赏两位的演技，不然也不会找你们拍摄《风月俏佳人》，如果真有新项目，也会首先考虑你们。” 这番话让哈里森福特与茱莉亚罗伯茨喜笑颜开。 相互吹捧嘛，周闰发轻松搞定。 一旁的真田广之却听的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梦工厂在好莱坞真有这么吃香吗？ 等他拍完《生化危机》，他就会知道答案。 这个东洋演员是陈维云亲自指定，目的就是攻克东洋市场，使用他给梦工厂东洋连锁店创造利润，原时空真田广之是索尼的御用男演员，在东洋拥有巨大人气。 用不了多久，梦工厂分布全球的主题连锁商店，就会成为吸引世界著名影人的磁场。 ( = ) 652、规模扩大 热闹两个多小时。 艺人们在停车场愉快告别。 周惠敏单独乘车离开，徐可要拍摄《冒险王2》，与周闰发、钟楚虹下榻在片场附近的同一座宾馆里，结伴来也结伴走。 轿车刚一发动，周闰发旋即咧列嘴角， “这帮鬼佬真是精的要命，饭桌上一直打听明星纪念品在香江的营运情况，尤其是那位福特先生，竟然想转行做设计师，自己设计纪念品，等老板从大阪回来宴请他的时候，他准备给老板提出来。” “老板才不会甩他！”徐可嗤笑一声， “专业的事情肯定要交给专业人士，老板怎么可能让这帮鬼佬胡来？是不是给他们片约都不一定！哈里森.福特红是红，但他不是荷里活第一号偶像，汤姆.克鲁斯比他有市场号召力，老板要投资的新戏，不会首先邀请哈里森.福特。” 说到对陈维云的了解，还是这帮香江艺人最有门道。 “咱们老板做事从来不是临时起兴，无论他搞电影还是签艺人，全都经过深思熟虑。”徐可讲解他的心得： “他三年前投资第一部西片《飞越未来》，找的是男影星汤姆.汉克斯，这位汉克斯先生才是老板心里的荷里活一号，二号是今年要主演《剪刀手爱德华》的约翰尼.德普。” “二号应该是那个黑人丹泽尔.华盛顿吧？”周闰发对这种话题极有兴趣，分析说： “老板每次去美国，必看nba球赛，丹泽尔.华盛顿次次都陪着他。” “但是丹泽尔.华盛顿只给咱们的动画片配过音，老板没有给他准备独角戏，约翰尼.德普却被老板力捧，荷里活的电影圈与咱们香江截然不同，那里的男演员想上位，必须经过常年苦熬，出道后全是跑龙套，平均要跑五到十年，才有机会拿到男主角片约，即使巨星也不例外，史泰龙就是典型例子！你等着瞧吧，用不了几年约翰尼.德普就有希望追上汤姆.克鲁斯！” “照你这么说，还真有这种可能，老板捧咱们港星都这么犀利，一旦他决定捧某位好莱坞影星，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周闰发点点头，赞同徐可的观点，他见徐可心情高兴，趁机提到他的新戏，“徐导，老板准备让我领衔主演西片，下半年会开机。” 他指的是《这个杀手不太冷》，他对西片的重视程度不比《冒险王》系列低多少。 “下半年？几月份？”徐可皱了一下眉头，他明白周闰发的意思，这是隐晦给他提建议，最好不要让《冒险王2》延期，“导演又是谁？” “时间大约定在九月份。”周闰发说： “至于导演是谁，我还没有接到通知，估计会请一位荷里活大咖。” 其实导演已经敲定，就是陪同周闰发前来东洋片场实习的李桉，但公司高层没有透露这个消息，所以李桉目前不被重视。 梦工厂早就形成一套实习制度，新加盟的监制与导演，一般都会分配到各大剧组里担任副手，《冒险王2》的制片人有四五位，徐可是首席，但他只专心拍戏，杂事是第二制片人施楠生在处理，今晚的宴会，施楠生也邀请了李桉，不过他是无名之辈，与一群同是副手的同事坐在餐桌的边缘。 “九月份的话，应该没有问题，那时《冒险王2》可以拍完。” 徐可已经心中有数，不再谈论这件事，他扭头看了看钟楚虹，虽然与施楠生挤在一起，却没有什么交流，自从上了轿车，钟楚虹一直在瞅着车窗外边。 “你在瞧什么呢阿虹？”徐可主动找她聊。 她一直在观看周惠敏的车辆，此时已经走到十字路口，两辆车背道而驶，她把目光收回来，问了一句， “阿敏到东洋来做什么呢？她不替唱片做宣传，每天跑到商场购物，还让我陪着，我哪有那么闲？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 徐可、周闰发、施楠生不约而同笑起来，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嘛，周惠敏到东洋就是专门陪老板，他们不信钟楚虹看不出来。 “你们说，阿敏是不是在偷偷和老板拍拖？”钟楚虹不是太确信。 “陈家英下过严令，不准内部讨论老板的私生活。”施楠生回应说： “老板的绯闻从谁嘴里传出去，陈家英发谁的飙，所以阿虹，不要那么八卦啦！” “我就是好奇而已。”钟楚虹才不甩陈家英，这几年她遇到不少追求者，但是统统只约会一次，然后就打了退堂鼓，搞的她单身到现在，眼瞅着已经是大龄女青年，她心里很不爽，她怀疑那些追求者都是被陈家英给吓走的，还有陈宝成，肯定也是‘同谋’，以她的脾气，不可能主动去追求别人，但是迟迟没有追求者，难道要单身一辈子吗， “老板和清霞姐在拍拖，还有邱舒贞，他竟然又去泡周惠敏，我看不惯他的行为。” “日久生情啦，薇薇安签到公司已经三四年，与老板相处那么久，每首歌都是老板亲自写，与老板见面次数多，拍拖很正常！”徐可坚决捍卫老板的立场，因为他也想找小老婆，这些言论其实是讲给施楠生听， “再说咱们老板魅力那么大，又没有结婚，爱慕他的靓女能从香江排队到东洋，假如他只有一个女朋友，外人会笑话他的。” “切！”钟楚虹与施楠生同时嘘他一声。 施楠生是真嘘，但钟楚虹是做做样子，因为徐可所说的情况大致符合事实，作为旁观的局外人，尤其是香江的公众，他们一致认为陈维云多谈几个女朋友是正常现象，香江的男人们都在羡慕陈维云，都想成为陈维云那样的超级首富，香江的女人们只嫉妒陈维云的女朋友，从不在乎陈维云是不是花心。 世道就是这么奇怪。 钟楚虹笑着问： “老板到底在哪？他都来了东洋大半个月，我才见过他一次面，他工作那么忙吗？” “公司在东洋的产业这么多，老板肯定忙了！他目前正在大阪的卡普康总部参观，这间游戏公司去年就被漫威收购，老板准备涉足游戏行业。”周闰发说： “何止是你见了他一次，我们都一样，不过我们定期会给他打电话，问个好！昨晚我还找他聊来着，他对我讲了一个大消息，他正在接触东洋的百货巨头伊藤华洋堂，准备与这间大型企业合作，如果这笔生意谈成，咱们梦工厂的电影院与连锁店规模至少能翻三倍。” “三倍？”钟楚虹哇了一声， “三倍是什么概念？咱们目前在东洋只有8间电影院，52间连锁店，如果翻三倍的话，已经可以追上香江总部了，是不是真的？” “还在谈判当中，结果怎么样，只有老板一个人才清楚！”徐可也了解一点情况，老板抵达东洋的第三天，先去参观了伊藤华洋堂位于京都港区的总部，第四天香江总部的首席财务官梁伯涛直接飞过来，取代东洋分部ceo关曜基，启动与伊藤华洋堂的谈判。 徐可与周闰发都不知道谈判的进度与内容，但他们明白老板与伊藤华洋堂合作的原因，这间百货巨头在东洋开设了近两百座大型购物中心，如果与他们携手合作，那么梦工厂东洋的电影院与连锁店规模，可以在一年内超过香江市场。 “希望老板能直接把伊藤华洋堂买下来。”钟楚虹对于自家老板的事业无条件支持，毕竟她的薪水是老板发放，老板越富有，她的收入越稳定，她又忍不住叹了一句， “咱们老板经商真是厉害，他创业不过才五年，已经是世界第三大超级富豪，再给他五年时间，他一定是全球首富。” “用不了五年！”车厢里爆发整齐的反对声，包括司机在内。 “世界第三是鬼佬做的排名，根本不真实！”施楠生掌握的资料比较多，她看着几人说： “月初《福布斯》那一期杂志发行后，香江媒体集体刊发了头条，全部在质疑《福布斯》的权威性，鬼佬仅仅统计了老板持有的股票价值，梦工厂总部、梦之队、漫威，并没有被计算在内，这些兄弟企业价值连城，又是老板个人持股，假如把老板名下的所有子公司进行统一评估，他的身价绝对不弱于东洋的提义明。” “老板的现金也多的数不完，去年老板重组公司，融资125亿港币，这笔现金都在总部里，那帮鬼佬就是眼盲看不见。”徐可与香江的同事们聚会时，谈论最多就是老板身价，他完全赞同施楠生的观点。 同时密切留意公司内部的政策动向，总部早晚要并入梦工厂连锁公司，漫威与梦之队也极可能会上市，这都是发横财的天赐良机，去年股灾时他抛售了梦工厂股票，导致他财富缩水近一半，这种蠢事他今后肯定不会再做。 其实不止徐可，ata内部的所有大咖艺人，都在紧跟梦工厂的资本步伐，假如未来梦工厂再次重组，或者有子公司上市，他们会毫无犹豫购买梦工厂系的股票，而且要长线持有。 “反正老板早晚是首富啦！”钟楚虹见同事们的反应这么激烈，急忙打个哈哈。 回到酒店的客房后，她歪在沙发上，把旁边茶几上的座机抱在怀里，犹豫要不要也给老板打个电话，像周润发他们一样，给老板问个好。 653、格斗丰碑 这天晚上，陈维云同样在参加宴会，只不过气氛一点不欢快。 这是大阪市的一间酒店餐厅。 卡普康株式会社的社长石本宪三不停向陈维云垂首致歉， “让你失望了，会长！” 去年石本宪三为了筹集开发《街头霸王》的资金，将卡普康的65%股份卖给香江的漫威集团。 这是一场并购生意，但是管理权仍在石本宪三手上，他个人持股30%，以开发部部长船水纪孝为首的研发团队联合持股5%，当初他们与漫威签订了君子协议，漫威只作为注资的大股东，不介入任何管理，也不安插任何一位港籍高管，他们只需要派遣部分研发人员前往香江的暴雪研发中心任职。 1987年4月份双方签署正式的股权转让文件，石本宪三使用65%的股权换到漫威注入的750万美金，同时得到漫威旗下《龙珠》赛亚人、《黑侠》毁灭者、《冒险王》黑衣将军三个漫画人物的版权，用在游戏当中，石本宪三带领自己团队，在9月份于东洋推出《街头霸王 i》。 迄今为止销售了八个月，反响却平平，漫威的投资并未取得理想回报，石本宪三的歉意也在于此，失败就是失败了，这是他的责任，没有办法推托，当初签订收购协议时，他据理力争拿到管理权，信誓旦旦会带给漫威丰厚利润，结果打了自己的脸，他必须向陈维云展示谦卑姿态。 他同时略显局促不安，假如陈维云因为他的失职而改组董事会，他并没有抵抗的有效办法。 “都不要站着，坐下讲！”陈维云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石本宪三与研发经理船水纪孝等人全部站在一侧，都没敢落座，主要是担心前途，陈维云有可能把他们一窝炒掉，不过陈维云语气柔和，看上去并没有发飙的任何征兆，这让他们心里稍微安定一点，却仍旧不愿上桌。 这种时刻必须保持恭敬。 陈维云见他们个个都不动弹，并不继续劝说，他把手上的文件朝石本宪三晃了晃，这是有关卡普康研发的多款游戏的销售资料， “八个月时间，《街头霸王》的街机基板在东洋卖出去1734台，定价大约两千美金，营业额不到两百万美元。 我们与任天堂签署了合作协议，委托他们生产《街头霸王》的家庭游戏机卡带，并负责销售，委托费是15美元，发行费是10美元，卡带定价是55美元，目前的全球销量是74万份，累积盈利185万美元，暂时还没有收回研发成本。” 卡普康的盈利模式只有这两种。 一种来自街机市场，卡普康负责研发街机基板，它和电脑的主板类似，甚至更全面，混合存储、接口、游戏芯片为一体，类似《街头霸王》这种格斗游戏，操作度要求高，卡普通同时研发手杆，假如失去基板，那么街机就只剩下一个框架，等同于空壳子，因为这个缘故，正版基板的价格极其昂贵。 电玩商店内的街机，往往一台机器只能玩一种游戏，性质与掌上游戏机很相像，当然研发难度肯定远低于掌上游戏机，毕竟是大型机器，基板的电路容易做，芯片也更容易开发。 另一种是家庭游戏机市场，卡普通不生产家庭游戏机的主机，只生产移植型家庭卡带的游戏芯片，所以他们只卖软件，通过任天堂的家庭主机联合销售。 这造成了一个利润缺失的恶果，任天堂站在东洋游戏界的食物链最顶端，他们与东洋几十间类似卡普康的软件公司签署合作协议，软件公司每开发一款游戏卡带，必须付钱在任天堂的工厂生产拷贝，并付钱在任天堂的零售渠道销售，无论这款游戏是否畅销，任天堂都能赚一笔拷贝费与发行费。 东洋的软件公司其实与任天堂是竞争对手，但他们没有涉足家庭市场，逼不得已要借助任天堂的零售渠道与家庭主机，并绞尽脑汁开发趣味软件，成就任天堂的霸主地位。 任天堂得了这么大便宜，却极尽克扣之能事，逼着各大软件公司签署苛刻协议，委托费与发行费居高不下，同时给软件公司设置限制，每年针对一间软件公司只发行3-5款游戏卡带，制造各大软件公司之间的恶性竞争，任天堂从中得利。 软件公司为什么愿意接受任天堂的剥削？自然是有利可图。 东洋有一家小波软件公司，1987年这一年间，他们通过任天堂零售渠道卖出去220万份家庭游戏卡带，年利润超过四千万美金。 还有一间东方之珠软件公司，去年通过任天堂卖出去465万份游戏卡带，全年营业额超过一亿美金大关。 这个年代的正版软件都很昂贵，一旦某款游戏畅销，利润都是天文数字，今年推出精心打造的家庭游戏《勇者斗恶龙3》和《超级马里奥3》，第一季度的销量全部超过500万份，定价更是达到12000日元，差不多需要花费100美元才能买到一份正版卡带。 原时空卡普康正是借助任天堂才一跃成为东洋的八大游戏软件商之一，他们开发的家庭游戏软件基本都移植于街机，《街头霸王》是他们赖以发家的扛鼎之作。 但是看过石本宪三提供的销售报表，陈维云颇有些意外，这款游戏在东洋发行后并没有盈利，累积投入的研发资金差不多有一千万美元，迄今为止仅仅赚了不到四百万，这与原时空的大红大热严重不符。 要知道《街头霸王》仅仅在美国街机市场就销售了整整两万台街机基板，这是四千万美金的盈利空间。 正是因为在美国的大爆发，促使石本宪三下血本开发《街头霸王ii》，重新研发新型基板，1991年推出后引爆全球，短短半年时间让卡普康公司劲赚了1.5亿美金。 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家庭游戏市场已经不可逆转的成为主流，街机市场面临着大萧条，任天堂与世嘉不停开发新型家庭游戏机，消费者们逐渐养成在家里玩游戏的习惯，全世界的电玩游戏店生意都在衰退，但是卡普康推出的《街头霸王ii》依靠一己之力把消费者重新拉回了街机市场，并在游戏界引发一场格斗热潮。 也可以说，《街头霸王》系列游戏就是街机的里程碑，也是街机的最后辉煌。 这款游戏肯定没有问题，症结应该出在推广上。 1986年卡普康与任天堂签约，成为联盟型软件商，这两年陆续在家庭市场发行了《魔界村》，卖了146万份，《战场之狼》卖了112份，《街头霸王》卖了74万份，因为家庭软件销量越来越低，故而没有引起任天堂的重视，这八个月时间，他们只在东洋零售渠道推广《街头霸王》，这款游戏尚未进入美国。 陈维云决定抛开任天堂，自己推广，他要把这款游戏的成功揽在自己身上，而非游戏本身受欢迎。 等到美国市场有了盈利，陈维云会再次注资卡普康，稀释石本宪三等人的控股权，到时他们会心甘情愿接受陈维云的条件。 654、归程 “我们与任天堂的协议存在违约金吗？” 陈维云找石本宪三打听情况。 “并没有违约金，但是会长，一旦我们主动取消与任天堂的合作，会触怒他们，我们在家庭游戏的渠道会被封闭，只能在街机市场寻求利润。” 石本宪三不建议这么做，后果很严重。 “不，他们不会对梦工厂显示怒火。”陈维云说： “两年前漫威授权他们开发《龙珠》游戏，目前已经发行了两代产品，在全球累积卖掉七百多万份，他们想继续开发的话，必须拿到漫威的授权文件，世嘉也一样，他们的游戏《哈利波特》是我本人的版权。” “我忘了这件事。”石本宪三的表情立刻放松，他与身边的同事们对视一眼，俱都笑了起来，母公司漫威的版权价值连城，他们在任天堂那里其实是最有保障的软件商。 如果他们与任天堂重新谈判合约，可以在拷贝与发行上争取更多利润，不过会长既然提到违约金，那就说明与任天堂的合作不会再继续。 石本宪三请示着问：“会长阁下，你有什么吩咐吗？” “我对营销策略有一个建议。”陈维云看了他一眼， “东洋市场的游戏行业竞争太激烈，任天堂的《超级马里奥3》也无法在东洋创造超额利润，因为游戏种类多不胜数，消费品的口味变化太厉害，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核心市场瞄准欧洲与美国，但是任天堂的拷贝与发行费太高，拿走我们超过一半的利润，我们等同于在给任天堂打工，这有违母公司漫威的经营宗旨，所以我们要自己拓展街机渠道。” “那我们需要在欧美建立营销中心。”石本宪三考虑过亲自发行，但卡普康只是一间小型游戏商，没有必要开拓发行渠道，投入的成本要超过利润，毕竟他们每年推出的游戏实在太少，不像任天堂与世嘉，年均能发行几十款游戏。 他规模有限，不足以支撑独立发行，但假如会长愿意提供支援，他肯定不会反对，其一是梦工厂与漫威在全球强大的推广能力，绝对超过任天堂，其二是利润的大幅度增多，由自己销售的话，每卖掉一部基板与一份软件，利润至少是现在的两倍。 “这件事我会让漫威总部负责，你们香江的同事会帮忙销售《街头霸王》。”陈维云开始下达指示： “过段时间我会派遣漫威的法务部专员，过来与你们签订合作协议，以后卡普康只作为研发基地，负责开发游戏，生产与销售交给漫威。” “我们没有意见。”石本宪三原本就没有介入生产与销售环节，全部是委托代理，如今母公司揽下这些订单，他乐得接受， “会长，《街头霸王》的销量暂时没有起色，这像是一款失败的产品，我们想继续开发新游戏，希望得到你的准许。” “我不会插手你们的研发计划，这是当初我购买股权的协议，你自己看着办！”陈维云其实明白石本宪三的意思，新游戏肯定是想从漫威那里拿到畅销漫画的授权，必须陈维云点头才行。 “呃，会长……”石本宪三尴尬的搓着双手， “我们与世嘉没有合作，我希望你把《哈利波特》的开发权转让给卡普康，我保证能带给你更多的利润。” “暂时不行，为了拿到世嘉的销售分红，我与他们签订了为期三年的长约，1990才会到期，包括任天堂的《龙珠》在内，我都不会违约。”陈维云说完站起来， “《生化危机》可以，同名电影正在制作当中，你们今年可以把这部漫画改编成游戏，我会通知漫威总部，派出版权部的同事一块飞赴东洋与你们磋商，你们耐心等着！今晚到此结束，都回家休息吧！” “晚安会长！”石本宪三等人鞠着躬给陈维云送行。 等陈维云离开餐厅，他朝身边的同事发了一句疑问， “会长阁下要亲自推广《街头霸王》，即使他可以提振街机市场的销量，家庭市场该怎么解决？失去任天堂家庭主机的配合，软件就丧失了意义，难道会长阁下是想研发家庭游戏主机吗？” 没有人给他答案，卡普康只是漫威的一个分支机构，谁也不了解母公司的战略。 出了餐厅，陈维云直接返回楼上的酒店套房，越洋联系林敬业，吩咐说： “派人去美国考察，物色一间研发家庭游戏机的厂商，然后收购他们，收购方式与卡普康一样，我们先做大股东，不干涉他们的管理。” 这就是陈维云的策略，在东洋与美国各扶持一间游戏子公司，分别研发家庭游戏主机与游戏软件，而且要以美国子公司为主，让他们牵头对抗任天堂与世嘉。 至于‘暴雪研发中心’，未来只专注于掌上游戏机市场。 挂断电话，林樰到跟前汇报说： “云哥，钟楚虹刚刚打了电话，没有什么紧要的事，就是想给你问个好，我让她半个小时后再打过来。” “说我应酬忙，让她不用客套，安心拍戏就行了。”陈维云把西服仍在沙发上，解着扣子去了浴室， “明天去大阪商场逛一逛，给阿敏买一些当地的特色首饰。” “知啦。”林樰转身去做事，斜着脑袋想到，钟楚虹风情万种啊，云哥竟然不中意她？云哥到底是什么口味嘛。 这晚过后，又在大阪停留几天，参观完这座城市的梦工厂主题商店，陈维云返回京都，东洋的各项公务差不多也已经做完，陈维云很快就要踏上香江的归程。 财务官梁伯涛过来接机，坐上轿车后，他先讲伊藤华洋堂的谈判， “老板，伊藤雅俊本人欢迎我们成为华洋堂的股东，他也不对我们的控股比例做限制，因为华洋堂的大股东不是他，而是第一生命保险集团，二股东是三井生命保险集团，他仅仅排在第三位。” 东洋大型企业相互参股，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我们具体可以拿到多少股权？”陈维云问道。 “他们各大股东商量的结果，最多给我们15%！”梁伯涛详细说： “华洋堂是上市公司，第一生命占股18.4%，三井生命占股17.7%，伊藤家族占股15.2%，三家加起来，控股比例超过50%，其余多是公众股，引入我们的办法是增发新股，给予我们15%的股份，他们三家的股权被稀释一部分，大致与我们相当。” “这怎么能行，我们是以7-11连锁公司置换华洋堂的股份，15%哪里够？”陈维云预料过这种局面，东洋人不会轻易妥协，必须耐性与他们磋商。 655、艺人态度 “伊藤雅俊特别重视7-11便利店品牌，因此我们提议置换股权的时候，他立刻推动谈判，并参与说服洋华堂的各路股东，内部已经达成共识，赞同我们成为洋华堂的战略合伙人。” 梁伯涛讲话时思路有点飘，他不止在考虑洋华堂，也同时想到了牛奶公司， “他们并没有给谈判设置太多障碍，首先评估7-11集团的净资产，我们持有73%的股权，价值大约是5亿到6亿美金，洋华堂目前的市值在40亿美金上下浮动，执行换股的话，只能占到洋华堂13%-15%的控股比例。” 这场谈判的核心就在这里，7-11的价值低了洋华堂四倍，对方只同意换股，不接受现金，因此梦工厂能拿到的控股比例有限度。 但是‘净资产’的评估显然有待商榷。 当初陈维云使用两亿美金收购美国南方公司，这是一间负债公司，因为债务量太多，导致净资产下降，陈维云入股之后，立刻启动资产重组，把南方公司旗下亏损严重的物流公司、制冰厂、各类商品制造厂纷纷出售，甩掉了一大半的债务包袱，只留下7-11分布世界各地的门店，净资产已经增加到五六亿美金。 不过这是暂时的财务情况，随着陈维云的持续经营，最多半年，他可以确保资产翻增一倍。 所以他与华洋堂的合理换股比例应该是30%左右。 “那就先拖着！”陈维云在东洋的任何一次投资都有底线，他这次并不是把7-11卖给洋华堂，而是以7-11收购洋华堂，不止要做大股东，他还要进入管理层。 即使拿不到东洋总部的管理权，但是每进军一个海外市场，梦工厂都会争取做主导，至少美国市场必须是梦工厂牵头， “虽然这个生意是我们首先提议，但着急的人不是我们，梦工厂有把握让7-11在全世界落地生根，即使失去洋华堂的合作，也不会影响我们对这个连锁品牌的运作，充其量发展慢一点，洋华堂却不一样，失去7-11的话，他们将不能进军海外，本埠的盈利也会受到影响。” 梁伯涛点点头，半个月前他初到东洋时已经与陈维云讨论过，所以他在谈判当中非常强势，可强势态度无法迫使东洋佬大幅度退让，对方坚持15%是最高控股比例，他建议说： “老板，牛奶公司你准备怎么处置？我们可以先让7-11与牛奶公司合并，那么我们的资产总值与洋华堂旗鼓相当，利润甚至要优于他们，假设我们拿这间新公司的股权与他们做置换，他们肯定会在控股比例上松口。” 香江虽然是一个小市场，但牛奶公司在连锁业务上半垄断，洋华堂为了获取牛奶公司的巨额利润，会同意梦工厂的索股要求。 “这不可能！这种置换与洋华堂的资本牵涉太密切，不利于我们将来在大陆开拓零售市场，我们只以7-11品牌与他们合作。” 原时空洋华堂收购7-11之后，连锁店开遍全世界，但是在大陆的运营并不成功，如果陈维云把牛奶公司的股份置换给洋华堂，那么大陆市场他也很难进去。 陈维云针对零售业的规划并不复杂，牛奶公司旗下的惠康百货与超市只拓展香江、台岛与大陆，陈维云会把这间公司的控股权提升到50%，不会引入战略合伙人。 华人区以外的美国、东洋、欧洲、亚太市场，以7-11品牌与洋华堂合作。 “你继续谈判，向他们索要更多的控股比例，谈判期间，我会派遣牛奶公司的团队进驻7-11总部，提高美国市场的盈利，同时扩大连锁规模，7-11的净资产每增加一次，他们的心理就会焦虑一分，他们最终会妥协。” 陈维云并不急于求成，他会慢慢逼迫洋华堂做出让步，其实若非他要借助洋华堂的百货商场开拓东洋的电影院与主题商店，他会单独经营7-11。 从长远来看，联合洋华堂的收益要高于单独经营，这可以确保梦工厂在东洋扎下稳固根基。 这桩生意牵连的东洋财阀相当多，尤其是金融界，而金融在东洋各行各业的注资无孔不入，整体就是一张庞大资本网，一旦他们接受梦工厂成为资本的一部分，那么梦工厂在东洋的电影、音乐、乐园、运动服、文娱业务就能全面开花，他们的媒体、官方、同行，也不会再对梦工厂做出激烈排斥。 两人一路聊到‘漫威社’总部。 陈维云马不停蹄继续开会。 当晚他才一身疲倦的返回酒店。 随后几天，该处理的公务都已经处理完毕，陈维云开始密集应酬，马上要返回香江，陈维云陆续宴请驻守东洋的同事们，他们工作开展的很不错，无论是‘漫威社’的杂志、漫画、动画片推广，还是分公司的电影发行、主题商店经营，业绩都相当出色，所有业务加起来，每月的纯利润稳定在2到3亿港币. 如果某部电影大爆发，利润增幅更明显，譬如刚刚上映的《风月俏佳人》，短短一周就在东洋卷走三千万港币，等梦工厂扩大西片的制作数量，仅仅电影这一块的收入，就有望追上香江、台岛与南洋的总和。 东洋是全球第二大市场，本埠的电影产业相对落后，西片大行其道，未来三四十年内，这种局面都不会有变化，历年东洋票房排行榜的前十位，十之六七都是西片。 因此陈维云在东洋的投资会优先照顾娱乐，他要收购伊藤洋华堂，拓展院线渠道是推动他的因素。 除了娱乐，陈维云也在游戏与动漫领域撒下重金，这是东洋人的强项，陈维云必须利用起来，招募他们的人才，学习他们的优点，能不能完成超越，陈维云不在乎，他只考虑梦工厂的核心竞争力。 他目前所做的任何生意，都是为了打造梦工厂独一无二的金字招牌，不褪色，不衰败，长久传承下去。 当时间来到5月7号，陈维云结束全部的考察行程。 3月7号他从香江出发，先去南洋诸国，随之又飞台岛，最后抵达东洋，耗时整整两个月，总算把他在亚太区的产业仔仔细细调研一个遍。 结果他很满意，他将带着愉快心情返回老家。 其实韩国也应该去，但那个市场仅仅合资一间电影发行公司，占股也不多，考察没有意义，什么时候加大投资，陈维云再去也不迟。 这天中午陈维云前往羽田国际机场乘机，很多属下想来送行，都被陈维云婉拒，只有关曜基、马容成、舟木稔几位高管获准跟过来。 《风月俏佳人》的主创不是梦工厂职工，他们得知陈维云要离开东洋，一块赶来机场。 哈里森.福特与茱莉亚.罗伯茨挤在人群最前面，与陈维云握手告别，说说笑笑与陈维云聊了十几分钟。 等上了飞机，周惠敏与陈维云闲聊时问道， “云哥，你准备请他们拍新戏吗？” “暂时不会请，过两年再说。” 陈维云摇摇头，回想这几天与哈里森.福特、茱莉亚.罗伯茨见面的情形，他忍不住想笑，这两位巨星拐弯抹角找他要片约，但他就是不给承诺，甚至连一部预筹的意向都没有。 其实陈维云今年要拍摄的西片有不少，自然有适合哈里森.福特与茱莉亚.罗伯茨的角色，譬如《人鬼情未了》，这部经典爱情片已经排上梦工厂制片计划，定于明年情人节上映，但陈维云不会请他们。 好莱坞与香江不同，经纪公司太势利，心也太黑，如果某位好莱坞明星连续不断拍出票房过亿的片子，片酬会不停往上翻，分红也会狮子大开口。 陈维云愿意只捧香江影人周闰发，却绝对不会一根筋只捧某一位好莱坞影人，这么做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对好莱坞艺人的态度是大面积撒网，今年用约翰尼.德普，明年用尼古拉斯.凯奇，后年用罗伯特.唐尼，轮番使用他们。 至于汤姆.汉克斯、哈里森.福特这一批已经成名的巨星，等他们接了外公司的片约，结果票房不理想或者扑了街，陈维云再送片约上门，像是那位主动到港的梅格.瑞恩一样，方便压低片酬。 好莱坞的专业演员有好几万，要模样有模样，要演技有演技，大把明星可以选择，陈维云根本不缺艺人资源，没有谁是陈维云心中的一号。 谁敢和梦工厂闹出纠纷，陈维云就永远弃用谁，他有把握也有信心，捧出二代或者三代的‘汤姆.汉克斯’、‘汤姆.克鲁斯’。 这点比香江强多了，香江的电影人才有限，陈维云根本没得选，于是他才需要挖空心思招揽。 656、漫威中心 这架飞机的机舱经过特别改装。 陈维云有专门的卧室、用餐区、娱乐房，占了大半空间。 他带的随从有二三十人，多数都是保镖与处理私务的助手，全部集中在休息区的长沙发上，或者会议室里。 航程期间他们很少交流，防止干扰到老板，即使老板的房间隔音良好，他们照样规规矩矩，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老板讨厌碎嘴的下属。 不止周惠敏一个人陪着陈维云，林樰也在房间里，陪陈维云打麻将，还有一位是搭乘顺风机的中川忍。 这个东洋靓女不懂中文，但是会打麻将，她去年签约ata，常住香江已经快一年，为了更快的学习粤语，公司建议她空闲时多玩麻将，牌场上的牌友讲话不多，但重复率高，有助于这门外语的掌握。 不过她以前只和同事们玩，状态比较放松，今天陪老板坐在一张桌子，她心里只顾紧张，每一局都在胡打。 “三筒！” 她放了一张三条出去。 三个牌友莞尔一笑，并不纠正她，因为所有人都在胡打。 林樰是凑场的，能赢也不会赢，周惠敏只和陈维云玩游戏，陈维云每出一张牌，她能碰就碰，能吃就吃，然后嘻嘻哈哈和陈维云闹一阵，胡不胡她并不关心，她只享受互动的过程。 陈维云单手支着脑袋，漫不经心摸牌与出牌，脑子里在思考其它事情，出差整整两个月，香江总部肯定又积压大量公务，等着他回去处理，当务之急要解决怡和系公司的资产剥离。 月7号离港的时候，十一位本埠富豪注资进来，这段时间都在热火朝天瓜分怡和，陈维云免不了要和他们继续扯皮，虽然早就制定了瓜分协议，哪一块资产属于谁，全都已经明码标价商量好，不过真正操作起来，仍旧需要再协商，瓜分时间与瓜分价格是协商的重点内容。 其次是环球影业的收购，梦工厂eo霍见宁亲自领衔这次谈判，已经有了初步眉目，前天刚从美国飞回来，等着给陈维云汇报具体的谈判细节，新闻集团的默多克、希尔顿集团的巴伦希尔顿，是陈维云引入的三方股东之一，他们一直在电联陈维云，希望陈维云能够飞美国当面磋商。 还有一个必须陈维云主持大局的生意是渣打银行，远东集团邱得根几乎一天一个电话，催着陈维云回港，等着和陈维云商量收购渣打的大计划，在台岛的时候，陈维云与霖园集团主席蔡万林达成协议，引蔡万林进入渣打董事会，这同样是一个三方股权结构的策略收购。 总之都是大买卖，牵涉的资本动辄就有上百亿港币，陈维云必须全心投入，返回香江后他不会给自己批假期，立刻就要进入工作状态。 “西风！” 中川忍打了一个北风出来。 “阿忍，你的方向感有问题啊！”陈维云瞄她一眼，“陈家英对我讲，你练麻将已经练了大半年，怎么西北还是分不清！” 陈维云是用英文说话，中川忍的英语很不错。 “对不起会长！”靓女赶紧弯腰， “我知道那是北，但我过于紧张了，牌上的字全部变混乱起来。” “紧张可不行。”陈维云笑道：“再说错一次，罚你喝一杯酒，长长记性。” “好的会长。”靓女动动嘴唇，她不认为这是一种惩罚，她只自责自己出错，说完偷偷看了陈维云一眼，心想会长是不是口渴啊？要不我故意说错，顺便帮他倒杯酒？不过这样一来，周小姐会不会不高兴？还是算了吧。 “还有你！”陈维云指指周惠敏， “打半天没有赢一局，害的我的钱都输不掉，假如你再不赢，也罚你喝酒。” “樰哥也要罚，他只会瞎糊弄，不正经打牌。”周惠敏抿嘴笑了笑。 林樰很无语，我的职责就是糊弄好不好？如果我局局都正经打，云哥岂不是要海扁我？ “云哥，回港后我想灌录一张新的音乐专辑。”这几天周惠敏都在考虑这件事，她原本想慢慢退出歌坛，却又发现这么做并不妥当，因此她向陈维云提出这个要求。 “新专辑？”陈维云自无不可，俐智已经怀孕七个月，他的第二个孩子马上要出生，最近这段时期他要多陪俐智，没有多少时间给周惠敏，让周惠敏工作比较合适， “想出就出，我支持你。” “那你能不能给我写几首歌？”周惠敏的口气多少有点撒娇的味道。 “ok啦。” 陈维云笑着点头。 东洋直飞香江不过是四五个小时。 降落启德机场后，陈维云先把周惠敏送去山顶的别墅，然后驱车前往南湾道5号大屋。 随后一周他都在这里陪着俐智。 白天则待在梦工厂总部大厦，处理近期积攒的文件。 自5月11号起，他开始频繁召开会议。 有关怡和资产的事务，陈维云交给梦工厂置业公司eo袁天帆与家庭办公室的总管家郑怀泉共同负责，因为牛奶公司已经划给陈维云，目前需要解决的资产只剩下置地与文华东方酒店，基本都是物业产权，一旦剥离出来，袁天帆与郑怀泉是直接的接手人。 “这两个月内，我们与十一位股东的代表人共同制定了有关‘分割置地’的计划书，这项计划需要耗时一年之久，分十二期执行，每月分割一部分。” 袁天帆看着手上的文件说： “上个月开始执行第一期，十一位股东分别拿走三块工业地皮、四处在建的住宅楼盘，我们拿走了康乐大厦。” 康乐大厦就是怡和中心大厦，这栋地标建筑于197年落成，楼高52层，是当时香江的最高摩天楼，底层开设了商场，进驻有国际知名品牌店，怡和旗下的惠康超市与美心餐饮连锁食肆也驻扎于此。 地理位置更是一流，与梦工厂大厦只隔了三四百米，北面是统一码头，靠着维多利亚海湾，原时空1998年恒基地产拆掉了统一码头，填海后建设88层高的香江国际金融中心大厦，但这栋大厦与怡和中心分别矗立于民耀街的东西两侧，高层海景视线并没有被遮蔽住。 所以从维港另一端的尖沙咀望过来，国际金融中心与怡和中心是齐名的地标建筑，不过是矮了一点。 “目前还叫康乐大厦，怡和并没有改名吗？”陈维云记忆有误，这栋大厦的产权属于置地公司，落成后物业全部租赁给了国际跨国公司与本埠财团，原时空1988年怡和才会冠名。 这个时空陈维云提前收购置地，康乐仍旧是康乐，怡和的冠名计划会永久性被搁置。 “不止不会改名，怡和总部也准备搬走。”袁天帆笑着说， “这两个月媒体一直在炒作置地的资产重组，康乐大厦已经属于陈生你私人的物业，不再归怡和所有，目前香江的第一高楼是和合中心，第二高楼就是康乐大厦，媒体猜测你会把梦工厂总部搬到康乐，怡和管理层恐怕是碍于面子，所以提前撤离。” “我并没有搬迁的计划，不过既然他们搬走了，那他们空出来的办公楼必须合理利用。”陈维云吩咐他说： “天帆，你整理一下康乐大厦的空置写字间，全部交给林敬业，让漫威集团把总部搬过去，‘康乐’改名为‘漫威’！” “哈，那林总估计要高兴的大醉一场！”袁天帆随即调侃一句，怡和总部占了康乐大厦的楼顶四层，办公环境的优越程度位列全港之冠，和合中心虽然有六十层高，但那栋建筑在皇后大道上，背山而建，看不到维港海景。 陈维云自己不用，反而把这么好的办公室交给属下，肯定可以笼络人心啦。 袁天帆与郑怀泉心里不止羡慕林敬业，也对老板的处事风格叹服不已。 ‘梦工厂音乐中心’正在建造当中，‘漫威中心’也有了着落，根据陈维云的计划，他目前使用的梦工厂大厦，未来会交给陆元亨，充当‘梦之队中心’。 他的大本营自然要重新设计，他会把‘迪拜塔’还原到维港上，新盖一座超过百层的‘梦工厂香江塔’。 657、庆功 至于香江塔最终建在什么位置，需要等怡和系的物业全部划到旗下，到时陈维云会选择合适的临海建筑进行拆建。 “去年葵涌与火炭腾出来七块地皮，开发的怎么样了？” 87年二月份梦工厂置业公司成立，并制定了‘新月城’与‘月湾半岛’的开发计划，但是这两个工程都是大型屋苑，投资特别多，另外近年房价的涨幅仍旧不够高，所以工程要延期到90年才会动工。 目前置业公司正在建造七座工业大楼，四座位于火炭工业区，三座位于葵涌码头，地理位置都不是太旺，建成后会整栋出售，回笼资金将作为大型屋苑的建设储备金。 袁天帆主管这些项目， “差不多已经封顶，下半年可以卖盘。” 他手上的工程不止这七栋，去年陈维云收购了大酒店，这是百年老字号，囤积一大批优质物业，哪些需要开发，他已经全部提上日程，怡和系的物业也在他的规划书上， “今年重点开发山顶广场，核心工程是拆建凌霄阁与观景台，我设计了一座购物中心商场，西行八十米再建一座游乐场，游乐场附近开发成连排性质的山景花园别墅。” “我的云华阁你安置在什么地方？”陈维云惦记着他的会所。 “安置在游乐场北面的僻静山头上，挨着圣约翰大教堂，原本是一座西式大屋，我会拆建成云华阁，可以直通山脚的地利根德閣公寓。” 袁天帆知道老板重视云华阁，拨付的预算与凌霄阁差不多，落成后将成为世界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安全性、舒适度、各项娱乐设施，全都聘请了一流设计师， “工期大约需要两年。” 两年时间不算长，陈维云安心等着就是。 除了这些工程以外，置业公司还承建了伦敦戏院、娱乐行大厦这几座五星级酒店，也是1990年左右才能竣工。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香江塔’会先行设计，正式奠基破土，估计要到90年以后了。 袁天帆做事细致入微，置业公司的各个项目被他处理的井井有条，等把怡和系的物业接收完毕，哪些需要拆建，陈维云会交给他全权规划。 家庭办公室经理郑怀泉只负责物业的租赁管理，陈维云让他准备几份产权转让协议，回头要过户给俐智。 开完会，下午下班后，陈维云赶去半岛酒店参加《力王》庆功宴。 这部大片于去年圣诞节登陆香江、北美、东洋等多个票仓市场，迄今为止连映近五个月，陈维云回港那个周末在全球发行结束，从电影院全线撤架。 今天是5月14号周六，公司给《力王》剧组举办一场盛大庆功礼。 陈维云非但没有缺席，而且给在港的高管都下了指示，务必到场与艺人们见见面。 《力王》的全球票房高达287亿美金，虽然远低于前年《黑侠》缔造的435亿华语真人电影的最高票房记录，却仍旧赚了一个满堂彩，梦工厂的管理层需要拿出重视态度。 陈维云出发的时候，半岛三楼的宴会厅已经人满为患。 在港的艺人全都接到公司通知，他们热衷这种场合，早早赶了过来。 下午《胭脂扣》剧组主创在半岛喝茶，一直喝到宴会开席，他们第一队到场。 上周五这部电影接力周星池的《漫画威龙》在香江开画，首周卖了845万，公司的市场部同事已经做过分析，最终票房大约在两千万港币左右，这绝不是扑街成绩，毕竟是低成本的文艺戏，海外也没有上映，以张国容与梅艳芳的号召力，盈利还是有保障的。 但是与《力王》的利润比起来，很容易让人产生窒息感。 《胭脂扣》的导演是关锦朋，男女主角是张国容与梅艳芳，沿袭了原时空阵容，不过配角稍微做了调整，万紫良的角色换成了何嘉劲，朱宝意的角色换成了刘嘉凌。 “阿哥，84年《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上映时，稳居梦工厂第一卖座作品，结果一年下降一位，你现在已经排到第四了，赶紧拍摄《僵尸2》啦，再不拍的话，你还要继续往下掉！” 这种话也只有梅燕芳敢说，换一个艺人会存在歧义。 “如果把动画片也算进去，《僵尸》只能排第七。” 张国容脸色发苦，去年他见陈柏强在歌坛大红大紫，于是选择暂别影坛，卯足心思搞唱片，结果陈柏强奇迹般摘下格莱美最佳流行男歌手奖，他顿时失去争锋的锐气，按说他的新专辑《i believe》的销量还是不错的，全亚洲即将卖破两百万张，可是与《此情可待》比起来，他拍马也追不上，这让变的心灰意冷，开始把精力重新转向影坛，谁知电影圈也快没有他的位置了。 84年他拍《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北美狂卷1亿2897亿美金，那年他真是如日中天，可惜随着梦工厂的超级英雄一个个横空出世，他的票房记录不断被打破，85年的《冒险王》在北美卖破两亿一千万，86年《黑侠》更是像飓风一样横扫两亿六千万。 去年圣诞节《力王》公映，虽然轰动程度比不上《冒险王》与《黑侠》，最终只收获1亿5844万美金，却仍旧打破了《僵尸》排名第三的真人电影票房记录。 其实《力王》在亚洲区的票房并不出彩，香江本埠开画时碰上程龙的《a计划2》，依靠梦工厂院线力推，勉强迈过三千万港币大关，最终累积3255万，比程龙的续集少了两百万。 1987年香江电影排行榜前十位，《力王》没有挤进前五，冠军是《舞出我人生》的4138万，亚军是《漂移》的3662万。 如果与同类型的英雄题材电影相比，差距更大，要知道前年《黑侠》在香江公映时，香江票房创纪录达到6124万，那是真正的盛况空前，可见《黑侠》的轰动性有多强烈，这部电影缔造的本埠记录，也只有《黑侠2》才能打破，其它电影恐怕都不行。 《力王》在台岛的表现也是马马虎虎。 嘉禾与程龙似乎是存心要与《力王》正面较量，各地开画的时间非常近，《a计划2》在台岛狂卷六千万台币，《力王》卖了四千多万台币，这是梦工厂的发行团队给力，一直在拿‘欧美上亿票房’做噱头，不遗余力进行宣传的结果。 东洋的成绩称的上卖座，累积收了307亿日元票房，换算成港币是两个亿，香江的其它电影公司里，只有程龙作品拥有这样的号召力，但是与梦工厂同事们相比，却又显得不上不下，去年《冒险王》与《舞出我人生》全都登陆东洋，一部卖了36亿，另一部卖了47亿，都比《力王》多。 《力王》在欧洲的总票房并未过亿，假如与《僵尸1》做一下全面对比，只有美国票房胜了三千万美金。 但三千万却也是张国容目前无法逾越的高度，他心知肚明，普通港片根本无法追上超级英雄系列的记录，只有《僵尸2》才能帮助他重回巅峰。 “上个月我亲自去找清霞姐，她口口声声‘《僵尸1》咱们已经拍了一大半，再补拍几个镜头就ok啦！莱斯利，我得空就开机，你不要急，耐心等着啊！’”张国容模仿林清霞的语气，活灵活现给同事们讲述， “结果她竟然放我鸽子，隔了三天我打电话给她，你们猜她是怎么讲的？‘莱斯利，梵高又有一副名画要拍卖，我在伦敦等着呢，没有时间，改天再拍啦，等我把画搞到手，到时联系你!’” 张国容显得略有愤慨，“她就知道晃点我！” ， 658、冒牌特工 林清霞不是存心晃点张国容。 陈维云离港这两个月，她在给小青美术馆收集藏品，电影她也想拍，但她并不像张国容那样紧迫，等把美术馆的事情搞定，她才会重启《僵尸2》的拍摄。 “前段时间报纸上有曝光，清霞姐回港后一直在购买艺术品。” 聊到林清霞时，话风马上转到八卦上，梅燕芳啧啧称叹， “听说她把船王赵丛衍的华光草堂几乎买空了，花了上亿港币。” “并没有买空，林小姐只选购了华光草堂的古画，赵老先生最著名的藏品是瓷器，委托给太古佳士得拍卖行，上个月开了一个专场，拍出去两亿多，林小姐买了赵老先生三分之一的藏品，有几幅唐伯虎的画作很有名气。” 关锦朋了解的信息比较全面，给同事们做介绍，他原本并没有收藏爱好，主要是条件不允许。 但年初林清霞返回香江后频繁出入拍卖场，媒体也在不断曝光，很快在圈里引起一阵轰动，她出道已经十几年，好友非常多，得知她藏品丰富，又管着梦工厂博物馆，都在联系她，附庸风雅嘛，公众爱把明星当戏子，但明星们往往认为自己是艺术家，多多参加藏品展览会，对他们没有坏处，起码可以蹭镜头。 林清霞为了打响小青美术馆的名气，一般不拒绝好友们的观摩要求，尤其是梦工厂的同事。 梦工厂内部有不少小团体，各自是一个圈子，专门从公司申请有定期聚会的会所俱乐部，关锦朋是导演出身，加入了徐可与刘镇韦组织的导演俱乐部，但他经常跟着张书平、叶津添、陈顾方、王薇薇这群设计师混，这几位大咖都是藏品发烧友，在林清霞那里最有面子，林清霞每收藏一份艺术品，他们往往能先睹为快。 所以关锦朋见过林清霞的几乎所有珍藏，也多少知道一点林清霞的动向， “林小姐参加完伦敦拍卖会的油画交易，还要去纽约，佳士得准备在那里推出两幅咱们华人的古画，一副是明末清初的佚名作品《元人秋猎图》，另一幅是五代末宋初画师巨然的《溪山兰若图》，林小姐对这两幅画志在必得。” 大陆流落在外的文物多的数不清，掠夺、偷盗、走私，很大一部分都不是正常渠道走出国门，《元人秋猎图》与《溪山兰若图》都是民国动乱时期进入商业市场，先辗转落到收藏家陈仁韬手上，此君1968年去世，这两幅画开始颠破流离。 原时空《元人秋猎图》在1988年被私人藏家送到纽约佳士得拍卖，被霖园集团主席蔡万林的侄子蔡晨洋以187万美元买回台岛，后流回大陆；《溪山兰若图》则被美国克利夫兰博物馆收藏，恐怕永久也无法回归。 “除了这两幅画，林小姐还打听到纽约有一位德裔收藏家，叫做沃尔特侯士泰，他手上有一批咱们的水墨古画，最有名是元代任仁发创作的《五王醉归图》，林小姐也准备上门求购。” 林清霞是怎么打听到的？都是张书平他们几个人弄来的消息，一股脑全部通知林清霞。 “哇，不是宋朝就是元朝，这些画应该特别贵吧？”刘嘉凌与林清霞不认识，但她听同事们讲过八卦，以林清霞的身价，玩不起古董藏品，肯定是陈生为了博美人一笑，做了幕后金主。 “咱们的字画价格并不高，几百万港币已经称的上天价，从收藏上看，与《向日葵》不能相提并论。”关锦朋回应说： “但如果从艺术性的角度衡量，一定不弱于西洋油画。” “关导，照你这么说，清霞姐这几个月都没有时间拍戏了？”张国容对艺术品兴趣不大，他只惦记着自己的电影代表作。 “估计也要拖延到暑期后，《僵尸2》什么时候能重启，你最好别指望她。”关锦朋朝张国容摊了摊手， “莱斯利，你去年拍的《倩女幽魂》那么卖座，可以趁热打铁拍续集啦。” “徐导在拍《冒险王2》，《倩女幽魂2》至少要到明年才能筹备。” 张国容摇下头，他其实不缺戏，公司给他准备很多剧本，让他自己挑选，但是名导都有各自的项目，他不想与新人合作，接拍《胭脂扣》完全是梅燕芳的盛情邀请，他心里对关锦朋的能力一直有怀疑。 几人正聊着，一个大胖子忽然到了桌边，“你们来的够早啊？”说完一屁股蹲在椅子上。 “王导好！”席上的艺人们立刻手忙脚乱，抢着给胖子斟酒。 梦工厂最有面子的胖子只有王京一个人，他也是当年《我和有个约会僵尸》的两位联合导演之一，不过去年拍了一部扑街戏《赌神》，搞的他垂头丧气，虽然公司没有让他拍摄《赌神》续集，却给了其它片约，每月都有提供，但他不想再砸一次自己的招牌，从去年七月份开始，他息影了一段时间，秘密闭关搞创作，他雄心勃勃想原创一部新的系列电影，憋着劲要超越同事们的校园、赛车系列。 张国容见了他，不由咧嘴一笑，“王导，这大半年不见你拍戏，在家里做什么呢？” “嘿嘿，养膘喽！”王京显然已经走出《赌神》失败的阴影，他等同事们笑停， “莱斯利，我新搞了一套剧本，是间谍题材，以前没有人拍过，我保证新颖有看头，你有没有兴趣？你是我的男主角第一人选。” 两人是一拍即合， “我兴趣超大，不过王导，荷里活的间谍戏泛滥成灾，再拍也不可能超过007，外埠市场你考虑过没有？” “我的剧本叫做《冒牌特工》，反传统来着！”这是王京的特长，他走的是都市喜剧路线，不止以笑料吸引观众，还设计了很多惊险大场面， “梁总已经批准这个电影项目，拍摄期三个月，如果你愿意陪我搞，回头我把剧本给你。” “ok！”张国容闲着也是闲着，主要还是信任王京，毕竟是老搭档。 “王导，女主角有没有着落？”梅燕芳笑呵呵给王京端了一杯酒，“我毛遂自荐，你让我怎么演，我一定听你指示。” “你的《花木兰》原声大碟卖了多少张了？”王京不着急答应，他希望找一位花瓶大靓女，中意的是王祖娴，可以使用《倩女幽魂》原班人马做噱头，对票房有好处，但梅燕芳不是不能考虑，《胭脂扣》只是一部沉闷的文艺片，上映一周竟然卖了近千万，歌迷的力量同样很强大。 “原声大碟的销量很不错，发行近四个月，在欧美已经卖掉三百多万张，但我的单曲有点差劲，才一百万左右。” 梅燕芳对这个成绩还是相当满意的，情人节从美国回港后她已经想通，周惠敏能够大红大紫，那是老板在力捧，只要老板的态度不变，她没有机会超越周惠敏，既然如此，她继续攀比已经没有意义，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豁达的人就是这样，看的开。 虽然她在美国的唱片销量低于周惠敏，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凭借《花木兰》的一首主题曲名利双收，版税仅次于周惠敏，遥遥领先梦工厂的其她女歌手，就连那位台岛歌后邓莉君也比不上她。 况且她在海外也打出一点知名度，积少成多，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参与公司的大制作，她相信自己终归有一天能在国际歌坛熬出头。 “一百万还算差劲？你知足吧！”王京认为她是谦虚，香江其它唱片公司的歌手，能卖出十万张销量，已经值得大摆庆功宴，只有梦工厂的这几位猛人，才会以百万作为衡量人气的标准， “那只是鬼佬的市场，我见《漫威指数》上报道，你以《花木兰》主题曲为主打发行的音乐专辑，亚洲销量比欧美还要好。” 王京是梦工厂的一线导演，时刻都在关注公司同事在国际市场的动向，《花木兰》是二月份情人节在全球上映，迄今还没有落画，上周美国票房累积了9245万美金，破亿已经板上钉钉，非美市场加起来卖了一亿五千万，成绩比《力王》还要好，最终盈利应该与《力王》差不多。 老板肯定会表彰梅燕芳，未来也会继续给她投资源。 想到这一点，王京开始倾向梅燕芳，王祖娴靓归靓，但是潜力显然低于双栖发展的梅艳芳， “那你等着，到时我把《冒牌特工》的剧本也给你一份，你先研究一下。” “多谢王导给机会！”梅燕芳见他点头，显得特别高兴。 别看王京拍的《赌神》扑了街，但公司上下都清楚，老板最赏识的导演是王京。 “你们俩要不要角色？”王京见何嘉劲与刘嘉凌都在桌子上，顺便问了一句。 “我在给台里拍《中华英雄》，还有两部连续剧的片约，家英姐不让我再接电影。”何嘉劲也想跟着王京混，但他需要听陈家英的安排，只能婉拒。 刘嘉凌没有问题，她去年才签到梦工厂，一直都是出演女配角，这种机会她不会错过。 “关导，《胭脂扣》的口碑特别好，明年的金像奖肯定要大放异彩，你的下部戏还是文艺片吗？”王京不冷落任何一位同事。 “梁总建议我继续拍文艺题材，但我暂时找不到好剧本。”关锦朋客客气气的说，“我已经委托《胭脂扣》的作者李壁华，让她帮忙出一个新故事。” 659、群星相 <content> 随着庆功宴的开席时间到来，梦工厂的艺人也越聚越多。≦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 各个电影剧组的主创往往会坐在一块。 春节后，梦工厂陆续发行一部动画与四部真人电影。 《阿郎的故事》于春节当天打头阵，男主角周闰发在东洋拍戏，没有时间参加今晚的宴会。 导演杜琪锋与女主张爱嘉都有到场，他们全是去年暑期前后加盟的梦工厂，《阿郎的故事》是他们的梦工厂处女作，结果一炮而红，劲收三千多万票房，给公司开了一个好年头，同时创了一个记录，‘梦工厂最卖座艺片’在他们手诞生。 “杜sir，你的那部新戏《东方三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怎么突然被否了？” 《阿郎的故事》落画后也开过庆功宴，当时杜琪锋给张爱嘉透露一个念头，想拍摄一部漫画式的都市英雄电影，这种题材在梦工厂赤手可热，但公司主导的漫画项目他拿不到，于是自己找人搞了剧本，属于原创性质，定名《东方三侠》。 杜琪锋觉得自己有一部大卖作品傍身，公司肯定会批他预算，结果也如他预料一样，周梁叔怡口头答应了他，谁知前几天忽然变卦，直接撤了这个项目，他被搞的一头雾水， “并不是完全否掉，梁总给我的解释是，公司内部的分析部门不看好《东方三侠》的剧本潜力，但是邀请三大女星共同担纲的创意不错，梁总准备把《东方三侠》交给编辑部重新设计剧情，等完善了剧本后，先让漫威的同事们制作同名漫画，如果漫迷欢迎这部作品，到时再启动电影的拍摄。” 他并不知道，这个项目是陈维云亲自毙掉的，陈维云在检查本港娱乐的制片规划时看到《东方三侠》，立刻指示周梁叔怡终止投资。 原时空《东方三侠》请了梅燕芳、杨姿琼和张漫玉领衔出演，结果票房只有可怜的190万港币，那还是1993年港片最繁荣的一年，三大巨星扑到这种程度，并不是证明这部电影拍的有多垃圾，而是剧情出了问题，杜琪锋模仿的美漫风格太严重，导致不伦不类，让这个年代的观众极度不适应，但未来的观众回看的话，却感觉很不错。 而且女权风格过于浓烈，又不是《开心鬼》那种美少女，让三大巨星联手救世，缺少强势的男主角撑场，很难吸引到男性观众，所以必须重新调整。 陈维云计划把《东方三侠》做成港版的《霹雳娇娃》，先推出同名漫画试一试市场反应，如果读者买账，到时再制作电影，反正东方拍一部，西方拍一部，总归不会亏本。 “如果是先出漫画，那将来肯定要做成电影大项目，对票房有推动作用。”张爱嘉笑道，“早晚还是交给你拍！” “梁总是这么说的，如果漫画畅销，改编电影时首先找我。” 杜琪锋点点头，他其实是一个性格暴躁的影人，原本公司否掉他的新戏，他心里有点不痛快，不过他一听说漫画出版，旋即转怒为喜，这个创意有可能在将来蜕变为聚宝盆，他因此并没有给公司提抗议，很坦然接受了公司安排。 在利益的诱惑面前，再强横的‘暴君’也会捏着鼻子认怂。 两人聊到这里，会场响起一阵骚动，老板陈维云领着一干高层进了场， “走啦阿嘉，去给老板打个招呼。” “他身边的人那么多，哪里挤的过去？”张爱嘉坐着没动，“还是等一等吧。” 她脑子里忽然想起林清霞，这两个月她多次到林清霞的别墅里做客，那简直是一座皇宫。 地址她记的很清，石澳大浪湾道12号，那是香江最有名的豪宅区，以前都是鬼佬巨富们的私人住所，林清霞拆掉了老建筑，耗时近三年盖了一栋新别墅，刚刚落成不久，花了亿港币，全是陈维云出的钱，这位老板为了林清霞真是一掷千金了。 两人绯闻已经传了好几年，很多台岛媒体猜测陈维云对林清霞只是玩玩而已，但张爱嘉却觉得两人关系十分牢固。 “那咱们等着。”杜琪锋仰头看了看，同事们都在往老板身边凑，乱哄哄人挤人，他便听了张爱嘉的建议。 他旁座是《癫佬正传》的剧组成员，表现和他差不多，原本已经起了身，一见老板被堵住，随即又回座了。 三月份《癫佬正传》接档《阿郎的故事》在香江开画，这是现实题材的电影，由尔冬升执导拍摄，原时空早在1986年已经映，因为故事情节过于压抑，本埠票房只卖了900万。 这个时空推迟了整整两年，陈维云亲自关注了这部戏，要求尔东升以原型人物作为创作素材，并删掉部分血腥镜头，但即使如此，票房也没有提高多少，最终收了1300多万，只放了十八天直接落画。 也没有启用大牌出演，秦佩、叶德闲、朱江这三位老戏骨担纲领衔。 “小宝，陈生对你非常照顾，《颠佬正传》票房无论本埠还是海外都很不理想，并没有给公司赚到钱，前几天梁总对我讲，半年她原本没有给你准备新戏，但陈生亲自发了话，让梁总批预算，给你再一部温馨类的艺片。”秦佩是尔东升的大哥，使用教育的口风说话： “你不要傻坐着，也不要怕人多，赶紧去给陈生敬杯酒。” “得！”尔东升眨眨眼睛，忽一下蹿起来，直奔陈维云而去，老板确实对他很好，当初拍摄《颠佬正传》，投资没有设限，他所要的资金，公司一概批拨，非常支持他的电影事业，新戏也一样。 到了人群这里，他发现周星池正扯着嗓门与陈维云侃大山，一脸的邀功相，四月份周星池的《漫画威龙》非常卖座，春节后映的几部戏，属周星池的票房最高。 尔冬升不由暗撇了一下嘴，他觉得周星池过于张扬，有点成绩洋洋自得。 不过话说回来，公司里的红星们此时都急巴巴想在老板跟前表现，这可牵涉到切身利益，谁能拿到老板的最大亲睐，那意味着身价倍涨，名气爆增，怎么讨好也不为过，尔冬升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content> 660、荷东＆猛士(一) 本港风情画正文卷660、荷东＆猛士“你们都围着我做什么？又不是过节，我可不会发利是！” 陈维云一句玩笑话，让身边的艺人们哄堂大笑。 梦工厂的老明星比较矜持，都安安省省待在坐席上，年轻人不一样，一见有人起头，立马跑到老板周围凑热闹。 陈维云又朝黎铭、郭富诚、李客勤三人说， “下个月《舞出我人生2》要公映，我给你们每人写了一首主题曲，到舞台上露一手，让我看看效果怎么样！” “先唱哪一首？”李客勤兴奋喊道： “陈生，主题曲已经在电台试推，点播率最高的是《对你爱不完》，这首可不可以？” “这首是阿城的歌，唱你的《护花使者》！”陈维云把他们三人的几首代表作放在了电影里。 《对你爱不完》与《护花使者》全部改编自东洋歌手，但那是1990年才发行的单曲，并不牵涉到版权问题，黎铭是以唱情歌著称，不过有一首电子舞曲《眼睛想旅行》，被陈维云提前搞出来。 三人目前是以组合的形式在歌坛发展，团队名字各取了一个英文字母，‘lgl’，郭富诚与黎铭的实力都很强，拍完《舞出我人生》系列，有可能让他们单飞，所以公司没有刻意强化他们的组合招牌。 “上场啦！” 李客勤在电影里演绎《护花使者》单曲，但发专辑的时候是他们三人合唱，商业表演也是他们一起登台。 今晚到场的新艺人特别多，ata训练班的学员几乎倾巢而出，他们暂时都没有工作，只要碰上公司搞活动，必定结伴出席，他们一见郭富诚三人要表演，立刻举着手臂猛拍手掌。 庆功宴的气氛也被调动起来，欢呼声响个不停，注意力转到了舞台上。 陈维云仍旧站在宴会场的门口附近，得空与周星池聊了几句，《漫画威龙》的核心阵容有四位，导演李力赤，女主角张慜，男配角吴孟达，未来的周星池作品都会围绕他们几人， “梁经理，《漫画威龙》卖了三千七百万，预算却不高，李导与阿星他们做的很不错，下部戏给他们准备的是什么？” 进场后同事们太热情，一下把陈维云围住，高管们先去落座，只有周梁叔怡、陈淑分、陈家英陪在左右，最近公司又签了一大批新演员与新歌手，很多人陈维云都没有见过，需要她们做引荐。 “咱们的赌片项目衍生了不少新故事，虽然《赌神》成绩不理想，但这些故事还是很有潜力的，我让阿星领衔主演《赌圣》，继续验证这个项目的市场效果。” 当初制定赌片系列，周梁叔怡花费了很多心血，同名漫画都已经推出来，不可能放弃，同时又不能冒险拍《赌神2》，以《赌圣》为突破口再探市场会更加保险。 陈维云心里明白，假如调回周闰发主演《赌神2》，票房一定有保证，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要支持周梁叔怡谨慎的经营策略，这对公司未来有好处。 “李导、阿星，你们几个都听到了，梁经理对你们寄予厚望，我也是！”陈维云把目光转到周星池身上， “你们要再接再厉，公司在外埠的发行渠道越来越广，只要你们的作品在香江卖座，外埠走红会轻而易举，你们的收入也会翻倍增加。” “老板，我不看中收入的，我只想向你证明，你当初对我的信任没有一点错！”周星池一脸严肃，拿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态度，‘我不是为了钱，我就是要争一口气！’ 蝴蝶效应竟然改变了周星池的性格，但这只是暂时性，等周星池开始大红大紫，他有可能遗忘今天的表态。 “你已经证明了，我的信任也一无既往。”陈维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但收入是对你努力的肯定，你跟我的时候，公司只有丹尼一个人，一晃都已经四五年，现在丹尼出一张专辑，版税至少也是千万港币，如果我不能让你红，不能让你赚到钱，那我这个老板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这帮青年艺人全是早早辍学，一门心思要出人头地、赚大钱，谈理想没有一点鸟用，谈钱才最接地气，也最能激励他们卖命苦搏。 高薪对周星池尤其有效，陈维云的这番话也是为了告诉他，他能名利双收，不是他才华有多高，而是梦工厂力捧的结果。 他包括他的同事们，也都是这种看法。 “去喝酒吧！”陈维云对周星池几人摆摆手， “今晚是庆功宴，该工作的时候要勤力，该放松的时候也必须尽兴！” 这时激昂的乐曲已经奏响，黎铭三人登上舞台助兴，献唱他们的新歌《护花使者》： “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 两脚决定不听叫唤跟她归家……” 会场的灯光也跟着暗了下来，同事们纷纷离座，跟着节奏扭动腰肢，这原本就是一场娱乐性质的宴会，即使个别高管也加入狂欢的队伍。 陈维云依旧没有走去主席位，他难得抽空参加公司的大型聚会，需要给新人们接触老板的机会。 艺人管家陈家英时不时叫来一位新人，让他们与陈维云见面。 这也苦了《力王》的剧组团队，一群人都在等着老板表彰，但老板入场已经大半小时，一直猫在门口附近的几张坐席上，与公司新人打成一片，他们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好在公司的领导们都在场，轮番找他们说话，今晚的宴会主角仍旧是他们。 “四月份亚洲卫星公司成功发射一颗人造卫星，公司已经成立‘卫视频道’，暑期就要开通！” 陈维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餐桌旁边站满了训练班的学员，女团‘天命真女’七人组与男团‘f4’四人组距离陈维云最近，再过两三个月，这十一个新人就要走出训练班，正式出道香江娱乐圈。 “我们的第一个频道是‘漫威卫视音乐台’，全天候播放音乐节目，mtv是重中之重，你们的处女作品将以mtv的方式进入市场，我会亲自给你们编写歌曲，我对你们的要求有两点，努力排练保持敬业、严格遵守公司安排，只要你们能做到，那么你们想要的一切都会向你们招手。” 绝大多数新人都噤若寒蝉，甚至有几位哆哆嗦嗦，万琪雯的大长腿抖来抖去，在老板面前站不稳当，李偌彤见陈维云扫过来时，心跳突然加快，手心里全是汗迹，郑秀雯则耷拉着脑袋，连看都不敢看老板一眼。 但是也有个别艺人胆子大，敢和老板讲话， “陈生，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张至霖还是小屁孩的时候已经跟着陈维云混了，以前他见陈维云时‘阿云哥阿云哥’喊个不停，现在年纪大了，开始改口。 “敢让我失望，你试试看？”陈维云指指他，“我罚你去扫公司的厕所！” “我主动扫！”张志霖知道陈维云在讲玩笑，哈哈着回应一声，引发周围一阵稀稀拉拉的笑声，同学们心里都在羡慕他，和老板关系这么好，简直是从小被老板看着长大，注定将来会大红大紫，即使组合推广失败，老板也不会放弃他。 陈维云对这群新人训完话，又逐一打量一遍，然后问身后的陈家英，“吉米仔呢？把他叫过来！” 吉米仔的中文名叫做杨震龙，原时空炮制了风靡全亚洲的荷东与猛士舞曲系列，很早就被陈维云签到梦工厂，这个人将担任男女团的音乐总监。 。m 661、荷东＆猛士(二) <content> 荷东的发源地是在香江。≦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 这个名词是‘荷里活东方明星舞会’的简称，本是香江一间迪斯科的名字，后来随着舞厅dj杨震龙改编的西洋舞曲名声大噪，趁势推出了原音唱片，以‘荷东’的名字发行，一举轰动全亚，逐渐广为人知，并奠定深远影响。 从八十年代开始，欧美舞曲开始大行其道，风采波及全世界，香江作为英伦的殖民地，自然也受到很大程度的影响。 83年陈维云到港后，迪斯科舞厅已经在香江推广开，但他们播放的舞曲全是照抄西洋流行乐，改编曲一直没有问世，又因为陈维云挖走了杨震龙几位著名dj，香江缺少迪斯科音乐的舵手，本该在86年风靡的‘荷东舞曲’销声匿迹。 它将在陈维云手诞生。 荷东与猛士都是舞曲专辑的名字，原时空是香江飞时唱片公司打造的品牌，收录欧美流行乐手的老歌，重新编曲混音，最著名是前三张专辑，欧舞大师莲露丝的恰恰舞《saysaysay》，德国摩登淘金合唱团的《路易兄弟》，美国格兰特米勒的霹雳舞《冷若冰霜》，这些舞曲个个都传唱了十几年。 可惜陈维云没有办法使用，因为已经在市场发行，假如陈维云去购买版权，最后得利的不是梦工厂，名气也不会属于梦工厂的歌手。 陈维云必须推出那些没有问世的未来经典舞曲。 ‘荷东’与‘猛士’的品牌也会保留，将作为‘漫威卫视音乐台’的子节目，一个给女团，一个给男团。 “阿姗，你到香江已经两年，粤语掌握的怎么样？” 陈维云把两个组合的队长叫到身边，‘天命真女’的队长是大陆艺人江姗，‘f4’的队长是本埠古添乐，早在陈维云在东洋时，组合的人选已经全部落实，合约也已经签署。 “我的粤语很流利，已经没有大陆口音，但是英还不行，只能对话一部分日常口语。”江姗红着脸说话，她签到梦工厂一两年，每天只在报纸、电视台见过老板，在她眼里，老板的身份与大陆的领导们差不多，甚至威势还要更强一点，今晚这么近距离与老板接触，心里紧张很正常，她也不敢讲一句的瞎话， “陈生，我已经非常努力在学，没有偷过懒。” “灌录英歌曲有问题吗？” “公司交给我九首歌，我的英语与声乐老师每天教我，她们觉得我可以过关。” “独唱可以过，合唱呢？” “合唱正在彩排，老师们还没有出评估报告。” “陈经理对我讲过你的情况，我知道你刻苦用心，不用太着急。”陈维云的态度相当温和，人群里的李佳欣看到这一幕，一肚子酸味，心说大陆妹是有特权，这么土一个大土妞，竟然能做队长，陈生真是偏心！ 李佳欣是混血儿，天赋不止是钓富豪，她还是语言专家，她的英语与葡萄牙语和母语差不多，同时还会讲意大利语与日语，侧面证明她智商高，同时证明她的花花心思多。 老板给她这支女团写了两首主打歌，一首是《不如跳舞》，原时空陈惠琳的作品，这是港人的原创。 另一首是拉丁曲风的《朗巴得》，原时空发源于巴西，是通过1990年的一部巴西电影得以推广开，节奏明快，热情奔放，电影刚一映，舞曲立刻传遍全球。 李佳欣不知道这首歌的具体来历，但她明白一件事，《朗巴得》是拉丁风格的歌曲，而且要配唱英版，将来会推广到亚洲以外，她的葡萄语肯定能派用场，她甚至在偷偷学习西班牙语，技不压身嘛，其她同学都不懂这些外语，只她一个人懂，到时候公司要推广专辑的时候，有可能给她发行独唱版。 ‘到时最红是我！’她想的很美。 她期望像周惠敏一样能红到国际，但是信心稍微显得不充足。 主要是竞争力实在太激烈。 她扭头看了看女团的成员，起先她以为训练班只出一个组合，想不到公司把她们一拆为二，她所在的‘天命真女’有七大靓女，都是从华人区内挑选，另一个是纯粹的美少女团队，国际班底来着，有东洋人也有韩国人，等到将来出道，两个组合不可避免会产生激烈碰撞，谁受市场欢迎，陈生肯定优先捧谁。 相貌在梦工厂的女团当没有一点用，因为大家都是靓女，谁也不谁出类拔萃，这是让李佳欣最挫败的地方。 “如果陈生找我说句话好了，我一定让他知道我有多乖，多值得捧。” 她正浮想联翩，忽听一阵悦耳之极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你叫阿欣是吧？我听陈经理说，你能讲葡萄牙语？” “嗯！”李佳欣立刻睁大眼睛，拿出一副天真的单纯样， “陈生，我爹地是葡萄牙人，我的葡萄牙语和粤语一样流利，哦，也和国语一样流利！” 她知道老板最意艺人们讲国语，谁讲的溜，谁有前途，“陈生，我可以用国语说话吗？” “你用葡萄牙语！”陈维云笑道： “以后多和你的同学们交流，教她们学习葡萄牙话。” “好的陈生，我从现在开始教！”李佳欣立刻点头，心里却在切！一声，我才不教她们，我签到梦工厂，又不是为了当老师！ 被这么多靓女包围着，陈维云觉得很养眼。 其实今晚会场里的梦工厂全体同仁，都觉得眼前一片靓光，男团的师弟们一个赛的过一个帅气，女团的师妹们一个一个芳华。 “tvb正在选港姐，那些佳丽的模样真是惨不忍睹！”不少人在留意陈维云这边的情况，尤其是那一群从《华之声》出道的老歌手，周华建感叹着说： “随便把咱们公司训练班的师妹们派出去，都能摘港姐的桂冠，等她们出道之后，估计不会有谁再关注港姐了。” “她们到底什么时候出道？”王非是《华之声》的冠军，她本身有几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同桌的孟婷苇、陈铭真，今年全都发了新专辑，她去年创造的新人销量记录很快要被同事打破，原本已经有很大压力了，结果公司又在包装新人，想想真是可怕，那些师妹可是老板钦点的良将。</content> 662、荷东＆猛士(三) “我有可靠消息，最晚九月份她们会推出第一张唱片！” 回话的人是张雨声， “咱们公司已经成立卫星电视，开通的第一个频道是‘音乐台’，这个卫视面向的市场不止是香江与奥门，也包括台岛，元旦节台岛开放报禁，‘老三台’的垄断很快也要解除，境外电视台获准以代理的形式进入台岛市场，咱们公司已经联系好代理人，卫视一旦启播，所有梦工厂歌手无论新人还是老人，都要集体出镜。” 张雨声是《中华之声》的四强之一，公司重点包装的种子选手，但他在香江本埠没有号召力，元旦节他发行的新专辑《天天想你》，只在香江卖了六万张，够不上《漫威指数》的一个白金认证，比八强选手周华建差了一倍。 不过张雨声在台岛却一家独大，《天天想你》的台岛销量是48万张，很快就能累积五白金，位列新人第一位，公司根据他的情况，让他重点推广台岛市场，日常给他争取很多电视台的通告，上个月他在华视工作的时候，听到一批高管在谈论‘梦工厂卫视’的消息，台岛业内已经收到风声。 其实‘老三台’的垄断地位早就被打破，十年前台岛就存在‘第四台’，这个‘第四台’不是指某一个频道，而是所有通过有线电视网路进入家庭市场的非法运营商的统称，数量大约是150家，各自都掌管有一个或者多个商业频道，频道内容基本是自制，盗版境外的mtv、电视剧、综艺与电影，少数是直接连通境外的卫星信号。 最大规模的第四台运营商拥有30万到50万家庭订户，最小规模的运营商只有300到500个用户，覆盖台岛三分之一的人口，年产值超过一百亿台币。 梦工厂卫视要进入台岛，不会通过‘第四台’，这几年第四台的私人运营商盗版无数梦工厂的文娱作品，即使梦工厂跟随美国各大传媒与电影公司的步伐，向台岛当局申诉，要求严格保护知识产权，却没有一点作用，‘第四台’的盗版节目照样泛滥成灾，他们占了梦工厂不知多少便宜。 坏滴很。 所以梦工厂不会给‘第四台’敛金的机会，关键是合作的话，如果收视率大获成功，台岛官方肯定要进行打击取缔，最终会得不偿失，梦工厂高层宁愿多出献金，让出部分股权，打通台岛官方的关系，也不会偷偷摸摸经营。 整个亚太地区，梦工厂的策略就是代理、合资、执行本土化、正当渠道进入，除非个别市场强硬拒绝梦工厂，不准卫视频道落地，到时梦工厂才会联系当地的非法营运商，私自安装卫星频道接受器。 “《中华之声第二季》原本要在春节启播，为了配合卫视的推广，要延期到音乐台开通。”张雨声参加的电视节目最多，了解其中的门道，他的心态非常乐观，并不害怕同事们的竞争， “一旦卫视开通，仅仅两岸三地，覆盖的收视人群就不低于三千万，以陈生的经商天赋，他绝对能把卫视推广到全亚洲，如果亚洲区的卫视市场全面打开，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呀？”同事们大眼瞪小眼，都在急巴巴的追问。 “意味着咱们公司将会打开一个覆盖上亿观众的庞大市场，随便在音乐台露一次脸，歌手的知名度就能迅速扩散，唱片销量也会翻倍增加，到时一个月的收入，有可能会超过现在半年。” 他讲的非常对，等梦工厂卫视攻略亚太市场成功，现有的ata歌手身价都会全面提升，但同时他们也无法满足音乐台的播放需求。 梦工厂音乐公司ceo陈淑分为什么要前往欧美建立分公司，并尝试收购宝丽金？就是为了扩大曲库，签约国际歌手，充实梦工厂的音乐资源。 所以王非的担忧没有必要，因为市场足够大，即使再有十个王非，梦工厂也容得下她。 当然陈维云作为大老板，他对公司内部的良性竞争喜闻乐见，有竞争才有奋斗的驱动力，歌手的才华也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陈生，他们六人是‘天命真女’与‘f4’的制作团队！” 刚才陈维云点名召见杨震龙，陈家英一下子领过来六个人，全是梦工厂的幕后精英，而且年纪非常轻，平均只有二十几岁。 为首是‘荷东’缔造者杨震龙，左右分别是谭国郑与柴智屏。 原时空谭国郑也是‘荷东dj’，杨震龙的黄金搭档，他受聘为男女团的音乐副监制，出任杨震龙的副手。 柴智屏是偶像教母，原版‘f4’的打造者，两年前签到梦工厂，打造《麻辣青春》、《舞出我人生》系列，这次她被陈维云亲自点将，出任男女团的总管，但陈维云刚才点了杨震龙的名，虽然她是职务上的老一，却不敢站在中间。 余下三人位于后排。 第一个是台岛人张胜封，有‘亚洲舞王’的称号，给李玟、蔡依琳担任过舞蹈老师，职务是男女团的排舞主管。 第二个叫陈曜川，著名作曲家，刘德桦的《忘情水》、《中国人》、《天意》都出自他的手笔，前年他已经签约梦工厂，黎铭出道后的首支单曲《燃烧青春火焰》就是他编曲，他是梦工厂重点培养的金牌监制之一，专门给刘德桦准备，但刘德桦今年要推广梦之队的广告曲，全世界到处跑，暂时无法合作，于是把他借调过来，负责男女团首张专辑的谱曲工作，等到明年他要回到刘德桦身边，替刘德桦服务。 最后一个是才女梁美薇，原时空做了郭富诚一辈子的经纪人，但她出道是以填词人的身份进入娱乐圈，梦工厂音乐公司有两大核心部门，‘编曲部’与‘填词部’，梁美薇是填词部员工，陈家英原本想抽调林夕过来，但陈维云钦点了梁美薇。 这次包装男女团的幕后六人组，全是陈维云拍板确定的人选。 他给‘天命真女’写了《不如跳舞》、《郎巴得》两首歌。 ‘f4’同样是两首。 第一主打是原时空郭富诚给百事可乐献唱的广告曲《唱这歌》，动感的舞曲风格有助于推广‘猛士’节目的招牌，这首歌的填词人就是梁美薇。 另一首歌来自欧美，名字叫《boom》，这是一个象声词，意思就是《蹦迪曲》，有助于制造流行风暴。 陈维云先以摇滚方式包装‘f4’，也是为了避免‘f4’给公众留下娘男的印象，毕竟第一张专辑发售后，他们四个人要筹拍偶像剧《流星花园》，主题曲会走温情路线，反正两种风格让他们轮番使用，偶像的形象就不会有瑕疵。 “智屏，你是这两个组合的首要负责人，在他们正式出道之前，你要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电影片约不准再接。” 柴智屏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艺人，让她管理两支新乐队，其实是大材小用，但是‘天命真女’与‘f4’是助推梦工厂卫视腾飞的关键，将来卫视开通后，‘荷东’与‘猛士’将作为吸引亚洲年轻人群体的法宝，幕后团队必须精良、也必须专注。 等卫视运作取得成功，陈维云会顺势提拔她。 “先生，《舞出我人生2》杀青后我已经推掉全年片约，你放心，我保证这两个组合在出道前后，不会出现任何闪失。” 柴智屏言辞凿凿，她对两个组合的包装信心十足，但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分量有多重，梦工厂的造星能力太强悍，有她没她都不会影响这两个组合的大红大紫，这也导致了她的困惑，她对自己在梦工厂的定位不是太清晰。 当初她是以编剧的身份签到梦工厂，先后跟了三个剧组，分别拍了《麻辣青春》与《舞出我人生1、2》，票房一部比一部高，收入也越来越丰厚，她非常满意现状，结果老板突然把她调出剧组，让她跑到这里与一堆新人厮混，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难道我适合做艺人管家？老板想把我培养成陈家英的副手？” 她思绪乱飞，摸不清头脑！ 陈维云也不会替她解惑，艺人身在梦工厂这座庞大的商业机器当中，那就是流水线上的螺丝，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拧。 当然重视的态度必须展示出来，陈维云与六位幕后精英畅聊了很长时间。 席过中段，陈维云才离开新人区。 途经‘儿童桌’时，他又停了片刻。 杨仟嬅、刘铠威、何朝怡、冯德轮、杨采尼、樊少惶，这些孩子早在84年前后已经签到梦工厂，那时才十岁出头，如今都长高了个子，也董事不少，不像以前那么疯，规规矩矩坐在席位上，都不敢乱蹿。 “陈生好！” 见陈维云停在这儿，一桌子人赶紧起身打招呼。 “老规矩，八点前必须回家，都不准住酒店！”陈维云板着脸，不像以前那么和蔼，ata‘少儿部’的这些小演员常年参加梦工厂乐园的音乐剧演出，都已经被他们的父母当做摇钱树，整天灌输他们名利思想，随着他们年纪增长，鬼心眼已经多了起来。 每次陈维云与他们碰面，免不了要敲打一阵。 训完话，等陈维云远离餐桌，他们一个个紧张兮兮，“阿云哥是越来越吓人了，我现在见了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可不怕他！”何朝怡昂着脑袋，“他经常和我老豆一块饮茶，和我们家关系特别好……” “阿云哥又回来了，就站在你身后！”冯德轮故意吓她，她立马缩起脖子，抽着嘴角往回看，结果空无一人。 “切！”全桌人都在笑话她，装什么装。 她登时弄了一个大红脸。 662、荷东＆猛士(三) “我有可靠消息，最晚九月份她们会推出第一张唱片！” 回话的人是张雨声， “咱们公司已经成立卫星电视，开通的第一个频道是‘音乐台’，这个卫视面向的市场不止是香江与奥门，也包括台岛，元旦节台岛开放报禁，‘老三台’的垄断很快也要解除，境外电视台获准以代理的形式进入台岛市场，咱们公司已经联系好代理人，卫视一旦启播，所有梦工厂歌手无论新人还是老人，都要集体出镜。” 张雨声是中华之声》的四强之一，公司重点包装的种子选手，但他在香江本埠没有号召力，元旦节他发行的新专辑天天想你》，只在香江卖了六万张，够不上漫威指数》的一个白金认证，比八强选手周华建差了一倍。 不过张雨声在台岛却一家独大，天天想你》的台岛销量是48万张，很快就能累积五白金，位列新人第一位，公司根据他的情况，让他重点推广台岛市场，日常给他争取很多电视台的通告，上个月他在华视工作的时候，听到一批高管在谈论‘梦工厂卫视’的消息，台岛业内已经收到风声。 其实‘老三台’的垄断地位早就被打破，十年前台岛就存在‘第四台’，这个‘第四台’不是指某一个频道，而是所有通过有线电视网路进入家庭市场的非法运营商的统称，数量大约是150家，各自都掌管有一个或者多个商业频道，频道内容基本是自制，盗版境外的mtv、电视剧、综艺与电影，少数是直接连通境外的卫星信号。 最大规模的第四台运营商拥有30万到50万家庭订户，最小规模的运营商只有300到500个用户，覆盖台岛三分之一的人口，年产值超过一百亿台币。 梦工厂卫视要进入台岛，不会通过‘第四台’，这几年第四台的私人运营商盗版无数梦工厂的文娱作品，即使梦工厂跟随美国各大传媒与电影公司的步伐，向台岛当局申诉，要求严格保护知识产权，却没有一点作用，‘第四台’的盗版节目照样泛滥成灾，他们占了梦工厂不知多少便宜。 坏滴很。 所以梦工厂不会给‘第四台’敛金的机会，关键是合作的话，如果收视率大获成功，台岛官方肯定要进行打击取缔，最终会得不偿失，梦工厂高层宁愿多出献金，让出部分股权，打通台岛官方的关系，也不会偷偷摸摸经营。 整个亚太地区，梦工厂的策略就是代理、合资、执行本土化、正当渠道进入，除非个别市场强硬拒绝梦工厂，不准卫视频道落地，到时梦工厂才会联系当地的非法营运商，私自安装卫星频道接受器。 “中华之声第二季》原本要在春节启播，为了配合卫视的推广，要延期到音乐台开通。”张雨声参加的电视节目最多，了解其中的门道，他的心态非常乐观，并不害怕同事们的竞争， “一旦卫视开通，仅仅两岸三地，覆盖的收视人群就不低于三千万，以陈生的经商天赋，他绝对能把卫视推广到全亚洲，如果亚洲区的卫视市场全面打开，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呀？”同事们大眼瞪小眼，都在急巴巴的追问。 “意味着咱们公司将会打开一个覆盖上亿观众的庞大市场，随便在音乐台露一次脸，歌手的知名度就能迅速扩散，唱片销量也会翻倍增加，到时一个月的收入，有可能会超过现在半年。” 他讲的非常对，等梦工厂卫视攻略亚太市场成功，现有的ata歌手身价都会全面提升，但同时他们也无法满足音乐台的播放需求。 梦工厂音乐公司ceo陈淑分为什么要前往欧美建立分公司，并尝试收购宝丽金？就是为了扩大曲库，签约国际歌手，充实梦工厂的音乐资源。 所以王非的担忧没有必要，因为市场足够大，即使再有十个王非，梦工厂也容得下她。 当然陈维云作为大老板，他对公司内部的良性竞争喜闻乐见，有竞争才有奋斗的驱动力，歌手的才华也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陈生，他们六人是‘天命真女’与‘f4’的制作团队！” 刚才陈维云点名召见杨震龙，陈家英一下子领过来六个人，全是梦工厂的幕后精英，而且年纪非常轻，平均只有二十几岁。 为首是‘荷东’缔造者杨震龙，左右分别是谭国郑与柴智屏。 原时空谭国郑也是‘荷东dj’，杨震龙的黄金搭档，他受聘为男女团的音乐副监制，出任杨震龙的副手。 柴智屏是偶像教母，原版‘f4’的打造者，两年前签到梦工厂，打造麻辣青春》、舞出我人生》系列，这次她被陈维云亲自点将，出任男女团的总管，但陈维云刚才点了杨震龙的名，虽然她是职务上的老一，却不敢站在中间。 余下三人位于后排。 第一个是台岛人张胜封，有‘亚洲舞王’的称号，给李玟、蔡依琳担任过舞蹈老师，职务是男女团的排舞主管。 第二个叫陈曜川，著名作曲家，刘德桦的忘情水》、中国人》、天意》都出自他的手笔，前年他已经签约梦工厂，黎铭出道后的首支单曲燃烧青春火焰》就是他编曲，他是梦工厂重点培养的金牌监制之一，专门给刘德桦准备，但刘德桦今年要推广梦之队的广告曲，全世界到处跑，暂时无法合作，于是把他借调过来，负责男女团首张专辑的谱曲工作，等到明年他要回到刘德桦身边，替刘德桦服务。 最后一个是才女梁美薇，原时空做了郭富诚一辈子的经纪人，但她出道是以填词人的身份进入娱乐圈，梦工厂音乐公司有两大核心部门，‘编曲部’与‘填词部’，梁美薇是填词部员工，陈家英原本想抽调林夕过来，但陈维云钦点了梁美薇。 这次包装男女团的幕后六人组，全是陈维云拍板确定的人选。 他给‘天命真女’写了不如跳舞》、郎巴得》两首歌。 ‘f4’同样是两首。 第一主打是原时空郭富诚给百事可乐献唱的广告曲唱这歌》，动感的舞曲风格有助于推广‘猛士’节目的招牌，这首歌的填词人就是梁美薇。 另一首歌来自欧美，名字叫boom》，这是一个象声词，意思就是蹦迪曲》，有助于制造流行风暴。 陈维云先以摇滚方式包装‘f4’，也是为了避免‘f4’给公众留下娘男的印象，毕竟第一张专辑发售后，他们四个人要筹拍偶像剧流星花园》，主题曲会走温情路线，反正两种风格让他们轮番使用，偶像的形象就不会有瑕疵。 “智屏，你是这两个组合的首要负责人，在他们正式出道之前，你要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电影片约不准再接。” 柴智屏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艺人，让她管理两支新乐队，其实是大材小用，但是‘天命真女’与‘f4’是助推梦工厂卫视腾飞的关键，将来卫视开通后，‘荷东’与‘猛士’将作为吸引亚洲年轻人群体的法宝，幕后团队必须精良、也必须专注。 等卫视运作取得成功，陈维云会顺势提拔她。 “先生，舞出我人生2》杀青后我已经推掉全年片约，你放心，我保证这两个组合在出道前后，不会出现任何闪失。” 柴智屏言辞凿凿，她对两个组合的包装信心十足，但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分量有多重，梦工厂的造星能力太强悍，有她没她都不会影响这两个组合的大红大紫，这也导致了她的困惑，她对自己在梦工厂的定位不是太清晰。 当初她是以编剧的身份签到梦工厂，先后跟了三个剧组，分别拍了麻辣青春》与舞出我人生1、2》，票房一部比一部高，收入也越来越丰厚，她非常满意现状，结果老板突然把她调出剧组，让她跑到这里与一堆新人厮混，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难道我适合做艺人管家？老板想把我培养成陈家英的副手？” 她思绪乱飞，摸不清头脑！ 陈维云也不会替她解惑，艺人身在梦工厂这座庞大的商业机器当中，那就是流水线上的螺丝，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拧。 当然重视的态度必须展示出来，陈维云与六位幕后精英畅聊了很长时间。 席过中段，陈维云才离开新人区。 途经‘儿童桌’时，他又停了片刻。 杨仟嬅、刘铠威、何朝怡、冯德轮、杨采尼、樊少惶，这些孩子早在84年前后已经签到梦工厂，那时才十岁出头，如今都长高了个子，也董事不少，不像以前那么疯，规规矩矩坐在席位上，都不敢乱蹿。 “陈生好！” 见陈维云停在这儿，一桌子人赶紧起身打招呼。 “老规矩，八点前必须回家，都不准住酒店！”陈维云板着脸，不像以前那么和蔼，ata‘少儿部’的这些小演员常年参加梦工厂乐园的音乐剧演出，都已经被他们的父母当做摇钱树，整天灌输他们名利思想，随着他们年纪增长，鬼心眼已经多了起来。 每次陈维云与他们碰面，免不了要敲打一阵。 训完话，等陈维云远离餐桌，他们一个个紧张兮兮，“阿云哥是越来越吓人了，我现在见了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可不怕他！”何朝怡昂着脑袋，“他经常和我老豆一块饮茶，和我们家关系特别好……” “阿云哥又回来了，就站在你身后！”冯德轮故意吓她，她立马缩起脖子，抽着嘴角往回看，结果空无一人。 “切！”全桌人都在笑话她，装什么装。 她登时弄了一个大红脸。 663、产量 本港风情画正文卷663、产量陈维云到主席位落座时，《力王》剧组主创正在舞台上庆贺。 主持人是陈柏祥，他时刻注意着老板动向，见老板有了空闲，立刻邀请上台。 这是庆功宴的惯例，老板需要表彰剧组。 陈维云到了台上，原本喧嚣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闭上嘴巴，等着老板的发言。 “你们做的很不错！”陈维云先与主创们逐一握手。 导演程晓东自然是春风满面，他与李桉同龄，今年三十五岁，但他可不是李桉那种大龄新人，他父亲程钢是邵氏导演，因为这一层关系，帮助他早早进入香江演艺圈，从1970年开始他挑梁担任武术指导，迄今已经混了整整十八年。 这十八个年头里，他有十六年供职于其它公司，两年供职于梦工厂，此时此刻，他深刻体会到雇主之间的差距，梦工厂发的薪水比他前十六年加起来多了十倍不止，名气就更不用说，他目前的手头上有四份来自荷里活的邀约，十二份来自海外主流媒体的专访申请，上周美国《综艺》杂志还把他放在封面。 一朝闻名天下扬。 但他并不自满，艺人的性格各有不同，他不像刘镇韦那么狂放，也没有徐可的傲气，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展开，他一切听从公司的安排，他知道公司不会慢待他，也相信公司会认真规划他的事业。 “《力王》的票房卖座离不开程导的全力付出，他把一年心血都放在这部电影上，也拿到了应得的回报，让我们一块祝贺他。” 陈维云带头把掌声送给程晓东。 等掌声落下去，陈维云继续说： “当然电影是群策群力的项目，成功也属于整个团队，今晚的庆功宴缺少了部分主创，他们都有各自公务要处理，无法出席典礼，但我们不能忘记他们的功劳……” 陈维云指的制片人韩三屏，这几个月都在大陆主持《黑侠》、《力王》、《花木兰》的宣传发行，第二制片人巴里梅耶，在美国参与环球影业收购的谈判，执行导演蒂姆伯顿，在佛罗里达州拍摄《剪刀手爱德华》，特效导演艾德文卡特姆，他是洛杉矶数字领域公司的ceo，新接了《龙泉剑客》的订单，全都忙的脱不开身。 经过五年发展，梦工厂电影的幕后团队已经趋于国际化，港片里有好莱坞影人，西片里也有香江影人，东西方的经验与技术交流非常密集。 未来的交流也会更加深入。 陈维云洋洋洒洒讲了十几分钟，才领着主创们下台，然后示意会场的艺人们继续嗨皮。 他自己也很尽兴， “阿茳，阿雯，赶紧把酒倒上。” 他把主创们都叫到主席位，“庆功宴已经陆续开了三次，我都没有办法到场，今晚咱们要好好碰几杯。” “老板我敬你！”徐锦茳的感激神色很浓：“没有你的提携，就没有我的今天！” 他满腔赤诚，话里话外都在表忠心。 陈维云对他也很信任，早在邀请他出演《力王》时，已经给他规划了将来的事业发展，《大只佬》就是给他准备的新戏，杜琪锋的《东方三侠》被否掉，正好腾出时间执导这部原时空的杜氏作品。 至于程晓东怎么安排，陈维云询问了他本人的意思， “程导，你自己有没有感兴趣的项目？还是说，你准备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我中意拍戏陈生。”程晓东也想趁热打铁，《力王》的影响力会持续很长时间，他要尽快推出新戏，有利于他的卖埠分红， “其实我对电影题材没有什么要求，我以前选戏都是从我的特长出发，我是武指出身，对武侠类的片子驾驭起来更熟练。” “徐导在拍摄《冒险王2》，他经手的武侠项目已经搁置，他可以挑一部出来。”陈维云觉得让程晓东与徐可联手创作大武侠，可以更好的打造这个品牌，这两人原本就是黄金搭档，《倩女幽魂》就是他们共同制作。 “公司制定的武侠项目我接触过，《笑傲江湖》还有一部续集，是《东方不败》。”程晓东见老板高兴，顺势提了一个小要求， “但是这部戏需要一位女扮男装的艺人，陈生，林小姐现在还接片约吗？” “她啊？”陈维云笑道：“你自己问她，如果她愿意拍，你把合约给她，如果她拒绝，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了。”程晓东会尝试联系一下，徐可很早就和他商量过，林清霞出演《东方不败》最合适。 梦工厂卫视开通后，不止要播音乐台，还有专门的电影台，梦工厂的排片量将来肯定要增加，即使收购了环球，都未必能满足电影台的播放需要。 陈维云落实完程晓东与徐锦茳的新戏，目光转到邓翠雯身上。 今晚邓翠雯的表现比较沉闷，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与老板发生过的关系，曾经相处的那几个晚上她记忆犹新，甚至每晚都有回忆，但老板像是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始终以老板身份与她相处，对她没有什么特殊，这导致她因为《力王》而走红的喜悦感一下子荡然无存。 自从坐上老板的饭桌，她一直在考虑措辞，准备壮着胆子和老板提一提，今晚是不是一块聚一聚？好给老板讲一讲她的心里话，结果不等她开口，发现老板再一次被围住。 而且还是资深靓女。 她立刻傻了眼，心想关芝霖与老板也有什么秘密关系吗？ 正纳闷的时候，关芝霖也在用余光打量她，暗自努了努嘴。 关芝霖实在是无语，老板竟然力捧这么一个尖嘴猴腮的女人，那肯定是上过床了，老板真是荤素不忌啊，这种女人没身材没摸样，有什么好的！ “陈生，《黄飞鸿》已经杀青，那部美剧《急诊室的故事第二季》还在拍摄，但我的戏份不多，今年我还有片约吗？” 今晚关芝霖就是专程来找陈维云，她可一点不矜持，掐指算一算，她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过陈维云，甚至她主动打电话都找不到陈维云在哪里，她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这么熬下去，必须和陈维云深谈一次，到底要怎么对待她，做什么都好，总归要给她讲清楚。 。m 664、安排 “艺人有没有片约，我哪里知道，公司这么大，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我管吧！” 陈维云朝她摆摆手， “你去找周梁叔怡，不要问我。” “……”关芝霖听罢脸色僵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冒失，不该不经通知直接过来找老板，但她社交功力深厚，马上掩饰她的尴尬， “我这就去！” 她把语气摆在唯诺的调子上，让笑容显得更加柔顺，却站着没有走， “陈生，我不是在打扰你，有没有片约都无所谓啦，我听公司安排！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下个月小鬼当家2》也要在全球落画，目前累积票房已经超过四亿美金，比第一部多了好几千万！导演克里斯哥伦布还有其他剧组同事，委托我问问你，举办庆功宴的时候，你会不会参加？” 她完全是瞎说，克里斯哥伦布正在伦敦拍摄哈利波特》，根本没有关注小鬼当家2》的落画活动，庆功宴是江至强在组织。 她这么讲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她是有功之臣，主演的电影票房几乎是力王》的两倍，最近上的国际头条不比程晓东、徐锦茳、邓翠雯少，这么红的国际大红星，她希望老板能给她个面子。 陈维云抬头瞧瞧她，见她一副委屈的模样，点头说， “这部戏的票房很不错，我不会缺席庆功。” “我等会儿就通知他们。”关芝霖听老板语气缓和，顺杆子往上爬， “陈生，今晚是力王》庆功宴，我想给程导、茳哥他们斟一杯酒祝贺酒，你看怎么样？” 陈维云打个手势，让她自己找椅子坐。 刚才的危机就这样被她轻松化解，她成功混到了桌子上。 她的知名度其实比邓翠雯还有高一些，公司高层对她一直都有优待。 86年她以小鬼当家》开始蹿红，虽然她出演的是配角，但这部戏出镜最多的女角色就是她，票房也摆在这儿，全球收了38亿美金，香江媒体连番吹捧她是继林清霞后第二位打入国际影坛的华裔女星，一举洗白她过去的不良绯闻。 去年她拍摄的连续剧急诊室的故事》收视率飙红，小鬼当家2》更是创纪录拿到43亿美金的全球票房，春节过后，她的人气达到顶峰，无论本埠各大报刊，还是国际媒体，她的出镜率都领先其她梦工厂女影星，钟楚虹、林清霞、邓翠雯都比不过她。 按说她已经可以单飞，因为她的艺人约始终没有签在ata，但她没有这么做，她算过一笔账，单飞后她凭自己的名气可以接到好莱坞的片约，一部电影的片酬大约是30万到50万美金之间，不过没有任何花红。 以好莱坞公司拍戏的龟速，她一年最多接三部戏，收入上限是150万美金，这笔钱已经可以满足她奢侈生活的花销，但娱乐圈的规则是不进则退，身在这个圈子里，必须绞尽脑汁往上爬，否则收入会越来越少，万一她的新电影扑街，身价缩水会非常严重，第二年她有可能在美国无戏可拍，只能继续转回香江讨生活，到时别说一年赚150万美金，港币都未必能赚到。 依靠自己奋斗的难度就在这里，关芝霖并不是愿意吃苦的女人，即使她咬着牙苦搏，但她独自在好莱坞打拼十年，所取得的成就却有可能比不上陈维云的一次力捧。 所以她打定主意留在梦工厂的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 桌上全是力王》的主创，在续集开拍之前，他们都要分散到其它剧组里，陈维云逐一过问他们的新片约，这部电影给公司赚了几亿港币，除了发放奖金，公司对他们的事业也有全方位的安排。 听见陈维云问起新片，邓翠雯老老实实的汇报， “梁总给我提供很多剧本，我选了一部我和春天有个约会》，这是一部怀旧的爱情戏，我的角色是歌女，梁总说这个题材比较适合改编为舞台音乐剧，如果票房能成功，到时会让我去乐园排练。” “很不错，你的音乐剧我很期待。”陈维云最赏识邓翠雯的是演技，这位靓女的舞台天赋不比张漫玉差，再磨练几年，她完全有实力去国际电影节上角逐影后。 影后往往都不是大靓女，越靓反而越不容易拿奖。 “电影不扑街，才能筹备音乐剧。”邓翠雯轻笑一下，其实她已经签过音乐剧的合约，片酬也已经提前支付给她，这是公司给她准备的一套大项目，不过合约里有保密条款，她才会拿票房说事。 她猜测这肯定是老板给她的优待，张雪友筹备音乐剧雪狼湖》时也只能提前拿到一半酬劳，即使不常见面，但老板对她的事业非常上心，这点她很满意。 “谢闲去哪里了？怎么没有看见他？”陈维云没和她多聊。 “他在大陆拍三国》，饰演的是曹操，戏份非常重，这几天他正好在拍摄战争戏，动用的群演有上万人，他不想影响进度，所以没有回港。”程晓东代为解释。 今晚出席宴会的梦工厂艺人以年轻人为主，上了年纪的戏骨基本都在三国》剧组，这部戏是遵照历史的正剧，选角时先看演技，青年演员同样如此，梁嘉辉、罗嘉良、任达桦都有出镜，启用的偶像派比较少。 剧情也延续了三国演义》，而不是单独把‘赤壁之战’挑出来拍，第一部主要讲述曹魏的崛起，虎牢关、官渡之战是重头戏，周瑜只在末尾露一下脸，诸葛亮连脸都不露，第二部才以瑜亮为核心。 力王》还有一个重要女配角，由莫文蔚饰演，此刻也在餐桌上，她在梦工厂出了名的受宠，她老妈何敏怡在1983年帮梦工厂发行变形金刚》，这个人情陈维云一直没有忘，不止在歌坛捧她，影视也一同包装。 她出演的电影都是卖座系列，不止参与了力王》，还在舞出我人生》里饰演第一女主角，续集马上要开画，她的人气肯定会再涨一大截。 像她这种从小被陈维云捧起来的艺人，家长又是梦工厂的高管，对陈维云的依赖非常强，潜移默化已经把陈维云奉为教父，如果将来陈维云发卖ata，他们有可能会集体反对。 “陈生，我想到台上唱歌！”莫文蔚见同事们轮番登台，忍不住也想露一手。 “唱什么唱，前天我在漫威开会，林总说你老妈生病，已经住院一周，闲的话早点回去。”陈维云瞪了她一眼。 “那不唱了。”莫文蔚不敢再吭声，却也不愿走，她还没有玩够。 陈维云不去管她，又聊了一会儿离席退场，高管们陪着离开，艺人继续在这里狂欢。 关芝霖混到了陈维云的车上。 “陈生，我以后必须要拍戏吗？” “你主动问我要片约，我当然要给你啦，再说你不拍戏，岂不是浪费你的天赋？” 这晚过后，关芝霖从陈维云那里拿到一个片约，梦工厂正在制作动画电影泰坦尼克号》，女主角老年露丝有一个孙女，叫做莉西卡维特，陈维云让她给这个角色配音，同时告诉她，以后的电影片约不用问，每年都有适合的电影给她。 关芝霖这下明白过来，想赚钱，总归还是要踏踏实实上班工作。 电影需要明星。 665、中梦港口 处理完梦工厂电影的各项工作，陈维云把精力转移到其它业务上。 离港的两个月间，他的梦之队集团完成一笔大型收购，并成立两间潜力无限的子公司——中梦港口与梦远航运，助推梦之队的年营业额暴增数亿美金，无论比较现有规模，还是未来的发展前景，梦之队都已经追平漫威集团。 这并不在陈维云的意料之外。 可以说，这是他一手布局的结果。 一直以来，他经商的策略雷打不动，以预知力与前瞻性制造商机，他深知哪一个行业赚钱、哪一块业务有搞头，提前布置、谨慎谋划，故而目标的达成不会带给他惊心动魄的狂喜感。 他的属下们却截然不同。 “阿舅，这些天他也太高兴了吧，嘴巴都快笑歪啦，到底碰上什么大喜事，能不能讲给我听？” 轿车上，曾嬅倩举着打火机给陆元亨点雪茄，一边打听公司内幕。 她以前与陆元亨关系不融洽，她觉得陆元亨是黑心奸商，陆元亨嫌弃她傲娇蠢笨，相互看不对眼，但是几年过去，舅甥两人的感情却越来越深。 在娱乐圈待的越久，她心理变化越大，逐渐了解陆元亨作为商人的处事之道，对她在梦工厂得到的诸多优厚待遇自然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有这个舅舅与没有这个舅舅，她在公司的地位将是天囊之别，所以她现在改了脾气，也改了生活习惯，工作以外的时间她基本都待在陆元亨身边。 外甥毕竟是外甥，陆元亨也不会嫌她烦，今晚老板要给梦之队高管举办宴会，庆贺‘中梦港口’的开张大吉，地点是老板的私人游艇，陆元亨把她带上，一道参加应酬。 “既然你有兴趣，那我就和你详细聊聊。”陆元亨伸出三根指头， “阿云对他的事业有非常明确的规划，别看他收购港灯，收购怡和，子机构分公司一大堆，但他最看重的三间公司，梦工厂、梦之队、漫威，这是他心里的旗舰，我以前以为他对这三大旗舰会有轻重之别，不过现在我已经变了看法，他倾注的心血是相同的，这意味着他会把梦之队与漫威打造成与梦工厂并驾齐驱的跨国财团。” “他小老婆那么多，竟然一点不影响他发展公司，还真是稀奇嗳。”曾嬅倩有感而发，说完发现陆元亨冷起脸，她立刻拍拍红唇， “女人就中意数字。 这些因素共同促使陈维云建立‘中梦港口’与‘梦远航运’，三五年内他可能不会有多少盈利，但三五年后他会收钱收到手软，同时还能推动大陆经济发展的速度，这是一举两得的双赢生意。 何乐而不为？ 陆元亨与曾嬅倩正聊着，轿车驶入深湾游艇会的停车场。 他们步行前往停靠在8号泊位的‘豆豆号’豪华游艇。 上船之前，陆元亨望见陈维云正趴在四层观景夹板的栏杆处，耳朵上贴着手提电话，他立刻指过去， “你云哥身边没有人，你不是想知道他的打算吗，自己去问他，顺便给他弄杯酒。” “我知道他中意喝茅台，但游艇的酒窖在什么地方呢？”曾嬅倩抬头望了望，游艇足有四层高，如果没有人引路，她怀疑自己能转晕。 “你云哥的十米内，一定有林胖子在场，你让林胖子帮你张罗。”陆元亨在指点她。 “知啦。”曾嬅倩听从吩咐，但是她刚刚踏进船门，邱舒贞已经笑盈盈迎上来， “亨叔来了！呀，好久不见，阿倩姐！” 邱舒贞热情迎接他们舅甥两人，“亨叔，你的属下都在二层的客厅，早就到了，只差你一个，都在等着和你饮酒呢。” 说完一把揽住曾嬅倩的胳膊，领着她去楼梯，边说， “阿倩姐，咱们去三层酒吧，我契姐谭悦清也在，正在打麻将，还有一位千金大小姐，她老豆是英皇老板，我介绍你们认识。” “我最怕应酬千金小姐，她们架子太大。”曾嬅倩被她推的不自在，不乐意去凑场。 架子大？你说的是你自己吧，邱舒贞心里鄙视她一句，“诺诗姐特别有涵养，非常好相处。” “阿贞，咱们都是自己人，你不用管我，我随便逛一逛，你去招待客人吧。” “云哥叮嘱过，让我好好照顾女眷，我可不能失礼，我陪你逛，这艘船上有几十个房间，晚上你随便挑，想住哪一间都无问题。” 邱舒贞态度明确，这是她的船，她做主！ “那就打麻将啦，总不能让你陪着我一人！”曾嬅倩不再争执，心里忽起一股感叹，84年邱舒贞被林樰从校园里挖出来，签到梦工厂，那时还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学生妹，短短四年过去，如今已经犀利的像是一个掌握数亿资产的上市公司总经理了。 ‘这艘船估计就有上亿港币吧，她可不就是总经理？’曾嬅倩暗自嘀咕。 666、人事调动 陆元亨与曾嬅倩到场后，游艇很快起航。 陈维云却迟迟没有下楼。 今晚招待的客人都是他属下，目的又是联欢，即使他缺席也不要紧。 他此时正和林清霞打电话。 今天是5月20号周五。 林清霞以为他在办公室，快下班的时候打给他，正事没谈，他一直在听陈小青呀呀着学说话。 把陈小青哄到一边儿，林清霞才说： “我酿的红酒销不掉，三座仓库全是积压的货，现在给工人发薪都需要倒贴钱，你想想办法。” “你再等一等，很快会有起色。”陈维云没有忘记她的红酒品牌‘梦之蓝’，早于去年已经做了准备， “这个月《美丽人生》开画，这是二战题材的片子，不适合嵌入广告，不过七月份要上映一部现代都市戏，叫做《雨人》，我让导演把你的红酒做成道具，并拍了几个特写，只要票房卖座，红酒应该会跟着畅销。” “如果电影不卖座呢？” “我把你的库存全部运回来，摆在公司的酒店里销售，反正每年都要采购一批酒水。” “自产自销的话，治标不治本啊？赚不到钱的！”林清霞显然不了解梦工厂旗下子公司的营销能力，不止有酒店，还有惠康超市呢，就她那一点红酒，最多一个月保证卖空，还都是高价销出去，她可以轻松赚一笔生活费， “其实存在仓库也没有关系，酒是越放越香，我等着看电影的推广效果，一部不行就两部，总归能打出名气。” “照你说的办。”陈维云不给她解释，问她说， “拍卖会你搞定了没有？” “那两幅画我已经买到手，梵高的《拉沃克丝像》花了750万英镑，毕加索的《耍杂技的年轻小丑》花了220万英镑。” 英镑汇兑美元的价格是1兑17，两幅画用掉一千六百万美元，这价格抵得上林清霞从香江拍卖会与‘华光草堂’收购的上百幅古画与字帖的总和，不过升值空间也大，并不是亏本的投资。 “佳士得在纽约也要举办拍卖会，时间定在八月份，到时你有没有出差的计划，咱们可以一块去。”林清霞在问他的行程。 “奥运会之前我都要待在香江。”这几个月陈维云不会外出，俐智的预产期是八月份，他不能离港， “待的烦你就回来。” “知道啦。”林清霞想到了片约，又问，“莱斯利联系我几次，想让我重启《僵尸2》，你觉得行不行？” “我给你讲过很多遍，你要拍戏，我没有意见，但危险的动作不能再做，打戏必须用替身。” “我再考虑考虑。”林清霞犹犹豫豫，前天她想回港拍戏，昨天想息影，今天忽然又想拍，明天她肯定还得反复，拖到年底她估计也下不了决心。 挂断电话，陈维云转回二层船舱。 客厅里坐着五位男士，正在饮酒叙话。 梦之队总经理陆元亨，中梦港口总经理黎宝麟，梦远航运总经理叶承志，这三位是陈维云的属下。 契兄周起邦与英皇杨寿成都是合伙人，也是今晚凑场的酒搭子。 去年陈维云抄底全球金融市场，与丹麦奥胡斯基金签署一份对赌协议，获得一份价值一亿美金的股票，这股票来自丹麦的马士基航运集团。 陈维云针对马士基的持股比例是597%。 当初他选择马士基作为对赌目标，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为了香江的葵涌三号码头。 今年春节前夕，他委托周起邦促成有关码头的交易。 葵涌三号码头10%的股本由香江船王许嗳周旗下的顺昌航运公司持有，陈维云早就收购顺昌，继承了这一成股本。 余下90%掌握在英国西兰公司手上，而周起邦的表哥黎宝麟碰巧是西兰公司的驻港经理，专门负责三号码头的管理工作，陈维云通过黎宝麟牵线，把收购三号码头的意向汇报给西兰公司总部。 西兰公司与丹麦的马士基航运集团业务密切，他们得知陈维云持有马士基597%的股份，很有兴趣购买，有了这笔股份，他们可以扩大马士基董事会的华语权，但这笔股份的价值不足以交换三号码头。 于是双方展开为期两个月的谈判，最终陈维云又加了三千万美元的现金，才把三号码头收入囊中，完成百分之百的控股。 ‘中梦港口’的核心资产就是三号码头，陈维云留任了原来的管理团队，黎宝麟继续担任总经理。 “陈生，葵涌是全世界吞吐量最大的码头，每年处理的集装箱货柜超过一千万，谁能占据其中一号位置，等同于掌握一间银行。” 真比较起来，香江码头可比银行更犀利，因为银行的盈利稳定性也比不了葵涌的九个码头，这些都是超级提款机，每一天都在制造庞大的现金流。 “我从十九岁进入码头谋职，迄今已经做了三十三年，不是我自夸，香江本埠比我经验更丰富的职业管理人寥寥无几，但经验不是我的最大能力，我做事的准则是以对东家的忠诚为首要任务，陈生，你把中梦港口交给我打理，我一定恪尽职守，履行好大班的责任。” 黎宝麟今年五十二，须着小胡子，颇有股老派华人的气质，但性格圆滑世故，让陈维云不喜，导致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陈维云会观察一段时间，假如他跟不上梦工厂发展的步伐，陈维云会替换他。 此次陈维云招募两位职业经理人，中梦港口的黎宝麟有待考察，梦远航运的叶承志才是陈维云赏识的精英人杰。 原时空叶承志是李嘉成手上的打工皇帝之一，担任和记港口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他今年不到三十岁，按说他年纪还不够，缺少一名ceo必不可少的运营经验，但陈维云与他面谈后还是委以他重任，他性格缄默，极为镇定，精通六国语言，满腹才华，他给李嘉成做事时，一手主导韩国釜山港、埃及亚历山大港、阿曼苏哈尔港、巴拿马巴尔博亚港、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港，与西欧六国港口的投资建设，值得陈维云栽培。 不过经验就是经验，叶承志仍旧需要历练，黎宝麟也需要监督，‘中梦港口’与‘梦远航运’只是子公司，两位ceo的权力都存在一定程度的限制，决策权掌握在母公司梦之队的董事会，也就是陆元亨手上。 有关这些人事调动，叶承志有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的履历并不符合眼下的职位，但老板显然看重他，并一力提拔，老板以知人善任著称，既然钦点了他，那就证明他有能力做好这个差事，他也不会妄自菲薄。 但是在接下来的工作当中，他会严格执行母公司的决策，绝不会向母公司提出他自己的经营见解，只要执行到位，等他埋头苦干几年，他相信母公司会扩大他的权限。 667、引狼入室 “购入三号码头后，中梦港口每月可以进项两千万港币的稳定盈利。” 葵涌的几座码头无疑都是大金蛋，英国佬愿意转卖给港资企业，与香江的即将回归不无关系，现在赚钱如流水，将来可未必呢，梦之队的出价非常优厚，因此英国佬痛快放手。 黎宝麟对这些交易内幕心知肚明，他对三号码头的易主也乐见其成，身为一个职业经理人，他更愿意替有‘财神’之称的陈维云效力。 首先薪水涨了一大截，其次他可以大展拳脚，他继任中梦港口总经理的头一周，母公司梦之队已经给他下发规划书。 他不用坐在三号码头上‘守成’，而要针对海外大举‘扩张’！ 母公司调集五亿港币的现金流，分别在深镇的盐田港、泰国春武里、马来吉隆坡实施集装箱码头的投资计划，同时启动与英国菲力斯杜港货柜公司的收购谈判，这四大项目一旦完成，中梦港口将在全球五大海港建立码头中心，吞吐量会超越九龙仓，位居香江第二，仅次于和记黄埔。 但黎宝麟觉得这份计划略显冒进，按照他个人的观点，扎根香江才是当务之急，他并没有隐瞒心中所想，当面对陈维云提了出来， “陈生，葵涌目前只有六个码头，一号、二号、五号由九龙仓持有，四号与六号由和记黄埔持有，三号归我们，以香江对外贸易量的增幅，六个码头满足不了贸易需求，扩建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九龙仓与和记黄埔肯定在规划新码头，我们不能落在他们后面，否则我们在本埠的港口生意追不上他们。” “黎经理，你讲的很对。”陈维云对他报以微笑，他能提到这一点，证明他对中梦港口的发展异常上心， “但要建设新码头，必须要有地皮，公司正在磋商新地皮的交易，如果能够成功，我们肯定会扩大香江本埠的港口投资。” 原时空葵涌共有九大码头，但目前只有六个，余下三个分别扩建于九十年代，七号码头被和记黄埔霸占，八号码头被新鸿基霸占，九号码头被九龙仓与和记黄埔联合霸占。 地皮全在置地公司旗下，当初收购怡和的时候，陈维云没有暴露他染指码头的意图，只索要收租物业，但是不代表他任由李嘉成、包玉港、郭得胜三人轻轻松松拿到码头地皮。 十一位富豪都是人精，全都看出这些地皮的潜在价值，他们提议联合开发，陈维云投了赞同票。 如今陈维云突然收购‘三号码头’，并成立中梦港口，十一位富豪全都傻眼了，这是一招隐蔽的制衡策略，当初签订有协议，七号、八号、九号码头必须有陈维云的股份。 陈维云不会独立开发三个码头，但李嘉成、包玉港、郭得胜也别想独霸。 中梦港口的先期投资就是这么多，以香江本埠为核心，逐步向海外扩张，需要投入的资金量不会低于20亿港币。 陈维云原本想从梦工厂总部调拨一笔储备金给梦之队，但是受益于美国连锁公司的盈利，以及第一款运动鞋‘梦一’的良好销量，梦之队完全有财力承担目前制定的几项投资计划。 86年9月份梦之队从总部剥离，经过近两年的运作，全球月利润已经超过一亿五千万港币，春节期间陈维云查阅过梦之队的财报，现金流高达991亿港币，没有任何负债，收购三号码头只花了三千万美元的现金，以梦之队目前的储备，与稳定的利润来源，独立建设海外港口绰绰有余。 去年陈维云在股灾期间大举集资，储备了整整两百亿港币的庞大资金，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给这笔闲散资金寻找新的投资项目，结果除了漫威创建卫星电视，需要他支援30亿港币，其它子公司全是创造利润的金蛋，运营状况良好，个个都在不断替他赚钱，根本不用他费心。 黎宝麟听老板已有决策，并未追问新码头的细节，今晚是老板的私人宴请，也不适合多谈公务。 酒过三巡，陆元亨领着黎宝麟几人去夹板上打高尔夫。 杨寿成依旧留在陈维云跟前，上个月他随陈维云到南洋访问，陈维云飞去台岛时他折返香江，有了这一次私交行程，他成功攀上梦工厂的资本战车，最近他从梦工厂拿到三笔合作生意。 白天时他主动联系陈维云，想当面道谢，巧遇陈维云邀请梦之队高管，于是让他上了游艇。 “陈生，我回港后参加过一场朝汕商人的聚会，与丽新的林生聊了一会儿，他问我对娱乐行有无兴趣，我当时很奇怪，顺口回了他一句，‘港片享誉全球，赚钱到手软，我早就想入行！’，他一听竟然想拉我入伙，听他的口气，似乎要扩大规模，而且言辞灼灼，笃定可以追上陈生你的梦工厂。” 杨寿成知道丽新与梦工厂有竞争关系，三年前梦工厂收购鳄鱼恤，对丽新服装的业务造成很大打击，林柏欣因此创建了寰亚电影公司与金牌大风唱片，实施多元化经营，却又担心搞不过梦工厂，于是拉上百丽鞋业的邓曜、旭日玩具的蔡致明、美亚娱乐的李國兴，还有长实的李嘉成，共同组建了娱乐联盟。 这个联盟覆盖主题连锁店、服装玩具、电影唱片、传媒宣传，他们试图复制梦工厂的经营模式，可惜各自为战，始终形成不了核心品牌，根本不被香江的消费者所承认，经营这么久，他们除了某一部电影或者某一张唱片可以取得短暂成功，其余业务一败涂地。 “追赶梦工厂？”陈维云笑了笑，“他一个人没能耐，难道他又请到了什么得力盟友吗？” “陈生你果然是目光如炬。”杨寿成朝他竖竖大拇指， “林柏欣对我吹嘘，春节期间寰亚出品的《老虎出更》卖了近三千万，去年制作的《亚洲之鹰》在全亚卖了上亿，今年他制作的片子投资会更大，而且已经敲定美国的发行商，寰亚利润有望翻倍增加。” 《老虎出更》是谭勇麟主演，与原版主创不同，票房却差不多，《亚洲之鹰》是梁超伟担纲领衔的超级英雄电影，集合原新艺城的骨干创作力量，运作的大获成功。 别看目前梦工厂在香江影坛一家独大，但受益于梦工厂在海外创造的辉煌业绩，这个圈子其实是百花齐放的局面，嘉禾、寰亚、德宝都在赚钱，没有一间电影公司赔本。 “美国发行商？”陈维云并没有拿到第一手消息，问道：“林柏欣联络了荷里活的电影公司吗？” “应该是，具体哪一家他没有透露。”杨寿成了解有限， “但他对我画了大饼，他说寰亚、百丽、旭日、美亚、tvb很快要进行一次大重组，他们准备与美国片商联合起来，打造一个全新的娱乐品牌，下个月就会见报，让我拭目以待！林柏欣不止找了我，他给香江有私交的商人都发了英雄帖，反正陈生你要留神一点。” “英雄帖？他们是准备聚义吗？”陈维云觉得真是儿戏。 他并不在乎林柏欣的娱乐品牌，这些竞争对手有可能实施的发展计划早被陈维云的属下们分析过，寰亚充其量把迪士尼这些老字号电影品牌引入香江，布局主题连锁店，但那毕竟是洋人品牌，在华人区对梦工厂构不成威胁，在海外地区却要遭到欧美资本家的胁迫，到底是利是弊，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种引狼入室的战略有可能是搬石头砸他们自己的脚。 ， 668、星空集团 “不管他们是聚财还是聚义，我统统不会参与。” 杨寿成表明自己态度，他已经认准陈维云，坚持不动摇，他相信自己能从陈维云身上拿到最大回报。 但他显然被陈维云带到沟里去。 香江的几大片商里，新艺城、邵氏、嘉禾、德宝、咏盛基本都会垮掉，唯独英皇电影公司越做越好，甚至北上大陆搞投资，混的风生水起，这说明杨寿成对娱乐业的经营具备高效手腕。 如果杨寿成这个时候涉足娱乐圈，肯定能猛赚一笔，不会比寰亚与嘉禾差多少，可惜他已经被梦工厂的财势迷惑住，短期内他是不可能入行的。 这晚聚会后的第三天。 如同杨寿成所说，寰亚林柏欣搞出一个大事件。 他在tvb召开新闻发布会，出席者还包括百丽鞋业的邓曜、旭日玩具的蔡致明、美亚娱乐的李國兴，以及李嘉成的长子李泽据，共同成立‘星空集团’。 这个集团包括四大版块业务，星空主题商店、星空电影、星空音乐与星空传媒。 李嘉成非常有魄力，他将卫星电视置于‘星空集团’旗下，给予合伙人足够的利润分享，这其实也不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即将开通的卫星频道主打娱乐内容，必须大华人区的电影、音乐、动漫做配合，但是七成娱乐资源都集中在梦工厂，即使他拉拢林柏欣这批人，也不足以满足播放需要。 为此李嘉成又与海外多家片商与唱片商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原时空他是花高价购买版权，但是这个时空的情况大不一样，以迪士尼、派拉蒙、米高梅为首的好莱坞电影公司，主动找上李嘉成，统一打开他们的片库，以哥伦比亚、百代、华纳为首的音乐公司，低价供应他们的曲库。 强烈的忧患意识促成了鬼佬们的集体慷慨，也导致了鬼佬与李嘉成的资本联合。 陈维云却稳坐钓鱼台，等两家卫视开通后，真正的较量才会展开，他弹药齐备，拥有充足的财力应对这场竞争。 商场上也永远存在竞争。 这原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陈生，成立‘星空集团’是长实无奈中选择的战略，若有更合适的发展方向，我不会冒险实施这么大投资，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在刻意针对梦工厂。” 星空集团成立的第二天，李嘉成邀请陈维云喝早茶。 他所讲并不是虚言客套，自从港灯被迫出售给梦工厂后，他给长实系制定的所有战略几乎崩溃解体。 他在香江的根基地产行业已经不可能再有多大的发展空间，瓜分完置地公司后，郭氏新鸿基、李氏恒基、霍氏立信、郭氏嘉里、黄氏信和，未来都有望超越他，香江的地盘只有这么大，黄金地带是有上限的，即使他经商能力再逆天，也扭转不了这种困龙的局面。 他的第二核心是港口，但他看中的海外四大码头已经被陈维云捷足先登，而陈维云能领先他一步，就能步步领先，他毫不怀疑这一点，他想到海外扩张港口生意，势必要遭遇陈维云的狙击，难度太高。 他的第三个拳头业务是零售，梦工厂已经入主惠康超市，听说还收购了美国的7-11便利店，未来将会对他的百佳连锁造成致命威胁。 有时想一想，陈维云真是他的‘灾星’，他本该愤怒才对，可是陈维云的‘灾祸光环’不止辐射了他一人，香江的丽新，东洋的玩具商万代、漫画商集英社、也有游戏商任天堂，美国的动画商迪士尼、一票的电影音乐商派拉蒙、米高梅、华纳，全都把梦工厂视为优先级别的竞争对手，他们集体向‘星空集团’抛来合作的橄榄枝。 这么一盘算，李嘉成心里稍微好受一点，因为陈维云不是故意针对他，经商是为了赚钱，陈维云要赚更多，他自然就会赚的少。 所以他心平气和给陈维云解释，他创立星空集团同样不是故意与陈维云打擂台。 生意而已。 只为图利。 “钱是赚不完的，梦工厂做不到垄断市场，你介入这些业务里，对梦工厂未必是坏事。”陈维云也不是在讲假话。 无论香江的公众怎么看，是否觉得梦工厂系与长实系暗潮汹涌，很快要爆发一场生死斗，但作为两间财团的创始人，他们可没有私人恩怨。 个人情绪影响不到他们对生意的判断，日常该交往还是会交往，甚至该合作也依旧会继续合作。 陈维云朝李嘉成举举酒杯， “你我同在置地公司的董事会，将来联合开发的项目至少有十个，目前香江舆论的焦点都在我们身上，非议我们华商不和，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尽快做一次合作，让公众知道我们之间的友好关系，李生，你觉得呢？” “我知陈生你中意租赁物业，置地在湾仔渣甸山大坑道囤积八块商宅用地，我与诸位股东已经达成协议，未来全部开发为高档楼盘，数量有四十多栋，但是缺少商场，我准备把我个人持有的大坑径9号拿出来，与陈生你联合建一座购物中心。”李嘉成与陈维云不谋而合，他也想消除舆论的不良影响，同时与陈维云达成君子协议， “我出地皮，与你共同投资，等商场建成后，我们各占一半股份，共享盈利。” “我不缺地皮这一点钱，我会按照市价补偿你的损失。”陈维云知道他有后话，却先拿公平交易为借口给他堵上，这样一来，陈维云就有进退的余地。 “陈生，我让出地皮是有缘故的。”李嘉成笑说： “星空集团成立后，我要开通卫星电视，为了补充节目所需，我必须涉足制片领域，而且片量会比较大，但是香江的艺人基本都在梦工厂，我希望你能开放ata艺人的接片限制，允许他们自由接戏，如果你同意，我保证不会做出任何挖角的事情，这块地皮就是作为你点头的回报。” 这点回报陈维云不放在眼里，他在思考拒绝的代价。 既然李嘉成下决心全面涉足这一行业，肯定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他可不是林柏欣，他拉拢艺人的手法会更犀利。 当然陈维云也不怕他挖角，却不愿意陷入恶性竞争的泥沼里，恶性竞争的结果是重金拉拢艺人，双方会在未来几年内不停加大制片成本，得利的是艺人，受害的是双方公司。 “好莱坞的行规是片商与经纪商必须剥离，片商不能控制艺人的自由，所以陈生，请你理解我的做法。”李嘉成也不想惹怒陈维云，又补充说： “即使你不点头，我仍旧愿意和你签订君子协议，绝不相互挖角！我会通过福利待遇吸引艺人，给他们创造优越的发展平台，我做生意历来坚守公平竞争的原则，这点你可以放心。” “看来李生你是信心十足啊！”陈维云扬扬嘴角，“想必用不了几年，世界上就要多一位娱乐大亨了。” 669、幌子 “虚名对我而言毫无益处，我经商不是为了图这个。” 李嘉成直视着陈维云，从容不迫阐明他的观点， “50年我创办长实，至今已有三十八年，其实我积攒的财富足够我安享晚年，但商场有它的规则，最忌不思进取，公司永远都在逆水行舟，不前进，就一定会后退，后退意味着倒闭临门。 我不能让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我也必须为那些购买了长实系股票的股东负责，寻找利润、扩大利润，这是我组建星空集团的初衷。” “我祝你经营顺利。”陈维云没有兴趣与他交流心得，因为他的人生轨迹已经被陈维云观摩过一次， “你想用ata的艺人，我没有理由反对，正如你所说，这些艺人不是梦工厂的资产，他们有选择的自由，你可以随便接触，如果有某位艺人愿意给你拍戏，我保证不会阻拦，但如果有谁拒绝你，那只能证明他们不看好你提供的片约，绝不是我给他们施加了压力。” “这已经足够！”只要陈维云不强势反对，李嘉成就算达到目的，他又说： “我需要的只是艺人资源，并不是某位明星，这点你可以放心。” 李嘉成是在告诉陈维云，他不会接触梦工厂的台柱。 饭局结束，双方在停车场分别。 李嘉诚的大儿子李泽锯跟在身边，到了车上，忍不住询问道： “爹地，你为什么执意要与陈生经营同一个行业？你以前告诉过我，大陆的经济潜力非常大，地产、港口、能源、零售，这才是我们应该发展的方向，投资大陆能带给我们最丰厚的回报，但你今年一直在收缩这些业务的投资，反而把资金转移到娱乐传媒上，我觉得这是舍易求难。” 梦工厂的竞争力全球闻名，李泽锯对星空集团的经营没有信心，他同时对长实系的发展方向越来越迷惑， “你还对我讲过，梦工厂能成功不是依靠运营模式，完全是陈生的个人能力，全世界任何一间娱乐公司都模仿不了，但你偏偏要模仿，这不符合你以前的作风。”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时代不一样，经商的策略也要做出适当调整。”李嘉成严肃的说： “梦工厂崛起之前，我认为地产、港口、能源、零售是最佳投资行业，这不假，但梦工厂后来居上，陈生使用很巧妙也很雷霆的办法，占据了投资先机，我所设想的所有未来商业版图……” 他点点自己的侧额： “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个人的商业预知力强到可怕，如果我仍旧采取过去的思路，每走一步都要面临他的竞争，局面是步步艰险，那么长实只会越来越虚弱，直至沦为香江的二三流企业。” “那你的新思路又是什么？”李泽锯觉得老豆是危言耸听，陈生怎么可能专门刁难咱们家？他与咱们家又没有仇， “与陈生打擂台，风险更大吧！” 李嘉成没有回答，他轻叹一句，仰靠在车椅上，闭上了眼睛。 使用风水学来解释，梦工厂已经夺走长实的气运，李嘉成想把气运夺回来，并没有太多选择。 他必须借力才行。 他明白梦工厂的竞争力有多厉害，但正是因为太厉害，导致全世界所有同行都在忌惮，谁的商品也进不了香江，台岛、东南亚、东洋很快也要被梦工厂攻克。 这帮助他的星空集团轻松拿到海外资本的支援。 星空集团的主题商店已经签约十几家玩具与纪念品的亚洲版权，电影渠道更是一路畅通，所以即使面对梦工厂的竞争，星空集团的盈利也完全有保证，只要能盈利，他会反手把星空集团出售给与梦工厂财力相当的‘巨无霸同行’。 一来可以爆赚一笔，二来可以给梦工厂制造一个强势对手。 这只是李嘉成夺回气运的第一步，所有人都认为他想拷贝梦工厂的成功之路，兼与陈维云打打擂台，包括陈维云也是这种看法。 唯独李嘉成自己才清楚，星空集团仅仅是个幌子而已，他根本没有打算长期经营，不过是给陈维云穿小鞋的工具。 他不能让陈维云的经营太顺利，不然将来陈维云会腾出大把精力专门搞他，他要转移陈维云的战斗火力，不再瞄准他，他才有机会发挥他的经商天赋。 如果陈维云了解他的真实判断，不知会如何作想，应该会给他一个阴险的评价？ 针对陈维云，他采取迷惑的手段，而且放低姿态。 但是其它娱乐行老板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场饭局结束没多久。 陈维云在tvb看到一条娱乐新闻。 程龙接受临时访问，兴奋的宣布脱离嘉禾，签约星空集团旗下的经纪公司，并对新老板‘李生’交口称赞。 陈维云尝试过很多次收购嘉禾，但是都没有成功，皱纹怀原本是从邵氏自立门户，根本不愿意做打工仔，嘉禾又不是上市公司，谁也没有办法强行收购，李嘉成肯定也碰了钉子，于是从程龙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有时间吗陈生，想请你吃顿饭！”当天晚上，皱纹怀把电话打了过来，约陈维云见面。 出发前陈维云问陆元亨要了一份文件，在车上翻阅了一遍。 去年四月份，陈维云在第六届香江金像奖的颁奖礼上与皱纹怀聊过收购的可能性，皱纹怀只同意换股，让嘉禾与本港娱乐置换原始股，但同时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坚决捍卫嘉禾的品牌，以及他作为创始人的独立经营权力，绝不接受梦工厂的全面收购。 当时陈维云没有强求，交代属下进行换股谈判，结果评估了双方的净资产后，差距太大，本港娱乐的规模是嘉禾的十倍左右，而嘉禾并不是皱纹怀一个人所有，他个人只持股六成，换的太少没有必要，换的太多他会丢失嘉禾控制权，考虑后他只能终止换股交易。 不过双方另有合作，同样是去年四月份，陈维云在半岛酒店偶遇李晓龙的儿子李國豪，并把这位混血演员签到ata，还拿到了‘李晓龙’的肖像授权，迄今为止，梦之队陆续开发了三款‘李晓龙’专属品牌运动服，皱纹怀与李晓龙遗孀莲达都是梦之队聘请的长期艺术顾问。 陈维云手上的文件就是‘李晓龙’品牌服装的销售数据，以及李晓龙电影录像带的销量。 670、纪梵希 见面地点位于置地广场中庭，距离梦工厂大厦只有几条街区。 皱纹怀在黄大仙区的嘉禾影城上班，日常居住临近的狮子山半山别墅，他自然不会让陈维云大老远赶过去，特别选在置地广场碰头，提前在利苑酒家订了位置。 说起来很有意思，置地广场是陈维云的物业，利苑酒家也被陈维云收购，但是这顿饭皱纹怀要买单付账。 陈维云可不会大手一挥装慷慨，除了定期聚会那几个老华商，属于酒友范畴，宴席一律由他安排，其余人只要请他吃饭应酬，证明是有求于他，他总不能帮了忙再花钱。 小事如此，大生意也不例外。 这几年来，围聚在梦工厂身边的战略合作商也越来越多，但他们只能得到梦工厂提供的赚钱机会，都无法获得实质的生意优惠。 比如从83年开始赞助梦工厂电影的通利琴行，他们在香江新开的十六间乐器专营店，全部租赁于梦工厂旗下物业，租金与其它商家一视同仁，通利琴行的老板李自文照样欢天喜地。 “陈生要来利苑酒家吃饭？” 李自文从助手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从椅子上蹿起来，“走，咱们去接他！” “老板，陈生是与嘉禾皱老板约会，你真要去凑热闹？”助手小心翼翼的提醒，如果陈生不待见我们，岂不是要糗大！ “为什么不去？全港谁不知道，我与陈生交情最好，我在置地广场的新店今天开业，我要请陈生顺路参观一下，再合个影，与餐厅就是楼上与楼下，陈生一定给我面子。”李自文迈开八字步往外走，又问： “你从哪里搞来的消息？” “王小姐透露给我的。”助手提到王小姐，一脸的不爽，哼着说： “这位明星架子真大，咱们公司一年给她八十万的代言费，还出钱请她参加开业典礼，我让她过来陪老板你吃顿饭，她鼻孔朝天不乐意，说是要看时装周的走秀，我请不动她，也懒得再看她的臭脸，刚才我从走秀现场出来，见她一路小跑往外冲，我问她着急上火干什么去，她说陈生等会儿过来。” “哎，这些明星呀，全部让陈生给惯坏了。”李自文闷叹一声， “五年前陈生没有到港的时候，假如著名企业签代言，无论再大牌的红星，她们见了代言老板，一个个比猫都乖，别说让她们陪饭，到了餐桌上，她们只有做丫鬟的份儿，现在她们已经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老板，不如明年咱们换一个新代言？” “不能换！”李自文赶紧摇头， “小王代言的‘小倩牌’古筝已经在韩国卖掉一千架，香江与台岛卖的更多，保守估计，她一个人在一年内就能给我们创造五百万港币的纯利润，换了她，你找谁顶上？” 李自文并不是那种蛮横老板，对于商场上的人际往来，他看的很开， “其实嘛，小王的脾气已经算是不错啦，除了不参加应酬，我们给她安排的宣传活动，她都随叫随到，像是去年那位小翁，我新店开业让她过来捧场，她竟然说她在伦敦度假，没有时间回来，架子真是大的没谱。” 但是无论架子再大，李自文也从未想过撤掉翁美凌的代言，每年几百万的代言费照付不误。 83年通利琴行赞助第一部梦工厂电影《圣诞快乐》，当时反响不算特别激烈，但是84年赞助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却让通利琴行大赚特赚，老板李自文围绕周星池饰演的角色开发了一款‘何应求牌’小提琴，不止带来上千万港币的利润，还帮助通利琴行成功由乐器代理商转型生产商。 85年赞助《冒险王》时开发了同名‘胡狸牌’琵琶，86年赞助《黑侠》时开发了同名‘飞红牌’钢琴，87年赞助《倩女幽魂》开发同名‘小倩牌’古筝，赞助《舞出我人生》开发同名‘lgl牌’吉他，赞助《力王》开发同名‘力王牌’爵士鼓。 这么多产品里边，最畅销、最赚钱的乐器一直是飞红钢琴，翁美凌在《黑侠》电影里弹奏过周惠敏演唱的《众人皆知》，极大推动了‘飞红牌’在海外的影响力，梦工厂旗下歌手参加演出时，钢琴品牌统一选择‘飞红牌’，三重宣传效应帮助这款钢琴远销海内外。 原时空通利琴行是以代理‘雅马哈钢琴’而发家，相互成就了对方，一跃成为亚洲最大乐器商，这个时空完全是依靠梦工厂异军突起，五年间不停开拓海外市场，制造工厂有三个，维修中心有十个，音乐俱乐部与演奏厅有二十七个，全球专营店则多达六十三间。 梦工厂旗下所有涉及音乐、灯光、广播类的酒吧、健身室、会议室、演奏厅、展览馆，音乐工程的设计服务全部都由通利琴行一条龙承包。 通利琴行的工程质量也有保证，今年下半年，李自文会筹备上市，到时这间集团有望跻身世界十大乐器商的行列，很可能会挤进前五位。 香江媒体都说李自文是走了狗屎运，但如果李自文是一个经营无方的庸才，梦工厂提供的运气他也抓不住呀！ 所以说，一个商人能不能发财，最终还是看个人能力。 一路下到停车场，王祖娴看见李自文出现，马上走了过去， “李生好！” “嗯！”李自文背着双手，点点头，拿着老板的深沉腔调， “小王，今晚是什么走秀啊，看把你勾的，连顿饭都不愿陪伯伯吃！” “这是法国一个奢侈品牌举办的时装秀，他们与公司有合作，又在置地广场成立了专营店，公司安排我们过来捧捧场，我不是故意缺席，你见谅啦李生。” 其实王祖娴也不排斥应酬，李自文毕竟是几十亿身价的大老板，可是梦工厂规矩严，不让她们与富豪搞绯闻。 以前的钟楚虹与翁美凌都对李自文敬而远之，王祖娴就更不用说了，去年与丽新的林建乐约会，差点被公司封杀，她不敢再重蹈覆辙。 “法国的时装品牌？是迪奥集团吧。”李自文密切关注梦工厂的合作商，去年梦工厂收购怡和，就引入了迪奥集团，想必应该是他们。 “不是迪奥。”王祖娴热衷这种时装秀，即使公司不吩咐，她也照样过来欣赏，“品牌是纪梵希，这间公司喜欢给荷里活明星设计服装，他们目前是奢侈品集团酩悦轩尼诗旗下的一个子品牌，轩尼诗李生你肯定知道啦，和你一样，常年赞助梦工厂电影。” 目前香江的高端洋酒市场是三分天下，全是法国奢侈品酒牌，一个是马爹利，最早进入香江，广告词是“金牌马爹利，饮的高兴，心想事成。”，另一个是人头马，被才子黄霑的一句，“人头马一开，好运自然来。”得以广为人知。 轩尼诗为了争夺香江市场，两年前入港，专门赞助梦工厂电影，后来居上，与多次与梦工厂联合做促销，销量已经跃居第一位。 轩尼诗的母公司是酩悦轩尼诗，1971年由酩悦香槟与轩尼诗干邑合并为一间上市集团，并实施多元化，陆续收购了香水、手包、服装等一些列子品牌，他们于1981年收购纪梵希，1987年上半年，陈维云的老朋友迪奥集团主席伯纳德阿诺特试图在股市上狙击酩悦轩尼诗，董事会吓坏了，慌慌张张与法国另外一个奢侈集团巨头路易威登合并，组成原时空的‘精品王国’ lvmh！ 这是一次为了避免被恶意收购而实施的草率联合，产生了严重后遗症，酩悦轩尼诗与路易威登的两位董事长八字不合，天天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甚至是公司采购的信纸使用什么颜色，俩人也要争论半天。 原时空87年下半年股灾爆发，lvmh的股价暴跌40%，伯纳德阿诺特卷土重来，通过近一年的苦战，最终于1988年9月份成功收购这间全球首席奢侈品集团，一举奠定他的法国首富王位。 这个时空伯纳德阿诺特能不能成功呢？陈维云的蝴蝶效应导致lvmh在股灾中只跌了20%的股价，伯纳德阿诺特的收购成本上涨两成，lvmh的市值足有上百亿美金，难度已经翻了一倍，他很有可能寻找陈维云帮忙。 “我记得酩悦轩尼诗与路易威登已经合并，组成一间全新的跨国公司。”李自文是从财经媒体上了解这个消息， “这公司旗下汇聚的奢侈品牌有几十个，上千间专营店遍布全球，总体市值与梦工厂相差无几，甚至还要高一点，鬼佬的巨富超级多，陈生想坐上世界首富的位置，可真是不容易。” 他是无意间发了一句感叹。 “鬼佬的公司都是百年老店，梦工厂才成立几年？”王祖娴在维护自己老板的风范，“陈生早晚是世界首富，而且鬼佬怎么追，也一定追不上他。” “哟？”李自文大笑，“你看上去比你老板还有信心啊！” 王祖娴正要回话，见一辆轿车停在边上，皱纹怀从里边下来，看见李自文后，举拳作了一个揖，“李老板好！这么巧碰上，你是准备离开？” “不是，我在等陈生！”李自文坦然承了皱纹怀的礼，却是不还，哈哈着说：“我收到消息，你约了陈生吃饭，我正好在这里视察店面，专程过来见一见陈生。” 皱纹怀的神态客气依旧，别看香江媒体称他为影城大亨，那只是抬举而已，他砸锅卖铁最多几亿身家，而李自文的通利琴行一旦上市，那将是百亿级别的财团，俩人不在一个等量级。 “皱生好！”王祖娴乖乖问候皱纹怀，她的地位就更差了，说完又弯了一下腰，哪天梦工厂炒她鱿鱼，那么她的下一份工作很可能是皱纹怀提供，所以必须恭敬。 皱纹怀笑呵呵应了一声，根本没有回话，继续找李自文搭讪。 王祖娴觉得受了冷遇，心里有点小不爽，“老板了不起呀，切，我老爸马上也要做老板！” 她还是太嫩，皱纹怀不和她多说话，那是因为她站在李自文身边，很容易让人怀疑，她已经攀上李自文的高枝，皱纹怀哪里敢对她热情。 ， 671、形象大使 “李老板，嘉禾最近投资一部新的都市戏，叫《鸡同鸭讲》，许贯文主演，他是票房福星来着。” 许贯文原本应该被德宝影业挖走，但是梦工厂的压力导致嘉禾花重金挽留，程龙跳档之后，许贯文已是嘉禾仅存的台柱子。 皱纹怀知道星空集团也在秘密接触许贯文，不过皱纹怀却不准备继续开肥约，因为无论他开多少，星空集团的报价都比他多，财不如人，继续竞价只会拖累嘉禾的经营，他今晚联系陈维云，就是要寻找新出路，ata兵强马壮，只要陈维云点头，他会有用不完的艺人， “李老板，我想邀请你派人到剧组看一看，无论你在什么镜头内植入通利琴行的广告，我都答应，而且多给特写。” 商场就是这么奇怪，通利琴行求着给梦工厂赞助撒钱，其它电影公司呢，求着通利琴行过来赞助，条件任开，但通利琴行都不乐意。 “今年恐怕不行，梦工厂给了通利琴行六部电影的赞助镜头，预算都已经批出去，钱也付过。”李自文甚至不客套，直接拒绝说， “皱老板，通利琴行很快要上市，去年的时候，今年要花的任何一笔钱都已经规划好，不能乱调，不然影响上市后的财报，你多多理解，明年再说吧。” “年底我会把明年的排片计划送给你查看，嘉禾电影在华人区还是很受欢迎的，李老板，我相信只要你愿意赞助，对通利乐器的销量一定有帮助。” “到时再说啦。” 皱纹怀也没指望李自文会答应，早几年前他就亲自登门拜访过李自文，想拉拢这个全港最大的电影赞助商，可惜都不成功，但他不会放弃，因为李自文对电影实在太舍得花钱了，据说李自文给《力王》投了一千万港币的赞助费，这是什么概念？足够嘉禾制作一部精良电影。 妥妥的傻大户！ 但是李自文真的傻吗？看一看回报率可以得出答案，五年前他身家与皱纹怀旗鼓相当，自从他搭上梦工厂的战车，宣传预算全部花在梦工厂的电影赞助、明星代言、漫威广告上，五年过去，他的身家增加至少十倍，把皱纹怀远远甩在身后。 因此李自文根本不会考虑与嘉禾合作，即使嘉禾旗下的程龙作品能够拿到高票房，他也不会去赞助，除了梦工厂，他不会在其它电影公司身上花一分钱，包括好莱坞。 就是这么实诚！越实诚，陈生越高兴，陈生高兴了，大把订单甩下来，他会赚翻天好不好。 “皱老板，陈生什么时候到？”李自文迫不及待想与陈维云叙叙旧。 “约的是七点钟。”皱纹怀看看手表，他早到近半个小时，他本想到餐厅里等，但是李自文这样的超级富豪都在停车场候着，他也只能陪在这里，心里也免不了发感叹，‘我赚钱没有李自文多，难道就是因为我要面子，不像他这般脸皮厚？’ 皱纹怀今年六十一，比李嘉成还大一岁，李自文已经六十三，都是一代人。 “置地广场真是好地盘啊，即使放在全球比较，也是数一数二的购物中心！”皱纹怀主动找话题聊，左右打望一下，附近停的全是豪车， “这个广场四楼相连，客流量位居全港之冠，陈生把这个风水宝地收入旗下，仅仅他的物业总值就有可能排进全港前十，他今年不过才三十岁，以前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天纵奇才，但事实摆在眼里，想不信都不行。” 李晓龙其实也是罕见奇才，但他认为李晓龙的走红是他一手捧出来，光环在他心里极速下降。 “有可能？他现在已经是十大地产商之一了。”李自文笑道， “落户置地广场的全球名牌有将近两百个，他们每年支付的租金就有上亿港币，把写字楼加起来，租金可以轻松翻倍，置地广场这四座大厦的净资产追的上我的通利琴行。 这几年陈生陆续收购百利保地产、华人置业、大酒店，虽然都已经退市，地皮却没有少，他目前掌握的物业储备在香江排名第七，仅次于新地、恒地、太古、会德丰、长实、新世界，已经超过恒隆、希慎、鹰骏与合和，等到置地公司的归属划分完毕，他一定进前五。” “对了李老板，去年的怡和收购到底是怎么回事？香江媒体吵了几个月，到底也没有搞清楚内幕，你肯定知道吧！”皱纹怀竟然也有八卦之心。 这也难怪，有关怡和的交易，真是牵动全港所有市民的心，不止小市民想知道实情，商界人士的探秘心理更加强烈。 “你太高看我了，这种商业机密，只有他们当事的十二位大富豪才清楚，他们不可能透露给任何人，包括富豪的儿女！”李自文又调侃说： “或许他们的老婆应该知道一点？” 王祖娴支着耳朵听两位老人家侃大山，一直不插话，听到这里时，忍不住想到， ‘老婆肯定知道啦，再大的生意也不可能对枕边人隐瞒吧，那岂不是铁石心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一茬，陈维云的轿车已经驶过来。 王祖娴赶紧拢拢头发，整了整她的梦之队牌t恤衫，又低头瞅了瞅鳄鱼恤牌牛仔裤，确定着装没有问题，她才迈开步子去找老板，结果车门早就被李自文与皱纹怀给堵住，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她很无趣的跟在后边，低声问林樰：“樰哥，老板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哪里像是要见我的样子？你是不是瞎说？” 陈维云离开公司的时候，林樰安排行程，得知皱纹怀把吃饭地点定在置地广场，顺口说了一句，这几天纪梵希在置地广场搞时装秀，王祖娴作为公司代表出席，陈维云让她到停车场等着。 “我像是瞎说的人？”林樰板着脸， “等会儿机灵点，纪梵希正在物色亚洲区形象大使，老板看你老爸的面子，准备推荐你，真以为是叫你过来陪吃饭啊。” 他觉得这位王祖娴与周惠敏一样，都是花瓶，脑子里是空的，不会想事儿，又补充一句： “公司的女艺人里，只有清霞姐与薇薇安签有国际著名奢侈品的代言合约，这是难得的机会，对你事业有很大帮助。” “哦，原来是这样！”王祖娴总算反应过来，“多谢樰哥提点！”她竖掌小作揖，呵呵傻笑一下。 ， 672、顽固的皱老板 李自文盛情邀请，陈维云给足面子。 先去参观通利琴行临街开设的专营门店。 耽搁近半个小时才坐到饭桌上。 李自文知道陈维云与皱纹怀可能有生意要谈，并没有作陪，分别前与陈维云提到通利琴行即将上市的情况。 他早有计划，出售一成干股给陈维云，作为加深双方合作的诚意，这其实也是双赢交易，有了这支干股，上市后陈维云可以赚一笔钱，而陈维云作为优先持股人，肯定会投桃报李，帮忙通利琴行的上市宣传，有助于股票的顺利发行，吸引投资人踊跃购买，以及推动未来股价的上涨。 “陈生，我就在门外，有事你叫我！”王祖娴得了林樰的叮嘱，主动揽下侍应生的差事，她不会打扰老板谈生意，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说完把包厢的房门关上，到门口站岗去了。 “樰哥，我表现怎么样？”她趁机与林樰套近乎。 “嘘！”林樰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这房门未必隔音，老板讨厌身边人多嘴，你不用站着，去沙发上休息。” 王祖娴左右望望，老板的随从们全部像是木桩一样钉在门口，她哪里敢落座，心想这帮人真像是机器！就连利苑酒家的创始人陈书杰都老老实实候着，这位老兄可是将门之后嗳！ “其实我也是将门虎女！”王祖娴思绪乱飞。 陈书杰的老爸是大将军，与她太爷是同志，都曾经威风八面过，哎，如今家门衰败，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祖辈们指点江山争夺天下，儿孙们点头哈腰伺候资本家！ 金钱的魔力就是这么神奇。 “皱生，我听说除了程龙以外，你的几个合伙人也已经脱离嘉禾了？” 陈维云能察觉都皱纹怀的忧虑，嘉禾目前面临的局势非常险峻，已经有了破产的风险。 “几十年的交情也敌不过港钞。”皱纹怀笑容发苦， “制片部的蔡勇昌、经纪部的陈自强、宣传部的梁峰全都走了，那位李生亲自找他们谈话，他们受宠若惊，说是盛情难却，半个嘉禾已经被挖空，若非许贯文的违约金太高，恐怕也会过档。” 目前仍旧留在皱纹怀身边的老伙计只剩下何冠倡一个人，并不是衷心，而是何冠倡持有三成嘉禾干股，李嘉成觉得挖他不划算，性价比太低。 “已经挖到这种程度，你也不愿意出售嘉禾吗？”陈维云搞不懂他的顽固心理，“那位李生做事还算慷慨，他应该给你开了一个合理报价吧？” “确实很合理，他的开价比你高，但我当年在邵老六那里受了太多气，不愿意再忍气吞声。”皱纹怀骨头很硬，语调也硬实， “我做了一辈子电影，没人可以把我赶尽杀绝，挖空我幕后，我自己操刀，挖空我艺人，我自己培养，我宁愿减产亏损，也会撑下去。”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陈维云直截了当， “你不要怪我讲话难听，你亏损到倒闭，我是乐见其成的，前两年我有机会挖程龙，这个艺人有走红国际的潜力，你并没有用好他，但我忍着没有接触他，我图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我知！”皱纹怀立刻说： “你想要嘉禾片库！我愿意打包出售给你，一共三百四十二部片子，包括李晓龙与程龙，我一部不剩全部转给你，这其实已经是卖掉嘉禾了！ 我执行的卫星公司制度，没有签几位艺人，我的嘉禾院线基本是租赁的独立戏院，如今程龙被挖走，我已经失去最大的盈利来源，必须减产并裁撤院线规模，解散院线都有可能，说不定很快我就要拿着片子去梦工厂院线映片，所以我的院线你肯定看不上。 至于嘉禾影城，比起你的梦工厂乐园差了几倍的档次，更不在你眼里，只有嘉禾片库对你有帮助。” 皱纹怀对片库没有什么留恋，反正也不值多少钱，他的底线就是守住嘉禾的独立性，不接受头顶有一个老板。 “你宁愿做一个光杆司令，也不做打工仔？失去艺人，失去幕后，再失去院线，你将来拍戏要处处求人，这种老板做起来有意思吗？”陈维云摇头发笑，按照皱纹怀的搞法，用不了一年，嘉禾就会变成一间皮包公司。 来前陈维云是想以‘李晓龙’品牌的销量作为条件，拉拢皱纹怀加盟梦工厂，但他此刻决定放弃这个念头。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我会选择退休，我今年已经六十啦，原本也到了退休的年纪。”皱纹怀的神色忽然变的洒脱， “陈生，今晚邀你过来，只为了一件事，我把嘉禾片库卖给你，请你对嘉禾放开ata的艺人限制，我知道这种要求有违商业规则，我愿意和你签署协议，以后嘉禾出品的电影，版权优先出售给梦工厂，我拍一部，你可以收一部。” 这实质上与收购嘉禾已经差不多，虽然不能掌握嘉禾的制片计划，却能通过嘉禾补充梦工厂的片量需求。 “那你开始准备协议吧！”陈维云说道： “皱生，只要你把‘发售版权给梦工厂’列入协议当中，而且标明发售期限、全版权卖断条款，ata的所有艺人你都可以使用，当然你要看好艺人档期，梦工厂很快要加大产量，到底多少艺人愿意给你拍戏，我不会给你保证。” “好！”皱纹怀咬着牙答应，先把这个难关度过去再说，艺员部的陈自强把嘉禾艺人全部带去星空集团，他下半年已经无片可拍，如果不答应陈维云的要求，他必须立刻缩减嘉禾院线，否则他会亏惨。 他着急回去拟定协议，并统计嘉禾片库，很快告辞离去。 把他送走后，陈维云与利苑酒家的总经理陈书杰聊了一会儿。 这个中餐厅品牌什么时候并入梦工厂，陈维云没有印象，因为这不是他的主意，他仅仅记得去年公司重组后签过一份叶幕帘提交的收购文件。 梦工厂酒店越来越多，急需补充一批餐饮连锁品牌，利苑酒家是叶幕帘的第一个收购对象。 类似这种小型收购，未来会越来越多，而且不需要陈维云决策，他的ceo们会代劳。 “阿娴，时装秀什么时候结束？”陈维云看看手表，现在还不到八点钟，他准备去观摩一下纪梵希的秀台，超级模特还是比较养眼的。 ， 673、奢侈行业 “今天一共要举办七场，八点是最后一场，陈生，时间刚刚好，我带你过去。” 王祖娴在前面引路，走几步，回一下头。 她其实是想提建议，如果陈维云到了会场，有可能引发大乱，却忍着不敢说。 陈维云却没有这种担忧，因为会场的环境非常昏暗，只有长长的t台上灯光普照，进门后他也没有落座，只站在角落里远远瞄了一会儿。 “纪梵希的老板是不是与那位出演《罗马假日》的奥黛丽赫本私交特别好啊？” 陈维云找王祖娴打听纪梵希的情况。 “他们两个已经认识三十年！”王祖娴碰巧对这个方面有着浓厚兴趣，头头是道的讲： “1952年纪梵希品牌诞生，53年创始人休伯特纪梵希与奥黛丽赫本认识，并开始替赫本小姐设计服装，这三十多年来，纪梵希先生是赫本小姐唯一的形象设计师，赫本小姐也只穿纪梵希这一个品牌，他们两个联手在欧美服装界制造了‘赫本风格’，以优雅高贵著称，赫本小姐的晚礼服就是纪梵希的象征与标致。” 也可以说，纪梵希与赫本是相互成就了对方。 在欧美奢侈品行业，明星们对于品牌的打造居功至伟，几乎每一个名牌都签约有享誉世界的歌星或者影星。 “不过这对黄金搭档很可能要散伙！”王祖娴见陈维云饶有兴趣的倾听，又开始讲述八卦，她与陈维云的见面次数其实寥寥无几，但她对陈维云不像其它艺人那么发怵，因为她老爸是梦工厂的高管，在美国替陈维云经营一支nba球队，有这一层关系存在，导致她心态不那么紧绷， “今年元旦节，赫本小姐担任联和国儿童基金会的亲善大使，跑去非洲做慈善，美国媒体讲她有可能是要退出电影圈。 下午我与纪梵希香江店的梁经理聊天，她对我讲，休伯特纪梵希先生准备把纪梵希的股权全部卖空，并卸任董事长职位，如果赫本小姐与纪梵希先生同时退休，那以后肯定再也看不到他们的经典时装作品了。” “卖空股份？”陈维云忽然抬高语调，“那个经理是谁？” 陈维云非常在意王祖娴随意讲出的消息，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阿娴，你去把那个经理叫过来，我有事情问他。” “陈生你稍等！”王祖娴一脸迷惑，却仍旧乖乖去叫人。 陈维云对奥黛丽赫本比较熟悉，这位英国淑女是在美国的好莱坞成名，并凭借《罗马假日》问鼎奥斯卡影后，今年并不会息影，因为她要接拍人生的最后一部电影《直到永远》，由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执导，等演完这部戏，她才会把全部精力用在联和国儿童基金会，直到1993年病故，她一直是联和国的亲善大使。 她在西方世界极有名气，被誉为优雅的化身，全球做慈善的女明星多不胜数，而且毕生都在从事公益，她只是在88年到93年间活动多一点，结果被媒体大力吹捧，美国总统给她颁发勋章，联和国儿童基金会给她铸了一尊青铜雕像，摆在总部永久纪念。 陈维云准备接触一下这个女人，并找机会以慈善的名义邀请她到港访问，如果能给奥门儿童基金会挂个名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纪梵希的创始人休伯特纪梵希，陈维云了解不多，假如休伯特纪梵希真有出售股份的念头，陈维云不会错过。 这个奢侈品牌很有搞头，梦工厂已经有了‘鳄鱼恤休闲服’，却是平民价位，如果能添加一个上档次的世界性奢侈商标，有助于提升服装商品的格调与销量。 当然陈维云也可以自己创造新品牌，但是奢侈品必须经历漫长的培养过程，还是收购最为快捷与省事。 不一会儿，王祖娴领着一位身穿职装的大龄女士走过来，不等王祖娴介绍，这位女士已经笑盈盈伸过手， “陈生，你要来观看时装秀，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慢待啦，请你见谅。” 这女人一副闺秀风范，陈维云感觉有点熟悉，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家父梁倡，家兄是梁中豪，去年与你做过一笔生意，你曾经宴请过我们，我叫梁芷晴。” 这么一说，陈维云已经有了印象，梁倡是城中的老牌华商，在奥门经营过赌场与货轮，在香江联合创建了恒生银行，子嗣众多，梁仲豪是梁倡的第二子，早年投资半岛酒店，并做了第一大股东，去年陈维云以十亿港币的价格从梁仲豪手上买走252%的半岛股份，交易完成后双方举办一场宴会，梁家人集体出动，会上陈维云见过梁芷晴一面，记忆已经很模糊。 这女人应该三四十岁，不过保养的很不错，看上去并不显年纪。 “梁小姐对时装有兴趣吗？”陈维云知道她家大业大，出来找工作肯定是奔着爱好。 “我在法国念的书，学的就是服装设计，毕业后一直在纪梵希工作室上班，去年母公司酩悦轩尼诗要来港开展业务，我申请了香江区域经理的职位，置地广场的纪梵希体验店就是我一手开起来。” 听她与法国总部的关系这么深，陈维云随即打听了几个关心问题。 “我刚才听阿娴讲，纪梵希创始人要出售股份，纪梵希与母公司的持股比例具体是多少？你方便透露吗？” “这又不是什么机密，法国媒体已经在报道，持股比例随便翻看一下财报就一目了然。”梁芷晴给陈维云详细解释， “五六十年代刚刚创立的时候，纪梵希有过一段辉煌业绩，七十年代的影响力也可以，但是进入八十年代，旗下产品已经不再畅销，被同类的奢侈品牌甩在身后，并开始亏损，休伯特纪梵希先生的经营能力要低于他的设计才华，他对处理公司的业务也比较厌烦，只想专心做设计，因此引入了战略投资商，就是酩悦轩尼诗。 81年他把六成纪梵希股份卖给酩悦轩尼诗，出于对他的尊重，酩悦轩尼诗没有改选董事会，仅仅派了一位ceo，他仍旧是董事长，不过他的职责主要是开发新产品，几年下来，业绩并没有好转，亏损非但没有被遏制，反而在扩大，他年纪也大了，无心再操持公司，准备把余下的四成股份也卖给酩悦轩尼诗，并卸任董事长。” 梁芷晴见陈维云对纪梵希这么关注，像是要涉足奢侈品行业，又补充一句内幕消息， “陈生，纪梵希属于全资控股的子公司，去年法国一本财经杂志评估她的净资产是12亿美金，虽然处于亏损状态，但品牌很有影响力，母公司酩悦轩尼诗与路易威登合并后，已经制定了重建计划，不会轻易放手。” ， 674、代工四龙头 “他们放不放手，我可不在乎。” 陈维云是真不在乎。 如果他想收购纪梵希，不会与酩悦轩尼诗-路易威登的董事会谈判，这间集团迟早要落入精品大王伯纳德阿诺特的口袋。 陈维云会从伯纳德阿诺特手上交换纪梵希。 当然法国人不会平白无故割舍一间老字号名牌，即使伯纳德阿诺特同意放弃纪梵希，也会向陈维云索要一个天价，所以陈维云需要提前布置，回去之后，他会派人接触休伯特纪梵希，先尝试把四成股份买到手。 至于余下六成…… 假设伯纳德阿诺特狙击酩悦轩尼诗-路易威登遇到财政困难，登门寻求陈维云的援助，那么事情会非常轻易解决。 “商场上没有陈生你解决不了的难题，我刚才的话想必是多余的。” 梁芷晴深知陈维云的能量，这位巨富的手段绝非她所能揣摩，只在心里暗暗作了期待，她乐见陈维云把纪梵希收入旗下，而且乐意到陈维云身边谋职。 梦工厂的职业经理人全城闻名，人气一点不弱于ata的巨星们，年初《漫威指数》发行一期财经专刊，特别制作一份梦工厂系ceo的权力榜，这个榜单真叫一个风光无限，导致一大批香江青年把他们奉为偶像。 ceo身上自带励志的正能量光环，更容易被市民接受与颂扬，梦工厂轻轻一推，他们就如同坐火箭一样蹿红，陈柏强与周闰发在香江无人不知，吴世邦与林敬业照样家喻户晓。 按说在商场里边，白手起家的创业者才被追捧，梦工厂却不走寻常路，造星不止针对艺人，还有职场精英。 今晚难得碰上，梁芷晴本想与陈维云多交流一阵，结果未能如愿，她前脚走过来，后脚就有陈维云的熟人围到跟前。 这场时装秀是梁芷晴亲自组织，邀请不少城中名流。 名牌大王潘迪声是重要嘉宾，潘迪声前妻杨珉德经营服装生意，目前担任家族企业溢达集团的副董事长，也在受邀行列，这对前夫妇都是陈维云的老友，又是长期合作商，关系是梁芷晴不能比的，他们站到陈维云身边后，梁芷晴已经插不话。 “什么时候到场的陈生？”杨珉德手上牵着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这是她闺女潘楚颍，按说去年潘迪生娶了影星杨姿琼，她不该陪前夫出席公共场合，但是为了女儿着想，她定期要与潘迪声见面。 今天的时装表演存在娱乐性质，领着女儿权当游玩了。 不等陈维云回话，潘楚颍忽然挣脱老妈，跑到陈维云跟前，扬着小手臂去拽陈维云的手，边支着脑袋问： “昂扣，电视上已经两个月没有放过《皮卡丘》，你能不能再重播一遍？” “阿颍这么中意《皮卡丘》？”陈维云顺势把她抱起来，“怎么不让爹地妈咪给你放录像带？” “放了，可是我都看了好几遍，我想看新故事。”小孩子说话颠三倒四， “昂扣，你快点放《皮卡丘》的续集啦，还有《麦兜》、《小丸子》、《魔法师》，最好每天都放动画，我起床就可以看，一直看到晚上睡觉！” “阿颍这么贪心啊，竟然想看一天？”陈维云点点她的鼻尖： “《皮卡丘》不用吃饭吗，《麦兜》不用休息吗，《小丸子》与《魔法师》也需要回老家探亲，她们一个住东洋，一个住英国，等她们度假回来，我再让她们统一上电视，让你看个够。” “你就是她们老豆，还需要探亲吗？”潘楚颍撇着嘴，哼，想晃点我，我才不上当！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潘迪声每次与陈维云见面，都会带上潘楚颍，故而比较熟悉，他有心让潘楚颍认陈维云为干爹，那以后这个女儿就能在香江横着走了，却找不到合适机会，也没有借口。 比较起来，他前妻杨珉德与陈维云私交更好一点，因为溢达集团是梦工厂最大的代工商，梦之队、鳄鱼恤、纪念服，梦工厂的六成服装订单都由溢达承接，他曾经对杨珉德提过这件事，但杨珉德担心被拒绝，从而影响家族的代工生意，所以绝口不提。 “那也得吃饱喝足吧，只有养好精神，才能演给你看呀，饿着肚子上电视，她们会哇哇大哭的。”陈维云多少有点走神，看见潘楚颍他就想起陈小青，别人家的孩子再可爱，也没有自家的好！ “那让她们再休息两个月，暑假让她们回来，好不好昂扣？” “阿颍说好，那就一定好，暑假让她们开工，而且会有新伙伴哦！” “谢谢昂扣！新伙伴是谁？” “他的名字叫小新。” 陈维云说的是《蜡笔小新》，配合卫星电视动画台首播。 逗了一会儿小孩，陈维云扭头一看，身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t台那里空了一大片位置，这是纪梵希组织的时装秀，现场驻扎有时尚媒体人，还有部分富家子弟，此刻也跟风杀过来，陈维云不方便与潘迪声、杨珉德谈话，挥手说： “走啦，咱们一块去t台落座！” 人群簇拥着陈维云过去。 来到座位时，王祖娴显得郁郁不欢，她与陈维云隔了十几个座位，中间全是本埠的名流，刚才她见记者偷偷拍照，本来还在好奇，明天报纸上会不会传出她与老板的绯闻，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记者压根没有再关注她。 庄士集团的千金庄秀蛾，希慎集团的千金利韫莲，杨珉德的妹妹杨珉贤，这些都是未婚名媛，距离陈维云更近，即使传绯闻，也是先传她们，轮个四五位，才能轮到梦工厂旗下的女明星。 “陈生怎么抱着潘生的小女儿？他们很熟吗？” 王祖娴听见后方有人在低声议论，立刻支起耳朵偷听。 “德宝影业的电影全部在梦工厂院线上映，潘生代理的名牌又常年给梦工厂赞助，他们是生意伙伴来着。”这胖子是《东方周刊》的记者，像是对梦工厂研究颇深的样子， “其实潘生与陈生的生意往来不算多，毕竟他们是电影界的竞争对手，真算起来，潘生的前妻杨小姐与陈生的合作更密切一些，本埠的财经杂志《经济导报》曾经分析过梦工厂的诸多战略合作商，远东银行肯定是首席啦，邱得根老爷子是陈生的金团盟友，再往下是‘代工四龙头’，财力仅次于邱生！” “哇塞，四龙头？好威的名字呀！我住过梦工厂酒店，他们的餐具是庄小姐家的企业生产，庄士集团应该是其中之一吧！”胖子旁边坐着一位普通的服装设计师，两人并不认识，仅仅是碰巧坐在一块，于是闲扯起来。 “切！论业务量，庄士集团连前十都进不进去，哪里能做四龙头！‘龙头’是指一个行业内的领头羊，庄士集团的业务太多，又是搞地产，又是搞电子，又是搞贸易，梦工厂不喜欢和这种什么都要插足的多元化企业合作，陈生选择的代工商，清一色都专注于一个行业。 第一龙头就是溢达集团，他们专做服装，种植、纺织、染布、制衣，人家整合了服装产业链，梦工厂放心把订单交给他们，去年陈生收购美国爱威亚，打通西洋的服装零售渠道，销售额极速增加，溢达的资产也跟着膨胀。 第二龙头与第三龙头都是玩具代工商。 一间是林亮老爷子的永新实业公司，他在玩具制造领域拥有三四十年的丰富经验，而且开发了自己的玩具品牌‘小黄鸭’，他以‘小黄鸭’的版权做交换，拿到梦工厂塑胶、布绒类玩具的代工订单。 另一间是邓崐老爷子的大同机械制造厂，他与陈生是小老乡，很早就已经代工梦工厂的电子、机械类玩具。 第四龙头是代工梦工厂封箱、彩盒、海报、写真等纸质业务的永固纸业，老板是黄谊弘黄生，黄生的女朋友梁凤怡小姐在梦工厂任职，是一个专栏作家，《大时代》就是她的作品。 这四大龙头与梦工厂合作之前，他们的平均年产值不过是几亿港币，现在已经今非昔比，总资产全都上翻了十倍不止。 最离谱就是溢达，杨大小姐与潘生离婚前，溢达的财力低于迪生集团，如今已经调转过来，潘生面对杨大小姐已经直不起腰杆，哈哈，他肯定要后悔新娶了一个马来艺人！”《东方周刊》记者在调侃潘迪声，香江很多媒体都发表过类似的言论。 “那有什么后悔的！溢达创始人杨起龙只有两位千金，又没有儿子，家业要传到外姓人手上，杨珉贤小姐没有结婚，杨珉德小姐只有潘楚颍一个女儿，最终还不是姓潘？”设计师的男女观念颇重。 “也对！你说陈生至今都没有结婚，别说儿子，连个闺女也没有，他这么大的家业该怎么办？”《东方周刊》记者拿着五千块的月薪，操心着香江首富的生活，也是没谁了。 “陈生还年轻啦，只要他张口，香江的靓女们排着队给他生仔……” “你们俩再敢非议陈生，我让安保把你们请出去！”前面忽然传来一声严厉警告，把《东方周刊》记者与设计师吓的直打哆嗦，立刻闭上嘴巴，再不敢多吭一个字。 这人是《时尚梦工厂》的总编邓啸宇，他们惹不起。 王祖娴听罢皱下眉头，请什么请，应该直接扔出去！ ， 675、双城故事 “刚才我见了皱纹怀，星空集团把程龙挖走了，他的嘉禾院线已经撑不下去，今年要裁撤规模，电影产量也要减。” 陈维云与潘迪声继续聊电影。 这位名牌大王的发家过程其实与法国的伯纳德阿诺特非常相似，都是走奢侈品高端路线，不同点在于潘迪声基本做代理，产品主要是手表，劳力士、帝陀、浪琴十几个国际名牌，其次是珠宝与时装。 潘迪声没有自己的专属品牌，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个缺陷，因此只要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发起收购，去年他跑到法国并购处于亏损状态的‘都彭’，却也到此为止了，西洋奢侈品行业是一种垄断局面，东方人想涉足进去非常难，即使偶尔买到一个品牌，影响力也会逐渐消散。 进入九十年代后，潘迪声为了利润开始转型，北上大陆投资百货业，他这辈子的商业成就比不上他的前妻杨珉德。 “李生注册星空集团后，他约我吃过饭！”潘迪声对电影仍旧有兴趣，他暂时不准备退出，虽然他的德宝影业在圈子里连三流都称不上，没有院线，也没有艺人，远远比不上原时空的规模，但是赚钱呀。 德宝的运营模式与项桦强的咏盛一模一样，都是背靠梦工厂进行制片，幕后、艺人都从梦工厂聘请，上映时拿到梦工厂发行，别看依赖性这么严重，照样有油水，亚洲市场太大，各个地区都缺少制作精良的电影，只有港片可以满足观众的需要，这就是利润的来源，供不应求！ “他马上要开通卫星电视，准备运作一个电影频道，需要大量片源，他的星空集团产量跟不上，想购买德宝电影，但我拒绝了他！我以后拍的片子都给你，这是我们早就达成的协议，我不可能违约！” 不违约的真实原因，自然是李嘉成开的筹码不够，跟着李嘉成混，未必能赚钱，而且无法再利用梦工厂的渠道宣传迪生集团的品牌。 “我也要办卫视，下半年就会开通。”陈维云对他说： “以后ata的艺人会特别忙碌，每年能给你拍摄几部戏，我保证不了，你心里有个准备。” “我的主业不是电影，即使不拍也无所谓。”潘迪声听他这么说，已经意识到梦工厂与星空集团对香江电影行业的垄断局面即将成型，未来将是双雄争霸，他忍不住问道： “奥文，这次李生下了血本与你争夺电影电视的市场，动静这么大，他肯定不是临时起意，很可能去年就在谋划，你应该有所察觉，为什么要同意他入股怡和呢？” 这是变相打探怡和收购的机密。 “原因很复杂，一时半刻解释不清楚。” 陈维云应付了一句，他明白潘迪声的意思，自从十一位富豪宣布入股怡和后，潘迪声多次联系他，也想搭上末班车，分享怡和的红利，甚至愿意拿出迪生集团的上市股票做交易，但这点股票他根本看不上，潘迪声不过是香江经济界的中游资本，经营的生意又对梦工厂发展起不到助力作用，因此他没有把潘迪声纳入合伙人的序列。 潘迪声听懂了陈维云的意思，陈维云不乐意把他引入梦工厂系的资本网络，他对此无可奈何，也只能报以苦笑。 这场走秀的时间并不长，聊着天，一晃就到了落幕阶段。 与熟人们在会场分别，陈维云带着王祖娴离开。 “你现在住哪里？”到了车上，陈维云问她：“公司酒店吗？” “我老妈在香江陪我。”王祖娴有点无语，她老妈到港就是老板安排的，害的她每天必须准时回家，玩都玩不成， “我在儒林台买了一套公寓，陈生，这是你给员工的福利，我原本申请不到，后来我老爸跟着你做事，公司马上把房子批了下来。” “哦，那是给你老爸的房子，不属于你！”这是陈维云特批的公寓，“你目前有什么片约吗？” “家英姐让我签了一部都市戏，叫做《双城故事》。”王祖娴老老实实做汇报，“导演是拍摄《舞出我人生》的陈客辛。” 陈维云在南洋时见过陈客辛，他跟着刘镇韦在拍摄《舞出我人生2》，目前已经杀青了，档期定于今年暑假，拍完续集后公司征询过他的意见，是休假一段时间，还是上新戏，他正处于奋斗的热血年纪，拒绝休假。 公司给他准备几个剧本，让他自己挑选，他看中一部爱情剧《双城故事》，原时空这部电影就是他执导，男主角是谭勇麟与曾志韦，女主角张漫玉，讲的是三角恋的狗血故事，曾志韦凭借此片荣获一尊香江金像奖影帝的奖杯。 不过梦工厂编剧部稍微更改了故事设定，‘双城’背景由香江与美国换成了香江与泰国，主创自然也做了大调整。 新版《双城故事》的两位男主角分别是何嘉劲与郑则士，替代谭勇麟与曾志韦，女主角启用王祖娴，替代了张漫玉。 “男主角有两位，一个是胖子，一个是靓仔，情节特别好玩。”王祖娴越说越起劲，“陈生，其实我最中意拍摄这种戏，不用再演武打。” 主要是可以谈情说爱。 “我发现你的性格与电影里出入很大啊。”陈维云摇摇头：“一点也不像聂小倩。” 王靓女的日常属于嘻嘻哈哈那一种， “你与《赌神》里的阿珍倒是很吻合，这个角色应该是你的本色演出吧？” “你看过《赌神》？还知道阿珍？”王祖娴显得很意外，稀奇的说，“陈生，你生意那么忙，我还以为你日理万机，没有空闲时间看电影呢。” “我是《力王》的制片人，电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陈维云说完朝她伸手勾了勾，“坐过来！” 这是加长车厢，两人对望而坐。 “……”王祖娴瞪大眼睛看了他片刻，终究还是照办，但她没有挨在身边，隔了一米的距离，才慢腾腾往下作，结果被陈维云一把拽到跟前。 “陈生，你把我弄的有点紧张了！”她没有挣扎，却是飞快喊了一声。 “你紧张什么？”陈维云笑着问。 “我，我怕你非礼我！”王祖娴很坦白，不想非礼，干嘛要拉近距离？ 676、舍我其谁 所谓距离产生美，这要分时候。 与靓女独处在狭窄空间，无论如何是不能推开的，越近才越美。 最好是零距离。 陈维云就是这么做的。 但他点到为止。 对于王祖娴，他不需要急切，只用付出一些耐心与时间。 五月份的最后一天。 儒林台的公寓里。 天色还没有大亮，王祖娴已经披着睡衣下了床，昨晚陈维云送她回家时特别叮嘱，今晨有一场重要应酬，她要陪同出席，务必打扮妥当。 她谨遵吩咐。 自从时装秀那晚她稀里糊涂与陈维云经历一次不可描述的接触后，陈维云开始频繁约她。 约会嘛，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祖娴明白陈维云的念头，肯定是要泡她。 她其实了解富豪惯用的追女手段，往往是金钱与许愿双管齐下，持续不断赠送重礼，耐心而又无微不至的关照，再展示豪门贵妇的未来美好，有个三五个月，拍拖就会像水到渠成一样自然。 去年追求她的林建乐就是这样，她几乎被俘虏，但是不等林建乐对她展开实质性的行动，忽然被公司棒打了美事。 起初她有过怨恨，因为公司管的太宽，无理干涉她的私生活，阻止她乌鸦变凤凰，不过后续对她有补偿，除了未能满足她豪门的幻想，公司给她的收入已经大过林建乐对她的经济笼络。 这一年间，林建乐对她痴心不改，至今还在频繁联系她，但考虑到她老爸在公司的职位越来越高，过手的经费动辄就是几亿港币，每月赚的钱绝非林建乐所能提供，这么一比较，林家豪门的含金量在她眼里已经显得微不足道，所以她一再婉拒林建乐。 她开始安安心心拍戏，然后等着下一段感情出现。 陈维云在这个时候忽然走进她的生活，导致她忍不住又开始幻想。 八点钟。 她等到林樰的电话，此时她已经照了一个小时的镜子，梳妆打扮完毕，她昂首挺胸出门去。 像是赶赴战场一样。 “樰哥早上好！”王祖娴拉开车门，先给林樰问好，“麻烦你啦樰哥，亲自过来接我。” “不用客气，职责所在。”林樰等她坐上来，让司机开车，然后递给她一份文件，说道： “过几天，法国迪奥集团的老板伯纳德阿诺特要到香江来，他带了家眷，这是资料，你要背熟，等他到港以后，老板让你负责招待他夫人安妮瑞安，做向导陪着在香江游玩。” “周小姐是迪奥的代言人，让她接待更合适吧？”那天林樰对她提到公司艺人代言奢侈品牌，她详细了解过这方面的情况，其实她心里很乐意胜任向导的差事，就怕招待不周，毕竟她名气没有周惠敏大。 “虽然伯纳德阿诺特的妻子出身法国北部工业界举足轻重的名望世家，但是安妮瑞安并没有贵妇们养尊处优的习惯，她是体育达人，热衷户外运动。” 林樰现在讲起话来有板有眼，这完全来自于他自身刻苦，他曾经跟随伯纳德阿诺特的老管家比利先生系统学习西方贵族家庭的服务心得，至今还与比利保持联络，这次伯纳德阿诺特举家来港，招待工作将由他一手操办， “恰好与你爱好相同，我知道你日常中意打网球，这正是安妮瑞安每天必做的健身功课，她对世界各种体育赛事也涉猎广泛，与你聊得来，对了，她还赞助了法国击剑队，你懂击剑吗？” “我只练过剑。”王祖娴轻笑，“放心啦樰哥，我会找资料研究的。”她一直埋头观看文件，翻到安妮瑞安的资料上，心里大吃一惊， ‘哇，身高将近一米八，西洋的女人都是高妹，还真不是夸张，不过我也不矮，站她跟前不会丢面子！陈生派我去招待她，其实蛮合适，舍我其谁啦。’ “樰哥，早餐在哪里吃，陈生和谁应酬？” “和邱生，地点在湾仔酒店！”林樰多了句嘴： “邱生和老板约饭，中意把全家都带上，也有小孩子，每次都吵的要命，到了餐厅，你自己找地方坐，权当是家宴，他们家与老板都很熟，老板带去的人，他们会非常热情，你不用太拘束。” ‘也不能太张扬。’王祖娴在心里这么讲。 她赶去湾仔酒店的途中，陈维云与邱得根已经坐到贵宾室的小间里，泡着茶，动起筷子。 邱得根胃口大好，已经吃了一笼点心，喝了两碗粥，嘴巴依旧闲不住，看来他长寿的秘诀就是多补充营养。 “邱伯，迪奥集团的老板伯纳德阿诺特很快要来港，目的是寻求并购融资，我已经承诺帮他介绍金融机构，放款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陈维云不会自己出钱帮助伯纳德阿诺特，这种事情必须银行介入。 “你要的资金量那么大，短时间内怎么搞的定，我至少需要一个月。”邱得根不会拒绝他，却又说： “我专门调查过迪奥集团的背景，这个伯纳德阿诺特不是简单人物，85年他能把迪奥收购下来，使用的是‘空手套白狼’，当时迪奥价值4亿美金，他一分钱没有出，但嘴皮子厉害，关系也硬实，他的最大金主是法国石油巨头道达尔，其次是以并购闻名的华尔街投行拉扎德银行，还有一家黎巴嫩的金融财团，最后是汇丰，这四间机构替他筹集了收购迪奥的资金。” 邱得根先把法国佬的底细翻了一遍， “这次他想故伎重施，可惜碰上股灾，他以前的金主都在收缩信贷，给他提供不了多少钱，不然他不会找上你，阿云，既然你张了口，这些钱我会出，但你不能只让我吃一点贷款利息吧？” “利息已经足够你赚了！”陈维云替他斟茶，边说： “我可以确保你的贷款不会出差池，伯纳德阿诺特很快就能连本带利还给你，至于其它好处，我明明白白告诉你，确实有，但是还没有谈妥当，等伯纳德阿诺特到了港，我才能最终落实，到时咱们再商量。” “那行吧。”邱得根不多问，他目的不是争取更多好处，而是提出这件事，让陈维云领他的情， “包生已经把渣打银行的股份转到我手上，什么时候行动，我可是等的望穿秋水了。” 677、夺权 “台岛霖园的蔡万林正与新加坡的邱得拔谈判，邱得拔个人持股渣打1343%，对我们至关重要，搞定不了邱得拔，即使我们进了渣打董事会，权力也会被削弱。”陈维云当然不会忘记渣打，但运作需要时间，而且这是三大资方的联合交易，主旨是合作，却也存在制衡。 “渣打在香江与伦敦两地上市，这桩生意肯定会惊动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邱得根对他说： “早在大股东劳埃德银行转让名下的渣打股票之后，渣打董事会已经严阵以待，劳埃德持股2167%，被你的维云基金购入，你与我是显而易见的资本关联方，一定会被裁定为一致行动人，我个人持股1711%，我们联合的持股量已经超过要约线，无论蔡万林与邱得拔的谈判是什么结果，我们都必须发动要约。” “你搞错一个概念！”陈维云指出他话里的漏洞， “当初你、包玉港、邱得拔，受邀担任渣打的白武士，对抗劳埃德银行的狙击，早已经被认定为一致行动人，我与你的关系众人皆知，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当然会把我划入一致行动人的行列，也就是说，无论邱得拔自己是否承认，他与我们属于同一条战线！这是豁免我们被拖入官司的前提！” 陈维云为什么要这么讲？因为邱得根三人联合持股3054%，这个股份够不上要约线，他们三人以及一致行动人可以继续在二级市场增持渣打股票，而无须发动要约，如今陈维云加入进来，无论他‘一次性’购买1%还是50%，这都在英国法律允许范围内。 他从劳埃德银行接手了2167%，一举买过要约线，会被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裁定为邱得根三人的一致行动人，只要这笔股份转到维云基金旗下，必须发动要约收购，但不是以他与邱得根的名义，而是他、邱得根、包玉港、邱得拔四人的名义。 这一点非常重要。 如果只有他与邱得根，联合持股量是3878%，他们为了完成百分之五十的要约，必须打股市收购战，性质是狙击，花钱是天文数字。 但假如把邱得拔也包括在内，联合持股量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胜券在握了，那么要约收购仅仅是象征意义，不需要花多少钱，而且即使要约失败，渣打董事会照样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所以眼下的关键就是邱得拔。 “邱伯，渣打银行一定是我们的，这点毫无疑问，这桩生意已经被我们轻而易举做成，无非是权力多还是权力少的问题。”陈维云早就看透全盘， “权力多，是指邱得拔老先生把他持有的渣打股份转让给霖园的蔡万林，我们与蔡万林早就结成同盟，到时渣打就是我们两个说了算。 权力少，是指邱得拔老先生拒绝蔡万林，并替代蔡万林与我们结成同盟，到时渣打是我们三个说了算，我讲的够清楚吗？” “清楚是清楚，但是阿云，资本历来无情！”邱得根仍有担忧， “去年大股东劳埃德银行把他们名下的渣打股票卖掉之后，渣打董事会已经严阵以待，他们会不惜血本拉拢邱得拔，万一邱得拔转道与渣打董事会联盟，那么我们就要鸡飞蛋打！” “他不敢这么做！”陈维云说： “你不要忘了维云基金的合伙人，囊括了南洋所有顶级财阀，以南洋华商的抱团性格，他敢与鬼佬合作搞我们，我保证他在南洋寸步难行！当然这是最坏的局面，我们必须考虑在内，一旦蔡万林与邱得拔谈判失败，我会亲自去新加坡找邱得拔，给他提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让他成为我们的盟友！ 其实我原本就属于邱得拔担任盟友，这样的话，操作渣打更方便，但是我为了打开台岛市场，不止是商品市场，还有金融市场，所以我拉上了蔡万林，这对你也有好处，你的远东银行在台岛没有一点根基，有了蔡万林帮助，你可以轻松进入亚洲四小龙之首。” “既然如此，你继续主持大局！”邱得根点点头， “这期间，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 “先夺权，向渣打管理层发公函，改选董事会，换掉他们几名董事，先把亚洲区的管理部门拿到手！ 然后准备好要约收购的文件，下月初我会向香江与伦敦的交易市场披露维云基金持股渣打的消息，我们要针对渣打发起一次要约！” “那我以后要常驻伦敦办公了吧？”邱得根露出一丝期待的笑意。 “当然，这是咱们早就达成的协议！”陈维云会遵守承诺，帮助邱得根登上渣打董事会的宝座，他只委派一名董事，人选已经确定好，出自他的家族办公室。 “阿云，如果我们成功接管渣打，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把渣打与远东重组合并？”这是邱得根必须考虑的问题，他其实已经拿定主意，询问陈维云不过是打下招呼。 “这种事情你应该有决策。”陈维云并不赞同合并， “渣打是一间跨国金融公司，幕后股东分散全世界，早在半个世纪前业务已经做遍亚非拉，七十年代开始进军美国，维持现有的股权结构有利于她的稳定性！你的远东银行有大陆资本，保持独立会更利于将来拓展大陆金融市场！” 陈维云的想法与邱得根不谋而合，大陆的金融管制特别严格，类似渣打这种跨国集团，很难进入大陆市场，远东银行不一样，邱得根为了确保回归后的经营保障，早与大陆金融机构相互换股，两间银行的发展重心是有区别的。 最重要的是，陈维云不会允许邱得根把一票的儿子、孙子安插到渣打银行管理层，但远东银行陈维云不会管，这是家族企业，邱得根可以随意安插亲信。 这点两人心照不宣。 “还有一件事，李嘉成突然搞了一个星空集团，看那样子，他是摆明要和你争生意，假如你张口，我愿意充当中间人，撮合本埠的富豪股东起来，消减他在置地公司的收益。”邱得根已经有了话语权，只要渣打到了他手上，全港的财团都要仰仗他的鼻息，他有能力促成这件事，作为执掌渣打的酬谢。 “能消减多少呢？他与包生、郑生占据的股份原本就不多。”陈维云没有同意，“你这么做，只会激发矛盾，逼迫他加大星空集团的投资，他在置地公司上损失多少，肯定要从星空集团上赚回来多少，实质上对我没有帮助。” “我只是随口一提。”邱得根端起酒杯，“饮茶阿云！”又笑说：“他创建星空是昏招，我和郭生、李生、霍生都是这么看的。” ， 678、跟风策略 与邱得根吃完早饭，陈维云返回公司上班。 王祖娴蹭了他的车。 刚才与邱家人相处的非常愉快，上车后王祖娴乐呵呵讲述餐厅的小插曲， “陈生，邱生的公子邱大昌先生投资一座四星级酒店，品牌是帝盛，再有两周要开业，他邀请我去剪彩。” 剪彩要给出场费，这几天她跟着陈维云应酬，见了不少城中大亨，已经给了她三四百万商演合约，外快赚起来比拍电影轻松了不知多少倍。 这导致她越发醉心跟着陈维云应酬。 也很自然挤到陈维云身边。 一回生，两回就熟了。 非礼什么的早被她抛之脑后。 “我今天的戏份不多，五点就可以收工。”王祖娴在询问晚上的活动。 “收工后问林樰要一份nba的资料。”陈维云伸手在她腿上拍了拍，触感很不错，即使隔了一层牛仔，王靓女的大长腿太靓，需要上保险， “我正让你老爸收购公牛队，差不多暑假就买到手，到时我要去美国视察这支球队，你陪我一块过去。” “我就是篮球运动员出身，对nba特别熟。”王祖娴不需要研究什么资料，问道： “我经常和我老爸打电话，他刚刚被任命为公牛队的总经理，下个月24号nba要举办选秀大会，你会参加吗？” “参加不了，最早也要到九月份我才能去那边，我会交待陈家英，九月份以后不给你排戏。” 王祖娴听罢一阵大乐，今年她会多出一长段假期， “陈生，前几天家英姐给我们下了通知，可以接拍寰亚的电影，寰亚的一位经理联系我，说是给我准备四五部片约，让我随便挑，片酬也让我随便开。” “是吗？”陈维云问她：“你想继续拍戏？” “我才不给他们拍，多少钱我也不接他们的片约，我当面这么讲的！”王祖娴这是要给老板表忠心， “我只演梦工厂电影，其实我的工作计划是家英姐亲自在管，如果我自己拿主意，我一年拍不了几部戏，我中意精益求精。” 主要还是拍戏太累，“陈生，你下班后有什么应酬吗？” “今晚没有。”陈维云笑道：“明早与何生一块喝早茶，我还是让林樰去接你。” “ok啦。” 一路上王祖娴嘴巴几乎没有停。 到了公司，陈维云先把陈家英叫到办公室，了解艺人的接片情况， “星空集团给我们的艺人发了很多片约吗？” “确实有不少。”陈家英并不明白老板放开艺人限制的原因，反正她遵照指示，并密切留意， “我打听了星空集团的制片规划，下个月他们一口气筹备六部戏，而且统统都是模仿我们正在拍摄的戏，先开了一部战争片《赤壁》，也是三国题材，又开了一部《校园风云》，这是跟风《舞出我人生》，还有一部《车神》，赛车类的片子，需要的演员非常多，单靠他们自己的艺人，撑不起这么大的阵容。” “全部是跟风？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 这种制片策略其实很高明，梦工厂什么题材火爆，星空集团拍摄什么戏，即使不能大赚，却也不会亏损，总归会有市场。 “签他们片约的艺人多不多？”陈维云又问。 “我们自己的戏安排的非常满，稍微有点名气的演员都拒绝了他们，只有十几个青年龙套接了他们的片约。”陈家英说， “陈生，星空集团开的片酬很优厚，他们并不挖角，仅仅联系那些档期空余的人，目前大家都在观望，吃不准公司的态度，所以都不敢，但是只要有大牌开了口子，将来接戏是拦不住的。” “接可以，只要他们身体吃得消，不影响我们公司的戏，那就让他们接，总不能阻拦他们赚钱。”陈维云不会制止，也根本制止不住，反正梦工厂影业正面临着转型，有关艺人这一块，他会慢慢放手。 当然那几位人气旺盛的台柱，暂时仍旧要盯着，在环球影业收购完成之前，他们不能拖累梦工厂的制片计划。 在公司待了一天，下午六点陈维云返回南湾道35号大屋。 “回来了云哥……” 见陈维云进了门，俐智挺着大肚子要从沙发上站起来，结果被陈维云摇手止住， “不要动，乖乖坐着！” 怀孕以后，俐智几乎不再出门，养胎已经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但她脸上总是透着些许愁绪，因为肚子里不是儿子。 但陈维云得知第二个孩子是闺女，高兴的合不拢嘴，从南洋出差回来后，他几乎每晚都待在这儿，可比林清霞怀陈小青的时候上心多了。 “尼娜，我已经等不及了，真想小怡现在就出生！” 这应该算是一种偏心。 “她也着急叫你老豆。”俐智开怀笑起来，陈维云的期待是真实的，这打消了她没有怀上儿子的遗憾。 “这是什么？”陈维云指指桌子上花花绿绿的布样，旁边还有剪刀，针线。 “护身符啦！”俐智解释说：“我从寺庙求了符，自己缝起来，可以保佑小怡平平安安出世。” 陈维云觉得她是迷信，平常就中意拜佛求签，但也不会提意见，毕竟是老妈对闺女的心意。 “云哥，今天我老豆老妈过来了，他们想做一点生意，你看怎么样？”俐智家人以前从事演艺工作，但是现在都已经待业，俐智定期给他们存钱，不需要再工作，是俐智故意给他们找事做。 “他们想做哪一行？” “哪一行无所谓。”俐智和他商量， “前段时间郑怀泉让我签了几份物业产权的协议，我想交给他们打理。” 陈维云给了俐智几栋租赁的楼宇，产权属于俐智，管理是由家族办公室代劳，她每月只需要查一下账目，这些钱都会打进她的私人账户，但她想掌握在自己手上。 “你直接找郑怀泉，让你老爸老妈接手那几栋物业，现在是经理人在管，你先让他们学一段时间。” 陈维云见她对自己的产业这么上心，又说：“我给小怡准备一批礼物，回头全部交给你。” 679、易主 转眼来到6月12号。 这天是周日。 除了气温慢慢升高，渐有酷暑的迹象，香江这座城市与过往没有什么不一样，依旧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高效且繁忙的运转着。 经过几十年的建设，大都会的奢华气象已经成型，东西文化交汇于此，碰撞精彩火花，诱惑无处不在，机遇却也处处可寻，头脑精明者都有生财之道，善于钻营者可以扬名立万。 你方唱罢我登台。 这是发达地区公众资源的普遍规则，但是香江的舆论焦点从去年开始已经不再分散，梦工厂出镜的次数居高不下，也无谁可以取代，无论经济民生，还是娱乐八卦，都已与市民息息相关。 “渣打易主！” 今天港媒又一次集体刊登梦工厂制造的劲爆新闻，歧视连海外也被惊动，这新闻同时上了世界头条。 “前一天，梦工厂旗下的维云基金在伦敦交易所发通告，宣布持有渣打2167%的股权，成为这间百年老店的第一大股东，通告时间是下午两点半，截止收市的一个半小时，渣打股价在伦敦急涨738%，七个小时后香江开市，渣打继续在香江狂飙突进，全天股价攀升惊人的1843%，创下股灾后伦敦与香江两地市场个股的最大单日涨幅。” 《亚洲华尔街日报》做了整整一版的专题， “去年劳埃德银行狙击渣打的‘股坛战役’依旧历历在目，筹集30亿美金却未能如愿并购渣打，梦工厂到底如何从他们手中买走股份，没有任何真实消息流出，但可以肯定的是，渣打易主已经进入倒计时！ 目前的渣打董事会面对梦工厂的雷霆打击，像极了鲨鱼面前的小海龟，即使防御无懈可击，却摆脱不了被一口吞掉的命运！” 美国佬的比喻很形象，去年劳埃德银行恶意并购的时候，渣打董事会智计百出，以不足一成的控股权顽强打退入侵者，他们构建的董事会防御体系几乎无解，真如乌龟壳一样，谁咬一口都要被崩掉一颗牙，但是再完美的体系也有漏洞，这次他们输的一败涂地，也莫名其妙，甚至发动不了有效的反击，因为刚刚看见对手，他们已经到了嗝屁的地步。 “英国人过于绅士了！”《亚洲华尔街日报》的编辑在社论末尾不忘记调侃英国佬， “早在遥远的1853年，渣打银行已经诞生，作为世界最著名的金融品牌之一，英国人是不是应该拿出一点强势态度？最起码也要表示一下留恋吧，可是我的英国同行们竟然在集体畅想渣打易主后的美好前景，实在是让我不能理解。” 他不理解的事情还有更多，等到下半年环球易主的时候，他会神奇的发现，他竟然言不由衷做出了与英国同行们相似的行为！ “资本联盟是促进发展的益事，尤其是联盟梦工厂！”《泰晤士报》照旧做了梦工厂的发声筒。 为什么说是照旧？因为梦工厂收购怡和的时候，他们就立场坚定声援梦工厂， “渣打银行的盈利并非来自个人储户，去年他们的七成利润来自对公业务，梦工厂仅仅在亚洲的关联企业就高达上百间，信用评级又属于良好，渣打接受梦工厂的注资入股，至少在亚洲境内可以提振盈利，这对渣打的小股东们是绝对利好的消息，两地股价的上涨证明了这一点！” 《泰晤士报》拿事实说话，商场就是商场，目的是盈利，至于董事会归谁管理，一点不重要。 社评末尾不忘吹捧一下陈维云， “作为亚洲最富有的商人，陈先生回馈社会的美德值得所有同行效仿，他先后成立的五支慈善基金已经跃居世界最大规模的公益机构，并建立覆盖全球所有贫困地区的援助网络，即使尊敬的女王陛下决定给他授勋，也不足于体现他高尚的价值！” 漫威旗下的《本港新闻》把这段话专门转载到今天的头版上，大肆宣扬老板的高大上形象。 但是有个别人很不开心。 包玉港吃早餐时看到今天的报纸，直觉得心口喘不过气，“原来是这样！” 他拿着《亚洲华尔街日报》朝旁坐的女婿吴光证扬了扬，“老邱那个老狐狸，真是不地道，竟然使了一个套子让我钻。” 他苦笑不停。 当初邱得根找到他，以置地公司的股权交换他手上的渣打股份，他预感到有陷阱，但是研究不出里边的门道，渣打易主的新闻出来后，他总算弄清了来龙去脉，但也谈不上后悔。 “其实就他算告诉我真相，我不把渣打股份卖给他，我也不会有多少收益，权当成全了他吧！” “为什么？”吴光证的样貌儒雅，讲话也斯文的很，仿佛没有一顶点脾气，他问道：“爹地，继续持有渣打股份，陈生一定要联盟我们，否则他入主不了渣打董事会。” “联盟又如何呢？”包玉港摇头说： “我不是邱得根，陈维云不会信任我，他愿意推荐邱得根做董事长，但绝对不会推荐我，甚至会不断消减我在渣打的权力，最终会演变为敌对的局面。” 一山不容二虎，就是这个意思。 比较一下渣打股份的损失与置地公司的收获，包玉港觉得收获更大，其实这并不是一桩赔本买卖。 “我想不明白。”吴光证请教着问： “爹地，新加坡的邱得拔持股量比你还多，他为什么也要放弃渣打呢？而且把股份转卖给台岛的蔡万林，蔡万林与陈生肯定有秘密交易，但陈生为什么要拉上蔡万林？” “这其实是一个问题，邱得拔与我都不是陈维云的理想合伙人。”包玉港分析说： “他先让邱得根买走我的股份，再让蔡万林买走邱得拔的股份，渣打就是他们三人说了算，他们三人肯定存在非常密切的资本往来，这有助于梦工厂未来的发展，邱得根能说服我，蔡万林就能说服邱得拔，无非是利益交换。” 包玉港能猜到大半底细，但是仍有一个疑问解不开，“陈维云到底是通过什么办法搞定的劳埃德银行？” 他在自言自语。 连他都弄不清眉目，吴光证更不用提，但吴光证也不是纯粹的应声虫，建议道：“爹地，劳埃德银行的股份在‘维云基金’旗下，我调查过这支基金，合伙人全是亚洲排名靠前的华商，去年股灾时好像大赚了一笔，我们是不是也接触一下？” “我已经老了，身体也不好，你要肩负起重任。”包玉港已经丧失锐劲，“如果你觉得应该接触，那就去办，我信任你的眼光，和能力。” 680、稳固的地位 不止吴光证一个人盯上维云基金。 自从发布持股渣打的公告，这支神秘基金已经浮出水面，并走进世界诸多财团的视线里。 香江财团最为关注。 浅水湾12号郑家大屋。 郑雨彤一家三代共进早餐，长子郑嘉纯坐在他对面，跟前是他八岁的长孙郑至刚。 “我让你查一查维云基金，有结果了吗？” “这是一支离岸基金，资料全部保密，我找不到头绪。” “既然是投资基金，而且专注金融市场的投资，肯定存在交易痕迹，不懂什么叫做顺藤摸瓜吗？”郑雨彤平静的说话，这儿子已经四十多岁，半点忙帮不上他，只知道花钱享受，但他并不生气。 老子赚钱，不就是为了让下一代过上富裕生活吗？儿子成器是福分，儿子不成器纯属正常。 数遍全港的二代们，哪一家有人才？ “老豆，你为什么让我调查维云基金，如果你想投资这支基金，直接去找陈生岂不更方便？”郑嘉纯还是拥有一定能力的，花天酒地的能力， “我与陈生小老婆叶玉情的大佬叶志明有交情，可以托他牵线。” “什么小老婆？陈生又没有结婚，以后阿仔在饭桌上，说话注意点。”郑雨彤瞪他一眼，一手摸摸长孙的额头，换上和蔼的语气， “慢点吃，小心噎着。” “嗯！”郑至刚很听话，他比他老豆乖多了，更得郑雨彤的欢心。 饭桌上沉默一阵。 郑雨彤语重心长的说： “以前媒体讲陈生是香江首富，我与包生、郭生这些人，不放在心上，因为我们混迹几十年，攒下的身家不比他少，我们储备的地皮也远远超过他，将来有望追上他的财富，但是陈生收购了渣打，情况已经完全不一样，拥有这间银行之后，以陈生的经商手段，他可以轻松超越东洋的世界首富提义明，而且再没有谁能够追上他。” 郑雨彤自有这么判断的理由，渣打的资本力量在全世界范围内举足轻重，陈维云把这样一个超级钱仓收入囊中，他未来可以游刃有余进行任何资本操作，即使对抗欧美那些老牌巨富财阀，也不会丝毫下风。 当然这些话郑雨彤不会对郑嘉纯讲，讲了也听不懂。 “我让你调查维云基金，是为了了解陈生的投资能力，同时搭上陈生的资本纽带，以后这座城市，陈生是老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我与包生、郭生他们联合起来，也无法再对抗他，他今年才三十岁，至少还有三十年的风光，咱们家的家业早晚要传给你，你需要和他打一下交情，既然你与那位叶志明认识，那就好好笼络。” “还能怎么笼络？”郑嘉纯身上有明显纨绔子弟的脾气，“那小子是越来越狂，如果不是为了打听消息，我根本不会找他。” “……”郑雨彤已经无语了，说了半天，还得他老人家自己出马，饭也吃不下去，起身去了书房，并给一旁的管家交代， “替我约一下陈生，我请他打高尔夫，看他的时间，他什么时候有空闲，就约在什么时间。” 这几天约见陈维云的人实在太多，不止香江本埠，南洋的维云基金合伙人都已经抽空赶过来，欧美的生意伙伴也订了机票。 梦工厂把渣打银行纳入旗下，已经彻底奠定世界级巨无霸财团的地位，而且不会再动摇。 同时开放一条融资的快捷通道，那么加深与陈维云的联谊就显得非常必要了。 当然这些都是老板们的考虑。 对于梦工厂的员工来讲，听闻收购渣打的消息，经历过激动与庆贺以后，该上班仍要上班，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是周日，多数艺人都没有休假，继续坚守在岗位上。 梦工厂乐园，《龙泉剑客》剧组。 中午饭点到来后，制片人陈勋旗宣布停机休息，领着几位主创去临近的乐园餐厅。 “袁师傅，最近星空与寰亚有没有找过你？”陈勋旗是《龙泉剑客》的监制，袁合平是导演，也是剧组里最有权力的两个人，为了拍好这部大制作，他们紧密合作，每天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休息时也会谈一谈私事。 “找了，想让我去给他们拍几部戏，诚意很足，不过我婉拒了。”袁合平笑道， “我们袁家班最早跟着陈生，虽然不常与陈生见面，但公司的福利总是先照顾我们这批龙虎武师，即使星空的片酬高一点，可是能长久吗？何必为了这点小钱让公司起意见，再说给陈生拍一部戏，一旦在海外大爆，分红星空拍马也赶不上，我为什么要去给星空做事？” “那袁家班的其他人呢？”星空也找了陈勋旗，而且联系频繁，诚意更优厚，但他不会心动，他正指望着《龙泉剑客》混到国际影坛呢，不过是闲聊而已。 “其他人，谁敢搞乱，我让谁滚蛋。”此时已经进了餐厅，袁合平忽然指过去，“梁总又过来视察工作，咱们去打个招呼。” “小黑正在那儿说话，等会儿再过去！” 《龙泉剑客》是重头项目，周梁叔怡盯得紧，她此刻正与特技指导柯寿良聊天。 刚才柯寿良主动找上她。 态度很谦卑，站在一侧，搓着手，脖子也有点缩，满脸都是逢迎的笑意。 他这样表现自然是有缘故的，因为他敢拼命，公司里的高危镜头总是亲身上阵，受伤比较频繁，陈维云特别指示管理层，花重金给他们这些特技师购买了保险，并替他们的老婆孩子解决工作与学校。 梦工厂给予艺人的福利，不止是高薪，贴心周到的关心也是赢得员工效忠的关键。 “梁总，咱们公司有不少台岛同事，经常在一起聚会，昨天塞凤对我说，她签了寰亚的几部片约，全是女主角，我一直在劝她，但她没有听进去。” “公司准许她们接外边的戏，她对我讲过。”周梁叔怡看他一眼， “她接戏，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初她是委托我签到咱们公司的，我是她的介绍人。”柯寿良赶紧解释，如果李塞凤将来跳槽跑了，他担心被连累，他其实更想找陈维云，但见不到面。 “影响不到你。”周梁叔怡笑起来，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小黑，你是最早签约的一批艺人，比我进公司的时间都早，这种事情你不需要操心，好好拍《龙泉剑客》，吃饭去吧。” 柯寿良摸摸脑袋，笑着走去一边，想想也是，这点小事他根本不必要紧张，他就是担心失去目前在梦工厂的优厚待遇，因为公司已经发了通知，下半年要调去好莱坞担任特技指导，都是片酬会翻增。 681、多嘴的小胡子 周梁叔怡的日常视察主要是了解拍摄进度，顺便关心一下核心艺人。 她的饭桌上坐着陈勋旗、袁合平，以及男女主角李练杰与周海眉。 “大陆片场已经搭建完毕，选在苏省的无錫影视城，《三国》也在那里拍摄，这个基地我们有投资，你们随时可以移师过去。” 《龙泉剑客》的卖点是李练杰功夫，他的功夫区别于《力王》徐锦茳暴力型的碾压格斗，为了展现中华武术的魅力，他在电影里的对手全是专业的搏击运动员。 故事情节主要集中在香江都市，但是增加了‘龙泉剑’的来历镜头，这是一段古代剧情，以回忆的方式展现在大荧幕，拍摄地点在大陆。 “特效小组什么时候到港？”陈勋旗对片场很放心，因为兄弟单位梦工厂乐园成立有‘幻想工程师’团队，公司电影剧组所提出任何片场创意，这个团队都能完美构建出来，他眼下最关心的是特效，这不是他的擅长，故而他迫切希望与特效导演交流研究。 “还需要再等一个月，今年的动画项目《泰坦尼克号》投资相当高，放在荷里活也是顶级制作，去年拍摄《花木兰》的时候已经开始筹备，数字领域全体动员，都在搞这个项目，把谁派到《龙泉剑客》剧组，那边儿的同事正在推皮球。” 周梁叔怡已经催了好几次，让江至强赶紧指派人手，但江至强也有难处，无论派谁来港，三五个月回不了美国，这会影响《泰坦尼克号》的进度，去年他已经开始招募新的工程师，不过需要时间筛选人才。 好在《龙泉剑客》的特效并不多，个别需要使用计算机辅助的镜头可以直接在美国做，订单已经发过去。 其实自从袁合平执导《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后，多次与好莱坞的同事合作，已经积累了特效制作经验，单独创作也无问题，但效果不那么完美。 “梁总，我们总不能一直依赖美国同事。”陈勋旗做过一两年制作部经理，与周梁叔怡交情深，逮着机会就提意见， “数字领域应该在香江成立分部，香江的大学不比鬼佬差，肯定有这方面的高材生，我们为什么自己不培养特效人才？” “培养不需要时间吗？”周梁叔怡严肃的看看他， “84年陈生去我家聘我，让我担任梦工厂总经理的时候，他就提到过这件事，搞技术不能一蹴而就，我们香江的大环境又不扶持，台岛当局出钱鼓励他们的企业做科研，我们鼓励的是金融、基建、旅游服务，陈生为什么出钱在港大投资动画学院，又在理工大投资计算机学院？你真以为是为了冠名赞助啊？” 香江自始自终没有诞生过高科企业，连一家像样的网络公司都没有，因为这个行业投入多、见效慢、风险又超高，关键还是缺少市场，资本不敢进行大规模投资。 每座城市的定位也不同，香江具备成为世界级金融中心的条件，当局不会执意扶持科技产业。 但这不代表香江没有这方面的专家，也不代表在国际学术界没有实力，现任香江中文大学的校长高琨那是享誉世界的牛人，有‘光纤之父’的称号，91年就是他牵头让香江连通了全球互联网，09年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 “我就是随便问问。”陈勋旗尴尬的笑了笑，忽然意识到自己管的有点宽了， “梁总，你不要怪我多嘴，我也是为了公司着想！电影虽然是娱乐业，但仍旧是技术为王，只要我们掌握核心的制作技术，我们的电影部门就永远有竞争力。” 其实他还想补充一句，即使幕后与明星随便换，全部跳槽，只要梦工厂的电影制作技术领先世界，照样能横行天下，单拍动画片就能赚到手软，但这种话讲出来得罪同事，连他自己也得罪，所以他绝口不提。 “阿旗，其实你还是适合做行政。”这几年周梁叔怡补充了一批职业经理人，专门掌管制片部，但她还是觉得陈勋旗用起来更顺手。 “我对拍戏的兴趣更大，如果哪一天陈生不要我们了，我再厚脸去找他，重新回到制片部谋职。”一句话显露陈勋旗的精明。 “不要我们？”周海眉急巴巴插了话，“陈监制你是什么意思？难道陈生将来会辞退我们？” “你别听他瞎说！”周梁叔怡瞪了陈勋旗一眼，然后安抚周海眉， “没有艺人，电影公司怎么办？到时我岂不是也要失业？” “对对对，我是说如果《龙泉剑客》票房失利，那证明我不适合拍戏，我会去公司的行政部门从头做起！” 其实陈勋旗并不知道公司的决策，他是自己猜测，今年年底公司要进行最后一次大重组，本港娱乐要并入上市公司，ata并不并入呢？艺人是非常不稳定的，随便一个大牌解约，或者惹出重大绯闻，会弄的满城风雨，虽然不会对公司业绩产生影响，但舆论太激烈，这会频繁导致股价波动，关键是给梦工厂品牌抹黑。 所以陈勋旗认为，管理层不可能让艺人进入上市公司的序列，而且未来会逐步与艺人们解约，采取好莱坞片商与经纪商剥离的制度，这有利公司的长远发展。 等吃完饭，周梁叔怡把陈勋旗单独叫走，严厉叮嘱他， “有些事情不能乱传，传到陈生耳朵里，他马上撤了你的制片，我说情都没有用。” “知啦，我是无心之言。”陈勋旗的小胡子抖了又抖，赔笑说， “你放心梁总，艺人嘛，中意玩艺术，他们对职场免疫来着，听不明白我刚才讲的是什么意思！再说星空集团正在大规模签片约，他们都在坐地起价，以为公司离不开他们，即使我的话传开，也不会有一个人信。” “无论信不信，这种话都不能再讲第二遍。”周梁叔怡朝他摆手，板着脸说， “去开工！” 陈勋旗忽然感觉后背发凉，转过身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靠，我真多嘴！” 出了餐厅，他看见周海眉逗留在门口等着他，追问说： “陈监制，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最近不少同事在接拍星空的电影，公司也不管，难道陈生准备改制，像荷里活一样只签片约？” “嗨，你这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啊。”陈勋旗赶紧说， “公司的政策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安安心心拍戏，只要《龙泉剑客》大卖，你就是公司的台柱子，到时公司会给你提供阿虹与阿翁相同的大肥约。” “如果不是陈生的员工，肥有什么用，几年后我一过气，想演戏肯定要四处求人，还要看监制与导演的脸色。”周海眉瞪着大眼，若非公司钦点她演《龙泉剑客》，作出力捧的态度，陈勋旗不可能对她这么客气。 换一家电影公司的话，演不好会被骂死，女主角也不可能落到她头上，她心里着急，必须把这件事打听清楚。 “我再重复一遍，我什么都不知道。”陈勋旗比她更急， “拜托啦阿眉，你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瞎传，我们公司的院线分布全世界，真和艺人解约，岂不是要亏惨？所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海眉怔了片刻， “无所谓啦，如果公司真和我解约，我继续回伦敦戏院做营业员，反正我要拿到一份梦工厂的雇佣合同。” “伦敦戏院都已经拆了，你做什么营业员？”陈勋旗忍不住笑起来。 “我先在其它店里做兼职，我今天就给公司提申请。”周海眉自顾点头，“就这么办，先搞一个保障再说。” “你想保障你就去保障，但你千万不要乱传。”陈勋旗一边劝说，一边想到，也对呀，先在公司的行政部门弄一份兼职做做，也不要薪水，就是挂个名，偶尔给公司义务劳动一下，到时陈生会舍得撵我走？ 两人赶回工作岗位后，周梁叔怡也出了餐厅，但她并不着急返回公司，《龙泉剑客》并不是她视察的唯一项目。 梦工厂乐园内有三大园区，‘魔法世界’、‘熊猫谷’、‘梦工厂影城’，影城内坐落着八座实景影棚，五部电影、三部电视剧同时都在这里拍摄，她要集体走访一遍。 近两个月本港娱乐启动制作不少新戏，她陆续给周星池上了《赌圣》，给杜琪锋上了《大只佬》，给陈客辛上了《双城故事》，给尔东升上了《新不了情》，还有一部是邓翠雯的《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其实程晓东也有新戏，武侠系列的《东方不败》，但是程晓东想邀约林清霞，片约尚未落实，暂时还没有开机，上个月王京也提交一个原创新项目，周梁叔怡正在审阅当中，预算还没有批下去。 她先去了3号影棚的《新不了情》剧组，尔东升的上部戏《癫佬正传》扑大街，票房只收1327万港币，创下梦工厂有史以来最低票房记录，她担心尔东升继续扑，所以比较上心。 682、裁员 《新不了情》基本沿袭了原版主创阵容。 仅仅对女主角做了更换，袁咏依年纪不够，今年只有十七岁，目前正在电视剧里跑龙套，无法启用，通过《大时代》走红的刘嘉凌取代了她，担纲女主角。 今年春节由梁凤怡财经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大时代》登陆漫威剧场，照旧是郑绍秋与刘清云领衔，刘嘉凌饰演原周惠敏的角色，与刘清云是新锐走红的荧幕情侣，《新不了情》宣布筹备后，直接选了他们两人担任男女主角，这对票房有帮助。 女配角也出自《大时代》剧组，由蓝捷瑛饰演。 这部电影才开机没几天，筹备速度非常快，拍摄期也不长，最多两个月就能杀青。 周梁叔怡进影棚时，吵杂声比较响。 导演尔东升与幕后们在开会，商量下午的拍摄计划，演员们都在化妆。 途径女演员的房间，周梁叔怡推门进去，看见曾嬅倩、刘嘉凌、蓝捷瑛围在一块说笑，她有点不高兴，这三个女艺人都不省心，一个架子大的没谱，一个喜欢搞绯闻，一个脾气倔又惹事生非，都不是她喜欢使用的演员。 “梁总好！” 见了大领导，她们还是非常乖的，先站起来问候，然后一人拉椅子，一人端茶杯，一人倒茶，配合默契。 她们本来就是tvb训练班的同学，在公司里私交最好，假如在乐园影城同时开工，她们会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阿倩你到这儿做什么？”周梁叔怡是过来撵人的， “你手上有两部戏，《大只佬》与《中华英雄》你都是女主角，不用拍戏吗？” “正好两部戏都没有我的戏份，四点钟才轮到我出镜，导演让我自由活动，真的梁总，我可不是偷懒，不信你去问。”曾嬅倩极可能是被批评惯了，所以脸皮足够厚，好声好气解释，但就是赖着不走，反正周梁叔怡也拿她没办法。 “拍戏时要不要化妆？台词背熟没有？等会儿我去挨个转剧组，如果有导演投诉你，我不再告诉你阿舅，我直接去找陈生。”周梁叔怡是在吓唬她。 “我这就走！”曾嬅倩呵呵笑一声，以前她会憋着脸离开，现在学圆滑了，“梁总你不要生气啊，我其实是过来与阿凌阿英商量大事，不全是打扰她们工作。” 她指着刘嘉凌与蓝捷瑛说： “那个星空公司在找她们两个拍戏，她们对公司很忠心的，即使星空的片酬高，她们也不接。” “公司允许艺人出外接戏。”周梁叔怡给两人表态说： “如果你们档期有空闲，在不影响公司工作的同时，你们可以去签署星空的片约，这是陈生的原话，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接了星空电影，以后公司就不会再用你们，绝对不会，将来有合适你们的角色，公司照样提供。” 对于那些游历于梦工厂二三线的艺人，每年拿到的片约量有限，他们自身的收入也不算太高，所以管理层不会阻止他们。 “梁总，我是陈生亲自挖到公司，我以后只跟着陈生混。”刘嘉凌这么坚决，那是因为她在tvb吃够大陆妹的苦头，好不容易在梦工厂熬出头，电视剧电影的女主角片约一块拿到手，以她的眼力劲，肯定会给公司卖乖，不可能做出朝三暮四的事情，梦工厂训练班的新星那么多，她只要敢接拍星空的戏，那绝对是主动给新星让位，她不会这么做。 至于蓝捷瑛，她的考虑不如刘嘉凌那么多，就是心气傲，她去年从tvb跳槽出来，再回去给tvb做事，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这件事你们自己决定，即使你们拒绝星空，公司对艺人的政策也不会改变，你们每年的片约量仍要看你们的各自表现。”周梁叔怡贯彻的很明白。 说完离开了房间。 又去和尔东升谈了一会儿话，周梁叔怡领着曾嬅倩出去，在影棚门口碰上乐园总经理黄知荣，身边跟着一位有华裔血统的混血女士，年纪四十岁左右，身高不足一米五。 周梁叔怡立刻止步，先与黄知荣打了招呼，然后向混血女士伸出手，换上英语说： “李女士，见到你很高兴。” “我也是，亲爱的周经理。”混血女士热情和周梁叔怡拥抱，贴了一下面孔。 她的名字叫做巴约克李，美国百老汇的资深音乐剧艺人，1945出身于纽约唐人街，父亲是华人，母亲是印度人，五岁时首次登台，被百老汇选中出演《国王与我》，即是原时空周闰发作品《安娜与国王》的音乐剧版本，成名于1973年首演的著名音乐剧《歌舞线上》。 这出音乐剧在长达十五年的时间内，演出了足足6137场，是百老汇历史上演出时长排名第七的剧目，展现了百老汇音乐剧演员台前幕后的真实人生，讲述17名舞者们参加甄选，共同竞争8个歌舞队角色的故事，巴约克李是其中之一，鉴于她的丰富舞台剧经验，被梦工厂歌舞团看中，上个月才把她挖过来。 “李女士，你是不是来检验你的演员？”周梁叔怡指了指4号影棚，那是《我和春天有个约会》的片场，这部电影已经确定要改编为音乐剧，由邓翠雯挑大梁。 “仅仅是见一下面。”巴约克李作为华裔，几年前就对梦工厂如雷贯耳，接到梦工厂邀请合约时，她毫不犹豫收拾行囊赶来香江，亚裔在百老汇机会太少，除非某个音乐剧需要亚裔面孔，制作团队才会考虑亚裔演员，巴约克李个人又太矮，即使她才华横溢，拥有不凡的芭蕾舞天分，却也只能在幼年时偶尔登台演出，她十八岁以后连亚裔角色的合约也很难接到，只能从事幕后的编导工作， “上午我去欣赏了《雪狼湖》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中午黄经理邀请我吃了一顿丰盛中餐，途径影棚的时候，他提议我去看一看我即将执导的音乐剧女主演邓小姐。” “那你感觉怎么样？” “邓小姐参演的《力王》在全世界取得令人赞叹的票房，我很荣幸能够执导她这样的巨星，至于那两部音乐剧，故事都很吸引人，演出团队也有活力，但我总感觉那几位主演的舞台魅力并没有完全展现出来。”巴约克李在委婉指出这些主演的缺点，舞蹈功底有待加强。 周梁叔怡闻言朝黄知荣报以苦笑，邓翠雯的舞台魅力貌似更不足，连歌也不会唱，等正式排练《我和春天有个约会》的时候，巴约克李肯定要大感头疼。 双方是偶遇上，没有聊太久，分别后曾嬅倩问周梁叔怡， “梁总，云哥为什么允许同事去给星空拍戏？那些大牌全是云哥捧红，在国际上都有知名度，岂不是让星空占了大便宜？” “哪一个大牌让星空占便宜了？”周梁叔怡笑道，“你去问问公司的大牌，看看他们谁接了星空片约，一个也没有。” “长久这么搞，我觉得总会出问题。”曾嬅倩设身处地给公司着想，她指指4号影棚，“像是那个邓翠雯，一脸刻薄像，她说不定将来会跳槽。” “好好去拍戏，这种事情你不用操心。”周梁叔怡拍了她一下。 半天下来，把在港剧组全部转了一遍，艺人也都有接触，返回公司后，周梁叔怡上楼给陈维云做了汇报， “陈生，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重组本港娱乐，这些艺人到底该怎么安排？他们对公司的归属感普通都很高，假如全部解约，我担心会出问题，有可能影响将来的制片计划。” “谁让你全解了？歌手的合约必须保留！老年艺人也保留！”陈维云埋头在桌案上， “其他演员慢慢谈判，都有谁接拍了星空的戏，把名单统计下来，等公司重组以后，这批人先处理，你和陈家英商量好，如果他们反应太激烈，暂时不要动，我不希望这件事的性质演变为大裁员。” 周梁叔怡觉得很棘手，香江又不是荷里活，无论解约还是卖掉ata，那就意味着裁员。 683、洛克菲勒 “歌舞团呢？刚才我在乐园见到黄经理，他问我乐园演员的合约将来要不要更换。”周梁叔怡不负责管理乐园的演员，但她已经得到通知，本港娱乐一旦上市，她将统筹运营动画、电影、音乐，梦工厂娱乐事务的总管就是她，陈家英调任电影事业部ceo。 “坐下说。”陈维云把文件合上，招手让秘书去倒茶，准备和她详细谈一谈， “百老汇的演员制度是什么样的？” “他们实施的是全经纪制！投资商每筹备一部音乐剧，临时签演员，合同期限是这部音乐剧的上映期间，这也是百老汇的通行条款。”周梁叔怡对全世界的演艺制度都烂熟于心，但各个地区的情况不一样，不能单纯去照抄， “性质与荷里活片商差不多，区别在于音乐剧是以周薪结算酬劳，电影是按照身价，即使群演也明码标价。” 美国艺人没有月薪，更没有福利，只有演出酬劳，演一部电影或者舞台剧结算一部的钱，合约结束两不相干，再不牵涉任何劳资关系。 “你觉得美国的艺人制度可以套用在香江吗？”陈维云问她。 “我认为歌舞团的演员肯定不能使用经纪制，因为香江只有我们公司常年举办商业演出，失去我们提供的合约，这些演员都要失业。”周梁叔怡对自己的观点不作任何保留， “百老汇之所以强行要求投资商与艺人剥离，这是因为他们的艺人资源过剩，几乎每一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新人渴望入行，未来可以源源不断补充人才，投资商也多不胜数，劳资之间过于混乱，必须使用经纪制度来确保这个行业的高效运转，香江呢？投资商只有我们一家，舞台演员需要我们自己去招聘培养，劳资之间太单一，经纪制根本行不通。” “既然行不通，那歌舞团的演员都维持原状。”陈维云听从她的建议。 “陈生，我觉得ata少儿部、签署有公司代言合约与电影长约、还有那些工作踏实任劳任怨的艺人都可以改签到歌舞团，他们都很信任公司，无论怎么安排，他们都愿意听从吩咐。” “你先制定预备计划，这件事我不要求立刻解决，还是那句话，你慢慢处理，即使你拖上三五年都没有问题，关键是处理的稳当，不要引发劳资矛盾！”陈维云态度明确， “ata的艺人有几百个，想自立门户的大有人在，与其整天防备他们，不如痛快放手，大家好聚好散，对于那些执意要留在公司的艺人，我们当然要保留，但必须更换新合约，只要他们将来提出非理性的劳务条件，照样要解约，反正你顺其自然就好，手段一定不要太激烈，若非演艺圈太特殊，全城的媒体灯光都在他们身上，发生事故的概率太高，其实我也不愿意对他们大动干戈。” 王祖娴就是一个例子，假如陈维云不给她足够好处，寰亚林建乐在她身上稍微下一点血本，她掉头就会跑。 目前星空集团的目标全部放在二三线，等到他们建立主题连锁渠道，再打通全亚洲的电影渠道，他们会逐一拉拢刘镇韦、徐可、王京、周闰发、钟楚虹，当然巨星们会考虑得失，蝇头小利打动不了他们，换取不了他们的效忠，但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趁机起价，向公司索要更多利益？ 陈维云有很多办法稳定这些艺人，但他厌恶这么做，除了用于卫星电视的男女偶像团队，箭在弦上不得不推，他已经丧失与艺人打交道的兴趣。 等把这群人包装结束，梦工厂娱乐会逐步转型。 ata已经不再是梦工厂的核心部门，陈维云会遵照国际行业标准，给予艺人独立化的选择。 愿走就放人，不愿走请以梦工厂员工的态度进行工作，否则梦工厂会劝他们走，当然片约照旧会提供。 陈维云要求周梁叔怡使用温和的处理手法。 “已经快六点钟，陈生，昨天下班时吴生通知我，今晚渣打银行的股东举办联谊会，公司管理层都要参加，你会到场吗？” “会！”陈维云点点头，“你到停车场等我，我们一块过去。” 今天是周日，公司高层都在休假，只有周梁叔怡留守公司，下午陈维云与几位南洋华商一块聚会，结束后他顺道来公司休息，等着晚上的联谊会召开，顺便翻阅一下渣打银行十大股东的资料。 这间银行的背后站着一票金融巨头，虽然持股量都不多，但他们是一个整体，联合起来可以影响渣打管理层的决策，原时空他们炒掉不下五位ceo。 去年劳埃德银行狙击渣打的时候，这批股东自己不愿意花钱，于是怂恿亚洲财团做冤大头，平安度过了这场危机，即使亚洲财团的控股量高，但管理大权仍旧牢牢掌握在他们手上，如果没有陈维云这个时空蝴蝶，他们可以持续数十年控制渣打。 不过现在嘛，他们已经集体痿了。 陈维云做事迅猛，与邱得根联合实施了霹雳手段，前两天他们向伦敦与香江市场发了通告，同时给渣打董事会递送了改选公函，这个公函旨在剔除这些股东安插在渣打的代理人，这帮鬼佬慌慌张张跑到香江来，试图谈判，希望保留部分渣打的权力。 但陈维云不会给他们机会，即使是美国的洛克菲勒家族，今晚的联谊会正是这个家族发起，连他们的家族领袖戴维洛克菲勒都亲自到了香江。 “洛克菲勒！” 陈维云手指文件上戴维洛克菲勒的照片，这位老人今年已经七十三岁，祖父即是标准石油公司的创始人、美国第一号托拉斯垄断之王约翰洛克菲勒，旗下产业众多，戴维洛克菲勒除了掌管着能源业，还是美国大通曼哈顿银行的董事长。 有一点让陈维云很意外，戴维洛克菲勒仅仅控股大通曼哈顿银行5%的股权，却横扫各大股东，稳稳抓了这间银行近二十年大权，不过陈维云心里明白，随着戴维洛克菲勒的衰老，他的权势终会动摇并崩溃，等到2000年的时候，摩根家族会蚕食进来，一举吞并大通曼哈顿，成立鼎鼎大名的金融巨无霸‘****’。 还有一个特点也让陈维云非常关注。 洛克菲勒家族极其擅长资本联盟，渣打的重要股东都在这个家族的资本战车上，新加坡淡马锡、英国安本资产管理公司、加拿大皇家银行、东洋三菱银行，他们共同出资组建一间隐形的国际财团，专门给世界各国的政府发放贷款，这种业务一般银行根本玩不转，必须要有强势背景撑腰，即使某个国家敢赖账，他们也有办法追债。 照此来看，并购渣打真是幸运，如果陈维云不通过股灾对赌，正面进行狙击的话，这帮股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得手的。 即使如今并购成功，肯定还有一场激烈的董事会争斗在等着他。 陈维云判断渣打这批股东会奋起反击，但结果远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们不远万里跑到香江，可不是为了和陈维云掰手腕，毕竟已经木已成舟，对抗于事无补，反而会导致陈维云对他们在渣打的势力连根拔起。 那他们是来做什么呢？ 讲道理，和气生财。 西洋人就是这样，凡是可以不讲道理的地方就一定不讲理，要是讲一点理的话，那是被逼得的不得已了。 梦工厂已经崛起为世界不可忽视的资本力量，有必要加强联络，同时会晤梦工厂创始人陈维云。 陈维云从公司出发的时候，联谊会其实已经开始。 地点选在半岛酒店，最近到港的世界富豪全都下榻于此。 远东银行主席邱得根早早到场，红光满面与渣打股东们畅谈，他非常重视这场宴会，不止带上了儿子们，远东银行高层也都集体出动。 梦工厂也差不多，在港的核心高管全部出席，以上市公司行政总裁吴世邦、梦工厂总部霍见宁，维云基金总经理张孝义，漫威林敬业，梦之队陆元亨为首，除了梁伯涛正在美国主持环球影业的收购谈判，陈维云麾下最有权力的高管已经聚齐。 不过宴会场的氛围有点奇怪，梦工厂的ceo们对渣打股东接触不多，他们在围着一位法国商人愉快交流。 这位法国商人自然是迪奥集团的老板伯纳德阿诺特，为了筹集收购lvmh集团的资金，他亲自赶赴香江游说陈维云，抵港已经有一周时间，他对梦工厂早就做过深入调研，这间财团的核心人物都有谁，他一清二楚，但他想不到今晚能够见一个遍，而且看上去，对自己还颇为礼遇的样子。 对此他相当淡定，因为他明白这批职业经理人的用意，肯定是为了向他提条件，他想拿到梦工厂的融资，必须支付给梦工厂一定‘酬劳’，这个酬劳到底是什么？前几天他与陈维云聚会时并没有被告知。 684、两个条件 “半岛是传统的欧式酒店，阿诺特先生，希望你能住的舒心。”春节后吴世邦频繁到西欧出差，曾经拜会过伯纳德阿诺特，算的上是熟人。 “可不是吗，我在这里体验到了宾至如归，我每天都到一楼的吉地士餐厅吃饭，法国菜做的很正宗。”伯纳德阿诺特笑道： “当然我也品尝了中餐，还喝了中式白酒，真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奇特享受。” 白酒是陈维云请他喝的，辣的他掉眼泪，其实滋味不怎么爽，但该有的称赞他不会忘， “吴，你上个月还在巴黎出差，应该了解lvmh集团的激烈内战，路易威登董事长亨利雷达米尔与酩悦轩尼诗的董事长阿兰舍瓦利耶为了争夺控制权，都在拉拢新的注资人，以便扩大他们各自的股份，收购战很快会打响，假如我不能参与这场战局，那么我将永远与这间集团擦身而过。” “我明白你的急迫心情，但你所需的资金过于庞大，作为朋友，陈先生愿意帮助你，他多次向我提到这一点，可他不能不考虑风险。”吴世邦就是在扯皮， “在这场内战里，你的优势并不明显，假如陈先生把资金借给你，结果你在竞争中失败，损失将会不可估算，而你只向陈先生描绘了收购成功后的盈利，却没有考虑收购失败的退场止损，这是陈先生犹豫的原因。” “陈先生的担忧我完全可以理解！”伯纳德阿诺特立刻减弱语调，主要是底气不足。 原时空他是通过‘左右翻脸’的方式窃取了lvmh集团，先毕恭毕敬投靠路易威登的亨利雷达米尔，收购战发起后马上翻脸不认人，又与酩悦轩尼诗阿兰舍瓦利耶结盟，拉一个打一个，最终把两大巨头同时搞跨，他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能收购lvmh集团成功存在极大的偶然性。 这个‘偶然’需要资金作支撑，他要趁着两大巨头相争之时增持lvmh集团的股票，如果他说服不了陈维云，他必然会失败， “我其实对陈先生讲过，假如失败的话，我愿意拿迪奥集团的盈利作为止损的途径，但他当时只给了我一个微笑，吴，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一点不了解陈先生，他的头脑里……”吴世邦指指自己额头， “根本没有‘失败’这个词语，他创业至今五年间，所做的任何一次投资都大获成功，假如他认为会失败，那么他绝对不会去做！” “但他没有直接拒绝我，这是不是说明他有帮助我取胜的绝对把握？”伯纳德阿诺特反应很快， “吴，我愿意接受陈先生的帮助，并给他的‘帮助’开出我力所能及的优厚回报！甚至是陈先生想成为lvmh集团的股东，我也愿意考虑。” “股东？”吴世邦叹了一口气， “阿诺特先生，请恕我直言，你们法国人太骄傲，我在巴黎出差的时候看到一则电视新闻，酩悦轩尼诗的董事长阿兰舍瓦利耶像是一头暴怒的老狮子，口口声声‘身为法兰西波旁王朝的贵族后裔，我绝不容忍装箱工人的后代与我平起平坐！暴发户们也没有资格掌管拥有纯正贵族血统的伟大品牌！’ 你确定你能说服lvmh集团的贵族老爷们，允许东方人进入他们的董事会？” 吴世邦所指是法国人的排外，自从lvmh集团的内斗爆发后，全欧的财团都被惊动，都想入股进去成为董事，结果两大董事长斗归斗，但他们都有原则，新的注资人必须是法国人，连英国佬他们都不接受。 “这些人都是法国的可怜虫，他们看不到未来的趋势，早晚会醉死在过去的辉煌里。”伯纳德阿诺特庄严做出承诺， “如果陈先生帮助我拿到lvmh集团的控制权，我一定给他一个董事席位，并确保他的地位与身份。” “但陈先生对lvmh集团的董事并不在乎。”吴世邦终于点名正题，透露陈维云的真实打算， “阿诺特先生，陈先生希望你在贷款授信协议里标明一个品牌的所有权，等你收购成功后，剥离纪梵希公司，转入远东银行，同时开放lvmh集团的宣传渠道，推广梦工厂旗下的原创子品牌，假如你同意，那么陈先生愿意提供给你所需的所有资金，是‘所有’，帮助你达成心愿。” “纪梵希没有问题。”用一个品牌交换几十个品牌，伯纳德阿诺特很痛快接受，再说这间服装公司正在亏损，他不相信陈维云能驾驭法国奢侈品牌，正如吴世邦所说，失去贵族血统的管理层，纪梵希将再也奢侈不起来，陈维云早晚还会把纪梵希重新卖回给他， “吴，推广梦工厂旗下的原创子品牌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太理解。” “这位陆先生是梦之队的行政总裁，让他给你详细解释。”吴世邦指指身边的陆元亨，ceo们要轮番上阵。 “我们有一个红酒品牌梦之蓝，希望伯纳德阿诺特替我们设计一套精品包装方案……” 陈维云的条件就是这两个。 一是剥离纪梵希，双方签署贷款协议后，只要伯纳德阿诺特坐上lvmh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必须立刻出售纪梵希股权。 二是打造梦之蓝，陈维云提供的资金作为收购股票使用，他会与伯纳德阿诺特协商持有lvmh集团一成股份，梦之蓝什么时候进入世界一流奢侈品行列，他什么时候把股份卖给伯纳德阿诺特，当然他会设置一个期限，以五年为期，按照销量衡量成果，假如伯纳德阿诺特包装失败，也无所谓，股份陈维云继续保留。 这个条件就是为了变相索要lvmh集团的股份，目的不是推广梦之蓝，lvmh集团股票的升值潜力非常大，持有越久，赚的越多。 如果伯纳德阿诺特把梦之蓝推广的风风火火，股票该卖就卖，可以再得一个奢侈品牌，不过给外人做嫁衣这种事情，伯纳德阿诺特估计做不出来，他肯定是做做样子，不会尽心推广梦之蓝。 等陈维云赶到宴会场，吴世邦与陆元亨正好和伯纳德阿诺特商量妥当，照面后已经不需要再谈什么，接下来是实质性的协议落实。 “我去招待渣打股东，让阿邦陪你，玩的愉快！”陈维云与伯纳德阿诺特拥抱一下，转身去找戴维洛克菲勒。 这位老绅士正站在会场角落里，端着酒杯与邱得根聊天，陈维云过来后，邱得根给双方作引荐。 “陈，我希望你能准许大通曼哈顿在渣打董事会的权力继续保留！” 洛克菲勒单刀直入， “我知道你的团队正与美国的音乐公司谈判，协议收购环球电影公司，大通曼哈顿碰巧是他们的融资机构，我本人与音乐公司boss卢瓦泽尔曼有三十年的交情，我有办法加快你的收购速度。” “你指的权力都是什么？”陈维云需要问清楚，才能衡量这笔交易是否划算，渣打在全世界。 685、一路坦途 “你应该知道，渣打在中东、非洲、南美建立的营业网点有上千个，他们给当地的私人客户与小企业提供服务，这当中的部分企业都归我的家族所有，我的家族主要从事什么生意想必你一清二楚。” 戴维洛克菲勒指的是石油公司，本世纪初美国当局重拳出击，把他家的标准石油公司拆分成三十多个独自机构，生生打散了这个托拉斯，但即使如此，美孚、埃克森、雪佛龙，世界前几号石油寡头仍旧与他家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他们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张扬，整个家族也集体变低调，同时分散与转移财富，家族成员绝不单独持股石油公司，而是统一使用家族信托的形式管理资产，陈维云的家族信托就是模仿洛克菲勒家族。 《福布斯》的富豪榜上鲜有几位洛克菲勒姓氏，但不代表他们真的拼不过榜单上的巨富们。 “我的家族公司在海外的账务有三分之一是通过渣打进行流动，我不希望这个流动性被阻碍。”戴维洛克菲勒讲的很模糊，但陈维云听的很明白。 美孚、埃克森这一批石油公司在海外各地开辟业务，业务诞生的利润有一部分属于洛克菲勒家族。 他们与石油母公司之间订立有协议，私人收益存在一条暗中流动的银行渠道，并不是非法，而是他们不想曝光，假如陈维云把他们从渣打董事会踢出去，影响不到他们的财富，却非常麻烦，因为他们要寻找替代银行维持海外的资产流动，但是整个世界的金融公司里，像渣打一样把营业网点开遍亚非拉的有几个？ 这就是戴维洛克菲勒着急寻找陈维云谈判的原因。 “据我所知，渣打内部有将近一百名中层管理人员，都来自大通曼哈顿银行的调任。”陈维云直白的问： “你是想让我保留这些员工的职位，是这个意思吗？” “大致就是这样。”戴维洛克菲勒点头说： “他们的职位全是在处理我家族的私人账务，当然也有个别高层在总部任职，譬如中华区的行政总裁博文杰，他甚至与你的梦工厂公司也有业务往来，港灯投资的发电厂就是找他审批的贷款。” 港灯使用的是燃油发电厂，合作商就是美国的美孚，梦工厂置业公司开发的新月半岛原址就是美孚的老油库，这里边的关联性很神奇，实质上要给洛克菲勒家族贡献部分利润，人家不显山不露水，却赚遍全世界。 “洛克菲勒先生，你不觉得他们的权力太大了吗？”陈维云笑道： “他们不止在处理贵家族的vip账户，还掌握着渣打的核心融资部，假如我答应你的要求，那我收购渣打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世界各地的石油公司都存在关联银行，每投资一块业务，暗中都有关联贷款，这也是一种操纵利润与输送金钱的惯用方式。 陈维云收购渣打，等同于拽住洛克菲勒家族的小尾巴，那真叫一个憋屈，即使这个尾巴在整个洛克菲勒帝国版图上仅仅是一小段，却仍旧影响了他们收刮财富的便利性。 “我刚才讲过陈先生。”戴维洛克菲勒的语气稍微变的谦和，“我可以帮助你收购环球影业。” “没有你的帮助，我也可以和卢瓦泽尔曼完成这笔交易，你所起到的作用仅仅是减少交易时间，但这点时间对我来讲没有吸引力，毕竟我不是急于求成的商人。”陈维云见他急着要张口，又补充说： “我做生意讲究公道，但你的付出不足于让我在渣打董事会上让步，因为这不对等！” 戴维洛克菲勒旋即沉默下来，垂着脑袋，像是在思考新的筹码。 “这样吧，我只要求保留处理洛克菲勒家族业务的部门权力，这影响不到你对渣打的控制权！”戴维洛克菲勒开始加价， “在你收购环球影业期间，我愿意充当你的合伙人，这个合伙人的身份不存在利益关联，仅仅是象征意义，我的作用不止是帮助你更快的入主环球，同时化解收购后的不良舆论影响，我会替你引荐站在美国最顶端的那一群传媒集团bss，不需要你额外花钱，就能保证他们不对你的收购进行无礼的干涉，这样一来，我的付出应该配的上我的权力！为了展现我的诚意，你可以随时到美国，我随时兑现我的承诺。” 他停顿片刻，换上笑容，“也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 “为友谊干杯！”陈维云没有考虑太久，他把酒杯举起来，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这场晚宴，他一直在陪伴戴维洛克菲勒，并达成合作的共识。 散席后，他与邱得根一块离开。 “阿云，去年我调查过渣打的股东资料，根本没有查到洛克菲特家族也是幕后股东之一，而且他们与渣打的关联这么深，他们的持股比例不到5%，却能左右董事会的权力，这个家族真是厉害，刚才与戴维洛克菲勒会谈时，我始终担心那个老头会发飙，他爷爷那一代已经权倾美国，称的上世界第一号巨富望族。” 邱得根感叹个不停，心想假如没有陈维云布局操作，他想入主渣打几乎不可能，即使侥幸进去，也要被这帮鬼佬联合逼走。 “第一号有什么用，不照样被美国佬打的七零八落，半个世纪都要夹着尾巴做人。”陈维云似有嘲笑，心里却涌出一股忧患意识，强悍如洛克菲勒家族，面对当局也素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财富帝国被肢解。 “邱伯，戴维洛克菲勒只要求掌握他们家族业务的部门，不影响我们接手渣打董事会的大权，这件事我会通知蔡万林，给他说明情况。”陈维云也要给邱得根一个交代，毕竟这是他为了个人利益与洛克菲特单方面达成的交易， “如今戴维洛克菲勒愿意提供支援，我收购环球影业已经是一路坦途，原本我只准备购入音乐公司老板卢瓦泽尔曼持有的三成股权，这样更保险，但现在我要更改策略，先在美国股市吸纳股票，反正持股量越多越好。” 局势已经有了改观，陈维云会趁势发力，争取持股环球五成以上。 “我对西洋电影更为熟悉，未来环球的盈利会超过梦工厂本部，而且要在美国单独经营，不会划入梦工厂旗下，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持股。” 这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渣打银行考虑，当初拟定的是三方制衡策略，未来陈维云需要频繁使用渣打银行进行大规模融资，必须邱得根与蔡万林两大股东的鼎力支持，陈维云愿意拿出一部分美国电影业务的利益给他们，一来加深与华商资本的联盟，二是为了以后打算。 陈维云有计划剥离美国的主题直营店，然后并入环球影业，到时这间上市公司会重组，必然要引入美方资本，先让邱得根与蔡万林进来，重组后就能杜绝美方资本对董事会的染指意图。 “美琪多次和我讲过，她对电影很有兴趣，我想派她到美国，专心跟着你做事，你看怎么样？”邱得根儿子多，家业不好分，准备把闺女外调出去，这笔股份将来也传给闺女。 “可以！”陈维云早就认识邱美琪，4年收购富豪酒店，邱美琪是操盘手之一，“但要明年才行，即使我能收购环球，改组董事会也需要时间。” “我明白，改组渣打至少也要一年。”邱得根可没有一点急躁，与戴维洛克菲勒的会面让他意识到这间银行的水有多深，他会非常耐心的清除现有管理团队。 686、开播序幕 华灯初上。 邱得根在红磡隧道的入口处下车，临走指着在建的小青美术馆，对陈维云说： “你的馆藏收集齐全没有？我手上有一批字画，回头我派人交给林樰，这是给你阿女小怡的礼物。” 这批字画是邱得根特意选购，本来是想等到陈小怡出生后再拿出来，现在他决定提前，先把这一批送掉，等陈维云给陈小怡举办百日宴的时候，他再另选新的贵重礼物。 他这么做同样是为了渣打，今晚让他想通一件事，渣打的未来发展绝对离不开陈维云，假如失去陈维云，他怀疑这间银行会走下坡路，逐渐丢失遍布亚非拉的庞大市场。 以前他曾对陈维云持股过多有过忧虑，现在这种忧虑已经消失，想在世界与其它金融巨头竞争，必须陈维云这样的商业强人站在他身后。 凭他一个人的能耐根本搞不定。 另外陈维云对待商业伙伴也非常公道，比如与戴维洛克菲勒的私人交易，即使陈维云不给补偿，他也不会有意见，但陈维云并没有蛮横独断。 刚才在车上陈维云又和他商量法国迪奥集团贷款的事情，同样给了他额外收益，这些因素共同促使邱得根做出提前送礼的决定。 虽然这些礼物不值什么钱，却代表了他的态度。 “你有心了邱伯！”陈维云自然接受，“又不是外人，你不用这么客气。” “既然你不让我客气，那我就把小怡当作孙女啦，她出生那天你通知我，我要第一个抱她。”邱得根还决定举办一场隆重的认亲宴，坐实爷孙的身份。 “你的亲孙女那么多，抱都抱不过来，还是惦记我闺女。”陈维云望着他轿车离去，自言自语一阵， “开车阿展，去山顶大屋。” 严展是老司机，知道老板今晚要去萧嫱小姐那里过夜。 还知道明天早上老板要在云华阁请几位南洋华商吃早茶。 半个小时后，陈维云进了山顶道一栋别墅。 萧嫱穿着拖鞋跑到门口，给陈维云脱西服，边说：“先森，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呀？”陈维云指指她胸前，“这里又大了？” “哎呀先森，我很你谈正经事。”萧嫱披了一件浴袍，松松散散，艳光外露，容易导致陈维云捉弄她，她挽着陈维云进了浴室， “迪丝姐姐不是又到香江了吗，今天我带她置地广场购物，她询问了7-11便利店，听她的意思，是想把这个零售品牌引进菲律宾。” 迪丝姐姐是菲律宾百货大王施至城的长女施迪丝。 “她可以直接找我，竟然托你传话，是不是想拉上你合伙？”陈维云站在会浴池边上，望着她给自己解领带。 “嗯！”萧嫱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 “你以前对我讲过，不让我插手生意，所以我直接告诉她，我什么都不懂，不会跟她合伙，但我是她契妹，她开口找到我，推辞的话会丢面子，我才答应帮她传话的。” 说完偷偷瞧瞧陈维云，“先生你不会生气了吧？” “气大伤身，我可不会给自己找罪受。”陈维云当初让萧嫱与施迪丝认识，是为了调节生活的休闲，但只要存在人脉关系，就避免不了利益纠缠。 陈维云原本就有计划把7-11开到菲律宾，这个市场的利润仅次于泰国，店面容量在两千家以上，他便说， “明天我要请施至城与施迪丝聚餐，到时和他们谈一谈7-11的合作，让你赚足面子，但下不为例，这种事情以后不要管，如果你缺钱，直接告诉我。” “谢谢先森。”萧嫱抿嘴笑起来，“我们洗鸳鸯浴！”她先退去自己的浴袍，才把陈维云拉进去， “先森你又喝酒了吧，快躺下，我给你按摩。” 陈维云确实有一点头疼，却不需要她瞎忙，一把拽她到怀里，遍享她的温柔。 她情绪被带动的很快，不一会儿就与陈维云缠绕交织。 等浴室里的喘息消退，她环住陈维云的脖子，鼻息融合着香味，在陈维云脸上柔和的扩散，她语气盈盈带娇， “先森，我现在不缺钱，我也用不到钱了，我要什么东西都是你送的，我什么都不操心，我平常最中意做美容和打扮，但是迪丝姐姐不一样，她是女强人来着，每次见面都和我聊生意经，今天她问我梦工厂的股价涨到多少了，我竟然回答不上来，你说丢人不丢人？先森，迪丝姐姐说我们公司是优质股，她准备投资一笔，我的积蓄都在银行存着，利息太低，全部换成我们公司的股票好不好？” “你的钱是我给的，公司股票你都买不成，那意味着我要增持，港交所不允许。”陈维云没有多说，她完全听不懂， “如果你实在用不到你的积蓄，那就全部转回你在台岛交易所的账户，利润非常高，比持股更划算。” “我听你的。” 第二天起床后，陈维云带她去云华阁会所与南洋华商聚餐，这些都是陈维云的重要合伙人，不止7-11要谈，卫星电视很快要开通，能否在南洋推广并扎根于当地，取决于他们的投入程度。 整个暑假间，陈维云频繁与各路华商会面，洽谈融资贷款、联合开展业务，范围涉及银行、地产、零售，梦工厂多元板块几乎无所不包。 但业务有轻有重，陈维云最关心仍旧是传媒。 当时间来到1988年8月18号，陈维云长女陈小怡出生的三天后，长实旗下的星空卫视先一步推向市场。 第一个频道是星空卫视中文台，全粤语版本，试播期间只面向香江与奥门两地，原时空受限于tvb与亚视的压力，虽然李嘉成从港府拿到播放执照，但是不能开通粤语节目，这是为了防止卫视中文台冲击tvb与亚视的收视率。 这个时空tvb归李嘉成所有，亚视归陈维云所有，两人都在筹备卫视，联合向港府申请启播执照，顺利获得粤语频道的审批。 奥门官方也打通了关系，tvb与漫威在两地全都建立有完善的电视网络，按照客户名单提供卫星接受天线就可以，假如是境外，那必须与当地的电视运营商合作，准许落地直接找公营，不准许落地那就秘密找私营。 如果卫星电视节目产生收视轰动，运营商或者客户本身其实会主动购买接受仪器。 这个年代可没有信息大爆炸，娱乐方式比较少，电视是最重要的休闲途径之一，原时空星空卫视开播后，旋风一样在亚洲华人区引发观看潮，正是因为他们抓住了娱乐核心，并被赋予电视时尚先锋的角色，得到年轻人的一致追捧。 卫星电视同时也是首创式的传媒平台，信号覆盖亚洲全境，只要客户想观看这些频道，都能通过接收器收到信号。 在这之前，汉语里并没有‘卫视’这个名词，原时空的‘卫视’特指‘星空卫星电视台’，他们创造了诸多第一，从东洋引入流行日剧，开创‘偶像剧’的先河，黄金档8点15分启播‘8-15东洋偶像剧场’，这可是一个金字招牌。 全天二十四小时连轴播放电视剧、电影、音乐mtv、综艺节目，《巨星周末嘉年华》、《卡拉ok唱不停》、《开心主流派》，无一不受到热烈欢迎，甚至他们每隔十五分钟插播的广告都被年轻观众推崇为华丽演出。 这个时空星空卫视能否再创辉煌呢？ 关注者都在拭目以待。 启播这一天晚上，李嘉成携长实与星空高层集体出动，在半岛酒店举办一场大型庆祝开台的典礼。 选在半岛是一种公关方式，李嘉成不止给港府主管娱乐事务的官员发了请帖，同业单位漫威文化集团也接到了邀请函，无论双方私底下怎么斗，表面的和谐需要维持，毕竟城中只有两间电视台，汇聚全城市民的目光，向公众展示友好姿态，这对双方的声誉都有帮助。 “林总，我们的卫星频道什么时候开通？” 宴会场里，十几位受邀出席的ata艺人把漫威总裁林敬业围起来，打听公司的卫视情况。 自从五月份星空集团组建之后，ata全面放开艺人限制，经过两个多月的融合，目前香江娱乐圈的行规已经有了剧烈转变。 星空卫视为了确保全天候的节目播放，自制一大批电视与综艺，不断向ata发送通告合约，接约的艺人数量众多，梦工厂除了还对歌手严格把控，其他艺人都已经放任自流。 起先这些艺人尚有顾虑，担心出外演出会被公司雪藏，后来发现公司对他们的安排一切照旧，该有的工作一点没有减少，这导致他们集体闻风而动，梦工厂拥有的主题店、电影、音乐以及宣传平台，星空集团无一不缺，若能在两家单位之间左右逢源，他们的收入可以大幅提高。 “开通时候会通知你们。”林敬业没有透露具体时间，他首开只有一个音乐台，用不到眼前这批演员，却也给了叮嘱， “从下个月开始，我会要求本港娱乐加大电视剧的制作数量，你们尽量多空档期，如果你们接的星空片约太多，公司的戏你们可能会接不上。” “放心林总，我们绝对不会延误公司的戏。” 这批人都是绿叶型配角艺人，即使他们坚决不接星空的片约，也无法得到公司另眼相看并力捧，因为公司想捧他们，不会等到现在，他们图的也不是走红，而是多拍戏多赚钱。 公司还有一批老实巴交的同事，忠心耿耿拒绝星空，他们并不奢望留在公司能大红大紫，图的是稳定，每月固定拿薪，退休后有养老金准时发放。 对于基层演艺工作者，各自的想法不一样，有人看中眼前肥利，有人看中长远收获，哪一条才正确，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688、预备方案 “我见阿tam刚才找你，他是不是和你商量上节目的事情？”陈臻祥瞥了瞥远处的谭勇麟， “现在我公司的艺人都有些不安分，我曾经给李生提过，加强艺人的管理，但李生的意思是不要约束，他还对我讲，这也是陈生的态度，既然两位老板已经达成意见，如果阿tam自己想上《中华之声》，林生，你可以随意给他发通告。” “ata的雪友与加驹，假如你们有需要，也可以邀请他们任意一个，在星空卫视出镜。”林敬业采用的是交换方式。 他邀请谭勇麟上漫威，也会放开一位歌手上星空。 两家公司竞争归竞争，但对待艺人的态度其实是保持一致的，那就是防止艺人身价攀升过度，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李嘉成作为星空的掌舵者，他比陈维云更在乎成本，目前他出高价拉拢艺人，是为了让ata开放艺人资源，等艺人全面自由化，他会与陈维云心照不宣对艺人进行压价，到时艺人想拿到现在的高片酬，那将难比登天。 当然艺人也可以自己搞公司，不依赖梦工厂与星空，但是片子拍出来，发行怎么办，宣传怎么办？院线与传媒全部掌握在两家公司手上，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至于梦工厂捧红那么多大牌巨星，放开之后会不会让星空占了大便宜？在香江本埠有那么一点可能，但海外却对梦工厂有利。 大牌巨星去给星空拍戏，肯定会开高价，如果这些戏在海外扑大街，亏的是星空，同时导致大牌巨星的身价惨跌。 那时梦工厂与大牌巨星已经没有劳资关系，不必再顾及他们的颜面，直接按照市场行情给他们提供片约，减低片酬，收缩分红，从长远来看，这对梦工厂经营是有益处的。 其实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星空集团的创立对梦工厂是一种威胁，却能帮助梦工厂完美处理艺人的高薪包袱，假如没有星空，几年后梦工厂彻底垄断市场，到时该怎么面对艺人？继续加薪会拖累电影部门的利润，减薪会引发大罢工。 目前这种双雄争霸的局面，才最符合梦工厂的利益。 这也是林敬业愿意放开张雪友与黄加驹前往星空出镜的本质原因。 “你好李生！”与陈臻祥聊了几句，李嘉成忽然走过来，他脸上笑容真挚，神态亲切热枕，任何下属看到老板如此表现，都一定会产生如浴春风的感觉。 李嘉成从旁边那个侍应生的托盘上取了两个酒杯，亲手递给陈臻祥与林敬业，拿足礼贤下士的风范， “大卫，陈生离港前联系过我，说你会代表他过来捧场，等会儿记者要拍照，还望你务必赏光。” 李嘉成见过林敬业不少次，事实上香江富豪们都对林敬业不陌生，但凡有大型宴会，请帖一定发给他，作为香江最大传媒机构的掌权者，他在城中的地位甚至要超过吴世邦。 自从梦工厂的ceo们走入公众视线，香江的富豪老板对他们那叫一个垂涎三尺，都想把林敬业这一批左膀右臂招致麾下，李嘉成同样如此，看到林敬业时，他还会下意识想到霍见宁。 ‘那人是陈维云从长实财务部挖走的！’ 陈维云的能力不止体现在商业预知上，还有人才的挖掘与使用，他的这两个特长，李嘉成自认甘拜下风。 “一定，我随叫随到！”林敬业保持相同的热情，同李嘉成碰了一杯酒， “李生，祝贺你的星空卫视收视长虹！” 林敬业与公司同僚私下聚会，偶尔会谈一谈香江的财团领导人，如果当年陈维云不到港，李嘉成将是职业经理人最合适的效力对象，鲸吞和记黄埔称的上商场奇迹，产生布局更是展示了高人一筹的战略眼光，关键是李嘉成对人才的渴求与优待，在众多富豪中首屈一指。 不过这一次李嘉成筹建星空集团，却是让林敬业看不清李嘉成的真实用意，这注定会是一场失败的投资。 林敬业、吴世邦、霍见宁、周梁叔怡已经联合制定了全面打击星空的策略，漫威卫视一旦启播，整个东亚市场都会被席卷，星空不会有反击之力。 “漫威卫视的境外市场开拓怎么样？” 李嘉成非常明白卫星电视的核心在什么地方，精良节目是其一，其二是‘境外落地’，都是盈利的关键，否则星空卫视的主持人们也不会喊出‘覆盖全亚40个国家与地区，超20亿收视观众’的豪言壮语，当然这只是一个噱头，是卫视运营的最理想前景，以李嘉成的能量，他能让星空卫视在十个地区合法落地已经是极限，其余市场必须非法运营。 “境外开展不算顺利。”林敬业回答的很谦虚， “亚洲各地都有严格的保护政策，尤其是传媒行业，漫威卫视同样要在香江与奥门首先试运营，将来能进入多少个境外市场，我们没有把握。” 他讲的不是实话，这两个月陈维云已经搞定台岛与南洋的华商，漫威卫视的启播范围涵盖五千万非大陆的华人人口，这是确保绝对能收看到漫威频道的客户群，非华人的观众数量会更多。 为了将来的广告盈利，漫威旗下的《漫威指数》杂志社专门与国际数据分析公司尼尔森集团合作，委托美国数字领域开发新型的‘家庭收视记录系统’，漫威在卫星电视产业链的布局上远非星空可以比拟。 不过无论商业布置再完善与详尽，假如节目不受亚洲观众欢迎，早晚要垮掉，而星空即使不在产业链上投资多少钱，只要节目做的好，亚洲观众会主动连接信号观看，照样能赚翻天。 所以卫视经营最终比拼的还是节目。 “哦！”李嘉成点点头， “星空在境外的拓展也遇到一点挫折，南洋我们进不去！”他亲自到南洋游说，但效果甚微，好在tvb与南洋部分地区的大机构有合作，譬如院线巨头国泰集团，不至于让他一点市场也拿不到。 “大卫，漫威卫视的开播日期确定了吗？”他又问。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个月中旬会启播。”这不是什么机密大事，林敬业很快要进行启播宣传。 “到时记得通知我，我会派人参加你们的启播典礼。”李嘉成问话的用意在这里，投桃报李，相互捧场。 宴会结束后，林敬业返家与陈维云越洋挂了电话，讲了与李嘉成会面情况，并汇报漫威的筹备工作。 “9月17号到10月2号是汉城奥运会的举办日期，这段时间正好是音乐台的首秀，老板，我在午间加了一档‘梦之队群英汇’栏目，我们签约的形象大使返回各自老家后都要举办‘梦之队庆祝会’，邀请有当地的知名歌星助阵，我把他们的演出剪辑下来，作为栏目的素材。” 一来可以推广梦之队，二来紧抓体育盛事，三则是吸引海外的非华裔观众，同时不会丢失本埠的收视率，因为这些庆祝会的核心歌手是刘德桦。 “这节目很不错，陆元亨会配合你！”陈维云此刻待在洛杉矶的酒店套房里，时间是早上七点钟，他正在健身， “大卫，开播前期不要插广告，全天候音乐放不停，等收视率起来以后，再引入广告商，市场调研也要注意，信号落地在哪个地区，都要派驻调研小组，及时收集观众意见，假如有问题解决不了，你立刻告诉我。” “音乐台的各档节目都已经落实，主推《荷东》、《猛士》、《梦工厂群星mtv》、《电影主题》、《中华之声》，晚间十点后专播演唱会，丹尼与薇薇安要打头阵，我已经要求陈淑分与吴正远给他们两个安排全球巡演，丹尼的巡演在六月份已经启动，薇薇安这个月开始，莱斯利与阿芳跟在他们后边，所有歌手基本来自梦工厂内部，我们卫视的团队提了意见，音乐台面向的是全亚市场，是否要穿插欧美籍巨星的节目，我拿不定主意。” “试播后你就知道了！”这种事陈维云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判断， “如果漫威音乐台可以制造华语音乐潮流，那就不需要引进欧美节目，如果境外的收视率提不上来，那就说明推广失败。”陈维云说： “失败的话，音乐台要分频道，两岸三地统一播放华语频道，境外使用国际频道，节目另外制作，陈淑分正与宝丽金谈判，我们很快就能入股这间跨国唱片公司，到时你会有足够片库可以使用。” 这是预备方案，陈维云并不希望实施。 他判断以《荷东》与《猛士》的前卫耍酷风格，应该不可能吸引不到年轻人，这年头的观众包括欧美人在内都是土鳖，他们能在梦工厂电影的冲击下全面败退，音乐歌舞领域也不会比陈维云打造的偶像团体更有魅力。 一个李佳欣就足以让亚洲男性集体喷鼻血。 不信走着瞧。 ， 689、总动员 同一天晚上。 远在法国的陈柏强正于巴黎贝尔西体育馆等待登台。 这是他出道以来举办的最大规模全球巡演。 齐集三十人的管弦乐队，五十五位专业舞者与特技演员，近两百名演职团队，陪同他空降巴黎，共同演绎他的经典音乐作品，这是世界级制作规格，饱含诚意的奉献演出。 自六月份启动巡演以来，他已经先在美国与加拿大七座城市上演个人秀，此次抵达欧洲，只在巴黎与伦敦开唱，前期宣传早就展开，二十余万张门票被居住欧洲各地的亚裔预定一空，歌迷捧场过于热烈，不停致电梦工厂欧洲服务中心，要求陈柏强增加演出场次。 “你要在巴黎多停留几天！”化妆室内，梦工厂音乐公司总经理陈淑分陪在一旁，她背靠着桌沿儿，抱着双臂说话： “除了加场的演唱会，还有几个代言广告你要拍，这些代言全是法国最大的奢侈品集团lvmh提供。” “我正在代言皮尔卡丹。”陈柏强不介意多接广告，但他不会同时给两家竞争性的品牌代言，这有违商业原则， “82年我已经与皮尔卡丹先生认识了，当初我能在法国出唱片并开演唱会，都是皮尔卡丹先生帮的忙，这几年我一直是这个品牌的形象大使，他们与lvmh是竞争关系，我去代言的话会不会不合适？” 皮尔卡丹创始人是著名的中华友人，78年带着员工组团到大陆旅游，83年先在京城开设一间高档法国餐厅，旨在发起社交沙龙，建立当地人脉，85年在工人体育馆举办一场盛大服装表演，同年邀请十二位华人模特飞赴巴黎，轰动欧洲诸国，通过整整十年的铺垫，他于今年在天静市合资开办西服制造厂，正式把皮尔卡丹推入大陆市场。 若说大陆最熟悉的西洋服装品牌是哪一个？皮尔卡丹无疑，但这个牌子越做越烂，创始人为了赚快点，舍弃了高端路线，在全世界一百多个国家发售上千个商标许可证，大陆的许可证最多，街边小贩都可以大摇大摆上货，当然这是十年后的破落局面。 目前的皮尔卡丹还是很有知名度的，创始人皮尔卡丹经常到亚洲出差，很早就与陈柏强认识，私交非常好，84年陈柏强通过《狮子王》走红国际后，马上被皮尔卡丹签约，迄今已有四年之久。 这件事陈维云也一清二楚。 “lvmh旗下的奢侈品牌特别多，你只代言红酒与男士香水，不涉及服装。”陈淑分笑着解释， “这些天法国最轰动的新闻就是lvmh易主，新老板叫做伯纳德阿诺特，你还不知道吧？这个人能收购lvmh，是陈生帮的忙，现在陈生已经是lvmh的第二大股东，同时买走了纪梵希品牌，你的代言合约都是陈生要求的。” “真的？”陈柏强显得不可思议，“法国媒体上怎么没有报道？” “陈生不愿意曝光，这些品牌都是法国人的掌上明珠，他们并不欢迎我们收购。”几个月前陈淑分已经奉命驻扎欧洲，专职负责宝丽金的收购谈判，陈柏强的演唱会不归她管，她今晚是专程过来探望陈柏强，同时替老板传个话， “纪梵希要并入梦之队集团，陆总已经派人抵达巴黎，我也是刚刚被梦之队的同事通知了这个消息，另外漫威准备开通卫星电视，下个月音乐台首先启播，你的演唱会要全程录制，作为卫视的主打节目，演唱会是有版权的，只要在电视上播出，都要支付你版税。” 陈柏强的全球巡演大约可以创造五千万美金的票房收入，公司抽佣15%，扣除制作成本，他个人的酬劳可以轻松超过一亿港币，电视版税他不放在眼里， “淑分姐，虽然我不常回港，但是我与同事的联系没有中断过，他们告诉我，公司正在解除艺人的限制，去年阿芳与寰亚闹绯闻，差点被公司雪藏，今年公司已经不再管她，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打算将来放弃艺人？” “谈不上放弃，我们梦工厂是做娱乐起家，艺人必不可少，歌手的分量更重！”陈淑分不会对梦工厂首席红星隐瞒政策， “公司很多艺人与公司签了长期片约，也签了代言合约，同时还把肖像权授予公司，关联性已经到了不可分开的程度，所以无论双方是否存在雇工式的一纸合同，合作仍旧会继续，歌手的唱片约关联更深，这牵涉到歌曲版权，除非歌手与公司闹矛盾，否则公司不可能与谁解约。” “你的意思是公司准备全盘采用欧美的娱乐制度？”陈柏强赶紧问： “这样的话，陈生将来应该不会再力捧某一位艺人了吧？” “丹尼，陈生目前正在美国，主持收购环球影业的交易，公司很快就能在全球建立完善的发行推广渠道，他已经不需要再捧艺人，梦工厂以后就是一个大平台，适合全世界艺人发挥才干的国际型平台，为了建立国际化的标准制度，再签艺人也已经不合时宜，双方将来是合作关系，而不再是雇佣关系！”陈淑分讲的很透彻， “当然陈生是在香江创业，他对香江艺人肯定有优待，尤其是你，无论将来公司的政策怎么调整，你都维持不变，陈生该捧你仍旧会捧，所以这些事与你无关，你安心做演唱会。” 在所有同行看来，以陈柏强现在的名气，已经不再需要梦工厂，但陈柏强不这么认为，他演唱会的观众主力仍旧是亚裔，欧美人虽然也喜欢听他的歌，却对他这个人不那么追捧，他的影响力并没有达到迈克尔杰克逊那种跨越种族的高度。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陈淑分说： “淑分姐，替我给漫威的林生提一下，全球巡演结束后，我想在漫威卫视做一档音乐脱口秀节目，请他先组织团队进行策划，这几年我与欧美的歌手们互动频繁，到时我会请他们担任嘉宾，只要是一线，我都有把握请到场。” “你确定要做电视节目？即使是周播，也会占据你大量时间。”陈淑分乐见其成，以陈柏强的号召力，节目收视率肯定有保证，另外加入欧美籍嘉宾，版权可以卖遍全世界，其实漫威的策划组考虑过这类综艺，但陈柏强太忙了，他自己也未必愿意整天录节目。 “时间我会抽出来，可以在美国录制，对我的日常工作影响不大。”陈柏强这么做是为了给公司尽一点绵薄之力， “另外你告诉林生，我的出场费按照香江同行的价格来定，让他把制作成本用在嘉宾身上，假如这档节目将来的收视率火爆，我也不会要求涨价，而且会一直做下去，什么时候观众不愿意看了，什么时候我收场。” “放心啦，林生不会占你便宜！”陈淑分笑起来。 “我是认真的！即使林生加价我也不会接受！”陈柏强却很严肃， “做这档节目，我是想让公司领导知道，我丹尼是梦工厂的一员，永远不会变。” …… 8月21日。 伦敦郊外，《哈利波特》拍摄基地。 去年四月份，陈维云要求梦工厂北美分公司总经理江至强筹备这个大项目，经过近一年半的建设，原时空出现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电影中的各大建筑已经拔地而起，新版的搭景与故事情节将做到九成的还原度。 两个版本的最大不同是演员阵容。 香江明星翁美凌取代美国影人佐伊沃纳梅克，饰演霍格沃兹魔法学院飞行课教室霍琦夫人。 虽然是一张华裔面孔，但翁美凌有一口地道的伦敦腔，同时在海外有知名度，她与英伦演艺圈的诸多大咖们一道担任《哈利波特》小屁孩三人组的金牌绿叶配角。 翁美凌长居伦敦已经有一年多，她的戏份已经拍摄完毕，下个月要返回香江，进驻《三国》剧组表演孙尚香的惊鸿一现，然后她要跟随刘镇韦与刘德桦启动《黑侠2》的制作。 这天正好刘德桦到伦敦直营店宣传梦之队的首款运动鞋‘梦一’，她做东邀请刘德桦在片场内的餐厅吃饭。 “丹尼哥什么时候来伦敦开个唱？”刘德桦在报纸上看到陈柏强开演唱会的消息，准备去捧一捧场，但陈柏强的嘉宾都是欧美大歌星，恐怕用不上他。 “下周六27号是第一场。”翁美凌笑道， “安迪，这半年来你在全世界到处飞，也没见你有多风光，整天瞎忙什么呢？” “你不也一样？”刘德桦陪着她开玩笑， “你在《哈利波特》的台词有没有二十句？竟然拍了一年不回港！” “我老妈身体不好，我来伦敦主要是为了陪她！我接《哈利波特》属于客串，顺便研究一下怎么制作大片！”翁美凌的事业心其实更强一点，她不像梦工厂其她女艺人那样把演艺当作嫁入豪门的跳板， “我除了饰演霍琦夫人，还是《哈利波特》的导演助理，我已经给公司打了申请，拍完《黑侠2》，我自己当导演。” “最近我们公司出了一些谣言，说是ata有可能会脱离梦工厂，将来想拍戏，必须试镜竞争上岗，就像是荷里活那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刘德桦小声说话。 “试什么镜？”翁美凌摇摇头： “我们签了三部《黑侠》，两部群星戏，需要拍摄整整五年，我们还签有公司的广告合约，怎么可能一下子解约？” “拍完之后呢？”刘德桦想的远， “如果只有片约，没有公司的劳务合同，住酒店不会再有折扣，坐车要自己买，助理要自己请，公寓也要按照市价购置，所有公司的福利都会取消，关键是成哥以后不罩我们了，到时如果咏盛的项生请我们拍烂片，谁敢拒绝？” “你确定陈生要甩我们？”翁美凌觉得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哼了一声，“他想甩就甩？没门。” “没门？”刘德桦扬扬嘴角，“陈生想做什么事，你阻止的了吗？” “我找他哭去！”翁美凌呵呵一笑，转着眼珠说， “安迪，其实我有一个办法，我们的漫威卫视很快要开通，频道特别多，而且都是动画啦、电影啦、音乐啦一类的节目，肯定需要大量的娱乐主持人，我们随便去申请一个岗位，即使没有ata合约，但我们有漫威合约，照样是公司员工，我们签长约，让林总随便调用，工资也不用要求，主要是挂名，不影响拍戏就ok，福利还是福利，成哥该罩也还会罩，是不是？” “不愧是俏黄蓉，够聪明！”刘德桦朝她竖竖大拇指， “正好林总通知我，让我担任漫威音乐台‘梦之队群英汇’的常驻嘉宾，你可以去申请这档节目的主持人，我们专注体育类节目。”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 “你最好动作快点，因为再有一个月音乐台就要启播，主持人应该确定了人选。” “什么样的人选能好过我？切，我明天就订机票回港！” “丹尼哥的演唱会你不捧场吗？” “我已经去过巴黎，他来欧洲第一天我去接机了，他不会怪我的！” …… 9月4号。 韩国，汉城。 这座远东大都市整装待发，全城动员喜迎第二十四届夏季奥运会的即将开幕，各地的体育队伍汇聚于此，不止焦距了全世界的媒体目光，也吸引了潮水般的旅游大军。 作为体育发烧友，张国容将在奥运会开赛期间，担任熊猫台的特约主持人，他曾多次参加过香江巨星慈善篮球邀请赛，但篮球并不是他最喜欢的运动，羽毛球才是，他幼年是香江羽毛球青少年队的成员，另外他还擅长马术、游泳和击剑。 “阿哥，你现在忙的晕头转向，不止拍《冒牌特工》，还要做《中华之声》的导师，你干嘛又要揽上主持奥运会的差事？还把我拉上？” 梅燕芳是跟着《冒牌特工》剧组抵达汉城，这部戏是王京自编自导，邀请张国容与梅燕芳担任男女主角，鉴于张国容在韩国的巨大人气，主片场设在了汉城。 ， 690、原创 “无论再忙，也要抽时间给公司效一下力！” 张国容手里拿着相机，正在拍摄拥有六百年历史的老建筑景福宫，这里的游客人满为患，西洋人面孔居多数，两位香江明星并未引起围观。 “主持奥运会不算什么，这场赛事的时间只有半个月，等奥运会结束后，我还会继续担任漫威娱乐台‘漫威宇宙’的特邀主持，专门给青少年推荐漫威旗下的漫画作品。” “你哪里有精力做电视节目？”梅燕芳搞不懂他的想法， “漫威首先开播音乐台，林总已经下了通知，我们不止要录制mtv，晚间档还要播放我们的演唱会，仅仅这一个台就把我们的档期给占满，我还准备多拍几部电影呢，工作表已经排到明年年底，假如再开一个娱乐台，我没有时间上节目。” “你接那么多电影做什么？”张国容把照相机垂下，看着她说： “你是歌手出身，一张唱片的版税抵得上你拍三部电影，不会算账吗？” “我的版税哪有那么高，薇薇安还差不多。”梅燕芳嘀咕一句， “我唱歌唱不过她，只能朝电影发展啦，老板正在美国收购环球，到时公司每年制作几十部西片，总有我的机会。” “西片会用你吗？我都不会用！整个公司里，老板赏识的演员只有发哥一个人！”张国容苦口婆心， “但是西片的主题曲会先邀请我们，然后才会考虑鬼佬！丹尼与薇薇安都是怎么红的？唱西片主题曲红起来的！所以阿芳，你要有耐心，老老实实等着公司给你发电影主题曲的合约，像是那部《花木兰》的原声碟，即使你单曲在西洋扑街，不照样轻松赚了上千万港币，这才是你要走的路线！香江的片子你以后不要多接，什么时候碰到精品大制作，什么时候再去拍！” “那你呢？”梅燕芳有点不服气，“你让我专注搞音乐，你为什么要多栖发展？” “靓仔与靓女不一样！”张国容笑道： “公司筹备一部西片，如果需要男声，我并不是第一号候选，丹尼、加驹、雪友、安迪，还有那三位偶像级郭富诚、黎铭、李客勤，都可能接到邀请，我的竞争对手太多啦，但是用女声的话，除了薇薇安就是你，薇薇安与老板的关系不清不楚，说不定明天就要退出歌坛，到时舍你其谁？” 他口吻转严厉， “你可不要犯傻！公司的艺人政策准备大调整，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要头脑发热去接触星空集团，只要你接触一次，‘天命真女’偶像团随便挑出来一位，都可以轻而易举替代你！ 另外通知你一件事，丹尼、发哥、阿虹、安迪、阿翁都已经给漫威卫视提了申请，签订长期的主持人合约，包括我在内也要签，这是给将来调整艺人政策做准备，我建议你最好也这么做。” “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梅燕芳苦起脸， “阿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叫上我？不信任我吗？” “谁串通了！”张国容瞪她一眼， “这种事情必须自己做决定！都是我秘密打听出来的！” 张国容没有讲实话，陈柏强早把主持节目的消息通知了他，翁美凌回港后也找了他，远在东洋拍戏的周闰发与钟楚虹打电话和他商量，他人缘好，其实梅燕芳的人缘也不差，但最近梅燕芳接了咏盛项桦强的两部电影，同事们不想与香江社团扯上关系，所以没有找她。 “阿哥，老板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有艺人的话，电影开不了机，唱片没人做，他想调整政策，总不能把艺人都给撵走，这不可能吧？”梅燕芳露出一脸急切，ata艺人的想法普遍与她相似，都觉得公司不敢把他们全部解掉，岂不是要乱套？ “这件事谁也没有一个准备判断，公司领导矢口否认，并且屡屡下放通知进行安抚。”张国容摊手说： “但万一呢？我们要为以后考虑！ 你可不要认为没有艺人，公司就玩不转了，你信不信？即使公司把我们全部炒掉，我们照样要低声下气去求着要片约，因为公司的片约绝对公道，符合我们的身价，而且能提升我们的人气，但其它公司却会没有节制的欺压我们，而且都是大烂片，越拍越掉价！” 这就是梦工厂的优势，拍戏图的是国际影响力，任何一部片子都是顶级制作，其它公司只图钱，任何一部片子都是为了使用明星圈钱，或许这种说法不严谨，但也八九不离十。 最主要还是梦工厂即将收购荷里活的环球影业，这是任何香江艺人都拒绝不了的引诱。 “丹尼哥与发哥他们都做什么节目的主持人啊？”梅燕芳拿不定主意，向张国容征询意见。 “丹尼准备自己搞一档脱口秀节目，嘉宾都是世界级大咖，他坐镇音乐台，安迪与阿翁想主持体育台的节目，发哥要求的是电影台，偶尔推荐一下影片，耗费的时间少，阿虹最奇怪，她一口气向公司索要梦工厂动画台的三挡节目主持，看她那样子，像是决定减少电影工作，转型成专业少儿主持人，但公司不批，只给了她一个挂名主持。” 钟楚虹手上的梦工厂片约最多，《冒险王2》与《生化危机》杀青后，西片也要她上阵，她已经快傻眼了，工作量太重，而且全世界来回跑，所以她要求做主持，轻松一段时间。 “你觉得我做什么合适？” “你？你的舞台风格多变，比较适合上音乐类节目，可以给公司提议策划一档原创歌舞，我有空就给你担任嘉宾，等将来娱乐台开播后，你继续接音乐节目，漫威卫视面向全亚洲，出镜越多，反正对你越有利，记住这一点。” …… 9月11号。 东洋，京都千代田武道馆。 对于东洋音乐界的歌手们来讲，有两大公演圣地，一个是‘京都巨蛋’，另一个就是武道馆，即使武道馆可容纳的观众数量不足万人，规模较小，却仍旧是衡量一位歌手价值的标杆，相对于外籍艺人，标杆功能会被无限放大。 自从武道馆建成以后，84年程龙、洪金保、元彪为了宣传电影在此举办了功夫表演，开个唱的华人歌手只有邓莉君一位，86年她曾受邀登台，假如把未来几十年也算上，只有王非、周杰轮、f4有实力站在这里。 五年前梦工厂开始进军东洋市场，先后把陈柏强、黄加驹、周惠敏推荐给东洋乐迷，纵然有一定反响，却远远称不上轰动，不过随着去年《舞出我人生》在东洋上映，梦工厂的第一支偶像男团‘lgl’毫无征兆的蹿红起来。 八月份《舞出我人生2》卷土重来，宣传手法与过往并不相同，先期投放的电视广告并不是预告片，而是‘lgl’三大成员郭富诚、黎铭、李客勤联袂打造的mtv电影主题曲《对你爱不完》、《护花使者》、《眼睛想旅行》，从启动宣传那一天起，这些歌曲即霸占了东洋各大音乐榜单。 票房狂潮也随之而来，于东洋公映的一个月内，《舞出我人生2》的票房轻松突破20亿日元，郭富诚、黎铭、李客勤在东洋称的上如日中天，即使本土籍歌手也难以望其项背，三人在年轻人群体中的号召力已经超过他们的诸位前辈。 ‘劲歌热舞，远东美男！’ 成千上万的东洋女集体犯了花痴。 当郭富诚、黎铭、李客勤携带电影热度，宣布开启武道馆演唱会之时，五场门票被争抢一空。 今晚是第五场的落幕演出。 lgl以东洋歌迷最广为人知、并创下整整一年流行风暴的《巴拉巴拉樱之花》作为告别。 等三位歌手鞠着躬离开舞台，呼喊声仍在撕裂着穿透耳膜。 “吴经理！” 到了后台，三人立刻围住一位年轻靓女， “这场演唱会要在音乐台播放，你录制好了没有？刚才那一批东洋歌迷冲到台上的镜头一定不要剪掉！” “放心吧，我保证不会错过任何精彩片段。”靓女讲着一口台腔国语，她的名字叫做吴晓莉，就是凤凰卫视那位资深传媒人，年初漫威在台岛成立分公司并招兵买马，她正好从辅仁大学毕业，本想进入华视谋职，一听说梦工厂要招人，随即更换了效力对象。 因为吴晓莉的日语流利，被派遣到东洋，主管lgl武道馆的演唱会录制工作，她老妈成长在日据时代，只懂日文，不懂华文，她的日语是跟着老妈学会的。 “总部下了通知，让你们尽快回港。”吴晓莉自带成熟气质，其实她年纪与三人差不多，帅哥当前她始终保持严肃， “《舞出我人生2》在香江、台岛、南洋的人气都很旺，轰动程度超过第一部，林总要求制作部临时增加一档同名音乐节目，以你们三个为核心，放在卫视音乐台播出，你们都做好准备。” “既然公司有吩咐，我们三天内一定赶回去。”黎铭代替团队回话，与吴晓莉聊了一阵，三人离开武道馆去吃夜宵。 到了饭桌上，李客勤说了一件私事： “里昂哥，以前那位阿建你还有印象吗？就是两年前和我们一块唱《燃烧青春火焰》的那个靓仔。” 他说的郑伊建，当初的三人组原本是黎铭、郑伊建与李客勤，后来郑伊建与何朝琼的老表黎芷姗搞绯闻，被剔除出去，并无限期雪藏。 “怎么会忘记？”黎铭皱眉问：“他又搞事了？” “他的合约被星空集团买走了，花了几百万，肯定是准备力捧他。”李客勤与郑伊建私下有联系，这件事是郑伊建亲口告诉他， “星空答应替他出唱片，还让他演电影，他应该是受了星空管理层的委托，给我们三个传话，星空的电影让我们随便接，片酬任由我们开，东洋市场的分红最低可以拿10。” “你拿个屁！”黎铭忽然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要接你去接，不要拉上我！” “里昂哥，公司对阿建不公平，这点我们都知道，拍拖是人之常情，阿建没有错，结果被公司封杀快两年。”李客勤的脾气比较软，年纪又最小，正因为如此，日常与郭富诚、黎铭相处的时候，他总是小三的地位， “公司也对我们有类似的要求，不准我们拍拖，这是干涉我们的生活自由，当然我不是对公司不满，因为公司现在已经放开政策，不再约束我们，很多同事都在外出接戏，我们一年只拍一部电影，空闲时间很多，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呢？” “首先公司不是不准，而是要求我们拍拖前必须先告知公司。”黎铭是陈维云亲自要求公司管理层包装的歌手，他知道自己在陈维云那里挂了名，朝三暮四那是傻仔行为，他不会做，只要紧跟陈维云的吩咐，他相信自己能混上张国容与张雪友的位置，追一追陈柏强也有可能， “勤仔，外公司找我们，是为了利用我们的人气赚钱，他们不会把我们的事业放心上，但公司不一样，公司捧我们是有计划的，你去接外公司的戏，虽然可以赚到钱，却也会打乱我们的事业规划。” “诚哥，你的意见呢？”李客勤反驳不了黎铭，又去问郭富诚。 “我和里昂一样！你想给谁拍戏都可以，全部和我无关，我讲难听一点，如果因为你接外边的戏，影响我的演出，我会要求公司把你从这个团队撵走！”郭富诚语气生硬， “在我眼里，星空就是乐色！他们有本事捧出丹尼哥那样的巨星吗？他们经营十年也未必能让旗下艺人拿到一个格莱美或者奥斯卡！你知道丹尼哥现在开演唱会能赚多少钱吗？报纸上讲他的个唱票房能收上亿美金！我有我的志向，我将来也想像丹尼哥一样风光，妞和钱都不重要，有了国际知名度，将来什么也不会缺，但是想风光，只有陈生才能帮我！” 他觉得李客勤脑子里全是水， “既然公司要给我们策划《舞出我人生》的音乐节目，那就要好好效力，我准备自己编舞，绝对不能让男团f4那四个小白脸给压下去！我们电影正在热卖，公司会给我们原创的机会，只要收视率有保证，我们赚的钱比拍电影肯定多的多。” ， 691、流行天王（一） 1988年9月25号。 中秋节。 漫威卫视音乐台开播的第一天。 梦工厂旗下歌手已经集体动员起来，各自都有节目要出镜，而且全是原创系列，这与星空卫视大肆购买海外同行版权的经营模式截然不同。 但凡是原创节目，新颖度肯定能让观众耳目一新，观众出于趣味会争相观看，不过收视是否能够持久，这是值得商榷的。 这次首播，漫威音乐台给观众提供了十二档新栏目，最有收视保障的节目无疑是《中华之声第二季》，去年第一季的收视盛况还历历在目，影响深远妇孺皆知，无论香江本埠还是境外市场，观众们都在翘首以待。 “信号接通时间是下午四点钟，先播两个小时的临时节目《梦工厂红磡秀》，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有多少观众，六点后学生放学，开始播放《舞出我人生》！” 这里是漫威中心大厦51层的大会议室，由原怡和中心会议室改建而成，五月份陈维云要求漫威集团搬迁于此，整栋大楼经过重新装修，楼顶竖起‘漫威’logo，标志性已经超过梦工厂总部。 今天下午卫视音乐台就要与广大观众见面，一大早林敬业召集管理层举办最后一次运营会议。 除了派驻境外的主管，参会者有一百余人，其中不乏鬼佬面孔，这些都是林敬业从海外电视网挖来的传媒精英。 正在说话的女士叫做高美娴，她是一个中印混血儿，曾任bbc亚洲网的业务拓展部经理，原时空担任过星空传媒的ceo，为星空落地印度境内立下汗马功劳，入职漫威以后，她被委任为卫视高级副总裁，主管市场开拓，她继续讲： “我们的试播范围覆盖全亚洲，准许落地的地区有七个，有限落地的地区有十四个，核心观众群主要集中在南洋，《舞出我人生》电影在南洋取得相当不俗的票房成绩，同名音乐节目是以‘斗舞’为主题的音乐短片，邀请了亚洲各地的业余及专业青年舞者，播出时间暂定为一个小时，如果能拿到理想收视率，到时会延长时间。” 音乐台现有的十二档节目都属于暂定，开播以后会根据收视率进行调整，哪一个节目最烂，那就直接撤掉，哪一个节目最红，肯定要增加上镜率，尼尔森集团的‘家庭收视系统’已经连同***一块安装到合法落地的市场客户家里，假如某支四五分钟的mtv能够拿到高收视，管理层也会毫不吝啬追加播放次数。 “七点到七点半之间继续播放mtv，然后在黄金档上《中华之声》，时间是两个小时，结束以后开播陈柏强先生的演唱会。” 第一天的节目只有这么多，时长七个小时，放四挡主打节目，其余都是mtv。 林敬业听完汇报，没有在实质工作上做叮嘱，这几个月来，他针对音乐台各大节目与属下们已经反反复复磋商无数次，眼下只需等待正式开播，静观效果就可以了， “诸位，首先感谢你们这段时期的付出与辛苦，同时我要再一次向你们传达我的要求，创建卫星电视不是为了拓展宣传渠道，终极目的只有一个，利润！漫威卫视的投资来自梦工厂总部，我不希望以后依靠总部的补血存活！ 利润是检验成功的标尺，也是展示我们价值的方式，同时是我们生存的根本，而利润来自哪里？你们都一清二楚！拜托诸位，盯准你们各自节目的收视率，谁落后，谁要离开这个团队！” …… 领导们开会的时候，九龙红磡体育馆的大汇演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当中。 今天是一个大日子。 漫威卫视音乐台开播在际，第一档节目是《梦工厂红磡秀》，这并不是某位明星的演唱会，而是集合了梦工厂旗下的所有歌手，轮番登台献唱。 舞台上不设主持人，一名歌手唱完，下一位歌手直接登台，相互间也不会有互动，完全是以歌曲与舞蹈作主打。 这是一个过渡性质的临时节目，收视率不作考核，明天不会再放，除非观众强烈要求。 开演时间是下午四点钟，全亚同步直播，其实近一个月漫威运营部都在调试信号，从上午开始已经有了画面传送，不过全是动态的风景画，等到下午三点半，镜头才切入红磡体育馆的大舞台。 暑假期间，大汇演的宣传已经展开，一万张门票早被争抢完毕，正好今天是周日，学生与职工都在放假，中午饭点过后，观众已经急不可待的涌入会场。 镜头是以俯瞰的角度拍摄，舞台上灯光炫目，四周的坐席区一片昏暗，不过随着歌迷的陆续到场，各种五颜六色的明星招牌开始闪烁。 “红尘天地！”招牌最多，陈柏强的歌迷到场一千多位，若非主办方限制了歌迷会的购票数量，今晚的红磡会变成陈柏强的专场。 “哥哥！”“梅姑！”“阿友！”“lgl！”“雨声！”“sam！”“邓莉君！”密密麻麻眼花缭乱，同时还有山呼海啸的呐喊声。 这是卫视直播，但是七点半的《中华之声》是录播，前几天已经把第一期录制完毕，所以四大导师张国容、许贯杰、罗纹、邓莉君今晚都会驻守红磡。 除了歌迷以外，香江演艺圈也被集体惊动，但凡在港的艺人，全都预定了前排的贵宾座位，当他们先后落座的时候，镜头都会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 巨星程龙受到漫威音乐台的特别照顾，他进场之时镜头一直追着他，他也玩的很嗨，高举双手嘻嘻哈哈和相熟的朋友打招呼，如果碰见某位大靓女，他会热情的给对方一个熊抱，先抱了ata的翁美凌，又抱了息影的杨姿琼，碰见荷里活女星梅格。瑞恩，他玩了一把贴脸杀，浑然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进入亚洲数百万家庭的视线里。 “杰克哥，你低调一点。”他身边还跟着一位靓女张漫玉，两人落座后，张满玉提醒他， “这台演唱会要现场直播，说不定会拍到你，不止香江观众能看到，台岛、南洋、甚至韩国东洋观众都有可能收到电视信号。” “是吗？”程龙一脸迷惑， “现在才三点半，我出家的时候专门看了电视，漫威音乐台还没有节目！报纸上说他们四点钟才会准时开播这里的演唱会！” “他们有可能提前放花絮！”张漫玉左右瞅了瞅，似乎在寻找摄影机，“不信你打电话问问？看看现在漫威音乐台在演什么？” “我把手提电话丢给助手了，再说现场这么吵，讲什么也听不到。”程龙摆摆手，“无所谓的，拍就拍！漫威卫视才开通第一天，能有几个人看？” “你不要以为我们星空卫视开播当天的收视率不好，漫威卫视就也会差劲。”张漫玉指指舞台， “今天梦工厂歌手全体出动，而且提前几个月就在亚洲各地做宣传，他们的歌迷肯定都守在电视旁边，我觉得收视率绝对不会低。” 程龙闻言笑了笑，没有吭声，两家卫视的竞争他一点不关心，即使他签在星空，却也会给梦工厂捧场，反正两边儿他都会示好，有利于他以后拉投资拍大戏。 正说着，只见一个手臂伸到跟前，“你好啊杰克哥，真是巧，咱们的座位挨在一起！” “你是阿杰！”程龙对同行历来热情，马上拽住李练杰的手腕，“快坐！” 他看过李练杰几年前拍摄的《少林寺》与《一代宗师》，单论功夫而言，李练杰不弱于任何港籍武师，若非出身大陆，早就应该红遍港台了，他听说梦工厂今年力捧的功夫演员就是李练杰，将来有望与他一较高下，今晚碰巧见了面，他免不了会打听李练杰的新片， “阿杰，你拍的《黄飞鸿》已经出了宣传海报，下个月要上映，到时首映礼我去给你捧场，其实我也拍过黄飞鸿题材的戏，79年的《醉拳》就是，专门演绎黄师傅的少年时期，你这部黄飞鸿主要演什么？” “故事情节与《醉拳》大不一样。”李练杰笑说： “这部《黄飞鸿》的主题是家国情仇，专打洋鬼子和洋鬼子的跟班，角色本身是一个大侠！” “你身上有大侠的气度！”程龙拍拍他肩膀，换上影坛前辈的口吻，“你也有真功夫，陈生又赏识你，只要你够勤力，肯挨苦，早晚红遍世界。” “再红也红不过杰克哥！”李练杰开始吹捧， “谁不知杰克哥你是华人圈第一武打巨星，你一个人顶的上我们梦工厂十个头牌。” “哎，这有什么用，也没见陈生约我吃顿饭！”程龙微微叹气，如果陈生不看好他，他的巨星地位早晚保不住。 “碰！”忽然间，耳边响起一阵铿锵鼓乐，震动整个红磡体育馆，上万名观众沉默片刻，而后便是热烈的口哨与掌声。 “准备开演了吗？”程龙把目光转向舞台，“第一个谁出场？” “应该是lam哥！”李练杰对鼓乐非常熟悉，正是《黄飞鸿1壮志凌云》的主题曲《男儿当自强》，由半年前签约梦工厂的歌手林子详献唱，这是一首新歌，放在这里首秀，显然是为了给电影公映做预热宣传。 随着鼓乐的持续，雄壮气氛感染了现场观众，欢呼声越发歇斯里。 “傲气傲笑万重浪， 热血热胜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似精钢， 胸襟百千丈， 眼光万里长， 誓奋发自强……” 林子详乘坐升降机进入舞台中央，以浑厚的嗓音开启今晚大汇演的序幕，同时开启漫威卫视音乐台的首播高峰。 这绝对是一次震撼开场。 《男儿当自强》的乐调极易引发观众的癫狂共鸣，此刻的红磡体育馆如同一座燃爆的火药桶，全场起立，朝拜舞台上的歌者。 进入舞台的通道口处，林子详的老婆吴正远正在凝望这一幕狂欢，内心别有一番滋味，春节后陈淑分把她从华纳挖到梦工厂，担任音乐公司的副总裁，她不是一个人跳槽，一同带走了林子详与林忆连，她感觉自己非常幸运，正好碰上梦工厂动用大手笔，组建卫星电视音乐台，让她的管理才华有了充分的发挥机会，同时重新包装她丈夫林子详。 梦工厂旗下星光如云，今日共聚音乐盛典，管理层给予诸多歌手公平竞技，到底谁能制造流行风暴，加冕天王巨星之位，很快就能见出分晓。 ， 692、流行之王（二） 随着汇演开始，漫威卫视音乐台的画面同步启动传送。 这一天注定会被铭记，如同86年暑假熊猫台开播时的《梦之队晚会》一样。 “哇，lam哥的这首新歌好劲！听的我热血沸腾，以后斩人的时候，放这首歌最合适！” “靠！没看见电视上的字幕吗？歌名叫《男儿当自强》，这是激励你奋发图强，不是为了让你自甘堕落，真是衰仔！” “我斩人是为兄弟两肋插刀，怎么会是自甘堕落？如果陈生愿意雇我，以我的敢打敢拼，不出三年必能出人头地！” 这位青年的‘豪言壮语’引来附近的一阵喝彩声， “讲的好！” 却又调侃说：“但陈生不招马仔，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给他效力！” 这里是沙田区购物中心新城市广场三楼的娱乐城，新鸿基旗下物业，城内开有一间高档台球俱乐部，几十位青年原本在切磋球技，不过随着悬挂墙壁的电视机开始直播漫威音乐台的汇演节目，所有人都放下球杆，盯着电视屏幕津津有味观看起来。 “快看，加驹哥第二个出场！”这位染着黄毛的青年显然是黄加驹的歌迷，激动的嚷嚷，“我购有他的全部专辑，但是这首歌我没有听过，绝对是新的……” “不要吵！”身边的伙伴一块捶他。 黄加驹的演唱歌曲叫做《英雄的黎明》，风格与他过往的摇滚调子截然不同，开场透着一股苍凉悲壮的气氛，几乎在一瞬间就感染了台球厅的观众们，前台的老板是位中年小胡子，听着听着竟然忍不住有了掉泪的征兆。 ‘这首歌让我情不自禁回忆半生沧桑！’老板随即拿起电话，拨到梦工厂客服中心，询问购买黄加驹专辑的事情，他得知《英雄的黎明》是一首电影主题曲，那部电影叫做《三国》。 金戈铁马的英雄岁月，正是中年人的最爱。 同一时刻，新界屯门区购物中心屯门广场一楼的展厅之中，数百位购物的市民集体驻足于一副巨大的电子屏幕前面，凝神观看漫威音乐台的《梦工厂红磡秀》。 他们沉浸于黄加驹低沉的嗓音里，这一曲落罢，掌声响彻商场。 当黄加驹退场时，电视镜头在舞台附近的观众席上扫了一下，逐一掠过华人娱乐圈的名宿大咖，顿时引发一阵热议。 “这是什么节目？竟然邀请这么多明星助阵？” “你没有看报纸吗？梦工厂新开了一个卫星电视频道，今天是首播，这台演唱会是首秀节目，梦工厂旗下歌手都会登台！” “都登台？丹尼哥、莱斯利哥、薇薇安姐、阿芳姐也会唱吗？” “肯定会啦，《漫威日报》刊登过全家福，他们都在主位上，但是不知道会唱几首歌？” “那我不逛了，我要看演唱会！”这位年轻靓妹把背包从肩上卸掉，学着前排顾客的样子，把包扔地上，准备坐下来看电视。 商场里有空调，电视屏幕又大，比家里舒服多了。 她刚刚找到一个空地，弯腰的眨眼功夫，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吆喝声， “哇，雪友哥亲自弹钢琴！他在给谁伴奏？旁边那个靓女是谁？” “孟婷苇！一个傻台妹！报纸上称她是‘小周惠敏’，呸，她算什么东西，敢跟薇薇安姐比！” “虽然比不了薇薇安姐，但她唱的这首歌真好听！” 舞台上已经换了新歌手，张雪友坐在钢琴处，十指乱飞，孟婷苇穿着一身黑色礼裙，站在舞台中央，手举话筒深情款款的唱道：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一朵雨做的云， 云的心里全都是雨， 滴滴全都是你……” 唱完这一首新歌，张雪友把钢琴曲换上音乐剧《雪狼湖》的主打《不老的传说》，并亲自开了金嗓。 与此同时，《雪狼湖》另一位女主角关叔怡也登上舞台，三人联袂演绎梦工厂上座率最高的音乐剧片段，不止把红磡体育馆的气氛推向一个高潮，场外观看电视的观众们也都陷入疯狂。 漫威音乐台的首播推广方式与星空卫视并不相同，为了达到一炮而红的目的，漫威撒下重金与各大房地产商、酒吧老板、娱乐城公司合作，但凡是公共场合，所有安装了电视机的区域，都在同一时间播放漫威音乐台的节目。 开播前一周，漫威主攻的方向不是家庭私人用户，而是人流量密集的公共区，这有利于漫威卫视节目的口碑传播。 梦工厂内部自然也在全力支援。 仅仅置地广场这一个购物中心，今天就吸引了上万市民的目光。 张雪友离场后，华人界老牌歌后邓莉君盛装登台，其后是香江老歌王罗纹，这两位大咖成名已久，仅仅巨星招牌就能导致场外观众止步一睹他们的风采。 但他们献唱的歌曲带有浓烈的抒情风格，假如是在商场这种场合通过电视进行观摩，很难造成群情激昂的氛围。 不少年轻人失去耐心，看上两眼即转身离去，继续购物游玩。 不过随着罗纹的下台，梦工厂精心打造的偶像团体‘天命真女’与‘f4’陆续奉献他们的处女秀之后，今天出门在外的年轻人群体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能自已，他们集体忘了购物，忘了游戏，忘了约会，唯一记得的只有电视。 “姑娘们，虽然这是你们首次登台，但是都不要紧张，你们已经彩排过无数次，拿出信心来，按照过去彩排方式进行表演，你们可以轻松完成任务！” 红磡体育馆的后台处，大管家柴智萍正给‘天命真女合唱团’的七位靓女做最后动员，她自己看上去信心十足，其实心里也没有底，生怕这帮靓女把处女秀给搞砸，但现在这种时刻，她的措辞绝对不能严厉，必须使用鼓舞的话。 等罗纹表演结束后，她目视着七位靓女登上舞台，心跳立刻‘砰砰砰！’，加快了不知多少倍。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帮靓女的表现欲一个比一个强，渴望走红的心理一个比一个烈，她们迫不及待想登台，而不是畏首畏尾的怯场，即使有某一人出现表演失误，也会淹没在她们‘七人团’的整体靓光之中。 映着五彩斑斓的灯光，《郎巴得》的舞曲缓缓奏响。 七位靓女以整齐的模特步伐迈上舞台，脚下冒起滚滚烟雾，营造一副如梦似幻的画面。 她们的服装并不是走暴露路线，统一紧身的牛仔裤，搭配洁白衬衣，形象庄重冷艳，腰肢摆动之时，才有性感的韵味流露而出。 “她们是谁？” 置地广场中庭一楼的梦工厂旗舰商店外，南来北往的行人越聚越多，他们挤满街道，仰头观摩着门口上方的电视屏幕，当中的年轻人如同在欣赏露天演唱会，跟随《郎巴得》的舞曲节奏，摇着双臂晃来晃去，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你们以前听过没有？” 类似这样的疑问一遍遍口头相传。 不止在香江这一座城市传开，漫威音乐台在亚洲诸多繁华城市全都建立了推广渠道。 …… 台岛北的西门町。 这是整座宝岛最著名的购物区，也是青少年的娱乐天堂，哈日族的发源地，大街小巷充斥着东洋系的流行元素，漫画、服装、音乐、电影，深受台岛年轻人的喜爱与追捧，不过在这一个周末，流行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你们发现没有？她们唱的是国语！她们肯定都是我们台岛人！” 万国百货门前的步行街上，只要沿街挂有屏幕，都在播放《梦工厂红磡秀》，吸引了密密麻麻的人影，那些十四五岁的学生仔好比在行军打仗，盘踞在各个商场里或者店门前安营扎寨。 “管她们是哪里人，等她们发了唱片，我一定第一个买。” “我可没有钱，我只能看电视，哎，也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播放？对了，这是什么台？明星真是多啊！刚才我见了莉君姐和婷苇姐，等会儿肯定还有我们台岛歌手！” 七嘴八舌议论完毕，天命真女也已经唱完《郎巴得》，他们显然意犹未尽，吵嚷着想要看重播。 …… 新加坡乌节路的狮城大厦。 这是新加坡第一座国际型购物中心，商场内的情形与香江台岛别无二致，顾客们扎堆在电视屏幕处，养眼的靓女、动感的舞乐，如同磁铁一样把他们吸引住。 “刚才的字幕上好像有‘新加坡’的字样，这七个女歌手里应该有一个新加坡人，但我没有看清楚，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当中有不少华人面孔，能够读懂华文，其实境外转播的时候，都会搭配当地的官方文字，但华文也有标注。 “这是什么频道啊？竟然把梦工厂的明星全部召齐了，一台晚会估计要花几千万！” “台标是‘漫威’，漫威是梦工厂的子公司，专门做漫画！这都是他们自己的明星，不需要花钱！” “原来是梦工厂的电视台，他们都把电视台开到我们国家了？那他们一定会放动画片吧，我家孩子最喜欢梦工厂的动画！” “明天记得买一份《漫威日报》，这份报纸去年已经在新加坡发行，上面肯定有介绍。” “我等会儿先去咨询一下新传媒电视公司，看看他们能不能把梦工厂的信号接到我家！” …… 泰国曼谷、菲律宾马尼拉、马来吉隆坡，甚至是穷乡僻壤的马尔代夫、文莱，他们诸多城市的公共场合全在直播漫威音乐台。 虽然收视率低的吓人，但是直接观看《梦工厂红磡秀》的观众数量有几百万，关键是口碑发酵势不可挡。 ‘天命真女’仅仅是漫威音乐台的流行第一弹。 《郎巴得》落幕之后，《此情可待》的音乐开始奏响，这首歌世界闻名，影响力即使欧美籍一线大咖也比不上。 陈柏强是在万众期待中登上舞台。 他在电视上露面那一刻，无论红磡体育馆内部还是场外的电视机前，所有观众都在自发鼓掌。 “我先祝贺一下漫威卫视音乐台的开播！” 陈柏强也是唯一有台词的歌手，这个时候《红磡秀》已经吸引无数的场外观众，正合适他普及漫威音乐台的情况， “今晚七点半《中华之声》第二季会在连轴播出，你们都不要错过，音乐台也是全亚洲唯一全天二十四小时音乐放不停的频道，请所有音乐爱好者尽情欣赏……” “丹尼我爱你！” 现场‘红陈天地’的歌迷山呼海啸，几乎淹没了陈柏强的台词，她们才不管什么频道不频道，只要有陈柏强，她们就会坚贞不移的观看。 陈柏强高举手臂和自己的歌迷互动，废话不再说，马上奉献他的演出，他的欧美演唱会已经结束，下个月开始他会在南洋进行巡演，每到一个地区，他都会不遗余力帮助推广漫威音乐台。 …… 传媒界普遍有一种共识，刚刚开通的电视频道无法收获多少收视率，即使这个频道的节目内容受欢迎。 新台需要一定时间培养观众群，上个月开播的星空卫视就是这样，前一周几乎无人问津，直到香江的年轻人发现这个卫视频道全天候播放娱乐节目，符合他们的口味，收视率才慢慢提上去，但毕竟开通的时间短，即使能吸引部分年轻一族，却根本无法对熊猫台与tvb构成威胁。 星空卫视启播后，尼尔森集团很快更新香江家庭用户的收视系统，采用‘电视点’统计收视率，一点代表4万8000位观众，占总收视人口的1%，他们的系统不是抽样，误差非常小。 8月25号到9月24号这一个月间，香江三个电视台的平均收视率泾渭分明。 熊猫台全面领先，晚上七点到十一点的平均收视为33点，tvb紧随其后，平均收视是17点，星空卫视排在末尾，平均收视只有5点。 今晚漫威卫视正式开通，会不会沿袭星空卫视的收视状况呢？ 在《梦工厂红磡秀》播出的两个小时后，观众们已经给出了答案。 绝对不会沿袭！ 漫威音乐台从它启播的第一天，就如同飓风过境一样，摧枯拉朽横扫所有同类节目，它具备让年轻人上瘾的魔法，魅力无谁能够阻挡。 ， 693、流行之王（三） 这天下午四点到六点，漫威音乐台持续播放《梦工厂红磡秀》，张国容、梅燕芳、男团四人组、周惠敏，梦工厂的当红歌星逐一登台，献唱作品基本都是各自重磅制作的新歌，高峰一波接一波，牢牢吸引着场外观众的眼球。 阵容过于强大，堪称全明星级别，精彩程度无与伦比，等到六点钟汇演结束时，所有观众都认为下面的节目不可能超过梦工厂群星的联袂盛宴，可是当《舞出我人生》的画面播出来，欢呼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热烈。 真正的精彩才刚刚开始而已。 尤其对于年轻观众来说，《梦工厂红磡秀》不过是一道开胃菜。 这档节目刚刚落下帷幕，电视上没有插播一秒钟的广告，镜头直接切入梦工厂乐园的一间多功能演播厅。 先给了一个俯瞰大特写。 现场格局比较奇怪，演播厅搭建在室内，但是布局却是长街形状，街道两侧挤满了青年男女，数量有几百位，他们身后矗立着各种楼宇的模型背景。 一望即知，这是发生在都市街道的情景音乐剧，或者是真人秀。 几百位青年男女都是围观群演，长街则是一个大擂台，台中站着一队舞者，由lgl三人组领舞，正在跳《芭啦芭啦樱之花》的经典舞蹈，两侧观众在给他们呐喊助威。 等这一曲落罢，镜头顺着长街一路俯拍，最终定格在街道一端的墙壁，上面悬挂五个汉字： “《舞出我人生》！” 字幕也在同一时间浮现在电视屏幕上， “主演：郭富诚、黎铭、李客勤 莫文蔚、翁鸿、莫珂欣 伴舞：梦工厂歌舞团” 这档音乐节目仍旧没有专业主持人，《舞出我人生》的六位主演会客串主持，镜头穿过人群首先找到郭富诚，他亲自介绍这个节目的情况， “你们好，我是郭富诚！如果你们看过《舞出我人生》电影，应该知道‘比舞大会’，这是一场虚构的流行舞蹈大赛，现在我和我的伙伴们要把这场大赛变成现实，如果你也喜爱舞蹈，请加入我们！” 说是这么说，节目性质还是以娱乐演绎为主，比赛成分其实不多，两部《舞出我人生》在亚洲区赢得大批影迷追捧，积攒了超高人气，这可以确保同名音乐节目的保底收视率，同时在节目中增加全新的舞蹈元素与流行歌曲，有利于扩大观众群体。 节目时长一个小时，比看电影更过瘾，但是时间太短，仿佛一眨眼就已经过去。 “喂，老板，你怎么把电视给关了？” “收工！我要下班关档，电视当然不能开着，你们想看的话，都回自己家去看！” 随着公共场合的商场店铺陆续关门，观众们返回各自家中，这时《中华之声》第二季已经到了开播时刻，漫威音乐台的境外收视率迎来一轮大跳涨，但香江本埠的涨幅并不明显，因为熊猫台也在同步播放这档选秀节目。 等到十点钟《中华之声》播完，陈柏强的专场演唱会开始以后，香江的主流观众师奶大军纷纷舍弃了熊猫台与tvb的连续剧，统一把频道转到音乐台，很多人都不是为了听音乐，就是想看看陈柏强在欧美举办巡演的盛况。 陈柏强的演唱会一直播到凌晨两点，然后换上周惠敏，对于那些喜欢熬夜的年轻夜猫子们，算是大饱眼福了，通宵都守在电视机前面。 这个晚上，漫威不少高管也在熬夜，包括星空卫视的同行们也差不多，他们各自都有收视压力。 第二天早晨七点，李嘉成晨跑完毕，返回深水湾大屋吃早餐，见次子李泽铠露着熊猫眼，皱眉问： “昨晚做什么了？都已经大学毕业，还控制不了自己的作息时间？” “我在研究漫威音乐台！”李泽铠撒谎不眨眼，他就是忍不住想看陈柏强的演唱会，昨夜十二点左右，迈克尔杰克逊几兄妹全部登台，担任陈柏强的嘉宾，并跳了太空舞，虽然这是录播六月份的美国演唱会，但亚洲乐迷到不了现场，录像带又没有发售，如今在电视上做了重播，肯定要争相目睹。 连李泽铠都被勾的整晚睡不着觉，其他年轻人可想而知，都和他没什么两样，他把客厅的电视机打开，调到漫威音乐台。 动感的舞曲正在播放。 这是《不如跳舞》的mtv，专门拍摄了一段健身短片，‘天命真女’七人团身穿梦之队运动服，编的舞蹈和校园体操类似，但更具观赏性，动作也不复杂，观众们跟跳的话，很容易就能搭上节奏， “老豆，这个音乐台的节目除了歌曲就是舞蹈，而且全部是原创性质，水准比西洋人还高，确切的说，他们的歌舞更符合亚洲人的口味，从昨天四点钟开播，我一直都在看，我从小接触全世界的著名乐曲，无论古典还是流行，听了不计其数！ 按理说，再勾人的音乐也不该让我把持不住，但是这个音乐台非常邪门，我感觉我有一点上瘾，就是想一直往下看！” “你阿哥为什么不上瘾？”李嘉成不听他胡诌，指了指饭桌上埋头吃饭的李泽锯，然后望着电视屏幕说： “你上瘾的不是音乐，是这七个靓女，对不对？” 一般情况下，李嘉成不会对自己儿子讲出这种话，今天他失去了耐性， “不要去接触她们！”他是在警告， “她们被梦工厂培养了两三年，整个团队的投入资金有几千万，在梦工厂主动放开她们的限制之前，星空绝对不能拉拢她们！否则我与陈生达成的口头协议就要作废，他会立刻更改政策，不惜代价针对星空！” 李泽铠被说中心事，脸色略有些尴尬，昨晚过了十二点以后，插播的mtv全是靓女歌手，他确实有点心痒难耐，他甚至准备今天去送几束花呢，不过老豆既然开了口，他也只能忍着， “老豆，白天漫威音乐台肯定还要推出新节目，影响力会越来越大，到时全城的年轻人都会成为这个台的铁杆观众，境外应该也差不多，难道我们要傻看着，无动于衷吗？那我们星空还怎么赚钱？” “亚洲的市场足够大，广告商成千上万，即使梦工厂夺走七八成份额，余下的市场也能确保我们盈利。”李嘉成创建星空另有目的，只要能稍微赚一点钱，他就算完成任务，他将来会把星空卖掉，这是一条广阔的传媒宣传渠道，即使业绩亏损，也照样能吸引一大批慷慨的买主， “再说卫视的经营成功与否，不是取决于某一个台，而是覆盖全亚洲的卫星电视网络，星空卫视未来要开通一二十个频道，各种类型都有，甚至每一个地区都要分出一个专属的语言频道，无论漫威卫视有多厉害，他们也不可能在所有类型上都取得轰动，星空早晚能在某一个领域超越他们。” 李嘉成的心态非常稳重，“做生意不要在乎短期收益，先脚踏实地打好根基，利润会水到渠成回流过来。” 说完交代一旁的李泽锯， “昨天我看了《舞出我人生》，这节目很不错，今天上班后你通知陈臻祥，让他策划一档类似的舞蹈节目，等星空音乐台开播后，作为主打进行播放，其实漫威的新节目都可以模仿，只要不牵涉侵权。” 俩儿子闻言互望一眼，都弄不清老豆的用意，刚刚才说过要脚踏实地，转眼间就去山寨跟风，不应景吧！ 他们的目光很快都转到电视屏幕上。 漫威音乐台到底会播放多少原创类的新节目？ 上午有两档。 主打是《荷东》，‘天命真女合唱团’的魅力在这档栏目里彻底展现出来，她们的首张专辑《不如跳舞》的十二支mtv集中推送，每一支的画面都是不同背景，校园、办公室、广场，每一段舞蹈都以流行方式制造大公众的潮流，专门提供给市民休闲时模仿使用。 下午也有两档。 主打是《猛士》，‘f4’的推送方式与‘天命真女’并不一样，四人团的十支mtv全部移师到漫威特别搭建的迪斯科进行拍摄，录像画面与世界各地的迪厅狂欢相差无几。 电视节目播放的同时，漫威继续执行户外推广的策略，亚洲诸多都市的公共场合全天候进行直播。 这种推广持续了整整一周，每一天，音乐台的收视率都会出现一次大跳跃，轰动效应势如洪水。 这段时间，远在美国的陈维云忙的不可开交，经常性在各大城市来回飞，忽视了漫威音乐台的情况，即使林敬业偶尔向他汇报工作，也主要是讲述卫视运营中的问题，找他拿指导意见。 陈维云不在香江，无法切身感受漫威音乐台逐渐风靡的盛况。 直到1988年10月3号，漫威卫视开通的一周后，陈维云发现洛杉矶当地的华人频道在反复重播‘红磡秀’、‘荷东’、‘猛士’、‘舞出我人生’的节目录像带，并引起华文报纸的关注。 几天后福克斯电视网的音乐频道引入‘天命真女’的主打歌《郎巴得》，并产生连锁效应。 当美国传媒巨头维亚康姆公司旗下的主流音乐频道mtv也开始推送时，这首歌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在美国传开，电台同步跟进，报刊的音乐榜单也进行收录打榜。 这晚林敬业又打电话过来，陈维云询问这件事，林敬业笑道： “这不是我刻意推荐，‘天命真女’的首张专辑《不如跳舞》在一周时间卖掉八十万张，这是亚洲区的销量，其实比不上‘f4’的《唱这歌》与‘梦工厂红磡精选’，但音乐台开播后的第二天，从奥门来了一位葡萄牙的唱片公司老板，想引进‘天命真女’主打歌《郎巴得》的mtv版权，他拿回葡萄牙的电视台播放，立刻走红了。” 《郎巴得》是拉丁曲风，mtv的舞蹈也是拉丁舞，早在推广之前又以李佳欣为主灌录了葡萄牙语版本，适合这个国家观众的口味， “我们在葡萄牙开了六间主题商店，趁着mtv热播，专辑也推了过去，起初销量不是太好，但口碑传的特别快，一下吸引西欧十多间电台推荐这首歌，南美洲也有商家联系我们，尤其是巴西，《郎巴得》单曲唱片已经在西欧全面上架，不止我们自己店内销售，这张单曲的销量在西欧已经破了百万张，比亚洲区还要高。” “美国媒体也在播放《郎巴得》，看上去蛮火的样子，下周有希望挤上音乐榜。”陈维云又问， “其他歌手在欧美有成绩吗？” “暂时没有！”林敬业很干脆， “上周美国华语电视台联系我们，购买漫威音乐台的节目版权，这些歌手的机会均等，哪些节目受当地华裔的欢迎，电视台重点播放哪些节目，收视率最高是《荷东》，音乐公司的同事尝试向福克斯电视网推荐，他们只选中了《郎巴得》，说是美国观众喜欢观看青春美少女，不喜欢看东方帅哥。” “全世界观众都喜欢看美少女，既然她们七个人这么犀利，那就增加她们的资源，只要有非亚洲地区的电视台电台愿意推荐，就把她们的英文专辑送过去打榜，同时把‘f4’的主打歌《boom》也挑出来，一块宣传，这首歌也有畅销潜力。”陈维云预料不到男女团的走红会如此快速，这说明漫威音乐台在亚洲区搞出了大动静， “卫视的收视率现在是什么情况？” “早上7点到9点的少儿档，晚上7点到11点的黄金档，卫视收视率落后熊猫台与tvb，但是其它时间段都遥遥领先，这是香江与奥门的情况，境外各个地区差别非常大，不过只要是准许落地的华人区，音乐台都牢牢霸占着白天的收视率。”林敬业上交的是一份完美答卷，漫威卫视的蹿红超过所有人的预期， “老板，公司的广告部门已经接到大量预约，他们想洽谈广告推送的合作，主要的香江厂商，境外的不多。” “你可以先谈着，但是上广告的时间不能急，而且广告插播方式必须先使用节目冠名，只出现他们企业的品牌文字，暂时不播放他们的专业产品广告。” ， 694、流行之王（四） 漫威音乐台的广告推送与熊猫台类似。 先以企业品牌进行冠名，广告费其实并不低，也不会影响观众欣赏节目的流畅性。 “老板，这次我们音乐台打出一个开门红，虽然还没有广告收入，但全天十二档节目的版权非常抢手。”林敬业觉得今年年底漫威的营收会迎来一次大跃进，这个好消息需要让老板知晓， “我已经与九家海外传媒商签订授权协议，合约价值超过200万美元，在谈的客户有三十多家，他们都想引进我们的音乐节目！这些商家都不在漫威卫视落地的地区，不会对音乐台的收视率造成影响！” 这是好事，发售版权可以先行回笼一笔利润，同时有利于扩大梦工厂音乐品牌与旗下明星的人气。 “都是哪些地方的传媒商？”将来漫威卫视的落地范围肯定要继续扩大，现有的落地地区是陈维云依靠自己人脉建立起来，不过随着漫威音乐台的影响力提升，其它市场的渠道都可以慢慢进入。 利润是驱动力。 “韩国最先联系，他们点名购买阿芳主持的《百变舞台》，这档节目请了莱斯利与王祖娴做嘉宾，澳洲与新西兰的传媒商最多，他们重点求购安迪与阿翁主持的《梦之队群英汇》，这档节目邀请不少欧美籍大咖，即使我们发售版权时需要支付这些大咖一笔版税，但仍旧有丰厚利润。” 愿意通过官方购买版权的电视机构，基本都来自发达地区，这可不是他们老实，而是盗版的成本太高，一旦被梦工厂法务部盯上，赔钱太多。 至于某些欠发达地区，尚未形成完善的侵权律法，不担心被梦工厂控告，他们对盗版普遍有持无恐， “对了老板，南洋一些非华语的地方台在盗播我们的节目，mtv侵权最多，我委托南洋合作商帮助处理，他们对我讲，这些地方台都有背景，关系不能搞太僵，不建议我们起诉，而且官司也打不赢。” “那就让他们放吧，漫威音乐台刚刚启播，需要扩大影响力，他们盗版的越凶，梦工厂音乐越流行。” 虽然这会损失一定收视率，但也不全是坏处，当一个地区的所有电视台都被梦工厂音乐所影响，那么主题商店的产品会跟着火爆。 “假如我们置之不理，等我们的梦工厂动画台、电影台、娱乐台陆续开通后，他们盗版会更加猖獗。”林敬业讲出了他的担忧。 “境外需要合资才能确保我们经营的稳定，只要漫威音乐台取得成功，有了大利润，再开通新频道的时候，可以与那些地方台谈合作，让一部分利润给他们，他们会主动杜绝盗版，你的当务之急是提升华人区的收视率，这是我们的基本盘，先打牢固。” “明白了。” 林敬业感觉这个基本盘已经掌握在手中，兄弟单位梦工厂连锁公司从亚洲各地反馈的海报、唱片、录像带、肖像纪念品销量数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漫威音乐台启播至今只有半个月，拉动梦工厂股价上涨十几个百分点，这也是市场给予利润及发展前景的最直观反应。 同时还有享誉大华人区的轰动效应。 最近这些天，梦工厂歌手们在各地区的曝光率已经呈现几何式的增长，电视台是传媒核心，一旦制造了劲爆点，会立刻辐射到周边的报纸杂志与各类户外媒体上，铺天盖地都在宣传他们。 “天王巨星，谁最当红？” 台岛的《联合报》、《中华时报》，南洋的《联合早报》、《南华早报》，频繁把梦工厂明星作为头条刊登出来， “香江巨星陈柏强毫无疑问是‘王中之王’！作为当代国际乐坛最著名的亚洲男歌手，他手握四千万张的庞大唱片销量，在漫威音乐台开播之前，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奇迹不可能被新的亚洲歌手打破，甚至连接近他都是一种奢望。 不过随着漫威音乐台在全亚掀起的流行音乐热潮爆发之后，《漫威指数》刊登了一组唱片销售数据，清晰显示着歌手们追赶陈柏强已经有了时机与条件，下一个‘陈柏强’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 当初《漫威指数》是为了宣传梦工厂才创刊，经过两年的运营，如今已经成为华人区最权威的娱乐杂志，编辑部创建的‘漫威榜’已经可以媲美美国的‘公告牌’与东洋的‘公信榜’。 漫威的各路榜单也得到国际行业协会的认证，每一次发行新期，所推出的榜单必定会被各大报刊转载。 最近两周的唱片销量排行榜是这样： 冠军：‘天命真女合唱团’《不如跳舞》，全球销量156万张。 这是单一专辑的销售数据，如果加上发行欧美的单曲《郎巴得》，累积销量是277万张，她们一口气缔造四项梦工厂记录，锋芒无人能及。 第二位：《梦工厂红磡精选》。 这张是群星专辑，时长超过两个小时，梦工厂发行的是经典珍藏版黑胶，单张售价创下历史最高，附赠梦工厂歌星全家福、集体签名与《黄飞鸿》《三国》电影票、陈柏强演唱会门票任选一张，零售价50美元，目前累计销售168万张。 第三位：’f4’《唱这歌》。 他们处女大碟的十支歌曲刚刚推出，即成为亚洲各地迪厅、酒吧、娱乐场所的循环音乐，传唱度位居榜首，销量已经达到134万张。 第四位：‘lgl’《舞出我人生2》。 这是纯音乐专辑，收录同名电影的三首主题曲与音乐台节目的几首新曲，累积销量也124万张，与《唱这歌》的差距比较小，这两张专辑咬的特别紧，其实如果把《舞出我人生2》的原音大碟计算在内，郭富诚、黎铭、李客勤三人可以爬到榜单亚军的位置。 这次漫威音乐台开播，梦工厂的一堆新人如同坐火箭一样蹿红，但他们会不会像流星一样划过，这谁也说不准。 第五位：孟婷苇《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这位歌手去年通过《中华之声》出道，这次的新专辑创下了黑马成绩，全亚已经卖破一百万大关，这件事与周惠敏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陈维云与林敬业通话结束，周惠敏很快又打给他，找她诉苦说， “云哥，我以后不去台岛了！” “怎么了？”陈维云发现周惠敏已经养成撒娇的习惯，而且特别喜欢煲电话粥，每次打电话过来，不讲一个小时绝对不会挂， “我早就叮嘱过，公司里谁也不敢约束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到处跑，又去台岛做什么，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段时间公司的所有歌手都外派出去，到各个地区宣传漫威音乐台和我们的节目，莱斯利哥和芳姐去了韩国，加驹哥去了东洋，丹尼哥和阿非去了新加坡，雪友哥去了马来，lgl去了泰国，我也想给公司出一下力，申请去台岛推广，孟婷苇和我同行，我们一块参加华视的综艺节目，那个主持人故意讲一些攀比的话，结果导致观众投诉，他们的媒体添油加醋讲我坏话，非议我架子大，不提携新人！” 孟婷苇的台岛歌迷或许是存心让她与香江周惠敏一较高下，发疯一样抢购孟婷苇的新专辑《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周就在台岛销掉二三十万张。 “乡情嘛。”陈维云笑道，“任何地方的观众都偏爱原籍歌手，等新闻传回香江，孟婷苇会灰头土脸，你会找回场子的。” “我不会让她难堪！”周惠敏跟着笑，“我从台岛回来，媒体采访时，我始终在讲她的好话。” 她讲这件事不是在抱怨，就是想和陈维云聊一聊日常。 “这就对了，她追一辈子也追不上你，不用把她放心上。”陈维云说，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泰坦尼克号》很快就要启动宣传，你好好做准备，等《我心永恒》上市之后，我保证任何地方的媒体都不敢再对指手画脚，他们会集体仰视你！” “这部动画到底定档在什么时间？”周惠敏对《泰坦尼克号》非常重视，也很期待，‘天命真女合唱团’的爆红让梦工厂所有女歌手都黯然失色，包括她在内，她希望把人气争回来。 “还在协商当中。”陈维云要走环球影业的发行渠道，必须把这间公司买到手，才能确定公映日期。 周惠敏没有多问，又滔滔不绝给陈维云讲起漫威音乐台在香江制造的狂潮，大街小巷的店铺、餐厅、商场、公共建筑，但凡安装了电视，全在播放这个频道，上一周是公司出钱让他们放，这一周他们是主动调频，省音响省设备、省磁带省钱，老板们以后不需要再购买音乐类的物品，一台电视足以给顾客们增添消遣。 与此同时，香江娱乐圈也产生大地震。 梦工厂的造星平台效应被漫威音乐台无限扩大，这导致旗下艺人对梦工厂的向往与依赖不断加深。 大家都知道音乐台的曝光率有多高，无论歌手还是演员，都想拿到出镜的通告。 ， 695、流行之王（五） 香江中环，兰桂坊的一间酒吧里。 谭勇麟与金牌大风的几位同事一块到这里消遣，他其实想约前温拿乐队的几位老友，但这些朋友全都签在梦工厂，一个比一个忙，根本没有时间赴约。 “阿伦哥，你的新专辑《迷惑》什么时候上市？” 陈惠娴三个月前才签约星空，她是跟着男友欧丁玉一块过档，星空高层对她很看中，投了上百万的制作费，让她制作新专辑《傻女》，但是她很倒霉，上个月漫威音乐台开播前一周《傻女》发行，被梦工厂歌手连番冲击，销量直接扑到了北极圈。 最近城中有些小报在笑话她，还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傻女歌手’。 她心情高兴不起来，一直在喝闷酒。 “估计要到年底才会发！” 谭勇麟也很郁闷，《迷惑》的制作费更加昂贵，发行日期原本定在这个月，但是梦工厂群星热度太高，他担心自己的销量也被冲到扑街，到时会颜面大失，于是压着不敢发。 不过现在不发，年底就是好机会吗？ 以梦工厂歌手的超高人气，再配合漫威音乐台的强大推送能力，人气只会越来越高，他早晚要直面困境。 如今的香江乐坛，竞争已经不是公司与公司之间展开，完全蜕变成梦工厂内部的游戏。 “我听阿建说，梦工厂还储备一批新人。”陈惠娴明白谭勇麟推迟专辑的原因，她并不点破，而是聊到了梦工厂， “天命真女合唱团有几位师妹，资质同样出色，而且招募了日韩籍歌手，‘f4’也有师弟，将来都会组团。”她望望邻座的郑伊建，“是不是阿建？” “这些人都是陈生钦点的。”郑伊建年纪不大，气度却相当沉稳，他也不讲梦工厂坏话， “全是梦工厂重点包装的对象，等他们出道时，陈生会亲自编曲，像是天命真女与f4一样，走红肯定是轻而易举。” “阿建，你当初是lgl成员，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故，导致梦工厂雪藏你？”陈惠娴不想揭人短，但女人都中意八卦，她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了出来，言语间也充满惋惜，郑伊建资质上佳，否则当初梦工厂不会栽培他，如果他不被封杀，现在势必已经大红大紫。 “我和黎芷姗拍拖，公司不允许拍拖，就这样。”郑伊建端起酒杯，低头喝着，掩饰了脸上的落寞，他心里其实非常苦涩，因为当初是黎芷姗主动追求他，他是被动一方，这事原本并没有严重到封杀他的地步，但黎芷姗偏偏脑残去帮助外公司接触陈柏强，这才导致公司震怒。 “阿姗？”陈惠娴84年是以偶像组合出道，两位队友就有黎芷姗，但她一直不喜欢这个豪门小姐，那年下半年她单飞后也很少再联络，不由唏嘘一声，“真是可惜。” 说到这里，几人相对无言，前途都有些暗淡，导致他们提不起兴致，目光不约而同转到吧台处的电视机上，f4正在领唱《唱这歌》， “别坐着发呆，别坐着喊着无奈， 生命多姿彩，紧握今天，活得精彩， 将心扉打开，快乐就从我而来， 最好的一代，我的选择，就是应该……” 一家忧愁一家欢喜。 梦工厂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徐导好！楠生姐好！杰哥好！佳慧姐好！lam哥好！” 这是前往台岛的梦工厂专机，昨天《黄飞鸿之壮志凌云》启动公映，剧组主创参加完首映礼，马不停蹄赶往台岛，继续下一站的电影宣传。 新锐男团‘f4’奉命随行，他们的工作量非常多，不止要在台岛首映礼上担任献唱嘉宾，还要参加首张专辑《唱这歌》的歌迷见面会，同时参加当地电视台的综艺节目，稳固台岛人气，最后给即将筹备的偶像剧《流星花园》做准备，这部连续剧的拍摄地点选在了台岛北。 机舱经过特别改建，不区分头等位与普通位，但人心里边的地位观念永远不会变，大佬就是大佬，小弟就是小弟，无论小弟有多红，见了大佬必须点头哈腰。 “嗯！”施楠生点头应了一句，招手道：“快去找位置坐！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 “不着急！”关芝霖忽然开口，指挥起四个靓仔， “这飞机是我找公司要来用的，时间仓促，仅仅叫到几个机师，空姐需要我兼任，反正你们闲着也是闲着，去把地板拖一遍。” “拖地我最拿手！”张志霖抢着干活， “佳慧姐，机舱卫生我包了，这架飞机我坐过，拖地不是第一次，我有经验，而且我知道拖把放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酒藏在什么地方！”古添乐经常跟着张志霖蹭飞机，虽然都是刚刚出道，但进公司都已经三四年，与前辈们可一点不陌生， “佳慧姐，我客串酒保，你们稍等片刻，我去给你们弄酒水与点心！”他签到梦工厂之前就是侍应生，轻车熟路。 余下的解晓东与苏坚信也不是榆木疙瘩，卖乖谁不会呀！ “我去擦机窗！” “我去扫厕所！” 望着他们各司其职，徐可几人一阵哄笑。 “这几个靓仔够醒目！”徐可称赞说：“有前途！” “关键是不骄不躁，他们的首张唱片已经销破百万张，照样规规矩矩，性格都很踏实。”林子详是歌手出身，对后辈不吝夸奖，但若说他心里半点想法没有，那也不可能，看见这四个靓仔，他会下意识产生压力，并感叹说： “我76年出道，发行第一张专辑《lam》，卖了不到两万张，随后十年，我陆续发了十几张专辑，累积销量才勉强过了一百万！陈生造星的本领绝对独步全球，无论他想推谁，谁一定可以大红大紫，如果当初他抵港创建梦工厂时我早早签给他，那就好了！” 说不定能取代陈柏强，他心想。 “现在签也不算晚！”关芝霖从桌子上拿起《漫威指数》，掀到唱片排行榜的版面，指着说： “你的《男儿当自强》排名第六，销量比丹尼哥的《演唱会精选》销量还要高，早晚也要卖破一百万，这次音乐台开播，老歌手里就数你最威风！歌是谁写的？陈生啦！你给陈生打电话没有？你应该感谢他！” “我倒是想打，但我怕打扰陈生工作！”林子详苦笑起来，他确实不敢打。 “这件事交给我，等我们下了飞机，我联系他，到时你和他聊。”关芝霖现在也不敢轻易联系陈维云，可以拿林子详当借口。 徐可一听，马上说：“正好我要给陈生汇报一下《冒险王2》的拍摄情况，我们一块找他。” …… 最近想联系陈维云的艺人实在太多。 所以和老板表一表忠心，已经成为艺人眼下最迫切想做的事情。 葡萄牙，里斯本。 一辆加长劳斯莱斯轿车驶入了哥伦布购物中心。 ‘天命真女合唱团’的七位靓女咋咋呼呼从车厢里跳出来，兴奋不能自持，这是她们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到海外演出，第一次坐豪车，第一次购物狂欢。 梦工厂音乐公司总经理陈淑分亲自从伦敦赶过来，陪同她们在葡萄牙做活动，因为她们演唱的《郎巴得》越播越热，当地几家电视台给她们发了邀请，出场费累积有20万美金，公司派她们过来并不是图钱，而是为了扩大她们在欧洲的人气。 进了购物中心，直接上三楼的纪梵希专营店，此时已经临近下班，偌大的店面里只有她们这一群顾客。 “看上什么去挑什么！”陈淑分在门口的沙发上坐下来， “随便挑，我负责给你们买单！” “随便挑？”虽然大领导发了话，但是七个靓女仍旧很拘束，都不敢太过分，生怕给大领导留下坏印象，她们扭扭捏捏矗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下单，哪里还有电视上的火辣风采？ 纪梵希的门店经理是一位华裔，今天专程调派她过来，充当七位靓女的导购，她早前已经与陈淑分沟通过，笑着说： “纪梵希是陈生的产业，店里的这些营业员都是你们的同事，喜欢什么产品直接让她们包装。” “快点选！”陈淑分看看手表， “一个小时后我还要带你们去珠宝行，今晚把你们喜爱的东西选齐，明天一块打包带回港，都放开选，这些都是陈生给你们的特别福利！他讲了，扫空店面也没有问题！” 七位靓女听罢沉默片刻，忽然‘哇！’一声，跳起来叽喳。 然后兵分七路，开始大扫荡！ 李佳欣第一个暴走，健步如飞冲到一座柜子前，“把这四排包包全部包起来，四个斜垮、六个单肩、七个迷你，一共十七个，我记着数量呢，缺一个我找你要！”她使用葡萄牙语特别叮嘱身边的服务员。 掌握一门外语的优势彻底体现出来，她扫货比其她六位靓女快了一倍不止， “还有这个小间的女装，一共三十六件，全是我的，不要和其她人弄混淆！”检查数量的时候，她看中一件黑色晚礼服，爱不释手，非常想到试衣间穿一穿，却又担心同学们‘抢光’好东西，强忍着先让包装。 但她实在是高估同学们的‘贪婪’。 扭头一看，只见万琪雯正拿着一件连衣裙在镜子前臭美的来回比划，一件衣服能试半天，郑秀雯坐在她后边试鞋子，也是龟速。 团长江姗与副团长李偌彤正抵头研究一瓶香水，‘这是什么味道？’‘我记得薇薇安姐中意这种香水，我在她跟前闻到过，肯定是陈生送她的！’‘你怎么知道是陈生送的？’‘我猜的！’‘切！’ 台妹张葶与新加坡妹范雯芳围着一个服务员问长问短，啰啰嗦嗦秀英文，‘这是什么尺码？’‘这款衣服在欧洲流行吗？’‘陈先生什么时候把你们收购的？’‘什么？你不知道陈先生是谁？自己老板都不知道，早晚炒你鱿鱼！’ “都是傻子！”李佳欣在嘲笑她们，扬手把服务员招到跟前，“这个货架上的鞋子我全看上了，数量四十双，包快点！” 以这样的方式扫荡奢侈品，真叫一个痛快啊，她此刻的心情畅爽到极点，感觉生命已经达到了高高高。 两年来她在排舞房里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玩命训练，每月只有几千块钱的底薪，勉强够她的日常生活费，以前她到纪梵希逛店，只能过过眼瘾，如今终于熬出道，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了一回购物狂。 也就十几分钟，她一个人扫下这间旗舰商店七分之一的货，她并没有无节制狂购，其她人拿多少她不管，反正她自己要均分一份。 “阿欣你疯了？” 江姗是大姐大，见她跟前堆的货能塞满两辆莱斯莱斯，瞪着她说： “你倒是一点不客气！这店里的东西这么贵，随便一件就有上千块港币，你一下子拿走几十万的货，不怕陈经理发飙吗？” “她刚才讲了，扫空店面都没有问题！”李佳欣嘟着嘴， “我们的第一张唱片是亚洲冠军，打破公司那么多记录，又给公司赚了那么钱，奖我们是应该的！” 她是葡萄牙语的主唱，在这里演出时也由她出面担任发言人，她觉得自己劳苦功高，所以多拿一点东西很正常。 “如果公司不捧我们，陈生不给我们写歌，一张唱片也卖不掉，不知道轻重啊！把东西都退回去！” “不退！”李佳欣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张开双臂护住她的宝贝，“你们爱拿不拿，我拿定了！” “吵什么呢！”陈淑分忽然远远喊了一句，“喜欢就拿，不要有顾虑！你们还有二十分钟时间，过期之后，想拿也拿不到了！” “陈经理已经发话，我再去挑几件！”万琪雯转身跑了，“把这个柜子里的货全部给我包起来！” “我也没有挑够！”范雯芳、郑秀雯、张葶觉得不挑太亏，总不能让李佳欣与万琪雯独占便宜。 正副团长大眼瞪小眼，咱们还挑不挑呀？ “姗姐，如果我们两个搞特殊，会影响团结。”李偌彤表态说话，毕竟年纪小，忍不住心动啊。 “那我们再拿几件，和她们几个持平，不多也不少。”江姗觉得是这个道理，又对李佳欣说：“阿欣，我刚才不是在凶你，是怕你惹陈生生气。” “陈生是世界首富，在乎这一点东西吗？再多十倍他也不放心上，姗姐，你就是中意瞎操心，只要咱们的唱片持续大卖，陈生会越奖越多，不拿是傻子！”李佳欣漫不经心的作答，目光并不在江姗身上，而是盯着旁边一个展架，上面摆着一批女士彩妆，‘我是不是把这个货架也给收了？’ 像是某种魔力在勾引她，让她情不自禁走了过去。 ， 696、最后一步 这晚购物结束，七位靓女猫在酒店里兴奋拆包装。 陈淑分私下打电话给陈维云，汇报这边儿的情况。 “陈生，和飞利浦集团的谈判很难再取得什么进展，我们的开价已经超过宝丽金净资产的三成，但他们仍旧不动心，只愿意发售宝丽金30%的股份给我们。” 这是陈淑分驻扎欧洲的首要任务，尝试收购宝丽金总部，前前后后已经磋商半年，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原因其实不难理解，目前的宝丽金仍处于盈利阶段，即使梦工厂开价高、诚意足，母公司飞利浦集团也不愿意放弃这块肥肉。 等再过几年，随着数字音乐时代的来临，黑胶市场全面崩溃，cd、mp3大兴之后，宝丽金会变成一个亏损的大窟窿，到时他们会求着海外财团来收购，1998年他们把宝丽金卖给美国的环球唱片正是因为亏损的缘故。 若非梦工厂掌握一条遍布全世界的唱片发行渠道，而且独霸亚洲音乐市场，可以提振宝丽金的盈利，他们今年连30%也不会卖给梦工厂。 陈维云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因此他不会过于强求， “这种生意不能着急，我们的策略就是先入股，30%在我的接受范围内，你可以签署协议。” 当然策略也要灵活，陈维云可不会傻傻等到1998年再全资收购宝丽金，过一段时间，他会以股东身份亲自参观飞利浦集团，然后向他们的董事会提出一个电子领域的新合作，以此来说服董事会放弃子公司宝丽金。 宝丽金这个品牌是由德国西门子与荷兰飞利浦于1962年联合创立，西门子与飞利浦都是电子业巨头，他们成立唱片公司是为了什么呢？布局产业链！ 两大巨头旗下都开发有录音机、留声机、播放器等音乐设备，开辟唱片业务可以完善他们的经营结构，不过唱片业务不是核心，即使抛弃也不会影响电子财团的链条运转。 去年七月份德国西门子撤资离场，宝丽金变成飞利浦的全资子公司，未来飞利浦也出售了这个品牌，买买卖卖就是这么正常。 “价格是多少？”陈维云问道。 “3亿2450万美元。”这是陈淑分第一次主持大型收购案，她觉得办事不利，非但全资收购失败，也没有给公司节省多少成本。 但陈维云没有表达不满，商场强人不是天生的，谈判才干需要丰富的案例积累，“上报给见宁，如果他批准，我不会有意见，如果他拒绝，你还要继续去压价。” 其实陈维云可以接受这个价格，宝丽金积攒了半个世纪的欧洲古典与流行乐库，且多次并购同行，收购过米高梅旗下的神韵唱片、英国老字号戴卡唱片、美国爵士类的麦克瑞唱片，总资产十亿美金，只低不高。 “我已经准备好文件，明天我要带女团回港，到时我会找霍总审核。”提到天命真女合唱团，陈淑分多讲了几句， “陈生，这七个靓女都不是乖乖女，蹿红的太快，难免会骄狂，将来估计要惹是生非，需不需要我加强监管？” “你又不是她们老妈，能怎么管？即使老妈也约束不了青春期的闺女！她们年纪太轻，叛逆心理非常严重，越压迫她们越反抗，迟早捅出大篓子。”陈维云不会再对艺人设置管辖政策， “定期让她们背诵自己的合约，除此之外不要管她们，该给的钱给她们，该发的福利发她们，其他歌手的处理方式也都一样，完全按照合约来执行。 如果有谁执意挑衅公司的权威，无论他们是谁，雪藏起来永久弃用，假如他们联系了下家，也不要刁难，直接卖他们的合约，我们签他们是为了盈利，只要付够钱，我们痛快放人。” 他最后交待： “环球影业的收购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子公司环球唱片的规模虽然比不上宝丽金，但是开辟了海外很多市场，我准备把环球唱片剥离出来，并入梦工厂音乐公司，一块交给你打理，见宁手上有环球唱片的资料，回港后你找他要，先做准备，拟定合并方案。” 环球影业的核心业务有三块，一个是电影制作与发行，一个是影城乐园，还有一个就是唱片，陈维云要以私人名义收购环球影业，不会划入梦工厂序列，但音乐资产比较特殊，必须重组到总部。 挂断电话，陈维云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去了落地窗前，透窗远眺这个星球上最发达都市的城景。 这里是纽约曼哈顿，坐落于美洲大道上的一座商业大楼，也是梦工厂北美中心。 楼高45层，属于陈维云的私人产业，出租给梦工厂及环球公司办公使用，他的董事长办公室设在最顶一层，就是陈维云此刻站立的位置。 这是上个月完成的交易，他以1亿3661万美元从洛克菲勒家族手中买下了这栋大楼，单纯的商业买卖，他并没有使用额外的利益交换。 众所周知纽约曼哈顿是美国的经济与文化中心，联和国所在地，汇聚全球五百强企业总部，华尔街、纽交所全都设在这里。 如果放在往常，陈维云想在这块钻石级区域拿下一栋大楼，可一点不容易，今年情况非常特殊，梦工厂北美大厦的原名是‘塞拉尼斯大厦’，本是大名鼎鼎‘洛克菲勒中心’的组成部分。 洛克菲勒中心是本世纪初洛克菲勒家族投资兴建的摩天大楼建筑群，战前与战后沿着第五大道与第七大道盖了二十多栋商业大厦，去年被美国当局评为‘国家历史地标’。 类似这样的老牌建筑，换作其它地方肯定要牢牢攥在手里，坐等升值。 但房地产在美国财团手中都是金融工具，从八十年代开始，美国地产业陷入衰退，去年股灾起了催化作用，洛克菲勒家族判断地产业仍会继续萧条，准备把包括70层高主楼在内的14栋大厦出售掉，东洋的三菱集团是最积极的买主，他们给洛克菲勒家族开了一个25亿美金的天价，从四个月前已经开始谈判。 碰巧那时候陈维云收购渣打，与洛克菲勒家族的族长戴维洛克菲勒认识，对方觉得陈维云也是潜在买主，于是向陈维云推销，但陈维云只选中了一栋‘塞拉尼斯大厦’，环球影业的总部租赁在这里，陈维云顺手买了下来，并作为梦工厂北美办公楼使用。 他拒绝全盘收购‘洛克菲勒中心’有两个原因。 这个建筑群对老一代美国人存在象征意义，尤其是主楼建筑，外国人无论谁买都要遭到纽约媒体的舆论围攻，如果陈维云冲动买下来，舆论会扩大到全国，因为他还在收购环球影业，他不能主次不分。 再者洛克菲勒家族居心不良，他们对美国经济局势有着精准预判，原时空三菱集团花了近三十亿美金买下‘洛克菲勒中心’建筑群，三菱董事会预测，五年后曼哈顿写字楼租金可以达到75美元/每平方尺，十年后可以达到100美元，结果房价每年都在下跌，未来十年平均租金只有38到40美元，他们收购完成后，一直都在亏损。 更倒霉的是，两年后东洋的房产大泡沫破碎，经济严重衰退，日元又在不断升值，三菱集团东洋母公司遭遇债务危机，被迫又把14栋大厦地价卖还给了洛克菲勒家族，在这个房产收购项目上，三菱集团的净亏损高达88亿美金。 实质上这是一个坑血的圈套。 出于这两个原因，陈维云没有接盘。 其实还有一点因素，1988年、1989年、1990这三年间，是东洋财团挥动钞票爆卖美国的关键年份，他们一共发起18桩针对美国的巨型收购案，每一桩的成交价都不低于50亿美金，小型收购就更多了，仅仅房地产这一项，财大气粗的东洋佬就卖下全美10%的商用物业。 今天《纽约时报》还在叫嚣：“东洋人在发动经济侵略！” 陈维云不想凑热闹，更加不能成为美国媒体攻击的靶子，这次收购环球影业，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收购价格、收购协议，他都与环球影业大股东协商妥当，公关计划也布置完毕，但是官方文件还没有下来，一旦美国的外商投资委员批准他的收购申请，他会立刻与环球影业大股东签署正式的股权转让协议。 这最后一步很快就要来临。 最近一周他都居住在纽约，耐心等候美国当局的消息。 “先生！” 还有位靓女在陪着他等待，他回身望过去，见王祖娴从门口伸着脖子，笑着问：“我可以进来吗？” 陈维云朝她勾了勾手。 她一阵风跑到跟前，立在原地打转一圈，秀了秀她的新服装，激动的说：“赫本阿姨亲自给我选的衣服，她还赠送我一套纪梵希的纪念相册，好看吗？” “叫人家阿姨？奥黛丽赫本那么显老吗？” 陈维云捞住她手腕，轻轻一带，让她到了自己怀里，从后面反抱着她，她穿着一条宽松的软麻裤，上衣也是淡薄的长衫，触感十足，导致陈维云一阵火热，双臂环住她，抱的很紧。 脑袋前移，贴住了她的脸。 她身上透着一股青春的香溢，霎那间就能把人熏醉。 ， 697、首善 两人面朝落地窗。 此时是下午六点钟，太阳正在西落。 晚霞映红了陈维云的脸庞，王祖娴不一样，她是皮肤自散的色彩。 “从这里俯望下去，纽约比香江更繁华。” 窗外摩天大楼林立，间隔的街道上车如长龙，人流密度胜过香江数倍， “就是看不到海景，这点不如梦工厂总部大厦，我还是喜欢在香江办公。” 王祖娴安静倾听，一个字也不吭，主要是心里小鹿乱撞，无法留意陈维云的话。 其实她与陈维云已经不再陌生。 自从五月份她在置地广场与陈维云偶遇，开始频繁约会见面，即使陈维云到美国出差，也叫她随行。 早一个月前两人已经有了亲密关系，但是这几天陈维云总喜欢和她在办公室做一些出格行为。 她很不适应。 昨天陈维云就是这样抱着她，抱了一会儿就开始动手动脚，那场面让她想起来就面红耳赤，她觉得今天陈维云还会这么做。 “你看那些招牌，埃克森石油、新闻集团、通用电气、哥伦比亚广播公司，都是邻居，也都是全球五百强公司，梦工厂搬到他们中间，品牌地位会凸显出来，从格调上看，在这里上班会显得很拉风！” 陈维云在自言自语。 “再拉风也比不上世界首富！”王祖娴终于接上了话， “纽约的报纸都在追捧你，称赞你是创业楷模、财富之王、文艺巨头，鬼佬真是有意思，给你起的外号有十几个，报道最多的外号是‘亚洲首善’，讲你长了一颗博爱高尚的心脏！” 这是公关预热，先撒钱在美国做公益，把陈维云的好名声炒起来，不局限于报刊，各大电视台的节目他也经常上，引导全美的舆论走向，这是戴维洛克菲勒出的主意，今年美国针对东芝搞出的禁运事件展开严厉制裁，美国民众普通对亚洲人起了反感，陈维云需要先竖立一个好形象，来给收购环球做铺垫，‘亚洲首善’就是噱头，当然在美国捐的钱并不多，首善来自于陈维云在亚洲创建的五支慈善基金，戴维洛克菲勒建议陈维云把这个优势利用起来。 “博爱我承认，高尚从何谈起呀。”陈维云在偷袭她的脸颊。 “反正美国人都在夸你……”王祖娴感觉陈维云的身体起了反应，忽然讲不出话来。 陈维云扶着她双肩，把她转到自己对面。 红唇当前，已是任由采摘。 他毫不客气的品味，不一会儿，战场转移到了沙发上。 天色逐渐暗下来，办公室的灯光并没有开，这减低了王祖娴的紧张感，但是当衣裳被揪掉，横陈在陈维云炽热的视线里，她身体立刻僵化，也再不敢睁开眼睛。 缠绵过后。 她去给陈维云拿了一瓶酒，继续聊天。 昨天也是这样，陈维云刚到美国时特别忙碌，要么飞华府，要么飞洛杉矶，每天都有接不完的应酬，不过这几天陈维云已经彻底闲下来， “先生，你准备在纽约待到什么时候？芝加哥还去吗？” “应该还要待一周。”陈维云端着酒杯说： “芝加哥暂时不会去，等我收购了环球影业，上几部西片后再到芝加哥视察球队！” 为了环球影业，陈维云连芝加哥公牛队的收购也推迟了时间，他已经安排北美总经理江至强筹备了新戏，集中在年尾放映，先给环球股东上一份红利，再给观众送几份视觉盛宴，最后让好莱坞明星集体给他在媒体上唱一唱赞歌，同时与那一批好莱坞老牌影业签署几部合资项目。 反正各个方面都照顾到，他携资进入北美是为了共赢发展，这样一来，他入主环球就不会存在后遗症。 等他快速在北美站稳脚跟，再进行其它领域的投资与兼并。 “你收购公司就像是我买衣服。”王祖娴侧在一边，单手支着脑袋，笑说： “几个月前你还在打听纪梵希创始人的情况，眨眼就把这个奢侈品牌给买到手，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差点惊掉下巴！” 她感觉陈维云像是常胜将军，无论做任何生意都不可能失败，这导致她面对陈维云的时候，总是无法摆正心态，即使她和陈维云发生了好几次亲密行为，可她并不觉得自己就是陈维云的女人。 那是什么？她也经常自问，还是下属！ “对了先生，刚才和赫本阿姨逛街的时候，她让我感谢你给非洲儿童捐助的善款，她还说，无论你什么时候邀请，她一定去给奥门基金会资助的孩子们尽贡献，这是一支什么基金？专门在奥门做慈善？” 嗯！ 陈维云点点头，他没有过多解释，只说： “明天我要去新闻集团总部参观，白天没有时间陪你，你可以去看纪梵希的秋季时装展览，休伯特纪梵希与奥黛丽赫本都会到场，他们两个同时出席的场面将来会越来越少，你多影几张相，留作纪念。” 陈维云已经收购纪梵希品牌，抵达美国后他专门宴请了在纽约度假的创始人休伯特纪梵希与奥黛丽赫本。 一是为了挽留休伯特纪梵希，让他继续担任纪梵希品牌的首席设计师，二是邀请奥黛丽赫本担任奥门儿童基金会的名誉理事。 两件事都办理的很顺利，这要得益于陈维云的名声，他不是纯粹商人，头顶还有畅销书作家与动画大师的头衔，对于文化界的名人，欧美的艺术家都非常尊重。 当然还是陈维云开的价码高，他承诺给休伯特纪梵希丰厚分红，并出了一笔钱支持奥黛丽赫本到非洲做慈善，双方轻松建立了不菲交情。 说起来，休伯特纪梵希与奥黛丽赫本不是夫妇也不是拍拖对象，但两人的友谊横跨三十年，被誉为设计圈与娱乐圈的黄金搭档与完美合作典范，无论他们私底下是否存暖昧关系，他们呈现公众面前的精神至交形象，在整个西方都绝无仅有，因为备受推崇，两人的影响力都很强，王祖娴多与他们两个打交道，没有什么坏处。 “赫本阿姨已经邀请我了。”这些天王祖娴与陈维云见面的次数很频繁，但陈维云的应酬活动一般都不带着她，原本她以为陈维云要去芝加哥看球，结果也取消了行程，她只当陈维云不想让她曝光，于是说： “你肚子饿吗，我饿了，去吃饭好不好？” ， 698、收购价格 次日九点钟，陈维云应约前往新闻集团大厦参观。 默多克站在一楼大厅的门口迎接他。 这老头一脸倦容，显然是疲劳所致，他昨晚凌晨两点钟才能华府飞过来，最近他比陈维云忙多了。 今年是1988年，恰逢四年一度的盛事，全美的传媒机构都在开足马力冲刺，给各自的华府候选人助威呐喊，默多克作为美国排名前列的传媒巨头，只要遇上选战，他的福克斯电视网上蹿下跳的最欢腾。 这倒不是默多克对政治有多大嗜好，他是基于商业利益才参与其中。 实质上他的选择非常精明，他看准了美国上层机构的猫腻，整体趋于保守，因此他果断下注于偏右的立场。 比如今年的两派交锋，他的福克斯电视网一心一意宣传布先生，这会给他赢得丰厚的商业回报，再坚持十年的偏右路线，他就能取代cnn，成为美国传媒界的龙头老大。 陈维云不喜欢偏右，但偏右可以帮助他，这是现实。 自1985年美国与东洋发生贸易纠纷，全美的偏右媒体都在舆论上围攻东洋商人，甚至与东洋商人样貌相似的黄种人都被波及，而今年是舆论的最高峰，因为要选战，两派的候选人全在拿贸易做文章，梦工厂却能幸免其中，这是默多克周旋的结果。 “奥文，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外商委员会已经通过你的收购审核，过几天文件会发给你。”等陈维云下了轿车，默多克立刻恢复热情劲头，上前握住陈维云的手，微笑着说： “下个月初，大选出结果，舆论的焦点都在新总桶身上，你收购环球不会造成剧烈的舆论扩散，我保证你会非常顺利的拿下这间企业。” 他抬臂扬了扬，示意陈维云进入大堂，又道： “但是在美国，媒体的言论不可能统一，一旦你签署协议，向市场发通告，总会有苍蝇缠上你，有些美国人就像是石头一样顽固，拿钱也收买不了，不过他们声音轻微，不会对你造成不利影响，也绝对不会干扰环球影片的未来收益。” 陈维云煞费苦心进行布局，就是为了化解美国人的排斥心理，这么做不是出于面子，而是利益考量。 原时空明年索尼以50亿美金并购哥伦比亚影业，因为美国媒体恶炒太厉害，管理层不配合工作，市民也不买账，导致索尼连续亏损五六年，只能不断执行与加固本土化，这才最终立稳脚跟，90年松下豪掷66亿美金并购环球影业，处境比索尼更惨，一路猛亏，五年后折扣57亿把环球转卖给加拿大酿酒业巨头西格拉姆集团。 贸易保护、百姓自尊、地方主义，这个星球上的国家都是一个样子，无论贫穷还是富裕，不管发展还是发达，商人想在海外做生意，都要遭遇类似的困难。 避无可避。 陈维云的特长就是解决困难，他不会无视与逃避。 美国市场他一定要进来，他目前的投资集中在传统行业，但传统谁都能做，以他现有的资产规模、产业布局、核心竞争力，不足以奠定他凌驾国际的权势，也无法让梦工厂坐稳世界五百强的前十位，他必须抢占科技的制高点才行，地位也才能坚不可摧。 经营科技产业很有挑战性，也能满足他的野心与奋斗激情。 但野心归野心，他可不是莽撞之辈，正如棋盘博弈，需要步步为营。 坐电梯，一路上到默多克的私人办公室。 门口的接待秘书依旧是玛莎，她是陈维云的老朋友，84年2月份陈维云去澳洲上门推销《哈利波特》时已经与这位老淑女认识。 “尊敬的陈先生，喝点什么？还是上次的普洱茶？”玛莎在这间办公室里接待过世界上不计其数的超级富豪，但她觉得陈维云是最成功的一个，也是真正的传奇，她甚至准备退休之后写一本回忆录，专门讲述陈维云与boss之间的友谊，没准能让她做上畅销书作家。 “好的玛莎。”陈维云态度温和，“我喜欢你泡茶的手艺。” “陈先生，恕我冒昧问你一句，你的《哈利波特》续集每年都在暑期发售，今年怎么推迟了？”玛莎飞快的说： “我孙女是你的书迷，她着急想看新故事。” “电影很快要上映，如果票房足够好，可以推动小说的销量，所以我才推迟。”陈维云看看默多克，“这是你boss的建议！” “好了玛莎，快去泡茶吧。”默多克大手一挥，把秘书赶出去，继续和陈维云谈生意， “奥文，我并不想隐瞒你，很多年前我就在准备开拓亚洲传媒业务，假如没有亚洲，我的新闻集团就称不上世界级，但是你的漫威文化已经创建卫星电视，而且引起那么大轰动，这给我进入亚洲制造了极大难度，你甚至想从我手上买走《南华早报》，作为朋友，请你坦白告诉我，你将来会在欧美成立传媒中心吗？” 一般情况下，默多克不会这么直白的询问合作伙伴，这其实不是一个问题，因为他明白陈维云不可能把梦工厂打造成国际传媒集团，一旦陈维云这么做，就是竞争对手，意味着把他推到对立面，而且再也拉拢不到任何西方的传媒盟友，以陈维云的东方人身份，即使更换国籍，进军欧美传媒业也注定要失败。 舆论、金融、军事、尖端科技，这些领域的国际主导权都在白人手上，虽然陈维云收购了渣打银行，却没有任何威慑力，只要美元还是世界货币，陈维云在美元霸权面前就是小蚂蚁。 再说陈维云是纯粹商人，个人在股市的财富那么庞大，除非脑子进水才会排斥资本主义，外商委员会都已经调查清楚，也全面评估过，这也是默多克、洛克菲勒、希尔顿愿意帮忙游说的原因，陈维云进入美国市场是为了赚钱，也让合伙人们跟着赚大钱，不可能做出与默多克决裂的事情。 默多克的说辞不过是抛砖引玉，他准备与陈维云商量双方在亚洲传媒市场的进一步合作。 “我不会在欧美开展传媒业务，事实上除了亚洲，其它地方我都不打算投资。”陈维云瞄准的是全球互联网市场，这比传统新闻更有搞头， “鲁伯特，为了《南华早报》，你竟然放弃了入股环球影业的机会，这让我很意外，看来你对亚洲市场一如既往的执着！ 为了回报你在环球影业收购过程中对我的帮助，我特别给你准备了一笔交易，漫威文化将来要上市，你可以拿《南华早报》置换漫威的原始股……” “你这是变相收购我的报纸！哪里称的上是回报？ 我承认漫威有盈利潜力，上市后可以让我获利丰厚，但是以《南华早报》的资产价值，我的持股量不会超过一成，你也不会允许我进入漫威管理层，这样一来，我非但进不了亚洲市场，反而要全面退出。” 默多克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其实心里窃喜非常，他执意留着《南华早报》，正是为了陈维云的漫威。 整个华尔街都想投资漫威原始股，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漫威漫画、报刊、电视台的利润稳定且增幅惊人，上市回报率在华尔街的评估机构里名列前茅，这几年陈维云严守底线，不曾引入一位股东，这次破天荒给了默多克机会，这属于捡钱交易，他想打开亚洲市场是为了什么？赚钱！漫威上市的盈利抵得上他自己经营五年。 他不高兴才怪，但是资本家嘛，节操就是这样，得了便宜却装吃亏， “奥文，你知道我为了你的环球付出多少辛苦、动用了多少人脉！当然咱们是朋友，我愿意替朋友无偿奔波，不过既然你主动提出回报，这样吧，我可以把《南华早报》置换给你，但我有一个小条件，如果将来漫威购买了专属卫星，请你让我借助你的渠道，开通福克斯的亚洲频道！” “这需要我在亚洲的全部地区重新搞定一遍落地申请！”陈维云觉得这老头真是精，这个条件至少能省掉他四五的经营时间。 “我是和你商量，这绝对不是向你索取回报！”默多克换上笑容， “如果你觉得太麻烦，落地申请我自己处理，这种事情对我不是难题，亚洲很多地区与美国都是盟友，官方不会拒绝我，主要是电视运营商，卫星信号接收需要通过他们，我在当地没有人脉。” 他是想把福克斯的新闻频道开到亚洲，漫威卫视不经营时政业务，双方会避免竞争。 “仅仅是运营商的话，我可以答应。”陈维云不会牵涉到政治里，官方他一定不插手，假如默多克能搞定，他会联系运营商接信号， “我先说好，我什么时候配置专属卫星，至今还没有计划，或许三年，或许五年，你需要耐心等待，另外到时使用卫星的费用、铺建卫视网络的成本，我可不会打折扣，这笔钱仍旧要你出。” “这是当然。”默多克愿意等着专属卫星，是因为漫威卫视的市场仍旧不够大，其实他现在也可以租卫星，却担心收视率没有保证，等陈维云完善了亚洲卫视渠道，观众群体足够多，他亏损的几率会无限缩小。 “喝茶奥文！”他从玛莎手上接过茶杯，亲自递给陈维云，“你引入的环球股东一共有几位？他们的持股量有多少？” “暂时有五位，亚洲的邱得根与蔡万林，这两人联合控股366%，美国的戴维洛克菲勒、巴伦希尔顿、杰里雷因斯多夫，这三人占了841%，我现在控股1570%，签署完转让协议，我的个人持股量会达到5124%。” 他们的股份都是通过交易市场或者原小股东转让，从去年股灾开始，环球市值原本已经下挫到35亿美金左右，不过随着几位资方在交易市场吸纳股票，以及环球有可能易主的新闻开始发酵，市值渐有回升，目前在41亿的价位上下浮动。 陈维云吸纳的1570%花了近五亿，与音乐公司的谈判价格高出股价两成，陈维云需要支付十六亿给对方。 这次并购要用掉大约二十一亿美金，折合港币163亿，这笔钱全部从梦工厂总部的储备金里调取。 一下子就要花掉大半储备，但仍旧物有所值，环球影业的总资产清单那是超级诱人的，陈维云最看中电影的欧美发行渠道，只要制片顺利，他有把握在两年时间内把这二十一亿美元赚回来。 ， 699、公关游戏 “杰里雷因斯多夫是谁？” 默多克对这个人不熟悉，他打听陈维云的合伙人，自然是为了拓展人脉，陈维云的朋友他都想打交情，每一位都极有能量，这一道人际圈对他大有益处。 他本身也不吝啬，这次陈维云赴美，他把自己在市政的铁杆盟友逐一引荐给陈维云。 他在伦敦还有一批铁杆，早在怡和收购时，已经介绍过，反正随着双方生意的加深合作，圈子在不断扩大。 “他是芝加哥公牛队的老板，当地的房产商，我在纽约的半岛酒店就是他承包建设。”陈维云乐于撮合，人际关系就是四个字，‘有来有往’，他又补充说： “我收购了三成公牛队股份，这是为了宣传我的梦之队运动服，杰里雷因斯多夫还经营一支棒球队，与美国的好几个体育联盟都有联系，他得知我要收购环球，专程找到我，他信任我做电影的能力，想买一点环球股票，并询问我的意见，金融市场自由买卖，这种事情我没有办法拒绝。” “噢！”默多克扶了一下额头，“我知道他！我在我的体育频道里见过他。”福克斯电视台也转播nba，但默多克不重视这一项运动，美国收视率最高的体育节目历来是橄榄球，如果陈维云收购一支橄榄球队，联盟的任何一个老板他都熟悉。 “等我签署了收购协议，会举办一场宴会，到时介绍你们认识。” “宴会请帖第一个发给我。” “可以。” 接下来，两人又审核了一遍公关宣传的具体细节。 默多克拥有丰富的公关操盘经验，他给陈维云策划了一个持续半年的宣传方案。 收购签署协议后立刻展开。 这样的重大交易必须通过股东大会审核、外商委员会审核，审核一旦落实，需要向美国的交易市场发通告，消息曝光后，舆论会随之疯狂发酵，若非这段时间是大选的关键时刻，早在一个月前召开环球股东大会时就要震动全美。 如今所有新闻都要给大选让路，不过环球正式易主时，大选将无法再淹没这个重磅事件，老百姓的关注度会像坐火箭一样飙升，所以宣传要从两个新闻版块下手。 ‘财经’与‘娱乐’！ 1988年10月19号，华人的重阳节这天。 这一场由陈维云与默多克主导的宣传游戏正式开启。 《纽约时报》、《纽约邮报》、《华尔街日报》等主流媒体同时在财经版刊发了头条： “昨日梦工厂创始人陈维云先生与环球影业原大股东音乐公司董事长卢瓦泽尔曼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现场签署环球3554%的股份转让协议，涉及金额高达1586亿美金！” “这一间拥有76年历史的电影公司第三次更换了新主人，52年它曾经被德卡唱片买走，62年被音乐公司mca买走，时隔二十年后它投奔到了梦工厂的怀抱，对于热爱梦工厂动画的美国影迷来说，这应该是一桩值得期待的生意！” “陈维云先生以出类拔萃的经营天赋闻名世界商场，他经手的企业永远在盈利，从未制造过亏损，相信环球影业在他的领导下会恢复曾经的荣耀，并给予环球全体股东最大的投资回报。” “昨天的记者会上，陈维云先生郑重承诺，不会打破原董事会的权力架构，不会裁员，也不会改造环球影业的基因，他将保留这间公司固有的美国文化。” 梦工厂是什么公司？陈维云是哪里人？这些背景都被大面积省略，美国的编辑们非常有意思，他们也精通春秋笔法，报道的核心是‘陈维云的神奇光环’与‘环球未来的美好畅想！’ 他们刻意忽视了有可能导致美国人反感的‘东方佬！’、‘我们的百年老店完蛋啦！’、‘美国要被收购了吗？’、‘为什么外国佬总是来欺负我们？’等等一系列夺人眼球的词汇与字眼。 以上都是‘财经新闻’的宣传内容。 主体思想就是陈维云入主环球，对小股东绝对是大利好消息，大家等着坐地数钱就行了，其它什么都不用管。 至于‘娱乐新闻’，万变不离其中。 《洛杉矶时报》、《华盛顿邮报》、《今日美国》等主流媒体拿出详实的数据给美国观众普及陈维云收购环球为什么是大利好？ “他一个人创造七项全球影坛的超级豪华记录！‘全球最卖座电影’、‘首部迈入十亿美金票房的电影’、‘投资回报率最高的电影’全是他的作品！他同时摘得全球三十七个地区的票房历史冠军，其中十四个地区的票房历史前十位的一半都是他的作品！” “如果你对他不熟悉，那么当我讲出《狮子王》、《功夫熊猫》、《玩具总动员》、《花木兰》、《变形金刚》、《辛普森一家》这些名字，你恐怕会立刻恍然大悟，并在脑袋里浮现出‘月光男孩’钓鱼的场面，不错，他就是那个几乎已经取代了迪士尼的新动画之王！” “他显然熟知美国观众的兴趣所在，并洞悉电影的全部奥秘，不止是动画片，还有纯粹的好莱坞真人电影，票房可以证明这一点，《飞越未来》在美国收获112亿美金，《与狼共舞》是164亿，《小鬼当家》是245亿，《风月俏佳人》是208亿，美国影史上的亿员俱乐部本土真人影片总共只有二十六部，他一个人拍出了四分之一！我真诚欢迎他来到美国开展业务，我爱他的电影，真的！” “今年的独立档诞生一部票房炸弹《雨人》，由两个名字都叫汤姆的演员联手出演，放映至今仍旧没有落画，累积票房已经到了182亿美金，同时还诞生一位新的青年红星，他的名字叫约翰尼德普，他领衔主演的《剪刀手爱德华》于八月份中旬全美开画，两个月间收获票房六千万，这部电影的成本只有一千五百万，给这两部电影投资的boss都是陈维云先生，他似乎特别善于发掘巨星，如今他出任了环球影业的boss，这对美国的演员们来说应该也是利好的消息。” 报刊仅仅是宣传的第一弹。 真正的宣传阵地仍旧是电视台。 那些曾经被陈维云发送片约的明星们早已经按耐不住，都在等着给新boss大唱赞歌。 ， 700、平稳交接 nbc电视网。 这晚又到了《今夜秀》的开播时刻。 这是一档长红不衰的高收视脱口秀节目，拥有‘国民情绪调节器’的美誉，九十年代的当红主持人是杰雷诺，被观众戏称为大下巴，二十一世纪后主持衣钵传给了吉米**，被观众戏称为肥伦，他们不止在美国家喻户晓，即使海外观众也感受过他们制造的欢乐。 但是奠定《今夜秀》金字招牌的主持人却是约翰尼卡森，他从1962年开始主持这档节目，去年入选美国电视名人堂。 他招待过的大咖嘉宾不计其数，包括各行各业的名流，总桶也来过，他今晚邀请的是好莱坞明星，最顶级的一群巨星。 卢卡斯影业精心制作一年之久的《夺宝奇兵3》已经到了公映阶段，宣传的第一站就是《今夜秀》，制片人乔治卢卡斯，导演斯蒂文斯皮尔伯格，主演哈里森福特与两位英国籍演员肖恩康纳利、艾莉森杜迪。 节目开播以后，主持人与嘉宾们畅谈这部电影的趣味话絮，等到收视高峰来临，话题开始进入‘陈维云’时间。 “这几天你们好莱坞发生一件大事，环球电影公司换了boss，我在报纸上看到这位boss的照片时，喔，吓了我一跳，他真年轻！他的梦工厂收购了环球，对你们电影工作者有什么影响没有？” 一旁的屏幕上挂出梦工厂与环球的logo，还有陈维云的照片。 “不，这不是一桩合并生意。”乔治卢卡斯纠正说： “陈先生是私人控股，他是单一大股东，环球与梦工厂并不是子公司与母公司的关系。” “乔治，听上去你和这位陈先生很熟悉？” “我们是老朋友，认识已经有四年，他第一次到美国接触的电影人就是我和我的同事，他在美国放映的第一部电影《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特效是工业光魔制作。” 乔治卢卡斯的工业光魔已经不再接梦工厂的订单，数字领域的技术不比工业光魔差，但双方另有合作，梦工厂北美主题商店开辟了‘《星球大战》专区’，每天可以给乔治卢卡斯带去上万美元的利润，一旦纪念品铺到全球，利润肯定会更高，游戏版权、亚洲电视播放权、录像带版权都已经卖给梦工厂，就算乔治卢卡斯与陈维云没有见过面，他也会猛夸， “陈先生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boss，我非常期待与他合作。” “陈爵士不止才华横溢，而且是一位真正的绅士。”肖恩康纳利昂首挺胸接过话，他是一个相当傲慢的人，观众很少听他夸人，大家都以为他是真心推崇陈维云，实质上他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里饰演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的院长邓布利多，正给陈维云打工呢。 “哦？他是一个爵士？”主持人约翰尼卡森的口吻稍微带着调侃，他调侃的是‘爵士’，英国人以前总是嘲笑美国人是暴发户，是一群农民组成的土鳖，即使现在美国是世界老一，但英国人在心理上仍旧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美国有些精英不甩他们的贵族传统，可整体上还是有点向往，对曾经大阴帝国的荣光崇拜有加。 尤其是文化领域，美国人是在继承英国传承，时尚界、小说界、音乐界，那些在美国大红大紫的名人，很多都来自英国或后裔，电影界更不用提，奥斯卡上就有美国本土人士打趣：“知道夺得奥斯卡的最大优势是什么吗？来自英国！”英国人容易获奖。 “为了表彰他对英国企业、教育与慈善领域做出的贡献，他被陛下授予了爵士勋章。”肖恩康纳利笑道： “美国人可能对他不熟悉，但英国人都知道他，他在英国媒体的出镜频率遥遥领先其他boss，大家都喜欢他，环球在他手上一定可以发扬光大，相信我，没错的。” 主持人约翰尼卡森笑了笑，没有接话，他对陈维云的态度是保持中立，只听嘉宾讲就可以，他之所以抛出陈维云的话题，这是管理层要求，并不存在利益纠缠，美国传媒业秉承实事播报的原则，任何一件大型新闻都不会无视，陈维云收购环球可以列为年度十大事件，必须要报，至于立场如何？这要看陈维云的公关游说。 作为脱口秀栏目，主持人不会发表私人见解，只需要把嘉宾的观点传达给观众就算完成任务。 过几天《今夜秀》会邀请企业家做嘉宾，主持人会继续询问这件事，假如企业家反感陈维云，那陈维云也无可奈何。 不过企业家影响力低，他的言论不会出现在明天的报纸上，好莱坞明星却不一样，他们今晚的每一句话都会出现在与陈维云有生意往来的娱乐报刊上。 公关的套路就是这样，对于陈维云有利的舆论，广泛且持久的报道，对于陈维云有害的舆论，想法设法减低曝光率，这样一来，他入主环球的好口碑就会深入人心。 这也是默多克的宣传策略核心。 “你呢，哈里森？”主持人约翰尼卡森继续追问： “情人节上映的那部《风月俏佳人》卖了足足两亿美金，据我所知这部戏是陈先生投资，你应该也会期待与他再次合作吧？” “我更期待与乔治和史蒂夫合作！”哈里森福特很圆滑，先拍乔治卢卡斯与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马屁，然后才谈陈维云， “前段时间我去东洋宣传《风月俏佳人》，正好陈先生在东洋出差，他宴请了我，席间提到一部连续剧，那是你们nbc电视台在1963年制作的《亡命天涯》……” “噢！这部剧是我的挚爱，那年我刚刚主持《今夜秀》，一集不落都在追看，你们怎么会聊起《亡命天涯》？” “陈先生像你一样对这部美剧充满热爱，他已经购买了电影改编权，准备把它搬上大荧幕，他希望我能出演金波医生角色，我也很有兴趣，不过他什么时候会启动制作，暂时没有计划好，假如他给我发邀约，我会立刻接下来，我喜欢和他共事。” 哈里森福特要等到两年后才会接到《亡命天涯》的片约，当时在东洋吃饭，陈维云就是顺口一提，先勾引一下他，他目前片酬太高，需要扑几次街，陈维云才会发邀请。 今晚让他提前把这个消息在节目上曝光，可以起到前期宣传的目的，美国大片的宣传期往往都很长，很多片子在剧本尚未出炉的时候就开始炒作，尤其是小说、漫画、电视剧改编的作品。 等哈里森福特夸完陈维云，最后轮到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他讲了这样一段话。 “五月份美国上映了一部反映二战的电影，叫做《美丽人生》，这是陈先生亲自创作的故事，我看过这部片子后非常感动，我觉得陈先生不像是商人，他更适合做一个编剧，我知道他在香江对待员工非常慷慨，如果他在好莱坞也充满人文关怀，那么我相信今年三月份他会带头响应编剧协会的诉求！” 美国人罢工是常态，今年3月7日到8月7日编剧协会举行一场声势浩荡的大罢工，持续了整整155天，这是好莱坞历史上罢工时间最久的一次，他们的诉求是参与部分电影电视项目的导演、演员的选角权，并扩大分红权益，这个诉求直接威胁到制片方的权力，双方都不妥协，导致全美的肥皂剧、综艺、脱口秀节目集体难产，各大电视网只能靠着汉城奥运会、棒球、橄榄球等体育赛事支撑，收视率全面下降。 “斯蒂文，听完你的判断，我相信陈先生会领导好环球影业，不会出现水土不服的局面。”主持人约翰尼卡森一阵唏嘘，他作为《今夜秀》的主持，也是编剧协会的会员之一，协会要求他不能使用自己的台本，《今夜秀》因此停播，被迫重播以前的老节目。 这种事情在香江根本不可能发生，但美国的工会就是这么恐怖，约翰尼卡森是nbc电视网的员工，可他不站在老板这一方，紧跟编剧协会的步伐，协会让他怎么办，他就怎么办，因为协会是在给他争取权益。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在节目里提到这次罢工，他是想趁着吹捧陈维云的机会，呼吁一下好莱坞的老板，不要太吝啬，同时给自己增加一点威望，整个好莱坞，除了工会，没有任何一位影人敢要求boss们怎么做。 在美国经营电影公司，不能封杀某位艺人，否则会被告，不能给艺人钱少，否则被罢工，也不能给艺人钱多，否则资本家会联合起来撵走你。 陈维云能搞定舆论，并不算万事大吉，今后还有接二连三的劳资麻烦在等着他。 但他深知在美国经商的游戏规则。 《今夜秀》播出的时候，美国演员工会主席理查德出镜在福克斯电视网的新闻频道，发表一篇热情洋溢的讲话： “工会的演员会员们热烈欢迎尊敬的陈先生来到好莱坞，他执掌环球电影公司再合适不过了！还记得84年三月份发生在工会总部的那场可怕劫持事件吗？我可牢记在心呢！ 作为一位boss，他曾经直面歹徒的枪口，勇敢解救了我们的一位演员，他为了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拿自己的性命冒险，这世上还有像他一样的伟大boss吗？我真是难以想象，竟然有报纸诽谤他是东方来的吸血鬼，这些记者是在玷污美国传媒人士的形象！” 理查德讲的事件是当年陈维云与罗鸿旋在演员工会偶遇约翰尼德普的劫持变故，请他出来发声自然是给了好处。 《奥普拉脱口秀》、《大卫脱口秀》，美国收视率最高的综艺节目都在密集邀请明星，谈论陈维云与环球。 只要牵涉到美国娱乐圈的人士，普遍都在称赞陈维云，这样的密集播报持续半个月之久。 直到11月的第一周，美国大选揭晓，有关陈维云的话题才重新归于沉寂。 而这个时候，陈维云已经坐稳环球董事会主席的位置，通过近期的宣传，员工已经熟悉他，管理层也熟悉了他，他没有遭遇任何排斥与权力争夺。 “亲爱的boss，请你吩咐项目吧，我们保证完美执行你的命令！观众们正在热切期待新环球的新电影！” 如果陈维云不花费心血搞公关，他将面临的是什么呢？ 肯定和索尼入主哥伦比亚影业一样，管理层不认为东洋佬熟悉美国情况，坚决要求决策，员工心理上不愿给东方佬打工，消极怠工要求加薪，观众们厌恶美国品牌被收购，电影院观众流失。 陈维云确保了收购环球后的平稳交接，这间百年老店除了更换大股东，其余一切都保持不变。 ， 701、庆祝派对 11月6号，周日。 陈维云广发邀请函，在洛杉矶举办一场盛大派对，主题是庆祝接管环球并感谢提供支援的美方合伙人，嘉宾名单由ata北美负责人黄玉美拟定，她同时也是派对的组织者。 上个月中旬陈维云签署环球协议前已经下达任务，黄玉美为了这场宴会前后准备半个月，她首先联系了在美出差的香江同事。 周闰发是其中之一。 宴会召开时间定在晚上七点钟，他早早离开环球影城的《杀手莱昂》剧组，赶赴比弗利山庄的宴会地点。 他妻子陈会莲陪在一边，在车厢里替他整理领带，他也没有闲着，耳边夹着手提电话，正与老家香江的一位好友聊天。 “喂，发哥，我是阿智！” “听出来啦！”周闰发笑说：“你嗓门这么大，张口就露馅，还用得着自报家门吗！” 这人叫做廖起智，他是tvb的演员，当年拍摄《上嗨滩》时与周闰发玩的来，经常一块饮茶聚会，未来他拿过两次金像奖男配角奖，是香江演艺圈的金牌绿叶，与刘德桦合作拍过一部《门徒》，戏中被马仔拿铁锤砸掉手掌，那出戏他刻画的入木三分。 “发哥，还是那件事，我与tvb的合约年底到期，我想签到梦工厂，你能不能帮忙讲一下情！”廖起智说话时喜欢使用夸张语气， “陈生已经把鬼佬的环球影业收购，哇，这几天全城轰动，都是他的新闻，狗崽们又给他起了一个新外号，叫‘荷里活之王’！发哥，是不是香江已经没有陈生的对手，他觉得太无趣，所以跑到荷里活摩拳擦掌啊？” “切！陈生收购环球是早几年前已经制定的商业规划，他可不是为了找对手！”周闰发并不废话， “阿智，今后梦工厂不会再签演员，这是为了和国际接轨，现有的演员将来都有可能脱离梦工厂，所以抱歉啦，帮不到你。” “不签演员？”廖起智惊道： “环球影业是世界级电影公司，将来的电影年产量肯定多的数不完，陈生应该缺演员吧，他竟然不再签？那你呢，也会脱离梦工厂？” “我已经脱离了！”周闰发耐心作答， “陈生收购环球后要给我上西片，我的工作重心已经转到美国，而且加入了好莱坞演员工会，经纪约不能再签给陈生。” “香江报纸上怎么没有报道？”廖起智不信他的话， “今天的《漫威日报》我有看，你和漫威卫视签订了一份为期五年的主持合同，受聘为漫威电影台的特约主持人，难道这新闻是假的？” “不假！”周闰发皱皱眉头，这种事情不好解释， “我的艺人约是我老婆管，我现在是自由型演员，但我兼职给陈生打工，还是他的人！我需要在梦工厂挂个名，否则香江的大佬们会集体来美国找我，请我回去拍戏，靠，那些大佬有头有脸，不是大富豪就是大龙头，我惹不起呀！你能听明白吗？” “明白！你是国际巨星嘛，形象最重要，只要你还是陈生的人，就没人敢逼你接烂片，这样一来，你可以在国际影坛尽情发挥，对不对？”廖起智一点就通，急着说， “发哥，咱们已经认识快十年，都是老兄弟，你帮一下小弟啦，我也想做陈生的人，随便怎么挂名都可以，我愿意义务劳动，只要他给我戏拍！ 你知道我去年和敏儿结婚时按揭购了一套房子，我和敏儿在tvb都是小配角，薪水加起来供房很吃力，一直攒不到钱，孩子都不敢生，再这么搞下去，说不定敏儿会甩了我！” “你是胡说，敏儿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周闰发先斥他一句，才道， “我要拍的西片叫《杀手莱昂》，正好缺一个东方面孔的男配角，导演想挑一个台岛籍，我不喜欢那些台导人，到时我推荐你，你等我电话，等我搞定这件事，你再去梦工厂报道，你和tvb的合约是十二月底到期吧？” “对对对，12月31号。”廖起智高兴坏了，“多谢发哥提携！”刚进梦工厂就能拍荷里活大片，真是踩了狗屎运，同时对周闰发羡慕上天，陈生这么力捧，将来一定能拿奥斯卡影帝。 挂断电话，陈会连劝道：“发哥，这种事情你不方便插手吧？如果你推荐廖生演西片，还要去公司说情，让廖生签到电视台，特别麻烦！” “阿智的家庭条件不太好，能帮就帮一把啦！”周闰发比较喜欢和顾家的男人交往，人品可靠， “我已经打听过，虽然ata从公司剥离，但漫威电视台要留用一批踏实艺人，我信得过阿智，否则我不会推荐他，另外我们以后要常居美国，香江和新加坡的家人有什么琐事，可以让阿智去帮手，其他同事都太忙，欠了人情也要加倍还，阿智这个人不计较这些，他为人特别热情。” 最近找周闰发说情的前同事有十多个，他全部都拒绝了，只帮了一个廖起智。 夫妻俩说悄悄话的时候，陈柏强也在轿车上打电话。 一对二，电话那头儿开着免提。 “丹尼哥，你和何小姐真的分手了？”梅燕芳原本是想安慰陈柏强，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感觉很舒坦，分手多好啊，她不喜欢千金小姐何朝琼。 “我们都太忙，长时间不见面，分开对我们都有好处，年初我们已经协议分手，怎么？香江媒体曝光了？”陈柏强已经有了新女友，他在法国举办演唱会期间，参加了迪奥集团的广告拍摄，认识一位混血设计师，热恋很快速。 “昨天狗崽拍到何小姐与许船王家公子许金亨约会的照片，新闻一下子传开，热度仅次于老板收购环球，大家都在猜你和何小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然后今天早上的报纸又刊登了新消息，何小姐的妹妹大嘴巴，说你做了国际巨星喜新厌旧，爱上新欢，何小姐一怒之下提分手，刊登在《东方日报》的头条上。” 梅燕芳小心着问： “丹尼哥，何小姐的老豆是大人物来着，是不是他在针对你？” “放心啦，他不会拿我怎么样！他家放消息应该是为了出口气，他不会不依不饶！”陈柏强微微叹气，当初他与何朝琼已经商量好，如果媒体曝光，就讲和平分手，他觉得何朝琼不会出尔反尔，那估计是何洪森要面子，黑了他一把。 “丹尼，你不是要参加老板的派对吗？等会儿见了老板，让他出面做主！”张国容显得很愤慨，这是欺负人，好聚好散嘛，何必非要分出一个谁对谁错？ “不需要打扰他。”陈柏强觉得何家是大门大户，爱惜颜面，他可以理解，只要新闻不发酵，他就认下来，他也不愿意多谈这件事，问张国容： “我昨天见了梅格。瑞恩，年初她去香江要片约，老板给她上了一部爱情剧《人鬼情未了》，定档在明年的情人节，目前已经开始宣传！我在漫威电视台开了一档《百强现场秀》，元旦节首播，第一期嘉宾我要邀请她和《人鬼情未了》的男主角比尔。普尔曼，以及主题曲的演唱者正义兄弟，你要不要来玩？” 比尔。普尔曼是科幻大片《独立日》的总桶饰演者，目前还是小人物，片酬非常低，演技却过硬，《人鬼情未了》除了男女主角，其它都维持原版，主题曲使用了正义兄弟已经发行的经典歌曲《奔放的旋律》。 “这部戏与我无关，我去不合适。”张国容也没有时间赴美， “清霞姐已经联系我，《僵尸2》要重启，这几个月我的精力都要用在这部戏上，丹尼，老板已经把环球收购，年尾放的片子一定特别多吧？” 他在琢磨唱主题曲的事情，陈柏强目前在公司的地位是一号，选择权最大，他争不过，如果他要给公司提申请，必须找那些陈柏强挑剩下的电影。 “我们投资的片子并不多！”陈柏强碰巧查看过排映表， “基本上一个月一部，11月24号感恩节开画《哈利波特与魔法石》，12月圣诞节前后开画《龙泉剑客》，1月份开画《泰坦尼克号》，2月份放《人鬼情未了》。” 四部无一例外都是大片，有望垄断年尾的几个黄金档期，重磅制作扎堆在一块会不会相互竞争呢？ 并不会！首先四部戏的题材各不相同，其次美国市场足够大，只要片子拍的好，观众会毫不吝啬掏钱买票。 原版《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在2001年11月16公映，当月还有一部动画巨制《怪物公司》，次月上映魔幻经典《魔戒1》与群星大戏《十一罗汉》，这四部电影的总票房超过十亿美金，在两个月内密集开画。 陈维云的四部戏把档期延伸为四个月，丝毫不影响观众的观影时间，再者《泰坦尼克号》与《人鬼情未了》都是长线放映的标杆式作品，映期至少是半年。 “莱斯利，老板收购环球后宣布了几项西片大投资，这些西片都是与荷里活其它电影公司合作拍摄，目的主要是联谊，避免同行的恶意竞争，所以我们索要的权力不多，除了出资金，只要求主题曲歌手的指定权，其它方面全部是建议权，这是老板专门给香江歌手争取的机会，你和阿芳一定要提申请，争取唱一部，这几部西片的投资都非常大，而且是系列电影。” 陈维云提供的项目属于经典系列，跨度至少可以达到五年以上，陈维云要通过这项项目消除好莱坞几大片商的抵触，为此他拿出了卖座系列，保证可以赚大钱。 “丹尼哥，如果老板不让上呢？”梅燕芳心里没有底，担心公司拒绝她。 “你先申请，如果不让上，我会把我自己的让出来，交给你们两个。”陈柏强的朋友不多，地位越高友谊越少，所以他比较珍惜这两位老友， “不过我应该帮不上忙，因为老板争取主题曲的指定权，应该就是为了你们两个，ata马上要剥离，大半艺人要离开公司，但有些艺人他会反而会加强笼络，我们三个肯定都是他笼络的对象，五年前已经跟着他，他不会没有表示，是不是？”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有可能。”张国容笑起来，又调侃一句，“丹尼，你比以前会说话了，不愧是见过国际大场面。” “就是多见了一点人，说话不像以前那么不经思考！那就先这样啦，我已经到了老板的庄园，你们有空就到美国来玩。” 陈柏强从车上出来，被迎宾接到了庄园会场，刚刚进门，耳边响起了黄玉美的招呼声，“丹尼，来来！” 这位老夫人今年已经七十四岁，身体很健康，工作劲头也充足，原本她听说公司要裁撤ata，准备到环球任职，但陈维云给她提供了一个新职位，让她进入陈维云的家族办公室，专门打理美国的产业，这比在环球更适合她，她也更开心。 把陈柏强叫到跟前，她交待说： “四点钟的时候老板接到一个奥门的电话，那边儿是早上六七点钟，奥门的何先生看了有关你的新闻，何小姐的二妹何朝凤讲你喜新厌旧，导致媒体炒作，何先生致电给老板解释，这不是他的意思，是何朝凤个人对你不满，于是向狗崽讲你坏话！对了，那边儿的新闻你知道了吧？” “我知，刚才莱斯利告诉我的。”陈柏强忙问：“老板准备怎么解决？” “老板与何先生已经商量好，先让漫威同事去会采访何小姐，让她出面澄清，然后再来采访你，到时你的说辞要和她一致，你们是和平分手，这件事不大，但是必须处理，另外你不要责怪何小姐，与她无关。” “怎么会责怪，我原本都不想管来着，既然老板这么吩咐，那我等着采访。”陈柏强在会场望了一圈，此刻距离开宴还有近一个小时，嘉宾到场的不多， “老板呢？” “他在楼上会客，都是环球高管。” 说话的时候，约翰尼。德普领着一群同行走过来，手上牵着一位金发女郎，这是薇诺娜？瑞德，《剪刀手爱德华》的女主角，也是他的新欢，“嗨丹尼！好久不见啦！”他是自来熟，其实也算有交情，陈柏强在美国巡演时他去捧过场， “我来给你介绍，这都是我的朋友！” 其中一个朋友是马脸，叫做尼古拉斯。凯奇，还有一个是半马脸，叫基努。里维斯，但是先朝陈柏强伸手的却是几位著名靓女，这帮人都是过来蹭人缘的。 ， 702、老友记 任何地区都有星二代。 好莱坞的明星子女尤其多，败家仔有一箩筐，成长为美国娱乐圈的中流砥柱也大有人在。 今晚的派对是开放式，旨在加强梦工厂与好莱坞艺人的联谊，因此请帖持有者可以额外带嘉宾，得到消息的好莱坞星二代几乎蜂拥而至。 派对是美国文化，最适合锻炼社交能力与扩建人脉，即使普通市民也热衷参加，明星就更不用说，这点与东方风俗大不一样。 东方人讲究内敛，展现自我的心理不强烈，即使有应酬也能推就推，甚至有些人对抛头露面喜欢出风头的张扬者看不惯，其实大可不必。 陈维云入乡随俗，他每次到欧美出差，都像换一个人一样，组织派对是家常便饭，包括演说与辩论，只要是公共场合，他的表现欲比鬼佬更犀利，而且这种习惯影响到了他的公司，几年前他发现梦工厂的部分高管与艺人面对采访镜头时，总是磕磕碰碰，语速缓慢反应迟钝，他立刻指示管理层成立了培训演讲部门，就是为了提高属下们的口语表达。 鬼佬并不需要培训，他们的教育机构从小就在锻造这方面的才能，在任何一个传媒上，鬼佬呈现的口才普遍出众，且不局限于专业主持人，随便拎出来一位采访者，他们都能口若悬河能言善辩，口齿伶俐思路清晰，明星与官员几乎个个都是铁齿钢牙，这可不是天生的，大环境氛围所致。 也可以说，一副好口才可以影响自我形象的优劣，与舆论走向。 陈柏强面对一群青年鬼佬艺人，他就有些招架不住，即使他名气最大，却主导不了话题，无法成为群聊的焦点。 “我羡慕你的好运气，约翰尼！”二十三岁的小罗伯特唐尼目前还是一个纨绔子弟，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夹着雪茄，口无遮拦的说话， “你竟然被boss陈救了性命，上帝呀，世界第三大超级富豪为了你一个从佛罗里达来的流浪歌手去和持枪歹徒拼命，电影都演不出这么离奇的情节！” 这话里有一点歧义，约翰尼德普立刻变了脸色，如果在其它什么地方，他早就一拳砸过去，不砸塌面前这个富家子的鼻梁，他誓不罢休，但今晚场合特殊，他不敢闹事，忍着火气哼道： “那是五年前的往事，那时候我boss还是不是超级富豪，他救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他主要是为了救他的女朋友，你不看报纸吗罗伯特？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抽烟，你的人生就像烂泥一样松松散散！” “不要诋毁我的才能！我的演技完胜你！”小罗伯特唐尼一脸不服，“只是我缺少你的运气，如果让我演《剪刀手爱德华》，票房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低！” “得了吧，吹牛的傻瓜！”身边的伙伴们一块嘲笑他，‘小辣椒’格温妮斯帕特洛嘲讽最激烈： “《剪刀手爱德华》的美国票房有6250万美元，你从五岁被你爸爸带着演戏，演到现在有十几部了吧，这些电影加起来的票房有没有超过五千万？观众不喜欢你，如果boss陈选了你，《剪刀手爱德华》注定要失败！” “那么格温妮斯小姐，观众喜欢你吗？”小罗伯特唐尼没有出言不逊，仅仅反问了一句，格温妮斯帕特洛背景太叼，他惹不起。 “那当然！”格温妮斯帕特洛今年刚满十六岁，亭亭玉立小鬼妹，傲娇的不成样子，昂头说： “我的处女作《铁钩船长》这个月就要开画，等着瞧吧，我绝对会成为全美第一个拿到一亿美元票房的新星！” 她老妈是好莱坞老牌影星，教父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因此出道就能拿到顶级资源。 “你确定这是你的处女作？”尼古拉斯凯奇笑呵呵的调戏她，那个词故意拉长语调。 格温妮斯帕特洛随即瞪他一眼，“粗鲁的家伙，除了会给科波拉家族抹黑，你一无是处！” 对话是越来越离谱，巨星们年青时候一个比一个狂放与叛逆。 在场只有珍妮弗安妮斯顿稍显安静，她觉得伙伴们的谈话特别无聊，又见陈柏强一直陪着笑脸，也不插话，主动挤到跟前，问道： “丹尼先生，boss陈给我发了片约，请我出演一部电视连续剧《老友记》，我接到试镜邀请的时候，如同被雷击一样，我去年才毕业，至今没有出演过一部作品，boss陈怎么会找到我的？你一定知道吧？” 陈柏强只知道《老友记》，这是环球家庭娱乐公司与华纳家庭娱乐公司联合制作的电视剧，也是双方合资的重头项目，以《老友记》的收视率，盈利丝毫不亚于电影，陈维云在这个项目上联合华纳，是因为时代传媒即将与华纳兄弟签署合并协议。 《老友记》的演员选择，陈柏强并不清楚，他反问道：“安妮斯顿小姐，你确定是boss陈亲自邀请的你？” “黄女士讲的，她告诉我，我是boss陈亲自点名的六位演员之一！对了，我教父泰利萨瓦拉斯参演了福克斯电视台的《急诊室的故事》，我原本认为是我教父推荐，但他矢口否认。” “等会儿见了boss陈，你可以自己问他。”陈柏强只能这么讲。 “我并不认为boss陈愿意回答我的问题！”珍妮弗安妮斯顿耸耸肩，“像他这样的超级boss，甚至都不会和我讲话！” “我可以帮你引荐！” “喔，真的吗？太感谢你了，丹尼先生！” 珍妮弗安妮斯顿并不知道，陈维云此刻正站在别墅二楼的窗前，远眺她们一行人。 这场派对的地点从客厅一直延伸到花园，随着开宴时间临近，嘉宾越聚越多，但陈维云迟迟没有下楼，他刚刚与环球ceo巴里梅耶聊了一会儿制片计划，小罗伯特唐尼、格温妮斯帕特洛、珍妮弗安妮斯顿、基努里维斯、尼古拉斯凯奇，所有人都会拿到环球的邀约，要么让他们上电影，要么上电视剧，陈维云会亲手把这群未来巨星一个接一个推红。 反正他们早晚都要红，陈维云提前下手，可以把人情给赚了，这一批人的联合能量足以震动全美，值得陈维云投放资源。 “亲爱的boss，我的礼裙漂亮吗？” 正望着，陈维云身后忽然一道悦耳女音，她叫做凯瑟琳泽塔琼斯，是一个英国籍演员，《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试镜时被陈维云挖掘，先给了她一个龙套片约，然后调往纽约百老汇，主演美版《狮子王》音乐剧。 她今年十九岁，是英国专业舞蹈演员，精通古典芭蕾与踢踏舞，同样是一位明日巨星，98年通过《佐罗的面具》走红美利坚，2002年通过《芝加哥》夺得一尊奥斯卡最佳女配，但陈维云最中意看她在2004年与汤姆汉克斯联袂打造的《幸福终点站》。 她的五官外貌与东方女郎多少吻合，这让陈维云对她起了莫大兴趣，关照有加，全程安排她在纽约的工作与生活。 转过身，在她淡蓝色的礼裙上打量一遍，陈维云说：“我喜欢你形象庄重，去换成黑颜色！” “ok！”她立刻走去衣柜，背对着陈维云，缓慢退掉衣裳，玉体如同精致的艺术品，白白一片展现在陈维云眼前。 她并不着急穿戴新衣服，不时回头凝望陈维云，目光充满野性柔媚的蛊惑，如同无形的子弹，试图击中陈维云的心脏。 “亲爱的boss，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心动啊？难道我不美丽吗？” “你的美丽已经让我的心翻江倒海，只是我善于克制表情而已！”陈维云走去她旁边的沙发，坐下来，倒了一杯酒，端着说：“多换几件，我要一直欣赏到宴会开席！”他看看手表，“你还有半个小时。” “你只想欣赏吗？”凯瑟琳泽塔琼斯转过身，面对着他，微笑说： “去年我来纽约的时候对你讲过，无论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这是你对我照顾的回报！” 陈维云闻言朝她挑了一下头，她马上靠近过来，身影变矮了一半。 半个小时后，她首先从房间出去，先在客厅取了一杯威士忌，然后移步去了花园里，此时已经人潮涌动，耳边皆是畅谈的欢笑声，但她一个人也不认识，独自待在角落里，保持冷漠面容，静静品着红酒。 片刻有一位男士走到跟前，找她套近乎，“美丽的女士，你看上去真陌生，请问你是演员吗？” “是的！” “那你签有经纪公司吗？” “没有签过，你的问题太多了先生，能不能走远些，不要影响我喝酒！”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宾格，供职于创新精英经纪公司caa，我的boss就是大名鼎鼎的巨星推手迈克尔奥维茨先生，我想邀请你加盟，这是我的卡片！” “巨星推手？”凯瑟琳泽塔琼斯扬扬嘴角，“我不需要。” 她见这人依旧说个不停，不耐烦赚身要走，结果听到一个低沉的词汇“法克！” 她旋即止住脚步，扬手喊了一句中文：“樰哥！” 林胖子一路小跑，“有什么事吗琼斯小姐？” 凯瑟琳泽塔琼斯不着急说话，先拉开手包取了一支女士香烟，林樰赶紧给她点上，她优雅吸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说：“这个男人非礼我！” 林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扭头看了看那经纪人，抬手打了个响指，叫来两位白人壮汉，“把他请出去！” “好的，sir！” 等两个壮汉拎小鸡一样把那经纪人架走，林樰才说， “今天嘉宾太多，不适合动粗，不过你放心琼斯小姐，过段时间我会让他继续吃苦头，保证让你消气！” 凯瑟琳泽塔琼斯点点头，她望见陈维云已经下楼，被几位富豪围起来，问道： “我已经陪了boss三天，今晚我还想留下来，再陪他一晚，但他拒绝了我，亲爱的樰哥，我想住在这栋庄园里，不想住酒店，我该怎么做？你可以帮帮我吗？” “我真的很抱歉琼斯小姐，我左右不了boss的决定。”林樰笑道：“但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boss。” “谢谢你樰哥！我感觉派对很无趣，我要去做美容，你可以安排人送我吗？”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想不想给boss打一个招呼？” “不要打扰他！等我回了酒店，电话联系他。” 把凯瑟琳泽塔琼斯送出庄园，回来时林樰被王祖娴堵住，“樰哥，刚才那个鬼妹是谁？” “一个称职的演员！”林樰笑呵呵打迷糊，“王小姐，老板让你回港，你怎么还留在这里呀？” “我想陪老板一块回港！”这样才风光。 “随你便啦！”林樰本想劝一句，老板不喜欢不听话的靓女，但他没有多嘴。 ， 703、吸血行规 陈维云的应酬已经展开。 “奥文，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要收购环球影业？” 奢侈品集团lvmh新老板伯纳德阿诺特是不请自来，他在巴黎看报纸才知道陈维云在美国弄出这么大动静，立刻抛下公务，急匆匆飞到美国与陈维云见面。 “提前告诉你似乎也于事无补吧。”陈维云直白指出， “你有财政困难，抽不出多余的资金投资环球。” “怎么可能？坐上lvmh董事长的位置，我有绝对能量调动充足资金！”这不是假的，别看他是借钱收购lvmh，可一旦把这间百亿美金的公司收归旗下，他等同于掌握一间媲美银行的巨型钱仓， “我对环球影业非常感兴趣，真的奥文！我手上的名牌需要好莱坞电影配合推广，请你准许我入股。” “现在已经不可能让你成为股东，我们是一致行动人，只要你增持股票，那就意味着我要全面收购。”陈维云摇头拒绝他，他是故意把伯纳德阿诺特排除在外，如果合伙人里多了一个法国佬，指不定媒体又要怎么炒。 “你不能减持一点股票给我吗？”伯纳德阿诺特不死心的说。 “伯纳德，你应该知道美国人对外资的排斥，我立足未稳，我敢把股份减持到50%以下，那些手持垃圾债券的金融机构会立刻盯上我！”陈维云一直推搪，让他急了一会儿，才又说： “如果你态度坚决，可以再等一段时间，环球规模将来要扩大，到时要进行一次大重组，当然这是构想中的计划，实施需要一两年，假如真到了实施那一天，我首先邀请你购买新股。” “好吧！”伯纳德阿诺特听罢眉头舒展开，他情知无法说服陈维云，开始曲线迂回，“我来美国之前，让我的管理层给你的‘梦之蓝’红酒做了一个推广案，我决定先在欧洲打开知名度，但是需要一位欧洲巨星，我认为肖恩康纳利爵士最适合，我听说他在给你拍电影，今晚会到场吗？” “他在我的花园里！”陈维云本想领着他去找肖恩康纳利，结果这时候默多克与环球三大股东戴维洛克菲勒、巴伦希尔顿、杰里雷因斯多夫一块到了跟前， “伯纳德，我来给你介绍美国朋友！” 陈维云开始引荐对方。 “喔，你就是那位威震西欧的‘法兰西狙击之王’？”杰里雷因斯多夫是牛仔性格，大大咧咧的说： “我们美国媒体给你起了一个外号，叫你‘商界拿破仑’，想不到你和陈先生竟然是如此亲密的商业伙伴，真是让我意外啊！” 默多克与巴伦希尔顿对迪奥集团很熟悉，去年三路财团跟着陈维云收购怡和，曾经频繁聚会过。 前几个月戴维洛克菲勒赴港找陈维云商谈渣打银行的事情，与伯纳德阿诺特有过一面之缘，但他没有在意当时还是法国小人物的伯纳德阿诺特，等奢侈品集团lvmh易主的消息传到美国，他心里颇有后悔，伯纳德阿诺特赴港是为了找陈维云融资，这个生意他也可以做，lvmh闻名西方世界，若能参股进去，未来收益绝对有保障。 他同时对陈维云的资本运作能力、以及投资布局战略有了更深的认识，伯纳德阿诺特能收购lvmh，陈维云肯定起了推波助澜的关键作用，也给立足欧洲建了一个小跳板，最近他让家族办公室的团队针对陈维云作了一次全面评估，是否值得加深合作？团队给的意见是‘观望’！ 为什么要观望？因为陈维云的敛金能力太凶悍，自身资本的胁迫力量太强大，深入合作后不容易剥离开，如果陈维云成长在西方，团队会建议‘立刻加强合作’，但陈维云的大本部在香江，距离那个神秘大陆只有咫尺之遥，存在不可控的风险系数。 于是要观望。 默多克、伯纳德这些人难道看不到这个风险吗，自然也能，但他们不如洛克菲勒家族树大根深，陈维云带给他们的利益太多，让他们自动无视了风险。 “奥文，你制作电影的能力众所皆知，我与巴伦、杰里已经达成统一意见，我们不会要求董事会制作娱乐产品的任何决策，你可以一言而决。”戴维洛克菲勒代表三大股东向陈维云表明态度， “不过如果你要对环球进行资本大手术，我们会认真评估，有可能投反对票，这点希望你理解。” 未来环球的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乐园、电影院等等娱乐经营业务，陈维云都可以单独拍板，股东们会给他一路开绿灯，以最快的速度帮助他顺利执行，但是未来环球的重组、股份稀释、战略并购、资产发售等等一些列资本操作，股东们则会详细全面的权衡，不会允许陈维云轻易实施。 “我理解你们的做法。”陈维云回应说： “我会尽我所能提振环球的盈利，从下个月开始，环球正式发行梦工厂电影，但发行费占据的利润比例并不多，所以这几个月的股价涨幅不会太高，等明年环球投资的电影上映后，才是你们的收获期。” “只要电影票房高，即使是梦工厂投资，环球股价的猛增也是必然，资本市场看中的不是眼前利润，而是未来蓬勃的盈利潜力！”戴维洛克菲勒颇有金融专家的风范，他朝陈维云举举酒杯， “奥文，我期待你的电影成绩，如果年尾梦工厂陆续放映的四部影片都能在美国收获超过一亿美金的票房，你向我提的那个小要求，我愿意帮你完成心愿！” “洛克菲勒先生，能不能冒昧问一下，到底是什么要求啊？”默多克几人起哄着打听，既然是小要求，问一问不打紧。 “一件文物！”戴维洛克菲勒并不隐瞒， “拥有三千年历史的中华青铜器，收藏在我家族的艺术博物馆里！奥文多次向我提起，想要收购回去！我非常愿意让这件文件回归到它的故土，但这是我家族传承的藏品，非我个人能够决断，必须游说所有家族成员。” 他说的是商代青铜器‘皿天全方罍’，专门盛酒的器物，高度有 60厘米，器盖收藏在湘省博物馆，器身流落在外已经半个世纪，目前藏在洛克菲勒家族手上，原时空2013年才被大陆通过交涉买了回去。 陈维云点名求购，不是为了自己收藏，这是超级国宝来着，必须交还大陆，反正陈维云力所能及，对于那些非正当途径流落在外的国宝，他能购一件是一件，然后全部送它们回归故乡。 默多克听罢冒起了小心思，他以前认为陈维云只喜爱投资名画，不过现在看来，陈维云对中华文物也大有兴趣，早知道八月份陈维云的女儿出生时，他就不赠名画了。 伯纳德阿诺特和默多克想到一块去，奥文先生原来有这个爱好啊，法国的收藏家可是藏了一大批中华宝贝，回头帮他弄几件。 他们两个手上也有藏品，但是不值钱，底蕴与洛克菲勒家族根本不能比，据传洛克菲勒家族六代人一共积攒了十余万件藏品，总价值在百亿美金左右，因为美国人对艺术品征收50%左右的遗产税，比现金更高，为了避税传承，他们投资建设了多个私人美术馆与博物馆。 小青美术馆也存在类似的功能。 聊到这种私事时，几人显得特别愉快，不过他们叙旧的时间不长，随着好莱坞诸多电影公司的boss们赶来派对现场，陈维云开始进入逢场作戏的阶段。 统治好莱坞的顶级电影巨头华纳、迪士尼、派拉蒙、哥伦比亚、米高梅-联美，boss无一缺席，他们过来捧场是一个姿态，等会儿还要与陈维云合影留念，放在媒体上炒作，宣传好莱坞的团结友善。 实质上七大原本就是一体，日常竞争归竞争，联手垄断美国电影发行的行规却是心照不宣。 其余影业都是独立制片机构，新线、米拉麦克斯、卢卡斯、康斯坦丁影业，他们只制片，然后交给七大发行，腰杆挺不直，他们今晚来见陈维云纯粹是打交情。 这样的小公司boss来了五六十位，半数都没有宴请函，全是托关系混进来的。 结果导致陈维云饮酒过度，他对好莱坞的小公司比较热情，这些都是肥羊，七大影业为什么有‘吸血鬼’的称号？他们联合起来在小公司身上卡发行，还会拖延或者造假票房分账，把小公司当作羊毛，常年都在剪。 如果陈维云以前不搭上默多克的关系，二十世纪福克斯剪死他，如今他收购了环球，摇身一变也成了吸血鬼，他想不做吸血鬼都不行，好莱坞的吸血行规就是这样，谁也不能挑战这个潜规则。 其实陈维云乐得这么做，他具备食物链顶端猎食者的心态。 派对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 王祖娴忙前忙后照顾醉酒的陈维云，她见陈维云在浴缸里睡了过去，陪着泡水里，陈维云枕在她怀里，她动也动不了，僵了一个小时，她难受的抓狂，忍不住推醒陈维云， “先生，能不能到床上睡？” ， 704、北美盈利 第二天早上。 陈维云在一阵头疼中苏醒过来。 酒精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他侧头一看，床头茶几上摆着泡好的茶水，他咕咕饮个不停。 昨晚什么时候入睡，他印象比较模糊。 吸着鼻子嗅了几口，榻上散着清香，想来他不是一个人入眠，正在回想枕边人的影子，王祖娴双手插在睡衣的口袋里，苦着脸推门进来。 “额头怎么回事？”陈维云指着她额上的淤青，“昨晚和人打架啦？” “我自己撞的！”她语气委屈之极，坐到床头说： “昨晚你赖在浴池不出来，怎么劝都劝不动，我怕你着凉，想把你扶到床上，结果你重的像头牛，我只好背你！” 说着说着开始囔鼻子，看上去要哭的样子， “我背人没有经验，你把我累的喘不过气，摔了一跤！你世界首富来着，身娇肉贵，我拍摔伤你闯大祸，赶紧做了你的垫子，当时我太急了，一下磕到墙角，疼的我飙眼泪，你竟然还笑话我！” “笑话你？我历来怜香惜玉，怎么可能没心没肺？”陈维云把她转过来，抚住她额头：“让我看看伤势如何，擦药水了没有？” “刚才让医生敷了药，不碍事。”王祖娴很享受这种亲昵举动，方便她继续诉苦， “先生，刚进浴池的时候，你已经晕晕乎乎，一直在捉弄我，一会儿让我按摩，一会儿让我唱歌，我是演员来着，哪里懂唱歌？然后你开始打呼噜，睡的昏天暗地，我叫了你半天才叫醒，结果你不愿动弹，说要睡在浴池里，还让我给你拿毛毯，那池子里全是水，毛毯有什么用？我背你出来是为你好，但我技术不过关，摔倒怪不着我！” “我当时穿衣服没有？”陈维云古怪着问。 “你从水里出来，怎么穿衣服？”王祖娴怔了一下，老实回答。 “那你呢？” “我？和你一样啦！” “一样？”陈维云揉揉脑门，叹气说，“红酒后劲就是大，我竟然记不得早晚你背我时的英姿飒爽，真是遗憾！”他说完从床上跳起来，“咱们再去玩一遍！” “还来？”王祖娴几乎在尖叫，却是无能为力，身体已经被陈维云抱起来，大踏步进了浴室里。 其中画面不可描述。 折腾两个多小时，他们才出来吃早餐。 “先生，家英姐打电话给我，说公司有戏等着我回去拍，我已经推了她两次，怕她批评我。”王祖娴脸色红扑扑的，不知道是不是余波未消，她也善于抓住机会，趁着陈维云心情好，开始谈正事， “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回港？如果我单独回去，家英姐肯定会凶我，再说我受了伤，头上挂了彩，也出不了镜。” “家英从来不凶艺人，只处罚！”陈维云看看她，满足了她的要求：“我会给家英打招呼，让她推掉你近期的片约。” “谢谢先生。”她起身绕到桌子对面，趴在陈维云肩上，软言软语的说，“今天你有什么活动吗？需不需要我做准备？” “等会儿去伯班克开会，给我弄套西服就行！”陈维云扭头说了一句， “你也要换衣服，陪我一块去公司，开完会后我要参观伯班克的几大电影制片厂，你全程跟着我，打扮严肃一点。” “那我也穿职装。”王祖娴兴致大增，她身材高挑，适合做陈维云的贴身女伴，“头型要不要重新烫一烫？” “不用烫，自然一点，扎个马尾啦。”陈维云中意王祖娴打扮的朴实清新，这位靓女天生丽质更胜一筹，肤质细腻白净，不化妆才更有味道。 “先生，我缺首饰呀？”她小声嘀咕，不化妆可以，不戴首饰可不行。 “我没有送过你吗？” “你哪里有送？你从来都不送我首饰！除了纪梵希的衣服！”王祖娴理直气壮的回答。 “我最近忙！去找你樰哥，他手上肯定有备用的首饰，你自己去挑！” 出门时已经快十点。 陈维云直接赶去位于伯班克的梦工厂北美工业园。 等忙完环球的工作，陈维云会针对手上的旗舰与上市公司进行一次大重组，梦工厂的诸多业务都要调整，人事也要进行大变动。 不过在这之前，陈维云要把北美机构的财务梳理一遍。 首先是江至强掌管的梦工厂北美分公司。 核心业务是电影，自从1986年初《黑侠》与《玩具总动员》的利润进行影片再投资以后，北美发行的所有影片收入都保留在分公司的账户上。 进了工业园，陈维云让王祖娴自由活动，他去办公室听取江至强的工作汇报。 先要了一份这一年间的影片财报。 1987年8月7号《末代皇帝》公映，受累于前几部华语大片的影响，这部传记文艺片几乎扑街，北美票房3216万美元，非美市场票房只有1877万美元，由二十世纪福克斯发行，美国本土分账比例是40，非美分账比例是20。 税后收入是1490万美元，这部电影是三方投资，梦工厂占50，余下资金来自于意大利扬科影业与大陆中影集团，所以梦工厂利润是745万美元，与投资额是一样的，票房没有盈余。 亚洲由梦工厂院线发行，利润全部回流到香江总部，不包括在内。 照此来看，这部戏差点赔钱，好在陈维云索要了原音大碟版权，利润比票房还高，不过唱片收入全部储备在梦工厂音乐北美分公司。 1987年11月26号感恩节《小鬼当家2》公映，北美票房1。77亿，低于第一部，海外非亚票房是2。86亿，高于第一部，二十世纪福克斯占了两成投资，利润要分出去两成。 流入北美账户的利润是1。02亿美金。 12月24号圣诞节《力王》公映，北美票房1。58亿，海外非亚票房9142万，并未破亿，不过是梦工厂独资。 流入北美账户的利润是0。93亿美金。 1988年2月14号情人节前后，陆续开画《花木兰》与《风月俏佳人》。 《花木兰》创造了梦工厂动画长篇电影的最低票房记录，全球表现与《力王》差不多，北美勉强过亿，海外卖了一亿多，总票房只有两亿五千万，甚至比不过《狮子王》与《功夫熊猫》的美国票房，也少了原时空五千万美元。 《风月俏佳人》则创造了梦工厂西片的最高票房记录，北美卖了2。08亿，海外非亚地区卖了3。23亿，二十世纪福克斯同样占了两成投资。 这两部戏流入北美账户的利润是2。14亿美金。 5月份《美丽人生》公映，北美票房5156万，海外非亚市场票房1。48亿，二十世纪福克斯没有参与投资，梦工厂独享盈利。 流入北美账户的利润是0。45亿美金。 7月份《雨人》与《剪刀手爱德华》尚未落画，财报资料不全面，陈维云没有观看。 这一年在欧美落画的六部电影，共给陈维云赚了4。54亿美金，这是发行被卡的情况下创造的利润。 二十世纪福克斯通过梦工厂六部电影赚了大约1。23亿美金，这项收入抵得上1987年的福克斯年度电影盈利，比他们自己拍摄的二十多部电影票房利润还要高。 陈维云收购环球后，为了消除同行敌视，与各大电影巨头合资搞项目，默多克不闻不问，原因就出在这里，双方订立有协议，虽然以后梦工厂电影不再让二十世纪福克斯发行，但每年仍旧要合资拍摄至少三部重头戏。 为了在美国打稳根基，陈维云采取的利益交换策略真是代价昂贵，不过这笔钱他必须要花，否则一旦遭遇恶性竞争，他没有传媒做依靠，公关费、宣传费、制片成本都会翻增，结果还不如让利赚的多，万一被抹黑到极点，导致他遭遇信誉危机，他的环球有可能要面临破产的局面。 反正这个策略他会执行较长一段时间，破局需要耐心。 ， 705、轮值ceo 把财报认真看了一遍，陈维云非常满意江至强的工作，北美分公司的资金储备惊人卓越，即使不通过香江总部，也可单独实施并购行为。 不过陈维云并不着急在美国的多元化布局，他刚刚才收购环球，投资方向仍要集中在电影上，继续积累资金。 “年初我重启与环球的谈判时，已经让见宁开始准备新政策，总部的文件发给你了吧？”陈维云把财报合上，示意江至强落座面谈。 “文件我早就接收过，而且已经布置完毕。”江至强明白这场谈话对他至关重要，关系到他今后在梦工厂的发展，开口前他会慎重斟酌， “总部要求调整北美分公司的功能，裁撤制片部门，全部移交给环球影业，未来北美分公司只做影视作品的投资业务。” 这是出于精简行政的考虑，所有西片的制作全部交给环球，包括《哈利波特》系列电影，《辛普森一家》与《急诊室的故事》电视连续剧，梦工厂只以投资商的面目出现，专拿分红与版权就可以。 “等这次调整完成，北美分公司会复制总部的组织机构，增开酒店、主题商店、音乐、漫画、甚至还有港口、零售部门，电影所占的比重会缩小，ceo的权力会增大，去年我对你讲过，如果你想专注做电影，我调你去环球任职，你有决定了吗？” 调到环球的话，就不再属于梦工厂系的高管，将会远离这座财团的权力中心，现在江至强对环球已经丧失兴趣，他说： “陈生，美国大环境仍旧不够开放，如果我担任环球的行政总裁，内部倾轧会非常严重，你聘请的那位巴里。梅耶先生是本土人士，且拥有十多年的影业运营经验，我觉得他最合适！” “那你等着调任通知吧！”陈维云点点头， “总部完成重组后，我计划实施轮值ceo制度，你是ceo人选之一，我会给你执掌总部的统管权力与有限时间！” 江至强闻言笑了笑，心里颇多激动。 ‘轮值ceo’是最近梦工厂管理层中间流传最广的词汇，具体政策还没有制定完善，却早就引发轩然大波，究竟谁能成为轮值ceo，仍旧是个秘。 目前梦工厂系的权力排位是吴世邦居首，其次是林敬业、霍见宁、梁伯涛、陆元亨、周梁叔怡，这六个人应该都能入选，但其他高管同样有机会，包括替老板私人服务的张孝义、郑怀泉、袁天帆、李慧敏，还有各大区域的开拓者江至强、周胡穆芳、关曜基，算一圈下来，内部的竞争可谓激烈无比。 江至强与总部同事闲聊时研究过，老板决定执行这种制度，显然是看不出谁最合适当一把手，所以给了所有核心高管机会，而对于高管们来说，轮值的诱惑力强过天，可以有效提高他们的工作积极性，有利于公司各项决策的顺利执行，避免大企业人浮于事的内耗。 但也不是没有弊端，假如轮值ceo的任期过短，势必影响公司的长期战略制定，不过只要董事长仍旧是陈维云，这个弊端就不存在。 这次梦工厂大重组，除了环球以外，旗下所有子品牌都要汇聚到梦工厂旗下，海外分区统一经营各项业务，旨在消减运营成本，提高利润。 “伯班克的制片厂都联系过了吗？” 陈维云定期都有听取江至强的北美工作汇报，所以会议时间并不长，接下来他要出发参观好莱坞各大拍摄基地，并巡察合作项目。 “我已经安排妥当，第一站到迪士尼。”江至强也要陪同前往。 针对老牌影业之间的合作，陈维云做了精心设计，二十世纪福克斯是长期合作商，《哈利波特》是重心项目，反正每年都会联手，其它公司肯定没有这种待遇。 陈维云准许华纳注资的是电视连续剧《老友记》，只要第一季的收视率打出来，这一部戏就足以让华纳管理层抛来橄榄枝，一季接一季合作下去，其实双方的合作并不局限于影视，两家公司的电影院可以相互支援，传媒节目也可以相互授权。 反正慢慢操作，资本联系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深。 陈维云给迪士尼提供的注资项目是动画长篇《玩具总动员2》，不止是接受投资，同时引入迪士尼的动画团队参与制作，这么做可以缩短创作周期，这样一来，梦工厂每年可以推出两部长篇动画电影。 现任迪士尼ceo是迈克尔？艾斯纳，一个权力心旺盛的职业经理人，84年受聘于董事会，任职期限将长达二十年，期间主持收购了美国广播公司abc，他的继任者叫罗伯特？艾格，期间主持收购皮克斯、漫威、卢卡斯，这两代ceo奋战三十年，奠定了迪士尼雄霸好莱坞的战略根基。 迈克尔？艾斯纳给陈维云举办一场盛大欢迎礼，管理层几乎倾巢而出，这支团队对陈维云抛来的合作充满期待，他们本身也很有诚意，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弱小的缘故，等他们今年制作的《美女与野兽》取得轰动，迪士尼财政好转，并兼并传媒巨头abc之后，他们有可能把梦工厂重新列为威胁。 陈维云参观了迪士尼的动画工作室，与基层动画师互动了一个小时，然后离开迪士尼前往哥伦比亚影业制片厂。 东洋索尼与他们的收购谈判仍在进行当中，这桩生意能不能做成功，仍是一个未知数。 陈维云照常与哥伦比亚合作，他提的项目是特工戏《碟中谍》，改编自哥伦比亚电视网的同名连续剧，陈维云早把改编权买到了手上，即使是哥伦比亚出品，他们想拍摄电影，也必须经过陈维云的同意。 这部戏的男主角汤姆。克鲁斯不好搞，对片酬与分红索要无度，即使不与哥伦比亚合资拍摄，陈维云也会寻找其他合伙人，转嫁劳资风险，反正他不会亲自与汤姆。克鲁斯洽谈酬劳收益，这种事情让合伙人处理最合适。 好莱坞现存七大影业巨头，二十世纪福克斯、华纳、迪士尼、哥伦比亚的制片厂都设在伯班克。 其余三家环球、派拉蒙、米高梅-联美仍旧留在好莱坞。 陈维云于次日分别参观了派拉蒙与米高梅-联美的拍摄基地。 ， 706、美洲豹 “电影工业的真正价值不在于影片本身能产生多少利润，而在于它为其他领域的合作提供多少机会，这些领域包括电视产品、主题公园、日用消费品、原声带cd、书籍、电脑游戏和互动娱乐，电影为这个魔术般的周边王国提供了钥匙。” 这是前往派拉蒙的途中，陈维云在车上灌输给陈宝仔的思路， “你记住，电影背后所承载的商业诉求绝不仅仅是为了票房那么简单。” “阿云哥，梦工厂现在已经囊括了所有周边，我们现在涉足的业务都在这一条产业链中，我们的电影衍生范围是世界第一，我们创新了这个行业的经营模式，但我们并不具备领先的绝对优势。” 陈宝仔今年已经十八岁，个头越来越高，注重仪表打扮，出门习惯穿西服，形象较之同龄人更为成熟，他刚刚入读加州理工学院，今天是周末，他陪同陈维云参加商务活动， “这不是我的个人观点，我们商学院的一位教授发表一篇学术论文，题目就是《梦工厂奇迹》，他说美国是全球第一大市场，如果好莱坞电影公司全面复制梦工厂模式，转型为‘传媒娱乐’的综合渠道集团，绝对可以超越梦工厂，因为梦工厂的重心在亚洲，而亚洲所有市场加起来，消费能力也敌不过美国，他还说梦工厂不是技术公司，根本占据不了这条产业链的制高点，早晚会被超越。” “你对这篇论文有什么看法吗？”陈维云觉得这教授分析的有点道理，进入九十年代后，好莱坞电影公司会集体发力，纷纷开发跨渠道衍生周边，超越梦工厂在电影领域的成就，并不困难。 “我觉得这位教授的理论没有破绽，但他忽视了一点。”陈宝仔说：“他没有把阿云哥你放在论文里，所以无论这个理论有多自圆其说，他都注定是错的！” “你这个马屁很高明！”陈维云大笑。 “我是认真的！”陈宝仔的表情一本正经， “我学的是软件设计，这个领域的核心有两个字，‘进化’！即使垄断型的程序问世，也需要不断升级、换代、甚至改版，否则早晚会被淘汰，商业模式的性质和技术一样，都在不断进化当中，阿云哥你本身就是技术缔造者，没人比你更精通未来的方向，只要你掌握着未来，那么谁也超越不了你！” “假如这个世界的商业规则绝对公平，你的话才是对的！”陈维云问道： “但公平吗？那位教授为什么对好莱坞的电影公司那么自信？因为梦工厂不是美国企业，无法在美国自由投资。” “阿云哥，为什么梦工厂不能是美国企业？”陈宝仔迷茫的问：“经营企业是为了盈利，只要我们能盈利，在哪里经营又有什么不同？” “饮水思源！”陈维云瞪他一眼， “美国业务可以最大程度执行本土化，但总部就是总部，她必须在香江！这种问题以后不要再问第二遍。” 陈宝仔吓了一跳，忙道，“阿云哥，我绝不会忘记我从哪里来！” “忘了也没事，反正都是地球人！”陈维云打趣一声。 车厢响起一阵轻笑。 “先生，我和宝仔小弟都是地球人，但你不一样。”王祖娴也在车上，但她知道陈维云与陈宝仔的关系，一直不敢插话，听陈维云在讲玩笑，她才敢张嘴， “天命真女的单曲《郎巴得》是你写的，这首歌已经空降《公告牌》的第三位，美国的报纸上讲，你像是一个外星人，因为地球人不可能像你这样才华全面，违反科学规律！” “阿娴，你怎么也有拍马屁的习惯？” “除了拍马屁，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哈！” 到了派拉蒙影城，大boss马丁戴维斯亲自在停车场迎接，陈维云并不觉得意外，前天的派对马丁戴维斯也有到场，并和陈维云聊了一些娱乐圈外的生意，陈维云很有兴趣，所以今天的参观是另有目的。 马丁戴维斯是海湾西方公司的大股东，海湾西方则是派拉蒙的母公司。 算起来，马丁戴维斯是凭借运气才坐上大股东位置，他并不是海湾西方的创始人，这间财团的奠基者叫做查理布鲁道恩，从奥地利逃难到美国的犹太，1956年他收购一间密歇根保险杠公司，以汽车服务业发家，出于对公司愿景考虑，他将公司更名为海湾西方工业公司——这个名称的寓意是将视野超越汽车服务行业。 查理布鲁道恩具备犹太的精明与野心，十年内他运作72次并购，将公司年销售额从1000万美元扩大到13亿美元，业务涉及娱乐、服装、大众媒体、出版和房地产，其中就包括1966年购入的派拉蒙，由此被美国媒体称呼为‘疯狂的奥地利人’。 1983年查理布鲁道恩死于心脏病突发，他旗下有两位得力干将，一个是出任派拉蒙ceo的巴里迪勒，另一个是出任西蒙与舒斯特出版公司ceo的马丁戴维斯，马丁戴维斯趁着boss亡故，集资买下海湾西方集团，并撵走了巴里迪勒。 次年巴里迪勒投奔新闻集团的默多克，掌管福克斯电视网。 这个仇恨在五年后会迎来一次大报复，1993年巴里迪勒已经从福克斯跳槽，加盟到全美最大长途电话网与有线电视网tci，他游说自己的新boss约翰梅隆，恶意狙击改名为‘派拉蒙传媒’的海湾西方集团，马丁戴维斯为了躲避巴里迪勒，反手把派拉蒙卖给了维亚康姆传媒的萨默雷石东。 好莱坞的恩怨情仇真是一箩筐，boss与ceo之间来来往往，屡屡掀动大战。 “陈先生，自从83年布鲁道恩先生过世后，海湾西方的亏损已经不可遏止，为了挽救这间集团，五年来我陆续卖掉一百多间杂乱的子公司，前天在派对上我对你提过，我准备把海湾西方转型为影视传媒集团。” 马丁戴维斯手段强硬，原时空他几乎卖空海湾西方的资产，明年他会把海湾西方持有的美洲豹轿车股份卖给了福特汽车，开价25亿美金，等这笔交易做成后，他把海湾西方改名为‘派拉蒙传媒’。 那时他手握巨额资金，开始插手时代传媒与华纳兄弟的并购交易，集结整整110亿美元，强行狙击时代传媒，这是一次不成功就嗝屁的赌博式恶意收购，马丁戴维斯在价格上取得了优势，可惜时代与华纳的合并经过数年的研究与协商，时代传媒一纸诉讼跑到最高院打官司，逼迫马丁戴维斯出局。 收购时代失败后，‘派拉蒙传媒’被巨额债务缠身，结果让巴里迪勒钻了空子，发动1993年的恶意狙击。 也可以说，派拉蒙的易主属于一个连锁性的灾难，而灾难的起源就在马丁戴维斯身上。 陈维云对于这个灾难那是兴趣高昂，维亚康姆传媒的萨默雷石东是美国‘娱乐传媒之王’，旗下不止有电视品牌mtv，还有美国最大的户外广告公司，最大的录像带连锁公司，他同时又是以经营电影院发家，国民娱乐院线布控全美，如果陈维云可以通过派拉蒙与萨默雷石东结成资本同盟，那么他在美国的经营保障就能稳固如山。 “陈先生，我知道你已经收购了渣打银行，我希望和你做一次融资交易。” “具体谈一谈。” “海湾西方旗下有一间投资公司，持有美洲豹汽车公司的股份，数量庞大，我想把这间公司质押给渣打。” ， 707、攻略计划 银行机构与大型财团之间的融资极为频繁。 股份质押更是司空见惯，百年老店易主后，首先接盘的新东家一般都是银行，但银行持有股份仅仅是作为投资使用，只要物色到经营实业的目标客户，股份就会转手。 香江汇丰银行收购和记黄埔后转卖给李嘉成，这就是一个经典案例。 海湾西方公司拥有的汽车股份其实就是‘捷豹’，这是英国人创办的高端汽车品牌，属于优质资产。 陈维云非常乐意接受质押，因为他深知海湾西方公司的未来走向，马丁戴维斯肯定是为了狙击时代传媒才把‘捷豹’拿了出来，但他想鲸吞时代传媒注定要失败，而且会因此背负巨额债务，‘捷豹’股份最终要落入陈维云的口袋。 福特为了‘捷豹’心甘情愿开了一个25亿美金的天价，目前海湾西方公司持有的‘捷豹’股份市值多少呢？只有一半而已。 福特集团为了进军高档豪车领域，早有染指这个品牌的意图，到时陈维云转手一卖就是暴利，即使福特集团不愿意挨宰，他留着这个品牌也能坐地保值。 当然‘捷豹’并不是陈维云愿意借钱的根本原因，他准备通过这次融资进入海湾西方公司的股东圈，将来帮助萨默雷石东收购派拉蒙。 其实海湾西方公司作为美国大型财团之一，银行盟友至少有十几家，马丁戴维斯大可不必找渣打银行质押股份，这次纯粹是碰巧了，陈维云主动向好莱坞老牌影业提合作，存在‘和气生财’的意图，毕竟陈维云刚刚收购环球，需要拉拢好莱坞的同行，boss们对此心知肚明，马丁戴维斯认为陈维云肯定愿意借钱，同时给‘捷豹’股份评估一个好价钱，另外不会给他设置财务陷阱。 目前这种时刻，马丁戴维斯对陈维云的渣打银行最放心，即使他将来收购时代传媒失败，也不用担心渣打银行的反噬，但其它的美资银行都是恶狼，他可没有半点安全感。 “戴维斯先生，我虽然是渣打第一大股东，但我不是董事会成员，并不参与决策。”陈维云不会一口答应， “我只能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建议你亲自去一趟伦敦，去和渣打董事长邱先生亲自谈一谈，我和邱先生是合作伙伴，我会向他推荐你，但你能否说服邱先生给你融资，这需要看你个人以及海湾西方公司的财政情况。” 邱得根肯定会推搡马丁戴维斯，而马丁戴维斯会继续寻求陈维云的援助，到时陈维云才会出面主持这次融资谈判，留给马丁戴维斯一个人情。 “非常感谢你，陈先生。”只要陈维云不拒绝，马丁戴维斯就知道这次融资不会失败，他双手握住陈维云， “派拉蒙影业管理层一致通过《木乃伊》的投资审核，我们热烈欢迎与环球的这次合作，我已经给管理层下了命令，这部电影派拉蒙只派遣一位制片人，监督预算的使用，其它权力派拉蒙不会索要。” 《木乃伊》是1932年环球出品的老电影，版权原本就在陈维云手上，他是以翻拍的方式邀请派拉蒙合作。 这次参观活动，陈维云在派拉蒙影城停留的时间最长，中午受邀与马丁戴维斯吃了一顿饭，又过两个小时，他才转道去了米高梅-联美。 这间曾经的好莱坞霸主已经日暮西山，过去的1986年、1987年、1988年，北美票房排行榜的前十位影片，没有一部是米高梅-联美出品，他们的市场占有额已经下降到不足5%，亏损程度比原时空更厉害，原版《雨人》其实是他们投资，本可以发一笔横财，挽救越渐崩溃的财政，结果《雨人》成了梦工厂制作，今年他们几乎颗粒无收。 当陈维云向他们发出合作邀请时，他们竟然拿出一分钱的资金，也是没谁了。 不过米高梅-联美的两位大老板泰德特纳与科克柯克里安听说这个项目后，罕见的搁置敌对，一致同意调拨资金，他们给管理层准备了一千万美元，专用于环球的合资项目《回到未来2》，并在合作协议里特别签署一项条款，该影片上映时，米高梅-联美会放开旗下所有电影院进行支援。 这部系列是环球的原创作品，1985年上映第一部，投资成本不到两千万，全球票房暴收38亿美元，续集拥有强劲的盈利潜力，米高梅-联美迫不及待希望注资。 其实两年前米高梅-联美的老板科克柯克里安牵头阻止过梦工厂电影进入美国，陈维云原本不想与这位赌棍合作，但如今局势有变，陈维云改了主意。 1969年美国赌场大亨科克柯克里安斥资65亿美金收购米高梅，1981年斥资38亿收购联美，重组为米高梅-联美集团，这人就是一个二道贩子，他经商的法宝是：购买价值被低估的公司，添加战略资源提升价值，然后倒卖获利。 未来二十年，他三次收购米高梅-联美，又三次卖掉，盖了两座拉斯维加斯赌场酒店，也陆续卖掉，先后狙击克莱斯勒、通用汽车、福特汽车的股票，炒高后敲诈脱身，积攒了150亿美元的财富，摇身变成洛杉矶首富，他初二时辍学，属于草根派，做事无所不用其极，凶残似虎，毫无节操。 陈维云不希望他继续留在好莱坞，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会使用暴力手段打击竞争对手的影坛大亨。 1986年科克柯克里安把米高梅-联美卖给美国特纳电视网tnt的创办时泰德特纳，原时空泰德特纳买完74天就后悔了，债务实在太庞大，转手又把米高梅-联美卖还给了科克柯克里安。 这个时空出现了陈维云的蝴蝶效应，米高梅-联美的债务出现翻增，科克柯克里安对于是不是重新接收米高梅-联美，犹豫不决，两年间一直与泰德特纳扯皮议价。 目前米高梅-联美还在泰德特纳手上，陈维云会双管齐下，说服泰德特纳留在好莱坞，并阻止科克柯克里安再进来。 因为法律缘故，陈维云无法针对美国传媒集团进行战略并购，他只能采取联盟策略，少量入股，资本互置。 福克斯传媒、维亚康姆传媒、特纳传媒，这三间集团都是陈维云物色的联盟对象。 特纳电视网旗下拥有全美最大的新闻频道cnn，96年会被时代华纳收购，陈维云扶持这间传媒集团，还可以消减时代华纳的帝国版图。 好莱坞的传媒巨头不能一家独大，必须保持各方势力均衡，否则对梦工厂不利。 套路就是，谁弱小，陈维云与谁合作，谁强大，陈维云联合弱小者打击谁。 这也是未来陈维云的好莱坞攻略计划。 好莱坞必须保持七大的格局，谁也不能兼并谁，这样一来，除了美国以外的市场，梦工厂-环球就能独霸一方了。 这天行程结束后，陈维云基本理清好莱坞的各项乱麻。 荆棘已经被他扫除，接下来，要进入环球影业震动世界的阶段。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则是第一波‘地震’。 “阿敏、阿翁、《龙泉剑客》剧组什么时候到洛杉矶？” 晚上回到比弗利山庄的别墅，他和黄玉美聊到了公司艺人情况，年尾四部戏都有梦工厂艺人参与。 “11月24号感恩节环球才开始发行第一部梦工厂作品《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今天是13号，我与香江的陈家英经理沟通过，她说再过一周翁小姐先来，下个月周小姐与《龙泉剑客》剧组一块赴美！对了，关小姐给《泰坦尼克号》做配音，她今天早上到了山庄。” 关芝霖的房子是陈维云赠送，他现在住的庄园是去年通过对赌协议赚回来的，某个美国倒霉蛋转让给他。 陈维云没有回应，他明天白天去环球开会，晚上要回港，未必会与关芝霖见面。 美国诸事都已经办妥，此次赴美已经有三个月，香江还有很多公务等着他处理，他等不到电影开画。 “这栋别墅的房间特别多，等徐可、施楠生、阿翁他们过来后，如果有谁不愿意住酒店，别墅开放给他们住！ 让阿敏去贝莱尔社区，我在那边儿给她购了一座庄园，她这次赴美的工作量特别大，不止是巡回宣传，将来还要搞演出，全美的各大城市都要飞，她的行程务必安排妥当，不能出一点纰漏。 如果她到了某座城市，不想住酒店，直接给她买别墅。” 黄玉美心里有点无语，boss为了泡妞真是挥霍无度，不过女郎的魅力各有不同，像是厨房里的王祖娴，总想把眼前这栋别墅据为己有，boss就是不给。 若非关芝霖拍的几部西片火遍全球，估计也拿不到boss的赠礼。 “家族办公室的人事制度很快也要调整。”陈维云已经把黄玉美调到家族办公室，他最后叮嘱说： “我在美国的私人产业越来越多，需要扩建办事机构，我会交给你全权处理，人手招募你要多费心，尽量物色华裔。” 家族办公室的真实财力不低于陈维云的旗舰上市公司，关键是与陈维云的关系更为紧密。 ， 708、后街男孩 11月18号。 这是陈维云回港后的第三天。 他只调整了一下时差，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的办公行程。 先去了梦工厂总部大厦开碰头会，结束时已经临近中午，下午他要赶去漫威中心，了解这个季度音乐台的运营与盈利情况。 离开之前他叫上陈家英，去了一趟20楼的排舞室。 “新团什么时候出道，你有安排吗？” “明年暑期先推少女时代！”陈家英扶着电梯门，让老板进去，又说： “林总给我下了通知，89年元旦节开通梦工厂动画台，春节开通电影台，暑期开通综合娱乐台，‘天命真女’与‘f4’打了一个好彩头，这两个团体可以影响音乐台收视率的涨跌，林总准备拿少女时代合唱团冲一冲娱乐台的收视。” 陈家英见了老板，间歇性会走神，脑子里时不时会想到轮值ceo，即使她权力心一点不强烈，仍旧满怀期待，希望老板高看她一头，给她一次机会，哪怕只做一天梦工厂一把手，她也愿意。 不过她有自知之明，女性在职场历来弱势，梦工厂管理层当中，恐怕只有周梁叔怡有资格出任轮值总裁，毕竟周梁叔怡早在十年前掌管佳艺电视台时已经是名震全城的女强人，她与陈淑分的实力都不够。 尤其是她，掌管一间子公司已经勉勉强强，再多一间她就要焦头烂额，让她去统管总部，她自己都没有信心。 这仅仅是她对名利的下意识反应。 也是人之常态。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嘛。 “陈生好！” 以黎海咛为首的实习生管理团队已经接到电话通知，全在电梯口等着，聚在一块给老板引路， “这边请，陈生！” 这支团队的合约已经先一步做了调整，一批签在梦工厂歌舞团，另一批签在音乐公司，等地利根德阁的‘梦工厂音乐之家’落成，他们都要转移到那里上班，自从几个月前公司内部公布了这座66层高的建筑方案，他们集体欢呼雀跃，恨不得立刻竣工搬家。 66层嗳，全体艺人都有望分一间独立工作室，办公环境之气派，即使放全世界也找不到媲美者。 没有谁愿意脱离梦工厂，他们现在都开始担忧被解约。 这次陈维云回来，明显感觉到公司艺人之间扩散着一股焦虑感。 他先被属下们引进了男团的训练场所。 “集合！” 黎海咛在室内喊了一声，十余位少年慌慌张张跑过来排队，‘f4’的师兄们都已经出道，他们也为期不远，但男团的最终人选只有五人，这意味着三分之二的同学会被淘汰。 “陈生，这是‘后街男孩’的团队成员，他们的出道时间尚未确定，林总说最早也要等到90年的元旦节。” 后街男孩是原时空美国一个乐队的名称，但是被陈维云提前注册，用在了第二支男团身上，他逐一打量十余位少年逐，虽是第一次见面，不过都不陌生，因为他们当中的大半人选都是陈维云指定陈家英去招募。 十四岁的林至颖。 十五岁的金成武。 十五岁的仆树。 十六岁的古钜基。 十七岁的安在旭。 陈家英的眼光还是相当犀利的，她属意这五个人组建后街男孩，但林至颖太矮了，即使再长高一年也撑不起场，陈维云觉得十四岁的钟汉俍是比较合适的替代者，韩国的安在旭潜力不错，但是比不上韩国一哥张东健，也要换掉。 “他们当中谁是从韩国过来的？”陈维云问了一句。 陈家英让翻译叫出了三个男孩，除了张东建与安在旭，还有一位叫金民钟。 “叽里咕噜！”三人弯腰鞠躬，说着一口陈维云听不懂的方言。 安在旭最激动，礼毕后抢着说：“对不起会长，我已经非常努力学习中文，但暂时还掌握不了，请你多多包涵。” 这位少年中意看港片，他是主动到梦工厂韩国办事处报名的。 “香江不用会长的称呼，你可以叫我boss，或者sir，与董事长。”陈维云笑道：“以后也不需要鞠躬。” “是！boss！”安在旭激动坏了，心说会长阁下真是和蔼呀，韩国媒体称呼他‘最强悍亚洲男人’，似乎不太正确。 “董事长，我能够讲一些日常中文用语，但是不流利，我害怕你不能听习惯，所以不敢使用，请你见谅。”张东健比安在旭小一岁，自从站到陈维云面前，一直在打哆嗦。 “你以后可以大胆的讲，入乡随俗嘛，我对你们讲中文持鼓励的态度，即使你说的不标准，这里还有翻译。”陈维云追问了一句：“在香江生活习惯吗？” “公司对我非常关照，但我偶尔会想家。”张东健实话实说，与陈维云目光一对上，立刻感觉一股威严扫过来，他脑子开始变空白，措辞吞吐不清，连翻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要紧张！”陈维云拍拍他肩膀， “思乡是人之常情，香江与你老家不算远，假期可以赶回去，如果你承受不了飞机票，可以向公司申请，公司定期有专机飞韩国，都能免费乘坐，不过你要算准时间，遇上假期才能坐。” “谢谢董事长！”张东健又开始鞠躬，声音似有哽咽。 有什么好哭的，陈维云心说，巨星的少年时期这么腼腆吗。 大陆的仆树和张东健差不多，一听陈维云对他关心几句，眼眶也开始湿润，这时陈维云才明白过来，他们离家太远了，小小年纪跑到千里外的香江打拼，容易引发情绪失控。 倒也正常，天生心理素质强大的人毕竟是少数。 ‘少女时代’却有一位素质过硬的靓女，她叫李兵冰。 “我一个月能挣三千多块的工资，我爸妈说我能撑半边天，叫我努力培训，不要想家，还叫我一定要争气，把非姐当榜样，啥时候我的歌也能唱遍大街小巷，啥时候才能衣锦还乡。” 这大妞说话像倒豆子，与身边同学们噤若寒蝉的表现对比宣明。 “王非的歌在大陆很有名气吗？”陈维云问她。 “特有名气，那首《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传的最广，但是比不上敏姐，她的《大约在冬季》、《千千阙歌》、《像雾像雨又像风》，传遍大江南北，她长的又漂亮，我在大陆上学的时候，班上的男同学全都喜欢她。”李兵冰越说越起劲， “这是去年的情况，我来了香江以后很少回家，现在谁的名头最响，我不是太清楚，我打电话问过我同学，她们说城哥与铭哥的《对你爱不完》最火。” 流行歌曲都是一阵接一阵，各个地区的歌迷口味也不同，‘天命真女’与‘f4’主要唱舞曲，而且是团队，即使走红大陆，短期内也很难让观众记住他们的名字，郭富诚与黎铭也一样。 “想家的时候，打电话给你爸妈，让他们到香江来看你，火车票公司报销，让他们不要怕麻烦，这边儿有人接待。”陈维云对大陆籍艺人有优待，飞机票与船票都不报，火车票便宜才报，台岛、南洋与日韩的艺人必须花钱， 说完朝李兵冰摆摆手，“饭点已经到了，吃饭去吧！” “嗯呐！”李兵冰发现老板对她特和气，十几位同学里，就对她讲的最多，心里美出了花。 离开排舞室时，她同学林至玲追上她，“兵冰姐，陈先森对你这么关照，你肯定能入选新女团！恭喜啦！”小小年纪心眼真多，才十四岁而已，已经学会抱大腿了，“兵冰姐，以后我跟你混，你可不要嫌弃我。” “自从我到了这个班级，都是你们嫌弃我，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们。”李兵冰快人快语，“我是大陆人，陈先生才会照顾我，能不能进少女时代，那要凭成绩，你跟我混有什么用！” 多少有点用！林至玲挽住李兵冰的手臂，笑眯眯的说：“中午你想喝吃什么，我们餐厅的饮料限供，每人只能领一杯，我把我的让给你。” “我喜欢喝可乐！”李兵冰也不客气，不喝白不喝。 女团的外籍艺人比较多，韩国靓女有四位，东洋靓女有三位，吃饭的时候都是老乡跟老乡。 港籍只有两位，黎紫与陈惠琳，也是‘少女时代’的正副团长，被留在了排舞室，陈维云要找她们单独谈话。 黎紫在训练班已经熬了三年，但她对自己出道并不急切，即使她的前同学们‘天命真女’已经大红大紫。 今天见了老板，她先‘伸张正义’，小声说： “陈生，能不能把阿盈姐调回来，她和我同时进班，挨了三年苦，结果‘天命真女’不要她，‘少女时代’也把她刷了下去，她委屈的天天哭。” “有什么可哭的！”陈维云说： “梦工厂动画台马上开播，她是力捧的主持，即使不能进女团，将来也能红。” 袁洁盈以前演过电影，观众对她多少熟悉，资质在‘天命真女’里没有优势，‘少女时代’她又年纪太大，结果全部落选， “你是女团团长，责任重大，再过半年就要出道，精力不要用错地方。” “哦！”黎紫垂下头，不敢再提这件事。 “凯莉，你老豆还反对你进演艺圈吗？”陈维云转向了陈惠琳，这靓女的老爸陈崇韦是珠宝商，生意规模在香江能排前十，家境很富裕，她家二十几间门店都是租赁陈维云旗下的物业，经常在派对上与陈维云碰面。 “早就不反对啦，他尊重我的爱好！”陈惠琳瞪着大眼珠，笑道： “陈生，‘天命真女’的师姐们走红以后，他隔三差五就问我什么时候出道，他现在急着看我登台呢！” ， 709、收视率之争 “这就好，家人支持是最大的鼓励。” 陈维云很早就把她们签下来，包装少女时代与后街男孩是既定计划，但是只有部分实习生可以入选这两个团队，其余落选者会根据各自特长补充到电影公司、卫视或者梦工厂剧院。 以后这座训练班会关闭，不再进行实习生培训，如果卫视需要新面孔，会从梦工厂歌舞团的少儿部门挑选人才。 与两人谈完话，陈家英陪同陈维云下到停车场，请示道： “陈生，少女时代的人数确定为六位，正副团长是阿紫与凯莉，大陆的兵冰，台岛的阿玲，东洋的中川忍，韩国用谁呀？” “高贤贞。”陈维云早有属意人选，这位靓女是未来三星集团的少奶奶， “这两个偶像组合来自不同地区，上镜之前一定要严格审核他们的语言协调性，假如他们合唱效果不如意，绝对不能强推，让他们继续培训，什么时候把歌曲唱完美，什么时候才能出道！” 偶像组合的卖点是舞蹈与清新形象，唱功马马虎虎过的去就行，但他们母语不同，假如把歌词唱的古古怪怪，那还不如不开口，陈维云又强调， “如果有谁太笨，怎么学也学不流利，那么在灌录唱片的时候使用主唱方式，国语版以大陆歌手为主唱，其他人偶尔给个单词辅唱，粤语版以香江歌手为主，韩语版与日语版也一样，至于英文版，他们在各自地区应该都学过英语，可以均衡一点！” 这两个组合也有语言小能手，陈慧琳的英语、国语都很地道，还能使用日语对话，金成武是混血儿，各种方言都能讲，他比陈慧琳多掌握了一个闽南语，都是媲美李佳欣那样的多语种专家。 “天命真女与f4在港吗？”陈维云忽然想到了李佳欣。 “他们在台岛拍摄《流星花园》，这部连续剧放在娱乐台首播。”陈家英麾下的歌手一个赛的过一个犀利，尤其是偶像团体，蹿红快收益高，陈家英认为长期执行包装政策对公司更有利，建议说， “陈生，漫威卫视将来要开通的频道越来越多，我们定位就是娱乐，需要让观众保持新鲜感，如果撤掉实习生培训，一旦老团体过气，这会影响我们的节目收视，继续储备新人，是不是更合适一些？” “以前让你主动去招募与筛选新人，这是因为我们的造星渠道还不成熟，漫威音乐台开播以后，我们已经不需要再费心，未来漫威会推出更多类似《中华之声》的选秀节目，包括梦工厂歌舞团，随着我们的音乐剧品牌叫响亚洲，那些有潜质的新人会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梦工厂旗下，新人绝对不会缺，只是我们不再采用经纪制度。” 陈维云讲的很清楚，陈家英点点头，最后问： “那ata什么时候开始大调整？” “公司重组以后，到时会给你下通知。”陈维云想起公司艺人的焦虑状态，多叮嘱她一句： “即使调整，也是分阶段进行，我回港后见了一些演员，都在操心这件事，这会影响他们的工作，你和周梁叔怡商量一下，让他们签署电影与连续剧的长期片约，小配角也可以预签，先保证他们未来几年的收入，稳定他们的情绪。” “我会尽快办理。” “行了，你也去吃饭吧！” 陈维云说完上了轿车，下午一直待在漫威中心会议室，听取管理层的工作汇报。 “9月25号漫威音乐台开播，迄今已经是第九周，从境外各地区反馈的数据来看，一天内有三大时间段，我们的收视率持续占据第一位。 上午10：00到12：00，《荷东》与《漫威榜》这两档节目最受欢迎。 下午2：00到6：00，这是收视最高峰，期间播放《猛士》、《百变舞台》与《亚洲偶像》。 晚上10：00到12：00，《电影原声》与《颁奖现场》。” 《漫威榜》是统计销量最高华语音乐，推广梦工厂最流行歌曲，《荷东》与《猛士》主打偶像团队，但也会增添其他歌手的mtv与音乐短片，《百变舞台》是梅艳芳主持的半真人秀节目，她深入梦工厂各大歌手的演唱会现场，采访互动，同时播放演唱会精彩花絮。 《亚洲偶像》同样是一个榜单节目，推介亚洲各地区最当红的流行音乐，《电影原声》是宣传梦工厂电影，《颁奖现场》是买断的外台版权，格莱美、红白歌会等等，等明年元旦节陈柏强的《百强现场秀》启播后会代替这档节目。 陈维云浏览了一遍收视率数据，下午四个小时的收视高峰属于横扫性质，在香江与奥门，即使熊猫台也被远远甩在后面，收视率平均高达55点，当然开机的家庭户数少，这个55点与晚上黄金档的55点差距较大。 台岛与南洋各地也都差不多，只要漫威音乐落地过去，至少都能占据三成收视，不过收视分阶段，晚上6：00到10：00的黄金档仍旧疲软。 “我记得《舞出我人生》是下午六点开始播放，这栋节目不是很火爆吗？《中华之声》连档开演，已经播到分组淘汰赛，收视率也不行？”陈维云感觉很奇怪。 “香江与奥门两地，熊猫台的同事为了争夺收视率，从晚上六点开始一直在上新节目，他们让明星轮番上阵，导致《舞出我人生》收视走低，《中华之声》在两台同步播放，分不出高下。” 林敬业没有插手熊猫台与卫视的内部竞争，一个台是面向港澳，另一个台是面向泛亚，客户群不一样，另外观众都在漫威，他也不会厚此薄彼， “至于境外，今年熊猫台推出三部高收视电视剧，郑绍秋与刘清云的《大时代》、温兆轮与邵美旗的《我本善良》，何嘉劲与曾嬅倩的《中华英雄》，版权陆续卖了出去，南洋那边都在抢播，时间正好是晚上七点开始，冲击了《中华之声》的收视，不过我们的观众定位是学生与年轻人，这个核心我们已经抓住。” “午夜12点以后呢？”陈维云又问，这是一个空白区域，漫威音乐台播放的是演唱会，但是收视率却是所有节目中最低的。 “夜间12点到早上10点，境外收视率都在星空卫视，他们开播的是综合娱乐频道，夜间连播电影，早上连播动画片，漫威音乐台竞争不过他们。” 林敬业并不担心，再过一个半月他要陆续开通梦工厂动画台与电影台，这个空白期的收视率肯定能抢回来，他又说： “老板，漫威卫视是以娱乐为主打，但是等我们的所有频道全部开通，动画、电影、连续剧、音乐、体育，将会遍布全天各个时间段，到时候会对熊猫台造成致命冲击，目前熊猫台的部分广告商已经准备转移到卫视，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让熊猫台慢慢转型为严肃类的中文综合频道，主打新闻、军事、时政热点、与财经，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卫星，让熊猫台也上去！”陈维云这么要求。 “需要我给开拓亚洲外的市场做准备吗？”林敬业觉得这种综合频道非常适合开通国际台，有了自己的卫星，信号可以轻松连通拉非欧。 “不需要，漫威卫视的定位就是亚洲。”这是陈维云的既定政策，不过政策随着梦工厂的财势壮大，都会有所调整， “但你可以成立一个评估部门，专门调研全世界所有传媒机构，等以后遇到恰当时机与成熟条件，我会允许漫威实施海外兼并！” 布置完这件事，陈维云的目光转回到手里的文件上，开始查看音乐台这两个月的盈利收入。 他曾经给林敬业下达过指示，音乐台暂时不播放私人产品广告，只接受节目冠军，目前音乐台的十二档大型节目都已经签署了冠名商，月冠名费最低是五十万港币，最高是三百万港币。 午夜栏目的冠名卖不出价格，也吸引不到太多商家，被通利琴行与梦工厂内部品牌瓜分，上午的《荷东》与《漫威榜》的冠名商都是名牌，一个是宝洁的洗发水，一个是阿迪达斯的运动服。 下午音乐台的收视率最犀利，广告商的争夺也激烈，百事可乐冠名了《猛士》，索尼随身听冠名了《百变舞台》，箭牌口香糖冠名了《亚洲偶像》，反正这些商家都是针对年轻人群体，品牌也明显趋于国际化。 这是一个巨大利好。 报表上的汇总显示，目前漫威音乐台的月广告收入是1800万港币，原时空李嘉成的星空卫视月广告收入高达1800万美金，相差了七八倍。 但是星空的1800万美金是五个频道的总广告收入，而且是经营两年后才却得了这样的辉煌业绩。 漫威音乐台只用了两个月，其实是完胜星空，现有的广告营收几乎可以追上熊猫台，熊猫台目前的月广告收入不过是3000万港币左右，庞大观众群的优势被卫星电视体现的淋漓尽致。 港澳人口只有六百万左右，漫威卫视落地覆盖的观众群高达三四千万，广告可以开出高价来。 不过卫视的运营费也高昂，漫威音乐台每月的运营成本就有1000万港币，并不包括节目的制作费与海外版权的采购费，如果全部计算在内，勉强可以保持收支平衡，但漫威盈利的1800万港币仅仅是冠名收入，等产品广告启动插播，利润就有了充足保证。 更何况音乐台的十二档节目都在外销，世界各地的不少电视台正在采购版权，等漫威卫视稳定经营两三年，品牌建立之后，节目版权费也是一项大营收。 看完报表后，陈维云满意林敬业的运作，仅仅两个月就能进入盈利阶段，漫威音乐台称的上大获成功，等梦工厂动画台与电影台、娱乐台陆续开播，他的卫视版图就能大致奠定了。 ， 710、亚盘 从漫威中心离开时，不到六点钟。 陈维云要参加一场重要应酬，何洪森在云华阁设宴，这场饭局早在88奥运会落幕后已经约定好，与一桩耗资颇大的生意有关，鉴于这生意的特殊性，陈维云不方便亲自介入，他让表弟陈宝成充当了代理人。 “云哥，我们公司现在简直是威上天。” 陈宝成奉命在停车场等候，今晚他要陪同陈维云去赴宴，城中大人物的饭桌上也有他一席之地，导致他心情过于亢奋，到了车上，嘴巴根本关不住门， “连续一个月，所有报刊的头条都是梦工厂收购环球，我身边的小弟们都觉得超有面子，我们现在是真正的世界级大企业。” 其实陈维云收购渣打银行时也在这么哄传，不过渣打没有环球那样深入人心，毕竟梦工厂是以电影起家，兼并跨国影业巨头才更能确立地位。 “公司哪有收购，我是私人购买。”陈维云纠正他一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真是啰啰嗦嗦，赶紧开车。” “哈！开车开车！展哥开车！”陈宝成心里超级爽，云哥的生意越来越大，买发电厂，买摩天大楼，买银行，买遍全世界，“不管怎么购，反正都是云哥的！” 陈宝成有兴奋的理由，最近他全家人都在跟着风光，大报小报的八卦都在刊登陈家的资料，说他家就是现在香江第一望族，什么何家利家李家罗家，他老母已经高攀不起，云哥跺跺脚，那些豪门要集体颤三颤。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如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云哥一场醉！” 他摇头晃脑的朗诵。 “你竟然会作诗了？”陈维云笑起来，“从哪里听来的？” “清霞姐！”陈宝成道： “那天我去看望大侄子，清霞姐在读剧本，好像是金墉小说改编的，专门把《东方不败》挑出来拍，让清霞姐演东方不败，靠，这是个什么人？监制与导演是不是蠢来着，竟然想让清霞姐演，我建议她推掉，她说剧本蛮好，给我读了这首诗，后面还有四句，但我只记住前半段，感觉很霸气，编剧确实很有才。” “《东方不败》？”陈维云不会干涉林清霞，她想拍他就支持。 聊了一会闲话，他把话题转到博彩公司上，“奥运会盘口赚了多少？” 汉城奥运会从9月17日开幕，持续到10月2日结束，距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这期间陈维云一直在美国，回港后何洪森迫不及待联系陈维云，准备商量1990年世界杯的盘口运作。 “从两年前你和何生合伙做博彩后，历次赛事的盘口都有超高的命中率，名气一天胜过一天，我们的博彩运营最正规，无论权威还是信誉度都是亚洲第一，这两年整个东南亚的地下赌档几乎被扫光扫净，他们的客户全部汇聚到奥门或者奥门的代理商处，吸引的玩家是越来越多。”陈宝成先抒发一下钱途，结果被陈维云瞪了一眼，“说重点！” “这次奥运会，何生给我们结算了6782万分红。”陈宝成缩了一下脖子，赶紧道： “当初我们签有协议，何生占股51%，我们占股49%，何生全权运营博彩公司，我们充当盘口分析顾问，并监管财务部，我派驻了一批财务官，分红没有少。” 陈维云原本要求各占一半，结果何洪森死活不依，执意要拿到51%的大股东地位，陈维云入股这间博彩公司的目的是打通奥门的人脉网，因此并没有坚持己见。 与何洪森的合作是从1986年4月份的奥斯卡开始，那年正好是世界杯年，陈维云帮助何洪森大捞了一笔，爆赚数亿港币，1987年与1988年的任何一项国际赛事，他们都没有错过，何洪森陆陆续续结算给陈维云37亿港币，平均一年能赚一亿多。 奥门本身就是旅游城市，年游客量超过千万，博彩能占gdp的一半，大半收入都来自奥门的各大赌场，不过随着何洪森把‘亚洲盘口’正规化，将会开辟一条新型创收渠道。 原时空要到1998年法国世界杯时，何洪森才会奠立‘亚盘’的亚洲盟主地位，这个时空显然要提前。 今晚何洪森邀请陈维云，就是为了落实1990年世界杯的盘口运作，必须陈维云参与才行，欧洲各大博彩公司的首席精算师加起来也比不上陈维云的分析能力，何洪森野心勃勃准备在世界杯上大展身手，同时给陈维云介绍几位新的合伙人。 奥门不是何洪森的一言堂，他需要让利才能确保博彩公司的高效运作。 陈维云看重的原本就不是利润，正是人脉，因此他乐见何洪森引入新股东。 年初三月份梦工厂置业公司开始拆建山顶广场凌霄阁，工期大约需要两年，陈维云的私人会所云华阁也搬了家。 新址没有选在山顶，其实置地公司在半山盖了一栋八层高的复式公寓，主要用于出租，划到了陈维云名下，比较适合改建成会所，内部空间比凌霄阁要大，但停车场太小，这一点很不方便，如果‘维云基金’的合伙人扎堆过来，轿车根本不够停。 把在港物业挑了一遍，陈维云最终把云华阁定在了浅水湾的‘影湾园’里，这批建筑群是半岛物业，原本就开了一座高档会所，正好被陈维云拿来使用，不需要再额外花钱装修。 陈维云赶来途中，何洪森已经提前到了会所，正站在落地窗前，抱着双臂远眺海景，他闺女何朝琼递给他一杯酒： “老豆，要不要让阿凤也过来，给陈生道一下歉？” “道什么歉！又没有引起多大风波，你和陈柏强上新闻澄清后已经没有不利影响！用不着！”何洪森哼了一句，转头看看她， “整天一个个就知道搞事，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给家里出力，而不是惹是生非？” 何朝琼绷着脸，挨训的时候不能顶嘴，不然训的更狠。 “你跟那个许金亨是什么意思？败家仔来着，你看不清楚？”何洪森对他膝下的闺女一个也看不上眼，但老婆给他生的普遍是阿女，他最钟爱的是长子，可惜七年前在葡萄牙死于一场车祸，他至今还常常念起。 “门当户对嘛，他来约我，推了没有礼貌。”何朝琼淡淡说，“如果你不中意，我以后不再和他来往。” “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也不容易，先谈着啦。”何洪森没好气的下命令，对他来说，招女婿不需要看才干，太叼的话，将来抢夺何家的家产怎么办，时新葡京岂不是要易主？但也不能太败家，否则守不住家业，哎，这是一件难题。 ， 711、方块游戏 陈维云赶到云华阁时，何洪森引入的新合伙人也如约而至。 席间谈到博彩公司的股份配置，这是聚会的重点。 老板们立下一个框架，细节会交给各自下属处理。 而准许合伙人入股并非没有条件，今年奥门当局着手立项国际机场的建设，这是全球第二个完全由填海造陆而建成的机场，今年立项，明年动工，95年预计建成，陈维云与何洪森都是持股人。 议定这件事，合伙人先后离去，何洪森与陈维云单独聊了一会儿，他问起维云基金今年的投资情况，陈维云回答说： “今年投资了一批国债，回报率不算高，我也进行了部分证券交易，利润还可以，年底给予你们的分红应该在本金的三成左右。” “三成不低啦。”何洪森注资维云基金的时间只有两年，红利已经超过本金，这样的投资回报他不会不满意，生意场上互惠互利，他的博彩公司给陈维云赚钱，陈维云的公司也在给他赚钱，合作关系自然越来越牢固。 “阿云，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想不明白，城中那些老伙计也有一样的疑问。”何洪森在打听陈维云今后的发展方向，不过他没指望陈维云给出答案， “这几年你屡屡实施大型并购，各行各业都在出击，地产、港口、银行、零售，规模都大致相当，你刚刚又收购了美国人的环球电影公司，你的主业是不是仍在影视上？” “哪一块赚钱，我的主业在哪里。”陈维云模凌两可， “今后几年，电影仍旧是我的重心，但也不排除我发现某个更有潜力的行业，然后加大投资进行转型。” “那你觉得环球航运还有搞头吗？”何洪森想让自己的生意规模再扩大一些，可他对于方向仍有犹豫，他目前的主业有两块，一是新葡京的博彩，另一个是信德置业。 1972年他看准港澳之间的交流商机，成立信德船务公司，专门开拓来往港澳的客运服务，24小时运送两地之间的乘客，载客人数占据港澳航线客运市场的三分之二，业务稳固之后，他开始转向与旅游有关的酒店、饮食以及地产建设，并通过持有大型商业、住宅及商铺项目成为香江物业市场的主要参与者， “你新成立的梦远航运的船队规模已经跃居香江首位，这个行业将来是不是有复苏的征兆？” 梦远航运现在其实并不赚钱，这是给大陆经济腾飞准备的公司。 “何伯，如果环球航运业有再兴起的兆头，包生早就先一步布局了，他是这方面的行家，你想投资的话应该跟着他的脚步，我进入这个行业是因为梦工厂业务需要，海外的玩具与服装都是在这边生产，我总得确保物业畅通，也仅此而已，将来不会再扩大规模。” “那我就不惦记了。”何洪森摇摇头，去年他跟着陈维云狙击怡和，在置地公司的一系列资产置换上套现了一大笔钱，他不像郭得胜与李钊基一样专注地产，于是想要进行新投资， “85年我在我的信德中心建设了港澳码头，因为沾了你的光，我在置地分了大好处，储备的地皮比较多，李嘉成与郑雨彤分润的油水少，这几个月接二连三约我，想把我手上的地皮买走，我卖给他们一部分，套现了不少钱，我准备重新装修港澳码头建筑的楼顶，改建成大型的直升机停机坪，开辟港澳之间的航空客运业务，坐直升机的话，半个钟可以在港澳跑一个来回，这个市场还是有不菲利润的。” 原时空何洪森的直升机业务正是在今年展开，本来华民航空货运公司也要被他买走，但是陈维云截了胡，如今的港澳两地，储备飞机、直升机最多的商人已经不是他，而是陈维云。 何洪森知道陈维云善于捕捉商机，想从陈维云这里找到更多的新合作，他最后说： “近期我除了投资机场、博彩公司，还有一部分闲钱，放着也是放着，阿云，如果你有什么合适的项目，不妨给伯伯透露一下！” “合适项目都是地产，这方面你兴趣不大呀。”陈维云笑道： “这半年来置地公司的股东们热火朝天都在联合搞开发，你却反手把地皮卖给李嘉成与郑雨彤套利，其实地产行业的前景还是不错的，地皮最好留着自己用。” “这点我知道，但是大家都在做地产，我入港时间又晚，在这个行业比不过置地那些股东，所以我不和他们争！你除了要一批收租的物业，商住楼盘不也没有涉足吗？”何洪森想跟着陈维云搞一搞新兴行业，他问道： “前些天你名下有间叫暴雪的公司，举办一场体验会，他们研发一款掌上游戏机，邀请孩子试玩，反响非常热烈，游戏行业是东洋佬的天下，世界都闻名，不过你既然涉足进去，未必不能打败东洋佬，阿云，我知道你的产品统一实施代工的政策，游戏机可是代工大户，你有合适人选吗？” “去年台岛王老先生的阿女王雪虹已经与我达成协议，她为了我的游戏机专门投资了工厂，代工是她在做。”掌上游戏机是陈维云进军电子行业的第一步，代工商的物色非常重要，王雪虹是htc的掌门人，她与老父亲商量后下注在了陈维云身上， “何伯，这种生意与你的产业八竿子打不着，你竟然也有兴趣？”他调侃了一句。 “全港的富商你随便去问一问，他们保证都有兴趣，我自然也一样。”何洪森叹道： “香江的电子工业基础比不上台岛，但只要你阿云愿意做，大家就都支持，因为这个行业有大搞头，如果你能做起来，利润比地产强的多，之前你没有露口风，现在已经传遍全城，你等着吧，那些老家伙肯定都会向你提到这件事！既然你有这样的生意，为什么要让给台岛人？我们香江也有这方面的人才，你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你看怎么样？” 这应该是何洪森与城中富豪商量好，一块说服陈维云，准许他们涉足进来。 以前陈维云打造的玩具与服装，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游戏机不一样，假如能打响品牌，陈维云势必要开发其它电子产品，这是一个广阔的发展路线，富豪们猜测陈维云准备在电子领域大展拳脚，因此决定提前下注。 陈维云沉吟了一会儿， “我的第一款掌机已经投产，暴雪负责设计，部件集体向海外的各大供应商采购，王雪虹的工厂进行组装与测试，即使我交给你部分业务，短期内你也做不成。” “我图的就是长远，不是眼前利益。”何洪森立刻说， “只要你愿意让我参与，我全世界给你搞人才，投资你需要的工厂，老板又不需要懂技术，高管懂就行，磨合几年就能给你的暴雪服务了，关键是看你的态度，反正是代工，这生意你早晚要外包出去。” “我目前遇到一个小问题，如果何伯你能帮我搞定，我会考虑。” 陈维云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指望何洪森能够帮上忙，因为这个难题他自己也没有更稳妥的解决办法。 “快说来听听，伯伯我最中意解决问题！”何洪森语气颇为热烈，只要陈维云愿意松口，下一步就有期待。 “85年有一位电脑工程师开发出一款小游戏，他是一位俄人，名叫帕基特诺夫，供职于科学院计算机中心，他开发的游戏叫做‘俄罗斯方块’，我对这款游戏的前景非常看好，去年已经派人联系帕基特诺夫，因为他出任公职，版权是公有资产，归俄国的外商贸易协会所有。”陈维云详细解释来龙去脉， “我派人找到这个协会，得知他们已经把电脑版权卖给一家英国游戏公司，并被一位匈牙利工程师研发出了电脑软件，搭载在ibm电脑上销售，我试图收购电脑版权，但电脑游戏正在西洋热销，他们不愿意发售，我只能继续接触外商贸易协会，购买家庭主机与掌上游戏机的版权。” 《俄罗斯方块》是席卷全球的首席掌机游戏，销量比《口袋妖怪》还要高，陈维云购买这款游戏的版权，不止是要自己开发，同时为了阻止任天堂的横行，原时空任天堂正是依靠《俄罗斯方块》才一举奠定掌机的霸主地位。 不过任天堂却也因此打了几年的版权官司，主要是和手持电脑版权的世嘉打。 “阿云，好像你只开发了掌机，既然你看中俄人的游戏，并购买了掌机版权，事情不是很顺利吗？难道又有什么节外生枝？” “俄国人对西洋游戏不了解，当初他们的外商贸易协会签署的电脑版权协议不严谨，协议的字眼是‘计算机系统运载游戏’，没有严格界定电脑与掌机之间的区别，所以我把《俄罗斯方块》搭载在掌机上，会引发侵权官司，当然掌机不是电脑，这是众所周知，即使打官司，我的胜面也大，但我不想对簿公堂。” 85年电脑游戏已经渐有风靡，原时空任天堂购买家庭主机与掌机版权，支付了几百万美金的版权费，东洋人的眼光还是蛮精准，88年买了版权，89年搭载上他们研发的第一代掌机上，仅仅四个月时间，在全球卖掉了三千万部。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搞定俄国的外商贸易协会，把这个《俄罗斯方块》的永久性版权买过来？”何洪森皱眉凝思， “我可以试一试，那边的局势不对头，人心不稳，上至官员下至商人普遍在和西方眉来眼去，我认识一位葡萄牙人，就在那边做生意，我找他问一问，看看有没有门路。” 即使何洪森这批华商都解决不了，陈维云照样会发行《俄罗斯方块》，大不了五年后不再使用游戏版权，反正他阻止任天堂发行的目的已经达到。 “你的游戏机准备什么时候发售？”何洪森判断不准暴雪掌机的巨大潜力，但他对陈维云很信任，这件事他会认真操作，不会应付了事。 “明年春节。” 其实时间有点紧张，虽然暴雪中心已经成立两年之久，不断追加研发资金，并在台岛、东洋与美国都收购了成熟的游戏机生产公司，但第一代掌机仍旧不完美，性能与任天堂存在差距，陈维云选择春节推出来，是因为任天堂会在4月份发行他们轰动全球的第一代掌机gameboy，他要抢夺这个划时代的先机。 ， 712、好戏连台 暴雪掌机已经到了推广的时候。 但在这之前，陈维云需要重组他的总部集团，更好的消化这一年多来并购的诸多业务资源。 在他的规划书里，明年不会再对外实施大型商业交易，梦工厂需要保持一定时间的平稳发展。 这也意味着明年他不会被繁忙的公务给缠上。 “小怡睡了吗？” 结束与何洪森的应酬，陈维云留宿在临近的南湾道大屋，俐智一直住在这里，“睡的很香，她特别乖。” 陈维云去了卧室，轻手轻脚趴在婴儿床边，陪了一会儿陈小怡。 “云哥，今年教育基金又建了好多学校，我已经快一年没有去过大陆，新校园的情况我都不太清楚，过完年我想恢复基金会的工作。” “小怡离不开你，工作暂时搁一搁，明年你不要操心基金会。”陈维云没答应，“我明年也不会忙，到时带你和小怡去旅游，你不是想让她到国外接受教育吗，正好给她选一个好学校。” “旅游？”俐智感觉很稀奇，陈维云仅仅控制的上市公司就有五家，真有时间带她享受生活啊，“听你的啦。” 婴儿的睡眠没有规律，醒了就哇哇哭，陈维云赶紧把陈小怡抱起来，但是搞不定，“哭的我心疼，来来，老妈来哄！” 还是需要俐智出马，刚刚抱上手，陈小怡立马表示安静，“严父慈母，她应该是怕老豆。”俐智笑着说了一句。 陈维云可一点不严格，就是不常和陈小怡见面，孩子对他不熟悉。 随后几天他都在这里陪着。 时间已经进入十一月份，年尾又要到了。 无论香江还是好莱坞，电影市场都开始了激烈的票房争夺战。 每年这段时期，重磅制作全会扎堆排映，梦工厂也不例外，从这个月一直持续到春节，将是好戏连台的局面。 11月24号感恩节这天，好莱坞启动公映梦工厂出品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香江则开画了精心筹备一年之久的战争大戏《三国》，首映礼地点选在人流旺盛的海港城电影院。 这部大戏群星荟萃，但是导演没有多少知名度，他叫冼杞冉，86年给德宝影业拍了一部《兄弟》，拿到香江金像奖提名，此外就再无像样的代表作。 去年梦工厂筹备《三国》，给他发了邀约，他当时接到电话时，感觉像是发梦一样，这片子的预算高达三千多万港币，以香江的影市行情，顶级制作能卖三千万票房已经称的上大获成功，让他执掌导筒意味着什么，他自然一清二楚，这是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 即使梦工厂没有给他太多权力，三位专业制片人牢牢掌握着剧组的人事选角、拍摄进度、最终剪辑，他也没有丝毫怨言。 拍摄期间他曾多次找制片人打听过，梦工厂把重任交到他肩上的缘由，得到的答案是总经理周梁叔怡亲自点将，他为此感恩在心，但这其实不是事实，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周梁叔怡和陈维云汇报工作提到《三国》导演，陈维云顺口说了他的名字。 原时空他拍摄过由吕良韦与张封毅、巩俐、关芝霖饰演的战争戏《西楚霸王》，大场面的驾驭出类拔萃，他是吴雨森的最佳替代者，因此才脱颖而出。 另外梦工厂电影正在逐步实施大制片人制度，弱化导演的权力，有利于消减明星的成本，《三国》就是典型，导演没有名气，演员都是物美价廉的老戏骨，虽然也有巨星出镜，但是戏份少，很多都是客串，这部片子的预算基本都花在了制作上。 以后梦工厂再筹备大制作，假如与著名导演谈不拢酬劳，那么管理层会毫不犹豫启用新人，让梦工厂储备的专业影视制片人挂帅。 这么做存在流水线作业的嫌疑，但电影原本就是一项商化工业，梦工厂每年的制片量有数十部，且以全家欢喜剧为主，不可能把每一部都拍成艺术巅峰之作，每年推出三四部经典作品已经足够，电影的主旨仍旧是娱乐大众，只要观众看的欢乐，即是取得成功。 “呀，星哥，你也过来捧场啦！”再者说，流水线未必不能诞生电影艺术，周星池就是一个明证。 “大戏开锣，我身为梦工厂第2号艺人，怎么可以缺席！”周星池拍拍他胸口的工牌，他是第二个签到梦工厂的艺人，陈柏强是老一，绝对是老员工，自从他踏上红毯，招呼声压根没有停过。 他最近春风得意，上个月他出演的喜剧片《赌圣》圆满落画，神奇般轰下4360万的本埠票房，超过暑期连映的《舞出我人生2》一百多万，《漂移2》五百多万，截止目前为止，他的《赌圣》是1988年度香江票房的冠军。 眼瞅着已经到了年尾，梦工厂还要再放两部戏，一部是《三国》，另一部是《龙泉剑客》，都很难打破他的记录，因为《三国》面向的是东洋市场，本埠的观影主力未必买账，《龙泉剑客》面向的是全球，主演李练杰在本埠号召力不强。 所以周星池有望在他入职梦工厂五年后首次夺下本埠年度冠军的宝座，这绝对是一个巨大声誉，以梦工厂内部竞争的激烈程度，只要拿下一次年度冠军，次年肯定要被管理层不惜血本倾注资源。 这等同于上位成功，跻身一线大咖的行列。 “星哥，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我们的《赌圣》投资并不高，竟然能把《舞出我人生2》给打败，真是邪门呀！”张慜是周星池的黄金搭档，走红毯站在他身边，另一个黄金搭档吴梦达跟在后边，正伸着手臂嘻嘻哈哈和记者、影迷们打招呼， “莱昂哥和诚哥他们三个在歌坛红的发紫，歌迷一个比一个死忠，反复买票支持他们的电影，结果票房却落在我们后边。” 张慜同样心情大好，《赌圣》尚未落画，公司就给她筹备了新戏《赌侠》，89年与90年的档期都已经排满，她的片酬比两年前已经翻了十多倍。 “嘿嘿，我们能拿冠军，其实有点运气成分。”周星池不止精于演戏，还善于分析市场， “整个1988年，公司每月平均推出一部大制作，但是影片种类与去年大不相同，去年的喜剧片占了一半，今年只有两部，全是我们的，四月份的《漫画威龙》，五月份上的是梅燕芳《胭脂扣》，这是文艺片，六月份上《舞出我人生2》，七月份上《漂移2》，这是歌舞赛车，八月份上《双城故事》与《大只佬》，都是剧情，九月份轮到我们的《赌圣》，观众早在期待喜剧片，自然踊跃捧场。” 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十月份上的是《黄飞鸿》，刚刚才落画，票房只有三千万港币，全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这仅限于香江本埠，如果放在海外市场…… 他一想到海外市场的票房，忍不住一阵沮丧，无语的说： “《舞出我人生2》在东洋一个票仓就卖破两亿港币，《黄飞鸿》也卖了一亿，即使《漂移2》也轻松碾压我们，哎，我们还有待努力啊！” ， 713、《三国志Ⅱ》 努力归努力。 钱归钱。 “星哥，咏盛电影公司有没有联系你？项太找了我一次，她想请我拍戏，我问她是什么片子，她说是和你搭档，你接我才接，你不接的话，我也不会演。” 张慜走完红毯秀，聊起这件事。 “你干嘛要跟着我做决定？”周星池没好气的看看她： “你不会这么直白和项太讲吧，这会让项太误会，是我怂恿不让你接他们的戏。” “我怎么可能拿你当挡箭牌！”张慜笑道： “我的回答是公司戏多，暂时没有时间与她合作！我跟你做决定，那是因为你才是票房关键，单独我一个，拍了也是扑街。” “哦，这还差不多。”项太老公是城里大人物，周星池不想惹麻烦， “我也推了他们，其实他们诚意很足，片酬已经开到五百万，但我不会演，除非公司不再给我安排片约，否则我不会接外边的戏。” “五百万已经是天价啦，项太说她的戏很好拍，最多一个月就能杀青，不需要耗费多少时间，你竟然不心动？”张慜好奇的问。 “一个月杀青的戏都是乐色，拍了掉身价，何况我又不缺这五百万！”周星池说完一把捞住途径身边的刘德桦，“安迪，这半年没见你演过戏，你到底在忙什么呢？” “怎么没演，不是刚和你合作了一部《赌侠》吗？”刘德桦的‘梦之队宣传’并未结束，经常要坐飞机在全球各地飞，其实拍戏时间非常紧张，但他远离大荧幕太久，必须出镜不可，挤时间也要把《赌侠》拍出来，明年一年他都要待在《黑侠2》剧组，期间不会有其它作品。 “《赌侠》刚刚开机，也才一部而已，你是演员来着，常年不接戏，你有钱赚吗？”周星池又问道。 “瞎操心！”刘德桦笑呵呵怼他一句，转身走了。 “阿慜，你知道安迪的收入来源吗？”周星池也不生气，他的问题原本是解答张慜的疑惑， “安迪通过《黑侠》开发的纪念品至今还在热销，他一年什么都不干，都有几十万的分红，他还手持梦之队的代言合约，同时献唱梦之队的全球广告曲《梦无止境》，漫威音乐台开播后，这首歌天天在《梦之队群英汇》上播，全球销量已经后来居上，爬到漫威榜第二位，仅次于那个靓女组合的《不如跳舞》，你别看安迪一部电影不演，他收入可能比我还高！” “他是陈生钦点的头牌，待遇肯定不一样啦。”张慜一脸羡慕。 “难道你不是陈生钦点？你身上的鳄鱼恤代言从哪里来的？”周星池摇头说： “梦工厂旗下有几百个艺人，能让陈生看中的有几个，你掰着指头可以数过来，谁有他指定的代言谁就是！公司正在研究新的经纪制度，你现在不好好表现，将来什么都没有，没有纪念品，没有代言，甚至片约也会减少，接外边的戏，得不偿失来着。” 他在惦记着公司的世界级大制作，这是踏进国际影坛的快捷通道，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公司的制片计划里，貌似没有适合他的角色。 张慜闻言默不作声，她倒是听说了公司改制的小道消息，但ata领导刚刚下了通知，增加所有艺人的片约，这显然是出于笼络，她认为出外接戏没什么大不了。 殊不知公司是通过片约稳住他们，将来会收紧他们的酬劳。 梦工厂连锁公司的股东们觉得艺人待遇过高，对此早有不满，历次股东大会都会把艺人收入拿出来说事，尤其是主题商店的分红，一旦电影部门注入上市公司，股东们会立刻推动减薪政策的执行，当然陈维云会凭自己威望压下去一部分，对于那些市场价值高的当红影星，他会确保这批人把钱赚足。 假如对公司有忠诚度，陈维云也会区别对待。 比如《三国》董卓的扮演者高雄，吕布的扮演者周比利，袁绍的扮演者秦佩，华雄的扮演者卢惠光。 今晚是首映，这部戏的主创们全部聚齐，并得到了最高曝光率，上了红毯之后，记者给他们的镜头最多，采访也最频繁。 等互动完毕，他们三五成群聚在红毯上闲聊，高雄与秦佩都是梦工厂的御用演员，联合出演了《僵尸1》，他们刚刚得到接到公司两个通知，导致他们喜出望外。 “我们在东洋的分部收购一家叫做光荣株式会社的游戏公司，购买了他们开发的《三国志》。”秦佩笑道， “这是一款策略游戏，策略是什么意思我并不懂，但公司会接手研发《三国志2》，到时要用我们的肖像权，剧组这么多演员，只有寥寥几人才能拿到这款游戏的合约。” “像是这种给艺人增加收入的业务，除了我们公司，全世界应该找不到第二个了。”高雄语气同样兴奋， “阿茳去年最先接到游戏合约，那款游戏叫做《街头霸王》，他同时还是代言人。” 《街头霸王》正在美国推广，徐锦茳通过《力王》走红国际，让他代言正好合适，这游戏的其中一个角色是以他为原型设计出来，还有一个原型是《黑侠》里的‘毁灭者’，但是‘毁灭者’戴了钢铁口罩，因此与扮演者钟震涛无关。 他们两人在《三国》里只是配角，但配角通过这部电影赚的钱会超过主演。 这一次，电影《三国》严格遵照小说《三国演义》进行改编，剧情分为三段。 第一段是‘十八路诸侯讨董卓’，三国最著名人物都会出场，首推是曹操，他的饰演者是谢闲，其次是刘关张。 刘备的扮演者是老明星郑绍秋，关羽的扮演者是大陆演员于荣光，张飞的扮演者是刚刚在《黄飞鸿1壮志凌云》里的反派任世官，这位艺人曾在《冒险王》中出过境，同样接到了游戏合约，但‘刘备’与‘关羽’都没有。 第二段是‘官渡之战’，先穿插袁绍打败公孙瓒，一统北方，其次才会推进到曹操与袁绍之间奠定霸业的剧情。 第三段则是‘征讨乌桓’，以曹操为首的汉军前往草原，彻底稳固北方的势力，然后调转枪头南下‘赤壁’，到此电影会落下帷幕，续集才是‘赤壁’的重头戏。 ， 714、那年史诗(上) 《三国》上映一刻，吸引东亚无数观众目光。 梦工厂是以正剧史诗作为噱头，不遗余力宣传推广，各个市场几乎做到同步开画。 ‘重现两千年前金戈铁马，俱数三国英雄万丈豪情！’ 大陆最先引进这部电影，并且罕见的一刀未减，即使片长有三个小时，照样在院线内给足排片量。 今晚会堂电影院里人潮涌动，京城演艺圈的大腕们齐聚在这里，他们受到新任中影总经理韩三屏的邀请，多数是给面子捧场，对电影本身可未必感兴趣，譬如在年初凭借《红高粱》荣获柏林金熊奖的张艺某，凭《黄土地》获奖无数的陈铠歌，及其他五代导演们。 港台制作人对商业片的驾驭如火纯青，但是牵涉到严肃题材的历史戏，拍起来够格吗？ “等着瞧吧，我估摸着这又是一部俗不可耐的抽风片子，七月份他们送过来一部《赤壁》，拍的是什么玩意呀，差点把我给看吐了！” 无外乎冯晓纲会这么猛批，暑期星空重磅打造的《赤壁》先一步上映，导演吴雨森为了吸引眼球，弄了一堆美男靓女出镜，生生把战争戏改成了古代言情片，再添加一些社团式的兄弟义气，在香江仗着明星撑场，卖了一千多万，勉强回了本，可是海外却严重扑街。 东洋只放了半个月就直接落画，大陆连一周都没有放到，观众听见港式的现代台词严重不适，骂声连天，而且星空公司为了避免演员受伤，一场马战也没有，全是步兵戏，他们又舍不得下血本投资，战争场面的视觉效果不值一提。 “还史诗巨制？吹牛x！”冯晓纲这是杠上了。 “你甭管人家是不是吹，看完再骂不行吗？”郑晓隆扭头瞪了他一眼，他立马蔫了，心想看《赤壁》时候，领导你骂的最欢，说那片子是狗屎，我以为骂骂《三国》，能顺着领导你的心意，结果猜错心思了？ 目前的冯晓纲还不是巨导，正在底层打混，他的直属上司就是郑晓隆，在京城电视艺术中心主抓制片，两年后轰动大江南北的《渴望》就是郑晓隆的策划作品，三年后赵宝纲、葛忧、吕骊萍、冯晓纲、王愬联袂参与的《编剧部的故事》，同样是郑晓隆担任总制片人。 大陆电影与电视圈的未来，就掌握在他们这批人手中。 葛忧、张帼立、王愬全在郑晓隆旁边坐着，他们正在筹备峨眉制片厂投资的《顽主》，《顽主》导演叫米嘉山，与韩三屏同出峨眉厂，因此搞到了电影票，关系就是这样。 “吹牛x怎么样？人家有吹的本钱！不知道梦工厂电影在国际上的牛x名气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王愬听到冯晓纲的话，补了一句刀， “你小子才是真抽风！” “行了行了！都看戏吧！”郑晓隆不让他们继续斗嘴，电影已经开始了。 电影院的灯光很快暗下去，遮住了冯晓纲脸上的窘迫。 战歌已至。 伴随着《英雄的黎明》悠长低沉的圆号音乐开场，梦工厂的开头动画浮现出来，却不是观众熟悉的蓝天白云。 这是黄昏，画面被一派苍凉的暗黄色所取代，镜头缓缓向上拉动，熊猫阿宝仍旧端坐在弯月上，不过身体被一层金色铠甲包裹住，定格了两秒钟，镜头随之切入真实的场景中。 洛阳。 雄伟的东汉都城以俯瞰角度呈现观众面前，大屋顶建筑一座连一座，构建了古代中华的繁荣奇观，观众正在叹为观止之时，一股股浓烈的黑烟自城中升腾而起，给这幅美轮美奂的画卷添加了战火的色彩。 背景音乐转为低吟，旁白音也在同一时刻响了起来： “公元189年，定鼎四百年的汉帝国已有衰败迹象，流寇四起，军阀并立，权臣董卓进京把持朝政，祸乱朝纲！” 镜头快速下降，自城门处起，追着一群身穿铠甲的骑士们，纵马狂奔，为首将士持有‘董’字大旗，他们掠入城中大街，肆意踩踏两侧的百姓，马鞭抽散所有挡路者，胡作非为的一幕一闪而过，镜头随之进入皇宫。 高雄饰演的董卓傲然立于朝堂，指挥一群凶神恶煞的家将，将皇位上的少年天子与何太后拉下来，两人由冯德轮与米樰饰演，他们惊恐挣扎着，被家将强行灌下毒杀，死于非命。 旁白音始终不停：“天下诸侯见天子蒙难，结成联盟，共举十八路义军，讨伐董卓！” 画面缓缓转动，离开洛阳都城，扫过平原绿林，来到一座关隘山城。 还是黄昏。 旁白已经暂停，背景音乐陡然增强，气氛随之进入肃杀雄壮的鼓声里。 这座关隘是连山修建，其中一侧山体的石壁上刻着‘虎牢关’三个汉字。 镜头在半空俯瞰而下，‘董’字大旗插满关隘百米长的城墙。 墙上站满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仰望远方蓄势待发。 关隘对面是开阔平原，随着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平原尽头的地平线上，开始涌现绵延不绝的人影。 这些人影也是战士，铠甲不如要塞士兵光鲜，兵器也各式各样，但是数量众多，左右看不到边际，后方看不到队尾，浩浩荡荡朝着要塞推进。 他们正前方是十八位骑着高头大马的战将，统帅万军试图攻占要塞。 镜头逐一扫过十八位战将，并给出了各自名字的字幕。 画面最后定格在秦佩饰演的袁绍身上，只见他抽出腰间佩剑，扬天一指，身后万军立刻止住步伐。 万军距离关隘尚有几百米远，中间留了一片空地，夕阳的余晖斜射而下，形成圆柱状的光束，笼罩了这一片区域。 镜头一下子拉远，四方的环境略有昏暗。 闪光的‘空地’在画面中被凸显出来，光圈隐隐带着血色。 战场已经成形。 没有对白，只有旁白： “十八路诸侯联军被阻挡在古老的关隘前，最勇猛的战士将在这里上演流传千古的铁血相击，即使在他们消失后的两千年，他们的名字依旧会被这一片土地上的人们牢牢记住，口口相传他们的无畏与传奇！” 旁白结束后，背景音乐也戛然而止。 只剩下马蹄声回荡在耳边。 关隘的大门缓缓打开，卢惠光饰演的华雄一马当先冲进战场，镜头瞄着他的背影，扫过他手握的丈八铁枪，聆听他沉重的喘息，并凝望远方黑压压的大军， “吾乃华雄，谁敢与吾一战？” 声如惊雷，气势滔天。 回音扩散四方，引发背后关隘城墙上数以万计的同僚战士高声呼应，助威声潮水般起伏澎湃。 镜头又切去十八路诸侯联军，寂静片刻忽然锁定一位战将。 郑浩楠饰演的龙套俞涉骑马冲出万军，身后也有相同的呐喊声，士兵们拔出兵器，举着盾牌互相敲击，发出震耳的金铁交鸣。 战场气氛被烘托的揪人心扉。 这是一对一的捉对厮杀，最公平的阵前作战。 此时的大荧幕上，只剩下夕阳笼罩的战场，两位战将策马冲锋，不断加速，在战场中央忽然举兵相击。 “铿！” 音效如同重锤击鼓，镜头切去华雄的铁枪，一击震断俞涉的长刀，并扫中胸膛，战马冲锋的惯性导致俞涉的身体后仰倒飞，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摔倒地面时砸起一滩尘土。 华雄的战马腾空越过尸体，再次直面万军：“还有谁？” ， 715、那年史诗(中) 华雄一招解决战斗，士气当虹。 十八路诸侯左右相望，脸上颇多凝重。 这时朱江客串的冀州刺史韩馥转向后军，高喊道： “请我上将潘凤！” 军中立刻出现一阵骚乱，只见一位人高马大的巨汉左突右撞挤到阵前。 潘凤由大傻成奎安饰演，他光着肩膀，露着一身健硕肌肉，手提两柄短尾战斧，目光凶残骇人，周围士兵明显比他矮了一截，把他衬托的形如野兽。 他并无坐骑，直接把身边的骑士拽下来，翻身上去，怒吼一声冲向华雄。 镜头快速平移，追着潘凤的背影，只见他策马之时高举一斧，大力投掷出去。 ‘呼呼！’的啸音动魄惊心，镜头给了战斧凌空盘旋的特写，华雄侧头避开，战斧‘砰！’一声扎入地表，斧尾响起颤抖的嗡嗡声。 镜头立刻转过来，开始追着华雄前进，瞬间已至潘凤跟前，他舞动铁枪重击在潘凤的另一柄战斧上，‘铿’一下，两人错身而过，未能分出胜负。 两人同时勒紧马缰，调转马头继续对冲。 战斗的紧张气氛被渲染到极致，冲锋途中的每一声怒吼、每一道喘息、每一次转向、每一轮兵器交击，都有热血的音效发出。 这是势如雷霆的对决，他们随时都会落马，随时都会死亡！ 观众们感觉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三合之后，华雄在马上突然侧身，枪头如毒蛇一样穿透潘凤胸膛，又挑着尸体远远一抛，在半空划出一道血光。 华雄两战两胜，关隘的士兵倍受鼓舞，叫声更显疯狂。 十八路诸侯联军则再无半点声音发出，偌大的方阵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再出战。 镜头缓缓扫过前排，锁定三位样貌特异的步兵，正是观众耳熟能详的刘关张。 只见刘备转过头，望向关羽，微微顿了下首。 于荣光饰演的关羽心领神会，知道自己出战的时候要到了，他大步走出军阵，青龙偃月刀斜垂在身后，镜头从刀柄到刀刃拍了一个全特写。 刀刃贴着地面，划出一条细线，发出低沉的‘莎莎’声。 途径十八路诸侯的战马，曹操指着他问：“此将何人？” 三兄弟是跟随公孙瓒参加会盟，并不属于一路诸侯，地位不显，李休贤饰演的公孙瓒回答说： “刘玄德之地关羽关云长，是员良将。” 关羽的打扮并无新奇，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头戴绿帽，若是观众在其它电影看到他，肯定会嘻嘻哈哈，这就是关二爷！ 但是此时此刻，大荧幕上的气氛极度悲壮，踏上战场的人九死一生，即使观众明知关羽可以斩掉华雄，却仍旧替他捏了一把汗。 这部电影塑造的华雄过于恐怖，如同一座人形杀戮机。 事实上，电影开篇的‘战场斗将’极有写实色彩，但烘托手法别具一格，打斗招式又简练独特，绝对是推陈出新的战争戏，即使只演了几分钟，却已牢牢抓住观众的眼球，让他们心涌震撼欲罢不能。 “即是良将，怎能没有良马？”曹操翻身下马，让予关羽。 “多谢！” 关羽坐在马上，深吸一口气，镜头锁定他微眯的双目，“驾！” 荧幕画面以关羽的视角进入战场，靠近华雄时，青龙偃月刀开始成为镜头核心，扬天劈砸，大开大合，刀刃击中铁枪，立刻闪出一团电光火星，威势如山压顶，握着铁枪的两条手臂激烈晃动，虎口跟着迸裂。 一合结束，两马错开，华雄脸上浮现惊恐，但对面的关羽却越战越勇，‘再来！’ 望着关羽勇不可挡冲锋过来，华雄咬牙迎了上去。 只听一声悠长的怒吼，青龙偃月刀于半空划出一道半月弧度，‘铿！’，一刀斩断铁枪。 这是人马俱碎的一幕。 镜头稍微拉远了一点，华雄与他的战马瞬间瘫倒地上。 电影的画面是非常有意思的，先拍十八路诸侯联军万众高呼，然后转到要塞城墙，士兵们已经灰溜溜偃旗息鼓。 战场的主角关羽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他踏马行至尸体前，抬刀把华雄尸体挑上战马，又用刀背拍了一下马腹。 战马驮着主人孤零零返回要塞之门。 关羽骑马跟随，距离要塞百米开外，他单骑止步，仰头冷视城墙之上，高喊道： “吾名关羽，谁敢出城与吾决一死战？” 城头鸦雀无声，只留关羽的厉吼在半空回荡。 城门紧闭，无人敢迎关羽锋芒。 后方的十八路诸侯联军齐受鼓动，盟主袁绍突然拔出长剑，挥剑前指： “攻城！” 夕阳的余光从战场转移，跟随潮水般的联军向前推进。 镜头在高空俯拍，十八座攻城楼如同巨兽一样驶向要塞。 箭支如雨，杀声震天。 观众已经彻底忘记自我，完全沉浸在壮观惨烈的攻城战役里，这是史诗般的战争画面。 “呦西！” 东洋。 京都的帝国剧场内，一位中年观众从座椅上蹿起来，挥舞着拳头，“这才是我心目中最向往的三国大战！” “啊！”他身后的小青年叫的更欢，近乎癫狂的大喊：“战无不胜的云长君！我毕生最崇拜的偶像！” “就是长的不够帅！”小青年的女朋友低声抗议。 “八嘎！”小青年怒不可止。 “对不起，竹田君！”女朋友赶紧道歉。 电影必不可少要进行艺术加工，只要观众看的过瘾，觉得热血沸腾，都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但是专业人士肯定要挑毛病。 东洋的影评人看过开头的十分钟，已经挑出了三个漏洞， “何太后与少年太子刘宏不是同一时间被毒杀，何太后先死，刘宏要到一年后才会被董卓逼死！” “《三国演义》里华雄镇守的是汜水关，吕布才镇守虎牢关！这部电影到底是根据演义还是史料改编呢！” “假如是史料，那么历史上并没有十八诸侯啊，最多十三路，比如西凉太守马腾，北平太守公孙瓒，他们参加酸枣会盟的可能性非常低。” 东洋影评人对三国历史的研究都很有水平，但他们撰写影评时不会把这些漏洞当作批评电影的理由，从开头的情节推进、斗将设计、战争视觉、配乐应用，各个方面来看，梦工厂打造的这部《三国》已经接近完美，全世界所有三国迷都将迎来一场联欢盛宴，这点应该不会存在质疑。 “你们猜，奉先君登场的时候，会不会把云长君打的屁滚尿流？” 剧场里全是热议声，电影的攻城情节持续时间不长，仅仅是惊鸿一现，而且要以失败告终，映着战火连城的一幕，片名‘三国’打了出来，开始了字幕过度，等字幕放完，这部《三国》才会进入真正剧情。 接下来就是‘三英战吕布’。 “真希望奉先君是一位大帅哥啊！” “白马将军赵子龙又是谁来扮演？” “这部电影竟然从十八路诸侯拍起，孔明先生会出场吗？” 台岛。 坐落于忠孝路的梦工厂电影城，观众群体明显趋于老龄化，但是随着口碑打开，年轻人也会进入电影院。 历史片子未必没有吸引年轻人的魅力。 梦工厂的《三国》仍旧沿袭了商业套路，故事剧情贴近小说，同时增添娱乐化的拍摄手法，战斗设计惊险刺激，又不缺俊男靓女，当然偶像派的作用主要是点缀。 “听说这部电影是两岸三地合作拍摄，怎么看了这么久，一个台岛演员也没有？” “怎么没有？十八路诸侯我认出两个台岛演员，一个是寇世勋，还有一个刘得凯。” “海报上好像有拍《搭错车》的李立群，他演司马懿，还有一个金士杰，他演袁绍的谋士许攸。” “靓女都有谁？如果没有妞的戏，看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这部《三国》的海报上只露面一位女演员，就是孟婷苇饰演的甄宓。” “哇，好期待！” 这晚视后赵亚芝也在台岛的电影院里，《三国》演员特别多，兵分几路前往各地宣传，参拍的台岛演员都扎堆在一块，赵亚芝正在台岛拍摄连续剧，受邀观看首映礼，此外还有诸多台岛演艺圈的名流，全都接到梦工厂台岛中心经理蔡松林的邀请函。 像是巨星影业的琼谣，名导侯孝贤，与陈维云认识四五年的刘嘉昌，还有被梦工厂收购的飞碟唱片歌手蔡芹。 “梦工厂的商业电影是越拍越厉害。”侯孝贤感叹了一句， “我现在看他们的片子，已经察觉不到太多港片痕迹。”配音都是统一使用国语，“也看不到好莱坞电影的影子，他们像是自成一格，建立一种电影模式的标准。” “什么标准呀。”赵亚芝笑说： “我怎么看不出来？打打斗斗看的我心慌，我还是喜欢文艺片。”她对战争戏没有兴趣，主要是她没有参演，她今天才偶然发现，其实她也可以参与梦工厂电影，像是米樰饰演的何太后，可惜公司不给她片约。 “这是我的个人观感，解释不清楚的。”侯孝贤刚刚接了一部《悲情城市》，这是一个禁忌题材，他觉得这种戏更能展现他的艺术水准，可是梦工厂电影让他有了新观念，商业大片未必不能拿奖，如果这部《三国》全篇都如开头十分钟这么惊艳，有可能引起轰动，至少明年的京都国际电影节上，可以摘下奖杯。 东洋人对《三国》的热爱众所周知，票房也绝对不会差，这是名利双收的片子。 “赵小姐，你们公司的导演是怎么筛选出来的？”侯孝贤想投奔梦工厂，“现在还签新人吗？” “切！以后都不会签了！”赵亚芝略显激动，“我们陈生准备卸磨杀驴，他只会炒艺人鱿鱼，不会再签谁，如果谁想和他合作，统一要试镜，谁合适谁上。” “这样才好嘛！”侯孝贤觉得这种政策甚得他心，像是好莱坞的经纪制度，谁有本事谁接片约，大家公平竞争。 好个屁！赵亚芝心里嘀咕一句，以后想给儿子弄玩具，我都要掏钱买！ 说着话，《三国》的字幕已经过度完毕，镜头拉回到虎牢关，新剧情徐徐展开。 ‘赤兔马’、‘方天画戟’、‘三姓家奴’、‘吕布’，终于登场了。 ， 716、那年史诗（下） “关二爷！” “二爷！二爷！” 香江海港城的戏院。 厅里的年轻人全都从座位上站起来，举着手臂在给关羽助威，呐喊声撕心裂肺，稳稳压过电影里的兵士们。 这是关羽与吕布的大战。 《三国》一反常态，塑造一个霸气无双的全新关羽，正好符合香江年轻人对关二爷的死忠崇拜。 号称‘马中赤兔，人中吕布’的吕温侯反倒没有引起强烈关注，至少在电影里，他的风采远逊于关羽。 吕布的扮演者周比利就在这座电影院里，与公司的武师们聚在一块看戏，《三国》的动作设计来自袁家班，凭借《力王》走红的程晓东并未参与，他好奇问： “吕布确实厉害，出场就干掉河内名将关悦，一戟刺死穆顺，重伤武安国，但他显然不如关羽威风，导演为什么要这么拍？” 吕布的出场描写其实相当恐怖，刚才镜头转回来，切到虎牢关，十八路联军厮杀一夜，持续攻城，双方在要塞城墙上激烈鏖战，几乎攻克了城头，就在这时吕布从远方的洛阳城支援过来，镜头里不见真人，只有方天画戟，沿着城墙一端向前横扫。 画戟的每一次挥出，必有一位联军战将被轰下城头，甄子弹客串的方悦第一个倒霉，画戟扫到他身上，他像炮弹一样弹上半空，镜头还给了他一个落地后死不瞑目的特写。 方天画戟甚至依靠一己之力把十余米高的攻城车挑翻在城下，爬上城头的联军将士在方天画戟的打击下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就在这时，摆在联军后方的抛石车立下大功，轰塌了城墙，百米长的要塞出现一个缺口，联军蜂拥而入。 战场立刻陷入混乱，城墙内部是一座面积广阔的大校场，联军闷着头往里冲，李休贤饰演的公孙瓒一马当先，结果被跃下城墙的方天画戟给拦住，一戟打他落马，他闭目待死之时，任世官饰演的张飞喊了一声‘三姓家奴’，使用丈八蛇矛架住了方天画戟。 这时，吕布的样貌才出现在大荧幕上，双目冷酷无情，一看就是冷血嗜杀之徒，他盯着张飞，阴沉的问了一句：‘你叫我什么？’ ‘三姓家奴！’ ‘你找死！’ 镜头一下拉远，拍了一个吕布人立赤兔马的特写，他双手高举方天画戟，一戟下去把张飞打的人仰马翻，刘备也跟着公孙瓒，他见张飞遇险，提着双剑拍马过来营救，结果被一戟震的口喷血泉。 眼瞅着两兄弟就要嗝屁，城头上的关羽将青龙偃月刀横举，大力投掷下去。 ‘砰！’吕布反手挑开偃月刀，转头一看，只见关羽已经跃下城头，落于马背奔驰过来，吕布见他手上没有兵器，不管不顾继续斩杀刘备，却被关羽伸手救走，方天画戟也因此斩中关羽手臂，血如泉涌。 镜头缓缓拉高，给了大校场一个俯瞰特写，造型如同一座巨大的四方型角斗场，周围的城墙上密密麻麻全是兵士，墙角也挤满了人，双方各自为战，唯独校场中央的空地留给了刘关张与吕布。 关羽扭头看了看肩膀伤势，突然撕下衣袖，露出紧绷的手臂肌肉，他将衣袖在肩头紧紧一缠，旋即策马前冲，途中伸手抓住插于地面的偃月刀柄， ‘素闻你勇冠三军，却不过是助纣为虐之徒，今日关某即使马革裹尸，也必杀你！’ 电影演到这里，忽然引发年轻观众歇斯里的叫唤， “二爷威武！” 观众对关羽的助威声让周比利一阵尴尬，他苦笑着解释： “剧情这么设计，是因为吕布是作恶的一方，不能让他的风头凌驾关羽之上，但‘三英战吕布’却不能省略，所以采用了这种方式演绎！” 难道张飞不厉害吗？也厉害，但是他的战马不好，等关羽带伤斗战吕布时，他换匹新马立刻加入战团，刘备担忧两位兄弟再次受伤，也跟了上去。 三兄弟如同转灯一样对吕布展开围殴。 镜头不断转移到高空，俯视大校场的‘三英战吕布’，算是给这段小说的经典演义作了电影的合理解释。 “再打十几个回合，吕布就要仗着赤兔马的速度逃跑！后续的戏份也不多！”周比利明白自己在公司的定位，就是一介配角，能接下吕布这个角色已经是幸运之极，况且公司又给了他游戏合约，接这一部戏的片酬不少于刘关张三位主角，他内心只有感激。 “后面的战争大戏还有吗？”程晓东又问，《三国》的大场面战争戏让他无比惊艳，心里有了借鉴的念头，准备用在他的下部电影里。 “有！等讨董结束，袁绍与公孙瓒的界桥之战就会爆发，白马义从与先登死士的对决比攻城更精彩，赵云会在界桥出场。” “赵云是谁演的呀？” “公司一位歌手，他叫刘锡铭！” 《三国》的帅哥演员不止一位刘锡铭，还有一个叫尊龙。 ‘三英战吕布’结束后，镜头会切到洛阳城，吕布败退后向董卓汇报虎牢关的情况，董卓担心虎牢关失手，于是挟天子与百姓撤出洛阳，退往长安。 临走之前董卓下令纵火焚烧雄城。 尊龙饰演的郭嘉、梁嘉辉饰演的国士荀彧会在这时出场，两人站在城外一座山坡目睹百姓惨剧，并进行了一番对话，斥骂董卓的恶贯满盈，又纵论天下大势，给观众解释时代背景，同时物色有潜力重振汉帝国的明主，他们选择了曹操，这给他们加盟曹魏阵营埋下伏笔。 梦工厂启用尊龙是为了战争戏在欧美的试水推广，他拍的《末代皇帝》有望在明年奥斯卡大放异彩，到时会趁着他的热度把《三国》推到北美。 尊龙的服装经过特别设计，华夏仪容一览无余，镜头刚刚瞄着他，随即在电影院里引来女观众的一阵赞叹，这也是《三国》的一大亮点，即使周瑜与诸葛亮在首部曲没有出现，但有尊龙压着场，女观众照样会买账。 小说《三国演义》的剧情太过复杂，支线多的数不清，如今改编为电影，假如没有接触过华夏历史的观众，会看的一头雾水。 为了避免这种局面出现，《三国》剧本做了无数次调整，电影杀青后的剪辑同样大费周章。 第一段‘十八路诸侯’完结后，故事主线开始集中在曹操与郭嘉身上，即使袁绍与公孙瓒的大战，也是通过两人的谋划视角展开。 汉帝国分崩离析，两人谋划缔造新帝国，这就是《三国》首部曲的故事框架。 袁绍是第一对手，于是两人推动了官渡之战，边境的乌桓人是第二对手，于是推动了塞外远征。 等征讨乌桓结束，南方的孙刘成为第三对手，继续推动赤壁之战。 天下如同一个棋盘，曹操与郭嘉在盘中下棋，每走一步都与他们两人息息相关，这样观众才能看的清楚明白。 电影片长三个小时，剧情层层推进，丝毫不显混乱。 整部戏最大高潮留在了末尾。 曹操统帅数万铁骑深入草原，一为根除袁绍的残余势力，二为解决边境的劫掠祸患。 荧幕上。 尸骸堆积的荒野，乌桓大军被歼灭，曹操拔剑指天，四方将士们高举兵器，共同欢庆胜利。 欢呼一阵，曹操突然剑头横指： “将士们，待到平定东吴，天下可得太平！汉军威武！” “威武！” 随着万众高吼，曹操领着大军挥师南下，镜头升到半空，飞过千山万水，来到了江南水乡，一座山清水秀的山村，这里烟雾缭绕，颇有世外桃源的神秘感，刘关张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座茅舍前。 “兄长，我们要拜访何人？”关羽在一旁问。 “传闻卧龙凤雏得其一，可安天下，这里居住的隐士就是卧龙诸葛亮！”刘备整了整衣衫，正欲拜见之时，只听茅舍之中传来一阵温润笑声： “曹孟德征讨乌桓大功有成，一统北方，不日必会南下攻伐东吴，玄德公已有立足天下三分之势，可喜可贺！” 镜头一转，又切入浩浩荡荡的长江。 成千上万的战船遍布于江面，船头插满‘吴’字旌旗。 船队中央的主舰格外庞大，夹板上矗立一位英姿勃发的武将，他是张封毅饰演的周瑜，凝望北方低沉自语： “来吧！” 电影剧终在周瑜坚毅的双目之中。 “不会吧？周瑜是封毅演的？” 京城会堂电影院里已是人声鼎沸，观众迟迟不愿离去，一直守着片尾的字幕。 这是一场真正的视觉盛宴，三个小时内精彩迭起，从开头十八路诸侯攻城，到袁绍的大戟士重装出击、公孙瓒白马义从的悍不畏死，再到曹操虎豹骑的万众冲锋，三国的精锐部队几乎上演一个遍。 其中还穿插大量武将单挑，如果说这部电影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刘关张的戏份太少，五虎上将的马超与黄忠根本没有露脸。 “封毅有儒雅气质吗？他演周瑜没那个味儿，演老实巴交的鲁肃还差不多！”这是张铁琳在点评。 他和张封毅是北影的同班同学，都是78级，这个年级人才辈出，导演班有陈铠歌、田庄壮、李少虹，摄影班有张艺某、顾长为，今晚都聚在会堂电影院里，一见张封毅在末尾出现，免不了一阵羡慕。 ， 717、始料未及 “梦工厂不会随便选角，他们的每一部戏筹备前都首先考虑市场，他们既然用了封毅，那就说明封毅合适。” 陈铠歌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当，起码张封毅在大陆有高人气，以现场观众的反响来看，《三国》在大陆有可能引起轰动，续集用一个大陆演员做主演，票房可以再创新高。 他的判断大致吻合梦工厂管理层的选角用意。 启用张封毅正是为了瞄准大陆市场。 香江本埠也没有问题，三年前张封毅已经签到梦工厂，多次出演港片，那边儿观众对他不陌生，更何况《三国》的主创阵容是以香江演员为主，续集第一主演是郑绍秋饰演的刘备，所以增加一个张封毅不会有影响。 至于票仓东洋，如果不出意外，续集诸葛亮的饰演者会使用大靓仔黎铭，他在东洋人气不俗，可以拿他吸引女性观众。 首部曲里郭嘉因病去逝，主演尊龙不会在续集出现，黎铭正是梦工厂物色的尊龙替代者。 “这部《三国》拍的大气磅礴，叙事又一丝不乱，难以想象导演竟然是一个无名之辈。”陈铠歌叹息不断， “美国人的战争片子我也看了不少，水准都未必能追上梦工厂，这间公司做电影真是厉害！” “厉害不假，但他们很少投资文艺片子，卖座的全是商业电影。”田庄壮接话道： “我听韩厂长说过，如果咱大陆导演搞创作缺少资金，可以向他们申请，商业剧本拿到资金最容易，文艺剧本被毙的可能性特高，哎，这条路子其实对咱们没有一点用。” 因为大陆扶持五代导演们拍片，真有好的商业剧本，大陆领导会积极拨钱，不需要麻烦梦工厂，问题在于这帮导演对世界流行的电影模板不熟悉，又刚刚经历封闭的动荡岁月，整体思想都集中在反叛文化上，于是他们醉心创作另类的文艺题材，喜欢和当局的审核部门对着干。 他们筹备的项目只要在大陆被毙，梦工厂一定毙。 其实真让他们搞商业大片，他们也未必能驾驭住。 他们不会去研究什么电影卖点，更不会为了盈利才拍戏，钱太俗，在圈子传开，这会丢面子、掉身份。 当然这是大环境所致，目前的大陆演艺圈就是这种风气，这也导致他们迟迟拿不到梦工厂的邀约，即使他们的作品能在国际上拿奖。 “路子有没有用？这要看各人想法！反正我准备编一部商业故事。”陈铠歌看的开，《黄土地》已经让他声名鹊起，他不需要再通过艺术片证明他的才华，假如有赚钱的机会，他会趁机抓住， “两年前我在《末代皇帝》客串，当时陈先生到剧组探班，我曾与陈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我是谁，我的剧本他应该不会拒绝。” 看上去他自信满满。 “我也去试试！”张艺某冷不丁插了一句话， “即使梦工厂不给我投资，我也要用他们几个演员，这两年签到梦工厂的大陆演员不在少数，好苗子都被他们挑走了，再这么搞下去，咱大陆的电影产业别想做起来。” 他刚刚拍了一部《代号美洲豹》，女主角想用梦工厂的巩利，但是被巩利自己拒绝，他以为是梦工厂拦着不放人，心里很不忿，下部戏再不给用，他一定找领导申诉！梦工厂这是拐卖大陆艺人资源，属于挖墙脚的不良行为！ “看你这话说的，香江很快要回归，咱大陆的经济如火如荼，梦工厂早晚要集体北上，分什么彼此呀！”陈铠歌扭头望一眼，“大家说对不对？” “呵！呵呵！”一帮子人都在打迷糊，这两位导演都在国际上拿过大奖，属于最当红的大腕，得罪谁都不好看。 聊着天，《三国》也彻底放完，当会堂电影院的灯光打开时，观众瞬间失控了，一窝蜂冲去了前排的主创坐席。 “关二哥，给我签个名！” “我姓于！”于荣光尴尬坏了，心说我会不会因为这部《三国》变成关羽的特型演员呀！ 普通观众都在围着于荣光，他在电影里把关羽的硬汉形象诠释的无懈可击，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在大陆家喻户晓。 现场的艺人嘉宾与媒体记者全在张封毅身边，这两年从大陆出去的男演员里，知名度最高无疑是李练杰，其次就是张封毅，梦工厂出品的国际大制作，基本都有他的身影，年初尔冬升执导的《癫佬正传》就是他主演，虽然票房扑了街，但他目前已经在香江混出位。 “封毅，《三国》续集什么时候放映？” “还没有影呢！这要看第一部的票房成绩，如果票房够高，续集会立刻启动拍摄。”张封毅对答如流， “票房失利的话，可能要等很长时间了。” “梦工厂怎么会选你饰演周瑜？我的意思是你形象有正气，周瑜却气量狭窄，与你不是太适合？” “气量狭窄是小说演义，电影不会这么拍，‘诸葛亮气死周瑜’的情节在我们梦工厂的《三国》电影里绝对不会出现。”张封毅先纠纷记者的错误，才又说： “当初试镜周瑜的时候，竞争非常激烈，我们公司的何嘉劲先生、苗乔韦先生都有意出演，但是陈先生觉得我更合适，他把这个角色给了我。” “陈先生是陈维云吗？”记者立马激动起来，这是一个大素材，一定要见报。 “对！”张封毅对自家老板陈维云充满感恩，事实上所有在港的大陆艺人都是陈维云的铁杆簇拥派，梦工厂对他们的照顾与优待是怎么来的？他们都一清二楚，等将来他们返回大陆发展，这份恩情会形成一道坚固的人脉网，帮助梦工厂扎根在大陆。 这晚的《三国》首映出乎意料的成功，无论大陆、香江本埠，还是海外的东洋、新加坡等华人区，无一例外都爆发了三国热潮。 反响的激烈程度让梦工厂管理层始料未及。 大陆破天荒首次把一部电影放在了新闻连播上。 香江的古惑仔们扫空了主题商店内关二爷的所有纪念品。 台岛人趁着解禁浪潮，铺天盖地在媒体上刊发有关《三国》的热点评论，大陆的大好河山都在《三国》里，两岸的文化传承也在历史当中，他们继续呼吁当局全面打开返乡探亲、自由交流的通道。 其它市场是通过票房数据直接反应了《三国》的轰动，尤其是东洋，这部古代战争戏碾压了感恩节档期，同期开画的电影集体扑街，东洋观众只用短短一周就让票房冲破了十亿日元大关。 “上古武士的铁血雄风！” “热血沙场的经典史诗！” “如果你是三国迷，绝不可错过，这是真正的英雄盛宴！” 赞誉之辞挂满东洋报刊的头条。 “梦工厂电影人拍出了三国群雄的豪情气概，每一个斗战镜头都透着让人颤栗的气息，冷兵器的交锋在他们的镜头下血火绽放，古中华的战争魅力被他们展现的淋漓尽致，他们成功把我们带回到两千年前，那个激荡飞扬的乱世沙场，动人心魄的挽歌岁月……” 这天早上，陈维云吃早餐的时候，发现《本港新闻》转载了东洋《读卖新闻》有关《三国》的这段影评，不由冒出浓烈兴趣，对一旁的邱淑贞的说， “联系电影院，晚上我们去看《三国》。” 然后打电话去了公司，找到周梁叔怡，问道：“《三国》成绩怎么样？” “意外的成功。”周梁叔怡笑说： “感恩节欧美先映《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本来是要推广亚洲，但是《三国》热度太高，只能延期了。” ， 718、额外奖赏 “晚上我要去看这部电影。”陈维云又问道： “顺便见一见剧组主创，他们在香江吗？” “演员都已经派出去，飞赴各个境外市场做宣传。”周梁叔怡说： “导演冼杞冉、美籍的尊龙和几位香江主演刚刚去了东洋，现在只剩下三位制片人留在公司，他们在给续集做规划。” “我想见的就是制片人。”陈维云亲自定下梦工厂的大制片人制度，但团队核心都有哪些人，陈维云接触不多，这几年周梁叔怡在全世界挖角，充实制片部门，反正是人才济济。 《三国》上映之前，陈维云没怎么关注过。 事实上他只给这部电影列了一个剧本大纲，并在开机前敲定几位主演，随后就抛之脑后了。 他也没有过问过拍摄的具体细节，杀青后的最终剪辑时，周梁叔怡曾经致电给他，是不是看一眼样片，给一个指导意见，他以公务繁忙推掉了，并叮嘱周梁叔怡，让公司团队放开手脚做事。 88年梦工厂投资四部大制作，《三国》、《生化危机》、《冒险王2》、《龙泉剑客》，除了《龙泉剑客》，其它三部电影陈维云基本没有操心过，他也没有时间整天盯着电影。 他的精力主要放在电影平台的建设上，人才储备与培养、制片流程与链条、发行渠道与宣传，只要他把电影的各个环节基础打牢固，梦工厂内部顺其自然会出现百花齐放的盛况，但他预料不到这种盛况什么时候到来。 《三国》的成功让他意识到，平台的打造已经大致奠基完毕。 以梦工厂目前遍布泛亚的宣发能力，即使是大烂片，强行推广之下，也能推出一个过得去的票房数据。 当然梦工厂内部建立有完善的评估机制，每一部新电影发行的头一周，一旦观众反响太差，出现扑街征兆，管理层会立刻消减宣传费用，他们绝对不敢把资金无节制投在一部烂片的宣传上，因为这是陈维云严厉杜绝的行为。 市场需要执行淘汰制，才能确保梦工厂电影的良性发展，假如强推烂片，只会越亏越多。 在《三国》开画之初，陈维云并没有寄予厚望，包括《冒险王2》，他觉得这两部片子虽然不致于亏本，却也不会给公司赚大钱，他笃定的盈利项目是《生化危机》与《龙泉剑客》。 结果真是让他意外之极，《三国》竟然先一步脱颖而出，给今年的年尾档开了一个好彩头。 《三国》的三位制片人肯定功不可没，这个项目完全是他们一手缔造，导演与演员不过是执行者，他们才是舵手。 下午下班时，他们接到上司周梁叔怡通知，去南区一间老式戏院与老板见面，心情都很亢奋，能待在老板跟前畅聊一阵子，对他们前途大有益处，这意味着他们在老板心里挂了名，不期就要被提拔。 梦工厂平台广阔，老板又知人善任，全港闻名，才华横溢者绝不会被埋没。 “陈生！” “陈生好！” 这是戏院二楼的包厢式看台，陈维云与邱舒贞提前到场。 “快坐啦，都不要拘束。”邱舒贞站起来招待他们，笑着问： “想饮点什么，我让人给你们张罗。” 邱小姐今晚穿着旗袍，又搞了一个披肩，像是在饰演民国时期的夫人戏，她最近迷上这种打扮，不追求潮流，也不用奢侈品，她开始返璞归真，原因出在聚会上，她发现香江望族的贵妇们都中意复古装，她也开始学。 但她才二十岁，把自己弄的老气横秋，多少有点不伦不类。 “谢谢邱小姐。”三位制片人赶紧摇头，却是无谁敢轻视她，“我不渴，不用麻烦！” 邱舒贞仍旧给随行的佣人打了手势，给三人端饮品。 这时陈维云朝他们扬下手，他们恭恭敬敬上了座位。 陈维云已经看过他们的资料，全是原时空的电影圈名人，而且是专注制片的职场精英。 年纪最大是张家振，今年三十九岁，吴雨森的黄金搭档，《喋血双雄》、《纵横四海》、《断箭》、《变脸》，包括大扑街片《风语者》，都是他操盘策划，这次的《三国》项目也是以他为核心，挨着陈维云落座，他去年才加盟梦工厂，之前在给德宝影业做事。 第二位是女强人，她叫李锦文，三十岁出头，原时空出任过哥伦比亚影业亚洲区制片总监，推动的电影项目遍布两岸三地，《卧虎藏龙》、《功夫》、《大腕》、《可可西里》，擅长驾驭各种题材的片子，她又出生在上嗨，成长在香江，留学在美国，懂得灵活与各个地区的影人打交道，加盟梦工厂影业的时间也不长，之前在好莱坞做制片助理。 最后一个是梦工厂储备的青年人才李少伟，留洋归来后最早参与过陈铠歌的《荆轲刺秦王》，后一直担任国际大制作的跨区协调制片人，像是《蝙蝠侠2黑暗骑士》的香江戏份，他是执行制片，《云图》、《刺客信条》都有他的幕后身影。 他本人毕业于东洋大学艺术学院的导演班，为了让《三国》更契合东洋观众的口味，梦工厂管理层把他挑了出来，担任制片人之一。 这三位精英有很多共同点，海外顶级名校的学历，国际化视野开阔，熟知全球影坛的运营规则，任何一个都能独当一面，操盘电影项目的能力甚至追得上江至强。 他们不是导演，作用却比导演强的多。 见了他们，陈维云已经明白《三国》成功的因素。 “这部戏你们一共用了多少成本？”陈维云开始了解细节。 “因为请了荷里活的尊龙先生，演职人员的总酬劳大约是一千万港币，制片花掉两千六百余万，宣传费目前投入五百万。”张家振流利做简报， “这是《三国》剧组的预算，大陆的拍摄基地是总部在投资，我们的主片场设在无錫电影城，这是我们与大陆当局联合投资的工程项目，不止《三国》续集可以用，其它古装戏都能取景，因此片场建设没有计算在预算当中。” “拍摄期间我们动用了超过五千位群演，全部由大陆当局调配，他们的工资不是剧组发放，而是总部与无錫电影城进行结算。”李锦文补充说： “这笔钱其实也有不少，如果把所有费用都包括在内，《三国》总投资应该在一千万美金左右。” 制片人才最清楚一部电影的投资回报率，别看《三国》热度高，但是毕竟放映时间短，头一周的泛亚总票房并没有收回成本，什么时候东洋票房迈过20亿日元，什么时候才会进入纯利阶段。 “续集你们计划申请多少资金？”陈维云对盈利保持乐观，只要东洋的热度炒起来，这部电影就能赚翻天。 最怕是暑期《赤壁》的待遇，口碑一旦丧失，票房就会完蛋。 听到续集的问题，三人一时间不敢搭腔，这几天他们都在研究《三国2》的制片计划，无论他们怎么消减，续集预算都要超过第一部。 张家振出面回答说： “陈生，第一部的战争戏全是在陆地上拍摄，大陆拥有人力优势，无论我们需要多少群演，他们都能轻松调派，而且酬劳低，特效镜头能省则省，这节约了我们大量资金，但续集要拍摄水战戏，我们不可能制造成千上万的战船，必须使用特效，仅仅特效镜头，就要花掉大约三百万到五百万美元。” 造船更贵，权衡之下还是用特效划算。 这时电影已经开幕了，陈维云一边听汇报，一边观看影片，当十八路诸侯联军黑压压出现在大荧幕上，陈维云脱口问： “这个联军镜头，你们是采用真人出镜吗？” “是的！”李锦文指着说： “一个群演一天只需要支付几块港币，我们雇佣了上万人，拍摄十天的花销不到五十万港币，成本比特效低的多，效果却比特效更震撼。” “这是真的士兵，还是临时招募的群众演员？”陈维云笑了笑，这帮属下也真是会玩，搞的他都想去拍一拍战争戏了。 “士兵占了不到十分之一，打斗时才用他们，大部分龙套都是从附近工厂拉过来的工人，只要是用他们搭建背景！草原戏移师到了内蒙，当地的牧民听说我们要拍戏，带着他们自家的马匹来给我们客串，好多都不收钱，反而给我们剧组送吃送喝！” 这样的结合其实非常好，虽然荧幕上展现出来的联军军容并不齐整，人挤人、马挤马，毫无章法可言，但场面确实颇为震撼，让陈维云想起原时空好莱坞那些经典战争镜头。 “以后去大陆拍戏，不能麻烦当地百姓。”陈维云只叮嘱了这一点， “同胞对我们热情是一回事，但我们不能增加他们的负担，回头你们派人去内蒙，找到那些支援我们拍戏的牧民同胞，把酬劳结算给他们，如果他们不收，那就送一份等价的礼物。” “我们明天就落实这件事。”张家振、李锦文、李少伟互望一眼，没来由都有些紧张，公司很早就在流传，老板对大陆乡情很深，今天他们算是实际感触到，其它电影公司老板巴不得让大陆百姓当免费苦力，唯独自家老板主动送钱过去，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老板对属下的宽厚，他们自是坚决执行。 整整三个小时，陈维云在观影途中竟然没有枯燥感，反而看的津津有味，要知道他可是观遍未来三十年世界大片的穿越者，《三国》的魅力可见一斑。 等到电影结束后，他给了三人额外奖赏， “《龙泉剑客》上映之后，公司会立项一部有关电影宇宙的群星大戏，《僵尸》的张国容与林清霞，《冒险王》的周闰发与钟楚虹，《黑侠》的刘德桦与翁美凌，《力王》的徐锦茳与邓翠雯，都要集体出镜，等你们拍完两部《三国》续集，可以接手这部群星戏。” ， 719、月度票房 “多谢陈生。” 三人非常明白英雄电影的价值，这个系列项目是梦工厂的绝对核心，重要性超过好莱坞环球影业的西片。 虽然系列电影的投资称不上世界顶级，但创利能力却遥遥领先其它作品，漫画出版、直营店玩具、梦工厂乐园、动画与电视连续剧、还有即将推广的游戏，自84年首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上映以来，系列周边在不断衍生，未来肯定会继续增加新角色，拓展与翻拍将会持续数十年。 梦工厂内部任何一位制片人都想介入超级英雄系列，因为这个系列需要依靠全体制片共同创作与完善，谁的创意被高层采纳，那就意味着谁能抓住一条长期稳定的收入来源，而且在梦工厂的地位也将不可撼动。 根据周梁叔怡制定的计划，89与90年会陆续上映《僵尸2》、《冒险王2》与《黑侠2》，等到91年才会启动群星大戏，陈维云提前指定制片人，显然是针对《三国》的奖励。 但张家振、李锦文、李少伟并不会因此就放松压力，假如《三国》续集票房失利，那么到手的英雄项目有可能与他们擦身而过。 真说起来，他们三个能把《三国》的水准制作这么高，完全是受益于梦工厂推出的几部英雄电影，加盟梦工厂之前他们就在反复研究这些片子的卖点，签到梦工厂之后，管理层又给他们提供了精髓制作的经验，这才导致了他们的超常发挥。 其实全世界电影公司都在研究梦工厂作品，好莱坞影人最为热衷，近年他们拍摄的美漫《蝙蝠侠》、《神奇四侠》都有模仿梦工厂的浓烈痕迹，尤其是动作领域，可惜即使他们请了袁合平这批武指，短期内也无法做到有效的东西方文化融合。 真正的商业大片，仍旧是梦工厂领先全球，无论想象力构思、特效运用、整体的观赏效果，都以梦工厂最赏心悦目与行云流水。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港片成熟的基础上，作为世界第二大电影出口市场，底子本来就好，陈维云推波助澜之下，港片开始脱胎国际化，并涌现比原时空更辉煌的局面。 这晚过后，陈维云持续留意《三国》动态。 整个十二月份的泛亚档期，都被这部电影牢牢统治，随着口碑的持续扩散，影响力呈现风靡之势，尤其是韩国市场加入放映《三国》的大队伍之后，票房进一步井喷增长。 韩国观众对西片更有兴趣，梦工厂管理层判断《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应该更受欢迎，先于感恩节发行了这部西片，半个月后才上《三国》，结果《三国》后来居上，在韩国开画第二天，就被当地媒体联合推介，立刻成为舆论焦点。 “除了周瑜和诸葛亮，《三国》还有郭嘉这样英俊风流、算无遗策的超级谋士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韩国记者的报道方向与东洋截然不同，他们普遍都在深挖《三国》电影的惊奇素材， “白马银枪赵子龙将军竟然是公孙瓒的属下？他不是刘备的第三个结义兄弟吗？” “《三国》最强大的武将到底是谁？关羽看上去与吕布不分上下！保卫曹操的那位硬汉典韦似乎比关羽吕布都厉害，他一个人单挑几百位士兵，斩将如同切西瓜那么简单，可惜力竭战死，续集肯定看不到他了。” “张国容先生与王祖娴小姐会在续集里出演角色吗？期待他们联美登场啊！” 韩国媒体的影评很少称赞电影本身的质量，新闻都在故事情节与演员角色身上，但即使如此，仍旧造成《三国》在韩国的轰动。 自从1971年东洋漫画家横山光辉以《三国演义》为原型创作出漫画《三国志》以来，这部华夏历史典故随之席卷东亚，连载十五年间创下五千万本的单行册销量，三国人物对于日韩民众来说一点不陌生。 在这之前，以大型古代战争为素材的商业电影凤毛麟角，即使偶尔拍出一部，也不会引发泛亚各地观众的亲睐，唯独三国是例外。 梦工厂打造的《三国》完全依照当代世界影坛最流行的商业模式，一经推出即引发观影潮，好比水到渠成这么简单。 这部影片其实称不上特殊黑马。 从11月24日启动公映，截止十二月圣诞节，一个月内，《三国》在泛亚市场共卷走6784万美金的总票房，仅仅日韩两地就贡献了近五千万。 放映至今，各个市场并没有落画，欧美也没有发行，按照目前的热映势头，这部《三国》有望打破梦工厂非超级英雄真人电影的票房记录。 大领导周梁叔怡赶在圣诞节之前举办了庆功宴。 请帖也发到了老板陈维云手上。 “四哥，你这回肯定威风了吧？全城都在议论曹操，讲你白脸奸臣演的好！”狄波啦带着一家四口人赶去半岛酒店赴宴，今晚她盛装打扮，焦点人物嘛，沾了老公的光，她今年可以大出风头，在车上猛夸老公。 “什么白脸奸臣！”可惜谢闲不买账，斥她一句： “我演的是雄才大略！你难道没看恒基的楼盘广告？‘帝王之尊，舍我其谁’！我的照片就在楼顶挂着！” 狄波啦抿嘴瞪他一眼，都已经五十岁的老头了，还这么傲娇，切！ “爹地，我最中意你演皇帝！”八岁的谢梃锋兴奋的插话，“下部电影能不能带上我？我演太子！”又指指他妹妹谢亭婷，“让阿妹演公主！” “你爹地说了不算，《三国》里的汉献帝只有八岁，你爹地本来推荐你演，但上司不同意。”狄波啦搂着儿子说： “今晚陈生也要到场，乖仔，你记住啊，看见陈生你立刻冲过去，抱住大腿喊昂扣，反正你是小孩子嘛，他不会怪你！机灵一点，只要你讨陈生喜欢，什么角色都演的成！” 谢闲听完前一段话心里不高兴，不过后一段话他也赞同，所以默认了老婆的馊主意，又补充了一条计策， “让亭婷也跟着，一人抱一个大腿！你们都不要害怕打扰陈生，陈生中意活泼的孩子，再说我们一家四口都给陈生打工，他一直对我们另眼相看！” 狄波啦在熊猫台主持《私房菜》，至今已经有两年之久，属于老员工，谢梃锋签在梦工厂歌剧院，谢亭婷也登过台，确实是全家供职。 720、选片 这部《三国》捧红一堆老戏骨。 香江那批过气的老明星们纷纷换发事业第二春。 谢闲首当其冲，他饰演的曹操是领衔主演，电影主线是围绕他展开，各地媒体曝光这部戏时，开篇必谈曹操演技。 他把奸雄之姿诠释的入木三分，又不乏帝王雄武之气，也可以说，积攒三十年的演艺心得全都发挥在曹操这个角色身上，这让他风头出尽，勇夺《漫威指数》十二月份‘最热电影人’称号，热度直观反应在广告合约的纷沓而至。 其实年初《力王》上映时，谢闲已经凭借大反派无相王重归香江一线巨星序列，他原本是玩世不恭的人，活到现在这种岁数，他拍戏就是玩票性质，但是当他发现梦工厂的戏竟然让他越战越勇，足以帮助他登顶国际影坛时，他立刻收敛吊儿郎当的派头，开始全身心投入演艺工作。 似他一样的演员还有郑绍秋。 作为七十年代香江最红的电视明星，郑绍秋一直有雄心要征服大荧幕，但他屡屡进军，屡屡失败，即使梦工厂开了一部大制作《赌神》给他，仍旧不能帮他在电影圈站稳脚跟。 不过梦工厂与其它电影公司的制度大不一样，一两次扑街不会动摇公司高层对某一位艺人的信心，《赌神》扑街之后，郑绍秋很快又拿到一部《三国》片约，虽然首部曲不是以他为核心，但他连签了三部，剩下两部续集都会以他作为第一领衔。 他非常珍惜这次得之不易的机会，《三国》第一部在泛亚市场横扫五亿港币票房，续集显而易见会持续爆红，等他拍完这部系列，梦工厂的资源会毫不犹豫转向他，甚至《赌神2》说不定也会为他重启，站稳香江电影圈已经为期不远。 但是…… 赶往庆功宴途中，他一脸愁绪的望着老婆沈殿侠，近乎哀求的商量， “阿肥，离婚的事情我不再提，你也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上司们，我们公司对艺人家庭要求太严，谁敢搞事情，谁肯定要被雪藏，如果你给上司发牢骚，我前途就完了。” 这是拍摄《三国》期间发生的婚姻纠纷，郑绍秋多年前已经移情别恋官晶桦，在老相好的一再要求下，他硬着头皮向沈殿侠提出离婚，其实心里蛮愧疚，毕竟女儿郑新宜才一岁，但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他起初是这么想的。 沈殿侠自然死活不同意，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解决，谁知这时候郑绍秋的电影事业忽然迎来高峰，他又后悔了。 “我不想离婚的，是你主动提出来。”沈殿侠的心情五味杂陈，老公在外边养小老婆，她生怕被甩掉，但是老公以这种方式留在她身边，她总感觉一阵恶寒，哎，生活就是忍耐，或许忍忍就能过去了吧？ “我可以保守如瓶，但你必须给我讲清楚，你是准备延期离婚，还是彻底与那个女人了断？” “哎！”郑绍秋重重叹息一声，仿佛在经历一场生死劫难，憋了半个小时他才下定决心，“我和她了断！我不会让囡囡没有老豆！” “这就好啦！”沈殿侠不管郑绍秋是不是骗她，立马堆出笑脸，抬手给郑绍秋整理领带， “一家人和和气气多好，我在台里主持节目，你在电影部门拍戏，我们公婆两个最早和陈生认识，又都跟着他做事，等囡囡长大，陈生能不疼她？肯定会力捧她！” “说起来，陈生对我们确实不错。”郑绍秋敷衍一句。 他并不知道，他今天做的决定很英明，因为他不和沈殿侠离婚，会让陈维云对他刮目相看，不断给他上大戏。 虽然丢掉一个小老婆，但是在事业上，他将得到十倍百倍的回报。 有失必有得。 陈维云对绯闻少的艺人历来青睐有加，虽然他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却并不影响他优先照顾优先提携家庭和睦的属下。 轿车很快驶进半岛酒店。 停车场人满为患，梦工厂艺人全都踩着点赶过来。 下车时，郑绍秋与沈殿侠拿出夫妻相亲相爱的姿态，热情与同事打招呼，等他们上到二楼会场，赫然发现一批意外面孔。 “恭喜啦秋官，新戏票房这么劲，今晚我要多敬你几杯贺酒。” 说话的人叫狄龙，前邵氏武打明星，原时空《英雄本色》里的豪哥饰演者，他身边站着前同事郑佩佩，郑佩佩就是饰演《卧虎藏龙》碧眼狐狸的老戏骨，青年时代相当出名，已经息影很多年，她在美国经历梦工厂电影的崛起，有心重出江湖，回港后找到了邵义夫与方怡华，把她引荐给了周梁叔怡，狄龙也一样。 “不敢当啦！”郑绍秋笑吟吟走到两人跟前，询问他们的近况，得知他们接了梦工厂一部片约。 “这个剧本很有意思，叫做《拜见岳父大人》，喜剧题材来着。”狄龙介绍说： “我和阿佩饰演一对夫妇，招了一个女婿，这部戏主要讲述女婿上门拜见的故事！我和阿佩都是武打出身，原本担心风格不符合，但梁总对我们很有信心，于是我们就接了片约。” 《拜见岳父大人》是原时空好莱坞的卖座电影，先改编为港片喜剧，然后再卖版权给环球影业，这是陈维云很早就定下的决策，只要是原时空适合改编为港片的卖座作品，他会改一个遍，反正多数都不会在美国上映，将来卖掉版权后不会对美国票房造成不利影响。 港版里边，狄龙饰演岳父，郑佩佩饰演岳母，虽然没有打戏，却可以卖一卖情怀，他们两个是女方家长，第一部的核心人物，男方家长也已经敲定人选，交给董彪与叶德闲饰演。 这是梦工厂专门给上了岁数的艺人准备的电影项目，未来还会围绕这批戏骨开发更多的喜剧片子。 “喜剧才好！”郑绍秋以过来人的口气说话， “梦工厂的招牌就是依靠喜剧建起来的，陈生最中意的电影也是喜剧，虽然这是你们的转型之作，但公司重视，票房绝对有保证。” “但愿啦。”狄龙与郑佩佩点头陪笑，以前他们在电影圈比郑绍秋红多了，但是时过境迁，双方地位已经调转，郑绍秋的一部《三国》票房超过他们十多年所有作品的总和，简直不敢想象。 也是出于这一点，他们对梦工厂提供的片约不挑不选，提笔就签名，放低姿态听从梦工厂调遣与安排。 今晚参加庆功宴的艺人其实一个比一个乖，公司找他们演戏，他们从不看剧本，只研究一下片酬条款，偶尔提一提意见。 等再过一段时间，ata改制完成后，他们连片酬都不敢再计较，因为公司要采取严格的试镜制度，谁摆谱谁倒霉，到时托关系讲人情都没有一点用。 大家正聊着，林清霞带着墨镜进了门，一下子被围住，“清霞姐，陈生什么时候到？” “他就在后面！”今晚林清霞陪陈维云一块过来，她也在复出拍戏，这样的场合她以后都要频繁参加，这几个月她已经把《僵尸2》拍摄完毕，目前正在做后期，下部戏演什么，她仍在考虑当中。 陈维云前后脚进了会场，同事们转头去找老板打招呼，只有徐可与程晓东仍旧站在林清霞跟前。 “清霞，那部《东方不败》你到底接不接？”徐可是武侠大项目的总制片人，他今年执导的《黄飞鸿》已经上映，《冒险王2》也已经杀青，明年开什么项目？他也在选择当中。 “我接不了，你们找其她人吧。”林清霞思来想去觉得不适合，她顾及舆论影响。 “那你明年准备拍什么戏？”徐可大为遗憾，《东方不败》就是给林清霞量身订造，但林清霞不愿意演，他也没有办法。 “老板让我等着李练杰的新戏。”林清霞最终还是顺着陈维云的心思，她问过陈维云很多次，到底接什么戏，陈维云让她自己选择，她拿不定主意，于是陈维云给了这样一个建议， “圣诞节《龙泉剑客》要公映，如果这部戏能够卖座，公司会立刻给李练杰筹备新作品，题材倾向于西片，片场设在欧美城市，老板想让我饰演女主角。” 李练杰走红国际的潜力非常大，他今后的作品都是大投资，平均一年给他上一部，林清霞出镜的话，拍戏时间很宽裕。 “阿杰有真功夫，鬼佬观众中意他这种类型的演员，《龙泉剑客》应该能大卖。”徐可冒起小心思，整个梦工厂的艺人队伍里，他最想用的演员就是李练杰与林清霞，如果能接手两人的新作品，对他来说，肯定是锦上添花， “新戏导演有人选吗？” “你想接啊？”林清霞笑道： “《黄飞鸿》与《倩女幽魂》的续集都等着你拍，你档期已经排满三年，哪里有时间。” 林清霞现在考虑问题是站在公司角度，虽然她与徐可有老交情，但她不会帮忙，“先把你手头的片约搞定，再签新项目也不迟。” “我听你的。”徐可不强求，却又说： “清霞，我现在的片约都有录像带分红，不过新项目可不一定，你跟老板讲一讲，不要让公司的领导们搞我！” 真搞他，他也没有办法，他给梦工厂拍这么多片子，而且都是受欧美观众欢迎的功夫片，每年的录像带分红有几百万港币，他不敢和公司闹翻，否则这几百万也会砍掉。 “搞谁也不会搞你，放心啦。”这件事林清霞愿意伸出援手， “分红都是小股东在抗议，每次开会他们都在抱怨你们这批监制与导演，抢了他们的红利，老板一直替你们压着，他想方设法增加你们的收入，怎么可能减你们的钱？” “小股东什么力都不出，反倒埋怨我们，切！”其实徐可也是梦工厂小股东，他倒是希望公司把其他监制与导演的分红全给砍了，只保留他一个人。 小股东的想法就是这么有趣。 721、平台之上 庆功宴开始以后，黄加驹首先登台献唱《英雄的黎明》。 随着《三国》电影热卖，这首主题曲也跟着畅销，其实早在三个月前漫威音乐台开播时，已经展开试推广，但音乐台首播的新曲实在太多，导致《英雄的黎明》被淹没在众多流行专辑里。 直到电影上映，销量才重新抬头，电影的推介作用极其明显，《三国》作为一部战争戏，配乐至关重要，观众看完全片，无不对配乐交口称赞，即使非黄加驹的歌迷，也在抢着收藏这张原声大碟。 十二月份《漫威指数》热度最高的歌手就是黄加驹，月榜冠军也是他，不过说来遗憾，他是继陈柏强后第二个签到梦工厂的歌手，而且拥有‘四大天王’的头衔，却始终不温不火，从未制造过什么轰动性的辉煌事件。 陈柏强手握全亚最畅销专辑，人气无谁能及，全球各个市场的音乐榜单被他摘了一个遍。 张国容凭借《ibelieve》也曾风靡一时，他的这张专辑在韩国一个市场就卖掉百万张，这是陈柏强也不曾做到的创举。 张雪友同样有歌坛记录在手，他于1986年元旦节发行的《吻别》独霸南洋四个市场的冠军宝座，至今还在梦工厂主题商店销售，三年来没有其他歌手能够打破他在南洋的总销量数据，他主演的音乐剧《雪狼湖》已经形成金字招牌，这在梦工厂也是独一份。 唯独黄加驹没有记录。 甚至个人月榜冠军也是第一次拿到。 香江有些小报经常调侃他，‘天王地位名不符实’，说他目前的巨星身份是仗着老资历赚来的，他至今仍为此郁闷不已。 不过随着《英雄的黎明》销量走俏，黄加驹有望缔造一项全新记录，他目前是梦工厂第一个摘得东洋公信榜冠军的男歌手，虽然这首单曲的销量暂时落后周惠敏于年初在东洋发行的《你仍是我唯一》，与lgl合唱团的《芭啦芭啦樱之花》，却也相差不远，且迟早能完成超越。 这对黄加驹来说，绝对是一个莫大安慰。 梦工厂针对他的包装也远非如此，新一轮的辉煌将在89年到来。 但他本人还觉察不到，等他在舞台唱完歌，走去张国容、梅燕芳、张雪友几人的席位，只要参加派对，他们这帮人肯定要聚在一块，其它公司歌手也不敢上他们的桌。 “黑哥，《龙泉剑客》的主题曲也是你在唱，剧组都已经去了美国，你怎么还在香江？”梅燕芳找他打听情况。 “别提了，美国歌迷不喜欢我，月初已经开始发行《龙泉剑客》的原声大碟，我连续做了半个月的宣传，销量一直没有起色。”黄加驹年年都去美国推广专辑，年年空手而归，他现在已经不抱太大期待， “公司把我调回来给漫威的第一款电子游戏宣传做准备，如果《龙泉剑客》在美国卖出好票房，我再去那边做事。” 听到电子游戏，张国容几人都有些羡慕，别看黄加驹不拍电影，不做音乐剧，电视节目也不常上，但手头合约却不比他们少，这次的游戏背景曲更是独一无二，含金量与刘德桦献唱的梦之队广告曲差不多。 如果明年春节漫威推广电子游戏大获成功，黄加驹有希望成为89年度最赤手可热的歌手。 梦工厂的造星渠道五花八门，随便搭上一条事业线，都有恐怖曝光率，潜质艺人扬名国际只是时间问题。 现如今梦工厂这座平台的吸引力已经高至巅峰，任何艺人都只能仰望，并等待着征召。 “清霞姐！” 几人正说着话，见林清霞途径，赶紧站起身问候。 “这么客气做什么，让我浑身不自在，继续聊啦。”林清霞笑着压压手，让他们继续，自顾走去陈维云的坐席，在一旁坐下来。 她站在平台之上，明显感觉到曾经同事们对她态度的转变，几乎都在逢迎讨好，即使徐可这批老朋友，言语间也透着微妙的恭维，与艺人接触的越多，她越深刻体会到陈维云缔造的财富帝国有多么强悍。 宴会结束后她在车上和陈维云聊到艺人的情况， “公司很多同事在找我打听消息，还有人托我帮忙，说是公司重组的文件已经公布，所有部门都会并入上市公司，唯独剩下一间ata，他们的经纪约到底该怎么处置，尚没有一个明确说法，阿云，他们对你忠心耿耿来着，你真准备把他们撵走吗？” “公司不是依靠忠心维持，我也不是撵他们，只是换一种合作方式。”陈维云看看她，“包括你在内，等ata启动改制，你要带个头儿，先从梦工厂脱离出来。” “我？”林清霞瞪着大眼，“那我以后不接戏，我专门在家逗儿子！” “不管你接不接戏，经纪约都不能留在梦工厂。”陈维云态度认真， “这么做也是为了减少你的麻烦，如果你一直待在公司，你那批老友会一直找你帮忙，以你的爱心泛滥，大手一挥肯定帮，这会让公司的管理层左右为难！” “我帮帮忙应该可以吧？”林清霞忽然有点激动， “大家都是好朋友，既然他们求到我，我不能袖手旁观，如果这点小事我都搞不定，我以后在他们跟前岂不是要丢大面子？” “你这么想要面子？”陈维云笑着问。 “嗯！”林清霞大力点下头，她已经受够无名无分的委屈，不想再受无权无势的折磨。 “来，打个啵，我就给你想要的面子。”陈维云一下揽住她，啵个不停。 林清霞已经是做老妈的人，不好意思再配合陈维云的调戏，但身体不听话，陪陈维云闹了一会儿，她语气柔绵绵的说： “阿云，我不会让公司高管难做，其实我朋友不多，主要是那些台岛同事，他们很多都是刚刚签到公司，背井离乡来香江发展，如果公司不再罩他们，他们会感觉无依无靠，你也知道香江社团是什么德性，前段时间逼着艺人低价接戏，他们都很害怕。”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公司与艺人要长期合作，即使更换经纪约，我也肯定会给他们提供安全的工作环境，否则这会影响公司运营的效率。” 明年三月份梦工厂重组，五月份会出现一场大危机，到时台岛艺人都可能逃离香江，正好适合陈维云对ata动一动大手术， “我做事历来主张公道，该给的钱一分不会少，该给的福利也不会消减，但我要杜绝贪得无厌，如果有谁向你提出非合理的帮忙，你不能乱充好人，对于这样的人，即使你帮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激你，因为他们眼里只有钱，没有交情。” “莉君姐肯定不是这样的人。”林清霞开始给陈维云普及她的老友人品，“老徐与笙姐应该也不是……” “这都无所谓！”陈维云打断她， “清霞，我们是老板，艺人是打工仔，我们不能用人情去维系双方的关系，这不是经营娱乐公司的健康方式，你应该知道这个圈子有多特殊。” “那我不管啦，以后他们找我帮忙，我都推掉！”林清霞总算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帮助打工仔，打工仔会认为理所当然，并不会感激她，她不帮助打工仔，打工仔会认为这是老板的立场，而不会认为她在陈维云跟前没有地位，长子陈小青已经一岁，公司里的巨星们基本都知道，这是未来梦工厂的继承人，谁还敢非议她吗？ “你才是老板，我只是老板娘，哈阿云？” 未来梦工厂老板的娘，这么理解其实没有错。 “过几天《龙泉剑客》要在美国开画，你要到美国出差吗？”回到家，林清霞才想起询问陈维云年尾的日程安排。 “不出差，从现在开始，明年一整年我都不出差。”进门没一会儿，陈维云拦腰把她抱起来，扑到卧室的床上，“咱们再要一闺女，儿女成双。” 722、魔法式轰动 陈维云留恋林小姐的温柔乡时，欧美影坛正发生着一场海啸式的观影潮。 自1977年《星球大战》席卷西方观众以来，再难有新作品制造类似的轰动效应，直到今年感恩节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横空出世。 常年研究欧美电影的学者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最卖座的真人电影题材首推科幻，《回到未来》、《终结者》、《异形》都是其中代表，最受欢迎题材是喜剧与人文剧情，《小鬼当家》、《雨人》、《与狼共舞》也是年度票房霸主。 梦工厂携带超级英雄电影进军欧美市场之后，漫改又成了新潮流。 在这么多的电影类型里，唯独西方传统的魔幻题材是一块待开发的空白业务，梦工厂显而易见又一次吃了头啖汤。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正是欧美观众最为熟悉且难得一见的魔幻电影，其实这部电影的成功早在小说发行之初已经有了广泛基础。 童真、冒险、魔幻，这三大要素历来是征服欧美市场的金钥匙，《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汇聚了几乎所有电影市场的卖点，观影群体又通吃老中青幼各个年龄层，一旦搬上大荧幕，火爆盛况将不可阻挡。 这部电影井喷的票房也证明了这一点。 “3亿7496万美元！” 英国《泰晤士报》罕见的将一部电影票房挂在了头版头条，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于11月24日感恩节启动公映，连映五周，截止昨日12月25号，共在全球收获近4亿美金票房，以目前的票房走势，它有望打破86年《功夫熊猫》缔造的世界影史冠军记录，恭喜参与它的全体电影人，你们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工作！” 其实工作基本都是英国人在做，《泰晤士报》本来想在‘全体电影人’前面加上一个‘英伦’前缀，可是这部电影的幕后还有一批美国与香江同行，编辑们因此没有猛夸自己老乡，他们称赞最多的只是电影， “传奇般的视觉盛宴！无与伦比的魔幻经典！” 欧美媒体普遍都在炒作这部电影，这与东方媒体炒作《三国》形成宣传对比，反正各有一部古典文化的电影上映，且都引爆了舆论焦点，也不知是不是媒体的刻意而为，焦点全都集中在电影上，很少提及投资这两部作品的梦工厂。 即使梦工厂旗下的漫威报刊也没有宣扬自家公司的独领风骚，同事们刊发的社论也是电影。 这其实是梦工厂管理层制定的策略，接下来的一段时期，他们会淡化品牌宣传，只把资源与精力瞄准作品本身，以及各路巨星的风光无限。 圣诞节到来后，梦工厂开画年尾的第二部重磅制作《龙泉剑客》，北美总经理江至强带领剧组在好莱坞的中华大剧院举办一场盛大首映礼，鉴于这部电影的主创都是无名之辈，江至强为了制造噱头，把《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明星们全部拉到了红毯上，并叮嘱他们，面对记者采访时，一定不要忘记吹捧《龙泉剑客》的功夫秀。 明星们自然给面子，《哈利波特》首部曲这么火，他们都在等着续集开机呢。 今晚红毯上最受欢迎的明星无疑是小屁孩三人组。 哈利波特的扮演者是特型演员，样貌与原版的相似度高达八成，真实名字也叫哈利，除他之外，其余都是有头有脸的英伦影人。 十一岁的汤姆哈迪饰演三人组的罗恩韦斯莱，这位演技精湛的艺人原时空出演过超级英雄《毒液》，86年报名参加海选，从一千多位小演员中脱颖而出。 九岁的罗莎曼德派克饰演三人组赫敏格兰杰，未来凭借《消失的爱人》拿到奥斯卡影后提名，也是演技派的杰出代表，海选的应募者，她有一个中文名叫裴淳华。 “哈利、汤姆、罗莎，哈利波特第二部开机了吗？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你们的续集？” “我妈妈刚刚替我签了片约，很快就能拍摄了。”罗莎曼德派克抢着说，“至于什么上映，那你要去问我的公司。” “这部东方电影也是你的公司出品，你今晚参加红毯，是为了帮忙宣传吗？”记者又问。 “噢，不不，我只宣传哈利波特，这是我的责任，至于这部东方电影……”罗莎曼德派克扭头望一望《龙泉剑客》的大招牌，“我根本不知道它演的是什么故事，虽然我很想了解，但它是pg-13级，我进不了电影院。” 说完又问两位小伙伴，“哈利、汤姆，你们知道吗？” 两位小屁孩同时摇头，又白她一眼，“我们也进不去。” 今晚的红毯上，类似他们三个一样走过场的艺人还有很多。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小演员阵营，几乎囊括了英国70后的精英影人。 十二岁的‘卷福’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饰演小反派德拉科马尔福。 十六岁的裘德洛饰演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的守门员队长。 十七岁的伊万麦克格雷格双胞胎兄弟弗雷德韦斯莱。 至于电影内上了年纪的角色，多数都启用了原版演员，只有校长邓布利多与伏地魔寥寥几人换了新面孔。 邓布利多由老绅士肖恩康纳利出演，伏地魔则有英伦影帝丹尼尔刘易斯上阵，今晚全在红毯上，他们跟在导演克里斯哥伦布身边。 克里斯哥伦布擅长驾驭童真类题材电影，《小鬼当家》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接受完记者专访，他们聊起续集情况，丹尼尔刘易斯迷惑的感叹一句， “梦工厂刚刚寄给我一张支票，这是来自主题商店的伏地魔纪念品分红，我拿到支票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我演了近二十年的电影，第一次收到这么独特的酬劳！” 丹尼尔刘易斯原本不想接拍哈利波特，他对商业电影历来不感冒，但是当他看过原著小说后改变了主意，等电影上映后引爆影坛，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而纪念品分红让他对续集有了更多期待。 “哈，不止你一个演员有这种分红，我们全都有。”肖恩康纳利看了看克里斯哥伦布， “除了导演是例外，这几天我逛遍了洛杉矶的梦工厂商店，‘哈利波特专区’里并没有导演的产品，哥伦布先生，你是这部电影的缔造者，梦工厂应该会给你额外补偿吧？” “是的，他们给了我票房分红的权益。”克里斯哥伦布后悔惨了，当初接拍《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他弄不清梦工厂的渠道情况，闷着头签了三部系列，酬劳仅限于‘片酬分红’，而他的分红在好莱坞是独一份，他当时非常满意这份合约。 可是随着梦工厂主题商店在美国异军突起，他赫然发现录像带也是一块肥利，为此他专门研究了梦工厂香江导演的收入，全都包括录像带分红，他一怒之下炒了他粗心大意的经纪人，并重启与梦工厂的劳务谈判，但三部片约已经是白纸黑字，他必须先拍完才能索要录像带的红利。 他并不知道，等前三部哈利波特结束后，假如他执意狮子大开口，梦工厂会把这个项目移交给环球影业，让环球管理层去对付他，大不了换人，好莱坞似他一样有能力的导演多不胜数，缺了谁都不会影响后几部的票房。 其实克里斯哥伦布也明白自己与梦工厂的渊源，他能有今天在好莱坞凌驾众多大咖的地位，全是拜梦工厂提供的项目所赐，假如他争取不到哈利波特系列的录像带，他会转而求其次，磋商《小鬼当家》，或者是降低全球票房分红，争取长期的主题店收益。 反正慢慢谈，他不会与梦工厂撕破脸，这个项目的造金能力比《星球大战》还强悍，他绝对不能让梦工厂把他剔除出局。 为了表明他的诚意，他刚刚与记者会面时，对《龙泉剑客》大吹特吹，他的影响力目前是好莱坞的首席，无论乔治卢卡斯还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全都被他稳稳压下去。 他对待香江来的同行也热情有加， “你好，陈！”他主动伸手和《龙泉剑客》的监制陈勋旗交流，他很早已经见过导演袁合平，这几天也与男女主演李练杰、周海眉聚过会，却对在场的一位大鼻子艺人不熟悉，脱口问了一句： “这位先生是？也参与了《龙泉剑客》吗？” “哦，他叫杰克，是享誉亚洲的功夫明星，他制作了一部动作电影《奇迹》，正在美国上映，他来给今晚的首映捧场。”陈勋旗代为介绍。 程龙面上热情，心里却一阵憋屈，老母的没有存在感，自从他上了红毯，根本没有记者搭理他，好莱坞的同行也对他视而不见，远没有李练杰风光。 更悲催的是《奇迹》票房，在美国排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同期开画，简直扑惨了，只在几座华裔扎堆的城市卖了两百多万美金，上映一个月就草草落画，在亚洲也很倒霉，他第一次在东洋市场失利，票房迄今尚未突破五亿日元。 这次星空集团是委托哥伦比亚影业发行《奇迹》，全球各个市场都呈现一面倒的扑街，成绩远逊于去年的《大漠威龙》。 在红毯上互动完毕，他跟着陈勋旗几人进了电影院，试探着问了一句：“阿旗，如果我从星空独立出来，你们梦工厂愿不愿意发行我的电影？” 723、开幕 “我们梦工厂已经收购环球，现在是世界级大企业，大门向所有独立电影人敞开，不止发行电影，还会给予投资。” 陈勋旗出道后签在嘉禾，后与洪家班多次合作，与程龙有私交，他得知程龙也在美国做宣传，特别致电邀请程龙参加首映礼， “杰克，你应该听说我们公司准备改制，今后不会再签艺人，规矩与荷里活一样，所以你想与梦工厂合作，机会多的数不完，当然你的作品必须有潜力，梦工厂成立有评估部门，专门审核独立项目，只要你的电影在这个部门通过，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创作。” 好莱坞影人都是采用这种途径制作电影，他们与片商的合作仅限于片约，过后两不相干，不存在其它劳资关系。 未来的梦工厂也会这样处理艺人。 不过香江是小市场，行规与荷里活截然不同，短期内无法彻底与好莱坞接轨，陈勋旗又补充说： “但是杰克，有一点你要明白，我的上司们最烦与同行扯上官司，你想到梦工厂拉发行你的片子，或者拉投资，必须先与星空撇清关系，这非常重要，梦工厂不会挖你，也不会替你解决艺人合约的问题，而且有否决你电影项目的可能，所以是不是脱离星空，你要考虑清楚。” “我本来就有很高的自由度。”程龙确实拥有巨星特权： “无论以前的嘉禾，还是现在的星空，我只签片约，这方面不存在任何约束，问题是后患！” 他讲到这里，显得心有余悸： “当年皱老板把我从罗维影业挖走，罗老板隔三差五找人搞我，皱老板费了好大精力才摆平这件事，这次星空的李生挖我，他也出面摆平了皱老板，香江的规矩与荷里活不同，大亨们一言九鼎，如果摆不平李生，即使我与星空没有法律纠纷，李生也会搞我！” 这就是香江演艺圈的弊端了，经纪约狗屁都不是，幕后老板们的话才是金科玉律，程龙混迹二十年，对香江行规一清二楚，如果梦工厂不出面搞定李嘉成，他不敢离开星空，否则会被玩死。 原时空他敢脱离嘉禾，并与香江社团对抗，那是他觉得自己翅膀已经硬了，他的电影已经红遍世界，拥有国际影响力加持光环，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但是现在他并没有对抗的底气，所以他必须把话说清楚。 “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上司们，你等我消息啦。”陈勋旗理解程龙的处境，这种级别的大咖都是老板手中的摇钱树，不会轻易放人，整个香江只有梦工厂有底气不甩艺人，他回应说： “杰克，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过几个月ata改制之后，梦工厂的头牌们都会给星空拍戏，你与梦工厂合作的话，李老板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香江的电影公司就这几家，艺人相互使用才能促使我们香江电影行业的繁荣，如果大家都紧抱着艺人不松手，这个行业会越来越窄，又该怎么和荷里活竞争？” 他说完指指克里斯哥伦布就坐的位置， “荷里活电影已经开始爆发，这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只是一个开端，将来会有更多卖座大片席卷全球，如果我们香江公司整天为了抢艺人斗来斗去，港片迟早会完蛋，陈生与李生都是大眼界的商人，他们会看不出这一点吗？” “但愿如此啦！”程龙难掩沮丧表情。 他对香江演艺圈的发展并不乐观，他亲身经历两次艰辛跳槽，电影公司像是紧箍咒，发疯一样操纵艺人命运，除了梦工厂，谁他老母会在乎行业未来？ “等你们公司改制完成，我立刻拿项目上门，如果你们上司看中我的电影，我拼着得罪李生，也去给你们拍戏！” 程龙已经失去耐心，他这次是打定主意搭上梦工厂的战车，假如再晚一点的话，他担心他‘亚洲首席明星’的地位会保不住。 他的决定其实不算冲动，只要梦工厂把钱投在他身上，那他什么也不怕，因为陈维云为了保护投资，肯定会不惜代价罩住他，一旦陈维云站在他身后，李嘉成算个屁呀。 关键是陈维云愿不愿意接纳他？ 他心里没有底。 “既然杰克你态度这么坚决，到时我替你牵线！”陈勋旗愿意出一臂之力，说完话，他感觉肩头被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发现周闰发与陈柏强姗姗来迟。 这两人都是梦工厂的头牌巨星，首映礼的邀请函首先发到他们手上，但是陈勋旗在红毯上迟迟不见他们的身影，一直都在纳闷呢。 陈柏强笑着解释说： “抱歉啦陈监制，我们在忙《泰坦尼克号》的工作，出门有点晚，路上又遇上堵车，所以来晚了。” 周惠敏献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陈柏强与周闰发参与了个别配角配音，他们知道陈维云最重视这部动画片，这段时间只要有空闲，都会到工作室帮手，能用上他们的地方，他们绝不推辞。 “能来就行。”陈勋旗抖抖小胡子，就算你们集体缺席，我也不敢有意见呀。 他想起《泰坦尼克号》的原声大碟今天发售，周惠敏正在电台做活动，无法到场，心里一下子涌出压力，公司年尾在美国连续上档四部大制作，《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首先开画，《龙泉剑客》紧随其后，但是公司投入的宣传资源是最少的。 《泰坦尼克号》定在1月15号公映，距离《龙泉剑客》只有半个月，假如这部真人电影票房失利，院线资源会立刻转移到动画片上。 今天总经理江至强也亲口对他讲，梦工厂的超级英雄电影票房一年低过一年，《黑侠》低于《冒险王》，《力王》低于《黑侠》，《龙泉剑客》在公司评估部门那里并没有得到优质好评，即使观众反馈热烈，票房潜力也顶多与《力王》持平，这也是《泰坦尼克号》定档近的原因。 这么一想，陈勋旗愈发紧张起来。 与他隔位落座的江至强则是气定神闲，他有四五年的北美电影发行经验，他判断《龙泉剑客》扑街的几率非常低，旁边环球ceo巴里梅耶也抱有相同看法， “美国的年轻观众是梦工厂的忠诚观影群体，这个年龄段集中在16岁到25岁之间，他们尤其推崇梦工厂的动作电影，甚至不乏膜拜者，《龙泉剑客》是吸引他们的磁石，他们贡献的票房足以确保我们的盈利。”巴里梅耶朝江至强摊摊手， “不过影评人可不会买账，他们会像去年针对《力王》一样，继续挖苦《龙泉剑客》是‘毫无营养的爆米花’！” “商业电影本来就是爆米花，只要年轻人感受到快乐，我们的电影就算是成功，不是吗巴里？”江至强笑着回应。 “是的，当然是！”巴里梅耶陪笑片刻，指指一侧的李练杰，问江至强说： “之前看完《龙泉剑客》的样片，我感觉这位香江演员像极了曾经功夫之王布鲁斯李，他在美国的发展潜力似乎要超过周，以及去年的徐！比尔，你有这样的判断吗？” “实不相瞒，我个人觉察不出，但boss与你看法一致。”江至强更赏识的演员是周闰发，以及今晚意外到场的程龙。 “哈，既然boss也有这种判断……”巴里梅耶兴奋起来， “如果他能得到美国年轻观众的追捧，我会把他包装成‘环球的布鲁斯李’！” 自从梦工厂收购嘉禾的李晓龙版权，录像带在欧美主题商店大受欢迎，可惜李晓龙的电影只有区区四五部，假如能打造一位新的功夫之王，并融合在西片上，想必会有大市场。 根据美国电影协会的统计，从86年开始，美国录像带市场的总营业额已经超过电影总票房，而在录像带市场上，‘梦工厂动作电影’是雷打不动的销量冠军，这条财源比票房更诱人。 因此巴里梅耶并不在乎启用李练杰的票房盈利，录像带才是稳赚不赔的创利途径，甚至是功夫片不走院线发行，只开发录像带都不会赔本。 “开幕了！” 巴里梅耶望向大荧幕。 月光阿宝、环球、漫威logo动画快速掠过，镜头切入滚滚流动的河面，游走片刻，最终笼罩一座壮观的河上建筑。 这是位于大陆的闽江，南平著名地标雕塑‘双剑化龙’，诠释了干将与莫邪的传说，在《龙泉剑客》电影里，‘双剑化龙’是一座城堡，内部栖息一个古老的剑客联盟，以欧冶子大师铸造的几柄名剑为传承力量，每一柄剑都有一位主人，也是联盟成员的代号。 镜头先给江中建筑一个全景特写，随之切入封闭的密殿中。 古色古香，格局按照古代华夏宫殿建造，殿中央立着一座半人高的四方鼎，鼎中插着两柄闪烁光华的铜剑，正是干将与莫邪，造型与‘双剑化龙’的轮廓保持一致。 脚步声随之出现，几位佣兵打扮的夜行人潜入密殿，为首者是曾江饰演的统领，他靠近四方鼎，试图抓住剑柄，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喝止， “没有人能驾驭这两柄剑的力量，它们被下了诅咒，会杀了你！” 曾江微微侧头，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笑容，他忽然抬起臂膀，这是一条纯机械手臂，握住剑柄那一刻，蛛网式的电花升腾而起，照亮原本昏暗的密殿，也映出围在四周的人影。 这些人影都是联盟剑客，穿着罩头披风，人手一柄古剑，包围着曾江，静等苍老的领袖下令。 724、八角笼斗 一声粗野的闷吼从曾江嘴里传出，他像是在承受极大痛苦，镜头在他桀骜的双目上一扫而过，电光旋即趋于平静，他熬了神秘力量的反噬，顺利降服两柄神剑。 “起！” 干将与莫邪剑从四方鼎中缓缓拉高，剑体爆发浓烈光芒。 周围的剑客们露出惊恐表情。 “千百年来，除了欧冶子的后裔，没有人能拔出这两柄剑！”周海眉饰演的女剑士喃喃诉说，她扭头望向苍老的领袖，“师傅，我们要阻止他！” 苍老领袖满头白发，胡须绵长，颇有得道高人的气派，他是由鲍方饰演的剑客联盟大长老‘巨阙大师’，也是唯一懂得御剑术的高手。 漫威原创的电影宇宙，‘剑仙’是最强的一支流派联盟，漫画早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内已经登场，电影放在《龙泉剑客》里以‘剑客联盟’的方式与观众见面，这个联盟的责任是看守干将与莫邪剑，防止‘双剑化龙’祸患人间，同时斩妖除魔，对付潜伏各地的黑暗生物。 巨阙大师忽然踏前一步，掐指弹了一下，肩背的长匣子自动开口，从中飞出一柄宽刃巨剑。 镜头一直瞄着剑体，隔空飞遁，悬于曾江上空，忽然挪剑后仰，朝曾江手臂斩了下去。 “快停下来！”巨阙大师一边愤怒喊话。 这时曾江刚好拔出双剑，提剑格挡，巨阙剑被反震出去，在半空打转滑行，‘铿！’一声，斜插在巨阙大师脚下。 曾江转过身，面朝着巨阙大师，他一手握一剑，冷笑着咆哮： “我的名字叫‘莫子’，你们也可以叫我‘莫子剑魔’，我身上流着欧冶子的血脉，今天特来收取我的家传之宝！剑客联盟从今以后也要听从我的号令！” 说完手持双剑交错击打，响起轰隆隆的雷鸣声，狭长的电花从剑中急蹿而出，一条接一条，组成一张电网覆盖整座密殿，周围的十余位剑客无一例外都被电光击中，惨叫着后仰倒飞，一个接一个撞在后方的墙壁上。 巨阙大师也未能幸免，倒地时口吐血泉。 镜头瞄着莫子剑魔的双脚，迈步走向巨阙大师，到了跟前，他剑指巨阙大师，“立刻发出‘剑客令’，让联盟流落在外的剑士为我效忠！” “欧冶子大师铸造的神剑都有灵性，剑士只衷于剑道，你休想控制他们！”巨阙大师说话时目光牢牢盯着他的宝剑。 “顺我则生！逆我则，都去死吧！”莫子剑魔提剑扎向巨阙大师的心口。 临死一刻，巨阙大师抬臂一提，巨阙拔地而起，贴着地面钻入周海眉饰演的女剑士脚下，一下将她托离半空，火速冲出密殿入口。 “师傅……”周海眉蹲在剑上，回眸呼喊巨阙大师。 “去找龙泉剑客！只有他，才能克制干将与莫邪剑的邪恶力量……” 耳边听着巨阙大师的遗言，周海眉已经御剑从密殿中冲出。 镜头一下子转移到高空，给了她单剑遁飞的特写，巨阙掠出‘双剑化龙’的建筑物，拉出一道长尾剑光，遁入高空的蓝天白云，消失无影。 背景音乐也在同一时间响起，这是原时空东洋音乐家川井宪次给徐可执导的武侠电影《七剑》创作的《七剑战歌》。 趁着扣人心扉的配乐，《龙泉剑客》的字幕浮现在白云之中。 长达两分钟的字幕过度结束后，白云一溃而散，天空挂出满天星斗。 画面进入黑夜，镜头向下移动，俯瞰着灯火辉煌的香江大都市。 先给了一座摩天大楼的特写，画面随之切入大楼底部的一座狂欢场所。 背景音乐被万众的呐喊声所取代。 这是一座可以容纳上万名观众的地下球馆，球馆中央搭建着一座奇怪擂台。 梦工厂的幻想工程师团队根据陈维云提供的图纸，将原时空终极格斗赛ufc赛事的经典‘八角笼’原始原貌的还原出来，搬到了《龙泉剑客》的大荧幕上。 目前这个年代，八角笼斗尚未成型，ufc也要到1993年才会成立，但是陈维云将提前推动这项轰动世界的格斗竞技。 今晚的首映礼，陈维云也有出席，不过他人不在美国，而是坐在香江南区的一间老式戏院里，身边还有一位做陪者，来自美国维亚康姆传媒集团的**oss雷石东。 “踩着剑飞行？喔，这是你们华人的古典幻想艺术吗？”雷石东抽了一口雪茄，惊叹着询问。 “不错，如同魔法师们骑着扫把。”陈维云点点头，“各地古人的幻想其实是异曲同工，反正都对飞天充满向往。” “格斗也一样，全世界的男人都推崇热血硬汉，贴身格斗的比赛永远存在铁杆死忠。”这也是雷石东不远万里跑到香江与陈维云见面的原因，他准备开通一个收费频道，专门播放ufc赛事，但他仍旧有疑虑，需要找陈维云面谈， “无规则格斗运动mma早在六七十年代已经在美国冒头，发起者是巴西人，他们把全球各地的武术爱好者召集起来同场竞技，当时曾经引起过短暂热议，因为场面过于血腥，被美国当局一位议员投诉，形容那是人类斗鸡，赛事最终被取缔。” “我提供的赛事规则公平成熟、详尽科学，按照体重划分不同级别，且有类似摔跤手的培训机制，具备简易的操作性，它可以轻松做成类似nba一样的商业联赛。”陈维云看看他， “况且我还有真人秀的策划案，以综合格斗的激烈程度，即使收视率低于摔跤手，却能吸引一批绝对死忠的观众群体，他们会贡献持久稳定的收益。” “我毫不怀疑！”雷石东大笑一声，ufc是开创式的新运动，值得他大胆下注投资，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做筹备工作，当局的批文已经拿到手，选手的招募也已经完成一大半，赛事的各个环节都按照你制定的规划有条不紊的进行，只等着《龙泉剑客》公映后，就启动赛事的宣传，陈，到底哪一天才是选手们亮相的日期？” “这要看《龙泉剑客》的票房，等今晚公映结束后，我会把这场‘八角笼斗’的镜头交给你，你可以使用这个镜头作为宣传预热。”陈维云搞出ufc，目的还是为了电影，雷石东已经承诺开动旗下传媒机器，加大《龙泉剑客》的曝光率，等ufc宣布正式成立，热度会达到顶点，票房绝对有保证。 焦点营销是陈维云持续多年的策略，去年的《力王》他没有用过，今年他卷土重来，‘ufc’正是他物色的舆论焦点。 “电影里的笼斗精彩纷呈，远比实战更具观赏性啊！”雷石东仅仅通过电影镜头的气氛渲染，就能体会到这一点。 萤幕上。 八角笼斗已经开战。 李练杰饰演的角色有两个身份，一个是驱魔大师‘龙泉剑客’，另一个是业务拳手，他的日常生活收入都在这项工作上。 电影里也不是黑拳，就是一个虚构的综合格斗冠军赛‘ufc’，裁判、转播、规则一应俱全，等雷石东宣传的时候，他会向公众声明，正是受到《龙泉剑客》的启发，才创办这一赛事，而李练杰将作为‘ufc’的总顾问与形象大使，这也是电影宣传的手段。 为了避免电影评级被列为r级，八角笼斗减低了视觉冲击力，只在招式上推陈出新，让观众看个眼花缭乱已经足够，不需要让他们看的目瞪口呆，否则家长会投诉。 725、亮点 镜头定格在笼中裁判身上。 只见他抬手打了一个手势，两位选手的露指拳套对碰一下，第一回合就此开始。 镜头又在切换，转到趴在笼边儿的教练那里，这是姜大未饰演的父亲，一脸络腮胡子，形象邋遢，他一手拎着酒瓶，咕咕喝几口，然后醉醺醺朝笼中的李练杰大喊： “揍他！小兔崽子，狠狠揍他，揍到他哭着喊老妈！” 李练杰一副无语的模样，扭头瞥了父亲一眼，导致精力不集中，对手是泰拳高手，上来就是一个飞膝，一击过头，冲撞力极其明显，李练杰连退数步，反脚蹬住笼网，这才稳住身体。 “砰！” 刚刚站稳，对手的拳头已经捶到跟前，李练杰侧头一闪，拳头砸在笼网上，又如炮弹一样，连环不停进行捶击，李练杰贴着笼网移动几步，突起一记高鞭腿，正中对手侧额。 对手进入眩晕状态，身体开始下屈，李练杰抓住机会贴身过去，使出摔跤式的抱摔招数，倒地后牢牢钳住对手一条手臂，稳稳降服在地。 现场已是山呼海啸。 镜头切给笼外的解说，“这是成型的十字固，综合格斗里最难破解的招数，快看，那位选手已经认输了！” “哈哈！”姜大未扭头看向解说，“那是我儿子，他是未来的格斗之王！”他又竖起大拇指到下巴处，“他的功夫都是我教的！” 这个角色像是调剂气氛，增添幽默色彩，效果也很明显，一举冲淡笼中的冷酷格斗气氛。 姜大未的戏份也颇重，但电影主线仍在李练杰身上。 首秀结束后，第二位对手立刻出场。 笼中的动作设计经过特别处理，导演袁合平共给李练杰安排三位对手，保留李练杰的功夫特色之外，又增加几组经典降服技巧，断头台、地面锤击，都是精彩刺激的格斗招数。 这段情节持续时间不长，等最后一位对手出场时，李练杰透过笼网望见父亲在电视直播镜头前跳舞，正被保安劝阻离场，他心有担忧，朝对手摆摆手，“你赢了！”说完就要退场。 结果对手感觉尊严受到冒犯，恶狠狠啜了他一口。 李练杰皱一下眉头，他转过身，忽然加速扑冲，行至对手跟前，他身体瞬间拔高，双腿伸到对手脖颈，交叉绞住，大力一甩，“轰！” 对手腾空翻到，背摔在地，笼中地板随之震了一下，镜头瞄着他的面部，已是昏迷不醒了。 观众们见到这狂暴的ko一幕，惊的寂静无声，片刻后开始起身高呼，举着拳头向李练杰祝贺。 李练杰迎着观众的掌声走出八角笼。 他脸上却没有胜利喜悦，心思都在父亲身上，他给保安解释一番，然后搀扶着喝醉的父亲离开球馆。 镜头外的观众却有点不淡定。 “这一招叫什么？为什么解说不给点评？” “我猜这叫‘剪刀固’！他的双腿就像是剪刀一样锋利！” “他应该就是男主角吧，但谁是龙泉剑客？醉汉也有可能呀！” 美国拉斯维加斯的一间电影院内。 观众吹着口哨大叫，前排一位黑壮青年叫的最响，他是美利坚新崛起的拳击之星泰森，以毁灭式的风格著称拳坛，功夫片是他的最爱，他见八角笼斗拍的这么真实，叮嘱身边的经纪人说： “等我打完圣诞节的比赛，我要去一趟香江，现场观看ufc！你提前给我订票！” “呃，麦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ufc，这应该是电影虚构的赛事！”经纪人苦笑着耸肩， “你恐怕只能在电影院里欣赏了！” 泰森怔了片刻，“那你拨打梦工厂的电话，问一问他们，我认为这种赛事应该存在！” “ok！” 两人交谈不多，随即又转向大荧幕。 出了球馆，李练杰叫来车租车，陪同酣睡的父亲返回居所。 到了家门口，他发现一位穿着罩头披风的怪人， “你是谁？”他礼貌询问。 怪人缓缓摘下头套，正是周海眉饰演的巨阙大师传人。 双方交谈中，解开了姜大未与李练杰的身份，这对父子都是龙泉剑客的继承人，姜大未是老剑客，青年时代做过一阵超级英雄，结果导致仇家追杀，妻子惨死，从此退隐江湖，整天用酒精麻痹自己，偶尔教导儿子学功夫，却从未向儿子透露过龙泉剑的事情。 李练杰是热血青年，他从周海眉那里听到父亲的传奇经历后，愿意游说父亲重出江湖，但是父亲醉的神志不清，他让周海眉暂等一晚，等明天早上父亲酒醒后再商量。 谁知此时，周海眉却忽然翻脸，她指挥一群忍者武士破窗而入，试图暗杀昏睡的姜大未。 李练杰反应敏锐，及时阻止。 打斗途中周海眉显露真面目，这是一个易容乔装的冒牌货，莫子剑魔收授的忍者徒弟之一，由大靓女翁鸿饰演，抢在周海眉前面找上门，她见龙泉剑客这么没用，于是起了杀心。 这段剧情多少有些喜剧元素，李练杰一边战斗，一边照顾醉成烂泥的父亲，他天资卓越，功夫根基打的牢固，即使面对十余位忍者武士的围攻，却丝毫不落下风，成功带着父亲逃过追杀，跑到格斗场的训练馆避难。 谁知刚到球馆，又遇上真的周海眉，李练杰以为敌人追了上来，根本不听周海眉的解释，立刻开战，直到姜大未被两人打斗惊醒，双方这才化干戈为玉帛。 《龙泉剑客》的故事核心其实并非拯救世界，而是一位超级英雄的成长历程，这点与《黑侠》颇为类似。 整个剧情分为三个部分。 ‘英雄身世’，交待龙泉剑客的背景与来历。 ‘龙泉传承’，面对危机，父亲不堪重任，把龙泉宝剑传承给儿子。 ‘剑客归来’，二代剑客重装出击，打败恶势力，重建剑客联盟。 曾江饰演的莫子剑魔是大反派，却不是终极反派，他抢夺干将与莫邪剑是为了召唤邪灵，试图控制邪灵以统治世界，为了防止剑客联盟的剑客们阻挡他的计划，他先下手为强，或暗杀、或降服隐居都市的各路剑客。 自李练杰与周海眉碰面后，他们一边躲避追杀，一边在姜大未的指引下学习龙泉宝剑的剑术。 等曾江通过干将与莫邪剑成功召唤出邪灵，却被邪灵附体后，李练杰携带龙泉剑斩杀邪灵。 电影到此也进入尾声。 “《龙泉剑客》好看吗？” 首映礼后，次日美国媒体普遍给出相似的影评， “那些会飞的剑让我下意识忽略了这部电影俗套的剧情，这让我耳目一新，男主演李练杰的功夫也是吸引我的地方，这位演员干净利落的打斗风格几乎可以追上曾经的布鲁斯李，他的魅力和飞剑并驾齐驱，构成了这部电影的两大亮点，还是值得一看的！” “功夫视觉一如既往的壮观，故事也一如既往的没有新意，不过穿插剧情的飞剑是例外，真是神奇的创意！我对东方文化不了解，难道这是变种人操纵物体的超能力？” 看大戏一样热议几天，《龙泉剑客》的新闻很快沉寂下去，美国媒体的报道重心仍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上，导致《龙泉剑客》开局不顺，当然这也在意料之中，等雷石东启动ufc的宣传后，《龙泉剑客》的热度会涨回来。 726、新年影市 时间很快进入89年。 经历完元旦节的举世狂欢，全球影市持续新一轮的火爆。 年尾梦工厂推出的几部大片俨然就是席卷风潮，牢牢霸占世界各个市场的最大排片量，竞争对手则普遍疲软，除了圣诞节前夕环球影业出品的《龙兄鼠弟》可以拿走一点票房，其余年度电影根本对梦工厂构不成威胁。 但环球发行的影片首先打出梦工厂的开头动画。 月光阿宝的logo绝对是这一个年头最闪亮的金字招牌。 每年这个时候，世界各地媒体普遍都会异常忙碌，他们要针对去年各领域的情况做一次全面总结，各大权威报刊纷纷拿出看家本领，搞大噱头吸引读者眼球，以提高销量扩大影响力。 噱头该怎么做？其实并不困难，随便翻一翻88年的全球大事件纪录，媒体朋友可以轻松发现一个共同点，商业、金融、体育、传媒、娱乐，但凡是重磅新闻，都与梦工厂有关，准确的说是与陈维云有关。 所以，只要把陈维云挂在头条，就能代表88年的核心话题。 《时代周刊》刊登的年度风云人物就是陈维云的照片，各国的领导全都要靠边站，这上面可没有亚洲前缀，虽然《亚洲周刊》也是以陈维云为年度主打，但亚洲也是世界的。 过去一整年，没有任何一位名人比陈维云抢占的新闻焦点更多。 “他依靠一己之力改善全球各地民众的娱乐生活方式！” 这是《时代周刊》给予陈维云的评价，即使他不是一位高新技术企业家，却照样起到引领世界的作用。 陈维云到底是如何引领的呢？这个话题已经成为世界主流媒体热议的焦点，这个焦点将会持续89年的第一个季度。 电影，肯定是其中一个方面，而且所占的比重最大。 元旦节后的第二天，1月2号。 这天是周一。 各地媒体首先刊登89年度第一周的票房排行榜。 这个榜单大致相似。 全球第一大市场美国影市，票房前三名都属于梦工厂。 “第一名：《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公映六周，单周票房2561万美元。 第二名：《龙泉剑客》，公映两周，单周票房1863万美元。 第三名：《龙兄鼠弟》，公映四周，单周票房1477万美元。” 全球第二大市场东洋影市，票房前三名也属于梦工厂。 “第一名：《三国》，公映六周，单周票房1354亿日元。 第二名：《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公映两周，单周票房1169亿日元。 第三名：《龙泉剑客》，公映两周，单周票房1128亿日元。” 第三大西欧影市，总票房前四位都被梦工厂包揽。 第一名是《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第二名是从十一月份陆续登陆西欧的《雨人》。 第三四名是新片《龙兄鼠弟》与《龙泉剑客》。 梦工厂精心制作两年之久的长篇动画《泰坦尼克号》马上就要，到时这些地区的榜单冠军无一例外都要被斩落下马。 电影做到这种程度，影响力已经举世瞩目。 返回到梦工厂的总部香江，局面又是什么样呢？ 铜锣湾酒店三楼的明星酒吧。 这间自助式酒吧早就成为全港艺人聚会的风水宝地。 时值元旦节假期，同事们蜂拥到这里休闲，碰巧遇上《冒牌特工》剧组举办杀青宴，导演王京，演员主创张国容、梅燕芳、刘嘉凌成为今晚的焦点人物。 不过随着钟楚虹风尘仆仆进了门，酒吧内‘轰！’一下炸开了锅。 “虹姐回来啦！” “半年没有见过虹姐，还以为你移民去了东洋呢！” “虹姐想喝什么，我去给你张罗！” 钟楚虹原本一脸疲惫，一见同事们这么热情，立刻精神焕发，兴冲冲坐上桌，对站在身旁那位叫声最响但粤语磕磕碰碰的小妹打个响指，“给我来杯红……算了，我还是喝啤酒吧，要大杯！” “虹姐你稍等！”这小妹是韩国妞，少女时代的成员高贤贞，她就是跟着瞎起哄，方便锻炼粤语，殊不知钟楚虹猜到她是外国妹，不想拂了外国妹的热心肠。 “你们在聊什么呢？”钟楚虹笑着望一圈，她很自然融合到侃大山的大军里。 “聊电影啦！”梅燕芳拎起桌上的《漫威指数》，朝她晃了晃， “我们梦工厂垄断世界各国影市的元旦档，简直是威风到无敌！”可惜那几部引爆影市的电影梅燕芳都没有参与，这是她的小遗憾。 “香江也在炒作吗？”钟楚虹接过杂志翻了一下， “东洋也在报道，那边媒体的娱乐版都是梦工厂新闻，1988年度东洋的票房排行榜上，前十名有七部都是我们的电影。” 不止是港片，还有梦工厂出品的西片。 其实泛亚各个电影市场的情况都相差无几，梦工厂占据的前十排行榜份额普遍介于六成到八成，不过梦工厂的年产量不多，因此总体份额仍旧不算高。 梦工厂只出精品，每一部精品都能收获恐怖的回报率。 香江本埠就更加犀利了，排行榜、总占有比例、收益率，各个方面都呈现压倒性的优势。 1988年梦工厂制作的港片共十六部，只有《癫佬正传》与《双城故事》的票房徘徊在一千万港币，没有在本埠盈利，其余片子仅在本埠就能做到收支平衡。 香江当局的娱乐事务处正在统计今年影市的大数据，详细资料很快就会刊发出炉，但梦工厂内部已经完成调研。 去年本埠总票房首次冲破10亿港币大关，达到1126亿的市场容量，较之前年增幅3458%，电影票价平均一张块港币，观影人次4500万。 梦工厂占了多少呢？ 《阿郎的故事》、《漫画威龙》、《赌圣》、《舞出我人生2》、《漂移2》、《三国》，这六部影片的票房全都突破三千万港币，收入超过两亿。 《花木兰》与《黄飞鸿》的票房逼近三千万，其余近十部片子也在两千万以上，仅仅梦工厂内部投资的电影就收足四亿，再加上梦工厂院线发行的独立片子，占据本埠685%的总份额。 梦工厂又储备深厚，大制作一部接一部，89年的业绩肯定能再上一层楼。 这个月先上动画片《泰坦尼克号》，二月份情人节同时开画尔冬升的《新不了情》与邓翠雯的《我和春天有个约会》，三月份后上周星池的《赌侠》与王京的《冒牌特工》。 今年的春节是2月6号，这段时期是香江市民的观影高峰期，排片量比往常要多。 “阿虹，你的《冒险王2》与《生化危机》都已经杀青，档期确定了没有？” 王京是出了名的拍戏快，张国容先接他的《冒牌特工》，后接林清霞的《僵尸2》，结果他都已经杀青了，张国容还在《僵尸2》的剧组打转，这部续集到底要拍到什么时候，张国容一直处于茫然状态。 王京询问钟楚虹，也是为了打听钟楚虹今年的工作计划，《冒险王2》与《生化危机》都是重磅制作，公司非常重视，否则不会让钟楚虹常驻东洋半年，把精力都放在这两部戏上，一旦启动公映，钟楚虹有望迎来事业新巅峰，王京要给新戏做准备，想提前邀请钟楚虹。 727、营销优势 “《冒险王2》的档期排在四五月份，《生化危机》是暑期。” 钟楚虹十一月份已经完成所有戏份的拍摄，那时就想回港，但她手头合约实在太多，公司围绕她给《生化危机》制作大量纪念品，还要开发同名游戏，这个项目的研发中心设在东洋，她要配合工作。 “那你今年准备拍什么戏？”王京又问。 “还拍？我都快累疯了！”钟楚虹接过酒杯， “我已经给公司请了假，上半年休息，不再接片约。” 喝了两口，她继续说： “下半年我也不想再做事，但《生化危机》是系列，我早就和公司签了协议，只要东洋票房过的去，我就要拍续集。” 王京一听，没有继续邀请，免得被钟楚虹拒绝后面子不好看，心说郑绍秋凭着《三国》咸鱼翻身，我是不是把《赌神2》重启了？或者去找老扑街仔周星池合作一把？ 王京是赌片系列的总制片人，虽然他不介入周星池与刘德桦的《赌侠》日常拍摄，却要兼顾策划，这是梦工厂给他这一批大咖准备的特权福利，他有权力选择任何一部赌片的导演合约。 这种福利独一无二，别说香江的电影公司，即使好莱坞的老牌影业也提供不了，因此外公司挥着大额支票来找王京，他看也不看就直接拒绝，他现在的所有心思都在梦工厂的项目上。 说起来，梦工厂有两种艺人最好管理，一种是王京这种有上进心却不闹腾的艺人，他愿意拿出精力制作经典作品，只要公司大力扶持他，他乐得遵守行规，与公司保持和谐关系。 另一种是类似钟楚虹这种懒散却具备走红国际的优质艺人，梦工厂必须赶鸭子上架，她才会拿出劲头做事，一旦梦工厂不管她，她会十分开心的享受生活，至于外公司抛来的橄榄枝，梦工厂的钱已经多到她不想赚，其它公司的钱她更不放在眼里。 “《三国》在香江落画了没有？”钟楚虹不想提自己的事情，她已经半年没有在香江居住，需要了解公司的情况， “从感恩节开始，这部电影在东洋红的一塌糊涂，把漫画的销量都带动起来，还有一间著名的电影公司，叫做东映株式会社，实力在东洋能排前五位，他们在87年开始筹备《三国志》动画电影，投资一千多万美元呢，跑到大陆取景，本来要到90年以后才会公映，见我们的《三国》这么卖座，他们追加投资加快制作速度，说是今年要提前开画。” 在外国待的越久，越能感触到自家公司的影响力，钟楚虹把自己说的一脸骄傲，她扫过四周的同事们，笑道： “我在东洋工作的时候，那边的东洋同事动不动就朝我竖大拇指，说我们梦工厂创作一部伟大的史诗电影，我的《冒险王》在东洋也卖了四五十亿日元，但他们就没有这样恭维过我，下个月《三国》就能打破东洋的最高华语片记录。” 同事们陪着笑，但是所有人心里全是一阵酸溜溜，今晚很不巧，在座诸位都没有参演《三国》。 “《三国》在香江的票房并不算高，12月29号已经落画，给《龙泉剑客》让院线，最终只卖了三千六百多万港币，如果不是它在外埠引起那么大轰动，导致香江观众起了兴趣，估计也卖不了这么多。”张国容给钟楚虹介绍情况， “88年的本埠冠军是《赌圣》，亚军是《舞出我人生2》，票房都超过四千万，第三名是《漂移2》，比《三国》多了两百万。” 去年梦工厂有六部影片的票房超过三千万港币，没有一部属于张国容出演，也没有梅燕芳的份儿，这两位可比钟楚虹更在乎自己的事业，他们已经打定主意，今年一定要认真选片，当然也要盯紧西片，必须拿到一部国际大制作的主题曲配唱合约。 同时他们都很怀念陈维云，与老板见面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难，前两年老板偶尔会到酒吧与大家见个面，现在已经不可能再遇上，老板有点石成金的魔力，如果能给他们指定一个合约，效果会远远超过他们自己的选择。 “《龙泉剑客》刚刚开画，老板是不是飞去了美国？”钟楚虹很快就扯到陈维云身上，去年陈维云到东洋视察工作，她壮着胆子给陈维云打电话，结果被拒绝接听，从那之后她再没有主动联系过，日常也很少打听，自然不知道陈维云有没有在香江。 “在！前几天美国一位传媒大亨抵港，老板正在接待这位贵客。”王京又接上话， “《龙泉剑客》在美国的票房并不算出色，老板应该是为了加强宣传，这才邀请了美国传媒界的朋友。” 他的判断没有错，《龙泉剑客》已经公映九天，美国市场的累积票房不到三千万美金，潜力甚至低于84年的《僵尸1》，这几天本埠媒体纷纷预测，这部电影有可能无法在美国破亿。 “美国的传媒大亨也召之即来吗？”钟楚虹调侃一句。 “嗯！”一群同事都在点头，“而且挥之即去！”刘嘉凌小声补充，她今晚很少说话，事实上自从许金亨与何朝琼闹出绯闻，她参加聚会时都很低调，但也不会缺席，更不会觉得自己被豪门富家子甩掉，而在同事们面前抬不起头，她没有那么敏感。 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刘嘉凌的性格，更何况公司站在她背后。 当初许金亨惹出绯闻时，她认为自己有可能被公司雪藏，但结果却让她喜出望外，公司的公关部经理直接找到她，手把手教她维护自己的形象，并搞定了许金亨，对公众声明两人分手是迫于家庭压力，轻而易举把她从风暴眼摘出来，同时增加她的片约，让她把精力用在事业上。 她对此相当感激，告诫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再惹事，她是非常精明的女人，她知道公司反常帮助她，这是因为她大陆妹的身份，但可一不可二，如果她再玩一次豪门拍拖，公司肯定立刻封杀她。 她说完话，同事们哄笑一阵，老板的魅力大的没边儿，年尾到来后，国际媒体都拿老板做文章，再牛的名人都已经牛不过老板。 现在香江人都在等着四月份的《福布斯富豪榜》，说不定今年的世界首富就要在香江诞生了。 “那《龙泉剑客》在香江的票房怎么样？”圣诞节钟楚虹在东洋参加了《龙泉剑客》的首映礼， “几年前阿杰的《少林寺》在东洋公映时，他曾经创下过票房奇迹，那边儿的观众都认识他，评价他是仅次于程龙的功夫巨星，他的片子在东洋都很卖座，《龙泉剑客》公映两周，东洋票房已经破了十亿日元，有望把《三国》拉下单周冠军宝座。” “真是邪门，我们香江观众的口味与东洋人不同，《龙泉剑客》与《三国》一样，开局都不顺利。”王京善于分析市场，他摇摇头： “如果《龙泉剑客》能像《三国》那样在海外引发轰动，香江才会跟着发力，否则本埠票房的上限应该与阿杰的《黄飞鸿》差不多。” 《龙泉剑客》在东洋市场不可能超过《三国》的热度，北美也看似要小扑，目前各个市场的票房走势其实已经很清晰，这部梦工厂的年度首席大片有可能创造超级英雄电影的最低票房记录。 反正王京是这么判断的，但是只过了三天，他就改变了想法，当美国维亚康姆传媒集团启动ufc的宣传时，他简直要惊呆，到此他才彻底意识到自家公司的宣发能力有多么强悍，使用‘翻手为云’这个成语似乎比较贴切。 梦工厂的优势不止体现在制作电影上，也包括世界级的营销策略，营销的优势似乎更胜一筹。 ， 728、火爆真人秀 1月6号。 晚上七点钟，一档名为《终极斗士》的真人秀节目首播在维亚康姆集团旗下的娱乐频道里。 这是一项推广综合格斗的选秀类节目，选拔流程与过往出现的歌手偶像选秀大致相似，比赛开始后，一批来自美国各地的无名选手被带往世界级的训练场，接受教练员科学系统的专业培训，然后同场竞技。 不过竞技是以实战对垒的形式展开，选手们比拼的不是唱功才艺，而是真正的角斗士格斗。 节目刚一开场，即是八角笼赛场的高强度对抗镜头，这种真人秀在以前绝无仅有，画面像极了影视剧的动作场面，立刻吸引美国青年观众的注意。 拉斯维加斯的一间拳馆酒吧。 现场的顾客们都已经停止交谈，不约而同把目光对准吧台上的电视屏幕，他们清一色都是年轻人，且从事与搏击相关的工作，这种节目对他们的引诱超过咸湿片。 “综合格斗？他们是真实比赛，还是表演性质？”这是一位二十出头的白人青年，名字叫达纳怀特，几年后会改一个中文名白大拿，正是他，一手把ufc推广为全美收入最高的商业体育联赛之一。 原时空的《终极格斗》真人秀也是白大拿亲自策划，自2005年首播第一季，收视率很快横扫全美，一口气举办了23季，每年都能吸引一大批铁杆支持者，火爆程度即使与四大拳击联盟相比也不逞多让。 2005年之前，因为ufc是付费节目，形象又不好，导致收视率惨不忍睹，真人秀《终极格斗》的出现是一个转折点，这档节目全面展现了ufc的人性化一面，让美国观众彻底了解这项运动，格斗选手并不是在笼子里以命相搏的怪物，他们也是会说会笑的普通人，综合格斗也不是单纯打架，也需要技巧运用、规则约束、刻苦训练，同时心怀成名梦想的奋斗意志。 ufc的运动员与橄榄球、nba、拳击运动员没有什么不同。 《终极格斗》的收视轰动，直接促使了ufc的蓬勃发展，以及推广全球的辉煌。 这个时空里，ufc的缔造者已经变成陈维云，他的切入点是从真人秀开始，先普及ufc的运动规则与精彩观赏性，奠定这项运动的全新形象，然后才会开始ufc的冠军赛事。 他个人判断，作为一项新型体育赛事，想形成波及全美的影响力，需要一两年的运营，但他显然低估了美国青年对擂台格斗的追捧与热爱。 要知道，93年风靡全美的世界摔角娱乐节目raw才会推出，《终极格斗》是半实战半娱乐性质，这档节目选在一个恰当时机出现在美国电视观众面前，又有维亚康姆传媒集团的强力推广。 轰动是不可阻止的势头。 “十六位选手将被安排群体居住在特定的公寓里，这里没有音乐，没有报纸，没有电视，失去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电视屏幕上，《终极格斗》正在介绍选手们的日常花絮，卧室里的打闹互动、训练场的挥汗如雨，画面并不严肃， “每一天，他们都要投入到残酷的训练当中，迫使自己的身体、精神及灵魂挑战人类极限，他们为晋级而战，输者将被淘汰，胜者继续前行，拿到ufc的现金合约，登上ufc现场直播的擂台，在百万观众的见证下，向综合格斗的世界赛事迈出第一步！” 介绍已经很清晰，真人秀是给ufc正规比赛做选拔。 为了吸引观众眼球，节目当中穿插大量表演性质的格斗对战，有一半选手都是活力四射的大帅哥，有效提升了观赏与趣味。 这晚首期节目结束后，播放《终极斗士》的娱乐频道客服中心几乎瘫痪掉，观众纷纷致电过来，询问ufc赛事的详细情况。 维亚康姆老板雷石东紧随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洋洋洒洒讲了这样一段话， “ufc刚刚成立，赛事正在筹备当中，为了选拔出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综合格斗巨星，本集团在英国、法国、德国、东洋……等二十七个国家与地区同时启动《终极斗士》选秀，等第一季选秀落幕，冠军赛才会正式与全球观众见面！” 这绝对是一个超强的大噱头，雷石东起步就把这项运动覆盖到世界的所有发达地区，当然美国选手仍旧是主力，他把ufc介绍完毕，最后说： “ufc的成立源自梦工厂电影《龙泉剑客》的启发，非常感谢梦工厂针对ufc赛事提供的顾问方案，这项赛事之所以能获得美国体育当局的批准，形成正规的体育运动，梦工厂给了我们卓有成效的规则指导意见。” 这是一次完美的营销宣传。 随着《终极斗士》在欧美主流电视市场的走红，各地报纸开始密集报道这档节目，《龙泉剑客》趁势占据头条。 一项体育运动竟然脱胎于一部电影，这简直是千古奇闻。 全球各地的格斗迷、动作电影粉丝、商业体育联赛的职业运动员与幕后职工，一窝蜂涌进了电影院，反复观摩《龙泉剑客》的八角笼斗桥段。 因为ufc赛事并未启动直播，对于那些被《终极斗士》吸引的电视观众，也出于好奇走进了电影院，想看看《龙泉剑客》到底是怎么运营ufc赛事。 原本票房已经疲软的《龙泉剑客》，在随后的几周时间内忽然出现票房井喷，即使1月15号《泰坦尼克号》的上映也不能抢走这部东方电影的风头。 “云哥，美国媒体都在报道《龙泉剑客》，我们的动画片曝光率不够，投资这么高，扑街的话我们会亏大，你快想想办法啦。” 这天已是1月22号，动画片已经公映一周，这一周时间，只在三间电影院进行了点映，周惠敏不清楚公司的宣发策略，她见院线迟迟不扩大，票房低的可怜，着急上火给陈维云打小报告。 “都是我们的电影，票房都在我们这里，所以不存在问题。”陈维云笑道： “《泰坦尼克号》要点映两周才会扩充院线规模，到时媒体自然会跟进报道，放心，扑不了街的！你的唱片卖的怎么样？” “马马虎虎啦。”提到唱片，周惠敏语气转欢快， “我是从圣诞节开始在电台推广，半个月下来，主题曲《我心永恒》打进全美电台最热播歌曲排行榜，已经引起听众关注！但排名不算靠前，美国媒体上没有刊发这首歌的乐评，唱片销量也不行。” “这是正常现象，等动画片在电影院传出口碑，票房火起来，唱片才会跟着走俏。”陈维云一点不担心《泰坦尼克号》的票房问题。 虽然原版是通过奥斯卡获奖才得以横扫全球，但那是真人电影，陈维云拍的是动画片，而梦工厂的动画电影在全球范围内一枝独秀，竞争对手实在太弱，《泰坦尼克号》又是以西洋背景与人物作为原创，配音清一色请了好莱坞大咖，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梦工厂这边儿，想扑都扑不了。 当然想缔造原时空的票房影史奇迹也不容易，宣传必须跟上，等《龙泉剑客》热度降下来，梦工厂与环球的宣传重心会立刻转移，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宣发大战，陈维云的策略是让《泰坦尼克号》的放映日期持续89年的一整年。 ， 729、逆袭的票房 </dd> <div class="adhtml"><script>show_htm2();</script> 730、第一代掌机 跑马地马场。 今天已经是大年二十五，年前最后一次马赛要在这里举办。 这是夜赛，贵宾室内不算亮堂，不过气氛很热烈。 陈维云正在招待两位从直布罗陀海峡赶来的合伙人，叶志明在一旁作陪。 叶玉情也在房间里，往常过来看马，她肯定要举着望远镜远眺赛场，今晚却不一样，她坐在房外的观景台沙发上，拿着一个长方形仪器，玩的不亦乐乎。 这是春节即将在香江市场首先发售的梦工厂第一代掌上游戏机。 型号是gameboy1。 长度是152厘米，宽度是90厘米，重量300克，正面屏幕占一半，按键占一半，右下角是声空位置，棱角磨成弧线。 整体颜色是纯蓝，机器的商标来自梦工厂，背面印有‘弯月阿宝logo’，这个标志重点突出弯月，阿宝只在月底凸露小半个身位，游戏的商标来自暴雪游戏公司，随同发售的游戏卡上印有暴雪经典字母logo。 此次首发一款主机与一款游戏。 叶玉情正在玩《口袋妖怪》，她空闲时候经常在家里打任天堂的红白机，喜欢玩《超级马里奥》，她发现《口袋妖怪》的耐玩性更强一点，因为这款游戏里的扮演角色皮卡丘比马里奥更有吸引度。 皮卡丘就像是一头饲养的电子宠物，更得她的欢心。 原时空《口袋妖怪》能大行其道，在全球范围刮起游戏旋风，正是源自这一点创意。 “阿情，你把游戏机的音乐给关了！”陈维云忽然朝她吆喝一句。 声音放这么大，开音乐派对呢。 “偏不关！”她笑着抗议，然后从包里把耳机捞出来，插在了掌机上，继续乐呵呵的玩。 二月份的香江稍有些凉意，她穿着一件宽长风衣，遮住了凸起的腹部，她怀孕已经快半年，这段时间一直在香江养胎。 她大哥叶志明则不同，长期出差在外，昨天才回港。 自从85年《冒险王》上映后，叶志明与两位美国合伙人联合组建奥德赛打捞公司，三年来，他们陆续打捞出中美洲号与圣克鲁斯号，获利接近两亿美金，这个年代的两亿利润足以引发华尔街资本的激烈追捧。 去年下半年，三位创始股东筹划了上市事宜，于十一月份以‘奥德赛海洋勘探股份公司’的名义登陆纽交所，发行了三成总股本，筹集现金一亿美元，这笔钱主要用于增购船只、添加先进探测与打捞设备，招募雇员与研究团队，给四月份《冒险王2》上映后打捞苏塞克斯号沉船做准备。 苏塞克斯号是陈维云透露的第三艘沉船坐标，也是有史以来价值最高的沉船宝藏，总体价值超过十亿英镑。 原本陈维云与叶志明已经协商妥当，这艘船的收益归叶玉情，划入慈善基金内，但是奥德赛的两名美国合伙人决心上市，打乱了陈维云的部署，只能重新协调收益安排。 陈维云采取的办法是增加叶玉情在奥德赛的原始股，抵消苏塞克斯号的收益损失，经过几轮谈判，奥德赛上市时，叶玉情独占30%股份，叶志明占10%，两位美国合伙人合占30%。 其实这种控股比例严重失衡，叶氏兄妹不介入日常经营，仅仅提供沉船坐标的位置，脏活累活都是两位美国创始人在做，起初他们对股权分配异常不满，但陈维云提了两点建议，他们立刻痛快接受了。 其中一个建议是，等苏塞克斯号打捞完毕，叶玉情会在两年内减持至少15%的股份，套利离场，以此稳固两位美国创始人的经营大权。 还有一个建议则是给予两位美国创始人介入梦工厂资本的机会，双方同时签订战略合作关系，启动《寻宝探秘》纪录片的创作，同时扩展奥德赛的创利新渠道，原时空他们是和迪士尼传媒合作，开发的系列寻宝节目获利丰厚。 这次两位创始人赶来香江与陈维云见面，正是为了下个月的梦工厂重组，他们要认购梦工厂增发的新股。 陈维云详细核算过奥德赛的投资回报率，目前的总市值是36亿美元，等苏塞克斯号的宝藏被勘探出来，评估完价值后，总市值应该可以翻一倍，叶玉情减持15%的话，可以从中套利至少一亿美金，而这仅仅是卖股份的收益，未来的分红会更加可观。 陈维云掌握的沉船坐标有限，一旦他的点金能力下降，两位美国创始人必然会考虑把叶氏兄妹剔除出公司，但是奥德赛却在这个时候上市，上市的好处就体现在这里，只要叶玉情手持一定股份，即使陈维云一个坐标不透漏，她的权益也有充足保证，将来可以一直享受这间世界最大打捞公司的红利。 为了给‘红利’增加一个保险杠，陈维云又抛出了《寻宝探秘》的合作。 “陈先生，非常感谢你的招待。” 等今晚赛马结束后，奥德赛的董事长格雷格思特莫在停车场和陈维云拥抱了一下，他笑道： “《冒险王2》上映时请务必派人通知我，我会全力配合这部电影的宣传工作。” 第一部时就是他带头搞噱头，把票房炒的一路飙升，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属于青年一代的创业者，本身也是一位电影发烧友，这几年他在海下作业的时候，收集了大量沉船影像，其中就包括《泰坦尼克号》的遗骸，给动画片的创作提供了绝佳素材。 陈维云和他客套一阵，与叶氏兄妹一块坐车返家。 “这么好玩吗？”陈维云见叶玉情还在抱着游戏机，侧头看了一眼，“这是给小孩子玩的，你竟然也会上瘾？” “阿情今年才二十一，在我眼里仍旧是孩子。”叶志明插了话， “阿云，阿情这么年轻就要生孩子，容易得忧郁症，你以后要多陪陪她，这半年来我每次回港，都不见你在她身边，她一个人没意思，不玩游戏玩什么。” 叶玉情先让叶志明发一阵牢骚，然后放下游戏机，抱住陈维云的胳膊，对叶志明说：“阿哥，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我每天都有baby陪着，我才不觉得没有意思，云哥生意忙嘛，怎么可能天天陪我，你少说两句！” “等baby出生后，我要送他一座两米高的纯金佛像，给他祈福！”叶志明很知趣，他对陈维云点到为止，随即把话题转到外甥身上，他是巴不得外甥赶紧出生，梦工厂急缺继承人，他全家都在翘首以待。 “佛像就佛像，弄什么纯金的，真是俗气。”叶玉情看看陈维云，问道，“云哥，baby名字你还没有起呢？” “叫小情。”陈维云又开始省事，笑着说，“如果是阿仔，那就是小明，让他随阿舅！” “这个好，这个好！”叶志明乐坏了，“baby肯定是阿仔，就是小明！” “小情？小明？”叶玉情不太满意，开始嘀嘀咕咕，她觉得陈维云起名字有点随随便便。 731、知识产权 叶玉情一直住山顶。 她作息非常规律，遵照医嘱绝不熬夜，晚上十点她会准时入睡。 陈维云没有打扰她，一个人待在书房翻阅文件。 这份文件是并入上市公司的资产清单。 异常庞大，检索就能把人看的头昏脑涨。 为了确保梦工厂娱乐产业的完整性，漫威文化旗下的部分漫画版权与游戏部门都要剥离出来，融入梦工厂旗下，再加上母公司的片库，仅仅知识产权这一块资产，细化的合约就有数万份。 电影、电视剧、漫画、动画、音乐，版权是核心中的核心，从作品中衍生出来的商标、角色人物、卡通肖像，一条条都要汇总在册，作为这次重组的首要资产项目。 三月份启动重组，漫威集团会以‘漫画版权暴雪游戏原始股’置换梦工厂增发的新股。 这个版权是作品版权，归属于梦工厂，漫威要开发漫画并发行，需要得到梦工厂的授权，每年要支付梦工厂版权费。 这样处理也是为了陈维云的私人利益，现今开发的作品版权有一批属于陈维云私人所有，他必须从公司里收回来，然后再授权。 不过在影视与漫画的创作期间，衍生出来的额外产权，都会划在公司名下，譬如《哈利波特》小说版权是陈维云的，但系列电影、动画连续剧、漫画版权却分别属于梦工厂与漫威。 去年陈维云重组了酒店、院线、乐园，都是有形资产，今年却大不一样。 全球的著名投资人潮水一样涌到香江，备足钞票要抢购梦工厂的新股票，原因就出在梦工厂的知识产权上。 梦工厂内部有一个资产评估部门，他们核算了诸多作品的价值，陈维云手上的文件就详列着排名。 第一名是梦工厂原创的超级英雄系列，涵盖《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冒险王》、《黑侠》等十四部作品。 目前拍摄的电影只有五部，但漫画已经出版了成倍的新角色，这其中就包括《狐女》、《飞红女侠》、《美猴王》、《小白龙》等，未来仍旧要追加新角色。 这算是一个大分类，任何一部超英作品都有具体估值，《黑侠》当仁不让排在头名，《美猴王》被列到第二位，这是源自去年漫画后来居上的畅销，根据梦工厂制定的电影计划表，89、90这两年，只制作超英续集，91年启动超英群星电影，92年会瞄准古典神话史诗，首选就是《美猴王》。 97回归之前，超英题材会拍摄一个遍。 这些全都是原时空不存在的项目，完全是陈维云一手推动，缔造出来的黄金ip，肯定算是一桩意外但了不起的成就。 第二名是《变形金刚》。 这是梦工厂创建之前以本港电影公司的名义发行的首部作品，近六年过去，仅仅发行了动画连续剧与漫画，梦工厂管理层并没有制作真人电影的规划，但这个项目能跻身最具价值排行榜的亚军位置，自然与玩具密不可分。 主题商店开业之后，《变形金刚》系列玩具始终是梦工厂最畅销的商品，它的价值有目共睹。 第三位是《哈利波特》。 受益于同名真人电影的热卖，去年这部作品的价值还不入前五位，今年一举翻身，冲到了第三位。 陈维云非常明白，如果把未来的收益也一并计算在内，《哈利波特》可以争夺冠军，他笃定这部作品会越来越吃香，利润会像滚雪球一样不断壮大，但他对原创的超级英雄却没有相似的强烈信心。 好莱坞电影人很快要集体爆发，他们的传统漫画dc与惊奇会统治西方的大荧幕，到时肯定要对漫威英雄的影响力造成冲击。 第四名《功夫熊猫》 第五名：《玩具总动员》 第六名：《龙珠》 第七名：《樱桃小丸子》 第八名：《口袋妖怪》 第九名：《舞出我人生》 第十名：《漂移》 这份排名都是根据各自创造的利润进行估算。 其实梦工厂储备的待开发项目里，有一批作品的价值都能挤入前十位，但它们的价值只有陈维云一个人知道，公司进行评估时却只能当作普通作品。 为了防止利润流失，陈维云把包括《侏罗纪公园》、《魔兽》、《黑衣人》、《黑客帝国》，以及储备在梦工厂动画部门的《怪物史莱克》、《冰河世纪》、《海底总动员》剧本，全都划归陈维云私人所有，他以授权的方式把这些作品交给漫威创作漫画，如果将来梦工厂要开发电影，需要与陈维云的家族办公室洽谈授权协议。 这些作品没有开发，都不值钱，并入上市公司完全是浪费资源。 有关作品版权的处理就是这样。 各种协议早在去年已经展开拟定，上个月全部调整完毕，只等上市后转换为正式合约就可以了。 这批合约价值几百亿港币，别看母公司没有多少有形资产，可一旦进入港交所，梦工厂的总市值涨幅会超过去年重组。 陈维云把文件翻了一遍，又掀开数字领域公司的资料，这几年数字领域发行了几款畅销软件，这也是知识产权的一部分，同时是吸引海外投资人的优质资产，但陈维云不会单独把软件划入梦工厂，而是整体收购数字领域，让这间公司变为梦工厂百分百控股的子机构。 数字领域、本港娱乐、音乐公司、暴雪游戏、总部，全都会并入梦工厂上市公司，这是陈维云的旗舰。 梦之队集团与漫威集团也是旗舰，他要打造成独立品牌，未来都会上市，但是这两间集团需要围绕梦工厂经营，互置股份之后，陈维云会执行轮值ceo制度，让ceo们统一兼管。 至于他持有的渣打、港灯、牛奶公司、苹果、捷豹，这一批也是上市公司，他控股完全是为了追求利润，并非扩大规模做品牌，未来股份有可能减持，既然是投资性质，他计划全部划入家族办公室，注入‘家族股份信托基金’里。 他的家族信托群共有四个部分组成，股份信托、物业不动产信托、版权与文物信托、现金信托。 等三月份重组完成，仅仅‘股份信托’的价值就要超过梦工厂，因为这个信托里还包括陈维云持有的‘维云基金’。 他目前的真实财富到底有多少，家族办公室无法准确核算，这要看上市后的股价走势。 而无论他的财富怎么增加，三个孩子都是家族信托群的受益人。 陈小青指定在‘股份信托’，陈小怡指定在‘现金信托’，今晚观看的版权协议都要注入‘版权与文物信托’里，未来产生的收益会由陈维云与叶玉情的孩子继承。 如果陈维云到此为止，不谋划进军高新技术行业，坐吃现在积攒的财富，那么他的家族信托收益显而易见会超过三大旗舰公司。 不过他已经制定了规划，‘暴雪’是他启动新扩张的第一步，一旦获得成功，他会继续开发新型电子娱乐设备。 “2月4号，年二十八！” 睡觉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日程安排，这天他要举办一场发布会，推广他的第一款掌机，这也是新年之前他的最重要公务。 732、发布会 湾仔。 这天一大早，本埠记者密集涌进刚刚开业三个月的香江会展中心。 梦工厂要在这里举办一款新产品的发布会，老板陈维云破天荒亲自上阵推介，这简直是前所未闻，再叼的产品也不值得首富先生这么卖力吧。 自从梦工厂重组的消息曝光后，全城都在议论陈维云的身家，他坐拥物业、港口、电厂、零售这些印钞机式的盈利公司，每天什么不做，都有大把钞票自动装进口袋里。 “他还需要开发新产品？” 记者们普遍纳闷不解，据说这次梦工厂要推荐的产品与游戏有关，但即使梦工厂设计出比任天堂《超级马里奥》更受欢迎的游戏，又能赚多少钱？能超过一部《龙泉剑客》的票房不能？《龙泉剑客》首映礼的时候也没见首富先生露面拉一拉观众呀！ “陈生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 《东方日报》的几位狗崽一块赶过来，悄悄埋汰起陈维云，“都已经要做世界首富，他犯得着这么辛苦吗，有时间去泡泡靓妞多好，如果我像他一样有钱，我每天叫二十个小明星给我揉肩！” “这就是你做不成首富的原因！”同事们表示鄙夷，“即使你踩了狗屎发家致富，也会累死在妞身上。” “我呸！我就不信陈生没有和他手下的女明星们大被同眠过……” “嘘，禁声！老板过来了！” 这是《东方日报》的老板马成昆，今天的产品发布会比较特殊，他已经收到消息，趁着年关假期到来，城中闲暇的富豪都要过来捧场，阵势难得一见，他不会缺席。 走到会场门口时，正好碰上《明报》金墉与《星岛日报》胡娴，现今香江本埠最有影响力的传媒老板就是他们三个，他们三家旗下报刊的总发行量勉强与漫威持平。 但市场占有额的下降，却没有导致他们的收入减少，他们都没有遇到经营困境，反而各自事业呈现一派红红火火。 金墉与胡娴都代工有漫威的印刷业务，漫威出版物遍布泛亚十多个地区，印刷业务量一年上一个新台阶，两人从漫威赚的钱不亚于他们报刊的广告收入。 另外梦工厂的娱乐宣传也需要他们配合，元旦节梦工厂开通专属的卫视动画台，春节要开通电影台，投入的宣传费直线上涨，梦工厂每月公映的电影更是他们的广告大户。 至于马成昆，他原本也与漫威签署了代工协议，那是早两年前的往事，当时梦工厂与长实在争夺港灯，马成昆为了拿到长实的大客户广告，主动放弃与漫威的合作，有失就有得，自从长实筹建星空集团以来，马成昆连开三本新杂志，专门推广星空新闻，甚至发行到了海外，获利可谓丰厚之极。 这几年梦工厂独霸城中传媒、影视、音乐娱乐等行业，很多同行非但没有垮掉，却抓住机会扩大了规模，究其缘故，这是与外贸繁荣有关。 梦工厂依靠一己之力奠定香江在世界上的电影声誉，在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确立之前，电影首先成了这座城市的第一品牌。 这也拉升了香江娱乐业的经济增长，整个行业的年产值要比原时空高出一倍不止，同时带动了旅游业，周边地区的制造业。 作为恒生成分股的大龙头，梦工厂每年贡献的税收与创造的外汇，都已经遥遥领先。 香江的经济发展比原时空更强劲，港督卫亦信也因此沾了大光，屡屡被英国当局表彰。 今天港督也有到场，马成昆、金墉、胡娴进入梦工厂展厅时，一眼瞧见城中的富豪们正围着卫亦信说说笑笑。 “陈生就是有面子。”马成昆见场中名流云集，他随便扫一眼，嘉宾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止是商界总动员，港府官员也来了一箩筐，他忍不住发感叹， “区区发布会而已，又不是梦工厂重组上市，用得着搞出这么大场面吗，这些人拍马屁拍的可真欢。” 马成昆家族是混街头出身，什么话都敢讲。 “这不是一般的发布会！”金墉笑道： “梦工厂很早已经涉足游戏，他们把作品《龙珠》授权给任天堂，把《哈利波特》授权给世嘉，这两款游戏火遍全球，正是看中游戏业的利润，梦工厂才成立了暴雪，期间又收购东洋的卡普康公司，去年先行推出《街头霸王》，这款游戏已经风靡美国的街机市场，反向带动原本销量受挫的东洋！” 《街头霸王》是卡普康总经理石本宪三领头研发，但推广却是暴雪在做，梦工厂重组后，卡普康将不复存在，以石本宪三为首的团队会全部并入暴雪，并担任ceo的职位，梦工厂管理层以ceo换取了石本宪三持有的卡普康股份，彻底收回《街头霸王》的版权，这位东洋人早于元旦节已经抵港，参与暴雪重组的事务，今天也在展厅内。 “梦工厂发布的招股书上，披露有《街头霸王》的业绩，这一款游戏的纯利就高达三千万美元。” 金墉是一介书生，却无法视钱财为粪土，梦工厂的敛金神通让他唏嘘不已，期待着梦工厂把他的武侠小说改编成游戏，假如能像《街头霸王》一样热卖，那他就能坐地收钱了， “今天的发布会是一个信号，梦工厂决心全面进军游戏行业，以他们持有的经典作品数量，有望挑战东洋的几间游戏霸主，城中的商人肯定是想分一杯羹，所以才捧场，官员寄托的是行业发展，梦工厂的首款游戏主打是电子产品，一旦把品牌建立起来，对全城各行各业都有大好处。” “靠！想发展一个技术行业谈何容易！”马成昆语气不屑，他并不看好梦工厂在电子领域的前景， “搞电子需要技术积累，三五年根本做不起来，东洋佬在全世界都出了名的叼，美国佬都玩不过他们，梦工厂凭什么？跟他们竞争是超蠢的做法，不信走着瞧，陈生这次遭遇滑铁卢！” 金墉闻言不再吱声，笑呵呵走去了他的座位。 陈生能不能在游戏行业玩的转，马成昆说了可不算，东洋佬说了也不算，市场说了才算。 现场还有一大批鬼佬面孔，显然是来自全球各地的投资机构代表人，他们都在等着梦工厂第一代掌机的销量情况，只要能引爆市场，那就说明梦工厂具备竞争的强大能力。 这个展厅可以容纳上千名嘉宾，舞台布置别具一格，台上竖着一座大型背景板，打印着第一代掌机的巨型图案，高度足有四五米，把人陪衬的略有渺小。 733、下游供货商 上午十点钟，发布会正式开幕。 梦工厂旗下电视台做了长达半个小时的现场直播。 专门播放陈维云在舞台上推介掌机的画面。 其实从一周前梦工厂各大主题商店已经开辟了游戏机的柜位，并频繁举办体验会，形象大使黄加驹配合做宣传，只等今天上市销售。 目前在全世界大行其道的游戏产品是街机与家庭红白机。 因此掌上游戏机是这个年代的新兴科技产品。 虽然1980年任天堂推出一款便携式的掌上手表游戏机，但那只是掌机的雏形，真正奠定经典掌机形象的产品尚未问世。 梦工厂开发的第一代掌机gameboy1，毫无疑问是开拓式的创举。 为了这款机器，梦工厂前前后后投入近一亿美金的费用，资金主要花在中央芯片、图像处理、储存器、声音处理、电源与液晶屏幕等环节上，梦工厂可不是电子公司，骤然跳到这个领域里，战略并购是必行之路。 而并购对象集中在美国、东洋、台岛，吸收各环节公司的研发团队，专注于核心的工业设计，然后让各地的下游供应商进行组装、生产、测试。 那么梦工厂目前的技术含量有多高呢？ 梦工厂游戏机的研发团队会给出一个答案。 陈维云在舞台上洋洋洒洒的发言时，他的团队们正在附耳交谈。 三十五岁的刘绍增是新成立的子机构梦工厂电子公司ceo，也是gameboy1的首席设计师。 刘绍增是港籍加拿大移民，早年供职王安电脑公司，这是一间昙花一现却能与ibm抗衡的巨无霸计算机集团，刘绍增从事芯片设计，85年他从王安跳出来，跟随华裔何国源创建生产芯片的公司冶天半导体，也就是大名鼎鼎的ati，一度与因特尔并驾齐驱。 当初成立暴雪时，陈维云原本要挖的人是何国源，那是86年的往事，当时ati的年营业额大约是4000万美元，年利润大约是1000万美元，陈维云以五倍的资产价格进行收购，但是被何国源拒绝。 陈维云转而挖高管，何国源有两位左膀右臂，都是香江移民，一个是刘理凯，这是销售总监，暴雪不缺这种人才，另一个是刘绍增，他是ati的产品总监，主抓芯片设计与制造当时ati的大客户就是世嘉游戏公司，他精通游戏机核心硬件的所有设计流程。 陈维云以部分梦工厂限制性股票为酬劳，聘请刘绍增出任原暴雪研发中心的负责人。 限制性股票是一种激烈手段，梦工厂高管都有，但他们必须工作到一定年限并完成公司的业绩考核，才能获准减持股票套利。 刘绍增加盟梦工厂时间尚短，始终默默无名，他在梦工厂高管的队伍里也根本不显眼，他的副手黄仁勋知名度更低。 但老板陈维云对这两位属下赏识有加，他们的名字都在梦工厂轮值ceo的未来候选名单上。 黄仁勋今年只有二十六岁，是台岛人，83年入职硅谷超威半导体公司amd，担任电脑cpu设计师，目前还是打工仔，93年他才会创建大名鼎鼎的英伟达，在半导体芯片设计领域，他在华裔中首屈一指，能力甚至强过何国源。 梦工厂的第一代掌机gameboy1正是由这刘绍增与黄仁勋这两位专业人士共同牵头完成。 “其实这款机器的功能还可以再提高一些。”黄仁勋对初代产品并不满意，他是游戏机内置芯片的研发负责人，他以前主要搞电脑，游戏机对他来说不存在技术难度， “而且我们采用过时的黑白显示屏，这会降低吸引力，彩屏才是未来的主流。” “我们时间有限，能在两年内把这款机器做出来，已经实属不易了。”刘绍增并不追求完美，老板交代的任务才是他的优先考虑， “当初制定这款机器的研发计划时，陈生已经给了我们定位，他要求的是低耗电续航能力佳，外壳设计坚固与美观，音质清晰出色，我们都圆满完成，他本人也非常满意。” 游戏机的卖点体现在软件上，硬件机器不需要刻意追求最先进，只要游戏能吸引顾客，销量就有保障。 原时空任天堂发行的初代gameboy1即是这样，低耗电、不卡壳、黑白屏，但游戏阵容强大，以垄断的《超级马里奥》与《俄罗斯方块》作为掌机主打，一经推出市场，短短两个月内就卖掉了四千多万台，全球累计销量破亿。 梦工厂沿袭了任天堂的经营套路，游戏机不存在任何问题，但是能不能创造类似的奇迹销量，这是一个未知数，毕竟《口袋妖怪》的影响力要低于《超级马里奥》。 “刘总，我们只负责研发，销售是总公司接管，你觉得销量能达到什么程度？”黄仁勋好奇这一点，他自是希望卖的越多越好，如果第一款机器大获成功，总公司的研发预算会源源不断拨下来。 “我们梦工厂的连锁渠道分布全世界，游戏机功能可靠，只要《口袋妖怪》受欢迎，应该可以一炮而红。”刘绍增指指舞台， “况且陈生亲自出面做推广，这说明总公司无比重视，即使开端失利，总公司也一定有预备方案，绝不会让我们的研发资金打水漂。” 梦工厂自上而下，全都信心十足。 参与gameboy1的供应商们也都抱有相同的看法，这是源自他们对梦工厂与陈维云的信任，即使东洋人在游戏领域存在垄断型的优势，但只要梦工厂陈维云介入进来，那么东洋人的优势就会慢慢丧失。 六年来，陈维云的投资从未失败过一次，他总是能成功，这种成功已经形成惯性思维，深印在诸多合伙人的脑海里。 “何小姐，我听我老豆说，你们家投资了一座生产液晶屏幕的工厂？”这是英皇的杨诺诗在问话，她跟随父亲杨寿城参加发布会，被安排在何朝琼旁边就坐。 今天参会的富家女有很多，但多数都带着伴侣，只她们是跟着父亲过来，何朝琼点点头， “我老豆帮陈生解决一桩棘手麻烦，陈生答应把游戏机的供货订单交给我们一部分，我老豆胃口大，他原来想和台岛的王家争夺代工线，我劝住了他，让他不必这么搞，台岛的王小姐常年搞电子，人家精通这个行业，所以陈生放心与她合作，我老豆做博彩在行，技术他懂个屁呀，怎么可以大包大揽！你说对不对，阿诗？” 杨诺诗陪着笑，她发现何朝琼的性格像极了何洪森，比较奔放。 她是内敛型， “我老豆说，这种生意需要稳扎稳打，不能图一时，没有技术可以慢慢积累技术，关键是陈生愿不愿意给订单，只要他愿意给，那就可以投资。” “咦，你家也想做？”何朝琼被何洪森委任为屏幕工厂的筹备经理，她目前正在物色工厂的地址，什么时候能给梦工厂供货，还是没影的事，投资高的离谱，耗费的心血也多，没有一定财力根本支撑不起来，她觉得杨诺诗家里应该搞不动。 “准备试试。”杨诺诗回答说： “我老豆特别上心，为了这个生意他专门跑到东洋调研市场，他给陈生出了一份筹备书，想做电池厂，但陈生还没有点头，主要是想给梦工厂供货的商家太多，城中那些大财团都想开一个子公司，专门与陈生合作，我老豆能不能争取到，他自己也没有底。” 734、版 无法争取到供货订单的商家不止杨寿城一个人。 今天参会的大半嘉宾都曾向陈维云提出类似意向，却无一例外都被陈维云以考虑为借口而推辞。 事实上陈维云属意这些老合伙人们加入梦工厂的供货商行列，这是加深与捆绑双方资本往来的好机会。 游戏机只是一个开端。 陈维云的最终目标是手机。 在他的规划蓝图上，游戏机是他进军电子业的试水作品，因为技术门槛低，便于他操作，他有绝对把握斩获巨额利润。 关键在于游戏机的工业环节与手机有部分重叠，他可以提前建立成熟的供货商渠道，并积累技术，等他确定技术能够满足生产手机的需要，他才会宣布正式展开手机业务，到时难度就能大大降低了。 手机作为未来主流的电子商品，这个星球上没有人比陈维云更清楚它的潜在价值以及发展趋势。 陈维云有心涉足，但他需要全面谋划，供应商是他重点布局的内容。 原时空苹果公司在众多供应链厂商当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一旦入选苹果公司供应商目录，那些已经上市的企业股价会如脱缰野马一样不停攀升，未上市的企业则在投资者的估值中翻倍暴涨。 甚至是在世界各国都诞生了‘苹果概念股’。 每一年，只要苹果有新品发布、有业绩公布，或者销量数据透露，供应商企业的股票价格都会准时敏感的进行波动。 陈维云要让他的梦工厂超过苹果，他要在全世界布局一张比苹果供应商更全面、更广泛、更无孔不入的供应链大网。 只要身在网中，必须订立严格契约，任何供应商必须只接纳梦工厂订单，谁违反这个契约，谁要被逐出梦工厂供应链。 陈维云要打造一个牢不可破的帝国版图，他不允许任何人针对他的梦工厂，无论他是谁，垄断分拆、打压禁售、舆论抹黑，哪一个地区出现类似事件，哪一个地区要承受经济崩溃的灾难。 那么，既然陈维云有心编织供应链网络，为什么不答应合伙人们替他供货的要求呢？ 况且他的第一款游戏机产品今天才发售，在销量未知的情况下，合伙人们纷纷押注他身上，这是对他的巨大信任，他不该拒这些绝才对。 究其缘故，自然是出在当前的局势上。 现在并不是建立供应链的最好时机，等前半年结束后，这些热心的合伙人基本都会打退堂鼓，因为陈维云与他们磋商时，第一要求就是在大陆设厂。 等到下半年，谁敢继续北上，谁才能做陈维云的供应商。 选择权在于陈维云，这是一个考题。 海外的合伙人也一样。 “奥文，我知道你掌机的扬声器是从英国天朗制造厂采购，虽然我不从事这个行业，但我太太的家族经营一间音箱公司，专门服务于美国的电器商，他们已经做了二十几年，完全有能力给你供货。” 陈维云完成产品推介后，在会场与嘉宾们畅谈，来自美国公牛队的老板杰里雷因斯多夫首先迎上来，再次和陈维云提出合作请求，梦工厂游戏机的采购量过于惊人，无论如何都值得他亲自来一趟。 这次投产的供货商来自世界各地，且都是著名制造厂家，这也确保了掌机质量，未来还会继续合作，什么时候陈维云建立自己的供应链，才会逐渐替换他们，杰里雷因斯多夫也不是例外。 “你知道的杰里，我的采购必须考虑成本，英国天朗的性价比最高，你妻子家族的公司规模太小，满足不了我要的产量，也提供不了我属意的价格。”陈维云讲的是实情。 “那是因为他们的工厂在美国，我已经决定入股给他们，扩大规模，并把工厂搬迁到人力低廉的亚洲，到时就能给你一个理想的采购价。”杰里雷因斯多夫诚意很足。 但陈维云对美国供货商的考虑比较特殊，这个国家擅长尖端技术的垄断，研发留在国内，生产制造全部外包给发展中地区，以此推动利润的最大化。 陈维云面对美国供应商，他会调转过来，工厂留在美国，研发放在香江，他知道美国工人成本高，但他宁可损失部分利润，也要在美国建立生产基地，这样一来，他可以随心所欲更换生产商，当地的美国人却离不开他。 梦工厂尖端技术的研发中心，陈维云宁愿放在欧洲，他也不会放在美国。 “美国的投资环境更优越，我历来推崇你们的工匠精神，你们制作的产品我比较放心，杰里，假如你真想投资这个行业，给梦工厂供货，我会派人去美国考察，除了成本，我也看中质量。”陈维云最后说： “我的掌机刚刚上市，等第一季度结束，如果销量达到预期，我到时肯定要增加订单，我们是老朋友，我会优先考虑你。”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杰里雷因斯多夫展露笑容，陈维云总算松了口，既然陈维云这么讲，即使他拿不到全部扬声器的订单，至少也能争取一部分。 至于掌机的销量，杰里雷因斯多夫可一点不担心，在他来香江之前，曾经在梦工厂北美主题商店内调研过，同样在举办体验会，北美顾客对掌机的欢迎甚至要超过香江本埠。 刚刚与杰里雷因斯多夫错别，菲律宾的施至城与施迪丝父女又围到跟前， “阿云……” 陈维云有点应接不暇，小小一款游戏机，需要采购的部件多不胜数，屏幕、电池、外壳、数据线、耳机，随便一间财团介入进来，都能快速形成规模，他的合伙人们都想分润一块业务。 但是集成电路、存储器这些尖端领域，这些老华商心照不宣全不涉足，陈维云目前只能从美国与东洋采购这些部件，将来他想物色到合适的专属代工商，恐怕需要很长时间。 陈维云招待嘉宾的时候，他的掌机也在各大主题店内红火销售。 年尾这几天，正值客流高峰期，家家户户都在采购年货。 俐智也陪同父母出门，她其实不需要忙这些小事，只需给管家交待一声，无论她缺什么东西，都能立刻配齐。 她主要是逛街游玩，这几年她始终没有在媒体上曝光过，公众都不认识她，这省掉了许多麻烦。 顺便检查一下她的物业收租情况， 早上她先去了观塘开源道的商场大厦富仁城，她给父母开的物业管理公司在这栋楼里，这是陈维云送给她的物业之一，楼高十八层，当初陈维云收购百利保地产得来的物业，陈小怡出生后，转到她名下，她没有交给家族办公室打理，而是自己接了手，让父母成立一间物业公司，日常管理维护。 陈维云不止送她大厦，还有几座公寓与店铺，全都被她放租了出去，每年租金超过五百万港币，她今天过来查了查年尾的账目。 这笔钱都是她父母在管，每年几百万收入，在香江已经是富豪阶级，但她父母感觉太少， “阿智，小怡出生到现在，阿云才给她几栋房子，是不是重男轻女呀？”她后妈这么问，是想打听一下继承人的问题。 “这房子是给我的，与小怡没有关系。”俐智低着头看财务，“小怡是长女，阿云怎么可能不疼她，她出生就是百亿宝贝。” “百亿？”她老爸俐永新惊了一下，“哪里有百亿？阿云给小怡的？” ， 735、十字键专利 “老豆，小怡的事情你不要管，我心里有数。” 俐智是很有主见的女人，陈小怡的家族信托协议是她代为签署，但她不会向父母透露详情，有关陈小怡的家族收益，她也全权交给家族办公室。 主要是价值太大，她不能接手，否则会导致陈维云不满，这点她分的很清楚。 她如今的物业是陈维云赠送，已经过户到她名下，她拿来管理是没有问题的。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你不要太委屈自己。”俐永新可不像后妈一样唯唯若若，他是亲老豆，该说的话他不会忍着， “闺女已经生下来，你要给阿云提一提结婚的事，即使阿云现在不想结婚，但你不能默认，一直拖下去算是怎么回事？老婆不是老婆，女友不是女友，等小怡将来长大，你怎么给孩子交待？” “阿云会处理好的。”俐智笑了笑，轻飘飘挡了回去。 她不相信陈维云会让自己的孩子永远没名没份，她判断陈维云一定会结婚，只有结婚才能让孩子光明正大，不过婚姻不会长，最终还是要离婚，这只是一个形式，但形式的意义非同寻常，这可以给孩子一个交代。 这是她的私人看法，陈维云到底会怎么做，她也不清楚，自然不会和俐永新商量。 “阿云正在会展中心举办发布会，他新搞了一款游戏机，我们去楼下店面看一看销售情况。”俐智说完站起来。 她后妈眼疾手快，拿起披肩给她挂上，又把手包递给她，“阿智，阿云的生意都已经这么大，他还搞什么游戏机呀？大过年他竟然也不安省！” “阿云正是有事业心，他才能混成首富！”俐永新插话说：“他今年才三十岁，如果不继续奋斗，早晚坐吃山空。” “切，以他现在积攒的家业，吃十辈子也吃不空。” “也对，但他总得找事情做吧，否则岂不是要花天酒地？” 俐智听着父母拌嘴，心里叹口气，奋斗归奋斗，花天酒地归花天酒地，相互又不影响，陈维云到底与多少女人有染，她至今没有调查出来，她只知道林清霞生了一个儿子。 坐电梯下到二楼，这里的商场开了一间梦工厂主题商店。 顾客人满为患，小孩子居多，吵闹的不成样子。 游戏机的柜位摆在最显眼的地方，站在门口迎面可以看到。 柜上摆了十几台样机，一群孩子围在那里试玩，大人都在收银台排队，人手提着一个包装。 俐智走到货区查看，发现游戏机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版，裸机发售，只附赠了电池，零售价格是560块港币。 另一种是经典版，包装盒特别大，附赠电池、耳机、皮卡丘玩具与饰品，零售价是660块港币。 “这么贵呀！”俐永新拎起一个盒子，一见上面的零售价，忍不住摇头，“这价格已经快追上任天堂的家庭游戏机，定价是不是太高了？” “任天堂的红白机定价900港币起，多了快一倍！香江人的平均月薪有四五千块，我们的价格不算高，普通工薪家庭都能承受的起。”俐智在店里望了一圈，选购游戏机的顾客不在少数，这个店规模小，营业额在香江只能排在中下游，九龙与港岛旗舰店的销售势头肯定更好， “阿云说香江的零售价是所有市场最便宜的，定价在70到80美元，美国与东洋是80到90美元，已经在照顾香江人了！研发成本又那么高，在香江根本不赚什么钱。” 原时空任天堂的第一代掌机，东洋定价是100美元，这是裸机价格，美国定价是90美元，附赠电池与耳机，毕竟美国是全球第一大市场，虽然单机便宜，但销量摆在那儿，整体利润高。 掌上游戏机作为新兴科技产品，首发时的价格与家庭游戏机相差无几，直到1993年掌机普及，竞争性产品增多，价格才会全面降下来，降到70美元以下。 今后三年，90、91、92，全球著名游戏公司纷纷进入掌机领域，不断开发新产品，世嘉推出了彩屏gamegear，零售价149美元，雅达利推出了lynx，也是彩屏，性能更高，零售价达到179美元，但所有产品都敌不过任天堂的黑白屏gameboy1。 霸主之所以成为霸主，自有任天堂的独门秘籍，价格低廉、高品质游戏，这是两**宝。 其实陈维云不想走低端路线，但他是第一次涉足电子产品，内部技术没有优势，外部又有任天堂的强力狙击，他的零售价高不起来。 等他开发二代产品时，无论技术还是游戏种类，都会有一定积累，到时他才会提高售价，垄断利润。 俐智看了一会儿游戏发售情况，感觉很不错，这项业务应该可以成为梦工厂的新财源，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遇上几位特殊顾客。 他们一行有四五人，不是讲粤语，听上去像是东洋人。 为首是位年逾五旬的长者，被簇拥着走进店内，他叫横井军平，任天堂产品开发部的部长，正是这个人，一手缔造了掌上手表、红白机、掌机这些引发全球潮流的游戏界先驱产品。 他脸色颇有些阴郁，一言不发走去游戏柜位，观看小孩子玩游戏，旁边的翻译时不时对他讲述孩子们的交谈内容。 过了估摸十几分钟，他拿起一款样机，触摸着左边的‘十字型’按键，询问另一侧的西装男， “这个按键属于侵权吗？” 十字键是横井军平于1980年主持研发gamewatch时的经典创意，因其简洁人性化的设计，很快就成为游戏界的标准，被使用在各种游戏产品上，并深入人心。 “他们聪明的避开了我们的专利！”西装男凝重的说： “部长你请看，这款游戏机的摁键是圆形，仅仅在四角增加了方向，不影响玩家的操作，却起到了类似‘十字键’的相同效果，即使我们强行提告，官司也不可能打赢。” “无论是否打的赢，我们都要告！”横井军平皱眉说： “他们为这款掌机申请了四十多项专利，不止依靠圆形摁键避开我们的专利，他们还设计一种‘四颗星摁键’，效果也与‘十字摁键’一模一样，同时他们还把掌机外形全都申请了专利，我们辛苦三年的掌机产品根本不能发，否则就要承受他们的诉讼，我们不能只让他们告我们，必须要先下手为强，采用官司逼迫他们放开掌机外形的使用权。” “部长，官司对我们信誉影响太恶劣，我不建议打！”西装男立刻劝说： “两年前梦工厂与索尼打过随身听收音机的外形专利，他们在这个领域拥有绝对的创意领先，我们的摁键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威慑力，反而会像索尼那样丢失顾客的信任。” 横井军平听罢沉默不语，他极其反感西装男的软弱怕事，但这个年轻人出自任天堂创始者山内家族，职位比他低，权力却比他大。 虽然他是任天堂公认的最大功臣，却无法掌舵这间企业，任天堂现任一把手是会长山内溥，二把手是山内博的女婿荒川实，无论他再怎么努力，权力也不可能超过这两个人。 想到这里，他内心涌出一股无力感， “梦工厂拥有渠道优势，他们在全世界都建立了销售网络，只要他们的掌机受顾客欢迎，会把我们打的溃不成军！现在把他们拖到官司里，是最佳时机，这可以阻止他们第一代掌机的抬头，至少可以阻止他们在东洋的成功！不信的话，你等着看他们的销量，一旦在全球引发轰动，到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西装男怔了片刻，觉得他过于悲观，梦工厂的gameboy1只捆绑一款游戏，想击败拥有庞大游戏库的任天堂，谈何容易？ “部长，我们此行香江的任务是与梦工厂磋商合作，使用我们的十字摁键专利换取他们的外壳专利使用权！”西装男提醒他，“而不是惹怒他们。” 自从梦工厂开启gameboy1的宣传，任天堂上下集体抓狂了。 他们的掌机外壳与梦工厂存在九成相似度，但梦工厂已经前前后后在各个市场注册了多达二十种掌机外形，他们必须更改设计，可惜所有创意灵感都在梦工厂那里，他们想避都避不开。 目前这种情况，即使他们选定了新外形，也已经跟不上梦工厂的步伐，他们原计划在四月份推出第一代掌机，现在要推迟到暑假。 “我会打电话向会长汇报这件事。”横井军平闷着语气丢下这样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商店。 俐智原本没有当作一回事，结果听见旁边一位师奶朝那几个东洋佬的背影叫骂：“切！想告梦工厂？真是一肚子坏水，以后再不买你们东洋佬的东西！” 这师奶显然精通日语，俐智走过去，笑着请教：“阿姐，他们刚刚在聊什么？” 师奶是个话唠，也很热情，立刻拿起一个样机，指着摁键说：“他们说这个摁键侵权了他们的专利，要告陈生……” 736、销量 晚上回到家，俐智和陈维云提到这段小插曲。 要陈维云多加留意东洋人的阴险动作。 陈维云却笑说： “我早就做了万全准备，即使他们提告，也影响不到掌机在东洋的销售。” 这不是假的，陈维云胸有成竹。 涉足游戏行业之前，所有经营障碍都已经被他考虑在内。 这历来是他凌驾诸多企业家之上的商业优势。 优势体现于他的预知性。 就拿一个小小的圆形掌机按键来说。 换一家大型游戏公司，无论世嘉还是索尼，他们集合团队，绞尽脑汁想一年，也想不出圆形按键取代十字键，即使想出来，他们也不敢轻易使用，因为这牵涉到顾客是否接受的问题，万一新创意招致顾客排斥，这款掌机就废了，几千万的研发资金会打水漂。 他们权衡之下只能购买任天堂的十字键专利，这样更保险，但陈维云却能轻而易举想出取代摁键，并大胆用在自己的掌机上，因为原时空的市场已经验证了这些创意的实用性与顾客的欢迎度。 至于任天堂准备登门磋商‘十字键交换外形’的合作要求，陈维云也有预案，他会磨下去，一直磨到任天堂失去耐心，反正任天堂掌机晚推出一天，梦工厂就能多收一天的利益。 但陈维云最终会同意，任天堂肯定会找到避开专利的办法，他不可能杜绝任天堂发行掌机，既然对方早晚会进入掌机市场，那他当然要从对方身上捞一点好处。 其实他穿越的时间有点晚，如果他是七十年代抵港，他有把握让任天堂胎死腹中，别说掌机市场，就算家庭红白机市场，也要全部沦陷在梦工厂的进攻里。 发布会的次日就是除夕。 梦工厂宣布放假，假期是五天。 陈维云照旧展开一连串的宴会应酬，公务暂时被他抛之脑后。 但游戏机的销售却不会停止，反而集中在这几天加强了宣传力度。 香江已经不是梦工厂的营销重心，所占的市场份额甚至连台岛都比不上，不过这座城市是梦工厂的总部，客户的忠诚度最高，梦工厂管理层可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春节期间各种促销活动轮番展开。 购买一款游戏机，附赠的礼品五花八门，玩具、电影票、唱片、纪念服，只要与梦工厂相关联的商品，客户但有需求，一概根据价值赠送出去，先把主机推广开，后续发售游戏卡带时，就能水到渠成了。 等假期结束时，从各地汇报上来的销售数据让陈维云颇为吃惊。 一周的时间内，掌机的总出货量已经破了一百万台大关。 虽然销量比原时空任天堂首发掌机时低了三四倍，但陈维云已经相当满意，他的掌机是依靠一款新游戏支撑，能拥有现在这样的热卖势头，已算是实属不易了。 《口袋妖怪》对低龄顾客的吸引力更强劲，目前购买梦工厂掌机的主力军都是孩子，想把成年顾客也吸引到掌机上，并缔造风靡盛况，必须发行《俄罗斯方块》才行。 但《俄罗斯方块》的版权正在解决当中，即使游戏卡带已经制作出来，却暂时无法摆上货架。 这件事直到二月末才得以解决，陈维云曾经委托何洪森出面游说，老先生联系上一位在俄国做生意的葡萄牙商人，牵线搭桥撮合梦工厂与《俄罗斯方块》版权持有方外商贸易协会进行谈判。 从去年十二月开始谈，一直谈到二月初掌机发行，鉴于梦工厂初代掌机在全世界的良好销量，俄方外商贸易协会的官员们看到了盈利潜力，愿意与梦工厂签署一份为期二十年的长久性授权协议，但这份协议仅仅包括掌机版权，且不是一次性卖断，而是每年享受《俄罗斯方块》的销售分红。 陈维云非常了解这款游戏复杂的版权关系，他同意给予俄方分红，但他要求俄方必须把游戏原创者帕基特诺夫添加到分红受益人的名单上。 因为几年后俄国会宣布私有化，《俄罗斯方块》会从公共资产转为私人所有，原创者帕基特诺夫是第一版权所有人，陈维云不希望到时再起版权纠纷。 只要给足帕基特诺夫足够利益，就能确保《俄罗斯方块》在梦工厂的永久性单机运营，甚至是帕基特诺夫为了提高分红收入，他也会把电脑与家庭市场的版权也全部授予梦工厂。 二月底双方在莫斯科签署完整协议。 次月梦工厂立刻推出《俄罗斯方块》的游戏卡带，同时又发行四款新外形与新颜色的掌机产品，扩展顾客的选择范围。 如果说二月份梦工厂掌机只是小有走红，那么三月份绝对称的上火爆流行。 当时间来到1989年3月20后，梦工厂重组上市的前一周，最后一次更新招股书时，文件上特别增加了掌机销售数据。 这份数据如同一颗炸弹，彻底引爆梦工厂的股票热度。 “一个半月内， 梦工厂五款掌机在香江本埠的出货量约是35万台。 台岛出货量约是74万台。 南洋地区的出货量约是81万台。 东洋出货量约是238万台。 欧洲出货量约是377万台。 美国出货量约是960万台。 gameboy1在全世界累计销售了1765万台。” 而这只是主机的销售情况，三月份梦工厂推出四款新机硬件与一款软件《俄罗斯方块》，顾客没有被赠送《口袋妖怪》，他们想玩这款老游戏，必须另外购买游戏卡带。 卡带可以在主机上随意更换，但梦工厂的游戏也是有售价的。 二月份的老客户想玩《俄罗斯方块》，也必须出钱购买才行。 梦工厂招股书里给出的gameboy1总销售额逼近20亿美元，虽然梦工厂没有公布最终的盈利数据，但以家庭游戏机介于15%到20%之间的利率，保守估计，梦工厂通过这款掌机所获的利润也在3亿美元以上。 这只是不到两个月的业绩，假如全年都能如此畅销，仅仅gameboy1创造的利润似乎就要梦工厂其它部门的总和了。 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份招股书更新的第一天，申请认购梦工厂新发股票的资金瞬间上翻了27倍，但梦工厂这次增发的股票有限，还要除去老股东的优先认购额，余下股票已经少的可怜，到底谁能中签，那就要看运气了。 737、前所未有的扶持 三月份期间，香江的公众舆论从掌上游戏机转移到梦工厂的重组上。 全城都在热议这间龙头企业的股票。 87年底梦工厂发行过一次新股，扩充总股本三成，集资港币125亿，成功躲过了那年股灾。 时间进入88年后，全球各大著名公司不可避免受困于股灾的后遗症，股价停滞不前，唯独梦工厂一路爬升。 这月梦工厂宣布重组停牌前，单股价格已经超过40块港币，距离两年前上市时涨了一倍多，总市值早于88年上半年已经迈入千亿大关。 根据港府统计的资料，香江88年度的人均gdp达到84万港币，城市gdp超过5000亿的庞大规模，把梦工厂系的公司全部计算在内，无论总资产、市值、还是年营业额，都已经越过香江gdp20%的规模线。 显而易见，梦工厂的出现导致香江比原时空的经济更繁荣，它给香江创造的gdp有八成都来自海外，贡献的基本是外汇收入。 “梦工厂拥有五间关联性举足轻重的大型代工商，下游供货商多达六十八间，辐射劳工数量超过二十万，这是掌机推出之前的规模。” 《经济导报》连续一个月都在披露梦工厂的权威数据资料， “2月4号，梦工厂宣布发行第一代掌机gameboy1，距今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内，全世界累计销售了一千七百万台，他们缔造了全球游戏业的惊人奇迹，其中蕴含的盈利潜力有多强、带动的周边产值有多大，提供的就业岗位有几多，即使再悲观的经济专家想必也会给出一个值得欢呼的数字。 港府当局的官员们是时候推出相应的扶持政策了，我们香江是一个弹丸之地，却成功挤进全球电影与游戏行业的尖端行列，机会千载不遇，必须给予有效保护与大力支援，这不止是促进民生福利提高的问题，也可奠定香江最大贸易港与金融中心的地位。” 《经济导报》应该是收了梦工厂的公关费，从掌机发售的第一周开始，他们连番不停呼吁港府有所作为。 但这其中牵涉到复杂的利益纠缠。 虽然港府官员快速达成意见统一，提交议案进行商讨，必须给予梦工厂优先级别的市政扶持待遇，可是站在大领导的立场，我们给了你梦工厂天大好处，总不能一点甜头捞不到，香江马上就要回归了啊。 陈维云对此早有准备，趁着港府商讨政策期间，派人去英国考察，透露在伦敦投资梦工厂研发中心的意向。 等三月底梦工厂宣布重组后，港府趁热打铁出炉相关政策。 一是批地。 划出沙田区与大埔区交临的吐露港沿岸土地，面积超过30公顷，三分之一用于梦工厂研发基地，余下由港府批资建设成科学园。 这个位置挨着香江中文大学，原时空科学园要到2002年才会由港府牵头成立，如今提前了13年。 二是减税。 特定给予梦工厂电子公司税收减免，降低企业成本。 三是吸引人才，鼓励本埠青年创业。 今年移民才是主流，但港府采取多种措施挽留本地科技人才，同时给予海外人才来港工作的便利度与福利。 四是金融支持。 港府批拨资助资金，通过汇丰、渣打、远东、东亚等银行参与创业投资活动，为本埠科技公司提供资金援助，并为世界风投机构资金的进入与退出提供完善渠道。 最后是产业创新。 仍旧是港府牵头，帮助本埠大学成立科技领域的实验室与研究所，促进高校与企业之间的紧密结合。 看上去，这一系列与台岛新竹科技园相差无几，但双方扶持的方向不同，台岛针对当前高新前沿技术实施了全方位扶持，不止涵盖电子、计算机与通讯、材料、机械、化工、能源，还包括航天、量测、纳米、生物工程，香江当局的政策主要是围绕梦工厂电子公司展开。 这么做是出于现实考虑，之前香江没有发展科技的全盘规划，这属于临时政策，为了防止城市财政的浪费与流失，官员们批拨的预算都与梦工厂有关，投入的资金远远比不上台岛，却可以在短期内收获不菲回报。 假如港府的这次投资见到好效果，梦工厂电子公司的业务能越做越大，下一轮扶持会接着进行。 反正只要梦工厂有本事创造效益，港府就愿意不停撒钱支援。 鉴于双方这种互利互惠的密切关系，港府给这个临时政策定名《梦工厂议案》。 这政策刚刚出台了两天，台岛直接把他们主管高科部门的领导派到香江，游说梦工厂加大台岛投资，他们希望梦工厂电子能把总部落户在新竹科技园，开出的条件比港府优惠的多。 “只要你们愿意来，我们免税，三年五年都没有问题！” 新竹科技园搞了十几年，至今没有诞生一间打进国际的大企业，他们的科技公司普遍都是代工，从事欧美公司下游产业链的业务，他们急切需要梦工厂这样坚挺且具备影响力的品牌，一旦梦工厂把游戏机的大本营设在新竹，周边可以带动几百亿的产值，当然盈利并不是台岛当局最在意的方面，他们判断梦工厂未来有可能在电子领域建立领头羊的地位。 这帮台岛人都是电子领域的专家，别看gameboy1只是一个巴掌大的小机器，但他们可一点不会小觑，仅仅发行两个月就把世界级的老字号任天堂、世嘉打的一败涂地，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还不够清晰吗？ 梦工厂电子公司起步就瞄准了上游的设计链，盯准游戏行业的技术制高点，内部肯定规划了详尽的研发战略，并拥有绝对资金支撑未来的发展，这样的公司有实力把一个发展中的地区直接带到发达领域，无论花费什么样的代价，都值得拉拢到台岛。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梦工厂只愿意扩大新竹‘梦工厂工业园’的投资，根本没有搬迁入台的念头。 但台岛当局不会轻易放弃，他们承诺给梦工厂的投资打开所有绿色通道。 当时间进入四月份后，台岛从事与电子业相关的企业集体入港，都是前来争取加入梦工厂的供货商行列。 陈维云原本是要休假，但是事与愿违，有一批台岛商人他必须见一见，他精心勾画的供应链网络已经到了编织的时刻。 738、行运专家 新界粉岭。 这是四月份的第二个周日。 陈维云约上台岛几位合伙人到高尔夫球场休闲，恰好傅玉龙昨天也联系了陈维云，询问时间安排，他也想与陈维云叙叙旧。 他家距离球会非常近，一大早赶了过来，把俱乐部的诸事安排妥当，甚至连午餐地点也已经订好，然后耐心在球会大门处等着陈维云。 最近想约见陈维云的人特别多，但即使老友也必须等着陈维云的时间，对于那些交情较浅的商人，连陈维云的私人电话也打不进去。 咏盛影业的项桦强就是这样，不过项家在城中有门路，他们很早就与傅玉龙结成儿女亲家，打听到今天陈维云的行踪，趁机搭上了这趟聚会。 项家兄弟俩一块到场，他们见陈维云是为了一件事，探一探ata的口风，上个月梦工厂重组完成，子公司基本都并入上市公司，唯独ata留了下来，圈里也一直有谣传，梦工厂准备放弃经纪业务，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他们肯定要多签几个艺人。 这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虽然他们办的是电影公司，但对制片并不精通，主要是做投资，大牌导演与明星对他们不可缺少。 目前香江一线大咖都在ata，他们每开一部戏都会去ata发邀请，但艺人们仗着梦工厂撑腰，屡屡推辞片约，他们也无可奈何，其实也挺郁闷的，项家的面子现在已经不管用，但凡有点名气都敢不甩他们，假如梦工厂真把这批艺人给放弃，他们指定要把这口恶气给出一出。 “龙伯，梦工厂重组一次，股价大涨十几个百分点，你老人家应该赚了不少吧。”项桦强也申购了梦工厂股票，结果没有中签，他只能在市场上做散户，长线持有才能赚到钱，不像傅玉龙，原本就是股东，能够以低于停牌价从梦工厂拿到优先配股，以傅玉龙的持股量，这次起码能赚几百万。 “赚多赚少都是阿云给的机会。”傅玉龙笑道： “我其实不在乎股票，我更看重阿笙在阿云跟前的面子。” 傅玉龙多少有点虚伪，他是86年梦工厂上市时的第一批老股东，当时他以几块地皮换购了梦工厂两百多万股的原始股，花了一千万港币，如今梦工厂股价已经上跳到近50块，他手上的股票价值已经涨过亿了，不到三年时间，他什么都没做，仅仅通过投资梦工厂，摇身一变，混上了亿万富翁。 以梦工厂的盈利能力，他现在根本不需要减持股票套利，每年的股票分红就能确保他全家衣食无忧。 当年帮助陈维云搞定雷觉昆的院线，这绝对是他平生拉的最划算人脉。 “阿笙确实犀利啦。”项桦强恭维一句， “他如今是梦工厂台岛分公司的总负责人，春节我去台岛发行电影，他一句话就帮我搞定了台岛院线，那排场真叫一个足，地头蛇都和他称兄道弟，嘿嘿，搞的我也想去给陈生打工。” 你？以你的履历，谁敢雇你呀！傅玉龙暗自摇摇头，他心里忽然起了担忧，项家的背景对于合法公司来说是忌讳，他儿子傅笙好不容易有了大好前程，如果因为项家的姻亲关系，导致傅笙将来被梦工厂弃用，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想到这里，他开始后悔不该和项家兄弟透露今天的聚会。 但人都已经来了，他也没有办法撵走。 正说着，他们望见一辆福特老爷车驶进了停车场，“陈生过来了吗？” “那不是阿云的车牌。”傅玉龙起脚迎了过去，“应该是远东银行的邱生。” 邱得根也住新界，他今天主要是为了招待台岛的蔡万林，先一步赶来球场。 项桦强兄弟不敢怠慢，跟在傅玉龙身后去迎接邱得根，这可是本埠第二号商业名人，去年登上国际财经杂志的频率仅次于陈维云，正是因为收购了渣打银行，并担任了董事长，让他风头一下超过了曾经的世界船王包玉港。 这周一美国《福布斯》杂志推出第三届全球富豪排行榜，邱得根首次打入榜，鉴于这个榜单只罗列身价超过十亿美金的企业家，所以任何一位上榜的香江富豪都拥有百亿港币级别的庞大财富，怎么恭敬都不为过。 前年第一届时，除了陈维云，香江还有六位富豪入榜，分别是包玉港、郭得胜、李钊基、李嘉成、郑雨彤、嘉道理家族。 去年嘉道理家族被股灾拖累，同时丢掉了核心产业大酒店，从全球富豪榜跌了下去，那时邱得根尚未联合陈维云收购渣打，没有入围。 世界财富市场一年变一个样子。 今年《福布斯》出炉后，邱得根终于脱颖而出，他持有渣打1711%的股份，价值71亿美金，持有远东银行近五成股份，价值82亿美金，同时持有梦工厂268%股份，价值56亿美金，综合身价21亿。 《福布斯》把他列为香江第三大富豪，只比包玉港少了四亿美元，当初他为了收购渣打，把他持有的怡和系股票交换了出去，假如这批股票留在手上，包玉港未必能超过他。 这一届全球富豪榜出炉后，其它地区见怪不怪，陈维云一年登一个新台阶，今年已经爬到世界二富的位置，所有关注陈维云的人都能预料到这一点，但是华人区却引起了轩然大波，香江更是全城轰动。 并不是因为陈维云，而是今年上榜了八位香江富豪，陈维云、包玉港、邱得根是前三位，郭得胜、李钊基、李嘉成、郑雨彤紧随其后，最后一位是陆元亨，他个人持股梦工厂446%的股份，以梦工厂重组后的市值计算，这笔股份正好迈过了十亿美金的门槛。 香江媒体都在炒作陆元亨，陈维云的热度都比不过他，香江狗崽非常有意思，他们给陆元亨起了一个外号， “行运专家！” 还有一些小报说他是，“狗屎运之王！” 当初他依靠玩具代工厂置换到梦工厂的原始股，几年下来没有减持过一次，同时追加投资确保他的股份不被稀释，减持到今年，一跃进入香江十大超级富豪行列，但香江公众并不觉得他有什么真本事，都认为他是运气好，抱上了陈维云的大粗腿。 这导致全港集体羡慕陆元亨，就连街头巷尾的小市民都会念叨几句，“即使低能仔跟着陈生混，也能爬上全球富豪榜！” 739、债券 下了车，邱得根表情严肃与傅玉龙三人客套。 他倒不是排斥与这类暗地从事非法生意的商人打交道，而是双方关系不熟，他性格也比较闷，即使老友也不见他拿出多少热情态度，除了陈维云是例外。 他站在停车场听着三人套近乎，不着急去俱乐部，之前在车上他和陈维云通过电话，陈维云的车队就在后面，一会儿就能赶过来。 傅玉龙三人一直在找话说，聊到梦工厂的股票时他们发感叹无法投资太多，始终保持沉默的邱得根忽然打开了话匣子， “如果你们真想投资梦工厂，隔段时间还有机会。” 邱得根望着项家兄弟，重点给他们两人讲， “这次梦工厂重组的规模非常大，不止配售新股，还会发行一批债券，渣打与远东是主要承销商，无论你们想投资多少，我都可以拍板，如果你们有兴趣，抽空约时间，我给你们讲讲债券的情况。” “邱生，梦工厂发行的新股有几百亿港币吧，现金流足够开办一间新银行，梦工厂缺钱吗？竟然还要发行债券。”项桦强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陈维云到底是在玩什么游戏？他是半点头绪也没有，大资本家的运作方式让他一脸懵逼。 “新股融资都已经分配好，主要用于收购梦工厂母公司，以及置换漫威与梦之队的原始股，最终保留的现金并不多。”邱得根没有详细讲，项家兄弟不是他看中的债券销售对象，他提起这件事，只是职业化的说辞： “这是梦工厂第一次发行债券，投资回报率相当可观，比你们去市场上投资梦工厂股票要划算，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初发债券是陈维云去年已经订好的规划，首先他需要储备足够多的现金流，这次融资的现金都将回流到他私人手上，公司留存的不多，今年年份比较特殊，他要给未来的股市动荡作准备。 其次梦工厂重组后的规模过于庞大，年利润高的惊人，缴纳的税额也在不停上涨，但梦工厂几乎没有负债，这可不正常，发行债券能够让梦工厂背负大额债务，可以更多的把利润保留在公司里。 归根结底还是最大限度的保证梦工厂现金流。 而且以后会形成惯例，每年都要发行一笔公司债券。 项家兄弟看不透这里边的门道，但他们是要面子的人，既然邱得根亲口向他们提出来，那必须要买，否则会显得他们胆小不敢投资，以及‘穷’！ “邱生你现在就是城中的首席财爷！你介绍的生意肯定有赚头，我买定！”项桦强拍着胸脯装阔绰，他并不担心投资打水漂，因为这个生意来自陈维云，盈利绝对有保障，只看赚多赚少。 傅玉龙也想凑一份子，但是不等他张口，望见陈维云的轿车驶过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准备与陈维云谈过以后再做决定。 这是十几辆的车队，陈维云早上与台岛的合伙人约好，一道从港岛酒店出发。 他的轿车里坐着霖园集团老板蔡万林与积电公司老板张仲谋。 梦工厂的第一代掌机零部件全部采购于海外的著名企业，只有组装测试交给了台塑王泳庆女儿王雪虹创办的威盛科技公司。 随着二代机的研发展开，供应商才会慢慢转移，这需要数年时间，但这并不影响港台商人提前与陈维云达成合作关系。 今天这一批台商基本都有官方背景，他们来港投资用不着拉人脉，只用拿到陈维云的个人意向就已足够，下车后陈维云介绍了傅玉龙与项家兄弟，他们态度与邱得根差不多，非香江的超级富豪不会引起他们的特别关注。 这让傅玉龙三人很是无奈。 到了球场上，三人也沦为边缘人物，几乎插不上话。 玩了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陈维云才主动和项家兄弟聊了一会儿，得知他们想了解ata的情况，陈维云只说了一句话， “即使我把ata卖掉，也会给这些艺人提供正常的拍戏环境，我肯定不是放弃他们，只是换一种合作方式而已，规矩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他讲的很清楚，项桦强一听马上回应说：“既然陈生你发了话，那就一切照旧，我保证不会强迫谁！” 项桦强抗拒不了他的要求，却也尝试争取了待遇， “不过陈生，你知道我做电影离不开明星效应，能不能偶尔给我一个大牌用用？我不贪多，每年搞两三部大戏就行，海外能让我捞一笔，只要你同意，我还可以保证本埠其它电影公司都不会胁迫ata的艺人。” 这算是一个交易，他愿意干脏活，换取ata的头牌使用权以及梦工厂海外发行渠道的支援。 陈维云点点头，表示同意，说完从餐桌上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午我和邱生、蔡生他们谈事情，让龙伯陪你们继续玩球。” “陈生你忙啦！”项桦强赶紧赔笑，又舔着脸解释：“我知道不该打扰你，但平常见不到你呀，所以我今天才冒昧跑了过来，你多包涵！” 目送陈维云离开，领着一票台岛佬进了俱乐部的贵宾室里，他和弟弟发了一句感叹，“这世道还是要有钱，其它都没用，只有钱足够多，才能有让人高看的地位。” “有权也可以！”他弟弟摇头说：“等回归以后，香江就不是资本家的天下了，无论陈生做生意再叼，他也得老老实实。” “那也不一定！陈生与一般资本家不同，他不止是钱多，老母的名气也顶天大，一旦他坐稳全球首富的王座，到时不管他在哪里，都是各地的首席座上宾，谁也不敢慢待他。”项桦强看了看傅玉龙，“龙伯，你说对不对？” “等着瞧啦。”傅玉龙笑道： “距离回归还有八年，梦工厂仍在发展当中，阿云只用六年时间就坐上世界第二大富豪，再给他八年时间，梦工厂完全可以成为世界第一强的企业，这种级别的跨国财团，一言九鼎来着，没有人愿意得罪的。” 目前陈维云在香江已经是一言九鼎，否则港督不会急巴巴给梦工厂开通所有经营的绿色通道。 其实梦工厂现在去任何一个地区投资，当地都会展开双臂热情欢迎，这是拼经济的年代，资本为王。 740、巨齿鲨 贵宾室里，陈维云在十几位台岛合伙人身上一扫而过。 在座无一例外都是台岛电子业的名人，掌控着台岛高新技术的核心，未来大红大紫的科技公司品牌老板们，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在这里了。 陈维云最重视的是无疑是芯片。 但在芯片代工领域，张仲谋的积电公司还不是领头羊，他们成立不到两年，曹兴诚的联电公司才是现在的老一，不过张仲谋刚刚与因特尔签下一纸大额合约，开始制造因特尔的芯片，今年就能确定首席地位。 “渣打银行已经开通针对两岸三地科技产企业的金融服务通道，以后你们但有需要，渣打会优先保证你们的资金缺口，同时我的‘维云基金’也专门成立了风险投资部门，也优先给予你们支持。” 陈维云先说了这样一段话。 即使他不把梦工厂订单交给这些台商，也会通过金融服务进入这些企业内部，即将到来的九十年代是全球前沿技术大爆炸时期，七八十年代成立的科技公司都是潜力股，值得陈维云下血本投资。 他也具备投资的能力。 他、蔡万林、邱得根是渣打银行的三大股东，这间金融集团的市值目前只有四十多亿美金，但因其遍布全球的几百间子机构，整体资产规模足以挤进全球二十大行列，去年一整年邱得根都在调整渣打的管理层，目前已经初见成效，等邱得根在亚洲区展开一系列资本运作，并与梦工厂系公司建立全方位的战略合作关系，市值会迎来一次飞跃式上涨。 “陈先生，我对你的维云基金非常有兴趣，我希望你能安排一次参观活动。”说话的人是宏碁创始人施震荣，宏碁是台岛目前唯一一间电脑品牌公司，年初震振荣被《福布斯》评价为‘在亚洲做生意不可不认识的二十五位商业人物之一’。 这是一位巨头级别的企业家。 台岛另一间电脑巨头华硕这个月初才刚刚成立，四位创始人都想来港，但他们是无名之辈，没有资格随行，不过陈维云不会忘记他们，华硕是维云基金重点实施风投的目标，这间公司在代工领域仅次于鸿海。 “我会亲自做向导，给你介绍维云基金的情况。”陈维云给予施震荣积极回应，宏碁不止做自己的品牌，同时也涉足代工业务，原时空他们旗下的纬创资通是苹果的代工商之一。 真比较起来，这一批台商中间，宏碁具备制造梦工厂游戏机任何一项环节的能力，陈维云只与宏碁合作，就能确保游戏机的顺利投产，但陈维云不会这么做，他理想的产业链是分散型，下游代工商绝不会只依靠某一家。 整个下午，陈维云都在和台商介绍梦工厂电子公司的情况，但合作细节并没有深入交流。 活动结束后把客人们送回酒店，并相互约了新的见面日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维云会逐一陪同他们参观梦工厂，具体的合作事宜，这需要面对面单独谈判。 这晚陈维云回到大浪湾12号的大屋。 明天林清霞要飞赴美国拍戏，陈维云过来陪她。 这栋大屋是陈维云抵港后添置的第一栋别墅，并不是他购买所得，而是陆元亨赠送，过户不久开始拆建，盖了差不多三年，落成后在全港都有知名度，主要是过于气派，直升机就停了两架。 陈维云的义兄周起邦是大嘴巴，对媒体吹嘘他是12号大屋的常客，记者抓住机会问他大屋里都有什么，他自然不敢讲太多，但为了证明他与陈维云交情深，说了几辆大屋车库里的豪车款型，还有酒窖里珍藏的名酒，以及上了年限的古董。 “豪宅的女人是谁呀？”公众只对陈维云的女人感兴趣，可惜周起邦口风太严，于是媒体派出大量狗崽，整天猫在社区外边抓怕，他们发现林清霞总是进进出出，于是猜测12号大屋住的是林清霞。 林清霞乐的让狗崽拍，出社区看见那些举着照相机的人，她偶尔会摇下车窗打个招呼，这应该是故意的。 大屋客厅的面积相当大，高度就有十几米，每天专门待在厅里做工的佣人有六位，陈维云进门时，排着队在门口迎接。 陈维云总感觉这像是在拍戏，穿越前他在电影里看过这种场面。 “太太呢？” “在哄少爷睡觉。” 走转体上楼，卧室的房门虚掩着，推门进去，见陈小青已经睡熟，林清霞正蜷在地毯上整体行李，抬头瞅了陈维云一眼，“回来啦！” 接着又低头干活，看上去精神不怎么欢快，她知道今天陈维云与一批著名台商聚会，提议随行招待，但陈维云没有让她跟着，当然这不是她低落的原因，她赶在春节前把《僵尸2》杀青，原本不想这么快再接戏，可是美国的江至强亲自致电给她，让她接拍一部西片，说是给她量身订造。 她见这部戏投资特别大，点头同意了，却万万料不到开机时间会这么仓促，才两个月而已，就在催着她赴美。 “那边什么东西都不缺，你还用得着打包吗。”陈维云坐在沙发上伸个拦腰，“过来。”唤了她一声。 “这几件衣服我穿着习惯。”林清霞起身到跟前，挤在一边，替他捏肩膀，“阿云，《巨齿鲨》筹备速度太快了，而且要拍四个月，我哪里能待这么长时间？到时我想小青怎么办？”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接！”陈维云瞪她一眼，“接了就好好拍，不要瞻前顾后，想小青的话就飞回来，机程不过是一晚上而已！” “拍拍，拍还不行嘛。”林清霞笑笑，看了陈维云片刻，又说，“我带小青去美国可不可以？” “不可以，我想他怎么办，难道让我去美国啊？”陈维云没有同意。 “我能飞回来，你就不能飞过去？”林清霞很不忿，“你是双重标准！” “双重怎么了？不爽的话，你去告我！”陈维云晒笑一声，伸手把她拉到怀里，一下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 腻腻歪歪好一会儿，林清霞挣扎起来，问他，“阿云，再过两年小青就能上幼稚园了，难道让他在香江读书吗？” “过两年再说啦，这种事情不着急。”陈维云在她身上探来探去，边说： “《巨齿鲨》是今年环球主推的项目，你认真拍，上映后保证你的国际人气立刻回升过来，你也不要觉得拍戏有什么不好影响，反正我一如既往支持你。” 这其实是陈维云让江至强搞的项目，原本他想让林清霞接李练杰的新戏，但李练杰要先拍《黄飞鸿2》，林清霞的档期正好空了出来。 “我又不看中什么国际人气。”拍戏对林清霞来说就是打发时间的兴趣，可是如果她去了美国，陈维云肯定有大把时间胡混，想到这一点，她总是会郁闷。 不过即使她留在香江，也拴不住陈维云。 741、明星的身价 次日把林清霞送上飞机。 陈维云立刻给陈家良夫妇挂了电话，让他们住进12号大屋里，专门照顾陈小青，陈家良前年已经从梦工厂离职，被调到置业公司，负责物业管理。 这个职务也是暂时性，陈维云目前正在完善家族办公室的人事制度，并筹建监察性质的信托委员会，陈家良会成为家族信托群的核心监督人，确保各个信托基金的投资安全，并调和陈维云孩子们之间的矛盾，等将来陈维云与陈家良都老去，陈宝仔及后人会接管委员会的监督职责。 上个月梦工厂启动重组，但各项产业过于繁杂，至今还没有调整完毕，等到这个月底才能落下帷幕。 这期间陈维云都闲不下来。 前往公司途中，他翻了一遍日程表，今天是周一，这周与影视相关的活动特别多，上个月初周星池与刘德桦的《赌侠》开画，上周五先一步在香江放映结束，庆功宴定在这周，王京的《冒牌特工》接档上映，首映礼已在宣传当中。 七月份漫威娱乐台启播，到时要配合播放偶像剧，天命真女与f4主演的《流星花园》上周宣布杀青，两支团体都已经回港，包括在美国出差的陈柏强与周惠敏马上也要赶回来，参加梦工厂音乐公司给他们举办的唱片大奖宴会。 等到周末时候，第8届香江电影金像奖要召开，请贴已经发到林樰手上，主办方照旧希望陈维云能够出席。 同一天，《龙泉剑客》也要庆功，经过近四个月的公映，这部电要在各地影市全部下架，庆功的规模超过去年的《力王》。 但是这些活动基本与陈维云的私人公务相冲突，他除了会见台商，这几天大陆也频繁派人到港，一直在约他，且要见他的官员级别越来越高，他没有办法推掉。 这天晚上，《赌侠》首先举办庆功宴，原时空这部电影在本埠卖了4034万港币，这个时空低了不少，连映三十三天最终累积了3421万，比去年的年度冠军《赌圣》少了近一千万。 其实称不上失利，毕竟这部戏的投资不足一千万，仅仅本埠已经取得不菲利润，票房与《赌圣》存在差距也不是因为片子质量，完全是竞争所致，而且是内部竞争。 根据梦工厂院线的排片计划，二月份情人节上映《新不了情》与《我和春天有个约会》，三月份上映《赌侠》，这两部港片并未对《赌侠》造成多少冲击，毕竟这是春节档期，观众基数庞大，可是一月份上映的动画片《泰坦尼克号》在开局扑街的情况下越战越勇，等《赌侠》开画的时候，票房忽然井喷起来，一下子打乱了排片节奏。 原本王京的《冒牌特工》要在三月份上映，结果延期了整整一个月，同时导致《赌侠》的票房流失。 说起来，《泰坦尼克号》在全球各大影市都是这种奇怪走势，一月份启动全球公映，普遍默默无闻，但是越放越犀利，票房一周高过一周，经过长达三个月的连映期，才开始逐步霸占各地的票房榜。 从目前的走势看，这部动画片的映期肯定要无限延长，这也符合陈维云的预计情况。 这晚陈维云并未参加《赌侠》庆功宴。 随后几日，《冒牌特工》举办首映礼，梦工厂歌手庆典，香江金像奖他都没有出席。 但是《龙泉剑客》庆功宴他准时到场了。 这天已经是4月16号。 《龙泉剑客》受益于维亚康姆传媒制作的真人秀节目《终极斗士》引爆的收视轰动，全球范围内劲收328亿美金，不止带给梦工厂巨额利润，同时拉动了股价，但陈维云并不是因为这部片子对公司贡献大，他才区别对待，而是他时间有空闲。 这场庆功宴定在金像奖结束后，开席已经是晚上十点钟，趁着ata艺人集体出席金像奖，大家聚的齐，正合适继续狂欢。 很多人都是拎着奖杯到场的，外公司艺人也集体过来凑热闹。 梦工厂在这届金像奖上大有斩获，两部《阿郎的故事》与《胭脂扣》，包揽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角、最佳编剧、最佳配乐与插曲七项大奖。 梅燕芳一人摘了俩奖杯，风头无人能及，但她心情并不算愉快，这周香江报摊上突然出现一份披露专业八卦的新报纸《苹果新闻》，还有一份八卦杂志《壹周刊》，因其善于制作惊人噱头，骤一出炉立刻引发市民抢购。 今天《苹果新闻》刊登一份香江艺人身价的头条： “城中哪位明星腰包最厚？” 《漫威指数》罗列过很多排行榜，且以权威性著称，但暂时还没有统计收入榜单，这给了《苹果新闻》制造焦点的机会。 这家报纸的编辑部可谓煞费苦心，先从梦工厂年报上入手，把所有持股梦工厂的艺人全都扒了出来， “第一位是林清霞：持股05%，1808万股，价值858亿港币。” “第二位是陈柏强：持股03%，1085万股，价值514亿港币。” “第三位是王京与袁合平：持股016%，506万股，价值274亿港币。” “第四位邱舒贞与周惠敏：持股012%，434万股，价值205亿港币。” “第五位周闰发、张国容、钟楚虹、黄加驹、张雪友、翁美凌、刘德桦，持股01%，361万股，价值171亿港币。” “第六位是谁呢？” 《苹果新闻》把1986年梦工厂上市时的内部老股东全部刊登在封面上， “当初梦工厂给346位员工购买原始股的机会，其中艺人有58位，最低持股比例是0005%，18万股，目前梦工厂单股价格是4745块港币，如果两年间没有减持一股，他们最低的身价也有854万港币，够得上准千万富翁，但是艺人减持股票的人数多达30位，最鼠目寸光的当属闻名国际的两位大导演徐可与刘镇韦！” 这家报纸的老板绝对是个大心脏，什么话题都敢往自己报纸上登，但正是因为他有胆子，导致《苹果新闻》发行仅仅一周，就打进了全港最畅销报纸的前五位： “徐可与刘镇韦在两年前的持股量与王京袁合平相同，他们本该是3亿级别的大富豪，结果徐可陆续减持了一半，目前只有289万股，刘镇韦减持了九成，目前只剩下不足一百万股。” “周星池与梅燕芳的愚蠢度仅次于徐可与刘镇韦，这两位巨星的持股量与周闰发几人一样，本该是2亿级别的大富豪，结果周星池陆续减持了一半，目前只有180万股，梅燕芳减持了八成，也不足一万股，她的身价甚至比不上‘天命真女’的成员黎紫！” 《苹果新闻》的头条引发全城市民大议论，香江演艺圈更是出现大地震，今晚的金像奖上，几乎所有艺人都对颁奖失去兴趣，全在打听梦工厂明星们的身家。 偏偏刘镇韦与徐可都是颁奖嘉宾，上台时总感觉同行们在鄙视他们。 直到参加庆功宴，他们压抑的心情都缓不过来。 “什么狗屁报纸，他们登的新闻根本不对！我哪里有减持那么多？”周星池故意放大语调，好让同事们都听到， “我的持股量与两年前不多不少！不信去查查年报，我在股东名录里！” 他的控股比例确实没有减少，但那是因为他老妈把自己的股份转让给了他，他老妈凌阿宝也是梦工厂三百多位老股东之一，去年股灾见他受了损失，把股份过户给了他。 他有一个好妈妈，但梅燕芳可不同，她听见有人议论这件事，气的抹眼泪，“我当初就不想卖，我老妈逼着我套现，从小到大她就知道坑我！” 这种事情真叫一个憋屈，本该有机会做亿万富翁，甚至是十亿级富翁，谁知一个不留神，就沦落到千万线上。 对比一下，会心如刀割。 周闰发、钟楚虹这七个始终保持现有的持股量，随着将来梦工厂股价的不断攀升，他们一部戏不拍，一张唱片不出，都比梅燕芳赚的多，十年后他们随便套现一点股票，都比的上梅燕芳苦干十年。 “阿紫，你竟然有一百万股我们公司的股票？”天命真女七人团围着少女时代的黎紫，不断询问这件事，她们想知道《苹果新闻》刊登的黎紫持股信息是真是假，“那你现在岂不是有五千万港币的身家？” “你们别听这种无良报纸瞎说！”黎紫与她们不是一个团体，但都是老同学， “我老妈是公司的主管，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妈把她的股票转到了我名下，那是她的钱！不是我的！” “你老妈对你这么好吗？”李佳欣不信她的话，“你家与陈生有大交情，这股票是不是你问陈生要来的？” “切！”黎紫努努嘴，“几千万港币呀，我问陈生要，陈生就给吗？他的钱又没有发霉，怎么会随便扔！” 但陈生对她家确实有额外照顾，她和她老妈都有原始股份，加起来有七八十万股，她老妈在她出道的时候，把股票过户给她，这件事她也一直想不通，老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742、往事 “哇，你们说这份《苹果新闻》披露的资料到底真不真呀？” 宴会场里汇聚三四百艺人，七嘴八舌聊的很尽兴。 城中演艺圈人士基本到齐，境外也来了一大批，全是为了参加金像奖，正巧典礼过后梦工厂要给《龙泉剑客》庆功，ata艺人提前在红毯上作了口头通知，所有参加颁奖礼的嘉宾都可到场聚会。 这是难得的联谊机会，艺人们蜂拥而至，绝不错失梦工厂提供的舞台。 刚才发问的艺人是元飙，他口袋里一直装着报纸，上面刊登的一个名字让他震惊不已，‘七小福’成员之一元彬也属于梦工厂艺人老股东之一，这位师兄与他是同门，却没有加入洪家班或者成家班，也不曾拍过程龙与洪金保的戏，85年已经签到梦工厂，曾被陈维云钦点担任《僵尸2》的动作指导，虽然这部戏延摆了两三年，但这期间元彬屡受梦工厂重用，徐可与李练杰的《黄飞鸿1》、杜琪锋与徐锦茳的《大只佬》，都是由他挑起动作设计的大梁。 元彬持有梦工厂股票18万股，加上这几年在梦工厂挣的薪水，总体身价轻松过千万港币，除了程龙与洪金保，‘七小福’成员里混的最好就是元彬，不可能不让师兄弟们羡慕，尤其是元飙，他自认自己资质卓越，具备担纲主演的能力，可惜迟迟上不了位。 想到这一点，他扭头看了看旁边的洪金保，这位师兄只顾着自己捞钱，何曾管过师兄弟们的腰包？他心下不由涌出一阵埋怨，因为洪金保早年惹了陈维云，导致这一批跟着混的师兄们集体倒大霉，挨着同门情谊，不好意思翻脸，但假如洪金保再不想办法补救，反正他元飙一定会离开，单飞自己干！ ‘衷心衷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元飙不忿的想。 今晚洪金保凭借《七小福》也拿到最佳男主角提名，可惜败给了周闰发。 他此刻一脸的痴呆样，师兄弟们在一旁侃侃而谈，他是一个字也不插，他正在回想六年前的往事，当时他在这座半岛酒店里，奚落陈维云是浑水摸鱼的大陆仔，诽谤陈维云招摇撞骗，差点导致陈维云的第一部电影难产，一晃六年过去，他是否为当年的口无遮拦后悔过呢？ ‘当初我就看出他不是池中之物，他刚刚到港没几天，来嘉禾影城参观，我第一个找他合作，但他不买我账，我那时在城里有头有脸，难免会犯一点脾气，我不过是逞一时口快，根本没有针对他的意思！我敢发誓！’洪金保一直觉得自己很冤枉，这几年无论谁问他这件事，他都是这么诉苦， ‘他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几年一直没有搞过我，我感激不尽，也从来没有忘记给他斟茶道歉，但我见不到他呀！’ 主要是搞他掉身份，会影响陈维云的形象，全港市民现在都知道他与陈维云的过节，他一旦出个差池，大家会自动带入到陈维云身上，他有时想一想，其实自己蛮幸运的，他一时脑残惹下大祸，导致全城耻笑，但这也是一个护身符，可以避免陈维云打击报复他。 不过报复虽然可以躲过去，想赚钱却是千难万难了，他现在拍戏已经找不到演员，因为无论谁演了他的电影，都不可能再接到梦工厂的片约，他的《七小福》没有名角，全是一批龙套在演，星空集团愿意给他发行，却不给他投资，票房一直在亏损，他是拿以前的积蓄在贴补自己的片子。 他考虑过离开这个行业，可除了电影他还能做什么？ “三毛哥，阿旗与你交情那么深，你去找他试一试，他拍的《龙泉剑客》给陈生赚了大钱，应该能说上话。”林正瑛见他默然不语，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劝了一句。 “我前后找过他三次，他根本不甩我，那小胡子是个人精，才不会惹祸上身。”洪金保摇摇头，这几年他托了太多人，没有谁愿意做中间人，“等会儿看陈生会不会到场，如果他来，我硬着头皮找他。” 大庭广众之下去道歉，肯定要丢脸，但如果他不这么做，下半辈子就要受穷了。 在香江这座城市，他可以没有面子，却不能没有钱。 “哥到场了！三毛哥，我去打听打听陈生的行踪。”林正瑛一去不回，整个晚上都跟在林身边陪笑，他觉得自己也已经仁至义尽，ata马上要改制，他会宣布脱离洪家班，变成自由约，去给梦工厂打工，他与林有老交情，在梦工厂做个武指应该没有问题。 林正瑛一走，洪家班的几位成员也陆续散开，不一会儿，洪金保已经是孤家寡人，他十分尴尬的站在角落里，无谁和他搭腔，他并不明白，即使他给陈维云道了歉，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因为封杀他的人不是陈维云，而是陈维云的ceo们。 陈维云早把洪金保给忘了，包括那位他第一个邀请的导演沈悦明，前年已经退出演艺圈，移民去了加拿大。 洪金保未来的二婚老婆高莉虹今晚也在场，不过她是挽着曾志韦的胳膊，一米七的高挑身材把曾志韦衬托的得意之极，个子矮不是问题，他是星空集团的王牌导演，能给高莉虹提供走红的机会，其实高莉虹更想到梦工厂拍戏，通过tvb的港姐出道后，尝试过签约ata，但是梦工厂对她这种外貌类似鬼妹的混血女星没有兴趣，她只能到星空发展。 往常这种活动，程龙也会带女伴，今晚却不一样。 “阿旗，你们公司已经重组完成，我准备把我的新电影剧本投过去，到时你要帮忙讲下情！”程龙到了宴会场，直接找到陈勋旗，旧事重提。 圣诞节程龙参加了《龙泉剑客》的洛杉矶搞首映礼，与陈勋旗聊过这件事，程龙准备到梦工厂拍戏，今天《苹果新闻》刊登的梦工厂艺人身价排行榜出炉后，程龙的心情更加迫切。 86年的四月份，香江财经杂志《资本》仿照《福布斯》罗列了一份‘香江百大富豪榜’，那年程龙是唯一上榜的艺人，以7500万身价排在第97位。 如今三年过去，《百富榜》上已经没有他的名字，他目前的真实身家是12亿港币，原本他觉得自己能排在香江演艺圈前三位，只落后于陈柏强与林清霞，但现实却给予他严重打击，梦工厂至少有十五位艺人的身家都铁定比他多，未来梦工厂的股价上翻一截，就会有一批艺人超越他，这绝非他胡乱猜测。 周闰发、钟楚虹这批人排在梦工厂艺人身价榜第五位，第六位与第七位的总体财富很快也能过亿。 当年梦工厂筹备上市，规定必须五星级以上艺人才能持有原始股，但陈维云作为老板，拥有特批的权力，周海眉、陈晓春、邓翠雯、徐锦茳，这一批尚未走红却被陈维云钦点力推的艺人，都拿到了部分原始股，他们对公司也忠诚，两次重组全都掏空身家认购了新股，股份始终没有被稀释。 陈维云分配股权存在倾向性，上市前许贯杰、李休贤、陈勋旗、泰迪罗斌这些非梦工厂培养的艺人都已经签约，但他们的持股量都是最低限度的18万股，份额相对较少，他们又普遍都在减持，所以别看他们名气大，身价却有可能低于秦佩、高雄、胡枫这些老戏骨。 这几个月ata艺人经常讨论改制的问题，大家猜来猜去，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只需去翻一翻梦工厂的股东名录，谁的持股量高，谁就是梦工厂铁打的长久员工，即使ata被发卖，这些人也不会被梦工厂放弃。 也可以说，早在梦工厂上市之际，艺人政策就已经被落实。 “你的情况我已经上报给梁总。”陈勋旗对程龙实话实说， “梁总只说了三个字，‘走流程’！杰克，你可以把剧本投到梦工厂影业的审核部门，至于公司会不会批，我一点不敢保证。”他对程龙报以苦笑，“我拍了一部大卖电影不假，但我干涉不了公司的决策，我的帮忙有限度，你不如直接去找陈生，他今晚会出席庆功宴，等会儿他过来，我可以帮你引荐。” “也行。”程龙点点头，“我与陈生认识的时间其实非常早，他来港第一个月我就见过他，我觉得他应该会给我机会。” “那可不一定。”陈勋旗朝洪金保的方向挑了一下头，“三毛哥与你情同手足，你让陈生怎么接纳你？” 程龙听罢脸色转黑， “清霞的《僵尸1》落画后我就在劝三毛，让他去给陈生道歉，他却装大佬摆谱，结果现在后悔了，到处托人要见陈生，却已经没了机会！他一个人把我们一帮师兄弟都给连累！” 陈勋旗正要说话，忽然望见陈维云进了会场，旋即说，“惨了杰克，皱生陪着陈生过来，你今晚怕是见不成他了。” 程龙扭头一看，皱纹怀、何冠倡随在陈维云左右，他立刻傻眼，“靠！” 整个宴会场里，最悲催的人当属洪金保与程龙。 其实还有一个谭勇麟，校长先生此刻正站在梦工厂四大天王与几位天后身边，心怀苦涩的陪着笑脸，眼前这帮同行清一色都是亿万富豪，别看梅燕芳把手上的梦工厂股票减持掉，以她持有的股票价值，卖掉八成也可以套现几千万港币，轻松碾压他。 虽然歌坛拼的是作品，一般不拼身家，但如果一线巨星差距过大，再当红的歌手也要沦落为小弟，唱歌好有屁用？转换不成财富，总归是低人一头！ 眼瞅着这些同行在国际歌坛大放异彩，谭勇麟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薇薇安，你的《我心永恒》卖了多少张了？”几人的话题都在周惠敏身上，随着《泰坦尼克号》的票房大涨，这部动画片的原声大碟与主题单曲正在创造类似票房的喜人成绩，上个月已经开始抢滩各个音乐市场的冠军榜单。 周惠敏同时发布粤语、国语、英语、日语单曲专辑，香江与台岛连冠9周，东洋连冠11周，新加坡与马来等七个南洋市场连冠8周以上，各地电台与电视台都在反复播送《我心永恒》，欧洲有十二个地区连冠超过一个半月。 “超级劲歌！”香江媒体全都给出类似评价，且公认这首歌的影响力可以追上陈柏强的《此情可待》。 “差不多有五六百万张了。”周惠敏面色略带懒洋，她前天才从美国飞回来，直接被陈维云接走，两天两夜没让她出门，她也确实不想离开别墅，时差尚未倒过来，与同事们聊天时偶尔会打个哈欠， “宣传好累啊，从一月份到这个月，我飞了西洋六十多个城市，在港也待不了几天，月底还要继续出差。” “出差是好事，说明你的唱片越卖越越旺！”梅燕芳感觉她真是矫情，别人想出差都没有机会，她倒好，看上去还不情不愿，切！“薇薇安，《我心永恒》连破我们梦工厂的唱片销量纪录，丹尼哥恐怕都要被你压下去，陈生准备给你什么奖励？” “丹尼哥唱片的总销量有三千万张，我只有一千万，无论《我心永恒》的成绩有多出色，也不可能超过丹尼哥。”这是陈维云给周惠敏分析的结果，她拿来现用， “至于奖励……” 她说完瞥了一眼陈维云，天命真女的靓女们一扑而上，叽叽喳喳围了过去，这让她极不自在，凝眉说，“你们聊，我去问问陈生，他准备给我什么奖励！” 这神态拿捏的颇为高冷，天后范儿十足，导致一堆同事肃然惊叹，“薇薇安没有以前温柔了！” 三年前她签到公司时，就是单纯学生妹，和陌生人讲话她都会害羞的脸红，现在气质已经大变，竟然朝冰山美人的趋势发展，难道是走红的缘故？ 显然与走红无关，周惠敏在美国打听到一个消息，陈维云已经有孩子，这两天她曾向陈维云求证，这导致她心理状态不够淡定。 邱舒贞比她更忧郁，最近压根不外出，《冒险王2》的宣传也不做，无论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 陈维云却没心没肺，看那样子又想泡妞，周惠敏不当缩头鸟，径直杀到陈维云跟前，寸步不再离。 743、造富行动 “下个月你们的第二张专辑要开始制作，不准再搭乘飞机四处逛，如果你们谁再不听从公司安排，私自跑到外边玩，我立刻让陈家英取消你们的专机待遇！” 前几天梦工厂音乐公司举办一场内部典礼，旨在表彰1988年度销量最好的歌手，类似这样的表彰大会从春节过后开始办，先是电影部门，其次是动画部门，然后是电视剧部门与漫画部门，最后轮到音乐部门。 梦工厂第一支女团‘天命真女’是当仁不让的年度冠军，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同事们羡慕、管理层赏识、ceo爱护，但表彰大会的时候老板没有到场，女团的七位成员给领导陈家英提了意见，刚才陈家英见陈维云到了会场，招呼女团去找陈维云，说是老板有额外赏赐给她们。 她们一听兴奋坏了，小跑涌到陈维云跟前，结果先被批了一顿，她们原本亢奋的心情立马蔫了下去，一个个垂着头听训， “我给你们安排专机，是为了你们的工作方便，不是让你们滥用职权，拿去自己享受！” “陈生，我一次都没有私自用过飞机！”郑秀雯年纪最小，受不得委屈，很气愤的打小报告，她斜着眼瞪李佳欣，“都是阿欣姐与阿雯姐在用！她们隔三差五就搭着飞机去购物，我不让她们搞特殊，她们凶我！” “我哪里有凶过！”万琪雯小声抗议，“你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你一千块的礼物，你竟然诬陷我，真不讲义气！” “我回赠你两千块，你吃亏了吗！”郑秀雯心直口快，主要是平常被欺负的太多，她逮着机会就告状。 这个女团里，其她人还好，只有万琪雯喜欢讽刺人，李佳欣喜欢骂人。 范雯芳与张葶不是香江人，经常‘忍气吞声’，江姗与李偌彤是正副团长，脾气也好，不和她们一般见识，有时挨骂也捏着鼻子认。 唯独郑秀雯性格火辣，每次都对着骂，别看她年纪小，一点不怕事，碰巧今天见了老板，她不管不顾把女团的矛盾揭发出来。 李佳欣如同踩了尾巴一样，赶紧反驳说：“我用飞机是为了工作，绝对不是贪玩，阿雯是睁着大眼讲瞎话！”说完拿手去抹眼睛，装哭。 李港姐哭起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是个男人都想心疼她，皱纹怀与何冠倡这种老头子都无法把眼光从她身上移开，面带微笑盯着她，‘这妞真是人间奇物’。 “到外边哭去！”陈维云却一脸不耐烦，斥道：“你是来参加庆功宴还是搅宴？” “庆功啦！”李佳欣立马恢复如初，嗲的语气嘟囔一句，然后偷瞄陈维云，心想老板你好严厉呀，我这么靓，你不能给个面子吗？ 陈维云没有不依不饶，训完她们，又说，“公司每年拿冠军的歌手，我都会给予车辆奖励，你们去找林，让他给你们安排时间，给你们挑车！” “谢谢陈生！”七女立刻眉开眼笑，瞬忘刚才的难堪，转身跑着找林，“哥，陈生奖励我们的车辆是什么牌子？” “捷豹！英国品牌！” “哇，岂不是豪车？我们可以拿到几辆？” “一辆还不够！几辆！小小年纪贪什么心！” 林仿佛陈维云的模板，神态语调与陈维云别无二致，扬手把七女打发走，继续和林正瑛聊天，“我公司内部有一个僵尸系列的大项目，是从《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衍生出来的漫画，改编电影叫做《僵尸先生》，等《生化危机》开画后就会启动，到时你来试镜男主角，我会给梁总打招呼，不过你要记住，你的艺人约必须独立。” “我马上办理洪家班的离职手续。”林正瑛激动的脸皮抽搐，竟然能够直接试镜男主角，林这个人情实在是太大了，“哥，我保证竭尽全力给公司做事，绝不让你丢脸。” “讲的哪里话，叫我阿啦，当初没有你照顾，我吃不上饭的。”林笑眯眯一派和善，他知恩图报的初心没有改，但他承诺帮忙争取男主角，属于取巧行为，他早两年前就从陈维云那里听说过，《僵尸先生》的男主角形象要参照林正瑛。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是陈维云的贴身管家，自然消息多多，随便抓住一个，就能当作人情送出去。 与林正瑛叙旧的时候，他不忘留意陈维云跟前的情况，见周惠敏挤到陈维云身边，他旋即朝夏文希招了一下手，吩咐说： “阿希你去把周小姐叫走，老板与皱生有生意要谈，她在那里不太合适。” “我刚才叫过一次，她不愿动弹。”夏文希表情郁闷，“老板并没有意见，他看上去属意周小姐跟着他。” 林闻言沉吟起来，今晚陈维云要见很多艺人，邓翠雯与王祖娴都在会场里，包括关芝霖也没有缺席，他不能让哪位女明星一直黏着陈维云，又说：“你去找陈家英与吴正远经理，让她们一块去叫，周小姐磨不开这两位上司的面子。” 站在林的立场，只要周惠敏没有退出歌坛，仍旧是梦工厂的员工，那么周惠敏在公司就必须保持上下级的关系，这也是陈维云的态度。 “我这就去。”夏文希热衷这些事情，去年她已经宣布息影，跟随林加入家族办公室，主要负责宴会相关的公务。 这可一点不清闲，陈维云主办或者参与的任何一项公司内部与对外应酬，夏文希都要全权打理，她是第一布置人，十分考验组织能力。 日常也繁琐辛苦，但夏文希却乐在其中，她的职位导致她在公司的权力增加，对外也让她成功挤入香江的上流社交圈，全港所有富豪的家庭成员、管家助手她都见过，而且很熟。 当然她自己也是大富豪，她与林没有签订婚前协议，林的家产就是她的家产，香江本地杂志罗列的《百富榜》上，她与林共同登榜。 金钱真是好东西，可以帮助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无论是不是被媒体嘲讽为暴发户，总之地位已经有了。 这次梦工厂重组，实质上是一场造富行动。 只以梦工厂内部人员的股票价值进行统计，诞生的百亿美金超级富豪有一位，陈维云。 十亿美金超级富豪有一位，陆元亨。 两亿美金超级富豪有两位，林敬业与吴世邦。 一亿美金超级富豪有五位，林清霞、霍见宁、梁伯涛、张孝义、陈家良。 五亿港币富豪有十三位，除了艺人陈柏强之外，其余都是梦工厂的高管。 以上这些富豪多数都挤进了香江百富榜，这个榜单上有近两成富豪都来自梦工厂。 林就在五亿级别当中，别看他呆头呆脑，又胖又丑，丝毫不影响他的财大气粗，这也是夏文希现在对林俯首帖耳的其中一个缘故。 林目前也有底线，他不养小老婆。 744、漫改权限 陈维云今晚过来，主要是为了解决ata的问题。 他的其它子公司都已经重组完毕，唯独ata尚未展开调整，这不是梦工厂一家公司的事情，牵连到香江所有影业机构。 老板们到的蛮齐，参加完金像奖，他们顺道赶来这里，其实陈维云已经与不少老板提前通过气，像是德宝影业的潘迪声，咏盛影业的项桦强，珠城影业的梁李少霞，注册于香江的第一影业老板黄卓汉，汤臣影业的徐枫。 这些公司的电影全部通过梦工厂院线发行，始终遵守梦工厂的艺人政策。 随着台岛的禁令解除，香江左派影业也开始靠拢梦工厂，今晚银都机构的董事长廖一源也专程赴宴。 他们要依靠梦工厂赚钱，所以不会违反陈维云定下的行规。 当然也有部分公司与梦工厂存在利益冲突，这需要慢慢磋商。 嘉禾的皱纹怀与何冠倡就是冲突方之一，他们得知ata决定改制的准确消息后，越发忧虑嘉禾的发展， “杰克离开之后，嘉禾只剩下一个许贯文与一个麦当雄，只有他们能确保嘉禾的盈利，一旦梦工厂剥离经纪公司，接轨荷里活的制片制度，这两人肯定与嘉禾解约，跑去梦工厂拉投资！” 皱纹怀采取的是卫星公司政策，许贯文成立有许氏电影公司，麦当雄成立有麦当雄制作公司，嘉禾给予他们投资，双方按照比例分红利润，如果梦工厂放开艺人权限，他们会毫不犹豫登上梦工厂的战车，因为梦工厂的发行渠道遍布全球，且拥有电视、漫画、游戏、动画等多样化的周边推广，这是任何一间电影公司也无法企及的优势， “陈生，你的梦工厂是龙头，大家都要仰仗你的鼻息，你不愿限制艺人的自由，我们所有老板都给你面子，也不签艺人，让他们自由选择片约，但你同时开放独立艺人的投资，这会导致我的卫星公司全部单飞！” 这是皱纹怀的个人预料，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如果许贯文与麦当雄出走，ata的艺人使用权会大增，嘉禾的选择会更多。 其实皱纹怀也明白，梦工厂的这次调整，有可能让嘉禾盈利增加，但如今香江电影业的局势已经不受皱纹怀掌控，他丧失了话语权，只能随波逐流跟随梦工厂的脚步，这严重打击到他的自尊心。 曾经的风云人物沦落到今天的边缘角色，若说皱纹怀能坦然接受，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有时想一想，当初陈维云提议全面收购嘉禾，并以梦工厂股票进行置换，皱纹怀就该答应，虽然做打工仔会导致颜面大跌，但身价会远超现在，以陈维云当初开具的置换条件，足以帮助皱纹怀打进百富榜，跻身城中超级富豪行列，再说成为陈维云手下的ceo，公众未必会看不起他。 可惜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机会只有一次，抓不住就是终生憾事。 即使皱纹怀现在提出并入梦工厂，陈维云也不会再同意。 梦工厂的版图已经定下，人事也已经合理安排，年富力强者优先上位，无论六十岁的皱纹怀多有能力，他毕竟是老人，承受不住跨国竞争带来的高压，不再符合梦工厂的发展需要。 但陈维云不会因此放弃与皱纹怀的合作，这个老人对他仍有用处， “这两年你一直提高卫星公司的分红，分红比例要超过梦工厂不少，如果许贯文拿喜剧剧本来找梦工厂合作，我绝对不会给予相同待遇，麦当雄擅长现实题材，却过于暴力血腥，这个人的剧本我会一概否掉。 梦工厂每年投资的片子有限制，不可能谁递剧本就给谁投资，两岸三地的电影人才那么多，你还怕找不到人拍戏？我准备把梦工厂的艺人全部放开，你不会缺明星，所以皱生，你的担心没有必要。” “陈生你一言九鼎，既然你这么讲，那我会遵照你定下的艺人规矩。”皱纹怀也没有反对的底气，该表态的时候他不会含糊。 说到这里，陈维云见潘迪声几位电影公司老板也到了跟前，透露一个让他们喜出望外的决定， “这几年漫威不断原创新漫画，旗下报纸也在连载畅销小说，这些作品一直是梦工厂在改编电影、电视剧与动画片，如果你们也有改编的兴趣，可以找漫威磋商，无论你们相中哪一部作品，只要改编价格合适，我保证你们都有制作的机会。” “陈生，你确定要把改编权也放开吗？”皱纹怀第一个发问，漫威漫画闻名全亚洲，存在死忠书迷，改编电影可以有效降低投资风险，同时提高盈利。 “我刚才讲过，梦工厂每年制作的影视有上限。”陈维云看着他说， “但随着漫威卫视的开播，需求却在不断增加，虽然梦工厂已经开始提高产量，却仍旧满足不了播放需要，所以独立片商越多越好，我知道你们投资都很谨慎，放开漫画改编权对我们都有好处。” 陈维云不会无节制扩大产量，风险太高，让独立片商介入进来，可以转嫁风险，这其中牵涉到一个‘竞价机制’，独立片商想把作品卖给梦工厂，并卖一个好价钱，必须在作品质量上精益求精。 漫威漫画的价值确实高，但梦工厂拍不完，把改编权卖出去，还可以增加一条新的创收财源，当然哪些作品可以卖，梦工厂内部肯定有评估部门。 首先超级英雄项目不会交给外公司，陈维云准备放开的权限基本都是他不会投资的作品。 比如漫威漫画师牛佬创作的《古惑仔》系列，李壁华在《本港新闻》上连载的《霸王别姬》，类似这些美化社团义气、偏重暴力色彩、另类断臂艺术，漫威的漫画部门搞了一箩筐，梦工厂不会把这些作品拍摄成电影，但卖掉改编权却没有问题。 漫威还有一大批销量不佳的原创漫画，出于风险考虑，梦工厂放弃了改编，这些作品都可以拿出来卖版权，假如外公司把电影做成功了，到时梦工厂再参股投资，瓜分一杯羹。 至于电视剧与动画片，如果外公司愿意做，梦工厂也会欢迎，渠道都在梦工厂手上，外公司改编的任何作品都能给梦工厂贡献利润。 整个行业不断扩大，也才能吸引精英人才涌进来，从长远来看，对梦工厂的娱乐链绝无弊处。 与老板们谈完漫改的事情，陈维云才开始应酬艺人。 先见了《龙泉剑客》的主创们，这是梦工厂出品的第五部超级英雄电影，今明两年只制作续集，不会出品新角色，陈维云没有插手任何续集的创作，甚至连剧本他都没有看过。 包括动画电影在内，未来两年也是续集，《功夫熊猫2》与《玩具总动员2》，拍摄仍旧以手绘为主，陈维云同样不作干涉，票房能否成功，这取决于梦工厂管理层与各个创作团队的能力。 梦工厂重组以后，根据营业额占据的比重，‘连锁店’是排名第一的核心业务，‘影视’排名第二，新成立的‘电子游戏’排名第三，其次是‘玩具’、‘酒店’、‘音乐’、‘乐园’。 若以纯利润作比较，‘影视’也位居亚军。 但是在梦工厂的所有部门里，如果给盈利的稳定性也罗列一个排名，那么‘影视’会垫底，这是因为电影投资的风险系数最高，过去几年梦工厂电影屡屡创造奇迹票房，这其实违反了市场规律，完全是陈维云依靠穿越优势造成的结果，一旦陈维云撒手不管，营收有可能恢复到全球各大电影公司的平均线上。 陈维云对此有心理准备，轮值ceo政策已经正式颁布，他需要考验属下们全盘运营的才干，梦工厂能诞生《舞出我人生》与《三国》这样的意外之喜，或许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陈维云。 除了轮值ceo，他还制定了详细的激励制度，他个人占据大约50%的梦工厂股票，随着规模不断壮大，市值会越来越高，增发必不可少，他的股票也会随之稀释，新股将以限制性为条件，奖励那些出类拔萃的管理层精英。 股票是促进属下们发挥最大潜能的利器，陈维云会以股票稳定管理层，并吸引更多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人才。 这次梦工厂扩股重组，造就那么多亿万富豪，本身就是波及世界的招募广告，无论将来局势怎么样，梦工厂的核心高管绝对不会流失，新人也会源源不断的加盟。 现实也验证了他行为的正确性。 从五月份开始，香江媒体的报道重心骤然转移，头条不再围绕梦工厂，大陆时事成为焦点。 过后的六月、七月、八月、九月，整个暑假期间，全城各行各业都出现了动荡。 梦工厂只是股价下挫了少许，内部一切照旧，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即使陈维云在这种时刻给管理层下达命令，调集资金北上投资，上至管理层，下至普通员工，也没有引发针对陈维云决策的质疑。 临近九月末，陈维云带领一支考察团离开香江，开始长达一个月的大陆行。 此行的首要任务是在大陆展开战略性投资，因为外商撤离，给了梦工厂投资便利，范围涉及‘酒店地产’、‘拍摄基地’、‘服装制造’、‘电子研发中心’等十余项业务。 陈维云的行程第一站是深镇，首先视察建立六年之久的梦工厂玩具厂。 随行人员有三部分组成，一是梦工厂高管，二是新加盟的供货商，三是艺人，只有一位，回乡探亲的巩小姐。 746、玩具的品牌价值 到大陆的第二日，陈维云按计划视察玩具厂。 梦工厂施行的是代工政策，但自有厂区并没有撤销。 83年陆元亨为了生产《变形金刚》玩具，陆续在大陆投资四座玩具厂，随着公司规模扩大，逐渐引入代工商，制造基本外包出去，普通工人也一同转移，这些工厂全部调整为研发为主的工业园。 深市的工业园有四个，还有几座设在羊城，都属于大陆分公司的资产。 陈维云重点视察了位于蛇口的园区，这是陆元亨筹建的第一座工厂，这个月迎来开业六周年的年庆。 过去陈维云极少到这里来，上次视察是87股灾年，他送林清霞到大陆定居了一段时间，为了掩饰他探望林清霞的行踪，他以公务为幌子，那段时期他几乎把旗下厂区参观一个遍。 员工们热烈欢迎他，排着队守在大门口。 梦工厂开出的待遇遥遥领先同行，品牌的吸引力也首屈一指，总部尤其重视人才培养，定期会把大陆员工送到香江进修，这是其它外资企业都提供不了的福利。 但凡外资，高层多数来自海外总部调派，梦工厂却不同，大陆分公司的管理层团队在组建之初，全部从大陆招募，先在总部实习培养，然后反调回来任职，且定期到总部轮值。 陈维云的重视态度有效提升了大陆分公司上下的凝聚力，也抹除了两地先进技术与管理经验的交流障碍。 “陈先生是真心实意做贡献的港商。” 没有人怀疑这一点。 进入厂区，陈维云先去了商品展厅，这里摆放着梦工厂旗下所有畅销玩具样品，六年前陈维云注册梦工厂商标时，是以动画公司为类别，品牌最先得以扬名世界也是因为动画，但导致梦工厂奠定深入人心的影响力，玩具要排在第一位。 各地孩子们最先接触的梦工厂产品是玩具，其次才是动画片。 鉴于梦工厂玩具广泛、持久且可观的销量，现今已经成为首屈一指的核心业务，今年三月份梦工厂进行重组，玩具版权也是最具价值的资产之一。 梦工厂主题连锁店内，玩具始终是营业额的最大贡献产品，即使将来被电子产品取代，玩具也不会丧失在梦工厂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们现在出品的玩具包括布绒、塑胶、合金、木制、电子多个种类，大陆厂区主要负责制作工艺的改进，香江总部承担新型玩具款式的开发。” 陈维云身边站着两位高管，一个是梦工厂产品部的经理冼志玲，另一个是大陆分公司的负责人。 冼志玲早于84年已经加盟梦工厂，当初陈维云收购富豪酒店与百利保地产，她是百利保旗下童装连锁店的经理，后调任梦工厂连锁部经理，86年连锁公司先一步上市，她一直出任吴世邦的副手。 这次公司重组，冼志玲调任产品部，统管梦工厂主题连锁店的所有产品设计与制造，玩具事业部只是她管辖的一个子机构，她的职位显然有了提升，今天她客串陈维云的讲解员，指着展厅内的玩具产品，逐一给陈维云作介绍， “我们连锁店最畅销的玩具有四种，都已经形成品牌效应，第一种是‘变形金刚系列’，这几年我们陆陆续续开发127款角色玩具，每年都有新款发售，年销售量超过一千万件。” ‘变形金刚’在全球的主要竞争对手是东洋万代，他们开发的高达系列紧随其后，是全球最受欢迎的合金机械类玩具。 “第二种是‘拼酷系列’，这个系列涵盖围绕梦工厂电影开发的所有拼装类玩具，销量最好是《冒险王》的‘百宝箱’、‘敦煌石窟’，《黑侠》的‘黑石号沉船’、‘黑侠战车’，《力王》的‘长城’、‘悬浮山’，影视剧对销量提升尤其明显，年累计销量平均也有一千万。” 目前世界拼装玩具市场的龙头老大是乐高，旗下积木系列、太空系列、城堡系列，备受孩子们欢迎，他们在拼装领域独步全球，这个品牌出自丹麦，乐高的年出口量可以占据丹麦总工业出口的2%。 但是随着去年乐高的多个积木拼装专利到期，全球各地的小玩具厂商开始大规模仿制乐高积木，以低价冲击这间巨无霸的营收，整个九十年代，乐高都会处于盈利的衰退期，无法展开类似六七十年代的全球凶猛扩张。 这是梦工厂取而代之的好机会。 “丹麦乐高的积木专利已经可以使用，今年我们会围绕这个方面开发梦工厂积木玩具。”冼志玲作为产品部的主管，她对梦工厂玩具跻身全球霸主信心十足。 虽然梦工厂成立时间短，积累的专利比不上全球老字号品牌，但梦工厂却拥有一项独一无二的优势，旗下所有玩具产品都具备闻名世界的号召力。 先有热卖的电影版权，然后围绕电影开发玩具，每一款玩具出炉，几乎都自带品牌光环，这可以有效杜绝山寨产品的冲击，且随着梦工厂片库的不断增加，新款玩具可以源源不断推向市场，在这一方面，东洋万代、丹麦乐高拍马也追不上。 所以随着梦工厂经营年限的延长，品牌会根深蒂固，针对同行的差距也会越拉越远，梦工厂早晚可以奠定世界玩具市场的龙头地位。 “我们出品的动画电影《功夫熊猫》、《狮子王》享誉国际，但玩具款式不容易推陈出新，现有的产品都是低龄的布绒类，玩具部的同事围绕这些作品开发了‘小动物系列’，包括《麦兜故事》与《皮卡丘》，整体销量比‘变形金刚’与‘拼酷’还要高一些。” 这个领域的竞争对手主要是迪士尼的米老鼠、唐老鸭，但迪士尼实施的是授权政策，他们的主题商店正在布局当中，销量已经落后于梦工厂。 冼志玲讲解的时候，陈维云走到《功夫熊猫》的展区，拿起一件‘盖世五侠’悍娇虎的玩具，小女孩喜爱收藏，各地的小女孩也是全球市场内购买玩具的主力军，因此‘小动物系列’产品的设计都偏卡通，但这些产品加起来也比不上‘芭比娃娃’对小女孩的吸引力。 ‘芭比娃娃’出自美国的美泰玩具公司，仅仅这一个品牌，年均销量就有两三千万件，梦工厂可以在销售总量上超越美泰，单一产品却不行，他扭头问冼志玲， “梦工厂最受小女孩欢迎的产品是哪一款？悍娇虎能排在第几位？” “排不到前三。”冼志玲似乎明白老板的意图，抬手指了指‘人偶玩具’展区， “以《樱桃小丸子》开发的娃娃最受小女孩喜爱，其次是《花木兰》的主角原型，第三位是《玩具总动员》的牧羊女宝贝，陈生，娃娃类玩具的领头羊是芭比娃娃，已经发行三十年，我们想在短期内超越芭比娃娃的影响力，必须开发轰动全球的女性电影角色，其它途径都很难竞争过他们。” 比渠道、比宣传，美泰公司都不弱于梦工厂，正常的营销手段没有用。 陈维云听罢点点头，脑海里想到了巩利，《霹雳娇娃》是时候启动制作了，陈维云准备改编一部全新的电影剧本，选一位白人女演员，一位黑人女演员，再加一位亚洲女演员，不止要设计成年角色，还要拍摄一段童年时期小演员的故事，剧情必须全家欢，到时在美国上映，尽量争取大众的g级，适合所有年龄段的观众观看。 筹备电影的同时，动画连续剧也要一起制作，专拍童年时期的戏，如果电影足够卖座，再以动画稳固市场，到时发行同名玩具就能水到渠成。 陈维云准备通过《霹雳娇娃》，建立媲美芭比娃娃的小女孩玩具品牌。 目前梦工厂玩具就是这四大系列，‘变形金刚’、‘拼酷’、‘小动物’、‘人偶’，年度总营业额是1128亿港币，年利润超过30亿。 如果梦工厂玩具剥离出来单独上市，市值大约在350亿港币左右，占据梦工厂集团总值的五分之一，仅以这份数据进行排名，梦工厂玩具已经位列世界第一玩具厂商。 万代、乐高、美泰、孩子宝，这是目前全球排名前四的玩具商，市值最高是乐高，约有30亿美金，市值最低是孩之宝，约有10亿美金，欧美著名咨询机构在年初发行的品牌价值排行榜上，这四间公司的排名也低于梦工厂。 乐高玩具估值只有13亿美金，梦工厂玩具是26亿，正好多了乐高两倍。 这些老字号各有深入人心的玩具品牌，但玩具的影响力及不上梦工厂文娱类的同名产品，所以即使他们已经创立几十年，却仍旧被突然崛起的梦工厂迎头追上。 在整个梦工厂集团，‘玩具’也只是排名第四的业务，价值超过梦工厂酒店，落后于‘电子游戏’、‘影视动漫’与‘主题连锁’。 电子游戏是最晚成立的部门，却一下子跻身到第三位，潜力可见有多大，未来完全有希望成为梦工厂的首席业务。 陈维云出差大陆的重点投资也与电子游戏有关。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陈维云都在考察玩具工厂，进入十月份，他开始落实与电子游戏相关的投资事宜。 今年2月4日，梦工厂第一代掌上游戏机gameboy1举办发布会，正式推向全球市场，截止3月20号，全球累计销售1765万台，这份奇迹销量直接导致梦工厂重组后的股价暴涨到1800亿港币。 一晃半年过去，梦工厂股价回落到1710亿港币的规模，但游戏机的销量却仍在增长当中。 目前梦工厂共发行五款外形不一的gameboy1，八月份时总销量突破四千万大关，当月任天堂掌机推出市场，以《超级马里奥》作为主打游戏，同时推出可更换的十八款卡带，这是任天堂深厚的游戏库优势，有效遏制了gameboy1的销售势头。 暴雪公司管理层立刻提交发行新款游戏的计划，拳头产品有四款，《龙珠》、《哈利波特》、《三国志》、《街头霸王》，梦工厂董事原本通过了这一项计划，但是被陈维云否决，这些游戏的掌机版本尚未研发完善，不能冒然推出市场，他授意董事会只发行《俄罗斯方块》的几款改良版本，同时批拨资金启动新的促销行动。 陈维云这么做其实是遵照了历史轨迹，仅仅一款《俄罗斯方块》足以应对任天堂的竞争，因为这款游戏是吸引成年顾客的不二法宝，任天堂看似发行近二十款掌机游戏，但他们只能瞄准低龄顾客群。 平行时空gameboy1进入美国市场后，美国当局**oss都在玩《俄罗斯方块》，影响力可见一斑。 陈维云命令董事会展开的促销行动与明星有关，着急亚洲与好莱坞的巨型联合推荐gameboy1与《俄罗斯方块》，效果很不错，陈维云赶赴大陆之前，gameboy1的总销量已经迈入五千万大关。 这也吸引了下游供货商的投资决心，这次跟随陈维云到大陆的港商有十多位，目的都是在大陆设厂，专门生产gameboy1的零部件。 梦工厂的电子游戏业务其实是由两大部门构成。 ‘梦工厂电子’负责硬件主机的研发，未来不止研发游戏机，还有其它电子设备，‘暴雪’负责软件游戏的研发，分工不同，除了研发掌机软件游戏，未来也会涉足电脑软件游戏，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陈维云才分别设立了‘梦工厂电子’与‘暴雪’。 10月7号这一天，陈维云首先参观了何洪森家族投资的信科屏幕制造工厂。 早于三月份就赶来大陆设厂的香江供货商只有两家，一家是何洪森设立的信科公司，另一家是杨寿城设立的英能公司。 经过半年时间的筹备，两人已经在大陆完成厂址选择，目前都在兴建厂址。 “这个工业园什么时候能盖好？”陈维云戴着头盔，穿行在厂房工地上。 “规划是一年，明年春节后就能开业。”何洪森为了这间工厂，下血本投资两千万美金，找渣打银行贷的款，他闺女何朝琼是筹备负责人，此刻也跟在队伍里，不过站的比较远。 747、电子供应链 “阿云，你为什么要把代工商分散开？这会增加制造成本，消减你游戏机的利润。” 何洪森投资到这个行业，自然做了全面调研。 梦工厂游戏机的销售额极为可观，但初次涉足这一领域，供货商集中在业内的顶尖制造企业，谈判时并不占优势，制造成本也高的惊人，利润率不足一成。 如今陈维云重点扶持下游供货商，投资却过于分散，假如供货商的规模做不起来，成本就无法降低。 “主要还是看销量，如果我的机器始终受市场欢迎，单一厂家可承担不了制造任务。” 陈维云着眼的是未来猛增的销售势头，只要梦工厂电子设备的整体销量够多，下游供货商都能收获丰厚利润，规模扩大将轻而易举，他们为了争取订单，肯定也会想法设法降低供应价格。 归根结底还是要看梦工厂能否在国际电子巨头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倘若站稳了脚跟，那么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 何洪森胃口较大，除了生产游戏机屏幕，他还想投产其它部件，这件事已经给陈维云提了好几次，结果每次都无功而返。 如今他见陈维云态度这么坚决，恐怕不会把供应商绑定在某一两家厂商身上，便熄了这个心思，专注做他的屏幕，但他不认为一项屏幕业务能带给他媲美体育博彩的利润，因此他不准备亲自打理信科屏幕工厂，准备交给何朝琼全权管理。 他不把这个业务当作自己的生意重心，英皇集团老板杨寿城却大不一样，自从杨寿城得到陈维云的确凿承诺，愿意给他提供游戏机的电池订单，他立刻着手成立英能公司，事无巨细插手筹备的每一个环节。 陈维云在参观厂区的时候，也能明显察觉到杨寿城的重视程度，比何洪森上心多了，从厂址选择建筑设计，到管理层组建技术人员招募，再到生产线引入设备采购，每一分钱的开销都有杨寿城的心血在里边。 当然这并不能证明杨寿城将来一定比何洪森做的出色，因为何朝琼才是主要负责人，她的付出丝毫不逊色杨寿城。 而信科屏幕与英能电池仅仅是梦工厂电子供应链的一小部分，这次加入供应商行列的香江厂家有十余家，普遍都在设厂阶段，陈维云无一疏漏，一间间参观到访。 早在暴雪成立之前，梦工厂只有服装与玩具代工商，被香江媒体戏称为‘代工四巨头’。 这四间公司分别是生产服装的溢达集团，生产玩具的永新实业公司、大同制造与生产包装盒的永固纸业。 受益于梦工厂与梦之队产品的全球畅销，这四间代工商都已经从港股当中脱颖而出，市值逐渐超越老字号企业，正是出于这一缘故，香江各路财团才会挤破头皮争取梦工厂的供应商序列。 霍赢东家族牵头成立了外壳制造公司，鹰骏集团罗家牵头成立了耳机制造公司，嘉里集团郭家牵头成立了数据线制造公司，香江财团占据梦工厂电子供应商的三分之一，余下三分之二是南洋与台岛财团在做。 短短半年时间，围聚在梦工厂周围的供应商已经超过四十家，未来三年内，他们会陆续北上大陆设厂，引入的外资会达到一百亿港币的规模，带动的就业人数将超过百万之众。 当然这是梦工厂的预计情况，这笔由梦工厂牵头组织的投资盛况能否成为现实，要看梦工厂游戏机的销量是不是可以持久畅销下去，毕竟很多供应商仍在谈判当中，假如游戏机销量出现衰退，他们有可能打退堂鼓。 整个十月份期间，陈维云都穿梭于梦工厂驻大陆的各大代工厂区，大陆媒体齐齐被动员起来，不间断追报陈维云的访问行程，他的这次大陆行意义重大，稳定了外商的投资决心，起到很好的表率作用。 媒体曝光也加深了梦工厂品牌在大陆的知名度与影响力。 “梦工厂电子与暴雪游戏是梦工厂最晚成立的子公司，却在国际上取得非同寻常的成就，打出香江这座城市电子产品的品牌，一跃成为与任天堂、世嘉等游戏公司并驾齐驱的高端商标……” 梦工厂现今已是香江的首席集团公司，随着陈维云开启针对大陆的访问，媒体开始全面深入报道梦工厂的事迹，电子游戏的着墨尤其多。 作为三月份重组的核心资产，电子游戏也是全球各大投资机构重点评估的对象，自1987年成立暴雪研发中心以来，这个部门先后兼并东洋卡普康游戏公司、台岛丰翔科技公司、美国硅谷帕罗公司，在游戏机正式上市销售之前，已在全球六个地区成立研发基地，同时购买母公司梦工厂的作品版权，作为游戏开发的筹备资源。 《街头霸王》、《皮卡丘》、《龙珠》、《魔兽》、《生化危机》，任何一项版权都是公认的黄金ip项目，梦工厂电子与暴雪游戏的联合资产高至40亿到50亿美金之间，如果剥离出来单独上市，并不低于任天堂与世嘉这些玩具巨头。 梦工厂集团的总市值有210亿美金的规模，并不是市场盲目追捧，它旗下的七大核心资产都经过权威机构的评估，电子游戏、玩具、酒店、乐园、院线，可以占据一半市值。 主题连锁店与影视公司是梦工厂排名前两位的优质资产，合计占据了另一半。 十一月份到来时，陈维云开始视察梦工厂在大陆投资的影视拍摄基地，这些基地都是‘梦工厂影业’的资产，‘梦工厂影业’来自于‘本港娱乐’的改组，片库储备有四五百部，及不上好莱坞迪士尼、华纳、环球这些老牌企业，但是总价值却已经持平。 这要得益于梦工厂投资的电影与连续剧在世界各地的良好业绩，梦工厂制作的任何一部作品并不存在严重扑街，总体盈利率远远超过同行。 在梦工厂的片库之中，动画片是重中之重，其次是超级英雄真人电影，再次是引来华人区万人空巷的经典影视。 这些业务都已经被陈维云打牢根基，管理团队也已经积累丰富的运营经验，只需按部就班进行发展，足以确保梦工厂集团的盈利稳步提升。 目前梦工厂集团的总市值是21854亿美金，陈维云个人控股4733%，价值10343美金，他能跻身全球富豪榜的第二名，完全是依靠了这笔股份。 年初《福布斯》罗列第三届全球超级富豪榜，首富依旧是东洋西武集团的掌门人提义明，他以163亿美金摘得桂冠，陈维云距离提义明只有10亿美金的差距。 当然这是《福布斯》的一家之言，他们针对陈维云的资产评估完全遵照持有上市公司的股份，非上市资产没有计算在内。 如果把陈维云的所有私人产业都算进来，提义明已经被陈维云遥遥甩在身后。 “陈生，90年元旦节过后，我们两座大型屋苑新月城与月湾半岛就要实施开发，这是第一期工程的规划书，请你过目。” 从大陆出差回来，已经到了十一月底，陈维云把工作重心从梦工厂移开，开始投入到家族办公室的各项产业重组里。 ‘维云基金’、‘策略控股企业’与‘梦工厂置业公司’是家族办公室的三大核心，共同组成了陈维云的私人财富王国，评比一下业务的复杂性，当属梦工厂置业最为繁琐，这也耗费了陈维云的最多精力。 87年初陈维云着手成立梦工厂置业，这三年来，他并未涉足住宅楼盘的开发，所有工程都与商租物业有关。 期间拆建三座码头货仓与四座老旧楼宇，重建为工业大厦，建成后统一发售，回笼资金用于新月城与月湾半岛的开发。 等1990到来后，梦工厂置业就要大兴土木了。 748、策略控股公司 “新月城位于九龙观塘区，地皮来自原港灯的茶果岭油库，根据你的要求，我们设计楼盘时优先考虑孩子的居住环境，占地15公顷，住宅楼规划了32栋，每栋高36层，单位普遍采用c户型（70-99平米），共分三期搭建，每一期都有配套的游乐场、运动馆与动漫馆。” 会议室已经熄了灯光，正在播放幻灯片，梦工厂置业公司总经理袁天帆亲自给陈维云介绍两座屋苑的筹备情况。 这间会议室并不在梦工厂总部大厦，而是位于南区赤柱的环角道上，背靠一小山，环境颇为幽静，建筑物原属置地公司，划入陈维云旗下后被重新装修，作为陈维云家族办公室的总部使用。 赤柱东边是浅水湾，西边是石澳，这两个地方都是陈维云日常惯为居住的别墅区，坐直升机往来很方便，这也是家族办公室选址在这里的缘故。 “工期需要多久？”陈维云随意发问，这两大屋苑已经筹备近三年，各项工作准备的严谨全面，只等开工就可以，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他此刻的心思也不在这两大楼盘上，而是在考虑‘帆船酒店’与‘香江塔’。 他的家族办公室已经有了总部地址，楼高26层，这栋建筑不图张扬，关键是内部的办公舒适与环境的僻静程度，以及他上班的便利性。 ‘梦工厂音乐之家’年底竣工，楼高66层，位于港岛太平山脚，专门给艺人提供的办公场所，音乐、电影、动画总部都将安家于此，建筑物采用了原时空‘玛丽莲梦露大厦’的设计风格，开业后肯定要引发城中轰动。 ‘漫威中心’早于去年已经完成搬迁，这是原怡和中心的办公大楼，楼高52层，漫威卫视、漫威漫画、漫威报刊的总部全部设在这栋楼里。 ‘梦之队中心’也已经有着落，陈维云准备把梦工厂总部大厦让出来，作为梦之队的办公总部，这栋建筑楼高42层，未来会入住梦之队、鳄鱼恤、梦之蓝、纪梵希等多个品牌。 86年陈维云启动拆建伦敦戏院、豪华戏院、普庆戏院与娱乐行大厦，年底都会陆续开业。 ‘梦工厂院线中心’将搬迁到豪华戏院的原址建筑上，这座戏院位于九龙尖沙咀富豪酒店旁边，因此拆建后没有设计五星级酒店，而是盖了一栋娱乐城，楼高48层，楼底七层分别开设梦工厂主题旗舰店、梦工厂旗舰影城、与梦工厂旗舰商场，这栋建筑物挨着维多利亚港，门前广场经过了特别设计，未来将作为电影首映礼的首选地点。 ‘梦工厂乐园中心’也已经做了规划，坐落于大屿山的第二座乐园内。 陈维云手上的核心部门基本都有了总部所在地，唯独缺少一座标志性酒店建筑与一座总部建筑。 ‘帆船酒店’与‘香江塔’正是陈维云物色的建筑物，他已经交待梦工厂幻想工程师团队设计建筑图纸，但是地点并没有选择完毕。 他计划在维港两岸最醒目的地方进行搭建，可惜两岸地皮都已经被香江财团瓜分，九龙最南端被港府建成了‘香江艺术馆’，港岛最北端被新世界建成了‘香江会展中心’，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从艺术馆与会展中心旁边的地皮下手，可惜这些地皮也已经有了主人。 这件事需要陈维云慢慢磋商，不让出一部分利益，他的‘帆船酒店’与‘香江塔’别想在维港建起来。 “新月城的工期需要三年，一年建成一期。”袁天帆似乎看出陈维云的漫不经心，他加快了讲解速度， “月湾半岛有四期建筑，需要四年才能竣工，这个楼盘位于鸭脷洲岛上，北向隔海是香江仔，南向隔海是深水湾，360度环海，可作为高档公寓建设，原本占地40公顷，88年初我们收购置地公司，又在鸭脷洲多了十顷地，我们进行了重新规划，共涵盖住宅楼58座，楼高48层，单位以e户型（160平方以上）为主。” 以目前的规划进行建设，等‘新月城’与‘月湾半岛’建成后，可以容纳一万余户市民居住。 梦工厂楼盘又采用了品牌效应，社区内的配套设施在香江独一无二，尤其注重亲子教育，同时采用了折扣的促销策略，开盘后势必会引发全城市民的疯抢，但陈维云本人并不中意地产住宅楼的发展，除了这两大屋苑，他并没有其它楼盘开发的计划。 在这个行业里，陈维云的发展重心只有两个方面，一是商场连锁渠道的布局，二是收租型物业的储备。 香江的商场连锁已经大致布局完毕，收租型物业也已经储备了七七八八，因此梦工厂置业公司在香江并没有什么发展空间，未来想要提升业绩，必须瞄准海外才行。 袁天帆作为首席执行官，他自然是希望老板陈维云大举实施地产业的扩张，汇报完‘新月城’与‘月湾半岛’的筹备事宜，他又提交了一份规划书， “陈生，梦工厂置业公司的储备现金多达80亿港币，兴建‘新月城’与‘月湾半岛’的第一期工程只需要投入一半，我们的租赁物业每年可以创造大约20亿港币的纯利润，支撑屋苑建设绰绰有余，但我们储备的地皮少的可怜，未来已经找不到可供开发的项目，这么多现金没有用武之地。 我知道你对商住楼盘兴趣不大，为了保持置业公司的利润增长，我希望你同意我这份海外物业的投资方案，自1987年全球股灾过后，台岛与东洋的经济呈现不正常发展，台岛股市如同脱缰野马一样不停攀升，东洋房价同样脱离了市场规律，我判断明年这连个地区的泡沫会被戳破，这是我们大肆炒底的好机会。” 袁天帆的越测极其精准，从1990年二月份开始，台岛股市将会一泻千里，楼市也会崩盘，东洋的经济泡沫更为严重，房价跌幅比台岛更惨烈，陈维云在金融市场的抄底计划早就制定完成，但楼市仍在酝酿当中，他正准备让袁天帆进入台岛与东洋，谁知这位总经理先一步提了出来，陈维云肯定会顺水推舟，他吩咐说： “你先去考察市场，这两个地区什么时候出现经济衰退，我们什么携资进入！另外……” 陈维云重点叮嘱袁天帆， “除了东洋与台岛，其它地区也可以投资，我们梦工厂正在全世界建立分部，美国、欧洲、中东、非洲、拉美，任何一个订立有私产保护的律法地区，你都可以进行收租物业的投资，主要投资商用写字楼、别墅与店铺，梦工厂置业公司的流动现金你都可以调用。” 这笔流动现金足足有百亿规模。 1983年陈维云抵港以后，陆续收购富豪酒店、百利保、鳄鱼恤、华人置业、港灯、大酒店、置地公司，储备物业基本以租赁型为主，即使偶有部分住宅楼盘与别墅，也都发售了出去，回笼的资金全部集中在梦工厂置业公司。 陈维云手上就有一份物业清单，罗列着香江的物业资产。 “百利保、华置共储备商租大厦15栋，其中观塘区富仁城过户到俐智名下，九龙湾盈隆大厦过户到林清霞名下，年租金是22亿港币。” “大酒店储备一栋圣约翰大厦，八栋影湾园租赁公寓，新建一座凌霄阁购物中心，一座山顶广场游乐园，一座会所云华阁，加一间缆车公司，年利润是14亿港币。” “置地公司、牛奶公司储备仓库七座、商租大厦28座，都是黄金地段的优质物业，年租金是167亿港币。” “分散投资的写字楼单位58间、店铺66间、出租型公寓与别墅47间、停车位314个，年租金028亿港币。” 以上物业累计每年可以收得2058亿港币，香江房价一年上一个台阶，十年后这笔租金可以翻两倍，如果放在陈维云穿越那段时间，仅仅坐吃物业租赁红利，就有百亿港币的纯收入。 这些租金陈维云重来没有调用过，除去拆建物业的投资，数年下来也累计近40亿港币。 86年陈维云收购华人置业，曾经拿到两处楼盘，一处位于深水埗区，共计288个单位，一处位于儒林台，共计84个单位，目前都已经发售完毕，87年袁天帆主持拆建了七栋工业大厦，也全部发售出去，共回笼资金也在40亿港币左右。 袁天帆汇报说，梦工厂置业公司储备80亿港币现金，那是只少不多，陈维云手持的庞大租赁物业，每一天都能给他贡献500余万港币的利润。 而梦工厂置业仅仅是陈维云家族办公室的部分产业，按照价值来计算，只能排在第三位。 陈维云的‘维云基金’与‘策略控股企业’每年创造的分红都要超过20亿港币。 ‘维云基金’经过数年运作，现如今已经成长为近50亿美金的中型基金，其中30亿美金常年持有美利坚国债，55亿美金目前投入在台岛的证券市场，96亿美金是合伙人集资的本金，88年与89年这两年间，陈维云做了几次风险投资，他已经交待张孝义，抛售一部分国债并收缩投资，给90年东洋经济崩溃后的抄底做准备。 根据陈维云制定的分红政策，他每年支付给合伙人的利润介于本金的20%——70%之间，87年股灾他大赚一笔，采用了最高的70%分红比例，去年与今年都是最低的20%比例，前后只分出去四亿美金，大约与基金的两年盈利持平，也就是说，他的‘维云基金’可调用的现金流是45亿美金。 1990年是关键年份，他计划把维云基金的七成现金流都投入到台岛与东洋的金融市场，这次能抄底多少暴利，要看他如何操作了。 ‘策略控股企业’则不需要他展开布置，他以私人名义持有这些企业的上市股份，真比较起来，赚钱的便利程度比‘维云基金’与‘梦工厂置业’都要高，因为他几乎不介入管理，每年只需要收取股份红利。 他目前持有的上市公司一共有多少家呢？ 仅仅策略控股的企业就有七家。 香江是三家。 怡和策略控股567%，价值172亿美金。 远东银行控股1574%，价值285亿美金。 牛奶公司持股3467%，价值1039亿美金。 港灯电力控股6106%，价值910亿美金。 海外有四家。 lvmh奢侈品控股512%，价值343亿美金。 苹果电脑控股1137%，价值125亿美金。 渣打银行控股2167%，价值829亿美金。 环球影业控股5124%，价值1938亿美金。 这是今年四月份《福布斯》统计的陈维云持股价值，总计5541亿美金。 当时陈维云大规模减持怡和策略，仅仅保留一个董事席位，随着置地公司的物业大量剥离，这间公司的市值也不断下降。 远东银行较之去年稍有上涨，港灯年初调整一次电价，与中华电力持平，这导致利润大幅降低，市值也相应回落。 lvmh、渣打银行、环球影业经历相同的股价跌幅，都是因为董事会改组，新的管理层暂时没有出台新的盈利政策，导致市值集体下挫。 不过随着这半年来的顺利接班，股价都已经慢慢涨了回去，尤其是环球影业发行了数部卖座大片，涨幅最为明显。 这八家上市公司都是超级潜力股，虽然目前陈维云持有股份的总价值只有50多亿美金，但是随着经营年限的延长，价值都将如吹气球一样膨胀。 从四月份到年底的半年间，涨幅已经超过两成了。 其实陈维云还持有两间非上市公司的大额股份，同样是策略控股，一间是美国的7-11零售连锁公司，与东洋洋华堂的谈判仍在进行当中，等确定股份互置之后，陈维云才会展开海外零售业的扩张。 另一间是纪梵希奢侈品，陈维云已经转卖给了梦之队，不再归他私人所有。 去年年底陈维云到访好莱坞的派拉蒙影城，曾与派拉蒙老板马丁戴维斯磋商了有关捷豹汽车的股份交易，马丁戴维斯将捷豹抵押给了渣打银行，换取资金展开对时代传媒的并购，等这场商业火并战落下帷幕，陈维云将有机会再取一份策略控制的捷豹股份。 749、艺人工作室 90年春节在一月份，年尾这段时间比往来要忙碌一些，从大陆出差回来后，陈维云穿梭于各部门频繁开会。 等元旦节到来时，影视黄金档也随之上演，又恰逢‘梦工厂音乐之家’展开大装修，陈维云与艺人的见面次数也陡增起来。 这栋建筑有66层高，当初规划时是作为音乐公司的总部，但音乐公司可没有多少员工，一大半写字间都要空置，其实‘漫威中心’、‘院线中心’与‘梦工厂大厦’全都存在大量空置单位，目前已经重启招租。 鉴于艺人的公众曝光率太高，管理层经过商讨，决定放弃‘音乐之家’的租赁计划，把这栋摩天楼全部移交给内部同事，音乐公司、电影公司、电视剧制作公司、动画公司，凡是与娱乐相关的部门都集中在这里。 但即使如此，仍要空置出20层左右的楼房，这些楼房会改造成豪华型的‘梦工厂明星酒店’，采用会员制的经营模式，只接待来自全世界的影视工作者，保密性、舒适性、娱乐性都是超一流，价格肯定比五星级酒店更高。 这个月‘音乐之家’正式竣工，内部装修至少也要大半年，目前正在实施工作室分配，原ata艺人都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不停给上司们提交申请，都希望在这栋标志性建筑物内拿到一间专属办公室。 ‘音乐之家’位于港岛中西区的老牌豪宅区，自从梦工厂宣布兴建，媒体一直在追踪报道，首先是代表当代建筑艺术的设计风格，去年曾被《泰晤士报》点过名，一旦落成，势必要被各大权威媒体评列为世界著名建筑物。 其次‘音乐之家’挨着原置地公司开发的‘地利根德阁’，入住附近的市民清一色都是香江富豪阶级，即使大家没有公开说，但艺人们都把在这里办公当做身份地位的象征，他们曾经是不入流的戏子，可是随着梦工厂电影与音乐享誉全球，这个行业的工作者都已经摆脱老旧的不良印记。 如今香江人提到娱乐行，直观印象不再是一滩浑水，香江年轻人踏足社会，试图进入这个圈子发展，家长们普遍都在支持。 当然了，支持的范围仅限于梦工厂。 如果进不到梦工厂旗下的办公大楼里，家长们照样要把孩子拽回家。 出于这些缘故，原ata艺人争先恐后都想进驻‘音乐之家’。 “这几天莱斯利哥快发癫了，他听说老板特批给丹尼哥一层楼，丹尼哥58年生，批了第58层，他非要独占56层，他先后找了淑分姐、家英姐，还有吴生，说只要公司把56层批给他，他愿意减唱片版税！” 这是前往音乐之家的路上，刘德桦与翁美凌一道去检查他们的工作室装修情况，目前他们正在拍摄《黑侠2》，实景戏份基本杀青，部分特效镜头还要继续拍，但工作已经不那么忙，正好今天休息，他们结伴过来。 各自手上都拿着一副设计图纸，音乐之家的艺人工作室区别于普通办公室，他们各自工作所需的摄影、录音、化妆都有配套房间，助手室也包括在内，每个团体占据一座大型工作室，根据他们自身的价值高低，工作室空间也大小不一。 陈柏强是唯一一个占据一层楼的艺人，因为他物有所值，年初梦工厂音乐公司并入上市集团，管理层内部详细评排一份艺人价值榜单，陈柏强占据第一位，他也是第一个签到梦工厂的艺人。 六年来陈柏强一共发行二十一张音乐专辑、十四张单曲，《此情可待》、《今夜爱无限》、《生生不息》是销量前三位，累计在全球卖掉3652万张，他一个人给梦工厂贡献的营业额多达五亿美金。 去年陈柏强启动全球巡演，演唱会门票收入就有五千万美金之巨，他给梦工厂贡献的纯利润逼近20亿港币，已经可以把‘音乐之家’的建筑成本轻松赚回来，批给他一层楼作为工作室使用，到底应不应该呢？若非一层的空间足够陈柏强使用，陈维云会批两层。 梦工厂动画与真人电影的盈利也很高，甚至超过陈柏强的贡献，但那是几百人的团队共同努力，而陈柏强则是一个人单抗，虽然他的国际名气是陈维云力捧所致，却无法抹除陈柏强的努力与付出。 整个亚洲市场，陈柏强是当仁不让的老一，无论将来陈柏强能否再创辉煌，再推出新的卖座唱片，仅仅吃老本都能确保梦工厂每年赚取几千万港币的利润。 天皇巨星的价值不容小觑，只要陈柏强没有沿袭原时空的轨迹，英年早逝，陈维云会帮助他长红三十年。 他心甘情愿给梦工厂添砖加瓦，梦工厂也会给他对等的回报。 刘德桦作为新锐歌手，自然羡慕陈柏强取得的国际乐坛成就，但他一点不嫉妒陈柏强独占一层楼，反而认为这是陈柏强应得的福利，公司有功必赏，值得他长久效忠。 “以前丹尼哥三五个月不回来一趟，自从音乐之家的工作室批给他，半个月我肯定能见他一面，他真是太喜欢他的新工作室了，亲自敦促施工队装修，就连一个灯泡、一把椅子、一架乐器，他都要自己选购。” 刘德桦的性格也非常好，很尊重前辈，他又笑道， “丹尼哥知道莱斯利哥也想申请一层楼，帮着莱斯利哥游说公司的上司们，阿翁姐你知不知？吴生被他们两个缠的不耐烦，直接告诉他们，音乐之家的工作室早在建设之初已经规划好，陈生已经签了字，无论谁想更改，必须找陈生求情，他们俩整天打听陈生的行踪，据说已经见了陈生的面，以他们与陈生的老交情，我觉得陈生会点头。” 陈柏强、张国容、梅燕芳是出了名的铁三角，最早跟着陈维云，这点翁美凌很清楚，但……“安迪，他们两个与吴生也有交情吗？” 吴生就是吴世邦，梦工厂集团现任ceo，任期持续到1990年的三月末，到时林敬业会接他班。 “那当然啦。”刘德桦看她一眼， “你忘了吴生曾经管理过本港娱乐了？丹尼哥的前几张唱片都是吴生主持发行，84年莱斯利哥签到公司，首张专辑也是吴生亲自制作，关系好着呢，只是吴生低调，从来不提这些事！除了他们俩，还有梅燕芳与周星驰，都在吴生手下混过，去年公司重组，吴生担任首席ceo，直接给梅燕芳与周星驰上了一部《审死官》，商演合约也最多，这是为什么？照顾他们！” 照顾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力推梅燕芳与周星驰，吴世邦深知这几位艺人在老板陈维云心中的地位，怎么推都不为过，因为老板认定他们可以给梦工厂创造巨额利润，这也是吴世邦有魄力投资的原因。 原时空梅燕芳的身价大约在一亿到两亿港币之间，以香江娱乐公司老板的黑心程度，至少能从梅燕芳的合约上剥削五六港币，周星池价值更高，九十年代后期单飞后，一部《少林足球》与一部《功夫》，就能在全球收获十亿港币票房，他们两人合占一层写字楼，非常有必要。 刘德桦与翁美凌的待遇相差无几， “吴生不止照顾他们，也照顾我们啦。”翁美凌觉得公司对她格外重视，“我们两个占了一层楼，虽然比不上丹尼哥，却和阿芳阿星一样，呵，算起来我是占了便宜，我只演电影，并不出唱片，你可是公司力捧的天王歌手呢。” “你就是笑话我。”刘德桦心态摆的很正，赶紧摇下头，“我只发行过两张专辑，在歌坛和新人没什么差别，天王还轮不到我做。” “两张怎么了？”翁美凌把手上的图纸搁一边，以大姐大的口气给刘德桦鼓劲， “你的两张专辑卖了六七百万张，《中华之声》捧红那么多歌手，也没见谁的风头压过你，除了那几个偶像团体，我们公司只有四大天王、薇薇安、阿芳的唱片销量比你多，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将来追上四大天王不是没有可能。” 刘德桦闻言报以微笑，他的确有这样的志向，但他能不能与四大天王并驾齐驱，心里可没有多少底气。 他目前发行的两张专辑之所以能够畅销，完全是公司力推的结果，第一张是《梦无止境》，脱胎于原时空的《我恨我痴心》，作为梦之队运动鞋的广告曲进行发行，全球卖破五百万张，第二张是台岛音乐制作人陈曜川监制的纯音乐专辑《忘情水》，89年中推广上市，迄今在泛亚市场卖破一百万张大关。 但加起来并未超过一千万的天皇巨星临界线，他仍旧有待努力。 梦工厂音乐公司内部，他的唱片销售数据排不进前十位，可想而知竞争力有多么强劲。 目前梦工厂的三大王牌歌手是陈柏强、周惠敏与黄加驹，每人的唱片全销量都超过两千万张，一览众山小，除非他们三个现在退出歌坛，否则想追赶几乎不可能。 陈柏强是亚洲唯一荣获格莱美奖的歌手，成就自不用说。 周惠敏受益于动画长篇电影《泰坦尼克号》的大红大紫，献唱的主题曲《我心永恒》横扫全球各大音乐榜单。 前几年黄加驹不显山不露水，89年却突然间爆发，年初先出一张《三国》主题曲《英雄的黎明》，《龙泉剑客》主题曲《七剑战歌》，年中配唱的梦工厂掌机广告曲《征服天堂》轰动全球，这三张单曲让黄加驹狂扫千万张的销量。 偏偏黄加驹的爆发不限于此，八月份钟楚虹主演的《生化危机》启动公映，主题曲也是黄加驹献唱，仅仅东洋一个市场就卖掉三百万张。 年底《漫威指数》总结89年乐坛大事记，黄加驹取代陈柏强与周惠敏成为年度封面人物，香江其它媒体已经被‘摇滚之王’冠在了黄加驹头上。 签约在梦工厂的华人区歌手，每每聊到未来的事业发展，都会集体无视陈柏强、周惠敏与黄加驹，实在是太犀利，想达到他们的高度也实在太难。 刘德桦目前的追赶目标有两位，全部来自台岛，一个叫孟婷苇，一个叫王傑，根据公司内部统计的总销售排名，孟婷苇排在第十一位，王傑是第十二，刘德桦是第十三。 至于前十位，刘德桦先不惦记，一口吃不成胖子，他这个人历来有脚踏实地的好习惯。 同时要防备身后的追兵，第十四位是张雨声，第十五位是焕发事业第二春的林子详，各自的唱片总销量距离刘德桦非常近。 “阿翁姐，安迪，你们也过来参观工作室啊？” 两人到了音乐之家停车场，坐电梯上楼时碰见张雪友与罗美微，又小声给两人说，“老板也要来，早晚我在乐园搞音乐剧，薇薇安去看了，和我讲了老板今天的行程。” 张雪友显然是专门过来陪老板的，刘德桦与翁美凌是碰巧赶上，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参观工作室的同事有一箩筐，台岛歌后邓莉君已经先一步赶过来，正拿着图纸研究她的录音棚设计。 750、CD随身听 陈维云这时也已经在赶来音乐之家的路上。 车厢里响奏着《我心永恒》的乐调，陈维云反复摁动录音机的摁键，导致播放断断续续。 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四台机器，都是索尼出品的cd播放器。 第一台的型号为cdp-101，面积如公文包大小，首发于1982年，当时的零售价定在900美元，这是世界上第一台专播cd的电子机器，也是在这一年，索尼正式拉开数字音频的序幕，cd储存的歌曲可以高达五六十首，远超黑胶与磁带，但因其昂贵的造价，一直没有推广开。 第二台的型号为d-50，面积如同一张cd盒大小，四方形状，这是随身听cd机的先驱，首发于1984年，零售价定在500美元，从这一年开始，以索尼为代表的电子巨头不停降低cd相关的价格，开始抢攻以黑胶为主力的唱片市场。 去年是一个分界点，cd唱片在全球的年销量首次超过黑胶唱片，两者加起来有三亿张的规模。 陈维云心知肚明，自今年1990以后，黑胶就要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梦工厂从去年开始已经把唱片重心转移到cd上。 cd可以统治十年音乐市场，直到mp3横空出世，才会被取而代之。 音乐市场的潮流就是这样，哪一家唱片公司跟不上潮流，结局就是破产，台岛海山公司曾经投资数亿台币兴建全亚洲最大的黑胶工厂，本以为能做成垄断型的巨无霸，结果订单逐年下滑，库存积压严重，今年暑期他们熔掉了十余辆卡车的黑胶，很快就要面临倒闭的厄运了。 第三台机器是索尼于1988年发售的d-88，规格更小，装的是小一号的迷你cd，手掌可以握起来，携带的便利性上无出其右，不过功能也少。 其实索尼每年围绕音乐设备平均要开发一两百款新机器，但绝大多数都是改良版，真正具有代表性的产品就是陈维云面前摆的三款。 “云哥，你摁来摁去想做什么？”周惠敏的耳朵被骚扰的不行，她垂下手里的《漫威指数》，笑说， “小孩子才习惯毛手毛脚，你都多大啦，这么顽皮！” “童心未泯嘛。”陈维云打个哈哈，手上动作没有停，他在回忆以前用过的cd播放器功能。 电子产品是梦工厂未来的发展重心，但陈维云的定位很清晰，目标也很明确，他只围绕掌上机器做开发，游戏掌机的技术含量最低，先一步研制，接下来就要过渡到掌上播放器，最后是掌上手机。 这三大类别都是新型科技产品，处于摸索阶段，世界著名电子厂商没有绝对领先的技术优势，陈维云有把握追赶他们，并保持创新，最终完成超越。 像是照相机、摄影机、电脑、家用电器等领域，索尼、松下、ibm、通用、西门子全都具备几十年的技术储备与积累，专利又无孔不入，即使梦工厂投入血本搞十年，也搞不赢他们，只能跟在他们身后充当组装小弟。 所以陈维云在制定发展规划时，直接避开了这些领域。 “既然你这么有童心，我们玩个游戏。”周惠敏从手包摸出一根皮筋，“我闲的时候最喜欢在手指上转皮筋，这也是一个小魔术，我教你！” “自己玩去！”陈维云是真嫌弃，什么玩意呀，他可没有黄毛丫头的乐趣。 “你看着总行吧！” “我不如看杂志！” 陈维云把《漫威指数》拎过来，这是元旦节刚刚发行的年度集刊，详细总结去年梦工厂电影、音乐、漫画的成绩，他翻到音乐版面细看。 周惠敏急忙凑头到跟前，收音机已经不吵，陈维云终于把注意力转到她的事业上，她的目的算是达到，指尖点在她的照片上，问道： “我已经拿到格莱美奖的提名，下个月21号是颁奖礼，你能不能陪我参加？” “那我肯定要去。”陈维云点头说： “《我心永恒》拿到三项格莱美提名，无论你能斩获几个奖项，声誉都是空前。” 三个提名分别是年度最佳唱片、年度最佳单曲与年度最佳流行女歌手，与原时空一模一样，但这首歌的总销量却比原时空少了一半。 经过一整年的宣传发行，单曲《我心永恒》卖出754万张，国语、粤语、日文音乐专辑卖出863万张，动画片原声大碟卖出1649万张，原声碟没有统计在周惠敏的个人销量里。 周惠敏是在85年初签到梦工厂，五年来发行专辑十七张、单曲十一张，《我心永恒》、《众人皆知》、《你仍是我唯一》是她销量的前三位，所有个人唱片加起来，她一共售出2826万张，排在陈柏强后面。 她若能在今年二月份在格莱美上有所斩获，必然会刺激名下各个唱片的销量，但即使她非常努力改变新的唱腔，《我心永恒》的影响力较之席琳迪翁却仍旧稍逊一筹。 陈维云觉得这次她只能拿到一个最佳单曲奖，其它两奖都有难度。 “能不能获奖，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周惠敏是实话实说，因为她能否摘奖，完全取决于陈维云的公关，甚至她的唱片能否大卖，也来自陈维云的推广，她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歌坛成就是怎么来的， “云哥，如果我真的空手而归，就怕你会失望。”她脸色略显忧愁， “我的嗓音称不上独特，不管是海外还是城内媒体，都批评过我的唱功，他们讲我是占了好歌的优势，如果我出的歌曲换作其她唱功更出色的女歌手，销量都能比我高，我知道你一直在力捧我，但我已经尽了全力，我的天赋只有这么多。” “你管他们怎么讲！”陈维云捉住她的手，楚楚忧人的靓女更显柔情魅力， “只要你愿意唱下去，我就一直支持，假如这次格莱美空手而归，明年咱们卷土重来，你什么都不用担忧，专心唱歌就行了。” “那我肯定听你的。”周惠敏抿嘴笑起来，“《黑侠1》的插曲《众人皆知》是我唱，《黑侠2》我还要继续唱。” “没问题。”陈维云答应的很爽快，但心里却在想着邓莉君，去年林清霞和他聊过邓莉君，让他给邓莉君制作一张专辑，陈维云准备让她献唱《黑侠2》的插曲，这首插曲叫做《英雄》。 原时空是美国天后玛丽亚凯莉的歌，这女星毕生的唱片全销量达到25亿张，在美国女歌手里超过惠特妮休斯顿，仅次于麦当娜，加拿大歌后席琳迪翁与仙妮亚唐恩同样不是她对手。 《英雄》推出于1993年，nba巨星迈克尔乔丹退役时，落幕歌曲就是这首，《黑侠》是陈维云最看中的超级英雄，他把《英雄》放在了第二部里，主题比较契合。 既然周惠敏提了出来，那陈维云肯定要放弃邓莉君，梦工厂歌手里邓莉君的版税最高，抽佣已经达到28%，比陈柏强高了十个百分点，非如此不能把邓莉君留在梦工厂，毕竟是享誉国际的天后，各大唱片公司都在挖她，她又不是梦工厂捧红的歌手，可没有归属梦工厂的理由。 但陈维云也不能不闻不问，赵亚芝的《新白娘子传奇》已经开始筹备，作为今年漫威娱乐台的主打，《千年等一回》的原唱者是有‘小邓莉君’之称的高胜美，陈维云可以让邓莉君亲自上阵，这部电视连续剧轰动全亚，如果配合邓莉君做主唱，影响力有可能超过原版。 其实去年梦工厂动画台开播时，年度动画大作《蜡笔小新》的主题曲就是邓莉君在唱，她的歌唱事业并没有沉寂，考虑到邓莉君的巨星光环，陈维云准备再给邓莉君上一部动画片。 东洋漫威社早就签约青年漫画家青山刚昌，《名侦探柯南》动画将于今年推出，作为1990年度动画台的主打，陈维云会把这部连续剧的主题曲也交给邓莉君。 反正都是锦上添花，陈维云愿意确保邓莉君在亚洲的人气不下降，却也不会把她强推到国际上，《中华之声》已经举办两届，第三届很快要启动开播，梦工厂新签约的女歌手那么多，忠诚者大有人在，梦工厂的资源肯定优先倾注到这些歌手身上。 一路聊到音乐之家的停车场，下车时陈维云接到一个电话，吴世邦打过来，请示道： “索尼董事长盛田昭夫已经确定要赴港，明天晚上会过来，下榻于半岛酒店，你什么时候与他碰面？” “他明天晚上几点到港？”陈维云要问清楚。 “大约七点钟。” “正好吃晚餐，你安排一场宴会，我要宴请他。” 盛田昭夫此行的目的有三，索尼正处于收购哥伦比亚影业的关键时期，但美国媒体发了疯一样反对这项收购案，去年总桶大选时，有位候选人当着媒体的面，在华府大门口轮着铁锤砸掉东芝产品，可见美国佬对东洋佬的怨念有多深，鉴于梦工厂刚刚收购环球，这个时空索尼面临的局势比原时空更为严重。 为了确保这桩交易案的顺利实施，盛田昭夫正在全力公关，他知道陈维云与新闻集团boss默多克私交莫逆，希望陈维云不要在哥伦比亚的收购中推波助澜，以免增加索尼的收购难度。 其二是‘cd随身听’的外形专利案，从86年底《黑侠》上映时，两家企业开始打官司，打到现在还没有结束，因为梦工厂搞定了‘磁带随身听’的创始人，这对索尼大大不利，正是这个官司存在，索尼一直不敢开发‘圆形随身听’的电子产品，盛田昭夫希望化解专利纠纷。 其三与美国流行天王迈克尔杰克逊有关，索尼早几年前已经先一步收购哥伦比亚唱片公司，手握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版权，但是双方的合约今年到期，无论索尼怎么利诱，迈克尔杰克逊死活不续约，而且在媒体上放话， ‘我感激梦工厂陈先生对我慈善事业的大力支持，准备与陈先生合作，我不仅要把合约签给他，我以前的音乐版权也不全属于哥伦比亚，我会尽力争取我的版权收益，我也相信陈先生能对我的版权展开更高效的运作！’ 迈克尔杰克逊是全球公认最吸金的歌手，每年至少可以给哥伦比亚创造上亿美金的利润，索尼当然不愿意放弃这口肥肉，但眼下的局势很明显，索尼在各个方面都落在梦工厂下风，盛田昭夫这次赴港，正是为了解决这些棘手麻烦。 751、鬼步舞 坐电梯上楼，先去顶层逛了一圈。 陈维云的私人办公室最早启动装修，内墙粉刷完毕，不再是毛坯形状。 顶部六层都属于陈维云，部分房间已经开始搭建器材设备，不过开业后他不会常过来办公，他的常驻地点只能是总部。 当初他与周惠敏讲好，每一层怎么使用怎么设计，全由周惠敏拿主意，她对装修非常上心，沿着角角落落仔细观看。 陈维云没有陪她太久，转道去了大楼中段的观景层，让她自己留在楼上玩。 观景层设在36楼，全角度都是落地窗户，向南望向太平山，向北可以眺望港岛中西区的城景。 这里的家具已经摆进来，并临时搭建了酒水吧，提供给公司艺人休息，陈维云进来时遇见十余位明星，除了邓莉君、刘德桦、翁美凌、张雪友、罗美微之外，暑期才出道的偶像女团‘少女时代’也在场。 88年9月份漫威音乐台首先启播，‘天命真女’与‘f4’同期出道，89年元旦节开通动画台，春节开通电影台，这期间没有推新人，直到7月份开通漫威娱乐台，‘少女时代’才顺势出现在公众视线里。 迄今只有半年时间，但‘少女时代’制造的舆论风波并不弱于她们的两支前辈偶像团体，若非《流星花园》在泛亚掀起观看潮，仅从音乐领域来比较，‘少女时代’已经完成超越了。 这可不是夸大其词。 看看‘少女时代’紧锣密鼓的工作日程表，就能大致评估出她们的走红程度，半年来她们一直在全球各地做巡演与宣传，昨天才从澳洲出差回来，主要回来过春节，今天已经是大年十七，再有半个月就是除夕，公司高层觉得她们这段时间太过辛苦，特别批了她们半个月假期，同时给春节后的各项商演活动养精蓄锐。 她们这个团队有五个人，黎紫是乖乖女，陈慧琳是涵养上佳的千金小姐，东洋中山刃出了名的文静，韩国高贤贞也是贤淑类靓女，大陆李兵冰较为活泼，但事业心最旺盛，她们集体与偷懒绝缘，即使今天是假期，身体多有疲惫，照样在早上六点钟准时起床，结伴赶到音乐之家参观她们的工作室。 这与‘天命真女’区别甚大，但凡遇上假期，‘天命真女’多数成员不是睡懒觉就是去购物嗨皮，能有多疯就有多疯。 陈维云作为老板，对两个女团的态度自然不一样，他脸上没有半点严厉，始终带着笑容，聊了一会儿闲话，他指指楼层中央的空白区域， “你们的鬼步舞传遍全世界，各大电视台都在反复播放，但我从来没有看过现场，跳一段让我瞧瞧！” “没有音乐伴奏呀！”李兵冰跃跃欲试，但观景层的音乐设备尚未安装，跳起来没有效果，“我的录音机在车里，老板，要不我下去拿？” “不需要录音机！”张雪友吩咐身边助手，“去把我的电子琴拿上来，我担任阿妹们的乐队。” “我再加一把吉他。”刘德桦笑着凑热闹， “你们唱的《大千世界》与《鬼步》我是烂熟于心，尤其是《鬼步》，我在家的时候弹这首歌，我老妈都跟着跳你们的鬼步舞！” 说完偷偷瞄了陈维云一眼，心说老板对‘少女时代’的师妹们真是特别偏爱呀，这首歌配合鬼步舞简直是天作之合，稍微在漫威卫视上推广半个月，立刻红遍全亚洲，整个暑假，无论校园还是街头，不管老人孩子还是学生青年，全在蹦蹦跳跳，继而在九月份传到欧美，一下子大红大紫起来。 如果只有一首《鬼步》，不会有谁觉得老板偏袒‘少女时代’，她们的首张专辑又加上一首《大千世界》为主打，搞的全港女孩子开口就是‘i'mabigbiggirl……’，这已经成为最流行的口头语了。 前年‘天命真女’出道，只有一首拉美曲风的《郎巴得》传唱到海外，但‘少女时代’初发的九首歌全都制造了流行，她们依靠这一张专辑在全球音乐市场轰下一千万张销量，一举超过张国容、张雪友、梅燕芳、‘f4’，位列梦工厂最畅销歌手榜的第六位，仅次于三大王牌、‘lgl’与‘天命真女’。 当然这只是在有限时间内创造的辉煌成绩，假如‘少女时代’与‘天命真女’同一时间出道，超越几乎是板上钉钉，即使追赶三大王牌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过了十几分钟，张雪友与刘德桦的乐器被送上来，联手给‘少女时代’伴奏。 在场的梦工厂同事有三四十位，都在有节奏的鼓掌，陈维云跟着配合，他望着黎紫等人跳动鬼步舞，赫然勾起他穿越前的回忆，熟悉的舞蹈让他睹物思人，念起他曾经在21世纪的生活。 《鬼步》其实不是他原创，而是购买法国歌手特兹凯迪给西洋教创作的电子曲《seve》，重新改编与谱词，最终定名为《鬼步》，这首歌的推广重点不在于乐曲本身，而是新颖舞种。 鬼步舞于80年代初期发源于新西兰，初始仅仅是部分地下舞厅在玩，根本没有流传开，他们的舞蹈动作与少女时代的‘鬼步舞’也有差异，因此经过梦工厂包装推广后，被全球各地音乐与舞蹈爱好者认定为原创。 另一首歌《大千世界》瑞典女歌手艾密莉亚怀得堡于90年代创作出来，被陈维云提前赋予‘少女时代’演绎，原时空《大千世界》只在欧洲流行过，美国的销量比较差，仅仅在《公告牌》百强单曲榜露了一下脸，排名在九十多位，但是这个时空出现《鬼步舞》的轰动，导致《大千世界》在美国的成绩出现井喷。 去年九月份‘少女时代’赴美宣传，经过一个月推广即打入《公告牌》，年底开始一路狂飙突进，目前《大千世界》与《鬼步》都已经挤入前二十，销量仍在增长当中。 “老板，我能不能跟着跳？”罗美微见气氛热烈，跑到陈维云跟前请示。 “去跳喽。”陈维云摆摆手，又在房间望了一圈，笑说，“想跳都去跳，我一概给你们鼓掌！” 哗！一下，在场的女士们一窝蜂站到‘少女时代’身后，即使不经过排练，舞蹈步伐照样整齐如一，都能跟上黎紫等人的节奏，可见她们日常都在频繁练习鬼步舞。 唯独邓莉君没有动，她一直陪坐在陈维云身边，心里多少有点羡慕后辈们的成就，但她非常清楚，陈维云不可能把这些经典歌曲交给她，‘少女时代’的唱片版税不足5%，少了她近十倍，也就是说，‘少女时代’卖一千万张专辑给梦工厂赚的钱，需要她卖掉一亿万张才能等值。 她的确有国际名气，但从性价比上看，她卖掉一千万张唱片比不上新人卖一百万张，因为新人版税低，给梦工厂做的贡献比她大。 “清霞春节不回港吗？”玩闹结束，邓莉君和陈维云聊到了林清霞，她正在美国拍摄《巨齿鲨》。 “不回来，她和她老爸老妈一块过节。”陈维云说，“主要是她主演的《巨齿鲨》在二月份开画，她要在那边做宣传，我元宵节之前也要去美国，听家英讲，今年春节你要搞一次全球巡演，美国会开演唱会吗？” “会！加拿大也要开！” “正好，到时我们可以顺路。” 邓莉君本想答应，忽然瞥见周惠敏推门进来，她知道陈维云与这位歌手的关系不清不楚，心下有些厌烦，便说： “我的演唱会先紧着香江与台岛，即使赴美，也要等到元宵节以后，恐怕搭不上你的顺风机了。” “我到时让家英给你安排专机。”陈维云对巨星会给足应有的待遇。 整个上午，他都待在音乐之家，中午与邓莉君这批艺人一块吃了午餐。 次日按照计划与索尼董事长盛田昭夫会面，但是双方没有交谈实质性的商业内容，仅仅叙了叙了家常，等盛田昭夫完成对梦工厂的参观活动后，才会展开正式的商业会谈。 陈维云不着急与索尼达成协议，在这场谈判中，他占据主导地位，着急的人是盛田昭夫。 随后一周他都在招待盛田昭夫，却没有把这个人放心上，精力主要放在了电影部门。 春节逐渐临近，1990年的开年大戏已经到了公映时刻，春节前后共有三部大片上映，一部是动画片《玩具总动员2》，第二部是《舞出我人生3》，第三部是合家欢题材的《审死官》。 这天陈维云赶到梦工厂影业办公室，查看1989年度的电影总结。 参会的高管有五人，周梁叔怡已经提拔成梦工厂的副总裁，主管娱乐事业部，电影、音乐、院线、动画部门都归她管辖。 电影部负责人是陈家英。 音乐部负责人是陈淑分。 动画部负责人是方剑雄。 院线负责人仍旧是陈容美。 “本埠市场的年度冠军是动画片《泰坦尼克号》，在港连映了半年，票房累积5249万港币，其余片子都没有超过四千万。” 香江市场的观众基数有限，自梦工厂成立以后，过六千万港币的作品只有一部《黑侠》，过五千万的作品只有一部《泰坦尼克号》，过四千万的作品也只有五部而已。 不过从1990年开始，一直延续到97回归，港片会出现惊人的繁荣期，四五千万的港片层出不穷。 752、年度规划 《泰坦尼克号》动画是在89年春节上映，同期还开画了两部真人电影，《新不了情》与《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三月份上周星池的《赌侠》。 四月份上王京、张国容、梅燕芳的《冒牌特工》。 “《冒牌特工》票房达到3875万港币，是本埠年度真人电影的冠军，续集已经在制作当中，今年暑期可以上映。” 说起来，王京制作商业电影的天赋确实够强，《冒牌特工》没有运用特效，制作成本也就一千万出头，却在香江市场拔得头筹，加大王京的投资很有必要，除了这部续集外，王京还拿到了《赌神2》与《赌圣2上嗨滩赌圣》的项目，他的拍摄速度够快，这三部戏都将集中在90年上映。 整个89年间，梦工厂开画了五部投资超过两千万港币的大制作，分别是五月份上映的《冒险王2》，六月份上映的《生化危机》，八月份上映的《漂移3》，十月份上映的《僵尸2》，与十二月圣诞节上映的《黄飞鸿2》，无论这些电影在海外取得多少耀眼成绩，在香江本埠，都要落后于王京的《冒牌特工》。 梦工厂管理层历来以全球盈利作为投资艺人的标准，但本埠是大本营，无论谁能拿到香江的年度冠军，也能被管理层区别对待。 甚至是，管理层内部已经秘密储备一笔资金，专用于港片的补贴，哪位艺人最擅长制作香江观众欢迎的港片，今后几年都被管理层力捧，这是出于对香江影市的预判上，随着回归临近，这座城市的市民会出现一阵动荡期，为了更好稳定他们的在港生活，从基础民生到娱乐文化，梦工厂都展开了全面布置。 港灯降低电费只是一个开头，过几年惠康超市也会调低市民的生活成本，在全球各个发达地区生活，舒适度都未必能比的上香江。 陈维云居住在这个城市，他自然希望一切都好，并避免原时空可能出现的任何动荡因素。 他拥有足够条件，肯定会进行力所能及的付出。 “你们做的很不错，我只给你们补充一点，虽然我主张两岸三地影视业的融合，但你们要看清楚各个地区的特色，以及各地影视工作者的特长，大陆的电视剧、台岛的音乐综艺更为吸金，香江电影业最为盈利，你们在进行投资时，需要有一个侧重点。” 陈维云非常满意去年梦工厂影业的业绩，共投资了二十四部电影，亏损的项目只有三部而已，这是香江的优势，需要保持下去。 大陆除了兴建拍摄基地，同时针对电视剧展开投资，可惜投资项目比较少，只有三五部而已，台岛的综艺节目也差不多，陈维云要求管理层扩大投资范围，作为对漫威卫视片库的补充。 把这些项目的营收审核一遍，陈维云继续听取90年度影视业务的规划汇报。 电影仍是陈维云关注的首要业务。 1月26号是春节，2月14号是情人节，这两个月后会集中放映动画片《玩具总动员2》，真人电影《舞出我人生3》与《审死官》。 “《舞出我人生》系列超级卖座，但第三部是落幕戏，拍完后不再有续集。”周梁叔怡说， “这是因为三大主演郭富诚、黎铭、李客勤的片酬一直在涨，制作成本越来越高，我们准备把他们拆开，投资他们的独角戏。” 这三人组合是lgl，位列梦工厂最畅销歌手的第四位，他们通过三年时间，奠定泛亚市场最当红偶像的地位，这期间他们的版税与片酬都很低，他们创造的利润基本都被公司拿走，但公司不可能一直这么做，提高他们的收益才能确保他们长久服务公司。 “校园系列并不会结束，我们已经策划了新的歌舞项目，定名为《歌舞青春》，由‘天命真女’、‘f4’、‘少女时代’挑大梁，等‘后街男孩’出道以后，也会加入进来。” ‘后街男孩’仍在训练班做培训，今年暑期才会让他们出道，梦工厂给他们准备了全新的嘻哈舞，以及说唱式的歌曲，推广目标自然是媲美‘f4’。 “那就这样执行啦。”陈维云赞同周梁叔怡的规划方案，“《漂移3》已经公映过，这部系列也会结束吗？” “是的，仍旧是制作成本问题。”周梁叔怡回答道， “主角有四位，钟震涛与米樰，陈晓春与周海眉，ata正在调整当中，钟震涛与米樰不再是梦工厂的艺人，他们对薪酬有了新要求，陈晓春与周海眉全都留在公司，但周海眉拍完《龙泉剑客》后已经身价大涨，独角戏更适合他们。” 这只是短期局面，ata艺人已经全面放开，他们除了给梦工厂拍戏，外公司也接了大把片约，但外公司的电影可没有梦工厂的盈利能力，等他们扑街之后，身价都会降下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假如把他们全部留在公司，酬劳每年都要递增一次，梦工厂承担不起他们所有人的福利增加，这会严重影响公司盈利。 “赛车系列准备搁置吗？”陈维云又问。 “这个项目是漫改作品，我们储备有衍生的剧本，先搁置两年，然后再重启。” 陈维云听罢点了点头，其实搁置没有多大影响，只要漫画一直在出版当中，人气会保持下去。 《舞出我人生》与《漂移》系列都会退出影市，但今年梦工厂的制片重心还是以续集为主。 四月份先上《倩女幽魂2》，这是徐可作品。 暑期到圣诞节，郑绍秋的《三国2》，刘德桦的《黑侠2》，钟楚虹的《生化危机2》都要提上档期。 《黑侠2》很快就要杀青，超级英雄的群星戏已经到了筹备阶段。 周梁叔怡最后给这个超级项目做了简报，然后请示说： “陈生，我目前正在确定演员档期，十个主角各自的戏份很平均，占用的时间都不多，不影响他们各自的独角戏，但是导演选谁？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753、尖峰时刻 “我没有属意人选，你们和制片人商量决定。” 88年圣诞节，战争戏《三国》引发意外轰动，导致三大制片人张家振、李锦文、李少伟脱颖而出，被陈维云提前任命为群星戏的制片人，这件事早就通知过周梁叔怡，她听陈维云提到制片人，心里已有大致决断。 老板的意思应该是启用物美价廉的新人，群星戏的片酬过高，如果再增加一位巨导，制片成本会更大。 但这个项目非常关键，周梁叔怡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仍旧尝试征询陈维云的意见， “去年公司重组后，程龙从星空单飞，拿了一个剧本来找我，叫做《双龙会》，他一人分饰两角，我觉得题材新颖，以前没有人拍过，就批了这部戏的投资，同时把制片泰迪罗斌、导演林岭冬、女演员王祖娴调到他剧组，这部戏是在去年五月份开机，他拍了半年之久，上个月才杀青，档期定在今年五月份。 我给他投资的消息传开以后，城中艺人都过来打了招呼，只要有片约，随时可以联系他们，我比较关注幕后，有一对师徒的资质很不错，师傅叫陈嘉上，徒弟叫林超贤，他们报的片酬非常低，四五十万就可以搞定，而且没有任何分红……” 自ata宣布改制，外公司艺人已经集体转向梦工厂，因为成名的机会大，且多，只要一部戏爆发，下部戏就能赚钱如流水，他们不惜代价也要给梦工厂拍戏，像是陈嘉上与林超贤，压一压价格，三十万就能签下来，香江不是好莱坞，并不存在片酬底限。 “林超贤今年多大了？”这个人陈维云很熟悉，原时空执导过《证人》、《激战》、《红海行动》，论辈分他挤不进香江名导的前十位，但制作电影的天赋非常强。 “只有二十五岁。” “二十五？太年轻了，需要再历练几年。” 听完陈维云的话，周梁叔怡旋即把林超贤的名字重点标注，准备先给林超贤一个副导片约，她深知老板观人的眼光，老板点谁的名，那谁一定有本事。 “还有一个叫唐季礼的导演，今年三十岁，79年已经出道，前期做武师，又转为武指，后做副导与导演，阅历是足够，熟悉电影业的所有流程，就是作品稀少，只完整拍过一部《天使行动》，还是续集，票房也不高，但这个人特别精明！”周梁叔怡笑着述说， “他来见我的时候，专谈我们拍过的五部超级英雄电影，他把这些片子反复研究了几十遍，台词几乎都能背下来，并讲了一大堆观影心得，前几位导演的拍摄手法他也领悟的很透彻，等我们启动海选试镜，他肯定第一个过来应试导演。” 周梁叔怡觉得唐季礼比较合适，准备充分，敬业心难得一见，只是导演才华有待考量。 但群星大戏的权力掌握在周梁叔怡与制片人手上，导演不是关键，当然也不能胡乱任用，周梁叔怡这才要先报知陈维云。 “既然他这么上心，交给他掌镜也未尝不可。”陈维云点头同意，唐季礼执导过《红番区》，未来嘉禾的王牌，程龙的御用导演，原时空正是在这一年，唐季礼自编自导自投了一部《魔域飞龙》，小成本博出大票房，因此被嘉禾看中，开始了他事业的辉煌期。 唐季礼能力出众，却也是香江导演厚积薄发的代表，完全是苦熬出位，他目前恰恰处于煎熬阶段，满腔雄心壮志有待抒发，满身才华有待施展，这种人会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来拍梦工厂的戏。 “程龙拍完《双龙会》，有没有再递剧本？”陈维云定下导演人选，又绕回到程龙身上，这位巨星宁愿与星空翻脸，也要搭上梦工厂的车，陈维云需要有所表示，拍了十几年的戏，嘉禾与星空都无法把程龙捧到国际影坛，但陈维云要帮助他实现愿望，这能竖立梦工厂的品牌典范，同时给电影部门增加一条稳定的财源。 程龙是最有价值的香江影星，周闰发、李练杰、周星池都比不上这个人，他的作品版权再过三十年，仍旧能在录像带、dvd、网络市场上畅销热卖，国际上比华人圈卖的更好，单论周边收益，他较之白人巨星也不逞多让。 而且陈维云不需要挖空心思包装他，只需向他开放梦工厂渠道即可，他能轻而易举给梦工厂创造高收益。 事实上陈维云最喜欢这种合作方式，梦工厂提供平台，艺人自由发挥，互补共赢。 “递了，他今年准备制作《警察故事3》，这个系列是他的招牌，盈利有保证，剧本给我没几天，我还没有答复他。”周梁叔怡正在放开对独立艺人的投资，但今年投资的项目并不多，除了程龙，她只给洪家班的前成员刘观韦与林正瑛开了一部《僵尸先生》。 这个项目早有预备，趁着《生化危机》热卖，类似僵尸题材可以跟风拿票房。 “你给程龙换一个项目，先搁置《警察故事3》，把《尖峰时刻》推出来，让江至强在荷里活给程龙物色一位擅长动作喜剧的导演，我们出版的漫画里还有一位黑人角色，这个角色不必试镜，去年淑分在美国签了一个叫威尔史密斯的歌手，他在黑人观众里是大靓仔，人气非常旺，让他和程龙搭档。” 一直以来陈维云对黑人明星都比较优待，但这不是他有多赏识黑人的艺术才华，而是出于市场营销的考虑。 自84年《僵尸1》在美国公映以来，文化隔阂一直存在，无论梦工厂电影拍的有多出色，引领的潮流有多前卫，作为主流的白人观众还是只想看他们自己的好莱坞电影。 但陈维云仍旧选择把华语真人电影推向西洋市场，因为有利可图，他的基本盘是亚裔观众，其次就是数量众多的黑人观众，再次是其它少数族裔，仅仅争取这些观众就能确保电影回本，白人观众能争取多少，尽量争取多少，这也是他与默多克最初定下的推广发行策略。 这几年他先后资助迈克尔杰克逊、惠特尼休斯顿做慈善，并与艾迪墨菲、丹泽尔华盛顿展开私交联谊，同时签约nba巨星魔术师约翰逊、迈克尔乔丹，导致梦工厂在美国黑人群体里声誉大振。 梦工厂华语电影屡屡在美国卖出上亿的奇迹票房，黑人观众能贡献三分之一，主题商店的梦之队服装销量逐年翻增，黑人顾客更是功不可没。 别看黑人的消费能力不高，却能引发连锁效应，他们能影响到主流，把梦工厂产品的精品口碑扩散到白人群体里。 原时空程龙只有四部片子在美国票房破亿，三部《尖峰时刻》与一部《功夫梦》，搭档都是黑人，虽说这四部片子的高质量是成功关键，但与市场营销也密不可分，上映之初，黑人观众强势助推四部片子登顶周冠军，口碑发酵后，白人主力观众纷纷涌进了电影院。 陈维云善于营销，精于大造舆论，制作焦点，想法设法吸引美国的各个观众群体给他的电影买单，绝不错失任何一个赢利环节。 他的管理层目前已经把他的特长学了过去，梦工厂的发行部门有一支团队，常年都在研究美国各个阶层的观影特点与喜好。 《尖峰时刻》是陈维云流露多年看中的项目，周梁叔怡非常清楚这一点，但她不理解陈维云为什么把如此重大的项目交给程龙， “陈生，我早就给《尖峰时刻》备了案，预算保守估计也要一亿港币，程龙刚刚与我们展开合作，一下子投出这么大资源，他资格稍显不足！去年阿发演的《杀手莱昂》扑了街，低落的情绪至今没有缓过来，你让我给他准备新的大制作，《尖峰时刻》给他岂不是正好？” “这是一部动作喜剧，阿发没有程龙合适，就这样定下来，你去找程龙谈合约，至于阿发……”陈维云前段时间接到过周闰发的电话，他心情很不好受，仍旧待在美国，春节都不愿意回来， “过完春节我要去美国出差，阿发的新项目我当面和他谈，《杀手莱昂》是他的西片试水，票房无所谓，去年他还上了一部《冒险王2》，在美国卖了五千多万美金，全球票房破了亿，何来扑街一说，他就是太要面子。” 陈维云没有插手《冒险王2》的制作，完全由徐可全权拍摄，整体质量不如第一部出彩，但是受益于新闻大噱头，片中增加了史上最有价值沉船苏塞克斯号的信息，加上老观众与漫画迷的捧场，最终仍然卖出一亿美金的高票房，绝对算是大赚的片子。 但是在周闰发看来，美国较之第一部是严重扑街，东洋卖了三千多万美元，却不是他的功劳，而是赶上钟楚虹的《生化危机》爆发，从而带动同期在东洋开画的《冒险王2》票房高涨。 周梁叔怡见老板主意已定，也不再多嘴。 散会后她回到自己办公室，助手小夏汇报说，程龙已经等了她两个小时，过来询问《警察故事3》的投资情况，她旋即招招手，“让他进来。” 程龙风风火火冲到跟前，先发牢骚，“周太，我以前在嘉禾与星空拍戏，我的电影统一开绿灯，要多少钱，他们给我多少钱，我不要求你给我类似待遇，但你起码不要拖着我啊！” “公司批项目有流程的，审核需要时间，我早就告诉过你。”周梁叔怡知他心直口快，倒也不介意他的口无遮拦，说：“《警察故事3》我不会投资……” “不投资？”程龙立刻瞪大眼睛，心头蹿出一股惊慌，他已经和星空闹翻，铁了心傍上梦工厂，结果抛媚眼给瞎子看？“怎么可能不投资？”他也不敢说重话，嘟嘟囔囔的抗议， “周太，《警察故事》是我最赚钱的系列，我保证这片子能卖座，也花不了多少钱，你怎么就卡着不批呢！” “你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讲完！”周梁叔怡指指办公台前的座椅，“先坐下！” 程龙心里已是七上八下，不过他见周梁叔怡表情温和，一点不像难为他的样子，他稍微镇定了一些，忙问：“到底是什么原因，周太你快告诉我啦。” 754、新春前夕 “漫威出版过一部警察题材的漫画，叫做《尖峰时刻》，今年要立项，这是一部与环球合资的漫改电影，准备启用荷里活制作班底。”周梁叔怡对他说： “今年梦工厂出品的所有片子里，这部戏预算最高，漫画你看过没有？男主角需要一位香江演员。” “看过看过！”程龙急忙点头。 漫威发行的任何一部漫画，香江艺人都是第一波买主，这早就形成惯例，程龙深知漫威作品的改编价值，研究更为深入。 脑海里过了一部《尖峰时刻》的剧情，程龙已经猜到周梁叔怡接下来要说的话，但他面上没有多少喜悦， “周太，你准备让我出演《尖峰时刻》里的香江警官吗？但是这个漫画的故事发生在美国洛杉矶，实质上是一部西片，但美国观众对我出演的西片没有兴趣，我很早就拍过类似的合资电影，《杀手壕》、《炮弹飞车》，无一例外全都扑了街，荷里活班底会限制我的发挥，还不如我拍纯粹港片更赚钱。” “以前是以前，梦工厂也不是嘉禾！”周梁叔怡直视着他， “梦工厂电影项目的制作权力只掌握在梦工厂电影人手上，我们要怎么拍，荷里活的班底必须按照我们的要求进行拍摄，他们只有建议权，没有拍板权，我讲的够不够清楚？” “嗯！”程龙马上点头，身体超前倾了倾，竖起大拇指， “周太，我佩服你的霸气！我中意与你这种霸气的上司合作！当年皱生带着我去荷里活拍戏，低头哈腰不敢吱声，鬼佬怎么讲，他怎么办，根本挺不起腰板！” “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周梁叔怡陪着笑， “你把腰板挺直了，你想怎么拍，我们就怎么拍，鬼佬面对梦工厂不敢吱声！你可以把成家班带到剧组里，《尖峰时刻》会以你为主导，当然你也要明白一件事，美国影市与香江影市大不一样，有时候荷里活影人的意见更为契合西洋观众的心理，我们梦工厂历来主张集思广益，目标是创作被全世界观众喜爱的经典电影，而不是与鬼佬争一争谁厉害谁无能。” “这是真知灼见，以前从来没有谁这么对我讲过。”程龙一副叹服的模样，他开心坏了， “把合约给我啦，我现在就签约！” “你先回去，过几天我给你电话，把剧本与合约一块交给你！另外再给你透露一个小秘密，这个项目是陈生亲自批给你的，陈生对你很重视，你可要尽力做事。” “陈生批给我的？” 程龙立马激动起来，这下他的媚眼算是抛对人了，心情过于兴奋，脱口说： “既然是陈生给的项目，我的片酬可以降低五个百分点，分红我不作要求，公司看着给，我相信陈生不会亏待我！” “陈生从不亏待任何勤力的属下！该是你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周梁叔怡客套一句，把人送出了办公室。 程龙兴致勃勃的离开，今天的造访让他收获意外之喜，大展身手的时刻总算来临，事业的最大辉煌也应该为期不远了吧！ 这一天，抱有类似期待的香江艺人还有谭勇麟。 程龙与周梁叔怡交谈的时候，谭勇麟正在梦工厂音乐公司ceo陈淑分的办公室里，面对面磋商一份新合约。 去年梦工厂与宝丽金母公司飞利浦达成入股协议，并全资收购了香江宝丽金唱片的曲库资产，谭勇麟最畅销的音乐作品都已经归入梦工厂，如果梦工厂压着他的老歌曲不再版发售，他将无法从老歌曲里拿到一分钱的收入，为了确保他作品的长期收益，加盟梦工厂已经势在必行。 但他目前的东家是星空旗下的金牌大风，合约持续到1992年，如果违约的话，他需要支付千万港币的违约金，他希望梦工厂出这笔钱，他则可以降低版税，作为梦工厂挖角的补偿。 “陈经理，我研究过梦工厂歌手的版税合约，最高是邓莉君，她的版税大约是每张唱片零售价的30%，其次是陈柏强，版税是15%，第三是张国容、黄加驹、张雪友、梅燕芳，版税是10%，我愿意把版税降低到8%，与周惠敏、林子详持平，但我从星空跳槽的违约金过于高昂，我个人负担不起。” 以周惠敏创造的唱片销量，版税不该这么低，但周靓女不愿意增加梦工厂的负担，她的版税只在前年《众人皆知》发行时增加到8%，之后再也没有提高过，即使管理层主动给她送钱，她也不要，这几年陈维云送她太多版税之外的礼物，她犯不着在薪酬上计较。 即使她现在退出歌坛，没有一分钱的版税收入，陈维云每年也会给她花不完的财富，她明白这一点，事业上她已经大获成功，国际知名度亚洲第一，她一点不计较版税的多与少，她目前唯一在乎的只是陈维云对她的感情处理。 “阿tam，你的违约金有一千五百万港币，我批不了这么大的资金，即使我上司周太也做不了主。”陈淑分是睁着大眼说瞎话，她目前可以调用的资金权限超过一亿美元，谭勇麟这点违约金根本无须请示周梁叔怡，她个人可以决断，但谭勇麟是老板惦记的最后一个香江歌手，她故意这么讲， “过完春节，大约初十初十一，陈生要去美国出差，我可以给你安排一次行程，与陈生一道赴美，你的老歌他经常听，而且夸奖你是香江不可多得的音乐人，我建议你亲自和他讲一讲你的私人想法，如果他点头挖你，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 “只要你能安排，那我肯定愿意随行，我早就想和陈生单独谈一谈。”谭勇麟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梦工厂歌手一年强过一年，几乎垄断华人区的音乐市场，‘lgl’、‘天命真女’、‘f4’、‘少女时代’，如同飓风一样横扫亚洲。 时代已经变了，唱功派正在没落，偶像派以王者姿态降临乐坛。 偏偏他们集体簇拥在梦工厂旗下，香江与台岛的唱片公司基本都被打垮，音乐市场彻底以梦工厂独尊。 谭勇麟的新专辑现在已经卖不动，即使在香江开演唱会，他也申请不到场地，梦工厂财大气粗，有关系又有背景，霸占了春节档的所有个唱地点。 谭勇麟如今的收入已经低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他曾经找星空大老板李嘉成当面磋商，希望李嘉成给予扶持，但李嘉成只给了他一句话，“你耐心等消息!” 李嘉成的精力已经不再星空卫视，他正在联系潜在买家，准备发售星空集团，星空旗下的艺人是去是留，李嘉成根本不放在心上。 面对这样的局势，谭勇麟只能妥协。 他心里也抱有一丝幻想，希望陈维云对他另眼相待，但陈维云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他心里可没有一点底。 他离开办公室后，陈淑分拨通林的电话，林又汇报给陈维云。 “安排他上飞机啦。”陈维云对谭勇麟没有偏见，香江的天赋乐手本来就少，既然谭勇麟下定决心签到梦工厂，陈维云不会反对。 等到谭勇麟收归旗下，梦工厂音乐就算是整合完毕了。 垄断也没有什么不好，国际乐坛的趋势正是垄断，原时空索尼音乐能独霸全球音乐市场31%的曲库版权，可比如今的梦工厂强悍数倍。 翻一翻梦工厂曲库，截止1990年初，占据的国际音乐市场份额连一成都不到呢。 陈维云仍然有待努力，接下来，英伦‘辣妹’、加拿大‘席琳迪翁’、‘仙妮亚唐恩’、美国‘痞子阿姆’、‘小甜甜’，都要提上梦工厂签约与包装的日程。 转眼来到年二十六，除夕到来的前几天，陈维云终于从繁忙的公务中脱身出来，开始一段闲暇的度假时光。 邱舒贞陪着他的日子越发密集。 两人在游艇里日夜缠绵，每次与邱舒贞碰面，陈维云总是很放松，但他不可能彻底放下事业，即使在度假期间，也存在不间断的应酬，同时也有零散的公务需要他处理。 这天梦之队总经理陆元亨又一次带着外甥女曾倩赶往老板的游艇，类似的会晤每年都要上演几次，鉴于他与陈维云特殊的关系，私底下与陈维云见面的次数远远超过梦工厂其他高管。 “阿舅，今晚还有谁受了老板邀请？”以前曾倩都是称呼陈维云为云哥，现在已经改口了，因为陈维云身边的女人不中意她这么叫，为了避免麻烦，陆元亨要求她改口。 “还能有谁？邱舒贞这艘游艇，只欢迎阿云的义兄周起邦。”陆元亨对邱舒贞没有什么成见，但邱舒贞对他没有一丁点好感，每次见面总是冷冷淡淡，这让他颇为烦恼，他尝试过送礼加深与邱舒贞的交情，却没有任何作用。 事实上陈维云的女人对他都是同一副面孔，不止邱舒贞反感他。 在梦工厂的高管队伍里，轮值ceo谁都可以做，唯独他陆元亨做不成，因为他持有的梦工厂股票太多，价值超过十亿美金，甚至高过了林清霞，所有人都认为他占了大便宜，不值这么多。 755、调任 陆元亨领着曾嬅倩上了船，发现他的两名得力属下已经先一步到场。 一个是中梦港口总经理黎宝麟，另一个是梦远航运总经理叶承志，这两间子公司成立于1988年初，划在梦之队集团旗下，但各自年营业额都能与梦之队并驾齐驱。 其实梦之队下辖品牌不止‘中梦’与‘梦远’。 运动鞋的‘梦一’，休闲装的‘鳄鱼恤’、奢侈品的‘纪梵希’、红酒的‘梦之蓝’，这些子公司的规模不算大，总经理都对陆元亨惟命是从，唯独黎宝麟与叶承志权力甚高，陆元亨对他们的约束力有限。 高管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 黎宝麟是陈维云义兄周起邦的老表，他当初帮助陈维云收购葵青三号码头，有功于公司，接任要位并不存在裙带嫌疑，不过他今年已经五十四岁，只想平平安安工作到退休，争权的心思比较淡，来前与陆元亨通过电话。 叶承志却没有和陆元亨打招呼，这个人是梦工厂管理层团队中的少壮派核心人物，原时空执掌和记港口集团，构建李嘉成港口版图的打工皇帝，今年只有三十岁，深得陈维云赏识与信任。 元旦节陈维云在梦之队召开董事会，曾和陆元亨提过，准备提拔叶承志为梦之队副总裁，主管‘中梦’与‘梦远’，公司的港口与物流业务都要交给叶承志。 这像是一个信号，梦之队未来的掌舵人可能会变成叶承志。 当然这只是陆元亨自己的猜测，梦工厂系的管理结构到底会调整为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去年梦工厂重组后，很多高管换了岗，在各大部门内进行轮值，陈维云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把公司内部最具才干的管理者挑出来，同时剔除那些人浮于事的庸碌之辈。 这几年陈维云非但没有安插亲属到公司，反而一个个撵走，陈家良与陈宝成父子全都调出梦工厂，到家族办公室打理陈维云的私产，从羊城过来的那批名义亲戚，也已经失去梦工厂的职位。 陈维云的女朋友就更惨了，连家族办公室的私产都接触不到。 但公司的部分高管却在搞裙带，随着梦工厂集团的规模越发壮大，员工总数已经膨胀到数万人，不止存在裙带员工，还有一批臃肿部门，必须进行一次清查与淘汰。 其实梦工厂成立至今，虽说膨胀迅速，却并未遇到太多管理问题，因为陈维云任命的ceo全是原时空最顶尖的一批职业经理人，公司始终在良性的发展轨道上，但他难免会有疏漏。 这个疏漏就在陆元亨身上，陆元亨在梦之队内部安插的亲信最多，问题也最为严重。 前几年陈维云对陆元亨的工作非常满意，可是随着梦工厂市值不停上涨，陆元亨的身价越来越高，每年的股票分红远远超过他经营梦之队的年薪与红利，这导致陆元亨越发浮躁，他也丧失了锐气。 人一旦有了巨额财富，很容易不思进取，陆元亨就是这样，越来越安逸，甚至已经到了不作为的地步。 陈维云在筹建梦之队之初，曾对陆元亨讲过，未来梦之队服装要从梦工厂主题商店剥离出来，单独经营连锁品牌，结果元旦节开会时他询问陆元亨有未展开这方面的规划，陆元亨答复他， ‘梦之队服装在梦工厂连锁店的销售势头逐年翻增，剥离会降低连锁店的利润，严重影响梦工厂的股价。’ 这是一点计划也没有。 是否影响股价，梦工厂管理层自会评估，这不是陆元亨的责任范围，他作为梦之队ceo，只需要把精力放在如何提升梦之队的利润上，但他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他对梦之队没有一个清晰的发展思路，只想抱着总部连锁店的渠道好处得过且过。 听完陆元亨的汇报，陈维云就开始考虑更换梦之队ceo。 去年是实施轮值制度的第一年，陈维云没有动陆元亨，今年他会把陆元亨调到梦工厂乐园担任负责人，将军澳乐园的经营已经趋于成熟，营业额非常稳定，目前的经营重心是搞建设，开发大屿山乐园，比较适合陆元亨。 原负责人谢至荣调过来主管梦之队，这位谢先生是原时空新鸿基集团的首席执行官，管理梦之队绰绰有余，四年后他要轮值到梦工厂集团担任ceo，到时再让叶承志接管梦之队。 陈维云手下这批ceo，未来都要在三大集团完成轮换，必须熟悉任何一项核心业务。 当然不会再包括陆元亨，‘有能者上，无能者下’，梦工厂从普通工人到ceo，谁也不能打破这个规则，陈维云愿意帮助员工们成为富豪，却不会让梦工厂成为富豪们的养老院，无论他是谁。 “亨叔想喝点什么？”邱舒贞等陆元亨落座，过来招待他。 “你亨叔中意喝人头马，问什么问，去拿啦。”陈维云不着急透露调职的决定，他会顾及陆元亨的颜面，谨慎操作，等时机成熟，他会和陆元亨深谈。 两人不是普通上下级，称的上沾亲带故，即使陆元亨将来得知陈维云让他离开管理层的核心，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事情，陈维云给他的回报足够惠及三四代人，这份人情世人皆知，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吗？正是因为太满意，才导致他跟不上公司的发展步伐。 “这两年我们筹建了三座港口，深市的盐田港、泰国春武里的兰差彭港、马来吉隆坡的巴生西港，同时收购英国菲力斯杜港货柜公司，加上本埠的三号码头，我们已经坐拥五大港口，年吞吐量约有两百五十万个标准货柜。”与陆元亨打过招呼，叶承志继续汇报‘中梦港口’的情况。 ‘梦远航运’的运输工具已经储备完成，货轮四十多艘，客轮十余艘，这两年又添购了一批货机与直升机，总运输量接近五百万吨，今后不会再实施重大投资，但‘中梦港口’却要大举扩张。 梦之队集团没有上市，总体资产与梦工厂玩具大致相当，约有350亿港币的规模，但利润较之玩具要少一半，梦之队各个部门的年利润约是178亿港币。 储备的现金流非常多，八成都会注入到新港口的兴建上。 陈维云会沿袭和记港口的投资路线，以平均每年三座港口的兴建或并购速度，最终完成在全球二十七个国家与地区、五十二座港口码头的布局网络，他目前的布局还不足十分之一。 李嘉成深谋远虑，却架不住陈维云的穿越优势，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极具战略眼光的港口投资规划，都被陈维云一眼看穿，并抢了他的先机。 但局势不断变幻，李嘉成也在改变，如今的李嘉成已经丧失地产与港口优势，投资改了轨迹，开始转向能源、零售领域发展，同时在高科领域试水。 李嘉成的投资重心到底在什么地方，陈维云暂时还看不出来，他只知道星空集团很快要出售，和记电话公司要重组，李嘉成像是要在传呼机、移动电话、电信行业大展拳脚。 不过这与陈维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失去地产与港口的财源发动机，无论李嘉成能力再强，都要跌出香江的一线财团行列。 陈维云自做个人投资，而且目光要移出香江。 “今年中梦港口有三笔投资，分别在大陆上嗨，加拿大魁北克、加勒比海巴哈马成立合资公司，各兴建一座商业码头……” 756、赴美 时间转眼来到二月初。 在香江热热闹闹过了一个春节，陈维云登上前往美国的飞机。 近一年时间他没有出过差，期间把香江总部的各项工作全部调整妥当，下一步要展开一系列海外投资。 投资重心不在于扩大梦工厂系的规模，而是强化内部各项业务在全球市场的领先地位。 “索尼已经答应把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版权出售给我们，这个月底可以签署协议。” 这次随行的集团ceo有两位，一个梦工厂电子公司的刘绍增，另一个音乐公司的陈淑分，上个月索尼董事长盛田昭夫赴港，她并没有参与双方的谈判，她上司吴世邦牵头在谈，然后把谈判成果交给她执行。 吴世邦通过梦工厂的电子产品外形专利交换到迈克尔杰克逊的版权，双方以共享方式结束专利纠纷，共享内容不止是随身听外形，索尼同时开放部分cd播放器的技术专利给梦工厂，以换取梦工厂在哥伦比亚影业收购上的沉默，当然这是一个秘密协议，陈淑分无权得知，她所能了解的协议内容仅仅是收购索尼的音乐版权。 专利是个大麻烦，任何一间企业只要涉足电子领域，专利官司将会如影随形，虽然这次梦工厂与索尼握手言和，但是下一轮专利纠纷很快就会爆发，这也是所有电子与网络公司的行规，围绕专利你来我往长久斗争。 “我们的律师太少了，到了美国以后，先扩充梦工厂电子法务部的律师队伍。”陈维云扭头吩咐刘绍增，搞电子不止需要技术人才，各个部门都要招募精兵强将。 原时空索尼、松下这些巨头的法务部把其它地区的同行搞的要死要活，拿专利不止收刮了多少亿的外快，这还只是恶霸级别的角色，高通、因特尔那是属于唯我独尊型，卡专利卡的肆无忌惮，刮遍全球。 这次与索尼达成和解，也是为了更顺利的开发梦工厂播放器，一款cd随身听只有巴掌大小，但制作环节异常复杂，牵涉到大量精细的零部件，东洋佬偏偏在精密制造领域独步全球，他们给很多部件都申请了专利，梦工厂研制cd随身听非常容易，但稍不留意就会侵犯他们的专利权，可谓一步一个门槛。 人家先起步，技术先积累，想避都避不过去。 梦工厂逼迫索尼放开了几项关键的cd随身听专利，避免将来发售时的官司，这也是谈判的最大成果。 索尼明知道梦工厂是一个威胁，却仍旧硬着头皮妥协，因为收购哥伦比亚影业是他们的最大战略部署，不容有失，搞不定梦工厂，他们要加大公关资金、股市投放资金、收购成本要增加几亿甚至几十亿，还未必能成功，这比cd随身听专利昂贵太多，衡量过利弊之后，他们才做出了妥协的选择。 也是他们倒霉，正好碰上经济事件，美国佬正在制裁他们，放在其它年份，以他们的衷犬小弟作风，大佬总会向着他们的，根本不必来找梦工厂游说。 等今年东洋的经济崩盘，美国严厉无情的面孔就会随之转变，再次恢复他们与东洋佬相敬如宾的友好姿态。 陈维云目前的竞争对手主要是东洋企业，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不过当他宣布涉足手机与通讯领域，就要直面美国佬的高压，他必须提前做准备。 他是在2月6号晚上登机，进入机舱后，随行高管先给了他做了赴美行程的简报，高管只有四位，刘绍增与陈淑分隶属于梦工厂集团，郑怀泉与朱迪丝罗丁隶属家族办公室。 去年张孝义已经调任家族办公室的首席ceo，郑怀泉主管‘维云基金’，单论投资能力，郑怀泉可比张孝义名头大多了，他未来会出任汇丰银行第一位华人董事会主席，实属香江最著名金融专家，张孝义则是陈维云挖掘的无名人才，但是跟着陈维云的时间久，因此被委以重任，去年家族办公室也执行轮值ceo制度，张孝义先一步上岗。 朱迪丝罗丁是新招募的家族精英成员，白人女性，今年不足三十岁，过去并没有商业公司的履历，博士毕业一直留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她是一个纯粹学者，但专业非常特殊，专门研究慈善基金，小有名气。 陈维云曾经委托郑怀泉在美国招募一批慈善专家，并点名让郑怀泉从高校里招人，他的目的是为了把此类人才培养成家族办公室的长期工作者，郑怀泉给她提供了一份物色名单，朱迪丝罗丁脱颖而出，被任命为陈维云家族慈善基金的总秘书长，任务是制定五支慈善基金的战略规划与整体运营方案。 慈善绝不仅仅是撒钱这么简单，功能性超过商业利益以外，国际化成功运作带来的影响力无穷大，自然需要一位全球视野的卓越掌舵人。 按照原时空的轨迹，朱迪丝罗丁会成为全球最大私人慈善机构‘洛克菲勒基金’的女掌门人，专门改革时年已经老迈僵化的洛克菲勒管理层，她潜力是足够，就是经验欠缺，陈维云任命她之后，一直在培养，赋予的权力并不多，这种情形要持续三四年，陈维云才会放心让她独当一面。 “朱迪，我这次赴美的慈善活动你有安排吗？” “我组织了二十四场。”朱迪丝罗丁不是单纯做汇报，她感激于陈维云对她能力的青睐，任职后热情超过她的同事， “boss，你目前在慈善领域投入的资金已经遥遥领先全世界的任何一位富豪，所以你工作的重点不需要在放在捐款上，而是与美国慈善机构的合作上，我为你准备的活动都与美国大慈善家的联谊有关。” “二十四场是不是有点多了？”陈维云笑道：“我停留美国的时间不过一两个月，你想让我放弃所有私人休闲吗？” “联谊本身就是一种休闲。”朱迪丝罗丁保持着一丝不苟， “我与你的秘书沟通过，你在美国期间停留的城市，所见的你相熟的企业家、以及慕名想要拜访你、并参加你宴会的企业家，很多都成立有自己的慈善基金，你只需要和他们口头上提一提合作的议题，具体的合作细节我会处理，不会占用你的时间！” “古德！就这么办。” 聊了近一个小时，高管们散去，返回各自的机舱办公室，不一会儿，陈淑分去而复返，身边跟着谭勇麟。 这是两人的约定，等陈维云赴美时引荐谭勇麟。 陈淑分早有汇报，陈维云知道他的意思，也已经给他做了安排，梦工厂与环球很快要给周闰发投资新西片，这部西片是原时空的卖座电影，可以确保周闰发单抗西片的票房成功，到时会把谭勇麟加进来，不止给角色，主题曲的合约也会提供。 757、阿里斯塔 陈维云在洛杉矶下的飞机。 今天并没有安排活动，美国同事接到他后，准备把他送去比弗利山庄的半岛酒店下榻休息，走到途中他看见一间梦工厂主题商店，临时改了主意，决定到店里逛一逛。 美国连锁店设计与香江大不一样，这是因为两地消费者的习惯不同。 香江商店的产品种类比较平均，各种货物都能买到，美国是采取定位销售的策略，各个店铺都有特色，要么是统一销售运动装，要么统一销售纪念品，纪念品也存在分门别类。 洛杉矶开设店铺的总量是十六间，其中一半都是特色店，陈维云逛的这间店叫做‘梦工厂爱人’，所推出的产品基本与爱情电影有关，《风月俏佳人》、《人鬼情未了》，《泰坦尼克号》，衍生的周边纪念品集中在这里销售。 顾客也都是情侣，城市知名度已经打响。 此外还有‘梦工厂星球店’、‘梦工厂魔幻店’，重点销售《星球大战》科幻电影与《哈利波特》魔幻电影的相关纪念物，因为开设时间早，名气已经扩撒到全美，甚至全世界，各地到洛杉矶旅游的顾客，专门慕名到这些店铺里选购新款粉丝用品。 这种创意出自梦工厂北美分公司的一位巡店督导，创意大受顾客欢迎，有效提振了利润，这位督导已经被提拔为北美连锁店的副总，年纪二十七八岁，再干两三年就能扶正。 去年北美各大子机构合并为‘梦工厂北美公司’，江至强担任首席执行官，统筹电影、音乐、数字领域、游戏等各项业务，总部集团有一个eo排位，他位列第七，95年才能轮值到他出任总部eo，但他一点不觉得时间远，具备轮值资格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今天他陪同环球eo巴里梅耶一块到机场接陈维云，逛店的时候也只有他和巴里梅耶跟在陈维云左右。 巴里梅耶于四年前已经被陈维云招募，先在总部效力了两年，熟悉梦工厂电影运营流程，等陈维云收购环球之后，他入主了这间老牌影业。 陈维云之所以看中他，与原时空的履历有关，他曾担任华纳总裁十余年，一手推动了《哈利波特》项目，具备美国职业化经理人的各项才能，性格温和儒雅，缺少白人同行的暴躁与强势，对权力谨慎使用，决策也不爱冒险，惯于征询陈维云的意见，即使陈维云让他大胆经营，也会深思熟虑他所运作的任何一个项目。 总体上讲，陈维云满意巴里梅耶对环球的两年管理，即使业绩不算出类拔萃，却没有出现任何经营纰漏。 89年圣诞节巴里梅耶推出一部由施瓦辛格主演的《幼儿园警探》，北美票房只有9200万美元，这是他个人拍板的大项目，也是89年度环球的最卖座作品。 《泰坦尼克号》、《人鬼情未了》都是梦工厂制作，环球仅仅承担了发行任务，去年年初由陈维云主导，环球与哥伦比亚合作的《碟中谍》，与派拉蒙合作的《木乃伊》，与米高梅-联美合作的《回到未来2》，全部集中在今年上映。 今天已经是2月7号，一月份环球发行了与迪士尼合作的《玩具总动员2》，情人节将会推出重磅制作的爱情电影《保镖》。 去年一整年，巴里梅耶耗费最多精力的新电影就是《保镖》，他要延续前两年的情人节档辉煌，88年《风月俏佳人》在北美卖了1亿8千万，89年《人鬼情未了》在北美卖了2亿1千万，如果《保镖》继续爆发，将可以进一步打造‘梦工厂爱人主题商店’的招牌。 这是陈维云指示江至强提供的项目，由梦工厂与环球合资，男主角启用拍摄过《与狼共舞》的老伙伴凯文?科斯特纳，女主角黑人天后惠特尼休斯顿。 《保镖》的原声大碟在二月一号正式发售，主题曲《我将永久爱你》只用四天就轻松空降在《公告牌》单曲百强榜上，目前排在第九位，全美各大乐评杂志全部为之倾倒，发行次日开始就在集中火力推荐，等到这一周过去，这首歌会当仁不让成为冠军。 ‘梦工厂爱人’已经快被顾客挤爆，陈维云发现他们在排队购买《保镖》相关的产品，唱片最为走俏。 “你们这里是不是还可以预定电影票？”收银台那里不断传来类似的询问。 陈维云挤在人堆里看了一会儿，问江至强说： “你与克莱夫戴维斯接触的怎么样了？” 这是一个犹太人，拥有‘唱片教父’的美誉，七十年代担任过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总裁，八十年代初单飞创建自己的唱片公司‘阿里斯塔’，8年从纽约一间夜总会发掘了惠特妮休斯顿，一手包装捧红了她。 克莱夫戴维斯经历世界唱片行业从蓬勃兴起，到鼎盛时代，再到新兴的数字媒体时代，他都是见证者，他旗下不止签有新星惠特尼休斯顿，还包括女摇滚歌手帕蒂?史密斯，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组建的东大街摇滚乐队，新流行金属邦?乔维乐队，这批歌手的职业生涯都能拿到超过一亿张的唱片销量。 “原本克莱夫戴维斯已经同意把‘阿里斯塔唱片’卖给我们，但是年初ra唱片加入了竞价，克莱夫戴维斯终止了原本已经谈妥的收购协议，他要求我们加钱。” 江至强真是讨厌与美国佬谈判，他与克莱夫戴维斯有三四年的交情，多次邀请阿里斯塔唱片旗下歌手合作，结果克莱夫戴维斯到了谈判桌上，活像一个老狮子。 “他只要钱吗？”陈维云在美国布置的收购，重点以吸收人才为主，原时空克莱夫戴维斯在1990年的时候，开价五亿美金把‘阿里斯塔唱片’卖给了美国老牌广播唱片ra，之后进入索尼音乐打工，担任创意高管，一直干到退休。 ‘阿里斯塔唱片’虽然成立只有十年，但克莱夫戴维斯在美国音乐界名头甚响，人缘也广，善于公关格莱美，巨星愿意投奔他，期间又兼并了好几家小型唱片公司，储备的音乐版权并不少，规模可以达到中型偏上，非常值得收购。 “阿里斯塔唱片不是他一个人所有，他只占四成股权，其余股东都是他当初引入的投资方，其实他个人想拿到一份梦工厂音乐公司的高管职务，但他的合伙人逼着他涨价，他无法把个人意愿当作谈判的条件，所以他左右为难。”江至强摇摇头，苦笑道， “老板，这些话都是他私下里对我讲，我猜不到真假，也可能是一种谈判策略，美国商人追求利润，他们把公司当作商品，今年卖出去，明年又会成立新公司，等有了价值，继续出售谋利！” 好莱坞商人的特征正是如此，典型代表就是原梦工厂的三大创始人之一大卫?格芬，这个人前前后后创建十余家公司，电影、音乐、动画无所不包，他专搞娱乐业务，公司稍有价值立刻卖给行业巨头，最终累计了几十亿美金的身价。 真正愿意创建百年老字号的好莱坞商人可不多见，因为行业巨头的垄断太厉害，他们能一时崛起，却都做不长久。 “克莱夫戴维斯已经六十岁，他已经没有精力再次创业，出售‘阿里斯塔唱片’应该是为了拿到养老钱。”陈维云吩咐江至强， “尽快约他，我要见一见他。” 陈维云要把克莱夫戴维斯招募到梦工厂音乐。 758、股权置换 这天陈维云把洛杉矶的主题商店全部走访一遍，回到半岛时已是天黑。 往香江拨了几个电话，见时间还早，他坐在客厅翻阅起报纸。 各大报刊的头条都被一个重大商业事件给霸占， “西方海湾公司强行狙击时代传媒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时代传媒联合华纳兄弟成功捍卫了他们谋划数年的合并规划！” “双方围绕这次收购投入近两百亿美元的资金，拉锯长达半年之久，西方海湾公司非但不能取得预期收益，反而要陷入负债深渊，这间曾经震动全美的跨国集团已经有了再次易主的苗头，旗下资产也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局面，据相关人士透露，他们已经丧失针对英国捷豹的控股权，丢失核心的派拉蒙恐怕也为期不远！” 88年底西方海湾公司董事长马丁戴维斯为了给收购时代传媒筹集资金，质押了他们持有的捷豹股份，从渣打银行拿到17亿美金的贷款。 这笔股份高达惊人的76，如今马丁戴维斯收购时代传媒失败，拖欠的债务过于庞大，必须剥离西方海湾的资产才能防止倒闭的厄运。 去年感恩节，马丁戴维斯首先把西方海湾持有的最昂贵物业摆上货架，这物业是位于纽约的麦迪逊广场花园，美国最具代表性的体育与文化建筑。 今年元旦节过后，捷豹股份归入渣打银行，马丁戴维斯以这笔股权抵消了渣打的债务。 陈维云前来美国之前，已经与渣打银行达成收购捷豹股份的意向，正式合约很快就能签署，但他最终未必会掌握捷豹这个品牌。 这次赴美的第一场活动就与福特公司有关，福特家族在洛杉矶准备一场酒会，盛情邀请陈维云参加，同时发函请他抽空参观福特总部，这一切都是为了捷豹。 原时空福特在1989年11月份从西方海湾购买捷豹股份，花了整整25亿美金，这个时空推迟到现在也未能成功，陈维云是最关键因素，他说卖，福特才有机会买到手，他说不卖，福特也只能傻眼。 陈维云准备先听一听福特家族的开价，这是美国的百年老店，已经传承四代人，相对于捷豹，陈维云更看重福特，他希望使用捷豹股份置换福特股份，目前福特的市值介于200亿美金左右，假如能磋商成功，陈维云可以拿到5——10的福特股票，。 与持股苹果不同，陈维云会争取福特股份的投票权，拿到一个福特董事会的席位。 另外福特基金是仅次于洛克菲勒基金的美国私人慈善机构，如果能达成深入合作，有利于梦工厂在美国的本土化经营。 次日陈维云留在酒店调整时差。 中午林清霞从纽约飞过来，她主演的《巨齿鲨》要在这个月底公映，目前正在做宣传，陪陈维云过完元宵节，她要继续忙碌。 这天晚上陈维云带着林清霞应约参加福特家族举办的晚宴，宴会发起人是福特第三代的领导人物威廉福特。 三年前威廉福特的哥哥小亨利福特病故，eo没有传给第四代，公司大权首次交给为福特效力二十多年的职业经理人菲利普考德威尔，这是福特公司首个非家族接班人。 虽然福特公司由外人担任公司管理者，但福特家族对公司仍然有着绝对的控制力，这个控制力来源于他们构建的家族基金控股体系。 威廉福特是福特的实际控制人，他本人同时是一位体育爱好者，持有全美橄榄球联盟底特律狮队的股份，他知道梦之队签约了他的球星，就以这位球星作为双方见面的纽带。 宴会主题也与体育有关。 “阿云，你与福特家族很熟吗？我们梦工厂与汽车行业没有业务合作吧？” 赶去宴会途中，林清霞与陈维云闲聊，她对陈维云的投资一概不知，也不是想打听什么，就是觉得稀奇， “你才刚到美国一天，他们就急巴巴的宴请你，这些美国佬都是名门望族，我发现你的面子是越来越大。” “大了不好吗？” “好！”林清霞立刻答，又说：“我想专门陪着你应酬，刚才在酒店我看了你的活动安排，你出席的宴会嘉宾全是美国名流，我需要跟在你身边，不然你一个人赴宴，不太合适。” “那你也得把《巨齿鲨》的宣传做完。” “只参加一下首映礼就行啦！”这几个月林清霞一直待在美国，她老爸老妈陪着她，几乎每天都在劝她息影，她渐渐意动，而且下定决心，她也是最近才想通，虽然陈维云怕她闷，始终支持她演戏，但以陈维云现在的身份，她只照顾陈维云的私人生活就能忙的不可开交，还拍什么戏呀。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陈维云的大半时间都在全球富豪圈子里打转，公务其实不算多的。 趁着今天两人聊到这儿，她给陈维云提了出来， “我已经想清楚了阿云，《巨齿鲨》上映以后，我立刻息影，以后都不再拍戏了，我现在讨厌拍戏。” 陈维云闻言怔了一会儿，问她，“《僵尸》与群星戏你也不准备演了吗？” “你让周梁叔怡另选新人，公司的那两个女团天命真女与少女时代都很红，在美国也有知名度，随便挑一位应该都能胜任。”林清霞口气很坚决，不像以前那么犹犹豫豫。 “不拍就不拍，你自己喜欢啦。”陈维云点点头，“你找林樰要我在美国的日程表，这段时间的应酬你安排。” “早就要过了。”林清霞有时候也习惯直来直去，说完笑吟吟拎出一份文件，掀开说：“洛杉矶停留一周，然后去芝加哥签署收购公牛队的协议。” 公牛队老板已经拿到梦工厂掌机的供应商订单，球队股份转让早就达成意向，只等陈维云签约即可。 林清霞对这些背后的交易情况并不知晓，但她打听出来一件事，芝加哥办事处的总经理姓王，而且是王祖娴的老爸，她准备想办法把这个人撵走。 759、美漫系列 晚上的宴会气氛非常融洽。 陈维云与威廉福特都有缔结合作的热情与期待，开诚布公交谈了各自想法。 收购捷豹，这是福特董事会一致通过的战略决策，他们诚意充足，给陈维云开出优厚报价，但是这个报价仅仅是现金，不涉足股份交易。 在陈维云透露出置换股份的意向后，威廉福特这么回应他， “我个人没有任何问题，让像你这样的国际著名企业家进入福特董事会，对福特发展只有好处，我会游说股东通过此案，请你耐心等待我的消息。” 陈维云是渣打银行的第一大股东，掌握的融资渠道对福特是一大助力，另外梦工厂电影世界闻名，可以帮助福特推广宣传，无论怎么考虑，引入陈维云作为战略合伙人，都有利无害。 置换股份在威廉福特的考虑范围内，但他的做法更为谨慎，他会尽快制定一份扩股方案，然后游说股东大会支持，他不会让陈维云持股太多，心里上线就是5。 这笔股份能不能具备投票权，也需要双方慢慢磋商。 总之初步意向已经达成，最终能谈成什么样子，这要看双方团队的商谈能力。 陈维云估计，这桩生意在半年内可以拍板落实。 不过收购‘阿里斯塔唱片公司’的交易在一个月内就能搞定。 昨天下飞机时陈维云让江至强约阿里斯塔创始人克莱夫戴维斯，江至强办事快速，在陈维云赴美的第三天，即安排双方见面。 会谈中，陈维云告知克莱夫戴维斯一件事，迈克尔杰克逊已经确定要签约梦工厂音乐公司，连同迈克尔杰克逊的老版权，都将从索尼购买过来，假如阿里斯塔并入梦工厂音乐，再加上从环球影业剥离出来的唱片部门，新公司会规模大增，以资产估算，可一跃跻身全美排名前三的唱片巨头。 “我去年已经收购西欧飞利浦旗下宝丽金唱片的部分股权，等我完成这次美国行程，会转道去飞利浦总部，与他们磋商全资收购宝丽金的交易，如果磋商成功，梦工厂音乐公司会成为全球第一大集团！我尊重你在国际乐坛的成就，非常希望与你共事，想邀请你负责美国与欧洲市场的音乐业务！” 陈维云不是空画大饼，他有把握说服飞利浦放弃宝丽金，因为他的梦工厂电子公司需要一间位于欧洲的战略合作商，飞利浦是他物色的对象，他会拿电子业务交换宝丽金。 其实画大饼也没事，克莱夫戴维斯照样欢天喜地加盟梦工厂，他出售‘阿里斯塔唱片’的原因正如陈维云猜测那样，是为了拿到一笔养老金，既然梦工厂愿意高价收购，同时又给他提供体面的高管职务，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这是正和他的意愿， “陈先生，阿里斯塔唱片的股东结构比较复杂，我只占股4278，当初我与江先生谈判，确定一份价值484亿美金的收购协议，涨价绝对不是我个人的意思，而是受了其他股东的胁迫。”克莱夫戴维斯的态度已经变了，如同下属会面boss，他诚恳的说， “我的股权报价不会改变，仍旧是207亿美元，而且我会尽最大努力说服其他股东遵守原协议，但这牵涉到投资回报，股东为了最大利润甚至会和我翻脸，所以能和他们谈到什么程度，我无法给你承诺。” “不需要承诺！”陈维云笑道， “你个人愿意遵守协议已经足够，咱们先签订正式的股份转让协议，至于余下的股份，我的团队会和其他股东谈判，你保持沉默就可以了。” 陈维云会先一步买走克莱夫戴维斯持有的4278股份，如果其他股东联合起来要求加价，陈维云会逐一击破，先搞定其中一位股东，把控股权增加到50，然后终止收购，大刀阔斧实施资产剥离，这不是上市公司，他有太多办法让‘阿里斯塔唱片’成为一具空壳，到时老股东会损失惨重，都要亏光血本。 当然陈维云做事有分寸，他经商的原则是公平交易，美国的根基也没有扎稳，他可不会轻易竖立仇敌，只要其他股东不贪得无厌，该给的钱他都会给。 “我明白了。”克莱夫戴维斯点点头，他已经是六十岁的老人，见惯商场的大风大浪，稍一思考即明白陈维云有可能采取的激烈措施，心想，这位东方青年真是名不虚传，他能在短短六年成为世界第二大富豪，本事确实厉害。 “今天是我们华人传统的元宵节，我请你品尝来自东方的美食。”谈完生意，陈维云开始宴请克莱夫戴维斯。 “喔，陈先生你说的是‘汤圆’吧？”克莱夫戴维斯大笑，“我对东方文化并不陌生，我还知道‘饺子’！” 元宵节过后，陈维云继续走马关灯一样展开各项应酬。 情人节到来时，《保镖》启动公映，他没有错过首映礼，这也是他停留洛杉矶的最后一场活动。 他收购环球影业的一年间，始终不曾到访过好莱坞，这次忽然出现在首映礼上，立刻成为群星环绕的焦点。 林清霞也陪着走了红毯，不过很快被李桉、周闰发这几位华人明星围了起来，主要是找她打听新戏，老板太忙了，始终见不着面，即使今天见着，他们也不敢冒然上前。 陈维云身边的boss太多，像是找陈维云商谈生意。 “陈先生，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保镖》男主角凯文?科斯特纳是最早与梦工厂合作的巨星，与陈维云也有私交，好莱坞影人想与梦工厂合作时，经常找他托关系， “这位是加农炮电影公司的boss梅纳?戈兰与约兰姆?洛布斯，他们是表兄弟，想和你谈谈一部漫改电影的版权。” 陈维云礼貌和两人握了手，加农炮电影公司他有印象，记得以前在美国报纸上看到过，但肯定是小型片商，记忆并不深刻。 “什么版权？”陈维云朝凯文?科斯特纳摆摆手，“可以了凯文，你去招待记者吧，不用留在这儿。” “好的陈先生。”凯文?科斯特纳很知趣，牵线搭桥已经完成，他不再凑热闹，工作要紧。 目光转回来，只听那位叫做梅纳?戈兰的老板笑着说：“尊敬的陈先生，见到你真是荣幸！这是我的卡片！”先递出一张名片，才又说： “我的电影公司成立时间尚短，你恐怕没有听说过，但是我在1988年制作过一部《蜘蛛侠》电影，你想必会有印象。” “不错，我记得这部电影。”陈维云恍然，原来是这家二道贩子公司啊。 85年这表兄弟俩通过漫威那位著名老爷子斯坦李牵线，购买了《蜘蛛侠》的电影版权，当时仅仅花了225万美金，但他们经营不善，电影公司正处于破产边缘。 原时空他们在1990年破产，然后空手套白狼，把版权分销了出去，发行权归哥伦比亚影业，拍摄权归卡洛克影业，其余产权归他们与原漫威，结果搞了四五年也没有把电影制作出来，等到1996年的时候，他们破产、卡洛克破产、原漫威破产，哥伦比亚坐收渔翁之利，最终把《蜘蛛侠》版权收入囊中。 那时索尼早就收购哥伦比亚，这部著名的小虫漫画成为索尼的一部分，原漫威与索尼围绕《蜘蛛侠》打了二十年的官司，仍旧没有要回去。 这个时空局势有变，这表兄弟俩见梦工厂有财有势，准备忽悠梦工厂展开投资。 陈维云深知这两个货色的德性，自然不会给他们套利的机会，陈维云会一口价买断《蜘蛛侠》。 “88年那部《蜘蛛侠》，似乎没有在院线上映，直接发行的录像带，是不是？”陈维云询问两人。 “主要是投资太少，好莱坞的大公司不愿意给我们发行。”这也是小型影业的悲哀，所有片子都要受制于人，好莱坞每年无法上映的片子有几百部，都是依靠录像带赚取微薄的利润，梅纳?戈兰有求于陈维云，姿态摆的很低， “陈先生，我知道梦工厂擅长制作超级英雄电影，我和我表弟重新编写了一部剧本，希望贵公司能够审核一下，《蜘蛛侠》这个角色在美国漫迷心中地位很高，如果展开大投资，肯定能拿到惊人回报。” 梅纳?戈兰与他表弟创建的加农炮影业正在申请破产，他们已经没有资金进行创作，偏偏他们与原漫威签署的版权协议有严格条款，‘五年内必须制作一部同名电影，否则版权要交回去’，眼瞅着五年之期已经到了，他们必须有所行动，不然《蜘蛛侠》在他们手里，将不存在一分钱的价值。 “你们考虑过卖掉版权吗？”陈维云没有闲情雅致与他们合作，直白向他们询价。 他们正要回答，一位金发女郎途径这里，举着手臂给陈维云打招呼，“嗨，boss！”说完就要离开，结果被陈维云喊住，“不要走詹妮，你过来。” 只要买下《蜘蛛侠》版权，必须立刻立项，詹妮弗?安妮斯顿是上佳的女主角人选。 去年詹妮弗?安妮斯顿出演了环球与华纳合资的电视剧《六人行》，曾经引发收视狂潮，她本人已经小有名气，目前正在进军大荧幕，环球给她提供了《保镖》的女配角片约，这也是她今天出现在红毯的原因。 760、选角 “我是商人，只要有利可图，我愿意洽谈任何生意。” 梅纳?戈兰不止找了梦工厂一家，好莱坞老牌影业他全都接触过，却迟迟不能推动《蜘蛛侠》的大投资立项，他公司目前面临困境，假如能把版权卖出一个好价钱，他愿意考虑。 自从梦工厂携带东方超级英雄电影进入北美市场后，美漫曾经出现过一段时间的爆发期，尤其在86年《黑侠》取得巨大轰动后，各种美漫超级英雄被改编开发。 87年与88年连番了近十部相关电影与电视剧，但是只有华纳与d出品的《蝙蝠侠》取得成功，其余作品无一例外都扑了街，扑最惨当属《神奇四侠》，这个作品版权已经卖给了康斯坦丁影业，他们联合米高梅与新线一块制作，投资超过三千万美元，票房没有收回成本，录像带也无人问津。 究其缘故还是出在梦工厂身上，不对比不知道，差距实在太大，好莱坞并没有摸清制作超英电影的窍门。 美国动作影迷购买电影票与录像带的首选仍旧是梦工厂电影。 美漫超级英雄接二连三的失利，给越渐升温的投资风来了一个急刹车，去年仅仅制作了一部《蝙蝠侠2》，档期定在今年暑期。 “你应该认识江至强，不妨找他谈一谈。”陈维云朝江至强的方向指了指。 “实不相瞒，我拜访过江先生三次。”梅纳?戈兰报以苦笑，“包括环球影业总经理巴里梅耶，他们全都拒绝了我，也看不上版权。” 美国成功学专家把这种‘死缠烂打’的做法称作‘坚持’，但凡有一丝赚钱机会，都不能错过，梅纳?戈兰以前没有见过陈维云，总归要来试一试，或许陈维云会对《蜘蛛侠》有兴趣呢！ “哦，他们竟然拒绝了你？”陈维云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说， “我有你的卡片，你等着消息，等我询问过江至强与巴里梅耶拒绝你的原因，到时会给你电话。” 梅纳?戈兰闻言颇为失望，陈维云与其他电影公司boss没有什么不同，都认为美漫英雄不具备开发价值。 这也难怪，购买一个超英改编版权，需要支付上百万美元，鉴于原漫威设置的苛刻条款，必须在限定时间内制作电影，假如不制作，上百万美元打水漂，如果制作了，小投资吸引不到观众，大投资项目容易扑街，亏损有可能拖垮公司，对风险稍微评估一下，boss们自然会得出拒绝的判断。 等梅纳?戈兰与约兰姆?洛布斯表兄弟郁郁不欢的离开，陈维云扭头问詹妮弗?安妮斯顿， “你看过《蜘蛛侠》漫画吗？” “我喜欢看《神奇女侠》和《惊奇队长》，比那个小蜘蛛厉害多了。”詹妮弗?安妮斯顿和绝大多数美国年轻女人一样，对女性超级英雄狂热与簇拥，凭什么小屁孩都能拯救世界？她才不喜欢。 “抽空看一看。”陈维云不和她争论。 “ok！我家楼下有一间书店，回去我就购买全套的漫画书。”詹妮弗?安妮斯顿听了刚才boss与梅纳?戈兰的对话，她知道boss有可能要收购《蜘蛛侠》版权，而且要改编电影，没准女主角相中了她，但她只字不问，也打定主意绝不对任何人提及这件事，她只聊日常， “boss，我一直想向你道谢，感谢你给我机会参演《六人行》，但你一整年都不来美国，我见不到你。” 她刚才是故意路过这里，上来打个招呼。 “你表现很好，继续努力演出就是对公司的感谢。”陈维云在想《霹雳娇娃》也要筹备，詹妮弗?安妮斯顿合不合适呢？ 青春期的詹妮弗?安妮斯顿面相有点甜，饰演武打角色貌似不妥当，如果操作顺利，《六人行》与《蜘蛛侠》系列足够她忙活，其它片约还是算了吧。 陈维云属意的《霹雳娇娃》领衔女演员是桑德拉?布洛克，虽然样貌不如茱莉亚罗伯茨与詹妮弗?安妮斯顿，却是美国女星的代表人物，几十年如一受美国观众支持与喜爱，撑的起票房。 巩莉是内定的一员，尚缺一位黑女郎。 他正与詹妮弗?安妮斯顿聊着，只见《保镖》的女主角惠特尼休斯顿走了过来，左右各站着一位同胞，一位是戴眼镜的斯文男士，另一位是青春靓丽的黑珍珠。 陈维云目光一亮，心说《霹雳娇娃》的阵容算是凑齐了。 斯文男士是美国非洲裔最著名导演派克李，去年执导了环球投资的《为所应为》，今年又拉到一个自编自导的电影《丛林热》，陈维云与美国很多黑人影星有私交，故而环球对派克李的项目审核非常快，派克李也是第一次碰见陈维云，免不了要接触一下。 派克李身边的黑珍珠是哈利贝瑞，就是饰演《x战警》暴风女郎的那位，与巩莉年纪一样大，去年才出道，被派克李钦点出演了《丛林热》的一位女配角，今天陪着派克李给惠特尼休斯顿捧场。 “陈先生，我是不是很快要叫你boss了？”惠特尼休斯顿已经接到通知，她的唱片公司要出售，很快就要更换老板，老板是谁呢？就是眼前的陈先生！ 她以前觉得陈维云会单独挖她一个人，毕竟梦工厂投资的很多西片都邀请她演唱主题曲，鉴于合约受限，她的唱片公司会拿走一部分利润，她已经做好与梦工厂音乐公司磋商的准备，结果陈维云直接把她的母公司给收购了，强势到让她目瞪口呆。 “哇，惠特尼，你准备跳槽到梦工厂吗？”哈利贝瑞不知底细，嘴快插话，八卦心也很大，又抒发一声感叹： “迈克尔早就在媒体上发了声明，等他与哥伦比亚的合约到期，立刻签给陈先生的音乐公司，到时你和迈克尔就是同事了，真好啊！” 可惜她不唱歌，不然她也签，前辈们欢欢乐乐投奔到同一间娱乐公司，证明这间公司对于非洲裔艺人格外看重，这点显而易见。 “不不，我可不是跳槽。”惠特尼休斯顿笑说：“陈先生要收购‘阿里斯塔’，我只是多了一个oss。”说完又补充道：“前几年陈先生没有邀请我，如果他开口，我不会拒绝他。” 这话虚虚实实，却也不是逢场客套。 反正詹妮弗?安妮斯顿与哈利贝瑞全都信以为真，《保镖》主题曲她们天天听，这首歌是谁写的？boss陈！ boss是出了名的‘造星大师’，在好莱坞早就传遍，汤姆汉克斯、茱莉亚罗伯茨、比尔普尔曼、梅格瑞恩，还有那位曾经被boss救过小命的约翰尼德普，都是怎么红起来的？貌似谁演了梦工厂的电影，谁就能大红大紫，都快成真理了。 如今梦工厂要收购美国唱片公司，显然是准备大举进军乐坛，捧红歌手应该更加轻而易举。 《泰坦尼克号》主题曲至今还在《公告牌》单曲榜上挂着，没有谁怀疑boss在音乐界的超级推手能力。 不过对于自己在美国演艺圈的影响力，陈维云感触不深，毕竟常年不到这里来，他与艺人接触，完全是站在商人的立场。 等参加完首映礼，坐到戏院里，开始观看《保镖》时，林清霞有意无意提到这件事， “阿云，你现在美国的名声大过天，普通人崇拜的是巨星，巨星崇拜的都是你，别看你不常来美国，这里却到处都有你的影响力。” “图利而已，其它都是浮云。”陈维云讲的是实话，无论名气还是影响，最终都是为了转换为财富。 “我也是浮云？”林清霞睁大眼睛。 “你不是。”陈维云附耳过去，“你是浮力，专门撑我，是我的依靠。” 林清霞轻笑，抬手指了指周闰发，“阿发刚才对我讲，放完电影要和你谈谈。” “知道了。”陈维云点点头，周闰发的新戏要安排了。 761、事业方向 给周润发上什么样的新戏，陈维云与江至强商量了很长时间。 东方明星担纲西片主演，可供选择的种类非常少。 “老板，其实让阿发一直出演港片，或许成就会更大，他演技在港星里位居前列，拿几座国际影帝的奖杯没有难度。” 前几天开会时，江至强曾给陈维云提过建议，不必非让周闰发到好莱坞发展，周闰发是演技派，但好莱坞只适合功夫明星，程龙与李练杰才最合适。 言外之意是周闰发在好莱坞没有什么发展空间，他拥有《冒险王》这部系列，照样在美国卖座，坚守港片才是他的方向。 “继续推他。” 陈维云直接下达命令，推周闰发与梦工厂的品牌有关，陈维云并不看重一两部片子的得失。 梦工厂的定位就是要做世界第一，除了动画片，也必须在真人电影上发力，但是真人电影只有几部超级英雄拿得出手，这远远不够，未来科幻、文艺、剧情都要推出经典，程龙与李练杰演不了这些片子，非周闰发不可。 但是让周闰发演纯粹的非动作港片，吸引不到欧美观众，必须给他上国际化的合资电影，让他深入参与到西片里，于此才能确保梦工厂片库的经典完整性。 江至强见老板态度坚决，已知强推周闰发是不可更改的规划，不过作为eo，他要替利润负责，便说： “阿发的上部戏《杀手莱昂》票房不如意，反响却很不错，欧美的影评人对这部片子推崇有加，导演李桉是台岛人，在美国求学，善于糅合东西方的文化要素，我建议给阿发上一部功夫文艺片，《卧虎藏龙》就很不错，虽然是纯华语类型，我会启用好莱坞班底制作，李桉也有能力赋予西片基因！” “《卧虎藏龙》？”陈维云沉思起来，女主角杨紫琼已经息影，明年才会复出，女二号国际章尚未出道，这两个女性角色非常关键，陈维云不想改变阵容，他准备把这部片原汁原味储备在片库里。 但他必须承认江至强的准确判断，以目前的周闰发来看，‘功夫华语+西片班底’才是最有票房保障的模式，拍出来绝对不会亏本，即使票房不怎么高，录像带市场肯定有的赚。 “至强，对于阿发，我希望他将来能创造一个专属于他自己的国际化类型，你尽量给他制作现代戏，多邀请欧美、亚非籍影人和他搭档，围绕他建立一个专业的制片团队。”陈维云否决了功夫华语片， “《卧虎藏龙》是个好项目，但是最好晚几年再让他拍。” 这些话江至强以前从陈维云口中听到过，漫威出版的几部黄金ip，《侏罗纪公园》、《黑衣人》、《独立日》，将来都会交给周闰发挑大梁，这些大片不会成为好莱坞出品，而是梦工厂主导的国际化大制作。 陈维云收购环球是为了抢占美国影市份额，目的就是获利，环球品牌不能凌驾在梦工厂之上，在美国影市之外，梦工厂必须是当仁不让的全球第一影业机构，这也是管理层早就制定的发展战略，江至强非常清楚这一点，他说， “老板，即使舍弃纯华语，阿发的下部戏也需要有功夫，哪怕功夫元素少一些，也要是动作，只有这些题材的西片才最保险，能保证票房成功。” 他也很无奈，因为欧美影市的情况就是这样，东方影星的面孔存在局限性，他不敢给周闰发尝试其它题材。 “那你觉得什么片子最合适？”陈维云问他。 “我从总部的剧本库里挑出了两部，一部是《生死时速》，另一部是《飓风营救》。”江至强为周闰发耗费的心血特别多，审核的剧本多达二十余部，经过方方面面的评估，他把《卧虎藏龙》排在第一位，第二与第三就是他说的这两部片子，还属于瘸子里挑将军，如果真让周闰发主演，票房能卖到什么程度，他心里也没有底， “《生死时速》的预算大约是两千万美元，故事发生在美国，除了阿发，其他角色都来自好莱坞，动作特效为主，功夫极少，《飓风营救》的预算大约是一千五百万美元，故事发生在欧洲，卖点主要是功夫，演员阵容可以集齐欧美亚，我建议他拍《飓风营救》。” 原版《飓风营救》是一位老爷子饰演，卖点其实还有父女情，前几年陈维云列了一份主线大纲，然后交给公司的编辑部，他们到底编剧了什么内容，陈维云并不知道， “先把剧本给我看看！” 陈维云看罢剧本以后，同意了这个项目，并把预算加到了两千万美元，聘请好莱坞大咖给他配戏。 总之陈维云要把周闰发捧起来，让欧美观众适应与欢迎周闰发单抗的国际大片，否则《侏罗纪公园》与《黑衣人》他不敢制作。 周闰发的新戏就是这样拍板敲定，《保镖》首映结束，他陪陈维云一块吃夜宵，席间接到通知，心情自然愉快。 等次日老板离开洛杉矶，前往芝加哥之后，江至强找他谈了一次话，说是整个国际影坛，能让老板如此上心的演员只有他一人，其他任何巨星，所获待遇都远远比不上他。 他大致明白了老板为他个人事业所做的谋划，公司栽培之恩无以为报，也顿觉肩头压力变的沉重，决口不提片酬事宜，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新片筹备上。 “罗斯百货成立于1950年，是美国新兴的零售企业，他们目前的百货业务覆盖全美二十个州，百货门店不到三百间，年营业额大约在一百亿美金左右。” 这是前往纽约的飞机上，秘书正给陈维云做汇报，到了纽约后首先要参加由罗斯百货董事长举办的晚宴。 时间已经到了三月初，陈维云处理完收购公牛队的公务，又在临近几座城市参加了梦之队的相关活动，然后飞赴纽约而来。 罗斯百货并不在陈维云会见的美国商人名单上，其实双方也没有客户关系，但陈维云掌握着美国7-11便利连锁店，自从收购以后，迟迟没有进行重组，罗斯百货管理层认为陈维云会出售这间企业，因此联系了陈维云，准备探探口风。 762、激烈措施 陈维云收购7-11已有两年之久，期间除了增加一批零售门店，再无其它运营规划，发展比较缓慢。 这其实与洋华堂的谈判有关，陈维云试图与这家百货巨头置换股权，以达到在东洋扩充电影院与主题连锁的目的，但洋华堂对于双方合作异常谨慎，不愿意在控股权上让步，导致谈判一拖再拖，两年下来，没有谈出任何成果。 这件事不能继续磨下去，必须在今年解决，既然洋华堂不愿意妥协，陈维云会换一种激烈手段，他要趁着今年东洋经济崩溃，直接发动狙击。 洋华堂是上市公司，幕后存在两大超级股东，第一生命占股184，三井生命占股177，伊藤家族占股才152，三家加起来，控股比例超过50，表面上看，不存在被狙击的可能性，但陈维云不这么认为。 时势造商机，再坚不可摧的堡垒也一定有它的致命弱点。 关键要看如何发现弱点的位置。 90年东洋楼市大崩，直接拖垮了股市，东洋的所有金融巨头都难以幸免，85年东洋经济达到极盛，五年来发了疯一样在美国大肆并购，美国佬的恶气已经憋了太久，华尔街的大鳄们全在蓄势待发，时刻准备着扑上去狠狠咬一口肥肉，第一生命与三井生命一定是美国佬吸血的目标，陈维云会推波助澜，从华洋堂的幕后股东下手。 他可不会单独实施狙击计划，无论是抄底股市，还是狙击洋华堂，他都要引入来自美国的第三方资本，让美国佬冲锋在前，他跟在后面分利润。 至于美国佬愿不愿意与他合谋？总会找到合适的联盟对象，他的优势是‘有钱’，弹药充足，仅此一点已经足够。 这也是他接受罗斯百货邀请的原因，这家百货巨头是上佳的合伙人。 罗斯百货与洋华堂在各个方面都相似，他们开展的业务相同，市值介于50亿美金上下，营业额也大致相当，主攻百货市场，却在便利连锁店上毫无成就，迫切希望完善便利店零售渠道，陈维云的7-11正好与他们互补。 当晚陈维云与罗斯百货的创始人莫文莫里斯见了面，这是一位年逾六旬的白人老头，他给陈维云发邀请函，是为了打听7-11的情况，顺便结识一下东方来的财富专家。 他一点没指望今晚能谈成什么生意，但陈维云的回应出乎他的预料， “我对美国的零售市场不熟悉，当初我购入7-11是心血来潮，将来是不是继续经营，我比较犹豫。” 陈维云先抛出一个诱饵给莫文莫里斯， “我个人持有的7-11股份是73，余下27被东洋的洋华堂株式会社买走，我准备再引入一位战略股东，加入到7-11董事会，我愿意拿出20的股份，莫里斯先生，如果你有兴趣，咱们可以谈一谈。” “我的兴趣非常大！”莫文莫里斯真是喜出望外，陈维云今天愿意卖20，明天就有可能卖空，7-11在美国市场的业绩不算出色，但是在亚洲超级敛金，尤其是东洋市场，入股的好处自然多多，赚钱只是一个方面，他还可以凭借这笔股份，实施全球下游供应商的战略部署，这是向海外扩张的一个跳板， “你放心陈先生，我一定给你一个优厚的报价！” “我不缺现金。”陈维云说 “咱们见面之前我看过贵公司的资料，我认为贵公司的发展非常健康，如果可以置换股份的话，那是再好不过。” “没有任何问题！”莫文莫里斯也深入研究过7-11，这间零售公司并没有上市，资产价值大约在10亿美金左右，20股份最多置换罗斯百货5，随便增发一笔新股就能轻易搞定，他笑道 “陈先生，作为你的朋友，我会送你一份礼物，我的百货公司里有一条电影院线，明天我会要求他们开通梦工厂与环球的映片绿色通道。”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陈维云伸出右手，和他热情拥抱了一下。 这是双方合作的第一步，以极其友好的方式为开端。 如果下一步合作能够顺利展开，莫文莫里斯有望成为1990年度美国商界的弄潮儿。 在陈维云的计划里，下一步要与莫文莫里斯组建合资公司，筹集进入东洋股市，瓦解洋华堂的股东结构，只要能把第一生命与三井生命中的一个从洋华堂股东里剔除出去，那么针对洋华堂的狙击就成功了七成。 为什么说是七成？因为洋华堂的创始人伊藤俊雅没有抵抗意志，他本身就是第三大股东，假如陈维云与莫文莫里斯成为第一大，他不会有意见，他两年前就愿意陈维云进入董事会，但是被第一生命与三井生命否决了。 所以这场狙击的困难点不在boss伊藤俊雅身上，而是如何如何撵走第一生命与三井生命！ “制定狙击第一生命与三井生命的计划书。”这晚与莫文莫里斯告别后，陈维云在酒店给‘维云基金’总经理郑怀泉下了这样一个指示。 郑怀泉听罢眉角急跳，‘史诗级难度啊！’这是他心里的本能反应，几乎不可能狙击成功！ 市值过于庞大不说，东洋财团盘根错节，假如收购一家，结果会导致东洋半数巨无霸联手支援，他们有能力在短期内集结几百亿美金的资金！ “老板……”郑怀泉咳嗽两声，“你确定要强行收购第一生命与三井生命吗？”他必须确认老板的命令，却并不反对。 “立刻办理这件事。”这次行动只是佯攻，醉翁之意不在酒，陈维云要通过狙击迫使第一生命与三井生命出售洋华堂的股份，顺便实施股市的绿色敲诈，赚他们一笔外快，但陈维云不着急向郑怀泉透露真实意图，等计划书出炉，资金集结到位，正式发动狙击之后，陈维云才会给属下们摊牌， “这份计划书要增加合伙人的内容，将来发动狙击时，我们有可能引入合伙人，而且不止一家，总之你要做的完善详尽，不能有任何疏漏！” 合伙人的物色比较难办，因为华尔街的吸血鬼擅长温水煮青蛙，一点点蚕食，他们不会冒然针对东洋的某间超级财团实施狙击行动，在他们看来，第一生命与三井生命全是铜墙铁壁，谁碰上去，都要头破血流，不如在股市上慢慢做空，利润会更大。 但陈维云相信总有胆肥的冒险客，一旦东洋股市崩盘，第一生命与三井生命的市值会巨跌，有陈维云这种资金丰厚的盟友配合，愿意参与狙击的美国财团会一个个冒出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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