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仙女专治不服 - xp1024.com
《本仙女专治不服》


第一章 重生

外面的冷风飕飕的刮着,木屋中的篝火渐渐地失去了活力。

唐晓棠蜷缩在篝火旁的草垛里,冷风从木屋四周的缝隙里钻进来,唐晓棠不停地瑟瑟发抖着,随手捡起一块柴火丢入篝火中,很快木柴燃烧起来,篝火又找回一些活力,继续努力地燃烧起来。

她已经被困在这山里超过72小时了,这场大雪来得突然又下得时间长久,唐晓棠进山带着的干粮和水早已经用尽,她受伤的腿让她不能在这雪天里行走,手机已经没有了电量,备用电池在这冰天雪地里也罢工不能使用了。这个时候非常懊恼自己,为什么当初不戴上那个便携式的太阳能充电板呢,现在想起来只能剩下懊恼和悔恨。

四天前,唐晓棠和葛铭远一起来这片上山林里寻宝,葛铭远是唐晓棠的男朋友,他是一个考古迷,喜欢探险和寻宝。这次听别人说,曾经在这片林子里出过一些宝贝,就跃跃欲试地要来探险。正好赶上唐晓棠放假,就带上了她一起。原本计划进山两天,不管有没有收获都会及时离开这里的,所以两个人没有带太多的补给就进山了。

谁知道进山当天晚上就遇到了这场出乎意料的暴风雪。

探路的时候,唐晓棠不小心从一个小山坡上滑下来,摔伤了右腿,最后两个人被困在山中这间猎人夏季狩猎据点的小木屋中,看着干粮和水越来越少,身上的通讯设备也失灵了,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让被困的两人开始为这次出行感到懊恼,葛铭远看着唐晓棠的伤腿,最后决定将所有干粮留给她,葛铭远自己带上了一些水准备下山求救。

唐晓棠感觉身上的热量在一点点消失,眼皮越来越沉,但是她不敢睡,葛铭远已经走了两天了,这两天里,唐晓棠看着天黑了又亮了两次,腿上的伤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痛,她必须要坚持到葛铭远回来,所以她必须睁着眼睛看好篝火里的火种不能灭,身下的草垛里有足够的干草和干柴,唐晓棠不能站起来,但是伸手足以将柴草扔进火堆,她就这样坚持了两天,继续等待着葛铭远的带着救援的人回来。

转眼又是一个黑夜来临,外面风雪依旧没有停歇。

唐晓棠感觉到自己的手也抬不起来了,已经没有食物和水了,她感觉到自己在发烧,可是葛铭远依然没有带着救援的人归来,唐晓棠绝望了,她等不到葛铭远带着人来救她了。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听葛铭远的话,好端端地跑来这里探险受罪,最后还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片林子里,她还有许多心愿没有来得去完成呢,她的人生难道就要定格在二十二岁的这个冬天吗?她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力对抗命运的安排。因为,她已经等不及救援了……

人一旦对求生失去了渴望的意念,死亡会来得更快,很快,唐晓棠双眼迷茫间,大脑里开始进入一片混沌,逐渐的,她的瞳孔开始涣散,四肢仿佛脱离了身体,不带一丝重量的一缕意念,轻飘飘地从头顶抽离出身体……

唐晓棠闭上了她的眼睛,来不及跟这个世界告别。

原来死亡是如此的简单、轻松,没有想象中的痛苦不堪,反而有一种解脱。

唐晓棠感觉自己轻飘飘地飘出木屋,悬浮在这片林子的上空。越飘越高、越飘越远……

恍惚间进入了一片茫茫白雾之中,犹如陷入一片混沌,过了很久很久,久得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就从身体中抽离,然后就没有任何记忆,仿佛电脑突然停电死机般,一片漆黑,没有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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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摇摇晃晃中,唐晓棠逐渐恢复了意识,依稀可以听到有人在身边交谈。

难道这是被救了?求生的本能,让她又燃起了对生还得渴望,既然能够感觉到摇晃,说明自己没有死!意识到这点,唐晓棠用力的睁开双眼!

没错,没有死,意识到自己活着,她高兴地抬起双手,通过自己的大脑,试者控制这双手活动了一下,双手完全听从她大脑的调配,然后又试者抬了抬受伤的那条腿,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受伤的腿居然能动了,而且还没有一点点疼痛感。

当意识与身体统一协调之后,唐晓棠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这身大红色的嫁衣并不是自己的衣服,这时才发现,原来一直感觉到的晃动,其实是因为自己正坐在一定红色的轿子里,外面的交谈声,正是抬轿子的轿夫们行路上的交谈。

这是怎么回事?

一阵眩晕,脑子里不断闪现一段段的回忆……

仿佛是倒带回放般,画面倒退着闪现。

退到上花轿前,闺房内。

自己含泪饮下了一杯酒,之后身体不舒服,快要晕倒之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夫人流着泪将自己拥入怀中,哭着说着了一些什么,但是原主晕倒了,所以只有画面听不清楚说得是什么内容……

画面再闪现。

自己被锁在了闺房内,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声音在房门外叫嚣“今天你就是死也得给我上花轿!”

……………………

两个片段在头脑中闪现,唐晓棠闭上眼双手扶着额头,痛苦地甩甩脑袋,暂时不再去用力回忆。

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唐晓棠发现,只要不去用力回忆,头痛就会立刻消失。于是她暂时缓和了一下情绪,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目前所处的这顶轿子之中。挑起轿帘向外张望,正好看到一个老妪行走在花轿的右侧,只是这老妪的穿着,难道是在演戏么?不过跟刚才脑海中回放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古代打扮,却不是同一个人。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她打算跟这个老妪打听一下情况,自己是怎么被救的还有这些人是在做什么?

“啊,啊啊……”唐晓棠张开嘴,发出的却是不成句的啊、啊声音。

这声音倒是让旁边的老妪注意到她“哎呦,娘子你醒了,再忍忍,我们还有半天的路程就到码头了,回头上了船就不会这么颠簸难受了”

老妪神色慌张地安抚着唐晓棠,说话间又把轿帘拉下,催促着轿夫“走得稳当些,别光顾着快,把娘子颠坏了可不行!“

唐晓棠坐在轿子里,不安地想要让轿子停下,不停的拍打着轿厢,发出“啊!啊啊!啊!”的声音。

可是她越是拍打叫喊,旁边的老妪却越是提醒着轿夫慢些走,但是别停下。

老妪隔着轿帘絮絮叨叨地安抚她:“唐家小娘子,你就好生地不要闹了,你家已经收了人家马家的聘礼,这个亲你是一定要成的,何况你已经被抬轿子抬出家门了,现在你闹也是于事无补,还是安生地随我们去了京城,与马家的公子把堂拜了,你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是享不完的,你们唐家也跟着沾光了!”

“啊!啊啊啊!”什么成亲?什么唐家还有马家?唐晓棠感觉自己是被人贩子绑架了,心中更加不安,闹腾得更是厉害。

轿子被她折腾得摇来晃去,轿夫们怨声载道地埋怨着,这趟活可真是不好做,本来就是着急赶路,新娘子在轿子里闹腾,害得他们既要稳住轿子,还得注意速度不能太慢。

老妪见新娘子在轿子里闹得厉害,没办法只能带着威胁地对着轿子里的唐晓棠说:“唐家小娘子,你休要在闹了,你娘家人给你喝了这消声散也是怕你乱弄,你只要乖乖地随我们去了京城,拜了堂之后,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你若还是这般闹下去,我只能再给你喂蒙汗药了!你别逼我给你喂这药啊!”

这个老婆子居然还有蒙汗药,唐晓棠思量着目前的形式对自己来说不利,不能莽撞行事,还是暂时示弱,之后见机行事再考虑自救的办法。

轿子外的老妪见自己这通威胁管用了,总算是放心了。随着轿子继续赶路,得意地撇了撇嘴笑了。

“唐家小娘子,这样听话就对了,你只要乖乖地,这一路上,我是不会让你吃苦的。”

第二章 原来是穿越了

唐晓棠无法说出话来,被人困在这顶轿子里。

这一路上轿子外的老妪偶尔会关心地问问她是否是渴了,饿不饿之类的话,但是却一直没有停下轿子,唐晓棠没有机会逃跑,心里暗暗计算着,看样子只能随他们上船先弄清楚身处的地方然后计划如何脱身了。

当日渐低,影渐斜时,轿子终于抵达了码头。

轿子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老妪上前来拉开了轿子的帘子,伸手搀扶着唐晓棠下轿子“来来来,唐家小娘子,戴好盖头,随我慢慢地下来。”

说话间,一顶红色的盖头就戴在了唐晓棠的头上,唐晓棠无奈只能拉住老妪的手,随着她慢慢地步出了轿子。

红盖头盖在头上,视线只能看到脚底的一方天地,通过这一点点视角,唐晓棠观察这四周为的人,都是穿着古时候的布鞋还有草鞋,有的人还光着脚在地面上踩着,忙忙碌碌的来来回回,像是在装卸东西在船上和陆地间往复。

老妪小心地拉着唐晓棠进入了码头边的一处凉亭坐下,“慢点,随我来啊,唐家小娘子,我们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他们把嫁妆装上船,我们再上船。”老妪仔细地将一方手帕放在凉亭里的凉凳上,小心地扶着唐晓棠在手帕上坐下。

“王妈妈,我们把工钱结一下吧,结完工钱我们还要赶回去。”唐晓棠侧耳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应该是其中一个轿夫的声音,方才在轿子里听过几个轿夫聊天,这个声音是认定的。

“哎,来啦来啦!”唐晓棠身边的老妪回应着轿夫,低头伏在唐晓棠耳边嘱咐着“唐家小娘子,您先在这儿稍微休息一下,我去把轿夫的工钱给结了啊。”

原来这位老妪姓王,唐晓棠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让王妈妈去忙。

王妈妈出了凉亭去给轿夫结工钱去了,凉亭里唐晓棠开始梳理自己目前的境况

自从醒来只有王妈妈和几个轿夫一直在身旁,从他们的聊天中,唐晓棠隐约觉得这些人说的事情和自己的年代是有区别的,还有他们穿的衣服和对彼此的称呼,都不想是现代的人

“难道我穿越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闪现在唐晓棠的脑海里,将她吓得不轻,思及此,伸手就扯下来头上的红盖头。

眼前的景象一目了然。

古色古香的红木游船停靠在码头上,码头是原木制造,来来往往忙碌的工人穿着古朴的素色粗麻布衣衫,还有的男人光裸着上身,下着黑色的免裆灯笼裤,男人们头上扎着丸子头也有系着方巾的,女人们头上挽着格式的古代发髻,身着各色的长衫,看衣着样式像是宋代或者元代,反正跟古装剧里面的人物很像。

“哎呀呀!你怎么把盖巾摘了!”王妈妈给工人们结了工钱,回转身发现凉亭里的唐晓棠摘了红盖头,咋咋呼呼地赶忙小碎步跑了过来,

唐晓棠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眼前地景象,一副不知今时是何时地样子,脸手中的红盖巾被王妈妈夺走也没有一点反应。

“快些盖起来,新嫁娘出了娘家门就不能摘掉这个红盖头,这一路上我们赶路在轿子里我没给小娘子带,现在出了轿子可不能摘掉了,这个盖头是有讲究的,到了婆家拜了天地,要由你夫婿亲自摘掉才可以!”王妈妈一边絮絮叨叨地给唠叨着,一边又将盖头戴在了唐晓棠的头上。

唐晓棠被红盖巾又遮住了头,与外界的视线隔离让她从震惊中回了神。这是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穿越了?!

这一路上王妈妈一口一个“唐家小娘子”地称呼自己,看来现在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就是王妈妈口中的“唐家小娘子”,这个唐家的姑娘这是要出嫁,而且还是嫁的很远啊,轿子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到码头就是一天的路程,等会儿还要坐上船,还不知道要走几日,古时候的交通工具无非就是轿子、马车、航船,一般远行首选都是马车,再远了那就是要坐船了。

没想到,自己这一下子醒来穿越来了古代,而且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地,就要出嫁了!

唐晓棠着急了。

虽说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还魂”醒来算是又活过来了,但是却要替原主去嫁给一个陌生男人,心中还是有不甘的。

尤其是现在,原主被下药吃了“消声散”,明显是有人要原主闭嘴,那么原主是被人给陷害了所以才会被自己给夺舍了,原主是被害死了,自己替她还魂,若凶手发现原主没有死,还会找机会再下手的,那自己岂不是有危险!

现在的形式对唐晓棠非常的不利,她不能说话,问不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只能任人摆布着安排,逃也不知如何逃,现在的唐晓棠如坐针毡般地难受,内心乱得很,难免就有些着急上火。

王妈妈看新娘子坐在那里,虽然盖章红盖头,但是身体却晃呀晃呀,以为小娘子尿急,于是便上前关心地问道:“唐家小娘子,您是不是尿急?”

唐晓棠被王妈妈问得一个机灵“对呀!尿遁!”,急忙点头示意王妈妈,自己是尿急。

“这样,我们再忍忍好不好,上了船,我们就可以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解决了,马上就上船了,再等等啊”

唐晓棠听了王妈妈的话,刚才一颗因为准备逃跑而沸腾得心,一下哇凉哇凉了。这个王妈妈太精明了,一下就把她想要逃跑的心思给看透了。

古时候,虽然没有现代文明的城市中那么多公厕,很多人都是野外就地方便,但是大家闺秀还是要注意形象地,尤其是出嫁的大家闺秀,所以这王妈妈也不敢随便带着唐家千金去荒草地里去解决,尤其是这位唐家小娘子,可是被绑上花轿的,她更是要注意看管住了,一不留神人跑了她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所以方才安抚着唐家千金忍到上船解决,上了船就踏实了,在水上小娘子又不会水,就不用担心逃跑了。

“我去看看,船是不是装好了啊。”王妈妈看唐家小娘子暂时安抚住,又怕她真的忍不住尿急,所以嘱咐了一声,去看看能不能上船了。

第三章 娃娃亲

唐晓棠一时无奈,只能坐在凉亭里干着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不知道如何脱身才好。

“小姐!奴婢终于追上您了,老夫人不放心您出嫁没有贴身的丫头伺候,特意让翠儿一路追来,算是唐府给您送的陪嫁丫头,还做您贴身的奴婢,小姐,我来了!”

一个紫衣少女,低声哭泣着跪在唐晓棠的脚下,自称自己是老夫人打发来的陪嫁丫头。唐晓棠尽量抬起头,透过红盖头下面的流苏,看着脚下的少女,微微起身站起来,走到少女跟前蹲下,伸手拽了拽她的手臂,示意她抬头。

紫衣少女抬起梨花带泪的小脸,悲悲戚戚地看着自己的主子,那眼神里透着悲切和重逢的喜悦,这丫头跟原主之间的主仆情谊情真意切,之前没有陪嫁丫头跟着,估计她们是不得已被分开了,如今唐家又将她派来,两人重逢另这个丫头激动得喜极而泣。

可惜唐晓棠现在不能说话,要不然定能从这个叫翠儿的小丫头嘴里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唐晓棠拉着翠儿站了起来,摸索着用自己的衣袖为翠儿擦去小脸上的眼泪,握住翠儿的小手,轻轻地安抚着抚慰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哭了。

“小姐,你现在还是不能说话对不对?老夫人说他们给你服了‘消声散’,嘱咐我一路上一定要守着、护着你”

两人的四只手一直紧紧拉着没有放开,唐晓棠点头示意翠儿,她暂时很好,只是不能出声说话。

“唉……小姐你真是受苦了!”翠儿见自家小姐还是不能说话,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姐。

这时候王妈妈已经安排好了上船的事情,忙着进了凉亭来迎唐家的小娘子上船,唐晓棠在翠儿的搀扶下,慢慢步出凉亭上了画船。主仆二人进了画舫二楼的一间船舱后,王妈妈嘱咐翠儿照顾好小姐,她就在船舱外守候,吃食用度吩咐一声,她会给安排,就是不要出舱门,之后王妈妈就离开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唐晓棠立刻就将头上的盖头去掉,环顾着身处的船舱,大概也就三十平米左右,对着船舱门是一张围子床,床上装置着一定白色的纱幔,将围子床罩在里面。床上铺着漂亮的锦缎被褥,可以看出主人的身份非常尊贵。船舱两面都是小窗,从小窗中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在围子床与舱门之间是一张八仙桌,摆放着茶具和一些糕点。左侧的窗前放置着一张条几,上面放了铜镜和一些女人的用品。

唐晓棠看到了铜镜,便走到条几前,坐在圆凳上,将铜镜拉到跟前,对镜照看起来。

既然转世到这个身上,还是比较好奇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模样如何,所以一发现铜镜,唐晓棠马上就跑过来看一看。

“啊!”看到铜镜中自己现在的模样,唐晓棠是既吃惊又失望。

吃惊的是,居然和现代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的五官。失望的是,转世之后也没有给自己一个变成大美人儿的机会。

“小姐,你是想要现在洗漱一下吗?”小翠见自己小姐对着铜镜愁眉苦脸的表情,在唐晓棠身后不解地问道。

唐晓棠摇摇头,内心还是在着急不能说话可如何与她沟通的问题。

见唐晓棠摇头不想洗漱,小翠又走到八仙桌前,斟了杯茶水端过来“小姐,喝点茶水吧。您也别太着急了,老夫人说大少奶奶保证过,您中的毒到了京城拜堂后就会给您解药,老夫人也嘱咐我,这一路上一定要把您给照顾好了,咱们养好身子,到了京城解了毒还自然也就能说话了。”

小翠知道自己的小姐现在不能说话,心里是着急的,忙安慰着小姐,边小心地将茶杯放在条几上,画舫船已经起航,此刻在水上,航行中船体随着水波动,轻微有些上下的晃动,船舱内也难免有些摇晃,也许是一个大浪头打来,船体猛地晃动了一大下,茶杯里的茶水被晃动地洒落了一些出来,溅在桌面上湿了一片。

小翠忙要拿手帕去擦,唐晓棠眼前一亮,右手拉住小翠要去擦水的手腕,阻止住她擦水的动作。小翠不解小姐的意图,疑惑地收回手,看着小姐接下来的动作。

唐晓棠抬头对小翠笑着点点头,然后用右手的食指对着桌面上的水渍敲了敲,用手沾了水在桌面上写了个“字”,抱着希望又看着小翠,心里嘀咕着,希望这个小翠是认字的,这样两人还能通过写字来沟通。

“‘字’,小姐,您想写字告诉我什么吗?”小翠见小姐在桌面上写了个“字”字,立刻就明白自己小姐的意思了。

唐晓棠太高兴了,终于找到可以沟通的方式了,忙开心地对着小翠点头。然后用右手食指再沾了水,继续在桌子上写着。

“我现在暂时忘记了许多事情,你可以帮忙想一想吗?”小翠念一字一顿地念着小姐写出来的字,当看完小姐写的句子后,担心地问道“小姐,怎么会这样?老夫人说大少奶奶只是给你吃了‘消声散’你只是不能说话了,并没有其他后遗症啊!你怎么会失去记忆了!“

唐晓棠内心中非常庆幸,幸亏这个唐家用的丫鬟是认字的,古时候女人识字的可不多,就是一般的大家闺秀都是主要学女红,能认字的也不多见,看来唐家家风还是不错的,可是为什么会用处给自己女儿服毒这种手段逼迫她去嫁人呢?

“你能帮我回忆一下我为什么要嫁人吗?”小翠念着桌子上唐晓棠写出来的问题。

“整件事情是这样的……”小翠将自己知道的讲给唐晓棠。

原来,唐家自从唐老爷子过世后,就开始没落,现在整个唐家是由大少爷唐少卿掌管着,家境没落,全家前几年由京城迁徙回了老家扬州城,十八年前,唐家大小姐唐海棠刚出生的时候,就由唐家老爷子做主,与京城的马家大少爷做了娃娃亲。但是马家在定亲后第三年,马老爷由于政党之间的争执陷入了旋涡,马老爷被罢免了管职,全家老小回了老家。这样唐家和马家之间就断了联系。

马家离开京城没多久,马家老爷郁郁寡欢就因病病逝了,马家没了主家的人,因此也一蹶不振,当时马老夫人曾经派人回京城给唐家老爷送过信儿,唐家老爷挂念故人,派了唐家的当时十六岁正学着掌管家事的大少爷唐少卿,代表唐家去了马家,帮助马家安置遗孤,唐少卿受父亲委托,带了银两资助马家。

可是马家拒绝了资助,并且让唐少卿带回了退亲的帖子,从唐少卿的口中得知,是马家的人自知与唐家门不当不户对了,所以提出的退亲,对于这件事情唐老爷很失望,再加上唐少卿回家后,说了不少马家的坏话,所以唐家与马家之间的儿女婚事唐老爷就不再提了。

五年前,唐家老爷厌倦了朝堂之上尔虞我诈的政党之争,生了退隐之心,于是携家眷回了老家扬州,回家路上染了风寒,回到扬州老家没多久唐老爷就病入膏肓,很快就撒手人寰,整个唐家正是由大少爷唐少卿掌管,却不负之前的光景,可以说是家道中落了。

主要是唐家大少爷是个妻管严,在家里都听自己姨太太王氏的。这个王氏也是唐老爷去世后,唐大少爷自己从烟花柳巷赎回来的,之前爹活着的时候不敢迎娶回家,爹一死自己掌管家事之后才敢迎娶回来,为了这件事情,唐家的老夫人跟自己儿子闹得绝食也没有用。

唐家原来在老爷活着的时候,一直是严格秉持着“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的家训,可自从王氏入了唐府,唐家大少爷整天就跟着一些狐朋狗友沉迷于吃吃喝喝花天酒地之中,家训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家里虽然有些家底,却也架不住他挥霍得越来越薄了。

三年前,听说马家现在又回了京城的朝堂,马家的大少爷由于功勋卓越,在战场上屡战奇功,皇帝册封官级正三品“怀化大将军”。唐少卿在王氏的唆使下,给马家写了封信,意思是要跟马家联姻,将自己的妹妹唐海棠按照当年马家老爷和唐家老爷的约定,嫁给马家的大少爷,如今的“怀化大将军”。

第四章 怀化大将军

听了小翠讲的大概经过,唐晓棠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唐家的小姐唐海棠,如今十八周岁,嫁给从小定的娃娃亲,马家的大少爷,如今的“怀化大将军”。

古时候都是媒妁之言,结婚前双方都不一定能有机会见面,基本上都是盲婚哑嫁,按理说唐家小姐应该会遵从家里的安排,顺利嫁人的。可为什么出嫁前,唐家要给自己出嫁的女儿喂“消声散”呢?

思及此,唐晓棠拽了拽小翠的衣袖,让她看桌面上自己写出的疑问。

“给小姐喂‘消声散’这个主意是大少奶奶出的,她跟大少爷说您和徐家的少爷暗通曲幽生了感情,所以不愿意嫁给马家,家里怕您出嫁会寻死腻活,怕闹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于是大奶奶就和大少爷一起,背着老夫人给您的吃食里下来‘消声散’,老夫人知道后大怒,但是事已至此但是却无奈,并且轿子已经到了家门,只能将小姐您先送上花轿,老夫人不放心小姐,怕路上旁人照顾得不好您,这才把小翠派过来一路相随照顾小姐。”小翠想起自己的主子受到的苦,又开始啜泪,抽泣着用衣袖拭着泪水。

“小姐,那个王妈妈是王氏派来的人,是她娘家的亲姑姑,老夫人不放心她跟着小姐身边伺候着,所以将我派过来跟着的,还提醒我时刻陪在小姐身边,一定不能疏忽大意。”想到了老夫人临行前的嘱托,小翠擦干泪,坚定地目光看着小姐。

小翠想着,自己从小无父无母,是唐家收留她,从小跟着小姐一起长大,有机会陪着唐家的大小姐读书识字,唐家也没有把她当做下人看待,吃用都是比别的佣人要好,虽然自从唐老爷过世王氏进门后,受了一些王氏的欺负,但是每次都是老夫人和小姐出头保护了她,所以小姐出嫁王氏不让带上她的时候,她非常的难过,当老夫人发话让她跟随小姐出嫁时,她是心甘情愿地陪伴小姐出嫁,也是忠心耿耿地要替自己的小姐阻挡风雨,只要小姐能平平安安地抵达婆家,之后能陪着小姐伺候着小姐的生活起居,自己一辈子不嫁人也心甘情愿。尤其是大奶奶王氏说小姐和徐家少爷暗通曲幽这件事情,小翠是打死也不相信的,自己和小姐吃住都在一起,小姐和徐家少爷的事情,绝对是瞒不过自己的,所以小姐一定是清白的,想到小姐因为这件事情清白受到污蔑,就愤恨得很。更是坚定要保护好小姐的念头。

小翠的忠心让唐晓棠放下了戒心,被这个小丫头坚定的目光折服,小姑娘长得也就十五六的样子,小小年纪对自己的主人如此的忠心,估计也是由于主仆从小长大,亦仆亦友让两人在面对变动的时候,小翠才会无条件地对自己的主人忠心耿耿吧。

唐晓棠用手指沾水,在桌面上继续写下字,目前还有个问题,不知道那个马家大少爷如今什么情况?

“这个‘消声散’到底是什么毒药,怎么小姐您除了声音消失,小姐的记忆都丢了啊?王氏好狠毒,幸亏老夫人坚持让我跟来了,不然小姐您可怎么办啊!”小翠心疼地对着自己的小姐叹了口气唠叨着。

唐晓棠听了小翠嘀咕的话,偷偷地在心中呼了口气,幸亏着“消声散”否则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来应付原主醒来失忆这个大问题了。

京城,怀化大将军府。

“大哥,你真的打算娶唐家那个丫头进门?”马芙蓉怨恨自己的大哥,居然会同意迎娶那个趋炎附势的唐家小姐进门。

“爹安排的亲事,做儿子的当然要遵从,以后进门了是你的嫂子,你不要没大没小地称呼她。”马啸天坐在案几前,看着手中的书册,冷冷地说道。

“当年爹去世的时候,她家来人退亲的时候不是说门不当户不对要退婚吗!如今知道哥哥是正三品怀化大将军了,又要攀亲,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怎么能配得上哥哥!”马芙蓉才不怕大哥的清冷态度,父母双亲去世后跟哥哥相依为命,当年唐家退亲正是马家落没的时候,唐家人非但没有雪中送炭,反倒是来落井下石,自己的母亲更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气得生了场大病,最后没能坚持一年就随父亲去了。退婚一事等于间接的气死了自己的母亲,这件事让马芙蓉对唐家的人打心里就是仇恨的。

马啸天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着自己的妹妹,眼光中不怒自威的威严与生俱来。

“我交代你的不要忘记,她进门之后就是你的嫂子,你依然管理府中的事情,给她安排好吃食用度,好生养在府中就是了。”

马啸天对唐家当年的落井下石何尝不痛恨?

但是,多年征战沙场的他,不会让自己的很表现在明面上。既然唐家不知羞耻地想要与他攀亲,那么自己就收下,毕竟婚事也是当年自己的爹订下的。可是他马啸天不会让唐家的人在他府中作威作福。来了能老实地活着便好,休想在他府中掌管一切,他就当是养了一只宠物,没错,将她当个宠物豢养在自己的府中便是了。

女人对于他马啸天向来就是可有可无的。戎马生涯多年,他觉得儿女情长只会让自己消磨掉斗志,他不需要儿女情长,男欢女爱。自从十六岁自己成了孤儿开始,他的人生就只剩下杀戮和征战能让他提起斗志,开始,他为了自己也为了妹妹能活下去,必须去征战杀戮,在战争中由于自己征战表现出色屡战奇功,数年后竟然传奇般的崛起,让马家重振旗鼓,雪耻当年马家落魄时的狼狈,让那些曾经落井下石之辈刮目相看。

如今的马家,又回到了爹在世时的景象,而且是有过之无不及,如今他马啸天是何等的权贵,想要将自己闺女嫁给他的大小权贵们,托人来提亲的络绎不绝,但是他根本就无意成亲,只是当收到唐家的书信后,却痛快地同意履行当年的诺言,迎娶唐海棠入府。

他是要给爹一个交代,当年马家没落唐家悔婚,如今他撑起了马家的门庭,让唐家趋炎附势地主动要他来娶唐海棠。至于娶回来如何相待,那就是他马啸天说了算了。如何善待他的新娘,那是他说了算了,一入他马府,即为他马家的人。他要唐家从此再也不能见到唐海棠,她唐海棠只能是他马府豢养的宠物,任由他处置。

第五章 盲婚哑嫁

画船上的船舱外。

夜深了,王妈妈站在船舱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借着皎洁的月光和长舱外昏暗的灯笼照亮的一丝光亮,她四下观察了一下,穿上的船夫和工人大都已经安静地熟睡,四周静悄悄的,她这才叹口气放松了下来。

坐在船舱门口准备的小凳子上,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

回想着昨日,当自己的子女王氏,将这包纸包交给自己时的嘱托,心理忍不住得又开始哆嗦起来。

“送到马府之后,你趁人不备,将这包粉末投入茶水或者汤里,让海棠吃下去,之后的事情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王氏将这包粉末递给自己的姑妈手里,同时还塞了一叠银票在王妈妈的怀中。

“盈儿,这是害人的东西?我、我可不敢啊!”王妈妈毕竟是老姜,见过一些市面,自己这个侄女虽然不是亲的,但是毕竟是烟花柳巷里伺候过她,跟她相处久了,自然知道这丫头的心狠手辣不是假的,她能为了嫁给唐家的大少爷,去陷害唐家的大少奶奶,那唐家少爷才会妥妥把她娶进府,有这般手段的女人,让她不得不防着,就怕自己帮她办完事情,完事再被她给害了。

“姑妈,这件事情你在马府做,放心,那个马啸天巴不得海棠死,他才没有那么好的心去养着唐家的人,他当年被唐家欺负得连自己的亲娘都给气死了,怎么可能会善待唐海棠,人死在马家,他不会深究”王盈儿一副老谋深算地模样,给她姑妈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个唐海棠绝对不能让她留在唐家,也绝对不能让她活着。

当初自己撺掇唐少卿将妹妹嫁给马啸天,无非是贪图马家如今官位正三品,家境富裕,想要攀附权贵弄一笔不菲得彩礼来,这些年唐家入不敷出,自己想买点好东西,都要看唐家那个老太婆的脸色,实在是可恶。既然唐海棠自小就跟马啸天订了娃娃亲,那就让她嫁出去,还能弄些银子花花。这个马啸天也是出手阔绰,一下就给了一万两的银子做彩礼,这让她王盈儿高兴了不少时候。原本只要唐海棠嫁出去这事儿也就了了,可是没想到,自己跟姘头在府中幽会被唐海棠这个丫头给碰上了,虽然自己试探过唐海棠,她好像也没看清楚是自己,可是决不能留她了,万一哪天她说漏了嘴,自己就没法在唐府待下去了,虽然唐府现在算不上大富之家,可是想想那烟花柳巷的日子,自己宁愿继续呆在唐府也不想回去过那种日子,所以将唐海棠嫁出去,然后到了马家将人毒死,祸水东移,这样永绝后患,自己才能继续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王妈妈知道王盈儿只是想让唐海棠嫁给马家,无非就是想赚一笔彩礼,可是没想到她却要自己送亲到了马家再去毒死唐海棠。接了这包粉末和一叠一票的手哆哆嗦嗦,不知如何是好。

“姑妈,这件事情您就放心,只要到了马府,没有人会关心她唐海棠是怎么死的,这个事情也就您能帮侄女我了,以后您养老不还指望着侄女我呢吗?”王盈儿知道这个姑妈无儿无女,最担心的就是老了无依无靠的,自己拿给她养老要挟,不怕她不从。

王妈妈听了王盈儿的蛊惑,糊里糊涂地就将银票和粉末揣进了怀里。

此时,回想到昨日自己糊涂地答应王盈儿的事情,王妈妈心里有开始摇摆起来,叹了口气“哎,但愿能够顺利吧。”说完就将纸包小心地又揣回到怀里。

船舱内,唐晓棠此时正睡在围子床上,小翠在床前的地板上打了个地铺,此时已经呼呼入睡,而床上的人儿却依然睁着星目,望着头顶的垂下的纱幔,回想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奇遇,不禁唏嘘。

现代的唐晓棠,最后的记忆停止在一场大雪中的小木屋中,当时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对于死亡是不甘心,但是却又无力抵抗死亡的降临。想着也许上天怜悯自己,又给了次机会,让自己这缕游魂有机会穿越时空,在唐家小姐唐海棠的身体里醒来。

唐海棠的相貌和现代时候的唐晓棠是一模一样,现在唐晓棠觉得,一切是不是上苍的安排,这个唐海棠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前世,自己现在是穿越回前世,替自己意外死亡的前世再活一回。

既然来到了这个空间,那就好好的替唐海棠活着,老天爷给了次机会,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美意,就是还得替唐海棠嫁人,这件事情让唐晓棠很无语,现代的唐晓棠,无法接受盲婚哑嫁,更何况在现代的唐晓棠,还是个未婚的大姑娘,虽然有个男朋友,但是两个人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呢。

想起自己的前世被冻死在哪林场里的小木屋的遭遇,怨恨自己怎么就会脑袋进水跟着葛铭远蹚了这趟浑水,害得自己小命儿都没了,也不知道葛铭远最后有没有带着救援的人回到木屋,会不会有人发现冻死在木屋中的自己呢?

又想到唐海棠要嫁的是位将军,一个古代的习武男子,一个武夫。万一不会怜香惜玉地对待自己,那这偷来的一世,岂不是非常悲惨。

想到嫁人唐晓棠就搓火,有一种上了贼船,不知道该如何下去的感觉。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在拜堂前脱身,绝对不能嫁给一个没有见过面的陌生男人,唐晓棠心里下了决定,就开始琢磨如何脱身的办法。

现在自己不被王妈妈带着的人看着,想要脱身实在是太难,尤其是被下了毒药,又不能够开口说话,自己身边目前只有一个小翠是自己人,可是小翠也不会武功没有解药,不能帮自己逃,真是急死人!

越想越烦躁,唐晓棠感觉心里的火烧得自己浑身不舒服,船身随着水流的晃动会轻微的有些上下颠簸,这颠簸让唐晓棠有些头晕,躺在围子床里辗转反侧,心里也翻来覆去地思量着前世的过往和今后的打算,直到天快亮了才渐渐睡去。

第六章 谋划逃跑

一缕晨光透过画舫的窗棱飘入船舱内,落在围子床前和舱内的地板上。

小翠已经起床收拾妥当,准备了洗脸水和早餐,等着小姐起床就可以享用了。

水面上不时传来水鸟的鸣叫和船划过水面的哗啦哗啦声,偶尔还有船歌调子悠悠地飘进耳朵里,由于昨夜睡的不踏实而失眠了,唐晓棠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用早膳的时间。

“小姐,你终于醒了,我还想着你再这样继续睡下去不醒来,我就去准备午膳了。”小翠见自家小姐醒了,笑盈盈地过来小心地伺候着自家小姐更衣。

唐晓棠被小翠从床上扶着坐起身来,穿好鞋子和外衫后,接过小翠递过来的湿润巾子,擦了脸和手之后又递给小翠。看着照进舱里来的阳光,忍不住走到窗前,用手推开木窗披散着一头秀发,矗立在窗前向外望去。外面的天气真不错,天空湛蓝湛蓝地,飘着几

“小姐,我问过船夫了,他们说还有两三天的时间我们就快要到京城了。”小翠以为小姐是坐船乏了,赶紧体贴的提醒小姐,还有多久可以靠岸。

而此时,凭栏而立的唐晓棠关心的不是还有多久到达,而是如何才能逃走。

这种画舫船是全木结构的,外面看一般都是上下两层带着木窗的双层画舫,甲板上面的两层用来住人。甲板下一般还有一层内舱,用在放置活物。这种船的主要功能就是载人、观光,所以虽然外貌漂亮,但是速度却比不上货船的速度快。

乘坐这种画舫出行,由于速度慢,行驶起来会比较稳当,减少了人身体的不适感,一般都是达官贵人们要出行观光才会使用的,目的就是图个舒服,不求速度快,只要舒服。

唐晓棠望着舱外,观察这两岸的地貌以及水流的速度,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水流和风速对自己跳下水逃走的影响。

昨夜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利用水流和地势的情况,只要到了水流不是很湍急,河道不是太宽的地方,跳下水,自己这点潜水游泳的技术还是可以在众人眼中制造落水沉河出事的假象。

只是在准备逃跑之前,要先想办法从王妈妈身上将解药拿到手,恢复说话的能力,之后逃上岸才能有机会去考虑下一步怎么走。否则即使逃出去,又幸运地上了岸,可是不能说话,还是白搭。

“小姐,您用点早膳吧,早上水面的风硬,别吹太久,会伤身体的。”小翠见小姐披散着头发一直站在船舱窗前很久了,忙体贴地提醒小姐不要伤了身体。

唐晓棠回身走到桌前坐下,接过小翠递上来的汤勺,小翠已经殷勤地将粥碗和筷子摆放在小姐身前。

船舱里安静地只有碟碗偶尔碰撞的叮咚声。

唐晓棠用过早餐后,小翠又递了一杯水让小姐漱口,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用一把木梳帮着唐晓棠梳着头发。

唐晓棠坐在凳上,侧过身拽了拽小翠的衣袖。然后指了指桌面。

“小姐,你有话要跟我说?”小翠立刻会意小姐的意思。

唐晓棠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沾了沾杯中的水,在桌面上写着

【我昨夜没有睡好,你跟王妈妈要些能安眠的药来给我】

“王妈妈手里的蒙汗药吗?那东西用多了可伤身体。”小翠蹙着没深思着说道。

【要一点就行,我睡不好头疼】唐晓棠怕小翠不放心,马上强调地写到。

小翠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也许自家小姐在船上不适应所以睡不好,稍微用些药,睡个好觉也是好的。便点头说道“好的,小翠儿一会儿就去找王妈妈去要。小姐,你看今天的头发梳成这样可以吗?”

小翠拿过铜镜端在唐晓棠面前,让她看看是否满意。

镜中人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就是有些憔悴,面色略显苍白,一脸的病态美,柔柔弱弱得。

唐晓棠蹙眉对镜子里的自己的脸色真是不满意,这身体看来是需要想法子好好调理了。

“小姐,不满意吗?”小翠见她蹙眉,一脸愁容的看着铜镜,以为是对自己给小姐挽的发髻不满意,赶紧小心地询问。

唐晓棠立刻摇了摇头,在镜中对着小翠感激地笑了笑,示意小翠并不是对发髻不满意。

这个小丫头,满心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姐考虑,生怕自己伺候不到位,小心翼翼伺候着,点点滴滴中渗透出真情实意是不假的。

京城的怀化将军府中,马啸天刚从军营中回到府中。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花园,这些地方的陈设并没有因为即将迎来一位将军的新娘而与平时有什么差别,丝毫见不到任何婚礼的气息,没有大红的绸带和灯笼,仿佛即将到来的婚礼,只是别人家的,跟将军府没有什么关系。

马上要换防了,粮草已经准备出发,马啸天的军队整装待发,每天忙着处理出发前的一些琐碎事物,让他忙碌得很,但是这些却没有让马啸天有一丝疲倦,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他像一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头狼,带领着自己的队伍为一场狩猎做着兴奋地热身,他身体里的血液随着开伐日子的临近,越来越沸腾。

没错,在即将到来的这场婚礼前,婚礼的主人——新郎官马上要出发远征了。在新娘子到来之前,新郎官会先出发。

他马啸天这么安排,就是故意不给唐家看的面子,也是给唐海棠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马府娶她进门,是她高攀了,他马啸天不可能给她个风光的婚礼。

“啸天,你真的不留下来拜完堂再出发吗?”马府的管家马福再一次询问自己的主人,着哪儿有新婚新娘拜堂没有新郎官的道理,虽然也不是没有,但是毕竟是特殊情况下无奈而为之,自家这位主子,是他马福从小看到大的,老爷和老夫人都不在了,马府衰败的时候马福都不曾离开马家,可以说算的上看着马家兄妹长大成人的长辈,现在马家的老家长都不在了,马啸天的婚事,一直是马福跟着最操心的。

“福叔,不要再提了,这件事情就按照之前商量的办吧。”马啸天没有让马福再说下去,同时也不想再对自己的婚事进行详细的安排。在他心里,娶唐家的姑娘进门,只是完成了自己父母的心愿和遵从父母的安排罢了,没有感情也谈不上什么夫妻之情,所以也没有必要给她婚礼。

第七章 逃跑(一)

是夜,画舫依然缓慢平稳地在运河上行驶,夕阳拉长了岸边柳树的影儿,东边的天空中影影绰绰地挂着一轮弯月牙。水面上安静了许多,岸边传来阵阵蝉鸣声,画舫已经驶入了一段比较窄的运河段了。

唐晓棠手里拿着小翠从王妈妈手里要来的安睡的药瓶,看着岸边的景色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就是今晚行动!

“小姐,喝茶吧。”小翠将一壶新茶放在桌上,招呼唐晓棠坐过来。

唐晓棠看着小翠,这个丫头这一天来在自己身边,伺候得是尽心尽力没有一点懈怠。有了小翠在身边,自己也没有了最初转世来的那份恐慌,没来由地对小翠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依赖,估计是身体的原主生前和小翠就比较亲近吧。

原主的记忆里,小翠是很小的时候就跟在唐海棠身边,主仆两人一起学习女红、诗书,可以说唐海棠学习琴棋书画,丫鬟小翠是一直陪伴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在那个年代也算是知识女性了。

唐晓棠暗自庆幸啊,多亏了小翠识字,否则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小翠沟通呢。

小翠站在主人唐海棠的身后,手里拿着团扇,一下一下地为小姐打着凉风,她已经习惯为自己的小姐事事操心,这次小姐出嫁,在小翠的心里是觉得小姐是被逼迫受委屈的。都知道马家的大公子是一位将军,但是将军那就是武夫,武夫都是粗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心疼自己的小姐,从小老爷夫人都是视小姐为掌上明珠,都没有大声呵斥过一句的心尖尖,虽然当年许配给马家是老爷安排的,但是今时不如往日,毕竟马家衰败后,马家的大公子曾经落魄过一段日子,也不知道如今的家境如何?听说做了将军也是会经常不在府中,做将军的戎马生涯,自家小姐岂不是经常要独守空房了?

“唉……”思及此,小翠不禁喟叹了一声。

正在心中谋划逃跑计划的唐晓棠听到小翠的一声喟叹,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小翠,眼中带着疑问。

小翠见小姐看自己的眼中的疑问,忙解释道:“我就是替小姐难过,着嫁进马家,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马将军经常不在府中,小姐你岂不是要经常独守空闺,还不如我们在唐府的日子过得逍遥呢。”

听了小翠的话,唐晓棠心中一喜。忙用手指站了杯中茶水,在桌面上写下。

【我们逃!】

“逃!”小翠见到最有已给逃字,不禁惊呼出声。

唐晓棠见她惊呼出声,忙起身捂住小翠的嘴,不安地朝着船舱门望去,生怕声音引来外面人的注意。

小翠不安地看着唐晓棠,很快她变恢复了情绪,对着唐晓棠点了点头,示意主人自己不会喊叫。唐晓棠也对她点了点头,松开捂着小翠的手,然后用右手的食指在自己的嘴边比划着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小翠小点声。

小翠也缩着背,用自己的一只手学着唐晓棠的动作,嘘声到“嗯,嘘……小点声”

唐晓棠见她跟自己学的这个动作有些好笑,不禁掩嘴莞尔一笑,点点头来着小翠的衣袖,让她在自己身旁的圆凳上坐下,主仆两人悄悄地在桌子上写着字,谋划着如何逃跑……

月上柳梢头,夜深了,画舫上的船工和随行的家丁大部分度已经入睡了,王妈妈依然守在唐家小娘子的船舱门口,一天不把人安稳送到马府,她一天不能放松,可以说这两天她是寝食难安,尤其是自己侄女的那个计划,让她内心更是备受煎熬,人也变得憔悴了许多。

吱、呀一声,船舱的门开了。

已经躺在舱门外甲板上地王妈妈,立刻抬头向船舱门望去,之间一直粉色的绣花鞋跨出舱门,王妈妈赶紧翻身做了起来。

“哎呦……这么晚了,唐家小娘子是有什么吩咐吗?”王妈妈一边起身,一边忙问着出来的小翠。

“王妈妈,您慢些起。”小翠一只手里端着一盏茶,见王妈妈略显艰难的起身动作,忙招呼王妈妈慢一些,同时快走几步迎上去,弯腰用空着的那只手搀扶起身的王妈妈。

“多谢王妈妈给的安睡的药,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我见王妈妈一直守在门口,怕也是累了,这不是房里还有些茶点,我给您老端出来一些,着一路上多亏您的照顾,我家小姐才少受了罪啊。”小翠将王妈妈扶起来,将手中的茶杯恭敬地端到王妈妈身前。

“哎呦,这可不敢当,不敢当啊,小娘子真是客气了,这都是老太婆我应当应分的差事啊!”王婆子听闻小翠是来给自己送吃食的,立刻感激万分,想着这两天的车马舟船的颠簸、劳累,每晚还要在甲板上守夜很是想念床榻上睡一晚,夜不能寐根本就没办法休息好,自己这把老骨头给折腾得都快散架了,难得这主仆二人还惦记着自己这个老婆子,一杯茶水的恩情,让王妈妈激动万分,接过茶杯时,身体是微弯着,双手是颤颤巍巍地,说的话也是真情流露,有感而发。

“王妈妈,您着垫子是不是不够软啊?小姐让我从里面给您那一条褥子,您等下我给您拿去啊。”小翠说着就转身回到船舱内取褥子。

“唉,不用了,不用!”听说还要给自己那条褥子垫上,王妈妈更加的感激。

很快小翠就拿着垫子出来,王妈妈忙伸手阻止着,小翠却是执意给她垫上

“王妈妈,岁数大了受不得凉的,我家小姐着是心疼您,您就受着,有别的需要只管跟我说。”

小翠忙着给王妈妈重新整理地铺垫子,王妈妈站在一旁,心里更加的愧疚,想到自己的亲侄女对自己也没有这份心意,不禁寒心地在心中喟叹着。

“好了,王妈妈,您快试试,看看够不够软了。”小翠铺好地铺,拍了拍垫子,让王妈妈来试一下。

“哎,好好好!”王妈妈激动得,连胜说好。

“谢谢唐家小娘子的这份心意了,也谢谢小翠你啊!”坐在这新铺好的垫子上,王妈妈双手抚摸着垫子,乐得不知如何是感谢,只是不停地对着小翠道谢。

“王妈妈不用谢,小姐一直对我们仆人都是这么好,尤其是王妈妈,您还是我家大少奶奶的亲姑姑,跟我家小姐也算是亲家,小姐心疼您,那更是应当应分的,您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小翠忙安慰着王妈妈,让她不要这么客气。

听小翠提起自己的那个亲侄女时,王婆子刚刚还满足地咧嘴笑着的脸上,立刻就不见了笑容。

第八章 逃跑(二)

“王妈妈,离家的时候,老夫人交代我,说是路上如果小姐情绪缓和了,让我找您拿那消声散的解药,您看,咱家小姐这两天在船上虽然情绪稳定了,但是不能说话也是闷闷不乐的,要不王妈妈将解药给我,我给小姐把着消声散给解了吧?”

小翠看似聊家常地将自己的目的说与王婆子听。

王婆子听闻要小翠要消声散的解药,脑子了一时闪过王盈儿狠狠地样子,自己身上除了消声散的解药,还有毒药啊,盈儿是要自己杀人啊!

小翠向王婆子要解药,却没有得到回应,便追问道:“王妈妈,王妈妈,解药可否给小姐服用了?”

“哦,是是是,老夫人是嘱咐了老婆子我,你等等,我拿给你。”王婆子应着小翠,忙将手中的茶杯弯腰放在甲板上,转过身去,背对着小翠从怀里那掏出一小包东西。

王婆子哆哆嗦嗦地打开怀中掏出的小布包,里面除了消声散的解药,还有另外一包粉末,那便是王盈儿交给她姑妈的毒药,王婆子现在可不敢让小翠知道这包毒药的存在,拿出消声散的解药后赶忙又将毒药包裹好放入怀中。

转过身来微微弯着腰颤巍巍地将手中的解药递给小翠,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却不敢直视小翠的眼睛。

“给你,明早等小娘子醒了就将这解药给她吃了吧。”

“嗯,谢谢王妈妈,我收好了明早给小姐吃解药,小翠这里先替小姐谢谢王妈妈了!”小翠双手接过解药,左手微握,放到腹部前方对着王婆子做一个万福表示感谢。

“使不得!折煞老婆子了”王婆子见小翠对自己行了万福礼,忙不迭地摆手。

小翠蹲身拿起王婆子放在地上已经喝空的杯盏,对着王婆子说道:“王妈妈快些歇息吧,名字还要麻烦王妈妈继续辛苦呢。我先回了。”

“哎,早点休息”王婆子对着小翠摆着手,目送着她进到船舱内,直到船舱门关好后,才又回到新铺好的垫子上躺下。

王婆子人躺倒后,心里却还是不安,双手护在胸口的布包位置,想着侄女让子去下毒,惴惴不安地思量着该如何是好,开始还很紧张,渐渐地双眼便开始模糊起来,很快便打了呼噜,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船舱内,小翠正贴着门缝观察这外面的情况。

“小姐,她好像已经睡熟了,我听到打呼的声音了。”小翠从门缝内看到躺下的王婆子不在翻身动弹了,而且打起了呼噜,便回身走到围子床边,蹲下,在躺着的唐晓棠耳边压着声音说道。

唐晓棠听到后,一个翻身做了起来,此时她并没有睡着,而是和小翠配合着演了一场戏给王婆子看。

小翠将从王婆子手中得到的消声散的解药递给唐晓棠“这是从王婆子手里拿到的解药,小姐快服下吧”

接过解药的唐晓棠,像是手里拿个宝贝一样激动,转世过来就做了哑巴,这些天可把她给憋屈坏了,将手中的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些淡黄色的粉末,小翠很快拿来了一杯装了清水的杯盏,唐晓棠将纸包里的粉末直接导入小翠拿着的杯中,小翠忙用手轻轻晃动杯身,让粉末融入水中,见融化得差不多了,才又递给唐晓棠。

接过解药水,唐晓棠毫不犹豫地仰脖子一口服下。微苦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逐渐蔓延到喉咙中,逐渐地,喉咙中的苦涩渐渐退却,又换做酸麻的感觉布满整个喉咙,唐晓棠不舒服地双手捂着喉咙,用手按摩着仿佛痉挛得喉咙,渐渐地抚摸变成了抓挠,因为酥麻感消失,现在是有些痒……

唐晓棠大惊!这是吃了假药吗?!难道这解药是假的!假!药!

小翠见小姐不停得用手抓挠着自己的脖子,忙上手阻止小姐挠伤自己,惊吓地说着“小姐,怎么了?小姐快不要挠了!伤到自己了!”

主仆二人拉扯了一段时间后,唐晓棠终于停止了抓挠自己的动作,喉咙里的不舒服,在一阵火热的刺痒过后也逐渐地消失了,小翠依然紧紧握着她的双手,两人此时正跌坐在地上喘息着。

“哦……憋死我了!”唐晓棠喘息着,抱怨着。

“呀!小姐你好了!”小翠也在喘息着,当听到小姐说出话来,她首先惊喜地拉着唐晓棠的手,激动得不行。

“啊?是啊!我终于能说话了!”唐晓棠后知后觉,现实一脸懵懵得,然后惊喜地拉着小翠的手跳起来“小翠,小翠,太好了,我能说话了!”

“嘘……小姐,小点声儿,别把王妈妈给吵醒!”小翠最先从惊喜中恢复清醒,提醒唐晓棠小点声,不要引来别人的注意。

“哦哦哦,对对对!”缓过神来的唐晓棠立刻压低了声音应着。

“小翠,快点把行礼简单打包好,捆在我们的身上”恢复了声音和理智后的唐晓棠,一刻不停地抓紧时间准备着逃跑的东西……

“小姐,你给王妈妈放了多少蒙汗药?”小翠一边忙着收拾随身的东西,一边担心地往着船舱门,担心王婆子没有睡实在,再突然转型,把主仆二人的计划打乱。

“应该能让她睡到明天早上,我们抓紧点,一会儿出门你一定跟紧我,我说跳你千万别犹豫,还有拉住我的手!”

唐晓棠已经将一个包袱固定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检查了一边,又替小翠将身上的包袱系上调整着。

“嗯,我记住了,小姐放心,我一定拉住了!”小翠一脸笃定地向小姐保证,可是马上又犹豫地对唐晓棠说道:“可是小姐,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手滑没有拉住你,或者是我拖累你的话,你可一定不要管我,你只管自己逃,一定保证安全,小翠的名不要紧,小姐安全脱险比什么都重要!”

“小翠!”唐晓棠被这个丫头的忠心打动了,一时不知怎么表达,一把将小丫头搂入怀中,激动地说道:“你这个傻丫头,谁也没有你自己的命重要,你住了!我们一定要一起安全地逃走!我不会丢下你的!”

第九章 我们去幽州

“噗通!噗通!”突然两声重物落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船上有值夜的人,很快就听出是从船尾传来的落水声,一时间,船上想起来呼喊声,人们开始举着火把向船尾聚集过来。

“有人落水了……落水了,快来人啊!……”

叫喊声,惊醒了睡着的人。

只有王妈妈还在甜甜地睡着……

船尾很快乱做了一团,由于是船尾落水,而画舫还在前行,落水点离着船身越来越远…

今夜的月亮是下玄月,风很小,云很浓。

月光淡淡地照在水面上,站在船上根本看不清水面上的情况。

画舫驶入的这片航道很窄,两岸参差的芦苇随着微风整齐划一地微微的摇来晃去。从船上望去,只能隐约看出黑色的影儿影影绰绰。

最终,船上的人放弃了下水搜寻的念头,画舫只能暂时悬停在水面上,等待天亮。

黑暗中,有两个较小的黑影深一脚浅一脚地从芦苇荡中悄悄地钻了出来。

俩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身上缠裹着的包袱由于湿了,贴在身上的重量更加的重了。

“小翠,再坚持一下,我们不可以在这里休息,一定要赶紧离开这里。”唐晓棠拉着小翠的手,两人上了岸之后,一刻不敢停留。

“小姐,我没事,咱们快点走吧。”小翠喘息着,虽然身上湿了的衣服很不得劲儿,但是依然坚持着跟在小姐身边,脚步不停歇地赶路。

趁着夜色深沉,路上也没有人看到两人,唐晓棠和小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出多远,知道身上的衣服半干,才爬上一座小山,进了一座土地庙。简单的庙堂没有院墙,孤零零地伫立在小山包上,门前两个石柱子已经残缺斑驳,看不出是石狮子还是拴马桩了。四周种着的都是一人怀抱那么粗的树。

主仆二人捡了一些干树枝子,进了土地庙内。唐晓棠又找了一些干草,用手心揉搓成碎末,找了一处空地,挑了两枝顺手的树枝蹲在地上准备钻木取火。

小翠跟着小姐捡了树枝进了庙堂之后,放下树枝,先跑去跪在案前虔诚地跪拜一番,祈求土地公公保佑,并且原谅二人在这里借宿取暖,唠唠叨叨一达通之后,回身再去帮小姐,发现小姐不知道怎么弄的,已经将篝火点着了。

“小翠赶紧将身上的衣服烤干,不要着凉生病了。天一亮,咱们俩得赶紧离开这里。”唐晓棠已经将自己身上半干的衣服脱下,催促着小翠也跟着过来烤烤衣服。

小翠确定自己和小姐身上都没有带火折子,不知道小姐是怎么将火点着的,一脸懵懂地看着篝火,一时忘记要烤衣服了。

“小姐,你怎么弄的火啊?”

“钻木取火啊”唐晓棠不想说太详细,顾着自己烤衣服,小心着不要被火苗燎着了衣服。

在现代的时候,唐晓棠最喜欢的就是看野外求生的节目,跟着贝尔学了好多种野外生火的技巧,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原始的使用钻木取火这小技能,心底里及庆幸自己掌握的知识,又为自己最后死在野外探险上再一次感到悲哀。

小翠见小姐烤衣服,也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跟着烤起来,小姐说的没错,现在她们俩谁都不能在这个时候生病。

“小翠,我们身上有银子,明天天亮了,先寻找进城的路,估计天亮马家的人会在两岸寻找我们的尸体,如果找不到定会在附近的城池寻找我们。所以明天我们要尽快进城,去买男人的衣服换上,然后我们再好好想想去哪里。”唐晓棠心里计算着马家人发现自己逃跑后的反应速度,想着现在紧要的事情就是要乔装打扮,混过马家人的搜索寻找。

“那我们换了装去哪儿呢?”小翠是一点主意都没有,自己只知道小姐说什么做什么,换装就换装,但是换好之后去哪儿呢?

唐晓棠蹙眉,望着篝火陷入了沉思。

唐家是不能回了,回去又会被送到马家,自己的身体还是唐海棠,唐海棠生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虽然唐家没落了,可也是养在深闺人未知的大家闺秀。刚刚唐晓棠努力的搜索了唐海棠留在脑中的记忆,唐海棠是个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也没有什么能够帮助她的亲戚朋友可以投靠。

唐晓棠想来想去,最后决定,不如去寻找自己的出生地京都吧,那里是现代的自己出生和生活过的地方。虽然如今的城市风貌与几千年后的城市差距很大,可毕竟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也许可以找些生存下去的营生,能够让自己和小翠维持生计再做其他打算。

京都在现在应该还在叫幽州,虽然在这个时代不比长安的繁华,但是离着朝廷远,被马家寻找到的几率就会小些。

“我们去幽州吧”

“小姐,幽州很远的啊,我们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小翠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去,虽然从来都是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可是小姐从没出过远门,怎么会想要去哪里呢?这一路往北万一遇到不测可怎么办?好不容易逃出来,再遇到歹人,自己和小姐两个弱女子该如何应对?

“小姐,现在那边离着边关很近,收到胡人的影响民风彪悍,现在不似当年太平盛世的光景了,我们不要跑那么远吧?会有危险的……”小翠第一次没有顺遂小姐,第一次尝试说服小姐改变主意,不自信地说着自己从别人口里听说来的幽州情况,偷偷瞄着小姐的反应,希望小姐能听一次自己的。

“小翠!我们现在反正家也不能回去了,不如去云游四海,先去幽州瞧瞧,听说那里和胡人贸易非常繁盛,也许我们可以尝试去做些生意,说不定我们就能找到发财的机会呢。”唐晓棠脑子里努力搜索着这个朝代的历史信息,目前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战乱,也许去边境找些机会可以做些生意,如今这个朝代正是丝绸之路鼎盛时期,自己利用学到的一些历史知识,没准在这个时代里还能利用一下,帮助自己发一笔小财也说不定,心里想着就这么决定了,唐晓棠不想再更改。

第十章 生死未卜

“还有,我们换上男装后,你就不要叫我小姐了,我要给咱们俩换个名字……”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于是唐晓棠开始给自己和小翠想两个新名字。

“哦,好的,小姐”小翠见小姐决定不再更改,只能应了一声不再反对,低头专心地继续烤衣服。

“嗯,让我想想叫什么好啊……”唐晓棠抿着嘴努力地想着该取个什么名字好。

“有了!”突然想到了个名字,让唐晓棠眉毛挑了起来,嘴角开心的上翘,对小翠卖弄地说道:“换了装我就是你家公子,你要叫我唐海,把海棠的棠去掉。怎么样?”

唐晓棠很得意自己想到的这个名字,笑着挑眉想看着小翠。

“唐海……呃,不错”小翠干笑着,心里暗诽小姐最近真是奇怪,先是醒过来失忆,能说话之后性格也变了,说话办事的风格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记住,换了装之后你就是我的小书童,叫小童怎么样?这个名字好不好?”唐晓棠给自己取了个化名之后,又得意地继续给小翠起名字。

“呃……?小童?”小翠听到这么个名字简直无语了。

“不喜欢?那换一个……”见小翠对这个名字不喜欢的样子,唐晓棠毫不在意,立刻表示再给她想一个更好听的名字。

“不不不,挺好的,挺好,就叫小童好了。”见小姐一脸得意地兴奋样子,小翠赶忙摆手,表示这个名字自己接受了。可不敢麻烦小姐去给自己想名字了,小童这个名字还是能接受的,再换一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好的,小童,天亮咱们就进城,赶紧烤干衣服休息会儿吧”唐晓棠开心地继续将手中的衣服贴近篝火,嘱咐小翠也抓紧时间烤干衣服。

小翠手里拿着衣服,心中却还在念叨自己的新名字“小童,小童也不错,挺好听的名字啊,呵呵……”

主仆二人在篝火旁开心地烤着衣服,唐晓棠在篝火旁不停地说着,给小翠描述了一个美好的前程,仿佛她俩已经离发家致富就差一步了。两人坐在篝火旁,就像一幅场景温馨、色彩明丽的人物工笔画。

与她俩的温馨画面形成反差对比的,是画舫上的人都是坐立不安、人心惶惶地度过了一夜,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那位在甲板上睡着的王妈妈,这一夜只有她睡的最是香甜,一夜无梦,直到日上三竿……

很快,东方升起了一轮红日,黑夜过去了,黎明来临。

船上的人在天蒙蒙亮,水面上勉强可以看清的时候,就立马开始下水打捞的工作,正如唐晓棠想到的,很快船上的人发现水里没有打捞到尸体后,边立刻派人在沿岸搜索,这一搜就是五日。

在船上的迎亲队伍忙着搜索唐家大小姐的下落的同时,已经有人给马啸天送去新娘落水失踪的消息。

十日后的幽州城外。

马啸天的骑兵营就安营扎寨在城外十里的地方,在一圈行军帐篷的包围下,中间的大帐便是主将的帐篷。

“到底是逃了?还是落水殒了?”此时从主将帐篷内传出一个男人冷冷的声音。

这冷冰冰声音的主人就是怀化大将军马啸天。此时,他正走在自己的主帅大帐内的帅椅上,看着面前的军事地图,头也不抬地冷冷地不带一丝感情地问着面前跪着的家丁。

“回禀将军,当时天黑,水面上的情况看不太清楚,等到天亮派了水性好的人下水去勘察,水下并没有发现尸体,之后也派人在航道两侧沿岸搜索落水人的消息,也同样是丁点消息都没有……少夫人是……是生死未卜……”

帐内还有一个跪着的家丁,此时正惴惴不安地回着话,当最后说道“生死未卜”的时候,犹豫着自己这个措辞是否妥当,心虚地偷偷抬起头,瞄着条几前坐在帅椅上冷着脸的男人。

“生死未卜……”显然,这个结论让帅椅上的男人不能接受,可也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的心情。

“我们也派人偷偷的回了夫人的娘家打探消息,目前唐家还不知道唐小姐落水的消息,也没有其他迹象表明唐小姐回了娘家……”

跪着的家丁挺了挺自己的后背,总感觉再说下去,今天自己的下场会比逃婚的那个女人还要惨。大将军不会打女人,但是惩罚他这个办事不利的家丁,还是有的是办法的。

“好了,下去吧。”一句淡淡地语句对着家丁发号着指令。

“嗯?”跪着的家丁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去领罚吗?

“怎么?还等着我奖励你们接亲有功吗?”刚才一直低头看着案几上地图的马啸天,此时才从地图上收回目光,冷飕飕地飘向地上跪着的男人。

“不!不……呃……是!小人谢过将军,不治小人接亲不利之罪!”说完,恭恭敬敬的跪下,行了一个大礼,不等上面的人再发声轰人,麻溜的跑出了大帐。

身为主帅,就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因此,此时马啸天在听过家丁带来家里的消息时,尽管心中有多么愤怒,他都没有让脸上显示出半分。只是那双冷冰冰的双眼,此时更加的冷硬。

他的战功辉煌,在皇帝的再三嘉赏下,如今声势犹如破竹,年纪轻轻地就是三品怀化大将军,当初他还年幼,家父和家母接连病逝,留下他和自己的妹妹,唐家落井下石,退婚加羞辱,这件事在他的心里深深地烙下了一个羞辱的烙印,从此他视唐家为仇人。答应娶仇人的女儿进门,原本他也没准备娶回来宠着,没想到还没进门就消失了,只是个生死未卜,真是便宜她了。

“啸天,你打算怎么处理和唐家小姐的婚事?”师爷钱坤停止扇动羽扇的动作,忧虑地看着马啸天。“她逃掉却又没有回家,落水也没有找到尸体,如今是不是应该找唐家要回那定亲的银子?你也正好利用这件事情,向唐家提出退亲。”

钱坤不知道马家与唐家的恩怨,只当时马啸天从小订的亲事,如今马家主家的老人没有了,马啸天却还坚持遵从父母安排,将少时的未婚妻娶进门,着是遵从对亡父亡母安排,是一种孝道,钱坤很佩服马啸天的这个决定,当初听说他这么做,心里很是钦佩和赞赏。

而今听说唐家小姐在送嫁的途中逃婚,唐家小姐的行为让钱坤这个外人很是不能理解。

第十一章 桥归桥,路归路

如今怀化大将军在朝堂上正是势如破竹上升,很得皇上的青睐。年纪轻轻不考着家世自己打拼,官级三品,前途不可限量。能嫁入怀化大将军府,京城多少官家女子都是趋之若鹜巴不得提亲的对象,为什么唐家的小姐还要逃跑呢?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嫁,这么好的亲事不要,难道那唐家的小姐是因为自己心有人了?能够做出逃婚的行为,在世人眼中就是不守妇道,万一真的是因为有了情郎而逃婚,对于马啸天来讲,简直是奇耻大辱!

想到这点的钱坤,在替马啸天忧虑。怀化大将军的未婚妻如果是因为自己有了别的男人而悔婚,这种事传出去,让马啸天的脸往哪儿搁?看破不说破,想到这点上,钱坤忍住了没有再开口。

“派人继续盯着唐家,银子我不要,我只要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啸天依然冷冷地不带一丝感情地钱坤吩咐着。

“你究竟为什么要娶她?”终究没有忍住心里的疑虑,钱坤问着马啸天。

“当年我父母接连病逝,尸骨未寒,唐家就来退婚和羞辱我兄妹二人,欺负我们年幼没有了依仗。如今我得势了,又来攀附于我,唐家当年做出的下作之事,难道不应该得到惩罚吗?”马啸天深沉地诉说着,眉头由于心中的怒火而纠结在一起。

钱坤看着马啸天阴霾的脸色,不禁喟叹:“哎,说到底,错不在你,也不在她,你俩都没错。你们当年都还是少年,年纪小都不能左右事情向着正确的方向发展,有的时候事实往往不是你听到或看到的那样,当年唐家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提出跟你退婚,你又怎么知道呢?与你退婚也不一定是那唐海棠自己的意思。现在来与你攀亲也不一定是她能决定,你对唐家的恨最后搭上了唐海棠的一生当赌注,而你也不是赢家,你俩是双输!哎,你俩是孽缘啊!孽缘呦!”

低头看着自己的羽扇,摇摇头摆着羽扇对马啸天行了个简单的告退礼,便摇着羽扇走出了帐内,边走边重复着最后那句“孽缘,孽缘啊……呵呵呵呵……当局者迷啊!”

钱坤喟叹不已,这段孽缘中,马啸天和唐海棠都是受害者,马啸天不应该意气用事,为了抱负唐家而娶唐海棠。而唐海棠逃婚亦是错,这绝对会是唐海棠一生的损失。

马啸天凝眉看着钱坤大摇大摆地摇着羽扇离开大帐,心中细细品着他离去时说的话。

冷静下来后,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

情绪恢复了平静,马啸天舒展开因心中愤怒而纠缠的眉头,不禁伸出右手抚着自己的眉心,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有些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力?

如今唐家已经没落了,一如当年落没的马家一样,失去了权利和金钱的势力保护,如今唐家与马家已经不再一个水平层面。

唐家当家的唐少卿,再不是当年马家遇到难处时,傲慢得瞧不起他马啸天,说他马啸天娶唐家的闺女是高攀,如今已没有可以傲气资本唐少卿,现在会为了想从自己这里弄些钱花,不惜丢掉唐家最后的尊赢,主动提出将自己的妹妹嫁入马家,来换取马家的聘礼钱,唐少卿如此的行为,就像落水狗一般,已经没有了尊严。

好男儿志在四方,想当年在唐家退婚的羞辱和刺激下,自己奋发图强,靠着自己双手打拼出来如今的成就和家业,如今想来,若没有当初唐家的刺激,有怎么会有自己后来的卧薪尝胆?

也许自己会顺利做了马家的女婿,也只不过是一个低眉顺眼看唐家脸色的上门女婿,未必会有现如今的成就。

思及此,马啸天突然下了一个决定。

“来人!写家书给管家,让他安排给唐家送信,就说送亲途中唐海棠落水如今下落不明,并让管家安排退回所有唐家的嫁妆和送亲人员,礼金就当做是对唐家的补偿吧。就让唐家派来送亲的人把消息给唐家带回去吧。”

想明白的马啸天心中豁然开朗,决定将与唐家的恩怨丢掉,从今天开始他马啸天,马家的长子,与唐家再无瓜葛,马家与唐家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之前自己被仇恨冲昏头,遮蔽了双眼,为自己意气用事娶了唐海棠感到可笑,喟叹自己差点就酿成大错,幸好那个唐海棠逃了,与唐家的亲事算了也就算了吧,省得还要与唐家再扯上瓜葛。

从今往后马家与唐家,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了。

而唐晓棠以唐海棠的身份带着小翠逃婚后,按照唐晓棠的计划,两人先是去了最近的城镇买了男装换上,之后就以唐家公子唐海的身份带着个俊俏的小书童一路北上,朝着幽州的方向赶路。这一走就是半个月。

最初二人害怕遇到马府追逃的人马,不敢走人多热闹的大道,两人换装打扮后又上了一艘北上的客船,一直到了登州才上了岸走陆路。

到了陆地上,唐晓棠最初也不知道具体走的路程对不对,只知道一直沿着官道往北方走,两人走了一两天,发现用脚走路实在太累,路上碰到马车问过才知道,这个时候是有类似长途公交车的那种长途马车可以坐的,每位只要花上几文钱,她们就能搭车走上几十里地。

出来也有半个月了,一路上乘船又搭车走走停停,从南到北的景色和气候明显在变化,北方不似南方湿润温暖,离开杭州的时候,已经是两岸翠绿百花齐放的时节,如今走了半个月,再看沿途的树木花草远没有南方的葱茏,柳条和杨树上才刚开始飘柳絮和杨树毛。温度越往北走感觉越冷,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二人决定要添些衣服。

唐朝对居民生活实行严格宵禁制度,每晚各坊市门随着城门同时关闭,禁止行人上街,拂晓开门,才能上街活动。昨日赶在关城门前才进城,住下后街上的店铺也就关门了,所以今日天一亮她们就起来上街,想要在集市上买些衣服。

第十二章 粉衣少女

早上起来,在客栈简单地吃了一些早餐,从店小二口中知道买卖门脸大部分都在城东,唐晓棠与小翠二人出了客栈就直奔城东而去。

赶巧今日还是个赶集的日子,青石板的老街两侧店铺林立,赶集的商贩在店铺的门前又各自摆出了两排卖货的摊位,做小买卖的和来赶集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多,很快这条买卖街市就变得水泄不通、拥挤不堪。

唐晓棠本来想逛一逛集市,之后再去卖布匹的店铺去看看有没有现成的御寒衣服买上一件,结果被这集市上热闹的人群挤得寸步难行。小翠自从跟唐晓棠从船上逃出来之后,就变得很依赖自家主人,生怕再被分离,此时小翠更是紧张地双手抱紧了她的一只胳膊,生怕被人群挤散了。

唐晓棠被小翠紧搂着胳膊,往前挤着走更是费劲,无奈地安慰着小翠道:“小童,你手放松些,弄疼我了!”

两人穿着男装,此时被人看到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说不清楚了。

“海少爷,这里人太多了,你确定我们要继续逛吗?”唐晓棠给自己取了“唐海”这个名字,小翠觉得叫海少爷比较顺嘴,这些日子已经叫顺嘴了,两人在外人面前都很自然地叫着彼此的假身份。

唐晓棠看了一眼前面的依然拥挤的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攀着的两只小手,无奈苦笑地摇头指着路旁的店铺道:“哎,走吧,我们靠边上找找买衣服的店铺”

拉扯着小翠挤出热闹的人群,沿着集市摊位的外围,寻找卖衣服的店铺。靠着边走就好走一些了,没有里面那么多人,但是依然走的很慢。没走出多远,前面的道理又被人群给阻挡了。

“海少爷,你听,前面好像是在吵架!”小翠用力扯住唐晓棠的衣袖,指着见前面一群人说。

那群人挡住路,像是一堵人墙立在那里,人们都站在那儿没有往前挪的意思,而且从人墙里还有一个姑娘哭哭啼啼地嘤嘤声。断断续续听着一个姑娘哭着在向人祈求。

“走,我们过去看看。”唐晓棠反手拉住小翠的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拉近自己身边,拉着小翠就往人墙里挤进去。

唐晓棠穿着一身男装,往人群里挤进去的时候,还得注意尽量避开往女眷的身边,怕男女授受不亲,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小翠两个人废了好大力气才突破阻力,挤进了人群围的圈内。

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跪在一家医馆门前的台阶下,对着店里一边磕头一边嘤嘤地祈求道:“求求您,救救我娘,求求您!”

小姑娘身上穿着素色粗布打着补丁的衣裳,脚上踩着的是一双草鞋,鞋底已经磨损的很严重,仿佛禁不住几步就要散架似的,一看小姑娘就是平常人家的孩子,这会儿在医馆门前跪着求救,莫不是家里人得病没钱救治?见姑娘求了半天,医馆里没有一个人出来,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人站出来上前询问,唐晓棠便想上前去拉姑娘起来询问一下情况,看看是遇到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了,想着能帮的就帮一把这个看着可怜的姑娘。

刚抬脚才迈出半步,就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一丝愤怒从唐晓棠的身后响起:“见死不救还做什么大夫!”

声音是从身后的人群外围传来的,唐晓棠循着声音好奇地回头向人群外找去,想看看是谁在说话,却见身后的人群和唐晓棠的动作差不多,回身张望,自然就分出了一条路,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边从人群的这条缝隙里踏步走来。

这一抹粉色从唐晓棠身边路过,轻轻与她擦肩了一下,少女歪着头看了唐晓棠一眼,唐晓棠忍不住多看了眼,只见是一位娇滴滴的大姑娘,年方二八的年纪,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嘴,头上左右梳着两个小圆髻,上面系着粉色的彩带,更衬得圆润地脸蛋儿粉嘟嘟得,甚是好看。

唐晓棠打量这位粉衣少女的同时,这位少女也微微蹙眉在打量唐晓棠。双眼在与唐晓棠的双眼对上一瞬间闪烁了一下,冲着唐晓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便扭头转向地上跪着的姑娘,走到跪在地上的姑娘跟前。低下身子伸手拉着那姑娘的胳膊,示意小姑娘站起来。

“这位姑娘,医者仁心,你在这里给他们跪着,他们都熟视无睹,这样的人你求他们能救你岂不是笑话吗?起来吧,跟我说说是谁病了需要医治?”粉衣少女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拉起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嘴角上扬带着两个小酒窝,一双眼儿带笑地望着她,等着听她的答案。

“这位姐姐,是我弟弟病了,我家就我跟弟弟两个人相依为命了,这次弟弟病了好久,我身上的钱不够,但是如果谁能够救我弟弟,我愿意卖身为奴还钱当医费,只求能救活我弟弟,嘤嘤嘤嘤……”小姑娘说到悲处,忍不住又嘤嘤地哭泣起来。

“你先不要哭,你弟弟在哪儿?带我去看看。”粉衣少女见她又哭起来,便打断她继续悲伤的哭泣,询问她弟弟的下落。

“这位姐姐,你是大夫吗?你能医我弟弟的病?”听着粉衣少女的意思,她应该是会医术的,小姑娘立刻升起来希望,眼中惊喜地问着粉衣少女。

“嗯,你先带我去看看你弟弟的情况。”粉衣少女虽然没有明确自己的身份,但是眼中的自信笃定,已经给了答案。

粉衣少女的笃定眼神给了那小姑娘希望,她立马用衣袖快速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心里兴奋地想着也许这回弟弟有救了!提了一口气稳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对粉衣少女说道:“弟弟我带来了,就在那边的小巷子里。”

小姑娘的目光越过人群,用一只手指向对面的巷子。

“走,过去看看。”粉衣少女没有再多少,立刻拉住这个姑娘的手,就要向对面巷子走去。

人群又自动地让出来一条路,两个姑娘并肩走出来,向着对面的小巷子走去。

唐晓棠见人走了,医馆门前少了一半看热闹的人,立刻就冷清了不少。

“海少爷,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小翠见人都跟着两个姑娘走了,也想过去看看,可是身边的小姐并没有动的意思,询问地看着唐晓棠,征询她的意见。

“不要去凑热闹了,趁着这会儿人少,赶紧走。”唐晓棠并不想去凑热闹,刚才那位粉衣少女,一看就不是简单的来历,“我们抓紧时间买了衣服还要赶路,此地不宜久留。”

小心驶得万年船,唐晓棠觉得赶路要紧,刚才那粉衣少女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她现在不想因为好奇给自己惹麻烦。

不再看对面的巷子,唐晓棠扭过身子准备带着小翠离开,正好看到刚才还紧闭着门的医馆,方才还紧闭的两扇门扇好像打烊一下,此刻门板微颤着,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缝隙,有颗人头从缝隙里钻出来,接着是一个矮胖身材的男人的身体出现在门口,那男人踮着脚蹙着眉,紧张地在向对面的小巷子张望。

第十三章 奇怪的粉衣少女

看着从门缝隙里钻出来的矮胖男子,唐晓棠不禁莞尔一笑,刚才粉衣少女说的一句“医者仁心”不知道这个医馆的老板有没有听到,此时出来估计也是怕那粉衣少女闹事砸了他的招牌吧?

不想再耽搁时间,唐晓棠带着小翠寻找到买衣服的店铺,两人挑选了合适的衣服之后,逛了一天的集市,傍晚才离开集市,回客栈的路上,顺便去了驿站将第二天出发的马车座位订下,才转回落脚的客栈。

进了房间,小翠还在担心刚才路上那对生病没钱医治的可怜姐弟,忍不住对唐晓棠唠叨:“小姐,也不知道那粉衣姑娘有没有办法帮助那对姐弟,那对姐弟看着真是可怜”

小翠由那对姐弟的凄惨境地,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忍不住便对那姐弟两人生了怜悯之心。

唐晓棠虽说是从现代来,但是原主的一些记忆还留在身体里。原本不想多讲什么,看小翠情绪低落地样子,怕她觉得自己不出手相救,有些不近人情了,对自己产生误会,便安慰道:“那个粉衣少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你放心她即使医治不了那个弟弟,也有能力出手帮他们姐弟度过难关,否则我刚才也不会袖手旁观不管他们的。”

见小翠抵着头不说话了,唐晓棠上前扶着她的双肩,哄着她道:“好啦,别想了,赶紧收拾一下行李,今天逛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自从唐晓棠转世在唐晓棠身体之后,小翠是第一个让她信任的人,两人出逃的这些日子里,跟小翠相处久了,唐晓棠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看待了,没有当她是自己的丫鬟,小翠和唐海棠之间像是亦主亦友的关系,小翠虽然凡是都是听她的,但是唐晓棠也是很尊总小翠的感受的。

唐晓棠知道小翠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今天遇到的姐弟俩,确实可怜,小翠的童年也曾如此经理,怕她又联想到自己的身世难免悲伤,便找借口让小翠不要胡思乱想。

“我知道了,小姐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去给你打点水先洗洗。”小翠明白小姐的心意是为了自己好,怕自己伤心,温柔地对着唐晓棠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拿着洗脸的水盆,去厨房准备打些热水回来让小姐洗漱用。

看着小翠出门,坐在床边的唐晓棠不禁发愁,也不知道自己带着唐海棠的名头,做出逃婚的事情,此时的唐家是不是已经派人到处寻找了,还有那个唐海棠的未婚夫,知道自己未婚妻逃婚,必然会很震怒吧?

辛亏今天粉衣少女出头替那姐弟俩看病了,自己不敢出头多管闲事,就是怕被有心人认出来,之所以带着小翠去往幽州,便是觉得南方唐海棠的娘家不能回,京城长安的未来婆家势力范围大,也不带着小翠能去繁华的城市。

唐晓棠打算先带着小翠去偏远的边疆城市看看,躲避一下唐家与马家的寻找,若在那里两人也不能安稳生活下去,她便打算带着小翠进深山老林避世而居几年了。

心中还幻想着能像小说里写的有些机缘巧合,若是有个机缘巧合什么的,也许还能碰到个世外高人,自己学些武功护身,也是不错。

有个一技傍身,就不用怕什么了。

过个几年,马家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那马啸天肯定会娶了别人做老婆,也就不会有经历想着找自己而再派人来寻找,到时候带着小翠回南方,给小翠寻个有情郎安置了小翠的后半生,自己就去浪迹天涯,有功夫护身,做个行侠仗义的女侠。

唐晓棠不知道,此时只有马家知道她逃婚的消息,给唐家送消息的人马还在路上,唐海棠带着小翠失踪的消息,唐家人现在并不知道。

长话短说,一夜安眠,再无事端。

翌日,清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清冷味道,东方刚刚升起鱼肚白,空中飘散着灰蓝色的淡淡晨雾。

唐晓棠和小翠已经收拾好行李,跟店家退了房间。便赶到驿站准备向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到了驿站,车马已经备好,不过这拉车的牲口并不是马匹,而是三头骡子。

赶车的车夫已经将嚼子给骡子戴上,车是一架有这样棚顶的架子车,四周围米有遮挡,只有四根木柱子支撑着遮阳棚,车板上只垫了几个破垫子,非常的简陋。

唐晓棠两人是最早到达的乘客,与车夫打了招呼,便凳上了车子,选了最靠近车夫的位置,和小翠两人各扯了个垫子放在身下,坐好等待其他人到了发车。

北方的春天,早上的露水中,温度低。昨日买来的避寒的斗篷,此时唐晓棠和小翠都已披在身上,将斗篷的帽子戴在头上,虽然二人穿着的是男装,但是两人从帽子中露出的脸儿,却更显得中性中透着那股子妩媚的女人味道,是男装也遮盖不住的。

很快,陆陆续续又来了三五个搭车的人,都是庄稼汉和普通的做小买卖的商人,没有一个女性客人带车。唐晓棠暗自庆幸自己此时的男装打扮,若现在自己是女装,出行在外,抛头露面的,却是很不方便的。

“诸位,时辰快到了,我们马上要发车了,一会儿路上颠簸,诸位照看好自己的行李,小心不要掉落。”车夫看时辰差不多要发车了,出发前还不忘嘱咐坐车时注意自己的行李。

这趟车的车夫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许是终日风餐露宿的颠簸在外面,脸被晒得黝黑,眯缝着眼睛像是没有睡醒似的,头发胡子都是乱糟糟的,不过身上的衣服却很整洁,说话的声音也很洪亮。

车上坐好的乘客没听了车夫的提醒,都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行李往怀里抱紧,体积大的行李保不住的,也会往身子边拉近些,大家都对自己的行李更加上心照看了。

见车上的乘客都警醒地看好自己行李了,车夫满意地咪咪笑着说:“对嘛,就是要这样,好了准备发车了。”

话落,车夫跳上马车,侧身坐在车前面,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拉起缰绳,准备发车。

“等一下,等等我!”

一声娇滴滴的呼喊声,将车夫出发的号令阻止,车上的人原本是朝着出发的方向看的,此刻也都转过头,想着车后看。

“呼……终于赶上了,嘻嘻,差点赶不上啊!”

娇滴滴的声音唤着车夫先不要发车,随着声音的响起,车身也跟着一颠簸,一个粉色的身影跳上了车箱内,从车箱外面往靠近车夫的位置移动。

走到唐晓棠和小翠跟前,拉过来一个垫子放在在唐晓棠和小翠的中间客气地说道:“麻烦两位公子让一让,我坐这里可以吗?”

唐晓棠在这娇滴滴声音主人上车的时候,便已经认出来,她就是昨天集市上对那对姐弟伸出援手的粉衣少女。没想到,这少女偏要坐在自己的身边。

唐晓棠扫了一圈车上其他乘客,一车都是大老爷们,自己和小翠的长相在这群老爷们儿里,却是显得很突兀,比较像个柔弱小白脸儿书生,于是抬头看了看这个面前对自己说话的娇滴滴的姑娘,见她执着的眼神看着自己和小翠,无奈与小翠分开了一些距离,挪了挪身子,给这个姑娘腾出了一块地方坐下。

姑娘见唐晓棠和小翠没说别的很痛快的让做,便不客气地坐下,坐稳后开心对着自己左右的唐晓棠和小翠分别表示感谢:“谢谢两位公子了。”

”好了,这下都到齐了吧,这位姑娘你的车费交了吧?”车夫再次确认人员到期了没有,然后关心底询问粉衣姑娘有没有买车票。

“交齐了,您瞧”粉衣少女将自己的凭证给车夫看

“好,咱们出发了,姑娘也坐好了啊!嘚!驾……”车夫一个响亮的鞭子,三匹骡子立马精神抖擞地迈开了步伐,马车吱呀吱呀地往前出发。

第十四章 简陋的驿站

车子在官道上匀速地行驶,吱吱呀呀地声音配合着三匹骡子哒哒哒哒的蹄子声,车上的乘客身子随着车子的颠簸前后左右地轻轻摇摆着,很快就把人摇晃地昏昏欲睡。

一车陌生的乘客,最初都很安静,只是时不时的会有男人的目光飘过来,偷摸的瞧着车上这位粉衣少女。

因为在这一车的男人中,粉衣少女是唯一的女子,还是单独出行,就更显得突兀。

粉衣少女,是背对着车夫,坐在车头的位置面向车上的众人,车上人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在她的眼睛扫视范围内,不会遗漏一个,那些偷瞄她的眼神,她却像没看到一样,没有一丝恼怒。

她就安静地坐在哪里,脸上一直带着微笑,犹如青莲出污泥而不染,就这么坐在车上,那微笑让人看了心底却不掺杂一丝的杂念,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小翠从粉衣少女一上车,就认出她来了。

昨日,就是这粉衣少女出手相救,那对姐弟不知道后来如何了,此时这位出手相助那姐弟的少女,就坐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她就忍不住想要向她打听昨日那对姐弟的小落和结果如何。

小翠观察了一会儿粉衣少女,见她一直目不斜视地平视着车子的后方,脸上带着微笑就没有变过。暗自下了决心,决定开口问出心底的疑问。

“这位姑娘,昨日是否出手搭救过一对姐弟,那弟弟生病了,不知后来如何?”小翠在粉衣少女的身材坐着,双手作揖头微微低了低,礼貌地压低了声音问道。

粉衣少女面上的微笑未变,只是收回的平时的目光,向小翠的方向扭头,歪着脑袋观察了她片刻,才又收回视线,依然平视远方带着笑意地张口悠悠道来:“那弟弟已经得到了救治,此刻姐弟俩人拿了我开的药和一些银两,已经回家休养了,那银两足够他们买药休养一月所用了。”

“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小……小童在这里替那对姐弟谢过姑娘出手相救了。”小翠听那姐弟俩已经得救,激动得差点说漏自己的身份。

“嗤!”粉衣少女低头用右手的衣袖掩住自己的嘴嗤笑一声,缓和了一下,掩住笑意才回答道:“小书生,不必客气了,那对姐弟已经谢过我了。”

粉衣少女说话间,那一双眼睛带着玩味盯住小翠,上上下下扫视着她。

小翠被她看得一脸羞赧之色,着姑娘的眼神火辣,怕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万万使不得,自己也是女儿身啊!

小翠忙低头抱拳对她简单行礼,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小生,佩服姑娘昨日出手相救的仗义之举,在下方才都是肺腑之言。”

“嗯!”姑娘见小翠害羞了,便应了一句之后不在看她,继续坐着哪儿目不斜视地平视着远方。

小翠原本一心想要感谢粉衣少女,没成想却被那姑娘瞧得面露赧色,不知道为什么,那姑娘瞧着自己的目光怎么带着玩味呢?她笑什么呢?小翠不解地低头苦思,却是想不通也想不透。瞧了瞧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有什么脏东西呢。疑惑地用眼光询问着唐晓棠。

唐晓棠刚才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也观察到了粉衣少女对小翠的玩味目光,此时心中警钟大作,心中想到“这姑娘怕是知道自己和小翠的身份吧!昨日便在街上偶遇时,那眼神就是带着审视自己的意味,今日又这么巧合地坐在一趟车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

方才小翠和粉衣少女的对话,自始至终唐晓棠都没有插话,粉衣少女也没有看她一眼,看着像不记得昨天见过她一样。

接下来的路程里,唐晓棠都在思量着如果着粉衣少女就是奔着自己和小翠而来,她们该如何脱身的问题,其他的乘客在这一天的行程相处下来,已经三三两两地聊着家常熟悉了起来,没有人注意到沉默的唐晓棠,只是觉得这位书生有些内向,坐在车上,除了与自己身边的书童说了几句话,便一直很安静地坐在那儿沉思,其他人觉得这书生估计是学得木讷了,不喜欢与人交往罢了,也就没人来主动跟唐晓棠和小翠搭讪。

一天的路程在里,唐晓棠都是心慌煎熬中度过的,她没有告诉小翠自己的担忧,所以小翠后来实在无聊,在摇摇晃晃的车上打起了瞌睡,后半天的路程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

大家身上都带着一些干粮喝水,路上饿了就在车上将就一顿,一直到夕阳西下前,车子赶到了一个中途的驿站,车夫将车停下,招呼着大家下车。

“天快黑了就不在赶路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宿,大家拿好自己的行李,一会儿去店家哪里登记一下,店家会安排你们的客房,晚上就将就吃些,明天一早我们再继续赶路。”

车夫口中的驿站是修建中官道旁,简简单单地一个四方院落,没有院墙,只是简单地用竹篱笆围了一个三分地那么大的院子。东、西、南三面各三排土坯的平房,大概时间左右的客房。

院子后面就是山,山上石头比较多,鳞次栉比的石头山坡上,植被稀疏。

院门前种着几颗大枣树,这个时节正是枣树开花地季节,嫩黄地黄色小花朵时不时飘来一丝甜甜地枣花香。

几颗大枣树下有个牲口棚,已经有三五匹马匹在棚里拴着,此时,马儿们正伸着头吃着棚子前那马槽子里的干草。在马棚子前面还有几个拴马桩立在马槽子前,估计是出现客满马棚子装不下的时候,给临时出现安置马匹准备的拴马桩和马槽子。

车夫大哥停车招呼车上的乘客们拿好行李下车后,就将拉车的骡子卸下了嚼子,拉着三匹骡子走到马棚子前的拴马桩前拴好。

唐晓棠和小翠背上自己的行李,随着其他的乘客下车后,从篱笆院门进入了驿站。

粉衣少女并没有跟随大家一起进来,她先到马棚前转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跟车夫不知道问了些什么,等车夫安置完骡子和板车后,才随车夫一起前后脚进了驿站。

第十五章 住黑店了?

唐晓棠知道在古代公文传递靠的就是驿站,驿站是古代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原来这长途马车也有休息的驿站,禁不住心底的好奇,进了院子对这里的格局摆设带着探询地心思,东看看西看看。

唐晓棠因为葛铭远喜欢历史考古探险,所以也跟着学了一些朝代历史知识,在她学到知识里,驿站分驿、站、铺三部分。

驿站是官府接待宾客和安排官府物资的运输组织。站是传递重要文书和军事情报的组织,为军事系统所专用。铺由地方厅、州、县政府领导,负责公文、信函的传递。递铺用以传递公文。凡州县往来公文,都由递铺传送。

宋代人著的《五经总要》中曾提到过唐代的营州道上所设的驿站:“因受东百八十里,九递至燕郡城,自燕郡城东行,经汝罗守捉,渡辽河十七驿至安东都护府约五百里“。

这里所说的九递十七驿虽然历史书籍里没有具体的站名,可以知道唐代驿站的设置已经达到了辽东。到了辽代,中京大定府至东京辽阳府之间设置了驿站,有十四处驿馆。

但是,这时的递铺和驿站归朝廷统属兵部领导。驿站按照朝廷所规定的标准供应给过往官员的食宿和车马。

什么时候普通的车马也能入驻登记在驿站了?

带着疑问,进了院子却踌躇着没有进屋里登记。

“小姐,怎么了?”看着唐晓棠低着头,踌躇的样子,小翠也没有着急跟着众人进屋,两人都落在后面,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小翠才低声询问唐海棠。

“你听说过坐普通骡子拉的客车入住‘驿站’的吗?”唐晓棠怕自己对这个朝代的知识有限,看似自言自语地问着,心里却是想跟小翠确认一下。

“没听说过,不过我也没出过远门啊……”小翠摇着头深思着小姐问的问题,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也却是没出过远门,更别提坐长途的骡子车出门投宿了,真的不知道驿站和普通住店有什么区别。

“那粉衣姑娘呢?”唐晓棠发现进院子的几人里不见了粉衣少女,这才想起来下了车之后就没见她。

见前面的几个人中没有粉衣少女,唐晓棠便回身向院外张望,正巧遇到随车夫一起进院的粉衣少女。

“这两位公子,怎么在院子里站着?快些进去登记,简单吃点东西,晚上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一早还得赶路呢!”车夫见唐晓棠和小翠二人还不紧不慢地站在院子里张望,便热情地招呼着二人进屋。

“不忙不忙,我们坐了一天车了,没怎么走路,也不饿,正好在院子里站一会儿,直直腰腿儿。”唐晓棠面带僵硬微笑地回道。

心里却是在想着如何脱身。

眼神越过车夫,却看到粉衣少女又带着玩味儿的微笑眼神,此时,她正背着双手,在车夫身后,踱着步子看着唐晓棠。

“嗯!咳咳咳……”唐晓棠想提醒这粉衣少女,先不要进屋。车夫在跟前,不方便明说,便假装咳嗽着。

“这位小姐,在下好像是路上受了风寒,知道小姐会医术,不知道可否为在下把把脉?”唐晓棠向着车夫身后的粉衣少女探身上前一步,恭敬地双手抬起微微稽首道。

“当然可以啦,咱们先进屋,安排妥当了,我们踏踏实实地把脉。”粉衣少女依然一脸笑模样的答应了唐晓棠的请求。并抬手示意唐晓棠随自己进屋去。

自己已经很明显地示意她不要进去了,可是这粉衣姑娘好像没明白自己的用意,没心没肺笑着的样子,还请自己进屋去安排妥当再把脉。可把唐晓棠弄得哭笑不得,自己这么提醒她,可她倒好,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也罢,既然都进来了,那就进去看看是什么名堂,反正吃的用的都多加提防,也许是自己心里多疑了,没准这里只是名头随便用一个“驿站”而起,是自己想多了。

唐晓棠用没关系,走一步看一步来安慰自己的多疑心,随着车夫和粉衣少女往屋里走,小翠见唐晓棠已经放心地进屋了,便也跟着进了屋。

粉衣少女被单独安排了一间客房,其他的男客人大部分都是住的那种大通铺的十几人睡的价格便宜的客房,唐晓棠和小翠不敢去睡大通铺,便加了价钱,也单独开了一间客房两个人住。

安排妥当之后,各自回房。

小翠进了房之后忙拿起木盆,准备洗漱一下。唐晓棠拦下拿着盆准备出去打水的小翠。

“先等等,我们先看看这屋里什么情况。”

“小姐,你还怀疑这里?……”小翠刚放松下来的精神,一下又紧张起来。木盆又放了回去,重新将行李包袱抱在怀里。

“嗤,你不用这么紧张啊。”小翠的紧张反应,反倒让唐晓棠乐了。摇着头无奈地示意她放下手里的包袱,拉着她坐在炕上踏实的不要乱动。

“你先坐下,东西也放下。我只是说看一下,并不是真的有问题。”

放眼环顾着间客房,进屋就是一铺炕,炕上有一张炕桌,桌上摆放了一套简单的茶具和一盏油灯。炕的一边靠墙摆放着一排深红色的炕柜,四个柜门都带红铜的门把手。

屋门是对开门的木板门,门口放着洗漱用的盆架和木盆,墙面是夯土墙,屋里的窗子很小,开的也很高,但是都用是木格棱的窗户,窗户上的格子很小没有窗纱,吹进来的风不是很大。晚上睡觉应该也不用担心被人算计,只是没有窗纱和窗帘,总是会让人没有安全感。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唐晓棠和小翠都吓了一跳,警惕地没有马上开门。

“咚咚咚”又是三声敲门声,门口依然没有人喊们,敲了三声就等待屋里的人应门。

唐晓棠最先稳住了神色,对小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开门。

第十六章 钱盈盈

小翠收到唐晓棠的授意,点头应着迈步向门口走去,嘴上也应着:“哎,来了,谁呀?”

最后一句“谁呀?”,本是顺嘴就问出去的,也没想着外面的来人会回应,所以当门外的人娇滴滴的一声回答“是我啊。”,小翠本来要已经抚上门的手停顿了,一时拿不准主意,回头看向唐晓棠,询问的眼光再次征询地看着她。

唐晓棠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粉衣少女莫不是过来找自己把脉吧?于是放松了警惕,对小翠点点头,让她开门。

“吱呀”一声轻轻地木门从里面向两边拉开,小翠客气地让身到一侧,侧身对着外面的粉衣姑娘笑盈盈地应道:“这位姑娘,您有什么事情吗?”

“你家公子不是说不舒服,怕是受了风寒,所以刚才请我来给他把脉的吗?我这收拾了一下,就过来看看你家公子的情况了。”粉衣少女微笑地回答着,边说着就抬脚迈进了房门的门槛。

“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不要……”小翠本想用男女有别的借口将她拦在门外,可是话还没有说完,那姑娘已经从她身边擦身挤进屋,咯咯笑着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子,往唐晓棠身旁的炕桌前走去。。

“呵呵呵,你俩别逗了,关上门吧,我一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粉衣少女听了小翠说了一半的话,头也没回地捂着嘴咯咯笑着让小翠关门。

唐晓棠站在炕桌前的地方,瞧着粉衣少女进屋,本来以为她是真的要进来给自己把脉的,准备坐在炕桌前让她进来,可是当听到她说已经清楚了自己与小翠的身份时,心中一惊,只伫立在炕前没有移动一步,好在她很快稳了稳心神,蹙眉道:“这位姑娘,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男女本来就有别,你还是赶快出去吧,我们可以到外面把脉。”

唐晓棠貌似客气地请粉衣姑娘出去,实际上语气却是很不客气,已经把“您”换成了“你”。原本对这位姑娘的好感,此时一下子一落千丈。

粉衣姑娘对唐晓棠对自己的态度依然毫不在意,得意地笑笑,用刚刚捂着嘴的手摆了摆道:“哎呀,好啦好啦,大家都是姑娘,你们就别装了,昨天在集市上我就注意到你俩易装打扮了,只是觉得你们很有意思,没有拆穿而已。”

唐晓棠和小翠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小翠是觉得这姑娘不像坏人,自己嘴笨脑子慢,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所以不敢再随便开口,怕开口说错话,既然对方知道自己和主人都是女人了,也没有什么男女有别的借口了,想赶紧把门关上,别让外面的其他人听到是要紧的。

警惕到这粉衣姑娘不会还有同伙吧?刚要关门的小翠又停了关门的动作。

没等唐晓棠发话,连忙向屋外张望了一下,门外没人,院子里此时也安静得没有一个人,这才放心地退回屋内,随手将门关闭,进屋回身还不放心地靠在门板上,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抓在门栓上,双眼盯着粉衣姑娘,心中暗暗想着,如果她敢大声讲自己和小姐的身份喊出去,她就打算锁门抓人捂嘴了。

小翠关门的同时,粉衣姑娘已经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唐晓棠旁边的炕上。双手压在腿底下,摇晃着双脚,身子向前探着,乐呵呵地瞧着小翠一系列连贯的关门动作,然后又用眼玩味儿地瞅着唐晓棠默不作声地站在身旁的样子,只是微笑着瞧着她俩,一时也不做声。

唐晓棠见着姑娘自来熟地坐在自己的傍边,一脸无害地笑望着自己,虽然有些别扭,却也在偷偷心中揣摩她的意思。

僵持了一会儿,唐晓棠故作轻松地也坐到炕上,在少女的身边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炕桌。

扭头看着侧身对着自己的粉衣姑娘,唐晓棠故作轻松地向她问道:“姑娘,既然你挑明了我们俩的身份,那么咱们就打开天窗说明话,你来找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唐晓棠刚刚已经在脑海里使劲的搜索了一遍,在唐海棠的记忆中没有这个漂亮姑娘的任何记忆,那么这姑娘应该是不认识唐海棠,所以她的来历和用意还是要搞清楚,若真的是马家派来抓自己的人,就要想办法甩开她脱身了。

不过想要甩开她貌似有些困难啊,这姑娘对人说话办事儿总是面带三分笑意,让人觉得无害的样子,可越是这种无害的样子越让人有种捉摸不透她心里真正的用意,

昨天她出手救人时就流露出了一种霸气,今日她又敢独自一个女人出远门,肯定是身怀武艺,艺高人胆大的人才敢这么独来独往。

“呵呵呵,好了,不吓你们了!”粉衣姑娘开口又是咯咯咯捂着嘴笑着说话,“我昨日第一眼看你们,就知道你们是女儿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穿男装,但想来你们也是为了路上方便所以着男装的吧?”

“所以我也就没有拆穿你们,只是觉得很好玩,才多看了你一眼。谁知道今日坐车,咱们这么巧又一趟车了。你们说这是不是缘分啊?呵呵……”

这姑娘,一说话就喜欢咯咯咯地笑,也看不出她为什么这么地高兴呢。

“我也是自己出门一路上每个伴儿,觉得闷。想着跟你们做个伴儿,你们俩都穿男装,想必是觉得女儿家出门在外容易招惹麻烦,所以我又不好在众人面前拆穿你们,所以早上一上车,我就坐在你们中间,因为你们是女人,我不会觉得不舒服。”

“还有,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可以近身的保护你们方便一些。”粉衣姑娘自己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句保护她们的话说得很笃定,很仗义,就像三人是很熟悉的朋友一样,她有义务要护着她俩。

“呃……这位姑娘,还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在下唐,唐……”唐晓棠被姑娘说得有些懵,当介绍自己的名字时,突然口中磕巴地不知道该说自己叫‘唐海’还是用‘唐海棠’的身份,一时举棋不定,便犹豫起来没有说下去。

“哎呀,瞧我这记性,忘记介绍我的名字了,我姓钱,我爹给我取的名字叫钱盈盈,我师父给叫我钱串子,呵呵呵”粉衣姑娘说完又咯咯咯地笑起来,这笑声此时让唐晓棠听起来,犹如银铃声般的好听,立时觉得这姑娘的名字还挺,笑声也甜美。

“我叫唐晓棠,这位是我的好姐妹,小翠。”唐晓棠对这姑娘的好感立刻上升,也不在犹豫,将自己的真名和小翠的名字介绍给她。

“你好晓棠,你好小翠,那咱们这就算认识了,太好了,我终于有好朋友了!”钱盈盈一时高兴地从炕上跳下来,上前拉着唐晓棠的手,高兴地蹦蹦跳跳的对着唐晓棠和小翠喜欢得咧嘴笑得开心。

第十七章 放心住下

唐晓棠看着钱盈盈蹦蹦跳跳撒娇似的样子,刚才觉得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此时觉得反倒更是显得可爱。

小翠用堤防的眼神看着钱盈盈,只见对方一脸的兴奋表情,不知道这姑娘在高兴什么?

挠了挠头,心中纳闷地想到“小姐好像又给自己取了个假名字,怎么又叫‘唐晓棠’了?小姐是不想让这个丫头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哎,我们不知道要躲到什么时候……”

最近小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小翠看着自家小姐,一脸的无奈表情。

唐晓棠被钱盈盈拉着手,用余光看到小翠的表情,面露赧色,表情不大自然地对钱盈盈介绍小翠

“盈盈,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了,你也可以叫我晓棠,叫她小翠”

“好呀!好呀!或者你叫我钱串子也可以啊,呵呵呵”

师傅一直叫自己‘钱串子’,还没有人叫自己‘盈盈’呢,所以唐晓棠叫钱盈盈做‘盈盈’的时候,钱盈盈心里是乐意的。

“晓棠,你们俩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出门?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钱盈盈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忽闪着眼睛,好奇地问着唐晓棠。

她觉得自己出门有一身武艺保护自己,所以她敢偷跑出来。可是唐晓棠和小翠女扮男装出来,一看就是不会武艺的,没有人保护所以才会穿男装,既然没有武艺护身,两个人又是为了什么要从家里跑出来呢?

“我们,我们俩出门是想……想找武艺高强的人,去向他们学艺,好能保护自己”唐晓棠一时不知道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钱盈盈觉得可信,想了想觉得找高人学艺这个借口最合理。而且自己最初也是想去深山老林里寻访高人学武艺的,所以这样说也不算骗钱盈盈,想着这理由,便也心安理得地不觉得脸红。

“你想学武艺啊?那我可以教给你们啊!”说道教武艺,钱盈盈得意地笑了。

钱盈盈跟着自己的师傅长大,从小跟着师傅学武艺、学医术,别看她才年方十六七的岁数,学艺也已经十年了。这次她下山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学艺有成,师傅说她要是能打败大师兄就可以下山历练,她觉得自己打败大师兄这件事情,短时间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她想要下山历练的心,已经等不及了。

因为她想她爹了,跟爹爹分开也有十年整了,自小没了娘之后,爹爹就把她送到了师傅这里,从此父女两人天各一方,父亲谨遵师傅的要求,在钱盈盈没有学成之前,父女不能相见,直到钱盈盈能达到下山的条件,学成出山时,才是父女相见之时。

年纪小的时候,因为师傅不让她见父亲,她恨师傅又怕师傅,可是有照顾自己的师兄,慢慢地她就不那么恨师傅了,她懂了师傅的用心,是觉得她是可塑之材,师傅才留下她,并一直对自己很严格,但是古典寂寞伤心的时候,她还是想家,想父亲的。

所以,这次她没有得到师傅的首肯就跑下山,她怕师傅一怒派师兄下山抓自己回去,这一路上都不敢耽搁时间,每到一处简单休息就立刻动身下一站。

今天早上在凳上车时,她就发现了唐晓棠和小翠是昨日集市上碰见过的男扮女装的两位姑娘。

猜想着她们也应该是跟自己相似地情况,大概也是为了什么事情,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因此这一天的路上,她都坐在她们俩身边暗中保护。找机会跟二人熟悉,想认了两个朋友,好一起做伴儿赶路。

山上学艺的十年里,只有一个师兄是钱盈盈的玩伴儿,她还从来没有和女孩子做过朋友呢,所以很渴望能有个女孩做朋友,跟她聊聊女孩子喜欢的话题,做女孩子喜欢的事情。

今日进了唐晓棠更是与她一见如故,甚是亲近。

“真的!你真的会武艺啊?”唐晓棠没想到钱盈盈这么痛快地就主动要教自己习武,两眼发光,不敢相信地问道。

“当然真的了,我跟师傅学了十年,不光是武艺,你想学医术我也可以教你啊。”这十年钱盈盈付出了别人二十年的努力很辛苦,对于自己所学她还是很有自信的,教唐晓棠和小翠学习武艺和医术,她觉得自己的能力是绰绰有余了。

“哦对啊,怎么忘了这件事儿,昨天你出手救了那对姐弟,你是会医术的,太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要不要对你行礼什么的?对对对,拜师礼!快来小翠,我们来拜师!”唐晓棠也被钱盈盈性格感染了,一时间忘记自己来自现代,抛却了许多繁复的礼数,开心地拉着小翠不问三七二十一地,就要给钱盈盈行拜师礼。

“哎哎哎,你俩不要,快起来,拜什么师傅啊?我不要当你们师傅,我只想做你们的好朋友!做姐妹!”钱盈盈不干了,她好不容易认识了两个同龄的小姐妹,朋友还没做成呢,她俩就要认自己做师傅,立刻辈分上长了一辈,她可不干。

“那不做师傅,你能真心地教我们吗?”这会儿小翠也听明白了,立刻问钱盈盈,是不是真心地愿意教自己和唐晓棠。

“当然了,你们想学,我必须好好教,放心我一定会倾囊相授,只是学武艺会很苦,你们俩的年纪有些偏大了,你们受的苦会更多,你俩要有心里准备。”

“嗯,没问题,我们不怕”

“对,我跟小姐一样,我也不怕”

唐晓棠和小翠两人一听钱盈盈打算真心地教她们,两人都开心地保证,同时心里暗自下了决心,苦也要坚持忍着。

“盈盈,我们今晚住在这里可能不安全,你自己住一间客房,可是要警醒一些。”

高兴归高兴,唐晓棠的警惕半分没有退却,她觉得钱盈盈虽然会武功能护身,但是这姑娘有些不谙世事,大大咧咧的性格,有点不放心她,所以此刻提醒一下她,免得晚上她自己睡着了,着了坏人的道。

“呵呵呵……晓棠这个你不要担心,我已经仔细地把这里勘察过了。这里确实是个驿站,看守这里的小官儿们,因为平时的收入少,偷偷的向来往的客商提供住宿,这些是他们的灰色收入。”

从一下车钱盈盈没急着进院,跟着车夫去马厩看过了,马厩的马棚子里拴着的都是官马,专门备着给来往送信儿的官兵替换用的。普通的骡马都是养在马厩外面,与官马分开饲养的。

所以他们坐的骡子车卸下来的三匹骡子,并没有进马厩里休养,而是栓在了马厩外面的拴马桩上,就连马槽子,都是跟马厩里的马槽子分开,吃的也不是马匹的粮草,而是车夫自己带的草料。

“今晚放心住下,明天就要启程。对了忘记问你俩这是打算往哪儿去?”刚才高兴了半天,还不知道这两个小姐妹的目的地,钱盈盈第一次面露懊恼的情绪,没有了微笑。她是要去找父亲的,万一晓棠她们跟自己路线不一样,跟她们分开她会难过的。

“我们的目的地现在暂时是幽州,也没有想好最后去哪里。”唐晓棠有所隐瞒地没有说出自己是逃婚出来躲避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气短地告诉钱盈盈自己的目的地是幽州。

“太巧了,真好,我的目的地就是幽州,那我们剩下的路程,就可以一起走了!”听说唐晓棠和小翠也去幽州,这下钱盈盈放心了,又恢复了笑模样了。

第十八章 义结金兰

“晓棠,我要去幽州找我爹,但是之后我们跟着你们吗?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去了。”

钱盈盈有些担心,怕到了幽州之后唐晓棠会和小翠很快离开,她其实也不确定到了幽州之后,自己去寻找爹爹的事情会不会顺利。

她之前只是知道爹爹在京城的住址,所以跑出来就直接奔着京城去的,结果到了爹爹的住址,爹却没在家里,打听了邻居才知道爹爹做了将军的军师,随着将军来了幽州。

这样她又从京城出发要去幽州,自从进了师门她就没出过远门,最远也就是师徒住的那座山下的镇子里去赶紧买东西,上山下到镇子来回也就十里地。从京城出来不认路的她,就这么一路打听着,糊里糊涂还是走错路一下到了登州,这才阴差阳错地在这里跟唐晓棠她们遇到。

钱盈盈不舍得离开唐晓棠和小翠,她很喜欢这两个姑娘,想跟她们做好朋友,她在心中计算了自己的小九九,才提出想跟唐晓棠和小翠一起结伴去幽州,到了幽州她并不打算去和父亲相认,而是想先跟着唐晓棠她们在一起,因为自己是偷偷跑出来找爹的,如果找到了自己的爹爹,她也不敢相认。

十年没见到亲爹了,对亲情的渴望让她很想念他,但是又怕爹爹不念及骨肉之情,再像当年送她学艺一样,那么决绝地送自己回师傅哪儿。这回,她是偷跑出来了,师傅虽然平时自己不犯错的时候,待自己很好,可是一旦犯错,师傅惩罚起来却很苛刻,因此,她也怕回去受罚。

所以不愿意让爹爹发现自己来找他,她打算偷偷看看爹,之后就先躲起来,省得被师傅追过来再给抓回去。

她现在的计划是到了幽州,能不能找到爹爹,她都要跟唐晓棠她们结伴一起去云游四方,自己现在的一身武艺和医术,既可以保护自己和唐晓棠两人的安危,遇到那些病重没钱医治的人,自己的医术也悬壶济世去救济需要的人。

“我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去处,反正要跟你学艺,反倒是我们一定会跟着你,不过你要是找到了你爹,我们总跟着你也不太妥当吧?”

唐晓棠钱盈盈的武功虽然没见识过多厉害,可既然这个姑娘能大摇大摆地在这江湖行走,必然也是有她自保的能力的,能跟着她身边还是有些安全的,这个姑娘虽然才认识,但是人看着单纯,只是出门在外,她还是想对她多接触了解了解,再做决定。所以回答得很委婉,不拒绝,也不肯定。

“嗯,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跟师傅学艺,跟爹分开十年不曾见面,我这次其实也是偷偷跑出来的。”提起自己偷跑出来找爹爹,钱盈盈即可变得底气不足,心虚地看着唐晓棠“所以,我见到我爹之后,并不打算相认,我就是想看看他老人家。”

十年不见,自己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估计见面爹爹也认不出自己了吧。

思及此,钱盈盈委屈地说到:“跟爹爹分开十年了,我都这么大了,我爹他肯定也老了,我只是想看看他,但是又怕他送我回师傅那里,回去就是受罚,我不怕受罚,就是再下山那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钱盈盈说着说着就委屈地要掉眼泪,唐晓棠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这个小姑娘刚刚还活泼开朗地笑着,此刻,想到与亲人的分离,小嘴微微向下一撇,抽抽着鼻子,一番委屈要哭的表情,真是让人心疼怜惜,忍不住一声叹息,用手怜爱地揉了下她的头顶,叹息一声,轻轻爱怜地抚慰着伤心地钱盈盈。

钱盈盈没有难过多久,很快吸吸鼻子,仰头又是闪烁着笑意的笑脸,笑眯眯的眼睛闪着水光,嘴角却是使劲地上扬着,强装很开心的样子对唐晓棠撒娇地说:

“晓棠,咱们一起云游四方吧?我来保护你和小翠!”

这钱盈盈身高没有唐晓棠高,此时唐晓棠的一只手放在她的头顶,她扬起头来,看似撒娇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看着唐晓棠,前一句是带着渴望地征求唐晓棠的意见,后一句却自信满满地笃定自己有能力保护唐晓棠和小翠的安全。

“呃……”唐晓棠一时被这姑娘给说懵了,才认识多久?她就要带着她们闯荡江湖了?

唐晓棠被这姑娘的单纯和真诚打动了,细思量,内心里已经放下了堤防,对钱盈盈更进一步地亲近了。

“我和小翠其实也是偷跑出来的”唐晓棠收回自己放在钱盈盈头上的手。

停顿了一下,低头思量要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的处境。

“其实,我和小翠也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唐晓棠下决心跟她说实话了。

“小姐!……”小翠紧张地唤着唐晓棠,想阻止唐晓棠说下去。

毕竟跟钱盈盈才刚刚认识,对她的过往不熟,也不知道她说给他们听的身世,几分真几分假,她怕唐晓棠所托非人,万一钱盈盈出卖她们俩的行踪给有心人,偷偷想马家报信儿,再被马家抓回去怎么办!逃跑的新娘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想都不敢想了!

“无妨!”唐海棠明白小翠的用意,淡然地示意小翠不必多说,转向钱盈盈,坦然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对她一字一句地到来。

“盈盈,实不相瞒,我是逃婚跑出来的,所以我和小翠才不敢回家,并且我的夫家是有权有势的人家,我家惹不起,我也随时可能被抓回去,你跟着我们一起其实并不安全。”

“晓棠、小翠”

钱盈盈没想到唐晓棠和小翠是逃婚跑出来的,她想过两人可能是家里遇到什么大的祸事,两个姑娘不得已逃离出来避难,才会想要去边陲之地或是深山老林避世而居之类的。

“我真佩服你俩的胆识!不过,你们俩个即使现在这样穿了男装示人,可也不是长久的权宜之计啊!终归会有人跟我一样,一眼就看穿你俩是女儿身的!这样太危险了!”

钱盈盈觉得这两个人比自己还大胆,同时也佩服她俩的胆识,不会武功居然也敢跑出来闯荡世界,如果没有过人的胆识和策略,估计她们俩也跑不到这里遇到自己了。

思及此,钱盈盈觉得跟唐晓棠她们相遇,真的是缘分,不禁心里下了决心,感慨道:

“我们三人既然同为天涯沦落人,不如,就姐妹相称,义结金兰吧!”

第十九章 三个风流倜傥帅公子

唐晓棠笑着点头道:“好呀,正有此意!”

她一点也不害怕刚才自己对钱盈盈的一番坦率陈述,她笃定钱盈盈和自己是一类人,钱盈盈看起来娇滴滴的,其实都是不羁的性格,还有鬼马行空的做事风格。她很乐意跟钱盈盈走得跟近一步,称为好姐妹。

小翠则一脸懵地看着钱盈盈和唐晓棠,看这两人不像是开玩笑,唐晓棠笑意盈盈地,看着同样笑盈盈地钱盈盈,两人的眼神清澈,表情坦荡,看不出一丝复杂。

“我十八、小翠十七”唐晓棠很开心钱盈盈的提议,一手拉过还在懵懂地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小翠,对钱盈盈说道。

唐晓棠来到这一世,先是小翠舍身陪着自己逃婚,现在又遇到钱盈盈这么单纯干净地姑娘,愿意陪着自己、保护着她和小翠闯荡江湖,能又这样的好姐妹,她很高兴。自己在这一世又多了一个亲近的人。

“那你俩是姐姐,我今年十六比你俩都小。”钱盈盈也是一脸笑眯眯地,伸出双手,拉着唐晓棠和小翠的手。

三人围在一起,彼此手拉着手,眼波流转地笑看着彼此。

“小姐,我们就这样义结金兰了?”小翠一直在不可思议中,才回过神来,不确定地再次向唐晓棠确认。

“当然,我年纪最大,今天起我是大姐,你是二姐,盈盈是小妹。从今后不要叫我小姐,我们是姐妹!”唐晓棠攥紧小崔的手。

这个丫头,自从自己来到这一世,是她帮助自己得到解药,陪着自己逃出婚船,一路颠沛流离地北上来到这里,小翠一直都是尽职尽责地照顾、保护着自己,虽然,许多时候都是听从她的,可是若没有默默跟从的小翠,她这会儿也许委屈地嫁进马家了。

所以这个丫头,她一直没有当做是自己的小丫鬟,她也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看待。既然认了钱盈盈做姐妹,那么自然也要算上小翠。

“呵呵,好呀,大姐、二姐!我们找红纸写上我们的生辰八字吧!”钱盈盈见唐晓棠答应了,高兴地也拉着小翠的手,用力的晃着二人的手,提议要找来红纸,写上三人的生辰八字交换义贴。

“我们贴身没有带着纸笔和红纸,此地简陋,我们也一切从简吧。”此时,在这简易的驿站里,虽然可以找到纸笔,可是唐晓棠和小翠此时还穿着男装,若是跟驿站要红纸来,按照习惯,结拜的的话,岂不是会被人误会了钱盈盈的清白。

古时候,按照习俗,结拜的话是要按人数各用一沓红纸写出每人姓名、生日、时辰、籍贯及父母、祖及曾祖三代姓名的《金兰谱》,然后摆上天地牌位,根据年龄的大小,依次焚香叩拜,一起读誓词,这种仪式又叫“拜把子”。比如武侠小说经常看见的“黄天在上,今日某某和某某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拜把子形式。

“也好,不如这样,今天我们就不要居于形式了,等我们离开这里,到了大一点的镇子,我也去买一身男装换上,咱们就是三个风流倜傥的帅公子”钱盈盈同意唐晓棠的提议,准备自己也随她俩一起穿男装示人,既可以躲避师傅派来的人抓捕,又可以不用操心那些世俗的眼光。

“哈哈,说不定我们三个风流倜傥帅公子,就这么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过,还会有姑娘瞧见了,动了心思喜欢上咱们,哎呀,那可就麻烦了!哈哈哈哈……太好玩了!”想到这可笑的可能,钱盈盈便得意地拍起手来。

“好了,别闹了,我们这里还有些吃的,简单吃一些吧。”在钱盈盈得意忘形时,小翠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照顾了。

她从随身的行李包袱里,拿出了油纸包裹的一只烧鸡和七八个烧饼,打开油纸放在炕桌子上。摇摇头遗憾地说:“可惜全都是冷的,你们等会儿,我去弄些热水来沏壶茶,咱们就着热水简单吃些晚膳吧。”

“嗯,辛苦二姐了,这一路颠簸的,确实饿了,我就不客气了,嘻嘻……”看到有吃的,钱盈盈的馋虫此时也被勾引了出来,毕竟年岁还小,心里想着什么也,脸上也藏不住。

说罢,她已经不客气地甩掉脚上的两只鞋子上炕了,在炕桌旁盘腿而坐对着烧鸡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却也只是看着没有下手去哪,懂得等着两个姐姐一起享用。

“你先吃一个鸡腿。”唐晓棠看着她那馋虫上身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宠.溺地撕下一只鸡大腿递给钱盈盈。

小翠也被钱盈盈的表情和动作逗乐了,笑着出门找店家要热水去了。

“呜……说实话,今天路上我就吃了一个干馍,早就饿了!”钱盈盈饿得早已潜心贴后背了,跟唐晓棠也不客气,笑嘻嘻地接下鸡腿,豪气盘腿坐在炕桌前吃起了鸡腿,边吃边说道。

钱盈盈在山上的十年,每年只有过节的时候,师傅会给一些红包,讨个彩头让她下山买些零食吃,再有就是偶尔下山去采买东西,会有一些碎银子,积攒下来其实也没多少。

这次逃下山来寻找父亲,身上带的银子不多了,她一路偶尔帮人看个病赚些碎银子,这才勉强够她住店吃饭的。可昨日为了帮助那对姐弟,她又送出去一大半的盘缠。所以今天早上她只能带着前一日剩下的干馍在身上充饥,连口水都没有。

“你这一路上,身上的盘缠是不是用的差不多了?”唐晓棠一下就看出了钱盈盈的窘境。

钱盈盈听到唐晓棠问自己盘缠的事情,不好意思地停下口中咀嚼鸡肉的动作,抻着脖子一口咽下口中的食物,低下头红着脸嘻嘻笑着:“原本够我一路吃到幽州的,可是昨日给了那姐弟一半的路费作为医药费去救命了,所以我现在只够住店和路费了,吃的就要简单些了。”

“不过,不用担心我,等到了大一些的镇子,我在街上摆摊看病一两日,就够我花的了。”她有信心,自己这身学艺,闯荡江湖,除了护身的武艺,还有医术除了救人还能自救。

第二十章 姐妹相称

钱盈盈虽然身处窘境,却依然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她觉得自己帮助那对姐弟,是行侠仗义,师傅说过,这一身的绝学,不是要自己荣华富贵享用的,是要用来帮助弱小和需要帮助的人的,不能做以强欺弱、伤天害理的事,否则,便是忤逆师门、败坏和辜负了师傅的名声,也辜负了爹爹送自己学艺的一片苦心。

“盈盈,你师傅为什么不让你见父亲呢?”唐晓棠侧身坐在炕桌旁,一只手肘放在炕桌上,支着下巴看着钱盈盈。

她想不明白,父女见个面怎么就不行了?怎么说也是骨肉情深,骨血之间的联系,怎么能这么简单粗暴的给人家阻隔呢?太不讲认清了。

“当年我太小了,也不记得师傅是怎么和我爹说的,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我爹一定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不能将我带在身边吧?我问过师傅,师傅不告诉我,而且每次我问,师傅都会给我加更多的功课,所以慢慢我也习惯不问了。”

原本还乐呵呵吃着鸡腿的钱盈盈停顿了一下,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不过,还好我爹时不时的会给我写信来,我们也不算断了联系。书信中他还是很关心我的。”

说罢,又乐呵呵地继续吃起手中的鸡腿。

看着钱盈盈一副无所谓,大大咧咧的样子,唐晓棠越觉得这丫头小小年纪,看似没有心机地天真浪漫外表之下,其实是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便忍不住对她更加的关心起来。

“盈盈,你放心,又我和小翠在,你不必担心路费的问题,我们一定会陪你找到你爹。让你们父女团聚!”

唐晓棠说这番话,不是可怜、同情钱盈盈,而是切身体会到了,某些自己也曾有过的感触。

想起自己的身世,在现代里生活中的那个唐晓棠,那是自己的身世也是和钱盈盈有些类似。也是从小缺少了亲情的温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意外去世了,父亲的离世得到了一笔赔偿,给她和母亲留下了一笔不菲的抚恤金,这笔钱母亲用来做生意,还算是幸运,通过母亲的辛劳支撑,家里的生活也算过得富足。

也许是缺少了父爱,母亲在家里的生活水平得到改善之后,便更加倍的在物质生活上给唐晓棠更多的补偿。母亲一个人忙生意,不能顾及到家里的事情,那时已经失去父爱的唐晓棠,多么渴望从母亲这里得到的母爱滋养,可是繁忙的工作让母亲无暇顾及到她的感受需求,只能用五指来满足她的生活需求。

从初中开始唐晓棠就上的是寄宿学校。一直到上了大学都,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宿舍里,和母亲的交流仅仅是缺钱了问妈妈要钱,生日和一些节假日简单的电话问候,就连家庭团聚的春节,以及寒暑假的假期,她们母女见面的时间也是少得可怜。

上了大学之后,由于性格孤僻跟室友搞不好关系,母亲在她的大学旁边给她买套小公寓,母亲习惯性的用物质来满足她的,她和母亲之间的亲情越来越淡,甚至有的时候,她总是故意犯错来嫉妒母亲,以此来换取她的关注,但是,一切都是枉然。

每当回到冷清的公寓里,本该是温馨港湾的庇护所的房子,却让她更感觉孤单。

当葛铭远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时,唐晓棠感觉自己终于不用再一个人生活,凡事不用一个人扛了。她就像抓住了一根希望的稻草一样,生活中有了希望,凡事都听葛铭远的,愿意接受葛铭远为她安排好的计划,对他的信任和依赖,甚至都超越对自己的母亲。

所以直到自己意外死去,她才反思过,自己对葛铭远的过度信任和依赖,是不是欠缺理智。

想到自己死后,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宁可守寡多年也不再婚的母亲,唐晓棠觉得自己非常的愧疚。

她的生活中,除了母亲,就是葛铭远,在没有其他能聊得来的朋友了。直到变成了唐海棠之后,认识了小翠,她才知道,人生中除了亲人和爱人之外,还有一种关系,那就是友谊。

小翠对唐晓棠的意义,在这一世尤为重要,小翠的生死不离忠心耿耿,帮她逃出那个送亲的画舫。若不是小翠的出现,现在她可能已经被稀里糊涂的送进了马家,说不定已经成了马家大少爷的哑巴新娘。

想到自己的身世,唐晓棠决定要帮助钱盈盈找到她爹,让这对父女团聚,再不要看到亲人之间因为误会产生间隙,而造成骨肉分离的悲剧发生在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身上。

“晓棠姐,谢谢你,你真好!”

钱盈盈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低下头,自己和面前这个姐姐才刚认识,人家就愿意和自己交朋友,而且还这么关心自己,这样钱盈盈心里暖暖地,有一些没有过的暖意,包围着她,让她心里暖暖的。

这在这是,小翠已经煮好了茶,端进了屋里来,进屋跟两人招呼着。

“小姐,盈盈,茶煮好了,喝一些热的吧。”

小翠一手执着茶壶,另一只手利落地去炕桌上取茶碗,分别倒了两杯茶,放在唐晓棠和钱盈盈面前的炕桌上。

“你也给自己倒上啊,来坐上来,我们一起吃。”

钱盈盈见小翠没有给自己倒上茶,忙往里面挪了挪身子,腾出地方让小翠也坐上来。

小翠看了看唐晓棠,不好意思和小姐同吃同坐一起,犹豫着没有上炕。

见到小翠还在那儿扭扭捏捏,唐晓棠只能再次开口请她“小翠,再说一遍,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就叫大姐或者姐都可以,别去在意主仆关系,你我只是姐妹关系了,我们俩还有盈盈,现在是姐妹了,记住了?”

唐晓棠开始还详装生气,后来看到小翠紧张的样子,没有憋住还是笑了出来,拉着小翠赶紧上炕上和她们一起吃。

“就是的,小翠姐,你是二姐,你忘了我们金兰结义了?赶紧吃饭吧。”

钱盈盈便劝着小翠,边给小翠也斟上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小翠见两人对自己的一片真情,也不好扭捏下去,大方地点头“哎,大姐,小妹,我们一起吃。”

言罢,便大方地脱掉鞋子,上炕上坐下,三人愉快地吃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下落不明

当唐晓棠三人坐在这偏远而简陋的驿站小屋里,温馨地吃着简陋晚饭时,远在南方的唐家,刚刚收到了马啸天派人送回来的消息——唐家大小姐,唐海棠,带着贴身的丫头小翠跳船,下落不明。

收到这个消息的唐家,立刻变得人心惶惶。

唐家的大厅里正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唐家大少爷,唐海棠的大哥,现在的唐家当家人,唐少卿,正坐在大厅里与自己的夫人王氏,在喝酒听曲儿看舞姬表演舞蹈。

当家丁将马家送来的信笺递给他时,他还当是妹妹已经与马啸天拜堂成亲,马家差人回来给他送信儿报平安的喜讯。

他并没有伸手接信。

一手搂着王氏在怀中,斜歪着身子靠在塌上,已经喝的有些微醺,眼神迷蒙两颊微红。管家替他从送信人手中接过信笺,小心地呈到当家人面前。

“嗯?念……”

唐少卿美人在侧,听着小曲儿闭着眼微醺地哼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放纵,自然懒得腾出手来接那信笺,吩咐一声管家给他念信上的内容。

“是!”

管家得到家主的命令,忙应和着答了一句,便低头恭敬地退到一旁,谨慎地去掉信笺上封口的蜡印,拿出一块白色锦缎。

抖落开锦布,管家刚要一字一句地念给唐少卿听“唐府……”

原本眯着眼睛,双手将锦布与脸拉开很大一段距离在念信的管家,在看了后面的文字后,突然停顿了下来。将锦布与自己脸的距离拉近了,眼睛几乎与锦布贴在一起了,一气呵成地从头到尾将正封信看完,之后倒吸一口气,提了一口气,才敢睁大双眼看着唐少卿“爷,不好了,大小姐半路跳船,下落不明!马家说与咱们唐家的婚事,就此一笔勾销,再无瓜葛!”

“嗯”

已经睁开眼睛的唐少卿,还在乐呵呵陶醉在美人和小曲儿之中,微醉的酒意让他根本没有仔细听管家说了什么,习惯性地嗯了一声,便挥手示意管家退下,不要挡住他看舞姬的表演。

而唐少卿怀里的王氏,听得清楚,管家说的字字句句她都听明白了。

“什么!唐海棠她跳船下落不明!?”

说着话王氏立刻挣脱抱着自己的唐少卿,坐了起来。由于她力度太大,速度太快,正眯眼陶醉的看舞姬表演的唐少卿没有堤防,一把被她给推倒在的塌上,脑袋撞在塌边的扶手上。

“咚”的一声,接着是唐少卿口中骂骂咧咧的抱怨声。

王氏不顾唐少卿的抱怨,双手上前将他拉了起来“少卿,少卿,海棠她跳船逃婚了,马家跟咱们说婚就这么算了,两家从此再无瓜葛!这可怎么办?”

王氏慌张地摇晃着唐少卿,她害怕,不是怕马啸天找上门来要人,也不是怕到手的彩礼银子鸡飞蛋打,她是怕唐海棠没死。究竟为什么怕唐海棠,她自己心里清楚。

王盈儿处心积虑想要将唐海棠送出唐府,原以为到了马家人不知鬼不觉的让姑妈下药毒死她,结果还是让唐海棠逃脱了。

她害怕唐海棠回到唐府。

怕她回来,自己的事情败露。

“哎呦……哎呦……”

唐少卿头被磕了一下,酒意也醒了一半,又被王氏这般拽着晃了一通,那一半的酒意也醒的七七八八了。

吃痛地揉着自己的头,回味着管家和王氏说的“海棠跳船?下落不明?”

“什么!”

唐少卿挣扎着站了起来,就直直地站在塌上,睁大眼睛低头俯视着眼前的这些人,视线搜寻了一圈,最后眼神炯炯地看着管家,嘴里重复着“海棠跳船?下落不明!?”

“你给我再说一遍!谁?谁下落不明?”

唐少卿站在高处,低头用颤抖的手指着管家,话语中是不可思议。

唐海棠毕竟是他的亲妹妹,当初马家败落的时候,他不舍得妹妹嫁去吃苦受累,所以才会不顾父亲的嘱咐,忤逆家父做了落井下石的小人。那是因为她心疼自己的小妹妹。

后来马家的马啸天得了势,本来他是没想再提与马家的亲事。

是王氏,在他耳边不停的吹枕边风,说马家现在家境好了,妹妹嫁过去是享福,总比在现在家道落没的唐家强。

他也曾经担心马啸天碍于之前自己落井下石的下作做法,对妹妹不好,又是王氏劝说他,马啸天是出了名的孝子,就算恨唐家,也不会违背先父的遗愿,海棠嫁过去不会为难她。

可是,怎么会这样?

海棠她为什么跳船?自己的妹妹如今下落不明,那她到底在哪儿?是死是活?

管家听到唐少卿命令自己再说一遍,小心翼翼地捡着不刺激他的词汇说道“马家说,跟咱们唐家的婚事就此一笔勾销,井水不犯河水,今后再无瓜葛。”

“我是在问你,谁下落不明!!”

唐少卿被管家的不敢只是自己,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激怒,咆哮着对管家喊着。

“是,是、是说,咱们家大小姐,她,她跳船逃婚了……马家搜了附近的水域和两岸的村庄道路,都没有发现尸体和人的下落去处,所以说小姐下落不明了。”

管家吓得不敢再隐瞒信笺上的内容,字字句句、仔仔细细的将详情脱口而出。

“啊!怎么会这样?!”

唐少卿在得唐海棠落水失踪,下落不明的结果后,突然颓废地坐在了踏上。他此刻想到的是自己心爱的妹妹落水后的痛苦,以及在出嫁前自己对妹妹儿做出的荒唐事情。不禁悲从心声,想起自己听了王氏的教唆,才蒙了心智逼着妹妹出嫁。

“都是你!是你这个贱人!若不是听了你的,我怎么猪油糊了心,将妹妹送去马家!”

想到自己做的这些荒唐事,都是听了王氏的教唆,刚刚还对王氏爱不释手地疼惜着的唐少卿,立刻翻脸,抓住身旁王氏的胳膊,失去理智的他用力一把将她扯了过来。

第二十二章 阴鸷地眼神

唐少卿阴鸷地眼神决绝地看着王氏咬牙切齿。

“你这个贱人,我若不是听了你的话,去马家再提亲事,海棠她又怎么会成亲的途中跳船!都是你害了我妹妹!”

平日里唐少卿宠着王盈儿,并不代表他是真的糊涂,母亲和妹妹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血亲,王盈儿则是自己的发妻,母亲不待见王盈儿,婆媳关系一直都很紧张,可是,没有大的矛盾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婆媳两人的关系能做到表面和谐融洽,他便不插手两个女人的斗争。

这次听了王盈儿的枕边风,说是马家现在得了势,娶了自己的妹妹,定能给一笔不菲的彩礼,也是他对那一笔价值不菲的彩礼动了歪心思,才让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害得妹妹这般受罪。

所以这时候,他看到王盈儿,便恨这女人没有起好作用,把自己往歪路上引,现在妹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不知道该如何跟母亲交代。

唐少卿越往下想,心里越觉得憋屈悔恨,手下用的力气就越重。

“官人,不是我的错,你松手,弄疼……”王氏被唐少卿弄疼了,也吓到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松开自己。

“你个我闭嘴!”王氏的示弱,并没有得到唐少卿的心软。

王氏的示弱并没有让唐少卿生出一丝怜悯,抓住她的手更加用力,王氏见唐少卿是真的发怒了,心里也没有了底气,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心中琢磨着,如何说服唐少卿松手。

唐少卿手并没有注意到王氏溜溜转的心思,只顾着自己心中的悲愤难平和如何向母亲交代妹妹的事情,一时心火一下涌上了头,胸口一鼓从口中发出悲怆的嚎啕。

“妹妹……妹妹啊!哥哥害了你啊!”

唐少卿悲痛地哭嚎起来,哭得情真意切,同时也松开了抓住王氏的手,顺势泄愤地将王氏推下塌。

王氏被唐少卿推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支起了身子,偷偷瞄着塌上的唐少卿。

只见他用自己的双手握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口中喃喃自语地摇着头哭泣着,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悲切。

方才还歌舞升平的大厅内,一时间曲儿停了,舞姬和丫鬟们都垂手安静地站在杵原地,被唐少卿的悲恸影响,有的在唐家时间比较久的家丁,在听说自家大小姐遇难的消息时,也都忍不住小声的哭泣了起来。

“爷,这信上还说了,小姐不是一个人跳的船,小翠是跟小姐一起跳船失踪的。”刚才管家还没来得及说小姐是和小翠一起跳的船,话只说了一半,他觉得小翠和小姐在一起逃婚跳船这件事,应该跟少爷说清楚,所以不管唐少卿哭得听没有听进去,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口。

“少卿,少卿你听我说,妹妹也许没有死,她跳船无非是为了逃婚,现在也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再说不是还有一个小翠跟着吗?两个人的尸体都没有被发现,说不定她俩就是不敢回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也说不定呢!”

唐少卿没有听清管家的话,王氏可听清了,她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见唐少卿哭得悲怆,王氏假惺惺地用手帕抹着眼角,跪着挪到唐少卿的身边,扶着他的双膝,装模作样地哭泣着安慰唐少卿引到他往好处想。

“可是如今她们就算是躲了,这么久了能去哪儿里?”

唐少卿听了王氏的话觉得有那么一丝道理,于是停止了哭泣,坐下冷静地分析,心中也琢磨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是转念又想,若真是逃婚没有死,那为什么现在妹妹并没有回家?人去哪儿了?

“少卿,你想咱们妹妹现在若是回来了,那她不得害怕自己再被马家抓会去啊?她若真是为了逃婚跳了那画舫,绝对不会马上跑回娘家的。”

王氏见自己提出的可能唐少卿虽然还有些疑问,但是他已经停止了哭泣,便站起身一手搭在唐少卿的肩上,微微弯着身子用另一只手呼噜着他的胸口,继续给唐少卿分析着。

“少卿,既然现在马家主动提出不再追究我们家妹妹逃婚的责任,我们也就跟马家一起和稀泥,就这么算了,现在偷偷的派人出去找找妹妹,这件事情肯定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妹妹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躲了起来,暗中观察事情的唐马两家的反应,等待过些日子,这件事情都风平浪静了,马家真的不来找我们算账了,估计她就回家了。”

唐少卿听了觉得也有道理。

沉默是一会儿,唐少卿用衣袖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叹口气道“管家,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老夫人。”

“是!”管家点头应道。

在大小姐还没有找到之前,人连生死都不能确定的情况下,确实是不适合让老夫人知道。

老夫人若知道自己的心尖尖、掌上明珠在出嫁的路上跳船出了事情,弄得下落不明了,那么唐家不用等到马家来闹,老夫人就得跟唐少卿和王盈儿闹起来。

唐少卿知道自己母亲对这门婚事不是很乐意。

当初自己去马家退亲的事情,双亲并不知道,马家因为面子的问题,跟原来的唐老爷并没有说为什么而退亲。

自己这次昧着良心,偷偷瞒着老母亲去跟马家提出再次联姻,是在王盈儿的蹿到下,钱迷了心窍,才将妹妹的亲事当做摇钱树,主动向马家提出来的。老夫人后来还以为是马家主动提出来的亲事,原本是不乐意再联姻的,奈何禁不住唐少卿的一番游说,勉强答应的。

唐少卿也没有想到马啸天会答应,并且很痛快的送来了一万两的彩礼,虽然提出的条件很不近人情,但是,唐家如今毕竟不如往昔,家里的开销大收入却减少了,妹妹儿能嫁个好人家,自己又能得一大笔财产,唐少卿便对母亲隐瞒了马啸天提出来的,不能让妹妹与娘家人再有瓜葛的条件,答应了马啸天。

第二十三章 人面桃花

春日,正是花红柳绿、蝶舞蜂飞、清风微拂、春意袭人时。郊外的小路上,杨柳花飞、暖阳和风,看不尽的红花绿草、春山春水。

远处哒哒、哒哒有规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树杈上已经吐露出了嫩绿的叶芽,并不丰满的树荫下,有一条蜿蜒的小路上,三匹骡子前后排列成一队,行走在这春日的郊野小路上。骡子上各坐着一位俊俏的帅公子,分别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衫,但是同样的都是优哉游哉一副闲庭漫步的悠闲姿态。

“大姐,我们已经走了半天了,按照之前店家哪里打听到的路线,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博陵县了吧?”其中一个穿着淡粉色长衫的少年,回头对身后骡子上穿白色衣衫的俊俏公子问道。

“嗯,按照那店家是走,这个时辰我们应该已经是到博陵县了,离幽州更近了。”白衣公子点确定道。

“大姐,我渴了,我们带的水快喝完了,要赶紧找个地方弄些水来了。”说话的是走在最后头的骡子的少年,只见他穿着翠绿色长衫的少年,正从腰间的腰带上解下一个干瘪的水袋,摇晃着听着里面的水声。

“小翠妹妹,前面山脚下,好像有个小院儿,我们过去看看有没有人住,借口水喝吧?”走在最前面声音娇滴滴的粉衫少年,回头对着最后的翠绿色长衫少年指着前面说道。

这淡粉色衣衫的少年正是钱盈盈,那翠绿色长衫的少年便是小翠,唐晓棠就是那位白衫少年了。三人自从离开那个简陋的驿站之后,便换上了男儿装,原本唐晓棠想买三匹马当三人的坐骑,可是不懂得这个时代的物价,让小翠算过之后,会过日子的小翠觉得买马太贵,斟酌来斟酌去,最后三人根据手里剩下的银子,结合实际情况,买了三匹骡子作为代步工具。

这骡子虽然没有马匹那么威武高大,但是总比驴的体型高大,行脚走路虽然不比马儿勤快,喜欢偶尔偷个懒、耍个脾气什么的,但是总比没有坐骑走路强了许多。

小翠和唐晓棠目光随着钱盈盈指向的方向眺望过去,只间山脚下是一片桃林,这个季节的桃树正是满树桃花灼灼,放眼望去,一片粉色的花海中孤零零地伫立着一间屋舍,远远望着这片桃林蔚蔚然然,就连从桃林方向吹来的风,也满是桃花的清香,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

“好吧,我们抓紧时间赶,就过去叨扰片刻,要些水就走,不要多做叨扰。”唐晓棠年纪在三个姑娘中是最大的,凡事两个妹妹都听她的,便也习惯了让她来拿主意做决定。

“嗯,好嘞,我们抓紧赶路。驾”得到唐晓棠的同意,钱盈盈点便头应道,同时双脚夹紧了身下的骡子,双手拉着缰绳,迫不及待地想那小屋舍跑去。

这骡子今天的脾气还算是比较听话,在钱盈盈的一通收拾下,也像是渴了想要喝水,或是觉得那小院里会有好吃的似的,撒开了花儿地疾步向着山脚下的小院奔去。小翠和唐晓棠见状,也纷纷驾驭着自己的坐骑骡子,紧紧跟在钱盈盈的身后,向着小院奔跑而来。

路上,难得一见三匹骡子同时卖力的奔跑,像阵疾风驶过,身后不一会儿就留下了一溜黄土扬长的尘土。

快到屋舍前时,才看清楚屋舍的全貌,原来这是一间茅屋,沿着桃林间的曲径一直走,就能走到柴门跟前。

“吁……”跑在前面的钱盈盈最先吆喝住自己的座驾骡子。

后面的小翠和唐晓棠也随着她停了下来。

刚才离着远,三人并没有看清楚,现在到了跟前,他们才发现着屋舍的拆门前,背身负手站着一个书生,那书生虽穿着一身粗布的长衫背身站在众人跟前,可是简陋的衣着和魏然站立的身姿,并不能掩饰住书生身上的清高孤傲之气。书生背对着三人,脸向门板方向负手而立,好像并没有发现身后奔过来的三匹骡子,头也不回,身子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哪里。

“这位兄台,小生和两位兄长赶路,路过这里,我们身上带的水袋快空了,想要向这位兄台讨些水来解渴,不知兄台可否行个方便?”最先停下的钱盈盈,这时候已经跳下了骡子,走到书生身后,谦逊地双手抱拳行礼,对这位书生客气的询问。

“这里并不是我家,我也是路过讨水喝,可惜,这家人已经不在这里住了。”书生依然扶手背对着众人,看着面前的前门,口中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答着钱盈盈的问话。

站在书生身后的钱盈盈被这书生的自言自语似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她不解地回身看向身后赶来的小翠和唐晓棠。唐晓棠二人已经在钱盈盈之后赶到,双手下了骡子,手里拉着缰绳牵着自己的骡子走了过来。

那书生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身后的却都能听清。唐晓棠和钱盈盈对视着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去打扰那书生。同时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身旁的小翠,让她帮忙牵着自己的骡子。

唐晓棠空着手走到书生更近的地方,见书生只是负手而立对着柴门,也不回头来看她们,唐晓棠见书生不理自己,便抬脚往书生的身旁更近一些,当能看到书生的侧脸时,没成想那书生突然开口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任免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书生站在柴门前,柴门旁的墙头上,正好有一株开得正艳的桃花伸出院墙,好似与这书生遥遥相对,相互吐露相思之情般,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偶尔还飘落下瓣瓣花瓣,在门前的地上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粉白色的花瓣。

刚刚书生念的是一首诗,这首诗唐晓棠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会儿,怎么都觉得很熟悉,但是跟脑海里的东西又有些不太一样,脑中重复这句诗词,口中就顺溜地唱了出来: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是对人常带三分笑

桃花也盈盈含笑舞春风

烽火忽然连天起

无端惊破鸳鸯梦

一霎时流亡载道庐舍空

不见了卖酒人家旧芳容

一处一处问行踪

指望着劫后重相逢

谁知道人面飘泊何处去

只有那桃花依旧笑春风

烽火忽然连天起

无端惊破鸳鸯梦

一霎时流亡载道庐舍空

不见了卖酒人家旧芳容

一处一处问行踪

指望着劫后重相逢

谁知道人面飘泊何处去

只有那桃花依旧笑春风

笑春风。……”

第二十四章 桃花缘

来自现代的唐晓棠,听了书生的这首诗之后,脑海中闪现出了这首邓丽君的歌。

小时候的记忆中,她的母亲最喜欢邓丽君的歌了,尤其是这首《人面桃花相映红》,在很小的是偶,有一天,父亲突然的离家出走,从此消失后音信全无,家里只剩下母女俩相依为命,母亲整日郁郁寡欢,年幼的唐晓棠经常会看到母亲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倚窗而立长久地看着小区通往大路的方向,口中轻轻哼着这首《人面桃花相映红》。直到唐晓棠小学快要毕业的时候,长期的伤心过度,导致母亲身体的透支,没等到唐晓棠上初中,便撒手人寰离开了人事。

想起往事,唐晓棠一时触景伤情,勾起了自己童年的伤心处,顺口就哼唱出了母亲曾经思念父亲时哼唱的歌曲。

唐晓棠唱到最后,曲调委婉哀怨,引来了身边其他三人的侧目。

方才一直面朝柴门哀叹的书生,此刻已经被这哀婉的歌声吸引,转过身来,带着疑惑的眼神清冷地盯着唐晓棠。

“这位公子,请问唱的这首歌是您做的吗?”

书生的疑问让正沉浸伤心往事之中的唐晓回过神来“这,这是……”唐晓棠被问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这首歌的来历。

“噢……我只是听了兄长您方才做的这首诗,有感而发罢了”唐晓棠礼貌的双手抱拳,身体微微前倾,对书生行礼应付地搪塞道。

书生表情复杂的看着唐晓棠,明显是不相信这个解释,但是随后眼睛看向她身后的另外两人。看了片刻,只是轻轻地摇头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一只手在胸前,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便要抬脚离去。

“这位公子留步”见这书生要离开,唐晓棠忙上前“请问这位公子,可否告诉在下,刚才那首诗是出自哪里?很是好奇这位作者是谁?”

唐晓棠知道自己唱的那首歌的歌词出处,就是这首诗演化而来的,而这首诗的出处还有一段流传下来凄美的爱情故事。

方才这位书生站在着柴门外,念这首诗的时候,唐晓棠就觉得这场景跟那个流传的故事太像了。她觉得这位公子的故事,一定和那个故事有关,不禁好奇地打听了。

这书生一看就是清冷而不喜与人交往的那种人,本来是要马上离开的,在唐晓棠跟他打听这首诗有关的事情时,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停止了往前迈步的动作,人也陷入了沉思。

“这首是我自己作的诗。”良久书生才轻声道。

“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唐晓棠一听书生说是自己作的诗,心里一下就明朗了。原来眼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故事里的男主角了。掩饰着发现事实真相的兴奋,唐晓棠觉得贸然问他故事的真假很唐突,所以转念便换了个方式,先问姓名套套近乎。

“在下,崔护”书生被问姓字名谁,出于礼貌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便敷衍地双手抱拳,礼貌地回复了唐晓棠的问题。

“在下唐海,这是我的两位兄弟,我们路过这里,本想是想要讨口水喝,没想到却有幸认识了崔兄,真是太巧了!”

唐晓棠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就是崔护。

崔护是谁?在唐朝灿如繁星的诗人中,崔护并不起眼,但是他刚刚做的这首诗却是被众所知周的。

相传,崔护本事一个天天资纯良,颇有才情,但是性格清高孤傲的年轻书生。他平常总是独自寒窗埋头苦读,极少与他人来往。今日见到真人,也确实与传闻相符,这位崔护的确不大喜欢与人交往,刚才唐晓棠若不主动拦住他打招呼,想来,他也不会跟唐晓棠说这么多话的。

崔护的这首诗名为《题都城南庄》,这首诗及其故事被唐代的文人孟棨记载于《本事诗·情感》之中。后世的有心人欧阳予倩又将此故事编写成了一出京剧,名为《人面桃花》,从此,“人面桃花”就成为了后人津津乐道的“桃花缘”。

这首诗的故事,是讲的崔护在某年的春日,苦读了一上午的崔护为春的气息所感染,决心去郊外好好体会一下春的盛情。于是他放下书本,兴致勃勃地步行出城。

一路漫步,看不尽的红花绿草、春山春水,不知不觉离城已经很远了,崔护此时感觉口渴,想找一家人讨碗水喝,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间茅屋。他便快步向茅屋走去。

临近屋舍时,只见桃林蔚然,满树桃花灼灼,风中也满是清香,崔护沿着桃林的曲径便一直走到柴门前,当他站定后轻敲门扉道“小生寻春路过,想讨些水来解渴。”

这时,屋内走出一位少女,布衣素髻,明眸善睐,她请崔护落座,随即为他张罗茶水。崔护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女,只见她一双眼秋波盈盈,面容间白里透着淡淡的红,不施脂粉,却宛如院中的桃花。

崔护看得发怔,未免失态,只得努力稳住外露的情绪,轻轻呷着茶水。接着,他闲聊般地问起少女的姓氏及家人。

少女心中明了崔护的心意,她同样倾心于这位风华正茂、长身玉立的年轻书生,只是她不敢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敞开心扉,所以无论崔护问什么,她一概含羞不语,但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却泄露了她的心事。

其实,崔护也与少女一样的无措。平日里独来独往的他不甚明白女子的心事,而饱读圣贤书也让他不能做出轻浮的举动,只好收心敛神,默默地饮茶。

眼看日头偏西,催护不得不起身告辞。少女送他出院门后,独自倚在柴扉上默默地目送他离去。门前的丛丛桃花映衬着桃花般的少女,真是一幅绝妙的春景图。

回到家中,崔护收敛了心神,继续苦读,情潮涌动的内心随着桃花的萎落而渐渐平静。然而,到了第二年桃花盛开的时节,崔护不由得想起城南旧事,他带着无法压抑的冲动一路向城南寻去。

几经周折后,他终于找到了去年那座茅屋,那开得正好的桃花,那院落,那柴门,一切如故。只是这次,他叩了许久的门都不见那桃花般的伊人出来,崔护顿觉火热的心凉了大半。

崔护一人枯坐在桃树下,半日仍不见人归来。在心灰意冷之下,便做出了这首绝句。

第二十五章 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偶然间的邂逅一位桃花般的姑娘。遇到了,却又擦肩而过,留下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思念与唏嘘。一次邂逅,足以让人挂念一生。

你的绝尘,带走了我的思念,在茫茫人海中,追寻你的影子,良辰美景犹在,却已是物是人非。

“崔兄,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见崔护现在痴情伤神的样子,唐晓棠不忍,对他冒昧地安慰着。

“从古至今成就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是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的话,唐晓棠这个后世来的女子,觉得这句拿来安慰崔护非常恰当。

前世记忆中,崔护只有这首《题都城南庄》比较有影响,希望他能化情伤悲痛为力量,做出更有流传后世的佳作,成为这个时代有影响力的文学家,或者做出一番事业来,也不枉费他寒窗苦读多年。

“望崔兄,珍重!”

崔护听了唐晓棠一番言语,方才因为不见佳人而神伤,眼神暗淡而涣散,此刻仿若大梦初醒,眼神中闪烁点点光芒。只见他挺直了身板,刚刚还苟罗腰板的,现在整个人也仿若长高了,立时精神了不少,浑身散发着一股高傲之气。

眼瞧着此刻高昂的士气已于方才判若两人。

“谢谢唐兄一番激励,崔某人惭愧,方才唐兄的话,对于我来说,犹如醍醐灌顶,惊醒梦中人啊!”崔护言罢对着唐晓棠郑重地行了一个深深的大礼。

礼毕,颔首道:“崔护定不负兄弟的众望,后会有期,他日若有缘再见!”

不等唐晓棠再说什么,崔护点头之后,便大步的离去,衣袖蹁跹在这春风中、在这桃林间,潇洒脱俗。

“大姐,你跟他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啊?”等到崔护走远了,钱盈盈才凑到唐晓棠跟前不解地问她。

她和小翠刚才一直在旁边瞧着,见崔护和大姐二人有来有往的几句之后,那书生仿佛变了一个人,看是还看着颓废的很,可离开的时候已经精神了许多。

唐晓棠笑而不语,负手站立在原地,眼光随着崔护远去的背影一起飘得越来越远。

良久后,崔护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目光所及之处时,才收回思绪:“走吧,我们也继续赶路吧”

招呼着两个妹妹继续赶路,上了骡子后才说:“看来我们已经在博陵县的城南了,离城里不远了,咱们再坚持一下,今天晚上找个条件好些的店住。”

唐晓棠计算着,这里离幽州应该也不远了。

“大姐,你还懂得诗词呢?”见唐晓棠不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地催着自己和小翠赶路,钱盈盈笑嘻嘻地又换了个方式想要向唐晓棠套话。

“你呀……”唐晓棠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小心思,笑着上前手指轻点她的小额头,心里想着,这个妹妹咋那么可爱,那么聪明不好糊弄呢。

这些日子一起赶路,几人相处下来对这两个妹妹的脾气秉性,唐晓棠更加深了些了解。

小翠就不像钱盈盈这般调皮,对什么好奇的事情,钱盈盈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小翠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没有钱盈盈这么多的小心思。不过唐晓棠对这两个妹妹都很喜欢,小翠是忠厚老实、忠心耿耿的性格,钱盈盈是活泼可爱、调皮捣蛋的性格。

姐妹三人这一路走来,相依为命又吃了不少的苦头,可是彼此都没有放弃离开,相互之间已经很有默契,感情更加的深了。

“刚才那个书生是在这里寻找他的心上人,结果他发现,自己的心上人已经不在这里住了,他伤心才不已,这才做了一首诗,来祭奠自己开了花,却没有结果的爱情。”三人重新上路,唐晓棠才开口讲给二人听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只是劝慰他,不要过于悲伤,要化悲痛为力量,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大,也许有一天,他的心上人就会找到了。”

“我家小姐就是有学问。”小翠一直不言语,听了小姐的解释之后,不禁自豪地夸着,在小翠心里自己小姐就是跟别的女子不一样,有勇、有谋、有才学,所以,她凡事都听小姐的准没错。

“对呀,我也觉得大姐你好有学问!”钱盈盈听了也坐在骡子上乐呵呵地点头附和。

姐妹三人骑着各自的骡子,有说有笑地继续赶路。在这桃林曲径之上,一阵清香飘过,桃花的花瓣随风飘舞,落在三人的发梢、肩头,三位少女虽然穿着男人的衣着,但是在这一刻,也犹如融入进着风景,又是一幅绝妙的春景、另类美人出行图。

进城的路上,钱盈盈的嘴里一直不停的说着各种开心的事情。小翠偶尔应和几句,唐晓棠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

她感慨自己的境遇。

来到这个世界,她遇到了小翠、钱盈盈这两个姐妹,三人一路结伴北上。没有想到今天又遇到了《题都城南庄》的作者崔护,那么在这个世界、这个朝代,自己对崔护的几句话语,会不会影响他的人生,还有历史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呢?毕竟刚辞自己引用了好多这个时代之后的大家评语,希望崔护能够受益,振奋精神。也不枉费自己的一番苦心,也对得起借用的各位大学问家的智慧。

幽州城外一百里。

黄昏下,官道上的行人和车马逐渐少了。

一小队人马前后守护着一驾看似普通的带定马车,正在静静地前行。

走在最前面开道的两匹马并排而行,马上坐着两个彪悍的胡人男子,马车轿厢两侧也各有一匹骑士跟随。车后则是两队六匹马和骑士跟随着。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赶路,没有谁在闲聊。

第二十六章 神秘的马队

这一行人马,不似普通的商队,也不像是往来的旅客,看着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骑马的都是精壮彪悍的男子,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带一丝笑容萧肃的冷着脸,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一点情绪,前后左右马匹上的骑士,每一个人都是非常的警觉,眼角余光时刻警惕地观察着附近每一丝动静,稍微的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他们的鹰眸。

如此严密防护的守卫,简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这群人的穿着打扮和长相都不是中原汉人的打扮。

他们脚上穿着长靴,衣服右衽,腰上束着宽腰带。裤腿束紧,便于骑射,男子们披散头发带着软皮白帽,这一身的装扮很适合骑马涉猎,就是游猎民族的打扮。

他们骑的马匹坐骑,也都比中原的马匹高大,马匹身上的肌肉线条遒劲,一看就是长期在草原上尽情驰骋所积累下俊美身型,每一匹马儿的性格都是脾气暴躁烈性子,鼻子里噗噗有力地出着气,一点也没有中原马匹的温和性子。

太阳西下挂在树梢上,夕阳像一团红色的大火球,发着红黄色的微弱光芒,将官道两旁的树冠上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红色的光芒。

普通的商队马车和客旅马车都已经找好了休息入住的旅店歇脚休息。而这队人马却并没有休息的打算,他们仍然马不停蹄地继续前行,像是赶时间,日夜兼程地向着中原的方向行进着。

这样一对特别的人马,在夜晚仍然不住店,很快就引来了别有用心的人的关注,当他们出现在幽州以东一百里的地方,便引起了朝廷边防驻军守卫派出来的探子的注意,很快这个消息就被的递密探送到了马啸天的大帐外。

一只灰白色的鸽子落在大帐前的草地上,鸽子的腿上拴着一根小竹棍,它一降落在草地上就咕咕咕、咕咕咕地叫唤起来。当第三声咕咕咕的鸽子咕噜声响起时,大帐的门帘被掀开,从帐内走出一个侍卫,那侍卫出了帐篷,径直走到鸽子身前,低下身子伸出一只手,一把将溜达到帐门前的鸽子抓住。信鸽不惊不闹,很配合地在眨巴着小绿豆眼儿,瞧着将自己抓起来的那人,咕咕咕地像是跟人打着招呼说“你好呀,我送信来了”,这可爱的样子,真是惹人爱怜,怎会想到,这是一只经过训练的专业信鸽呢?

侍卫将鸽子腿上拴着小竹棍取了下来,走到师爷钱坤的文书桌前,递给了他。

“将军,探子发回来的消息,幽州城以东一百里发现奇怪马队。”师爷钱坤接过手下从鸽子身上取下的消息,看过后对马啸天说道。

马啸天斜靠在主帅的大椅子上,练了一天的兵,还去周边巡防了一圈,刚刚回到帐内休息,此刻他正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小憩。当听到探子发回来的这个消息后,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和反应,仿佛就这么睡着没有听到一般。

钱坤见将军对此事没有马上做出指示,便将手中的密件收起,回到主帅案侧的文书桌前坐下,抬手拿起书桌上的一个小木盒子,将密件放入小木盒子里锁上,之后便拿起毛笔在案前低头继续方才的工作。

大帐内再次寂静无声。

马啸天这个战功累累的大将军,虽然是个武将,但是为人心思缜密,在军情上从来不会鲁莽用兵,他总会很理智的分析战况后再做定夺,钱坤知道将军此刻并没有真的睡着,他听到军情而没有很快做出处理意见,定是此时他正在心中斟酌,作为一个跟了他多年的军师,他深知将军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谋划,所以才会如此的气定神闲。思及此,他也跟着轻松的先处理自己手里的事情。

“报,营外来了一位公子,要求见军师。”大帐外的士兵报告到。

“知道是什么人吗?”钱坤没有马上起身,坐在桌前问帐外的士兵。

“来人说,告诉您是钱盈盈的师兄您便会见他”传话的士兵是营前守卫的士兵,他讲来人的话,如实的转述给了钱坤。

听到“钱盈盈”的名字,钱坤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在没有方才的“气定神闲”,慌忙起身对主帅行了个礼,不管马啸天看没看到,已经转身走出了主帅大帐。

“走吧,带我去看看”低声对身边传话来的士兵吩咐着,钱坤的内心却非常的焦急。

钱坤便是钱盈盈的亲爹。

他已经多年没有见过女儿了,所有关于女儿的音讯,都是书信传递给他的。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不到万不得已、事出紧急的情况,万花派的掌门人白老怪是不会直接让人来找自己的!所以当听到来找自己的是钱盈盈的师兄时,钱坤一刻不敢耽搁,恨不得马上见到来人,当面问清楚到底女儿出了什么事情,会让白老怪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

离着营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腰上佩剑的白衫少年正挺直腰板,右手抚着腰间的佩剑,立在原地静静的等待。

此人便是白老怪的大弟子,钱盈盈口中的大师兄卓松柏,他已经看到远处去传话的士兵带着钱坤疾步而来,待钱坤走到离自己身前还有几步远的地方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主动上前,上身微微弯下恭敬地行着大礼道:“可是钱坤,钱伯父?”

“正是在下。”见面前这位少年主动向自己行礼问候,钱坤也收敛了焦急的心情,站稳身型低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回答。

钱坤带着审视的目光,将卓松柏上下扫了一遍,面前这位少年面形中正,一看就是为人正直之人,刚才远远看到他站在这里稳重地等待自己,一看平时就是一个行事稳重之人,否则白老怪也不会派他出来寻到这里找自己,心中对这个少年立刻就喜欢上了,看着眼前的卓松柏的眼光,也变得慈祥而柔和:“这位公子,找在下是为何事?”

第二十七章 守株待兔

虽然心中已经清楚了对方的身份,但是钱坤还要再次确认一下,他温和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问着,并没有急着请他跟自己进入大营的意思。

“钱伯父,小侄卓松柏,受家师白掌门的嘱托,下山前来寻找盈盈小师妹,原本以为您在京城,师妹定会回家寻您,我一下山就直接到了京城,可到了京城才知道您来了幽州,所以无奈才冒昧地打听着寻到此地,没有来得及提前通知伯父,就到军营,望伯父谅解。”

卓松柏礼貌地向钱坤解释道,并将自己的来意委婉地道了出来。

他来见钱坤之前,便是打算着,钱盈盈下山第一件事肯定要来找自己亲爹,她若来找自己的父亲,那他是省事了,找到钱坤就能找到钱盈盈,他就直接抓了师妹回山上去,给师傅交差复命。

若是钱盈盈没有在钱坤这里,那他也不打算离开钱坤这里,因为一来,着人海茫茫小师妹初出茅庐,人生地不熟的,不来找自己的爹,她也没地方去了,下山后小姑娘也许是玩心大,先游山玩水乐一通,等她腻了烦了,还是要找自己亲爹来的。

所以,找钱盈盈最稳妥、方便、轻松的办法,就是守着钱坤。守在他身边守株待兔,等着钱盈盈自投罗网。

下山时,师傅嘱咐他务必找到师妹,他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不放心师妹下山,在他看来钱盈盈的所学,已经可以下山历练了。但是师命难违做弟子的怎么能违逆师傅呢。何况这么好的下山机会,他是也不忍放弃的啊。

这次师傅命他来找师妹,他也跟钱盈盈想的一样,两人下山首先是奔了京城,前后到了京城发现钱坤不在,打听到钱坤随军队来了幽州,卓松柏也是立刻启程来到幽州,谋算着趁此来边关寻找师妹的机会,还可以看看自己能不能通过钱坤的关系,在将军的大帐内这里找点事做,说不定在军中还能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因此他冒昧地前来拜访钱坤,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机的。想要借此机会求他留自己在军中。

万花派的掌门白老怪估计此时还没有想到,自己的两个爱徒儿,都是儿大不由爹的主儿,出了师门都是撒出去的鹰,为了不回去,都有自己的小酒九。

钱盈盈因为贪玩,在半路上耽误了时间,也因为浪费了路费,所以跟唐晓棠她们走的很慢。卓松柏是一路走单骑,快马加鞭没有耽误时间和路程,所以比她们几个女孩子早早找到了钱坤。

“什么?盈盈为什么要跑出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钱坤听说女儿不知所踪了,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着急地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恨不得立刻就知道女儿的下落。

在焦急地担心女儿的安危的同时,钱坤也是深深的自责,他明白女儿偷跑出来的心思,这是想家了,自己将她送去白老怪哪里求学,一别分离就是十几年,作为父亲他对自己在女儿成长过程中的缺位,感到很惭愧,深感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事出有因,实在是无奈之举。

好在多年来的通信往来还是有的,通过白老怪的书信他了解到,女儿对自己还是比较宽容的,没有怨恨过他的离开,总是惦记着自己,让他更加的惭愧很心疼女儿,心疼盈盈小小年纪没了亲娘,又离了亲爹,还要受习武的苦,可是想着一切为了孩子,他只能强忍着自己的不舍,狠心将孩子留在白老怪身边继续学习,哪里有白老怪,孩子定不会受委屈,也能学到保护自己的能力和救人的本领。

“伯父请您不要着急,师妹这些年跟着师傅学的本事,让她自保绰绰有余。”

怕钱坤为钱盈盈的安危着急上火,卓松柏连忙解释着安慰钱坤。

“师傅这次派我出来找师妹回去,并不是她学艺不精。”

卓松柏停顿了一下,见钱坤听了自己说小师妹不是学艺不精跑出来的时候,紧张的面部表情稍稍放松了些,这次继续道:

“是担心她的性格调皮,又是不吃亏的心气儿,怕她涉世不深反倒容易吃亏、惹事,这才着急让我寻来,我跟师妹一起在山上跟着师傅学艺十几年,对她的本事还是有所了解的,请伯父放心。”

卓松柏对自己这个小师妹是了解的,她自小跟着师傅学到的东西,远远不至于武艺和医术,就连师傅的脾气秉性,她也是学得八九不离十,都是那种不吃亏的个性,所以卓松柏对小师妹的安危虽然也挂念,但是却并不像钱坤这般着急而失态。

“是吗?看来是我多虑了。”钱坤听了他的话之后,一颗心这才又踏实地放回了原位。

“这样吧,这里说话不方便,而军营重地我也不方便将你留在这里,我在幽州城有一处宅邸,我派人送你去哪里休息。明日我向将军请了假,再去与你一聚,商量一下接下来寻找盈盈的事情。”

回过神来的钱坤又恢复了以往地温文尔雅的神态,不紧不慢地安排着卓松柏的住所,既然女儿不会有身命安全的顾虑,那就不必太过着急,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相信白老怪调教出来的徒弟,定不会砸了他自己的招牌。

“伯父客气了,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去城里住店就可以。”

见钱坤并没有将自己留下来的打算,并且直接说了不方便将他留在军营之中,他也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欠考虑了,军营重地,随便留一个不知根知底的外人,岂不是拿军纪当儿戏吗?

“伯父,小侄斗胆问一句,最近将军有没有征兵的打算?”

想着不是很甘心就这么离开这里,不死心地,卓松柏还想再另辟一条路,既然不方便收留自己,那自己就当兵好了,反正进了将军的大帐之内,自己算是为了保卫家国,这样不回师门,师傅也不会怪罪自己吧?

第二十八章 报效国家

“这个……”钱坤也觉得眼前的少年是个将才,可是白掌门派他下山的任务明确,是叫他寻找自己女儿的,这少年不但不着急去找盈盈,现在怎么还想留在这里当兵入伍了?那谁去帮自己找女儿?身为钱盈盈的亲爹,钱坤自然心里是不乐意的。

钱坤面露犹豫之色,心里盘算着着该怎么拒绝他的理由。

“伯父,我这里有师父给您的信。”

卓松柏刚才光顾着见面打招呼,想着能进去跟钱伯父再详细解释师父的交代,并没有着急将师父的亲笔信拿出来,此时见钱坤面露犹豫之色,便赶忙拿出师父的信笺教给钱坤。

他自己也觉得贸然到访,定然会让钱坤对自己的身份有存疑,在身份上还没有得到确认前,自己说的话钱坤听了并不一定全信,但是若看了师父的亲笔信,估计钱坤就会相信自己的身份没有问题了,于是才赶忙去处的师傅的亲笔信递了过去。

钱坤伸手接过信笺,看着卓松柏的眼睛,少年眼底清澈,不带一丝跳跃眼神,才低头打开信笺。

笔迹的确是白老怪的,里面的内容也和卓松柏说的大致相同。

略微不同的是,白老怪嘱咐他,若钱盈盈在卓松柏到达之前已经找到了他,父女两人已经相认的话,便让他将钱盈盈留在自己身边,不必再回万花派,自己和她的师徒关系已经到了缘分尽了的时候。让他好好照顾盈盈。

相反,若见到这封信的时候,钱盈盈如果还没有找到他,让他务必将卓松柏留在身边,给他安排在军中,好男儿志在四方,让他一身武艺用在保卫国家上,也算是自己培养出徒弟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好钢用在刀刃上,徒儿的本事也有了用武之地。

“伯父,您放心。以我与盈盈这么多年在一起相处,对她的性格的了解,盈盈的性格不是吃亏的人,而且她的武功和医术,在当今世上也不会让她吃亏的。这么多年她一直心心念念地记挂着您,所以她肯定会来这里寻找您的,除了您这里我也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找到她,唯有留在您身边,我才有可能碰到她了,找到她才能回去复命啊。”

看钱坤读者师傅的信,一直没有说话。卓松柏便开始试着换一种方法说服他讲自己留下,说道最后有,有点可怜兮兮地瞧着钱坤,那样子仿佛在说,钱伯父,您不留下我,我也不知道哪儿去找您女儿了,找不到您女儿,我也没法回师门复命了,您自己瞧着办吧!

钱坤读完信,明了白老怪的一番心意,知道白老怪并不担心钱盈盈会在外面受欺负,至少证明自己的女儿本事没有白学,白老怪之所以会派卓松柏来找自己,其实是给他送人来了,让自己的两个徒弟都留在军中,报效国家。

将白掌门的亲笔信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进了怀中,钱坤看着眼前的少年,思索片刻后道“我不能随便答应你的要求,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向将军禀报此事,一切由将军定夺。”

钱坤内心里明白了白老怪的用意和心思,很是激动,他现在是想留下这个少年,但是他不能违背军纪。

该走的流程必须要做,将军不发话留人,那么自己就是再喜欢和相信这少年不会是奸细,也不能私自留他在军中,事出有因,现在这个事情,自己需要上报将军来定夺才行。

“小侄在这里全听伯父的,一切由伯父做主就是了。”

卓松柏听了心里高兴,脸上难掩兴奋,咧着嘴开心地抱拳对钱坤点头答应着。

钱坤的一番话,他是听出了钱坤的心思,知道师父在信上肯定给自己说了好话,钱伯父才能从心里接纳了他,并同意让他留下来,这才松口肯为自己去向将军求情。

“嗯,那么现在就先委屈你,再继续在这里等一会儿了。”

钱坤对卓松柏的表现很是欣慰,难得年轻人有一片报效国家的热忱之心。现在大将军帐内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白老怪肯留在身边的用心教授多年的爱徒,定然也是有一定的能力的,终非池中之物,能被大将军得之所用,将来培养成将军的一个得力干将,自己也是没有白费这一次口舌,卖这一次面子去求情了。

钱坤跟守卫的士兵交代好生照看卓松柏,不要为难他,他去请示将军,马上就会回来。言罢转身向大将军大帐疾步走去。

方才探子报上来的消息,马啸天并没有做出指示,因为他深知现在的情况,在事情没有明朗前,不如“欲擒故纵”。

钱坤离开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也并没有多问,多年来两人一起共事和征战的经历,让他们彼此之间产生了信任和默契,他知道若真是大事,师爷必然回来就会向他禀报。

此时,马啸天已经休息好了,坐端正了身子在自己的帐内踱步。

听到钱坤进来的声音,背对着长门口的马啸天回转过身来瞧着钱坤,并没有开口,但是看了一眼钱坤就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便清冷的问道“什么人找你?”

钱坤见马啸天已经醒来,并且问自己刚才出去的事由,正好自己也是为了这事来找马啸天:“回禀将军,是钱某人的一位旧友将自己的徒弟派来给我送信,我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这位朋友代为照顾,小女拜这位故友为师十几年,最近她偷偷从师门跑出来了。”

说到此时,钱坤无奈地摇摇头,继续道“她师父把自己的大徒弟派出来找她,知道小女定会来找我,所以我这位贤侄,一路从京城打听我的下落找到了这里。”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上简单的交代了一遍给马啸天,毕竟有一部分是自己私事,所以简短的说过,见马啸天没有再问自己的意思,钱坤忙继续说:

“将军,我这位故友的本事了得,他这一生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我的女儿,另一个就是外面等待的这位卓公子。”

第二十九章 学有所用

马啸天沉默着,眼神带着疑问望着钱坤,钱坤等了一下,见马啸天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才又道:

“我这位故人是万花派的掌门人,人称白老怪,为人低调,但是品性正直,性格虽然孤僻了些。说来惭愧,当年我因为一些事情,自己独自带着女儿实在不易,无奈才答应了他将独生女儿送给他当徒弟,这老家伙,是认准了小女一定要收徒,还要求我不能去见孩子。”

“那时候,盈盈的娘亲去世,我也无暇照顾她,想着能跟老怪物学一身本领,以后女儿也不怕别人欺负了,不想这么多年不见,女儿最后却是因为思念我,而自己跑了出来。”

平时说话很少如此唠叨啰嗦的钱坤,一说到女儿的身世,就忍不住开始唠唠叨叨,也不管马啸天有没有听进去。

“所以,外面找我的少年便是我女儿师傅派来的,我的这位故人一来是派他的大徒弟来给我送信儿,二来呢,是想让大徒弟入伍从军,为国杀敌保卫国土,好让孩子学有所用。”

终于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私事求过马啸天什么,此时的钱坤终于将话说完,双颊微烫地不好意思去看马啸天,暗自吐了口气,中午说晚了,才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神来。

马啸天见钱坤一脸赧色,知道他的心思。

不再为难他,开口道:“叫人进来吧,我见一见。”

挥手让侍卫将人带上来,说完转身回到帅椅前稳稳地坐下。

安抚着钱坤说:“师爷不要为难,我见一见人,如果真如您说的这般,我是一定会留下的。”

正是用人的时候,听了钱坤的介绍,这个人还是师承正派,正好为己所用。不过用人也是看缘分的,留或不留,自己也想先看过人在做定夺。

很快帐门再次打开,侍卫带着卓松柏进入了大帐内,抱拳向将军行礼复命后便垂手退到一边待命。

此时的卓松柏还是那身衣装,只是身上的佩剑在进入军营前已经被摘下,不是军中之人,进入军营见主帅是不能戴着武器进入的。

卓松柏进入大帐内,见正前方的帅座上,年纪不大的英俊男子正坐在主帅的位置上,浓重的眉毛和一双明亮的双眼,使得这男子一脸的英武之气,双眼聚光闪烁锐利的光芒,他此时穿着一身常服,坐在椅子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但是身上却带着一种霸气,这种与生俱来的霸气是朴素的用衣着遮挡不住的。

钱坤见卓松柏随侍卫进入帐内,忙上前为卓松柏引荐“将军,这就是我向您举荐的小侄卓松柏”

听了钱坤的话,卓松柏立刻对面前这英武的男人行李“卓松柏见过大将军!”

“嗯,坐吧。”马啸天淡淡地开口,抬手示意让给卓松柏安排座位。

卓松柏谦恭地谢过将军后,便有侍卫拿过一个四方小凳过来,放在师爷桌旁,安排他坐在这里。

待卓松柏坐下后,马啸天再次开口:“听闻师爷说,卓公子跟随白前辈学习多年的武功和医术,现在下山有意在我这帐中谋个差事?”

“卓某不才,随师父学艺多年,一直想要将这身所学用在正道,让我这身武艺和医术学有所用。这次下山,虽然是为了找师妹,但是如今师妹不知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该去哪儿找她,所以只能留在钱伯父身边,所以卓某才斗胆想向将军自荐,求将军留我在军中,给我个差事,我既可以留在这里等我师妹,也可以为将军效力!”

卓松柏将自己下山的目的说了,也将自己的真是想法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他不想隐瞒自己的目的,但是也怕马啸天为此不答应他留下,所以说完这些之后,他边惴惴不安地在一旁观察这马啸天的反应。

“很好”马啸天的脸上一直不带一丝的表情,当听闻卓松柏的解释后,觉得这个年轻人没有对自己隐瞒,有一说一的性子他很喜欢。带兵多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和阿谀奉承。

他带的兵就是要对他忠诚、诚实,这两点是必须的,缺一不可。

因为在军队里,战场上,自己的姓名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或不可预计的情况发生,若身边的人都做不到彼此信任的默契,那岂不是将自己放在危险的边缘吗?

着小子看着年轻气盛但是他能将自己的气盛收敛的恰到好去,让人不觉反感,说明他很聪明。

并且诚实地告诉自己,他留下来的目的不光是为了参军,他想留在军营里,还有一个目的是想在钱坤身边等待钱盈盈。

“好,很好,你的诚实我很喜欢。”马啸天点头说道。

“可是,若你师妹找到后,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这里,回去给你师傅复命啊?”马啸天接着问道。

他这里是军营,既然入了伍当了兵,那就不能随便说走就走了,按照军律,私自离开那就是逃兵,抓到是就地正法。着少年可能还不清楚,所以必须跟他说明白,若哪天他的师妹找到了,他也不能随便的说离开回去找他师傅了。

“这……”卓松柏却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没想过找到小师妹后自己何去何从,可自己背着师傅入伍,找到小师妹之后自己得带她回去复命的啊,入了伍当了兵却是不能说走就走了。

“卓世侄,不必为难”见到卓松柏一时为难不知道如何作答,钱坤不忍,便出面为他解围道“你师父在心里已经交代给我了,你若自己愿意入伍报效国家,他是不会阻拦的,你一切自愿,看你的选择。”

“师父真的这么说的?!”

卓松柏听了钱坤的话之后,高兴地长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

“确实这么说了。”钱坤微笑着看着他,点头对他又确认了一遍。

“将军,您听到了,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是同意我当兵的,我一定会踏踏实实地在这里好好当兵的!”

第三十章 墨竹

卓松柏听闻钱坤所说,才知道原来师父他老人家的心思,明着说是派自己下山找小师妹,没想到师父是有意借此机会,让自己也下山历练的,并且还写信给钱坤,让他帮忙安排自己能够进入军营参军。

当听到自己能够得偿所愿后,卓松柏高兴地激动的情绪毫不掩饰地表现在脸上,兴奋地对马啸天强调,自己师父是同意他参军的。

马啸天被卓松柏这幼稚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一手肘支在椅背上,挑着眉用手指挠着眉毛,心中思量着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安排。

“这样吧,你既然会医术,暂时就安排在随军的军医那里,跟诊吧。”马啸天觉得目前最需要培养的就是随军的大夫,现在没有大战,平日里也就是一些跌打损伤的小伤痛,一个大夫就能应付过来,但是一旦有了战争,一个大夫就应付不来了,现在培养出一个能文能武的大夫出来,以备战时需要,算是不错的安排。

本以为自己能够谋个领军打仗的差事,没想到大将军最后给自己安排了个大夫的职务,卓松柏有些不情愿,还想要张嘴为自己跟马啸天再讨个职务。

卓松柏的情绪全看在钱坤的眼中,他不等这小子开口,便替他谢道“多谢将军美意,钱某替他谢过将军的安排。”

“将军,我……”本想要跟将军再提换个岗位的事情,一听钱伯父都替自己谢过将军了,卓松柏将自己想说的话,又硬生生的吞进了嘴里。

“卓松柏谢过将军!”卓松柏虽然心有不甘地噘着嘴,不大情愿地谢过了马啸天。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他还是很诚恳地谢过了马啸天。

“就有劳军师带这位卓公子去办一下手续,你们先去安排吧。”马啸天见大家都接受了自己的安排,便吩咐钱坤带卓松柏下去安排。他知道现在军师,定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必是有很多话想要问这青年,便不再留他们在帐内,让他们先去安排。

钱坤带着卓松柏谢过将军后,二人便退出了将军的大帐。

钱坤先带着卓松柏去总务部门办理了手续,领取了军装和一些用品,之后又带他去了军营中的医诊所在的帐篷。

这个帐篷的四周晾晒着许多的布带,都是给伤员包扎用的白色布带,帐篷门前还晾晒着一些不知道名字的草药。还没走进帐篷,就听到里面叮叮当当一阵次瓶子打翻的声音,里面只有一个小男童“哎呦!”了一声。钱坤走在前面,听到孩子的声音后,马上快走了两步,上前掀开门帘,走了进去查看情况。

“墨竹,这是怎么了?”

卓松柏人跟在钱坤身后,还没有进来,就听到钱坤关心底问话声。

“师爷您来了”一个小男孩稚嫩的声音从帐内响起。

“我刚刚是想给师傅的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整理一下,奈何我个子太矮,上面的够不到,我就踮着脚够,不小心打翻了我师傅的药罐子。”

稚嫩的男童委屈地说着,这时卓松柏也已经跟着进入了帐篷。

只见在钱坤面前不远处的地方,蹲着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普通人打扮,在这军营之中显得非常的个别。小童手中正拿着个两片打碎了的瓦片,地面上还有一些药材的碎末撒了一地,这孩子正对着一地的狼藉发愁。

钱坤走上前,蹲下来帮那小童清理地面的药材,问那小童:“墨竹,你家师父呢?”

“我家师父去了幽州城里了。昨天清点药材,发现有些常用的药材不够了,今天一早,我师父就去城里的药铺去采买了。”小童一边清理地上的狼藉,头也没抬地回答着钱坤的问题

“哦,那墨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招进来的大夫”钱坤蹲在地上帮墨竹清理地上的药材,也不拘于小节了,回手指着卓松柏给墨竹继续介绍道:“这位大夫姓卓,卓大夫是大将军安排到这里的,让他跟你家先生一起给大家看病。”

见徐大夫不在军营中,钱坤先将墨竹介绍给卓松柏认识,“松柏,这位是徐大夫的徒弟墨竹,以后你要在这里与他师傅一起在军中为大家医诊,今天他师傅不在,你俩先认识一下吧。“

卓松柏客气地和面前的这个小孩点头打住好呼到“这位墨竹小兄弟你好,我叫卓松柏,你可以称呼我卓大哥”

钱坤方才蹲在墨竹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钱坤在介绍卓松柏给他认识的时候,他并没有仔细看清楚卓松柏的相貌。当听到卓松柏让自己叫他卓大哥时,小墨竹才站了起来,由于帐篷里采光不好,不似大将军的帐篷条件那么好,带好多采光透气的天窗。这个帐篷里的光线比较暗,他努力地让双眼聚光,才看清门帘前站着位个头挺高的男子,这就是钱师爷带来的新大夫啊。

“你好,卓大哥,我叫墨竹。”小墨竹双手都拿着东西,便拿着东西站直身体,很有礼貌地对卓松柏弯腰微微点头,很有乖巧地和他打着招呼。

“这里是我跟师父休息和帮士兵们看病的地方,也是我们的药房,您可以简单的看一下,熟悉熟悉环境。”

边说边指着身后靠着帐篷壁摆放的一排架子“那边是厨房药品的地方,您可以看一下,了解一些我们的草药库存情况,方便用药。”

“那你俩先在这里熟悉一下,我先回去了。”钱坤见小墨竹人小鬼大很老成地安排引导者卓松柏去熟悉这里的工作怀静,也就放心他俩先相互熟悉了解一段时间,自己正好需要回去跟大将军将之前没有谈完的事情做完。

“那就谢谢钱伯父了,有劳钱伯父替我安排,等着里都安排妥当了,我再去找伯父一叙”

卓松柏见钱坤要离开,便和墨竹一起,恭恭敬敬送他出了帐篷,之后便回身又进了帐篷内,仔细地端详帐篷里的陈列摆设。

第三十一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卓大哥,你先坐这儿休息,我给你弄些吃的去。”小墨竹热情地帮卓松柏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帐篷一侧的低矮木塌上,一边张罗着要去给他弄些吃的。

“墨竹,不用客气了,在这军中以后哥哥我有什么不懂的,还得劳你照顾呢。”

卓松柏很喜欢这个小墨竹,从进帐篷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小家伙和自己那个小师妹脾气秉性挺像的,都是乖巧机灵的样子,便对小墨竹有一种自然而然地亲近感,打心里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小弟弟一样看待。

“那卓大哥,你先在这里休息,换上衣服后,我带你去着军营里转转,先了解一个各个营地区域的划分吧,省得以后咱们出诊你都不熟,会很掣肘的。”

墨竹对这个阳光开朗的大哥也是很喜欢,对他也是自来熟,师父不在这里,卓大哥来了自己总要有个主人的样子,带着他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其实墨竹心里的小算盘是,想要趁机会出去透透气,昨天他淘气,弄坏了师父最喜欢的毛笔,一向好脾气的师父这次是真生气了,罚他今天在帐篷里将这里的所有药品盘点、清理出来,还要把所有脏了的绷带布条清洗干净。

早上师父出门后,他就一直在窝医诊所洗绷带整理药品架子,忙上忙下、忙里忙外没停歇过,今儿一天还一直没有机会出去透气呢,此时想着师父快回来之前,可以趁着带卓大哥熟悉环境,自己也能去各个大帐内串个门,兴许还能碰上好心的大哥哥,弄些零食来吃。

在这军营中,除了伙房里有两个帮厨的大娘,各个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只有小墨竹年纪是这里最小的,年长的士兵见了他,大部分都当他是孩子照顾,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墨竹要是赶上了,大家都毫不吝惜地会分享给他,所以小墨竹是最喜欢和师父去各营里了。

“好,我正好也要去将我的佩剑取回来呢。一会儿你陪我一起顺路去趟营门口,将我的兵器取回来吧。”

见着小家伙一心想要带着自己出去转转,卓松柏也不好拒绝,便将自己手里的行李和领取的衣服拿到矮塌上,脱下自己的便装,换上了领回来的军装,挂上了军中同行认证身份的令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便跟随小墨竹出了医诊所。

卓松柏在小墨竹的带领下,一路沿着来时的路向营门口走去,因为医诊所是在营地最里面,所以他们一路走着便将各个营房的位置都转了一遍。

一圈转下来,卓松柏将军营的大致分布也就记得差不多了,当走到营门口的时候,正看到一架拉着慢慢一车麻袋的马车正停在营地前,一个衣着有些邋遢的白发老人正在跟守卫的士兵指着身后说着什么,由于有段距离,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

“是我师父回来了!”小墨竹远远地看到那老人家和那架马车,便开心拉着卓松柏的手迎着那驾马车和人的位置跑去了过去。

一直跑到营门前,小墨竹才松开卓松柏的手,开心地蹦跳着跑到白发老人跟前,拉着那老人家的手臂聒噪地问个不停:“师父,师父,你买什么回来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呀!咦这是什么?呀,他们是谁?”

师父走了这一半天,可把他闷坏了,钱坤带卓松柏来之前,也没有人来医诊所,小墨竹自己干活的时候也没有个陪他聊天说话的人,可闷坏了他这个小话痨了。

平时师父进城都会带着他去转转的,今天师父是因为昨天自己闯了祸,所以罚他留在医诊所里清理药品和打扫帐内的为生,帐篷外的那些白色布条,就是他一上午清洗的结果。

一想起自己洗了一上午的包扎布条,小墨竹就噘着嘴,心里苦苦地。抱怨师父走那么久,原本想要再撒娇问问师傅有没有买麦芽糖回来,可看到马车后面还跟着三个骑骡子的俊俏少年,他撒娇的小心思也忘记了,好奇心代替了馋虫,小眼睛眨呀眨眼地盯着这三个小哥哥看。

师父不是去采购药材吗?怎么又带回来三个这么俊俏的帮手?他师父可是个老好人,经常路见病患出手相助,今天难道是又从路边捡了病患回来?

自从师父进了军营做了军医之后,他在军中都忙不过来,很少有机会去路边捡病患了。

被墨竹缠磨着的徐清风,笑呵呵地用另一只没有被小墨竹缠住的手抚着下巴的一缕白色胡须,爱怜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小墨竹“鬼机灵,我不在这一日有没有把安排的活做完?”

徐清风满眼都是慈爱地问着徒弟,没有回答他其他的问题。

“师父,一会儿你回去就知道了,我今天可辛苦了。”小墨竹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松开了师傅的胳膊,将自己的双手伸给师父看:“您瞧瞧,手都脱皮了。”

“呵呵呵,好,回头我去检查,完成的不好明天继续罚”说是要惩罚,脸上却带着溺爱的微笑,一点也起不到威慑的作用。

徐清风在所有人眼里,就没有严肃厉害的时候,就是发脾气,也是温和地样子,对待他这个调皮的徒弟,他也是向来慈爱地宠着、护着,今天真是破天荒地罚了一次,还是不疼不痒地,一点也没有让小墨竹有怕他的压力。

“这三位兄弟,是我请回来帮忙的大夫,车上是今天采购回来的草药,几位辛苦检查一下吧,人我要带进去,我先去帐内报备一下。”

徐清风客气地对门口守卫交代着,然后对徒弟说道“这几位小兄弟是我请回来的,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先去跟将军请示一声。”

“师父,这位也是今天将军刚刚安排到咱们医诊所的卓大哥”

墨竹见师父带了三个人回医诊所,忙回身拉着卓松柏胳膊,将他拉到师父跟前,介绍给师父。

“这下我们医诊所人一下子多了四个人,太好了,以后真的就热闹多了!”

徐清风缕着自己的山羊胡,呵呵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心里甚是喜欢,想到今后自己的帐篷里一下多出四个年轻人帮忙,心里就忍不住地喜滋滋地高兴。人老了,就是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他也不例外。

“老朽徐清风,是医诊所的军医,以后要和这位卓兄一起共事了,幸会、幸会!”

面前这位慈祥的小老头,笑眯眯地先来跟自己打招呼,卓松柏也大大方方地上前对老人家恭敬地行大礼:“徐老前辈,晚辈卓松柏,以后还请老前辈多多照顾才是!”

“呵呵呵呵,哪里哪里,彼此关照就好。那卓兄弟先和小徒弟一起将马车赶进去吧,我要先给这三位兄弟去办一下入营的手续。”徐清风笑眯眯地回身,用右手抬起引着卓松柏看向自己身后的三人,介绍道“这三位小兄弟也是我今天刚认识的,特意请回来帮忙的,正好以后你们都可以一起为将军效力了。”

卓松柏礼毕抬起上身,眼光顺着徐清风的手,看向他身后三人,那三人此时已经从骡子上下来,站在各自的骡子前手里拿着缰绳。

卓松柏眼光挨个从三人的脸上扫过,只觉得着三人都透着一股俊秀,比一般的男子多了一股子柔媚的感觉,但当他看到站在最后面的男子面貌时,立时深吸了一口气,瞳孔发达,眼里露出兴奋的喜悦。

心中暗自窃喜,还真是老天开眼,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第三十二章 揶揄的眼神

“师……”当卓松柏看到后面那个躲躲闪闪的人儿时,忍不住坏坏地嘴角上扬乐了起来,用右手指着那个站在最后面的少年招呼着。

“哎呀,卓兄!真巧!”不等卓松柏把话说完整,那个正在躲躲闪闪的小年见躲不过去了,便立刻奔跑了过来,一下子热情地扑在卓松柏身上,身子一个不稳,差点将卓松柏扑倒,还好卓松柏反应快,双腿用力稳住下盘,伸出拉住扑向地面的少年,将他身子搂住,避免了他脸着地的尴尬。

这么一个突发的意外状况,就把卓松柏刚刚要说出口的话给打断了,待少年站稳了身体,不等卓松柏再开口,已经一把拉住了他的双臂貌似惊喜地对他喊道“哎呀!卓兄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咱们可真有缘啊!”

那少年拉住卓松柏看似激动地打着招呼,两人像是分别许久的老友,旁边的人只道是两人熟念,都没有注意到那少年的小动作。

卓松柏认出来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钱盈盈,他的小师妹,钱坤师爷的独生女。

其实钱盈盈老远就看到大师兄了,第一个念头她就想扭头跑了算了,可转念想了,又觉得跑也不一定能跑得过他。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打算蒙混过关,觉得自己换了男装,大师兄没准认不出自己来,所以一直是低着头躲在后面。

谁知道,卓松柏眼睛真是够毒辣,一眼就认出了她,眼看自己被认出来,逃是不可能逃了,钱盈盈只能硬着头皮上,故意撞到师兄身上,打断他即将要叫出口的“小师妹”,让他别这么快把自己的身份说去来。

暂时躲过一劫的钱盈盈拉着卓松柏的手,外人看到的是两个人认识的人重聚,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其实钱盈盈正在用只有两人懂的唇语,秘密地对师兄求饶:“大师兄,求你了,别揭穿我的身份!”

卓松柏见师妹用唇语跟自己求饶,眼中带着调侃的用唇语回她:“怎么?现在想到求我了?你跑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害得我被师父差遣出来找你。”

“师兄,先掩护住我,咱俩有空再说!”钱盈盈继续服软,不敢跟师兄来硬的。

她了解师兄,自己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师兄是疼她的,只要她撒娇服软,师兄基本上都答应她。所以她这次也笃定师兄会吃她服软这一套。

面对小师妹哀怨求饶的眼神,最后卓松柏无奈只得答应了她,暂时饶过钱盈盈,不拆穿她的身份。便配合她继续装下去。

“呵呵,是啊,咱俩可真是有缘啊!”

卓松柏呵呵干笑了两声答道。

在跟士兵交代完事情后,徐清风也转过身来,见自己身后的两人热情地样子,也凑热闹地过来“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啊?那太好了,钱小弟,你们能在这里聚到一起,真是缘分啊!呵呵呵……”

“哦?钱小弟?是够巧啊,卓某还不知道‘钱小弟’的大名呢!”卓松柏听徐清风称呼钱盈盈‘小弟’便揶揄地嗤笑着问钱盈盈。

“啊?哦!”钱盈盈大脑一片空白,被问得稍微愣了一下神儿,使劲想着如何应付过去,很快嘴角一抹坏笑,迎着大师兄揶揄的眼神,毫无惧色地挑眉回他“上次与卓兄分别仓促,没来得及报上名讳,小弟钱川,三生有幸,没想到还能再遇到卓兄啊!真是幸会!幸会!”

钱盈盈嘴里说着瞎话,毫不吃亏地将师兄的揶揄怼了回去。

“嗤!”卓松柏被小师妹这鬼机灵的样子逗弄得,无奈的嗤笑了一声:“那以后一起共事,还请钱兄多多照顾了!”

“哎呀,应该的,应该的嘛!彼此照顾哈!”

见大师兄配合着自己没有拆穿她的身份,钱盈盈释怀地松了口气,同时也松开了自己抓住师兄的双手,退回自己的骡子旁,又给身后的唐晓棠和小翠介绍道“大哥、小弟,这位就是我曾经和你们提起过的卓兄,卓松柏。”

“卓兄,这两位是我的异性兄弟,唐海和他的书童小童”

虽然觉得钱盈盈和眼前这位卓大哥之间有些怪怪的,唐晓棠还是礼貌地跟卓松柏行礼打招呼“卓兄,在下唐海,幸会了!”

小翠也跟着唐晓棠一起,对卓松柏行礼打了招呼。

卓松柏端详面前这两位和钱盈盈一起来的少年,一眼就看出这二位也是和钱盈盈一样,女扮男装的。

不禁无奈地笑着回道“幸会二位公子,以后要一起共事了,多多关照!”

“好了,既然大家都认识就不要多礼了,这里不是说话闲聊的地方,我赶快去给你们安排,安排妥了,咱们会医诊所再叙旧。”

徐清风见自己的帐内一下多了四个少年做伴儿,心里不禁开心地暗自得意,这老爷子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只有一个小徒弟,早就嫌自己的身边孤单冷清了,这下好,四个年轻人加上自己的小徒弟,以后自己的医诊所可是人丁兴旺了。

想到这里,老爷子乐呵呵地捏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吩咐徒弟和卓松柏先将车赶回医诊所,他带着钱盈盈三人进去找将军报备一下。

到了将军的大帐前,徐清风跟守在门前的侍卫报上自己的来意,侍卫进去了一会儿就带回了口信儿“师爷已经和将军说过了,将军说医诊所的事情徐先生做主就可以了,让您带着人去办一下手续领了令牌和衣服。”

“好的,有劳了,代徐清风谢过将军和师爷,那我们就先走了”徐清风听闻将军让自己安排,便带着这三人去领衣服和令牌。

钱盈盈听侍卫说师爷也在帐内,知道自己的爹爹就在哪道门里,一颗心激动得恨不得立刻就跑进去认亲,还好身边的唐晓棠见她情绪波动挺大,一把拉住她的衣襟,钱盈盈这次将迈出的半步又退回到了原地。

“人都找到了,不急于一时。”唐晓棠怕钱盈盈着急认亲,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在她身边低声的说道

“嗯,大姐,我知道。”钱盈盈点头。

“呵呵呵,三位小哥儿,跟我走吧”得到将军的同意,徐清风乐呵呵地招呼着三人随自己去办手续。

三人点头随着老人离开了大帐。

第三十三章 把柄

人世间总是有太多的巧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千变万化、兜兜转转让了个不大不小的圈,最后就回到了原点。

就像这一刻,钱盈盈没想到,今天在街上她因为自己又一次“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就那么巧地认识了同样仗义救人的徐清风。

徐清风在幽州城里采买了药材本来是要马上回去的,偏巧刚出了药店,就遇到隔壁医馆门前,正在仗义救人的钱盈盈和唐晓棠三人,被钱盈盈侠肝义胆的行为颇为感动,也上前去帮忙。

最后病患得到了医治,钱盈盈又送了银子给人家徐。

徐清风把钱盈盈三人当做难得的青年才俊,十分喜爱非要跟着几人好好聊聊,见时间正好正午了,邀请三人一起下馆子,请他们吃饭。唐晓棠本想推脱,但是钱盈盈却欢喜地答应了,于是三人便于徐清风去了酒楼。

席间钱盈盈听说徐清风是幽州城守卫军的随军大夫,便跟他打听钱坤所在军队是不是就在着幽州城里,徐清风听说打听的正是自己,便问他是要找什么人,并表示她要找的军队正是自己所在服役的不对,这下可把钱盈盈高兴坏了。

她没想到刚进幽州城就能打听到父亲的下落。

钱盈盈便对徐清风谎称,自己是特意投奔这只部队来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有着一身武艺和医术,默默无闻地做个普通人没啥意思,不如从军保家卫国,活得轰轰烈烈。

听了钱盈盈慷慨激昂的决心,徐清风觉得这几个年轻人难得有一份报效国家的决心,便主动邀请他们跟他去做军医的邀请,

这个邀请正中钱盈盈下怀。她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混进军队,所以面对徐清风的邀请,她是毫不犹豫地就像要答应。

和唐晓棠及小翠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意见,唐晓棠是觉得这是个父女相见的机会,便都点头同意了这个决定。

于是三人才答应下来,随着徐清风一起返回营地,没成想就这么巧合,到了营门前还没有停稳,就遇见了卓松柏。

一番应付之后,暂时安抚住了大师兄卓松柏,让他暂时不要讲自己的身份公开,钱盈盈在大将军的帐外等待的时候,心情忐忑不安,不知道父亲见到自己还能不能认出来了,毕竟分开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娃娃,如今已经是十几岁的大姑娘,女大十八变,不再是小时候的模样了。

没想到,大将军直接就让徐清风安排她们办手续去了。根本没有机会进到大帐内,也就没有见到钱坤。钱盈盈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忐忑的心情,稍稍有所缓解。来日方长,既然已经混了进来,肯定会有机会见到的。

钱盈盈安慰着自己,与唐晓棠和小翠一起,跟着徐清风从大将军的帐篷外离开。

“三位小兄弟,我的帐内住不下你们,我已经想好了,回去就在给你吗申请一顶小一些的帐篷,你们三人可以住在一起,我和徒儿还有哪位卓公子还住在我现在的帐篷里。”

领了衣服和令牌,徐清风带着三人往自己的医诊所回来的路上,思量了该怎么安排大家的住宿,想来想去,还是再给钱盈盈她们再申请一顶新帐篷比较好,自己的帐篷里一直都是师徒二人住,两个人也用不了太大的地方,所以他就把药品和诊室都安排在了那里。

现在多出来四个人,怎么安排都觉得一定帐篷住不下了,所以他决定再申请一顶新帐篷。

想到自己的医诊所马上就要人丁兴旺了,徐清风心里就喜滋滋的。带着三人往回走的步子走起来,就快而有力起来。

“一切都听徐大夫安排”唐晓棠点头应和着。

钱盈盈故意放慢脚不,拉着唐晓棠和小翠,跟徐清风的距离悄悄拉开一些,看到徐清风还在前面领路没有注意到她们了,她才小声的跟姐妹二人嘀咕道“千万别给我师兄安排跟咱们一起住”

“是啊,可不能让他跟我们一起住!”听说可能会和卓松柏住一起,小翠脸色都不好了,虽然女扮男装这些日子了,但是她还做不到能忍受着跟一个大男人同在一定帐篷里住着,而自己能不当回事。

“一会儿,见到我师兄,我们见机行事,记住别紧张。”钱盈盈小声的嘱咐唐海棠和小翠二人。

“不过放心,他已经认出你来也是女扮男装了,应该会避讳跟我们一起住。”

想到刚才师兄嘲笑他们的样子,钱盈盈就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自己现在不好暴露身份,她才不会让大师兄抓大了把柄,把自己压得有脾气也不敢发出来了。

“我看你大师兄应该挺护着你的,明明识破我们了,却没有拆穿,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放心吧,他应该不会故意为难咱们。”唐晓棠安慰道。

“嗯,但愿吧,他是师父派出来抓我的,看他这下打算怎么拿我回去。”

一想到师父他老人家这回派大师兄下山,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被大师兄抓回去复命,师父会更严加看管了。

不过大师兄怎么也穿了军装?

“对呀,大师兄怎么也当兵了!”

钱盈盈自己小声嘀咕着。

师父叫大师兄来找自己,可大师兄现在居然穿了军装,这也是不打算回师门复命了?“嘿,看来大师兄也有把柄在咱们手里了。”

“什么把柄?”小翠不明白钱盈盈自己高兴什么。刚还愁眉不展的样子,怎么这么快又得意忘形了?

几个年轻人在后面走,徐清风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耳朵一点也不聋。钱盈盈得意忘形的一句,他也隐隐约约听到了“把柄”两个字。又听到小翠问钱盈盈,他也好奇地停下脚步,回头才发现几个年轻人已经离自己有一段距离了。

“有什么问题吗?”徐清风不解地问后面的三人。

“没有,没有,徐大夫,我们快点走吧。”钱盈盈离着徐清风最近,见他回头问忙上前搀扶着徐大夫的手,跟他一起往前走。

第三十四章 既来之则安之

“师父,你们回来了”小墨竹正在将师父采购回来的药材从车上卸下来,看到师父回来,放下手里的货物,迎上前来。

“嗯,你今天的活干得不错啊。”徐清风笑呵呵地瞧着四周晾晒的绷带。

“师父,今天你有没有给我带什么东西啊?”墨竹见师父心情好,便上前跟师父撒娇。

“小鬼头,快去找吴管事申请一顶新帐篷,安排这三位小兄弟住下。”徐清风安排徒弟去给钱盈盈三人弄来一顶新帐篷,然后继续安排道“卓兄弟需要的东西,你都安排他去领回来了吗?”

“师父放心,卓大哥的东西都安排好了,我这就去申领新帐篷。”别看墨竹人不大,但是在这军中跟各个营区管事的都非常熟稔,人缘混得十分的好。师傅安排他去张罗,他边痛快地应承下来,着手去置办。

“钱兄弟,今天我是见识过你的医术的,我这里的条件有限,你来了之后,可以帮助我将这里整理一下”安排完徒弟去干活,徐清风才又继续领着钱盈盈三人进了帐篷。

“这边是我收集的常用药材,缺少了什么会定期的去城里采购”进了帐篷,徐清风便指着一面墙的架子介绍着。

“徐大夫,您看给我们二人安排些什么活呢?”唐晓棠见徐清风给钱盈盈安排了任务,自己和小翠还没有得到安排吶。

最近虽然也跟着钱盈盈学了些简单的医术,可都是些简单的包扎和理论的东西,她和小翠学的也只是些皮毛而已,给你看病还早着呢。如今混进了军营,总得找些活儿来做。

“二位兄弟既然跟钱兄弟一起,来到我这里就帮我打个下手吧,跟着我的小徒儿,平时可以帮忙整理医诊所的内务什么的。”徐清风知道唐兄弟这二位并不会医术,但是跟着钱兄弟一起,他便答应带了回来,想想这里也只有这些简单的活适合他们了。

“谢谢徐大夫照顾,我们俩一定不会偷懒的”唐晓棠高兴地应下了这份工作。

“徐大夫,您回来了”说话间,卓松柏扛着一袋药材进了帐篷,他先跟徐清风打了招呼,然后才看向钱盈盈,似笑非笑地对她点了个头。

“卓兄弟来的正好,我刚刚跟钱兄弟已经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以后的工作,我听说你的老师是江湖人称白老怪的白老前辈!真是太好了,我这里突然来了两个医术不错的年轻人,真是太好了!”徐清风高兴自己这里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有本事,想着心里就乐开了花。

“徐大夫过奖了”卓松柏被夸的不好意思,毕竟下山后他除了寻找小师妹,还没有做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大事。如今进了医诊所,能留下来,也多亏了钱伯父的帮忙,所以现在被徐清风夸奖,他觉得有些受之有愧。

“好了,你们年轻人彼此相互照应吧,我这个老头子老了,以后这里就要仰仗你们来支撑了?”言罢,徐清风洒脱地摆摆手,自己老了快干不动了,如今能培养两个年轻人接受这个医诊所的工作,他也可以不用每天那么辛苦了,人老了,该是放手的时候了。

“对了,卓兄弟。”想起住的问题还没有安排,徐清风道“墨竹去申请了新的帐篷,你是愿意跟我和墨竹住在这里呢,还是要跟钱兄弟他们去住新帐篷”

“呃……”听到徐清风这么问,卓松柏揶揄地眼神又扫向了钱盈盈和唐晓棠三人。

他故意的假装思考着,犹豫不决的样子,像是跟谁住很为难下决断一样。

瞧着他的样子,小翠是最着急的,也是最沉不住气的。

唐晓棠倒是无所谓,因为她已经知道卓松柏认出了三人都是女子的身份,料想他现在这个犹豫不决的样子,只是在逗弄她们,所以她是一脸轻松地样子。

钱盈盈则是挑衅地回看着师兄,她就不信他敢跟她们三个女子住在一个帐篷里。

“呃,我还是跟徐前辈住在一起吧,也好有机会跟您学习请教。”见逗弄三人也差不多了,卓松柏才挠挠鼻子,掩饰自己的笑意回复着。

“好吧,那就这么定了”徐清风很满意这个安排,大手一挥,不在提了。

墨竹干起活来也是很麻利的。

很快一顶新的帐篷紧挨着医诊所搭建了起来。

里面简单地铺上了一些毡毯,又搭了一个简单的床榻,钱盈盈便和唐晓棠及小翠搬了进去。

“大姐,我刚才打听到这个军营里的大将军是马啸天”见四下没有外人了,钱盈盈才靠近唐晓棠,小声的跟她贴耳说。

“什么!”当听到马啸天三个字的时候,唐晓棠吓了一跳。

这个人不就是唐海棠要嫁的那个将军吗!

自己逃婚出来,没想到却误打误撞地又进了他的军营。

这是怎么样的缘分啊?

“你怎么不早说!”唐晓棠着急了。

“我也是刚才听外面的士兵聊天才知道的”钱盈盈无奈地表示自己也才知道。

最近相处的熟系了,钱盈盈已经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唐晓棠和小翠逃婚的事情,所以也知道唐晓棠要嫁给京城的将军马啸天,但是唐晓棠和小翠在送亲的途中跳船逃跑,后来才与她在半路相遇。

今天当听说马啸天就是这军中的大将军时,钱盈盈觉得有必要赶快告诉唐晓棠,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她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是在为马啸天效力。

若是之前能了解清楚了,她也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地就混进了军营,现在想来,若真的唐晓棠被马啸天发现了,这一切都赖自己。唐晓棠和小翠若不是为了帮自己,又怎么会主动地往军营里跑?

“大姐,都怪我,你们若不是为了帮我也不会进来这里。”钱盈盈内疚得很。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多加小心吧。”

第三十五章 第二份密报

主帅的大帐内,马啸天正在听探子发来的第二份密报。

“将军,密报上说,那伙人马依然没有停留休息,现在距离我们大约五十里了。”钱坤将密报上的文字看过之后对将军说道。

“师爷觉得,这伙人这一路马不停蹄的,是为何?”马啸天反问钱坤。

“这伙人行色匆匆,不像是普通的旅客和商队。倒是像在逃难”钱坤蹙眉思考了一下,习惯性地又拿起了案桌上的那把羽扇,有一搭无一搭地轻摇扇把,继续说道:

“最近听闻胡人内部,各部族之间利益冲突的纷争时有发生,也许是哪个部族派出来向我们大王寻求庇护的使者”

“师爷判断是寻求庇护的使者,而不是刺探军情的奸细?”

马啸天眼光中闪烁着轻松,心里赞同师爷的说法,这跟他想到了一起。

“将军,若要是奸细,又怎么会如此不避人耳目的在我们的官道上,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看他们行进的速度,应该是在赶时间,还有,都是精壮的男子护卫,出行也没有携带货物,一看就是简装轻行,他们护卫的那个人,定是身份不一般。”钱坤慢慢摇着羽扇,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若是奸细,便不会这么大大方方地走在官道上,让我们的探子跟上了都不自知。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故意让我们的探子盯上的,至于为什么?也许是需要我们的保护,而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迹。”

“继续盯着,这伙儿人进幽州城之前,若不主动报备,便抓起来。”最后马啸天将这件事情定了。

这伙儿人若真是寻求庇护,进幽州城必然会主动亮出身份,若不是,那么就有必要收网捕鱼,抓起来问清楚在定夺。

马啸天和钱坤在分析这队神秘人马的身份时,那马队仍在向幽州城方向前进。

被周围守卫严密保护着的马车里,正端坐着一位美丽的异族女子。

由于一路车马劳累、日夜兼程,她神态略显疲惫,但是仍然挺直脊背端坐在马车内。

“郡主,我们马上就要到幽州城了”马车外的一个护卫低声地提醒着车内的女子。

“嗯,按照计划,向幽州守卫主动亮明身份。”被称为郡主的女子吩咐道。

“是!”护卫领命。

清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空中漂浮着的雾霭还没有散去,林子里寂静无声,鸟儿还在树梢上休息,一队人马从路上疾行而过,惊扰到了树上休息的鸟儿,不时会有鸟儿被惊醒飞起,林子里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吵闹。

军营中,此时士兵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操练。

唐晓棠昨夜没有睡好,今天一早听到外面士兵们开始出操的脚步声响起时,便穿衣服起来了。钱盈盈和小翠还在睡着,完全不受外面动静儿的影响。唐晓棠打算先出去看看,不叫醒她俩。

出了帐篷站在晨曦中,唐晓棠不自觉地就伸了个懒腰,将睡了一宿的筋骨伸开,立时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精神也清醒了许多。

“唐兄弟,你怎么起这么早”徐清风乐呵呵地走到唐晓棠身边打着招呼。

他每天也有早起的习惯,他觉得自己是上了年纪,本身就是觉少。自己的徒儿就是每天不睡到开饭是不会起来的,因为他们是医诊所的大夫,所以并不用出来操练,徐清风也没有要求徒儿和这几个年轻人早起,没想到第一天来军营唐晓棠就自觉地这么早起来了,这个勤奋的年轻人,他很喜欢。

“徐大夫,您早。”唐晓棠微笑着跟徐清风打招呼。

这个和蔼的小老头,待人和蔼、亲切,虽然才认识一天,唐晓棠对他很尊敬,也愿意跟这个老人亲近。

“呵呵呵,年轻人都觉多,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被吵醒的?昨晚睡得怎么样?来这里适应吗?”徐清风和蔼地关心道。

“还好,我们出门在外风餐露宿久了,已经习惯了,昨晚就是第一天睡在帐篷里,适应两天就习惯了。”唐晓棠实话实说,她们几个姑娘一起出来也很久了,一路上从南到北,舟车劳顿,经常就是风餐露宿,身子骨也没有那么金贵了,早就不是之前柔弱的娇姑娘了。

“呵呵呵,那就好,年轻人在年纪小的时候吃些苦、受点累,都是好事,以后会受益匪浅的。”

徐清风赞赏服唐晓棠能吃苦的毅力,不禁对眼前这个少年另眼相看了。

昨日他相中了钱盈盈的医术和为人的品质,才极力挽留他们留在军中服务,给自己也能做个伴儿,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唐晓棠,只觉得这个少年性格不似钱兄弟那般活络、爱说话。

“我现在要去给大将军诊脉,你就背着药箱随我去一趟吧。”

今天一早徐清风是要去给大将军诊脉,看看将军身体的情况,这是他的例行公事,原本不打算带着年轻人一起去了。没想到唐晓棠起这么早,他便决定今天带着唐晓棠一起给大将军诊脉,也好让这个年轻人跟着自己学一些东西。

说着徐清风就将自己肩上的药箱摘下来递给了唐晓棠。

唐晓棠一听要去给将军诊脉,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还在想着如何能躲着不见马啸天,现在被徐大夫点名要去跟他一起去给马啸天诊脉。

见徐清风已经将医药箱递了过来,不情愿也不能开口决绝了,慢吞吞地接过医药箱,背在身上,硬着头皮对徐清风点头道“好的,徐大夫,我们走吧。”

“一会儿啊,你就跟着我后面,先看我怎么诊脉,我今天只是简单的问诊,不需要太复杂。”徐大夫温和地向唐晓棠解释着自己一会儿将要做的工作,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在听说要给将军问诊的时候,好像有些紧张,怕是自己刚才没跟他说清楚,把孩子吓着了。便解释给他听,让他不要那么紧张。

“是,我知道了,徐大夫”唐晓棠点头称是,默默地跟随着徐清风身后,想着大将军的帐篷走去。

第三十六章 貌似潘安

一大清早,将军的营长中气氛相当紧张。

马啸天策马巡视了操练场回来,有得到了探子们发回来的消息,守城的士兵也发回来了情况,那一对行色匆匆的人马在城门前向守城提交名帖。正如之前猜测的,他们是来寻求庇护的胡人部族贵族。

马啸天一边用着早膳,一边听着军师将以上汇集回来的情报汇报给他听。

下面坐着各营的营长和他的手下两员副将,一早就在将军的大帐内汇报各自的情况。

“平义,派十队人马,有你负责,去守城将这一队人马接进城中会馆住下,先了解一些情况,晚些时候我会亲自去处置。”马啸天笑了笑,倒要看看这些人是何来历。

“得令!”马啸天手下副将严平义立刻起身,脸上充满萧肃之气,匆匆走出了帐营。

所有迷惑不解的问题,都将得到的解答,马上就会揭晓。

“众人若没有事,都会各营待命吧!”马啸天挥手示意早上的会议结束。

“是,将军!”将领们得令起身,也匆匆退下,回各自营地忙去了。

方才还坐满人的营帐内,此时一片萧静。

马啸天放下碗筷,再无一点食欲,最近他总有一些乏力的感觉,想来行事利落又精力充沛不浪费时光的大将军马啸天,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看来年纪大了,是需要考虑真真正正娶个媳妇回来,有个女人在身边细心地照料家里和自己了。

多年的征战,让他心里一直只装着家国二字,又因为父母早亡,家中的一些事务全都是管家和妹子在操持着,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家庭温暖是什么样子了,年纪越来越大,如今夜深人静、身心疲惫的时候,也渴望能有个家,有个港湾可以停泊,可以让他惦念记挂。

之前答应娶唐海棠为妻时,只是一时之气,对唐家惩罚性的恨意,蒙蔽了自己的初心。也未曾又今日这般的心情。

唐晓棠背着徐清风的药箱,跟随着他身后向着大帐走来。

一路上唐晓棠不停地将领口提高,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半脸都埋进领口里去。

再次回想起从自己在这一世醒来时,到和小翠跳船逃出的过程,她叹了口气,不知道那个未曾见面的‘未婚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应该害怕被发现再抓回去的吗?为什么现在却是有一丝期待见到那人的好奇呢?

老天爷,她怎么可以有期待的心理?

乱了!真的乱了!

内心中的这份期待,完全不受唐晓棠的本意所控制,那分期待好像是原始的欲望,应该是唐海棠内心的心情,也就是说,现在心里的一些念头,是原主唐海棠内心的一些真实想法在影响着唐晓棠的判断。

这种棋牌吹皱了一池春水,打乱了唐晓棠的计划,混乱了原本就已复杂的情况。她该如何是好?

“唐小弟!唐小弟?”

徐清风的呼叫声,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唐晓棠。

“呃,怎么了?徐大夫?”她被突然回过身来叫住自己的徐清风弄得紧张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的营帐到了。”徐清风只是回身提醒她,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个提醒,这位唐小弟却像是被吓到了。

唐晓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徐清风见他回过神来,也就不在说什么,继续领着他,通过了帐外重重森严的守备,进入了主帅的大帐营中。

主帅的营房是分外营和内营的,外营是将军与谋士指挥调度、运筹帷幄的地方。内营是马啸天就寝休息的居所,外人一般都在外营,只有贴身守护的侍卫,在将军找回下才会进入内营。

一踏入外营,就看到马啸天正坐在将军的主帅椅上,身前还有用过早膳的碗筷没有来得及收拾。旁边的一个桌案前,坐着一个五旬上下的睿智老者,手持孔明羽扇,双眼闪烁智慧之光,此人与钱盈盈还有七分相似,唐晓棠心中暗想,看来这就是钱盈盈的生父了,上座的那位就是马啸天。

“将军,钱师爷。”徐清风见到二人都在帐内,便上前与二人分别打了招呼。

“今日我来给将军做例行检查,顺便看一下上次的伤口恢复的情况。”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后,徐清风又伸手给自己身边的唐晓棠介绍道“这位就是我昨日带回来的年轻人,唐海,江南人。”

“唐海,这位就是我们猎鹰营的大将军,这位是将军的谋士钱师爷”徐清风继续说道。

“唐海拜见大将军、钱师爷”唐晓棠听闻忙上前向两人行礼。

“嗯,起来吧。”马啸天淡淡地应了一句。

“嗯!江南地杰人灵,就连男子也生得这般标致,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钱坤摇晃着手中的羽扇,用睿智的眼神审视着眼前的人儿,不禁对唐晓棠的模样赞叹道。

他还真的没有见过男人能长得如女人般标致,那美好的容貌和优雅的神态风度,若说是貌似潘安,也不为过了。

被钱坤如此夸赞,唐晓棠心里惭愧双颊通红,像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其实,她是以为钱坤看透了自己是女扮男装,害怕被当面拆穿,所以才将头低下,一声不敢吭。

“呵呵呵,钱师爷说笑了,你看把我这位小兄弟羞臊得都不敢抬头了!”徐清风见唐晓棠一脸赧色,忙出来为她解围。

“哈哈哈,唐兄弟莫怪,钱某刚才的话失态了,抱歉啊!”钱坤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忙打趣地想唐晓棠道歉。

“钱师爷,不必……”唐晓棠刚想说不必道歉的话,却被打断。

“好了,徐大夫,随我进内营检查。”马啸天冷冷地打断了唐晓棠的话,在他看来,眼前这个长得女人相的男人,真的让他很看不顺眼,一身女人气,说话也是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扭扭捏捏,怎么看都不顺眼。

第三十七章 呆头呆脑

“是”徐清风立刻收敛起方才玩笑的心情,换上了一脸的严肃认真。

“唐海,拿上我的医药箱,随我一起来进来。”

“是”听了徐清风的吩咐,唐晓棠忙点头应道。

马啸天已经站起身来,领先一步从主帅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主帅椅子的一侧,那里有一个小门帘,门帘后面就是他休息的地方,营帐的内帐。

唐晓棠也跟随徐清风一起向内帐走去。

进入内账前,唐晓棠还能感受到身后,来自钱坤平量探索的眼光,她真恨不得自己直接能够遁地,来逃过这无所遁形的感觉。

内帐中没有开窗,四周都是封闭的,只有一盏小油灯挂在入口处。前头外账的日光到达不了此地的内部,只隐约看到靠着边上有一个简单的床榻。马啸天此时已经坐在了床榻上,等待徐清风为自己诊脉。

“将军,请将外衣退去,我要先验一下上次受伤的伤口。”徐清风首先开口,他最关心的就是上次将军受伤后的伤口恢复情况。

马啸天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伸手自己就开始解开胸前袍子的带子。

“唐海,你去帮一下将军。”徐清风伸手要过唐晓棠身上背着的药箱,并吩咐她过去帮将军宽衣。

“是”唐晓棠不情愿地轻轻应了一声,将肩上的药箱摘下递给了徐清风,然后慢吞吞的挪到马啸天的身边。

马啸天已经自己将外衣的袍子完全解开,听到徐清风吩咐那个姓唐的小兄弟过来帮忙,便背过身去,面朝着床榻的方向,自己将外袍退下,随手递给身侧的人儿,拿着外袍的手在空中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身侧的人伸手接去,便不耐烦地侧头对伫立在旁边一动不动的人说道“拿着!”

唐晓棠可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更衣,现在的时候没有,来到了古代也没有,从她一转世就是小翠忙前忙后的伺候着她,所以站在马啸天身侧,她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帮他更衣,直到他一句冷冷的命令,唐晓棠只好硬着头皮,双手接过他空中举着的袍子。

马啸天见她接过了自己手中的袍子,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带着不耐烦,眼前这个男人不仅长得想个女人,性子也跟个娘们儿似的,一点也不敞亮,在心底里不禁对他有一些不待见。

脱下外袍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马啸天将外袍交给唐晓棠,腾出双手自己将中衣解开,整个精装的后背便露了出来。徐清风此时端着哪站小油灯走到马啸天跟前,唐晓棠借助微弱的灯光,才看清马啸天后背上那些触目惊心地伤疤。

那一条条蜈蚣似的丑陋伤疤,是马啸天多年征战沙场的累积下来的战功,每一条伤疤,也是他荣誉地标志勋章。只是在唐晓棠的眼中,这些丑陋恐怖的伤疤,怎么会密布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么多,这个人得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经历这么多的九死一生之后,还生龙活虎地站在这里!

徐清风在马啸天的后背肩胛骨的位置上,仔细的查看,伸手触摸着一条比较新的伤疤说道“嗯,上次的伤疤恢复的情况很好,已经愈合恢复的了,不需要再上药了,但是饮食上还是要注意,可以饮酒,但不要贪杯。”

作为大夫,徐清风除了关注将军的伤疤愈合情况,同时也要关注将军的饮食起居合理安排。他知道自己每次提醒马啸天受伤后不要喝酒,他都当耳旁风,所以只好换了策略,不在唠叨他不许喝酒,而是提醒他少喝,至少这样能将酒精对身体的伤害,降低到最少了。

“嗯,徐大夫的嘱咐,啸天记在心上。”马啸天听徐大夫嘱咐自己不要贪杯,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禁止饮酒,也就老老实实地应承了下来,不在嘴硬。

“好了,穿好衣服吧,我们再来诊诊脉。”检查完马啸天的伤口,徐清风将小油灯拿开,放在了自己的药箱上。

马啸天自己将中衣穿好,转过身来抬手向唐晓棠伸去,见对方还是一脸茫然,便不耐烦地开口“更衣!”

“哦!”唐晓棠反应慢了半拍,才醒过闷来。

将手中的袍子抖落开,一时分辨不出哪儿是领口,哪儿是袖口,只得借助着昏暗的灯光,低头摸索手中的衣服寻找领口和袖口。

马啸天冷眼看着唐晓棠在哪儿拿着自己的袍子抖来抖去地翻找着,方才一直隐忍着,仅有的一点耐心也被耗光,不等唐晓棠继续翻找着袖口在哪儿,便上前一把拽了过来,“还是我自己来吧。”

拿过自己的外袍,潇洒的一抖落,外袍就利索地披在了身上,双手准确地向着袖口一伸,两只胳膊就穿了进去,利落地系上外袍的带子,这一套动作在这昏暗的内帐中,也做的行云流水,看呆了一旁的唐晓棠。

穿好衣服的马啸天,用眼角瞥了一眼在一旁看呆了的唐晓棠,心里琢磨道“这个年轻人,呆头呆脑、笨手笨脚,可一点儿也不机灵,徐大夫找了这么一个帮手,可真是白瞎了他的一番用心喽。”

唐晓棠在昏暗中揉着酸涩的眼睛,刚才马啸天是怎么那么快速度穿上的衣服,她还没有看清楚,不过那鄙夷的眼神,她看到了,并且刺疼了他的眼睛,他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意思?伺候他,他还瞧不起人!

唐晓棠生气了。真的、真的生气了!

方才见到马啸天后背上经年累积的伤疤的时候,唐晓棠还觉得这个男人是条真正的汉子,是个大英雄,可现在被他这鄙夷的眼神刺疼后,唐晓棠觉得自己刚才佩服的那个英雄,绝不是马啸天这样的人,这就是个小气的男人,一点不值得自己崇拜!

唐晓棠生气地踱着步子,走回徐清风的身后,立在旁边。

徐清风正盘腿坐在地上的毯子上,面对着坐在塌上的马啸天,拉过他的一只手,放在药箱上准备好的诊脉用的软包上,用右手轻轻搭在上面,准确地掐在了脉络之上。

第三十八章 惊鸿一瞥

徐清风用右手给马啸天诊脉,左手则习惯性地缕着自己的胡须,一边低头沉思着,过了许久,又换了马啸天另外一只手诊脉。

“将军最近是不是有些乏力,睡眠不好?”诊第二只手的时候,徐清风才开口问马啸天的症状。

“是,最近确实是有一些这样的症状。”马啸天如实回答。

“嗯……”徐清风只嗯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什么,内帐内又陷入了沉寂。

唐晓棠立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瞧着徐清风给马啸天诊脉,偶尔抬眼偷偷瞄一眼对面坐在塌上的那个男人,此时他正低头观察着徐大夫的表情,并没与注意到她在偷瞄他。

内帐灯光昏暗,唐晓棠也看不清马啸天的脸,其实她不知道,马啸天已经发现她在偷瞄他,只不过无暇理她而已。

“徐先生,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见徐清风问了一句后,又沉默了半天没在开口,马啸天便开口询问道。

“上次受伤后,让将军好好调理,目前看,伤口愈合了,但是伤到了气血,最近身体乏力就是表象。”徐清风抬起手,将马啸天的手放开。

“这次我再给将军您开一副药,这回我可要亲自看着您每天按时服下,一定要把这些小问题早些解决,否则会伤身体的!”

对于不听话的病人,徐清风向来是不会给留面子的。

大将军上次战场上受伤大出血伤了身体,处理了伤口调养的时候他还特意嘱咐了一通,结果将军还不听话,身体没有调理好就急着上战马操练,身体血亏还没有得到及时的滋补,结果是越来越亏。

今天是他想起来了,按时来给他诊脉,否则继续下去可是会亏空了身体里的血,没想到将军居然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讳病忌医是他最痛恨的,真是让他生气。所以对将军说话也不客气了,谁叫将军没有听他的话,这回必然是要亲自监督他按时服药。

“先生不必过分紧张,我的身体经过这么多回的九死一生的伤痛,已经百炼成钢了,没那么娇气。”马啸天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过心里已经喟叹,看来自己年纪大了,这点小伤,居然还亏了身子。

“将军,以后我每天亲自熬药,会让唐海按时给您送到帐内服用,我这回是必须要我是人亲自监督您服药,您这下是说什么我都不依你了!直到我什么时候诊脉,一切正常了,您愿意怎么样都行!”徐清风据理力争,毫不退缩,对待这样不把自己的伤病当回事儿的病人,真是令他治疗起来非常头疼。

“好、好、好!听徐大夫的。”马啸天见徐大夫一脸认真的跟自己生气,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毕竟徐大夫是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人,他认了,打算听话配合,毕竟自己也感到了力不从心,看来徐大夫所说也并非是危言耸听吓唬自己。

内帐里光线不好,徐清风将箱子上的小油灯转手递给站在一侧的唐晓棠,让她帮自己张灯,他借着灯光利落地收拾好要箱子,起身说道“我们先回去了,我回去就把方子开了,配好了药材之后就着手熬药,回头弄好了我会让这位唐兄弟给您送来。”

“好,我乖乖的听徐大夫安排。”马啸天老老实实地答应道。

徐清风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起身告退,拿起药箱招呼唐晓棠随自己先回去。唐晓棠急忙接过徐清风手中的药箱,走出内帐前将自己手中的油灯又放回了原处。

马啸天目送二人离去,唐晓棠上前将内帐的门帘掀,先让徐清风走出内帐后,自己才准备离开,就在唐晓棠出门的一瞬间,马啸天见到她的腰间有一个东西,在外帐的日光的照射下,晃了一下,这一晃便吸引到了马啸天的目光。

那一抹闪光,是来自唐晓棠腰间的一方玉佩。

只是一闪而过,唐晓棠人已经出了内帐,内帐的门帘也随之关闭。

马啸天眯着眼睛,刚才那惊鸿一瞥,虽然时间非常短暂,可是他已经看清楚了那方玉佩模样。

对于一个起码射箭百发百中的神射手来说,眼睛的毒辣程度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他确认自己刚才没有看错。

马啸天起身,走到床榻旁的一个小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木匣,将木匣抱在怀中回到床榻前坐下。

用手摩挲着木匣并没有着急打开。

刚才他看到了那方玉佩的模样,这块玉佩他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那是一块白玉雕琢的玉兔。这是小时候娘给自己当做玩意儿的,应该是两块一模一样的玉兔,当年爹给自己与唐家定亲,因为是在酒桌上喝多了的玩笑而起的提议,双方家长玩笑着就把亲事给定了,手边也没有准备定亲的礼物,父亲就把这对白玉做的玉兔拿了出来,一只送给了唐家,另一只则一直在他身上。

由于是小时候的玩物,母亲也嘱咐过他,这只玉兔的重要性,所以他虽然长大成人不方便佩戴此物,但也未曾将玉兔丢弃,而是一直呆在身边。

作为一个男人带一只玉兔形状的玉佩在身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想他自己也是男人,会觉得儿时玩耍尚可,成年了还是不会佩戴的。

虽然只是瞥了一眼,没有仔细拿到手上对比,马啸天还是有几分笃定,那玉坠与自己手里这块,就是一对。

这个唐海,相貌又那么柔媚得像个女人,难道……

马啸天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了一个念头……

难道,唐海是唐家的人?

唐海……

“唐、海……棠……”马啸天口中呢喃出了一个名字。

“姓唐,叫唐海,长得想个女人,还身配白玉的玉兔”

“哼!唐海棠,不是你么?”马啸天的眼中闪过玩味的光芒。

马啸天感到好玩的事情正在发生,他已经发过了与唐家的恩怨,没有想到今天却发现,那个逃婚的唐海棠,极有可能已经女扮男装混进了他的军营。虽然他现在不能百分百的确认这件事是真的,但是他有一种预感,他的这个未婚妻一点也不简单,与他的婚事也是越来越好玩了。

“很好,我们慢慢玩!”

第三十九章 断袖之疑

收拾好穿戴的衣服,马啸天从内帐中出来的时候,外账内已经不见了徐清风和他带来的‘唐海’的影子,只有钱坤还坐在自己的桌案前整理的公文。再有就是门口站着的两个马啸天的贴身守卫。

马啸天扫视了一圈外账的情况,闷不做声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开口对钱坤说“师爷,今晚我要进幽州城会一会来投诚的胡人,营中之事就拜托师爷多看着点。”

“是,将军请放心。”钱坤放下手中的公文,没有起身,只是坐在原位,点头答应着。

他跟着马啸天多年,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已形成,没有外人在,也不需要太多的繁复缛节,这也是马啸天喜欢钱坤的地方,不教条、不呆板、处理事情又有分寸。

唐晓棠跟着徐清风回到医诊所,钱盈盈几个人已经起来了。

钱盈盈和卓松柏师兄妹二人正在帐篷前过招,卓松柏故意调侃钱盈盈总是让她差了那么一点点,就是坐不上他,钱盈盈自知打不过也追不上师兄,嘴上就不停地找机会就损他一句,卓松柏他也不恼,笑嘻嘻地瞅机会再损回去,俩人一来二去在空地上打的热闹。

小翠和墨竹则用一旁干着活还看着热闹,俩人用平时熬药用的小土灶台上生了火,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口小锅,小墨竹蹲在炉灶前手拿着蒲扇在看着炉火,时不时再用蒲扇往里面扇两下,小翠则在一旁用石头和一块木板,支起了一个简易的案板,正在用切草药的铡刀,切着野菜叶子,然后将叶子投入到开了水的锅里,不知道两人在小锅里做的什么好吃的,此时那锅里的水咕噜噜、咕噜噜冒着热气。

干活的两人在看火做饭的间隙,还不时地抬头看看钱盈盈和卓松柏,看那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互怼的热闹,俩人心照不宣地,只是看看热闹,没有人多嘴劝俩人停手。

“呦呵,你们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啊,一早上干活的、练武的,不用我安排就都自己做上功课了啊!”徐清风回来就看到这派热闹的景象,也忍不住高兴地跟年轻人开起了玩笑。

见师父回来了,墨竹忙站起来迎上去撒娇“师父,师父,你瞧我和小哥哥一起给你煮了菜粥,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徐清风听说有粥喝,忙走上前看着火上咕噜噜冒着热泡的粥锅道“呵呵呵,太好了,这一早上能有如此吃食,对胃是再好不过了。”

“你们哪儿来的菜啊?”唐晓棠也跟着走过来往过来,往锅里看了看,疑惑地问着小翠。

她们随身携带的行李里面有米这个她是知道的,但是这绿色的叶菜,是从哪儿来的?在帐篷里只看到又干枯的草药,没见到周围种什么菜,军营里的伙食,大伙早上也就是馒头、包子这些干的主食,就着一口白水就算是稀得了,也没有看到叶菜的啊?

“刚才煮粥,我和墨竹去后面的野地里採来得野菜。”小翠解释给唐晓棠说道“咱们行李里面带的米,我用来熬点粥,配上这些野菜,撒一些盐巴,正好早上主食有馒头,我们就着馒头喝些菜粥吧。”

“哎呀,我就说,有你们年轻人,我就是享福了,你看,你们一来,早上的伙食,立刻就改善了不少嘛!”徐清风听小翠说用自己携带来的米煮的粥,自己的徒弟还帮忙采了些野菜,立马觉得自己的生活水平提升了一个档次了,以前小徒弟可是从没给自己做过早饭,爷俩都是军营里伙夫做什么就跟着吃什么,小老头看着锅里翠绿油油的菜粥,笑嘻嘻地回了帐篷,先去给将军配药,一会儿等着吃可口的早饭就行了。

“我先去给将军配药,这里就交给你们年轻人忙活了”

“对了,唐海,你跟我进来,给我搭把手,我开方子,你抓药。”临进帐篷前,徐清风不忘记点名把唐晓棠叫了去,这个年轻人他是打算好好培养的,就从抓药开始吧。

“是,徐大夫我马上就来。”听了徐清风的安排,唐晓棠嘴上答应着,脚步却没有动地方,她看徐清风进了帐篷,才偷偷拉着小翠道:“一早就做饭,辛苦你了啊!”

“没事,这点活不算啥。”小翠手里拿着个汤勺,蹲在地上看着粥锅不要糊掉,抬头对唐晓棠的关心报以微笑。

她并不觉得辛苦啊,自己本来就会要看护守着小姐的,小姐不当自己在仆人,还和钱盈盈一起把她当姐妹,着一路上大家都是姐妹相称,如今女伴男装进了军营,钱盈盈会武功懂得医术,唐晓棠又被徐大夫拉着学习医药知识,只有自己虽然也跟着钱盈盈学了一些医理,但是跟她们俩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所以只有替大家做些事情,在自己心里才有那么一些许的平衡,感觉自己还是有用的,被大家所需要的感觉很幸福。

“你快去忙吧,一会儿饭准备好了,我叫你们。”小翠笑着催促唐晓棠赶紧进去,别让徐大夫等太久了。

“嗯!”唐晓棠会意地点了点头,不在多说,小翠的心意她明白。

“好了,咱俩也别闹了,刚才徐大夫都回来了,过去帮忙!”卓松柏见徐大夫进了帐篷,忙拉住追上来的钱盈盈,主动停战。

“哼!看在徐大夫的份儿上,我今天饶了你!”钱盈盈毫不示弱地表示自己不服输。

“你行了啊,记住你现在是个男人,别随便撒娇,让你看了男不男、女不女,小心别人把你当成断袖,还要害我被连累跟你断袖。”卓松柏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道

“胡说八大!”钱盈盈听了‘断袖’二字,脸都红了,虽然自己大大咧咧,但是这两个人还是让人感觉很羞羞的,师兄今天说这话真是该打。言语间对着师兄胸口就是一拳。

“好啦,好啦,咱俩真的别打了,说正经的,赶紧进去瞧瞧,徐大夫在开方子呢。”卓松柏收敛了嬉笑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对师妹说道。

第四十章 刚愎自用

钱盈盈听了师兄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收敛了嬉闹的表情,一本正经地样子,跟随着卓松柏前后脚进了帐篷。

帐篷里,徐清风已经开好了方子,正在教唐晓棠如何按方抓药。

“对,就是这个,记住它的位置,以后你再去拿的时候,就会省去不少时间了。”徐清风很有耐心地从最普通的地方着手,慢慢地引导,看着笨手笨脚正在抓药的唐晓棠,他一点也不急躁。

他觉得年轻人,学什么东西都是不能对他们太严厉,总要给年轻人成长的时间,对他自己的徒弟小墨竹,他也是这样慢慢地引导着教育的,有的时候,别人都觉得他对徒弟太过温和了,搞得小家伙惹了祸,都不怕他。对此他也是不以为意的。

“徐大夫,您看这里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事情吗?”钱盈盈见唐晓棠正在抓药,也想来帮忙。

“啊,这里是我给将军开的方子,你们瞧瞧。”徐清风将自己开的方子,从唐晓棠的手中拿了过来,递给了钱盈盈,让她和卓松柏两人瞧一瞧。

“将军这是身体气血两亏?”卓松柏站在钱盈盈的身边,仔细看完所有的药材配伍之后,抬头看着徐清风问道。

“嗯,是的。”徐清风满意地点头回答是。

“徐大夫用的要非常的温和,这样调理需要的时间非常的长啊……”钱盈盈也看出了徐大夫的用意,她还想说用药太温和了,不如换一副猛点的,可以缩短恢复时间,不过话到嘴边,她忍住了。

自觉自己若是说了,会惹徐大夫不开心,钱盈盈知趣地闭嘴没有说下去。

“呵呵呵,是不是想说,应该换一副猛药,能快速达到效果?”徐清风笑呵呵地问钱盈盈。

“嗯,是的,徐大夫为什么不用呢?”见徐大夫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钱盈盈便也没了顾虑,问道为什么不用呢?

“将军总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每次受伤不听话好好调理,这次也是!”说道马啸天这个不听话的病人,好脾气的徐清风就不自觉地声音变得有些大了起来。

“若不是他刚愎自用,不听老夫劝告,非要逞能,也不会把身体拉跨到这个地步!”说道愤怒出,徐清风哼了一声,排解了胸中的不满,继续说道:“所以,这次我才要用温和的疗法,延长他的用药时间,让他慢慢地好,不要一下子达到了效果,这小子又该觉得自己身体底子好,抗折腾!没等好利索就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哦……徐大夫,您这是要让大将军戒掉,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个坏毛病啊!”钱盈盈豁然大悟,揶揄地看着徐清风,心理念叨这可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可爱小老头。

让他生气的下场,就是要让这个人喝很多、很多的苦汤药,啧啧啧,想想心里都替喝药的那人叫苦啊!

哎,大将军,谁叫你不听这个老人的言,吃亏了吧!

“哼,看破不说破啊!”卓松柏在一旁拉着钱盈盈的衣袖,警告她少说话。

“徐大夫这是为了大将军的身体着想,是为了将军好,被你这么一说就变了味道了,你不会说话还是少说的好!”

“你,你说谁不会说话呢?!”钱盈盈听了他的话,不高兴地浑身的刺都立起来,师兄妹两人平时怼上瘾了,钱盈盈此时又忘记自己的身份,忍不住要跟师兄叫板。

见两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唐晓棠无奈地心中喟叹,这两人真是天生的欢喜冤家!

“嗯哼!钱兄,麻烦你将方子给我,我还要继续按方抓药呢。”

无奈的唐晓棠只能找个借口,将两人的相互挑衅的目光强行分看,让他们的注意力暂时回到药方上,从钱盈盈的手中将药方子拿了回来,又认真地按照方子寻找每种药材的存放地点,努力的将这些都计入脑中,同时也把整个方子里的药名和用量记在了脑子里。

“钱兄弟说道也是没有错,老夫的用意却是也是如此。”徐清风点着头确认道,他用意却是如钱盈盈说的,想要给大将军一个沉重的教训,让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次就让他喝苦药喝得够够的,一次把他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毛病给他板正过来,下次在遇到受伤生病,瞧他听不听一声的话了。

“饭好了,出来吃吧。”小翠在帐篷外呼喊着大家出来吃早饭。

“哎呀,正好肚子饿了,忙了一早上,还没有喝口水呢,来来来,我们先去吃饭,吃饱了再说别的。”徐清风招呼着大家一起出去吃饭。

“唐海啊,你也别做了,吃饱再弄。”见唐晓棠还在认真的抓着药,徐清风再次唤她出来一起吃饭。

年轻人干劲儿足,求知欲强烈,做事认真,这都是有点,但也不急于一时啊,吃饱饭再做才有力气嘛。

“好的,我先将手里这一副抓好就来。”手里正拿着一副草药,唐晓棠不舍得现在就放手,怕一会儿弄乱了。

“那你弄完这一剂就快些出来吧。”徐清风再次叮嘱了一番,便不再催促她。

大伙热热闹闹地在帐篷外面,享用了一顿小翠为大家准备的美味丰盛的早饭。

饭后,唐晓棠将按照药房抓好配好,找了一只药锅按照徐清风交代的方法,先用三碗清水浸泡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放到刚才煮粥的炉灶上,大火煮开,再将炉膛里的柴火撤掉一些,用温和的小火,再熬制两炷香的时间,等到三碗清水熬着差不多就剩一碗的时候,将药锅端下来放在一边,让汤药静置一段时间,待不是很烫了,再取一个网纱做的箅子,将汤药和草药分离开,箅出一小碗汤药汁就可以了。

“徐大夫,您看这碗药熬制的可以吗?”唐晓棠将药碗放在一个竹托盘上,端给徐清风看。

徐清风上前看了一下汤药的颜色,又用手做扇子,轻轻将药碗上飘出的热气往鼻子处轻轻抚了些,蹙眉道:“嗯,就是这个味道,哼!看他怕不怕?你去给将军送去,现在这个时辰吃第一副正合适。”

第四十一章 麦芽糖

“对了,一定要记住,今天不许给他吃麦芽糖,让他就这么喝掉,过几天再给他用麦芽糖。”徐清风最后又再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唐晓棠口中答道知道了,心里暗笑着“惹谁不好,惹了这个小老头,马啸天你这几天就受着吧,苦你也不能哭,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哈哈哈……”

唐晓棠暗自偷着乐,一路上心情清爽许多,脚步也轻快了些,很快就到了将军的营帐外,门口守卫的两个侍卫早上见过她,知道是徐大夫安排给大将军送药的人,所以并没有阻拦,只是例行检查了一下她手中的托盘和药碗,一看还是一碗温热的深色药汤,看着颜色这么深,味道又这么大,一定很苦,知道是要给将军吃的,便不再多问就给她放行让他进去了。

营帐的门帘掀开,唐晓棠刚要进去,就看到穿着一身铠甲的马啸天已经走到了门帘前,像是要准备出去的样子。

他看到进来的唐晓棠,尤其是看到她手中端着的那碗汤药的时候,双眉明显的上下挑了挑,一副见鬼的样子,这样子被唐晓棠看到了,暗自嘲笑他,没想到大将军也有发愁的时候,不知道一会儿喝了这碗药,他能不能苦的哭出来?

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唐晓棠明知道马啸天讨厌吃药,还不知死活地开口道:“将军,这是徐大夫为您配的药,我给您送来了,温度正好,请您尽快引用了。”

唐晓棠双手捧着竹盘,上身微微下弯,双手太高,将药碗正好举到了马啸天的面前。

这一大碗药举到了面前,令马晓天非常的不爽,他看了看面前的药碗,一脸嫌弃地用一只手,轻轻将唐晓棠举到面前的托盘稍微推开一些,很嫌弃的样子,眯起一只眼皱着眉说道:“你们徐大夫这真是太关心我了,好了,你先将这碗药放在我的案桌上吧,我出去一趟,回来再喝。”

说完就要马上离开,见他要逃走,唐晓棠赶忙叫住他:“禀告将军,徐大夫说了,现在时辰刚刚好好,而且怕太烫,小人特意晾了一会儿才端过来,现在这药的温度也正好,您看这正好的时辰和温度下,徐大夫嘱咐我一定要亲自伺候将军把药服了,这样才会对将军的身体又好处,我才能回去向徐大夫复命。”

见马啸天想要逃,唐晓棠立刻搬出了徐清风,用他的一套话,将马啸天的后路给断了。

“哼!”马啸天见自己的计谋被识破,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好、好、好,说不过你和你们徐大夫,怕你们了,拿来!”

说着就伸手拿起了药碗,没有多啰嗦,放在嘴边后鼻子一闭气,仰着脖子一鼓作气将那碗中的药汤子,一饮而尽。

“糖!”喝掉一碗苦苦的中药,马啸天感觉肚子里的胆汁都要翻上来了,咧着嘴强忍着想要吐出来的念头,低头将碗放回托盘,却没有发现帮助去苦味儿的麦芽糖,便只能强忍着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皱着眉跟唐晓棠要糖解苦。

“没、没有糖。”唐晓棠忍住笑,一脸无辜的样子,弯着腰头不让他看清自己的表情,故作胆怯地回答。

“好,好,哼,你们徐大夫……哼!”马啸天还想说你们徐大夫厉害了是吧?但是想想自己这样不对,徐清风也是为了自己身体着想,之所以这么整自己,也是为了提醒自己良好苦口利于病,讳病忌医不可取。

“哎!算了!算了!”马啸天不耐烦地大手一挥,不再跟唐晓棠多说。

心中的不满并没有发作,哼了一声,用冷眼扫了一眼唐晓棠,见她还弯腰低头不看自己,也懒得去跟她找麻烦了,不再说话赌气将挡在身前的唐晓棠,往旁边一扒拉,抬脚除了营帐,拂袖而去。

唐晓棠一直低头偷瞄着马啸天的动静,见他真的是一脸‘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忍不住暗暗窃喜,还得强忍着不能笑出来,看他走出了大帐将自己晾在了这里,唐晓棠心里高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调皮地对着马啸天消失的地方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才开心地站直了身子,抬脚便也跟着走出了帐外。

大帐外钱坤和各将领已经在外面等候着马啸天了,出来大帐的马啸天,严肃的表情跟刚刚喝药的时候,判若两人。

在众人面前,他就是那个受人敬仰的铁血统帅,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大英雄,身经百战,身上的伤疤大小无数,却总是神勇英武地以胜利的消息结束战争,所以他像这个军营中的神话一样存在的大英雄,常胜将军。

在敌人眼里他就是眼中沙,肉中刺,总是提醒着对手的无能战败,所以暗杀他的事件,总是对手乐此不疲勇于尝试的。

身穿铠甲的马啸天,在众人的注视中快步走到自己的马前,对着自己的爱马,爱怜地抚了抚马儿的后勃颈,马儿被安抚着丝毫没有乱动一下,就像个被训练过的战士,将军不发话,它就绝对不动一下。

马啸天潇洒的跨步上了马,双腿垂在马肚子两侧,双手拉着马的缰绳,坐稳后,鹰眸扫视众人,目光在看到唐晓棠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停留了一秒,然后冷着脸对钱坤说道:“我走了,这里有劳军师和各位将领了。”

“将军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在,定不会让将军失望。”钱坤回道。

“嗯,我走了,驾!”马啸天双腿突然夹紧,手里的缰绳用力甩了一下,身下的战马嘶吼了一声抬起前蹄,朝着军营外奔去。

孤单地单骑,很快就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

唐晓棠很奇怪,为什么将军穿着铠甲一个人就骑马走了,不带一兵一卒为什么还要穿铠甲呢?心中好奇,但是这是军事,不好随便议论,便不再多问往,没做停留往医诊所走去。

“徐大夫,我回来了,你看,将军喝掉了。”一想起马啸天苦着脸喝药的表情,唐晓棠的心情就美得很。

“嗯,不错,晚上的药你还照着这个方子熬,跟这顿一样不许给他麦芽糖。”徐清风看着喝完的药碗,满意地点头嘱咐道。

我这两天参加皈依法会办法拿电脑写东西,只好提前将写好的存草稿箱,我用手机修改发布的,第一次发现手机还能写文,真是有趣的体验!

第四十二章 有人下毒

听了徐清风的话,唐晓棠用手捂住嘴,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个徐清风,也是一个腹黑的小老头,太可爱了。

“是,徐大夫,我会谨遵医嘱,好好伺候大将军吃药的。”唐晓棠点头,一本正经地答应着。

“好了,你先去将药抓好,这次我不看着,你自己去抓,抓好了给我看一下。”说完徐清风便背着双手离开,去看他晾晒在空地上的草药了。

唐晓棠先将空药碗清理完放好。便按照昨天的药方子去抓药。

今天的医诊所里格外的热闹,主要是新来了好几个年轻人,徐清风感觉这里的人气一下多了不少,连过来找他们诊治的士兵们也多了起来。

“奇怪,今天上午怎么这么多拉肚子的士兵?”小墨竹嘀咕着,抱着双臂站在卓松柏的身后,看着他刚给一个来看拉肚子的士兵检查完,正在认真地开药,便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是啊,我今天也接诊了几个拉肚子的病例。”旁边正在收拾纸笔的钱盈盈听了,也觉得奇怪,这么巧一上午这么多士兵全拉肚子了?

“不好,大规模的拉肚子,该不会是……”钱盈盈说着说着,突然眉头紧皱,心底里有些害怕了,若是军营中大规模的人员同时拉肚子,那可是大麻烦。该不会是痢疾或者是其他疫情传染突然爆发了?

钱盈盈越想越后怕,军队中若真的爆发大规模的传染病,那么等同于这支军队丧失了武装能力,后果很可怕!很严重!

“先不要慌乱,我们将今天上午病例的患病特点一起整理一下,看看都是什么症状。”卓松柏并没有跟着他俩一起慌乱地咋呼,有条不紊地,首先想到的是,先将病患的资料整理分析,理出了问题的规律再下定论。

卓松柏虽然这样说,但是他也同样眉头紧皱,钱盈盈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只是他故作镇定,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而已。

卓松柏对着钱盈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到外面说话。

钱盈盈会意地点了点头,起身跟小墨竹交代先让他照看着医诊所候诊的病患,并嘱咐小翠过来帮忙,之后才起身跟着卓松柏走出了医诊所的帐篷。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卓松柏谨慎地看了四下,发现没人,才开口说道:

“师妹,今天的病情你怎么看?”

“师兄,这么多人同时患病,你看会不会是痢疾或者是什么传染性的疫情在军营中爆发?”钱盈盈首先将自己想到的疑虑告诉卓松柏。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我接收的病患并没有发热的迹象,你的病患都是什么症状?”卓松柏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自己接收的病患症状先在脑子里滤了一遍。

他发现接收的病患的共同点都是突然腹泻,并没有呕吐和发热的症状。这些症状跟痢疾的发病情况有些不同,所以他想要跟钱盈盈对一下病患的发病特征后,再作进一步的分析。

“嗯……”钱盈盈没有卓松柏那么缜密和细心,被师兄这么一问,也仔细回忆起自己接收的病患发病特征。

“好像也没有发热的病患……”钱盈盈努力的回忆病患的患病特征。

“对,是没有发热和呕吐的,大部分人反应他们的发病时间很接近,都是早饭后没多久!”在回忆了病患的特征和口述病史后,钱盈盈很快就归纳出了另一个重要的线索。

“好,很好,现在可以排除疫情爆发的可能!”卓松柏点头道。

虽然疫情可以被排除了,但是这么多人在早饭后突然拉肚子,不得不令他更加担忧,难道是有人趁机在饭菜里下毒?

“我们医诊所的几个人没有拉肚子,可是早上也是吃了伙夫做的面食。”钱盈盈会意到师兄担忧的,便分析其到底是什么东西里被下了药?

他们和士兵们早上都吃了同样的面食,可是早上稀饭是小翠做的,而士兵们除了吃面食外,有的人嫌干是喝了凉水的……

“水里有毒!”“水!”

两人同时想到了水里被投毒的可能,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心中所想的答案。

“赶快告诉徐大夫,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卓松柏率先转身,向医诊所内走去。

“你等等我。”钱盈盈在他身后追着他,紧跟着他往回走着。

此时医诊所内的病患越来越多,在帐篷外已经开始排起了队伍。徐清风也已经发现了问题的严重。

最开始的几个拉肚子的病患,他觉得并不严重,便放手让卓松柏和钱盈盈两个人接手来诊治,钱盈盈的医术他是放心的,卓松柏的医术他还没有见识过,想顺便考验一下卓松柏,看看他的本事怎么样,有没有能力让自己放心地将一些病患诊治的工作任务交给他。

但是在看到帐篷外汇集了这么多拉肚子的士兵,他不禁也心中暗自担心起来,便急忙进了医诊所,没看见卓松柏和钱盈盈,只能先跟墨竹了解了一下情况。

“徐大夫!”卓松柏进了医诊所,见徐清风也在,急忙越过排队的病患人群,挤着挪到了徐清风的身边,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当真如此?”在听了卓松柏的叙述后,徐清风的眉头紧蹙。

“是的,我和钱兄弟都是这么认为的。”卓松柏认真地说道。

“随我出来说!”徐清风看了一下四周的病患,觉得这里不是说这件事的地方,于是拉着卓松柏的衣襟,让他跟自己到外面去详细说。

二人出了医诊所,见钱盈盈已经在帐篷外面,就地开始接诊正在等待看病的士兵。

“徐大夫,这里病人的症状和发病前的情况,我又粗略做了一个统计,大部分人都是今早吃了早饭后发病,早上吃的跟我们一样的面食,只是所有拉肚子的人,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今天早上他们都喝了伙房烧好的水。”钱盈盈也不啰嗦,直接将自己统计上来的,士兵们给她讲的发病过程信息,简单复述给了徐清风。

“早上主食跟我们吃的一样,之后我们没有喝伙房的水,咱们吃的是自己煮的米粥。”

所以医诊所的人,还有没有喝水房做的开水的士兵,都是好好健康没有拉肚子,只有喝了伙房烧的开水的士兵拉了肚子。

“有人给开水里下毒”

第四十三章 水的问题

徐清风对卓松柏和钱盈盈的猜测给予肯定,现在的情况确实表明,伙房烧的开水有问题。

他深知这件事情的后果严重性,现在大将军不在军营,这件事情必须赶紧跟钱师爷汇报,处理不好是要耽误大事的!

“松柏,你和钱兄弟随我一起去见师爷,将现在疫情的情况和你们掌握的发病原因汇报给他。”事关重大徐清风不敢耽搁,马上做出安排。

“钱兄弟,你先去将刚才你俩开的方子抄一份过来,然后让墨竹统计一下具体的病患人数。”徐清风思量着还有什么是需要准备汇报的,想了一会儿,继续道“就先这些吧,你先去准备,一会儿麻烦你将我们需要的这些送到大将军帐内来。”

“对了!”徐清风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安排

“尽快安排将止泻的药给士兵们服下!”

安排完这些后,便拉着卓松柏边走边说“快,随我先去见军师”

钱盈盈见徐清风如此着急的拉着卓松柏就走了,她也没有耽搁,立刻转身回到医诊所,见到墨竹忙安排他去清点患病的人数,对于军营里的人和事情,墨竹会比较熟悉,所以这个活儿钱盈盈觉得还是墨竹做比较顺利合适。

之后回到医诊所,按照徐清风交代的,将自己和卓松柏开的药方,抄了一份,有将卓松柏整理的发病情况和自己记录的整理在一起,仔细核对后便已经对这次的疫情更加笃定是被投毒了,同样的症状,大规模的在军营中爆发,不是普通的传染疾病,这就是被人下毒!

理清楚这些资料,钱盈盈一刻不敢耽搁。

“小墨竹,你那边人数清点的如何了?”钱盈盈这边手里炒着药方,听到身边的脚步声,以为是墨竹统计完数字回来了,于是她头也不抬的喊着墨竹。

“墨竹还在外面忙,你这里需要我做些什么”唐晓棠抓完了将军晚上需要的草药后,看钱盈盈在安排了小翠和墨竹都在忙,便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刚才见钱盈盈急匆匆的回来,安排了墨竹去清点人数,还有小翠负责照顾病患,于是她过来主动向她讨个活,或者帮着打个下手什么的。

“我这边的事情都差不多了,就等墨竹那边统计的病患人数了”钱盈盈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告诉给唐晓棠。

“你手边现在若是没事,先帮忙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然后和小翠一起将这里的病患安置一下,将熬好的药分给大家喝下吧。”

钱盈盈一边低着头继续抄着方子,一边给唐晓棠安排着工作。唐晓棠站在她身边,回身看着小翠已经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一个人就像个陀螺一样,在医诊所里忙着接诊按排病患休息。

医诊所里此时已经是人满为患,哀声哉道的声音此起彼伏,病患多数已经拉脱了水,捂着肚子已经站不住,这里人满为患,许多人只能将就地蹲在帐篷内的地面上,呻吟着等待着救治。

“好了,就按照这个方子先抓药,熬好了分给大家喝下。”钱盈盈利落地放下手中的笔,将手中写好的药方子递给唐晓棠。

“这是这什么的方子?”徐清风教给唐晓棠的抓药秘诀,抓药前看不懂方子,或是不知道是治疗什么的方子,一定要跟大夫问清楚再去配药。

“止泻的,他们现在的样子,必须先止泻否则会拉脱水的。”

钱盈盈简单给唐晓棠解释了一下,收拾好桌子上自己刚抄写好的东西,仔细折叠好放入怀里,准备出门去找墨竹问病患数量的统计情况。

“我先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拜托了!”

“嗯,你放心去吧。”唐晓棠手中拿着方子,认真地将方子看明白了,觉得没有问题才点头应着,让钱盈盈放心,赶紧去办她自己的事情,这里交给她可以的。

钱盈盈对唐晓棠和小翠是绝对信任的,抓药、熬药二人应该可以的,便不再多说,转身急忙离开了。

在得到墨竹统计的病患人数后,钱盈盈脚下生风般,疾步跑向大将军的大帐,在即将进入大帐的时候,她想到自己的亲爹就在里面,父女俩还没有相认呢。一瞬间,自己和亲人即将见面的激动涌上心头,她放慢了奔跑的速度。

可是一想到军营中那些被投毒的士兵,自己心中的那点激动很快被责任取代,她已经顾不得浪费时间在这里过多思量了,那么多人中毒腹泻,急需迅速处置,自己的私人事务,暂且先放一放吧!

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帐门前,向守卫的士兵说明来意,之前徐清风已经打过招呼,卫兵知道她是徐大夫叫来送东西的,也知道事出紧急,关系军营中的重大决策,都不敢耽搁,立马放行让她进去了。

钱盈盈双脚刚迈入营帐内,徐清风已经在帐门口附近在等待了,刚才外面士兵和钱盈盈说话时,他已经听到了,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接应钱盈盈了。

“徐大夫,这是您需要的东西。”钱盈盈见徐清风就在帐门口,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便也不再多礼,立刻从怀中将自己抄下来药方和病情的情况交给了徐清风手中。

“好,随我进来。”徐清风接过纸张,也没耽误时间,招呼着钱盈盈随自己走。

“师爷,您看一下,这里是病情的发展过程”徐清风将自己手中的纸张,放在了钱坤的面前。

钱坤刚才已经从徐清风和卓松柏的口中,大致的了解到目前疫情的情况,但是对具体的患病数字他还不大了解,这也是他最着急和担心的。他见徐清风放在自己眼前的纸张,立刻拿起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目前被感染的人数还有增加吗?”在看过患病人员的数量的数字时,钱坤心中咯噔一下,怎么都集中在骑兵营,而且是骑兵营一半多的数字了!

他最担心的是,感染的数字会继续增加,那么这个军队中的人员武装力量就会大大削弱,一支军队的一大半士兵都在拉肚子,那这个军队还谈什么作战能力?

第四十四章 钱坤调兵遣将

“目前来就诊的人数,增长的速度放缓,说明疫情爆发的高峰期已经过了,发病人数的增长已经稳定了,和这个数字目前不会有太大差距。”钱盈盈将自己刚才统计得到的情况如实的汇报给钱坤。

“好,那么你们的处置治疗方案呢?”钱坤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总感觉似曾相识。

只是眼前的事情要紧,他无心去追究哪里来的熟荏感觉,在得知患病人数已统计出来后,钱坤更关心该如何处置。

“我们已经安排熬药给大家服用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止泻。”钱盈盈简单的把处置的方案告诉给钱坤听。

“嗯……”钱坤陷入了沉思,放在桌案上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到着桌面,有节奏地笃、笃、笃地敲着。

“不好!”钱坤突然抬起自己放在桌案上的右手,眼中的忧虑和惊慌一闪而过。

他赶忙站起身来,惊慌和忧虑的情绪已经不见,只是声音宏亮地冲着外面的侍卫喊道:

“来人,点兵!将没有生病的士兵全部集合起来!”

“是!”外面的侍卫应了一声之后,就匆忙跑去集合队伍。

“军师,有什么问题吗?”徐清风不明白正在讨论投毒的问题,军师为什么突然要集合队伍,仅仅是个投毒的问题,集合队伍是要干嘛去?

“我们上当了,将军现在危险!”钱坤没有过多给他解释,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钱坤现在的心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乱,现在将军不在军中坐镇,他必须要冷静处理问题,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焦虑。

对方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将马啸天引出了军营,马啸天前脚刚走,军营中的骑兵营又出现被人投毒的事情,这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减弱他们骑兵的力量,让军中的机动性最强的队伍,丧失武装力量吗!

若此时幽州城内的将军出了问题,需要人马支援,那么军中的骑兵肯定是不能及时赶到,又或者是不能调动太多的骑兵,因为主力都在拉肚子!对方这一手,都是计算好的!

“徐大夫,营中的病患麻烦你尽快治疗妥当,我现在需要尽快安排人马进城,病人就拜托你们了!”钱坤简短地交代着。

“军师您放心,病患的事情本就是我们医诊分内之事,只是这投毒之人不及时找出来,午饭的时候若再投毒该如何?”

徐清风的担忧也不是没有可能,对方若真的是要再次投毒,他们现在也却是是防不胜防,倘若再来一次投毒,让整个兵营里的士兵都中招了,那后果更可怕!

“我会安排人去调查,这个人既然只在水里投毒,应该不是伙房自己的人干的,因为他接触不到食物,而水里投毒更方便还不会被人发现,因为很多人都能轻松地接触到那锅水,他躲藏起来容易些。我们也就更难找出他!”钱坤分析着。

对手非常的狡猾,意图也很明确,就是要给他们搅和得一团乱,然后趁乱偷袭或是趁乱取得他想要的东西。

那么他们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钱坤暂时还没有想明白对方的明确目的。

正在这时,门帘掀起,走进来一个穿着铠甲的武士,上前对着钱坤行礼汇报到:

“回禀军师,人马已经集合,请军师检阅!”

“好!”钱坤点头答道,回身走到将军的桌案旁,拿出桌子上的一个带锁的小木盒,那里面是马啸天的帅印,还有案边的一把令旗一并拿上。

钱坤怀抱着帅印的盒子和令旗,回身向外走去,在路过钱盈盈身边的时候,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好像明那没来由的熟稔感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现在他来不及去追问,一切等这次危机过后再说吧。

钱坤仰头停下加快自己的脚步,抱着帅印来到集合的队伍前。

马啸天走之前派了十队骑兵出发去幽州城,剩下的骑兵有一半都拉了肚子,这次是不能用上阵了。

“骑兵营现在能够上马的还有多少人?”钱坤站上演武台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骑兵营的情况。

“回禀军师,目前没有生病能够上马的人数是一百五十五人!”还好,骑兵营的营长今早没有喝那锅水,此时还可以带领手下的兵上马集合。

“嗯!”钱坤看着骑兵营营长点着头,心中已经有了数,还是有胜算的机会的。

“骑兵营营长带领一百五十五人立刻动身,进幽州城驿馆接应大将军!”钱坤手捧帅印,将一面令旗交给了骑兵营的营长。

“是!”骑兵营营长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接了令旗答道。领了令旗后,起身拉着队伍上马,带着这一百五十五人飞快奔出了军营。

“鹰爪营领命!”看着骑兵营出发后,钱坤继续调兵。

“在!”鹰爪营的营长立刻上前抱拳等待调兵的命令。

“命令鹰爪营,立刻疾行军,向幽州城进发,接手城内的守备军,将出城的四个城门全部封死,不许进出!直到见到将军后,将我这封密信交给他。”钱坤冷静地发号着命令。又是一面令旗甩了出来。

“是!”鹰爪营营长也单漆跪地领了令旗和密信之后,集合了自己的人马,将队伍拉出了军营,全体跑步疾行想着幽州城进发。

看着鹰爪营离去后,钱坤将手中余下令旗举起,用运气于丹田,洪亮地声音响起:“勇士们!我们目前营中的情况大家应该都清楚了,有人在骑兵营的饮用水中投毒,致使他们拉肚子失去战斗能力,这是一个有计划的预谋,大将军现在进了幽州城,我们剩下在军营中的兄弟,要团结起来,用我们自己的能力,保住大营的安全,幽州城的百姓和我们在幽州城内的兄弟们安危、以及大将军的安危,全靠我们在这里坚持住来守卫了,你们要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一个蚊子也别让它轻松进出我们的大营,知道了吗!?”

第四十五章 鸢飞唳天

“誓死保卫幽州!保卫百姓!保卫将军!”士兵们洪亮的声音,齐声答复着。

“好!”钱坤满意地点头,声音洪亮地应道。

看着大家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一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的样子,钱坤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现在这个敏感紧张的时期,大将军不在,军营中最怕是战斗士气不足,人心不齐,现在讲大家的警惕性提起来,随时做好应对紧急战事和突发情况的发生,安排好后钱坤才放心。

“拉回各营,原地待命,增派守卫,放出探子,幽州城内的动向随时加急发回来。”

将命令下达后,钱坤留下了各营的主事儿人,带着大家回到将军的大帐内,大家焦急地坐等幽州城内发回的消息。

医诊所里,唐晓棠和小翠已经熬好了止泻的汤药,安排着患病的士兵,排队服下。

徐清风带着钱盈盈和卓松柏回到医诊所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喝过药的士兵,在医诊所外面的草地上休息。人太多了,一诊所内实在没有地方下脚了。

徐清风安排钱盈盈和卓松柏协助唐晓棠她们继续安置病患,自己则回到帐内,帮助抓药,继续给病患熬药调理。

在大家伙的齐心协力下,午饭后,大部分腹泻的人已经不再腹痛和腹泻,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医诊所回到自己的营地。

“辛苦大家了,今天对亏你们在了。”看着一片狼藉的医诊所,徐清风摇着头叹息着,今天这一切意外,真是万幸发现的早。

“真没有想到,你们才来第一天,就赶上这么大的事故,若不是你们在,老儿我和小墨竹是决然忙不过来的啊!”徐清风不禁又喟叹道

辛亏发现和处置的及时,医诊所里的今天又多了几个帮手,所以才能这么快地将病患医治好,没有造成大规模的恐慌。

卓松柏就站在徐清风的身边,此时他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究竟是何人来投毒呢?投毒的目的是什么?

“好了,我们也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忙了半天了,现在病患也稳定了,暂时我们可以松口气了。”

检查完最后一个病患,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后,徐清风站起身子,将头上微微冒出的细汉擦拭掉,徐清风也算松了口气。

徐清风见几个年轻人都累得说不出话,不禁心疼起来,赶忙安排几个人去休息,可不能把这几个孩子给累坏身体了。

此时的幽州城,街上的百姓们并没有感觉到局势的紧张变化,还在安心地过着自己的日子,该上街买菜的买菜,该开门营业的营业,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在商业街后的官家驿馆里,正在上演着一出剑拔弩张的大戏。

驿馆门外的拴马桩上,拴着马啸天最初派来的十队骑兵的坐骑,但是坐骑上的人却不知所踪,驿馆外并没有一兵一卒。除了这几十匹马守在门外等候着自己的主人外,门庭冷冷清清,也不见驿馆内管事的人和看门的侍卫。

而驿馆内的庭院空场内,却是站了满了人。

一群黑衣壮汉站在院子里,手拿战刀围成了一圈,圈中央被围着的正是怀化将军马啸天!

“马将军,您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一个女人的声音悠悠地响起,她虽然说的是汉话,却是带着胡人口音的汉话。

“我们费尽心思,千里迢迢远道而来,这是多么有诚意地邀请啊,您还是放弃这无畏的抵抗吧,咱们都和气一些,您也少受点罪!”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带着黑色面纱的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黑衣壮汉围成的圈内,与马啸天对立而站,丝毫不惧马啸天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毫无惧色地迎着他此刻凶煞的目光,嫣然兮笑着说道。

虽然黑纱遮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看不到她的全部真容,可是仅仅是那双眼睛,就已经让人神魂颠倒了,如此勾人魂魄的眼神,定不是普通女子可以比拟的。

“想让我投降?休想!”马啸天一只手用宝剑拄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一只手指着对面那个黑衣女子,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声音不大,却也带着足够的萧杀之气,丝毫没有一点胆怯和退让的意思,也完全没有被女人那勾魂的眼神所迷惑。

“不错,是个英雄,我很佩服将军现在还能说出这么硬气的话……不枉费我们大王爱惜人才,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派出我们这么多的精英,远道而来,邀请将军您。”黑衣女子点着头,双手合掌拍了两下,眉眼弯弯,娇柔地说道。

“我们只是请您去做客,您又何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呢?”黑衣女子接着说道。

“哼!”马啸天从鼻子里轻蔑地哼出一声。

“你们这是请吗?”眼睛向着四周扫视了一圈后,轻蔑地看向面前的黑衣女子。

“别以为暗算了我给我下了药,我就会屈服,我马啸天的名号不是虚的,是我拿命拼出来的,今儿,大不了爷跟你们几个小厮拼了,我也不会让你们轻易带我走的!”说完将手中的宝剑从地上抽出来,身体摇晃着往前走了几步,抬剑指着对面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并没被马啸天的举动而有丝毫惧色,身体纹丝不动地还伫立在原地,她身旁离她最近的两名黑衣壮汉,见马啸天长剑直指着女人,已经身手敏捷地一左一右上前护住黑衣女子,不让马啸天接近她。

“哼!”马啸天不屑地鼻哼了一声。

他并不是要伤害这个女子,他现在的身体中了毒,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了,刚才他只是试者往前挪了两步,就差点倒下,所以他并没有再往前迈步。

“啾……啾……啾……”天空中突然飞来了一只雄鹰,它低空掠过,在院子的上空盘旋鸣叫着。

马啸天抬头看着头顶上鸢飞唳天的雄鹰,嘴角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笑意,看来自己有救了,这是救兵来了。

第四十六章 马啸天负伤

“你们还是赶紧为自己想好退路吧!”马啸天轻蔑地轻笑道。

天空中围绕着院子盘旋的雄鹰低空飞翔,它尤其喜欢在绕着马啸天的身旁飞得很低很低,从他头顶飞过是,一双巨大的翅膀犹如伞盖般,将马啸天护在它的羽翼之下,仿佛在想对面那黑袍女子挑衅,让她不得靠近马啸天半步。

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鹰,在它的眼中,马啸天就是自己的主人,它现在所做的就是在保护自己的主子。这只鹰是马啸天特意让人圈养在营中,用来传递军情或是前哨勘察用的,平时他也经常带着它去狩猎,驯化它不失去野性和警惕的能力,这鹰刚才啾啾啾的鸣叫,是因为它认出了马啸天,并且也感受到了马啸天正身处险境,所以它才迫不及待地鸣叫示警对方不得轻举妄动,然后绕着马啸天低空飞行,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主人。

马啸天在听到它的鸣叫时,就知道这是钱军师猜到了自己将要啊身处险境,唯恐自己在这里的情况有变,放出雄鹰提醒自己,他们已经出动人马,来支援的军队应该已经不远了。

马啸天嘴角轻撇,得意地轻笑道:“可惜辜负了你们主子的一片好意,为了请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费尽心机浪费人力、物力,最后还让他白费了,真是可惜了!”

黑袍女子见已经失去抓捕马啸天最佳的时机,今天想要平安脱身都难了,要想此时带走马啸天就更难,好看的眼眸此时也浮上了冰霜,合眸很吸了一口起,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下着命令:“撤!”

“可是郡主,我们怎么带走他?”黑袍女子右侧的壮汉着急的问着她。

“来不及管他了,我们先撤!”黑袍女子侧脸转向右侧,对那名壮汉吩咐到。

“是!”壮汉有些无奈地低头领命。

这名壮汉像是这群人的一个小头目,他领命后抬起右手一挥,说了一句听不懂的俚语,其他的壮汉都迅速挪动身子,用称体掩护着黑袍女子撤退。

很快这个院子里就只剩下马啸天一个人,其他的黑衣人和那黑袍女子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迅速消失在这院子中。

“呃……”马啸天见人都撤离了,才忍不住呕出一口黑色的血液,身体也跟着晃动了几下,然后左膝盖一软,单膝跪地双手支撑在地上,硬撑着地面,才不让自己狼狈地摔倒。

他知道自己身体里的毒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刚才若不是自己意志坚定,可能此时已经被这伙人得逞,让他们带着自己逃离了。

“啾!啾……”马啸天感觉到头顶的雄鹰叫声凄厉而急促,知道是那鹰见自己摔倒,在替自己担心。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吞咽下口中的血腥,深呼一口气支撑起上身,抬头对着头顶低飞的鹰苦笑道:“谢谢你啦,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儿……”

话没说完,马啸天眼前一黑,身体失去了支撑,向着地面硬生生地摔了下去,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唐海!唐海!”

徐清风急匆匆从帐外跑了进来,着急的呼喊着唐晓棠的假名,医诊所里唐晓棠手里拿着药锅正在在准备为大将军熬制晚上的汤药,见到徐清风如此慌乱的神色,忙放下手中的药锅。

“徐大夫,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又有人投毒吗?”

她也被徐清风的匆忙弄得紧张起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徐清风将一些药材放入药箱后才对她道:“将军,是将军中了埋伏,受了伤被他们抬了回来!你先跟我走,手中的事情放一放。”

说着背上药箱,拉着唐晓棠就往外走,嘴里念叨着:

“今天军营中有人投毒,将军又被人算计也中了毒,真是祸不单行!还好,辛苦师爷精明,脑子转得快啊!要不然现在将军估计早就被人给掳走了,我们都不知道去哪儿追啊!”

“将军怎么会中了埋伏呢?”唐海棠跟着他疾步而行,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安地担心。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咱们先去给将军疗毒才是正事!”

唐晓棠猛然止住步子。

“我……我也跟您一起去疗毒吗?”

徐清风奇怪地看着她。

“墨竹太小了没有力气,卓兄弟和钱兄弟还在给其他人受伤的士兵疗伤治疗,你随我去也正好看看怎么疗毒。怎么,你怕什么?将军现在已经昏迷了,我们快点吧!”

唐晓棠无奈只得闭嘴不在出声,默默地跟在徐清风身后继续疾步而行,匆匆赶到将军的大帐前,将军的大帐外的守卫已经加拍了人手,比早上的守备要森严许多,见到徐清风来到,门口守卫的士兵并没有阻拦,一刻不敢耽误地放他们进入大帐内。

他们俩轻松地穿过了重重森严的守备终于进入了主帅的大帐营中。

“你们终于来了!”钱坤见到徐清风二人出现在大帐内,立刻迎了上来,刚才他一直在大帐的门内焦急地徘徊等待,此刻见等待的人终于到了,也不顾旁的上前拉着徐清风就往内帐走去。

徐清风知道一定是将军情况危急,才会让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钱坤此刻如此着急,便随着钱坤拉着自己着急地进入内帐,唐晓棠早已接过了徐清风的药箱背在自己身上,见他俩人急着不做一点停留就向内帐走去,自己也紧紧跟着进入了内帐。

此时的内帐里再不是早上那般黑暗,已经多了几盏明亮的油灯。床榻上平躺着马啸天巨大的身体,他身上的铠甲还穿在身上,银白色的战袍透着些许闪光,他的脸上带着平静的表情,像是沉睡着,内帐里多了这几个人,都丝毫不影响他的沉睡。

见到这个样子的马啸天,徐清风也是吃了一惊,他见过太多次将军受伤的样子,这般安静沉睡的将军他也是头一次见到,但是这样的将军,在他看来情况比受了外伤更加棘手。

第四十七章 滴血验毒

“大家一起帮将军把身上的铠甲先脱下来,我要查看一下他的身体是否有伤口。”徐清风指着马啸天身上的铠甲说着。

内帐之中除了唐晓棠和钱坤,再没有其他人了。徐清风说完便叫上钱坤一起,二人合力要将马啸天扶起来。

唐晓棠见徐清风和钱坤二人,已经上前将马啸天的身子扶坐起来,看来给马啸天脱衣服的任务,自己的逃不掉了,心中轻叹一声,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帮着马啸天将胸前的铠甲摘下,里面露出了白色的袍子,三人合作一起将外面的袍子也褪了下去,马啸天赤裸的上身呈现在三人的面前。

此时的马啸天还是处于昏睡状态,了无生息地沉睡着,任人摆布也没有一点的反应,徐清风让唐晓棠和钱坤二人扶住了马啸天赤裸着上身坐在床榻上,他则转身从附近的地上拿起一盏燃着的油灯过来。

借着油灯的光亮,徐清风仔细地从马啸天的头顶开始一路仔细地摸索查勘,当油灯的光亮照在马啸天右耳后方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点,徐清风年纪大了,怕自己眼神不好使,便唤来唐晓棠:“唐海,你过来看看,这个黑点是什么?”

说完便侧身让了个空当,以后拿着油灯,用身体顶着唐晓棠扶着的一边的位置,将手里的油灯转手交给唐晓棠,让她过来瞧瞧,然后和钱坤二人继续扶着马啸天坐直身体。

唐晓棠应了一声接过了油灯,一只手护着油灯的火光,不让火苗燎到马啸天防止他被烫伤,这才靠近前去仔细查看,确实是在马啸天的右耳后有一个黑点,她聚精会神地仔细观察,将自己所看到的描述给徐清风:“周围有些红肿,像是个被什么扎了一下所留下的针孔,黑色的是血迹干了之后留下的痕迹。”

“嗯,是个针孔,这应该就是毒针造成的伤口。”通过她的描述,徐清风判断这个黑点应该是毒针所致。

“再看看他的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徐清风继续命令着唐晓棠查验马啸天的身体。

唐晓棠的目光从马啸天的后脖子离开,开始往下挪,虽然有徐清风在和钱坤在旁边,但是此刻唐晓棠为了能看清楚一点蛛丝马迹的伤痕,差不多是脸都要贴在他身上了,尤其是从脖子往下看,马啸天魁梧的后背和前胸上的肌肉,还有肌肉上明显地血管,都是强烈的视觉冲击,刺激着唐晓棠的大脑。

强忍着羞赧,唐晓棠本着医者仁心治病、救人的原则,在心中一遍遍的说服自己,这是为了救人,不要把他当做男人,这就是一头狗熊……

最后唐晓棠把自己想象成在给一头大黑熊疗伤,面对马啸天伟岸的雄性身躯,一遍遍麻痹自己视觉神经,让自己不要动了春心,就当他是个动物,别把他当人看就得了。

“怎么样?”徐清风焦急地等待着唐晓棠的消息,见她将马啸天的上半身,前后左右都仔细地瞧了一遍,也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便忍不住催问起来。

唐晓棠最后确认没再发现其他的伤口后,才直起了身子,对着徐清风焦急的目光,摇摇头说道:“没有再发现其他的伤口。”

“好!”徐清风松了口气,庆幸伤口就这一处。

“这就好办多了,只有一个伤口……”

“来将他先放平,我再试一试看是不是中毒了。”

三人又合力放平了马啸天,徐清风坐在马啸天的床榻前,低头从自己的药箱之中拿出了一个酒葫芦和一盏小空碗,他打开了酒葫芦拿到自己的鼻子底下闻了闻“哎……好香啊……将军,老夫用着好酒给你疗伤,你好了之后可要记得陪我一壶好酒啊”

“徐大夫,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这儿说这些!”钱坤见他不紧不慢,还有心情想着喝酒的事情,不免有些不高兴了。

徐清风听了不恼,也不跟理他,将葫芦塞子放到一旁,倒了些酒在小碗里后,将碗放在平地上。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长条的,原木色的小木盒来,打开小木盒里面放的全是闪亮的银针。

“唐海,再给我拿盏灯过来。”徐清风吩咐道。

唐晓棠转身又找了一盏油灯,拿回来后蹲下身,见地上已经有了一盏灯,不知道手里这盏放哪儿合适,便蹲在徐清风的身旁问:

“徐大夫,灯放在那儿?”

“你就帮我拿着,我一会儿要给将军手指放点血,你等会儿帮我照着点亮。”

徐清风说着,先拿出一根银针,泡在酒碗里,然后又将要箱子拉到床榻边,将马啸天的右手拉过来放在要箱子上,再将酒碗里泡着的银针取出,示意唐晓棠离近点。

唐晓棠又朝他跟前凑了凑身子,将油灯举到他面前,他便将浸过酒的银针放到油灯的火苗上燎了燎,空气中立刻就弥漫起酒精的味道。

待银针消毒完毕,徐清风右手持针,左手腕按住马啸天的右手腕,用左手的中指和拇指捏住马啸天的中指,等到马啸天的中指被捏得通红时,徐清风才用食指压上去,马啸天的中指指肚上此时红肿的很。

徐清风此时才利落地将消毒后的银针扎在了马啸天的中指上,很快一颗殷红的血豆子冒了出来。徐清风拉起马啸天的手指,向着酒碗里把冒出来的第一滴血挤了进去,然后又挤出三滴血之后,才有将手放下。再用刚才的方法又挤出第四滴血的时候,用银针沾了点血,才将马啸天的手指放开。

徐清风从怀里拿出一块白手帕子,将银针上的血擦了擦,又示意唐晓棠将灯拿过来替他照着,借着亮光仔细的观察这银针的针尖。

观察了片刻,才点头道:“嗯,将军中的不是要性命的毒药,应该就是让他睡着没有知觉的蒙汗药。”

“我刚才挤了他手指的指尖血,用银针验都,银针没有变色,说明血里面没有毒。”

在场的钱坤听说将军没有中毒,终于放了心,但是将军这么睡着没有知觉,他还是疑惑地问道:“那徐医生,有什么办法能让将军尽快苏醒吗?”

第四十八章 粗鲁的武夫

钱坤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算是又放回了一半,现在他不担心将军的生命受到威胁,而是操心将军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还有就是这蒙汗药对身体的影响又是有多少?

见钱坤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顾虑重重的样子,徐清风一边往药箱里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开口道:

“师爷不用太过担心,老朽猜下毒的人不是要将军的性命,估计是想带走将军又忌惮将军不会乖乖听人摆布,所以才用了蒙汗药,这种药虽然会让人睡死过去没有知觉,但是只是让人睡过去,对身体没有太大的伤害,将军最近身体是有一些血虚亏损的现象,但是习武之人毕竟身体不似平常人,对这些蒙汗药的抵抗力还是有的,我们只要耐心的照顾好他,应该会很快醒过来的。”

听了他的一席话,钱坤的眉头才算舒缓开,一颗心也就完全放回了肚子里:“既然徐大夫这么有把握,那我也就放心了。”

“好了,师爷我让唐海留下来看护着将军,您也别在这里守着了,忙您的去吧,有什么事情让唐海通知我们。”

既然病人没有生命安危,徐清风便劝说着钱坤不要在这里守着了,让将军好好的安静休养,留下唐海在一旁照顾他是比较放心的。

听到让自己守在马啸天的身边,唐晓棠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非常的欣喜,她知道这又是唐海棠的感情波动,只要接近了马啸天,唐海棠遗留在体内的意念,就会变得特别依恋马啸天,早上送药的时候,唐晓棠感受到了,她本想压住这股意念,但是发现自己做的努力是徒劳的,根本压不住,索性也就不去硬压她了,自己现在虽然是这具身体的主导,可是毕竟这是人家唐海棠的身体,而且马啸天也是唐海棠的正经夫婿,她对他的伤势伤心也是真情所致,自己这个寄宿的游魂,没有资格去干涉。

既然唐海棠愿意留下来照顾马啸天,那自己便留下吧。

“师爷,您放心吧,我定会不错眼珠子地盯住了,将军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禀报给师爷和徐大夫的。”

唐晓棠已经帮徐清风将收拾好的药箱子拿起来,背在他身上,见钱坤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便对他说。

“既然这样,好吧,我就在外帐,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

钱坤想一想,这样的安排也好,将军此时昏迷不醒,营中的事情还需要自己去处理。

这次的刺客是些什么人?他们迷晕将军并想要带走他的目的是什么?又是如何手段将驿馆里的人和将军派去的十队人马都给迷晕的?这些事情他还要去调查。

唐晓棠送走钱坤和徐清风后,起身将内帐中的几盏油灯熄灭掉,只留了两盏油灯各放在马啸天的床头和床尾处,这样内帐里的光线暗了许多。

她坐在马啸天的床尾位置,面对着沉睡的马啸天,看着他那沉沉睡着的面庞,在昏暗的灯火中,看着他沉睡的面孔上蕴着一层朦胧的光线,显得他的面容柔和了许多,他醒着的时候不敢细看,现在他睡着了,虽然眼睛紧紧闭着,但是这个时候唐晓棠才敢细看,又不会被他身上自带的那种压迫感的气场给吓到。

早上的时候,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孔武粗鲁的武夫,没觉得他多好看,此时安静睡着的他,脸庞的线条看起来温和了许多,下巴上冒出来的一些胡茬,更显得他的面容有些疲惫和憔悴。

“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瞧着眼前沉睡的男人,唐晓棠放松了警惕,看得入迷不禁失神,轻声呢喃着。

“别人告诉我,你就是个武夫冷酷、无情,可是今天早上,我却觉得你也挺可爱的,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武夫。”

想起他早上因为一碗苦药,又没有糖吃的样子,不禁嗤笑道:

“唉,你知不知道自己模样很迷人?是不是有不少姑娘围着你转啊?”

此刻越看越觉得他模样俊俏,挺招人喜欢的,估计有不少姑娘为他芳心暗许吧?

唐晓棠觉得好玩,便坐在那儿对着沉睡的马啸天开起玩笑来。

“可惜她们只能想一想,你这家伙可不许花心啊,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有妇之夫,虽然没成亲呢,但是也是双方父母首肯的,这叫媒妁之言,定了聘礼,就差拜堂了。”

此时的唐晓棠是非常放松的,说着说着,就盘腿坐在床尾,像是跟马啸天唠家常一下,自己说得痛快开心,也没有注意到床榻上沉睡的那个男人,睫毛微微的跳动了几下。

“我说你也个够心大的,自己未过门的媳妇不见了,怎么也不见你担心啊!你说你有没有心,怎么也不着急呢?”

“有种跑就不要回来”一句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虽然是有气无力的一句话,但是在这寂静的内帐里,除了沉睡的马啸天和唐晓棠两人在,没有其他人了。

“啊!”唐晓棠吓了一跳,跳下了床榻,背对着马啸天,见内帐门关闭着,并没有人进来。

“谁啊?”她想着门口问道,然后又环顾着内帐,确定没有人偷偷进来,才呼了口气放心了下来,嘟囔着也许是自己幻听了。

“怎么,怕了?”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有的声音比刚才高一些,还有一点嘶哑。

唐晓棠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的。

天啊!身后……

唐晓棠确定声音就是在自己身后发出来的,那个人是马啸天!

“怕?怕、怕什么?”唐晓棠应承得毫无底气,慢慢地转过身来。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马啸天,此时他虽然还闭着眼睛,但是呼吸的时候,胸口的起伏非常的明显,唐晓棠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在说梦话,便鼓足勇气,大胆地向他床前迈了一步,蹲下身子俯身过去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一晃。

“你是醒了吗?”问出的话语明显带着颤音。

马啸天躺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像仍在沉睡似的。

“呼,没醒,吓……”

唐晓棠手在马啸天面前又晃了一下,说着,但是话没说完,一只手嗖地伸了过来,将她放在马啸天面前的手捉住,死死地抓牢,不让她有逃的机会。

第四十九章 他庆幸她还活着

“啊!”

唐晓棠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得尖叫出声。

“这回看你还怎么跑!”

马啸天的双眼攸地睁开,虽然还是面容疲惫,但是眼神聚光,炯炯有神地闪着一抹计谋得逞的得意表情。

“将军怎么了?”钱坤的声音响起,接着是门帘被掀开的声音。

“我没事。”马啸天声音平稳,带着疲惫的沙哑。

钱坤听到马啸天的声音响起,知道他是醒了,跨步从门口向着床榻方向走了过来,由于心中担心马啸天的身体而焦急,脚步就匆忙,帐内的灯火又被唐晓棠刚灭了几盏,也有点昏暗,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看清楚床榻前是什么情况,在快要到床榻前的时候,他突然呆滞止步不前,看到那个唐海兄弟已经跪坐在床榻前,上身扑在马啸天的身上,而马啸天正擒着唐海的一直手,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胸口。

两人这个姿势好像有点怪异,有一点辣眼睛,将军这是怎么回事?犹豫着是止步退出好,还是装作没看到好?

“这……啸天,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钱坤只是愣了一下,马上有恢复了镇定,索性也不懂了就站在原地问道。

心中则暗自说,将军的行事风格他还是了解的,自己还是少多嘴的好,硬生生将挂在嘴边要问出的问题吞了进去,转换成问候马啸天身体是否有恙的关心话语。

“让军师担心了,我没事儿,您先出去,让他照顾我就可以。”马啸天刚从麻醉中清醒过来,身体还有一些无力,不想说太多的话,他平淡地将钱军师支走,还要留着力气对付眼前这个家伙。

“唐兄弟,有劳你费心了,我就在外面,将军若有什么事请,你出来叫我一声便可。”钱坤说着偷偷瞄了一眼床榻上躺着的将军,见他的手还抓着唐海的手,两个大男人这般拉拉扯扯有些说不过去吧?这一看就是要支走自己,摸了摸鼻子,他识趣地退了出去。

“将军刚醒,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我现在去把徐大夫叫来给您看看。”见钱坤出去了,帐内就剩下自己和马啸天,唐晓棠又些不自然的问他,想要就这么蒙混过去。

唐晓棠嘴上说着,手上用力,想顺势从马啸天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可是一用力抽出手,马啸天抓得更紧。

“咝……将军您弄疼我了!您这是什么意思?”

唐晓棠被抓得疼了,不禁蹙眉装可怜地看着马啸天。

“什么意思?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的,送亲途中你逃走是什么意思?如今女扮男装出现在我的营中大帐内,又是什么意思?”

见唐晓棠疼得蹙眉,马啸天手下略微松了些力气,挑着眉仰着下巴,阴恻恻地问着唐晓棠。

“我……”唐晓棠自知理亏,自己也没有想到逃婚后会这么倒霉,本想着往北逃这么远能逃离他的魔爪,谁知道自己却偏偏自己又给人家送上门来,这真的很难解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说呀!我什么我!”

马啸天看出来她理亏的样子,耐着性子捉弄着她,他发现自己突然挺喜欢看她这副委屈又不敢怒的样子。

“我只是不巧路过,谁能想到会碰到你了!”

唐晓棠越想越生气,笑脸憋得通红,心里委屈得撅起嘴来,小声嘟囔着,抗议他的咄咄逼人。

“你还真有胆子啊!逃婚,你不怕我捉到你后,将如何处置你吗?”

马啸天其实早就不生她逃婚的气了,之前是想着自己一味以报仇为目的想要为难唐家才去娶了唐海棠,唐家同意这门婚事后,他就觉得唐海棠也是一个趋炎附势,喜欢攀附富贵的女子,并没有打算娶回来好好对她。

当听说唐海棠逃婚跳河了之后,才觉得自己做错了决定,也觉得唐海棠不是自己想的那般不堪,能做出如此激烈的手段,来反抗这门婚事的女子,让他不禁钦佩她的胆量,没想到,她还是一个不向权贵低头的烈女子。

虽然也曾想过她这么早早地香消玉损有些可惜,曾动过心思让人偷偷去寻找,看看是不是还有一丝希望,找到活人。但是去寻找的人带回来的消息都是渺无音讯,时间越久,他对唐海棠还活着的希望就越小。

在他觉得这个女人活着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的时候,没成想,她自己却跑到他的眼前,还是这般的生龙活虎,活得好好的大活人,让他觉得真是天意,虽然她说不是故意找自己来的,但是马啸天却有一种暗搓搓地欣喜,他庆幸她还活着,这个结果让他这些日子里,内心许久的内疚终于消散,他早上发现她的玉佩时,就已经确定,她就是唐海棠了,是那个和自己定了亲,没有拜堂的未婚妻。

“将军,我是有苦衷的!嘤嘤嘤……”唐晓棠见他一直追问自己为什么逃婚,一副不说清楚,誓不罢休的样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马啸天带着不信任的眼神,眯着眼睛直勾勾地审视着唐晓棠,这个女人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现在还不好判断,但是见到她梨花落了地,真的又泪珠从眼眸中流了出来,他也一时晃了,忙松开了抓住她的手,慌乱地想要用双手撑住自己的上身,挪着坐了起来。

“好了,你别哭,有什么苦衷,我给你机会,你慢慢说予我听。”马啸天被她哭得有些心乱,烦躁地看着她,大丈夫最见不得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哭哭啼啼。

尤其是现在唐晓棠还穿着一身男装,在马啸天的身旁跪坐着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样子,更是容易让别人误会。所以马啸天现在生怕被人听到了,才有些烦躁地想尽快让她闭嘴别哭了。

唐晓棠从身上拿出一方手帕擦拭着眼泪,吸着鼻子抽搐着,好像哭得很伤心的样子,她擦拭泪水的动作很慢,接着这个时间,在心里飞快地想着该如何应对马啸天,找个能让他接受的说辞,好让自己能够蒙混过关。

第五十章 让我留下来

唐晓棠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睛,一边想着该如何找个借口,来解释自己带着小翠逃婚这件事情,装模做样地抽泣着,给自己争取时间寻找借口。

“当时,我是被家嫂下了迷药捆着送上的花轿,就这么绑着,塞进了花轿里。”唐晓棠一边抽泣,一边期期艾艾地叙述着自己醒来时的经历

“上船前我才醒过来,可是醒来之后我才知道,自己不光是中了迷药,还有一种让我说不出话的药,上了船之后,我和我的贴身丫鬟想办法从送亲的妈妈身上,将解药拿到,我这才能说话。”

听到唐海棠被下了迷药绑着上的花轿,马啸天的眉头蹙着,眯着深邃地眼,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哭诉的唐晓棠,没有打断她,听她继续说下去。

“嫁给你我是愿意的,并没有和家里人闹,不知道为什么家嫂会给我下这种药,因为害怕再被伤害,我这才会带着丫鬟跳船逃跑的。”

说完,为了让他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相信自己是委屈的,唐晓棠的双眸里,大颗大颗的泪滴像决堤的潮水一样,一串一串地不停地滴落下来。她一边擦拭,一边偷偷观察马啸天的反应。见他还是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也吃不准这个理由他是否能相信。

“我们主仆二人逃出来后,怕想要害我的人还要下手对我不利,所以,我们不敢回娘家,也不敢去进京城找您,又是机缘巧合,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贵人,带着我们俩一路上行医救人,这才这么巧地来到了幽州,又这么有缘地进了您的军营。”

说道最后,唐晓棠没办法编下去了,她不想出卖钱盈盈,目前钱盈盈找爹的事情,那是人家的私事,轮不到她在这儿说给马啸天,所以她打算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他不问,自己就不打算细说。

马啸天听唐晓棠讲完自己逃婚的经过,脑子里已经开始思索,是谁想要对唐晓棠下手害她?

一个弱女子,平日里住在深闺,能有什么仇人会一味地对她不利,想要下手害她?

“为什么你嫂嫂给你下迷药,你的家里人不管呢?你母亲和你哥哥呢?他们也默许这么做吗?”马啸天不是傻子,他很快就听出了问题,直截了当地揭穿了出来。

他不动声色的提出自己的疑问,看着唐晓棠,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家里现在对外都是哥哥主持家事,而哥哥自从娶了这个嫂嫂进门,对我这个嫂嫂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你这次给了我家许多的聘礼,还有哥哥开口跟你要的礼金,都是嫂嫂给他出的主意。”

唐晓棠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了马啸天。

在心底里,她不想让他觉得唐海棠是个拜金的女人。

最近唐海棠在身体里留下的一些回忆片段,唐晓棠都仔细地回忆和思考过了,觉得整个事件,可能都是王氏搞的鬼。

毕竟唐海棠的亲哥、亲娘都没有害她的动机,因为血浓于水,这两个都是唐海棠的至亲,能对她下狠手的,在唐家人里,嫌疑最大的、最有可能这么做的人,就是唐家大嫂,王氏。

“她既然已经收了我的礼金,为什么还要害你呢?你嫁入我马家,不是对她更有利处吗?”

马啸天继续问着自己的疑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啊,反正是她派人看着我,解药也是从她的人身要来的,另外那个人后来被我们迷晕之后,从她身上还搜出一包药粉,后来我们遇到的贵人懂医术,帮我看过,她说这包药粉是毒药,吃了会要人性命的。”

唐晓棠曾经从王妈妈身上搜到一包药粉,当时她没有扔掉,想着可能是迷药以后会有用。后来拿出来让钱盈盈给查验过,她说这包就是毒药,一点点就能要人性命。当时,唐晓棠就曾经想过,是不是唐家的大嫂派人要害唐海棠用的,只是没有确切的证词,一时还不能确定。

如今把自己的疑惑说给马啸天听,也是想着,他可能会有能力,把这些疑问一一解答。

“那你一路上就是这般,女扮男装逃过了别人的追查?”解释听的差不多了,马啸天睥睨着唐晓棠身上的衣服,一脸的不屑。

“是啊,不然两个弱女子在路上行走,实在是不大方便。”唐晓棠故意装作柔弱的可怜样,低头含胸故作羞赧地回答。

见她一脸的羞赧之色,马啸天也觉得两个弱女子能一路从南闯到北,着实很不容易了,一路风餐露宿、车马劳顿,最主要的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对她的胆量和勇气,不禁刮目相看了一番,没想到柔弱的千金大小姐,遇难落魄之时,也是有如此的机智勇敢,处理事情有条不紊,的确值得佩服。

“既然如今你找来了,那就不要再穿着这身衣服装扮了,太丑了!”

马啸天看似很嫌弃地说道:

“明日,我派人将你送到幽州城,那里有我的一套私宅,你住到那里去。”

“啊?”唐晓棠还在装可怜,突然听到马啸天的决定,一时没明白状况。

“带着你的婢女,去我的私宅,这里是军营,都是男人,不能留你们在这里。”

马啸天冷着脸,不在看她,决定已经做了,没有必要再废话。

该问的都问了,该说的也说了,他现在又感觉身体一阵无力,迷药的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刚才是硬撑着坐起来的,此时,他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不在看唐晓棠。

他需要好好的筹划一下,该如何处理唐海棠,之前一直以为这个未婚妻跳河之后不是跑了,就是死了。没想到,今天会如此活蹦乱跳地出现在眼前,那么是不是得考虑自己和她的婚事了?

“可不可以让我留下来?”

听到马啸天的安排,唐晓棠很有意见。她才来这里一天,就被他给认出来了,实在有些不甘心,她还不想走,跟着徐清风和钱盈盈留在这里,她还能学到医术,如果走了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学习了。

第五十一章 他是如何知道的?

唐晓棠楚楚可怜地看着马啸天,希望他能答应自己留下来。

“军营之中都是男人,你一个女人留在这里不合适,而且你女扮男装的事,毕竟是纸包不住火,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我该如何处置?”

马啸天依旧闭着眼睛蹙眉说道。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给她解释这些,以往自己都是说一不二的,哪儿还有这般心思和心情给她解释,这个女人可真是得寸进尺!想着恼火地不想再听,便转身面朝着床榻里面侧躺,将自己的后背留给她,让她识趣闭嘴不要在说话。

“可是,我想留下来伺候您啊,徐大夫不是说您身体最近亏损厉害的很吗?毕竟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伺候你也是比较合适的吧?”唐晓棠说完这些话,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心里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这全是为了留下来陪钱盈盈,全是为了留下来能和徐清风学医术,全是为了留下来以后找机会再逃走。

马啸天背对着她闭着的眼睛,在听到她唤自己为“夫君”是攸地睁开来,刚刚听到她说的这句话,被她一番情意绵绵地暖心话说的心里有了波澜,他背着身问她:

“现在与你住在一个帐篷里的那个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你的丫鬟,另一个就是你口中的贵人吧?”

“是。”唐晓棠心中暗叹,糟糕!该不会是要问钱盈盈的身份吧?

“他是男人?”马啸天冷冷地开口问道。

“啊?”唐晓棠一时语塞,低下头思量着对策。

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谎话终究是谎话,过多地去掩饰,到头来只会让自己玩火自焚。

“不,她和我一样是个女子。这一路对亏她的照顾,否则我也不可能这么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

唐晓棠实话实话。这一路上若没有会武功和医术的钱盈盈照顾,她和小翠的确会受不少苦。

“既然你们都是女人,相互有照顾,我暂且准你们留下,但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们的身份,等我身体恢复了,我会安排你们回京城老宅,知道了吗?”

马啸天最后对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妥协了,他先留她在身边,正好可以有机会观察一下她的为人,若还是哪个爱慕虚荣的小姐,他也不打算在她身上花费太多的感情,该送回去便趁早送回去。

“是,将军放心,我必当尽心尽力地服侍您,让您早日康复。”

听说可以留下来不被送走,唐晓棠非常狗腿地迎俸着马啸天,生怕说错话,他又反悔将自己给遣返回唐家。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人陪着,我想安静地睡一觉。”

“是!”唐晓棠巴不得赶紧离开呢,点头答道。

“哦,对了。”想起徐清风的嘱托,唐晓棠马上说道:“将军,您今晚上的药还没有喝,我先回去给您熬药,一会儿晚膳后给您送来。”

说完唐晓棠幸灾乐祸地捂着嘴偷偷乐了起来。

“出去!”

一想起那碗药,马啸天嘴里就苦得很,心情就不好了,烦躁地哄她赶紧走。

“是!”

唐晓棠答应了一句,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掀开门帘,抬脚就跑了出去。

“唐兄弟,将军情况如何了?”

唐晓棠刚出了内帐,就听到钱坤焦急地问着。

她看着钱坤已经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正焦忧虑地看着自己。

“哦,将军没有什么事,他说想再睡一会儿,我回医诊所给将军熬药,一会儿晚膳后送来给将军服用。您放心,没事的。”

唐晓棠见他如此的操心将军的身体,忙给他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你快去忙吧,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我会差人去找你们。”

听说将军只是困了,估计是迷药的药劲儿还没过去,那就让他好好睡吧,钱坤放心地让唐晓棠离开。

唐晓棠对着他弯腰施礼后,不在停留快步走出军帐,向着医诊所方向走去。

一路上,唐晓棠都在脑子里思考着一件事,马啸天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

若是说他能看出自己女扮男装,还能理解为他观察力过人,自己的伪装逃不过他的法眼,但是,他是如何知道是他的未婚妻唐海棠在女扮男装呢?

小翠说他与唐海棠没见过面,唐海棠自己的记忆里也没有马啸天的信息,那么马啸天应并没有真正见过唐海棠才对,那刚才他是怎么识破自己身份的呢?

刚才在马啸天内帐里,她只顾着自保,找借口应付马啸天的问题和让他答应自己留下来,并没有空去细想这个问题,现在冷静下来分析,才发现马啸天能这么快识破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非常的不合理。

“大姐,你怎么了?垂头丧气的回来了?”钱盈盈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冒了出来,看四下无人,从后面上前拍了一下唐晓棠的肩头,小声地问着她。

低头正在想事情的唐晓棠,被她突然拍了一下,惊醒了一下:“哎呦啊!”

侧头见钱盈盈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埋怨道:“你吓了我一跳!”

言罢,拍着胸部给自己压惊,眼睛提溜一转,想到自己刚才在马啸天的帐内,已经将钱盈盈是女人的身份暴露给了他,此时见到钱盈盈本人出现,又觉得有些理亏,自己做的有点太不局气了,居然出卖了朋友,不免有些脸红。

叹了口气,双肩往下一松,嘴一撇,理亏地看着钱盈盈说道:“盈盈,对不起。”

钱盈盈还在为刚才自己起得师兄词穷脸红的样子而得意,所以刚刚她故意从身后拍唐晓棠的时候,是有心调戏她,见唐晓棠被吓到了,脸上还带着恶作剧得逞后的小得意,此时听唐晓棠对自己说“对不起”,让她愣了一下神儿。

“呃……你怎么了?说反了吧?你是生我气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吓唬你。”

钱盈盈挠了挠头,不知道唐晓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生气了?反应过来后,她忙不迭地一个劲儿向唐晓棠道歉。

第五十二章 安宁祥和

“盈盈,对不住啊,我刚才将我们是女人的身份都坦白告诉给了马啸天。”

唐晓棠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敢看钱盈盈,只自顾自小声的说着。

“什么?”

钱盈盈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声线提高了八度,尖声问道。

怎么可能?!

这才进了军营一天的时间,唐晓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跟将军坦白说这些!

自己刚刚才跟师兄说好的,他保证不告发她们三个,没想到自己阵营里的姐妹,却自己跑去跟将军坦白!

“你听我说,他一下子就看出来我是女扮男装的唐海棠了!”

看到钱盈盈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样子,唐晓棠赶忙给她解释道。

“不对,不对,怎么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呢?你让我缓一缓神……冷静想一想……”

钱盈盈双手抚着太阳穴,闭着眼睛,一副思考状。

唐晓棠见她这样,只能垂手伫立在她身旁,眼巴巴地看着她,无奈地等着她想。

“不对啊,他看出来你是女人这点不可疑,但,你不是说他没见过你吗?他是怎么认出你是唐海棠的?”

钱盈盈的大脑智商上线了,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

这个问题也是唐晓棠疑惑的地方,唐晓棠又双肩垂下,无奈地摇着头说:“我也是被这个问题困惑得百思不得其解啊!现在你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不知道。”

说着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歪着脑袋,想不明白啊!

“那他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知道我们三人都是女人,他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啊?”钱盈盈认命了,既然都知道了,那就看他马啸天要如何处置她们这三个女人啊?

若真的是打算将她们轰出军营,那走之前她得先把亲爹给认了,然后在做其他打算吧!

“唉……我求他让我们留下,他听说我们三个人都是女子,而且是单独住在一个帐篷里,便答应了让我们暂时留下,不过,要继续女扮男装,不要让别人发现。”

唐晓棠耸着肩,提不起气来,将马啸天的原话,转述给钱盈盈。

“哦……这样啊!这样也可以啊,你刚才那样子,我还以为他要立刻轰我们走呢!”钱盈盈松了口气,暗自庆幸马啸天还算有良心,没有将自己的小媳妇扫地出门,让她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她就有机会每天偷偷见一面爹爹。

见唐晓棠还是无精打采的垂丧着脸,钱盈盈上前环着她的手臂,笑着安慰她道:“好啦,别想那么多了,否极泰来,水来将挡,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呗,现在至少他也没有将你捆绑起来送回家的意思吧?大不了,我们住上几天再找机会逃跑呗!“

“你呀,真是天生乐天派,好羡慕啊!”唐晓棠被她的乐天性格感染了,一扫心头的阴霾,见她这般想得开,没有生自己的气,心情也不错了起来,脸上又有了笑模样。

“好了,不去想了,先回去跟告诉小翠一声,免得她跟着担心。”钱盈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拉着她要赶紧回去。

“哎!哎哎!你别拉着我,咱俩现在可是穿着男装的,你要注意点啊!”

唐晓棠被钱盈盈拉了个趔起,嘴里抗议道。

“哦!嘿嘿嘿……不好意思,我一着急又忘记身份了。”钱盈盈吐了吐舌头,赶忙松了手不好意思地说到。

大帐内的钱坤,在唐晓棠走后,静静地坐在桌案前,手里的羽扇摇曳,心思却并没有在公文上。

他在想着今天的事情,会不会和唐晓棠她们这几个人有关系。

昨天徐清风从外面采买药材偶然碰到他们三个年轻人,他们三个人对于军营来讲,就是陌生人,他们来的第一天,军营之后就发生了投毒事件,然后是将军中了埋伏被人下了迷药差点掳走。

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现在想想,主帅差点被敌人在眼皮子底下掳走,可真是气人!

还有,就是大营之中,早不发生投毒事件,晚不发生投毒事件,为什么偏偏他们三人来了之后就发生了呢?这也太巧合了,着实不能怪他多心多想,看来这几个人是有必要多家观察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需要做一些什么事情了,不能让投毒暗算的事情在发生。

钱坤放下手中的羽扇,站起来听了听内帐里没有动静,可能将军又睡下了,他便没有打扰他,转身走到大帐外,帐外已经加派了守卫,比之前的防卫严密多了。

“过来”钱坤看了一下几个守卫的人,认出其中的一个头儿,招手将他叫了过来。

“师爷,有什么吩咐?”小头目颠颠跑了过来问道。

“今天开始,医诊所新来的三个大夫,你替我派人保护好,对于他们每天办了什么事情,跟什么人说了什么,你要严加关注,有什么异常及时跟我汇报。”钱坤交代着。

“是!师爷放心,属下一定仔细认真地把事情办好。”小头目带着是一队人,是专门负责将军大帐守卫的,当听到军师这些吩咐后,立马明白军师的用意了,他也是聪明的人,军师能够对着三个人的行踪上心,那必然是怀疑三个新来的人,对他们还不放心,让自己去做耳朵、眼睛,帮忙盯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好做打算。

“嗯,好了忙去吧。”钱坤知道小头目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思用意,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又回了大帐。

天边的余晖渐渐地从火红色变成了粉红色,将天上的云朵也染成了漂亮的粉红色,一朵一朵,就像彩色的棉花团一样挂在天空中,随着微微的晚风吹拂,缓慢地一点点地移动着。

整个军营在这美丽的夕阳余晖中,镀上了一层漂亮的色彩,忙碌了一天的将士们,总算可以稍作休息了,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累、太惊心动魄了,能有这一刻的安宁祥和,真的是太值得人珍惜了。

而医诊所里,小翠仍然坚持给几个人做小灶,早上的投毒事件,让她心有余悸,对大锅饭更加的不放心。

徐清风乐得有好吃的,开心地在一旁指导着唐晓棠给将军熬药,一边还关注着旁边灶上煮着晚饭。

这一天,对于医诊所内的几个人来说,也是紧张忙碌的一天,是该做顿好吃的犒劳一下大家伙了。

第五十三章 代俎越庖

“徐大夫,今天你在给大将军验毒的是银针,您是会针灸吗?”唐晓棠蹲在药锅前熬药,像是唠家常一样,轻描淡写地问着徐清风。

她是有自己的心思的,今天看到徐清风拿出那一盒银针的时候,就已经下决心要跟他学针灸了,这会儿看他心情不错,便趁机用银针验毒的事由,为自己找个话题的由头。

“是啊。”徐清风乐呵呵地答道。

他的银针那也是有讲究的,他们师门一代传一代,只有医术的佼佼者,才会得到这副银针,自己手里的这套银针,便是当年师父传给他的。

“那我可不可以跟您学习针灸呢?”见徐清风心情不错,唐晓棠准备趁热打铁,狡猾地将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呵呵呵,哎,年轻人好学是好事儿,不过在我这里,你还是需要一步一步来,先认药材,学理,然后我再教你学位,最后是行针,你不要着急,老夫这一身本领,一定会慢慢传给你们年轻人的。”

徐清风狡黠地呵呵笑道。

他一早就看明白了唐晓棠迫切地想要跟自己学医的愿望。虽然对这个年轻人的了解,还只是一点点,但是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个正直有正义感的年轻人,就冲这个,就很适合学医,他也打算收这个徒弟,只是不打算让她学的太快、太多,怕她一下子接受不了,过犹不及反而会影响学习。

“唉!徐大夫,我一定会好好跟您学!”见徐清风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唐晓棠乐坏了,开心地保证着。

手里拿着一把破蒲扇,使劲地用力扇动着,药锅底下的火苗蹭蹭高涨,药锅内的汤药咕咕地冒着热气泡泡,热气氤氲,空气中一股中药的苦味儿弥撒开来。

一旁的大锅里,小翠正在炖着一过野兔子肉。这是今天下午卓松柏从林子里打回来了两只兔子,一只炖锅里做汤了,一只清理好后,用调料腌制后,架了劈柴在一旁火上烤着。

医诊所外的空地上,唐晓棠看着药锅,小翠看着肉锅,钱盈盈和卓松柏忙着烤兔子,一阵阵地肉香和药味儿搅合在一起,徐清风看着几个年轻人各司其职,忙忙碌碌、叽叽喳喳地情景,心中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太阳渐渐消失在西边的地平线上,月亮已经从东方升了起来,天空中繁星点点,初夏的傍晚,没有那么多的虫儿唏嘘,夜晚显得那么的安宁。军营中士兵们晚饭后,陆陆续续地回到各自的营帐内休息,只有巡逻的队伍,按照既定路线,在恪尽职守守卫着军营。

军营远处的林子里一片漆黑,鸟儿也回巢休息了,林子里一片静寂,只有猫头鹰,偶尔咕咕咕地叫唤几声,在一座小山坡上,突然跳动出三个黑色的人形。

他们隐匿在山坡的树林里,动作轻飘了无生息。

“郡主,其他的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扯出幽州城了,为什么我们还来这里?”其中一个黑影压着声音说道。

“这次我们的行动失败了,下次再难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悠悠地说道。

“郡主,这次我们虽然没有掳走马啸天本人,但是却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耻辱,估计他最近也不会太嚣张。”另一个黑影得意地说道。

“可是我们最后的结果,还是失败了!”女子的目光看着远处闪着点点篝火的军营,冷冷地说道。

“郡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等待机会?”

“哼!马啸天,怀化大将军?我会回来的!”女子没有搭理那男人,对着军营的方向阴鸷地眼神中冷冷地说道。

回过头来向身后的两个人发号着指令:

“走,先撤回去,让我们的探子继续监视这里的动向,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回去再议。”

被称作郡主的女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跑了起来,身后的两个人也紧随其后,三人的身影,在黑夜的树林中轻盈地穿梭,居然没有惊动树上休息的鸟儿。

军营中,大将军的营帐外,跪着一个人。他赤裸着上身,握着拳跪在地上,身旁还放着用藤条编织的一条鞭子。双手紧紧握拳放在身体两侧,上身板儿直一动不动。梗着脖子低着头,两腮可以看到由于牙齿紧要,而一鼓一鼓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平义!你这是做什么?”钱坤从帐内迈步走出来,严厉地叱问着跪在地上的严平义。

“师爷,我是来给将军请罪的!”严平义头也不抬,一动不动地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他也是傍晚才清醒过来,从醒来之后就一直内心的自责和愧疚拷打着,最后,来给将军负荆请罪,就是现在他跪在这里的理由。

今天将军先派他带领了一队人马去驿馆的,结果他一时大意疏忽,将这一队人马带进驿馆后,中了对方设下的陷阱,全军覆没都被对方用迷药给迷昏。所以才没能及时发挥消息,致使将军独自前往的时候,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脱,也差点被迷昏。

想起来他就自责的要命。

今日,若不是军师警觉,发现问题之后,及时排除救兵,解救了将军于危难之中,否则再晚一小会儿,估计结果就是他死也不能挽回的谢罪的了!

想想他就后怕,这伙儿人,乔装使节来投靠,结果暗中放迷药要将将军迷晕掳走,真是一伙儿亡命之徒,敢想敢做的,都是阴损的招数。

“哎,跟你说了,这次的事情,大家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你不要太自责了。将军也已经没事儿了,现在还在休息,你就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等将军恢复再议。”

严平义此次行动却是有不可原谅的地方,他情敌、疏忽大意,差点让将军和他带领的部下都遇险境,可是现在将军还没有恢复过来,一切事情的处理,作为师爷,他不准备代俎越庖,军纪还得将军来立威。

第五十四章 钱家的恩人

“平以,起来!你先回去自己反省!一切等将军定夺,不要扰乱军纪!”

今天一天,出了太多的意外,钱坤虽然凭借自己的智谋指挥得当,问题一一被解决处理,尽力将所有的损失都是压在最低,可是他也是普通人,身体不是铁打的,在将军被救回来,并苏醒之后,他身体内一直支撑着的那股子劲儿就已经用光了,安排了各营暗中加强了警戒之后,他正坐在桌案前休息,今晚他是准备要在大帐内替将军守夜的,谁承想这才片刻的功夫,这个严平义却又跑来生事!

在劝了一会儿,他不听劝还坚持要跪在原地不动后,钱坤的耐性也被他磨没了,不耐烦的呵斥他赶紧滚蛋,已经知道自己带兵失误做造成了损失,还不知道去反省自己错误,一味地在这里跪着耍赖,跪着若有用的话,那还需要军法做摆设吗?!

严平义本来的迷药劲儿还没过去,身体还软绵绵的,被钱坤一通训斥,脸红得更不好意思抬起来了,沉默了一会儿后,自己也觉得再坚持跪下去,师爷也不会放自己去见将军的,还不自己乖乖听话的好,于是有气无力的回答“是!属下遵命。”

说完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扶着膝盖,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向着大帐行了一个深礼,转过头对钱坤一抱拳,不再说其他,转身默默地走向自己的营地。

钱坤在他身后看着他疲惫的身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光线之外的一片漆黑之中看不到了,才摇头长长地喟叹了一声,转身背着双手走进了大帐。

内帐的床榻上,马啸天闭着眼睛,可是脑中却是清醒的,刚才钱坤和严平义在帐外的对话他全都一字不差的听得清清楚楚,他并没有喊人进来,在他的脑中,他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经过,一点一滴都在脑中回忆,力图不落下蛛丝马迹。

有几个疑问一直在他心中萦绕。刺客是如何利用的迷药,将驿馆内的人全部迷倒?

还有,怎么做到的,让严平义带队的骑兵到达后都没有发现,也被骗进驿馆之中迷晕。

自己到达驿馆外时,已经发现异常,因此在进入驿馆前加了警备小心,可是还是放不设防地中了飞针。

想起来他就懊恼!该死的!太丢人了!

想到自己居然中了飞针暗算中毒,差点被对方掳走,他就懊恼不已。

幸亏自己的自制力能够撑到师爷的援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唉……”

想得太多,马啸天不禁眉头紧皱,用右手握拳轻轻敲打着自己的眉心,身体乏力疲惫,也令他有一些无奈。

对方一步步的算计,先是故意暴露一队人马行踪,引起自己的好奇心,再假意投靠,让自己放松警惕,引自己出了军营后,又偷偷暗中在军中投毒,让军队陷入混乱和恐慌,而对方则利用这一个时间差,趁乱迷晕自己。

若不是徐大夫几个人很快控制住军中病情,并且让中毒的士兵快速得到医治,安抚住了军中的混乱,那么军营势必会人心惶惶,师爷即使再机智,也不可能有可调配、能使用的军队去支援自己。

这次医诊所的几个人可是立大功了!

“师爷在吗?”马啸天朝着外帐呼唤着。

“将军何事?”钱坤听到了他的呼唤,立刻从自己案前站了起来,口中边着呼唤,脚底也加快步伐走到内帐门前。

“将军,我在这里,可以进去吗?”钱坤问道。

“师爷进来吧,我有话跟你商量”马啸天轻生说着。

得到将军的许可,钱坤才伸手撩开门帘,走进内帐……

第二天早上,士兵们依然做着平时的训练计划,前一日,被下了泻药的骑兵营,也恢复了正常,就是昨日拉肚子的士兵,由于脱水严重的原因,一晚上的休息虽然身体恢复了,可脸色还有些蜡黄,操练场上的动作,做起来有些软绵绵的,没有平日里那么生龙活虎的样子了。

马啸天经过一夜的休养,早上很早就起床了,跟往日一样,早早地跟着士兵操练之后,带个各营的负责人,对部队进行检验。

经过骑兵营的方阵时,侧身对骑兵营的负责人说到:“给你们三日时间,都给我调理好喽!三日后,我再看到这样的状态,你就自己请罪吧!”

骑兵营的负责人听了,心中满是牢骚,却又不敢顶嘴,只能乖乖应到:“是!将军放心,属下一定想尽一切办法,让这帮家伙尽快恢复!”

“好了,就这样吧,你们都各自去忙。”马啸天挥手让大家解散,回各营去忙。

“师爷,咱们去医诊所看看吧。”默不作声的看着大家散开后,马啸天对钱坤说。

“好,将军请。”钱坤点头答应。

马啸天走在前面,钱坤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跟随着他,两人踱着步,没有让随从的侍卫跟随。

“将军,昨日幸亏医诊所的几个年轻人,是他们最早发现中毒事件的。”钱坤最先打破两人的沉默,向马啸天解释着昨日中毒事件的实际情况。

“今天,我本意就是想要见见他们。”马啸天点头,钱坤的本意。他是了解的。

军中也确实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了,年轻人做事情不能光有冲劲儿,我需要有勇有谋,这几个年轻人昨天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师爷的意思,他明白。

“师爷,那个卓松柏的师父,跟您是什么交情?”他马啸天突然想起卓松柏这个小伙子,放慢了脚步,等钱坤走上来,和他肩并肩的一起行走。

“原本只是萍水相逢的有缘人,但是这么多年替我照顾着孩子,算是我家的恩人。”钱坤心里一直都觉得白老怪,当年虽然将女儿要走不让他见有点过分,但是细想想,他十几年来一直悉心教导女儿,替自己将孩子抚养成人,也未曾跟他提过什么要求,应该算是钱家的恩人。

第五十五章 一顿简单的早膳

“恩人……”马啸天呢喃这两个字,心中琢磨着它的深意。

“既然这样,师爷,我想给这个卓松柏换个位置。现在医诊所里的事情,对于他来讲,有点大材小用了。”

钱坤眼眸一亮,明白了他的用意,忙作揖道:

“将军有心提携小侄,我先替他谢过将军了!”

马啸天嘴角微扬,笑而不语。

因为,他心里还有其他的打算,只是不方便跟钱坤提及。

还有一层用意,因诊所中,只有卓松柏一个年轻男子,放他在医诊所里,心里着实不放心啊,不如调他出来,放在自己身边可用又安全放心,还能给钱坤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的好事?

医诊所门前的空地上,唐晓棠正在忙碌地做着早饭。

前一天晚上吃的兔肉,几个人肚子里这会儿都不缺油水了,今天一早,墨竹又带着小翠去林子里采了些野菜还摘了一些蘑菇,唐晓棠建议煮野菜蘑菇汤,主食还是从营地里领来的馍和咸菜。

早上因为给马啸天熬的草药,所以就点了一个土炉子,药熬好后,唐晓棠将药锅端了下来后,又换了口陶锅坐在火上。将清水倒入陶锅中先煮着,然后麻利地清洗了蘑菇,用手撕吧了几下投入水中一起先煮着,再去清洗野菜,等到锅里的煮蘑菇的水烧开后,再放入盐巴和麻油,最后放野菜,再稍微多煮一会儿,就马上将陶锅端下来,一锅野菜蘑菇汤就做好了。

“好了,可以准备开饭了!”闻着锅里飘出来的清香,唐晓棠满足地笑着,喊里面忙活的几个人赶紧出来吃饭。

将汤放在门口空地上的一个小矮桌上,桌面上摆着从营地里领回来的馍和咸菜,几个空碗落在一起,干净整齐地碗口朝下落在一起。

“哎呀,还是你们这里的伙食丰富啊!早上还有热汤喝,呵呵呵,太让人羡慕了!”

钱坤和马啸天一同出现在唐晓棠的面前,他开玩笑地跟唐晓棠打趣,马啸天则面无表情地背手站在一旁,双眼像上下扫视着唐晓棠,唐晓棠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马啸天其实是觉得她,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做饭收拾东西的样子,感觉就是一个娘娘腔的男人,让他看了,心里十分不爽,所以才冷冰冰地站着,不想跟她讲话。

刚才听到唐晓棠喊吃饭,徐清风便带着墨竹和卓松柏出来了,见钱坤和马啸天也在,便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将军今天身体可还有不是吗?”

他看着马啸天的脸色红润度恢复了不少,只是这脸上冷冰冰的,这就是气血亏损啊!还得继续用药滋补才行。

“谢谢徐大夫关照,我今天感觉很,今天早上出操没有什么不舒服。”徐大夫关心地询问,马啸天还是乖乖的回答,自己经常受伤,每次徐大夫都是尽心尽力地替自己疗伤,马啸天也非常的尊敬这位老者。回答的时候,眼中的冷清已经减了不少。

听马啸天乖乖地回答说身体感觉不错,徐清风笑眯眯地热情邀请道:“那就好,那就好,来来来,二位这个时间估计也没吃饭吧?将军和师爷既然赶上了,小老二就借花献佛,邀请将军屈尊,和我们一同用早膳吧?”

军营中,虽然将军都是可以有小灶的,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位将军一直都是身体力行地和底下的人同甘共苦,从来不要什么小灶,士兵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士兵们都是早上操练完了才能开饭,这个时间估计将军和师爷是从练武场刚下来还没有用早膳,既然赶上他们这里要开饭,他便开口挽留二人留下来一起用膳。

钱坤瞥了一眼陶锅里的蔬菜汤,分量是差不多够,就是不知道将军会不会答应,他犹豫地看了看将军,没敢自作主张答应留下。

“好啊,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和师爷就叨扰了。”马啸天也不扭捏,痛快的答应了。

“呵呵呵,将军我们这里简陋,就席地而坐了,请”见马啸天答应留下了,徐清风忙招呼着二人坐下。

“你们几个小家伙也别拘束,快点过来用饭了。”怕将军的到来让几个年轻人拘束,他也不忘招呼着几人落座。

小翠听到外面的对话了,忙从斗柜里取了两只碗才从帐篷里出来,小心翼翼地将空碗放在马啸天和师爷面前,局促不安地不知道该坐在哪儿里合适。

唐晓棠上前拉着小翠挨着自己坐在自己身边,对面是钱盈盈、墨竹和卓松柏,马啸天挨着钱坤坐在唐晓棠的左手,他的对面是独坐的徐清风。几个人做好后,各自盛了汤拿了摸安静地吃着自己碗里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钱坤和马啸天是习惯了军中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所以拿起汤碗和馍认真地吃着,徐清风和小墨竹也是知道这个规矩的,所以在马啸天的面前,就连淘气的小墨竹都是很老实地守着这个规矩。

钱盈盈是坐在钱坤右手的,自己的亲爹就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却只能偷偷的用眼神的余光瞄一眼偷看,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默不作声地吃着,如同嚼蜡。

钱坤感受到了来自钱盈盈的目光,他也是在偷偷观察这钱盈盈,心中的疑问早就越上心头了,他打算等会儿就将马啸天打算调走卓松柏的事情公布一下,有机会要从卓松柏的口中了解一下,他觉得卓松柏应该是知道这个钱小兄弟的一些事情,因为这俩人,眉眼中带着故事,两个人像是在故意掩饰着一些东西,总是小动作不断,又害怕别人知道的样子,十分的可疑。

马啸天很快地吃完了两个馍和一碗汤,食物对于他来讲,就是果腹之物,他从来对吃食没有太过要求,不过今天这顿早饭,却是很得他心,总觉得这汤是一份难得的美味。

他喝得很满足的样子,就连最后一片野菜叶子,他也是认真地用馍馍在碗里划拉着,沾在馍上一口吃进了嘴里,然后一副刚享受完一顿饕餮大餐的样子,满足地放下空碗在桌子上。

第五十六章 向徐清风要人

唐晓棠偷瞄着看了马啸天一眼,他那是什么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他那是在微笑吗?

她不太相信,马啸天是会笑的!

这个男人好奇怪,吃一顿简单的早饭而已,他笑什么呢?

感受到唐晓棠在偷看自己,马啸天的眼波流转,追随着她看过来,对上了她的眸子。

偷看被抓到,唐晓棠脸颊火热,忙低头紧张地端气碗,假装认真地喝汤,为了掩盖自己的紧张,她一口气将碗里的汤仰脖子都喝完,才放下空碗,脸涨得通红地,赶忙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胃里因为承受不住太多的汤水,而要往上翻出的酸液,这一口汤喝得太急憋了气,唐晓棠难受得用手捂着嘴,眼泪都要溢出来了。

小翠在旁边感觉到唐晓棠的不对劲儿,忙放下自己手中的碗和馍,拍了拍手里的渣滓,关心地帮她轻拍着后背。

这一幕马啸天都看到了,心里暗骂‘笨女人,喝碗汤都会呛到,真是不省心。’可是眉头却蹙起,担心地眼神毫不掩饰地看着唐晓棠。

唐晓棠这边的情况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徐清风放下碗问道:“怎么了?”

红着脸大口喘气地唐晓棠忙摆手:“没……没事,就是喝太急了,呛到气管里了”

“别着急,慢慢喝。”见她能说话,应该是问题不大,徐清风慈爱地嘱咐着她慢一点。

在他看来,这个唐海还是太过柔弱,不过人倒是蛮聪明的,自己很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对他的关心就多一些。

马啸天看唐晓棠无大碍后,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地端坐在自己位置,等待着其他人。食不言寝不语,等大家吃完了,他还有事情跟徐清风说,所以就坐在这里安静地等着。

钱坤一直在他旁边,刚才他关怀地看着唐晓棠的样子,全都落在了钱坤的眼中,他也偷偷地观察了唐晓棠,在怀疑钱盈盈的身份后,唐晓棠的身份他也同样存疑。

几个人各怀心事,安静地吃着自己的碗里的饭菜,只有小墨竹是吃的最认真的一个人了。逐渐的吃完的人都放下了空碗,坐在自己的位置没动,将军都没说动呢,谁也不敢先走,最后吃完的就是小墨竹,等墨竹放下空碗后,马啸天才开口。

“徐大夫,今天来是看看医诊所里还有缺什么少什么没有?有什么缺少的,我会安排人帮您这里补充上。”

知道马啸天的来意,徐清风忙回答:“将军,药材我们暂时不缺,前一日我刚从城里补充过药材补给。”

马啸天听说药材不缺,点头道:“那么人手呢?忙得过来吗?”

“这个更不缺了,呵呵……”一说到人手,徐清风便开心地笑了起来。

现在他的医诊所里是最不缺让人手干活了,一下子来了卓松柏和钱川兄弟两个懂医术的人,还有唐海和小童两个帮忙打下手的人,他的医诊所里一下子就热闹了,怎么还会缺人呢?

“卓兄弟、钱兄弟两个人都是懂医术又会武功,这次能够及时发现投毒的危情,多亏了这二人啊!”徐清风作为长辈看着卓松柏和钱盈盈,笑眯眯地点着头,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也毫不吝啬地在将军勉强夸奖他俩,年轻人需要鼓励,更需要奖励,徐清风是有意要向将军给这两人他讨个赏或是讨些功劳什么的。

“哦,是吗?”马啸天轻描淡写地答道。

他明白徐清风在自己面前夸奖二人的用意,但是他不打算给赏,年轻人戒骄戒躁,需要多磨练才能成大器。他分别看了钱盈盈和卓松柏一眼,然后又转向唐晓棠。

“那这位唐小兄弟呢?”

马啸天的意思是,唐晓棠会什么,能够让徐大夫答应留下他呢?

“唐兄弟也不错,这次和小童两人协助墨竹,照顾中毒的士兵,也是很辛苦的,我是打算好好培养他的。”徐清风不明白将军对唐海是什么态度,是好是坏也看不明白,他心底里是不想让唐海在将军面前有不好的印象,忙替他在将军面前说好话。

“既然徐大夫这里现在不缺医也不缺药,而且还有后备的培养人选,那么我就先将这位卓兄弟调来我身边了。”马啸天见徐清风有意要栽培唐晓棠,便不再针对她说下去,转而抓住卓松柏的事情,向徐清风要人。

听说要调走卓松柏,徐清风当然心里会不舍得了,他这里也确实不缺人,将军要调个人走,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答应道:“呃……,将军的安排,在下自然是要准守的,那么卓兄弟啊,你看,将军要你去帐前效力,你就收拾一下东西,随将军去吧。”

“唉!多谢将军!多谢徐大夫!”卓松柏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刚才马啸天开口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心得咧着嘴笑了,只是碍于徐清风还没表态,他只能忍着手在桌子底下摩拳擦掌,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马上开口表态,让马啸天知道自己的心愿。

当听到徐清风答应了将军的提议,要自己跟着将军走的时候,他便好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痛快地答应了。

“好了,你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师爷会安排你新的营地。”马啸天对卓松柏吩咐着,让他先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会儿好跟自己走。

“是!属下遵命!”卓松柏立刻跳起身,对着马啸天严肃地作揖领命,然后跑回了帐篷里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想要的人要到了,马啸天便不再说公事,又跟徐清风聊了一些关心下属的问题。并没有着急离开,等待着卓松柏收拾好东西好一起带着他一起离开。

徐清风见卓松柏痛快地答应了将军的安排,兴高采烈地跑去收拾东西了,不免心中有些不舍,可是将军的命令他又不能违抗,心里有些酸涩地感觉,跟马啸天聊了几句,转脸正好看见地上的药锅。

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嘴角一撇,乐了。

第五十七章 戏弄马啸天

“唐海啊,你去把给将军熬好的药端来,正好将军在这里等着呢,早膳也用过了,可以服药了。”徐清风指着地上的药锅,喊唐晓棠准备倒药给马啸天服下。

“好的,我这就去倒。”唐晓棠赶忙起身准备。

马啸天听了,脸色一沉,黑着脸默不作声,脸色儿跟那药汤子的颜色有一拼了。

小翠感觉到将军的不悦了,她也不敢再坐在桌前了,她被马啸天的气势压抑大气不敢出,紧跟着唐晓棠,看她起身要去准备药汤,她也赶忙起身将桌上大家用过的碗筷捡了,拿到一旁去清洗了。

钱盈盈聪明有眼色,也借机主动上前去帮忙小翠将剩下的空盘空碗一起敛了,两人都找借口离开了饭桌,开溜了。

桌上除了将军、师爷和徐大夫,就剩下小墨竹还坐在自己师父旁边,他看到几个大哥都离开饭桌了,也想找个什么借口脱身,思来想去也没什么要紧事儿,便挠着后脑勺扭头对师父说:“师父,我想去帮卓大哥收拾东西去!”

“嗯,去吧。”徐清风看出了他的坐立不安,知道小墨竹这是想要开溜,便点头允许了。

饭桌前就剩下三个人了,三人呆坐着,大眼对小眼无看着收拾干净,空无一物的桌子,无话可说,一时也都没有再聊天的心情了。

寂静地呆坐了片刻,钱坤无奈地摇头笑了。

这个徐清风啊,他这可真是睚眦必报啊,将军跟他要了一个他得意的人走,他就要借着给将军治病的机会,给将军喂食苦药汤子,报复一下他抢走自己中意的人的行为。

眼看这一老一少,在这儿抬上杠了,他只是闭嘴在一旁坐观,可没有兴趣掺和进去。

沉默的气氛没有多久,唐晓棠就将药准备好了,端了上来。

“将军请服药。”唐晓棠将药碗递到马啸天面前,恭敬地伺候着。

马啸天撇了一下嘴,带着怨气地看着唐晓棠,他总觉得她也是故意给他熬苦药,有意要看他笑话来的。

“这药已经熬好有一会儿了,温度这会儿喝正合适。”唐晓棠见马啸天拧着眉盯着药碗,却没有抬手接的意思,便解释给他说。

“将军趁着药还温着,赶紧服用了吧。”徐清风也适时地插了一句,手上还殷勤地做着请喝的手势。

望着这碗药,马啸天嘴里就仿佛已经喝到了苦药的味道,昨天喝过了,自然对那苦涩的味儿记忆犹新,叹了口气,有不能不喝,显得自己矫情,他感觉自己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这么大个男人,在这么多人的瞩目之下,总不能因为一碗汤药丢了面子吧!

马啸天无奈地伸手接过唐晓棠捧着的药碗,有看了一眼碗里深褐色的药汤子,最后一下狠心,闭上眼睛、闭住鼻息,张开嘴将碗对着口,一仰脖子,温热的苦涩涌入口中,又是跟昨天一样苦涩的味道,顺着嗓子眼儿,一股脑儿地滑进了食管,流进了胃里。

胃里的酸楚一阵翻滚,马啸天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闭着眼睛掩盖难受的感觉,生生将胃里快要翻上来的胃酸压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等到眼睛里的湿润不那么明显了,他才睁开眼睛。

正好看到唐晓棠也歪着脑袋在观察着自己喝药的反应。

“拿去!”马啸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将手中空了的药碗递给唐晓棠。

她刚才那是什么表情?

看自己的笑话呢?

想得美!

绝不会让他们看自己的笑话的!

马啸天心里恨恨地抱怨着。

钱坤在一旁隐忍着不敢笑出声来,将军今天这个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徐清风真是够有办法的,这得是多苦的药啊,能让战场上骁勇的男子汉,都望药兴叹了!

徐清风此时已经心情好转了,自己这剂药,必将会让将军终身难忘的,他这么故意熬苦药给将军用,除了报复一下他跟自己抢人,最主要的是要让他长记性,以后再不敢讳病忌医,将军总是觉得自己年轻,身体底子好,就不注意调理身体,常年征战沙场,身上的伤是好了旧伤添新伤,长此以往经年累月的,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有吃不消的一天啊!他是心疼将军,才坚持一定要给他把身体调理好,一将难求,决不能让他糟蹋了身体。

“将军,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虽苦,但却是对您身体有益处的,您可一定要坚持服药啊!”徐清风收敛了刚才幸灾乐祸的表情,转而耐心地劝慰着马啸天。

“徐大夫,这点苦不算什么,您放心!我能承受。”马啸天皮笑肉不笑,咬紧了压根,苦水都要翻出来了,还得一副没事儿的样子,向徐清风承诺着。

“那就好,那就好!看来是老夫多虑了!将军是大英雄,这点苦当然是不算什么了!”

能让马啸天吃一次瘪,徐清风很开心,但是差不多就行了,玩笑要适可而止,适当的也要鼓励一下他。

卓松柏这时候正好背着收拾好的行李走出帐篷。

“将军,我收拾好了!”他上前对马啸天汇报着。

“嗯,我们走!”马啸天站起身来,拍了怕身上的尘土,对徐清风说道:“多谢徐大夫款待早膳,人我先带走了。”

徐清风也站了起身,恭送到:“将军慢走,老朽不远送了,晚上那顿药,我会让唐海给您送去的。”

马啸天当没听见,迈着大步疾走开,头也不回装作没有听见。

钱坤此时也站了起来,对徐庆福缳首道别,紧跟着马啸天的脚步离开。

卓松柏见将军和军师都走的着急,便赶忙对着徐清风深深弯腰一作揖:“徐前辈,卓某有空会经常回来看您老的。”

他内心里还是很尊重徐清风的,他和自己师父的年纪差不多,而且这两天对自己也很照顾,只是对于自己的发展,他更希望能上所沙场征战,这里还有自己的小师妹,他便也放心地答应跟着将军走了,虽然有些不舍得老人家。

“去吧,好好干,将军是爱惜你的才能,不要辜负了将军的用意,也不要辜负你师父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记住了吗?”

“是,我记住了!”

“嗯,有空常回来看看我们。”徐清风点头道。

目送三人离开,徐清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昨天才刚觉得自己这个医诊所里有些热闹了而欣慰,没想到今天就被抢走了一个人。

第五十八章 唐海棠与唐晓棠

接下来的几日,唐晓棠都是按照徐清风的方子每日两顿药,熬好了,早晚饭后给马啸天送去,只是那天在医诊所马啸天离开之后,徐清风已经在给他熬的药里面,添加了一些麦芽糖,让他喝起来再没有那么苦涩。

马啸天发现自从那天之后,给他喝的汤药里微微有些甜滋味了,想来估计是徐大夫原谅自己了,他从此喝药也不委屈了,每顿唐晓棠按时给他送药来,他也痛快地喝药。这几日感觉身体确实变得好些了,每天依然如往日般忙碌,但是身体很少有乏力的疲惫感了。

这几日跟唐晓棠的接触,让他发现自己要娶的那个唐海棠,还是看着挺顺眼的,每天早晚饭后,都能看到她,他觉得自己看到她的时候,心情特别好,甚至有点盼望早点喝到她送来的那碗汤药了。

想到自己居然会喜欢上了喝汤药,马啸天不禁莞尔一笑,双手撑在案前,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公文,但是上面的文字一个也没看进去,眼前仿佛出现了个人影,好像的就是唐海棠端着药碗站在自己身前的样子。哦对了,是唐海棠穿着女装,端着药碗伺候自己喝药的样子。

钱坤在一旁正准备给将军地上公文,见马啸天一脸沉醉似的笑得很甜蜜的表情,不解地摇头想到“奇怪,将军最近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总是一个人在哪里发呆傻笑,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这个样子了。”

“将军”钱坤已经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了,他都没有发现,无奈钱坤只得开口唤他。

只是轻唤一声,马啸天还是没有听到,他只得大声地再唤:“将军,将军!”

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的美好情景中的马啸天,被钱坤大声的呼唤声,惊了一下,抬头瞪大着眼睛看向钱坤,眼神隐隐带着愠怒。

“军师何事?”

马啸天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表情有些僵硬地不自然,赶忙调整好坐姿,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尴尬。

“这些公文您需要批阅一下。”钱坤装作没有看到将军失态后的尴尬,公事公办地交代着共事。

马啸天回过神后,接过公文仔细地翻阅,没有问题便在上面加盖上批阅的公章,之后再地递给钱坤,让他拿回去处理保存。钱坤收好公文,也不说其他,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座椅前。

马啸天见师爷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失神,才松了口气。

最近他自己也发现了,有的时候自己的失态,可是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马啸天陷入了沉思……

初夏的夜晚,军营中除了巡逻的士兵的脚步声,就剩下草丛中的虫儿还没睡,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地为休息住店士兵们唱着催眠的小夜曲。

唐晓棠三人已经在外面风餐露宿很久了,最近两天在军营中的生活,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们过的最舒服的日子。虽然只是给她们安排住在了一顶简单的帐篷,帐篷里的地面也没有铺地毡,只是草地上随意地铺了些干草,再往干草上铺上简单的行军铺盖。可她们至少不再需要每天奔波赶路而三餐不定了。

今夜风和日丽,月朗星稀,外面巡逻的士兵,脚步整齐地从帐篷外走过,帐篷内的三个女子已经放松了警惕进入了梦乡,三人均匀的呼吸此起彼伏。

唐晓棠睡在离着帐篷门最近的位置,外面巡逻的士兵的脚步声并没有惊扰到她。因为她此时正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

在梦中,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古装女子飘然而至,两人面对面站立着,唐晓棠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的面庞。

“你是谁?”唐晓棠心里虽然对对方的身份已经了然,却还是要问这句话。

“我是我,你是你,但,我也是你,你也是我。”古装女子馨然一笑,像说绕口令一样,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话语。

“我们原本各自生存在不同的交错时空里,但是不知道发了什么事情,我的元神从身体里剥离了出来,而你却趁机进入了我的身体,现在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而你的元神替代了我的,我的身体现在归你所有。因此我说,我是我,但是又不是我,你是你,而你却还是我。”

“哎呦,你是在说绕口令吗?我快被你绕晕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唐海棠!”唐晓棠被她绕得大脑要缺氧了,不再绕圈子,直接挑明了对方的身份。

“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见我?既然是你的元神被我替代了,那你打算要怎么样?”唐晓棠反问她。

唐晓棠自知自己占了被人的躯体,在情理上,自己是理亏的,现在人家本主找来了,自己也不要在负隅顽抗了,直接挑明了,她若是要自己还给她身体,那就来吧,大不了再死一会呗,或者是自己元神出窍,做个漂浮在这异空间里的孤云野鬼也行。

“这一段时间你以为我去做什么了?我一直在努力将你赶出我的身体,但是,毫无用处。”

唐海棠颓废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让你的元神离开我的身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想信号收到影响突然中断似的,身型忽而模糊一下,又忽而清晰一下,还摇晃了几下。

“你怎么了?”唐晓棠发现了她的异样,忙问道。

“我现在就是一个孤魂野鬼,随时会被阴差摄走,既然你占用了我的身体,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需要你帮我!”唐海棠抓紧时间,将自己的目的说与她听。

她没有太多的能力支撑自己的元神,这次能够进入唐晓棠的梦境,需要消耗她许多的能量,她花了这么久时间才能争取有这一次聚魂和唐晓棠面对面沟通的机会,所以,她不想浪费时间,赶忙将自己的目的说明白。

“来呀,这身体本来就是你的,你若有用就拿去,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你若知道,那你告诉我?”唐晓棠很想帮唐海棠,只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

“我用不了这具身体了,你的元神我没办法剥离出来,我要附在这块玉上,你要记得,我在玉中,一定要护住这块玉,不要让它坏损。”

唐海棠指着她腰间的那块白玉,说完她唐海棠的身体幻影虚化,化成一道白色的光芒,攸地进了玉佩。

“记住,保护着我,而且以后你不再叫唐晓棠,你就是我,你是唐海棠……”

“替我活下去……”

第五十九章 找卓松柏算账(二更)

“我是唐海棠!我叫唐海棠!”

“醒醒,小姐,你怎么了?快醒来!”小翠在梦里被身旁的小姐吵醒,小姐一直在梦里呢喃,最后还喊出了很大的声音,把她给吵醒了。小翠揉揉眼睛仔细听了听小姐嘴里好像是喊着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做噩梦了。小翠忙摇晃着她的肩膀,想将她从梦魇里拉出来。

“啊!”唐晓棠被小翠推醒,一睁眼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一时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坐起来惊叫了一声。

她反而被自己的惊叫声给叫清醒了,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虽然像是个梦,可刚才发生的却事情历历在目。

“小姐没事了,你醒过来了,别怕、别怕!”小翠以为小姐是噩梦惊吓到了,忙双臂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想用自己的怀抱,让小姐能够缓过神来,给她一点安全感和安慰。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钱盈盈也被吵醒了,坐了起来见隐约接着月光,看到她们俩抱在了一起,揉着眼睛不解地问道。

帐篷里没有灯,四周只有一个透气的窗户,现在是军营的宵禁时间,篝火没留几把,所以照进帐篷里的只有一点月光,她隐约看到大姐和二姐正抱在一起,两个人刚才还叫唤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没事,你们俩快睡吧。”唐晓棠见她俩被自己吵醒了,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你刚才喊你叫唐海棠,你本来就叫唐海棠的,梦里是不是又梦到出嫁的事情了?”小翠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在她耳朵边低声问道。

小姐一直都是用的假名字,钱盈盈只知道小姐是唐家的小姐,要嫁给的人是马啸天,并不知道小姐的真名叫唐海棠,所以小翠不打算让钱盈盈听到两人说话的内容,才压低了声音问小姐。

唐晓棠记得梦里唐海棠说,以后她就是她,她在这个空间要让唐海棠继续生存下去,所以她只能顶着唐海棠的名字去生活,想了想,她决定按照唐海棠安排的去做。

“小翠、盈盈”既然大家都醒了,那么现在就赶紧把话说清楚吧,唐晓棠唤着二人的名字,让她们俩知道自己在说话。

“盈盈,我的真名叫唐海棠,跟马啸天有婚约,之前没有告诉你真名,是怕被马啸天追到。”唐晓棠向钱盈盈解释道。

“现在马啸天既然已经认出了我,我也不打算继续隐姓埋名下去了。”

做了决定,以后自己就是唐海棠了,唐晓棠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以后,你们就叫我唐海棠吧,明天我会跟将军坦白这一切,还有盈盈你,你父亲应该是爱你的,我觉得你们父女俩相认的事情,你应该再考虑一下,该认就认了吧。”

唐晓棠,不,现在应该叫她唐海棠!

唐海棠善意地提醒钱盈盈,既然马啸天已经知道了她们三个的身份,她觉得钱盈盈也应该主动去将父亲认下,没有必要在这么隐瞒下去了。

“我觉得你师父并不会将你带回去。”唐海棠继续给钱盈盈分析道。

“你想,你大师兄现在已经是将军座下谋了差事,他也没有回你师父身边的打算了,而他也没有拆穿你的身份,着说明,你师父应该并没有让他一定要带你回去吧?”

唐海棠觉得以钱盈盈的智商,这点事情不会想不明吧,应该就是当局者迷,她越是在乎自己和父亲相认的事情,就越容易迷惑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卓松柏却是做的有些不合情理,钱盈盈低头不做声,心里却暗自分析这唐海棠说的话。

“对啊,我师兄没有急着带我回去见师父,反而留在军中谋了差事,之前在医诊所里我以为他就是在这里为了等我才留下的。”

钱盈盈没有因为唐海棠隐瞒自己真实姓名而生气,她现在心思都在卓松柏骗自己的事情上,智商终于在线了,肯费点脑子去将整件事情分析一遍了。

“从将军把他从医诊所调走时,我就应该想到了!”钱盈盈轻呼一声,攸地从床铺上跳了起来,站在被褥上,狠狠地躲着脚,气呼呼地咬牙切齿说道:“好呀!大师兄!你居然骗了我!”

钱盈盈边说,边蹲下身子摸索着地上的鞋子。她打算穿衣服,去将卓松柏找出来打一架,自己被他骗了这么几天,居然没有发现他故意在整自己。师父肯定跟大师兄说了不用带她回去的,大师兄居然故意不告诉她,害得自己因为是偷跑出来的,心里理亏,怕大师兄逮到自己带回去见师父,所以见到自己的亲爹她都不敢相认!

“盈盈,你干嘛去?”小翠见钱盈盈穿衣服和鞋子要出帐篷,这么晚了,军营里已经宵禁了,除了巡逻的士兵可以在军营中走动外,其他的士兵都不能在军营中随意走动,也包括她们医诊所里的人,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半夜随意出去在营地里走动的。所以小翠见盈盈要出去,忙拉住了钱盈盈的衣襟,不让她出去。

唐海棠隐约感觉到二人拉扯在了一起,知道是小翠在拦着钱盈盈跑出去,也赶忙张开双臂,拦住说道“盈盈,你别冲动!冷静,冷静!”

“你现在冲出去,还没等你找到卓松柏,就会被巡逻的士兵发现,没有命令随意在营中走动是触犯军法的,你若被处罚了,你还怎么认你爹啊!”

一听说会影响到自己认爹,钱盈盈立刻就老实了。不再和小翠拉扯,收了自己的力度,任由小翠抱着自己的身子,软软地瘫在她的怀里,口中呢喃道:“那我明天也要找他算账!”

钱盈盈说着,眼底一片温热涌出,泪水像决堤一样,冲洗着她心中的委屈。

“好了,别哭了,一起都会好起来的,否极泰来,你这也算是好事多磨吧。”

唐海棠也上前搂住了钱盈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感受到钱盈盈肩膀耸动,还有抽泣的哭声,忍不住柔声地安慰着她。

第六十章 嘴硬不服输

钱盈盈哭得累了,窝在唐海棠的怀中轻声问道:“姐姐,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爹就不去找我呢?难道他不想我么?”

“傻丫头,哪儿有亲生父母不惦记自己的子女的!”唐海棠轻轻拍着钱盈盈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她不知道钱坤是怎么样想的,怎么能答应那骨肉分离的苛刻条件呢!?害得自己的女儿现在对父爱患得患失的,真是可怜。

“好了,盈盈啊,你赶快睡吧,等天亮了,咱们再去找你大师兄,问问他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唐海棠将钱盈盈从自己怀里扶起来,哄着她回到自己的床铺上躺下,替她将被子盖好。

小翠已经躺回自己的位置,她自觉嘴笨不会安慰人,只能在一旁安静地陪着,看着唐海棠已经将盈盈安抚好了,这才放心的躺好。

安顿好钱盈盈,唐海棠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躺好,深呼出一口气说道:“好了,你俩都快点闭上眼睛,早点睡吧。”

唐海棠说完,自己却并没有闭上眼睛,她平躺在哪儿,睁着眼看着漆黑的帐篷顶,心里五味杂陈,无法形容,只能用乱来概括。

钱盈盈自然也是睡不着的,只是她没有睁开眼,闭着眼睛侧卧在铺上,心里想着的是天亮了之后,要找大师兄算账的事情。

小翠怕钱盈盈想不开,万一偷跑出去惹事情就麻烦了,所以她很警醒地侧卧着,脸对着钱盈盈,只要她一有动静,就马上睁开眼睛看一看,自然也是么有好好睡。

在这个初夏的寂静夜晚,三个人各怀心事地睡下,却谁都没有睡好。

直到外面林子里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声响起,晨曦将至,鸟儿们从栖息的树枝上飞起忙着觅食了,树林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帐篷外也开始有光亮透进帐篷里面来。

钱盈盈一直没有睡着,她听到外面鸟儿的叫声,知道天快亮了,这一夜她都没阖眼,盼着天快些亮,脑子里想着一百种父女相认的情景,心中乱如麻,这种亲人分离的折磨,她受够了。

她坐起身,借着微弱的光线,将自己的衣服找出来,轻手轻脚地穿衣下地,悄悄地走到帐篷门前,回身瞧见床上的两个姐妹还在睡梦中,才放心地拉开门帘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还没有大亮。

东方太阳还未升起,天空一片灰蓝色,天空中偶尔飘来几朵白色的云朵。树林子里的鸟儿忙着早上的觅食叽叽喳喳地叫得正欢,地上的草叶子上还挂着点点露珠。

钱盈盈从草地上走过,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裤腿上被露珠弄湿了,她只是低头看了看,没做停留,她要急着去找大师兄,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被露水弄湿的裤脚。

军营中的宵禁此刻已经取消,军营中巡逻的士兵已经撤去,所以她很快就来到了大营的中间位置,在将军主帅营帐旁边有一排小帐篷,她知道师兄住在这里,却不确定是哪顶帐篷。

她踌躇不前,此刻才想起来,帐篷里的人都没起来呢,这要是走错了,太尴尬了。

可是又不甘心原路返回,所以她就在这排帐篷的附近找了颗不显眼的大树后面躲起来,倚着树干手指扣着树皮,不错眼珠地盯着这排帐篷,守株待兔地等卓松柏从帐篷里出来,由于一夜没阖眼,此刻她觉得眼睛酸涩得很,为了缓解酸涩的胀痛,她不时地用手去揉着眼睛。

卓松柏是习武之人,每天的作息习惯都是有规律的,无冬历夏必定日出时起床早起练功的。东方逐渐变亮,太阳就快要升起来了,钱盈盈笃定他肯定很快就会从帐篷里出来。

正想着,一个白色的人影从那排帐篷前走过,正往钱盈盈藏身的树林方向走来。

钱盈盈眼睛一亮,来人正是卓松柏,她赶忙从暗处走出来,迎着他走去。

“师兄!”钱盈盈边走边开口叫他,在这寂静的清晨,这一声呼唤尤为突出。

卓松柏早就看到她了,所以才会向着她所在的方向走过来,见师妹先开口叫自己,也高兴地应和:“师妹,这么早起来练功来了?”

师兄妹每天都会练功,只是来到这里之后,两人又被分开安排了,最近几天他早上出来练功都没见过师妹,今天一早能碰见她,自然心情高兴了。

说着,卓松柏更快了些步伐,朝着钱盈盈走来。

钱盈盈见他快要到自己跟前,脸上便露出一抹用意不明地笑,也不说话,紧走两步,迎上去劈头对着卓松柏就是一掌。

“倏……”带着掌风劈下,让原本毫无提防的卓松柏大吃一惊,忙闪身躲过这一掌。

“师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师妹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功力,不像是开玩笑或者是正常的武艺切磋。

“少废话,吃我一招。”钱盈盈根本不跟他解释,只是一个劲儿地出手进攻。

面对钱盈盈步步紧逼地招式,他只能躲,怕自己出手重了伤着师妹,可是今天师妹这是跟谁生气了?跑这里跟自己这儿撒气来了!

“师妹,师妹!别闹了……”他开口想要劝劝小师妹消消气,可是师妹进攻太猛,他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完,只能先顾着应付,没办法分心其他。

这样一来二去十几个回合,卓松柏在招式上渐渐占了上风,现在的战况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对于师妹的怒火从何而来,他心里也有一些谱儿了。

师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骗她了,今天一早来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师妹,你消消气。”他换了讨好地嘴脸,一边比划着一边嬉皮笑脸地哄着钱盈盈。

“少废话!今天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的气消不了!”钱盈盈霸气地回他。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大师兄,可是这口气她得找地方纾解出去,开始出招很猛,现在她的招式完全是被大师兄压制着打,很明显现在她是打不过大师兄了,她还是嘴硬地不服输。

“好、好、好!你要打我就陪你,直到你打够了,行吧小姑奶奶”

第六十一章 不该欺骗和隐瞒

卓松柏这会儿已经猜出钱盈盈因何缘由这般生气了。

自己自知理亏,便故意放慢了出手的速度,让钱盈盈有机会喘息,又能接机把对自己的愤怒发泄出来。

师父临别是交给自己两封信,嘱咐他一封是见到钱坤的时候,交给钱坤看的。另外一封,是让他找到钱盈盈的时候,自己打开看,里面告诉了他找到师妹后,该如何处置。钱坤的那封信,他已经交给了钱坤。之后自己那封信,在见到钱盈盈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经读过了。

师父在信中交代,若见到师妹,让她不必回山,她若想要见自己的父亲,便让卓松柏去陪着她寻亲。若卓松柏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好到了父亲,便告诉她师父允许她出山了,不必回去。

卓松柏看完信本想借机会跟钱盈盈说的,可是第二天就遇到了军营中发生投毒事件,两人忙着处理伤员,就没有机会提起。

后来钱盈盈还神央求自己为她来寻亲的事情保密,他觉得这丫头神神秘秘的挺有意思,于是有意戏弄她一下,便答应了下来替她保密寻亲的事情,等着她想要跑的时候,自己再告诉他师父的决定,也算是对她私自跑出来的一个小小的惩罚吧。

今日,看钱盈盈如此愤怒地找上自己,卓松柏自知理亏了,看来小师妹这会儿是琢磨过来了,发现事情不对,如此兴师动众地来找自己理论,他今儿若不让她发泄出来,以自己从小对钱盈盈性格的了解,她日后定会跟他没完没了的找机会报复,所以自己不如今日就让让她,小姑奶奶脾气发出来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才能相安无事地过日子啊。

于是他故意放水,在不伤害钱盈盈的前提下,让她能够将对自己的怒气发泄在自己身上,还得做到不伤害到她,所以他只是接招,并没有进攻,而钱盈盈此刻被怒火蒙蔽,并没有发现师兄故意放水,只是一味的进攻、进攻…………

又过了十几招,钱盈盈的动作渐渐有些散乱,额头也开始有细微的汗珠冒出来了,卓松柏觉得时候差不多,便接着钱盈盈的又一次进攻,故意漏出一个破绽,将自己的后背亮给钱盈盈,钱盈盈见机会来了,顺势一脚飞起,着实地踢在了卓松柏的后屁股上,钱盈盈这会儿的怒气都集中在了腿上,所以这一脚说实话,应当是用了她的十成力度了,只是卓松柏是有准备的,见师妹上当了来攻击自己故意露出的部位,当她的脚才碰到自己衣服的时候,便已经故意趴着摔了出去。

嘴里还贱贱地发出“哎呀……”的生意,好像钱盈盈这一脚让他很痛苦的样子,然后身体在空中飞起,划出一个飞行的弧度,在正面即将要落地的时候,双手所在胸前做好保护,背对着师妹落地,落地的那一刻双手抵抗了一部分重力,让身体反弹了一下,就势一个翻滚减弱了身体摔下来的重力,仰面躺在地上,嘴里哼唧着“哎呦……哎呦……”

钱盈盈十成的力度踢趴下了卓松柏,见师兄摔得如此惨烈,她对他的怒火也消了一半,毕竟同门师兄一起长大,她对他的感情,让她自己也没有办法真的恨他到不能原谅的地步。

刚才跟卓松柏对阵几十个回合,她只是将心中的怒火找地方发泄一下,也并没有真的要对师兄下狠手的,此刻见自己将大师兄踢飞摔趴下,她除了怒火消了大半外,心里也有些担心。

钱盈盈听到师兄哼哼唧唧喊着疼,脑子一下就清醒了,慌张无措地赶忙跑过去,抱着师兄问道:“师兄,师兄你没事吧?我没想到会让你受伤的啊!”

以钱盈盈对卓松柏的了解,她觉得自己是伤不了大师兄的,所以刚才用力的时候她也没收着劲儿,此时见师兄摔的如此的凄惨状,她不禁后悔懊恼自己的鲁莽。

“师兄对不起,我只是生气你故意骗我对我隐瞒实情,所以才想打你几下出出气的,真的没有要想到会伤害你,你那儿觉得疼啊?我给你看看。”

钱盈盈担心地抱着卓松柏,见师兄还在哼哼地闭着眼睛褶着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她紧张又后悔懊恼,着急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卓松柏一听师妹这是不生自己了,心里提醒自己不能装得太过了,若真被师妹诊出自己装的,那这一通折腾,就付诸东流白弄了。

他假装很虚弱的样子,详装痛苦地眯着眼睛叹息道:“师妹啊,是师兄我错了,你不打我吧,我这是咎由自取,你能出气,师兄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钱盈盈一听师兄这话,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又涌上了心头,哇地一声抱着卓松柏哭了起来:“师兄,我难受啊,你是知道我多想念我爹,你不应该在这件事情上对我欺骗和隐瞒的……嘤嘤嘤……”

卓松柏听得出钱盈盈哭泣中的委屈,也知道这些年来她心心念念地盼着见到父亲的心情,他惭愧地从钱盈盈的怀中坐起来,愧疚地面对着钱盈盈。

卓松柏默默地陪在钱盈盈的身旁,没有开口劝她,只是默默地陪着她,让她哭出来,哭出来心里的苦会好受些。

唐海棠远远地躲在角落里,见到这两个师兄妹这般情景,她没有走过去安慰钱盈盈,这个时候就让痛快的将苦楚哭出来吧。

唐海棠是出来寻找钱盈盈的,她发现钱盈盈不在帐篷里,怕她出来找卓松柏算账闹出事情,所以忙着出来寻她。正好碰上兄妹两人抱在一起哭诉的场景。知道钱盈盈已经将怒火发泄了出来,卓松柏也不会伤害她,所以唐海棠也就没有现身,躲在远处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让他们俩人自己解决,便转身准备离开。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唐海棠后背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转过身看到的是一身素衣的马啸天,就站在她身后很近的地方,真的是很近,她这一转身,脸几乎都要贴在他的胸膛上了!

唐海棠吃惊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没有听到他走路的声音?!

第六十二章 胸大无脑(二更)

此时的马啸天,并没有平日里大将军的那股让人压抑地不敢直视的气势。

清晨他刚醒来还没有起床,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在打斗的声音,机警的他匆忙中下床,随手拿了件外袍披在身上,就从帐内疾步跑了出来,都没有来得及将外袍系上,出来帐篷就看到躲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唐海棠。

唐海棠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衣冠不整的马啸天。因为匆忙出来,他此刻也没有洗漱,下巴上还有冒出来的青碴,看起来非常的狼狈和憔悴,只是一双眼睛里,却闪烁着精锐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唐海棠,让她与他的目光对上之后,便羞赧地低下了头,秀红了脸颊。

“将军……”唐海棠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心里紧张而慌乱,他那是什么眼神看着自己?直勾勾地看人,让人很不舒服,很不安!

“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干什么?”马啸天见她不敢直视自己,也不回答刚才的问话,便不耐烦地再次开口质问她。

一大清早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她躲在这里偷看什么?马啸天侧身移了一步,越过唐海棠的身子,看向她身后的林子,却见到钱盈盈正对着卓松柏哭啼啼地说着什么。收回目光,又看着自己眼前的女人,她好像是知道点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

“啊?”唐海棠被问得一愣,抬头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眸光一闪,很快又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道:

“方才钱盈盈在和他师兄切磋武艺,这会儿两人在聊天……”唐海棠低头小声说道,瞎编一通,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怕看一眼就被他看出自己的谎言,虽然知道他不好糊弄,自己这点伎俩也糊弄不了他,但是她抱着侥幸心理,不愿意承认自己怕他,也期望他能得过且过,不要刨根问底问下。

马啸天懒得去戳穿她的谎言,也知道想从她口中问出真相是不可能的了,便不再追问下去,他若真想知道,在军营之中,又岂是她想隐瞒就能瞒得了他的?不屑地又看了一眼小树林,觉得那两个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后退了半步,刻意地将自己与唐海棠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他有点不适应自己跟她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虽然是自己走过来靠近她的,但是刚才只是想要看看她在做什么,才从身后走过来,没想到她转过身来,两个人的距离会如此逼仄。

见马啸天不自在的后退了半步,唐海棠却低着头,脸上带着一丝坏笑,只是转瞬即逝地坏笑,她低着头马啸天也不会发现。

马啸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咳了一声,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外袍,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衣着不整地跟一个女人站在外面,一向冷清的脸上也有些微的不自在了,看了眼对面的唐海棠还低着头不敢看自己,难道她是因为自己这样衣冠不整而在害羞?

意识到这样不妥,他忙将外袍的系带系上,一边系着一边说道:“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里随意走动。”

他本意是关心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依然冷清地没有一点儿人情味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唐海棠听了心里很不高兴,低着头好像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听话样子,其实眉头蹙起,心里腹诽地念叨着马啸天的不是,嘴上却乖乖地应着:“是。”

见她这么乖的答应着,马啸天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转身就往自己的大帐走去,他还要去洗漱更衣。

半个橘红色的太阳已经跃出地平线,东方的天空中开始泛着湛蓝的颜色,士兵们马上就该起床练操了,所以他要赶紧去准备忙,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唐晓棠在他身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的背影应着朝霞拉出一条很长的影子,脚下踩着带着露珠的青草,虽然只是一身单衣,却也难掩他健硕挺拔的身型。这么看,他的身材还真的不错呦,唐海棠用现代对男人的审美观,给马啸天的评价是极高的,他完全算得上肌肉型男的标准了,宽肩、细腰、小翘臀,一样都不差!按说应该算个英俊硬朗的古典美男子吧!

就是美中不足的是那张脸上的表情,万年冰霜,一直都是冷漠脸,也不会笑一下,为人有点死板拿腔调,总是喜欢给人下命令,一点也亲和力都没有,真不知道他除会上战场打架,还会不会点别的了?

“哎可惜了,就是一个武夫!长了一身腱子肉,好看不中用啊!”唐海棠摇了摇头为他,为马啸天只是拥有这一身肌肉,却没有文化而惋惜了。

觉得他徒有一身好身材,却是个脑中没有什么墨水的武夫,用现代的话形容,“胸大无脑”!

一番惋惜后,回头看那对师兄妹已经不哭了,两人已经破涕为笑,这次放心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小翠见唐海棠去找钱盈盈,就已经起床了,两个人都走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先把早饭做上,等她们回来。

唐海棠回到医诊所的时候,早饭都已经快好了。

这几天医诊所了每天都是吃的小灶,除了主食从营里领大锅灶的,其他的都是小翠和小墨竹两人想办法去弄来的。两个人每天都会去旁边的山林里采蘑菇、挖野菜、下夹子抓野物。

最近每天都会有收获,不是打来山野兔就是捉只山鸡回来,他们这些日子都没缺了油水。昨天晚饭后,小墨竹还从旁边的小溪流里下了个鱼篓子,虽然不能抓到太大的鱼,但是放上一晚上还是会有收获的。到几条细长的小鱼和一些小河虾。

小翠起来收拾野菜煮粥的功夫,小墨竹听到声音也早起来了,他还惦记着自己昨天晚上下的与篓子,一路小跑着去小河边将与篓子去了回来,今天要拿给小翠,让她拿这些小鱼小虾做粥喝呢。

“小童哥哥,你快看,今天鱼篓里不光有小鱼小虾,还有两条鳝鱼呢!”小墨竹抱着鱼篓,像是献宝一样碰到小翠的面前。他现在每天最爱追着小翠身后叫着“小童哥哥,小童哥哥”因为他觉得这个“哥哥”对他最好,总是做好吃的给他,因此他总粘着小翠。

第六十三章

小墨竹献宝一样地将鱼篓抱着跑到小翠的面前,举着手里的鱼篓让小翠看个清楚。心里琢磨这今天哥哥能用这些东西做些什么好吃的呢?

小翠笑着将墨竹手里的鱼篓接过来,低头往鱼篓里瞧了瞧,笑着说:“哟,真的啊!今天收获不错啊,辛苦墨竹了!”

她正愁早饭只有稀饭太简单了,她只准备了一些新鲜的蘑菇准备做蘑菇粥,现在看到墨竹带回来的小鱼和小虾,她琢磨可以做个干炸小鱼和小虾米一会儿喝粥的时候当小菜。

“哥哥,今天我们早饭吃什么啊?”小墨竹见小翠拿着鱼篓时,开心的模样,便知道“大哥哥”这是琢磨好了今天早饭吃什么了,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今天早饭小翠准备给做什么好吃的。

墨竹边问遍探头往火上坐着的锅里瞅,还忍不住伸出小舌头舔着嘴角,将差点流出来的口水吞进了肚里。早上一睁眼他就饿了,兴冲冲地去收了鱼篓,完全是因为盼着美餐一顿早饭呢,心里有了这个念想,干起活来就有力气,此时一副期盼地小馋猫模样,真的非常可爱。

看着面前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小馋猫模样的小墨竹,小翠疼爱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已经饿了?”

这孩子,一定是饿了,这个年纪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会吃的多消化的也快。小翠是从这个年纪经历过的,知道这个年纪一饿起来,就是什么总会觉得自己吃不饱,容易饿还吃得多。

小翠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虽然是个唐府里的小丫头,但是小姐跟她年纪差不多,所以小姐长身体吃什么,就让她也跟着吃,两个人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小姐从来没有跟她分过什么主仆身份的理儿。

想起以前的事情,小翠就觉得自己的命好,跟了这么好的一个小姐,还有唐家对她的恩情。

小翠抱着鱼篓陷入了对过去的沉思,完全没有听清楚小墨竹对自己的的问题,都回答了什么。

墨竹告诉小翠自己是饿了,然后满心期盼地等着看“大哥哥”会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小翠反应,之间大哥哥就呆呆地抱着鱼篓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目视着远方,也不知道想什么呢?自己回答说饿,也不见大哥哥亲切地拿食物给他吃了啊。

“大哥哥、哥哥!”小墨竹没有办法,只好上前拉着她的衣袖,将她的心神给叫回来。

“呃,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小翠被他给拽回了思绪,对上墨竹一脸可怜兮兮地模样,满是内疚。赶忙放下鱼篓,回身去看了看过上熬得小米粥,粥都还没熟,离开早饭还有一段时间,只有一点昨天晚上剩下的馒头。

看着那半个馒头,小翠拿着想了想,扭头跟小墨竹笑着说:“饿了吧?想不想吃烤馍?”

“想!”小墨竹想都没想,立马开心地回答。

“拿去帮我从那边的树杈上弄给枝子回来。”小翠吩咐他去先弄够树杈过来。

墨竹应了一声,扭头就跑去弄树枝子,至于大哥哥要树枝做什么,他也没顾上问,主要是因为了饿了,他也没心思问了。一路屁颠屁颠地摘了树枝子回来,“给,哥哥树杈来了”

墨竹并没有问清楚小翠用树杈干嘛,也不知道她要什么样的树杈,于是他就摘了好几支。小翠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小把蔬菜,挑了一个长而直的树枝,用小刀刷刷刷将树皮销掉,拿过那个剩馒头串在树杈上,之后递给墨竹:“拿着,去火边上自己烤馒头吃吧。一会儿粥熬好了,在喝点粥。”

墨竹接过馒头,左看右看,心里佩服大哥哥的心思真是巧妙,应了一声便开开心心地蹲在炉火边上,给自己烤起了馒头。

小翠则利落地将地上的鱼篓里的小鱼小虾挑了出来,放在一旁和黄鳝分开。两条鳝鱼她打算中午的时候给大家改善一下,做个好点的菜吃。所以挑出小鱼小虾先做个早上搭配粥的小菜。

唐海棠回到医诊所,见小翠正在忙着做早饭,走进了一瞧,小翠已经做好了炸小鱼和小虾,粥也熬好了,小墨竹被派去伙房拿些主食回来,等他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今天早上的伙食不错啊”唐海棠看着炸鱼虾,感叹道。

“回来了,盈盈呢?”见只有唐海棠一个人回来,小崔不放心地问起钱盈盈的下落。

看着钱盈盈和唐海棠一前一后地出去,以为唐海棠会将钱盈盈找回来呢,怎么她只是自己回来了,小翠对钱盈盈怎么样了很是操心,便随口问了出来。

“没事了,你放心吧,她一会儿就回来了。”唐海棠没有将她看到钱盈盈和卓松柏打架的事情告诉小翠,就是怕她跟着担心,看刚才的情况二个人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已经言归于好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小翠了,钱盈盈肯定是不会吃亏的,她们俩在这儿也别替她操心了。

见唐海棠没有说明白,小翠干着急,可是还有活儿没做完,她只能低下头认真地将早饭准备好。

“早饭准备好了,请徐大夫出来吃饭吧。”早饭准备好之后,小翠将粥锅断了下来放在小桌上,抬头见唐海棠还是站在火旁边,也像是又心事的样子,只能催她准备吃饭。

第六十四章 今儿两更

徐清风在墨竹喊他第一声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他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了出来,一出长门口就被小墨竹缠住了右手臂,和他撒娇地讨好:“师傅,我给您老人家弄好东西回来了,小童哥哥说留着午膳的时候给您做小灶!”

不等徐清风说话,小墨竹已经献宝一样地跟师父一通显摆。然后还故弄玄虚地问道:“师父,您猜猜我网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徐清风一直乐呵呵地不说话,满眼溺爱地看着墨竹,听他让自己猜是什么东西时,才呵呵地乐道:“哦?真是辛苦你和小童了,是什么好东西?”然后还假装苦思冥想的样子,低着头捻着胡须思考着。

停下脚步一副猜不出来的样子,蹙眉问道:“为师猜不出来,还是你来告诉师父吧。”

其实,在徒弟回来给小翠献宝一样喊叫时,徐清风就已经听见了二人的对话,知道徒弟抓了两条鳝鱼回来,此时他故意装作猜不出来,不知情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墨竹高兴,孩子嘛,做了好的事情,一定要夸,下次才会有动力继续去做事情。所以他现在装不知道,等着墨竹来向他炫耀。

“哈哈,师父,你猜不出来啊?嗯……那我告诉你吧!”墨竹见师父猜不出来,便歪着头得意道:“今天我的鱼篓里除了小鱼和小虾之外呀……还有两条鳝鱼!”

“师父,都说这鳝鱼大补,我们今天中午要好好的补一补啊。”

徐清风认同地点点头,嗯了一声:“不错、不错,那可是好东西,我们最近都很累,正好给大家都补补。”

说完,笑呵呵地看着忙碌的小翠和唐海棠,这两位“少年”在这里就是好啊,自从他们来了这里,师徒两人的生活水平是大大地改善了,在这军营之中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有味儿了。

“徐大夫,您请坐这里。”唐海棠已经将徐清风的座位安排妥当,见他到了,忙上前引他落座。

徐清风落座后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准备好的饭菜,点点头客气道:“真是辛苦你们了,自从你们来到这里,我们的生活可是日新月异啊!”

“徐大夫您客气了啊,若不是您收留我们,我们还要在外面风餐露宿呢,哪里有这么安稳的日子,而且在这军营中,您还教给我们医术,我们为您做这些也都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足为提啊!”唐海棠觉得她们姐妹三人能够进入军营中,生活也算是暂时安稳了许多,这些都是得益于徐清风的收留,所以为他做这些都微不足道而又力所能及的事情,是心甘情愿地。听了他感谢的话,心里反而有些惶恐,觉得自己做的不值一提。

“好,不说了,大家快来做,开饭吧1”徐清风知道自己这样说会让她们感到紧张,便笑呵呵地不在提,早上的时间很紧张,赶紧吃饭,吃完了大家还得有事情要忙呢。

唐海棠忙招呼着大家落座,早上的饭菜也简单,稀饭和小菜,还有墨竹拿回来的干粮和打回来的小鱼小虾做的小菜。小翠见钱盈盈还没有回来,就偷偷给她留了一些,然后才过来落座。

几个人的早饭,吃的非常安静,早饭也简单,很快大家就都吃完了,徐清风吃饱后放下碗,见少了钱盈盈,关切地问道:“钱兄弟怎么还没出来啊?是不是生病了?”

“她,不……”小翠刚想说她不在医诊所里,就被唐海棠刚忙插嘴打断:“哦,她身体没有生病,您不用替她担心,一会儿她就来吃,已经给她留了早饭。”

“呵呵,好,那你们忙,我先回去收拾我的药材了。”徐清风放心地点了点头,便起身回了帐篷里。

墨竹也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帮小翠一起干活。小翠则赶紧接过他手里的空碗,让他去忙别的,这些活儿她自己可以做。墨竹见她坚持自己做,便放弃帮忙,也跟着师父身后,进了医诊所,去帮师父的忙了。

只剩下小翠和唐海棠了,小翠才低声的问唐海棠:“小姐,盈盈怎么还没有回来啊?要不要再去找找?”这么久了没有回来,她有点担心钱盈盈会做鲁莽的事情。

唐海棠这会儿也没有想到钱盈盈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她之前觉得师兄妹两人应该很快就讲清楚了,她离开的时候明明见二人已经不打了的,可是为什么钱盈盈这会儿还没有回来呢?心中不免嘀咕起来。可是她的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怕小翠跟着小操心,便对小翠答道:“没事儿的啊,咱俩赶紧收拾这里,然后我再去找找她。”

小翠见小姐并不担心的样子,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便不再追问,哦了一声就去干活了。

此时的钱盈盈却是没有出什么大事儿,只是她正抱着自己的亲爹期期艾艾地哭着。

怎么回事呢?

原来唐海棠走后,师兄妹二人决定现在就去找钱坤认亲去!

于是卓松柏拉着钱盈盈去了钱坤休息的帐篷,他让钱盈盈在帐外等着,自己先进去看看钱坤起了没有。

正好赶上钱坤一早起床,三个人就在钱坤的帐篷外迎面碰上了。

钱坤见卓松柏拉着钱盈盈疾步而来,看样子是有很着急的事情来找自己,心里便已经有了九成的答案,这两人来的目的,他基本上已经了然于心了。停下自己的脚步,背手伫立在帐前,等着二人走近,不等他二人开口,便吩咐道:“都先跟我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说。”

他知道二人好自己要说什么,外面人多嘴杂,不是说这些话的地方,所以便将二人请进了自己的帐篷里。

钱坤说完就转身掀起帘子先进了帐篷,帐外的卓松柏和钱盈盈还没开口,见钱坤也不问自己的来意,便直接请他们进去说,都是一愣。不明白军师这是看明白他们的来意了,或是会错意了?以为是别的事情呢?

“走,进去再说。”还是卓松柏最先缓过神来,拉着钱盈盈也随后进了帐篷。

第六十五章 钱氏父女相认(二更)

帐篷里的格局都是大同小异。钱坤这顶单人帐篷虽然有点小,但是也是带着一个换气的窗子的。因为就他自己住,里面除了寝具和洗漱用具,还特意给他准备里一张小炕桌,让他平时能够在这里看书写东西用。

这顶单人帐篷很小,进了里面来就只能坐在炕上,地上基本上没有落脚的地方,钱坤见二人跟着进来了,便指着炕上的炕桌说道:“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说完自己就率先上炕坐在炕桌前,面对着帐篷门的主位上坐好,抬头看着面前犹豫不前的两个年轻人,心中更是多了一份了然,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强压着心里的冲动和激动,故作镇静地等着他们俩先开口。

卓松柏和钱盈盈并没有上炕坐下,俩人对视了一眼,卓松柏对着钱盈盈点了点头,眼神中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安慰,便转过身对着钱坤深深作了一个揖,开口道:“钱伯父,请收我这一拜,这一拜是我给您道歉请罪的,请您听我说完,这件事情对您很重要”

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钱坤的反应,见他面如止水,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便接着说道:“对我师妹也很重要!”

钱坤听到他说道“师妹”二字时,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眼里的泪水突然用了上来,他控制住眼泪的涌动,强压着心里的冲动,还是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等着卓松柏说完,可是眼神却已经飘到了钱盈盈的身上,仔细地盯着她的脸,想要分辨得清楚一些,却因为眼里的泪水涌动,模糊了他的视线。

卓松柏见钱坤对自己的话没有应答,直起身子看向他,钱坤收回看着钱盈盈的视线,看着卓松柏,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好,你说,我听着!”

钱盈盈此时也是非常的激动,只是她隐忍着,没有发作出来,眼神坚定地看着钱坤,俩人的视线交汇,却都隐忍着,等着卓松柏替他们把彼此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卓松柏回头看了一眼师妹,才继续开口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钱盈盈是如何女扮男装一路循着钱坤的踪迹找到幽州,又是如何在军营碰到自己的,还有因为自己的错,让师妹和钱坤父女没有能及时父女相认的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和盘托出,钱盈盈听着,隐忍着、看着父亲默默地留着眼泪。

“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些,伯父,是我的错还得你们父女见面却没有相认,您怪我的话,就处罚我吧,我知错,也愿意领罚!”

听完他完整地叙述完之后,钱坤也早已控制不住的留下了两行热泪,他对卓松柏摆了摆手,说不出一句话。

内心澎湃地激动,让他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自己的独生女,在自己面前已经哭成了泪人儿,早已经心疼得恨不能站起来冲过去,搂在怀里好好地疼惜,只是此时,他双腿发软毫无力气了,只剩下激动地流泪,直勾勾地看着钱盈盈,然后想着她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双臂,口中呢喃似地叫了一声:“盈儿!我的盈儿!”

听到父亲的呼唤,哭成泪人儿的钱盈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崩溃地嚎啕一声,想着父亲的怀抱扑了过去,扑进了钱坤地怀里,哇哇大哭:“父亲!我终于能当面唤您一声父亲了!女儿好想您啊!父亲!”

钱坤搂着怀里的女人,用手抚慰拍着她的肩膀,听着她凄怆地唤着,不禁老泪纵横。

这十几年的骨肉分离,并没有磨灭父女之间的亲情,没想到女儿对自己的怀念也是如此之深,他惭愧地摇着头,悔恨自己的狠心,但是也欣慰女儿还能惦记着自己。

卓松柏立在一旁,看着父女二人哭得伤心,也跟着落下了泪水,想到自己的一时顽劣,耽误了她们父女二人的相认,心中满是惭愧地愧疚。

哭了有一会儿,钱盈盈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从父亲的怀里抬起头,梨花带泪地坐直了身子,忍着抽泣:“父亲,不哭了!”

“我师父已经同意我下山了,我也不用躲躲藏藏地了,现在我可以留在您身边陪您,而且还可以留在军中替战士们看病了。”

钱坤了了钱盈盈发前一句话很是欣慰,是啊,父女俩人终于不用分开了。但是后半句,却让他犹豫了,军中没有带女眷的先例,即使是在军中当个军医官,也米有女眷的先例,自己该如何跟将军禀报这件事情?如何能让将军答应自己将女儿留在身边呢?

钱坤为难地开口:“这件事情,还需要容我在想一想,军中没有留女眷的先例,我怕将军不会同意你继续留在军营啊!”

听闻父亲为难这件事情,钱盈盈想起之前唐海棠曾经说过,将军已经知道她们女扮男装的事情,还要她们不要暴露。忙欣喜地对父亲说:“父亲,将军他……”刚要说出口,有想起这件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便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卓松柏还有帐篷的门,见门帘紧闭,便对师兄说道:“师兄,麻烦你到外面帮我和父亲看一看,不要让其他人靠近这里,我又要紧话要跟父亲说。”

卓松柏明白这件事情是关机要,便点头应了一下,赶忙退出了帐篷,围着帐篷快速地看了一圈。

钱盈盈等着师兄出了帐篷,过了一会等卓松柏转了一圈见没有什么意外和可以的人之后,给了她一个暗号,听清楚没问题了,她才压低了声音对父亲说:“父亲,将军未拜堂的夫人,就是我的义结金兰地姐姐,她也随我一起女扮男装进了军营,这件事情,将军是知道的,他默许了我们继续女扮男装留下来,只是不能让外人知道。”

“啊?你是说唐家的小姐?”钱坤虽然有心里准备随女人一起来的另外两人也是女子,但是他没有想到其中有那个逃婚的唐海棠。听闻此事也是大吃一惊。

“没错,就是唐家的小姐,那个唐海便是唐海棠。”钱盈盈点头道。

“只是将军不让张扬此事,目前除了将军,就只有我师兄和您知道我们三人是女扮男装的。”钱盈盈继续说道。

第六十六章 贤惠的小翠

钱盈盈的话让钱坤陷入了沉思,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情况。

“盈儿,将你师兄叫进来,父亲有话要对你俩交代。”想了一会儿后,钱坤让钱盈盈将卓松柏叫进来,他现在有话要给二人安排。

钱盈盈应了之后将外面的师兄叫了进来,卓松柏坦然地随着钱盈盈回到钱坤的帐篷里,二人立在钱坤面前后,钱坤看着他俩,转而面向卓松柏道:“卓世侄,老朽要感谢你帮我们父女二人相认,可是这军中都是男人,从来没有留女眷的规矩和先例,所以目前我不能名正言顺的认了盈盈,让外人知道了我们两个是父女的关系,她现在就必须离开这里,因此盈盈和她的伙伴们的身份,还需要继续保密下去,这个你明白吗?”

卓松柏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应道:“伯父,我明白的,这个您放心,师妹女扮男装的事情,我会保密的!”

“嗯!很好,不光是盈盈的身份,还有跟她一起来的另外的身份,也不能暴露!”钱坤点了点头,又再次强调地嘱咐他,不能暴露唐海棠和小翠的身份。

“伯父放心,我知道了,她们和师妹是一起来的姐妹,保护师妹和她们的身份,都是我义不容辞的!”卓松柏再次保证,并且心里也铭记住钱坤的嘱托,不需要再问,他理解了,师妹一起来的姐妹身份暴露的,那师妹也就暴露了,她们都不能留在军营里,被发现了是会被将军逐出军营的。

若是她们被逐出了军营,在这人生地不受的幽州,她们又该何处安身呢?他不放心她们离开,所以要尽量留在身边照顾才踏实。

“好,那我就放心了,现在松柏,你和盈盈先都回去各自的岗位忙吧,如何安排盈盈和她的姐妹们,容我再想一个万全的对策,在我没有安排好之前,一定要踏踏实实的,千万不要暴露了啊!”钱坤得到卓松柏的保证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能将女儿留在身边,虽不能让旁人知道,但是总算是一家团圆了,他很知足了,也更珍惜能在一起的机会,他要保护好她们,不能让她们暴露了被轰出军营,他也操心出了军营她们的去处,去哪儿也没留在自己身边踏实。所以他还是忍不住叮咛这师兄妹二人,在军营中一定小心谨慎,稍有差池,被有心人知道了去,不光暴露的盈盈还有唐海棠,到那时还会牵连到将军,事情会很麻烦。

“父亲,晚上我再来看您,我先回去了。”钱盈盈依依不舍地看着父亲,才相认,她真舍不得离开,但是今天还不能明目中带在一起,她得保护好自己和姐妹们的身份。

“好孩子,不急于一时,记住保护好你和你姐妹们的身份。”钱坤也是依依不舍,但是为了保护好这几个孩子,他现在不能太感情用事。

钱盈盈点头应了父亲,之后便转身和卓松柏步出了钱坤的帐篷。

二人出了钱坤的帐篷,这个时候已经是军营中的士兵们操练的时间,营地里也热闹了起来,二人也没有再多逗留,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地。

小翠还在为钱盈盈的未归而操心,当看到钱盈盈毫发无损情绪饱满地回来了,这才凡心,忙张罗着让她坐下吃饭,把给她留的,一直温热着的早饭拿了出来,端到她的面前。

“吃吧,饿了吧。”小翠温柔地看着钱盈盈,关心地照顾着她。

钱盈盈被小翠这么暖心的照顾,心里也是暖暖地,回报小翠一个大大的拥抱,撒娇地说:“小翠,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小翠被她突然地拥抱吓了一跳,紧张地四下张望,怕被人发现,还好没有人看到,忙轻轻推开她,微嗔地说道:“你又忘了,咱们现在是男人,两个男人搂搂抱抱被人家看到了,该怎么说我们?”

“嘻嘻……”钱盈盈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鲁莽任性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

“快坐下吃饭吧,大姐已经在里面跟徐大夫忙着整理药材呢”小翠拉着她坐下,让她快些用饭。

“对了,今天墨竹捕了两条鳝鱼回来,我给你们做红烧鳝鱼好不好?”见钱盈盈心情又好了,小翠便想起来早上的鳝鱼了,钱盈盈可是出名的馋猫,有了鱼吃,她定会更高兴。

“哇!现在我就像问道红烧鳝鱼的香味儿了,小翠,你可真是贤惠啊!”听了小翠说有鳝鱼,钱盈盈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忙低头紧着将碗里的早饭往嘴里扒拉,好像赶紧吃完,就能尽早吃到午饭似的。

看着钱盈盈又变回了欢快的样子,小翠也跟着开心了起来,她低头收拾着刚才没有洗碗的碗筷,笑而不语地在一旁陪着钱盈盈用早饭,钱盈盈被小翠这样的举动温暖着,今天早上对于她来说,真的是近期来最温暖、开心、快乐的一天了。

今天终于和分别十多年的父亲相认,而且父亲还答应帮她留在军营中,这样父女就不会分离了,每天能看到父亲,真好。看着小翠在一旁刷着碗筷的动作,觉得她真的是好贤惠,若是有一天那个男人娶了小翠去,定时要享福的睡觉都要偷乐的,娶妻娶贤,说的就是小翠呗?

钱盈盈在这边开心着,还不知道钱坤却留下她们,也是为了另外一个人操心。

大将军的主营帐中,从外面操练回来的马啸天迈着矫健的步伐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早上的操练他都是毫不惜力的,跟着士兵们摸爬滚打、真刀真枪的上,今天早上他尤其觉得燥热,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身上的力气感觉就像用不完了,躁动的让他心烦意乱的。

他进了自己的大帐,边走边解开外面的袍子,露出里里面的中衣,中衣的前胸和后背早已被汗湿透了,现在是夏天了,本来就容易出汗,他一早又是一通运动,身上的汗臭味儿,连他自己嫌弃。

“来人,给我打桶水来!”他向贴身的侍卫喊着,弄些水从洗一下。

“啸天,你回来了,我有事要和你商量!”钱坤在帐内已经等候多时,看到马啸天回来了,便也不顾他一身汗臭,着急地叫住了他。

第六十七章

马啸天被师爷叫住,疑惑地看着钱坤,今天的钱坤眼神中带着喜悦,可是语气中却带着慌张,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的反常?平日里睿智而稳重的师爷,今天让他看不懂了。

他停住了向内帐走去的脚步,一只手拿着脱下来的外袍,随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臂上,看着钱坤“师爷今天怎么了?有什么要紧的公文吗?”

“不是公事,是私事。”钱坤停顿了一下,心里思忖着该从何开始跟他说起。看着马啸天一身的汗渍,又觉得要跟他说的事情,必须平心静气娓娓道来。

摇头叹息地自责自己怎么这么不理智了,刚才叫住他有些鲁莽了,应该让他先去洗漱一番再谈,于是便又开口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一时也说不清,这样不如你先去清洗一下,我们再谈。”

马啸天看着眼前的师爷,有些不解,今天的师爷怎么自己都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了?他可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如此犹豫不决、六神无主过。

正好此时侍卫提了一桶水进来,他撇了一眼说道:“放在内帐就可以了”

侍卫应了他一声“是”便提着水桶进了内帐,马啸天见侍卫进了内帐之后,才开口嘱咐钱坤道:

“好,师爷先且在这里等我。”

说完就自顾自地进了内帐。

他在想,是什么私事能让师爷反常得如此明显,师爷心神不宁的样子他可是很少看到,既然他说了不是很急,那就等会儿让他自己说吧。

马啸天进了内帐,侍卫已经放下了水桶,并没有离开,立在一旁等待着将军的吩咐。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马啸天吩咐侍卫先出去,随手将外袍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等到确认侍卫出去关好门帘之后,才着手将自己的里衣脱了下来,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随手将脱下来的里衣也挂在衣架上,拿了条布巾挂在脖子上,弯腰将脖子上的布巾在水桶里投了投,然后潇洒地将浸湿的布巾一甩,侍卫打的水,是营地附近的一眼温泉水,平日里有人提前将水用水车打上来,运到营地里,给将领们备用,这一桶水刚好是今天早上才运回来的,此时马啸天还能感觉到水的温度还有些微的温热,不似从地下井水里打上来的水那么的冰冷。

温热的泉水接触到他躁热的皮肤,带走了皮肤上的燥热,也让马啸天躁动的心情得到了意思温柔的抚慰。他一早上的烦闷也得到了舒缓。他享受地轻轻呼了口气,又将布巾投入桶里重新投洗一番,再次将布巾弄湿之后,贪婪地用泉水将前胸和后背都给滋润一遍,最后还嫌不过瘾,直接蹲下身子,将脸迈入水桶之中,他觉得和水的亲近,能让他讲身体和心理的躁动和烦闷都赶走。

帐外一阵微风徐过,天空中的白云像棉花团一样,慢悠悠地飘走。医诊所里又飘出了熟悉地熬草药的味道。

“唐海啊,你这药熬好就给将军送去吧,告诉将军,中午的时候我会去给他复诊,看看他喝了这些日子的草药之后,身体恢复的情况如何。”徐清风闻到了草药熬出来的味道,知道唐海棠已经将草药熬好了,正准备给马啸天送过去,便抬头嘱咐拿着托盘准备端走药碗的唐海棠。

“好的”唐海棠应道,将药碗放入托盘,又想到了什么,并没有着急走,而是端着药又转身走到徐清风的身边,问道:“徐大夫,您说将军还需要用银针针灸治疗吗?”

她记得当时徐大夫给马啸天诊脉之后,说他气血不畅,血亏要养,那这段时间一直在补气血,那么光是补了,不畅的问题,是不是应该用银针纾解呢?

她的本意是,徐大夫什么时候教她用银针,正好可以用马啸天来做教材。

这些日子,唐海棠除了熬药认识药材之外,她还很用功地被穴位图谱和银针运针类的书谱,还好了快猪皮做了个小包,没事儿就在猪皮软包上练习用针的手法,她觉得是时候让徐大夫教自己用针了,既然马啸天补的差不多了,也许徐大夫可以考虑给他用银针针灸,这样自己就有机会学习,没准还能有在真人身上练习的机会呢。

“嗯?”徐清风被唐海棠问得一愣,抬头看着她,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她的用意,用手指点着她,无奈地呵呵呵笑道:“你呀!比我还狠啊!”

“将军是习武之人,恢复气血用药温补,血气不畅那是我在故意吓唬他,让他老实听话配合治疗,省得我成天操心地追着他,他每次都不听话,不按时吃药,经常是刚补上来一些,他一停药就有白费了,这次你监督他吃药,可是头功一份啊!药一顿也没落下,按照我的推算,他应该是恢复得很好了,银针针灸就算了,还是不要用他来试手了,万一给将军扎坏了,我可担待不了”

说完徐清风摆摆手,无奈地说:“去吧啊,快去快回,回头我给你找机会练手。”

唐海棠的小心思被说穿,吐了吐舌头,无所谓地耸耸肩,回身又拿起了托盘,对着徐清风点头道:“哦,知道了,我去送药了。”

她离开后,徐清风望着她的背影,笑得无奈地摇摇头,心里觉得这孩子跟将军之间可真是有意思啊!

最开始他们三个人被他带进军营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这三个少年是“女儿身”,相处久了他才渐渐觉察到几个人的问题,起初发现自己领错人进军营的时候,他是犹豫过要不要戳穿她们的,可是又一细想,自从她们来了之后,自己和小墨竹的日子过得滋润不说,着三个女孩子还是很有用的。

那个“钱川”会医术武功还不错,这个“唐海”是聪明而且教什么一学就会,自己是有心将手里的这些知识传授给她,留她做个弟子,毕竟小墨竹还太小,他的年纪也大了,怕带不了墨竹几年,孩子小以后得给他找个依靠啊。

第六十八章

再说那个“小童”每日将医诊所里所有人的一日三餐都拾到得非常妥帖,自从她来了之后,小墨竹每天都围着她转,跑前跑后帮忙采摘野菜、野果、下河捕鱼、上山打猎,想尽了办法回来给大家改善伙食。

徐清风承认自己老了,为了这点难得的温馨,为了这些人间烟火,他却是做了没有原则的决定,当做这三个孩子的事情自己没有看透,打算继续替她们隐瞒身份,不去拆穿她们。

他感叹自己毕竟是已近古稀之年,一个人孤孤单单生活了几十年,临了还能体会一下家庭的温馨生活,就算难免逃脱不了这尘世的俗世又如何?能在自己老年的生活中体会一下“路透江东屋邉田,儿孙绕膝尽堪传,春来向亩勤耕作,秋偹鱼竿上钓船”的生活,他不怕被同修们嗤笑。

以前没有小墨竹在身边的时候,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什么生或死,他早就置之不理,可是自从捡了小墨竹这个孤儿留在身边之后,每日这孩子在自己身边绕膝嬉戏,看着他慢慢长大,徐清风冰封多年的心,也随之而融化变得柔软。所以如今他会做出不舍得揭露唐海棠三人的决定,甚至他自己都为此找了个非常好的借口,来让自己心里不难么内疚惭愧。

唐海棠端着给马啸天的药,来到将军大帐前,最近守卫的士兵已经跟她很熟了,知道她每天早晚两次来给将军送药,见她双手端着托盘过来,都不用再盘问或是阻止,早早的老远看见她过来,就已经主动帮她将大帐的门帘撩起,等着让她顺利通过。

唐海棠对着门前替自己撩着帘子的侍卫微微一下轻轻点头,感谢他帮自己,就这么顺利的进入了大帐。这个时间是营地的士兵还在训练,各营的主将也都没有来大帐内议事,外帐中只有钱坤一个人独自坐在自己的条案前,手里什么都没有拿,面前也没有公文,只是坐在椅子上瞧着面前空无一物的条案桌面,坐在那儿楞神,可能是感觉到门帘掀起来后,外面的光线照进帐内,让帐子里的光线突然的变亮,他被这忽然变亮的光线打扰,抬头看着逆光站在自己跟前的唐海棠,眼神恍惚。

唐海棠手里端着托盘不便行礼,只是象征性地双手托盘低头向他行礼轻声道:“师爷,我是来给将军送药的。”

方才逆光看不清唐海棠的脸,现在听到她说话,钱坤才知道是唐海棠来了,“哦,是你啊,将军在里面,你进去吧。”钱坤随手一指内帐,告诉她将军所在。

“好的。”唐海棠说完便向着内帐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内帐的门帘后,钱坤才突然跳了起来:“糟糕,忘了!”

紧接着,内账里也传出了两声惊呼,一声是唐海棠的尖声惊呼:“啊!”

一声是马啸天低沉带着怒气地声音“谁叫你进来的!”

看向内张,钱坤感觉到里面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刚才自己疏忽,忘记提醒唐海棠了,马啸天在内账里清洗身体,估计这回定是衣冠不整的,想着子刚才的疏忽,马啸天一会出来看见自己定是会大发脾气,这个时候此地不宜久留!

钱坤咻地站起身,朝着大帐门前好不犹豫地跑了出去。门前守卫的士兵见师爷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十分的不解“师爷,怎么了?是将军又事情吗?”

士兵看师爷如此慌张,便想着进去看个究竟,毕竟他们的职责就是站在这里保卫将军,不能让将军在大帐内有什么闪失。

“别进去!”看到士兵要进去看个究竟,钱坤一把拉住了他,这个时候谁进去就倒霉,他可不能让这个孩子进去挨骂。

士兵看着钱坤失态地拉着自己,不解地看着他,师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往日里将军有一点不适,师爷都是非常担心的,为什么刚才里面有叫声,师爷跑出来不管将军,反而还要拦着他们进去呢?

“将军在里面喝药,刚才徐大夫派人送药来了你们也看到了。”钱坤发现士兵一脸狐疑地观察着自己,知道不找个合理的理由搪塞一下,这些手底下的士兵,势必不会信自己的,他们忠心于马啸天,定要进去看个究竟的,若里面两人此时正是尴尬的时候,被这帮小子闯进去碰上了,看了不该看的,那马啸天还不知道会发多大的脾气呢。

见士兵还是不太确信自己的话,他便又说道:“你们好好守在这里,等将军心情好了再进去,此时进去,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想要进去的侍卫想了想,师爷说的对啊,将军心情不好的时候进去,真的是自己给自己穿小鞋,之前徐大夫给将军开的药很苦,那段时间将军就是这边讨厌喝药的,侍卫听话地转回身,向旁边的同伴们点点头,示意大家按兵不动,在这里候着。

钱坤见自己的话侍卫信了,也暗自叹了口气,终于算是拦住这些人了。

回头看向大帐,此时里面静悄悄的,不知道里面的两个人在干什么?

还好自己跑得快,这两人再怎么说也算是夫妻啊,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还是不要掺和了。

“师爷,您说里面这么安静,徐大夫这药到底是什么药啊?唐兄弟送药进去了,怎么半天也没见出来啊?”

马啸天的贴身侍卫,也是跟了他多年的,从来没见过将军会如此痛恨喝药,见唐海棠送要进去,将军现实喊叫,唐海棠又半天没出来,不禁替唐海棠担心起来,该不是将军一发火儿,将火气发到这小子身上了吧?他在心里默默地替他表示同情。

“不该你操心的别瞎操心,将军一向待人仁厚,你们这样败坏将军的名誉,可知罪!”钱坤故意严厉地说着侍卫,他知道侍卫是咋开玩笑,但是将军的事情,岂能容手下人腹议!得给他们立个规矩,不能让他们胡说八道。

第六十九章 一更

侍卫们被钱坤一脸严肃的训斥了一顿,都老实地不敢在僭越,收敛了玩笑的嘴脸,回到自己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手握佩剑挺直腰板,站得笔直,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座雕像一般,矗立在将军帐外。

钱坤看着一队侍卫站得笔直,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就应该如此,以后谁要是就今天这件事情胡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啊!”他用手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吓唬得着对侍卫一个个谨小慎微地,生怕自己疏忽说漏嘴,小命就不保了,从此也没有谁私下里敢议论此时,谁要是想说,先摸摸自己的脖子,然后就什么都不想了说了。

内帐中,唐海棠紧闭着眼睛背对着马啸天,紧张地身体发抖,手里拿着的托盘也随之而晃动,托盘上的药碗“咯、咯咯、咯……”地因为颤抖而发出咯咯的声音。

刚从进来的时候,马啸天正光着身子用布巾擦拭身体,虽然内帐光线灰暗,但是他那一身白晃晃的躯体,还是刺到了她的眼睛。在她还是唐晓棠的时候,不是没有见过男人的身体,但是,这具唐海棠的身体,可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大家闺秀来的,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见了陌生的男人都会脸红,今天这一下子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体,是这般赤裸地看到了,生猛地视觉刺激,让唐海棠有些无所适从,更是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和慌张。

马啸天虽然最开始被冒失地闯进来的唐海棠吓了一跳,生气地低吼了一声之后,发现进来的人是唐海棠后,反倒心里没有那么气了。他甚至有些故意地放慢了穿衣服的速度,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慢悠悠地穿着衣服,眼里含着戏弄的意味儿,看着立在那里身体发抖地唐海棠。

过了好一会儿,已经整理好自己衣服的马啸天,大刺刺地坐在床榻上,双手放在两膝之上,挺直着腰板,看着背对自己不出声的唐海棠,“好了,转过身吧,我已经穿好衣服了。”

他很期待看到唐海棠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刚才自己被那个未过门的小媳妇看光了全身,而这个小媳妇却吓到了,他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吃亏了。

蹙着浓眉等待着看唐海棠一会该如何给自己一个交代。

唐海棠听到身后的男人的话,在心里纠结着该如何面对他,有心想要跑出去的,可为什么刚才脚步酸软,没有跑的意思呢,自己怎么就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一直在这里傻傻地站着,真是羞死了!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见唐海棠还是背对着自己,没有转身的意思,马啸天有开口问她,试图能缓和两人之间的尴尬“是给我送来的药吗?”他再次问她。

“是。”唐海棠心里紧张地回答了一个字,绷着脸紧张、害羞地慢慢转过身来,低头不敢看马啸天。

马啸天见她转过了身,攸地站起身,跨大步来到她面前,快速拿起托盘里的药碗,放在嘴边一憋气,毫不犹豫地一口气喝光,然后拿着空碗放回托盘,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当药全部吞进肚子后,才缓缓开口:“好了,我都喝掉了。”

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后,终于可以回去交代工作了,唐海棠的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不再那么紧张,她的这一细微的面部表情,都被马啸天尽收眼底。

她在怕自己,马啸天告诉自己答案。

“我有那么可怕吗?”他心里对那个答案有些不满,问题脱口而去。

唐海棠被他问的一愣,仰着头看着他:“什么?”

她不明白马啸天怎么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不可怕,只是让她觉得害羞。

可是为什么见到他会害羞呢?因为看光了他的身子?

呃……又想起了刚才的尴尬,唐海棠脸红地低下了头,一声不吭了。

“你要记得我们是夫妻,不用为你刚才看到的感到内疚,我不怪你。”马啸天被她羞赧的表情惹得突然有了坏主意,低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说出了这句话。

他吐出的热气,在唐海棠的耳边吹过,唐海棠不是地缩了缩脖子,耳朵根后面忽地全都变得通红,马啸天见此更加得意,他挺直了身子,看着她通红的脖子、耳根、耳垂,脸颊、

这个女人真是太好玩了,自己只是小小地惩罚了她,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害羞。

唐海棠被马啸天这个亲近的动作弄得浑身燥热,他对自己的言语轻浮,这令唐海棠有些生气了,绷着笑脸蹙着眉,眼含怒气地看着他:“无礼!”

马啸天被她骂的一愣,随之嗤笑道:“娘子这般容易生气。”

她的反应,让他觉得很意外,自己是有意要气她没错,他是要试试她。

自从知道她的身份之后,马啸天一直在忧郁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将她留在身边。

已经派人通知了唐家,唐海棠找到了,就在他身边。那么接下来他是将她留在身边,承认她是自己妻子的身份,还是找个理由做借口,退婚把她送回唐家,最近他一直举棋不定。

不知道为什么,他既不喜欢她留在这里,也不想放她回唐家。看到她的时候,自己总会有心烦意乱的感觉,这个感觉令他烦恼。所以他不喜欢留她在身边。但若要送她回唐家,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也没有理由见到她了,她会被娘家另行安排个婆家嫁了一想到她会嫁给别的男人,这又令他很愤怒恼火。

自己究竟要怎么安排她,他一直悬而未决,于是就容得她带着她的两个姐妹,这么乔装成男人,留在军营之中。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若是被旁人知道了,自己私自留了女眷在军中,真是要受军纪处罚的!

唐海棠听出了他调戏的意图,愤怒地看着他“谁是你娘子!还没拜堂,你这就算是调戏良家妇女!”

第七十章 二更

马啸天听了心里觉得好笑,嘴上嗤笑道:“想要跟我拜堂啊?好呀,现在就拜堂!”

说着右手搭在唐海棠的右肩上,单手搂着她,拉近了自己的怀里。唐海棠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如此大胆,完全没有防备地被他这抱着,手中的托盘一下子脱了手,掉在了地上,脸一下子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她试图用双手将彼此的距离拉开。

“你!……”她恼怒地想要挣脱,但是力气没有马啸天的力气大,她的挣脱完全是徒劳的。

“别动!”马啸天低声命令怀中的人,原本只是置气自己为什么对唐海棠这么在意,为了她的去留如此的犹豫不决、拿不定注意。所以故意亲近她,欺负她,让她生自己的气,自己离开。

没有想到,抱在怀中,感觉到她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身体如此的柔软,把他的心都给软化了,他又不舍得松手让她离开了。另一只手,也忍不住攀上了她的肩膀,就这么牢牢地将她稳稳地桎梏在自己的怀里。

唐海棠徒劳地用力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敢,只能认命地让他抱着,心里安慰自己冷静点,刚才她想过呼喊,引人来就自己,转念一下,在这营中,最大的官儿就是马啸天了,还能有谁治得了他,自己喊叫引人也没有人敢进来,所以自己只能冷静下来再想办法脱身。

她被马啸天紧紧搂在怀里,脸贴在他的胸口,两个人都不在说话,空气仿佛被冻结了,她隐约听到了马啸天胸膛内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地跳得很快。

她在他的怀里越发的感觉到局促不安,再次双手用力撑开与他的距离,发现自己的努力还是徒劳,唐海棠扬起下巴,努力抬着头想要与他理论:“马啸天,你……”

唐海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马啸天低头用他的嘴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唐海棠睁大了眼睛,惊慌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就这么突然地将嘴亲上了自己的嘴,她想要惊呼出声,却只是徒劳度“呜呜……”声,也是被唐海棠着呜呜声弄的心烦,马啸天吻着吻着,居然闭上了眼睛,继续陶醉地吻着怀里这个不安分的女人。

他没有想到,女人的嘴是这般柔软和甜蜜。之所以吻她,是因为嫌弃她的聒噪,想要惩罚一下她,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低头就堵上了她的嘴,可是一贴上去之后,被她柔软的唇瓣吸引,他感觉自己想要的更多,尝试着伸出舌头,贪婪地舔拭着她唇形的轮廓。从那甜蜜的花蕊所在之处,轻轻撬开了她的口,发现那里是更柔软和甜蜜的所在,他便更加长驱直取,一路攻城略地,毫不示弱。

唐海棠在他的强力攻击下,开始还努力的反抗者,后来渐渐地变得丢盔弃甲,大脑感觉到缺氧,慢慢地节奏被他带着走,见他闭着眼睛吻得陶醉,她便也迷幻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他舔得痒痒的,然后一条柔软的泥鳅,滑进了口中,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唐海棠的身体里毕竟还有唐晓棠的一部分神识,她自然见识过如此的阵仗,在唐海棠被马啸天强吻得丢盔弃甲,犹如一滩软泥一样窝在马啸天的怀里之后,很快唐晓棠便接手了这具身体的主动权,她报复性地将马啸天在自己嘴里捣乱地舌头用牙齿用力咬了一下,还挑衅地睁开眼睛看着他被自己咬住后的赧色。

刚刚还沉浸在一片暧昧地享受这周,马啸天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偷袭自己。他低哼了一声,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感觉到嘴里此时一股血腥味儿充满了口腔。

“唔,你疯了!”马啸天捂着嘴,眼神暴虐地瞪着面前的唐海棠。

唐海棠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眼神挑衅地迎视着他如刀子般锐利的眼神,不服输地回他:“谁叫你乱亲!”

说完还嫌弃地用手背在自己的嘴唇上狠狠地擦拭着。

她的这个嫌弃的动作,激怒了马啸天,他不顾嘴里的疼痛,上前一把拉住唐海棠擦拭嘴唇的手腕,威胁道:“警告你,你是我的女人,我想对你怎么都可以,你不许反抗,没有权利防抗!”

唐海棠也被他的举动激怒,毫无惧色的看着他的眼睛,使劲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她所做的努力全都是徒劳的,力气没有他的大,再怎么甩也是甩不开他桎梏自己的大手。

唐海棠的心底开始有些惧怕地看着他,面前这个男人像一头野兽一样,把自己当做了他的猎物一样,抓住了就牢牢不放。她害怕地想要压低身体来保护自己,于是她蹲在了马啸天的身前,将身子紧缩成一团。

“不要做尝试激怒我的事情。”看到了她眼底的惊恐和慌张,还有受到惊吓后缩成一团的身体,马啸天心底有些自责自己的鲁莽吓到了她,深吸了口气,想要说些缓和地话让她不必那么饿紧张,可是说出头来,却像是在警告她一样。

马啸天自己也有些懊恼了,为什一向冷静自持的自己,今天会做出如此僭越的事情来。

他感到很沮丧,刚才的欢愉感觉,一扫而空。

松开了拉着唐海棠的手,后退了两步,将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拉开,因为他怕控制不住自己身体里想要上去抱住她的冲动,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他非常痛恨。

“我不会伤害你,别怕。”他安慰她道。

唐海棠见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还后退了两步,才敢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然后又看向门口的方向,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逃离这里,逃离眼前这个男人。

马啸天像是看透她的心思般,开口向她保证:“我为刚才对你做的事情道歉,希望你原谅我,我并不想伤害你。”

觉得自己说的这些毫无用处,最后他叹息道:“我会为你负责的,你放心,婚事我会赶紧安排的。”

第七十一章 三更

这个年代里,女人对自己的清白是非常看重的,许多女人会为了自己的清白而付出生命的代价。马啸天为自己刚才对唐海棠的僭越感到自责,既然对她做了这些,那么自己就不能再将她退婚回唐家,有必要给她一个交代,将她迎娶进门算是对她最好的负责了。

唐海棠听到马啸天要娶自己,立刻站了起来,生气地说道:“我不嫁!”

然后冲向门口,头也不回地想外头快速奔跑出去。马啸天没有防备她如此快的速度,等到回身追了两步,又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内帐的门帘关闭上,他站在原地,一手抚上自己的唇,自言自语道:“由不得你不嫁……”

扪心自问,今天自己做的事情非常的反常,他自问,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就是为了能留住她,将她名正言顺的娶进门?

自从见到这个女人,他感到做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对自己内心的一些东西,他都有些不好把握,看不懂自己了。

将军大帐外,钱坤并没有离去,他只是在距离十几米远的地方,踱步徘徊,思量着该如何跟马啸天坦白女儿和唐海棠她们的事情,女儿既然认了,就得找个地方安排,总是怎么偷偷待在军营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现在他知道马啸天是认出了自己的未婚妻唐海棠的,并且默许了她们三个女子继续女扮男装留在军营之中。那么自己就有把握马啸天定会妥善安排好唐海棠的去处,钱盈盈即使不是自己的女人,马啸天也会看着唐海棠的面子上,不去追究她混进军营的过错,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马啸天跟唐海棠的关系。

马啸天若还是当唐海棠是自己的未婚妻,那么他必然会维护自己的女人,不会给她委屈。但倘若他并没有将唐海棠看得那么重要,也许他就会将她遣送回老家,那么到那时,钱盈盈何去何从,可就不好说了……

正常苦思冥想之计,正好看到唐海棠从大帐内慌张地冲了出来。

她匆忙地跑出来,跟后面有人撵着她似的,也不看前面的路,慌里慌张一头撞在了门口守卫士兵的后背上,门口的侍卫被他这么撞了一下,毫无防备地身体向前一个趔起,幸好他反应快,往前挪了半步就稳住了身子,迅速机警地回头查看情况,发现唐海棠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尤其是那张嘴,怎么那么红啊,这是中毒了?

“唐海,你这是?”小侍卫见她一脸异样,突然警觉地问道:“将军怎么了?”

唐海棠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被将军强吻欺负了,想到自己被强吻的嘴,下意识地捂着嘴,对于他问自己将军的情况,她则心里赌气,摇着头一概不答。

看到唐海棠一副慌张而又一言不发的样子,小侍卫也急了,对旁边其他的守卫一招手;“警戒,我进去查看一下。”

说完身形一闪,快速地从门帘便钻了进去。

唐海棠见他进入了帐篷,其他的侍卫也紧张地手扶剑柄,一副警戒的状态,也无心在此地多耽搁,抬脚继续向着医诊所的方向跑去。跑出去大概不到二十米的样子,就听到主帅帐内传出了马啸天的咆哮“滚!谁让你进来的!”

听到他的咆哮,唐海棠脚下的步伐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开了。

看着从身边飞快跑走的唐海棠,钱坤面色凝重了起来。

将军明显是发火了,发火的对象肯定不是刚才进去查看的小侍卫。

自己这个时候还要不要跟将军说钱盈盈是自己女儿的事情呢?

钱坤犹豫了……

马啸天将心里的闷火都发泄在那个进来毛躁地跑进来打扰到他清净的侍卫的身上了,他对着那可怜的侍卫咆哮完之后,感觉胸腔中的怒气像倒空了水的水囊一样,没了脾气。

他冷静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将身上的衣服穿戴好,走出内帐。

此时,大帐内空无一人。

师爷不在,各营的负责人也没有进来,大家都不知道将军今早上是为什么事情,发了这么大的火,每个人都谨慎小心地在外面等待着将军的传唤,绝不敢在没有被传唤的情况之下,就冒失地进去,那样会挨骂的,谁都不傻,将军发脾气的时候,不敢随便造次。

马啸天迈出了大帐门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一出门就看大家都在帐外等候,扫视了众人一圈,发现差不多人都到齐了,便淡然地开口:“都进来吧。”

说完转身先回了帐篷。

众人相互对视一番,将军刚才的话说的太短,也挺不出他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大家都在相互看着,等待别人先进去,自己好在后面跟着进,谁都不想做第一个进去当炮灰的人。

钱坤在人群后面,看前面的人都没有一个人进去,便拨开众人走到前面,率先进了大帐。

众人见师爷进去了,里面都没有动静儿,看来是将军的怒火已经过去了,警报解除,众人也随大流地进了大帐。

马啸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坐在大帐的内主帅的椅子上,严肃地看着坐在两旁的手下,见大家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他发话,一切又恢复如初了,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今天各营都有什么情况,按照顺序,一个一个来汇报吧。”

早上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马啸天的公务,他一如既往地把所有公务处理妥当,各营的负责人汇报完需要处理的事情后,没有什么要紧事就陆续的离开了。

大帐内只剩下马啸天和钱坤两人。

钱坤见公事处理完了,才又想起自己早上要跟马啸天商量的事情,犹豫着不知道此事,这个时间跟他讲,当讲不当讲。

马啸天看出了钱坤一副有事情想要跟自己的样子,开口问他:“师爷,有什么事情想说么?”

钱坤正在犹豫地走神,被马啸天如此问,也是一时失神,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开口。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马啸天看了皱起眉头不悦地说道:“看来师爷是有私事要讲,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吞吞吐吐了?”

第七十二章 四更

钱坤心里打鼓,已经被将军看出自己是有私事要说,那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当今天早上看到唐海棠从将军帐内慌张地跑出去,钱坤就已了定马啸天与唐海棠之间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这说不定是好事也未尝不知,自己如此小心谨慎地想要隐瞒女儿的事情,也许已经没有必要了。

思及此,钱坤提了口气,眼神清澈地看向马啸天说道:“啸天,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的家事你是知道的,我只有一个女人,一直在外由她师父替我管教抚养,我们父女二人分别已经十年有余……”

马啸天看着钱坤说起自己的女儿,点头回答:“师爷是想说您的女儿找到了是吗?”

钱坤没有想到马啸天如此的坦率,只得点头:“是的,找到了,你是如何而知?”

马啸天被他问得,低头思忖着自己是如何而知呢?当然是唐海棠告诉他的信息。想到唐海棠,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又想起了早上那个受惊吓的小兔子。

见马啸天半晌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一个人坐在那儿沉思,钱坤没有办法,只得再次开口:“啸天?啸天……将军!”

马啸天看向他:“怎么了?”

“我是问……算了,我没事了。”

钱坤最后不再追问他是如何知道的了,因为他发现今天将军太容易走神,问了半天,他都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了。

“师爷,刚才说起了女儿,继续说。”马啸天此时反过来提醒钱坤,刚才两人的话题是在谈论钱盈盈,让钱坤继续说下去。

钱坤没办法,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说道:“我女儿已经找到了,就是那个医诊所里新来的‘钱川’。”

“小女她女扮男装现在就在军中,就是徐清风之前带进军营的那三个‘少年’其中之一,她是借此机会进来寻我的,并没有冒犯的意思,所以请将军饶恕小女年幼无知,看在老朽的份儿上,不要治罪与她!”说道动情处,钱坤起身走到将军案几前,作势要跪下请罪。

马啸天怎么可能让钱坤在自己面前毫无尊严地下跪请罪呢,他见钱坤激动地走到案几前时,已经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在钱坤弯腰要跪下之前,一把拉起他。

“师爷这是要做什么,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你不必自责。”马啸天拉起钱坤,忙向他表示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叫他不必为此而自责。

“将军?”钱坤被马啸天拉了起来,他惭愧不已,没有想到将军竟然早就知道,却没有怪罪自己。

“我想师爷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未婚妻唐海棠也随您女儿一起来到军营之中了吧?”马啸天见钱坤一脸的赧色,他觉得有必要将此事跟师爷全盘脱出。

之前钱盈盈没有主动认亲,他可以当做只是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还期望着能将事情隐瞒下去,知道他想到办法安置唐海棠之后,悄悄地将她们三个女眷送出军营,此时也就次把罢了。

如今钱盈盈认了亲,军师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么自己再继续假装不知道,如此徇私舞弊下去,就十分的不妥了。这不符合他一向治军严谨的风格,他自己也为此感到羞愧。

“啸天,你有什么打算了是吗?”钱坤听出了马啸天话里的意思,作为马啸天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私事,网开一面,但是作为掌管一支军队的将军,他必须要铁面无私。

个人的事情,绝对要放在国家利益的后面。如今,他能隐忍唐海棠她们在军营之中隐匿多日,已经是徇私舞弊,这已经是违背了军法,领马啸天置于不义的境地了。

“我在幽州城里的那处私宅,派人收拾出来,安排她们过去住在哪里。”这出私宅本来是妹妹让管家帮着置办的,为的是能够来这边探望的时候,能有个落脚点。

自从置办下来之后,他还没有住过。只是留了两个家丁在那里照看着,免得宅院荒废了。

“既然你已经有了好的安排,那我就放心了。盈盈能随着唐小姐一起去幽州城住,这是再好不过的。”马啸天这个安排再合理不过了,军营这里都是男人,留女眷十分的不方便,能够去幽州城的马家宅邸,那里安排的更加妥帖舒服,女孩子们住是非常安全的,盈盈又是陪着唐海棠一起去,也不会觉得烦闷,她们姐妹几个互相照顾,还能打发时间。自己不忙的时候,也方便去探望。

“师爷对此没有异议,那就请师爷代劳,去找徐大夫,将此事跟他说明,让他命她们尽快离开这里,去幽州城。”既然师爷没有异议,马啸天想尽快将人送走,此地不宜久留,人多口杂,今天看到唐海棠从自己帐内慌张跑出去的人可不少,马啸天对自己早上没有控制住自己,对唐海棠做了突兀的事情,有些懊恼。

自己也解释清楚,那么做的时候,身体怎么就不受理智控制呢?

钱坤也正有此意,若想尽快安排几个女孩儿离开军营,就得赶紧找徐清风商议,人是他带进来的,现在都在他手底下做事,他得知晓自己领错了人,还得麻利儿地赶紧配合着将人给顺利带出去,妥善地安排好。

两人商量好,觉得对这个安排最好不过,钱坤正想要起身去医诊所找徐清风谈这件事情,外面的侍卫就进来禀报,说是徐大夫来了,就在大帐外面,等着给将军把平安脉。

平日里,若是徐大夫来给将军把脉,都是在将军忙完军务的这个时间来的。侍卫都是痛快地放行,很少要进来先通报一声再放人进的。今天早上出了唐海棠的事情之后,侍卫们都怕再放错人进去,惹了将军生气。虽然他们也没有弄明白,唐兄弟只是去送碗药而已,怎么就给把将军给惹毛了,发了那么大的火?最后那一通火气,还都撒在了他们这群侍卫的身上,想起来今天早上,全体侍卫被罚推原木,几个人的手臂还酸疼着,所以,现在徐大夫来把脉,他们可不敢随意放人了,乖乖地进来先禀报将军,将军同意了,才能放人进去。

第七十三章 五更

徐清风在帐外等待的时候,好奇今天的侍卫怎么如此的小心谨慎,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几位兄弟,你们今天怎么会如此的紧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往日我来从来不需要禀报的啊?”徐清风觉得军营中一向安宁,今天这般严密的安全防卫着,难道是跟上次投毒一样,又有贼人混进了军营了?那他一会儿了解一下情况,回去要让医诊所里的几人也警惕起来,别疏忽了出了纰漏。

几个侍卫相互对视了一下,谁也不敢提早上将军发火的事情,都装作没听见,手抚剑柄,腰杆挺拔地矗立在原地,不去看徐清风。

“嘿,你们几个兔崽子,老夫问话,你们装听不见是吧?”他们的表情和动作,徐清风都是看在眼底的,立刻明白几个人是装作没听见,这是假装听不见,不想搭理他。

徐老头儿的气就来了,这帮小子今天是怎么了?先是不让自己进去,现在是假装听不见,不搭理自己,难道是出了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挨着徐清风近的一个侍卫,平日里还算是比较机灵、活分的小伙子,听出老爷子不高兴了,赶忙陪着笑脸劝慰:“徐大夫,徐大夫您别生气”

“我们今天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您早上派来的小兄弟,给将军惹毛了,将军今天早上发了特别大的火啊!我们也是公事公办,您可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啊,我们也是职责所在,身不由己啊!”

“啊?唐海气得将军发火了?”徐清风没有想到回事自己手底下的人惹得将军发火。

不应该啊?唐海回去怎么没有跟自己提起这件事情?

她这是做了什么事了?将军很少发脾气,能让门口这群守卫都如此提心吊胆的,定时很严重的事情了!

那自己现在是回去还是进去啊?

徐清风正犹豫的时候,进去通报的侍卫正好出来,恭敬地对徐清风青岛:“徐大夫,将军请您进去。”

“啊?”徐清风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随侍卫进了大帐。

帐内只有马啸天和钱坤两人在,徐清风见钱坤也在,提着的心便放了一半,师爷在就好,将军要是有什么事情要责怪下来,凭借自己和师爷的关系一直很好,师爷也会替自己说几句好话的。

只是想到唐海惹了将军,为什么回去不跟自己说啊?真是苦不堪言啊!

钱坤看着徐清风一脸愁眉不展的,心里觉得好笑,这老儿定是才回到唐海棠早上跟马啸天之间的事情,这会儿估计正后悔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呢。要不然怎么一进来,就是这般一副吃了东西噎着,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只能生生憋得难受的样子。

觉得好笑,钱坤又不想让徐清风太过难受,便有心替他解围,宽慰他一下,所以主动开口:“徐大夫,今天早上您的爱徒送来的药,将军喝了身体感觉好多了,您真是神医啊,‘人’到病除”

钱坤故意将‘人’字加重了语气,本来徐清风就心里没底,这下他更确认将军的情绪不好,就是跟唐海有关了,叹息得一股冷气进了口,手捂着腮帮子,嘬着槽牙,怎么感觉腮帮子都疼啊!

心里苦笑:唐海啊,你这是做了什么啊?

嘴上还得应承着:“哎呀,只要将军身体有所好转,老朽这点心思也就没有白费啊。”

徐清风一边说着,一边抬眼头瞧着上面端坐着的马啸天,只见对方还是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哪儿不为所动,也瞧不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思。这是还在气头上呢?还是已经不生气了啊?接下来,是要跟自己算账了吧?‘嘿呦喂……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徐清风在心里暗自悔恨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徐清风的小动作,钱坤都看在眼里,心里明镜死的理解他的心情,他也看了看马啸天,的确,冷着脸的样子,让心虚的人看了,是会心里发毛的。不能看着老伙计为难,于是钱坤准备提对方解围:

“徐大夫,将军正要请您来,但是不是诊脉,是跟您商量另一件事情。”

听到钱坤跟自己说将军也要找自己,但是不是诊脉,徐清风脱口而去:“不是诊脉?那是找我算账?”

意识到自己说顺口了,徐清风立即住了嘴,自己暗自悔恨,真可怎么办?

“呵呵……你啊,看来是心里都知道了,一直也在装糊涂!”钱坤看他这般反应,猜到估计这几个女娃儿的身份,他早就看出来了,一直在这儿装糊涂替她们遮掩呢。

“徐大夫,不瞒您,今天就是要说您带回来的那三个年轻人。”钱坤起身,来到徐清风身前。

“徐大夫,请受我一拜”钱坤上前,恭恭敬敬地想着徐清风施了一礼。

“这是如何?”被钱坤这一拜弄糊涂了的徐清风,手足无措地后退了一步,忙伸手要阻止,却被钱坤拉住,还是规规矩矩地向他施完一礼。

礼毕,才站直身子,对他将事情和盘托出:“事情是这样的,您带胡来的那三个年轻人之中,‘钱川’不是别人,正是在下的独生女儿。”

“由于一些原因,她很小的时候就跟我分开了,如今她从京城一路寻我到了幽州,机缘巧合与您碰上了,她听说您是军营里的大夫,便想着跟您混进来,方便寻我。”

钱坤将自己女人的事情向徐清风娓娓道来,徐清风听了钱盈盈的身世和来军营里寻父的初衷,这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方才放下,原来是这样,那钱盈盈姐妹三个混进军营的事情,就好处理了,他望了一眼马啸天,忙上前向他请罪:“将军,老朽最初确实不知道那三人是女扮男装,最近才有一些怀疑,也一直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如今既然钱师爷先提出来了,那么我也就不在相瞒了,她们确实是女扮男装的女儿身,要如何处置,老朽愿听将军发落,只求将军能够念在钱军师父女刚刚团聚的份儿上,不要处置那三个孩子了!”

马啸天和钱坤没有想到,徐清风竟然自己一个人将错全部揽下,毫无怨言地在这里为那三个孩子求情。

第七十八章 五更

“那就有劳你了!多谢!”钱盈盈非常高兴,笑盈盈地对马虎客气地道谢。

“小姐您客气了,这都是小的分内之事。几位这边请。”马虎见钱盈盈开心了,也跟着开心,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几位主人的客人,就是他的分内之事。

马虎领着徐清风来到了前厅,安排上座休息,一个穿着素净长裙的小姑娘从后堂端上来一盏热茶,放在徐清风的手边后,手里拿着空托盘走到了三个姑娘跟前,缓缓施礼,轻声说到道:“奴家小凤,给几位姑娘问好。”

唐海棠上前扶起小凤,着姑娘低着头,看不到她的模样,她蹙眉道:“你不必这么拘谨,我们都是平等的,以后不用这么多礼。”来自现代的唐海棠来自现代的灵魂里,对古时候这些主子们奴役下人的做法,很是看不惯,她看着小凤这谨小慎微的样子,甚是不悦。

小凤以为唐海棠在生她的气,忙紧张地抬头,懦弱地祈求道:“奴家不敢放肆。”

马虎见状,赶忙过来帮助她解围:“起来吧,这位是我们家未来的主母,以后这里都听主母的,让你做什么,你只管做就是了。”

“是,小凤知道了。主母以后吩咐的,小凤一定记住。”小凤一听这位是未来的主母,怎敢顶撞不从,既然让自己不用这么多礼,自己听话便是。

唐海棠没想到马虎竟然知道自己和马啸天之间的婚事,原本还想否认,但是小凤如此一说,就将她要说出口的话给堵住了。她无奈地叹口气,心里想着,算了,既然要在这里住些日子,那就暂且容忍几日吧。

马虎见唐海棠没有否认,当是她默认了,连忙殷切地安排小凤领几个姑娘去安排好的房间安置。小凤带着唐海棠三人进了后院,她们的房间已经有安排好了。

前厅只留下徐清风一人品茶,马虎在一旁陪着。

小凤在前面带路,进了前厅后面的院子,小翠一边走一边介绍着:“主母,这后面是三进院,您和老爷的房间在最后面,两位小姐就在这里。”

第二个院子里,也是东、西、北三面都是房间,由画廊串联在一起,在院子中间建了凉亭,修了水池,水池中种着睡莲,还有养了一些金鱼在池中,正围绕着睡莲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在睡莲的叶子之间,追逐着或是在捉迷藏,好生的自在。池子上修建里一个回型的木桥,人可以从桥上走路过,欣赏池中的莲花和鱼儿嬉戏。

池子的周围种了一些兰花、茉莉、牡丹、菊花、梅花。此时茉莉花正是开花的季节,院子里四处都是淡淡地茉莉花香气漂浮。

凉亭四周布置了纱帐,夏天在亭子里赏花、赏月,可以防蚊子,也可以遮挡日光。亭子里摆放着石桌、石凳,可以坐在亭子里赏花、弹琴、作画,这一切的安排和布置,处处可以看出主人的心思细腻,把这一个小庭院的每一处,都安排的那么的舒服、温馨。

小翠和钱盈盈被安排在了这个院子里住下,两人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小凤带着唐海棠,继续向后院走。

“主母,这个院子是将军和您的院子。”小凤前面带路,穿过一个椭圆的小拱门,进入到最有一进院子。

一进到后院,脚下的石板路就变成了细碎的石子路,路的两旁种着挺拔的竹子。在北方常见的都是个头很高的早园竹,而这里种的则是阔叶箬竹,这种竹子个头比早园竹矮一些,种在屋子前,不遮阳光,院子里没有阴森的感觉。

后院的格局大体上和前边一样,也是东、西、北三个方向的房子,只是这里是两层,三面都是两层的小楼,彼此相连在一起,一楼和二楼都是彼此能够连通的画廊串连着。

竹子只是在进院的地方种植了一些,剩下的地方空着一大片,地面上铺的都是细小的碎石头。

“这个院子里是将军每日练武的地方,所以我家小姐命人把院子里的石板路都铺上细石子”小凤看唐海棠看到院子里的一地石子纳闷,便主动跟她解释这里铺石子的缘由。

“你家小姐倒是心细,这点小细节都用了心思。”唐海棠由衷地夸赞着马啸天的这个妹妹。从一进院子她就一路看,一路赞叹。这个女人的细心,真是无微不至。

院子里的许多小细节,做的都是非常的别致,这绝对是马啸天想不到也做不到的。就是不知道如此细腻的一个女子,长得是什么样子?看马啸天长得还算英俊,不知道他妹妹是不是个美人儿呢?

“主母您的房间到了。”小凤站在北房的正门前,等着身后的唐海棠,告诉她这里是她的房间。

唐海棠点头快走了几步,抬脚上了两节台阶,进了北屋。

一进屋就是个大厅,左面是书房,右面是卧室。

这栋宅子的整体风格虽然俭朴,但是亭台、楼阁每一个细微处都精雕细琢,许多的设置心思细腻,能够看出主人修建时废了不少的心思精力,但是却让人身临其中不觉奢侈,只是觉得这些享受都是值得而又心安理得地舒服。应该就是现代中说的,奢侈低调有内涵。

就连种植的植物都透着小心思,有梅、有菊、有竹和兰花,这梅、兰、竹、菊四君子都齐了。

想到了四君子中的竹子,唐海棠就想起来北宋的苏东坡说过“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居不可一日无竹,苏子的雅趣何其高也。没想到在唐朝的马啸天也是有这般的雅趣,唐海棠无意附庸风雅,却也的确折服于竹之高雅之神韵。

想得入神的唐海棠,一想起自己又跳脱年代了,不禁捂着嘴嗤笑自己这来自未来的游魂啊,怎么总惦记着和以后的人做比较呢?这日子可是不能比的,自己现在是回不去了。

“主母?您笑什么?是我说的不对吗?”正在专心给唐海棠介绍着屋里摆设放在什么位置的小凤,见她捂着嘴在笑,以为是在想她,不解地看着在偷笑的唐海棠。

第九十四章 马芙蓉

马虎见到他指着第一辆车,知道小姐定是在这辆车上,忙快步下了台阶,来到车前恭敬地请到:“小姐,马虎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您一路舟车劳顿了,请下车进去休息吧。”

语毕,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帘被掀开,一个小丫头的脑袋先钻了出来,笑嘻嘻地看着马虎,轻声唤了一声:“马虎哥哥,小姐让你先安排后面的人卸车,不必关照她,她就住在三进院少爷的楼上就可以了。”

说着,小丫头就下了车,对马虎甜甜地一笑,回身拉着车帘,伸手从车里接过马芙蓉伸出来的玉手,尽心地牵引着马芙蓉出了马车,车夫已经将下车的凳子摆在了马车下,马芙蓉脚踩着下马凳子,小丫头扶着她的手臂,小心地伺候着她下车。

等到下了车站稳了,马芙蓉笑盈盈地看着马虎说道:“真是辛苦你们两口子帮我照看着栋宅子了,你爹很想你们,给你带了些东西,一会儿收拾完了,让晴儿给你拿过去。”

“谢谢小姐惦记,还大老远的帮我带东西来”马虎一听小姐刚到,不问自己做好事情没有,先夸他看宅子辛苦,又给他带来了老爹托付的东西,心里真是十二万分的感激着马芙蓉。

“小姐,请快点进院子休息吧,所有的房间我们每天都打扫了,您放心住下。”马虎心里知道,自己能报答马家的,只有尽职尽责的工作和尽心尽力的忠诚。他往院子里迎着马芙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庭院楼阁,他和小凤都已经打扫妥当,他觉得马芙蓉见了,肯定能看出自己的用心来的。

马芙蓉没有说话,笑着看着他点了点头,抬脚上了院门的台阶,小凤也已经出来在门口迎接,看到马芙蓉进门来,忙低头想小姐行礼,马芙蓉也是温柔地轻声跟她打了声招呼,便有自己的贴身丫头晴儿陪着,往前院的大厅而去。

院子外面的人们忙着卸车,谁也不曾注意到一路跟着他们的那个佝偻背的人,那人见一行人停在马家的门口时,便没有跟上来,找了个胡同口,躲在墙边假装坐在地上乞讨,过往的人不多,即使有人走过,也是老远地躲着他,因为他穿着一声脏兮兮的乞丐衣服,坐在地上乞讨,身上还泛着令人厌恶的味道,可是他并没有对来往的人开口乞讨,不像别的乞丐装可怜,求那般装这可怜祈求来往的人能人施舍点钱财或是粮食,他就是安静地坐在地上,面前放个破万,手里拿了根筷子,有一搭无一搭地随意敲打这破碗,而眼神却时不时望着马家大门口,看着一队人马忙碌着王马家宅院里搬东西,过了一会儿,等热闹的马家门前安静了,东西搬运完毕,马府的大门也关上了,乞丐才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又朝着来时城门的方向往回走。

马府之中,马芙蓉的到来,让整个宅子热闹了起来。

唐海棠她们已经从马虎和小风的口中提前听说马芙蓉即将到来的消息,刚才几个人正在后院的凉亭里赏花,马虎听到叫门声,出去开门半天没有进来,接着小凤就从前院来送消息,说是马府的小姐到了,于是三人也跟着小凤后面出来,唐海棠就带着两个姐妹走到了前厅等候马芙蓉。

唐海棠刚到前厅坐下,就见马芙蓉被人搀扶着,前呼后拥地进了前厅。

唐海棠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马芙蓉也看到了厅里坐着的三个女眷,她眼光从三人的面庞轻扫了一圈,便回身等着马虎过来给她们介绍。

马虎见前厅的人都站着,忙过来给大家坐着介绍:“小姐,这位就是唐家的大小姐,唐海棠。”马虎站在唐海棠和马芙蓉之间,对马芙蓉笑着介绍着。

唐海棠礼貌地对马芙蓉点头行了个客套的礼,马芙蓉也微笑着回来她一个同样的礼。然后首先开口向唐海棠说道:“芙蓉听说未来的嫂子到了幽州,大哥平日里在军中忙于军务,不能时时照顾,写了家书让奴家送些佣人过来,奴家不放心所以奴家亲自过来一趟,之前家丁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嫂子不要计较。”

唐海棠见她一件面,就对自己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好像自己已经是她嫂子一样,一点不把她当外人。

心里虽然不愿意听马芙蓉如此叫,但是抬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马芙蓉对自己笑盈盈地说的话也把握着分寸,让你解释不高兴,也不能说出点她的不是来。可以看出平时做事也是一个笑面虎,看着一点不简单的样子,嘴里口口声声叫自己是嫂子,但是她带着微笑的面容,却让唐海棠感觉到了她的笑里面,是带着威胁和令她不开心的东西。

听马芙蓉说完,唐海棠的脸上也是带着笑容地看着她,客气地点头回道:“马小姐客气了,是我和我的姐妹住在马府叨扰了,没想到马将军这么客气,还大老远的把您给惊扰了,奴家这心里也是惶恐不安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彼此客气了一番,马芙蓉以车马劳顿为借口,先行回来后面的房间,临走前,还让马虎将她带来的小厮和丫鬟们安排好各自的差事,这次跟唐海棠告辞回了后院休息。

等前厅只剩下唐海棠三姐妹时,钱盈盈才凑到唐海棠身边,哀叹着:“哎呀,你这个未来的小姑子,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那么温柔貌美的女子,你怎么看出她不简单了?才这一面之交而已,不要武断给人家下定论。”唐海棠撇了钱盈盈一眼,提醒她这里是人家,住在了人家的家里,还在背后说这种大实话,虽然是实话吧,但是不小心被听了去,还是不好的。

钱盈盈明白唐海棠的意思,故意做了个鬼脸,捂着嘴冲她点了点头,调皮地笑了。

第九十五章 他是很不放心

再说那个佝偻着背的乞丐,此人就是那天监视马啸天离开幽州城的探子。那伙黑衣人之一。

自从那天看到马啸天离开了马府,这伙儿黑衣人便安排了暗哨在幽州城门和马家宅邸两处,探子一脸好些天,在马府门口蹲守,都只是碰到马虎和小凤出来采购东西,那日进了马府的女眷,自从进了府之后,就没看她们出来过,所以他们一直没有打听出来,马府里的女眷到底是马啸天的什么人。

今日城门的探子碰巧遇上马芙蓉进城的车队,没想到那守城的士兵们拍马屁不成,却也泄露了马芙蓉的身份,他一路跟随马芙蓉到了马府,确认她真的是马啸天的妹妹无疑,又从马芙蓉和马虎的交谈之中,听明白了马府之前住进去的女眷里,有马啸天的媳妇,这可真是一个重要的消息。

马啸天的媳妇和亲妹妹都到了幽州,对于他们来说,可真是找到了对付马啸天最有利的把柄了。这个探子着急将这个消息带回去,于是又从原路返回,悄悄潜出城,奔着他们的据点而去。

这边马啸天在军营中,很快就收到了马虎飞鸽传书过来的消息,知道了妹妹马芙蓉亲自带着家丁到了幽州。

看到这个消息,马啸天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妹妹这么不听话,他听说马芙蓉要来,已经写了家书飞鸽传了回去,劝她不要来,没想到她动作如此的快,自己书信到的时候,她已经上路两日了,按照他计算的行程,马芙蓉还是提前两日到的,

妹妹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如此果决固执过,原本他是打算等过些日子,将自己和唐海棠的婚事在幽州简单操办了,然后再通知长安的妹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马芙蓉居然自己跑来了。

他不想让妹妹来,一是长安到幽州路途遥远,这一路上山高水远的竟是山林荒野,她一个女眷还带着一队车马,很容易招惹匪人惦记。二一个就是,在长安马家还有一大家子需要她看着管着,结果她居然撒手家里的事情不去管,跑了过来,就为了自己要了几个佣人给唐海棠,她就如此的兴师动众,实在是让他头疼。

现在马啸天有点后悔让马虎向长安要人过来帮忙了,早知道如此麻烦,不如就让马虎在幽州城寻一两个小厮和丫鬟得了,反倒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哎,看着手里的家书,发愁。

他还没能顺利的娶了唐海棠,这丫头有的时候见到他,就跟长了刺的刺猬一样,可是他就爱她这个长了刺不好对付的样子,想着与唐海棠两次亲密的接触,他皱着眉头,不禁往上挑了挑,嘴角上扬,笑了出声。

意识到自己异样,马啸天忙放下手里的家书,看了看四周,还好,只有师爷在场,而且师爷正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看到他。马啸天故作无意地对钱坤说道:“师爷有日子没有见到女儿了,要不要去看看她?”

钱坤听到将军跟自己说起了私事,手里的笔还拿着没有放下,手腕定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心中不解地抬头看着马啸天,疑惑地问道:“将军,您是要在下去幽州看女儿?”

钱坤疑惑的是,将军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人了,自从钱盈盈随唐海棠一起去了幽州之后,马啸天当天晚上就跟着回去了一趟,当时他那么着急,第二天一早还回来迟了,这是钱坤第一次看到马啸天为了私事,做出如此任性的举动。

他也不是不想去看女儿,而是一直没好意思提起这件事,毕竟钱盈盈几个人女扮男装混进军营这件事情,将军答应给压下去不提了,不管是不是应为看在唐海棠的面子,或是真的看他自己的面子不提这件事情了,钱坤自己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地觉得,错是由他而起的,所以一直也没有敢提起请假回城看女儿的事情。

如今马啸天提起来,他不确定的反问了将军一句,真的要给他假吗?

马啸天见钱坤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自己,点头对他确定的说:“我妹妹芙蓉从长安带着佣人到了幽州城,上次我已经去过一次幽州,师爷这么久没见女儿了,应该去看看,顺便帮我带句话给我妹妹,就说我最近无暇顾及家里,让她替我照顾好唐海棠她们,既然来了,那就帮我操持一下与海棠的婚事,过些日子,我抽时间回去一趟,将我和唐海棠的亲事办了。”

“将军,这次是真的决定踏实地和唐海棠成亲过日子了?”钱坤看出马啸天的为难,他这是怕妹妹来了欺负了唐海棠,让自己带话回去,顺便也帮他观察一下,马芙蓉和唐海棠是如何相处的。

看来这回,马啸天是真的对唐海棠动了心思了,他故意揶揄地看着马啸天,这件事情让他去办没有问题,他正好也顺利去看看钱盈盈。

马啸天看到钱坤揶揄的眼神,认命地点点头:“是啊,师爷,就劳烦您跑一趟,将我的话交代给芙蓉,我想快些成家了。”

“好的,这件事情包在老夫身上,我一定将话带到,将军,那我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幽州了?”钱坤也是归心似箭地盼望早点去幽州城,只是手头的事情需要他花点时间安排,所以才想马啸天请示了第二天一早出发。

马啸天思量了一下,觉得师爷考虑的很周到,便也没有意见地点点头答应了。

“师爷这次去幽州,可以多待机日,若有什么紧急事务,我会写信让飞鸽传书给你。”

马啸天这句话其实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我家里的事情就拜托师爷帮我看着点。他是不放心将唐海棠将马芙蓉单独放在一起,虽然自己妹妹温柔体贴很识大体,但是唐海棠的性子,他是很不放心啊。

“那老夫,就多谢将军美意了,定不负将军所托!”钱坤是何等聪明之人,跟着马啸天这么多年,他担心什么他早已了然。既然是让他在幽州多住几日,好让他们父女多团圆团圆,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九十六章 弄不好就得罪两位

傍晚,幽州城内,马家宅邸。

马芙蓉带着仆人的到来,让马府这座宅邸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厨房里新来了两个负责做饭的老妈子,她们的到来,彻底将小凤从厨房的杂活里解放了出来。听完打扫也安排了两个小厮,专门去负责前后院的院落打扫维护,马虎也从这些杂活里解脱了出来。

马芙蓉在休息了半天之后,特意叫来了马虎,交代他今后负责这些仆人的管理,也就是他现在是幽州马府的管家,这个差事跟他父亲在长安府邸的差事拆不多,只不过这边的仆人没有长安的多,事情也没有长安那边的杂。他只需要安排人伺候好几位姑娘,然后照顾好院子里的杂七杂八的事情,掌管着府里的账务。

马虎一听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权利,这是马家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们父子的信任,忙不迭地向马芙蓉表忠心,激动之处就要向她下跪道谢,马芙蓉见他要给自己跪下,上前一把,将他服了起来,语重心长地交代道:

“我提拔你,不是因为你父亲在我们马家做了一辈子的差事,而是你真的确实是做到了让我对你真心的信任。”

马虎找起来,看着马芙蓉说的这番肯定自己的话,激动地眼底泛着泪花,点头道谢:“小姐,我一定好好干,对不辜负您和将军对我的信任,也不会给我爹丢人的!”

马芙蓉嘴角温柔的向上弯曲,微笑着看着他,点头道:“好,我拭目以待,相信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一片信任。好了,你去忙吧。”

吩咐着马虎下去忙,马芙蓉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回手拿起身侧的茶碗,刚端起来,像是又想起什么,叫住正要走屋门的马虎,特意叮嘱他:“让小凤没事的时候,多去唐家小姐哪里伺候着,有什么事情,及时向我回禀。”

嘱咐完了这句,右手敲着兰花指,优雅地掀起茶杯盖子,闻了闻茶碗里的茶香,陶醉地眯着眼睛,开心地笑着赞叹:“嗯……不错啊,我就喜欢喝这北方的茉莉花,清香怡人,这香气远胜过茶水的甘甜。”

马虎原本都要迈出屋门了,听马芙蓉嘱咐自己让小凤去伺候唐海棠,他本打算回身告诉马芙蓉一句,唐海棠自己带着贴身的丫头小翠呢,不让他们去伺候的。

可是他回身却看马芙蓉自顾自地陶醉在茶香之中,根本没看着自己,他也不敢此时去打扰她的雅兴,只得向着马芙蓉的方向点点头说了一声“是”便告退了出来。

马虎往后厨走的路上,盘算着如何让小凤去伺候唐海棠,还能让唐海棠不反感。他是顾忌着唐海棠的感受的,若自己不和她商量便派小凤上前伺候,怕唐海棠反感,可马家大小姐的话,他是不能当耳旁风的,既然主人都交代了,自然要去办的,可是唐海棠身边,一直都是小翠在伺候着,她们没有让小凤贴身照顾的命令,若小凤现在突然去伺候,未免有些唐突,思来想去,不禁觉得这个总管可不是好做的,弄不好就得罪了两位姑奶奶。

马虎一路在心里纠结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低着头往厨房走,寻思着先找小凤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马芙蓉那边有意无意地向马虎提了一句派小凤去给唐海棠当差的事,她故意没有给马虎多问的机会,她是要马虎自己去想办法,唐海棠住进马府只用自己的丫鬟总是说不过去,自己这边派了马府的人过去了,按理说她不应该排斥。

之所以要用自己的人伺候着,她是想先安插个自己的心腹在唐海棠身边,先去替自己观察一下这个唐海棠到底是个什么性子,自己好想把法,如何来对付她,也算是提前打个准备,做到知己知彼了。

当初大哥执意要娶唐家的小姐进门,说是父亲当年订下的婚约,不可以悔婚。根本不听她的劝阻,哼!大哥娶这个女人进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原本呢,听说唐海棠出嫁的半路上跳河了,一直也没有找到人活着是尸首。她还当是她真的跳河殒了。没成想,这个女人居然跑到了幽州来了,还被大哥给收留在幽州外宅,离着长安如此远,她也鞭长莫及。

她不放心留唐海棠在大哥身边,所以才紧张地一路颠簸赶路,一定要亲自到幽州坐镇马府外宅,替大哥看着唐海棠,瞧一瞧这个唐海棠到底又什么本事,究竟跑来幽州是什么目的。

若是发现唐海棠的目的不单纯,她第一个不会答应大哥将唐海棠带在身边,更不可能让他们顺利完婚。

其实,在马芙蓉的真是内心中,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符合她心目中大嫂的标准,嫁给她大哥。

她的大哥,是她从小就崇拜的男人,她不允许大哥娶一个,平凡的女人!

唐海棠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在马家兄妹之间所造成的影响。

不过,马芙蓉给她的第一印象,却是不是善类。

来自现代的灵魂,让现在的唐海棠的思想非常的超前。今天看到马芙蓉那笑里藏刀的做派,她立刻在心底里将马芙蓉列为了敬而远之的对象。唐海棠决定,不能在继续住在这里了,要找个机会尽快离开马府。

只是,要找个什么理由呢?她为此苦思冥想了一个小午,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正在唐海棠苦思着脱身的办法时,马虎带着小凤来到了二进院的凉亭。

马芙蓉今天住进了三进院的楼上,唐海棠一下午便没有回三进院,一直在二进院里的钱盈盈房间和她们姐妹三个在一起聊天。傍晚时分,钱盈盈提议去凉亭赏花,于是三人才从屋里出来,刚坐到凉亭里,马虎就过来了。

马虎上前施礼,小心地看着唐海棠的脸上表情,心里想着该如何将自己来找她的目的达成。一旁的小凤也是一副谨小慎微的表情,低头站在马虎的身后。

唐海棠发现这二人的表情非常不自然,便开口问马虎:“怎么了?你俩找我有什么事情说吗?”

第九十七章 如何是好

马虎见唐海棠主动问自己了,忙点头哈腰地笑着回答:“唐小姐,我们家大小姐来了之后呢,将家里的差事重新分配,让我来管理咱们这出外宅的事物。”

“哦?那要恭喜你了,这是给你升官了啊。”唐海棠笑着跟马虎开着玩笑,这话让马虎听了十分的受用。

“唐小姐说笑了,哪里是升官,不过是给我多分了一些责任罢了。”马虎心里十分受用,但是嘴上还是谦虚地应承着。

“大小姐来了之后,就将各个院落和后厨的佣人安排了差事,这不是,小凤呢,就被安排过来伺候您了,以后小凤跟着您身边,配合着小翠姑娘一起伺候您的饮食起居,您要是有什么需求呢,还可以随时差遣我来给您安排。”

马虎一口气将所有的安排都说成是马家小姐的吩咐,这是他想好了的说辞,他觉得这么说,即可以显示了马芙蓉在马府当家做主的地位,又可以把唐海棠拒绝的理由给断了。

唐海棠听闻他说马芙蓉安排的小凤到自己身边伺候,心里也是有些不悦。这个马芙蓉也不问自己的想法,就安排了人到她身边,她还不能恼了她,因为人家是作为主人来给安排的佣人伺候,这是好意,不能驳了她的面子。

可是,这也是明摆着派人来监事她的,小凤和马虎,是受了马家的恩惠的,尤其是马芙蓉,这两人定会听从马芙蓉的调遣,留在自己身边,那自己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被马芙蓉了解的清清楚楚了?

原本想要拒绝的,可又想了想,自己断不能莽撞,若是意气用事的拒绝了小凤,马芙蓉更得多心提防自己了。现在不能跟她撕破脸,毕竟才刚见面就弄得剑拔弩张的,实在是不妥,何况自己目前还是寄人篱下,带着两个妹妹在人家里叨扰,怎么也得给马啸天个面子,不要惹了他的妹子。思及此,唐海棠对马虎点头笑着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委屈小凤还得受累照顾我,让你们夫妻跟着受累,真是过意不去,要不这样吧,白天嗯,小凤就跟着我,晚上我这里就不需要人陪了,你看如何?”

唐海棠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意思是告诉马虎,白天小凤在我身边伺候可以,晚上我就不需要人来陪着,这样你马虎既可以回去给你们家小姐应付了差事办的结果,晚上还不耽误你们夫妻休息,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马虎没想到唐海棠如此的痛快答应了提议,而且还为他们夫妻着想的如此周到,忙点头应道:“唉,好的,好的,就按照唐小姐说的办,小凤你记住了?”

马虎回头看着自己的媳妇,叮嘱她:“你以后白天跟着唐小姐身边勤快着点,等到晚上了,唐小姐就不需要你伺候了,记住了吗?”

小凤小心地点着头应道:“嗯,听明白了。”

唐海棠看见小凤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她,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是看在眼里的,小凤其实和小翠年纪差不多大,而且也是一样的实在性子,心地也是十分的纯朴善良,干活任劳任怨的,就是跟着马虎,总是让马虎指使习惯了,有点唯唯诺诺的,没有着急的主心骨,做不来自己的注意的人。

心底里,唐海棠不想难为小凤,便起身上去拉着小凤的手,温和地对她说:“小凤,以后就有劳你了,不过你不用太紧张,我们都是当姐妹一样相互照应,谈不上伺候谁,你记住了吗?”

小凤知道唐海棠对小翠一直是亲如姐妹的,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脾气,刚才她的紧张,只是因为马虎跟她说的话,她担心自己做不好,马虎没办法回去跟马芙蓉交代,这时候,唐海棠温和地对她说话,让她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小凤释怀地回以微笑,对着唐海棠点头道:“是,请唐小姐多多担待,我性子慢,脑子也慢,做的不周的地方,您只管教我,我不怕吃苦的。”

小翠这时候也做了过来,揽着小凤的肩头,亲热地道:“小凤姐,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可以每天在一起了。你放心,有什么事情忙不过来的,我们俩一起做。”

小翠这几日和小凤在一起相处,也是很喜欢这个姐姐的,她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不会想到马芙蓉派小凤来的目的,所以跟小凤是自然地发自内心的亲近。

唐海棠见马虎的目的达成了,还站在这里,便保持着微笑问他:“马虎,小凤留在我这里委屈你们费心了,你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忙去吧。你们家小姐今天搞到,肯定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汇报和安排呢。”

“唉,您这里没事,那我就先忙去了。”马虎也正有此意,目的达成了,他也可以功成身退回去报信儿了,见唐海棠主动提起,他就顺势跟唐海棠告辞。

告别了唐海棠,马虎匆忙往后厨方向跑去,厨房里刚来的老妈子,还不只熬到唐海棠的口味儿,他不放心做饭合不合几个小姐的口味,所以这第一顿饭,他得跟着点,别处了差错,他可得担责任。

看着马虎急匆匆的离去,有瞧着留在自己身边的小凤,唐海棠一时兴起,对小凤说道:“小凤,现在厨房在做什么,要不我们去看看?”

小凤见唐海棠跃跃欲试的一去渴望的样子,以为她这是饿了,想要去厨房找些吃的,忙说道:“今天大小姐从长安带来了两位厨娘,这个时候她们正在厨房里做晚饭,姑娘是不是饿了?要不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过来?”

“不用,我就是想去厨房悄悄,你陪我一起去?”唐海棠摆摆手,表示她并不是饿了,只是想去厨房看看。

因为最近家里人少,小翠和唐海棠也是经常去厨房做一些自己喜欢的可口家乡饭菜,小凤也是知道她们喜欢下厨房,只是今天大小姐来了,若是被大小姐看到唐海棠下厨房,会有些不妥,所以她很为难的想要劝阻唐海棠别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九十八章 唯命是从

看出了小凤的顾虑,唐海棠上前拉着她的手微笑着说道:“放心,今天我就是去看看两个厨娘做了什么好吃的,我和小翠绝对不动手下厨。”

一旁的钱盈盈原本以为唐海棠这是打算下厨,还高兴地盼着跟她一起去厨房,顺便要点一些想吃的让唐海棠做给自己吃,结果听到她说只是去看看,并没有打算下厨,不禁失望地哀叹道:“大姐,是不是马家小姐来了,以后你都没有机会下厨了?”

钱盈盈猜到唐海棠不下厨这事估计和马芙蓉有关,大姐她可能是顾虑到自己的身份,怕自己下厨了马芙蓉不说她,反而会责怪为难下人,说她们办事不周,让唐海棠下厨,所以唐海棠这么体贴下人的人,肯定是看到小凤为难的表情了,才向她保证,不下厨只是去看看。

想到唐海棠做的美味,她就十分纠结,以后唐海棠若是嫁入他们马家,那自己岂不是更没有机会尝到唐海棠做的美食了?

所以,一想起这些,她就忍不住哀叹。

唐海棠知道钱盈盈这是馋了,这丫头极其喜欢吃甜的,唐海棠最擅长的就是做各种小点心,所以深得钱盈盈的欢心,她刚才说起去厨房,也是想做一些点心给大家当零食,看到小凤如此的紧张,明白了她的心意,所以才说只是去看看,不下厨的。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话,惹得钱盈盈一通抱怨。

她笑着指了指钱盈盈:“小馋猫,点心我还是会做,不过要等厨房忙完,现在咱们去看看厨娘做的什么好吃的,等吃过晚饭,咱们再去做点心。”

听到唐海棠如此这番保证,钱盈盈喜笑颜开地上前搀扶着她的胳膊,开心地点着头:“好吧,那我也陪你去看看。”

钱盈盈开心地想着,有点心吃就什么都不愁了,她不介意晚饭后吃。

幽州城内的马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差事,而城外的树林里,那个探子也已经回到他们的营地,向自己的主人汇报了看到的情况。

“回禀郡主,马府内今天来了一堆人马,属下从他们跟守城的官兵的对话中听出,来到人正是马啸天的亲妹妹。”乞丐回到营中,便走到黑衣女子的身前,单腿跪地双手抱拳,恭敬地低头汇报自己的发现。

黑衣女子坐在一块羊毛皮做成的毯子上,双腿盘坐、微闭着双眼,正在入定的打坐的样子,听了乞丐探子回来汇报的情报,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开口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问道:“还有其他发现吗?”

“属下为了确定这些人的身份,还特意一路跟着他们的马车到了马府门前。”乞丐见郡主并没有睁眼看自己,便依然保持着单腿跪地的姿势,继续汇报道,当说到跟到马府前,他特意观察了一下郡主,他是故意停顿了一下,想要买个关子,引起郡主的注意。

结果他发现,自己想错了,郡主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坐姿,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根本没有一点感兴趣的样子,见此,他便识趣儿地将接下来的话都说完。

“从马啸天的妹妹和马府看门的小厮之间的对话中,属下听出,最近一直住在马府的那几个女眷中,有一个是马啸天未过门的媳妇。这次他妹妹赶到这里,估计马府这是要给马啸天和他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完婚。”

乞丐探子前半段说的话,如实地将自己听到的内容复述了一遍,而后半句则全是他自己揣测出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他觉得马啸天的亲妹妹和未来的媳妇,都到了幽州,这正是给他们一次偷袭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很得意自己这次能打探回来如此重要的信息,讨好地将自己的信息说与郡主听,期盼着郡主不说夸赞一句,齐码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让自己站起来呗。

如他所愿,当听到他说的马啸天的未婚媳妇这句的时候,郡主的眉头皱了皱,等他的话都说完,片刻后黑衣的郡主终于睁开的双眸,那黑葡萄一般的眸眼中,闪烁着怒火,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乞丐,没有叫他站起来,而是问道:“你确定里面住着马啸天未过门的媳妇?”

这声音冷得像是从地狱中冒上来的空气,原本心里喜滋滋等着郡主夸赞的探子,此刻被郡主的话问得一愣,郡主怎么会如此的恼怒?不是应该夸自己办事得力,然后他们在一起规划一下,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做个突袭,好让马啸天措施不及吗?

可是,郡主为什么生气?

“是,确定的。那看门的小厮和马家小姐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乞丐探子再次向郡主保证,自己听到的千真万确,不会有误的。

黑衣的郡主听到词话,愤怒更甚,只见她放在双膝的双手,突然紧握成拳,双眉纠结,眸光冷冷,嘴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胸膛起伏可以看出,她在生气!

乞丐探子见郡主如此大的怒火,也不敢再开口,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说错了,回头再引火上身,他怕郡主拿他出气。于是大气不敢出地,乖乖地跪在原地,低着头也不敢再抬起来,只是默默地等着郡主开恩,饶了自己。

黑衣郡主的怒火并没有迁怒在眼前的探子身上,她很快地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纠结的眉头和冷峻的眼眸也渐渐恢复如初,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看向地上的手下,见他一副紧张的样子,低着头跪在那里等自己发话,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实在是不应该,于是有些自责刚才的举动,便对着手下的探子,轻柔地开口:

“起来吧,你辛苦了。去一旁好好休息去吧,最近你们多辛苦一些,将马府的情况摸清楚,我们再议之后的计划。”

“是!属下领命!”跪在地上的探子终于松了口气,不敢耽搁赶紧谢了郡主开恩,起身跑到一片去祈祷了。

在郡主手下当差,他们几个人都是下了死誓地效忠,所以对郡主都是唯命是从,从来不敢顶撞的。今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郡主如此不理智,情绪失控的样子。

第九十九章 令她魂牵梦萦

等到身边的人都走开后,黑衣的郡主才迈开脚步,来到马匹群前,从一群拴着树上的马儿中,牵出了一匹浑身黑色鬃毛的骏马,马背上并没有安置马鞍,她只是拉着缰绳,默不作声地将黑马从马群之中牵出了。

几个在营地中巡逻的侍卫看到郡主拉着马,以为郡主这是要骑马,忙迎了上来,有的去拿马鞍,有的去牵自己的马准备在郡主一旁陪同。黑衣郡主见几个人的动作,抬起自己的左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

“我想自己去溜溜马,你们不用陪我,原地等待。”

说完,不等拿马鞍的人回来,便飞身蹿上了光溜溜的马背,双腿夹紧马腹,手上一使劲,马缰绳拉近,黑色的骏马仰着头一声没吭,便抬脚哒哒哒地快步走出了树林。

马儿并没有快跑起来,这是一匹训练有素的战马,此时它完全是按照主人的指令,快步的在树林中穿行,但是并没有奔跑起来。

不一会儿,一人一马就出了树林,来到了一条小溪旁。

这条小溪流正好从林子中间穿过,将树林分成了东西两片林子,此时,流动的溪水不算很湍急,水的高度也只是到正常成人的小腿肚子,现在虽然是夏季,但是还没有到雨季,所以小溪的两边河道上,还裸露着许多鹅卵石,等到雨季来临,雨水大了之后从山上流下的雨水,将会使这条小溪流变得更宽一些,水流也更湍急,到时候,鹅卵石的滩涂就会被溪水淹没。

黑衣郡主在马匹走到鹅卵石的地面时,便叫停了马儿,她轻巧地翻身下马,用一只手拉着马儿的缰绳,站在马的左前侧,拉着缰绳将马儿带到小溪边,拍了怕马儿的鼻子,威风凛凛的黑色骏马,在主人的爱抚之下,也没有了往日暴躁的脾气,变成了一只温顺可爱的马驹儿,黑衣郡主爱怜地对自己的爱驹说:“去吧”

然后一甩马缰绳,马儿很乖很听话,抖动了一下双耳,自己慢悠悠地走到小溪流的边上,先是低头喝了一些溪水,然后才迈腿踩进了水里两步,在适应了水流和水温之后,又迈了几步进到溪流中,将四只马蹄浸泡在小溪流里,享受着清凉的溪水,欢快地摇起来马尾,抖动着自己的后背鬃毛,嘴里发出噗噗噗地轻叹。

黑衣服的郡主看着自己的马儿,在水里开心的摇头摆尾的样子,脸上也带着一抹浅笑,此刻的她是最真实的。

她,塔拉托亚,是草原的光芒。

而她一路风尘仆仆,冒着重重危险从草原来到幽州,为的就是要将马啸天带走。想到马啸天,塔拉托亚原本微笑的姣好面容上,泛起了一层愁容。

她组织的几次针对马啸天的偷袭计划都失败了,按照之前的预定计划和时间,现在她和自己的死士们本该撤回草原了。但是她倔强地留下来,在这密林之中,不停更换营地暂时休养生息,随时准备再次向马啸天发起偷袭。

塔拉托亚静静地伫立在岸边的鹅卵石滩涂上,看着流动的溪水发呆。

此时的安宁,让她可以有喘息的机会,在这难得的安静时光里,让她再次回想着自己初次见到马啸天的情景。

那是在战场上。

第一次作为部族战士上战场的塔拉托亚,在一群杀红了眼的男人中,穿着一身火红的战袍,显得那么的突兀和孤立无援。第一次看到男人们杀红眼的情景,让原本训练有素的她也心生了恐惧,当时心里充满了恐惧使得塔拉托亚无法控制自己的战马,可是她已经被困在了这场战争之中没有退路,她的马在战场上也受到了惊吓,不停地嘶吼着,抬起它的前腿,试图去踩踏在它脚下、令它恐慌的,拿着兵器的士兵。

缺乏实战经验的塔拉托亚,在马背上,既要安抚自己受惊吓的马匹,又要防备不时飞来的冷箭,她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如何在战场上坚持生存到最后的,只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所有的防备,都是求生的本能条件反射。

而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马儿从马背上甩下来的时候,一个魁梧的黑影骑着马出现在她的马前,那马上的人一把拉住了她的缰绳,将她的马儿控制住,然后冷静地拉着她的马缰绳,躲过了身旁的冷箭和冷枪,左躲右闪之中将塔拉托亚的马托离了战场。

她只是愣愣地任由那人拉着她的马往躲闪着往战场外冲,根本没有注意到牵着自己的这个人是穿着敌人军队的战袍的将领。

一直等到她被拉离了战场,到了安全地带时,塔拉托亚都还没有回神过来,她只顾着往身后那一片人声嘈杂的地方回头张望,而身旁的马背上,一个男人冰冷的口吻说着标准的汉语:“战争是男人的事情,女人还是离得远一些。这次看在你是女人的份儿上,我不杀你,下次不要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战场上。”

塔拉托亚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自己身旁骑着马的男人,她只看到他的雕琢般棱角分明的侧脸,脸色和他说话的语气一样,冷冰冰的布带一点感情,塔拉托亚意识到对方是自己的敌人,刚要开口想对方表示自己的立场,那个男人就骑着坐骑扭头转身,飞快地消失在她面前,向着战场的方向飞奔而去,很快又冲进了厮杀的战场,骑在马上,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地斩杀着塔拉托亚部族的士兵。

塔拉托亚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身上穿戴着将领的铠甲,由此推断出来他的身份不低,应该是敌人的一个将军。看着他斩杀自己部族的士兵,塔拉托亚应该感到愤怒和悲伤,可是那时候,她看到马背上的那个男人,心里的却没有一点儿仇恨,反倒是被他在马背上叱咤风云的英姿所吸引。

那次战争,以塔拉托亚的部族战败而收兵,她最后从其他部族将领的口中打听出来,那个将自己拉出战场的汉族将领,正是马啸天。

从那一天起,马啸天的英姿便深深地篆刻在了塔拉托亚的脑海之中,时不时地令她魂牵梦萦。

她多么希望马啸天是她们部族的英雄,可惜,不是!

他偏偏是自己部族的敌人!

第一百章 不成功便成仁

那一年的塔拉托亚刚满十七岁,按照部族的习俗,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从小失去母亲的庇护,令她养成了独立的个性。不想跟别的女人一样,早早地嫁人、生孩子、每日为了家务操劳度日,倔强的她励志要活出一个与部族其他女人不一样的人生,所以她十二岁失去母亲那年,便央求父亲让她和男孩子一起学习骑马、射箭,一起训练摔跤。

她每日和男孩子一起在泥地里摸爬过大,根本就没有一个部落郡主的派头,十七岁那年与马啸天相遇的那场战争,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亲历战场,战场上血腥的杀戮,使塔拉托亚见识人性的凶狠,你若不动手杀人,在战场上必将被人杀。

虽然,她被马啸天拉出了战场,但是倔强如她,十二岁就励志要活得跟普通女人不一样的塔拉托亚郡主,又怎么能甘心再去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呢?

何况,自从那日起,她上战场的目的,不止是为了部落,还有另一个目的——那便是在战场上有可能见到马啸天。

在那次战争之后,部族的元气大伤,她作为部落首领的女儿,原本应该是作为交换的条件,和别的部落去和亲,来换取本部落休养生息,慢慢变强大的机会和砝码。

塔拉托亚亲自和父亲求情,只要父亲不将她嫁出去,她愿意一生不嫁,只为部族而战。

在当时部落急缺可以领兵打仗的首领的条件下,部落首领,塔拉的父亲,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从此之后的几年,年轻的小塔拉托亚,逐渐的在战争中成长,她从来不让对手看到她的容貌,总是将自己的身份隐藏起来,她精心挑选和培养了自己的军队,还设立了一支只听她一人调遣的精锐队伍。

这支队伍,就是陪着她深入幽州来的那十几个死士。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强壮有力的猛将,而且和塔拉托亚一样,擅长隐藏自己的身份,那就是易容,每一个人都是对塔拉托亚无条件的誓死忠诚的,这支队伍,塔拉托亚并没有给他们命名,他们全都是死士。

他们通过易容来隐藏身份,战争开始之前,先偷偷打入敌人的内部,刺探军情,在实施偷袭。

由于没有人见过塔拉托亚的容貌,她的身世和经历,在部落里又是极其保密的,所以马啸天也并不知道自己当初在战场上救出来的那个异族少女,就是前些天,策划掳走他的阴谋的主谋。

塔拉托亚静静地站在河边,看着自己的爱驹在河流里戏水,内心却是澎湃万千。

她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历尽万苦才有了与马啸天比肩的能力和权利,千辛万苦地跑到中原谋划着如何掠走马啸天,如今跑来的目的就是要掳走马啸天,让他跟自己走,去她的部族,只要他答应自己的要求,答应娶她为妻,她这些年吃的苦,受得累,一点都不算什么,都是物有所值。

可是,世事难料,她明明打探到的消息,说马啸天不喜欢普通柔弱的女人,在京城长安的府邸里也没有女人,都是妹妹在替他料理家事,如今,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没有过门的媳妇?

她弄不明白,这件事情,跟她得到的消息为什么出入如此之大?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塔拉托亚有些迷茫。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马啸天就要娶妻这个事实。

站在河边冷静地思考着该如何应对……

直到太阳西斜,溪流的水位慢慢涨到了她的脚下,弄湿了她的鞋子。马儿也从河里玩够了,走到她的身边,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命令。塔拉托亚才意识到天色已晚,她出来了很久了。

伸手拉过马儿的缰绳,将它带离了河岸,一路上边走边低头看着脚下,走完了鹅卵石的滩涂,她才抬起头,伸手抚摸了马儿的脊背,眼光温柔而慈祥,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轻声呢喃:“小玉,他就要去媳妇了,我是不是应该阻止他犯错?”

马儿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头一低一抬地嘴里发出噗噗的声音,仿佛在回答着她的问话。

“你也是这么想的?”塔拉托亚伸手替马儿梳理着后脊背的鬃毛。

“那好,我这次一定要成功!”

上一次驿站里对付马啸天没有成功,那是因为马啸天不光狡猾,还是个身经百战的英雄。那点小伎俩,奈何不了他。但是对付他的女人,这些伎俩足够了。

塔拉托亚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轻虐地嘴角扬起,得意地说道:“等着吧,我一定要让马啸天来求我,求着跟我走。”

说完得意地拍了拍身旁马儿的身子,之后飞身一跃,轻巧地上了马背,轻拉缰绳,马儿心领神会,知道主人这是要回去了,便迈开四蹄,带着塔拉托亚在林间漫步,向着营地所在的方向走去。

回到营地之后,塔拉托亚召集了所有的手下,刚才回来的路上,在马背上她就想好了接下来的计划,此时召集起人,开始讲计划的如何实施,跟所有人做一个详细的交代……

“这次的行动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们一定要在之前,将所有的细节都演练一遍,所有可能出纰漏的地方,一定要提前预想到,提前做好补救的方案,机会只有这一次了,这次如果再失手,我们都没有脸回去见首领了!明白了吗?”塔拉托亚将计划安排详细的跟身边的死士交代清楚,最后又着重地再说一遍这次任务的决定性意义。

她表情严肃而庄重,冷着脸不带一丝情感,冷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到大家都沉默地看着自己,她再次开口,略带怒火地吼道:“有没有信心?!”

“有!誓死完成郡主和首领的任务!”

死士们从她的吼声中警醒,大家都意识到,这一次若是不成功,那便是他们成仁的时候到了,刚才大家都是看着郡主一脸色严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此刻,对命令的服从,令他们条件反射地喊出了同样的话。

不成功便成仁!这是他们一直喊的口号,每次出任务前,必是这句。

第一百零一章 探子

幽州城外不光塔拉托亚布下了探子,这幽州城现在的布防守卫还是马啸天的部队在管理着,自然城内和城外的动向,都逃不脱他手下探子的嗅觉。

塔拉托亚手下的探子装成了乞丐,出现在幽州城内外,马啸天的人除了明面上的城门守卫之外,早已悄悄地在自己城内的私宅府邸安排了暗哨,马啸天的暗哨也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塔拉托亚一伙人布下的暗哨。

平时马啸天住在军营中,根本不会进城住,自从那日将唐海棠送出军营,让她住进马府之后,马啸天就和钱坤分析过塔拉托亚这伙儿人的目的,这伙儿人之前没有能将他成功掳走,肯定会在他幽州城内的私宅附近伺机寻找机会,唐海棠和钱盈盈她们如果住进了马府,无疑是给敌人制造了偷袭马啸天亲属的机会,一旦她们掠走了唐海棠,就会以此来要挟他就范。

所以,马啸天和钱坤认为,唐海棠她们几个住在马府,无疑是给对方放了条饵线,可顺势将躲藏在暗处的敌人,引诱出来。只是这样一来,唐海棠和钱盈盈几个人会比较危险,因此他特意回去嘱咐了唐海棠,没事不要出门闲逛,另外,他的出现,也是为了迷惑敌人,让敌人对他的府邸里住的人感兴趣,必然有机会吸引他们,做到引蛇出洞的效果。

可是千算万算,他没有料到,自己的妹妹马芙蓉却在事情快要发展到关键的时刻,不听劝阻,大老远的从长安跑到了幽州城,这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有些意外。

对于马芙蓉的打来,马啸天并不放心,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自己的妹妹什么脾气他是知道的,马芙蓉虽然温柔贤惠,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她也做不到对唐海棠真正的千依百顺,因为,马芙蓉一直认为,害得她娘早早过世的罪魁祸首,就是唐家。她对唐家的怨恨,必然会迁怒与唐海棠的身上。

当初,父亲过世,唐家派人来发丧,傲慢的唐少卿,故意贬低马家,说马家和唐家的婚约,是攀附了唐家,这些话激怒了马老夫人,刚毅性格的马老夫人,在刚失去家里的顶梁柱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解过来,又受到一个小辈儿人的羞辱,恼羞成怒之下,马老夫人亲自写了书信带给唐家,要求将亲事作废,唐家和马家之间原本和睦的关系,也就此终止。

马老夫人自从办完老爷的丧事之后,心火淤积成疾,人就一病不起,最后郁郁寡欢地很快便撒手人寰,马啸天和马芙蓉从此在这世上无父无母,兄妹两人相依为命。

马芙蓉自从母亲离世之后,就对唐家多有怨恨,当初马啸天为了报复唐家,答应了唐少卿主动来和亲的要求,同意再娶唐海棠进门,当时马芙蓉就是反对最激烈的那个,谁成想,唐海棠在出嫁的半途跳河了。

那个时候马啸天已经在幽州了,收到家书之后,他除了对自己的错误决定,感到愧疚和对唐海棠的生命安全担心和惋惜之外,还庆幸自己没有因为报复唐家,而真的娶她进门,他也怕唐海棠进了马府,马芙蓉会将对唐家的恨意,发泄到唐海棠的身上。两家的恩怨,不应该再继续错下去了。

这次唐海棠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地跑到幽州城,老天爷又给了一次机会,让她出现在马啸天的生命之中,马啸天一直认为,他和唐海棠的缘分,应该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缘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唐海棠,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他想护她周全,不愿意唐海棠受到一丝的委屈和伤害。

因此,当听到马芙蓉到幽州的时候,他知道,马芙蓉来的目的,应该不是送人过来伺候唐海棠那么的简单,自己的这个妹妹,表面上温婉可人,实际上恨起来,手段了得,若没有一点手段,马家在京城的将军府,上上下下是不能打理的那么好的。

对于马芙蓉的两面特性,马啸天其实早有察觉,只是爹娘去世的早,自从爹娘走后,妹妹才性格出现乖僻的,对于一个自己的亲妹妹,他是对她有一丝不忍,可怜她因为父母早逝,而性格扭曲,他不舍得说得太重,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情,自己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好在马芙蓉在马府,对手底下的下人,还是比较宽容大度,没有对下人过于苛刻,所以这么多年来,马芙蓉处理家务,马啸天还是放心的交给了她。

深夜,军营中的将军大帐内,马啸天还没有就寝,他在等着探子的回复。

每日,派出去的探子,都是晚饭后便回来复命的,今日却过了晚饭时间,这有些反常。

马啸天耐着性子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想着几种可能会让探子晚归的原因,他感觉最有可能的,是今晚带回来的消息,一定是对他们有利的消息。他耐心地继续等下去,忙完了公务,难得神态轻松地拿起毛笔,在面前的纸张上笔尖轻点,十分流畅地画了起来。

月上柳梢头,军营中越来越安静了,士兵们都已进入了梦想,这个时候,探子才匆忙赶了回来。

“报,将军,探子回报!”突然帐外响起医生嘹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军营之中,略显突兀。

“进来。”帐内正在作画的马啸天一点也没有被打扰到,冷静地吩咐外面的人进来,手里的比依旧在画布上轻点描绘,难得的雅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帐帘拉开,进来一个灰布素衣的樵夫,这位樵夫一身普通的打扮,脚下穿着磨损严重的草鞋,身上的布衣也有多处被划破的地方,一看就是在山里穿梭密林,被树枝杈刮到弄损的。

樵夫蓄着络腮胡子,看不出准确的年纪,虽然一身衣衫褴褛,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的精神,闪着烁烁光芒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练武之人,跟他这一身的装扮完全不合。

第一百零三章 探子(二)

樵夫进了大帐,快步来到马啸天的桌案前,抱拳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地向马啸天禀报:“回禀将军,今日您宅府外来了一队人马,这对人马管事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属下们从您家管家和来的年轻女人的对话中听出,那年轻姑娘可能是您的妹妹,在您妹妹的这对人马后面,属下们发现了个‘尾巴’,属下和几个兄弟,分头行动,一直尾随这个‘尾巴’出了城,发现这伙儿人在城外不远的林子里,有一处落脚点,这伙儿人跟上次偷袭驿站的那伙儿人的穿着打扮,说话方言都极为相似,属下怀疑就是上次偷袭驿站的那伙儿人。”

低头还在继续作画的马啸天,听完属下将掌握的大概情况汇报完,手底下的画也画好了,看着画完的画,蹙眉凝视了片刻画面,他并没有急着给画题字盖章,而是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樵夫,淡淡地命令道:

“起来说话。”

“是,谢将军!”樵夫装扮的探子谢过马啸天之后,才从地上起来,站直了身体,腰背也挺直了,再不是刚才那般像长期做重体力劳动而造成的弯腰驼背,此时,他完全是一个年轻精装的小伙子。

从他的脸上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与他身上樵夫的装扮格格不入,反差非常的大。

“卓松柏,你的易容技术了得啊!”马啸天看着眼前的人跟方才那个樵夫在转息之间的变化,也不禁心底里一喜,欢喜自己帐内真是收了一个难得的人在,他是真的佩服卓松柏的易容术。

那天他带着卓松柏回城里,其实还是属意他一个暗中在府外伏击的任务。他完全没有想到,卓松柏还有易容术这么一个绝活儿。

那日从幽州城里回到军营之后开始,卓松柏按照部署,他每天都将自己易容成不同的身份,带领着一小队人,在马府外面进行暗中盯梢。马啸天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得到这么一个人才,还帮助他将自己的队伍里,探子的易容技术提升了。

卓松柏听到将军夸赞自己的易容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这个技术照着师妹可是小巫见大巫了,他只是外貌模仿,钱盈盈那是从声音、气质、外型,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甚至跟被模仿的对象站在一起,都很难分辨。

想到自己的师妹易容术的境界,卓松柏谦虚地向将军说道:“我这易容术只是学到了点皮毛,若论精深,还得是我的小师妹,盈盈她不光形神模仿,就连说话的语调和处理事情的性格神态,走路的姿态都能模仿的以假乱真。”

卓松柏的一番谦虚之词,本事无心,可是马啸天听完却心中闪现出一个计谋。他眼眸中闪现出一抹算计,心里便是一计生成。

“既然这样,那就委托你一件事情”马啸天胸有成竹地点着头,然后笑着对卓松柏摆摆手,示意他上前附耳过来。

卓松柏不明白将军何来此话,便听话地上前,走到将军跟前,马啸天站起身,一手附在他的一侧耳畔,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

“明日,你负责陪钱军师进城,顺便将此事办了。”耳语结束后,马啸天有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对卓松柏命令道。

“是,属下明白!”卓松柏颔首点头,将军的交代他已经清楚了,心里也对将军的这个决定表示赞同。

“赶紧下去休息吧。”马啸天该交代的事情都已经交代清楚,便嘱咐卓松柏回去休息,着几天却是累坏了这小子了。

“是,将军也早点休息,属下告退了。”卓松柏知道这是将军体谅自己辛苦,不让他在这里候着了,便赶紧请安退下。

看着卓松柏离去,大帐内又安静了下来,马啸天转身在桌案前踱步,绕着案几转了一圈之后,眼神又停留在刚才自己为完成的画作之上。

那幅画面中,一个穿着留仙裙的美娇娘,侧身坐在凉亭里赏花,他只画了美娇娘柔媚的背影,和一张巧笑盼兮的侧脸,从侧脸上能够看到姣好的面庞上,柳叶的峨眉、微翘卷曲的睫毛、顾盼流连的双眸、鼻梁挺直的巧鼻,和微微上扬的樱桃小嘴。

那高耸盘起的秀发,将脖子优美的曲线展现无遗,虽然只是个背影,却还是露出了弧度优美的肩膀线条。

马啸天站在案几前,看着画中的美人儿看得入迷,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才从画中将目光转移出来。他有点遗憾地喟叹了一声,坐回到椅子上,拿起毛笔想要题字写些什么,可是拿起笔就看到画中的美人仿佛在对自己嫣然巧笑,他不禁又是一阵心悸。

手里的毛笔悬在半空中,始终没有落下,马啸天心中感觉又是一股烦躁,无奈失去耐性的他,将毛笔放下,苦笑着摇摇头,抬手将已经干透的画作拿起来,又不舍地看了又看,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画卷起来,卷好之后看着一旁放文件的盒子,觉得放在这里不妥,便起身拿着画卷,回到了内帐,将画收在了自己放贴身物品的柜子里。

卓松柏从将军的大帐内出来往自己的帐篷走,在半路上,正好碰到钱坤。钱坤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卓松柏的。

今日卓松柏回来的比往日要晚许多,钱坤也察觉到时间很晚了,不免心中对他的安危有些担心,此刻他站在这里,便是希望能看到卓松柏安全的归来。自从钱盈盈和他相认,父女团圆之后,钱坤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圆满了许多,现在就差给女儿选个好的归宿,他就万事不愁了。

人常说,乱世儿女乱事情,如今在这军营之中要给女儿选夫婿,能让钱坤入了眼的,就只有马啸天和卓松柏了。

马啸天是自己跟随多年的将军,两人虽然身份有别,但是平日里都是心心相惜地知音,他们彼此都将对方当做忘年之交,可如今马啸天已经定亲,并且对唐海棠心有所属,所以钱坤并不指望将钱盈盈的归宿寄托给马啸天。

倒是这个卓松柏,从小跟盈盈青梅竹马的长大,对钱盈盈脾气的熟悉,可能比他这个亲爹还要了解。

第一百零三章 无心的话语

看着卓松柏披星戴月地回来,身上的衣服也是穿着一身樵夫的破烂衣服,在这星光之下,却腰背挺直地精装魁梧样貌,钱坤更是得意自己的决定,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卓松柏,能文能武,以后定是一个难得的军事人才。

卓松柏远远地就看到了钱坤站在这里了,借着天空中的点点星光,他看到钱坤正对着自己饱含用意地点头微笑,感觉钱坤是站在那里等自己,卓松柏加快了脚步,小跑了几步到了钱坤跟前,先站稳再谦逊地向钱坤行礼:

“钱伯父,这么晚了您站在这里,是在等小侄吗?”

钱坤正好站在卓松柏的帐篷外,这个时间军营中的士兵们没有命令都不能出来随便走动了,钱坤站在这里很明显就是在等卓松柏。

钱坤保持着脸上慈爱的微笑,点点头表示:“是啊,今天你回来的有些晚,我放心不下,特意在这里等你。”

钱坤没有隐藏自己对卓松柏的喜欢和关心之情,将自己的用意表达出来,瞧着在自己面前谦逊有礼的卓松柏,他更是喜欢得很,用老丈人看女婿的眼光,他觉得卓松柏做自己的女婿,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卓松柏本以为钱坤在这里等自己,定是有什么急事,所以才这么晚等自己,没想到伯父是担心自己,想到自己是个孤儿,很小就没有父母,是师父收留他,抚养他长大,从小到大,只有师傅对自己如此的关心。

此时,钱坤对他的关爱,让他又体会到了,师父在身边的感觉。心里也觉得有一种像亲情一样的东西,温暖得人心里,暖洋洋的舒服受用。

钱坤停顿了一下,笑着对卓松柏和蔼地说道:“我明日要去幽州城几日,将军可怜我父女分别多年,聚少利多。准我休息些日子,去城里陪陪女儿。”

说道去看女儿钱坤又停顿了一下,缕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笑眯眯地挑眉看着面前的卓松柏:“你有什么要给盈盈说的话吗?我可以帮你带给她。”

“伯父您还不知道,我刚从将军的帐内领了命令,明日一早将军让我陪同您一起出发去幽州城,我要护送您去将军府。”卓松柏听钱坤来跟自己说明日要进幽州的事情,忙将自己得到的命令告诉给钱坤。

钱坤一听将军如此安排,真的是太合他意了。亲不自己地点头称是,高兴地说:“太好了,那咱们爷儿俩就别再这儿耽误了功夫了,你赶紧进去休息,我也早点休息了,我们明日一早出发。”

钱坤心里高兴极了,将军的这个安排是极好的,虽然她俩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也是要多些见面机会才能更好的培养感情,他这个当爹的一片苦心,没想到将军都给成全了,真是合他心意啊!

卓松柏见钱坤一脸喜色,以为他是为了明日能看到女儿才如此喜形于色,便点头答应了一句,跟钱坤礼貌地告辞,然后恭敬地看着钱坤先回到帐篷之后,自己才转身回去休息。

这一夜,幽州城外的军营之中,有人为了伊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同样,幽州城内的马府,也有一个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这一夜,注定是个失眠的初夏之夜。

马芙蓉一夜没有休息好,连续多日的赶路,消耗掉了她许多的精力,到了幽州的府邸之后,她本应好好休息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痛恨的唐海棠就睡在楼下,她内心的怒火就无法平息,这一夜,她辗转反侧,都是在计划着如何阻止哥哥娶唐海棠进门。

奈何,她一宿没睡好,也没有想到一个万全的计策。

早起,马芙蓉虽然很疲惫,但是作为马家的主人,她还是坚持着自己早起的习惯,顶着一头蓬乱的秀发下床,坐在铜镜前等着自己的丫头过来帮忙梳头。当看到铜镜里的自己,乌青的眼眶和灰色的脸色,马芙蓉皱着眉,心中更是怨恨唐海棠。

怜惜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心疼如此的憔悴,全都是唐海棠害得!她若是就那样跳河殒了,就省却了如今这么多烦人的事儿了。

丫头晴儿端着一盆清水从外面进来,看到小姐已经起来坐在铜镜前了,赶忙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拿了条面巾子放入水中,利落地捞出湿巾子拧干,一边做着手里的活儿计,一边对小姐解释道:“我刚才去楼下打水,听唐小姐的丫头说,她们今天想要进城去逛逛。”

马芙蓉正坐在铜镜前暗自诅咒着唐海棠,此时,听晴儿又跟自己提起唐海棠,一向对人温和的她,再没有装下去的耐心,拿起手里的木梳子,生气地一使劲,摔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吓得晴儿一时没有防备,手一抖将手里的湿巾子又扔回来盆子里。

当晴儿反应过是梳子掉地上发出的声音,才拍着小胸脯,很吐一口气,安抚着自己:“哎呦,我的小姐,您这吓我一跳,这是怎么了?”

因为晴儿自小就伺候马芙蓉,在马家落魄的时候,也没有离开过马芙蓉,平日里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两人相处久像姐妹一样,此刻马芙蓉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晴儿也不知道她这无根火是从哪儿来的,便想着开个玩笑逗逗小姐,让她开心一下,没准这股子邪火就散了。

可是今儿个,马芙蓉的这股子邪火,已经憋了一宿了,摔了梳子只是个引子,并没有让她解气,晴儿半开玩笑的话语,并没有让她消气,继续板着脸,怒气冲冲地对着晴儿训斥道:“逛什么逛,不知道现在局势乱吗?若太平了,我大哥何必兴师动众地在城门安排那么严密的进出城手续!真是大小姐脾气,不知道我哥哥职责的艰辛,娶妻娶贤,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非要娶这种只会享乐的娇小姐,”

晴儿听出小姐这话里对唐海棠的抱怨,没想到自己刚才无心的话语,才是惹得小姐发脾气的根源。

她可真是后悔了,自己刚才真是多嘴,没事儿提这个干嘛?

第一百零四章 憔悴的马芙蓉

晴儿懊恼自己多嘴,不该乱说,惹了小姐发脾气。

小姐是一直反对大少爷娶唐家小姐的,这件事情她怎么就给忽略了呢?真是该死,晴儿从没有见过温柔的马芙蓉发脾气扔东西。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只能小心地蹲下,将被马芙蓉摔在地上的木梳子捡起来。

拿在手里也不知道该递给小姐好呢?还是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如往常一般,拿着木梳子去给小姐梳头好?

马芙蓉在扔了木梳,一顿牢骚之后,将心里的邪火也发的差不多了,见晴儿并没有搭自己的话,又见她小心翼翼地捡起来自己扔掉的木梳,站在那儿不知道该做什么,犹豫不决地为难样子。已经恢复理智的马芙蓉,这时才警醒自己刚才的失态。

她缓和了一下情绪,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吩咐晴儿:“帮我梳头吧。”

马芙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此刻自己失态的尴尬,好在看到晴儿手中拿着的那柄木梳子,马芙蓉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还是蓬头垢面的憔悴样子,开口让晴儿帮自己的梳头,暂时缓解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晴儿听小姐吩咐自己帮忙梳头,赶紧麻利地答应着,走到马芙蓉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散乱的头发一点点地梳理顺滑,在盘头发的时候,平时手脚麻利很快就能盘个高难度发髻的晴儿,今天居然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发髻,都梳理的很费劲。

好不容易给马芙蓉梳好了头发,晴儿拿了一柄小铜镜,放在马芙蓉的脑后,让她对照着大铜镜查看头发的样式是否满意。

马芙蓉侧脸看着镜中自己的发式,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转念觉得不应该再对晴儿发火,便又将快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蹙眉对晴儿挥手,示意她放下镜子:“就这样吧。”

晴儿小心地将小铜镜放在桌子上,又去给马芙蓉拿湿巾,这一会儿耽搁,刚才还温热的水也有些凉了,晴儿不敢给马芙蓉用凉的,想再去换些热水给小姐,小声地对马芙蓉请示:“水有些凉了,小姐您等会儿,我这就去换些热的来。”

马芙蓉见晴儿端起水盆要去换水,忙唤她回来:“不用换了,我将就一下就是了。”

说完站了起来,自己走到水盆前,将衣袖挽起一些,双手沾了沾水,感觉水温也不是很冷,便自己拿着巾子,仔细地将脸清洗一番。洗完后,晴儿已经准备了另一条干巾子递给她。

马芙蓉擦干脸,才恢复往日温柔的样子,柔柔地对晴儿说道:“我刚才发脾气,你别在意,我只是这些日子赶路没有休息好,昨儿晚上又睡不着,这个情绪也是说不上来怎么了?对不起晴儿,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马芙蓉说着,还用一只手揽着晴儿的肩膀,撒娇地求她原谅自己刚才鲁莽的举动。

晴儿这时候才终于不那么紧张了,恢复了往日与马芙蓉相处的神态,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马芙蓉:“小姐啊,你就是对马府上下的事情太操心了,什么事情都要事无巨细地做到完美,尤其是对大少爷的事情,更是跟着操心费神的,这样可怎么好啊?很伤身体的!”

晴儿说着,晃了晃自己的身体,将马芙蓉揽着自己的手晃掉,自己双手反过来拉着马芙蓉的手臂,将她拉到大铜镜前,指着镜中马芙蓉的影子,语重心长地劝慰她:“你瞧瞧,挺美的一个美人儿,这才几天啊?一路的折腾,瞧瞧,瞧瞧!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我的大小姐,您可对自己也上点心吧,大少爷早晚是要成亲的,别老是跟少爷操心,也为自己的婚事上点心吧,老爷夫人都走的早,咱们大少爷如今是将军,一心都在公务之上,马府里面能替您操心婚事的人,只有你自己了,你又是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也不替自己的婚事着急,我看着都替你着急啊!”

马芙蓉看着镜中的自己,用双手抚摸着自己消瘦的脸颊,看着光泽暗淡泛着灰色的肤色,这样的自己确实憔悴,失去了光彩,没有了往日的花容月貌,心里念叨:“是啊,如此的自己,仿若衰老了好几岁,跟如今的唐海棠比起来,大哥肯定不会喜欢自己!”

“不要,我不要这样!”马芙蓉意识到自己的容貌在衰退,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着急起来。

“就是,不能这样了,我去找个大夫来,替小姐诊治调理一下,先将失眠这个毛病治一治。”晴儿以为马芙蓉想明白了,不要再继续这么为家里的人操劳,也替自己的身体着想着想呢。

“不用,你一会儿跟马虎说,今儿我不出门,昨晚上没有休息好,我需要补补觉。”马芙蓉阻止晴儿去请大夫,她觉得自己没病,不需要那么麻烦,请大夫来给自己调理。

“好的,我去嘱咐马虎,让他没有要紧事儿先别来打扰您。”晴儿觉得小姐也该好好睡一觉,点头答应着,说完就准备要出去,她着急去将小姐交代的事情办妥,小姐好好休息这件事,一刻不能耽误,要刻不容缓地去办。

看着晴儿麻利地答应,将用过的水盆端起来就要出去,正想要走回床上去睡觉的马芙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忙叫住即将走出房门的晴儿:“哎你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一脚已经跨出门槛的晴儿被马芙蓉叫住,端着水盆定住身子,回身瞧着小姐,等着她吩咐,又觉得自己这么站着不妥,晴儿只得将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端着盆站在屋门里面,没开口,看着马芙蓉,等她发话。

马芙蓉开口道:“你一会儿去看一下镖师们休息的如何?他们这趟的钱吩咐马虎给人家结了。”

她刚刚突然想起了昨天那个带头的镖师,好像是一个身手不凡的青年,此时心里好像有了一个不错的计划,所以马芙蓉嘱咐晴儿,让马虎先将镖师的钱结了,再好生的招待着。

“让马虎先好生招待他们,把人留住,就说我过些日子回长安,还要他们继续护送我回去。”

“是,我跟马虎说去。”晴儿以为小姐这是想明白了,少爷的事情她不管了,让镖师留下,就是说小姐在幽州住不了几天就会回去。

晴儿这么想,觉得小姐终于想明天了,这是好事,便高兴地端着水盆出去了。

第一百零五章 王远城的心思

王远城一早起来,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按照惯例他们昨天傍晚到达之后,就已经完成了这趟买卖,正常应该是当日送与事主将账结了,就要走人的。他之所以留下来,一是因为马家执意挽留他们住下休息一晚,盛情难却他便决定留下一晚上,所以这趟买卖的账还没有给结账呢,二是因为,他自己还有一些不舍得离开。

为什么不舍得离开,只有他心里清楚,是因为马家的小姐,马芙蓉。

那日初见伊人,他便对她暗生情愫。一路上尽心的护她周全,虽然王远城连单独跟马小姐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他就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对马芙蓉的爱恋,越来越深,越来越难以自抑。

马芙蓉的一颦一笑,在王远城的眼中,便是倾国倾城,令他神魂颠倒,渴望能与她缠绵缱绻。奈何郎有情,妾无意,这样的爱恋,是事件恋爱中最悲哀的事情了还好过王远城还是有一定的定力,心里虽然对马芙蓉这般的痴恋,但是明面上还是将这股火热的爱意,控制得当,没有让旁人看出异样。

这一早,他便收拾行囊,打算跟马芙蓉做最后的告别,之后便离开,从此两人各自天涯,两不相见,他决定将这份对马芙蓉的爱恋,深深地藏进自己的心中,有机会他会在她不注意的角落了,悄悄的守护她,或许她能看到自己的好,又或许两个人再无机会,那么他也会慢慢地将她淡忘。

江湖儿女,志在四方,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王远城默默收拾着行囊,自己心里还在为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做着自我安慰。

“王英雄,早饭好了。您起来了吗?”王远城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敲了三声,之后马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晴儿将马芙蓉的决定转达给马虎之后,马虎也不敢耽搁,安排好了厨娘们给准备早饭,他便亲自来找王远城了。

王远城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叫他去吃饭,想着可能是马家准备给自己结账了,便应了一声开了房门。见到门外站着的是马家管事儿的马虎,跟他客气地行礼问道:“马管家,谢谢您费心了,我已经收拾好了,这就来吃饭。”

马虎也客气地回礼,看到他房间床上放着收拾好的包袱,忙跟他说道:“王镖师您别着急收拾行李,我家小姐今天吩咐我把这趟镖的账给您结了。但是呢,让您先住几日,可能是我家小姐马上还得回长安,还得劳烦您给护送回去。”

听了马虎一席话,原本已经对马芙蓉的爱恋,藏在心中的王远城,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激动地说:“什么?马小姐让我留下?”

“啊?啊!是啊,让您跟您的人先都留下。”马虎被王远城异常的反应给问糊涂了,心里纳闷这人怎么如此激动?

“让您先住下,我先把从长安来的这趟镖给您把账结了。然后您住在府里,有什么需求,尽管给我交代就行。”马虎以为王远城没有理解自己刚才话的意思,便有将小姐的意思给他解释了一遍。

王远城这下终于放心了,赶忙点头应和:“好、好、好、我先住下,等着马小姐的吩咐。”

“行,您明白就行了。我就是来给小姐传话,顺便叫您来吃早饭的。”马虎见他都清楚明白了,也点头道“对了,您吃完早饭,就到账房来找我,我给您把账结了。”

马虎准备离开前,还不忘提醒王远城来结账,见王远城点头表示知道了,马虎这才放心的离开。小姐交代他留王远城的事情他办妥了,还得赶紧去办别的事情呢。

家里头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这上上下下最忙碌的人,就是他马虎了,现在马虎真是每时每刻都不敢掉以轻心,一天里马芙蓉和唐海棠两位主子的房里,有点风吹草动,他都跟着忙前跑后,张罗着家里的仆人们,各司其位、各安其职,今天他才体会到,自己的老爹,在马家这么多年除了陪着马家受难的时候吃苦之外,平日里也不是享清福的过好日子啊,每天忙的杂事儿是真的很多。

王远城送走了马虎,回到房间看着自己放在床上的行李包,高兴兴奋地将自己的行李又都打开,也不着急去吃早饭这件事情,而是将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在床上开始叠起衣服来,心里想着马芙蓉这是不是对自己也是有意?若不然,怎么会不舍得自己走,反而挽留自己住下等她一起回去呢?

按照惯例他可以走的,她也不需要留她,因为镖局各地都有,若她回去可以随时联系当地的镖局,如果留下王远城,那么她就需要为他在幽州耽搁的时间偿付报酬。

一般的人家是不会做这中费钱的决定的,所以也不难怪王远城多想。只是他此时并不知道,马芙蓉留下他的用意,并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

幽州城外的官道上,卓松柏与钱坤两个人骑着两匹马正在往幽州城赶路。

今天钱坤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跟卓松柏一起骑马,因为马车太慢,他不想耽搁时间,出发前,卓松柏担心骑马太快,钱坤的身体吃不消,曾建议他还是坐马车稳妥些。奈何钱坤根本不听,两人除了军营上了马,钱坤还故意地抽了马屁股一鞭子,双腿夹紧马腹,他的坐骑便像离弦的箭,嗖的一下飞奔出去,将毫无准备的卓松柏甩在了后头。

看着钱坤故意地加快了速度跑远,卓松柏也只能无奈地摇头笑了,快马加鞭地追赶他。两个人你追我赶地在官道上骑马驰骋,很快便到了城门外不远的地方。

早已追上钱坤跑到前面的卓松柏见城门就在不远处,便拉紧缰绳,让自己的坐骑放慢了速度,转过马的身体,看着后面追过来的钱坤离自己越来越近,摇手示意他放慢速度。

远远地看到卓松柏向自己招手,也将自己的马控制住速度,等到了卓松柏身前停下,开始还逞能的钱坤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第一百零六章 马虎心里有些后悔

钱坤的马到了卓松柏跟前,调整着呼吸,自己心里有多不服老,现在也是不得不面对现实,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排在沙滩上”啊!原以为二人的马匹都差不多,自己跟卓松柏骑马奔驰起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所以开始他还故意让自己的马儿加速超过了卓松柏的坐骑,可是他忘记估算在马上颠簸之后,自己也是需要体力用力配合马匹的颠簸幅度的,路程还没有过半的时候,他就体力不支了,硬撑着有走了一段路后,不得不降低了马儿奔跑的速度,感觉自己浑身也慢慢没了之前的力气。

要不是卓松柏后来压下了自己马儿奔跑的速度,恐怕他早就被人家的马拉出老远了。从马上掉下来了。最后钱坤只能是勉强着跟上,强打着精神支撑自己没有掉下马来。

“伯父,前面到了城门需要下马检查,我们要不要先在这里下马休息一会儿,再牵着马进城?”卓松柏体聪明地避开钱坤身体不适的话题,借口前面要检查,建议二人下马休息休息,给钱坤留了面子。

钱坤听明白了,这是小子给自己留面子呢,若说让他下马休息休息再进城,怕他不服老强撑着,所以说的如此婉转,即给他留了面子,又能让他下马歇歇调整好了再进城,省得到了马府让人家看到他如此的狼狈。

“好啊,既然是要检查,我们就下马牵着进城吧。”钱坤痛快地答应了,这个台阶他是接下来了。

钱坤说完便拉住缰绳,下了马。

卓松柏在钱坤要下马之前,已经先他一步轻飘飘地飞身下马,快速地来到钱坤的马前,在他下马到半途的时候,卓松柏伸手在身后护着钱坤的身子,体贴地扶着他下马。

钱坤被卓松柏如此细心的动作感动了,这个年轻人是及照顾到了自己的年纪和身体,又顾及到了自己的面子,从这些细微之处可以看出,他的细心和体贴。还有就是这些都是他发自内心的举动,完全没有做给外人看的成分。

钱坤心里更是笃定,自己的女儿将来若是能嫁给卓松柏这样的男人,肯定不会吃亏,像他这样细心体贴的男人,将来一定会护着自己的媳妇,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他放心。

两人下马之后,都牵着自己的马,随着进城的人排队,很顺利的进了城。

卓松柏在等待进城的过程中,一直在观察城门附近的暗哨位置,这些天他易容在城门和城里的马府附近,已经将对方的人认识的差不多了,今日进城,他很快就发现了对方安排的暗哨位置。

他按兵不动,暗自将对方的人数记在心中,过了城门检查之后,也不着急上马,而是陪着钱坤一路拉着马儿先绕道穿过集市,给钱盈盈买了些点心,然后才上马一路奔着马家的私宅,骑着马慢慢地溜达着骑过去。

等到二人到了马家私宅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晌午了。

钱坤和卓松柏都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二人下了马,卓松柏上前叫门。很快马家新来的小厮便过来开了门。

“二位可是钱师爷和卓英雄?”应门的一个小厮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二人都牵着马立在门外,便开口问道。

“钱某正是将军的师爷,这位也正是卓英雄。”钱坤点头称是,心里明白,这个小厮如此问,估计是马啸天飞鸽传书过来了,他便会心地笑着回答他的问题。

小厮一听,二人跟自己家主人信里交代的都对上了,赶忙将大门打开,迎二人进门“二位快请进!我家主人一早就传了消息回来,说两位爷今天一早出发,估计这会儿也该到了,我家马管家差我在这里候着二位多时了。”

这名小厮是前一天马芙蓉刚带过来的,自然是不认识钱坤二人,不过这家伙机灵得很,知道主人特意传信儿给马虎招待的人,必定是家里的贵客。他对钱坤二人更是不敢怠慢。殷勤地开门迎接二人,还上前主动将两人的马缰绳接过来“二位请进,马我给您二位牵到后面的马厩里去。”

钱坤和卓松柏全都不是第一次来府上,自然是对院子里的布局都很熟悉,但是出于对主人的礼貌,尤其是院子里现在多是女眷,所以二人并没有贸然自己往里走,而是站在门内,等着小厮去栓马然后带他俩进去。

正在等待小厮的时候,马虎急匆匆地从院子里面一路小碎步地迎面跑了出来,

见到门口等待小厮的两位,老远就招呼道:“哎呦,二位爷辛苦了、辛苦了!”

有点胖乎乎的马虎,只是小跑了几步已经令他有些喘息,天气又有些热,让他胖乎乎的脸更显得红润,钱坤看着迎面跑来的马虎,开玩笑地打趣他道:“马管家,不急不急,慢慢走,都是老熟人,今天怎么如此的客气?你还亲自跑出来迎接老夫。”

“哎呀,钱爷您可别打趣我了,咱们家小姐昨天到了幽州,带来了许多帮手,府里的下人一下子多了不少”马虎一提起小姐带来这么多人,是既高兴又头疼,这么多人到幽州的府里来帮忙,本来都是马虎做的活儿,被分担出去很多,他自然是应该高兴地,可头疼的是,府里佣人住的偏院本来地方就不大,比不了长安的马府府邸那么大,有好几个佣人住的地方,能安置许多的佣人。

之前马虎和小翠两人住,空房还够用,昨儿一下来了男男女女二十多口,这么多佣人,让平日里宽敞的偏院儿,一下子就变得拥挤了,这人多了嘴就杂,其实也不是件好事儿,马虎心里有些后悔给爹写信说人手不够的事情了。

“今儿早上将军给我送信儿来,说您和卓少爷要来,小姐就立马吩咐了我们去准备,二位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我先带二位去房间休息一下,一路辛苦了先洗洗,然后咱们就准备开饭了。”

马虎殷勤地笑着,将二人往后院里收拾出来的地方去,二进院原本是钱盈盈和小翠住的地方,可是钱坤和卓松柏都是男人,虽说都是钱盈盈的亲爹和师兄妹关系,但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也确实不妥,所以一早小翠和钱盈盈已经搬到了三进院,与唐海棠跟马芙蓉住在一个院子里。

二进院就留给了钱坤和卓松柏住。

第一百零七章 不要妄自菲薄

马府,一大清早起来,佣人们便有条不紊地在马虎的安排下各司其职,亭阁院落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与往日里相比,更显得一尘不染。

唐海棠帮助钱盈盈和小翠从二进院搬进了她住的三进院里,把西边的厢房之中,三个姑娘和马芙蓉都住在这个院里。

马芙蓉今儿个一早就没出屋,外面忙碌的佣人们,在打扫最后面这套院子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地,没有人敢大声喧哗。整个三进院,仿佛没有人住,安静得连小飞虫飞过的嗡嗡声都可以听到。

钱盈盈和唐海棠、小翠围坐在新给她安排的屋里,透过开着的窗户往院外面张望,她已经安静地看着院子中间有一阵儿了,觉得很无聊,突然喟叹道:“哎!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马大小姐才能回京城啊?”

昨晚上马芙蓉一来,院子里看似挺热闹的,但是再没有了姐妹三个之前的自在乐呵。现在这个院子里的每个人都谨小慎微地,生怕发出点儿声音吵到马芙蓉的休息。

钱盈盈更是收敛了自己往日里爱闹的性格,她自认为自己不是怕马芙蓉,而是不想因为自己惹恼了马芙蓉,给唐海棠惹麻烦,毕竟马芙蓉是马啸天的亲妹妹,日后马啸天娶了唐海棠,马芙蓉就是唐海棠的小姑子,所以不能让唐海棠作难。

她是看不惯马芙蓉一来,就摆出马家主母的派头。马啸天是没有父母在世,家里也没有其他的长辈或是媳妇替他管家,因此,管家这件事情便交给了妹妹,昨日见了马芙蓉做事的风格和派头,钱盈盈不禁为唐海棠嫁入马家担心起来,以后唐海棠若嫁入了马家,这个马芙蓉是不太好相处。

马芙蓉的外表和穿着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弱不禁风的美娇娘,可是她做事的派头,完全是一个有心计、有手段的女子。虽然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可是钱盈盈还是能感受到,这样的女人不好相处。

“这是人家的家,她爱住多久跟咱们没有关系。”唐海棠将一颗洗干净的白杏塞进钱盈盈的嘴里,笑着说道:“我们在这里本身也是借住的,是马家的客人,不好说人家主人的不是,记住了啊,以后不许这么说了!”

钱盈盈嘴里被塞进个杏,嘴被占了,想说话也说不利落,只得识趣地点头算是听懂了,不说了。

小翠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个绣花的圆撑子正在绣一幅手帕,抬头看着钱盈盈嘴里吃的东西,说不出话,支支吾吾的样子,觉得好笑忍不住捂嘴偷笑着没有说话。

三人围坐在钱盈盈屋里的圆桌前,品茶聊天。马芙蓉没有来的时候,她们都是在二进院的亭子里赏花嬉闹,今日觉得外面突然多了许多不认识的佣人,觉得去赏花也扫了雅兴,没有了往日的雅兴,便索性躲在钱盈盈的房间里喝茶聊天。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响起,马虎在外面轻声地说道:“钱小姐,您父亲和师兄到了,我已经在花厅备了酒席,请您过去一起用餐。”

钱盈盈支支吾吾刚把嘴里的白杏吃完,听马虎说父亲和卓松柏到了马家,忙吐出嘴里的杏核,高兴地跑去开门:“马虎,你是说我爹爹来了?”

钱盈盈听说爹爹突然的到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在没有刚才说无聊的颓废,欢快地跑去给马虎开门。说话间开了门,马虎笑呵呵地正站在门前候着,钱盈盈开了门,他正好看到对着门的圆桌旁,坐着唐海棠和小翠,点头称:“是的,钱爷和卓少爷到了。”

然后对着唐海棠恭敬地点头请示道:“唐小姐也在,那正好我就不用跑腿通知了,您几位可以去花厅吃饭了。”

唐海棠客气地谢过马虎的周到安排,又问他:“你家小姐起来了吗?要不要请她出来一起吃饭?”

“小姐还没醒,不过早上小姐交代了,她今天要休息,钱爷他们到了让我先安排钱小姐父女团聚着,等晚上她再安排宴请钱爷。”马虎回答了唐海棠的问题,将马芙蓉的安排告诉她们。

“好了,那就谢过你家小姐的周到安排了。”钱盈盈听了这安排觉得挺好,她正不想见马芙蓉呢,爹爹来了,不见她正好,省得破坏了气氛。她替唐海棠谢过了马虎,然后回身对唐海棠和小翠说:“你们俩也赶紧出来,我先走了啊。”

说完,不等两人回答,便先一步跑出了房间,向着花厅的方向而去。

马虎见钱盈盈着急地跑走,忙跟唐海棠告辞,跟着去了花厅,前面的饭菜安排他还得去盯着呢。

见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唐海棠也对小翠说道:“走吧,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小翠放下手里的绣品,不好意思地看着唐海棠:“小姐,这是盈盈的家人,我还是不去了吧。”

“你是不是又要妄自菲薄自己了?”唐海棠知道小翠的意思,她这是觉得自己的是唐海棠的丫鬟出身,这种场合的宴请酒席,她怕自己不适合出席。

“都说了,你是我妹妹,没那么多讲究了,以后不许妄自菲薄自己。走吧。”

小翠不好好意思地点点头,唐海棠如今拿自己当亲人对待,她心里是万分的感激。而且唐海棠经常跟她说,人跟人天生就是平等的,让她不要总是小姐丫头的身份放不下。多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女人不是一定要在家相夫教子,还可以做一番自己喜欢的事情。

小翠说自己喜欢绣花,唐海棠就鼓励她没事就多做一些绣品,一来可以消磨现在无聊的日子,二是积累自己的技巧和作品,以后有钱和机会了,就给她开一个绣坊,让小翠自己经营。

这些日子,每天钱盈盈拉着唐海棠弹琴作画,小翠便在一旁,精心地绣着她的作品。

钱盈盈一路小跑到了花厅,老远看到钱坤,兴奋地不管礼节,开心地笑喊着:“爹!爹!”

第一百零八章 再提婚事

钱坤正在花厅和卓松柏坐在餐桌旁的圈椅上品茶,听到钱盈盈的喊声,忙放下茶杯,站起身向门口张望,一眼便看到自己的闺女犹如一只白蝴蝶,飘飘然地从厅外飘进了厅里,很快就咯咯笑着跑到自己的跟前。

钱坤的脸上自然地浮上慈祥的笑容,钱盈盈高兴地上前拉着钱坤的双手,开心地看着爹的脸笑,眉眼弯弯地跟自己的爹撒娇道:“爹,女儿想您了!”

“呵呵呵,爹也想你了,我的乖女儿。”钱坤慈爱地抽出一只被钱盈盈拉着的手,溺爱地抚着女儿的脑袋。心中感叹,小时候抱在怀里怕摔着的小宝宝,如今这么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自己还没有稀罕够呢,就要拱手托付别人,将她嫁出去喽!说实话,心里有些不舍得,可孩子没娘了,这婚事还得他操心,不舍得也得嫁人啊!要不然,日后如何九泉之下向她娘交代?

“师妹,为兄也来看你了,你怎么没看到我?”站在一旁的卓松柏,此刻正一脸玩味地看着钱盈盈,这个小师妹,真是一点也没变,撒娇的功夫越来越了得。

钱盈盈现在心里高兴,没有像往日那般调皮地跟卓松柏斗嘴,难得地痛快叫了他一声师兄,就不在理他。

卓松柏被钱盈盈如此对待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儿也不是钱盈盈的性格,知道她的心思都在自己亲爹上呢,也识趣儿地闭嘴不在逗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喝茶,给父女俩团聚腾出空间。

钱盈盈和钱坤父女俩也坐到一旁,自顾自的聊着彼此关心的话,不多时,马虎便从外面忙叨叨地跟了进来,他的后面还有唐海棠带着小翠。

“来来来,几位贵客上座。”马虎一道,便张罗着几位贵客到一旁已经准备好的酒席上落座。

“今日,钱爷和钱小姐父女团聚,小的受我家主人嘱咐,特意备了薄酒,我家小姐昨日到来,本该今日给各位请安,但是小姐路上偶感风寒,早上有些不舒服,此时会客怕将病体憔悴扰了诸位客人,所以嘱咐我,一定要代替她款待好几位贵客,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马虎我去做就可以了。”

马虎委婉地表达了马芙蓉的意思,也重点强调了,马芙蓉今儿个身体欠安,所以才没有来陪,希望几位不要挑她照顾不周的理。

“马虎,谢谢你家小姐的安排了,钱某万分感谢啊,我们来府上叨扰,已经心里不安了,让你家小姐好好休息吧,我们彼此不必那么客气”钱坤跟随马啸天这么多年,跟马家的人也算是相熟的,所以马虎说马芙蓉身体不适没有来作陪,他也没有多想,并没有介意。何况自己受马啸天之托,要跟唐海棠说他们俩的婚事,这件事情,暂时还是躲着点马芙蓉为妙。因此她不来,也正合他意。

“好的,几位快请入座吧。”马虎聪明地将这个话题翻篇,客气地礼让几位贵客上座,然后便吩咐厨房继续上热菜。

不大一会儿,一桌丰盛地宴席便摆好桌。

几个人围坐在花厅的大圆桌前,热闹地享受着家宴,席间钱盈盈一直是话题的焦点,钱坤左手坐着钱盈盈,右手坐着卓松柏,隔着钱盈盈便是唐海棠。在席间唐海棠过来给他敬酒的时候,钱坤趁机才跟唐海棠有机会说了两句闲话。

等到酒过三巡,菜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马虎看大家都吃的很好了,便吩咐人撤掉酒席,换了清茶上来。

家宴上有酒有菜,可钱坤和卓松柏并没有喝太多的酒,毕竟是有女眷在场的家宴,几个人只是吃饭聊天,并没有过量的饮酒,所以吃过饭喝茶的时候,钱坤趁着几个人都在,便将马啸天委托自己给唐海棠带的话讲给她。

“唐姑娘,现在在场的也都不是外人,我呢,这次过来,将军是有话让我带给你的,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就在这里一起说了。”几个年轻人听到钱坤提起马啸天给唐海棠带的话,都禁了声,好奇地支起了耳朵,等着听钱坤说马啸天让他带的是什么话?

清了清嗓子,钱坤才说:“将军呢,托我带话回来,让马虎协助办理他与你的婚事所需要的一切用度,需要准备尽管去采购,过几日,将军便回到府上,与唐姑娘成亲。”

“你俩的亲事早就定了,本来你是应该直接从娘家接到京城,中间出了一些波折,咱们就不提了,如今你到了幽州,你俩还是尽快的拜堂成亲,把这件婚事给办了,省得以后被人在背后说你俩的闲话,那就不好了”

钱坤开头还是比较婉转地将两人的婚事说得是水到渠成的喜事,最后一句,提醒唐海棠,这个婚事你是躲不掉的,别想着再逃婚,女孩子家总是要成亲的,两个人又是有婚约在身,赶紧办了婚事,省得被外人指指点点,坏了名声。

唐海棠原本还以为是其他事情,没有料到钱坤会在众人面前跟自己商量的是与马啸天的婚事,作为晚辈她又不好翻脸,细想起来这件事情,她也是做的没有道理。原主确实是要嫁给马啸天的,因为自己这个外来的灵魂,才做出了逃婚的事情,此时说不嫁也是让人不能理解。

既然马啸天让钱坤来提这件事情,那肯定是马啸天的主意,唐海棠知道自己不能明着拒绝,便起身巧笑着对钱坤回答:“钱伯父,如今我家人都不在身边,跟将军的婚事也是家父在世的时候,与马将军的长辈早就定了的,自然是要遵从父辈的安排,只是奴家现在身边没有亲人来张罗这件事情,那么婚事的安排就有劳伯父帮忙张罗了。”

钱坤见她如此痛快的答应了婚事,完全没有找借口推诿,不由得为马啸天高兴,点头笑道:“如此甚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安排你们的婚事!”

“你看,咱们即使是有些仓促,但是该有的礼节和用品,还是要准备的,你有什么需要就提出来,让马虎帮着你去采办如何?”钱坤记得马啸天的嘱托,关于婚事的事情,不要委托给马芙蓉,让尊重唐海棠自己的意愿准备,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

“伯父说的这些我也正想提,您看,我这一路到了幽州,许多女儿家的衣着和用品都没戴在身上,我的嫁妆如今也没有带来,所以我想最近几天去城里的街市上逛逛,买些婚礼的喜服和饰品。”

唐海棠的要求不过分,钱坤也明白,她当时带着小翠跳河逃婚,身上的东西却是没有带走,如今结婚也却是仓促,要是现做肯定来不及赶上马啸天定的日子。

第一百零九章 准备婚事

钱坤点头称“是啊,你们这也是特殊情况,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回头我给将军回个信儿,等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便叫他回来。”

“那就有劳钱伯伯替我们的婚事操劳了。”唐海棠客气地点头答应,面上表现的十分淡定,内心则是一团乱麻。

于是接下来几个人在花厅聊天的话题,都是围绕着马啸天和唐海棠婚事,钱坤与几个年轻人在一起,也感觉自己心情舒爽,尤其是酒足饭饱后,身体也没有往日那么疲乏,听着年轻人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唐海棠的婚事,几个姑娘们在意的是喜服和首饰用些什么样式,只有钱坤和卓松柏坐在一旁插不上嘴,却看着热闹,也不觉得吵闹。

花厅这边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下午,钱坤也没有休息,直到几个年轻人散去,他才有空将自己到了马府,与唐海棠谈论婚事的结果简单地写了封信,让卓松柏给马啸天带回去。

日落之前,卓松柏便骑上自己的坐骑离开了马府,出了幽州城一路奔着军营而去。

“啪!”一阵清脆的瓷碗被摔落在地的声音。

晴儿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水盆,受惊吓地看着身后坐在圆桌前喝茶的马芙蓉,又看了看马芙蓉脚下被她摔碎的茶杯,一时不知道这是什么事情惹了小姐?

刚才给她奉茶的时候还好好的,自己只是端了盆水准备给她洗漱一下,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难道是刚才自己无意中说的什么话惹到她了?

晴儿不知所措,但还是蹲下身将地上的茶杯碎片敛了起来。

刚才她记得自己只是说了将军吩咐马虎准备婚事的事情,小姐难道是因为将军吩咐马虎没有通知她,才如此生气吗?

“小姐,您这是为什么呢?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多亏啊?”晴儿想着宽慰一下马芙蓉,不让她操持婚礼也没什么不对,本身小姐也是未婚的大姑娘,又怎么懂得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和需要注意的规矩呢?

马虎毕竟是过来人,有过娶媳妇的经验,而且这幽州宅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马虎操持得也挺熟练的,小姐不应该不放心啊。

“马虎其实负责婚事挺合适的,您对他还不放心?”

晴儿本意是有心宽慰一下小姐,觉得自己说的也挺合理的,谁知道马芙蓉脸色并没有变好,而是阴鸷地看着她,一声不吭地盯着她,让她不禁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自己的小姐何时有过这般的模样?真是十分的可怕?

“小姐,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晴儿紧张了,她觉得小姐该不会是一路上受了风寒,或是撞上什么脏东西了?为何会有如此可怕的面貌?

晴儿紧张地上前查看马芙蓉,摸了她的头,觉得有些热,但是也不是生病的那种燥热。

马芙蓉被晴儿扶着额头,一脸不耐烦地扒拉开她放在自己额头的手,倒是收敛了刚才阴鸷的眼神,气鼓鼓地仍是不说话。她心里现在想的是,要加快速度,赶紧将唐海棠想办法丢出马府,再不能留在这里了,哥哥这是一刻也不想耽误了,恨不得马上要娶她进门了。

她还从未见过哥哥为哪一个女人这般上心过。

“你去将那个镖师帮我约到前面的大厅,我有事要跟他商量。”马芙蓉觉得自己的计划必须抓紧付诸行动,不能耽搁了。她吩咐着情人去请王远城。

她这里是闺房,不便请他过来,所以只能请到前面的大厅。有些事情她想要当面跟他商量。

晴儿还没弄明白小姐为什么生气,这会儿马芙蓉又去吩咐她请王远城,她更是一头雾水,今天小姐是怎么了?做的事情,都是让她看不明白的古怪。心里觉得古怪,晴儿口中却不敢多嘴,忙答应着转身退出马芙蓉的秀阁,去叫王远城。

晴儿去叫了王远城,这让王远城受宠若惊,他完全没有想到,马芙蓉会记得自己,他还以为将他们留在府中,马芙蓉也不会想起自己,这一日闷闷不累地在房里呆了一天,午饭也是简单地吃了一些,一起来的镖师觉得在马府无事做呆着无聊,三五相约地出去逛街,他却没有一点情趣,一个人留下来,一直窝在屋里没有再出房门。

“马小姐找在下是要准备回长安的事情吗?”随着晴儿去前厅的路上,不明所以的王远城问着前面给自己带路的晴儿。

晴儿自然是不知道马芙蓉的用意,她只管传话请人,听到王远城问自己,她说不出来,只能回他:“你一会儿到了,见到小姐自然就知道了,这会儿不必问我。”

王远城见从晴儿这里没有问出答案,便知趣儿的住嘴,不再去问了。想着,确实是,一会儿见到马芙蓉,自然便知道了。无奈地摇头苦笑,自己真是有些可笑,马上就能见到她了,自己怎么会如此的紧张呢?

晴儿领着不在说话的王远城,穿过回廊,很快到了前厅。此时马芙蓉还未到,将王远城让到旁边的座位上,晴儿出去给马芙蓉和王远城准备茶水。等到茶水端上来给王远城放好,马芙蓉才从后面走了进来。

王远城见马芙蓉蹁跹而至,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他却碍于身份和差距,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跟她打招呼,再没有了平日里骑马驰骋的洒脱,只是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儿,从身边走过,坐到主坐上,她抬眸看着他,明艳地朱唇开启,对着他微笑着。

王远城看着如此如醉,完全忘记了跟马芙蓉打招呼。

马芙蓉笑着对王远城说:“王镖师,请坐。”,见王远城反应有些迟缓,便又给了他一个请坐的手势。

王远城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失神了,赶忙收回自己追随马芙蓉的眼光,收敛着低头看向自己的脚面,谢过马芙蓉之后乖乖地坐回椅子上。

“晴儿,去后面将我的房间收拾一下,我在这儿跟王镖师说一下回去的路程安排。”马芙蓉先不着急跟王远城说事情,而是将晴儿支走。

晴儿见小姐将自己支走,也不多嘴,乖乖地应承下,便向后院走去。

第一百一十章 白莲花

马芙蓉一直面带着微笑看着王远城,并没有着急开口跟他说话,等着晴儿离开了有一会儿,听不到任何人的脚步声后,马芙蓉才开口保持着自己脸上的微笑,娇滴滴地对王远城说道:“王镖师,我今天身体欠佳,没有亲自去看你们住的地方是否安排得妥当,托付了管家去安排,不知道管家替我安排的是否周到?还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吗?”

王远城一听马芙蓉开口就是关心自己,而且,美人今日身体欠佳,他不禁心中心疼起来,眼中带着关心望向马芙蓉,见她虽然打扮明艳动人,脸色却略显苍白,这是脂粉也掩盖不住的憔悴。不禁心疼地皱眉。

“马小姐身体欠佳,应该多休息才是。我们本是一介武夫,平日里风里来雨里去习惯了,住在马府,管家安排的十分安逸,反倒是让我有些不适应了。多谢小姐还挂记着我,们。一切都很好,不必惦记。”

他本想说谢谢马芙蓉记得他,后来觉得不妥,便有将“我”后面加了个“们”。不好意思地低头尴尬地挠了挠头,面对女人说话,他还真的是没有脸红过,可是在马芙蓉面前,他就是很紧张。

王远城的紧张,马芙蓉是看在眼里的,心里却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思。

马芙蓉心里暗自庆幸,看来这回找对人了,她从王远城看自己的目光中,看到了他对自己的爱慕。这个王远城看自己的眼光,明明是郎有情,可惜啊,妾无意。但是,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郎君,来心甘情愿,肝脑涂地的为她所用啊。

马芙蓉只是心里一念,便很快有了主意。她故作虚弱地抬手扶额,一副病恹恹地叹息:“哎,原本我只是身体不舒服,可是今儿又被一些事情所困扰,着头疼的病也跟着犯了。哎呦……”

王远城看着她一副痛苦的样子,心疼却有不敢上前太过关心,只能心里暗自担心,想要上去抱住她的双手,也只能紧紧握成了拳头,老老实实地将拳头放在双腿上。

“小姐,如果不舒服,在下这就去请大夫来给您看看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王远城关心马芙蓉的安危,只能用商量的口吻问着马芙蓉,他实在是担心她的身体。

马芙蓉微闭着眼睛,用手扶着眉头,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假装用手扶额,却偷偷地从指缝间观察着王远城的反应,见他如坐针毡般看着自己,心里更是得意,看来自己的计谋得逞,真的是指日可待了。

她依然故作虚弱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不必了,最近没有休息好,本来就有些虚弱,刚刚又听说了哥哥要娶仇人的女儿,我这心里一股怒气顶上了头,哎,我这是心病,大夫也看不好的。”

“小姐,您生气也不要为难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说出来,也许我能帮您解忧?”王远城听说马芙蓉是被气的,他便觉得自己可以帮她解气,并觉得自己能够替她出气,也许马芙蓉听了就会高兴,没准头疼就会好一些。

马芙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此刻从王远城的嘴里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心中好生的得意,可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柔弱的样子,继续装着白莲花:“这怎么可以?我们的家事,就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没有再替家父家母报仇的想法,我又怎么能要王镖师替我出头呢?”

说完这句话,马芙蓉便又带着抽泣地哭腔,装作委屈地小声哭泣着:“爹娘,女儿无能啊,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有办法阻止哥哥,他要将仇人的女儿娶进门,我也没有办法去阻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人的女儿进家门了。嘤嘤……嘤……”

马芙蓉说道伤心处,哭得更加生动逼真。

而王远城看得也更加的揪心。

他完全没有想到,马家还会有仇人,更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马将军,居然会娶仇人的女儿进门。

看着马芙蓉哭的如此伤心,他更觉得这个马家的仇人与马家肯定是很大的深仇,不然马芙蓉不会如此伤心欲绝。

可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角色美女,能让马将军对她如此痴心,甘愿做不孝之子,不顾双亲的仇恨不报,不顾亲妹妹的感受,也要娶进门呢?

王远城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比起猜测马啸天要娶什么样的女人,他更担心眼前这个女人,她不开心,她非常的伤心,而且这件事伤到了她,他也跟着担心难过,可以说,他看不得她流泪,更看不得她伤心。

“别哭了,你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你哥哥不给你爹娘报仇,我来帮你报仇。”不知道怎么搞到,王远城看到马芙蓉哭得梨花带泪的模样,就是没忍住说出了这句话。

“此话当真?”马芙蓉听到他这么说,立刻不哭了,带着泪的眼眸水汪汪地望着王远城。

在王远城眼中,马芙蓉此刻这模样仿佛水中的青莲,脸上的泪珠就像是青莲上的露珠,平日里的马芙蓉明艳得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此刻她的模样却是如此的柔弱和清纯,比一朵艳丽的牡丹的样子,更打动王远城的心扉。

看着此刻如此需要保护的马芙蓉,他更加坚定地点了点头,心里也同样的笃定:“是的,为了不让你悲伤,我情愿做一切你需要我做的事情。”

马芙蓉不哭了,用自己的衣袖擦干眼角、脸颊的泪水,站起身来到王远城的身前,言语未开身子便要作势跪下,这个动作惊呆了王远城,他条件反射地站起来,伸出双臂一把将她作势跪下的动作制止,同时将她揽在他的怀中。

“你这是做什么?”

马芙蓉依然带着哭腔,呜咽着说道:“你帮我报仇,就是我的恩人,不管大仇能不能报,恩人我是一定要谢!”

“我说了,我是自愿的,不需要你谢我!”王远城压低了声音,郑重地再次跟她强调,自己不需要她报恩,他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肝脑涂地的。

说完将自己怀中的马芙蓉扶起身,意识到自己扶着她有悖于男女授受不亲,王远城赶忙快速地扶起马芙蓉,然后放开了自己的双手,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安置自己内心的不安。

怕马芙蓉看出自己的局促,王远城故意不再去看她,将头转向了门外。看着门外的庭院,庭院里的鲜花开得正旺,就像马芙蓉的面容,他不希望她因为悲伤而凋零,她值得自己好好的呵护,哪怕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第一百一十一章 彼此暗自评判对方

马芙蓉心里感到得意,表面上却还是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对着王远城表示:“王英雄,奴家只是个女人,没有能力去替双亲报仇,如今王英雄侠肝义胆,愿意替奴家出头,我真的是非常感谢,只是……”

她故意将话说道一半顿了一下,面露赧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在心里正在做着一番挣扎,王远城看她如此为难纠结的样子,以为她是碍于自己兄长的面子,害怕因为自己私自决定报仇而惹兄长生气,内心正在纠结是报仇还是不报仇,

王远城心疼地不能自已,看着马芙蓉觉得这个姑娘想要为父母报仇,这是孝道,为难是因为亲情,忠孝难两全,她现在该是承受何等压力的煎熬啊?

不忍心看着马芙蓉为难,他忙抢了她的话,说道:“马小姐,您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这件事情我会偷偷暗中进行,不会让你兄长知道是你告诉我的,而且这件事情是我情愿去做的,并不是你授意我的,根本与你无关!”

王远城以为马芙蓉是怕这件事情被马啸天知道了,会追究去彻查。马芙蓉私自找人去替双亲报仇这件事情,若是被马啸天发现,弄不好兄妹两人的关系就会变得紧张,这件事情暴露就会令马芙蓉和马啸天兄妹两人反目。所以王远城心里暗自决定,一切要偷偷的进行,即保护了马芙蓉,又能替她出气。

“可是!我……”

马芙蓉心里得意,但还是装作紧张地想要反驳王远城的决定,她才开口,话就被打断。

“放心,我保住一切都不会跟马小姐扯上半点关系,我会做的滴水不漏。”王远城为了让马芙蓉放心,一再的给她保证,整件事情,他会安排处理得妥妥当当,绝不会让马芙蓉在其中作难。

马芙蓉在王远城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掩饰住心里的暗喜,仍然装作担心王远城的样子,说道:“王英雄,奴家谢谢你对我的好,我只希望王英雄记住,一切都要以自身安全好像,千万不可莽撞啊。”

王远城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心中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冲动决定,心底里暗自跟对自己说,她值得自己为她这么做。

唐海棠一个人在房间里踱步,整个下午她其实都是在恍惚中度过的。

她嘴上答应了成亲,只是在为自己脱身寻找权宜之计,没有想到马啸天会如此固执地要娶她。

钱盈盈和小翠一下午都在替她张罗着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唐海棠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全都依着她俩去安排,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找了个借口说要休息,才将两个姐妹给支走。

此时,房间里就只有她自己在,她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当走到梳妆台前,她拿起一面小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地对完铜镜问自己,“你说我是嫁还是不嫁?若是你,你嫁不嫁?”

镜中的唐海棠当然不会回答她自己的问题,最后唐海棠无聊地放下手中的铜镜,将镜面扣在桌面上,索性不再去想这件事情,今天想太多了,让她心很乱。

“唐小姐”门外响起一个姑娘的声音在叫门。

唐海棠并没有听出是谁的声音,这个不是小翠的也不是小凤,她并不认识这个声音。想到楼上住着的马芙蓉,唐海棠猜出门口估计是她带来的丫鬟,便开口问道:“谁?”

门口的人听到唐海棠的回话,马上回答:“唐小姐,我是马家小姐的丫头晴儿,我家小姐请您去前面赏花”

唐海棠听说是马芙蓉的丫头,这才迈步朝着门口走过来开门。

门打开,唐海棠认出了门口站着的这个丫头,正是马芙蓉身前跟着的丫头,点头对晴儿说:“好的,你等一下,我拿把扇子便随你去。”

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窗前,在枕头旁边摸出了一把带着流苏的团扇,这才转身出了房间,让晴儿在前面带路。

晴儿一路上在前面引路,不时地回头伸手搀扶唐海棠,这个过程中,她也在偷偷的观察唐海棠,她觉得唐海棠跟传说中的有些不一样,传闻中唐海棠是个娇蛮的女人,可是面前这个唐海棠一点也没有娇蛮的样子,眼神中一直都是淡淡地沉静,没有一点张狂和傲慢。让人不反感,反而喜欢跟她亲近。

晴儿心中暗自比较,眼前这位小姐,跟自己家的小姐相比,虽然没有自家小姐美貌,但是气质上却一点也不输给马芙蓉。

两人很快到了凉亭,马芙蓉坐在凉亭里等待了。

此时是接近傍晚,马芙蓉昨日到来到时候,跟大家是简单的打过照面的,今天上午她并没有出现,此时特意请来唐海棠,这是二人第一次面对面的见面。

马芙蓉见晴儿领着唐海棠进了凉亭,忙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迎着进来的唐海棠,脸上带着热情的微笑,一副开心的样子,口气明朗地说道:“唐家姐姐!”

唐海棠被她这突然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听她喊自己姐姐,她变客气地回答:“芙蓉妹妹,不要这么客气,叫我海棠就可以了。”

马芙蓉并没有反驳,而是继续保持着热情的微笑,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上来就要给唐海棠行礼:“我今天请姐姐来,是特意给姐姐道歉,昨天我就到了,今天又身体欠佳,冷落了姐姐,现在我身体缓过来了,来给姐姐请安,还请姐姐原谅妹妹。”

唐海棠昨日见马芙蓉到时候,便对她没有好印象,今日感觉马芙蓉对自己一场的热情,她心里虽是反感,但是不打笑脸人,她还是点头微笑着应承着马芙蓉,上前搀扶她起身:“马小姐客气了,您昨日风尘仆仆到来,定是在路上受了风寒,休息一日也是正常的,我跟两个妹妹在这里借宿,本事叨扰到您的,您怎么还跟我道歉呢?可使不得!”

二人此时站得很近,四目相对,心里都在彼此暗自评判着对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暗自较量

马芙蓉心里是不服气的,她觉得唐海棠不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是输给自己的。

唐海棠心里是不喜欢的,她觉得马芙蓉只是长了副漂亮的皮囊,内心却是无趣的。

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表现出来,彼此还是维持着应有的客气,脸上带着客套地假笑,看似热络地打着招呼,然后彼此谦让着落座。

凉亭里的石桌上,摆着瓜果糕点和茶水,两人都坐好后,晴儿便勤快地将茶给唐海棠斟上。

马芙蓉最先开口:“唐姐姐,我哥哥已经吩咐我了,说是你俩的婚事就在幽州办,明日我打算陪着你,咱们去城里最大的金铺,先打一套首饰,这结婚的喜服什么的,我们可以去再去城里的裁缝店,找手艺最好的绣娘赶工订做,剩下的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也要尽快罗列出清单,赶紧去筹备了,时间紧张,可别耽搁了你跟我哥哥定下的日子。”

马芙蓉一坐下就直奔结婚的主题,这都是在唐海棠的意料之中的,她就猜到马家兄妹肯定是相互通气了,不然马芙蓉一到达幽州,钱坤怎么就过来带回马啸天要结婚办喜事的消息?肯定是马家兄妹早就相互通信,兄妹俩商量好的,所以马芙蓉才不嫌路途遥远,匆匆从长安带着这么多人赶到幽州来,就是为了操办他们的婚事的。

不过听她说明日要去城里的店铺采办结婚的物品,唐海棠突然计上心头,她笑着点头:“好呀,我也正发愁这些首饰还有喜服的事情呢,没想到妹妹却早一步替我想到了,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们俩就一起去办。”

马芙蓉见唐海棠如此痛快的答应了自己的提议,看似就是一副盼嫁的心,她看在眼里,心里却非常痛恨地暗自搓火,这女人就这么着急嫁给我哥?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你也配!

不过她仅仅是心里嘀咕,表面上还是开心地对着唐海棠说:“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先让马虎去跟这两家店铺约好,明日一早我就让马虎给咱们备车去采办。”

“唐姐姐,我的事情说完了,那咱们就别坐着这里了,天色不早了,该准备晚饭了,我去厨房看看她们准备的如何了,一会儿我们在花厅用饭。”

说完,马芙蓉就起身,不打算继续闲聊,找了借口便向唐海棠告辞。

唐海棠也没心思跟她闲聊,见她通知完自己明日的事情就要离开,正好她也想赶紧走,两人都各怀心事,却面带微笑,客气地相互告别。

马府的花厅,晚饭非常的丰富而热闹。

马芙蓉的到来,让马府的夜晚也变得热闹了,今日连花厅的大餐桌都坐满了,作为主人马芙蓉特意安排了丰富的家宴,宴请钱家父女和唐海棠,在坐的除了小翠之外,还有一个外人,那便是王远城。

按说有女眷在场,是不方便请王远城的,可是马芙蓉介绍他的时候,特意交代,王远城是这次从长安一路辛苦地护送她来的人,一路上护送她甚是辛劳,所以今日特意留下来请他跟大家一起用饭,算是感谢。

大家听了这个理由,也就不会有疑虑,马芙蓉为了感谢王远城,而且留下王远城住在府里,肯定是倚重他,回去长安还需要他的护送。所以王远城的出席,便没有那么的突兀了。

席间大家并没有多喝酒,主要是女眷在场,钱坤和王远城也没只是相互客气地小酌几杯而已。大家很快的吃完饭,便散了酒席,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马啸天的军营中,天快黑之前,卓松柏便赶回来了,他一到营地,就直奔将军的大营。今天钱坤不在,各营的负责人这个时候也都回了各自的营地,大帐之中只剩下马啸天一个人,坐在桌前,认真的写着东西。

卓松柏在帐外报了来意,守卫便进了帐内禀报,很快里面传出消息,让卓松柏进去。

卓松柏进入大帐,马啸天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坐在桌前等着他了。

“怎么样?又有什么发现吗?”不等卓松柏开口,马啸天先开口问他。

“回禀将军,所有的暗哨已经布置好,对方的人数我们基本上已经摸清,只是他们的头领,一直是个迷,没有人见过真人的面目,我们不敢跟的太近,只是在外围守着,那个人的脸谁都没见过。”

说起这个头目的真面目,卓松柏也是挠头,最主要的信息掌握不到,不是说明自己无能,就是证明对手太狡猾。不管哪一样,他都觉得有些不服气。

“不要紧,看紧这些人,网撒出去,就是这两天了,对方必然有动作,你们一定要看好了。”马啸天并没有责怪卓松柏的意思,现在对方以为自己是在暗处,正好他们可以利用对方的疏忽,所以此时万不能掉以轻心了,暴露了自己的行动。

“是!属下明白!我会亲自盯着。”卓松柏明白马啸天的意思,知道这件事情的利弊。

“嗯,你先去休息吧,这两天就辛苦你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马啸天也不多留卓松柏,让他回去休息,剩下的几天里,估计他就没有什么安逸的时间了,敌人一刻不除,他们就一刻不能放松。

卓松柏也是这么想的,此刻他也无心休息,对方现在只是暂时不知道他们的盯梢,他们这些暗哨真的一丁点儿都疏忽不得,他必须亲自去盯梢,不能有一丝疏忽。

跟马啸天告辞后,卓松柏出了大帐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换上一身夜行衣,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出门上马又向幽州城方向而去。一路疾行,头顶上的月亮已经生气,月光和星光在天空中,泛着淡淡的白色光芒,让夜晚的山路也不会那么的黑暗。

卓松柏一路在夜色中骑行,在夜色中显得十分的突兀,为了不引起对方探子的注意,他悄悄地骑马进了树林,在林间马儿奔跑不起来,只能降下了速度,慢慢的骑行。

第113章 黎明前的黑暗

在漆黑的森林里,塔拉托亚的手下都已经围在一起休息了,只有塔拉托亚还没有睡,此时的她是十分的警醒,从今天探子带回的消息中得知,马啸天府里昨日开始,全府上下都在忙碌着,从探子打探来的消息中得知,这是在为马啸天的婚礼做着准备,而且明日,听说马啸天的妹妹,将要带着他的未婚妻去城里最大的金店看首饰,这是下午探子跟随马家的家丁去金店得知的消息。

塔拉托亚心中的燃烧着一团无名的怒火,她不愿意看到马啸天娶别的女人,可是自己至今都无法得到马啸天的人,她很着急,心情焦躁,所以此时,她真的恨不得杀进马府,将他的未婚妻碎尸万段。

可是,最后的自己身负的职责和最后的理智,让她压抑住自己的冲动,她知道此时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让马啸天措手不及,一招制敌。

塔拉托亚心下思量着,觉得有必要抓紧时间出手了,想到明日马芙蓉要带着马啸天未婚妻去金铺的消息,她思量着,随手捡起一支树枝在地上勾画着,将心中的想到的策略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大概,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最后心中有了主意,将手中的树枝啪嗒一声,掰成了两半,站起身大声的喊道:

“集合!”

塔拉托亚突然对身边的随从低声下达了一声命令。

周围有坐着、躺着休息的随从,听到她发出的指令,都机警地迅速起身,很快十几个人就集中在塔拉托亚身边,只留下树上两个放哨的,还值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塔拉托亚的脸上依然带着黑色的面纱,露出的一双晶亮的双眸,扫视着眼前十几位身材精装的随从,这十几个人就是她现在可以用上的所有人手,这些人是她的心腹,是她的死士。

塔拉托亚心下已经有了计划,看着这些追随自己的死士,她开口说道:“兄弟们,我们已经离开草原很久了,我们的家人一直在等待着我们的消息,但是我们一而再的失手,不是我们不够强大,而是敌人实在狡猾。”

“今日,我得到消息,明日马啸天的家人会去幽州城里的金铺,她们的身边应该只有家丁随从,所以,我打算明日动手,挟持马啸天的家人,以此要挟马啸天就范。”

“我们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劫持到人之后,迅速退出幽州,接下来,我来安排一下明天的计划安排……”

所有的随行死士一言不发,都安静而庄重地看着塔拉托亚,听着她说道自己的家园,每个人都恨不得赶紧完成这次任务,带着胜利的消息回到家乡。

接下来,塔拉托亚让大家围城了一个圆圈,她坐在里面,用他们的家乡话,一边说着计划,一边在地上画着图样,每个人都听得仔细,不时地点头表示明白了,大家都心里明白,他们这次来到幽州能不能顺利的回到家乡,事情的成败,就看明日行动的结果是否顺利了。

事情成功了,他们带着战俘凯旋,事情若是失败,他们可能就再也回不去家乡了。因为,他们都是死士,只有胜利的士兵才能凯旋。

夜晚的树林中,天空中的月光被头顶的树叶枝丫遮挡,更显得漆黑阴森,不时传来值夜的猫头鹰咕咕的声,这叫声在漆黑阴森的树林中,更显得诡异,也给这座黑色的树林渲染上了一抹神秘阴森的氛围。

塔拉托亚将自己的安排布置下去,便吩咐大家赶紧休息。

夜晚在树林中隐蔽,他们是不可以点燃篝火的,除了树上两个人在放哨,其余的人都是围成圆圈背靠着背休息的,而塔拉托亚则是被大家围在圆圈的中间,她独自坐在圆圈中间的羊皮地毯上休息。

夜深了,大家都逐渐进入的睡眠,这片林子里安静得,能够听到草丛中小动物活动而发出的稀稀疏疏地微小声音。

……

马啸天这一夜都没有回到内帐休息,他一直坐在大帐内,时而提笔写上几个字,时而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在大帐内踱步思考。大战之前,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可是这次他却紧张了,撩开大帐的门帘,走出大帐,站在门口望着天空中的繁星,突然一刻流行闪过,马啸天在心中默默的许下心愿。他自言自语道:

“希望一切平安顺利……”

这次的行动只是他部下的一盘棋,是要引出数次偷袭他的幕后主使人,可他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终于可以不再被动挨打,将幕后主谋引出来,事情柳暗花明、水落石出。

担忧的是,这次的诱饵,都是对他来说重要的人,有自己的亲妹子,还有,就是唐海棠。他不希望她们出事。

兴奋,是应为终于有机会让对方也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他这人向来睚眦必报。

担忧,忧虑着马府内,马芙蓉和唐海棠可千万别在这次行动中出事。

他要的结果是完胜,用最少的自身伤亡取得胜利。

马府,唐海棠也同样在房间中踱步,她睡不着。

开始是躺在床上,想着睡着了,能在梦中跟那个原主唐海棠好好聊聊这个婚事,可是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越是着急,就越是睡不着,最后她索性就起身,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她着急的是,马家安排结婚的日子实在是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容她仔细思考,她现在懊恼为什么自己偏偏挑了幽州,大老远的跑来自投罗网。好这么巧合地遇到了马啸天,真是自投罗网的好典范啊!

天下巧合,怎么会让她给遇到了,这个时代不知道有没有类似六合彩的玩意儿,有的话,她可以考虑去买一注,说不好自己能中个大奖呢!她心里生气,抬脚发泄地踢了一下床脚,结果疼得她“哎呦!”一声轻哼,疼得她,抱着踢疼了的那只脚,原地打转,最后扶着床慢慢坐回到床上。

第114章 黎明前的黑暗(2)

唐海棠感觉到脚趾传来的疼痛,将鞋袜脱了,把脚放在床上,查看自己的脚趾,虽然有点红肿,用手揉了揉还好,疼痛很快就消了,骨头是没有受伤,庆幸没有因为自己的鲁莽让身体受伤,这个身体是借来的,理应当是更加珍惜才对,不可以这么糟蹋身体,让身体受到伤害。

“哎!”唐海棠惋叹了一声,不再下地走动了,身子往后躺下,双手枕在头下,看着头顶上的窗幔,回想着自己转世来到这个空间之后的遭遇,从最开始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到后来和小翠一起勇敢的逃跑,又遇到钱盈盈,姐妹几人携手重新上路,自己来到这个空间之后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都历历在目,有了朋友的帮助和相互依靠,她感觉到自己才算是又看到了在这里活下去的希望。

原本计划着,到了幽州之后,陪钱盈盈找到父亲,姐妹几个在找些事情做,让自己的生活可以维持下去,可后来误打误撞地在幽州城外的军营中遇到了马啸天,唐海棠扪心自问,自己对他的感觉和印象,并不差。

他并不想自己在没有见到他之前,从别人的口中听来他的那种武夫,别人空中介绍的他是粗鲁的武夫,所以唐海棠便先入为主的觉得他就是一个孔武的将军,除了领兵打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是自从见到他本人之后,唐海棠对他的印象也一点点的在改观。他的确如传闻一般,很会领兵打仗,手下的人都钦佩他的勇猛,敬他是个大英雄,这些都不是人们奉承他才这样称呼他为英雄,而是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拼,用自己的实力去证明来的。

从他那布满伤疤的身体上就可以看出,他的丰功伟绩,全都是自己真刀真枪、身先士卒打拼出来的,若他是贪生怕死,让别人冲锋陷阵的人,那他身上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伤疤。

唐海棠犹记得,当时自己随徐大夫去给马啸天看病,徐大夫曾经说过,马啸天的身体因为长年累月的受伤而虚亏,他总是旧伤未愈就又添了新伤,而他根本就顾不上自己调养好身体,一心都在军中的事情和突发的战况上,最后弄得身体虚亏。

冲他这一条,唐海棠就敬佩他是个英雄,是个爷们儿。

还有,就是他对自己的关心,唐海棠亲身体会到他对自己的关心细致入微,嘴上虽然没有谢过他,但是心里却是明镜似的。马虎和小凤在自己身边忙里忙外的张罗,其实都是马啸天暗中吩咐的,事无巨细地安排着吃穿用度,这些唐海棠心里都有数。

只是一直心里都觉得自己占用了唐海棠的身体,冒充着她的身份,最后还要顶替她出嫁,心里总是有一丝内疚。

内心中,自己一点点的,对马啸天的好感,越来越多,只是她一直不肯面对,其实若是唐海棠本主回来,真的嫁给马啸天也是一段美满的姻缘,只是这段姻缘不应该属于自己,所以,现在她怕,怕自己做错了决定,日后万一本主回来了,若是后悔这婚事,自己岂不是又做错了一件事情吗?

“哎!”唐海棠又是一声惋叹,转了个身体,侧身面朝床里躺着,烦闷地看着床榻上红色的缎面被子,心里更加烦恼,究竟嫁不嫁,必须赶紧想出一个结果来。

原主唐海棠的灵魂,自从那次引她穿回到现代,看到了葛铭远那张令人愤怒而恶心的真实嘴脸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她希望跟本主商量一下到底嫁不嫁,可是本主凭空消失了,怎么也不入梦来,这令她心里没了主意,才会非常的烦躁不安。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在床上,像烙饼一样辗转反侧了半夜,最后唐海棠是在天空泛着微光之后,才渐渐地睡了。

清晨,马芙蓉起的很早,昨夜虽然也是有些睡的不踏实,可是今天她还是将自己打扮得神采飞扬的,努力用脂粉掩盖住自己眼下的淡青色。用炭笔画好了弯弯的峨眉,对着铜镜中的自己,顾盼流连,确定没有失误的地方,才起身拿上手帕,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晴儿一早伺候着马芙蓉梳洗打扮,见到小姐不再像前一日那般颓废,又神采奕奕的恢复了往昔的风采,她也跟着暗自开心。跟着马芙蓉从楼上下来,路过楼下唐海棠的房门前,马芙蓉停下来脚步。

她回身故意大声地跟晴儿说道:“晴儿,一会儿去厨房看看早饭准备的如何了,我今日要早点出门,陪唐小姐去看首饰,你嘱咐厨房,开饭快点准备。”

晴儿见小姐如此故意的大声吩咐自己,心里明白这个话是小姐说给屋里头的唐海棠的听的,是让里面的唐海棠听到,好早点起来。晴儿机灵地大声配合着主子:“是,小姐,我知道了,您先去前厅喝茶,我这就去厨房看看,顺便让马虎准备马车,吃完饭咱们就出发。”

屋里头的唐海棠自然是被这主仆俩的大嗓门给吵醒了,晚上没有睡好,此时她刚睡的香甜,偏偏这两个人就非要在她窗根底下这么大声的聊天,这叫唐海棠不得不睁开干涩的眼睛,看着窗户外已经亮起来的光线,唐海棠揉了揉眼睛,由于昨晚睡太晚,眼睛干涩得生疼。

她有心再睡一会儿,可是想起刚才拿主仆俩在自己窗前的对话,这让她又不得不起来。

昨日是说好了,今天去金铺打首饰的,马芙蓉都这么早起来张罗了,她作为客人也不能装听不见,最后唐海棠强撑着晕乎的头,翻身坐了起来。眼睛还是有些睁不开,只能眯缝着看着房间的地面,适应着外面的光线对眼睛的刺激。

过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力量回来一些了,唐海棠才下走到木盆前,里面有前一晚留下的干净凉水,唐海棠也不讲究什么凉水或热水了,简单地用水把眼睛清洗一遍,然后用冷水洗了个脸。

第115章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夜未睡的马啸天依然按照平日里的作息习惯,正常的出去巡视各营的士兵们操练,当转到严平义的队伍时,马啸天停下了脚步,驻足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夏日里的清晨,温度升得很快,士兵们都赤裸着上身,手中拿着长矛练习近身刺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赤裸的身体上,都挂着晶莹汗珠,严平义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边喊着口令,一边逐一观察着自己队伍里的每一个人的动作,若有士兵的动作不规范,他便会下去指导。

马啸天平静地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严平义的队伍操练情况之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自己身后的侍卫摆摆手,示意继续往下一个营地去了。

严平义面对着士兵们,嘴里喊着动作的口令和要领,眼角的余光却看着马啸天离去的背影,只看了一眼,便马上收回,继续喊着口令。他今天心里总是有一丝古怪的感觉,好像今天有点不寻常,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的问题。

正常的训练结束后,按照日常的习惯,各营负责的将领汇集到马啸天的大帐内议事。

马啸天端坐在大帐内的主将座位上,先听了各营的汇报,每个人发言的时候,他都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赞同地点点头,或者皱皱眉低头沉思,并不插一句话,今天汇报上来的信息,也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很快大家就汇报完毕。

汇报完毕后,大家都盯着马啸天,等待着他接下来的总结。

马啸天扫视了一圈大帐内的将领,见大家都望着自己,等着他做总结,便开口道:“我们来幽州也有大半年了,离下次换防的日子也不远了,最近边关还算是太平,但是我们营中的防御可是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马啸天面带威严,严肃的看着在坐的将领,继续说道:“自从上次我遇袭之后,我们的骑兵营都增加了训练,大家很辛苦,严平义!”

“属下在!”严平义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刚刚马啸天讲话的时候,他还有点走神开小差,当听到马啸天突然叫自己的名字,严平义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大声的答应到。

马啸天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抬起左手示意他靠近些“给你一个任务。”

严平义看着马啸天,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听话的走到他跟前,等着他的命令。

“师爷进了幽州城,住在我的府中,你去一趟我府邸,将这些文件给师爷送去,让他酌情处理。”马啸天伸手将几案上的几份公文拿起来,递给走到跟前的严平义。

严平义小心的接过公文“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转身便走出了大帐。

严平义一边走,心里却是不明白,送公文的这些事情,都是有专门递送文书的士兵去办就是了,为何今日要他副将去跑腿?难不成,这些文件很重要?

想到此,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书,脚步慢了下来,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便加快了脚步去牵自己的马。

马啸天看着严平义走出大帐之后,并没有立刻解散诸位将领,而是说着一些不太重要的杂事。

等到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侍卫急匆匆的从帐外跑了进来,诸位将领疑惑地看着他如此突兀的举动,不明白这个小兵是哪个营的?并没有见过将军身边有这么一个侍卫啊?此人怎么如此的不懂规矩,进了将军的大帐,为何不先禀报?

这个匆忙跑进来的莽撞士兵,并没有收到马啸天责怪,反而很平静地对着这个士兵问:“情况如何?”

他如此问,大家都狐疑地又看向了马啸天,将军这是问的什么事情?

小士兵站好后,反倒是很从容地回答马啸天:“禀告将军,人已经出了大营,我们布好的眼线,已经一路跟上了。”

“好!”马啸天像是等这个答案很久了,当听到他回答之后,立刻站起身,走到几案前。

“各营听令!”马啸天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跟刚才的漠不关心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诸位将领听到命令,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齐声喊道:“是!”

“各营清点人数,到校武场集合,我有安排!”

大家从马啸天的话中,嗅到了一丝大战前的血腥味道,每个人的神经都兴奋了,血管里的血液也开始沸腾,大家整理日的操练,就是等待上战场的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激动得,感觉现在的将军像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般,难道今日有仗要打?

每个人都兴奋地跃跃欲试,令了命令,回去召集自己的队伍。

马啸天也转身进了内帐,换上了战斗的铠甲,佩戴上自己的宝剑,精神抖擞地从大帐内出来,带领着自己的随从侍卫,威风凛凛地想着校场方向而去。

严平义骑上马从军营出发,向着幽州城的方向奔驰。

当快到幽州城还有几里的时候,严平义降下速度,前后左右观察了一下,见路上没有人,便调转马头,将马匹引进了一旁树林之中,很快一人一骑便被茂密的灌木丛淹没,消失在树林之中。

严平义放慢速度,控制着马匹想着密林之中前行,没多久便来到了塔拉托亚安营扎寨的地方。

可是,当他到达的时候,这里早已一片恢复了一片平地,什么都没有了……

严平义下马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有被压倒的草丛,从草被压倒的程度来看,这里应该是昨晚还有人在,人应该是今早刚刚离开,虽然没有篝火,土地上的脚步痕迹被清理掉了,但是被压倒的草丛还未恢复,说明昨晚这里是有人在的。

严平义困惑地在原地又转了一圈,确定在没有什么信息,便拉着马向着来时的路走去。上了管道之后,才又骑上马儿,继续加快速度向着幽州城的方向奔驰。

严平义快马加鞭的继续赶路,他的马飞奔着前行,在身后留下一片尘土飞扬,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

第116章 粉色的牡丹

幽州城,马府。

唐海棠打开房门准备出门,迎面正好看到小凤端着盆水从厢房方向往她房间走过来。唐海棠见是小凤端水过来,知道她是来伺候自己的,忙抬脚走出房门,站在门前跟她说:“别忙了,我已经洗过了。”

小凤见唐海棠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前了,觉得自己动作慢了,没有照顾好唐海棠,脸上不知所措地皱了眉头,忙将水盆放在地上,小步跑到唐海棠身前,紧张地问道:“唐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我这就去办。”

然后不知所措地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襟,心里埋怨着马虎,不该一早拽着她不让她早起,结果耽误了这边伺候唐海棠的事情。这两日说是让她伺候唐海棠,实际上,唐海棠都没有让她贴身伺候,这样令小凤十分的不安,害怕万一那一天被马芙蓉发现了,该说她偷懒了,这个罪过她可是担不起的。

想到这些,小凤就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唐海棠,又忙低下头小声地向她解释着:“都怪我偷懒了,耽误了唐小姐这里的活儿,让您自己动手,没有人照顾了,下次我不敢了。”

唐海棠很不喜欢小凤这么说,她觉得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并不需要人伺候。看着小凤局促不安的揪着衣襟,唐海棠上前走了一步,将她揪着衣服的双手拉起,态度柔和地对她说道:

“我说过了,我这里并不需要人伺候,你不要害怕,你家马小姐若问起了,我来担待。以后每天早上你都不用特意早早过来,我自己可以收拾好自己。”

唐海棠看小凤如此紧张,便给小凤解围“嗯,不过我这里有一件事情,我自己做不来,还真的是需要你帮我。”

唐海棠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头发还没梳呢!

其实,唐海棠每天洗脸梳洗自己都可以做,唯一让她感到棘手的就是梳头,刚到这个空间的时候,有小翠每日帮她弄头发,后来女扮男装,她带着帽子,也就不需要梳女眷的发型,现在换回了女装,每天这头发她自己怎么也梳不好。

“啊?什么事情?”小凤听唐海棠说有件事情要她帮忙,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为唐海棠做点事情了,刚才的紧张一扫而光,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抬起头双眼带着渴望,等着唐海棠吩咐自己干活。

“我这头发还没梳呢,你能帮我梳个简单的发型吗?”唐海棠为难地抚了一下鬓角,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此时的头发都是乱糟糟的,刚才照镜子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只是自己实在是手拙,不会盘头发,只能用梳子先整理了一下碎头发,她原来是想出来找小翠帮忙的。

小凤听说是梳头,忙点头答应:“好的,那唐小姐我们进屋里梳头吧。我可会梳头了。”

小凤觉得终于找到了一件能为唐海棠服务的事情了,真是不容易啊,没有了刚才的紧张,转而是一脸得意地抬头挺胸,她反手拉着唐海棠的手,就要进屋,唐海棠被她可爱的举动逗乐了,咯咯笑着,任由小凤拉着自己回了屋。

重新回到屋里,小凤麻利地将唐海棠的头发打开,认真仔细地散开,一点点梳理顺,然后将头发分成几份。

“唐小姐,我今天头一次给您梳头,我看您平日里梳的头都是你们江南姑娘的样式,今天我给您梳一个长安贵妇们的日常发式,怎么样?”

小凤询问着唐海棠的意见。

唐海棠觉得梳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是能让她的头发不那么邋遢就行,微笑着,便点头同意了。

“好啊,你看着弄,我都可以。”

小凤高兴地点头,手下便开始麻利的梳起头发来。

一双手麻利地上下翻飞,不一会儿便将头发盘起,然后从梳妆台上的簪子盘中,挑了一朵分红的大牡丹簪花,拿到唐海棠的发髻上,让她从铜镜里比对着。问询唐海棠的意见:

“您觉得这朵花可以吗?”

唐海棠看着镜中的自己,今儿这头发梳完,气质还真是跟平日里不一样了,平日里小翠给她梳的发型,衬托出的唐海棠是小家碧玉的温婉可人。今日小凤梳的这个发型搭配上粉红色的牡丹花,立刻便是一个别样风情的贵妇。

唐海棠忍不住多看了镜中的自己几眼,满意地笑着点头道:“挺好的,我还从没梳过这个发式呢。”

小凤见她喜欢这个发式和牡丹花,便将比划着的粉色牡丹别在了发髻之上。然后又帮唐海棠带了一些简单的配饰,如此打扮一番,唐海棠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不是小家碧玉的模样,而是一个显得明**人,风情万种的长安贵妇模样。

“哎呀,今天你给我打扮的,我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你可真会打扮。”梳妆完毕,唐海棠看着镜中明艳的自己,忍不住夸赞小凤的手艺真好。

得到了唐海棠的夸赞,小凤心里美滋滋的,心里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一个伺候唐海棠的差事了,以后每天可以给她梳头了。再也不怕没活干了。

“好了,我们去前厅吧,你家马小姐一早就去了前面,估计我若再不出去,一会儿该差人找来了。”

唐海棠打趣地跟小凤说着,然后起身向外走去。小凤也跟着亦步亦趋地向外走,心里嘀咕着,幸好幸好,若自己来晚一步,唐海棠蓬头乱发地出去,被马芙蓉看到了,自己还不定受到什么处罚呢。

二人来到前厅,看到马芙蓉正坐在椅子上品茶。晴儿并不在她身边,只有她一个人独自坐在前厅。

马芙蓉见唐海棠带着小凤进来,也不着急起身,缓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话未开口,人先笑成了一朵花。

“姐姐,你起得可真早啊,我还说让你多睡会儿,等饭准备好了,再差人去请您呢。”

说完,才站起身来,假惺惺地走到唐海棠的身边,伸手拉着她的双手,故作亲密地笑着看着她。

“妹妹起的可真早,还替我想的这么周到,有劳了。”唐海棠客气地笑着,手不露痕迹地从马芙蓉的手中抽了出来。

第117章 摩拳擦掌

马芙蓉见唐海棠客气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也并不在意,依旧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唐姐姐,我昨儿就让马虎跟金铺约好了,一会儿用完早饭,趁着早上凉快点,咱们可以先去看首饰,至于喜服,我想着让裁缝带着布料来府上,咱们在府上选好布料让她量身就行,您看如何?”

“我怎样都好,妹妹安排我放心。”唐海棠点头笑着答应。

两人就这样客气地,坐在大厅里你一言我一语,客客气气地聊着天。

不大一会儿,小翠和钱盈盈便也来到了前厅。两人也和马芙蓉彼此打了招呼。

小翠见到马芙蓉还是会有一点胆怯,她总是觉得自己是个丫鬟出身,自己家小姐看得起她,如今待她如姐妹,可是在马芙蓉面前,小翠总觉得马芙蓉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不屑和嫌弃。所以小翠并没有像钱盈盈那般,随意地坐在座位上,而是习惯性地走到唐海棠的身边,站在她座位旁边候着。

“小翠,你也坐下啊!”唐海棠看着身旁的小翠,用眼神示意她坐下,不用那么拘谨。

钱盈盈刚坐下,听到唐海棠叫着小翠,也跟着问道:“是啊,你怎么不坐呢?”

小翠被她俩劝着坐下,一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为难地看向马芙蓉,见她此时正拿起身边的茶杯,当做没看到小翠的局促,抿了一口茶之后,才抬眼看到小翠正看着自己。

马芙蓉嘴角浮起一抹轻笑,放下茶杯,对着小翠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开口对小翠说:“小翠是吧?坐下啊,坐下说话,不要这么拘谨。”

小翠轻轻回应了一声“是”,然后迈着小步,走到靠门口的座位上,小心谨慎地坐下。

其他的三人都看着小翠,直到她坐下,唐海棠才开口对马芙蓉说道:“小翠是陪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俩情同姐妹,出嫁的时候小翠陪着我,在路上经历了一些波折,也多亏她在身边,我才能活到今日,所以小翠早已不是仆人,而是我的家人了。”

唐海棠言下之意,是要告诉马芙蓉,小翠已经不是仆人身份,而是她的姐妹,是她的娘家人,以后谁也不能用对待下人的态度去对待小翠。

马芙蓉听了唐海棠的一番话,也认同地点头说道:“是啊,我的晴儿也是一样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们的感情也是情同姐妹,你们的感情,我也同样身有体会。在我心里,她也不是一般的仆人,而是家人是姐妹。”

小翠听到两人的对话,心存感激地看着唐海棠,小姐又在为她出头说话,她心里是万分感激的,没想到今日小姐在马芙蓉面前,也是这么维护自己,她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能跟了一位如此好的主人。心头感觉暖暖的,在没有刚才的局促不安。

大厅里一时沉默了,几个人没有再找聊天的话题,都默不作声的干坐着。

晴儿这个时候进了大厅,站在听中央,给几位行了个礼,对着马芙蓉开口道:“早饭准备好了,钱老爷已经在花厅等待几位姑娘过去用早饭了。”

马芙蓉听闻,对着唐海棠询问道:“唐姐姐,我们也过去吧?”

“好啊,走吧。”唐海棠说着起身,拉上钱盈盈和小翠,随着马芙蓉一起去了花厅。

当马府中的几位正在其乐融融地享用早饭的时候,马啸天已经一身戎衣,带领着军队悄悄地潜伏在了幽州城外的树林之中。

“东、南、西、北,这四个方向的城门,你们一营悄悄地带人去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每一个地方派三十个士兵,悄悄地潜伏在城门外,等着我的信号再行动。”

马啸天手里拿着一支树枝,在幽州城的城防图上给手下指派着布防。

他脑子里浮现着那个黑衣人的样子,想象着,若自己是对方,在遇到紧急情况下,为了逃生,会选择哪条线路逃跑。然后在地图上看着可能的逃跑路线,对照着地图,分析着自己可能遗忘的地方。

“禀报将军,前方探子来信!”一个小侍卫地上了一张纸条给马啸天。

马啸天的思路被打扰,但是并没有恼怒,而是结果纸条,看着上面的内容,挑眉嘴角轻挑,露出了一副意料之中地模样。

“好啊,果然如我所料。”

马啸天用右手在自己的下巴上轻轻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今天没有处理,摸上去的手感有些刺痒。

他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胡渣,而是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探子报上来的信息。

思量了一会儿,马啸天拿起纸笔,写下了“按兵不动,见机行事”

然后将纸条卷起来,递给侍卫命令道:“给他们发出去。”

“是!”侍卫领了命令转身去送信。

“诸位,对方已经按奈不住了,很快就会出手,我们按照刚才的布置,立刻就位,只等着一会儿,在城外收网吧!”马啸天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诸位手下将领,眼里带着笃定,他为了今天收网,已经等了很久了,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终于轮到他让对方措手不及了,一定要将这伙儿人一网收了,敢在他的地盘上点火,他要让敌人知道惹他的后果,想走,没那么容易!

“是!领命!”手下的将领得到将军下的命令,都热血沸腾摩拳擦掌了,毕竟上次给他们下毒的仇,大家都在心里憋了很久了,大家心里也憋着一股劲儿,想将这伙儿人一网打尽,好出出上次那口恶气。

马府外,往常街上这会儿不会有什么人,可是今日赶上了十五,门口很早就有人三五成群的走过。

马府门口那条小河的对面就是一条街市,街市尽头的石桥边上,有一座火神庙。今天是个大晴天,每逢初一、十五就会有善男信女到庙里上平安香祈福。由于庙建在街市里,来上香的香客信众还是挺多的,今日是个大晴天,又赶上了十五,所以一早就有许多信众起早赶过来上香。

第118章 轿子和轿夫

马虎在门口备好了轿子,今天是两位小姐出行,在街市上人又多,马车出行不太方便。况且他们要去的那家金店,就在河岸对面,不远的街市上,坐着轿子过了小石桥很快就能到,而马车是过不了小石桥的,石桥修成石头拱形,拱形的弧度很大,车子走上去坡度太陡,宽度也不够。

马虎准备的这两顶轿子,是前一日提前就约好了的,家里是不准备轿子的,毕竟这里只是马啸天临时的住所,不是长安的将军府,什么东西都是准备齐全。这一早上就能顾来两顶四人抬的小轿子,马虎也是按照马芙蓉的吩咐,昨天就指派了个小厮跑腿儿,提前去预定了轿子。

只是今天这轿夫比较让马虎满意,今儿这八个轿夫,个顶个的全是人高马大的壮汉,老远一瞧就让人感觉到了主人家定是大户人家,很符合马芙蓉的身份,所以马虎看着这两顶轿子、八个轿夫很是满意。

“嗯,不错啊,你小子今天这差事办的不错,找来的轿夫我很满意。”马虎点头指着门口的几个轿夫,满意地对跑腿找轿子的小厮夸赞道。

小厮见马管家夸奖了自己,忙怕马、屁地奉承着:“这都是马管家您的功劳啊,若不是您有眼光昨儿提前订下这两顶最好的轿子,今天你就是让我跑断了腿儿,我满城找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轿子和轿夫不是?”

马虎听了小厮对自己的一番奉承也是很受用,抿嘴点了点头,心里挺美的,嘴里轻哼了一句,背着一双手就走回了院子里,这边轿子备好了,他得赶紧去跟马芙蓉汇报一声,看着太阳升起来的高度,过不了多一会儿,日头起来这天儿就该热了,小姐们可都是金贵身子,回头热坏了身子,可就是他没伺候好的罪过了。

马虎将背在身后的手举起,手搭凉棚挡住刺眼的光线,仰头瞧了一眼日头,明晃晃的大太阳,让他不能直视,马虎不敢在耽搁,忙快步跑了进院子。这日头还真是不早了,赶紧去催小姐出门吧,耽搁下去真得起大早赶晚集了。

马虎进了花厅,几个人正好也吃完了早饭,正围坐在餐桌上用茶。

“回禀小姐,两顶轿子已经备好了,就在门外候着呢。”马虎见几人都用完饭了,便进了厅里汇报着轿子备好的消息。

“好的,我跟唐姐姐这就出去。”马芙蓉满意地看向马虎,越发觉得马虎办事她放心了,自己心里正着急想要出门呢,他这厢就已经安排好了出行的轿子,却实深得她心意。

钱盈盈还想跟着一起去看看呢,一听马虎说只备了两顶轿子,心里明镜似的,明白马芙蓉这是没打算带上她啊,只准备了两顶轿子,那就只有马芙蓉和唐海棠可以去了,钱盈盈不高兴地看向唐海棠,心里有些不满意。却也碍着马芙蓉在场,不好发作,便委屈地说道:

“姐姐……”

钱坤一下就猜到了女儿的心思,忙发话替唐海棠解围:“盈盈,今天陪爹说说话,爹爹难得其清闲几日,待不了几天还得回军营啊。”

钱盈盈看了爹爹,见他老人家也看着自己,并挑着眉对她点了点头,知道爹是故意留住自己不让她跟去,只得点头又有点不大情愿地答应:“哦,知道了爹,好吧我今天陪您在家下棋。”

唐海棠见钱盈盈答应了不去,便看向小翠,对她温和地笑着说道:“那你就在家继续刺绣吧,天太热出去一趟走路也是受累。”

她听说马芙蓉准备了两顶轿子,就不舍得让小翠跟着自己出去走路挨晒了,虽然希望能有姐妹相陪与自己去逛一逛,但是若让小翠不能做轿子,徒步跟着在太阳地里晒着,她是会很心疼的。

小翠知道小姐是心疼自己,见钱盈盈也不去了,自己虽然很想陪去,但是小姐如此心疼她,她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小翠心里想着,不去也罢,正好趁着这几天的时间,赶紧将为小姐准备的鸳鸯肚兜绣好了,等到小姐跟马啸天成亲的时候,亲手送给小姐当做礼物。

马芙蓉见唐海棠安抚下了钱盈盈和小翠,便对马虎吩咐:“你去门口安排吧,我们这就出发。”

说完看向唐海棠,温柔地笑着问道:“姐姐,我们现在就走吧?这太阳也挺高的了,一会儿该更热了。”

“好,走吧。”唐海棠也不想耽搁时间,自己这一早晨,感觉就是不停地被马芙蓉各种催促,今儿感觉马芙蓉很期待自己跟她出门去看首饰的样子,好像出嫁的不是她唐海棠,而是马府的马芙蓉在紧张地准备嫁妆,一时一刻地赶时间,就怕耽搁自己嫁妆的准备。

马芙蓉笑着起身,晴儿忙上前去搀扶她的手臂,小凤一直也在大厅候着,见晴儿去搀扶马芙蓉了,她也赶忙上前去准备搀扶唐海棠起身。唐海棠刚站起身子,就看到小凤积极地伸手要扶着自己,她便主动地将自己的右手递给小凤。

唐海棠知道,小凤这是见到晴儿伺候马芙蓉的动作了,怕伺候自己不到位回头被马芙蓉教训。所以原本自己已经站起身的唐海棠,很配合地让小凤搀扶着自己出了大厅,在马芙蓉的身后,随着她走向大门口。

“一会儿,你不用跟着我,就在家将我的房间收拾一下。”走在院子里的小石子路上,唐海棠故意大声地对小凤吩咐着,这声音足够让走在前面的马芙蓉听到。

小凤听到唐海棠吩咐自己去收拾房间,心怀感激地看着唐海棠,小声地回答:“是”

她很清楚唐海棠的用意,这是心疼她才不让她跟出去,所以才找个借口,让她可以留在府里。一会儿出门,小姐们可以坐在轿子里,他们这些贴身的丫头们,是要在大街上盯着日头随着轿子走路的,从这一点上,小凤对唐海棠更是感激了。知道她是一个心疼下人的主子,心里更是欣慰自己跟对了主人。

走在前面带路的马虎,也听到了唐海棠跟自己媳妇小凤的对话,心里对唐海棠也是满怀感激,媳妇跟着唐海棠不会受委屈,他就放心了。

第119章 晴儿心里不是滋味

门口的轿子已经备好,马芙蓉和唐海棠出了院门直接就上了各自的轿子,晴儿扶着马芙蓉一路上了轿子之后,便站在轿子候着,羡慕地看着站在院门口的小凤。

将唐海棠送上轿子之后,小凤就站在院门口,等着送走了两位小姐之后,她就可以留下,不用跟着挨晒跑腿受累了。晴儿羡慕地看着轻松地站在门口阴凉地儿正在和马虎眉来眼去的小凤,再想到自己还得挨晒跟着跑腿儿受累,同样是做丫头的,自己还是跟了马芙蓉十几年的贴身丫头,在人前,马芙蓉对自己真的从来没有唐海棠那般体恤,连一句暖心的话也是没有的,马芙蓉对自己的态度跟唐海棠对小翠和小凤的态度一对比,晴儿心里更不是滋味。

若说唐海棠对小翠好,她是可以理解的,小翠跟自己一样,都是跟着小姐一起长大的,马芙蓉也经常挂在嘴边,说她跟自己从小长大,情同姐妹。但是今天跟唐海棠对小翠的待遇一比,晴儿心里落差突然就大了,心里有一点酸酸地感觉。

不禁在心里对马芙蓉就有一点埋怨。

唐海棠对待跟了自己没几天的小凤都这么好,不管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在自己房里,都看不到唐海棠呵斥和命令小凤做什么事情,每天看小凤清闲得都要长毛了,晴儿更是羡慕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凤,嘟起嘴来看了身边马芙蓉的轿子,强忍住了心里的怨气。

马虎见两位大小姐都坐进了轿子,轿帘也已经落下,便对着马芙蓉的轿子问道:“小姐,都坐好了,咱们可以走了吧?”

“嗯”马芙蓉坐在轿子里用鼻音答了一声,表示可以走了。

马虎见小姐这算是发话可以出发了,便对几个轿夫手一挥,下达命令:“起轿!”

几个健壮地轿夫,得到他的命令,动作统一地抬起轿子,坐在轿子里的唐海棠感觉到轿子猛地一颠簸,自己的身子就被轿子腾空给抬了起来,轿子外面随之传来马虎不满意地喊声。

“你们动作轻点,有劲儿也别这么用力啊,这是要颠坏了我家小姐怎么办?”

“二位小姐,没事吧?”两抬轿子是并排放在一起的,马虎就站在两抬轿子的中间,对左右两顶轿子关切地问着。

“马管家,我没事,您放心吧。”唐海棠先开的口,安慰地对马虎回答着,她知道马虎这是怕颠坏了轿子里的自己,心里对他的细心很是感激。

而马芙蓉在轿子里却是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但是听到唐海棠先开口说了没事,她也不好这个时候发脾气,便强忍着心里的不快,没有吭声。

马虎见马芙蓉坐在轿子里没吭声,便又回头对着她的轿子轻声问了一句:“小姐,您怎么样啊?没事吧?”

“没事,走吧!”马芙蓉不耐烦地回答他,心里的火还没消气,回答他就难免带着不耐烦和硬邦邦的语气。

马虎被马芙蓉硬邦邦地怼了一句,知道自己问得多了,就该惹大小姐生气了,识趣儿地不在追问,对着几个轿夫嘱咐着,让他们走路稳着点,北方太快,也别太慢,匀速走着。

轿子出发,变幻了队形,一前一后地走上了小石桥,马虎对着站在门口的媳妇摆摆手,示意小凤可以回家进去休息了。小凤用口型对马虎说了句“慢点啊!”便依依不舍地回了院子,最后又看着轿子从小石桥的拱桥上过了河,自己的男人也跟着过了河,直到目送着轿子过了桥走远了,她才缓缓地转身,准备要将大门关上。

刚关上门,小凤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院门外有哒哒哒地马蹄声,小凤驻足又听了听,马蹄声好像是停在了门口,她好奇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并没有继续往回走,外面的马蹄声停了一会儿,接着就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来了。”小凤利落地回答着,快步上前重新将府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从里面向外探询地张望。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的是将军手下士兵的衣服,像是一个将领,但是这个人她没见过这个人,应该是没有来过府里。所以她并不认识。

“客人找谁?”小凤并没有开门出去,而是透过门缝,谨慎地看着来人问道。

“这位大姐,这里可是马啸天,马将军的府邸?”来人抱拳,客气地开口向她打听。

小凤一听说是找自己家将军的,这士兵又是一身军装,心里便松了警惕。门缝开得也大了一些,痛快地回答他的问题:“是的,这里是马将军的府邸。客认找谁?打哪儿来?”

“在下马将军座下的副将,严平义。奉将军之命,特来给住在府上的钱坤军师送军书文件的。”来人正是马啸天差遣来的严平义。他将自己的来意报给了小凤。等着小凤给自己开门。

“哦,你是来找钱老爷的,将军等一下,我先去回禀,马上回来。”小凤说完将大门关上,从里面落了门栓之后,向着大厅跑去。

严平义见门又重新关上,便从台阶上退下来,将自己骑来的马牵到拴马桩前,拴好。

小凤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了大厅,一看钱坤和钱盈盈并不在大厅里了,问过厅里正在打扫整理的小厮,知道两人在后院,忙又向着后院跑去。

后院的凉亭里,钱盈盈正在和钱坤下棋。钱坤正好背对着前院的小路,看不到身后跑过来的小凤,但是钱盈盈却正好能看到,见小凤着急忙慌地跑进了凉亭,不等她开口,先问着小凤:“小凤,你这么着急地跑进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平日府里没什么人也没有要紧的事情,看门传话的活儿都是马虎来做的,小凤第一次传话,怕耽误事情,跑得着急,等到进了凉亭准备回钱盈盈的话时,早已是气喘吁吁,想说也说不出了。

“你别着急,慢慢缓一缓再说。”钱坤发现了小凤憋得通红的脖子和脸,知道她这是跑急了,心里又着急说不出话,忙安慰她不要着急,慢慢说。

第120章 锦书(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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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缓了一会儿,喘了口大气,才觉得胸口舒服了一些,可以顺利的说话了。便对着钱坤禀报着:“钱老爷,门口来了个军爷,说是将军座下的副将,叫严平义的。受将军之命,来给您将文书送到府上。”

钱坤听到马啸天派严平义来找自己,眼神里带着困惑,习惯性地做了一个捋胡子的动作,问小凤:“此时人在门外?”

小凤点点头答道:“嗯,在门外候着呢。”

钱坤将手里的把玩的棋子重新投入到棋盒里。“麻烦你再跑一趟,请他进来。我在这里等他。”

“好的,我这就去请。”小凤见钱坤认识这个人,便放心地又跑回门口去接严平义进来。

“爹,那你忙公事吧,我先回房间了。”钱盈盈本来就不想下棋,但是爹爹有这个雅兴,她也就只能作陪,此时听说有爹爹有公务要做,她正好找个借口开溜。

“嗯,你先回房间吧,爹这里处理一下公事,下午我们再下棋。”钱坤点点头,挥手让她回去,马啸天派来严平义找他,这是有公务要处理,他暂时也陪不了女儿了。

“好的,爹我先回房间了。”钱盈盈赶忙痛快地答应了爹,也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里,然后转身轻快地不出了凉亭,很快消失在通往三进院的小路上。

钱坤眼神慈祥地追随者钱盈盈的背影,一直到女儿的背影消失在拱门之后,才将思绪拉回到眼前的棋盘之上。

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在棋盘的格子里黑白分明地布局着,钱坤明白,马啸天这盘棋已经布置妥当,今日是到了该收网的日子。这盘棋的博弈,谁赢谁输?很快就见分晓了。

他一边低头琢磨着马啸天派严平义来给他送文书的用意,一边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地捡起来,分别放回到、白两个棋盒之中。

马啸天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派严平义过来的,再着急的公文,也没有必要非得送来给自己,一个军师的职权,还没有重要到,紧急公文需要他必须亲自批阅的。马啸天定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想要向他转达。可是为什么不飞鸽传书呢?非得要一个人跑过来送?人哪儿有鸽子飞的快?

莫不是……

重要的并不是文书,而是这个送信的人?

钱坤睿智地眼眸闪现出惊喜,他觉得马啸天这是在跟自己玩哑谜游戏,现在想想,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小凤重新将大门打开,门口严平义已经将马拴好,伫立在门前等待。他站得笔直,身材魁梧而挺拔,脸上的线条粗犷,眼窝比平常的中原人要略微深一些,站在人群中,是非常明显很好分辨的。

小凤开门出来,客气地请严平义随她进来:“这位军爷快请进,钱老爷在里面等您。”

此时的小凤已经没有刚才的那份狐疑,钱师爷请他进去,肯定是认识他这个人的,所以小凤这会儿再面对严平义,就没有了刚才那份警惕。

“谢了!有劳带路了。”严平义也很客气地谢过小凤,便跟着她进了大门。一路跟随她想着后院走去。

一路上,严平义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马府的内部陈设和庭院规格。这里他是第一次来,将军的宅邸在幽州城也算是非常考究的了,但是他看的细节,却宅子的装潢,而是每个房间的位置和用途。

小凤在前边离着严平义一步远的位置给他带路,一路上也没有说话,过了前厅便进了二进院,钱坤正坐在亭子里品茶,石桌前的棋盘已经收拾下去了。只留了一个小厮站在他的身侧,正在伺候着。

钱坤这时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前院进来的人,见到小凤带着严平义进了后院,便提前站起身来,笑呵呵地对严平义打着招呼:“呵呵呵,平义啊,我才走一天,你就追到这里来寻我了,是想我了吗?”

钱坤离着老远,便跟他开着玩笑,打着招呼。

严平义见钱坤和自己开玩笑,便也笑了起来,越过了前面的小凤,快走了几步来到钱坤面前:“钱师爷,我当然是向您了,不过我来打扰您,可真不是我的本意,是将军让我给您送这个来了?”

边说着,严平义从怀里将马啸天交给他的公文拿出来,递给了钱坤。

“哦?这是什么”钱坤一只手接过公文,见是一卷锦书,没有着急打开,而是看着手里的东西,问着严平义。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将军交给我的时候并没有交代里面的内容。”严平义摇着头解释道。眼神随之扫向了钱坤手里的锦书,然后又看向钱坤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像是跟钱坤说“我也不知道,我没看内容。”

钱坤颠了颠手里的锦书,看着严平义,他脸上的表情全部都落入来了钱坤的眼中,钱坤笑了。

“既然是让你特意送来的,必然是要紧的事情。我来看看。”钱坤说着,便回到凉亭的桌子前,在凳子上坐下。

严平义也随他走到桌子前,很自然地站在钱坤的身后,他这样站着的位置,是可以轻松看到钱坤手里打开的锦书的内容,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去看,而是放眼看向了亭子外,看着亭外的池塘和花草,心里感叹,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庭院,也可以被打理布置的如此别致精美,这宅子的主人,这宅子绝对不是马啸天布置的,一看就是女人的巧妙心思,在心底里,他不禁羡慕起马啸天的家。

钱坤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身后。打开锦书看了里面的内容,内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也不是要紧事非得他立刻马上去里。钱坤很快的将内容看完,合上锦书,钱坤将一只手放在锦书上,另一只手缩在袖筒里,放在胸前,低头默默地闭眼沉思。也不去理会自己身边严平义。

对于钱坤看完锦书之后的反应,严平义很是纳闷。不明白将军究竟给钱军师写了什么内容?不是紧急的事情吗?为何军师如此淡定?

第121章 小翠的贺礼(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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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坤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释怀似的,嘴角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平义啊,你看这夏日的院子,真是一片繁荣啊,咱们平日里都是住在军营之中,哪里有这般怡人的景致啊!”

钱坤突然对眼前的园林景致发起了感慨,严平义也是很欣赏这个院子的景致布局,见钱坤如此说,便也附和着说道:“这院子一看就是主人极其的用心思打理了,没想到将军对院落布置,还有如此的雅兴和天赋。”

“呵呵,你啊猜错了!这哪儿是将军布置的啊?他跟你我一样,整日里泡在军营之中,研究的毒都是些打打杀杀、舞刀弄枪的粗事,这侍弄花草,布置亭台的事情,当然是他家里的妹妹做的。”

钱坤边说着,边给严平义指点整个院落的风景,不禁心里也是暗暗佩服起马芙蓉,这个院落的格局布置,确实让人看了心旷神怡,立刻就会爱上这里,她的审美眼光,的确是不俗的。

严平义听了钱坤的话,并没有附和钱坤的话,依然站在原地没有挪步。

钱坤见他没有说话,便侧身抬头狡佶地看着他,一副老顽童的模样,带着责问地说道:“站在这里愣着干嘛?还不坐下来陪我喝点茶,要不要下一局?”

说完,指着自己对面的空座位,示意他坐下。

严平义回过神来,见钱坤邀自己喝茶下棋,觉得自己公务在身,此时公务办完,应该离去了,再耽误时间跟他闲聊下棋,有些不妥。摇着头,摆着手,紧张地推辞:“还是不了,公务在身,师爷这边送了信,我还得赶紧回去呢,师爷又雅兴,改日有空了我在来陪您老下棋。”

“哎!”钱坤摇头摆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将军这锦书上说了,要你等我回复之后,一并将文书带回去,我这个时候还没有想好怎么答复将军,你就得在这里等我想啊,咱俩下个棋,正好容我思考一下怎么答复将军。”

说完,钱坤就起身上前去拉严平义的衣服,一边对身旁的小厮吩咐到:“劳驾小哥儿,给我们将棋盘摆上,再弄壶好茶和糕点来。”

小厮听了钱坤的要求,立刻将刚才收好的棋盘又摆上,然后转身出了凉亭去准备茶点。

严平义被钱坤半推半就地塞在凳子上,也没有了脱身的借口,只得顺从地坐下,陪着钱坤下棋。

“那我就陪师爷下一盘,只是我这技术不如师爷,您可别嫌弃我。”

“手谈一盘,消磨一下时间而已,谈不上切磋,你不要有压力啊。”钱坤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算是安慰地对他说,说完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右手伸进棋盒里拿起了一枚黑子。

“我执黑子,我先下了。”

严平义刚才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的棋盒里棋子的颜色,此时看到钱坤执黑子,也没有办法反悔,只得点头示意他先来。

两人这厢坐在凉亭里下棋,回到后院的钱盈盈觉得无聊,直接去了小翠的房间找她。

小翠的房间没有关门,钱盈盈来到门前,人未进屋,声音先起:“小翠,你倒是沉得住气,自己在屋里干嘛呢?”

小翠正拿着一个撑子坐在屋里的圆桌前刺绣,听到钱盈盈的声音,抬起头看向门口,见钱盈盈正好从门口进来,忙将手里的绣品放到桌上,起身迎她:“姐姐来了,快来坐下,喝点茶吧?我刚沏了一壶茉莉花。”

说着就取了一支茶杯,给钱盈盈斟茶。

钱盈盈不客气地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绣品端详。

“你这鸳鸯绣的可真漂亮,瞧着羽毛上的渐变颜色,真的是好逼真。”钱盈盈瞧着绣花的图案,有种地赞叹道。

小翠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将茶杯放在钱盈盈的面前,腼腆地笑着,站在她身侧,看着自己的绣品默不作声。

“你这绣品是给唐姐姐做的吧?”钱盈盈一看着突然,就明白了,小翠这是为唐海棠大婚准备的。

小翠点点头回答:“是啊,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给小姐准备,只有绣个鸳鸯的贴身衣服,当做是给小姐婚礼的贺礼,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你一说到贺礼,我就发愁。”钱盈盈小脸一皱,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我还不知道该送姐姐什么礼物好呢!”

钱盈盈用手抚摸着小翠的绣品,自己心里又开始琢磨着该送些什么礼物给唐海棠做结婚礼物好。

“什么礼物无所谓价值,只要是你一片心意,小姐都会喜欢的。”小翠边说着,边将钱盈盈手里的绣品拿了过来。

她是有点小心思,怕钱盈盈这么摩挲着绣品,回头跳了丝,她这礼物就绣坏了。

小翠的举动并没有让钱盈盈生气,她的关注点还在送什么给唐海棠当贺礼上。

第122章 棋盘上的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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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要不咱们俩现在出去逛逛吧?”钱盈盈实在是没有了注意,便蹿到小翠跟自己溜出去转转。

“不好吧,小姐和马小姐刚出去,我答应她在家好好绣花的。”小翠一副为难的样子。

钱盈盈见她如此为难,也不再提起出去的意思,心里却暗自琢磨着,小翠不去,她自己去好了。

于是也不为难小翠,端起面前的茶杯,尝了尝不烫,便一饮而尽。

“好了,你先绣吧,我去找我爹了。”说完就起身往外走去。

小翠以为钱盈盈是生自己气了,忙上前拉着钱盈盈的手,可怜兮兮地哀求她道:“别走啊,姐姐是不是生我气了?”

钱盈盈见她这幅小模样,有心逗逗她,又怕小翠一根筋回头再当真了,自己还得哄她,绷着的脸马上就松了下来,面如桃花地笑着对小翠说:“好了,不逗你了,我没生气,真的是去找我爹,你快撒手吧。”

小翠见她笑了,知道她没真生气,这才放心的放开手说道:“姐姐没生气就好,那你快去陪爹爹吧。”

钱盈盈心里有事急着去办,小翠一放手,她变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好,我走了,你慢慢绣。”

看着钱盈盈洒脱地背影,小翠心里是羡慕不已。自己怎么就做不到小翠的洒脱和开朗呢?

钱盈盈朝着前院走去,想着如何偷偷的溜出去逛街,悄悄地走到前院,看到爹爹正在亭子里,跟一个将军打扮的人下棋,这个人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军营中见过。

钱盈盈看到爹爹在下棋,只能挨着院墙的回廊悄咪咪地走着,尽量不让爹发现自己的行踪。

“盈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去?”钱坤早就看到她了,手里拿着棋子放在棋盘,看着棋盘,头也不抬地问着钱盈盈。

钱盈盈是练过武功的人,走路轻声音小,没想到爹还是发现自己了,吐了吐舌头,钱盈盈嘻嘻笑着回答:“爹,我瞧您正在忙,我去厨房看看,中午准备什么饭。”

“哦,去吧,别给人家捣乱。”钱坤不在过问,随她去了。

严平义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钱盈盈,看着父女俩的对话,他知道了这个姑娘就是钱坤的女儿,不禁好奇地抬头多看了一眼钱盈盈。这个姑娘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自己见到姑娘的机会并不多,而这个姑娘最近是没有印象在哪儿见过,不过可以肯定,应该是最近见过的。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严平义一时想不起来,正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就听钱坤催促他。

“该你下了,怎么了?平义?怎么回事?”钱坤不耐烦地催促着他,见他没有反应,便不高兴地嘀咕着。

“哦!好的!该我了。”严平义回过神来,忙拿起一枚白子,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地放在一个位置上。

“哈哈,你这是在给我喂子啊!”钱坤一看他放的地方,高兴地拍手称快,然后利落地将自己的黑子放在了另一个空位上,这样就将严平义的一大片白子圈在了自己的黑子包围圈里。

严平义刚还在想着哪里见过钱盈盈,此刻被钱坤的笑声打断,仔细地在看向眼前,才知道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一大片白字就这么失手了。

“哎呀……”严平义回过神来,明白了过来,懊恼地摆着自己的大腿,落子为安、想要反悔已经为时已晚,自己是没有悔棋的机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钱坤将自己的棋子一颗颗地收走了。

“平义啊,你刚才走神了?”钱坤一边收获着自己的胜利果实,一边打趣地看着严平义,这下子刚才明显是看到钱盈盈的时候走神了,才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偷袭他的机会,让他占了便宜,不过他没打算放过他,趁机还要在嘴上欺负欺负这个小子。他钱坤的女儿,其实他能够肖想的?

哼!

“呃?没,没有啊?”严平义理不直、气不壮,心里没底,眼神慌乱地回答钱坤。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了自己的不安,转而重新拿起一颗白子,认真的研究着棋盘上目前的局势,分析这自己下一步该往哪儿下。很快发现了一个新的机会,便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得意地抬头再看向钱坤:“钱师爷,下棋吧。该您了!”

钱坤刚高兴了一下,看到他新下的这一步,心里有哼哼了一下,贼心不死,看我如何杀你个片甲不留。于是收敛了心神,认真地分析这该如何应战。

两人继续着棋盘上的酣战,钱盈盈则趁机溜达到了前厅,准备出去逛逛。

第123章 胆大包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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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海棠和马芙蓉坐在轿子里,几个轿夫抬着小轿子过了石桥沿着小街往东行,马虎和晴儿分别跟在两顶轿子的旁边,一行人的路线是过了石桥,沿着小路一直往东行大概两条街,再右转穿过一条小巷就到了街市。金铺是在街市的中间,最热闹的地方。

两顶轿子按照路线东行到要右转的地方,巷子狭窄,过往的行人也少。

当两顶轿子拐进小巷没多远,唐海棠听到轿子的外面有一些异响,只是轻微的两声,分辨不出是什么声音,唐海棠刚想掀开轿子两边的侧帘,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紧接着轿子就停了,她还没有来得及掀开帘子看外面的情况,轿夫就将小轿子重重地放在地上,唐海棠被颠得身子向身后一仰,头和后背都重重地摔在了轿箱隔板上。

“哎!”唐海棠被摔得轻哼了一声,后脑勺和后背都有轻微地疼了一下,她顾不上疼痛,心里着急地想着这是什么情况?

她顾不得疼,马上坐起身想要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在手碰到帘子,还没有来的及探头出去看,在门缝中就被吹进了一股白色的烟雾。

与此同时,就听前面轿子中的马芙蓉大声斥责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马虎!”

唐海棠惊讶地看着吹进轿子里的白色烟雾,想要开口提醒马芙蓉,可是喉咙里已经是干涩麻木的感觉,在想要出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已经觉得自己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了。可是唐海棠的大脑还是清醒的,她努力地想要将身子挪出轿子。

可是大脑也突然卡壳了一样,慢慢地头脑变得迟钝,双眼迷蒙着,想要强睁开眼,可眼皮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就像要黏在一起一样,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在意识即将衰退的时候,唐海棠意识到,自己刚刚是被人下了蒙汗药了,她强忍着强烈的睡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掀开了轿帘,最后看到了外面的轿夫都木然地正看向自己的方向。

唐海棠用手指指着他们,想要问他们是什么人,可是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力,她好像一个铅球般,重重地甩出轿子,从轿子里栽了出来,还没有摔到地上之前,她闭上了眼睛,大脑失去了意识。

唐海棠跟前的四个轿夫,见她从轿子里一头栽倒,摔了出来,离着她最近的一个轿夫,赶忙伸手接住了即将趴在地上的唐海棠,唐海棠就像是个假人一样,毫无生气地趴在他的怀里,一点知觉度没有了。

“赶紧把她放进轿子!”这时一个冰冷的女人的声音从轿子后面传来,她冰冷而又焦急地命令着抱着唐海棠的那个轿夫。

轿夫听话地将唐海棠的身体放回轿子里,帮助把她的身体扶正。

“这两个人弄到麻袋里,放在那边的角落去。”女人冷静地命令着其他的轿夫。

她所说的那两个人,是已经昏迷的马虎和晴儿。两个轿夫很快地拿了麻袋将他们两人装进入,然后一人扛一个麻袋,向着小巷深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走去。

看着手下抗走了两个人,那个女人又分别掀开了唐海棠和马芙蓉轿子的轿帘。看着里面沉睡的两人,嘴角浮起一抹算计得逞的得意微笑。

“这顶轿子是马啸天的妹妹还是未婚妻?”女人指着马芙蓉的轿子问着轿夫。

“郡主,这里坐的是他的妹妹。”健壮的轿夫回答着女人的问话。

没错,轿夫口中的郡主,便是塔拉托亚,这些轿夫便是她手下的死士,他们昨天知道了马虎找了轿夫,准备今天让马芙蓉和唐海棠出门使用,所以他们连夜进城,将原本约的轿夫都控制了起来,然后再乔装成轿夫,在马虎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马虎和晴儿在偏僻的小巷中迷晕,然后再将唐海棠和马芙蓉也迷晕。

看见扛着马虎和晴儿的两个手下回来了,塔拉托亚赶忙下令道:“赶紧抬上轿子出城!”

她手一挥,几个手下赶忙各就各位,又抬起了轿子,小跑着向着东面的城门而去。

一路上,他们在没有人的地方就抬着轿子疾步快跑着,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停下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静静地抬着轿子前行。很快一行人两顶轿子就到了东门。

很快轿子再过一条街就要到东门了,眼前的街口人也越来越多,渐渐地热闹了起来,一队人又放慢了脚步,抬着轿子缓慢前行。就在快要出小巷的时候,一个凌厉的声音从天空中想起“站住!”

接着一道人影轻飘飘地从房顶上飞了下来,一个右手提剑的剑客,他潇洒地剑指长空,挡在了第一顶轿子的前面,眼神凌厉地看着前面抬轿子的两个轿夫。

“把这顶轿子留下,后面那顶轿子里的人,你们可以带走。”剑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着,他的意思很好理解,就是留下这顶轿子,我就痛快地放你们过去,否则,咱们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好大的口气?你哪儿来的勇气,敢跟我要人提条件?”塔拉托亚这时已经走到了剑客的面前,双手环抱在胸前,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看着跟自己谈条件的剑客,眼中带着不屑。

在她的眼中,面前这个人就是自寻死路,自己这边八个死士和自己一共九个人,对方只是一个人,明显九比一,对方是弱势,却还敢开口跟自己抢人,真是胆大包天了!

“哼!别废话!”剑客嘴角一丝轻笑,看着塔拉托亚,这个女人他很不喜欢,长得很漂亮,但是看人的眼神,却一点也不可爱。

“这里离城门不远了,你若是不想因为咱们的打斗,引得守城的官兵过来,就赶紧乖乖的听我的,留下马芙蓉,我放你们过去。”剑客挑明了要马芙蓉,他也懒得跟塔拉托亚纠缠下去。

他的目的就是救下马芙蓉,至于唐海棠,他根本就没打算救她!

第124章 迷魂药(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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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胆大包天敢孤身一人跟塔拉托要人的剑客,就是王远城。

王远城昨晚就在琢磨如何帮马芙蓉报仇,他筹划来筹划去,最后决定铤而走险,一早就埋伏在了她们必经之路的屋顶上,准备伺机偷袭唐海棠的轿子。

为了不误伤马芙蓉,他一早就隐蔽好自己的身影,从她们上轿子就盯上了唐海棠的轿子,在房顶上,一路跟着她们的轿子拐进了小巷子,塔拉托亚一行人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了眼里。

之所以他一直没有出声,也是因为对方人多,他这边只是孤身一人,寡不敌众让他没有把握能一个人成功解救出马芙蓉。所以他一直跟随着这队人,想要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去哪儿。

当跟到这条巷子的时候,王远城从屋顶上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城门,心里明白了,这伙儿人是要将轿子给抬出城。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他这时才从房顶上跳下来,拦住了塔拉托亚的去路,明目张胆地跟她们谈条件来要人。

他也是料到了,这里离城门很近,若自己跟她们打了起来,定会引来守城的士兵,自己的目的就是要救下马芙蓉,唐海棠的安危他并不关心,如果塔拉托亚识趣儿,将马芙蓉交给他,那么他就会放她们带着唐海棠走。

让这伙儿人带走唐海棠,他是算计着,这伙儿人掠走唐海棠,那唐海棠必然是凶多吉少,生还的几率有多少?他才不管,若是唐海棠命不好,被这伙儿人撕票了,正好省得他出手,便帮助马芙蓉将仇报了。

此刻,他正胸有成竹地看着塔拉托亚,等着对方向自己妥协。

塔拉托亚心中也在计算着王远城提出的条件。

不远处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若是自己下令跟面前这个人打起来,必然会引起骚乱,将守城的士兵引来,自己带着人脱身都难,更何况还要带着两顶轿子?

这个男人向她提出留下马芙蓉带走唐海棠的条件,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被人威胁,她有点心有不甘。

塔拉托亚最后权衡了一下,能够带走唐海棠对于她来说,也是算满意的,她恨不得弄死马啸天的未婚妻,所以这次她一定要带这个女人走!她最后狠狠地看向王远城,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

“好!马芙蓉给你留下”

说完,对自己身后抬着马芙蓉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让这四个手下将抬着的马芙蓉的轿子放下。之后回头看着王远城:“我已经将我的诚意展示给你了,下面请你让开!”

王远城看着对方的妥协,心里暗自高兴得意自己的计谋得逞,可是却没有马上让路,而是继续提剑挡在轿子前面,看着塔拉托亚问道:“你们还得把解药给我。”

说着伸出自己没有拿剑的左手,伸到塔拉托亚的面前,向她讨要迷魂药的解药。

“不需要解药,过两个时辰药效就会散去,到时候你给她多喝水就好了。”塔拉托亚不耐烦地解释给他。

这个男人真是啰嗦,她的耐心已经快被他用完了,要不是为了能安全脱身,她才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能强忍着自己的冲动,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王远城认真地看着塔拉托亚的眼睛,从她的眼神中感觉她耐着性子在跟自己解释,而怒火好像随时会爆发,看来这个女人并没有骗自己,却是是不需要解药。

“好吧,你们赶紧走吧,我们没有见过彼此!”王远城收起自己的剑,身子让到了一旁,给塔拉托亚让出了身后的路。、

塔拉托亚戒备地看着他,对身后的随从示意道:“走!”

身后的随从听到命令,抬起唐海棠的轿子,从马芙蓉的轿子前绕过去,很快走向了巷子口,塔拉托亚压在队伍的最后,看着她的人顺利通过,才从王远城的身边走过,最后狠狠地看了一眼王远城,那眼神像是在警告他,闭嘴!多一句嘴就劈了你!

王远城好笑地回了她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反正他救下马芙蓉了,他的目的达成了,其他人恨不恨他,他都不会在意。

塔拉托亚的人此时抬着一顶轿子,匆匆地出了小巷,走上了热闹的大街后,便放慢了脚步,小心谨慎地向着城门走去。

塔拉托亚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上了大街后,不是观察的周围的动静,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再出问题,离城门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张。

第125章 一夫当关(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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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轿子到了城门,他们并没有站在接受检查的样子,没有排队而是直接往外走,守城的士兵上来制止队伍的前行:“站住,什么人?下轿子检查!”

“这位官爷,轿子里是我家小姐,就是你们马将军的未婚妻,出城这是要去城外的军营见将军。”塔拉托亚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士兵的跟前,她此时的穿着已经换上了晴儿的一身衣服,从穿着打扮上看,就是一个小姐的贴身丫头。

士兵听她说这里坐着的是将军的未过门的媳妇,有点发懵。将军什么时候有未过门的媳妇了?没听说呀?

小士兵挠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远处守城士兵的小领头看着这边一队人被拦住了一会,自己的小兵好像犯难地样子,便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个情况?为什么不下轿子接受检查?”

“头儿,这个轿子里坐的,是咱们马将军未过门的媳妇。”小兵看到头儿来了,像终于看到了救兵一样,忙过来附在守城头领的耳边小声地说着。

“哦?”小头领听完这个解释,也侧目地看向了塔拉托亚身后的轿子。

这个事情可不能办砸了,前些天拦下了马将军的亲妹子的就是他,今天又让他碰上了马将军的未婚媳妇,怎么马家的人都从他这儿过呢?一到他值守的门,就能碰上马家人过路。

想着前些天马芙蓉过城门的事情,又瞧了瞧塔拉托亚身上的衣服,这身衣服好像前几天马芙蓉身边的小丫头就是穿这身衣服,他觉得这个丫头就是马芙蓉的贴身丫头了,小头领也觉得这次不能得罪马家人,忙对身边的小兵说道:“快快快,快给放行。”

说完笑着走到塔拉托亚的身边:“小的认识这位姑娘。”

塔拉托亚被他说得一愣,觉得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右手褪进了袖子,伺机看情况,若对方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就取出里藏着的袖箭,与手下拼一条血路出城。

守城的头领话还没有说完,接着又说道:“您就是前些天,马家小姐的贴身丫头吧?我认得您的。”

听到小头领将自己误认成马芙蓉的贴身丫头,塔拉托亚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右手也从袖子里露了出来,她就势对小头领请了个礼,点头说道:“是的,官爷的记性可真好,没想到您还记得奴家。”

“好了,你们赶紧放行,都是认识的。”小头领乐了,今天自己可真是没认错人,没办错事。开心地向手下发号着施令,让他们放塔拉托亚的队伍出城。

“谢谢官爷了,军营里这里远,我们赶路着急,就不多留了。”塔拉托亚表面上假装客气地对小头领表示感谢,心里却着急如焚,想要赶紧出城。

“好的,好的,赶紧走吧。”小头领也客气地跟她回礼,说着让开了路,让他们通过。

塔拉托亚跟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在前面带头,抬着轿子的四个手下,忙抬起了轿子匆匆启程,一行人很快就过了城门,想着城外的小路前行。

出了城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就是塔拉托亚备好的马匹,她此时压着速度,让自己不会被暴露,心里着急地想要快点赶到马匹藏匿地点,那里有接应他们的人,上了马再往东疾行几百里,他们就能顺利出关了,行动才算是胜利完成。

一行人都心怀忐忑,在路上默不作声地赶路。

“站住!”

一声励喝,惊得一行人都是一哆嗦,塔拉托亚和她的手下都驻足不前站在了原地。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挟持了我姐姐!”钱盈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快步跑了过来,越过这队人,跑到了轿子的前门,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怒气冲冲地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群人,和她们抬着的轿子,插着腰,一副不打算放她们过去的意思。

“你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你姐姐是谁我们不认识,快点让开路,让我们过去!”塔拉托亚也不甘示弱,厉声质问钱盈盈。

面前的钱盈盈,在塔拉托亚的眼中,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中原女子,怎么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厉害,敢拉住她的去路,真是不自量力。

“哼!你身后这顶轿子里坐着的,是我的姐姐唐海棠,你们抬着她要去哪儿?休要骗我!快些放下轿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钱盈盈依然插着腰,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义凛然。

第126章 赶紧去追!(一更)

此时的日头已经升得高高的,照得树木的影子越来越短,钱盈盈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掉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将她鬓角的碎发打湿,贴在通红的脸颊上,而她正怒视着面前的塔拉托亚以及她的手下,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面对人数上优于自己的对手,她略显稚嫩的面庞上,却丝毫没有一点胆怯。

她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偷偷溜了出来寻找唐海棠,要不然唐海棠被人劫持走了,都没有人立刻发现,若是自己再迟半步发现角落里的马虎和晴儿,说不定这伙儿人就逃远了,到时候再想追,只怕是来不及了。

钱盈盈从马府里出来,本来是想寻着唐海棠的路线,到金店去找她们,谁知道在小巷里七拐八拐地,就迷离路。结果让她先发现了角落里被人套上麻袋仍在一边的马虎和晴儿。

她看到两人的症状,像是被人下了迷药,忙用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在二人的学位上,将二人扎醒。

马虎身体好,着了迷药不是很深,最先醒过来,头脑还算清醒,简单的复述了事情的经过,告诉钱盈盈,他们是被轿夫暗算下了迷药,最后拉着钱盈盈的手,马虎声音虚弱地恳求她:“钱姑娘,我知道你会武功求、求求你快去去给将军报信儿,人没走远估计现在还、未出城,赶紧去追!”

钱盈盈看着虚弱地依靠在墙根的马虎,心急如焚。

姐姐若是被贼人带出城,就凶多吉少了!可是自己现在孤身一人去追,还需要有个人去马府报信儿,看着地上还未清醒的晴儿,和虚弱得走不了路的马虎,钱盈盈想去追却不放心眼前这两个人。

“我没事!你去追”马虎看出了钱盈盈的顾虑,伸手指着钱盈盈身后的路,示意她快走。

“好!回去报信儿就拜托你了,我现在往城东门追,若那里守城没有看到人过去,我就往城北追,若是你回去找人,那你就按照这个顺序叫人来接应我,我手里没有将军的令牌,守城不会听我的,但是我从哪个城门出去,必然会让他们记住我,你到时候只要问一下钱盈盈是否从这里出去便是!”

钱盈盈脑子快,最短的时间里,已经把路线和如何留信息想好了,用最简洁的语言告知马虎,看到马虎点头表示记住明白了,她才放心地站起身,转身跳上了房顶。在房顶上飞檐走壁,只要记住方向,不需要认路,她刚才是在这小巷里面迷路了,因为不着急,便没有想到上房。

此时为了救回唐海棠,她心急如焚,才不顾其他地上了房,在房顶上,钱盈盈抬头看着头顶太阳的位置,判断东面的方向位置,沿着这个大概的位置,在房顶之间高高低低地飞跃,一路向东方的方向前行。

还真让她蒙对了,快到东城门的时候,她站在房顶上看到了东城门,刚准备从房顶上下来的时候,在房下的小巷内,发现了抬走唐海棠和马芙蓉的两顶轿子之中的其中一顶。

钱盈盈欣喜地看到这顶轿子,心里燃气了希望,赶忙纵身跃下房顶,快步跑到轿子跟前,不疑有他地喊着:“姐姐,是你吗?”

说话间她已经来到了轿子跟前,轿子孤零零地伫立在小巷中央,一个轿夫也没有,钱盈盈这一声呼喊,轿子里是静悄悄的,钱盈盈在轿子前停下了脚步,迟疑地围着轿子转了一圈,怕是有诈,没有敢直接去掀起轿帘。

观察了一下轿子的四周,地上留下来了许多凌乱的脚印,但是从轿帘前的脚印中,她判断出了里面的人,是从轿子里走出来了。轻轻浅浅地脚印,交织在一起,钱盈盈明白了,这顶轿子是空的,里面的人已经不在了。她赶忙上前掀起轿帘,结果里面果真是空的。

里面的人从轿子里出来,只在轿子前留下了两个脚印,之后脚印便消失了,钱盈盈蹲下身,仔细地观察,凌乱的脚印都是向着巷子外的方向而去。

“只有一顶空轿子留在了这里,难道他们将轿子分散到两个城门分别出去?”钱盈盈狐疑地看着轿子,自言自语地分析着。又看到轿子前,凭空消失的一双脚印。

“人是被背着走的?难道转移了其他的工具?”

“不管了!”

最后钱盈盈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分析是在浪费时间,她站起身向着巷子外不远的东门跑去,是不是追错了方向,去守门的士兵那里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钱盈盈运用轻功,让自己的速度更快一些,脚步轻盈地来到东门,守门的侍卫早就发现了她飞快地跑过来,钱盈盈没有排队,直奔前面的士兵而来,焦急地问说道:“我是将军未过门媳妇的妹妹,刚才可有一顶轿子从这里通过?”

钱盈盈之所以表明自己的身份是将军未过门的媳妇的妹妹,一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和将军是一家,省得一会儿被拉下检查耽误时间,二是让士兵能够对自己问的话加以重视。不然,她一个不大的小姑娘,这么兴冲冲地过来,上来就问人间见没见到顶轿子,估计没有人会重视她,说不定还得当做来捣乱的丫头,以一个妨碍执行公务的理由,就能关起来她。

因为这个时候,顾轿子的人家都是大户人家,坐着轿子出城的,今天也就这么一户,所以当听到钱盈盈说是将军家,未来的小姨子,又问的是将军府的轿子是否从这里通过,守城的小头目听到了,刚忙过来答道:“哎呦,是未来将军夫人的妹妹啊!”

这个小头目瞧着眼前这个小丫头,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想着将军未来的夫人也不是俗人家的姑娘了。然后笑着客气地继续道:“这位姑娘,你姐姐刚刚坐着轿子,从我们这里经过,您这是去撵他们吗?那赶紧过去,还能追的上。”

说完,赶忙跟旁边的小兵一脸严肃地发号施令:“快快,放行!”

钱盈盈听到他说姐姐刚过去,也不去理会他还要说什么,见已经给自己放行,忙向着城外追去,从小头目身前跑过的时候,又突然停下,看着他:“赶紧想办法通知将军,他媳妇被贼人劫持,从这个东门跑的,我叫钱盈盈是去追他们的!快!”

第127章 追上了(二更)

钱盈盈说完不等小头目反应,便飞身冲出了城门,一溜烟儿跑远了之后,守城的士兵连阻拦都没有反应过来,望着她飞速远去的背影,一个个都看得傻了眼,等钱盈盈跑远了看不见的时候,守城的小头目才反应过来。

“她刚才说什么?将军夫人被劫持了?”他木楞地指着钱盈盈消失的方向,一脸不可思议地样子,问着身边的一个小兵。

小兵看着小头目,心想:“完了,头儿,你这回是不是又犯错误了?”,但是他只敢心里头嘀咕,这话可不敢当着头儿的面儿说,说了这不是讨打呢吗?

“好像是吧?”最后,小兵挠挠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模棱两可地回答他。

“什么好像?她就是说的劫持了!”小头目斩钉截铁地反驳他。

“笨蛋!我都听见了,刚才你跟我都在这儿听着,你耳朵干嘛使得!?”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在了小兵的脸上,可怜的小兵,委屈地捂着自己火辣辣地脸蛋儿,敢怒不敢言,只能窝在一旁不敢再吱声。

小头目还幻想着是自己听错了,但是他连自己都骗不了,恼怒地没处发火,就手拿身旁的手下撒了气,他埋怨了手下,心里的邪火算是发出来了,冷静下来,自己也是挺委屈的,上次有眼不识泰山,惹了马将军的妹妹,这回又是放走了劫持马将军未过门媳妇的匪徒,自己真是走背运,背到家了!

小头目觉得窝囊啊!怎么这马家人都让他给遇见了,每回还都不落好,得罪了马芙蓉,今天原本是想拍未来将军夫人的马屁,结果还是没拍上,匪徒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利用自己拍马屁的心思,把人给劫持走了。

他这回又是一个渎职罪!

想到这些,小头目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走来走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挽回错误。

“头儿,刚才那个姑娘,让您通知将军,咱们现在要不要去叫人?”小兵捂着半边红肿的脸,看着自己的头一时没了主张,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虽然刚才挨了一巴掌,但是这个小兵还算是有良心,知道这会儿救人要紧,看着小头目不做决定,忍不住提醒了他。

“对,对对对!快赶紧去通知将军!”小头目被点醒,知道自己这个错误是跑不了挨罚了,纸包不住火,这个时候最主要的就是将功赎罪。

他赶忙哆哆嗦嗦地安排,指着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小兵,下令道:“快,你,你赶紧去报信儿”

“唉,我就去!”小兵虽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快速的报信儿,可是头儿命令了,他也只好跑去骑马,先往城里的府衙去报信儿了。

“你们留几个人继续守城,其余人赶紧上马,随我去追!”小头目这时候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他点了几个士兵继续守防,然后带着其余的人,骑上马向着城外追去。

城门前等候着排队进出城的老百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看着骑马狂奔出城的士兵,排队进城的老百姓都自觉地向城门两旁躲避,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守城的士兵今天怎么如此的混乱?”

“是啊,今天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会是城里出事了吧?哎呀,我们要不就别进城了。”

“对呀,城里这么乱,我们进去多危险啊!”

“说的对啊,别进城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讨论着,许多人便从排队进城的队伍里退了出来,没有要紧事儿的,便转身往回走,今天不打算进城了。一时间排队的人就少了一大半。

炎热的夏日,太阳高照着,钱盈盈在烈日下奔跑,她心急如焚地往前赶,生怕迟了就来不及。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也不知道援兵何时回到,钱盈盈一颗牵挂唐海棠安危的心,一时不落下,她就决不放弃追上的信念。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快要到树林的时候,还真让她给追上了。

钱盈盈一声叱喝,将一前面太着轿子飞奔的一队人马给吓住了,趁着对方毫无防备地停止跑动,回头看情况的实际,钱盈盈蹿到了队伍的前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塔拉托亚看着钱盈盈,双眸上下将她打量,眼前这个姑娘,年纪不大,可是刚才从她追过来的身形步法看,也是一个有功夫的女子。不过这个姑娘只是孤身一人追上来,现在人数上,明显不占优势,就是她功夫了得,自己这边人数上也不怕她。

第128章 拖延时间(三更)

塔拉托亚心里估算了自己这边是占优势的,看着气势汹汹的钱盈盈,也没有一丝胆怯,带着玩味的口吻,嘲笑着钱盈盈的不自量力。

“小姑娘,你刚多大啊?赶紧退下吧!”

说着又对钱盈盈指着自己身后的手下们,继续说道:

“我手下这些粗人是不懂怜香惜玉的,你这豆蔻年华,万一伤到了身子,或者是弄花的脸蛋儿,可是得不偿失。”

“呸,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怕你,今天谁敢带走我姐姐,我跟谁拼命!”钱盈盈毫不犹豫地开口呵斥着,打断了塔拉托亚的话。

“哼!你别敬酒不错吃罚酒!我没有时间跟你瞎耗,不走开就纳命来!”

塔拉托亚的脾气上来了,再没有刚才哄骗钱盈盈时的好脸色,突然间失去耐心的她,横眉冷目地看着钱盈盈,她是着急的,眼看着将人带出城,离成功就差那么一点点了,结果被这个丫头拦在这里,裹足不前地,让她能不生气?不窝火吗?

她的手下们看着塔拉托亚与钱盈盈对弈着,也都期盼地看着塔拉托亚,等待她的命令。这些都是死士,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拿着自己的生命,陪着塔拉托亚做这一趟任务的,只要她一声令下,他们随时会拿自己的性命和钱盈盈死拼,看着钱盈盈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是有一身武艺傍身,但是也不一定能做到一个人抵挡他们十几个死士群起而攻之的攻势吧?

“哦?本姑娘不喜欢吃酒,你也不用破费,不就是打吗?来吧,想要带走人,就先打过我,打不过,就给我留人!”钱盈盈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她认定了要求唐海棠,就一定要想尽办法拖延时间,拖住塔拉托亚这伙儿人,等待着救兵的到来。

塔拉托亚看到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再跟钱盈盈耗下去了,向身后的死士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动手。

很快,十几个死士抽出自己的武器,飞快地列队将钱盈盈包围在一个圈里,钱盈盈出来逛街,并没有带顺手的佩剑,看着围攻自己的阵势,却丝毫没有因为没有趁手的武器,而显得慌张。

她不紧不慢地从腰上拿出把软鞭,眼中竟是不屑地看着围住自己的十几个年轻壮汉。

满不在乎地样子,看得对方这些男人们,心里也没有了底,大家瞧着她手里的软鞭,不知道这丫头是什么路数。

塔拉托亚在外围看着,也是有些不耐烦和焦急,她希望速战速决,可是手下们将钱盈盈围住,却迟迟没有动手,她也着急起来。对着自己的手下喊道:“动手吧,速战速决,不要手下留情。”

死士们得到了命令,谁也不能不听,十几个人一起出手,向着钱盈盈发起了进攻。

钱盈盈手中的软鞭,像是突然被赋予了生命的蟒蛇,在她的手里灵活的上下翻飞,仿佛是吐着信子,将一圈十几个扑上来的壮汉挨着个地,每人身上都狠狠地抽了一鞭子。一圈下来,精壮的汗子们,也忍不住哀声哉道,捂着自己被鞭子抽到,泛着鲜肉和鲜血的伤口,低声哀嚎着。

但是包围钱盈盈的包围圈,却没有散开,钱盈盈转着圈,得意地看着被自己鞭子伤着地人,边转圈扫视,边示威似的甩响手中的鞭子。让想要靠近的人,望而生畏。

她这条鞭子,表面上看着像是一条普通的细软鞭子,其实,这是一条用银丝锻造编制的金属软鞭,伤到人的身上,立刻就会皮开肉绽,鲜血不止。

钱盈盈一条鞭子,暂时震慑住了围困自己的勇士,但是她内心却焦急着,偷偷看向幽州城的方向,心里嘀咕着救兵怎么还没有来!

外围的塔拉托亚看出了自己手下对鞭子的恐惧,也看透了钱盈盈此时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在等救兵,她趁着钱盈盈分心,悄悄地从袖筒里抽出一个小木管,将木管放在嘴边,朝着包围圈里吹出一股白色的烟雾。

“你……”钱盈盈正在分心看向来时的路看着救兵何时能来,没有注意到塔拉托亚在圈外的动作,当意识到她在放毒时,已经来不及了。

钱盈盈也中了迷魂药,而且药量很足,塔拉托亚吹进来的药,基本上都飘散在钱盈盈的身上了,她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包围圈中。

而塔拉托亚的手下,因为每个人都提前服用了解药,所以迷魂药对于他们是没有作用的,每个人都动作迅速地捂住口鼻,向后退了五六步,等到看着钱盈盈晕倒,白色烟雾散开之后,才将口鼻放开,盯着地上晕倒的人,生怕她再苏醒过来。

“赶紧走!不要再耽搁时间!”

塔拉托亚冷冷地发号施令,藐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钱盈盈,心里嘲笑着:“不自量力!”

第129章 送信儿(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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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人等待白色的迷雾散去,立刻有四个人上前抬起轿子,跟随着塔拉托亚继续先赶路,还有两个人去抬钱盈盈的身体,将她藏觅在路旁的矮草丛后,剩下的人抓紧时间,将路上杂乱的脚印清理干净,不让后面追来的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这些人的动作很熟练,配合默契,不大一会儿,后面清理的人都集合在一起,追赶上前面的塔拉托亚。他们汇合后,不久就到达了一片树林,很快轿子被抬进了树林,然后又是有人善后,将一路留下的脚印,小心的清理干净。

马虎被钱盈盈的银针最先扎醒,虽然身体没有力气,等钱盈盈去追唐海棠和马芙蓉的轿子走后,他又看了看依然昏睡的晴儿,此时的晴儿衣着不整,她的外衣已经被人脱掉,此时她只穿了件白色的裹衣,还好给她留了遮体的衣服,只是现在看着有些狼狈而已。

马虎推了推一旁的晴儿,见她还是不醒,心里着急的马虎也顾不得照顾她了,只能勉强地将刚才套住两人的麻布口袋都遮在晴儿的身上,然后双手扶墙,强撑着身子,一点点的站了起来。

他要想办法将消息带回府中,通知将军组织人马去解救马芙蓉和唐海棠。抱着这个念头,马虎脚步虚弱地深一脚浅一脚地,一点点扶着墙,从小巷子里挪了出来,拐上了河沿上的小路,两旁没有了可以扶着的墙,马虎只得走几步,就扶着岸边的杨柳树干,喘息一会儿,然后再继续走几步,再扶着树休息一会儿。

虽然速度慢,可是救主心切的马虎,凭借着自己的意念,坚持着一直往回走,等到快到小石桥的时候,扶着树的马虎,望向河对岸,可以看清马府的门前拴马石上,拴着一匹马。

看着近在眼前的马府,马虎心急如焚,平时几步路跑起来很快就能到的,现如今他真是很不得能跑起来立刻回去报信儿,可是自己这双腿现在跟后装上去的一样,一点儿也不听他的使唤,他只能继续一步步慢慢地往前挪着,上了石桥再下了石桥。

哒哒哒……哒哒哒……马虎刚过了石桥,就听到身后有马蹄声,这是马匹奔跑的声音,他停住脚步,扶着石桥最下面的石栏杆,回身凭栏眺望,身后正是一匹棕色的大马从桥上跑来,小桥狭窄,骑马的人好像挺着急,丝毫没有减速的想法,马虎被这匹马的速度吓了一跳,赶忙转回身子,身体紧紧依靠在石栏杆上,紧紧贴在上面,生怕被马踢到再掉下河去。

马上的人也看到了站在桥头石栏杆旁的马虎,他也怕马踢到人,可是现在是准备下坡的时候,一路上他急着跑去给马府送信儿,所以让马跑得很快,现在有事下坡,马和人都是惯性向下冲,根本就来不及减速了。

马上的人和马下的马虎,都紧张地闭起了眼睛,不敢去看即将发生的碰撞,只有马儿虽然快速地冲下来,发现了自己旁边站着的人,可是这匹彪悍的棕红马,毕竟是训练过的战马,它还是见过大场面的战马,面对这种突发的情况,它的处理方式和心理素质,明显比马背上和桥头站着的两个人要强得多了。

马儿顺利地从马虎的身旁漂亮地跨了过去,它得意自己的技术,也得意自己把这两个人都吓到了,嘶吼了一声,摇头晃脑地跑了。

马上的人在马儿嘶吼的时候才敢睁开眼,他赶忙拉了缰绳,让马减速,然后回头张望了一下桥下的石栏杆,发现那个人还抱着石栏杆稳稳地站在原地,这次放松了紧张的心,吐了口气。

马儿感觉到了背上的人夹紧的缰绳,知道这是让自己减速了,正好它也炫耀技术够够的了,一路跑的又累,于是便乖巧顺从的降下速度。

这匹马儿也是个有个性的主儿,刚开始,背上这个人骑上来的时候,它是不满意地,这个人一看骑术就很一般,却偏偏坐上它的背,它一路上奔跑,一直是不服气,于是不怀好意地想要把他颠一颠的,刚才从桥上冲下来的那一下,知道背上的人已经被自己吓到了,马儿的气已经出了不少,所以此时才乖乖听话地减了速度。

马虎听到马儿嘶吼的时候,感觉马匹已经下了桥,他才敢睁开眼,看着前面跑出一段距离的马儿减了速度,他抱着栏杆,生气地冲着那匹马上的人喊道:“骑这么快,你不要命了!”

马虎本身就没有力气,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即使是怒火中烧,喊出去的话也是了无生机地,一点也听不出是生气的话,马背上的人离着远了也听不到。

不过看着前面骑马的人很快到了马府,在马府的门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跑上马府的台阶去敲门。马虎看了着急,以为是将军派人回来了,他赶走了刚才的怒火,回家报信儿的希望重新燃起,立刻又打起了精神,挪步向马府的方向继续。

许是刚才被马惊吓到之后,药劲儿也被吓住了,再往前走,马虎觉得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腿脚也有一些力气了,不用再走几步扶着树缓缓了。他一口气坚持着走到马府,这时候敲门的人已经将门里的人叫了出来。

来开门的是一个新来的小厮,他刚来对这边的事情和军队里的人也是不熟,开门看到来人身上穿着的像是将军军队里的人,便开门迎了出来:“这位军爷,可是我家将军营中派来传话的?”

“不是,我是守城的”派来送信儿的这个小兵也是个新兵,是当地招上来新兵,名叫李二蛋,家里排行老二,小名狗蛋,农村里头有习惯,怕孩子不好养,取个贱名给孩子盼着能健康长大,可是狗蛋当了兵,觉得自己再叫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于是就给自己换了名字,姓李,排行老二,便叫自己是李二。

李二着急传话,表明身份后,急忙跟开门的小厮说道:“快叫你家主人,你们家将军夫人被人劫持了,已经出了城,赶紧想办法通知将军!”

“啊?”开门的小厮被他的话吓得没了主张,他也是刚来,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站在门口一时慌了神。

第130章 送信儿2(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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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告诉钱老爷!”小厮还在楞身的功夫,从门外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门口的小厮越过李二,看向他的身后,李二也回头看向身后。

“马管家?”

小厮看到气喘吁吁拖着脚走路的马虎,李二也瞧见了马虎,心理琢磨,这人看着眼熟,对啊,不就是刚才桥头差点撞上的那个人吗?听到小厮喊他“马管家”,李二明白了,这人就是马府里头的管家了,刚才自己差点撞到他,幸亏没出事,要不自己又得吃不了兜着走。

心里一惊想着自己可别得罪了马府的管家,李二赶紧快了小厮一步,回过身子下了台阶,上前去搀扶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喘着气的马虎。

“这位马管家,您这是怎么了?”李二担心是自己刚才吓到了他,心虚都问着马虎。偷眼打量了一下马虎,见他身上布满了尘土,衣服也有撕破的地方,心里暗自担心,该不是自己刚才不小心挂倒了他?

不对啊?明明看到他没有倒地的?

马虎心里原本也气他刚才吓自己,不过他听到了刚才李二跟小厮报信儿,马虎已经听明白了,这人是回来替马家报信儿的,也是担心两位小姐的安危,所以才着急骑马飞奔,心里对他的怨恨也就消了,反而感激地看着李二,对他摆着手解释说:

“我没事,赶紧让他进去报信儿,我家小姐却是被劫持了,我也被迷晕了。”

小厮这下明白了,马虎是跟着马芙蓉和唐海棠一起出去的,此时只有他一人回来,刚才这个当兵的过来报信儿说将军夫人被劫持了,那这下两个人的话就得到了相互的印证,他们家小姐和唐家的小姐出门真的被人劫持了!

小厮明白了事情紧急,“唉!”了一声,也顾不得招呼一声,便回身往院子里跑,急慌慌地跑去找钱坤报信儿。

看着小厮跑进了院子,马虎一刻心才放下,这一方脚底下便没了一起,原本想抬脚上台阶的,结果一个趔趄,脸就朝着台阶摔去。

李二正好扶着他,见他脸朝着台阶甩去,赶忙使换上了双手,扶助马虎的肩膀,拉住他的身体,让他免于摔伤。

马虎此时又变得非常的虚弱,刚才的那股子力气已经用光,辛亏身边有李二帮助,要不然这一下摔倒,肯定得弄一身伤。

他感激地对李二道谢,感谢他拉了自己一把,然后请李二随着他一起进府。

那个送信儿的小厮急慌慌地跑进去,直接跑到二进院的,严平义是个练武之人,耳力要比常人灵敏许多,他最先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警惕地放下手里的棋子,抬头想四周观察,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跑进了后院,想着凉亭跑过来。

严平义观察着看小厮着急跑来的样子,看他跑得着急的样子,像是有很紧急的事情,不然在这府里,按照规矩是不允许如此慌乱,没有规矩地乱跑的。

钱坤见严平义走神了,将自己的棋子放在棋盘上,催促他认真下棋:“平义,该你走了,下棋走神可是要输啊!”

“师爷,这小厮是不是有事?”严平义没有理会钱坤对自己说的话,而是指着朝两人方向跑来的小厮,让钱坤也去看。

钱坤的注意力从棋盘上拉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一个马府的小厮从前院跑进来,朝着他俩坐着的凉亭方向来了。

钱坤站起身,双手背后踱步来到走出了凉亭,站在回型小桥上,正好小厮也跑到了跟前,不等钱坤问话,小厮就急忙向他禀告:“钱老爷,我家小姐和唐小姐出门后,轿子被人劫了,马管家回来报信儿,让赶紧通知将军,派人去追!”

钱坤听闻他的话,心中一惊,但是很快就平复了心情,沉着声音问道:“马虎人呢?”

“在门外,还有一个守城的士兵也同时过来报信儿,说人是从城东门出去的,他们守城的人已经去追了。”

小厮指着门的位置,跟钱坤解释着自己所说的事情,是从马虎和守城士兵这两个人的口中得到的消息。

严平义坐在亭子里,这小厮跟钱坤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夹在手指上的棋子原本是要放在棋盘上,在听到小厮说马啸天的家人被劫持的时候,他的手一抖,棋子“啪嗒”掉在了地上。

严平义忙低头寻找地上的棋子,钱坤站在亭子外,背对着严平义,但是耳朵却听着亭子里的动静,他不动声色的吩咐小厮先下去,再转身一脸愁容地看着严平义。

第131章 定心丸(三更)

“平义,你赶快回去,将这边的情况告诉将军!”钱坤一脸愁容严肃地对着他嘱咐道。

钱坤嘴上说着,人就已经走到他身前,上前拉着严平义的胳膊,不给他犹豫的时间,直接拽着他往外走。

严平义原本还在低头寻找地上的棋子,没有想到钱坤会如此着急地拉着他就往外走,他只能随着钱坤的力气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外走。

他边随着钱坤走边问他道:“师爷,是不是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再说。弄清楚了,我回去也好跟将军解释。”

“对啊,你看我一着急,竟然会如此不淡定。”钱坤像是被他一语惊醒般,听到如此说立刻止住了步伐,松开了拉着严平义的手,又让小厮将事情详细地再说一遍。

小厮向他解释,这些都是守城的小兵李二和马虎回来通风报信而的,他也是从他们那儿听来的,马虎中了迷药所以走的慢,两个人都在后面,所以让他先来报个信儿。

钱坤习惯动作地抚着胡须,等着小厮说完,才转身回到亭子里坐下:“平义,你还是赶紧回去,事情大概情况,你也都听到了,具体的情况我稍后再解了,飞鸽传书给将军,将军此时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快回去协助将军。”

钱坤还是催促着严平义赶紧离开,严平义见钱坤如此说来,也不在坚持,既然信息是马虎亲自传回来的,他回去也有个交代了。

“好,师爷,我这就回去,保重!”说完,严平义不在耽搁,大步朝着外走去。

钱坤坐在凳子上没有动,亲眼看着严平义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前院的拱门之后,才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吩咐小厮:“准备纸笔,我要给将军写信。”

“是”小厮领命去准备纸笔。

不过多时,马虎被李二搀扶着从前院过来,来到凉亭前,刚才马虎已经叫几个小厮去出事的小巷里去接晴儿了,所以两人再过来就耽误了点时间,并没有碰上出去的严平义。

马虎被李二搀扶着从前院过来,见到钱坤正在写信,马虎忙挣脱李二的搀扶,自己进了凉亭,在钱坤身边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哭丧着脸说道:“钱师爷,您是给将军写信吗?”

钱坤正在专心写信,听到他的问话,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嘴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马虎得到答复,皱巴着脸语带哭腔地对钱坤说:“麻烦您跟我家将军说一声,都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两位小姐,让将军处罚我吧!”

马虎回来这一路上着急着给家里头报信儿,通知人去追劫匪解救小姐们,一时还没有想到会被处罚的事情,刚才报了信儿之后,他放松的大脑才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处罚的事情,所以看到钱坤在给将军写信,他便主动地要求钱坤跟将军说,他是主动来请罚。

钱坤一直在认真的写信,没有搭理马虎在一旁的哭诉,当听到他说要给自己请罚时,奋笔疾书的他仍然是头也不抬地继续写信,只是这回开口对马虎说道:“你先别捣乱,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我这”马虎还想说些什么,才开口就被钱坤又一次打断。

“闭嘴,马虎我命令你不要再捣乱,别干扰我给将军写信!”这次钱坤抬起了头,瞪着马虎,吓得他住嘴不敢在吱声。

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钱坤见他老实了才又继续提笔疾书。

不大一会儿信写完了,钱坤才吩咐一旁的小厮,将鸽子拿过来。

“马虎,你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去休息吧,小姐们一定会安全回来的,这事儿不赖你,别多想啊!”

钱坤忙完了,才顾得上还站着一旁的马虎,看他哭丧着脸站着哪儿,于心不忍地劝了他一句。

钱坤心里明白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又不方便跟马虎解释,只能先暂时安慰安慰他,让他不要多想。

究竟事情如何解决,只能静静地等待。

此时的钱坤只是知道唐海棠和马芙蓉被绑走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钱盈盈溜了出去,为了解救唐海棠半路上追上了劫匪,并且被塔拉托亚迷晕的事情。

他像是知道事情的结果一般,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吩咐马虎去休息,然后将信交给小厮,绑在鸽子身上,放了信鸽去给马啸天送信。

一旁的李二一直静静地陪着马虎,马虎跟钱坤的对话他是听到的,见马虎还在担心两位姑娘的安危,李二忍不住也小声安慰他道:“马管家,你别担心了,我们头儿已经带队去追了,那伙儿人没有我们的人多,估计很快就能追上,说不定这会儿就已经将人给解救回来了呢!”

说道这里,李二心里虽然对自己的头能救人出来这件事情,心里也是没有底,但是他最后像是安慰马虎,又像是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再次重复了一句:“对,没准已经把人救出人来了!”

他觉得自己这么安慰马虎,也许他心里会好些,至少他自己差点就信了头能救出人来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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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一往情深(一更)

原本,天是那么蓝,深沉而安静,转瞬间,有灰白的云彩从树林尽头慢慢涌起,像有所企图的填去了那个原本明蓝的苍穹一角。

起了风,开始是微风,但是不给蓝天一丝希望,一阵强过一阵的风,很快将灰白色的云彩吹得越来越浓,逐渐的,灰白色的云彩就变成了滚滚蠕动的乌云。

乌云翻滚着,像是要将树林吞没一般,快速地蔓延开来,风更加地狂野,夹杂着树叶、小石粒,肆虐地刮了起来。

林中的树木被这肆虐的狂风吹得沙沙作响,乌云遮挡了蓝天,林子里的光线一下子变暗了。

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塔拉托亚带领着自己的手下隐匿在树林之中,本来抬着轿子进入林子就不好走,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刮得他们前行的队伍更是有些凌乱,每个人都捂着口鼻,眯缝着眼睛,半弯着腰步履蹒跚地前行。他们前行的速度也被影响,走的更加的慢了。

那四个抬轿子的人,只能勉强着用一直手遮挡着口鼻,另一直手抬着轿子杆,这么一来,轿子就像失去了平衡,七扭八歪地晃来晃去,昏迷中的唐海棠在轿子里,被晃悠颠簸着,头不停地撞在轿厢壁上,轿子里就传出“咚、咚、咚”的撞击声。

这声音在狂风肆虐的树林中,并不明显,至少抬轿子的和塔拉托亚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可是,在密林之中的某个人,却灵敏地听到了这细微的声响,心中被这声响折磨的倍加煎熬。

他紧紧地将双手握成拳头,控制住自己想要冲出去将塔拉托亚一伙人杀个片甲不留的冲动,用那双猎鹰般的眸眼,死死地盯着行进中的这伙人,浑身散发出冷冷的戾气,这股戾气生成了强大的屏障,在他身旁的卓松柏突然感觉温度下降得太快,令他不寒而栗。

卓松柏身上披着荆棘做的伪装,看着自己身旁,同样披着荆棘伪装的马啸天,他奉了马啸天的命令一直在暗处监视着塔拉托亚一伙儿人的一举一动。

今日,从塔拉托亚带着人进城开始,每一个人的行动都是在他们这一方的监视之中的。

包括唐海棠和马芙蓉被劫持事件,马啸天一方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为了斩草除根将这些人一锅端掉,他们才没有现身,一直跟踪着到了这里,等待他们去自己的大本营。

所以轿子里的人是唐海棠,马啸天心里非常清楚,只是碍于任务没有完成,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继续在轿子里受苦。

他默默的在心里发誓,一会儿等到动手的时候,一定要让那四个抬轿子的人受到惩罚,他们居然让唐海棠如此受罪,那么他们也别好受了。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晴朗的天空,会突然变化这么快,豆大的雨点,哔哩啪啦地像小石头子儿一样,从天上密密地砸了下来,多亏了林子里树枝丫的遮挡,落到身上的雨点少了许多,可是树上的叶子却被打得稀里哗啦,不多会儿,脚下的路就布满了落叶和雨水。

一行人冒着雨,踩着泥泞的土地想着集合点前行。

这是入夏以来,第一场大雨。这场雨令干燥的夏日变得湿润了,却也让塔拉托亚更加的紧张。

她的计划里,没有这场雨。

她没想到会是在这样恶劣的气候里逃跑,这种情况,真的是让她非常的焦躁,她们一刻没有逃出幽州城马啸天的势力范围,她就一刻不得安宁,此时下一场雨对于她们来说,是有利还是劣势,真的是一柄双刃剑,能否顺利逃脱了,就看老天是否眷顾她,让她成为一个幸运儿了。

说对她有利,那是因为,若是能趁着暴雨掩饰,在马啸天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们要是能趁机快速撤离出幽州,那样等到天晴了,马啸天再来追,大雨早就把她们一路的踪迹冲刷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会给他留下,这就是这场雨给她们带来的优势。

可若是他们在逃跑的过程中,因为大雨影响了速度,马啸天又很快地赶上来,那对于他们来说,这场雨,就是阻碍她们逃脱的劣势了,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殊途同归的拼杀……

越想心里越乱,塔拉托亚又一种预感,今天将是她非常难过的一天,她处在进退两难的境界,她想停止,可是却有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现在这种情况,进退两难,塔拉托亚只能对赌,赌对方慢自己一步,赌自己是幸运的,赌的代价便是所有跟随者的性命,包括她自己的。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论优势、劣势,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边是快跑!一定要比马啸天的速度快,才能顺利带着唐海棠逃脱。

“对,我们还有唐海棠!”

被暴雨打湿的头发凌乱的贴在塔拉托亚的脸上,她用手拂去挡住眼睛的湿头发,突然心中明亮了许多,她怎么差点忘记了,手里还有一张保命灵符?

她嘲笑着自己刚才的紧张,怎么会应为对马啸天的惧怕,而变得如此的可笑无能了?

唐海棠在她手里,即使马啸天追来了,她也不用怕,拿着唐海棠相要挟,不怕马啸天会不念及自己女人的性命,而敢跟她们来硬的。

到时候,若是被马啸天撵上如法脱身,她们可以利用手里的唐海棠相要挟,让马啸天放弃追赶,让一条路给她们。

又或者,她还能利用唐海棠,要挟马啸天用他自己来唤人……

想到能用唐海棠换马啸天,塔拉托亚心里一阵悸动,她的梦想,不就是带着马啸天走吗?

自己如此的痴情,却得不到他的眷顾,他马啸天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她塔拉托亚是谁吧?

塔拉托亚脸上一丝苦笑,脚下踩着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带领着随从,在这大雨中穿梭在密林中。

就在着逃亡的途中,她的心里还是没有忘记对马啸天的一往情深……

第133章 解救(二更)

隐藏着的卓松柏,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一声不吭地继续潜伏着,可是他的心里却担心着还躺在草丛中的钱盈盈。

他目光一直盯着塔拉托亚一伙儿人的行踪,等到她们走远了,身旁的马啸天才起身,准备继续跟上,卓松柏瞅着这个功夫,俯身跟上他还是没忍住,悄声询问他:

“将军,我师妹还在草丛里,是不是派人去解救?”

马啸天轻轻地站起身的动作很小心,不错眼珠地盯着一行人的行踪,对于卓松柏的请求,他点头同意:“你去吧,将她送回府里,这里不用你跟着了。”

马啸天心里明白,刚才也惦记着这件事情,只是一直没有得空安排,钱盈盈毕竟是为了救唐海棠才会遇袭,现在她孤身一人躺在荒郊野外,还下了这么大的雨,不赶紧解救她,对不起她救唐海棠的这份情,更没法对钱坤交代。

卓松柏此时提起去解救钱盈盈,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点头同意,并让他直接将人送回府里,让钱坤去照顾他才会安心。

钱盈盈是唐海棠的干姐妹,这层关系也是令他不能怠慢了,等救回了唐海棠,让她知道钱盈盈因为救她受了伤害,而他马啸天明明看到了,却没有及时采取救治,唐海棠也饶不了他。

卓松柏猜不到马啸天是怎么想的,得了令之后,很快消失在了马啸天的身边,快速地向着树林外飞奔。

他冒着大雨,跑出树林,刚才的位置他还记得,只是现在雨太大了,草丛里积了水,杂草遇到雨水纷纷趴在地上。钱盈盈的身子,在杂草丛中,被杂草覆盖着,有点不太好找了。

卓松柏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打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湿冷的裤子令他在草丛里更加艰难地行走。

为了不错过钱盈盈的藏身之地,他仔细地在可能是的地方慢慢的搜索,好不容易在一处趴下的杂草里找到了脸朝地面,趴在地上钱盈盈。

卓松柏扒拉开遮在她身上的杂草,将钱盈盈上半身抱在怀里,用手抹开遮在她脸上杂乱的湿发,露出她光洁的面庞,因为浸在雨水里有一段时间了,钱盈盈的脸色已经变得冰凉而苍白,衣服湿透了,还带着泥水。

摸着她冰凉的小脸儿,卓松柏也顾不得她脏了的衣衫,心疼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了,他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她,可是他的身上现在也已经湿透了,湿漉漉的衣服贴她的脸上,也不起什么作用。

看到自己的湿透衣服,卓松柏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他用力将钱盈盈的身体从地上抱起来,冒着雨往城里的方向跑去。

因为是在执行潜伏跟踪的任务,卓松柏的马并不在身边,他只能抱着钱盈盈往回跑。

没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马匹奔跑的声音,卓松柏听到马蹄声,他欣喜转身向身后看去,朦胧地透过雨雾看到,打身后跑过来的是一群穿着自己部队衣服的官兵。

在雨雾中,他看不清楚是哪个营房的,但是从穿着的衣服是可以确认,这些人是自己人。

这队从雨中跑来的骑兵,正是守城的小头目赵房带领的追兵,这小子带着手下的人一路追过来,结果塔拉托亚一群人已经进了树林,他们不知道人已经进了树林,还沿着官道一直往前赶,结果半道上遇到了大雨。

看着越下越大的雨,赵房才命令手下停止追逐。

这个赵房也不傻,自己估算着对方逃跑的时间和速度,对方是步行,而自己带着人骑马追的,前后这点时间差算起来,按道理应该是早就追上了的,可是现在也没有见到人影,这说明对方一定是中途进了树林。

赵房骑着马在大雨里原地踏步转了两圈,思量了一下,最后不得不认命地向决定返回去。

他手下的士兵冒着雨,都坐在马上都看着他,等待他的命令。

赵房抬头看着天上,最后认命地“唉!”了一声,看来是追过了,不得不认命地下令返回。

回来的这一路,赵房心里都是提心吊胆地在思考着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所以他们的这队骑兵,骑马的速度没有追来的时候快。

卓松柏才能够做到,在雨中看清楚马上的人,穿的是自己队伍的衣服。

“停!停下!”

马队快到跟前的时候,卓松柏抱着钱盈盈冲到了路中间,向马队开口喊着,阻碍了马队前进的方向。

赵房的马是跑在最前面带队的,他因为有心事,虽然骑在马上奔跑,却是心不在焉的,还在惦记受惩罚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马前面的人,他的马最先被卓松柏的喊声惊到,立刻急刹停住了脚步。

赵房坐在马背上本来就心不在焉,马儿这么一个急停,又是在雨中,马鞍子上落了水变得湿滑,他没有防备,缰绳没拉住,就从马上翻了下来。

“哎呦!”一声尖叫,噗通一声,赵房就滚落在了地上,他落地的反应还算是及时,就式一个翻滚,滚到了路旁的草丛里,加上路面由于大雨变得泥泞,柔软了许多,他掉地上也没有摔得很重。

躺在草丛里缩成一团的赵房,哼哼着坐了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诅咒害他摔下马的人。

“找死呀!……哎呦!”

他坐起来就看到抱着钱盈盈的卓松柏,刚要开口骂更难听的,就看认出了他怀里的钱盈盈,难听的话还没出口,就让他给吞回了肚子里。

这丫头不就是刚才追劫匪去救将军夫人的姑娘吗?

“她这是怎么了?”认出了钱盈盈,赵房赶紧坡着脚上前关心地问着卓松柏。也顾不得自己的脚上传来的疼痛,他知道这姑娘和马将军必然有关系,那这抱着他的男子,定然也跟将军有关系的。都是他不能得罪的人。

“我是将军是副将,这是我的师妹,她中了迷药,我需要你的马,将她送回城里!”卓松柏刚才见赵房眼熟,这会儿近了看,才发现他就是守城的小头目,便放心了。直接跟他表明了自己和钱盈盈的身份,好跟他提出借马回城的要求。

赵房一听眼前这个男子还真是将军的手下,官职还在自己的上头,更是得罪不起的人,忙不迭地对卓松柏点头:“好好好,没问题,骑我的马!”

说着又跛着脚去拉自己马匹过来,接着吩咐自己的手下,让他们将马又倒腾出来一匹自己骑上。让两个比较瘦的人同骑一匹。

卓松柏抱着钱盈盈上马,由于雨大,说话声音小了听不清楚,他只能对赵房喊道:“我先带她走了,回头你去将军府取马。”

说完,骑着马,冒着雨冲向了雨雾之中。...

第134章 被包围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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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大雨依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塔拉托亚终于带领着队伍到达了集合点。在这片林子深处,有一条东西向的河流,也不知道这条河流的源头在哪里,更不知道它流向何处,他们准备的马匹在河流旁边,等候在集合点的人和马,已经冒着大雨等候多时。

在雨中被雨水冲洗了多时的马匹,终究不能跟人比较,它们虽然是战马,但是也有几匹性子烈的,在长时间的淋雨之后,有些暴躁不安分地原地打转,甩着湿漉漉的尾巴抖落下鬃毛上的雨水,不时烦躁地用蹄子踢踏着脚底下的地面。将河岸边的一片草地践踏得泥泞而杂乱。

抬着轿子的四个假“轿夫”在到达集合点之后,就将轿子放在了马群边上,身上的雨水早就代替了汗水。他们不敢依靠在轿子上休息,也不敢找地方去躲雨,而是垂手站在轿子旁边,用期盼地眼神,相互看着彼此都很狼狈的样子,谁也不敢多话去问塔拉托亚能否休息,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她做决定,是立刻撤退或是就地休息?没有一个人敢随意走动,都站在原地,任由大雨洗礼,静静地等待着命令。。

塔拉托亚知道,现在手下们的体力已经用的差不多了,都是十分的疲惫了,这场雨来得太猛烈,也太过突然,他们完全没有预备,连避雨的工具都没有。在抬着轿子从城里出来的这一路上,大家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是出于求生和求胜的心态和一股子劲儿,才让他们坚持着前行的,如果现在让他们就地休息,大家暂时的放松,势必会影响士气,这股支持他们到达集合点的劲儿若是散了,她害怕一会儿再出发的时候,有的人会跟不上队伍。

“现在所有人检查装备和自己的马匹,将人质带出来,让她和我骑一匹马,我们即刻出发!”

塔拉托亚调整好呼吸,沉稳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狼狈,她指挥着手下将唐海棠从轿子里架出来,准备带着她一起上马。

她对自己的骑术是有信心的,对于带着一个昏睡的人骑马在林子里骑行,还是有一定的把握。

手下们对她发号的命令,没有一个人反对,大家依然沉默地行动起来,逐一检查自己的马匹和装备,很快所有人包括唐海棠,都已经在马背上好整以暇。

只不过,唐海棠是昏睡在塔拉托亚的怀里,双腿跨坐在马背上,想一个提线木偶,耷拉着脑袋,四肢无力地坐在塔拉托亚的身前。

塔拉托亚让她的上半身趴在马脖子上,用一个绳子将两人的腰紧紧地拴在了一起,这样塔拉托亚骑马的时候,坐在身前的唐海棠不会影响她的视线,又不用担心唐海棠会掉下马去。

“出发!”

安排号唐海棠之后,看着身边所有人都已经坐在马上看着她,塔拉托亚一声令下,十几匹马沿着河流向东整齐地排着队伍,迎着依然很大的暴雨,一路逆流而上。

脚下的河流因为暴雨的影响,水流变得湍急,不时能够看到从上游冲刷下来的枯木树枝,顺着湍急的河流一路顺流而下,或是被卡在是岸边石缝之中。

马队在雨中艰难地行进,因为雨大,两岸的路面又不好走,马匹四蹄在不平的河滩边行走很困难,速度就很慢。

马啸天带着自己的手下,披着伪装一路跟随在他们后面,悄悄地盯着,他不错眼珠地盯着塔拉托亚马背上的唐海棠,看到她还沉睡地趴在马背上,娇弱的身躯,已经被雨水湿透,一路的颠簸将她的头发也散开了,被雨水淋湿,她趴在马脖子上,散开的湿发贴在脸上,看不清楚她的样貌。

从唐海棠垂在马脖子下的手臂可以看出,她还处在深度昏迷之中,没有苏醒的迹象。马啸天感觉到心一阵刺痛。

他忍着怒火和心疼,心里计算着距离,看着他们向前继续前行的放下,计算着现在的方位,离他设下的包围圈还有多远的距离。

又跟了一小会儿,雨稍微小了些,塔拉托亚看着刚才深灰色的天空,在慢慢的转晴,终于看到了点希望,晚上他们还要继续赶路,如果能够停雨,他们的速度会快一些。

就在她庆幸天气好转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嗖……嗖……嗖……”蹿出三个火球,在空中划出三个亮色的弧线,很快便消失了。

“不好,有埋伏!”走在前面的手下一声惊呼。

排着队行进的马队立刻一阵骚乱,走在中间的塔拉托亚控制着自己的坐骑,扶住唐海棠的肩膀,让她不至于掉下去,因为她若掉下马,也会将自己给带下马。天空中的烟花她看到了,自己的队伍已经因为骚乱而散了队形。

“都不要乱!”塔拉托亚一声高呼,震慑住人心惶惶的手下,控制着自己的马匹跑向队伍的最前面去看前面的情况。

于此同时,从一边的树林里已经跑出了一圈拿着长枪的士兵,他们的身上都穿着马啸天不对的衣服。

塔拉托亚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己这是进了马啸天的包围圈!

“站住!你们不要乱来,都给我后退!我手里有你们的将军夫人!”看着眼前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自己的队伍包饺子一样围上来的敌人,塔拉托亚一把将唐海棠从马脖子上拽起来。

用一只胳膊放在她的脖子处,紧紧地搂紧她的脖子,睚眦怒目地威胁着包围上来的敌人,指着他们的脚下,让他们停止前行的步伐。

士兵们都不知道马啸天结婚的事情,也没有听说将军什么时候有了将军夫人?

听到对方马上的一个女人,勒着另一个的脖子,要挟他们后退,说那个女子是他们的“将军夫人”,拿着长矛的士兵们都裹足不前,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士兵们左右相互看着,希望能有一个知道事情的人出来告诉他们,究竟该不该后退?

第135章 笑着哭着……(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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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的士兵被自己的话吓得裹足不前,塔拉托亚赶紧低声地对自己身边的手下下令:“赶紧过河!”

听了她的命令,十几个人立刻调转马头,骑着马奔向一旁的河床,向着河对岸冲了过去。

塔拉托亚留在原地,手仍然紧紧搂着唐海棠的脖子,盯着眼前包围上来的敌人,威胁着他们,不让他们再往前行半步,给自己的手下逃跑,争取着时间。

这条河在平时,最深的地方也就一米左右深,今天一场暴雨洗礼之后,河水暴涨,水流也湍急,十几匹马被骑在马背上的人控制着冲向河中央,开始马儿还听话地向着河里冲,可还没跑到河中央,水就快没到马肚子了。

这些训练有素的战马,习惯了服从人的命令,可是面对脚下,越来越深的湍急河水,也都纷纷驻足不前,用原地踏步来敷衍背上骑士的命令,都不肯再往前走半步。

河水里一片吆喝马前进的喊叫声,塔拉托亚听到身后的声音,不安地回头张望了一眼,这一眼让她吓了一跳,赶忙又回过头来,继续盯着对方的士兵。

她没想到河水会突然暴涨,也没有想到战马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裹足不前。她在心里谋算着,看来原本计划涉水脱逃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塔拉托亚心里一阵慌张,心里一阵悲凉,难道今天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现在眼前有追兵堵截,身后又是暴涨的河水,前路后路都断了,真是插翅也难逃了!

“啊!”就在塔拉托亚心中悲凉的时候,她的手臂一阵刺痛。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扎进了自己搂着唐海棠的脖子的手臂上,她毫无防备,手臂上的刺痛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她无力地松开了唐海棠的脖子,唐海棠像一个断线的木偶,“啪”的一声,又趴在了马脖子上。

马儿被吓了一跳,不安地抖动自己的脖子,想要将背上令它不舒服的“东西”拨弄下来。

塔拉托亚的腰和唐海棠的捆在一起,唐海棠的身体不稳,她也被带着在马背上坐不稳,一只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抓缰绳。

就在她一边抓缰绳控制马匹,一边腰上用力要防止唐海棠掉落下马时,后背又是一阵冰凉,然后是一阵痉挛。

“啊……”

塔拉托亚又是一声惊呼,然后拉着缰绳的一只手也失去了力气,她和唐海棠的身体同时向马下滑了下去。

由于唐海棠一直昏迷着先掉下马背,所以她是应该会先掉在地上,帮塔拉托亚做一个肉垫子的。

塔拉托亚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了掉下马的命运了,看着先掉下去的唐海棠这个人肉垫子,她睁着眼看着,竟然得意地笑了。

她知道自己刚刚连中两箭,并且这两支箭上是被涂了麻药的,所以她才会感觉不到疼痛,又控制不住身体。

可是当看到唐海棠这个人肉垫子的时候,她得意的是,最终她还是要拉唐海棠给自己做垫背的,让马啸天心疼一下,她也解气,让他不爱自己,那就让他看看,自己是如何虐他心爱的女人的。

“刷”

只可惜了,她的得意还没来得及实现,脸上的笑容就冻结了。

不知道何时,马啸天竟然出现在了马前,塔拉托亚眼睁睁地看着他冷静地单手抱住了唐海棠的身子,同时另一只手拿着匕首,用匕首将自己和唐海棠相连的绳索斩断。

“噗通”

一声闷响。

塔拉托亚瞪着双目,脸上是不可置信地表情,就这么直接摔在了地上。中箭的手臂先着地,她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直愣愣地看着那对在自己跟前,抱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

是他。

他来了。

他还是那么的英武。

他那身健硕的肌肉,古铜的肤色,粗犷的眉目,孔武有力的身型,一直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此时,他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只是,他怀里的女人不是自己。

塔拉托亚痴痴地看着马啸天的身型,一点也没有因为受伤掉下马来而哀嚎,只是痴痴地笑着、看着他。

“呵!呵呵呵呵……”

塔拉托亚仰面大笑着躺在地上,后背上的长箭被压在身下折断,她都没有在意。

她在笑,还是在哭?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笑着、哭着。

笑自己的痴情变成了愚蠢。

哭自己的痴情变成了愚蠢。

这么多年来,默默地爱一个男人,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牺牲,到头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对他的痴情,竟然爱上了别的女人,然后,为了那个女人,伤她,恨她!她为自己的痴情感到不值得,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悲凉。

哭着笑着,眼眶隐隐蓄满温热液体,忽觉一团温热的液体自眼眶中滑落在脸上,与天空中飘落下的雨水相溶,顺着鼻翼两侧,一路滑入了唇边。

咸,苦,涩不可言。

塔拉托亚胸口里一股血腥味弥漫上来,在口中,咸、腥、酸、涩,一阵翻滚。最后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口中的鲜血喷薄而出。

“你们,会为此而得到惩罚的!”

塔拉托亚躺在地上,仰望着头顶上的两人,马啸天已经将昏迷不醒的唐海棠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对塔拉托亚看都不看一眼,抱起那个女人转身就走。

看着他抱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塔拉托亚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强忍着又要翻滚上来的血腥,激动地喊着:“我要杀了你们!我要你们不得……”

还没说完,她变昏厥了过去。

“哼!那要看你有没有机会了!”

转身抱着唐海棠走开的马啸天,后背对着塔拉托亚,头也不回地冷哼了一声,眼中是不屑与冷漠。

低头看着怀里的依然沉睡的女人,他的眼神里才有了一丝温度,脸上的肌肉变得柔软了许多。

怀里的女人浑身湿透了,她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感觉不到一丝温度。马啸天心疼地要命,恨自己不该拿她的安危做这场危险的围猎。

他没有想到,她的受难,会令他如此的心疼。差一点就失去了理智把这场追逐,早早地结束。

第136章 兵行险着(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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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天紧紧抱着怀里的唐海棠,将她的脸庞搂在自己的胸口,尽量不再让雨水打在她的脸上,现在有他在她身旁了,不会再让她受到风雨侵袭,有风他来挡,有雨他来遮。

昏迷中的唐海棠鼻翼处轻微动了动,眉头也跟着紧蹙了一下,在马啸天的怀里轻轻的动了一下,她在昏迷中渐渐的有些苏醒的症状。

这轻微的小动作,立刻被马啸天收进眼中,看着怀里的小女人,他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向着林子外跑去。

已经有侍卫准备在树林外准备了马车在等候着。看到马啸天抱着一个女人从林子深处跑出来,侍卫一点也不惊讶,伸手帮马啸天将马车的帘子支起,等着他上车。

马啸天抬起右脚弯腰低头钻进车厢,哈着腰小心护着怀里的唐海棠,将她的身子稳妥地抱紧进了车厢,他依然弯着腰,保持着怀抱的姿势,缓慢地挪动自己的身体,调整好位置之后轻轻地坐在车厢的软垫上。

将唐海棠的头搁小心地托起,放在自己的臂弯中,双手环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环住她的身体,

他贴身的侍卫穿着避雨的斗笠和蓑衣,站在马车下,看着马啸天如此紧张地调整着怀里女人的姿势。

他也是跟随马啸天多年的人,可是从没见过马啸天对那个人如此体贴,更没见过马啸天对女人能如此的温柔,他有一刻都怀疑这还是铁血的冷面将军吗?

见马啸天在车里做好,他赶忙贴心地递过来一件准备好的披风给他。

接过披风,马啸天将贴心地将披风包裹住唐海棠湿漉漉地身体,只露出她的脸庞,然后吩咐侍卫赶紧出发,驾驶马车回幽州城。

侍卫赶着马车,一路上速度不慢,马啸天吩咐快马加鞭地赶往幽州城,马车虽然快速地奔驰,但是赶车的侍卫还是很小心谨慎地驾驭着拉车的马匹,让它们尽量躲避开泥泞坑洼的路面。

车厢里坐着的人,在快速行驶的马车里会觉得晃动厉害,若是再过大的水洼,身体就会撞到车厢,马啸天用自己的身体,尽量护着唐海棠的头和身子,一双眼睛,从上了车坐好,就没有离开过唐海棠沉睡的面庞。

看着她淋雨受凉变得冰凉苍白的小脸,一只大手就不受控制地抚上去,为她拨开额头的碎发,发现她紧蹙着眉头,脸上是不舒服的表情,心疼地用粗粝的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她蹙起的眉心,一点点抚平蹙起的眉。

手指所触及到的地方都是冰凉的,马啸天忍不住将手心放在她的脸颊,跟他想的一样,脸颊也是冰凉一片。他心疼地用自己的手心替她捂着冷冰冰的脸蛋,希望这样能让她苍白的脸色,稍稍能回转一些红润。

沉睡中,唐海棠隐约感觉到脸上的瘙痒,很痒又有一些酥麻。她能够感知到,却无法苏醒。

“你看,他是不是也很温柔,很体贴体贴?”

唐海棠的耳边,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轻声对她说话,这个声音她认识,正是原主的声音。

“我多想嫁给他啊,可惜现在这个愿望只能由你替我来视线了。”

不需要唐海棠回答,原主继续轻叹道。

唐海棠想要回答她“不”,可是自己却什么也说不出,所以她很着急,在马啸天的眼里,就是沉睡中的唐海棠,紧皱眉头,睡的很不安的样子。

“我知道你是怕我会埋怨你,你不必有这种顾虑了,你回不去你的那个空间了,我也再不能回来了”

停顿了一下,原主继续轻声细语地说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彼此感应,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要走了,我的家人和我的身体……”

“还有他”

“就拜托你照顾了……”

“来世若有机会,我们再见吧……”

“一定要好好的过,嫁给他吧,也算是替我……”

“对了,有机会回去替我看看老母亲,记住要小心,有人会对你不利……”

原主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萦绕,一遍遍地叮嘱着、唠叨着,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唐海棠努力地想要将她说的话记住,可是后来她的声音太小了,很难再辨认出她在说什么。

刚才她说的“他”,唐海棠明白,她指的是马啸天。从她的话里意思中,透露着意思不舍。

她说她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不回来了吗?那自己以后真的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

唐海棠想要叫住原主问个明白,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想睁开眼,同样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个屏障包裹着,她越是挣扎,包裹着她的那个屏障便收缩得更近,不过这种被包裹着的感觉一点也不难受,她甚至感觉到有一点温暖,很舒服,既然很舒服,她变不在强弩着力气去挣脱,放松了身体,意识再次放空,让自己继续沉睡下去,因为她感觉实在太累了,累得都睁不开眼睛,说不了话了。

看着怀里不在挣扎的人儿,马啸天才松了松有些酸麻的手臂。刚才她突然在他怀里乱动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蒙汗药的作用,所以他就抱得紧了些。

手臂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动作,他感觉到有些酸麻。可是无怨无悔地抱着唐海棠,不舍得放她在冰凉的车厢的地板上躺下。

钱盈盈被送回马府的时候,着实把钱坤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跑出去的,还以为她一直在小翠的房里。

严平义走后,他一直担心着马啸天的行动进行的是否顺利,所以也没有空去喊钱盈盈出来陪他。

他有些不安,一直觉得是因为担心马啸天的行动才会不安。毕竟这次马啸天的决定是在是太大胆了,利用自己的亲人做诱饵,引蛇出洞、一网打尽,这真的是兵行险着,闹不好就会出大事。

他只顾着惦记唐海棠和马芙蓉的安危了,没料到自己的女儿也掺和了进来,所以当看到卓松柏抱着浑身湿漉漉、脸色苍白、昏睡不行的钱盈盈进来,他整个人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第137章 将军回来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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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松柏顾不得跟吓得愣住的钱坤细说,打了声招呼让小凤带路走在前面,抱着钱盈盈向后院她的房间跑去,钱坤不放心地一路跟随,看着在卓松柏怀里昏迷不醒的女儿,心急如焚地问卓松柏,这是怎么回事?

卓松柏知道他担心,只是简单地回答:

“伯父您先别着急,盈盈只是中了对方的蒙汗药而已,先给她换件干净衣服再细说。”

听说女儿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昏迷了,钱坤才放心,不过依然紧紧跟着卓松柏和小凤,一起到了后院。

院子里一阵小的骚乱,惊动了坐在长廊上绣花的小翠,她原本就没有别的事情,就一直在屋里头低头绣花,刚才下了一阵大雨,她觉得外面比房里凉快不少,所以就拿着绣品从屋里出来,坐在门口的长廊绣花。

小凤带着卓松柏和钱坤急匆匆的进了院子,这个动静惊扰到了安静绣花的小翠,她一抬头看,就发现卓松柏怀里抱着的钱盈盈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钱盈盈会这么安静地让卓松柏抱回来?

她不安地放下手里没有绣完的绣品,放在长廊的窗台上,站起身担忧的迎上了快要进屋的卓松柏。

“盈盈这是怎么了?刚才她说是出去逛街,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就这样回来了?不是出去逛街吗?这是怎么了?”

小翠不明白,钱盈盈明明是好好的出门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被带来回来?

她焦急地连着问了两遍“怎么了”,卓松柏着急给钱盈盈换下湿透了的衣服,所以脚步没听,跟小翠说:

“你来的正好,你跟小凤俩人,赶紧给她换件干净衣服。她淋了雨,需要再准备些姜汤给她驱寒。”

卓松柏没有回答小翠的问题,而是一边往屋里的床边走去,一边吩咐着小凤和小翠过来给钱盈盈换下湿衣服。

“我去弄姜茶,这里麻烦你们照顾她。”钱坤一看两个丫头给女儿换衣服,他赶忙说了一声,奔着厨房跑去,给钱盈盈准备驱寒的姜茶去了。

卓松柏将钱盈盈放在她的床榻上,让人给她换衣服,他也不方便在这屋里呆着,匆忙退出房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从外面带上。

小翠和小凤看男人都出去了,赶忙上去七手八脚地将钱盈盈身上的湿衣服脱掉,用被子将她的身子盖上。

小翠去衣柜里找了身干净的衣服,小凤拿了条布巾子,将她身子简单擦洗了一下,然后又用一块干的布巾子,给她擦头上的湿发。

小翠拿了衣服过来,两人又合力给钱盈盈把干燥的干净衣服穿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门外钱坤也回来了。

“换好衣服了吗?我弄了姜茶,你们开门给拿进去吧。”门外,钱坤亲自端回来了一大碗滚烫的姜茶。

这是他亲手煮的,用了一大块生姜,怕钱盈盈吃不习惯太辣的生姜,又往里面放了许多的红糖。

小凤开门接过了钱坤端来的姜茶,那进屋去给钱盈盈喂食。

“伯父别着急,这蒙汗药就是这样昏迷着,她并没有其他的问题。”见到钱坤不安地在门口踱步,卓松柏跟他解释着。

“盈盈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会好好地中了蒙汗药?”钱坤此时才顾上问钱盈盈是如何中了蒙汗药的。

“她是为了救被绑架的唐海棠,才会中了蒙汗药的偷袭”卓松柏这下有时间慢慢讲了,详细地将钱盈盈中了蒙汗药的前因后果都详细仔细的讲了一遍。

钱坤心里感叹女儿的勇敢,同时也佩服她为了朋友出两肋插刀的义气。心里暗自得意,这点儿真的很想自己。

他自豪地看向钱盈盈的房门,门板紧闭着。心里暗自夸赞,女儿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是我钱坤的女儿!

“伯父,盈盈就交给您照顾了,安顿好了她交给您来照顾,有您照顾我放心了,事情还没有结束,我还要赶回去,不知这会儿将军是否是一切顺利。”

见钱盈盈这里有钱坤来看着,他也放心了,心里着急回去找马啸天。他送钱盈盈回来时,马啸天还没有收网抓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钱坤明白他还要去执行任务,没有再挽留他,而是嘱咐他:“你也要多加小心。”

卓松柏点头答应,然后就转身出了院门,拉过门口的马匹,翻身上马,朝着城外方向而去。

天空中的雨此时,已经变成了零星细雨,等到卓松柏出了城不远,就跟马啸天的马车相遇。他认出了驾着马车的侍卫,知道这个人是跟着马啸天的。

看到这个侍卫驾着快速奔跑的马车要进城,卓松柏骑着马转身跟上:“车里可是将军?”

“没错,卓副将您是准备去哪儿?”侍卫没有停车,依然驾驶着马车快速行驶,将军让尽快回马府,他也见了将军紧张唐海棠的样子,所以这会儿他是着急往回赶路。见卓松柏问自己,便简单地回答他,让他知道车里的人就是将军。

“将军回来了?那事情结束了吗?”卓松柏听说将军在车里,不敢大声的喧哗,只得低声问侍卫。

“对,结束了,人抓到了,不过将军这是提前回来了,因为唐小姐可能是中了迷药,一直昏睡着,将军这是要带她回幽州城安顿。”

侍卫认识卓松柏,知道今天的行动,卓松柏也有参加,所以便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详细讲了前方抓捕的细节。

马啸天坐在马车里,听到了外面两人的对话,他听到卓松柏的声音,知道他是安顿好钱盈盈了所以回来找自己。

“卓松柏,麻烦你再跑一趟,你先去我家府里报信儿,就说我很快就到了,让他们给唐海棠准备好干净的换洗衣服和驱寒的热汤。”

马啸天隔着车厢向外面喊道,让卓松柏赶紧再跑一趟,去府上报给信儿,这样一会儿到家了,东西也准备齐全了。

唐海棠的衣服实在是太湿了,他没有办法给她换掉,用披风临时挡住她的身体御寒,只盼着赶紧到家。

第138章 不可亵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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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府。

马虎愁眉苦脸地坐在自己屋里头的炕上,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头脑晕得不行,眼皮总是要往一起黏贴,可是他却没有心思睡觉,强撑着依靠在炕头的矮桌上,等着李二出去寻人的消息。

他一回来就让府里头的小厮们去将晴儿找了回来,李二送他回来之后,也回去找人去了。刚才李二给马府捎回来了消息,说是在东城门附近找到了一顶空轿子,轿子的样式和颜色,跟他今天顾的两顶轿子一样。

李二也去确认过了,跟他们今天在城门口,见到匪徒抬走的轿子,一模一样的。

匪徒抬走的轿子里说抬的是唐海棠,那这顶轿子里应该坐的就是马芙蓉了,如今唐海棠能够确认已经被匪徒劫持出了城,那么现在唯一不知去向的就是马芙蓉了。

唐海棠和马芙蓉的安慰都让马虎非常的牵挂,相比较之下,她更担心马芙蓉的安慰。

起码大家都知道唐海棠的去向,唯独现在马芙蓉不知去向,怎么不让他着急呢?

轿子是他马虎顾的,人是他马虎跟着出去的,现在两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被人家劫走了,他如何向将军交待啊!

“哎呦……哎呦……”

一想起如何交待,他的头就开始揪着头皮的疼。

小凤给马虎准备了一杯热茶,端着茶杯还没有进屋,就听到屋里马虎的呻吟声,赶紧进了屋,见到马虎双手捂着额头,倚在炕桌上,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她赶忙将手里的茶杯放在炕桌上,担心地上手搀扶马虎,想要让他躺下。

“你这是头疼啊?是不是着凉了?我给你端了热茶你喝点然后躺下歇会吧。”

听到媳妇没有责怪自己,反而关心地照顾自己,马虎心里顿时暖暖地,刚才他一个人在屋里,见不到媳妇,还以为她也生自己的气了,所以他除了马啸天回头跟他问罪之外,还怕媳妇生气不理他。

没想到小凤并没责怪他,他心里总算好受些。

“媳妇,我把事情办砸了,你不怪我吗?”马虎被小凤搀扶着躺下,一脸委屈地看着小凤。

“哎!这件事情怎么能怪你呢?”

小凤轻叹了一声,给马虎头下垫好了枕头,在他身旁坐下,眼光中透着怜惜和不舍,看着他瞌睡又不敢睡的憔悴样子,心疼地伸出手试探了下他的额头。

感觉温度正常,才有收回手,继续说道:

“如果将军责怪你的不是,咱们就给将军道歉,该怎么罚咱们都认,再说,咱爹毕竟也是在马家干了一辈子了,你就是犯错了,将军也会看在爹的面子上,不会为难咱们的。”

马虎听到媳妇提到自己的爹,刚燃起希望的双眼,又暗淡了。心里喟叹,是啊,怎么忘记了,还有爹呢,若是马芙蓉和唐海棠真出什么意外,估计爹也饶不了自己。

想到这儿,他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对了,刚才钱小姐也被送回来了,她昏迷着浑身湿漉漉的被他师兄送回来的。”

小凤想起来钱盈盈的事情,赶紧告诉给了马虎。

马虎回来的时候说过,他是被钱盈盈发现的,并且是钱盈盈给她解的迷药,此时钱盈盈反倒也被迷晕了,小凤觉得这件事情得告诉马虎,所以才跟他唠叨这件事。

“啊?钱小姐也出事了?”

他还指望钱小姐能追上歹徒将小姐们救出来呢。钱家小姐会武功懂医术,能将自己就醒,所以他对她能去救人很有信心,可没有想到,她竟然也不是那伙儿人的对手。

“嗯,钱小姐是被他的师兄救下来的,对了,还有唐小姐,将军已经知道了唐小姐的下落,正在去解救她。”

小凤继续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讲给马虎。

“那咱们家大小姐呢?”

马虎听说马啸天找到了唐海棠的下落,立刻头也不疼了,强撑着软绵绵的胳膊,支撑着身体又坐了起来,眼中燃起希望,看着自己的媳妇,激动地问她,好像她能给他个好消息一样,瞪大了双眼,不眨一下地望着她。

小凤知道马虎想要听的消息是什么,可是,从传回来的所有消息中,确实没有马芙蓉在哪儿的消息。

小凤低下头,小声的说道:“马虎,你别担心,唐小姐都被带出城了,还能被将军救回来……”

“相信咱们家小姐肯定也没事的”

“到底有没有找到大小姐?”

听到媳妇说话遮遮掩掩,马虎觉得事情不妙,直接问她事情的真实情况究竟是什么?到底有没有马芙蓉的消息?到底有没有她的下落!

他一着急,就激动地用手握住小凤的一只胳膊,手臂还是无力软绵绵的,这么一动,身体不稳,一下失去了中心,脸就摔趴在了炕沿上。

“哎,你别激动,快躺好了。”

小凤心疼地看着自己男人,看到他怎么自责,她心里也不好受,耐着性子劝慰他,可是现在真的就是没有马芙蓉的下落,他们派出去的小厮还有守城的官兵,已经将城里都搜了一遍,只找到一定空轿子,都没有马芙蓉的消息。

马芙蓉在幽州城里,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马芙蓉没有凭空消失,在距离马府不远的客栈里,王远成开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在客房的床榻上,躺着昏迷中的马芙蓉。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睡的美人,心里却非常的平静。

按理说,他救了她,应该将她送回马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带她回到那个地方。

在马府里,她是高高在上的马将军府的大小姐,她给人的感觉,总是高高在上的,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让王远城总是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非常的遥远。

所以他带她住了客栈。

此时,躺在床上沉睡的马芙蓉,面容虽然有些憔悴,可是却像一朵睡莲,静静地开在他的心头,看着她躺在那儿,安静而温婉,长长的睫毛下有隐隐的阴影,他心疼地想要去帮她抚平她的忧伤,可是却又怕惊扰到她。

第139章 心里的女神

王远城明知道现在的她中了迷药,自己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苏醒过来,甚至没有知觉,可是他还是告诫自己,不要对她有非法的想法和动作。在他心中,马芙蓉就是一朵开在心底的白莲,是他心里的女神。

只能好好的守护,不可亵玩。

钱坤也是一直守在女儿的床前,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上次看到马啸天中了埋伏被迷昏,也是这样深睡了很久,所以他知道睡醒了药效过去了就会没事,心里不是很担心她会怎样,只是惦记着她快些醒来就好。

“咚咚咚”门口又敲门声,钱坤回头看向门口,看到已经离开的卓松柏站在门外,正探头向屋里张望。

“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钱坤迎到门口,疑惑地看着卓松柏。他害怕有不好的消息,所以走的很着急。膝盖碰到床边的凳子,差点摔倒。

卓松柏看了着急,赶忙跳进屋里,一个跨步飞到他跟前,妥妥地扶住了钱坤的肩膀。

“伯父小心!”

“啊,多谢,我没事的。”钱坤在卓松柏的搀扶下站稳了双脚,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没有大事。

“松柏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站稳后的钱坤,焦急地等着卓松柏给自己答案。

卓松柏见他真的没事了,才放心。然后将马啸天救出唐海棠,正在往回赶来的事情说了。

“将军交代,他很快就到,我是回来报信儿的。”

“哈,太好了!”听到马啸天凯旋的消息,钱坤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那伙匪徒呢?抓到了没有?”知道马啸天救出了唐海棠,钱坤又接着问匪徒的情况。

这次马啸天用自己的家人做诱饵,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套,他很想知道,最后抓到的是什么人物?能让马啸天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将他们引出来现身。

“应该是抓到了,具体的我没问,因为是半路碰上的将军,他没多说,就是让我回来报信儿。”

卓松柏也好奇,就是是什么人搞得动静如此之大。

“对了,伯父,我现在有时间了,让我给盈盈扎一针,帮她快些苏醒吧?”

卓松柏刚才离开的时候比较着急,知道钱盈盈睡够了就会苏醒,所以就没有着急给她用银针治疗,这会儿心里踏实了,才想起来可以帮她一下。

钱坤一听便答应了,他见过上次马啸天被迷晕的时候,好像徐清风也是用银针帮他苏醒的。

忙点头答应,指着床榻的位置,让卓松柏去给钱盈盈行针。

卓松柏身上也是跟钱盈盈一样,随身带着银针的,师兄妹两人都是得到了师傅的真传,手法都一样。

钱盈盈如何弄醒马虎的,卓松柏就是如何帮助她苏醒的,卓松柏清理消毒了银针,便在钱盈盈的穴位上扎了两针,很快沉睡着的钱盈盈便有了反应。

躺在床上的钱盈盈,现实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钱坤一直站在旁边观察,看到钱盈盈一睁眼,他就激动地俯下身,打算问她感觉如何。

却只见钱盈盈缓慢地睁开眼睛,眼波流转,慢慢地聚焦后,像是还很困的样子,又将眼睛闭上了。

“伯父别着急,容她缓一缓,很快就好,可以给她弄些水喝”

“好的,好的”钱坤一个劲儿地点头答应,马上回身去圆桌上倒水过来。

卓松柏见钱盈盈有了苏醒的反应,便收了银针,退身离开了床榻有一段距离后,跟钱坤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钱盈盈的闺房。

刚一出房门,就看到马啸天抱着唐海棠火急火燎地进了三进院,然后往东面的浴室房间去了。

卓松柏提前回来报信儿,已经告诉小翠给准备热水了,这个时候浴室里已经备好了洗澡水。

马啸天将穿着衣服的唐海棠直接放进盛满热水的池子,吩咐小翠替他照顾好她,不舍地转身出了浴室,最后还体贴地将浴室的房门亲手关上,背靠着门板,站在门口。好像在替唐海棠站岗一样,一动不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卓松柏跟了过来,想要帮忙“将军,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

“不需要!”不等他话说完,马啸天凌厉地等着他,斩钉截铁地回答,让卓松柏像是吃了个带壳的鸡蛋,生吞下去噎着,想吐却又不敢的样子。

他原本是好意,想告诉马啸天,他可以像给钱盈盈扎银针一样,给唐海棠也扎一针,好让她苏醒。

可是马啸天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就这么生硬的回绝了他的好意。

“哦,那没什么事情,我去看看我师妹。”卓松柏无奈,只能找个借口离开。

马啸天没有搭理他的离开,他在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哗啦哗啦的水声传来,小翠已经帮住唐海棠将湿了的衣服脱下来,唐海棠泡在温热的池子里,他听到了水声,这才放心地离开门板远一些。

马虎听说马啸天已经回来了,也在炕上坐不住了,让小凤搀扶着来找马啸天。

“将军,属下无能,弄丢了小姐,您治我的罪吧!”

马虎见了马啸天,就直接跪了下来,哭着向他请罪。

“芙蓉没有回来吗?”马啸天一直以为马芙蓉被救了回来,只有唐海棠一个人被劫走,所以他并没有担心和询问马芙蓉此时在哪里。

当听到马虎哭诉着要自己治罪,才明白,马芙蓉并没有回到府里,而是失踪了。

“站起来说话,事情的经过,还有现在家里的情况如何?慢慢讲。”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马虎,他吩咐他不许哭了,站起来好好回话。

“哎,是!”马虎擦了擦鼻子,在小凤的搀扶下才站了起来,想了想,将今天的经过仔细地向马啸天叙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的,那些轿夫我叫人去查了,都被人绑在了咱们附近的一个死胡同里,也是被迷药给迷晕的,现在还没醒呢!”

马虎从一回到府里,就派人去寻找顾的那些轿夫的行踪了,让他猜的没错,那些个轿夫都是假的,真轿夫被人迷晕绑起来仍在了一个僻静的死胡同了。

第140章 暴雨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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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虎说的时候,马啸天只是低头沉思着,塔拉托亚一行人的行踪,他们都是派人跟踪的,得到的消息中明明说马芙蓉被人解救了啊?

马啸天一直在城外围守候的,所以城内的消息他是从卓松柏的口中听到的。

在听完马虎的叙述后,马啸天点头,对马虎指着钱盈盈的房门道:“好了,知道了。去将卓松柏喊来。”

马虎的动作慢,小凤听到了马啸天对马虎的吩咐后,快马虎一步奔着钱盈盈的房间跑去喊人。

马虎看媳妇先去了,知道是媳妇心疼自己,可是又看了看马啸天冷着的脸,觉得自己不动,杵在这里也不好,于是也跟着小凤去叫卓松柏。

他还没走到钱盈盈房门前,卓松柏已经跟着小凤从屋里出来了。

听小凤说是将军喊他出来,卓松柏以为是紧急公务,所以走的速度比较快,小凤被他落在了身后。见到马虎在门前,跟他点了一下头,便擦肩而过将他落在了身后。

马虎看到卓松柏一阵风一样的又跑回了马啸天身边,他也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扭头往回走。

马啸天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眼前的院子,心里琢磨着究竟是谁把马芙蓉从塔拉托亚一伙儿人手里解救了出来,又没有送回马家?

“将军,我来了”卓松柏来到他跟前,小凤着急地说是将军叫他,并没说什么事情。他以为马啸天是叫自己来给唐海棠扎银针的,所以手里还拿着一盒银针。

马啸天收回看向院子中间沉思的眼神,看着卓松柏:“你说,我妹妹芙蓉被救了出来,可是她现在并没有回家,那个救她的人,你们看清楚了吗?”

“什么?没有送她回来?”卓松柏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们监视的时候,明明看到有人救马芙蓉的啊!

“我当时没有想到会突然跳出个人来,拦截下了劫匪,当时跟踪怕跟近了暴露,所以不敢靠的太近,离着距离有点远,我们没有听到具体那个人说了什么,也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样貌,但是,可以肯定,他不跟劫匪不是一伙的。”

卓松柏解释着。

“事后,我派人去跟着他们的,不过我派出去的人,好像还没有回来禀报……”

说道最后,他也有点心虚了,自己刚才只顾着解救师妹和唐海棠的事情了,忘记了自己派去跟着马芙蓉下落的手下,到现在还没有给他回复。

这事情如此想来,是有些棘手,不会是出了什么差错了吧?

想到自己的大意,卓松柏紧张地挠着头,心中盘算着对策,该如何去寻找马芙蓉。

“放鹰!”

马啸天看出了卓松柏心底的为难,知道他是因为担心钱盈盈和唐海棠,而忽略了马芙蓉的线索。明白这个时候问责是没有用的,他们现在想要找人,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他训练的老鹰,就是上次救过他的那只,那只鹰训练的一项技能就是侦查。

既然卓松柏派人去跟踪了,跟踪的探子必然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按照规定留下记号,这个记号是他的军队里训练的时候,特殊训练过的,用的是比较特殊的暗号,这只鹰会跟寻找和跟踪这些记号。之后在给他们带路,顺着记号找到探子的地点。

现在,马啸天要放鹰,就是想通过跟踪的探子留下的记号来寻找马芙蓉的藏身之处。只要探子一路放信号,就一定能找到。

卓松柏领了命令,忙着要去执行,刚转身却又被马啸天给叫住。看到马啸天指着他手里的银针问道:

“你手里拿的银针,你会徐清风的那种催人清醒的手法吗?”

“会啊,师妹被我施了针,这会儿已经苏醒了。”卓松柏点头称是,他的技术也是不差的,这会儿钱盈盈虽然还不能说话,但是已经睁开眼睛了,所以他回答马啸天的问话时,也是很有底气的。

“小翠,给你家小姐穿好衣服出来吧。”马啸天回身对着门板命令里面的小翠给唐海棠穿上衣服。

小翠一个人是弄不动一个昏迷之中的大活人的,小凤一直跟一边站着,马啸天与卓松柏说话的时候,她就和马虎在一旁没有吱声。

听到马啸天吩咐小翠给唐海棠穿衣服,她聪明地想到了小翠的难处,忙上前请示要进去帮忙。

马啸天听到她说的理由,也觉得自己刚才大意了,没有想到这点,满意地点头同意。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让她进去帮忙。

得到马啸天的首肯,小翠轻轻敲了一下门板,示意小翠自己要进来了。之后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卓松柏站在台阶底下,手里拿着银针看着背手立在门侧的马啸天,马啸天则背手看着天空。

一场暴雨过后,雨过天晴。太阳这个时候已经是有些偏西,被大雨洗礼后的天空,此时又变回了湛蓝,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片云彩,空气弥漫着雨后泥土芬芳的清馨,温度也很湿润。

马啸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儿也不为马芙蓉的失踪而焦急,他觉得妹妹没有危险,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不大一会儿,门吱呀地打开,小凤从里面出来想马啸天回禀:“将军,唐小姐的衣服已经穿好了。”

“嗯。”马啸天将眼神从天空中收回,答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了浴室里。卓松柏识趣儿的站在原地等着他命令。

他可是看出来了,将军对唐海棠的重视程度,而且能感觉到将军不喜欢别的男人靠近唐海棠的,所以他自觉地站在原地没动,等着他需要的时候叫自己进去帮忙了,再动。

不大一会儿,浴室的两扇房门都被打开,马啸天横抱着昏迷的唐海棠从里面出来。他像抱着一个婴儿般,小心谨慎地迈门槛,走下台阶。

走过卓松柏身旁,低声唤他跟上。脚底下没有停留,直接奔着唐海棠的房间跑去。

卓松柏赶紧跟在他的身后,随他一起进了唐海棠的闺房。小翠和小凤也在身后跟上。只有马虎,犹豫了一下,跟着过去没敢进屋,只是站在屋外等着。

第141章 快点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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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虎也看出来了,将军对这个唐海棠可是真的上心,竟然都不着急去找马芙蓉。从这点上,足以证明唐海棠在马啸天心里的分量是举足轻重的。

马啸天像是捧着个婴儿一般,小心谨慎地抱着唐海棠进了房间,又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对身后跟进来的卓松柏下令道:

“卓松柏,你来行针吧。”

“是!”

卓松柏得到允许,这才敢靠近唐海棠的床榻,小心地将手里的银针从盒子里取出来。

让人准备了蜡烛,认真的用白酒浸湿,在点燃的烛火上略微消毒之后,才敢放在一旁备用。

马啸天没有离开,就坐在唐海棠的床头,侧身看着卓松柏准备东西的每一个细节。

像是个监工一样,不错眼珠子地盯着他消毒银针,这让卓松柏稍微有一点紧张,每一个环节操作都很小心,比之前给钱盈盈行针的时候紧张多了。

“将军,我准备好了,可以行针吗?”

准备工作忙了好一会儿,才将银针消毒好,卓松柏小心地向马啸天做着请示。

“来吧。”马啸天回答。

卓松柏没有马上下针,而是拿着针楞了一下,他有一秒的错觉,觉得这话说道好像是让自己给马啸天扎针,不是给唐海棠扎似的。

不过他只是楞了一秒,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决定不去看马啸天那张冰冷的脸,就当他不存在,这样就不会被他的存在影响了自己的技术发挥。

卓松柏决定不去看马啸天,心里默默念叨,不看不看……,捏着手中的一枚银针控制住心里的紧张,让手腕不至于紧张得哆嗦而下手力度不稳。

第一针很顺利的进入了正确的穴位,唐海棠微微皱了一下没,但是仍然闭着眼睛,没有吱声。

看到她皱眉,马啸天也皱眉。他担心卓松柏扎疼了她,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卓松柏,想要提醒他下手准确点,别弄疼她。

奈何卓松柏跟本不看他,接着又是第二针。

这一针扎下去,唐海棠直接加重了皱着的眉头,并且嘴里轻哼了一声,马啸天更紧张了,侧身低头去看她的脸庞和反应,不等马啸天开口询问,卓松柏已经提前开口替他解释了。

“不必担心,她这是正常反应。我扎的这两个穴位,能刺进她的大脑中枢,她会很快清醒过来,在潜意识里,现在她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那她为何皱眉?”显然他的解释没有让马啸天满意,很快找到了问题的破绽。

“呃……条件反射吧?”

“对,这是她的条件反射”

前一秒还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的卓松柏,一下子就被他噎住了,只能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匆匆收了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卓松柏便站起身,离床榻有一定的距离。好像离近了会烧到自己的衣服,躲得远点儿才会安全。

“将军,一会儿让人给唐小姐弄些热的姜茶,可以驱寒,也可以缓解迷药苏醒之后的浑身无力。”

“嗯,好的,小凤你去准备。”马马啸天心疼地看着被扎了两针还没有苏醒的唐海棠,点头答应,并且吩咐小凤按照卓松柏说的去准备。

“她为什么还没有苏醒?”

马啸天看着唐海棠被扎了两针之后,虽然轻哼了一声,皱着眉,脸上有了表情。可是却还是不睁开眼睛看他。

他记得自己当初被徐清风施针之后,立刻就醒过来的,而且当时发生的事情,现在还能记住呢。为何唐海棠同样扎了针却没有立刻醒来?难道是卓松柏技术不行?

发现马啸天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卓松柏暗自叹息一声,耐着性子还是继续耐心的给他答疑解惑。

“将军您当时被徐大夫一针唤醒,那是因为将军身体您的身体好。唐小姐只是一般的普通人,跟您是没发比的。”

卓松柏也是聪明人,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马啸天眼神里的疑惑是什么意思,不等他开口问自己是不是技术的问题。这等话被问出来,岂不是伤了他的自尊?

“而且,就是我的小师妹,她同样是习武的人,也是没法和将军的体质比拟,我治疗她跟唐小姐一样,都是同样的学位,同样的两针,而她现在也只是清醒,还是不能说话呢。”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唐海棠只是普通人,跟钱盈盈和马啸天的身体比起来,自然是不在一个档次的,恢复起来也就不能做同样的比较了。

马啸天在心里认真的琢磨,钱盈盈也是习武的,同样也是不能马上恢复正常,那么此时唐海棠的反应算是正常的喽?他心中的疑虑扫除,眉头的也舒展开来,换成了温柔的目光,柔柔地看着唐海棠。

聪明的卓松柏给自己解了围,同时手里收拾东西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同时观察着马啸天的表情变化,见他听了自己的解释后并没有再提出异议,一副终于释怀了的表情,好像还挺满意地接受了自己的解释。算是放他一马。

见好就收,卓松柏聪明地明白这个道理。趁机赶紧拿起自己的银针盒子,换成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跟马啸天请示:

“将军,这边没什么事情,我现在即刻去派人寻找探子和马小姐的行踪了?”

“去吧”

马啸天大手一挥,头也不回,只看着唐海棠,示意他赶紧走。

见马啸天同意自己走了,卓松柏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了,扭身就跑出来房间。

紧接着马啸天也将小凤和小翠支出了房间,最后就剩下他陪在唐海棠的身边。

他坐在床头,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依然没有苏醒的症状,忍不住想要将自己对她想说的话,跟她倾诉。

“你快点醒吧,再睡下去我会很担心的。”

伸手抚摸着她已经有些红润的脸庞,摸上去的感觉比之前有了些温度,看来是好些了。

“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如此的心慌过,你若再不醒过来,我都不能安心的去做事情。”

第142章 无计可施

床上闭着眼沉睡的唐海棠的睫毛细微地颤动了几下,这一细微的动作,马啸天并没有注意到,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情感宣泄之中,深情地说着自己从来没有说过的缠绵情话。

他以为唐海棠此时沉睡着,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所以自己不曾讲过的情话,此时他也毫无顾虑的一股脑都吐露了出来。

其实唐海棠在被卓松柏扎了第二针那声轻哼之后,大脑便苏醒了,已经有了对外界的感知了。她只是暂时睁不开眼睛。

身边什么人在说话,还有说道是什么,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躺在床上动不了,她想要告诉马啸天,离她耳朵远一点,他靠得这么近,让她觉得耳朵旁边瘙痒的很,一点也不舒服。

刚恢复知觉的时候,她就尝试着想要睁开眼,张开口,可是药力的作用,让她暂时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她只是大脑先恢复了知觉。

听着马啸天在耳边不停的轻声细语的跟自己说的话,开始是感觉酥麻得很,心底里吐糟到,这个男人也太肉麻了吧?逐渐地,唐海棠因为实在无聊,又不能开口睁眼的,索性就有深深地睡了过去。

马啸天宠溺地眼神,看着床上沉睡的女人,她的呼吸已经均匀多了,脸上有了健康的红晕,湿漉漉的头发也逐渐变得干燥,他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离开了她的房间。

小凤和小翠并没有离开,两个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唐海棠的房门口。马啸天看到两人,想起刚才自己对唐海棠说的情话,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听到了没有。

想到刚才自己一时忘情,说了太多他认为肉麻的话,不禁脸上不自然地有些发烧,故意低着头挠了挠鼻子,抬着眉头清了清嗓子,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支吾着对她们俩吩咐道:“你们俩人进去看护着她,不许别人进去吵扰,我要先回一趟城外的军营,这里有什么情况让马虎赶紧给我传消息。”

“将军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的。”

“是的,将军”

小翠和小凤两人异口同声的答应,她俩早就想进去了,就是碍于马啸天的命令,只能守着门口,寸步不离、翘首期盼着里面传来唐海棠苏醒的消息。

将唐海棠托付给小翠和小凤,并得到她俩的亲口保证,马啸天才放心的离开。他还得赶紧回去,抓住了塔拉托亚和她的手下,他本来应该抓紧时间去拷问他们的,他已经以为自己的私情,而耽误了公事。所以现在他安顿好唐海棠之后,还得赶回去审问。

马芙蓉至今下落不明,马啸天一边派人去寻找,另一边责寄希望于能从塔拉托亚的口中找到线索。

他直觉里觉得,带走马芙蓉的人和塔拉托亚一伙儿人应该是不认识的。要不然那人也不会从她们手里强人。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能将他的妹妹带走,还藏了起来……

往回赶路的时候,马啸天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个疑问。

王远城这个时候心里也是焦急的。

马芙蓉一直没有苏醒,他担心迷药对她身体的伤害,也担心自己这么将她偷偷的藏起来,会引起马家的怀疑,马啸天这会儿肯定已经发现马芙蓉并没有被那伙匪徒劫持,还在城里。估计这会儿全城搜索寻找他们的下落。

到那个时候,如果自己被搜了出来,真的是没发解释了,就算没有被搜出来,马芙蓉苏醒之后,自己又该如何跟她解释,没哟送她会家,却带她住在这里?

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鲁莽的将马芙蓉带到这里,万一全称搜查,自己该如何解释?

正在王远城心里担心自己藏匿马芙蓉的事情败露,而焦躁不安地在客房里走来走去的时候,窗外传来街上的嘈杂声,他如惊弓之鸟条件反射地扑倒窗口,到了窗口又不敢探头去看外面只是躲在窗子后面,悄悄开了个缝隙,从缝隙里看到街面上许多士兵,正三五成群地分组,顺着商业街的东西方向,由东往西一路过来,分了两组将街道两边的商铺、酒肆、旅店,挨个地搜查。

这里是商业街,街上闲逛的、买东西的人和卖东西的商家,都被这两队士兵惊扰到,不少胆子小的、带着孩子的、做小买卖摆摊子的,见到这个阵仗,以为又有匪徒进了城,赶忙收拾了东西,牵着自家的孩子,拿好自己的东西,各自忙着往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从高处看的很清楚,整条街现在就是一个乱字能够形容,骚乱的声音,就是从外面这些逃跑的人造成的。

王远城本来就如惊弓之鸟,心里乱糟糟的没有了主意,看到两队士兵从东面过来,一家家的搜查,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藏身之所已经不安全了。

按说王远城也算是江湖儿女,平日里行走江湖,跟管家和黑道都是有所来往,心理素质应该是比常人要强得多。

可是人心,一旦有了邪念,做了错事,那便是会不自然地露出马脚。你越是想要掩饰什么坏事,坏事暴露的就越快。

此时,王远城的报应就已经来了,他懊恼自己不应该对马芙蓉生了邪念,不应该贪图与她一时的厮守,没有将她送回马府,此时给自己招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可是现在他想要后悔已经晚了,想要在这么多官兵的面前,带着昏睡的马芙蓉从这里离开,他一个人是绝对办不到的。

王远城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懊恼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万全之策也没有一个。

此时,马芙蓉仍然闭着眼睛,对于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她还是一无所知。

走投无路无计可施的王远城,看着床上那朵心目中的白莲花,心里的着了魔似的,还是忍不住走到她面前,蹲下再仔细地瞧着她的娇媚面容,低声地在她耳边倾诉:“芙蓉,对不起,我不应该带你到这里来,现在没有办法脱身,我只能先走了……”

第143章 就是马芙蓉

“我不该对你有非法的肖想,请小姐原谅我!”王远城在马芙蓉的耳边轻轻地忏悔,他现在清醒了。自己上午的冲动之举,现在已经给他带来了麻烦。

楼下的吵嚷声越来越近了,他不敢耽搁,赶忙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推开窗望向楼下,看到两队士兵分别进了隔壁的两家店铺。

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毕竟乱世里,爱看热闹的人少,趁着没有太多人,自己行动起来不会引起楼下人的注意,他迅速开了窗,从窗口翻出屋外,然后几个腾空翻越,便上了房顶。

他运用轻功,上了房顶,却没有着急地离开,而是爬在房顶的屋脊,一动不动地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上面。

此处是附近最高的建筑物,他了定自己不动,底下的人是很难发现他的。

不大一会儿,楼下传来拍打房门的声音。连着拍打了数下之后,急促的拍打声终止了,好像有人在喊话,又安静了一会儿,一直没有动静。

王远城屏住呼吸,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

好像有不少人在楼下,刚才一阵叫嚷,没有人应门,楼下的人突然安静了,像是在想办法。

不大一会儿,店小二来了,有人问他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在,店小二确认,上午住进了一男一女,来的时候女的是昏迷的。

他们以为女的生病了,一看二人就不像是本地人,所以就不大想留宿他们。

担心女的生病严重了,死在他们店里,而且从女人的穿着上看,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店家也怕担官司,原本掌柜的是想撵他们走的。

可是男的拿出了一大笔银两,要了这楼上最好的客房。老板一看这俩人是有钱人,不会讹上他们,这才答应了让他们住下。

店小二说的情况,让搜查的官兵更加怀疑房内的客人。商量之后,决定破门而入。

房顶上一直听着的王远城心中暗叫不好!此地不宜久留,他探头看向周围,看没有人关注这边,赶忙运用轻功踩着房顶的瓦片,静悄悄地跳到了隔壁的房顶,就这样一起一落间,不大一会儿就越过了两条街,离着客栈越来越远。

而客栈内,士兵们已经决定破门了,店小二担心门坏了没法向老板交待,想要阻拦又害怕挨揍,只能象征地一个劲儿地求饶。

“几位大爷,求你们了,别踹坏了门啊,要不然等您几位走了,我们老板该扣我工钱了!”

“少废话,一边儿待着去!”当兵的着急找人回去复命,哪儿有心思听他在这儿啰嗦,嫌他碍事,有人伸手一把将他扒拉到一旁,说完对着门板上去就是一脚。

“哐啷”一声,两扇木门板脆弱地从门框上脱离,又”啪嗒、噗!”的一声,向着房间内的地面上平着拍下,掉落在了地面上。

屋里的木地板上,立刻升腾起一缕青烟,尘土飞扬起来,满房间弥漫上了一种发霉的土腥味的味道。

门踹开了,外面的人并没有着急冲进来,每个人都捂着鼻子,眯着眼睛躲避这阵灰尘。

等了不大一会儿,被踹开的房间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儿,门外的士兵和店小二,都已经能够睁开眼睛了,此时房间内的尘土飞扬已经没有了,房间内的床正好对着门口,每个人都好奇地瞪着眼睛往房间的床上看。

只见房间内并没有人站着,而床上好像躺着个人。

踹门的士兵,是个胆子大的主儿,刚才一脚踹出去之后,他吸入的尘土是最多的,可是他没有躲开门口,而是捂着鼻子睁大了眼睛盯着尘土飞扬的门口,不生怕错过了什么事情或是人,此刻烟尘散去,他已经将捂着鼻子的手放下,握紧拳头双手护着行前,小心地走在前面,最先跳进屋里。

他先其他人一步进了房间,房间里的陈设倒也还算可以,毕竟是上等房间,一般都是做生意的商旅客人能够租得起这种房间。

其他人跟着他的身后陆续进了屋,这时候门开了,见屋里静悄悄地,大家心里头的紧张也放松了,没有了紧张,自然谁都不想错过立功的机会,争相恐后地进了房间。

几个人相互装着胆子进了房间,发现房间里,除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没有第二个人在房间里了。

第一个进来的人最先将屋里的情况看清,见没有第二个人在屋里,就直接走到床前,探头看向床上。

一眼瞧见了躺在床上沉睡的马芙蓉。

他是没有见过马芙蓉的,不过从她身上的穿着打扮看,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见她闭着眼睛,刚才拍门和踹门的声音如此震耳她都没醒,难不成是死了?

这个大胆的士兵一想到床上的人有可能已经死了,心里也是有点膈应,不过为了确认一下,还是伸出了一只手,放在马芙蓉的鼻子底下,感觉到又微弱的鼻息,轻轻地吹在他的手上。

“还活着。”他轻声地将试探的结果告诉同伴,几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在他试探马芙蓉鼻息的时候,其他人也陆续地围了过来,几个人围着床榻,看着床上沉睡的马芙蓉。见她沉睡的如此恬静,还有她的外貌特征,都跟他们要找的人十分的吻合。

这些人虽然没有见过马芙蓉的真容,不过得到搜查命令的时候,已经知道马芙蓉是被迷药迷晕的,而且从京城来的马芙蓉,穿着上应该和他们幽州城里的女子是不大一样的。

而这个时候床上躺着的女子,正是昏睡得不省人事,穿着打扮也不是本地女子的模样。

几个人相互看着,彼此交换着眼神,几个人都点头赞成,这个女子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于是屋里的士兵们立刻决定将此事上报给上面的头儿。

很快得到消息的马虎就被家里的小厮们抬着,亲自跑过来认人来了。

马虎的药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去,走路腿软,心里着急赶紧认人,上楼梯的时候,还得让一个小厮搀扶着。

废了点力气爬上楼,一路上他都很是紧张又着急,盼着见到的人就是马芙蓉。

第144章 总算可以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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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虎没有赶到客栈之前,官兵们已经将整座客栈的住客们都召集在了一楼的大堂里。

男客人和女客人分开两队,分别站在大堂的两头,让客栈的老板和伙计,先在男客人的这堆里面,挨个的确认,看看有没有那个和楼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一起来投店的男人。

马家距离这里不远,马虎得到消息,被马家的小厮们抬着一路小跑过来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等他赶到这里的时候,官兵们已经将男客人都确认完了,客栈的老板和伙计把每个人都看了,缺没有发现上午带这个昏迷女人住店的男人,那个男人明明是进了房间没有出来啊!为什么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店老板和伙计谁都说没瞧着见人出来,这个结果,领人费所思那个男人这么没理由的凭空消失了。

那个带着楼上昏迷的女人一起来的男人,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正当搜查的士兵们一筹莫展的时,李二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他刚才带着另一队人在附近搜查,得到消息说这边找到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非常的可疑。

马啸天下令搜城,他们这些守城的官兵都被派出来分队搜查了。他领命负责带队搜查这一带的商业街区。

刚才手下跑来给他报信儿,他就过来看看了。正好一进门看到马虎也刚到。

马虎正想要找个人问问情况,还没开口,就听身后有人喊他,他回头一看,认出了李二,眼里燃起了希望,兴奋地问他:“李二哥,人在哪儿呢?快带我去瞧瞧!”

马虎以为人是李二找到的,忙招呼着让他带自己去认人。

李二喊住马虎,本来只是跟他打声招呼,没想到马虎如此的心急,以为是他找到的人,忙跟马虎解释道:“哥哥,人不是我找到的,我也是听说了这儿的情况,刚从一个地方赶过来,你还比我提前到了”

“别着急,我立刻让他们给你带路,去认人啊!”李二看出马虎心里的急躁,一边安抚着他,一边走到马虎的身旁,上前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马虎这身体尚未恢复,脸色还是苍白的很,让人一看就像是大病初愈似的,李二心里啧啧,替他心疼,搀扶着马虎,往大堂里走。

大堂里面负责监督认人的官兵,看到李二来了,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一脸邀功的谄媚,主动跟李二打招呼:“李火长,您可来了啊!我们这边正等着您来做主呢,您瞧这些都是今天入住这里的客人。”

他一路跑过来,嘴里还将热络的介绍着现在的情况,让李二他们往大堂里瞧。

李二看了看里面的情况,男人一堆和女人一堆,两堆人被分开站立,正有两个老板和伙计模样的人,站在男人堆和女人堆的中间,两个人都市愁眉苦脸的样子,看来这认人的事情,并不顺利啊。

“情况如何啊?”李二看明白了目前的情况不妙,但是还故意装模作样地装深沉,一副官派作风,嘴里问的是废话,主要是他怕自己就今天有一次当火长的机会了,明天又变成小兵,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他可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享受一下当官的感觉。

马虎着急的想要见到马芙蓉,所以他提醒李二:“二哥,赶紧带我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我家小姐啊!”

他可没心情跟他们这里认人浪费时间,这些人他看了一眼就知道,里面没有马芙蓉,也没有他认识的人。他想知道那个昏迷的女人究竟是不是马芙蓉。

马虎一着急,使劲儿扥了一下李二的衣袖,差点给他拽个趔趄。李二没防备马虎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能给自己拽了个趔趄。

他被马虎这么一拽,很狼狈地身体晃动了几下,差一点就让他在手下的人面前丢脸,手下的小兵,都看傻了,心里不明白,李二怎么对这个男人这么客气?难道是他家亲戚?

他家亲戚跑这里来干嘛?

李二看到他们眼中疑惑,赶忙给他们介绍马虎:“这位是马家的管家,带着马管家先去认一下昏迷的人。”

李二一本正经吩咐着手下的小兵,一点也没有平日里守城,在守城的小队长手下唯唯诺诺的的样子。

今日他被临时认命为搜索队伍的小火长,这一火也就十几人而已,但是芝麻豆大的官,再小那也是个官儿啊。

他一派官气地行使着自己的权利,安排人在前面带路,他亲自扶着马虎跟着去认人。

马虎走的慢,最后还是被小厮们给抬着上了楼,上了楼梯口右转第二个门,门口站着两个士兵,俩人把守在这里,不让人靠近。

李二在马虎前面带路,两个士兵看到是李二带来的人,主动将房门打开,让他们进去。

上了二楼,马虎就让人把他放下来自己走,跟着李二身后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对着房门的床上,躺着的人就是马芙蓉。

“小姐,小姐啊!你怎么在这里呢?”马虎见到床上的人是马芙蓉,激动得眼睛放光。

他心心念念盼望赶紧找到马芙蓉,而且是找到完好无损伤的马芙蓉,此时他看到马芙蓉完好无损地正躺在床上,他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般。

马虎激动的留着泪,颤颤巍巍用袖子擦了擦激动的泪水,快步地挪到马芙蓉的床前,他仔细端详马芙蓉的面容,看到她跟自己一样,脸色苍白的躺在这里,他如此近距离的唤了她两声,马芙蓉也没有反应。心里知道,马芙蓉这是药劲儿没过呢。

“来搭把手,帮我将我家小姐送回马府,这里不宜久留,赶紧回去,我们府中又人会针灸,给小姐扎两针说不定就能醒了。”

他就是被钱盈盈扎了两针给救醒了的,所以他知道,钱盈盈和卓松柏的银针能让马芙蓉清醒。

招呼着自己带来的小厮过来抬人,李二见马虎一眼就认出了马芙蓉,这就急着要带走人,总算有一种可以交差的轻松感觉。

第145章 跌宕起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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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这一天,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现实上午匪徒进城劫持了将军未来的媳妇,他们守城的这些人有眼无珠,没有识破贼人的伎俩,上了当,把人给放了出城。

接着,又是钱盈盈一个小姑娘,给他们报信儿,说是匪徒劫持人跑了,他们头又带着人去追,人没有追到,但是帮忙带回了昏迷不醒的钱盈盈,也算是立了一小功,可是还没有做到将功折罪的级别。

如今,他带队搜城,居然能一下子找到了将军丢了的亲妹妹,那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李二这回心里得意了,他觉得自己立功了,升职指日可待了!以后说不准还能在马啸天的队伍里,混个一官半职的呢!

得意的李二,走路都觉得轻快了不少,而马虎因为唐海棠和马芙蓉两位小姐都找到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刚才来的时候还腿软走不动路呢,这时候感觉身上也有了力气,再不是软绵绵的了。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此时都是精神抖擞的,分别安排着自己手下的人,做担架的,还有抬人的,客栈的楼上一阵热闹忙碌。

不会儿,就有人从楼下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扛了上来。众人一起小心的抬起了马芙蓉的身体,将她安置在担架上,然后李二在前面开路,马虎在一边护送,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将马芙蓉抬着下来客栈的二楼。

客栈里的其他客人早就被安排回了房间,当兵的下令,不许他们探头往外看,马芙蓉被抬下来的时候,没有人看到她的容貌,也没有人知道,今天到底搜城找的人是谁。

客栈的门前一辆马车已经挺好,本来抬着担架直接回马府是非常近的,可马虎考虑到这一路担架太过招摇,毕竟马芙蓉是马家的大小姐,就算在幽州城里没有人认识她,但是这么招摇过市,对马芙蓉的名声也不好。

怕有损马芙蓉和马家的名誉,马虎还是将昏迷中的马芙蓉安排进了马车,让她暂时委屈一下,在马车里将就一会儿。

路上马车走的很慢,尽量降低颠簸的频率,赶车的伙计也是控制着速度,走得比平时的时间长一些,才算是到了马家的门口。

马芙蓉的贴身丫头晴儿还没有从昏迷中苏醒,所以马虎想来想去,可靠的人就剩下小凤了。

但是马啸天下令,命令小凤和小翠照顾唐海棠,他也不敢随意做主把人给换出来啊?

马芙蓉被大家小心地放在自己卧房的床榻上之后,究竟派谁来照顾马芙蓉,让马虎挠了头。

是在没有办法,他只能安排马芙蓉从京城带来的两个丫头在她的房间里守着。嘱咐二人,马芙蓉一苏醒过来,就赶紧通知他。

这才算是忙完了马芙蓉的事情,抽出了时间,把家里的情况写了书信,放了只鸽子派去给马啸天送信。

马府上下都知道了马芙蓉和唐海棠平安回来的消息,就连镖局带来的几个镖师也在房间里聊天,讨论着今天的这件大事情。

同样的,大家都没有发现,今天的王远城不知道去哪儿了,知道傍晚快要吃晚饭的视乎,他才略有些疲惫地从外面回来。

面对同伴们的关心,王远城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沉默地和大家围坐在一起用晚膳。

马虎顾着照顾唐海棠和马芙蓉两头,并没有关注到镖师们的情况,所以也没有人去过问,为什么王远城出去了一天,这个时候才回来。

唐海棠是在傍晚晚霞变红的时候苏醒过来的。

她的大脑早在马啸天趴在她耳边说情话的时候就苏醒了,奈何迷药太厉害了,她昏睡到晚霞高挂才清醒些。

同样,钱盈盈这会儿也已经清醒了,而且她也能下地走路了。

得到消息的马虎,首先赶过来看望了钱盈盈。

若不是钱盈盈先发现了他和晴儿,那么今天这个事情的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马虎打心底里是把钱盈盈当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不光是就了他,钱盈盈还把唐海棠和马芙蓉也救了。

所以,钱盈盈就是马家的恩人。

马虎崇拜地看着坐在房间圆桌前吃晚膳的钱盈盈,看着她大口朵颐的样子,都是那么的有英雄气概。

不禁崇拜地赞叹道:“钱小姐啊,你现在可是我心里的女英雄啊!”说着就郑重地给钱盈盈鞠躬行了一个大礼。

陪着钱盈盈在房里用餐的钱坤,就坐在钱盈盈身边,他见马虎对女儿如此郑重地行了大礼,忙在一旁阻止:“唉,马虎,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行此大礼?”

“钱师爷,你应该知道,您家小姐今儿救了我这件事情吧?”马虎站起身,反问钱坤道。

钱坤笑了,原来马虎是为了这件事情,他点头回答道:“我知道,盈盈她最先发现你和晴儿的,还出手把你给救醒了。”

“对对对,若不是钱小姐发现我和晴儿,将我救醒了回来报信儿,说不准现在将军也不知道两位小姐遭遇劫持的事情,哎!”

马虎说道这里眼神黯淡了下来,摇摇头,啧啧感叹道:“说到底,还是我无能啊!没有能力保护好主人。”

钱盈盈苏醒过来之后,觉得非常的乏力,懂得医术的她知道,自己需要进食,身体现在不光是迷药造成的虚弱,她今天中午少吃了一顿饭,所以身体里的虚弱感,有一大部分是因为饥饿引起的。

她正卖力的吃的起劲儿,马虎就来给她行大礼,父亲替她挡了,马虎还振振有词地说得头头是道的,这让钱盈盈觉得很有意思。

她没有想到,自己原本只是想溜出去逛逛,结果就阴差阳错的遇到了这件事情。

不过她也庆幸自己遇到了,否则谁去救她的姐姐唐海棠啊?

钱坤和马虎还在讨论该不该感谢钱盈盈的事情,钱盈盈则开心地庆幸自己一时玩心大气,误打误撞地救了唐海棠。

自己能为姐姐做件事情,心里着实开心。

第146章 苏醒(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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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虎,你快别谢我了,你再这样客气,下次我就不救你了!”钱盈盈半开玩笑地对马虎摆手说道,让他赶紧别闹了,这件事情,在她看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救他只是随手。所以自己也不想要他的感谢。

马虎不好意思地起身,垂手站在一旁,不再提救命之恩的事情。

“我唐姐姐现在怎么样了?”钱盈盈醒来之后,听爹说过了,马啸天将唐海棠救了回来,只是唐海棠回来之后虽然让卓松柏给她用了针,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一直没有清醒。

钱盈盈能坐起身下地的时候,就想要去看望唐海棠的,可是她爹劝住了她,不让她去看望,要她先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了,再去照顾唐海棠。她觉得也对,自己这会儿身体没有恢复,也不能行针替她疗伤,所以就要来一桌好吃的,准备吃饱了再去照顾唐姐姐。

这会儿看到马虎来了,她有重提起唐海棠的事情,关心地向马虎询问姐姐的情况。

马虎一听她问起唐海棠的情况,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来看望钱盈盈,其实也是为这事儿来求她,唐海棠醒是醒了,可是清醒过来之后,就不会说话了,这可愁坏了他了,不知道这是什么迷药,怎么别人药效过了就醒了,她却是醒了不会说话了,想着钱盈盈也会医术,还救了自己,就来看看,钱盈盈有没有把握能给唐海棠瞧瞧。

“哎,唐小姐,醒是醒了,可是……”马虎为难地说道一半,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钱盈盈这件事情,他担心钱盈盈一着急,再跟着上火,毕竟她也被迷药迷了,这会儿身体不知道恢复几成了?别自己说的不是时候,再忍了麻烦。

他话说一半,偷偷看了一眼钱坤,意思是看看钱坤要不要自己说下去呢?

“可是什么?快说!”钱盈盈听说唐海棠醒了,还挺高兴的,只是最后马虎话说到一半,好像有不好的事情,他想要隐瞒自己,不让自己知道。这哪儿行!她立刻追问他说下去。

钱坤对上马虎的眼睛,对他的小心思自然已经了然,笑着对他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马虎见钱坤对自己笑着点头,心中了然,总算放心了。他低头叹息着说道“哎……,本来我不想告诉你,是怕你跟着担心。”

他想不通,也琢磨不透,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汇报该马啸天,不知道找大夫来瞧瞧能不能看得好,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爹……”钱盈盈听了心焦地看向自己的爹,眼中是问询征求的意思,她想去看看唐海棠是什么情况,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病灶,对症治疗。

钱坤怎么会猜不透女儿的心思呢?知道好姐妹这种情况,她自然在屋里做不住了,看她这会儿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是恢复了体力,所以他同样回以微笑点头答应:“去吧,你的姐妹现在需要你,你去给她瞧瞧吧。”

“嗯,爹谢谢,我这就去啊。”得到同意,钱盈盈开心地抚着桌子站了起来。

刚吃饱饭,此时钱盈盈感觉自己有了力气,头也不晕,眼也不花了。叫上马虎,让他跟自己一起去看看唐海棠的情况。马虎见钱盈盈对唐海棠的病情如此有把握的样子,也跟着高兴起来,赶忙应和着,就要伸手去搀扶她。

“不用,我自己能走,你前面带路。”钱盈盈拒绝了马虎的好意,让他不用管自己,前面带路就好,她自信身体已经恢复,不需要别人特殊照顾。

“对了,你帮我拿着按个布袋子。”钱盈盈想起自己随身的东西还在床边,忙叫住马虎,指着床榻上的一个粉色布袋子,让他帮忙拿上。里面放着她顺手用的银针和一些药丸。

银针和药丸都是她贴身带着保命用的,银针不用多解释,紧急情况下已经帮助她救过好几次人了,保命的药丸,都是师傅多年研制的,她和卓松柏身上都会带着。这些药丸,可是师傅的心头宝,说是紧急情况下,能救人一命,比银针还神奇。所以钱盈盈从来都是当宝贝一样,放在瓷瓶里,贴身带着的。

马虎答应着,快步过去帮她拿起她的百宝囊布袋子,此时他也不觉得自己身体有恙,快速拿了袋子亲手交给她,两人一起出了钱盈盈的房间,去看望唐海棠。

小翠和小凤两人,一直尽心尽力的守着唐海棠,自从她睁开眼,小翠更是守在床边不曾离开。她泪眼汪汪地看着睁眼望着房顶,慢无表情的唐海棠。她这个样子,就跟当初出嫁的时候一样,被下了毒之后,醒来就不会说话了。

这件事情她心里清楚,可是并没有告诉其他人。毕竟唐海棠出嫁被娘家人下毒这件事情,是唐家的家丑,不好跟别人讲的。此时,她只能自己偷偷地担心,怕这次唐海棠又是因为中了迷药引起的失声。

上回从王婆婆手里拿的解药,才让唐海棠能开口说话。这次,她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小姐去弄解药了,所以她着急地哭了。心里着急却又无处可诉。

唐海棠并不是因为不能说话而伤心绝望地望着屋顶,她是因为感到无聊,小翠又在身边一直流着泪,她还不能说话劝慰她别跟着瞎着急,只能放任小翠在身边哭吧,她无聊地望着屋顶,脑子里回味着马啸天说的情话。

记得在她昏睡的时候,原主曾经来过,跟她说了一些告别的话,好像是她这次真的离开了,那这具身体就彻底属于她了?那么若是马啸天娶了她,以后原主也不会回来了,自己就是替原主过这一辈子了!

越想越乱,最后心里烦躁地皱了皱眉,在心里腹诽”算啦,算啦!我命由我,不由人!既然老天爷给我一次重活的机会,那我一定要将这一生好好的过一遍!”

“姐姐,你醒了?”钱盈盈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

唐海棠眼珠子动了动,随着头转向床边,钱盈盈正在床边弯着腰看着她。见她睁着眼睛,能听到自己说话,钱盈盈笑了。她刚才还担心唐海棠会反应迟缓,那么就说明迷药伤了她的神经,治疗起来就会很麻烦。现在看,唐海棠的反应能力没有问题,只是不能说话,这就好办了。

钱盈盈弯着腰自己观察了一会儿唐海棠的面色,就势坐在床边,拉过唐海棠的手臂,挽起她的衣袖,不再作声地替她诊脉。

第147章 采血配药(二更)

唐海棠扭头看着认真给自己诊脉的钱盈盈,对她报以甜甜的微笑,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妹米的。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小翠和钱盈盈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知道,钱盈盈对自己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是真心的替她着急。她静静地等着钱盈盈给自己诊脉的结果。

过了一会儿,钱盈盈放下她的手,安慰地对她微笑着:“姐姐,你放心,你的问题我会尽量帮你解决,现在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之前是不是中过其他的毒?”

小翠一听钱盈盈的问话,原本和小凤站在旁边守着,一激动就凑了过来,她觉得钱盈盈是真的厉害,这么一诊脉,就查出来以前唐海棠中过毒的事情,看来小姐这次又有救了。

小翠虽然激动,可是也不敢多嘴,她看向唐海棠,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同意她告诉钱盈盈呢?

唐海棠很平静地看着钱盈盈,又看了看一旁焦急看着自己的小翠,她知道,自己中毒这件事情,是唐家的丑闻,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唐海棠对小翠使了个颜色,小翠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一旁同样守在这里的小凤,立刻明白了小姐的意思。

她怎么忘记了,这里还有小凤在。小翠明了地对唐海棠微微点头,转身对小凤说道:“小凤姐,麻烦你去后厨弄点吃的来吧,我家小姐这会儿应该是饿了,所以才没有力气说话,也许吃了饭会好些。”

小凤一直在这里守着,刚才问过唐海棠,问她想吃什么?喝什么?她一直都是摇头不回复她们,所以这个时候小翠喊她去拿些吃的,她又征询地看向唐海棠,问她:“唐小姐,您想吃些东西吗?”

唐海棠这次很痛快地点了点头。

小凤见唐海棠这次终于有了好的反应,激动地答应道:“哎!好、好好,我这就去弄些吃的来。”

小凤高兴的转身出了房间,她急着去厨房拿吃的,也急着出去跟马虎报信儿。马虎刚才跟钱盈盈一起过来,由于这里是唐海棠的闺房,他不方便进来。所以就站在屋外候着。

见媳妇急慌慌地从里面开心地出来,马虎赶紧拉住她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他是着急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是好还是坏?若是好消息他得赶紧给马啸天回话。若是坏消息,那就得想办法怎么委婉通知马啸天。

不过这会儿看媳妇出来时高兴的表情,一准是好消息吧?

“唐小姐想吃东西了,我去给她弄去。”小凤人单纯,她觉得唐海棠终于有食欲了,这就说明有好转,她和小翠在这干守着好久了,她都没反应,这下终于知道要东西吃了,说明有知觉了啊,这就是好事。

“哦,那你快去弄吧。”马虎一听唐海棠要东西吃了,赶紧放手让小凤去准备,但是他并没有跟着离开,在门口又听了听,里面有声音,但是听不清楚在说什么,马虎觉得没有什么大事了,就放心的上楼去看马芙蓉了。

等到屋里都没有外人在了,唐海棠才点头让小翠替自己说给钱盈盈听。

“盈盈姐,说起来我家小姐确实曾经中过毒,不过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毒药。”小翠轻轻地开口,将唐海棠中毒的缘由娓娓道来。

“小姐在出嫁前,曾经被人下过毒药。她上花轿的时候也是如此这般昏迷不醒的。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就不能说话了。我们俩逃出来的时候,曾经拿过王婆婆手里的解药,小姐服用了之后,就可以说话了,谁知道这次昏迷之后,醒来又跟上次一样,不能说话了啊!”

钱盈盈听了低头沉思着。小翠的叙述,让她很困惑。

“两次都是昏迷,应该同样都有迷药的成分。”沉默了一会儿,钱盈盈将两次昏迷的相同点归纳了出来。

“我想,你上次的毒,并没有彻底消除干净,否则我这次是看不出你曾经中毒的。”她继续说道。

”那该怎么办啊?上次王婆婆手里的解药我们已经用了,这次我们要上哪儿去弄解药啊!”小翠一听唐海棠上次的毒没有清干净,立刻着急了起来。忍不住跺了一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海棠伸手拽了一下小翠的衣角,微笑着对她摇摇头,安慰她先别着急。

她觉得办法自然会有的,瞧着钱盈盈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觉得她应该是有办法的。

“好了,你们先不要着急了,我有办法了”钱盈盈先对小翠说道,让她别跟着小着急,先给唐海棠治疗才是正事。

然后转头又对唐海棠解释道:“不过你要忍一下,我给你放点血出来,拿回去配药,行吗”

唐海棠当人信任她,立刻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

钱盈盈说着从随身带的“百宝囊”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和一根银针。

唐海棠知道她要做什么,配合地伸出自己的右手递给她。钱盈盈用随身带的高度白酒给银针消了毒,然后接过她的右手,捏了中指在中指的之尖上快速的扎了一针。

很快一颗殷红的血珠子就冒了出来,钱盈盈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小瓷瓶,将血珠子对准瓶口,挤压着指尖的伤口,一滴滴殷红的血珠子一颗接一颗地快速掉入小瓷瓶。

大约采集了十几滴血之后,钱盈盈才住了手,松开唐海棠的手指,有从“百宝囊”内去了愈合伤口的粉末给她涂上。

“好了,伤口很快会愈合,先注意不要着水啊。”钱盈盈一边收拾着自己的物品,一边嘱咐小凤照顾唐海棠的时候,需要注意的事项。

小翠一一记下,点头保证着自己一定会注意。

“你也别瞎紧张,你们小姐除了不能说话,一切都挺好的,没事儿了扶她下地走走,这迷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别让她总在屋里闷着了。”

唐海棠早就想下地了,奈何小翠和小凤两个人看着她,非要让她在床上躺着休息,这回听钱盈盈下令让她活动去,忙点头再通地对钱盈盈竖起了大拇指。

小翠和钱盈盈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都逗乐了,一扫刚才阴霾的氛围,屋里顿时温暖了许多。

第148章 准备收网

楼下唐海棠的房间内一片欢声笑语,楼上马芙蓉的房内,却是一片哀声叹息。

马芙蓉被发现的最晚,又一直没有得到银针医治,束手无策的马虎也只能顺其自然地让她继续沉睡下去。

原本他还想请钱盈盈过来瞧瞧马芙蓉的情况的。可是钱盈盈去给唐海棠看病情,进去半天也没出来,他只好先来看看马芙蓉的情况如何,有没有苏醒的迹象?

守着马芙蓉的两个丫头虽然不是平日里伺候她的贴身丫头,但是也是从京城带过来的,对马芙蓉的照顾也是尽心尽力的。马虎嘱咐她们按时给小姐翻身,她们一点也没敢松懈。

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日头偏西之后,天边泛起的红晕,透过开着的窗子,把屋内也渲染上了一层红晕,马芙蓉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安详,一动不动的。

马虎和两个丫头交换了眼神,让她们继续守着,他见没什么大事,马芙蓉也没有苏醒的迹象,叹息了一声,便退出了房间。

马府内暂时从一片慌乱之中,逐渐的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

王远城偷偷的回到马府,也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行踪。刚开始马芙蓉被带回来的时候,马府中一阵忙乱,让他曾经提心吊胆的想要偷偷逃跑,但是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心里这才踏实一些。

从马府小厮的口中得知,马芙蓉昏睡的被抬回来之后,一直睡着,他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王远城今天一早就出府,是因为他昨晚计划好了要在半路劫持她们的轿子,主要是想要替马芙蓉报仇,他的目标是唐海棠,原本在房顶上找了个合适而偏僻的位置蹲守,没想到让塔拉托亚一伙儿人给捷足先登抢了先。

见他们人多,他没敢当时动手,一直追着他们的后面悄悄地隐藏自己,等快到了东城门的时候,他才敢现身拦截了她们的队伍,从他们手里抢回了马芙蓉。

他现在后悔,为什么没有直接带她回马府呢?自己怎么就那么糊涂,将人带到客栈去了呢?

若是直接带回马府,再趁机通风报信儿,没准马芙蓉还能知道自己救了她,说不定会对他另眼相看?

现在好了,人是自己救了,可是却偷偷摸摸地不敢让人知道人是自己救的,还提心吊胆的被查出来,自己将马芙蓉带到了客栈这件事情。

他只能在房间里暗自地后悔了。

军营中,马啸天应着夕阳的余晖,和卓松柏一起赶了回来。

塔拉托亚和她的手下,全部都被抓了起来,被分别关在了不同的大帐内,等待着马啸天的审讯。

塔拉托亚中了涂有麻醉药的弓箭之后,一直昏睡着,她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的处理过。她被单独的关押在一顶帐篷之中,由两个士兵把守。

马啸天让卓松柏去忙着审讯清醒的俘虏,务必审出塔拉托亚的身份,他要知道,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是谁?为什么一定要针对他和他的家人。

他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对于她给自己带来的伤害他可以不追究,但是给他的家人带来的伤害,他是不会放过她,即使她是个女子,他也不会为此而放过她。

身为男人,不能将自己的女人保护好,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也是最大的伤害。

所以,对于塔拉托亚该如何处理对待,他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计划,虽没有对她用极刑的心思,可也没想过善待她半分。

他要卓松柏去给塔拉托亚灌下了解药,等待她苏醒了,他要亲自去提审。

将心底的怒火控制住,马啸天回到大帐内一个人安静地坐下,沉思着,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给他一早就布下了一个网,如今塔拉托亚和她的手下一伙人都已经被俘虏了,那么对这个人也该收网了。

想到这,马啸天的脸上又了狩猎的兴趣,他玩味儿地看着自己的大帐门口,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办好?

不会儿,卓松柏从帐外进来,向马啸天禀报道:“将军,解药我已经给那个女人灌了下去,一会儿她就能苏醒。”

“嗯,知道了。”马啸天并没有着急让他安排提审塔拉托亚的事情,他低声的回应了一句,便没有再问有关塔拉托亚的事情,而是转移了话题,关心地说道:

“这几天你也挺累的了,快回去休息吧。”

这些日子,卓松柏带着探子们化妆潜伏在幽州城内,前两日摸到了塔拉托亚一伙儿的窝点,他更亲自带人去蹲守,好几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好了,今天任务完成的不错,也该让他放松地睡个好觉了。

卓松柏虽然很累,但是他还在担心俘虏会不会逃跑,毕竟好不容易将人抓住了,没有提审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他们都不能放松警惕,要把人看好了。

听到将军关心他,要他去休息,没打算真的去睡觉学习,暗自想着今儿怎么安排值守的事情。

马啸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打算,心里对他是又喜欢一分。但是他得让卓松柏今天去休息了,不然,那条狡猾的鱼怎么能上钩呢?

“卓松柏,你若不想去休息,就在我帐外值夜。”马啸天一脸严肃的表情,说话的口吻有些严厉,像是生气的样子对卓松柏说道。

卓松柏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让将军生气了,不过将军好像认真的在生气,他也不敢顶嘴,只得乖乖地答应了,回去好好休息。

差走了卓松柏,马啸天也回到了内帐,将身上的战衣换下,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之后就躺在床榻之上,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

不一会儿,内帐中就传来了马啸天轻微的呼噜声。守卫的士兵都在帐外听到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其中一个小声的嘀咕:“看来将军今天是太累了。”

另一个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他们都知道,将军最近几天也是没有休息好的。

第149章 凄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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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天在帐内并没有真的睡着,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一个人的监视之中。

他只有让人觉得他现在是最放松的状态,才有机会将那个人引出了。

躺在床榻上,想念着今天抱在怀里的那个女人,心底里泛起一阵柔软。抿了抿冷清的薄唇,提醒自己,再忍一忍,等事情彻底结束了,他会让她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他要给她幸福的同时,也要给她一个安稳的归宿,再不让她跟着自己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了。现在他要好好养精神,晚上还有一场好戏要上演呢。

想到这儿,他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精神暂时的放松一下,他需要养精蓄锐,只待夜晚的降临。

塔拉托亚清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被抓了起来。在迷茫地看了漆黑的四周也没有看出是什么地方之后,手腕上被粗重的绳索困住,带来的痛楚,提醒着她,自己还活着,她庆幸自己还活着,这样就还有脱身的机会。

她挪动了一下身体,接着身上各处的疼痛都被唤醒,塔拉托亚隐忍着身上各处的疼痛,艰难地用躺平身体,然后忍着剧痛坐了起来。

手指触摸到身下,好像是一片毡毯,四周略微还有青草的味道。她自己辩听了周围的声音,感觉自己像被关在了一个帐篷之中。

帐篷里如此的漆黑,她内心估算着此时的时间,可能是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所以才看不到一丝光亮透进帐篷。

塔拉托亚低下头,一阵剧痛从后背和一侧的胳膊上传来,哪里是两处箭伤所在的位置。她忍不住“咝”的一声,喘息了一会儿,强忍着伤口由于拉扯带来的疼痛,一股悲凉再次由心底发出。

看来自己是被马啸天关了起来,昏迷之前的最后意识里,她还以为自己就这么死掉了,可是现在疼痛的伤口告诉自己还活着。

活着,就比死了强。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强烈的求生本能让她现在反而更加坦然地面对被俘虏的现状。

盘算着,不知道自己的手下逃脱了几个?他们逃走后会不会将自己被俘虏的消息带回去?又或者,他们会不会想办法来营救自己?

不管怎么样,她要活着,等到他们来营救自己。

求生的欲望强烈了起来,她开始感觉到口中的干涩和腹中传来的饥饿感。

想起自己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和喉咙里的干涩,在黑暗中喊叫着:“水!咳咳咳……有人在吗?给我拿水来!”

她语气一点也不服输,还是往常趾高气昂地底气十足。

帐篷外两个值守的士兵,听到里面的喊叫声,知道是塔拉托亚清醒了,留下一个继续值守,另一个跑去报告给卓松柏。

听说塔拉托亚醒了,卓松柏立刻跟着士兵来到塔拉托亚的帐前,一个士兵手里拿来了照亮用的火把,替他掀开了帐篷的帘子。

塔拉托亚喊叫了几声就没有了力气,她虚弱地再次躺倒在身下是毡垫上,听着外面脚步的声音。

好像是有一个人跑远了,不一会儿又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应该是守卫去叫人来了。

来的人会是谁?会是马啸天吗?

塔拉托亚在心里暗自盘算着,正当她盘算的时候,从她的深厚传来门帘掀起的声音。

然后是一股火把的光亮照了进来。她艰难地翻了个身,转脸过来向着光亮的防线看去。

火把的光亮在黑暗的帐篷里显得格外的明亮,塔拉托亚看到火把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拿着火把的人一看就是一个小士兵,而拿火把的士兵身边,站着一个气宇非凡的年轻男子,从穿桌上看,应该是一个士官,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和马啸天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像是看一个大逆不道的匪徒一样。

“哼……你们就是这样虐待俘虏吗?连口水喝吃的都不给我准备?”塔拉托亚眼带狂妄地看着年轻的卓松柏,带着嘲讽的意思,向他开口要吃的和喝的。她知道,他们汉人的军队里,是不会虐待俘虏的,尤其是像她这种女人。

带着侥幸的心里,她没有一丝服软的迹象,狂妄地带着命令和挑衅看着卓松柏,瞧着他将如何安排自己。

“我们当然不会虐待你,要不然又怎么会给你疗伤,还安排你在这单独的帐篷,又给你铺上毡垫呢?”卓松柏好不示弱地回答她,看着她挑衅的眼神,不卑不亢地跟她对话。

“去给她准备些吃的,再弄些水来。”说完,卓松柏转身对拿着火把的士兵交代着,从士兵的手里接过了火把,让他去给塔拉托亚准备吃喝的东西。

然后他举着火把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塔拉托亚的身前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接着火把看着她身上的伤口,研究了一会儿,才对她开口说道:“嗯,你身上的伤并不严重,我们已经给你做过处理了。现在你可以放心。我们并没有虐待你,反而很热情的在款待你。”

“哼!”塔拉托亚用鼻子哼了一声,带着嘲讽地微笑,将头扭到一旁,不去对视卓松柏的目光。

她知道,这是要她说出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所以才对她如此的优待,可惜,她才不会吃这套怀柔政策呢。

见她对自己的示好一点也不领情的样子,卓松柏并没有在意,他站起身后退了两步,看着塔拉托亚说道:“今晚就这样吧,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送吃的和喝的,你用完后,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说其他的。”

说完不在看塔拉托亚的表情,转身退出了帐篷。

帐篷的帘子在卓松柏离开后被放了下来,帐篷里再次陷入了黑暗。

塔拉托亚闭上了眼睛,现在她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自己该坐的事情。

从一开始被派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就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当时的她还幻想着自己会得到马啸天的青睐,两个人最终会有一个好的结果,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凄凉和可笑。

第150章 至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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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松柏出了帐篷之后就去跟马啸天汇报这边塔拉托亚苏醒的情况。他到了将军的大帐内等待,不一会儿马啸天就从内帐里走了出来。

“她醒了?”

马啸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面庞,他好像提前就知道了塔拉托亚苏醒的消息,看到卓松柏站在大帐内等他,不等他开口,就知道了他要告诉自己什么消息。

“是的,她要求吃饭喝水,我已经安排人去给她准备了,将军打算什么时候提审她?”卓松柏见他已经猜出来自己要汇报的内容,也就没有卖关子,直接汇报了。

“嗯,不着急,你先把你安排看守的人撤下来。”

马啸天开口没有问塔拉托亚什么情况,而是让他把看守扯下来,卓松柏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知道将军是什么心思?

马啸天坐在自己的将军椅上,望着面前立在原地没有动身的卓松柏,笑着说道:“怎么?没听明白?”

“不,不是,我听明白了!”卓松柏赶忙摆手说自己听白了。

这会儿他也不明白将军的用意,但是将军的命令他还是需要遵守的。军人就是要服从命令,虽然他才参军没多久,但是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马啸天看着他的表情,也笑了,这个卓松柏,做事利落不拖泥带水,交给他的事情,做的也很有条理。他对卓松柏还是当做自己人看的,非常的放心。

点了点头,马啸天决定给他透露点信息:“你只管把人撤下来,然后暗中关注便可以了,我估摸着,今晚……嗯,或者是明天天亮之前,定然就会有一场不错的好戏看了!”

“啊?好戏……?”卓松柏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口中重复着将军的话,体会着他话里的意思。

“将军!您是说?……”

“嗯!”

马啸天明亮的眼眸对上卓松柏同样明亮的眼眸,两个人应该是都想到了一起,卓松柏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马啸天是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对着他微微一笑,摆手让他退下“去安排吧!”

“是!”

卓松柏这回痛快地领了命令,转身迈着大步出了将军大帐。

他出来聚直接奔关押塔拉托亚的帐篷,按照将军的命令,撤下了守卫的两个士兵,改换成普通的巡防守卫。

塔拉托亚在帐篷里,一直在听外面的动静。听着外面的士兵好像被撤掉了。不一会儿,又有人拿着一个食盒。

卓松柏跟在送食盒的士兵身后进来,命令士兵将食盒放下,然后指着塔拉托亚背在身后的被捆绑着的双手,对士兵下令道:

“将她的双手的绳子解开,用这条链子拴着身前,好让她能够自己吃饭。”卓松柏下了命令。

士兵听话的放下了手里的适合,然后从卓松柏的手里接过了一条铁链,过来把塔拉托亚的双手麻绳松开。

手腕上的麻绳被松开,士兵就势又将她双手拉到身前,将铁链拴上之后用铁锁锁住。

“咝……”

塔拉托亚手臂上和后背的伤口再次被这一动作拉扯,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牙齿咬住下嘴唇,忍住了更大声的呻吟,强忍着疼痛,不想让卓松柏小看她一分。

“好了,你要的水还有饭菜都放在这里了。”卓松柏指着地上的食盒对塔拉托亚说道。

“给她在这里留一盏油灯。”然后转头对士兵吩咐着。

“你自己慢慢享用吧,今晚就先这样了,有事情明天再说。”

卓松柏说完,不再看她,挥手让士兵放了油灯就跟自己出去。

塔拉托亚看着他们出来帐篷,侧耳听着他们走远的脚步声,疑惑地看着放在地上的油灯和食盒。

不知道卓松柏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好说话就给自己把双手从背后松绑,还给她留下来吃的东西和油灯?

双手虽然依然被栓着铁链,但是能放在身前她舒服多了,轻轻提起手腕上的铁链,她带着疑惑往前蹭了蹭身子,拉过食盒到身前,双手虽然已经转到了身前,但是两只手还是被铁链拴在了一起,她拿起食盒的动作就有些迟缓。

费劲地拉过了食盒,借着灯光她慢慢地将食盒打开,一阵扑鼻的饭香迎面而来。

腹中的饥饿感,在闻到饭菜的香气之后,更加肆无忌惮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塔拉托亚并没有着急食用,她低头闻了闻饭菜,没有奇怪的味道,饭菜上还冒着蒸蒸地热气,应该是刚刚做好的。

一碗米饭,一碗清汤,一盘素菜,还有一份葱花炒鸡蛋。虽然简单,但是对于风餐露宿好久的塔拉托亚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虽然他们的民族喜欢吃肉喝酒,可是在此时饥饿难耐的时候,这些热饭热菜对她胃口的吸引力也是十分的强烈。

塔拉托亚先端起了一碗热汤,她今天一天没有进食,此时她的胃更需要热汤的温润。

清浅地尝了一口热汤的味道,干裂的嘴唇立刻得到了滋润。汤的口味儿不咸不淡,里面还飘散着几片小香菜,香菜的清香让她食欲大开。

想着自己现在已经是马啸天的俘虏了,他也不会让人在食物里给她下毒,于是塔拉托亚放心地开始食用这些饭菜,不一会儿就开始大口的朵颐起来。

自从来到中原,他们一直是躲在密林深处风餐露宿,根本吃不到一口像样的饭菜。这一餐虽然不是她日常最喜欢的烤肉,但是能吃一顿有主食,有蔬菜和汤水的热饭热菜,对于她多日的艰苦生活相比,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一顿餐了。

不一会儿,所有的碗碟就见了底儿,吃饱了的塔拉托亚,满足地躺倒在毡垫上,借着那盏昏暗的油灯,她开始有心去思观现在的处境,和察自己所在的这顶帐篷。

这是一定小型的帐篷,帐篷的周围只有一扇门帘,头顶上的通风口可以看到些许星光,刚才自己由于伤口上的疼痛,并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这一扇透风的小口,此时吃饱喝足的塔拉托亚,蛮有兴致地躺在毡垫上,望着那一小方天空,享受着她多日来,难得的放松。

她感觉自己虽然被俘虏了,但是心情却是非常高的轻松,在没有每天躲在密林之中的紧张和多疑,至少她知道,此时马啸天就在离自己不愿的地方。

虽然,现在自己是他的俘虏,但是,至少她还活着。

第151章 破碎的心

身上伤口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提醒着塔拉托亚现在的她是还活着,她摸着自己的胸口,这里一片冰凉。

“为什么?这里感觉被掏空了?”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

当亲眼看着马啸天深情款款地抱起唐海棠的时候,她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一颗完整的心被敲得支离破碎,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一个少女的芳心,才含苞待放地为一个男人绽放,羞答答地一点点绽放,还没有来得及盛开,就被蹂躏得稀巴烂。

她觉得自己喜欢马啸天这件事情,就是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他芳心暗许,甚至,他只是把自己当成是敌人,而自己呢?却一直当他是心爱的男人,每一次任务,都是盼望着能够见到他,为了能见到他,她甚至将自己锻炼的像个男人一样强悍。

她的花季一样的青春,就这样在打打杀杀之中消耗掉了,而自己心爱的人,最后,还是有了别的心上人,对她,连看一眼都没有兴趣。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爱的如此卑微和可笑。

昏黄的油灯在微微地晃动,塔拉托亚看着晃来晃去的灯芯,一眨不眨地看得出神。

完全忘记了自己这么呆坐着,到底做了多久,就连帐篷里多了一个人,她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郡主!”

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跪在她的面前,轻声的喊着她。

塔拉托亚正呆滞的目光盯着地上的油灯,被他如此一叫,打断了思绪,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看到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正跪在自己面前,她一时没有看清,等到男人再次开口叫她“郡主”的时候,她才有了一点反应,睁大了眼睛瞪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郡主,是我,外面没有守卫,我是来救您的。”来人并没有明确回答自己是谁,但是他一口一个郡主,很明显,他说的郡主就是塔拉托亚。

对着这个称她为“郡主”的黑衣男子,塔拉托亚眯着眼睛侧头看着他,又恢复了自己作为郡主,与生俱来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傲慢的开口问道:”哦?原来是你!你有什么办法救我出去?”

刚才她在失神,一时没有听出对方的声音,现在她已经认出了来的人是谁,显然,塔拉托亚并不相信他,看他的眼神带着怀疑和不信任。

“郡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赶紧趁现在离开这里,我护送您出去。”

黑衣男人恭敬地双手伸出,想要去搀扶塔拉托亚起来,塔拉托亚看着他伸到自己身前的双手,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道:“叛徒,不要碰我!”

“郡主!这话是怎么说?”黑衣男人没有想到塔拉托亚会如此说自己,虽然蒙着脸,但是他露出来的双眼,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塔拉托亚,反问她。

“哼!你若不是背叛了我们,我们的集合地马啸天是怎么找到的?还有,我们今天的行动,为什么马啸天会提前在我们撤退的路上布置了埋伏?这个时候你完好无损的出现,难道我不应该怀疑你吗?”

这个人没有出现,塔拉托亚还不会想到去怀疑他,此时看到他的出现,不由得她对面前这个人生了嫌隙。

自己带来的死士都是靠的住的,因为大家的命都是绑在一起的。所以他们是不可能有背叛自己的动机,将行动的计划泄露出去的。并且昨天她是临时决定的这次行动的计划,也没有机会去将行动的内容传送出去

她不相信马啸天料事如神,能将自己的计划和逃跑路线都提前算出来。

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唯一昨天知道了她们的计划,也知道了她们的撤退路线,按照计划今早他应该配合一起行动的,可是,他却没有出现在集合地点。

此时,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说是来救她的,这让她如何相信他呢?就算他救出她了,那她的那些死士兄弟们呢?

看出塔拉托亚对自己的怀疑,黑衣男人忙摆手阻止急于辩解道:“不,郡主您要相信我的忠诚!”

“我今天早上到达集合点的时候,你们已经出发了”

“闭嘴,我不想听!”

塔拉托亚呵斥一声,让黑衣人闭嘴。

“我知道了,郡主,我中计了!”黑衣人突然站起身,慌张地看着塔拉托亚,同时后退了两步,想要逃出去,可是看到她依然坐在毡垫上,带着怀疑地看着自己,他不甘心地又蹲下,急忙解释道:

“郡主,事情紧急,长话短说!”

塔拉托亚不说话,带着饶有兴趣般的心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继续解释。

“马啸天估计已经怀疑我了,我现在必须得尽快离开这里,您还是跟我走吧,不走就来不及了!郡主!”

“我真的是清白的,我没有背叛您!您不要再怀疑我了!”

塔拉托亚依然不为所动,木然看着他,一点也没有要跟他走的想法。在她看来,这就是马啸天给自己安排的一个圈套,想要让她相信这个人然后跟他走,再让他从自己口中套取情报。今天已经吃过亏了,现在她是不会上当的。

“郡主对不住了,您既然不跟我走,那我只能自己先撤了,我会回去告诉大王来救您!”

黑衣人见塔拉托亚没有跟自己走的打算,而且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怀疑,他知道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在相信自己了,他只有先离开,回去给大王报信儿。

让大王想办法和朝廷谈判,将郡主赎回去,那么就能证明他没有背叛郡主了。

说完,黑衣人起身,对着塔拉托亚深深一鞠躬,后退了两步准备出帐篷,可是他还没有站直身体转身向外走,身后帐篷外就响起了一个男人冷清而又宏亮的声音。

“哼!想跑?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出来!”

黑衣男子心中咯噔一声,他飞快地转过身看向身后。

帐篷的门帘同时掀开,外面一片举着火把的士兵,明亮的火把将帐篷里照的明亮了许多。

帐篷里的两人,被这突然明亮的火把刺痛了眼睛,不适应地闭上了双眼。

第152章 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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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托亚用手遮住了刺痛的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没有人进来,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去看外面的情况。

黑衣男人也是适应了亮度之后,才看清楚外面带着士兵站在门口的,正是卓松柏。

卓松柏看到帐篷里的两个人,塔拉托亚是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而黑衣人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的吃惊表情。

卓松柏笑了,心里暗自佩服将军,原来他早就看出来问题,却能如此沉得住气,放了这么长的一条线,让大鱼上钩,还是一下子一网打尽的路数。

他将手里的火把交给身边的士兵,然后迈步走进了帐篷,得意地笑着说道:“奉将军命令,捉拿叛徒,你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也免得一会儿动起手来,弄你一身的伤,最后疼的可是你自己哦!”

黑衣人防备地看着一步步走进帐篷里的卓松柏,一言不发,卓松柏越是接近他,他越往后退步。

塔拉托亚也看出了黑衣人的紧张,心里暗自琢磨,难道自己是冤枉了他?他们都是被马啸天利用了?

眼看黑衣人一路后退,一直退到塔拉托亚坐着的毡垫上。他低头看着她,再次恳求地对她说:“郡主,现在您该相信我了吧?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带您走了……”

“哼,还想走,我说了你自己束手就擒,我就不动手。”卓松柏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双手环抱在胸前,看好戏似的,挑着眉等着黑衣人乖乖投降。

“休想!我今天跟你拼了!”

黑衣人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立在塔拉托亚的身前,一副要跟卓松柏死磕到底的样子。

卓松柏看着他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好啊,来吧!”

话落,便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

两人在帐篷里你来我往,黑衣人手里的软剑,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银色毒蛇,在跳跃的火把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在卓松柏的身前、腰间来回的穿梭缠绕。

卓松柏游刃有余地应付着他的软剑,在两人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中,谁也没有占了谁的便宜,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塔拉托亚在两人打起来之后,便忍着伤口的疼痛挪着身子,往帐篷的边缘躲避,她在一旁逐渐的看出来,卓松柏完全没有用尽全力。

而黑衣人为了逃脱,已经使出了全力,可是依然还是被卓松柏缠绕着,无法脱身。

看上去,黑衣人的软剑好像占了便宜,总是在卓松柏的身前缠绕着他,其实,他的每一招卓松柏都能轻松的拆招应付。

所以两个人才能胶着在一起,无法分出胜负。

这并不是说两人真的是势均力敌,而是卓松柏,根本就没有用全力,认真的去打!

他是在戏弄黑衣人,完全是在消耗他的体力。

黑衣人也看出了卓松柏的意图,前十几招,他还觉得自己能够很快的将卓松柏轻松的搞定,然后突袭出去,若是碰不到马啸天,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脱。

可是现在看来,卓松柏完全是在戏弄自己,意图是消耗掉自己的体力,最后让自己乖乖的束手就擒。

黑衣人看明白了卓松柏的意图,心里就开始紧张起来,他害怕卓松柏消耗掉他的体力之后,马啸天在外面又等着他,那他可就是插翅难逃了!

难道今天就真的逃不出去了吗?悲从心生,他手中的软剑就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般风驰电掣的速度,逐渐的乱了节奏和章法,不知道何时,变成了应付几招,就后退两步。

他疲于应付着卓松柏,眼睛就时不时的望门口偷偷的张望,心里算计着距离,想要从帐篷里突围出去。

卓松柏也注意到了他想要突围出去的意图,嘴角露出一抹顽劣的冷笑,然后他故意漏了一拍,相反方向撤了半步,给黑衣人一个脱身的机会。

黑衣人利用他的失手,转身就飞出了帐篷。

他的速度很快,但是马上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愚蠢。

当他飞身快速冲出帐篷的时候,一张大网迎头洒落下来,将他严密地裹在了网中。他双手撑在头上,知道自己这回是跑不掉了,但还是固执地要将头上的这张网摘下来。

“别费劲了,你现在是插翅难逃了!”

卓松柏这时,才不紧不慢地从帐篷里跟了出来,走出帐外之后,便示意士兵将帐篷的帘子放下。将里面的塔拉托亚与外面的黑衣人隔开。

直到这个时候,塔拉托亚才明白,自己刚才冤枉了那个黑衣人,而这一切,是马啸天安排的,他就是故意要自己怀疑这个黑衣人。

看来是自己错怪了他,还还得他没有逃跑成功。

“马啸天,真有你的!”塔拉托亚无奈地苦笑着低声喃喃道。

她又被马啸天给耍了,原本以为自己很聪明,总是会弄得马啸天措手不及,实际上都是自己自作聪明,到最后,还不是被他给捉弄了,弄得现在这般的落魄,成了他的阶下之囚。

“严平义,别在反抗了,你逃不掉了,跟我去见将军吧!”看着大网下面还在负隅顽抗地黑衣人,卓松柏没有了玩笑的耐心,脸色变得严肃,阴沉着声音,警告他不要在妄想逃脱了,今天他没有机会了。

被罩在网中的黑衣人,在听到卓松柏严肃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身体立刻不在动,待在网里安静地放下了双手。

他知道自己完了,对方早就知道他是谁,而一直没有拆穿他,他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

他还跑到这里来救郡主,真是个笑话!

他垂着双手,立在当地。卓松柏对身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立刻上来好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网里面的严平义从网中摘了出来,网摘掉了,他脸上的黑色面巾也被碰掉了。

露出了严平义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庞,很快有人拿了麻绳将他双手放在腿边,要将他的上身捆起来。

被卓松柏上前制止住,“反手捆上他的双手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这样捆上他。”

他觉得没有必要让他如此受罪,人都抓住了,带他去见将军就是了,反正他也跑不掉何必为难他呢?

第153章 慢慢地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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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天坐在自己的大帐内,身子依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把玩着手里的一块玉佩,一双略带茧子的大手,将这块玉佩摩挲得润滑光泽,他专心地把玩,目光温柔地看着手里的玉佩,仔仔细细地每一个细节都抚摸到,玉佩上渗透了他的体温,不再是冰凉的触感,像是女人吹弹可破的皮肤一样富有光泽。

卓松柏脸上带着喜色出现在大帐的门口,他心里现在非常的开心,终于将这个叛徒抓出来了!真是非常的解气!

当时,马啸天让他埋伏好,准备收网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为什要这么做?

马啸天给他解释,当初营地里被投毒和他们在驿馆里被迷药迷晕这件事情很蹊跷,他坚信军营之中有奸细叛徒。

所以这次他抓了塔拉托亚回来之后,故意放松了守卫,就是要引那个奸细放松警惕,好手营救塔拉托亚,他们就可以借机抓住奸细了。

没有想到啊!这个人居然是严平义!

马啸天看到卓松柏进来了,立刻将玉佩收进了衣袖,坐直了身子,目光肯定地看着卓松柏走到跟前。

“将军,人已经抓到了!”

“嗯,带进来。”

马啸天听到真的不出他所料,人真的是引出来抓到了,大手一挥,点头让将人带进大帐。

“带进来!”

卓松柏回身对门口招呼了一声,就有两个士兵压着双手被捆绑着的严平义,从帐外走了进来。

马啸天看到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严平义,被两个士兵押解着,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此时在没有了平日里缠着军装的精神,此时的他,脸色灰暗,脸上带着疲惫一身衣服上面不少尘土痕迹,发髻也有些凌乱,看起来有些狼狈,迈步的脚像灌了铁水一般,贴着地面蹭着走路。

“哼”

看到严平义此时的狼狈,马啸天冷笑了一声,笑他现在的样子除了狼狈还很滑稽。

这一声冷笑,让本来眼神无精打采地看着地面的严平义心里一惊,他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抬头看向坐在大帐正中的马啸天。

看到他嘴角还挂着嘲讽的冷笑,这让他脸上一整羞愧,很不自在。翻了眼皮装作无所谓地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一步。

“严平义……”

看到他现在的狼狈,马啸天开口叫了他的名字,问他道:

“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还能有什么可说的?你都已经抓住我了,还要我说什么,要杀要剐随你!”

严平义举背过身来,举了举自己被捆绑着的双手,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让马啸天看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自己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说说,你是怎么给我们下毒?又是如何配合你的主子,在驿站里给我们下迷药的!”

马啸天并没有就这么放过他,他一字一句将他知道严平义做过的事情,都讲给他听,每说一句,都是咬牙切齿的。

他最恨叛徒,叛徒会害死他的士兵,那些都是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他的兄弟,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他要对他们的安危负责,这两件事情,哪一件都是会要了他们的命的,所以他没打算放过害人的人。

当初若投的不是泻药而是要命的毒药,那么那些中毒的人一个也活不了,这些都是上战场出生入死的勇士,他们可以死在沙场上,但是他绝对不允许他们在自己的大营地里,受到奸人的算计,而死于非命。

听到马啸天的问话,严平义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带着嘲笑的口吻,挑眉歪着脑袋回答道:

“当初,我就不应该给你们只下了泻药和迷药。若是按照我的想法,怎么也得给你们投放鹤顶红!哈哈哈哈哈哈……”

严平义已经撕破了脸皮,在马啸天的大帐内,再没有什么可顾及害怕的了,所以他放肆地大笑,笑自己的愚蠢没有下狠手,让马啸天能有机会抓住自己,他故意用大笑来激怒马啸天,也是为了求一个死的痛快。

当初,他本来就是主张投剧毒,但是郡主仁慈,不让他下毒手,说什么要活捉马啸天,活捉!活捉!

到最后,被活捉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妇人之见,就是妇人之见!心慈手软就会把自己置于险地,现在就是赤裸裸地教训!

“闭嘴!”“啪!”

卓松柏站的离严平义最近,将军问他话的时候,他一直在一旁监视着严平义,虽然他的手已经被捆起来了,但是他还是时刻留意着,不让他有一点逃跑的机会。

看到严平义在将军面前还是如此的狂妄,尤其是当听他说后悔没有投剧毒时,卓松柏一股怒气冲了上来,没有忍住,上手给了严平义狠狠甩了一巴掌。

严平义被卓松柏这狠狠的一巴掌扇得,头不由自主地偏向了一边,一边的脸庞立刻就麻木了,接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乎住了喉咙。

“噗!”

他将嘴里的一股血腥吐了出来,从嘴里吐出来的是一口鲜血,还有一颗后槽牙。

严平义看着地上的牙齿,舌头顶在一边发麻的腮帮子上,狠虐地看着卓松柏。

眼神中带着不屑和无所谓,好像在挑战卓松柏的耐性一般,再次开口说道:“哼,打吧!打死我啊!”

严平义已经想好了,既然逃不掉了,那就来个痛快的,省得接下来的严刑拷打,那滋味还不如来个痛快的,一了百了!

“想要一了百了来个痛快的?想得美!”

没想到,看着卓松柏动手打了严平义而没有出声的马啸天,这会儿开口了。

卓松柏也看向了马啸天,等待着他下令,是拉出去杀了,还是拉下去严刑伺候?

“拉出去,让徐清风给他配泻药,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吃饱了在喝药。“

“……”

没想到马啸天会如此的安排,卓松柏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将军的决定。

可是!

这真的是一种惩罚吗?

泻药?……

马啸天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又不再看面前站着的两人,嘴角上是一抹算计得逞的手一挥,示意卓松柏将人待下去吧。

“不!”当听到这个决定之后,严平义却是一脸的苦相。

泻药是什么东西,他是知道的,每天吃饱了之后再吃泻药,这不是要他的命吗?还是一点点要他慢慢的死!

这样还不如来个痛快的,砍一刀让他快点死,来的痛快!

第154章 留着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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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松柏虽然对马啸天的这个决定感到很吃惊,但是想到能让叛徒吃瘪受罪,他还是接受了这个命令。

对着身后的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俩赶紧带着还在喊叫抗议的严平义出去。

严平义一心求个痛快的死,不想马啸天想了这么一个折磨他的法子,完全是不安常理出牌。

正常点的程序,不是应该问他一些想要知道的情报吗?他怎么问也不问就把自己打发了?

严平义一边被两个士兵拖着往外拽,一边扯着嗓子喊叫着:

“将军!饶了我吧!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我说,我全说!”

卓松柏见他这般痛快就要招供,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把玩玉佩的马啸天。

马啸天还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好像没听见一样,只看手里的玉佩,完全没有搭理还在喊叫的严平义。好像他们不存在一般。

“那个女人,她是个郡主!”

严平义像个丧家犬一样,狼狈地被拖着往外走,看到自己的哀求得不到一点回应,走投无路的他,最后将塔拉托亚的身份说了出来。

他期望着自己的这点情报,能够让马啸天收回惩罚自己的决定。

马啸天听到他喊叫的内容,将手里的玉佩放在手心,收紧了五指牢牢地握住,抿唇想了一下。

“等等……”

“等一下!”

卓松柏听到将军喊等等,他赶忙叫住已经出了帐篷的士兵,喊他们将人带回来。

士兵们也听到将军的话,卓松柏一喊他们,两人便知道这是让把人再带进去。两人不用卓松柏废话,直接将人原地一转,又给拖了回来。

两个士兵驾着狼狈的严平义,他此时已经很主动地跟随士兵的步伐,也不拖拉地使劲不走了,三个人快步回到大帐内站住,严平义腿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他就势跪在地上对着马啸天一个劲儿的磕头。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您想知道什么,我都知无不言!一定全都说给您听!”

卓松柏看到他这幅德行,不禁皱起了眉,很看不起他现在这幅没有骨气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七尺男儿,这点罪都受不了,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挑的人选,挑了这么一个没骨气的来做卧底?真是瞎眼了!

马啸天看着对自己磕头谢恩的严平义,嘴角也是不屑与冷漠,不过他还是对他说的信息很感兴趣,并没有着急答应不处罚他,而是问他:

“你都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严平义见有缓和的机会,赶忙谄媚地挺直了上身,继续跪在地上,对马啸天说道:“我知道郡主为什么要绑架您和您的家人。”

“哦?为什么?”

马啸天好像对他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的样子,眉毛也往上挑了挑,反问了他一句,然后做了一个讲下去的手势。

见马啸天感兴趣,严平义便放心了,他继续说道:“这个郡主吧,她是因为……”

严平义为什么知道塔拉托亚的心事呢?

因为他也是瞎猜的!

不过他猜的也八九不离十。

他猜中了塔拉托亚是因为爱慕马啸天,所以才一再的强调要活捉马啸天,当塔拉托亚知道马啸天要结婚的时候,突然决定绑架马啸天的家人,那个时候严平义就更加确定自己所怀疑的,一定也没错了。

不过,他并不知道塔拉托亚和马啸天之间的过往,不知道塔拉托亚为什么就恋上了一个汉人的将军,按理说,两个人的生活轨迹,除了在战场上针锋相对外,并没有其他相处的机会了,塔拉托亚是怎么就爱慕上马啸天的,严平义一直没有琢磨清楚。

现在,他为了立功,什么都敢说,当看到马啸天听完自己说的话之后,脸上的反应,严平义得意了,他这个情报,看来是自己的保命护身符。

塔拉托亚爱慕马啸天的事情,对于马啸天来说,无疑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的脑海里,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她了。

这么多年征战沙场,他只记得自己杀过的敌人将领,女人在他生命中少之又少。

除了妹妹,就剩下唐海棠,是唯一能跟自己走的很近,又让他记住的女人。

刚才严平义的一番话,他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带下去吧!”

马啸天大手一挥,不想再听严平义胡说八道了,觉得他也没有什么可让自己感兴趣的情报了,让士兵们赶紧带他下去。

“将军,那你刚才说的给我用泻药?”

“依然有效。”

马啸天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得很无害地看着他回答道。

“不!”

这次严平义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自己被马啸天利用完了之后,他就卸磨杀驴,言而无信!

卓松柏还沉浸在吃惊之中,他听了严平义的一番话,完全吃惊了,没有想到将军的魅力这么大,连敌人的将领,一个郡主,都被将军迷倒了,会做出这么反常的决定。

跑到中原搅和了一大通,结果,她的目的就是要掠走将军去当驸马?!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也出去吧!”

在卓松柏发楞脑子里瞎想的时候,士兵已经拖着严平义出了大帐。留下了他还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啸天无奈只能开口对他下了逐客令。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卓松柏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揪着耳朵,对将军点头告辞,然后赶紧转身去追上两个士兵,跟他们一起押着严平义去找徐清风。

等到人都出去了,大帐内安静了下来。马啸天才双肘放在桌案上,双手扶额,暗自感叹,自己怎么会招来这么一朵烂桃花呢?

看来跟唐海棠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着手去操办了,免得夜长梦多啊!

还有,就是塔拉托亚的问题,既然她的身份是个郡主,自己对她是杀不得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她的部族,就会派人来朝廷游说,用一些条件交换,将她交换回去。

所以,对于这个女人,他要尽快让她对自己死心。要不然留着她以后一定是个祸害。

第155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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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啸天头疼塔拉托亚伤害唐海棠这件事的同时,唐海棠也在惦记着马啸天。

听小翠说,她是被马啸天抱着回来的,因为下着雨,他淋湿了自己却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还亲自把她抱着送进了浴池里,自己当时没有记忆,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如何,但是从小翠给她说的细节看,一定是很暧昧的。

因为小翠这个丫头,复述的时候,她都害臊的脸红得像红苹果一样,最后还婉转地说什么,马啸天抱着她的样子可威武了?难道他抱着她就能看出他威武来了?

唐海棠不能说话,只能听着小翠在自己身旁叽叽喳喳地唠叨,一直在说马啸天的好话,而唐海棠只能依靠在床上,不时地翻动着眼皮,一脸的不相信,不停的在心里腹议:“夸张!夸张!太夸张了!”

小翠怕唐海棠一个人在房里闷,一直陪着她在房里说话,直到月上柳梢头,夜深了,在唐海棠的执意下,小翠被她推出了房间,唐海棠用手势向她示意,让她回屋睡觉去,小翠原本想要说自己留在房间里陪她,但是见她如此执意只得详装回了房间。

唐海棠站在门口,看着她顺着回廊,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放心地关了房门。而小翠呢,是听到关门声,又过了一会儿,开门看到唐海棠的房间灯还亮着。

于是,她又偷偷轻手轻脚地从房间溜出来,猫着腰来到唐海棠的房门口,倚在回廊的柱子旁坐下,就这么在房檐下偷偷守护着唐海棠。

小翠的想法很简单,小姐今天又受了一次磨难,她现在又开不了口说话了,她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房间了,她怕出了意外或者是需要些什么东西,身边没有人伺候着不方便,现在她谁也不放心,只有自己守着小姐,她才能踏实地休息。

现在是夏夜了,温度升高了之后,坐在房檐下的回廊里,也不会太冷,就是偶尔会有一些小飞虫,小翠并不在意,就这么坐在回廊上依靠着柱子,看着天上的星星,好像挺有兴致地在赏月,其实耳朵时刻警醒着,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就这么看着天上的星星,过了没多久便渐渐地听着虫鸣声睡着了。

唐海棠并不知道小翠就在屋外面,她送走了小翠之后,回到房间里,许是迷药的后劲儿还没消退,安静下来之后,她又不停地打着哈切,挪步回到床上,想依靠着半躺一会儿,结果眼皮控制不住地相互打架,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就这么半躺着睡着了。

在梦里,她梦见了马啸天。

他穿着红色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马脖子上也系着红色的绸缎大花,在唢呐声中威风凛凛地向她走来。

马儿越来越靠近她,等到了她跟前,才看清楚,一向喜欢冷着脸的马啸天,居然会笑!

那笑容犹如正午的阳光,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无数的光芒,她看着他,他的身上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一时间让她睁不开眼睛,她忍不住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来躲避着刺眼的光芒。

等了一会,光芒好像弱了些,唐海棠尝试着从指缝里望了出去,结果马啸天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没有了刺眼的光芒,唐海棠放下双手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空地,失望地撅起来嘴。

“我一直在这里守着你。”

就在唐海棠失望地看向眼前的空地时,身后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双大手从身后探出,然后用两条强壮的双臂,将她牢牢地搂紧了一具坚硬的胸膛。

唐海棠并没有惊呼,也没有害怕,因为她知道,这副胸膛的主人是谁,而且她很享受这种被他抱着的感觉。

“让我照顾你,宠着你一辈子好吗?”

磁性的声音在唐海棠的耳旁轻轻的呢喃。唐海棠享受地背靠在这副伟岸的胸膛里,微侧着头,闭着眼睛,享受地哼了一声。

男人好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开心地笑了,那笑声非常的爽朗,然后唐海棠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

她原本还闭着眼睛享受地依偎在他的胸膛,没有防备身体被突然地抱起,这种失重的感觉,让唐海棠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然后天翻地覆地一阵头晕目眩。

“噗通……”

一阵闷响,唐海棠感觉身体一阵疼痛,睁开了双眸,在漆黑的房间里,她正趴在床底下的脚踏上。

“哐当”

房门被突然打开,小翠从外面急匆匆地跳了进来。看到唐海棠趴在床下,小翠惊呼着赶紧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翠一边喊着,一边一阵风似的,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

速度很快,到了唐海棠的跟前伸手要扶她起来。

唐海棠原本还以为眼前的景象还是在做梦,只是梦的场景变化哎快,让她有点迷茫地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等看到小翠闯进房间,她更迷茫了。小翠不是回房间了吗?

小翠见唐海棠还是发愣的看着自己,又看到在唐海棠的身边有个枕头也是在地上,便开口问道:“小姐,你是从床上掉下来了吗?”

“噗嗤!”

唐海棠被她问得,终于回过神来,看来自己是狼狈地从床上掉下来了,她忍不住嗤笑出来,捂着嘴,一脸笑意地对着小翠点了点头,

小翠见小姐笑着点头,总算放心地笑了:“小姐啊,你快起来,地上凉,留意别受了夜寒”

唐海棠笑着点头答应,在小翠的搀扶下,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小翠帮她捡起了地上的枕头,又给她掸了掸身上的浮土。

唐海棠这个时候才有空想小翠怎么这么快出现。伸手拉住小翠的双手,摸上去冷的,心里立刻明白了,小翠并没有回房间睡觉,而是一直守在外面。

所以她才能听到自己掉地上的声音,这么快就冲了进来。

唐海棠摇着头,叹着气,心疼地等着小翠,责备地看着她。

小翠放好了枕头,一双手就被唐海棠拉住了,看到小姐拉着自己的手,眼里是惋惜和责备,小翠笑了笑,将自己的手从唐海棠的手里抽了出来。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再说现在夏天,外面不冷反倒是比房间里凉快不少呢。”

小翠一边宽慰着唐海棠,告诉她自己不冷,外面反倒比房间里凉快,一边搀扶着唐海棠坐在床榻上,帮她将枕头放好,让她躺了上去。

第156章 为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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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海棠半推半就地被小翠催着上了床,小翠坐在床边替她整理被褥,一边整理一边唠叨着让她好好睡,别踢被之类的话。

唐海棠被她这婆妈的性格弄得无奈了。

不过看着现在变得活泼开朗的小翠,还是有一些进步的。

又想起刚才她在房檐下守着的事情,唐海棠心疼地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小翠的右手,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拍了怕床上空出来的位置,用眼神示意她也上床来。

小翠看着唐海棠看自己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了,我还是在床边坐一会儿陪你吧。你困了就快睡,我在这里替你守着,不会让你掉地上了。”

小翠说完,两个人不禁莞尔,想起刚才唐海棠掉地上的事情,两个人都被逗乐了。

但是唐海棠还是笑着摇摇头,倔强地拉着她不撒手,执意要她上来陪自己一起睡。小翠见拗不过她,只好顺从地脱了鞋子上床,半躺在了床沿边上,瞧着躺在里面的唐海棠,习惯地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

“好好好,我陪你一起睡,小姐,听话快闭眼睡吧。明天说不定盈盈就会配出药来了,到时候小姐,你就能说话了!”

小翠面对着不能说话的唐海棠,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啊,你可怜可怜我家小姐,让她快点好吧,求你了!让盈盈能快些配出药来医治我家小姐吧!”

唐海棠不能说话,只能平躺着看着头顶上的窗幔,小翠不在说话,她以为她睡了。两个人就这么彼此都沉默着,一时间床幔里的只听到两人均匀的呼吸声,然后就是一直的沉静下去。

小翠祈祷着钱盈盈快些配出能治好唐海棠的要来,钱盈盈也不负重托,晚上吃饭都没有出房间,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忙碌地配比着各种药材,她取了唐海棠的几滴血样,配好的药就用血样来尝试解毒的效果,反复的尝试和调配,力求找到能借唐海棠身体里的毒药的草药来。

可是尝试了许多药材,都没有找到最适合的。

后半夜了,钱盈盈再一次的失败了,她气馁地坐到圆桌前,给自己了斟了杯水,咕嘟咕嘟地一口全部喝完。

郁闷地放下水杯,力度有点大,“嘭”的一声,杯盏都被震得桄榔桄榔的响。桌子上的摆放在她的锦囊,从里面咕噜噜震出来一个金色的小药丸,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钱盈盈注意到了这个滚出来的小金丸掉在了地上,低头正要在地上寻找,见这个小金丸就停止她的脚底下,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两只手指捏着这个小金丸,放在眼前仔细地看着:“咦……哎呀!原来还有这个宝贝!”

钱盈盈一声惊呼,开心地发现了宝贝,一手将金色的小药丸握在掌心,一手摆着桌子,直愣愣地跳了起来。

“我怎么把你个忘了呢?呵呵呵……”钱盈盈高兴地对着自己手心里的小金丸笑嘻嘻地说着。好像小金丸能听懂她说话一般。

“师傅的宝贝太多了,我都记不住了,差点把你忘了,来来来,我们再试一次!”

她宝贝似的握着小金丸,像是在跟个老朋友聊天,边说着,边起身又回到一堆刚才配药的大桌子前,将小金丸宝贝着放好,一边手脚麻利地用一杆小银秤盘将需要的草药称重,一边说着:

“有了你,估计这药就差不多能成啊!”

这边厢钱盈盈在忙碌的为唐海棠配药,那边厢唐海棠和小翠已经再次进入了梦乡。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有人忧伤,有人心碎,还有人提心吊胆。

王远城自从回了马府就一直提心吊胆地,他害怕自己的行踪会被人发下。

他还担心,因为马芙蓉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为什么同样中了迷药的唐海棠醒了,马芙蓉却还睡着?他不知道唐海棠是被施了银针所以苏醒的会比较快。

所以,他只是单一地依靠着和唐海棠比较,马芙蓉现在还在睡,他便判断马芙蓉的状况不太好。

回到房间,心焦地他,先是在房间里的空地上烦躁的走来走去,同伴晚饭的时候约他出去喝一杯,他都借口说白天出去累了,给推辞掉了。自己躲在房间里简单地吃了点,就借口休息,没有在出房间。

可是,他心里有事儿,根本睡不着,在床上躺到后半夜,实在是不能入眠,推开窗看向窗外的夜空,他想,若是明日马芙蓉醒了,他就提出带着自己的镖队回京城了,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自己虽然喜欢马芙蓉,但是这份爱让他觉得自己变了。

他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要为马芙蓉报仇,筹划着伺机刺杀唐海棠,结果计划有变没有得逞。误打误撞地碰到了劫持唐海棠和马芙蓉的劫匪,让他有机会救了马芙蓉。

然后,他又昏了头,救了马芙蓉之后,鬼迷了心窍,没有带人回来报信儿,差点错失了解救唐海棠的机会。

想一想,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分是非了呢?

他现在很懊恼,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有勃于他当初学武的时候,师傅对他的教诲。

“为武者,要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不能有歪心,不能有邪念。”

可是,自己现在做的是什么事情?

为了女人,为了讨好她,就忘记了师傅的教诲,差一点,就害了无辜的人。

他对自己的愚蠢的行为感到了深深的自责。所以他决定赶紧离开这里,离开马芙蓉,让自己不要继续深陷进去。

如此辗转反侧的挨过了一夜,早上三进院的二楼,终于,沉睡了一天一夜的马芙蓉,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地睁开眼睛,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的。记忆里自己应该是坐在轿子里,她和唐海棠坐轿子,马虎和晴儿随从跟随,是要去哪来着?

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坐轿子出门,一着急想起来问问晴儿,结果刚想东身子,就感觉身体软绵绵的,说话都没有力气。

第157章 马芙蓉醒了

“晴儿”

马芙蓉躺在床上,身子感觉软弱无力,声音也是提不起劲儿来,声线带着飘忽的颤音儿。

她感觉自己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呼吸都有些不通畅,想要清清嗓子,但是胸口一阵疼痛,让她忍不住咳咳咳地,咳了起来。

“呀,小姐醒了!”一个守在床幔外的小丫头听到了动静,掀开床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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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劫匪是谁?

马芙蓉原本还一心盼着唐海棠被匪徒劫走了,自己少了个心疼祸患,没想到啊,居然被哥哥给她救了回来!

她不甘心,可是又不得不接受这件事情的结局。只能怪自己当时也昏迷了,否则她会想办法说服劫匪杀了唐海棠,不要留她的活口,就让她当场殒命,省得留着祸害自己的生活。

想到愿望落空,她唉了一声,叹出一口气来,想起身边还站着个人,又看向小丫头,这个丫头呆头呆脑的,自己使唤着一点也不得心,还是晴儿跟着自己时间久,更了解自己的脾气和心思。

此时,马芙蓉想着晴儿的好,暂时忘了刚才因为听到唐海棠被哥哥救回来时的不顺心。

想着,这次唐海棠命大被救了回来,自己以后还是会有机会除掉她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不过,最近她不能下手了,经过这次事件,哥哥一定会更加注意保护唐海棠,自己得过些日子,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了,再想办法。

“哎……”

想到又要等一些日子再动手,她又喟叹了一声。

眼睛飘忽地看向床幔,没有目的的想着其他的事情,突然,她又想到了王远成。

记得王远成前一日还跟她说要帮她除掉唐海棠的……

“对呀!他哪儿去了!”

马芙蓉突然想起王远成跟自己说过他的计划,难道那个劫匪是王远成?她想起了这个可能,心一下又提了起来,赶忙又转过头来,对着小丫头着急地问道:

“那么现在知道是谁劫持了我们吗?还有,那个劫匪抓住了没有?”

小丫头已经对马芙蓉有了戒备,听到她又问自己,下意识地又后退了半步,见她这次没有伸手来抓自己,才站稳了答话:

“嗯,具体的不知道,只是听马总管和一个守城的士兵聊天说的,好像是一伙儿胡人干的,将军已经将他们抓住了,带到军营关了起来。”

昨天李二路过马府过来看马虎,在院子里两人聊了这件事情,正好这个小丫头也在院子里打扫,就听到了这件事情的一个大概,此时马芙蓉问她,她正好知道。丫头心里庆幸,自己多亏了知道这件事情能回答小姐,要不小姐是不是又要发疯抓人了?

马芙蓉一听这件事情跟王远成无关,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放下心来。

万幸不是王远成,否则被哥哥抓去了,依照大哥的手段,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审出来幕后的主谋,到时候,王远成若坚持不住将自己供了出去,她就自身不保了。

大哥的脾气她是了解的,就算自己是他亲妹妹,念及兄妹手足之情,他不能杀了自己,但是,自己以后在马府,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管事儿了,在哥哥的心里,以后肯定会提防着自己,到那时,兄妹离心离德,对于她来说,更是难过的事情,她极力在大哥面前维护的贤良淑德形象,将会崩塌。

这件事情既然是一伙儿外邦人干的,说不定是冲着大哥来的,大哥这些年征战在边疆,赢了不少胜仗,肯定有不少外邦部落看他犹如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不光是帮了自己,还连唐海棠也一起绑了,说不定就是他们对大哥束手无策,总是在战场是吃瘪,所以这次就冲着大哥的家人下手来了,想要用家人的安慰挟持大哥,所有人的软肋,肯定是自己最关心的人,家人,至亲至爱最是。

这次劫持事件跟王远成无关,马芙蓉也就放心了,她还能继续利用王远成,不用再去寻一个替自己动手的人了,省却了这个麻烦,还算是有一点庆幸。

想到这些,她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刚才的不快和愤怒让她忘记了饥饿,此时心情好了,才想起来肚子还饿着,叫小丫头去给自己准备些吃的东西,便重新躺下休息了。

很快,唐海棠便知道了马芙蓉苏醒的消息。她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还有钱盈盈的银针调理,身子恢复的要比马芙蓉快,加上小翠无微不至的照顾,早上起来已经精神恢复如初,只是依然不能说话。

小翠将早饭端进了房间,放在桌子上唤她来吃饭,唐海棠微笑着从床边起身走了过来坐下。小翠麻利地将托盘上的碗碟已经摆放在的圆桌上,低了一双筷子给唐海棠,然后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小姐,我听说马家的大小姐今天早上也醒了。”

唐海棠听了,点头回应他知道了。

“那我们一会儿要不要去楼上看看她?”

小翠的想法很单纯,她觉得小姐马上要嫁给马啸天了,跟马芙蓉以后就是嫂子和小泵子的关系,俩人昨天都被劫持了,唐海棠先被救了回来,恢复的也比马芙蓉快,所以于情于理,唐海棠去看望马芙蓉,都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所以她才问问小姐的打算,到底要不要上去看看马芙蓉?

唐海棠正用筷子夹着桌上碗碟里的菜,听她这么问,放下筷子和饭碗,笑着看小翠,小翠也看着她。唐海棠想了想,摇了摇头,意思是不去。

“为什么?”

小翠不理解了,忙问了一句,不过一想,小姐现在不能说话,自己这么问好像打扰了她吃饭,赶忙又说了一句:“还是先吃饭吧,一会儿等盈盈来了,看看她配的药怎么样了。”

唐海棠对她报以微笑,点点头也不在纠缠这个话题,重新拿起碗筷,两个人都不在说话,默不作声的用完了早膳。

楼上。

马虎亲自带着两个丫头,各端着一个托盘进了马芙蓉的房间。

“小姐,您总算是醒了,您瞧,我按照您的喜好,让厨房准备了早饭,您看有没有喜欢吃的,若是没有可口的,您吩咐,我再让厨房重新做。”

马虎一进房间就忙着给马芙蓉安排早饭,指挥着两个丫头,把两个托盘里的食物放在圆桌上码放整齐,然后又让两个丫头去床上搀扶着马芙蓉下床,而他则守规矩地,垂手站在圆桌旁边,等着马芙蓉来看看,有没有可口的饭菜。

马芙蓉病恹恹的样子,被两个丫头搀扶着下了地,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瞧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她本来就饿了,此时也不讲究挑剔饭菜的品种口味,点了点头,就算是认同了饭菜的质量。

马虎一瞧小姐认可了,这才放心,在一边殷勤地陪着,让丫头们搀扶小姐坐下,他则将筷子递给了马芙蓉。

第159章 神秘的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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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芙蓉接过筷子,虽然肚子很饿,但是现在她还是会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慢慢地细嚼慢咽,喜欢的多吃几口,不喜欢的也不挑剔,放在一旁不动一筷子。

等到吃的差不多七分饱了,她就放下了碗筷,此时有了力气,马芙蓉抬眼瞧着马虎,问他:

“晴儿现在什么情况?她醒了之后,你有没有安排人照顾她?她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晴儿姑娘哪里也是好吃好喝照顾着,早上吃过饭已经能下地了,估计一会儿就能过来瞧您。”马虎虽然是笑着回答,但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自己也算是马家的忠实奴仆,父亲和他以及他的媳妇,两代人都是为马家效力鞠躬尽瘁、忠心耿耿,而他却没得到小姐的一句关心,心里很不是滋味。

昨天被匪徒迷药迷晕的,也有他马虎,怎么上下都被照顾到了,就没有人来问问,他身体如何了?

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儿,可是马虎是个老爷们,嘴上没有说出来,脸上也没有表露,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嗯,你办事我放心,晴儿自小跟着我,这次又陪着我受了这一趟罪,你替我费点心思,在府里,挑一个眼里有活儿,心思缜密的丫头,去陪着她,好吃好喝地照顾着,还有,转告她,我很惦念她。”

“哎,知道了。”

马虎点头答应着,心里嘀咕着,小姐对晴儿一个丫头这么关心,不问问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连唐海棠恢复的情况如何,也不问问呢?心里对马芙蓉不免就有了一点小芥蒂。觉得自己对小姐如此衷心,人家却根本没有重视过他。而对未来的嫂子也不关心,就有点冷漠不近人情了。

现在他看着眼前的马芙蓉,觉得她并不想大家一直夸赞的那般好了。

“噢,对了,昨天我们本来是要去金铺的,结果这么一闹也没去成,你去跟唐海棠说一下,等我身子恢复了,改天再安排吧,让她不要介意。”

马芙蓉关心完她的晴儿,才想起来跟唐海棠看首饰的事情,也不问唐海棠恢复的怎么样了,只是让马虎去唐海棠那里敷衍一下便是了。

马虎瞧着马芙蓉,没有多嘴,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是”,心里觉得小姐不是挺知书达理的么?怎么现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了呢?这么的没有人情味儿,也不懂的照顾别人的感受。

马芙蓉依然自顾自的交代着一些琐事让马虎去办,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

她对唐海棠的嫉妒已经让她偏离了自己以往一直维护的形象,她自己沉浸在疯狂的嫉妒之中,对自己的改变,并不自知,也懒得去继续伪装,一心想着如何对付唐海棠,不自觉的,就将自己放入了嫉妒的漩涡之中。

出了马芙蓉的房间,马虎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下了楼正好路过唐海棠门前的长廊,听到屋里的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笑着,他抬眼正好看到开着的房门里,几个围坐在一起的女孩子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见房门开着,里面的人也应该看到了自己,马虎也不好就这么直接走人,他顺带着一拐弯就来到唐海棠的房门前,对着房里的几位客气地请安道:

“钱姑娘您也在啊?正好,我还想要给两位请安,在这儿碰上了就一起给两位姑娘请安了。看二位今天的起色不错,小的就放心了。”

钱盈盈刚才正在给唐海棠讲自己昨晚制药的经历,说得眉飞色舞逗得小翠和一早来伺候唐海棠的小凤两个人,见她如此可爱的表情,也忍不住咯咯的笑。

所以刚才马虎才能听到唐海棠的房间里笑声满堂。他看到唐海棠笑而不语地端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看着他微笑,脸色是比昨天的苍白红润多了。心里赞叹,钱盈盈的医术不错啊,同样中了迷药,自己和晴儿比较起来,自己受到钱盈盈的救治,昨天下午就没事了,而晴儿今天早上才醒过来,现在还不能下地。

钱盈盈昨儿给唐海棠调理了一下,今儿早上唐海棠的面色就红润了不少,和马芙蓉一比,根本看不出两人同样中了迷药。

钱盈盈是背对着房门的,她正说得起劲儿,听到身后马虎的请安声,笑着回头看他,呵呵乐着问道:“马虎,你看看,你跟我姐姐被我调理的多好,一点也看不出你们昨天被下了药。”

钱盈盈一看马虎的气色也不错,赶忙让唐海棠她们看,这证明自己的手法还是对的,能够一下就对症下药,把问题解决让病人恢复,这才是她医术的妙哉!

看着唐海棠和马虎,钱盈盈觉得这就是自己好医术的证明,所以得意地看着他俩,心里特别舒坦。

唐海棠看着孩子气的钱盈盈,无奈地抿着嘴笑着点了点头,对她挑眉打了个飞眼儿,她现在还是不能说话,但是身体和起色却是恢复不少。

“是,多亏了钱小姐出手相救啊!要不然我今天才能醒,那府里头没有人照应着,早就乱了!我也没法跟将军交代啊!”

马虎这一点很服气钱盈盈,并不觉得她在自己夸赞自己有什么不妥。况且,钱盈盈年纪却是不大,能有如此本领,也实在是值得人佩服。

见马虎在一旁捧自己,钱盈盈更加得意了,拍着手让大家注意她,然后神秘的说道:“我呢,也没有多大的本领,无非就是能对你们的问题,对症下药。”

说着,就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一个小锦囊,献宝一样的拿到唐海棠的眼前,放在掌心,托到唐海棠的眼前:

“姐姐你瞧,你发生说话就靠它了!”

刚才她没着急拿出昨晚连夜配出来的药,而是一直在为此刻拿出药丸做铺垫。

见她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金色的小锦囊,屋里的众人都被她手里这神秘的锦囊成功吸引住了。

离得近的小翠和小凤,已经探身围到了唐海棠的身边,想要一起看一下锦囊里的药碗是什么样子的。

第160章 两颗小蜜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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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盈盈见大家的好奇心,被自己这番铺垫,成功的吸引住了,就连站在门外的马虎,都抻着脖子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可惜他是男人,不能随便进小姐们的房间,碍于身份和规矩,他只能站在门外,等着钱盈盈揭开谜底。

“我这个药呢,其实用的都是很常规的药材配比出来的,不过呢……”

钱盈盈故意拉长了声音,见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还有自自己手里的这个锦囊之中,没有人插嘴,都等着她说下去,她才继续说道:

“这个药理有一个很特殊的药引子,这个只有我和我师兄才有,一般人弄不来的!”

钱盈盈得意地挑挑眉毛,又故弄玄虚地将锦囊放在手心里,让小翠和小凤可以凑近了观看。

马虎听了更好奇了,扶着门框踮着脚往里头瞧,只有唐海棠,淡定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根本也不好奇的样子。

钱盈盈心里纳闷了,自己这个药是给她配的,她怎么一点儿也不关心不好奇的样子?

她原本还得意的很,见了唐海棠这样的反应,她一下子觉得没有了显摆的意思。

于是收敛了嬉笑的样子,将手里的锦囊袋子打开,从里面倒出两颗小蜜丸。

“这里有我师父当初给我和我师兄配的解毒丸,凡是毒药,不管是什么属性的,只要用一点解毒丸就可以解了,我不知道姐姐吃了什么毒药,之前配的解药都不能完全适用,偶然间想起了有这颗解毒丸,所以就用了一点进来。”

钱盈盈说着,将手里的两颗小蜜丸递到唐海棠的面前“姐姐,你将这两颗药服下试试。”

唐海棠看了一眼钱盈盈手里的小蜜丸,黄豆粒大小,还有点金黄色的小蜜丸,她抬眼对上钱盈盈的眼睛,两人的眼神对上,同时会心一笑,唐海棠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就将两颗蜜丸拿了起来。

小翠在一旁担心的问道:“盈盈,我家小姐吃了这个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没有?”

钱盈盈听到小翠怀疑自己的药效,并没有不高兴,还是耐心的给她解释:”放心,我昨天采了姐姐的血,就是用来试验药效的,这两颗的量是最安全的,放心服用没有事的。”

唐海棠也笑着对小翠点点头,意思是让她放心,她自己也相信钱盈盈的医术,应该是可以帮助自己的。

小翠这才放心的不在阻挠。

小凤在一旁看着,很有眼力见地去倒了一杯清水,给唐海棠放在手边,让她吃药用。

唐海棠笑着对她表示谢意,然后将手里的两颗黄豆大小的小蜜丸放入口中,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然后一仰脖子,将蜜丸吞进了肚子。

“好了,现在你回床上去躺着,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静静地躺在床上,等着血液里的毒素被分解,然后在和大量的水。”

钱盈盈嘱咐着唐海棠,然后让小凤扶着她回床上去躺着。

“小翠,你记得,让姐姐多喝水,今天上午就不要让她下地了。我这个药吃了,可能会跑肚子,到时候你们不要担心,是正常排毒的表现。”

“啊?跑肚子啊?那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小翠担心地问钱盈盈。她听说跑肚子,就想起了上次军营中,士兵们的饮用水里面被人投毒的事情。

那次看有的士兵跑肚子,都拉脱水了,脸色蜡黄,腿脚都没有力气,真是很可怜。

“不碍事,只是身体正常的排毒反应,拉出去就好了,血液里的毒素干净了,以后就没有什么诱因能让她这个毒再复发了。”

听了钱盈盈的解释,小翠总算是放心了。她跟着唐海棠一起起身往床边走,跟小凤一起伺候着唐海棠躺下。

马虎见这边钱盈盈已经给唐海棠配好了药,心里总算又一块大石头落地一半了,就等着唐海棠彻底康复,到那时,他一块石头才彻底放下。

小凤和小翠扶着唐海棠回到床榻,他也请了安离开了。马虎心事重重地从后院出来。他想应该把家里的情况跟将军汇报一声,毕竟大小姐和唐家小姐现在的情况是喜事,将军知道了,也该会放心了。

钱坤今天一早起来就不见女人,他有心去找她,又碍于后院住着的都是女眷,他只得站在三进院的院门口,等着里面进出的丫头们去给钱盈盈带个话,让她出来一趟。

他等了半天也没见里面出来半个人,只能继续在院门口徘徊,马虎一从里面出来,他就看到了,忙赢了过来。“马虎,你出来的正好,我问你,里面的情况如何?你家小姐和唐小姐醒了没有?”

“回禀钱老爷,我家小姐今天早上就醒了,不过身体还是虚弱,现在正在床上休息。唐家小姐还是老样子,不能说话。不过刚刚吃了钱小姐为她单独配置的药碗,轨迹这个病症很快就会好了。”

听马虎说钱盈盈给唐海棠配了药,唐海棠已经吃下了,并且今天唐海棠的精气神恢复的也不错,钱坤才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啊,盈盈的医术受过她恩师多年的传授,能够帮助唐小姐,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会康复吧。”

“呵呵,钱老爷,您女儿真是太神了,医术了得啊!”

马虎再一次响起钱盈盈救了自己的事情,他就忍不住要夸钱盈盈,钱坤听了心里自然是受用,他高兴地笑着,不过嘴上却还是替钱盈盈谦虚一下。

“哎,不要夸她,免得她骄傲了。”

“对了,你还没有给将军把家里的消息发过去吧?”钱坤见马虎一早上就进了三进院,估计他也是来看这边儿的情况,然后准备给马啸天发信息的。

“是啊,我这是把我家小姐和唐小姐的病情都了解一下,才好给将军发传信。”

“这样,你不用写了,我现在就动身回去复命,家里的消息我会帮你带给将军。”钱坤本来就是打算跟女儿说一声,他就告辞准备回军营了,见到马虎从他这里知道钱盈盈现在很忙,忙着照顾唐海棠,所以他就不打算等了,让马虎替自己跟女儿说一声,他就准备先回去了。

地161章 送塔拉托亚离开

马虎一听钱坤要回军营,赶忙回去写了一封家书,交给钱坤带给马啸天。

钱坤拿着信就要离开,马虎一起送他出了府门,门口已经有小厮将钱坤的马准备好,正牵着马在门口等待。

“马虎,我就不去跟盈盈告别了,她现在正忙着照顾唐海棠,你等她不忙的时候,告诉她,就说我先回去复命,等过几天有空了再来看她。”

钱坤提起钱盈盈心里还有些不舍,父女俩这次的小聚又是这么匆忙就结束了,他有些不舍,但是公务在身,他也只能暂时先割舍亲情。

只盼着早日回京复命,到哪儿,也就是他们父女真正团聚的日子。

“好的,钱老爷您放心,钱小姐在府里,一切我都会尽心尽力的伺候着的。”

马虎看出了钱坤对钱盈盈的牵挂与不舍,也知道父女最近才相认团聚的事情,他安慰着钱坤,对他挥手道别。

钱坤上马,带着一丝不舍朝着马府院子里深情地望了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着马虎再次道别寒暄了一句,就骑马离开了幽州城。

马啸天一早起来就安排了手下一个得力又只得信任的副将,带着几十个士兵一起,押解着塔拉托亚离开幽州城,送往京城。

按照惯例,塔拉托亚这种郡主身份的俘虏,她的部族肯定会想办法将她用条件有偿的赎回去。所以马啸天安排人给她送回长安,交给朝廷看押,到时候使节来朝廷谈判要人,他就不用管了。

只留下了塔拉托亚的十几个手下,马啸天决定将这些人暂时留在军营之中看押,然后看情况再安排如何处置的事情。

塔拉托亚一夜未睡,她知道自己将要被当做人质的命运,也知道马啸天即将把她送往哪儿里。

她已经是一个阶下囚,接下来,她可能会被当做人质,被扣押在长安,用来牵制自己的部族和她的父亲。

一夜之间,塔拉托亚就变得苍老了很多。

她以往光洁油亮的黑发,一夜之间,竟然失去了光泽,还隐约浮现了几缕银丝。

塔拉托亚没有镜子,并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变化,但是她自己能够感觉出,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的不好。

她带着手镣脚镣,被押上了一辆三匹马拉的马车。车厢轿帘都是藏蓝色的帘布遮盖着,前后左右都是骑马的士兵跟随。

这样的情景,像极了塔拉托亚进中原的时候,连夜赶路坐的马车。只不过,当时的她还是意气风发觉得可以将马啸天抓住,让他做自己的俘虏,然后带回部落,让他爱上自己。

如今,这才没多久,自己反倒是成了他马啸天的俘虏,而且是非常狼狈的阶下囚,他不会爱上自己,自己也没有机会再让他爱上自己了。

这些变迁,都是深深打击着塔拉托亚的心理防线。一个花季小女的年纪,她承受了太多超出她这个年龄能够承受的压力。

之前,她是用自己对马啸天的爱,来支撑自己撑过重重困难,抗击着超常的压力,从部落的男人堆里摸爬滚打,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和尊重,才能从父亲的众多儿女里脱颖而出,得到父亲的重视和宠爱。

她为了得到马啸天,才去这么拼命的让自己变强大,她觉得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有资格得到马啸天的爱,和他比肩征战沙场,那该是多么伟大和浪漫的事情啊!

可惜,她想得太天真,感情的事情,不是你有多强大,而是两个人,要彼此心心相惜,彼此有那种心灵的感应,才能相互契合,产生共鸣,最后步入爱河。

感情的事情,从来不分你先我后,而是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两情相悦,才能长久。

塔拉托亚这一晚,一直在苦苦地琢磨,自己为什么不能得到马啸天的青睐,她仍然觉得自己比唐海棠强百倍千倍,她可以陪着马啸天征战沙场,可以陪着啸天驰骋天涯,这些都是唐海棠所不能做到的。

因为她一直纠结在这个错误的环节,所以她就不能理解,马啸天为什么会爱上唐海棠。

马啸天是个粗狂的男人,他需要一个像唐海棠一样表明细腻,内心又有一点叛逆的小女人。

主帅大帐中的马啸天,此时也是在愣神中,他想着自己当初本意想报复唐家而答应娶唐海棠,结果中途唐海棠的逃婚,让他心里憋了一股怒火。

因为居然有个女人会嫌弃他,在嫁给他的途中逃跑了,这令他很恼火。

可是,当在军中发现,那个惹怒自己的小女人,居然会女扮男装跑到自己的军营之中。

当时,他的怒火就消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对唐海棠的好奇,对,没错,他对她的最初感觉,便是好奇。

他慢慢的,他发现唐海棠表面上看着细腻文静,其实,她内心里还是有些叛逆的。

跟其他的女人不太一样,她有自己的主见,想要自己支配自己的生活,这些马啸天度很欣赏。

只是,在唐海棠被劫持之前,他都没有好好的去正视自己对唐海棠的感情。

“报告,将军,我们已经将人押上了马车,士兵们在外面,等待您的指令。”

负责押运塔拉托亚的副将进了大帐,想马啸天汇报着塔拉托亚的押运已经准备完毕。

马啸天走神中恢复,他凝神想了想,才答道:“嗯,出发吧,路上注意安全,小心这个女人非常的狡猾,一定要安全送到!”

“是!遵命1”

副将洪亮的声音,领了指令出去了,接着外面的嘈杂声想起,马车吱呀地启程,带着塔拉托亚,离开了营地,离开了幽州城。

马啸天目送着将领走出自己大帐之后,便从桌案前起身,走进了内帐,他又拿出了那块玉佩,放在手里把玩摸索着。

想着唐海棠现在的情况不知道好些了没有?

忙碌的公事总也做不完,他送走了塔拉托亚,想着等安排好另外十几个俘虏后,就回幽州城,抓紧时间,将她们两个人的婚事给办了。

这件事情,不宜再拖了,他怕唐海棠这只小狐狸,会再次逃跑。

第162章 钱坤回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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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坤是晌午过后到达的军营,马啸天也正好忙完手头的事情,见钱坤进了大帐,忙起身迎了上去。

“将军,我回来了。”钱坤不紧不慢地对马啸天说道。

“师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让您多待几天吗?”马啸天刚才看到钱坤进来,以为家里出了事情,钱坤是回来给他带话的,所以才着急地起身,此时,见钱坤神态自然,话也说的不紧不慢,不像是家里有急事的样子,他才收敛了心神,恢复了常态,平淡地问候了两句,示意钱坤自己坐下,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钱坤刚一进来就看到马啸天激动地迎过来,看他着急的样子,钱坤便心领神会知道他的心思了。

看到马啸天回到座位上坐好,钱坤才开口:“将军,马虎让我给您带了家书,里面写了家里的情况。”

钱坤说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又起身将信笺放在马啸天的案几上。

马啸天这回并没有着急,而是一边问着钱坤家里的事情,一边拿起桌上的信笺。

“钱盈盈恢复的还可以吧?”

“将军放心,小女恢复的很好。”钱坤微笑着点头称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马啸天的,见他一边跟自己说话,一边打开了信笺。

“盈盈昨晚就恢复了,唐家的小姐也醒了,盈盈给她调理过了,今天早上醒了精神也不错。”

“您妹妹昨天找回来的比较晚,不过好在没有收到伤害,马虎亲自接回来的,今天早上才行,正在恢复之中。”

马啸天没有回答,只是“嗯”了一声,钱坤说的情况跟马虎信里写的都差不多,家里一切太平,妹妹和唐海棠都找回来了。

“军师,您不觉得我妹妹消失的这段时间,很奇怪吗?”马啸天怀疑马芙蓉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她与谁在一起,也就是,谁从塔拉托亚的手里,将马芙蓉给救走的?

既然救了马芙蓉,对方为什么却没有送她回府里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各种可能都情理不通,对方救了令妹,目的是什么呢?要挟你?他没有提出任何消息给我们,实在是不好说呀!”钱坤最后摇了摇头,他却是是想不明来对方的用意了,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

“对方现在消失了,不代表以后他不会出现。我们就耐心等待他再次出现吧,这件事情,一定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间的。”

马啸天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信札收好。

“师爷既然回来了,那么军营里的事情就拜托将军了,有卓松柏配合,你们两个在军营中我就放心了。”

马啸天收拾好信,站起身来对钱坤说着,一边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钱坤见他像是要出门的样子,笑着打趣地问道:“怎么?我刚回来,将军就要回去?”

马啸天神秘地一笑,不理会他对自己的打趣,得意回了一句:“忙完公务了,本将军现在要忙点私事了!师爷,这里拜托你了!”

说完,大步走出了大帐,留下身后的钱坤一个人看着这里了。

钱坤看着他挺胸阔步精神十足地走出了大帐,点头笑意满面,他知道马啸天这是忙着回家看他的小媳妇去了,真是难得见他对女人如此上心,看来这两个年轻人是好事将近了啊!

这次马啸天救唐海棠回来的时候,钱坤看到了,他从没有看到过马啸天会如此的慌张,驰骋沙场的冷面神,向来在战场上都是冷静而沉着的。

而那天,当一身湿漉漉的马啸天,抱着昏睡不省人事的唐海棠进门的时候,钱坤分明在马啸天的眼中看到了绝望无助的神态,好似他怀里的唐海棠再也醒不来,他心中的悲伤,全都表现在了脸上和那双失神的双眸之中。

钱坤心里默默地祝福着马啸天,希望这次他回家,能带回来好的消息。

晴儿也是在晌午饭过后,才能下地走路的。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她就赶忙让人扶着她来看马芙蓉。

马芙蓉又休息了半天,身体已无大碍。除了还有些憔悴外,也不需要别人特意搀扶她走路了。

晴儿进来看望她的时候,马芙蓉正坐在圆桌前喝着茶,想着自己这次被劫走之后,是谁救了她。

她听说,自己是被马虎从附近的一个客栈接回来的,救了她的人并没有送她回家,也没有给家捎信儿说她平安无事。

她在心里怀疑一个人,那就是王远城。

应为王远城答应过要为她报仇,提前在路上埋伏了,那天被劫走之后,能如此快的反应到劫持的人,应该就是王远城了。

而且,他救自己的理由最充分,马芙蓉知道王远城都自己的心思。并且因为这个理由,王远城救了自己后将自己藏起来的理由,也是成立的。因为他的爱慕,马芙蓉是看在眼里,只是没有点破,毕竟她是在利用这一点,来控制着王远城为自己做事。

马芙蓉坐在桌前,正在琢磨着该如何利用王远城继续为自己做事,开着的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拉回来自己的心思,抬头看向门口,见是晴儿正要进门。

“小姐,小姐我来看您了。”晴儿已经,看到马芙蓉正对着门坐着,晴儿见主人起色不错,完好无损的样子,激动地松开了旁边搀扶着她的人,自己快步走了过来,一着急,力气不稳,还差一点距离到桌子前的时候,噗通一声,晴儿就扑在了地面上,正好摔在马芙蓉的脚边。

“哎,你快起来。”马芙蓉一看是晴儿进来了,本来想起来的,结果她坐着,还没有来得及起身,晴儿一进来就摔倒在自己脚边。

马芙蓉连忙弯腰伸手去搀扶趴在地上的晴儿,扶着晴儿进来的丫头此时也紧忙跟了进来,快马芙蓉一步,将晴儿扶起来。

伺候马芙蓉的小丫头也看到了,本来是想去帮忙扶的,但是她看了一眼马芙蓉,又怕她再摔着,就没敢过去扶晴儿,而是守在马芙蓉的身边,以防她摔倒了。

第163章 晴儿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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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被身边的小丫头搀扶起来,马芙蓉连忙让人扶着晴儿坐在自己身边,关切地问她:“你怎么来了?身体还没有恢复就多休息,不用担心我。我这里有人照顾的。”

她说着,就指了指自己身后正守着她的小丫头,她的意思是想让晴儿安心休息,不用着急回来伺候她的。

可是,晴儿一看马芙蓉身边的丫头,心里却是担心自己的位置被人顶替了,她眼神黯淡了一下,很快挤出一个微笑,继续看着马芙蓉说道:“我没事的,刚才就是跑快了没站稳。”

说完,扶着桌子又站了起来,在马芙蓉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她装作没事的样子,可是转圈的速度却很慢。马芙蓉都看在眼里,知道晴儿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她只得再次劝慰她,不要多心,自己这边临时有个人照应着,等晴儿恢复了,再回来陪她,让她不要瞎想。

“小姐,我知道了”晴儿明白了是自己多想了,小姐还是关心她的,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她的这点儿小心思被小姐看透,让她有点惭愧,不过她是真心担心小姐的,这点马芙蓉自然是知道的,安慰着她,双手握着晴儿的双手,用力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既然来了,就陪我待一会,我一个人在这屋里也闷,现在外面天热,也不想出去,在哪里就在屋里聊聊天吧。”

马芙蓉一想,正好自己干坐在这里烦闷的很,那个马虎新给她挑的小丫头,比之前那个聪明多了,会看她的心思和脸色。可是,谁也没有晴儿更了解她,更懂得她的心思。

小丫头一瞧,马芙蓉这是想要跟晴儿说贴己话,便找了个借口,识趣儿地离开了,那个陪着晴儿进来的丫头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等到屋里就剩下马芙蓉和晴儿两人的时候,马芙蓉才拉着晴儿聊起了她昨天被人劫走,又有人救了她,却不送她回家的事情。

她并没有将自己心里怀疑王远城的事情告诉晴儿,因为她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定下来的事情,先不说为妙。

“小姐,还好咱们家将军这次把那伙儿匪徒一网打尽了,听说都是外邦的人干的,看来咱们家将军真是太厉害了,这些外邦人打不过咱们将军,才将歪心思动到了将军家人的身上。”

晴儿挨着马芙蓉坐着,歪着脑袋将心里想到的分析给马芙蓉听。她一直都觉得马啸天很威风,领兵打仗有一套,没想到他厉害得,能让敌人为了对付他,整天都想办法算计着他来对付他。

晴儿心里更加崇拜马啸天了。

“哼,外邦人只是痴心妄想,这不是,出师不利,最后让哥哥把他们一锅端了。”马芙蓉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带着不屑地说道。

她大哥当然厉害了,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年轻就得到王的赏识,级别一升再升,朝中对哥哥欣赏的人,大有人在,同样的,嫉妒他的人也是比比皆是,毕竟他太年轻了,风头正劲,很容易不知不觉中,就给自己树立了敌人。

这也是马芙蓉这些年跟着哥哥,一直替他担心的事情。她帮助哥哥操持着家里的事情,同时也关注着朝廷里上下的动向。若是知道谁对她哥哥有意见,马芙蓉都是想尽办法,替马啸天娶维护关系。

这些,马啸天有的是不知道的,全都是马芙蓉偷偷在替他操持着,在她心里,自己就是马家的女主人,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了。

马芙蓉每当想到自己是马家女主人的时候,眼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放出光芒,想象着自己有一个真正成为家里的女主人,那个时候,才是自己能感觉到,最幸福的时刻。

“小姐,小姐?”

马芙蓉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忘记了晴儿还在一旁,晴儿见她冷冷地盯着桌上的水杯,心思好像没有在跟自己说话的上面,所以叫了她一声,见马芙蓉没有答应,她变又喊了她一声。

“呃?”马芙蓉回过神来,却不知道晴儿讲了什么,一脸迷茫地看着她,等着她提醒自己讲了什么?

“我刚刚问您,将军的婚礼,准备的东西还没有齐全,要不要安排人继续去做?”

晴儿还惦记着出事前,家里上下都在忙着准备马啸天和唐海棠的婚礼,昨天还是她跟马虎陪着两位小姐,准备去金铺看首饰呢,结果半路中了埋伏,被匪徒给迷晕了。

马芙蓉垂下头,眼眸也低垂着不说话,她没有真的想去准备东西,所有的安排不过是个说辞,目的无非就是想把唐海棠骗出门,好下手对付她。

“这件事儿,放放再说吧,不急于这几天,咱们先养好身体,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门啊?”她简单地找了个理由,将晴儿的问题搪塞了过去。

主仆俩人在楼上正在聊天的时候,楼下的唐海棠也正在看着钱盈盈和小翠两个人聊得热闹。

唐海棠吃了钱盈盈的药之后,很神奇地又一次能够说话了,钱盈盈对于自己配的药一直都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唐海棠可以说话了,她最是兴奋的一个人。

钱盈盈一高兴,连马虎通知她钱坤已经离开的消息时,都没有一点不开心,她知道爹回去有正经事要做。昨天马啸天抓了那么多外邦人,今天肯定忙着审讯这些人,她爹爹回去是帮马啸天处理事情的,总留在这里算什么?回军营处理公务,才是正经事儿。她完全理解爹爹的苦心,所以一点儿也不伤心。

小翠是看唐海棠恢复了,高兴得,也跟着钱盈盈在唐海棠的房间里陪着她们,没有离开。

这次,小姐出了事情,她还没在身边,多亏了钱盈盈出手相救,若不然也不知道昨天马将军,能不能顺利的救回唐海棠?

小翠今天看着钱盈盈的时候,眼中就多了一分崇拜,笑着看着钱盈盈侃侃而谈的样子,觉得她真是了不起。

第164章 心疼小翠辛苦

用过晚饭后,钱盈盈让唐海棠早点休息,就回了自己房间。小翠还执意要留下陪着唐海棠,唐海棠劝她也早些回去休息:

“放心吧,我若是还没有恢复,盈盈也不会放心回房休息去的,你就踏踏实实的回自己的房间吧,我没事的啊。”

唐海棠把钱盈盈搬出来劝慰小翠,让她能放心回房间,看着小翠眼底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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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闯进闺房的男人

“出去!”

唐海棠厉声怒吼一声。

她刚想说“小凤你怎么了?”结果看到了一个男人站在自己的房间,随然卧室门口的纱幔被放下,屋子里的光线昏暗,她看不清来的人是谁,但是那身影的高度和身型,分明就是一个高大身型的男人。

她的房间怎么会进来这么一个男人?

小凤不是在门外吗?

这个男人进来,小凤为什么没有出声?

难道小凤被这个人偷袭了,遭遇了不测?

这么一会儿,唐海棠的脑海里闪现出了好几个疑问,她昨日刚经历了一次劫持的事件,今天又遇到了这么一个闯进她房间的男人,所以她完全被吓到了。

“别喊!是我”

一个熟悉而又清冷的声音响起。刚想要喊人的唐海棠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他怎么回来了?

当听出是马啸天的声音后,唐海棠没有害怕,她突然害羞地退回到床里,拉过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缩进床幔后不敢出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

唐海棠缩在床里,小心地问着马啸天,那声音里带着责问又带着娇嗔,没有了最开始的害怕,她听出是马啸天之后,一刻吊着的心,反倒是踏实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见到他那么害羞,明明是他闯进她的房间,怎么觉得自己反倒一点儿也不生他的气呢?不是应该理直气壮地轰他出去吗?

“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正好钱坤回去了,我就有空回来看看。”马啸天丝毫没有觉得此时自己站在唐海棠的闺房有何不妥?像是平时聊天一样,语气平缓地回答她的问题。

他站在卧室的纱幔前,没有再靠前,也没有后退的意思,看着床上那个影绰绰的影子,鹰眸在幽暗的光线里瞳孔微缩了一下,很快适应了这个房间的光线,看清了床上的人儿,她此时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样子可真好玩。

他看到她可爱的样子,心底里洋溢着一股暖流,嘴角不自然的上扬,难得一副温情的样子。完全忘记了自己一路奔跑,疲惫得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酒跑过来看她。

马啸天垂在两侧的双手,不自然地动了动,有一种想要上前掀起纱幔看清楚她的样子的冲动。

“小凤呢?”唐海棠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小凤不是守在门口的吗?怎么马啸天进来小凤没有出声?

“我让她回去休息了。”马啸天平淡地回答。

刚才当看到他出现在房门口的时候,小凤也吓了一跳,他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就听到唐海棠在屋里喊小凤的声音。小凤刚要答应,马啸天就伸手制止,挥了挥手悄悄地让小凤回去,然后他就没有任何阻拦地进了屋。

小凤之所以没有拦着马啸天进屋,也是知道两人要成亲了,况且当初若不是唐海棠逃婚,如今两人早就是夫妻了,所以当马啸天让她走的时候,小凤就很听话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看已经被马啸天关上的房门,缩着脖子偷偷笑着,赶紧离开了。

她知道,这两人难得清静地说说情话,马啸天披星戴月的回来看望唐海棠,她可不想破坏了这个美妙的夜晚。一边往外走,心里还想着,这两个人,现在还没成亲就这么甜蜜,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成了夫妻,肯定会更加甜蜜,她是过来人,两情相悦的这个事情她是懂得的。

屋里头,唐海棠听说马啸天支走了小凤,心里反倒有种放心的感觉,这回她声音大了些,说道:“我睡了,你看过了,我没事了,你现在就赶紧走吧。”

她这是在逐人,这个时代,孤男寡女,黑灯瞎火,独处一室,她若不轰他出去,被人知道了,是会说她不检点的。所以她不能留他独自跟自己在房间里太长时间。

“知道了。”

马啸天想到自己进来确实有些唐突。可是刚才听到她在屋里的声音,他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还是抛弃理智,进了屋里。

说完,马啸天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等等!”

身后唐海棠突然有叫住了他,听到她叫住自己,马啸天迈步的脚顿了一下,身子并没有转过来,立在原地,头稍微偏向声音的方向,侧耳听着她要说的是什么。

“听说,是你救了我,谢谢!”这是她发自内心对他的感谢,虽然自己被劫持是因为马啸天招惹来的麻烦,不过他还是救了自己,所以她还是要当面谢谢他,才能心安。

“不需要,你是我的女人,救你回来理所应当。”马啸天霸道地回答,说完快步出了房门。

唐海棠缩在床里,听他说完话就走出去了,接着是咣当一声关门声。过了一会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唐海棠才探头伸手掀起床幔往外望去。

刚才他站立的地方,此时也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可是空气中还弥留着他带进来的一股清香的泥草芬芳和轻微汗渍的混合气味儿。证明着他刚才来过这里。

知道马啸天走了,唐海棠才放下纱幔,重新躺回床上。此时她再也没有了睡意,而是平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看着房顶。

她刚才感觉到了心砰砰跳的声音,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她这是爱上他了……

其实,她自己一直没有承认,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他。

只是,一直很抗拒这份心里的感觉。因为总觉得自己抢了原主的身体,所以才会有机会接近马啸天,而马啸天娶自己,只不过因为自己的身体是原主的,而原主是和马啸天青梅竹马的亲事。俩个人在一起,完全是因为马啸天和原主的缘分,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永远也回不去自己的世界了,这具身体也永远属于她了,她才敢去正视自己对马啸天的这份感情。

从马啸天看自己的眼神里,她知道他在乎自己,他要娶她,她也愿意嫁给他。

一想到要嫁给马啸天,唐海棠害羞地翻了个身,将自己心里的躁动不安压了下去,一双小手抚上自己羞红微烫的双颊,娇羞地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马啸天伟岸的身影,然后脑中的画面,便转换到了第一次给马啸天清理伤口,他半衣果的上半身,强壮的肌肉线条,手感一定很好吧?

“哎呀!矜持点,你怎么可以想这些呢!”唐海棠最后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了,赶紧警告自己的大脑,打住,不许再想了。

第166章 三日后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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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天出了三进院来到前厅,马虎已经在前厅备好了饭菜,正等着他。见他回来了开口说道:“将军,饭菜准备好了,您用餐吧。”

马啸天嗯了一声,坐在餐桌前,接过马虎递过来的筷子,一边吃着,一边问马虎:

“我妹妹芙蓉怎么样了?”

他刚才进三进院的时候,看到楼上的灯已经熄灭,所以就没有上楼,刚才他若不是太心急想亲眼看一看唐海棠的状况怎么样了,也不回去打扰她。

马虎如实的汇报了马芙蓉苏醒后的情况,马啸天清冷的点头,未置可否,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我和唐海棠的婚事,你抓紧点筹备,这里不是长安,不必做的太过复杂,就是府里头布置一下便是了。”

“好的,明天我就让他们把府里布置上红布和红灯笼,您看还有别的需求我也抓紧去办。”

马虎认真地站在一旁,将他说的都记在了脑子里,心里盘算着还有什么忘记的事情。

“昨天,你们出事之前,是要去买首饰?”马啸天放下碗筷,双眸盯着马虎的双眼,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的,小姐安排我去约的街市上最大的金铺,说是打算要给唐家小姐做一套婚礼上用的首饰。”马虎点头,如实地将行程是如何安排的讲给了马啸天听。

“嗯。我知道了。”

马啸天认真地听了马虎的叙述,眉头不由皱了一下,他觉得这里好像有点不对的地方,可是又找不到问题可疑在哪儿。

“我今晚就不在家里住了,连夜回去了。”马啸天将面前吃完的空碗筷往前一推,站起身来,对马虎说道。

“你明天告诉小姐,就说是我安排的,由你全权负责婚礼的筹备,让小姐好好养身体休息,不用她操心了。“

”还有,我要把后院当做新房,让芙蓉和其他的女眷都搬进二进院住。把唐家小姐的房间布置成婚房,三日后,我回来拜堂成亲!”

马啸天将自己的安排说给马虎听,然后看着他,继续问道:“听明白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马啸天说的很快,马虎听完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

“放心将军,这次我一定亲自操办,一定给您操办好!”

“不用太隆重,按照规矩该有的简单准备就行,这里不是京城,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马啸天最后又跟他交代了一句,说完抬脚就往大门口走。

马虎一听主人这是想简单操办啊?那这么算起来,三天的时间应该是够了。他一边琢磨着时间和需要准备的事情,一边加快脚步跟上马啸天的步伐,将主人送到门口。

马啸天的马本来都已经让人给牵到后面的马厩去了,他临时又准备回军营了,马虎又现叫看马的小厮给牵来。

在等着马匹的功夫,马啸天伫立在门前的柳树下,看着门口的小河潺潺流过家门口,两岸种着垂柳,行车走人的小路并不宽,这里并不是热闹的街道,平日里有个生人在门口停留,应该是很容易发现的。

“将军,马牵来了。”马虎的声音打断了马啸天的思考,他回过身,看自己的马已经备好了。

“好了,我走了,你们锁好门,晚上记得警醒着点,有要紧的事情记得随时告诉我。”

他接过缰绳,上了马坐定之后,又特意嘱咐了马虎一句。

“是!”

马啸天的每一个命令,马虎都忠诚的认真去完成,等到马啸天的马消失在夜幕之中,再也望不到了,马虎才跟身后的小厮一起转身进府中。

“按照将军的命令,把门关好,从今天晚上开始,府里的小厮两人一个班,没四更轮值一班。听明白了吗?”

回到院子里,马虎就把府里所有的男丁都召集到一起,将马啸天的命令跟大家复述了一边,然后宣布值夜的决定。

小厮们虽然有不情愿值夜的,但是也没有人敢反对大总管的安排,更何况府里这两天的确不安定,将军又嘱咐了,要晚上警醒着点,他们这些小厮们,也只能听从安排和命令。

“今天晚上,我先来值这第一班,六子,你跟我一个班。”

马虎指着一个看着年纪十六左右的小厮,点名让他留下跟自己值第一班。

“哎,遵命大总管。”小六子也是个心眼儿活分的小厮,一听马虎点名让自己跟他值第一班,立马痛快的应承下来,还嘴甜地称呼马虎为大总管。

这一句,让旁边的小厮对他又是竟是侧目撇嘴的,可是谁也不敢嘲笑他溜须拍马,毕竟人家现在溜须拍马的对象是马虎,马虎现在可不就是幽州城马府的大总管吗?

虽然没说是总管,可这府里上上下下的打理事务,主家的将军和马小姐,都只认马虎一个人。

何况在长安城里的马府,马虎的父亲,马家的老管家,那是正儿八经的马府的大总管,马虎这子承父业的称谓,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这么一想,也就没有人觉得小六子溜须拍马了。

“好了,其他人都散了吧,回去该睡觉睡觉,该干活干活,下一个办记得过来替我们,别迟到了啊!”

马虎听了“大总管”的称谓心里也是很受用,难得没有绷着脸下命令,笑呵呵地让大家都散了。

“总管,我去给您泡壶茶过来,咱们在这葡萄架底下坐着值夜怎么样?”等人都散去了,小六子贴近马虎身边,小声地跟他提议道。

马虎觉得他这个主意不错,晚上值夜容易犯困,喝点茶吃点点心,聊聊天,时间过得快点,人还不容易犯困了。

想到这样的注意还不错,马虎笑着对他一摆手,示意他去准备。

“去吧,我坐这儿先看着”

然后坐到葡萄架底下的石凳子上,一直手放在凳子旁的石桌上,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小六子,得了到了马虎的同意,高兴地点头哈腰地答应一声,然后就一溜烟的向后厨房跑去。

第167章 喜庆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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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后厨房,冷冷清清的就两个小丫头在忙,刚才马虎送走了马啸天之后,刚把碗筷收拾了,主厨的厨娘累了一天了,看现在没有人要吃饭了,已经收拾了案台去休息了,只留了两个刷完的丫头在收拾锅灶和碗筷。

小六子溜达进后厨,闪烁的双眼扫了一眼案台,已经收拾干净的案台上没有吃的了,然后才转悠到两个洗碗的丫头身边,嘴甜地跟她俩搭话:“两位姐姐,马总管让我来看看,还有什么可以配茶的点心没有?”

其中一个体态稍微有点健硕的圆脸丫头,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向小六子,一见是这个小子,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是你啊?什么时候你跟着马总管当差了?”

虽然她的语气并不是很客气,但是一边说着,一边把湿漉漉的两只手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一边转身走向一个靠西墙的橱柜。

“我们这里白天正好给小姐们做了一些桂花发糕,你看行不行?”说完她把柜门打开,伸手从柜子里端出一个装主食的小竹筐,上面盖着一块白色的屉布。

圆脸的丫头把竹筐放在案台上,掀开屉布,里面整齐码放着两层没有切的乳黄色发糕,从发糕的侧面还能看到里面放了红豆沙的馅料,上面还镶嵌着蜜枣。

小六子一看这发糕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嘻嘻笑着对圆脸的丫头讨好地说:“嘿嘿……这个凑合了,那麻烦姐姐给切好,我先去煮茶,然后一起端走。”

“外头窗户底下的炉子上是刚煮好的茶,你自己拿去吧。”圆脸的丫拿起上面一层发糕,放在干净的案几上,准备给他切成小块,还不忘嘱咐他又煮好的茶,让他自己去取。

小六子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嘴甜地姐姐长,姐姐短地夸着圆脸的丫头,手底下利落地拿了茶杯和托盘,将煮好的茶和茶杯放在托盘里。

等他准备好茶水后,圆脸的丫头已经将切好的发糕端了出来,每块发糕都切成了精致的菱形,细致地码放整齐,放在一个别致的小盘子里。

“除了发糕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些西瓜,二丫正在给你切,你稍等一下。”圆脸的丫头将发糕放在小六子的托盘上,让他再等一会儿。

“姐姐,你人可真好,以后准保能跟个好主子,跟着去享福!”小六子一听说还有西瓜,高兴地他又开始发挥自己嘴甜爱怕马匹的本领,专捡人家爱听的说。

“哼,我才不稀罕呢,我觉得还是在这后厨房自在,不用看脸色。”圆脸的丫头一听这话,并没有高兴,反而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句。

这丫头为什么如此不爱听小六子这句话呢?因为,她就是被马芙蓉嫌弃的那个小丫头,平日里做惯了粗活,马虎给她临时安排去伺候马芙蓉,结果没做过贴身丫头的她,被马芙蓉嫌弃笨手笨脚的,又被马虎给安排回后厨来帮忙干活。

小六子见她如此说,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姐姐好像昨天被大小姐嫌弃过!聪明的小六子,赶忙把话题转开。

“姐姐,我先把这些给总管送去,一会儿在来拿西瓜,等的时间太长我怕总管着急。”

说完不等圆脸丫头反应,就脚底抹油溜出了后厨。

马虎坐在葡萄架底下,欣赏着夏日的夜景,听着夏虫的鸣叫,一片祥和的夜色让他难得有兴致,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感觉。

小六子将茶端到他跟前,给他斟上茶水,站在他身旁规矩地守着,并没有跟他平起平坐地坐在是登上。

马虎感觉到了小六子站在身旁看着自己的目光,收回赏月的雅兴,扭头问他:“干嘛不坐下?”

“不了,我在这儿守着,伺候总管休息,您歇着,我听着门外和墙外动静,站着方便。有情况我能快速反应啊!”

“你小子!”马虎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小六子的身旁,用食指点了一下他的鼻头,拉起他的手,让他挨着自己坐在了是登上。

“让你坐就坐下,咱俩聊聊天,时间还能过的快一些。”

“哎!”

得到了马虎的允许,小六子也不在坚持,就势坐在了凳子上,笑着点头答应。

马虎刚才一个人的时候,看到今晚的月亮快要接近满月了,细一计算,将军说的三日后,那就是十五了。

“六子”

“哎”

“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协助我把府里布置一下,将军三日后要成亲了。”

马虎心里开始琢磨着得多准备些红布、红烛、红纸……,反正喜服什么的来不及订做精细的了,只能赶紧找绣娘赶工了。三天,时间确实有点紧张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马府上下就躁动了起来,小厮和丫头们,忙着把府里布置成红色喜庆氛围。

前几天就准备好的红布,现在先拿出来,撤成红色的布带,还有红色的绣球,挂在门匾上。回廊上的纸灯也被替换成了红色的纸灯。

马虎一早就让人打扫了二进院的所有房间,特意将二进院的正方收拾得格外精心,还加了许多别的房间没有的设施,这间房他这是给马芙蓉准备的,其他的房间是让钱盈盈和小翠住的。

小翠也起得很早,她已经习惯早起去帮唐海棠梳洗打扮了,一出门,就感觉到了府里不一样的氛围,看着回廊上红色的纸灯和红色的绸带装饰,小翠知道肯定是将军回来吩咐的,这是为了娶她家小姐准备呢。

“哎呦,小翠姑娘,你起的可真早啊!”小翠刚准备穿过回廊去洗澡的房间做热水,就被从外院进来的马虎看到叫住。

“马总管早。”小翠一看是马虎来了,忙迎过去点头跟她大声招呼问了声好。

“我正要找你商量点事呢。”

“什么事?”小翠一听找她商量事情,莫非是小姐的婚事有关?原本想点头打声招呼就去准备热水的,结果她站着了,等着听马虎说什么事情?

第168章 新娘的喜服

马虎昨夜和小六子盯了第一班值夜,回房间后就没有睡踏实,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操办马啸天和唐海棠的婚礼。

幽州城的马府,算是马家的一套别院外宅,设施跟京城的将军府是没发比拟的,但是规模还是不小。新娘这边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准备,所以想了一夜,决定唐海棠这边需要些什么东西,他还是跟小翠打听一下。

一早起来,马虎安排好手底下的人赶紧收拾二进院的房间,然后他就在三进院的院门口等着,没等多久正好看到小翠从房间出来。

他赶忙叫住小翠,过来走到跟前笑着道:

“小翠姑娘,是这样的,昨晚上我们家将军回来了,说三日后就要跟你家小姐完婚。”

“哦,不是说还有几天吗?怎么又将时间缩短了?”

小翠听了非常的惊讶,她以为这次事情过后,怎么也得将婚期再往后延期几日的,没有想到,马啸天竟然反倒是提前了婚期。

她原本准备的绣品做贺礼,现在看来就有点来不及时间了?小翠心里着急地想着该怎么办。马虎却继续说道。

“我家将军说,时间短一切从简,主要是他们两个的婚事不能再拖了,赶紧办了程序该做的还是要做,让唐小姐有个名分是重要的,然后可以回到京城在大操办一次。”

马虎也觉得如此简单操办,怕是唐家的小姐不乐意,赶忙跟小翠解释,他觉得女人最重视名分,将军如此做也是维护唐家小姐的名声,她应该能理解吧。

小翠听了,也点头称是:“对,是这个道理,那好吧,马总管,您看这几天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您有什么活儿要派给我的吗?”

“活儿到没有,不过我得拜托你一件事情。”马虎一听乐了,他等的就是小翠这句呢。

“什么事情?”小翠一听自己能帮忙的事情,赶紧追问他。

“帮我问问唐小姐,婚礼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要准备的东西?比如说什么样式的喜服?首饰之类的?”

“将军的意思是,虽然婚礼简单,但是唐小姐的要求也要尽量去满足。”

马虎怕小翠误会马家小气,赶忙解释了一句,他家将军可没有亏大唐家小姐的意思。需要什么该准备的还是要让新娘家这边顺意的。

“哦,是这样啊,我一会儿问问我家小姐。”小翠一听,原来是这事儿,她还以为多严重呢,总算是放心了。

“不过喜服应该不需要准备了,我家小姐有一件,当初我们逃出来的时候,我给她带着呢。”小翠一提到她俩当初跳船逃跑的事情,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最后,惭愧地低下头声音也小了。

马虎一瞧她这样,知道小丫头这是不想提当初逃婚的事情,赶忙转移话题道:“那太好了,新娘喜服有现成的我就只要准备新郎官的喜服就可以了,再说你们江南的刺绣工艺,肯定比我们北方这边的绣娘做的精细,小姐穿着肯定漂亮!”

“嗯。”小翠见他没有追问逃婚的事情,而是转移到喜服的话题上,心里总算踏实了,点头附和着马虎。

“好,那你赶紧去忙吧,我也去准备东西了,记得替我问唐小姐还有没有其他需要的,我赶紧去准备啊。”

马虎见自己的目的表达出来了,最后又嘱咐了一边小翠,准备回去继续监工干活了。

“嗯,好的,马总管放心。”

马虎转身刚要走,突然又想起换房间的事情“呦,差点忘了!



“将军嘱咐说这三进院他要做婚房,让我把前面的院子收拾出来了,一会儿你和钱小姐说一声,房间还是你们之间住的房间,我帮你们搬过去。”

“好,那就麻烦您了。”

小翠点头同意,她住哪儿无所谓,只要是小姐结婚的事情,她都支持,她觉得钱盈盈也没问题,不过,她看向二楼的方向,心里担心马芙蓉会不会配合搬家?

“那我走了。”

马虎见小翠答应的痛快,知道她和钱盈盈应该都没问题,所以他放心地和小翠打了一声招呼,就去忙了。

小翠目送他匆忙的背影消失在竹林尽头,才转身去浴室准备热水。她觉得自己绣的枕巾估计是来不及了,不过肚兜应该能赶上婚礼。只要这两天晚上熬熬夜,应该没问题。

等她打了热水准备给唐海棠送屋里的时候,小凤已经从前院进来了,她也是被马虎派过来的,马虎跟她交代了,这两天多陪着唐海棠,早上早点起来守着,晚上晚点回去。

所以今天她就来的比平日早一些,没想到跟小翠比,还是晚了。

“小凤姐,你来了?”

小翠断了热水出来,看到小凤进了院子,就跟她打招呼。

“哎,我来了,水盆给我吧,你先去自己洗漱吧”小凤答应着,见她手里端着水盆,赶忙迎了过来,伸手接了盆子,让她先去洗漱。

小翠想了想,点头答应,将盆交给了小凤。

“那麻烦姐姐了。”

唐海棠已经醒了,听到院子外面两人的对话,知道小凤和小翠都已经起来了,不等她俩进屋,就自己开了房门出来。

“我自己来吧,你们怎么总喜欢伺候我呢?”

虽然做了这么久唐海棠,但是她还是不习惯每天有人伺候着自己洗漱吃饭穿衣。这些活自己有手有脚的,都可以自己做啊。

小翠看到唐海棠出了屋,笑着走了过来,跟她问了声早,就像跟她说说马虎讲的那件事情。小凤趁机从两人身旁端着水盆进了唐海棠的房间,帮她准备洗漱的水。

“小姐,刚才马总管跟我说,将军昨晚回来过,说是三日后你俩成亲,让我问问你有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没有?我说喜服你穿咱们从娘家带来的,您看可以吗?”

“啊?”

唐海棠没有想到一大早起来,就听到这么一个天大的消息。马啸天是怎么想的?自己才被劫持过一次,这刚被救回来,他就急着成亲,三天?怎么可能!

第169章 准备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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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出嫁的时候穿的喜服,是老夫人在您十五岁及笄就开始准备了,所以上次咱们俩跳船的时候,我特意把这套喜服带了出来,我希望老夫人对您的这份心意,能够陪着您出嫁。”

小翠保存喜服这件事情没有告诉唐海棠,她俩当初逃婚的时候,小翠最舍不得的就是这套唐海棠的喜服,所以她一路上都是贴身行李包裹里带着。

听到小翠说道这套喜服的来历,唐海棠喉咙吞了一下口水,她没想到这套喜服里还倾注了原主母亲对她的这么一份心意。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同样是担心女儿远嫁他乡,唐老夫人很早就开始给自己的女儿准备嫁衣,就是担心女儿嫁人了,以后见一面就难了,这件红色的喜服,里面包含了母亲对女儿的祝福和思念。

“谢谢你小翠,这件喜服我很喜欢,很像穿着它嫁人。”最后唐海棠点头答应了,她现在已经不再排斥嫁给马啸天这件事情了,而且想到原主老母亲对女儿的这份心意,她觉得自己也同样不能辜负老人家对女儿得到幸福的期盼。

通过和马啸天的接触,她觉得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她已经暗自喜欢上了他,既然命运将他俩联系在了一起,那么久顺从地接受不是更好吗?所以唐海棠现在已经释然了,她打算嫁给他了。

“那我这就去把喜服拿出来清洗干净,到时候就可以用了。”小翠见她答应了,而且对婚事在没有抵触的态度,心里也替她高兴。

“既然安排的这么仓促,你跟马虎说,我不需要太多的东西,只要有这套喜服就够了,首饰什么的,就不要去订做了,简单就好。”

唐海棠觉得没必要再出去金铺里订做首饰了,前天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若不是去订做什么首饰,她也不会碰上劫匪,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况且就着三天的时间,做出来的也未必是自己喜欢的,加急的活儿,必然贵,又何必浪费这个钱呢。

“好,咱们嫁妆里的首饰我也都留了几件,出嫁的时候用也是够了的,那我这就去告诉马虎。”小翠明白了唐海棠的意思,觉得出去订做时间确实也很紧张,点头赞同她的决定。

“那你去跟他说吧,我先去洗漱了。”

唐海棠这边和小翠在院子里的谈话,虽然声音并不大,可是楼上的马芙蓉却是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婚礼?这么快!”听到她们讲三日后的婚礼时,躺在床上还没有起床的马芙蓉一骨碌就坐了起来。

她穿鞋下地,走到窗户旁边,安静地侧耳仔细听着外面院子里主仆俩人的对话。很快就听明白了,原来昨晚上大哥回来过了,还让马府负责安排,三日后唐海棠就要和大哥成亲了。

“这么着急,看来大哥是执意要娶她了……”马芙蓉听明白了完整的事情之后,一下子人就颓废了下来,步子虚弱地走回床榻前,转身一屁股就坐到了床边。

眼神木楞地,在没有刚才从床上起来的时候那股子力气和精神。

大哥真的是一点时间都不给她缓冲啊,原本想着这次劫匪虽然没有将唐海棠劫持成功,也没有伤害了唐海棠什么,起码可以让大哥稍微拖延几天娶她,自己就能再多几天去想办法搅黄了她俩的婚事。

没成想,才睡了一觉,结果就变了。

非但没有按照她的想法婚期延后,反倒是提前了。

得到这个自己不愿意接受的消息后,马芙蓉心情非常的沮丧,她索性就躺在床上没有起来,等到日上了三竿,晴儿来叫她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她都没有起,而是让晴儿将早饭端到屋里,在床上吃的。

钱盈盈和小翠在前厅陪着唐海棠一起用的早餐,当知道马啸天准备三日后跟唐海棠成亲这个小时后,钱盈盈就开始兴奋地拍手叫好了,她是最赞成唐海棠嫁给马啸天的人。

因为她觉得美女就应该配英雄,何况两个人原本就是要做夫妻的,只是中间出了点插曲没结成而已,现在好事多磨,两个人磕磕绊绊地又碰到了一起,天时地利人和,好不容易都凑齐了,当然是要今早完婚才好。

所以当马虎提出后院准备做婚房,让钱盈盈和小翠搬回原来的房间时,钱盈盈立马就同意了。

吃过早饭,钱盈盈和小翠两个人就带着自己的行李从三进院搬回了二进院。

等到她俩都搬完了,马虎才松了口气,他站在三进院的院子里,看向二楼依然紧闭房门的房间,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家大小姐又不高兴了,这一早上连门都没出来,早饭都是给送进房间的,他在这个时候,好得想办法说动她搬房间,真是愁的他只挠脑袋,这个姑奶奶可真是不好伺候啊!

晴儿伺候着马芙蓉吃早饭,收拾碗筷的时候,不经意地跟她谈起了院子里的事情。

“小姐,将军让马府负责筹备婚礼呢,说是三日后要跟唐家的小姐成亲。刚才我看钱盈盈和小翠已经从这个院子里搬出去了,马虎正让人帮他们搬房间。”

“你去叫马府,就说我也要搬,从这个院子搬出去,我就去前院住,让他也给我安排各房间,一会儿就我就搬过去。”

听了晴儿讲钱盈盈她们在搬家,马芙蓉就明白了,这一定是大哥授意的,可能大哥他是想要将着套独立的小院留给唐海棠,做他俩结婚用的婚房。

所以,她马芙蓉也是要搬出去的,早晚都得搬出去,与其等着马虎来跟她说,请她搬走,还不如现在自己做个好点的姿态,主动搬走呢。

马芙蓉心里清楚,即使在她眼里视唐海棠如眼中钉肉中刺,怎么都看不上她,也喜欢不起来,更不愿意她嫁给大哥,但是现在她不能跟唐海棠撕破脸。

晴儿听到小姐说要搬房间,也是很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将军肯定是想把这院子当婚房,所以才让马府安排钱盈盈她们搬走,所以她也没再多嘴,点头答应着,收拾了碗筷就出去了。

第170章 有序地准备着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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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在前院找到了正中忙着指挥小厮们挂红灯笼的马虎,跟他说了马芙蓉要换到前院住的事情。

马虎没有想到,自己正挠头觉得不太好办的事情,居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一再地跟晴儿确认。

“晴儿,你不是跟我说笑呢吧?小姐真的说要换房间了?”

“哎呀,这种事情,容得我开玩笑嘛?小姐什么脾气你不知道?若我瞎说了,回头她还不得恼了我!”

晴儿没有想到,找马虎换个房间,他居然一脸吃惊的表情,还一再地跟自己确认,跟马虎说了几遍之后,她也觉得不耐烦了,甩手准备走人,临走前还最后嘱咐他一句:

“你赶紧安排,小姐哪儿等着你回话呢。”

说完就拂袖离去,今天府里头的人都很浮躁,她看着闹心,还是后院清净,她急着离开这个吵闹的地方。

马虎则高兴地去二进院,检查了一边给马芙蓉准备的房间,顺便去看看钱盈盈和小翠对新搬回来的房间是否满意。

这两位是唐海棠的姐妹,他也是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好的。

钱盈盈和小翠已经搬好了房间,两人正在小翠的房间里坐着,钱盈盈是拉着小翠商量着送什么礼物好。、

小翠呢,手里拿着绣品,正在赶制那一件肚兜。她的一双巧手,一手拿着布撑子,一手捏着绣花针,按照画好的图样,一针针仔细的缝制,丝毫没有收到钱盈盈在一旁说话的影响,绣的很仔细,每一个针脚都很别致,画面的整体效果立体而生动,让一旁坐着聊天的钱盈盈都忍不住闭上嘴巴,凑过来静静地瞧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啧啧感叹道:

“啧啧啧,要说你们苏杭的姑娘手就是巧,这一对鸳鸯戏水,被你给绣得栩栩如生,羽毛和水波纹都那么的生动,我实在是自叹不如啊!”

小翠被她夸得有点害羞,不自然地将手里的绣花针放在头发了蹭了蹭,抿着小嘴声音轻柔地说道:

“我们那边的绣坊很多,大家闺秀们在笑的时候会请手艺好的绣娘到家里来教,我也是从小就跟着小姐一起在唐家学过,所以才能学会这门手艺。”

“你是说唐姐姐也会啊?”钱盈盈一听唐海棠小时候和小翠一起学过刺绣,一脸不可思议地问她。在她心里,觉得一直都是小翠在照顾唐海棠,她就以为唐海棠和自己一样,女人们常做的那些针线活而,她也是什么都不会呢。

“嗯,小姐绣的可好了,只是她很少绣。”小翠点头肯定地回到。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然后是马虎的声音响起:”两位姑娘都在呢,我来问一下,搬过来又什么缺少的东西吗?”

“马虎来了。”钱盈盈找那个站在小翠身旁弯腰研究她的绣品,一听是马虎的声音响起,立刻抬头看向门口,见真的是马虎,便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是啊,我是过来看看两位小姐还有什么却的东西吗?有的话告诉我,我这就去准备”

“不用,我这里都挺好的,马总管辛苦了。”小翠赶忙抢着回答马虎,她是很开心马啸天要和唐海棠完婚了,半个房间而已,只要小姐婚礼顺利,她住哪儿都无所谓。

“我房间也挺好,马虎你忙去吧,都是之前住过的房间,没有什么却的少的。”钱盈盈也点头道。

“对了,马总管,我家小姐的秀逸和首饰你都不要去张罗了,小姐的意思也是穿自己的嫁衣,另外一些贴身的首饰就用自己的,不需要再做新的了。”

小翠见到马虎,就想起了小姐嘱咐她的,赶忙提醒一下马虎。省得他不知道,再去准备了。

“好的,那就多谢小翠姑娘了”马虎一听这又省了时间和银子了,今天怎么那么顺利了。真是太好了。

“既然这样,我就去准备其他的东西去了,你们俩慢慢聊,我走了。”马虎着急告辞。

他觉得今天太顺利了,媳妇和首饰不需要他准备了,新娘子嫁妆带了,马芙蓉主动提出搬房间,这事儿也不用他再去想把法请她搬出三金院了,小翠和钱盈盈也搬出了三进院。

这些让他头痛一晚上的事情,不到一上午就都解决了。门里门外的红色灯笼和绸缎度已经安排小厮们正干着呢,估计下午就能玩活了。

这么一计算,马啸天给的三天的期限一点也不紧张了。照着这个速度,明天应该就出不出了。

这一天马府里上下人人都沉浸在马啸天和唐海棠将要办婚礼的喜庆氛围之中,就连厨房的厨娘们,也像是准备过年的饭菜一样,准备了许多丰富的菜品,还赶着做婚礼需要的喜饼。

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被派遣的活儿,脸上挂着喜悦的表情,马府一下子被一种欢快的氛围笼罩着。

城外的军营中,马啸天一早忙完了公事,单独和钱坤在一起的时候,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三天后结婚?嗯,虽然时间赶了一些,不过你们俩也确实该完婚了,呵呵呵……啸天,恭喜了!”

钱坤笑呵呵地恭喜着马啸天,心里却是在替钱盈盈感到着急了,暗自下了个决定,等马啸天和唐海棠的婚礼结束,他就开始着手自己女儿的婚事,争取他能早日当上卓松柏的老丈人。

三天说多不多,说慢不慢,在大家的辛勤努力中,幽州的马府上下已经是一片喜庆的火红色笼罩之中。

在这片喜庆的色彩中,唐海棠的心情,也是越来越紧张,而马芙蓉最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慢慢地,她也接受了眼前的事实,既然现在自己无力改变现状,就只有暂时接受,反正来日方长,她不相信没有机会。

马啸天自从那晚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府里,不过每天府里面的大事小情,还有婚礼准备到什么状况了,马虎都会按时写好了书信,放出信鸽给他传过来。

第171章 生不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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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三日就过去了,幽州城的马府,两扇黑漆的大门上贴上了喜庆的大红喜字,门楣上的匾额也用红色的绸带装饰了,两边还挂上了红色的灯笼。

就连门两边把守着的大石狮子,都被披上了红色的绸缎披风。一大早路过的邻居就发现了马府今日的不同,一看就是有喜事了,有好事儿的,将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很快门口就聚集了不少人来围观。

唐海棠是天没完全亮的时候就起床准备了。按照习俗一早起来净身、梳头、刮脸。马虎也算是有经验,安排了儿女双全的两个老妈子伺候着唐海棠梳头、刮脸。

唐海棠心中惴惴不安地坐在梳妆台前,披散着一头乌黑的秀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两天她紧张得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今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明显眼窝青紫,刚才她小翠和小凤给她在洗澡水里放入了竹叶和松木,身上还带着一股松木的清香,这让她提神不少。

“小姐,我们开始梳头吧?”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老妈子走到唐海棠的跟前,拿起桌子上准备好的红色漆木梳子,笑着问唐海棠。

唐海棠从镜子中看着她,这个老妈子的面向比较和蔼,让唐海棠感觉像是母亲在身边一样,她心里的紧张驱散了不少,看着她手里的木梳,点头让她梳头。

老妈妈见她点头答应可以开始了,便左手拿起她的一缕头发,右手的红色木梳从头顶开始梳起,嘴里还振振有词地说道: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然后又重新拿起一缕头发,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口中继续道: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她没说一句,手里的木梳都会从头顶一下梳到发尾,等到第三下梳完,她便说了三句祝福的吉利话,最后又说道: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唐姑娘,接下来我们开脸,可能有点疼,您忍一忍啊。”

这个老妈子刚说完,另一个老妈子就端上来一碗饺子,放在唐海棠面前的梳妆台上,温柔地看着等待开脸的唐海棠,跟她解释道:

“来,唐姑娘,这是开脸饺子,吃上一口,我们就开始。”

唐海棠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讲究,不疑有他地拿起筷子,夹起了一个饺子,放在口中咬了一口,不禁蹙眉,心里感觉口感有点怪。

两个老妈子见她这般模样,两人四目对望会心一笑,端上来轿子的老妈子就开口笑着问她:

“怎么样?生不生啊?”

唐海棠被她这么一问,才知道刚才口中的味道奇怪的原因,原来这轿子是没熟,一听她问自己,忙吐出了嘴里的生饺子,皱着眉说道:

“嗯,生!这饺子怎么没生的啊?”

两个老妈子一听她说“生”,都满意地点头,端上来生饺子的老妈子,笑着跟她解释:“小姐,这是为了讨您一句吉利话,好了饺子我拿下去,给您换一盘熟的再吃。”

说完,不等唐海棠反应,就笑着端着饺子走了。

唐海棠一脸雾水,从经自己看着身后的老妈子,问道:“就为了一句吉利话就给我吃生饺子?那是图个什么吉利话啊?”

“刚才她问您生不生?您说生。就是这句,图一个早生贵子啊!”笑容和蔼的老妈子笑着给她解释。

然后又拿出了一根红色的麻绳来,中间用一只手拉着,两端分别系在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上。形成交叉的三角。

“小姐,我们现在开脸了,您一会儿觉得疼,就忍一忍,很快就好。”

老妈子一再地跟唐海棠解释忍一忍就过去了,唐海棠不明白,她拿一个麻绳是要怎么给自己开脸?

为什么一再提醒自己忍一忍会很疼?开脸会很疼吗?

就在她想不明白的时候,这个看似和蔼的老妈子,已经拿着麻线在她的脸上绞动起来,唐海棠立马就明白了为什么要一再让她忍耐了,原来这麻绳是在绞脸上的汗毛!以出去汗

老妈子手利索地用麻绳在唐海棠的脸上来回的刮着,她的眉毛、鬓角附近的汗毛都被修整了一边。

虽然很疼,最开始她没忍住喊了两声,很快适应了,唐海棠一直咬牙忍着,过了不一会儿,满脸火辣辣的感觉,而脸也终于开完了。

“好了,开完脸了,我去叫小翠她们进来了,我和吴妈妈在门口等您换衣服做头发。”

“嗯,多谢这位妈妈了!”唐海棠捂着自己发烫的两颊,眼含热泪地看着这位给自己开脸的妈妈,她终于停手了,刚才疼得她差点就流泪了。

老妈子手脚利索的收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就退出了唐海棠的闺房,和另一个老妈子在门外守着。今天婚礼的许多程序,她俩都要守在一旁提醒唐海棠,因为她们俩都是过来人,对程序和规矩都熟系,还是儿女双全的女人,所以今天马虎给她们俩的任务就是陪着唐海棠,在她身边随时提醒她。

老妈子出去后,很快小翠和小凤就进了房间,俩人配合着帮唐海棠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小翠帮她梳了一个江南比较流行的发型,小凤不会梳,便在一旁帮忙,等到她们忙完,外面的天也就彻底亮了。

唐海棠原本就没休息好,今儿又起得早,肚子早就饿了,刚才看到一盘饺子的时候,心里还挺高兴,因为有饺子吃,结果还是生的,这会儿她饿了,一想起那盘到嘴边的生饺子,居然就吃了一口便被端走了,真是可惜了。

“小姐,你想什么呢?”看着唐海棠的表情,不是新婚的那种高兴,她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担心地问她怎么了?

“嗯……小翠,你总算来了,刚才好疼啊!”

唐海棠一见到小翠来了,就跟她撒娇似的抱怨“脸疼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我饿了,她们给我吃生饺子,还得我现在更饿了!”

小凤在小翠的身后跟着进来的,一听唐海棠说这话,她没忍住噗嗤乐了。

“小姐,这是个规矩,寓意您早生贵子,您若饿了别着急,我这就给您拿吃的去。”

第172章 沐浴更衣

小凤笑着将开脸饺子的缘由给唐海棠解释了一遍,然后就去给她拿吃的了。小翠笑看着还捂着脸的唐海棠,上去拉下她的手跟她开玩笑地说道:

“让我看看,开脸是什么样啊?”

“哎呀,等你结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真的很疼,不过疼得很爽快,哈哈哈”

唐海棠的玩心也突然大了起来,暂时忘记了刚才的疼痛,拉着小翠的双手,来个人在屋里玩了起来。

屋外面的吴妈妈和那个和蔼面相的李妈妈,两个人就站在门口,听到屋里两个姑娘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两人也在屋外笑了,心里暗自羡慕,还是年轻好啊!

屋里的两个姑娘嬉闹了一会儿,小翠就赶忙拉着唐海棠坐回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旁的梳子,认真地给她重新梳了头。

“今天我们盘一个好看的头发,一会儿还要带红盖头呢。”小翠一脸认真的样子,看着镜子里的唐海棠,琢磨着给她梳个什么头合适。

“盈盈呢?怎么一早上没看到她?”唐海棠老实地坐在镜子前,任由小翠去设计盘发,反正自己的这头秀发,每天盘什么发型都是小翠一手包办的,她自己是不会盘的。

“盈盈起来了,去前院忙呢。估计一会儿该过来了。”小翠一边说着,手里的梳子上下翻飞,忙碌地盘起了头发。

唐海棠知道她认真地给自己盘头发,也识趣儿地安静了下来,不再打扰她,让她专心给自己盘发。

她其实特别想问的是,马啸天到哪儿了?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人,也没有一点儿他的消息。

马上就要跟他成亲了,唐海棠觉得自己还不了解他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虽然两人相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怎么总感觉这个男人离自己那么的遥远?而且每当想到要嫁给他了,心里就总有不真实的感觉。

唐海棠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到小翠已经把头发盘好,正在往头上给她上头饰。

“小姐,这个好看吗?”小翠把头饰给她戴上,还问她满意不满意,结果唐海棠愣愣地看着镜子,完全没有听进去。

“小姐?小姐!”小翠无奈地只得又推了推她,让她看镜子。

“啊?嗯!就这样挺好。”

唐海棠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镜子,点头回答小翠。

就在这时,小凤已经端了一盘吃的进来了。

“哎呀,总算有吃的了。”唐海棠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起床就觉得饿,而且今天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七上八下的,不找点吃的东西来填补,就总有心慌的感觉。

她已经盘好了头发,穿好了嫁衣,起身就一阵叮铃叮铃地响动,头上的饰品戴的比往常也多,头上的重量立刻让她一阵眩晕,差点站不起来。

“哎呦,小翠,你给我带了多少东西啊?我觉得脖子快支撑不住了!”唐海棠扶着梳妆台站了起来,一边走向圆桌的方向,一边娇嗔地埋怨着小翠。

小翠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小姐,今天感觉小姐性格有点变化,好像开朗了不少,一早就不停的跟她开着玩笑。

见她走路真的有些摇晃,小翠只得上去扶着唐海棠,让她慢点走。

“新娘的头饰当然复杂了,比平时多带一些,一是为了讨个囍,二一个也是现实咱们娘家陪嫁多啊!小姐您就躲担待忍一忍啊!”

“我现在最忍不了的,就是美食在前,却吃不到。”唐海棠终于走到了圆桌前,在餐盘前坐了下来,然后娇嗔地说。

“我饿了,吃饱了就有力气了。”还自己安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为什么头晕的借口。

小翠和小凤两个在一旁伺候着唐海棠,怕她弄脏了嫁衣,又怕弄乱了头发。就这么一会儿帮她拉衣服,一会儿帮她扶着头发,唐海棠一顿早饭,吃的非常的辛苦。

三个人在唐海棠的闺房中忙碌着,马芙蓉则以马家女主人的身份,在前厅忙着指挥者小厮和小丫头们,把前厅将要举行仪式的地方打扫干净,摆放鲜花和果盘等事情,她都亲力亲为,亲自监督着。

马虎原本已经安排好的东西,就这么在马芙蓉的指挥下,又重新摆放了一遍,知道马芙蓉满意为止。

马虎知道拉不住马芙蓉,索性他就装不知道,跑到后厨去监督厨娘们准备的东西。

马啸天还没有回来,马虎不放心,让机灵的小六子一直在门口守着,等将军回来了,让他赶紧进来报信儿。

马啸天是在天没亮的时候就出发的,他带上了卓松柏,两人一路快马进城,到了城门前,还不到开门的时候。

但是守城的士兵认识他,他们早就得到了今天将军成亲的消息。当看到是马啸天带着卓松柏来到城门下的时候,二话不说,立马开城门让他们进了城。

“总管,总管!将军回来了!”小六子一路小跑地跑进来后厨,一进后厨的院门就开始喊上了。

马虎听到他的喊声,也立马匆匆跑了出来,“将军在哪儿?”

“前面呢!”小六子一路跑的着急,一口气没顺过来,只能简单地回答了马虎的问题。

马虎立刻就明白了,放下手里的拿着的炊具,向前厅跑去。一边跑还一边脚上小六子,吩咐他:“小六子,你快去给将军的喜服取来,拿到前厅。”

“哎!”小六子听话地答应,然后转身去了马虎的房间去取马啸天的喜服。

等到马虎急匆匆从厨房赶到前厅的时候,正好看到马啸天一脸严肃地站在前厅,马芙蓉正小心翼翼地在跟他汇报婚礼准备的情况。

马虎进了前厅,连忙跟马啸天汇报,婚礼目前的准备情况如何,每天他都跟马啸天通过信鸽传递了消息,所以他就简单地说了一下目前准备到位的情况。

马啸天听完,脸上也难得有了紧张的表情,他不知所措地看着马虎,问他:那我现在做些什么?要不要洗个澡净身,然后换身衣服?

马虎没有想到将军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也被问楞了,不过马上又恢复了过来,安排两个聪明伶俐的小厮,陪着马啸天娶后面沐浴更衣。

第173章 仪式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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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天没有去后面唐海棠的院子沐浴,马虎个他另外安排了房间,有小厮专门伺候着给他往木桶里倒了热水,水弄好之后,马啸天遣了人都出去,自己脱了衣服,进了木桶里泡澡。

木桶里的水面上飘散着水蒸气,空气中弥漫着松枝的清香,马虎细心地让人给马啸天的洗澡水了也放了松枝泡水,这让马啸天的精神放松了不少。

他将身体沉入水中,仰头靠在木桶边缘,这蕴热的气息,让他此刻十分的放松,暂时忘记了刚才的轻微紧张。

这么多年来,征战沙场,他生活在舔刀嗜血的环境下,好像从没有此刻这般轻松过。

马啸天深呼吸,然后将腹腔中的浊气排除,鞠了一捧水抛洒在脸上,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肩上的职责,今天,他是新郎,要娶自己喜欢的女人成为他的新娘。

当马啸天沐浴更衣完毕后,马虎已经跑过来在门外候着,听到屋里面没有了动静儿,小心翼翼地在门口问他“将军,时间不早了,您这边儿准备的如何了?”

马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他这三天基本上都没怎么休息过,毕竟婚礼这是一件大事儿,他又是对此操办府里头这么大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想到,所以晚上即使已经躺在了床上,脑子里还是筹备婚礼这些事情,今天他也是跟打了鸡血一样,撑着精神忙里忙外的操持,生怕疏忽了什么地方,影响了婚礼的进程。

他刚安排完行礼的前厅,又去厨房转了一圈,还让小凤去看了唐海棠准备的情况,所有的环节都按照计划的时间往前推进运行着,他才放了心。

赶过来催马啸天,怕新郎更衣有什么差错,回头耽误时间。毕竟马啸天这身喜服,他没有亲自试过,马虎怕不合身,还叫了绣娘在旁边候着,万一哪儿不合适了,可以立马就该,争取不耽误拜堂的时间。

马啸天正穿着衣服,听到马虎在外面催促他,他手底下系着喜服上的带子,就走过来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马虎正探着身子,侧耳贴着门板上听里面的动静,当他听到马啸天的脚步声临近,准备收回贴着门板的身体时,已经来不及了,顺着门板向里开的劲儿,他人也往屋里探了进来。

马啸天一开门,就看到马虎探着身子冲了进来,他一把抓住马虎的脖颈子的衣服,一手扶住门框,毫不在意地问道:“干嘛?天还没黑就来听窗根?”

“哎哎哎哎……”马虎被他拎着脖领子的衣服,非常不舒服地双手去拽自己的衣服,对于自己这个姿势,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只能向马啸天求饶,让他放下自己。

“将军开恩,快放我下来……”

今天马啸天当新郎官,心里高兴,没有跟他计较就松了抓住他后脖领子的大手。

“我是来看您这边情况如何了,时辰差不多了,吉时已到,咱们得行礼啊!”

马虎一边整理的自己被马啸天弄乱的衣服,一边委屈地跟她汇报着。

“我已经弄好了,你看这样儿行不行?”马啸天将腰带扎上,衣服又整理了一番,然后背过身让马虎前后左右都替自己瞧一瞧,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有问题。

“可以了,那将军咱们就准备开始吧,我去通知小翠她们,可以带新娘去前厅了,吉时已到,开始准备行礼吧。”

马啸天没有意见,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所以难得风度翩翩地温和地对着马虎微笑着点头。

马虎从没见过主人还有这么温和的一面,看着马啸天英俊的容貌穿着一身红色新郎官的喜服,都让他看得愣了一下神,然后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才想起来时辰差不多,他得让门口先放一挂鞭炮。

“将军,那您随我去前边吧。”

后院里,唐海棠已经穿好了红色的喜服,头上带上了大红色的盖头,端坐在床边,安静地等待着。

突然外面想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她的心也跟着鞭炮声,躁动了起来。她知道时辰到了,马啸天应该已经回来了,马虎才让人放着鞭炮。

鞭炮声还没有停止,屋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翠,赶紧带和姐姐去前厅,马虎说吉时到,让我通知你们。”来敲门的是钱盈盈,她一边敲门,一环唤着小翠。

唐海棠紧张地从床上站了起身,头上盖着盖头,她看不到路,只能瞧见自己脚下的一方世界,于是她双手轻轻地将盖头掀起一角,看向门口的方向。

小翠已经打开了门让钱盈盈进来,吴妈妈和李妈妈也跟着钱盈盈身后进了房间。

几个人很快就将唐海棠围了起来,房间里立刻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吴妈妈说:“快搀扶着小姐去前厅。”

李妈妈又嘱咐着:“别着急,时间还早,走慢点,新娘子看不清楚脚底下!”

唐海棠感觉自己的双臂同时被人驾着,就这么驾着她出来房门。小翠小声地安慰她:“小姐,你别怕,我和盈盈搀着你走呢。”

“对,姐姐,我们俩扶着你呢,你放心走,没事的。”

原来两旁扶着她的是钱盈盈和小翠,唐海棠听到她俩的声音,心里就不紧张了,走路的步伐放大了许多,在没有刚才的紧张和凌乱的步伐。

鞭炮放了好久,大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邻居和路过的人,又好事儿的,想要进来看热闹,都被马府安排的人挡在了外面。

王远城和他的手下,今天的任务就是护卫马府,不让生人有进入的机会。

王远城并没有离开幽州城和马府,因为马芙蓉出面,用马啸天将要完婚马府需要护卫的理由,又将他留了下来。所以今天他们才会出现在门口,帮助马府看护守卫。

鞭炮声停止后,许多看热闹的小孩子,率先钻过护卫的人墙,抢着去捡拾地上红色炮仗纸里面,没有点燃的鞭炮。

王远城看了看门里面,好像前厅里有人在主持着仪式。

第174章 吉时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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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到!”

前厅里厮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热闹而嘈杂的声音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奏乐!”

紧接着唢呐和锣鼓声便响了起来,马啸天一身红色的喜服随着乐声的响起,走到了前厅的门前。

前厅此时已经变成了红色的世界,正对着门口,摆放了马家祖宗的牌位,案几两侧放了两颗非常大的红色蜡烛,各种瓜果点心放在精美的碟子里,码放整齐地摆在供桌上,供桌的前门摆放了两个红色的跪垫。

前厅的屋顶大梁上,也被装饰了许多红色的绸缎和红色的灯笼。唐海棠已经被小翠和钱盈盈架着送到了前厅的侧门候着。

马啸天一撇眼就看到了侧门处,被人搀扶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

唐海棠的娘家远在江南,按照规矩新娘应该是坐着轿子到大门口然后再迎亲进来,可是马啸天和马虎吩咐,不要这么复杂,迎亲的环节省略掉,直接拜堂成亲。

所以外面看热闹的人才会觉得今天这将军府邸的婚礼可实在是奇怪呢!

没有新娘的大花轿,放了一通鞭炮之后,直接就是拜堂成亲了。所以大家都不走,围着将军府的门口,想要看看热闹,瞧一瞧将军去了什么样的美娇妻?

喜庆的乐声想起,小翠搀扶着带着红盖头的唐海棠步入礼堂,一直走到了香案前,马啸天已经站在案前垂手站立,等着她了。

给他们今天主香的不是别人,正是唐海棠的师傅,军营里的徐清风。今日钱坤值守军营不能来参加喜宴,徐清风作为长辈,便领了这个主香的差事。

他看到面前两个穿着喜服的年轻人,也是满面红光喜不自胜,看到二人都站在面前了,便继续开口喊着“皆跪!上香”

一旁早有准备好的香,由两个年纪十五六的小厮和小丫头手执着,一听口令,就将香递到了马啸天和唐海棠的手中。二人拿着香,听着徐清风的口令,对着祖宗的牌位方向,恭敬地将香举过头顶,对着牌位弯下腰行礼

“二上……,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二人按照口令一一照做,最后完成了“三跪,九叩首,六升拜“之后,徐清风才喊了一句“礼毕,送入洞房!”

这个时候,马虎将一个红色的绸缎绣带塞到马啸天的手里,小翠也过来扶起了还跪在跪垫上的唐海棠,马啸天将手里的绣带另一端递给了唐海棠。

整个行礼的过程中,唐海棠都是听着指令一步步的做,等到马啸天递给她红色的绸带时,她不好意思的接过来,然后就听马啸天在她耳边趁轻声说道:“娘子,随我来……”

在唐海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马啸天已经一马当先,拉着绣带的另一头向着后院走去。

唐海棠看不清路,只能低着头由着他牵着红绸带拉着自己前行,透过红盖头,唐海棠看到他俩的脚下铺着麻袋,每走两步,就有人将后面踩过的麻袋拿起来继续放在前面,等他们如此这般踩着过了大约十个麻袋之后,才算是出了前厅。

后面的回廊里,外面看热闹的人是进不来的,也安静了许多。马啸天见她带着盖头跟在自己身后,走的很小心,不禁心疼地皱了皱眉,停住了脚步,等唐海棠走近自己,然后伸出双手将她打横抱起。

“啊!”唐海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双手在空中悬空回屋了一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紧紧攥着不撒手。

“你做什么?”她紧紧抓住了他的喜服,生怕手一滑就掉下去,声音中带着惊吓和责怪。

马啸天看着自理怀里犹如受惊吓的小白兔一样的新娘,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眼神宠溺地对她低语:“别怕,我是担心你走路摔着,带着盖头走路不方便,抱着你就省事多了。”

说完,不给唐海棠拒绝他的机会,迈开步伐,想着后院走去。根本不去管身后还跟着的小翠和钱盈盈几个人。

看着新郎抱着新娘大踏步地向后院走去,钱盈盈识趣儿地拉小翠让她别跟得太近。俩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地点了点头,放慢了速度,远远地跟在新郎的后面,直到送两个新人进来三进院才止步,那里吴妈妈和李妈妈已经站在的洞房的门口等着了。

两个妈妈见马啸天一身红装,抱着头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走向洞房,俩人刚忙帮忙将洞房的大门打开。马啸天目不斜视地抱着唐海棠从两人身旁经过,一路踏进洞房,一直走到床榻前,才轻轻地将怀里的唐海棠放在了床榻上。

吴妈妈和李妈妈也跟了进来,吴妈妈开口说道:“新郎新娘坐床喽”然后按照男左女右的位置,安排马啸天坐在唐海棠左边的床沿上,李妈妈则手里不知道什么是偶拿了秤杆,走过来对着唐海棠的头微叩一下,而后挑去红盖头,嘴里念叨着“称心如意“

做完这些之后,两个妈妈才笑着对两个新人行礼退出了洞房,两人出去前,还不忘记体贴地将房门给他们带上,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房间里一下就安静了,隔绝了前厅的笑闹和喜乐的声音。

房间里惊得可以听到两人彼此的呼吸声。唐海棠害羞地低着头不敢去看身旁的马啸天,刚才一路被他抱着进来的时候,她的脸就已经红了,此时的马啸天也在看着耳朵根都红透了的唐海棠。

见她低着头不做声,马啸天只得先开口。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娘子,我会好好待你,让你衣食无忧。”

唐海棠正在害羞得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时,听了他这一番“表白”,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暗自骂着马啸天,真是煞风景!

她嘟着嘴,想了想,扭头看想坐在身边的马啸天,忍不住抱怨道:“难道我是你养的宠物吗?衣食无忧就是对我好了?”

“呃……嗯?”马啸天被她给问楞了,想了想,问她“娘子,宠物是什么东西?”

第175章 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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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海棠一听马啸天问自己“什么是宠物”,才想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不过看到马啸天眨着眼睛,看着她,正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她却忍不住心里得意,没想到马啸天他也有一天会有怎么可爱的表情。

心里透着乐了一下,唐海棠还得在脑子里想改如何给他解释,她抿着嘴,故作深沉地看向马啸天。

“就是指,被你养在家里,给吃饱饭,穿暖衣服,然后你回来了我得围着你高兴的摇摇尾巴,你不高兴,我还得摇着尾巴哄你,这样就是被你样的宠物了,反正,我不喜欢自己这样被你对待!”

马啸天一听她如此解释,忙不迭了这对她摆手。“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说!管我吃管我穿,不就是当宠物吗?”

唐海棠不依不饶了还,非要跟他说个明白。她认定了,结婚第一天不给他立好了规矩,以后就难办了。所以唐海棠不打算这件事情就如此结束。

马啸天叹息了一声,侧身拉过唐海棠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大手掌中,叹息了一声,溺爱地看着她气鼓鼓地小包子脸,伸出右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儿。

“我的意思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唐海棠完全被他给说得无地自容了,她没有想到,一向冷峻威严的马啸天,居然也有如此诗情画意,柔情的一面,自己只不过跟他矫情了一下,他居然拿《诗经》来安抚她。

刚才还想跟他争论一番的勇气一下子就没有了,唐海棠娇羞地低下了头,她发现自己完全被马啸天所折服了,真是越来越喜欢这样的马啸天了!

见唐海棠不在反驳,马啸天也终于松了口气,他没有哄女人的经验,平常妹妹也很少在自己面前又如此不讲理娇羞的萌态,今天唐海棠这般娇媚蛮横的样子,他真的是很受用,不在意多跟她念几首诗来哄她高兴。

“娘子气消了了吗?”他着唐海棠不在似方才那边立刺似的了,才试探地问她,心里则想着,若还没拔掉立刺,他不介意再年一首诗给她。

唐海棠被他如此一问,才想起刚才自己的立场,立刻挺直了脊背正郑重地向他重申。

“我跟你算是从小定亲,咱俩结婚需要慢慢培养感情,以后有什么问题,最好赶紧当面解决,我不喜欢夫妻两个因为互相猜疑,而生分了感情。”

“嗯,这点我同意!”马啸天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他觉得唐海棠这点说得很对,很有道理。夫妻俩一起过日子,整天相互猜疑还有什么生活在一起的乐趣呢?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第二点”唐海棠见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紧接着说。

“我不想和你妹妹生活在一起,不怕你生气,我总觉得她不喜欢我,所以我明人不做暗事,打开天窗说亮话,明确告诉你,我也不喜欢她,我跟她在一起,不保证能愉快的相处下去哦。”

马啸天在听到她提起马芙蓉的时候,不禁眉头锁紧,他没有唐海棠会跟自己提起妹妹。

更没有想到,马芙蓉和唐海棠的关系会如此之差。他知道马芙蓉是什么样的人,因此虽然不喜欢唐海棠说道这一条,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

“过几天,我就让芙蓉先回长安。你们不会在一起生活,回到长安后,也会安排她的婚事,不过我一个男人没有精力去操心这些,还得你劳心,给妹妹安排个好的良人,让她嫁出去吧。”

说道最后,马啸天感觉到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他不想卷入女人的战争里,所以想了想,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唐海棠帮着马芙蓉寻一门亲事,妹妹嫁出去就好了。

唐海棠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马芙蓉嫁出去了,那马府里没有了她,自己当然就太平多了。

想着这个主意不错,也就答应地点了点头:“行吧,这事儿我会考虑的。”

“那还有第三条和第四条吗?”马啸天见这第二天糊弄过去了,赶忙问她还有没有其他要求了?

“嗯……暂时和你相处的问题就这么多”

“对了,我还想跟着徐大夫和钱盈盈学医,你能不能让我又机会去军营?”唐海棠觉得这件事情必须提前跟他打好招呼,今天结婚他高兴,说不定就答应自己了呢?

“嗯,学医可以,不过徐清风在军营中,你去不方便,你可以暂时跟钱盈盈学着,徐清风偶尔进城的时候,你也可以跟他学。我不反对。”

马啸天想了一下,觉得让唐海棠学医是好事,省得她在家没有事情做,所以就同意了,唯一不同意的,就是不能让她再有机会进军营,哪里不是女人进的地方,所以他定多同意徐清风进城的时候,可以来宅子里教一教唐海棠。

唐海棠见马啸天没有答应自己去军营,但是同意让徐清风教子了,也就没有再跟他据理力争。

她嘴上不争其实心里早就盘算着该如何让徐清风能有更多的机会教自己了。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前面看看,还有客人需要招呼。”见安抚住了新婚的兄媳妇,马啸天才起身准备去前厅看一看。

按照习俗前厅的宾客是要留在家里吃喜宴的,不过马啸天并没有邀请幽州城的官吏,在幽州又没有亲戚,所以他的婚宴,只不过是几个军中的下属而已。

马虎已经让人将门前的嘈杂开始打扫,摆了几桌酒席在花厅里,徐清风和卓松柏都在座位上坐着,陪着几个军中的同僚在聊天。

马啸天看了看马虎安排的井然有序,再看马芙蓉,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到刚才拜堂成亲的时候,就没有见到她人,马啸天联想起唐海棠刚才所说的跟马芙蓉之间的不愉快,不禁又蹙眉深思了起来。

第176章 笑容融化成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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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天在前厅几桌酒席之间,转了一圈,跟每一个人都敬了酒,客套了一番便从前厅的喜宴上退了出来,剩下的事情交给马虎去照看便是了。因为参加喜宴的都是他的下属,该敬的酒也敬了,吃喜酒的人也没有一个敢要他留下来作陪的。

马啸天敬了一圈酒下来,也喝了不少酒,但是他此时还是头脑很清醒。他在前厅依然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妹妹马芙蓉,到了二进院,见几个小厮正在打扫庭院,叫了一个过来,问有没有见到马芙蓉,小厮指了指马芙蓉的房间回答道:“小姐一直在房间里,并没有出来。”

“好了,知道了。你去忙吧。”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马啸天让小厮去忙,他背着双手站在院子中间,看着马芙蓉的房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向着她的房间走来。

“咚咚咚”马啸天站在马芙蓉的门前,敲了三声房门,半天也不见门开,马啸天侧耳倾听,听到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刚才小厮明明说的是在妹妹在房间里啊?为何此时却没有人。

正待要再次敲门时,房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马芙蓉的侍女晴儿。

晴儿开门前原本是一脸的不耐烦,她开了门正准备发难的时候,发现站在门前的是马啸天,立刻收起来要发怒的面孔,换了一副讨好的笑容,开了门闪到一旁,侧身给马啸天行了一个礼“将军来了。”

马啸天没有低头瞧她,也没有抬脚进屋,而是清浅地问了一句:“芙蓉可在房内?”

这句话像是在问晴儿,又像是在问屋里头的马芙蓉,马芙蓉此刻正坐在卧室的床沿上,倚着床楞一副委屈的要哭的样子,独自悲伤。听到马啸天唤自己的名字,她觉得像是幻听了一般,立刻从床边站起身来。

“在!我在呢!”

不等晴儿回答马啸天,马芙蓉自己连忙招呼着,从屋里头走了出来,迎到门前,脸上也是换了一副笑颜,温婉可人的样子,摇曳生姿地步态,轻轻站在门前,微笑着看着马啸天。

“哥哥,你找我什么事情?”

马啸天用审视的眼神,看着马芙蓉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心里的疑问再次浮上心头,但是他并没有问出口,而是舒展开眉头,对马芙蓉轻笑了一下,双手背在身后,就这么立在门前,并没有进屋的意思。

“我在前面没有瞧见你出来吃酒,过来瞧瞧你。”

听说马啸天是因为没瞧见自己出去,才过来看看的,马芙蓉心里感觉暖暖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哥哥还是在乎她的,她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了几分温度,轻轻地回答:“外面有些闹哄哄的,我身子不舒服,所以就没有出去凑热闹。”

“哦?”

听到她的回答,马啸天心里燃起了一份不悦,可是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想了想,转而说道:“我今日与你大嫂成亲,原本是想要与你喝一杯的,既然你身子不舒服,那就算了。”

“哥哥……”

马芙蓉听到他说“成亲”还有“大嫂”这两个词,脸上又变成了一片愁云,她蹙眉深情地望向马啸天,多希望他不要在自己面前提起他成亲的事情啊?可是,今天确实是他们俩成亲的日子。

马啸天摆手,制止了她说下去。“你从长安一路辛苦地过来,帮我操持这场婚礼,做哥哥地心意领了,知道你辛苦所以哥哥打算过几日让王远成护送你回长安。等过些日子,我这边的公务也会结束,到时候,哥哥再带着你嫂子回长安与你团聚。”

“什么?哥哥你是要赶我回去?”

马芙蓉没有想到,哥哥在成亲的日子里,找自己谈的事情,居然是让自己回长安?

“怎么说是赶你走呢?你瞧,哥哥是心疼你,况且长安的府邸还需要有人掌管事物,你离开了这么久,马伯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所以你是要回去帮哥哥管家,咱们家就托付给你了啊!回去吧!嗯?”

马啸天哄孩子一样跟马芙蓉说着,他明白,马芙蓉一直以来,都是以马家的主母身份在长安的官员女眷之间交际着,她最看重的就是这将军妹妹的身份。

马芙蓉听了马啸天的话,心里琢磨了一下,判断这现在的形式,自己若强求留在幽州,哥哥说不定就翻脸了,长安还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她决定暂时以退为进,先回自己的主场稳定地位,以后等唐海棠随着哥哥回了长安,再想办法除掉她便是了。

“好,就听哥哥的安排吧。”马芙蓉点头答应了马啸天的要求。

见她总算是答应了,马啸天才又笑着对她说:“你既然累了就休息吧,他们不会闹太久,我先去忙了,等过三天,让王远成护送你回长安。你这两天先准备准备。”

说完这句,马啸天见马芙蓉点头答应了,才转身离去。一直站在旁边听着的晴儿,在马啸天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后,才敢凑到马芙蓉的跟前,瞧着主子一脸的忧愁,问她:“小姐,您见天还没用午饭,要不要我去厨房给您端过来?”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前厅的喜宴已经开席好久了,马芙蓉一直躲在房间里拒绝出去,晴儿只能想着法给她去厨房弄些吃的了。

“你去吧。”

马芙蓉现在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并不想吃饭,听晴儿说要去后厨,便顺水推舟,差遣她去后厨,好让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安静地待会儿。

晴儿点头答应了一声,便出了房间,从外面帮马芙蓉将门带上。

看着门关上,马芙蓉才转身朝房里走,此刻她一脸的笑容全部融化成哀愁,再没有在人前的温婉明媚的容貌,她的委屈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畅快淋漓地表达出来。

一想起自己心里那个不能言说的委屈,马芙蓉的泪水再也拦不住地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个秘密呢?你若不说,女儿现在也不会如此的难过……”

第177章 无法言说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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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芙蓉低声对着空气哭诉着,强忍住心中的委屈,双手抵在卧室的门扉上,梨花带泪地嘤嘤哭泣,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年……

那一年,是爹去世第二年,哥哥因为与唐家的婚事生了闷气,一怒之下自己偷偷的参军走了两年了,马家落没了,家里的佣人能走的都走了,留下马伯忠和没有了家人从小在马家长大的晴儿,心耿耿地不要工钱也要留在马家,家里只剩下她跟娘亲,哥哥参军走了没多久娘就病重在床上,家里家外的事情,都依靠着马伯一个人忙碌,勉强支撑了这个家,让她们娘俩不至于流落街头。

娘躺在病榻上病了好久,马伯留在了马家一直帮忙照顾着她们娘俩,她才能挺过那段艰难的岁月。

一天,在她娘弥留之际的,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在,娘用了自己最后的一口气,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那天。

“蓉儿……”妈母躺在床上,用了全身的力气,唤着马芙蓉的小名儿,虽然她使劲全身力气,可声音还是很羸弱。

马芙蓉正在给娘熬药,可是她时刻听着房里娘的动静儿,虽然娘的声音不大,但是她还是听到了,赶忙放下手里的药罐,跑进了里屋。

看到里屋的床上,娘伸着一只胳膊在空中摇晃,马芙蓉赶忙跑了过去,跪在娘的身边,扶住她举在空中的那只手,让她将手放下。

“娘,我在,我在这儿呢!”

此时的马母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马芙蓉摸着母亲已经冰凉的手,再看向母亲的脸庞,她的瞳孔好像已经蒙上了一层白雾一样的东西,迷茫的看着自己头顶的地方,嘴一张一合了好几次,胸口喘息了几下,才又发出声音。

“蓉儿,记住,啸天不是你的亲哥哥,你要……”

这句话对于弥留之际的马母来说有些太长了,她只能又缓了缓,才继续说道:

“想办法嫁给他!留住马家的骨血!他是马家的希望!”

听到娘的话,马芙蓉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她不敢相信这个是娘说的话。

“娘!你说什么!”

“他是你爹……抱回来同袍的儿子……”

“你的亲大哥,在很小的时候丢了……这是我一生的悔恨!有生之年,你要记住,帮我找他回家……啸天,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会有、有一番作为,所以、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嫁给他……告诉他,你们不是亲兄妹!”

马芙蓉被马啸天不是自己亲大哥的事情惊呆了,更被母亲要她想办法嫁给马啸天的决定吓傻了,她的大脑在听到母亲这个决定后,一片空白,之后母亲说的关于亲大哥的特征,她是强撑着才听进脑子里的。

最后,马母因为说了太多的话,闭上了眼睛,胸口一起一落地倒着气,马芙蓉松开母亲的手,站起身子,看着她闭上眼睛缓气的样子,刚才的惊吓已经过期,她现在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这么静静都看着母亲。

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自己嫁给大哥,为什么一定要她跟马啸天成亲留下马家的血脉?

马啸天一直都是马家的骄傲,父亲活着的时候,不是已经给大哥许了一门亲事了吗?为何母亲却要安排自己和大哥成亲呢?

看着病榻上不在说话的母亲,马芙蓉突然明白了!

原来,跟唐家退亲,是母亲一手操作的,当初唐家来马家的时候,是母亲跟那个唐家的少爷见的面,然后两人就不欢而散,母亲跟大哥谈了一次话之后,大哥一气之下提出跟唐家退婚,然后就跑去参了军。

大哥走了着两年,一直没有回家,但是从大哥托人开回来的信里可以看出,大哥这两年在军中如鱼得水,平步青云,升迁速度很快。

“娘,您是不是故意让大哥跟唐家退亲的?大哥参加也是您故意激将法让他去的?”

马芙蓉突然想明白了,趴在娘的耳旁,急切地问她,娘。

马母喘息着想要开口,但是她刚才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此时非常的累,她闭着眼睛,只能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回答了马芙蓉的问题。

得到母亲的答复,马芙蓉一时无语,她颓废地跪在娘亲的床榻前,将头依靠在娘亲放在床边的手背上。

“娘,您这是何苦呢?让大哥知道了,他会恨咱们的。”

马芙蓉是了解马啸天的脾气和秉性的。他是一个孝子,对爹娘他一直都非常的孝顺,他听从爹的安排从小习武,习武是要付出辛苦和忍耐的,他吃多大的苦都坚持了下来,在爹的指导下,马啸天从下练就了强健的体魄,饱读兵书,爹去世前的最大愿望,就是希望他能够去参军,闯出一片天地,重新让马家扬威吐气,光耀门楣。

而母亲暗中搅黄了大哥和唐家的亲事,她能理解,这是母亲的私心,她也是看中的马啸天以后能够成为人中龙凤,是个有前途的男人。同时,也是用这个办法激励马啸天离开家,出去闯一片天地,有了本领能够让马家的人得到他的庇护。

哪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一个有本事的人呢?她的母亲一手带大马啸天,更了解他的为人和本领,所以母亲藏着的一个私心,就是想将这个好男人留给自己的女儿。

可是,马芙蓉一想到自己从小就把马啸天当做亲大哥看待,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他并不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大哥啊!现在母亲要她想办法留住马啸天,那势必就得让马啸天知道自己并不是马家的人。

若是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以后还会心甘情愿的为马家去重振家业吗?

想到这些,马芙蓉更没有勇气去告诉马啸天身世的真相了。

这个秘密这么些年来一直深埋在她的心中,成了她心中一根刺,一天天隐瞒,一天天在阴暗的地方逐渐长大。

知道看到马啸天决定娶唐海棠那一天,这根刺,彻底将她刺痛了,成了她无法言说的伤。

第178章 分享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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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马府都笼罩在喜庆的氛围之中,直到夕阳染红了西面的天空……

夏日的傍晚,闷热的天气让人都难耐,树上的知了更是被燥热炙烤得焦躁地吱了吱了吱了地叫个不停。

马府热闹了一天,在傍晚的时候,喝喜酒的人都渐渐散去,因为都是有军务在身的人,所有人都并没有真的喝多,几个马啸天的部下,只是象征地喝了两杯,晌午过后就已经离去回了军营。

马虎指挥着手下的人,忙碌的收拾着热闹后的一片狼藉。几桌酒席并不算多,因为没有几个喝酒的人,所以杯盘里都剩了不少的食物,马虎看着剩了这么多食物直皱眉,一向勤俭持家的他,不禁心疼起这些食物来。

“哎,真是糟蹋粮食”马虎叹息着,看着剩下的这些食物,突然想到门外还有来凑热闹的乞丐。

“来来来,大家把这些食物收拾一下,别弄脏了,拿几个盆子来。”

马虎指派着正在收桌的小厮和小丫头们,让大家把剩下的餐食整理到一起,然后将这些食物拿到门前,分给在门口等待的乞丐。

一早马家放鞭炮就引来了不少的乞丐,城里谁家有红白喜事都会引来这些流浪在城里的乞丐聚集,想着主家有喜事,会给看热闹的一些喜饼,所以他们一听到谁家放鞭炮,就会跑过来在人家门前守着。

马虎觉得粮食扔掉浪费,不如做做好事,分给这些乞丐,也好让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将军的喜气。

大门一开,门口还守着的十几个乞丐就围了上来,上午放鞭炮的时候,马家发了一些糖饼,这些乞丐也得了一些,他们现在没有走还在这里等着,就是盼着主家晚上开席之前,可能会再发些喜饼什么的,所以就没走。

一看大门开了,几个年轻的乞丐便先围了上来。

马虎见先围上来的是几个腿脚利索健康的年轻乞丐,不禁心头不悦。他本意是救济那些身体残缺、年纪大的需要帮助的乞丐,那些人才是真的失去了生活的能力,需要人帮助的。

“今日我家将军大喜,这些饭菜分给大伙儿,跟大伙儿一起同喜”说完马虎回头给小六子使了个眼色,让他拿勺子给乞丐们分。

小六子拿着勺子一看马虎的脸色不悦,再看向眼前的这群乞丐,立马明白了马虎的心思。

他不忙着分发饭菜,一手叉腰,一手拿着勺子,用手中的勺子指着靠前的几个年轻又健康的乞丐。

“你们几个有手有脚的,往后排队去,老弱病残先来!”

“哎,我们先来排队的,你怎么不让先来后到啊!”

靠前的一个乞丐听小六子让他去后面排队去,立马就不乐意了,带头向小六子发难,他身旁一起的几个年轻的乞丐立刻也附和着,都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你们看看身后,老的幼的,他们能跟抢得过你吗?”小六子指着年轻人的身后,让他们去看。

然后接着说道:“你们也是爹生娘养长大的,好意思欺负这些老的小的吗?”

几个年轻的乞丐平日里在街上,已经是强势惯了的,今日在马府门口被一个小厮数落,有脸上挂不住的,没吭声拿着自己的空碗,就撤到了后面排队去了。

最开始跟小六子争辩的乞丐,原本还想要狡辩,一看身边的伙伴都不吭声,还有人已经主动走到后面排队去了,只得嘟囔了几句,也转身走到后头去排队,只不过他没有按照顺序排队,而是挑了一个好欺负的乞丐,直接插队站在他前面。

被他插队的乞丐平日里被欺负惯了,看他这般,也只能忍气吞声地让他站在自己身前,不敢吭声。

马虎冷眼看着门前的这一幕,不禁心里啧啧,哎,这就是社会,就是人生啊!更加珍惜自己现在的这份差事了,若没有马家的照顾,估计自己也是要在这世上辛苦度日啊!

门前的这段插曲过后,马虎叫小六子帮忙维持门口的分发食物的事情,他转身往府里走。

马啸天送走了宾客,并没有急着回洞房去见唐海棠,他觉得喝了几杯酒,身上的酒气味道太大,便坐在前院的葡萄架下,让人煮了一壶茶,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安静地喝茶看着进进出出的忙碌着的佣人们。

唐海棠跟他说的几件事情,他心里有数,妹妹的事情早晚都要安排好,马芙蓉年纪越来越大了,不能老留在家里了,以前自己没有娶妻,常年在外征战,确实忽略了她的婚事。

琢磨着该给马芙蓉寻一个好的良人,让她也有一个家了。

唐海棠从中午进了洞房,就没有出去过,小凤和小翠将食物给她端进了屋里。

这一天,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拉着去拜堂,然后又被马啸天抱着回到洞房,就连吃饭也是在屋里没有动地方。

觉得自己今天都没有见到外面的太阳。心里郁闷的,一想到今晚还要跟马啸天一起睡在这个屋里,唐海棠的一颗心就像小鹿一样,咚咚地跳了起来,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里不安的走来走去。

此刻听到窗外的知了“知了、知了……”的叫声,心中反而觉得更加的烦躁。

唐海棠听得心烦,走到窗前,将开着的窗户从里面关上,安静是安静了,可是不大一会儿,房间里的温度就变得更加的闷热。

热的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水,不停的用手里的手帕擦拭。

马啸天喝下一壶茶之后,看着院子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夕阳将西屋的屋脊渲染成了橘红色,天边的云彩也变成了粉红色,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看着这美丽的夕阳景色,马啸天不禁嘴角微扬,扶着双膝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一边走向后院,一边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天空漂亮的晚霞。他也是难得有闲情雅致去欣赏着美丽的夕阳。平日里,繁忙的公务,哪儿里有心情去欣赏呢?

脚步悠闲地踏进三进院,两旁的竹子暂时将闷热隔离,一股清凉夹杂着竹叶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想起早上泡澡的水里面好像也放了一些竹叶,马啸天突然意识到自己喝了酒出了汗,身上此时有一些黏腻的汗渍味道。

他自己嗅了嗅身上的味道,不禁皱眉一脸的嫌弃。

第179章 坦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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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嫌弃身上的黏腻汗味儿,马啸天决定先泡个澡,他没有直接去正房的新房,而是沿着小石子路,右转上了东屋的回廊,进了浴室。

夏天天气闷热,马啸天习惯了冷水冲澡,所以也不需要做热水,自己放了些冷水在水池子里,看到一旁还放着早上泡澡用的竹叶,他顺手也放了一些进去。

然后脱了自己的衣服,抬脚进到水池中,一阵清凉从脚底板传来,马啸天立刻觉得身上哆嗦了一下,不过很快身体就适应了这股凉飕飕的感觉。

他站在水中弯下腰,先往脸上掬一捧冷水,洗了个脸。然后又在脖子、前胸、肩膀上洒了一些冷水,皮肤适应了水的温度之后,慢慢地坐在冷水里。

黏腻的感觉立刻就溶解在这一池清水之中,令他心神安宁了下来,在没有刚才黏腻感带来的烦躁。

渐渐适应了水温,马啸天清洗了身体上的汗渍后,并没有着急起身,而是闭上眼睛泡在水中。

夏天气闷热,即使是泡冷水澡,也不会有刺骨的冰冷感觉,而是温热的感觉,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身子受不住,反而很享受的泡在水里给自己的身体降温。

就这么泡了不大一会儿,马啸天从水池里起身,因为没有准备,所以他洗完澡之后,才发觉没有换洗的衣服在手边,他裸着身子,走到一旁的一个屏风后面,准备找些干净的巾子先把身子擦干。

“吱呀”

在马啸天转身进入屏风后,门板被人从外面推开。马啸天隐身在屏风后面,没有出声,他机警地矮下身子,将身体隐藏起来,一双锐利的眼睛,警惕地从屏风的缝隙里看向门口。

他还没有来得及找干净的巾子,此时身体赤果果地暴露在空气中,他只能先隐身在屏风后面躲藏。

虽然现在是夏天,天黑的晚,但是东屋前面有一个回廊,挡住了一些光线,屋里显得没有那么亮,刚才没有点灯,外面的人进来正好是背光,马啸天只看出进来的人是一个穿着裙子,盘着头发的女人。

马啸天以为进来的可能是小翠或者小凤,因为进来的女人头发并没有盘着复杂得像马芙蓉和唐海棠一样的高发髻,而是低矮地发髻。

他没有出声,想着也许这个女人只是进来拿东西或是给唐海棠准备洗澡水什么的,可能很快就出去了。

进来的人其实就是唐海棠,她在屋里闷着出了一身的汗。

她先是觉得太热了,把身上的喜服脱掉,换上了清凉一些的单衣,又觉得头上的发髻沉重,把头上的饰品摘掉,高发髻也被她弄乱了,索性她就这么披散着。

后来觉得自己身上的汗味有点大,她不好意思一会儿被马啸天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便想着趁没人在就先去洗个澡。

小翠和小凤此时去厨房帮忙,都不在身边,吴妈妈和李妈妈也去厨房帮忙收拾了,整个三进院因为是新房,马啸天不让其他人靠近,所以此时只留下了唐海棠一个人。

她自己来到浴室,见浴室门是关着,里面也没有灯光,而且整个后院都没有人在,所以问也没问,就推门进来了。

一进浴室,她先去看泡澡的池子。

见里面放着一汪清水,上面还飘着一些竹叶,正是早上自己净身的时候用的。以为是小翠或是小凤替她准备的洗澡水。

真是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正想要洗澡就有现成的洗澡水,唐海棠高兴地也不去试试水温,就将已经被汗湿透贴在身上的衣群脱掉。

马啸天一直躲在屏风后面观察着她,见她进来就去看水池,看了一眼就开始脱衣服。

马啸天立刻挪开了眼睛,心里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害羞地背过身子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又想起自己身上还空无一物,脱下来的衣服被他扔在了屏风外面,此时想要拿回来,却是够不着……

唐海棠脱了衣服,开心地想要泡一个澡凉爽一下,见上面没有雾气缭绕,以为温度不烫,就不试水温直接踩进了水了,一股冰凉的感觉从脚心传来,她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呀!水怎么这么凉啊!”唐海棠收回了已经踩进冷水里的一只脚呀,低头看着水池,嘟囔着。

“原来是凉水啊!”

嘴里一边嘟囔着,就光着身子走到一旁的烧水灶前,想要看看有没有热水。

唐海棠一说话,躲在屏风后面的马啸天听出了她的声音。刚才还害羞地闭着眼睛心里叨叨“非礼勿视”的他,立刻睁开了眼睛,站直了身子,转过身来,在有些暗的屋里寻找着唐海棠的身影。

很快他就在灶台的方向看到了一个亮白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低头在灶台前寻找着什么。

马啸天在确认进来的就是唐海棠无误之后,放心地从屏风后悄悄的走了出来,悄悄地来到唐海棠身后,看着自己的媳妇,他就没有了刚才那般害羞和不好意思。

大刺刺地站在她的身后戏虐地问:“你在找什么?”

唐海棠光着身子在找热水,突然听到身后马啸天的声音,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哇!”的一声,转过身来,一手捂着自己空无一物遮体的胸部,另一只手顺手就将手拿着的水瓢向着马啸天扔了过去。

马啸天一偏身子,将飞过来的水瓢抓住,然后调侃道:“还没洞房,你就要谋害亲夫!”

扔出去一个水瓢,让唐海棠能够用两只手护住自己的身子了,她并没有站在原地,而是慌乱地想要从马啸天的身边溜走去找自己的衣服穿上。

马啸天一手拿着水瓢,看着慌乱的如逃跑的小白兔一样,想要从自己身边溜过去的唐海棠,空着的一只手伸出来,一下子拦腰将她抱住搂进了怀里。无奈地对她说:

“是我!见到我你跑什么?”

他们俩都已经拜堂成亲了,现在赤裸相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夫妻之间,还有什么害羞的?

“你放开我!”唐海棠没有想到结婚第一个晚上,两个人就这么快的赤果果的坦诚相见了!

第180章 坦诚相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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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海棠赤果果地背靠在马啸天同样赤果的胸膛上,两人肌肤相互贴在一起,身上的体温迅速传导到彼此的身体上,唐海棠开始很激烈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去拿回放在不远处的自己的衣服,可是当她感觉到他的肌肤贴在自己后背上传来的温度时,身上立刻紧绷了起来,挣脱的动作也变得迟缓了。

她依然护着自己的胸部,双手交叉得更加紧密,然后缩着肩膀,放低了身子。

马啸天感觉到怀里的小白兔变得老实了,得意地低下头去看自己怀里的人儿,当他看到唐海棠背对着自己,低着头不吭声,耳根上浮现着异常的红晕,这时他才意识到,她的身体温度也是异常的滚烫。

马啸天意识到两人此时肌肤贴在一起,触感是如此的真实而又让人敏感,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了桎梏住她的手。刚才还有心逗弄一下她,此时面对唐海棠,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他放弃了戏弄他的心思,有些不自然地握了一下松开的那只手,刚才搂着她腰间的手臂上,怎么会有一阵酥麻的感觉?

“咳!你、你想洗澡是吧?我给你弄点热水。”

想了想,觉得该为她做些什么,马啸天对她说了一句,然后拎着另一只手上依然拿着的水瓢,转身去灶台前,找能生火的东西。

唐海棠见他松开了自己,忙护着身子去拿自己的衣服。在拿衣服的时候,她才看到,自己放衣服的架子下面,还放着马啸天脱下来的衣服。

暗自心中哀怨地埋怨道:你刚才怎么没有看到啊!这衣服明明就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因为此时还是裸着,也不能跑出房间,唐海棠只能拿着自己的衣服,就近跑进了屏风后面,去穿衣服。

马啸天并没有回头,他听到身后悉悉簌簌布料摩擦的声音,知道唐海棠正在穿衣服,俩人都默不作声地假装对方不存在,心中却又纠结着该如何缓解现在的尴尬局面。

马啸天假装忙着在灶台前生火烧水,唐海棠则紧张地在屏风后面忙着穿衣服。

等到唐海棠穿好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时候,看到背对着自己,还光着身子在灶台前生火烧水的马啸天,她只能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把头偏到一旁,假装看不到他。

“你先忙,我出去了!”

说完,唐海棠就快步往门口走。

“等等,回房间帮我拿一件衣服来,我的衣服脏了没有的换。”

身后传来马啸天的声音,他并不是不想穿衣服,而是怕自己转过身拿衣服,被她看到了会让她尴尬。

“哦!”

在临出门前,唐海棠头也不回地低声答应了一声,然后开门快速闪了出去,出门后还不忘体贴地背着身子帮他把门带上。一出房门的唐海棠没有停留地直接顺着回廊跑回了新房。

直到跑进新房,回身“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她才背靠着门扉手捂着胸口,急速喘息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回想着刚才的尴尬,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就这么靠在门上,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房间的陈设。

“这里哪儿有他的衣服啊?”

唐海棠这才想到马啸天让她找衣服的事情。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转了一圈,衣柜里只有她的衣服,挠挠头想着要不要把马虎找来问问?

走出卧室,站在厅里看到西屋的门关着,想起来西屋是马啸天的书房,这间屋子里是马啸天的东西,自从她搬进来之后,那个房间都是关着门,因为是马啸天的东西在屋里头,所以尽管没有门锁,但是她平日里也没有进去过。

看着西屋的门这会儿还关着,唐海棠走过去推开了门,如她所想,对着门放着一张书桌,靠着南面的窗下放着一个塌,塌上有矮桌。对着塌的另一面的北墙边摆放着一个书柜和一个衣柜。

唐海棠看了一圈,直接走向衣柜,打开衣柜的柜门,里面真的有马啸天的衣服在里面。挑选了合适的裹衣和裤子,唐海棠就出了西屋。这回她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比较谨慎地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进院子,才抬手轻轻敲了三声浴室房门”咚咚咚”,然后默不作声等着里面的人回答。

“进来……”里面传来马啸天的声音。

唐海棠并没有听他的话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对里面说:

“衣服我找到了,给你放在门口吗?”

不等她蹲下放衣服,浴室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马啸天腰间裹着一片白布巾,双手扶着门,站在她的面前。

“进来吧,我给你放好了热水。”

马啸天说完,身子向后退了两步,门口留出位置,让唐海棠进屋。

“哦!”鬼使神差地,原本想放下衣服就走的唐海棠非常听他的话,手里攥着给他拿的衣服,眼睛盯着马啸天裸着的上半身,那上面的肌肉一块一块的,排列的整齐,对仗工整,让她忍不住在心底里暗自对他的身材评了个高分。

就这么盯着马啸天的肌肉,唐海棠一时看得失神,脚步随着马啸天的后退,像是他自带了磁力,吸引着她一般,挪步就随着他的后退向前走。然后脚底像是飘着般就进了屋子,越过马啸天一直往里走。

房间里已经点燃了烛火,刚才的那池泡着竹叶的洗澡水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池飘着水雾的洗澡水,上面撒着一些干燥的茉莉花骨朵,空气中也弥漫着沁心地茉莉花香。

马啸天在她进屋后,关上了浴室的房门。一声很轻的关门声,让唐海棠紧张地回身看着他。

“你……”

“你洗,我穿上衣服就出去。”

马啸天走过来从她手中拿过自己的衣服,就走向屏风后面,唐海棠不说话,盯着眼前的一池茉莉花,低着头两手放在胸前,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上的飘带,不自然地扯着带子,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一片尴尬。

很快穿好衣服的马啸天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站在池边低头不语的唐海棠,直接走向门口,边走便嘱咐她“趁着水温合适,赶紧洗洗,我先回屋了,你关好门。”

然后开门出去,回身还替她将门带上。

第181章 温泉水滑洗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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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唐海棠总算松了一口气,放下被她攥湿了的带子,放松地呼出了一口气,紧张的双肩也总算松了下来,刚才真是紧张坏了。刚想欢呼一声,门口又传来马啸天的严肃的声音。

“你从里面把门拴上!”

“哦,知道了!”

唐海棠迅速反应了过来,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蹿到门前,将门拴好。

马啸天在浴室门前的回廊站了一会儿,听到唐海棠从里面拴上了门,才放心的走下回廊,站在院子中间,背着双手看向慢慢地踱步走向新房。

嘴角带着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刚才他那个新婚的小媳妇害羞的样子,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他回味着两人肌肤紧密贴在一起的那一刻,感觉心里有一抹甜蜜的滋味,这感觉真是妙极了。

笑着摇摇头,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第一次跟女人如此的亲密接触,他觉得自己真是挺可怜的“哼!小丫头!”,他宠溺地称唐海棠为小丫头,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也曾有一刻的害羞。

身上清爽了许多,马啸天的也精神了一些,看着夕阳余晖就要消失,想起自己还没有用晚饭,快要进卧室的他,又转身向院子外走去,他准备让人将晚饭送进新房,打算跟唐海棠一起在新房里享用。

“温泉水滑洗凝脂……嗯~~~哼……”泡在茉莉花水中的唐海棠,享受地哼唱着小曲儿,这一池的馨香,让她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尴尬。一身的粘腻冲洗掉,身上现在是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她欢喜地连头发都解开,全部泡在着茉莉花池水中,贪婪地想要摄取更多的馨香。

“哎呀,泡澡真的是很舒服的事情,泡花瓣澡更是一种享受啊!”泡得开心了的唐海棠不禁自言自语地在水中感叹,双手将湿漉漉的头发往脑后梳理。

直到水温变得温吞了,她才恋恋不舍地从水池中出来。穿好衣服,头发上还湿漉漉地,她只能拿过一条布巾,将头发裹了起来。出了浴室,回房间的路上,她还很开心地哼着小曲儿,完全忘记了今晚是她洞房花烛的日子。

抬头看着天色渐暗,望向屋内,已经点燃了烛火,房间内的烛火晕染着一室的红晕,提醒着她,今日是大婚的洞房花烛夜,唐海棠这时才闭了嘴,耸了耸肩,认怂地捂着脸,想要转身向院外走。

“不进来,还想去哪儿?”

房里传出了马啸天的声音,从她打浴室出来,他就听到了动静儿,坐在房内的圆桌前,听着她哼着小曲儿,脚步靠近房门的时候,小曲停了,脚步声也没有了,他便站起身走到屋门口,却见这个女人头上裹着个白布,向着院门口走。

唐海棠极其不自然地回过头来,扯了扯头上的布巾子“我,我去看看门关了没有。”

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他,然后回头赶紧去门口,假装去看院门,走到院门才想起来,这个院子根本就没有门!

马啸天好整以暇地走出屋门,站在门口的回廊上,看着低头回来的唐海棠,压住想要笑来的声音,他怎么觉得这个小媳妇,越看越好玩了呢?

“进来吃饭吧。”

招呼她进来吃饭,打算暂且放过调侃她,怕逗弄她急了,这丫头该跟他翻脸了。

“哦”

唐海棠见他没有抓住自己问下去的意思,赶忙乖乖滴跟着他进了房间。

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酒席,桌上还放着两支红烛,两套碗筷和酒杯。

“坐”

马啸天站在桌面,指着对面的空位,让她坐下。

唐海棠没有急着坐下,而是走到水盆家前,撤下头上的白布巾,挂在了架子上,然后走才走回来,坐在马啸天的对面。马啸天不语一言,眼睛随着她去了又回,等着她坐下来了,才坐到她的身旁,而不是她的对面。

“头发还没干,要不要帮你梳一梳?”

他侧身看着身边的人儿,湿头发上还夹杂着几朵茉莉花骨朵,看到了这几朵茉莉花,他的手就抬起来很自然地想要为她摘下来。唐海棠的眼睛全盯在桌上的酒席了。完全没有注意马啸天抬手给自己摘头上花朵的动作。

当他的手碰触到她头发的时候,唐海棠毫无防备地缩了一下脖子。

马啸天见她缩着脖子,好像很怕自己的样子,有些不悦:“你就这么怕我吗?”

想到刚才在浴室里抱着她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的害怕和反抗,当时只当做她害羞,而此时两人穿戴整齐,他只是想要给他摘掉头上的花瓣,她就如此的反应强烈,明显是抗拒他的亲近。

想着,他心底里就有一股寒冷席卷而来,自己待她如此的热情,她却怕他,难道她还想要再逃一次婚不成?想到这里,抬着的手放了下来,握成拳头,放在桌子上。

唐海棠感觉他身上的冷气袭来,知道自己的反应伤到了他,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一片沉寂。

过了一会儿,马啸天站起身,冷冷地说道:“你若不想成为我的妻子,我可以放你自由。”

“不!”

唐海棠此时明白了他话的意思,赶忙抬手拉住马啸天即将离去的衣襟。抬着头仰望着他。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和你相处……”

马啸天低头看着,她眼中泛着水光,好像不是在说假话,想了想自己刚才的举动,觉得今晚可能是自己太着急了吧?刚才浴室里的事情,可能是吓到了她?收回刚才迈的一步,坐到她的对面位置。一脸惭愧地说道: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唐海棠面露羞赧之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睛飘到一旁梳妆台上,站起身走过去,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走回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将手里的木梳递给他。

“帮我梳头吧。”

说完别过身子,微低着头等待着他的动作。

马啸天看着手里她塞给他的木梳,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感叹: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刚才还一副怕他亲近的样子,现在却又主动让他替她梳头。

他还是顺从地站起身子,在红烛的灯光下,小心翼翼地替她梳理着未干的湿发。

唐海棠微歪着头,配合着他梳头的动作,感觉到他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了东西,然后放在圆桌上,她偏头看去,原来是刚才池水里的茉莉花骨朵。

“你刚才是想要帮我摘下茉莉花?”

看明白了,她笑着问他。

“是的”

马啸天咽下口中的口水,喉结微动,诚实地回答她的问题。

唐海棠轻咬下唇,心里想:看来刚才是误会他了。

第182章 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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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现在的唐海棠,身体里的灵魂是来自现代的,但是在这个年代里,她总是要遵循这个年代的人们所遵守的规矩。她不想让马啸天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守妇道、放荡的女人。

她想要给他一个完美的印象。非常想。

马啸天手里梳头的动作一直很轻柔,生怕不小心弄断她一根头发。直到所有的发丝都被他梳理得服服帖帖了,他才放下她的头发,把木梳放回梳妆台,然后拿了一条干净的巾子,帮她垫在肩膀上,让潮湿的头发不至于弄湿她的衣服。

“天气虽然热,穿着湿衣服吹了风,还是容易受凉。”

给她将巾子披上,他一边解释着,一边又把她披散的头发整理好,让它们老实地待在巾子上,才放心地坐到她的对面。

感觉到了她对自己亲密动作的不适应,他也释怀了她的敏感,想着她一个黄花大姑娘,与男人从没有如此的亲密过,自己今天对她做的一些事情,有些着急了,难免会吓到她。

唐海棠感觉到了马啸天故意的与自己拉开了一些距离,他的这些举动,让她暂时缓解了紧张,不在感觉到害怕,心情也就放松了下来,对他的体贴,打心底里不由自主地就对他微笑着了句“谢谢你!”

“吃吧。”

她的微笑是那么的甜蜜,让马啸天猝不及防地又被她的甜美迷惑住,愣了一下,拿起一双筷子递到她手边,不自然地别开眼睛,不敢去看她的脸,只能盯着她的手,不自然地催她吃饭。

“嗯”唐海棠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低声的点了下头,俩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吃了一会儿,唐海棠觉得自己已经吃不下去了,总感觉两人这般安静有点不对,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合适。

马啸天也如是的感觉,但是他又怕自己一说话,弄不好又吓到了她,索性还不如安静地吃饭,让她吃一顿饱饭。

他心疼她,这一天从早上很早就起床整理,准备婚礼的事情,中午也不知道她吃了没有?想着晚上能让她吃顿踏实的饭菜,所以没有让她跟着自己出去前厅跟妹妹他们一起吃团圆饭。

而是命人单独准备了一些可口的饭菜,送进后院,两个人不受打扰的吃一顿安静的晚餐,顺便还能多有更多的时间跟她单独相处。他不能在家待太久,明天最迟晌午就得回军营。

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自己的本职是什么?他还是有分寸的。若不是怕唐海棠再跑了,他有耐心等到回京城的那一天,只不过……

他是怕眼前这只小兔子,若是不早点收了,不定哪天就得跑了!

一想到自己像一个护崽儿的老母鸡一样护着她,马啸天不禁莞尔。

唐海棠正在心里嘀咕该跟他说些什么好呢?瞥眼余光瞧见他嘴角微扬,好像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让他觉得开心,可是他的眼睛明明是盯着他手里的碗筷啊?他是在笑自己吗?

唐海棠放下手里的碗筷,双手抚着自己的嘴角和脸颊,又瞧了瞧自己摸过之后的双手:咦~~~什么都没有啊?那他在笑什么?

“你怎么了?”看到唐海棠放下碗筷,双手摸着脸的样子,好像是在找什么?马啸天不明白她是怎么了?吃着吃着饭,摸脸做什么?

“你刚才笑什么?”摸着脸上没有什么东西,唐海棠正打算问他为什么笑,听他问自己摸脸做什么?她反问他笑什么?

“我没笑啊?就是开心而已。”马啸天一听她问自己的问题,明白了,原来她刚才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啊!

“你好好吃饭。”

对于她暗中观察自己,他心里表示非常受用,这说明她开始关注自己了,马啸天觉得至少她对自己是有好感的,这是他们俩人之间关系的一个进步,他故作深沉地不接她的问题,指着桌上的饭菜,口气严肃地说道。

“哦!”看到他又一脸严肃的样子,唐海棠立刻又怂了,哦了一声,拿起碗筷乖乖地又夹了一筷子豆腐,放在自己的碗里。

明明已经吃饱了,但是却不敢说不吃了,他一声命令,她就听话的吃了起来,但是吃了一口,唐海棠又偷偷瞥了一眼他。

马啸天见她如此听话,嘴角又不自觉地上扬,一抹得逞的微笑,这次唐海棠正看个正着。

“明明你在笑我!看我吃饭有那么好笑吗?”他的笑正好被她逮到,这回唐海棠不打算放过他,放下碗筷,翘着玉指指向对面的马啸天,他的脸上明明挂着看好戏的笑容。

见她不依不饶的可爱样子,马啸天也放下了碗筷,自己刚才是情不自禁地笑了吗?好像是的!

“嗯……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又转移话题。”

唐海棠不依他,揪着他不放。

见自己这招不好用了,马啸天借故拿起放在桌边一直没有动的酒壶。自己斟上了两小盅,一盅放在对面唐海棠的面前,一盅酒自己拿起来。

“我是觉得,如此良辰美景,我们二人为何如此安静呢?嗯?”

他拿着酒杯放到自己的唇前,并没有急着喝下去,而是直勾勾看着对面的人儿,然后眼波流转地对她挑了一下眉眼,性感地勾着嘴角,好似在邀请她,一起陪他品尝着琼浆玉液。

唐海棠完全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电到了,咽下嘴里食物的残渣,被对面这个此时散发着超级荷尔蒙的男人勾引着,忘记了自己正在质问他的事情,反而娇羞地低着头,瞧着面前的酒盅,刚还指着他的右手不听使唤收了回来,乖乖地拿起他放在她面前的这盅酒。

“来,陪我喝一杯!”

马啸天看着她慢慢地伸向酒盅的玉手,将自己手中的酒盅朝着她伸了过来,在半空中停住,邀请她与他共饮杯中之酒。

唐海棠感觉自己拿着酒盅的右手似乎有些颤抖,于是左手也拿上来,抚着右手的手腕,慢慢地伸了过来,与他的酒盅,在半空周“叮”地碰撞了一下。

本意想跟他轻轻碰一下,没想到力度没控制好,碰的又些猛,两个人的酒杯里都洒出了一些酒,唐海棠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真的是不善于应酬,也没喝过白酒。

“无妨,来我先干为敬!”

第183章 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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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了唐海棠的紧张,马啸天端着自己的酒杯,双眼却直勾勾盯着一脸窘迫的唐海棠,瞧着她娇憨的害羞模样,他就是亲不自禁地想要逗弄她。

酒盅放到嘴边,马啸天一仰脖子,一口将酒盅里剩下的酒喝了进去。

看着他喝酒的样子,就像是在喝水,唐海棠以为这酒很好喝,便学着他的模样,也大胆地、毫不示弱地直勾勾看着他,将自己手中的酒盅收回到嘴边,憋着气,闻也不闻,也一仰脖子就喝了进去。

在现代的时候,唐海棠没有喝过白酒,但是她喝过啤酒,她以为这个跟啤酒一样会是先苦涩后甘甜的味道,所以她闻也不闻就灌进了嘴里。

“噗!……咳咳……咳咳……啊……”

一股凛冽的火烫感觉,顺着喉咙一直蔓延到了胃里。

唐海棠张着嘴,呼呼地吐着气,两只手当做扇子,不停地往张着的嘴巴里扇着风,好像这样能将胃里的火辣感觉减轻一点,可惜一点作用也没有。

马啸天没想到她会喝得这么猛,瞧着她被酒辣得样子,坐不住了,赶紧倒了杯凉了的茶水,拿给她。

“快喝!”

然后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替她拍打着,他怕她一不注意喝水的时候再呛着,所以动作很轻柔,不敢用力气。

唐海棠顾不上理他,拿起他递过来的茶杯,咕嘟咕嘟全都喝下去。可是嘴里暂时麻木了已经没有了知觉,胃里却是翻江倒海地难受!

心里不停地抱怨:这白酒真是厉害!比啤酒难喝一百倍!

瞧着小脸通红,眼泪都被辣出来的唐海棠,将一杯茶水都喝了,还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气,马啸天有些自责自己刚才没有拦着她,看着桌上的饭菜,有一盘桂花糯米藕,忙拿起一双筷子,夹了一块用左手托着,小心翼翼地放到唐海棠嘴边。

“来张嘴,吃一口糯米藕。”

唐海棠一瞧是甜甜的桂花糯米藕,才顺从地张嘴吃了下去。

“以后酒不能这么喝,要小口的喝,喝太猛容易伤胃。”

马啸天瞧着她将糯米藕嚼了吃下去,边教育她以后喝酒别这么猛,唐海棠总算是感觉胃里的火稍微压了下去,听他用教育自己的口气说教自己,心里立刻就不乐意了。

自己这么喝还不是跟他学的?不悦地嘟起了嘴,回嘴怼他:

“还不是跟你学的?你还好意思说我!我没喝过白酒,怎么知道这个这么难喝!”

她以为这个白酒跟啤酒一样,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喝啤酒用一大杯,一口闷也不会这么辣,谁知道这白酒这么一小盅,就跟一团火球进了嘴里一样!

“你不会喝酒?”

马啸天吃惊地问她,刚才看她拿酒盅的样子,可不像没喝过酒的样子啊?

“没喝过这种酒。”

唐海棠如实回答。

“哦?你喝过什么酒?”

马啸天一听,没喝过白酒?那是喝过其他的酒喽?江南人难道不喝白酒?那喝什么?

“我喝过……”

唐海棠张嘴想说,喝过啤酒!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有啤酒吗?有吗?有吗?……

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不确定的事情,还是别说,万一没有,说出来他怀疑了,还得问自己什么是啤酒?那该怎么回答他?

转念想了想,说道:“黄酒”

“哦,那个酒味道是没有白酒这么烈,适合女人喝。”

马啸天了然地点了点头,还是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她沾酒了,黄酒也不行!

唐海棠感觉胃里头的火辣感觉消了,可是额头却渗出了汗水,一摸额头上还有点发烫,身上也觉得有些热,头还有一种发沉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还挺好玩,看着马啸天都是晃来晃去的。

她笑着用左手的手肘杵着桌子边,撑着下巴,右手把玩这喝光了的酒盅,看着对面的马啸天,怎么觉得他这么帅呢!真是越看越喜欢,这个男人以后就是她的了!

“呵呵呵……呵呵……”

唐海棠本来是在心里偷笑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没成想,她却笑出了声音,却还不自知。

马啸天见唐海棠并没被酒呛到,才放心地坐会自己的座位,可是才坐下,就听她呵呵呵地在笑,他正在给自己斟酒,听到她的笑声,不明白为什么愿意,便放下酒壶,看着对面的唐海棠,只见她坐在对面,此时眼波流转,面似桃花,笑的如此娇媚,让他心中一惊。

这女人该不是醉了吧?

马啸天看着她,不说话,自己独自饮下刚倒的这盅酒。放下酒杯,又斟了一盅。

此时的唐海棠已经放飞了自我,再没有了往日在马啸天面前的拘谨,在呵呵地笑了一会儿之后,见马啸天又喝了一盅却没给她倒上,她娇嗔地嘟着嘴。

“我也要喝!”

然后就双手撑着桌子边站了起来,脚踩莲花,迈着虚步,扶着桌子边扭到了马啸天的身边,弯下腰探身伸手去夺他手中刚倒的这杯酒,把刚才被就辣到的事情全忘记了。

马啸天刚刚才下定决心,不再让她沾酒,看她现在这副微醉的娇媚模样,却又暗自驳回了自己刚才的决定,也不急着拦着她过来夺自己酒的动作,任由她夺了自己的酒,他则站起身来,左手悄悄地扶着她的腰身,右手却护着她拿着酒盅的手,瞧着她这次慢慢地将酒盅放在红色的唇边,两人的双眸像是相互有吸引力一般,一眨不眨地直勾勾黏在一起。

唐海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毫不掩饰自己对马啸天的喜爱,大胆地看着他,向他释放着自己妩媚的一面,慢慢地将酒一点点喝下,虽然还是觉得这酒很辣口,但是她这回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也许是胃里已经麻醉了吧?

马啸天看着她又将一杯酒喝光,却没有刚才那么强烈的反应,才放心地放下护着她的右手,看着眼前已经在自己怀里的唐海棠,她也仰着头,前胸依靠在了他的胸膛。

第184章 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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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么彼此依靠着,两颗心紧紧挨在一起,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唐海棠脚底已经软绵绵的,索性就将自己的身子依靠在马啸天的身上,双手扒在他的胸前。

“砰砰……砰砰……”

“呵呵……”

唐海棠侧着脸,将脸放在自己的双手上,趴在马啸天的胸口处,倾听到他的心跳声,一时觉得这样倾听彼此心跳的事情非常地好玩,笑着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马啸天,双眸弯弯,朱唇轻启,红色的嘴唇上还挂着晶莹地酒水珠。

马啸天见她依偎在自己的胸前,不知道在笑什么,低下头正好对上她的一双眼眸瞧着自己,看着她的朱唇,仿佛是熟透了的樱桃,挂着露珠一般晶莹剔透,她的脸颊泛着微微粉红色的红晕,一看就是喝醉了,马啸天皱着眉,想要将她扶到床上去休息。

谁知道他刚伸手要去拉她放在他胸前的一双小手,她就将自己的双手顺着他的前胸,一路向后,划过两边的腋窝,像是抱着枕头一样,将他上身搂抱得紧紧的。

“嘿嘿嘿……好舒服啊……!”

唐海棠紧紧抱着,嘴里好舒服地嘟囔着,开心地小脸乐开了花,舒服满足地闭上了双眸,就这么赖在马啸天的怀里,不撒手了。

低头看着此时赖在自己怀里的小兔子,马啸天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隐忍的情绪,伸出自己的双手,将她搁在自己胸口上的小脸轻轻托起,上身用力支撑着她靠在自己身上的力度,悄悄地低下了头,张开自己的唇,探出灵活的舌头,将她唇上清澈的酒水珠,一点一点地轻轻地舔舐掉。

“啊……”

马啸天的动作很轻、很仔细,唐海棠闭着眼睛享受地轻哼出声音,双手抱着马啸天更紧了,对于嘴上的轻轻瘙痒,她感觉有一些不太舒服,以为是扰人的小飞虫,于是伸出自己的小舌头,在唇上寻找那个令自己痒痒的源头,想要赶走这讨厌的小虫子。

马啸天一时想要轻尝一下她的馨香,原本只是想浅尝即止的轻吻,谁知道怀里这只小兔子不老实,在他打算挪走自己的唇时,她竟然伸出了舌头,于是两人的舌头轻轻碰触到了一起,马啸天先是舌头尖上一麻,然后舌头不由自主地顺着她轻启的嘴唇,探入她的口中。

“嗯……嗯……嗯……?”唐海棠被口中突然多出来的一条温热的舌头惊醒了,双眸睁开,瞧见马啸天近在咫尺的脸庞,他正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吸吮着自己的……舌头?

当她意识到两人此时正在做的事情时,马啸天已经非常霸道地双手固定住她的头,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用尽自己的柔情和耐心,与她的唇继续缠绵。

身体被禁锢动弹不得,唐海棠搂着马啸天的双手,在他的背后紧紧地攥着他后背的衣衫,开始还有几下反抗,可是不一会儿,连仅有的反抗,也变成了不疼不痒地抚摸,她双手紧紧搂着他的后肩上,不停地上下摩挲着他的后背,两人都非常投入将这一个轻吻,演变成了风起云涌的深吻……

不知道是谁,首先将这个深吻变得不再单纯。

两人都觉得这个深吻不能浇灭身体里已经燃起来的一股火,彼此开始撕扯着对方的衣衫,脚步凌乱地向卧室移动,只是每走几步,马啸天就打横地将跟不上他步伐节奏的唐海棠抱起来。

抱着她一路亲吻着进入了卧室,还不忘记将卧室的纱帘拉下来,两人就这样一路亲吻着到了床榻上,天雷勾动了地火,屋外一道闪电划过,将昏暗红烛中的房间一下子照亮了。

“轰隆……隆……”

闷热的夏日,一场及时雨说来就来了……

缱绻缠绵的两个人,根本听不到外面的风雨声,这红烛摇曳的洞房,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角逐……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停了,雨住了,夏虫跑出来贪婪地吸吮着风雨过后,草丛中的甘甜雨露,高兴地唱着夏日的小夜曲。洞房中的两个甜蜜的人儿,在风雨过后,相互依偎在红色的纱帐中,倾听者彼此的呼吸声和逐渐恢复平静的心跳声。

唐海棠在一场激烈的体力劳动过后身体已经是非常的疲劳,她慵懒地窝在马啸天赤裸的胸膛上,披散着一头乱糟糟的秀发,马啸天半倚着枕头,一只手搂着唐海棠的肩膀,另一只手替她轻轻捋顺她贴在脸颊上的秀发。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随着马啸天胸口的起伏,唐海棠闭着双眸,渐渐地呼吸声变得均匀,就这么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人儿,马啸天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两人才刚亲热过,他却还是舍不得放开她,自己这个媳妇娶回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回想起当初自己差点亏待了她,若不是她反抗逃了婚,估计现在就被自己仍在了京城,不管不问地自己独守空房。

她若不逃婚,他可能会以为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也不能会去认真的了解她,认识她的好。

想着这些前因后果,他有点庆幸她的“不老实”,辛亏这丫头逃婚了,又阴差阳错地自己主动跑来找到他,让他认识到了她与众不同的地方,让他恋上了这个小丫头,娶了她回来,成了自己的小媳妇。

想着自己明日就要离开她,两个人刚成亲,又要分离几日才能见面,心中难免有些不舍,思及此,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将她搂得更紧,唐海棠被他搂得进了有些不舒服,在他怀里轻微地拱了拱,嘴里嘟囔了一句听不清的话,马啸天被她这可爱的举动逗乐了,知道她这是睡不舒服了,才依依不舍地将她的头轻轻地放在了枕头上,让她平躺在床的里面,拉过旁边的薄被,轻轻地盖在她瘦弱的身体上。

然后脸朝着床里侧躺在床边,帮她当着床边,侧身枕着自己的胳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睡熟的模样。

第185章 没羞没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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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唐海棠都睡得非常的香甜,她做了一个梦,她和马啸天一起共同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奔跑在开满鲜花的草甸子上。他坐在她的身后,手中控制着马的缰绳,她则是将身子依靠在他的怀中,手扶着马鞍,两人就这么悠闲地任意由着马儿驮着,漫无目的地在草垫子上奔跑着。

她开心地笑着,他则默默地在她身后守护着不让她掉下马,湛蓝的天空飘着大朵大朵像棉花糖一样的白云,白云很低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是伸手就能轻松的拽下来一朵,看着喜欢,她禁不住诱惑,伸出一支手真的想要去采撷一朵白云下来。

只是抬头看着貌似近在咫尺的云朵,任凭她怎么伸手去够,却怎么也够不到,她一着急就松开了最后一只扶着马鞍的手,同时伸出了双手,探着身子向前,离开了马啸天的怀抱,努力在马背上挺直了身子,想要再高一点,努努力去够那几乎要摸到的云朵,也许是她太着急了,忘记自己脚下并没有踩到马镫上,双脚这么一用力,结果脚底下就踩空了。

脚底下踩空的感觉让她心中一惊,刚刚还蓝天白云美丽草原的景象,一下子就消失了,一阵眩晕感袭来,她感觉自己身后的依靠也消失了,马儿好像突然从身子下消失,一阵失重感之后,唐海棠一个机灵,喉咙里忍不住“啊!”地叫了出来。

“醒醒!快醒醒!”

马啸天原本睡得很轻,突然感觉身旁的唐海棠睡得很不踏实,他就警醒了过来,看着她伸着双手要想在够什么东西,他好奇地默不作声,继续她的动作,结果她突然双脚瞪了两下,闭着眼睛开始慌乱地乱踢,脸上是一片惊恐受惊地样子,还叫出了声音。

马啸天皱着眉头,看着她这个样子,怀疑她是做噩梦了?

见她这样睡得很不踏实,他只能坐起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想要从噩梦里,将她唤醒。

唐海棠的梦里,一阵失重感之后,尖叫一声,并且突地睁开了眼睛衣服惊慌失措地样子,双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薄被。

她身子哆嗦了一下,马啸天的声音传来,她才意识到,原来刚才是在做梦。

“呼!”

深深地吐了口气,她放松了紧绷的双肩和身子,一抬眼就看到马啸天近在咫尺的脸庞,和一双晶亮的眸子,正一脸探究地看着她。

“啊!”

她娇羞地喊了一声,快速地用双手拽着放在胸口的薄被,用薄被顺势将自己的脸遮盖起来,不去看他那探究的眼眸。

见她如此的害羞,马啸天也是无奈了,只能侧着身一只手枕着支撑着头,另一只手去轻轻拍着裹在被子里的唐海棠的肩膀。轻声地哄着她:

“怎么了?做噩梦了?不怕,有我在呢。”

昨晚两人已经坦诚相见做了新婚夫妻该做的事情,所以对于她此刻的害羞,马啸天并没有急着去拉她盖在头上的薄被,只是温柔地轻声哄着她。

唐海棠却像只鸵鸟一样,缩在薄被里,想着该如何缓解两个人此刻赤裸相见地尴尬。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自己清楚的很,她接着轻微的酒醉,勾引了马啸天,这一点她心里十分、百分、千分、万分地清楚。她是故意的装醉给他机会的,否则她没有勇气清醒着跟他进入洞房。

此刻两个人都清醒地赤裸躺在床上,她躲在被子里,想着该如何将脱掉的衣服穿上,现在这样跟他坦诚相见,她有点不太好意思,虽然昨晚该做的和该看不该看的他们都已经做了,也看了。

看着躲在被子里半天不出声的唐海棠,马啸天担心天气热她再把自己捂坏了,只能伸出一只手,将她盖在头上的被子掀开一点,让她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躲在薄被中,正不知道如何缓解尴尬的唐海棠,感觉到薄被被掀开,只能探出脑袋,睁着大眼睛,忽闪着睫毛,可怜兮兮地看向马啸天。

“你醒了?”

不知道第一句话该如何说,说什么?唐海棠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硬生生地问了他一句。

“嗯,醒了,你做噩梦了?”

马啸天一边问着她,一边用手将她被薄被弄乱的头发整理顺滑。眼中真是满眼地温柔情怀,怎么看她的时候,就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呵护她呢?

“没有,就是梦到自己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了。”唐海棠不好意思地轻声回答他。

感觉到脸上痒痒地,伸出一只手挠了挠脸蛋。

“那个……你也没睡好吧?”

她想说:你累不累?可是又觉得这句话有些暧昧,所以就还了个问题。

“睡得很好,昨晚是我这些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个晚上,终身难忘!”

马啸天笑了,诚实地实话实说,这一夜却是是让他终身难忘的,说完,他顺势身子向上挪了挪,半躺在床上,伸手搂过唐海棠的上半身,让她以为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唐海棠被他的这个亲密动作弄得一愣,身子有些不自然地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侧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一直手不知所措地轻轻搭在自己的下巴处,乖乖地趴在他身上,不敢随意挪动。

“怎么还这么紧张?”感觉到怀里的唐海棠身子的僵硬,马啸天不禁蹙眉抱怨。

“我们是夫妻了,你不用这么怕我,嗯?”

试图温柔地安慰紧张的她,马啸天只能松开眉头,尽量用最温柔地语气尝试跟她沟通。

“人家没有怕,只是害羞啊……”唐海棠娇羞地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他,她只是害羞,才不是怕他。

“呵!好,害羞可以。”马啸天被她娇赧的样子迷住了,笑着附和她道:“不过,你是我的娘子了,以后可以不用害羞吗?我就喜欢你昨晚没羞没臊的样子。”

“你才没羞没臊呢!”唐海棠一听他在取笑自己,故作生气地将放在他胸口的小手握成拳,娇媚地故作生气的样子,轻捶了他两下。

看着怀里跟自己撒娇的人儿,马啸天乐了。

第186章 依依不舍的离别

马啸天笑着看着怀里的唐海棠,她终于在他面前不那么紧张了……

“好,是我没羞没臊,那么娘子,你可喜欢?”

“啊?”

唐海棠没想到他能问出如此肉麻的话,一时语塞回答不出他的问题。

想起昨晚两人的亲密,那是借着酒醉,壮着胆子她才敢向他主动投怀送抱,现在两人虽然是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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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一抹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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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睡会儿,我起床了,一会儿让马虎安排人将早点送进来,你在房里吃?”

马啸天依依不舍地将自己的手从唐海棠的身下抽出来,坐直了身子回头问她。

“嗯,好的,我再躺一会儿。”

她满意地对他莞尔一笑,看着他裸露的上身,忍不住伸出手,同样依依不舍地抚摸着。马啸天伸手拉住她将要在他身上点火的小手,张开嘴,用牙齿轻咬着她的手指,然后邪魅地轻笑了一声:

“我警告你,给我老实在家等着,不许惹是生非,我可是在家放了眼线的,你若淘气惹是生非,可别怪我胡来惩罚你。”说完,挑衅地用牙轻咬了一下她的小指头。

“哎呦!”

唐海棠轻呼了一声,然后被他逗弄地咯咯笑了起来。

“呵呵……将军饶命,民女不敢了!”

看着淘气地咯咯笑着的唐海棠,马啸天依依不舍地放下她的小手,最后再低下头,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像是盖上自己的专属印章一般,有一点用力。

“给我乖乖在这里等着!”

说完,支起身子,大长腿从床上放下,起床去拿自己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唐海棠笑着侧身用手支着头,看着他背对着自己捡起衣服穿上的动作。

马啸天后背上起伏的肌肉,在他做弯腰、抬胳膊动作的时候,肌肉的松弛紧绷格外地明显,唐海棠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这一身健硕的肌肉,心底里美滋滋地。

“看够了吗?现在不害羞了?”

马啸天一直是背对着她默默的穿着衣服,突然他回过神来,对着床上正看入迷的唐海棠,邪魅地笑着问道。

“嗯……不错不错,非常的健康,鉴定完毕!”

唐海棠故作镇定,心不跳、脸不红地对马啸天的身材做了一个评定,然后放下支着头的手,向他挥挥手,示意他“好了,你可以穿上衣服出去了,本夫人要继续睡一觉了!”

马啸天看着她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摇着头轻笑着“好,夫人您继续休息,小的退下了。”

说完,依依不舍地转过了身子,朝着外间走出。

唐海棠趴在床上,看着他消失在外间的纱帐后,然后听到门开了又关的声音,知道他是真的出去了,看着他真的走了,她赶紧坐起身子,四处寻找自己的衣裳。

刚才之所以没有起来送马啸天,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此时衣不遮体的样子,刚才她偷偷在床上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件也没在床上,马啸天穿衣服的时候,她瞥见地上一片衣服,料定了昨晚肯定是二人激动时,将衣服扔到了地上。

所以唐海棠见马啸天这回是真的走了,她才敢光着身子下地,去捡自己的衣服。拖着浑身的酸疼,唐海棠小心地双脚着地,从床上下来,这一夜的两次疯狂,让她的身体有一些疲惫,双着地才一站起来,她就有一些头晕目眩,坚持着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衣裙,唐海棠硬撑着酸痛的身子,将衣服穿到身上,穿戴整齐了,又慢慢地挪着双腿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对着镜子将自己一头乱发梳理整齐。

她还是不会梳发髻,只能简单地梳理整齐,然后用双手利落地将头发盘在脑后,打了个很低的髻,然后用一根木头的头插将发髻固定,在铜镜前简单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容貌,发现脖子的地方有好几处紫红色的印记。

“哎呀,这可怎么办?”双手抚摸在脖子上,唐海棠知道这是昨晚马啸天留下的罪证,夏天的衣裙都是低胸的领口,根本就这挡不住这些痕迹,她转身打开衣柜,翻找着里面的衣服,也没有找到能遮盖脖子的衣服,没有办法她只能找出一条白色轻纱飘带,将它围在脖子上,暂时能挡一挡别人的目光,见再没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她才放心地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让外面清新地空气进入室内,冲淡着一室的暧昧之气。

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圆桌上还有昨晚吃剩下的一桌酒席,她走了过去,拿起一只空了的酒盅,痴痴地笑了,想到昨晚自己若不是装醉,二人还知道还要磨蹭到何时?

掩嘴笑着,放下酒盅,唐海棠转身开了房门走了出去。诺大的院子,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居住,晨光撒在院子里,寂静无声。小竹林里,有清风吹过,才听到一些叶子晃动地沙沙声。

看着空落落的院子,唐海棠先去了东屋的浴室,打算清洗一下身上的粘腻,然后在去找小凤弄些吃的来果腹。她现在浑身酸痛还有点饿,刚才屋里那桌酒席就是冷了,要不然她都打算吃点再出来洗洗的。

浴室里也是昨晚用过之后,弄得一片狼藉的样子。马啸天昨晚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三进院的新房,所以没有人敢进来打扫,唐海棠只能简单的烧了点热水,对付着洗了身子,当她穿戴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刚还看到小凤带着吴妈妈端着收拾好的残羹冷饭从她的房里出来。

“夫人早!”两人端着盘子,从屋里出来,也看到了唐海棠,都笑着向她行礼问好。

唐海棠知道她们俩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只是称呼一夜之间变成了夫人,她微笑着点头回答:“早!”

“夫人,将军已经走了,临走前祝福我们把这些换掉,一会儿厨房的早饭就好,我在给你端过来”小凤端着收拾好的剩饭菜,走到唐海棠跟前,笑着跟她解释着。

“知道了,谢谢你和吴妈妈了,辛苦了。”

“夫人客气了,一会儿我再来给您换床单,您先进屋休息会儿。”吴妈妈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热情地笑着。

唐海棠客气地点头回应,看着吴妈妈笑得嘴都合不拢,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像是自己的秘密被人瞧见了,她不再跟她俩说话,赶紧回到了房间,圆桌上已经被收拾干净,换了一壶热的茶水,冒着热气,摆放在桌子中央,她又走进卧室,见床上的被褥已经被子已经被整理干净叠好放在一旁。她走进了床榻,一眼就瞧见了床榻上的一抹殷红。

第188章 马家的新主母

唐海棠见到这一抹殷红,立刻明白了刚才吴妈妈为什么笑得那么的神秘,这分明是刚才吴妈妈进屋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

她想起昨晚第一次的时候,两人的紧张,手忙脚乱的马啸天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回忆着昨晚的激情,唐海棠红着脸自己去把脏了的床单掀起来从床上撤了下来,然后将床单叠好拿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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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马芙蓉不辞而别

马虎跟唐海棠汇报了马芙蓉现在就要启程的消息,唐海棠知道马芙蓉要走,但是没想到她今天就要走,而且一早起来收拾,现在都准备好了。

作为马啸天新过门的媳妇,她知道自己现在是马家的主母,在这个府里,现在有重要的事情,马虎是必须要跟她通禀的,所以现在马虎告诉她马芙蓉要走,是没有毛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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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怀化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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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马啸天没有挑明了说他知道一些关于这里面的事情,但是王远成还是感觉到了,他应该是察觉到了自己跟这件事情的关系。从马啸天跟他谈过之后,他就惶惶不可终日,早就不想在住在马家了,正好今天一早马芙蓉喊着要回长安,他便痛快地答应了。

接着这个机会,正好赶紧离开马啸天的势力范围,赶紧回了长安,他打算再也不沾马家的事情了,对于马芙蓉,他想了,这是一朵带刺的花,是有毒的,自己还是远观吧,接近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镖师能够承担的起的!

所以这一路回程,他都是走在后面,故意地跟马芙蓉的马车拉开一定的距离。这对人马回程的速度,远没有他们来的时候那么快,几日里,马芙蓉都是日出启程,日落前投店,再没有要求赶时间了,所以她们回到长安的日子,并没有提前。

马啸天回到军营之后,一切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的在往前推进。

很快,从朝廷里传回来的消息,就到了马啸天的军营。塔拉托亚的事情,如他之前猜测的一样,她的部落提出了用割让城池换人的办法,将她换回去,这一提议在朝廷里很快就引起了热议,他马啸天仅仅是俘虏了一个部族的公主,就令皇上收复了两座垂涎已久的城池,龙颜大悦,下诏书,马啸天镇守幽州,捉拿敌方刺探有功,又令朝廷不损一兵一卒,就收回了两座城池,乃是大功一件,命马啸天提早回朝复命,并且下令封赏,凡是此次有功之人,连升三级,功劳最大的马啸天,更是受到封奖为“怀化候”,从武将一跃便晋升为王公贵族,赐华宅、黄金、锦帛无数。更传闻有数位美婢要送进将军府。

皇上对马啸天如此丰厚的赏赐,并非因为他这次俘虏了塔拉托亚公主,而是他以往英勇杀敌的表现和对国家的贡献,早就在皇上的心里留下了可以重用的印象,赶上这次俘虏了塔拉托亚,完全是因为他镇守幽州期间,领兵有方,智取塔拉托亚,整件事情的过程,马啸天已经上书给了皇上,所以这次皇上十分的高兴,没有浪费一兵一卒,就这么轻松地用人换来两座很重要的城池,这件事情,在皇上的心里,对马啸天的重视更甚,所以一出手册封,就给了他一个侯爷的位子。

这个消息一出,文武百官都趋之若鹜了,怀化将军还没有回来,全长安城便已经沸腾了,坊间对于皇上此次大赏马啸天,有着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最离谱的便是——皇上有意要将自己的妹妹,长平公主嫁给马啸天!

这下子马啸天不仅是侯爷,更是驸马爷了!

那些再怎么自诩清高,视武将为莽夫的文官再也不敢乱批评人了,连忙巴结都来不及!

就是这一大票忙着巴结的人潮,天天挤得马啸天的将军府水泄不通,贺礼堆满了屋子,马福请示了马芙蓉,在将军没有回来之前,该如何打发这些送贺礼的人?

马芙蓉自从回到长安,就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给自己寻一个好的后路,结果没多久皇上的赏赐就下来了,每天来府里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她忙着应酬,又找回了以前处理马家事物做主母的感觉。

马福问她该如何处置这堆积如山的贺礼,马芙蓉想了想,决定在哥哥没有回来之前,将这些贺礼挑一些变卖换成银两,以马啸天的名义接济城里生活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这件事情,马福觉得马芙蓉处理很好,不过他还是家书一封,飞鸽传书将马芙蓉的决定告诉了马啸天。

马啸天此时也是刚得到京城的消息,才安排了军中的事物,让部队在原地待命,等待接替的部队来换防,他则提前回了幽州城,安排唐海棠收拾东西,带着小翠和钱盈盈,准备与钱坤和卓松柏回合,提前回长安城复命。

婚后的这段时间,唐海棠一直住在府中,听话地没有出门。婚前的许多陪嫁已经在她跳转逃跑之后,全都落在了画舫上,幸亏小翠多了个心眼,给她留了两件天老夫人亲手做的衣服,让换回女装的唐海棠暂时还能将就地有两件衣服可换,自从婚后马啸天和马芙蓉离开之后,她就命马虎买了布匹回来,没事的时候,就约着小翠和钱盈盈在后院里做衣服打发无聊的时光。

这日,三人正在后院屋里坐着,一边聊天一遍做衣服,钱盈盈是两手不沾针线的人,她每次就是在旁边陪着唐海棠和小翠来聊天的,所以三个人坐在一起,基本上是在听钱盈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唐海棠偶尔跟她斗嘴两句,小翠则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缝制衣服,偶尔抬头笑着看着她俩斗嘴。

自从马芙蓉走后,唐海棠也不在让小凤每天过来伺候了,家里的佣人多了许多,马芙蓉这次离开,出了带走了她的晴儿,其他的人都留了下来,府里头的人多了,开销也就大了,所以唐海棠特意让小凤跟着马虎去管理府中的事情。目的就是要开源节流。

她知道马家如今的家业都是靠着马啸天一个人打拼出来的,她不知道马芙蓉原先是如何管理家务的,反正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奢侈,令马啸天的辛苦白白浪费。

“夫人,夫人!”

马虎突然急匆匆地从外头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东西,唐海棠抬头看着院子里的叫唤的马虎,以为有什么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忙放下手中缝制了一半的衣服,起身出了房门。

马虎站在她的房门外的回廊下面,激动地向里面张望,等她一出来,就马上高兴的喊着:“夫人!咱们将军升迁了!”

“什么?”

唐海棠一时没有明白马虎话里头的意思,杵在门口蹙着眉,一脸茫然,她琢磨着“升迁”是什么大事?

“皇上赐封咱们将军为怀化候了!将军立刻就要回朝领赏复命了!”

马虎不等唐海棠问他,忙将皇上对马啸天的赐封说给她听。

第191章 宽大的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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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候?”

唐海棠重复着马虎的话,心里琢磨了一下,总算明白了。

“你是说,将军要回长安了?”

“对!对对!是要回长安了!”

马虎一脸喜色,笑着点头,肯定地回答她。

唐海棠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却并没有特别高兴的样子。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马芙蓉走后,她和小翠还有钱盈盈住在幽州城的马府里,过着悠闲的小日子,马啸天偶尔回来一趟,也从来不限制她,府里上下她都交给马虎和小凤去打点了,所以住在这里真的是有了感情。

现在听马虎说,马啸天要回长安了,那她必然也得跟着他一起回去,回去又要面对不熟悉的环境和那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马芙蓉,一想到这些,唐海棠对回长安一点好感也没有,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呢?

马虎心思简单,根本想不到此时唐海棠正在发愁的事情,他继续说道:

“我刚收到将军的家书,命我帮您收拾行李,安排马车,将军已经在回来接您的路上了,估计晚点到家,大概明天您就得跟将军启程回长安了。”

“这么着急?”

唐海棠一听明天就要出发去长安,心里更加的对这里不舍。

“对,不光是您,钱小姐也得一起走,将军信里写了,钱坤钱先生,这次也会一起回去。”马虎知道钱盈盈在屋里头,所以把钱坤回去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好让钱盈盈听到。

在屋里头的钱盈盈在马虎说唐海棠跟着马啸天回长安的事情时,便已经注意到屋外两个人的对话了,当她听到马虎说她爹也要回长安,并且让她跟着一起回去时,早就高兴地雀跃起来。

一路从屋里跑出来,开心地抱着唐海棠说着:“太好了,恭喜将军夫人荣升怀化候夫人了!”

小翠听说将军升迁了,自己家小姐一下子从将军夫人成为侯爷夫人了,心里也是高兴雀跃的,想着小姐一路上受了这么多的苦难,最后跟马啸天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了了老夫人的心愿,没成想,才成婚没多久,马家姑爷就升了官,这下唐家人也可以跟着沾光了。所以小翠跟着在心里为唐海棠感到高兴。

唐海棠没想到钱盈盈高兴地反应这么大,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挤出一抹笑容,然后对着马虎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与民同庆,今天晚上你安排厨房多做些好吃的,给小厮和丫头们分享侯爷的喜事,另外我们既然要走了,这个府里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了,你看着留一些需要的人,其他人就安排着一起回长安吧。”

“是,夫人我这就去着手办理。”听了唐海棠的安排,马虎也觉得有道理,侯爷带着夫人和两个小姐走了,家里头留这么都佣人确实是多余了,想着原来就他自己带着小凤住在这里看宅子,也是忙得过来的。如今他们都走了,他打算就留两三个人帮忙就醒了。

马虎下去后,唐海棠也回了屋子,看着钱盈盈和小翠还在弄衣服,也让她们停了手里的活计,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马虎说了马啸天正在回来的路上,接上她们明天一早就得出发回长安复命。

若不是着急赶时间,马啸天也不会特意书信一封飞鸽传书回来,所以她让她俩回房各自去收拾衣物,等她们都走了,她也走进自己的卧室,看着住了一些日子的卧室,想着这一离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了?

这间屋子是她和马啸天结婚的洞房,里面装有她俩许多的记忆,她有些恋恋不舍地摸了摸梳妆台,还有上面的铜镜,然后才走到衣柜前,打开了衣柜,将里面不多的几件衣服都拿了出来,放在床榻上,然后找了一块包裹布,仔细地将衣服都收了起来。

提起衣服包裹准备放到一旁的时候,不经意间,一块叠的整齐的床单还落在床榻上,唐海棠将包裹放在一旁,回到床榻上拿起那块床单,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收藏起来的那块,摸着这条床单,心里一股暖意泛起,她娇羞地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将这块床单又塞进了包袱里。

她决定将这块床单珍藏起来,带回长安……

很快唐海棠就将自己简单的行李收拾好了,这些日子,自己做的衣服并不多,平时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一遍跟姐妹们聊天,一遍学着做衣服,所以她真正做出来的也就是两件而已,一件自己穿的,一件是给马啸天做的。

她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就去前院转了转,小翠和钱盈盈的行李也不多,三人将自己的行李都归置到一起,让马虎安排两辆马车就够了,直到他们这边都安排妥当了,也不见马啸天回来。

晚上马虎按照唐海棠的吩咐给家里的佣人们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大家都直到了将军变成了侯爷,也都挺高兴,尤其是马虎说了,明天侯爷和侯爷夫人要回长安,只落下了几个人继续留在这边的宅子里,其余的人明天就跟着侯爷回长安,所以大家都挺高兴的。

离开长安这么些日子,许多人也想家了,原以为会在幽州待上个一年半载,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家,所以晚餐大家都是吃的很快乐,天还没张灯的时候,马虎就催着大家各自休息,留了值守的人在门口等着侯爷,其他第二天要启程的人,便早早的回房休息了。

唐海棠并没有回房间,她将钱盈盈和小翠支走回房之后,独自一个人坐在前厅院子里葡萄架下的圆桌前,抬头看着头顶上的葡萄架上,已经结了许多的葡萄,虽然还是青绿色,但是每一个每一串,看着都是那么的饱满。

她刚住进来的时候,葡萄加上还没有结葡萄,如今要走了,这葡萄加上虽然结了葡萄,确是青绿色的,她看着一串串青绿色的葡萄,伸手比划着,想要摘一口下来。

正在她准备登上石凳子去摘葡萄的时候,身后一双大手一下子箍住她的腰身,将她桎梏进了一个宽大的胸怀之中。

第192章 青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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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海棠嗤笑了一声,并没有被吓到,她背靠在着宽大的胸怀之中,仰头看着靠在身后人的肩膀上,轻叹了一声:“你看,我是注定吃不到这加上的葡萄了!”

马啸天抱着怀里的人人,听着她抱怨头说吃不到这架上的葡萄,也跟着笑了:“你知道有一句话吗?叫做吃不到葡萄边说葡萄是酸的。”

“我可没说是酸的,我是说,我这次赶不上它成熟了。好可惜啊!”

唐海棠没有理会马啸天对自己的戏弄,反而认真的跟他讨论葡萄的事情。

马啸天明白她是不舍得这个家,突然要带着她走了,她在这里住得有了感情,有些依依不舍了,宠溺地将她身子转了过来面对这自己,马啸天提着头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让她看向自己。

“我抱着,一定要你吃到这架葡萄。”

说完,放开了她,走到葡萄架下,看了看,寻到一个串非常丰满的葡萄串,一抬手轻松地将这串葡萄摘了下来。

“哎!还青的,没有熟呢!没熟你摘它做什么?”

唐海棠看他摘了一串青葡萄下来,责怪地埋怨他的鲁莽,自己只是一说而已,他怎么还当真了,摘了一串青葡萄下来。说着便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走了过来,到他手里抢过这串青葡萄。

“你尝尝。”

马啸天没有理会她对自己的责怪,反而鼓动她品尝自己采摘的这串青葡萄。

“青的……”

唐海棠捧着这串青葡萄,不可思议地看着马啸天,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一个劲儿地股东自己吃这串青葡萄。

马啸天见她不相信这串青葡萄可以吃,便伸手从她手中捧着的这串青葡萄中摘了一颗,满不在乎地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唐海棠见他真的将青葡萄吃了,脸上的表情都是泛着酸味的纠结在了一起。

看着马啸天吃的还挺享受的样子,而她觉得牙都被酸倒了。

就在唐海棠皱着脸准备走人的时候,马啸天一下伸出自己ID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肩,迅速低下头,用自己的唇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唇,两个人就这么快速地嘴对着嘴亲在了一起,唐海棠对他这突然的动作一点防备都没有,只觉得一个凉凉的、甜滋滋的东西就滑进了她的口中。

“嗯!嗯?……”

开始她以为他给她喂了颗酸葡萄,是故意整她,不过马上嘴里的甜滋滋的味道,就让她的美貌飞了起来,脸上也不在纠结了,开心地咽下口中的葡萄,她笑着问他:“为什么这个青葡萄这么甜?”

马啸天看着自己开心的小媳妇,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一下子拉近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低头看着她开心地将手里的一串葡萄当宝贝一样的研究。

见她只是研究,并不吃,他才解释给她听:“这个葡萄的品种就是这样,你看着它是青的,实际上它已经成熟了,若是等到它变成紫红色的时候才去采摘,那时候会更甜。既然你现在就想吃,所以我就摘给你,圆了你的愿望,只不过现在吃没有真的成熟时那么甜而已。”

“现在已经够甜了,真的!我没想到青葡萄能这么甜!”

唐海棠一听这种葡萄青色的也可以吃,便毫不犹豫地摘了一颗放进嘴里,开心地仰望着马啸天,然后感叹着葡萄的神奇,青色的就已经很甜了,若是便紫红色的时候,岂不是甜得齁死人啊?

“行李收拾的怎么样了?”

马啸天看着吃葡萄开心的唐海棠,还是问了她这个问题,唐海棠耸了耸肩,点头回答他:“已经收拾好了。”

“另外,我们走后,这里不需要用这么多佣人了,我就让马虎留了几个人,其余的人明天跟我们一起回去。”

“嗯,你做主就好。”马啸天点头答应。

“不过,这些人可能得另外走了,我们明天要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不能等着他们慢悠悠地走了。我得赶紧回去面圣。”马啸天跟她解释着这次为什么如此的着急赶回去。

唐海棠点头明了。没有在说别的。

马啸天的升官晋禄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她的心里仍有一股忧虑。也许是她本身就不是一个乐观的人有关?但她可从来没有自寻烦恼的习惯。而这些不安来自何处?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不管唐家以前跟马家有何恩怨,自己的兄长是什么样的人,她选择了嫁给他,就代表着唐家河马家各院一笔勾销了。

有了这么笃定,心中已没有几分担忧。可是她真的能与马啸天天长地久吗?跟了他是否能保证他一声专宠她一人?在幽州城,这种丝毫无诱惑的地方,他自是当她珍贵无比;但是长安城那种地方,美女如云,千娇百媚应有尽有。相形之下她便会失色许多,莫论他会不会纳妾,光是圣上打算赐予的美女,估计就够瞧的了。

唐海棠心中扶额,她一定是来这个世界太久了,越来越苟同于这个年代三从四德的教诲!她怎么能容许忍耐马啸天娶进府一大票的美女呢!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觉得身上心里犹如针刺!是否的不舒服!

想着如今的马啸天是喝得的尊贵!从将军登上了王侯之门,备受世人瞩目,到时候等门攀亲的人恐怕要排到长安城外了!她能忍受吗?

在幽州城,他们知心相惜、互许一生,从未想过长远的问题,他从来没有说过不再恨唐家的问题,但对她而言,这件陈年往事,它确实问题!

马啸天会怎么做呢?

一想到这些,原本还开心的唐海棠便突然陷入了沉思,安静地抱着一串青葡萄,傻傻地立在原地,连马啸天跟她问话,她都没有听到。

马啸天看着她,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样子,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被他这么一摸,唐海棠立刻清醒了过来,刚才自己的走神,没想到这么的明显。

“怎么离开这里这么不高兴?”

马啸天看出了她心里的不开心,担心的问她。

第193章 蛰伏的马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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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海棠低垂着头,双手拨弄着怀中的葡萄,想了想,故作忧伤地说道:“可惜了,才成熟,却吃不上几颗了。”

“傻丫头!吃个葡萄就能给你忧伤成这样?”听了她的理由,马啸天不禁莞尔,爱怜地揉着她的头发,看着她这副模样,他就忍不住的想要爱她更多。

“你若爱吃,我命马虎从这里起一棵葡萄苗,带回长安去,栽种在我们的院子里,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你依然可以吃到它。”

听到马啸天说,要为她挖一棵葡萄苗,唐海棠忙摇头“不要,我不要为了吃一口葡萄,就要劳民伤财的,费那么大劲儿还要挖葡萄苗,弄不好会伤了这架葡萄的,还是算了。”

看着今晚阴晴不定的唐海棠,马啸天认为她这是对这里有感情了,离别前的忧伤,便不再跟她谈论葡萄的事情,转而换了话题。

“娘子,为夫我一路赶回来,到现在还水米未打牙啊,陪我吃点东西吧?”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忘记问你了呢!”唐海棠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在这自己悲伤感秋了,忘记了马啸天这么晚回来定是没有吃饭呢,赶紧将手里的葡萄放进马啸天的手里,然后慌张地拉着他往前厅走。

“你赶紧去哪儿坐着,我安排他们给你煮茶、做饭。”

马啸天笑着没有意见地随她进了前厅,听话地抱着葡萄坐在了她安排的座位上,然后看着自己可爱的小媳妇,像一只蝴蝶一样,蹁跹飞舞一般飘出了前厅,显然,她这是忙着跑去厨房给他准备吃的去了。

唐海棠前脚刚走,马虎就进来了。他刚才一直没敢出现,是怕打扰了侯爷和侯爷夫人亲密的二人世界,这会儿见唐海棠出去了,他才赶紧进来。

“侯爷,东西都准备妥当了,这边带走的东西和人名单,我都列出了单子,请您过目。”马虎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好的锦书,双手呈现给马啸天。

马啸天还是双手托着托着葡萄,坐在凳子上,并没有放下葡萄去接他手里的东西的意思,他点头回他“你先收着吧,明天直接交给夫人,这种事情,夫人过目就可以了。”

“是。”

马虎听话地目录收了起来。自从马啸天和唐海棠结婚后,马啸天已经慢慢地放手,将家里的事情全权交给唐海棠去打理了,马虎已经慢慢地习惯了这种安排。

唐海棠做的确实很好,仅仅有条的安排着家里的吃穿用度和人员调配,下人们对她也很尊敬。这些马虎在写给父亲的家书中时常提起过,全都是对她溢美之词,所以此时的唐海棠人还在幽州城,好人品却长安马府里的口碑大涨,在马福和马虎父子的推波助澜下,不经意间,被传得是非常的好。

长安的马府上下,基本上都知道了侯爷娶妻的事情,大家知道了唐家的小姐没有逃婚、没有跳河自杀,而是跑去了幽州寻到了将军然后两人在幽州成了亲,唐家小姐对待下人非常好,从来不打骂下人,而且还很会持家,现在将军立功被升为侯爷,夫人也将会跟着侯爷回到长安的马府。

这些好的口碑,都要归功于马虎时长在家书中提起唐海棠,每次他都是赞美的口吻夸她,说她贤良淑德,懂得勤俭持家,对待下人非常的亲善,马福看了就开心地跟低下的人聊,说是咱们侯爷真是幸运啊,娶了唐家的小姐,没想到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子,看来这门亲事,还得是老爷有先见之明,已经过世的老爷夫人保佑,咱们马家有福啊!

这些话,虽然没有当着马芙蓉说过,但是现在马府上下都在传,说是新夫人多么多么的好,人长得漂亮,心地善良,对待下人也亲切和蔼……等等等等这些,晴儿听了就回来告诉给马芙蓉听,所以马芙蓉已经知道了,下人们目前对唐海棠,都是尊敬期盼的。

看着现在府里头的人,还没有见到唐海棠,就已经对她心生了好感,马芙蓉的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却又不好发作,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从马福的口中传出来的。马福是家里的老佣人,在自己家落难的时候,他都不曾离开过,可以说是对马家有恩的人,所以这些日子,马芙蓉都是不开心的,却也没有办法发作,只能隐忍着。

马芙蓉这些日子,在马府里算是蛰伏着,自从她回到长安,暗中一直在算计着如何对付唐海棠。可是办法还没有想好,就传来圣上佳赏马啸天的消息,每天登门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她便开始忙于应酬,暂时忘记了对唐海棠的恨意。

随着马啸天归期的临近,家里头开始忙着筹备侯爷和侯爷夫人回来之后,要住的院子,马福这次没有跟她请示,就直接开始布置开了,她知道,凡是这样的事情,马福不跟她请示,肯定是得到了马啸天的属意,所以马福才会不问她,就着手准备的。

她心里又开始泛起了酸意,看来哥哥是开始疏远她了,往常哥哥从外征战归来,家书都会提前给她带消息,可是这次,家书来来回回好几封,却没有一封提起过她,这么多次的家书都是直接给了马福,马福接到家书就忙碌着布置他们夫妻回来的院子,将她这个妹妹,直接冷落了。

马芙蓉心里明白,以后这个家,她是要管不着了啊,很明显的,现在马啸天娶了媳妇之后,主母已经不需要她这个妹妹代理了,今后在这个家里,她只是个待嫁的姑奶奶,不定哪天就得被安排着嫁了人,离开马家。

想到这些,马芙蓉就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安稳日子,最近这些天,她都在想办法联系上王远成。自打从幽州城回到长安城之后,王远成就再也没有上门来拜访或者是给马芙蓉一点消息。

她曾经派晴儿多次去镖局里寻他,等来的消息,不是说他出了远差,就是临时有事,反正就是人不在镖局,要不就是人不在长安。去的次数多了,镖局里的人也就认识了晴儿,都知道马家的小姐,经常差遣自己的丫头来找王远成,所以现在晴儿再去,人家都认识她了,直接告诉她,王远成不在。

第194章 毒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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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芙蓉感觉到了王远成的故意疏远,所以最近她也不在让晴儿去找他了,换了个方法,写了一封信,让晴儿送去,然后就在家里等着,按照她的估算,这几日王远成就应该自己登门来找她了。

王远成确实是故意在躲避着马芙蓉。

他爱慕她,但是并不代表爱到失去了理智。

自从上次伏击唐海棠没有成功,阴差阳错地救了马芙蓉,后来又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没有将马芙蓉送回马府,造成自己非常被动的局面,自那日之后,王远成就将自己对马芙蓉的爱慕,深深埋藏在了心底,理智地告诫自己,再不可以为了她,去做冒险而又违背道德的事情。

所以马芙蓉差晴儿找他,他是故意躲避不见的,晴儿来的次数多了,镖局里面对这件事情说三道四的人也就有了,但是都被王远成给吓唬住了,所以大家都是在背后捣鼓,没有谁敢明目张胆地开他的玩笑。

这日,王远成正在镖局里练武,负责打扫的一个大娘进到后院练武场找到他,将一封信递给了他,说是经常来找他的那个姑娘托她转交给他的。王远成接过信,直接放进了袖筒,并没有着急打开。

那个大娘送了信并没有走,而是好信儿地看着他,一脸好奇地笑着问他:“王镖师,您怎么不看看啊?这姑娘都来了好几回了,您这是不待见人家,也不能总怎么晾着人家啊?看看人家姑娘都急成什么了?赶紧给人家回个信儿啊!”

王远成也懒得去解释,只会应付地点点头:“哎,知道了,您忙您的去吧!”

说完,不耐烦地扭头就往后院自己住的房间走去,他最近被身边的这些人问得烦了,也懒得解释,毕竟这些事情,越解释越说不清楚。所以他现在也懒得解释了。

他的房间是个单间。在镖局了,只有一定等级的镖师才有资格住在单间里,王远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回了房间,将门从里面拴上,才将信从袖筒里拿出来,回到床边坐下忙打开信件。

里面的内容,让王远成看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居然被马芙蓉猜到了,虽然他猜测这些知识马芙蓉自己猜测的,她说的七七八八都是事实,自己和她确实密谋过,只不过后来出现了塔拉托亚的搅局,没有成功劫持走唐海棠,后来带走马芙蓉的,也确实是他王远成。

“唉!”看完信,王远成悔恨地双全握紧对着床榻砸了下去,床铺被他双全砸地咚咚响,他恨自己当初的鬼迷心窍,差点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现在又被马芙蓉那这件事情来要挟他就范。

通过这件事情,马芙蓉在他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再也不是那只高不可攀的芙蓉花,而是一朵带着毒刺的毒玫瑰。愤怒给愤怒,想着马芙蓉心里写的,要他三日内立刻去见她,否则就要将他做过的这些事情统统揭露出来,当初他虽然把马芙蓉扔在了客栈,但是马芙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客栈,将自己的画像给那老板和店小二之人,现在她手里有二人之人他的文书,这就比较难办了。

王远成也算是条汉子,被一个曾经爱慕的女人如此的威胁,怎么能不叫他窝火?思量再三,他决定不能这么收到马芙蓉的威胁,被她牵着鼻子继续错下去!

他决定要反击!

远在幽州城的马府内,夜晚。

明日就要启程回长安了,马府内,跟着一起回去的佣人都早早地收拾了自己的随身物品之后,就去睡了。马虎仍然要求留下的人几个人,坚持守夜这项任务。

自打上次出事之后,马府内每晚留人守夜的规定就没有废止过。马虎带着小六子在前院后院转了一圈将值夜的几个点儿都转了一圈,才去休息。

在这夏日的夜里,马府内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人们都渐渐地睡去,只听到蛐蛐和蝉鸣三三两两地,时而起伏地叫上两三声。

三进院的新房内,卧室的床榻上,红色的罗帐已经落下,里面的人儿正在甜蜜的说着悄悄话……

“海棠,你今天有心事吗?”在一番缱绻缠绵过后,两人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搂着唐海棠在怀里的马啸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她不开心,甚至还有一丝忧虑,这些他都感受到了,刚才两人缠绵的时刻,她也有走神,所以他此刻再也忍不住想要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的忧虑?

唐海棠听到他问自己,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把自己内心纠结的问题告诉他。

“我担心,回到长安,你现在是侯爷了,长安城里美女如云,诱惑那么多,你对我的爱,也许只是一时的,并不能一世,……”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换来了马啸天用力的拥抱。

“啊!”他突然抱得很近,令唐海棠十分的难受,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的话语,令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你弄疼我了!”唐海棠忍不住抱怨着他的鲁莽,皱着眉抱怨道。

“你还知道疼,你瞎想的这些事情都不成立!你的怀疑令我的这里也很疼你知不知道!”

马啸天气呼呼地松开了他,做起来,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位置,让她瞧一瞧。

“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在乎我吗?”

他突然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不容许她逃避。

“我在乎!”她的口气可怜兮兮地,他正在用力地攥着她的脸,可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能感觉得到,他是在向她索取感情,悲哀地是,她是心甘情愿任由他予取予求。

“足以在乎到身心全给我吗?”

她双眸忽闪着泪光,用尽力气点了点头“我愿意!”

“呼!”

这句“我愿意”让马啸天一下子松了手里的力气。然后将她紧紧地抱了起来,搂紧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

“你知道吗?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我从不知道男人也会对出了志向意外的东西动情动心!自从你出现以后,我发现凡是涉及到你的事情,我都会情难自已地放下自己的原则,一切都围着你转!”

第195章 一生一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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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算不算你要的爱!”

马啸天紧紧搂着唐海棠,将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就这么自言自语地说着心里压抑很久的情话。

唐海棠默不作声地听着他说,眼中的泪水早已控制不住的决堤。

而马啸天还没有停止的意思,他还在继续着自己的自言自语。这种情话,也许他一辈子,就说这一次,所以今天他要跟她讲明吧。

“你是我一生一世,唯一想要的女人!唐海棠,你给我记住了!老子,不许你在胡思乱想,你是我的女人,其他女人老子根本就不想要!”

唐海棠脸躲在他宽厚的怀里,早就哭成了泪人,她没有想到,一想给人不懂风情印象的马啸天,也有如此霸道,如此专情的一面,他这是在对她宣布爱的誓言,同时也告诉她,这辈子,他只要她一个女人!

她是何等的幸运,能够得到他一生一世的专宠?这幸福来得猝不及防,让她没有防备地哭了起来。

看着在自己怀里越哭越厉害的人儿,马啸天刚刚还一脸的怒气,此刻也被她这个泪人儿弄得没有了戾气。他放松了抱着她的力度,将彼此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低头看着她还在抽泣,放柔了声音安抚她:

“别哭了,我不想弄哭你的。”

说完,伸手用自己的拇指想要将她的脸上的泪水擦干,可是发现根本没用,刚擦掉又有新的泪水流下,马啸天暗自在心中叫苦:原来说女人是水做的,一点也不假!

“娘子,你别哭了,你若是不相信,我以后每天都说一句我爱你还不成吗?”

没有办法,最后马啸天只能放低了声音,换了一个态度,柔声地讨好似的乞求着媳妇不要哭了。

“谁要你天天说爱啊!你若不爱我,天天说也没有用!我只要你这里记得你说过的话就行了。”唐海棠终于破涕为笑,手指着他的胸口,狠狠地戳了两下。

“哎呦!为夫记住了!”

马啸天故意被戳疼了,叫唤了一声,最后看着破涕为笑的唐海棠终于不哭了,这才放心地搂着她的肩膀,两人又重新躺下。

“好了,别想那么多遥远的事情了,我们明天就要启程了,早点睡吧。”用手轻轻拍着唐海棠的后背,马啸天安慰着她,哄着让她快些入睡。

唐海棠却没有闭上眼睛,她心里想着,既然今天把心事都说了一般,不妨将那一半的顾虑也说出来,思量了一下,她最终还是开口了。

“啸天,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要问你。”

“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马啸天原本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依然抱着她的肩膀,手上有规律地轻拍着她,像是哄孩子一般,让她说出来听听。

“我一直以来,都不敢问你,你现在还恨我们唐家吗?”

唐海棠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顾虑问了出来,她感觉到马啸天并没有生气,所以才敢抬头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马啸天听了她问自己的话,沉默了一会,想着该如何表达才能不惹唐海棠生气,最后又一想,既然这件事情,自己早就释怀了,又怕什么呢?

“其实,这件事情,早在我决定娶你的时候就应该算是放下了。”

听到马啸天的一句“放下”,唐海棠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她又将头重新放在他的怀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你我既然都是夫妻了,那么唐家河马家的恩怨就应该放下了,两家的老人有的已经故去,我们作为活着的晚辈,又何必相互嫉恨、猜疑呢?尤其是你我夫妻,根本就不应该再去提以前的事情了啊,你说是不是?”

“嗯!我同意,你真好!”闭着眼睛地唐海棠就要睡着了,撒娇地在他的怀里拱了拱,现在她觉得自己是最细幸福的人,和心爱的人成婚,将两家的恩怨化解开了,两人以后酒能毫无顾虑的生活在一起,想一想,还有谁能比她幸福?

看着子自己怀里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的唐海棠,马啸天无奈地笑了,每次都是她将自己搅得无法入睡了,而她却睡着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啊,真是让人拿她没有办法!

夜深沉,虫儿鸣,相爱的人儿,成双对,这个夏日的夜晚,注定是让马啸天和唐海棠终身难忘的,这一夜过后,他们就将要离开幽州城,启程回长安了……

第二清晨,当太阳才跳出地平线的时候,马啸天已经起床,唐海棠在他出门之后,才醒过来,摸着身边的床铺,发现身边的人早就不见了,想起今天说好了要出发回长安。她赶忙起身床带整齐。

不一会儿,小凤就进来帮她洗漱梳头了。

“小凤,我们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以后这里就全都有劳你和马虎两个人费心照顾了。”唐海棠坐在铜镜前,看着小凤替自己梳头发,忍不住感慨,觉得小凤和马虎是马家最值得信任的仆人,她真有点舍不得离开他们俩。

“夫人,我们家是受了马家庇护的,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谈不上费心,都是应该的。”小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夫人总是这么客气,让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好。

“你和马虎先在这边,以后老管家年纪大了,还是需要你们回去的,放心,我会记得提醒侯爷,将你们替换回长安的。”唐海棠最后觉得,老管家那边也是需要儿子在身边的,幽州这边以后估计住的机会也不会很大了,她也有打算将来调回马虎夫妻俩,让她们接替老管家的位置,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多谢夫人,我爹在长安确实是年纪大了,也需要人照顾,现在我们不在身边,以后就请夫人多费心,替我们看着点。”小凤也是个实在的人,她也时常惦记远在长安的公公,奈何现在他们小两口远在幽州,对公公的孝敬也是鞭长莫及的。

“嗯,这件事情,我会记得,放心吧。”

唐海棠点头答应她。

第196章 告别幽州

离别的时间到了,马啸天仍然是骑马,唐海棠和小翠还有钱盈盈坐带棚子的马车,后面跟着几辆平板的牛车,坐着跟随他们一起回长安的家丁佣人。

马虎带着小凤,站在门前依依不舍地目送和车队出发,直到看不见了,还站在门前望着队伍消失的方向。

“行啦,都走了,咱们回吧!”最后马虎拉扯着小凤往院子里去。

“你说,咱俩要什么时候才能回长安啊?这里虽好,但是毕竟不是家乡啊!”

小凤随着马虎进了院子,还有些感叹地嘀咕着,这句话她在心里憋了好久了,一直住在幽州远离家乡,她出来思乡,更想念家乡的亲人了,今日看着唐海棠她们离开幽州回长安,也勾起了小凤的思乡之情,内心压抑了很久的这句话,再也憋不住了,中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马虎走在前面,听到媳妇嘀咕着,他脚步停顿了一下,想要回她一句什么,最后还是一声叹息,没有吱声,背着双手,抬头望着天空,不让眼中的湿润流出来,破坏了他维持的冷静和坚强。

他何尝不想念家乡和家乡的亲人啊?只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既然侯爷信任他们父子,让他来管理幽州这个府邸,他就要坚持做下去,他相信早晚有一天,有他荣归故里的一日。

马啸天带领着一队人马出了幽州城,在城外与钱坤和卓松柏回合。出了城门没走多远,钱坤和卓松柏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在半路的一个小凉亭旁等待着他们了。

两队人马汇合之后,商量了一下路线,最后决定,马啸天带领着骑兵和钱坤、卓松柏一起,唐海棠、钱盈盈和小翠的马车加快速度前行,跟随的仆人家丁的平板车比较慢,就让他们按照自己的速度慢慢走,不在跟随他们一起回去了。

王远城在收到马芙蓉信后的第二天就登门拜访了她。这完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料定了王远城看到信之后,考虑到自己的前程和名誉,绝对不敢再躲避自己,所以当晴儿跟她汇报说王远城登门的事情时,她一点儿也没有惊喜和高兴的表情,而是淡定地让晴儿将人领进了后院的花园见面。

后花园的亭子里,马芙蓉依靠在凉亭的围栏便,悠然自得地在投喂她养在池子里的锦鲤。水池里的荷花已经到了盛开的季节。鱼儿们在荷叶之间嬉戏,等到她投了一把鱼食进水池后,那些躲藏在荷叶下面的鱼儿,灵敏地感觉到了食物进入了水中,很快四面八方的鱼儿就想着诱饵入水的地方游了过来,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大片,各种颜色的锦鲤鱼,一时间将凉亭附近的水面,搅和得噗通噗通泛着水花。

王远征被晴儿带到了后花园,老远就看到在一片荷花池之中,红色的凉亭里,亭亭玉立的马芙蓉,犹如一朵娇艳的芙蓉花,依靠在红色的围栏旁,娇艳欲滴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神荡漾。

王远城只是一瞬间的迷失,很快想到她心里的阴暗和做事的恨绝,他对她的那点爱恋和痴迷部都被抵消掉了,这么一朵有毒的玫瑰,他可是一点也不想再沾染了。

拉回了思绪稳定了心神,王远城只是公事公办地态度,进了凉亭规矩地跟马芙蓉拱手礼道:“王远城见过马小姐。”

马芙蓉在他进来前就已经回过身来,见他进来已经迎了过来,他行礼的同时,她也回礼道:

“王镖师,很久不见了。”

然后抬起右手,翩然指向座位:“请坐吧。”

王远城没有吱声,听话地随着她坐到了桌前,上身挺直,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坐的规规矩矩地,没有一丝的懈怠。

马芙蓉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表现的如此的紧张,不禁莞尔,抬手用衣袖沿着面一笑,打趣儿地对他说:“王镖师,几日不见,怎么见了我就如此的紧张?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不成?”

王远城听了她的话,仍然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头稍微低了一些,想了想说道:“小姐玩笑了,在下收到小姐的心,如约而来,不知道小姐叫我来又何事?”

王远城对她的玩笑当做没听见,跟她开门见山地有一说一,没有一句废话和没用的。

马芙蓉见他如此的顽固,在没有了原来在面对自己是的那种局促不安和爱慕的表情,心中不禁冷了下来。

她有点心有不甘地在心里对王远城诅骂了一句:真是薄情寡义的男人。

但是脸上还是挂着温婉的笑容,不在跟他开玩笑了,转而温柔地吩咐晴儿去煮茶。

等到晴儿走了,凉亭里只剩下她和王远城两人的时候,马芙蓉才冷笑了一声道:“王远城,你在我面前还要装吗?你做了什么,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

“我做什么了?还请马小姐明示,在下不明白!”对于她的话,王远城直接装作不明白,迎着她的目光,反问道。

马芙蓉没有想到王远城如今会是如此的反应,完不在她的掌控之中,这让她有一点不知所措。

马啸天和唐海棠很快就要到长安的了,这个时候,她不想跟王远城撕破脸,这对她没有好处,况且现在她也来不及再去找合适的人选,来替她做事了。

思及此,她转而换了一副面孔,温和地不带一点攻击性地微笑挂在了脸上,坐到了王远城身边的位置,一双玉手伸了出来,抚上了王远城的右手手背,眼眸红带着期盼,娇滴滴地说道:“远城,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在幽州城的时候,你救过我,这件事情你不说,我却心里明白。”

王远城被她如此的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她的手握着他的手,他立时觉得一股那温热的小手,带着温暖的热流,通遍他的身。他不自在地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结果马芙蓉用抓的更紧,娇滴滴的声音中带着幽怨道。

“难道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你看不出来吗?”

第197章 马芙蓉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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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芙蓉一副小女人爱恋一个人,爱而不得的哀怨模样,看得王远城不由得心中对她的提防有了一丝丝的瓦解,他再没有去挣脱她的小手,而是直勾勾地看进了她的眼眸之中,与她四目相对了很久。

“马小姐……”

他低声叫了,想说这样不合适,但是,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马芙蓉就用自己的食指放在他的出边,示意他不要开口。

“不要叫我小姐,叫我芙蓉。”仿佛是要对他下魔咒一般,马芙蓉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眼眸扇动得更加迷人,看得王远城没有了抵抗的毅力。犹如梦呓一般,顺着她的指令,服从地轻呼出:

“芙蓉”

“嗯。”

马芙蓉满意地嗯了一声嘴角上扬,笑得璀璨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自己握着他的手,将两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了一些,然后用右手拄在一旁的桌子边缘,将头枕在手心,侧着脸用欣赏的神态看着他。

“远城,其实你对我的心思,在幽州的时候我已经明了,当初你自己主动说要替我报仇,我心里真的是非常的感激,虽然后来事与愿违,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从哪些匪人手里救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后来为什么要疏远我呢?你不知道,这些日子里,我对你的想念……”

马芙蓉轻柔地像是在陈述一个小女人对男人爱恋却又不得爱人心的幽怨,听得王远城在心里暗自责怪自己:看来是自己的错,误会了芙蓉?她原本并不是狠毒的妇人?

见王远城的表情,有一些懊恼,像是在内心中责怪着自己,马芙蓉站起身,背对着王远城,踱步走向凉亭围栏边,手扶着围栏上,看着远处留给王远城一个背身,让他看不到自己的面容。

她自然是有她的目的,看到了王远城内心的纠结,她知道此时的王远城对自己不好的成见,已经被慢慢的瓦解了,此时她不能太过着急,过分的急于表现,往往会事与愿违,她此时什么都不说,只需要一个落寞的背影,就足够让王远城内心自责了。

所以马芙蓉背对着王远城,嘴里则哀怨地叹息了一声,凭栏而伫像是很伤心的样子,像是女子爱恋一个男人,却得不到那个男人对自己的青睐,心情哀怨,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王远城再也没有刚才的坚定,他看着马芙蓉落寞的背影,心中暗自埋怨着自己对她的误会,想着自己还说她是一个狠绝的女人,心里更加的自责。

他忍不住站了起来,脚步向着马芙蓉的方向挪去,像是被她吸引着,边走边低声懊恼地说:“芙蓉,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伤害了你,我,我实在是太懦弱了!”

他自责着,他觉得是自己狭隘了,竟然误解了她,差点就这么错失了良缘。

今天见了马芙蓉,他才发现原来马家的小姐对自己竟然也是属意的,这令他十分诧异,而自己之前误会她,还令她伤心,自己真的很不是东西,不是男人,他懊恼地一顿足:“哎!都怪我,我太懦弱了!芙蓉,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别这么说!”

听到他说自己的不是,马芙蓉立刻转过身,两人的距离很近,面对面地看着对方,马芙蓉表现的很意外的样子,好像对两人的距离有一丝犹豫,但是很快又稳定了神情,看着王远城说道:“你在我心里,是除了我哥哥之外的男人里,最勇敢的男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会懦弱呢?都怪我,不应该跟你说那些陈年往事……”

王远城明白她说的那些“陈年往事”指的是什么,这次他没有意气用事,逞强地要无帮她报仇,而是默不作声地没有接她的话。

马芙蓉欲言又止地样子,王远城并没有接话,马芙蓉见他这个样子,没有接自己的话,便没有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

“远城,你看你救了我,这件事情,我哥哥并不知道,所以我们马家没有对你表示,你看你想要什么,我一定满足你,来报答你对我的恩情。”

马芙蓉又一次伸出手来,拉起王远城垂在身体两侧的手。

“不,我不要你的报答!”

王远城像是被烫到手一样,紧忙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摇着头着急说道。

“那怎么成!”脸上闪现一丝不乐意,故作生气地说道:“救命之恩,必须相报!你若执意不肯说你想要什么,那我就只能自作主张来报答你了。”

“不要再说报答我的话了,我真的受不起!”

王远城想到自己当初将她救了,没有送回马府而是带她住进客栈的事情,这件事情的怎么说都是他做的不对,他当时就不该带着她住店,应该直接送回马府,就没有后面的麻烦了!他现在懊恼自己当时的愚蠢,却也于事无补了,事情已经发生,没有后悔药。

现在,他是决定不想要马啸天知道救马芙蓉的是他王远城的,所以马芙蓉一说要报答他,他就羞愧难耐。

看着马芙蓉一再要报答自己,他没有办法了,只得妥协一步:“芙蓉,你若真的是想报答我,就不要再提这件事情,就让这件事情成为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吧。”

“远城,你有什么顾虑呢?”

马芙蓉收回自己刚才要去拉他的手,见他对自己的接触又一丝不舒服,便不在去碰触他,心中了然语气平缓地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了。”

“当时你却是处理的不大妥当,但是我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这件事情我不想追究,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请你不要在自责了。”

“芙蓉,谢谢你!”

听马芙蓉说,不在追究自己当时的责任了,王远城如释重负,这才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马芙蓉。

“不要这么说,既然我们都已经说开了,那么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在心里纠结自责了?”马芙蓉笑着看着他。

“嗯!”王远城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对马芙蓉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第198章 马芙蓉的手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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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芙蓉见此时的王远城对自己已经没有了警惕,而且眼中又有了爱慕,心中暗自高兴,看来计划的第一步差不多了。

“好了,远城你以后没事的时候,可以时常来看我吗?”马芙蓉一副期盼的样子,眨着长长睫毛的眼眸,痴痴地看着王远城,等待着他的答复。

作为侯爷的妹妹,她马芙蓉也算是京城的名媛,出门并不方便,去见王远城更是不方便,所以她只能让他时常来府里,才有机会慢慢地接触他,进而一步步达到控制他的目的。

“这……”王远城犹豫了,他一个镖局的镖师,没事经常进来侯爷府与侯爷的妹妹见面,这事情传出去不好啊!

所以他不敢轻易地就答应马芙蓉,看出了他的犹豫,马芙蓉赶紧替他找好了理由。

“你是怕别人说三道四吧?没有关系,别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我聘请你做我的专属镖师,以后马家的出行和货物运输,都教给你来做,这样你进府就理直气壮,不用顾虑什么了。”

王远城没有想到马芙蓉会为自己考虑这么周全,这个理由不仅断了外人的非议,还给他创造了收入,他等于是将马侯爷府中的镖运生意给垄断了啊!这是个大客户啊!

“芙蓉小姐,王某感谢您不责怪我的大度,现在又这么照顾我的生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王某惶恐啊!”

他说的是心里的实话,他是惶恐,无功不受禄,他平白得到马芙蓉的照顾,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够收到她的青睐,这要让他如何回报她的好呢?所以他心里很是惶恐。

他的一番话,让马芙蓉用衣袖掩嘴轻笑道:“你可真逗。还惶恐!别瞎想那么多了,你就听我的好了!”

放下衣袖,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宽慰着王远城,让他不要如此的惶恐紧张,就当是朋友一样,经常来看看她就行了。

两人之间的隔阂和误解,就在这不长的时间,便被马芙蓉轻松的化解,等到晴儿端着煮好的茶进来的时候,王远城和马芙蓉已经非常自然地坐在桌子前,有说有笑的了。

马芙蓉陪着王远城聊了一会,由于晴儿也在,俩人不在谈他们的秘密,说了一些以后帮助马府护送的事情之后,王远城就找了借口告辞了,马芙蓉见自己的目的今天已经达成了,也没有挽留他,便让晴儿替她送客。

王远城走后,马芙蓉脸上一抹得意地笑容,心中暗自得意,想着王远城早晚有一天还得是乖乖地听自己的,让他往东不敢往西,她有信息能够很好的拿捏这个男人,让他乖乖听自己的话。

想到自己又多了一个办事的助手,马芙蓉高兴地抓了一把鱼食,欢快地将手里的鱼食想着池塘里抛洒,很快鱼儿嗅到了鱼食的味道,很快又聚集到一起,争相抢夺了起来,池塘里又是一片热闹,鱼儿们争抢着鱼食,将池凉亭下的一片水面,搅和得水花四起,马芙蓉则得意地看着水下鱼儿们的争抢,完全是欣赏地看着它们,它们争得差不多安静了,她便又是一把鱼食抛洒下去,接着又是一片混乱……

而马芙蓉就是喜欢看它们为了抢鱼食,打起来的样子,这样子让她忍不住用长袖掩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马啸天带着队伍一路离开了幽州,行进的速度因为带着马车所以并不是很快,但是随行的仆人们坐的平板车,已经跟不上他们的速度,早就落得远远的了,现在他们是一队骑兵外加一辆马车,一路奔波在向长安方向挺近。

坐在马车上的三个姑娘,都安静地在车内找了个有依靠的角落坐着,谁也没有最开的欢快劲儿了。马车在路上快速的行驶,难免颠簸,她们身体好,才没有晕车,但是这颠簸带来的疲倦,无时无刻不围绕着她们。

由于天气闷热,马车的窗帘和门帘早就被拆了下来,三面都有通风的地方,这样才避免了三人被闷在车厢里面中暑。

“大姐,你瞧这片林子是不是有点眼熟?”钱盈盈依靠在离着门近的地方,瞧着眼前经过的一片林子,觉得眼熟,便叫上靠在里面窗口旁的唐海棠,让她向外看。

唐海棠坐直了身子,探头往窗外看,外面正好路过一片低矮的桃林,这个季节正是桃树挂过的季节,成片的桃林在路的两旁,一眼都望不到边际,再从马车的轿门往外看,着蜿蜒的路径,不就是当初经过的桃花林吗?

唐海棠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点头回应道:“没错,就是当初我们路过的那片桃花林。”

“此时正是挂果的季节,桃花虽然没有了,但是没有想到,这片桃树林挂果之后也是如此的美丽。”

从车上望出去,桃树上多多少少都挂着青色的桃子,长在竖上面能够照到太阳的地方,会有三三两两地看到微红或是泛着粉红的大桃子,不过按照时间推算,若是想能够完全成熟,还得再等些日子。

“哎呀……真好看,看得我都嘴馋了!”钱盈盈也探身往外瞧,看着树上半生不熟的桃子,露出一脸向往地喜色。

“小馋猫,你一看到吃的就这样!”不知道什么卓松柏是什么时候在马车旁边的,他此时正骑在马上,低头看着马车里探出头来的钱盈盈,打趣地说着她。

“师兄,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我们聊天,你也来插嘴!”钱盈盈不乐意地怼了他一句,然后不再理他,将身子又坐回了车里。

“哈哈哈……”卓松柏看到成功地将钱盈盈气回了车里,放声爽朗地笑了起来。

“你们若是想吃,等回到长安我给你找熟透的桃子吃,现在这些毛桃都不能吃,还没熟呢!”

虽然是故意气了师妹让他很开心,不过看她对桃子心之向往的样子,卓松柏还是忍不住安慰着小师妹,然后在给她许一个容易实现的诺言,反正到了长安,弄到好吃的桃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第199章 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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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卓松柏在旁边说的话,钱盈盈并没急着搭理他,而是靠在马车的门口,扭头朝车内对小翠问道:

“小翠,你还记得咱们在这里碰到的那个书生吗?”

小翠一直窝在最里面,因为她有一点晕车,这里面的三个人,按说体质上最差的不应该是她,可是她就是在马车上,这么一路折腾得有些力不从心。

听到钱盈盈叫她,她才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瞧着钱盈盈,想了想她的问话,才慢慢地点头。

“嗯,记得,就是那个写了首诗的公子,我家小姐听了他的诗,还唱了一支可好听的歌呢!”

那首歌可真好听,虽然有一些悲凉,不过小翠还是觉得小姐唱的可好听了。

“不知道那位公子,最后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心上人?有情人是不是终成了眷属?”

一旁的唐海棠听到她俩提起了那段往事,不禁低声感叹了,现在幸福着的她,希望天下的有情人都能有一个美满的结果,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们说什么呢?这是有故事啊!来,讲来听听,要不着一路上太闷了!”卓松柏在车旁的马背上听到几个姑娘说着那个书生还有什么诗呀、歌呀,他就忍不住插嘴道。

钱盈盈扭回头来,朝着他瞥了一眼,“切”了一声,没有再搭理他,唐海棠看着他俩的互动,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也是有趣儿,这两师兄妹之间总是眉来眼去的打情骂俏,而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互动里暗藏着两人的情义,已经超出了兄妹的关系。

卓松柏见没有人搭理他,便讪讪地讨好着转而问唐海棠:“侯爷夫人,呵呵,您给我讲讲这个故事呗?”

“也不是什么故事,只是我们来幽州的路上,遇见的一个痴情的公子的事情。”唐海棠见卓松柏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追着她非要问个清楚,只得回答他。

“夫人讲讲,我也听听。”谁知道卓松柏还是不死心,非要听。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无奈,唐海棠只得将她们在来幽州的路上,是如何遇到崔护的经过讲了,以及崔护做的那首“人面桃花”的诗句,还有她有感而发的长的那首歌与崔护那首诗的典故,听了她这么一番叙述,卓松柏也不禁点头。

“没想到,世间还真有一见钟情的故事,更没想到一位平日里守旧的谦谦公子,会为了爱一个姑娘,做出如此痴情的事情来,真是没有想到啊!”

“哼,人家叫做痴情郎,是这世间最好的男人,哪儿像你,一点都不解风情!”钱盈盈对着卓松柏不满地哼了一句,刚才唐海棠讲崔护的故事的时候,她一直没有吱声,听了卓松柏评价崔护,她这才对他怼了一句。

“小师妹,你怎么知道我不解风情?哈哈哈……”对于钱盈盈的评价,卓松柏毫不在乎地哈哈一笑,然后不再说话,骑着马向前跑了过去。

看着跑开的卓松柏,唐海棠不禁摇头笑着,然后拽了一下身旁的钱盈盈的衣袖,对她说:“你这个师兄,看来对你是有心思的,就是不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想法?”

“什么啊!”钱盈盈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却还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甩开了她拽着自己的手,脸上突然红了起来。

小翠一直看着没有说话,不过见钱盈盈脸红了,也忍不住低声小笑了起来。

听到小翠都在笑话自己,钱盈盈突然觉得自己脸烫地很,对着她俩娇声喊了起来:“你们两个!不许笑话我!”

她的这一举动,反而让唐海棠和小翠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见到自己的警告没有起作用,反而让两个姐妹笑得更开心的样子,钱盈盈娇声叫喊着,就和她俩笑闹地在车厢里打闹了起来。

一时间,马车厢里,三个姑娘哈哈笑着和尖声地尖叫声此起彼伏,前面队伍的马啸天老远就听到了这边的异动,不禁拉住了自己的马,回头张望。

已经从后面跑到前面的卓松柏,正好在他的身后,他用眼神询问卓松柏,卓松柏迎上他疑惑的眼神,会心一笑:“姐妹几个正在开玩笑,没事的。”

马啸天听他如此说,心想,估计这小子也是因为小姐妹们在开玩笑,他不好意思了,所以才躲到前面来的吧?

如意嘴角一样,也难得开了他的玩笑:“怎么?是不是跟你有关?所以你才跑了?”

“嘿!今天你们夫妻俩是早就预谋好了?怎么我躲到这儿了,还不饶了我?”卓松柏摇着头无奈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回到京城,你的功勋也是在册的,现在功名有了,也该考虑婚姻大事了。”马啸天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跟他说道。

关于卓松柏和钱盈盈的事情马啸天也是考虑过的,钱坤也已经私下里跟他谈过了,这次回到京城,原本他就有意给这两个年轻人撮合撮合,现在看来,他俩现在早就是郎情妾意了,两个人这么多年的师兄妹情谊,若是提到亲事,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现在,在两个人之间,就差一个媒人,去给两个人牵线搭桥,将他们这层师兄妹的关系,再往亲密的关系里更上一层。

卓松柏一听,马啸天要给自己安排婚事,赶忙回绝:“我还不着急,先立业在成家!”

“应该是先成家,再立业吧?”马啸天提醒他,这个典故用错了。看来这下子,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啊?怕卓松柏还没听明白,马啸天继续说道:

“你也不问问,我打算给你说的是哪家的小姐,就拒绝了?”

卓松柏见马啸天并没有打算将这个话题结束,还是追着问他,他也无奈了,只得随口问了一句:“哪家的?”

在他心里,长安的那些管家小姐,哪一个他都看不上,只有小师妹,从小就是他心里最好的女子,所以长安的那些小姐,怎么能有小师妹好呢?

“我给你介绍的这位小姐,便是长安钱家的。”

第200章 两小无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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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家的?”卓松柏被马啸天给说糊涂了,低声重复这他最后这一句。心里琢磨着,长安钱家……长安官府中那个钱家?他对此一无所知。

“对,钱家的。”马啸天点头,一脸正经地样子,让卓松柏更是糊涂了,他对长安也不熟系,所以马啸天说长安“钱家”,他还是听不明白,可是心里头更加的着急。他可不想娶个长安名门的小姐做媳妇,他心里是有意中人的,所以马啸天着重说是长安“钱家的小姐”,这反而让卓松柏心里着急了,想着该如何拒绝。

“钱坤,钱师爷家的独生女。你认识的。”马啸天看着卓松柏一脸懵,然后是着急上火想要拒绝自己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索性挑明了,不在逗弄他了。

“侯爷!可真有您的,这个玩笑开的,我差点就……”

卓松柏终于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总算是知道到底是长安哪个”钱家”了!

他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却还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侯爷给他说的这门亲事,别说还真是正中他心意,只是不知道小师妹那边是怎么想的?

“怎么?不满意?你若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你自己去找钱师爷解释,这个可是他老人家提出来的。”马啸天一脸严肃的样子,板着脸郑重地对卓松柏说,他这个样子是故意想吓唬一下这小子,谁知道卓松柏已经狡猾地看穿了他。

“侯爷,谁说我不同意,既然是钱师爷提的,那我怎么会有意见,就是不知道师妹是什么态度。”

刚才师妹可还怼了自己一通,每次俩人的相处模式都是互相诋毁,好像自从下了山,师妹蛮横的脾气更甚了,不过他不在意,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护着她宠着她,自己早就当成了习惯,总是时不时的想要去逗弄一下她,看着她跟自己耍赖斗嘴,每天的日子就是快乐的。

师妹偷偷跑下山的时候,他的日子也是过得无趣儿的,心情也是烦躁的,每天都担心她的安危,见不到她,就会替她操心,明明知道她的武艺不会让自己吃亏,可就是每天操心得吃不好睡不着,日子过得昏天暗地。

当听说师傅他老人家让他下山来寻师妹,他可高兴了,带着行李和师父的信一路寻着找了过来,直到看到师妹的那一刻,他这颗心才算是踏实地放了下来。

经过了这次分别,他早就明白了,自己对师妹的一颗心,已经超越了师兄妹的定义,他愿意在她的身边默默守候,等待着她开窍的那一天,有时候,他也会担心,万一有一天师妹爱上了别人,也曾问过自己,万一有那么一天,师妹爱上别人他会怎么样?

有过去和师妹挑明的冲动,那次钱盈盈中毒,他一路去救她的时候,他才想明白了,只要能在她身边守护着她,尽自己的力量保护她不受伤害,他就已经知足了。

自己已经看开了,所以现在跟师妹相处起来,他又找回了以前在一起的感觉,他发现这样挺好,不会跟师妹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到拘谨,反而让他心里很轻松。

现在马啸天又跟他提起和师妹的事情,让他有些意外,不过既然是钱坤,钱师爷,钱盈盈的亲爹提起来的,他当然愿意了!

未来的老丈人看来是很中意他,那这件事情就有希望,现在就是不知道师妹的意思了,所以他心里既高兴,又有一丝紧张。

高兴的是老丈人这关他的不用担心了,紧张的是怕师妹对自己只有师兄妹的情谊,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

马啸天看出了卓松柏的心思,知道他担心钱盈盈这边出问题,便安慰他:“钱盈盈到底对你什么意思,你自己没有信息?”

“嘿嘿,不瞒您说,我真不知道师妹是什么意思。”卓松柏不好意思的讪笑道。

“我俩从小一起长到,打打闹闹已经成为了习惯,她的脾气我是了解的,但是你说她对我是不是属意,我真不敢确定啊。”

马啸天看他对自己如此的没有信心,不满的摇了摇手里的鞭子,语重心长地训导他:“你啊,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这点不好,对于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太过谦虚!”

“哎……”被他说的,卓松柏哀叹一声,底下头,拉紧了马缰绳,放慢了速度。

看到他唉声叹气的样子,马啸天心软了,决定帮他一次,拉了拉自己的缰绳,放慢速度,等他跟上来,低声说道:“行啦!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件事情让我家夫人替你去问问。”

“真的!”一听马啸天主动要帮自己,让唐海棠去探一探钱盈盈的意思,他立刻就来了精神。

“属下万分感谢侯爷关心!侯爷、侯爷,这事情要是办成了,我做牛做马也得想法报答您和侯爷夫人!嘿嘿嘿……”

“行啦,别得意忘形啊,这事情八字刚有一撇,剩下这一捺,就看人家对你有没有意思,若没有一丝,你就准备好放弃吧,不许给我哭丧着脸!”

“是!明白!”

听了马啸天的警告,卓松柏立刻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也是这么想的,好男儿志在四方,若是师妹对自己真的没有进一步的意思,那他也绝不纠缠。该干嘛该嘛,就把她永远当做自己的师妹看!

这么想着,卓松柏的心立刻就敞亮了许多。

在这条通往桃花源的蜿蜒小路上,曾经有过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故事的结局虽然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有情人最后形同陌路?

可是现在,同样在这条路上,钱盈盈和卓松柏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美丽的桃花源景色之中,续写着新的爱情故事。

马车厢内,姑娘们笑闹了一番之后,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在这摇晃的车厢内,各自安好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钱盈盈此时倚靠在车厢门口,回味着刚才唐海棠开的那个玩笑,想着师兄的好。

第201章 两小无猜(三)

钱盈盈依靠在车门处,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心里想着刚才被唐海棠和小翠提起自己和卓松柏,两小无猜的那个玩笑话。

原来每天跟师兄打闹嬉戏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习惯,曾经在师门中,每天两人都是如此相处的,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而且师父每天也是笑呵呵地看着他俩闹,所以在山上的日子才会觉得开心快活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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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两小无猜(四)

大家是围坐在一起的,钱坤很快就发现了女儿在听到卓松柏的一番话之后,并没有接茬,而是低下头,默不作声了。他好奇地观察了一下女儿,今天这情绪有点不对啊?

他又看了看坐在女儿对面的卓松柏,见他也正在看着女儿,而女儿的眼光确实飘向了一旁,盯着在生火的士兵们瞧。大家围坐在这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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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侯爷府

马府已经将将军府的匾额拆了下来,此时门楣上挂着的是崭新的“侯爷府”的牌子。马啸天领着唐海棠到了家里,马福得到消息就匆匆地迎了出来。

他看到马啸天领着一个俊俏的姑娘从马车上下来,正准备进府门,赶忙跑过来。

“哎呦,您终于回来了,这位就是咱们的侯爷夫人吧?”马虎的书信早就送到了马府,虽然马芙蓉回来之后,只字不提马啸天在幽州的婚事,看是从马虎的书信中,马福早就知道了,马啸天对他这个新媳妇,是十分的中意的。

今日他们回来,马福一看马啸天亲自去搀扶自己的媳妇下车,俩人对视的时候,眼神中是带着绵绵情意的,马啸天小心搀扶着唐海棠下车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马福一下就看出了这两人,真是琴瑟合璧的一对。

一向对女人冷冰冰的马啸天,也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的悉心照料,那他肯定是对这个女人用了真心,动了真情,爱上了她。马福还担心马啸天是为了报仇娶了唐海棠,现如今见到了真人,看到了俩人有爱的互动,他也总算是放心了。

马啸天能够娶到如意的美娇娘,也算是了了老爷和夫人临终前的一半顾虑了,现在就差马芙蓉的婚姻大事没有圆满了。

“马伯,我们回来了。”

马啸天点头对马福说道,手里搀扶着唐海棠站稳,然后对她介绍:“这位是咱们家的老管家,也是马虎的父亲,马伯。”

“马伯在咱们家很多年了,是看着我长大的,你以后掌管家事,有什么不懂的,问马伯就可以。”

马啸天详细地给唐海棠做着介绍,马福是听出来了,马啸天这是向唐海棠交待家里的事情,同时也是下了指令,今后,马家上上下下的家事,全都是唐海棠来管理,她就是马府新的女主人了。

马福忙笑着对唐海棠点头:“侯爷夫人,欢迎您跟侯爷回家,今后您这边有什么吩咐,直接跟我说就可以。”

唐海棠听到马啸天将家里的事情交付给她,本就有一些吃惊,她的心里觉得马啸天应该没这么快就交给她,家里由马芙蓉管理这么久,怎么也得慢慢交接吧,这么突然就交给她了,她担心马芙蓉回失落进而恨自己。

所以当马福说可以直接吩咐他的时候,唐海棠忙摆手:“不敢当,马管家,我还是慢慢来吧,这个家有您在,我很放心。我先跟您学习。”

马啸天看出了她的紧张,也明白她的担心,但是他不管,这个家他要让她来做主,看谁有意见?他伸出右手,放在唐海棠的肩膀上,轻轻搂着她,手心上稍微用了一点力气,让她不要那么紧张,然后看向空荡荡的大门,没有看到妹妹的身影,他眼神深邃微微蹙眉,问马福:“芙蓉呢?”

自己回来了,马伯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出来了,妹妹怎么还没有出来,她不可能不在家,在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这个时候还不出来迎接,就有一点故意使性子的嫌疑了,所以马啸天对马芙蓉的这个态度,就有了一丝不悦。

“小姐在后院,有个客人,所以来得迟了。”马福看出了马啸天的不悦,忙替马芙蓉向马啸天解释着。

这两兄妹,他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原来两个人是非常亲密的,每次马啸天征战归来,马芙蓉都是第一个站在门前等待他的人,可是自从马芙蓉从幽州回来之后,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对府里的人,也不在是那么的友善,每天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训斥家里的下人,今天马啸天回来,消息早早就传报给她了,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在意,还在后院跟王远成聊着。

马福对于马芙蓉经常会见王远成也是有意见,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尤其马芙蓉的身份,现在是侯爷的妹妹,没事经常请一个镖师回家,两个人在后花园里面,一聊就是一半天,这件事情,在府里头的小厮和丫头们嘴里,被传的非常的不正经,马福已经听过好几个版本的闲话了,对此他已经下令不许背后议论,并且吓唬他们,谁要是再多嘴,他处罚起来就不客气了,表面上这个流言像是被遏制住了,但是马福心里清楚,他们只是不当着他面说,还有就是不让他知道罢了。

哎……想到马芙蓉的不省心,马福刚刚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倒了谷底。

马啸天看马福一提马芙蓉就耷拉着脑袋,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的不悦就更甚了,奈何现在还要赶紧梳洗一番去面圣,他没有时间去管马芙蓉,便也不在多问,扶着唐海棠进了院子,回到他的院子。

两人回到房里,唐海棠便帮着马啸天将自己身上的脏衣服换掉,伺候着他清洗了身体,帮他换了身干净的朝服,马啸天匆匆地离开了府邸,去觐见圣上去了。等到他离开,唐海棠才又空参观了他们的新家。

这套院子是马啸天独立的住所,有单独的大门可以上锁,院子四四方方地东西南北多有房子,跟在幽州时候的院子一样,也是带回廊的结构,只不过没有了楼上的房间,只是一层四方的平房院落。

院子里在大门两侧,依然重了几棵毛竹,刚才马啸天洗澡的房间,也是在东屋,这间屋子刚才她已经进去过了,唐海棠穿过院子里里的小石子路,走到西屋,们没有锁,推开两扇门木门,进了房间,这里一屋子的书香气息扑鼻而来。

房间分成了两部分,正对着门放着一章条案,案几上摆着一把宝剑,房间的左手是一件书房,沿着墙摆满了书柜,还有一张写字的书桌,桌上整齐放着文房四宝,桌腿旁还放着收集画卷的一个瓷器缸,唐海棠知道那个是放画轴用的,只是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并没有见过真的。

书桌的旁边挨着窗户下面,依然是一张简单的床榻,踏上有一张小炕桌,这个跟幽州时候的书房格局也是一样的,只是在房间的另一半,则是放着各种的兵器把式。

第204章 执迷的马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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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海棠站在门口将书房和兵器房间的格局都一目了然看得清楚,书房里的陈列她并不感兴趣,知道哪里肯定放了许多的兵书,这是马啸天的一大爱好,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这些书作伴。在他这么多年的单身生活中,估计这些兵书是他度过漫漫长夜的一大功臣。想到这里,唐海棠自己觉得好笑,她怎么有点吃这些书的醋的意味?

笑了笑,她摇头提醒自己不要瞎想。然后抬脚走向了书房对面的兵器室。这屋也是半屋子的架子,跟书房不同,这里放的不是书架,而是方兵器的兵器架,刀、杈、戟样样都有。

唐海棠看着各种奇怪的兵器,这屋靠着窗下面放着的不是床榻,而是一张带柜子的矮柜。柜子上面放着红色的丝绒布,上面摆放整齐地放着几件奇怪的小东西。

她好奇地走过去,仔细观察这几件小东西,好像有腰带、戒指之类的饰品,不过造型不叫奇特,跟平时的腰带、戒指比起来,总是有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她又说不明白哪里不同,不过再好奇她也管住了自己的手,只是低头仔细研究了一番,并没有伸手去拿这些小东西,她知道这些奇怪的饰品肯定不是简单的东西,估计是马啸天收藏的一些可以随身携带的兵器。

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唐海棠从东屋里退了出来,回到了她们的卧室。这里的陈设非常的简单,并没有一般王府里的奢华,不过该有的用品和设施还是俱全的。基本上的格局跟幽州时候的新房差不过,就是正房西边的房间不是书房了,是放着普通床榻的卧室,而东边那间卧室则是靠着窗根,砌了一个烧火的土炕,刚才她在屋外就发现了,屋外窗户下面有一个烧火的灶台,原来就是给这个火炕烧火用的。

想着冬天,躲在这温暖的火炕上看书、睡觉,或是外面飘着雪,坐在暖炕上喝茶赏雪,可真是美哉乐哉啊。就是夏天,睡在这个土炕上,也是清凉消暑的。所以她对这铺火炕是非常的满意。

在屋里有转了一圈,想着马啸天也不在家,现在马芙蓉也没有露面,她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索性爬上了土炕,上面铺着锦缎的褥子非常的柔软,现在是夏日,外面的天气这么热,可是躺在这柔软的炕上却是凉爽的很,唐海棠窝在枕头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心想正好趁着现在没有人打扰,先睡上一觉再说。

马芙蓉早就知道了哥哥带着唐海棠回到府中的事情,她却故意没有出来迎接,她现在没事就会让王远成到府里坐一会儿,每次见面也不跟他提报仇的事情,就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上半天。

王远成原本还忌讳男女之间的名誉,开始几次小心翼翼地陪着她聊,可是慢慢地,他发现,马芙蓉真的不再提让他帮她报仇的事情了,而且明里暗里表示了好几次对他是有好感的,这就让原本对马芙蓉又爱慕之心的王远成犹如吃了蜜一样,像是对马芙蓉的甜言蜜语上瘾般,每天都想来看一看她,陪一陪她。

今天,马芙蓉还跟他提起了自己的哥哥和嫂子回到了长安,他是知道马啸天已经不是将军了,圣上才刚册封他为侯爷,他听说马侯爷回府了,心里不由得发起愁来。

往日侯爷不在长安,府里头上下都是马芙蓉说了算,他来见她,也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们见面。如今侯爷和侯爷夫人回来了,着府里头他再来,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大男大女,都是男未婚、女未嫁,若是他总这么来府上找她,被传到侯爷耳朵里,怕是会让侯爷生气。

想到这里,今天两人分手的时候,王远成便提出要暂时不要见面了,谁知道马芙蓉却并不在意,让他不必避讳,自己是有心与他,会跟哥哥提起两人的事情。

王远成一听,心里一喜,他没有想到马芙蓉回如此的主动,这反而让他更加的紧张了。

他自知自己和马芙蓉之间门不当户不对,若是跟侯爷提亲,恐怕他连提亲的资格都没有。

马芙蓉毕竟是侯爷府的大小姐,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镖局的镖师,两人的身份悬殊,开始他也只是爱慕马芙蓉,从来没有干对她有半点的肖想,顶多也就是想多见见面,能跟她靠的近些,以解相思之苦。

从马府出来之后,王远成就发了愁,想着若是马芙蓉跟马啸天提起了她俩的事情,不知道马啸天回事怎么个反应?

他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没有马芙蓉说的那么简单,越想越发愁,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由于心理有心事,分了神,他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送走了王远成,马芙蓉才从后花园出来,在前院找来马福,问起马啸天现在做什么呢?

马福这些日子,对马芙蓉总是约见王远成也是有意见,可是碍于面子他并没有说什么,今日马啸天回府,他也是通知了她的,谁知道,马芙蓉非但不去见自己的哥嫂,反而还留着王远成在府里,俩人根本就不避讳,她的这一做法,令马福对她寒了心。

所以此时她问起马啸天的行踪,马福便板着脸公事公办地回答她:“侯爷上朝面圣去了,侯爷夫人在房间里休息,这会儿恐怕是在睡觉。”

“哦”听了马福的汇报,马芙蓉不慌不忙地往后院走,也不再问其他的事情。

她身后的马福想要提醒她,马啸天回来了,让她收敛一下,不要在叫王远成进门了,可是看着马芙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要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看着马芙蓉走远的背影,老家丁马福不禁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心里则是对已故去的老爷和老夫人暗自祈祷,让老爷和夫人若是在天有知,就拖个梦给小姐吧,不要在这么执迷不悟地糟蹋自己的名声了,马府现在可不是以前的马府了,现在的马府是京城长安的命门侯府啊,小姐可不敢乱来啊!

第205章 安排

回到闺房的马芙蓉,心里一点也不开心。

烦躁地回到房间内,在房间里打了个转儿,看着陈设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着一旁摆放的古琴,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坐在琴前。

平时她心情烦躁的时候,就会摊上一曲来平复心情,晴儿看着霞姐做到古琴前,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了然了。转身去书桌上拿了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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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妇德

放下了空茶杯,马啸天站起身向着后院走去,他并没有急着去回自己的院子看唐海棠,而是转向了马芙蓉的院子。回到家里还没有见到妹子,既然他这个哥哥回来,妹妹不来看她,那就做哥哥的主动点,去看看妹妹吧。

谁让自己已经结婚了,以后这个妹妹,他也不能冷落了啊?

一踏进马芙蓉的院子,就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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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上山采麻芜》

“没有。”

马芙蓉幽幽地开口回答,然后将茶杯放在嘴边,浅浅地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有些烫。她皱了一些峨眉,将杯子放在“晴儿,下次这么烫的茶水,在勘茶的时候,一定要提醒一下。差点烫着我!”

“是,小姐,下回我一定注意。”屋外守着的晴儿,听到马芙蓉在屋里头喊话,马上从屋外进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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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新的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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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收了这么些年,就差一个机会跟马啸天挑明了,结果半道上跳出了唐家人来提亲,然后塞了个唐海棠,半路就将她马芙蓉的一手好牌给搅黄了,她就会恨得牙痒痒。

眼睁睁地看着马啸天娶了唐海棠,最后她还得蛰伏在他们身边,等待着机会,可是,今天听马啸天的意思,是准备要给她提亲了?

马啸天娶了唐海棠,今后马家新的主母就是唐海棠了,她这个做妹妹的,要安分守己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不能再插手管理家里的事物。

想到自己才是真正的马家人,却不能掌管家里的大权,马芙蓉就恨唐海棠更甚。

只是,她的恨意,和她的委屈,马啸天并不知道,他还是拿她当做妹妹看待,虽然觉得她最近脾气更加的古怪,也只是觉得她年龄大了,该到了给她寻婆家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并没有太当回事。

踩着晚霞的余晖,马啸天进了自己的院落,门是关着的但是没有上锁,用书轻轻一推就开了,一阵轻松风从院子里吹了出来,两旁的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马啸天感觉到了一丝清凉,想着唐海棠就在屋里等着他,脚下的步伐便轻松而又快速地向正房走去。正房的两扇门是朝里开着的,从当院看去,窗户也是开着的,迈进正房他先看了一眼床榻,上面没有唐海棠,他直接转身去了又土炕的房间。

看着像一只小猫一眼,盘着身子睡在靠窗位置的唐海棠,马啸天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浮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容。

他脱了身上的朝服放在炕沿儿上,然后脱掉朝靴,抬腿上了炕。在唐海棠的身边躺下,头枕着自己的手臂,侧着身子出另一只手,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睡得正香的唐海棠,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小脸儿很自然地在他的胸口前蹭了蹭,感觉到他身体的热量,然后就舒服地哼唧了一声,也不睁眼,继续睡了下去。

马啸天低头看着她可爱地动作,无声地笑了,看着她睡着的样子真是暖心,都不舍得叫她起来吃饭了。

两个人就这么搂抱着窝在炕上,可能是大热天这么抱着容易出汗,没一会儿唐海棠就被汗水给泡醒了,她感觉到脖子和额头上的汗水非常的粘腻,很不舒服地哼唧着伸了个懒腰,然后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头顶上,正有一个人双眸明亮地喊着笑意看着自己。

“咦……你回来了!”认出了是马啸天,唐海棠嘴角弯弯,甜甜地笑着看着他。

唐海棠刚睡醒,开着慵懒的气质,香的香甜的模样,让马啸天的心神一阵荡漾,顾不得回答她,低下头一下就擒住了她的甜蜜小嘴,将对她的爱慕和渴望,通过唇齿的宣泄表达了出来。

“嗯……”

唐海棠没有想到他的吻回这么霸道,来势汹汹,根本不跟她喘息的机会。平日里很灵境克制的一个男人,今天在自己的家里,却如此的不淡定了,唐海棠被他压在身下非常不舒服,想要推开他喘口气,结果她的反抗,反而是得到了马啸天更加霸道的热吻。

不过,许是马啸天也发现了唐海棠此时的不舒服,他略微地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一些,让唐海棠能够不被自己压得喘不上气,亲吻的力度也渐渐地由激烈的热吻,转为了清浅地轻啄。

“睡醒了?我是来叫你起来吃饭的。”马啸天戏耍她似的,一遍亲一遍逗弄着她的红唇,哑着嗓子,轻声地对她说着。

“嗯,你这叫我起……起床的方式很特别啊。”唐海棠想要笑出来,奈何嘴上被他占着,只能忍着笑意,应付着他的吻的同时,开他的玩笑。

“喜欢吗?”马啸天仍然对付着她的小嘴,问了她只之后,又故意滴加重了一个深吻。

在一阵喘息之后,唐海棠才又空开口回答他。

“喜欢,嘻嘻……你好像很擅长这个?”

她的眼神带着探究,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我只喜欢对你这样。”停止了亲吻的动作,马啸天坐直了身子,在唐海棠的身旁,深情款款地低头看着她。

她笑着枕着自己的手臂,身子蜷缩着,眼神中都是钦慕之情,从她的眼中,马啸天看到了爱慕,她是爱自己的,他这么告诉自己,心里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好了,快起来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该跟芙蓉一起吃个团圆饭了。”

最后马啸天还是讲两人拉回了现实,他催促着她起来,然后自己依依不舍地从炕上下地,走到另一个卧室去,从衣柜里拿出了家里头传的便服套上。

唐海棠慵懒地撑起自己的身子,慢慢地跟着下了地,她十分不喜欢身上的衣服贴在身体的感觉,这些衣服多时长袖长裙,出了汗就贴在身上,十分的难受,她刚才睡觉的时候,出了许多的汗水,她难受地扯了扯裙摆,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衣服真难穿”

“怎么?不喜欢身上的衣服?明日叫马伯安排一下,给你做几件新的。”马啸天睥了一眼正在扯衣服的唐海棠,见她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正在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便安慰她。

“不用,我明天让小翠帮我改一下就行了,这个衣服的袖子太长,出汗不舒服。”唐海棠觉得自己不需要做新衣服,把旧衣服改一下就可以了,反正夏天没有多久就回过去了,她现在缺的是秋冬的衣服,她当时跟小翠跑出来,身上的行李都丢了,眼看要入秋了,保暖的衣服该准备了。

“这几日,你慢慢想,需要什么和缺啥什么?列个单子,让马伯帮你准备。”马啸天宠溺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自己安排需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她。

“嗯,知道了,你换好衣服了吗?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吧?”

唐海棠满意地点头,衣服对于她来说不是必须非常着急的必需品,她现在肚子饿了,想要急着吃东西了,所以她反而开始催促起了马啸天。

第209章 马府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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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亲密地走出房间,来到饭厅,马福已经安排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马芙蓉背对着门口,已经落座。

看到他们夫妻二人进来,马虎赶忙招呼着:“侯爷、少夫人,请上座。晚饭刚准备好。”

听到马福殷勤地招呼声,已经落座的马芙蓉款款起身,低垂着眼眸回身对着二人进屋的方向,偏偏施了一礼“小妹给哥哥、嫂嫂请安。你们一路辛苦了。快请坐吧。”

她的话语中,冷淡而不是礼貌,马啸天微微对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攥着唐海棠的手直接走到上座。唐海棠原本想要跟马芙蓉打声招呼,没有想到马啸天霸道地拉着她的手,根本就没有让她停留的意思。

屋里自立刻就安静了下来,马芙蓉请完安就低着头站直了身子,等到马啸天拉着唐海棠从她面前走过后,又回过神来,看着二人落座了,她才又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因为是家宴,本来马府人也不多,就是他们三个人,所以桌子并不大。马福安排了四个凉菜、六个热菜,还有一壶清酒,已经将一个小圆桌摆的满满当当了。

“马伯,您也坐下一起吃。”马啸天看了看桌面上的菜肴,满意地笑着邀请马福坐下。

“唉,好。”马福跟马家这么多年,早就把他们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照顾,所以马啸天让他坐下,他也不会觉得别扭,大方地落了座。

丫头们给在做的四个人面前的酒杯斟上酒,马啸天首先拿起面前的酒杯,举起来,对着在做的几个人开口:

“我们家里人,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这次我算是凯旋,又承蒙圣上恩典,给咱们马家封了候,按说应该庆祝一下,那就借着今晚这桌酒席,咱们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庆祝一下!这也是海棠过门后,咱们家第一次团圆,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马啸天说完举着自己手里的就被,站着看着另外三个人,拿起他们面前的杯子,四个人相互间眼神交流了一下,马芙蓉却故意跳开了唐海棠的目光,和大哥及马福微笑点头之后,将手里的酒杯放在嘴边,用衣袖遮着,一仰头,一小盅的酒便喝了一个干净。

马啸天看着几个人的表情,笑而不语,一仰头也喝掉自己手中的酒,然后看向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唐海棠,见她正皱着眉头,轻轻张着小口呼着气,小脸红扑扑地,一看就是被这杯白酒给呛到了。

“你就喝一杯好了,一会儿不要再喝酒了……来吃个桂花藕。”

马啸天拿掉她面前的空酒杯,将茶杯替换到她的面前,宠溺地替她拍着后背,然后又不放心地给她夹了一块规划莲藕。看着她吃下去,才放心地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

马福乐呵呵地看着马啸天悉心地照顾着唐海棠,看着他们夫妻和睦的样子,他又想起了马芙蓉,目光转上一旁的马芙蓉,刚才的喜悦立刻就收敛了起来。

心里不禁替她着急,摇摇头拿起手里的酒杯,站了起来,对马啸天说道:

“侯爷,马福我在咱们马家一干就是三十多年,如今看到你终于成家了,又被圣上提拔为侯爷,我真的是替你高兴啊!”

说道动情处,马福抽了抽有些酸地鼻子,将激动的泪水压抑住,然后接着道:“哎,高兴的日子,我怎么能这样呢?”

“来,我敬你一杯,马福我希望你们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马伯,谢谢。”

马啸天拿起别字站了起来,伸手将自己的杯子和马福的杯子轻轻碰撞了一下,恭敬地双手将杯子捧到自己的嘴边,一仰脖子又喝光了。

整个宴席的过程很快就结束了,席间主要是马福和马啸天两个人在说一些过去的事情,马芙蓉和唐海棠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吃菜,并没有搭话。

马啸天和马福喝了不少,但是都没有喝多,大家都感觉到了马芙蓉今天格外的安静。几个人各怀心事地结束了家宴,回了各自的院子休息。

回到房间的唐海棠,伺候这马啸天更衣洗漱之后,自己也去泡了个澡,不得不说,盛唐时期长安的泡澡文化实在是太先进了。泡澡的讲究非常的多,马家这个浴室设计的,比在幽州时候的那个浴室还要奢华。

唐海棠十分享受地泡了个舒服的花草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翠已经帮她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进来了。

“小姐,衣服放在这里的。”

“小翠,你住的还习惯吗?”

唐海棠一个下午都没有看到小翠,刚才家宴上也没有见到她,这会儿看到了小翠,她一边擦掉身上的水,一边看着小翠问她。唐海棠带着小翠回到长安,一直也是在想着该如何安置小翠,她不想再让小翠做自己的贴身丫头,看着钱盈盈和卓松柏已经逐渐明朗的关系,唐海棠也惦记着给小翠寻一个可靠的人家。

“我就住在小姐院子旁边,马管家给我安排的挺好的,等到白天侯爷不在的时候,我就可以过来照顾你,放心我挺好的。”小翠笑着淡淡地说。

她的心思,从来不会像钱盈盈那样摆在脸上,虽然挺担心唐海棠在马家住不习惯,可是小翠宁愿自己多累一点,也不会跟唐海棠抱怨一句。

今天晚上,她看到马家并没有拍使唤丫头过来伺候唐海棠,所以她便过来照顾她,这一点她就对马家有了点意见。

可是她并不知道,马福安排的丫头,是被马啸天给赶走的,他不希望有人来叨扰,所以到家就吩咐这两天不要派人过来,他怕唐海棠不喜欢陌生人,想过两天让唐海棠自己去挑选自己喜欢的,看着满意的人留下。

“小姐,穿上衣服吧。”

小翠不愿意唐海棠继续再问下去,看着唐海棠一惊擦干了身上的水,赶忙将干净地衣服拿起来亲手递给了她。

“嗯。”接过衣服,唐海棠也不在说话,安静地自己把衣服穿上。

两人从浴室出来,小翠便告辞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210章 青梅配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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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小翠出了院子,唐海棠过去将门关上,并且从里面把门拴好,才转身回到了卧室。

马啸天已经躺在了土炕上,斜躺在炕边的矮桌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炕上面的被褥已经都铺好了。

“小翠走了?”

小翠进来马啸天是知道的,他故意没有安排仆人照顾也是知道小翠会不放心,所以他索性暂时没有让人贴身来伺候唐海棠。

“走了,回去休息了。这些日子赶路,都没有休息好,你也早点睡吧。”

唐海棠脱了鞋上炕,选了个舒服枕头躺下,拿起一旁的薄被就要睡了,结果她的还没有拉好杯被子,就被马啸天一把将被子抓住,他手里的书早就不见了踪影,整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移到了唐海棠的身边。

一双黑眸里,闪烁着兴奋的火焰,看着躺在身下的唐海棠,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么早就睡了?”

唐海棠已经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心里所想的,没有想到他身体这么好,累了这么些日子,今天到家也没有休息,现在还能这么大的精力。

她娇笑着,妩媚地眼神睥着他:“怎么?你还有力气做些什么?”

“小狐狸,让你看看我想做什么!”马啸天低声说着,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然后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放开我,一身的酒味儿,难闻!”唐海棠笑着在他的身下,不老实的扭动着,故意不让他亲到自己的嘴。

面对身子下面乱动点火的女人,马啸天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脸更靠近她的脸,两人呼出的热气彼此撩拨和对方,他故意吹了一口气在她的脸上。

“怎么?现在就嫌弃我了?”

“嗯!”

唐海棠不怕点头,故意想要气他。

“嗤”

马啸天根本就不生气,轻笑了一声,准确地咬上了她红润的嘴唇。

“嗯!嗯?嗯……”

唐海棠还想要反抗,可是她刚张口,一条润滑的舌头就长驱直入到了她的口中,两人嬉闹着,在炕上搂抱在一起翻滚着,但是两个人的嘴,却怎么也分不开。

“哈哈哈……咯咯咯……”

屋里传来唐海棠开心的笑声,窗外的夏虫儿也被这笑声感染得,叫的更欢了,屋顶上一弯上玄月正挂在当空,在这个长安的夜晚,注定是一个有故事的夜晚。

长安,钱家。

回到家里,钱坤就催促着卓松柏赶紧换衣服洗漱一番,两个人就着急着去和马啸天汇合,一起面圣。只留下钱盈盈一个人在家里。

钱坤这处宅子,坐落的地方离着马府并不远,但是他家里可没有请佣人。钱坤这一走小半年,家里也没有人来打扫照看。钱盈盈一个人,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屋里和院子都打扫了一遍。

辛亏院子不大,就是前后两进院。一个厨房,客厅、几间卧室。

她先把客厅和卧室都收拾了一遍,尤其是晚上他们三个人要住的卧室,拿出干净的床单被褥更换上,把脏的单子撤了下来,扔到盆里泡上。

然后把厨房的锅碗瓢盆还有灶台都收拾了,院子也简单的打扫了,又挎着篮子出去买了些米面粮油菜。

等她忙完这些回到家,钱坤和卓松柏也已经上朝归来。

钱坤见钱盈盈已经将家里收拾出了一个能住的样子,便安排了卓松柏住的房间,卓松柏也是闲不住的人,主动劈柴帮忙干活,等到一家人做好饭菜,坐下来喝两杯的时候,已经是月上西楼了。

“来、来、来,举起杯中酒,今天辛苦了,稍微喝一点,庆祝我们凯旋!”钱坤高兴地举起杯子,首先招呼大家一起干一杯。

他今天是非常的高兴,这次他也得到了圣上的嘉奖,卓松柏这次做的很好,也受到了嘉奖,看着卓松柏,这个他未来的女婿,他是越看越喜欢。

“爹,你干嘛看着我师兄一个劲儿的笑,你看把我师兄吓到了。”看着爹端着酒杯一个劲儿地对着卓松柏笑,还是笑得意味深长的样子,卓松柏已经被看得不好意思地尴尬地浑身不自在了。

被闺女这么一喊,钱坤才收敛了直勾勾看着的卓松柏的目光,和蔼地捋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地说道:“先喝了这杯,喝完了,爹有话跟你们俩个讲。”

卓松柏一听这话,心里头的咚咚咚地像是在打鼓,他猜到了钱坤要说什么,心里紧张的同时,又怕自己想多了,回头会失望。

钱盈盈则是被爹这句话吊上了胃口,好奇心作祟,赶忙拿起杯子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她知道自己的酒量,还想听爹一会儿说的事情,所以只是浅尝即止没有多喝。

卓松柏则是一口就喝干了杯中的就,然后放下酒杯看着钱坤,等着他说下去。

“呵呵呵呵……”

钱坤也喝了杯中酒,放下酒杯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郎才女貌真是一对璧人啊,他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高兴,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爹,快说,什么好事啊?别笑了!说出来大家一起乐呵”钱盈盈着急着想要知道爹有什么好事,能让他想一想就笑得这么开心?难道是进宫里头见了圣上,又有新的赏赐?

卓松柏也着急,但是他不敢像钱盈盈这么直白地去催钱坤,只是坐在一旁,假装很淡定地夹了一筷子菜,先给钱坤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又夹了一筷子放在钱盈盈的碟子里,最后才给自己夹了一筷子。

他们俩的表情和动作,钱坤都笑而不语地看在眼里,看卓松柏眼中瞧钱盈盈的神态,他更加肯定,今后这个孩子,一定会对钱盈盈好。

“嗯!”清了清喉咙,钱坤终于不再卖关子了。

“是这样的,你们俩个都是跟随你们师父这么多年了,松柏下山给我带来的那封你们师父的信,当时心里你师父也提了一句,让我帮助松柏留在侯爷身边参军……”

钱坤先是提了他们俩师父的那封信,两个人一听提到了师父,都放下了筷子,认真地听着。

“但是,你们师父和我都觉得,你们俩从小就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啊,让你们俩结为夫妻,是再适合不过了!”

第211章 钱坤主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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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钱盈盈喊了一声,脸色露出了羞赧的红色,她没有想到,爹会当着师兄的面,说她俩的亲事,刚才她还很想知道爹为什么笑,那么着急地催促他快说,此刻她反倒是希望爹爹不要说了,太害羞了!

“……”

卓松柏早就猜到是这件事情,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眼角余光飘向小师妹,看着钱盈盈脸色微红,正害羞地瞪着她爹,看样子,父女俩对这件事情还没有统一意见。如今看来,钱坤的意思是同意的了?

想到这里,他忐忑地看向钱盈盈,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钱坤看着女儿,笑容温和地跟她说。

“盈盈,你也大了,爹老了不能永远陪着你,松柏跟你从小在一起,对你的照顾和了解,别爹对你的了解和照顾都要多,所以爹和你们师父都觉得,你们俩在一起,是最合适不过的。”

“松柏,我们老家伙给你们做主了,不知道你对这桩婚事有没有意见?”

钱坤不去问女儿,反而是先问卓松柏的意见,他此时收敛了慈祥的笑容,一脸严肃地看着卓松柏,等着他给自己一个放心的答案。

他将自己的掌上明珠交托给他,是看中了他对钱盈盈的情意,他的人品和能力,所以钱坤此时万分郑重地看着卓松柏,等着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被钱坤如此郑重地询问,卓松柏没来由地紧张了,不过他还是很坦率地硬伤了钱坤质询的目光,起身离开座位,站到钱坤的面前,双手合掌放在胸前,真诚地对钱坤保证:“前伯父,我会用我余生的所用时间去照顾师妹,就像小时候照顾她一样,用我的全部能力去保护她,外面的风雨我来承担,绝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我,我想娶她!”

此时的卓松柏其实是十分紧张地,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的一真心,让钱坤放心地将钱盈盈嫁给他,所以说道最后,他干脆双膝着地,跪在钱坤的身前,十分郑重地向他求婚,请他同意,自己娶钱盈盈的请求。

“师兄!”

钱盈盈没想到卓松柏会为了自己,而做出如此的举动,看到卓松柏跪在了钱坤面前,她也坐不住了,噌地一下就从自己的座位站了以来,跑到卓松柏跟前,想要伸手搀扶起他。

结果卓松柏根本就不起来,眼神坚定地看着钱坤,等着他的答复。

“呵呵呵,好好好,我肯定是答应的,不过盈盈,你的意见呢?”钱坤看到卓松柏如此郑重地向自己提亲,心里早就乐得开了花,他对卓松柏是早就属意的,如今看来小伙子也是中意他的女儿,这事情自然就是更好了,看来现在就差钱盈盈点头了。

钱坤将矛头引向了钱盈盈,他和地上跪着的卓松柏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钱盈盈。

“我!我、我……”

钱盈盈本是看到卓松柏给爹跪下了,她想扶他起来,一着急就跑了过来,没有想到,爹会问她的意见,此时傻傻地站在两人中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心里头她是喜欢师兄的,可是还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嫁个他。

刚才爹和师兄的话,她也都有听进心里头,说实话,师兄的那番话她是很感动,所以见到他跪下,她才会这么激动地来拉他,可是当着师兄的面,要她答应,她还是有一些羞赧地红着脸,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开口。

“师妹,你的意思是什么?直接说,没关系,就是不答应我,师兄也会一如既往地好好对待你,绝不会难为你。”卓松柏以为钱盈盈只是当自己是师兄,他也不想为难她,所以便劝慰她不用担心自己的感受。

“不是!师兄,我、我……”

钱盈盈赶紧反驳他的错误揣摩,着急地打断他的话,可是又害羞地不敢去看她。

“盈盈啊,这样吧,你若是答应了卓松柏的求婚,你就点点头,若不答应,你就转身回去。你看好不好?”钱坤已经看明白了,女儿这是害羞了。

所以他相处了这么一个方法,女儿点点头,那这门亲事就算是成了,两个人欢欢喜喜就算是一对璧人,今儿这酒再喝起来也就是有了意思。

若是女儿转身就走,也算是给卓松柏给面子,没有当面亲口拒绝,也许暂时不能成为夫妻,但是也不会伤了卓松柏的面子。

钱盈盈听爹如此安排,低头想了想,觉得可以,便没有反驳。

钱坤笑了,女儿这是有意思啊?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于是他又开口问了一遍:

“女儿,爹问你,你师兄和你的婚事,你同意吗?”

钱坤语调和蔼,眼光慈祥地看着女儿,钱盈盈低着头嘴角弯弯地笑了,小女儿娇羞的样子,让钱坤笑了出来。

“呵呵呵,女儿,你好好想想,同意就点个头。”

钱盈盈头陀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卓松柏,眼中流露出心底里的情意,嘴角上的笑容更深了,转过来对着爹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好!哈哈……爹知道了。”

钱坤看女儿点头了,这就是答应了,他开心的笑了出来,赶忙伸手将面前跪着的卓松柏搀扶起来。

“来,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我女儿交给你照顾,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和你们师父对你的期望,帮我照顾好盈盈!”

钱坤搀扶起卓松柏,拉过钱盈盈的右手,又拉起卓松柏的左手,将两个孩子的两只手搭在一起,钱坤的双手握着二人的手,语重心长地对卓松柏交待着。

“伯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盈盈的!”

卓松柏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身边娇羞含笑的钱盈盈,原来师妹对自己的感情,跟自己的是一样的。没想到,两个人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钱盈盈还是有点害羞,她一声不吭地任由卓松柏拉着自己的手,往日里聒噪的性格,此刻却变得温柔了许多。

第212章 侯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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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坤看着两个害羞的孩子,知道这门亲事就算是成了,两个孩子彼此心里都有对方,他也就放心了。

“好了,坐下坐下,我们得喝酒好好庆祝一下。”

松开了两人的手,钱坤招呼着他们俩个坐下喝酒庆祝。

爹爹发话坐下喝酒,钱盈盈立刻就抽出自己被卓松柏我这的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摸着滚烫的脸颊,心里头乱乱地,卓松柏则是意犹未尽地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手心,上面还有师妹残留的余温,他不舍地合上了掌心,想要留住着残留的一丝温度。脸上浮现了一抹暖暖的笑容。

看着两个孩子不同的表情,钱坤坐回座位,笑呵呵地捋着胡子,等着两人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起酒壶,给连个孩子斟上酒,然后也给自己面前的空酒杯斟上酒。

“爹祝福你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拿起自己的酒杯,钱坤看着两个年轻人,毫不吝啬地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他看好卓松柏这个年轻人,这么年轻,跟着马啸天,如今就能得到皇上的嘉奖,日后肯定是前途无量,他看中的不是卓松柏的前程,而是这孩子对钱盈盈的那份用心,上次钱盈盈中毒,卓松柏抱着她回来的时候,钱坤就看出来了,当时卓松柏焦急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他是非常重视钱盈盈,生怕她出意外。

那一刻,钱坤就下定决心,女儿嫁给卓松柏,他绝不反对。

钱盈盈总觉得爹这句话听着别扭,自己只是同意了嫁给卓松柏,两个人还没有拜堂成亲呢,爹怎么这么激动呢?弄得她都不好意思看卓松柏了,娇羞地跟她爹抗议,喊了一声“爹……”

“呵呵呵……好了,我就是着急你们两个的婚事,咱们也别拖延了,这两天就办了吧。”钱坤看明白了女儿的窘态,知道自己太着急了,但是他还是那句话,有情人就是要“终成眷属”,就像马啸天和唐海棠那样,成婚的过程曲折,但是最后还不是又成了一家人,两夫妻现在琴瑟友之,真是让人看了羡慕不已。

“一切全凭伯父做主。”卓松柏当然是没有意见了,他一个孤儿,在山上听师父的,下了山现在就把钱坤当做了长辈,钱坤说什么时候成亲合适,他一点意见也没有。

“好,这两天我选个日子,咱们在家简单办个婚礼,也给你师傅写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钱坤高兴,拿起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去让她们两个孩子,自己独自喝了起来。

钱盈盈看了看自己的亲爹,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给定了下来,又瞧了瞧师兄,看着他的样子,他正耐心地伺候着老爷子喝酒,就跟亲儿子一样,爷俩喝得开心,聊得也开心。

想着以后跟卓松柏就要成为一家人了,钱盈盈娇羞地低下头,拿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也开心地笑了。

钱家此时的三口人,其乐融融,一家人因为卓松柏和钱盈盈的婚事,而开心着,夜深了,酒席都没有散去。

马啸天从将军荣升侯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扬州的唐家。

在这个消息到来之前,他们刚刚得到了马啸天差人送来的,唐海棠还活着的消息,并且知道了唐海棠已经顺利地和马啸天在幽州成婚。

自从听说唐海棠在成婚的途中跳船逃婚、失踪之后,唐家的老夫人就一病不起,整日里愁容满面,逼着儿子去想办法,派人去找寻唐海棠的消息。

唐少卿也是真的害怕了,他没有想到妹妹性子这么烈,为了抗婚,居然会干出跳船这么危险的事情。他责怪王盈儿当初不该出馊主意,让他去向马家提妹妹和马啸天的婚事,拿着自己的妹妹向马家换了银两,这不是等于在卖妹妹换钱吗?

在没有找到唐海棠之前,他每天都是活在内心的自责之中,逐渐地对王盈儿也不再言听计从,渐渐地两人的关系也就有了一点疏远。

这下可让王盈儿着急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自私的事情,会影响到自己在唐少卿心里的地位,没有了唐少卿对她的宠爱,她怎么在唐家立足,现在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给唐少卿生出来,若是再遭到他的嫌弃,那她不是分分钟就是下堂之妻的结果吗?

好不容易逃出了那个声色场所的坑,她做少奶奶还没有做够,才不要再落得个被抛弃的结局。所以她在听到唐海棠还活着的消息后,终于也算是松了口气。

只要唐海棠现在还活着,顶多她回不了唐家了,那么唐少卿对她的恨意,就不会那么深,她就有把握慢慢地再把他的心和人给拽回自己身边来。

这日,唐家的小厮得到消息,马啸天被圣上册封为侯爷了,赶忙回来跟唐少卿禀报,唐少卿得了消息,也是坐不住了,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卧病在床的老母亲。

“娘,好消息啊!”

唐母正在房间的贵妃榻上半躺着,这些日子里她思女心切,急火攻心之下,一病不起,虽然之前的消息里知道了女儿还活着,另她摊在床上的毛病缓解了好多,她现在可以偶尔起来下地溜达溜达了,但是还是浑身无力,多半时间,困乏在床榻之上。

听到儿子急匆匆从屋外跑进来,一路跑嘴里还喊着“好消息”,唐母没精打采地让丫头将自己扶起来坐着,看着进屋的儿子,有气无力的问道:

“卿儿,什么事情,你如此的高兴?”

“娘,我妹夫升官了,圣上册封他为侯爷,我妹妹现在是侯爷夫人了!”

唐少卿高兴地手舞足蹈,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太太当听到女儿的消息时,脸上却是愁云密布。

“侯爷夫人?”

唐母嘴里重复着儿子最后的一句话,在她看来,女儿当不当侯爷夫人她并不看重,她所担心的,是女儿现在跟着马啸天,到底过得日子,幸福还是不幸福。

第213章 扬州唐家

唐老夫人听了唐少卿的话,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忧心忡忡地,担心起女儿的幸福

她从小视若珍宝的女儿,如今加入了侯府,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们,家里谁没有个三妻四妾。当年唐老爷在京城为官的时候,虽然没有三妻四妾,但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这件事情,唐夫人是知道的,虽然一直碍于妇德,她没有挑明,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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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唐老2夫人的忧虑

唐老夫人没有想到儿子早就知道了这件往事,而且也是为自己着想,替他爹瞒着自己。

老夫人不禁无奈地嘴角一撇,露出一抹无可奈何地苦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儿啊,为娘不苦了,有你这么孝顺懂事地替我着想,我不难过了。”

“今天我跟你提起这件事情,不是埋怨你爹当年瞒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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