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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走歧途》


1、意外闻艳(1)

这年冬天的夜与以往不同,每个生活在福阳市里的人都能感觉得到。【最新章节阅读.】

顾海鹏当然也是如此,虽然严格说来他并不是这个繁华都市的市民。

“好冷!”顾海鹏呵着手,又立即将双手捂向耳朵。

他在这座城市读毕四年大学,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寒冷的冬天。

顾海鹏想:福阳地区背山临海,若按气候区域分类,应属温带海洋性气候,怎么会这么冷?

他望向路边不断穿梭的人群,自嘲道:“我懂得真多……”随即又是一阵伤感,“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顾海鹏吸了一口寒气,又呵起手来。

只是,手暖了些,可心却冰冷如故。

并不是本地的顾海鹏从福阳大学毕业后,决意在这个都市勇闯一番。

可只有背影的他在找工作时屡屡碰壁,要知道,好工作不是要背景就是要文凭,而这年头,本科生多如牛毛,研究生多如羊毛,硕士生和博士生多如孙悟空身上的毫毛——相对而言看着挺少,拔下来吹口气,叫声“变”,立马出来千千万万。

顾海鹏在人山人海里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条件符合的地方,招聘人员又开始问话:“福阳大学……你是‘211’,还是‘985’?”

顾海鹏一脸茫然:“我是007。”

最终,他应聘到福阳市啤酒厂工作,而在大学攻读的历史学专业被用在了销售啤酒上。

秋去冬来,他的工作业绩平平。

平心而论,这倒与能力水平无关,一个外地的应届毕业生,一无人脉资源,二无社会履历,三无工作经验,实在不易将销售工作做得完美。

可分管顾海鹏的市场部副部长殷仁刑却对他大加赞赏,不仅当众表扬顾海鹏孺子可教,还亲自把其销售责任区调派到福阳市最繁华的城南区。

说到城南区,不仅在福阳市无人不晓,即便放在全国,这里也是赫赫有名。繁华的商业区、发达的旅游业,简直可以称为福阳的窗口。

顾海鹏漫步在城南区的步行街,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太渺小了。

的确,站在连绵不绝、遮天蔽日的高楼大厦之下,周围是往来匆匆、拥挤喧闹的行人,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顾海鹏紧紧衣领,他今天的任务是向星宝宾馆推广销售啤酒厂的新产品——飞翔牌啤酒。

对于星宝宾馆,顾海鹏早就做足了功课。

首先,它是当地最著名的宾馆酒店。当其它宾馆都热衷于评定星级时,该宾馆打出了“星宝无星”的口号。

因为,即使是最高的星级评定标准,也无法满足星宝宾馆的评测需要。

顾海鹏望着星宝宾馆,眼前是一片约数千平方米的汉白玉方砖广场,正中涌起几道百米高的水柱,它们随着不知光源的霓虹灯束不断变换着高矮、宽细,以拼凑不同的图案。

广场四面是数排参天大树,在这喧嚣的城市中显得格外幽静。

顾海鹏心想:多亏殷部长帮我搭桥通路,不然我初来乍到,还真不知该从何下手。

他思量着径直穿过广场,竟走了近二十分钟。

星宝宾馆的主体建筑已经屹立于前了,顾海鹏从未来到过这里,自然举头瞭望。

该建筑呈长方形状,顶部高耸着一大一小两座圆塔,数十个修长的石柱承托着精工无痕的巨梁,再结合建筑两侧镶有的彩色竖立长窗,顿时给人以飘然欲飞之感,从而营造出灵活又不失庄严的奇特氛围。

“先生您好……”一个恭谦的女声传来。

顾海鹏吓了一跳,急忙扭过头来。

只见一个躬身行礼的女服务员端正地立在那里。

顾海鹏自参加工作以来,不知给多少人点头哈腰,眼前一女子向自己行礼,不由失声道:“别,不用……”

女服务员抬起头来,顾海鹏见她不超过二十岁,一头乌发束着马尾辫,几缕短斜的刘海浮于额前,清澈的双眸盈盈若水,加上一柄樱桃小口,让人看了清爽之极。又见她身穿红色旗袍,婀娜的身姿凹凸有致,肉色丝袜下面是一双黑色高跟鞋。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女服务员说着,又躬身行礼。

顾海鹏忙道:“你不用这样客气,我……和你们领导约好的……我现在过来……”

女服务员闻言立即抬起头,露出惊喜之色:“哦?先生您就是梁总的朋友。我刚来星宝不久,服务不足,还请先生见谅。”

她往顾海鹏身后望望,略微一怔,但很快又笑容浮面,右手轻轻抬起,身体稍弯,柔声说道:“先生请!”

顾海鹏暗想:刚一面就给我行这么多礼,还说自己服务不足,星宝宾馆真是个尊贵无比的地方,连服务员都与众不同。

他不再多话,迈步向前。

女服务员静静地跟在后面,待到顾海鹏走近大门之时,她忽然抢先几步,几乎在环形琉璃自动门缓缓转开的同时,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海鹏欲说无语,只得跟着她走进正堂大厅。

“哇!”顾海鹏瞪大了眼睛,几乎叫出声来。

这大厅确实是“大”,顶梁离地有近数十米。上棚每隔一段距离便装有一柱金色嵌入型吸顶巨灯,灯光闪亮却毫不刺眼。左右宽阔敞达,倒似无边无际般。正前方卧着一处“金龙飞天”的大理石雕塑,细腻逼真,兀自成威。

雕塑后面的长墙上满是色彩斑斓,炫丽夺目的壁画彩绘,至于挂于其上的油画书法、装饰壁灯等,更是不计其数。

“你们快点呀!贵客都已经到了!”顾海鹏忽听那位女服务员轻声急叫,方才转过神来。他见数十人匆匆往返,不一时便分立于两侧。

顾海鹏见这众人中有男有女,均是神色慌张,如临大阵,忙乱之中又不失井然,不由愣道:“你……你们这是……”

先前那个女服务员盈声笑道:“这些都是梁总为了欢迎先生您的。”

顾海鹏回笑道:“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我……我不用这么麻烦……就麻烦你带路就可以了。”

女服务员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忙躬身道:“先生请跟我来。”然后引着顾海鹏穿过众人,踩着锦绣红绸地毯绕过“金龙飞天”雕塑。

顾海鹏见前方有左右九处垂直升降电梯,门皆大开。

女服务员又轻声道:“先生请。”

顾海鹏移目上视,见九处电梯门口上面悬饰着世界各地著名城市的时间,遂就近走向了最左边的电梯。

女服务员随即跟进,在门面处按了下电子屏里最高的“50”按钮,电梯随即径直升起。

顾海鹏见电梯内部空间尚大,四面除了镜子便是广告,仅上端一盏明亮的复古型装饰灯微微摇晃。

女服务员转过身来,甜甜地一笑。

这年冬天的夜与以往不同,每个生活在福阳市里的人都能感觉得到。【最新章节阅读.】

顾海鹏当然也是如此,虽然严格说来他并不是这个繁华都市的市民。

“好冷!”顾海鹏呵着手,又立即将双手捂向耳朵。

他在这座城市读毕四年大学,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寒冷的冬天。

顾海鹏想:福阳地区背山临海,若按气候区域分类,应属温带海洋性气候,怎么会这么冷?

他望向路边不断穿梭的人群,自嘲道:“我懂得真多……”随即又是一阵伤感,“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顾海鹏吸了一口寒气,又呵起手来。

只是,手暖了些,可心却冰冷如故。

并不是本地的顾海鹏从福阳大学毕业后,决意在这个都市勇闯一番。

可只有背影的他在找工作时屡屡碰壁,要知道,好工作不是要背景就是要文凭,而这年头,本科生多如牛毛,研究生多如羊毛,硕士生和博士生多如孙悟空身上的毫毛——相对而言看着挺少,拔下来吹口气,叫声“变”,立马出来千千万万。

顾海鹏在人山人海里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条件符合的地方,招聘人员又开始问话:“福阳大学……你是‘211’,还是‘985’?”

顾海鹏一脸茫然:“我是007。”

最终,他应聘到福阳市啤酒厂工作,而在大学攻读的历史学专业被用在了销售啤酒上。

秋去冬来,他的工作业绩平平。

平心而论,这倒与能力水平无关,一个外地的应届毕业生,一无人脉资源,二无社会履历,三无工作经验,实在不易将销售工作做得完美。

可分管顾海鹏的市场部副部长殷仁刑却对他大加赞赏,不仅当众表扬顾海鹏孺子可教,还亲自把其销售责任区调派到福阳市最繁华的城南区。

说到城南区,不仅在福阳市无人不晓,即便放在全国,这里也是赫赫有名。繁华的商业区、发达的旅游业,简直可以称为福阳的窗口。

顾海鹏漫步在城南区的步行街,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太渺小了。

的确,站在连绵不绝、遮天蔽日的高楼大厦之下,周围是往来匆匆、拥挤喧闹的行人,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顾海鹏紧紧衣领,他今天的任务是向星宝宾馆推广销售啤酒厂的新产品——飞翔牌啤酒。

对于星宝宾馆,顾海鹏早就做足了功课。

首先,它是当地最著名的宾馆酒店。当其它宾馆都热衷于评定星级时,该宾馆打出了“星宝无星”的口号。

因为,即使是最高的星级评定标准,也无法满足星宝宾馆的评测需要。

顾海鹏望着星宝宾馆,眼前是一片约数千平方米的汉白玉方砖广场,正中涌起几道百米高的水柱,它们随着不知光源的霓虹灯束不断变换着高矮、宽细,以拼凑不同的图案。

广场四面是数排参天大树,在这喧嚣的城市中显得格外幽静。

顾海鹏心想:多亏殷部长帮我搭桥通路,不然我初来乍到,还真不知该从何下手。

他思量着径直穿过广场,竟走了近二十分钟。

星宝宾馆的主体建筑已经屹立于前了,顾海鹏从未来到过这里,自然举头瞭望。

该建筑呈长方形状,顶部高耸着一大一小两座圆塔,数十个修长的石柱承托着精工无痕的巨梁,再结合建筑两侧镶有的彩色竖立长窗,顿时给人以飘然欲飞之感,从而营造出灵活又不失庄严的奇特氛围。

“先生您好……”一个恭谦的女声传来。

顾海鹏吓了一跳,急忙扭过头来。

只见一个躬身行礼的女服务员端正地立在那里。

顾海鹏自参加工作以来,不知给多少人点头哈腰,眼前一女子向自己行礼,不由失声道:“别,不用……”

女服务员抬起头来,顾海鹏见她不超过二十岁,一头乌发束着马尾辫,几缕短斜的刘海浮于额前,清澈的双眸盈盈若水,加上一柄樱桃小口,让人看了清爽之极。又见她身穿红色旗袍,婀娜的身姿凹凸有致,肉色丝袜下面是一双黑色高跟鞋。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女服务员说着,又躬身行礼。

顾海鹏忙道:“你不用这样客气,我……和你们领导约好的……我现在过来……”

女服务员闻言立即抬起头,露出惊喜之色:“哦?先生您就是梁总的朋友。我刚来星宝不久,服务不足,还请先生见谅。”

她往顾海鹏身后望望,略微一怔,但很快又笑容浮面,右手轻轻抬起,身体稍弯,柔声说道:“先生请!”

顾海鹏暗想:刚一面就给我行这么多礼,还说自己服务不足,星宝宾馆真是个尊贵无比的地方,连服务员都与众不同。

他不再多话,迈步向前。

女服务员静静地跟在后面,待到顾海鹏走近大门之时,她忽然抢先几步,几乎在环形琉璃自动门缓缓转开的同时,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海鹏欲说无语,只得跟着她走进正堂大厅。

“哇!”顾海鹏瞪大了眼睛,几乎叫出声来。

这大厅确实是“大”,顶梁离地有近数十米。上棚每隔一段距离便装有一柱金色嵌入型吸顶巨灯,灯光闪亮却毫不刺眼。左右宽阔敞达,倒似无边无际般。正前方卧着一处“金龙飞天”的大理石雕塑,细腻逼真,兀自成威。

雕塑后面的长墙上满是色彩斑斓,炫丽夺目的壁画彩绘,至于挂于其上的油画书法、装饰壁灯等,更是不计其数。

“你们快点呀!贵客都已经到了!”顾海鹏忽听那位女服务员轻声急叫,方才转过神来。他见数十人匆匆往返,不一时便分立于两侧。

顾海鹏见这众人中有男有女,均是神色慌张,如临大阵,忙乱之中又不失井然,不由愣道:“你……你们这是……”

先前那个女服务员盈声笑道:“这些都是梁总为了欢迎先生您的。”

顾海鹏回笑道:“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我……我不用这么麻烦……就麻烦你带路就可以了。”

女服务员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忙躬身道:“先生请跟我来。”然后引着顾海鹏穿过众人,踩着锦绣红绸地毯绕过“金龙飞天”雕塑。

顾海鹏见前方有左右九处垂直升降电梯,门皆大开。

女服务员又轻声道:“先生请。”

顾海鹏移目上视,见九处电梯门口上面悬饰着世界各地著名城市的时间,遂就近走向了最左边的电梯。

女服务员随即跟进,在门面处按了下电子屏里最高的“50”按钮,电梯随即径直升起。

顾海鹏见电梯内部空间尚大,四面除了镜子便是广告,仅上端一盏明亮的复古型装饰灯微微摇晃。

女服务员转过身来,甜甜地一笑。

2、意外闻艳(2)

顾海鹏忽然觉得芬芳扑鼻,撩人心脾,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服务员惊讶万分,指着自己道:“先生在问我?我叫司徒梦茹。【最新章节阅读.】”说罢,又是抿嘴一笑。

顾海鹏见她面容稚嫩,却身材极佳,宛如一块碧玉,甚是可爱。

他不住地点头喃道:“司徒梦茹,好名字……”

司徒梦茹眼睛眨眨的,嫣然道:“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她见顾海鹏犹豫着点头,忽然脸色一红,挺直身子,道:“请问先生您……您有女朋友吗?”

顾海鹏油然一怔,万没想到她竟问这个,当下实言道:“有。”

司徒梦茹听了,原本灿烂的表情登时黯淡下去:“我早该想到,像先生这般的达人显贵,身边自然不缺女朋友了。”

顾海鹏呵呵一笑,本欲道:“你别逗了,我一个卖啤酒的,哪算什么达人显贵?”但转念一想:怕是这种地方都是一样,服务人员对外客都是如此恭维。

不一时,电梯已升至第五十层。

司徒梦茹依旧作了个“请”,顾海鹏笑道:“你不用这样了。”

“哎哎,你是谁?这里是私人场所,请不要逗留。”忽然,一个身着西装,油面黄发的男子叫道。

司徒梦茹急忙挤眉弄眼,摆了摆手,道:“这位先生是梁总要请的客人。”她又转向顾海鹏行礼道,“先生对不起,他不知道,请先生大人大量。”

男子一愣,嘴巴张成椭圆:“啊?原来是先生,真是抱歉,我……我不知道。”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金表,赔笑道,“先生和梁总定的时间还早呢,您是提前来了,先生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啊。”

顾海鹏闻言一愣,心想:殷部长和他们领导定时间了吗?他只是通知我今天来星宝宾馆啊。

他正想着,只见又有十余人向自己走来,这些人均是身着西装,想必是和男子一起的。

为首的一脸横肉,环眼高鼻,若不是身上西装款款,几乎像个杀猪宰牛的屠夫。

“屠夫”说话如雷,叫道:“刚才一楼服务总台来电话了,说梁总的客人提前到了……”

司徒梦茹忙介绍顾海鹏道:“李部长,这就是梁总的客人。”

“屠夫”立即敬礼,道:“先生好,我是这里的保卫部部长李山,专门负责保护梁总和星宝宾馆的安全。”他说话字字震天,只把顾海鹏轰得浑身不舒服,只轻轻地“哦”了一声。

李山还未说完:“先生,因为现在时间还早,所以梁总没有准备……”

顾海鹏忙道:“那我等梁总一会儿好了。”

他销售啤酒时间虽然不长,但从毕业至今也干了数月有余。

在这过程中,总有一些约好的客户临时违反先前达成的意向并婉拒见面,而婉拒的理由通常都是“没有准备”。

顾海鹏未等他说完,先抢口说“等”,也算是不至被扫地出门的策略。

顾海鹏正暗暗为自己的表现叫好,谁料李山满脸堆笑道:“先生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哪敢让先生等?这样,我们带先生去见梁总。”

顾海鹏听了虽然颇为纳闷,但心里欢喜不已。

当下,众人围拥着顾海鹏左转右拐,步行上了楼梯。

顾海鹏见大家这样客套,心中千万个过不去,连称:“麻烦了,麻烦了。”

哪知他越是这样,众人就越是奉承,仿佛恨不得拿八抬大轿把他抬起来似的。

不知不觉间,大家上了两层楼梯,方见又一群人站在前面,李山在前面吐着粗气道:“先生来了,先生来了。”

那一群人同样身着西装,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银丝眼镜,面白身瘦的男子,他焦急地问询道:“先生在哪里?”

李山让开身子,右手微微抬起,对着顾海鹏道:“这位就是先生。”

银丝眼镜立即点头笑道:“先生一路辛苦,鄙人是梁总的私人助理张泽伦,久闻先生大名。听说先生年轻有为,果敢干练,今日见得一面,实在三生有幸。”他边说边行礼。

顾海鹏闻言不禁哑笑:这位张泽伦可也真逗,竟说久闻我大名,还三生有幸……

张泽伦又道:“梁总和先生约的时间现在还早,梁总也不知先生提前过来,这会儿正在读书呢。”

顾海鹏听他这么说,心中暗想:原来把我带到这儿,还是是百般推脱。

张泽伦见顾海鹏不语,忙道:“梁总读书的时间,旁人是不能打扰的,星宝宾馆上下都知道。”他这样一说,大家都纷纷点头。

顾海鹏见司徒梦茹也是点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张泽伦笑道:“梁总的脾气我们做下属的都知道,自然万万不敢违反,但先生不是外人。听说先生与梁总的身份地位就要相当了,想必先生上去探望,是没有事的。”

顾海鹏听得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的目光转向司徒梦茹,这也难怪,一个妙龄美女站在一群男人堆里,很容易吸引眼球。

只见司徒梦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顾海鹏道:“既然如此,还请这位……司徒姑娘带路。”他这样一说,大家仿佛约好了一般,纷纷行礼齐声道:“恭送先生。”

待跟着司徒梦茹又上了一层楼梯,顾海鹏才道:“有个问题我很奇怪,这儿的电梯为什么只修到第五十层?”

司徒梦茹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星宝宾馆共有五十五层,一至五十层是宾馆酒店,余下五层都是梁总自己住的。梁总担心自己肥胖,修电梯时只修到第五十层。这样,梁总每天出入宾馆都会至少上五层楼梯,就相当于运动了。”

顾海鹏闻言不禁莞尔,心想:这个梁总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竟担心肥胖?我销售啤酒时所遇见的老板们,几乎都是面宽体肥的胖子。

不一会,两人走到了第五十五层。

虽然装修布局和楼下一样华丽,但是顾海鹏还是有了一丝好奇和惶恐——这个梁总究竟是什么人?

他边走边想,忽听前面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声,细耳听去,还伴有女子“啊……啊”的呻,吟。

顾海鹏一愣之下,随即明白过来,不禁失色:这……这是哪对男女正在……

他扭头见司徒梦茹也是面色绯红,容颜太窘,想必她也猜到了。

顾海鹏忽然觉得芬芳扑鼻,撩人心脾,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服务员惊讶万分,指着自己道:“先生在问我?我叫司徒梦茹。【最新章节阅读.】”说罢,又是抿嘴一笑。

顾海鹏见她面容稚嫩,却身材极佳,宛如一块碧玉,甚是可爱。

他不住地点头喃道:“司徒梦茹,好名字……”

司徒梦茹眼睛眨眨的,嫣然道:“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她见顾海鹏犹豫着点头,忽然脸色一红,挺直身子,道:“请问先生您……您有女朋友吗?”

顾海鹏油然一怔,万没想到她竟问这个,当下实言道:“有。”

司徒梦茹听了,原本灿烂的表情登时黯淡下去:“我早该想到,像先生这般的达人显贵,身边自然不缺女朋友了。”

顾海鹏呵呵一笑,本欲道:“你别逗了,我一个卖啤酒的,哪算什么达人显贵?”但转念一想:怕是这种地方都是一样,服务人员对外客都是如此恭维。

不一时,电梯已升至第五十层。

司徒梦茹依旧作了个“请”,顾海鹏笑道:“你不用这样了。”

“哎哎,你是谁?这里是私人场所,请不要逗留。”忽然,一个身着西装,油面黄发的男子叫道。

司徒梦茹急忙挤眉弄眼,摆了摆手,道:“这位先生是梁总要请的客人。”她又转向顾海鹏行礼道,“先生对不起,他不知道,请先生大人大量。”

男子一愣,嘴巴张成椭圆:“啊?原来是先生,真是抱歉,我……我不知道。”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金表,赔笑道,“先生和梁总定的时间还早呢,您是提前来了,先生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啊。”

顾海鹏闻言一愣,心想:殷部长和他们领导定时间了吗?他只是通知我今天来星宝宾馆啊。

他正想着,只见又有十余人向自己走来,这些人均是身着西装,想必是和男子一起的。

为首的一脸横肉,环眼高鼻,若不是身上西装款款,几乎像个杀猪宰牛的屠夫。

“屠夫”说话如雷,叫道:“刚才一楼服务总台来电话了,说梁总的客人提前到了……”

司徒梦茹忙介绍顾海鹏道:“李部长,这就是梁总的客人。”

“屠夫”立即敬礼,道:“先生好,我是这里的保卫部部长李山,专门负责保护梁总和星宝宾馆的安全。”他说话字字震天,只把顾海鹏轰得浑身不舒服,只轻轻地“哦”了一声。

李山还未说完:“先生,因为现在时间还早,所以梁总没有准备……”

顾海鹏忙道:“那我等梁总一会儿好了。”

他销售啤酒时间虽然不长,但从毕业至今也干了数月有余。

在这过程中,总有一些约好的客户临时违反先前达成的意向并婉拒见面,而婉拒的理由通常都是“没有准备”。

顾海鹏未等他说完,先抢口说“等”,也算是不至被扫地出门的策略。

顾海鹏正暗暗为自己的表现叫好,谁料李山满脸堆笑道:“先生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哪敢让先生等?这样,我们带先生去见梁总。”

顾海鹏听了虽然颇为纳闷,但心里欢喜不已。

当下,众人围拥着顾海鹏左转右拐,步行上了楼梯。

顾海鹏见大家这样客套,心中千万个过不去,连称:“麻烦了,麻烦了。”

哪知他越是这样,众人就越是奉承,仿佛恨不得拿八抬大轿把他抬起来似的。

不知不觉间,大家上了两层楼梯,方见又一群人站在前面,李山在前面吐着粗气道:“先生来了,先生来了。”

那一群人同样身着西装,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银丝眼镜,面白身瘦的男子,他焦急地问询道:“先生在哪里?”

李山让开身子,右手微微抬起,对着顾海鹏道:“这位就是先生。”

银丝眼镜立即点头笑道:“先生一路辛苦,鄙人是梁总的私人助理张泽伦,久闻先生大名。听说先生年轻有为,果敢干练,今日见得一面,实在三生有幸。”他边说边行礼。

顾海鹏闻言不禁哑笑:这位张泽伦可也真逗,竟说久闻我大名,还三生有幸……

张泽伦又道:“梁总和先生约的时间现在还早,梁总也不知先生提前过来,这会儿正在读书呢。”

顾海鹏听他这么说,心中暗想:原来把我带到这儿,还是是百般推脱。

张泽伦见顾海鹏不语,忙道:“梁总读书的时间,旁人是不能打扰的,星宝宾馆上下都知道。”他这样一说,大家都纷纷点头。

顾海鹏见司徒梦茹也是点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张泽伦笑道:“梁总的脾气我们做下属的都知道,自然万万不敢违反,但先生不是外人。听说先生与梁总的身份地位就要相当了,想必先生上去探望,是没有事的。”

顾海鹏听得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的目光转向司徒梦茹,这也难怪,一个妙龄美女站在一群男人堆里,很容易吸引眼球。

只见司徒梦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顾海鹏道:“既然如此,还请这位……司徒姑娘带路。”他这样一说,大家仿佛约好了一般,纷纷行礼齐声道:“恭送先生。”

待跟着司徒梦茹又上了一层楼梯,顾海鹏才道:“有个问题我很奇怪,这儿的电梯为什么只修到第五十层?”

司徒梦茹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星宝宾馆共有五十五层,一至五十层是宾馆酒店,余下五层都是梁总自己住的。梁总担心自己肥胖,修电梯时只修到第五十层。这样,梁总每天出入宾馆都会至少上五层楼梯,就相当于运动了。”

顾海鹏闻言不禁莞尔,心想:这个梁总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竟担心肥胖?我销售啤酒时所遇见的老板们,几乎都是面宽体肥的胖子。

不一会,两人走到了第五十五层。

虽然装修布局和楼下一样华丽,但是顾海鹏还是有了一丝好奇和惶恐——这个梁总究竟是什么人?

他边走边想,忽听前面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声,细耳听去,还伴有女子“啊……啊”的呻,吟。

顾海鹏一愣之下,随即明白过来,不禁失色:这……这是哪对男女正在……

他扭头见司徒梦茹也是面色绯红,容颜太窘,想必她也猜到了。

3、耍小聪明(1)

顾海鹏自参加工作以来,所见所闻倒也长了不少,但这番情景还是第一次遇见。【无弹窗.】

他慌了手脚,低声问道:“这……这可怎么办?”

司徒梦茹埋下头去,羞涩得像一只小猫,扭捏着身子不说话。

顾海鹏环视左右,这五十五层仅有一个房间。房门虽然紧闭,却挡不住此起彼伏的声音。

只听屋内呻,吟越来越急,顾海鹏暗笑:看来这梁总看书……看得确实很精彩。

他低声对司徒梦茹道:“你倒说话呀,难道我们就这样隔墙听声么?”

司徒梦茹摇着头道:“先生,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她依旧低头,脑后的马尾辫被甩得四处乱摆。

眼前美女可爱撩人,耳边又是阵阵的缠绵声,只把顾海鹏弄得心慌意乱,他调戏般逗道:“你可是在这儿工作,以前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司徒梦茹“啊”地一声抬起头:“先生,这可是梁总,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顾海鹏见她言语认真,又通红着脸,如一朵含羞待放的小花,当下呵呵坏笑着反问:“哪种情况?”

司徒梦茹见状,已知顾海鹏故意逗她,轻声斥道:“你坏!”

顾海鹏感觉好玩,竟不能自持,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忽听房门内喊了一句:“是谁?”

顾海鹏听是女声,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便吐了吐舌头,转身欲下楼逃走。

谁知司徒梦茹竟似瘫了一般,一下坐在地上。

顾海鹏听屋内没了声音,好似无人了般,便对司徒梦茹轻道:“快点走,我们被发现了。”

司徒梦茹用力支撑着身子,摇手道:“先生,我不知怎了,忽然站不起来了。再说,这里处处有监控设备,想必梁总早已经知道了。”

顾海鹏闻言大惊,暗暗叫苦:我还啤酒一瓶没卖出去呢,怎么先把人家老总得罪了?

只听司徒梦茹又道:“我想求先生一件事,先生一定要答应我。”

顾海鹏怔道:“什么事?”

“凭先生和梁总的关系,梁总肯定不会怪你。只是我身份低微,梁总一定不会饶我,还请先生帮忙说情,我……我给先生做牛做马都行!”

顾海鹏心想:我和你那梁总还未曾谋面,他怪不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能帮你说情呢?

司徒梦茹见他有些犹豫,急道:“先生,若不是你要我带路,我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顾海鹏见她战战兢兢,通身发抖,心道:虽然遇到这事不太好,但是你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司徒梦茹更急了,她本来坐在地上,一时慌张便动弹不得,这回干脆身子前躬,如跪下一般,不住地哀求着:“求先生答应……”

顾海鹏见状,忙将她扶起,安慰道:“你别这样,只要我说情管用,一定会帮你。”

司徒梦茹顿时转愁为喜,连连行礼称“谢”。

很快,房门开了。

顾海鹏转头一看,却见一个美丽的少女缓步走了出来。

那少女面色微红,两只酒窝隐现于脸颊,如桃花片片;一头披肩长发有些凌乱,双眼炯炯似怒还羞,好像天边明月,欲隐欲显。

她身上穿有一件白色绸缎的连体睡衣裙,隐隐遮至双膝;一对纤细的**洁白若脂,光着的脚丫又小又嫩。

顾海鹏见她年龄尚不及司徒梦茹,但清雅不俗、高标不凡之态却不知胜其几倍了。

这边司徒梦茹竟然站立不稳,惶惶叫道:“梁……梁总……”

顾海鹏大吃一惊,心中立即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什么,眼前这个美貌少女竟然是他们所说的梁总?

他念想起星宝宾馆处处显露出的金碧辉煌与珠光宝气,简直难以置信。

顾海鹏长大了嘴巴,结舌道:“你……你就是梁总?”

那少女没有答话,反问道:“你们是谁?”她话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司徒梦茹瞪大了双眼,看了看顾海鹏,疑惑道:“先……先生不认识梁总?”

顾海鹏也愣道:“怎么,我有说我认识梁总吗?”

司徒梦茹顿时浑身颤抖,勉强地说道:“梁……梁总,我……我是一楼的服务员。”

少女的手指向顾海鹏,淡淡地问道:“那你呢?”

顾海鹏赔笑道:“梁……梁总,你别生气。我是本市啤酒厂的销售员,今天特来贵地介绍本厂的最新产品——飞翔啤酒。这个飞翔啤酒采用德国造酒工艺,所取原料都是上等,口感纯正,味道鲜美……”

他慌乱之下,但说起早就背好的产品介绍来,却颇为流利。

少女毫无表情,也不知是否听见,忽地从身上摸出一把枪来。

顾海鹏见状吓了一跳,连连叫道:“梁总,梁总,我真的是啤酒厂的销售员,你看……你看……”

他慌乱把名片、销售责任区图表、职工工作证都掏了出来。

少女“哼”了一下,转将手枪指向棚顶吊灯。

只听“啪”的一声,那吊灯被击得粉碎。

顾海鹏吓了一跳,他低头看看,到处是破碎的残片——原来,少女手中的是一把仿真气弹玩具手枪。

顾海鹏感到一阵恍惚,待他回过神来,才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跌坐在地上,心里暗骂道:这他妈的,谁研究的玩具枪,跟真的一样!

少女见他被吓得六神无主,被逗得“噗哧”一笑,随即慢慢移步向前。

顾海鹏见她步伐柔美,形态动人,一脸微笑如邻家女孩般和蔼,哪里像印象中的老板?

星宝宾馆可是她梁总的地盘,她随时一句话就能叫上来人,可她为什么不叫?

哦,是了,她怕这羞事公开。

顾海鹏念头一转,立即叫道:“梁总,我真的是啤酒厂的销售员,只是我耳朵有点聋,听不见您说话,您说什么了?我刚才什么也没听见……”

少女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面露赞意。

“梁……梁总,我耳朵也聋,我也什么都没听见……”顾海鹏被这声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还有个司徒梦茹。

只见她脸色苍白,哆哆嗦嗦,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说着。

少女却不理她,反问顾海鹏道:“你不想走了么?”

顾海鹏一怔,立即明白这关算是过了,他爬起来,忙道:“我走,我走,我马上……”

少女静静地道:“慢着,你虽然只是个销售员,但来我这了便是客人,随我进屋坐坐吧。”

顾海鹏吓了一跳,心想:我只是说我耳聋,又不是说我眼瞎,这……这个梁总是什么意思?

顾海鹏自参加工作以来,所见所闻倒也长了不少,但这番情景还是第一次遇见。【无弹窗.】

他慌了手脚,低声问道:“这……这可怎么办?”

司徒梦茹埋下头去,羞涩得像一只小猫,扭捏着身子不说话。

顾海鹏环视左右,这五十五层仅有一个房间。房门虽然紧闭,却挡不住此起彼伏的声音。

只听屋内呻,吟越来越急,顾海鹏暗笑:看来这梁总看书……看得确实很精彩。

他低声对司徒梦茹道:“你倒说话呀,难道我们就这样隔墙听声么?”

司徒梦茹摇着头道:“先生,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她依旧低头,脑后的马尾辫被甩得四处乱摆。

眼前美女可爱撩人,耳边又是阵阵的缠绵声,只把顾海鹏弄得心慌意乱,他调戏般逗道:“你可是在这儿工作,以前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司徒梦茹“啊”地一声抬起头:“先生,这可是梁总,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顾海鹏见她言语认真,又通红着脸,如一朵含羞待放的小花,当下呵呵坏笑着反问:“哪种情况?”

司徒梦茹见状,已知顾海鹏故意逗她,轻声斥道:“你坏!”

顾海鹏感觉好玩,竟不能自持,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忽听房门内喊了一句:“是谁?”

顾海鹏听是女声,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便吐了吐舌头,转身欲下楼逃走。

谁知司徒梦茹竟似瘫了一般,一下坐在地上。

顾海鹏听屋内没了声音,好似无人了般,便对司徒梦茹轻道:“快点走,我们被发现了。”

司徒梦茹用力支撑着身子,摇手道:“先生,我不知怎了,忽然站不起来了。再说,这里处处有监控设备,想必梁总早已经知道了。”

顾海鹏闻言大惊,暗暗叫苦:我还啤酒一瓶没卖出去呢,怎么先把人家老总得罪了?

只听司徒梦茹又道:“我想求先生一件事,先生一定要答应我。”

顾海鹏怔道:“什么事?”

“凭先生和梁总的关系,梁总肯定不会怪你。只是我身份低微,梁总一定不会饶我,还请先生帮忙说情,我……我给先生做牛做马都行!”

顾海鹏心想:我和你那梁总还未曾谋面,他怪不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能帮你说情呢?

司徒梦茹见他有些犹豫,急道:“先生,若不是你要我带路,我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顾海鹏见她战战兢兢,通身发抖,心道:虽然遇到这事不太好,但是你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司徒梦茹更急了,她本来坐在地上,一时慌张便动弹不得,这回干脆身子前躬,如跪下一般,不住地哀求着:“求先生答应……”

顾海鹏见状,忙将她扶起,安慰道:“你别这样,只要我说情管用,一定会帮你。”

司徒梦茹顿时转愁为喜,连连行礼称“谢”。

很快,房门开了。

顾海鹏转头一看,却见一个美丽的少女缓步走了出来。

那少女面色微红,两只酒窝隐现于脸颊,如桃花片片;一头披肩长发有些凌乱,双眼炯炯似怒还羞,好像天边明月,欲隐欲显。

她身上穿有一件白色绸缎的连体睡衣裙,隐隐遮至双膝;一对纤细的**洁白若脂,光着的脚丫又小又嫩。

顾海鹏见她年龄尚不及司徒梦茹,但清雅不俗、高标不凡之态却不知胜其几倍了。

这边司徒梦茹竟然站立不稳,惶惶叫道:“梁……梁总……”

顾海鹏大吃一惊,心中立即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什么,眼前这个美貌少女竟然是他们所说的梁总?

他念想起星宝宾馆处处显露出的金碧辉煌与珠光宝气,简直难以置信。

顾海鹏长大了嘴巴,结舌道:“你……你就是梁总?”

那少女没有答话,反问道:“你们是谁?”她话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司徒梦茹瞪大了双眼,看了看顾海鹏,疑惑道:“先……先生不认识梁总?”

顾海鹏也愣道:“怎么,我有说我认识梁总吗?”

司徒梦茹顿时浑身颤抖,勉强地说道:“梁……梁总,我……我是一楼的服务员。”

少女的手指向顾海鹏,淡淡地问道:“那你呢?”

顾海鹏赔笑道:“梁……梁总,你别生气。我是本市啤酒厂的销售员,今天特来贵地介绍本厂的最新产品——飞翔啤酒。这个飞翔啤酒采用德国造酒工艺,所取原料都是上等,口感纯正,味道鲜美……”

他慌乱之下,但说起早就背好的产品介绍来,却颇为流利。

少女毫无表情,也不知是否听见,忽地从身上摸出一把枪来。

顾海鹏见状吓了一跳,连连叫道:“梁总,梁总,我真的是啤酒厂的销售员,你看……你看……”

他慌乱把名片、销售责任区图表、职工工作证都掏了出来。

少女“哼”了一下,转将手枪指向棚顶吊灯。

只听“啪”的一声,那吊灯被击得粉碎。

顾海鹏吓了一跳,他低头看看,到处是破碎的残片——原来,少女手中的是一把仿真气弹玩具手枪。

顾海鹏感到一阵恍惚,待他回过神来,才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跌坐在地上,心里暗骂道:这他妈的,谁研究的玩具枪,跟真的一样!

少女见他被吓得六神无主,被逗得“噗哧”一笑,随即慢慢移步向前。

顾海鹏见她步伐柔美,形态动人,一脸微笑如邻家女孩般和蔼,哪里像印象中的老板?

星宝宾馆可是她梁总的地盘,她随时一句话就能叫上来人,可她为什么不叫?

哦,是了,她怕这羞事公开。

顾海鹏念头一转,立即叫道:“梁总,我真的是啤酒厂的销售员,只是我耳朵有点聋,听不见您说话,您说什么了?我刚才什么也没听见……”

少女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面露赞意。

“梁……梁总,我耳朵也聋,我也什么都没听见……”顾海鹏被这声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还有个司徒梦茹。

只见她脸色苍白,哆哆嗦嗦,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说着。

少女却不理她,反问顾海鹏道:“你不想走了么?”

顾海鹏一怔,立即明白这关算是过了,他爬起来,忙道:“我走,我走,我马上……”

少女静静地道:“慢着,你虽然只是个销售员,但来我这了便是客人,随我进屋坐坐吧。”

顾海鹏吓了一跳,心想:我只是说我耳聋,又不是说我眼瞎,这……这个梁总是什么意思?

4、耍小聪明(2)

顾海鹏正在纳闷,少女已经转身进屋了。【无弹窗.】

他急忙赔笑着叫道:“梁总,我……我还是不进去了,呵呵……呵呵。”

“我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少女在屋内喊。

顾海鹏见她语气中带有不满,心中转眼间便闪过几个念头:难道这梁总在偷摸地看成人电影?或者,她是在用什么特别的不良器具?总不会是我一进屋,她的男人在门后给我一棒子吧?

顾海鹏左思右想,猛然见身旁的司徒梦茹瞪着自己,顿时心里好大过不去。

他正在难为情,少女又在屋里催道:“怎么?你敢不听我的话!”

顾海鹏回想刚才的情景,那声音真实细腻,舒缓有序,有男声也有女声,绝不是什么电影或是特殊用具,他有些踌躇:“这……这恐怕不太好吧?”

“一个男人,婆婆妈妈的!”门被推开了,可却没有人出来。

顾海鹏无奈,只得小心地走过去,试探着说:“梁总,我可进来了。”

“知道了。”少女显得有些不耐烦。

顾海鹏走了进去,只见屋内装修豪华,家具齐全。

少女坐在镜子前面,轻轻地涂抹着自己的脸。

顾海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悄悄环视一圈,发现屋内并无其他人,不禁纳闷起来——刚才那声音是——怎么回事?

少女依旧涂画着,慢慢地说道:“看够了么?”

顾海鹏只“嗯”了一声,又连忙道:“哦,不,我没看……”

“哼,你出去吧!”少女转过来,面无表情。

顾海鹏心中暗想:这个梁总是不是有毛病?一会让我进来,一会让我出去的……

他刚出门,就见少女懒洋洋地跟了出来:“我送送你。”她忽然声音抬高八度,“哎呦,这吊灯怎么坏了?”

顾海鹏一脸迷惑:这不是她自己打坏的么?

哪知司徒梦茹忙抢道:“梁……梁总,是我不小心打坏的!”

“哦,星宝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损坏公物要赔偿,你这个月的工资没有了。”少女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一边得意地望着顾海鹏,仿佛在说:“她可比你聪明多了。”

顾海鹏敢怒不敢言,微微地点了点头。

少女把顾海鹏送到第五十三层,早有助理张泽伦等一干人等候着,见二人下来了,纷纷行礼叫道:“梁总!”“先生!”

顾海鹏这时已知道都是误会,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少女道:“五十五层吊灯被那个服侍弄坏了,规矩你们都懂!”

张泽伦一听,连连点头道:“梁总放心,我马上安排人去按个新的。”

少女没有回话,只径直往下走。顾海鹏不敢多话,怏怏地跟在后面。

两人下到第五十层,又有保卫部长李山等行礼问好。

少女冲着李山“哼”了一声,再无他话。

当她带着顾海鹏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手里摇晃着顾海鹏刚才掏出的名片:“你叫顾海鹏。”

顾海鹏点头说“是”。

少女也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销售的啤酒,手里有多少我要多少。”

顾海鹏听了又惊又喜:“梁总,你说得是真的?”

少女没有回答,继续说道:“以后你手上其他种类的啤酒卖不出去了,也尽可以来找我。”

顾海鹏欣喜若狂,连连叫道:“谢谢梁总!太谢谢梁总了!”

末了,他忽然想起司徒梦茹来,毕竟她是因为自己才会受罚,于是问道:“梁总,我还有一事想问,刚才那个女服务员,你打算怎么办?”

少女眉头一皱,走近顾海鹏跟前,低声喝道:“星宝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顾海鹏见她就在自己眼前,只觉得芳香阵阵,顿时不安起来:“是,是,那梁总……我告辞了。”

顾海鹏走进电梯,听见少女在身后道:“虽然她的工资肯定会被罚,但是她工作做得很好,我会奖励她,而且……肯定会比她工资多。”

顾海鹏听了大喜过望,他起初听到梁总答应自己进啤酒,便对自己的大功告成非常满意,只是唯一不足的是司徒梦茹为了自己无端受罚,现在这样的结局,简直是十全十美了。

当下,他不知哪来的勇气,问道:“梁总,请问梁总大名?”

少女一怔,微微笑道:“我叫梁语涵,语言的‘语’,涵养的‘涵’。”

电梯飞快下降,转眼便到了一楼。

顾海鹏见往来的人群穿梭不绝,也不知道是工作人员还是宾馆的客人,深恐服务员们再误会,便加快脚步,绕过“金龙飞天”雕像,准备直朝大门而去。

这时,一个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来,在星宝宾馆的一楼大厅,还有一处贵宾休息的地方。

从大门的角度是看不见的,而从电梯出来则一目了然。那里放在四面鲨皮沙发,中间是一个水池,内有水草和观赏鱼等。

那人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紧盯着水中悠荡的鱼群。

顾海鹏见他面色略红,额前有汗,虽然极力控制着呼吸的节奏,但仍喘息阵阵。

更值得注意的是,那人衣冠不整,在这样华丽整齐的地方,显得格外另类。

顾海鹏漫步走过去,忽然嗅到一阵香味。

这种芬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顾海鹏冥思苦想,忽然大悟起来,在梁总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他想了又想,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个梁语涵当时引我进屋,是故意让我看她屋内并无他人,其实她屋内有其他暗道可以充当出口,这个男子当初必是在她屋内。

顾海鹏对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很是满意,但他又转念一想:梁语涵对我不薄,虽然她耍小聪明,但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不过话说回来,我说自己耳聋不也是耍小聪明么?哈哈,我真天才!

顾海鹏这样想着,略为得意,眼睛不觉向那男子望去,那男子生得倒也白净,浓眉大眼,嘴唇厚实,头发乌黑,又短又密,虽然坐在那里,但依然掩藏不了其身材高大。

顾海鹏暗暗好笑,直奔大门而去。

顾海鹏正在纳闷,少女已经转身进屋了。【无弹窗.】

他急忙赔笑着叫道:“梁总,我……我还是不进去了,呵呵……呵呵。”

“我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少女在屋内喊。

顾海鹏见她语气中带有不满,心中转眼间便闪过几个念头:难道这梁总在偷摸地看成人电影?或者,她是在用什么特别的不良器具?总不会是我一进屋,她的男人在门后给我一棒子吧?

顾海鹏左思右想,猛然见身旁的司徒梦茹瞪着自己,顿时心里好大过不去。

他正在难为情,少女又在屋里催道:“怎么?你敢不听我的话!”

顾海鹏回想刚才的情景,那声音真实细腻,舒缓有序,有男声也有女声,绝不是什么电影或是特殊用具,他有些踌躇:“这……这恐怕不太好吧?”

“一个男人,婆婆妈妈的!”门被推开了,可却没有人出来。

顾海鹏无奈,只得小心地走过去,试探着说:“梁总,我可进来了。”

“知道了。”少女显得有些不耐烦。

顾海鹏走了进去,只见屋内装修豪华,家具齐全。

少女坐在镜子前面,轻轻地涂抹着自己的脸。

顾海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悄悄环视一圈,发现屋内并无其他人,不禁纳闷起来——刚才那声音是——怎么回事?

少女依旧涂画着,慢慢地说道:“看够了么?”

顾海鹏只“嗯”了一声,又连忙道:“哦,不,我没看……”

“哼,你出去吧!”少女转过来,面无表情。

顾海鹏心中暗想:这个梁总是不是有毛病?一会让我进来,一会让我出去的……

他刚出门,就见少女懒洋洋地跟了出来:“我送送你。”她忽然声音抬高八度,“哎呦,这吊灯怎么坏了?”

顾海鹏一脸迷惑:这不是她自己打坏的么?

哪知司徒梦茹忙抢道:“梁……梁总,是我不小心打坏的!”

“哦,星宝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损坏公物要赔偿,你这个月的工资没有了。”少女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一边得意地望着顾海鹏,仿佛在说:“她可比你聪明多了。”

顾海鹏敢怒不敢言,微微地点了点头。

少女把顾海鹏送到第五十三层,早有助理张泽伦等一干人等候着,见二人下来了,纷纷行礼叫道:“梁总!”“先生!”

顾海鹏这时已知道都是误会,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少女道:“五十五层吊灯被那个服侍弄坏了,规矩你们都懂!”

张泽伦一听,连连点头道:“梁总放心,我马上安排人去按个新的。”

少女没有回话,只径直往下走。顾海鹏不敢多话,怏怏地跟在后面。

两人下到第五十层,又有保卫部长李山等行礼问好。

少女冲着李山“哼”了一声,再无他话。

当她带着顾海鹏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手里摇晃着顾海鹏刚才掏出的名片:“你叫顾海鹏。”

顾海鹏点头说“是”。

少女也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销售的啤酒,手里有多少我要多少。”

顾海鹏听了又惊又喜:“梁总,你说得是真的?”

少女没有回答,继续说道:“以后你手上其他种类的啤酒卖不出去了,也尽可以来找我。”

顾海鹏欣喜若狂,连连叫道:“谢谢梁总!太谢谢梁总了!”

末了,他忽然想起司徒梦茹来,毕竟她是因为自己才会受罚,于是问道:“梁总,我还有一事想问,刚才那个女服务员,你打算怎么办?”

少女眉头一皱,走近顾海鹏跟前,低声喝道:“星宝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顾海鹏见她就在自己眼前,只觉得芳香阵阵,顿时不安起来:“是,是,那梁总……我告辞了。”

顾海鹏走进电梯,听见少女在身后道:“虽然她的工资肯定会被罚,但是她工作做得很好,我会奖励她,而且……肯定会比她工资多。”

顾海鹏听了大喜过望,他起初听到梁总答应自己进啤酒,便对自己的大功告成非常满意,只是唯一不足的是司徒梦茹为了自己无端受罚,现在这样的结局,简直是十全十美了。

当下,他不知哪来的勇气,问道:“梁总,请问梁总大名?”

少女一怔,微微笑道:“我叫梁语涵,语言的‘语’,涵养的‘涵’。”

电梯飞快下降,转眼便到了一楼。

顾海鹏见往来的人群穿梭不绝,也不知道是工作人员还是宾馆的客人,深恐服务员们再误会,便加快脚步,绕过“金龙飞天”雕像,准备直朝大门而去。

这时,一个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来,在星宝宾馆的一楼大厅,还有一处贵宾休息的地方。

从大门的角度是看不见的,而从电梯出来则一目了然。那里放在四面鲨皮沙发,中间是一个水池,内有水草和观赏鱼等。

那人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紧盯着水中悠荡的鱼群。

顾海鹏见他面色略红,额前有汗,虽然极力控制着呼吸的节奏,但仍喘息阵阵。

更值得注意的是,那人衣冠不整,在这样华丽整齐的地方,显得格外另类。

顾海鹏漫步走过去,忽然嗅到一阵香味。

这种芬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顾海鹏冥思苦想,忽然大悟起来,在梁总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他想了又想,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个梁语涵当时引我进屋,是故意让我看她屋内并无他人,其实她屋内有其他暗道可以充当出口,这个男子当初必是在她屋内。

顾海鹏对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很是满意,但他又转念一想:梁语涵对我不薄,虽然她耍小聪明,但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不过话说回来,我说自己耳聋不也是耍小聪明么?哈哈,我真天才!

顾海鹏这样想着,略为得意,眼睛不觉向那男子望去,那男子生得倒也白净,浓眉大眼,嘴唇厚实,头发乌黑,又短又密,虽然坐在那里,但依然掩藏不了其身材高大。

顾海鹏暗暗好笑,直奔大门而去。

5、同事醉酒

迎迎着微凉的晚风,顾海鹏感到格外舒蕴。

对于一个在事业上热血拼搏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工作顺利”这四个字更让他惬意呢?

望着山脉似的接楼连厦,顾海鹏难掩心中的兴奋——他很久没有这样细心地欣赏自由市的夜空了。

顾海鹏想到了段岚岚,这个与自己相处四年的女友。

该让她与自己一起分享快乐。

顾海鹏一边想着,一边拨通了她的电话:“岚岚,我今天大功告成了!这多亏了那个梁总,当然,我的聪明才智也是相当重要!”

“哦,我在忙,等下给你回电话……”与顾海鹏趾高气扬的语调相比,段岚岚倒有些低沉。

“哦,好吧。”顾海鹏有些失望。

段岚岚是顾海鹏的大学同学,与顾海鹏不同的是,她是福阳市人。

这是段岚岚父母反对两人相处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便是顾海鹏的工作。

段岚岚的父母并不认为一个销售员的前途是无限光明的,尽管段岚岚的工作还不如顾海鹏。

她无非是在一个业余的补习班做代课讲师而已。

顾海鹏放下手机,眼前依稀浮现出段岚岚的模样。

没有哪段恋情比初恋更单纯,而段岚岚就是顾海鹏的初恋。

说也奇怪,顾海鹏在见到段岚岚之前,还真就没爱过人。小时候的他对邻家姐姐有过好感,上初中的时候对女同桌曾另眼相看,在高中时甚至对教政治的女老师抱有幻想……不过,在见到段岚岚之后,顾海鹏才明白,爱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从大一开始相恋,从此一路高歌猛进,不可收拾,直到大学毕业才有了些争执,而原因就是工作。

因为工作,他们不能天天粘在一起;因为工作,他们开始和别人攀比;因为工作,他们不敢像从前一样憧憬未来。

段岚岚虽然出生在这个超级都市,可是她的家庭条件只是一般,而顾海鹏呢,他来自农村,若不是自身刻苦学习,他连认识段岚岚的机会都没有……

学生时代的爱情或许可以没钱,而成人时代的爱情则绝对不行。

顾海鹏回到了单位宿舍,依旧没有接到段岚岚的电话。

他对此倒也理解,由于是业余补习班,参加补课的都是些学校的学生。这些学生通常在放学后再去补课,因此在工作时间上,段岚岚常常十分吃紧。白天睡觉,晚上工作,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顾海鹏虽然不喜欢这样,但是眼前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毕竟这年头就业是大问题。

啤酒厂的单位宿舍在硬件条件上总体来说还算不错。而销售员属于市场部,再好的产品没有市场也是无用的,所以市场部在厂里的地位较高。

正因为如此,市场部员工的宿舍相比其他部门要更加舒适些。

顾海鹏趟在床上,心里依旧如吃蜜般甜……

睡梦中,顾海鹏被吵醒了。

原来是同寝室的韩一松回来了。

与其他部门四、五个人住一个寝室不同,市场部是两个人住一个寝室。

韩一松今天的工作进程显然很不顺利,他摇摇晃晃地冲到自己的床上,衣服还没脱,就大骂起来:“那个香林山庄的老板,我草他娘的!我陪他喝到这么晚,最后他还没答应从我们厂进啤酒。”

顾海鹏眯着朦胧的眼,还没开灯就嗅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只听韩一松甩掉了自己的鞋,一边“呼呼”地吐着粗气,一边继续叫骂着。

顾海鹏打开灯,发现韩一松满脸通红,双眼发直,定是没少陪酒。

这种情况顾海鹏以前也遇到过,他连忙安慰了一会。

韩一松与顾海鹏的年龄相若,只是他没上过高中,甚至初中还没毕业就独自来到福阳市打拼。

现在,两人在工作上并没有什么不同,这让顾海鹏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怀疑自己上大学是对是错。

在单位里,他和顾海鹏是最好的朋友。

和顾海鹏不同的是,韩一松没有女朋友,按他自己的话说,是先立业,再成家。

顾海鹏见韩一松不一会便鼾声阵阵,自己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了。

他侧卧着,举头望着窗外天边的残月,心中忽然莫名地感慨起来。

这个工作固然可以带来一时的舒心,但更多的是像韩一松今天的经历。

未来路在何方?何时又能够出人头地?

顾海鹏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默念起段岚岚来。

他摸出手机,此时已过凌晨。

段岚岚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等下回电话”。顾海鹏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因为这种情况已经很久了。

“她工作那么忙,我不能当帮手,只能理解吧。”顾海鹏喃喃着。

这个夜似乎过得极其漫长,如舟的弯月漂浮在云海上时隐时显;往日里不曾留意的凛风呼呼地吹着,偶尔又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鸟鸣。

当顾海鹏再次被吵醒时,天已大亮了。

韩一松懒懒地撑着腰,对顾海鹏叫着:“海鹏,你手机响了!”

顾海鹏立即翻起来,抓起手机一看,却是啤酒厂市场部办公室打来的电话。

他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喂,你好,我是顾海鹏。”

“你好,市场部办公室负责传话,殷部长在他办公室找你。”

“好,我马上就到。”

6、坠入谷底

虽然殷仁刑是市立啤酒厂市场部副部长,但他负责分管整个市场部的人员流动和推销责任区的划分,可以说是顾海鹏的直线上司。

顾海鹏正要向他汇报昨天大获全胜的战况,见他主动召见,便急匆匆地洗漱一番,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殷仁刑的办公室。

殷仁刑个子不高,头发稀疏,圆嘟嘟的脸上仿佛能榨出油来。

此时,他正在叼着烟卷,腆着肚子来回遛步。

见顾海鹏来了,殷仁刑狠吸了一口,然后将烟折断。他缓慢地坐下来,面前的西式砖木写字台几乎挡住了他的脸。

顾海鹏微笑着道:“殷部长好。”

殷仁刑一边“嗯”着回应,一边随手拿起了一份材料,胡乱地翻起来。

顾海鹏恭声道:“听办公室电话,说殷部长找我。”

殷仁刑又“嗯”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材料:“你昨天工作不太顺利吧?”

顾海鹏一愣:“没有啊?”

殷仁刑缓缓地抬起头,然后又立即转向手中的材料:“不顺就不顺,这也没什么。我很理解你,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能在市场部干到现在,这很了不起。”

顾海鹏不好意思地笑了,低声回道:“谢谢殷部长夸奖,我一定会继续努力。”

殷仁刑点点头:“不过,有些东西光靠努力不行,你得有那个天赋。你是学文科的,我平时也留意过你,你的办事能力和工作态度,我非常非常赞赏。”

顾海鹏听了,更加腼腆了:“殷部长谬赞了,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殷仁刑又“嗯”了一声,这才彻底地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材料:“所以我一直觉得你是个人才,在我们厂可能让你有点屈就了。我觉得你从事文科方面的工作能更适合一些。这样,你先留意一下这方面的招聘广告,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处理。”

顾海鹏听得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得机械地回了句:“殷部长,那我出去了。”

当顾海鹏返回宿舍时,韩一松已经起床了,他依旧面带悲愤地控诉着昨晚的遭遇。可顾海鹏这时却没心情安稳他了,他不断思考着殷仁邢对自己说的话,不禁越想越乱。

韩一松一边痛骂着,一边收拾好装扮,然后他照着镜子说:“海鹏啊,我现在当完大爷了,还得给人家当孙子去。晚上我还是不知道几点能回来,唉……”

韩一松摇头叹气着,出门而去。

顾海鹏躺在床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又想到了段岚岚,于是看看时间,已经上午10点了。

她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顾海鹏心想着,却不敢给她打电话。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她休息的时间,顾海鹏担心影响她的睡眠。

过了一会,寝室门开了,走进来几个人。

他们自我介绍着:“我们是人事部的,请问你是顾海鹏吧。”

顾海鹏点头道:“是我,有什么事吗?”

一个带头的人道:“经过我们部门领导讨论,并参考市场部领导的若干意见,认为你不太适合我们厂的具体工作。所以,你被解雇了。”

“什么?”顾海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啊?”

那人微笑着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希望你理解和配合。对了,稍后行政部会来人清点这里,希望你尽快打理好自己的私人物品。”

顾海鹏走在大街上,心情如海浪般此起彼伏,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解雇。

顾海鹏心想:昨天我刚刚完成任务,怎么忽然说我不适合呢?难道是那个梁语涵对我怀恨在心,向厂里施压了?

对于这一点,顾海鹏几乎可以认定了。因为除此之外,厂里好像再没有什么理由解雇自己。

他想:梁语涵一定和厂里领导说,只要解雇我,她就从厂里进啤酒。

顾海鹏忽然满心愤怒:一定是这样的,上次小张就是因为不小心得罪了一个ktv的老板,那个老板直接和厂长说,只要解雇小张,以后他店里的所有啤酒都从厂里进。而厂长也相当配合,一句话就把小张解雇了。

顾海鹏气得浑身发抖,这时他手机响了。

顾海鹏一看,心中一阵惊喜,原来是段岚岚来电话了。

他迫不及待地接道:“喂,岚岚,你好吗?”

“哦,我还好。”段岚岚的声音异常平静。

顾海鹏听了,顿时愁云飘散,开心地笑了。

“海鹏,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段岚岚有些犹豫。

“什么事?”顾海鹏微笑着。

“我……我仔细地想了很久,我们还是分手吧。”

“啊,为什么?”顾海鹏脸上的笑容还未及消去。

“我们这样在一起,没有前途,没有未来。所以……所以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对不起。”段岚岚的声音冰冷,瞬间便冻结了顾海鹏的心。

“岚岚,可是……”顾海鹏说不出话,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掉了。

他忽然打了一个冷战,这才猛然意识到今天和昨天一样寒冷。

这个冬天,真的比往年寒冷得多。

顾海鹏一阵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忽然,他的手机又响了。

“喂,大鹏吗?你在忙吗?”原来是顾海鹏的妈妈。

“哦,妈。是我啊,我是大鹏……我现在不忙。”顾海鹏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胸口一阵疼痛。

“哦,不忙就好。我就怕打扰你工作。”顾妈妈笑着,“你李大婶来了,正聊起你,夸你有出息呢,一个人在大城市里拼事业。”

“啊……哦,好。”顾海鹏忽然紧张起来。

顾妈妈依旧笑着说:“现在远近亲戚和左邻右舍的,说起你来,没有不竖大拇指的。大鹏啊,你可是我们家的骄傲啊。”

顾海鹏轻轻地“嗯”了一声,只听母亲又说道:“今年的天气不太正常,你自己在那边可要注意休息,保护好身体。”

顾海鹏眼角微红:“你和爸也要注意身体,等我有时间了就回去看你们。”

“不用着急回家,我们俩身子骨都硬着呢。你忙你的,争取干出来点名堂。”蔡妈妈又笑起来。

可顾海鹏却双眼含着泪花:“妈,你放心,你儿子一定在这里拼出个名堂!”

放下电话,顾海鹏又打了一个冷战:自己此时是失业加失恋,又怎么拼呢?

一阵寒风袭过,吹得他不禁哆嗦起来,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如泉涌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7、兴师问罪

顾海鹏想着想着,心中无名火燃起:“整个事端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梁总梁语涵!”

他整了整衣服,向星宝宾馆而来。品书网

此时正近晌午,虽然红日当头,却依然不免寒意袭人。

白天的星宝宾馆与昨日夜里的景色完全不同。

汉白玉广场盈盈发亮,仿佛刚刷洗过一般。星宝宾馆的主体呈灰白色,在冬日之下恍如教堂。

顾海鹏无心理睬这些,他直奔正庭,穿过缓缓转开的自动门。

“先生您好。”两位穿着紫色旗袍的女服务员躬身行礼。

顾海鹏见二人与昨天衣装打扮又不相同,不由一愣。

他环视一圈,并没看见司徒梦茹,便问道:“你们先前这里的……有个叫司徒梦茹的哪去了?”

两个女孩听了,面露惊恐之色,均是摇头不答。

顾海鹏眉头一皱,随即想:那个梁总分明是卑鄙小人,对我都这样,何况对她自己的手下了?

想到这,他心中忿忿难平,大吼道:“我要找你们梁总。”

两个女孩被他忽然这一声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顾海鹏不理她们,转头奔向一旁的服务吧台。

这服务吧台长约十米,里面又坐着八位女服务员,各个端庄得体,貌美不凡,她们见顾海鹏走近了,立即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一齐向他行礼道:“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顾海鹏被这气势哄得一愣,扫视一番后,道:“我想找你们梁总,我是她朋友。”

只见一个女服务员点头道:“先生,请问您和梁总预约了吗?”

顾海鹏答道:“没有。”

“哦,先生请稍等。”她抓起对讲机直接道,“您好,我是一楼大厅服务吧台。这儿里有位先生是梁总的朋友,要找梁总,请协调沟通。”

顾海鹏不知对讲机的另一边说了什么,只听那个女服务员不停地点头说“好”。

女服务员放下对讲机,微笑柔道:“先生请稍等,我们已经和梁总协调了。”

顾海鹏点点头,“嗯”了一声。

不一会,女服务员的对讲机响了,她举起对讲机道:“您好,我是一楼大厅服务总台,请讲。”接下来又是一阵“好。”

当她放下对讲机之后,对顾海鹏道:“先生,梁总回话,说她现在很忙,不方便见您。”

顾海鹏疑惑道:“你们梁总知道是我要见她吗?”

女服务员笑着道:“当然。”她指着服务吧台上面又道,“这就有监控设备,梁总能看见您。梁总说,如果您是商讨啤酒采购的问题,请找我们宾馆采购部郑思宇郑部长,梁总已经通知他准备了。”

顾海鹏听了,不由大怒,他一拍桌子:“什么啤酒采购,我就找她梁语涵本人。”

他一语即出,诸位女服务员纷纷花容失色。

好在刚才那个女服务员较为镇定,依旧微笑着说:“先生息怒,我再传达一下,请稍等。”

顾海鹏见她犹如平常无事,心中立即佩服起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只听那个女服务员又拿着对讲机道:“您好,我是一楼大厅服务总台,梁总的朋友依然说想见梁总。”

稍等片刻,她放下对讲机,对顾海鹏道:“先生,梁总答应了。”她刚说完,就招呼另一位女服务员过来,说道:“这位先生到梁总办公室。”

那个女服务员躬身抬起右手,道:“先生请这边走。”顾海鹏跟着她左绕右拐,乘电梯直上到第五十层。

梁语涵的办公室就在第五十层。顾海鹏走出电梯,只听身后的女服务员道:“先生,我只能送到这里,他们会带您去梁总办公室。”

顾海鹏见左右都是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想必就是她所说的“他们”。

一个男子道:“先生您好,到梁总办公室请这边走。”

顾海鹏应了,随着他穿过几条长廊,只见前面又站着十多个人。

顾海鹏识得这其中带头的一个,他是梁语涵的私人助理张泽伦。

张泽伦也不多说话,仅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顾海鹏又拐进一个椭圆形的小厅里。

张泽伦指着小厅尽头的大门介绍道:“梁总的办公室到了。”

顾海鹏见这小厅到处置有奇花异卉,芳香阵阵飘来,倒有几分醉人,不觉暗想:梁语涵到底是个小姑娘,虽然身居高位,但还是有颗喜花爱美的心。

张泽伦轻轻地敲敲门,低声道:“梁总,您的朋友到了。”

只听里面一声“请进”,张泽伦便微推开门,又向顾海鹏做了“请”的手势。

顾海鹏走进梁语涵的办公室,身后的门已被轻轻掩了,他回头看时,张泽伦并没有跟进来,大概是他关的门。

只听一声道:“对不起,我现在很忙,没有开门接你。”

顾海鹏看时,却见梁语涵伏在一个五米多长的老板台上不停地写着。

她一头长发不知何时作了烫卷,披着的黑衣微微搭在肩膀上,里面的白色毛衣宛如初雪。

顾海鹏见她面前堆积着各种颜色的文件,竟像一座座小山般耸立在案上,不由愣道:“你……这……”

梁语涵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听说你在大厅又吵又喊的,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语气平稳,手中的笔却不断涂划着。

顾海鹏面带尴尬,还未及说话,只听她又道:“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牌子的啤酒,我已经通知我们宾馆的采购部了。怎么,你们有什么细节问题没有谈妥么?”

梁语涵又抬头看了顾海鹏一眼,将手中批阅完的文件略微整齐,放在一旁,复搬了一摞文件,再次写了起来。

顾海鹏见状,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觉地灭了大半。他抿嘴道:“梁语……梁总,我被我们厂解雇了。”

梁语涵闻言一愣,放下笔来,抬头问道:“为什么?”

顾海鹏“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难道不是你做得手脚?”

梁语涵“扑”地站起来,脸庞微动,从口里挤出两个字:“胡闹。”

顾海鹏忍不住了,大声喊道:“你说我胡闹?我现在工作都没有了,我哪里胡闹了?”

梁语涵绕过老板台,站到顾海鹏面前:“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手脚?”

顾海鹏见她上身披的原来是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两条细细的腿上穿着同是黑色的精致绸裤,脚上一双黑色的小短靴,配上她一脸淡淡的轻妆,宛如浓林里流出的一股清泉,显得格外秀美靓丽。

顾海鹏见她如此装扮,竟有了些都市精英的味道,与昨天身着睡裙,窈窕淑女的模样自不相同,当下口吃起来:“没……我也不知道。”

梁语涵不再睬他,回到老板台后,复批阅起文件来。

顾海鹏忽然想到司徒梦茹:“梁总,上次那个叫司徒梦茹的……怎么不见了?”

梁语涵的手顿了一下,狠吸口气,刚要说些什么,面前的电话却响了。

她淡淡地道:“你管得太多了。”不等顾海鹏回话,她已经拿起电话了,“嗯,我是……好,请他进来。”

梁语涵放下电话,依旧伏案奋笔。

不一时,门开了。

顾海鹏回头看着,只见一个大约四十多岁、身材瘦小的男子走进来。

梁语涵低着头,却彬彬有礼:“对不起,我很忙,没有接你。”

那人笑笑道:“梁总客气了,老板交代的事情,请问梁总……”他忽然看到站在一旁的顾海鹏,顿时塞口。

梁语涵依旧在写,并没有注意到那人的表情:“陆先生请放心,虽然宾馆现在的效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提升,但我们肯定不会落在别人后面。”

顾海鹏见那人笑了笑,心想:也不知道这位“陆先生”是谁。

只听梁语涵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们也不会太靠前。”

陆先生又笑了:“这个嘛,梁总是知道的,我们都希望自己一年比一年好。”

梁语涵道:“陆先生,说些心里话,很多东西不能只关注表面,而不注重实际。就拿星宝来说,福阳市里的人都知道这里是最豪华的集乐地,却不知道在今年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整个星宝都是在负债经营……”

陆先生点头道:“老板当然知道这些,只是眼下正值年终岁尾,是讲进步谈飞跃的时候,道理我就不多说了,还请梁总多多费心。老板让我带话说,即便是形象工程,也是很重要的。”说罢,他转身告辞。

梁语涵望着他的背影,长叹着摇了摇头。

顾海鹏见她怨愁相济,就连皱眉都是那样楚楚动人,心中不觉怜悯起来:“梁总……”

梁语涵斜视道:“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顾海鹏见状,只得道:“那好,我先走了。”

梁语涵忽然叫道:“你等一下。”

她见顾海鹏停下身子,又道:“你被解雇的事情,我真是一点都不知情,你也看到了,我一天烦事琐事这么多,实在没有工夫在你的身上花费时间。”

顾海鹏看着她那瘦小的身子,仿佛一阵风便可以将她拂去,心中对她再生不出什么怨恨来:“梁总,我知道了,你保重。”

梁语涵在老板台上按了一下,道:“你不是要看那个司徒……什么的吗?”

她指了指正前方的墙壁,顾海鹏移目观看,只见方才还通白的墙壁转眼便成为了一块大屏幕。

屏幕里的画面十分清晰,那是一个小房间,司徒梦茹正无所事事地坐在里面,四面昏黑的墙壁几乎透不气。

顾海鹏瞠目结舌:“她……她这是在做什么?”

梁语涵笑着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8、烧钱女子

顾海鹏从星宝宾馆出来时已过午后。

他漫步在汉白玉广场上,回想起梁语涵的话:她告诉我“好自为之”,无非是想要我在她的隐私上别多嘴罢了,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多嘴”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孔子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顾海鹏想着想着,脸上不觉露出一丝微笑:这样一个如花似玉,弱不禁风的小女人,站在高位却知以礼待人,真是难得极了。只是不知道那个陆先生是什么人,听他的口气,貌似星宝宾馆之上还有个老板。不管怎样,一个女人能走到这个位置,也算是不易了。

女人……顾海鹏很自然地联想到段岚岚,心也很自然地疼起来,如被刀割了一般。

他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失业了,现在再没有地方可去,更迷茫的是那模糊的未来,似前方的路般遥远无际。

“哎哟。”顾海鹏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冰凉,原来,广场中间的大喷泉所落下来的水尽灌在他身上。

若是往常,顾海鹏一定会捂着脑袋立即跑开,并狠狠地骂几句,可是现在他没有。

他依旧轻轻地走,他想彻底地清醒。

“咳咳。”顾海鹏被一阵飘来的轻烟呛得咳嗽起来。他暗暗纳闷,这里幽静安逸,哪来的烟呢?

顾海鹏抬头望去,只见一旁的丛林里断断续续地飘起层层烟雾,顿时疑心大起:该不是着火了吧。

他不觉加快了脚步,匆匆赶到“事发地”。

只见一个身着黄衣,短发圆脸,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蹲在火堆旁,当顾海鹏的目光移向她的手中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女子频频扔向火中烧的,不是别的,而是——钱!

顾海鹏立即跳过去,惊愕地喊道:“你……你疯了?”

他见那女子依然一把一把将钱扔向火堆,立即将火踢灭。

“你干什么,你才疯了?”那女子站起来,脸色苍白。

“你……那是钱啊。”顾海鹏捡起几张尚未完全被火苗吞噬的残币,仔细看了看,又道,“这些都是真钱,你疯了吗?”

女子面有怨意地道:“我疯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解闷,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一身湿漉漉的,还说我疯了。”

顾海鹏低头一看,自己浑身上下尽湿,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狼狈,他长叹一声道:“我现在正身处人生的低谷,许多事情一时无法说清。只是你倒奇怪,竟然以烧钱当解闷,你当这是假钱吗?”

女子苦笑道:“我知道这是真钱,只是……”

顾海鹏奇道:“只是什么?”

女子继续笑道:“许多事情你一时无法说清,我便能说清吗?”

顾海鹏一时语塞,良久又道:“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你一定没有品尝过身无分文的滋味。”

女子呵呵笑道:“那当然,做我们这行的,好像不愁没钱。”

顾海鹏一愣:“你是做什么的?”

女子理直气壮地道:“星宝宾馆首席按摩师,哦,应该是未来的首席按摩师。”

“啊?按摩女……”顾海鹏脱口而出。

女子瞪了他一眼:“是按摩师,纯绿色的,懂?”

“懂,懂。”顾海鹏顿了又顿,道,“那你应该知道金钱的可贵之处,你难道不替自己的未来着想吗?”

女子听了,眼神黯然:“未来?遇见烦恼就去想虚无缈缥的未来,你经常这么安慰自己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向丛林外走去。

顾海鹏跟着她的脚步:“也不是,我也经常失望,看不到未来。也许是旁观者清罢,看别人的事情,总像不值一提。”

女子听了,点头笑着。

两人渐渐走出丛林。“来星宝宾馆的都是些上流社会的显贵,你是做什么的?”女子问道。

顾海鹏不语,他曾经想过有朝一日通过自己的努力跻身上流社会,可是那已经是很遥远的过去了。

眼前的现实似乎在嘲笑着他的幼稚。上流社会的大门,怎么会为他这样的人开放?

女子见他沉默许久,又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看不起我么?”

顾海鹏忙摇头道:“没有。我们差不多,都依靠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生存,而且吃的这口饭都不算香。”

女子若有所思:“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差劲的,我一不抢,二不偷,三不虚伪,四不欺弱凌贫,五不算计别人,光这些就已经超过多半世人了。”

顾海鹏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女子浑身都是力量,顿时点了点头。

女子笑道:“你有妻子吗?或者,你有女朋友吗?”

顾海鹏心上一痛,摇头道:“我……刚刚被女朋友甩。”

女子“哦”了一声,盯着他看了一会,道:“看样子你很爱她,她长得好看么?”

顾海鹏恍惚道:“好看,便像那盛开的花一样。”他脑海里依稀回想起段岚岚的模样。

可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走过,飘逸的秀发,亮丽干爽的脸庞,迷人的笑容……

段岚岚来了?顾海鹏揉揉自己的眼睛,大叫着:“岚岚!”

倩影缓缓转过,顾海鹏又惊又喜:“真的是你?岚……”他忽然不说话了,因为——他分明看见段岚岚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

段岚岚身边有另一个男人?我们不是刚刚才分手吗?顾海鹏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觉得恶心,觉得委屈,觉得愤怒……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问段岚岚:“你的朋友?”

段岚岚脸一红:“他……他就是顾海鹏。”

男人一怔,笑道:“这么巧,你们先聊,我先去房间。”

顾海鹏见那男人有四十多岁,一身商务男装尊贵合体,一举一动都透显出成熟和自信。

他想想自己“落汤鸡”的样子,顿时感觉无地自容。

段岚岚有些腼腆:“你……你……”她转眼看到顾海鹏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问道:“她是……你的朋友?”

顾海鹏点点头,又立即摇摇头:“不是……也算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女子对段岚岚笑道:“你好,我叫曹晓汐。”

段岚岚若有所思,慢慢地回应道:“你好。”

顾海鹏不知该说些什么,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段岚岚不住地回头,见那男人渐渐走进了星宝宾馆。

顾海鹏见了,心如刀割:“他是你的……”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段岚岚没等他说完,便已经点头了:“你来这里……啤酒销售得好吗?”

顾海鹏浑身颤抖:“好……好……”他忽然感觉很冷,这年的冬天,原本就是很冷的。

“你和他来这,是……”顾海鹏依旧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到段岚岚又点头了。

进展怎么这么快,这是段岚岚吗?顾海鹏如万蚁钻心。

段岚岚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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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欲忘难忘

顾海鹏的思绪回到当初他和段岚岚的热恋时光。

他依然记得,自己和段岚岚第一次之后,自己望着床单上那斑斑血迹发愣,而段岚岚则用棉被围在光着的身子上萎缩在床角微微发抖。

那时,顾海鹏还无比爱怜地轻抚着她凌乱的长发。

两人坐在旅馆,许久没有说话……

而现在,曾经的挚爱不但不在自己身边,反而即将偎在他人之畔。

顾海鹏想着想着,眼角不觉湿润起来。

曹晓汐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算了,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都是过去的事了。”

顾海鹏回味过来,他何尝不知道那些都是过去,可是……

曹晓汐站到他面前,双手帮顾海鹏理了理衣领,一字一句地道:“像个男人一样,好么?”

顾海鹏有些颤抖,定了定身子,心怀感激地道:“我叫顾海鹏,曹晓汐,认识你很高兴。”

段岚岚惊奇道:“你们刚刚认识?”

曹晓汐笑道:“是啊,我觉得他是个好男人,我喜欢上他了。”说着,她竟将头靠在顾海鹏的肩上。

顾海鹏见状慌了,忙推搡道:“别……”

段岚岚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衷心祝福你们。”

她转身走了,便如一片落叶随风飘荡。

顾海鹏“这……”了许久,将段岚岚的名字硬咽了下去。

他知道段岚岚走进星宝宾馆意味着什么,可是不知怎么,也许是他觉得她离自己已经远了,也许是他觉得无论怎样,她都会回到自己身边,也许是他觉得自己实在比不上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

总之,在他愣神的工夫,段岚岚走进了星宝宾馆。

“喂,你的前女友已经走了。”曹晓汐拍了顾海鹏一下。

顾海鹏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曹晓汐,微风将她的秀发吹得四逸,天是这样的冷,可是她却依然昂首挺胸,没有半点退缩的样子。

“我可先告诉你,我刚才说喜欢你,可是故意气你那个前女友的。”曹晓汐仰着头,一脸骄傲。

顾海鹏抿嘴苦笑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我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能让我看上的还真没有。”曹晓汐撅嘴叫着,转而问道,“你是卖啤酒的,什么牌子啊,是不是以后我喝酒的时候再不用犯愁了?”

顾海鹏道:“我……我已经被解雇了。”

“哦,你看你,我又不是管你要啤酒,我花钱买啊,你不用这样推脱……”曹晓汐语如连珠。

顾海鹏却浑身发抖——这天是如此寒冷,自己在喷泉下“沐浴”,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刺激。

顾海鹏忽然觉得心中涌上一股热火,随即双眼一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当顾海鹏醒来时,脑袋依然很痛。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上面的顶棚很低,仿佛即将塌下来似的,这让顾海鹏很不安——这是哪里?

一旁的“哗哗”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顾海鹏不顾疼痛,扭头看着,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仅仅穿着内衣内裤的女子正在躬着腰洗头。

那女子身材丰盈,玲珑有型,一套黑色的蕾丝内衣内裤精巧细腻,两条白腿微微弯曲,宛如一座雕塑。

顾海鹏“啊”了一声,那女子转过身来,却是曹晓汐。

顾海鹏见她头发微卷,不时缓缓滑下几道水滴,好似出水芙蓉,婀娜迷人。

他不禁看呆了。

曹晓汐嫣然一笑:“你终于醒了。”她忽然“呀”地一声,抓起一个衣服套在身上,“让你占便宜了!”

顾海鹏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坐起来,环顾一圈。

这是一个很小的屋子,除去容下一张小床外,仅剩下几平米的空间。

他愣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

曹晓汐道:“这是我住的地方,你已经昏迷一段时间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毛巾在头上擦拭着。

顾海鹏见她一举一动如翩翩舞蝶般轻盈,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他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曹晓汐却如无事般,轻轻地道:“喂,你饿么?”

她这么一说,顾海鹏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强烈抗议,当下点了点头。

曹晓汐指着床下面:“那儿有方便面,你自己弄吧。”

顾海鹏双脚落地,却站立不稳,几乎跌倒在地上。

曹晓汐忙过来扶着他的胳膊,道:“你还不舒服吗?”

她虽然穿了衣服,但下身两条又长又白的腿却更显诱惑,顾海鹏不由将头转向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曹晓汐见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将衣服向下拉了拉,可上面的领口又春光乍现。

顾海鹏心里暗笑,任由她把自己又扶趟在床上。

然后,曹晓汐蹲下去找了一会,从床底摸出两袋方便面,冲顾海鹏摇了摇:“两袋,够了吧?”

她见顾海鹏点头,道:“你稍等一会。”然后出了门。

不一会,曹晓汐回来了,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

顾海鹏望着滚滚直上的热气,心中一阵莫名的感动。

他依稀回念起来,从前段岚岚也为自己做过方便面。

物是人非的感觉又岂是只言片语所能表达的?

顾海鹏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曹晓汐轻笑道:“慢点,你也不怕噎到。”她看了看时间,又道,“你吃完再休息会,我去上班。”

顾海鹏见她穿上一件短裙,拎起个小包扭着屁股走了。

他四下打量着,这个房间确实很小,地上到处是破废纸巾,不大的椅子上混乱地堆积着几件服饰,一角的桌子上摆满了参差不齐的化妆品,墙面挂有一面镜子,倒显得格外明亮。

顾海鹏暗笑道:这哪里是女人住的地方,比男生寝室还乱。以前我在学校时去过段岚岚的寝室,那才真叫干净整齐。

他想起段岚岚,心上随之一痛。

有时候,人的思想是很奇怪的,明明知道那个人已经成为过去,但是总在不经意间,莫名其妙地想起。

段岚岚,她应该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吧。

顾海鹏使劲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可自己的脑袋却拼命地搜寻段岚岚的曾经……

10、飞来同居

顾海鹏勉强站立,他端起盆,将曹晓汐洗过头的水倒掉,又把房间打扫一番。

曹晓汐的家是个“蜗居”,除了顾海鹏所在的小卧室外,还有一个卫生间。

曹晓汐的卫生间一点也不卫生,顾海鹏在门外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他捂住鼻子,强忍着走进去,只见四面的墙壁已显灰黑色,坐便和水池几乎相连。

顾海鹏心想:难怪她要在卧室洗头。

很久,曹晓汐的家终于收拾完了。顾海鹏望着自己的战斗成果,感觉浑身乏力。

他又回到床上,静静地睡去。

不知何时,顾海鹏被一阵打鼾声震醒了。

他睁开朦胧的双眼,见曹晓汐靠在自己的身边,不禁吓了一跳。

他把曹晓汐摇醒:“你……你怎么……”

曹晓汐半睁着睡眼,懒懒地道:“我怎么了?”

“你怎么睡在我旁边?”

“哦,实在没地方,我就……”曹晓汐坐起来,脸红了半边。

顾海鹏也跟着坐起来,两人相互对视着,久久没有说话。

“我为什么会在你住的地方?”顾海鹏最终发问。

曹晓汐道:“说也奇怪,你晕倒后,立刻走来两个人询问你怎么了。有一个人还像医生的样子,掐了你几下人中,说你只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没什么大事。我让他们帮忙把你背到我家里。”

顾海鹏道:“是陌生的男人?”

他见曹晓汐点了点头,道:“你以后注意点,不要让陌生的男人来你家。”

曹晓汐笑道:“你不就是陌生的男人吗?”

顾海鹏吐吐舌头,道:“我指的是坏人。”

曹晓汐呵呵一笑:“我不怕坏人,最坏的人我都见识过了,还怕什么坏人?””

顾海鹏见她忽然目光游离,语气低沉,道:“你是自己住吧?注意点安全总没错的。”

曹晓汐看了他一眼,微微笑着,却面带苦涩:“注意点安全……谁还会在乎我的安全?”

她欲言又止,直了直身子:“算了,不说这个。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顾海鹏皱了皱眉头,知道她心里有事,当下也不追问,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想休整下,然后再去找工作。”

曹晓汐听了,长叹一声:“找工作可不容易,我曾换过三个工作,第一个工作我最喜欢,可是没多久,公司倒闭了;第二个工作还算不错,只是老板色迷迷的,总对我打坏心思;第三个工作就苦了,没日没夜的加班,简直是透支我的生命,星宝宾馆是我第四个工作……”

顾海鹏听了,想起自己也曾穿梭在人才市场里的情景,冥思片刻,道:“我……我不找工作了,我是学历史的,这个专业真的不好找工作。我准备继续深造,明年考研。”

“考研,是研究生么?”

他见曹晓汐眼睛里发出夺目的光芒,点了点头。

“那你有地方住吗,身上有钱吗?”

曹晓汐问得如此直接,让顾海鹏很是难堪:“我身上有一些积蓄,虽然不多,但是……”

他想起向家里要钱,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家里以自己在福阳市为荣,他又怎么好意思去要钱呢?

曹晓汐见他面露难色,笑道:“我一个人住也很闷,不如你来我家住?我不打扰你学习,你不打扰我工作,这样好吧?”

顾海鹏脱口而出:“好啊!”

他看到曹晓汐的笑容,转而问道:“你怎么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是坏人么?”

曹晓汐依然笑着,如春天里的阳光:“第一,我说过我不怕坏人;第二,我看到你对你前女友那个真挚的眼神,知道你是个重情义讲感情的人;第三,家里有个男人,总会安全些吧……”

顾海鹏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在一无所有,失魂落魄的时候还会有人帮自己。

顾海鹏想:这算不算传说中的同居呢?以前我都是飞来横祸,现在终于飞来……同居了。

天无绝人之路,这话有点道理。

当晚,顾海鹏就搬到了曹晓汐的家。

曹晓汐的工作时间多是晚上,然后白天休息睡觉,而顾海鹏则是白天学习,晚上睡觉,这正巧把时间穿插开。

曹晓汐的“蜗居”算是充分利用,没有半点浪费。两人乐得其所,倒也彼此相安无事。

极个别时间,曹晓汐也有白天工作的时候,顾海鹏怕自己睡在床上,曹晓汐就没有地方了,便在地上铺了条摊子睡上去。

曹晓汐回来后,心里虽然暗笑,但也不多话,自行睡在床上。

当然,男女混居一室,尴尬还是有的。

比如曹晓汐大概是自己住惯了,上厕所时从不关门,好在顾海鹏也不算卑鄙无耻,不是大声的咳嗽提醒就是把眼睛闭上装作没看见。

在曹晓汐更衣换裤时,起初她会红着脸,腼腆地说句“海鹏,我……我要换衣服了……”顾海鹏马上跑出门去躲开很远;后来慢慢地,大家熟悉了,曹晓汐干脆拍了下顾海鹏的肩膀,然后手指了指门,顾海鹏就立即明白她的意思,知趣地离开。

至于两人一起在家的时候,好在当下是冬天,所以即便在屋里,也要穿长袖衣裤。

曹晓汐的化妆速度奇快,她经常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抓起各种化妆品逐个往自己脸上招呼,仿佛变魔术般。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浓妆艳抹的曹晓汐就已经宣告大功告成了。

这让顾海鹏不由得又想起段岚岚:岚岚每次化妆都要半个小时。

“你化妆怎么这么快?”顾海鹏问。

曹晓汐笑道:“我天天都化,当然快。”

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顾海鹏想。

和曹晓汐相处时间久了,顾海鹏把自己的经历全盘相告,可曹晓汐却总是一笑了之,不置可否。

当顾海鹏想听她的故事时,她却不说了。

这让顾海鹏颇为纳闷。

忽然有一天,顾海鹏想明白了。他原以为自己失业加失恋便是天下第一不幸的人,但见到曹晓汐之后,他才猛然发现,可以说出口的不幸,并不算真正的不幸。

曹晓汐身上一定有着更悲惨的故事,她哑口不说,却不变浑身傲气,人生就应该这样,无论怎样,心都不能低头。

顾海鹏发觉曹晓汐的形象在自己心里渐渐高大起来。

时光飞逝,一晃便十几天过去。

这天傍晚,顾海鹏正温习白天所自学的功课,手机却忽然响了,他见来电显示是曹晓汐打来的,心想:曹晓汐这时应该开始工作了,怎么给我打起电话来了?

手机里的曹晓汐仅说了句“喂”便大哭起来。

顾海鹏在和她接触的这些日子里,还从未见到曹晓汐哭过。

这下他顿时慌了手脚:“晓汐,你怎么了?”

“我……我好疼……”曹晓汐一边哭一边说。

顾海鹏忙问:“你怎么了,你是在星宝吗?”

曹晓汐“嗯”了一声后,手机便挂断了。

顾海鹏连忙回拨过去,曹晓汐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他心乱如麻,立即穿好衣服,向星宝宾馆奔去。

11、你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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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宝宾馆离曹晓汐的家并不远,顾海鹏直接冲进大门,早有几个服务员迎了上来。品书网

他不等服务员开口,抢先道:“我是你们员工部曹晓汐的朋友。”

他和曹晓汐一起生活这么多天,对其工作坏境早就了如指掌。

几个服务员尚未反映过来,顾海鹏已经奔赴电梯了。

电梯扶摇直上,顷刻便停在星宝宾馆的第三十五层。顾海鹏听曹晓汐说过,她的工作室就在星宝宾馆第三十五层。

电梯门开了,顾海鹏立即向曹晓汐的工作室冲去。

虽然说是工作室,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休息间,诸多曹晓汐式的按摩技师平时无事时都在这里歇息,聊天,候召。

顾海鹏还未近前,远远便看到曹晓汐的工作室前围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他努力地挤进去,只见曹晓汐浑身颤抖地靠在沙发上。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站在一旁指着她忿忿地叫骂着:“我之前特别叮嘱你,你要谨慎,今天这个客人是个大人物……你把我们星宝‘客人就是上帝’的服务理念放到哪儿去了?”

顾海鹏见曹晓汐缩成一团,她满脸泪痕,混搅着浓妆,裸露的臂上皆是一道道鲜红的伤痕,一件黑色的丝纱衣几乎被完全撕碎。

顾海鹏愣了半响,才跑过去半蹲在曹晓汐面前:“晓汐,你……你怎么了?”

他见曹晓汐全身处处血迹,不忍再视。

曹晓汐见他来了,微笑着摇摇头,说不出话。

“你是谁?”那个痛骂曹晓汐的男子问顾海鹏。

顾海鹏扭过头,指着曹晓汐:“这是你们打的?”

那男子一怔,道:“不是,是客人打的。”

“客人打她做什么?”

男子面露不满:“这个你自己可以问她,我问你,你是谁?”

“我……我是曹晓汐的朋友。”顾海鹏道。

男子“哼”了一声:“这是我们星宝内部的家务事,我不管你是什么朋友,请你离开。”

顾海鹏急道:“晓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不关心体谅,还这么训斥她,你有没有同情心?”

男子怒道:“臭小子,我用你教我?”他大手一挥,早冲过来五、六个同等装扮的男子将顾海鹏按住。

曹晓汐挣扎着:“组长,求你别……”她忽然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

许是伤口受到挤压,曹晓汐随即发出一声惨叫。

顾海鹏冷眼看了看那个男子:“原来你是组长。”

男子点头道:“鄙人便是星宝宾馆员工部按摩组组长,怎么样?”随后,他命令周围人,“快,把这小子赶出去!”话音未落,几个人已经将顾海鹏架起。

顾海鹏大叫道:“我认识你们梁总,我要见她!”

那个组长起初面露一丝惊骇之色,随即又恢复镇定:“这座城市里有一半人都知道我们梁总,你算什么东西,梁总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顾海鹏心想:我说认识梁总,这家伙肯定不信。

当下,他随机应变道:“我和你们梁总是朋友,我和她约好了马上见面,她叫梁语涵,对吧?你可要想明白,得罪梁总朋友的后果!”

组长听了,呆了半响,他摸出对讲机道:“部长,是我……我……请问您……知道梁总现在……在忙什么呢吗?”

顾海鹏听他语无伦次,暗暗好笑。

只听那组长放下对讲机,口气立即变得如雷:“梁总这两天在外面开会,根本不会在星宝办公!你小子敢骗我,赶紧把他丢出去!”

“慢着!”顾海鹏忽听脑后传来一句铮铮有声的话。

他扭头一见,只见几十个身着黑色西服的人齐刷刷地走来,这气势好似一团乌云渐渐压来。

为首的那个身形娇小,傲首气派,正是星宝宾馆的梁总梁语涵。

顾海鹏这边的十几个人顿时像施了魔法一般,霎那便站得笔直,一起点头行礼道:“梁总!”

声音轰鸣,只震得顾海鹏的耳朵嗡嗡作响。

梁语涵竟毫不理会,直接走到顾海鹏面前:“你每次来都要闹一番!”

顾海鹏还没回话,只见她转身问道:“谁是管事的,怎么回事?”

那个组长急忙站出来,连连赔笑道:“梁总,我是负责这里的。”他指着顾海鹏道,“梁总,其实只是一些小事,但这位先生想交涉一下。”

他见梁语涵果真认识顾海鹏,一时也猜不透两人关系如何,言语间便客气了许多。

顾海鹏怒道:“小事?晓汐已经被打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说小事?”

组长碍于梁语涵,顿时有些难堪。

梁语涵看了看已经被扶上沙发的曹晓汐,道:“这是我们的员工?”

组长点头道:“是。”

梁语涵又问:“谁打的?”

组长欲言又止,显得极其犹豫。

顾海鹏见他吞吞吐吐,抢道:“是你们的一个客人打的。梁总,你也是女人!我希望你能尊重她!”

梁语涵听他说话掷地有声,不禁呆住了。

她想了想,对组长道:“告诉我整个事件的详细过程。”

组长点头道:“是……”

原来,星宝宾馆在梁语涵之下有行政部、采购部、市场部、保卫部、员工部等九个部门,各个部门各司其职,各负其责。

部门之下又分若干工作小组,如曹晓汐所处的按摩组便隶属于员工部。

曹晓汐虽然在星宝地位较低,但她冷眼视世,丝毫不关心这些。可是,今天的客人仗着自己有些来头,在正常按摩服务结束之后,要求曹晓汐做特殊服务。

曹晓汐自然不肯接受,可那位客人并不顾及她的想法,直接把她按在床上。

曹晓汐奋力挣扎,惹得客人大怒,几拳头就把她打得遍体鳞伤,上蹦下跳。

曹晓汐哭喊着不断挣扎,但都无济于事。

她试图在手机里告诉顾海鹏,但是被客人夺下手机关掉……

梁语涵听了,脸色微变:“那位客人在哪里?”

组长道:“据我们查,客人应该还在星宝,住在28-B-154房间。”

梁语涵叫道:“张泽伦!”

她的助理张泽伦急忙走过来,同时拿出一对精致的本、笔,道:“梁总请讲。”

梁语涵一字一句地低声道:“暗地狠打他一顿。”她顿了一下,又道:“和福阳市总医院联系,安排这位叫……叫……”

组长忙接道:“叫曹晓汐。”

梁语涵续道:“叫曹晓汐的去医院检查,如果体检出什么问题,要让那人赔偿。”

张泽伦一边点头,一边飞快地记录着。

一旁的组长忙走过去,微声道:“梁总,那位客人是外市来的投资团成员,应该是一家企业的老板……”

梁语涵瞪了他一眼,道:“老板?那就打他两顿!向外面放出话去,来我星宝玩就好好的玩,不想好的就不要来了!”

张泽伦道:“梁总,这样不好吧,曹晓汐她只是一个……”

他没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梁语涵淡淡地道:“我只知道她是我们星宝的人。”

场面顿时再没人说话,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

梁语涵看了看顾海鹏,微微笑了笑,她等张泽伦和福阳市总医院联系完毕后,道:“张泽伦,我们再回去开会。”

顾海鹏一愣:原来梁语涵真的在外面开会,可她怎么忽然回星宝来帮助自己了?

虽然心存疑问,他依旧感激地叫道:“梁总。”

梁语涵闻言驻足,转回头来。

顾海鹏诚恳地道:“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梁语涵抿嘴一笑,如花绽放:“你也是个好人。”

组长众人在目送梁语涵等一行人离开后,立即将曹晓汐抬上担架。

大家齐心合力将她送进电梯。电梯转眼便定在星宝宾馆的地下停车场,早有一辆面包车等候在那里。

组长大概是看了梁语涵的面子,虽然刚才还凶凶的,此时却极为热情。

面包车载上顾海鹏和曹晓汐等人,向福阳市总医院驶去。

曹晓汐在车上忽然问顾海鹏道:“你究竟是谁?”

顾海鹏一怔:“什么我是谁?”

曹晓汐咧着嘴,努力地说道:“你怎么会连梁总都认识?”

顾海鹏笑道:“梁总她……她是我的朋友。”

他原本想说自己和梁总只是见过几面,并无深交,但是他见组长和其他几个人都是星宝的员工,便借梁语涵的名字来压人。

此时夜已深,却正好无堵车状况。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顾海鹏等人便到了福阳市总医院。

关于福阳市总医院,顾海鹏是知道一些的,这里是福阳市最大的医院,医疗设施齐全,硬件条件完善。

顾海鹏刚下车,便有人迎了上来:“你们好,张助理已经交代过了,我们都准备好了。”

顾海鹏并不认识这个人,便回道:“你好,我叫顾海鹏,请问你贵姓?”

那人笑道:“免贵免贵,我叫徐志达,是福阳市总医院的院长助理。”

他说完,吩咐身后的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道:“你们把伤者妥善安置下。”

顾海鹏心里暗暗好笑:那边是星宝的张助理交代,这边是市院的徐助理安置,怎么这么多的助理?

徐志达道:“你放心,这些都是我们市院一流的医疗专家。大家是自己人,我们一定多用心。”

顾海鹏面上微笑致意,心里却奇怪:星宝是个宾馆,和你们医院怎么成自己人了?

他没多说话,看着那些医护人员将曹晓汐抬走,整个过程流畅有序,比起星宝那边七手八脚地抬来,显然高出许多档次。

福阳市总医院不愧是大医院,办事效率极高。

顾海鹏等人跟着医护人员很快经过一处写有“特殊通道”的小门。

几分钟后,曹晓汐已经开始进行输液。

二十分钟后,曹晓汐被推进“高级监护室”。

星宝宾馆的几个人显然从没有见识过,他们连连惊讶。

组长对顾海鹏道:“梁总和你的关系真不一般,像我这样的人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顾海鹏没有说话,心里对梁语涵却感激不尽。

很快,曹晓汐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虽然都是些皮外伤,但是一些伤口比较严重,再加上需要搭配心理治疗,整个疗程需要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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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欲行又止

在福阳市总医院医护人员的精心呵护下,曹晓汐的身体渐渐恢复了。

十几天来,顾海鹏一直陪在曹晓汐身边,他将书本和题册也带到医院。

虽然顾海鹏并没有帮什么忙,但是只要他人在,对曹晓汐来说便是最大的安慰。

院方的医护人员每天一番又一番地来,将曹晓汐伺候得如王室公主般。

每个医护人员无不对曹晓汐毕恭毕敬,体贴入微。

徐志达也来看过几次,每次也都同样地说着“自己人”之类的话。顾海鹏一面吃惊梁语涵的实力,一面暗暗猜测着福阳市总医院和星宝宾馆的关系。

这天已是曹晓汐入院的第十五天,几个护士帮助曹晓汐洗漱完毕后,又进来几位心理学家帮助曹晓汐作心理辅导。

顾海鹏正苦于无事,忽然接到了以前啤酒厂的哥们韩一松的电话。

“唉,你说你,你是不傻啊?”

韩一松劈头一句将顾海鹏弄得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我操,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被啤酒厂解雇了!”韩一松显得颇为惋惜。

“为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来,顾海鹏都在思考自己被啤酒厂解雇的原因,自己第一为人和睦,第二业绩出色,第三工作勤奋,又并没有什么过失。

此刻,他听到韩一松知道原因,立即走出曹晓汐的监护室。

“唉,你啊!你怎么没给殷部长送礼啊?”韩一松的语气十分焦急和无奈。

可顾海鹏却一愣:“送礼……送什么礼?”

“天啊,所有的市场部销售员在每一个季度结束后都必须给殷部长送礼。你从秋天干到冬天,正好一个季度。你没送礼,殷部长很生气,所以就把你解雇了!”

顾海鹏想了很久,有些茫然。

只听韩一松又道:“我刚刚知道的消息,殷部长把你派到城南区销售啤酒,表面上夸你,实际是坑你,城南区的啤酒市场早就被瓜分完毕了,我们厂的啤酒根本就进不去。”

“可是,可是我在星宝宾馆已经完成任务了啊,他怎么还解雇我?”

韩一松冷笑道:“呵呵,那都没有用,你就是把整个世界的任务都完成了,只要没给他送礼,他就解雇你;你一点任务没完成,给他送礼了,他就不会解雇你。海鹏啊,这是游戏规则,是不成文的规定,我以为你一个大学生,学得知识比我多,肯定会知道这些,我送礼的时候就没通知你……”

顾海鹏放下手机,医院走廊的窗户里透过新一天的阳光,是那么的明媚,那么的刺眼。

顾海鹏心中百般苦闷,长叹了一口气。

他忽然想到自己开始还以为是梁语涵做的手脚,立即羞愧万分:“梁总不计前嫌,对曹晓汐这么好,她真是个好人。”

这天傍晚,曹晓汐忽然胃口大开,此时她已经基本痊愈。

顾海鹏望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仿佛建立起了一层特别的情谊。

顾海鹏想曹晓汐好,曹晓汐也想顾海鹏好,两人相互间没有利益瓜葛,只是纯纯的,如水一般。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曹晓汐边吃边问。

顾海鹏笑了笑:“我忽然觉得你很漂亮。”

曹晓汐拍了一下顾海鹏的肩膀:“什么叫‘忽然觉得’,应该是‘一直觉得’。”

“嗯。”顾海鹏望着她红扑扑的脸,“是‘一直觉得’。”

曹晓汐哈哈大笑。

在曹晓汐出院那天,福阳市总医院的院长助理徐志达又来了。

曹晓汐显然已经和他熟悉起来:“徐助理,我这次住院一共花费多少钱?”

徐志达笑道:“我已经和我们李院长汇报了,这些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曹晓汐也笑道:“我只是自己算着玩罢了,心理医生对我说,要自己找些开心的事情做。”

徐志达身旁的医护人员道:“这十七天里,如果正常收费,点滴费一千二百七十六元,医药费五百二十九元,住院费……”她罗列着,然后输入在计算器里,说道,“共计,共计……”

“共计四千八百一十六元,对不对?”曹晓汐笑呵呵地接着。

医护人员在计算机里算出结果后,点头道:“对对,是这个数。”

顾海鹏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算得这么快?”

曹晓汐笑道:“我天生就对数字很敏感,这是天赋,忘了告诉你,我是东方经贸大学的毕业生,经济学专业喔。”

顾海鹏是文科生,对理科一向不是很感冒,但是他知道东方经贸大学在国内金融界的地位和声望,他佩服有余,却十分纳闷地问:“那你怎么……”

曹晓汐仿佛知道他的心理,苦笑了一下:“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留你在我家么?”

“知道,因为我不是坏人,对……对前女友感情真挚,还有……”

曹晓汐道:“这些只是一方面,因为我听到你说,你打算要考研。我是学经济的,我从小就对经济非常喜欢,可大学四年真的学不到什么东西,考研继续深造就成了我的梦想,只是……只是因为他,我放弃了。唉……后来他跟别人走了,我就……呵呵,算啦,都是过去了。”

她眼中泛泪,轻轻颤抖,却咧着嘴,微微地笑:“我现在都二十八岁了,再学习是不可能的了,我希望帮助你考上,也算是圆了自己当初的梦吧。”

众人走到医院大门外,早有星宝宾馆的人在此等候。

顾海鹏听到手机在响,便接起了电话。

“你好,我派人去接你们了,见到了吗?”

顾海鹏听声音是梁语涵,不禁愣道:“你……梁总,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

“哦……”梁语涵迟疑了一下,又道:“你曾经给过我名片的。”

“梁总,我想麻烦你一件事。”顾海鹏看了看身边活蹦乱跳的曹晓汐,又道,“你可不可以帮曹晓汐调换一个工作……”

“哦?”梁语涵一笑,“自己都没有工作,还想着别人,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顾海鹏脸一红,小心地看了看曹晓汐,道:“这个……我们……”

他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边传来梁语涵爽朗的笑声:“没问题,你这么热心去帮助别人,我当然要成人之美。我忙了,你让她等消息吧。”

顾海鹏还未来得及道谢,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一旁的曹晓汐迎着微风笑意嫣然,顾海鹏想:自己做得没错。

两人被送回到了曹晓汐的家。

曹晓汐一进门就直扑到床上,大叫道:“我回家了!我回家了!”

顾海鹏也很高兴,跟着跳到床上。

长时间的相处使两人间的感情变得淳朴而细腻。

曹晓汐见顾海鹏也手舞足蹈地在床上跳着,玩心大起。

她瞧准地方,抬腿一横。

顾海鹏没有防备,一下便被绊倒。

由于小床是单人型的,顾海鹏在瞬间又来不及调整,便直接压在曹晓汐的身上。

只听曹晓汐“啊”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顾海鹏觉得身下软绵绵的,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所有一切在此刻都静止了。

他望着曹晓汐的脸,自己从未离她有如此之近。

撩人的体香渐渐侵袭着,曹晓汐缓缓地闭上双眼,饱满的红唇微微涌动。

顾海鹏见她面色似火,喘息急促,忽然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心头翻滚。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曹晓汐的胳膊轻轻举起,扣住他的脖子……

……

……

一段激情过后,曹晓汐瘫倒在顾海鹏怀里酣睡过去。

顾海鹏望着她丰满圆润的身体,不禁想起段岚岚来。

他微微摇头,曹晓汐的鼾声已起。

顾海鹏用被为其盖好,轻轻地下床出门。

此时天色已暗,但到底不过下午六七点钟。

冬季的天,黑得总要早一些。

顾海鹏独步在大街上,望着匆匆赶路的人群,心中飘过一丝不安的落寞。

也许人生路漫漫,巅峰却只有那一刻;而所经历女子者众,最爱恋的也只有那一个……

顾海鹏正在感叹,忽然被眼前的身影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男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他左右各楼着一个女子。

两个女子均是红发浓妆,身形妖娆。

顾海鹏见那男人不断和她俩调情嬉笑,立即呆住了:这个男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做过销售工作,曾受过专门的识人培训,所见过的人,基本可以做到过目不忘,但是这个男人在他的记忆中并不是十分清晰。

顾海鹏努力地想了又想,顿时大悟:他不就是自己第一次去星宝宾馆时,和梁语涵发生关系的那名男子吗?

顾海鹏见他将头埋在一个女子身前热吻,另一个女子则在一旁无所顾忌的大笑,心中一股怒火熊熊燃起:“梁语涵这般好,你却如此负她!”他冲过去,一拳打在那男人的后脑上。

那男人正在玩闹,根本没有防备,当下被打得“哇哇”大叫。

两名女子惊慌着跑开,男人回过头,一脸怒意:“你干什么?”

他话到拳到,直打在顾海鹏的正面。

顾海鹏只感觉鼻子一阵酸痛,不由用手捂起来。

男人得此机会,连连出拳,他拳头力足劲大,似雨点般飞舞,只把顾海鹏打得睁不开眼睛。

顾海鹏倒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可身上却依然不停地领略到疼痛。

男人按住顾海鹏,一顿拳脚,竟接连打了近十多分钟,这才叫骂着走开。

顾海鹏吐着粗气,却爬不起来。

过了一会,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顾海鹏微微睁开眼睛,只见一辆跑车停在自己的面前。

车门开了,疾步跳下一个婀娜倩影来,顾海鹏仔细辨认了,努力地喃喃道:“梁……梁语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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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豪女痴情

梁语涵将顾海鹏扶起来,顾海鹏微微地道:“他……他……”

梁语涵示意他不要说话:“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品书网 ”

两人上了跑车,梁语涵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顾海鹏见这车内光丽无比,立即感觉坐立不安:“我……我没事。”他摸了摸嘴角,有些火辣辣的痛。

梁语涵一脚油门,跑车绝尘而去。

她长叹一声:“陪我喝点酒吧。”

顾海鹏见她一脸愁容,和自己印象里呼风唤雨的梁语涵简直判若两人,当下微微点了点头。

梁语涵将车驾驶得飞快,顾海鹏望着窗外,不觉一阵眩晕。

不一会,车停了。

梁语涵将顾海鹏带进了一个酒吧,两人寻了一个隐蔽处坐下。

“你喜欢喝什么酒?”梁语涵问顾海鹏。

“嗯?我随便……”顾海鹏见她双目盈盈,艳丽非常,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按我的口味来了?”梁语涵笑了一下,转向服务生道,“轩尼诗李察干邑和‘月圆之夜’……”

服务生恭敬地重复说了一遍后,问:“请问贵宾,各需要多少?”他见梁语涵竖起两根手指,又问,“每款两瓶?”

梁语涵点了点头,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草草地写了几个字。

服务生拿起来,连连行礼:“贵宾请稍等。”

不一会,走过来四位服务生,每人手里小心翼翼地各捧着一瓶酒。

顾海鹏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暗想:不就几瓶酒吗,你们至于这样紧张?

服务生们放下酒后,很快退下去。

梁语涵指着一瓶蓝色的酒,道:“这是这里的特色酒‘月圆之夜’,是这里的鸡尾酒专家调配的,全世界只有这里有,我很喜欢这个味道,你尝尝看。”

顾海鹏轻轻地舔了一下,感觉有点辣。

梁语涵又道:“你以前是销售啤酒的,不知道你酒量怎样?”

顾海鹏在做销售工作时,曾受过专门的饮酒训练,自问酒量还算可以。他随便抓起一瓶便豪饮起来。

顾海鹏本想一饮而尽,从而镇住梁语涵,没想到喝着喝着,胃里如着火一般,当下放下酒来,呼呼地喘气。

梁语涵果真吃了一惊,她望着那瓶酒,已被顾海鹏喝下近一半,竖起大拇指,道:“你真豪爽,很多人喝轩尼诗李察都不这么喝,我努力试着跟你。”

她抓起另一瓶,仰头喝下一大口后,连连咳嗽起来。

梁语涵放下酒瓶,尚有一多半酒。

顾海鹏望着依然在捂嘴咳嗽的梁语涵,暗笑道:不能喝就别这么喝嘛。梁语涵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吗?”

顾海鹏见她认真起来,便摇了摇头。

“其实,我一直派人监视你。”梁语涵低声道。

顾海鹏吃了一惊:“为什么?”随后他又立即醒悟,“怕我泄漏你的隐私吧?”

梁语涵点了点头。

顾海鹏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梁语涵道:“我现在知道了,可当时我并不熟悉你,你还记得司徒梦茹吧?”

顾海鹏想了一下,道:“记得,就是你们星宝一楼的女服务员。”

梁语涵道:“正是她,我之所以没有把你也关起来,是因为你不是星宝的人。”

顾海鹏一边点头,一边感觉后背直冒冷汗。

他沉吟许久,终于弄明白梁语涵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原因了。

梁语涵又道:“那次你在星宝广场晕倒,是我的人帮忙背你;还有我们的员工曹晓汐被打那次,多亏那天我离星宝不远。”

顾海鹏想着,顿时醒悟。

梁语涵顿了顿,转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大熊?”

顾海鹏一愣:“什么大熊,就是那个男人?”

梁语涵点点头,顾海鹏遂把第一次去星宝宾馆的经过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她。

梁语涵微微一笑:“那天我要见寒哥,我的手下误以为你就是,还真是碰巧了。”

顾海鹏也笑道:“我开始也是一直纳闷,后来才弄清楚了。梁总,我被啤酒厂解雇的事情,真是抱歉,我还以为是你……”

梁语涵没有说话,却双眼泛红,她一面喃喃着:“大熊……大熊……”一面抓起酒,又喝了起来。

顾海鹏试探着问道:“你说你知道他的所有事?”

梁语涵点点头:“他花心,他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可……可我却喜欢他。”

顾海鹏不说话了,不知为何脑海中翩然闪出段岚岚的影子来。

“我和他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梁语涵讲起自己和大熊的往事来,“你平日里看我威风八面,说一不二,其实那都不是真正的我。在私底下,我喜欢将自己打扮一番,独自到酒吧喝酒或是逛街购物。那天,我来到这里,自己默默地喝酒,大熊走过来调笑搭讪。你知道,我身边的人是绝对不敢这样的,大熊让我感到很新鲜。我们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他的甜言蜜语确实让我不敌,我喜欢上他了……”

顾海鹏道:“我想,那都是他骗女孩的手段。”

“我知道……”梁语涵苦笑了一下,“他欺骗也罢,花心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他;他三心二意也罢,见异思迁也罢,我不想去在乎这些,我所在乎的,还是我喜欢他……”

顾海鹏见她眼中含泪,脸颊微动,万没有想到星宝宾馆的老总居然如此痴情。

顾海鹏长叹一声,道:“感情方面的事,是勉强不来的。我以前……”他将自己和初恋女友段岚岚的故事讲给梁语涵,心中却越发疼痛了起来。

梁语涵问道:“她和你分手,是因为钱吗?”

“我想应该是,她说和我在一起没有未来。她说得没错,我自己的未来在哪都不知道,何况她呢?”

梁语涵皱眉道:“只认钱的女人,不要也罢。”

顾海鹏苦笑道:“其实你又何尝不是?只认女人的男人,同样不要也罢。”

梁语涵猛然一震,难过地将头歪向一边,喝起酒来。

顾海鹏见她如此,不禁百般惆怅,幽幽地念道:“同时天涯沦落人……”

梁语涵接道:“何况相逢又相识。”

顾海鹏一愣,原诗“相逢何必曾相识”经她一改,不仅在全诗的意境上有所突破,更符合当前两人的遭遇,当下叫道:“妙句!”

梁语涵笑了笑,盈盈若水。

两人把酒谈心,无所不谈,甚是畅意。

梁语涵忽然道:“你和那个叫曹晓汐的……是什么关系?”

顾海鹏面带一丝尴尬:“我……”

梁语涵哈哈大笑:“情人?”

顾海鹏立即摇头道:“不是……”

他想起曹晓汐那诱人的胴体,一时间麻木起来。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和她究竟算什么关系。

梁语涵道:“我也希望有个男人像大哥哥一样呵护我,关心我……可是我周围没有那样的人,也不可能有那样的人。那天,我看你为曹晓汐出头,感动了很久。”

顾海鹏见她面色渐红,娇艳非常,便调笑道:“我可以当你的哥哥啊!”

不料梁语涵面露喜色,问道:“真的?”

顾海鹏点头道:“当然,我正好也没有妹妹,看你的年龄,也不过二十岁吧。”

梁语涵眉开眼笑:“我马上就二十岁了。”

顾海鹏虽然早就目测出她的年龄,但经她口中说出,还是一惊。

他想到梁语涵如此年龄便有此成就,相比之下,自己简直是虚度光阴。

顾海鹏不觉低下头去。

梁语涵仿佛知道他的心思,道:“星宝的位置是我爸给我的,若是依我自己,只怕一辈子也坐不上来,况且,我也不想坐。”

顾海鹏见她目光移向别处,眼间布满迷离。

只听梁语涵又道:“你觉得星宝宾馆主体大厦的建筑设计怎么样?”

顾海鹏不加思索,道:“很不错,我觉得非常有创意,星宝宾馆的建筑风格是夹杂在哥特式建筑风格和巴洛克式建筑风格之间。两种风格虽然在概念上相互略所交集,但实际上能融合得如此完美是很困难的。”

梁语涵惊喜道:“你还懂建筑风格?”

顾海鹏笑道:“我是文科生,什么东西都懂一些皮毛罢了。哥特式建筑风格的特点是大窗户和长束柱,给人一种扶摇直上的飞天感,法国很多的教堂都是这种风格;而巴洛克式建筑风格起源于十七世纪的罗马,它的特点是喜欢华丽的装饰和雕饰,用直观的感召力影响人。圆塔式的建筑比哥特式的尖塔更为引人瞩目。星宝宾馆将这两种风格结合得完美无瑕,恰到好处。”

梁语涵兴奋地道:“你知道吗?整个星宝宾馆的建筑设计是我在十七岁时完成的,后来这个设计在国内夺得了很多建筑学方面的奖项,但是我一直都认为夺奖只是因为设计的人是我,听你这么一说,我好高兴!”顾海鹏吃了一惊:“你刚才说你十七岁……”

梁语涵点了点头:“我的爱好和特长都是建筑设计。”

两人边饮边谈,不知不觉已过了许久。

顾海鹏已有七分醉意,而梁语涵早就瘫倒在一旁。

顾海鹏摸了摸怀里的钱包,叫服务生买单。

可是服务生跑过来说:“这个位置已经有人签单了,那人姓梁……”

顾海鹏一愣,立即想到梁语涵在点单后写字的情景。

他随口问道:“一共消费多少钱?”

“两瓶轩尼诗李察干邑和两瓶‘月圆之夜’,共计六万一千元。”

顾海鹏吓了一跳,猛地一下站起来,道:“你刚才说多少钱?”

服务生显然也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战战兢兢地道:“轩尼诗李察干邑每瓶售价两万五千元,‘月圆之夜’每瓶售价五千五百元,共计六万一千元。”

顾海鹏愣道:“你们这怎么这么贵?”

服务生道:“我们这只是卖个运费,比如轩尼诗李察干邑,在法国出厂时便卖一万八千元,这是国际上的通用价格。”

顾海鹏心上一震,心想自己刚刚毕业半年,从未敢想过什么时候能独自赚上几万元钱,此时竟然一顿酒就花了六万一。

他摸着自己钱包里的那几百元钱,想起此前服务生们均小心翼翼捧酒的样子,有些不寒而栗。

他背着梁语涵,摇晃着出了酒吧门口。

顾海鹏将她扶进了她的跑车,此时已近午夜,顾海鹏见她歪倒着,嘴里依旧不停地嘟囔着:“大熊……大熊……”,不禁感慨不已。

忽然,顾海鹏被梁语涵的腰间挂饰吸引住了。

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玉,上面刻有几个字。

顾海鹏仔细辨认,原来写着“富贵相弃,贫贱不移”的字样。

他见这碧玉光滑无比,色彩夺目,不用想也知价值不菲,只是这上面的字……

顾海鹏正看着,忽然感觉天昏地转,洋酒的后力发作了……

14、会无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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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海鹏苏醒过来时,吓了一跳。品书网

只见跑车周围站满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

他看看左右,身旁的梁语涵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甜蜜地睡着。

顾海鹏看着车内装饰钟表显示的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多了,随即下意识地摸出了手机。

十六个未接电话,二十四条短信……什么情况?

都是曹晓汐!

顾海鹏大脑一阵发麻: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呀,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回拨了曹晓汐的号码,可却提示关机。

顾海鹏不禁动了一下,梁语涵也跟着醒了。

她微睁了眼,也看向时间,随即眼睛睁大,叫道:“不好,晚了!”

顾海鹏纳闷地道:“什么晚了?”

梁语涵不答话,按了下面前的按钮,跑车四周的玻璃顿时被挡住。

顾海鹏见车内漆黑一片,慌道:“你要做什么?”

梁语涵随后又点亮了车灯,道:“我要补下妆,我上班晚了,今天有个例会的……”说着,她从身后摸出几个瓶装的化妆品,轮番向自己脸上涂抹。

顾海鹏见她认真的样子,倍感娇艳可爱。

不一会,梁语涵又按了一下按钮,四面的玻璃恢复透明。

她按了一下车喇叭,车外的众人急忙让开一条路。

顾海鹏问道:“他们这是做什么?”

梁语涵面无表情,一边启动跑车,一边道:“他们都是我的手下,在保护我。”

跑车很快驶向公路,梁语涵笑着道:“我赶时间,实在不能送你,如果你着急就跳出去吧。”

顾海鹏望着车窗外向后掠过的风景,又看了看坏笑的梁语涵,才明白她是在开玩笑,只听梁语涵又长叹一声:“我的头好疼。”

顾海鹏这才想起昨夜的宿醉,猛感觉自己脑袋也是晕晕沉沉的。

这时,梁语涵的手机响了。

她打开车载电话,电话那边的男声急迫而烦躁:“语涵,你说老三那混账小子是怎么想的,干着好好的夜店,还要在我餐饮这儿块抢道!”

梁语涵忽然严肃起来:“二姐夫,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嗨,就是老三他在我永食餐饮店面旁边开个饭店,这是向我赤,裸裸的挑衅啊!语涵,你说吧,姐夫和他,你帮谁?”

梁语涵沉吟了一下:“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语涵,你不要以为老三姓梁,你就拉偏架,照那么说,你姐还姓梁呢。”

“二姐夫,我知道啦,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吧?”

“行,我现在也不强求你表态,反正我刚才也给老大打电话了,人家在国外逍遥,刚刚正睡觉呢,估计一会能给你打电话,我这是提前通告你一声。”

由于是车载电话,顾海鹏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什么老大老三的听得莫名其妙,但他知道,这事应该不小。

梁语涵没说话,依然目视前方,跑车照旧飞驰。

过了一会,她的电话又响了。

梁语涵再次开启车载电话,这次是另一个男声:“梁总您好,请问您现在说话方便么?”

“陆先生好,我在开车,请讲吧。”

“老板吩咐我说,一会十点,到老地方开会。”

“十点?”梁语涵反问了一句,随即又道,“好吧,看样子时间很紧。”

“梁总辛苦了,老板说,这次会议要说三个事,一是讨论政府开发城北区的事;二是二小姐家和三公子家闹矛盾的事,梁总你应该知道了,三公子在永食旁边开个饭店;这第三嘛,嘿嘿,还是之前我拜会梁总时说那事,年底了嘛。”

顾海鹏听了,猛然想这起“陆先生”自己曾在梁语涵的办公室见过。

只听梁语涵又说:“陆先生我知道了,请问,这个会……都有谁参加?”

“老板交代了,二姑爷、三公子还有梁总你……”

顾海鹏见梁语涵面露不快地关了电话,道:“你一天可真够忙的。”

梁语涵笑了笑,却扭曲着脸:“你觉得我有钱有势,风光无限,可局中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她话音刚落,又按了一下按钮,正色道:“泽伦,我有点事,今天的例会你主持开吧,就按计划好的办。”

电话那边换成了她的助理张泽伦:“梁总,我知道了,另外,向您汇报一件事。昨天晚上由市公安局牵头,联合消防、卫生等部门到星宝做无通报检查。”

梁语涵“哦”了一声。

张泽伦继续道:“检查的过程很顺利,我们在消除安全隐患方面一向做得尽善尽美。”

梁语涵道:“嗯,通知行政部和保卫部,让他们面对成绩不要骄傲,要继续努力,做到万无一失。”

“是。”

“一会我不回星宝了,你们有一辆车跟着就行了。”

“是,梁总。”

顾海鹏回头一看,才发现后面有几辆车正调头转弯,最终只剩一辆黑色轿车继续紧随自己所坐的车。

“我们这是去哪?”顾海鹏问。

“你还是别问了,一会到地方了也不要多话,很多事情看不懂也不要多嘴。其实我不应该带你去的,如今时间实在太紧了,你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

顾海鹏有些纳闷,心想:什么地方这么神秘?

他笑道:“难道是鸿门宴么?”

梁语涵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吧,反正会无好会。”

跑车大概行驶了半个小时,停了下来。

顾海鹏下了车,看见后面的黑色轿车也停下来,从里面走下来四个人,一起向梁语涵问好。

他见几个人均若有似无地窥视着自己,感觉十分别扭。

眼前是个破旧的平房,由于是冬天,四处零散着七扭八歪的枯木秃树,呈现出一片垂败凄凉之象。

只有微红的太阳还算耐看,好似少女脸上的红晕。

顾海鹏心想:不就是开个会吗?星宝宾馆那么大,干嘛非来这荒郊野外的地方?

梁语涵看看时间,揉揉脑袋道:“看样子我们来早了。”

大家走进房子,顾海鹏见屋内并不是很大,只摆了一条长方桌和几个凳子,这种摆设现在大概已经很少见了。

四面的墙面虽然陈旧,倒也干净。

梁语涵坐到凳子上,格调略显不搭。

余下几个人站到门口,不敢进来。顾海鹏也不知该不该坐,一时有些难堪。

直到梁语涵招呼他坐下,他才迟疑地跟着坐了。

不一会,屋外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梁语涵站起来,道:“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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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他乡故友

顾海鹏跟着梁语涵走出来,只见梁语涵的跑车左右又各停了一辆车。

他仔细看了看,左边是黑色悍马,右边是白色卡宴,两辆豪车后面又各有几辆不同牌子的轿车,乍一看仿佛是来到了停车场。

可最令顾海鹏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黑色悍马的车牌号:xx-88888。

这个车牌号得多少钱啊?顾海鹏想。

他正看着,悍马的车门开了,从里跳下来个男子。

这男子大约三十左右岁,中等身高,身材较瘦,最奇的是他发型凌乱,好像刚起床似的。

只听他冲着白色卡宴笑道:“哎呀,原来是姐夫的车,我还以为是谁呢?在福阳市里,竟然还有敢和我飙车的人。”

白色卡宴里也走来个男子,这男子三十多岁,一脸胡茬,卷发黑脸,远不如称他“姐夫”的男子俊朗秀气。

卡宴男刚下车,就怨道:“梁介仁,我是顺路,哪和你飙车了?你刚才把别人的宠物狗给撞死了……”

悍马男呵呵笑道:“谁让他不好好看着狗,这公路是狗跑得么?姐夫,我仁哥办事绝对公道,已经让人赔钱了。”

顾海鹏听了,暗暗发笑:这人怎么没大没小,叫别人姐夫,又自称仁哥。

梁语涵低声道:“那个开悍马的叫梁介仁,是我哥哥;那个开卡宴的叫赵旻,是我姐姐的丈夫。”

顾海鹏闻言一愣,低声道:“你昨天不是说你没有哥哥么?”

梁语涵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低声道:“他和没有差不多,我更希望没有他。”

顾海鹏有些纳闷,眼见梁介仁和赵旻已经走近,便不再多嘴了。

梁语涵一脸微笑:“姐夫好,三哥好……”

赵旻也笑道:“语涵好。”

而梁介仁好像没听见般,丝毫没有回应。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梁介仁扭头斥道:“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男子摆脱众人的阻拦,冲了走过来,他拉住梁介仁,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梁……梁先生,我是本市《华商时报》的记者,请问市政府已经明令禁止洗浴场所自己用锅炉烧水,您的碧水一浴休闲洗浴中心为什么还私自违背禁令?”

梁介仁眼睛一扬,道:“小记者别没事闲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的洗浴用锅炉烧水了。”

那记者翻出几张照片,道:“梁先生您看,这些都是我暗访拍到的,您应该知道,用锅炉烧水会污染环境,冒出的黑烟对周围的居民生活也有影响。”

梁介仁过去便抽了那记者一巴掌,他怒骂道:“我污染你妈了,给我打!”

早有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将那记者按倒在地,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狠打。

猛然,顾海鹏见那记者有些眼熟,忙叫道:“慢着!”

众人停了手,那记者强忍着抬头,看了一会,叫道:“顾……顾海鹏。”

顾海鹏急忙走过去,扶住他,又惊又喜地道:“诗扬,真的是你啊?”

“是我啊,哎呦!”记者捂住屁股叫起来。

“你是谁啊?”梁介仁问顾海鹏。

顾海鹏还没说话,梁语涵先说了:“三哥,这是我朋友,你……消消气吧。”

梁介仁“哼”道:“我们家内部开会,你带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他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顾海鹏正要反驳,只见梁语涵轻拍了他一下胳膊,于是把话咽在心里:我哪里不三不四了?

赵旻摇了摇头,道:“介仁也真是的,这种事给点钱不就完了,还打什么人。”

梁语涵轻道:“姐夫算了,还是别说了。”又低声对顾海鹏道:“我进去了。”

顾海鹏目送她和赵旻进屋后,转头笑道:“诗扬,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上学时候不是带眼镜吗?”

“嗨,激光手术,治疗近视,没有后遗症。我这都多少年不戴眼镜了……话说,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诗扬是顾海鹏的初中同学,高中同桌,外加小学校友。

在顾海鹏的印象里,诗扬的经典形象是他戴着眼镜,背着比他体重还沉的书包,无论风雨雪电雷天气,都会去图书馆读书。

顾海鹏当时曾取笑他书读傻了,这话并不是造谣,而是有典故的。

初中时,顾海鹏所学的语文课本上有很多鲁迅的文章,教语文的老师显然也对这位民族魂尊敬无比,曾在课堂郑重宣布:“要想学好语文,就得多看鲁迅的文章。”

诗扬当时很听话,从图书馆借来一本《鲁迅全集》废寝忘食地拜读。

过了几天,顾海鹏问他读“鲁迅”的感受。

诗扬回答道:“鲁迅的文章离我们太远,只有一篇贴近生活,符合现实。”

顾海鹏问:“哪一篇?”

“《论‘他妈的’》。”诗扬得意洋洋。

随后,他在写作文时开天辟地般的起首就写了一句“他妈的”。

事情的结果可想而知,语文老师当天把诗扬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直把他骂的天晕地转,海枯石烂。

诗扬回到教室,还满头星星,闪闪璀璨,他一脸雾水地问顾海鹏:“为什么鲁迅写得,我写不得?”

顾海鹏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不知道……”

顾海鹏想起昔年趣事,不由大笑。

诗扬也仿佛身上不疼了,跟着笑起来。

他乡遇故知是人生四大喜之一,顾海鹏确实难得高兴一次。

“你怎么干上记者了,行啊,小子。”

“海鹏,这事说来话长。不过有一点我得先说明白,我去拍照可不是为了钱。”

顾海鹏知道他指的是赵旻刚才说的话,当下点头。

诗扬拉着顾海鹏远离了平房,他见梁介仁的人没有跟过来,悄悄对顾海鹏道:“跟我来。”

顾海鹏问道:“什么事这么神秘?”

诗扬道:“一流记者要在现场采访,要用事实说话。”

他左拐右转,竟绕了一圈,来到平房后面。

顾海鹏道:“你怎么……他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是看不起我们的。”

诗扬“哼”了一声,道:“一群下流的人,聚集在一起便叫上流社会。”

顾海鹏见他偷偷地四下张望,轻手轻脚地走,不知他要做什么,便也悄悄跟着。

平房的屋后有一面围墙,诗扬爬了上去,走到围墙的尽头,猛然一跳,竟跳到屋檐上。

顾海鹏跟着他,同样小心翼翼地跃到屋檐。

诗扬笑道:“海鹏,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灵巧。”

顾海鹏也笑道:“你忘了,我在我高中时还是校足球队的呢。”

诗扬道:“当然没忘,话说我来f市后,就不怎么看足球了,中超比赛虽然比以前热闹了许多,但是这地方的球队不行,没有激情。”

顾海鹏笑了笑,他知道诗扬所说的。

福阳市当地的职业足球队叫福阳启运队,这是福阳市唯一一支参加全国中超足球联赛的职业俱乐部队,只是该队近年来成绩太差,一直在降级区徘徊,所以前去看球的球迷越来越少。

诗扬将屋檐上的瓦片一一摘下,不一会便挖开了一个小洞。

这下,顾海鹏顺着小洞便可看到屋内的数人。

只见那条方桌旁只坐着赵旻、梁介仁、梁语涵三人,其余人一概站在四周。

诗扬笑道:“《淮南子?原道训》上说,‘登高临下,无失所秉’,我们今天就来个坐山观虎。”

16、上层精英

顾海鹏低声笑道:“行了,这么多年了,你说话还是喜欢拽文卖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诗扬也笑起来:“你不也是拽个成语么?”

“我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品书网 ”

“得,还没完了。”

两人都怕下面众人听见,所以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好像当年身处校园教室,老师在前面讲课,他俩在下面低声说话一般。

只是时光匆匆,感觉虽在,却到底是回不到从前了。

这时下面忽然传来一句:“今天老板让我约几位是想商量三件事情,第一件,根据可靠消息,明年市政府的重点工作是开发我们福阳市的城北区,市里会对参与城北区投资开发的商务人士给予土地价格优惠、税收部分减免等政策。老板想知道大家是什么看法。”

顾海鹏听这声音,是先前给梁语涵打电话的陆先生,他自言自语道:“奇怪,他也不在这里呀?”

诗扬指着方桌上面一个盒子状的物体,道:“那是扩音器,这个说话的人并没有来,只是通过电话和他们交流,这叫电话会议。”

顾海鹏恍然道:“原来如此。”

只听陆先生又道:“第二件事……你们大概都已经知道了,我们二小姐和三公子两家最近有些不愉快,准确的说,应该是二姑爷和三公子。原因是两家同时在城西区乐福路开饭店,互不相让,互相指责,老板知道后,很是费心……”

他还没说完,梁介仁便打断道:“陆老头,我让你来评评理,我最近在看《企业管理》,这经商开店要多管齐下,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城南有我的夜店、城东有我的洗浴,我在城西干个饭店怎么了?我他妈以后还要去城北呢。”

顾海鹏听了,暗想:陆先生我见过,不过四十多岁而已,这个梁介仁竟然称他做老头。

“介仁啊,你开饭店我不管,你在我店面旁边开是什么意思?”赵旻道。

“碰巧呗,天底下那么多碰巧的事,让你碰一次怎么就不行了?”

“二姑爷,三公子,你们先让我把话说完行么?”陆先生道,他顿了一下,听二人都不说了,继续道,“第三件事算是通知,现在眼看年底了,各位要上缴的钱款还须多多抓紧,老板在等大家的好消息呢。”

陆先生说完停了一会,又道:“现在大家说说城北开发的事吧?二姑爷,你先说吧。”

赵旻想了想,道:“开发是好事啊,有钱赚的事谁不去啊?我支持。”

梁介仁“哼”了一声,冲赵旻道:“你不是常说‘你支持的事,我就反对’么?城北开发这事我也支持。我等下就回去研究个项目。”

陆先生笑了一下,又问:“那梁总的意思呢?”

梁语涵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道:“我们当然要去城北参与开发,这符合我们一向支持政府工作的原则。”

梁介仁哈哈大笑,对梁语涵道:“还是你会说话,明明是去占便宜,反说得像我们去帮忙似的。”

梁语涵毫不理睬,没有说话。

陆先生道:“这么说,大家对城北开发是一致同意了,第二件事嘛,梁总相对于二姑爷和三公子来说是中间人,你先说下你的看法吧。”

梁语涵不假思索,道:“姐夫,我想这事的原因应该很简单,就是你的永食在今年大幅度涨价。”

赵旻一愣:“怎么讲?”

梁语涵又道:“我们星宝的餐饮供应一直都是永食在做,你们永食忽然大幅度涨价让星宝也难以适应,我有问过你,你说是原材料价格上涨。而三哥夜店和洗浴的餐饮供应也一样,我想,大概你们平时多有矛盾,在这件事上一定没有好好的沟通吧?”

赵旻道:“就因为这点小事?”

梁介仁冷笑道:“梁语涵你别胡说八道,我喜欢开饭店怎么样,我看谁能管得了我?”

赵旻道:“介仁,这就是你胡闹了,从我第一天进你们梁家门开始,你就对我有偏见,怎么,你还真打算和我没完没了?”

梁介仁又冷笑一声,道:“亏你好意思说,你一个大爷们还说进我们梁家门,你有没有脸啊?”

赵旻扑地站起来:“你怎么和我说话呢,还分不分大小了,好歹我也是你姐夫!”

梁介仁笑道:“嘿,我只认我姐!”

“你们先别吵了,再吵就把老板吵醒了”这时,陆先生插话道,“三公子,过往的事情我们先不谈,城西那地方凭三公子的眼光是绝对看不上的,我只问一句话,这次你开饭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回头好对老板交代。”

梁介仁“哼”了一声,道:“你们都知道,我夜店和洗浴的餐饮是由永食来做,我姐对我说,都是一家人,让我帮姐夫一把,我说行,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就给他们永食做。本来也是,这东西给谁做不行啊?现在倒好,上个月,永食不打招呼,忽然提高餐饮供应的价格,我他妈的营业成本瞬间就加了一倍!”

顾海鹏心想:这不还是因为餐饮供应的价格上涨么,梁语涵哪里胡说八道了?

梁介仁说着说着,拍起桌子,手指赵旻,道:“你要是缺钱就和仁哥说,我给你。”

赵旻辩解道:“你以为我想涨吗?整个菜品肉品市场都在涨,我营业成本还不知道加了几倍呢?陆先生,你也知道,现在的生意不好做……”

顾海鹏在上面正看着热闹,一旁的诗扬笑道:“这些上层精英的世界还真不是我们能懂的,海鹏,你和他们什么关系呀?”

顾海鹏笑了笑:“哪有什么关系?”他把自己和梁语涵认识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当然,梁语涵的隐私被选择性忘记了。

诗扬沉默良久,忽然问:“你想不想出人头地?”

顾海鹏一愣,道:“当然想。”

只听诗扬又道:“在第一件事上要和他们三个不一样。”

顾海鹏正在纳闷,却见诗扬抓起一个瓦片从小洞中扔下。

他大吃一惊,来不及阻止。

那瓦片“啪”地一声,不偏不倚,正落在那方桌中间。

这下屋内众人吓了一跳,一齐移目向上面注视。

梁介仁喊道:“谁他妈扔的,找死啊?”

17、连蒙带虎

梁语涵见是顾海鹏,大叫道:“你……你怎么在上面?”她这样一喊,显然是彼此认识,屋内众人便不如先前那般慌张了。

顾海鹏正不知如何回答,只听诗扬在耳边低声道:“想出人头地就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顾海鹏虽然不懂他的意思,但眼见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对第一件事有异议。”

他看下面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抬头望着自己,不由暗暗一阵紧张。

顾海鹏稳定了情绪,继续道:“现在世界经济形势严峻,从大环境上来看,我们要考虑的不应是继续扩展,而是要如何守业;再者,树大招风的道理我们每个人都懂,过多的话我也不说了;还有一点,福阳市依山临海,城北多是山区。众所周知,山区较平原来说自然不好开发,我想这也是政府最后才开发城北的原因之一……”

他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牢记诗扬的话——“要和他们三个不一样”。

梁介仁冷笑一声,道:“这是我们梁家的事情,谁要你多嘴了?”

赵旻看了梁语涵一眼,没有说话。

梁语涵也是不语,她虽然有意护着顾海鹏,但梁介仁的话说得没错。

这时,只听扩音器里的陆先生道:“我觉得这人说的有些道理,再说,投资开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们应该集思广益一下。对了,这人是谁?”

梁语涵缓缓地道:“他……他是我的朋友……”

陆先生笑了一下:“这位朋友,请问你对第二件事怎么看呢?”

梁介仁道:“陆老头,这不妥吧?”

陆先生道:“我只是问问,有什么不妥?朋友,你但说无妨。”

顾海鹏得到了鼓励,顿时信心大涨,他想了想,道:“关于第二件事,我认为二姑爷和三公子共同开店是个好事。”

他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顾海鹏笑了笑,道:“我们应该站在历史的高度去考虑问题,而不是单纯地去计较谁对谁错。比如,二姑爷,你最喜欢吃什么?”

赵旻一愣:“我最爱吃闷酱鹿鞭。”

顾海鹏又问道:“那你会不会天天吃闷酱鹿鞭呢?”

赵旻道:“当然不会,天天吃岂不是吃腻了吗?”

顾海鹏一笑:“不错,民以食为天,每个人吃饭用膳都不会天天只吃一种食物,而每个人吃饭用膳也不会天天只去一家饭馆,城西乐福路的食客们一定会吃完二姑爷的店,再去吃三公子的店,吃完三公子的店,再去吃二姑爷的店,无论吃哪家店,都是梁家的店,两家饭店和谐相处,共同发财,这岂不是好事?”

顾海鹏想起大学时所学的“站在历史的高度去考虑问题”,洋洋洒洒说了一番。

他见大家都像学生一般认真听着,继续说道:“二姑爷的永食是个大饭店,我虽然没去过,但是也听说过;按照三公子的身份,新开的饭店想必规模也不会小,现在该担心的是其他的中低档饭店,他们才是你们真正的竞争对手。”

梁语涵一脸惊喜,连连点头。

赵旻和梁介仁均是面带赞许之色,本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

只听陆先生兴奋地道:“这位朋友,你大概没去过城西的乐福路,那地方方圆百里都没有饭店。在福阳市,敢和我们梁家掰手腕的还真不多。”

顾海鹏笑道:“多谢陆先生指点了。”

陆先生显然有些意外:“你知道我是谁?”

顾海鹏道:“当然,我和陆先生还有一面之缘。”

他将当初在星宝宾馆见过陆先生的事说了一遍。

陆先生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对你实在没有印象,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一定赔罪。”

顾海鹏连忙道:“陆先生客气了,我只是个晚辈,陆先生没记住也是正常的。”

梁家的会议结束后,梁语涵将顾海鹏和诗扬送到路边,朝顾海鹏挥挥手道:“你真厉害,有时间来星宝看我。”

诗扬望着梁语涵一行,对顾海鹏道:“这个女孩可真漂亮!”

顾海鹏拍了他一下,道:“别看了,人家已经走远了。”

诗扬转过头来,连连摇头,显是依然沉溺在梁语涵的容貌里。

顾海鹏打断他,道:“话说刚才真是惊险,你为什么忽然扔下那个瓦片?”

诗扬道:“不扔瓦片怎么吸引他们的注意?这是在那些上层精英面前露脸的机会!”

顾海鹏又问:“那……那你为什么让我和他们回答得不一样?”

诗扬笑道:“唉,朽木不可雕。他们三个人都是一样的答案,你与众不同,在他们眼里就会多了一丝印象。在上层精英的心里留下印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人家见多识广,交际范围大,多少人物在他们面前都是过往云烟。”

顾海鹏恍然大悟,又问道:“你懂这么多,干嘛不自己回答?”

诗扬道:“我倒是想了,可是没人给我牵线搭桥。你不同,你有那个女孩……”

顾海鹏道:“我是认识她,但是可不是为了什么搭桥。再说,她也没帮我什么。”

诗扬道:“嘿,如果不是那女孩说认识你,他们非叫人把你打一顿,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顾海鹏想了想,忽然感觉人和人的交往竟然如此困难。

他原本以为,只要有实力便会出人头地,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可是如今看来,光有实力还远远不够。

他想至此,长叹一声。

诗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的叹什么气?你倒也真行,连蒙带虎的,竟然把他们一群上层精英弄得一愣一愣的。记住,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你现在手机号多少来着?”

两人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后,诗扬转身走了。

顾海鹏见他渐渐远去,飘回一段话来:“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顾海鹏听这话是汉高祖刘邦的《大风歌》,心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但很快又涌上一丝落寞:“我那是连蒙带虎么?”

他急急忙忙地回到曹晓汐的公寓,却见她伏在床上抽动着。

顾海鹏走过去,道:“你怎么了?”

曹晓汐一听是他,立即将脸埋下去,连连擦了几下,又抬起头来。

顾海鹏见她眼圈通红,问道:“你怎么哭了?”

曹晓汐斜眼道:“我才没!”

顾海鹏道:“你这样子分明是哭了!”

曹晓汐捂着眼睛道:“没有!没有!”

顾海鹏暗暗好笑,坐在凳子上。

曹晓汐问:“你去哪了?”

顾海鹏道:“我怕打扰你睡觉,就出去走走……谁曾想,遇到很多事。”

曹晓汐忽然扑过来,发疯地打着顾海鹏:“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呢!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顾海鹏这才明白:原来她担心自己离开,在这座城市里,居然还有人担心自己,在乎自己。

他忽然心头一热,欲将曹晓汐揽在怀里。

可曹晓汐却拼命地挣扎着:“不要碰我!”

顾海鹏望着她,一脸迷茫,心想:我们不是已经那个了么,抱一下怎么了?

他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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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柔情似水

当晚,顾海鹏如往常一样睡在地上。

说实话,他开始时是动了一丝到床上去睡的心思。

只是他看到曹晓汐始终不声不吭的样子,便没敢再继续想下去。

顾海鹏忽然觉得别扭起来,他之前和曹晓汐可以打闹,可以无话不聊,可以互相照顾,甚至彼此暧昧,可是有了那层实质的关系后,他们反倒冰冷了。

顾海鹏很纳闷:那个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应该更亲密一些呀?

他猜不透,想不懂,眼看着曹晓汐已经自行躺在床上,便没话找话道:“晓汐,你以前不是经常晚上上班么,今天怎么了?”

“托你的洪福,员工部给我调换个工作,现在我是正常作息了。”曹晓汐语调平淡,不悲不喜。

“那现在你是什么工作?”

“文员。”

“累么?”

“不累。”

顾海鹏有点懵了,若是以前,曹晓汐一定会兴高采烈地给他讲自己在工作上的趣闻趣事,可是现在她怎么了?

顾海鹏望着天花板,从来没感觉它是如此之矮,仿佛将要塌下来似的……

夜半,顾海鹏醒了。

他也奇怪,自己在宿醉之后,竟然没有一觉酣睡到天亮。

顾海鹏觉得自己心事重重,他的确很困,可就是睡不着,这种情况并不常见。

他爬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向睡在床上的曹晓汐。

曹晓汐睡得如此安详,仿佛带着笑意。

顾海鹏走近了,发现她竟然把被蹬在一边。

由于是冷冬,曹晓汐在睡觉时和顾海鹏一样,要穿着长袖的睡衣睡裤。

可这并不妨碍她显出玲珑有型,精致曲折的身段。

顾海鹏静静地看着,曹晓汐的脸光滑无比,如绸缎般,她轻轻地呼吸着,不疾不缓的节奏好像动人悦耳的名曲。

顾海鹏知道,她睡衣之内的胴体更是洁白如玉。

她应该没带胸罩吧?那她睡衣里面岂不就是……

顾海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想,他自己也笑了,她的身子自己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为何还是这样好奇?

他悄悄地,把被拿起,覆盖在曹晓汐身上。

可这一下就把曹晓汐被惊醒了,顾海鹏也没想到她睡觉这么轻。

“你干什么?”曹晓汐忽地坐起来,躲到床角,浑身裹满了被。

“我……我看你,没盖被……就帮你盖一下……”顾海鹏显然被她过激的反映吓到了。

“你离我远点……”曹晓汐静静地,一字一字地说。

“我……”顾海鹏说不下去了,他心想:她到底怎么了,我是好心啊?

他点点头,说了句:“好吧。”

顾海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一脸惆怅。

夜,就这样悄悄地过去,像个喜欢躲迷藏的孩子。

顾海鹏被自己腰间的手机弄醒了,此时天早已亮了。

他的手机响了很久,以至于他不得不摸出来应着。

电话那边是以前啤酒厂的哥们韩一松。

只听韩一松叫道:“海鹏,你在哪呢?我……我他妈的不干了!”

顾海鹏愣道:“为什么?我……”他看了看身边的曹晓汐。

曹晓汐正在弯着腰洗头,她穿着红色毛衣,黑色棉裤。

不知为什么,顾海鹏忽然想起他第一次来这里时,曹晓汐身着内衣洗头的情景。

那时的曹晓汐像一个艺术品,现在的曹晓汐是一座冰山。

韩一松嚷道:“那个傻逼殷仁邢,我都两个星期多没见到钱了,他还管我要钱!”

顾海鹏知道,在啤酒厂,市场部是唯一一个领日薪的部门,但是在每天领薪水之前,必须有销售啤酒的业绩。

韩一松两个星期多没领到薪水,也就是说他两个星期多没销售出啤酒了。

韩一松继续说道:“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他啊?我自己才挣多钱啊?海鹏,你还没说你在哪呢?”

韩一松的声音很大,把顾海鹏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

“我……我在外面。”顾海鹏看着已经洗完头的曹晓汐道。

他话音刚落,曹晓汐就“哼”了一声,她抓起外衣,飞快地穿着。

顾海鹏莫名惊诧,又听耳边响着韩一松的话:“你有时间吗?我们出来喝酒!”

顾海鹏犹豫着不知说什么好,当他回过神来,曹晓汐已经走出房门。

顾海鹏忙招呼着叫她,可又如何招呼得到?

曹晓汐的高跟鞋声越来越小,如一首歌,直至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停止。

韩一松依旧不停地催着:“喂,海鹏,你在干嘛?我说我们喝酒去!”

顾海鹏万般无奈,不知曹晓汐到底是怎么了,只得应道:“好,喝酒去……”

顾海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来到韩一松约定的饭店。

韩一松早就坐在那里了。

一段时间未见,顾海鹏觉得韩一松瘦了许多。

两人聊起啤酒厂的事情,酒过愁肠,无不大骂。

可骂归骂,只是过过嘴瘾,并没有半点实际用途。

顾海鹏问道:“你现在闲人一个,以后怎么打算?”

韩一松长叹一声:“不知道。”

顾海鹏见他眉头紧锁,不由想起自己来:我一个无业游民,恍惚间已经不工作许久了,如果不是曹晓汐,自己此时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他想起曹晓汐,心里又一阵迷茫。

“海鹏,你和你女朋友怎么样了?”韩一松问。

“哦……啊?”顾海鹏想了想,道:“岚岚么,分了很久了。”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有一天多的时间没有想段岚岚了。

“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学生时代多纯真啊?”

顾海鹏呵呵笑着:“学生时代是纯真,可他妈的学生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

他想着段岚岚,心里又爱又恨。

顾海鹏把分手经过说了一遍,忽然问道:“一松,你怎么不找个女朋友?”

韩一松一愣,道:“我对女人彻底死心了。”

顾海鹏立即问:“为什么?”

他们虽然在啤酒厂是同寝兄弟,但是顾海鹏从未听韩一松说过什么女朋友。

韩一松“哼”了一声,拿出手机翻了翻,道:“这是网上说的,我给你念……现在的女人太难侍候了。你整天围着她转,她嫌你烦;你不围着她转,她说你冷落她;你不工作,她说你没有事业心,不懂得进取;你拼命工作,她又怪你没时间陪她;你挣钱少,她骂你是穷鬼;你挣钱多了,她又怕你有钱就学坏;她一个二手货,也不是处女,却想管你要新房!还整天在你耳边说人家男友这样好,人家老公那般棒……”

顾海鹏怔道:“这都谁总结的啊?”

韩一松笑笑道:“不知道,你就说,总结得有没有道理?”

顾海鹏没有说话。

段岚岚曾嫌他整天给她打电话,也曾嫌他好几天不给她打电话;曾说他没有上进心,不务正业,也曾说他的工作太忙,连陪她逛街的时间都没有;至于说他“挣钱少”,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几乎成了她的口头禅,担心他“挣钱多就学坏”的时候倒是没有,不过这更是一种悲哀;唯一不同的是段岚岚的第一次给了他;可在他耳边说什么小宏的男友买了个新包,小吕的老公买了个钻戒之类……倒是不计其数了。

韩一松见他许久没有说话面,摇头道:“我以后要是有钱了,我他妈一天换一个美女!”

顾海鹏听了,哈哈大笑,明知这是句玩笑,可还是举起杯来,叫道:“好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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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佳期如梦

很快,两人你来我往,杯觥交错,喝了个酒尽杯干。

顾海鹏前一天和梁语涵喝得大醉,此时接连酗酒,不一会便坚持不住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却毫无知觉。

眼前,密密麻麻的空酒瓶已布满了餐桌。

顾海鹏看到韩晓松双眼发直,脸庞通红,口里哼哼着:“酒……我卖不出去……但是酒……我能喝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站起来,竟有些头重脚轻。

“走了,走了。”顾海鹏和韩一松互相搀扶,踌躇着离开了饭店。

顾海鹏抬头望着,月光依旧皎洁无暇,遍洒大地。

他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

准确的说,那应该是曹晓汐的家。

“你……倒是越来越像了……”曹晓汐摇着头,目光呆滞。

“我像……像什么?”顾海鹏努力说着,却发现自己舌头竟然不听使唤,直不起来。

曹晓汐不再回答,回到自己床上看书。

她在看书?

顾海鹏瞪瞪眼睛,发现自己没看有错。

曹晓汐坐在床上,身上缠着棉被,双手正捧着本书,细细品读。

顾海鹏走过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书,笑道:“你在看什么呢?”

曹晓汐立即跳起来:“你还给我!”

顾海鹏依然在笑,他看了看封面,原来是英国人亚当?斯密的《国富论》。

虽然喝了酒,但是顾海鹏愣住了,这本书他听说过——现代经济学理论的奠基之作。

“你看这么专业的书?”顾海鹏问。

“你快还给我!”曹晓汐不回答,抛开棉被,欲冲过来抢。

顾海鹏见她穿着紫色的紧身衬衣衬裤,修长丰盈的身材尽显,行动间上身一对凸起上下颤动,心里不免泛起一阵激荡。

他丢了书,拦腰将曹晓汐抱起转了一圈。

这个时候,什么经典名著,什么贫国富国……都不重要了。

可曹晓汐大叫了一声,不停地挣扎拍打:“不要!不要!”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这话顾海鹏好像听谁说过,他呵呵一笑,把曹晓汐放在床上,自己随后双脚一蹬,甩掉了鞋,也跟着爬了上去。

“你干什么?”曹晓汐奋力抵抗。

“你说干什么?”顾海鹏坏坏地邪笑。

“啪”……顾海鹏忽然感觉自己的脸很疼。

曹晓汐的手臂还没有放下,是她给了顾海鹏一巴掌。

顾海鹏愣住了,他横在曹晓汐身上,一动不动,漠然诧异。

许久,曹晓汐冷冷地道:“你当我是什么?”

她目光如电,犀利地射在顾海鹏脸上。

顾海鹏周身一颤,坐了起来:“我……我……”,却再也说不出话。

是呀,曹晓汐和自己是什么关系?顾海鹏低着头想。

梁语涵曾问过自己,其实自己又何尝没问过自己?

是恋人?绝对不是;是朋友?发生那种关系了,还算朋友么?是情人?也不是……

顾海鹏在愣神之际,猛然发现曹晓汐的眼睛不再凌厉,而是渐渐变得温暖,柔情。

“你不是一直追问我的故事么,还想不想听?”曹晓汐说着,眼角滑落一行泪水。

顾海鹏彻底懵了,好像瞬间就酒醒了一般。

他忙道:“晓汐,对不起,你别……”

顾海鹏知道她的故事一定坎坷,而勾起她回忆的,正是自己。

“我没事……”曹晓汐泪痕犹在,甜甜地笑。

她目光忽地游离起来,静了一会,苦笑道:“我的那个他和你们一样,也是大学同学。”

顾海鹏看着她,聆听着。

显然,曹晓汐依然把他和段岚岚连在一起。

只听她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傻傻的,只知道学习啊,学习啊,很多男生追我,我都不在意,直到他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

曹晓汐顿了一下,笑道:“大学时候的我是学生干部,你会相信一个东方经贸大学的高材生做得最久的职业是给客人按摩么?”

顾海鹏点点头,他对此非常理解,自己所学的历史专业不也曾用在卖啤酒上了么?

“我学了十年算算数,最后让我喂猪。”——顾海鹏不知道脑海里为何会忽然飘过这句歌词。

曹晓汐继续说道:“他当时发疯似的追我,每天早早就来到我寝室楼下等我,每天放学也不管风吹雨打地送我。我随口说一句想吃鸡排,他马上就逃课去很远很远的市内买,我的身高体重鞋码,他无不背得滚瓜烂熟,我虽然表面嘴硬,心里却早就认可他了。”

曹晓汐如数家珍地说着,笑着。

顾海鹏也仿佛回到了校园,那条小路,那座凉亭,那个操场,那间教室,那段日子,那些年……他和段岚岚说好的天长地久,约好的海枯石烂,梦好的海角天涯,此时都已经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

“你们男人,追女人的时候都是特别好。”曹晓汐流着泪,忽然说了一句。

“这……”顾海鹏从自己的回忆里出来,恍然发现自己也眼里泛泪了。

“我和他在一起后,也确实幸福了许久。我们天天学习,天天玩耍,一起吃饭,一起经历,大学毕业后,他回到这里,我放弃了考研,不顾父母的反对,也跟他来了。”曹晓汐叹了一声,又道,“忘了说,他是个富家子弟,他的家庭在这座城市里还算有名,可我不想依靠他家,我就自己找工作,自己拼搏,可是……”

“可是什么……”顾海鹏听到关键处,见她哑口,不由问道。

“可是有一天,我发现他有别的女人了。他对我说,他的家庭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而他现在的女人就是一个富家女。”曹晓汐说到这时,呵呵笑了。

顾海鹏叹了口气,心想:岚岚现在不也是和其他的男人一起……

“我们相处了七年,我把女人最宝贵的年华都给了他,我们战胜了异地,战胜了自己,战胜了父母,几乎战胜了一切,却输给了别人。我为他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他却为另一个女人放弃了我。”

曹晓汐顿了一下,道:“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在分手时给了我一笔钱。我知道,他有钱,可是我跟他在一起,是图他的钱么?他太伤人了……从那时起,烧钱成了我解闷的游戏。”

顾海鹏想他与曹晓汐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恍然大悟:“这个男人确实混蛋……”

曹晓汐笑道:“你不混蛋么?”

顾海鹏一愣:“我……我怎么了?”

“打电话不接,经常酗酒,不顾别人的感受,只顾自己的**……这些都是他后期的真实写照。”

“这……”

“海鹏,也许你是个好男人,但是我想只是相对段岚岚而言吧。”

“段……岚岚……”

“算了,到此为止吧,今天你睡在床上,我睡地上吧。”曹晓汐笑着,柔声道。

20、疑是眼前

顾海鹏做着梦,面前一会是笑意嫣然的段岚岚,一会是滴泪倾述的曹晓汐。

自己也跟着一会笑,一会哭的。

回忆过去,必然笑着哭;面对现在,则是哭着笑。

“当当当……”

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顾海鹏翻起身来,地上并没有曹晓汐。

她去哪了?

“当当当……”又是一阵敲门声。

顾海鹏把门打开,却是几个黑衣男子。

为首的一个恭敬地道:“顾先生您好,我们是梁总的人,梁总派我们来接您,说有要事商量。”

“要事?你们知道是什么事吗?”顾海鹏问。

几人一起摇头。

顾海鹏见曹晓汐不在屋内,料想她去星宝上班了,便道:“麻烦你们稍等一下,我准备准备。”

他洗簌一番,穿上衣服,这才发现曹晓汐的东西都不见了。

顾海鹏有些疑惑,曹晓汐去哪了?

他跟着大家钻进一辆面包车,靠在车窗旁,心里闷闷不乐。

一个黑衣男子坐在后面给梁语涵打电话:“梁总,我们已经接顾先生一起回去了。”

他随后说了两声“好”后,把电话给顾海鹏,道:“顾先生,梁总要和您说话。”

“喂,你好啊。”电话那边传来梁语涵爽朗的笑声。

“梁总,你也好,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么?”顾海鹏也笑着。

“到了你就知道了,是个大好事。”

大好事?顾海鹏忽然心里有些失望,他原来以为是曹晓汐又在星宝惹了什么麻烦,现在看来肯定不是了。

很快,星宝宾馆到了。

顾海鹏立即奔向梁语涵的办公室。

“你来了。”顾海鹏老远就见到梁语涵站在门口,他看着她娇美的笑容,不禁问道:“这么急着见我,到底什么要紧事?”

梁语涵笑道:“我们梁家决定在城北投资开发,涉及的项目是汽车制造、销售及研发。”

顾海鹏有些苦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反对你们在城北投资的。”

梁语涵笑道:“我知道,我们梁家给你很认可,决定让你负责这个项目!”

顾海鹏大吃一惊:“什么?”

梁语涵哈哈大笑:“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已经属于于我们梁家了,当然,前提是你答应。”

顾海鹏吃惊不小:“真的假的?”

梁语涵抿嘴道:“当然是真的了,是我在大家面前力荐你!”

“可是……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相信你。我记得我爷爷曾对我说,一个人要想成功,能力是最大的因素;可我父亲却对我说,一个人能否成功,首先要看他的为人,至于能力,完全可以后天培养。你为人诚恳实在,是个好人,现在所欠缺的,无非就是经验而已。你要有自信。”

顾海鹏感觉头脑杂乱如麻,酒劲似乎尚未过去,他看着梁语涵兴奋的样子,说:“你先容我思考一下。”

梁语涵有些焦急,眼睛狠狠地眨了又眨。

顾海鹏见她欲言又止,不明其意。

只听梁语涵道:“你答应就好,明天会有人专门培训你,课程可是很紧密的哦,你要认真努力地学,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顾海鹏心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他见梁语涵抓着自己的胳膊摇了摇,显然是让自己别再说话,于是便点头应道:“好。”

梁语涵大喜,竖起大拇指道:“我支持你!”

顾海鹏忽然想起曹晓汐,便问道:“曹晓汐现在在哪里办公?”

梁语涵坏笑道:“怎么,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同居女友么?”

“呃……不是……”

梁语涵拿出手机,道:“泽伦,让曹晓汐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过了一会,她的手机响了。

梁语涵接听了,不由愣道:“什么?曹晓汐早上来把所有东西都收拾走了?”

顾海鹏吃了一惊,只见梁语涵放下手机,问他道:“你们发生什么事了么?”

顾海鹏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摇了摇头。

梁语涵笑道:“服务行业人员流失是正常的,也许她回家了。你现在没地方住了吧?也罢,你现在就收拾东西,以后就住在星宝吧。”

这天,顾海鹏便在星宝住下了,他躺在床上,望着斑斓玲珑的天花板,自问道:我顾海鹏这就算出头了?

他想起曹晓汐,又摸出手机,继续按着打了一天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边的声音顾海鹏早已经听腻了:“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曹晓汐去哪了?

他想着这个问题,辗转反侧。

……

第二天一早,顾海鹏就被急促地敲门声吵醒,他打个哈气,问道:“谁啊?”

“顾先生您好,我是您的督导老师,专门负责您的培训工作,我可以进去吗?”

顾海鹏一听是个女声,不禁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答道:“可以……”又猛然反映过来自己还未起床,再立即叫“不可以”时,门已经开了,走进一位女士来。

顾海鹏见她三十多岁,身材中等,面容粉白,一副干练的脸上顶着烫好的卷发,不由不好意思起来。

那女士笑了笑:“顾先生,我叫吕微,您可以叫我微微。关于城北的项目,梁家已经开始和政府方面协调了。我们要做的是,在项目计划运营之前,将您培训成一个现代商场精英级的企业负责人。”

顾海鹏连连应诺。

吕微点头道:“我们今天就开始上课,但是在上课之前,顾先生是不是请先穿好衣服起床?”

顾海鹏挠了挠头,腼腆地笑了……

简单用过早餐后,顾海鹏正式开始学习了。

上课地点被安排在星宝宾馆的会议室内,吕微首先给顾海鹏一份厚厚的材料:“这是要学习的主要内容。”

顾海鹏大致翻了下,惊讶不已:“怎么,我需要学习这么多?”

吕微点头道:“是的,《工商管理学》和《企业管理学》是您作为项目负责人应该掌握的,汽车产业的相关知识是项目专业,也是必须掌握的……这些是主要的理论课,实践课包括得就多了,比如上流社会的交际技巧,像红酒怎么喝,燕尾服如何穿之类,您必须要学会至少三种舞蹈,通常梁家都会选择交际舞和拉丁舞,这个看您的个人爱好;您还要学习欣赏交响乐,意大利古典歌剧……”

她林林总总说了一堆,把顾海鹏听得心慌意乱,他直接将手中的材料翻向最后一页,不禁惊道:“什么,我还要学习散打格斗?这……这怎么还有实弹射击的课程,是用真枪吗?”

吕微笑道:“当然,作为现代商业精英,要时刻警惕商场敌人用卑劣的手段袭击,还要面对一些不法分子的绑架,这些光指望保镖是没有用的。”

顾海鹏听罢一身冷汗,他只知道站在台上,接受台下万千人欢呼的感觉是那般美好,却不知这美好的背后,有着如此诸多的不平凡。

“那么,现在开始讲课了……”吕薇的话打断了顾海鹏的沉思。

21、授业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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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培训课程很快就结束了,梁语涵早就为顾海鹏准备了午餐。品书网

她不等顾海鹏坐下来便问道:“上午学习的感觉怎么样?”

顾海鹏一脸无奈:“别提了,很多东西听得似是而非。我想知道,为什么要让我直接做负责人,而不是从底层做起?”

梁语涵想了想,道:“这个我也挺奇怪的,我开始本想让你在新项目里有一席之地,从没敢奢望让你当负责人,可就在昨天早上,陆先生忽然通知我说,我们家的新项目由你负责。我想,这是好事。”

“这个陆先生好像在你家说话很有分量?”

“还好吧,他是我大姐身边的人,算是管家,其实就是助理……”

“你大姐?”

“嗯,就是陆先生嘴里说的‘老板’。”

“我不太懂。”顾海鹏越听越感觉一头雾水。

梁语涵笑道:“我大姐有个房地产公司,我们家所有的产业,以她的生意做得最大。你现在的新企业,像一些翻新、装修之类的,都是我大姐的人在做。”

她说了半天,见顾海鹏依然一知半解,便道:“算了,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明白的。我们先吃饭,我家里的事,我慢慢给你讲。”

顾海鹏看着眼前的美味佳肴,方才感觉饿了。

他拿起筷子,梁语涵为他准备了四菜一汤,分别是银鱼炒蛋、清蒸羊肉、莴笋炒山药、凉拌三丝和鸡血烫。

顾海鹏见荤素搭配,凉热有别,色彩多样,又不失营养,已知是星宝大厨的上乘之作。

他夹了一口羊肉尝了,立感味道纯美,香气袭人。

梁语涵也拿起筷子,道:“我的家人,你见过三个了吧?”

顾海鹏想了想,点头道:“是的,你,赵旻和梁介仁。”

梁语涵笑道:“记性不错,我这代梁家人,你已经见过一多半了。我大姐在加拿大渡假,二姐在英国上学,她俩你暂时不会看到。”

顾海鹏“哦”了一声,“你家四个孩子?”

梁语涵点点头,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大姐是大伯的女儿,二姐、三哥还有我,是父亲的孩子……”

顾海鹏有些纳闷,我们这代人应该都是独生子女呀?

他正待寻问,被梁语涵打断道:“很多事情慢慢你就知道了……唉……”

顾海鹏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联想到梁介仁对她的态度,感觉梁家好像有些秘密。

算了,她不想说就不说吧。顾海鹏想。

他见梁语涵一边吃饭,一边翻看着自己的学习材料,便问:“你以前也需要学这些东西吗?”

梁语涵点头道:“差不多,这些我都有系统地学过,只不过不像你这样,日期安排得这么紧凑。”

顾海鹏问道:“昨天你对我又挤鼻子又弄眼的,是什么意思?”

梁语涵笑道:“你这个位置,很多人都喜欢的,你如果不立刻答应,我怕隔墙有耳,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顾海鹏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想想刚才梁语涵说的话,觉得自己虽然知道不少关于梁家的事情,但它依然像一个谜。

梁语涵仿佛猜中他心思似的,笑道:“你不必紧张,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既来之,则安之’,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就是了。”

顾海鹏愁眉苦脸,犹豫地问道:“我有些害怕自己不能胜任,我从没当过什么负责人,那玩意该怎么当啊?”

梁语涵笑道:“其实负责人很好当,我现在就算是星宝宾馆的负责人,你看看我,我手下这么多部门,我只抓三个。”

顾海鹏一愣:“哪三个?”

梁语涵道:“一个是钱,就是财务部,一个是人,就是人事部,一个是物,就是采购供应部。这三个部门是一个团队的基础,它们管好了,大家才能都好。”

顾海鹏听了,感觉有些道理,只听梁语涵又道:“如果你精力充沛,行政部也很主要,毕竟,行政部的人在自己身边。记住,这几个要害部门一定要用自己的人。”

她在说“自己的人”的时候,语气加重了几分。

顾海鹏点点头,道:“你说得这些类似于潜规则,是书本上学不来的,等事到临头的时候,我再好好向你请教。”

午餐后,梁语涵拿出几张文件式的纸本:“这是我们梁家给你的待遇,你看看。”

顾海鹏笑道:“我不看,我有这个机会已经很难得了,还看什么待遇。”

梁语涵笑了笑:“你确实与众不同。”

随后,她去视察星宝宾馆中层干部的工作业绩,顾海鹏闲着无事,忽然想到以前同学诗扬曾暗访过梁介仁的洗浴中心。

他想:诗扬在报社工作,如果把事情曝光了,对梁介仁肯定不利。梁语涵对自己和梁介仁的关系忌讳颇深,两人关系应该不咋样。我问问诗扬,那个洗浴中心的事情进展如何,看看能不能寻机帮梁语涵出口气。

顾海鹏拨了诗扬的电话,问道:“诗扬,这两天过得怎样?”

“唉……不好……”诗扬语气低沉,唉声叹气。

“怎么了?”

“我暗访梁家洗浴中心的稿子被我们领导拦下来了……”

“为什么?”顾海鹏吃了一惊,他正要问这件事。

“我们领导说了,这家洗浴中心有背景,我们报社不能报道。”

“哦,那个梁介仁还真厉害,这么快就和你们领导打招呼了。”

“我想不是这样,如果他和我们领导打招呼了的话,我们领导早就该通知我,不让我写这篇稿子。可是事实是,我写完稿子了,我们主任复审也过了,到领导那终审却被拦下来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梁家实力太强,都不用和我们报社打招呼,我们领导只要看到不利于梁家的消息,就会主动自行拦住。”

顾海鹏想了想,有些不寒而栗,他问:“能不能绕过你们领导,然后……”

“嗨,海鹏,你不在报社工作,不懂报社的工作程序。通常是我们记者采访后写稿,版面编辑会负责一审,部门主任再负责复审,最后高层领导再负责终审,这个过程走完之后,才能见报。一些重大的新闻消息,上面还有主管单位负责审查。”

顾海鹏明白了:“好像还蛮复杂的样子。”

诗扬叹了口气:“可惜我为了这篇稿子,在梁家的洗浴中心起早贪黑地蹲了好几天,结果,人家一句话没说,就把我的稿子毙了。”

顾海鹏想安慰他,却不知道怎样安慰。

很多事情想想是很简单的,可是操作起来……

顾海鹏走到窗前,这里是星宝宾馆,他感觉自己今天学到了很多。

窗外,高楼林立,风景十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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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学不可止

时间就这样随风消散,转眼间,顾海鹏接受培训的时间已经有十余天了。

在这十余天里,梁家早已经办完各种手续,在福阳市城北区的中心地段买下一块地。

顾海鹏看着手里的项目规划,一期工程是在原有厂房的基础上,进行翻新装修,目的是可以确保正常运营,二期工程则是大规模扩建,当前只有草案,并无准确时间。

这些日子,顾海鹏经过培训,综合素质大有进步。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每天跟着吕薇学习各种知识,若是梁语涵有时间,就一起吃个午饭。

顾海鹏觉得自己从小学到大学这么多年都不如这些日子过得充实,学习得多。

当然,在某个夜深人静或是忽然空闲的时候,顾海鹏的脑海里依然会浮现出段岚岚的身影,以及那个不知让自己如何面对的人——曹晓汐。

顾海鹏确信自己依然没有忘记段岚岚,没有哪个人能在短时间内取代她的位置。而对曹晓汐,顾海鹏却很矛盾,他迫切地想再见到她,却又不知道一旦见了,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现在,顾海鹏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地祝福,他既希望段岚岚幸福,无论她在不在自己的身边;他也希望曹晓汐幸福,不管她和自己能不能再见得到。

新一年的一月一日本是元旦,为了赶时间,顾海鹏照常坐在吕薇面前学习。

不一会,韩一松的电话就来了。

韩一松离开啤酒厂后,本来想立即找个工作的,可现在是冬天,没有几家单位会在这个时候招工。

几经碰壁之后,韩一松决定开春时再想工作的事。

于是,这段日子,与顾海鹏朝夕刻苦学习不同,韩一松成了最闲的人。

“海鹏,你学完了么,我们出来转转?”韩一松闲得发慌。

“出不去,我正在上课呢。”

“嗨,今天是元旦,你还上课啊?”

“是啊!我现在恨不得晚上不睡觉,用省下来时间学习。”

“我去,你早有这劲头,当年都上清华北大了。”

“别胡说,我明明是哈佛的苗子。”顾海鹏调笑道。

其实当年高考时,他无论如何也没有这种学习劲头。那时候学的东西哪有现在学的东西务实?

当年学的英语,背的数学公式,到现在根本就用不上,更别说其他的科目的。

福阳市虽然不小,但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外国人。有一次,顾海鹏好不容易遇见外国人了,本想用英语来回味一下自己曾经的青春,结果一沟通才发现,人家老外的普通话说得比他这个中国人都溜。

至于数学,相比之下倒是实用一些,比如说——买东西计算下找零……

“海鹏,我圣诞节找你,你就不出来,元旦找你,你还不出来,就算你爱学习,也不能这样啊?”

顾海鹏低头想想,觉得他说得也是。

吕薇在对面听了,笑道:“你朋友找你,你就出去休息一会吧。今天上午,梁家在城北有个项目启动奠基仪式,梁总本是通知你去的,可是三公子他……”

吕薇没有继续说下去,顾海鹏也猜到了,其实这种场合目前自己确实不便出现,他想:待自己学有所成,再大展宏图不迟。

顾海鹏和韩一松约好下午见面,他放下电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微微老师,我想知道,梁介仁和梁语涵都是梁家年轻的一代,为什么你称呼梁介仁为三公子,称呼梁语涵则是梁总呢?”

吕薇“这……”了许久,道:“顾先生和梁总的关系要好,您还是问她吧。对了,理论课现在完成大半了,我们从明天开始学习散打格斗。”

顾海鹏听她欲言又止,心里颇为奇怪,但听她说到“散打格斗”四个字,不由立即亢奋起来:“散打格斗,也是你教?”

“怎么,不相信我么?”吕薇伸出手来。

顾海鹏以为要握手,便也抬起右手,哪知道一握之下,发觉吕薇劲道极大,简直把自己的手给扭断了,当时疼得大叫。

吕薇微微笑着:“你还是没记住啊!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这天下午,顾海鹏带着自己的好朋友韩一松和吕薇来到城北区察看项目进度。

眼见工地上的工人们紧张有序地忙碌着,顾海鹏忽然有了一种洋洋自得之感:这个地方以后就是自己的天下了,我要抓住这个机会,不能有任何散失。

他扭头见韩一松的目光已经呆滞,想起梁语涵曾告诫自己“要害部门要用自己的人”的话,道:“一松,等这里万事大吉了,你就来这帮我。咱哥俩还在一个地方工作。”

韩一松惊道:“真的么?”

顾海鹏哈哈大笑:“当然是真的。”

几个人观看了一会,正欲离开,忽然几辆轿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吕微低声对顾海鹏道:“这械的车牌号是军车牌照的,他们是军区的人。”

只见车门一个个打开,果然跳下十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军人来。

为首的那个五十多岁,他一身戎装,高大挺拔,笑眯眯地问道:“请问,哪位是顾海鹏先生?”

顾海鹏一愣,道:“我就是……请问,有何见教?”

那人道:“我是福阳市军区司令冉皓武,听说你把企业建在了我们军区附近,以后我们可就是邻居啦!”

顾海鹏满脸疑惑,他心想:福阳市城北区多是山区,山上有军营驻扎,这谁都知道,可是我们厂房在城北区的中心,你们军区在城北区的山区,两者相差甚远,怎么会是邻居呢?

可是?这一阶段的培训早已经将顾海鹏锻炼成为一个社交达人,他心里这样想,脸上却笑容满面,道:“正是正是,我初来乍到,还请高邻冉司令多多照顾。”

冉皓武笑道:“哪里哪里,我还有事烦请顾总帮忙。”

顾海鹏一听他称呼自己为“顾总”,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忙问:“哦?但请冉司令明示?”

冉皓武笑道:“我有一个侄女叫冉菲菲,大学毕业了半年,还没有找到工作,我想让她去顾总那锻炼锻炼。”

顾海鹏一听,心中不免迟疑:现在我厂房还没有建完,怎么倒先找我安排上工作了?

身边的吕薇见顾海鹏没有说话,抢道:“真是太好了,我们顾总正求之不得呢?正好我们缺一个中层管理职位,冉司令的侄女来了,一定能够胜任!”

冉皓武闻言大喜:“那么,就多多感谢顾总了。”

顾海鹏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无可奈何,便随口应道:“我们做邻居的就该互相帮忙,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嘛。”

冉皓武大笑道:“好,改日我请顾总好好喝一杯。”

他向顾海鹏要去了手机号码,转身上车。

望着几辆军车渐渐远去,吕薇道:“顾先生,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一定要立即答应下来,千万不要犹豫。”

顾海鹏一脸迷惑,问道:“为什么?”

“这叫‘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刚到城北区,一定要多交朋友,安排工作这些都是小儿科的事。”

顾海鹏点了点头,感觉自己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23、今昔难比

顾海鹏望着天边悬挂着的太阳,心里默念起“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诗句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听说你去城北区了,现在还在那么?”电话那边一听便知是梁语涵。

顾海鹏笑道:“你会不知道我在哪?”

梁语涵闻言也笑了,她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曾派人跟踪他,当即道:“我们的顾总即将是一家之主了,我哪好再派人监视呀?”

顾海鹏“呵呵”一笑,只听梁语涵又道:“刚才陆先生说大姐想要你的手机号,我给他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顾海鹏想了想,道:“领导要下属的电话,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他刚挂掉电话,手机便又响了。

只听一个女声道:“喂,顾先生,你好,我是梁老板的秘书王琳琳。梁老板吩咐,请你上报一个新企业的名字,以后项目落成就用它做新公司的名字,再见。”

顾海鹏还未及回话,电话那边已经掉了。

顾海鹏纳闷不已,对身边的吕薇道:“梁老板的秘书怎么这么奇怪,我一句话没说呢,她那边就挂电话了。”

吕薇笑道:“等你有朝一日忙得不可开交,就会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时间宝贵和日理万机了。”

顾海鹏若有所思良久,才道:“方才听梁老板的吩咐,让我上报一个企业名字,你有什么意见?”

吕薇摇头道:“这我怎么敢多嘴,还是您来吧。”

顾海鹏有些犹豫,又问站在一边的韩一松:“一松,你什么意见?”

韩晓松也摇头道:“你知道我的,我哪里会起什么名字。”

吕微想了一下,道:“上面交代你的事情,我们是不好代劳的,这样吧,要不你问问梁总?”

顾海鹏思考了一会,给梁语涵打了电话,把梁老板的意思说了一下。

梁语涵道:“这个嘛,我也不会起……”

“那你‘星宝’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梁语涵笑道:“这个倒是可以告诉你,‘星宝’的名字是一位玄学大师起的,当初为了这个名字花了好些钱呢。”

“什么?你还信玄学?”顾海鹏听了,有些难以置信。

梁语涵道:“我也说不好信不信,反正现在很多达官显贵都信,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顾海鹏沉吟片刻,点头道:“既然这样,那还麻烦你帮我这个忙,找个时间约约那位大师。”

“还找个时间,是人家看有没有时间见我们,你不知道,这位大师在国内很有名气的,很多外地的名流都慕名前来。”

顾海鹏有些不信,他暗想:这东西有这么神么?可嘴上却说道:“好吧,那就帮我预约一下。”

第二天下午,顾海鹏刚经过一天的课程,就见梁语涵推门而入,她笑嘻嘻地道:“学完了吧?我等你好久了。”

顾海鹏见她一脸笑容,顿感清纯温暖,他脑袋一转,道:“那位大师正好今天有时间?”

梁语涵笑道:“怎么可能,人家不比我们闲,我帮你预约了,到时候再给你打电话。今天我来是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顾海鹏愣道:“什么地方?”

梁语涵拉着顾海鹏的胳膊摇着:“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顾海鹏见她不由分说,只得跟着出了星宝宾馆,坐进了她的车。

车里还有一个人,他是梁语涵的助理张泽伦。

吕薇也跟着坐进来。这段时间以来,除了晚上睡觉和上厕所,吕薇几乎是和顾海鹏形影不离。

做为学生,顾海鹏很是佩服吕薇的学识和能力,他甚至有这么一个想法:微微老师这么厉害,梁家怎么不用她做新项目的负责人?

四人坐车一路前行。

不一会儿,车停了。

顾海鹏走下车,眼前是一座中国风式的建筑,正中有四个朱色的正楷大字——辉煌娱乐。

梁语涵对顾海鹏道:“你来评价下这种建筑风格。”

顾海鹏笑道:“飞檐翼角,红柱金顶,这是典型的中国古典式建筑风格,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梁语涵笑而不语,只径直迈上台阶。

将近门口时,几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员纷纷行礼:“贵宾好。”

顾海鹏随梁语涵入门,并四下察看着。

这栋建筑是以木头为主体材料而成,四周手绘壁画,红黄交错,洋溢着*肃静的气息。

梁语涵道:“这是我为寒哥设计的最新夜店成品。”

顾海鹏一愣:“寒哥是谁?”

梁语涵笑道:“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是我和寒哥先约定好的,我的手下误以为你就是寒哥,结果……”

顾海鹏见她说着说着,脸色忽地红了起来,心知她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她时,遇见她和大熊的情景,不绝莞尔一笑。

梁语涵羞瞪了他一眼,再不言语。

吕薇和张泽伦一直跟在后面,眼见如此,却不知为何,纷纷各自纳闷。

顾海鹏笑问梁语涵道:“他……还好吧?”

梁语涵“嗯”了一声,道:“昨天见了一面。”语毕,脸又红了。

顾海鹏已知其意,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道:“你带我来见寒哥?”

梁语涵点头:“你听过辉煌娱乐的名号吧?”顾海鹏道:“当然,这不是你哥哥的店面么?”

其实,对于辉煌娱乐,顾海鹏在大学期间就听同学们说起过,它是福阳市最著名的夜店场所,只是因为种种原因,顾海鹏从未来过。

梁语涵道:“寒哥的店是新开的,算是辉煌娱乐的分店,这只是借用我三哥那个店面的名字。”

顾海鹏暗想:你先前和我说,你一个哥也没有,现在又三哥又寒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海鹏正想着,忽听梁语涵道:“寒哥!”

顾海鹏闻言移目,只见一个身材颇瘦,个子不高的男人站在眼前。

梁语涵介绍道:“这位就是顾海鹏。”

那人连连称“好”后,道:“早听说梁老大把城北的项目交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原来就是你了。”他正说着,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方寒,以后想玩夜场,尽管到我这儿来。”

顾海鹏也伸手去和他握了下手,心想:梁老大又是谁?

梁语涵仿佛猜中了他的心思,笑道:“寒哥和我们家很熟,管我大姐就叫梁老大,寒哥,恭喜你新店开张。”

方寒也笑道:“还不是多亏你帮忙设计。”

他引着几人来到一处长沙发前坐了,又对顾海鹏道:“梁老大如此安排,想必你一定有过人之处?”

顾海鹏不知如何回答,只憨笑着。

方寒微微一笑:“以后我们就平起平坐了,你不用太拘谨。”他顿了一下,问道,“海鹏,你酒量怎么样?”

顾海鹏点头道:“还可以。”

方寒一挥手,道:“来几个人,上酒,我们喝点。”

他话语刚落,便出现五六个人来,将大家面前的石桌摆满了酒水。

顾海鹏一见,这其中红酒、洋酒、白酒、啤酒样样都有,咦,这竟然还有“飞翔”牌啤酒。

顾海鹏猛想起自己当初在啤酒厂,销售这啤酒时的种种酸苦,觉得光阴如箭,今昔难比。

方寒见他盯着那啤酒,不言不语,便问道:“你看它做什么,这是新出的啤酒,口感还不错。”

梁语涵见状,心中已猜出端倪,拍了拍顾海鹏道:“那个啤酒厂太过分,你就别在上心了。”

方寒闻言一愣,梁语涵便把顾海鹏的往事详说了一遍。

方寒拍了下桌子,道:“那个殷仁刑,前几天还专程来央求我多进点他们的啤酒。”

他转头对顾海鹏道:“海鹏啊,你放心,这口气我给你出。”

梁语涵道:“我也打听些啤酒厂的事,听说他们领导要换届了,这个殷仁刑还有希望高升一步呢。”

方寒道:“那都没有用,如果我不进他的酒,保证难受死他。”

他说着,摸出电话,拨了个号码,道:“喂,我是辉煌娱乐方寒,你现在过来下,我有事商量。”

方寒放下电话,又招呼来一个人,对其耳语几句,那人态度毕恭毕敬,连连点头称是。

最后,方寒对顾海鹏道:“一会殷仁刑来了,你回避下,我让你躲在暗处看好戏。”

顾海鹏大吃一惊:“你刚才在给殷……殷仁刑打电话?”

方寒点头道:“我是他的主要产品购买方,他不敢不来。”

梁语涵笑道:“寒哥说话办事一向是雷厉风行的,这个慢慢你就认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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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认了妹妹

殷仁刑来得很快,他的确很重视方寒。

顾海鹏依着方寒的吩咐,远远地躲在一旁。

不远处,就是他曾经无比尊重的上司殷仁刑。

殷仁刑并没有什么变化,微胖的脸部仍然堆满笑容。

“就是他!打!”顾海鹏忽听不知谁喊了一句,登时冲出十几个人来。

这群人不由分说,一起扑上去,拦住殷仁刑,将其一顿暴打。

殷仁刑未及防备,几下便被打翻在地。

众人还是不饶,围着殷仁刑又是一阵猛踢。

霎时,叫骂声,打斗声连成一片,犹如暴风骤雨席卷一颗孤零零的野草。

殷仁刑抱着脑袋,疼得连连大叫,叫苦不迭。

“住手!”顾海鹏的目光随着声音转移。

只见方寒大步走过去,叫道:“你们干什么呢?”

那十几个人顿时站好,从中走出一人道:“寒哥,就是他刚才占我们舞女小青的便宜。”

殷仁刑好不容易盼到众人罢手,正在捂脸哼叫,一听此言,立即叫道:“胡说,我刚刚到这儿来!”

方寒不由一愣,叫道:“这不是殷部长吗?这……这怎么回事?”他快步过去,将殷仁刑扶起。

“这怎么搞的?”方寒扭头问道,“殷部长可是我请的贵宾。”

那一排众人纷纷惶恐地齐道:“寒哥,他分明是个猥亵鬼,我们有监控的。”

方寒一摆手:“别胡说,殷部长宅心仁厚,是我们的商业伙伴,你们都赶紧滚开。”

那些人闻言,各自怏怏地退下了。

方寒扶着殷仁刑,赔笑道:“真不好意思,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殷仁刑无可奈何,虽然吃亏,却不能反驳,只得应着:“不碍事,不碍事,哎呦。”

方寒忙道:“殷部长,这次都怪我的手下不懂事,我向您赔罪。这样吧,我们多从您那进酒……”他略一思考,抬头道,“增加百分之十,好不好?”

殷仁刑一听,好似浑身不疼了似的,大喜过望,急忙抓着的方寒手:“哎呀,真是太感谢方总了,我们……我们一定保证质量,按时配送!”

方寒哈哈大笑,和殷仁刑并肩走进了会议室。

顾海鹏越看越糊涂,正百思不得其解,忽觉背后有人拍他一下。

他回头时,却是笑若桃花的梁语涵:“怎么样,好戏看得过瘾么?”

顾海鹏道:“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后来寒哥要多从啤酒厂进货,这……这不是帮了殷仁刑吗?”

梁语涵笑道:“像殷仁刑这样的人物,一定有点社会背景,我们又没必要把他一竿子打死,当然要留有退路了。”

顾海鹏想了想,道:“殷仁刑就是个部长,他能有什么背景?”他自从天天跟吕微学习以来,常常洋溢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心理。在他眼中,这个城市里还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与梁家相比拟。

梁语涵摇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想想,殷仁刑有多大岁数?”

顾海鹏一愣,道:“也就是四十五、六岁吧。”

梁语涵道:“我们就假设他四十五岁,在他人生这四十五年里,接触的达官显贵,总比我们年轻人要多吧?”

顾海鹏想了想,也许未必有梁语涵多,但是总要比自己多,于是点了点头。

梁语涵继续道:“他接触的达官显贵当中,谁也不敢保证有几个与他交好,倘若我们把他动大了,说不准便会得罪他背后的大人物。动一个人当然好动,但是现在都讲究圈子,因为一点小事要冒着得罪某个圈子的危险,就太得不偿失了。”

顾海鹏良思许久,冒出一句:“这社会真复杂。”

梁语涵捂嘴笑道:“这些你慢慢就全明白了,古人说,做人要‘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现在我换上两句,做为现代商业精英,要‘勿以钱少而不赚,勿以官小而欺之’,记住,不是随便每个人都能当官的,无论官职大小。”

顾海鹏看着她潺潺如水的笑容,不知是何感觉。

本来最近一段日子,他觉得自己各项能力都有显著的提升,就足以胜任新企业负责人的位置。可听梁语涵一讲,他开始发觉自己还差很远。

顾海鹏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低声问梁语涵道:“梁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梁语涵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么严肃的表情,看来这个问题很尖锐?”

顾海鹏想了一下,还是问了:“在梁家,为什么很多人都管你叫‘梁总’,而不是叫四小姐?”

梁语涵想了许久,道:“算了,你早晚会知道。我没拿你当外人,今天就什么都告诉你吧。”

她顿了一下,缓缓地道:“梁家地位显赫,是从我爷爷那时候开始的,他的历史我不想多说了,我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一回。我爷爷只有两个儿子,就是我大伯和我父亲……”

梁语涵的表情渐渐严峻起来:“我大伯只有一个女儿,你是知道的,就是我大姐,你的梁老板;至于我父亲的三个儿女就有些故事了,我二姐和三哥是龙凤胎,光明正大的梁家人,而我……我的母亲是父亲后找的,按照梁家那几个老古董的说法,我是庶出……懂了吧?”

顾海鹏听了,终于明白为什么陆先生和吕薇都叫梁语涵为梁总了。

梁语涵说完,长出了一口气:“他们不承认我的身份,很多事情……唉,你该不会瞧不起我吧?”

“没有,我哪能?”顾海鹏道。

“星宝的位置是父亲给我的,我一边讨厌着自己的角色,一边还指望着这个角色,是不是很可笑?”

顾海鹏摇摇头,道:“人生哪有百分之百都如意的事?”他说了一句,却不知道如何继续安慰。

梁语涵目光呆滞,顾海鹏还第一次见她这种表情,只听她又说道:“那天和你在酒吧酗酒,你曾答应我,要当我哥的,你忘了么?”

“没忘……”顾海鹏确实没有忘这个事,只是后来醒酒了,看梁语涵并没有提,自己也不好意思挑明。

“现在你算知道我的身世了,还要当我哥么?”

“这……”顾海鹏挺起身子,道,“我当你哥和你的身世无关。”

“哥……”梁语涵笑着叫道,她自小虽然衣食无忧,但在梁家经常受人歧视,就连秘书助手之类的旁人也不拿她当正统的梁家人看待。她一肚子的苦和怨,只能默默地憋在自己的心里。现在,她觉得自己有了这个“哥”,有些心里话终于有地方倾述了。

顾海鹏愣了一下,虽然觉得别扭,但还是应了。

“以后我就管你叫‘哥’了,你叫我‘语涵’就成……我们并肩前行,共同奋斗!”梁语涵的眼睛眯成一道,像雨后的彩虹,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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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再遇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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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鹏学习了几天散打格斗,这让他大失所望。品书网 他开始时以为这很有趣,兴高采烈地期盼,可结果却是无趣得紧。

所谓的散打格斗,并没有什么“降龙十八掌”或是“打狗棒法”式的精妙招式,也没有什么《九阳神功》或是《九阴真经》般的内功心法,只是每天对着几百斤的沙包或沙袋不断地出拳及闪躲。

按照吕薇的话来说:“人与人对打,最该思考和练习的是,如何确保自己的攻击全部都打在对方身上,同时,要成功躲开并防守住对方的攻击。”

所以,顾海鹏每天的学习就是打沙包,并在沙包因惯性反弹回来的时候,判断其方向,敏捷地躲开。而检验自己是否进步的方式,就是把沙包的重量逐渐加大,数量逐渐变多。

顾海鹏记得有个笑话是“吃饭睡觉打豆豆”,而他现在每天则是“吃饭睡觉打沙包”。

总之,顾海鹏的格斗能力随着时间的点滴飘过而日益增进着,他发觉自己想念段岚岚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人,一旦忙起来,还真的无暇顾及其他。

至于曹晓汐,顾海鹏依然没有她的消息。

顾海鹏的学习阶段刚告一段落,就又收到了一个新任务——新企业的中层干部名单。

他想到梁语涵对自己说过的话,在一个单位里,人、财、物最重要。而汽车贸易型企业毕竟是销售盈利型的,所以市场推广的地位也是重中之重,还有行政部,就在自己的左右,也不可大意。

几天来,顾海鹏被这事闹得心神不宁,他深知人才的重要性,也知道如果有一个优秀的管理团队来相助,自己将会很省事。

可是,眼看企业厂区的首期建设已经接近尾声了,他心里还是拿不定注意。

其实,若论人选,顾海鹏心里是有几个的,吕薇做为自己的指导老师,由她来安排人事,应该万无一失;韩晓松以前在啤酒厂便是销售人员,且是自己的好朋友,让他主持市场推广,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可剩下的财务、行政、采购供应等要害部门,该由谁担任呢?

顾海鹏长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当领导,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日,顾海鹏接到梁语涵的电话,说那位玄学大师有时间了。

他这才想起,还有新企业的名字要取。

顾海鹏急急忙忙地上了梁语涵的车。

车窗外,车水马龙依旧,时光流逝依旧。

顾海鹏张望着,漫无目的地如天边飘逸的云。

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

车继续跑着,可顾海鹏却叫着:“停一下,停一下车!”

身旁正打盹的梁语涵直起身子,问道:“哥,怎么了?”

顾海鹏目不转睛地低声道:“你……还记得段岚岚么?”

梁语涵摇摇头:“段岚岚是谁呀?”猛然,她大叫道,“段岚岚,是她?”

顾海鹏点点头,梁语涵急忙把头凑到车窗边:“在哪呢?哪个是她?”

顾海鹏只是轻轻地指了下不远处,心却似被拳头重重地击打着。

梁语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不再说话了,因为她分明看到——那个段岚岚的身边有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梁语涵一向认为自己能说善道,可是此时她竟说不出话。

顾海鹏跳出车去,大步追上段岚岚。

梁语涵担心他有事,也跟着下了车。

车上的张泽伦原本是开车的,他与吕微坐在前排,两人将车停在路边,远远地站着,不敢近前。

“岚岚。”顾海鹏低叫着。

段岚岚回过头来,明亮的眼眸闪烁如星,她整理着四逸的秀发,惊讶中带着一丝不安。

顾海鹏忽地笑了,这么久了,段岚岚的容颜依然未变。

他想起以前,段岚岚曾伏在他身边,嬉闹耳语着:“都说红颜易老,我以后人老珠黄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顾海鹏至今仍记得当时他给的答案,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段岚岚很快恢复了镇定:“海……海鹏。”她说着,手臂紧紧地挽着身边的男人。顾海鹏以前见过这个男人,只是那时,自己身处低谷,不堪回首。

顾海鹏扫视了一下,那个男人如从前一样,还是西装革履,洋洋气派。

顾海鹏笑了,主动伸出手去:“你好。”

他听吕微讲过,主动握手不仅是一个礼节,也是一种气势压人的行为。

那个男人微微一笑,也伸出手来。在与顾海鹏握手之后,他对段岚岚道:“岚岚,你们聊,我在前面等你。”说着,他大步走开。

顾海鹏对此倒也吃了一惊,那男人这样一走,倒显得十分端庄大体。

顾海鹏见他渐渐走远,问道:“岚岚,你最近好吗?”

段岚岚有些颤抖,低声道:“挺好的。”

顾海鹏道:“岚岚,你当初离开我,是因为我没钱,而现在,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段岚岚低下头去:“你……什么意思?”

顾海鹏急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回到我的身边了。”

他这么一说,梁语涵在身后实在听不下去了,急忙摇着顾海鹏的胳膊,示意他走。

段岚岚见了,笑道:“许久未见,你又换了个……”

顾海鹏“啊”了一声,正欲解释,梁语涵抢道:“我是他妹妹,他对你是全心全意的,如果你不懂真爱,只能说你自己没那个命了。”

段岚岚笑着:“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懂真爱?海鹏……我不爱你。”她温馨地说着,可说的内容却饱含冰冷。

段岚岚继续说道:“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么?我爱过你,可爱的是以前的你,再见。”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像秋天离树的落叶,再也不会回到树枝上。

顾海鹏望着她远去的倩影,最终和那男人会成一处,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梁语涵低叫着:“哥,我们回去吧。”

顾海鹏目不移视,喃喃着:“那男人……的确比我好。”

梁语涵摇着头,道:“哥,不是的,在我眼里你最好。”

她话一出口,忽然觉得有些不得劲,这样的话语原本应该在恋人之间说才是。

梁语涵顿时脸红了半边,顾海鹏也反应过来,看了她一眼,道:“真会骗人!”

梁语涵羞笑着,依在顾海鹏的胳膊,道:“才没,人家说的是真的。”

顾海鹏哈哈大笑,似乎所有忧愁都烟消云散。

爱情这东西,就像是“道”。《道德经》开首即言:“道可道,非常道。”

既然无法以实质去印证,便不能去钻牛角尖。

爱与不爱,因人而异,没有定义能强加描述,更没有定理去百试不爽。

顾海鹏想着想着,脑海中又闪现出段岚岚的身影。

其实,长这么大了,道理谁不懂得?只是事临当时,实在难以自拔。

念此,顾海鹏长叹一声,心里默默地道:岚岚说爱的是以前的我,可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现在的我又是什么样子?也无非是我现在没钱,而以前的我因为身处校园,有没有钱这个问题并不算十分突出罢了。唉,岚岚,祝你幸福。

这个异常寒冷的冬,继续侵袭着一个个脆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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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常心师父

顾海鹏和梁语涵回到了车上,张泽伦继续开车,吕薇也回坐在前排座上。

大家见顾海鹏闷闷不乐,谁也不好开口说话。

车,继续行驶在路上。

可有些路,你一旦上了,就再也走不到尽头。

梁语涵所介绍的玄学师父住在福阳市的乡下。

顾海鹏也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都市里,居然还有原野农地。只是现在是冬,虽然今天的阳光略为温软,但原本一望无际的农田此时空空如也,大地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过了许久,梁语涵开始叮嘱顾海鹏,对师父的态度一定要尊敬。

顾海鹏自小在农村生活,虽然听说不少奇闻怪事,但对这东西却一直不太感冒。

他谈不上信,也谈不上不信,这种东西,谁又能说清楚呢?

车停在一个居民小区里,顾海鹏走下来,发现这与正常民宅没什么不同。

他问梁语涵:“这就是大师住的地方?”

“是啊。”

“大师不是应该住在寺庙里或是云海缭绕的高山上吗?”

梁语涵笑了一下:“哥,你是电影看多了吧?”

几人有说有笑,进了小区。

严格说来这并不算一个高档小区,至少连保安都没有。

顾海鹏不由从奇怪到敬佩,这样的平凡的地方,正是因为有了高人,大家才不约而同地纷纷前来。这就是所谓的“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了。

大家进了单元,上了楼梯,顾海鹏发现这连电梯也没有,几经攀爬,才来到一住户门前。

梁语涵上前轻轻敲门,叫道:“常心师父。”

开门的是一个老者,全身灰衣,极为朴素。他满脸皱纹,眉宇雪白,头上顶着一个大草帽。

顾海鹏见这打扮就是寻常人家,哪里像什么高人?更奇怪的是,他一个人在家,竟然还戴着草帽。

老者笑盈盈地,一脸和蔼:“你们来啦?欢迎欢迎。”

他把大家迎进屋里,顾海鹏不好四下张望,只随着梁语涵等人一起向老者行礼。

梁语涵笑道:“师父,上次麻烦您的事,您还记得吧?”

老者也跟着笑:“记得记得,老梁家又新扩买卖了,可喜可贺啊。”

“师父客气了。”梁语涵介绍顾海鹏道,“这位就是我们家安排的新项目负责人,他叫顾海鹏。”

老者转眼看着顾海鹏道:“哦,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不服老是不行了。”

梁语涵笑道:“师父哪里老了,我们这些小辈都还仰仗着师父呢。”

老者哈哈笑着,对顾海鹏道:“我姓祁,名叫常心,他们看我岁数大点,就谬称我叫常心师父,你也随着叫吧。”

顾海鹏忙再次行礼,叫道:“常心师父。”

“嗨,不用太拘谨,来来,大家坐。”常心师父开始招呼众人坐下。

几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顾海鹏坐在离常心师父最近的这边,他胳膊倚在沙发扶手上,见这沙发处处缝补,几经损坏,好像年头很久的样子。

“你叫顾海鹏……”常心师父问。

“对。”

“都是哪些字?”常心师父拿出纸笔,让顾海鹏把自己的名字写上。

顾海鹏写完交还,常心师父略微观看,点头道:“过于直板,不够圆滑。”

顾海鹏听了一愣,只听常心师父解释道:“从你字看你的性格是这样,你的笔迹很硬很直,若在古代倒是条汉子,但是现在都喜欢见缝插针、奉承拍马的,你不会这些,以后为人处事,难免吃亏。你再把你的生日时辰写一下。”

顾海鹏将信将疑,又按照他的话写了。

常心师父接过笔纸,看了一下,在纸上也开始写了起来。

不一会,他点了点头,道:“倒是个人物。”随后又埋头奋笔。

顾海鹏和梁语涵相互对视,谁也不敢说话,直到常心师父笑道:“小伙子,去年背运,今年大运,你看,这是你的八字,你是海中金,五行缺水……”

顾海鹏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也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常心师父见状,哈哈大笑:“你名字里有海,算个好名字,但不是最好,我给你起个名怎样?”

顾海鹏忙摇头道:“常心师父,我的名是我爷起的,我不能不尊重,改名还是算了。”

常心师父叹道:“多少人求我起名我都不起呢,你还真不会变通。也罢,我点你一下吧,有些人名字里带水的是你的贵人。”

顾海鹏愣了一会,冥思苦想,没感觉自己遇见过哪位名字里带水的人。

他扭头看了梁语涵一眼,猛然大叫:“你名字就带水!原来你是我的贵人!”

梁语涵微微一笑:“那你以后就叫我梁贵人好了。”她话刚说完,连忙叫道,“呸呸呸,怎么像皇帝翻牌啊?”

一句话说得全屋哈哈大笑。

顾海鹏想到此行是问新企业的名字,现在怎么成了给自己算命了,当即问道:“师父,我想请问,我们新企业的名字……”

常心师父笑道:“为公丢己,倒是个负责的人。你确实不是普通人,多少呼风唤雨的人在我这只问自己,不问其他……倒应了那句古诗了,‘不问苍生问鬼神’,呵呵,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

他在纸上写了几下,顾海鹏看了,却是“飞羽”两个字,当即轻声念道:“‘飞羽’……”

常心师父笑道:“其实我的本意是想起‘非常’的‘非’,你的名字里有鹏……也不知道你懂不懂,悟没悟?”

顾海鹏闻言,不觉朗声道:“汉代王符在《潜夫论》里说,‘大鹏之动,非一羽之力也;骐骥之速,非一足之力也’,师父是这个意思?”

常心师父又惊又喜,道:“好小子,书读得不少,我就是这个意思。梁家的新项目,你要是识大体、懂团结,则前途无量。”

临别时,常心师父特意叫住顾海鹏道:“小伙子,你我有缘,我就嘱咐你几句,你要记住了。”

顾海鹏忙道:“师父请讲。”

常心师父在他耳边低声道:“谨言慎行,防微杜渐。”

顾海鹏听了,细细揣摩,不解其意。

这就是一般的警示,用在谁身上都可以,顾海鹏实在想不出什么。

常心师父见他一筹莫展的样子笑笑说:“你知道我名字的意思么?”

顾海鹏摇了摇头。

“鸟飞留有影,残躯照为神。世事易分辨,一切持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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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合作伙伴

从常心师父那回来后,顾海鹏反复思索着他的话。品书网

顾海鹏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相信所谓的玄学了。他感觉非常奇怪,要知道,他以前是从来不迷信的,但是经历了最低谷和即可面对的将来,他实在不敢大意。

顾海鹏想:也许这就是成长吧。人好像都是这样,越长大便越胆小,害怕失去,害怕逝去,害怕死去。

这天,顾海鹏和吕薇等人在星宝宾馆外的广场上跑步。

没错,跑步锻炼也是顾海鹏需要掌握的技能之一,吕薇说了,没有一个好的身体便什么都做不成,所以强身健体不仅是必修课,而且还是长期战略性的科目。

顾海鹏现在已经跑了三千多米,忽然,一阵巨大的刹车声从身后响起。

一干人等不由一齐回头,只见眼前停着一辆红色保时捷。

吕薇问顾海鹏道:“你说这款车的车型是什么?”

由于新企业是汽车行业,所以顾海鹏曾恶补汽车知识,面对吕薇的考问,他胸有成竹地答道:“这辆车的车型是最新的Panamera加长型,生产厂商是德国的保时捷,主人选择红色,说明其性格外向直爽,不拘小节。”

吕薇微笑着点头。

车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

这女人大概三十多岁,身穿一件黑色长款的貂皮大衣,双脚踩着过膝长靴,掷地有声。

女人走近来,问道:“请问哪位是顾总?”

顾海鹏见她生得眼环如十五圆月,脸若白脂,嘴似红荔,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材火辣。虽不像年轻女孩那样富有朝气,但细细看去,却别有一番风味。

顾海鹏道:“我就是,请问有何见教?”

女人伸手笑道:“找您真是不容易啊。我叫杨芸芸,现在手上有些闲钱,听说顾总接手了梁家的新项目,便前来商讨一下合作事宜。”

顾海鹏慌忙地与其握手,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左右看了看身边的吕薇,示意她解围。

杨芸芸见状,不由大笑:“你一个男子,怎么这样优柔寡断?”

顾海鹏经她一激,吸了口气,道:“好,你且说说,怎么个合作法?”

杨芸芸四下望望,问道:“我们在这谈?”

顾海鹏想了想,不好意思地道:“我们公司……现在还没有彻底完工,要不你等公司正式运营时,我们再谈?”

杨芸芸看了他一眼:“我听说你是个新人,现在亲眼所见,果然如此,商机只在一瞬间,机会怎么能等人呢?”

顾海鹏脸红了半边,杨芸芸见了,又是一阵大笑:”这样吧,你上车。“

顾海鹏不由一愣,只见杨芸芸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她放下车窗道:“上来啊?”

顾海鹏道:“我……自己?”

杨芸芸笑道:“你难道不是管事的么?”

顾海鹏犹豫不定,吕薇上前低声道:“顾先生,如果是正常的商业合作,这绝对可行,我们初来乍到,有个合作者可以一起帮助我们承担风险,你不妨就去和她谈谈,如果自己拿不定注意,便不要轻易许诺和签字,只回应‘有这个意向’就好,我这边立刻派人调查她的情况。”

顾海鹏听了,心稍略宽了,登时上了杨芸芸的轿车。

杨芸芸见顾海鹏不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而是坐在后排,暗暗发笑。

车开始启动了,杨芸芸一边开车一边问道:“顾总,你能告诉我一下,贵公司今后是如何打算的么?”

顾海鹏道:“我们主要是制造、销售及研发独自品牌的汽车。”

杨芸芸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如果现在,你的公司开始正式运营,你怎么做?”

顾海鹏被她问得一愣,他朝思暮想地希望公司快点进入正轨,可是从没想过,一旦进入正轨,自己第一步该做什么。

杨芸芸侧耳听了半天,未见回答,便回头道:“怎么了?这不涉及商业机密吧?”

顾海鹏难堪地笑了笑:“真不好意思,说实话,我没想过。”

杨芸芸看了他一眼:“你能告诉我,梁家为什么把这个位置给了你么?”

顾海鹏窘态尽显,道:“这个……说真的,我也不知道。”

杨芸芸哈哈大笑:“算了,人家怎么选人,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你既然不知道怎么办,我不妨告诉你。”

顾海鹏听了,顿时起了精神:“愿闻其详。”

杨芸芸笑道:“如果我是你,上任第一步就记住两个字,这两字也是你们梁家的精髓所在,那就是‘垄断’。据我所知,你的公司虽然只是初具规模,但是在这个城市内,已经是最大最完善的了。城北区虽然发展长期滞后,可这也是其最大的优点,就是潜力巨大。如果你能保证你的公司在福阳市是独一无二的,你第一步便是迈出去了。”

顾海鹏听了,不由问道:“如果别人也在这里建厂,那怎么办?”

杨芸芸愣了一下,道:“你还真是新人,梁家就没派个人教你么?”

顾海鹏腼腆地道:“派了,是我自己没有学好。”

杨芸芸道:“只要你心里记住,你的公司最重要的两个字是‘垄断’就好。以梁家的能力,这并不难。更多的话,你还准备让我这个女人说出口么?”

顾海鹏听了,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杨芸芸忽地笑道:“这个位置也当真好做,因为无论是谁做,都有梁家在后面支持,只要是梁家支持,这个公司便会源源不断地盈利。”

顾海鹏本想反驳,但又说不出十分恰当的话,只得作罢。

只听杨芸芸又道:“我们先说点正事,你的公司开张了,主打产品是汽车,我想在你公司附近销售汽车配件和一些相关的商品,盈利的钱我们七三分成,你七我三。”

顾海鹏听了,吓了一跳:“我七你三?你没说错?”

杨芸芸笑道:“当然,就是你七我三。”

顾海鹏谨慎地道:“该不是有什么附加条件吧?”

杨芸芸道:“没有。”

顾海鹏又问:“你需要我们提供房屋场地和人员?”

杨芸芸摇头道:“不用。”

顾海鹏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杨芸芸道:“为了赚钱,我知道梁家的实力,我虽然让步很大,但是依然会赚钱。”

顾海鹏害怕她反悔,道:“我们这算达成口头意向了?”

杨芸芸道:“如果你能决定,我们现在在合同上签字也行。”

顾海鹏高兴地道:“好,可是我们也没有现成的合同……”

他还没说完,杨芸芸便将车停在路边,从座位旁取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微型打印机。

顾海鹏见她飞快地在电脑上打着什么,不一会,打印机开始声响,杨芸芸从中拿出两张纸道:“这是我拟定的合同,你看看内容。”

顾海鹏接过,上面果然写得是“七三分成”和“无需其他附加条件”之类。

杨芸芸待他看完了,便道:“我们可以签字了么?”

顾海鹏笑着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两人在合同上签了字。杨芸芸伸出手来,笑道:“顾总,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顾海鹏惶恐地笑着:“以后还得请你多加指点。”

杨芸芸递过自己的名片,道:“随时侯遣。”

顾海鹏仔细看了,名片上面写着“坤隆投资公司总裁杨芸芸”的字样,不由念道:“坤隆……你喜欢历史?”

杨芸芸摇头道:“不喜欢,相对于历史,我更喜欢把握现在和开创未来。”

顾海鹏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见坤隆便想到乾隆去了。”

杨芸芸也笑道:“乾为男,坤为女,顾总这么想也对。”

顾海鹏顿时悟了,赞道:“原来你想做女中豪杰,失敬了。”

杨芸芸微微一笑:“豪杰不敢当,只想活得有些价值。”

28、愈发重要

杨芸芸继续开车,载着顾海鹏原路返回。【风云阅读网.】

顾海鹏下了车,吕薇等人立即迎了上来,杨芸芸坐在车里笑道:“顾总,我们来日再见。”

顾海鹏望着她的保时捷绝尘而去,这边吕薇立即道:“我查了一下,杨芸芸在本市工商部门注册的公司名叫坤隆投资公司,注册资金为一百二十万,这家公司于去年中旬刚刚成立。”

顾海鹏听了,将自己与杨芸芸签合同的事情对她说了。

吕薇看着合同,皱眉道:“她这哪里是想赚钱,分明是赔钱嘛。”

顾海鹏也点头道:“我也不明白她是怎么打算的。”

吕薇又道:“这家公司的注册资金仅为一百二十万,可是她开的那车……”

顾海鹏问道:“微微老师,你看这合同没有什么问题吧?”

吕薇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道:“合同倒是没有问题,我只担心来者不善。”

顾海鹏笑道:“有什么不善的,反正对我们没有损失,我们何必自寻烦恼呢?如果我们合作愉快,且真的盈利很多,我会适当补助这个商业伙伴的。”

吕薇道:“你倒是蛮仁慈的,可惜商场不讲究心慈手软。她的车和她公司注册资金不符,就说明她可能有问题。”

顾海鹏想了想,问道:“微微老师,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上次军区冉司令来,你就非常热情,而这次却这样小心谨慎?”

吕薇笑道:“你还是不懂,当官的和我们交朋友,顶多是要钱,而经商的和我们交朋友,则有可能是要命。”

“要命?”顾海鹏吓了一跳,“有这么夸张么?”

“最严重的结果当然是这样。我们梁家在福阳市树大招风,多少人在明里暗里都瞧红了眼,你以后处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顾海鹏听了,猛然想起常心大师叮嘱自己的话——“谨言慎行,防微杜渐”,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当即道:“我今后一定注意。”

几人散步般返回星宝宾馆,顾海鹏进门时,几个身材高挑,姿色貌美的女服务员一起行礼叫道:“顾先生好。”

他连连点头,回应着:“大家好。”

猛然,顾海鹏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门前的女服务员司徒梦茹迎接他的情景。

他停下脚步,问道:“那个叫司徒梦茹的,现在在哪?”

几个服务员都摇头说“不知道”。

顾海鹏立即给梁语涵打电话询问。

梁语涵顿了好一会,才道:“哦,她呀,哥,怎么了?”

顾海鹏问道:“她现在还好吧?”

梁语涵“呀”了一声:“哥,我太忙了,把她的事给忘了,我现在马上放人。”

顾海鹏无可奈何,道:“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学习,我知道了,做企业要注重‘服务营销’、要注重‘从严治企’、要注重‘人才储备’、要注重‘成本控制’、要注重‘创新发展’,还要注重‘回报社会’……”

梁语涵打断道:”哥你打住,你到底要说什么?”

顾海鹏微微一笑:“其实做这些之前,我们尤其要注重‘以人为本’……”

“好了哥,我懂你的意思,咦,你该不是特意因为她给我打这个电话吧?”

顾海鹏道:“我只是忽然想起她了,毕竟她是因为我……”

梁语涵“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我马上放人。”她急匆匆地放下电话。

过了片刻,顾海鹏的手机又响了,只听梁语涵的声音道:“哥,我把她放了,给了她一笔钱,还给她调了个工作,还她自由了。”

顾海鹏微笑着:“好,好。”

梁语涵问道:“哥,大姐让你弄的中层管理人员的名单,你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

“真服了你,自己事还没弄明白,却想着别人。”挂了电话,顾海鹏觉得心情格外愉快,自己只是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影响着别人的命运。

他越发地觉得自己非常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顾海鹏一直游走在新企业的工地,首期工程即将完工了,他这个负责人也快要走马上任了,未来路如何,只有天知道,可是顾海鹏却信心满满。

他带着吕薇、韩一松等人站在已经装饰一新的公司大门门口,再过几天,飞羽的门牌便会跃然其上。

顾海鹏微笑着,好不自在,他交代吕薇和韩一松要多留意相关的汽车人才。“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顾海鹏上学时曾见过唐太宗李世民说的这话,如今他也是这种感觉。

几天后的某天,顾海鹏正在练习实弹射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顾总,你好,我是杨芸芸。”

“杨……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顾海鹏想起这个商业伙伴,不由一愣。

只听那边大笑道:“怎么,你的手机号码还保密么?现在有没有时间,我约你吃饭。”

顾海鹏不知其意:“现在?”

杨芸芸道:“当然,你和我说话,一定要这样吞吞吐吐的么?”

顾海鹏咽了一口吐沫,当即道:“好,就现在。”

半个小时后,顾海鹏出现在约好的酒楼包房,只见杨芸芸早就坐在那里等候了。

顾海鹏见包房内四下宽敞明亮,便坐下道:“杨……杨总裁,请问有什么事?”

杨芸芸道:“没什么事。”

顾海鹏“啊”还没说出口,杨芸芸便又道:“怎么,我找你就一定是有事么?”

顾海鹏不好意思地道:“没有,不是。”

杨芸芸拿面前的水,喝了一口,笑道:“我只是想熟悉一下我的商业伙伴。”她冲后面叫道:“服务员,我们点餐。”

杨芸芸继续开车,载着顾海鹏原路返回。【风云阅读网.】

顾海鹏下了车,吕薇等人立即迎了上来,杨芸芸坐在车里笑道:“顾总,我们来日再见。”

顾海鹏望着她的保时捷绝尘而去,这边吕薇立即道:“我查了一下,杨芸芸在本市工商部门注册的公司名叫坤隆投资公司,注册资金为一百二十万,这家公司于去年中旬刚刚成立。”

顾海鹏听了,将自己与杨芸芸签合同的事情对她说了。

吕薇看着合同,皱眉道:“她这哪里是想赚钱,分明是赔钱嘛。”

顾海鹏也点头道:“我也不明白她是怎么打算的。”

吕薇又道:“这家公司的注册资金仅为一百二十万,可是她开的那车……”

顾海鹏问道:“微微老师,你看这合同没有什么问题吧?”

吕薇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道:“合同倒是没有问题,我只担心来者不善。”

顾海鹏笑道:“有什么不善的,反正对我们没有损失,我们何必自寻烦恼呢?如果我们合作愉快,且真的盈利很多,我会适当补助这个商业伙伴的。”

吕薇道:“你倒是蛮仁慈的,可惜商场不讲究心慈手软。她的车和她公司注册资金不符,就说明她可能有问题。”

顾海鹏想了想,问道:“微微老师,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上次军区冉司令来,你就非常热情,而这次却这样小心谨慎?”

吕薇笑道:“你还是不懂,当官的和我们交朋友,顶多是要钱,而经商的和我们交朋友,则有可能是要命。”

“要命?”顾海鹏吓了一跳,“有这么夸张么?”

“最严重的结果当然是这样。我们梁家在福阳市树大招风,多少人在明里暗里都瞧红了眼,你以后处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顾海鹏听了,猛然想起常心大师叮嘱自己的话——“谨言慎行,防微杜渐”,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当即道:“我今后一定注意。”

几人散步般返回星宝宾馆,顾海鹏进门时,几个身材高挑,姿色貌美的女服务员一起行礼叫道:“顾先生好。”

他连连点头,回应着:“大家好。”

猛然,顾海鹏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门前的女服务员司徒梦茹迎接他的情景。

他停下脚步,问道:“那个叫司徒梦茹的,现在在哪?”

几个服务员都摇头说“不知道”。

顾海鹏立即给梁语涵打电话询问。

梁语涵顿了好一会,才道:“哦,她呀,哥,怎么了?”

顾海鹏问道:“她现在还好吧?”

梁语涵“呀”了一声:“哥,我太忙了,把她的事给忘了,我现在马上放人。”

顾海鹏无可奈何,道:“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学习,我知道了,做企业要注重‘服务营销’、要注重‘从严治企’、要注重‘人才储备’、要注重‘成本控制’、要注重‘创新发展’,还要注重‘回报社会’……”

梁语涵打断道:”哥你打住,你到底要说什么?”

顾海鹏微微一笑:“其实做这些之前,我们尤其要注重‘以人为本’……”

“好了哥,我懂你的意思,咦,你该不是特意因为她给我打这个电话吧?”

顾海鹏道:“我只是忽然想起她了,毕竟她是因为我……”

梁语涵“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我马上放人。”她急匆匆地放下电话。

过了片刻,顾海鹏的手机又响了,只听梁语涵的声音道:“哥,我把她放了,给了她一笔钱,还给她调了个工作,还她自由了。”

顾海鹏微笑着:“好,好。”

梁语涵问道:“哥,大姐让你弄的中层管理人员的名单,你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

“真服了你,自己事还没弄明白,却想着别人。”挂了电话,顾海鹏觉得心情格外愉快,自己只是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影响着别人的命运。

他越发地觉得自己非常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顾海鹏一直游走在新企业的工地,首期工程即将完工了,他这个负责人也快要走马上任了,未来路如何,只有天知道,可是顾海鹏却信心满满。

他带着吕薇、韩一松等人站在已经装饰一新的公司大门门口,再过几天,飞羽的门牌便会跃然其上。

顾海鹏微笑着,好不自在,他交代吕薇和韩一松要多留意相关的汽车人才。“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顾海鹏上学时曾见过唐太宗李世民说的这话,如今他也是这种感觉。

几天后的某天,顾海鹏正在练习实弹射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顾总,你好,我是杨芸芸。”

“杨……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顾海鹏想起这个商业伙伴,不由一愣。

只听那边大笑道:“怎么,你的手机号码还保密么?现在有没有时间,我约你吃饭。”

顾海鹏不知其意:“现在?”

杨芸芸道:“当然,你和我说话,一定要这样吞吞吐吐的么?”

顾海鹏咽了一口吐沫,当即道:“好,就现在。”

半个小时后,顾海鹏出现在约好的酒楼包房,只见杨芸芸早就坐在那里等候了。

顾海鹏见包房内四下宽敞明亮,便坐下道:“杨……杨总裁,请问有什么事?”

杨芸芸道:“没什么事。”

顾海鹏“啊”还没说出口,杨芸芸便又道:“怎么,我找你就一定是有事么?”

顾海鹏不好意思地道:“没有,不是。”

杨芸芸拿面前的水,喝了一口,笑道:“我只是想熟悉一下我的商业伙伴。”她冲后面叫道:“服务员,我们点餐。”

29、半真半假

早有两个服务员手捧着菜谱恭恭敬敬地呈上。品书网

顾海鹏与杨芸芸一人拿了一个,各自翻看起来。

顾海鹏翻了几页,发现这家酒楼价格极贵,平均菜价竟高出其他同等饭店一倍的价格来,他犹犹豫豫,不知点什么好,便抬头看了杨芸芸一眼。

哪知杨芸芸正眯着眼看向他,登时心里一慌,又低下头去。

杨芸芸微微一笑:“顾总看了半天,还没找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么?”

顾海鹏直了直身子,道:“木须柿子。”

杨芸芸还没说话,两个服务员先不约而同地惊讶道:“先生要木须柿子?”

顾海鹏点了点头,镇定地道:“就是木须柿子。”

杨芸芸眉头一扬,问两个服务员道:“怎么,没有这道菜么?”

“有,有……”两个服务员又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四斤的清蒸澳龙两只。”杨芸芸道。

“清蒸什么?”顾海鹏没听过这菜,随口问道。

“先生,这位女士点的是清蒸澳洲龙虾,简称清蒸澳龙。”一个服务员解释道。

“哦……”顾海鹏感觉自己有点出丑。

“顾总还点什么?”杨芸芸问。

“嗯……”顾海鹏低头沉吟一下,道,“尖椒干豆腐。”

“这……”两个服务员强忍住没有说话。

杨芸芸却坐不住了,她急忙说道:“顾总还真有点返璞归真的味道,红烧鲍鱼。”

两个服务员迅速记下了,只听杨芸芸又道:“六十五度的北京二锅头两瓶。”

“什么?”这回该顾海鹏坐不住了。

“顾总一个大男人,还怕喝酒么?服务员,启菜。”杨芸芸笑如蜜糖。

待两个服务员下去后,杨芸芸才半玩笑半认真地道:“行啊顾总,把和对手用的手段都用在合作伙伴身上了。”

顾海鹏忙摇头道:“不是不是。”他承认在这种场合下自己点的菜确实很奇葩,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顾海鹏并不知道杨芸芸的真正意图,想起吕薇的话,对她始终心有提防,他点这些菜有点向杨芸芸示威的意思,告诫她不要轻视自己。

只听杨芸芸问道:“你在这里点什么木须柿子、尖椒干豆腐,是怕我付不起帐还是为顾总你省钱呀?”

顾海鹏一听,暗想这个女人的嘴真是相当厉害,正的反的都让她说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杨总裁,我看你年龄比我大几岁,以后我就管你叫芸芸姐好么?”

杨芸芸听了,挺起腰了,微笑着点头:“可以啊,可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顾海鹏道:“芸芸姐也知道,我在这个圈子里是新人,很多东西都不太懂。我之所以点木须柿子和尖椒干豆腐是因为……”

他故意顿了一下,果然杨芸芸立即问道:“因为什么?”

顾海鹏继续说道:“是因为我和我以前的初恋女友曾经经常吃这些……”

“哦?”杨芸芸眼睛一转,笑道:“你和我吃饭,想起你的初恋女友?”

顾海鹏点头道:“我很久没有单独和异性吃饭了。”

杨芸芸停了半响,道:“看你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甜言蜜语说起来也一套一套的。看来啊,这油嘴滑舌和花言巧语,每个男人都会……”

顾海鹏连忙圆场道:“我可没有乱说。”

两人说话间,酒菜已经上齐。

杨芸芸问道:“你抽烟么?”

顾海鹏被他问得心里一痛,如果说刚才的话是半真半假,那么她这句话确实是刨根问底刨到祖坟上了。

顾海鹏曾经是抽烟的,最早接触是在高中时期。那时候,总有几个同学一下课就躲在操场的角落或是厕所里抽烟。

无奈的是,那些抽烟的同学总是问不抽烟的同学抽不抽烟,这话说得好像是绕口令,但事实就是如此。这种情况大概每个男人都经历过。

于是,一而再,再而三,顾海鹏也抽上烟了,尤其是在高考前期,那段时间他压力极大,一面要承载家庭和老师的期望,一面要实现自我的目标,顾海鹏开始时几天一根烟。继而很快就天天都抽烟,最多的时候一天两盒,一直到大学……

在大学,他遇见了段岚岚……

段岚岚不喜欢闻烟味,她大概是对烟味过敏,一闻到烟味就恶心得要吐。为此,顾海鹏下定决心,一定要戒烟。

他忘不了戒烟时的煎熬,他吸允过圆珠笔,咬破过自己的手指,也曾为抵御烟瘾而大口大口地不停喝水……终于,顾海鹏把烟戒了,他不希望段岚岚受到一点伤害,哪怕是一丝不适都不行。

可是……

现在……

顾海鹏笑着回答:“我不会。”

杨芸芸道:“不会也好,如果你会,只管在我面前抽,不用拘谨。”

顾海鹏一边轻笑,一边撕心裂肺地痛。

两人边吃边聊,顾海鹏发觉杨芸芸心直口快,十分豪爽,并不像阴险狡诈的人,心里也非常乐意交这个朋友。

他见澳洲龙虾体积庞大,张牙舞爪,实在难以下口,便向杨芸芸请教澳龙的吃法。

杨芸芸也不嘲笑,耐心认真地手把手讲解教授,很快,两人便各喝了一杯二锅头。

顾海鹏曾受过饮酒训练,这点酒量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他见杨芸芸脸色红晕,酒窝怡人,如一朵盛开的玫瑰,鲜艳高贵,明知有刺也不免靠前。

顾海鹏问道:“芸芸姐,你有男朋友么?”他刚问出口,便想起吕薇曾教过自己不要随便问女士的年龄及配偶情况,不由暗暗后悔。

哪知杨芸芸嘿嘿一笑,淡然道:“还男朋友,我都离婚了。”

“啊?”顾海鹏吃了一惊。

杨芸芸笑道:“都离了很多年了。我问你,你以后若是有钱了,会不会学坏?”

顾海鹏摇了摇头,坚定地回答:“不会。”

他虽然听过“男人有钱就学坏,女人学坏就有钱”的话,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学坏,无论有没有钱。如果没有段岚岚的背叛,他还幻想着要和段岚岚从一而终。

这虽然有些搞笑,但是顾海鹏就是这样纯情,当然,那是曾经。

待两人喝光一瓶二锅头后,顾海鹏正要让服务员把另一瓶二锅头也打开,杨芸芸却摇手道:“别叫了,我喝不下去了,你的酒量真可以。”

顾海鹏见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在自己面前摇着,面带微笑,妩媚艳丽,便跟着笑道:“芸芸姐的酒量也可以,算是女中豪杰了。”

杨芸芸结了账,两人并肩出了酒楼。

顾海鹏刚一出门,就看对面有几个人一边朝自己走过来,一边叫道:“还真是她,别让她跑了!”

30、英雄救美(1)

顾海鹏并不认识这几个人,眼见他们脚步越走越快,最终竟朝自己的方向疾跑过来,不由暗暗纳闷。【最新章节阅读.】

身旁的杨芸芸猛地抓住顾海鹏的胳膊,叫道:“我们快跑!”

顾海鹏还没反映过来,身体却不由地跟着杨芸芸跑了起来。

只听身后叫喊声和追逐声不断,顾海鹏以前在学校时曾是校足球队主力,这段时间又始终坚持长跑锻炼,虽然喝了些酒,但是依然影响不了一路疾奔。

而杨芸芸就不行了,她毕竟一个女人,又穿着高跟鞋,没跑出多远就听见她“啊”地一声,然后裂嘴叫道:“不行了,我动不了了,我脚扭了。”

顾海鹏忙退后几步,俯下身去,杨芸芸会意,顺势双腿用力一跳。

顾海鹏将她背起,在这停歇的几秒钟,几个人便已追到面前,双方的身子几乎触手可及。

顾海鹏急忙深呼一口气,背着杨芸芸,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脚下节奏飞快,眼见几人渐渐被拉开几个身位,最终又甩开一段距离。

顾海鹏正在疯跑,忽觉背上顶着软绵绵的两团。

原来杨芸芸惊魂未定,又扭伤了脚,此时被顾海鹏背起,后面又有几个“追兵”,不由身子前倾,伏靠在顾海鹏的背上。

她虽然衣服也穿了不少,但其身材绝佳,又是妙龄少妇,故而并不影响什么。

顾海鹏当然知道那两团软绵绵的东西是什么,心中不免火热。他上一次还是和曹晓汐,而那都是多长时间了。

顾海鹏分神之际,两条胳膊自然忘了用力托住杨芸芸。

杨芸芸虽然使劲缠着顾海鹏的脖子,但依然难免身子下滑,登时轻叫了一声。

顾海鹏被这叫声弄回来了魂,忙将身后的双臂向上一抬,又不小心碰到了杨芸芸的臀部。

顾海鹏只觉手感丰腴积实,仿佛摸在厚厚的白雪上,滑而柔润。

“哎哟……”杨芸芸也觉察到顾海鹏无意中的手,便不好意思地喃喃句。

顾海鹏虽然看不到杨芸芸,但也猜得到她腼腆脸红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心旷神怡。

“哈哈,兔崽子,这下看你往哪跑!”

“妈的,这小子跑得还挺快!”

顾海鹏只听身后叽叽喳喳,又夹杂着喘息声的议论。

他抬头正视前方,才恍然发现前面是个死胡同。原来自己心不在焉,慌不择路,竟莫名其妙地跑错了地方。

顾海鹏暗骂自己道:唉,都怪自己刚才竟想些乱七八糟的!

他放下杨芸芸,忽然感觉她微微有些颤抖。

顾海鹏很纳闷,这位伶牙俐齿的杨大总裁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那么,眼前这些家伙到底是谁?

只见那些人中走出一个来,行礼道:“大嫂,我们公子到处找您,找得好辛苦。”

杨芸芸“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你回去转告你们公子,我和他哥哥已经离婚了。”

那人冷笑道:“我家公子的原话是,‘我哥如果身体健康,嫂子自然可以离开。现在哥哥已是植物人,嫂子就必须回来’。”

顾海鹏听了,心中愈发糊涂,瞬间便闪出个大胆的假设来:杨芸芸曾问我,有钱之后会不会学坏,定是她前夫赚了大钱之后勾三搭四,惹出一屁股风流债来。以杨芸芸的强硬性格,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结果就把她的前夫弄成了植物人。现在,人家的弟弟不干了,要找她寻仇……

顾海鹏觉得自己的推理合情合理,就跟亲身经历似的。

只听杨芸芸坚定地道:“我不回去,绝对不……”

那边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说话之人又道:“既然如此,大嫂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还有你这个臭小子,敢参合我们家的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把他也拿了,一起带走。”

几人说完,一步步逼近过来。

顾海鹏忙道:“你们这就不对了,我之前不知道事情原委,所以一心要帮我的合作伙伴,现在知道怎么一回事了,你们家的内部事,我也不想管了,你们带走我做什么?还有,我想强调一点,希望你们不要太过为难我的合作伙伴了。”

那人哈哈大笑:“这小子当自己是谁了?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还是耶稣基督、默罕默德啊?”他脸色忽地一变,吼道:“把他给我拿下!”

杨芸芸叫道:“慢着。”她指了指顾海鹏,“他说得没错,我们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我跟你们走,你们放他走吧。”

“呵,我们的大嫂怎么向着外人说话啊?难道这几年在国外一直跟这小子厮混了?”

“你放屁!”杨芸芸脸色白中带红。

顾海鹏也十分不满:“你们这群人,她纵然千般万般不对,可到底是你们大嫂,你们怎么能这样侮辱她?”

“哼,别和他们废话了,全部带走!”

顾海鹏心想:这帮人不顾礼节,不讲道理,把杨芸芸带走后,百般刁难是肯定的了。

他看了杨芸芸一眼,又想:自己刚和她吃饭的时候称姐道弟的,现在人家一有事,自己就撒手跑了?顾海鹏啊顾海鹏,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顿时,顾海鹏情感战胜了理智,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让你们带她走的。”

他这话一出,几人无不大笑,杨芸芸急忙低声道:“你干什么,你疯了?”

顾海鹏微微一笑:“芸芸姐,你放心。”

顾海鹏这段日子跟着吕薇学习格斗散打,虽然刻苦练习,但一直不知道实战起来效果如何,眼下正是个好机会。

他后撤一步,右手握拳收于腰间,左手为掌立在胸前。

这正是预备战斗的准备动作。

“嘿,这小子为武术?”

“管他会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臭小子?”

几个人嘟囔了几句,一起冲了过来。

顾海鹏示意惊讶万分的杨芸芸让到一边,对面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已经挥拳过来了。

顾海鹏瞧准他的拳路,右手蓄力使劲打出一拳,正打在那人击来的拳头上。

登时,那人疼得哇哇大叫,拼命地甩着自己的手,仿佛要将它甩掉似的。

顾海鹏心里一喜:看来我平时打沙包没白打。

他正想着,第二个人的拳头也跟着过来了。

顾海鹏后倾身子,略微一让,那人的拳头擦着顾海鹏的身体打了个空。

顾海鹏顺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地一拉,将其拉了个跟头。

顾海鹏并不认识这几个人,眼见他们脚步越走越快,最终竟朝自己的方向疾跑过来,不由暗暗纳闷。【最新章节阅读.】

身旁的杨芸芸猛地抓住顾海鹏的胳膊,叫道:“我们快跑!”

顾海鹏还没反映过来,身体却不由地跟着杨芸芸跑了起来。

只听身后叫喊声和追逐声不断,顾海鹏以前在学校时曾是校足球队主力,这段时间又始终坚持长跑锻炼,虽然喝了些酒,但是依然影响不了一路疾奔。

而杨芸芸就不行了,她毕竟一个女人,又穿着高跟鞋,没跑出多远就听见她“啊”地一声,然后裂嘴叫道:“不行了,我动不了了,我脚扭了。”

顾海鹏忙退后几步,俯下身去,杨芸芸会意,顺势双腿用力一跳。

顾海鹏将她背起,在这停歇的几秒钟,几个人便已追到面前,双方的身子几乎触手可及。

顾海鹏急忙深呼一口气,背着杨芸芸,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脚下节奏飞快,眼见几人渐渐被拉开几个身位,最终又甩开一段距离。

顾海鹏正在疯跑,忽觉背上顶着软绵绵的两团。

原来杨芸芸惊魂未定,又扭伤了脚,此时被顾海鹏背起,后面又有几个“追兵”,不由身子前倾,伏靠在顾海鹏的背上。

她虽然衣服也穿了不少,但其身材绝佳,又是妙龄少妇,故而并不影响什么。

顾海鹏当然知道那两团软绵绵的东西是什么,心中不免火热。他上一次还是和曹晓汐,而那都是多长时间了。

顾海鹏分神之际,两条胳膊自然忘了用力托住杨芸芸。

杨芸芸虽然使劲缠着顾海鹏的脖子,但依然难免身子下滑,登时轻叫了一声。

顾海鹏被这叫声弄回来了魂,忙将身后的双臂向上一抬,又不小心碰到了杨芸芸的臀部。

顾海鹏只觉手感丰腴积实,仿佛摸在厚厚的白雪上,滑而柔润。

“哎哟……”杨芸芸也觉察到顾海鹏无意中的手,便不好意思地喃喃句。

顾海鹏虽然看不到杨芸芸,但也猜得到她腼腆脸红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心旷神怡。

“哈哈,兔崽子,这下看你往哪跑!”

“妈的,这小子跑得还挺快!”

顾海鹏只听身后叽叽喳喳,又夹杂着喘息声的议论。

他抬头正视前方,才恍然发现前面是个死胡同。原来自己心不在焉,慌不择路,竟莫名其妙地跑错了地方。

顾海鹏暗骂自己道:唉,都怪自己刚才竟想些乱七八糟的!

他放下杨芸芸,忽然感觉她微微有些颤抖。

顾海鹏很纳闷,这位伶牙俐齿的杨大总裁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那么,眼前这些家伙到底是谁?

只见那些人中走出一个来,行礼道:“大嫂,我们公子到处找您,找得好辛苦。”

杨芸芸“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你回去转告你们公子,我和他哥哥已经离婚了。”

那人冷笑道:“我家公子的原话是,‘我哥如果身体健康,嫂子自然可以离开。现在哥哥已是植物人,嫂子就必须回来’。”

顾海鹏听了,心中愈发糊涂,瞬间便闪出个大胆的假设来:杨芸芸曾问我,有钱之后会不会学坏,定是她前夫赚了大钱之后勾三搭四,惹出一屁股风流债来。以杨芸芸的强硬性格,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结果就把她的前夫弄成了植物人。现在,人家的弟弟不干了,要找她寻仇……

顾海鹏觉得自己的推理合情合理,就跟亲身经历似的。

只听杨芸芸坚定地道:“我不回去,绝对不……”

那边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说话之人又道:“既然如此,大嫂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还有你这个臭小子,敢参合我们家的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把他也拿了,一起带走。”

几人说完,一步步逼近过来。

顾海鹏忙道:“你们这就不对了,我之前不知道事情原委,所以一心要帮我的合作伙伴,现在知道怎么一回事了,你们家的内部事,我也不想管了,你们带走我做什么?还有,我想强调一点,希望你们不要太过为难我的合作伙伴了。”

那人哈哈大笑:“这小子当自己是谁了?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还是耶稣基督、默罕默德啊?”他脸色忽地一变,吼道:“把他给我拿下!”

杨芸芸叫道:“慢着。”她指了指顾海鹏,“他说得没错,我们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我跟你们走,你们放他走吧。”

“呵,我们的大嫂怎么向着外人说话啊?难道这几年在国外一直跟这小子厮混了?”

“你放屁!”杨芸芸脸色白中带红。

顾海鹏也十分不满:“你们这群人,她纵然千般万般不对,可到底是你们大嫂,你们怎么能这样侮辱她?”

“哼,别和他们废话了,全部带走!”

顾海鹏心想:这帮人不顾礼节,不讲道理,把杨芸芸带走后,百般刁难是肯定的了。

他看了杨芸芸一眼,又想:自己刚和她吃饭的时候称姐道弟的,现在人家一有事,自己就撒手跑了?顾海鹏啊顾海鹏,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顿时,顾海鹏情感战胜了理智,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让你们带她走的。”

他这话一出,几人无不大笑,杨芸芸急忙低声道:“你干什么,你疯了?”

顾海鹏微微一笑:“芸芸姐,你放心。”

顾海鹏这段日子跟着吕薇学习格斗散打,虽然刻苦练习,但一直不知道实战起来效果如何,眼下正是个好机会。

他后撤一步,右手握拳收于腰间,左手为掌立在胸前。

这正是预备战斗的准备动作。

“嘿,这小子为武术?”

“管他会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臭小子?”

几个人嘟囔了几句,一起冲了过来。

顾海鹏示意惊讶万分的杨芸芸让到一边,对面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已经挥拳过来了。

顾海鹏瞧准他的拳路,右手蓄力使劲打出一拳,正打在那人击来的拳头上。

登时,那人疼得哇哇大叫,拼命地甩着自己的手,仿佛要将它甩掉似的。

顾海鹏心里一喜:看来我平时打沙包没白打。

他正想着,第二个人的拳头也跟着过来了。

顾海鹏后倾身子,略微一让,那人的拳头擦着顾海鹏的身体打了个空。

顾海鹏顺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地一拉,将其拉了个跟头。

31、英雄救美(2)

顾海鹏还来不及看那人摔得是否破相,这边第三、第四个人又冲过来了。【无弹窗.】

他左躲右闪,前避后跃,让过对手进攻的同时,还寻机反手几拳,接连打在二人的脸上和后背上。

这时,顾海鹏看到一个人从远处跑过来,拿起相机对着自己疯狂拍照,没照几下,那人把相机放下了,失声叫道:“海鹏?你怎么在这儿?”

顾海鹏看仔细了,顿时一乐,那个拿着相机拍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当年同学、如今在报社工作的记者诗扬。

“诗扬,你怎么来了?”顾海鹏一边问,一边继续与众人周旋。

“嗨,你们先别打了,我接到群众提供线索,说这附近有人要打架斗殴,我是过来采访,拿第一手资料的。哎我说海鹏,你这几年在哪练的武术啊?”

原来,大家在死胡同对话的时候,就有附近居民见势不妙,忙打电话到报社。

现在的新闻单位都重金酬谢提供新闻线索的人,所以弄得专门有一部分人,整天在大街上闲逛,寻找所谓的线索。这不,顾海鹏就遇上这样的人了。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顾海鹏又出一拳,直把其中一人打得嘴歪到脸庞。

“你们别打了,既然电话都打到报社了,也肯定会报警了,一会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诗扬并不知道,人家只给报社打电话了,并没有报警。因为原因很简单,又不是什么重金悬赏的特大案件,给“110”打电话报警也不给钱。

现在的人,多精明,多实在呀。

可那边几人听了,顿时慌了手脚,相互道:“我们先回去,问问公子的意见再说。”

几人打定主意,扔下句:“我们走着瞧!”随后便一溜烟地走了。

诗扬见众人走远,拍着顾海鹏的肩膀,道:“行啊,这才多久没见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顾海鹏笑道:“还不是因为你那天让我在梁家诸人面前露脸,现在好了,人家不仅记住我了,还交给我个大差事。”说着,他把自己即将成为梁家新企业负责人的事情对诗扬说了。

诗扬大吃一惊:“好啊,你小子真是走大运了啊。这不挺好的嘛,那怎么还打架斗殴啊?”

顾海鹏看了看身边惊魂未定的杨芸芸,笑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纯属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哦,家务事闹到要动手打架?这是个不错的新闻素材啊,来,快给我讲讲。”诗扬一脸喜色。

“得了,这是人家**,你就别问了。”

“唉,老同学,好不容易遇见个事,你得帮我啊。我都好几天没有稿子了,你就算不帮我,你也得帮我搭车过来的钱不是?”

顾海鹏哈哈笑道:“你这么厉害,还愁没稿子?”

“你是不知道,我们记者这行也是分线路的,这和开公交车、做销售划分责任区域是一样的,有的线路好,有的线路坏。好线路都被有背景的人拿了,我只能拿到人家不要的线路,我想自己努力,深挖几个重大新闻,可你也知道,没那么容易,梁家洗浴那个新闻,不就是被毙了么?”

顾海鹏听着他哀声抱怨,这才感觉到哪行的饭都不容易吃。

诗扬诉苦完了,道:“算了,海鹏,等哪天有空出来聚聚吧,我还得找新闻去。”他唉声叹气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海鹏望着他的背影,仿佛回到上学时,那时的诗扬背着比他还重的书包,满步蹒跚地走着。

现在,多少年过去了,好像一点进步都没有,一切都是照旧,往常。

顾海鹏心里百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只见杨芸芸轻轻道:“谢谢顾总刚才……帮忙……”

顾海鹏显然还没有从诗扬的世界出来,仅回笑了一下,又长叹一声。

“没想到,你还会功夫。”杨芸芸一脸崇拜地道。

“嘿,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我们走吧。”

“嗯……哎呦……”杨芸芸叫了一声,“我的脚……还没好……”

“那我还背你,你的车停在刚才那酒楼了么?”顾海鹏问。

“嗯,不过我可不敢回去取车。我猜,他们就是根据我的车才发现我的,万一……他们在那埋伏,并叫了援手,怎么办?”

她的考虑很有道理,顾海鹏“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顾总,你送我回家吧,好不好?”

顾海鹏看着她,曾经趾高气扬的表情已经变成如今的乞求哀怜。

顾海鹏没办法拒绝,没有哪个男人会轻易拒绝一个妙龄美妇这样的请求。

顾海鹏背起她,浑身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

两人来到一安全处,搭上个出租车,直至杨芸芸的家。

杨芸芸家在福阳市城西区的一处公寓里,让顾海鹏有些惊讶的是,她开着豪车,却住在只有一居室的屋子里。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但是这里也足够宽敞,家用物品几乎应有尽有。

杨芸芸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湿巾,递给顾海鹏道:“你先擦擦汗。”

顾海鹏才反映过来,自己经过长跑、打架,此时早已是满头大汗了。

他接过湿巾,闻到股淡淡的清香,擦在额头上,感觉格外舒服清爽。

显然,这湿巾价格不菲。

顾海鹏又悄悄看了左右,杨芸芸家里的电器、家具等都是名牌。

“谢谢顾总今天……”杨芸芸再一次道谢。

“不用,只是你下次别太意气用事了。话说,你是怎么给你前夫弄成植物人的?”

“你说什么?”杨芸芸忽然脸色大变,“我怎么能那样害他?”

顾海鹏有些纳闷,将自己的推理说了一遍:“我猜,你忍受不了前夫的背叛,然后把他弄成了植物人,现在人家弟弟来找你寻仇,难道不是这个样子么?”

杨芸芸听了,脸色一会白,一会红,她摇摇头,恍然道:“你怎么这么想?当自己是编剧么?”

“这……那他们怎么要抓你回去?”顾海鹏不理解了。

“唉,算了,前夫的事,告诉你也无妨。”杨芸芸长叹口气,轻轻地道。

顾海鹏还来不及看那人摔得是否破相,这边第三、第四个人又冲过来了。【无弹窗.】

他左躲右闪,前避后跃,让过对手进攻的同时,还寻机反手几拳,接连打在二人的脸上和后背上。

这时,顾海鹏看到一个人从远处跑过来,拿起相机对着自己疯狂拍照,没照几下,那人把相机放下了,失声叫道:“海鹏?你怎么在这儿?”

顾海鹏看仔细了,顿时一乐,那个拿着相机拍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当年同学、如今在报社工作的记者诗扬。

“诗扬,你怎么来了?”顾海鹏一边问,一边继续与众人周旋。

“嗨,你们先别打了,我接到群众提供线索,说这附近有人要打架斗殴,我是过来采访,拿第一手资料的。哎我说海鹏,你这几年在哪练的武术啊?”

原来,大家在死胡同对话的时候,就有附近居民见势不妙,忙打电话到报社。

现在的新闻单位都重金酬谢提供新闻线索的人,所以弄得专门有一部分人,整天在大街上闲逛,寻找所谓的线索。这不,顾海鹏就遇上这样的人了。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顾海鹏又出一拳,直把其中一人打得嘴歪到脸庞。

“你们别打了,既然电话都打到报社了,也肯定会报警了,一会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诗扬并不知道,人家只给报社打电话了,并没有报警。因为原因很简单,又不是什么重金悬赏的特大案件,给“110”打电话报警也不给钱。

现在的人,多精明,多实在呀。

可那边几人听了,顿时慌了手脚,相互道:“我们先回去,问问公子的意见再说。”

几人打定主意,扔下句:“我们走着瞧!”随后便一溜烟地走了。

诗扬见众人走远,拍着顾海鹏的肩膀,道:“行啊,这才多久没见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顾海鹏笑道:“还不是因为你那天让我在梁家诸人面前露脸,现在好了,人家不仅记住我了,还交给我个大差事。”说着,他把自己即将成为梁家新企业负责人的事情对诗扬说了。

诗扬大吃一惊:“好啊,你小子真是走大运了啊。这不挺好的嘛,那怎么还打架斗殴啊?”

顾海鹏看了看身边惊魂未定的杨芸芸,笑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纯属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哦,家务事闹到要动手打架?这是个不错的新闻素材啊,来,快给我讲讲。”诗扬一脸喜色。

“得了,这是人家**,你就别问了。”

“唉,老同学,好不容易遇见个事,你得帮我啊。我都好几天没有稿子了,你就算不帮我,你也得帮我搭车过来的钱不是?”

顾海鹏哈哈笑道:“你这么厉害,还愁没稿子?”

“你是不知道,我们记者这行也是分线路的,这和开公交车、做销售划分责任区域是一样的,有的线路好,有的线路坏。好线路都被有背景的人拿了,我只能拿到人家不要的线路,我想自己努力,深挖几个重大新闻,可你也知道,没那么容易,梁家洗浴那个新闻,不就是被毙了么?”

顾海鹏听着他哀声抱怨,这才感觉到哪行的饭都不容易吃。

诗扬诉苦完了,道:“算了,海鹏,等哪天有空出来聚聚吧,我还得找新闻去。”他唉声叹气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海鹏望着他的背影,仿佛回到上学时,那时的诗扬背着比他还重的书包,满步蹒跚地走着。

现在,多少年过去了,好像一点进步都没有,一切都是照旧,往常。

顾海鹏心里百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只见杨芸芸轻轻道:“谢谢顾总刚才……帮忙……”

顾海鹏显然还没有从诗扬的世界出来,仅回笑了一下,又长叹一声。

“没想到,你还会功夫。”杨芸芸一脸崇拜地道。

“嘿,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我们走吧。”

“嗯……哎呦……”杨芸芸叫了一声,“我的脚……还没好……”

“那我还背你,你的车停在刚才那酒楼了么?”顾海鹏问。

“嗯,不过我可不敢回去取车。我猜,他们就是根据我的车才发现我的,万一……他们在那埋伏,并叫了援手,怎么办?”

她的考虑很有道理,顾海鹏“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顾总,你送我回家吧,好不好?”

顾海鹏看着她,曾经趾高气扬的表情已经变成如今的乞求哀怜。

顾海鹏没办法拒绝,没有哪个男人会轻易拒绝一个妙龄美妇这样的请求。

顾海鹏背起她,浑身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

两人来到一安全处,搭上个出租车,直至杨芸芸的家。

杨芸芸家在福阳市城西区的一处公寓里,让顾海鹏有些惊讶的是,她开着豪车,却住在只有一居室的屋子里。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但是这里也足够宽敞,家用物品几乎应有尽有。

杨芸芸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湿巾,递给顾海鹏道:“你先擦擦汗。”

顾海鹏才反映过来,自己经过长跑、打架,此时早已是满头大汗了。

他接过湿巾,闻到股淡淡的清香,擦在额头上,感觉格外舒服清爽。

显然,这湿巾价格不菲。

顾海鹏又悄悄看了左右,杨芸芸家里的电器、家具等都是名牌。

“谢谢顾总今天……”杨芸芸再一次道谢。

“不用,只是你下次别太意气用事了。话说,你是怎么给你前夫弄成植物人的?”

“你说什么?”杨芸芸忽然脸色大变,“我怎么能那样害他?”

顾海鹏有些纳闷,将自己的推理说了一遍:“我猜,你忍受不了前夫的背叛,然后把他弄成了植物人,现在人家弟弟来找你寻仇,难道不是这个样子么?”

杨芸芸听了,脸色一会白,一会红,她摇摇头,恍然道:“你怎么这么想?当自己是编剧么?”

“这……那他们怎么要抓你回去?”顾海鹏不理解了。

“唉,算了,前夫的事,告诉你也无妨。”杨芸芸长叹口气,轻轻地道。

32、往事如风

两人坐在布艺拐角沙发上,杨芸芸给顾海鹏倒了杯水,又将外衣脱掉。

顾海鹏喝着水,听杨芸芸缓缓地道:“都是好些年的事了。顾总,你知道我最初是做什么的么?”

顾海鹏摇摇头,道:“不知道。芸芸姐,你叫我海鹏就行。”

杨芸芸莞尔一笑:“好,海鹏,我想你也猜不到,你芸芸姐当初是个舞女。”

“什么?”顾海鹏有些不信。

“没错,当年在福阳市大都会舞厅,你芸芸姐我可是第一名角。不过,我只负责领舞,从不陪人跳舞。”

“大都会舞厅?芸芸姐,你知道的,我一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这个……”顾海鹏有些不好意思。

“嗨,你不知道是正常,这都多少年了,大都会早就黄了。我当时才十八、九岁,现在都三十多了。女人啊,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顾海鹏听她犹怨犹怜,道:“其实不仅是女人,任何事物在时间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杨芸芸笑道:“你说得对,比如说爱情……”她本在说自己,可是顾海鹏听起来却感同身受。

“我的前夫是道上混的,这个你懂吧?”杨芸芸问。

顾海鹏摇头后又点头:“是小混混或是小地痞的意思么?”

杨芸芸笑了:“是混混,可不是小混混。十几年前,福阳市几乎都知道他的名号。他当时啊,没钱没靠山,只凭着自己两只拳头和敢拼的性子打出了名堂。”

顾海鹏听了,不由佩服起来,他知道,没钱没靠山,无论做什么,都不好出头。尽管他也知道,自己并不该佩服这样的人。

杨芸芸又道:“我们当时互相喜欢,我跟着他,从他在大都市舞厅给人看场开始,一直到收购城西的煤矿。”

“看场是什么意思?”顾海鹏问。

“就是他当时敢打敢拼,大都市舞厅就雇他平时在舞场坐镇,主要是防止别人寻衅滋事、惹事生非的。”

“哦,那后来呢。”顾海鹏感觉自己在听一个神奇的故事。

“后来他慢慢起势了,整个福阳市渐渐都知道他了。他有钱了,跟班小弟也多了,身边女人就也多了。”杨芸芸说着,眼睛有些泛红,“开始他还背着我乱搞,后来就明目张胆地往家带女人,你说,我们还能过下去么?”

杨芸芸握紧了拳头,一下打在茶几上:“不管他怎么想,我肯定过不下去,我不管他是谁,有多钱,这种情况我就过不下去!”

顾海鹏被她的坚韧和顽强感动了,他知道,许多女人遇见这种情况都会选择忍气吞声,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名和钱。

杨芸芸顿了顿,挺直了胸脯:“于是,我们就离婚了。他这个人,好面子得很,怕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就给了我一笔钱,再把我送到国外学习,最后对外美其名曰是为了培养我。我一出国门,他就切断了我和国内的所有的联系,呵呵,真他妈的有意思。”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在国外至少可以避开一些东西。”顾海鹏本想说“至少可以避开他弟弟”,只是他现在还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没说得那么直白。

“我倒是不想回来,我在新西兰待了六年,学MBA学三年,无所事事又三年,直到前段时间,他弟弟亲自给我打电话,说我前夫几年前遇到车祸变成植物人,让我务必回来商量一些事。你说,几年前的车祸,现在才给我打电话,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车祸?这么说不是你弄的?”顾海鹏问。

“你为什么要说是我弄的?因为‘最毒不过妇人心’?还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呵呵,你们男人啊,自己编瞎话编得冠冕堂皇,自欺欺人,真是太虚伪了!可惜,这人类史大多又都是男人写的。”

顾海鹏闻言暗想:这MBA的课程里难道有社会学么?

他不知如何反驳,只得继续听杨芸芸说下去:“我回来后,给他弟弟打电话,他弟弟就几次三番地要见面。我十分奇怪,他弟弟我以前也见过,比他小三、四岁,长得油头粉面的,以前见到我,都不敢和我说话,现在却主动要求见面,再说我前夫几年前就遇到车祸,他直到现在才告诉我,都说现在人心不古,我当然得防备,就说什么也不肯见。很快,他弟弟就现原形了,开始逼问我的前夫有什么秘密。你说,我都和他离婚那么多年了,他身边一直是花枝招展、万紫千红的,真要有什么秘密的话,他会告诉我么?他这个弟弟啊,还是什么名校毕业的大学生呢,可惜书都读进屁股里了,这么点常识都不懂。”

“原来是这样,那今天的事情是你的行踪暴露了,他们确实厉害。”

“嗯,我猜,大概是我的车暴露了。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买了那辆车。福阳市这地方,若是出了个豪车,很拉风的。大概他们是通过那辆车找到我的。”

“以车找人?若是公检法系统,这样做自然简单,你前夫的弟弟难道……”顾海鹏猜测着,他知道,如果是通过政法系统,以车找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政法系统就是公检法系统,即公安局、检察院、法院。

“不是,其实也简单,我的那辆车又不是一般的车,买车的时候都要填写一些个人资料的,他们只要追查相关信息就可以发现是我……不过无所谓,那车我不要了。这房子也是我临时租的,我现在随时换地方住,福阳市这么大,我就不信躲不开他。”

顾海鹏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他英雄救美没有错,只是另一个更大的想法在他心目中形成。

这一次,他几乎可以断定,自己不是在做编剧或是作家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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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诗扬来了

“芸芸姐……”顾海鹏忽然站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我想,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当初找我合作的真实目的了。”

杨芸芸闻言一愣,哼笑了一声:“你是觉得我因为那些事,而故意拉你下水?”

“难道不是么?我的杨大总裁。”

“算了,你这么想,我不怪你,毕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我们合作,你并没有什么损失。”

“在经济上是没什么损失,可我不想被卷进一场无关紧要的浑水里。”

“你真的是这么想?”杨芸芸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纸合同我们可以作废。”

顾海鹏见她娇怜低落的样子,语气却依旧强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起吕薇曾告诫自己不要盲目决定的话,便道:“这事不急,我们再议,杨总裁,你先休息,我告辞了。”

杨芸芸站起来,叫道:“海鹏……”

可顾海鹏伸出一只手指,示意她不必多言。

杨芸芸怔住了,可还是怏怏地说了句:“找个相信自己的人,真是太难了……”

顾海鹏听了,哑然良久,最终出了门。

这天夜里,顾海鹏忽然失眠了。

他非常欣赏杨芸芸的性格,也同情她的际遇,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顾海鹏又非常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远离她。打抱不平、拔刀相助,这些曾经都是顾海鹏崇拜的行为。可现在怎么了?自己怎么害怕了?

顾海鹏想着想着,忽然发现自己变了,不再是曾经热血沸腾的自己了。他怕卷入杨芸芸的家庭争端,其实本质上是怕影响到自己。

谁知道梁家和杨芸芸前夫的家族有没有关系?

顾海鹏感觉自己正变得可怕和自私,一个企业负责人的宝座,就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的。

顾海鹏在心里自问自答,他不想回到过去那种看不到明天的日子了,一点也不想。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时,顾海鹏揉揉朦胧的眼睛,思绪清晰。

他心里也感觉愧疚,却别无他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有这么句话吧?

顾海鹏想回忆自己从前在学校激情燃烧的样子,竟怎么也想不起来。

“喂,诗扬,有空么?我们出来坐坐?”

“顾老总啊……这么早……有什么指示么?”诗扬好像还没睡醒,却知道开顾海鹏的玩笑。

“嗯,最高指示,一会北湖公园门口见。”顾海鹏顺着他说。

“别闹了,我昨天晚上写稿子写到后半夜,现在正困着呢。”

“出来吧,我有点想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了……”顾海鹏低声道。

“哦?”电话那边愣了半响,才道,“……一会见吧。”

顾海鹏放下电话,忽然觉得十分高兴,他急匆匆地穿上衣服,冲出门去。

迎面是走在长廊的吕薇叫道:“顾先生,你去哪?不吃早餐了么?”

“我出去一趟,今天就不吃了。”顾海鹏没停脚步,甚至头也没回。

北湖公园在福阳市城南区,做为一处休闲公园,这里是市民晨练、散步的好去处。

很快,顾海鹏看到诗扬走过来了。

“怎么了,顾老总,在美国纳斯达克申请上市遇到麻烦了么?”诗扬倒是和以前一样,特贫。

顾海鹏会心地笑了:“没有,我才没去那破地方申请,未来世界的经济中心在中国,我去什么美国申请。”说着,两人一齐哈哈大笑。

诗扬笑完了,正经道:“快和我说说,你老总生涯怎么样?”

顾海鹏沉默不答,他望着不远处晨练的市民们,静静地反问道:“诗扬,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做的广播体操么?”

诗扬想了想,道:“多少年没做了,我还真忘了,我们那时候是第几套广播体操了?”

顾海鹏摇摇头:“我也不记得了,现在出到第几套了?”

诗扬道:“应该是第十四套广播体操吧,不对,应该是第十五套……”他沉思一会,又道,“还是不对,好像是第十六套,我还真叫不准。”

顾海鹏听了,迎着阳光开怀大笑。

其实,广播体操的历史和世界杯的历史差不多,若是记得巴乔罚失点球,则一定是过了三十岁;若是知道齐达内的两粒头球,则一定是过了二十五岁;若是看过中国队被蹂躏,则一定是过了二十岁……

广播体操也是如此,每一套都是代表着各自的岁月,如时间长河一样,承载着曾经的青春年华,悠悠荡荡地逐渐远去。

“卖报了,卖报了,今天最新的报纸。”一个卖报小贩从身旁走过。

诗扬忙跑过去,道:“给我来份《华商时报》。”

一会,顾海鹏见诗扬兴高采烈地回来了,他喊着:“海鹏,看,我的稿子发表了,昨天晚上没白熬夜。”

顾海鹏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笑眼,羡慕道:“还是你现在的日子好,我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诗扬苦笑着摇摇头:“其实,真正虚有其表的人是我。”

顾海鹏知道他要说他那行的苦,道:“至少你可以做自己。”

“做自己?”诗扬看着报纸上自己的文章,笑笑说:“海鹏,听说过临时工么?”

顾海鹏愣道:“什么临时工?”

诗扬解释道:“像我们这种单位,一般分为两种用工制度,一种是正式的,就是带编制的;还有一种就是非正式的,临时性的。我呢……就是临时性的。”

顾海鹏问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么?”

诗扬呵呵笑道:“区别可大了,首先薪酬待遇就不同,人家高,我们低;活干得也不一样,人家在编的基本都不干活,苦活累活都是我们临时工在干;逢年过节的相关福利也是人家多,我们少……平时都是人家享乐在前,我们吃苦在后,就有一种情况,我们会在前。”

“哪种情况?”

“就是出事故的时候,百分之百是我们临时工做的。”

顾海鹏哑口无言,他缓了好久,才道:“这……这也太不公平了……”

“是啊,太不公平了……可是没有办法,你不干有得是人干,你前脚走了,后脚就有无数人花钱找人,挤破了门抢着进……中国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诗扬喃喃着,长叹口气,“临时工的去留权在于领导的一句话,真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了,换一个领导,就换一批临时工,这中间滋生的潜规则也不知道有多少……”

顾海鹏见诗扬刚才还无比兴奋,现在却低垂着头。

他脑筋一转,猛地拍了一下诗扬的肩膀:“哥们,你跟我干吧。我那新企业成立,急需各种人才,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给你一个中层管理的位置。与其在那不受尊重,你还不如来我这,和我一起大干一场!”

诗扬浑身一震,恍然道:“这……是真的么?”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诗扬呆立了许久,忽然大吼一声,撕心裂肺地向着天空喊道:“此处不敬爷,自有敬爷处,我去你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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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侍女清纯

顾海鹏给诗扬介绍了一些新企业的相关资料。品书网 诗扬兴奋地听着,不时地插上几句自己的见解。

顾海鹏见他在很多地方和自己想得一样,顿时大喜。

两人在公园转了许久,回忆旧事,畅想未来,直到各自的肚子咕噜噜地叫。

诗扬一笑之下,带着顾海鹏穿过两条马路,走进路边的早餐店。

顾海鹏看这小店坏境简陋,卫生极差,便要拉着诗扬换个地方。

诗扬笑道:“我们以前上学那阵,经常来不及吃早饭,就随便在路边买几个包子或是卷饼来顶饱充饥。”

顾海鹏点头道:“是啊,有时候路上吃不完,就得带进教室里吃。那时候老师也不让,我们都是一边上早自习,一边偷着吃。”

他想起从前,当时路边的东西也不见得卫生,更谈不上美味佳肴,可吃在肚子里的感觉就是好吃。

于是,顾海鹏坐下来,一会就喝光了两碗豆腐脑。

这时候,梁语涵的电话来了:“哥,听说你出去了?现在方便说话么?”

顾海鹏夹了一点小咸菜,感觉口感像是海参:“方便,怎么了?”

“陆先生回来了,要请大家吃饭。他还没给你打电话呢吧,估计一会就该打了。”

“陆先生?”顾海鹏记得他是梁老板的管家,就问道,“怎么是他要请吃饭?”

“因为他是自己回来的,我大姐估计又是过年当天回来吧,每年都是这样。”

“哦,什么时候,在哪,都谁?”

“嘻嘻,哥啊,看来你现在赴宴很专业呀。”梁语涵调笑一阵之后,又道,“今天下午四点半,弘央食府,至于人嘛,简单点说,就是我们这些企业的负责人。”

顾海鹏道:“好,准时参加。”

梁语涵笑道:“哥,我不是通知你晚上有饭局,这个一会陆先生自然会通知你,我是要带你好好打扮打扮。”

顾海鹏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裤,反问道:“打扮什么?”

他心想:就是一个管家而已,至于这样大费周章么?

梁语涵大概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什么,压低声音道:“哥,我大姐身边的人,你必须都要尊敬,见他们就像见大姐一样。”

顾海鹏被她点拨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了:老板身边的人有时候比老板还厉害,因为他们能在老板面前说话,而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完全取决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

可是顾海鹏有些犯愁:“我又不像你们女人,怎么打扮啊?难道还要我化妆么?”

梁语涵笑道:“化妆怎么了,在必要的场合里你当然得化妆了。”

“什么?我还得化妆?”顾海鹏大吃一惊。

他一声大喊,周围左右的人无不投来诧异的目光。

顾海鹏一阵羞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旁的诗扬问道:“怎么了,相亲去么?”

顾海鹏摆摆手,只听电话里的梁语涵又道:“当然,你今天倒是不用化妆,不过服装发型什么的,总该好好弄下吧。哥,一会你回来吧,我帮你找人。”

顾海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有些心烦。

放下电话,诗扬就凑过来询问。

顾海鹏看了他一眼,道:“别问了,还当自己是记者呢啊?”

诗扬嘿嘿一笑:“怕是得了职业病了。”

顾海鹏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并叮嘱他回去准备准备,待时机一到,便第一时间打电话通告。

然后,顾海鹏把账结了,急匆匆地回到了星宝宾馆。

路上,他正式接到了陆先生的通知电话。

两人寒暄一番后,陆先生询问了新企业的筹备及顾海鹏的学习情况。顾海鹏又经过了这些天的总结反思,早已胸有成竹,知无不答,让陆先生十分满意。

顾海鹏走进星宝宾馆,按照和梁语涵的约定来到了第二十楼,这里是星宝宾馆的演艺广场。

夜里,失眠无聊的贵宾们便会聚集在这里,把酒言欢,听歌看舞。

此时尚是白天,所以比起晚上的人声鼎沸,显得寂静不少。

顾海鹏绕进后台,只见十余个女服务员穿着统一的服装在打扫卫生。

他在星宝住了这么久,对这种情况早已是司空见惯。

顾海鹏不想影响她们正常工作,便避开她们,远远地走。

忽然,他听到一声喊:“司徒梦茹,你这玻璃怎么擦的,先用湿抹布擦,再用手擦,最后用纸巾擦,我说多少遍了?”

顾海鹏听这名字有些耳熟,猛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星宝宾馆时的情景:我已经让梁语涵把她放了,难道在这里又见到她了?

他闻声望去,果然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努力地踮脚擦着玻璃,她身旁站着一个领班模样的女人,掐腰端视着。

顾海鹏叫道:“司徒梦茹!”

那瘦小的身影转过头来,曾经的马尾辫已经变成披头长发,娇嫩的面容依然稚气十足。

“真的是你啊?”顾海鹏笑道,“你还记得我么?”

“记得,您是顾先生。”司徒梦茹弯腰行礼。

顾海鹏大喜:“我之前和你们梁总说过你的事情,本该早点来看你的,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一直没来得及。不过现在也好,意外邂逅,更加惊喜。梦茹,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司徒梦茹低着头,偷偷地看了看身边的领班,勉强地笑道:“我过得很好,让先生费心挂念了。”

领班本要说话,但见是顾海鹏,便没有说,只是恭敬地站着一旁,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微笑。

顾海鹏在星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梁语涵认他当哥的事情更是早就传遍了整个星宝大厦。在一个地方,领导周围的事往往就像套上了翅膀,刚一发生便小道消息满天飞。

不仅如此,顾海鹏在星宝一直跟着吕薇学习、即将就任新企业负责人的事,也早就公开化了。领班现在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开罪于顾海鹏。

顾海鹏见司徒梦茹娇羞的样子,十分惹人喜爱,便道:“这样吧,等我一会和你们梁总说说,让你到我身边工作吧。”

这一下,十几个打扫卫生的女服务员都不工作了,纷纷停下来翘首以盼地盯着顾海鹏,仿佛恨不得自己就是司徒梦茹似的。

司徒梦茹更是受宠若惊,她双手捂住嘴,惊叫道:“顾先生,你没有骗我吧?”

顾海鹏哈哈大笑:“当然,你等我消息吧,我这就和你们梁总说。”

他看着大家满场惊愕羡慕的表情,心里十分得意,穿过几条走廊,径直走进了与梁语涵约定好的房间。

35、人模狗样

顾海鹏走进屋,只见梁语涵早就等待多时了,见他来了,忙站起来道:“哥,你终于来了?”

顾海鹏见她旁边站着张泽伦、李山等人,便先把司徒梦茹的事说了。

梁语涵听了,眼睛眨了眨,笑道:“可以。”

随后,她拉着顾海鹏到一旁的角落里,低声道:“哥,我发现你对我手下的女员工都特别感兴趣喔?”

顾海鹏见她一脸坏笑,登时脸红了半边,忙道:“没有,哪有……”

梁语涵继续笑着:“之前是曹晓汐,现在是司徒梦茹,哎呀,又少妇又少女的,哥,你的爱好真的很广泛啊。”

顾海鹏见张泽伦等人还站在那边,虽然确定听不见这边的说话,但他们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瞧向自己,便回道:“你别闹,我只是想帮帮人家。”

梁语涵“嘿嘿”笑道:“天底下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去呢?难道是被段岚岚刺激了,变成花心大萝卜了?”

顾海鹏听她说到“段岚岚”这三个字,心里不觉难过一下,双眼瞬间便没了色彩,只得转移话题道:“你还是和我说正事吧。”

梁语涵见他神情失落,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头,忙伸出娇白的玉手在他胸口上揉了揉,算是安慰一下,然后轻叫声:“哥,我们走吧。那个曹晓汐,还没有消息么?”

顾海鹏点点头,长叹声:“大概是离开这座城市了吧。”

梁语涵劝道:“这就是服务行业,人员流动太大,不过曹晓汐是个意外,她连押金都没要就走了。”

顾海鹏知道,在服务行业工作,受聘人员事先都要交押金的,用来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或纠纷。

看来,曹晓汐被他伤得很彻底。

梁语涵把顾海鹏带到一个工作室。

这房间宽敞,三面都是镜子,一面是一大排衣柜,现在虽是大白天,但是屋顶依然灯光耀眼。

梁语涵介绍道:“这是我们星宝演艺人员的化妆间。”她顿了一下,向身后招下手,“你们都过来,给这位顾总好好打扮下。”

顾海鹏见几个男、女工作人员微笑着朝自己走来,不禁问梁语涵道:“化妆间?你不是说不化妆么?”

梁语涵笑道:“哥,进化妆间就一定要化妆么?他们是我们星宝顶尖的造型师,和辉煌娱乐那些是一个团队的,你就只管坐着就好了。”

末了,她又对那些人说道:“大家对顾总的造型要好好设计,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顾海鹏愣道:“你把我自己留在这儿?”

梁语涵微笑着道:“哥,你怕什么,他们又不会吃了你,等下午我再过来接你。”说完便离开了。

剩下几个工作人员一齐行礼叫道:“顾总好。”

顾海鹏勉强笑笑,坐下来:“那个……你们就开始吧,辛苦大家了。”

几个人相互看着,过了一会各自点了下头,随即一拥而上,把顾海鹏包围在中间。

这其中,拿软尺的拿软尺,拿吹风机的拿吹风机,拿剪刀的拿剪刀……大家倒也各不相同,各有分工。

顾海鹏见无非就是给自己剪头理发,竟然这么多人跟着比比划划,心里不免感觉有些小题大做。

顾海鹏二十多岁,自然剪过头、理过发,可没一次像现在这样麻烦,他见左边那位手持剪刀的造型师一点一点、一下一下地剪,仿佛每跟头发都要精雕细琢;而右边的那位造型师,明明是男人,可一举一动,穿衣打扮却像个女人,和顾海鹏对视时,眼睛还一眨一眨的,直把顾海鹏弄得几乎作呕。

过了一会,几个拿软尺的人停住手,像是收工了。

顾海鹏眼看他们逐个走出化妆间,心里暗暗纳闷:这些人也没做什么,就拿个软尺左测右量的,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思考着,另一位造型师举起双手,在他头上一顿狠揉。

顾海鹏不由叫苦,这哪是在做造型,分明是被蹂躏。

又过了一会,那个造型师拿起电推剪,再次开始重复刚才那一下一下、一点一点的动作。

顾海鹏忽然发现,自己虽然坐着,可比他们这些站着的还累。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仅仅是剪个头而已,要这么长的时间吗?顾海鹏有些恼怒,但又不好发作。他忽然想起段岚岚以前烫头的时候也是这么久,

顾海鹏很奇怪,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开心、耐心地等,而现在就不行呢?

四个小时,五个小时,六个小时……

终于,顾海鹏被折磨得精疲力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

当顾海鹏醒过来时,立即被吓得跳起来。

只见周围站满了刚才为他服务的造型师,他们一字排开,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顾海鹏。

造型师们见他醒了,立即抱以微笑并行礼:“顾总好。”

顾海鹏马上站直身子,他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发型简洁,黑中带黄,显得特别精神帅气。

他看四下并无头发的痕迹,而自己的身上、脸上、耳朵上也没有留下头发渣,知道这些造型师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已经打扫干净,顿时佩服起他们的专业和高端。

这时,几个造型师又道:“顾总,刚才我们已经测量好您的身高、三围及鞋码等,这是我们按照您的自身特点和条件,为您精心挑选的服饰,”

顾海鹏见他们是刚才拿着软尺的那几人,顿时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在测量自己的身高、三围那些数据,可我刚才怎么没有发现?

他走过去,见衣服、裤子、鞋等应有尽有,简直可以说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了……

因为,顾海鹏分明看见了,一位女造型师的手里拿着一款紫红色的齐头内裤。

“这……”顾海鹏有些腼腆起来。

女造型师倒是自然大方,微笑道:“顾总,根据香港娱乐圈的规矩,无论男女,只要是新出道的明星在首次登台的时候,都必须穿着紫红色的内裤,后来,这规矩就逐渐传入内地商务圈,大家遇见大事要事都会穿上紫红色内裤,这几乎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顾海鹏愣道:“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说法?”

“当然有了,紫红色取意为大红大紫,算是讨个头彩吧。”

顾海鹏暗暗发笑:如果穿内裤就能大红大紫的话,就没有过气的明星和破产的老板了。

他看看时间已经不早,这才发觉自己早已经饿了,见大家站着不动,便道:“这样,我要换衣服了,你们先……”他同时点点头,道,“回避下……”

造型师们一起笑道:“顾总,我们得一起服侍您换衣服。”

顾海鹏大骇:“在这里?”

他见大家点点头,又问道:“你们帮我?”

大家又点点头,顾海鹏疑惑道:“这不好吧,你们有男……有女的……”

一个领头的立即明白了:“那个……你们几个女的,都出去回避下。”

于是,几个女造型师各种偷笑着离开了。

顾海鹏在男造型师的帮助下,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地把衣服、裤子和鞋都穿上。

现在的他是一身黑色。

黑色长款风衣、黑色塑腿牛仔裤、黑色商务鳄鱼皮鞋,配合着他黑中有黄的发型,一个干练有型的现代商务男士呼之欲出。

很快,梁语涵的电话也来了,当她见到顾海鹏的时候立即眼睛发亮:“哇,哥,你这也太帅了吧?”

顾海鹏不好意思地笑笑:“帅什么呀……我就是人模狗样的……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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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平起平坐

坐在梁语涵的车上,顾海鹏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的……下面该不是也穿着“紫红色”吧?

顾海鹏被这个想法惊出一身冷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龊了?

与顾海鹏相比,梁语涵今天的装扮倒略为随意:一件棕色的毛绒大衣配上一条满是花纹的淡蓝色牛仔裤。

只是她娇美的面容在一头秀发之下,无论穿什么都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陆先生预订的弘央食府就在城南区,离星宝宾馆也不过是几条街的距离。虽然福阳市的交通状况不是很好,城南区做为繁华地段更是车满为患,但由于现在这个时间不是车流高峰,所以梁语涵几乎一路畅通无阻。

梁语涵将车停在地下的贵宾停车区,带着顾海鹏乘坐电梯进入弘央食府的私人会所区域。

顾海鹏没有来过这里,却也知道弘央食府是福阳市有名的高端场所。

弘央食府分为两个区域,外部为散人区域,即面向外来散客,无论谁来都可以消费就餐;而内部则为私人会所区域,这里只有高级vip会员才可以进入。

两个区域仅隔着几米宽的人工河,大家都十分形象地称呼这条河为银河。银河虽然不宽,可两边的布局环境、服务水平和所接待的人物可就差得远了。这儿,确实是一条银河。

纵是顾海鹏这段时间天天在星宝宾馆,见惯了奢华与铺张,但他走在这里还是为之一震。

脚下是白骆驼毛制作的手工地毯,天花板上挂着无数水晶、钻石相连的吊灯,灯光光彩夺目,难以直视。

两边的围墙上,一面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藏酒柜,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琳琅满目、不同年份的高级葡萄酒,据顾海鹏目测,几万瓶藏酒是足有了。而另一面,是各个功能不同,装潢各异的聚会厅室,有书房、咖啡厅、品酒厅、会客厅、吸烟厅、宴会厅、观影厅、音乐厅等等等等。

更让顾海鹏吃惊的是,这么大个地方,今天只为梁家提供服务。

梁语涵引着顾海鹏在宴会厅坐下,不一会儿,梁家其他的几位便陆陆续续地都来了。

顾海鹏待大家坐齐,发现一共有六人,陆先生坐在主位,随后是赵旻、梁介仁、梁语涵、方寒和自己。

陆先生代表梁老板,赵旻是梁家的姑爷女婿,梁介仁和梁语涵则不用多说,可是方寒呢?这是梁家的内部宴会,他是什么来路?

顾海鹏知道他比自己年龄大,连梁语涵之前都称呼他为“寒哥”,可他不像是梁家人,也没听梁语涵说过他的故事。顾海鹏知道他时,他就已经莫名其妙地成了辉煌娱乐分店的负责人。

这还不算是最奇怪的,要知道辉煌娱乐是梁介仁的地盘。梁介仁做为梁家年轻一代里唯一的男性,其霸道蛮横的性格,顾海鹏可是早就见识过。这个傲慢无礼的家伙怎么会允许方寒用他的夜店名字开分店?

顾海鹏心里盘算着,自己第一次去星宝宾馆时,所有人都误把自己当做是方寒,当时大家的恭敬模样和卑微态度至今依然记忆犹新。可问题也出来了,若是方寒真的是梁家举足轻重的人物,梁语涵的手下为什么会没见过?司徒梦茹是服务员,不知道倒是正常,可李山呢,梁语涵的助理张泽伦呢,也通通没见过。

顾海鹏想:难道这方寒和自己一样,是个外来户?

他越想越乱,目光不由盯向方寒。

此时的方寒一言不发,静静地坐着,瘦小的身子被偌大的椴木圆桌挡住大半。

陆先生笑了笑,说道:“今天邀请大家来吃口便饭,主要是代梁老板问候大家。现在马上快过年了,大家辛苦一年,我在这里就先给诸位拜个早年,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生意兴隆,财源广进,顺风顺水,红红火火!”

“好,好……”除了梁介仁外,几人都跟着叫好。

陆先生也不意外,按了下桌子上的自动对讲机,叫道:“请启菜吧。”

那边道声:“是。”

顾海鹏这才明白,由于是私人会所,所以这里并没有站满服务人员。贵宾如有需要,便自行向对讲机提出要求。通常情况下,服务人员是不会主动打扰在这里的贵宾的。

转眼间,椴木圆桌上就已经布满十道菜。顾海鹏大致扫了一眼,除了吊烧鸡和私房芋头外,别的菜都叫不出名字,只是这菜品里面,已经包含鸡、鸭、鱼、荤、素,凉、热、汤、果、糕。

陆先生端起酒杯,道:“干杯!”可顾海鹏刚才分明看见他倒的是矿泉水。

而余下的就更有趣了,赵旻喝的是果汁、梁介仁喝的是白酒、梁语涵喝的是葡萄酒、方寒喝的是啤酒。

这……顾海鹏该喝什么?眼见大家纷纷举杯,顾海鹏一脸迷茫。

“海鹏,你喝什么?”陆先生发现了,笑眯眯地问。

顾海鹏正不知如何回答,只听梁介仁道:“来,陪我喝点白酒。”

他也不等顾海鹏点头,直接把他的白酒推过来,示意顾海鹏自己倒酒。顾海鹏见了,原来是52度的五粮液1618。

顾海鹏倒满了,大家随即一起举杯。

场面立即热闹起来,方寒的话也多了,他和梁介仁边吃边聊。

顾海鹏听方寒称呼梁介仁为老三,而梁介仁竟也不生气。

他们谈论完这个区长,又说起那个局长,什么张某某怕媳妇啊、李某某养小三啊、王某某讲话有水平啊、赵某某工作很勤奋啊……总之有褒有贬,有赞有损。

顾海鹏听他们高谈阔论,说得活灵活现,可惜他们说的那些领导里,自己一个都不认识,根本插不上话。

很快,三杯白酒下肚,顾海鹏感觉自己浑身略热。他见圆桌中间放着一大锅汤,刚才由于不好意思,自己没有站起来去盛,现在酒过胃肠,哪管什么好不好意思。

顾海鹏站起来,盛了一碗喝起来。这汤口感鲜美,其中的肉滑而不腻,入口即碎,实在是好吃极了。

过了一会,梁语涵站起来要去卫生间,顾海鹏方才觉得自己也想小解,便跟着一起去了。

37、爱与不爱

他方便完,却见梁语涵在门口的洗簌瓷砖盆弯腰洗手。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梁语涵此时早已脱掉毛绒大衣,她身上穿着红色丝绸衬衫,而下面牛仔裤却更显臀圆腿长。

顾海鹏猛然又冒出那个奇怪的想法:她里面到底是不是紫红色的?

……

“哥,你鼻子怎么出血啦?”

梁语涵不知什么时候,转过头来。

“呀……”顾海鹏有些难堪,忙捂住鼻子,他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怎么忽然鼻子出血了?”

梁语涵顿了一下,忽然莞尔一笑,低声道:“哥,刚才那汤,你喝了几碗?”

“两碗,怎么了?”

梁语涵继续笑道:“哥,那汤的名叫鹿王汤,主要是鹿茸、鹿鞭、鹿肉之类的东西做的,他们那些男人,不是夜夜笙歌就是到了该进补的年龄,你说你……怎么也跟着喝了?”

顾海鹏当然知道这鹿王汤补的是什么,顿时失色道:“我……我开始也不知道它是鹿王汤啊。”

梁语涵大笑着,拍拍顾海鹏道:“哥,晚上你跟寒哥走吧,别憋坏了……”

顾海鹏不明其意,正要问的时候,梁语涵已坏笑着走开了。

跟方寒走?

此时他当然不明白,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第二天,顾海鹏的眼睛刚一睁开,就感觉自己天旋地转、头晕脑胀。

他努力地坐起来,立即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毛骨悚然。

只见左右两边各躺着一个女子,虽然一起盖着大棉被,但床上、地上到处散乱着自己和女性的衣服、裤子、裙子、胸罩、内裤……

两个女子虽然正在酣睡,可雪白的肩膀却露在外面,有个女子甚至酥胸半显,弯如钩月。

顾海鹏见她二人凌乱的长发半遮掩住脸庞,不用猜也知道棉被底下肯定是赤身裸体。

顾海鹏低头看看自己……这……也是一样脱得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他小心翼翼地钻出被来,悄悄穿上衣裤,甚至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她们是谁就冲出门去。

门外又是一个房间,由于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光,整个屋里略微黑暗。这是哪里呀?

顾海鹏拼命回想着昨晚的情景。

他依稀记得宴会结束之后,梁语涵把他推给方寒,并叮嘱他:“别太过度了喔。”

随后呢,他跟着方寒上了车……

再随后呢……

顾海鹏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拍拍自己的脑袋,依旧头痛得厉害,他想快走几步,却感觉脚下轻飘飘地,似踩着厚厚的棉花。

不知为何,顾海鹏忽地想起明代大学士解缙的对联:“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海鹏,你终于醒了。”

顾海鹏听见有人叫自己,扭头一看,却是方寒。

方寒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嘴里叼着烟,时不时地吐出一团团烟雾。

顾海鹏走过去,见他一对黑眼圈,显然昨夜没有睡好,叫道:“寒哥,我们这是在哪?”

方寒吸口烟,道:“在我辉煌娱乐分店的员工公寓,海鹏,你昨天也太疯狂了,你那房间里一晚上都哭爹喊娘的,闹得我在外面这一宿都没睡。”

顾海鹏嘴张得很大:“啊?你在这?”

“是啊,语涵那丫头一个劲的给我打电话,让我看着你,千万别出什么事,我哪敢离你远啊。只能让你睡在里面。不过这员工公寓也有问题,隔音效果太差了,明天我得找个装修公司,好好弄弄。”

顾海鹏听了,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没干好事,可是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只得道:“谢谢……谢谢寒哥……你自己在这……辛苦了。”

这时,外屋的门开了,一阵高跟鞋声清脆地由远而近。

方寒道:“也不是自己,我和她……”他用手指了指。

顾海鹏透过影子,见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过来。

那女子道:“方总,您要的水。”

方寒接过水杯,刚喝上一口,电话就响了。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抬头对顾海鹏道:“你看,又是语涵,昨天一晚上,今天一上午,我竟接她的电话了。”

方寒不等顾海鹏说话,对着手机道:“喂,语涵……嗨,他醒了……在我面前呢……看样子还不错……嘿嘿,别提了,哎我说,同样是你哥,你对我咋不这么关心呢……哈哈,好,我等你请我……”

他放下电话,对顾海鹏道:“海鹏,一会我让人送你回星宝,语涵在那等你。”

顾海鹏见他将水一饮而尽,又对那女子摆摆了手,道:“你把这里收拾下。”

那女子点点头,说声了“是”。

方寒带顾海鹏走出公寓,低声道:“语涵对你好像很不错,之前在梁老大面前力荐你,然后又一直留你在星宝,现在仅仅是一晚上,就没完没了地打电话关心询问,你们真是兄妹关系?”

顾海鹏心里对梁语涵一直充满感激,现在听了,更是感慨万千,当即点点头:“确实是兄妹,这个妹妹我是认定了。”

方寒笑道:“顾兄,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顾海鹏见他忽然称自己为“顾兄”,便道:“寒哥见外了,你我同为梁家办事,有什么不当讲的?”

方寒点点头,道:“语涵呢,你认妹妹可以,但拜托千万别打别的心思……”

顾海鹏闻言一愣:“寒哥的意思是?”

“你我兄弟一场,我不瞒你,我和语涵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表面上她叫我‘寒哥’,可是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喜欢……她……”

顾海鹏见他说得诚恳,想起梁语涵和大熊的事情,不由暗想:感情这东西当真邪门,你爱她,她爱他,一个爱一个,一个又爱另一个,茫茫人海,芸芸众生,能遇见一个自己爱的,又爱自己的真是太难了。唉,也不知道段岚岚现在过得好吗?

方寒见他沉思,当即正色叫道:“海鹏,难道你心里也喜欢语涵?”

38、梁门内情

顾海鹏回过神来,摇头叹道:“我真的只拿她当妹妹,今天听了你的话,以后更是拿她当妹妹。品书网 我只是想起我最爱的人了。”

方寒听了,顿时大喜:“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走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顾海鹏见他满脑子都是他自己,丝毫不顾及别人,心里暗想:这人倒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他回头看看,虽然称作是辉煌娱乐分店的员工公寓,其实只能算作单位宿舍而已。此时虽然已近中午,可整个大楼却鸦雀无声,想必是一群过惯了夜生活的员工们现在正在睡觉休息。

顾海鹏被送回到了星宝宾馆,梁语涵早就在暗门里等候,看他回来了,立即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顾海鹏见她眼珠转着,一脸坏笑,知道自己的丑事被曝光了,当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梁语涵用手指点着顾海鹏的胸口,坏坏地笑道:“哥,昨天晚上嗨不嗨呀?”

“这……”顾海鹏点点头,又立即摇了摇头。

梁语涵见他的窘态,不由捂嘴大笑:“听说,寒哥那的员工公寓闹地震了喔?”

顾海鹏知道她拿自己开刷,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过程不知道,细节不知道,甚至连那两个女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不由长叹一声道:“看来酒这东西真是害人的。”

梁语涵以为顾海鹏在说他自己酒后乱性,顿时又是一阵大笑。

显然,两个人想的,不是一个地方。

梁语涵拿出一杯饮品递给顾海鹏:“哥,这是蜂蜜水,喝了能解下酒。”

顾海鹏见她开玩笑是开玩笑,关心自己倒是真的,又听方寒说她一直打电话询问自己,不由心里一热。

顾海鹏走上一步,双臂张开,将梁语涵拥入怀里。

梁语涵愣道:“哥,你干嘛呀?”

顾海鹏轻轻地道:“语涵,你要是我亲妹妹就好了。”

只听怀里的梁语涵笑道:“哥,我就是你的亲妹妹。”

顾海鹏听着,心里比喝蜂蜜都甜。

过了一会,梁语涵拍了拍顾海鹏的后背,轻轻地道:“哥,你抱没完啦?”

顾海鹏呵呵一笑,放下双臂,只感觉她的秀发芬芳阵阵,惹人沉醉。

梁语涵整了下衣领,问道:“大姐让你考虑的新企业中层管理人员名单,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顾海鹏双手一摊:“有的部门人选已经定了,有的还没有,目前正在思考……”他想起军区司令冉皓武曾给他侄女安排工作,便问道,“怎么,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

梁语涵摇摇头:“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大姐过一阵回来肯定会先问你这个事情,你最好提前拿定主意。”

顾海鹏“嗯”了一声。

目前新企业一期工程即将结束,正式运营只是时间的事,但是中层管理的名单,顾海鹏却迟迟没有完整的答案。他自从跟吕薇学习以来,在很多方面是取得了难以想象的进步,只是他年龄尚浅,阅历实在难称丰富。

他想了想,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或许应该跟梁老板请示一下,问问她那边有什么想法。”

“哥,你可别,你的地盘,怎么好让人家插手。”梁语涵沉吟一下,低声说道,“该抓权的地方必须抓权。”

顾海鹏听了感觉特别奇怪,梁老板是她的姐姐,也是一家人,梁语涵怎么向着他这个外人说话。

他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你们家不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吧?”

梁语涵想了一会,道:“我们换个地方说。”

她挽着顾海鹏,乘电梯来到了一处密室。

顾海鹏见四下只有自己和梁语涵两个人,便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干嘛弄得这么神秘?”

梁语涵长叹一声,道:“哥,你来自农村,那里的风土人情一定是人心质朴,热闹非凡吧?”

顾海鹏听她说起自己的家乡,不由微笑道:“是的,我们那虽然不算富裕,但是大家有了困难,都相互帮助,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特别简单,不像城里这么复杂。”

梁语涵笑了笑:“我们家虽然从外面看,是一个尊贵无比的大家庭,但是内部互相争斗,只是表面上不说破而已。”

顾海鹏想起赵旻和梁介仁的开店风波,问道:“你是说你姐夫和你三哥?”

梁语涵摇摇头,道:“你现在也算我们家的人了,我就和你直说了吧。我们梁家以前是三国演义,现在呢,是四国大战。”

她见顾海鹏一脸迷惑,继续说道:“我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血统不正,地位最低,算是自成一派;大姐是大伯唯一的女儿,做为我们梁家年轻一代的老大,也是一派,我三哥和我二姐是我爸的龙凤胎,在以前是一派,不过自从二姐嫁了这个姐夫之后,便一直在国外学习,逢年过节都不回来,所以我三哥变成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我三哥虽然和二姐关系好,但是和这个姐夫却关系极差,所以姐夫也是自己一派。”

顾海鹏听了,问道:“你们这一派,那一派的,争的是什么呢?”

梁语涵被他问得一怔,叹道:“是啊,我们一家人争的是什么呢?钱也不差,名也不差,身份地位都不差。哥,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了。”

顾海鹏忽然想起方寒,便问道:“那个寒哥,昨天我们吃饭的时候也有他,他是什么身份?”

梁语涵笑笑道:“寒哥呀,他父亲以前是我爷爷的司机,所以和我们家这些晚辈特别熟。我第一次出现在父亲家时,大姐、二姐和三哥没一个爱搭理我的,只有寒哥和我说话。”她顿了一下,反问道,“哥,你认为我生在名门,从小吃穿不愁,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一定是幸福极了,是不是?其实我从小和母亲一起,父亲只是偶尔地来,直到母亲病逝,我才有机会进入梁家。”

39、心里的话

顾海鹏听她说起她母亲病逝,不由浑身一震。【无弹窗.】他与梁语涵结识这么久,从未听起她说过她的母亲,原来……早就去世了。

梁语涵说话时声音颤抖,眼含热泪,从腰间解下一块碧玉来。

顾海鹏见这碧玉晶莹剔透,光彩照人,道:“这快玉佩我曾见过。”

梁语涵惊讶道:“这是我母亲去世前给我留下的,我一直戴在身上,除了大熊……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

顾海鹏不好意思地道:“就是第一次和你宿醉,在你车里的时候……”他拿着碧玉,看着上面的字迹,问道,“‘富贵相弃,贫贱不移’,这是什么意思?”

梁语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母亲给我的遗物。”

她说着,眼角滑落一行眼泪。

顾海鹏见了,知道往事不堪回首,便打断道:“语涵,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梁语涵勉强地笑了笑:“哥,你不用安慰,这么多年,我早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父亲给了我星宝宾馆,我也算是没有给母亲丢脸。”

顾海鹏见她微笑着,眼睛却依然挂着泪珠,不由感同身受,长叹道:“以后,有我在,谁也不会欺负你。”

梁语涵抿嘴笑着,但最终没有忍住。

她靠在顾海鹏的肩膀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顾海鹏任由她靠着,许久许久。

他一直以为,所谓上流社会,豪门贵族之类的人,每天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生活无忧无虑,他开始认识梁语涵时,也感觉她这么小的年龄便执掌一家企业,不说闻名天下,也是声名显赫,非常不易的了。

可是,随着交往的深入,他发现了梁语涵的另一面。在感情上,她被动受欺,在家庭上,也不是想象中的完美无瑕。她这个年龄,生活压在她身上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顾海鹏想着,无奈地摇摇了头。

人啊,都是看着别人幸福,认为自己不幸,可其实身临其境,交叉换位之后才发现,别人有的地方还不如自己。

过了一会,梁语涵抬起头来,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眼泪,道:“哥,再过几天就过年了,你陪我去看看我母亲,好不好?”

顾海鹏点点头,道了句:“好。”

两人谁也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梁语涵缓过情绪,才道:“你问我们家的事,我却说上自己了,真是答非所问。”

顾海鹏见她泪痕犹在,心里万般怜惜,道:“你们家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我不管是三国演义,还是四国大战,反正无论如何,我们是一派。”

梁语涵道:“还有寒哥,他也是支持我的。”

顾海鹏想起方寒对自己说的话,问道:“语涵,他喜欢你,你知道不知道?”

梁语涵脸上一红,道:“知道一些,但是……我不能和他一起。”

顾海鹏明白了,道:“是因为大熊吧?”

“也不是,如果没有大熊,我也不会和他一起。”

顾海鹏想了想,点头道:“感情的事,我也说不明白,顺其自然吧。”

梁语涵眼睛一眨:“哥,你若是和我三哥,还有寒哥他们处得时间久了,就会明白了。”

顾海鹏见她偷偷坏笑,知道她又指昨天晚上的事,便伸出右手,轻轻地敲打下她的头。

梁语涵“哎呦”一声,缩了缩脖子,嘻嘻笑着。

二人刚吃过午饭,顾海鹏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手机还未等说话,梁语涵却先盯着说道:“哥,你这手机也太旧了……”

顾海鹏笑笑道:“这还是我上大学时买的,一直没换。”

梁语涵认真地道:“等我帮你换个手机吧。都是企业负责人了,再拿这个有点寒酸。”

顾海鹏想了想,随口问道:“你们都用什么手机?”

梁语涵拿出自己的手机:“你看。”

顾海鹏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国产品牌的手机,不由愣道:“你……用国货?”

梁语涵点头道:“当然,这是专门量身定做的,我爷爷曾说,外国人做的手机他信不着。我们梁家所有人都用国产手机。”

顾海鹏愣了,他开始以为梁语涵这样的年龄一定喜欢苹果或是三星,毕竟,现在这两个品牌的手机在国内市场上也确实流行……

梁语涵见他半天不说话,说道:“我打算给你订制的手机也是国货,用国货不丢人,你放心吧,因为你的手机的独一无二的。你快点接电话吧,响个没完吵死了。”

顾海鹏点点头,来电话的是他的老师吕薇。

原来,吕薇是问他今天还练不练习格挡散打了。

顾海鹏挺直了身子,感觉腰酸腿痛,但他想到吕薇曾对他说过“成大事者必须要严格要求自己”的话,便硬着头皮点头。

放下电话,梁语涵竖起大拇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哥,你还真行,风雨无阻啊。”

顾海鹏看了一眼,问道:“你怎么不练什么散打格斗之类的项目啊?”

梁语涵笑笑道:“我曾经也学过一些,不过我可不喜欢一天总把自己弄得浑身是汗,所以只是皮毛,后来就不学了。”她说着,语气一转,“其实你也可以不练啊,这个没有人要求你必须做的。只要你以后在决策上别误大事就行,至于打不打的,不是那么重要。”

顾海鹏虽然知道她说的话有理,但还是说道:“我觉得这个还是有用的,强身健体是一方面,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也很实用。”他想起杨芸芸,心里散过一丝愧疚,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顾海鹏听她说起她母亲病逝,不由浑身一震。【无弹窗.】他与梁语涵结识这么久,从未听起她说过她的母亲,原来……早就去世了。

梁语涵说话时声音颤抖,眼含热泪,从腰间解下一块碧玉来。

顾海鹏见这碧玉晶莹剔透,光彩照人,道:“这快玉佩我曾见过。”

梁语涵惊讶道:“这是我母亲去世前给我留下的,我一直戴在身上,除了大熊……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

顾海鹏不好意思地道:“就是第一次和你宿醉,在你车里的时候……”他拿着碧玉,看着上面的字迹,问道,“‘富贵相弃,贫贱不移’,这是什么意思?”

梁语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母亲给我的遗物。”

她说着,眼角滑落一行眼泪。

顾海鹏见了,知道往事不堪回首,便打断道:“语涵,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梁语涵勉强地笑了笑:“哥,你不用安慰,这么多年,我早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父亲给了我星宝宾馆,我也算是没有给母亲丢脸。”

顾海鹏见她微笑着,眼睛却依然挂着泪珠,不由感同身受,长叹道:“以后,有我在,谁也不会欺负你。”

梁语涵抿嘴笑着,但最终没有忍住。

她靠在顾海鹏的肩膀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顾海鹏任由她靠着,许久许久。

他一直以为,所谓上流社会,豪门贵族之类的人,每天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生活无忧无虑,他开始认识梁语涵时,也感觉她这么小的年龄便执掌一家企业,不说闻名天下,也是声名显赫,非常不易的了。

可是,随着交往的深入,他发现了梁语涵的另一面。在感情上,她被动受欺,在家庭上,也不是想象中的完美无瑕。她这个年龄,生活压在她身上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顾海鹏想着,无奈地摇摇了头。

人啊,都是看着别人幸福,认为自己不幸,可其实身临其境,交叉换位之后才发现,别人有的地方还不如自己。

过了一会,梁语涵抬起头来,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眼泪,道:“哥,再过几天就过年了,你陪我去看看我母亲,好不好?”

顾海鹏点点头,道了句:“好。”

两人谁也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梁语涵缓过情绪,才道:“你问我们家的事,我却说上自己了,真是答非所问。”

顾海鹏见她泪痕犹在,心里万般怜惜,道:“你们家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我不管是三国演义,还是四国大战,反正无论如何,我们是一派。”

梁语涵道:“还有寒哥,他也是支持我的。”

顾海鹏想起方寒对自己说的话,问道:“语涵,他喜欢你,你知道不知道?”

梁语涵脸上一红,道:“知道一些,但是……我不能和他一起。”

顾海鹏明白了,道:“是因为大熊吧?”

“也不是,如果没有大熊,我也不会和他一起。”

顾海鹏想了想,点头道:“感情的事,我也说不明白,顺其自然吧。”

梁语涵眼睛一眨:“哥,你若是和我三哥,还有寒哥他们处得时间久了,就会明白了。”

顾海鹏见她偷偷坏笑,知道她又指昨天晚上的事,便伸出右手,轻轻地敲打下她的头。

梁语涵“哎呦”一声,缩了缩脖子,嘻嘻笑着。

二人刚吃过午饭,顾海鹏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手机还未等说话,梁语涵却先盯着说道:“哥,你这手机也太旧了……”

顾海鹏笑笑道:“这还是我上大学时买的,一直没换。”

梁语涵认真地道:“等我帮你换个手机吧。都是企业负责人了,再拿这个有点寒酸。”

顾海鹏想了想,随口问道:“你们都用什么手机?”

梁语涵拿出自己的手机:“你看。”

顾海鹏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国产品牌的手机,不由愣道:“你……用国货?”

梁语涵点头道:“当然,这是专门量身定做的,我爷爷曾说,外国人做的手机他信不着。我们梁家所有人都用国产手机。”

顾海鹏愣了,他开始以为梁语涵这样的年龄一定喜欢苹果或是三星,毕竟,现在这两个品牌的手机在国内市场上也确实流行……

梁语涵见他半天不说话,说道:“我打算给你订制的手机也是国货,用国货不丢人,你放心吧,因为你的手机的独一无二的。你快点接电话吧,响个没完吵死了。”

顾海鹏点点头,来电话的是他的老师吕薇。

原来,吕薇是问他今天还练不练习格挡散打了。

顾海鹏挺直了身子,感觉腰酸腿痛,但他想到吕薇曾对他说过“成大事者必须要严格要求自己”的话,便硬着头皮点头。

放下电话,梁语涵竖起大拇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哥,你还真行,风雨无阻啊。”

顾海鹏看了一眼,问道:“你怎么不练什么散打格斗之类的项目啊?”

梁语涵笑笑道:“我曾经也学过一些,不过我可不喜欢一天总把自己弄得浑身是汗,所以只是皮毛,后来就不学了。”她说着,语气一转,“其实你也可以不练啊,这个没有人要求你必须做的。只要你以后在决策上别误大事就行,至于打不打的,不是那么重要。”

顾海鹏虽然知道她说的话有理,但还是说道:“我觉得这个还是有用的,强身健体是一方面,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也很实用。”他想起杨芸芸,心里散过一丝愧疚,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40、间接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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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梁语涵还有星宝宾馆的公事要做,顾海鹏便独自来到健身房。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他现在练散打的时候,吕薇已经不像最初时跟在一旁了。

真正的散打格斗,所谓招式就那十几套,教会了也就是教会了,剩下的全凭自己练习和领悟。再者,临阵对打的时候,战机、环境、对手等都是瞬息万变的,届时只能看自己的头脑反映是否灵敏,或者运气是否足够好。

顾海鹏依旧在打沙袋,他现在已经练到打一百公斤的沙袋了。也就是说,如果现在一个体重达到二百斤的人站在顾海鹏的面前,顾海鹏可以一拳把他打倒。但是,沙袋是沙袋,人是人,沙袋再沉也是沙袋,所以顾海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敢抱有轻敌自大的心思。

“当当当……”有人敲门。

顾海鹏很奇怪,这个健身房是梁语涵特意划给他的,并不对外开放,只对顾海鹏一个人。

敲门的不应该是吕薇,她一向都是在门外等,若有急事就打电话;更不可能是梁语涵,那个丫头和自己没熟的时候,总是一本正经,礼貌有加,可熟悉了之后,连黄腔都敢开,她若是在外面,早就大喊着推门而入了。

那会是谁呢?

“请进。”顾海鹏喊了一句。

门推开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影子轻轻地移动进来。

双眼盈盈,小嘴微启,还未等说话,便已经像说了什么害羞的事情一般。

顾海鹏见了,原来是星宝宾馆的女服务员司徒梦茹。

顾海鹏笑着打招呼道:“梦茹,你来了。”

司徒梦茹站在墙边,不敢近前,只是微微发抖地道:“顾……顾总,我是来看您的……没什么事。”

顾海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她招手道:“过来坐。”

他见司徒梦茹扭扭捏捏、摇晃着身子蹭过来,顿时大笑:“梦茹,你跟我别见外,以后我们还得在一起工作奋斗呢。”

司徒梦茹“啊”了一声,道:“顾总,我正要问您这个事。我……去您那里工作的事情……您和梁总说了吗?”

顾海鹏笑笑道:“说了,她答应了。”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几个字,哪知司徒梦茹竟特别激动地说:“谢谢……谢谢顾总,真是太谢谢了。”

顾海鹏心里有些奇怪:不就是一个工作么,你至于这样?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当时一无所有、四面楚歌的时候不也是这种心态么?他忽然对司徒梦茹感到一丝同情。

顾海鹏走近了,他发现司徒梦茹微微地低着头,双手不断整理衣角,尽管她的衣服已经非常合体。

顾海鹏笑着道:“梦茹,你不用谢我,说起来,若是没有你,也就没有我的今天。”

他说的是实话,自己当初来星宝宾馆销售啤酒,根本没想到未来的某一天会是这样。虽然,这一切都来自一个误会。

司徒梦茹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说道:“顾总,当时我刚刚来星宝宾馆工作,根本没有什么经验,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所以就……出错了……”

顾海鹏哈哈大笑:“现在看来,我还真得感谢你这个错……”

司徒梦茹没听他说完,却转身跑开了,脚下的高跟鞋声开始此起彼伏。

顾海鹏望着她渐远的倩影,暗暗纳闷,难道她看自己这样得意,以为我是小人得志?唉,顾海鹏啊顾海鹏,你真得切记,别被眼前冲昏了头脑。常心大师叮嘱我什么了?要“谨言慎行,防微杜渐”,很多事情就是因为自己心态有了变化,才慢慢朝着坏的方向发展的。毛主席不是说么:“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顾海鹏是学历史的,自然想起什么李自成骄傲自满、贪图享乐,从而导致失败的例子,不由越想越悔,不断提醒敲打自己起来。

他正在反思自我,只听敲门声又响了。

“谁?”顾海鹏问道。

门开了,只见司徒梦茹回来了,她慢慢跑着,若一只飞舞的蝴蝶,姗姗而驰。

待她跑近了,顾海鹏才发现她手里拿着一个布袋。

司徒梦茹从布袋里拿出一条毛巾,道:“顾总,我看您头上都是汗,就……就给您拿了这个……刚用温水蘸过的。”

顾海鹏正在诧异,只见司徒梦茹踮起脚尖,努力地拿起毛巾在自己的额头上擦着,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动作轻盈有力,张弛有度。

顾海鹏只感觉额头一阵温暖舒服,随后便是凉爽快意,他闻到毛巾上尚有芳香,不禁沉迷如醉。

司徒梦茹那张稚嫩清爽的脸离顾海鹏如此之近,再近一点只怕便已贴上了,可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点,眼睛依旧专注地盯着他的额头,仿佛她手上的工程是影响人类历史发展的重大科技项目。

过了一会,司徒梦茹擦完了,她脸红着笑了一下,像个熟透的苹果,惹得顾海鹏直想上前咬上一口。

顾海鹏轻轻呼吸,悄悄地吸允着未尽的余香,可司徒梦茹还没完,她又布袋里拿出一瓶水。

水瓶是红颜色的,好似她那害羞的脸。

只听她低声说道:“顾总,你锻炼了这么久,口渴了吧,这是我为您准备的水。”

顾海鹏见这水瓶虽然干净,但是有些印迹,顿时有些迟疑。

司徒梦茹见状忙道:“顾总……这是……我的水瓶,我平时喝水时用的……”

顾海鹏看她一直举着,没有退缩的意思,只得接过来,仰头喝了。

他边喝边想: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么?

顾海鹏喝过水,干涩的嗓子顿时清润许多。虽然只是白开水,但是他喝起来仿佛甜丝丝的。

待顾海鹏把水瓶还给她,司徒梦茹才心满意足地长吸一口气,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顾海鹏被她这样一搅,再无心情练什么散打格斗了,他坐下来,招呼司徒梦茹也跟着坐着。

司徒梦茹不再拘谨,大大方方地坐在一旁。

这下,该顾海鹏不好意思了。顾海鹏虽然有单独和异性相处的经历,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半熟不熟的女孩,还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想到司徒梦茹即将与自己共事,而自己还不曾详细地了解她,便没话找话地随口问道:“梦茹,你多大了?”

“十五岁。”司徒梦茹回答道。

“什么?你才十五岁?”顾海鹏吓得跳起来,司徒梦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慌张地跟着站起来了。

顾海鹏看着她稚嫩的脸庞,他心里知道司徒梦茹的年龄不是很大,从她那张尚未成熟的脸便能看出来,只是她才十五岁,这让顾海鹏万万没有想到。

十五岁是什么年龄?《花季雨季》那本?“恰同学少年”那首词?

顾海鹏想到的是,她现在不仅是未成年,还是法律严格禁止招用的童工。

梁语涵竟然敢公然违法招用童工?顾海鹏有些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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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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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司徒梦茹那纯洁如水眼睛顾海鹏忽然些拿不定主意了自己虽然曾答应要给换一个工作可那时并不知还个童工年龄。

顾海鹏想了想问:“这么小来这里工作……家里人也答应?”

司徒梦茹点点头:“啊学习不好初中都念完老师逼退学妈妈身体不好爸爸给人当力工但赚钱不够们全家花只能到这里打工。其实星宝宾馆除了工作累一些以外给工资还蛮多。”

顾海鹏听了愣:“老师逼退学?真假?”

司徒梦茹:“当然真们那个破学校只追求升学率老师不学习料继续上学也浪费钱还不如不念了。其实猜老师怕在中考时影响学校升学率。”

顾海鹏想起曾经在学校时老师们对自己都很好当即:“不可能一个初中追求什么升学率再一个人能影响到一个学校升学率?”

“一个人当然可以忽略不计但老师学习不好学生都进行劝退。如果一个学校学习成绩不好学生那么学校升学率当然高了。”司徒梦茹显然也激动。

顾海鹏坐下来示意也坐下知现在很多初中和高中都在盲目地追求所谓升学率只这样做……

想了想心里些难过似自言自语又似问司徒梦茹:“一个学校升学率就这么重要么?”

司徒梦茹抿了抿嘴:“顾总也不知。”

顾海鹏看了一眼眼睛依旧清醇如水顿时长叹:“梦茹现在才十五岁星宝宾馆不该聘用。为了权利不受侵犯去和梁总不让上班了。”

司徒梦茹眼睛睁得大大:“顾总意思……”

“就不用再工作了。”顾海鹏想起梁语涵起现在服务人员都在用人单位押金事情便“放心押金保证给要回来。”

“顾总做错什么了?要解雇?”司徒梦茹立即站起来浑身紧张。

顾海鹏笑笑让坐下可什么也不肯坐。

顾海鹏:“没做错什么只现在才十五岁按照国家相关法律规定任何用人单位都不能招用。”

司徒梦茹:“原来原因。”急忙从身上翻出一张身份证来“顾总看如果检查就十八岁没事。”

顾海鹏见这身份证上照片和司徒梦茹一样可年龄却增加了三岁不由愣:“这……这身份证哪来?”

司徒梦茹笑:“花钱办啊顾总放心绝对不会给您和梁总添麻烦。”

顾海鹏依然些迷茫:“这么自己非常乐意工作?”

“啊啊顾总求不要赶走还要和爸爸一起养身体不好妈妈……”司徒梦茹几乎带哭腔。

……

送走了司徒梦茹后顾海鹏来到了梁语涵办公室。

虽然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可梁语涵依然在宽大老板台上勤奋工作。

见顾海鹏来了立即站起来:“哥今天练习完怎么想起来看了?”

顾海鹏心情些沉重问:“那个司徒梦茹……还记得?”

“记得。”梁语涵表情颇为无奈“哥都答应了可以带去那工作。”

顾海鹏笑了笑:“不事知不知年龄?”

梁语涵一愣:“不知……怎么这么严肃出什么事了么?”

顾海鹏点点头:“才十五岁国家相关法律规定用人单位不允许招收童工。”

梁语涵“唉”了一声:“以为什么事呢。哥不知年龄多大但就算知了那也没什么。这种情况不仅在星宝在很多地方恐怕都普遍存在。”

顾海鹏眉头一皱:“什么?”

梁语涵点头:“很多人都现在工作难找其实想招人才叫难招呢。们星宝宾馆个服务行业想想会立志当一个服务员么?”

顾海鹏闻言但答案梁语涵已经知了。

只听梁语涵继续:“们本来招人就难招现在人家主动来了们会因为人家年龄小就不招了?要知们又不胁迫们都自愿。”顿了一下又“还们虽然从事服务行业但和们每个人都一样梦中理想基本想做服务员。们现在这样还不因为家里这样那样难处不得已才出来打工?星宝薪酬待遇在这座城市里一流所以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顾海鹏知司徒梦茹也自愿这种情况也不知什么好了。

些事情真不清楚。

总之顾海鹏今天算开了眼界。

几天后顾海鹏正式接到通知梁家大小姐将在大年初一回国届时须和梁家其企业负责人一起前去接机。

顾海鹏同时也知了掌管新企业将在年后正式运营只具体时间尚未确定。因为这要等常心大师批算。

若以前顾海鹏肯定会对此不屑一顾但现在绝对不会了。倒不因为迷信了而不会违背梁家大多数人意见。至少现在还不会。况且现在时代找大师批算比比皆不仅新企业开门就连拍电影剧组都会去请大师批算开机拍摄时间。

顾海鹏在梁语涵那打听到了这位梁家大小姐一些资料。

大小姐姓梁名笑三十四岁单身福阳市最大房地产公司——九天房产总公司掌门人。福阳市几个著名住宅小区如源河湾等均出自其手。

据梁语涵大姐梁笑冰冷得很。当初梁语涵第一次进梁家门时梁笑连正眼看都没看一眼从始至终。这也导致梁语涵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瞎子、聋子或哑巴。

梁语涵还特意告诫顾海鹏做为美国麻省理工高材生梁笑无论做什么都自己独特一套方式比如不听爷爷劝告——找个男朋友结婚。

最后梁语涵眼睛眨了眨笑问顾海鹏:“哥知大姐为什么叫做梁笑么?”

顾海鹏当然摇了摇头。

梁语涵笑嘻嘻地贴在耳边:“别人都一生下来就哭却一生下来就笑。”

42、人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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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鹏觉得这几天过得很慢,他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那位传说中的大小姐。品书网

当然,他现在心里最应该盘算的,是新企业的中层管理名单。

顾海鹏需要一个坚实有力、团结向上的队伍来辅助自己,同时,他也觉得在一些问题上应该提前听一听这些“准中层”的意见。

这天,顾海鹏叫齐了吕薇、韩一松、诗扬等一起到新企业的厂区视察。

经过了近三个月的翻新装修,焕然一新的新厂区已经屹立在诸人面前。

吕薇拿着厂区布局图,边走边向顾海鹏介绍:“新企业有东、南、北三个门,其中南门为正门……顾总你看,我们正在南门进入厂区。”

随着时间的流逝,吕薇不知从何时开始称呼顾海鹏为“顾总”了。

顾海鹏现在当然不会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称呼,因为在他心里,吕薇教会他很多东西,是他永远的老师,所以“微微老师”这个称呼绝不会因为他即将走马上任而发生改变。

新企业的正门长约五十米,左边是一个三层小楼,上面涂画着红蓝交错的图案,不用说,这里是厂区保卫部门坐镇的地方。右边是一个银白色的石墙,上面是宋体字书写的企业名称——飞羽车业有限公司。

顾海鹏盯了许久,心里感慨万千。半年以前,他还是在人才市场四处碰壁的应届毕业生,可如今呢?人生浮浮沉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妙不可言。昨天身居高台,今天便可能头破血流;昨天家徒四壁,今天就或许一夜暴富。其中的种种,又有谁能说得明白?

顾海鹏望向天空,心想: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心中的火不灭,奋进的路不停,一切就都还有希望。临绝顶之时不忘攀岩之苦,处低谷之刻不坠凌云之志,如此便可以了。

天,晴空万里,云白如洗。

诗扬道:“我采访过很多大企业,人家都是集团,我们这怎么没有?”

吕薇笑道:“一期工程只是个公司,如果我们做得足够优秀,发展扩建的那天就会越来越近。”

大家走进厂区,吕薇继续介绍着:“一号楼是综合办公楼,共六层,二号楼是设计研究院,共九层,三号厂房到六号厂房分别是冲压、焊装、涂装、总装车间,七号楼和八号楼目前闲置,九号楼即正门那个三层楼,连同东门、北门旁边的小房一起,是企业警卫及保密人员的办公地点。”

大家在厂区内转了大半个时辰,吕薇始终专业地介绍着:“我们这个厂区目前可以说是布局科学,设计合理,不仅符合绿色环保的标准,连即将引进的工艺设备也是国际上最先进的,总之,在硬件条件上,我们在国内乃至国际都是一流的。”

她顿了一下,低声道:“梁老板在财务上可是下了大功夫的,接下来的压力就在我们身上了。”

顾海鹏回头看了看韩一松和诗扬,两人都是一脸的惊叹,大概还没有魂归原处。

他举重若轻,笑笑道:“其实我今天召集大家来,一是为了看看以后我们的家,二是有些事情我自己拿不定注意,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顾海鹏见他们三人都凝聚精神听着,又道:“首先我先告诉大家,你们在新企业都是中层管理职位,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还有一些部门,地位也非常重要,我心中却没有合适的人选。你们有什么想法么?”

吕薇道:“顾总,之前军区冉司令的事情千万别忘了。”

顾海鹏立即想起,“高邻”冉皓武还给他侄女安排个位置呢。这个“侄女”无论什么能力,什么条件,都要给个中层管理的职位。

这虽然有些不公平,但是没有办法。

他点点头道:“我会安排的,等我找个时间见一见这位‘侄女’。”

吕薇又道:“车间那些管理人员都是专业人才,眼前来看,我们可以从其他车企高薪挖角,也可以面向社会公开招聘。若是长久来看,我们也可以自己培养。”

顾海鹏见吕薇短短几句,便将自己一段时间来的愁事说清楚了,心里暗想:微微老师也当真厉害,我以后还得经常虚心请教。

他当即道:“微微老师,车间那些人选,就拜托你负责了,高薪挖角也好,社会招聘也好,我们从快从速。”

顾海鹏见吕薇点头,又道:“机关这些部门的人才,我初步有了大致安排。微微老师负责人事,就是掌管人力资源部;韩一松以前跑过市场,现在就负责企业的采购和供应工作,我把这些合并为市场部……”

韩一松问道:“海鹏,你打算在新企业设置多少部门?”

顾海鹏不假思索,答道:“机关暂时设置七个,车间为四个。”

诗扬又问:“都有哪些部门?”

“机关有行政部、党群工作部、人力资源部、财务部、市场部、设计研发部、安全保卫部,车间为四大车间,即冲压、焊装、涂装、总装车间。”顾海鹏显得胸有成竹。

“党群工作部?”诗扬似有话说,却欲言又止。

顾海鹏笑道:“对,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很多知名的民企都有党群工作部,我想做正规企业,更想做一流企业,没有党组织怎么行?”

诗扬点点头:“海鹏,你倒是有点高瞻远瞩的味道。一般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等都有党委或党组,我们设置党群工作部,顿时就感觉企业的形象高大上了。”

顾海鹏大笑道:“诗扬,党群工作部就由你负责。”

诗扬十分高兴,嘿嘿傻笑着。

顾海鹏想着梁语涵的话,一个企业里面人、财、物最重要,现在人和物已经要职有人了,可财务部呢?

其实,他心里有一个非常适合的人选,只是……

顾海鹏想着,忽然沉默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梁语涵罕见的低沉声音:“哥,明天……我想让你陪我去看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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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晓汐归来

梁语涵母亲所下葬的地方名叫天凤山公墓。

这是福阳市最著名的公墓,福阳市有“生住源河湾,死住天凤山”的说法,意思是说,活着能住在源河湾,死了能葬在天凤山,便是一等一的人了。相对其他公墓坐落于市郊之外,天凤山公墓位于福阳市市内,由此也可见其的地位并非一般。

在这座城市,不是每个人都会下葬在这里。

梁语涵驾车载着顾海鹏,一大早便出发了。

顾海鹏见她穿着一套黑色连衣棉裙,显得皮肤更加白嫩。

“你……怎么什么都不带?”顾海鹏见她两手空空,甚至连平时挎的包都没有带,他想起在他的家乡,上坟扫墓都要带什么贡品、冥币之类,不禁问道。

“我去看我母亲,用带什么?”梁语涵被问得一愣,顿时反问道。

顾海鹏把他家的习俗大致说了一番,梁语涵听了,笑道:“福阳这个地方也有各种说法,比如要烧纸、倒酒等,但是我从来不弄那些。”

顾海鹏问道:“为什么?”

梁语涵道:“我去看我母亲,是因为想她了,不是因为别的。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才不会弄那些无用浪费的东西。就像烧纸来说吧,难道你真认为逝者会收到我们烧掉的那些所谓的钱?就算真有冥界阴府,他们会用我们制作的钱么?”

顾海鹏哑口无言,只听梁语涵又道:“我还见过一些人,借着扫墓摆阔讲排场,那就更不必要了。我能把贡品摆满整个天凤山,可是那有什么用?我只是很单纯地想念,不想掺入其他杂质。”

顾海鹏看了看她,梁语涵虽然说着话,可始终目视前方,好像一个威武的将军,傲然霸气。

顾海鹏忽然觉得她有些与众不同。

只听梁语涵又道:“我去天凤山,也不只是在清明、中元、过年等节假日才去,而是只要是心里想了,便一定要去。”

顾海鹏问道:“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说法?”

梁语涵笑笑:“没有,我只是不喜欢现在的人,扫墓跟作秀似的,不是清明节都不去。难道他们只在清明节那些天才会想念逝者么?”

由于天凤山公墓在市区,所以并不需要多久,梁语涵的车便到了。

福阳市最顶级的公墓即在眼前了。

顾海鹏见这到处都是不知名的古树,颇有原始森林的味道。这些大树依山而立,成排成片,远远望去,仿佛身处山群林海。

树林中间便是墓区了。天凤山公墓的高贵之处并非只是价格昂贵,而是象征着逝者生前的身份地位。

顾海鹏第一次来到这里,不由边走边看。

迎面是一条汉白玉大道,左右各是仿造北京故宫所建的石雕栏杆,上面刻着龙凤交汇的图案,栩栩如生。

走着走着,大道变成一座拱桥,下面是一股奔腾不息的河流。顾海鹏也不知这山林之中,哪来的河水。只是默默地跟着梁语涵走。

梁语涵变得异常的沉默,步法时快时慢,身体忽左忽右,看来是心里想着事情。

两人走了一会,经过了几个古典凉亭,穿过了几条实木栏杆,终于看到一群的公墓。

梁语涵逐渐步法加快,绕过几个公墓后,站在一个石碑前。

顾海鹏见石碑上写着“爱妻杨洛逸之墓”,又见梁语涵眼睛泛红,顿时明白了。他不好上前打扰,便远远地站在一旁,任由她渐渐泪流满面。

梁语涵开始时仅是站立着,连鞠三个躬后,开始从身上取出手帕擦拭墓碑。她小心翼翼、仔细耐心,仿佛在照顾一个婴儿。

顾海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帮她,不由四下张望起来。

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女子,她身形婀娜,穿着却极为朴素。

由于顾海鹏站在远处,并未看清她的相貌。

那女子走到梁语涵面前,顾海鹏见她说了什么,可梁语涵却为之一愣。

只见梁语涵转向自己,大喊道:“哥,是曹晓汐!”

顾海鹏听了先是吓了一跳,后来立即回过神来,急忙冲过去。

果然,这女子便是不告而别的曹晓汐。

顾海鹏看了看梁语涵,她眼里正满是眼泪,却微微在笑。

顾海鹏又看了看曹晓汐,她笑如春天里的太阳,却忽地滑落一道泪痕。

顾海鹏一把抓住曹晓汐,大喊道:“晓汐,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我还以为我们这辈子再也不能见到了。”

曹晓汐摇摇头,激动着说不出话。

梁语涵在一旁道:“哥,她刚才问我要不要帮忙。她离开星宝宾馆之后,一直在这里,靠帮人打扫公墓赚钱。”

顾海鹏听了,心里一酸,又恨又气,“你……”了许久,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曹晓汐颤抖地道:“我觉得和活人一起太难了,我想,整天和去世的人一起,会不会容易些……”

顾海鹏双手紧紧扣住曹晓汐的肩膀:“晓汐,是我不好,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曹晓汐摇摇头:“海鹏,经历了这些日子,很多事情我早就释怀了。只是对于他,我真的放不下。”

梁语涵从不知道曹晓汐的事情,此时不禁瞪大眼睛,任由眼角还挂着泪水。

顾海鹏知道曹晓汐还没有忘记她的前男友,跟自己那一次也不过是一时兴起,顿时心里百味杂陈,不知是喜是悲。

顾海鹏想了想,道:“晓汐,你跟我回去吧,我现在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了……”他把自己受任梁家新企业负责人的事情对曹晓汐说了。

曹晓汐见梁语涵一直点头,微笑道:“海鹏,恭喜你了。”

顾海鹏道:“我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新企业成立,急需大量人才,你是名校毕业,我希望你到我这来,我给你一个中层管理的职位,让你负责财务部,怎么样?”

曹晓汐半天没有回答,她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可顾海鹏却等不及了,他拉着曹晓汐的手,道:“你这样犹豫,我就替你回答了,就这么定了!”

他扭头看了看正抿嘴笑的梁语涵,猛然发觉今天是陪她来扫墓,本来应该是个悲情的氛围,现在怎么弄成喜剧了。

顾海鹏朝着石碑恭敬地鞠躬,正色道:“阿姨,我是梁语涵的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不让她受欺负。也谢谢你送给我一个非常惊喜的见面礼。”他看了看曹晓汐,却见曹晓汐也跟着他一起鞠躬行礼。

一阵微风轻轻地拂过,站在一旁的梁语涵再次泪流满面。

44、司令侄女

顾海鹏从天凤山回来时,并没有带上曹晓汐。

他的本意当然是让曹晓汐跟他一起回来,可曹晓汐坚持说要有一些事情处理,并留给他一个新的手机号码,约定三天之后会主动联系顾海鹏。

顾海鹏虽然不舍,可也不再强求,只是轻轻地询问了曹晓汐在星宝宾馆时所受的伤势。

曹晓汐大受感动,笑着回答:“早就好了。”

辞别后,顾海鹏复坐上梁语涵的车,此时不过上午九点,路上却早已经车水马龙了。

梁语涵的车一路走走停停,远不如来的时候顺畅。

在大城市里,堵车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梁语涵和顾海鹏谈起曹晓汐:“哥,你是怎么想的,让曹晓汐负责新企业的财务部?”

顾海鹏笑了笑,将曹晓汐来自名校及其经历大致说了一遍。

梁语涵沉思很久,才缓缓地说了一句:“是骡子是马,得溜过之后才能知道。只是,我还真不知道她毕业于名校。以她的条件,应该足以胜任星宝的财务部工作。”

顾海鹏没有说话,他知道曹晓汐为何去选择当按摩技师。曹晓汐这个女人,算是极具个性了。时而心思缜密,时而大大咧咧,平和温顺的性格中带着无比坚韧。就顾海鹏本人来说,对曹晓汐的感情永远是特别而复杂的,并不只是那一次激情碰撞,更主要的是,在他失魂落魄的时候,是曹晓汐出手帮助了他。

顾海鹏正想着曹晓汐,可梁语涵却在想另一个问题。

她的目光静滞如杯中的水:“哥,自从我接手星宝后,每天鞠躬尽瘁,勤奋工作,一向重视人才的选拔和培养。可是你说,像曹晓汐这样的人,虽然曾在我的手下,可我决计不会想到她还是个人才。‘知人善任’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太难了。也不知道在我的星宝里面,还有多少像曹晓汐这样的人物,做着隐姓埋名的事情。”

顾海鹏点点头,心想:这才是一个企业负责人该想的问题,我真是差得太远了。

回到星宝后,梁语涵便召集她的中层管理开会,研究部署过年期间的工作。顾海鹏无所事事,便让吕薇负责联系军区司令冉皓武的侄女。

吕薇办事依然果断迅速,不仅约好了那位“侄女”,还向顾海鹏汇报了一下自己负责的招聘工作。

顾海鹏听说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接到了几百人的应聘资料,不由回想起自己穿梭在人才市场的情景。

物是人非,并不永远都指悲情或伤感。

冉皓武的侄女名叫冉菲菲,当顾海鹏第一眼见到她时,急忙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她的个人资料。

冉菲菲个人资料上面分明写着她的去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也就是说,她和顾海鹏的年龄一样大。

只是她的穿着打扮……

一件银色的皮衣,一条满是补丁的牛仔裤,一双鞋钉高约五厘米的高跟鞋……这些倒没有什么,最令人感到压抑的是她一脸浓妆艳抹。

长长的假睫毛,夸张的黑眼线,白若石灰的脸,红如鲜血的唇。

顾海鹏觉得她应该适合去方寒的辉煌娱乐,而不是他的飞羽车业。

但是顾海鹏没办法,他知道冉菲菲是冉司令的侄女,虽然第一眼的印象并不好,但是他依然选择笑脸相迎。

此刻,顾海鹏感觉自己像个卑躬屈膝的卖国贼。

两人沟通之下,顾海鹏得知这个冉菲菲是学艺术的,心想新企业那些部门,哪个也不适合她。

好在冉菲菲也只是打扮吓人了点,性格脾气还不算冰冷。

顾海鹏虽然和她没有共同语言,但硬是强迫自己好言好语,冉菲菲当然知道顾海鹏就是自己未来的领导,所以两人的聊天过程倒是比较愉快。

冉菲菲对汽车行业一窍不通,顾海鹏便让她回去多看看相关的书籍资料。

这时,梁笑的秘书王琳打来电话,告诉顾海鹏现在要着手办理工商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开户银行帐号等相关手续。

王琳反反复复重说了三遍,这才挂了电话。

顾海鹏记得她上次给自己打电话语速极快,像是时间紧张的样子,这次却耐着性子连对自己说了三遍,知道这些证件手续非常重要,便一口答应会尽快去做。

顾海鹏放下电话,心里却犯愁起来,工商营业执照要去工商局去办,税务登记证要去税务局,开户银行帐号要去相关的银行,自己就是三头六臂,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搞定这么多事情。

顾海鹏正在郁闷,抬头看着冉菲菲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只听她说道:“顾总,这些事交给我去做好了。”

顾海鹏略有怀疑:“你之前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冉菲菲摇摇头:“没有。”

顾海鹏叹道:“这些事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一个新手,没经历过社会,哪能异想天开。”

冉菲菲笑道:“顾总,你把需要办理证件的相关材料给我,我这就去办,就当给我新人一个机会。”

顾海鹏见她信誓旦旦地样子,将信将疑。他反复思考,道:“菲菲,你也知道,这些事非同小可,如果你到时遇到困难就告诉我,我再想想办法。”

冉菲菲点点头:“谢谢顾总。”

当晚,顾海鹏还在担心这事,他怕冉菲菲初生牛犊,没有经验,想着想着竟埋怨自己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交给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

他放心不下,立即打电话给梁语涵,让她出人帮助自己料理这些事情。

梁语涵回话道:“哥,这些事应该早就搞定的呀?我大姐怎么现在才让你去做?若想全部办完,少说也得半个来月,不过你放心,我会让行政部他们尽力去做。”

顾海鹏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他也有点纳闷,飞羽车业即将开业了,这些证件不是早就应该办理了么?他一个新手负责人,对此毫无经验倒也正常,可是……

第二天一早,顾海鹏正盘算着要给冉菲菲打电话,让她不要办理了。哪知冉菲菲的电话先来了:“您好,顾总,没打扰您休息吧?”

顾海鹏看看时间,道:“没有。”

冉菲菲兴奋地道:“顾总,你交代我的那些事我都办完了。但是这些事都是需要过程时间的,不过您放心好了,都是最短的工作日之内。”

顾海鹏大吃一惊:“真的假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冉菲菲笑声如铃:“你猜呢?”

45、并非简单(1)

顾海鹏略一沉吟,顿时恍然大悟,飞羽车业的相关材料是合法齐全的,冉菲菲又是军区冉皓武司令的侄女,这点小事对她而言又算什么?

放下电话,顾海鹏立即将事情经过告诉梁语涵,让她不必再为这些事操心了。【风云阅读网.】

梁语涵又惊又喜:“哥,没想到你的手下藏龙卧虎啊?”

顾海鹏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开始也没有想到。”

梁语涵道:“正好,我还要给你打电话呢,你的手机已经定做好了,一会我让泽伦给你送去。”

顾海鹏应了,他躺在床上,透过落地窗望着天空,想着冉菲菲那身另类的装扮,不由暗道:人真是不能貌相,冉菲菲有冉司令这层关系,也就相当于我们飞羽有这层关系,未来一定要好好利用。

他又想起冉皓武当时找自己给冉菲菲说工作的情景,微笑着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赢?”

顾海鹏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一件事,他立即给冉菲菲打电话:“菲菲,介于你加入本公司后表现优异,我决定任命你为飞羽车业行政部主管。”

冉菲菲好像心里有底,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淡淡地道:“谢谢顾总,我会继续努力。”

顾海鹏见到她不卑不亢,一如平常,不似韩一松、诗扬等人听到消息后异常兴奋,不由暗暗诧异,但随即一想,便明白了,人家身份特殊,见多识广,不像普通人一样,遇着点好事便乐得忘乎所以。

顾海鹏开始对冉菲菲另眼相看。

现在,新企业的机关中层管理名单大多都确立下来了:冉菲菲负责行政部,诗扬负责党群工作部,吕薇负责人力资源部,曹晓汐负责财务部,韩一松负责市场部。

余下的比较专业的中层管理,比如设计研发部和几个车间,都交给吕薇去招聘或挖角。

吕薇向顾海鹏提交了招聘计划,顾海鹏大致看了一下,吕薇打算采用了三种方式招聘:一是网络招聘,二是平面媒介投放广告,三是在人才市场散发企业资料。顾海鹏见计划详细周全,便告诉吕薇就这么办。

可吕薇却道:“顾总,新企业即将运营了,可是我们现在一点启动资金都没有,我的招聘计划没有钱怎么去做?”

顾海鹏忽然想起,自己手头一点钱都没有,这岂不是光杆司令么?

他问吕薇道:“微微老师,这个……我该向梁老板要?”

吕薇道:“当然,这个按理来说梁老板应该主动给的,怎么会等我们去要。”

顾海鹏想了想,道:“大概梁老板贵人事多,不记得我们这些事了吧?”

“怎么可能,飞羽车业可是梁家新一年里的重点项目,也是福阳市城北区的窗口工程……”

顾海鹏眉头一皱,他想起梁语涵曾说起梁家的内幕重重,联想起梁笑的秘书王琳昨天才要自己办理新企业的相关证件,顿时暗道:该不是那个梁大小姐故意为难我吧?

他挂了电话,反思自己最近这段日子的表现。

顾海鹏想了许久,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梁笑不高兴了。

这时,梁语涵的助理张泽伦来了,他带来了梁语涵专门给顾海鹏定做的手机。

顾海鹏见这手机屏幕极大,拿在手里却感觉轻飘飘的。他见手机背面深深地刻着一个“顾”字,不由哑然笑道:“果然是我的专属手机。”

张泽伦也赔笑道:“这是梁总专门送给顾总的礼物,希望顾总能够喜欢。”

顾海鹏见他笑眯眯的,和自己第一次见他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顾海鹏现在虽然听惯了别人称呼自己为“顾总”,但不知为何在张泽伦口里说出,还是感觉一丝别扭。

大概是他知道自己的底细吧?顾海鹏心想,也不知道这个张泽伦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心甘情愿地佩服自己呢还是表情恭敬,心里暗骂我小人得志,狗屎运好呢?

顾海鹏很奇怪自己为何这样想,但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想起梁笑那边可能在刁难自己,现在应该找梁语涵说个明白,便问道:“你们梁总现在在做什么?”

张泽伦依然尊敬地道:“顾总,我们梁总现在是看书时间。”

“看书?”顾海鹏像是自问。

待送走张泽伦后,顾海鹏暗暗发笑,梁语涵能骗你们说看书,可她却骗不了我。顾海鹏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梁语涵时的情景,心想:这丫头喜欢开我玩笑,我也去逗逗她。

顾海鹏假装不知,给梁语涵打电话。

果然,平时很快便接电话的梁语涵今天等了很久才接电话:“哥……你……有急事?”

顾海鹏听了,她语速急促,像是极力控制呼吸节奏,知道自己猜中了,便道:“语涵,我有点急事,你在办公室呢吧?我这就去找你。”

“啊?你等下……”梁语涵忽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语涵,你在做什么?”顾海鹏明知故问,心里笑开了花,可表面上却一本正经。

“哦,没什么……那……那你上来吧,我……我在楼上。”

顾海鹏知道“楼上”是指星宝宾馆第五十层,故意缓了一下,道:“那我这就上去了。”

“哦……哦,好吧。”

顾海鹏故意等了一会,这才乘坐电梯慢悠悠地上去。

他见到梁语涵时,梁语涵确实是在看书。

顾海鹏走近了,看见她读的美国作家卡勒德?胡塞尼的畅销作品《追风筝的人》,不由笑道:“你还?”

梁语涵笑笑道:“我也不能整天只忙工作呀?哥,你有什么事,这么急?”

顾海鹏四下看看,并无他人,笑道:“行,收拾得还挺快。”

梁语涵一怔,低声问道:“哥,你在说什么?”

顾海鹏大笑,没有说话,他走到写字台的电脑前,打开监控软件,实时图像传输对准了星宝宾馆一楼VIP休息大厅。

只见一个男人坐在那里,顾海鹏仔细看了,正是大熊。

梁语涵见了,顿时脸像熟透了的苹果:“原来你……你早就知道。”

顾海鹏哈哈笑着:“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

梁语涵“哼”了一声:“你看你妹妹出丑了就高兴是吧?哥,你这心理也太阴暗了。”

顾海鹏又是一阵大笑:“不是这个,我是看你为了我,不惜赶走浓情蜜意的小情郎,这说明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那当然了,早知道你这么坏,我就不理你了。”梁语涵一阵扭捏,转而道,“哥,你还没说什么事呢?总不是专程上来看我笑话的吧?小心变成翻版‘狼来了’的故事喔。”

顾海鹏略一沉吟,顿时恍然大悟,飞羽车业的相关材料是合法齐全的,冉菲菲又是军区冉皓武司令的侄女,这点小事对她而言又算什么?

放下电话,顾海鹏立即将事情经过告诉梁语涵,让她不必再为这些事操心了。【风云阅读网.】

梁语涵又惊又喜:“哥,没想到你的手下藏龙卧虎啊?”

顾海鹏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开始也没有想到。”

梁语涵道:“正好,我还要给你打电话呢,你的手机已经定做好了,一会我让泽伦给你送去。”

顾海鹏应了,他躺在床上,透过落地窗望着天空,想着冉菲菲那身另类的装扮,不由暗道:人真是不能貌相,冉菲菲有冉司令这层关系,也就相当于我们飞羽有这层关系,未来一定要好好利用。

他又想起冉皓武当时找自己给冉菲菲说工作的情景,微笑着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赢?”

顾海鹏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一件事,他立即给冉菲菲打电话:“菲菲,介于你加入本公司后表现优异,我决定任命你为飞羽车业行政部主管。”

冉菲菲好像心里有底,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淡淡地道:“谢谢顾总,我会继续努力。”

顾海鹏见到她不卑不亢,一如平常,不似韩一松、诗扬等人听到消息后异常兴奋,不由暗暗诧异,但随即一想,便明白了,人家身份特殊,见多识广,不像普通人一样,遇着点好事便乐得忘乎所以。

顾海鹏开始对冉菲菲另眼相看。

现在,新企业的机关中层管理名单大多都确立下来了:冉菲菲负责行政部,诗扬负责党群工作部,吕薇负责人力资源部,曹晓汐负责财务部,韩一松负责市场部。

余下的比较专业的中层管理,比如设计研发部和几个车间,都交给吕薇去招聘或挖角。

吕薇向顾海鹏提交了招聘计划,顾海鹏大致看了一下,吕薇打算采用了三种方式招聘:一是网络招聘,二是平面媒介投放广告,三是在人才市场散发企业资料。顾海鹏见计划详细周全,便告诉吕薇就这么办。

可吕薇却道:“顾总,新企业即将运营了,可是我们现在一点启动资金都没有,我的招聘计划没有钱怎么去做?”

顾海鹏忽然想起,自己手头一点钱都没有,这岂不是光杆司令么?

他问吕薇道:“微微老师,这个……我该向梁老板要?”

吕薇道:“当然,这个按理来说梁老板应该主动给的,怎么会等我们去要。”

顾海鹏想了想,道:“大概梁老板贵人事多,不记得我们这些事了吧?”

“怎么可能,飞羽车业可是梁家新一年里的重点项目,也是福阳市城北区的窗口工程……”

顾海鹏眉头一皱,他想起梁语涵曾说起梁家的内幕重重,联想起梁笑的秘书王琳昨天才要自己办理新企业的相关证件,顿时暗道:该不是那个梁大小姐故意为难我吧?

他挂了电话,反思自己最近这段日子的表现。

顾海鹏想了许久,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梁笑不高兴了。

这时,梁语涵的助理张泽伦来了,他带来了梁语涵专门给顾海鹏定做的手机。

顾海鹏见这手机屏幕极大,拿在手里却感觉轻飘飘的。他见手机背面深深地刻着一个“顾”字,不由哑然笑道:“果然是我的专属手机。”

张泽伦也赔笑道:“这是梁总专门送给顾总的礼物,希望顾总能够喜欢。”

顾海鹏见他笑眯眯的,和自己第一次见他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顾海鹏现在虽然听惯了别人称呼自己为“顾总”,但不知为何在张泽伦口里说出,还是感觉一丝别扭。

大概是他知道自己的底细吧?顾海鹏心想,也不知道这个张泽伦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心甘情愿地佩服自己呢还是表情恭敬,心里暗骂我小人得志,狗屎运好呢?

顾海鹏很奇怪自己为何这样想,但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想起梁笑那边可能在刁难自己,现在应该找梁语涵说个明白,便问道:“你们梁总现在在做什么?”

张泽伦依然尊敬地道:“顾总,我们梁总现在是看书时间。”

“看书?”顾海鹏像是自问。

待送走张泽伦后,顾海鹏暗暗发笑,梁语涵能骗你们说看书,可她却骗不了我。顾海鹏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梁语涵时的情景,心想:这丫头喜欢开我玩笑,我也去逗逗她。

顾海鹏假装不知,给梁语涵打电话。

果然,平时很快便接电话的梁语涵今天等了很久才接电话:“哥……你……有急事?”

顾海鹏听了,她语速急促,像是极力控制呼吸节奏,知道自己猜中了,便道:“语涵,我有点急事,你在办公室呢吧?我这就去找你。”

“啊?你等下……”梁语涵忽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语涵,你在做什么?”顾海鹏明知故问,心里笑开了花,可表面上却一本正经。

“哦,没什么……那……那你上来吧,我……我在楼上。”

顾海鹏知道“楼上”是指星宝宾馆第五十层,故意缓了一下,道:“那我这就上去了。”

“哦……哦,好吧。”

顾海鹏故意等了一会,这才乘坐电梯慢悠悠地上去。

他见到梁语涵时,梁语涵确实是在看书。

顾海鹏走近了,看见她读的美国作家卡勒德?胡塞尼的畅销作品《追风筝的人》,不由笑道:“你还?”

梁语涵笑笑道:“我也不能整天只忙工作呀?哥,你有什么事,这么急?”

顾海鹏四下看看,并无他人,笑道:“行,收拾得还挺快。”

梁语涵一怔,低声问道:“哥,你在说什么?”

顾海鹏大笑,没有说话,他走到写字台的电脑前,打开监控软件,实时图像传输对准了星宝宾馆一楼VIP休息大厅。

只见一个男人坐在那里,顾海鹏仔细看了,正是大熊。

梁语涵见了,顿时脸像熟透了的苹果:“原来你……你早就知道。”

顾海鹏哈哈笑着:“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

梁语涵“哼”了一声:“你看你妹妹出丑了就高兴是吧?哥,你这心理也太阴暗了。”

顾海鹏又是一阵大笑:“不是这个,我是看你为了我,不惜赶走浓情蜜意的小情郎,这说明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那当然了,早知道你这么坏,我就不理你了。”梁语涵一阵扭捏,转而道,“哥,你还没说什么事呢?总不是专程上来看我笑话的吧?小心变成翻版‘狼来了’的故事喔。”

46、并非简单(2)

顾海鹏当即笑道:“我哪是那样的人……”随后,他将自己心里的疑虑对梁语涵说了。【全文字阅读.】

哪知梁语涵并不惊讶,平平淡淡地道:“哥,我觉得这是挺正常的,因为我大姐想让你知道,虽然是我力荐你加入我们家的企业,可是真正管事握权的还是她。”

顾海鹏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这很简单,一面让你决定新企业的名字,给你权利安排自己领导团队里的中层管理名单,可一面又来忽然袭击,让你在新企业即将运营的节骨眼上措手不及地去办各种证件手续,甚至到了现在还没有批给你运营资金,这是很明显的恩威并施。我这个大姐啊,搞权术也不亚于官场上的那些人。”

顾海鹏听明白了,可是他道:“她就不怕我一个新人,什么也不懂,她不给我资金,我也不知道去要,那些证件手续之类的,我到时候也办不下来,届时不就耽误大事了么?”

“哥,你不明白的事,会有你的吕薇老师提醒你呀,你别忘了,她虽然是你的老师,可也是我大姐安排教你的。那些个证件办不下来也只是一时的,时间久了,以我们梁家在福阳市的地位,哪有办不成的道理。”

顾海鹏听她说起吕薇,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这个吕薇是梁笑安排的不假,可是经过这么长的日子,她对自己辛耐心教导、贴心照顾,自己早已经对她既佩服又感激。吕薇虽然知识渊博,态度严谨,顾海鹏一直称呼她为“微微老师”,可她不过三十多岁,顾海鹏从心里对她的感情是又师又姐。

这下,梁语涵的提醒让顾海鹏明白了,梁笑派来的吕薇不仅是为了教导自己,也是在自己身边放一个定时器,甚至有监视自己的作用。

顾海鹏有点怀疑自己让吕薇做人力资源部的主管是否正确了,但很快,他便想通了,吕薇再怎么样也不会和自己明面冲突,他给吕薇大权重位,一是因为她确实有那个能力可以让自己减轻不少负担,二也可以给梁笑一个面子,并借此麻痹她。

顾海鹏忽然感觉自己很累,什么中层管理名单,这那那这的学习他都不觉得累,而动脑筋考虑人际关系却使他精神始终放松不下来。

他想着想着,长叹一声。

梁语涵看他心力交瘁、愁眉苦脸的样子,轻轻地笑道:“哥,这才哪到哪,我们梁家的水深着呢。其实我一直也在纳闷,我之前也是要求你加入这个新项目,哪知大姐她竟然拍板决定让你做负责人。不过,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反正这对你对我而言,都是好事。”

顾海鹏点点头,道:“也许你大姐心里另有打算,不过不管怎样,我小心应付就是了。”

梁语涵笑着点头:“嗯,不管怎样,我们一起面对。”

顾海鹏望着她那娇小的身子,感觉自己雄心万丈。

梁语涵问起顾海鹏过年期间是否回家,顾海鹏这才想起,马上要过年了。他想起年幼时最盼望的时刻便是每年过年,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年味也越来越淡了。

今年他一直忙着新企业的事情,竟然连“过年”都忘记了。

顾海鹏摇摇头自嘲道:“转眼又长了一岁,我都忘记了。现在我也没怎么准备,今年就不回去了。等新企业的事情忙完了,我再回去看看,也不必一定要过年才回去。”

他当着梁语涵的面给梁笑的秘书王琳打电话,询问新企业运营资金的事。可王琳却避实就虚,顾左右而言其他。

顾海鹏笑了笑道:“这样,你把我的话带给梁老板就好,记住,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有什么耽误闪失,就凭你,是绝对负责不了的!我还很忙,就这样吧。”

他没再等王琳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梁语涵微笑着朝顾海鹏竖起大拇指:“哥,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么威武霸气的时候。”

顾海鹏长喘一口气道:“你们家是赶鸭子上架,硬逼着我啊。”

梁语涵笑道:“男人,尤其是一个领导,说话办事当然要霸气果敢,有些人有些事,你不硬起来就不行。”

顾海鹏想了想,心里道:又受教了。

果然,在顾海鹏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王琳就打来电话,通知说梁老板已经知晓运营资金的事,先拨第一笔款项人民币1.5亿元,如有需要,还会另行追加。

顾海鹏听了,吓了一跳,1.5亿?

他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抓紧自己的拳头,故作镇定地道:“好。”

这次王琳的态度比前两次都好了许多,她说梁老板因为年前在国外很忙,所以许多琐事来不及处理,便耽误了。

顾海鹏知道她在敷衍塞责,要知道新企业运营可是大事,怎么能说是琐事?但他当面也没说破,只是继续微笑着说好。

王琳还说了一些细节问题,如这笔款项拨付的具体时间、准确帐号,收接人及监管机制等,顾海鹏听她说了一会,可自己全然听不明白,便道:“这些细节我会让吕薇处理,稍后我让她与你联系。”

最后,王琳通知顾海鹏道:“明天晚些时候,梁老板会在这边登机,预计后天下午三点左右会到福阳花园国际机场。”

放下电话,顾海鹏立即让吕薇和王琳联系,他想起曹晓汐暂时还没有接管财务部,便让吕薇先行看管这笔款项。

顾海鹏心想:反正你和梁笑也是一路的人,自己人先看自己的钱,你们放心,我也放心。

顾海鹏忽然发觉自己在算计别人,以前他从来都是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别人的事一概不管。顾海鹏不知道自己是变好还是变坏。

他知道,无论怎样,他都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

顾海鹏翻出段岚岚的照片,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她了,一是没有时间想,二是不敢让自己想。可是顾海鹏发现自己怀疑自己是好是坏的时候,第一个想问的,还是段岚岚。

顾海鹏盯着手机里段岚岚的电话号码盯了许久,他的眼睛酸了,涩了,模糊了……可终究还是没有打。

顾海鹏当即笑道:“我哪是那样的人……”随后,他将自己心里的疑虑对梁语涵说了。【全文字阅读.】

哪知梁语涵并不惊讶,平平淡淡地道:“哥,我觉得这是挺正常的,因为我大姐想让你知道,虽然是我力荐你加入我们家的企业,可是真正管事握权的还是她。”

顾海鹏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这很简单,一面让你决定新企业的名字,给你权利安排自己领导团队里的中层管理名单,可一面又来忽然袭击,让你在新企业即将运营的节骨眼上措手不及地去办各种证件手续,甚至到了现在还没有批给你运营资金,这是很明显的恩威并施。我这个大姐啊,搞权术也不亚于官场上的那些人。”

顾海鹏听明白了,可是他道:“她就不怕我一个新人,什么也不懂,她不给我资金,我也不知道去要,那些证件手续之类的,我到时候也办不下来,届时不就耽误大事了么?”

“哥,你不明白的事,会有你的吕薇老师提醒你呀,你别忘了,她虽然是你的老师,可也是我大姐安排教你的。那些个证件办不下来也只是一时的,时间久了,以我们梁家在福阳市的地位,哪有办不成的道理。”

顾海鹏听她说起吕薇,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这个吕薇是梁笑安排的不假,可是经过这么长的日子,她对自己辛耐心教导、贴心照顾,自己早已经对她既佩服又感激。吕薇虽然知识渊博,态度严谨,顾海鹏一直称呼她为“微微老师”,可她不过三十多岁,顾海鹏从心里对她的感情是又师又姐。

这下,梁语涵的提醒让顾海鹏明白了,梁笑派来的吕薇不仅是为了教导自己,也是在自己身边放一个定时器,甚至有监视自己的作用。

顾海鹏有点怀疑自己让吕薇做人力资源部的主管是否正确了,但很快,他便想通了,吕薇再怎么样也不会和自己明面冲突,他给吕薇大权重位,一是因为她确实有那个能力可以让自己减轻不少负担,二也可以给梁笑一个面子,并借此麻痹她。

顾海鹏忽然感觉自己很累,什么中层管理名单,这那那这的学习他都不觉得累,而动脑筋考虑人际关系却使他精神始终放松不下来。

他想着想着,长叹一声。

梁语涵看他心力交瘁、愁眉苦脸的样子,轻轻地笑道:“哥,这才哪到哪,我们梁家的水深着呢。其实我一直也在纳闷,我之前也是要求你加入这个新项目,哪知大姐她竟然拍板决定让你做负责人。不过,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反正这对你对我而言,都是好事。”

顾海鹏点点头,道:“也许你大姐心里另有打算,不过不管怎样,我小心应付就是了。”

梁语涵笑着点头:“嗯,不管怎样,我们一起面对。”

顾海鹏望着她那娇小的身子,感觉自己雄心万丈。

梁语涵问起顾海鹏过年期间是否回家,顾海鹏这才想起,马上要过年了。他想起年幼时最盼望的时刻便是每年过年,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年味也越来越淡了。

今年他一直忙着新企业的事情,竟然连“过年”都忘记了。

顾海鹏摇摇头自嘲道:“转眼又长了一岁,我都忘记了。现在我也没怎么准备,今年就不回去了。等新企业的事情忙完了,我再回去看看,也不必一定要过年才回去。”

他当着梁语涵的面给梁笑的秘书王琳打电话,询问新企业运营资金的事。可王琳却避实就虚,顾左右而言其他。

顾海鹏笑了笑道:“这样,你把我的话带给梁老板就好,记住,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有什么耽误闪失,就凭你,是绝对负责不了的!我还很忙,就这样吧。”

他没再等王琳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梁语涵微笑着朝顾海鹏竖起大拇指:“哥,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么威武霸气的时候。”

顾海鹏长喘一口气道:“你们家是赶鸭子上架,硬逼着我啊。”

梁语涵笑道:“男人,尤其是一个领导,说话办事当然要霸气果敢,有些人有些事,你不硬起来就不行。”

顾海鹏想了想,心里道:又受教了。

果然,在顾海鹏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王琳就打来电话,通知说梁老板已经知晓运营资金的事,先拨第一笔款项人民币1.5亿元,如有需要,还会另行追加。

顾海鹏听了,吓了一跳,1.5亿?

他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抓紧自己的拳头,故作镇定地道:“好。”

这次王琳的态度比前两次都好了许多,她说梁老板因为年前在国外很忙,所以许多琐事来不及处理,便耽误了。

顾海鹏知道她在敷衍塞责,要知道新企业运营可是大事,怎么能说是琐事?但他当面也没说破,只是继续微笑着说好。

王琳还说了一些细节问题,如这笔款项拨付的具体时间、准确帐号,收接人及监管机制等,顾海鹏听她说了一会,可自己全然听不明白,便道:“这些细节我会让吕薇处理,稍后我让她与你联系。”

最后,王琳通知顾海鹏道:“明天晚些时候,梁老板会在这边登机,预计后天下午三点左右会到福阳花园国际机场。”

放下电话,顾海鹏立即让吕薇和王琳联系,他想起曹晓汐暂时还没有接管财务部,便让吕薇先行看管这笔款项。

顾海鹏心想:反正你和梁笑也是一路的人,自己人先看自己的钱,你们放心,我也放心。

顾海鹏忽然发觉自己在算计别人,以前他从来都是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别人的事一概不管。顾海鹏不知道自己是变好还是变坏。

他知道,无论怎样,他都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

顾海鹏翻出段岚岚的照片,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她了,一是没有时间想,二是不敢让自己想。可是顾海鹏发现自己怀疑自己是好是坏的时候,第一个想问的,还是段岚岚。

顾海鹏盯着手机里段岚岚的电话号码盯了许久,他的眼睛酸了,涩了,模糊了……可终究还是没有打。

47、艰难抉择

电话是没有打,可记忆的潮水却阻挡不住了。品书网

顾海鹏站在窗边,巨大的落地窗仿佛让他站在楼顶天台。

外面,时而响起几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时而升起几颗璀璨美丽的烟花。

顾海鹏知道,快要过年了。他望着眼前连绵不绝、此起彼伏的楼山厦海,思绪却回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那时,他和段岚岚还没有毕业,尚处校园,两人虽然因为学校的假期,从而各自都在自己家,却丝毫没有受到距离的影响,依然整天如胶似漆地发着短信,打着电话,诉说着彼此的思念,倾听着互相的蜜语甜言。

顾海鹏清楚地记得,段岚岚一到过年时就特别兴奋,去年的大年三十,她早早地给顾海鹏打电话,说怕打晚了,电话线路会忙,担心会打不通。段岚岚说,她一定要成为第一个给顾海鹏父母拜年的人。

顾海鹏当时傻笑着,不再忙家里过年的事情,只是专心地和段岚岚说话。因为时间还早,两人就先自行聊天,那时的话题也真多,他俩在一起,从来也不会担心无话可说。

两人从互问对方“穿什么”开始,然后就聊起家各自家里的趣事,聊起NBA全明星赛,聊起吕思勉版的《中国通史》,聊起巴西作家保罗?柯艾略的《牧羊少年奇幻之旅》,.E,聊起学业,聊起理想,聊起未来的打算……

顾海鹏绝不会忘记,段岚岚在谈起未来打算时所说的话:“海鹏,毕业后我们就在福阳市找个工作,然后一起攒钱,一起买个大房子,到时候把我们的父母都接来一起住,我们还要买车,然后就可以开车到处旅行。我想要和你一起去西藏,那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我还想要去海南,我要和你一起到天涯海角……海鹏,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顾海鹏想着想着,逐渐泪眼朦胧,他为了段岚岚可以丢弃自己的生命,却无法挽回她不知何时悄然改变的心。

这时,吕薇的电话打断了顾海鹏的思绪。

“喂……微微老师……”顾海鹏几近啃咽。

“顾……顾总?你怎么了?”

“没事……微微老师,您有事?”

“哦哦,是这样,新企业的第一笔运营资金已经收到,监管方面由梁老板亲自负责,王琳说,大钱必须汇报,小钱直接用就可以了,具体衡量标准为人民币一千万。”吕薇口述如流,听得出来,她胸有成竹。

顾海鹏道了句“好”,只听吕薇继续说道:“顾总,还有一件事,专业人才的招聘挖角工作,我基本做完了。我从几百人的名单里,每个位置都选出了几个备选人才,稍后我传到你电脑上,请你做最后确认。”

放下电话,顾海鹏打开电脑,不一会,吕薇便传来了相关人事资料。

顾海鹏大致数了一下,竟有几十个人的个人资料。这其中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有从事企汽车行业的专业管理人才,也有初出茅庐的博士生或硕士生;有主动投递个人资料的,也有吕薇不辞辛苦前去挖角的。

顾海鹏见每个人都条件优秀,实在难以取舍,他想到吕薇从几百人的名单里选出来几十个,这些人肯定都是其中的精英了。

他想了想,自己还是欠缺经验,要知道,专业人才非同小可,一旦选错了可是影响企业发展的大事。他不敢怠慢,一边扫视着眼前的诸人资料,一边给梁笑的秘书王琳打电话。

顾海鹏先将自己的意思说了一下,并请求梁笑代为筛选。

王琳道:“好的,我一定将您的话转告给梁总。”

仅过了两分钟,王琳的电话又来了,她告诉顾海鹏,梁老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要顾海鹏不要担心,等消息便是。

顾海鹏连连称“好”,目光却依然浏览着吕薇所呈来的诸人资料。

忽然,顾海鹏被眼前的一个资料吸引住了。

这是个日本人,名叫佐藤庄介,男,四十八岁,目前无业,现住在日本北海道一个名叫上川的地方。

此人曾是北海道大学工学部教授,做为日本工程研究院磁悬浮汽车项目工作小组中的成员,撰写过许多关于未来高科技汽车构想的文章。因为其思想太过离奇,所以被普遍认为应该去写科幻。他也因此不受重用,闲职在家,从而周游世界,当前正巧在中国旅游。

顾海鹏知道磁悬浮列车,但是不清楚磁悬浮还有汽车。他上网搜查了一下,发现磁悬浮汽车目前尚未量产,依然处于研究实验阶段。

顾海鹏对什么磁悬浮才没有研究,但是他对这个人非常感兴趣。究竟是什么样的未来设想竟然被当做科幻呢?

顾海鹏马上给吕薇打电话,点名要见这个人。

吕薇惊奇道:“顾总,这个佐藤庄介是日本人,你怎么一下就把挑出他来了……你要见他,这可不容易。我听说他现在改写科幻了。”

顾海鹏听了,心想:许多人类社会的重大发明都来自畅想。他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他认为这个人对新企业乃至整个汽车工业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顾海鹏有些迫不及待:“微微老师,我现在特别想和他聊聊。我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他?”

吕薇想了想,道:“只有去日本拜访他,没有其他的办法。”

顾海鹏斩钉截铁地道:“那我现在去日本,你帮我看一下行程方案吧。”

“顾总……现在?”

“对。”

“这……他现在正在我国境内旅游。”

吕薇并没有放下电话,而是飞快地敲打着键盘,过了一会道:“他目前在贵阳市。”

顾海鹏大喜道:“这太好了,我们就去贵阳见他。”

吕薇立即用另一个电话查询飞机票、列车票等,待她问完了,对顾海鹏道:“顾总,我们最快只能明天启程,飞往贵阳。”

“那就这么定了。”顾海鹏拍板决定。

“可……顾总,如果您要去,后天也许回不来。后天……梁老板会回来。”

对了,梁笑会在后天回来。顾海鹏只顾着那个佐藤庄介,却忘了要接机梁笑的事。

怎么办?

顾海鹏冥思许久,吕薇也没有说话打扰,两人都举着电话,一人思索着,一人等候着。

“我听说你是个新人,如今亲眼所见,果然如此,商机只在一瞬间,机会怎么能等人呢?”

忽然,顾海鹏眼前飘过杨芸芸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商机只在一瞬间,机会怎么能等人呢?”……

顾海鹏在心里反复重复着这一句,他猛然大叫一声:“就这么定了,明天启程,去贵阳。”

48、佐藤庄介(1)

第二天一早,顾海鹏先后给梁语涵、王琳、吕薇一一打电话。【无弹窗.】

梁语涵刚接电话时,悠扬地笑道:“哥,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过年不回去,总得给家里买些什么吧?”

顾海鹏听了一愣,往常他过年都是在家过的,因为当时他还是学生,也很少给家里买些什么。可现在自己工作了,总不能和学生一样了。

经梁语涵提醒,顾海鹏一拍大腿:“唉,我怎么忘了这事了。这下糟了,明天就过年了,怎么办?”

梁语涵嘻嘻笑道:“哥啊,我就知道你粗心大意,今年星宝外送的礼品单,我给你家留下了一份,昨天就已经快递出去了。那家快递公司一直是空运,估计今天晚些时候就会到。”

顾海鹏又惊又喜又愧,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这个小丫头,怎么什么事都想得这么周详,我还是年龄太小,经验太少。唉,梁语涵比我小好几岁呢,她怎么就知道。

梁语涵听他没了动静,又笑道:“行了,别再感激涕零了,哥,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么?”

顾海鹏这才想起今天的要事,他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梁语涵听了大惊:“哥,我大姐明天就回来了,你能赶回来吗?”

“应该是不能,但是人才难得,我们在这行是新人,如果有个名气大的人来了,会解决很多问题。”

梁语涵想了想,道:“哥,如果你真觉得他无可替代,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反正我不建议你去。你要知道,你明天应该是第一次见我大姐。”

顾海鹏“嗯”了一声,道:“如果梁老板真的是一个企业家,我想她会理解我的选择。”

顾海鹏给王琳打电话时,王琳正在收拾东西,她显然没听懂顾海鹏的意思,连反问了好几次,还惊愕地问:“你不接机了?”

顾海鹏耐心地解释,恳请她向梁总表达歉意。

最后,王琳连连说“好”,也不知道在说谁好。

相比之下,吕薇的电话便轻松多了,她要陪顾海鹏一起去,顾海鹏也没想太多,便答应了。

两人吃过午饭,吕薇开始收拾行礼起来。

这时,顾海鹏忽然接到了曹晓汐的电话,他猛然想起曹晓汐和自己的三天之约,可是今天好像还没到吧?

无论如何,顾海鹏都激动兴奋地喊道:“晓汐,你终于和我联系了。”

可电话那边却很低沉:“是啊……海鹏,我……我可以去你的新企业了。”

顾海鹏感觉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当即问道:“晓汐,你怎么了?”

“没事,我……我是现在去还是……”

“现在现在,你能现在来当然好了。不过新企业还没有正式运营。”顾海鹏扭头一见,吕薇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当即对曹晓汐道,“晓汐,我正好要出差一趟,你就来吧,我们一起去。”

“出差?去哪?新企业还没运营,你就出差?”

“是啊……”顾海鹏将贵阳之行的目的说了一遍。

原以为曹晓汐会异常兴奋,哪知她慢慢吞吞地道:“还是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曹晓汐随即挂了电话,顾海鹏无可奈何,也没有多想,立即和吕薇一起奔赴机场。

福阳花园国际机场是个新建的机场,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在福阳海运、客车、高铁等其他交通方式的综合合作下,足以满足整个福阳市及其周边城镇的人员物质吞吐。

顾海鹏在大学期间坐过飞机,因此也并无太多兴奋,好在这个航班比较给力,很少有晚点的情况发生,所以,这一路也较为顺利。

几个小时后,贵阳到了。

顾海鹏和吕薇随着人群走下飞机。

随着近年来我国的经济发展,全国各地的都市也越来越多,大家在城建方面大同小异,和以前相比无非就是人多了,车多了,楼多了。

所以,顾海鹏来贵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初到一个地方,心里难免新奇。

他和吕薇吃过晚饭,随便找了一个宾馆住下了。吕薇对顾海鹏道:“顾总,我们回去后要在一个全国连锁的酒店办理企业VIP业务,这样会方便我们以后出差的人。”

顾海鹏见她定了两个普通间,点头道:“我回去就和冉菲菲说。”随即,他将冉菲菲和曹晓汐的职务安排大致说了一下。

两人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宾馆大厅。

吕薇开始和他们来此的目的——和佐藤庄介联系。

这时,顾海鹏才发现自己带着吕薇来是绝对正确的决定。因为吕薇正在用日语与佐藤庄介交流。顾海鹏大吃一惊,他的这位微微老师教了他小半年,他竟然从来不知道她还会日语。

吕薇与佐藤庄介的联系方法虽然很笨,但是却十分有效。她不停地在佐藤庄介的主页上留言刷屏,从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几经较量之下,佐藤庄介对顾海鹏专程堵到贵阳有些惊讶和难以置信。

做为一个长期受人漠视,且有才华的人,是非常需要他人的尊敬和重视的。

这让佐藤庄介很受用,他甚至立即在主页上用日语说道:“我在中国旅行,有两位中国朋友专程赶来看我,你们相信吗?”

吕薇看到了,笑着对顾海鹏道:“鱼儿上钩了,接下来就看我们怎么如何和他沟通了。”她见顾海鹏盯着笔记本电脑一脸茫然,又笑着把佐藤庄介最新的主页翻译了一遍给顾海鹏听。

顾海鹏听了大喜,道:“赶快约时间。”

第二天一早,顾海鹏先后给梁语涵、王琳、吕薇一一打电话。【无弹窗.】

梁语涵刚接电话时,悠扬地笑道:“哥,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过年不回去,总得给家里买些什么吧?”

顾海鹏听了一愣,往常他过年都是在家过的,因为当时他还是学生,也很少给家里买些什么。可现在自己工作了,总不能和学生一样了。

经梁语涵提醒,顾海鹏一拍大腿:“唉,我怎么忘了这事了。这下糟了,明天就过年了,怎么办?”

梁语涵嘻嘻笑道:“哥啊,我就知道你粗心大意,今年星宝外送的礼品单,我给你家留下了一份,昨天就已经快递出去了。那家快递公司一直是空运,估计今天晚些时候就会到。”

顾海鹏又惊又喜又愧,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这个小丫头,怎么什么事都想得这么周详,我还是年龄太小,经验太少。唉,梁语涵比我小好几岁呢,她怎么就知道。

梁语涵听他没了动静,又笑道:“行了,别再感激涕零了,哥,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么?”

顾海鹏这才想起今天的要事,他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梁语涵听了大惊:“哥,我大姐明天就回来了,你能赶回来吗?”

“应该是不能,但是人才难得,我们在这行是新人,如果有个名气大的人来了,会解决很多问题。”

梁语涵想了想,道:“哥,如果你真觉得他无可替代,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反正我不建议你去。你要知道,你明天应该是第一次见我大姐。”

顾海鹏“嗯”了一声,道:“如果梁老板真的是一个企业家,我想她会理解我的选择。”

顾海鹏给王琳打电话时,王琳正在收拾东西,她显然没听懂顾海鹏的意思,连反问了好几次,还惊愕地问:“你不接机了?”

顾海鹏耐心地解释,恳请她向梁总表达歉意。

最后,王琳连连说“好”,也不知道在说谁好。

相比之下,吕薇的电话便轻松多了,她要陪顾海鹏一起去,顾海鹏也没想太多,便答应了。

两人吃过午饭,吕薇开始收拾行礼起来。

这时,顾海鹏忽然接到了曹晓汐的电话,他猛然想起曹晓汐和自己的三天之约,可是今天好像还没到吧?

无论如何,顾海鹏都激动兴奋地喊道:“晓汐,你终于和我联系了。”

可电话那边却很低沉:“是啊……海鹏,我……我可以去你的新企业了。”

顾海鹏感觉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当即问道:“晓汐,你怎么了?”

“没事,我……我是现在去还是……”

“现在现在,你能现在来当然好了。不过新企业还没有正式运营。”顾海鹏扭头一见,吕薇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当即对曹晓汐道,“晓汐,我正好要出差一趟,你就来吧,我们一起去。”

“出差?去哪?新企业还没运营,你就出差?”

“是啊……”顾海鹏将贵阳之行的目的说了一遍。

原以为曹晓汐会异常兴奋,哪知她慢慢吞吞地道:“还是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曹晓汐随即挂了电话,顾海鹏无可奈何,也没有多想,立即和吕薇一起奔赴机场。

福阳花园国际机场是个新建的机场,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在福阳海运、客车、高铁等其他交通方式的综合合作下,足以满足整个福阳市及其周边城镇的人员物质吞吐。

顾海鹏在大学期间坐过飞机,因此也并无太多兴奋,好在这个航班比较给力,很少有晚点的情况发生,所以,这一路也较为顺利。

几个小时后,贵阳到了。

顾海鹏和吕薇随着人群走下飞机。

随着近年来我国的经济发展,全国各地的都市也越来越多,大家在城建方面大同小异,和以前相比无非就是人多了,车多了,楼多了。

所以,顾海鹏来贵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初到一个地方,心里难免新奇。

他和吕薇吃过晚饭,随便找了一个宾馆住下了。吕薇对顾海鹏道:“顾总,我们回去后要在一个全国连锁的酒店办理企业VIP业务,这样会方便我们以后出差的人。”

顾海鹏见她定了两个普通间,点头道:“我回去就和冉菲菲说。”随即,他将冉菲菲和曹晓汐的职务安排大致说了一下。

两人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宾馆大厅。

吕薇开始和他们来此的目的——和佐藤庄介联系。

这时,顾海鹏才发现自己带着吕薇来是绝对正确的决定。因为吕薇正在用日语与佐藤庄介交流。顾海鹏大吃一惊,他的这位微微老师教了他小半年,他竟然从来不知道她还会日语。

吕薇与佐藤庄介的联系方法虽然很笨,但是却十分有效。她不停地在佐藤庄介的主页上留言刷屏,从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几经较量之下,佐藤庄介对顾海鹏专程堵到贵阳有些惊讶和难以置信。

做为一个长期受人漠视,且有才华的人,是非常需要他人的尊敬和重视的。

这让佐藤庄介很受用,他甚至立即在主页上用日语说道:“我在中国旅行,有两位中国朋友专程赶来看我,你们相信吗?”

吕薇看到了,笑着对顾海鹏道:“鱼儿上钩了,接下来就看我们怎么如何和他沟通了。”她见顾海鹏盯着笔记本电脑一脸茫然,又笑着把佐藤庄介最新的主页翻译了一遍给顾海鹏听。

顾海鹏听了大喜,道:“赶快约时间。”

49、佐藤庄介(2)

在顾海鹏跟着吕薇赶往约见佐藤庄介的路上,他接到了自己母亲的电话。【最新章节阅读.】

因为这是顾海鹏人生里第一次过年没有回家,所以他感觉有些愧疚。可意外的是,母亲十分支持他的选择,认为一个男人,事业就该排在第一位。

说起事业,顾海鹏心里有了些信心,因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母亲先是问起顾海鹏的身体,接着又谈起梁语涵空运快递去的礼品,当然,顾海鹏家里以为是他买的。

最后,顾海鹏的母亲问道:“你和岚岚好好处,你是男的,什么事都让着她,可不能欺负她,像洗衣服、收拾屋子什么的都要抢着干。对了,你什么时候给妈把岚岚带家来一趟,妈可想见她了。”

顾海鹏听了,激动的心情立刻变得低沉。他和段岚岚处了多年,家里自然早就知道,只是顾海鹏还未曾把她带回过家里。

段岚岚和顾海鹏分手的事,顾海鹏始终没好意思和家里说,眼下,他只得胡乱应和着:“好,好。”

顾海鹏走下出租车,发觉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此时他身处异地,又正值过年之前,段岚岚她一定过得不错吧?

吕薇也下车了,两人乘坐的出租车是绕远了的,但顾海鹏并未说什么,因为如果走正常的路,就会容易堵车。

交通堵塞问题,在每个城市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

与吕薇找的宾馆不同,佐藤庄介的临时住所是一个小旅馆。这虽然显得有些寒酸,但顾海鹏当然不会在意这些。

不知为何,顾海鹏想起《陋室铭》当中的一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当顾海鹏见到佐藤庄介之前,满脑子都是段岚岚身影容颜,可见到佐藤庄介之后,思想就不由立即转回来了。

佐藤庄介的相貌并不出众,仅仅算是一般人而已,但他身上的气质会让人不得不目不转移地看他。

瘦瘦的脸上爬满皱纹,灰白的头发占据整个头颅,黑色的眼镜腿有些歪,像本陈旧多年的历史书。如果顾海鹏事先不知道他四十多岁,一定以为他是一个老人。

不过,佐藤庄介只有个老年人的面孔,身体腿脚还算康健。

吕薇上前介绍之后,佐藤庄介高兴起来,顾海鹏见他咧着嘴“哇啦哇啦”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随即,吕薇翻译道:“佐藤先生在欢迎我们……说见到我们很高兴……感谢我们专程赶来,还有……询问我们的打算或计划。”

吕薇翻译完,又对顾海鹏说道:“他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了,顾总,你就开门见山吧。”

由于佐藤庄介的房间极小,仅有一张小床,三人便坐在床上。

顾海鹏坐在正中间,他把自己的意思对佐藤庄介说了,也无非就是新企业即将运营,迫切地需要人才,他希望佐藤庄介来飞羽车业工作。

佐藤庄介没有说话,而是问道:“顾总,你知道我之前做过老师,也做过研究员……”

顾海鹏听了吕薇的翻译,心道:他把大学教授和高端项目参与者刻意说成这么低调,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听吕薇继续翻译道:“他想问你对未来汽车行业的看法。”

顾海鹏听了,当即答道:“我觉得未来汽车行业会朝着个性化、绿色化、综合化发展。”

他即将担任汽车企业的负责人,这个问题他当然想了许多。

他觉得个性化就是未来汽车行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由汽车厂商生产,消费大众去选购,而是消费大众直接到汽车厂商订购,说明自己的喜好,颜色,性能等,再由汽车厂商量身制造。其实,现在很多汽车厂商已经有这种服务,只是这个服务是面对上层人士的,如何普及化,大众化是个该思考的问题.

绿色化不必多言,即环保,无污染,毕竟现在的空气问题已经超出国界,算是全球问题了,绿色化的汽车在当前已经处在调研试用阶段。

而综合化相对而言比较复杂,即汽车不仅仅是单纯的汽车,可以在野外当房子住、可以在水里当船游、甚至可以在空中当飞机飞。

正当顾海鹏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佐藤庄介的时候,佐藤庄介打断道:“顾总,恕我直言,这些想法如果你对小学生讲,他们会很兴奋的。”

因为是同声翻译,吕薇几乎一字不差地说出来,当她说完了之后,连自己都是一愣。顾海鹏听了更是眉头一皱,心想:他这么说的意思是,我那些设想只配去骗骗小学生?

只听佐藤庄介又道:“我个人认为,未来汽车行业必须放在整个人类生活中去考虑。顾总的那些个性化、绿色化等等,我承认在未来汽车发展的某一阶段,会有足够的诱惑力和竞争力,但都不能对汽车行业产生革命性影响。”

顾海鹏听了,不仅挺直了身子,他兴奋起来。如果佐藤庄介真要是说出个一二三的话,即便收不了他,也绝对不虚此行。

顾海鹏当即问道:“什么会对汽车行业产生革命性的影响?”

佐藤庄介哈哈大笑:“顾总来找我之前,好像准备得不够充分啊。”

顾海鹏听了吕薇的翻译后,依旧盯着她问道:“微微老师,他这是什么意思?”

吕薇也摇了摇头,她想了一会,说道:“顾总,佐藤庄介是研究磁悬浮汽车的,你试着从这方面打开突破口。”

顾海鹏眼睛一转,道:“难道是磁悬浮汽车可以影响整个汽车行业?”

佐藤庄介又是一阵大笑:“是的,我只能告诉你说是的,具体为什么是,我不会解释。当然,这也是我的一家之言。”

顾海鹏和吕薇相互看了看,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佐藤庄介又道:“顾总,我知道你们今天来这的目的,实话讲,做为日本人,我深知春节对于中国人的重要性。你们能在今天来看我,我非常感谢并十分激动。但是,我和大多数人都一样,是个有原则的人。中国有句古话叫‘士为知己者死’,如果你能说出我内心中对汽车行业未来的想法,我绝对为顾总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如果说不出,请别怪我心直口快,我们就此别过,我永远会铭记顾总今天大驾光临之情。”

顾海鹏听了,想起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磁悬浮列车的样子,暗想道:磁悬浮汽车应该和磁悬浮列车差不多,都是利用磁场悬浮着前行。可这也就无非快了点,能算汽车行业的革命?

顾海鹏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想起刚才出租车因为怕堵车而绕远的情景,又联想起福阳市同样交通拥挤问题严重,一个奇特而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难道,佐藤庄介说磁悬浮汽车会影响未来,是说的这个?

在顾海鹏跟着吕薇赶往约见佐藤庄介的路上,他接到了自己母亲的电话。【最新章节阅读.】

因为这是顾海鹏人生里第一次过年没有回家,所以他感觉有些愧疚。可意外的是,母亲十分支持他的选择,认为一个男人,事业就该排在第一位。

说起事业,顾海鹏心里有了些信心,因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母亲先是问起顾海鹏的身体,接着又谈起梁语涵空运快递去的礼品,当然,顾海鹏家里以为是他买的。

最后,顾海鹏的母亲问道:“你和岚岚好好处,你是男的,什么事都让着她,可不能欺负她,像洗衣服、收拾屋子什么的都要抢着干。对了,你什么时候给妈把岚岚带家来一趟,妈可想见她了。”

顾海鹏听了,激动的心情立刻变得低沉。他和段岚岚处了多年,家里自然早就知道,只是顾海鹏还未曾把她带回过家里。

段岚岚和顾海鹏分手的事,顾海鹏始终没好意思和家里说,眼下,他只得胡乱应和着:“好,好。”

顾海鹏走下出租车,发觉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此时他身处异地,又正值过年之前,段岚岚她一定过得不错吧?

吕薇也下车了,两人乘坐的出租车是绕远了的,但顾海鹏并未说什么,因为如果走正常的路,就会容易堵车。

交通堵塞问题,在每个城市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

与吕薇找的宾馆不同,佐藤庄介的临时住所是一个小旅馆。这虽然显得有些寒酸,但顾海鹏当然不会在意这些。

不知为何,顾海鹏想起《陋室铭》当中的一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当顾海鹏见到佐藤庄介之前,满脑子都是段岚岚身影容颜,可见到佐藤庄介之后,思想就不由立即转回来了。

佐藤庄介的相貌并不出众,仅仅算是一般人而已,但他身上的气质会让人不得不目不转移地看他。

瘦瘦的脸上爬满皱纹,灰白的头发占据整个头颅,黑色的眼镜腿有些歪,像本陈旧多年的历史书。如果顾海鹏事先不知道他四十多岁,一定以为他是一个老人。

不过,佐藤庄介只有个老年人的面孔,身体腿脚还算康健。

吕薇上前介绍之后,佐藤庄介高兴起来,顾海鹏见他咧着嘴“哇啦哇啦”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随即,吕薇翻译道:“佐藤先生在欢迎我们……说见到我们很高兴……感谢我们专程赶来,还有……询问我们的打算或计划。”

吕薇翻译完,又对顾海鹏说道:“他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了,顾总,你就开门见山吧。”

由于佐藤庄介的房间极小,仅有一张小床,三人便坐在床上。

顾海鹏坐在正中间,他把自己的意思对佐藤庄介说了,也无非就是新企业即将运营,迫切地需要人才,他希望佐藤庄介来飞羽车业工作。

佐藤庄介没有说话,而是问道:“顾总,你知道我之前做过老师,也做过研究员……”

顾海鹏听了吕薇的翻译,心道:他把大学教授和高端项目参与者刻意说成这么低调,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听吕薇继续翻译道:“他想问你对未来汽车行业的看法。”

顾海鹏听了,当即答道:“我觉得未来汽车行业会朝着个性化、绿色化、综合化发展。”

他即将担任汽车企业的负责人,这个问题他当然想了许多。

他觉得个性化就是未来汽车行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由汽车厂商生产,消费大众去选购,而是消费大众直接到汽车厂商订购,说明自己的喜好,颜色,性能等,再由汽车厂商量身制造。其实,现在很多汽车厂商已经有这种服务,只是这个服务是面对上层人士的,如何普及化,大众化是个该思考的问题.

绿色化不必多言,即环保,无污染,毕竟现在的空气问题已经超出国界,算是全球问题了,绿色化的汽车在当前已经处在调研试用阶段。

而综合化相对而言比较复杂,即汽车不仅仅是单纯的汽车,可以在野外当房子住、可以在水里当船游、甚至可以在空中当飞机飞。

正当顾海鹏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佐藤庄介的时候,佐藤庄介打断道:“顾总,恕我直言,这些想法如果你对小学生讲,他们会很兴奋的。”

因为是同声翻译,吕薇几乎一字不差地说出来,当她说完了之后,连自己都是一愣。顾海鹏听了更是眉头一皱,心想:他这么说的意思是,我那些设想只配去骗骗小学生?

只听佐藤庄介又道:“我个人认为,未来汽车行业必须放在整个人类生活中去考虑。顾总的那些个性化、绿色化等等,我承认在未来汽车发展的某一阶段,会有足够的诱惑力和竞争力,但都不能对汽车行业产生革命性影响。”

顾海鹏听了,不仅挺直了身子,他兴奋起来。如果佐藤庄介真要是说出个一二三的话,即便收不了他,也绝对不虚此行。

顾海鹏当即问道:“什么会对汽车行业产生革命性的影响?”

佐藤庄介哈哈大笑:“顾总来找我之前,好像准备得不够充分啊。”

顾海鹏听了吕薇的翻译后,依旧盯着她问道:“微微老师,他这是什么意思?”

吕薇也摇了摇头,她想了一会,说道:“顾总,佐藤庄介是研究磁悬浮汽车的,你试着从这方面打开突破口。”

顾海鹏眼睛一转,道:“难道是磁悬浮汽车可以影响整个汽车行业?”

佐藤庄介又是一阵大笑:“是的,我只能告诉你说是的,具体为什么是,我不会解释。当然,这也是我的一家之言。”

顾海鹏和吕薇相互看了看,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佐藤庄介又道:“顾总,我知道你们今天来这的目的,实话讲,做为日本人,我深知春节对于中国人的重要性。你们能在今天来看我,我非常感谢并十分激动。但是,我和大多数人都一样,是个有原则的人。中国有句古话叫‘士为知己者死’,如果你能说出我内心中对汽车行业未来的想法,我绝对为顾总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如果说不出,请别怪我心直口快,我们就此别过,我永远会铭记顾总今天大驾光临之情。”

顾海鹏听了,想起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磁悬浮列车的样子,暗想道:磁悬浮汽车应该和磁悬浮列车差不多,都是利用磁场悬浮着前行。可这也就无非快了点,能算汽车行业的革命?

顾海鹏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想起刚才出租车因为怕堵车而绕远的情景,又联想起福阳市同样交通拥挤问题严重,一个奇特而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难道,佐藤庄介说磁悬浮汽车会影响未来,是说的这个?

50、成功说服

佐藤庄介见顾海鹏沉默不语,大笑道:“顾总,实不相瞒,我自从成了闲云野鹤,很多汽车企业找过我,什么德国的、美国的……都被我这个问题难住了。品书网 哦,对了,还有你们中国的一个国有企业也来了,你们的国企,培养领导干部很在行,培养企业家嘛,呵呵……”

顾海鹏见他有些冷笑,料知不是讽刺便是嘲笑,待吕薇翻译完了,果然如此。

他见佐藤庄介有些骄傲自满,便笑道:“佐藤先生,我把我自己的想法说一下,如有不对,还请先生包涵。”

他顿了一下:“对于磁悬浮,我是个外行,只能顺着自己的想象,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说下。”

顾海鹏见吕薇给佐藤庄介翻译完,佐藤庄介眼睛一眨,双臂环抱,颇为认真地听着,便道:“佐藤先生,在我们中国,孩子们经常玩一个游戏,叫做‘叠罗汉’。我想,这会不会是汽车未来发展的一个方向?其实,这和楼房的含义差不多,人类以前大多住的都是平房,当然现在在我国农村,还有一部分人依然是这样。如果按一个人住一间平房来看,一百个人住一百间平房相对而言要占据许多面积,一千个人,一万个人便可想而知了。而汽车也是这样,一辆汽车占据的面积和一百辆车占据的面积当然不一样,现在世界上的超级大都市,随便一个都几百万辆车。”

佐藤庄介听了吕薇的翻译,眼睛发出的亮光仿佛越来越耀眼。顾海鹏感觉自己说中了,便继续说道:“人类解决房子拥堵的问题,便是盖高楼大厦,一栋大楼占据的面积和几间平房差不多,却能居住几百甚至上千人。现在,磁悬浮汽车恰恰也能解决这个问题。在未来,我们或许可以见到这样的景象,佐藤先生的家住在楼房的第九层,那么你的汽车也同样在楼房的第九层区间活动,我家住在楼房的第八层,我的汽车就可以在楼房的第八层区间活动,我们可以一起出发,可以像楼上楼下一样一起开车。这样,不仅能大大减少占据的空间面积,也将极大地改善交通拥挤的问题。”

佐藤庄介听完,忽然站起来,他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才黯然地道:“顾总,我没有想到,在异国他乡,还有人会和我想到一起去,只是你应该知道,这个操作起来,实在是太难了。我当年在内部会议时曾提出来过,可是大家都认为我在说科幻故事。”

顾海鹏也站起来:“佐藤先生,这虽然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可对于磁悬浮来说,并非没有科学依据,我们应该研究如何通过技术手段,改变磁悬浮汽车的磁场。佐藤先生,你一定想过半空中飘满汽车的情景。”

佐藤庄介长叹道:“顾总,中国古代有段佳话叫做‘高山流水’,人生得一知己实在是太难了。我这么多年,隐姓埋名的……唉,顾总,我愿意跟你回去,为你付出我的所有。”

接下来一阵哈哈大笑的,该轮到顾海鹏了。

两人随即交谈了一些细节问题,顾海鹏让佐藤庄介负责新企业的设计研发部,重点研究磁悬浮汽车的技术问题。佐藤庄介倒也爽快,一口答应,甚至都没过问薪酬待遇问题。这样的人,是以理想活着的。钱不钱的,对他而言早就不太重要了。

第二天下午,在回福阳的飞机上,吕薇看着熟睡着的佐藤庄介,问顾海鹏道:“顾总,你是怎么想到的?”

顾海鹏笑道:“大概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其实交通拥挤问题,不管是贵阳还是福阳,无论北京还是纽约,都是个大问题。”

吕薇又问:“那么,你觉得磁悬浮汽车真的会引起汽车行业的革命?”

顾海鹏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听说明朝时有个叫万户的人,他为了所谓的火箭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当时的人一定在嘲笑他是个傻瓜,可现在呢?火箭早已经是人类文明的一部分。也许前进的路无人能懂,也许前进的路坎坷荆棘,但是我还是想赌一把,因为只有去做了,才有成功的希望,如果不去做,那么肯定是失败。”

吕薇点点头:“顾总,我当时听到梁老板让你做新企业负责人的时候,心里很是纳闷,现在我懂了。”

顾海鹏笑笑道:“说真的,我开始也不觉得我会想到什么磁悬浮,人啊,真不能小看‘潜能’这两个字。”

顾海鹏成功地将佐藤庄介带回福阳后,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向梁笑致歉。他知道,自己不去接机是个很失礼的行为,更何况,梁笑未来还是他的头号老板。

顾海鹏把佐藤庄介安排在星宝宾馆,吩咐吕薇善加款待;又通知冉菲菲处理一些外围杂事,最后打电话给梁语涵,让她带自己去梁笑那走一趟。

梁语涵先是询问了顾海鹏贵阳之行的成果,然后告诉顾海鹏,梁笑刚刚回来,在她看来,并不觉得梁笑不高兴:“反正她高兴或是不高兴,都是那一个表情。”

顾海鹏问道:“那你看,我哪天拜访好一些。”

梁语涵道:“哥,这几年正是过年,大姐她刚回来,应该很忙的。这样吧,我先把话给你带到,然后你什么时候来,等我电话。”

这天是大年三十,顾海鹏想着自己这一年来,尤其是这半年来的经历,仿佛在一部电影里,剧情虽然还没有到高潮,但已足够精彩。至少,顾海鹏是这样认为。

他望着窗外绽放的烟花爆竹,万紫千红,形色各异,静静地想:能不能让悲剧都翻过去,让喜剧迎面而来。他脑海不断浮现很多人:他的父母、段岚岚、梁语涵、吕薇、曹晓汐、冉菲菲、韩一松、诗扬、杨芸芸、司徒梦茹、佐藤庄介、梁笑、赵旻、梁介仁、陆先生……

祝愿自己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顺利,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能够身体健康、快乐幸福,无论是不是认识自己。

顾海鹏轻轻地,说出了自己的新年愿望。

51、晓汐变了

顾海鹏等了两天,却一直没有等到梁语涵的电话。【风云阅读网.】

他对此倒也理解,毕竟像梁语涵这样的上流人士,在过年期间一定很忙。

由于并没有回家,顾海鹏只是用电话给家里拜了年,而福阳这边,平时能一起出来的,比如诗扬和韩一松等,都回家过年了。这让顾海鹏感觉有些孤单。“每逢佳节倍思亲”,他此时深有体会。

冉菲菲向顾海鹏交了一个清单,上面罗列了一些过年期间需要拜访送礼的人。顾海鹏发觉她投入角色很快,见这清单上很多人自己都不认识,便让吕薇与她一起去做这件事。

防人也得用人,这是目前顾海鹏对待吕薇的态度。况且,很多事情离了吕薇还真不行。

这天,曹晓汐忽然来到顾海鹏的房间。

顾海鹏正愁每天枯燥乏味,见她来了,立即高兴起来。

两人简单寒暄之后,曹晓汐问起顾海鹏的出差成果。

顾海鹏一脸得意:“我亲自出马,当然搞定了。”

曹晓汐有些闪烁其词:“那……你当初说的让我主管新企业财务部,还算数么?”

“算啊,为什么不算?”顾海鹏听了,有些诧异。

“哦……今天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

顾海鹏一愣:“什么事?晓汐,我们之间,有话你但说无妨。”

曹晓汐道:“以后,我想和顾总成为真正的上下级关系。”

“这……晓汐,你什么意思?”

“顾总,以前的事情还请忘了吧。现在正过年,我又长了一岁。以前的日子,算我虚度了,我现在想真正的做点事情。”

以前?顾海鹏不知她所指的是什么,是那时亲密无间的特殊情谊,还是那次忽然爆发的激情碰撞?

曹晓汐见他有些犹豫,断然道:“顾总,如果你不答应,我宁愿放弃这个工作。”

“我答应……”顾海鹏虽然不知她言之所指,但见她毅然决然的态度,便立即答应了。

曹晓汐仿佛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随即长出口气。

顾海鹏见她坐下来,浑身也自然了许多。他觉得曹晓汐在那次别离之后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无论如何,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没有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

他看着曹晓汐,她以前甜甜的微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

这在职场上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坏事,可对他们俩的关系呢?

顾海鹏心想:会不会是曹晓汐在这段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快三十岁了,而立之年,却无家无业的,做为一个女人,又在异地,难免会有一些危机感。如果自己能给她一个稳定和安逸的环境,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帮助。

顾海鹏想着想着,有些释怀了。

可曹晓汐被他盯得坐不住了,半红着脸问:“你……和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你的前女友,还没和好么?”

顾海鹏的目光立即黯淡下去,摇了摇头。

曹晓汐又问:“我记得,她不是因为你没钱才分手的么?那现在你算是飞黄鹏达了,她应该回到你身边了啊?”

顾海鹏听她这么说,才发觉曹晓汐无论怎么变,心直口快是不会改变的,他笑着道:“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她是我的过去时了。”

“对啊,你们分手了,就再不可能和好了,你们男人啊……”曹晓汐眼里飘过一丝失落和气愤。

顾海鹏不知她何出此言,正在纳闷,只听她又说道:“对了顾总,以后出差这类事情,请你不要找我,我不适合。”

顾海鹏越想越不对劲,上前一步道:“晓汐,你怎么了?这次回来,我怎么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曹晓汐笑笑道:“我以前什么样?带你回家,然后随便上床,便是对的么?”

“晓汐,你……”顾海鹏哑口无言。

曹晓汐又道:“我在星宝的时间比你长,见过男人比你多,所以很多事情我了解得很,我说了,我们以后只是上下级关系,我会为你事业努力,当然,这也是我的事业。”

“很多事情你了解?晓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顾总,实话实说了吧,你让我陪你出差,是不是有别的心思?”曹晓汐面如冰霜。

“什么?别的心思?”顾海鹏吃了一惊。

“领导带下属,借口出差,然后游山玩水,异地旅游,乘机做些不见光的事情。呵呵,这种事呀,我当时在星宝可见得多了。”

顾海鹏发觉她误解自己了,他非常难过,他不知道曹晓汐为什么会这样想,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顾海鹏道:“你不信我,这样,我带你去见见那位日本专家,我的出差成果。”

曹晓汐笑道:“算了,我没兴趣。”

“不行,你们以后也是同事,早熟悉下比较好,毕竟,研发和财务会有直接往来的。”

曹晓汐盯着顾海鹏,道:“不要太勉强。”

顾海鹏有些无奈,他心想:这两天一直在等梁语涵的电话,也没去看佐藤先生,吕薇又和冉菲菲忙过年走访的事情,怕是有些冷落了他。我现在正好借机去看下。

顾海鹏带着曹晓汐来到佐藤庄介的房间,迎面几个女服务员路过,纷纷向顾海鹏拜年问好,顾海鹏抱以微笑示意。

现在虽然是过年期间,但是星宝宾馆依然照常营业,服务行业就是这样,只有正常串休,没有什么法定假日。

顾海鹏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他在门外轻轻喊道:“佐藤先生,佐藤先生……”

过了好一会,也不见人出来开门。顾海鹏见曹晓汐那冷冷的笑容,顿时有些慌了,他也奇怪,自己并没有做错事,怎么会紧张呢?

这时,又有一批女服务员走过,其中一个恭敬地笑道:“顾总,这位房间里住的那位日本人昨天已经走了。”

“走了?”顾海鹏吓了一跳,心想:这好端端的,怎么走了?难道是自己照顾不周?

那位女服务员解释道:“那位日本人说,他要回国拿一些资料再回来。”

顾海鹏如释重负地点点头,他看了看曹晓汐,道:“还好还好,不然我都没办法和梁老板交代了。”

曹晓汐依然冷笑道:“你确定他会回来?”

顾海鹏心想:晓汐现在好像变得很爱怀疑人,她把我当做一个只想和她上床的无赖了。唉,这的确是怪我,谁让自己当初……

顾海鹏看着曹晓汐,那个曾经与亲密无间的女人现在变得处处设防,为什么会这样?

顾海鹏当即说道:“我当然相信他会回来,我坚信,这样有才华的人,一定迫切地需要一个可以施展的平台。”

顾海鹏的话里有话,不知道曹晓汐能不能听出来。他只是难过,以前的曹晓汐再也不在了。

顾海鹏等了两天,却一直没有等到梁语涵的电话。【风云阅读网.】

他对此倒也理解,毕竟像梁语涵这样的上流人士,在过年期间一定很忙。

由于并没有回家,顾海鹏只是用电话给家里拜了年,而福阳这边,平时能一起出来的,比如诗扬和韩一松等,都回家过年了。这让顾海鹏感觉有些孤单。“每逢佳节倍思亲”,他此时深有体会。

冉菲菲向顾海鹏交了一个清单,上面罗列了一些过年期间需要拜访送礼的人。顾海鹏发觉她投入角色很快,见这清单上很多人自己都不认识,便让吕薇与她一起去做这件事。

防人也得用人,这是目前顾海鹏对待吕薇的态度。况且,很多事情离了吕薇还真不行。

这天,曹晓汐忽然来到顾海鹏的房间。

顾海鹏正愁每天枯燥乏味,见她来了,立即高兴起来。

两人简单寒暄之后,曹晓汐问起顾海鹏的出差成果。

顾海鹏一脸得意:“我亲自出马,当然搞定了。”

曹晓汐有些闪烁其词:“那……你当初说的让我主管新企业财务部,还算数么?”

“算啊,为什么不算?”顾海鹏听了,有些诧异。

“哦……今天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

顾海鹏一愣:“什么事?晓汐,我们之间,有话你但说无妨。”

曹晓汐道:“以后,我想和顾总成为真正的上下级关系。”

“这……晓汐,你什么意思?”

“顾总,以前的事情还请忘了吧。现在正过年,我又长了一岁。以前的日子,算我虚度了,我现在想真正的做点事情。”

以前?顾海鹏不知她所指的是什么,是那时亲密无间的特殊情谊,还是那次忽然爆发的激情碰撞?

曹晓汐见他有些犹豫,断然道:“顾总,如果你不答应,我宁愿放弃这个工作。”

“我答应……”顾海鹏虽然不知她言之所指,但见她毅然决然的态度,便立即答应了。

曹晓汐仿佛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随即长出口气。

顾海鹏见她坐下来,浑身也自然了许多。他觉得曹晓汐在那次别离之后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无论如何,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没有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

他看着曹晓汐,她以前甜甜的微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

这在职场上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坏事,可对他们俩的关系呢?

顾海鹏心想:会不会是曹晓汐在这段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快三十岁了,而立之年,却无家无业的,做为一个女人,又在异地,难免会有一些危机感。如果自己能给她一个稳定和安逸的环境,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帮助。

顾海鹏想着想着,有些释怀了。

可曹晓汐被他盯得坐不住了,半红着脸问:“你……和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你的前女友,还没和好么?”

顾海鹏的目光立即黯淡下去,摇了摇头。

曹晓汐又问:“我记得,她不是因为你没钱才分手的么?那现在你算是飞黄鹏达了,她应该回到你身边了啊?”

顾海鹏听她这么说,才发觉曹晓汐无论怎么变,心直口快是不会改变的,他笑着道:“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她是我的过去时了。”

“对啊,你们分手了,就再不可能和好了,你们男人啊……”曹晓汐眼里飘过一丝失落和气愤。

顾海鹏不知她何出此言,正在纳闷,只听她又说道:“对了顾总,以后出差这类事情,请你不要找我,我不适合。”

顾海鹏越想越不对劲,上前一步道:“晓汐,你怎么了?这次回来,我怎么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曹晓汐笑笑道:“我以前什么样?带你回家,然后随便上床,便是对的么?”

“晓汐,你……”顾海鹏哑口无言。

曹晓汐又道:“我在星宝的时间比你长,见过男人比你多,所以很多事情我了解得很,我说了,我们以后只是上下级关系,我会为你事业努力,当然,这也是我的事业。”

“很多事情你了解?晓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顾总,实话实说了吧,你让我陪你出差,是不是有别的心思?”曹晓汐面如冰霜。

“什么?别的心思?”顾海鹏吃了一惊。

“领导带下属,借口出差,然后游山玩水,异地旅游,乘机做些不见光的事情。呵呵,这种事呀,我当时在星宝可见得多了。”

顾海鹏发觉她误解自己了,他非常难过,他不知道曹晓汐为什么会这样想,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顾海鹏道:“你不信我,这样,我带你去见见那位日本专家,我的出差成果。”

曹晓汐笑道:“算了,我没兴趣。”

“不行,你们以后也是同事,早熟悉下比较好,毕竟,研发和财务会有直接往来的。”

曹晓汐盯着顾海鹏,道:“不要太勉强。”

顾海鹏有些无奈,他心想:这两天一直在等梁语涵的电话,也没去看佐藤先生,吕薇又和冉菲菲忙过年走访的事情,怕是有些冷落了他。我现在正好借机去看下。

顾海鹏带着曹晓汐来到佐藤庄介的房间,迎面几个女服务员路过,纷纷向顾海鹏拜年问好,顾海鹏抱以微笑示意。

现在虽然是过年期间,但是星宝宾馆依然照常营业,服务行业就是这样,只有正常串休,没有什么法定假日。

顾海鹏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他在门外轻轻喊道:“佐藤先生,佐藤先生……”

过了好一会,也不见人出来开门。顾海鹏见曹晓汐那冷冷的笑容,顿时有些慌了,他也奇怪,自己并没有做错事,怎么会紧张呢?

这时,又有一批女服务员走过,其中一个恭敬地笑道:“顾总,这位房间里住的那位日本人昨天已经走了。”

“走了?”顾海鹏吓了一跳,心想:这好端端的,怎么走了?难道是自己照顾不周?

那位女服务员解释道:“那位日本人说,他要回国拿一些资料再回来。”

顾海鹏如释重负地点点头,他看了看曹晓汐,道:“还好还好,不然我都没办法和梁老板交代了。”

曹晓汐依然冷笑道:“你确定他会回来?”

顾海鹏心想:晓汐现在好像变得很爱怀疑人,她把我当做一个只想和她上床的无赖了。唉,这的确是怪我,谁让自己当初……

顾海鹏看着曹晓汐,那个曾经与亲密无间的女人现在变得处处设防,为什么会这样?

顾海鹏当即说道:“我当然相信他会回来,我坚信,这样有才华的人,一定迫切地需要一个可以施展的平台。”

顾海鹏的话里有话,不知道曹晓汐能不能听出来。他只是难过,以前的曹晓汐再也不在了。

52、拳王争霸(1)

这个年过得很快,转眼便出了正月十五。【无弹窗.】顾海鹏度过了他目前人生里最无聊的春节,无人过问,无人了解。

大概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段日子,虽然身处闹市,却仿佛心置荒凉;虽然周围人声鼎沸,却好像都与自己无关。

在星宝宾馆,虽然每个员工都对他礼敬有加,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开心。这段日子,除了正常拜年,他不曾给任何一个人打电话,也不曾有任何人给他打一个电话。

顾海鹏想忘记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忘记了他。

过年嘛,他怕打扰到人家,也许,别人也是这样想,怕打扰他。

当然,孤独空虚的日子不会永远都在,顾海鹏自己也知道。

这不,他没有等到梁语涵的电话,却等来了梁介仁的电话。

梁介仁告诉顾海鹏一个消息,今天晚上,在福阳市大众体育馆会有一场焦点拳赛,希望顾海鹏陪他一起去看。

顾海鹏有点意外,他对这位梁家大少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况且梁介仁从来都没给他打过电话,今天是犯哪门子邪?

顾海鹏当即委婉谢绝,可梁介仁说,过年期间,找个人太难了。

顾海鹏忽然想到,梁介仁那天应该是去接梁笑的,自己陪他看拳赛,乘机询问他梁笑的情况,也算不错。也许,梁介仁正是有话对自己说,想借着拳赛的名义告诉自己。

顾海鹏想了又想:反正自己也够没意思,就答应算了。

放下电话,他按下了梁语涵的电话号码,可是却提示手机欠费了。

顾海鹏恍然,怪不得梁语涵这段时间怎么没给自己打电话,原来是这个原因,她怎么不去缴费呢?算了,还是看看拳赛,套套梁介仁的话吧。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超级都市都有一些供富人娱乐的地下拳赛,福阳市也不例外。

福阳市的拳赛时间设在每年的春节以后,以往都是各个国内的私人拳手互相较量,不过今年有些例外,比赛双方变成了中国拳手对阵外国拳手。

顾海鹏这几天寂寞无聊,却不知道其实这场赛事已经进行了几天,如果中国拳手今天再次获胜的话,那么这场赛事便可以提前结束了。

晚上,顾海鹏应约来到福阳市大众体育馆。虽然是地下拳赛,可举办方却搞得像天上拳赛一样高调。

整个体育馆周围的几条大街布满了这场赛事的广告牌和电子字幕,附近的商家、出租车、行人都会免费收到各种关于比赛的宣传单。

在每个比赛日,体育馆甚至会放带“拳赛”字样的特大型烟花。如果顾海鹏这些天在大街上走一走,肯定不会今天才知道这场赛事。

让顾海鹏有些惊讶的是,这虽然是地下拳赛,很多赌徒竟然明码实价地押宝,更令他不解的是,现场竟然有警察在维持秩序。

难道警方允许这场地下拳赛?

顾海鹏望着四面都是写着拳赛内容的彩旗,忽然背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他回头一看,才看到梁介仁也很准时地到了。

顾海鹏见他戴上一个大大的墨镜,又用一条长围巾把自己围个水泄不通,不由感觉很有喜感。

两人客气一番后,梁介仁一点也没提顾海鹏没去接梁笑的事情。

他不提,顾海鹏也不好主动说起,只得找话题往接机的方向去聊。可梁介仁不知怎么,一心只关注拳赛,别的问题一概不搭话。

两人随着人群走进体育馆,在前排VIP专座坐下了。

眼前是一座标准的拳台,这和电影里的拳台差不多,只是顾海鹏此时亲眼所见,所以心里暗暗惊叹。拳台旁边是一个大屏幕,不断播放着今年拳赛的广告以及这几天比赛的精彩赛况。

顾海鹏正看着,早有几个身姿苗条,浓妆艳抹的美女走过来,又是倒水,又是递毛巾。

他虽然知道这里是福阳市大众体育馆,却从来没进来过。

在大学时,顾海鹏就听说这里是福阳市最知名的体育场所之一,市民们平时可以在这里打篮球、打乒乓球、打羽毛球。

不过,这个体育馆的名字虽然叫大众,可绝对不是免费向大众开放的,且,消费也不是大众能承受得起的。

顾海鹏又拿起面前的宣传单,今年的拳赛,中外两个队每队有五个选手进行一对一比赛,每胜一局便得一分,整个赛事为五战三胜制。

在这几天的比赛里,中国队已经二比一取得了领先,也就是说,如果今天中国队再次胜利,便以总比分三比一提前结束这场赛事。

比赛的规则也很简单,就是在不犯规的前提下把对方打服。

梁介仁一脸兴奋:“海鹏,以前都是中国人打中国人,没什么意思。今年中外大战,这才叫过瘾刺激。”他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许多,“我押了五十万,赌今天晚上我们中国队赢。”

顾海鹏心想:真没看出来,这个不着调的梁家大少倒是有点爱国思想,虽然这个爱国法不值得提倡。

他看着宣传单,提醒梁介仁道:“今天的对手来自泰国,是泰拳界有名的拳王,你有把握么?”

梁介仁笑道:“那都是虚头,我们中国队今天上场的也不一般,你看看宣传单上怎么介绍的。”

顾海鹏早就看见了,他念了出来:“中国队今天派出的拳手名叫庄书文,他是国内著名拳击选手,师从前国家武术队总教练……”

“这位先生,您好像坐错位置了。”

顾海鹏正在念,忽听一个声音传来,他抬起头,只见一个面容帅气,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微笑地看着自己。

顾海鹏还没说话,只听梁介仁叫道:“沈穹,坐错就坐错,你换个座不就完了,干嘛只盯着这一个位置,脑袋死板不开窍,不会脑筋急转弯么?”

明明是顾海鹏坐错位置了,可经他这么一说,好像是对方坐错了一样。

那位男子见是梁介仁,竟不生气,微微笑道:“原来是梁兄,真是失敬。”

梁介仁也笑道:“没事,你随便坐吧。”接着,他向顾海鹏介绍道,“他叫沈穹,城西的富家煤矿就是他的。”

顾海鹏见那位青年男子不过三十岁左右,不由一愣。

沈穹真就听梁介仁的话,冲着顾海鹏轻轻一笑,便随便坐了。

这下顾海鹏又奇怪了,在他印象里,富家子弟们一个个都是脾气臭得很,就像梁介仁那样,可这位沈穹怎么给一种和蔼可亲的味道。

顾海鹏偷偷看了他,他静静地坐着,如处方外。

几个女郎又过来,同样为沈穹倒水递毛巾,沈穹站起来,微微弯腰,连声说道:“谢谢,谢谢,麻烦了。”

嘿,顾海鹏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奇葩。他正浑然不解,忽然全场灯光暗下,几个灯束打在拳台上。

一个男主持人用高亢激扬的声音说道:“女士们,先生们,今晚到场的各位嘉宾朋友们……”

顾海鹏知道了,比赛要开始了。

这个年过得很快,转眼便出了正月十五。【无弹窗.】顾海鹏度过了他目前人生里最无聊的春节,无人过问,无人了解。

大概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段日子,虽然身处闹市,却仿佛心置荒凉;虽然周围人声鼎沸,却好像都与自己无关。

在星宝宾馆,虽然每个员工都对他礼敬有加,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开心。这段日子,除了正常拜年,他不曾给任何一个人打电话,也不曾有任何人给他打一个电话。

顾海鹏想忘记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忘记了他。

过年嘛,他怕打扰到人家,也许,别人也是这样想,怕打扰他。

当然,孤独空虚的日子不会永远都在,顾海鹏自己也知道。

这不,他没有等到梁语涵的电话,却等来了梁介仁的电话。

梁介仁告诉顾海鹏一个消息,今天晚上,在福阳市大众体育馆会有一场焦点拳赛,希望顾海鹏陪他一起去看。

顾海鹏有点意外,他对这位梁家大少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况且梁介仁从来都没给他打过电话,今天是犯哪门子邪?

顾海鹏当即委婉谢绝,可梁介仁说,过年期间,找个人太难了。

顾海鹏忽然想到,梁介仁那天应该是去接梁笑的,自己陪他看拳赛,乘机询问他梁笑的情况,也算不错。也许,梁介仁正是有话对自己说,想借着拳赛的名义告诉自己。

顾海鹏想了又想:反正自己也够没意思,就答应算了。

放下电话,他按下了梁语涵的电话号码,可是却提示手机欠费了。

顾海鹏恍然,怪不得梁语涵这段时间怎么没给自己打电话,原来是这个原因,她怎么不去缴费呢?算了,还是看看拳赛,套套梁介仁的话吧。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超级都市都有一些供富人娱乐的地下拳赛,福阳市也不例外。

福阳市的拳赛时间设在每年的春节以后,以往都是各个国内的私人拳手互相较量,不过今年有些例外,比赛双方变成了中国拳手对阵外国拳手。

顾海鹏这几天寂寞无聊,却不知道其实这场赛事已经进行了几天,如果中国拳手今天再次获胜的话,那么这场赛事便可以提前结束了。

晚上,顾海鹏应约来到福阳市大众体育馆。虽然是地下拳赛,可举办方却搞得像天上拳赛一样高调。

整个体育馆周围的几条大街布满了这场赛事的广告牌和电子字幕,附近的商家、出租车、行人都会免费收到各种关于比赛的宣传单。

在每个比赛日,体育馆甚至会放带“拳赛”字样的特大型烟花。如果顾海鹏这些天在大街上走一走,肯定不会今天才知道这场赛事。

让顾海鹏有些惊讶的是,这虽然是地下拳赛,很多赌徒竟然明码实价地押宝,更令他不解的是,现场竟然有警察在维持秩序。

难道警方允许这场地下拳赛?

顾海鹏望着四面都是写着拳赛内容的彩旗,忽然背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他回头一看,才看到梁介仁也很准时地到了。

顾海鹏见他戴上一个大大的墨镜,又用一条长围巾把自己围个水泄不通,不由感觉很有喜感。

两人客气一番后,梁介仁一点也没提顾海鹏没去接梁笑的事情。

他不提,顾海鹏也不好主动说起,只得找话题往接机的方向去聊。可梁介仁不知怎么,一心只关注拳赛,别的问题一概不搭话。

两人随着人群走进体育馆,在前排VIP专座坐下了。

眼前是一座标准的拳台,这和电影里的拳台差不多,只是顾海鹏此时亲眼所见,所以心里暗暗惊叹。拳台旁边是一个大屏幕,不断播放着今年拳赛的广告以及这几天比赛的精彩赛况。

顾海鹏正看着,早有几个身姿苗条,浓妆艳抹的美女走过来,又是倒水,又是递毛巾。

他虽然知道这里是福阳市大众体育馆,却从来没进来过。

在大学时,顾海鹏就听说这里是福阳市最知名的体育场所之一,市民们平时可以在这里打篮球、打乒乓球、打羽毛球。

不过,这个体育馆的名字虽然叫大众,可绝对不是免费向大众开放的,且,消费也不是大众能承受得起的。

顾海鹏又拿起面前的宣传单,今年的拳赛,中外两个队每队有五个选手进行一对一比赛,每胜一局便得一分,整个赛事为五战三胜制。

在这几天的比赛里,中国队已经二比一取得了领先,也就是说,如果今天中国队再次胜利,便以总比分三比一提前结束这场赛事。

比赛的规则也很简单,就是在不犯规的前提下把对方打服。

梁介仁一脸兴奋:“海鹏,以前都是中国人打中国人,没什么意思。今年中外大战,这才叫过瘾刺激。”他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许多,“我押了五十万,赌今天晚上我们中国队赢。”

顾海鹏心想:真没看出来,这个不着调的梁家大少倒是有点爱国思想,虽然这个爱国法不值得提倡。

他看着宣传单,提醒梁介仁道:“今天的对手来自泰国,是泰拳界有名的拳王,你有把握么?”

梁介仁笑道:“那都是虚头,我们中国队今天上场的也不一般,你看看宣传单上怎么介绍的。”

顾海鹏早就看见了,他念了出来:“中国队今天派出的拳手名叫庄书文,他是国内著名拳击选手,师从前国家武术队总教练……”

“这位先生,您好像坐错位置了。”

顾海鹏正在念,忽听一个声音传来,他抬起头,只见一个面容帅气,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微笑地看着自己。

顾海鹏还没说话,只听梁介仁叫道:“沈穹,坐错就坐错,你换个座不就完了,干嘛只盯着这一个位置,脑袋死板不开窍,不会脑筋急转弯么?”

明明是顾海鹏坐错位置了,可经他这么一说,好像是对方坐错了一样。

那位男子见是梁介仁,竟不生气,微微笑道:“原来是梁兄,真是失敬。”

梁介仁也笑道:“没事,你随便坐吧。”接着,他向顾海鹏介绍道,“他叫沈穹,城西的富家煤矿就是他的。”

顾海鹏见那位青年男子不过三十岁左右,不由一愣。

沈穹真就听梁介仁的话,冲着顾海鹏轻轻一笑,便随便坐了。

这下顾海鹏又奇怪了,在他印象里,富家子弟们一个个都是脾气臭得很,就像梁介仁那样,可这位沈穹怎么给一种和蔼可亲的味道。

顾海鹏偷偷看了他,他静静地坐着,如处方外。

几个女郎又过来,同样为沈穹倒水递毛巾,沈穹站起来,微微弯腰,连声说道:“谢谢,谢谢,麻烦了。”

嘿,顾海鹏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奇葩。他正浑然不解,忽然全场灯光暗下,几个灯束打在拳台上。

一个男主持人用高亢激扬的声音说道:“女士们,先生们,今晚到场的各位嘉宾朋友们……”

顾海鹏知道了,比赛要开始了。

53、拳王争霸(2)

待站在拳台上的男主持人长篇大论地叙说一番后,身边的女主持人用英语翻译了一遍。【风云阅读网.】由于她的英语很溜,以至于顾海鹏只听懂了其中几个单词。

正在顾海鹏怀疑自己上学那会儿主修的外语课是法语时,男主持人开始介绍本场比赛的裁判员和双方拳手。他每介绍完一个,女主持人便用英语立即翻译一个。

梁介仁笑着点头道:“那个丁兰还不错。”顾海鹏正在诧异谁是丁兰时,身边的沈穹笑着道:“莫非梁兄喜欢上了?”

梁介仁哈哈大笑:“沈穹,你可别拿我开刷,我可没你那艳福,黄雅萱还好吧?”

顾海鹏听他说的那些人自己竟然一个都没听过,不由暗想:等我以后掌舵飞羽车业了,一定要多加交际,免得在这个时候想插话都插不了。

只听沈穹道:“多谢梁兄挂念,雅萱还好,只是她说拳赛过于血腥暴力,所以一直没陪我看。”

梁介仁点头道:“你们也处了几年了吧,什么时候结婚,有打算么?”

沈穹笑笑道:“这个梁兄得问雅萱,我和她的事情一向都是她做主。”

双人随即一起大笑,顾海鹏听着,好像那个叫黄雅萱的是沈穹的未婚女友。

说话间,裁判和双方拳手已经上场,男、女主持人向全场行礼后,各自缓缓走下拳台。

顾海鹏这才仔细看清女主持人的容貌,她大概二十五、六岁,身材挺拔,容貌靓丽,一举一动并不过分渲染,却令人义无反顾地望向她。顾海鹏自己也奇怪,为什么男、女主持两个人一起走下来,自己的目光竟然只盯在女主持人身上。

“哎,海鹏,你也看上了?”顾海鹏忽然感觉梁介仁拍了自己一下,原来自己的眼神已经被他全盘看透了,顿时脸上火辣辣的。

梁介仁低声笑着道:“我劝你还是好好弄我们家的新企业,福阳市盯着丁兰的人多着呢,怎么轮也轮不到你。”

顾海鹏虽然被他刺耳的话弄得不太高兴,但是心里还是一愣:原来这个女主持人就是丁兰。

只见两位主持人下台后,立即有人将他俩向VIP坐席这边邀请,只听丁兰笑着道:“今天就不看了,台里一会还有个《晚间新闻》要主持,我得立即赶回去。”

顾海鹏见她被几个人围涌着,渐渐走远,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便问梁介仁道:“这个丁兰是电视台的主持人?”

梁介仁眼睛盯着拳台,有些不耐烦地道:“她是我们福阳电视台的当家主持,这你都不知道。”

顾海鹏见他目不转睛,不由将目光也移向拳台。原来,在他全神贯注地目送丁兰的时候,拳台这边双方的拳手已经开始比赛了。

顾海鹏刚才听主持人介绍了,身穿红色短裤的名叫庄书文,代表中国队;身穿蓝色短裤的叫蓬猜,来自泰国。

顾海鹏一直没有间断对散打格斗的练习,这时看场拳赛,正好可以反思自己的技术。

其实,不同拳赛有不同拳赛的具体规则,比如泰拳和散打就不一样,但是就拳脚竞技而言,无非是如何让对方吃下自己的进攻,并且如何防守住对方的进攻,这些在本质上的一样的。

顾海鹏见两人开始只是在拳台上相互试探,没一会就扭打在一起。

蓬猜膀大腰圆,身材结实,像个久经沧桑的古藤老树,庄书文相比之下则显得瘦弱许多,白嫩不少。

蓬猜仿佛像只恶虎,要吃掉庄书文似的,一个劲地朝其猛扑。他的拳头像块砖头,挥舞起来呼呼地带有风声。

顾海鹏心里暗自着急:这家伙要是一拳打中,庄书文的身上岂不是会多个窟窿?

庄书文这边倒也灵巧,围着拳台中间跳来跃去的,蓬猜几记势大力沉的拳头,竟然一下也没挨着。

这场面好像顾海鹏儿时玩的游戏——老鹰捉小鸡,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保护庄书文的鸡妈妈。

很快,暂停时间到了,庄书文和蓬猜各自在拳台两侧喝水擦汗。

梁介仁摇摇头:“这好像一边倒的意思。”显然,他看出庄书文的胜算不大。

顾海鹏当然也看得出来,像庄书文这样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躲避对手的进攻上,结局当然不可能赢。

顾海鹏表示赞同梁介仁的看法,低声道:“可惜你的赌金了。”

梁介仁“嗨”了一声,道:“那倒没什么,我这个春节输的钱够买个游艇了,我就是担心今天我们输了,明天又要指望那个王嵩了。”

“王嵩?他是谁?”顾海鹏问道。

梁介仁没有说话,可身边的沈穹却笑了:“王嵩是我的私人保镖,近几年的福阳市拳赛冠军。”

梁介仁“哼”了一声,一脸地不在乎。沈穹也不多话,仿佛没看见似的,依然笑呵呵地坐着。

第二节比赛开始了,庄书文一改上节比赛时的颓势,反守为攻,一上来便几个勾拳引起全场一片喝彩。

可蓬猜也不是吃素的,继续加强进攻,两人你来我往,竟然打起对攻战。

比赛真正算是激烈起来,顾海鹏见他俩边打边吼,顿时击打声,大喊声此起彼伏。

不一会,庄书文的头部便被击中两下,他摇摇脑袋,示意自己还在清醒状态;而蓬猜的嘴唇也被打歪了,他揉了揉,却不小心把牙套弄掉了。裁判立即鸣哨暂停让他把牙套戴上。

就这样,第二节比赛也结束了。

梁介仁“嗯”了一声,道:“这才叫拳赛,至少胶着。”

顾海鹏问道:“如果像这样打下去,最后要多少节比赛?”

梁介仁道:“无限制,直到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打服为止。前天那场比赛,前前后后打了十六节才结束,比赛时间将近六个小时,我都没看完就走了。听说比赛结束后,那两个人一前一后,都进医院了。”

顾海鹏听了大吃一惊,恍然道:“今天的比赛不会也是这样吧。”

沈穹笑着道:“我想,应该不会。”

梁介仁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不会?”

沈穹依然在笑道:“我觉得最多三节比赛,肯定结束。”

梁介仁连连冷笑:“说得好像自己跟先知一样。”

沈穹将身子向顾海鹏这边靠了靠,低声说道:“梁兄,我们打个赌好不好,如果今天的比赛在三节后没有结束,小弟赔你辆路虎。”

梁介仁想了想,道:“现在都两节比赛过去了,看情况我应该稳赢啊。这几天的比赛,最少都得打到五节。”

顾海鹏也暗暗奇怪:这个沈穹该不是自以为煤老板便天下无敌吧,看庄书文和蓬猜的样子,再打三节都没问题。唉,土豪的世界我还真不懂。

可沈穹却笑道:“那梁兄,我们一言为定,赌注就是路虎了。”

待站在拳台上的男主持人长篇大论地叙说一番后,身边的女主持人用英语翻译了一遍。【风云阅读网.】由于她的英语很溜,以至于顾海鹏只听懂了其中几个单词。

正在顾海鹏怀疑自己上学那会儿主修的外语课是法语时,男主持人开始介绍本场比赛的裁判员和双方拳手。他每介绍完一个,女主持人便用英语立即翻译一个。

梁介仁笑着点头道:“那个丁兰还不错。”顾海鹏正在诧异谁是丁兰时,身边的沈穹笑着道:“莫非梁兄喜欢上了?”

梁介仁哈哈大笑:“沈穹,你可别拿我开刷,我可没你那艳福,黄雅萱还好吧?”

顾海鹏听他说的那些人自己竟然一个都没听过,不由暗想:等我以后掌舵飞羽车业了,一定要多加交际,免得在这个时候想插话都插不了。

只听沈穹道:“多谢梁兄挂念,雅萱还好,只是她说拳赛过于血腥暴力,所以一直没陪我看。”

梁介仁点头道:“你们也处了几年了吧,什么时候结婚,有打算么?”

沈穹笑笑道:“这个梁兄得问雅萱,我和她的事情一向都是她做主。”

双人随即一起大笑,顾海鹏听着,好像那个叫黄雅萱的是沈穹的未婚女友。

说话间,裁判和双方拳手已经上场,男、女主持人向全场行礼后,各自缓缓走下拳台。

顾海鹏这才仔细看清女主持人的容貌,她大概二十五、六岁,身材挺拔,容貌靓丽,一举一动并不过分渲染,却令人义无反顾地望向她。顾海鹏自己也奇怪,为什么男、女主持两个人一起走下来,自己的目光竟然只盯在女主持人身上。

“哎,海鹏,你也看上了?”顾海鹏忽然感觉梁介仁拍了自己一下,原来自己的眼神已经被他全盘看透了,顿时脸上火辣辣的。

梁介仁低声笑着道:“我劝你还是好好弄我们家的新企业,福阳市盯着丁兰的人多着呢,怎么轮也轮不到你。”

顾海鹏虽然被他刺耳的话弄得不太高兴,但是心里还是一愣:原来这个女主持人就是丁兰。

只见两位主持人下台后,立即有人将他俩向VIP坐席这边邀请,只听丁兰笑着道:“今天就不看了,台里一会还有个《晚间新闻》要主持,我得立即赶回去。”

顾海鹏见她被几个人围涌着,渐渐走远,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便问梁介仁道:“这个丁兰是电视台的主持人?”

梁介仁眼睛盯着拳台,有些不耐烦地道:“她是我们福阳电视台的当家主持,这你都不知道。”

顾海鹏见他目不转睛,不由将目光也移向拳台。原来,在他全神贯注地目送丁兰的时候,拳台这边双方的拳手已经开始比赛了。

顾海鹏刚才听主持人介绍了,身穿红色短裤的名叫庄书文,代表中国队;身穿蓝色短裤的叫蓬猜,来自泰国。

顾海鹏一直没有间断对散打格斗的练习,这时看场拳赛,正好可以反思自己的技术。

其实,不同拳赛有不同拳赛的具体规则,比如泰拳和散打就不一样,但是就拳脚竞技而言,无非是如何让对方吃下自己的进攻,并且如何防守住对方的进攻,这些在本质上的一样的。

顾海鹏见两人开始只是在拳台上相互试探,没一会就扭打在一起。

蓬猜膀大腰圆,身材结实,像个久经沧桑的古藤老树,庄书文相比之下则显得瘦弱许多,白嫩不少。

蓬猜仿佛像只恶虎,要吃掉庄书文似的,一个劲地朝其猛扑。他的拳头像块砖头,挥舞起来呼呼地带有风声。

顾海鹏心里暗自着急:这家伙要是一拳打中,庄书文的身上岂不是会多个窟窿?

庄书文这边倒也灵巧,围着拳台中间跳来跃去的,蓬猜几记势大力沉的拳头,竟然一下也没挨着。

这场面好像顾海鹏儿时玩的游戏——老鹰捉小鸡,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保护庄书文的鸡妈妈。

很快,暂停时间到了,庄书文和蓬猜各自在拳台两侧喝水擦汗。

梁介仁摇摇头:“这好像一边倒的意思。”显然,他看出庄书文的胜算不大。

顾海鹏当然也看得出来,像庄书文这样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躲避对手的进攻上,结局当然不可能赢。

顾海鹏表示赞同梁介仁的看法,低声道:“可惜你的赌金了。”

梁介仁“嗨”了一声,道:“那倒没什么,我这个春节输的钱够买个游艇了,我就是担心今天我们输了,明天又要指望那个王嵩了。”

“王嵩?他是谁?”顾海鹏问道。

梁介仁没有说话,可身边的沈穹却笑了:“王嵩是我的私人保镖,近几年的福阳市拳赛冠军。”

梁介仁“哼”了一声,一脸地不在乎。沈穹也不多话,仿佛没看见似的,依然笑呵呵地坐着。

第二节比赛开始了,庄书文一改上节比赛时的颓势,反守为攻,一上来便几个勾拳引起全场一片喝彩。

可蓬猜也不是吃素的,继续加强进攻,两人你来我往,竟然打起对攻战。

比赛真正算是激烈起来,顾海鹏见他俩边打边吼,顿时击打声,大喊声此起彼伏。

不一会,庄书文的头部便被击中两下,他摇摇脑袋,示意自己还在清醒状态;而蓬猜的嘴唇也被打歪了,他揉了揉,却不小心把牙套弄掉了。裁判立即鸣哨暂停让他把牙套戴上。

就这样,第二节比赛也结束了。

梁介仁“嗯”了一声,道:“这才叫拳赛,至少胶着。”

顾海鹏问道:“如果像这样打下去,最后要多少节比赛?”

梁介仁道:“无限制,直到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打服为止。前天那场比赛,前前后后打了十六节才结束,比赛时间将近六个小时,我都没看完就走了。听说比赛结束后,那两个人一前一后,都进医院了。”

顾海鹏听了大吃一惊,恍然道:“今天的比赛不会也是这样吧。”

沈穹笑着道:“我想,应该不会。”

梁介仁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不会?”

沈穹依然在笑道:“我觉得最多三节比赛,肯定结束。”

梁介仁连连冷笑:“说得好像自己跟先知一样。”

沈穹将身子向顾海鹏这边靠了靠,低声说道:“梁兄,我们打个赌好不好,如果今天的比赛在三节后没有结束,小弟赔你辆路虎。”

梁介仁想了想,道:“现在都两节比赛过去了,看情况我应该稳赢啊。这几天的比赛,最少都得打到五节。”

顾海鹏也暗暗奇怪:这个沈穹该不是自以为煤老板便天下无敌吧,看庄书文和蓬猜的样子,再打三节都没问题。唉,土豪的世界我还真不懂。

可沈穹却笑道:“那梁兄,我们一言为定,赌注就是路虎了。”

54、拳王争霸(3)

顾海鹏对这种富家子弟间的豪赌没有兴趣,他站起身来,欲去卫生间方便。【风云阅读网.】

在服务人员的指引下,顾海鹏随着人群来到体育馆的长廊。

由于人多,他只得耐心地排队等待。

长廊贴满了国际和我国著名体育明星的精美海报,顾海鹏大致看了看,也无非是梅西、科比、李娜等等。

这时,几个身穿拳赛标识衣服的人各自拿着不同东西从他身边走过。

顾海鹏见了,原来是这场拳赛的举办方工作人员,他们有抬矿泉水的,有拿标语的,还有举喇叭的。

“哎,你们几个站住。”一个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那人满脸胡须,头发却没有几根,好像脑袋倒着长在脖子上。他问道:“这是一会比赛的用水?”

几个人一齐点头说“是”,那人又道:“我来临时抽查。”说着,便把装矿泉水的箱子打开。

顾海鹏见他专业地拿出针管插在随机挑出的一瓶矿泉水上,仔细地抽了一管水,然后又挤在几张试纸上。

不一会,那人迎着灯光比对了一会,最后点头道:“合格了。”

几人听了,又各种拿起东西,继续走路。

顾海鹏暗想:一个地下拳赛,倒弄得像模像样的,还有临时抽查。他又一想,顿时明白了:这类拳赛在福阳市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既然如此,举办方当然经验丰富,严谨专业了。

顾海鹏想起梁介仁说过的近年拳赛冠军王嵩,不由肃然起敬。他知道地下体育项目的辛苦,没有聚光灯,没有知名度,甚至经济来源都成问题,而且因为种种原因,新老交替极快,王嵩能霸占近年的冠军,一定是付出不少辛勤和汗水。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见见这位王嵩。顾海鹏心想。

他方便完,又随着人潮的拥挤,回到座位。这个真没办法,中国就是人多。

顾海鹏坐下时,第三节比赛已经开始了。

他见面前又摆放了一瓶新的矿泉水,想起举办方专业负责的样子,便放心地拧开盖,大口地喝起来。

场上,又是一轮新的对攻。

庄书文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他加快脚步移动,积极主动地寻找对方的破绽,而蓬猜好像有用不完的体力,继续保持饱和式进攻。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来来回回地不断交换着身位。这时,最忙碌的该数裁判了,他围着两人不断奔跑,当两人扭抱在一起时,便立即上前拉开两人。

顾海鹏见庄书文和蓬猜的架势,似乎打上一夜都没有问题。他扭头看了看身旁梁介仁,梁介仁一脸得意,他当然知道,眼前的形势对他的赌局极为有利。

顾海鹏又斜眼看了看沈穹,只见他依然若无事般,静静地坐着,时不时地露出些许微笑。

顾海鹏有些看不懂,也不知道沈穹是胸有成竹一定会赢,还是他压根就不在乎那个赌局,输赢都行。

忽然,只听一声“啊”地惨叫,随后便是全场“唉”、“呀”之类的叹息声及惊叫声。顾海鹏把目光转回拳台上,原来是蓬猜一记重拳正打在庄书文的眉骨上。

庄书文被这拳打得跌出老远,若没有拳台四周的防护,只怕这一下就被打出场外了。

眉骨大概是人类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庄书文的眉骨立即开了花,鲜血顺着脸滚滚而下,转眼便映红了他大半张脸,颇为恐怖。

场边的观众无不发出惊讶声,有些女观众甚至捂住了双眼,不敢再看。

可是,让顾海鹏诧异的是,庄书文左手仅抚了抚眼眶,抹去脸上的血痕,右手却用力地捂着肚子,待他左手从脸边放下,眼角滑落的鲜血便立即再次布满脸颊。

顾海鹏有些奇怪,难道庄书文先是被蓬猜击中了肚子,他看了看场边的大屏幕回放,慢动作显示庄书文在和蓬猜对打之时,忽然面容痛楚,他双手有个向下的动作,露出了破绽。蓬猜有了这个机会,抬手便是一拳,正打在庄书文的眉骨上。

屏幕画面把两人汗雨纷飞,表情狰狞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让顾海鹏看得心惊肉跳。

蓬猜没打庄书文的肚子,那庄书文捂肚子做什么?

裁判跑过去,询问庄书文有没有事,庄书文示意没事,他努力地站起来,可眼角却依然血流不止。

两人又对打起来。

顾海鹏心想:怎么没见医护人员上去包扎一下。他见蓬猜丝毫不顾及庄书文受伤,继续发力进攻,顿时恍然大悟,这样的拳赛,规则就是打到其中一个人倒地爬不起来为止,中间无论什么受伤还是意外情况,只要对手不认输,比赛便不会停止。

至于流血,打拳的会没见过流血么?只怕是见以为常了吧。

顾海鹏看庄书文面部扭曲,咬紧嘴唇,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可他拳脚上却仍然保持着灵活迅捷,像是一只受伤的豹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汗水和鲜血早就四溅满地。

不知过了多久,庄书文忽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正在他挺腰将要站稳的时候,蓬猜又抓住这个机会,轮起右拳,“嘣”了一声打在庄书文的鼻子上。

几乎在同时,庄书文右手也转势为拳,猛然一下,正打在蓬猜的眼睛上。

庄书文这边鼻子也挂了彩,流淌着的血液瞬间便涌过了他的嘴唇。他身子晃了几晃,最终没有倒地,可蓬猜却捂着眼部“哇哇”大叫起来。原来,庄书文的铁拳刮到他的眼睛。

顾海鹏练拳数月,此时旁观者清,当然看得明白。庄书文开始时是假装滑倒,卖了个破绽,蓬猜以为自己得了机会,其实是他全力进攻,自己倒露了破绽。

然后,庄书文正好挺腰蓄劲,集全身的力量奋力一击。

顾海鹏心想:这个庄书文倒真是坚韧果敢,他放开自己的脸让蓬猜去打,冒着被打爆的危险去博得一记重击的机会,其实也有两败俱伤,不顾一切的意思。

庄书文依旧咬牙坚挺着,他双腿微微颤抖,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混搅在一起,他还在站着。

可蓬猜却坚持不了了,他的眼睛大概已看不清楚了。顾海鹏看他流着泪,也不知是因为比赛的遗憾而落泪,还是因为眼睛被打得酸了,不自觉地淌眼泪。

比赛结果已经明了了,庄书文胜了。

全场却没有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取而代之的,则是长时间的寂静。大家仿佛还在沉溺在一片血汗之中。

先前那个男主持人不切时宜地跳上拳台,他一把抓住庄书文,道:“请问庄书文,你现在已经胜利了,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庄书文被这主持人稍一用力,竟然全身向下跌倒。

主持人依然不饶不弃,继续追问道:“请问,是不是全场观众给了你无穷的力量,是不是伟大祖国给了你必胜的信念?”

庄书文再也坚持不住,连着“卟卟”地放了几个响屁,接着便“哗”地一声……

顾海鹏对这种富家子弟间的豪赌没有兴趣,他站起身来,欲去卫生间方便。【风云阅读网.】

在服务人员的指引下,顾海鹏随着人群来到体育馆的长廊。

由于人多,他只得耐心地排队等待。

长廊贴满了国际和我国著名体育明星的精美海报,顾海鹏大致看了看,也无非是梅西、科比、李娜等等。

这时,几个身穿拳赛标识衣服的人各自拿着不同东西从他身边走过。

顾海鹏见了,原来是这场拳赛的举办方工作人员,他们有抬矿泉水的,有拿标语的,还有举喇叭的。

“哎,你们几个站住。”一个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那人满脸胡须,头发却没有几根,好像脑袋倒着长在脖子上。他问道:“这是一会比赛的用水?”

几个人一齐点头说“是”,那人又道:“我来临时抽查。”说着,便把装矿泉水的箱子打开。

顾海鹏见他专业地拿出针管插在随机挑出的一瓶矿泉水上,仔细地抽了一管水,然后又挤在几张试纸上。

不一会,那人迎着灯光比对了一会,最后点头道:“合格了。”

几人听了,又各种拿起东西,继续走路。

顾海鹏暗想:一个地下拳赛,倒弄得像模像样的,还有临时抽查。他又一想,顿时明白了:这类拳赛在福阳市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既然如此,举办方当然经验丰富,严谨专业了。

顾海鹏想起梁介仁说过的近年拳赛冠军王嵩,不由肃然起敬。他知道地下体育项目的辛苦,没有聚光灯,没有知名度,甚至经济来源都成问题,而且因为种种原因,新老交替极快,王嵩能霸占近年的冠军,一定是付出不少辛勤和汗水。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见见这位王嵩。顾海鹏心想。

他方便完,又随着人潮的拥挤,回到座位。这个真没办法,中国就是人多。

顾海鹏坐下时,第三节比赛已经开始了。

他见面前又摆放了一瓶新的矿泉水,想起举办方专业负责的样子,便放心地拧开盖,大口地喝起来。

场上,又是一轮新的对攻。

庄书文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他加快脚步移动,积极主动地寻找对方的破绽,而蓬猜好像有用不完的体力,继续保持饱和式进攻。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来来回回地不断交换着身位。这时,最忙碌的该数裁判了,他围着两人不断奔跑,当两人扭抱在一起时,便立即上前拉开两人。

顾海鹏见庄书文和蓬猜的架势,似乎打上一夜都没有问题。他扭头看了看身旁梁介仁,梁介仁一脸得意,他当然知道,眼前的形势对他的赌局极为有利。

顾海鹏又斜眼看了看沈穹,只见他依然若无事般,静静地坐着,时不时地露出些许微笑。

顾海鹏有些看不懂,也不知道沈穹是胸有成竹一定会赢,还是他压根就不在乎那个赌局,输赢都行。

忽然,只听一声“啊”地惨叫,随后便是全场“唉”、“呀”之类的叹息声及惊叫声。顾海鹏把目光转回拳台上,原来是蓬猜一记重拳正打在庄书文的眉骨上。

庄书文被这拳打得跌出老远,若没有拳台四周的防护,只怕这一下就被打出场外了。

眉骨大概是人类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庄书文的眉骨立即开了花,鲜血顺着脸滚滚而下,转眼便映红了他大半张脸,颇为恐怖。

场边的观众无不发出惊讶声,有些女观众甚至捂住了双眼,不敢再看。

可是,让顾海鹏诧异的是,庄书文左手仅抚了抚眼眶,抹去脸上的血痕,右手却用力地捂着肚子,待他左手从脸边放下,眼角滑落的鲜血便立即再次布满脸颊。

顾海鹏有些奇怪,难道庄书文先是被蓬猜击中了肚子,他看了看场边的大屏幕回放,慢动作显示庄书文在和蓬猜对打之时,忽然面容痛楚,他双手有个向下的动作,露出了破绽。蓬猜有了这个机会,抬手便是一拳,正打在庄书文的眉骨上。

屏幕画面把两人汗雨纷飞,表情狰狞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让顾海鹏看得心惊肉跳。

蓬猜没打庄书文的肚子,那庄书文捂肚子做什么?

裁判跑过去,询问庄书文有没有事,庄书文示意没事,他努力地站起来,可眼角却依然血流不止。

两人又对打起来。

顾海鹏心想:怎么没见医护人员上去包扎一下。他见蓬猜丝毫不顾及庄书文受伤,继续发力进攻,顿时恍然大悟,这样的拳赛,规则就是打到其中一个人倒地爬不起来为止,中间无论什么受伤还是意外情况,只要对手不认输,比赛便不会停止。

至于流血,打拳的会没见过流血么?只怕是见以为常了吧。

顾海鹏看庄书文面部扭曲,咬紧嘴唇,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可他拳脚上却仍然保持着灵活迅捷,像是一只受伤的豹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汗水和鲜血早就四溅满地。

不知过了多久,庄书文忽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正在他挺腰将要站稳的时候,蓬猜又抓住这个机会,轮起右拳,“嘣”了一声打在庄书文的鼻子上。

几乎在同时,庄书文右手也转势为拳,猛然一下,正打在蓬猜的眼睛上。

庄书文这边鼻子也挂了彩,流淌着的血液瞬间便涌过了他的嘴唇。他身子晃了几晃,最终没有倒地,可蓬猜却捂着眼部“哇哇”大叫起来。原来,庄书文的铁拳刮到他的眼睛。

顾海鹏练拳数月,此时旁观者清,当然看得明白。庄书文开始时是假装滑倒,卖了个破绽,蓬猜以为自己得了机会,其实是他全力进攻,自己倒露了破绽。

然后,庄书文正好挺腰蓄劲,集全身的力量奋力一击。

顾海鹏心想:这个庄书文倒真是坚韧果敢,他放开自己的脸让蓬猜去打,冒着被打爆的危险去博得一记重击的机会,其实也有两败俱伤,不顾一切的意思。

庄书文依旧咬牙坚挺着,他双腿微微颤抖,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混搅在一起,他还在站着。

可蓬猜却坚持不了了,他的眼睛大概已看不清楚了。顾海鹏看他流着泪,也不知是因为比赛的遗憾而落泪,还是因为眼睛被打得酸了,不自觉地淌眼泪。

比赛结果已经明了了,庄书文胜了。

全场却没有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取而代之的,则是长时间的寂静。大家仿佛还在沉溺在一片血汗之中。

先前那个男主持人不切时宜地跳上拳台,他一把抓住庄书文,道:“请问庄书文,你现在已经胜利了,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庄书文被这主持人稍一用力,竟然全身向下跌倒。

主持人依然不饶不弃,继续追问道:“请问,是不是全场观众给了你无穷的力量,是不是伟大祖国给了你必胜的信念?”

庄书文再也坚持不住,连着“卟卟”地放了几个响屁,接着便“哗”地一声……

55、赛后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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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鹏盯着两批医护团队上前将庄书文和蓬猜扶到担架上,可庄书文却挣扎着跑了。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男主持依然用高亢的嗓音宣布着比赛结果。

中国队以总比分三比一提前取胜了,明天的比赛可以不用再比了。

梁介仁也笑呵呵的,虽然他输了和沈穹的赌局,可他还是十分高兴,因为庄书文赢了,至于什么路虎路猫的,他一点都不在乎。

让顾海鹏觉得奇怪的是,先前一直微笑着的沈穹不再笑了,他盯着空无一人的拳台,不知在想着什么。

梁介仁和沈穹的赌局,好像是梁介仁赢了,沈穹输了。

终于,沈穹站起来,一个小平头立即走到他身边,刚要说什么,沈穹猛地一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小平头怏怏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沈穹迈开步伐走了。

梁介仁依然在笑,对沈穹的离开浑然不知。

顾海鹏正想和他说没有接机梁笑的事,自然不能先行离开,只好看着他一个人在那傻笑。

眼见体育场的观众渐渐散尽了,梁介仁也终于笑完了。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大叫一声:“真他妈的爽!”

他发泄一番,见顾海鹏在身边,笑道:“我们走。”

顾海鹏巴不得他说这句话,可他站起来时,感觉又要上厕所了——他这一会喝光了两瓶矿泉水。

梁介仁虽然嫌他一次又一次地上厕所很麻烦,但是因为比赛终究胜利了,也没说什么,只轻轻地道:“你快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由于是第二次,顾海鹏已很熟悉路了,他再次走过长廊。

此时时间已晚,体育馆内早就空空如也,只剩几个工作人员在做后续工作。

顾海鹏长驱直入,直接走进厕所。

他刚刚迈了一步,只听“啪”地一声,顾海鹏吓了一跳,只见眼前站着两个男子,一个男子捂着脸,显然方才是被另一个男子打了一巴掌。

顾海鹏见那打人的男子竟然是先前要和沈穹说话的小平头,不由一愣,他暗想:这么晚了,这个人怎么还在这打人?

他又看了看那个被打的人,还没瞧仔细,只见小平头转身便走了,那个被打的人急忙跟在他身后,仿佛要讨打似的。

顾海鹏感觉有些奇怪,但他对别人的事实在懒得上心。顾海鹏上完厕所,立即通身自在,再出来时,长廊已经空无一人。

他找到梁介仁,正想询问梁笑,可是梁介仁先说话了:“海鹏,我得先走一步,今天拳赛我们赢了,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即兴去我的辉煌娱乐玩,结果玩得有点嗨,我那边有点急事,先走了,哪天再联系。”

顾海鹏无可奈何,目送他离开后,也自行回到了星宝宾馆。

梁语涵依然没有给他打电话,顾海鹏躺在空大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五颜六色的吊灯。

忽然,顾海鹏不知怎地,莫名想起一个人来。

她是丁兰,福阳电视台的当家主持人。

顾海鹏暗想着,这个丁兰也不算绝顶美女,可她甜美的笑容,高挑的身材,流利的英语,标准的发音,就连她走路扭动的姿势都是那样迷人,这些都让顾海鹏过目不忘。

大概是从小生长的农村,顾海鹏起初的普通话并不好,他说起话来常常带有浓重的口音。

普通话都说不标准,就更别提英语了。

在顾海鹏高中的时候,因为周围同学都是县城的人,他常常因为这个被大家笑话,连英语老师都开玩笑地说他的英文口语是“顾式英语”。

在大学时,顾海鹏因为要考普通话一乙证,所以下定决心,勤学苦练,终于把自己的口音弄得标准一些,当然,这还少不了段岚岚的功劳。

今天,他听到丁兰在拳台上用英语同声翻译,不禁当场一震,悄然心动。

顾海鹏想着想着,竟打开电视将频道换到福阳电视台,他幻想着可以在电视上再次看见丁兰,一睹芳容。

结果很可惜,这个时间,丁兰主持的电视节目早就演完了。

顾海鹏有些失望,复躺在床上,脑中不断闪动着丁兰走路时摆动的腰肢。

“不对!”顾海鹏想着丁兰,逐渐回想着今天的拳赛,他又想到一个人,立即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这人是刚才在体育馆里被小平头打的那个人,顾海鹏忽然觉得他有些面熟,好似在哪见过。

他静下心来,仔细想着。

不一会儿,顾海鹏猛然想起,那人不就是之前喊着“临时检查”,并对比赛用水开箱抽查的那个人么?

小平头打他做什么?

顾海鹏联想起沈穹不高兴的样子,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可是顾海鹏不太理解,他实在不懂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真的按照他的推理,那庄书文现在会不会有危险?顾海鹏抓起手机,给梁介仁打电话。

梁介仁那边刚一接电话便斥道:“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顾海鹏听电话里一阵阵的娇喘,很明显是女人的声音,而梁介仁的手机不知怎的,竟一下一下地发出节奏的声响。

“那个……”顾海鹏被他这一出弄得说不出话来。

梁介仁依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想问我的辉煌娱乐今天有没有事……没有事……几个喝多酒的傻老爷们闹我的店……我已经摆平了……你挂电话吧啊……”

顾海鹏忙道:“不……不是,还有一个事。”他发现自己说话也被梁介仁带得停顿迟缓起来。

“还有什么事啊……”梁介仁吐着粗气,不耐烦地说着,而他电话里的娇喘声依旧带有节奏,一下一下,始终未断。

“你知道先前拳赛受伤的拳手,都住在哪个医院么?”

“福阳市哪个医院最大……当然是市总医院了……你问这个干嘛……别影响我办正经事啊……敢情你没女人了……”梁介仁不等顾海鹏说话,直接挂了手机。

不用说,顾海鹏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听梁语涵说过,梁介仁和方寒,他俩身边是从不缺女人的。其实这也不奇怪,富家子弟,豪门少爷,周围没有蜜蜂蝴蝶,那才叫奇怪。

顾海鹏只是没想到,梁介仁这边和自己说着话,那边依然不停身下的事。

他这家伙确实够任性自我,蛮横嚣张的。顾海鹏心想。

可是眼下,他实在没功夫去想梁介仁的艳事,急匆匆地穿上衣服,往福阳市总医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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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拳救英雄

顾海鹏之前是来过福阳市总医院的,那阵他还和曹晓汐住在一起。

可是如今,这所医院依旧是福阳市最大的医院,可曹晓汐却已不再是从前的曹晓汐了,这并不是说她变得不好了。

一个人,学会怀疑,学会谨慎,都是成长的一种表现。曹晓汐自己也说,经过了新的春节,她又长了一岁,她想做点有价值的事。

可是不知为什么?顾海鹏还是喜欢从前那个大大咧咧,随心所欲的曹晓汐。

他走进医院,此时天色已晚,可这里却到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白天与傍晚,黑夜与凌晨,时间的概念好像与这里的关系不大。福阳市总医院的医疗水平在这个地区是首屈一指的,这也导致了临近城市的人都会来此看医治病。人满为患对这儿来说是经常的事。

顾海鹏想到以前来福阳总医院时,通过梁语涵的关系,有个什么院长助理帮忙。可当时离现在已经几个月了,他和那个助理之后再无任何联系,此时虽然依稀想起人家的模样,可姓什么叫什么却实在记不住了。

顾海鹏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嘲道:我高中那会儿背文言文时,虽不能说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但是一篇文章,读它几遍,就基本能断断续续地背了。可现在,我怎么连个人名都记不住了?难道真是年龄比以前大了,记忆力就减退了?

顾海鹏见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时不时地夹杂着几个医护人员,想到现在这个时间,即便知道那个助理叫什么?只怕其也早就下班了。

顾海鹏上前拦住医护人员,询问道:“打扰一下,请问今天拳赛的比赛选手在哪个病房?”

医护人员上下打量了顾海鹏一番,道:“这几天住进来的有好几个,谁知道你问得是哪个?”

顾海鹏见他说话态度冷淡,想起先前曹晓汐来的时候,大家热情洋溢的样子,不由暗叹:这有人和没人就是不一样。

“就是……叫庄书文的……”顾海鹏小心翼翼地问。

“庄书文……就是那个大便拉救护车上那个……”医护人员还没说完,先哈哈笑起来。

顾海鹏见他知道,忙欣喜地问:“请问他在哪个病房?

医护人员也不回答,只管自己笑,等他笑完了,才缓缓地道:“d座十二层0841号病房。”

顾海鹏忙暗暗记下,急急忙忙地赶到医护人员所说的位置。

他还没等走近,便听里面一阵争执。

顾海鹏走进病房,只见几个有男有女的医护人员对着几个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们旁边,有个歪倒在病床上,满脸纱布且衣装不整的人。

顾海鹏仔细辨认,这正是庄书文,他怎么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只听一个男医护人员道:“你们是谁?这里是医院,你们怎么打人?”

几个陌生男子都不说话,可依然围着庄书文。

男医护人员道:“你们再不走,我们可要报警了。”他转头对身旁的女护士道:“给医院保卫处打电话。”

男医护人员刚说完,陌生男子们忽然弃了庄书文,一起把他围了。他感觉情况不对,正要说话,可被一拳打中了嘴巴。

这群人连医生都打……

顾海鹏虽然有些细节问题没有亲眼看到,但见此时的情景心中也猜出了多半。

大概是这些陌生男子找到庄书文,对其毒打,被巡房的医生喝斥。

顾海鹏心想:这医院里还是有好医生的。

他大步迈了上去,一记重拳,打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脑袋上。

顾海鹏这段日子始终没有耽误练拳,今天又看了一场激动人心的拳赛,心里早就痒痒起来。

他这一下,原本就力道极重,再加上陌生男子毫无防备,只打得其鬼哭狼嚎,好像一块砖头拍在头上一般。

顾海鹏见庄书文惊讶地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喜,当下左一拳,右一掌地卖弄起来。

好在几个陌生男子并非什么高手,大概也是被顾海鹏突如其来吓坏了,只被他打得人仰马翻,抱头乱串。

很,顾海鹏将他们全部打跑。

他望着惊魂未定的几个男女医护人员,微微笑了一下,感觉自己像个古时的侠客。

“你……是……”庄书文用低微的声音问道。

“我叫顾海鹏,今天刚刚看了你的拳赛。你为我们大家争了光,我很佩服你。”顾海鹏实话实说道。

“顾……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此事说来话长,对了,我劝你还是跟我走吧!免得那些人又叫了帮手回来。”顾海鹏道。

“顾先生知道那些人是谁?”庄书文争扎着坐起来,整理着衣衫。

“我想我大概猜到了。”顾海鹏看了看四周,又道:“现在时间宝贵,我不希望你没倒在外国人的拳下,却倒在自己人的拳下了。”

庄书文浑身猛然一抖,他勉强地站起来,道:“我跟你走。”

几个男女医护人员一齐叫道:“你这么相信他?万一他也是坏人怎么办?”

顾海鹏听了,心中闪过一丝不,他想到曾经无比熟悉的曹晓汐误解自己,想到眼前这些人竟然视自己刚才出手救他们于不顾,仍然怀疑自己……

顾海鹏哑然失笑: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那么的虚无,找一个相信自己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他想着,忽然觉得这句话有谁曾对自己说过。

顾海鹏想了又想,是杨芸芸曾说过,在自己离开她家之前。

顾海鹏眼前仿佛又看见了杨芸芸那哀怨无奈的眼神。

难道,是自己错怪她了?

杨芸芸,她现在在哪里?

“不,我相信他,从他的拳道里就能看出来,他不是坏人。”庄书文一句话将顾海鹏从思绪里捞出。

顾海鹏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庄书文,两个人都笑了。

这是真正的男人间的微笑,纯洁不带有半点杂质,旁人是难以理解的。

顾海鹏扶起庄书文,看了看身旁诧异的医护人员们。他善意地点点头,他不在乎他们刚才怀疑自己,却尊敬他们刚才恪守自己的职责。

医生,就该救死扶伤,保护病患的。

顾海鹏带着庄书文走出福阳市总医院,夜空中的星辰闪闪,说明明天是个晴天。

57、黄梁一梦

顾海鹏带着庄书文回到星宝宾馆。【最新章节阅读.】

庄书文惊讶地问:“你和梁家有关系?”

顾海鹏愣道:“你怎么知道?”

庄书文笑了一下:“星宝宾馆是梁家最著名的产业之一,福阳市里谁不知道。”

顾海鹏闻言,也随之笑了。

两人从星宝宾馆的侧门走入,上了两层楼梯后直接乘坐电梯来到顾海鹏的房间。

这条路线可以说是星宝宾馆的秘密路线,别说是来这消费的客人,就连星宝宾馆的普通员工都不知道。

顾海鹏走进房间,示意庄书文请坐。

庄书文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四下张望着房间内的铺陈摆设,不由惊叹道:“做个有钱人……真好。”

他见顾海鹏依然微笑,便问道:“兄弟,你怎么知道有人对我不利?”

顾海鹏想了想,反问道:“你是指在今晚在比赛时还是刚才在医院时?”

庄书文大吃一惊,站了起来:“难道你什么都知道?”

顾海鹏摇摇头:“庄兄,实不相瞒,我只是推测,有人不想你赢下比赛,所以就在比赛的时候在你的饮用水里下了泻药,你喝了之后,自然会影响比赛发挥。”

庄书文有些激动,脸涨得通红,他点头道:“是这样,我在第三节比赛的时候忽然感觉肚子疼得受不了,现在想想,真他妈丢人,这人也太损了点,你知道是谁干的?”

顾海鹏道:“我是猜的,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如果真的因为他和梁介仁的赌局,他的气量就有点太狭窄了。”说着,他将沈穹和梁介仁在比赛时的赌局说了一遍,“我觉得不像因为这个,但是又不清楚到底因为什么……而我见到的,和经历的,都证明和沈穹脱不了关系。”

顾海鹏推测,一定是沈穹让手下指使拳赛的工作人员在比赛饮用水里动了手脚。拳赛工作人员被沈穹身边的小平头扇巴掌便是证据。可是他也不明白,沈穹明明赢得和梁介仁的赌局,可为什么会一脸的不高兴。

还有,沈穹为什么只在庄书文的水里下泻药,而不是在泰国选手的水里呢?难道他觉得自己国家的人好摆平一些?

其实,许多问题顾海鹏自己也没有想清楚,不过刚才医院发现的事情证明了他的推断没有错。

可庄书文却摇摇头:“沈公子是富家煤矿的老板,人家在北京二环内一买就是一整栋楼,绝对不会因为辆车就做这样的事。”

顾海鹏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可是自己再也想不出其他的目的来,他听说沈穹在北京一掷千金买楼,便问道:“按你的说法,这位沈公子比梁家还有钱了?”

庄书文笑道:“梁家是福阳的传统望族,从爷爷辈做领导干部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三代了。沈公子是后起之秀,他们具体谁比谁有钱,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两家都是上流社会的人,我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仰望不到。”

顾海鹏闻言,顿时对梁家颇为好奇。他听梁语涵说起她的家族,可是很多细节,梁语涵一说起便是伤感难过的样子,他也不好追问,此时见庄书文好像十分了解,便问道:“你对梁家很熟么?”

庄书文笑道:“黄梁一梦,福阳市里几乎都知道这四家的事,你是外地人吧?”

顾海鹏点点头,道:“我是来福阳上大学的,去年刚刚毕业。黄梁一梦是什么?”

庄书文略一沉吟,道:“是以前福阳市的四大家族,黄家、梁家、衣家、孟家,其中衣家是衣服的‘衣’,孟家是孔孟之道的‘孟’。”

“哦。”顾海鹏细细思索,道:“我原以为梁家在这座城市就是首屈一指的了,没想到还有三家。”

庄书文笑道:“我说的‘黄梁一梦’是以前的福阳市,现在这年头,暴发户遍地,可不仅仅是这四家了,沈公子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还有,这‘黄梁一梦’经不起岁月,现如今只剩下黄家依然如日中天,大概上世纪九十年代吧,梁家和衣家都卷入一场官场贪腐案,梁家虽然根硬,却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衣家就更惨了,几乎被连根拔起。至于老孟家,本来就家枝不多,后人还不成器,吃喝嫖赌抽,样样都来,现在被关进局子,多少年了都,估计出不来了。”庄书文一口气说了许多,见顾海鹏惊讶的表情,便问道,“兄弟,你在梁家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你在他们那是做什么的?”

顾海鹏听他说梁家以前曾卷入过一场贪腐案,心想:他一个外人,也不知说得是真是假,等我有空问问梁语涵就知道了,当下反问道:“庄兄,你猜猜我在梁家是做什么的。”

“我看你身手不错,应该是保镖吧?”

“什么?”顾海鹏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没猜对么?”

顾海鹏几乎笑出眼泪来,便顺着他的话道:“对对,我就是保镖。”

庄书文愣道:“做保镖很好笑么?其实,如果我在今天输了,也会去别的城市给别人做保镖。”

顾海鹏问道:“为什么?”

庄书文道:“兄弟,你以为做地下拳手很容易么?我今天三十二岁了,在这行跌打滚爬许多年了,没有几个人像王嵩一样。”

顾海鹏听到“王嵩”这两个字,便问道:“听说这个王嵩是近几年福阳拳赛的冠军,他有那么厉害?”

庄书文点点头,道:“这个王嵩,我倒是没有和他交过手,听说他的武术已经炉火纯青,已经不单单是打拳了。对了,这个王嵩就是你刚才说的沈公子的保镖。练武的人如果做到王嵩这样,也算是一等一的了。”

顾海鹏听梁介仁说过沈穹的保镖叫王嵩,他忽然对沈穹感兴趣起来,便问道:“你对沈穹了解多少?他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撑起一个煤矿?”

庄书文道:“你做为保镖难道不知道那些道上传说,江湖往事么?”

顾海鹏摇摇头:“我到福阳没几年,很多故事都不知道。”他这话倒是不假。

只听庄书文说道:“沈穹手下有两个极其厉害的手下,道上都称雅号为‘王子’和‘公主’,刚才我们说的王嵩便是‘王子’,至于‘公主’,就有点神秘了,这么多年来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就连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对了,传闻都说这‘公主’是个女人。”

顾海鹏像听故事般,随口笑道:“王子和公主?你在说童话故事么?”

顾海鹏带着庄书文回到星宝宾馆。【最新章节阅读.】

庄书文惊讶地问:“你和梁家有关系?”

顾海鹏愣道:“你怎么知道?”

庄书文笑了一下:“星宝宾馆是梁家最著名的产业之一,福阳市里谁不知道。”

顾海鹏闻言,也随之笑了。

两人从星宝宾馆的侧门走入,上了两层楼梯后直接乘坐电梯来到顾海鹏的房间。

这条路线可以说是星宝宾馆的秘密路线,别说是来这消费的客人,就连星宝宾馆的普通员工都不知道。

顾海鹏走进房间,示意庄书文请坐。

庄书文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四下张望着房间内的铺陈摆设,不由惊叹道:“做个有钱人……真好。”

他见顾海鹏依然微笑,便问道:“兄弟,你怎么知道有人对我不利?”

顾海鹏想了想,反问道:“你是指在今晚在比赛时还是刚才在医院时?”

庄书文大吃一惊,站了起来:“难道你什么都知道?”

顾海鹏摇摇头:“庄兄,实不相瞒,我只是推测,有人不想你赢下比赛,所以就在比赛的时候在你的饮用水里下了泻药,你喝了之后,自然会影响比赛发挥。”

庄书文有些激动,脸涨得通红,他点头道:“是这样,我在第三节比赛的时候忽然感觉肚子疼得受不了,现在想想,真他妈丢人,这人也太损了点,你知道是谁干的?”

顾海鹏道:“我是猜的,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如果真的因为他和梁介仁的赌局,他的气量就有点太狭窄了。”说着,他将沈穹和梁介仁在比赛时的赌局说了一遍,“我觉得不像因为这个,但是又不清楚到底因为什么……而我见到的,和经历的,都证明和沈穹脱不了关系。”

顾海鹏推测,一定是沈穹让手下指使拳赛的工作人员在比赛饮用水里动了手脚。拳赛工作人员被沈穹身边的小平头扇巴掌便是证据。可是他也不明白,沈穹明明赢得和梁介仁的赌局,可为什么会一脸的不高兴。

还有,沈穹为什么只在庄书文的水里下泻药,而不是在泰国选手的水里呢?难道他觉得自己国家的人好摆平一些?

其实,许多问题顾海鹏自己也没有想清楚,不过刚才医院发现的事情证明了他的推断没有错。

可庄书文却摇摇头:“沈公子是富家煤矿的老板,人家在北京二环内一买就是一整栋楼,绝对不会因为辆车就做这样的事。”

顾海鹏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可是自己再也想不出其他的目的来,他听说沈穹在北京一掷千金买楼,便问道:“按你的说法,这位沈公子比梁家还有钱了?”

庄书文笑道:“梁家是福阳的传统望族,从爷爷辈做领导干部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三代了。沈公子是后起之秀,他们具体谁比谁有钱,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两家都是上流社会的人,我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仰望不到。”

顾海鹏闻言,顿时对梁家颇为好奇。他听梁语涵说起她的家族,可是很多细节,梁语涵一说起便是伤感难过的样子,他也不好追问,此时见庄书文好像十分了解,便问道:“你对梁家很熟么?”

庄书文笑道:“黄梁一梦,福阳市里几乎都知道这四家的事,你是外地人吧?”

顾海鹏点点头,道:“我是来福阳上大学的,去年刚刚毕业。黄梁一梦是什么?”

庄书文略一沉吟,道:“是以前福阳市的四大家族,黄家、梁家、衣家、孟家,其中衣家是衣服的‘衣’,孟家是孔孟之道的‘孟’。”

“哦。”顾海鹏细细思索,道:“我原以为梁家在这座城市就是首屈一指的了,没想到还有三家。”

庄书文笑道:“我说的‘黄梁一梦’是以前的福阳市,现在这年头,暴发户遍地,可不仅仅是这四家了,沈公子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还有,这‘黄梁一梦’经不起岁月,现如今只剩下黄家依然如日中天,大概上世纪九十年代吧,梁家和衣家都卷入一场官场贪腐案,梁家虽然根硬,却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衣家就更惨了,几乎被连根拔起。至于老孟家,本来就家枝不多,后人还不成器,吃喝嫖赌抽,样样都来,现在被关进局子,多少年了都,估计出不来了。”庄书文一口气说了许多,见顾海鹏惊讶的表情,便问道,“兄弟,你在梁家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你在他们那是做什么的?”

顾海鹏听他说梁家以前曾卷入过一场贪腐案,心想:他一个外人,也不知说得是真是假,等我有空问问梁语涵就知道了,当下反问道:“庄兄,你猜猜我在梁家是做什么的。”

“我看你身手不错,应该是保镖吧?”

“什么?”顾海鹏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没猜对么?”

顾海鹏几乎笑出眼泪来,便顺着他的话道:“对对,我就是保镖。”

庄书文愣道:“做保镖很好笑么?其实,如果我在今天输了,也会去别的城市给别人做保镖。”

顾海鹏问道:“为什么?”

庄书文道:“兄弟,你以为做地下拳手很容易么?我今天三十二岁了,在这行跌打滚爬许多年了,没有几个人像王嵩一样。”

顾海鹏听到“王嵩”这两个字,便问道:“听说这个王嵩是近几年福阳拳赛的冠军,他有那么厉害?”

庄书文点点头,道:“这个王嵩,我倒是没有和他交过手,听说他的武术已经炉火纯青,已经不单单是打拳了。对了,这个王嵩就是你刚才说的沈公子的保镖。练武的人如果做到王嵩这样,也算是一等一的了。”

顾海鹏听梁介仁说过沈穹的保镖叫王嵩,他忽然对沈穹感兴趣起来,便问道:“你对沈穹了解多少?他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撑起一个煤矿?”

庄书文道:“你做为保镖难道不知道那些道上传说,江湖往事么?”

顾海鹏摇摇头:“我到福阳没几年,很多故事都不知道。”他这话倒是不假。

只听庄书文说道:“沈穹手下有两个极其厉害的手下,道上都称雅号为‘王子’和‘公主’,刚才我们说的王嵩便是‘王子’,至于‘公主’,就有点神秘了,这么多年来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就连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对了,传闻都说这‘公主’是个女人。”

顾海鹏像听故事般,随口笑道:“王子和公主?你在说童话故事么?”

58、义结金兰

庄书文见顾海鹏一脸蔑视,正色道:“你觉得我像开玩笑么?公主究竟有多厉害,我没见过,自然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能和王嵩齐名的人一定不简单。”

顾海鹏听他的口气好像生气了,知道自己有些冒失,忙道:“我随口一说,庄兄莫怪。”

庄书文看了他一眼,静了静道:“你做保镖大概没多久,这当保镖和道上混差不多,不要很多事情吃亏了才知道后悔。”

顾海鹏心里随之一惊,他忽然想到自己周围也应该有个保镖,毕竟以后不能什么事都要自己亲自冲锋陷阵。梁语涵还有个保卫部长叫李山呢,虽然没见过她用,但是这东西就像是核武器,不能随便用,但是你得有。

可是自己对这行一窍不通,该去哪里找保镖呢?

他望着庄书文,眼睛顿时一亮:“庄兄,你……想不想做我的保镖?”

庄书文听了一愣:“你的保镖?这年头保镖还要保镖保护么?”

顾海鹏笑了笑,说了实话:“其实,我不是什么保镖,我是梁家在城北区新项目的负责人顾海鹏。”

庄书文疑惑地道:“梁家在城北区投资建厂的事,我倒是知道,好像是关于汽车行业的,但是……你说你是负责人?”

顾海鹏点点头,心里暗想:他知道城北区的新项目,却不知道我。看来,我现在是借着梁家的名狐假虎威。顾海鹏啊顾海鹏,你可不能借着梁家的名借一辈子。

庄书文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像是有心思的样子,过了很久,他才长出一口气道:“你……这么年轻,会是梁家新项目的负责人?”

顾海鹏不好意思地笑笑,将自己如何结识梁家的事有选择地说了一遍。

庄书文听了,哈哈大笑道:“真是抱歉,原来是这样。兄弟,你运气不错,人生在世,运气是很重要的。我给你做保镖,是求之不得的事,只是,我现在有伤,暂时还无法尽职尽责……”

顾海鹏见他答应,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当即笑道:“我需要一个有勇有谋且有经验的人,新企业缺一个安保部的主管,我想让你负责。所以,你以后不仅要负责我的安全,也要负责整个企业的安全。”

庄书文嘴巴合不上了,却又说不出话,过了许久,才大声道:“你放心,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海鹏见他坦坦荡荡,心里非常喜欢,笑了笑道:“我们在工作上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是私下我希望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好兄弟。”

庄书文闻言,立即站起来,抓住顾海鹏的双手道:“兄弟,哦不,顾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即便没有什么保镖主管的事,我也会拿你做好朋友,好兄弟。”

顾海鹏见他语气坚定,知其是肺腑之言,他想到自己的中层管理名单已经差不多完成,心里的石头即将缓缓放下,不禁大喜。

庄书文受顾海鹏营救,又见他给了自己一个非常不错的位置,心里也非常高兴。两人虽然初次相识,但彼此都感觉相见恨晚,一经沟通之下,很快便知根知底,如老朋友一般。

庄书文自小跟从名师学武,他因为天资卓越,又勤奋练习,后来一路高歌猛进,被选入了省里的武术队。只是,霉运也紧跟着来了,庄书文在进国家队的时候出了些意外,所以又被送回到了省队。

如此过了一年又一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庄书文的竞技状态越来越差,眼看着身边的年轻人如雨后春笋般比比皆是,他只能无奈选择退役。

退役后的庄书文过得并不好,武术运动不是奥运项目,没有奥运项目受到的重视多,而即便是奥运项目,拿不到冠军或是好成绩也没有什么太大用。

而除了武术,庄书文又什么也不会。

为了生存,他当过房地产物业公司的保安,后来听说打野拳挣钱,就去打了几场街头野拳。

所谓街头野拳,就是临时娱乐性的,虽然没什么安全保障,但是收入比保安要多得多。因为庄书文有点武术底子,比起其他人一味蛮打要强得许多,故而在这个圈子里渐渐有了些名气。

今年的福阳中外对抗拳赛,庄书文便被举办方邀请参加。庄书文坦言,他去参加比赛可不是为了什么争光爱国,而是为了——钱——举办方承诺,只要他获胜,就给他一笔巨额的比赛奖金。

顾海鹏想到在比赛时,那个男主持人不断地追问庄书文的胜利感言,“请问,是不是全场观众给了你无穷的力量,是不是伟大祖国给了你必胜的信念?”这话现在想起来,感觉特别讽刺,至少,顾海鹏是这样认为的。

他听庄书文说完了自己的经历,感慨万千,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该敬佩他,还是应该可怜他。

顾海鹏望着他,做为一个刚刚取得胜利的拳手,庄书文现在满脸的纱布,通身的疲惫,有些惶恐不安,也有些激动兴奋。这是个复杂的情绪,顾海鹏不知该如何形容。但无论怎样,顾海鹏认为庄书文是条汉子。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里油然而生。

他念起电影里结拜兄弟的情节,顿时大声地说道:“庄兄,你我一见如故,我十分钦佩你的故事,我想和你结拜兄弟,你说怎么样?”

庄书文大吃一惊,他虽然对顾海鹏心存感激,但万万想不到他竟然要和自己结拜兄弟。庄书文本来就是习武打拳之人,一听此话,心中的豪气立即涌起,他同样大声道:“顾总,你我结义兄弟,我当然欣喜高兴,只是……只怕我不配。”

顾海鹏哈哈大笑:“庄兄,你以后还是叫我兄弟更好些。”

两人由此面对窗外的明月,一起拜了几拜,共说道:“庄书文和顾海鹏今天在此结拜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

顾海鹏忽然打断道:“下一句还是不说了,希望我们离那个字远点。”

庄书文大笑:“顾总,人生在世,生死难免,只要死得有所价值,倒也无妨了。”

顾海鹏见他一脸洒脱,笑道:“庄兄,你还叫我顾总?”

“兄弟!”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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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拜见女王(1)

两人又聊起医院的事情,原来,庄书文是认识那些守护自己的医生的,他打野拳经常受伤,随之而来的便是经常去医院,一来二去,就和那些医生熟悉了。【风云阅读网.】

顾海鹏见天色不早,就为庄书文安排了房间,两人各自休息。

第二天,庄书文执意要去体育馆领取比赛的胜利奖金,顾海鹏担心沈穹的人设有埋伏,可庄书文却道:“就是明知刀山火海也要去闯闯,那是我的血汗钱,我不能不要。”

正巧梁语涵的电话也来了,顾海鹏知道拜访梁笑的时间到了,便给庄书文留了电话,告诫他有事就第一时间通知自己,遇见不测千万不要硬拼,要小心伤口之类。

庄书文笑着点头:“兄弟,我们打野拳的,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受伤,第一天被打得晕死过去,第二天醒了就照常上场比赛,这都是常事。我现在唯一的就是昨天一直拉肚子,身体虚得紧,别的什么伤势不伤势,那都不在话下。”

顾海鹏听了,不知是喜是悲,只得叮嘱他小心,由他去了。

梁语涵的声音依然甜美动听,顾海鹏好几天没听了,竟发觉自己身上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只听她道:“哥,几天没联系,想我了没?”

顾海鹏笑笑:“想了,我说语涵,你这几天去哪了,想和你联系都联系不上。”

梁语涵顿了一下道:“这个……我们见面再说,我要和你说我大姐的事,你没去接我大姐,其实是很失礼的,但是奇怪的是,我大姐也没生气,再加上我的哀求苦劝,大姐说今天有时间见你。”

“她老人家没生气?”顾海鹏有些意外。

“是啊,也不知道大姐她是刻意收敛还是真的没有生气,反正她一如平常,那天她还主动聊起你,问了问飞羽车业的企业筹备情况,还有你的是一些琐事。”

“我的琐事?”顾海鹏感觉脸上一热,“那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你好呗,我总不能说你和方寒的那天晚上吧?”梁语涵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顾海鹏感觉有些头晕,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气人了?

只听梁语涵又道:“你快点吃早餐,我一会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我大姐家。”

“去她家……”顾海鹏虽然热切地期望与梁笑见面,可是一想到要见她了,却立即紧张起来。

他慌慌张张地挂了电话,心想:我得好好准备下新企业的资料情况,梁老大一会准考我。

其实,通过顾海鹏一直以来的努力,他对自己企业的资料情况早已经滚瓜烂熟,但他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没有底。

顾海鹏感觉梁笑就像学生时代的一次重要考试,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拿出企业资料,边吃早餐,边认真仔细地看着,尽管他早已经看过许多遍了。

在梁语涵的车上,顾海鹏看见她化着淡淡的妆,一脸秀气如雨后的彩虹,不由多看了几眼。

梁语涵笑嘻嘻地道:“哥,是不是这么多天没看见我,发现我变漂亮了?”

顾海鹏正要问她,见她说起,便问道:“语涵,这些天你去哪了?”

梁语涵灿烂的表情忽然转为阴暗,低声道:“去看我爸了。”

“伯父?”顾海鹏想,过年期间回家见长辈是极其正常的事,可是梁语涵怎么一脸难过的样子。

梁语涵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没对你说起过吧,我爸就是梁爱民。”

顾海鹏听了,暗想:梁爱民是谁?很出名么?

梁语涵见他没有反映,便道:“哥,你不知道我爸的事?”

顾海鹏摇摇头,一脸茫然:“知道什么呀?”

梁语涵也摇了摇头,道:“我以为这事天底下全都知道……”接着她说起了她的父亲,“我爸以前是福阳市一个特大国企的一把手,因为……因为经济方面出了些问题,所以……被判十二年,现在在异地关押服刑。每年过年期间,我和三哥都去看他,这些年来,也算是个传统了。”

顾海鹏想起庄书文昨晚说过梁家曾卷入一场贪腐案,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看来是真的。

他见梁语涵一脸平静,问道:“伯父……在里面还好吧?”

“刚开始是不适应,天天要自杀,现在都多少年了,算是习惯了。今年胖了些,只是老了很多。”

顾海鹏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这个豪门望族的千金,手里财产不知有多少,名声、地位、能力、背景都不差,可若是真正了解了她的身世,还去羡慕的,会有多少呢?

顾海鹏想着,不知道答案。

他望着梁语涵,即便是新年长了一岁,她也仅仅才二十岁而已,当这所有的事情一齐压向她那瘦弱的肩膀时,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顾海鹏决定换个话题:“你大姐的父母现在挺好吧?”

梁语涵咬了一下嘴唇:“我大伯叫梁爱国,以前是福阳市政法委的领导,他经常熬夜工作,所以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因病去世了。大伯去世时才四十多岁,正是男人干事业的好时候。至于我伯母,她是老师,走得更早。伯母是因为车祸,那时候,整个福阳市都没有几台汽车……”

梁语涵长叹一声:“听说我大伯为人正直,工作勤奋,我伯母也挺厉害,当时有几个女人念过大学的?我伯母就念过。可惜,这个世界上,好人的命运都太惨了。”

顾海鹏暗想:怪不得我很少听语涵说起家里的长辈,原来都是伤疤。梁笑父母双亡,性子冰冷也不奇怪,可怜这位梁家大小姐,纵然富甲天下,那又如何?

顾海鹏思索间,梁语涵开着车渐渐上了山路。

他知道,这里是福阳市的富人区——源河湾。

在福阳市,能住在源河湾的不是达官便是显贵。整个福阳可以停电,但是源河湾不会停,整个福阳可以停水,但是源河湾也不会停。

这里住的人,大概有四种,一是在任的领导干部,二是退休的领导干部,三是在任的或退休的领导干部的亲属,四是顶级富豪或社会知名人士。

其实,源河湾附近是福阳市内的一座山丘,山丘下面有条横穿整个福阳市的长河——源河,源河在这里半绕着山丘,像大海边处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源河湾因此而得名。

据说在日伪时期,有个算命先生说这里依山傍水,是块风水宝地。日本人得知后,纷纷在这里盖房居住。

解放后,这里做为福阳市市委的办公地点而被人熟知。大概真有风水宝地的关系,福阳市在建国后一路鸿运,早就成为了全国知名的特大型都市。

而梁家的大小姐梁笑独具慧眼,在源河湾开发房地产。因为这里是市委周围,普通人不卖,一般人也买不起,所以经过了几年,这里渐渐发展为整个福阳市的富人区。

福阳市有“生住源河湾,死住天凤山”的说法,可见一斑。

梁笑在源河湾当然有自己的家,且现在就在那。

顾海鹏即将见到她了。

两人又聊起医院的事情,原来,庄书文是认识那些守护自己的医生的,他打野拳经常受伤,随之而来的便是经常去医院,一来二去,就和那些医生熟悉了。【风云阅读网.】

顾海鹏见天色不早,就为庄书文安排了房间,两人各自休息。

第二天,庄书文执意要去体育馆领取比赛的胜利奖金,顾海鹏担心沈穹的人设有埋伏,可庄书文却道:“就是明知刀山火海也要去闯闯,那是我的血汗钱,我不能不要。”

正巧梁语涵的电话也来了,顾海鹏知道拜访梁笑的时间到了,便给庄书文留了电话,告诫他有事就第一时间通知自己,遇见不测千万不要硬拼,要小心伤口之类。

庄书文笑着点头:“兄弟,我们打野拳的,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受伤,第一天被打得晕死过去,第二天醒了就照常上场比赛,这都是常事。我现在唯一的就是昨天一直拉肚子,身体虚得紧,别的什么伤势不伤势,那都不在话下。”

顾海鹏听了,不知是喜是悲,只得叮嘱他小心,由他去了。

梁语涵的声音依然甜美动听,顾海鹏好几天没听了,竟发觉自己身上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只听她道:“哥,几天没联系,想我了没?”

顾海鹏笑笑:“想了,我说语涵,你这几天去哪了,想和你联系都联系不上。”

梁语涵顿了一下道:“这个……我们见面再说,我要和你说我大姐的事,你没去接我大姐,其实是很失礼的,但是奇怪的是,我大姐也没生气,再加上我的哀求苦劝,大姐说今天有时间见你。”

“她老人家没生气?”顾海鹏有些意外。

“是啊,也不知道大姐她是刻意收敛还是真的没有生气,反正她一如平常,那天她还主动聊起你,问了问飞羽车业的企业筹备情况,还有你的是一些琐事。”

“我的琐事?”顾海鹏感觉脸上一热,“那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你好呗,我总不能说你和方寒的那天晚上吧?”梁语涵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顾海鹏感觉有些头晕,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气人了?

只听梁语涵又道:“你快点吃早餐,我一会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我大姐家。”

“去她家……”顾海鹏虽然热切地期望与梁笑见面,可是一想到要见她了,却立即紧张起来。

他慌慌张张地挂了电话,心想:我得好好准备下新企业的资料情况,梁老大一会准考我。

其实,通过顾海鹏一直以来的努力,他对自己企业的资料情况早已经滚瓜烂熟,但他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没有底。

顾海鹏感觉梁笑就像学生时代的一次重要考试,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拿出企业资料,边吃早餐,边认真仔细地看着,尽管他早已经看过许多遍了。

在梁语涵的车上,顾海鹏看见她化着淡淡的妆,一脸秀气如雨后的彩虹,不由多看了几眼。

梁语涵笑嘻嘻地道:“哥,是不是这么多天没看见我,发现我变漂亮了?”

顾海鹏正要问她,见她说起,便问道:“语涵,这些天你去哪了?”

梁语涵灿烂的表情忽然转为阴暗,低声道:“去看我爸了。”

“伯父?”顾海鹏想,过年期间回家见长辈是极其正常的事,可是梁语涵怎么一脸难过的样子。

梁语涵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没对你说起过吧,我爸就是梁爱民。”

顾海鹏听了,暗想:梁爱民是谁?很出名么?

梁语涵见他没有反映,便道:“哥,你不知道我爸的事?”

顾海鹏摇摇头,一脸茫然:“知道什么呀?”

梁语涵也摇了摇头,道:“我以为这事天底下全都知道……”接着她说起了她的父亲,“我爸以前是福阳市一个特大国企的一把手,因为……因为经济方面出了些问题,所以……被判十二年,现在在异地关押服刑。每年过年期间,我和三哥都去看他,这些年来,也算是个传统了。”

顾海鹏想起庄书文昨晚说过梁家曾卷入一场贪腐案,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看来是真的。

他见梁语涵一脸平静,问道:“伯父……在里面还好吧?”

“刚开始是不适应,天天要自杀,现在都多少年了,算是习惯了。今年胖了些,只是老了很多。”

顾海鹏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这个豪门望族的千金,手里财产不知有多少,名声、地位、能力、背景都不差,可若是真正了解了她的身世,还去羡慕的,会有多少呢?

顾海鹏想着,不知道答案。

他望着梁语涵,即便是新年长了一岁,她也仅仅才二十岁而已,当这所有的事情一齐压向她那瘦弱的肩膀时,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顾海鹏决定换个话题:“你大姐的父母现在挺好吧?”

梁语涵咬了一下嘴唇:“我大伯叫梁爱国,以前是福阳市政法委的领导,他经常熬夜工作,所以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因病去世了。大伯去世时才四十多岁,正是男人干事业的好时候。至于我伯母,她是老师,走得更早。伯母是因为车祸,那时候,整个福阳市都没有几台汽车……”

梁语涵长叹一声:“听说我大伯为人正直,工作勤奋,我伯母也挺厉害,当时有几个女人念过大学的?我伯母就念过。可惜,这个世界上,好人的命运都太惨了。”

顾海鹏暗想:怪不得我很少听语涵说起家里的长辈,原来都是伤疤。梁笑父母双亡,性子冰冷也不奇怪,可怜这位梁家大小姐,纵然富甲天下,那又如何?

顾海鹏思索间,梁语涵开着车渐渐上了山路。

他知道,这里是福阳市的富人区——源河湾。

在福阳市,能住在源河湾的不是达官便是显贵。整个福阳可以停电,但是源河湾不会停,整个福阳可以停水,但是源河湾也不会停。

这里住的人,大概有四种,一是在任的领导干部,二是退休的领导干部,三是在任的或退休的领导干部的亲属,四是顶级富豪或社会知名人士。

其实,源河湾附近是福阳市内的一座山丘,山丘下面有条横穿整个福阳市的长河——源河,源河在这里半绕着山丘,像大海边处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源河湾因此而得名。

据说在日伪时期,有个算命先生说这里依山傍水,是块风水宝地。日本人得知后,纷纷在这里盖房居住。

解放后,这里做为福阳市市委的办公地点而被人熟知。大概真有风水宝地的关系,福阳市在建国后一路鸿运,早就成为了全国知名的特大型都市。

而梁家的大小姐梁笑独具慧眼,在源河湾开发房地产。因为这里是市委周围,普通人不卖,一般人也买不起,所以经过了几年,这里渐渐发展为整个福阳市的富人区。

福阳市有“生住源河湾,死住天凤山”的说法,可见一斑。

梁笑在源河湾当然有自己的家,且现在就在那。

顾海鹏即将见到她了。

60、拜见女王(2)

在顾海鹏还没见到梁笑时,心里一直犯着嘀咕:这位梁家大小姐的家应该是什么样呢?按照星宝宾馆的标准,梁笑的家应该堪比皇宫吧?

可当他真正随着梁语涵推门而入的时候,眼前不免有了一丝失望。【风云阅读网.】

梁笑的房子坐落在小山丘的半腰处,站在客厅,可以直望缓缓流淌的源河以及河对面连绵不绝的高楼大厦。

她的家虽然观景有余,但奢华不足。房间的主色调的淡蓝色,装修只是仅仅象征性的点缀,谈不上眼前一亮,更谈不上金碧辉煌。

房间面积也不是很大,仅仅一间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而已。

顾海鹏进屋时,有个身穿家居装的女子过来递拖鞋,他和梁语涵换了,听这女子与梁语涵对话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和自己通过几次电话的秘书王琳。

顾海鹏见王琳长得瓜子脸、丹凤眼,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忙主动打招呼道:“琳姐好,我是顾海鹏。”

王琳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好。”然后便转身走了。

顾海鹏愣在那略有尴尬,梁语涵低声笑着道:“她和你说‘你好’,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顾海鹏丝毫没放在心上,他轻描淡写地道:“没事。”

这时,一个看似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

顾海鹏第一眼见到她时,第一反应就是这女人好高。

只听梁语涵道:“大姐,这就是顾海鹏,我认得的哥。”接着,她又对顾海鹏介绍,“哥,这是我大姐梁笑。”

原来她就是梁笑,她果然是梁笑。顾海鹏心里一边想着,一边低头行礼道:“梁老板好。”

他低头时,才细细地思索梁笑的相貌。

梁笑穿着淡黄色的便装,头发乌黑似闪着亮泽,适中的眼睛下面有个大而挺拔的鼻,一如她的身高,令人过目不忘。

只听梁笑道:“海鹏,你的事情我听说一些,你也不用和我梁老板梁老板地叫着了,直接和我小妹一样叫我大姐好了。”

顾海鹏“啊?”了一声,抬起头来,只见梁笑伸出手来,像是握手的意思,他忙举起右手,握了两下。

因为他心里紧张,只是象征性的轻握两下,哪知梁笑很是认真郑重,规规矩矩地握了几下之后,笑道:“小妹,海鹏,你们随便坐吧。”

顾海鹏依然回味着梁笑的手,她的手柔软而有力,就连温度都那么恰到好处。他和梁语涵一起坐在布艺沙发上,梁笑在沙发的拐角处坐了。

顾海鹏心想:梁语涵之前不是说她这个大姐像冰山一样么?这不挺和蔼可亲的嘛。

梁笑吩咐王琳道:“琳琳,去给他们俩倒杯水。”她转过头来问顾海鹏道,“海鹏,你吃早餐了吗?”

顾海鹏忙道:“吃了,我吃过了。”

梁笑点点头,微笑道:“你记着,以后不管几点起床,都要吃早餐,不仅要吃,而且要吃得好,吃得有营养。一个人一天吃三顿饭,早餐是最重要的。我们中国人习惯把晚餐当正餐,其实是不科学的。”

顾海鹏听了,也跟着点头道:“是是,梁老……大姐,我受教了。”

说话间,王琳已经端着两杯水过来,放在顾海鹏和梁语涵面前。

梁笑又道:“我回来那天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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