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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恋》


1-2

第1章

相传在远古时代,大一统王朝执政,世代相传、能人辈出。数十年后,由于人们私心作祟、心起叛变,潜藏的许多弊端也慢慢被挑起……紧接着群起抗争,内乱四溢,强者占地为王。最终,成为六国割据的局面。

此六国分别为栖云、震雷、肃月、啸电、炽日、冽风。

而今天所要提的人物便是“震雷国”君主傅烈辙。

傅烈辙称帝之后,便以独裁**治国,赏罚严苛、惟我独尊,个偏激深沉,然而他亦有灵活的治国手腕,将震雷国治理得有条不紊,可谓是一位雄才大略、运筹帷幄,又颇具野心的帝王。

他手下拥有数名将才,是与他一块儿打拼天下的伙伴,他们共同的目的便是并吞其它五国,一统天下!

这些大将已被他分派四方镇守,而惟一留在京都的就只剩下祁麟了。

“辙,近来另五国暂时协议互不进犯,算是相安无事。只是再这么下去,不知何时才得以完成咱们统一天下的目的?”祁麟手摇纸扇,带笑的唇缓缓说来。

“哼!”傅烈辙抿起唇,露出他冷硬的犀利姿态,“他们可以安于现状,可我傅烈辙不屑。”

“这事咱们可不能急于一时,他们绝非泛泛之辈,只能找机会来个蚕食鲸吞,一个个将他们囊括进袋,这才是上策。”祁麟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痕。

他心底明白傅烈辙最大的缺点便是心急,恨不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天下占为已有,只是时不我予,大伙现在都处于疲累状态,实在不适合发兵。

傅烈辙眯起眸,讥讽地望着他,“什么时候你也这么软弱了?”

“这不是软弱,而是若要出手,便不能落空。”祁麟勾起嘴角,对于他寒到骨子里的话意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两人不但是莫逆之交,傅烈辙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好,那你试想冽风、炽日、肃月离咱们最近,我们该从哪一边下手才好呢?”傅烈辙深黝的脸庞微微一扬。

“倘若进攻炽日,冽风、肃月很可能南北夹攻,对我们不利;冽风在北,天候寒冽对士兵来说抵挡风雪太吃力,所以肃月应是我们第一个目标。”祁麟做出缜密详尽的解说。

“妙,你想的和我完全一样。”

“不过……”祁麟笑看着他。

“你考我?”

傅烈辙撇嘴轻笑,刀斧般的线条深深刻在他俊逸的容颜上,“但肃月和咱们震雷中间横隔一道幽灵峡谷,此谷深达千余丈,难以横渡。”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既然要对付肃月,首先就必须先横渡幽灵峡谷,不知大王您可有办法?”祁麟讪笑。

“这是你的第二道试题?”

傅烈辙往后一靠,身上那套绸绫绲金丝衫将他身上不羁的气息整个衬托出来,散发一股帅劲的味道。

“算是吧,不过我知道你的襟一向宽大,绝不会与我计较才是。”祁麟舌灿莲花地调笑道。

“油嘴滑舌。”傅烈辙斜睇着他,黑眸轻转,“幽灵峡谷里头有位玉婆,她手里有颗威力超猛的‘磷火弹’,据悉只要往幽灵峡谷一丢,立刻可将那儿夷为平地,到时候咱们的人马要过去可就方便多了。”

“磷火弹,你认为真有这种东西?”祁麟纳闷。

“有,而且幽灵峡谷内住的不止一个人。”傅烈辙弯起唇线,看似笑容,却是张狂。

“你倒是知之甚详啊!”祁麟挑起眉,倒是有些意外。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既然已经知道有幽灵峡谷这个地方,又怎么能不派人打听?”傅烈辙浑身显露着自信的光芒。

“这么说,另外的那些人是……”祁麟看似一个随和的男人,其实他骨子里却有着如豹般敏锐的神经和狐狸一样狡诘的智慧。

“这回换我考你了。”

傅烈辙显现慑人的笑容,才二十来岁的年龄,却有着不凡的架式,更暗藏着统御者气质。

“考我?这……我发觉我的腿开始发抖了。”他愈是不拘言笑,祁麟愈是喜欢逗他。

“毛病又犯了?还不快说。”傅烈辙啐了声。

“行行行,我说就是,另一人名叫蓝之灵,是玉婆的女徒弟,还有一位则是她新收的男徒霍逸。咦……这么说,而我似乎已能猜出你下一步的计划了。”祁麟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既然你已知道,那咱们就心照不宣,这事由你去处理。”几句话他便交代了任务。

“我……行吗?”

“你还跟我客气!”

虽然他傅烈辙一向以**治人,以威严服人,但对祁麟,他有着一份相知相惜的兄弟情。

“好吧,那我也只好赶鸭子上架,试一试了。”祁麟又摇了下纸扇,那英挺恣意的模样不知可迷煞多少姑娘。

这时傅烈辙单手一抖,突地一份幽灵峡谷的地图便落于案上。“你瞧,虽然如今六国看似平和,可是一些小国正趁我们养兵生息之际像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你得派兵将他们消灭掉。”

“什么?你把这事也交给我?”祁麟皱着眉,“还是让莫樊去做,他不是镇守西边吗?您可不能尽找我这文人书生的碴。”

他一开口便撇清一切,如今待在京都可是逍遥恣意得很,绝不会自动蹬这趟浑水,将责任揽上身。

傅烈辙炽烈的目光盯着他,“你这也叫文弱书生?”

没错,祁麟在旁人面前永远是一副潇洒文人的模样,平时出出主意、摇摇纸扇,要不就找个妞来玩玩,书生模样尽现,可是想以这种遮掩法掩饰他身怀的绝艺,也未免太小看他傅烈辙了?

祁麟摇头低笑,“受不了你,咱们能不能再一次心照不宣?”

还真是怕了傅烈辙,蛮横霸道不说,还有着一双厉眼。

“行,玉婆的事办妥后就去西方帮帮莫樊,替他出个主意,毕竟那些小国就像散开的蚂蚁,看似不起眼,只要一聚集起来也是很令人头疼的,千万别让他们坏了我的好事。”

傅烈辙神秘的黑眸里逐渐凝成一股噬血的杀意,只要谁成为他的阻碍、违逆他的意愿,他便会毫不眨眼地一刀砍下,永除后患。

****

幽灵峡谷位于震雷和肃月两国之间,成为彼此间攻占的一道鸿沟,也成为傅烈辙进攻肃月的最大的困难。

谷中住着师徒三人,师父人称玉婆,由于模样骇人,嗓音尖锐似鬼啸,所以又有人以“鬼婆”称呼。

她身边的女徒蓝之灵则是位纤柔女子,模样秀丽、气质婉约,心又善良,在旁人眼中她们两人的模样心可说是南辕北辙、大相径庭,真不明白为何会住在一块儿,成为师徒关系?

只不过蓝之灵虽样貌不错,可在玉婆经年累月的虐待下,身子已是虚弱不已,不但不长,还得担下所有重担,实在是苦不堪言。

于三个月前玉婆嫌她身子弱,无法承传衣钵,于是另收了位男徒霍逸,他虽名为蓝之灵的师弟,却长她五岁,对她倒是极为关心。

“师父,热茶来了。”

蓝之灵端着一盅热茶来到师父的房内,这时玉婆正在教授霍逸心法,一见到她立即不高兴地皱起五官,“你干吗?想偷听心法吗?”

“不……我不是……”蓝之灵摇头解释,“我是怕师父您口渴,所以”

口中的话尚未说完,却见玉婆痛苦地掩面低吟,她立刻将茶盅放下,趋上前问:“您怎么了,是不是脸上的伤又发作了?”

“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玉婆抬起一张骇人的脸,猛地对纤弱的之灵送上一拳,“是不是幸灾乐祸,巴不得我死了,你可早些脱身?”

“不……我没这意思。”之灵扑倒在地,打翻的热茶正好淋在她手腕上,又红又肿,可她却坚强地咬着牙,不让自己流下一滴泪。

“师姐……”霍逸见状,打算上前扶她。

“别碰她,少让她身上的晦气沾上你的身体,你可是我未来的希望呀。”玉婆猛地一喝,让霍逸伸出的手又徒然收回。

“师父……师姐烫伤了,我想看看她的伤。”他蹙眉顶回。

“少哕嗦,你给我出去。”玉婆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屋外。

“可是师姐她”

“霍逸,你出去,我没关系的。”蓝之灵对他笑了笑,自他进门后,对她的多方照顾已令她感激不尽。

霍逸看了之灵一眼又望见玉婆那恶毒的模样,深怕自己的固执反而害了师姐,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到外头。

“哼,你和那寇老头不全一个样,一心要我死!他真残忍,为了磷火弹居然对我下毒手,我发誓,倘若再有人企图争夺它,我定会与他死缠到底!”

玉婆原本就吓人的五官因为中毒冒出了颗颗脓包,疼得她发狂,那狰狞的模样也更为恐怖。

“师父,您……您别生气了,得赶紧将伤养好。徒儿想到外头瞧瞧,说不定可以发现一些排毒的药草。”之灵握着伤处,慢慢爬起。

她从不怪师父这么对自己,毕竟师父是养育她的恩人,她是打从心底关心师父的伤呀。

“哼,你以为寇老头这种毒那么好解吗?看来他是打算折磨我一辈子,等我一死他便可以对你下手夺下磷火弹。”玉婆咬牙切齿地说。

“师父……其实徒儿觉得……那颗磷火弹似乎是个不吉之物,咱们不如将它毁了,没有了它,别人也不会再来咱们幽灵峡谷闹事了。”

蓝之灵思想单纯,在她的观念里磷火弹这个东西破坏力这么强,倘若一个不留神极可能毁了这大片土地,师父何苦要死守着它呢?

“呸,你少给我出点子。你知道的,我炼制那磷火弹用了多少心血,可花费了我近二十年的时间,说什么我也不会轻易舍弃。”玉婆立即驳回。

“呃!那您休息,我这就出谷瞧瞧,说不定真有可医治您的药草。”之灵不忍看师父受如此大的折磨,她相信一物克一物的道理,世上任何毒物都有攻解的一方,只是她得慢慢找寻。

这些微薄的医理是数年前一位方外医者来到幽谷修行时让她巧遇,于是趁这段时日偷偷向他讨教得来的。

“喂,可别溜了。”玉婆警告她。

“徒……徒儿怎么敢?”她连忙低头澄清。

“告诉你,就算你真敢逃,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把你碎尸万段!”玉婆口出恶言。

“是。”蓝之灵身子轻颤。

“那就快去,天黑以前得回来。”不得已,玉婆为了自己的伤,只得放她出谷了。

“好,徒儿会注意时间的。”

之灵说着,便到屋角提起竹篮,又折返玉婆身边,“我会尽早回来做晚饭,师父您放心。”

“嗯。”玉婆不耐烦地挥挥手。

蓝之灵点点头,迅速走出木屋,而后很辛苦地爬过几个山峦,便来到了幽灵峡谷的谷口。

说也神奇,这里长满了些奇花异草,各式药材应有尽有,因此大伙儿都将这儿称之为“药岭”。

一到了那儿,蓝之灵便开始搜寻着可以治疗师父身上肿毒的药草。

可是这些琳琅满目的植物可不是每一株都能用,有的非但不能救人,还可能置人于死地!而这些经验都是之灵这些年来利用闲暇时间在这药岭上研究的结果。

说也奇怪,自从年幼时跟随玉婆来此居住,十多年来她并没有教她任何功夫,只是将她紧紧地栓在身边,要她为她做事,当她的出气筒。也因此,之灵完全不懂得人间险恶,但玉婆却时常当着她的面骂着这外头没一个好人。

之灵并不担心自己遇到坏人,她单纯地以为只要真诚待人,别人也一定会以真诚待她,只是不懂为什么寇老头为了一颗磷火弹残害她的师父,还用了那么狠毒的手段?

摇了摇头,既然理不清,她也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在天黑前找到治疗师父的药草。

由于她身子虚弱,顶着太阳找着草药是件很辛苦的事,可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不能倒在这儿,师父还要这些草药救命呢!

翻遍了药岭,终于她采下了几株极有可能是药引的草药搁在篮内,可手肘却也不经意被荆棘划破了条好长的伤口。但她并不在乎,正打算趁天黑之前回谷时,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金雕翘头履。

之灵错愣之下,扬睫一看,蓦然瞧见眼前这位噙着笑意,脸孔俊挺又带着一股邪味的男人!

“这位公子,请你让路好吗?”之灵见他动也不动地就站在她面前,可这是通往谷底惟一的路啊。

“难道这条路是姑娘所开?”男人眸光一闪,眼波流露着某种沉静和智慧。

之灵顿时傻住,“公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只是要借过下山而已。”

她天真坦率、有话直说的个可让站在她面前的祁麟看得一哂。

“姑娘,你还真是开不起玩笑,在下不过是逗逗你而已。你这么回应,倒让我无言以对。”

他往后撤开身,伸手一扬,“姑娘请。”他深邃的眼微微一挑,露出了抹令人迷醉的俊逸风采。

之灵睨了他一会儿,这才提起竹篮往前走,却听见他在她身后说道:“姑娘采的这几味药,好像全是解毒的药材,不过姑娘得小心,其中两味若调和在一块,那可是会致命的。”

“你是大夫?”之灵立刻追问。

由于这里是药岭,许多医者都会来此采撷一些罕见的药草,而他会在这儿出现,又对她蓝子里的药草这般了解,至少会医术吧。

只不过……瞧他这身装束,优雅又矜贵,倒像位富家少爷。虽然她蓝之灵不曾出过幽灵峡谷,却有不少人窜进谷内,所以她自认有识人的能力。

“在下不是,你瞧我像吗?”祁麟张开双臂,对她露出一弯飒爽笑意。

“那么你怎么会对这些药材这么了解呢?”之灵质疑道。

“医药只是我的兴趣而已。”他眯起眸专注地望着她。

“哦,原来是这样。”

之灵有些失望,正欲离开,可又瞧了瞧她篮子里的几味药,心忖:倘若她就这么将它带回,研究的时间起码得上月,师父也就要忍受那么久的疼痛,如果这位公子愿意帮忙……

“嗯……公子……”之灵犹豫了会儿,不知怎么开口。

“姑娘请说。”祁麟笑意渐浓。

“我是想问公子关于这些药草的解毒。实不相瞒,我师父……我师父她被人下了毒,现在全身长满了脓包,疼痛难抑,我实在看不下去……”

“被人下毒?”祁麟眸子轻转,试探道:“不知姑娘家住何方?”

“我没爹娘,就和我师父住在那峡谷内。”之灵毫无心机地回答。

他点点头,眯着眸问:“这座幽灵峡谷如此静谧,仿若世外桃源,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要伤害令师?”

“还不是为了磷”之灵立刻噤了声。

师父曾说过外头的人全都险狡狯,那他究竟是不是好人呢?

“那我明白了,不过关于医理只是我的兴趣,真要问人可就要问我的一位挚友。”祁麟开始施以引诱之计。

“谁?”

“他住在震雷国。”

“震雷?!那是哪儿?”之灵未出过谷,更不知这朝代已成了分裂局面,自然不曾听过震雷这个国号。

“在北边,我正要去那儿,如果姑娘愿意可与我同行。”

“跟你去?”她皱了下眉,“不行,我得回去跟我师父说一声,可就不知她同不同意了?”

之灵有些犹豫,若要她离开师父,师父必然是十成十的反对,甚至会臭骂毒打她一顿,可为了她的伤她不能不问问呀。

“这可不行,我现在就要返回震雷国,等不了你。”祁麟皱眉道。

“那怎么办?我……”之灵犹豫道:“我不能不告而别。”

“想想你师父的病情,我想她会体谅你的。不过……我也不好勉强你,一切看你了。”他只想放长线。

“嗯……好,那我写封书信回去,你等会儿。”之灵吹了声口哨,片刻后竟飞来一只白鸽。她拔起地上绿梗在自己的长裙上写了一些字,而后撕下系在它的脚上,“小飞,记得回去找师父,懂吗?”

“它是……”祁麟看着飞远的白鸽。

“它是我养的,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之灵柔柔一笑。

“好,姑娘随我来。”祁麟眯起眸,嘴畔微之一漾。

****

到了震雷国王外,祁麟便停下脚步,随即从身上抽出一把纸扇交给之灵,“这个你带着,方便你出入这地方。”

之灵看着眼前堂皇的建筑、气派的大门,这么壮观的地方还是她头一次见过,也因此她心底突然蹿上一丝迷惘,有个声音仿佛在问她:“你该进去吗?”

脑子里突然划过师父难耐喊疼的模样,于是她挥去顾虑,便跟着祁麟走进这扇高大非凡的门。

可一进里头,蓝之灵更是被那幢幢金碧辉煌的殿吸引了注意力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除了典雅气派之外,这里的样样东西都是如此的致,想想她与师父与师弟所住的地方连这里的一琉璃柱都比不上。

也就在她感叹的同时,忽然天上飞过一道黑影,吓住了她,“啊”

紧接着在她面前落定的竟是另一个男人!

他的皮肤较为黝黑,五官深邃,一双炯利的大眼直瞪着她,仿若充满了不满,不可讳言,这男人给了她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我说辙啊,这就是你欢迎客人的方式吗?”祁麟搓搓鼻翼,笑看他一脸沉黑。

傅烈辙的黑发披散至肩随风飘荡着,澄黑的瞳仁肆无忌惮地瞅着蓝之灵的娇容,沉寂的眼神、酷傲的气质更是造就他一身不羁的风采。

“她是谁?”傅烈辙面无表情冷着嗓问。

“她?这得问你,我不过听你的吩咐,将人带回来而已。”祁麟耸耸肩,不要命地说。

“我要你带人吗?东西呢?”傅烈辙忍不住对他一吼,那如同魔鬼般低沉的嗓音突地飘进之灵耳里,使她心中产生了几许忐忑。

她抚着望着他,长那么大都还从没见过像他如此狂傲的男人!

“呃……这个……”

“你给我站住!”傅烈辙霍然喊住正打算溜走的祁麟,眯起眼道:“我要的是东西不是人,把她带走。”

蓝之灵惊慌地转首看向祁麟,“你不是说这里有大夫可以帮我忙,替我师父治病吗?”

“我没骗你,不过这个人愿不愿意你就得问他了。”祁麟意有所指地看着满脸铁青的傅烈辙,立即趁空档走人。

“喂公子你去哪?”见他就这么走了,蓝之灵心急得不得了!

看着祁麟渐行渐远,蓝之灵这才发现身后的另一个男人已慢慢走近她。

她猛地回过身,望着傅烈辙,“我……我是远从幽灵峡谷来的,听刚才那位公子说你有一手好医术,所以特地来请你帮个忙。”她缓缓道来,声音飘浮无措。

“医术?!”傅烈辙眯起眸子,轻狂冷笑,“我从不知道我还会医术,你搞错人了。”

“是吗?那刚刚那位公子明明指着”

“他的话不可信,把东西留下,你就可以走了。”他双臂环,口气没得缓和。

“东西……什么东西?”之灵可是一头雾水了。

“祁麟没告诉你?”他的眉轻皱,夺目闪烁的黑瞳一沉,整个人倏然呈现出一股沉重杀气。之灵看得心口一慑,迭退了几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而你究竟是不是位大夫?”她提防地看着他,因为紧张而生涩地吞了一口唾沫。

“我傅烈辙活着不是专门回答女人问题的。”他剑眉一挑,声音全无感情。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是这种态度?我也不想来你这儿,也不想问你话,是刚才那位……那位祁公子告诉我你会医术可以帮忙我,我才来的啊。”面对他的挑衅,之灵忍不住冲口而出。

“哦,祁麟会这么跟你说吗?我不信。”傅烈辙闭上眼,再度张开,眼底已出现一丝寒芒。

“信不信由你,我是真的听他这么说才来的,如果……如果这里没什么大夫,那我走好了。”

之灵才转身,却突闻身后一阵风起,刹那间他已站在她面前!

“就算你会武功,你也别这样吓人!”之灵抚在口,瞪着一脸佞色的他。

“听说你师父玉婆武功造诣深厚,可你怎么像是手无缚**之力一样?”他疑惑地开口。

之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是玉婆?”

她师父玉婆或许在幽灵峡谷一带无人不知,可是这里离那儿那么远,这个人又像是成天关在这种豪华房子里的,怎么也知道她师父呢?

傅烈辙勾起嘴角,脸色阒沉,“对你,我了若指掌。”

蓝之灵张大眸子,浑身忽地发抖得厉害。

“过来。”他神情倨傲地看着她。

之灵口一窒,摇着头,“让我走。”

“我说过来!”他的表情是完全没得反驳。

蓝之灵深吸了口气,睨了他半晌,“你要做什么?”

“别让我再说第三次。”他的声音轻缓,可是那强烈的命令却足以让蓝之灵汗流浃背。

她心底明白,在这时候她绝对不能得罪他,否则他一掌砍向她,她要走的日子可能就遥遥无期了。

惊心动魄地朝前跨进一步,才刚到他面前,她的胳臂便猛地被他逮住,往上一提水袖一落,却露出她的匀白上肢!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她拼命挣扎,觉得这男人不但怪异诡谲,还如此无礼。

“你给我闭嘴!”

说话的同时,傅烈辙已伸手至腰间拿出一只白玉瓷瓶,以嘴衔开塞子,从中掏出一滴油,涂抹在她手臂上那道长达寸余的伤处,一股沁凉舒服的感觉从伤处传至之灵心田……

“割伤你手臂的是种含剧毒的叶梗,不及时在三天内上药,你会慢慢气虚而亡。”他瞪着她道。

她再一次张大杏眸对住他的脸,此刻她的眼底除了写满了恐慌外还带着几许诧异!

这人当真是大夫吗?否则他怎么只看着她,就知道她肘上有着伤口呢?

如果他是大夫,有这样的医术就太惊人了!

这时傅烈辙收回了手,对外头喊道:“来人”

这时一位下人匆匆赶至,低首问道:“王,有何吩咐。”

“把她带到梅园看好,不准她跨出一步。”

“是。”

仆人走向蓝之灵,“请。”

“你怎么可以限制我的行动,我要回去”即便他为她上了药但也不能以此禁锢她。

“如果你要救你师父的命,就别顶撞我”他蓦然回首,狂野的黑色眼瞳里闪出腾腾杀气。

之灵看得心口倏紧,只好道:“如果……如果你真愿意救我师父,那我就留下。”说着她便跟着仆人离开。

傅烈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子却愈眯愈紧,此时天空几道乌云飘过,反出他眼底寒芒的锐利。

该死,他刚刚从哪儿来的恻隐之心?居然会想救她一命!

罢,反正她还有利用的价值,等东西一到手,她的一切已与他无干。

第2章

“祁麟,你打算去哪儿?”

傅烈辙此刻倚在门边,看着正在屋里忙着打点行李的白面书生。

他猛回头,笑看傅烈辙,“你不是指派我到西边去?如你意,我正在打包行李。”

“我有话问你。”傅烈辙转而凝视他的眼。

“你问啊。”

祁麟怎会不知道他是为兴师问罪而来,还好,对他这种火爆脾气他自有办法应付,不怕这个暴君会扒了他的皮。

“我要你带东西回来,你居然给我带个人,是何居心?”他眯起眸子,冷睇着祁麟那张恣意哂笑的脸。

“要东西跟要人不都一样,带个人回来还可以替你解解闷,不是挺好。”

祁麟转身笑说:“再说这后这么多女人,你哪个看得上眼啊,换个新鲜的不也刺激。”

“你找我麻烦?!”傅烈辙凝起眉,目光犀利地睥睨着祁麟。

“天地良心,我这可是帮你呀。”祁麟扬扬眉,对于傅烈辙此刻散逸的狂妄气息,只能以笑应对。

“帮我?”

“磷火弹这玩意儿不是说拿就拿得到手,玉婆那老太婆个诡怪又不正常,听说蓝之灵虽然是她的徒儿,可是经常拿拳头对付她,想拿这女孩要挟玉婆本……做梦!”他拎起包袱睇着傅烈辙那张发黑的脸。

“那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嗯……应该说闲着无聊,寻你开心吧?”他嬉皮笑脸的,在傅烈辙一记飞腿踢上门面之际已闪身躲远。

“你别走”傅烈辙拔高嗓门喊住他。

“喂,阿辙啊,别在我面前摆官架子嘛,吓死我对你可没好处的。”祁麟停下脚步,回头对视着傅烈辙凝聚冷光的眼。

久久,他仍不语,祁麟只好哀叹了声,“行行行,别这样,我说就是。”

“那还不快说!”傅烈辙敛眉一吼。

“蓝之灵虽不得玉婆宠爱,不过算是跟了她最久的人了,磷火弹藏匿之所应该也惟有她知道。”祁麟的模样陡变得一本正经。

“就是因为她知道,你该问出下落。”傅烈辙冷冷地说。

“你以为问就有答案?”祁麟笑睨着他。

“要不就用刀。”

“是啊,死人就甭问了。”祁麟抿唇低笑。

“你!”

傅烈辙整个人陡变沉,鸷的气息已填满他的臆间。他明白这家伙摆明了要拿他的伶牙俐齿挑战他的耐力极限!

“别生气了,对姑娘家你可得拿出温柔、低语宠爱,如此想得到任何东西都可信手捻来。呵我得上路了,后会有期。”

“去你”

傅烈辙脏话还没呼出口,祁麟已拔身飞远,老远还不忘对他喊道:“记着……温柔……”

傅烈辙眯起眸,举起拳头……又放下,眼底狂烈的火焰更炽

****

蓝之灵被安排在一间华丽的房间内,她忍不住好奇地东、西碰碰,这里每一样东西都让她感到新鲜。

峡谷内的石屋里头除了石椅、石桌、石床,顶多铺上些干草外,什么都没。就连吃的东西都是采山上野果,或师父到深山狩猎捉回的猎物裹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摆饰!

玲珑翡翠灯、屏卦流苏帘,几案上那款光洁得吓人的白玉笔洗都是如此致,一切的一切都让之灵觉得自己像身在仙境,所看的、触碰的都不是人用的东西。

“蓝姑娘。”突然她身后冒出个声音,吓得她一跳。

“对不起,小言吓着您了?”女赶紧问道。

“不……是我自己恍了神。”之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自己刚刚那副张大嘴的模样一定够糗的。

“对了,姑娘饿了吧,奴婢端了些东西过来,您吃点吧。”小言将手上的餐盘搁在桌上。

闻到那罕见的香味,本来已忘了饥饿的之灵忍不住吞了口唾,“那是什么味道?”

“这是里的膳食。”小言笑了笑,而后掀开银制盘盖。

突然,那引人食欲大动的味道又扑进之灵鼻间,她受不了地快步走到案前,看着那一样样致又香味四溢的餐点。

“蓝姑娘如果喜欢,就趁热吃吧。”小言望着她。

之灵看着如此丰富的餐点,突然想起了师父,她老人家和师弟两个人在幽灵峡谷不知吃些什么?以往三餐可都是她准备的。

想着想着,她已禁不住泪涟涟……

“怎么了?”小言见她这样可愣住了。

“没……没什么。”之灵抬起泪眸对她笑了笑,笑容却难看得……

“那蓝姑娘您就慢慢用,小言退下了,有事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候着。”她微微曲膝。

蓝之灵也连忙站起,学着她的动作,“不客气。”

小言噗哧一笑,赶紧扶她站起,“姑娘,您不能对我施以如此大礼,小言不过是个奴婢。”

“哦。”蓝之灵回以一笑,眼看小言已走远,她才转向一桌子的美菜肴。其中一盘翠果子包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想其它的东西不是流质就是油腻得很,她本带不走,或许可以带这样东西回去给师父吃。

于是她眼珠子四处望了望,趁无人之际赶拿出布手绢将那盘翠果子包全数倒进去,可这下却不知该藏哪儿了?

也就在她怔茫之际,突然耳闻一道沉冷的声音从门口窜进,吓得她赶紧将东西藏到背后。

“你在干吗?身后藏着什么东西?”傅烈辙缓缓踱进屋子内,眉眼一扬,看着桌上几乎没动的餐点,惟独见到一只空盘。

“没……没什么……”她拼命往后退,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恍似秋风中的落叶那么脆弱。

“拿出来。”他眸光阒沉,森冷地凝注着她。

“不要……这是我的东西。”她故作大胆地回视他。

“你的东西?!”很难得的,傅烈辙因她这句话勾起了唇角。

“这桌上所有吃的全都是给我的,这是刚刚那位姑娘告诉我的,你……你没权利拿回去。”她抬起下巴,直吸着气,好抵抗他给她的压力。

蓝之灵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连笑也那么可怕冷,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看不进他眼里似的。

“就算我不拿,你也拿不走。”他轻狂冷笑。

“为什么?”

“因为你本走不了。”傅烈辙趋近她,望着她那双因为过分震惊而陡张的大眼。

“为什么不让我走?你不是要跟我一道回谷去救我师父吗?”她急急地问。

“我什么时候说了?”他抿唇一笑。

“啊?”瞠大眼,她结舌道:“你……你刚刚明明说若要救我师父我就得留下,现在我留下了,那你是不是”

“住口!”傅烈辙冷着脸,他从不知道有女人连说话都这么哕嗦的。

“呃”

“我们这儿没你要的大夫。”一句话就断了她的念头。

“那你”

“我不是。”他双手负背转身,背对着她。

“你不是?”蓝之灵眼里瞬间笼上绝望,“那……那我走好了。”

“我说过,你不能走。”像冰暴的嗓音突地砸向她。

“你!我是欠了你什么吗?求求你、拜托你让我走,这里既然没有我要找的大夫,我也不打算再留下了。”

蓝之灵试着跟这个可怕的男人说起大道理,从小到大她的话从来无人采信,她也不希冀这个男人会听,但她真的好怕回去晚了,会被师父抽打。

“只要你踩在我震雷国的土地上,你连人都是我的,懂吗?”

“那我现在离开这里好了。”她试着从傅烈辙的身侧钻出去。

可惜,她才跨前两步,傅烈辙已拽住她的手臂,往自己身上用力一扯,娇柔的蓝之灵禁不住他如此蛮横的对待,虚弱的身子便这么重重地摔进他怀里。

“啊”尖嚷的嗓音未歇,傅烈辙覆在她腰间的手便猛然一紧,将她牢牢地锁在他怀中。

“放开我,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求求你放开我。”

“要我放开你也成,除非你不要找大夫了。”他眯起眸子,扯开一抹厉笑。

“你说什么?真有大夫?”被困在他怀里的蓝之灵动也不能动,只能眨着一双大眼盯着他瞧。

她不禁开始犹豫,到底该不该信他?

倘若他们震雷国真有可以为师父解毒的大夫,而她激怒眼前这个怪人,岂不是反而害了师父吗?

这男人的眼瞳特别阒黑,之灵能够敏锐地感受到他眉间所聚拢的怒气,一张脸寒似冰块,可又动不动就火爆激人,像他这样极端两极化的个,还真是令她手足无措。

“怎么样?肯不肯乖乖待下?救你师父这可是惟一的一条路啊。”一抹俊魅冷酷的笑容跃上傅烈辙的嘴角。就这一笑,可又让之灵寒毛尽竖,浑身抖颤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留下了。”她低着头,这下连偷觑他的勇气都没了,只觉得他紧握住她腰间的手隐隐束紧,浑身的热力烘得她脸颊发烫,脑子更像一团浆糊,朦胧不清。

“你别这样子,放开我。”之灵从没和男人这么亲密贴近过,于是不自在地扭动了起来。

“才说过连你都是我的,怎么这会儿全忘了?”他笑睨着她这副蠢样。

之灵怯怯地抬眸,便看见他一头狂乱的黑发散在额前两鬓,眼底的深沉冷窒又更添几分,心情就更紧紧了。

“我这么碰你你很不爽了?”他微漾嘴角。

“求你别这样,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从,只要你放开我。”之灵脸红耳羞的,更有一股羞涩的泪垂在眼角,要掉却不敢掉落。

“没人敢拂逆我,懂吗?”他猛力钳住她的下颌,眯起眼对着她脸上的震愕,目光徐徐往下,探寻她那虽娇小,却凹凸有致的身段,双手更是随着他的视线一同游移……

之灵被他那肆无忌惮的目光给震慑住,艰困地吞了下唾,这才喃喃地说出声:“你……你说你是这里的君主,就应该要有一国之君的风范,请你尊重我!”

傅烈辙仰头狂笑,这才从眼缝中凝睇着她那副倔脸,“既然知道我是一国之君,还敢跟我讲道理?告诉你,我傅烈辙这辈子最恨女人在我面前论道谈理。”

他捏住她下颌的手猛力一掐,差点捏碎了她的颚骨,蓝之灵疼得柳眉紧拢,肺部仿似充满了压力,就快喘不过气来!

“算了,不过碰碰你,就吓成这样,没用!”

傅烈辙用力推开她,蓝之灵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一个不平衡背脊撞上了桌角疼得她掉下了泪。

睨了她一眼,傅烈辙便毫不逗留地离开这里。至此,她终于忍不住疼,徐徐蹲下,趴俯在地上,一手抚着被撞疼的腰骨,泪水已控制不住地滑落。

好痛……真的好痛……她在心里呐喊,却不敢哭出声,无意中瞧见那散落一地的翠果子包,她又想起了深居幽谷的师父,她真不想被困在这里啊。

挣扎着想站起,刹那间之灵的双目却猛然圆瞠,错愕地看着自己的两条腿,“不能动了……怎么会这样?我的腿怎么不能动了?”

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双手直拍着她那没有感觉的腿,尖嚷着:“救我……救我……谁来救我?”

可偏偏她喊哑了嗓依然无人响应,心急之下,她只好靠着纤弱的双臂向前匍匐爬行,直到屋外,却见不着半个人影。

她想走……真的想走……却恨自己动弹不得!

仰望天上刺眼的阳光,蒸发她眼里的泪,晕化成一团红芒,突地眼前一暗,她昏厥了过去。

****

迷迷糊糊中蓝之灵仿佛听见一个清雅的女声在她耳畔说着

“瞧你,真是鲁莽,一个美美的姑娘竟然把她伤成这样。”

“美?!”傅烈辙撇撇嘴,笑得极其不屑,“我说宓儿,你当我没见过美人吗?眼前就一个风姿卓越,宛似嫦娥下凡的大美女站在我面前,那个女人……哼,丑小鸭!”

蓝之灵虽是意识混沌,可当听到傅烈辙的声音,仿似被人给当头喝,突地震醒,接下来他的话语也浅浅缓缓地流人她耳里,引发她一阵心痛。

她知道自己并不漂亮,充其量只能算是五官端正,可这男人也不必这么说她。

“哼,我看你是品味太多货色,把胃口给养刁了。”名唤宓儿的女人斜睨了他一眼。

“哈……你这丫头,难道一点儿都不吃味?”傅烈辙伸出手挑了下她的下巴,两人关系状似暧昧。

之灵从微睁的眼里看见那位美貌少女一手搭着他的肩,小脑袋倚在他肩上,“我何苦吃味啊,因为我知道你爱来爱去,最爱的还是我啊。”

“哼,还真有你的。”他勾住她的纤腰,笑得恣意豁达。

之灵像是看傻了一般,她居然不知道这男人竟也会有笑得如此畅意的时候!

“知你莫若我,不是吗?”宓儿对他眨眨眼。

“不闹了,说真的,那女人到底是怎么了?”傅烈辙目光陡地转向蓝之灵,她连忙闭上眼,不想让他知道自个儿已醒了。

“她啊,这双腿……可是被你害得废了一半,如果她忍不住疼,可能就得残一辈子了。”宓儿睨着之灵,无所谓地说。

“我害的?!”他倏然眯起眸子。

“难道导致她背脊受伤的不是你?”宓儿掩嘴低笑。

“是我又如何?是她自找的。”傅烈辙笑得冷酷,可手心却不自主地握紧……

“你就是这样,从不懂怜香惜玉,真不知道你后的那些女人究竟爱上你哪一点?”宓儿跳下他的大腿,对他回眸一笑。

傅烈辙变了脸,“我可不要任何人的爱!”

“哦,那我的爱你要不要?”宓儿的俏脸儿逼近他,却被他拧住小鼻尖,“哟,会痛耶。”

“你这丫头真哕嗦,下去!”他冷着声施令。

“喂,阿辙,是你叫我来医她,现在就过河拆桥吗?小心我不甩你也不医她,让她半身麻痹一辈子,更让你抱憾终生。”宓儿笑睇着傅烈辙那张过分心机、又过分深沉的脸孔。

“不准喊我名讳。”他英挺的脸庞冷然含威。

“哼。”宓儿噘起小嘴儿,“我喜欢喊你阿辙。”

“我告诉你,你不救拉倒,我也不稀罕,现在你就给我出去!”傅烈辙用力指着门外,咆哮的声音仿似来自地狱幽谷。

“好,那你别来求我哦。”奇怪的是宓儿不但不害怕反而对他挤眉弄眼的,“她没有我是治不好的,除非你……”

“住口!”

“哼,不说就不说,这么一来你非得让我吃得死死的。”俏皮地丢下这句话,她便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待宓儿一走,傅烈辙便沉声道:“你还要装睡多久?”

蓝之灵闻声,心头一撞,这才徐徐张开眸子,“你怎么知道我已经醒了?”

“你以为凭你那点儿伎俩就能骗得了我吗?”他站起,改坐在她身侧,模样流于霸气。

“我没……”他的过分逼近让她不自在极了,才急急抬起上半身,这才发现她的两只腿仍是没有知觉!

难道她真如刚才那位姑娘所言,已经半身麻痹无感了?

“你真不能动?”傅烈辙眉头一皱,原以为这是宓儿故意骗他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我不能这样啊。”她急急地想下床,却差点儿翻落床下。

“别动了!”他一把握住她的腰,目光如炽火般凝住她的泪眼。

“我……我不要成为废人,我要走路!”她哭了,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声嚎啕。

既已丧失行动的能力,这天下事也没有她好怕的了,她现在惟一想到的只有死……

“你闹够了没?”傅烈辙大声一喝,平板的表情上却隐隐泛滥着炽红火苗。倘若他不需要由她取得磷火弹,他才不管她死不死,她高兴死几次都无所谓。

“我……”她抬起一张清秀的容颜,上头的泪珠儿却出其不意地刺了下傅烈辙的心坎!

他不是没见过人哭,后那些女人哪个不会拿眼泪当武器好博得他一夜的宠幸,可他只会觉得她们造作矫情,可她……竟会让他心底产生一点点动容!

猛甩头,他又道:“没人说你的腿医不好,你哭个什么劲儿?”

乍闻他这句话,蓝之灵霍然止住了泪,怔愕地望着他,“是吗?我的腿还有救?”

他凝起唇,笑得诡异,“难道你忘了,我们这儿有你要的大夫,他就能医治你。”

“是刚才那位姑娘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他勾起唇角一笑。

“那求求你,希望你能替我转达我的请求?”蓝之灵一激动,双手便抓住他的衣袖,也由于她下身无法施力,以至整个人暧昧地趴在他大腿上。

傅烈辙眯起眸,冷冷地睇视她这副“姿态”,“姑娘,为达目的,你是想献身给本王吗?”

“我!”蓝之灵这才发觉自己的动作与他太过……亲昵,想抬起身子,却力不从心。

“你现在就像一株攀附着树的葛萝,愈挣扎可是会愈缠愈紧。”他攫住她的身子,低声呢喃,那模样就像是只沉可怕的老虎,正在试探着他爪下猎物的反应,考虑着该从哪儿下手才好。

“呃你是想……”她紧张地问。

“我什么也不想,只想看看你的伤。”说着,傅烈辙的健腕便一个轻转,蓝之灵就整个人被抛回床榻o

“啊……”她惨叫了声。

接着傅烈辙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迅速掀起她的裙裾,抓起她一只脚踝开始往上索……

她张大眼,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本就对抗不了他,何况现在下半身已动弹不得!

“别这副模样,贞节这玩意儿真这么重要吗?”他嗤冷一笑,当他的手指来到她的后臀,之灵的呼吸猛然窒住,泪水已汩汩淌下。

“不要……”

可他不听她哀凄的呼唤,独断且霸气地掀起她的亵衣,继续往上

可接下来傅烈辙却将手掌按在她背部龙骨,又缓缓往下探,一直到尾骨处这才撒手。

他的目光倏变沉地望着她的微弯的背脊……糟,他那一推可真是伤了她!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般弱不禁风,十来年被玉婆恶踢毒打似乎没养壮她!

想他傅烈辙从不打女人,可这回竟然会因为一个失误而……

该死的女人!

“让我转过去好不好?”她哭着恳求道。

“你要转过来?”傅烈辙眉宇带笑,睇着她此刻的狼狈样。

“对。”她这样子觉得好不自在,看不见他的脸,只能任他宰割。

“好,那就听你的。”

傅烈辙眸底泛过一抹促狭,慢慢伸出手探进她腰下,捧住她的腹部,却不及时转过她的身子,只是诡祟地做出按摩的动作……

“啊呀……”她身子一绷。

傅烈辙动作一顿,在看见她浑身抖颤的同时心底竟会微微抽紧!

不,这不是他!他一向是该绝情的绝对不会给对方留下一丝温存

“你……你简直是个禽兽!”敛去对他打从心底的骇意,她痛心地骂出口。

“我是禽兽?”

傅烈辙铁青着脸,鲁地将她抓到身前,低头逼视她那张含泪的眼,“没人敢这么说我,你是第一个。”

“我……”她虽害怕,可不想屈服。

“收回这句话。”他再将她拉近寸余,狠戾的眼从她的脸往下浏览她可怜又狼狈的全身她咬着唇,拼命摇头。

“好,好个女人!”他霍然低首,大口含住她粉嫩的唇,狂肆孟浪地吸吮、啮啃,激狂地咬破了她的唇角,直到让他尝到一丝腥甜。

“去!”他用力推开她,黑着脸,“既是禽兽就不会怜香惜玉,以后说话得动动脑。”

猛一挥袖,他便忿然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不久,小言依令前来,却看见蓝之灵的这副模样,当下吃了一惊!

可动弹不得的之灵只好忍着泪别开脸,低声请求道:“小言,对不起,能不能帮我穿戴好衣物?”

“好,我马上来。”

小言对这一切已是心知肚明,因此心存怜悯地快动作为之灵穿好衣物。

3-4

第3章

“那个丫头采个药到底采去哪儿了?几天了还不回来?”玉婆在幽灵峡谷内咆哮,脸上的毒疮已愈肿愈大了。

“师父,师姐让小飞传来讯息,好像去震雷国为您求名医去了。”霍逸直为她说情,希望师姐回来后别又挨一顿揍了,否则打在她身,可是疼在他心。

“震雷国!那丫头跑到那地方做什么?”玉婆气得咬牙,“我就说她待不住这地方,算准时间就要逃。”

“不会的,师父”

“闭嘴!”玉婆喝住霍逸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喜欢你师姐对不对?”

“师父……”霍逸表情一阵窘涩。

“你还真没眼光,这天底下多少姑娘,为什么会看上她呢?虽然她有点儿容貌,可瘦不拉几,一点儿也没,这样的女人你也喜欢?”玉婆直数落着蓝之灵的不是。

“可这全是因为您不好好让她吃饭的缘故。”霍逸率地顶口。

“什么?”玉婆怒目一拧,“好,真好,你满心为了那个贱丫头顶撞我,你不要命了吗?不怕我将传授给你的功夫全废了?”

玉婆恶毒地眯起眸子,冷冷地望着霍逸。

“我……我不怕!”霍逸闭上眼,已有受死的准备。

他知道玉婆的个不定,做任何事都是习惯的反反复复,没人可料得准她心底在想什么,但为了师姐,他任何牺牲都可以承担。

“你”玉婆气得高举右手,对他猛力一击,可掌心就只差天灵盖分余便收了气,“算了,我就饶了你这次,如果你真舍不得她,就去将那贱丫头给我找回来。”

“但您得答应我,若我找回她,您不可以责怪她。”霍逸立即跪下,脑袋垂得低低的。

“你这小子,还是个死心眼呀。”玉婆冷嗤。

“师父,求您成全。”他重重地磕头。

“就看你的面子,我不和她计较,不过找到她立刻给我带她回来。她若不肯,我可是会找到她,给她好看!”玉婆龇牙咧嘴地说。

“是。”虽不满玉婆这种残暴的个,但霍逸也不敢违逆,至少她愿意让他去找师姐,已算是奇迹了。

“早去早回,可别让我久等了,倘若连你也逃,小心我将你们杀得一个不留!”玉婆张开血盆大口,笑得邪佞。

“徒儿不敢。”

当初若非见了之灵孤苦无依地任她虐待,他才不会答应拜她为师,无不是希望能尽一点力量帮之灵的忙,让她少受点儿罪。只是他是进了门,仍帮不了她,这一切看在他眼底实在是痛在他心里啊。

“那就快去吧,记得将那个该死的大夫也抓来……”

玉婆脸上的肿毒又发作了,只见她疼得直咬牙,那青筋陡然暴跳的情景看得霍逸冷汗直冒,只好转身赶紧溜了

****

宓儿摇臀摆尾地在中的花园内采着七里香,将小碎花装满罐,然后揣在怀里,兴高采烈地走回她的“宓苑”。

才将载满花香的瓶儿置在窗口案前,一转身她便被坐在床榻上的男人身影给吓了一跳!

“哎哟……我说辙,你这样一声不响的是会吓死人啦!”她边笑边撒娇地朝他走去,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搂住他的颈子媚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儿个来准有事。”

“别耍嘴皮子,算你聪明吧。”他用力推开她。

“喂,求人是这种态度吗?”宓儿差点儿摔下地,气得怒视他。

“我命你医好她。”傅烈辙不理会她的咋呼,冷着张脸直接了当切人正题。

“她?谁呀。”

宓儿纤纤玉指撩绕着鬓边发丝,既是风情万种,却也明知故问。

“你到底肯是不肯?”他已按捺不住火气了。

“你干吗这么生气?气坏身子可不好哦。”宓儿对他甜甜一笑,还不怕死地趋近他,甚至捧住他的,脑袋抵着她的说:“对她那么好,小心我真的会吃味哦?”

傅烈辙眯起利眸轻轻扯笑,“我想会让你发酸酿醋的不是我吧?”

“你怎么这么说,我说的是真的耶。”她对他皱皱鼻子。

“就当是真的,我会记得你的话。”他佞笑着,轻拧了下她的鼻尖,随即又转入正题,“她伤得不轻,得把握时机服药。”

“为什么是我?”她噘起嘴儿,偏着脑袋问。

“因为你说了除了你,没人治得好她。”

“问题是我师父是你耶!辙,可别当了君王就忘了自己那一手湛医术,人家可不依。”宓儿睨着他,眼底有太多了然。

“少废话,一句话,答不答应?”傅烈辙凛起脸色,那森的寒气已透过宓儿肌肤,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就会对人家来这招,算我怕了你行吗?”宓儿对他哼了声,突地窃笑道:“那女孩对你很重要了?”

“你知道我留下她的目的。”他挑高剑眉,对住她一笑,“既然你答应,就好好做事,别饶舌。懂吗?”

“是。”

宓儿趁他转身欲离开之际又对他吐吐舌头,却听见他又道:“小心我一口叼走,再吐啊。”

她赶紧捂住嘴,虽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对他降服,只好乖乖收拾医袋转往蓝之灵居住的“梅园”。

****

好痛!

但她仍强忍着剧疼继续往前走。

宓儿姑娘说了,只要她勤于走动,再配合药物服用,短期间内必能得到成效,所以她不能因为这点儿疼而放弃自己。

可她心底仍哽着一个问题,这位宓儿姑娘到底是谁?年纪轻轻就又那么好的医术,难道她真是她要找的人吗?

还有宓儿与傅烈辙两人……常在她面前表现出亲昵的动作,是否她是傅烈辙的爱妃之一呢?为何这情况看在她眼底会那么难受……难受到有时夜里想起,还会偷偷落泪?

这段日子他是常来探望她,可都是在宓儿在的时候,然后两人双双甜蜜离开。本来她无欲无求的心却在几次见了他,在他似有若无的撩勾后渐渐遗失了。

怎么会这样呢?她应该心里头放着的只有师父和师弟而已,真的不该再心有杂念了,否则她一颗心将永远被困在这儿。

一提起出去这两个字,之灵便强迫自己要忍痛练习,定要在短时间之内重新学习正常人的步伐。

而傅烈辙站在门际所看见的就是她如此卖力的情景。

明明早已是汗流浃背、脸色涨红,她仍是不放弃地一步一步艰困地走着,不可否认,她可说是他这辈子所见过的女人当中最为勇敢的。

她不但勇于面对自己此刻的惨状,更有勇气当着他的面骂他是禽兽,也因此她的存在吸引了他的注意,让他打从心底对她产生了兴趣。

蓝之灵奋力地绕了圆几一圈,正打算继续走时,看见的便是傅烈辙倚门而望的潇洒样。

“是你!”她愣了下,停下了步伐。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他低沉的嗓音缓缓扬起,扬眉笑看着她。

“我……我还以为是宓儿姑娘。”她看着他的眼,很认真地又问:“我想知道,你说的通医理的大夫是不是就是宓儿姑娘,如果是的话能不能麻烦你替我说一声,请她帮我个忙。”

“救你已是险事一桩,她不会再涉及其它险事了。”傅烈辙双臂环,冷酷地瞅着她,“你别太紧张,既然我说过会帮你,就不会食言,而你也必须听话些,懂我的意思吗?”

“可你究竟要我怎么样?我已被你弄成这样子了,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走路,难道你就不能成全我?”

“我是想成全你,可惜你这双腿不知哪时才会好。”

“这跟我的腿没关系的,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可以和你还有宓儿姑娘一块回幽灵峡谷。”

“幽灵峡谷崎岖难行,你要我怎么跟你回去,抱着你?还是背着你呢?”傅烈辙一双邪魅又堕荡的勾魂眸直凝在她脸上。

“那你的意思是非得等我好了才肯帮我了?‘’之灵泄气地说。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你能不能请宓儿姑娘再来一趟,我想告诉她我师父的状况,更想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法子医好我师父。”

“你要见她?”傅烈辙揉揉鼻子,笑得很得意,“她除了去找我之外,不会再来管你了。”

“为什么?”之灵不解地问。

“她救人只救急,你既然已经渡过险境,她便不会再来看你了,未来的路可得靠你自己。”他薄薄唇角微微扬起,一头不羁的长发恣意留散开来,强调出他狂野深邃的轮廓。

之灵是该气他,想自己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是他造的祸端,可是他现在却像没事一般,把所有的后果全推给她去承担。

莫非这就是一国之君该有的风度吗?

“好,我一定会加油努力,赶紧让自己的双腿完全恢复知觉,然后和宓儿姑娘去见我师父。”

说着,她又开始她原本的练习步骤,每一步都咬紧牙关硬撑,虽然她已是体虚力乏,但是仍不愿服输。

傅烈辙靠在墙边,幽光更炽的魔瞳直注视着她这副不要命的练走模样,可当他看见她满脸的汗水时,脸上原有毫不在乎的笑容突地一僵,变得火爆。

他快步走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练了!”

可就这一触,他正好按上她腕处脉博,这才发现原来她……

“你别阻止我,我一定要赶紧练好自己的双腿,否则太晚回去,我师父又要骂人了。”

即便请不到名医,她也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师父和师弟的三餐还需要她打理,屋里一些锁碎的事情她全权负责,她不能搁在那儿不管啊。

“我真不明白,像你那种师父你还理会她干吗?”他气得咒骂。

玉婆的刁钻情可是无人不知,对于蓝之灵的恶劣手段他也是明白,可他就是不懂怎么会有人会对这样的师父如此的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呢?

更可恶的是,就刚刚这一诊,他才明白她居然对自己的徒儿下这种毒手!

“你走开,不要防碍我练习。”他那毫不客气也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让之灵感到不自在极了,难道他不知道他那对炯亮犀利的眼神会让她的心乱了节拍?

他缓缓地弯起嘴角,再一次勾起抹狂放慑魂的笑容,然而眼眸上却翳了一层冰冽寒漠,“你觉得依目前这种情况是你该听我的还是我要听你的?”

“我……”

之灵蓦然张大眸,许多泪水不甘示弱地涌出,徐徐漾遍了她的双腮。

望着她脸上的固执和眼中的泪水交错而成的反应,一股陌生的情绪居然在他心底蔓延……

“我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男人,激怒我的女人通常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监禁一生,这是你要的结果吗?”

他一双深沉的眸子直对住她的,带给她一股不寒而栗的冷然。

看着她抖颤的模样,傅烈辙脑海里突然蹿起‘磷火弹’,格的双眉也顺势拧了下,他不得不告诉自己为了震雷国,为了成就霸业、一统天下,他必须先哄哄她,更必须压抑自己的脾气。

他向来是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于是他强迫自己放下身段,扬起炭抹似的眉,扯了一记致命的笑容,“你别固执,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到时候只要我一句话,宓儿定会跟你去幽灵峡谷。”

“那你不能再骗我了?”蓝之灵紧张的表情这才软化了下来。

“我哪时骗过你,是你太心急罢了。这双腿可以慢慢练,否则让背脊再次受了伤,那可是会得不偿失。”他不得不出言威胁恫吓,否则他相信这女人定会没日没夜地练习。

“真的吗?好,那我就休息一下好了。”

她正打算折返椅上坐着,没想到傅烈辙却指着床畔,“过来坐。”

“这……”她愣了下。

“在我面前你还矜持什么。”他咧嘴一笑,一个快动作便将她拽进怀里,对视她那双惊愕的眸子。

之灵心仿似顿时停止了跳动,被他触的地方像被闪电击中一般窜流全身,让她猝不及防!

“你……你要做什么?”她的嗓音不自觉地发着抖。

“不过是抱抱你,你既已住在里,旁人绘声绘色的传闻你应该听得见才是吧?”傅烈辙拧起嘴角。

“说什么?”这阵子她受了伤哪儿也不能去,什么样的传闻她也没听说啊。

“那么我告诉你,大伙都传闻你是我的新宠。”傅烈辙在她耳畔嗤笑,唇角扬起了一道邪恶的弧度。

“新宠?”她大嚷,“胡说,才不是!”

“是不是这本来就是旁人所臆测,我也不会去澄清,毕竟我是不曾收留过与我无关的女人。”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住外头。”她急急地说。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救你师父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弧度。

“可我……”之灵眼底产生了雾气,雾气凝聚成泪,缓缓坠落。

“做我的女人当真这么差吗?”他抬起她的下颌,那冷冽的寒芒如利刀般投在她脸上。

“我……我是那么平凡,你已经有宓儿姑娘了,她是那么美,我不相信你还会喜欢我……”她避开脸仓皇地说。

“这跟喜欢和不喜欢没什么关系,要一个女人不见得要爱她,你懂吗?”傅烈辙眯起眸子,以唇欺近她的唇畔,舔舐她的唇角,“像现在我能这么对你,可我不见得爱你。”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仆役的敲击声,顿住了傅烈辙的动作。

“还真扫兴!”

他拔声喊道:“进来。”

贺强一进门,便对他恭恭敬敬地说道:“骆将军传讯来,福霸天已擒拿到手,想问王该如何处置?”

“这还用问,当然是砍下他的脑袋,悬于城门口示众三天,让那些居心不良者引为警惕。”他寒着声道。

“是。”贺强正欲离开,突闻一阵呕吐声

他定住脚步,转身看着坐在大王身侧一脸惨白的姑娘。

傅烈辙蹙眉看着蓝之灵那张痛苦的表情,对贺强道:“没你的事,你先下去。”

“对了。王,还有件事。”贺强又问。

“快说。”

“福霸天的家眷如何处置?”

“年轻的让她们留下当军妓,老的赶她们离开,省下粮食。”可见傅烈辙连腾出个牢房收留她们都不屑了。

“属下知道,这就去办。”

蓝之灵却出其不意地喊住了他,“等等……”

接着她便转向傅烈辙,抓住他的强硬的铁腕,恳求道:“别这么做,求你。”

“为什么?”他冷眼笑睇。

“贞是女人的一切,求你别让她们去做军妓,那是很不人道的。”她眨巴着杏眸,含雾秋波般地望着他。

贺强瞠着眼,直觉这女人八成不要命了,竟然敢这么跟王说话!

“人道……哼!贺强,照我的吩咐,下去。”傅烈辙火爆的眉一扬,没好气地说。

“是。”眼看傅烈辙就要大发雷霆,贺强于是非常识实务地退下。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她怒视着他。

“这就叫残忍吗?”他冷着嗓说:“敢违背反抗我,就格杀勿论。”

“如果我求你呢?别让那些无辜女子身受凌虐之苦,供那些老者一些饭吃,我可以省着点吃,分给她们。像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可你却派人送了满桌子的菜,我本吃不下去啊!”

蓝之灵没看见他眼底逐渐泛滥的笑意,还极为认真地说道。

“你还真是妇人之仁啊。”他谑笑着,倏然捧起她的娇颜贴向他的唇,深深地吻住她,那狂炽的热焰直烧灼到她的喉间,令她吞咽困难、心跳加速。

他徐徐抬起脸,“记住,你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傅烈辙突地扯笑,这才缓缓踱出屋外。

蓝之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容给震慑住,顿时尴尬与难堪的感觉同时涌上心头,令她深感无措。

****

“王,外面有人来找?您见吗?”门守卫在门外候旨。

“谁?”傅烈辙端起茶水浅啜了口。

“他叫霍逸,是来找蓝姑娘的。”守卫又道。

“霍逸?!”傅烈辙眯起利眸,笑了笑,“玉婆按捺不住,派人找来了。好,让他进来。”

不久,霍逸便被带进中,当他一面对傅烈辙,立刻被他脸上那道怵目的笑痕给震了心。

原来……原来他就是传闻中的震雷国君主,模样邪恶、行事作风狠戾无情,他真不明白师姐怎么会跑来这种地方求医?

“你就是霍逸?”傅烈辙往后一仰,目光如炬地望着他。

“没错,我来这里是为了我师姐,请您让我与)她见上一面,可以吗?”霍逸礼貌地说。

“你找她只是为了见一面?”傅烈辙抿唇问道。

“我还要带她回去。”霍逸又道。

“这可不行……”他故弄玄虚地拉长尾音。

“不行?为什么?”霍逸这下子可心急了。

“因为她身受重伤,行动受限,所以暂时不能离开。”傅烈辙铁着嗓说着温和的话语,倒是让霍逸听得毛骨悚然!

“什么?她怎么了?我现在就要见她一面。”就算对他有些害怕、顾虑,可霍逸只要一想起蓝之灵的温柔和善良,以及对她的丝丝心动,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见她一面,看一看她的近况。

“不可能,你现在就给我滚出震雷国。”傅烈辙脸孔便倏然拉了下来。

“不,我一定要见她,否则我担心师父会杀来这儿。”霍逸紧张地说。

“玉婆当真这么可怕吗?”傅烈辙不以无意地撇撇嘴。

“是师父命我来找她回去,若是找不到人,或是师姐不肯回去,她就要杀了师姐!”他激动不已,傅烈辙不是瞎子,自然能从他的表情中瞧见他对那丫头的痴迷。

想和他傅烈辙抢女人,他还嫌太嫩。

“在我的地盘上她动不了她。”傅烈辙伸手一弹指,“来人,快把他给赶出去——”

“喂,我说辙,你这火爆子可是会坏了大计划。”不知什么时候祁麟又出现在厅门外。

“怎么又是你?”傅烈辙扬眉轻啐。

“咦,你不欢迎我吗?”祁麟仍是笑得春风似的。

“你不是去帮莫樊了?怎么又回来了?”傅烈辙真不明白这小子成天在忙什么。

“我本来是要去,可被他半途给轰了回来,只好重新投靠你了。”祁麟状似无辜地耸耸肩。

“我看这不过是你的借口,平日无事就会闲嗑牙,自诩是本王的军师却老是无所事事,你不闷吗?”遇上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傅烈辙还真是没辄。

“我哪里无所事事来着,及时回来不就是要告诉你这个人你赶不得。”祁麟举起扇柄指向霍逸。

“为什么?”傅烈辙眸子一紧。

“因为……”祁麟转向挟持着霍逸的士兵道“放开他,带他去见蓝姑娘。”

“你!”傅烈辙陡地站起。

“去去去,你还傻傻站在那儿干吗?快带他下去呀。”祁麟直对着士兵挤眉弄眼的,“这火爆大王有我应付,快下去。”

“是,祁公子。”

士兵一下去,傅烈辙立即拿祁麟开刀,“你这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对你非常有益的保命良药。”

他笑笑道:“别忘了你的目的可是要蓝之灵替你窃取磷火弹,除了博得她的信任,更要骗取她的爱,这点你该懂吧?否则凭她对玉婆至死不渝的忠心……这事可不简单。”

傅烈辙闻言,微勾嘴角,“你的意思?”

“嗯——你是聪明人。”祁麟偷觑了他一眼,笑意里暗藏玄机。

他知道能洞悉他话中玄机者,惟有傅烈辙。

傅烈辙只是微拢双眉,“罢,就照你的意思吧。”

第4章

“霍逸,你怎么来了?”

正撑着拐杖在外头练走的蓝之灵乍见霍逸时,心底的激动还真是无法言喻。

“我们接到小飞带来的讯息,又见你久没回来,所以师父才派我来找你的。”霍逸趋上前,却看见她现在这副行动不便的样子,“师姐,你的腿……”

“我……”蓝之灵低下头,带着股悲伤,“我是不小心受了伤,才导致如此。”

“真的只是不小心?”霍逸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说谎,“师姐,是不是这里的人害你的?”

“不是,你别乱说话。”蓝之灵赶紧捂住他的嘴。

他可是师父最心爱的徒儿,她可以出事,但他不能有事呀!

“为什么不能说话,我猜定是刚刚那个活像恶魔又一脸邪样的震雷国大王伤了你,你说是不是?”他咄口出逼视她。

“别说了,霍逸,你快走吧。”蓝之灵用力推着他。

“要走我们一块儿走。”他坚持。

“不,我还得留下,师父的伤毒不能不救,虽然她可以用内力压抑,但我知道每次一发作师父就痛不欲生,我不能眼睁睁这么看下去。”她淌下了泪,对着霍逸一脸的关怀哭诉着,“我得等腿伤好了才能走啊。”

“那我留下帮你。”

“不要……你回去照顾师父。”她坚持。

“可我怎么走,外面有人守着我,我本失去了自由。”霍逸只要能和她在一块儿,能走与否倒不强求。

“这……这该怎么办?”就在蓝之灵一筹莫展之际,突地想起了祁麟。

还记得初人震雷国王时,他曾交给她一把扇子,还说那是可以让她自由来去的!

想到这儿,她便赶紧支撑着拐杖一步步走回房间,在一阵翻找之后,她终于瞧见那把被她随意搁置的扇子。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她将它揣在心窝,转身交给霍逸,“拿着它快走,门外的侍卫就不敢阻拦你了。”

“可……”霍逸真不想走。

“别犹豫了,趁傅烈辙还没来,你快点……”她猛推着他。

“傅烈辙是谁?”他不明白蓝之灵为何那么怕这个人。

“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像极了恶魔的男人。”蓝之灵推不动他,却因为自己一个不平稳而倒进霍逸怀里!

“啊……”

“师姐,你没事吧?”霍逸顺手抱住她。

可才刚扶起蓝之灵,他便听见一声冷到地狱里的嗓音从他背后飘来

“放开她!”傅烈辙暴烈地喊道。

霍逸吓了一跳,倏地转过身。

“来人,将他带进牢里。”傅烈辙一双利眸直凝在蓝之灵身上,被赶的人却是霍逸。

“不,我们手上有扇子,你不能这么做。”蓝之灵抓起扇子在他面前挥了挥。

“哦你有扇子是不是?”傅烈辙带笑走近她,从她手中拿过它,“这该死的祁麟似乎忘了告诉你,这把扇子对谁都可命令,惟独对我形同废物。”

说着,他竟用力一扔,刚好落到不远处的祁麟手上,就见他对之灵耸耸肩,露出一脸爱莫能助的模样。

“祁麟,别在那挤眉弄眼的,执行你的工作去。”傅烈辙突然对他大叫。

“就你和他两人,这师姐师弟的捞什子玩意儿可能只是在人前的称呼吧?”他猛一回首逼视她。

“你自己无耻,可别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蓝之灵听不惯他话语里的污蔑,愤而开口。

“是啊,我是恶魔,我是禽兽,更是个无耻之徒,你把所有的恶名全送给了我,我倘若不摆出个架势来,是不是会让你失望呢?”他对她露出抹佞笑。

“别,你想干吗?”她害怕得直往后退,差点儿又摔到地上!

傅烈辙拉住她的手腕,“走,带你去逛咱们雷震国的街市,看看百姓的生活如何?”

“什么?可我的腿……”

“不碍事的。”

他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已抱起了她娇小的身子,直往前走;而之灵的心神似乎尚逗留在错愕中,只好傻傻地任由他摆布了……

****

望着热热闹闹的大街,坐在轿中的蓝之灵可是头一次逛市集,从头到尾每一样东西都让她好奇不已。

尤其是看见路边摊贩所卖的玩意、小吃,她样样都觉得新鲜,恨不得都能沾上一口,尝它一回呢。

但她不敢说出来,从小在玉婆的调教下她早学会了压抑自己的兴趣与喜好的习,生活里没有娱乐,有的只是做不完的工作,所以光是支糖葫芦看在她眼底都是如此珍贵!

“瞧你,真像个孩子。”强迫之灵坐在他身上的傅烈辙似乎被她脸上的笑容与雀跃所影响,嘴角也微微扯高。

“你能不能放我下来,我这样不自在。”她开心地动了动,才发觉他的手还扣在她腰间,实在不习惯她这样亲昵的对待。

“我怕你又摔跤了。”他带笑说。

望着他“温和”的笑容,她竟有点儿痴迷,因为这对她而言是非常罕见的,“我的腿已好了大半,再努力一阵子就可完全正常,你不是答应我……”

“先别谈这些,看看外头,很热闹的。”他有意回避话题,话语间还不时以他的男人味撩拨她的感官。

“你!”她身子陡变紧绷。

“别害羞,只是时辰未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傅烈辙在她面前下了断语。

她紧张地坐直身,试图逃避他那双肆无忌惮的眼神,可不其然地,竟让她透过小窗瞧见城门上那悬晃的脑袋!

“呕”之灵捂住嘴,强忍住那从胃部直冲上喉间的酸气!

太恶心……简直是太恶心了……

她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真要这么做……”之灵眼底产生了一丝灰褐的颜色,对他已充满了失望!

“我这是召告世人,违我者必得此果。”傅烈辙眯起眸子,冷冷地望着她那惊悚的表情。

“这么说你也将那些年轻女孩送到军妓院了?”之灵抚着,哑着声问。

“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同为女子我自然能够体会到她们心里的惊骇和无奈,得饶人处且饶人,犯错的不是她们,何苦让她们来承受?”之灵握住他的手,低声下气地哀求,“放了她们吧?”

傅烈辙往后一靠,找了个舒适的坐姿,“有关她们的话题就到此为止,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提起。”

“你!”她噘起嘴,哼的一声便转过身子,就此不再理他。

傅烈辙笑看她那副倔样,直到马车停止,他却一声也不说地将她拦腰抱起,带出帘门。

“你要带我去哪儿?”之灵看着这个陌生的小镇,虽然没有方才热闹,但人烟也不少。

“难道你肚子不饿,现在可已是正午时分了。”傅烈辙边解释边将她抱进一家店门内,而后缓缓舶在椅子上,嘱咐店家上菜。m.hebao.net

望着这些来来往往穿梭的人潮,之灵可是又兴奋又好奇,以往在谷内她便听闻外头的世界很热闹,可总是无缘出来一探。

“喜欢吃什么?”傅烈辙放柔声调,蓝之灵这也发现当他卸去张狂霸气换上了温柔时,还真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都可以。”其实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刚刚看到那一幕现在心底还直怄着呢。

“你凡事都不要不紧、无欲无求,一点也不像我的女人。”像他后那些女人哪个不是贪得无厌,极尽巴结之能事呢?

“我觉得自己已经过得很好了,什么也不缺,还需要要求什么吗?惟一的要求,你又不答应。”她垂着脸皱着鼻,话语里的暗示可是明白又清楚的啊。

“哈……”傅烈辙仰头大笑,甚至有些笑不可抑,“你是指救你师父这回事?”

“你明知故问。”之灵别开脸。

正在这时候小二突然端上了店里最致的莱肴,这股香味和色泽说不吸引之灵的食欲还真说不过去,只见她一双大眼睛直凝在那餐盘上,心底想的净是师父的生活。

“你太瘦了,尝尝看这个。”他夹了块肥肠给她。

之灵看着这软软绵绵的东西,不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你尝尝看不就知道了。”傅烈辙撇撇嘴角,以眼神示意她吃下。

蓝之灵看了看手中的肥肠,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还是听话的咬进了嘴里。

可是才没嚼两下,她便痛苦地站起,猛地弯下腰

“呕……”她开始狂吐不止,几乎将一早吃下的东西全吐光了,直到嘴里泛苦,还是欲罢不能

“你怎么了?”傅烈辙心底不禁泛起一丝担忧和愤怒,他气这家店搞的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才单单一口就把人给吃成这样!

“小二小二”他突然拔声一吼。

店家闻声,赶紧跑了出来,惟惟诺诺地问:“大王,怎么了?”

“你们的东西究竟是新不新鲜,为什么我的人一吃就变成这样。”他怒气腾腾地发着威,冷冽的俊容更覆上了一抹寒冽。

“大……大王……小的东西保证新鲜,我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会”

“别说废话,赶紧再去弄一盘出来,去”

店家刚转身,之灵便阻止道:“别……别再杀生了,那东西不是不好吃,更不是不新鲜,而是我吃不习惯。”

“不习惯!”这算哪门子的解释。

她抱着胃,小脸皱成痛苦的线条,“从小到大我全是以谷内的一些野果野菜维生解饥,从没吃过荤食,所以才会一时适应不了。”

之灵不希望自己的一时适应不了而让傅烈辙迁怒他人。

“难怪,我命人送去的膳食你几乎全部原封不动地退回,顶多用上几个素包子,原来你还有这种毛病。”傅烈辙皱起眉,“这样下去你怎会长得出来?”

望着他脸上那突生的刚毅线条,之灵赶紧低下螓首,躲过他噬人的目光,“但我身子一向很好,向来没病没痛的。”

“胡说!”

他暴地抓住她的手腕,一张俊容猛地在她面前放大,一对黝亮墨黑的眸子直摄住她脆弱的眼瞳,“无病无痛,你知不知道你”

他噤了声,冷峻地望着她,厉目中隐藏着丝丝苦闷。

之灵不解地望着他,“我怎么了?”

他气得甩开她的手,方才的闲适早已消失,眼底逐渐沸腾的是他不停窜烧的怒火。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玉婆!

明明说好的,自己不会在乎她的生死,可为何每每想起这件事,他就仿若陷入愁城,遭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打击。

难道认识她当真是他此生最大的败笔?

“你怎么了?可你就算逼死我,我也吃不下呀!”她不禁被他陡变的模样吓了一跳。

“算了,那我再吩咐他们多准备些素食,你全得给我吃下。”

“啊?不用了,这太浪费,我……”她急着阻止,可傅烈辙哪会听她所言,脸色一变,她也只好乖乖地忍气吞声!

见她闷不吭声地噘起唇的模样,他不禁荡出抹诡笑,“我是为你好,太瘦的女人我可不喜欢,养胖些。”

“你别说……”

她惊慌地左顾右盼了下,真怕他说些暧昧的话让旁人听见。

“怕什么,谁敢说我?”他眉宇一扬,俊逸的五官因这一笑而变得教人心悸。之灵望着……竟有些痴了……

“怎么了?瞧你看我的眼神……是被我迷惑了吗?”傅烈辙挑眉轻笑,锋利的眸光闪过一丝兴味。

“才不。”她脸儿一红。

就在这时候护卫突地从外头冲进来,附他耳畔低语几句,只见傅烈辙面色瞬暗,突地站起,“你坐会儿,我马上回来。”

“发生什么事吗?”

“没事。”说着,他便离开了。

走出店门时,傅烈辙不忘交代侍卫,“好好保护蓝姑娘,千万别让她出半点儿差错,否则我惟你们是问。”

“是。”

待他一走,之灵就觉得心跳异常紊乱,好像有事发生了!禁不住忧心起采,她撑着拐杖艰困地走到门际,轻声探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走得这么急?”

“呃……这是因为……”侍卫顿了下,陷入踌躇。

“快告诉我啊。”他愈是不说,她愈是着急。

“听说城门那儿有人进犯,所以大王过去瞧瞧了。”

“什么?那我也去看看。”她担心是不是师父找上门了!

“不行,蓝姑娘……”

她拿着拐杖挥开他,护卫想抓住她可又怕伤着她,在阻止不了的情况下他只能亦步亦趋地随行保护,否则她要是少了汗毛,他的项上人头可不保啦!

走了几步,之灵已觉虚弱地直喘气,突然听见一旁路人说道:“这次福霸天的娘怎么没进牢狱?而且他的那些妻妾全被放了呀!”

“是啊,还真是奇怪,依咱们大王的心早就将她们卖的卖、赶出城的赶出城,怎还会将她们留下,还安排工作和住处?”

“我担心这是养虎为患呀。”

“别说了,大王的决定可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等这两人一离开,之灵凝神细想:他他当真采取了她的意见,没将那些无辜女子送到那种会害了她们一生的地方。

看来,他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无情,只是嘴巴硬而已。

心底无由地漾起一丝暖意,徐徐熨热了她的心。

可他现在

“对了,城门在哪儿?”之灵旋身问着紧跟而来的侍卫。

“蓝姑娘,我不能再告诉你,如果你发生了什么危险,那我可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让大王砍。”侍卫哀声叹息。

“有危险!”之灵心口一提。

“呃……我劝你还是赶紧跟我回店里等消息吧。”他只能苦劝道。

然而刹那间,前方竟轰然一声,突见一道道黑幕往天际爆开,随着那刺耳激狂的响声成蕈状散去

望着这一切,之灵忍不住张大了眼,而阵阵难闻的味道就这么窜进她鼻息,让所有人都闻之色变、猛咳不休!

不,傅烈辙分明已身陷险境,她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就这么,她想也不想地继续向前走,腿部的不便让她走来非常吃力,可为了傅烈辙就算会累死、疼死,她也不会放弃。

“蓝姑娘……蓝姑娘……”侍卫跟着她身后,搅尽脑汁也想不出可以阻止她继续前闯的办法。

突地,前方奔来多人,当距离拉近,之灵看见的竟是傅烈辙躺在众人臂弯中满身血迹的惨状!

“不!”她掩嘴尖嚷了声,以拐杖拨开所有人,走向前仓皇地问:“他怎么了?有谁告诉我他怎么了?”

她心急如焚,却没一个人口向应她,而她便在侍卫的强迫下坐上轿,和昏迷不醒的傅烈辙一块儿回到了王。

5-6

第5章

眼看傅烈辙被送进寝,蓝之灵低声下气地恳求守门士兵,“求求你,让我进去看看他好吗?”

恳求许久,却没一个人敢让她进去,这让她气馁又伤心。

不久,贺强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她说道:“蓝姑娘,你先请回去吧。”

“不,我想见见他。”她泪流满腮。

“你进去了也无济于事,还是请回吧,趁早休息的好。”说实在,他是有点儿恨她,大王有多久没出了,今天是为了取悦她才出了门。这下可好,才会中了他国的暗算!

“我……”之灵愣了下,双眸泛滥着委屈的水雾。

“别为难人家,就带蓝姑娘进去吧。”祁麟突然现身,为她说了话。

“可……”

“你该知道她在大王心底的重要吧?”他眯起眼,眸底有着暗示。

“这……好吧,你跟我采。”既然祁公子都说话了,他也不好再坚持什么。

“谢谢你,祁公子。”临进傅烈辙的寝时,之灵恳挚地对他致谢。

“咦,跟我客气什么,快去吧!”祁麟依旧扯着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对她温柔一笑。

她略微颔首,一跛跛地急促朝前走去。可门一推开,她却被一女子给猛然挡住去路!

“是蓝姑娘呀。”娆丽女子拨了下鬓边发丝。

“呃……宓儿姑娘!”一见是她在照料他,之灵便说不出心底的沉重是什么,只觉得有点儿酸、有点儿疼。“我想知道他的状况。”

“他!哦,你是指辙是不是?”宓儿朱唇微弯,轻轻笑问。

“嗯。”之灵点点头。

“他没事,不过只是皮之伤。”宓儿双眼灵动地转了转道。

“那……那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之灵探了下脑袋,却不见他在里面。

“别看了,他在内室,你瞧不见的。”宓儿低首一笑,挡在门口的身影却没有因此而让开。

“那我……”

“蓝姑娘,你是大夫吗?”宓儿突地冒出这么句不着边际的话。

“我不是。”她摇摇头。

“那就对了,既不是大夫,你来看他也没用,你说是吧?”

宓儿盯着之灵那双脆弱的水眸,随即又问:“对了,用了我的药,你的腿好了些吧?”

“嗯,已经好多了,多谢宓儿姑娘关心。”之灵微微点头,可心底却是忧急如焚,虽然宓儿说他没事了,可未亲眼所见,她又怎放得下心呢?

“既是如此,你就该好好休息,别再弄伤了自己。”宓儿的粉嫩唇瓣轻轻漾起一丝笑影,柔柔地下着逐客令。

“好,我这就离开。”之灵垂泪啜泣,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厚着脸皮吗?

才转身,她又回头,“宓儿姑娘,如果我有事想麻烦你,你肯答应吗?”之灵想趁这机会与她提一下救她师父的事。

“这个嘛……”宓儿咬咬下唇,对她嫣然一笑,“我这一生只听一个人的话,他若肯多宠多爱我一点儿,我会答应他任何要求,不过你……你得先说得动他哕!”

“他!”之灵哑着声问:“傅烈辙?”

“你去问他。”宓儿柔媚含春的美眸灵活流转,那俏皮甜样直让之灵自叹弗如。摇摇头,她只能忍住满腔苦痛,离开了宓儿若有所思的视线。

“宓儿,你在干吗呀,快来给我止疼!”傅烈辙忽然在屋里咆哮着,宓儿闻声赶紧走了进去。

“你还真会**猫子喊叫,你不是不知道这种止疼药草不会这么快生效的,就不会忍忍吗?”她讥诮地望着他。

“你是故意的哕?明明九粒子和梧桐果都能马上奏效,为什么你不用?”傅烈辙体内一股气已濒临爆发了!

“唉呀,这你没教给我呀。”她笑得极其谄媚,且邪意十足。

“你!”他眯起眸,想开骂又忍住了。

“别这样嘛,人家只是跟你开开玩笑。”她坐在床畔,温柔地卷起他的衣袖,抿唇低叹,“皮伤是好了,可这内伤……”

“我哪来的内伤!”他睨了她一眼。

“我是指你这里。”她的纤纤玉指往他的心窝点了下。

“去!”他瞥着她腻笑,“你是指……”

“你心知我肚明,说穿了就不美了。”她的指尖还逗留在他心窝,轻轻转动……嘴畔始终挂着抹捉弄的微笑。

“你挑逗我?”傅烈辙眯眼笑问。

“想试试自己的魅力够不够。”她对着他挤眉弄跟。

“谢了,这招拿去对付仇政保证见效。”他手指一弹,弹开她调皮的手指头。

“喂!你……是什么意思?”她气得叫嚣。

“我说的是实情,别因为仇政不告而别就把气全都出在我身上。”傅烈辙语气虽轻松却犀利地戳进宓儿的心窝。

“好,你既然拿仇政那讨厌鬼压我,那我也可以告诉你,刚刚蓝之灵来找过你。”她压抑着怒气,对他谑笑着。

只见他立即板起脸色,“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告诉她……”她蓄意顿了下,诡祟地说:

“你,我会好好照顾,要她不必心,因为你的生死本不关她的事。你知道吗?她走的时候有多伤心?多难过?哭得可惨了!”

“傅宓儿你——”他猛地坐直身躯。

“吓死人了啦!叫那么大声干吗?”宓儿佯装惊骇。

“我暂时饶过你,如果她有个什么?我定会给你点颜色瞧瞧。”他倏地翻起身,压着伤口便冲出他的寝。

望着他形之于外的狂暴气势缓缓消失在门外,宓儿这才对着大门吐吐舌头,心忖:我就不信你真是个无心无情的男人,我就等着看你的好戏!

****

回到小屋,之灵在反反复复思虑下终于决定离开这里了。

离开,可以让自己得到自由心,却也有辱师命,无法请回大夫为师父疗毒。只因寇老头的毒特殊,不易索,更不易解,即便宓儿姑娘愿意帮忙,也不见得解得了啊。卜‘既然救不了师父,她也不想再待在这儿,心底旋着他,可他却在别人的臂弯里,她不能对他发泄心底的苦闷,只因为他是一国之君,而她不过是个居在深谷里的蓬门女……

对了,她还得去救霍逸出来,不知他是被囚禁在哪儿?

慢慢地走出小屋,一步步朝前走,记得当初霍逸被带走时就是这个方向。

此时天色已暗,她正因索不清方向而滞足半途时,双肩竟猛地被人给往后一扳!“啊——”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是傅烈澈沉的声音。

“你!你的伤……”见着他,她顿觉兴奋,可宓儿刚刚的话又窜进她心底,让她自卑了起来,“看你没事了真好,那我就可安心离开了。”

“不准。”他刚毅的唇线紧抿,冷声顶回。

“为什么?我不再受你要挟了,宓儿姑娘愿不愿意随我回谷救我师父都无妨,但我不放心她现在的生活。”她更怕她会找上门啊!

师父虽然身受剧毒煎熬,可武功内力仍不减当年,如果她来了,两方对峙,谁输了她都会伤心难过的。

“哦,你的意思是肯定要离开了?”他傲然挺立在她面前,仿似难以撼动的山岳一般。

“对,我是要走。”

蓝之灵不再害怕他灼然的视线,虽对他仍有着颇大的冀盼,但在内心某个角落早已认命,她和他不会有结果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邪佞地弯起嘴角,眼神锐利如鹰目。

“我还是得走,顺便想请求你放了我师弟,让我们回谷去。”她趁着体内那股陡升的勇气,一鼓作气地说了。

“你是指霍逸?”一头黑发顺着晚风飞舞,无不流露出他的傲然与愤怒,“你要和他回去,在那个谷垦厮守终生?”

“厮守?!你胡说什么?他是我师弟。”蓝之灵眉头一蹙,不能理解他为何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难道和师弟就不会暗渡陈仓?”只要一想起她急着要和那个霍逸一块离开,就满肚子的不痛快!

“你!我不跟你这种人说话了。”她想走,可腿的不方便让她才没两步就被他逮着了。

“放开我——”她不停挣扎。

“你再吵!”他用手扯住她的身子。

“我不要听你的话,我要走,放了我跟霍逸。”她身子被他揪得好疼,无计可施下,她只好举起拐杖挥向他。

哪知道他拽住拐杖便发了狠似的用力一推,之灵就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扫到数步之遥处,柔软的身子骨便重重摔到地上。

“呃!”又一次的撞击,这强大的力道仿似能折断她筋骨,疼得她直打颤,再也无法动作!

傅烈辙狠狠震住,他没想到从不对女人下手的他竟会接二连三地伤害了她!

“你没怎么样吧?”他赶紧抱起她,低头望着她那紧皱的秀眉。

“好……好痛……”双拳紧握,冷汗直从她的鬓边淌下。

这一切看在傅烈辙眼中可说是最大的折磨,于是他奔跑的速度不断加快,不一会儿已回到梅园。

本欲叫宓儿来,可是旋念一想,刚才他们俩可是闹得不欢而散,现在这时候叫她过来她肯定又耍使坏。何况依之灵她的情况似乎已不能再做耽搁,还是由他自己来吧。

想想,自己已有几年没有再行医道了?

自从五年前他的亲娘死在他亲自开的药方下,他便发誓不再开方救人,可现在遇上这情况,他又怎能视而不见呢?

还好,为她运气勿需开药方,他应该不算违誓吧?

将她搁置在床上,傅烈辙立即翻转过她的身子,大手按在她的背脊几处重要的位上轻压慢捻了几下,而后缓缓移至尾椎,霍地用力往下一推——

就这一下,使得原本还微带麻痹的臀骨淤气随之散开,麻痹感顿消。蓝之灵难以置信地瞠大眼,眉头轻皱,喃喃地问:“你……本就会医术!”

“好些了没?”他问而不答。

“我就是好多了才觉得可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原本还觉得腿部酸疼,为何经你这么一抚,就已完全好了?”

“你既然好些了就好,其他的并不重要。”他的手轻轻揉抚着她,慢慢地化开她凝滞的脉。随着他掌心的热力不断地划圈,之灵不禁瑟缩了下。他所带给她的热力是这么的炽烈,难以忽略,即便他们中间隔了数层衣料,但是那分感觉仍让她惊愕得哽住了声。

他要干吗?到底在做什么呢?之灵害怕地望着他,伸手抓住他,“不……不用了,我已经好很多了。”

“可是我却不好得很。”他的眼底藏着愈来愈多的炽焰,手指更形暧昧。在之灵错愕之际,他已缓缓褪去她的衣衫……

她傻傻地愣住,两行泪已不争气地滑下,“不要啊——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从现在起你别再碰我了行吗?”

之灵永远也忘不了宓儿跟她说的那番话,既然他的安危她无权过问,不就意味着她永远也走不到他的心底吗?在于他,他不过是祁公子所带回来的累赘而已。

可是之灵的小脸还是微微涨红,她明白在他的撩弄下,自己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深陷——

“别这样,你已经有宓儿姑娘了。”她全身硬邦邦地戒备着,整个人更是蜷曲着,不让他靠近。

“你这是做什么?对我做无言的抗议吗?”他撇起嘴角,接下往下说:“你吃宓儿的味?”

之灵瞪着他,虽没有吭声,但垮下的面容已算是承认了。

她是吃味又如何?难道她身份地位比不过别人,连吃味的权利也没有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低笑,指尖缓缓滑过她陷于紧绷的线条。

他的指尖仿若赋有魔力一般,每每划过她的肌肤都不禁让她身子抖颤了下,亟欲维持的木然表情也渐渐挂不住了。

难道他真是个凉薄无情,为达目的却完全不顾虑她的感受的恶劣男人?

“我要走……就算是你强行侵犯了我我还是会走。”她奋力反驳,不知道这句话却更激怒了他。

傅烈辙的俊脸飘掠过一抹霾。“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别跟我要求太多。”他冷着脸,淡淡地提醒她。

霎时,之灵腋间仿佛被他这句话给烘出个窟窿,伤得可不轻啊。

她的身子发起抖,当她望着他深沉的眸底掠过一道异样光芒时,心底的疼与惊骇却逐渐加重。

“不要——我要走——”

傅烈辙阒沉幽遂的眼瞳里映照出她惊骇脆弱的模样。

“你就这么想回去?”他眯起眸子。

“那……那是我惟一的家……”她哽着声,不安地盯着他瞧。

“和霍逸的家吗?”他喑哑地问。

“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她还傻傻地说道。

“哦,是这样呀?”他脸色一暗!

“你起来。”她想推开他,可身上的力气全被他探索的手所吞噬。

“我对女人向来温柔,你别怕。”他声调放柔,低嘎地笑说:“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我后那些女人。”

他故作温存的语调在之灵心底狠狠地划上一刀!

“那你去找她们啊!”她揪紧心口。

“小心眼就是小心眼,我都没吃霍逸的醋了,你这是做什么?”

“我……”她吞了口唾,已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解释。

“别抗拒,今天你将成为我的。”

……

第6章

傅烈辙将之灵缚锁在他身下,伸手为她把了下脉,“你的身子太虚了,玉婆以往是怎么对待你的?”

“师父……师父她对我很好。”

“是吗?她多久没给你吃饭了?”他眉头一拧。

“她……她……”之灵身子不自在地动一动,“你能不能先起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锢紧她的身子,他逼视着她。

“什么?”她愣了下。

“玉婆多久没给你饭吃了?”如火的眸光凝住她,傅烈辙可不准她再对他打哈哈。

“我们一向都是以野果为生的。”掩下眼睫,她低着嗓说。

“那是你,我猜得到她和那个叫霍逸的一定吃得和你不一样了?”他断言,这才离开她的身子。

“那是因为他们要练武得有体力才行,师父说谷里粮食有限,得用在有用的人身上。”

之灵天真地回答,完全不知道这句话已惹恼了他!

“去他的!”口高涨的怒火猛地往上蹿,傅烈辙立即着好衣物打算出门去。

真不知那个玉婆的心肠是不是铁做的,居然能够狠得下心让一个弱女子成天劳家务,却又不给她温饱。

“你要去哪儿?”之灵拉住他。

“去找她算账!”

“不,不可以,你别去呀。”她急促地说:“我师父武功高强,你绝不是她的对手。”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他深邃的眼黯下。

“你不能去,我师父含辛茹苦地把我抚养长大,要我为她做点事是应该的,我从没怨过她。”

“可她却虐待我的女人!”他的脸一滞,浅散着怒潮。

“我……我就是不希望你去,你要是去了,我会为你担心烦恼、食不下咽,求求你不要……”

含着的泪滑下嘴角,却沾惹上她向来平静的心田。她更不敢确定这次的激情会不会成为心上的缺口?但喜欢就喜欢,爱就爱了,她不会计较后果的。

“之灵……”一抹微笑透着温柔,“真的那么关心我?”

“我本来就关心你。”她憨柔地说。

“可我还是得去找她,不仅是为了你也为了震雷国。”傅烈辙将筹备多时的计划慢慢付诸行动。

“为了震雷国?!我不明白。”

“在大街上暗算咱们的就是肃月国,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想尽办法要将我们一网打尽,百姓们可是深受其害呀。”傅烈辙感叹了声。

“那你的意思是……”

“向玉婆拿磷火弹一用,到时炸毁彼此的障碍,两方便可光明正大来个明斗。”他目露必胜的光芒。

“你要将幽灵峡谷夷为平地?”她怔忡了下。

“这是必然的。”傅烈辙展现他独裁霸气的手腕。

“可你这么做并不是为百姓着想,而是激发另一场的战争啊。”蓝之灵陷入犹豫。

“你想想,若我们再继续缄默下去,像今天这种偷袭的行为会不会一再发生?这回幸好有我在,倘若下一次他们再一次潜入咱们震雷国,以同样的手法突击,死伤多少人你可知道?”他目露炽光,所说的话的确是震撼了之灵。

她完全迷惘了,不知到底该不该帮忙他取得磷火弹,让她自幼生长的幽灵峡谷给毁掉?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希望你这么做,可是你说的又不无道理,我……我……你别问我了。”

她捂住耳朵,心头已是一串纠结。

“我知道你难以决择,所以我没有要你手,这事我自会处理,你就当自己是局外人吧。”说着他就要离开。

“等等,你的意思还是要闯幽灵峡谷找我师父了?”之灵顿时进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中。

“真没法子的话,我会赌上一赌。”他笑说。

“别去,求求你别去,我师父向来心狠手辣,从来不会手下留情,我求你别去和她硬碰硬,如果真需要磷火弹才能解决问题,我……我可以帮你。”情急之下,她突地冲口而出。

“你要帮我?”傅烈辙挑起一眉,随即摇摇头,“算了吧,我不想让你为难,这事我自会处理。”

他凝注她那娇柔的面容,半晌又道:“记住我的话,好好把饭吃了,懂吗?”伸出手,轻轻划过她细致的面颊,他语气轻柔,暗藏着令之灵难以抗拒的悸动。

“我会的。”

“这就对了,好好吃饭,我等着看你的成果。”拧拧她的鼻尖,他转身正欲走出门槛之际,之灵又霍然喊住他,“等等——”

她深吸了口气,一句话哽在喉里,不吐不快。

“宓儿……宓儿姑娘也是你的女人吗?”

傅烈辙眸光突变阒沉,泛过一丝狎光,“为何要探究这个答案?”

“这个答案对我而言很重要,我是想知道我和她在你心底谁……谁有可能成为惟一?”她双手搁在前,拧着心问。

“我想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别钻牛角尖了,好好休息。”他不是不愿给她承诺,而是不知该从何给起。

“辙!”她心一疼,又喊住他。

“还有事吗?”他蹙起眉。

“既然你会医术,能不能……救我师父。”她不带希望地问。

“哼,办不到。”丢下这句话,他便毅然决然地转出这间屋子。

而之灵只好愣愣地坐在那儿,心里直喊着,“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

伤势几乎痊愈,之灵这阵子的练走也简单轻松不少,如今已和正常人一般,可以快步行走了。

才刚从屋外走回小屋,突然一个人就这么闯了进来——

“快,师姐你快跟我走。”

乍见霍逸,蓝之灵心底可是又惊又喜,她没想到傅烈辙会突然把他放了!

“霍逸,你怎么来了,没事吧?”她趋近他,细心观察着他的全身上下,“还好,你没事,他们没虐待你吧?”

“他们哪敢虐待我,如果他们真想不开,我定要让他们尝尝我的拳头。”

说着,他还不忘弯起胳臂,在她面前显露了他结实的肌。

“好了,你就别闹了,快告诉我他们为什么突然放了你?”之灵心里突生了一种忐忑,直觉事不单纯。

“我哪是他们放的,没有我这身功夫还真逃不出那座铜墙铁壁呢。”霍逸忿忿不平道。

“你说什么?你……你是偷溜出来的?”之灵吃惊地扬起眉。

“你以为他们真关得住我吗,只要我花点脑筋,立刻将他们骗得团团转呢。”志得意满四个字写在他脸上,霍逸洋洋得意地说:“这段时间里我不断想着逃脱的办法,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那你还不快走,赶快回去替我照顾师父。”既然他逃了出来,是应该赶紧回幽灵峡谷才是。

“对,我就是来带你一块儿回去。”

“你要带我回去?”之灵眉头似蹙非蹙地一凝。

霍逸重重地点点头。

“我……我不能走。”她岂能不告而别?倘若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傅烈辙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杀去幽灵峡谷,这么一来他不是更危险了!

“霍逸,求求你,回去照顾师父,师父一切就拜托你了。”纤纤小手紧握着他,眼里的恳求直让霍逸进退两难。他是该答应她让她留下还是坚持呢?

他们全然不知在屋外一角正有个人利目瞪视着他们。当他瞧见之灵伸手握住霍逸时,已有股冲动想冲上前狠狠拔开他们两个!

可那该死的祁麟却死命地抓着他,并以眼神暗示他,稍安勿躁!

“师姐,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那个男人了?”一股怨气从霍逸的口中逸出。

“我……”之灵转开眼,走到窗边,望着外头那株随风摇曳的桂花树。

“师姐,你是真的爱上他了?”见她久久不语,霍逸气得冲上前,扣住她的双肩,“你不可以,他是个大恶魔,你不能喜欢他,你知不知道我——”

狠狠地暗咒了声,他这句诉情的话就是硬吐不出来。

望着他的大手粘在之灵身上的亲昵样,傅烈辙忍不住迈前一步,祁麟连忙拉住他,暗示不够只好覆耳轻言,“想想你的目的,故意放了他这不是接续的计划吗?”

听着祁麟的话语,傅烈辙却满腹的不耐,他紧握双拳,扪心自问,他这么做到底是在干什么?

“霍逸,你究竟要跟我说什么?”她不解地睇着他。

“我……算了,师姐你先跟我回去,如果你不走我就不走。我知道你若留下,这辈子都离不开了!”身为男人,霍逸能感受到她对那个震雷国大王不一样的情意。

“我一定会回去,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她陷入苍茫。

“不行,要不我陪你留下好了。”霍逸也很强硬,明眼人一瞧就可看出他对之灵的感情。

遥遥望着他们两人对话的傅烈辙一手被祁麟攫住,否则他早就冲上前折断霍逸那对不要命的胳臂!

“别这样,你让我好好想想。”微蹙的眉宇写着她陷人为难的局促,她究竟该怎么做呢?

突然,脑海泛过傅烈辙亟欲得到磷火弹的一幕,或许她回去便可以帮他,或者拿磷火弹请他为师父解毒。

她闭上眼,沉思了会儿,再度张开眼,“好,我和你一块儿回去。”

“师姐,你说的可是真的?”霍逸这下可开心了。

“嗯,要走就快,我们快点吧。”她下定决心。

“好,我们走。”霍逸对她笑了笑,未经她同意就一手揽住她的腰拔天飞起,跃出墙外——

“别——”

傅烈辙纵身想追去,却被祁麟一把拉了回来。

“你捂我的嘴干吗?”傅烈辙用力扯下祁麟的手。

“你还真凶,我是怕你坏了正事呀。”祁麟双手抱,对他扯着肆无忌惮的微笑。

“可是那家伙搂着她的腰,你瞧见没?”傅烈辙口气恶劣得几乎喷火,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会以她为重、野心居后了?

“咦,我说辙,你变了。”祁麟兴致勃勃的目光直对着傅烈辙瞧。

“我变了!”他回瞪祁麟。

“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弱不禁风的丫头了?”揉揉鼻翼,祁麟津津有味地谈论着这件事。

“我——”傅烈辙噤了口,居然没有下文了。

“怕她一去不回?”祁麟挥了挥纸扇,“不会的,她知道磷火弹对你的重要,即便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会将它夺来给你。”

“磷火弹……这东西真有这么重要吗?”傅烈辙居然陷入犹豫。

“喂,一统天下可是你毕生最大志愿,你怎么忘了?”祁麟**猫子喊叫起来,该死地明知故问。

“我没忘……”傅烈辙眯起眸,“事情已走到这个地步,也只好继续下去了。”

“对,就是这样,找回原来的你吧。否则现在的你又会让我想起五年前那个意志消沉的傅烈辙。

“拜托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傅烈辙警告地冷睇了他一眼,眼底那道黑色薄翳已不像以往那般混沌了。

由此可知,他心底那道影已渐渐散开,是谁给他的影响呢?

“是是是,可我听宓儿说,蓝姑娘身上有着喂养多日的剧毒,她还说,这毒若不尽快解掉,她必死无疑。”

眼看傅烈辙双眸燃上火柱,他不忘加油添醋道:“没想到玉婆竟然是个那么狠的老太婆。蓝姑娘从小与她相依惟命,她却对她做这种事!这下可好,自己引火上身,反被下毒弄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宓儿她不肯为她解毒。”傅烈辙懊恼地说。

“你可是华山神医华骆的首传弟子,她没必要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你就可以救她不是吗?”

“我……”傅烈辙心头一抽,“我已立下毒誓,这辈子不再为人开药方,你别逼我。”

祁麟耸了耸肩,“好吧,到时候你看见的只会是她的尸首而已。现在就等蓝姑娘的好消息,看看她是怎么在死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说着,他便摇摇纸扇,潇洒恣意地离开了,完全不理会傅烈辙此时那发黑僵冷的脸孔。

****

幽灵峡谷旁的红木林,正在蔼蔼春风中吐露新芽,和缓的气息微微荡漾在这怡人春色中。

望着远近灼灼的红叶随风轻飘,仿似泼地的红砂、烧天的赤浪,在晚风中翻舞鼓动。看着这一切,蓝之灵的一颗心却相反地沉寂了下来……

只要想着这片美景就要被磷火弹所摧残她就心生不忍,可又有太多的无奈让她做不了主,所幸这些年来谷旁的居民因为害怕师父跋扈嚣张的行径,一一搬离了这儿,如今这整座谷口,也只有他们一户人家。

“师姐,你在想什么?咱们就快回到峡谷了。”霍逸转首问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担心……”

“担心师父吗?你别害怕,我一定会尽力保护你。”他拍拍脯对她说。

蓝之灵闻言,心底突觉怔茫,“霍逸……”

这时,一阵马嘶声猛然震住了之灵,她听得出来这是师父座骑的声音!

“好个臭丫头,你竟然还知道回来?”瞬间,玉婆真的出现了。她坐在马背上,衰老的体态与高大的马儿相形下还真是突兀至极。

“师……师父……”蓝之灵陡地跪下。

“师姐为了您才去震雷国求医,您千万别责怪她呀。”霍逸连忙帮着说话请求。

“你住口,我没要你嘴。”玉婆跃下马,那丑陋的面容直直逼近她,“瞧你这丫头又瘦又小,说身材没身材,霍逸怎么会看上你呢。”

之灵一惊,连忙抬头,“没这回事,师父您误会了。”

“是我误会了吗?”邪佞的嘴角一勾,转向霍逸,“告诉她你的想法。”

“我……”他当下傻住,望着蓝之灵,脸孔陡然红了,“呃……我……”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玉婆鬼祟地说。

“这……”他深吸了口气,才道:“师姐我——”

“你别说,师父您可以用任何方法处罚我,但不要用这种方式,徒儿知错,不该与霍逸走得那么近。”她的膝盖跪在尖石上,已疼得发麻!

“是我接近师姐,您不要责备她。”霍逸见师父将所有的错都归罪给师姐,心底涌现了无比怨怼。

“你懂什么?她若不魅惑你,你会看上她。”玉婆眉目一扬,转向蓝之灵,“不是说要为我去震雷国求医,大夫呢?”

“大夫……”之灵愣住了。

“哼,说大话是不?还是蓄意骗我好去震雷国玩玩。”她突地用力抓住之灵的头发,疼得她眉头紧蹙,泪已溢出。

“师父,不要!”霍逸上前阻止,却被玉婆挥开,用力将之灵抓上马,“走,先回谷再好好找你算账。”

霍逸眼睁睁看着之灵被带走,想救却无能为力……

7-8

第7章

傅烈辙不停在廷里踱着步,时而大步疾走、时而顿步沉吟。最后,禁不住思念,他爬上了内最高的位置,望着远处灿若锦霞、红似丹砂的整片嫣红木林,心想:那方向盛产红木林,再过去应该就是著名的幽灵峡谷了。不知她在那儿过得可好?玉婆又会用什么方法虐待她、处置她?

“辙,去看看她吧。”不知何时,宓儿已走到他身侧。

“你不吃醋?愿意让我走?”他斜睨了她一眼。

“谁吃醋哦,你少臭美。”宓儿的纤纤食指点了下他的额头,“你是我老哥耶,平日人家只喜欢对你撒撒娇,找你逗逗嘴而已。”

“哦?”他抓住她的指头,眯着眼对住她,“那你当初对她说那种伤人又引人误解的话,是故意的哕?”

“呃!故意又怎么?人家是在救她耶。”漂亮的眼珠子转动了下,宓儿她俏皮一笑。

“救她?”

“是呀,你这么风流又视女人于无物,我当然得救她脱离苦海了。”她挑高细眉,倚着他说。

“去!”他暗啐了声,“那现在呢?”

“现在……我瞧你一副神不济样,以往那些雄心壮志全不见了,所以才想回过头拯救你。再说;刚刚祁麟告诉我,蓝姑娘回到峡谷也已好些日子了,你是该去找她拿回磷火弹。”

“磷火弹、磷火弹……你们别再拿它烦我行吗?”傅烈辙忽地对她一吼。

“好,我哪敢烦你,只是来这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她的目光突变得幽邃。

“去哪儿?”

“找仇政。”笑意缓现在她唇角,浅露一抹诡谲的笑意。

“呵,你终于想开了。”傅烈辙释然一笑。

“这是你教我的,他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宓儿嫣红的唇瓣一勾,“我也该走了,这道别话该怎么说呢?就……祝你好运吧。”

笑容里挂着丝丝谑意,她一个飞舞旋身,翩然离开了他。

此时傅烈辙心忖:该是轮到他出发的时候了。

****

竹篓扛在肩上,脚下是崎岖的碎石路,蓝之灵步履蹒跚地走着。

汗水不停地从她额上、背脊淌下,当滑过背腰处一道深长鞭痕时,她便忍不住眉头紧蹙,颤巍巍地抖动了下。

“疼……”她咬住牙忍着那种噬骨滋味,这道伤口就是她回谷那天,师父送给她的见面礼。

然而皮再怎么疼,也疼不过那心底的寂寥。

多久了……她多久没见到他了?

心底那道被思念所啃蚀的伤痕竟是这么难以痊愈,非但如此,反而一日比一日发作得更深更剧。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明知没有爱人的权利,为何还要泥足深陷?

就在她恍神之际,肩膀竟被人搂住,吓得抬头,瞧见的竟是傅烈澈就站在她身前!

这怎么可能?难道她眼花了?

“把嘴巴张得这么大,蚊子都跑进去了。”他露出深刻的笑痕,这笑容是如此简单,可看在她眼中,却是异常温暖。

“你怎么来了?”她诧异地问,但回念一想,他肯定是为“磷火弹”而来的吧?

“我是——”

“你不用说。”她伸手抵住他的唇,“我知道你是为了磷火弹,可我还没动手,因为我师父最近防我防得厉害。”

“我来找你的目的小部分是为了磷火弹,大部分是为了你。”他眼底盈满笑意,已不见以往的狂暴之色。

“为了我?”她小小声地问。

“你突然溜了,可有想过我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着急?”虽然这是他事先计划预谋的,可见她毫不留情地就和霍逸离开,他心底的怨怒便陡地升起,想怪她,更想怪自己。

“这……”她急转过身,不能了解同样一双眸子怎可以变化出两种极端的感情,让她不敢逼视,“我觉得我离开对你我都好,你……你不必对我负责,而我也可以找机会为你偷取你要的东西。”

傅烈辙听在耳里——是呀,这不就是当初他故意让她逃脱的目的——

一来可以摆脱她,二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磷火弹。

“你怎么可以猜测我的心意?”他问。

“那你……”

“我要带你走,当然得顺便拿回磷火弹。”他紧握住她,意态笃定,“走,现在我们就去峡谷偷东西。”

“什么?”

“别犹豫,听我的就没错。”他回眸一笑。

于是在傅烈辙的强拉下,之灵被动地与他来到谷口处。

“我看你还是留在这儿,让我一个人进去好了。”害怕他会引来杀机,之灵宁可一个人冒险。

“你有把握弄到手?”他唇角微弯,黑眼诱惑地舞动着星光。

他近在咫尺的笑容令她心慌意乱、方寸大乱,于是颤着心口道:“我……我没把握,如果我会武功的话,那就好了。”

“怎么说……”

“因为我师父将它藏在谷中一处峭壁上,我不会武功,想帮你可能……”拧起眉宇,她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没关系,那就将一切交给我吧,爬峭壁我最在行。”恣意笑过,他的眸子也倏放光,“告诉我怎么走?”

“那你要小心。”之灵点点头,“跟我来。”

于是她带着傅烈辙,绕到幽灵峡谷后方,那儿有个密道,直往悬崖峭壁处,“这里很隐密,有一次师父出门多日未归,我因为担心,请霍逸偷偷带我去找师父,这才发现这条密径。”

“又是霍逸!”傅烈辙脸色陡变鸷。

“怎么了?”镶着长长睫毛的眼睑轻扇了下,她不解地望着他。

他目光狠狠地掳住她的脸,双手攀着她的肩,“老实告诉我,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相处多年,真不带一丝男女私情吗?”

“我和他!除了是师姐弟之情,其它什么也没有。”她对着他柔柔一笑。

“当真?”傅烈辙表情有着少见的激动。

“我不会骗你的,别再拖延时间,快点。”之灵反拉住他,走道小径底部,果然看见一处平滑的峭壁。

“玉婆真厉害,倘若轻功不足,要攀爬上去是不可能的。”凝起嘴角,傅烈辙眯眼道。

“你可以吗?”她直看着外头,突觉眼皮直跳,似乎有不好的预感。

“小意思。”他牵动了下嘴角,便拔身一跃——

她错愕地张大眼,只见他从她眼前呼啸而过,便飞得老高,停在一处壁面微微突起的尖石上。

他四面八方观察了下,发现不远处有道夹缝,于是又一个飞鸢转身,他一把抓住缝口,伸手探人,果然磷火弹就在其中!

他用力抓稳,翻身便下了地。

“拿到了?”之灵立即趋上前问。

“嗯,容易得很。”他将手中的磷火弹在她眼前轻晃了下。

“就为了这么一颗球,居然会让大家争相抢夺。”她不禁叹息道,更无法想象若师父知道了,将会有多么愤怒?而她可能也……

“这就是它的威力所在。”将它小心翼翼收藏好。

“那你快走,路上千万得小心。”纵使舍不得,纵使会百般思念,她仍得割断情丝放他走。

“你得跟我走。”

“不可以!”他愿意带着她已让她非常感动了,足以永远放在心上低回浅尝,可她必须留下呀。

“为什么?”

“我留下可以敷衍师父一阵子,倘若我一走她定会早早发现,这对你太不利了。”她神情急躁。

此刻的之灵心情忐忑不安极了,明知背叛师父是她不对,可爱上了他,她已没得选择,只好奉献出自己的一生为师父伺奉尽孝。

傅烈辙眸光灼灼地望着她,双唇立即不容闪躲地覆上她的,大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舌头探进她口中,一步步颠覆她所有的思想……

“呃!”

之灵心荡神驰,随着他吸吮碾压的节奏,她的呼吸跟着急促,心跳也频频加速,鼻间闻到的净是属于他的男麝香味。

深情狂吻着,两人几乎就要陷入迷醉之际,他才稍稍地抽离,眷恋地舔了下她的红唇,意犹未尽地啄着她的唇瓣,“你非得跟我走。”

“可我——”

“我说你们一个都走不了!”不知何时,玉婆已赫然现身。

“师父……”蓝之灵眼露惶恐,立即张开双臂护住傅烈辙,“您要怪就怪我,饶了他吧。”

“你这野丫头,是谁把你养大的?哼,现在胳臂净往外弯,翅膀长硬了是不是?现在我就把你这双翅膀给废了,看你还怎么飞?”

即便是中毒在身,玉婆的内力仍很强,提足劲道,她用力对蓝之灵击出一掌——

傅烈辙立刻挡下这一招,隔空反击,将它掷回给玉婆。

玉婆往后一震,眼珠子蓦然圆瞪,“没想到你小子武功还不弱,哼!我就不信你真斗得过我,纳命来吧。”

她倏地飞高身影,单手弓指成爪勾住岩壁,男一手沉肘扬腕,如苍鹰狂鹫俯低身形,倏然冲向傅烈辙——

“小心!”

在之灵惊声尖叫之际,傅烈辙连忙将她推向一旁安全的地带,施以全力抵挡玉婆的攻势。

“找地方躲起来,千万别过来。”他边出手边出声叮咛,因此一个分神竟然中了玉婆一记利掌——

“不——”之灵掩面痛哭,在玉婆急着使出第二掌的同时,她立即奔向前,企图为他挨下这掌。

间不容发的刹那,傅烈辙反而将她的身子一撩,扬身飞起,凭着一股真气直往崖顶疾冲。

眼看玉婆已急速赶来,之灵更是心急如焚,语不成句,“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求求你——”

她知道自己将会成为他的负担,少了她他便可以轻松许多,要逃出师父魔手的机会将更高了。

可是傅烈辙坚持不肯放手,让她既感动又心急。好不容易到达了谷顶,傅烈辙也已是气力殆尽!

蓦然,霍逸居然从一旁冲了过来,对着他们喊遭:“快跟我来。”

“霍逸!”之灵与傅烈辙没想到是他,迟迟不敢动作。

“相信我,这是你们惟一的出路,别再犹豫了。”霍逸心急地说。

既然已无计可施,他也只好信他这回,于是与之灵尾随着霍逸来到了一处山洞口。

“你们两个赶快从这个洞口进去,便可直达幽灵峡谷外。这个密径是我上山练功时发现的,连师父都不知道。”霍逸赶紧说。

“谢谢你……”之灵感激在心底。

“如果逃过这一劫,你的恩情日后我定当回报。”傅烈辙脸孔逐渐泛青,却仍强力支撑着,可见玉婆那一掌施的力可不轻。

“再说了,你们赶快去吧,只要好好对待我师姐,什么恩情都省了吧。”于是在霍逸的催促下,他们便双双进入洞内,逃离危机。

眼看他们消失在眼前,霍逸这才暗吐了口气,衷心希望之灵能够获得她应得的幸福。既然得不到她的爱,他也会永远祝福她,而他也该离开这里,找寻属于他真正的春天了。

****

出了幽灵峡谷之后,傅烈辙立刻找了处隐秘的地方静坐运气。

所幸他懂得医术,知道如何调理伤势。就这么经过一炷香的时间后他才缓缓地张开眼口

然而,在这段时间里,之灵可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只要外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便立刻挡在他身前,保护着他。

天之幸,师父并没找来这儿,也直到他睁开双眼,之灵才得以松弛全身的紧绷。

“你好些了吧?”见他汗流浃背的,她立刻举起衣袖轻轻拭着他额上的汗水。

“好很多了。”他轻轻握住她的柔荑,举至唇边亲吻了下。

她脸儿蓦然羞红,轻斥了声:“刚刚你好危险,都快吓死人了,现在竟会开我玩笑!”

“我知道你关心我,否则你也不会为了帮我而违逆了你师父。”他定定地望着她,带笑地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之灵抚着檀口,怔忡地回睇他,“现在我们都还没有脱离危险,你别这么吊儿郎当的。”

“你现在这口气,好像已经是我妻子似的,别忘了我可是一国之君啊。”傅烈辙咧开嘴,就是喜欢看她这副无措脸红的模样。

想想这一切转变还真是让他意外,原本无情无绪无爱的他居然会被她所影响,使得他向来冰冷无感的心变得暖烘烘的,也滋生了感情。

这样的改变全是因为她,这辈子有她为伴,将不会再觉得这世上除了冰冷无情、利益相夺之外便再也没有其它的了。

“跟着我你曾后悔吗?”他眉头微蹙,心底突然泛起一丝战战兢兢。

“不后悔,只怕连累了你。”轻柔的话语自她的唇间逸出,无由地暖漾着傅烈辙的心。

“说什么连累,我只要你。”发自肺腑的低语震撼了之灵,使得她双颊酡红,黑眸灿亮,足以令人心神微漾……

“你离开的这几天我想极了你,再让我多吻一下。”低首再次轻舔她的唇角,这浓浓烈烈的恳求是这般激昂。

之灵被他吻得浑身虚软地靠在他怀里,既对他付出所有的情感,也只好任他予索予求……

再度抬首,对着他闪亮有神的眸光,她心底震动得更厉害了。感情的羁绊使她的心就此缚锁他身上,即使不能拥有全部的他,但求能采撷他对她的柔情,珍藏一辈子……

在傅烈辙狂肆热情的吻之下,之灵细如蚊蚋地逸出声,口拥塞着一股对他更强烈的爱意。

在热情相拥中,傅烈辙突然问道:“我想知道,平日你们的膳食是由谁打理的?”

之灵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他,“是我,所有的膳食全是我打理的。”

“哦,那么玉婆近来可有逼你吃些什么东西?”

之灵偏着脑袋,细想了下,“没……好像没有啊。”

傅烈辙偏不信邪,“一定有,你再想一想。”

“对了,最近这两个月师父说她研发了一种药草,可以清火解毒,于是她几乎天天都拿着这配方让我熬煮饮用。”她突地想起,笑了笑回答。

“药方在吗?”

“有,在这里。”她从腰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上头所陈列的就是这份汤药的药引子。

他立即抖开一瞧,眉头不禁愈蹙愈紧,“这该死的玉婆……”

她自从中了寇老头的毒后,因找不到解方,于是拿她身上的毒加上某些药引子让之灵服用,这样便可以从之灵身上炼出这种毒的抑制物,好拿来解毒!

想着,傅烈辙便不禁咬着牙,冷峻的黑眸里更浮现了噬血的狂怒,恨不得立刻再杀到幽灵峡谷找玉婆一决生死!

“怎么了?”

为怕她担心,他只好暂时隐瞒,“没什么,我只是气玉婆居然拿你来试药,简直太过分了。”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她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接着她眉宇一蹙,“如今我一走,我担心我师父无人照料。”

他拽住她的手臂,拉往他前,“你还真傻,醒醒吧,她本不是个好师父,养你只是要利用你,育你也只是要你服侍她而已。”

傅烈辙一双幽然深瞳慢慢地由沉转清,释放出一种决心,“既然你放心不下她,那我干脆回去杀了她。”

“不……不要……太危险了,我宁愿死也不要你冒险。”她的一双柔荑紧紧包裹住他的。

“我不准你死!‘’听她说了那个字,他恼怒地抱紧她。

“我只是说说而已,瞧你紧张的。”被他紧紧锁在怀中,之灵都快换不过气来了。

傅烈辙却知道这不是说说而已,他是可以救她,偏偏他已立下毒誓不再开药救人,倘若他救人,那人必遭致横祸!

该死,当初他就是预料到自己之所以会再救人,那人定是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人,为不想再重蹈覆辙,将自己最心爱、最敬爱的人的生命断送在他手上,所以他才立下这么重的誓言。

可……现今他后悔了,老天可愿意成全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怎么了?”见他一脸无措,之灵小心试问。

“没什么,我们还是快走吧,否则若不慎让玉婆追上,那可就辜负了霍逸的一番心意了。”为避免她再问一些让他难以启齿的问题,还是先将她带回,再做打算吧。

“好。”她温顺地点点头。

第8章

一回到震雷国,傅烈辙便将她带进寝,而后拿出他尘封了五年的医箱。

望着这只医箱,他的眼神便蓦然黯下,想起五年前母亲因为旧疾复发生命垂危,而他凭恃着自己一身医术,急急从南方赶回家乡为母亲诊治,哪知道就一帖药却要了她老人家的命!

为此,他百般不解,除了悲愤之外,他日夜钻研给母亲服下的药材,最后才发现原来她在服下此药之前竟私下吃了一种叫海皎的药物,在药物相互排斥下母亲便一命归西!

虽然错不在他,可他恨自己为何未能事先告之母亲千万别乱服其它药物,才会在这种错阳差下要了她的命。

从那时开始,他便立下重誓,今生将不再开药方,为怕自己食了言,于是下了毒誓!没想到如今碰上了,偏偏又无人能医治她……

唉……难道是自作孽吗?

“把手伸出来。”坐回小几旁,他对着之灵说。

之灵认出那是医箱,以前宓儿姑娘来为她治病时都会带着类似的箱子。

“我没病呀,为什么要医我?”她轻颦眉。

“我是看你身子太虚,想为你看看,顺便为你开几味补药。”他随意找了个差强人意的理由。

“真是这样吗?”她总觉得他有事瞒她。

“你不相信我?”他换上笑脸,着实不愿让她陪他苦恼,反正既已遇上,他便要赌上一赌。

之灵凝人他那对阒如子夜的深眸,“不是,而是我看得出来你有苦衷,若真为难,不说没关系。”

“傻瓜!”他的俊颜牵出一撇混合着柔意与魔魅的浅笑,“完全没事,你只要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在我这住下就行了。”

傅烈辙心底其实是非常紧张的,他真怕一语成谶,让自己再一次陷入悔恨中。所以她不能有事,绝对绝对不能有事。

“嗯。”

她甜甜笑了,而后伸出手,既然信任他,就算将整个人都交给他她也无悔,“你别看我瘦了点儿,我身子一向不错。”

“说谎,前几天我才见你晕沉沉的。”

“我也不知道,以前不会,这现象是这一两个月来才出现的。”为此她也是百思不解。

“那是当然,因为——”傅烈辙赶忙收回到口的话,既不愿让她担忧,他就不该太冲动才是。

“来,让我为你看看。”于是傅烈辙便将手指按上她的手腕脉动处,可就这一探,他的表情突地明显一变!

“怎么了?”她怎么都觉得他今天的表现都好怪异呀。

“没……没事。”他脸色乍白,仿似浑身罩上了前所未有的仓皇中。

“我不信,你的反应太惊人了,一定是有事瞒我吧?”她因为紧张,整个人贴近他,因而一抹馨香窜进了他的鼻息。

这香气无由地扰乱了他的心神再加上心思紊乱下,他冲动地重重搂住她的身子,俯首衔住她粉嫩的樱唇——

心底的急促与烦忧,几乎要击得他心神俱碎,因此他忘了温存,吻碾的动作不自觉地转为狂野!

上天为何要让他面临这种难以抉择的仓皇中?天!她有了他的孩子,他该开心才是,可这孩子不能留,说什么也不能留啊!倘若留下他便无法为她疗毒,不疗毒不需半年时间她便会毒发身亡!

她没有玉婆的高深内力,怎忍受压抑得了毒的伤害?

他深情狂猛地蹂躏她两片娇嫩唇瓣,强行侵入她,肆虐扫弄着她如贝编的齿,极尽激情地吻着她。

之灵闭上眼,小嘴微启地迎上他狂舌的挑逗,两相纠缠,直到彼此呼吸浓热,几乎窒息,他才放开了她。

“如果有天我要你听我一句话,你肯答应吗?”他盯着她尚带娇红的妍容,慎重其事地问。

“我愿意。”她羞赧地低着螓首,这三个字无不代表着她对他的百般信任。

“好,千万别忘了你的承诺。”他眸中掠过一丝无奈的寒芒,必要时,为了她的安全,他不得不做一个弑子的凶手。

或许到了那天,她会怨他、恨他,可为了救她一命,他不惜做个让她怨恨的无情郎、薄情父亲。

“辙——”

她想问,却被他推抵在几案上,“嘘,别说话,我知道你很疑惑,我也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给你一个说明。”傅烈辙语意轻柔,眉宇间锁着浓浓的愁。

“好,你怎么说,怎么好。”

她想坐直身子,可他却强行缚锁住她的身子,大手溜下她的娇躯,缓缓游移过属于她女的柔美线条……

“烈辙……”

“好久没有温存了,我好想你。”当他的手滑过她还平坦的小腹时,他心头蓦然涨满了一股疼痛。

待在这儿的可是他的孩子啊,可他不得不亲手杀了他!

“我也想你。”她柔柔一笑,伸手抱住了他。

“想我的什么?”覆上薄雾的眼轻轻抬起,嗓音中有着异样的浓稠。

“想你的好。”

扬眉望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心想他一国之君,除了国家社稷外,还能分心于她,夫复何求呢?

“我的好?怎么个好法?”

“你的温柔、你的善良。”她暗吸了口气。

“温柔善良!哈……你还是头一个这么说我的人。”霍然一笑,他低首舔了下她鲜红柔沛的唇瓣。

“我说的是真的,否则……否则……”咬了咬下唇,之灵害臊地别开小脸。

“否则什么?”他轻握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蛋,不容她闪躲。

“否则我也不会爱上你。”她的唇弯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傅烈辙心底突生一股暖意,刹那间真不知该如何响应她的爱!

见他忽然凝住,之灵感到慌乱不已,她急急解释,“我爱你,但不会给你带来困扰,你可以不爱我,我也不敢奢求你的爱,只求你别以这样的表情看着我。”

“之灵……”

“可以吗?”她一双希冀的眸光看着他。

“你真的不是普通的傻,不爱你我不会带着你回来;不爱你我大可把你留下,一个人走得轻松,你说是不是?”他亲昵地点了下她的额头,着实被她那些冷淡无求的话给弄拧了心。

“那你是……”她简直不敢相信。

“对,爱你疼你。”

“啊?”

“嘘,别多话……”

****

蓝之灵亲手熬了碗燕窝,小心翼翼地端着,直往傅烈辙的御书房走去。

才转进拱门,却见祁麟先她一步潇洒地走进御书房。她想,不知他们是否有正事要商谈,她这么闯入会不会打扰了他们?

可手中的燕窝得趁热喝呀,想了会儿,她决定等在屋外,待他们谈好后她便可立刻将东西端进去。

于是她便坐上一旁凉亭内,好避开外头炽炎的烈日,耐地等待着。

至于祁麟他乃是身受众臣的托付,才跑了这趟御书房。只见傅烈辙真如众臣所言,不批奏折、不看卷牍,一个人不言不语地双手抵额沉思着。

“瞧你回来后就郁郁寡欢的,奏折可堆得老高,你究竟是怎么了?”他不禁纳闷地问道。

傅烈辙微微抬头,无打采地看向祁麟,“我烦呀。”

“磷火弹得到了手,佳人也陪伴在身侧,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祁麟神采俊逸地笑了笑,直觉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你不懂。”傅烈辙揉了揉眉心。

“就是不懂才问你,别忘了你的雄心壮志与一统天下的决心,再这么下去咱们震雷国会跟你这位君主一样愈来愈消沉。”

祁麟炫目的俊颜露出飒爽笑意,他自然清楚凭他的个不会就此放弃,这么说只是想激发他原有的志气罢了。

“我当然知道,但这事——”

傅烈辙正欲说出原由,外头突有下人请示道:“禀大王,方才外守卫收到一封匿名信函,上头指名要交给大王。”

“咦,匿名信?会是谁呢?”祁麟好奇地挑起眉。

“呈上来。”傅烈辙扬声道。

“是。”当来人将手中信函交给傅烈辙后,便自动退出。

这时祁麟才道:“赶快打开看看,我倒觉得这封信很诡异。”

“嗯。”傅烈辙将信函打开,可里面的内容却让他整个人凝人怒海中!

该死的玉婆,他定要她碎尸万段!

“怎么了?是谁的信?”祁麟狐疑地趋近一瞧。

“是玉婆,她居然挟持了宓儿。”傅烈辙从信封内拿出一只宓儿几乎不离身的玉水晶耳坠子。

他咬着牙,眯起一双利眸愤而往案上一击,“我不会饶了她!”

“她既挟持了宓儿,定有目的吧。”

“她要我拿磷火弹与之灵去换回宓儿。”深吸了口气,傅烈辙双拳紧紧一握,硬着声道。

“什么?”向来开朗的祁麟也不禁眉头深锁,“这该怎么办?”

“当然是得换回宓儿了。”再怎么说,宓儿可是他的亲妹妹呀,更是母亲临终前托负与他的责任。

“你真要拿蓝姑娘去救宓儿吗?”祁麟质疑。

“宓儿不得不救,你知道她是我至亲的人,不过我自有办法。”傅烈辙手心一握,这回他绝不会让玉婆得逞。

本在凉亭候着的之灵在见到有人匆匆来去之后,禁不住好奇上前一探,所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手儿轻晃,差点儿打翻了手中的燕窝,她的心虽隐隐喊疼,但还是强忍着继续听下去。

不能悲伤、不能难过,此生能得到他这般宠溺的对待,她该满足了,即便那只是幌子只是表面的,她也会珍惜这分感觉……

“哦?”祁麟倒觉新鲜地挑起眉,真想看看他会有什么法子。

“不过现下就有让我更头疼的事,就是之灵她……她有孩子了。你明白的,我不能要那个孩子!”傅烈澈激动表示。

这句话听在灵儿耳里就好似刚从天上落下一个喜讯,又随即判了她一个死刑!他……他居然不要她怀有他的孩子?!

泪水忍不住狂泄,那阵阵心头的抽疼已让她痛不欲生。

对医理也略有涉猎的祁麟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长嘘了声,“也是,这个孩子不能留。”

“考虑许久,我一直不知该怎么告诉她这事,所以我烦我闷。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烦郁积压在口,让他受不了地咆怒出声。

“那就别说了,直接打掉那个孩子,这事不能再拖。”祁麟皱皱眉头。说实在他也不愿这么做,可留下这孩子只会延误了医治她的时间。

“我也是这么想,只是……”他叹了口气,“他毕竟是我的骨,我实在不忍心,偏偏之灵怀了他,我不能要啊。”

“既然决定就这么做吧!”祁麟劝道:“想开点,没了孩子以后还可以再生,目前最重要的是宓儿,你决定……”

“就照玉婆的意思吧,她要什么我带什么,就不信她不着我的道。”

傅烈辙眸子狠戾地眯起,对于这场赌局他可是势在必赢,定要彻底

****

拖着蹒跚的步伐,手里端着已冷的燕窝回到寝的之灵,无力地坐在床畔。

自她被他救回后,她便住进他的寝,看了看这几天她住着的地方,里头有着他满满的情意,浓浓的爱恋,每每夜里他的极尽温存仍是记忆犹新。

可为何他不要她的孩子,还要将她还给师父呢?

宓儿是他至亲的人!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是他的妻或是他的妃?而她却什么也不是……

但她并不怨他,这个结果是她早就预料得到的,只是没想到它竟然来得这么快,快到令她措手不及!

莫非是她安逸快乐的日子过了太久了,已忘了自己原有的身份?早知道自己不配拥有他的爱,可她却爱得痴狂?

是上天在惩罚她吗?

再次去了趟灶房,她亲手为他做了一桌子的菜,依平常惯例,他每日晚膳都会回到寝房与她喝个茶、吃点儿小菜,对她亲密爱语……

今天他应该还会来吧!

将东西端放在圆几上,她便回到铜镜前揽镜自照,拿出他赠给她而她却从没用过的胭脂水粉扑点在双腮菱唇上。

可为何才刚扑上的脂粉不一会儿工夫又被泪水洗光了?

就这么反反复复、泪洗粉颊,等她终于上好了妆,也已过了大半时辰。

这时,傅烈辙正好进入寝,之灵听见脚步声,连忙站起走上前迎接道:“之灵拜见大王。”

“咦,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对我这么客气?”他立刻扶住她的柔荑,带笑轻问。

之灵站起身,抬起小脸,“过去我不懂礼数,以后会改。”

“千万别改,我就喜欢你轻松地喊着我‘辙’的娇样。”傅烈辙望着她那心描绘的容颜,不禁闪了神,“你今天好美!”

“我是特地为你打扮的。”扬起眉睫,之灵突然瞧见他手上那壶茶水,心口蓦然一拧!

莫非这就是准备打掉她腹中胎儿的药汤吗?

“为我打扮?能不能说说看今儿个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呢?”傅烈辙挑眉一笑,露出抹难测的线条。

“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看了开心,难道你不喜欢吗?”之灵柔柔一笑,可心底却泛着重重疼痛。

“喜欢,我当然喜欢了。”

他牵引着她坐下,将手中的汤药摆在圆几上的同时也看见了这一桌子小菜,“今天这些菜色怎么和平日厨娘们所做的不太一样?”

通常由灶房做出来得膳食可谓是五彩缤纷、花样多变,然今天这几道菜却是简简单单的,毫不虚浮夸张,倒给人一种家的感受。

“这些小菜全是我做的,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之灵将箸交到他手中,“你快尝尝看。”

看着之灵这般雀跃的笑脸,傅烈辙也不好辜负她一番心意,于是拿着箸,夹了一些人口。

“怎么样?”之灵张着大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嗯……真不错,虽然没有内膳食来得花哨,但已是色香味俱全了,光一口就能引人食欲呢。”他由衷地说。

她开心地说道:“这样就好,这辈子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我已心满意足了。”

之灵嗓音里暗藏哽凝,却笑得这般甜美……

感觉她似乎话中有话,傅烈辙凝起眉,“你是什么意思?这辈子……我们还有那么长远的以后,你不必说出这么悲观的话啊。”

之灵看见他眸中狂野跳动的火焰,忍不住伸手抚触他的脸庞,心里直喊道:你这个让我爱到无法自拔的男人啊,教我该怎么说呢?

“有什么心事,千万别瞒我。”他观察着她的表情。

“我没瞒你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好爱你……”怯怯柔柔地说出口,她终于可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啊。”

他的黑色眼珠子发出迷人的光芒,浑身充斥着狂野的魅力,和潇洒不羁的神采,是这般地令她难以遗忘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认真地回答。

“嗯。”她点点头,明知他说的是假话,她一样会当真的一般开心。“好,先别提这些,快吃饭。”

接着之灵又夹了好几样菜搁在他碗里,而后对着他柔笑,“我喜欢看你吃我煮的东西的模样。”

今天的之灵表现得太过神秘,傅烈辙已被她这副不定的模样给弄得满头雾水,但是又不愿让她失望,他还是连吃了好几口。

才抬头却见她动也不动地看着自己,于是他笑笑道:“这么好吃的饭菜你怎么不吃呢?”

“不急,我如果想吃,以后随时都可以做,很方便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傅烈辙于是大口扒着饭菜,吃得津津有味,直到碗底朝天,他才抚着肚子呻吟,“真饱,你瞧东西全被我吃光了。”

“喜欢就好。”之灵忍着心口的酸疼,硬是扯出了笑容。

“那以后我天天都要吃你做的菜。”他撒娇地握着她的手。

“好……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再为你下厨。”之灵忍着泪,转而激动地搂住他的身子。

“怎么了?”他微愕。

“我好爱你……”她哽咽道。

“你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光一声爱讲了那么多次。我记在这里,永永远远地记在这儿了。”傅烈辙对着她的眼魔魅一笑,伸手抚着自己的左口,指着自己的心说。

“千万别忘哕!”她温柔粉嫩的脸颊直贴着他的,不肯稍离,“那……那你现在肯要我吗?”

“嗯?”他讶异极了,这可是她头一次主动啊。

以往只要他提起恩爱的事,她总是羞红满脸,欲迎还拒的,今儿个她究竟是怎了,似乎与他所认识的之灵有些不同了?!

“不愿意吗?”之灵柔情款款地望着他。

这一生中她从没对一个人如此的爱意浓烈、全然付出;为了爱他,即使是噬血刨骨,她也再所不惜。

“我当然愿意。”他肆笑,近一步压低上身,偎近她身,“对你我早巳没了所谓的君子之风,你总是让我这般痴迷。”

他的热气轻呵在她雪白的颈脖,使她的身子不禁一颤,呼吸也显得凌乱。

瞧她红透的耳子,他柔声笑起,大手一揽,将她紧紧地揉人怀中。“既然有勇气要求我,就别再害羞了,你该明白,你有多大的本事诱惑着我才是。”

之灵两颊倏然爬上红云,怯柔地问:“那么宓儿呢?你是否也同样为她着迷?”

“宓儿!”他眉头倏然紧蹙,“你怎么会这么问?”

这句问话又让他想起了宓儿此刻的处境,更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目光再次瞟向案上的那碗打胎药上,他心底霍然一阵狂抽。

发觉他脸色骤变,之灵连忙握住他的手,与他那双晦的眼对视,“我们不谈她,谁也不谈好不好?”

她枕在他肩头,好担心自己惹恼了他。

蓝之灵你真蠢,明知宓儿现在有危险,你何苦提及她让他担心烦恼呢?

“我又没说什么,你不必这么紧张的。”傅烈辙掬起她的下巴,深幽眼瞳柔柔睇视着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心。

“我没紧张——”她有点慌了。

“好,我们什么都不谈。”

他将她抱上床榻,缠绵热吻,彼此肢体交缠,共舞出爱曲……

之后,时间仿若静止了般,而他仍紧紧地抱着她。

突然他意外地听见身下的之灵冒出的一句话:“别杀我的孩子好吗?”

他张大眸,低头望着她乞怜的容颜,“之灵你——”

“我知道我有了身孕,那碗汤药是你赐给我的打胎药吗?”两行清泪徐缓地淌在双颊,映上她满是痛苦的情伤。

“你听我说——”

她摇摇头,伸手抵住他的唇,眼底充满了恳求  “别说了,我全明白……我只是个平民女,没资格怀你的孩子,但是能不能让我拥有他?”

“你说什么?”

傅烈辙想坐起,但之灵用力抱住他,不让他离开。她知道,若要保住腹中胎儿就必需把握这次的机会求他答应。如果他对她真有那么一点点心在,应该不会这么狠心的。

“不可以!”他利声回绝。

老天,他该怎么告诉她这孩子不能留的原因,如果据实说了,她肯定宁可留住孩子也不愿接受治疗,倒不如就让他做个负心人,狠狠回绝她的好。

“为什么?”

她身子一垮,泪珠儿愈滴愈多……嘴里不禁喃喃吟道:“为什么这么残忍,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不为什么,只因为……因为我不能要个没有名分的子嗣。”他强逼着自己狠心道,希望她能就此打消念头拿掉孩子。事后,他会再告诉她原由,请她原谅他、体谅他的苦衷。

之灵黯下了眼,“可我想留,那该怎么办?”

“我会强逼你喝下它。”傅烈辙心中一痛,但仍得强硬地说。

他脸上那强势的冷硬已掩盖了心底对她的浓烈关心,之灵的双腮瞬间染上几许苍冷,久久不言不语……

“你听懂没?这孩子不能留。”他重新强调一次。

她垂下眼,让泪水洗涤她心底的苦,强迫自己回睇他那张让她痴迷的脸,“好。”

他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容易妥协,尤其她脸上那道悠悠笑容反而让他心底产生一股说不出的惊悚。

“你真的愿意?”他眯起眸子,忙不迭地再问一次。

“你不要,我不会强求让你收留他。”她低头抚着肚子,笑了笑。

“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何之灵会显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我不能要,当然你也不能要。”

“我知道。”之灵抬起螓首望着他那犀利深邃的五官,眼儿、鼻间那刻划着霸气、倔强的线条都是这么吸引着她。

她多希望自己能永远记得他的容貌,记得他的一切……那温柔多情的他、宛似霸王枭雄的他都能一一随着记忆深镌在心版上。

“好,那赶紧把它喝下。”

他欲起身,却被她拉回床上,一双柔媚大眼直凝住着他,“等一下,能不能允我一个请求?”

“除了留下孩子,我都能答应你。”他阒暗了眼眸,目光幽沉,黑瞳潋出一道冷光。

“好,我只求你让我多留他一日,让我再陪陪他,明天我定会喝下你这碗汤药。”之灵水澄的大眼,柔柔注视着他。

傅烈辙深皱眉宇,竟是这么的难以抉择。因为他担心……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鼓足的勇气,会因为这么延宕全退了回去。

“好吗?就一日。”她眼底写满了希冀。

“好吧,就一日,明天我会派人将汤药送来,你一定要喝下去,嗯?”这可是她进后惟一的请求,他怎忍心拒绝。

“谢谢你,辙。”她漾出感激的微笑。

90-10完结

第9章

今天是交换宓儿的日子,一早傅烈辙便与祁麟在书房内共商对策。

“人你找到了没?”傅烈辙急促地问。

“找到了,这女子酷似蓝姑娘,想瞒天过海应当没问题。”祁麟为了找这个冒牌顶替者,昨儿个可是忙了一整天。

“当真没问题吗?之灵与玉婆相处这么多年,玉婆又如此明,我担心她会一眼识破。”傅烈辙顾虑得较多些。

因为这关系到之灵与宓儿,两个对他同样重要的女人如今生死未来全都掌控在他手中,他能不谨慎吗?

“你放心,她到时候要防我们都来不及了,应该不会注意太多,只要能瞒上一阵子,让她先放了宓儿,其它一切都好办了。”祁麟不忘摇着他那寸步不离的纸扇。

傅烈辙深吸了口气,“也罢,既已决定就得对自己有信心才成。”

“嗯,可以上路了吧。”祁麟点点头。

“好,内一切就交给你代为处理了。”傅烈辙正欲出发,哪知道门扉突地发出激动的敲打声。

“谁?”

“我是厨房里的李嫂。”

“什么事,在门外说就行。”依傅烈辙以往的习才不会理会这种下人,可自从认识了之灵之后,她的一言一行不禁都影响了他,让他处事上不再那么没有人。

“大王,您不是要我送打胎药给蓝姑娘用吗?刚刚老奴去了,却不见蓝姑娘的人影,只见着一张字条。”她急急地说。

“什么?字条!”傅烈辙与祁麟对望了一眼,便猛地冲到书房外头,当下从张嫂手中抽走那张纸。

纸上只有歪歪斜斜的两行字,那是之灵这阵子在他身侧,他教她习字的成果。

辙我走了,我爱孩子,不忍心杀了他,但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要他。我回到师父身边,会尽力求她放了宓儿姑娘,让我保留这孩子,更祝福你们地久天长。

之灵

“不!她怎么那么傻?”傅烈辙激动地狂喊,“她以为玉婆会听她的话放了宓儿吗?以为她会让她保留我的孩子吗?不会的——”

“别激动,你冷静点儿。”祁麟上前劝道,平日能言善道的他遇上这情况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走开——”傅烈辙使劲儿推开他。

“你要做什么?”祁麟却横身挡住他。

“别拦我,我要去找之灵,把玉婆杀得连头发也不留!”他抓住祁麟的肩,瞳孔收了又放,口中进出的全是烈焰,“我再说一次,别、拦、我,逼急了我,我连你一块儿砍!”

“呃……我——”祁麟最终还是乖乖地放了手,虽然论起武功他不见得会落输,可瞧他现在那副嘴脸,可已是失去人了。为避免两败俱伤,让敌人坐收渔翁之利,他就随他吧。

就见傅烈辙身形如箭矢一扬,刹那间已不见了!

“喂……你等我啊!”

****

幽灵峡谷依然为红木林所覆,可少了以往那有如旭日初升的暖意,倒形成一团森的暗影。

傅烈辙依言来到了玉婆信函上的会面地点,这里乃是一处向西的崖口,站在这儿迎向晚云,除了凄冷之外,还带着点儿苍茫。

“玉婆,你快出来!”

心急如焚的他本没有心情在这儿等待,也丝毫不在乎这里是否暗藏陷阱,他只一心想见着她,见着他的女人!

“快把之灵带出来,否则我不会让你好受,听到没?”他一个人站在崖口,姿态狂野,一头黑发凌乱地披散在他犀冷深奥的颊上,眼底五中刻画出的全是他冷硬、倔强的线条!

突然,玉婆现了身,她笑咧了嘴,露出他一口黄牙,那颗颗毒疮更形恐怖地在她的脸上张牙舞爪地作势要威胁她,可她全强忍了下来,一心要置傅烈辙于死地!

“之灵呢?快把她交出来。”此刻的他面容覆上鸷的暗影,仿佛又回到当初那个独裁狠戾、**横行且目中无人的傅烈辙。

“你真要那个女人?”玉婆佞笑道:“凭你的条件,后佳丽这么多,到底为什么看上她?”

“那是我的事,快把她带来。”傅烈辙口气不善,且面目狰狞地说。

“好好,等一下,她在这儿。”玉婆赫然将蓝之灵从一旁石块后头拉了出来,还对他笑说:“怎么样?毫发无伤吧?”

“辙……宓儿她——啊!”之灵想说什么,却被玉婆一把掐在肩头,疼得她说不出来。

“不准你伤她!”傅烈辙看得心下一惊。

“你用这种口气跟老娘说话是吗?我就伤她让你看个仔细。”说着,她居然一把抓住之灵的头发用力一扯,就这么好几缕被她给扯了下来!

“啊——”之灵俯首跪下,泪水不断淌落。

“老女人你——”

傅烈辙想出招,玉婆却快一步将之灵的颈子勒住,狂妄大笑,“你尽管出招,我会拿她当盾牌,哈……还有那位宓儿也将陪葬。”

他恨得收了招,目光如炬。“对了,宓儿呢?”

“磷火弹只能换一个,要换她就换不得宓儿,你说吧,你要换谁?”玉婆老奸巨猾地笑了笑。

“宓儿——”之灵又想说话,可这回却被玉婆甩上一巴掌。

“听见没?我说不能伤她。”头一次,他感受到什么叫“束手无策”,头一次他居然忍不住落下泪来。

之灵所受的每一种苦,他都会刻画在心底,定要玉婆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哈……她可是我从小一把一把给抓大的,要怎么对她全是我的自由。”玉婆冷冷地笑道。

傅烈辙欲冲上前与她决一生死,尾随而来的祁麟却抓住他,附耳道:“刚刚我去石屋看过,宓儿并不在这儿,至于为什么有她的耳坠子,这其中定有内情。”

“什么?”傅烈辙拳头紧捏,“玉婆,宓儿不在这,你骗了我是吗?”

“厉害,果真被你们给识破了,不过已经没关系了,现在有这丫头在我手上,要她就拿磷火弹来换吧。”玉婆狂恶地说。

“不——不要,别管我,宓儿不在,你们就快走吧。”之灵大叫,她知道磷火弹是他一心想争到手的东西,怎可能轻易放弃?

“你这个臭丫头。”玉婆恨得往她身上用力一踢。

“啊——”肚子一阵剧疼,她倒在地上频频发起抖来。

“之灵……”傅烈辙心焚不已,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你要磷火弹是不?好,我就给你。”

玉婆眼睛倏然发亮,“好,只要你将磷火弹往空中一抛,我就将这臭丫头交给你。”

“一言为定。”话语方落,他便将磷火弹往空中一扔,趁玉婆跃起夺下它之际他立即冲上前将浑身不停颤抖的之灵抱起。

“你们以为逃得掉吗?”磷火弹夺到手,玉婆赫然对住他们大笑。

“快走……别管我……”之灵虚弱,地拉着他的手,凭着最后一点儿力气劝他,“你是一国之君,承担着多少责任。”

“我不会不管你的,要死我也和你在一块儿。”他紧抱着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你们两个不用在那儿卿卿我我,我已经受够了寇老头施在我身上的毒,今天定要与你们同归于尽。”玉婆手拿磷火弹,疯狂大笑着。

“师父……不要,你放了他们吧,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你。”之灵立刻说。

“别理她。”傅烈辙抱紧她,对玉婆道:“好吧,看你有什么绝招尽量使出来吧,只要能和之灵在一块儿,我随你了。”

“也是,不过这一走,你们在朝地府可就多了我这超级大蜡烛。喂,我说辙,到时候你可别老赶我离开,那我孤家寡人可是会很寂寞的。”祁麟摇摇纸扇,那副帅劲儿可一点儿也不像就要归的人。

“你们!”玉婆被他们这一激,突地高举磷火弹,“你们嘴巴厉害呀,看你们还能强到几时?”

她赫地往空一抛,就在落地时,之灵立即抱紧傅烈辙,可奇怪的是接下来什么事也没发生,那磷火弹就好像成了普通黑球,只是一个径地在地上弹跳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玉婆愣在当下。

“来此之前我已做了心理准备,早把磷火弹给破坏掉了,只要谁敢加害之灵,我宁可毁掉一切,也要杀了那个人。”

“哈……傅烈辙,我甘拜下风,既然同样要死,我再也不要忍受这种灼肤之疼,我要摆脱它……永永远远摆脱它,哈……”玉婆连退了数步,愈来愈靠近崖口……

“师父小心!”之灵虚弱地喊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玉婆刺耳尖锐的笑声中她已坠人崖下。

之灵伤痛欲绝,下腹的疼痛也赫然加剧,徐徐昏厥在傅烈辙怀里。

“之灵!”他赶紧抓起她的手腕,搭上一把,“糟,得赶紧回去才行。”

瞬间,他便抱起她,像风一般地又再一次消失在祁麟眼前。

祁麟不禁摇摇头,肆笑了声,“唉,还真是个急惊风!”

****

一回到中,之灵便昏迷不醒了,傅烈辙心急不已,心底直懊恼着这该不会是上天应了他的誓言惩罚她吧?

不,把一切罪过推给他这个始作俑者吧,之灵是无辜的!

然而,让他心痛的不只这个,而是他与之灵的孩子当真缘薄地离开了他们,玉婆下手之重连一个孩子也不留!

倘若之灵醒来之后,发觉孩子已没了,不知道会深受什么样的打击?他又将该以什么样婉转的话语告诉她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闷着头,思考良久,仍理不出个头绪之际,女突然前来禀报,“大王,蓝姑娘已经清醒了。”

“真的吗?好,我马上就去看她。”

傅烈辙快步返回寝,一推开房门,已见之灵坐在床上,神情里带着惊悚!

“之灵,你终于醒了。”傅烈辙趋上前,握住她的小手,给予她要的安全感。

“辙!我以为你不在,好担心你。”

见了他,她才敛下愁容,笑着偎在他前,“刚刚迷迷糊糊中,我梦见我师父要杀你,我好担心……惊醒后又没看到你,我都慌了。”

“别想这么多了,玉婆已经死了。今后你要跟我在一起了,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傅烈辙低头望着她,一双幽遂深瞳里含带着浓浓情意。

“我师父死了吗?”她秀眉轻颦,“就算她再坏,也是抚养我长大的恩人。”

“算了,想想她以前是怎么虐待、利用你,甚至为了解自己身上的毒,拿你做药引,这样的师父你本不用为她的死而伤心。”说到这儿,傅烈辙不免义愤填膺,对玉婆的不满完全表现在锐利的言辞上。

“什么药引?”她愕然。

“你上回不是告诉我,你师父近来常用一些汤药让你喝吗?其实那全是从她身上取出的毒物,你可知道这样继续喝下去,不用多久你将会和她一样全身染上毒疮。”他一双炽热的目光直凝注在她那懵懂的脸上。

“你说什么?我师父……我师父真的那么做。”双拳紧握在前,她错愕地流下泪,“这么说我体内有毒了?”

蓦地,她双手按在小腹上,喃喃道:“你说那种毒会不会威胁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不要紧?”

傅烈辙眉头一拧,喟了口气,这才对她说:“倘若你身上的毒不去,你存活的时间并不多了。”

“不——辙,你一定要救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我只要这个孩子,绝不会防碍你跟宓儿的。”

她不想成为他和宓儿间的第三者,却又对他割舍不下。惟有拥有和他的孩子,她的后半辈子才不会觉得空虚。

“之灵,你听我说,如果你真要留下这孩子,那我就没有办法救你。因为在药物的刺激下这个孩子同样会死于非命!至于宓儿,她跟我的关系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总而言之你就是不肯让我留下他是不是?如果真因为这样你不能救我也没关系,那我愿意一赌,我就赌赌看。”她推开他,神色凝重地说。

他深吸了口气,不得不把话对她说清楚,“你腹里的孩儿已经没了,玉婆的那一脚已经让你流了产。”

傅烈辙的这句话果真带给之灵最严重的刺激,只见她仿若傻了般的睁着眸子看着他,泪水缓缓在眼眶中蕴酿,直到淌落下来她仍不说半句话。

“要孩子我们可以再生,你千万得想开些。”他尽其所能地安慰着她,低沉的魅惑嗓音企图温柔她的心灵。

“你骗我的……我知道你骗我的……我孩子还在这儿对不对?你只是一心想除掉他!”她直摇头,“不……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之灵搂着被子直往暖炕内侧挪去,对他有着完全的提防之色。

“我说的全是实话,除了你生的孩子,谁的我都不要,你懂吗?”他眼中真实且浓烈的感情毫无掩饰地映进了之灵瞳底,使得她的心弦莫名触动了下,可是她不知道他的话她真能信吗?

“我知道你一直怀疑着我,也质疑着我和宓儿的关系。这次不准你嘴;让我把话说清楚。”

他抚着她的脸庞,端起她的小脸让她直睇着自己,刚毅的脸庞飘过了一抹急躁,“宓儿是我的妹妹,是我的亲妹妹,由于她的个顽劣,常常喜欢跟我逗着玩,而她又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这么的不同,所以才拿话故意激你、试探你,你就别怪她了。”

之灵幽幽地转过脸,看着此刻眉峰纠结的他。

她眨了眨那双盛满心悸的眼眸,“我怎么会怨她呢?这事你该早点告诉我……”说着,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难道我真的跟这个孩子无缘?”

压抑不住心底的沉痛,她赫然趴在床上,痛哭不已,这模样看在傅烈辙眼中,还真是心酸。

“之灵,别伤心,你抬头看着我。”

他紧握住她的肩,强迫她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让我把你的毒治好,等你完全康复了,我们要多少孩子都可以的。”

之灵别开脸,望着外头暗淡的月色,苍穹似乎也跟着蒙上了一层暗影。久久,她再次将视线拉回他的脸上,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沉闷的气氛依旧是这般寂寥。

“别这样,我求你看开点,想不想出去走走?走,我带你逛逛这整个廷。”

但之灵却连一点儿反应也没,她的面容依然哀凄,反倒是不言不语了。

她那哀怨的眼神像绳索拉扯他的心,磨得他心头发热。傅烈辙深吸了口气,轻柔地握住她的柔荑,笑着说:“要不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

她却说:“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还有,麻烦你为我另找一个住处,我不想再待在这里,我也不想要有任何孩子了。”

因为她怕失去他,害怕再一次承受这种椎心刺痛。

傅烈辙眯起眸,霍然握住她的手腕,“之灵……”

见她仍是这么沉默,仿若无动于衷,他又猛然放了手,“罢了,我会吩咐下面的人再为你打扫一间别院,等你心情好些再回来住吧。”

他是人,向采狂妄自负的一个人,如今已对她这么低声下气了,为何她还要以这种冷漠态度对待他?

之灵被他这种霸气的口吻给震住了,忽而抬起眸子。当傅烈辙一接触到她那氤氲的水眸,整股气又消了,不得不软了声,“你休息吧,晚点我再来为你疗伤解毒。”

伸出手却见她无意响应,他不由得拳头紧握,心想:或许以后无论他再怎么想握,也再也握不住她的手了……

望着他离开的颀长俊挺的背影,蓝之灵突然变得好懊恼,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她还要说这种话伤他呢?为何看着他离开,她的灵魂会空虚到找不到一丝丝的暖意?

辙……别怪我……求你别怪我……

第10章

再经过一连串漫长的疗毒过程,之灵已慢慢地痊愈了,然而她与傅烈辙的关系却变得有些僵冷!

不是他们彼此不相爱,也不是他们的感情淡化了,而是他们心底似乎都有着一股迷障,缚锁住了他们彼此诉爱的勇气。

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是之灵痛苦,傅烈辙更是难过。

虽然这阵子傅烈辙又回到了以往的雄心霸气,也将全部心思重新地搁回正事上,并且在他雷厉风行的指挥下,震雷国已推动了不少革新计划,这样的计划和以前的**行径比较起来,许多大臣都认为有人了许多,莫非这也是受了那位蓝姑娘的影响吗?

不过,也惟有祁麟看得出来,他的行为虽然恢复了,但是藏在皮囊里的那颗心却是寂寥得很。

于是他便私下做主,找了天走了趟蓝之灵的别院。

当蓝之灵见着了他,顿觉诧异,“原来是你,祁公子。”

她对着他曲膝行礼,这倒是让祁麟傻了眼,想想傅烈辙只会一个径地拿他当酒朋友,他的女人却对他礼数周全,还真让他不习惯呢。

“蓝姑娘,不用对我客气,今天冒昧打扰,不过是有些话想向姑娘提一提。”祁麟恣意地撇撇嘴,眉宇间刻画的净是洒脱。

“哦,那请坐。”

之灵请他坐下,而后亲手为他泡了壶春茶,“边喝边说。”

他瞪着眼前这盅茶,嗯……还真香,只是不知若让傅烈辙那家伙知道他喝了她女人亲手泡的茶,而他自己却享受不到,会不会剥了他一层皮?

“是这样的,我想先失礼地问你一个问题。”他喝了口春茶后,遂问。

“你问。”她笑了笑。

“你对傅烈辙的感觉如何?”祁麟衔了抹笑,专注地看着她脸上陡变脆弱的表情。

“我……我爱他。”她坦言不讳。

“既爱他,为何你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变得让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祁麟接着又问。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知道是我当初的表现激怒了他,虽然他没说,可是我感觉得出来他很无奈,甚至恨我。”她心中窜起一丝丝悔恨。

“恨你,不会吧!”这女人未免想得太多了。

“嗯,我知道他有很多女人,爱不爱我,我已无所谓了。”这阵子他都没来她这儿过夜,每每夜里总是猜测着他在哪个妃子那儿,可她没得计较,毕竟她连个妃都不如。

“你猜错了,他这阵子都乖乖待在他自己的寝,夜里除了用心钻研如何为你解毒外,那儿也没去。”遇上两个闷人,只好有他这个多嘴公来解释了。

“啊?”之灵忽地抬首,“你没骗我?”

“我没必要骗你,他将为你解毒的这件事视为非常重大的考验,心底也承受了极端的压力,所以……你找个时间去看看他吧。”他笑了笑,轻拾纸扇摇了摇。

“重大的考验?”她不解地蹙起眉。

“呃……”

踌躇了会儿,他才继续说:“有件关于辙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尽管说,我想知道。”看他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蓝之灵心头便莫名地升起一丝好奇。

“好,我说,是这样的……”

于是祁麟便把五年前傅烈辙因开了药让自己母亲服用反倒让她病情恶化的事告诉了她——

“就此,他便立下重誓这辈子不再为人开药诊治,否则该人必遭横祸,所以你该知道他现在身受的压力。想想上回他不是不小心伤了你,却也不敢亲自医你,只好请求他那位向来古灵怪的小妹宓儿子了。”

“什么?”之灵深抽了口气,“为什么他不告诉我?”

“因为他深爱着你。”祁麟微微一笑,“在幽灵峡谷时你该感受得出来他有多爱你吧?”

她流着泪,点点头。

“磷火弹是他一心想得到手的东西,更是他想成就霸业的关键,可为了你他竟然决心将它毁了,你该知道他爱你的心不是只有那么一点点,而是很浓烈、很痴迷的。”眯起一对炯的黑眸,他极其认真地说道。

“我……我知道……”她抽了抽鼻子,早已哭花了脸,“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祁麟眼睛倏然一亮,随即说道:“他就在御书房。”

“谢谢。”之灵对他感激地笑了笑,随即拎起裙摆便直往门外奔去。

****

夜深人静时,银月照枝头。

傅烈辙坐在书案上专心一意批示着今日众臣呈上的奏折。

一叠看过一叠,他完全没有给自己可静心休息的时间,因他知道只消他的心一变空荡,之灵的影子就会窜上心头,霸占了他的思想。

想她是一种幸福,可那层层思念就像是无底洞般会让他无法控制地沉沦……直到被一股虚无的空洞吞噬了他的一切。

想到这儿,傅烈辙不禁摇摇头,又打开了一份奏折,正欲批示时门外竟响起轻敲的声音。

通常这时候女们都会送上补汤,于是他连头也懒得抬便说:“进来。”

听到进门的脚步声,他又道:“东西搁下就行,出去吧。”

可过了好一会儿,他却不见女离开,于是头一抬,却当场愣住!

“之……之灵,你怎么来了?”他倏然站起,心底交错的是狂喜与意外,更怕这只是一场梦。

“我是好久没来了,你……你不欢迎吗?”她怯柔地说。在要来这里之前,她可是提心吊胆好久,就怕他会拒绝她。想想自己逞了那么久的牛脾气,再好的男人都会受不了吧?

于是她先去灶房向厨娘骗了些酒,一个人躲在外头喝了一些才借着微醺的醉意进来找他的。

“当然欢迎,我求之不得。”傅烈辙想握她的手,却怕引起她的反感而顿住,“毒已完全解了,你可觉得舒服点了?”

“嗯,早已好多了。”之灵反到抓住他的大掌,细细抚触上头深刻的纹路,“你呢?怎么那么晚了还留在御书房里?”

望着她的动作,他心底微热地说:“瞧见没,前阵子过得太颓荡,堆了一堆折子,得把握时间将它看完才成。”

他徐缓解释着,模样是这般的飘逸绝伦。

“呃!这么说是我耽误了你?”芳心幽然处突然陷入一股空虚中,“那我先离开了。”

“等等。”

霍地抓住她,将那细白柔荑牢牢锁在掌心中,突然,他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傅烈辙眉头用力一挑。

“嗯,只喝了一小杯。”其实她可是喝了大半盅,而且现在脑子已微微晕眩,就连眼前的他都摇摆不定。

“为什么突然喝酒了,是不是有心事?那……你在这里陪我聊聊好了。”他伸手触了下她因酒作祟而绯红的双腮,并带她到玉石椅上坐定。

“那我没有妨碍你吧?”之灵看进他眼底,实在是不喜欢极了现在这种过分客气而显得陌生的感觉。

“没有,别想太多。”更多的浓情深注在他幽邃的眼中,今日再看见她才明白原来他的心早已堕落,再也无力回天。

只有她的爱,才能拯救他!

“我是想问……自从我的毒去除后,你就不曾再来看我了。”之灵扬起眉睫,偷偷觑了眼他脸上那副刚毅的表情。

“呃……”他低首轻哂,“我以为你还恨着我,所以心想是该给你一些时间思考冷静的。”

糟,此刻她那红彤彤的脸色使她看来更形妩媚,他真担心他控制许久的冷静就快被体内陡升的热力给融化了!

“但三个月的时间也未免太久了吧?”美眸光转、浅笑嫣然,她偏着脑袋趋近他的脸。

“之灵!”闻到那侵鼻的香气,他的体内突地一热。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那朱红薄唇微启,她调皮地想试着勾引他。

她想通了,既然知道他是这么的爱她,她又何必再作矜持呢?能撩拨他的热情应是件好玩的事。

“你该知道我的顾虑,在你还没完全准备好之前,我不想吓着你。”看着她香唇红舌的诱惑,傅烈辙心底不禁开始强烈呻吟了。

天知道他有多爱她,每每夜里一个人睡在那么大的龙床上,想的梦的全是她依偎着他,与他共舞热情的绮梦。

“可你都不来,怎知我准备好了没?”之灵抬起一张俏容望着他那属于男子阳刚的俊逸脸庞。

“你说过,你不想再有孩子,我怕我去了会……”

之灵突地抱住他,娇嗔着:“人家现在想要了,想了好久,你说,你到底给不给?”

傅烈辙眸影浓热,主动地将她搂得更牢,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不想让你后‘晦。”

“我不会!”之灵扬高嗓。

“乖,听我说,回去好好睡一觉,等酒醒了,什么都过去了。”他试着劝她,因为他要她,可不希望在她此刻醉意醺然时。

“我没醉。”她推开他,眼含委屈的泪水,抽噎地说:“我猜你定是讨厌我、恨我,果然没错,你真的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你——”傅烈辙被逼急了,只好用力对着她喊道,“我是怕吓着你,更害怕你清醒后会对我怀恨。如果真是如此,我宁可就这么下去,你知道吗?”

“辙……”她又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身躯,“对不起,是我不好,当时心情乱就对你乱发脾气,本没顾虑到你……是我不好……”

“之灵,别哭了,我没怪过你。”他轻柔地说。

之灵闭上眼,听着他温暖的嗓音、倚在他犷的臂弯中,觉得好舒服,一点儿也不想离开。

“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知是不是刚刚一口气喝了太多,她现在居然想睡觉了。

发觉她倚在他怀里的身子愈来愈沉,他急急推着她,“你怎么了?”

“我头好晕。”她抚着脑袋,抬头对他嫣然一笑。

“那我送你回别苑。”抱起她,他当下决定。

“不要……我不要回别苑。”勾着他的颈子,之灵蹙起一双小巧的柳眉,噘起一张迷人红唇,轻嗔撒娇。

“那你是要?”

“回你的寝,好不好?”她伸手了下他的下颌,忽地吃吃一笑。

“这……”他真想哀叹,明知带她回去,他肯定会把持不住的。

“好不好嘛!如果你不答应,就表示你讨厌我哦。”弯起漂亮的唇线,芙颜带着抹羞赧的红绯。

“你这丫头!好,就带你去。”傅烈辙没辄,只好走出书房,抱着她直往寝走去。

之灵窝在他怀里,随着他的步履,身子上下飘动着,鼻间又闻着他的体味,迷迷糊糊中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进入寝,傅烈辙才发现这小女人竟然甜甜地睡在他怀里,于是摇摇头,笑着将她抱上床。才欲起身,她却在迷蒙中拉着他的衣衫,“别走,辙,跟人家睡。”

面对她这般热情开放的表现,已令他心动不已。轻轻拉开她的手,他附在她耳畔说:“好,我就睡在你身侧,但得让我起来更衣呀。”

她像是听得懂一般,终于松开了小手,傅烈辙这才暗吐了口气,赶紧起身褪下外衫,才要睡下却见她仍穿着丝绸水袍,怕她睡得不舒服,又主动抬起她的身子为她卸除束缚。

当他的手不小心触及她的腋下时,引来她咯咯的笑声——。

“好痒……”她身子扭动了下,不小心扯开前襟。

“呃!”他闭上眼,立刻钻进被中背对着她。

他心底直骂着自己:傅烈辙你还真没种,曾几何时竟变得这么蹩脚了,喜欢她就上呀,可为何……

一旦想起她的泪水,她无神的眼瞳,他的心便像是被泥块给压住,如此的痛不可抑!

睡梦中的之灵从他身后一把抱住他,小手轻轻在他前轻晃,这对他来说真是一大折磨!

而他却拼了命地强忍住,就这么张着眼到天亮,好不容易在听见远方**啼的刹那他才缓缓闭上眼……

不久,之灵轻轻打了个呵欠,似醒非醒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已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才张开眼她居然发觉自己是窝在傅烈辙怀里!接着她想起昨晚的事——她借着酒胆去找他,可他却在她面前表现要命的君子风度。

讨厌、讨厌、真讨厌——

这下可好,看他双眸紧闭,好像睡得挺熟的,这是不是上天可怜她,送给她一个“玩弄”他的好机会?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坐起,发现自己竟是“衣衫不整”,于是笑得邪邪地靠近他,凑在他耳边说:“辙,你不老实哦,敢偷脱人家衣服,竟不敢碰人家。”

傅烈辙眉一拧,敏感地想翻身,却被她压住,还抽出衣带勒在他颈上,“别动,否则我勒死你。”

他眯起眼,这才看清楚原来调皮捣蛋的人是她!

“别闹了,我好困。”他抓下她的手,“还早,你再睡吧。”

“不早了,你看外头天色都大亮了。”她用力勒紧衣带硬逼着他不得睡着。

他无奈张开眼,“你别这样,否则……”傅烈辙眼中红芒闪烁,那火热的浓焰几乎要喷在她的小脸上。

“否则怎么?”诱惑地轻笑,她更往他身上挨。

“否则——”

他再也受不了地翻起身,反将她压制于身下,“你该知道后果的。”

“我知道后果的。”甜美的笑容漾在她脸上,此刻酒已醒,她不再迷醉,知道心底要的是什么。

她要他、她爱他,不再为别的因素而停滞,永生不渝……

“我会让你受孕。”他激动地说,还记得曾经因为这个理由,她坚持不肯让他碰她。为了怕失去她,他依了她,可不希望就因为今天一时的冲动而造成终生的悔恨。

“我……我就是要你的孩子,想了好久……可你都不肯给我。”她梨花带泪地抬首亲吻他的唇,眼底顿时产生的雾气凝聚成一道因爱堆砌而成的坚决。

“之灵!”他眯起眼凝睇着她的泪眸。

“爱我……”

傅烈辙邪魅一笑,转身欺近她的身子,目光幽邃似火,“这是你要的?可不能后悔?”

“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后悔。”她还以一个温柔腻笑。

“那我就爱你这辈子、下辈子,让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他粲然一笑,眼神有着狂热。

好个初露日阳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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