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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英叔》


第一章 夜路遇鬼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第二章 茅山英 上

阿山实在是太累了,腿肚子都在打颤,脸上汗如雨下,有些发白,脑袋也晕晕的,他转了转脑袋,总该想起来自己是茅山术的传人,虽然这些年顽劣不堪,但跟随师傅学了这么多年道术,体内的真气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于是急忙催动体内淡薄的可怜的真气运转周天,一运之下那醉晕晕的感觉立刻淡了三分,这下子忽然想起来了英叔曾对自己和阿全说道:‘你们两个衰仔,头脑这么不灵,多念点《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吧!’,这篇文章虽然只有五百九十一个字,但自己当时贪玩,总是没能够背全。

这下子阿山想要赌一赌运气了,他是在受不了这种晕眩的感觉,肚子里也开始有些翻滚,有些难受,于是就开始心中默念这半部经文,也总算他傻人有些傻福吧,多亏了他身体还比较好,又有些真气护体,这老者给他喝的虽是鬼酒,但毕竟只有一口,又糊弄了他这么长的时间,这股邪气终于淡薄了不少,他这一念经文,虽然只有半部,但脑袋眩晕时念出反而一心想清静下来,用心更加专一,是以威力甚大!

比往日念得那么多遍加在一起都更有效,要是被英叔看见了,定会挖苦道:‘太阳打西边出来啦,真不容易!’

那老者一直在背上极其有兴致的看着阿山紧皱眉头,汗流满面,好似阿山越痛苦他越高兴一般,两条腿死死夹着阿山的腰,丝毫不放松,老者笑了:“怎么样?年轻人。”

而这时阿山的半部经已经默念完了,顿时间耳清目明,灵台澄澈,一阵清爽,阿山放眼一看四周,只见自己面前一片幽静的大湖,黑绿色的水草缠缠绵绵,疯狂生长,黑压压一大片,一眼根本看不到边,就像人的头发一样密集,风吹不起白浪,死气沉沉,漂浮着许多恶臭腐朽的动物尸体,而自己正站在那湖崖边五六丈远的位置,要是再往前跑就只有堕入湖中,死路一条!顿时间大吃一惊,心中大叫:“这不是那死人潭吗?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一路上跑了总该有七八里吧!”总算他没有蠢到家,没有大吼大叫,要是换了阿全在这,那就不一定了,他再微微斜着眼往地下一看,只见地上只有自己的影子,哪里还有背上的老者影子?!

突然想起来了这老者的衣服自己为何总有一股熟悉感,这分明就是寿衣啊!

心下霎时间冷嗖嗖的,哪里还不明白自己遇见了什么?皮肤上已经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刹那间千百来回里脑中已经想起了不少儿童时期听大人讲过的鬼故事和死人潭的来历,心脏已经凉了半截,额头上又流下了汗珠,不过这一次可是冷汗,他尽量稳住心神不让自己看起来有什么异样,开口朝老者微笑道:“老伯,我很累,要歇一歇。”

老者哈哈一笑,道:“当然,你已经很累了,那就歇一歇吧,等会儿到了我家,就让你睡个好觉!”这老者还没有发现阿山已经看破了他的幻像,于是把腿一缩,就跳了下来杵着黑葫芦笑眯眯的盯着阿山。

阿山此刻心中极为害怕,根本就不敢看老者,若无其事的往旁边走了两步,故作伸拉状态,余光瞥见那老者阴气森森的看着自己,心里更是一阵寒冷恶心,多亏他较为机灵,便朝老者说道:“老伯,你家里还有几口人啊?”

“嘿嘿!我家里——”那老者张口便答,阿山趁他不注意说话的时候,猛的拔腿便跑,那一个逃窜竟比追兔子狗还利索,一步跨出两三米远模样甚是猥琐,谁知刚跑了没几步只感觉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力大无穷,就要把自己压在地上,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两眼也是火冒金星,呼吸之间已经是感到全身被四个铁箍套住,丝毫动弹不得,那分明就是老者的四肢。

阿山此时肝胆俱裂,亡魂大冒,满嘴乱吼乱叫:“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啊!”全身不住地扑腾乱滚,拳打脚踢,激起草地上尘土飞扬,哪里有半点下过雨的痕迹?只求得满天神佛前来救他,可就是甩不掉背上的老者,那老者阴恻恻笑道:“年轻人,说话要算话,怎么这么着急就抛下我老人家不管啊?”

“啊呦!你老人家这么有力气那里还需要我送啊?”阿山哭丧着脸叫道。

在慌忙之中还能够如此吐词清晰的回答,也真的难为他了,话音刚落,只见那阿山两脚一处使劲,一曲再一弹,脊背一弓便是一个跳跃,只不过后背朝地,他要狠狠的把这老者撞在地上,却不想,那老者古怪一笑,早已没了身影,阿山只觉得身子在半空中猛的一松,暗道一声:“不好!”

紧接着就是“咚!”的一声沉闷巨响,“哎呦!可疼死我啦!”阿山自己背部着地,狠狠地撞在地上,把他摔了个七荤八素,仿佛背上挨了二三十拳一样,五官都皱在一起痛叫了起来,那老者愈发开心起来:“年轻人,多用点心!多用点心啊!”他蹲在地上,活生生像只野猴子,贪婪地看着阿山。

阿山强忍着剧痛,依旧大喊大叫,然后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身就要逃跑,那老者一个弹腿直射而出如同皮球弹了起来一样,飞速的往阿山背上猛扑,却不想阿山这一招只不过是诱敌之计,他还暗藏了后手,终于在这紧要关头使出了他的小聪明,他知道现在在荒郊野外,平日里就没有人敢到这死人潭边来,现在大半夜就更不会有人来了,根本除了自己就不会有别人帮忙,于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反而激发了潜力。

就当那老者就要扑到阿山背上的时候,阿山听声辩位,一个转身避开了这一击,同时倏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黄符,朝那老者奋力拍去!

这黄符是英叔拿着藤条逼着他跟阿全写的,为了写对这符不知道被英叔抽了多少下,是最简单不过的平安护身符,阿山念它来之不易所以一直贴身收藏,刚刚才想起来,真是感激涕零幸福无比,一时间对英叔的打骂声无比的怀念感激,虽然这种护身符比较简单,并且阿山真气淡薄,法力不够,道行太低,但这茅山符箓的威力着实不小,不愧为道教三大符箓派之一,刚一拿出来,那老者眼中只看到一团浓烈炽热的金光大放,道道金光朝他射来,身上一阵灼热巨疼,心中又惊又怒。

老者连忙大叫一声,急忙后退了两步,避过金光,不敢上前,张着惊恐凶狠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阿山,嘴里气急败坏道:“好家伙!好家伙!瞧你不出!”

阿山被这符的威力也是吓了一大跳,看着老者恶毒的看着他,心里也十分的恐惧,但一想到手中有着护身符就安心了不少,终归是他法力不够,否则的话让英叔来写这平安护身符,那金光就会射出去一丈多远,直接重伤这老者!

阿山有了保障,直呼一大口气,看着老者不敢上前顿时就有些洋洋得意:“老伯!哦不,老鬼,你听好了,虽然你刚刚对小爷我图谋不轨,但小爷我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我这就要走了,你可不许跟过来啊!”说罢,就扬了扬手中的护身符,一步一步倒退。

老者怒不可遏,冷笑的看着阿山,虽然不敢真上前去,但总是离那阿山两步远,紧紧跟着,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修炼出了道行,当然要拉个替死鬼托生,眼看就能把阿山诱到死人潭中去了,谁知道意外发生,这么多年的怨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让他走。

一人一鬼一前一后,就这般勾心斗角的走了四五里路,走的阿山胆战心惊,一路上只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和慌乱的脚步声,那老醉鬼走路无声无息,是了,鬼走路怎么会有声音呢?每过一段时间阿山都要大喊大叫,希望人来帮忙,结果这一片子地方平常就很少有人走,到了晚上这个时候走的人就更少啦,无人回应他。

阿山看老醉鬼一步一步的紧紧跟着他,仍不死心,他手中有了护身符,多少也有些胆气,便朝那老鬼喝道:“你这老鬼好不晓事!怎么?莫非真要尝尝这符箓的威力?!”说罢,就要往前一步把符作势往那老鬼身上拍!

可谁知就在此时,那黄符没有任何预兆直接裂掉,金光顿时消失!

却是这护身符一直被阿山贴身收藏,刚刚下的大雨只不过是幻像,所以没有对黄符造成任何损伤,但阿山背着老鬼跑了好几里地浑身大汗淋漓,早就湿透了,所以这黄符也早就被浸湿了,阿山这一下子用力太大,所以一下子就把这黄符挣破!

“啊!”阿山顿时傻了眼,心立马就跳到了嗓子眼,鬼叫一声撒腿就跑。

“你跑不了啦!桀桀!”老鬼见状,咕嘟一声怪笑,满脸阴险,两腿一蹬就追了上去,别看着他身材矮小,还背着个半身高的大葫芦,但速度极快,几个起落就追了上来,两只干枯尖锐的巨大手掌箕张,恐怖至极,猛的往前一探一抓,眼看就要抓住阿山,情况非常紧急!

阿山刹那间感到背后一阵阴风刮过,脊背一阵冰凉!简直透骨!

忽然间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大街上贪玩被一头发疯的牛犊迎面撞过来的故事,一模一样的心悸恐慌!

“嗖!嗖!”破空声响起,那老醉鬼此时一副贪婪恶鬼的模样,浑身散发出凶猛的恶毒气焰,哪里还有半点的老弱?两只巨掌就要罩定阿山,传来恐怖绝伦的掌风!

“嘿嘿!将这小子拖到死人潭中淹死,成了替死鬼,我便能够投胎去了!”老醉鬼眼中凶光大盛,宛如吃人一般,阿山亡魂大冒,一股凉气直接从脚底板传至心脏,眼看小命不保,要命之时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朝背后一声大吼:“阿弥陀佛!”

嘿!这话要是让英叔听见非要打得他连亲妈都不认识!一个堂堂茅山术的正宗传人居然念佛号?这要传了出去英叔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不把他往死里打才怪,他又是个极好面子的人!

众位看官,虽然阿山这一个道士念佛号不伦不类,但这圣号的确不同凡响,威力宏大,任何妖魔鬼怪见了都得行大拜之礼,不可亵渎这无上庄严,列位若是闲来无事之时,也不防念上一念,可增功德。

第三章 茅山英 中

那老醉鬼眼看就要成功,却突然听到一声‘阿弥陀佛!’的圣号出来,阿山这一吼虽然肝胆欲裂,响天彻底,但对这老鬼却影响没那么大,可到了这老鬼的耳朵中,实不亚于天空连声打了三个霹雳!翻江倒海,振聋发聩!

把他吓得连忙“噗通!”一声一个翻滚,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忍不住瑟瑟发抖,无比恭顺,连头都不敢抬,这是真正的五体投地!

阿山一见有效,那老者退后三步趴在地上不敢来追,心下顿时大安,连忙手脚并用连爬滚打跑远了,他心知此时是性命攸关的时刻,所以不再怜惜,把体内仅有的一点真气立刻注满四肢百骸,于是身体愈发轻盈有力,双足一点便窜过一丈,跑的也更快了。

那老醉鬼听到圣号之后,一直以为佛祖驾临,是金刚菩萨圣僧佛子高声大喝,所以五体投地来迎接,不敢懈怠,心中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满,十分虔诚,只期望佛祖见他可怜直接送他往生,而不落地狱之苦。

但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更不感到佛光大放,梵音大唱,也不闻得异香阵阵,天女散花,心下觉得十分奇怪,于是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结果却发现周围月光惨淡,林木茂盛,安静无息,什么也没有,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

心中顿时破骂:“从来只有鬼吓人?哪里还有人吓鬼?气煞我也!”于是气急败坏的朝那阿山追过去,阿山喝了鬼酒,身上沾染了一些酒气被这老醉鬼闻到了,所以追的道路十分正确。

老鬼跑的还是快,没一会儿就追上了阿山,阿山见那老鬼追的甚猛,于是照旧大喊一声:“阿弥陀佛!”

那老鬼终究是被这佛号给吓住了,明显哆嗦了一下,有些迟疑,但眼见根本没有什么神佛,所以壮着胆子狰狞一笑又急忙抓了过来,双手如钩,就要撕肉抓骨!

“这一下你可骗不了我啦!年轻人!”老鬼恐怖的声音响起。

阿山终于在紧要关头想起了茅山术,也顾不得疼痛难忍急忙把舌头一咬,用力太猛差点没把舌头给咬下来,一股腥味顿时在嘴里弥漫,回头对着老醉鬼就是一口吐过去!

“啊呦!”一声凄厉惨叫!

老醉鬼离阿山太近,所以这一下竟没能够躲过去,结结实实的被吐了一脸口水,脸上立刻响起“兹拉兹拉!”的一阵爆响声,就像是猪油下锅被煎一样的密集难听,又像是被熔浆或者滚开水泼到脸上似的,立刻升起了一阵烧灼的白烟,腥臭扑鼻,老者凄惨痛叫,双手想抹掉脸上的舌尖血,但却又不敢碰,只是一个劲地的抓耳挠腮,乱蹦乱跳。

这口水本来没有任何威力,谈不上辟邪驱鬼,但阿山咬烂了舌头,口水里包含了至刚至阳的舌尖血,这舌尖血是最辟邪的东西,尤其能够治鬼!这老鬼虽然道行不低,但也奈何不了这舌尖血,一下子身体就黯淡了几分,白烟弥散,显然是受了重伤!

阿山一看有效,心中大喜却也不敢停留,继续飞奔而去,这下子那老者终于没有再过来抓他,竟让他一口气直接跑到了英叔家里,天已经很晚了,所以一路也没有人出现,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跑了没多久后,那老醉鬼用背上的大黑葫芦往自己脸上倒了许多鬼酒,虽然这舌尖血依然对鬼酒这种邪物有效,但毕竟只有一口,而那鬼酒却仿佛用之不尽,没一会儿就将那舌尖血冲走。

老醉鬼这才安静舒服下来,气喘吁吁,缓缓抬头望着毛晕晕的月亮,淡淡月光的照耀下,这老醉鬼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大块窟窿,露出了可怖的狰狞血肉,直通眼珠,鲜血淋漓,仿佛被人用刀剜去的一样,可怕到了极点!那老醉鬼双手合十对着月亮拜了下去,点点月光从空中洒下没入他的伤口,不一会儿竟然血肉恢复,变得跟之前一样的面目,却不是老鬼已经疗伤完毕,而是他用幻术遮住了自己的面目,他将头转回来,冷冷看了一下阿山逃跑的方向,残忍一笑。

英叔原名叫什么?没有人知道,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大家知道的是,英叔这个人的茅山术十分厉害!十里八村的人都听过这么一号人,平常见了英叔也会客客气气打两声招呼,这让英叔倍感面子。

他是个十分在乎实际的人,说白了就是有些贪图便宜,这一点从他的房屋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房屋并不是盖在小镇的繁华地段,甚至可以说有些偏僻,正因为如此所以低价有些低,正好英叔就起了好几间屋子,又把几间屋子当成了义庄,让人存放尸体或者供放排位,也收些钱做个收入。

这年头战乱频繁,死人不少,不少人忌讳这个就不想让尸体放在家中,就给摆在了义庄,但英叔好像从来不忌讳这个一般,不管什么尸首,本镇的还是其他镇的,只要给钱,照收不误,而这尸体放在了义庄,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大家都很放心。

阿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汗流浃背,体内的真气也着实用的差不多了,身体靠着大门,用劲的拍打!

“啪啪!英叔——快开门!”

“快开门啊师傅——快!”

却突然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大门突然打开,阿山一时没注意差点栽进去,被人接住了。

接住他的是一个个子不高,有些胖,面色有些衰的苦脸年轻人,看上去有些丑,甚至还有些笨,正惊奇地看着他:“阿山,你怎么啦?怎么这样着急?!”

这是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阿山一看见是他,连忙进了大门反手就把大门关了,上了门闩,转过身迎面就看见了阿全背后站着的一个精瘦干练的中年汉子,手里正拿着一杆旱烟杆,身材中等,头发有些灰白,额头前特意长了一小束打卷的白发,脸型是方形的,留着一小撮胡子,两只眼睛虽然不大但非常有神,最让人注意的是他的两根眉毛,几乎长在了一起连成了一道黑线!看上去颇有些滑稽,但仔细看下又发现有一种另类的威严!

此时这中年汉子正冷笑地看着他:“怎么?不认识我了?”

阿山此时看见英叔高兴地快要死了,连忙一股脑的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给英叔,由于说得太快,一时间没有忍住,竟然把自己念‘阿弥陀佛’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刚一出口就反应了过来,然而此时已经看见了英叔那张铁青的脸。

阿全也在旁边学着英叔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怎么能这么说!”

英叔铁青的脸终于缓和了下来,朝阿全温和说道:“还是你让为师放心。”

阿全得意洋洋,英叔很少夸奖他的,这时候听了英叔的话大受鼓舞,就把接下来的话也说了出来:“应该是南无阿弥陀佛才对嘛!要记得,不要念南无,要交南(na)无(mo)!”

“南无你个头!”英叔再也忍无可忍,反手两个巴掌抽在阿山,阿全头上,唉声叹道:“我怎么就收了你们两个徒弟!”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阿全低着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英叔两根连成线的眉毛又扬了起来,刚要发火,阿山急忙说道:“英叔啊!等下你老人家在收拾他吧,现在赶紧说说怎么办吧?这老鬼肯定是个有道行的!”

英叔双眼朝阿全一瞪,随即掐指推算了一番,又朝阿山冷笑一声:“那个老醉鬼应该是喝酒淹死的水鬼,经过这么多年修炼终于有了道行,脱离了死人潭出来找替死鬼的,总算你走运,被他盯上了,又重伤了他终于结了仇啦,他一定回来找你的!”

阿山大急,说道:“那他什么时候来找我?”

英叔诡异一笑:“最迟明晚,最早——”话还没说完,英叔耳朵一动。

“最早怎样——?”阿山阿全齐声道。

这时突然响起“啪啪”的敲门声,把阿山阿全都吓了一跳,英叔皱着眉头说道:“最早现在!”

“啊!那怎么办!”阿山大急,阿全也是害怕担心,张口说道:“英叔——那老鬼只会找阿山吧!”

“闭嘴!”英叔和阿山一起的瞪着他,把他给吓了一跳。

英叔皱着眉头,朝阿山阿全说道:“你们俩赶紧准备柳枝,井水,鬼符,木剑!”

阿山阿全答应了一声,连忙去准备了,这是那敲门声愈发急促,英叔见状朝大门朗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话音刚落,那敲门声立时停止。

这时,阿山阿全也把东西给拿过来了,英叔一看二人,叫到:“你们——!”

却见那阿山阿全两人皆是全副武装,一身道袍,头戴道冠,背背桃木剑,手拿三清铃,阿全还背了一个八卦护心镜!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能够做完这么多的事,也是难为他俩了。

英叔一边摇头一边把柳枝上的柳叶抓掉一大半丢进装有井水的木盆中,然后抓起一张黄符,这是斩鬼符,专门治鬼!接着闭目一用法力,那黄符立刻燃烧,发出巨大火花被英叔丢在盆中,伸手乱搅了几下,然后拿了木剑藏在袖子里,这时候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声音十分沉重。

英叔看了一眼两个徒弟,阿山虽然面色紧张但至少稳住了,也有了些狠劲,阿全则是不停地打着冷颤,汗都流了下来,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又给两个弟子一人一张护身符防身用,让阿全把这盆水抱在怀里。

狠下心来对两个弟子说道:“待会儿你俩哪也不准去!就在这儿给我好好学着点!学了这么多年茅山术一点用都没有!”

说罢便朝那敲门声大喊:“来啦来啦!不要急!”口中这么说,手里却不停,拿出了一个酒葫芦,又抓起一张迷鬼符,顾名思义,是糊弄鬼的,把符一烧丢在酒中,晃了晃,见到门栓都开始活动了,便朝大门走去,一把把门打开。

第四章 茅山英 下

门刚一打开,英叔就要将桃木剑直接砍去,要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好在两个笨徒弟面前彰显自己一招制敌的手段,却不想刚想扬手却忽然发现大门口没有人,于是连忙把手止住,虽然英叔年纪已到中年,但这身手却极为厉害,迅敏的很!

突然感到下身一阵阴风吹过,英叔急忙头往下一低,却是发现了一个背着大黑葫芦的侏儒老者,只到英叔腰前,把葫芦一拱,一阵酒味儿袭来,英叔知道厉害立刻屏住了呼吸。

老者笑眯眯的对英叔说道:“老弟,天太黑,你能送老哥一程吗?”

英叔眉头一挑,咳嗽两声,说道:“老哥,夜路还是不走的好,走多了怕遇上不干净的东西。”

那老者立刻面色不善,哼了一声,朝英叔问道:“刚刚,有一个年轻人过来吧?”他身体轻巧,英叔竟然没有拦住,他绕过英叔就直接走进了大门,一下子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阿山和阿全,这兄弟俩正惊恐的看着他。

阿山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点狠劲儿立刻化为乌有,因为老者正无比狰狞的盯着他,两个眼中又凸又鼓,还泛着血丝仿佛决眦一般,十分恐怖,盯了一会儿才去看阿全,眼神又变得贪婪起来。

阿山想躲在阿全后面,却发现阿全虽然平日里傻傻的,此时还抱着个木盆,但这回动作比他快多了,一下子就躲在阿山后面,阿山无法,只得面色难看的直面老者,胸口扑扑直跳。

老者哈哈一笑:“年轻人,你这么狠心把老伯丢下,那可不成!”

阿山不知道怎么回话,英叔这时候走过来在后面接了:“是啊,这个混账经常干出捣蛋的事!“

英叔一边摆着手一边唉声叹气的来到老者身边,说道:”老兄你来评评理!我上次让他去买的五十年的陈坛女儿红,转眼之间我还没喝几口就让他们俩个混蛋给喝的只剩这么一点!”

说罢,英叔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把盖子一打开,一股浓烈醇厚的酒香立刻传了过来,那老者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嘴巴也砸吧砸吧舔了两下,这酒葫芦里放了迷鬼符,专门对付鬼,所以英叔说它是五十年的女儿红,那它就是五十年的女儿红,直接幻化出酒香来把这老酒鬼给缠住了。

这老鬼还在做人的时候,就极为馋酒,也是因为醉酒而堕入死人潭中,所以当了鬼之后,就更加嗜酒如命,并由此还修成了道行,所以这女儿红的酒气一飘出来,就心神颤动了!

英叔还在这边不遗余力的演戏,说道:“老哥,看你这么远而来,不妨就先喝上几杯,再找这臭小子算账不迟!”老鬼丝毫不答话,就那样死死瞪着阿山阿全。

英叔也不以为意,就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两个酒杯,放在桌子上,酒就开始倒满了,英叔倒完了就作势抢先一杯递给老者,说道:“老兄是客人,你先请!”

老鬼终于是经不起诱惑,望了一眼阿山阿全,轻蔑一笑,又把目光转向了桌面。

那老鬼古怪一笑,没有拿这一杯,而是拿了桌上的另外一杯,还斜着眼睛偷偷看了英叔一眼,只见英叔脸上一阵懊恼之意,那老鬼得意一笑,“咕嘟!”一声就把酒给干满了。

那老鬼却没有看见英叔脸上一闪而逝的莫名笑意。

旁边阿山和阿全两个聚精会神的看着英叔和老鬼斗法,阿山扭过头来悄悄问阿全:“你猜英叔和这老鬼哪个更奸,哪个能赢?”

他们俩从小拜在英叔门下,叫他英叔也好,叫师傅也罢,英叔总是不以为意,只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英叔才会特意嘱咐他俩要叫师傅。

阿全应口便答:“奸?你跟了他这么多年,见过谁能奸得过他?”

此言一出,阿山深以为然,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机灵?看得这么清楚?”

阿全得意一笑:“哼!”那神情满是自豪。

这边,老鬼和英叔都喝了酒,那酒是迷鬼符制成,所以只对鬼有效,对人全无作用,英叔喝了也没事,只不过要胃里要有些不舒服罢了。

那老鬼一喝完,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身体飘飘然仿佛控制不住了一般,瘫软如泥,眼看就要倒在地上,英叔见了大喜,朝阿全喝道:“用水泼他!”

那阿全原本对这老者有很大恐惧,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他一见英叔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放下了心,而且又躲在阿山背后,一门心思竟然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怪不得他傻呆呆的,只听得英叔大吼一声,要他泼水,他浑身一抖下意识把自己手中的木盆迎面泼了过去,也不管东南西北,也不管自己面前就站着阿山。

“哗啦啦!”

一盆水倒出去大半,阿山立刻成了落汤鸡,英叔和阿山顿时大喊一声:“阿全!”

阿全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干了蠢事,于是连忙难看的强步出来,将那剩下的一小盆水迎面朝那老鬼泼了过去!这一下子倒是又准又狠!

那老者被泼了水,顿时大叫一声!撕心裂肺!犹如地狱鬼音一般凄惨万分!又好似万箭穿心一般痛苦难熬!

这水被下了斩鬼符和柳叶,都是克阴物的东西,一下子如同滚水浇了瑞雪,又如被泼了硫酸一般,极具威力,一下子便将这老鬼浇的浑身直冒白烟,十分浓郁,腥臭无比,无数血肉筋骨被化为脓水,露出可怖模样!一半丑陋人样,一般阴森骷髅,难看的让人不敢直视。

却是谁也没能想,要是一大盆水泼到老鬼身上,这老鬼肯定直接被烧的魂飞湮灭,但是只有一小部分水泼了过去,虽然给老鬼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是并不能要了这老鬼的性命,反而让这老鬼清醒了过来,顿时想起新仇旧恨,无数浓烈的怨气死气阴气凝聚在一起,竟然让这老鬼变得更加凶猛了!

一股股黑烟顿时从老者身上冒出,与那白烟交织在一起,诡异至极,老者慢慢腾空而起,两只凶厉的眼珠狠狠地盯着眼前三人,英叔心下一惊,知道出了变故,但也只是冷冷一笑。

左手一翻,右手捏成剑指在上面快速的画了个符,随即一点一落,左掌心便出现了一道鲜红的符箓,一瞬而逝,这却是道家赫赫有名的五雷符!杀鬼破邪最是威猛!

这一系列动作顺间完成,可见英叔功力之深,等到老鬼发觉不对,英叔已经一掌凌空劈来!

那老鬼知道厉害,不敢抵挡,把葫芦挡在身前就要去抓阿山,阿山大骇之下,右手中桃木剑乱舞,左手拿着护身符挡在胸前,护住周身,那符是英叔画的,老鬼一欺近就金光大放,射出道道精芒,打的他不敢上前!阿全一手紧紧握着八卦护心镜,另一手牢牢抓着阿山的肩膀躲在后面。

此时英叔左掌已是印到葫芦上面,顿时间出现了一个掌印,冒出青烟,那老鬼立刻丢了葫芦,也不敢要,眼见情况危急也不抓人,就要逃走,英叔不慌不忙往兜里掏出两枚铜钱,屈指一弹,只听得“嗖!嗖!”两声轻响,那两枚铜钱像箭矢暗器一样疾速射去,直逼老鬼后心。

那老鬼大骇,背上只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身体一晃就往旁边一避,同时两手一挥,那地上的桌椅竟然直接飞了起来,朝英叔打去,这老鬼确实道行又深了一些,御物手段也越发厉害。

“啊!”阿山阿全大吃一惊鬼叫一声就躲到了正堂,跑的比兔子还快,俩人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的打斗。

英叔哼了一声,足尖一点就跳过一丈来远,躲过攻击,那桌椅应声摔在地上摔成了破碎,老鬼一见有效,连忙挥手把院子里的花瓶,菜篮,簸箕等物一股脑的施了法砸向英叔,英叔连连躲闪,正要让阿山阿全拿绳网,合力擒了这老鬼,却见那两个已经不知所踪,不由得大叫一声:“你们——哎!”

老鬼桀桀一笑,在空中打了个转猛地扑了过来,就像老鹰觅食一样盯住英叔,英叔眼珠一动,就在那老鬼扑过来伸出两只尖锐手掌正要抓来之时,一个后仰跳了过去,与那老鬼擦肩而过,只差两三尺的距离,极为接近!可那老鬼着实矮小,就这么短的距离却也抓不过来,英叔见势左掌立刻就拍了过去,这一下子若是拍实了,这老鬼非要灰飞烟灭不可。

那老鬼也极为不凡,身体十分灵巧,竟然空中两脚用力一碰,借着这股力道硬生生改变路线,躲过了英叔这一猛击,谁知英叔冷笑一声,这才使出杀招,袖袍中桃木剑一抖一掷,就将那老鬼刺个正着。

“啊!”老鬼直接坠落在地,大哭大叫,极为刺耳,真的是鬼哭狼嚎!

身体被钉在桃木剑下动弹不得,不住地摇摆着苍老的头颅嘶吼,一股股白烟如同巨浪翻滚一般从他身上冒出,“嗤嗤!”大响,一股浓烈呛鼻的恶臭也纷纷飘出,没一会儿就全部化为白烟,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正厅里阿山和阿全都看呆了,阿全差点骑在阿山的背上。

“哇!英叔你可真厉害!”阿山顿时放下心来,甩掉阿全,一脸佩服模样走了过来望着地上的一滩脓水说道。

“唉!终究是这鬼还是个老醉鬼,受不了好酒的诱惑,否则凭他的速度今天想要收了他也不那样容易!”英叔咳嗽了一下,大有寂寞如雪的感慨,但对阿山的敬佩评价也欣然收下。

“是啊!英叔,你要是把这本事交给我和阿山,以后我俩什么也不怕啦!”阿全也走了过来,兴奋说道。

“想学?哼!就凭你俩的本事再练个二十年再说罢!“英叔瞪了一眼阿全,打他吓得一缩脑袋,这样子一看,就更呆了,又听英叔说道:”你们俩把这里打扫好,然后给神像上香去,去去你们的霉运!”

阿全头一瞥,朝阿山做了个鬼脸,叫到:“去去你的霉运!”

阿山两眼一瞪,跳到阿全背上就要肋他脖子打闹,英叔看着两个活宝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成一条线的眉毛一挑,也不声张,径自悄悄的拿了藤条过来,对准了阿山的屁股,狠狠地抽了过去!

“哎呦!”阿山惨叫一声,急忙从阿全背上跳了下来,阿全见势不对也立刻拿了扫把开始打扫院子,看上去老实得很,英叔挥舞着藤条,恶狠狠的对两个徒弟说:“打扫完了就快去睡觉,明天还要赶集采买,给祖师庆祝诞辰!”

第五章 沧海桑田

清河镇,位于广东省北部,群山包围之中,是个容纳四万多人的大镇,由于地理位置和历史地位的特殊,时局战乱影响就十分有限,所以这个镇相对来说就繁荣稳定多了。

每当逢单之日,总会赶集,而周围乡镇的人也会来这儿做生意,所以愈发繁荣昌盛,房屋高楼鳞次栉比,招牌幌子迎风飘扬,市集上吆喝声,叫骂声,嬉笑声绞成一片,人们来来往往,买菜的,运货的,赶工的,吃饭的各有尽有,卖鱼的腥味,卖肉的膻味儿,脂粉的香味儿,菜馆茶楼的特色味儿混在一起,汇聚成了丰富多彩的人间味儿!

在这个时间段,能有这样的安乐生活可真不容易。

今天正好逢单,市集上热闹得很,不过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这年轻人二十左右,好奇而又紧张的看着市集上的各种买卖,好像这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在他眼里十分的新奇一般,竟然还有浓浓的不解和震撼神情,而让人注意他的是,他个子魁梧,足有一米八,皮肤白皙,面容一般,但浓眉大眼颇为英武,头发也梳得十分精神,在这个时代简直是鹤立鸡群,与营养不良或者长期劳作而导致的一般男子个子瘦矮,面色黝黑,一身臭味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且衣着打扮也截然不同,一身他们从未见过的深灰色洋人衣服和锃亮的皮鞋,跟乡土气息十分严重落后的清河镇显得格格不入,乡民们其实并不憎恨这种假洋鬼子的打扮,而且甚至还有一些敬畏,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打扮非富即贵!

而对那些走南闯北的客商来讲,心中就更加吃惊,他们见多识广,走过许多大城市,知道这种打扮叫做西装,但是仔细看下来又觉得这年轻人的西装又与自己见到过的西装不同,材料并非绸缎,但更加细致,线条更加柔美,看似深灰有些陈旧,但又不像陈旧,是一种天然的颜色,十分细腻华贵!一定出自大匠之手!而那皮鞋,款式从未见过,但黝黑发亮的耀眼色彩一看就极为不凡。

心下对这年轻人就心存尊敬,暗道这后生仔是清河镇的哪个大家族子弟?咋舌不已!

王润惊奇的看着周围的集市,红砖绿瓦,竹楼栅栏,商店摊贩,穿着旗袍长衫短襟的人们,心中已经没有了初来之时的忐忑惊慌,心中好奇道:“这就是民国时期的居民生活吗?”

如果愿意,他仍是希望这是一场梦境,尽早醒来。

早上的时候,他还处于21世纪,在公路边等候自己相恋三年的女朋友,结果一个转身,一辆轿车疾驰而来直接将他撞飞,落入了旁边的一个大湖之中,被撞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友从来不会平白无故发短信把自己约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而自己一心放在工作上居然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被车撞飞后一切动作都在变得极为缓慢,他身体飞动之时无意朝肇事车辆瞥了一眼,透过车窗,却好似没有看到司机该有的惊慌失措,反而觉得有些阴森得意,他忽地回忆起自己的同事兼好兄弟曾经暗示过自己有个省级高官的儿子曾对女友有意思,但自己当时却忙于工作,也相信女友对他的感情,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落入大湖之后,无尽的湖水四面八方的朝自己涌来,疯狂的灌进鼻子耳朵和嘴巴,一阵胸闷,浑身没有知觉,身子不住的下沉,光线变得无比的阴暗直至消失,眼前景物也渐渐模糊,意识也即将消亡殆尽,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可就在最后接近昏迷的时刻,他忽地感到背后一紧,仿佛被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吸引,疾速拉往什么方向,接着头脑竟然清晰起来,浑身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在死亡的最后时刻,还是人类的本能起了作用,于是他激发了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挥舞四肢拼命地涌动,光线越来越亮,身子越升越高,终于“呼!”的一阵猛烈喘息冲出了水面!他得救了!

好在他游泳能力不错,努力游到了岸边,吐出几口河水后,来不及多想为什么被车撞后身体好似没有任何的损伤,拼命大口喘息之时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陌生的山清水秀之地,数座大小山头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数道清澈小溪像银丝带一般穿梭于群山之间,在自己面前汇聚成一条蜿蜒大河,山脚下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梯田,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林立,一片翠绿,阵阵飒爽山风吹过,伴随鸟语花香,哪里还有什么钢铁森林,车鸣雾霾?

分明是个世外桃源!

王润知道出车祸的地点附近根本没有山丘河流,他觉得自己被车撞再到落水游到岸边不过几十秒的时间,怎么可能被湖水冲走了这么远?心下虽然惊奇但此时的他被愤怒充满了脑海,一股浓烈的毒怨之气弥漫心田,狰狞的怒容无比可怕,像一只受了伤却舔舐伤口一心想要报仇的野狼!心中只想下定决心要狠狠查清楚这件车祸,不惜一切代价!

想起女友温柔美丽的脸庞,和自己一起经历的甜蜜时光,王润身体微微颤抖,脸也有些发白,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件事是否是真的针对自己,有备而来,更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友是否知道这件事?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心悸空虚!

“呵!彷徨,背叛就是这种滋味吧!”他自嘲的冷笑了一下,就要站起身来离开这里,捡起来丢在草地上的眼睛,却忽然目光一凝,随即猛的环视四周,蓝天,白云,古树,河流,泥土,花草是那样的清晰鲜活,甚至还看见了隐匿于不远处树干上的一只麻雀!

“咦?我的视力居然好了!”王润大吃一惊,他从未听说过五百度的近视可以不通过手术治疗直接痊愈,猛的闭上眼睛再次张开环视一圈,景物依然是清晰无比,不再模糊,眼前的事实不容争辩,他再戴上眼镜,却忽地感到一阵晕眩不适,连忙摘了下来,心下无比惊喜。

“等等!——厮!”王润倒吸一口冷气,知道此时他才发觉自己竟然浑身没有一点损伤,浑然不像出了车祸的人!

“这也算是福祸相依?意外惊喜?”王润一笑,总算冲淡了些愤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恢复了视力和体力,但他此时并不十分关注此事,一心想要查清楚车祸原因,就把眼睛放入口袋要回去,却又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些和平时不一样,接二连三的奇异事件让他有些心烦也有些激动。

不过多年的社会打拼生涯让他有了很好的耐心,于是照着河水一看,要看自己的倒影,却脸色大变,整个人都愣住了!

河水的倒影里,自己年轻精瘦,充满了活力又带着些稚气,衣服整整大了自己一圈,根本不是自己穿着正好合适的模样,王润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面带惊愕,好似又有些兴奋,连忙一阵手忙脚乱,把衣服扒开露出肚子,却见那肚子上虽然不见得块块腹肌,但也是棱角分明,哪里还有近年来养成的小肚腩?

“是了!是了!我十九岁那一年还没有戴上眼镜,也极爱运动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王润极为激动,面色红润过来,但忽然他呼吸急促,心跳猛然加速,想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他在寸土寸金的首都生活了近十年,从上学到工作一直待在首都,几乎各大地方都游玩过了,哪里还有这么一个从未见过的世外桃源?他此时想到了一个十分离奇却又能解释自己被车撞后身体安然无恙并且恢复健康的理由:穿越!

他平日里看新闻也看小说,对于穿越一词绝不陌生,但真的只当成了笑话来看,哪里会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王润咽了口吐沫,强行镇定自言自语道:“也许。。也许是这水的神奇,让我返老还童?不对不对!”他打断了自己的猜想,要是水有问题,早就被人发现了。

他猛的一抬头,大喊道:“对!一定没错!刚刚有一股力量拉着我跑,莫非就是它在作怪!”王润定睛朝那河水中一看,水流并不迅速,于是心一横,他向来果断勇敢,直接又“扑通!”一声扑向河中,拼命地寻找那股神秘力量,结果前后寻觅了十来分钟,潜入河底,四处寻找终于筋疲力竭回到岸上,却再也没有找到那神秘力量。

王润呆呆的站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河水,愣了三五分钟,看不出是悲是喜,半晌,轻声道:“穿越?我他妈能穿越到哪个时间段里去?“他无助烦躁的狠狠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拍打出了不少水珠,喃喃道:”现在应该是我19岁的年纪,是穿越到了6年前?可。。可就算是6年前这紫禁城中也从没听说过这么一片风景区!”

前尘往事像浏览电影一样的从脑海中穿过,他原本是一个25岁的大企业职员,由于肯吃苦忍耐,察言观色,再加上业绩也颇为不俗,被部门领导十分看重,工资提成也大大提高,平日里在公司也很有人缘,原本他认为自己就可以这样子一直奋斗下去,在一线城市里按揭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和妻子美满的生活在一起,赡养父母教育子女,却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被一场车祸改变!

也许三年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坚强,也许女友也不知情,可幕后黑手没有得到惩罚,女友何去何从?幕后黑手有没有牵着女友的手装模作样的对自己的遗像残忍默哀?这一切王润都不得而知,他也永远不会知道,现在他十分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知无觉,竟然心中也升起一股痛恨女友的戾气!

他不知道,自己这股戾气究竟是‘身死’后的不甘,还是对女友今后那个他的妒忌!

“啪啪!”王润突然猛抽自己两个巴掌,脸颊立刻红肿,泛着血丝的双眼怒视着苍天,心中暗骂:“王润!没本事就不要怪别人!女友可以不要,但自己的父母今后可该怎么生活?”一想到双鬓斑白的父母老来丧子,熟悉可亲的面孔变得愁眉苦脸伤心不已,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自己却无以回报,心中就是一酸,豆大的眼珠滚了下来。

“我操你大爷的!贼老天!”

王润大吼一声,震得树林里群鸟惊飞,歇斯底里后,虚弱的蹲了下去,抱头痛哭。

生死之间,沧海桑田!

哭了一会儿,王润渐渐恢复了体力,他是个理性的人,知道自己此时最需要的是找到人烟,问清楚日期地点,然后有可能的话还要去医生那里好好检查一番,他安慰自己:“没准,只不过时间倒流了六年那也说不一定,紫禁城这样大,我忽略了一些地点那也正常,这样那便是最好不过。”

的确,如果仅仅是时间倒流了六年,那么他可以凭借超前的信息不对等来获取足够的资源,帮助自己成为一方巨擘,不仅能够防范宵小之辈,报仇雪恨,还能够让自己与家人更加美好的生活下去。

于是一个人顺着河流走了下去,直到遇见两个泼皮无赖路过,见他衣着光鲜也不转转脑子,上来就要无礼耍横,王润比他俩高出一头,此时正要找人好好问问情况,何况心里还憋着一股邪火没发,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却偏要撞了上来,对他再好也没有。

于是在狠狠暴打了一顿这两个想要打劫占便宜的混子之后,王润问清楚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尽管心中已经有所预料,却还是忍不住的叹息,果然是穿越了,穿越到了民国十五年,再看了一眼两个混混身上的短衫布衣和布鞋后,心中已经没有了疑问。

那两个混子被王润这一眼看的一阵心惊肉跳,他俩真是被打怕了,只是推搡了一下,就被眼前这人往死里打了一顿,求饶都不行,见那势头非要把自己打死不可,他俩在这镇里面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脾气这么爆的人。现下两人已经是鼻青脸肿,脸上还带着血迹,不知是鼻血还是嘴被打裂了。

王润最后抢了两人身上的财物,七块大洋,五个银角,九个铜板,总计七块五毛九,扬长而去。

第六章 惊鸿一瞥

王润刚刚悲伤地心情渐渐地转化为了斗志,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回去,那就只能够适应这个奇异的经历,在这一方新的世界里打拼下去。

今天是民国十五年,也就是西历1927年10月3日,顺着这条河往下走是一个叫做清河镇的大镇,位于广东北部,他为人谨慎,于是又天南地北的问了两个混子几个历史上的大事件,这两个混子好吃懒做,但就爱好打听消息,所以虽然疑惑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并且完全符合王润的所知。

这好得让王润心中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穿越到了历史上的那个民国,而不是什么平行世界,既然这一生无法再与父母亲人相见,与他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总也是一种安慰。

王润曾经追过许多香港的明星,所以也曾学了一口流利的广东话,跟别人讲话现在是毫不费力,他整理了一下身上仅存的物品,一把钥匙,钥匙上挂了个小巧的瑞士军刀,一只眼镜,一根手表和钱包手机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把钱包手机贴身收藏了,就施施然继续顺着河道走,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就来到了小镇。

“又浓又香的艇仔粥嘞!虾仁,鱼片,蛋丝足哦!”

“刚出锅的叉烧包哩!快来吃啊!”

“肠粉!肠粉!三个铜板一份!”

“。。。。。。”

市集上热闹极了,叫卖声不断,香气袭人,王润也有些饿了,正好借机休息一下好好地观察一下风土人情,为自己日后的生活谋个出路,于是来到路边一家虽然不大但很干净的小店,大概有二十多个平方,做饭的是个蓝色短褂的中年夫妇,一看就属于那种十分老实憨厚的,看见王润走了进来,竟然有些惊慌失措,他们这种小店,平日里那会有这种富贵之人光顾,生怕招待不周。

那中年妇人急忙理了一下云鬓,擦擦手笑盈盈的迎了过来,笑道:“客人要吃些什么?”

这时候店里已经坐了些人,一见王润走了进来,贵气逼人,一时间竟然连声音都压了下去,不敢高声谈论,都偷偷看着这个假洋鬼子,其中几个老头子仔细端详着王润。

王润微笑着说道:“老板娘,贵店最拿手的是什么?”

一见王润这么通情达理好说话,两口子笑容更盛,忙说道:“我们这店子虽然不大,但叉烧包,马蹄糕,虾饺,姜撞奶,山杞党参鱼头汤十分有名气,乡亲们也总爱吃,客人若是不嫌弃可以尝一尝。”

王润摆手笑道:“我怎么会嫌弃呢?价钱多少?”

“叉烧包,马蹄糕都是三个铜板一笼,虾饺,姜撞奶六个铜板一碗,山杞党参鱼头汤一角两分钱。”

王润知道广东人爱喝茶,便入乡随俗的问道:“这里有些什么茶?”

老板娘说道:“店里只有铁观音,普洱茶和花草茶,铁观音八个铜板一壶,普洱茶七个铜板一壶,花草茶五个铜板一壶。”

王润就说道:“老板娘,那你就把刚才说的美食都上一道,我要先喝一壶铁观音。”说罢就走进店找了个面对集市的位置座下,旁边几个身穿破旧短襟的汉子连忙让开,他们是镇上帮工的,丝毫不敢跟这些“贵人”有什么牵连,王润朝他们笑着点了点头,让这些人有些受宠若惊,看向王润的脸也善意了许多。

老板娘赶紧过来在王润的桌子前仔细擦了擦,然后招呼丈夫紧着王润的餐点上,自己则是从橱柜里取出了一套最漂亮的青花瓷器皿,泡了满满一壶的铁观音,白烟袅袅的从壶嘴冒了出来,一阵清香,然后细致的端到王润面前,麻利的倒了一碗茶,淡淡青绿色的茶水与青花瓷杯形成视觉上的鲜明对比,数片茶叶仿佛碧绿色的轻舟,安然飘荡在水面之上,看的王润一阵心安,像模像样的把茶盖轻叩几下杯缘,轻轻吹了吹口气,接着慢慢一口茶水品了下去,一股热流从喉咙穿过食道流进胃中,四肢百骸顿时充满了生气,精神一振!

那看似极为讲究的动作让一旁偷偷观看的众人一阵愧疚,暗道这就是身份的象征,他们这些大老粗哪里会这么些个礼仪?哪个不是狼吞虎咽,但对这“贵人”一顿早点花去三角八分钱都是咂舌不已,这都抵得过他们一天的工钱,心下对王润的身份更是好奇。

要知道,民国时期二三十年代的大学生一个月的伙食费也不过六块钱左右,而王润一顿早点就花去三角八分,已经是十分奢侈了。

老板娘和他丈夫赶紧忙活着王润的早点,坛坛罐罐或起或煲,五颜六色的新鲜材料熟练挥洒烹饪,一袭袭香气扑面而来,王润细细品味着茶水,目光看向人来人外,热闹非凡的极具民国风格的街道,突然之间他两眼一瞪,身子一僵,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噗嗤!”一声差点连茶水都吐了出来!

“英!——英叔?!”

王润差点都把舌头给吞了,他居然看见了英叔!

可不是?只见那人群之中,一个身材精瘦干练的中年汉子,身穿棕黄色的马褂长衫,胸前一个玉葫芦的玉佩挂件,手中拿着一根旱烟杆,优哉游哉的走在大街上,此时他那标志性的成一条线的灰白眉头一挑,正跟人打着招呼呢,身边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跟着,互相打闹。

“秋——!”王润看清了两个年轻人的容貌,一声惊叫,却被老板娘打断:“客人怎么啦?这铁观音可是不对口?”脸色有些担忧的站在王润身边。

原来这老板娘虽然一直在干活,却是暗自关注王润,毕竟他们这等小商小店向来主张和气生财,小富即安,不敢跟王润这种一看就很有派头,很有背景的人起矛盾,所以一看到王润喝水呛着了连忙上来询问。

王润此时却是五雷轰顶,天旋地转!心中狂呼:“我这是穿越到了什么世界?!”电影里面的人物居然生活在了现实当中,这有什么样的意义王润哪里会不知道?他喃喃道:“难道真有其人?或是我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还是说这方世界——真有鬼怪?!”

一直接受无神教育的他经历了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还心存侥幸的认为这跟时空有关,科学可以解释的了,可英叔师徒三人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不亚于一颗原子弹爆炸!炸的王润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连忙对老板娘说道:“这茶水很好,我很喜欢”,停顿了一下,王润又旁敲侧击道:“老板娘,街上那个英武不凡的中年人是谁啊?怎么这样多的人都跟他打招呼?”

老板娘放下心来,转头向外望去,轻笑了一声说道:“这是英叔,他在我们这一带很有名的,是个茅山师傅,旁边是他的两个徒弟,阿山和阿全。”

“阿山?阿全?”王润楞了一下,心想居然和电影里的不同,名字有了出入,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又问道:“茅山师傅?本事高吗?不会是个神棍?”

老板娘还未答话,旁边一个关注王润很久的老头就插嘴道:“这位公子少爷可不要乱说话,英叔很有本事的,抓鬼驱邪无所不精!”

“镇子上的毛老三他家的小子发癔症,医生开了药都不见好,还说什么要转到省城大医院去,毛老三差点都跟人打起来了,最后还是到英叔那里去喝了一道符水这才完事,以前那老小子混账不懂事,总爱跟人争强斗狠,听说他儿子治好病后全家都改了性子了,每逢初一十五总去庙里上香,跟人说话也和和气气的,英叔是真有本事的。”有人道。

“是啊是啊,听说是茅山正宗,平日里英叔待人也很好”旁边又有人说话,他们都认为跟一个公子哥说得上话,都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原来是这样!”王润心中叹道:“果然是这样了”,脸上装出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问道:“那他的两个徒弟也很了不起了?”

老板娘在灶台那里边忙活便接道:“阿山和阿全现在不好说,还没有出师,不过跟在英叔身边好几年了,总是帮的上忙的,两个孩子都很不错”

又有人紧着道:“那俩孩子人是不错,就是有些捣蛋哈哈”

王润心中百味杂陈,对英叔三人又喜又惊,喜的是自己从小喜欢英叔的电影,此刻穿越看到他老人家,一是有种见了偶像的欢喜,二是有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惊的是他知道有英叔在这儿,这方世界一定很混乱,各种妖魔鬼怪只怕都会有,搞不好会有性命之忧!

知道出了这一变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老老实实的做个富家翁了,以他的本事发财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没有英叔的本事,怕是容易出意外啊!

他下定决心要拜英叔为师,学习茅山术!不要到时候有命挣钱,没命花钱!

王润接下来和几个人闲聊,旁敲侧击的把英叔的住址情况给问明白了,他也得知一个重要的信息,英叔并不止收了两个徒弟,而是收了很多徒弟,基本上只要是心地善良的人前去拜师他都会收下,传授一些本领,只不过这些年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只有阿山,阿全这两个贴身徒弟。

第七章 亭亭玉立

不一会儿,老板娘就笑盈盈的把王润的早点都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摆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粤菜名不虚传!香气撩人惹得王润顿时食指大动,美美的吃了一顿。

他现在有些安心,从刚刚的谈话里他知道那电影里的恐怖情节都还没有展开,甚至这方世界里会不会出现那些剧情,谁又知道呢?有些人的名字已经有了变化,反正镇子上近年来平安无事,五谷丰登,英叔也只是处理了许多发烧,发癔症,看风水的事情,不曾有什么大事,所以他才这么安心,也不贸然就去英叔面前,因为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看着王润吃的香,老板也十分高兴,觉得这是一种骄傲,不多时,王润已经吃完,肚子有些撑了,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浑身充满力量,于是招呼老板娘过来,付了饭钱,又问道:“老板娘,镇子上有当铺吗?”

老板娘看着王润虽然富贵,但彬彬有礼丝毫没有一点盛气凌人的脾气,难得的打趣了一下:“当然有当铺,客人还要当东西呀?”

王润笑道:“身上都是美元,怕是花不出去。”

老板娘笑了一声:“是了,一看客人的衣着打扮就知道是留洋回来的,这年头战乱频繁,好得离我们这里远了些,所以镇上当铺可不少,顺着对面这条大街一直走有一个福来宝饰店,顺带着当铺,是镇上的大财主邓发老爷家的,听人说当的价钱最是公道,所以镇上的人都爱去,隔着这条街向右拐马路中间还有一个当铺,是个黄记杂货铺,是镇上另一个大财主黄百万老爷家的,价钱也合适。”

王润心中一动,暗道:“黄百万?电影中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只不过没有出场,邓发?难不成就是任发?”

他对着老板娘谢道:“多谢老板娘指点,我这就走了,你们这家店做的菜很好吃,以后我会多多照顾你们生意的,再见。”说着就起身离开,也和刚刚一起说话的人告别,他以后就注定了会在这个镇上生活,所以一定要给人留下非常好的印象才行。

果然,因为他的礼貌,所以店里的人都十分开心,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纷纷起身给他说着客气话,老板娘亲自给他送出店去,忙道:“客人慢走!”

平日里他们这些做工的最是受人家冷言冷语,何曾这般被人尊重过,此时不过二三十年代,人们的等级观念十分严重,据王润所知,就是再过几十年人们这种封建思想都改不过来。

王润转头看了一眼英叔刚刚离开的方向,已经看不到师徒仨了,他也不准备立刻与英叔见面,先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再去拜访最为合适,于是顺着大街一直往前走。

镇子这边,英叔悠闲的走着,和别人打着招呼,两个徒弟手里拎着不少东西还在互相追逐打闹,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注意,英叔老脸一红,刚想批评他们两个,一个卖鱼的小贩就过来打招呼:“英叔早呀,你们这是上哪儿里去?”

英叔眉头一展,勉强成了两道弧线,刚刚难看的脸立刻变得微笑道:“阿强早啊,今天是十月初三,要去万家庙里给三茅祖师爷上香庆祝。”话没说完,就忽地感到一股力量冲自己背部袭来,英叔嘴角一颤,光是听声音他都能听出来这是谁。

当下冷笑一声,暗道:“好小子,捣蛋到我身上来了!”

身子一晃已是避开那股力量,同时间左脚微微往地下一撇再猛的往上一勾,只听得“啊呦!”一声惊叫,街上也传来不少惊呼声,却是阿全被英叔一拌就要一个跟头往前摔下,英叔突然想起了阿全手中还拿着不少祭祀用的东西,这可马虎不得!

顿时双眼一凝,速度极快,左手往前轻轻一抓,扣住阿全手腕,右手倏然探出穿过阿全胳膊,像条蟒蛇一样的缠上阿全整条胳膊,右掌一搭就牢牢锁死了他的肩膀,同时间马步一扎,稳如磐石,两掌一发力往右边一扭,只见那阿全一百多斤的身体竟被英叔一捞给拧了过来,身体像是被风吹动的树叶一边旋转,阿全只觉得全身动弹不得,天旋地转,晕头转向,只得给英叔牵引着,紧接着英叔左腿一档,顶住阿全下盘,肩头往他轻轻一撞就将他要摔倒的力量给卸下了,阿全整个人立刻给稳稳地站住!

“好!英叔好身手!”旁边有人大声喝彩。

“这是茅山功夫?好厉害!”人们纷纷叫好。

英叔当然是好功夫,这一系列动作说是繁琐,其实一气呵成,全然只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别人上一秒还在担心阿全会跌倒,下一秒就只看见了他稳当当的站好,可见英叔出手狠辣,功力深厚。

“哎!收了这两个皮猴子,真是倒霉透顶!”英叔脸一黑无奈的朝众人叹道,吓得阿全立马往后一躲跟阿山站在一起,像两只瑟瑟发抖的鸽子一样低着头挨在一起。

“英叔别这么说嘛,阿山阿全还是个小伙子,正是皮实好动的年纪,再过几年就懂事了”说话的还是阿强。

“是啊,俩孩子心肠挺好就行!”有人劝道。

“哎!让他俩懂事只怕比登天还难了”英叔摇着脑袋,垂头丧气道,一晃一晃的向远处走去,走了几步感觉身后没人,缓缓一转身看见阿山阿全慢吞吞不敢跟上,心中气急,威严一喝:“还不跟上?!”

俩人心中一惊,急忙小跑了上来,路过鱼摊时还跟阿强换了个眼色,意思是感谢他出口相助,阿强也是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俩自求多福吧,显然他也是个熟悉英叔脾气的人。

阿山阿全互看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知道今天怎么样也要被英叔骂一顿的了,阿山道:“你去还是我去?”

阿全张口便道:“你去!”却看见阿山冷笑一下,又忙改口道:“还是我去呢?”

“废话!是你撞到了英叔,你不去谁去?”

“刚刚要不是你追我,我怎么会撞到他身上?说起来你也有份”阿全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呐!你本事不好撞了英叔那是你的事,要是换了我决计撞不着他。”阿山说道。

“话不能那样说,我们是难兄难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嘛——你?”阿全辩解道,却被阿山打断。

“诶?我可不敢享你的福,更不敢给你擦屁股,你难道不知道他的厉害?不过嘛——”阿山话锋一变,阿全急忙问道:“不过怎样?”

阿山却兜起了圈子,阿全急道:“你每天回家睡觉去,只要被骂上一顿就没事了,我可要天天跟他生活在一起,受他冷嘲热讽,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阿山这才说道:“上次叫你用符水泼老醉鬼,你干嘛走神了?不说个明白,我还真是不管你。”

阿全面色一僵,踌躇了半晌这才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些,于是在阿山耳边说了悄悄话,“什么?有这种好事你居然不叫上我?”阿山大怒,却被阿全一把捂住嘴,他哭丧着脸说道:“你声音小些,他耳朵那么灵被他听到就不好了,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嘛?”

阿山冷笑一声,说道:“也罢,就帮你一次,下回可不准这样不告诉我了啊!”阿全连连点头答应,接着二人使了个眼色,一前一后纷纷朝英叔小跑过去,两人齐呼:“英叔——!”

英叔耳朵的确很尖,早就听到他二人在后面一阵嘀咕,见他俩现在嘀咕完了叫自己,心中冷笑:“哼!这下子不好好拿捏一下你们俩,只怕你俩还不知道我是你们师傅呢!”于是面带微笑的一转头,温和的看着二人,看的二人一阵头皮发麻,走路都是一顿,阿山直觉感到他刚刚做了一个极为错误的决定。

。。。。。。

王润一直顺着大街走下去,感受着民国时期中国古老建筑和西洋特色建筑的混合气息,不多时已经走到了街尾,的确有一个门面极大的金店,装饰的古色古香,抬头一看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四个金晃晃的大字:福来宝饰店!

王润走了进去,里面大概有七八十平米,摆放着一列列整齐的玻璃柜台,里面全部是各类金银玉石饰物,精光闪闪,明艳动人,看店的有四个小厮和一个掌柜,不过店里还有一扇门,应该是个后院。

一见有客人进来,一个小厮立马上来迎接,可一看王润的衣着打扮不由得慢了几分,疑惑地看向一把花白胡子的老掌柜,那老掌柜眼睛毒辣之极,一瞧王润打扮和雍容的举止,不敢怠慢,于是从柜台后走了出来,一抱拳笑道:“贵客登门,不知道老朽可帮的上忙?阿光,上壶好茶!”

这老掌柜一身灰褐色印花长袍马褂,头戴镶玉瓜皮帽,手上还戴着个白玉扳指,一副老学究的模样,王润也拱手道:“老掌柜生意兴隆啊,我到这儿来是想要当东西,还请老掌柜给掌掌眼。”

那老掌柜笑道:“好说好说,不知贵客要当些什么?”

手机钱包肯定是不能卖的,王润从口袋中掏出了金丝眼镜和瑞士军刀,这两个东西一拿出来余光就瞥见老掌柜眼中一亮,很快就掩去了。

“请老掌柜估个价吧!”王润一摆手将东西放在了柜台上。

老掌柜慢慢拖起金丝眼镜,仔细端详着,这眼镜与当下民国时期流行的圆形眼镜截然不同,是方形的,更加优美纤细的镜框镜架极具科学性,却又更符合美学,上面的花纹隐约透露着一种神秘气息,一看就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戴在脸上十分轻巧舒适,不似当下眼镜的沉重笨拙,金色的镜框显得高贵典雅,虽然纤细却偏又有一种力量的骨感美,不易折断,掌柜的映着光线一照,两个镜片晶莹发光,没有一丝瑕疵。

接着老掌柜把眼镜安稳的放在柜台上,又拿起瑞士军刀,这东西他从来没有见过,王润就示范的打开了一下,让他看到这把刀的多重功能,并且让他拿在手中把玩一下。

等到老掌柜将这瑞士军刀放到桌子上时,王润便道:“老掌柜,我这两件东西怎么样?您老看看能当多少钱?”

掌柜的目光一转,问道:“敢问客人贵姓?可曾留过学?”

王润哈哈一笑:“免贵姓王,曾在国外待过,老掌柜你就不要套我的话了,直接开个价吧。”

“那行,王公子,不是老朽自己瞎吹,老朽也曾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但您的这两件东西我可是从来没见识过。”王润心想:“废话!你怎么可能见识过?”

又听他说:“东西虽好,但识货的可不多,这东西不能放到我们店里头一直卖不出去,所以这眼镜我最多给10块大洋,这小刀我给15块大洋。”老掌柜说完就笑眯眯地看着王润。

谁知王润淡淡一笑:“老掌柜!这就是你的错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眼镜,而是英国皇室特制的金丝眼镜,据我所知现在全世界发行不过两千副,权当收藏而用,虽然当时我在国外花的钱不多,只有20英镑,但有价无市还是托的朋友才买到的,至于这刀,这可不是小刀,这是瑞士军刀,现在最为流行,西欧国家的青年人大多都是人手一把,当时我买的是10英镑!”

老掌柜自诩一双眼睛能够看穿人心,认为王润不像是个骗子,所以听他说完之后心中暗自吃惊,现在一英镑几乎等于九块银元,不过他们这等做生意的老手向来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奸诈的很,就要开口说话,却听门口传来了一个脆生生的女声:“西欧国家?怎样店里收了西欧商品吗?”

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

王润应声回头看去,只见门口俏生生的站立着一个身穿百褶裙的妙龄女子,头戴欧式大帽檐,大概十七八岁,阳光照在身上仿佛增添了一股动人色彩,明眸善睐,皓齿蛾眉,鹅蛋小脸精致细腻,若不是王润知道这是民国时期,绝对会把她当做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都市女郎,此刻正笑吟吟的望着王润和老掌柜。

“任婷婷!”王润惊呼一声,又看见了一个电影里的熟悉面孔!

旁边老掌柜已经迎了上去,笑道:“婷婷小姐,你可是好久没到店里了呀,今天是老爷让你来的。”

那少女娇声道:“才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爹要过生日了,我要选一件礼物送给他,只不过在镇上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称心的,这才想起来到咱们店里来看看,李叔,刚刚你们说什么西欧国家呀?”

“噢!是这样,这位客人要在这里当东西,都是西方货,我一时拿不准就跟他商量商量,正好小姐你来了,你在省城读过书,见识过外国人,要不你来瞧瞧?”老掌柜把那少女往屋里引,又对王润说道:“王公子,我家小姐要瞧一瞧你的东西,成不成?”

“那再好也没有!”王润笑着说道。

“刚刚老朽好像听见王公子喊了一声婷婷?莫非王公子认识我家小姐?”老掌柜问道。

“哈哈哈,老掌柜你可是听错了,刚才我看见这位小姐太美丽,所以下意识讲的是亭亭玉立,小姐你好!”王润朝邓婷婷伸出了右手,用他那多年不用的好得过了六级的英语问候道:“nicetomeetyou,prettylady!”

第八章 寻找商机

那少女被王润一句英文给吃了一惊,虽然这不过是一句十分简单的日常问候类的英语,但在这个年代能识字就算是知识分子,高人一等的存在了,能够学习洋文那实在是家世非同一般!

面对王润伸过来的手,她不紧没有觉得失礼,相反,她十分喜欢这种现代化的自由的礼仪,可是只有在省城,学校才能开展这种正常的行为,在乡下镇上人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连他爹爹都不喜欢让自己跟别人拉手,尤其是男人,当下眼中一亮,嫣然一笑,伸出手来和王润握手,并开口道:“nicetomeetyou,too!”

王润只感到入手一阵柔软细腻,心中一荡,但他颇懂礼数,只是轻轻一碰随即就放开了,老掌柜在旁边看着眉头一皱,接着马上舒展开来,很明显,他也接受不了这种与男女授受不亲相悖的行为,不过见自家小姐没有生气,王润也十分的知趣,就也不再说什么。

“邓小姐,请看!”王润手一摆。

邓婷婷目光看去,就是一喜,忙上前轻轻拿起东西仔细端详,看的老掌柜心中一叹:“小姐还是太年轻,不懂其中门道,做这一行的不管喜不喜欢东西,至少要不动声色,不能让人给看出底线来,哎,待会儿我可要好好把把关了。”

王润看着眼前的佳人,心中微微有些惊心:“果然吗?婷婷也出现了,那就是说那个老僵尸大闹镇子的事怕是十有八九还会发生的了,电影里面好像说是婷婷从省城回来,他爹迁坟之后才会发生恐怖事件,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几天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又想道:“待会儿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去英叔那里拜师!哎,不行不行!如果真的是就这几天会有变故我直接撞上去拜师岂不是等死?可,可最后英叔他们一定会成功的,跟他待在一起最安全不过,难不成要我躲在旅店里一直待着?这世界里指不定妖魔鬼怪什么时候出来,这一次我躲了下一次呢?不行,还是要到英叔那里一趟,至少要求几张护身符!”

“王公子?你的这两个东西我很喜欢,的确是西欧那边的制造手艺,我在省城都没见过这么精致巧妙的东西,不知道你打算当多少钱?”邓婷婷好听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王润的思路,他整了整精神说道:“邓小姐是想要买下给邓老爷当做生日礼物?”

“不错!我想爹他老人家一定会喜欢的。”邓婷婷目光流转,仿佛异彩。

“邓小姐真有眼光,这金丝眼镜乃是英国皇室特制,尊贵无比,当时我也是四处找人脉这才花了20英镑买了下来当做收藏,有价无市,瑞士军刀花了10英镑,别说拿来当邓老爷的生日礼物,就是当做邓小姐的贴身物品,既能衬托出你的优雅气质也能防身,灵巧得很!”

“谢谢你的夸奖!既然这样,那我就用原价买下来吧——”邓婷婷一笑,就要答应却被老掌柜急忙打断:“哎——哎!小姐慢来!”

“怎么啦?李叔?”

老掌柜冲王润一笑,又对邓婷婷说道:“小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要仔细斟酌一下才行,不然到时候出了差错可就不好看了。”

邓婷婷知道老掌柜什么意思,但她对这两个东西十分喜爱,也对王润印象不错,实在不想占人家便宜,更何况这种讨价还价的事她一个女孩子可张不出口,刚想反驳就听王润笑道:“不错!老掌柜说的是,我很感动邓小姐的孝心,也十分欣赏邓小姐的学识才华,这样吧,这两个东西我一并送给邓小姐,当做礼物!”

此言一出,两个人大惊,邓婷婷娇声叫道:“这怎么成?”

老掌柜虽然心动,却也不敢相信,只是瞪着眼睛吃惊的望着王润。

又听王润认真说道:“王某不才,虽然家中变故急需用钱,但也自信没到山穷水尽那一程度,这点东西我还未有放在心上,也相信凭自己的努力终会出人头地!这两个东西跟邓小姐搭配十分合适!简直天造地设,自古宝剑赠英雄,如今我也厚颜效仿一下故人,送给邓小姐当礼物,至于邓老爷的生日贺礼,二位请看这块洋表如何?”说着就从口袋中摸出一块东西来。

邓婷婷一听别人夸自己,心中虽然欢喜但也不觉得什么,也许是从小妈妈不在了的缘故,她一直做事都是亲力亲为,觉同龄人成熟多了,可是从未被一个陌生男子如此夸赞过,就算是在学校里无数男生追求自己,那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说过这么直白的话,自己心中也只是把他们当做了一群幼稚的男孩罢了,可眼前这位王公子不仅说了这么直白的话,还十分慷慨大度的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再加上他那彬彬有礼的气质和认真的态度,邓婷婷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她下定决心一抬头要说不行,结果碰上王润那极为诚恳认真的双眸,两双眼睛立刻就被互相吸引住了,金色的光线照射进来,洒在二人身上,仿佛披了一层金衣,亮的两个人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那一刻,光芒在邓婷婷心中闪烁,王润不算帅气,只能算的上的五官端正,浓眉大眼颇有英武气息,但这一刻在邓婷婷心中只觉得王润双目如电,英气逼人,心下就是一热。

“咳咳!”二人被老掌柜一阵咳嗽声打断,连忙转移视线,邓婷婷低下头不敢看人,脸颊稍稍有些泛红,正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老掌柜发话了:“王公子,麻烦你让老朽看一眼那洋表。”

王润急忙把手表递了过去,并说道:“这是我在国外买的劳力士名表,里面的针是金的,还镶嵌了钻石!听说是瑞士和英国的机械表大师联合打造,能够防水,值一百英镑!”

邓婷婷和老掌柜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只见这洋表表带子白澄发亮,细腻精致,手一晃反射着迷人的光彩,似乎是精钢打造,表盘上花纹巧妙,远比现在流行的怀表做得精致,屏幕晶莹剔透,端庄大气,但又有一种厚实的感觉,几个金针也被雕刻的极为精彩,十二颗绿豆大小的钻石刻度围绕镶嵌其中,增添高贵气息,充满了欧洲风韵!

“这表——哎!可当传世之宝啊!”老掌柜微微颤抖,饶是他这一双辣眼也瞧不出任何漏洞,心中也知道只怕这一百英镑不假!

这表是王润所在的大企业开年会的时候,王润摸奖得来的,听说也确实值些钱,但王润却不怎么喜欢,只感觉太过明亮有些暴发户显摆的意思,但一直还是戴在手上,可在民国这些人的眼中,这就不是暴发户,而是宝光逼人了!

“这表还有防水功能,老掌柜,邓小姐要不要现场演示一下?”王润轻声问道。

“不用了,王公子,这表我要了,刚刚那两个东西我也原价给你钱!”邓婷婷一双秋水眸子看向王润,下了决定的高兴说道,老掌柜轻轻叹了口气,但也没有说什么。

“哈哈哈!”王润大笑一声,装模作样揶揄道:“哎!看来我可是没了给邓小姐献殷勤的机会了,不过嘛,我可不甘心,说的话肯定算数,那两个东西已经是邓小姐你的了,至于这表,老掌柜你就直接给800大洋吧!”

邓婷婷还要在说些什么,却听得王润神秘说道:“邓小姐,你认为送给邓老爷最好的礼物就是这个吗?那你可是不懂一个父亲的心呐!”话锋一转,朝向老掌柜:“老掌柜,怎么样?这价钱合适吗?”

现在一英镑值九块大洋,一百英镑就是九百块大洋。

老掌柜心想:“方才那两个东西已经是让我占了便宜了,现在如果还占那100块的便宜,传了出去恐怕对老爷影响不好,邓家虽然近年来家境不如从前,可这100大洋算得了甚?见这王公子非同一般,结个善缘也好,900块虽多,但凭我在邓家的地位还能够做主,况且老爷见了这宝贝还指不定多喜欢呢!”

“好吧!王公子,你有这份心我们邓家十分感谢,但也不能老让你吃亏,说出去叫别人说我们邓家不懂礼貌哈哈,就按原价当你900块,你是要现金还是支票?”老掌柜摸索着手表乐呵呵问道。

邓婷婷也在旁边说是,王润也不推脱,开口问道。

“支票?什么银行的?”

“开的是中国(民国)银行的支票,镇上只有中国(民国)银行的一个分行。”

“那成,烦劳您老给我一百大洋的现钱,再开个八百块的支票!”王润有些小惊喜,没想到清河镇一个镇子,竟然还有银行,这倒是让他轻松方便多了。他却是不知,这县里头就清河镇的经济较为稳定,所以乡绅地主联名上书请愿县政府,县里顶不住压力就开了一个。

老掌柜便去准备银元和纸笔签字画押,这时候邓婷婷奇怪问道:“王公子,你刚刚说送给我爹最好的礼物是什么?”

王润笑而不答,签字画押之后,老掌柜递给了一个皮包,里面装了一百块银元和支票,说道:“王公子,你清点清点。”

王润笑道:“要是连邓老爷都信不过,这清河镇就没人信得过啦!”这才转头对邓婷婷说道:“邓小姐,送给父母最好的礼物不是金钱珠宝,而是证明你的能力!”

“能力?”邓婷婷轻轻皱眉,美人颦蹙的时候样子也是很好看,她毕竟聪明伶俐一点就通,猛一抬头欣喜说道:“王公子你是说——”

“不错!”王润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证明邓小姐已经长大成人,可以独立生活,可以反哺家人的能力!天下间,没有哪个家长不会感到欣慰!”

“是了!是了!王公子你说的不错,不过再有十天便是爹的生日,就这么几天时间我怎么证明啊?”邓婷婷面色一喜旋即想到时间不够便是一暗道。

王润开怀大笑,他今天看到邓婷婷出现之后就是心中一动,想到了自己下一步在镇上站稳脚跟的方法了,眼下正是好机会,便说道:“在下有一个好主意,不知邓小姐可要来听听?”

“好啊,正要向王公子请教!”

“眼下已经临近中午,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边吃午饭边聊?”王润循循善诱道。

“嗯?”邓婷婷略一沉吟便同意了,笑吟吟道:“镇上有个咖啡馆不错,就去那里吃一顿西餐吧,正好还要感谢王公子送了我礼物呢!”

王润对这姑娘高看一眼,她着实聪明伶俐,虽然对王润很有好感,但毕竟初次见面不好单独结伴,那家咖啡应该没猜错的话就是邓家的财产,到那里去最是安全不过,于是王润笑道:“这是我的荣幸!”

第九章 拜师英叔

二人向老掌柜告辞,便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西餐厅,坐落于整个镇子的最繁荣的街道。

门面是西洋风格,造价不菲,与周围的店子截然不同,突出了高贵典雅,但也带着浓郁的中式气息,两个大石狮子一左一右摆在门前,十分威武!

门口倒有一个侍者招待客人,透过玻璃大门,王润看见里面的客人不少,心中便是一喜,知道他的计划可行性又增强了几分。

“小姐你来啦!”那侍者一看邓婷婷走了过来,连忙打开门叫道。

“是啊”邓婷婷也笑着跟他打招呼,朝王润说道:“其实这西餐厅是我家的店子,手艺很好,王公子日后常来!”

王润一笑,右跨半步示意让邓婷婷先进去,说道:“邓老爷不愧为清河镇首富!日后我定当常来!”

邓婷婷见他礼仪周全,心生欢喜扭身进了餐厅,王润跟了进去,只见那餐厅有两层,差不多有两三百平米,数十张漂亮桌子整齐摆好,摆了许多盆景瓷器装饰,天花板上镶嵌的电灯精妙奇特,大理石的地板锃亮整洁,墙壁上挂满了油画照片,使者们不论男女衣着统一,皆为西服,西洋的生活风格让心眼前一亮,人来人往人气极高。

“邓小姐你来啦!”一个高大的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突然朝这边走来。

“郑经理你好,我陪朋友来吃午餐。”

“好的,请您二位跟我来!”那男人处事老道,并没有大惊小怪,只不过多看了王润一眼,便领着二人上了楼,楼上也是人声鼎沸,看来生意的确极好,郑经理给他们挑了个较为安静的位置,摆上两分菜单。

邓婷婷对王润笑道:“王公子请便!”又对郑经理道:“我要一份巧克力蛋糕,一杯咖啡,鲜蘑汤和烤羊排。”

王润微微一笑,翻开了菜单,果然如同电影上一般全部都是英文,心道:“哎!好得我还是过了六级!”粗略看了一下,便对郑经理道:“我要一份意大利面,多放些胡椒粉,一杯咖啡,一份全熟牛排和水果沙拉,谢谢。”

郑经理礼貌的回答了一句:“不用谢,请稍等。”就离开了。

邓婷婷忽地问道:“王公子,请问你是哪里人士啊?到清河镇有何贵干?”没办法,一个很明显受过高等西式教育的人出现在了清河这种镇子,是十分吸引人注意的,更何况手里还有那么多的珍贵物品,一看就知道是个世家大族出来的公子哥,容不得邓婷婷不好奇。

王润无奈一笑,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大问题,于是继续忽悠道:“哎!实不相瞒,我是京城人士,不过离家出走想要自己打拼出一番事业出来!原本想到广州来找一位好友一起经商,不过前不久听说他出国去了,于是只好四处旅游寻找商机,这才来到清河镇!”又说道:“大男儿志在四方!从我离家出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与我家族没有任何的联系了,我见这清河镇民风甚好,经济也不错,就想在此发家致富,打下一片天下!”

邓婷婷不疑有他,见王润不愿说出自己的家族也就算了,一听说他要在清河镇做生意,就有了兴趣,问道:“王公子,你要在本镇做什么生意啊?”

王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很认真地问了一个问题:“邓小姐,镇上的人很喜欢来这里吃饭吗?”

邓婷婷笑道:“当然啦,镇上的人很喜欢吃西餐的,尤其喜欢喝西茶!你知道的,广东人最爱喝茶!”

王润又笑道:“这样最好也没有了,那么邓小姐想不想证明一下自己赚钱养家的能力呢?当做一份最好的礼物送给邓老爷?”

邓婷婷面色一喜,问道:“王公子,你有什么方法?莫非你要我做西餐卖?”

“不是不是!”王润手一摆,笑着说道:“不是要你做西餐,而是要我们俩一起做西餐!”

看着邓婷婷不解的眼神,王润不再卖关子了,便说道:“实不相瞒,我此次想在清河镇大展手脚的秘诀就是做西餐,严格的来说是做西茶!但是我需要一个合伙人,聪明,可靠,能吃苦!想来只有邓小姐你最合适!”

邓婷婷听他夸自己十分开心,便问道:“你打算做咖啡?这倒是了,镇上不少人都喜欢喝。”

谁知王润摇头,说道:“不是咖啡!”

“那是什么?西茶里面只有咖啡最为流行,其他的要么不适合中国人的口味,要么太贵买不起,做生意是会亏的!”

王润一笑:“是我自己发明的一种西茶,名叫做奶茶!”王润要做的就是后世大大有名的丝袜奶茶和珍珠奶茶,此时这两种风靡全世界的奶茶都还没有出现,他相信自己这么做生意一定会成功,就是穿越者的福利!

邓婷婷惊呼:“是你自己发明的?!”还要问,这时候郑经理已经和一个侍者托着托盘走了过来,只得住嘴,她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的打算,二人便吃了起来,天南海北聊得十分投机,王润从她口中得知了不少信息,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再过二十天她还要去省城上学呢,而他父亲也还没有打算迁坟,那个老僵尸半年之内应该不会出来。

他有半年的时间准备学习茅山术!

二人吃完饭后又聊了一会儿,约好明天中午继续在这里相聚,就各自分开了,到时候王润会把自己制作的奶茶一并带过来给她尝尝,再做合伙的打算。

王润稍后去了街上的服装店,买了一件白色长衫和一蓝一青两件唐装衣裤,还有内衣鞋袜等物,他要的衣料都是上等织锦缎面料,十分昂贵,一共花去十块大洋,再加上中午那顿西餐花去三块,今天一天就花了十三块,这已经快抵得上一个普通工人的一个月收入。

店主送了一个质量还不错的皮箱子给他,王润便把衣服装在里面找了个比较上档次的旅店,规模大且安静整洁,名字叫黄氏酒店,是酒楼和旅馆结合在一起的宏伟建筑物,不是因为他喜好奢侈,而是住在里面至少安保措施会好上很多,一打听,才知道这是黄百万家的财产,于是开了一间房,租了半个月,多退少补交了两块押金。

这才换了衣服,一袭白衫,看上去十分精神!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王润笑道:“呵!这倒是个民国读书人的形象了!”

于是把手机钱包支票贴身藏了,拿着皮包施施然出了酒店,到大街上买了正正方方的四大块腊肉,一捆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各包一包,然后在钟表店里还是花了两块钱买了个精致的怀表和一块红布,就朝镇东头走去,听人说,英叔的义庄就在那里。

一路上问了不少人,又走了二十多分钟这才走到义庄,电影中一模一样的大院子出现在了王润的面前,周围人烟稀少,但王润此刻心情要多激动就有多激动,这可是他跟偶像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更何况他还要拜师,能不紧张吗?深呼吸几下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

“哎呦!英叔——这都是阿全的错!你打我干什么?”一声惨叫。

“胡说八道!师父,就是阿山带我一起的,他也有份!”一个不屈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是在哭诉还是在煽风点火。

“哼!好小子啊?”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在大街上胡闹也就算了!给三茅祖师爷上香的时候居然还敢偷吃贡品!今天我非要清理门户,打死你们两个混账!”

“啊!”

“疼啊!”

蓬蓬两道风声响起,顿时连带起两声惨叫,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那威严的声音忽地响起,居然听不出来任何感情:“这藤条怎么断啦?说!是不是又是你俩搞的鬼?”

“是!(不是!)”,院子里阿全和阿山两个人捂着屁股,讪讪的站在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后,都是面色一呆互看了对方一眼。

“嗯?!”英叔挥舞着藤条眉头一挑。

“不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又是响起,阿山阿全脸色难看的又看了一眼对方,英叔的老脸彻底黑了下去,不待两个徒弟再次开口,立刻挥舞着断了的藤条上去奋力抽打,喝道:“我打死你们两个混账!”

吓得树林里的鸟都纷纷飞了起来,王润敲门的姿势尴尬的僵在空中,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第十章 茅山基本静功要法

就在王润下定决心要敲门的时候。

“哐当!”一声响,大门突然打开,一个浓眉大眼的清秀青年正要急冲冲的往外飞奔,这一下子可是要撞了个正着,但他意识到面前有人的时候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身子急忙往空隙处侧翻,王润反应也不慢,双脚一闪身子一晃,这两人就来了个擦肩而过。

但毕竟他还是惯性太大,一个急冲过去就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我怎么这么倒霉!”

阿山倒在地上痛苦呻吟道,王润立刻把他给扶了起来,大门内传来一阵冷笑:“小子,你又要到你妈那里去?你跑得了初一,跑得了十五么?”

说话间,王润抬头看去,正好那大门走出一人,只见英叔满脸冷意,那标志性的花白眉毛如同一把剪刀直立,左手拿着藤条右手抓了个个子不高有些胖的苦脸青年,王润一愣,没想到他与英叔的第一次正式见面这么的具有娱乐性,而英叔也是一愣,很显然他也没有想到门外有外人在。

“请问,您是英叔吗?”王润稍稍稳了下神,恭敬的开口道。

英叔很爱面子,顺势把苦脸青年一放,不着痕迹的把手一背,手里的藤条也藏在了身后,温和道:“我是茅山英,不知道小兄弟找我有什么事?”

这温和的声音跟刚刚的怒火滔天简直云泥之别!看的王润三人一阵发呆。

“咳咳!”王润咳嗽一下,恭敬地朝英叔作揖道:“晚辈王润,今日是来向英叔拜师学艺的,晚辈献上腊肉四块,一捆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各一包,大洋三十块作为拜师礼,还望英叔见我心诚收入门下!”说罢,一双眼睛极为诚恳的看向英叔。

阿全此时站在了阿山身边,小声问道:“这家伙是谁啊?出手这么阔绰。”

阿山也奇怪道:“是啊,平日里英叔收徒只收八块大洋的,有时候五块都收,从没见过送三十块的,还送这么多的果子,送芹菜猪肉干什么?”

阿全则是笑道:“不管怎么样,有了猪肉就能好好吃一顿的了。”

英叔耳尖听到两个徒弟的嘀咕,脸上一黑,暗骂道:“两个不学无术的蠢东西!这是古代最正宗的拜师礼,吃!就知道吃!以后再收拾你们!”

面上朝王润温和道:“里面说吧”,然后一摆手示意王润进去,同时在王润瞧不见的角落里朝阿山阿全狠狠一瞪,吓得两人一哆嗦,也慢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阿山一见英叔扭过头去,就一拍阿全肩膀,说道:“放心吧,今天不会有事了”

“你怎么知道?”

“嘿嘿,只要英叔收了那个年轻人做徒弟,你说他今天会不会再发火呢?”

“你怎么知道师傅一定会收他为徒呢?”

阿山老气横秋的一拍阿全脑袋,说道:“笨啊!你什么时候见英叔带人进门不收徒弟的?”

“说的也是!”阿全一想,随即大怒:“好啊!刚刚你居然敢打我,好小子!”说着就要再打回去,两个人一追一逐进了院子。

来到了大堂,英叔坐了太师椅,王润恭敬的站在下首,却不卑不亢,英叔一直都在暗中观察者王润,他实在想不通一个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怎么会过来学他这三教九流的东西,以前来这里学习的都是平民子弟,都为了混一口饭吃的。而他一出手就是这般大方,显然不是为了钱,难道,真的喜欢我的道术?

要知道,现在的英叔虽然在这一带有些名气,但老僵尸还没有出来大闹,所以并没有展示出英叔最强的实力,如果王润没有穿越而来,所有人都不会知道英叔真正的本事的,就连他的两个徒弟也一样,所以大多数人见了他都很客气,但却不一定真心尊敬他,以前来学他本领的都是交五块,八块学费,从来没有人交这么多的,王润一下子弄得这么隆重,就搞得英叔有些起疑,这可大大不妙!

但是王润的风度很对英叔胃口,他就喜欢这样知晓礼貌,外加(咳咳)出手大方的年轻人,哪里像自己的两个徒弟?刚想到这里往门外一看,却见那两个东西在鬼鬼祟祟,暗中打来打去,心中就是一阵恼火,喝道:“你们两个倒茶去!”

阿山阿全一惊,连忙手忙脚乱的去倒茶,英叔对王润说道:“坐吧,王公子是哪里人士?看仪表也是富贵之人,怎么会想起来学我们这些三教九流之术呢?”

王润面色不动,心中已经暗道不好,急忙说道:“英叔您老人家叫我王润就行,不用客气!我本是京城人士,但因年少轻狂,誓不用家中钱财人脉,而愿自己打拼发家致富,于是离家出走来到广州想和同学一起经商,但前不久听闻他出国去了于是一个人四处寻找商机,终于想要在这清河镇安家立足,大有作为,原本我接受的是西方式的教育,不信神佛的,但从京城到这广东这一路上竟然也经历了几次诡异的事件,着实让我后怕,所以也下定决心要找一个真正的有道之士来学几手本事,将来也好保护自己和家人!”

“噢!原来你是假洋鬼子!”阿山这时候走了过来叫道,英叔噔能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我可不是假洋鬼子!我是中国人!堂堂正正的中国人!”王润认真说道。

“王润,你可要知道,学我们这种手艺的要吃很多苦,并且有时候还很危险,你确定你要学?”英叔端起茶,品了一口轻声问道,刚刚王润不着痕迹的拍了英叔马屁,先是表明自己“假洋鬼子”的身份,然后从不信神佛到寻求有道之士这么一个反差转变,衬托出英叔的本事高明,英叔很是受用。

王润一听这话,大松一口气,心中已是放心,朗声道:“王润不怕吃苦!也不怕危险!希望英叔能够收我为徒!”接着又是一个深深的作揖。

英叔难得的笑了,看的三个人目瞪口呆,他看三人表情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脸色一板,恢复严肃状,朝王润说道:“好吧,既然你有这份诚心,我就收你为徒,快起来吧!”说罢,双手把王润的胳膊一抬,一股大力传来,王润居然丝毫不能反抗,就这样被挺直了身。

王润大喜,叫了声:“师傅!”,又朝阿山阿全道:“师兄!”

“哎!”三人齐声答应了一声,英叔眉头一挑朝二人斜睨了过去,二人顿时面色一僵。

王润放佛没有看见,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送,说道:“师傅,这是束修,您老收好!”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里面包裹了三十块大洋,英叔理所应当的收下了,朝阿山阿全喊道:“你们两个去祖师爷那里摆好香案!”

“哦!”二人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我们也过去吧,这是入门仪式!”英叔慈眉善目道,王润一笑:“是!师傅!”

英叔在前,王润在后一起走进了一间静室,尽管在电影里已经看见过了,但现实中亲眼相见,实在还是带给王润一种震撼,那静室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一堆坛坛罐罐,怕不下百十来个,上面都贴着黄符,摆的整整齐齐,给人一种无形威严!

这,就是英叔的本事!

王润故作惊讶道:“师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坛子?是干什么用的?”

英叔还没有说话,在一旁摆香案的阿山就抢着说了:“这些都是封鬼,困怪的坛子!怎么样?英叔本事大吧?”说着,讨好的看着英叔,英叔虽然面无表情,但从那稍微翘起来的小胡子上就能看得出来有些得意。

“哇!师傅你老人家真厉害!”王润真心惊叹道,不着痕迹的满足英叔的虚荣心,同时也真的十分激动能拜在他老人家座下学真本事。

英叔咳嗽一声正要谦虚一下,阿全见阿山和王润拍马屁自己也不落于人后,急忙张口说道:“师傅当然厉害啦!力拔山河如项羽,机智过人如孔明,义薄云天如宋江,宽宏大量——”

“闭嘴!干你的活去!”英叔忍无可忍,黑着脸喝道。

王润看的暗自好笑,不过脸上十分平静,英叔转过头来对王润说道:“阿润,你这两个师兄不成器,你可不要学他们啊!”

“徒弟一定认真学习!请师父放心!况且两位师兄也只不过活泼些罢了!”王润笑道,

英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旁边阿全拿来一捆檀香,悄悄撞了撞阿山的胳膊,小声问道:“刚刚我说错什么了吗?怎么他这样生气?”

阿山把莲花灯摆好,用火柴点亮,头也不回的说道:“废话!项羽,诸葛亮,宋江有一个是好下场吗?”

“啊?”阿全一张胖脸哭丧着,说道:“那岂不是又得罪他啦?”

两个人手法很熟练,马上就摆好了香案,英叔走上前去踏步罡斗,捏了一捆七十二柱香置于额头前,口中念念有词,那香案后面是一尊半人高的道人雕像,栩栩如生,身披黄色道袍,手持一杆浮尘,王润知道这浮尘是英叔电影中威力数一数二的宝贝,平日里根本就不用,全在这道人手上享受香火。

“阿全师兄!这道士雕像是谁啊?”王润悄悄问向旁边的阿全。

“是张天师!咱们这一脉的祖师爷!”英叔背着身子开口答了,铜鼎里面已经稳当当插了一捆香,那青烟笔直地往上冲,檀香阵阵,沁人心扉,英叔转过来对三个徒弟说道:“我们这一脉是茅山天师道,茅山派的一个分支,本门功法融合了茅山,龙虎山,青城山,全真教甚至还有一部分佛教,巫术的法术经典!”

“师傅!原来我们这么厉害!”阿全叫道。

英叔横他一眼,继续说道:“其实融合了这么多的其它教派的法门,不是我们天师道一个支脉干的,而是茅山各分支历代前贤大能一起收集融合的,最终形成天下闻名的茅山术,而我们天师道乃是茅山术的集大成者,所以会的法门也最多最全!”

王润笑道:“茅山派便是天下道门的执牛耳者啦!”

谁知英叔摇头道:“那也不然!”

三个徒弟齐声道:“怎样?”

英叔神情有些没落,叹道:“哎!果真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茅山术虽然极为厉害,但是终究违背了道家清静无为,顺其自然的根本,重术不重法!并且法门颇为杂乱,所以弟子门人多是追名逐利之辈,也常有歹毒邪恶之徒,茅山术名气虽大,但地位却一直不高,要讲究道家精纯之理念,还要数龙虎山,青城山和全真教了!”

说到此处,英叔神情一肃,朝王润喝道:“阿润!给祖师爷上香!”

王润立刻恭恭敬敬的取了三炷香,认真地插在铜鼎里面,无比的心诚,穿越在这一方世界,他对神灵万物自然而然的生起了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尊敬!

英叔满意的看着王润,又朝他喝道:“跪下!”

王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没有任何的犹豫,看的阿山阿全两人膝盖都觉得疼。

英叔则是越看越满意,他心中想:“如果这小子心肠不坏,只要他愿意学,哪怕学的时间不长,资质不好,我也可以传他一些真本事!”

英叔大声说道:“你既然已经入我道门,就要遵守规矩!一不可忤逆师长,欺师灭祖!二不可同门相残,同室操戈!三不可仗术欺人,为非作歹!如果你敢违背师训门规,为师定当亲自出手,清理门户,决不轻饶!”

王润也大声说道:“弟子定当尊师重道,不敢有违!”

英叔从怀中取出一物,教给王润温和说道:“这是本门弟子入门要学的基本功,现在为师传给你,切记不可轻易示人!”

王润接过一看,那是一本十分薄的线装书,不过只有三十来页,但材质很柔韧,有些发黄,封面写着几个苍劲大字:茅山基本静功要法!

耳边传来英叔的声音:“阿润你先起来到外面看看吧,把这本书记熟了我再亲自教你!”

王润就和阿山阿全答应一声就出了静室,英叔则是回想着什么,半晌后回过头来要给祖师爷再烧些金元宝,一转身目光一扫就双眼一凝,只见王润烧的那三炷香从左到右由长到矮,呈阶梯状,差距极为整齐!

“这是极乐香!”英叔惊呼。

二十四香谱有云:极乐香,修仙自有金丹成,庶人终有喜庆成!

第十一章 修行境界

王润三人出了静室,到了大厅。

“阿山师兄,阿全师兄你们俩跟着师傅学了几年啊?”王润好奇问道。

阿山说道:“呐!你是好运,刚拜师就学入门的功夫了,我们俩可不一样,我17岁拜师,给他干了一年的活才学这本书,练了一年多快两年才差不多练成!”

阿全开口道:“我更惨呢,从小被他养大,一直端茶倒水,三年前才交我这本书,现在我还没有练成。”

阿山笑道:“呸!你自己学不会怎么还怪别人?”

阿全急了就要来打,王润笑着拦道:“阿全师兄,话不能这么说,英叔把你抚养长大,这是天大的恩德呢!”

“这话也不错!除了他平日里有些奸诈,又些抠门,有些尖酸——”阿全话没说完就被阿山打断:“有些凶恶,有些刻薄,有些好面子之外,那人品真是没得说!”

王润问道:“我听说以前英叔也教过别的弟子?”

阿山嗤之以鼻道:“那不叫弟子!只不过是一群想要学英叔本事糊弄口饭吃的,没学几天都只想学画符看风水,英叔教他们练气他们也不学,能够真正画出符的没几个!”

“是啊,都是一群目光短浅的人,脑子也蠢!”阿全老气横秋道。

“你资质也不怎么好!”阿山立马揭短。

“你也画不出几道符出来!”阿全也不甘示弱。

“两位师兄,我看书去啦!”王润笑道,他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讨论,随即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阿山阿全互相看了一眼,也没了继续斗下去的欲望,于是拿起纸笔要么练画符,要么练步法,只不过阿全练的步法怎么看怎么怪,不像是能够护身加持的。

这本书,严格意义上不过是一本小册子,全是繁体字,不过上一世王润为了追历史系的女朋友,真的使出了洪荒之力认了不少繁体字,还真难不住他,王润认真看了一遍不过十几分钟,上面只讲述了如何打坐,呼吸,入静的方法,以及一些修道的口诀,经文,十分的简单,他花了半个小时就背的熟烂,猛然间感觉自己的记忆力远远超过了学生时代的自己,他却不知道,穿越以后,他的元神不断壮大,所以记忆力也大大增强,虽然达不到过目不忘的境界,但是也远超常人。

王润背熟之后心生疑问,于是找到了正在练习画符的阿山,说道:“阿山师兄,这本书我看完了,觉得挺简单的,怎么你跟阿全师兄说得那么难呢?”

阿山把毛笔一停,得意洋洋的轻轻拿起刚画好的符屈指一弹,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然后美滋滋的放好,一个鹞子翻身就麻利的躺在旁边的竹椅上,随手抄起一只紫砂壶美美的灌了一口水,这才笑道:“阿润,这本书你可不要小看它,我跟阿全都吃尽了苦头呢。”

王润看着桌子上阿山刚刚画的黄符,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龙飞凤舞十分有卖相,心里也十分的羡慕,认真说的道:“请师兄指教!”

“指教?他个半吊子能指点你什么?”英叔雄浑有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王润和阿山一起转头,王润发誓,他真的没有听到英叔走路的声音!阿山反应很快,刹那间两腿一蹬径直跃起三尺高,稳稳落在地上,接着点头哈腰的右手一摆,示意道:“英叔,您坐!”模样态度甚是恭敬,那紫砂壶却被他藏在身后。

英叔看也不看,直接坐在竹椅上,像阿山刚刚那样躺着,咳嗽一声手一张,阿山面色一僵讪讪笑道:“英叔您老嗓子不舒服,我去泡茶!”,话音刚落英叔就眉头一挑玩味的看着他,阿山脸皮一苦,把那紫砂壶老老实实的放在英叔手上,顶着头皮挨英叔的骂:“这是我把玩了十来年的宝贝,总算没被你给摔烂!看来我得给祖师爷烧柱香庆贺一下!”

阿山被呛的不敢吭声,刚刚一副高傲师兄的模样不见了,换成一个老实受气包。

英叔骂够了,转头对和气的王润说道:“阿润,这本书上记载的呼吸冥想之法的确十分质朴,但是大道至简,十分重要,想要练成却绝非一日之功!”

英叔抽出烟杆来,边装烟丝边说道:“首先你要知道,我们道家修行之路共分为四重——”

“英叔啊——!”阿山苦着脸叫道。

“分别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英叔抽着烟,一股白色烟气滚滚向整个大厅弥散,有些呛鼻,又要说道,阿山却坚持不懈:“英——叔!”

“好啦!”英叔两眼一瞪,冲他叫道:“把阿全一起叫过来听!”

“是!”阿山一见英叔不生他的气了,立马高兴起来,忙把阿全喊了进来,和王润站成一排。

“炼精化气的第一步,就是百日筑基,这是修行之根本!”英叔说到这里,喝了口茶,两只小眼睛一咪瞥了一眼三个徒弟,见三人都是十分认真,尤其是王润,心中愈发满意,想到了刚刚烧的极乐香,心里一荡:“那极乐香代表的不一定就是成仙之意,但绝对是个好兆头,这小子我要好好考验考验,如果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可不能错过了!”

想到这儿,又看到阿山和阿全俩徒弟,心中不免叹气:“阿山虽是资质尚可,但爱耍小聪明,难以把我这一脉传下去,阿全虽然是个有福之人,但资质太差,根本不能得我道统,唯有——难道,这是天意?”

英叔微微有些走神,被阿全打断思路:“师傅!快往下说啊!”

“你急什么!要让英叔斟酌一下嘛”阿山叫道。

英叔冷眼看了一下他俩,这才说道:“百日筑基,就是把身体调养到最好的状态,说是百日,只不过是个虚指,代表时间很长才能筑基成功罢了,各门各派都有独特的修行秘法,这本茅山基本静功要法就是我茅山弟子的入门修炼心法,两到三个月练成的可以称之为天才,三到六个月练成的可谓资质上等,六个月到一年练成的资质尚可,一年之后的则是资质下等!”

“啊?那岂不是我跟阿全都是下等!”阿山大叫,阿全也是噘着嘴。

“哼!要是你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看你也能九,十个月就能练成!”英叔不屑的说道。

“师傅那我呢?”阿全急冲冲欣喜的问道。

英叔冷笑道:“阿山是懒,他白天还要帮他妈打理店子,你不是懒,你是非常懒!简直是又懒又笨!你就算认真修炼,一年能够成功就感谢三清祖师罢!”

阿全垂头丧气的站了回去,王润看见阿山轻轻撞了一下阿全,脸上满是嘚瑟神情,阿全立马就急了,暗地里使劲撞了回去,两个人面上不动声色,私底下却是谁也不肯后退一步,英叔看着两个活宝,知道他们的狗脾气,也就懒得管了,继续说下去:“筑基成功之后,这便是道童的修为了,然后继续练气,练到高深之处才能够称之为道士,到了道士这一级别才能够出师!”

“英叔,那从道童到道士要修炼多少年呢?”阿山问道。

“天才一两年就能够成为道士,但是十几年,哪怕数十年都练不成道士的也大有人在!”英叔答道。

“哎!一入道门深似海!”阿山叹道。

“从此咱仨是道童!”阿全接道。

王润知道这俩人现在根本就是少年人心性,有些中二逗比,还不如大战僵尸的时候那般有担当,眼见英叔脸变得发黑,连忙张口问道:“师傅!究竟道童要成为道士的标志在哪里?”

英叔脸色一缓,说道:“体内真气雄浑,可以发出三味真火,熟练各种经文咒法,挥手投足之间便能轻易画符,这才是道士,可以开宗立派!”

王润知道英叔从不说假话,但是一听还真有三味真火这种法术,还是不禁有些惊异,但英叔不说话,他绝对不开口,让他奇怪的是,竟然连阿山阿全两个人也不惊讶好奇,这就有些奇怪了,快速瞥了一眼俩人,却见他俩一副平淡脸色,心中暗骂自己糊涂:他俩跟了英叔这么久,肯定见过英叔使用过法术降妖除魔,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要不然那么多坛子里装的是什么?

英叔继续说道:“筑基之后,人可以长命百岁,成为道士之后,可得三甲子寿命,道士再修炼,练得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便是将炼精化气这一重境界练到家了,可以进入下一境界炼气化神!”

“到了炼气化神这一层,便是法师修为,可增三百年寿命,法师修炼到炼神还虚境界,则可被称为真人!可得八百年寿命!”

“若是练到了炼虚合道的境界——”英叔的声音变得高昂起来。

“那便怎样?”王润三人问道。

“那便是仙人啦!”英叔双眼绽放着精光,全是羡慕敬仰。也难怪,那个修道之人不想成仙?哪个修佛之人不想成佛?

“师傅啊!咱们茅山派是不是有很多祖师都是仙人?”王润不禁激动问道,阿山阿全也是一副兴奋面孔。

英叔眼中的精光隐去,胡子一翘傲然说道:“当然!我们茅山一派历代能人辈出!三茅真君,左慈,葛洪,陶弘景,司马承祯、李含光哪个不是有道真仙?便是那李白,也得了谪仙人的美名!”

王润试探问道:“师傅!那您是什么修为?”

英叔听后似笑非笑,旁边阿山和阿全也支起耳朵认真的听,英叔冷哼一声:“你师父我当然是道士啦!”

阿山嘴快,笑道:“原来英叔也只比我高一级啊!”

阿全接口道:“师傅也只比我高两级啊!”

他俩说完心里就觉得不对,果然,英叔眉头一挑就斜眼看着他俩,阿山顿时结巴了,连忙改口,期期艾艾道:“官,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高一级是活,低一级是死。”阿全也反应过来,低着头慢慢吞吞道。

英叔风轻云淡道:“那你俩现在呢?”

“半死不活!”俩人齐声说道。

“既然知道!还不快去练功!”英叔大喝,吓得阿山阿全赶紧跑出客厅,在院子里练习步法。

第十二章 先天一气,虚空中来

英叔敲了敲旱烟杆,咳嗽一声,这才对王润说道:“阿润,这本书你要尽快背下来,要说你这年纪学道其实也不算晚,但是体内污浊之气会随着年纪越大越多,再往后学道那可就难喽!”

王润知道英叔虽然是道士修为,但真正实力却并不是普通的道士,决心一定要在他心里留下深刻印象,好学到真本事,于是有心彰显自己的资质,说道:“师傅,我已经背好啦”

“什么!”英叔眉头一挑,低喝道:“才这么点时间,全书你都背完了?”

“嗯!我感觉这挺容易背的,师傅您老随便抽我一段试试吧。”王润人畜无害的笑道。

英叔真的是有些吃惊,当年他刚学道,学这本书的时候也是折磨的死去活来,光是背这一本书就背了一个多时辰,这还是他资质过人,想不到自己收的一个徒弟竟然比他背的还快!

“如此神速莫非真是修道天才?当年也只有大师兄石坚才能有的一拼!”英叔心中如此想到,隐隐竟有些兴奋,自古良师难寻,佳徒也难找啊,于是张口便道:“好罢,师傅就考考你,皈依身,使眼无见下一句是什么?”

王润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耳无闻,鼻无嗅,舌无尝,手无妄动,足无妄行,不染邪淫秽污,躬行苦行,劳其筋骨,饿其肌肤,隳其肢体,舍其形骸,则师宝可得而感矣。”

英叔愈发高兴,又问道:“嗔心久息,则心虚而真汞下降下一句呢?”

“饮食调节,合乎时宜,则脾强而封固汞铅。情空则肺润,性定则肝荣,肾水旺,则眼光亮,而瞳珠如漆。”王润从容答道。

“那么今之学者,有取铅汞为二气下一句呢?”

“指脏腑为五行,分心肾为坎离,以肝肺为龙虎,以神气为子母,执津液为铅汞。”

“好!好!好!阿润,你现在就跟我到静室修炼!”英叔面色虽然依旧严肃,但谁都可以看出他此时是十分高兴的!

英叔家的房间的确很多,大厅左侧进去再一拐就又是一间静室,屋内摆设极为简单,就一个土炕,一张桌椅,两只巨大的书架,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装书本,墙上贴着一幅阴阳太极图,英叔和王润上了炕相对而坐。

英叔说道:“阿润,这间屋子是我练功的地方,以后你就在这里修行!”又说:“现在我要教你修行要诀,你要牢牢记住!”

王润认真道:“是!师傅。”他强行安耐住心中的激动,勉强做到安稳老成,马上自己就要踏上传说中的修行一途,还是跟着英叔学习,这份激动当真是不足外人道也,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拜师之路这么的容易,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做好每一点,务必要给英叔留下好印象。

英叔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徒弟确实稳重许多,至少自己当年也没有他这般沉着冷静,心下更是多了几分欢喜,开口讲道:“修炼修炼,无论哪门哪派,都要把先天一气吸引到人体之中化为真气,由此修行!”英叔接着说道:“先天一气,从何而来?从虚空中来。”

“自古至今,无数先贤大能将这凝聚先天一气的修炼之法总结为心斋,坐忘,缘督,导引,吐纳,听息,数息,随息,存想,守静,服食,房中,观光,守一等数种法门,各法门之间无高下之分,但有快慢之别,而我们茅山一脉的入门心法则是选择听息之法,现在你盘膝而坐,头正脊直,两手相叠,大拇指相抱成太极形状,至于下丹田处,微微低首,双眼半开半合,意不存念,舌顶上腭,全身放松,深吸深呼不可有丝毫阻塞停滞,要做到深,长,匀,细,微,两耳反听,静静地去听你的呼吸之声,争取达到入境的状态。”

王润依照英叔的口诀方法规整好身体,企图凝神聚气沉下心来,无视身边任何东西,英叔却见他眉头微微蹙起,眼珠乱动,知道他犯了初学者的通病,用意志强行压制欲念,于是轻声道:“阿润,不要用意念刻意的去追寻宁静,你要知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六祖的偈语在耳边炸起,如同春雷滚滚,撕开满天乌云,显出光芒。

王润渐渐放下意念,回归本我,也就放下了执着,全身放松,慢慢的进入一种沉静的状态,周围的色彩化为光幻,一切光怪陆离都与他无关。

走马观花,繁华世界,沧海桑田,都像放电影一样从王润身边匆匆闪过,丝毫不沾身,好似全世界只有他独自存在,又好似他就是整个世界,整个心灵仿佛被喜马拉雅山的雪水清洗过,变得前所未有的纯洁,澄净,鼻息一呼一吸之间极为绵长细腻的微弱声音被他捕捉到了,意念随之忽长忽短,忽粗忽细,最后更是变得若有若无,细若游丝。

他本穿越之后元神大增,远胜常人,从英叔这里找到正确的道路之后再修行立刻就事半功倍,心中慢慢清明,杂念四散而去,就像一块顽石,去掉了表面无用的石皮,露出了晶莹剔透的美玉!

修习了半个时辰之后,王润只感到意识飘飘荡荡,朦朦胧胧,却又极为清明,简直如梦似幻,仿佛再也没有谁可以让他的内心起到丝毫波澜,忽地感到小腹处有一点,竟然渐渐地温暖起来,好似雪后初阳,照的人浑身舒坦,更像是吃了一粒安心丸,使他莫名的有了继续修行下去的勇气和渴望,心中充满了光明与喜悦,他却不知,这便是触摸到了气感,而他自己也进入了静功的第二层境界——心静!

英叔则是真的惊讶了,他开了天眼,看到满室的天地元气慢慢的一丝一丝的朝王润旋转飞去,王润仿佛是一只人形的蚕蛹,在不断的吸引着元气包裹着他,一根一根的编织成蚕茧,好似数道白虹围拢,放出光明,盘旋不定。

“静功共分三层境界,分别是身静,心静和意境,阿润,你已经进入心静境界”英叔的声音平和庄严,仿佛从天际荡荡传来:“呼必呼尽,吸必吸满,吸时小腹圆起,仿佛口袋,海纳百川,气入丹田,需缓一缓,方可呼气,小腹凹扁,好似山谷,一呼一吸务必做到以心领气,以气随心,谓之心息相依!”

王润继续依言修炼,腹部一鼓一塌,好似皮球充气放气,不停的循环往复,果真那天地元气旋转的速度和范围更快更大,隐隐有随着王润一呼一吸又聚又散的趋势,他当然看不见,不过他小腹处的热感却是越来越强烈,渐渐的从一点充满到整个小腹,却不知道这是英叔暗中已经把吐纳的功法一并教了。

“哎!果真是个好苗子,将来的成就怕是不会下于我!乱世端倪已现,也不知道这么早教他这么多的法门是害了他还是帮了他,要知道阿山和阿全我还没教这吐纳之术呢!希望他能不辜负我这一片真心,至诚修道,爱人爱己,把我这一脉给传了下去,不要胡作非为,否则——!”英叔眉头一皱,两道宛如刀子般的目光射到王润的脸上。

王润只感到脸上一寒,有股莫名的凉意,他初次入静还从没有受到过外界的打扰,还不知道如何收心,以正心猿,这下子还好修炼时间不长,火候根本不到,只能算是出了岔子,算不上走火,更算不上入魔,否则就麻烦了,当下内心已是有些慌乱,那刚刚触摸到的天地元气和体内已经存下的一点点微弱真气立刻就紊乱,真气顺着经脉直冲乱撞,小腹一阵胀痛!

“哎呦!”王润猛叫!脸色已是苍白。

英叔见势不对连忙大喝:“分散注意,念头澄澈,意守丹田,气顺于心!”

王润连忙照样做了,顺便将这对抗走火入魔的心法口诀也一并记住,当下那紊乱的真气一下子就止住了,然后慢慢的在王润意念牵引之下回归丹田,那疼痛之感立刻消失,转化为暖洋洋的气流。

心神坚定下来,舌头再次顶住上颚之时,一股异感传来,王润感觉一股口中吐沫就要产生,眉头一皱,英叔明察秋毫,自己当年也有这种情况,欢喜说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

王润一听福至心灵,当下将那唾沫一咽,只感到一股温热水流从食道穿过,流向丹田,经过之处皆是温暖舒适之极,丹田大海仿佛有一道大江大河灌入,充满勃勃生机!四肢百骸热流滚滚,气力不绝!

吕祖有云: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这口水,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可是真正的好宝贝!

“阿润,今日你已经修行够了,可以收工,收工之时为师传你退符八法之一的揉丹田,两手相叠,左手压右手,顺时针揉按丹田,再以右手压左手,逆时针揉按丹田,各做十八次,方可收工!”

王润按照吩咐依次照做,接着缓慢睁开眼睛,双眼竟然泛着一丝精光,周围景色好像与往日变得不同,变得更加的清晰!好似模糊的窗子被人擦干净一样,却是他踏入筑基修行行列当中,抹去了心头一丝污浊,看着英叔好似有些笑意的庄严面孔,王润极为兴奋的大叫一声给英叔磕头:“感谢师傅传法之恩!王润终生铭记!不敢忘却!”

第十三章 王润做饭

王润这一番电视剧上学来的惺惺作态,很是成功!

但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感谢英叔!给王润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让他在这个充满了牛鬼蛇神的奇异世界里找到了生存下去的方法,这就是再造之恩!给了他在这个世界上一种独特的叫做信任和安全的家人般的温暖情感!

这就是英叔给王润的感觉!

童年之时只要影视剧里诡异的气氛出现,王润总是希望那个身穿黄色道袍,一手握罗盘,一手持桃木剑英姿飒爽的伏魔真人现身!尽管他长得不高,不帅,甚至有些市侩气息,但这样的英叔更像是一个人!仿佛与我们同在一片天空之下,让人觉得有血有肉,而不是庙里那些高冷不动的泥塑,带给人一种十分现实的安全感!

英叔也是被吓了一跳,但面上根本就看不出,十分的坦然冷静,他总是这样,让阿山阿全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和想法。

“阿润,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英叔冷声说道,心下却是一暖,对王润更有了几分期待:“这小子,的确与众不同!”

随即双手一挑,像上次一样十分容易的将王润给提了上来,王润十分激动诚恳的对英叔说道:“师傅!从今往后我也算是修行中人啦!您老人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嗯?行啦行啦!只要你以后好好修炼,别跟阿山阿全一样惹我生气,我就谢天谢地啦!”英叔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叹道。

“我们师兄弟仨一定让您老人家享福!”王润笑道,此时他的心情真的很高兴,又问道:“师傅,什么是退符八法啊?”

说到正事,英叔总是很严肃,他说道:“道家功法修炼之时,需用心神,心谓之火,所以练功被称为进火,而收工之时则被称为退符,即用文火封固,达到稳固修为的目的!所以这退符之法向来被人所重视,历代先贤曾总结了八种退符之法,分别是干沐面,鸣天鼓,运神目,叩罗千,扶中岳,济天一,揉丹田,搓涌泉。”

“这八种方法各有长短,日后——”英叔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英叔!”阿山在客厅外大叫,中气倒是够足:“快吃晚饭啦!阿全说他快要饿坏啦!”

旁边一个急冲冲的声音连忙传来:“师傅啊!那不是我说的——是阿山要吃的!”

英叔顿时脸就黑了,正说到尽头上突然插入不和谐的声音,这就跟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尤其是英叔还想在王润这个新收的天才徒弟面前露一手,树立自己的伟岸形象的,这下子算是白瞎了。

英叔脸难看的王润都有些担心门外那哥俩,就瞧英叔眉头一挑朝门外冷笑道:“晚吃一会儿死不了的!哼,你们这两个憨货就知道吃,小心将来饿死鬼投胎呐!”

随即转向王润说道:“阿润,今晚就在这里休息,那八种退符之法日后为师会传授与你的,现在你休息一下吧,这里有些道家的经书你可以看看。”说罢手朝书架一指就径直出了屋子。

门外阿山对阿全嘀嘀咕咕道:“今晚吃了饭后我就回家,你就随便找个借口然后——”

“然后怎样?”英叔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把俩人吓了一大跳,阿山急中生智道:“然后再买黄符,墨砚回来给阿润练习画符!”

“真的?”英叔不信他俩这么懂事,斜睨一眼阿全,阿全连忙点头:“师傅啊,我们俩打算今晚到镇上看看,给师弟买些东西,聊表心意。”

“总算你们还有些良心!”英叔说道。

“而且是用我们自己的钱买。”阿全在后面又加了一句话,英叔听后大怒,骂道:“怎样?你是说你师父我就这么小气么?”

阿山阿全心里真想说一句:“你说呢?”,但知道这无异于作死,于是连连摇头道:“英叔(师傅)!我们可没有那个意思。”

“哼!好!很好!”英叔冷笑一声:“既然你们俩没有这个意思,又这么的好心,那再好也没有了,家里正好缺少朱砂,就麻烦你俩也去买点回来罢!”

俩人一听,两张脸都变成了苦瓜脸,那朱砂其实不算贵,但他俩今晚还有其他的事要用到钱,可又不敢不答应,只好含糊道:“知道了。”

英叔接着说道:“朱砂记得要宝材记的啊!其他镇上的朱砂都太差,不管用!”

俩人一听这就急了,宝材记是镇上的最好的药铺,里面全是正品,很受人信赖,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各种材料太精纯了,所以价格真的很贵,他俩就要张口说话,却被英叔打断:“好啦!现在你们俩给我做饭去!我去休息一会儿,要是敢打扰我休息,小心你俩的腿!”

英叔转身伸了个懒腰就进了当做义庄的那几间屋子,留下阿山阿全兄弟俩发傻,他心中不免得意道:“好小子,敢打断我说话,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儿!”心中却又一想:“这俩小子如果给阿润送了礼,我这当师傅的不送礼可也不行,嗯,给他画道护身符吧!这个最好!”

于是英叔优哉游哉的走过十几米长的走廊,进入停放尸体的大屋子,只见那屋内半昏半明,地上左中右三排停放着十几口巨大的棺材,棺材前放一板凳,上立一只瓷鼎,里面都是插了三根清香,旁边还伫立着几个金童玉女,墙上挂着挽联和纸钱。

正靠墙的一边则是摆放着一个长长的供桌,上面供奉了数十张牌位,每一个牌位前都点了一盏长明灯,灯火通明宛如星光璀璨,桌上一个西瓜大的铜鼎摆在正中间,香烟袅袅,旁边两盏琉璃莲花灯大放,桌上还放着一大捆香烛,纸钱和黄纸。

牌位周围金光闪闪,棺材旁边阴气沉沉,真可谓泾渭分明!但整个屋子仿佛都充满着一种特殊的气氛,好似时间都在静止,安静的能让人感到心慌!

可英叔一进来,立刻就转变了这种氛围,好像有生气了一样,也不这么阴森了,他见那屋内各棺材排位前都烧了香,这才嘟囔一句:“阿全这小子总算是还帮了点忙。”

看那香烟纷纷都笔直的向上升去,英叔对着没有任何人影的屋子轻轻说道:“诸位都好吃好喝,不用管我。”又朝那几个崭新的棺材说道:“你们几位是客,不要客气!”

没有人回应,只不过香烟散了散,仿佛有人摆手作答。

英叔取来纸笔,放到门口的木桌上,碟子里只剩下一点点朱砂,活了些水,用狼毫笔蘸了蘸,接着什么仪式也不做,什么动作也没有,提笔就写,刹那间古朴的毛笔在英叔手中就仿佛有了生命,手腕转动之时好似掌控天地,一撇一横之间风云变色,威武之极!这是真正的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从落笔到收笔中间没有一丝停顿,是真正的一气呵成!大概只有六七秒的时间,一张六丁六甲护身符就完成了!

此时英叔画符的功力完全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熟练地将其折成三角形,藏在自己的大褂中,然后就躺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王润则是没有休息,他现在兴奋至极,哪里能休息的住?况且厨房离他这里比较近,说是静室只不过好听罢了,现在民国呐,英叔这里又是极为平常的房屋,隔音效果哪能那么好?

阿山阿全此时正在边做菜边打闹,他也不敢继续修炼,坐了半天到底是功力不够,颈椎,大腿有些疼麻,于是就出了静室,看着打闹着的两人,心中感慨:“到底是无知者无忧,要是让你俩知道将来会有一场恶战,看你俩小子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阿山看见了王润,叫道:“阿润!修炼的感觉怎样?”

阿全听到呼喊一转头看着王润,阿山趁机把手一挥,几滴酱汁立刻就打到阿全脸上,他狂叫:“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双手沾着淘米水就要扑向阿山。

“哈哈!舒坦极了!两位师兄我来帮你们做饭!”王润心情大好,把袖子往上一撸,就要开始择菜做饭,旁边阿山和阿全则是停了下来,互相惊疑的看了对方一眼,阿山问道:“阿润!你也会做饭?”

民国时期的封建思想还是不少的,他俩人只认为一个富家子弟过来拜师学艺就是十分的不正常了,叫他们俩个是师兄更是让人震惊,现在这个富家子弟居然还会做饭?还能跟他俩一起做饭?这俩人百思不得其解。

“对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来来让我做几道家乡菜给你们和师傅尝尝!”王润就要上手,他这做菜的本事可是上一世他追求女朋友的底牌之一!

“嗯?”于是过了一会儿正在养神的英叔鼻子一动,两眼一睁,奇道:“这是什么香味?”英叔也食指大动,院子里突然传来阿山的喊声:“英叔!吃饭啦!”

英叔两腿一蹬,凭空跃起三尺来高稳稳站定,这动作简直和阿山如出一辙!立刻快速走向客厅,只不过快到客厅的时候又故意把脚步一慢,换做平时稳重闲适的姿态。

“英叔!(师傅!)”三人已经做好,饭菜也已经上齐,就等着英叔落座开吃,英叔鼻子“嗯!”了一声来到桌子中间安稳坐下,一见桌子上漂漂亮亮的摆着五菜一汤,微微有些吃惊,如果有人注意的话,就会发现英叔的喉咙也是微微颤动,咽了口唾沫。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一碗亮晶晶的蒸腊肉,一盘香干炒腊肉,一盘糖醋鱼,一盘木耳炒鸡蛋,一盘酸辣土豆丝和紫菜汤,色香味俱全!

“师傅!这都是阿润做的,您老人家快吃吧!”英叔还能忍得住,可旁边阿全忍不住了,焦急催道,英叔横他一眼,转头对王润说道:“阿润,你还会做饭?”

“好嘛!你们这师徒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王润心中想道,随即笑道:“对,师傅,以前在家里喜欢自己动手,所以跟京城有名的厨子学了一些,今天特意给您老人家尝尝鲜,如果您喜欢吃,以后我长给您做!”

“那感情好!”阿山阿全大喜。

英叔没好气的冲了他俩一句:“好什么!整天就知道吃!”说罢,伸筷子加了一片鱼一吃,眉头就是一挑,伸手的速度连忙增快,阿山阿全被骂也不生气,一看英叔动筷了哪里还会继续忍?频频出动,一阵风卷残云!

与此同时,夜幕降临,被无数杂草树木包围着的一片死气沉沉的湖泊里,缓慢地走出一个人,伴随着阵阵阴风,正用他那近乎疯狂的双眼看着这片天地,阴恻恻的笑道:“天黑啦,我要出来啦!”

第十四章 情调茶馆

这湖泊就是死人潭!上一次阿山就是在这差点被老醉鬼诱惑到里面淹死。

这能从死人潭中走出来的“人”自然不是人,而是鬼!

“那老醉鬼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只怕是死到了外面吧!哈哈哈!”这人疯狂大笑,湖水激起阵阵涟漪,双眼无比的兴奋道:“他死了!就没有人排在我的前面压着我,现在该轮到我出去找替死鬼啦!”

原来这死人潭里,大大小小的泡着数十个人的尸体,凝结了不少的冤魂水鬼,他们都想着找替死鬼好让自己投胎,可当年有人死在潭里的时候要么自己道行不够,找不了替死鬼,要么想找替死鬼的水鬼太多,自己先争了起来,时机一闪而过,谁也没办法捉到替死鬼,要么就是死人潭后来凶名太盛,这地方根本就没有人来,能够害人的机会越来越少。

终于今年,有个死去多年的老醉鬼修炼有成,修出鬼酒,成了这潭中最厉害的鬼,其他鬼都怕他,他这才安稳出来去害人,但是每天太阳升起之前都是要回来的,否则被太华之力一照射就会灰飞烟灭,却不想昨天这老鬼被英叔给除了,一整天都没有回来,所以这下子潭中第二个厉害的鬼就没了压制,开始出来行凶了!

这些鬼之间都有约定,必须要等到比你厉害的鬼成功之后才能够自己找替死鬼,要不然就靠实力打赢比你强的鬼,按排名来,否则大家你行我素最后谁也没办法成功。

太阳最后的一点点光华终于消散了,天空一片漆黑,这野鬼残忍一笑踏上了土地!

而这一切,英叔师徒四人一概不知,此时他们正吃的不亦乐乎。

“嗝!”阿全打了个嗝,但手上筷子仍然不停,旁边阿山也是吃的心满意足,但就是不肯罢手,俩人急伸筷子就要抢夺最后一块腊肉。

“嗯?”中间传来一声严肃的冷哼,顿时让这两个人手中动作一停,只见英叔瞪了他俩一眼,也是打了个饱嗝,不耐烦地伸手左右一扫打开两人筷子,把那最后一块腊肉夹在嘴里吃了。

阿山阿全对视一眼,同时在心中冷哼一声:“抠门!”,但也讪讪地停了筷子。

“师傅!这菜您还喜欢吧?”王润笑着问道,心里也不禁得意一把,这下子肯定在英叔心里提升档次不少!

“嗯,做得很不错!”英叔满意说道。

“何止是不错?这手艺比那飘香楼里的大厨厉害多啦!”阿山称赞道,阿全也说道:“师傅啊,今晚吃的太多了,我想现在就出去逛逛”

阿山也说道:“我也要回家了!”

英叔听出来里面的意思,开口道:“记得买朱砂回来!”又对王润说道:“阿润,你拜了师,为师也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你的,这张六丁六甲护身符是为师特意给你画的,你带着吧!”

王润早就想要跟英叔要张符,没想到倒是英叔先说了,当然是十分高兴,笑着说道:“师傅给我的都是好的!”这拍马屁的功夫真的很高明!至少英叔很是受用。

阿山就跟阿全一起出了门,王润收拾了碗筷,接着给英叔泡了壶茶,问道:“师傅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师兄们一样画符?”

英叔美美的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想学啊,现在就可以练习,你去停尸房拿出一沓黄纸和笔墨过来。”

“好!”王润一笑,健步走了出去,很快就带着东西回来了,英叔悄悄的观察者王润的表情,他居然看不出任何的害怕或者慌乱,“难道富家子弟都这么胆大?”英叔哪里会知道,王润这个在信息化时代长大的人,接触的恐怖片那可是不少,简单的停尸房实在是没办法让他感到害怕。

“嗯,阿润你要知道画符是修道的基本功之一,开始学的时候有很多步骤,不可错一步,等到你熟练之后,体内真气深厚之时,画起来就不会这么繁琐了,今天为师先教你最简单的清心符!”英叔把紫砂壶一放,端坐于桌前,就跟王润仔细的解说了起来,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

而阿山和阿全此时已经到了一个叫做情调茶馆的地方,坐的还是前桌,茶馆里灯光闪亮,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竟然聚集了不少人!

茶馆老板是一个长相瘦弱,可以说得上是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在空地上朗声说道:“有劳诸位捧场,现在有请本茶馆的诗诗姑娘上场!”

阿全激动地捶着阿山的大腿,叫道:“就要出来啦!就要出来啦!”

阿山苦着脸急忙搬开阿全的手,低声喝道:“你疯啦!干嘛这样用力!看这老板这么寒掺的模样,他店里的人能漂亮到那里去?看把你给急得!”

阿全兴奋的语无伦次,只叫道:“不是的!不是的!”

茶馆里忽地声音大了起来,充满着人们的叫好声,阿山皱着眉头不以为意的看去,可这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眼睛,双眼猛然张大,闪闪发光,半天后才磕磕巴巴的说道:“好美!真的好美!”

只见那茶馆后院转出一个青衣女子,身材甚是娇小,但十分丰满,冰肌玉肤,滑腻似酥,凤眼蚕眉,一行一动之间充满无上风情,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却又偏偏给人一种柔弱之感,让人生出一种忍不住去呵护的感觉,立刻就把全场的男人都给吸引住了。

那老板见了众人相愈发得意,开口说道:“诗诗姑娘是鄙人花了重金在南洋请的一位著名的舞蹈家,跳的是西方的探戈舞!今天和以前一样,如果有哪位先生出的钱多,被诗诗姑娘看中了,接下来就有幸可以跟诗诗姑娘共舞一曲,共度良宵!”

“诗诗姑娘,请!”老板点头哈腰的示意。

“承蒙各位如此厚爱诗诗,诗诗无以回报,只有献舞一曲以表心意!”诗诗姑娘羞涩的开口说道,声音宛转悠扬,如同玉磬,真个似把众人的魂儿都给勾走!

接着就在茶馆中央翩翩起舞开来,跳的还真是西方的探戈舞,只不过没有舞伴只能跳单人探戈,但舞动之间动作大胆,充满了诱惑,极具异域风情,看的一干老少爷们都成了猪哥相,唏嘘声不断,他们大多人不曾走南闯北,哪里见识过西方的舞蹈,要是让王润在这里一定会嗤之以鼻,这女子跳的根本就是形似神不似,完全是卖挑逗博人一乐的!

一舞结束,掌声不断!

“好!好!”

“诗诗姑娘跳的好啊!”

阿山和阿全欢喜的都要站起来看了,两颗心早就跑到了这女子身上,大声叫好,茶馆老板这个时候出来大喊道:“现在请诸位竞价,价高者可以跟诗诗姑娘共舞一曲!”

“我出两元!”阿全立马大叫,阿山也不甘示弱:“我也出两元!”,他俩相视一眼,同时道:“公平竞争啊!”

“我出三元!”“我也出三块!”“我出四块!”茶馆里出价者高声不断,声势浩大。但大多都是阿山这种青年,那些上了年纪的可不会为了一个什么也不值得的舞蹈而花自己的血汗钱。

一个讽刺的声音冷冷传来:“哼!就凭这么点钱还要陪诗诗姑娘?”

声音离阿山阿全最近,原来这人也坐在前桌,阿山阿全回头看去,却是一个衣着光鲜的俊美青年,那人冷淡的看了他俩一眼,原本他是要坐阿山他俩的位置的,但动作哪里能比得上修道的俩人呢?于是就一直想找机会要出一口气,看着他俩出手这么少,茶馆里其他人也不多于是就有心显露自己好出风头。

“我出三元!”“我也出三元!”没想到阿山阿全根本就不搭理他,转过头去又是喊价。

这男子着实恼怒,高声叫道:“我出八元!”

这一下子可是满座震惊!

八块钱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半个月的口粮了,当下不少人都已经退却不再叫价,打算安稳的看热闹,可是阿山和阿全两个却不服气,俩人一合计,阿山叹气道:“怪不得这些日子你总是练习步法,原来是在练舞,呐!这次可是你欠我的啊!”

阿全一拍胸脯表示知道,于是斜眼嘚瑟的朝那俊美青年横了一眼,也是高声叫道:“我也出八元!”

那青年原本胜券在握的不可一世的模样立刻就变得通红,狠狠地瞪了一眼阿全,阿山在旁边叫道:“要么你就喊价,要么你就闭嘴,再瞪我我就抽你!”

阿全也是狐假虎威道:“再瞪我我就抽你!”

那青年看阿山虎背熊腰,阿全也是身体强健,当下冷冷“嘿!”了一声,也就不再言语,他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更何况自己可未必会输呢。

老板笑容愈发的盛了,根本不会为难似的,对那漂亮女子做了个手势:“诗诗姑娘,你去看看哪位公子有幸跟你共舞?”

那女子莲步轻移,在阿山他们这一桌前一丈站定,阿山阿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空中会带有什么香气似的,表情十分的陶醉,只听那女子轻声细语道:“两位公子厚金赏识小女子,小女子深感荣幸,原本应该各陪两位公子跳一曲,不过今日小女子身子不适,只能服侍一位,还请两位见谅!”

“好说好说!诗诗姑娘身体要紧!”那青年温柔说道。

阿山一顶阿全胳膊,阿全反应过来不再花痴发愣,马上也说道:“好说好说!诗诗姑娘身体要紧!”

那青年见阿全模仿他说话,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做怜悯状,阿全也是狠狠瞪了回去,然后似模似样的摇了摇头。

一声轻笑,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却是那诗诗姑娘被阿全的动作给逗笑了,对着他玉手遮口说道:“这位公子,多谢你怜惜人家,那么今日小女子就不能服侍你了,实感歉意!”

说着转向那俊美青年盈盈一笑,那青年得意的看了一眼阿全,迫不及待的走了上去,握住美人玉手与其共舞。

阿全被这美貌女子风情一笑给迷的不知所措,但听到她婉拒之后满是笑容的脸一下子就僵了起来,双眼仍是看着诗诗姑娘,口中苦涩说道:“好的!好的!”

那佳人早已不在跟前,听不到了。

阿山心里也是酸酸的,叹道:“还有下一次呢,走罢,明天再来,不用看那小子得意!”说罢就要起身,但阿全固执的拉着他的手,倔强道:“看完!看完再走!”

阿山从来没有见阿全这么固执过,知道他难受,于是就陪着他继续看下去,一曲舞罢,宾客尽欢,茶馆里还准备了说书,唱戏等节目,很是吸引人,只不过他俩现在一个不服气,一个没心思,过了一会儿,阿全悄悄对阿山说道:“我想进去后院跟诗诗姑娘说话,你去不去?”

“怎么不去?”阿山猛的就来了精神。

第十五章 野鬼行凶

阿山压着嗓子兴奋说道:“这里人太多,绕到后面翻墙进去!”

阿全点头同意,于是俩人就悄悄出了门,绕了一大圈绕到茶馆的后面,一丈高的墙对阿山来讲着实不算什么,可对阿全来讲就难多了。

墙根脚下,阿山郁闷的蹲着,说道:“你小心点啊,要是敢踩着我脑袋,我打死你这臭小子!”

他肩膀上站着阿全,阿全两手摸着墙小声说道:“知道啦,你抬高点!”

“呐!平日里不用功,现在后悔了吧!”阿山学着英叔的口吻无可奈何道,渐渐地伸直了腰,把阿全送了上去,阿全两手趴在墙头,用力一撑,脚再一使劲儿整个人就挂在了墙上,阿山则是揉了揉肩膀,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就后退三四步,一个提气助跑,两脚在墙上一蹬就窜了上去。

身手十分敏捷!看的阿全一阵羡慕:“真不错啊!”

阿山一巴掌就要打来:“谁要你夸!”

“嘘!”阿全急忙把头一低,躲过这一巴掌,低声道:“你听!”

俩人都不敢再有动作,静静凝神关注,只听得屋子里好像有女声渐渐传来,声音太小听不真切,他俩交换个眼神就一前一后安静的下了墙,低着身子跟猫一样轻轻地走到屋子外的窗户下,安静蹲着。

屋里传来的声音就比较清晰了。

一个女声道:“你这冤家!不是说好了七号晚上才来找我吗?怎么这样着急,你不怕被他发现?!”

阿山阿全一听就知道这是那个诗诗姑娘的声音,都好奇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一时间都认真了起来,也不提进去找她说话的事。

屋里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是个男声,就是那个俊秀青年在说话:“诗诗!我真的好喜欢你,好想你——我,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明明知道你在哪里,却没有办法过来见你,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咱们俩远走高飞吧!现在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走?你以为我不想走吗?”诗诗冷笑一声:“你现在吃的钱,花的钱,哪一样不从我这里拿,就是今天给我的八块钱也是我给你的吧,你会赚钱养我吗?还不是要靠我从他这里获得!”

那青年楞了一下,脸上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说道:“现在你从他这里得到的钱已经不少了,我这里还存了一些,你跟我一起去sh,去那里我们至少可以谋一个小生意做!”

诗诗耐心的讲道:“欢哥儿,现在我们的钱还是太少,只能勉强够生活,但是万一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是根本没办法渡过去的!所以我现在只能不断地从他那里拿钱,等钱一旦够了我立马跟你走,好么?”

“可是每天看见你跟他在一起真的很难受!”那青年痛苦说道,屋里诗诗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了一下,说道:“每天不能与你在一起,我也很难过,不过为了今后的生活我们要忍忍,不是吗?”

青年抓住了诗诗的手,眼中竟然透露出了一股森严寒芒,沉声说道:“要不然,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给做了!然后夺了他的钱直接去sh,只要我们有钱没人可以找到我们!”

“不行!——”诗诗听了大惊,就要说话,门外却传来一声喊:“诗诗啊——诗诗!”

这是那茶馆老板的声音,看来人就要到了门外,那青年听了慌张之极,颤抖着身子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诗诗则是强行镇静了下来,勉强大方端庄的答道:“老公!我正在换衣服呢——你稍等一下!”

随即将外衣一脱,扭头蚕眉一立,急声说道:“还不快躲在床底下!”

“噢!噢!”那青年这才有了主心骨,连忙爬入床底,而这门这个时候就开了,那茶馆老板走了进来,随手又将门关上:“诗诗啊,我的好老婆!就咱们俩人还避什么闲呢?”

双手就要抱住诗诗,诗诗也顺势一倒,倒在他怀里,娇声说道:“有些累了!”

“好好!累了就马上休息一下,过几天给你钱好好买几样补品补一补。”茶馆老板呵护宝贝一样的温柔,不过还是转了转那难看的眼珠,试探着说道:“不过诗诗啊,今天你怎么就只选了那个小白脸跳舞呢?反正都是八块钱,跳完一个再跳一个,这就是十六块大洋啊!”

床底下那青年一听自己被人骂做小白脸,双眼泛过一丝阴厉!

“呸!你这没良心的!我可是你的老婆啊,你就这么喜欢我跟其他的男人跳舞?”诗诗佯装大怒,伸手揪着老板的耳朵大嗔,刚刚小鸟依人的形象立刻就变成了一个河东狮吼!

不过美人发嗔也别有一番风情,不管什么形象,只要人美,总有人爱!

那茶馆老板立刻叫起了天屈:“我可没那个意思啊,诗诗你可千万别生气啊!”说着又是作揖,又是赔礼,弄了好一会儿这才把诗诗逗笑。

听着诗诗欢乐的笑声,外面蹲在地上的俩人一阵心寒!他俩涉世不深,想不出竟然会有这么心狠,这么会装的女人!

“好啦!我原谅你了,”诗诗娇笑道:“今天是真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并且你看另外的那个男人,长得笨笨的,丑丑的,我才不想跟他跳舞呢!”

“好好好!不跳就不跳!”

门外阿全一听,变得怒不可遏!又是痛苦,又是生气,阿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劝导:“是这种女人瞎了眼!不搭理她也罢,咱俩回去吧!”

再听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阿全什么也没说,失了魂似的被阿山拉着,一前一后的翻了墙出去了,在路上,阿山大叹道:“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此时阿全也想开了,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他从来都是这种没心没肺的样子,英叔说他命中多福气,可能就是他心宽体胖吧,他开口道:“是啊!看着挺漂亮的,没想到蛇蝎心肠,以后这种女人我可不敢搭理,有多远走多远,哎!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

“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阿山在后面接了,又说道:“那个男的也不是东西!吃软饭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要谋财害命!真是对狗男女啊,刚才你说永远不搭理这个女人,真的?”

“当然!”阿全豪气冲天的说道,一扫阴霾的样子,不过旋即一想,又气馁的说道:“可能吧!”

“哼!”阿山冷笑。

“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师傅?”阿全问道。

提到英叔,阿山大叫一声:“啊呦!完了完了!”

“怎样?!”

“咱们俩还没有买黄纸,笔砚和朱砂呢!”阿山脸色难看道。

“啊?这可耽误不得,快去买啊!”阿全听后更急,俩人撒丫子就跑,没有完成英叔的交代这可是大事!一想到英叔皮笑肉不笑的冷嘲热讽,俩人浑身都不自在。

就在他俩从茶馆出来没多久,那个俊美男子也悄悄地翻墙从后院出来了,此时兜里还装了不少银元,一路哼着歌就要回家,路过刚刚阿山阿全走过的地方时一阵阴风倏地刮起,让他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鬼风瞎吹什么?”他不满的叫了一句,把领子往上拉了拉。

却不知道这真的是一语成谶,这风就是阴风!只见风刮之处现出一个人来,静静伫立着,双眼冷漠的盯着那青年,一脸寒气,正是那从死人潭中爬上来的水鬼!

在他的眼中,这青年十分虚弱,整个人走路虚浮不定,精神也不振,身上三盏阳火也极为衰小,是最好当替死鬼的人!这青年平日里十分想念诗诗,但是没有办法跟她待在一起,所以经常去怡红院以解“相思之愁”,久而久之,身体就变得极差,气血自然是不会旺盛的了。

那只鬼初出茅庐,根本不知道阳火是什么东西,更加不知道它的威力,也不多想,残忍的笑了一声,叫了声:“天助我也!”

身子一晃就已经到达跟前,迫不及待的就要探出爪子掐他的脖子,结果手还没碰到这青年的身体,那三盏细弱的阳火立刻就爆裂开来,“呼!”的一声猛烈如同怒潮一般的朝那鬼卷去!

“该死!”那鬼大骂,急忙往后退,但咫尺间的距离怎么躲得开?只感到刹那之间一股无比强烈的阳刚气焰向自己烧过来,“砰!”的一声响,那鬼全身着火好似一团火球直接被弹飞一丈多远!

那青年阳火本来就不旺盛,这下子全部出体,立马就打了个冷颤!

“怎么这样冷?”他回顾四周,发现什么也没有,风都不刮了,又嘀咕道:“奇怪!”

“好家伙!”那野鬼摔在草丛里,打了几个滚,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又直生生的站稳,张牙舞爪,瞪着大的变形的眼珠,颤抖着身子怒声呵斥着,又是惊惧,又是狠毒,青年当然听不到的,身上的火被它寒气一冲,自然就灭了,“刺啦啦”的冒着青烟,好像冒着热气的烤肉一般,这也就是这青年阳火太弱,要是换了个人就这一下就能让这鬼灰飞烟灭!不过就算是这样,这鬼也是受伤不轻!

第十六章 竹篮打水

青年仍是哼着小曲儿,轻松的走着,到底是肉眼凡胎,看不见自己已经危险万分。

那鬼浑身冒着烟,亦是半步不离的跟着,只不过这次真不敢再掉以轻心,双眼直勾勾的瞪着那三团阳火,射出恶毒害怕的目光,他忽地一闪,闪到青年左边,那三盏阳火也是“突突!”的朝那个方向直冒,他再一闪闪到青年右边,那阳火还是十分机敏的的转了回来,火尖死死的指着那鬼。

“真的这样厉害?”那鬼恶骂道,却也不敢上前去,正在踌躇之间却看见那三盏阳火竟然忽明忽灭,变得更加的弱小,飘忽不定,简直成了几点火星,原来这青年的阳火本来就不强,刚刚又大发神威,所以一下子就透支了,只能暗淡下来,等到这青年恢复一些元气的时候才能重新燃烧。

那鬼见了大喜,连忙吹了几口气刮起阴风,那三盏火经受这阴风一吹立马就消灭,也是化作几缕青烟在肩头飘散。

“嘿嘿,这下你可跑不掉的了!”野鬼冷笑几下,伸手一搓化出一条白布,这是鬼布,能够迷惑人的心智,是他千辛万苦修炼出来的法术,看来着实有些本领,把它往青年双眼上一蒙,那青年只觉得眼前一晃,好似正常,却不知道周围的景色瞬间就变了。

这鬼使用幻术,将这青年原本要走的路线硬生生的改成了通往死人潭的路线,可偏偏这青年也是心起妄念,荆棘缠身,他今晚从诗诗姑娘那里又得了许多钱,正要去怡红院玩个痛快,如果老老实实回旅馆的话,路上会路过一个土地庙,土地神会帮他一把,把这鬼吓走,但他注定要走背运。

于是青年顺着野鬼变化出来的路线开始走,想到怡红院的小姐们的温柔顺从,心中依然是心情愉悦,双眼放光。却不知野鬼比他还要开心,激动的喜笑颜开,就连身上被烧得火辣辣的痛感也轻了几分,模样更是恐怖,他浑然不觉得走了三四里路,总还不算蠢到家,奇怪道:“怎么走了这么久了还没到?”

在他眼里,自己身处街道中央,两旁商铺林立,的确是平日里走的道路,但事实上他自己已经走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里面,离那死人潭也正剩下了一半路程。

“街上怎么这样安静?”他嘀咕道。

“深夜就是这样的了。”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糯糯的甚是甜美。

他急忙侧身一看,却发现那道路上不知何时倒着一个身穿玫瑰旗袍的柔美女子,模样甚是楚楚可怜,正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他心中大乐,暗道自己桃花运旺盛!已是心起恶念。

“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这样在这里?”青年似模似样的温声问道,从表面上来看,这绝对是翩翩君子类型,他认为自己这么一副文雅风度,最是让这些美丽女子着迷。

他此时的确很受这女子着迷,因为这女子正是那野鬼变化的!他看出来这青年已经心生疑惑,所以赶紧出来打消他的念头,不让自己的计划失败。

“唉!”那女子柔声叹道:“今天走的太累,暂时没有力气回家,只能倒在这里了”

青年看她长得十分漂亮,心中一动,便问道:“小姐你家在哪里?”又看她精致的脸庞有些发白,便继续问道:“怎么脸上这么苍白?”

女子轻声道:“小女子家在安子营,被风吹久了当然就发白了,这么晚还不能到家真是遭罪了”说着把纤纤玉手遮住白净精致的脸颊,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已是挂在脸上,就要盈盈泪哭。

这青年是外地来的,一直住旅店,也很少跟人认识,不知道安子营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水鬼当然是面色发白的了,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小姐你不要哭啊!若是你不嫌弃——我可以背你回家的!”青年装的十分着急,好似真的一心一意只为助人,端正说道,心中其实是十分高兴。

“真的吗?”女子欢喜道,亮晶晶的眸子里带着期许看着青年,看的青年一股男子气概顿生!随即见她眸子里一黯,柔声道:“不会的了,公子,你不用来骗我,现在这世上世态炎凉,怎么会有人来帮助我一个弱女子呢?我还是自己走吧!”

“我没有骗你!”那青年哪能放过这种与美同行的机会,急忙道:“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我是真心想帮你的啊!”说着就要把这女子搀扶起来,只觉得触手处一阵细腻柔软,让他心神荡漾。

那女子表现得十分娇羞,但还是没有反抗,任由这男子将自己扶起,然后微微一福:“多谢公子相助!小女子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青年豪迈一笑:“我辈读书人正该如此,小姐不用报答我的了。”

“公子这么善解人意,人家真是感激不尽!”女子咯咯轻笑,模样更艳三分,看的青年心旷神怡,心猿意马道:“小姐!天已经这么晚了——我背你赶快走吧!”

“说的是呢。”女子目光泛着异彩,想看又不敢看那青年,青年被这娇羞激起万丈豪情,随即身子一蹲,笑道:“小姐快上来吧,事从紧急——还请小姐不要介意!”

那女子爬了上去,青年感到背后柔软圆润,好似无骨,一阵舒畅,却闻到一种淡淡的焦糊腥臭气,奇道:“什么味道?”

女子急忙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晚上吃的烧烤,公子莫要笑话人家。”语气急促,热浪传来,温声细语,好似那臭气也变成了香气,青年被这香气一吹仿佛醉晕晕的,飘飘然说道:“小姐,你家在哪里啊?咱们这就走”

女子脸上闪过一丝邪恶笑意,古怪说道:“公子,你什么也不要想,顺着这条路走就成了——你看!”那藕臂玉手一指,只见道路上顿时白雾蒙蒙,又生出一条路来,这青年此时已经不大清醒,那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只听这女子摆布,顺着路就走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路上回来两个人,正是阿山和阿全。“这样真的行啊?万一——”阿全不知多少次的问阿山了,手里面还提着不少东西。

阿山无奈道:“万一被英叔发现,咱俩就完蛋了对吧!”

“对啊,用低劣朱砂和胭脂粉,辣椒粉混在一起,虽然样子跟宝材记的朱砂差不多了,但——”阿全不安道。

话没说完就被阿山打断了:“诶?这可怪不了我——谁让你非要去看什么探戈舞,耽搁了时间宝材记关门了!”

阿全嚷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也看的很高兴吗?”

“嗯?”阿山一瞪。

阿全愁眉苦脸道:“好吧,是我欠你,可明天早上再来买朱砂就行了呀,顶多被他骂一顿,要是用了这朱砂,威力可真是大大降低的了。”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阿山摇头道。

“怎样?”

“宝材记的朱砂那样贵,我这是为咱俩省钱懂不懂?再说了,这朱砂买来大部分都是要让阿润和咱们俩练习画符的,用的差一些有什么打紧?”

阿全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不安问道:“如果师傅要做法呢?”

谁知阿山却毫不在意的说:“现在太平盛世,哪里有这么多的妖魔鬼怪用得着英叔做法?”但转眼想到了自己昨天就被鬼给迷了,顿时一阵冷汗,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不了过几天再少买一些好朱砂就是了!”

“哦,这样也对!”阿全点头叫了一声,接着俩人就飞快的回了义庄。

而此时那青年已经走到了死人潭的岸边,女子阴恻恻的笑道:“公子!多谢你送我回来啊!”

青年仍是晕晕的,故作豪气道:“不用客气的了!”

那女子哈哈大笑,对这青年继续说道:“那就还请公子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

女子忽地翻脸,面色狰狞,反手一掌劈下便将那青年直接推入潭中,尖叫道:“替我去死!”说着就化为原来模样,也直接跳入潭中,死死抓住那疯狂伸手踢脚乱舞的青年,不让他浮在水面,那青年此时被这冷水一泡,清醒了过来,心中自然是大骇万分,拼命挥舞四肢想要求生:“救命啊!唔唔——救!——救命——啊!”

满脸全是惊恐,但已经没有任何后悔的时间!湖水死气沉沉四面八方的朝自己涌来,每一滴都仿佛是粘液狠狠的粘住自己,不让自己出去,身下被人牢牢抱紧,不住的下沉,自己猛一用力身子刚刚漂浮起来一两尺的时候就会急速被人往下拉,就像是一只被猫不断的在玩耍濒临死亡的老鼠!

看着抱住自己身体的那人戏谑的神色,青年浑身发凉,充满了恐惧,湖水不断的灌进嘴里:“我不要——咕咚!咕咚!——救命啊!唔唔!——救我!”双手不断的向外拨,向外伸拉,竭力挥舞求生!两只腿疯狂的猛踹,“滚——咕咚咕咚!——啊!”

没有人会帮他,也没有起任何效果,湖水深处仿佛还有人木然或是羡慕的看着他,耳朵越来越疼,好像听见了无数人在周围呼喊:“下来吧!下来吧!”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而他的力气渐渐用尽,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知道,自己即将死去,恐惧感渐渐被一种怨恨所替代!

那野鬼欣喜若狂,就要在青年灵魂出窍的那一刻把他挤出去,把自己挤进这具躯壳里面,就可以去投胎啦!

“就是现在!”那鬼一声大喝!

刹那间猛然运足法力朝那青年身体撞去,结果“砰!”的一声,那青年的魂魄直接飞了出来,而自己竟然没有进去!他傻了眼,立马怒吼一声继续冲撞了过去!

“砰!”一声轻响,结果他直接穿过了这身体!

“为什么没有成功!”那水鬼大喝,双眼全是愤怒与不甘,周围数十只水鬼被吓得瑟瑟发抖,他忽地想起一事,看着浑身是伤的自己,顿时一股无名火起,散发出浓浓阴气,恶狠狠的咒骂道:“他娘的法力不够啊!”

眼前一晃,一道灰灰的身影出现,正是那青年的魂魄,水鬼巨眼一瞪,闪烁出凶狠歹毒的目光:“就是你这畜生这么多事,让老子不能安心投胎!”然后就不怀好意的朝他走去!

原来这水鬼刚开始被青年的阳火所伤,已经损伤了道行,后来施展法力想要投胎已经是不够的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法力!它焉能不气!

第十七章 丝袜奶茶

阿山和阿全跑回了义庄,此时英叔和王润还没有睡觉,王润已经把画符的各种程序掌握,并且已经知道了画清心符的步骤,接下来就是要看自己的功力了,只能不断的感悟,不断地练习,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英叔!”

“师傅!我俩回来啦!”阿山阿全喊道。

“呵!原来你俩还记得回来?”英叔皱眉冷笑道。

“额”阿山阿全被呛了一下,阿山小心翼翼开口道:“英叔啊,这是你要的朱砂。”然后把他俩手上的东西都给拿了出来,一大捆黄纸,一套笔墨砚,一个纸包。

英叔把那纸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小堆血红色的朱砂粉,他也没有细看只觉得颜色跟往常一样,于是对王润说道:“阿润,这些东西是你俩位师兄给你买的礼物,以后你就好好修习!”

王润听了后有些惊讶,接着对阿山阿全笑道:“多谢两位师兄关心!”

“没事,都是师兄弟咱们谁跟谁?”阿山摆手道,阿全也说:“是啊,这都没什么的,师傅教我们相亲相爱嘛!”

“总算有句人话!”英叔磕了磕烟杆子,对三人说道:“阿润阿山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好好休息吧,阿润你就睡在静室!”说罢,英叔就打了个哈欠回房睡觉了。

“阿润你先去睡吧!我俩还要收拾一下”阿山朝王润说道,同时隐秘的对阿全使了个眼色。

“阿山师兄,你们俩需要我帮忙吗?”王润说道。

“不用了,就是巡查一下院子,停尸房罢了,你先睡吧都修炼了一天啦”阿山道,阿全也说:“是啊,平日里我练个半个时辰都不想再练了!”

“你能跟人家比?”阿山忍不住说道。

“怎样——?”阿全急了,王润赶紧架开话头:“那好吧,两位师兄我就先睡啦!晚安!”然后收拾了黄纸笔墨回了静室。

阿山和阿全立马就把那朱砂倒在原来盛放朱砂的瓷碗里,和仅剩的一点上好的朱砂混在一起,这下子就更加没人看出来了,阿全大笑道:“这下子好啦,明天起只练画符!”

“声音小点!”阿山一甩手拍在阿全头上:“吵到英叔怎么办?”然后转身哈哈一笑就跑,阿全反应过来了在后头狂追:“你这小子!”

第二天早上,王润六点半就醒了,这是工作几年养成的习惯,手表已经当了但昨天已经买了一只怀表,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没有时间概念光靠看太阳那可是不成。

昨天晚上王润睡觉前再练习了一会儿静功,整个丹田都是出于温热状态十分的舒坦,虽然现在体内的真气稀薄的简直不可计较,就连阿全都比不过,但它着实存在,并且在不断的壮大,王润一大早起来还真的精神一振,没有上班的时候起床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这就是修行的好处!

客厅里修的大炕上阿山睡得正香,估计阿全也是这样,王润感叹了一下年轻真好,洗漱完之后,就开始做起饭来,做的是皮蛋瘦肉粥,这是gd省的名菜,然后把几个馒头切成片油煎了,煎的金灿灿的十分诱人!

“阿润你起得这么早啊!”英叔浑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王润急忙转过身去,见英叔上半身穿了件白色单薄马褂,下身是条宽松的黑色裤子,裤管用缎带系扎,很是精神。

“师傅早啊!早饭快做好了,我去给你泡壶茶!”王润笑道,心里却在腹诽:“英叔这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太吓人了也!”

给英叔泡了一壶铁观音放在了八仙桌上,英叔便站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打的行云流水,虎虎生风,轻如飞腾,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鹘,神如捕鼠之猫,一松一弛自有一股美感,打到酣畅之时英叔头顶白气氤氲,渐聚渐浓,便似蒸笼一般,可见体内真气极为雄浑!

朝阳升起,金色阳光纷纷照下,与红砖绿瓦相映,给院子带来一股神圣祥和气氛,清风徐来,林木晃动,气流凉爽带给人心旷神怡之感,一老一少就在院中一个打拳,一个瞩目凝视,动静结合十分的和谐,过了一会儿英叔收功,王润竟看见那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太极八卦阵!

“师傅!你老人家好身手!”王润由衷佩服说道。

“怎样?我很老吗?”英叔背着身子谈谈说道。

“嗯?”王润楞了一下,然后心中暗喜,连忙说道:“不老不老!师傅一点也不老!我是说师傅你功力深厚,登峰造极!”英叔肯和王润说些呛人,讽刺的话,这不能说明英叔讨厌他,反而能说明英叔是真正接受了他,接受了自己这个徒弟,跟阿山阿全一样!

英叔现在的确很满意王润的表现,身为富家子弟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娇生惯养,并且平易近人,肯吃苦能干,这样的人他自然欢喜,也有心多提点一下,故意在他面前打了一套拳法。

“师傅啊——你打的是什么拳?”王润凑上来问道。

“想学?”英叔瞥了一眼王润,接着整理衣服,他对自己的外形还是很在意的。

“当然想啊!”

“这是茅山小伏魔,是茅山弟子要学的基础动功,等你静功修炼纯熟之后再来教你,但是从今天起你要练习站桩扎马步这些基本功!”

“我知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嘛”王润笑道:“师傅啊,现在要不要就开饭?”

英叔抬头看了一下太阳,刚要说话却忽地眉头一挑:“那两个臭小子现在还没起?”说着不等王润答话,便拾起院子中的藤条冷哼一声走进了客厅。

王润脑袋一缩,暗道大事不好赶紧去准备盛饭了,果不其然几秒钟过后,义庄里传来一声惨叫:“啊!英叔啊——你打我干嘛?”

“打你干嘛?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英叔大喝,接着三步代做两步走去了停尸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救命啊,有贼啊!钱都在我师父那儿,你可别来找我!”

英叔气急,一条线的花白眉毛倒立,使劲儿拿藤条抽!大叫道:“好你个欺师灭祖的混账!张开眼看看我是谁?!”

“啊?师傅——!”阿全抱着布偶欲哭无泪。

过了一会儿,王润已经把饭都做好端到客厅,英叔正坐中央,一脸威严,旁边阿山和阿全都低着脑袋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闻那饭菜香气,英叔冷笑道:“吃饱了就睡,睡够了就吃!你这是养猪呐?”

“还关心自己的资质?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就是再好的资质用到你俩身上我看也是白费!”

“早起的虫儿还被鸟吃呢。”阿山嘴贱小声说了一句。

“混账!”英叔怒喝,把俩人吓得战战兢兢。

“师傅——”王润在旁边轻声喊道,阿山和阿全松了口气。

“怎样?”

“我待会儿练完功能不能出去一趟?我跟人约了今天要谈生意。”

“嗯。”英叔答应一声,又看着自己其他俩徒弟,终究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唉,吃饭吧!”

吃完饭,王润先是练了半个时辰的站桩,真是累的欲仙欲死,接着又是半个时辰的静功,将自己四肢百骸里面的真气不断滋养壮大,这才跟阿山一起出了门,他要去他家里的店子干活,阿全则是一直都留在义庄做事。

“阿山师兄,镇子上哪里有卖茶叶和牛奶的地方?”王润问道。

“茶叶镇上好多店都卖,不过最好的是一家何记茶店,就在大街东边,牛奶嘛?几个屠宰场都有,阿润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和别人谈生意,到时候我请师傅你们仨吃饭!”王润笑道。

“那感情好!”阿山对吃可是十分在意。他俩分手后,王润就去了何记茶店,里面空间很大装修也很时髦,他在里面买了一斤上好的绿茶和一斤上好的锡兰红茶,让他惊讶的是这锡兰红茶价格竟然不太贵,只比绿茶贵上一点,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屠宰场,买了一小桶牛奶最后来到旅馆,旅馆是可以自己做饭的,于是王润取了两个水壶就开始煮茶,过了一会儿茶水煮好,他分别将绿茶和锡兰红茶各倒半杯,再混入鲜白的牛奶均匀搅拌,放入些许白糖,王润慢慢品了一口,顿时赞叹道:“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我必定会靠这奶茶赚第一桶金!”

王润要做的就是后世风靡东南亚的丝袜奶茶,其中还有很多道工序比如拉茶他刚刚就省略了,他当然知道怎么做,不过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口味,感觉口味没有什么问题,这就放心了。

把怀表拿出来一看,现在十点半,于是继续练习静功,他对此可是真的十分认真:“这可是以后活命的资本啊,可不能大意!”

这一次王润入静的速度比昨天下午快了不少,他元神壮大后的确修行十分便利,渐渐地感到丹田处的热感越来越盛,王润的呼吸声也越发的绵长细微,周围的天地元气不断地往他身上聚拢,通过八亿四千万个毛孔涌入体内,耳边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大,好似天地之间唯有此声,其它皆不可闻。

十一点半的时候,王润已经带着制好的奶茶来到西餐厅,却见那餐厅门口一个妙龄女子也是刚到,正跟那个郑经理在说话,然后一回头看见王润,瞬间笑颜如花。

第十八章 金手指?

“王公子你来的这么早啊!”邓婷婷笑着打招呼。

“原本想等邓小姐的,没想到却让邓小姐先等我了,真是不好意思。”王润笑道。

“我也是刚来,进去坐吧。”邓婷婷今天换了件黑色百褶裙,上身穿了白色短衣,没有带任何宝石装饰,透露出几分清纯感,俩人进了西餐厅,还是老位置。

“两位需要点什么?”一脸和气的郑经理礼貌问道。

“给我来一份草莓蛋糕,牛奶玉米浓汤,和烤牛腩谢谢!”邓婷婷点好了餐,王润也说道:“我要一份肉酱意大利面,五个蛋挞,一份煎牛排,谢谢!”

“好的,请稍等!”郑经理礼貌的下去传菜。

“王公子你——”邓婷婷刚要开口就被王润打断,他说道:“邓小姐,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就不用这么见外还喊我公子,就叫我王润或者阿润好了。”

“好啊我就叫你阿润,不过你也不要喊我邓小姐了,直接叫我婷婷吧。”邓婷婷微笑着说道:“昨天阿润你说要给我带来成品,就是这个吗?”朝王润带来的两个水壶说道。

“对,这是我制作的奶茶,不过只能算个半成品,因为时间有些仓促准备不及,但味道差不多,要不要先尝一尝?”

“好啊!”邓婷婷十分感兴趣。

于是王润就唤来侍者取了两个杯子,分别倒了两种口味的奶茶,一杯颜色有些青绿,一杯则是红褐,跟邓婷婷心中想的有些不一样,她先喝了一小口绿茶做的奶茶,精致的眉毛瞬间就舒展起来更加的好看,一脸欣喜吃惊的表情,她看向王润娇声道:“真的很好喝!”

然后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锡兰红茶做的奶茶,立马一脸陶醉的说道:“阿润,你是怎样做到的?这奶茶很好喝,一定会大卖!”两只眸子亮晶晶,充满欢喜。

“嗯,之前在国外的时候自己瞎琢磨的,怎么样?我们俩要合作做生意嘛?”王润笑道。

“那当然啦,这样好的生意怎么不做?“婷婷欢快叫道,但随即想到什么突然有些害羞:”不过我的钱不多,只有三百多块,要是跟我爹要他会发现的。”

“做这种生意,成本不会太大的,你出两百块就行,剩下的就交给我,到时候咱俩平分股份。”王润自信满满。

“那可不成?”婷婷急道:“你会吃亏的!”

王润哈哈一笑:“我可不会吃亏,除了你出那两百块之外,还要请你帮个忙?”

“什么?”

“婷婷你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这么好的生意门路肯定会有人惦记垂涎的,我在这里无依无靠,而你们邓家却是镇上首富,用你们家的势力震慑那些宵小之辈再好也没有,这一点就需要婷婷你出力了。”王润笑道。

“好啊——原来你是要我当挡箭牌啊!”婷婷美目瞪了一下王润,但并没有生气,而且十分喜欢王润缜密的性格,随即笑了出来:“当然可以啊,镇上的人对我父亲还是很尊敬的。”

“首先我们是要选一个店面,面积最好大一些跟这个西餐厅一样有两层,然后找七八个服务员,不论男女,但年龄要限制在18到30岁之间的人,一定要老实肯干的,否则生意是做不起来的”王润认真说道,他忽地想起来电影中任家遭难后可是有一些过河拆桥的人,心里就有一些担忧。

“不错,要是别人把制作奶茶的技术给偷学去了,那可就麻烦”婷婷也是有些担心,微微颦蹙。

“我有一个想法”王润突然有了主意,对婷婷说道:“我们选人只选家在当地的,告诉他们制作奶茶的技术全国只此一家,如果有人要捣乱也要掂量一下你们邓家的势力,然后选人之前先立好规矩,堵不如疏,员工至少要跟我们签约为时六年的合同,六年之后则可以自己解约去开奶茶店,那个时候我们肯定会把奶茶生意做大做强,很有可能传到各个省份,就再也不怕别人偷学了,如果签约十年合同,那么解约之后可以给他一大笔奖金,并且还要鼓励他们互相监督,会有奖励,这样子应该就可以有效防止泄密了。”

“对!就是这样!”邓婷婷喝一声彩,对王润说道:“西边的街上就有一个很大的店面,我常在那里经过,现在老板出租,下午我带你去那里看看!”

“那再好也没有。”王润笑道,接着郑经理带着一个侍者托着两个托盘走了过来,摆好食物,邓婷婷问道:“阿润,那奶茶店的名字叫什么呢?”

“店子是咱们俩开的,就各取一个字叫做润婷奶茶店吧!”王润思索后说道。

邓婷婷听了之后竟有一丝羞意,脸颊生晕十分好看,王润则是没有看见。

俩人就开店的事情边吃边聊,谈好了服务员的工资奖金,进货制作成本等问题,很是投机,下午一起去看了店面,店子很大很新也是两层楼,足足有三百平米,跟老板商量好了价钱,那老板认得邓家千金,十分愉快的就做了生意,一月十块租金,王润直接就租了一年。

“婷婷啊,我们还需要装修一下才好”王润深知一个店面的装修设计的重要性。

邓婷婷也十分赞同,说道:“重新装修吗?”

“不,只要稍微装修一下就好,风格要全部西洋化,这店子本来还不错的”王润环顾四周满意道。

“好啊,这事包我身上,我家跟施工队打交道最多,什么时候雇服务员?”

“越早越好吧,这事拖不得,你也马上要开学了嘛,我们现在去牙行去招”

于是俩人就在牙行忙了一下午,才招到了三个人,虽然很累但俩人都很兴奋,十分有动力约好了明天再见,再回到义庄的时候已经快要傍晚了,王润顺便在菜市场买了一条肉和许多蔬菜回去,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温饱都是问题,就算英叔本领再大,也不过是个中产家庭,平时肉食也不多吃的。

“师傅——我回来啦!”王润进门喊道。

“哇!又有肉啊!”英叔正躺在竹椅上看书,阿全则是迎了上来叫道。

“继续练功!”英叔一喝!

阿全顿时打了个哆嗦,立刻拉下脸退回去,继续走他的步法,甚是认真,只不过一脸的委屈让人见了直想笑。

“阿润,今天生意谈的怎样?”英叔喝一口茶问道。

“还行吧,都挺顺利”王润说道:“师傅啊我去做饭了,等下子再来练功!”话一说完,他看到阿全正一脸眉飞色舞的表情对自己做着鬼脸。

英叔“嗯”了一声,继续看书,然后脑袋也不动,径直拿起放在旁边的藤条反手抽在阿全背上。

“啊呦!师傅——!”阿全惨叫。

“叫你不专心!”英叔冷笑,花白眉毛一抖一抖,藤条还在手里挽了个花枪,吓得阿全老老实实掐印,探步。

晚上做的红烧肉,红烧鱼,阿山没来,师徒三人吃的那是不亦乐乎,至此,英叔算是彻底被王润征服了胃,王润在他心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到了八点多,英叔在喝茶,阿全面前摆了两大框的书籍在整理,王润开始练习画符,心中默念:“先踏符头,再入符胆,然后画符脚,一笔挥就!”

然后心明澄澈,无一丝杂念,怀着无比尊敬三清祖师的意念,提笔就画,虽然画的很慢,很是生疏,跟一笔挥就根本八杆子打不着,但半分钟下来也马马虎虎的画完一张清心符了。

“初学者练到这样还算可以了,但还是不够熟练,欠点气势,画锋一定要力透笔锋,一笔挥就,才叫成功。”英叔的声音淡淡传来。

“嗯!欠点气势!”阿全凑上来在旁边似模似样的学着英叔说话。

王润再次提笔,手指抖动之间宛如灵蛇飞舞,这下子速度快上许多,二十多秒就完成一张灵符,英叔看了一眼摇头道:“这次速度是快了,看上去气势也比上次的足,但很明显杂乱无章,顾头不顾尾,心中毫无意境,画虎似猫罢了,其实毫无气势!符头要大,符脚要稳,符胆要壮,这才叫画符!”

“嗯!这才叫画符!”阿全认真道。

英叔瞪他一眼,继续说道:“若知书符窍,惹得鬼神跳,不知书符窍,惹得鬼神笑。现在阿润你初学画符一定要按照正常程序来画,虽然繁琐,但这是基本功,等你体内真气雄浑之后自然可以省去这么多的步骤,随心而为!”

王润说道:“是!师傅。”

阿全见了也忙说道:“是!师傅。”

英叔冷笑一声:“让你整理经书,你整理完了?”

“啊?还,还没有!”阿全期期艾艾道,连忙继续将收藏的经书按各门各派分好类,英叔横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走开泡茶去了。

趁英叔一走,阿全顿时松了口气,一个不留神就掉了一本经书,王润眼尖,看见那本书:丹阳修真语录。心下就是一突,想到了一个极为震撼又极为合理的事情,连忙抢先把那本书给拾了起来,认真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书籍已经有些泛黄沾灰,看来许久都不曾被人翻阅过。

王润颤抖着声音,强行镇定,脸上不动声色的问道:“阿全师兄,这丹阳是谁啊?”

“还能是谁?”阿全头也不抬,边整理边随口说道:“当然是全真教祖师爷马钰马丹阳喽?”

“果然是他!”王润耐住心中狂喜,他要验证一个十分可能存在的事实!便问道:“阿全师兄,这本书我想借来看看,成不成?”

“当然可以,到时候你直接放在书架全真这一栏就成了。”阿全无所谓道。

“谢谢阿全师兄!”王润大笑,心中想道:“莫非这是我的金手指?”

第十九章 坛子妖

让王润心中狂喜的原因很是奇特,但又极为合理,因为他想到了金大侠的著名作品——射雕英雄传!

这本武侠小说之中,就有马钰的出场,他是全真道二代掌教祖师爷,号丹阳子,世称马丹阳,曾指点过郭靖全真教的高级内功心法,原文道:“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又道:”睡觉之前,必须脑中空明澄澈,没一丝思虑。然后敛身侧卧,鼻息绵绵,魂不内荡,神不外游。”

王润是妥妥的金迷,自然是对这几段话十分熟悉,记忆力大增之后更是熟记于心,他心道:“无论在小说中还是在这一方世界里,都要修行真气,既然英叔都真实存在,那马钰教的修行法门未必就没有效果!”

他将经书翻开,仔细翻阅,果然经书中有原文,心中十分火热,恨不得马上就练一练这法门,但知道不能心急,于是深深的呼了几口气,静下心来认真的画符。

练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王润越练越熟练,越写越安稳,完成一张符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些但也定格到二十多秒,跟一挥而就更是相差甚远,但符箓书写水平已经有不小的提高,渐渐地具有些了神韵,愈发的有气势!那清心符被他画的凌厉霸道!

“好了,阿润今天就练到这里,休息吧——阿全?!”英叔看了一会儿王润画的符,心中对这个徒弟的资质感到十分高兴,于是说道。

“师傅!”阿全喊道。

“你去带着阿润检查一下院子,然后就睡觉吧!”

“好耶!”他高兴大叫。

“嗯?”英叔一瞪,颇具威严。

“嗯,嗯我是说好的,师傅!”阿全讪讪赔笑道,目送英叔摇着脑袋离开。

“师兄啊,待会检查些什么?”王润好奇道。

“就是检查下院子,停尸房,酒坛房就成了。”阿全轻快说道,好似有些兴奋,然后不待王润说话就拉着他迅速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穿过停尸房,直奔酒坛房而去。

那酒坛房共两间连着,就是存放英叔捉鬼降怪的酒坛子的房间,最里面那一间还供奉着张天师的雕像。

“师兄——怎样这么急?”王润有些无奈,他可不喜欢被一个大男人拉着手。

“嘘!”谁知阿全连忙示意安静,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阿润,我给你看好东西——你可不要说出去啊!”

那模样跟做贼似的,王润觉得好笑:“当然啦,师兄你放心吧。”

阿全歪头歪脑笑了笑,跑到香案旁边,拉开红色布幔钻了进去,接着捧出来一个果篮,他眉飞色舞的对王润说:“这是我趁师傅不注意偷偷藏下的贡品,阿润咱俩分了吧!”

王润哭笑不得的看着那果篮,里面藏的东西到不少,几个苹果香蕉还有甜饼枣糕,说道:“师兄啊,你不怕被师傅知道了?”

“哎!”阿全叹了声:“他已经揍过了的!你吃不吃?”说着自己已经拿起一只苹果啃了起来。

王润不好拂他的意,知道这是促进师兄弟感情的好时机,于是拿了一个香蕉笑道:“怎么不吃?师兄啊——要不要给阿山师兄留些?”

“嗯,说的也是!给他留点吧,阿山那小子知道我们不给他他肯定会捣蛋”阿全边吃边说道,顺手把果篮放在旁边的的一个高粱酒坛上。

王润很快吃完了香蕉,心里惦记着丹阳修真语录,于是说道:“师兄,我回去睡觉了啊!”

“嗯嗯,你去吧!”阿全吃的不亦乐乎,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嘟嘟囔囔道:“我待会儿再回去!”

王润就直接回了静室,摆开经书认真的观摩起来,而阿全这边则是吃的只剩下俩苹果这才停了下来,刚才吃甜饼吃多了顿时觉得口里有些干,于是顺手把果篮取下来随手放回香案底下,直接去了客厅喝水,他没有看到果篮下面断开了一根竹条,正好把那高粱酒坛子上面贴着的两张灵符给穿破并且挑了下来。

这下子,那酒坛子没有了灵符镇压,里面的妖物则是没有了任何顾忌,一旦出来,后果可想而知!

王润躺在床上,运起经书中所记载的修炼法门,脑海中空荡荡不存一丝杂念,气息平稳缓和,渐渐的进入了入静的状态,心中一片空明澄澈,慢慢的从丹田处升起了一股热流,缓缓扩散到整个小腹,进而顺着经络传遍全身,王润的猜想没错!这马钰祖师所著的经书果然可以练习!

他却是不知道这自己摸索的修行功法,乃是全真派极为高深的运气敛虑之术,里面包含了全真教守一和吐纳两种修行法门,虽然没有名师指点,但全真教心法妙在平和沉稳,浩然正大,与道家各门各派修行功法都能够有相印之处,所以王润虽然修行的是茅山功法,但修炼这全真功法却也没有什么事,反而可以使自己体内的真气愈发的精纯,修行起来速度更快。

要知道,这丹阳修真语录上记载的功法乃是全真教极为精深的法门,虽然核心的那一部分从来都只会口口相传而不会记载在册流传于世,但这残缺不全的功法奥妙之处已经远远高于英叔所传的茅山基本静功要法了。

夜渐微凉,寒气下降,虽然王润没有披任何毯子,但体内一股细微的真气不停的游走,倒也不觉得如何寒冷,那酒坛房中,没有了灵符镇压的高粱酒坛终于有了动静,只见坛子微微晃动,一股淡淡黑气从酒塞冒出,接着“波!”的一声轻响,那酒塞直接弹开,然后猛的直刷刷吹出一股妖风!

也不见坛中有什么东西出来,就看见屋里多了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阴恻恻,黑乎乎,那身影朝屋内环视一周,突然瞥见隔壁那间酒坛房,心中大骇连忙退后几步不敢上前,在他的眼中,那间屋子金光大放,祥瑞缤纷,一股威压压得自己一阵心悸!

那屋里可是供奉着张天师的神像,还有一个威力莫大的法器!

他转身,忽地看到停尸房中有一个人在睡得正香,于是模糊的脸上挂起了微笑,慢悠悠朝那人走去,阿全嘴里嘟囔着梦话,还不知道他此时已经被一只妖物给盯上了!

第二十章 师徒捉妖

那妖物静静来到阿全身边,像是飘过去似的。

“好吃——啊”阿全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砸吧着嘴说着梦话,怀里还抱着个长条布偶,被子衣衫早就被他踢到一边去了。

那妖物冷笑一声,就要俯下身子去吸阿全的阳气,要是阳气一被吸走,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当场丧命!那妖物对准了阿全的嘴巴就要伸上去行凶,就在这万分紧要的关头,谁知阿全突然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然后猛的扭动身子转了过去侧身开始睡觉!

这下子衣衫被子全部掉下床去,那妖物也没办法继续吸他的阳气了,但他并不准备放过阿全,绕到床的另一边就要继续行凶,他却没有看到阿山的衣服里掉出了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灵符,这是前几天出了阿山被老醉鬼纠缠的那件事后,他俩就天天带着个灵符出入,丝毫不敢忘。

没想到这下子真的使上了用场,也总算他傻人有傻福,英叔说他有福气不是没有道理,那妖物一心只要吸收阳气哪里还会注意地上,况且灵符藏在衣服堆里面,他也难以发现,于是一脚踩上去顿时间惨叫一声,整个身体被一道金光直接打飞,浑身暗淡了许多,他怨毒恐惧的看了一眼那正燃烧着的灵符,不甘心的一摆手飞出了屋子,没入黑暗之中。

而阿全则是继续呼呼大睡,根本没有一丝察觉,妖物的惨叫一般人是听不见的,除非是他想让你听见,睡在里屋的英叔则是道行高深,双眼猛的一张,他也听不见惨叫声,不过那张灵符与妖物接触时刹那间爆裂燃烧的声音可是清楚地传到英叔耳朵里,修行到了英叔这个层次上,五识的感知会很强!

英叔左手一撑,刹那间翻身跃下床,同时右手已经托起一盏煤油灯,动作迅速灵敏之极!

身体微晃几下已经快步来到停尸房,走路轻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简直如同一只狸猫,他看见把被子踢到地上的阿全,以为是刚刚他发出的声响,稍稍放下心来,接着无奈的摇头道:“真是头猪啊,这种人最适合看义庄了!”

就要把地上的被子衣衫捡起来给他披上,却不想忽地发现地上有张还没有燃烧完留下来的灵符碎片,修道这么多年的英叔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他急忙一莫,惊呼道:“还是热的!”

英叔心中大呼不妙,然后眉头一挑反手两巴掌抽醒阿全,喝道:“混账东西!还不快起来!”

“哎呦诶——师傅啊!你抽我做什么?这么快天就亮啦?”阿全一脸睡眼惺忪,眉头眼睛都快要揉在一起了,不满叫道。

“亮你个头!”英叔喊道。

“噢!还没亮啊——那我继续睡会儿!”阿全说完就要躺下,英叔气急,眉头直立宛如剪刀,大喝道:“混账东西,给我起来!”

说着手一提就直接把阿全给从床上揪了下去,阿全这时候才知道大事不好,连忙站稳问道:“师傅,怎样啦?”

“怎样?”英叔胡子一翘,冷笑道:“我问你,刚刚你在这就没发觉什么?”

“没有啊——”阿全张嘴就说,看到英叔冷笑的看着他,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没有——吧!”

这时候王润也来到这里,看着气氛不对说道:“师傅,发生什么事啦?”

英叔眉头一皱,把手中的灵符碎片一展给俩人看,凝重说道:“刚刚我听到异响就赶紧出来看看,没想到在地上发现了这个,看来应该是有脏东西进来了!”

一听英叔说脏东西进来了,阿全立马就哆嗦了一下往后站了站,王润则是十分认真甚至有些兴奋的问道:“师傅,那要不要现在就准备家伙?”

王润的确很兴奋,一来他相信英叔的实力,二来他也想见识见识真正的妖魔鬼怪,英叔将两人的不同表现看在眼里,暗自对阿全叹了口气,但眼下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忽地王润叫了一声。

“怎样?”英叔和阿全问道。

“师傅啊,酒坛房检查过了没?”

英叔听后双眼一瞪,立刻直奔酒坛房去,阿全王润对视一眼也急忙跟了过去,英叔一眼就看见那个没了酒塞的坛子,抓起来往里面一看果然什么也没有,凝重说道:“没理由啊,这妖精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转身就问阿全:“晚上你俩检查的时候这灵符就是这样子?!”

“不是的!检查的时候都没有问题的!”阿全急忙说道,怕英叔不信又说道:“阿润也可以作证!”

英叔就把目光转向王润,王润说道:“对,当时这里都没问题。”

这话是实话,他们检查的时候的确没有问题,检查完了阿全把那果篮一取走就闯了大祸,他俩都明白恐怕这事跟自己脱不了关系,不过现在可没办法在英叔面前讲明。

英叔也不多想,他自己抓的妖物当然知道有多厉害,如果跑出去害人那后果可就大了,朝阿全喝道:“快去准备家伙!等会儿跟我去捉妖!”又对王润说道:“阿润,你就在这里看家!”

说罢就要回去换衣服,王润哪里肯放过这次机会,忙说道:“师傅——我也要去帮忙!”

阿全也大叫道:“师傅——我也要,要看家!”

英叔瞪他一眼,把他吓得脑袋就是一缩,英叔命道:“你们俩都跟我一起去!快去准备东西,阿全你把我压箱底的那件道袍翻出来给阿润穿!”

“是!”王润和阿全叫道,不过一个兴致勃勃,一个有气无力。

俩人跑回英叔的房间,阿全尽管不愿意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耽误,于是连忙把一个大木箱子翻开,扒了许久找出一件半新的黄色道袍,一个道冠,连忙都丢给王润,叫道:“阿润!你快穿上,我去拿家伙!”

“好的!”王润接过,简略看了一眼这印象中极为熟悉的道袍,手指轻轻拂过,只觉得温软结实,依旧如同年少时心中想象的那般温暖与安全!

王润顿时豪气大生!一股无法言喻的激动心情充满整个胸膛,身体都微微有些发抖,麻利的一甩道袍就快速的穿在了身上,戴了道冠,感到身上道袍的柔韧,宛如母亲般的温柔呵护,又仿佛凭空增加了一种正大宏伟的无法匹敌的力量!他心中忽然想道:“这是一种精神!千百年来一直传承的精神!扶危救困,降妖除魔!”

然后就见阿全也是一身道袍蹬蹬蹬的跑了回来,他前心贴着个八卦护心镜,背上背着一把桃木剑,手里还拿着一把木剑,身上挂着个八卦袋,里面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阿润,这把木剑是给你的!”他将手中的木剑递给了王润,然后就听见英叔在大喊:“准备好了没有?”

“好啦!”俩人回答道,然后跑向客厅。

第二十一章 人奸我奸,你茅我茅

他俩到了客厅,就看见英叔已经是道士打扮,正在奋笔画符,王润心中又是涌起一股莫名兴奋,这正是记忆里那个威风凛凛的伏魔真人!

拜师门下,幸甚至哉!

王润精神抖擞,当下提气叫道:“师傅!我们准备好了!”这一叫,声音猛烈干脆,宛如洪钟,隐隐竟有振聋发聩之感,把阿全吓了一跳,声音同时远远的传了出去。

王润自己也暗自心惊,却是不知自修炼之后,体内渐渐有了真气,刚刚意念通达,万分精神,再加上本来深夜之时就万籁寂静,稍有动静就会显得格外响亮,他这一叫猛一提气不知不觉的就用上了真气之力,才显得叫声极为有气势!

英叔倒是波澜不惊,十分的镇静,不过就算是被吓了一跳他也不会表现在脸上,他总是这样喜欢秋后算账的,眼见这个徒弟双目如电,斗志昂扬,在道袍的衬托下气质非凡!心中就暗赞了一声,再看到旁边畏畏缩缩的阿全,气就不打一处来,叫道:“拿两个火把来!”

阿全很快就取来两只火把,用火柴点燃烧了起来。

“嗯!等我画完这张斩妖符后咱们就走!”英叔说道。

阿全见英叔使的是他跟阿山私下里“合成”的朱砂,顿时就急了,他就是再呆也知道如果拿这种符箓去捉妖一定会出事,心里紧张的不得了,但又不敢直接对英叔吐露实情,五官皱的就要挤在一块,更加显得十分的呆傻,火急火燎之间登时急中生智,他急道:“师傅啊——祖师爷像前供奉的小诛邪符要不要带些啊?”

阿全想到了英叔以前画过的灵符,打算带上几张留个后手,那几张灵符是英叔日夜供奉在祖师爷像前打算留给后辈当做镇派之宝的,哪里会轻易使用

于是英叔豪迈的把手一摆,怪神气的说道:“用不着,区区一只树妖罢了,斩妖符就能够对付!”

“如果符不灵了呢?”阿全小声问道。

“你说什么?”英叔眉头竖起,眼神不善。

阿全被英叔一看浑身打了个哆嗦,想要心一横,但还是咽了口吐沫结结巴巴道:“师傅啊。。。万事小心一些总没错,你老人家不是总教我们——小心天下去得,大意寸步难行嘛!”

英叔一愣,这是他平时最喜欢拿来教训阿山阿全的话,现在却是没办法反驳了,只得把脸一板,喝道:“废话!我是师傅还是你是师傅?!”

“达者为师——!”阿全低下头嘀咕一句。

就听英叔斜着眼睨着他说道:“阿全?”

“师傅!”

“你知道我是师傅就好了!”英叔冷笑。

王润虽然不解其意,但他性格十分谨慎,也认为降妖伏魔多带些法宝去总是没错,也在旁边劝道:“师傅,阿全师兄说的也对,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嘛!”

英叔看了两个徒弟希冀的眼神,这才叹道:“好吧,阿全赶紧去拿一张过来!”

阿全欢呼一声把火把交给王润就跑掉了,他哪里会只拿一张?足足拿了三张才觉得保险,末了还不忘给祖师爷磕了几个头,嘴里哆嗦道:“祖师爷爷啊——你老人家可是要保佑我们这次成功把那该死的树妖给抓回来,嗯。。。抓不回来也成,千万要保佑我们仨平安回来啊,尤其是我,以后弟子再也——再也不敢偷吃您老的贡品了!”然后就跑了回去。

张天师自然不会回答,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一切。

英叔则是恭恭敬敬的从客厅正堂的祭桌上取下来一把两尺来长的古朴厚实的金钱剑!

王润登时双眼一亮,他可是知道这把铜钱剑的威力,简直不弱于那张天师手上拿着的浮沉!这金钱剑是由一百零八枚五帝铜钱再加上用黑狗血泡制三天三夜被阳光暴晒七七四十九天的红绳所制,威力莫大,绝对是所有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驱邪法器!

英叔将其小心的藏在怀里,把刚刚画好的几张灵符装在八卦袋内,阿全递给英叔一张灵符问道:“师傅啊,那只树妖要是会隐身怎么办?”

英叔冷笑道:“少操心!”从八卦袋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罗盘,右手并成剑指虚空一划符往桌子上乘好的了一碗清水里面一点一落,那碗中就红光一放显出一道符来,一闪即逝。

王润是第一次看英叔展示凌空画符的本事,一颗心都要挤出来了一般,十分的激动!亦十分的羡慕!对英叔也是佩服到了极点!

接着英叔忽地提气一吸,只见那一碗清水竟然径直涌出一道水柱连成一道线,直接飞到英叔口中,他猛地又将那口清水吐到罗盘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王润眼花,他倏地看见那罗盘通体精光一亮,转瞬即逝,上面的指针突然转动,接着英叔低声叫道:“现在都跟着我,小心点!往东走!”

于是师徒三人就这样快速的出了门,低着身子不停地赶路,进入一片树林之中,走路都十分的用心,王润双眼睁得大大的十分警惕的看着周围,一手拿火把,一手拿木剑,虽然有英叔在身边,但是他更加爱护自己的身体,不愿意出任何意外,也不希望自己第一次捉妖经历就挂彩,阿全则是依偎在王润身旁,苦着脸探头探脑,让人见了忍俊不禁。

王润突然感到自己的道袍被人一拉,他急忙回头看去却原来是阿全,王润双眼依然看向四周,嘴里轻轻问道:“师兄,怎样?”

阿全悄悄说道:“阿润,你带着这个。”说罢就将一个东西塞了过来,王润一看却是一张小诛邪符,这东西他是不嫌多的,于是不动神色的收了起来,口中轻轻说道:“谢谢了啊师兄!”

阿全递了个眼色:“咱们谁跟谁?”

“别说话!”前面的英叔猛的低声一喝,接着神情凝重道:“那树妖受了伤不会跑多快,罗盘显示就在这附近!你们俩小心点,千万别靠近树木!”

王润和阿全对视了一眼,心下都是有些紧张,王润都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抖,说不出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俩人都十分默契的背靠背互相支援了起来。

一阵轻微的妖风刮起,带着些许的腥味儿,王润和阿全道行太低感觉不出来,英叔可是此道高手,哪里还会不知道这是什么

当下眉头一挑,心中冷笑道:“当初我能抓你,如今受了伤更是插翅难逃,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英叔果真是老奸巨猾,故意卖了个破绽,不动声色的假装发现了什么,眼睛一直往某一处看,余光则是认真无比的看着周围,脚尖慢慢的朝一个方向踱去,手中桃木剑提了起来看似悄悄指向了眼前,这一番模样不知道能否把那树妖给迷糊住,反正王润和阿全则是被吓得不轻,俩人都是死死抓住手中木剑,紧张盯着英叔去的那个方向。

突然一股清风吹过,树梢微晃,阿山阿全皆是猛地抬头张望,英叔却大喝一声挥动桃木剑一个转身急刺,气势如虹,剑如长龙,木剑直逼左后方的一处草地,那草地上凭空突然多出个人来,那人尖叫一声急忙跃起,险险躲过英叔这奋力一击!

那人灰蒙蒙的,王润他俩看不清楚五官,只能看见个身体,英叔可是道行高深,看见那人一脸的恶毒愤怒,冷笑道:“原来你还会声东击西了啊!”

接着掏出斩妖符,把剑一摆,一股自豪道:“你岂不知我茅山英——阿全?!”

阿全这次倒是很机灵,张口便喊道:“人奸我更奸,你茅我还茅!”

英叔精神百倍,怒视那人提气大喊:“怎样?还不跟我回去?!”声传四野,虎啸龙吟!

第二十二章 三味真火

英叔这一喝浩然正气,威风凛凛!

那人更显得瑟瑟发抖,英叔看在眼里知道他依旧心怀怨恨,魔性难消,可阿全根本就看不清楚那人表情,却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害怕英叔的本领所以恐惧的浑身打颤,于是有心出出风头,好在英叔面前表现一番,如果他跟阿山的事情败露了自己还能够“逃得一命”,所以张嘴叫道:“呐!现在我师傅大发慈悲,你可不要是非不分,不知好歹啊——”

话没讲完,阿全看到那人猛地把头转向自己,一双恐怖的眼睛死死朝自己一瞪,登时心里打了一个突,吓了一跳!接下来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却是那树妖现了形,王润看的清这树妖长得十分妖娆,极为清秀,竟然看不出是男是女,若是穿越到了二十一世纪肯定会被很多女生喜欢。

那树妖冷冷看了一眼王润和阿全,他俩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冒,冲到脚板,只得牢牢抓住手中木剑,阿全头皮发麻,强打着精神战战兢兢的侧头对身后说道:“阿润,你放心——不,不要怕!师兄会保护你的了!”但却是不停地往后退。

树妖又把目光转向了英叔,开口说道:“大师,你已经压了我三年,我也被灵符日夜照射,受过苦罚,为何不能放我一马呢?”

声音阴阴阳阳,竟依然听不出男女,不过语气却是真正的在低头哀求。

英叔摇头叹道:“你戾气未消,怀恨在心——出去之后势必会害人的了,我茅山英当然放你不过,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消了孽障,你也能有正果可修行!”

树妖冷笑:“是你这样说的了!”随即双手一挥,整个人凭空消失,却是趁人不备直接逃走。

英叔冷冷一笑,也不言语,将那斩妖符贴在桃木剑上,然后取出罗盘一看,脸色大变立时大吼:“阿润阿全——小心!”同时急忙将自己的桃木剑用力往这边一掷!

王润和阿全哪里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俩还来不及搞清楚什么,就见自己一丈前忽地现出一人,凶猛朝自己跃来!这树妖智商也不弱,知道眼前这茅山道士极为厉害,被他盯上难以逃走,自己又受了伤,更加不可能跑得了了,所以打算抓住他的徒弟作为要挟。

“啊呦!”阿全大叫一声满是恐慌,急忙跳开跳到王润背后。

王润自然也是冷不丁的一吓,也很害怕,不过更多的却是兴奋!他知道,这一次如果表现好了肯定会让英叔真正的对他刮目相看!这是十分重要的时刻,他必须要为自己争取机会,于是刹那间运起全身真气,壮着胆子大喝一声:“杀!”

左手火把直接朝树妖砸了过去!紧接着双手握紧桃木剑用尽全身气力朝那树妖竖劈直下!

一人一妖此时距离的十分近,从那树妖震惊的眼神当中王润心中已经明白自己这一次算是赌对了,那火把夹杂着王润的劲力一砸,鼓动飒飒风声,风助火威,火焰一下子凶悍起来,气势极为凌厉!

树妖属木,自然是怕火的了!

眼看火势如卷潮一般汹涌而来,急忙把身子一避躲了过去,他着实想象不到看上去极为害怕的年轻人竟然真的向他出手,心中竟然有些惊惧,但很快就是勃然大怒:“小辈,你想死!”两掌一伸,现出又长又尖锐的指甲就要上前收拾王润。

但他更没想到王润居然敢再次向他杀来,那桃木剑竖劈直下,带着浓浓的阳刚之气,刚猛绝伦!

树妖硬抗不过,只能够再次躲闪,这一系列的动作只存在于电光火石之间,而这时英叔的桃木剑已经在背后急射而来,“嗖!”的一声破空之声极为响亮!

从声音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英叔这次是真的含怒而发,木剑加持了雄浑真气极具劲力!

树妖又是一闪,却听见“刺啦!”一声轻响,那树妖闷哼一声,身子倒退两步,背部升起阵阵青烟,却是被英叔木剑剑刃所伤。

英叔这时候赶到,提起木剑护住王润阿全,那树妖气恼说道:“茅山道士,你注定如此咄咄逼人了!”

英叔眉头一挑,一喝:“要你的命!”

提剑就杀了过去,刚刚树妖的狡猾差点伤了自己的俩弟子,如果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让徒弟受了伤,那就真的让他颜面无光了,怎能不恼火

一个剑花挽过,树妖不敢大意急忙低头躲闪,英叔顺势一带把剑往他下盘一撩,那树妖一个凌空跃起跳开这致命一击,同时双掌一挥猛地合十。

地上大小石块全部腾起往英叔身上砸去,自己就要逃走。

英叔体内真气灌注全身,足尖轻点身子一晃已经躲过所有十块攻击,张口大喊:“照顾好你们自己!”随即两个起落已经追上那树妖,一妖一道已经纠缠争斗在一起了。

王润就要冲上去帮忙,却被阿全拉住,紧张叫道:“你不要命啦!”

王润无奈道:“师兄啊——咱俩要去帮师傅!”

“师傅要我们照顾好自己!”阿全理直气壮。

“如果——师傅也收服不了他,让他逃了,以后他道行涨了过来找我们报仇怎么办?到时候师傅肯定没事,阿山师兄说不定到时候也是道士修为了——那时候咱俩怎么办?”王润没办法只能吓唬道。

阿全一呆,他好像才想到这个问题一样,这下子反应过来叫道:“那怎样”

“我们要过去帮忙啊——师兄你也想在师傅面前扬眉吐气不是!”

阿全一听,也觉得有理,王润不待他说话,径直捡起火把就冲了上去,阿全一见四下里只剩下了自己,孤独害怕之感油然而生,一咬牙就也跑了过去。

英叔把剑一架,挡住树妖一抓,顺手取下那斩妖符,右手拿剑横劈,瞅准一个空挡立刻左手印了上去。

那斩妖符直接贴在树妖前心,“哎呦!”树妖大叫一声亡魂大冒,三年前他就是这般被英叔给抓走的,被灵符打成重伤的痛苦永远也不会忘记,但这次竟然只是感到胸前一烫,虽然疼痛却并不觉得有多厉害,而此时哪里还容得他多想趁着英叔发呆之际立刻逃窜出去,没入树林之内。

英叔也是一愣,他修道几十年,哪里还会遇见过这种事自筑基之后画符从来就没有失过手!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画符时阿全的可疑反应,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而这时王润和阿全已经来到身边,王润问道:“师傅——那树妖呢”

阿全一看英叔阴晴不定的脸色,登时心中全都明白了,就要拔腿开溜,却看见英叔忽地转头看向他,一脸寒气。

阿全这下子不打自招,哭丧着脸说道:“师傅啊——这不关我的事!”

英叔冷笑一声:“你这辈子反应最快的就是这次了!”说着就一巴掌把阿全打翻在地。

然后取出那张小诛邪符,继续追了过去,王润拉起阿全紧跟其后,越往前走树林越密,气氛就越沉闷。

忽地冷风吹来,英叔眉头一皱,连忙伸手拦住身后奔来的王润阿全,只听得“咔嚓咔嚓”一阵锯木头翻土似的巨响,两颗碗粗的树木浑身一震,枝叶抖动,倏地往前一送,挡住英叔前去的道路。

王润这是第一次看见法力神通,双眼睁得老大,就听见英叔沉声道:“桃木剑没有用了,他怕火,你们俩拿好火把!”

英叔背上桃木剑,右手并成剑指虚空画符,口中一阵蠕动,忽地手掌一挥,食中无名三指刹那间爆射出三道粗壮猛烈的火焰!

这火焰十分红亮,简直鲜红如血,跟平常的火焰大有不同,王润距离英叔两步远都感到一股浓浓的热浪扑来,气温骤增。

“三味真火!”阿全惊呼。

英叔瞪他一眼:“你也会的了!”阿全脸一红,讪讪不敢说话。随即英叔将手指往王润的火把里一插,瞬间挑起三团巨大的火团,威力更是猛烈!周围两丈都被照亮!

接着把手一伸,三团火焰爆射开来,那两颗大树立刻一阵抖动又回归原位,不敢阻拦,却是英叔破了那树妖的邪法,没想到大地突然一阵颤动,“咔嚓咔嚓”之声大响,密集如雨,阿全大喊:“地震啦——师傅!”

“闭嘴!”英叔一喝,就见周围数十根粗壮的树木全部向前方围去,好像在保护着最里面的一棵大树,英叔一哼,提气纵身一跳,两脚左右接连在树上猛踢,宛如一只猿猴穿越于山林之间。

很快就爬到了外围的一棵树上,英叔抬头往前看去,发现中间那棵大树传出一阵腥臭,这种气息他再熟悉不过,树妖受了伤却是没办法掩盖伤口的气息。

英叔心下已是胜券在握,几个起跃已经跳到树木中心,忽地四面八方传来尖锐的树枝树干,就要向他身上刺来,英叔把手中三味真火一转,化为火浪一扑就将其逼退。

王润和阿全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干着急,而这时一道阴影躺在树根上,静静地看着英叔,恨意盎然,这阴影就是树妖本身了。

他化出两只又细又长的手慢慢的伸向英叔的脚踝,英叔好像什么也没感到,就那样安静的站着,就在树妖出手抓向英叔的一瞬间,英叔双目一亮,两脚一蹬,一个凌空后身跃起那树妖就扑了个空!

“不好!”树妖大喝,就要逃走。

英叔哪里还会给他机会,翻身空中之时右手猛然朝地上一指,三团火焰立刻就急射而出,宛如火龙!一下子就将树妖包围,瞬间就给烧的灰飞烟灭,尖叫声和“嗤嗤”的烧灼声交织在一起,白烟大作,周围尽是腥臭气息。

树妖已死,周围树木就无法回归原位,过了一会儿,地上只留下一层淡淡的人形白灰。

第二十三章 发疯

王润和阿全虽然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刚刚树妖的那声凄厉惨叫,他俩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师傅赢啦!”俩人高声叫道,无比欢喜。

蓦地里一声冷哼传来,却是英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俩面前,一脸严肃,目光转向王润略微温和:“阿润今天表现不错!”

“是师傅教的好!”王润不着痕迹拍马屁。

英叔心中愈发对王润满意:“这个徒弟天资很高,心思也好,能吃苦还很谦虚,更难得的是第一次遇上脏东西居然临危不乱,能够与其搏杀,看来我这一脉可能要落在他的身上——嗯?世家子弟,还是再考验一番为妙!”

想到此处,英叔眉头一挑,目光一转落到阿全身上,脸上冷笑道:“教的好?我看不见得吧——都有人要欺师灭祖啦!”

“师傅——那都是阿山出的主意!”阿全连忙把罪都推给阿山,他可不敢独自承担英叔的怒火,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句话在他跟阿山之间体现的很明显。

“哼!没有你他能成什么事?”英叔一脸冷笑,阴森森道:“你们俩哪儿都跑不了?回去再收拾你们!”

说罢就径直离去,这地方黑咕隆咚的,沉寂的能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王润和阿全一秒都不想多待,连忙就跟着英叔走了回去,到了义庄不待英叔发问,阿全就一五一十的把他跟阿山的好事倒豆子似的全部交代了,英叔自然是气急,当下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这不说话比说了话还要有威力,阿全吓得低着脑袋不敢乱动,于是三人都没了睡意,就在客厅分别打坐练气,只是不一会儿王润就听到身边的阿全传来绵绵鼾声。

英叔闭着眼睛冷笑:“心倒是宽!”

当下一夜无话,三个时辰过去东方微微露白,鸡鸣声大作。

王润停止了修炼,一口长生酒吞下,流经之处一片温热舒适,当即双目一睁,目光之中竟然微微有精光闪射,看来这厮虽然修炼没几天可是进展神速!

虽是一夜未睡,但修行的好处就在这里,练气练了一晚神清气爽,没有一丝疲惫,王润目光落处,阿全则是早就倒在蒲团上呼呼大睡了起来,英叔依然盘膝而坐,标准的五心向天,王润看英叔一呼一吸之间身体起伏极为延长缓慢,不集中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仿佛一座雕像,英叔的修为果然是深不可测!王润如是想到。

“阿润,洗漱后去站桩去!”英叔闭着眼淡淡说道。

“啊?——是!师傅!”王润连忙说道,他实在没想到英叔的功力这么深厚,要知道自己刚刚停止练气的时候,可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却被英叔探查到了。

王润刚出客厅,就听见屋内一声大喝:“混账东西!给我站桩去——站不满一个时辰别想吃饭!”

接着就是一声哭爹喊妈:“啊呦!疼啊——知道了师傅!”

王润站了半个时辰后就不再站了,现在他琢磨出窍门,站桩的时候意念通达,全身放松,牵引体内的真气在身上游走,虽然真气只有淡淡的一丝,但就是这一丝真气使得他舒缓了相当一部分的疼麻酸楚,硬生生的撑了下来,并且还能够慢慢的滋养壮大真气,怪不得古代道士修真练气都提倡静功动功齐练,果真有龙虎相济,互补之妙!

王润打完收工自然是要去做早饭了,阿全则是屁股底下竖着一炷香,是英叔加的,他只能死死憋着发红的腮帮子,咬牙扎着马步,一副呆傻的脸就变得更丑了,没多久大门被人推开,传来一声欢快的声音:“早啊——诶?阿全你这是做什么?怎样——又惹英叔生气啦?”

来的自然是阿山,他一进来就看见阿全的丑样子,就不免幸灾乐祸。

阿全憋着嗓子也学着英叔的模样,一脸老气横秋的冷笑着:“臭小子!你——”他到这时候都不忘苦中作乐,继续跟阿山斗嘴,果然是心宽体胖。

他话没说完,就立时打止,因为他已经看见英叔拿着藤条站在阿山的背后,阿山则嬉皮笑脸的没有察觉。

“怎样?英叔是不是很生气——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样罚你?”

“我当然很生气!”英叔一喝,吓了阿山一大跳,就看他瞪着阿山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你俩做了什么好事——好啊!”

英叔把手中藤条一挥,冷笑道:“就让他来告诉你!”

接着院子里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凄惨求饶声不断,过了一会儿后就看见阿山鼻青脸肿,一脸衰样的跟阿全一般扎着马步,屁股底下也是一炷香。

阿全欲哭无泪道:“他打你就打你。。。为什么连我也要打?”

阿山闷哼一声:“废话!哪一次少了你!”

“不准说话!好好扎马步!”客厅里传来英叔大喊,他耳朵尖得很,接着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怎么就收了你们两个衰仔当徒弟?”

阿山眉毛一扬,双眼一瞪阿全,意思是说你是衰仔呢!阿全也是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你才是!

日子就这样痛苦并快乐着过了七天,王润这七天时间过得很是充足,白天练茅山基本静功和扎马步,晚上则是练习丹阳修真语录上面的法门,简直是抓紧一切时间日夜修炼,产生的效果真的是他一天比得上别人两天多的修行,那全真法门十分高深玄奥,对王润的帮助极大!

虽然体内真气依旧很少,就连阿全的真气都比他多,但也确实增多了不少,渐渐成形成一股气而不再是游丝,这速度不可谓不快,更何况他资质本来就好。

奶茶店的装修马上就要结束了,邓婷婷找来的施工队进度很快,并且又不是大型的施工,就是简单的设计装修一下成西洋风格,十分省事,就是买一些西洋风格的装饰品比较贵罢了,而奶茶店的人手也已经找齐,就等装修完毕,一些特制的工具到齐就可以开业。

为此,王润可是十分的开心,要知道他本来就是个喜欢享受的人,要不然前世也不会那么打拼,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哪个不喜欢享受?更何况修炼本就是法财侣地缺一不可,就连英叔都要看风水挣钱养家,王润又如何会不喜欢钱呢?

这一天大早,师徒四人在吃早饭,大门“砰砰砰!”的传来急响声,门外有人大喊:“英叔啊——快开门!出大事啦!”

英叔顿时瞪着阿山,阿山瞪着阿全,阿全又瞪了回去,王润看了看就要出去开门,英叔叹道:“两个没良心的——一起出去吧!”

于是师徒四人连忙出去把门打开,一股脑的就进来三人,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矮壮汉子,他看见王润一愣,但也没在意就朝英叔焦急说道:“英叔啊——出大事了,你快去村头看看吧!”

清河镇分了十几个村,英叔住的地方就是其中之一的甘田村,这老头就是甘田村的村长,英叔忙问道:“村长,怎样?”

“唉!打更的阿生居然发疯啦!”村长急道。

第二十四章 多事之秋

英叔一听当即一愣,奇怪问道:“村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村长皱眉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今天早上有人看见阿生一个人坐在树林里疯疯癫癫,叫他也不答应,嘴里不断地说着有鬼啊——要杀他之类的胡话!现在已经被人给抬回家里,他老婆急忙找了医生过来治,结果根本就没有用,这才赶紧过来找你来着!”

“哦!治不好了——才想起英叔!”阿山叫道。

“就是就是!心一点也不诚!”阿全也不甘落后。

英叔脸色一僵,瞪了他俩一眼。

村长不满地说到:“没规矩!”

可不是,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的确没有规矩,英叔缓和了脸色看着村长说道:“村长,那我们现在就去阿生家里吧?”

“那再好也没有,快走快走!”于是一行人连忙走去阿生家,到了那里后已经站满了人,议论声不断,一见英叔来了都十分自觉地往两边靠,有人跟英叔打着招呼,好奇的看着后面跟着的三师兄弟,大部分人都知道阿山和阿全两个,可是王润大家却是第一次见,见他仪表不凡衣着华贵,当下议论声就更大了,阿山和阿全被这么多人注视,丝毫没有一点不自在,相反,他俩抬头挺胸看上去更加器宇轩昂了。

后面的村长低声说道:“没规矩!”

进了屋里,英叔一看躺在床上不停说着胡话,手脚乱抖被几个男人按住的阿生,眉头就是一皱。

“英叔啊——阿生这是怎样了?”阿山悄悄问道。

“魂被吓着了,有些松散不定!”英叔很确定的说道。

“那师傅您怎么这样皱眉头?”王润不解说道。

“唉——怕是近来有麻烦了”英叔刚答话完就传过来一阵哭声,只见屋里快步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哭丧着对英叔说道:“英叔啊——求求你一定要救好我家阿生啊,没了他这个家可就塌了!”

后面还有两个女人连忙劝导:“阿生嫂,你不要这样难过了,英叔来了肯定会没事了!”

英叔见状也说道:“阿生嫂,你放心吧——阿生只是被吓着了,没有什么大碍的!我画一道灵符就能治好”

“那就好!那就好!”阿生嫂大喜,哑着嗓子连声感谢说道:“多谢英叔你啦!”

英叔咳嗽一声正要谦虚一下,旁边就传来声音截断他的话,“不用谢!我师父茅山英——向来就喜欢行侠仗义,扶危济困的了!”阿山在旁边大叫。

英叔老脸一红,咳嗽一声正要开口,却被阿全抢先说道:“要相信茅山英的招牌!符到法到——法到病除!”

“符怎样才到呢?”一个女人问。

英叔又是咳嗽一声看着阿山阿全,就要说话,结果又被抢走,阿山说道:“呐!自然是钱到符到喽!”

“那要掏多少钱呢?”阿生嫂问道。

“掏——嗯?”阿全刚要回答,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转头看向英叔叫道:“师傅——!”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啊!”英叔冷笑。

接着英叔瞪他一眼,转头对阿生嫂说道:“麻烦你准备一碗公鸡血,一碗清水,一张黄纸和毛笔墨水,现在就给你画灵符,工资不用多——就一块就可以了!”

“好的——我马上就准备好”阿生嫂连忙说道,不一会儿这几样东西就准备好了。

英叔把墨水和公鸡血混在一起搅匀,然后蘸了蘸毛笔提笔就画符,这次画的是安神符,一挥一动之间大开大合,平稳中正,气度严禁颇有宗师风范!

王润看得十分认真,旁边阿山悄悄问道:“画符不是用朱砂吗?怎样他要用公鸡血?”

“你管的那样多?反正我们有没有他那样渊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有鸡肉吃就不错了!”阿全不满道。

英叔耳尖,气的直透脑门,不过这种场合他也不好开口骂人,就假装没有听到,心中却已经核算好回去怎样收拾这俩货了。

不一会儿,安神符就完成,英叔把笔放好,然后双手合十把符夹在中间,一默运法力那灵符自动就“砰!”的一声轻响燃烧了起来,旁边观看的众人吓得一阵阵低声惊呼,英叔连忙把符丢在清水里,然后对阿生嫂说道:“将这碗符水给阿生喝下去,再睡上一天就没事了!”

阿生嫂赶紧小心翼翼的喂了阿生几口水,当下一碗水喝完,阿生就渐渐地安稳下来,不再挣扎胡言乱语,慢慢地睡了过去。

周围的人看向英叔的眼神不由得全是钦佩,几个乡绅父老连忙过来围着英叔说话,英叔也是满面红光,倍觉得有面子,过了一会儿阿生嫂过来付了工资,英叔也没忘记正事,突然问道:“阿生嫂,阿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样突然就成这样了?”

阿生嫂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道:“昨天晚上阿生去给张屠夫帮忙宰了几只狗,然后就照常去打更去了,我也不知道怎样就突然疯疯癫癫。”

英叔看见床上的阿生衣服上占了不少已经凝结了的黑血,当下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又传来一声大喊:“村长!不好啦!死人潭边有一具尸首!”一个年轻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唉!怎样一大早就这样多事?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村长一愣,接着就是摇头叹气,又说道:“都跟我过去看看!”

一大群人自然不可能都跟过去,但好事者还是不少的,村长有些威信,叫了好几个年轻力壮小伙子拿着竹竿绳子走了过去,王润问道:“师傅啊,我们也去看看吧?”

阿全摇头道:“嗯?——不对不对!事不关己己不操心!我们去了鸡肉谁去吃”

阿山就要跟着说话,猛然间看见英叔眉头一挑,脸色难看,立刻就果断闭嘴,果然,英叔冷哼一声:“少吃一顿不会饿死的!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甭去了!”

“唉!”阿全就要答应,一抬头看见英叔瞪着他,登时改口道:“那可不成,我要跟着师傅学本事!”口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第二十五章 风水

“哼!”英叔冷哼一声,跟着人群走了。

王润跟在后面,问道:“师傅——刚刚你为什么要说近来要有麻烦啊?”

英叔一叹,低声道:“阿生这魂是被吓得不安稳,你想想——是什么东西吓得他不安稳?”

“是那种东西!”王润惊呼。

“是哪种东西?”阿全惊问。

“笨呐!”阿山一拍阿全肩膀,说道:“自然是脏东西啦!”

“谁要你说?——我早就知道了!”阿全不忿,突然间明白过来:“师傅!”

“怎样?”英叔头也不回说道。

阿全连忙跑到英叔身边,悄悄说道:“那岂不是说最近最好不要出门?”

“你总算机灵一回”

阿全又问道:“那岂不是我们还要准备不少朱砂?”

“托你跟阿山的洪福喽!”英叔冷笑。

“英叔啊——这次我跟阿全肯定去买最正宗的朱砂了!”阿山立刻在旁边信誓旦旦。

“你俩还敢再捣蛋?”英叔冷冷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去。

阿山阿全被呛了一口,默默低头不语,一行人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死人谭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对着潭里指指点点,王润抬眼望去,实在想不到这山清水秀之地竟还有这副凶恶之地!

死人潭面积不可谓不小,少说也有十几亩地,只是湖水一片墨色,黑蒙蒙好似遮上了一层阴影,仿佛预示着邪恶与深渊,上面漂浮着无数纠缠不清的繁茂水草,穿插着几根白骨,密密麻麻看的人心头难受,无尽的恶臭弥漫着周边,让人产生的唯一一种感觉就是:死气沉沉!

村长大喝一声:“你们几个——拿绳子和竹竿把尸体勾上来!”

几个年轻人应了一声赶紧照做,不一会儿就将尸体给捞了上来,放在岸边,众人上前一看立刻就有人急忙冲了出去呕吐起来,这尸体正是诗诗姑娘的情郎,那个被水鬼诱惑致死的青年,在水中泡了七天七夜尸体早就泡发腐烂了,恶心的不成样子,只是面部还依稀成人样。

英叔皱着眉头认真看完尸体,王润也在旁边强行忍着不适观看,而阿山和阿全早就跑到后面偷懒起来。

“师傅——怎样?”王润小声问道:“是不是又是脏东西害的?”

英叔沉吟一下,说道:“恐怕是了!”

“怎样看得出的?”王润好奇。

“你看他脚踝处——一个乌黑发紫的手印,这是被脏东西抓着后留下的痕迹”英叔答道,见王润听的认真,就又说道:“另外他双眼怒睁——死不瞑目啊!”

王润仔细看去,果真如此,再听得英叔叹息道:“最重要的一点!”

“怎样?”

“满身浓浓的怨气!”英叔一喝,双目瞪着潭面。

王润不解,问道:“师傅,怎样看出来怨气啊?”

英叔不假思索道:“要练过阴眼,鬼眼或者慧眼才能看得出来,阿润你现在道行太低,是看不出来的!”,接着英叔走向村长,对他说道:“村长,这人是谁你知道么?”

“这我倒是不认识!”村长干脆的回答道。

“那就有些难办了”

“怎样?”

英叔皱着眉头看着尸体,低声说道:“这尸体一身怨气,人怕是不得好死,最好把尸体一把火给烧了完事,但找不到家人的话,却是不好烧了。”

村长却不这么认为,他说:“英叔啊——不管找不找得到他家人,这年头有几个人会火化的呢?随便往土里一埋,又能够出什么事?你太小心了!”

英叔看着腐烂不成样子的尸体,沉吟说道:“嗯,也许是我多心了!”

村长这时候又说道:“英叔啊——上午阿生的事情多亏你帮忙了,要是没有你,那我们可就不知道改怎么办才好了。”

英叔听到这话怪神气的一挥手:“也只是出了小力,没什么的!”

“英叔你就不要谦虚啦”村长又恭维说道:“村里的人都知道你的本事好,镇上的人都很尊敬你呢”

英叔这时候已经飘飘然了,一双小眼睛忍不住的得意,严肃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王润则是暗自警惕起来,心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村长恐怕还有事要帮忙?”想到此处,王润悄悄退了回去,急忙把阿山阿全叫了过来。

“英叔啊——”村长果然说道:“我们这村子一向很是和谐的,最近怎么突然就出了这两档子事?依你看,会不会是风水的问题?”

“嗯,风水跟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我看很有可能!”谈到自己的老本行,英叔胸中一股豪气冲天,愈发的自豪起来,肯定的说到。

“这附近就属英叔你的道行最高,最有本事,我们几个村里的老人一合计,想要请英叔你出手好好地给我们村里看看风水,英叔你看怎样?”村长语气十分的恭敬。

英叔被人瞩目,自我感觉十分的好,就要答应下来,却被阿山突然的叫声打断:“村长啊——你老人家可真是好眼光!”

阿全在后面嚷道:“是啊,十里八村谁不知道茅山英的名头!”

王润也接了一句:“经我师父看过的风水哪家不是富贵满堂?多子多福?”

英叔再被徒弟们一夸,心情十分的高兴,对王润愈发满意起来,就连看向阿山和阿全的眼神也十分的温和,甚至还有些鼓励的目光!这几天对他俩“合成朱砂”的怨气也顿时烟消云散,心中想道:“这俩臭小子总算是懂点事了!”

接着阿山说道:“可是不知道村长你老人家要出多少工资呢?”

阿全难得的机灵说道:“这是关乎全村人的大事,可不能马虎了,心有多诚——就有多灵!”

王润憋着笑道:“茅山英普通不出手,出手必然不普通的了!”

村长原本就打算空手套白狼的,这下子被王润三人抢了话头倒是不敢再套下去,于是强颜欢笑的说道:“不知道英叔打算怎么收费呢?”

英叔刚伸出五个指头,预示着五块钱,但阿山立马就抢先说道:“呐!村长你也看到了——我师傅说要五百个大洋,童叟无欺啊!”

“啊!这样贵!”村长和几个村老惊呼。

英叔瞪了阿山一眼,对村长笑道:“村长,小孩子闹着玩的,我只要五个大洋就可以了”

“哦!这就好!”村长放下心来,五个大洋还算正常,他们几个人一摊就更加便宜了,但对着阿山阿全不满的低声说道:“没规矩!”

一个村老对英叔说道:“英叔啊你看你什么时候来看风水?”

英叔答道:“今天下午就行!”

第二十六章 死人潭

村长村老几个人自然没有意见,村长对英叔说道:“英叔啊——我已经叫人挨家挨户的询问村子里有没有人走丢,也叫人去镇上找镇长帮忙宣传认领尸体了——但这尸体没有被人认领之前,你看能不能寄放到你的义庄里?”

“当然可以”英叔答应下来:“就请村长找几个小伙子抬过去吧”然后英叔就要回去准备东西,大家约好了下午看风水时再聚。

“师傅啊——不去阿生家吃鸡了么?”阿全嚷道。

“吃!——吃你个头!”英叔气冲头顶,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喝道:“跟我回去!”

说罢就负手离去,阿山在后面紧跟,还不忘转身对着阿全做了个鬼脸,惹的阿全又追了上去俩人嬉戏追逐起来,看得英叔脸一沉,叫道:“你们两个现在就去买些朱砂回来!记得啊——还是宝材记的!”

“噢!是!”俩人应了声就欢快跑掉了。

英叔王润师徒两个回了义庄,时辰尚早,王润就依然在客厅里画符,他近来愈发的喜欢画符了,那种成符的自豪感实在让他羡慕,练了一个多星期,现在倒也能十张清心符里面成功两三张了,英叔则是在旁边不停地翻着书好像在寻找什么。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青年抬着木板,上面放着尸体就走进了义庄,王润赶紧出去帮忙将其放在了停尸房,英叔走过来说道:“过门皆是客,阿润——你去给他上三炷香罢!”

“是!师傅!”王润叫了一声,随即在尸体面前烧了三炷香。

这时候阿山和阿全跑了回来叫道:“英叔(师傅)!——”

“怎样?”英叔躺在竹椅上懒洋洋问道,一只手拿着书本。

阿山阿全互望了一眼,脸色为难道:“宝材记的掌柜说,这个月的朱砂已经没有存货了的,要等到下个月才有!”

英叔听后一条线的眉头一挑,冷笑道:“真的?”

“真的!真的!这次真没骗你!”阿全忙道。

“不是因为嫌我这个当师傅的抠门,没有给你们钱,自己又不想出?”

“不是啊——师傅!真的没有存货的了,不信你老人家可以亲自去问问嘛”阿山也说道。

“嘿!”英叔冷哼一声:“就知道你们出去一次难得办的成事!”

阿山阿全讪讪的低头不语,英叔冷笑:“算啦!也不一定就要朱砂!”

“师傅总是有办法!”俩人急忙恭维。

英叔斜眼瞪着他俩,见王润过来,这才摇头说道:“不是师傅我有办法——而是历代祖师爷总结好了的,如果没有朱砂的时候,可以用雄鸡的血来代替,威力也不会差的了。”

“师傅啊——那人血可不可以呢?”阿全突发奇想到。

“行啊——”英叔脱口而出,讽刺道:“就看你有多少血咯!”

阿山笑道:“阿全你吃这么胖——血一定够用的了。”

阿全嚷道:“你这臭小子!”

“安静!”英叔一喝,俩人都不敢再捣乱,英叔这才说道:“人的舌尖血至刚至阳,也是可以用来画符的!并且——”

“怎样?”三个徒弟齐声道。

英叔一顿,低声说道:“若是修行到一定程度,全身气血旺盛精纯,的确可以起到万邪避退的作用!”

“道士修为?”王润双眼一亮。

“不!”英叔摇头,崇敬的说道:“至少是法师修为!”

“嚯!”三人惊呼,阿山叫道:“英叔——那你这辈子很有可能的了?”

“试试怎样?”英叔冷笑一声,却也是雄心壮志!灰白眉头一抖一抖怪神气的!

“师傅啊——那我下午去买几只鸡回来养着好了”王润说道。

“叫他们俩去买!”英叔命道,阿山阿全自然不敢有意见,英叔随即说道:“快中午啦,你们去做饭吧!下午都着跟我去看风水,要用心学!”

“是!”三人叫了一声,就去了厨房,这对于阿山和阿全来说着实是件好差事,在厨房里他俩给王润打下手,经常跟王润一起先尝尝饭菜的咸淡,嗯!就是尝尝咸淡!

这个年纪的男生极为容易玩在一起,尤其都是极爱好吃的,所以在王润展示了一手好厨艺之后,仨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从最初的普通师兄弟情谊往更加淳厚的兄弟情发展,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中午吃完了饭,英叔还在嘀咕:“最近的饭菜怎样感觉有些少?”

三人一听脸上都有些尴尬,阿山连忙叫道:“可能阿润做的饭菜太好吃——英叔你吃快了不觉得饱吧!”

“嗯,一定是了!”阿全点头接道,一脸认真。

“是吗?”英叔左看看右看看,仍是有些狐疑,王润岔开话头:“师傅啊——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英叔看了一眼怀表,说道:“现在就走吧!阿山——去把我的罗盘拿过来。”

于是师徒四人就出了门,刚走到村头就看见村长和几名村老已经在等着了,村长叫道:“英叔——都准备好了吧!”

“嗯!都准备好了,村长我们就开始吧”英叔答道,随即手一指,冲着远处的山峦说道:“先看这座山吧!这山将整个村子环抱其中,对村子的影响最大!”

爬山是不容易的,对那些上了年起,平日里又养尊处优的宿老乡绅是一种折磨,对于有些肥胖的阿全来说就更是难受,即便他修行好几年了,现在仍是气喘吁吁,汗流满面,阿山和王润也是腿脚有些酸麻,一行人里身体素质最高的的就是英叔,丝毫看不出任何疲惫。

“英叔啊——”村长喘着粗气叫道:“你看着风水怎样?”

此刻他们正站在山腰间,视野最是开阔,将整个镇子都望在眼里,英叔把罗盘平稳放置,一会儿看看山势走向,一会儿看看罗盘,接着点头说道:“此山是东南来龙,入首开帐,左右环抱,面前案山朝拜,左青龙拥抱过案,右白虎重山护卫,开账起伏连绵不绝,峰回路转,内盘起长生,水走北方迂回于西北,好个风水宝地!村长,不要说我们村里风水很好,就是整个镇子布局也是不错的!”

阿全叫道:“师傅——我听不懂!”

英叔冷笑道:“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

村长奇怪问道:“那这几天怎么老出事?”

“我再看看”英叔继续寻觅,他让其他人在原地等候,自己带着徒弟在周围走了走,定了定方位,这才对众人说道:“风水上说不怕青龙高万丈,就怕白虎抬头望,此山两旁龙虎重重守卫,一高一低正合山势舒畅,毫无阻塞,气流,云雾滚滚荡荡,忽猛忽弱,瞬息万变,看来风是没有问题的!就看水了!”

于是英叔带领众人往山涧走去,罗盘顿时猛地一抖,英叔眉头一皱,仔细往水中一看,只见那山溪十分浑浊,竟没有了往日的清澈,将岩石旁的水草一抓,只见那水草下半截全部乌黑,阿山惊叫:“都死了?怎么会这样?”

英叔捧了一手水一闻,腥臭扑鼻!

随即面色一肃,对村长说道:“看来是水的问题了!通知村民们最近不要喝山上的水,还要尽快找到坏水的根源,否则——”

“否则怎样?”众人齐呼。

“风水风水!有风有水,向来息息相关,水不好,久而久之风也不好,风水都不好此地则必然凶煞,不可住人!”英叔低沉说道。

“英叔啊——那你快点找到坏水的根源罢!要不然我们都不安生啦!”村长焦急道。

英叔一点头:“放心吧!我现在就找!”于是开始顺着山势河流就找了下去,马不停蹄的走了半个时辰英叔突然一顿,目光一凝,喝道:“死人潭!”

签约感言

今天正式签约了,心中还是很激动的,毕竟这是来自编辑的肯定,被人认可自然是十分开心,回想起前两本书,那时候真的是有些准备不足,不仅仅大纲有些乱,文笔不够好,就连人物设计都十分的简单,也把握不住读者们的心态,真的是很失败。

这次作者君还是吸取了一些经验,争取做得更好,当然本书也确实是比上两本成绩好,期待越来越好吧,在此,我要感谢我的责编明月,对我的帮助和鼓励很大,也是我上一本灵异的责编,很负责任!也要感谢一直以来都在支持着我的读者们,尤其是薄荷味的沐浴露和图咯破两位书友,真的很感谢你们俩,没写过书的人真是不知道写书的痛苦,最开始发书的时候其实作者君心里是没有多少底的,是你俩一直都在激励着我,十分感谢!

废话不多说了,本书作者君会用心写的!也希望书友们多多捧场,谢谢!

第二十七章 工钱

英叔心中一凛,暗道不妙,这死人潭的厉害他是知道的,方圆百里只怕没有人不知道。

清河镇虽然风水不错,也较为昌盛,但镇上或者附近也有几个阴气十分厚重,颇为诡异的地方,让百姓谈虎色变,这死人潭就是其中之一。

自英叔前些年迁徙到此地后,他就没有再听见过有人在这附近出过事,就连阿山被老醉鬼缠身他也不知道那老醉鬼是从死人潭中爬上来的,再加上这潭十分棘手,整治下来不免要废人力物力,也未必有效,所以英叔也从来没有插手过,正可谓井水不犯河水。

但这次却是不同了,英叔若是再不出手只怕整个镇上都不得安宁,他无奈的拍了拍脑袋,心中一叹:“这下子可是要糟了!”英叔只觉得麻烦当头。

“师傅——怎样?是不是头晕啦?”阿全看英叔拍脑袋紧锁眉头,赶紧过来假装兮兮的关心道,阿山还接着说:“走这样远,确实很累的!”

英叔“哼!”了一声冷笑:“我可不像你俩个体质这样差!要偷懒就直接说!”

接着英叔看都不看他俩,径直走向后面揉着身子的村长等一干村老,说道:“村长,我已经找到坏水的根源啦!”

几人闻声一震,叫道:“怎样?”

“就是那死人潭!”英叔把手一指,众人望去,眼前一片黑压压的死气沉沉的大湖。

“是要把这潭水清理一遍?”村长问道。

“不错!”英叔肯定答道。

村长和村老互看了一眼,随即一合计,窃窃私语之后,村长脑袋一扬神气说道:“那这是好事啊——我早就想整治一番了!”

英叔声音低沉:“只怕有些脏东西——”

“除了就是!村里不差这点劳动力的了!”村长豪气顿生,一挥手霸气外露,他以为英叔说得脏东西就是淤泥杂草之类的。

英叔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到时候只怕会出事——”

“清理这么大的死人潭,当然是一件大事喽!”村长满不在乎道。

另一个村老说道:“不错,这地方常年腥臭,的确污染了风水,前些年还经常莫名其妙的死人,搞得人心惶惶,到处说有水鬼之类的胡话,但近些年来根本就平安无事,也就早上才漂浮一具男尸,看来是人们自己不小心溺水而亡,如果清理了不但有利于庄家,还能安稳人心!”

“是啊英叔,到时候你也是大功臣一个——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称赞的!”旁边一个村老也说道:“呐!这次请你帮忙清理呢我们打算给你十块的工资!”

他们其实心中也对这死人潭心存畏惧,甚至自己也相信了潭水中有水鬼的传言,但刚刚他们一合计,都觉得如果把这死人潭给清理整治了,这是一笔不可谓不大的政绩,说不得到时候他们几个都会升官发财,增长权势,早就把那点未知的恐惧抛到九霄云外了,至于村民们是否害怕,他们当然不会去思考,因为在村里,他们几位就是土皇帝!没人敢不听话!

被他们这一吹嘘,再加上英叔也觉得死人潭必须清理不可,于是英叔也精神抖擞,信心大增,自然不觉得怎样麻烦了,说到底,英叔也不是一个普通的茅山师傅,他对自己的实力十分有信心!

“那好吧!”英叔说道:“我先试试——到时候村长你们等我通知就好!”

“那就好——英叔到时候你就吩咐就成了,全村人都会支持你的了!”村长许诺道,互相跟几个村老对视一眼,几人眼中都泛着狐狸似的光芒,几人皆大欢喜,扬长而去。

英叔则是没有看到他们奇怪的表情,若是让他看见,一定会起疑心,虽说他被人“夸赞”后感觉清理死人潭也没那么难,但心中的压力还是不小的。他回头看见三个徒弟在旁边没心没肺的说话,心中一动,于是一喝:“都跟我回去!”

师徒四人回了义庄,英叔把他们都叫到客厅里坐好,王润三人都不知英叔要卖什么关子,于是互看一眼难得的都保持了沉默,英叔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道:“呐!这是上午赚的六块钱!”英叔把手往桌上一划,赫然就出现了六枚银光闪闪的大洋。

王润三人更是一头雾水,不解的看着英叔,只有阿全还双目放光的盯着大洋,一动不动,直到脚被阿山王润各踩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正襟危坐。

英叔喝了碗茶,眉头一抖,不动声色的把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说道:“这三个小王八蛋看来都长心眼了——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以后要收拾他们难度不小!”

阿山开口问道:“英叔啊——怎样?”

英叔干咳一声,这才拿起一枚大洋一本正经的说:“呐!这份是救阿生的钱,我出了力你们都没出力,这钱归我,都没意见吧?”

说罢也不等三人发话就直接把钱攥在手里,三人不由得视线跟着大洋走,然后英叔又拿起另一枚大洋得意说道:“这份——是公家的!”说罢又把钱攥在手里,再指着桌上另外三枚大洋:“这才是你们的工钱——”

英叔话没说完,阿全就已经把手伸了过去就要拿起自己的那一份,却“啪!”的一下被英叔打退了手,阿全不满的叫道:“师傅——!”

“你急什么?”英叔一瞪,阿全老实了下去,接着又听到英叔说:“这三份工钱我这当师傅的先替你们保管——将来好让你们做大事用!”然后又急忙补充一句:“呐!可不是我这当师傅的小气,我都会记在本子上的啊!”

阿山阿全冷笑,王润不说话但也是觉得好笑,他可不缺钱。

最后英叔用指头捻起最后一枚大洋,环视一眼三人,这才说道:“最近看你们三个练功比较勤快,呐,这钱呢——就专门买一些蔬菜粮食——可千万别说我茅山英铁公鸡一毛不拔啊!”

阿山对阿全冷笑道:“现在你知道了?”

阿全失望道:“唉——我还对他心存幻想!”

英叔咳嗽一声,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说道:“现在有个非常不错的活——你们做不做啊?”

阿山阿全一脸冷笑,都不说话。

英叔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做完就给你们两枚大洋——直接发钱!怎样?”

“真的?”阿山阿全对望一眼,阿山狐疑道。

“我茅山英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英叔眉头一挑就是一喝。

阿全这才缓缓说道:“嗯!这倒是不错!”一脸老气横秋模样,英叔脸上挂不住了,直接问道:“你们谁去——谁不去?”最后一问,双眼一眯,颇具威严。

三人急忙道:“去!去——我们都去!”他们可不敢真的给英叔脸色看。

第二十八章 超度

看着三个徒弟一脸讪讪的样子,英叔心中冷笑:“还是这招有效!”

王润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问道:“师傅啊,到底是什么活?”

英叔一叹:“就是那死人潭!”

“死人潭?”三人齐呼,阿全叫道:“师傅啊——那潭水有什么不对?”

阿山接道:“光听这名字你就晓得了”

接着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禁打了个冷噤,阿山忙问道:“师傅——到底潭水有什么不对劲?”

“不是潭水有什么不对劲”英叔用心解释,说道:“是里面的几位老邻居怕是不对劲!”

三人不约而同叫道:“不懂!”

英叔眉头一皱,仔细说道:“死人潭里面早年间淹死不过少人,这些亡魂心中有怨,难以投胎,成了水鬼这么多年来怕是修出了道行,现在厉害啦要找替死鬼!”

三人一愣,继续听英叔说道:“要说这潭的地理位置也有些问题,南部两座狭长的小丘直对,宛如一把张开了的剪刀,对准了这死人潭,使之极为容易生成煞气,这湖水中本来就有许多亡魂,阴气大盛!再加上此处被百姓人为的称作——死人潭,更是雪上加霜!”

“说个名字有什么打紧?”阿全奇道。

英叔无奈道:“众口铄金呐!”又道:“现在矛盾已经十分的明显,早上打捞出来的青年便是被这些水鬼淹死的,可见这些水鬼已经成了气候,必须要整治一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整个村子都会变得十分危险!”

“啊?——那怎么办才好?”阿全大叫,一张脸皱的宛如苦瓜,更加衰了,他担忧道:“师傅啊——要不我们出去暂住一下吧!”

“嗯?!”英叔眉头一挑,盯着他,阿全被吓了一跳,知道犯了英叔的忌讳,果然就听得英叔大骂:“你这臭小子!平时我是怎样教导你们的?遇上大事了——溜之大吉?”

阿山也在旁边狐假虎威道:“就是!我们茅山天师一脉怎能这样?”,眼见英叔乌云转晴,于是他话锋一转,对英叔说道:“不过英叔啊——我可不会游泳,我就在岸上帮你们好了!”

只见阿全和英叔都冷笑的看着他,把阿山看的如坐针毡。

“放心吧——”英叔皱眉冷笑道:“不需要你们下去的”

三人顿时呼了口气,英叔接着道:“只怕比这还要危险!”

“怎样?”三人忙问,心又被揪了起来,其中王润最是紧张,他也不想要下去,他看得出英叔这次也是有些拿不稳,说明风险巨大,而自己却是个“外来户”,英叔,阿山和阿全三人应该没有任何事,可自己那就说不一定了,所以他这次真的很紧张!

英叔双眼一眯,缓缓说道:“只怕那水鬼自己就会上岸!”

“啊!”阿山阿全大叫一声,眼中都是惊恐,急忙跃了起来,阿全这次倒是十分灵敏,同样也是一跳三尺高,他俩急忙奔向祭桌,英叔一喝:“哎——你们!”

拦也拦不住,叫也叫不来,王润和英叔就见阿山和阿全趴在祭桌上,抓起毛笔就要画符,阿全边画还边叫:“阿润!快来画符啊——晚了就来不及啦!”

王润哭笑不得,说道:“阿山师兄,阿全师兄——没有朱砂,鸡血你们拿什么画呀?”

俩人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急忙同时指着对方叫道:“你快去买鸡去!”俩人一说完,互相看了对方,感觉竟有些好笑居然笑了出来。

他俩一回头,这才看见英叔老脸发黑的看着他们,俩人怪不好意思的叫道:“英叔(师傅)——啊”

“哼!”英叔冷笑:“现在知道用功了?——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

“那也比不抱的好!”阿全嘀咕了一句。

英叔一恼:“你说什么!”

阿山阿全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王润问道:“师傅——那我们要怎么办?”

英叔狠狠的瞪了他俩一眼,这才说道:“死人潭中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水鬼,下去肯定是肉包子打狗——”

“有去无回!”阿全答道。

“你又知道了!”英叔斜睨他一眼,阿全立刻装傻当做没听见,这人就是喜欢卖弄学问,即使自己根本就没看过多少书,也闹了不少笑话,但他从来乐此不疲。

英叔不理他,继续说道:“死人潭平时根本就没有人去那里,他们找不到替死鬼,所以我料定今晚那水鬼一定会出来到村里迷人!”

王润说道:“阿生便是如此了!怪不得师傅你早上就说怕是最近有麻烦!”

英叔欣慰说道:“不错!”说着还望了一眼阿山阿全俩人,结果这俩人还在偏着头看着祭桌,英叔知道他们还在想着画符,顿时气急。

王润继续问道:“可是师傅,为什么阿生只是被吓得魂魄不稳,而那青年却是丧命了呢?”

英叔不假思索道:“阿生嫂说了,昨晚阿生去帮张屠夫宰了几只狗,我又看见他身上衣服红了一大片,这一定是沾染了黑狗血,那黑狗血能治邪!所以无事,至于那青年则应该是禁不住诱惑,被诱骗至了死人潭淹死了”

“噢!”阿山顿时大叫,把几人都吓了一跳,他说道:“英叔啊——那只上次纠缠我的老醉鬼也是要把我诱到死人潭去,莫非那也是一只死人潭的水鬼?”

英叔冷哼一声:“你总算明白了!”其实他也是刚反应过来,只不过表面上让人觉得他早就洞悉一切,英叔总是这样。

王润又问道:“可是我不懂——那水鬼不是应该待在水里的嘛?怎样会到岸上来?”阿全也嚷道:“对啊,为什么?”

英叔答道:“那是因为他道行太高,可以脱离这些禁制!”又接着说道:“所以今晚我们要赶在水鬼出来之前,开坛设法!”

“除了他!”阿山兴奋叫道,他被老水鬼缠了一次,对其自然是十分痛恨!

英叔一瞪:“为什么要下手这样很?你要知道做鬼也是很可怜的!他要是没有行凶你还除他——那是要损你自己的阳寿!”

阿山不解问道:“那怎样?”

英叔说道:“应该要超度才对!”

“如果超度不了呢?”阿全不死心的接了一句。

英叔眉头一挑,双眼一亮,豪气冲云天的说道:“那就除了他!”

接着他一转头,对三个徒弟命道:“现在阿山阿全去买鸡!——阿润!你现在尽早做饭吧,晚上要早些出发!”

第二十九章 出发

三个徒弟应了一声就分别行动去了,英叔则是来到杂屋,里面赫然堆放了不少的纸人,元宝,长短不一的木块还有各种各样的旗幡,英叔挑了一块合适的木头就开始雕刻。

王润在厨房里依然是提心吊胆,他十分担心自己的安危!

“别人都是主角,就我一个路人甲,这次的事情又这么大,难度比上次的坛子妖厉害多了,难保这次一定安全啊!”他切着菜,一脸的平静,但不禁暗想:“难不成叫我不参与此次行动?——且不管英叔他们怎么想,光是入了道门,活在这方稀奇古怪的世界里,都不知道以后要遇上多少的危险?难道每次危险我都能巧妙地躲过?”

“砰!”的一声,王润依然是面不改色,但是一刀就直接干净利落的将冬瓜切成两半,在案板上留下不浅的印子!多年社会闯荡的经历,让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决定了主意!

“三尺龙泉万卷书,上天生我意何如!”王润心中一定,暗道:“我能穿越在这方世界,就必然有它的意义!如果不拼不博,与咸鱼何异?况且我资质尚好,别人能学的茅山术我一定会学的更强!只要小心一些,今晚定然无事!”

随即拍了拍口袋,里面是一张六丁六甲护身符,是当初英叔给他的礼物,他一直贴身收藏,现在只感觉有一股暖意传遍全身,尽管知道这是心理作用,但还是让王润整个人安心不少。

“可惜那张小诛邪符被英叔收走了——要不然我就更加的安全了!”王润遗憾说道,然后继续做饭,那张小诛邪符被英叔供在香案上有些年头了,威力可不止增强了一点半点,这是要当做镇派宝贝的,现在自然不可能交给几个弟子。

不多时阿山和阿全就一人抓着两只鸡跑了回来,那鸡直吓得“咯咯!”叫个不停,不断地扑棱着翅膀,羽毛乱飞,连阿全的头上都贴了一根,十分滑稽!

“英叔(师傅)——啊!鸡买回来啦!”俩人进门大叫。

英叔听到声音从杂屋里走了出来,不满的说道:“买就买了——叫什么叫!”

突然英叔双眼一瞪,就连声音也是一变,他连忙快步走到俩人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简直气冲脑门,一人一个巴掌直接打了过去!

“啊呦!(哎呦!)”俩人分别惨叫。阿山不服道:“英叔——怎样?”

“你们两个衰仔!”英叔眉头直立,大喝:“我叫你们去买雄鸡啊——你们买母鸡做什么?”

“反正都是鸡——有什么不同?”阿山叫起了冤屈。

“是啊,反正都是血——有——”阿全还没说完,就看见英叔火冒三丈的样子,连忙住嘴。

英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只有雄鸡的血才能辟邪,母鸡的血——嘿!——你们自己喝去吧!”

“啊?”阿山阿全大吃一惊,阿全嚷道:“师傅——要不然你老人家通融通融?”

“呵!”英叔冷笑一声:“你们俩去找祖师爷通融去吧!”

“完了完了”阿山苦着脸,说道:“英叔啊——那怎样?”

英叔一扬巴掌,就要来打,叫到:“怎样?——还不快去买!”把阿山阿全吓得连忙甩开母鸡,逃窜了出去!

“这两个混账!”英叔气还没消,又见四只鸡倒在地上脚被栓了绳子,不能移动,只得咯咯乱叫,弄得一地鸡毛,于是只能把它们罩在一个大竹笼子里,这才安生。

王润此时从厨房里出来,问道:“师傅,要不要宰一只来下饭?”

英叔一摆手,说道:“不用!晚上超度前一定要斋戒沐浴的——阿润,晚饭不能有一点荤腥啊!”

“是,师傅!”

市集上,阿山和阿全转了一圈也没看见雄鸡,问那卖鸡的老板,老板回答道:“镇上黄百万老爷家里设宴,再加上几个酒楼买菜,这附近的鸡早就卖完了,你们二位要是再来晚点——就连母鸡都没得买!”

“啊?那怎么办才好?”阿全一听就急了,他可不想被英叔骂,一想到英叔的冷嘲热讽,他就打了个哆嗦,皱着脸急忙问阿山。

阿山也是一脸愁容,不过他确实有小聪明,眼睛一转就有了办法,趴在阿全耳边说道:“我们去偷鸡!”

“偷鸡!”阿全就要跳了起来。

“嘘!”阿山急忙一边示意,一边就要来打阿山的脑袋,低声喝道:“你不要脸啦——这样大声做什么?”

“阿山——我可太佩服你了!”阿全大喜,顿时信心满满。

阿山傲娇道:“那还要你说——哎!”

阿全可不听他的吹嘘,拔腿直接就要回到村子里去偷,阿山急忙在后面跟着。

晚饭做好端上来的时候,他们两个终于抱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雄鸡跑了回来,累得气喘吁吁,阿山叫道:“英叔,这回怎样?”

英叔斜眼看去,鼻子里哼了一声:“还行吧,赶紧吃饭!吃完饭你们仨就去洗个澡,换上道袍!”

“怎样?”阿全问道。

“斋戒沐浴啊!”英叔一瞪。

阿全在旁边问道:“那师傅你呢?”

英叔冷笑:“你还知道我是师傅?——师傅我当然用不着啦!谁让你们三个道行这样低!”胡子一翘,得意洋洋。

师兄弟三个一脸尴尬,赶紧吃饭也不多说,吃完饭后就各自去洗澡了,英叔则是在那木头刻成的简单牌位上刻下了死人潭诸君英灵几个大字。

不一会儿,三个英气勃勃的小道士就走了出来,而且都是全副武装,桃木剑,八卦护心镜,三清铃,灵符等法器全部准备好了,阿山阿全是惯例,王润则是小心翼翼才学的这样,看的英叔一阵摇头晃脑。

“收了你们这几个徒弟——可真有的我受了!”英叔无奈道,随即也换了一身道士打扮,然后命令三个徒弟带着木桌,瓜果,香烛,元宝等祭品法器,大喝一声:“出发!”

师徒四人就连忙去了死人谭,而此时夜幕逐渐降临,黑夜就要笼罩大地,死人潭上沉静无比,渐渐地刮起了一股凉风,冰寒彻骨,这是阴风!

第三十章 鬼域

英叔师徒四个此时已经到了死人潭,把八仙桌一架,上面铺了红幔,摆了香案。

阿山问到:“英叔,设什么坛啊?”

“当然是阴阳坛喽!”英叔看着平静的湖面答道。

三个徒弟就赶紧忙活,香案中间立一牌位,面前供着鲜花供果、三茶四酒,三荤四素,香宝蜡烛,米饭馒头,当然还有一些要烧的纸钱。

阿全作死嘀咕道:“这伙食也太好了些!”

“想吃啊——”英叔耳尖,瞪了他一眼:“想吃就吃好了——不要客气!”

阿全被呛了一口,讪讪不敢讲话,王润在旁边接道:“师傅,什么是三茶四酒啊?”

“唉!阿润——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所谓三茶四酒呢,就是说有三种茶和四种酒喽!”阿山好为人师的答道。

英叔一喝:“不懂就不要乱说!”阿山被吓得一机灵,就又听英叔说道:“三茶四酒指的是三盏茶杯横向排列,后面依然是横向排列四只酒杯,茶和酒用普通的材料就成,但是一定要干净,三茶代表谦让,四酒代表恭敬!”

“哼!”英叔又瞪了阿山一眼:“不学无术!”

阿山也学着阿全装傻,当做没有听见,英叔这时候看了一眼天象,结果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但他依然这么做。

旁边阿全悄悄地问:“师傅在干什么”

阿山羡慕道:“观天象啊——像诸葛孔明一样!”

英叔今天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根本就没有星星月亮,只是习惯罢了,但是听见阿山这么比喻他,也不禁觉得十分高兴,于是把模样做尽了,这才咳嗽一声:“嗯!时辰已到,现在做法!”

“哇!看一眼天就能知道时辰已到”阿全惊叹。

“所以他是师傅——你不是啊!”阿山泼盆冷水。

“你也不是!”阿全不甘示弱顶了回去!

听得这两个家伙大有吵一架的架势,英叔眉头一皱,威严喝道:“闭嘴!师傅做法期间不得讲话!”

“是!”三个徒弟连忙叫道,不敢怠慢。

接着英叔踩禹步,招式有繁有简,灵巧规整之极,双手一结印,一跺脚,倏地拿出两张符来,蜻蜓点水般的往莲花灯上各一点,只听得“蓬!”的一声清响,灵符燃烧,英叔把符往空中一撒,那符竟然也不落下,而是轻飘飘直上而去,英叔顺手拈来三炷香点了蜡烛,朝东南西北拜了又拜,这才插进铜鼎之中,再一跺脚,他立时挥舞一只华幡高声唱道:“救苦天尊坐东方,手执杨柳洒琼浆,身骑九头青狮子,拔度幽魂早生方。”

叫声刚毕,忽地王润眼前一花,只感觉英叔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十分的威严庄重!他虽然道行连阿全都比不过,但他的元神远超常人,感觉自然更加灵敏,却是英叔存想太乙救苦天尊驾临,东极青华,光明亿万,十方幽冥,莫敢不从!

传说青华大帝在幽冥化身鬼王,用来震慑十方鬼魂,是以每次道士超度亡魂总是要先请天尊驾临,用以威慑孤魂野鬼,这次英叔也不列外,但从一次简单的存想之中就可以看出英叔的道行实在不低,普通道士存想天尊需要很久的时间,而英叔则是立马就完成,天壤之别!

“阿山,阿润——师傅看上去好英武啊!”阿全在旁边小声赞道。

英叔猛地回头瞪他一眼,他这才想起来不能讲话,连忙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看上去又呆又傻!没想到英叔只是一声轻蔑冷笑:“这才刚热身呢!”

三个徒弟顿时目瞪口呆。

英叔没有察觉自己刚刚的表现是多么的“惊世骇俗”,他紧接着取过一只招魂幡,这招魂幡与众不同,是英叔特制的,下面挂了个灯笼,显得不伦不类。他突然足尖轻点,一个翻身飞至空中越过香案,稳稳落地,身形极为敏捷潇洒!擎着招魂幡往空中奋力摇曳几下,围绕在香案周边踏罡步斗,幡带飘飘,高声大喝:“死人潭诸君英灵——还不快快现身!更待何时?”

说罢就把那招魂幡往岸边一扔,那幡登时插在地上不动。

但周围静悄悄的,无人作答,当然也不可能会有人作答,阿山嘀咕道:“他们怎样还不现身?”

阿全接道:“也许我们来早了也不一定!”

话音刚落,忽地一阵冷风吹来,刮得几人道袍飘飘,大有出尘之意境,但王润顿时心中一紧,他知道按照电影里面的故事情节,只要这种时候肯定是要有事发生的了,于是连忙低声叫道:“都小心点!”

可现在风声太大,没有人听到,阿全连忙捂住帽子大嚷:“这风怎么这样大?”

阿山打了个哆嗦:“还这样冷?”

他们不晓得这是阴风,当然又大又冷咯,英叔哪里会不知道?他心下一沉:“这死人潭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今晚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英叔现在没有开天眼,他自然看不清楚状况,至于王润三个自然不用提了,四人看起来只是风大了些,要是开了天眼或者练过鬼眼的人一看,就会大吃一惊,那湖面上白雾滚滚,四散开来,已经将英叔四人包围,天地之间灰蒙蒙的,无边无际,十分压抑!

这,就是鬼域!

湖面上,此时已经站立了三十多道乌黑的身影,冷冷的看着英叔他们!

虽然英叔他们看不清楚状况,但这时候所有人目光一转,落在灯笼上面,灯笼可是帮了大忙!水鬼们一出现,它就是一闪,即将扑灭,英叔双眼一迷,右手立刻并成剑指往莲花灯中一挑,挑出一点灯花往灯笼里一射,登时就稳住了火势,灯笼不再昏暗不定!

英叔心知脏东西已经上来了,于是连忙镇静下来,开口颂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同时手也不停的往八卦袋中找出一串柳叶,往一碗清水中一放,剑指在水中一点一落,红光一闪就画成一道符,接着摘下两片柳叶往眼上一擦,登时两眼睁得老大,嘴里念得经文声也不免大了好几分:“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英叔随手把柳叶往碗里一放,这下子他可是看清楚了,眼前竟然有三十多只水鬼!心中不免有些着急,阿全看着英叔抹了一下碗里的东西,就奇怪问道:“什么嘛”

“哎呀——你管他那样多?——我来!”阿山觉得好玩,迫不及待的也摘下两片叶子,英叔拦都拦不及,只见他学的有模有样的往眼上一擦,再往前一看,双眼顿时猛张,充满了恐惧!就要大喊!

要是这一声大喊喊了出去,打扰了法事,惊了鬼群,那可就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快手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吧,却是英叔,英叔狠狠瞪他一眼,嘴里却还在念着经文,阿山连忙点头,勉强稳定了下来,英叔这才放心拿开。

可他没有看到,阿全这个时候已经也拿叶子擦了擦眼睛,紧接着,理所当然的,整个湖面上传来一声响天彻底的大吼:“鬼啊!”

第三十一章 师徒显威

这一嗓子果真是气势十足!石破天惊!

做法事最不容许被打扰,何况还是这么危险的法事!一时间莲花灯“嗤!”的一下爆了个火花,接着灯芯忽明忽灭,火苗飘摆不定,就要衰弱下去,三柱清香原本笔直上升的香烟直接变得紊乱四散,那招魂幡也是左摇右晃,眼看就要跌倒!

就连英叔都愣住了,刹那间他眉头一挑,一巴掌将阿全打翻在地,骂到:“你这衰仔!”

然后急忙拿出三清铃摇个不停,众鬼原本的眼神虽然很冷,但却没有仇恨十分的迷惘,他们是被英叔召上来的,并且当时英叔存想自己就是鬼王的化身,这些水鬼哪里敢造次?

只不过阿全那一嗓子实在太突然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而且害怕之下居然还用上了真气!直接破了法事,吓得众鬼心神一乱,英叔也是吓了一跳,刹那间意念通达,鬼王化身瞬间被毁!

王润看不见那些水鬼,不过他知道现在肯定是大事不妙,哪里肯落于人后?立马就也拿着柳叶擦了一下双眼,看清楚情况后直直倒吸一口冷气:“嘶——!”

清脆悠扬的铃声此刻显得十分的急促,英叔的经文也念得愈发的快速,他右手急忙并成剑指朝自己的眉心一点,眉头紧锁双目紧闭,然后猛地张开双眼,一指那莲花灯,灯芯立时一稳!火花壮大不少!

然后英叔急忙回头一喝:“还不快来帮忙?”

“啊?——哦!”三个徒弟赶紧走上前来,都知道此时不是开玩笑的时刻,具是一脸担忧,只不过一下子三个人都是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英叔见了又是一急,叫道:“阿山——用三味真火护住灯笼不灭!阿全阿润一人挥动华幡,一人手持木剑——当做护法!”

“是!”三人叫了一声,阿山急忙一提气,右手并成剑指虚空一划符,再猛一跺脚,那食指和中指上果真射出两道一寸来长的火焰,虽然又细又小,但着实有些道行,让王润和阿全羡慕不已!

他也学着英叔把手往莲花灯里一插,结果他的三味真火火苗太小,护不住他,一下子手指被灯火给烧着,吓得他登时回手一缩,疼的叫了声“哎呦!”

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虽然现在危险万分,但还是让王润阿全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英叔瞪了他俩一眼,劈手取出两张灵符往天空中一挥,随即右手催动三清铃当即盖了下来,直接镇的香案一抖!口中大喝:“潭中水鬼还不安定,更待何时?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可是让英叔失望了,他面对的可不是一只两只水鬼,而是一群水鬼!最厉害的法器这次都没有带,如何镇压得住?

那水鬼头子,最先清醒过来,对着身后的水鬼们吹了口气,就刮起一阵阴风使所有水鬼都清醒了过来,为首的水鬼大吼一声:“宰了那几个人——当做替死鬼!”

众鬼精神一震,纷纷张牙舞爪的冲了上去,那为首的水鬼却是动也不动,藏在后面,十分狡猾:“那老道士看上去不好惹,其他几个人就没有威胁了,先让这些蠢货上去灭灭他们的阳火——然后我再出场!”

这水鬼也有道行,道行高的自然看得出英叔不好惹,道行低的就只能倒霉了,当下王润和阿全阿山看着一群水鬼冲过来,都是咽了口吐沫,腿肚子不停打颤,阿全哭丧着喊:“师傅——我们快跑吧!”

“跑?——”英叔一喝:“你跑的过鬼赢?”

阿山急道:“英叔——那我们怎么办?”

英叔冷笑:“你们三个先挡一会儿,我去做个东西!”说着就将阿全胸前佩戴的八卦护心镜扯走,然后趴在香案上自顾自的做了起来。

“啊?师傅——你可要快些啊!”阿山欲哭无泪,嚷道:“阿润,你修道没几天就站最后,阿全——”

“怎样?”阿全哆嗦着大叫,他一脸惊恐,桃木剑都拿不稳。

“咱俩个到底有些道行,就站在最前面好了——!”

“哦!”阿全苦着脸应了一声,可却抖着身子站在了最后,气的阿山大叫:“让你站前面啊!”

“哦!”阿全跟吓呆了一样,又颤颤巍巍要走到前面,这时王润一把抢上前,他知道这个时候齐心协力最重要,不存在什么两人护一人的,于是大声说道:“两位师兄,咱们背靠背围成一个圈子,一手拿护身符,一手拿桃木剑肯定能撑得住!”

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三人赶紧围成了圈子,其中阿山王润靠外,刚摆成阵型,就有一只水鬼冲了过来!

“杀!”王润大吼一声,干脆果断,桃木剑直接劈下,那鬼也是灵巧,眼见不可抵挡就要跑掉,这时王润另一只手就按了过来,手里握着的是一张六丁六甲护身符!

“砰!”的一声清响,灵符并没有按中他,但在那水鬼的眼中灵符金光四射,已经将其打伤,摔飞了回去!

众鬼一惊,顿时不敢小觑王润,忌惮的看着三人手中的灵符,而此时灵符也暗淡了三分,王润没有看见。

阿山叫道:“阿润——好样的!”随即他也被激发了性子,平日里到底还是练了功的,当下就游走了一套剑法,虽然脸不红气不喘,但行家一看就知道没有练到家!

周围冲上来的水鬼越来越多,但阿山的剑法却也舞得水泼不透,有几分功底,水鬼畏惧桃木剑的威力,一时纷纷不敢上前,反被阿山砍中几只倒霉鬼,浑身“滋啦滋啦!”的冒着白烟,咧着血盆大嘴。

王润知道阿全胆小,经常掉链子,于是便时刻留神,果然水鬼都觉得从后面攻打阿全最为容易,于是一下子竟然都涌向了后方,四面八方传来无数只手就要抓向阿全,只把阿全急得眼泪都快下来啦:“啊!——啊!你们都抓我干什么!——快滚啊——师傅唉!救命啊——哎呦!”

但他着实运气好,一急之下拳打脚踢,撩劈刺砍全部用了上来,宛如疯魔,竟然除了道袍被扯坏了之外,毫发无损!

就这样撑了几下,也有些鬼要来抓英叔,英叔冷笑一声,手中毛笔往前一点,那鬼就打了个哆嗦,直接避开,根本就没谁敢再上来!

鬼群中有几个道行高的,看着四人不好下手,又惊且怒,分分双手一挥就跃了过来,凌空飞出别的鬼头顶三尺高,这就很不错啦,不是所有的鬼都会飞的,都需要道行法力!

“哎呦!”三人同时叫了一声,亡魂大冒,他们可没有第三只手照顾头上,几只鬼就要凌厉抓来,就在这时候英叔已经制作好了东西,只见他急忙将莲花灯的灯芯一挑,往前一伸,一道火龙直接“呼啦啦”的烧了过去,在空中打了个转,就将几只鬼烧飞!

“师傅——!”三人又惊又喜,英叔看着徒弟们的恭敬眼神,意气风发,正要说话,谁知阿山接着就说道:“该您挡一阵的啦!”

接着三个人都是默不作声,直接跑了过来,躲在英叔身后!

英叔一愣,抬头一看,自己已经是独自面对整个鬼群,脸不免抽了抽。

第三十二章 八卦镜

英叔脸色一僵,虽然很想骂三个不成器的徒弟没义气,但此时也是雄心万丈!独自一人面对群魔又有何惧?

几只不长眼的水鬼想投胎想疯了,直接就要冲上来勾住英叔,英叔眉头一立,足尖一点凌空跃起,飞身一脚就直接踢飞三只水鬼,震得群鬼动容!

“好家伙!——这老道士厉害!兄弟们先解决这个!”一个水鬼大嚷,登时就有几只不服气的冲了过来,他们手里还各拿着一条白布,显然是有些道行的,这是鬼布,能迷惑人!

英叔“嘿!”的冷笑一声,提起桃木剑一舞,立刻就剑影闪动,护住周身,武艺十分老练!那些水鬼被逼的无法上前,可英叔还是得理不饶人,倏地桃木剑一伸,挑起莲花灯一点火芯,顿时间火花四溅,长龙飞舞!

剑尖所到之处,烈火燃烧,光明大放,众鬼惊悸之余一连被英叔刺伤好几个,都是浑身着火,宛如火球被炸飞!摔进死人潭水之中这才灭了火势,一时间“滋啦啦!”的冒烟声和惨烈的叫喊声响不断!

“先解决那几个小的!”这时又一只鬼大叫,比较地聪明!登时就有鬼反应了过来,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吓得阿全一个筋斗抱住了阿山,哇哇大叫,王润一咬牙喊道:“冲上去,跟师傅汇合!”说着就左扫右劈,一往无前!

王润连最基本的动功都没有学过,哪里会任何招式?只得靠着力大沉猛占优势!

只见英叔大喝一声,脚一跺一个跃起已是跳至香案上,手一翻露出一只八卦护心镜来,只见这镜面上已经密密麻麻画了很多复杂的纹路,英叔立时捻出一张灵符,放在额前一皱眉那灵符直接“蓬!”的一声轻响猛烈燃烧起来,英叔急忙将其在镜面上一转,那镜面中瞬间明晃晃的射出一道金灿灿光柱来!

鬼群见了很是新奇,那光柱此时没有照着他们,他们可不懂这有多厉害!

只是其中几个道行高的,有见识的立刻就闪在一边,惊疑不定,英叔冷冷一扫,忽地将八卦镜搁置在案上,双手掐印,两只手都并成剑指,同时朝那八卦镜一指,在猛地往上一提,只见那镜面上光柱大涨,突然冲到天上在漆黑的夜空中化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八卦阵!

八卦阵金光大放,明艳无比,立时就将所有的水鬼罩在其中,众水鬼被光柱一照立刻只觉得浑身刺痛,就像是被触电了似得一阵哆嗦,纷纷鬼叫着就要冲出去!

可这金光又岂是他们能冲出去的?每冲撞一次,刹那间就被光柱弹了回来,而且浑身被烧焦一样的冒着白烟,惨烈无比,这时候王润三个也来到了英叔身边,阿山大叫:“英叔——你老人家没事吧?刚才可真神勇!”

“哼!”英叔斜着眼,似笑非笑道:“我可没你们三个这么不讲义气!”

“英叔有所不知——?”阿山脸一红就要辩解,阿全就胆战心惊的抢先问道:“师傅啊——这个大阵把这些鬼都困住了,咱们快些走吧!”

“困住?”英叔一瞪:“你真当你师傅是神仙呐?”

“怎样?”仨人大惊。

“这个阵靠的主要还是法器,但法器十分普通,是撑不住多久的,所以——”英叔凝重说道。

王润忙问:“所以怎样?”

英叔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奸笑,说道:“所以——你们现在都跟我进去抓鬼去!”话音刚落,只见英叔双手猛的一推就将王润三人推进阵中。

这下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润三人和众水鬼都没有想到英叔突然会来这么一手,于是场面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大家大眼瞪着小眼,不知所措,场内只飘着凉风,俗话说得好:就怕场面突然安静!

大家同时愣了三秒之后,那众水鬼二话不说就乱叫着狰狞着抓了过来,三人吓得肝胆俱裂,就要玩命的跑出大阵,可英叔力气太大直接将他们推到最里面的位置,外面都是水鬼,一时半刻越聚越多,哪里能出的来?阿山哭丧着叫道:“英叔啊——不要这么残忍嘛!”

“残忍?”英叔原本要将八卦镜稳住,延长金光的时间,听到这话登时就折身回来,他转身的那一刻,八卦镜上忽然张开了几道裂缝,而且还在蔓延下去,可惜他没有看见,英叔翘着眉毛对王润三人说道:“你们两个小王八蛋乱弄朱砂——欺骗我的感情,这才叫残忍呐!”

“啊?——你老人家还记着呐?——哎呦!”阿全急的五官皱在一起,都快哭了都!阿山也是悔恨不已,怎么就忘了英叔小心眼儿这个事实?但三个人没有办法,只能拼命与鬼拼搏,好在手上灵符木剑威力不小,还撑得住。

英叔就要转身回去稳住八卦镜,口中碎碎道:“这下子好好锻炼你们一下,省得以后——啊呦!”他终于看到了镜上的裂纹,急忙在上面一连贴了三道灵符这才稳住阵势!

然后英叔看了一眼阵中的三个徒弟,摇头叹道:“唉!这次便宜你们了!”

登时把身上道袍一脱,手中挑起几根灯芯,就冲进了阵中,阿全一见英叔进来,顿时大喊:“师傅啊——你老人家总算良心发现啦!”

“嗯?”英叔一瞪。

阿全打了个哆嗦,结巴着改口道:“是,是爱徒心切!”

英叔把灯芯往前来的一只水鬼眉心一点,那鬼立刻就闭了双眼,很深颤抖个不停,英叔把道袍一甩,往他身上一裹就将其装住,同时嘴里大喊:“这个阵马上就要破了——你们赶紧能抓多少就抓多少,要不然——”

这时候英叔突然看见一只水鬼趁着王润不注意跟别的鬼打斗之时从后面摸了上去,就要把手中的鬼布遮住王润双眼,于是一发力,一个跃起就来到跟前,一腿飞出,直接将其踹飞,阿全还在大叫:“要不然怎样?”

他本来就呆,这下子情况危险,他一着急就更加呆啦,英叔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打到他后脑勺,骂道:“要不然就倒霉啦!”

阿全本来双腿就有些打颤,这是他胆小之故,跟鬼争斗了一阵子就愈发的费力,这下子被英叔一巴掌打过,登时一个趔趄就要倒在地上,这下子没了防护众鬼心中大喜,就要纷纷上来行凶!

英叔气急,他原本对于邪物就十分的憎恨,出手不留情,这下子见徒弟性命垂危,出手就愈发的很辣,右手一连猛地点去,几根火芯全部飞出,打的几只鬼立时僵住,英叔把道袍一扬,接连收去,那道袍说来也怪,一连装了几只鬼却丝毫不觉得鼓大。

水鬼冲过来的太多,英叔眉头直立,双手成十字状立刻绞住两只水鬼的胳膊,往上一架,再往下一钩,登时“咔嚓咔嚓!”大响,直接裂断水鬼手臂,水鬼嘶吼一声尽是惨烈,满脸狰狞,具是痛苦!同时英叔下身接连两脚踹出,踢倒左右两排水鬼,黑压压的直接倒了一大片,忽听得“嗖!”的一下风声传来,英叔急忙把头一避,却是闪过一只利爪,原来那水鬼头子见势不妙就径直杀了过来!

第三十三章 鬼差

英叔冷笑一声,反手一掌拍出!

那水鬼头子急忙避过,他可不敢硬接这一掌,在他眼里英叔的手心可是金光璀璨,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若是身上被这一掌印中,那可不得了了。

英叔果真是老奸巨猾,出掌的时候就已经在手心里藏了一道灵符,眼见那水鬼避开他也不以为意,急忙抛出道袍,连连一捞一裹就又收走不少水鬼。

这时候大战正酣,阿山到底已经筑基大成,气力悠长,更何况英叔也在身旁,年轻人的血性早就激发了出来,丝毫没有前几天被老醉鬼纠缠的狼狈!见周边众鬼纷纷朝自己扑来,急忙灵巧地将身子一矮,躲过正面攻击,然后一招干净利落的扫堂腿顺势踢出,“蓬蓬!”两声,还是踢到两只水鬼。

阿山抓住时机,双脚一蹬使出一招“泰山压顶!”直接压在一只水鬼身上,手中木剑笔直朝他胸膛刺了下去!

“啊!”那水鬼大吼,浑身刺啦啦的冒着白烟,最后消失于无形。

王润虽然没有学过动功,但是上学的时候也没少打架,阴人的路子可是十分熟悉,专找人体薄弱的位置下手,看的身边紧挨着的阿全竟有佩服之意!

木剑和符连用,一攻一守,倒也打退了不少水鬼,这时候一只拿着鬼绳的水鬼一个虎跳就要勒住王润的脖子,王润急忙把木剑一挥,结果根本就砍不断那绳子!

这鬼的道行可是不低!两只眼珠诡异的瞪着王润,发出“桀桀!”的笑声,就要再次扑来。

阿全急中生智道:“阿润——用符粘在木剑上!”

王润急忙照做,这一次抡足了劲儿一剑横劈下去,那绳子立时就断成两截,登时破了邪术,化作一堆白灰洒下,老鬼大惊:“毁我道行,我要你命!”

两只簸箕大的尖锐爪子张开,罩定王润脑袋抓下,王润急忙一闪,随手一刺,那老鬼也是灵活,竟躲多了开来,可他躲得了王润却躲不过英叔,却见英叔此时已经用完了灯芯,但是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往那老鬼头顶轻轻一点,王润此时已经被柳叶擦过双眼,暂时有了阴眼的能力,清楚看到英叔一点之下,那老鬼眉心发出一点红光,红得发亮,登时就像触电了似的颤抖着身子倒下,王润直接一剑刺了过去,正中心脏!

“阿润!好样的!”英叔喝了声彩!他着实对这个新收的徒弟惊讶!便是自己当年,好像也没有他这般镇定,老鬼被桃木剑刺中后也是消失不见,这时候那水鬼头子大叫了一声:“好本事!不过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根中指?”

紧接着响起阿全杀猪般的叫声:“师傅啊——救命啊!快放我下来!”

三人急忙一看,却是阿全此刻被一只厉害的水鬼抓起,腾空离地一尺来高,后面那只水鬼头子就要附身上去,英叔大骇,一把抢过王润手中的桃木剑,一个起落冲了上去,不砍水鬼,反而直接去砍阿全的双脚,吓得阿全头发都要炸起,急忙把脚一抬,大喊道:“师傅——是我啊!你最好的徒弟阿全啊!”

他却不知,这一抬脚那水鬼正好双脚落空,附不了他的身体,可是如了英叔的意,怪不得阿山和阿全要说茅山英奸呢——嗯!果真奸诈!

英叔接着递进招数,得理就要不饶人!何况还是害人的鬼?一拳朝阿全腹部打去,阿全惨叫一声直接弯下了腰,哑着嗓子难受道:“师傅——你这是要大义灭亲呐!”

英叔装糊涂道:“我这是赶尽杀绝呐!”意思是要杀了这鬼,不过英叔心中直冷哼:“这次可要好好整治你小子一下!”水鬼亦是一愣,他不明白眼前这厉害的道士为什么接连两次打自己人,不过眼下他就明白了,阿全一弯腰,英叔眼前没了障碍,一指点出,正中那水鬼眉心!

那水鬼浑身一个哆嗦,登时鬼叫一声被弹飞了出去!英叔连忙追在身后,这水鬼头子果然有几分本事,被弹飞之后竟然还能够勉强动弹,英叔看着他冷笑道:“中指我可只有两根,不过你一根也接不住!”然后自然是道袍一挥就罩了上去!

眼下大阵之中,水鬼赫然已经消失了一大半,英叔再接再厉,对三个徒弟命道:“加把劲儿——大阵就要破了!”

“是!”三人答道。

王润和阿山就要去杀鬼,这下子他俩可是信心满满,斗志昂扬,结果他俩被阿全给拉着了,两人忙问:“阿全——?”

“你们俩不要去了——照顾一下我吧!”阿全苦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怎样了?”阿山问道:“身子不舒服?”

阿全点了点头。

王润忙道:“被鬼伤在哪儿啦?——我去问问师傅!”

阿全摇了摇头。

他不说话可是把阿山王润吓得不轻,认为他受伤不轻,王润着急说道:“你到底怎样了?”

阿全目光落在正在拼斗的英树身上,扁着嘴哭丧道:“师傅——”

“师傅怎样?”

“师傅那一拳太重了!”阿全欲哭无泪!

王润和阿山则是哭笑不得,阿山幸灾乐祸道:“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仇必报的性子喽——还敢自称是他最好的徒弟,呸!——不知羞!”

“那为什么不打你?”阿全反问道。

“诶?——我可没有被水鬼给抓住!他找不到我的把柄当然不会打我的了!”阿山得意洋洋。

阿全一脸冷笑道:“他要是想报仇——有的是机会!”

这么一说,阿山顿时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英叔,他可是同样知道英叔的为人,嘴里却还犟着道:“不会的——已经收拾你了,哪里还会有我的份?”

阿全正要反驳,这时候听得“砰!”的一声脆响,三人循声看去,却是那八卦镜碎成数块,他们急忙往空中一看,哪里还见得半点金光?

剩下的水鬼见了大喜,就要四散跑掉,英叔大喝:“还不快帮忙?”

三人急忙冲上去拦截,却忽然看见那四散而逃的水鬼登时一定,站在原地不敢再逃走了,而且人人脸上都是露出了十分惧怕的表情,低着脑袋,身子微微弯曲根本就不敢直立!

英叔师徒四人一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地一阵阴寒无比的冷风刮过,英叔猛地转身望去,却发现数丈之外,一大群鬼魂正安安静静的站着!平淡的看着他们!

阿全一个跳跃蹦起三尺高,哪里还有不舒服的样子?就要张嘴恐惧大喊,旁边王润直接捂住他的嘴巴!不敢让他再犯错!

而王润阿山自己则也是十分的害怕!又来这么一大群水鬼,他俩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应付的过来吗?倏地王润目光一扫,心中立刻安定下来,因为他在鬼群之中赫然看见四只大鬼!

两黑两白,黑白无常!

第三十四章 银行大班

场面一下子变得极为诡异,凝重!

英叔当然也看见了鬼差,心中正觉得奇怪,阿山这时候凑了过来,担心问道:“英叔啊——这个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英叔眉头一挑,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他可不会表现出来没底的样子,于是面色不改的低声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喽!”

“啊?”阿山张着嘴巴呆住,他怎会料到英叔会这样说?

英叔冷笑:“总不能让你师傅我——去把鬼差给除了吧!”

“师傅有这本事?”阿全作死的插一句嘴,英叔眉头直立!扬手就要一巴掌打下来,目光落处却看见阿全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心中倏地一软,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用害怕,鬼差一般会讲理的了——我先去看看怎样?”

阿山阿全顿时松了口气,王润也不例外,他虽然知道鬼差讲阴律,但难免心中还是凉飕飕的,阿全稍微放心下来,就自我安慰道:“不用担心,师傅最会骗鬼了的——”,英叔瞪他一眼,把他接下来的话给憋了回去,接着就要走上前去交涉,却没想到那四个鬼差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忽地身影一晃,已经凭空出现在英叔师徒四人面前!

“嚯!”阿全惊呼了一声,登时倒退两步。

王润此时终于看清这四个鬼差的相貌,说不得帅气,也并不凶恶,好似都是清朝的公子哥模样,就是脸十分的苍白,眼睛漆黑凛冽,头戴瓜皮帽,衣着都是清一色的长袍马褂,只不过两黑两百,尤为光鲜,仿佛油纸,四人手中都各拿着一根三尺多长的哭丧棒,配上那不苟言笑的冷漠表情,加上统一干脆的整齐动作,真个是把阴曹地府的抖擞精神展现的淋漓尽致,虎虎生威!

本来这附近阴气就重,气温就低,这下子四个鬼差一来,气温就更加的冰寒!王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急忙小腹一鼓,体内真气瞬间游走,这才驱散了不少冷意。

英叔恨铁不成钢的瞪阿全一眼,再转回身去已经是换上了一副和气面孔,却不等他说话,为首的一个黑衣鬼差已经张口问了:“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镇压鬼魂?”

声音阴森僵硬,毫无感情,简直是符合了所有人心中对鬼差的遐想,王润心中一动,不用吃泥巴么?

英叔不卑不亢的答道:“我是茅山英!这几个是我的徒弟,我们受村民所托在这里捉拿害人的水鬼!”说着把手一摆指了指王润他们。

却不想四个鬼差听后眉头一皱,互相看了一眼,那黑衣鬼差问道:“你叫林风娇?”

英叔一愣,眉头一扬,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含糊答道:“嗯!——俗名而已!”

“噗嗤——!”一声响,后面阿山和阿全已经捂着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笑声尤为刺耳,王润已经看得见英叔老脸发黑,眉头直立,就悄悄的离阿山阿全远了些。

英叔强行忍着收拾后面两个混账的冲动,表面十分平静的问道:“不知上差为何如此发问?”

那鬼差不答,反而继续问道:“你师从茅山天师道?法名林九英?光绪十四年生人?”

英叔心中一惊:“这鬼差这么明白我的老底?且看看他要怎样?”于是承认道:“不错!”

四个鬼差相视一眼,王润竟然觉得他们好像在笑,那黑衣鬼差说道:“如此正好!阴司有命,令我四人前来寻你!”

王润三人听到这话,知道不是寻仇的这才算是完全放了心,不过他们更是对鬼差的来意感到好奇,阿全对王润悄悄问道:“阿润——你猜鬼差找师傅作甚?”

王润摇头表示不知道,阿全自作聪明道:“如果是要让师傅也当个鬼差就好了!”

英叔再也忍不下去了,阴森森回头瞪着他,冷笑道:“怎样——你就这么想让你师傅死?”

阿全打了个哆嗦,知道失言,不敢再多嘴,英叔冷哼一声转过头去,问道:“却不知阴司有什么事劳烦几位上差来找我一凡夫俗子呢?”

四个鬼差竟然笑了!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十分的整齐,但是确实是笑了!

另一个白衣鬼差开口说道:“道长莫要妄自菲薄,阴司寻你自然有要事!”话语之间竟然有了几分客气,这时候那鬼差看了看王润几人,王润顿时觉得通体冰凉,真气阻塞难以运转,好在鬼差只是看了一眼就马上移开。

英叔会意,知道鬼差不愿意在人前多说,于是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请几位上差进寒舍一聚,如何?”

那黑衣鬼差说道:“如此甚好!不过——这些水鬼?”

英叔知道把水鬼给他们会增加他们的政绩,于是心下一动,忙说道:“这些水鬼,还请上差帮忙收走——为我们村中百姓除害安良!”

四个鬼差诡异一笑,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他们暗道这茅山英识趣,怪不得上头会来找他!刚才他们言语之间客气了一下,可不是他们发善心,这些老鬼活了不知道多少年,那可是十分精明的,他们知道这茅山英道行很高,不要说以后会给阴司做事,功德甚大,也不要说茅山一脉在三界势力很广,光说他一身深不可测的修为,百年之后如果在阴司谋了个职位,一定会比他们大!

所以现在搞好关系可是十分有必要的!至于这笔投资是在几十年之后才可能见效,但鬼差嘛,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喽!他们几个这种打算可是精明的很!

站在前面的一黑一白两个鬼差把哭丧棒一挥,那地上还站着的十几个水鬼立刻就消失不见,被直接收走,看的王润三个心潮澎湃!

英叔把道袍往前一递,王润敏锐地看到,那四个鬼差登时身子就微微颤了一下,眉头一皱!

“原来他们也怕!”王润恍然大悟,看向英叔的眼神不免又增加许多敬畏!

英叔一拍脑袋,摇头道:“看我这记性!”说着,把道袍一抖,立时甩出十几道身影,再一翻已经穿在了身上,那十几只水鬼还看不清楚任何状况,就觉得一股威压扑面而来,接着一股不可抵挡的吸扯大力将他们收走!

然后后面两个鬼差,再一挥哭丧棒,将后面黑压压一大群鬼魂也给收走,师徒四人收拾了东西就伴着四只鬼差,径直去了义庄!

在路上,王润三个总是躲着一边走,没办法,鬼差的气场太大,阴气太重,除了英叔外谁也不想跟他们近距离接触,但三个师兄弟经不住诱惑,时不时鬼鬼祟祟的看向鬼差,阿全最是搞笑,又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十分的滑稽,一个鬼差直接撇头盯了他一眼,把他给吓得差点打了个趔趄!

“好好走路!”英叔一喝,一巴掌已经打了过来。

一行人难受着终于到了义庄,英叔把四位鬼差请了上座,看了好茶,就把三个徒弟赶了出去,阿山阿全贴着墙根听了许久也听不到任何东西,半晌后英叔才叫三人进来,而此时客厅里哪还有鬼差的身影?

“师傅(英叔)!怎样?”三人忙问。

英叔此时满面红光,眼神当中尽是得意,咳嗽一声,吊足了徒弟们的胃口,这才怪神气的说道:“下面准备要开设银行,请了我做其中一个大班!”

第三十五章 养尸地

王润三人听后大喜,阿全抢先叫道:“师傅——那些鬼差的金银珠宝都会存在咱们这里啦?”

英叔瞪他一眼:“不学无术!”

“怎样?”阿全委屈叫道。

英叔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故作威严说道:“是我们这里给下面烧钱!”

阿山沮丧道:“啊——那岂不是要我们赔钱?”

“完啦——”阿全愁眉苦脸道:“发不了财还不说,自己还得倒贴!师傅——不做成不成?”

英叔眉头一挑,冷笑道:“行啊——你自己跟鬼差去说去吧!”

当下阿山阿全具是唉声叹气,阿山扁着嘴巴说道:“本来工钱就少,他又不给钱——!”

阿全满脸凄容,在后面跟道:“以后还要给鬼送钱,唉——这可真是雪上加霜啊!”这次的成语他倒是说对的了。

英叔气的胡子一翘,喝道:“怎样?你师父我就这么没本事么——要出去喝西北风?!”

见英叔发火,阿山阿全连忙低下头不敢讲话,王润笑道:“师傅你老人家这么聪明——既然答应了做银行大班,看来阴司一定会有不菲的回报了!”

这话英叔可是十分受用,旱烟杆用力敲了敲桌子,教训道:“看看!看看——亏你俩还是师兄!”

阿山阿全这才记起来英叔的脾气,阿山一拍自己脑袋:“对啊——英叔可是我见过的最奸诈最小气的人——他怎生会吃亏?”就要问英叔有什么好处,却见英叔正一脸冷笑的看着他:“我很小气?”

阿山一呆,正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英叔就抄起旱烟杆打了过来,边打边骂:“好小子!还真想欺师灭祖?——上次欺骗我感情,这次又编排我——看来想造反呐!”

阿山胡乱鬼叫着又跳又跑,还是被打了好几下,英叔这才消了气,旁边阿全幸灾乐祸道:“怎样?”

阿山咧着嘴摸索着身子,没好气道:“什么怎样?”

“我说了他会找你算账的吧!嘿嘿!”阿全得意道,阿山听后一愣,接着慢吞吞道:“这次他总算消气了罢!”

英叔喝了口茶,云淡风轻,好似刚才的“施暴”没有发生过一般,这才说道:“关于这件事——你们可不许往外说啊!”

“哦!知道了!”三人答应。

“师傅——到底有什么好处啊?”王润问道。

英叔恢复往日威严,沉声说道:“给下面做事,都是会有相应的回报的,正所谓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做这个银行大班,十分有利于阴司亿万鬼魂,下面会赐予功德!”

“功德?”王润重复着,问道:“就是福气喽?”

“嗯?”英叔摇头,说道:“这不一样!”

“我不明白!”阿山嚷道。

英叔瞥他一眼,说道:“福气,指的就是福德!每个人做了善事之后阴曹记录在案,都会降下相应的福德,而这功德则是包括了福德!涵盖了万物,简直有利于任何事,比如修行!”

“修行!”三个徒弟大吃一惊,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英叔眼中也饱含着希冀,叹道:“昔日释迦摩尼讲经说法数十年,超度亿万鬼魂,解救无数世人,佛法昌盛三界,这是真正的大修行,众生皆称之为世尊,恭颂道:功德无量,佛法无边!现在,你们知道了功德的好处了?”

“不知道!”三人猛地摇头,异口同声。

英叔又叹道:“有了功德之后,修行速度可以一日千里,或者大彻大悟,甚至可以治病疗伤,凝练法宝,无所不能,但阴司又不可能让人人去帮他们做事,所以这种名额完全是打破了脑袋也挤不进去的,只能靠运气!所以,我不让你们给别人说——知道原因了么?”

王润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晓得了,不过师傅啊——阴司怎么会找上你老人家呢?”

阿全趁人不注意,偷偷拿着祭台上的一个甜饼,接着道:“诶?——阿润,我们师傅可是道法高强,德才兼备,金树临风之人,阴司当然会找他啦!难不成会找那些才疏学浅之人?”

英叔摇头叹道:“你还真是才疏学浅了——是玉树临风!”

阿全自知说错了话,但他还是死倔道:“金不比玉好么?”

阿山反驳道:“呐!你难道没听过——黄金有价玉无价么?”

英叔知道他俩的狗脾气所以不去理他们,自顾说道:“这一次阴司选我做银行大班,自然有对我各方面的考虑,不过还有其他的原因——”

“怎样?”三人问道。

英叔老气横秋,威风极了:“我茅山一派门人弟子遍布天下——地府也要给我茅山几分面子,所以这次的差事阴司倒是有些顺水推舟了!诶——你们可不准说出去啊!”

阿山保证道:“英叔你放心吧——我可以保证不会乱说的了,至于别人可就——?”说着迅速的瞥了一眼阿全,阿全立刻就捕捉到了,不服叫道:“别人怎样?”

英叔一看这两个活宝就要闹腾,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想要扬手用烟杆来敲,又心疼把烟杆打坏了,就眉头一挑,也不声张,悄悄离了座位,从柱子后面取来藤条,对准阿山和阿全的屁股,就狠狠地抽下去!

“啊呦!”俩人登时大叫,捂着屁股就跳了起来,那惨叫声让王润听了都觉得疼,他也不敢提醒,更不敢拦着英叔,英叔一手叉腰,一手晃荡着藤条喊道:“呐!你们俩现在去停尸房给我看看那青年的尸体怎样了?腐烂到什么地步?再敢捣蛋我——”说着威武的挥了一下藤条,在空中撩起“飒飒!”之声。

“哦!”俩人哪敢不听话?急忙应了声就赶紧跑出了客厅,他俩不会再捣蛋的了,不过要出错的机会那可是数不胜数。

跟水鬼大战了那么久,他俩早就疲惫不堪,于是俩人来到停尸房,推开大门,瞧见被白布裹着的青年尸体,也不上前老实的按照英叔的吩咐检查,而是打了个哈欠就折身回去,阿山问道:“待会儿怎么说——你知道的了!”

阿全冷笑:“还要你交代?”

其实这青年尸体虽然腐烂不堪,但是面部依旧可辨,他俩早上怕恶心于是躲到一边没有观看,现在偷懒依然没有注意,如果老实的按照英叔吩咐去做的话,立马就能想起这青年来,但总是事与愿违,他俩回了客厅,阿全叫道:“师傅——尸体很好,腐烂的不成样子!”

“嗯!”英叔听后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说道:“好了,都睡觉去吧!”

王润奇道:“师傅——怎样?那尸体有问题?”

英叔答道:“也许是为师多想的了——既然腐烂的那么快,就不会有事!好了,都去休息吧!”说着,英叔也是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就独自回房了,王润三人自不必说。

英叔这一次也是小心大意,他也没有去看那青年尸体,如果翻开那层白布,就会发现那青年虽然全身腐烂的十分严重,但自胸膛往上,腐而不烂!

而他也忘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或许英叔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那死人潭阴气十分浓重,旁边几里外的一片乱葬岗更是尸气深重,死气沉沉,土壤之中不知埋藏了多少尸体,受这死人潭的阴气冲刷侵染,长年累月下来,终于在这一天量变引起质变,成为了养尸地!

以前埋的尸体大多已经腐朽,化作养料,但以后只要有新的尸体埋了进去,就会成为僵尸!

第三十六章 豪杰丈夫

第二天一大早,英叔就带着王润三人找了村长,虽然死人潭里面的脏东西已经清理过了,但是这个潭的风水还要布置一番,要不然以后很有可能还会出事。

“英叔——真的这样搞就可以了么?”村长不确定问道。

英叔还没回答,阿全就抢了先:“村长,你就放心吧——茅山英的招牌不会差了的!”

“没规矩!”村长一喝,颇具威严:“大人说话,小孩莫要插嘴!”

阿全一缩脑袋,望向英叔,英叔也是一瞪,这下他就更加自卑了,连忙退到阿山王润身边,一脸的讪讪,英叔对村长说道:“俗语有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只要把那两座山丘带来的煞给挡住,不再注入死人潭中,然后给这潭再取个名字,没了禁忌,这就会平安无事!”

村长这才下了决心,说道:“好吧,就依英叔你说的好了——石匠家里就有两块石碑,想来最是合适不过!我们这就去吧!”

“请!”

然后一行人就到了村里的石匠家,取了两座巨大的石碑,上面也不刻任何文字,就被村长命令几个年轻人抬着去了死人潭,到了地方,英叔一摆罗盘,走走点点。

村长问道:“英叔——要埋在哪里?”

英叔目光落处,接过阿山手中带着的木杖,分别往两个地方一插!对众人说道:“就是这两个地方了!”

“阿海——你们就开始埋罢!”村长吩咐道,那个领头的叫做阿海的年轻人应了一声,就带着几个年轻人开始挖起土来,英叔在旁边提醒道:“挖的深一些不要紧——但是石碑露出地面一定要高于三尺,如果低了就没有用的了!”

“好的——英叔!”年轻人们叫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干。

阿全问道:“师傅——为什么要离地三尺啊?”

众人心中都是好奇,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听了起来,英叔一见别人这么瞩目着他,心中顿生万丈豪气,胡子一翘,双手一负背,指点江山一般的说道:“那山势带来的煞,终究是要跟地气相连接,此地地气离地不过三尺,如果石碑矮了,是没有办法挡住地气的了!如果挡不住地气——”

“如果挡不住地气,那就是挡不住煞,对不对——师傅?”阿全打断英叔的话,抢着说道。

英叔瞪他一眼,冷笑道:“就你知道!”转过身不去看他,接着对村长说道:“如果以后有人发现这潭中的骨骸就直接掩埋了就是——无需担心,这件事就算是完成的了!”

村长心中自然是高兴,于是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英叔啊,呐!这是工钱——你点点!”说罢就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银元递给了英叔,英叔当然是欣然接过,口中说道:“村长的话,我哪里还会信不过?”

话虽这样说,但英叔何等精明(奸诈)?脸上不动声色,但用手稍微一摸索,心中已经明白了数目,就连严肃的脸上也十分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别说是阿山阿全见了吃惊,就连村长都楞了一下,笑道:“这次多谢英叔你啦!”

英叔咳嗽一声,这才恢复本来庄严的面孔,问道:“不用谢的了——村长,那个青年的家属你找的怎样了?”

说到这个,村长叹了口气:“我找人到处都找了,连镇上也贴了告示四处宣传,按说这青年已经死去这么多天了——要是亲属来找,那早就去衙门问了,可就是见不着人来招领,这样吧——若是明天还没有人过来认领,村里头就自作主张把他给埋葬了就是!”

英叔点点头,说道:“那也好——村长,我们这便回去了。”

“请!”村长摆手相送。

在回去的路上,阿山悄悄一捅阿全胳膊,阿全会意,于是迫不及待的叫道:“师傅——!”

英叔一摆手,堵着他的嘴,一条线的花白眉毛一挑,戏谑道:“诶?——我先猜猜,你要问的一定是工资喽?”

阿全一鄂,随即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道:“也,也不算是——”

“哼!”英叔冷笑:“我看一定是了!”接着又扫了一眼阿山。

阿全阿山俩人顿时大冏,忙低着头也不再说下去,好在英叔也没有继续嘲讽,而是一摆手,手中静静躺着六枚银闪闪的大洋,说道:“呐!这是你们的工钱——每个人两块!可千万别说我茅山英抠门不给钱啊!”

阿山阿全大吃一惊,他们可真想不到英叔会如此大方,都以为还会跟往常一样被“保管!”,真的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再加上王润,三人连忙各自取了自己的钱,阿山兴奋大叫道:“英叔——你是最好的师父!”

阿全也不甘示弱,大喊:“师傅——你是最好的英叔!”

“噗嗤——!”王润听了后实在是被这两个活宝给逗得不行,直哈哈大笑,英叔也是揉着脑袋,一脸的无奈,没好气的说道:“唉!——你们那——连夸人都不知道怎样夸?真是——”

“怎样——?”阿山阿全也觉得刚刚自己说的有趣,不禁都笑着问道。

“烂泥扶不上墙!”英叔双眼一瞪,冷喝道,接着自顾自的径直走到了前头,留下三个徒弟面面相觑,顷刻后,阿全小心翼翼道:“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阿山深以为然:“怪不得今天会这样反常的给我们钱——唉!看来最近真的要小心了——小心他秋后算账!”

他们可不知道为什么英叔突然晴转多云,不过对于英叔心情的瞬息变幻,他们仨可算是熟以为常了。

不管怎样,他们对于能够拿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工钱,可是十分的高兴!却不知道,在前面走着的英叔也是嘴角慢慢上扬,勾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要是让人给看见,那一定会目瞪口呆!

金色的阳光照在英叔身上,散发出无限的祥和,花白的头发和精瘦的身躯预示着英叔的成熟和干练,形成了强大而不失英武的气场,后面紧跟着三个年轻有活力的徒弟,老少对比,成了一幅人间美丽的画卷,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第三十七章 李约翰

阿山阿全显得很是兴奋,一路都是欢声笑语,阿山笑道:“阿全,阿润——下午出去好好逛逛街!咱们吃一顿大餐!”

阿全自然是同意,还叫道:“还要买一些好玩的——嗯,还要买一件新衣服才是!”

王润笑眯眯的看着他俩,也不言语,阿山嚷道:“衣服穿久一些有什么打紧?——好吃好喝才是正事“

说到这里,阿山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英叔,压着嗓子悄悄对阿全王润说道:”呐!这一次发完工钱了,他下一次发工钱那可就不知道等到何时了——到时候我吃好东西你可别问我要啊!”

阿全总归是脑袋没有阿山那样的灵光,阿山的话也可以反过来想,如果英叔很久之后才发下一次的工钱,少吃一回没什么的,反倒是衣服旧了可不好买,他可没有想到这一点,反而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不错!那怎样——?”

“嘿嘿!飘香楼开业没有几天——那里的饭菜听说很不错,小吃也是蛮多,大多都是西洋来的玩意,阿润,下午咱们仨过去看看怎样?”阿山出主意道。

王润笑着答应道:“可以啊!”

阿全也叫道:“那再好也没有!”接着他突然想到了情调茶馆里的诗诗姑娘,却是好些天没有见面了,虽然有些讨厌她的歹毒,但年轻人总是这样比较喜欢记住别人的相貌了,心下就是一热,忙说道:“还要记得去喝茶——”

“哼!”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冷笑,三人急忙看去,却是英叔回头看着他们:“才这么点钱,又要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还要喝茶?——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阿全厚着脸皮道:“要不——师傅你资助我们一些?”

话音刚落,就见英叔双眼一瞪,面露威严,阿全登时心头一紧,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敢向英叔要钱,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子想!心下正在踌躇怎样说话才好的时候,就听英叔喝道:“既然你们下午这样忙——那干脆就不要在义庄吃午饭好了,我现在就给你们放假!”

三个徒弟一听,心中顿时狂喜,阿全惊奇道:“他是认真的?”

阿山狐疑道:“或许——可能——”

“怎样?”阿全问,这时刚走两步的英叔回头又说道:“但是——下午一定要早点回来,要买菜,要买黄纸,要买锡纸,要买颜料,还要把杂屋给打扫一遍!以后我们义庄也好卖葬品!”

听到英叔这样说,阿山阿全顿时就没有疑虑了,提出这样苛刻的条件——才符合英叔的性格!

三人欢快叫道:”知道了——师傅!”

英叔这才威严的点了一下头,鼻子里哼出一声“嗯!”就径自离开,阿山阿全则是兴高采烈地直接拉着王润从另外一个方向飞奔而去,目标正是镇上。

另一边,英叔边走边自言自语道:“我也好久没有去逛逛街了——听说最近镇上开了不少饭店,茶馆,蛮热闹的,我也要好吃好喝一番才是!嗯——下午没了这几个小王八蛋我也出去好了!”

打定了主意,再加上手中有钱,英叔也是十分的轻松惬意,就连走路都比往常轻快许多,连成一条线的眉毛也是微微舒展,看得出它的主人很是高兴,要是被徒弟们看见,那定然是无比震惊的,英叔竟然也会有娱乐生活还这样的高兴

有人高兴,就有人忧,约翰李此时就非常的生气!

他是中国人,但以前留学西洋,十分崇尚西方的一切,对于此时落后的中国十分的不屑,并且总是带着一股浓浓的高傲,大抵现在这个时代所有留过洋的人都是这样的吧,如果不是政府看在他留洋的面上——许了他一份县知事的官,他是决计不会到这里的了。

他的中国名字叫什么,没有人知道,估计他自己都忘了,大家都叫他约翰李,或者李约翰,他自己也十分喜欢这个西洋名字,好似这就是一份荣耀似的,他要来陡云县做县知事,县知事虽然不是个高官,但也是一个县的长官之一了,他年纪轻轻不过三十多岁就能有这种官运,未来实在是不可限量。

清河镇就是陡云县的一个大镇,也是经济最好的地方,他今天就要到这里来视察,可惜他的副官不怎么识路,竟给带错了路,这一折一返,已经是花费了好大的时间,就连午饭都是在车上吃的干粮解决的,这让一向自命不凡的李约翰如何受得了?

“老周!快到了没有——!”不知道他是第几次这样烦躁的喊了。

“嗯——嗯,老板,快要到了——啊呦!”驾驶座上一个中年男子紧张的不知道多少次这样喊道,随即一句话还没说完,轿车就剧烈的抖了一下,好像要跳起来一样,把他吓得可是不轻。

这中年男子名叫周聪明,外号老周,到底从不聪明那可就不知道了,是李约翰的副官,此时低声骂道:“这该死的——也不修修路,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老板——你怎样啦?”

李约翰没好气道:“总算没给你摔死!”

老周急忙道:“老板——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是这路太差——”

“怎样?你是说我说的不对喽——”李约翰一喝,颇有些官架子!

“不敢——!是我的错好了”老周不敢反抗。

“哼——本来就是!”李约翰哼了一声,接着看了一眼车外面的风景,山清水秀,碧水蓝天,别有一番风韵,不免感叹道:“这地方也算是有些景致了!”

前面时刻注意后方动静的老周赶紧拍马屁道:“那是,那是,但是跟老板你在西洋见过的风景一比——那可就相差太远啦!”

李约翰听了后不免有些得意,心中的郁闷也散去不少,开口道:“那是自然——国外的一切都是极好的!哎——你看!”

“怎样?”老周急忙回头看向他的老板,可他的手还在开着车,李约翰见了心直突突,大急道:“谁让你看我啦——赶紧开好车!你看前面有几个人——快去问问这是到哪里了?”

“噢!”老周应了一声,果然看见前面有三个年轻人,于是就开了过去。

这三个人正是王润他们了,他们自然早就看见了飞驰而来的轿车,王润对这老爷车自然是很熟悉,阿山看上去也有些耳闻,所以十分的镇定,不过也是有些好奇和紧张,而阿全则是第一次见这钢铁庞然大物,吓得“哇!怪物!”的一声就要拉着其他俩人逃走,看的王润好笑道:“阿全师兄——不用跑的了,这是轿车不是怪物!”

“真的”阿全看着轿车惊疑不定道。

第三十八章官上任

这车是冲着他们来的,因为车速明显到他们这里就降了下来,然后停住。

“喂——小子!”车窗是开着的,探出一个圆脸秃顶的中年男人,这人自然是老周了,只见他一脸的傲气,对着王润三人趾高气昂的喊话:“这地方是哪儿——离清河镇还有多远?”

阿全阿山怕轿车,可不怕人!

阿全扭头——左瞧瞧右瞧瞧,一脸疑惑,这才问阿山:“他在说谁?——这里谁是喂?”

阿山也在配合阿全装傻,他俩经常这样干,说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叫我们!”

老周听了气急,他可不想让老板知道自己办事不利,留下不好印象,于是声音叫得更大了:“我就在说你们呐!这样没有礼貌吗?”

“啊呦!——原来他在说我们!”阿全大叫。

“哎呀!——原来他还知道什么叫礼貌!”阿山冷笑。

“我——!”老周被冲了一下,怒火中烧,就要大骂一场却被李约翰给打断:“老周!——不要磨蹭!问路要紧!”

李约翰倒不是好心,而是觉得这样说话实在有失他的风度,老周当然要听老板的话,于是强行按耐住心中不快,立刻换上一副腻人恶心的笑容,他这人虽然平时不机灵,但察言观色倒有一套——所以,李约翰才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副官。

老周笑道:“小兄弟——不要生气,我刚刚也是心急了些,麻烦问你——清河镇怎样走?”

阿山倒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一听别人这样低眉顺眼的做派,心中早就一阵舒畅,于是把头一扬,说道:“呐——顺着这条路,再往前面走就是清河镇了!”

“真是这样!”老周松了口气,随即想起李约翰来,扭过去告诉他:“老板——这回路没走错的了”

“那就好——快走吧!”李约翰吩咐道,刹那后他忽地想起什么,立马喝道:“先不急!”

正要开车的老周急忙一停,浑身一抖,问道:“老板——怎样?”

只见李约翰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鼻子一哼,对着车外的阿山三人高傲的问道:“你们可知我是什么人?”

王润他们这才看见车上还坐着一个人,三人听了后自然都是摇摇头,他们当然不认识李约翰是谁,李约翰虽然不想在他们三个“刁民”身上浪费时间,但并不代表他受得了刚刚阿山阿全的态度,这下子就是在使坏,他得意地说道:“从今天起——我便是这陡云县的县知事!是你们的父母官!知道了么?”

他要好好吓唬一下这几个人,在他看来,这是在立威!以后管理起来要容易许多。

自古民不与官斗这种思想就深深扎根在国人心中,现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更是如此想,所以一听里面是个做官的,阿山还好,总算能够站得住脚,阿全则是浑身一哆嗦,脸色变得苍白,不由自主的往后站了站,他可不敢跟县知事这样的高官有什么间隙。

阿山硬着头皮道:“那,那又怎样?”

老周这就要出场了,他也想报刚才的“一箭之仇”,现在看着自家老板这样的表现,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于是大涨威风,快活极了,猛的一喝:“怎样?——就是说以后你们都要归我管!”

李约翰眉头一皱,老周没有看见,自然就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李约翰冷哼了一声,老周这才明白,急忙改口道:“以后你们都要归我的老板管!”

李约翰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起来,看上去不可一世。

阿山阿全脸色更差,手中拿着的东西都摇摇晃晃,王润这时候一脸笑意的站了出来,对李约翰问道:“那你们可知道我们三个是什么人?”

李约翰和老周立时一呆,不约而同道:“不知道!”

王润隐秘的对阿山阿全使了个眼色,大喊道:“那就好办了——快跑啊!”说着,就一马当先的拎着东西跑了出去,气势极猛!专挑羊肠小路跑,这附近山林小道极多,王润穿越了这么多天,大抵都没转过,但他不知道可不代表紧紧跟在身后的阿山阿全不知道,这俩人此时高兴极了!

阿山不愧是筑基大成的修为,明明王润抢先一步跑了出去,领先一丈多远,但他登时就跟了上来,并且紧紧追在后面大笑道:“阿润——真有你的!”

再落后一两步的阿全也是心情大好,没有了一丝紧张,欢快叫道:“阿润——你不愧是我师弟!”

阿山讽刺道:“他还是我师弟呢?”

三人马不停蹄的飞奔,都自然而然的运上了真气,速度当然是极快的,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留下了睁着双眼愣住了的李约翰和老周俩人。

老周张了张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老板——这,这——!”

“开车!”李约翰气急大喝!他此时真的是火冒三丈,实在不能接受被三个“刁民”给戏弄了的事实,一向高傲的他满心都是怨恨,随即双手互抱面色不善!

老周哪里敢触他的霉头?登时一言不发,直接开车而去,不过在他的心里倒真是有些佩服王润的机智伶俐,坐在车后的李约翰目光一闪,说道:“老周——”

“怎样?——老板!”老周急忙答道。

“这里的民风你可是看见的了?”

“那是自然!”

“以后我们管理起来可是要麻烦多啦!”李约翰叹道。

老周刚刚吃了亏,这下子可长了记性,脱口而出道:“老板——是你管理麻烦啦!”

李约翰气的眉头一抖,心中也知道现在无法换副官,更何况当初这个副官还是他定的,于是耐心的说道:“你是我的副官,日后管理好了——肯定要算你一份功劳的了,到时候你升官加爵岂不是好事?”

老周一呆,立即大喜,叫道:“是了——是了!”

“可你也看到了——就那三个小子就这样的顽劣,窥一豹而知全身——就明白这镇上的百姓没那么好管理的了,这可怎样办才好呢?”李约翰循循善诱道,他这样问自然有目的。

老周又是一呆,刚刚的高兴登时被泼了一盆凉水,叹道:“是啊——这可怎样办才好呢?”

李约翰强忍着火提醒道:“所以——我们才要团结!”

“是啊——团结!”老周重复道,就没了下文,李约翰再也忍不住了,猛烈的咳嗽了一声,老周终究不算太蠢,终于反映了过来,急忙表忠心道:“老板!你放心的了——我一定会听你的吩咐!好好地帮你把这群刁民管理好!”

李约翰这才展开了笑容,一副体恤下属的模样拍了拍老周的肩膀,说道:“嗯!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了!”他要的,就是老周的这句话!

第三十九章 欲哭无泪

此时已然是午后四点多钟。

王润三个早就跑的老远,这才停下,他们逛了一下午,吃好喝好之后,已经将英叔吩咐要买的东西买完,就要回去时这才遇见了李约翰俩个,虽然现在他们仨已经“脱离危险”,但想起刚才的莽撞还是心有余悸,毕竟得罪一个官员对于三个小青年来说那还是压力不小的。

“咱们现在回义庄吧!”阿山喘气提议道。

王润就要点头同意,旁边阿全则反驳道:“不成!”

“怎么不成?”阿山王润不解。

阿全见俩人茫然的看着自己,心中那是说不出来的得意,把脸一扬,神气的仿佛文曲星转世一样,说道:“呐!现在如果他们还跟着我们——那我们回到义庄,岂不是直接引狼入室?”

“呦!——原来你还能说对一句成语!”阿山冷笑:“你现在回头看看——他们还在追吗?衰仔!”说着瞥了一眼阿全,就要迈步回义庄。

阿全急了,他可还惦记着去情调茶馆坐坐呐,只不过上次答应了阿山不再去看那个诗诗姑娘,所以一直都在磨蹭着,一下午都不敢提出来,害怕被阿山嘲笑,现在有了大好机会,哪里能放过?

他赶紧一闪,拦住阿山,叫道:“话可不能这样说——?”

阿山翻了翻白眼,说道:“怎样?”

“呐!一来是我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给师傅惹麻烦,这二来是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么早就回去——岂不是——?”阿全眉飞色舞的解释道。

阿山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跟王润互看了一眼,嚷道:“诶?——说得好像也对,那怎样?”

阿全见阿山和王润都不反对,于是大受鼓励:“我们不妨再到街上走一走,看一看,一来可以迷惑刚才那俩人,二来则可以趁机好好玩玩!成不成?”

“那再好也没有!”王润阿山笑道,其实他俩也意犹未尽。

于是三人继续回到了街上,在阿全的有意引导之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情调茶馆所在的那条街,阿全叫道:“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王润不明所以,应声道:“好啊!”

“哼!”阿山则是冷笑。

阿全一脸的尴尬,正要开口解释什么,却见阿山一脸的伤心,唉声叹气道:“唉!——你太没有骨气了!真让我失望!我原以为你不会是这种人的了!”

“阿山——!”阿全听后十分内疚,他此时才明白在阿山心里,自己是多么的重要,脸上一阵火辣,正在他感到无比愧疚的时候,却听见阿山咳嗽了一声:“不过——进去了你可得请客啊!”

说罢就一马当先的进了茶馆,脸上明明是兴奋,哪里还有痛心疾首的样子,他说阿全忘不了诗诗,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阿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急忙从地上跳起来就要跑过去追打阿山,口中叫道:“你这臭小子!”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阿山猛地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他登时就扑到阿山身上,骂道:“怎样?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原谅你了啊!”

阿山还是一动不动,竟然也不去甩他,脸上满是震惊,两只眼睛睁的老大,王润这时候也是看见了什么,浑身一震,急忙一把将阿全抓了下来,阿全这时候才抬头看清楚状况!

只见不远处,一脸尴尬的英叔正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仨,一双小眼神遮遮掩掩的,正装作镇静的样子和别人说着话,平时庄严的眉头胡子正不知道是挑还是翘,而英叔身边则是站着茶馆的老板和那位迷人的诗诗姑娘,老板殷勤道:“诗诗!——快给英叔看茶!”

“是!——英叔?”诗诗姑娘优雅地端着一杯茶碗,递在了英叔面前,一脸的乖巧,看上去更加的有魅力,俩人站得十分的接近,英叔不免身子一僵,眼睛睁大,微微往后一歪,老脸渐渐发红。

目光不由自主的一转,三个徒弟还在看着自己,一动不动,关注的十分认真!英叔尴尬之余一股无名之火就窜了起来,王润就还算了,自己上课的时候哪里见过阿山阿全这样的认真?

诗诗见英叔还不接过茶水,立时一副委屈的模样,娇声道:“英叔——?”声音酥软之极,让别人听了兴奋不已,可让英叔听了却是心头凉了半截,更加的尴尬。

英叔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好!好!”哪里还有平时半分的稳重?

他急忙看了一眼诗诗,身心不一的伸手接过茶碗,就要来喝,掩饰自己的措手不及,双眼却又不住的看向王润阿山这边,心中直呼:“这算是糗大了!这三个臭小子还指不定多么高兴呢?”

英叔突然想起来自己才是师傅!有什么好尴尬的?于是强行装起平时的严肃表情,两眼一瞪充满威胁,就想要把三个徒弟给吓住,结果手往嘴里送茶,茶水有些烫,登时他就一口吐了出来!

“噗!咳咳!”英叔眉头一挑,身子一颤,赶紧狼狈不堪的把茶碗放下,用手巾擦嘴。

旁边茶馆老板和诗诗可没想到英叔会这样,都担心的叫道:“英叔——!”

“没事!——咳咳,我没事的了”英叔连连摆手,心中升起无尽的悔恨,暗叹这下子可算是老脸丢到家了,一张脸由红变紫,眉头登时一立!

“糟了——英叔他老人家恼羞成怒了!赶紧装作没看见逃走!”阿山一惊,连忙低声喝道,可阿全王润哪里还要他提醒?看见英叔变了脸色顿时就后退,然后转身急忙撒腿逃走!

英叔一脸冷笑,心中暗骂:“走?——早不走晚不走,非要看完了才走,哪有这样容易!”飞快的跟老板打个招呼,不等人回话,登时抬脚就追了出去,身子一晃已经几乎是站在了门口,速度灵敏之极!

王润他们三个本来心就害怕,手上还提着东西,功力也不够,也没提前跑多远,如何能跑得过英叔?只见英叔如同一只大鹰一般扑来,双手一探就精准狠辣的抓住阿山和阿全的后背衣领,顿时就提了起来!

“啊呦!——英叔,这么巧?”阿山哭丧着脸大叫。

“是啊——真的好巧!师傅,你老人家也在这里啊!”阿全也是装疯卖傻,一脸忐忑的嚷道。

英叔双眼一眯,看向王润,王润登时打了个突,连忙道:“师傅!我们正要回义庄打扫屋子呢——时间还早,要不你先逛逛?”

英叔冷笑一声:“但愿如此!”说罢,就把手给放了下来,如电般的目光在阿山阿全脸上一扫,两人不免一阵哆嗦,英叔这才似笑非笑道:“你们是知道我脾气的了!”

三人连忙点头如捣蒜。

英叔又冷笑:“那你们是知道该怎样做的了!”

三人又是点头。

英叔冷哼一声大袖一挥,双手负背,一脸傲气的领头走去,刚走两步双耳没听到后面三人跟来的脚步声,猛地回头一喝:“还不跟上——!”

三个师兄弟一脸衰样的跟上,他们也实在是欲哭无泪,谁能想到泡个妞都能遇见英叔!

第四十章 宅中有鬼

英叔紧皱眉头,一脸的威严,龙行虎步的在前面大踏步走去。

身后三个徒弟都是战战兢兢,不敢捣乱,丝毫没有往常的调皮,路上有认识的人见了纷纷好笑道:“阿山!阿全——怎么这样的无精打采啊?”

众人纷纷大笑,不过看在英叔的面上都十分的节制,可这也让阿山阿全受不了,阿全就要开口说话,英叔早有所觉,回头一瞪:“嗯——?”

阿全瞬间就变的蔫了,无可奈何地低着头,亦步亦趋。

正在这时,街上一个人大喊,却是打更的阿生,他高声叫道:“好消息!——好消息!镇上新来了一位县知事,镇长要大家赶到祠堂听讲!大家快去啊!”

阿全登时一个机灵,悄悄拽了拽阿山的袖子,问道:“怎样?——会不会真是那个人?”

阿山脸色也不好看,不确定道:“应该——吧!”

“啊?那怎么办?”阿全大急,他可不想跟这位官老爷有瓜葛,更不想被他给瞧见。

英叔当然对他的三个好徒弟跟新来的县知事有间隙的事丝毫不知请,当下就要转身向祠堂走去,阿全更是拦都不敢拦,一脸的焦急,阿山也是心慌,忙叫道:“英叔——!”

“怎样?”英叔头也不回的答道,声音依旧十分威严。

“我们三个就不必去了吧——还要赶紧回去打扫屋子,做饭呐!”阿山急中生智道,旁边阿山急忙点头。

英叔对自己的徒弟可是十分的了解,顿时心中就疑惑起来:“阿山阿全这俩小子怎样突然就勤快起来——他们不是最喜欢热闹嘛?——不对!一定有问题!”

当下就冷笑道:“不用的了——晚些再收拾,吃饭好了!现在都跟我去祠堂!”

英叔目光一撇,果然就看见自己话音刚落,阿山和阿全就把脸拉的很长很长,一阵的紧张,王润倒是十分的平静,他是不会轻易把喜怒表现在脸上的了,多年的工作打拼总是让他有些城府,阿山阿全自然是做不到的,英叔心中就不禁想到:“刚刚被你们仨看见了糗事,我可得抓住你们的把柄——要不然,还不知道你们三个小王八蛋在背后怎样的编排我了!”

于是心中十分的坚定,喝道:“现在都跟我快去!”

三个徒弟无法只得应道:“是!”

阿山阿全十分的懊恼,阿全在王润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担心的样子,于是好奇问道:“阿润——你不害怕吗?”王润微微一笑,在阿山阿全耳边一说悄悄话,俩人顿时心情大好,一扫阴霾!

李约翰此时十分的威风!

他到了清河镇,就立刻被一众乡绅父老簇拥到了宗族祠堂,祠堂底下黑压压的站着无数百姓,人声鼎沸,都要来看看这个新来的官员,祠堂外面也站着一干军队,手中清一色的步枪,看上去很是威武!这都是镇上的驻军,当然要归李约翰管,今天来这里就是给他助威的!

镇长李大爷对着一个后生做了个手势,那后生立刻挑起一根竹竿,竹竿上挂着一条长长的鞭炮,登时就点燃了,火光四射,“噼里啪啦!”的一串大响,热闹之极!

鞭炮声完毕,李大爷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李大人年轻有为,官之楷模,在他的带领下,本县自然是五谷丰登,风调雨顺,本镇自然也是人人安居乐业,福寿安康!”

老周这时候急忙跳了出来,及时叫了声:“镇长说的好啊——大家鼓掌!”随即率先就用力拍了拍手,底下的百姓自然是跟着鼓掌叫好,他这人,确实拍马屁有的一手。

李约翰享受着众人的敬仰,自然是更加的得意!心中暗道:“不管怎样?——这里的镇长还是很会说话的了”

英叔师徒四人这时候正好走了过来,王润看祠堂前虽然站着不少人,但毕竟人数不算太多,如果仔细一看,依然是能够看清楚他们三人的,于是王润使了个眼色,阿山立时意会,叫道:“英叔啊——阿全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说罢,就猛地一推阿全,阿全一愣,就要小声道:“为什么又是我!”就见英叔就要转头看向他,于是不敢多呆登时就撒丫子跑了开来,英叔叫都来不及叫,瞪着阿全矮胖的身子不满讽刺道:“哼!——懒人就是屎尿多了!”

看的阿山心中直呼万幸,幸亏刚刚去实行计划的不是他。

当下英叔也不理睬,不一会儿阿全就扛着一个巨大的卖风车玩具的木架子回来了,顿时阿山和王润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这下子有木架子挡着,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了。

李约翰这时候一声大喊,镇住所有人:“我听闻——清河镇虽然民风甚好,但依然也有不好的现象存在,既然政府叫我在此做官,我当然就会竭尽所能,把这里治理的井井有条,所以!最近这几天,我要在本镇临时办公,你们给我选的办公地点选好了没有?”

刚开始几句是在给所有人立威,最后一句则是对镇长几个人说的。

当下,就有一个乡绅献媚道:“李大人,你的府邸已经选好了——就把我的老宅腾出来给你用便是!十分宽敞,十分舒适的了!”这是明显投机取巧的。

这时候另外一个乡绅不怀好意的问道:“张老板——听说你最近新起了一座府邸,更是十分的豪华,怎样不让给李大人居住办公?”这人明显是来搅局的,镇上的事情大多是由镇长和几个乡绅决定,这位张老板使力说动了镇长,把这个拍马屁的机会争取到手,自然让另一些也想投机取巧的乡绅怀恨在心,临时发难。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这位张老板的身上,就连李约翰的目光都闪烁了起来,阴晴不定,饶是张老板经历多年的大风大浪,此时也不免有些慌张,豆大的汗珠当场就流了下来,他可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啊!

他那新起的房子不知怎地,从开始盖的第一天开始就怪事不断,接下来的日子就更是诡异事件频频发生,把一家人吓得根本就无法正常生活,可这新宅子也花了不少钱财,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放弃的了,所以张老板暗下里请了不知多少外地的道士和尚来除鬼,都没有用,倒是把一些所谓的高人给吓得屁滚尿流,他可不敢请本镇的师傅来看事,毕竟他也怕风言风语,可最近闹鬼闹的愈发厉害,让他的家人提心吊胆,宛若疯狂,最后实在没有办法都搬了出去,所以他这才想要接近这位新来的官员,以此来借运!去去晦气!

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里找他麻烦,可这闹鬼的话,他是十分难为情说出口的了!

第四十一章 入住

张老板终是无奈含糊道:“我那新宅子——不妥的了!”

“怎样不妥?”这下子却是老周发问,只见他一脸的严肃,像审讯犯人一样。

周围人都死死看着他,于是张老板头上的汗水流的更多了,他眼光忽地一撇,只见李约翰的眼神愈发不善,他背后一凉,暗叹这下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苦着脸期期艾艾道:“唉!——我那新宅子,闹鬼啊!”

“闹鬼?”老周一听,浑身一抖,右手不自觉地放在腰间的枪套上,他这人胆小!

周围人“嚯!”的一声发出惊叹,随即四下里议论开来,指指点点。

镇长李大爷脸就变的更黑了,他实在想不到一次简单正常的接待,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乱子,要是给这位县知事留下不好印象,那他这镇长就做到头了,正要开口呵斥,却被李约翰打断:“闹鬼?——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封建迷信!——那正好!”

“好?”众人纷纷不解,惊讶的看着他。

李约翰意气风发,大声道:“本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理当以身作则,破除封建迷信,所以!我决定啦——就在张老板的新宅居住办公!”

张老板眼睛变得老大,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不过他立马就又难受起来,要是让这新来的县知事有个担惊受怕,小灾小病,那还了得?

于是正要出言相劝,却又被老周抢过:“老板!——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他实在是怕鬼!

李约翰瞪他一眼,呵斥道:“我意已决——不得更改!”

“哎!”老周被这一瞪,脑袋一缩,只得应了声,可心中已经忐忑不安起来,只有把手放在枪套上这才略觉得安稳,旁边比他更加焦急的张老板气得直跺脚,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新来的县知事如此难伺候,正在焦急之间,忽地目光一转,瞥见了站在人群之中的英叔,当下就是一喜,心中直呼“有救!”大叫道:“英叔啊!”

这一嗓子很高亢,众人都被镇住了,一时间所有人转头,目光都向英叔看去,自然也就看见了站在英叔旁边的三个徒弟,那挂着风车的木架子只能勉强做个遮挡,如果隐在众人之间,当然没人能轻易发现他们仨,但此时万众瞩目之下,如何遮掩的了?

“啊!原来是他们——老板?”老周登时就发现了王润三人,惊喜地对李约翰叫道,李约翰自然也看见的了,心中一阵舒畅:“这下就有的玩了!”不过他就要含蓄得多,对镇长悄悄问道:“他们是谁?”

镇长不明所以,老实答道:“是镇子上的一位茅山师傅——英叔,和他的三个徒弟。”

这时候张老板凑过来,说道:“李大人啊——既然你已经选定了在下的宅子居住,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啦,不过如果有个惊吓那可是万万不得了的,所以你不如请英叔画张符戴在身上,多少出入也是个平安?”

他原以为这些当官的再怎样以身作则,都不会以身犯险,肯定会听从他的建议,不管英叔的灵符管不管用,最起码自己已经把样子给做足了,就算出了事都有话要说,不过他怎会料到,李约翰是如何的崇尚西方科学,如何的看不起中国方术,更料不到他跟王润三人有过节!

老周一愣,也觉得是这样说,所以也在旁边劝道:“老板——这话也有道理!”

张老板听后就更加有信心了。

李约翰大喝一声:“这是什么话!我都说了以身作则——怎样还会听信这些封建迷信?现在,就带我去新宅!”说罢就一马当先的走出祠堂,上了轿车,还略带挑衅的瞥了一眼英叔!

张老板无奈,只得坐了轿车领着他前去,旁边老周叫了几个年轻人:“你们给我提着行李!”

那几个年轻人问道:“为什么?”

老周把腰一挺,一拍枪套,叫道:“我是官!”

“那又怎样?”

老周把脸一板,叫道:“我管着你,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几个年轻人听后无言以对,只得抱着行李跟着走,他们可不敢上车,老周当然也不会让他们上车的了,外面站着的百姓见了也纷纷鄙夷这种官老爷做派,失望着四散而去,他们原本期望的可是个为民服务的好官呐!

英叔觉得莫名其妙,他的感觉十分灵敏,自然感受到了李约翰的敌意,不过也想不出什么缘由来,于是就摇着脑袋带着徒弟们回了义庄,他哪里知道这是他的三个徒弟惹出来的祸。

至于王润几个自然是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不过现在他们可没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张老板的新宅,现在当然是人去楼空了,不过光从外表看起来那是相当的气派!门口还有两个石狮子蹲守,十分威武!

老周停下车来赞叹道:“没想到这地方还不错啊——老板,这里符合我们的身份!”

李约翰瞪他一眼,老周一凛,忙改口道:“是符合老板你的身份!”然后下了车,给李约翰开了车门,几个拎着行李的年轻人也一路小跑到了,好在路程不远,车速也不快,所以他们也跟得上。

张老板到了这儿,那是说什么都不肯往前走一步的了,连忙告辞而去,老周嗤之以鼻道:“这样的胆小?——怎会有这样大的家业?”他自己就很胆小,却还要说别人。

李约翰摇头道:“所以——这里的人都很愚昧的了”说着就推开了大门,“噶——!”的一声沉闷的开门声响起,众人往里面一看,院子很大,十分宽敞,里面花草树木繁茂,很是美丽,哪里会像个鬼宅?

李约翰暗道:”这才像个样子!”随即率先走了进去,众人紧跟着鱼贯而入,东瞧瞧西瞧瞧满是惊叹,可他们没有看到的是,他们进去之后那大门就缓缓地关了起来,无风自动!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众人吓了一大跳,老周怪叫一声刹那间做出了反应,两脚一转,一手扶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躲在他后面,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掏出了手枪,两只眼睛睁的老大,四处观望,满是惊恐,这动作可是十分标准敏捷的了,也不知道他以后还能否这样快的做出来。

众人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屋檐上的瓦片摔下来一块,碎的四分五裂!于是同时松了口气。

老周只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你还要躲在我背后多久?”

老周急忙抬头一看,李约翰正恼怒地瞪着他,却原来他躲的是李约翰的身后,自己的左手还按在老板的肩膀上,老周心里一突,急忙把手拿开后退三步,心中暗叹:“这下可糟了——”

李约翰不耐烦地一抖,拍了拍肩膀,冷笑道:“有你这样当属下的?”可不是,有哪个下属敢这样胆大妄为——让老板挺先,自己躲着?

老周硬着头皮道:“是老板你教我的了!”

李约翰奇道:“我教你的?”

“是啊——”老周振振有词道:“是老板你要说以身作则的嘛?”

李约翰登时一呆,心中火气,可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反驳,只得对着拎行李的几个年轻人大怒:“没你们的事了——都回去罢!”

年轻人不敢触怒他,只能放下行李走人,到了大门口见着大门紧闭,一个年轻人奇道:“这门是你们关的?”

“不是啊!”

“没有啊——手里都拿着东西呢!”

“那怎会这样?——真奇怪!门这样的厚重,风都推不动的”

“哎——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有鬼啊?我听人说——无缘无故摔了瓦片这是不祥之兆!”一个年轻人惊恐说道,众人不禁打了个寒噤,连忙一言不发的走了。

第四十二章 清朝大鬼

李约翰进了正堂,此时已然黄昏,正堂内昏昏暗暗,清清凉凉,看上去倒有几分诡异的样子,他即使嘴上说破除封建迷信,但此时心中还是不禁叹道:“果真有些阴森!”这宅子里当然有电灯的,只不过他初来乍到,全然不知。

“老周!——煤油灯!”李约翰一喝。

老周连忙从行李中翻出煤油灯,用火柴点燃,登时屋子里就亮了一些,他俩这才看清楚,里面家具齐全,名贵木材做的桌椅摆的十分规整,正中心是一张八仙桌,旁边两个太师椅,周围则是好几个圆桌子,都有椅子围绕,木架上摆放着瓷器盆景,古色古香,墙上贴着名人字画,更显豪奢。

老周把行李搬进来,一屁股就坐在方椅子上,把椅子压得“咯吱”作响,他嚷道:“老板!——这房子真大!你说真的有鬼吗?”

李约翰冷哼一声:“你相信鬼这种东西?”

老周就要脱口而出:“相信!”不过总算他不算太蠢,看了李约翰的脸色及时改了口摇头说道:“老板你不信——我也是不会信的了!”

李约翰提起煤油灯,在正堂走了走,光线随他行动而明亮变化,他忽地看见那八仙桌上正好有数根蜡烛,就急忙把那蜡烛点亮,旋即整个正堂就变得光亮起来。

他抬头一看,发现那墙壁上挂了一张黑白照片,里面端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一副清朝官员和贵妇的打扮,旁边站立了一男一女两个青年,身着华贵雍容,男的英武女的美丽。

“怎样这照片上没有张老板?”李约翰奇怪道,老周这时候走过来说道:“兴许是张老板的亲人吧!”

“或许吧——”李约翰无所谓的说道,他可不在意这个,随即对老周吩咐道:“现在去选房间好了——把行李都整理好,明天跟我去各村视察!”

“是!老板!”老周显得极为兴奋,他可是十分喜欢出风头的机会。

“不过——”这时候李约翰拖长了强调,说道:“那个茅山英——和他的三个徒弟,你可要收集好他们的资料!”

“老板——你打算怎样整他们?”老周来了精神,笑着问道。

义庄里,阿山问道:“英叔——张老板家里是否真的会闹鬼啊?”

英叔眉头一扬,叹道:“这可就不好说了?”

“怎样?”三个徒弟齐声道。

“我又不是神仙?又没去过他家里——哪能知道?”英叔一瞪眼。

“哦!”三个徒弟又是失望的齐声说道,他们虽然不想让李约翰周聪明俩人遇鬼,但让俩人吃些苦头,他们三个可是十分愿意的了。

“不过——?”英叔又是一摇头,欲言又止。

“怎样?”阿全忙问。

“我看那张老板印堂发黑,最近应该是要走背运的了!”

“啊!”阿山大叫:“那就一定是了——英叔啊,那岂不是新来的县知事也要遇见鬼啦?”

阿全大喜:“那他一定也会倒霉的了?”

英叔叹息:“那也不然——新官上任三把火啊,现在是他风头正盛的时候,鬼见了都得怕!”英叔可不知道,就在他们想着李约翰的时候,李约翰也在惦记着他们。

张宅之中,“哼!”李约翰冷笑道:“俗语有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我这第一把火——”

“灭了!”老周下意识说道,他忽地想起下午被王润三个人戏耍的事情,颇为的狼狈,不过这种事怎能当面说出来呢?当下李约翰就是眉头一皱,劈手一巴掌就打在老周后脑勺!

“啊呦!”老周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急忙抱头求饶道:“老板——我,我,我说错啦!”

李约翰气道:“破除封建迷信,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茅山英的名声给搞臭!他那三个徒弟敢对我出言不逊,当然也要教训!——这第一把火就从他们师徒四个身上烧起来!”

“是!——是!”老周赶紧点头,不敢忤逆。

李约翰狠狠瞪他一眼这才转身去了内院,老周也急忙跟了上去挑选屋子,当下正堂为之一静,诡异的是,那照片上的四个人好似愈发的有神采,简直就要活了过来一样!

而他俩刚走,宅子里的雾气忽地浓了起来,平常人看来不过是雾多了些罢了,但如果有练过阴眼,鬼眼的人在这,就会发现正堂之中也已经起了浓浓的白雾,滚滚四散开来,简直是换了个场景一样,这——是鬼域!

那太师椅上,忽然凭空出现了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就是照片上的清朝官员和贵妇!而他们身旁,也刹那间出现了两个青年男女,亦是照片上的两人。

女子说道:“爹!妈!我想要出去玩玩——成不成?”声音温柔,娇娇糯糯。

贵妇人也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老爷,我陪囡囡出去转转?”

官员威仪极为庄严威武,点了点头,那女子立刻就欢呼:“谢谢爹!小弟——你去不去?”

那青年男子摇头道:“我不去的了——阿姐,你跟妈玩的好就成!”

女子琼鼻轻轻哼了一声,十分的可爱,佯装嗔道:“就知道你要这样说——真没劲,妈,我们走吧?”说着,就挽着那贵妇人的胳膊走了出去,没入滚滚白雾里,凭空直接消失。

那官员倏地站了起来,双手一负,脑袋一扬,帽子上的花翎一翘,果真是官威十足,渊渟岳峙,好个威武相貌!

他问道:“你怎样不去?”声音雄浑厚实。

那男子恭敬的摇着头道:“孩儿已经长大了的——不该跟女子玩耍!”

“那是你阿姐!”官员一喝,随即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进入内院。

内院里,李约翰正在书房观看,只见四个架子上书籍,古董琳琅满目,他这人十分贪婪,见了好东西哪里还忍得住?马上就把玩着一只青花瓷碗来看,还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放大镜,神情甚是专注。

就在这时候,那清朝大官鬼进了书房,他一眼就看见了正在专心致志研究瓷碗的李约翰,李约翰没有道行自然瞧不见他,那清朝大官鬼大怒:“好个不要命的!敢拿我的宝贝?——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双手一张,探出爪子就要飞过来扼住李约翰的脖子,而这时李约翰把瓷碗一翻,看见了底款,高兴地大喊道:“大清乾隆!”

那清朝大鬼一听乾隆爷的名号,心中一惊,哪里还敢放肆?立刻双手一拍马蹄袖,跪拜在地,低头高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四十三章 小伏魔功

恭颂声刚毕,清朝大鬼就隐约觉得不对,只听那李约翰此时又欢呼道:“大清乾隆——官窑!好宝贝!”

清朝大鬼急忙抬头一看,书房之中哪里有乾隆皇帝半点身影?登时又惊又怒,破口大骂道:“好小子——胆敢假冒圣上,此乃大不敬之罪!”

说着就一个凌空扑去,气势汹涌!

双手就要抓住李约翰的脖子,而此时那李约翰自言自语道:“好东西——再看看有什么?”陡然间一个转身将那瓷碗放置木架上,就是这一转身,正好躲过这一劫!

清朝大鬼着实想不到他会转身,于是猛扑之下一抓不中,立时整个身子就要撞到书架上,他可实在是心疼这些宝贝,但刚刚猛扑过来的疯狂势头哪里能止得住?只能刹那间催动鬼术,一个跟头穿过了墙壁,重重的摔在了隔壁房间的地上。

饶是这样,他带来的劲风还是带动木架子“喀喇!”一声晃动了一下,李约翰登时一愣,转身看去,见书屋里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于是摇了摇脑袋又拿起一只牙雕研究起来。

此时那清朝大鬼满脸怒容的出现在门口,眼中神色尽是凶狠,他一着急也就忘了现鬼身,李约翰仍是看不见他,他气的弹腿一跳,跃至空中就要压在李约翰身上!

这一下,如果压实了,李约翰必死无疑!

就在这性命攸关的一瞬间,只见李约翰肩膀和头顶上忽地出现三盏灯火,清朝大鬼从来没有见过阳火,他也不甚在意,只不过马上他就会后悔莫及,那三盏阳火“呼喇!”一声响,怒潮般的卷了起来向他刮去!

“哎唷!”那清朝大鬼睁大眼睛惊恐大叫,登时全身被火焰包裹,一个爆射急退而去,浑身说不出的焦灼难受,已经身受重伤,他只能含恨的看了一眼李约翰然后就败回鬼域。

本来常人的阳火威力就十分宏大,只要有鬼怪接近就会自动出现,这李约翰还是个官,阳火自然更加厉害,这鬼算是真倒霉了。

另一边的房间里,老周正在挑挑拣拣,他把屋子里的柜子,箱子都打开左看看右看看,跟他老板一个贪财模样,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右手抱着个花瓶,左手忽地拿起一个泥娃娃,不禁笑道:“张府这样大,怎样还有小孩子的玩具?”

就十分不屑的把那泥娃娃给丢在了一边,继续观赏手中的双耳花瓶,而这时那青年鬼少爷已经站在了门口,他惊讶道:“屋里怎样还有生人?——不是已经吓走了么?”

不过他旋即就被老周的话给激怒了:“我不是小孩子!”这泥娃娃,可是他的东西。

随即他身子一晃,就要欺近前去猛地一拍老周肩膀,结果老周身上登时“蹭蹭蹭!”的窜出三盏阳火,他虽然不知道阳火的厉害,但是也及时收手,想道:“不行!直接吓走他——太便宜他了,要好好的戏弄才是!”

他不知道,就是这一念之差让他免于重伤之苦,接着他双手一挥,那屋顶的挂着的吊灯登时就断了绳子,狠狠地砸了下来,“咔嚓!”一声巨响,当场就把老周吓得一蹦三尺高!

“怎样?”他胆战心惊的大喊。

回头一看,却发现吊灯已经碎了一地,并无他人,他舒了口气道:“原来是吊灯啊,我还以为是——?”话虽如此,但脸上已经是汗涔涔的。

“老周——!怎样了?”李约翰不耐烦地大喊问道,心中对老周更是多了一分鄙夷:“粗人就是手脚笨些的了”

老周急忙答道:“没什么的——老板,这里的吊灯太旧,掉下来了!”接着,他想到:“明天只能去请人来修了——这钱,也要那张老板来出!”

旁边的青年鬼少爷见了老周的滑稽样子,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真好玩!”就要鼓掌庆贺,却倏地想起来自己已经长大,连忙咳嗽一声,整了整样子。

老周就想要把行李搬进来,刚一迈步,那鬼少爷用手一指,地上忽然滚过来一根蜡烛,极有灵性的跟着老周的脚步滑动,老周一个没注意踩了上去,整个身子一抖顿时就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啊呦!”他揉了揉腰子,一张胖脸皱成一团,哭着哀嚎道:“我这老腰啊!”

李约翰被这一声吓得差点手拿不稳几乎把牙雕给丢了出去,心中一气,把牙雕安稳放好,气势汹汹的快步来到老周这屋,他双眼一瞪,没好气叫道:“你又怎样了!”

鬼少爷见他来势汹汹,威严的样子颇有几分清朝大鬼的风格,心中一惊,也不觉得怎样好玩了,急忙把手一摆飞回了鬼域,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俩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义庄里,此时师徒四人已经在吃饭,英叔说道:“阿润——我看你最近静功练得愈发纯熟了,晚上你就跟着我开始练习茅山基本的动功——小伏魔功吧!”

王润心下大喜,他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昨晚跟水鬼大战,他可是知道这方面是自己的短板,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英叔眉头一撇,急忙伸手用筷子将盘子里的肉给夹住!

同时夹住的自然还有阿山和阿全了,英叔眉头一挑,鼻子哼了一声:“嗯?”

阿山阿全登时就松开筷子,不敢再夹,阿山十分灵活,笑着对王润说道:“阿润啊——这茅山小伏魔呢,虽然是我们茅山一脉最基本的动功,但是——它其中蕴含的拳法,步法却是博大精深,只怕常人练一辈子都练不完的了!”

英叔吃完肉块,冷笑道:“那你又练得怎样了?”

阿山最容易得意忘形,他夸张的说到:“要说常人嘛——至少要练二三十年才能大成!不过要说像我这种万里无一的天才嘛——那可就难说喽!”

阿全扒拉着饭菜,咀嚼着拆台道:“是啊——那可就难说喽!”他原本是要讽刺阿山的,结果被阿山当成了夸赞,还给了阿全一个鼓励的眼神,恶心的阿全直撇了撇嘴,扭头不去理他。

英叔玩味的看着阿山:“这么说——我收了个好徒弟喽?”

“那是——那是!”阿山愈发的得意,他可没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劲,阿全则是端着饭碗狐疑的看了看英叔,又奇怪的看了看阿山,悄悄地坐的离阿山远了些。

英叔接着冷笑道:“那待一会儿我教阿润练功,你来当陪练好了!”

“啊——?”阿山一呆,嘴张得老大,他可没想到英叔会在这里等着他,心中就是欲哭无泪,给英叔当陪练,那完全就是找打啊,急忙就要祸水东引,却见阿全大叫一声:“我去盛饭!”一溜烟走了。

阿山哭丧着脸大喊道:“英叔——我不要啊!”

第四十四章 眼皮跳

英叔的话,阿山可没办法违背。

所以这天晚上,阿山结结实实的,认认真真的当了一回陪练,结果那自是不必说的,治疗跌打骨伤的药阿全没少往他屋里送。

王润则是满怀欣喜,这茅山小伏魔果真了不得!

虽然是茅山的基本功法,但融合了道教很多个门派的精华,所以练成之后打下来基础真的十分的深厚扎实,的确可以称之为练一辈子都享用不尽。

这小伏魔功,分为老架,新架和小架,虽然三架功法都是十分奥妙,但老架重养生,招式最简,最为舒缓,共一十二式,新架重护道,招式最多最繁,也最为凌厉,共七十二式,小架重慈悲,所以招式最为沉稳,灵活,共三十六式。

当天晚上,尽管英叔对王润的天资很是期待,但也着实想不到小伏魔功总共一百二十式全部被王润给记了下来,惊讶的英叔和阿山阿全都是赞叹不已,虽然阿山和阿全拿自己和王润相比都是有些心酸,但他们毕竟是师兄弟,感情也积累了起来,而且都是正值年轻,十分的单纯,远远还没有到嫉妒那个份上时心中的不满就已经烟消云散。

一夜无话,师徒四人除了王润雷打不动的按照马钰祖师爷的功法修炼之外,都沉沉的进入了梦乡,随着夜渐渐地深了,王润的呼吸之声也衬托的十分的清晰,一呼一吸之间相隔甚久,极为绵长,功力在不断的增长!

第二天一大早,练完功吃过早饭后,阿山就回了他家的店子,帮他妈打理生意,阿全则是万年不变的待在义庄,愁着脸有一下没一下的做着英叔安排给他的活,王润则是去了店铺,查看新店开业前准备的状况,还好,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没有一丝的拖拉,在清河镇,是没有人敢不给邓老爷面子的了。

“阿润!你来了——看这装饰怎样?”一身袄裙的邓婷婷正在监督工人们做事,一转身看见王润来了,登时笑颜如花,欢快地跑了过来说道。

华丽而得体的袄裙随风飘动,蕴含着青春少女独有的活力,婷婷精致的脸庞上红扑扑的,看上去极为的诱人,明亮的眼睛笑吟吟的,仿佛一层油光摸过,正温柔的看着他,王润没来由的不禁想道:“双眸粲粲如星——也不过如此了!”

注视着那双清亮的眸子,王润竟然心虚了,前世多年的社会打拼使他脸皮颇厚,但他却真的对这少女心生愧疚,暗道:“我那表实在值不得那样多的钱,但是为了生存,我实在没有法子,尽管是跟你合作互利共赢的——但我终究还是不怀好意,利用了你这是事实,日后我好生待你——绝不能对你不起!”

刹那间摆正了心态,王润笑道:“这装饰很好看,已经有了西洋风格的真髓,看得出婷婷你真的下了苦功夫,好眼光!”

那可不是?为了这次创业,邓婷婷把往年他爹给她当做生日礼物的许多珍贵的油画都拿了出来当做饰品,托人在其他的镇上收集不少的西洋物品,又连续好多天殚精竭虑的构思店面,安排工作,实在是付出了不少劳累!

可听到王润的赞赏,仿佛再多的汗水也化成了蜜,沁在心里。

她脸上闪过一丝娇羞,这几天的历练也让她多了几分干脆直爽,盈盈笑道:“现在装修都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只要咱们定制的茶壶一到,就可以开业了呢——看着自己的努力就要出成绩,真的很是兴奋!”

王润也是很激动,他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两大基础都要完成了,如何不激动?两大基础一是茅山道术,二则是财产,想要在这方世界很好地混下去,这两个基础哪个都不能少!

邓婷婷说道:“阿润——二楼的装修今天上午才搞好,我领你上去看看吧!”

“好啊!”王润当然同意。

另外一条街里,阿山正在他家的胭脂粉店里用鸡毛掸子给玻璃弹灰,他妈在旁边织着毛衣,看着阿山无精打采的动作,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活,叹道:“你都这样大了——总该懂些事了,做事情不能总这样三心二意的了!”

“妈——我知道了!”阿山打着哈欠说道。

他妈又叹道:“你总是这样了——呐!我现在出去买菜,你看好店子——不要让客人觉得失礼啊?”

“嗯,知道了!”阿山又是无所谓的说道,看的他妈直摇头。

等到他妈一走,阿山立刻就杵着下巴倚在柜子上,无聊的看着对面街上,自言自语道:“每天都是这样的无味——真不知道什么是个头啊?”

突然间他想到了阿全,随即脸上一笑:“那也比阿全要好——整天对着英叔,那我非得闷死不可!不对不对,英叔可不会让我闷着,应该是吓死才对!”

正在他自娱自乐之间,突然眼中出现两人——李约翰和老周!俩人身旁还站着不少人,阿山认得都是一些镇上的乡绅。

“他俩怎样会在这?”阿山一惊,随即想到:“算啦算啦——事不关己己不操心!”就要叹一口气继续开始重复的工作,但心中倏地又想道:“要是他俩真的与自己来为难?那又该怎样办?不行——我得跟着!”说罢,就径直出了店子,悄悄跟在了后面。

义庄,英叔躺在竹椅上休息,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右眼皮跳,他直了直身子,轻声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不应该呀?”说着就一阵的掐算。

旁边扎着金元宝的阿全看英叔一脸的严肃,又以为是自己惹了祸,苦着脸讪讪问道:“师傅——你怎样了?”

“闭嘴!”英叔一喝。

阿全连忙垂头不语,英叔掐算了一阵竟然什么算不出来,奇怪道:“刚刚为师突然右眼皮跳,想了一阵竟然也想不出来什么?”

阿全急忙道:“师傅——恭喜你了!你老人家不是教了么——左眼跳灾,右眼跳财?”

英叔气急:“你这衰仔!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啊!”

阿全一呆,他马上就改口拍马屁道:“竟然连师傅这样高深的修为都算不出来——那就一定是师傅你这几天没有睡好之故!”

这下子倒是轮到英叔一愣,他愣道:“嗯?——有可能!”

第四十五章 埋葬

英叔咳嗽一声,他自然是不会说自己不行的了,但着实也算不出来什么,于是只能叹了句:“呐!我现在去打坐,你老实在这里干活——不准偷懒啊!”

“师傅——你老就放心吧!”阿全一脸笑意。

“哼!放心?——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我就谢天谢地啦!”英叔瞪他一眼,随即摇晃着脑袋回了房。

阿全装作没有听到,目送着英叔一走,他等了一会儿,感觉真的英叔不回来杀回马枪了,立马一个跃步,就躺在了竹椅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似模似样的一摆手,好似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往嘴边一送,他夸张的砸吧砸吧两下然后叫了声:“好茶!”接着忽地学着英叔把眉头一扬,又喝了声:“阿山——去给我扎金元宝去!”

“噗嗤——”一声自己却是笑了出来,是他一个在这里自编自演,也觉得颇有趣味,玩弄了半晌这才懒洋洋的扎起金元宝来,速度比起刚才那可是慢了不止一筹。

大街上,阿山悄悄跟上了李约翰他们一群人,他刚一把门锁上,背后一个正过来买胭脂粉的圆脸姑娘就急忙叫道:“阿山——你关门做什么?我还要买东西呐!”

阿山应声一回头,却见是个长相一般但十分圆润的姑娘,他撇了撇嘴,叫道:“今天不做生意的了——你改天再来吧!”

“你骗人!——刚刚我还碰见你妈了,你妈明明说你在看店!”圆脸姑娘气鼓鼓道,这一下子脸就变的更圆了,阿山看着李约翰他们,摆手不耐烦道:“我现在有事——呐!你要等就等吧!”

“我跟你妈说去——!”圆脸姑娘气鼓鼓的走了。

阿山不理会,鬼手鬼脚的跟在李约翰和乡绅们的后面,多亏街上人数有些多,也总算没有人发现他,他竖起耳朵来静静地偷听。

老周左顾右盼道:“老板啊——咱们视察这么多地方,没一个集市这样热闹的了,都说清河镇是县里面经济最发达的地区——这话可真不错啊!”

旁边一个乡绅纠正道:“是最稳定的了。”

“那有什么不一样?”老周一抬头朗声道,颇有些气势,唬的乡绅连忙说道:“你说一样那就一样好了!”

“老周!”李约翰一喝。

“怎样——!”老周依旧是抬头大声道,活音刚落这才发觉叫他的是他老板,连忙把脑袋一缩,揣揣问道:“老板——怎样?”

李约翰冷哼一声,说道:“对待乡绅父老要客气一些!”

这才转身对旁边的乡绅问道:“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叫茅山英的?”

“对啊对啊,李大人——英叔的茅山术很厉害的了!”那人一听李约翰这样问,就兴高采烈的如是说道。

李约翰皱着眉头低沉问道:“他宣传茅山术,有没有治坏过人?”

“没有!”几个乡老干脆利落的喊道,其中一个还说道:“李大人你就放心吧——遇着什么邪事去找英叔来看事,就准没错的了”

李约翰眉头更紧,又问道:“你们这里的百姓都是这样认为的?”

几人互看了一眼,齐声答道:“差不多就是了——!”他们认为李约翰皱着眉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完全想不到是因为生气。

李约翰这次声音更低了:“他用茅山术治人,一定收了不少钱吧?”

一个乡绅说道:“哪个茅山师傅不会收钱?——但英叔收的很合理,居民们也很信服!”

另一个乡绅插嘴道:“是不是李大人最近遇上什么事了——要不要我这就把英叔请来?”他自认为这是拍马屁,却不知道拍到了马蹄子上。

“够了!”李约翰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大吼,石破天惊!

他看着这群被自己震慑住了的乡绅,高声大骂道:“我堂堂一个县知事——来这儿就是要破除封建迷信的!谁要你们助纣为虐,顽固不化?!”

几个乡绅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是在大街上,李约翰竟然这样不给他们面子,几个人都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们这些乡绅的财力物力并不是多么的雄厚,所以才过来抱大腿,也不敢反抗。

像镇上家产实力数一数二的邓发和黄百万两位,那是绝对不会多么看重李约翰的,李约翰当然也不敢在他俩面前摆臭脸,他接着说道:“呐!我告诉你们——我到镇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付茅山英!一定要把这个宣传封建迷信,破坏居民生活,大肆敛财的败类打倒!到时候你们都要给我来作证啊!”

说罢,冷哼一声,威严的一负手就要离去。

却听得背后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呐——你们也听见了?我们老板要对付茅山英——你们可一定要出力的啊,事后我老板高兴了,也就是我高兴了,我高兴了就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了!”却是老周正在好声好气的规劝着一干乡绅。

李约翰登时心中一怒,火冒三丈,他要表现出来的是刚正不阿的形象给居民们看,取得民意舆论支持,但经老周这么一番温柔言论,定然会形成对比,让人认为他是个凶恶不好相与的人,他正处于试用期,要是这不好相与的名声传了出去那还了得?于是怒视着老周:“周聪明——!你要怎样?”

“对待乡绅要客气些”老周被他猛的一喝,登时心里一突,急忙惶恐的说道,害怕李约翰骂他,还特意在后面加了一句:“这可是老板你说的了——!”

李约翰气急,反手一巴掌打了过去,直接把老周的帽子打飞,然后气冲冲地大迈步而去!

“真难伺候啊——!”一个乡绅悄悄说道。

老周猛地一看他,把他给吓了一跳,以为要大祸临头。结果老周只叹了声:“你说的对了——”随即急忙拾起帽子,在后面小跑着追了上去,大喊着:“老板——等等我啊!”

阿山在后面可是完完全全的把刚才发生的事给看完了,立时就转身跑回去义庄要说给英叔听,结果刚路过他家店子就被他妈给拦住了:“阿山!——你给我站住!看看你怎样做事的?——要把客人往店外赶?”

目光落处,店里面还站着个圆脸姑娘,正对着他笑,阿山心中一叹,忙说道:“妈!我现在要有急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妈打断了:“呐!我现在也有急事——就是你赶紧给这个姑娘开面!”

一听这话,阿山直打了个哆嗦,哪里还待得住?连忙说道:“妈,这我可不干——这是女人干的活!”

阿山妈一听就气道:“女人干的活又怎样?你从小就没了爹——还不是靠我这女人干的活把你从小孩子拉扯到这样大?今天你说什么也要开完面再走!”

阿山无奈一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于是老老实实的走进了店,拿着细线对着少女洁白透红的圆脸开始随意的刮了几下,心里想着赶紧搞完就回义庄,可谁知道生意突然大好,一下子忙到了下午,这才有时间休息了起来。

而这时,义庄里,村长已经带着几个人将那青年的尸体给抬了出去,只装进了一口薄棺材中,无论如何,这总算是仁至义尽的了,他们就要把这青年给埋在乱葬岗内!

第四十六章 扮鬼

乱葬岗已经成了养尸地,再放进去的尸体,一定会变成僵尸,一场灾难就要降临!

王润中午在西餐厅跟婷婷吃了顿饭。

下午才回的义庄,看起来义庄里气氛好像有些严肃,只不过英叔是战意浓浓,阿山是有些担忧,阿全则是完全的苦着脸了。

“怎样了?——师傅师兄?”王润奇怪问道。

阿山就把上午见到的听到的事情给王润说了,王润听后却是陷入思考,阿全嚷道:“师傅——我们该怎样办?”

英叔眉头一挑,怪神气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斗斗怎样?”

阿全担心道:“师傅——人家可是官呐——你老斗的赢?”

“你猜猜!”英叔冷笑。

阿全巴拉着脸,担忧道:“啊!又要猜——?算了,师傅你直接宣布答案吧!”

“斗不赢——”英叔冷哼,瞪了一眼阿全:“那你猜猜我们要不要喝西北风呢?!”

阿全一缩脑袋,不敢讲话,阿山则是苦笑道:“英叔——那就不用猜了,还是你老人家努力赢吧!”

王润这时候认真说道:“其实我们也不必多担忧的——”这话一说,其他三个人就立刻看向他,英叔双眼一亮,知道这个徒弟平时话虽不多,但心中颇有计谋,于是鼓励说道:“阿润——继续!”

“是!师傅”王润继续道:“从我们对李约翰的了解来看,这个人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刚愎自用,总之除了留过洋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不要说在本县,就是在本镇也没有什么根基,那些乡绅围绕着他,无非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能给乡绅带来利益罢了,可如果他不能给乡绅带来利益,或者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就没有人会支持着他——反观师傅你,在镇上经营这么多年,给那样多的乡绅看风水,给居民驱邪治病,做了这么多善事,也积累不少人脉关系,居民们都会心向师傅的!只要我们自己不出问题,没有给他抓住把柄——那就绝对不会有事!”

英叔听后双眼一眯,暗道:“这小子分析得不错啊!”

“对啊!”阿全一拍手!嚷道:“阿润——真有你的!”

阿山也是一拍阿全脑袋:“是啊——我怎样就没想到?”一脸的怪相,却是心中已经没了烦恼,阿全脑袋一疼,龇着牙就要来打阿山。

这时候王润又开口了:“况且现在最要紧的可不是我们——”

“怎样?”阿山阿全不再打闹,齐声问道。

只见王润哈哈一笑:“别忘了——现在那位县知事大人正住在鬼宅呐!”

阿山大喜,叫道:“是啊——现在他还火烧眉毛呢!竟然还要来想着算计我们?”

“唉!”阿全一脸老气横秋的叹道:“这就是因果报应啊!”

英叔一挑眉头,咳嗽一声:“那现在你们该干什么?”

“练功!(休息!)”三人齐声道,接着英叔阿山和王润就一起盯着阿全。

阿全哭丧着脸喊道:“师傅——我扎了一上午外加半个下午的元宝,累死我啦!”

“那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呢?”英叔冷笑。

看着英叔充满威胁的眼神,阿全哪里不害怕?哆嗦着:“不用麻烦师傅的了——我还撑得住的!”

“那还不快去!”英叔一喝。

三个人就赶紧开始练起功来,英叔对王润说道:“阿润——现在我教你画平安护身符!过来用心学习!”

“是!”王润大喜,现在清心符他已经画的十分的纯熟了,十张里面可以成功五六张,剩下的就是功力问题,得看自己的修行努力,别人帮不上忙。

院子里,阿山和阿全正在打拳,阿山悄悄突然问道:“喂!——晚上你敢不敢跟我去个地方?”

阿全一抬脚,刚要走禹步,斜睨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阿山瞥了一眼正在认真教学的英叔,凑在阿全耳边说道:“我想去张宅看看——顺便捉弄一下那个县知事喽!”

“啊——你不要命啦!去戏弄官?”阿全大惊。

阿山无所谓的说道:“怕什么?到时候咱俩小心点,只是戏弄一下而已,谁会知道?我现在想起那个李约翰的嘴脸就想要扁他一顿!怎样——你到底去不去?”

“其实我也挺想扁他的——!”阿全也不由自主道,心中隐隐有些兴奋,但随即他想到张宅闹鬼,浑身就打了个寒噤,说道:“不要吧——张宅可是闹鬼啊!”

阿山冷哼一声:“张老板住了那样长的时间都没事,李约翰也住了一晚也没事,咱们两个一去也不见得就会有事啊——而且,而且也不一定真的就有鬼——就算真有,咱们拿着师傅的灵符不就成了,要知道——茅山英出品,必属精品了!”

“说的也有些道理!”阿全缓缓说道。

看着阿全被自己说动,阿山就更加兴奋地说道:“况且我们到时候就扮鬼去戏弄他俩!”

“扮鬼——?”阿山不解。

阿山一扬手,就要拍向阿山脑袋,阿山身体不动,就那样冷笑地看着他,把阿山看的讪讪的,连忙把手缩回,说道:“到时候我们扮鬼——一来可以更好的吓着他俩,二来就是如果真的遇见鬼了,正好用来迷糊鬼,你说怎样?”

“好耶!”阿全高兴说道。

“到时候咱俩如果真的吓走了李约翰和那个老周,你说英叔会不会对我们高看一眼呢?怎样——你去不去?”阿山问道。

“去!怎样不去!”阿全兴奋的答应道,随即又问道:“要不要把阿润也带上?”

阿山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道:“还是算了罢,阿润道行太低,去了怕有危险,并且如果他也走了——谁来转移英叔的注意力?”

“嗯,说的也是!”

很快,夜幕降临,吃了晚饭之后,三个人仍是练了一会儿功,阿山和阿全使了个眼色,于是俩人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俩人不一会儿就来到张宅,站在院子外面,阿山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堆东西,说道:“呐!这是面粉——和一点红墨水,我先给你涂!”说着,就把面粉沾满阿全整个脸上,然后在两个脸颊上各点了一个红点。

阿山身子一仰,点头说道:“嗯!——不错!这才是鬼样子!”

阿全也想知道自己的模样,可惜没有镜子,只得急忙夺过东西,老气横秋道:“废话!人有人样——鬼有鬼样喽!让你这样没有见识——换我来!”

随即就照样给阿山打扮了一番,这下子看着阿山的古怪模样,跟自己扎过的纸人一般无二,俩人都看着对方,忽地“噗嗤”一下就笑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仙女

俩人互相嘲笑了一会儿,这才停下来。

阿山笑道:“就咱俩这鬼样子——就算是遇见了真鬼,他也不一定就认得出来,咱俩现在就进去吧!”说罢,就要往后退几步起跑,结果直接被阿全给拦了下来,他小声说道:“不行啊——我,我上不去!”

张府修筑的很宏伟,墙有近三米高,阿全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

阿山无奈的蹲了下来,说道:“真是怕了你了——呐!还是站在我身上吧,要是敢踩着我脑袋——我非要揍你啊!”

“知道了——啰嗦!”阿全迫不及待道,随即踩着阿山的肩膀就挂在了墙上,阿山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后退几步,猛然一个冲刺,两脚左右一蹬就窜了上去。

看着阿全有些羡慕的目光,阿山心中得意,轻哼了一声,左右看了看院子中的情况,就直接跳了进去,阿全撇了撇嘴,嘀咕道:“神气什么?要不是我懒得学——哼哼”说着就也跳下了墙。

不过他功力着实差了些,落地时“咚!”的一声闷响,在沉寂院子里很是清晰,吓的俩人一个激灵,急忙四处张望担心被人发现,这一下子可真是突出了他跟阿山之间的差距。

“真是笨呐——你小心点好不好?”阿山惊恐的做着手势轻声骂道。

阿全装着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啦——没人发现就行!”

死犟的样子看的阿山直摇头叹气:“算啦,总之你小心点就成——现在换完衣服,咱们就去找他们吧!”

“嗯!来!”阿全十分兴奋,接着俩人就各自从兜里掏出一大团黑色的纸来,这是英叔平时扎纸人时用的扎纸,被他俩偷出来两张,现在往身上一套,配着两个人的模样,十分骇人!看起来就更加像鬼了!

阿山轻说一声:“走!”接着俩人就小心翼翼的挨个房间开始寻找李约翰二人,那轻手轻脚的样子,果真是鬼鬼祟祟的了。

可这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宅是个三进的大宅子,房屋也有十几座,想要进去找李约翰和老周,总是要花一番功夫的。

不过有老周这么个粗鲁的人在,好像也并不是那样的难。

“咣当!”一声大响突然传来,极为响亮!

阿山和阿全登时一呆,同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静听,阿山猫着腰挥了挥手示意贴着墙根走,结果感觉后面没有人跟着,他急忙扭头一看,却见阿全已经是退后了四五步,正要逃走!

阿全却是打了退堂鼓,把阿山给气的火冒三丈:“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身子一晃连跨了好几步一把抓住阿全的肩膀,正要骂他,这时候一间房间里传来一句不耐烦地声音:“老周!——又怎样啦?”

老周在厨房喊道:“老板!——刚才盆掉了!没什么的——饭马上就好啦!你再稍等一下!”

李约翰在书房不满的小声叹道:“哎!——这样笨手笨脚,我当初怎样会选了他当副官?真是失败!”

老周炒着菜,在厨房望了一眼门口,也是嘀咕道:“哎!我堂堂一个副官——竟然是给他做菜的,真是悲哀!”

“我这样聪明——他这样愚蠢!”李约翰不禁想到:“终究是不配的了!”

“我这样勤劳——他这样懒惰!”老周沮丧想道:“终究是他大一级的了!”

下一刻,俩人不约而同的在两个房间各叹了一口气:“伤脑筋——!”

伤脑筋的不止是他俩,还有外面的阿山,阿山此时恶狠狠的瞪着阿全,低声说道:“你这臭小子——这样不讲义气!我看错你了!”

“话不能这样说——!”阿全心虚的辩解着。

“嗯?”阿山冷笑。

“好吧——是我对你不起,我不会再走了的!”阿全叹道。

阿山松了口气,其实他也害怕被人发现,毕竟要面对的可是两个官啊?——谁能不怕?

“呐!——我现在要进去引起那个老周的注意,你——”阿山话还没说完,两眼就是猛然睁大,眼神越来越亮,惊艳的望着阿全背后,嘴巴张了张仿佛定住了一样,什么也讲不出来,只是满脸欢喜,只见阿全背后不远处正俏生生的站着一个妙龄女子。

那女子大概十七八岁年纪,皮肤如同新剥的鲜菱一样白嫩,乌黑长发盘起,一脸的秀气,满身的贵气,身着华贵旗袍,腰配玉环,婀娜身姿,此时正一脸笑吟吟的抿着嘴瞅着他俩。

女子大多要么温柔如玉,要么娇媚如花,要么冷艳如雪,偏偏这位女郎清秀的出奇!莫要说出淤泥而不染,简直清秀的让人不愿任何尘埃沾染上她!

阿山一脸痴样,配合着他那“鬼脸”实在是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阿全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实在是胆小有些呆愣,加之现在在官员的府邸,心中不免紧张,竟然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阿山看的方向,颤抖着打了阿山一巴掌:“阿山!——你怎样了不会是中邪了罢?”

他实在是担心,要是阿山中了邪,他可没办法把他弄出去!

阿山被打了一巴掌,不再痴迷,登时就要发火一巴掌打回去,忽地想起来不能在那女子面前失礼,于是咳嗽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

“怎样?——你嗓子不舒服”阿全又紧张问道,说罢他才反应过来阿山是在看他背后,于是心中一突急忙一转身,就看见了那美丽女子,顿时间,仿佛一道闪电劈过,留在了他的心里。

却听那女子娇声笑道:“你们俩个在这里做什么?”声音宛若银铃,清脆悦耳,令人心醉。

阿全必然的,当然的也是身子一僵,张大了眼睛满是痴相,口中喃喃道:“这是——仙女?”

那女子听后更是笑颜如花,轻移莲步缓缓地走了过来,这时候伴随着一阵风吹过,衣摆飘飘,果真如同天上仙子!

可是,院内根本就没有风刮过!

女子停在两人面前,好奇道:“我可不是仙子——不过,你们是什么人?怎样会在这里?”

阿山和阿全这才发现这女子脸色有些苍白,但别有一番异样的美丽,更加的让人垂怜。

这两个夯货同时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去想为什么这女子见了他俩的鬼样子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反而品味着好似什么也没有闻到的香气,阿全兴奋的第一个回答道:“我们俩是镇上茅山英的徒弟——阿全和阿山啦!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捉弄县知事李约翰和他的副官!”

这是阿全为数不多的反应最迅速的一次,阿山也没能争得过他,不过阿山毕竟还保留了一份理智,他不知道这女子的来历,自然不能直接就把捉弄县知事的主意给说出来,否则她跟李约翰有关系,那岂不是要遭殃?

但已经仿佛堕入爱河的阿全却一股脑的把所有话都给讲的明明白白,阿全也没法子阻拦了。

第四十八章 捉弄

那女子听了之后也不吃惊,反而更加好奇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捉弄他们俩个?”

阿山咳嗽一声刚要回答,他也不想让阿全专美与前,但他哪里争得过已经处于亢奋中的阿全?就是这一下子咳嗽,阿全又抢先说道:“因为这新来的县知事要对我师傅——心怀不轨!”

“心怀不轨——?”那女子重复了一句。

阿山一拉阿全袖子,阿全当然不理会,又说道:“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拿我师父立威!所以我们两个忠肝义胆,一心为师的大好青年就想到了这个天衣无缝的主意!”

阿山忍不住嚷道:“那是我想到的——!”

总算张宅的院落比较大,要不然他们在这里说话的声音那可是一定会被李约翰老周俩人听见的了。

阿全终于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来敷衍一下阿山:“呐!——我们是师兄弟对不对?”

阿山一愣,说道:“是啊!”

“那你的跟我的有什么不一样?”阿全头也不回的说道,十分的理直气壮!

阿山气急,一把扯住阿全的手臂,说道:“喂——!”

谁料到阿全也是一回头,打落阿山的手,不耐烦的说道:“喂——!”

“你刚刚不是要走的么——现在你可以走了!”阿山嚷道。

“话不是这样说——泡这样正点的妞才是正经!”阿全恨铁不成钢小声的说道。

“呐!——公平竞争啊!”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说到,随即阿山到底还是身手好,一个跃步晃过阿全瞬间挡到了他面前,正对着那女子,旋即双手一负,十分有礼貌的问道:“姑娘——你是怎样会在这里呢?”

那女子嫣然一笑:“我就住在这里。”

“住这里——?”阿山和在他身后挣扎着的的阿全互看了一眼,难以置信的说道。

“是啊——住这里好多年了呢!”女子答道。

听到这话,阿山和阿全这才舒了口气,阿山轻松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李约翰的人呢,吓我一大跳!”

“哼——真没胆气!”阿全在身后不屑的说道,他是要故意在贬低阿山。

阿山心中一气,但表面上看不出来,暗地里背后两只手已经和阿全纠缠在了一起,正斗的不亦乐乎,嘴上还说着:“原来你是张老板的家人啊——!”

“废话!不是张老板的家人还能是谁?——未必还是鬼?”阿全横了一眼阿山。

随即他俩陡然一惊,纷纷松开争斗,不过他俩可不是想的这女子可能是鬼的事情,毕竟他俩可不敢也不愿相信这样美丽的女子是鬼,他俩想的是,如果这女子是张老板的家人,那也一定会给李约翰打报告的了,毕竟张老板可是十分巴结李约翰的!

那女子淡淡一笑,仿佛看出了他俩的顾虑,温柔说道:“你们放心,我也不是张老板的家人,我跟里面的那个官员是有仇的了!”

“有仇——?”他俩顿时安下了心,来了兴趣。

“昨天他伤了我的父亲,还霸占了我家——这算不算是跟我有仇呢?”女子问道。

“当然算!哎!——想不到这李约翰竟然这样的混账,身为父母官,不!就不算他的身份,这么又高又壮的大老爷们——连老伯都要欺负!连你这样的姑娘都要欺负的无家可归,真是猪狗不如!”阿山听后那自然是义愤填膺,破口骂道。

阿全也是狠狠说道:“这回一定要好生的整整他不可!”

那女子一听这俩人骂的这样的凶狠,心中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她毕竟是一介女流,可万万说不出这种粗鄙的话了,这女子正是清朝大鬼的女儿了,今天偷偷从鬼域上来就是要来收拾李约翰的。

她是瞒着他的家人上来的,虽然是鬼,可她依然很是调皮,一听到阿山俩人要整治李约翰,登时心中欢喜童心大起,娇声求道:“你们俩带上我——我也想整治他,成不成?”

声音娇柔酥软,让人听了就心生怜悯,如何拒绝的了?

“成!咱们现在就去!”阿山低声一喝,登时大生豪气,旋即他又一拍脑袋,说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玉灵。”女子腼腆答道。

“好的!玉灵——你就跟在最后,阿全我们走!”于是他就大摇大摆的走向了客厅,后面跟着依然是大摇大摆的阿全,不过阿山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他们这可是冒着危险去捉弄的,怎能这样嚣张?

所以立刻就猫着腰改成了鬼手鬼脚,后面的女子一见他这样大的反差,不禁觉得有些狼狈,“噗嗤!”的一声就笑了出来,那精致的脸颊仿佛更好看了。

阿全站在玉灵身前,所以他以为是自己的英武身姿逗笑了玉灵,于是走得就更加的张扬夸张了,阿山一回头看见他这样子,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反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小心点!——你不要命了啊!”

阿全登时反应过来,一个矮身躲过这一巴掌,脸上不禁有些尴尬,但还是不愿意落了下风,还嘴道:“我知道!——要你管!”他们这师兄俩的互相打闹斗嘴,看的身后的玉灵就更是一阵欢喜,俩人闻声看去,都被玉灵的美貌给吸引住了。

阿山喃喃道:“一辈子逗她这样开心我也乐意!”

阿全同意道:“那也很不错!”

随即他俩反应过来,同时冷哼了一声,都是轻蔑的看向对方,然后脸各瞥向一方。

“阿山——阿全,我们怎样捉弄他们啊?”玉灵问道。

“呐!这个我俩是最拿手的了——你等着啊!”阿山说罢,就偷偷跟阿全接头交耳。

玉灵微笑的看着他俩。

过了一会儿,老周已经做好了饭菜,正把饭菜端在正堂圆桌上,就要回去拿碗筷,刚一转身忽地一撇,目光落处,却发现那正堂中的一个方椅子好似移动了一下。

他定了定眼珠,继续认真看了一下,好似又不像移动过的,摇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正堂里的桌椅这样多,怕是我看差了吧,椅子怎样会动弹呢?”

就要继续往厨房走,却陡然间想起来这里闹鬼,心中登时一凛,背后有些发凉,他又狐疑的忘了一眼那方椅子,看着着实不像移动过了的,于是自嘲的笑了笑:“人吓人——吓死人的!”

老周就要转身离去,却忽地瞥见另一个圆桌后面的一个方椅子“噶!”的一声颤了一下,声音极为清晰!

他睁大了有些惊惧的双眼死死盯着那椅子,心中一突,自我安慰道:“一定是耗子的了——这房子这样长时间没人住!”他可不敢再直接喊李约翰了,李约翰不准他信鬼神,还一定会说他大惊小怪,更加瞧他不起。

老周踱着步,慢慢的朝那方椅子走去,猛的一探头一看,发现那椅子下面空无一物,根本就没有耗子,这时候,他忽地感到脖子上一凉,一股冷风吹来!

他急忙转身一看,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穿着黑漆漆的衣服,脸色极为苍白的大鬼!

那鬼吐着红舌头,正紧贴着他的后背,十分靠近!双眼正狠狠的瞪着他,老周吓得一个直跳,头皮都要炸裂,大声吼道:“鬼啊!”

深夜,这声音极为的惊悚,宛如鬼嚎,更显阴森!

第四十九章 开枪走火

老周万分惊骇之下,汗毛乍起!直直窜起三尺来高,尚且还没站稳之时顺手就要拔枪,可惜他此时真的肝胆俱裂,亡魂大冒,根本就没有任何理智!

动作十分夸张的就要用力一扭腰按住枪套,却忘了昨天被鬼少爷一整治扭了腰的事情,结果腰部猛地一疼登时失去平衡,“噗通!”摔倒在地!

“哎呦!我这老腰!”他凄惨无比的叫道,但同时还是拼命挣扎着要将手枪取出来。

阿山这时候自然看见他要拔枪了,蓦地心中一惊,大呼不好!顿时足尖一点就直接跑了出去,还不忘在踢了躲在另一张方圆桌子底下的阿全,阿全这回很机灵,也看出了不对劲,跟着就跑了。

老周流着冷汗,青筋都要鼓出来了,这才终于将手枪给拔了出来,猛然对着刚刚阿山站的位置瞄准,却突然发现空无一人!他急忙转着脑袋往四下里一看,手枪连忙跟着转向,但依然是空空荡荡,哪里有半个鬼影?

老周一呆,心脏噗通噗通的猛跳,冷汗也是蹭蹭往下流,保持着举枪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狰狞着脸心中想道:“怎样没有了?——难道我眼花?不!这不可能!”

这时候从一旁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老周!——你!”

“砰!”的一声枪响!火花四射,泥块飞溅!

早就躲在门外的阿山阿全都是吓了一大跳,矮着脑袋暗呼侥幸!

老周本来精神就高度紧张,这一声大喝之下登时心中又急又慌,那里还管控得住,直接对着声音来源就开了一枪!多亏的他视力不好,也不熟练用枪,只是喜欢挂着装威风罢了,是以这一枪只打到了墙壁上,留下来一个不小的可怖的洞!

那个方向出来的人亦是吓了一大跳!

这人当然是李约翰了!他实在想不到一向对他俯首帖耳的副官竟然敢朝他开枪!登时又惊又怒,刚才枪响时,他下意识歪着身子一跳,两手举在身前,模样甚是滑稽可笑,跟平时高傲庄重的姿态截然相反,便是此时极度紧张的老周见了也不禁觉得莞尔,顿时轻松了许多。

李约翰狂怒道:“老周!亏我对你这样好——你居然敢对我开枪!想谋杀上司!”

说罢就也迅速掏出手枪,蓦地里对准了老周!

老周登时一惊,冷汗又下来了,他才想起来刚刚做了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不要说前途没有了,就连性命都可能要丢了,他心中又惊又恼,急忙开口解释:“老板!不是——,是我——不!是鬼——刚才!”

解释的语无伦次,他自己都觉得狗屁不通,李约翰当然更加听不明白,他脱口而出:“诶!——你不要解释什么的了——上法院跟法官解释去吧!”

老周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简直是百口莫辩,他猛地摆手急道:“老板!——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啊!要不然——我可就真完了!”

李约翰一见老周摆手,那枪口晃晃悠悠,时不时瞄准自己,心下就是一毛!

他可没把握一定能打败老周,况且直接将老周打伤,他也没证据证明老周要谋杀他,毕竟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到时候火并的名声传了出去,他也算是当官当到头了,于是只好连忙说道:“好好好!——我听你解释,你快把枪放下!”

老周不想有他,一见李约翰给了自己机会,那是比什么都重要,哪里会不听他的话?

于是连忙把手枪放在地上,这下子人也稳定下来,心中也不甚荒唐,就连忙把事情给说了一遍:“老板!我刚刚看见了一只鬼——白脸黑衣红舌头!就站在我身后恐怖的很,这才大叫了一声掏出抢来防身,刚一掏出来——那鬼却突然不见了“

”正在这时候,谁知道老板你也大喊了一声,把我吓了一大跳就直接没按稳枪走火了!——真不是我故意的!我谋杀老板你做什么呢?——又不能升官发财,对我没好处的事我怎样会去做?”

一连串的话说下来,说的老周有些口渴,但他从来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说过这样长的话,心中一阵舒坦。

李约翰这时也冷静了下来,毕竟留过洋的人智商不可能会低,他忽地想起来确实开始老周叫喊了一声有鬼,他这才走了出来查看,况且老周真的也没有要杀他的理由,老周的级别太低,就算把他给杀了那也一定不能升官,甚至会变的无人问津,毕竟没有人愿意有这样的跟班,真的一点好处也没有!

在李约翰心里,其实他也不相信老周会谋杀他,于是心下一松,不再将枪口对准老周,旋即又是恼怒道:“你说有鬼?——那鬼在哪儿?!”

老周一见李约翰相信了他,心中大大舒了口气,但随即又是一紧张,他左看看右瞧瞧,阿山阿全早就躲了起来,他如何能发现任何鬼影?

当下低着头嚅嗫着:“现在——不,不见的了!”

李约翰冷笑着:“呐!你现在给我听好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以后我也不允许你信鬼!现在身为你的上司,我要以身作则——好好地将整个张宅搜查一遍,要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李约翰就要提着一盏煤油灯展开搜查,气势汹汹!

他可是无神论者,接受了西方知识,再加上看不上中国本土文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遇上过诡异的事情,哪里会相信鬼神?更加不可能害怕这个!

刚走了两步,他忽地回头问道:“呐!免得你说我不公平,以大欺小——现在你也跟着一起来!”

老周一听,登时打了个哆嗦,他哪里还敢跟着去,但也不敢触怒李约翰,于是瞪大了眼睛打着商量道:“老板——我能不能不去?”

李约翰冷笑道:“你说呢——?”

“那还是去吧!”老周苦着脸答应道,比起鬼来——他更害怕这位顶头上司。

于是俩人一前一后,一个龙行虎步,一个畏畏缩缩的走着,李约翰突然想到刚才开枪走火的事,于是一扭头,就看见了躲在他身后做贼模样的老周。

李约翰登时气的火冒三丈,大骂道:“就这个衰样,谁想带着你出去!——就算真有鬼,那也一定会找你的了!”反手一巴掌劈在老周脸上,老周右脸登时就肿了老高。

可不是——谁想让自己的副官是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模样?带出去岂不是丢人?

躲在院子里某个角落的阿山阿全和玉灵见了一阵偷笑,玉玲笑道:“真是——真是——”她一个女孩子真的说不出口粗鄙之语。

阿全在旁边赶紧接了:“真是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了!”他在女孩子面前更加喜欢卖弄自己的才学。

阿山在旁边不屑道:“哼!他们俩可没争——!应该是——狗咬狗一嘴毛才对!”

阿全嘴上不肯服输,反驳道:“他俩可也没有咬啊——你的也不对!”

玉玲看着他俩斗嘴,着实觉得有趣,“咯咯”的笑了出来。

老周不敢反抗,低着头不做声,李约翰继续说道:“呐!——我命令以后你也不准随便开枪!”

老周一抬头,弱弱的反驳道:“可是老板这是你教我的了!”

“怎样——?”李约翰一呆。

老周觉得自己渐渐有了底气:“老板你说过,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开枪了!”

李约翰一气:“那你到底解决了问题没有呢?”

这次轮到老周一呆,他慢吞吞道:“好像没有——”

“哼!你总算不太蠢!”李约翰扬长而去。

老周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枪还留在正堂,于是连忙返回去取,玉灵娇声笑道:“好有趣——我也要去捉弄他!”

随即也不等阿山阿全反应过来,猛地一挥手,于是他俩一扭头,只见身边空荡荡,哪里还有玉灵的身影?

第五十章 化开心结

玉灵这时候自然是已经凭空出现在了正堂!只不过她没有直接现出鬼身。

而这时候,老周也走进了正堂,他自然瞧不见玉玲了,一见地上的手枪静静地躺着,正要一把拾起,却忽地屋里一暗,电灯一闪一闪,“滋滋”作响,刹那间变得阴森森,鬼浓浓!老周一凛,心脏不禁也跟着电灯忽明忽暗变得加速起来。

他张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屋子,身上已经不知不觉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脑海中不免想着:深夜时分,万籁俱寂的闹鬼老宅,屋子里的电光忽明忽暗,自己却独自一人站在屋里!

空气就要凝结一般,内心的恐慌从四面八方涌来,这场景简直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老周不禁打了个哆嗦,就要赶紧捡起手枪追随老板而去,结果一低头,地上哪里还有自己的配枪?登时就直了眼!

“有鬼?”他突然这样想,忽地一阵凉风吹来,浑身直打了个寒噤,一颗心又提在了嗓子眼,登时就往后倒退两步,一个转身急忙就要哭着嗓子喊李约翰过来,却陡然间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你要这把枪啊——”玉灵笑着问他。

老周忙把头一回,看见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姑娘坐在太师椅上,摇晃着两条修长玉腿,露出一双精致娇小的软底珍珠绣鞋,葱白般的玉手里正托着自己的配枪。

他见是个小姑娘,心里不禁稍微放松一些,他也的确有些呆,只看到眼前小姑娘的美丽漂亮,第一反应居然是宽心,也不想想这小姑娘是谁?怎样来到的正堂?

老周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镇定些问道:“小姑娘——多谢你把这枪给捡了起来,交给叔叔我吧!”他也敢这样胆大,让玉灵叫他叔叔,可真不知玉灵大他多少岁去了?

玉灵乖巧的一点头,把手往前一递:“喏——你拿去!”

老周就要上前伸手接过,他这时才反应起来这小姑娘身份可疑!这宅子里可是只有他跟李约翰俩人住的了!于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浑身打着哆嗦,心里头直直冒着寒气,期期艾艾的客气试探道:“小姑娘——你是什么人?怎样大半夜会出现在这里?”

玉灵眨了眨眼睛,调皮说道:“那你猜猜怎样?”

老周定睛一看,这下子可是看仔细了,他倏地发现玉灵一直都是坐在太师椅上凌空两尺的地方,哪里还不知道她是什么?登时浑身冰凉!双眼一发黑,脑门里一阵天旋地转,就晕倒在地,这是被吓的!连叫都没叫一声就昏过去了。

玉灵自然是懊恼极了,她原本是要好好戏弄一下老周,可没想到老周这样的胆小,竟然直接吓晕过去,她不禁气鼓鼓的嗔道:“这下子可没得玩了——你占了我家,我捉弄你那也是应该,谁让你这样的胆小!”

虽然玉灵在生气,但模样愈发的可爱。

接着她对着早就一脸震惊的望着这里面动静的阿山阿全俩人报以歉意的一笑,意思是她搞砸了——三人都没得玩了,结果这甜美的笑容在阿山阿全眼里变得十分的恐怖!

合着他俩在这里装鬼,却遇见了一个真鬼!他们待在一起待了半天,是陪着一个女鬼在说话!而他俩刚才竟然还为了这女鬼而争风吃醋!想到这儿俩人就是一阵心寒。

阿山惊恐的看着阿全,阿全也是害怕的看着阿山,突然间俩人低声闷吼一声,不约而同的急忙就往回跑,阿山抢先两步,连忙在墙根下蹲了身子,阿全苦着脸手脚连用的踩了上去迅速的翻过了墙。

几秒钟过后,俩人就开始在张宅外面狂奔!

玉灵也看见了他俩的表现,她很伤心,但还是一挥手飞了过去,毕竟跑的不如飞的了,不一会儿,玉灵就追上了他俩,俏生生的挡在他俩前面。

阿山怪叫一声,就要转身往回跑,还顺便拉着落后他两步正要往这边跑的阿全一起改路线,阿全什么也不管,阿山拉他怎样做他就怎样做,玉灵见了更是难过,娇哼一声,大小姐的脾气冲了上来,再一挥手就又凭空出现在了他俩面前,挡住去路。

“哎呀——你到底想怎样?”阿山哭丧着脸问道。

阿全也是一副衰样,叫道:“刚才我俩可是陪着你玩了好一会儿,你可不能知恩不图报,过河要拆桥啊!”

阿山一愣:“这两个成语你好像没有用错!”

阿全闻言也是一愣,随即冷笑的撇了一眼阿山,竟然有些得意,到这时候他俩还能互相开玩笑,也真是年轻心态好了!

玉灵一想着自己根本什么也没做,他俩就这样的嫌弃她,心中就是一酸,觉得十分的委屈,眼圈一红,好似就要哭出来似的,嗔道:“我是鬼,可我根本就没有害过人——我只不过是想和你们一起玩罢了,你们干嘛这样不理我?”

说着,就低着头撇着红润的樱桃小嘴,站在地上孤零零的,好似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儿,模样甚是可怜。

阿山阿全都是一呆,他俩可想不出来玉灵会这样子说,当下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十分吃惊!

看着玉灵的柔弱身躯,他俩同时心中一软,阿全小声的在阿山耳边说道:“哎!——我们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阿山不好回答,就问玉灵:“你真的不会害我们?”

玉灵气鼓鼓的说到:“要是我要害你们——干嘛刚开始就不出手?”

阿山一呆,他也觉得有理,阿全这时候也来问阿山:“是啊——她刚才干嘛不出手”

阿山气急,瞪了一眼阿全,不过他可不是英叔,阿全自然不怕他的了,当下就是狠狠的瞪了回去!

“噗嗤!”一声娇笑,却是玉灵看着他俩斗气,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笑了出来。

这一笑,就好像是阳光融化了冰雪,化为涓涓细流,滋润着三个人,嗯,严格的说来是两人一鬼的心田,阿山和阿全一见玉灵娇笑的可爱模样,早就把恐惧心里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都不禁觉得莞尔,傻傻的笑了起来,年轻人就是这样子,心结来的快——去的也快!更何况阿山阿全俩人本来就对玉灵很有好感!

“鬼也不全是坏的,玉灵就很不错,她就是真的鬼——我也乐意逗着她笑!”阿山和阿全不约而同的想着。

第五十一章 僵尸出坟

就在玉灵,阿山和阿全欢笑的时候,乱葬岗内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新起的比较低的坟头上,泥土正在慢慢的蠕动,滑落,好似正要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沙沙——”声不断传来,在这黑咕隆咚,四下里寂静,勉强有月光照映的坟堆中,有股说不出的惊悚!

这新坟——正是那溺水青年的的坟头!

村里人当然不可能给他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厚葬,只是勉强将棺材埋进土内,铺了些泥土,这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况且这地方阴森森的,杂草丛生,白骨遍地,着实没有人愿意多呆一秒!

埋葬在养尸地里,还不到一天一夜,这青年的尸体就发生了变化,养尸地——果真名不虚传!

在这能够清晰看见飘荡云雾的朦胧月光里,蓦地里“轰隆!”一声爆响,那坟堆直接迸裂!掀了起来,刹那间泥土四溅,尘土飞扬,几块沾着泥巴的黑色棺材板子四分五裂的摔了出去!

一阵冷风刮过!

月光中,云雾飘荡的更加的快速,变幻无常,周围的草木登时微微一晃,好似瑟瑟发抖,这片野地里气温刹那间就变得更低了。

一个人,慢慢的直起了腰身,从坟堆里站了起来,他不是像常人一样曲着身子站起来的,而是直直的站了起来,好似弹起来的一样,不过略显得有些笨拙!

这人,正是那青年,此时已然尸变成了僵尸!

他的面目已经千疮百孔,血肉模糊,一片狰狞,只有一双眼睛依然明亮,但是此时十分的阴冷凶恶,微微泛着绿光。

不过如果有十分熟悉他的人在场,依然还可以变认得出来,他呆呆的站立了几分钟,突然僵硬的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这是在吸收月光!

接着一张嘴,露出四根森白尖锐的獠牙!呼吸之间登时吐出一股腥臭扑鼻的白气出来——这是尸气!

忽地,他开始动了,僵着脑袋一转,认准了一个方向就开始走去,只不过不是正常的走路,而是一跳一跳的,每跳一下就顿一秒钟,极有规律,但一步就跳出老远,落地声十分沉闷,在沉静的夜中尤其骇人!

他跳的方向,赫然就是镇上的方向!

而此时,英叔正在竹椅上躺着休息,王润自一旁画符,突然英叔眼皮一跳,他登时一呆,惊讶道:“怎样还是右眼?”

王润停下笔,问道:“师傅——怎样?”

英叔面色一肃,随即掐指一算,仍是算不出来什么,不过越想感觉越是不对,心中竟然略显焦急,他忽地想起来一件事,心中登时一突,急忙问道:“阿润!——阿山和阿全去了哪里?”

王润奇道:“师兄不是说去街上玩一会儿吗?”

英叔严肃道:“我是说你知不知道他俩现在到底在哪儿——?”

“不知道——!”王润摇头。

“这下子总算是遭了——阿润,快带上家伙跟我出去一趟!”英叔急忙一喝,登时就起了身回房,王润也没有多问,把笔一搁就急忙就回房间拿了木剑!

出来之时,已经看见英叔取了金钱剑和桃木剑,背上背了八卦袋,里面鼓鼓囊囊,王润急忙问道:“师傅——两位师兄今晚会出事?”

英叔一叹:“但愿是我猜错了就好——呐!这里几张灵符——你要贴身保管好!一会儿恐怕有危险!”说着就从八卦袋中取出几张灵符递给了王润。

王润低头一看,每一张灵符他都不认识,但是这些天来他也多上涨了不少见识,自然分别的出来这灵符怕是威力无穷!

他问道:“师傅——这是什么符?有什么用?”

英叔眉头一挑,怪神气的高声说道:“阿润,这里有几句口诀你要牢牢记住——鬼符治鬼,尸符治尸,糯米隔尸气,墨斗弹僵尸,桃木剑辟邪,金钱剑诛妖!这三张灵符便是斩鬼符,镇尸符和破邪符!”

英叔说的很有气势,十分有信心!这也难怪,这些口诀都是无数茅山前辈高人一代代总结出来的宝贝经验,不知道救了多少人,这是一种每一个茅山弟子骨子里都蕴含的骄傲!

王润当然心中牢牢谨记,英叔朝他一摆手,喝了声:“现在我们出发——去把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师兄找到!”

“是!师傅!”王润应声道。

接着俩人就出了门,一路上飞奔而去,英叔心中十分着急阿山和阿全的安危,当然就用上了真气,一步就跨出去老远,一脚刚落地另外一脚就直接迈了出去,身子一晃便是一丈来远,速度不可谓不快,而他也想借机校考一下王润这么些天的修炼成果。

结果让他吃惊的是,王润竟然也是紧紧追随在他身后,相差不过两三步,于是英叔故意渐渐使上更多的真气,速度当然猛窜了一大截,可王润竟然也能勉强跟得上,不至于落得太远,并且脸不红气不喘,听其呼吸吐纳仍是悠长稳定,只不过急促了些,但也着实让他吃惊:“这小子天赋果然惊人!——功底不差呀!”

而此时英叔担心的俩徒弟,阿山和阿全正在和玉灵逗着笑,这要是让英叔看见了——非要狠狠揍他俩一顿不可!这才是真正的玩弄感情!

阿山笑道:“阿灵——刚才你直接就把老周吓晕了,真是厉害!”

阿全瞪他一眼:“那还要你说——拍马屁!”

阿山就是一气,刚要斗嘴却听得玉灵嗔道:“他也太没用了——这下子又没好玩了的了——还好有你俩在!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阿全问道。

“要不然我就要狠狠收拾一顿那个李约翰了——怎样?你们俩跟我再去捉弄他一下成不成”玉灵张着充满憧憬的双眸兴高采烈的看着俩师兄弟。

一双眸子十分迷人可爱,幸亏玉灵没有对二人施展邪术,否则的话,光是靠着一双秋水双眸,就能把阿山阿全给迷的神魂颠倒。

绕是如此,阿山和阿全还是差点就答应了,突然他俩记起李约翰可是有手枪的,心中一害怕,登时他俩就反应了过来,连连摆手:“那可不成!”

“怎样不成——”玉灵翘着嘴有些生气。

阿山忙解释道:“他有枪啊——我们俩可打不过他!况且——他的枪能伤到你也说不一定!”

他俩可不知道普通的枪对玉灵这种鬼物丝毫起不到作用,真可谓才疏学浅的了——不过,玉灵好像也不清楚,真是凑在一起了。

玉灵一见俩人这样关心她,除了家人外就从来没有人为她这样着想,心下就是一暖,瞬间就开心了起来,捏了捏小拳头就要开口说道“其实我可以把他的枪给变走的——”

但是却被阿全给抢先说道:“现在街上应该还有些店子——要不然我们去街上玩玩吧——怎样”

“好耶——!”玉灵娇呼,就要跳跃起来,女孩子总归是喜欢逛街的了——鬼也是一样,哪里还会继续提起整治李约翰的事

第五十二章 人鬼尸

阿山这时候突然想起来英叔,就急忙问到:“阿灵——你家人不嫌你回去晚么?”

“对对对——阿灵,怎样”阿全也想起了英叔,登时就打了个哆嗦,他俩这时候还没有回义庄,估计等一会儿可要挨英叔的骂了。

不过骂就骂了,只要能跟玉灵多呆一会儿,就是被英叔抽一顿又能如何

不过他俩可想不到,待会儿等来的不仅仅是英叔的责骂——还有更加恐怖的东西!

年轻人就是这样了,不管好与坏,都是要跟同龄人对比一下,于是他俩就迫不及待的问着玉灵,想看看玉灵的待遇。

结果玉灵神气的一翘着精致的脑袋,娇声答道:“只要我跟我爹妈说一声——他们自然是不会管我的了”

“不管多晚——”阿全羡慕道。

“你别忘了——对于你们来说一天的开始是早晨,对于我们来说一天的开始可是晚上哦”玉灵俏生生一笑。

阿山阿全等时一呆,他俩可忘了这茬。

但随即又听玉灵一叹:“可今天却也难说了——”

“怎样——”这下轮到阿山问了。

“唉!——今天我是偷偷跑出来报仇的,自然没有告诉父母,这下子他们可要为我着急了,说不定还要出来找我!”玉灵说着说着,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阿山阿全此时就想跟玉灵待在一起,眼看她不高兴,哪里还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于是阿山连忙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稍微玩一下好了,马上就回去,到时候如果碰到了伯父伯母我帮你解释——阿灵你看成不成”在阿山看来,有玉灵这样好的女儿,他的父母怎样都应该温柔些才是,所以如是说道。

“嗯!”玉灵也很为难,一方面想要回去不让父母担心,但另一方面又不好跟两个新交的朋友反悔,正当左右为难时,阿山正好提出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哪里会不答应

心下对阿山好生感激,甜甜一笑,阿全一见阿山出了风头,登时就吃了醋,当下说道:“呐!阿灵——我知道有个好玩的地方——我现在就带你去啊”说罢就一把手抓着玉灵的玉手要走,触手处十分的滑腻细软,阿全心中一荡,只不过觉得略显的冰凉。

玉灵娇呼一声就要放开,她虽然是鬼,但生前亦然是人,还是大家闺秀,当然知道男女之防了,这一下给阿全抓住真的是心中一惊,其实她原本是可以直接避过的,但那会抚了阿全的面子,又是好生为难!

不过她为难,阿山可不为难,这下子可是他要吃醋了,当下一巴掌劈开阿全的手,冷笑道:“呐!——要带路就好好带路,不要动手动脚啊!”

阿全手被打开,心中一气,但毕竟已经占了便宜,也不好反驳,只能气呼呼的说道:“哼!带路就带路!”说着就一马当先的大踏步而去,这下子到时有几分气势汹汹,龙行虎步的样子了!

此时真的已经深夜,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家店子开门,这下倒是让阿全傻了眼,不过他可不愿意丟脸,于是就直接带着玉灵和阿山到处转悠!

阿山陪着玉灵说着话,自然是十分的惬意了,巴不得走的更多些,哪里会开口嘲笑

于是他们越走越远,越走越偏,终于走到了一片树林地中——危险就要来临!

三人正在走时,忽然他们听到“咚!咚!”的声音传来,好似有人在打地桩,十分沉闷,却被茂密树木遮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下都是心中一奇,不再走路。

阿山和阿全没有任何的反应和感知,这是他们道行太低之故,玉灵却是听着听着就越来越觉得心烦意乱,正要急忙开口说离开这里的时候,阿全突然看见了树林中终于走出了一个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人不是走出来的,而是跳出来的!

这人,正是那青年尸变的僵尸了!阿全站在最前面,当然是他最先看的清楚了,他不认得僵尸,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英叔也没有教过,更看不清楚僵尸的脸面身体,只知道是个人。

于是他立马心眼一转,要在玉灵面前出出风头,就嘲笑道:“老哥——你为什么不好好走路?反而要蹦着——”

话没说完,玉灵登时就想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她惊呼道:“怎样是这个——阿全!快跑!”说着就一下飞了过来,就要抓着阿全的手要跑,她可知道这僵尸的厉害!

虽然可能伤不到她,但此时还有阿全和阿山两个大活人呢——他俩多半可跑不掉!

阿全当然是傻呆呆的,现在仍然是没有反应过来,他一见玉灵飞过来就要抓着他的手,心中又是一荡,高兴地叫道:“呐!——你终于还是选择了我!”对于眼前致命的危险他竟然视而不见!

他身上的三盏阳火感受不到玉灵的恶意,只是微微一涨略有些烫,并不朝玉灵烧去。

阿山这时候也发现不对劲了,急忙喝到:“阿全!——快过来!”

谁知道阿全把脸一扬,不屑道:“呐!——你也看见了,是阿灵要——”话没说完就猛的被玉灵一把拉走,力度大的差点让他打了个趔趄!

“啊呦!——阿灵你这样用力干什么”他苦着脸说道,看不见玉灵已经是满脸焦急!危险迫在眉睫,一时之间她哪里还解释的出来

不过僵尸马上就能给阿全做出解释,他早就闻见了这俩人的呼吸气!出于本性,他强烈地想将这俩人撕碎吸血!

獠牙上已经沾染了恶心腥臭的口水,就要凶性大发!对于阿灵,僵尸只是稍稍一疑惑就不再理会罢了,毕竟共同都属阴物,当下嘶吼一声,凶猛异常!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刹那间就迅速的跳了过来,顷刻之间就只剩下数米远,嘶吼声在深夜中格外的响亮,极为恐怖!

三人都是大惊,阿全就是再蠢也知道遇上脏东西了,怪叫一声拔腿就跑!

阿山阿全在前面苦着脸拼命地跑,就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他俩实在想不出来怎样今晚这样的倒霉

玉玲自然是在空中飞,那僵尸毕竟刚刚尸变成功,还没怎样厉害,于是她也敢使动法力催动地上的石块往僵尸身上招呼!

不过僵尸第一次遇见活人,凶性大发,哪里能抑制得住对于石块根本就不加理会,十分认真的死死的追着阿山和阿全!转眼之间几个跳跃就已经来到他们身后!两手一张,十根尖锐锋利的手指就要抓来!

阿山阿全登时感到身后一阵冰凉寒气袭来,心都到了嗓子眼儿了!

阿全最先受不了了,既受不了这种气氛,又受不了这种没完没了的拼命逃跑,更何况他本来胆子就最小!于是边跑边苦着脸大喊到:“师傅啊!——救命啊!”

他俩跑的自然是义庄的方向!

阿全可不知道英叔真的在往这边赶,只是有感而发,下意识叫喊罢了,不过英叔是真的在往这边赶,因为他听见了僵尸的嘶吼声!

第五十三章 精进

英叔登时心中一凛!

别人不知道僵尸的厉害,他哪里会不知道?顿时就是心急如焚,急速奔去!连忙丹田一运高声大喝:“阿山!阿全!——屏住呼吸,不要出声——僵尸就寻不着你们啦!”

这声音本来就雄浑无比,再加上真气的加持,简直是响彻云霄,振聋发聩!

王润只觉得宛如炸雷响起,心神猛地一恍惚,但听到内容后登时就是脚步一颤,涌起无比强烈的心悸:“僵尸!——怎样现在就有了僵尸?邓发还没有迁坟?邓老太爷不会出棺,哪里来的僵尸?莫非——是因为自己!”

他忽地想起来,恐怕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从而改变了原本正常的轨迹!这方世界,此时在王润看来又是变的混乱不堪!

此时此刻,对僵尸十分了解的除了英叔就是自己!尽管知道僵尸的恐怖,很有可能会面临死亡,但王润还是脚步不停,咬了咬牙就又快速的追了上去!手中的桃木剑抓的无比的牢固!

王润不是圣人,没有无上慈悲心,但不管是因为这些天培养的感情,还是他已经学了道术,身边还有英叔这么一个道法高深的人,他都要去救阿山阿全!

忽地王润没来由的心中居然有些轻松起来,竟然还吐出了一口浊气!隐隐觉得体内的真气流转都快了几分,在这万分紧张的情况下着实的诡异!却是他放下了心中的那份自穿越而来之后的不融洽!顿时间安下心来!

他的一言一行虽然早就融入了这方世界,但这只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没有办法的妥协罢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放下了执着,放下了幻想,把自己真正的当做了这方世界的人!

他是王润,是茅山英的徒弟!是阿山阿全的师弟!师兄有难——怎能不助?就这刹那间心灵的转换,他的心境就已经上了一个台阶,修为颇有精进!

阿山和阿全当然听见了英叔的呼喊,高兴地差点就要哭了出来,阿山急忙叫道:“英叔!我们在这儿——快救命啊!”说着就是猛的一闪身,硬生生的改变了逃跑路线!他要跟英叔汇合。

阿全的五官都快要皱成一团了,看上去更加傻乎乎的,都快要哭出来的一样大喊:“师傅!——你再晚点儿就看不着你最爱的徒弟啦!”他可不管阿山怎样跑,只觉得能跑得过僵尸就成,所以还是直直的往前狂奔!

却不知道这正好有利于僵尸,僵尸最喜欢的就是笔直的向前跳!反而转弯就比较麻烦,可把阿山给气的,连忙又转身回去拉着他的手强行绕着圈子跑,既然发现了英叔,那自然是往英叔那个方向跑才对!

就是这么一往一返之间,僵尸登时就追了上来,他一个跳跃正好要伸手抓死俩人,吓得阿山和阿全大叫一声急忙一分开,分成左右两个方向继续向前跑!让僵尸抓了个空!

僵尸一呆,他果然刚刚尸变,没有头脑的了,目标一下子分成两个,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抓哪个?只好低吼一声,喷出一股尸气,先向左跳了一下,侧了身子,然后再次向左跳,这才转回方向,继续追着阿山阿全!

果然他转身比较麻烦的了。

阿山和阿全这是第一次遇上僵尸,完全没办法镇定下来,刚刚被僵尸追的紧,现在一心忙着跟英叔汇合,英叔说的话他们俩可是听到不会做到的了!疯狂奔跑这样的久,又惊又怕,现在终于等来了英叔,俩人的呼吸声自然是更加的急促,着急!

僵尸几个起落就赶了上来,他当然听不见英叔的喊声,但从他鼻孔剧烈的收缩来看,就能证明他也十分的兴奋,因为他闻着呼吸,感觉到此时他跟阿全近在咫尺!低吼一声后他猛地一个跳跃虎扑过来,两只手就要抓向阿全!

玉灵登时在空中尖叫:“阿全小心!”

阿全真是呆呆的,他要是聪明半分就明白拼命地往前跑或者往两边跑就成,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听到叫喊声就一个回头望去,结果正对上紧跟在他身后的僵尸狰狞疯狂的恐怖嘴脸!

登时就吓得一个哆嗦,汗毛立起,鬼叫一声“啊呦!”腿都软了!

玉灵见状,顾不得僵尸的恐怖,银牙轻咬,凤眼怒睁!

就朝那僵尸扑去!一阵阴风刮过!玉手一缠住僵尸的腰身,直接就将僵尸给掀翻在地,阿全登时就躲过一劫,摸爬滚打着手脚并用的被阿山抓着后领就逃了。

僵尸摔倒在地,顿时恼怒的嘶吼一声,也不见他撑地起来,只是两脚尖一点,立时就弹了起来,重新站直!

看的边跑边注意后方情况的阿山阿全一阵目瞪口呆!

玉灵很不好受!刚刚跟僵尸一接触,只觉得一股比自己还要凝重的阴寒登时涌入体内,直直的打了个哆嗦,浑身都不自在!所以摔倒僵尸之后就赶紧松开了手,不敢再接触!

她道行也并不高,自保可以,施法与其周旋也行,但要是跟僵尸硬拼,她决计赢不了的!

僵尸又动了,速度甚是敏捷,就跟见了血的鲨鱼一样疯狂,如何能放过阿山阿全?所以玉灵急忙把手一招,将地上一块大概有一百来斤的巨石催动向他砸去!

“哼!砸不死你——也要困住你!”玉灵恼怒的瞪着僵尸,但看上去有些疲惫,今天使动了这样多的法力,真的是大损道行,但为了两个新交的朋友她也豁出去了。

那巨石飞速的向僵尸砸去,僵尸虽然看不见听不着,但却能够感知到玉灵这个女鬼的存在,登时一个跳跃而去,正好躲过那巨石,“轰!”的一声,那巨石猛地落在空地上发出巨响!

玉灵一鄂,她可没想到僵尸居然向她扑来,躲过了自己这一击!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僵尸直接凶恶的向她抓去,虽然她是鬼身,但要是被抓实了一样得受重伤不可!于是娇呼一声急忙一挥手,凭空消失在原地!

那僵尸一抓过去,自然没有抓住玉灵,而是将手指直接插入后方的一株碗口大小的树身,登时“咔嚓!”声爆响!那树身上立刻就出现了十个深深的窟窿洞!

一抓之威,彪悍至斯!

僵尸感受不到了阴寒所在,楞了一下,只能继续朝阿山阿全追去!

正在这时,英叔已经隔着老远看见了阿山和阿全,他俩正满面苍白的往这边飞奔,后面紧紧跟着一个蹦跳的人影!眼看没几下就要追过来了,情况已经是万分危急!

英叔气急,阿山和阿全这两个夯货又没听他的话,只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老人家登时扬首纵声长啸!提气迈足奔去!

他可不是乱喊的,而是故意让僵尸发现自己,引僵尸过来,好让两个徒弟平安脱身!

这啸声初时清亮高亢之极,渐渐地越来越响,愈发的雄厚沉闷,宛如风雷滚滚,激荡而去!四下里树林枝叶颤抖,尽是啸声!好在这一片都是树林,没有人住,要不然吸引出人来那可就糟了!

这一招果真有效,那僵尸登时一呆,不再追赶!很明显,他感受到了英叔呼喊时吞吐呼吸的人气,但距离相差甚远,他只是一呆,就又追了上来!

阿山和阿全经历这么久的剧烈运动,呼吸极为的猛烈!想要安稳的闭住呼吸静下来哪里是容易的事只要露出一点点人气,就会被僵尸寻见!

而英叔这时候则是发出了第二声长啸!

第五十四章 镇尸

英叔来的好快!

第一次长啸声闭,他已经与僵尸相隔七八丈,第二次啸声刚落,他与僵尸就只剩下三两丈!

啸声一层接过一层,好似海水一浪打过一浪,树林中声响连连,层层叠加,仿佛风驰雨骤,无穷无尽!

这时候僵尸已经感觉到一个旺盛的人气源头极速朝自己接近,他也兴奋的低吼一声,撇开了阿山阿全,张牙舞爪的冲了过去!

英叔冷笑一声:“来的好!”随即足尖一点,飞身跃至半空,凌空一脚踢出!

正中那僵尸下吧!那僵尸头一歪,直接飞了出去!

英叔这一招,真的是将干净利落这个词展现的淋漓尽致!

”正点!”阿山阿全躲在草丛里,一见英叔大显神威,立刻齐声喝彩!

英叔眉头一挑,冷笑的看着他俩:“这么晚给我整出这么一个麻烦——回去再收拾你俩!”

英叔一瞪他俩,他俩登时缩头打了个哆嗦,不觉得僵尸跟英叔到底哪个更恐怖

那僵尸摔倒在地后激起尘土飞扬,依然是脚尖一点就弹了起来,只不过再也没有刚才那般威风,反而略显狼狈,随即低吼一声,身上冒着寒气,两只胳膊一并,僵硬举高,十个指头箕张,透着寒芒冲着英叔就继续跳跃过来!

英叔冷哼一声,手中桃木剑一扬,径直刺了过去,那僵尸看不见,一把抓过,刚一触碰到桃木剑登时就是一个哆嗦!好似触电了一般,急忙撒开手。

再看时,只见那僵尸手上已经冒出了白烟,照样腥臭扑鼻,却是受伤了。

英叔轻蔑一笑,怪神气的说道:“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才刚尸变!”

随即桃木剑一抖,正要直刺僵尸心脏!若是刺中了,那自然是一了百了。

可这时,玉灵出现了,她直接躲在阿山和阿全身后,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精瘦的中年人很可怕,带给她无穷压力!但英叔的眼睛何等犀利,一下子就发现了玉灵,就连阿山阿全都没反应过来。

英叔吓得一身冷汗:“啊呦——你们小心!”来不及多说,飞快一脚将僵尸踹倒,紧接着把剑一指,身子一晃就蹂身上前,一剑只挑玉灵!

英叔可不知道玉灵是友非敌,但他可知道玉灵是鬼,以为是趁机会来害他的俩徒弟的,眼看那样的接近,他怎样不着急

阿山阿全当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看英叔突然朝他俩刺来,哪里还有时间回头看登时就分别闪开,阿山打着哆嗦叫道:“英叔——没必要这么下手这样狠吧?”他以为英叔是为了惩罚他俩呢,这下子一躲避就将玉灵给让了出来。

等他俩发现时已经措手不及!

玉灵惊呼一声,当然也不敢接这一剑,此时她都有些后悔出来了,只得身子一晃就要飞走,可她也太小看英叔的本事了,英叔行走如风,奔若雷电,一把抓住玉灵的脚踝,她登时就定在空中哪儿也去不得!

“啊!——你快放开,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抓我!”玉灵大喊,花容失色!

英叔眉头一撇,冷然道:“刚刚你想害我的俩徒弟!——那就是与我有仇!”

说着就要不分青红皂白把木剑往玉灵身上砍,阿山阿全急忙大喊:“师傅!不要啊!”

这时候王润也赶到了,他一见僵尸倏地扑来,就要罩定阿山阿全,而阿山阿全则是望着英叔,根本就没有注意后面,急忙大吼:“小心后面!”

英叔连忙往后一瞧,空荡荡毫无一人,登时就明白过来,急忙转身向僵尸看去!

却发现那僵尸赫然已经来到阿山阿全身后,一阵冷风相伴,两手作势要扑!

阿山阿全也是回头看到了这一幕,两只眼睛登时长得老大,连叫都忘了叫,僵硬着身子动都不敢动,一颗心已经好似停止了跳动,就要看着两只爪子即将插入他俩的后心!

英叔也是万分焦急,他一手抓着玉灵,一心挂着徒弟,但此时哪里还来的及救援

玉灵已经耗尽了大量法力,实在是没法子救人,一双漂亮的双眸就要惊恐担心的望着阿山阿全。

就在这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千钧一发之际,王润及时赶到,他一脚飞来,直接将阿全踹倒,阿全和阿山挨得很近,俩人登时就摔倒在地,滑出两米多远!

“啊呦——疼死我了!”阿全登时哭着嗓子嚷道,这一脚,很重!性命攸关的事,王润可不敢踢轻了,但直接让僵尸失去了目标,两手抓空!他登时一呆!

王润可不敢直接踹僵尸,因为他可辨别不出来这僵尸的种类和本事,要知道有些厉害僵尸可是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万一没有踹倒反而失去良机怎么办?

趁着僵尸一呆,王润立刻就要把早就准备好的镇尸符急忙往他头顶一拍!

那僵尸虽然反应慢,但毕竟王润就在他身边,呼吸时的人气可是直接吹在他身上,僵尸蓦地里一个直腰转身,两手一张,就向王润横扫而去!

王润大惊,急忙身子一曲,把腰往后一挺,抬手就将镇尸符一拍!正好穿过僵尸手臂,直中脑门!

那灵符登时就贴在僵尸头上,僵尸就保持着这个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

“吁——!”众人都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于惊悚紧张了!

“阿润——好样的!”英叔大喝!

阿山这时候急忙起身拉着阿全对英叔说:“英叔啊——她叫玉灵,不是坏鬼——是好鬼!你老人家明察秋毫可千万别伤害她!刚才可是为了救我跟阿全帮了不少忙呢!”随即胳膊肘一顶阿全。

阿全也及时反应过来,说道:“对啊师傅——虽然阿山一向喜欢骗人,但是你最好最聪明最有前途的徒弟可以证明这次他真的没有撒谎!”

阿山气急,却是阿全来了小聪明,他到这时候都不忘在玉灵面前贬低一下阿山,推崇一下自己,他继续说道:“师傅——你看玉灵长得这样的美丽动人,人面桃花,花容月貌,貌赛潘安——”

说到这里,他登时呆住,忽地小声的问了一下阿山:“喂!接下来该怎样接——”

却见阿山一脸冷笑的看着他,登时讪讪不再讲话。

英叔还不松手,玉灵十分害怕,心中一酸,愈发觉得委屈,泫然欲泣,鬼当然是没有眼泪的,但这楚楚动人的模样看的阿山阿全一阵心疼,他俩不约而同的求到:“师傅——!”

英叔眉头一挑,叹了口气,他也看得出来玉灵身上没有血腥之气,应该是从来没有害过人,他也不想错杀好鬼,但是看着徒弟们这样痴迷于这女鬼,心中一凛,就要提出条件,不让这女鬼再跟阿山阿全见面,刚要说道:“好——”

话还没说完,忽地一阵阴风刮过,草地上突然现出一人,只见他阴测测的盯着英叔!

玉灵见了惊喜的一声叫喊:“爹!”

第五十五章 烧尸

这人自然是清朝大鬼了!

他一出现,树林中登时就四处升起浓浓烟雾,顷刻间张牙舞爪着弥漫数丈方圆,被惨淡的月光一照,愈发的朦胧多幻!

那清朝大鬼一脸威严,身着朝服处于烟雾中心,渊渟岳峙,不动如山,看起来更显威势!气场极强!王润阿山阿全三个当然看出来他不好惹,立马跑到英叔身后紧张兮兮。

蓦地里,那烟雾之中突然一闪,凭空出现两排十几个下人打扮的鬼仆!皆是弯腰垂首伫立,清一色的苍白阴冷的脸,阴森森的瞪着英叔几个,清朝大鬼更显气势!阿山阿全心中一惊登时就是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英叔回头撇他俩一眼,他俩立马干笑一声,就又往前站了一步!树林中的气温急剧下降,阴风猛吹,烟雾鼓动的愈发强烈,漫天卷地,云迷雾罩,果真是鬼气逼人!

清朝大鬼此刻威严的望着英叔,英叔也是眉头一横紧盯着他,这一人一鬼都看得出对方道行高深,一个担心自己的徒弟出事,一个担心自己的女儿受伤,当下谁也不敢妄动!

这时候,玉灵娇呼一声:“爹!——你怎样来啦?”

清朝大鬼目光一转,看向自己女儿的眼神充满了溺爱,沉声冷冰冰道:“我怎样来啦?——当然是来找你来着!”

玉灵双脸一红,知道是自己闯了祸,心下一愧,娇羞道:“爹——你的伤势好啦?”

毕竟还是小女孩家,没有多少历练,处世不深,这时候怎能说这种话?当下阿山阿全就是一松气,贱毛病又上来了,阿全戏谑的悄悄问道:“喂!——你不是说要跟阿灵父亲说情吗,该你去了!”

阿山狠狠的瞪他一眼,不去理他。

英叔可没这样的好心态,他可不觉得这清朝大鬼受了伤就好对付,依然是死死抓着玉灵的脚踝,但清朝大鬼丝毫不在意玉灵的口误,冷哼一声:“宝贝女儿都丢了——还管什么受不受伤?”

玉灵听后更是心中大生愧疚,对自己的莽撞行为很是后悔。

那清朝大鬼往前迈去,背后带着浓烟滚滚,每跨一步经历过一对鬼仆,那对鬼仆就立刻左右一拍马蹄袖,登时单膝跪地!高声喝到:“大人万福!”

声音冰冷无情,掷地有声!

清朝大鬼几步走下来,烟雾之中只站着他一人!两旁群鬼跪拜!当真是气势万千!

他背对群鬼,一摆手,盯着英叔傲然一笑:“没你们的事!——去!”

“喳!”群鬼一声惊喝,也不抬头起身,登时就消失在茫茫烟雾之中!

阿山阿全此时又吊起心来,王润也是有些担忧,手中的斩鬼符紧紧握着,准备时刻出击。

这时那清朝大鬼站定,冷然道:“这位大师——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已经驱散了家仆以表诚意,你还要困小女到何时?”

这大鬼的确是做了许多年的官员,对于自己的脾气控制的很好,他深知此时自己最重要的是能够保证女儿的安全和自由,所以才这般好声好气的讲话。

英叔一挑眉,高声说道:“我们的确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能答应,日后你的女儿不要纠缠我的俩徒弟,我这便放她走!”

清朝大鬼还没说话,阿山阿全就先嚷嚷了起来:“师傅(英叔)——!”

“怎样?”英叔一扭头一瞪眼。

“不要——!”他俩齐声刚要讨价还价,就见英叔老脸一黑,阿山见状连忙改口道:“没什么的——!”他哪里还敢多嘴,登时垂下头来。

阿全可不这样聪明,他这可是提起了老大的勇气第一次跟英叔犟嘴,他认为这是他的爱情春天来临,怎能不争取一把?

刚要张嘴抗争,就被阿全一把捂住强行拉了下来,他认为阿山这是在阻挠他嫉妒他,就要挣扎,阿山一使眼色,他登时就半信半疑的安静下来,他俩生活了这么多年,总是有一些默契的。

清朝大鬼心中气急,在他眼里,她的宝贝女儿可是千金小姐!什么叫做纠缠你的徒弟?很高贵吗?可他毕竟喜怒不形于色,当下就答应了下来:“可以——请你放手吧!”

英叔知道这些官员老爷们都是自持身份,不会食言,所以也就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一把松开手,玉灵自然就凭空出现在清朝大鬼身边,欢快的搂着他的脖子,娇声道:“爹——你可真好,女儿一辈子都孝顺你!”

看着憨态可掬的女儿,清朝大鬼也是散了不少火气,瞪了一眼英叔冷哼一声,就一摆手父女二人消失不见!

玉灵消失前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阿山阿全,真个是把他俩的魂都给勾走了,俩人呆呆的望着玉玲消失,望着原地的一片树林,心中登时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阿全唏嘘叹道。

阿山也是惆怅接道:“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唉——!”俩人同时一叹。

英叔看着两个笨徒弟这幅模样,一股火气直冲脑顶,劈手两巴掌抽在他俩头上:“嫌晚啊——我教你们个法子!”

“怎样?”二人大喜,也不计较脑袋疼痛。

英叔冷笑:“你俩拿着剑往脖子上一抹不就成喽?”

阿全大惊,叫道:“这样简单?”

阿山一脸的无奈,他怎么就跟这种货色做了师兄弟?

英叔冷然道:“死了之后——我帮你俩牵线结冥婚,你看怎样?”

“那也不错——”阿全刚要答应,陡然就反应了过来,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必了,师傅,你还是把这个机会给阿山吧——我还要照顾你老人家呢!”

王润插话道:“师傅——这个怎样办?”木剑一指,指着僵尸。

英叔一扬眉,说道:“就地火化!”

随即在八卦袋子里一翻,掏出一个瓶子交给王润,说道:‘’这里面是硫磺,阿润你将硫磺粉洒在僵尸身上——然后我用灵符烧了他!”

“是!”王润一答应,就将僵尸一脚踹倒,然后将硫磺粉细细洒在僵尸身上,英叔掏出一张灵符两掌合十夹住,闭目一运法力,“砰!”的一声轻响那灵符直接燃烧了起来。

“呼!”的一下,英叔将灵符掷在僵尸身上!

火受了灵符的加持,本来就猛烈,这下子一遇见硫磺粉,更是腾腾旺盛!瞬间就弥漫僵尸全身,熊熊燃烧起来!

第五十六章 发觉

地上焚烧着大火,空气中充满了腥臭气味。

阿山问道:“英叔——这僵尸好像就是从我们义庄搬走的那个青年尸体啊,怎样会突然变成僵尸?”

英叔一叹:“人有好人坏人,尸就有僵尸死尸的了!”

王润心中一凛,这可正是电影中的一个经典场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出现了,真的是改变了轨迹!

阿全听了后脱口而出:“人还不止好人坏人,还有男人和女人呢——?”却是他还想念着玉灵,一想着以后俩人再也不能相见,他就一阵伤心。

英叔虽然不知道他内心想法,但还是眉头一挑,不耐烦喝道:“师傅说话——你插个什么嘴?”

阿全登时打了个哆嗦,讪讪不语。

英叔自顾自的叹道:“人成了坏人,那是因为他不争气!尸成了僵尸,是因为他多了一口气!”

“多了一口气,是什么意思?”王润明知故问道,他也来了恶趣味,抢了阿山的台词。

英叔答道:“一个人在生前生气,憋气,闷气,死后就会在喉咙哪儿聚了一口气,尸体腐而不烂这口气就难以发出,再加上长时间受到土地当中阴气和死气的冲刷,久而久之就会变成僵尸!”

阿全说道:“看来这青年死之前也是有遗憾啊!”说着竟然还生起了一股同情,但随即想到刚刚他要杀死自己的疯狂举动,那又决计变得厌恶害怕了。

阿山随即叫道:“所以啊——人活着呢最重要的就是争气,死了之后就赶快的断气,不然就会害人害己啊!”他的小聪明这时候发挥作用了,他以为这会让英叔高看他一眼。

谁知英叔冷冷撇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是啊——今天晚上我还没问,你们俩个到底干什么去了?惹了僵尸不说——还招惹了一只女鬼,你们俩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大了啊!”

俩人登时心中一突,这扮鬼捉弄李约翰的事,他俩终究不好说出口的了。

英叔这才发现,他的两个好徒弟脸上居然有一些白色粉末,问道:“你们脸上是怎么回事”

阿山和阿全身上穿着的黑色纸衣十分薄,早就在躲避僵尸,挣扎奔跑的时候四散开来,脸上的面粉终究是粘性不强,被风一吹也掉了许多,只沾染了一小部分。

但他俩依然是喃喃的不敢言语,英叔愈发的狐疑,正要继续开口问时却被打断。

这时候王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问道:“师傅,这青年尸体前几天在义庄的时候好端端的,可刚离开就发生尸变,时间也太巧了些,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英叔陡然一惊,他也忽略了这个问题,正在沉吟思索之间,阿全开口道:“阿润,你管他那样多干什么天下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总之呢——我们为民除害,解决了这只僵尸,那就是大功一件的了!”

随后他又问英叔:“师傅啊——你说村长他们会不会奖励我们呢”

英叔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王润笑道:“师兄——话不能那样说,如果有别的原因存在,那我们以后连出门都要小心再碰见一条僵尸,那多不安全啊况且,还要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那可是大大涨了威风!到哪儿都会有人夸赞!”

阿全一听以后很有可能有僵尸出现,心中就是一阵胆寒,僵尸的厉害他可是见识过了的,这辈子都不想在碰见第二次!

又听得王润说了好处,那登时觉得也不错,连忙叫道:“师傅——那我们该怎样办”

“哼!明天就先去埋葬他的地方看看怎样”英叔目光一凝,坚定说道,心里也叹道:“但愿真的只是巧合——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不一会儿,火势就小了起来,僵尸已经尸骨无存,烧成了一小层淡淡的白灰。

英叔一喝:“回义庄!”就一马当先的走了回去,后面自然是老老实实跟着三个徒弟。

阿全故意落后一步,拉着阿山悄悄问道:“刚刚你怎样要拦我不让我说话——你要是说不出个好歹来,看我怎样收拾你这臭小子!”

阿山偷偷望了一眼前面走着的英叔,回答道:“你还真是笨呐——英叔只是不让阿灵找我们,又没有说我们俩不准去找阿灵,你急什么”

“对啊!我怎样就没想到”阿全一拍手惊喜叫道。

英叔回头一看,说道:“给你们俩一个串通一气的好机会,等下子回到了义庄,可要好好的跟我说下今天晚上你们出去做什么了,否则——”英叔扬了扬手中的桃木剑,做抽打威胁状!

俩人登时一呆,他俩忘了眼前还有一关没过呢!这下子心情也好不起来了。

当天夜里,真的是热闹急了,阿山阿全最终还是不敢撒谎,说了实情后被英叔拿着藤条追着整个院子打!叫喊声,求饶声接连不断,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王润也没法子拦着。

英叔那自然是暴怒,他俩的胆子也着实大,居然敢去捉弄官幸亏他俩没被李约翰发现,这要是被发现了,他茅山英的名字立马就要臭了大街不说,这俩人都是要吃官司的,他怎能不气

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俩人,那还不知道以后会闯出什么样的麻烦呢

这天夜里,师徒四个人都是睡得很晚,可第二天一大早,王润三个还是起的早早地开始练功。

吃过早饭后,英叔就命令三人拿着家伙去了埋葬青年尸体的地方。

到了那里后,他们自然是看见了被僵尸掀开了的坟和棺材板,英叔一过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心中顿时一紧,处处感到诡异,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急忙取出罗盘四处走走点点,反复看了好半晌,这才铁青着脸对王润三个叹道:“这下子可是要遭了!”

“怎样”三个徒弟忙问。

英叔指着面前一大片乱葬岗无奈的叹道:“这一片土地只怕是变成了养尸地!”

“养尸地!”三个人惊呼,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听就觉得十分厉害!

第五十七章 传言

王润忙问道:“师傅!——什么叫做养尸地?”

英叔皱着眉头,望着老大一片的乱葬岗叹道:“养尸地——顾名思义,便是滋养僵尸的土地!”

阿全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

英叔这次很是耐心的解释道:“就是说这一片土地已经发生了变化——只要有尸体埋了进去,就会马上变成僵尸!”

说到最后僵尸两个字,英叔的语气变得低沉阴森!

三个徒弟闻言一呆,然后望着四处长满枯木荒草,高低不一坟堆起伏,泥土中还散落着无数森森白骨的乱葬岗,登时就打了个寒噤,心头一阵冰凉,具是十分害怕!

阿山咽了口吐沫,战战兢兢的说道:“英叔!这,这样多的坟堆——岂不是一下子就会出现这样多的僵尸?”

那坟头少说也有几十个,还有不少的白骨骷髅没有被土壤掩盖,这要是都变成了僵尸,只怕整个镇子都要不得安宁。

“那还用说?师傅啊——不如我们——?”阿全大急,就要嚷着收拾东西跑路,一见英叔冷笑着看着他,就要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英叔瞪了阿全一眼,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那可也不一定!”

“怎样?”三人齐声问道。

英叔认真的说道:“现在我们不知道这养尸地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但在这青年尸变之前一直也没有僵尸出现过,所以说明这养尸地形成的时间并不长,那些之前很早就埋葬的尸体,已经腐烂,就不会变成僵尸的了!”

“况且——!”英叔话锋一转,变得老神在在!

“况且怎样?”阿山忙问。

英叔傲然道:“就算变成了僵尸——那也才刚刚尸变!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抓起来烧了便是!”

阿全一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一想到他要跟僵尸接触,浑身都不自在,那是说什么也不情愿的了,他呆呆的脑瓜登时一转,随即不怀好意的问道:“师傅——你老人家一定对僵尸很了解的了?”

“那是——!”英叔胡子一翘,怪神气但的说道。

阿全忙给阿山使了个眼色,阿山心神领会,登时又问道:“那英叔你也一定很会抓僵尸的啦?”

英叔愈发得意,脑袋一扬:“那还用说——!”

阿山和阿全互看一眼,心中窃喜,就好似阴谋即将成功一样,阿全十分毕恭毕敬的说道:“那如果僵尸出来的话——师傅你——?”

话还没说完,英叔就一把打断抢先说道:“诶?如果僵尸出来的话——师傅我一定会把怎样认僵尸和抓僵尸的本事传给你们三个喽!”

话一说完,阿全阿山两个顿时脸上一僵,苦了下来,他俩可没想到竟然先被英叔给将了一军,这下子可是怎样也没办法把推脱的话给说出口了。

只见英叔脸上闪过奸猾一笑,很显然早就看出来了他俩的小手段,茅山英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王润自然也看出了阿山俩人的小把戏,只不过他偏向哪一方的都不好,所以只能什么话也不能讲,心中却为将来的处境暗自焦急起来,他望了一眼周围的坟堆,发现有一个坟头的泥土很是新鲜,估计是刚刚砌成不久,心中就是一突!

他忙一指,问道:“师傅!——你看那一个坟头那样新,说不定里面的主已经尸变了!”

英叔和阿山阿全闻言看去,都是一凛!

英叔皱眉道:“很有可能的了!”

阿全惊呼道:“师傅!——那僵尸不会直接从坟里跳出来吧!”

王润接道:“昨晚的僵尸又是怎样出来的?”

“啊?师傅!——那我们该怎样办?”阿全担心问道。

“那还能怎样办?——英叔!我们直接把他掀开来看看怎样!然后你老人家直接除了他们,一了百了!”阿山叫道。

英叔瞪他一眼:“蠢材!”

阿山一鄂,不服气道:“怎样?”

“现在无凭无据的,你要刨人家的坟墓——你是跟他有十怨九愁?”英叔恼道。

“那怎样办才好?”阿山也觉得这样做不妥,于是问道。

英叔一叹:“还是去找镇长先把情况说一说罢——叫村民们以后不要再葬在这里,然后经得人家同意后再把坟墓打开来瞧瞧!”

“是!”三个徒弟自然没有异议,于是师徒四人就去了镇上,找到了镇长。

镇长此时正在家中跟几个乡绅父老谈话,当然谈的就是新来的这位县知事李约翰了,他们之前可是这镇子上说一不二的大人物,猛然间来了一个顶头上司,那他们都不会感到舒服,所以这几日他们聚会的次数很多,商量的都是对付李约翰的方法。

只不过,这些乡绅父老总爱吹牛啰嗦,尤其是上了年纪的李大爷,所以每次聚会他们都商量不出什么,最后都是以大吃一顿作为结尾,这些人都十分的尽兴!

“什么?养尸地!——英叔,你是不要让大家再埋在那里?”镇长李大爷听了英叔来意之后很是吃惊!

“是的!镇长——如果再有尸体埋进去那就一定会出大事!”英叔认真说道。

镇长好生为难,皱着眉毛说道:“英叔——你也不是不知道,故老相传——那块地上埋葬着一位王公贵族!多少年来附近的村民无论富贵还是贫穷都想要埋在那块地上,好沾一沾福气,给子孙后代带来福运!”

“所以那地方东一处坟头,西一处坟头,你们村里的人要埋,别的村里的人也要埋,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乱葬岗!可你这根本没有来由的话,说出去——谁也不会听的了,村民们不满,我也很难做的了!”

阿全插话道:“那只是个传说——不可信的!”

一个乡绅喝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没规矩!”

吓得阿全连忙垂头。

英叔信心十足的说道:“我这话可不是没来由的,镇长——今天晚上我就可以让你们相信我的话!”

镇上大吃一惊,跟几个乡绅互看一眼后,奇道:“英叔——你要怎样做?”几个乡绅也是十分迷信,他们好奇的看着英叔。

英叔傲然一笑:“我看见那土地里有一个新坟,尸体应该没那样快腐烂——如果这块地是养尸地,那尸体就会这几天之内形成僵尸,我们只要晚上等着看看就成!”

镇长毕竟平日里也比较信服英叔,这时候也是发话了:“那好——晚上我叫人来观看!如果真的不适合再埋葬,我一定会说服居民们的!”

第五十八章 反驳

出了镇长家,阿全腹诽道:“哼!到时候大家都能看到了,谁还要你来说服?”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大声说。

英叔瞪他一眼,然后就对阿山吩咐道:“你赶紧去买一瓶黑狗血!一定要精纯的,越多越好!”

阿山不明所以,问道:“英叔!——要买黑狗血干什么?画符不是要买公鸡血吗?”

英叔一股无名之火就要发出,说道:“不学无术!——黑狗血治僵尸的了!”

“治僵尸?”阿山阿全大吃一惊,然后狂喜,这下子他们可是不用怕啦,于是阿山急忙应了一声就去了另外一条街。

“师傅——那我们要做什么?”阿全心情大好,也不觉得僵尸怎样恐怖的了,于是就主动请缨。

英叔冷笑:“让你主动出来一次做事,还真不容易——既然你这样的好心,做师傅的也不好反对,那就请你再去买点朱砂吧!”说罢,一摆手就施施然走了。

阿全留在原地一呆,暗骂自己多嘴,真是欲哭无泪。

王润紧跟着英叔,他问道:“师傅——你上次不是说糯米隔尸气,墨斗弹僵尸么?要不要我去再一样买一些?”

上次英叔教王润的口诀,他可是还没有传给阿山阿全的了。

英叔眉头一挑,怪神气的说道:“不用的了——有镇尸符和黑狗血在就可以的了,墨斗义庄里面就有!糯米,还用不着这东西!”

“是!师傅——那我去帮阿全师兄挑选朱砂了啊!”王润问道。

英叔一想,他也怕阿全捣蛋,更怕他吃亏,于是自然就同意下来。

于是王润就赶紧追上了郁闷的阿全,他心里可是有小想法的,墨斗这东西实在,他也要给自己买一个以防不测!

阿山去了街上张屠户的店铺,张屠户正在切肉,一见阿山来了就把刀往身上擦了擦,那衣服都摸得油光油光的,袄子硬是给磨成了缎子,他笑道:“阿山——怎样?是英叔让你来买肉的?”

阿山笑道:“今天可不是来买肉——是来买狗血的!”

“狗血?”张屠户一听就纳闷道:“猪血鸡血我知道很多人都爱吃的了——可这狗血你们也要吃?”

阿山可比阿全要机灵多了,他可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于是笑道:“那我可不知道,英叔让我买什么我就照办是了——怎样?你这里有没有狗血?”

张屠户把刀往案板上一插,得意道:“当然有!我这铺子里——上到天上飞的鸽子斑鸠,下到地上跑的兔子猪狗,无论什么都有!”说着就扭头往院子里一喊:“柱子!牵出来一条狗!”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壮实的年轻人就牵着一条皮包着骨头的老黄狗走了出来,张屠户拿着利刀比划两下,笑道:“怎样?这条狗可还满意?”

阿山急忙说道:“我要的可是黑狗血!”

张屠户一愣,旋即大声说道:“有!有!——这样你先别急,等我忙完手上的活,就给你装一大瓶子,你等下再过来拿成不成?”

阿山正好想在街上逛一逛,于是笑道:“怎么不成?那再好也没有!”于是转身就出了铺子,逛街去了。

那张屠户见他走后,目光一转落在老黄狗身上,自言自语道:“反正都是狗血——用哪个不都是一样?”

快到中午的时候,王润三个一起回来了,这次买朱砂自然是王润抢先买单,买了好一大包,阿全真的是无比的感谢他,王润自己也买了个墨斗,阿山则是拿着一个玻璃瓶子回来,里面深红色,红的发黑,是狗血,不过到底是不是黑狗血,那就只有张屠户才晓得了。

英叔一看这么多的朱砂,劈头就问阿全:“这是阿润买的吧”

“不是——是我买的!”阿全理直气壮道。

英叔冷笑一声:“嗯——”

阿全立马泄气,垂下头道:“是我买的——是阿润掏钱罢了!”

“哼!”英叔白他一眼:“就知道你会这样的了!”

旋即英叔又看了看阿山手中的瓶子,问道:“这是黑狗血”

阿山说道:“卖肉的张屠户说你老人家一定认得出来的了!”

英叔认不认的出黑狗血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看他刹那间的一愣,估计可能性不大。

但英叔这人总是这样,极爱面子,当下就是咳嗽几声,装作经验很是老辣的模样,沉稳说道:“嗯!那就不会错的了!”

随即几人赶紧烧火做饭,下午英叔又画了许多张灵符,王润三个也是十分卖力的练功,好在晚上大显神威!

傍晚吃过了饭,师徒四人就带着家伙去了养尸地,养尸地中已经来了不少人,大概有一百多人,其中乡绅父老全都到了,就连李约翰和老周都来了。

一见李约翰和老周,阿山阿全就想起昨天晚上,登时就忍俊不禁起来,英叔瞪了他们一眼,这才忍住。

镇长走了过来说道:“呐!英叔——李大人知道了今天晚上的事,他可是特意过来的了!”

英叔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喜怒想法,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李约翰。

那李约翰神气道:“你就是茅山英这几天本官可是没少听到你的名字啊?”

“虚名不足挂齿的了!”英叔知道李约翰要对付他,但仍然是不卑不亢,风轻云淡。

李约翰看到英叔这样就来气,叫道:“呐!今天晚上你最好要给我一个交代啊——否则的话,你这就是妖言惑众,宣传封建迷信,老周——”

“嗯!老板”老周急忙跟过来。

“他要宣传封建迷信,你知道怎样招待他啦?”

老周急忙点了点头,接着硬气一喝:“把你抓起来,大刑伺候!不怕你不招!”

这话听起来可是十分的霸道,但李约翰却觉得十分的顺耳,人群听了后就更对新来的官员好生失望,登时就窃窃私语起来。

“招——招什么?”王润这时候直接站了出来,轻蔑的高声喊道:“从事实来讲,我师傅跟镇长讲的是,如果棺材内的尸体没有腐烂,这几天之内可能就会尸变成僵尸出来,而不是一定是今晚就出来!你不要扭曲事实!”

“从法律上来讲,这根本就算不得是宣传封建迷信,就算是——那你们也没有权力直接把我师傅给抓起来,刚刚我听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把我师傅上大刑,这可是在威胁我师傅你要屈打成招吗”

王润理直气壮,字字催动真气,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的听见了,不住地暗自点头。

李约翰的脸,瞬间就变得铁青!

第五十九章 风葬

老周一惊,他急忙倒退几步,回到李约翰身边,悄声问道:“老板——这下可是怎生才好?”

李约翰狠狠瞪他一眼,这不更是没眼色吗?

旁边两个助攻早就摩拳擦掌了,阿山也大声喊道:“对啊——你们凭什么扭曲事实,往我师傅身上泼脏水!还要逼供!”

阿全阴阳怪气的说道:“人家可是官呐——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喽!”

这一黑一白把李约翰给气的浑身发抖,他大喝一声:“你们这是一定要跟我作对?!”说着,手就按在了枪套上,老周见状也是作势把手枪一拔。

周围人一看要动枪了,都是惊呼一声往后站了站,阿山阿全两人也是瞪大眼睛倒退,王润就要说话,却被英叔拦住,他朗声道:“怎样?李大人——你是要犯众怒的了?”

李约翰一愣,随即他朝旁边看了看,只见那人群纷纷对他又怒又怕,指指点点,眼神当中大多都是厌恶,登时心下一虚,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老周却是倒退一步。

镇上的驻军都是本地人,跟他这个县知事不是一条心,当然不能成为他的心腹,所以这些天他去哪里都是只带着老周,气势自然是没法跟上任那天相比的了。

不过李约翰可不愿意露怯,随即他冷哼一声:“嘿!你最好证明给我看——否则的话,我要指控你宣扬迷信,阻碍办公,少则关进监狱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

英叔淡淡道:“放心吧——运气好的话,你今晚就会见到的了!如果运气不好——七天之内我们天天晚上来看就是!”

“要这样久——?”李约翰狐疑道。

“诶?——你也可以不来!”阿山冷笑着嚷道。

李约翰冷哼一声,沉着脸就站在了一边,老周紧紧跟在身旁,李约翰现在着实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发难,只能在旁边摆着官架子。

阿全小声在英叔背后问道:“师傅——你怎样知道是七天的了?”

英叔扭头一眨眼,古怪道:“骗他的了!”

“啊?”阿全惊呼,阿山和王润也是一脸呆滞,他们可是想不到英叔也有这样顽皮的时候。

然后英叔又对着父老乡绅道:“乡亲们!——这座新坟埋葬着的尸体很有可能会尸变!如果今天晚上出现了尸变——还请大家一定要镇静,不要慌张!有我茅山英在此——一定会保大家平安无事的了!”

英叔话音刚落,很多人就善意的回道:“放心吧——英叔!”“我们都明白的了!”

这时,一对中年夫妇慌张的过来问道:“英叔啊——这个新坟就是我们家小宝的,才刚埋下一天,真的就会变成僵尸?!”

他两个都是十分朴实的村民,十分信奉鬼神的,一想到自己夭折的孩子死了之后都不得安生,心中就是悲痛万分,若不是英叔在镇上积累了多年的好名声,他们早就破口大骂了,接下来英叔的话可是让他们如进冰窖。

英叔一叹:“唉!恐怕是了——你们二位节哀!”

“如果真的尸变了——英叔,你打算怎样做?”中年男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英叔别过头去,不忍的说道:“只能一把火烧掉!”虽然不忍,但语气很是坚定!

“不成!”夫妇俩齐声叫道,那女人急道:“小宝平日里最是怕火!我不能让他死了之后还这样折腾!”

英叔严肃道:“如果不活化的话——可能会出事!”

“说什么都不成!我们只有这一个孩子——还夭折了!那自然是怎样都不能再让他受苦的了——英叔!你老人家这样大的本事,你再想想办法罢?”男人焦急道。

镇长也看不下去了,他年纪大,最看不得这种悲惨事,说道:“是啊——英叔,你茅山术这样厉害,你就再想想办法吧!他们一家子也不容易!”

王润心中一气,什么事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就要脱口而出:“你们可是不知道僵尸的厉害!”

英叔却是被人一崇敬,心下大感得意,镇长的话他总是要给几分面子的了,况且也不是真的就没办法,于是英叔意气风发的抢先道:“好罢——那就先不火化——我再想想办法!”

“我就知道英叔好本事!”镇长一竖拇指!

英叔连忙谦虚,王润奇道:“师傅——还有什么办法?”

阿山也问道:“是啊——英叔!你不是说一把火烧了最是安全吗?”

英叔胡子一翘,神气说道:“那是你们有所不知——”

“怎样——?”众人都是认真听着,就连李约翰都是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英叔闪过得意一笑:“我们可以风葬!”

“风葬?”众人不解,大多都是第一次听过这个词语,只有上了年纪或者走南闯北的人才恍然大悟!暗叹英叔知识渊博。

“师傅——什么是风葬?是不是风风光光的葬礼啊?”阿全傻乎乎的问道,话音刚落,众人登时就哄堂大笑。

英叔老脸一黑,众人面前他也不好发作,只得瞪了一眼阿全:“你少插嘴!”阿全吓得惶恐。

接着他老人家朗声道:“所为风葬呢——就是露天葬!一共分为——树葬、崖葬、洞葬等几个大类!”目光一转,见众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英叔愈发神气,又说道:“你们家小宝如果尸变了,我就用镇尸符贴在他的脑袋上,然后将整个棺材葬在开凿出来的崖壁上,在崖壁口涂满黑狗血,这就万无一失的了!”

立刻就有人问:“英叔啊——在崖壁上葬人的话风水怎样?”

“是啊英叔——风水才最重要的!”有人附和道。

英叔淡淡一笑:“大家放心吧——风葬的风水不比土葬差!只要葬的好位置——你们子孙后代依旧是多福多禄!”

一个乡绅问道:“英叔啊——换个地方土葬就不可以吗?只要有灵符镇压者,反正这附近好地方可是不少!”

“当然可以”英叔一点头,但眉头一挑又说道:“不过这样——终究是有不少风险,要知道僵尸可是僵而不腐的了,永远都能存在,可这灵符终会销蚀,一旦出了意外可是后果大大不妙!”

“那风葬就一定能够镇压得住僵尸吗?”一个人问。

英叔摇头叹气道:“不是一定,而是风险最小的一种方式了——所以我说,直接火化才是最好的!”

“不!我们家小宝不能够火化!——就在这附近风葬罢英叔!”中年男人急道。

英叔一沉吟,道:“既然这样——那明天就在那崖壁上开凿一个山洞,重新下葬吧!这附近——那个崖壁上的风水就不错!”英叔一指不远处的一座山,接着又向中年夫妇问道:“怎样——你们二位还有意见吗?”

这对夫妻哪里还有不满,只要儿子不再受伤害,他们就不会有问题,当然答应了下来。

接着英叔转身对阿山说道:“把黑狗血均匀洒在这新坟的周围!不准露过任何一处!”

阿山应了一声,急忙跑到坟前,将黑狗血撒了过去。

李约翰当然是不解的了,他摆着架子问道:“英叔啊——你这个涂黑狗血是有什么讲究?”

黑狗血有什么讲究?自然是治僵尸喽?英叔当然是这样回答的。

李约翰又问道:“那黑狗血为什么能够治僵尸?”他着实不解。

这个问题可是没有人能够解释得了的,黑狗血为什么能够治僵尸?谁也不知道,这是古老相传的办法,不可质疑,十分的实用,就是最厉害的僵尸他也得害怕黑狗血!

英叔当然也不知道原因,不过他老奸巨猾,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约翰,模棱两可的说道:“师傅传授的了!”

这当然不能解答李约翰的疑惑,他心中有气,一见英叔仿佛笑意的眼神,认为英叔是故意不给他面子,当下就更是气愤,闷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第六十章 被咬

英叔也不去解释,他高声喝道:“大家只要离这坟头远远的待着就好——不要吵闹!”

众人都是第一次遇见这事,具是既高兴又紧张,窃窃私语自然是少不了的,但也都晓得规矩,不会捣乱。

英叔和几个徒弟,乡绅父老就站在了一起驻足观望。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十分漫长,现场渐渐变得十分静谧,月光十分朦胧,照耀的乱葬岗一片惨白,众多坟头黑压压起起伏伏,带来沉重的压力,阴森森的更加恐怖。

“月黑风高夜——”老周不禁脱口而出,却忽地想起来这话很不妥,刚一住口就发现李约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的确很不合适,众人一听,心里都很不舒服,也有不少人开始打了退堂鼓。

这时候已经接近深秋,夜晚气温骤降,众人只感到一阵阵寒风刮来,不住地摸索着身上的衣服,树叶飒飒声响和远处一阵阵古怪的鸟叫哀鸣在深夜里不时响起,突兀而骇人,让人愈发的感觉不安,不少人已经不愿再待下去就要陆续离开的时候。

那坟头突然动了!

土层倏地裂开,泥块滚滚而下,大地都仿佛颤了一下。

众人惊呼一声,登时全部倒退,有些胆小的人已经满脸惊恐作势要逃,英叔目光一凝,喝道:“大家不要慌!有我茅山英在此——定然不会有事!”

人群闻言虽然耸动,但还是站住了脚跟,惊惧而好奇的望着那坟头,只见土包一鼓一鼓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好似有什么东西喷薄欲出!

蓦地里“轰!”的一声响,那土层猛地掀起,泥土迸溅!激起尘土蒙蒙,棺材板四裂而飞!

“嚯!”人群猛然惊叫,十分整齐的往后倒退,张大了眼睛惊恐看着,不少人手中攥紧了家伙,两脚跨着,如果有什么异动绝对会四散而逃!

“老板!——真的有僵尸!”老周惊喝一声,胆战心惊的已经掏出了枪,倒退三步战战兢兢的瞄准坟堆,李约翰也是又惊又疑,早就不见了往日的震惊,也是迅速的拔出了枪,喝道:“老周!”

“怎样——老板?”老周死死的紧张的望着坟堆,头也不敢回的应声,他额头上已经起了层层汗珠。

“站到我前面去——!”李约翰叫道。

“老板——你说要以身作则的!”老周一愣,顿时涨红了脸为难道。

“废话!”李约翰一喝:“我早就以身作则过了的——现在该轮到你了!快去!”

老周不敢不听,于是打了个寒噤,颤颤巍巍的一步一步挪到了李约翰前方,说是前方,不过跟他平齐罢了。

烟尘散去,那坟堆之中赫然站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个小孩!

只见那小孩子面色发黑,双眼发绿,面色阴冷,看起来十分的具有病态,此时他缓缓转着僵硬的脖子,目光落处,却是看向人群!他当然瞧不见的了,只能靠鼻子闻。

中年夫妻一看见他们的儿子成了这幅僵尸模样!真是悲痛欲绝,那女人凄厉一声叫喊:“小宝!”

小僵尸登时就打了个哆嗦!

他竟然此时还尚有一丝人性,脸上出现了一种人性化的迷茫的神色!

夫妻俩想过去又不敢过去,正在犹豫之间,这时候阿山挺身而出了,他总是这样喜欢出风头的了,只见他大大咧咧的走到坟圈前面,背对着小僵尸,面朝夫妻道:“呐!你们两个也不用这样的难过——现在已经在坟的外圈涂满了狗血,他是不敢出来的了!你们想过来看看——就过来看看吧!以后可是没这样的机会了”

他刚一站在坟圈外面的时候,那小僵尸双眼登时一亮,鼻子一个耸动,阿山站得离他这样得近,他当然很容易就闻得到他的人气。

只不过这时候阿山背对着他,没有看到这一幕,而其他人也被阿山挡住了视线,当然就也看不到这一变化!

阿山说话的时候,吞吐而出的人气更是旺盛,那小僵尸直直打了个抖擞,嘴巴一咧,古怪一笑,两只手臂猛地抬直,十只爪子已然张开!

英叔自然是感知灵敏些,猛然间觉得不对劲,正要开口提醒时,阿山登时觉得背后一凉,还不等他回过身来,只觉得一道劲风刮过!

一双冰冷尖锐的小手登时就扼住了他的脖子,阿山心一寒,紧接着他只感到一个冰凉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对准脖子猛的又咬又啃,登时一股无比强烈的心悸在他心中产生!

阿山吓得五官都要皱在一起,急忙把手臂一架,身子一矮,就要挣开两只手的掐扼,拼命摇晃着脑袋脖子,简直就要魂飞魄散的嘶吼:“英叔啊——救命啊!”

那双小手真的有力,阿山一惊之下竟然没能掰开,只得先去格开再咬他的嘴,他是见过那个青年僵尸的嘴唇的,知道厉害,心中已经是万分后悔,一片心凉!

“这次我可真是要完蛋了!”阿山心惊肉跳的想着!就要哭出来似的!

说的也是,被僵尸给咬了,而且咬的还是脖子,怎能不会尸变?

英叔早就行动了,只见他老人家身子一晃已经是到达身边,倏地探出两手,精准无比的抓住那小僵尸的两个手腕,然后猛地往外一架再一翻,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两个手腕已经被他给别断了!自然就松开了阿山的脖子。

阿山“啊呦!”一声惨叫,顺势身子一矮,打了滚就直接逃了出去,他也不愧是筑基成功的了,就这一瞬间的快速动作饶是王润都不一定能够做得出来。

“阿润!——阿全!你们快来看,我的脖子上有没有事?啊呦!——只怕我是活不成了的!”阿山恐慌焦急地模样都是一变,急忙扯开了嗓子大喊。

王润和阿全急忙赶过去,往他脸上脖子上一瞧,哪里有半个伤口?

王润奇道:“师兄——没有伤口啊!”

“啊?——阿润!你老实告诉我就好了——不用安慰我的了!”阿山垂下头苦着脸说道,他已经是心如死灰,魂不附体,又道:“我能感受到的了——有血在流的!可怜我家三代单传——终于是毁在我身上的了!”

阿全古怪笑道:“那可不是血——是你被吓出来的汗!”

阿山猛一抬头,叫道:“真的?”随即用手再三抚摸,也是觉得没有什么伤口,登时大喜。却是那青年僵尸给他的印象太深,以至于刚刚都是心理作用!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冷哼:“阿山!你怎样做事的?——我叫你买黑狗血!你买的到底是什么血?”

英叔此时老脸一黑,眉头紧皱,今晚算是出了丑了!他正一把提着小僵尸的脖子,那小僵尸脑袋上已经贴着一张镇尸符。

阿山狂喜之下,激动嚷道:“英叔!是张屠户给我的了——况且也是你老人家。。。!”

“嗯——?”英叔眉头一挑,威胁一瞪眼。

阿山心中打了个突,立马垂头道:“总之——是我的错好了!”

“哼!”英叔冷哼一声。

阿山又是抬头不解道:“英叔啊——刚刚我明明被这小僵尸给咬了,为什么没一点事呢?”

“怎样?——你还情愿出事?”英叔冷笑一声:“总算你运气好!——这小僵尸还在换牙,犬齿还没有变长——否则有你好受的!”

“啊”三个徒弟一呆,阿山喃喃道:“这也行?”

第六十一章 逗弄

英叔提着小僵尸往地上一杵!

径直对镇长说道:“镇长——你看就是这样的了!这片土地,已经不能再埋人了!”

英叔的神情很是严肃,不过那小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有一种得意的神色,并且不时地飘向李约翰那边。

李约翰此时正和一干乡绅父老害怕而好奇的盯着那小僵尸,第一次看见这传说中的厉害东西,没有人不害怕的了,他忽一转头看向英叔,正对上英叔那神气的小眼神,登时一尴尬,脸色讪讪的咳嗽几声。

镇长杵着手杖,微微抖着身子,刚才他可是吓得不轻,现在强行装着镇定说道:“嗯!不错——这片地是不能够再下葬的了——我会马上通知镇上的居民,英叔——你放心好了!这次你可是帮了全镇人的大忙!”

“应该的——应该的!”英叔自然是谦虚说道。

“咳咳!”这时候李约翰也慢吞吞走了过来,众人被他吸引,目光都转向他,只见他依旧是摆足了官架子,看上去也颇有些气势。

阿山来了精神,问道:“呐!——这次你怎样说?”

镇长等一干乡老都认真的盯着他,镇长等人自然是站在英叔这边的,有机会看着李约翰出丑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李约翰被众人注视,也不禁觉得脸上有些发红,不过这人着实脸皮厚的紧,他沉吟道:“英叔啊——虽然这次有这样的结果,大家当然都看到啦——但是呢,我们还是要相信科学,所以——”

阿山直接打断他的话,冷笑道:“所以,这小僵尸还是让你背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然后给整个镇上的居民解释是什么原因喽?”

英叔也是目光一转,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李约翰刚刚亲眼看到小僵尸的厉害,心中吓得不行,哪里还敢碰他?急忙说道:”不用的了!不用的了——这件事情本着顺从民意的角度考虑,我还是不予追的,英叔——你请便好了!”

“对啊,不予追究的了!”老周在旁边帮腔,他也是害怕自家老板会把这东西搬回去。

“哦。。。”英叔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镇长连忙接道:“李大人这样的通情达理——却是我们这个镇子的福分呐!”

“是啊是啊,李大人就是一心为民的了!”旁边也有乡老附和,虽然他们不喜欢李约翰,但面子上总是要让这位县知事过得去的,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安静了下来,聚在周围窃窃私语,担忧的看着小僵尸,不屑的看着李约翰。

“不过英叔啊——这个小,小僵尸你打算怎样处置?”镇长有些紧张问道。

英叔顿了一下,说道:“不如先放到我的义庄去,等明天开凿了山洞之后再重新安葬!”

“那感情好!也就只有英叔你才能够做这件事!”镇长松了口气,称赞道。

“你们也没有意见吧?”英叔目光一转,问那对夫妇,他们自然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英叔对周围乡绅说道:“只是,明天还要劳烦各位在这里做个见证的了!”

“那不妨事,不妨事!”镇长和一干乡老当然同意,人群之中也有不少附和,今天见识了英叔这样的本事,他们对英叔愈发的尊敬起来。

“那就明天再会——诸位告辞!”英叔向众人一抱拳点头说道,随即转身威严一喝:“阿润阿山阿全——?”

“怎样——英叔(师傅)?”三人急忙应了声。

“你们仨把这小僵尸抱回去!”英叔命令道,随即庄重的迈步而去。

三个徒弟一愣,互相看了一眼,阿山无奈叹道:“终归他是师傅了——抬罢!”

阿全这回很机灵,一下子就抱住了小僵尸的两条腿,将脑袋推给了其他两人,阿山刚要反应过来,可是已经为时过晚,只见阿全对他笑道:“你本事大——自然要你来抬脑袋的了!”

阿山无可奈何的摇头道:“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随即俩人一前一后把小僵尸一撑,搭在自己肩膀上,那僵尸自然是全身僵硬,不会弯曲,王润就站在中间用肩膀托着,三人就这样回了义庄。

到了义庄,英叔对他们吩咐道:“把小僵尸放到停尸房,关在棺材里——然后就早点去睡觉!不准捣乱啊!”

“知道了——英叔(师傅!)”三人开口答道,阿山阿全还打了个哈欠表示已经很困了,英叔伸个懒腰刚走,他俩就互相使了个眼色,一阵窃喜!

“两位师兄啊——这样真的好吗?”王润头疼的瞅着两个作死能手,刚才在抬僵尸的时候,他就听见了俩人的秘密,现在对于他俩来说王润可是真正的兄弟,自然不会避着他了,所以也就当着面把自己的计划给说了出来。

“放心吧——阿润!刚才这小屁孩这样的嚣张——要是再不报仇,找回场子来——等他明天下葬了,我们上哪儿找机会去?况且只是逗弄一下,不会有事的了!”阿山劝说道。

“是啊——阿润,这种本事师傅可还没教你呐——你可以跟我们学的!”阿全也在旁边煽风点火。

王润心念一动,心想反正自己也劝不了他们,又不能去告诉英叔,不如跟上做个保险也能帮上些忙,防止出意外,更何况学些门道也不错,于是点头答应下来:“好吧——师兄一会儿你们可要仔细点啊!”

于是三个人搬头的搬头,搬脚的搬脚,一起把这小僵尸给搬到了停尸房,接着前后两个大门一关,后门隔着两个房间才是英叔的卧室,英叔这下子算是听不到较大的声响了,阿山阿全摆好香案,正对着小僵尸,王润站在他们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

阿山一插香,登时掐印念诀,步罡踏斗,随即两指在烛火上一挑,一点灯花登时就被挑起!

“好啊——这次你居然成功了!”阿全在旁边羡慕的惊呼,阿山立时瞪他一眼,随即醒悟过来这对他没什么用,于是冷笑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笨吗?”

到底是功力不够,就这说话间,一分神,真气就登时阻塞四散,手指尖上的火花“嗤!”的一声就灭了!

“哼!真的以为你道行大涨呢——!”这下子轮到阿全冷笑了。

阿山脸一红,心头一急,又是指间一挑,这一下却是没能挑起来,阿全又是一声冷哼,听在耳朵里愈发的刺耳。

阿山又急又怒,连连又挑了四五次,王润这才看明白,原来他俩根本就不熟练,心中一害怕,等下子可是极有可能会出差错的了,就要他开口阻止的时候,阿山手上登时就又重新挑起了一点灯花。

悄悄松了口气,阿山斜睨了一眼阿全,随即将灯花往莲花灯里一插!

第六十二章 峻岭横空

那莲花灯登时窜出一点火苗来,整个房间都仿佛增亮了许多。

王润担忧道:“师兄啊——要不就这样算了吧!我担心等下如果——”

话没说完,就被阿山打断:“诶?——阿润,你放心吧,有你师兄我出马——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了,况且现在都准备好了,总不能直接收手吧!”

“是啊——阿润,有你师兄我出马,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了!”阿全也这样装模作样的说道,示威的看了一眼阿山。

“哎,总之——你们小心点就是!”王润最终叹道,他可扭不过这两人,不经意的摸了摸口袋,里面装着上次英叔带他去找阿山阿全时还剩下的两张灵符,其实在王润心中也不觉得这小僵尸怎样厉害。

阿山面色一喜,随即继续念咒掐印,忽地两手并成剑指,蘸了蘸莲花灯里的灯油,猛地挥手向那小僵尸射去!

点点灯油登时洒落在小僵尸身上,阿山立刻擎来一副杏黄令旗往地上一支!一手拿起三清铃,一手托起莲花灯,只见那三清铃一抖,“叮当!”一声脆响,小僵尸登时就打了个哆嗦,浑身一僵!仿佛被施了咒一般。

事实上,他也确实被施了咒,阿山得意冲阿全一笑,阿全虽然脸色讪讪,但也不以为意装作没看到,兴致勃勃的看着小僵尸。

接着阿山对王润说道:“阿润——这是小茅山的一种,很有意思的,你注意看!”

说罢,阿山三清铃一摇,口中喝道:“向前跳!”

那小僵尸好像木偶一般被人牵引,登时一个激灵,倏地真的就往前跳了一步,接着就又安静不动弹。

王润见了又惊又喜,很是羡慕:“师兄——可真有你的!”

阿山对这个很富有,很“高贵”的师弟一直心里存有不服气,年轻人总是这样,虽然这么些天里相处的十分的融洽,昨天晚上王润还救了他跟阿全的性命,心中只有感激,感情更是升温,早就没有了心中的不快,但此时听到这个小师弟衷心的一句夸赞,亦觉得身子十分的飘飘然!

他怪神气的又是把三清铃一摇,命令道:“这没什么的——给我向后转!”

那小僵尸自然是十分听话,“噌!”的一声响向后转去,稳稳落地。

阿山愈发来了精神,低声叫道:“阿润,阿全,给你们来个更加精彩的!嘿嘿——给我翻个筋斗!”话音刚落,手中三清铃猛地往上一挑,随即那小僵尸足尖一点,登时就翻身凌空一跃!

“咚!”的一声闷响,这才落地。

“好啊!”王润喝了声彩。

阿全心里急的跟猫抓似的,急忙叫道:“我也来——我也要玩!”说着就一把抢过阿山手里的家伙,也是两手并成剑指,往灯油中一挑随即朝僵尸身上一挥。

他也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一摆三清铃,面色严肃,只不过在他那苦瓜脸上出现这种表情,真的莫名喜感,他一声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给我抬手!”

那小僵尸应声,一把就将手臂抬了起来。

“给我扭屁股!”

小僵尸自然没有感觉,当然也就没有羞耻感,登时就扭了扭屁股,看的王润阿山哭笑不得。

阿全眉头一展,自然自语道:“还真是说什么就干什么啊——既然这样。。。”他的贱脾气登时就上来了,看他那搞怪的表情就知道没安好心思,一定是想出了什么鬼主意。

果然,他戏谑的一看阿山,猛地一喝:“去抓他!”

阿山登时一愣,他可没想到阿全会给他来这么一招,立时气冲脑门叫道:“喂!你——!”

话音还没落下,余光就瞥见一道黑影倏地扑来,冷风伴随,他刚刚愣住了,但是小僵尸可不会发愣,听到命令之后下一秒就直接扑了过来!

“啊呦!”阿山一声惊呼,他可是心里面对这僵尸有了阴影,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那小僵尸自然是抓了个空,但他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于是当然的继续朝阿山抓去。

阿山急着追着阿全,阿全见势不妙当然早就溜了,不过他的道行实在太差,阿山一提气两腿一蹬就窜到了他的背上,勒紧了阿全脖子,骂道:“好啊——你这臭小子还敢偷袭!快把三清铃给我!”

阿全平日里哪有这种机会?怎么可能会给他,感觉到阿山惊恐的样子他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哪个要你平日里这样嘲笑我——今天必须要你吃吃苦头!”

阿山气的就要一巴掌打在他头上,背后一凉,心中直呼大事不妙,于是急忙一个鹞子翻身,凌空直接倒着来了个筋斗,堪堪躲过了小僵尸的这一抓!

阿山是躲过去了,可另一个人就倒了霉了。

小僵尸是没有人性的,但依然会有惯性,他一个猛扑过来,抓不到阿山,可这劲头根本没有卸去,登时十根指头就直接插在了阿全屁股上,疼的阿全一个鬼叫:“哎呦妈呀!”身子登时往前摔去!摔了个狗吃屎!

“噗嗤!活该!呐——这就叫害人终害己!”阿山落稳之后看到这一幕,登时幸灾乐祸道。

而这时候那小僵尸也是转过身子,两脚一蹬,就要跃过来咬他,阿山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那小僵尸直直冲到王润面前,王润哀叹一声,他就知道这两个夯货靠不住!

于是拳式一架,一招峻岭横空使了出来,这是小伏魔功新架当中的一招,招式十分干脆利落,但充分将人全身的力量和真气协调开来,是以威力莫大!

一拳直接打过,小僵尸登时吃不住,一个飞身斜刺里倒去!

王润登时赶了上去,一脚踩住,不让他起身,只感到身下的小僵尸力气甚大,上半身不住的要挺起,就跟仰卧起坐一般,忙喝道:“师兄!——怎样破解!”

阿山一呆,急忙一脚将令旗踢倒,莲花灯泼掉,那小僵尸登时就不再动弹。

三个人急忙松了口气,阿全揉了揉屁股,立时就看见阿山冷笑着,摩拳擦掌的朝他走了过来,心下登时就是一突,他现在也知道玩笑开大了,连忙慢慢后退道:“阿山——我们,我们可是师兄弟啊!刚刚开了个玩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心胸狭窄的了!”

阿山冷笑,脚步不停:“师兄弟——?”

阿全登时眼一直,失声叫道:“师傅——!”

“师傅——?”阿全戏谑着,头也不回继续冷哼道:“死到临头了——你还要玩这招?”

“是啊——死到临头了!”这时候背后传来一阵阴恻恻的雄浑声音,阿山急忙回头望去,登时腿肚子一抖,身子矮了下来,颤声道:“英叔!”

可不是?此时英叔正一脸冷意的站在大门旁,狠狠的瞪着他们俩,那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开了,英叔旁边王润尴尬的站着,刚刚他也被英叔给瞪了一眼。

第六十三章 开凿

三个徒弟一看见英叔登时就蔫了,垂下头讪讪不敢说话。

英叔威严的走过来,把小僵尸和香案一望,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冷笑一声:“看来你们很有精力啊——正宗的本事你们不学,偏偏这小茅山的邪术你们可是练得还不错啊!”

阿山虽然知道这是英叔的讽刺,心中揣揣不安,但经得英叔一声夸赞,他亦然觉得窃喜!

“师傅夸奖!”阿全可就没这样聪明了,他抬头一应声,话音刚落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像是夸赞他们的。

英叔自然是气的火冒三丈,登时一抬手,劈手三巴掌分别打在三人头上,喝道:“混账!”

三个傻徒弟具是一缩脑袋。

英叔面色一沉:“既然你们这样的有精力——我看你们也甭睡了的,现在都给我练功去!”

“英叔啊——明天还要干活呐!”阿山哭丧着脸。

英叔冷笑:“原来你们也知道的了——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放心吧——再过一两个时辰再休息也不算晚的!”

三个人没办法,只能收拾了香案僵尸,去客厅练气打坐。

好在阿山已经筑基,也不觉得怎样难,从表面上来讲,看不出他是在睡觉还是练功,王润已经十分适应这种修炼方法,对于他来说每天晚上都是修炼,也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自在的就只有阿全了,练气他走神,睡觉他不稳,最后折磨了半天才是迷迷糊糊的歪着身子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醒的最早的依旧是王润,现在所有人都习惯他做的饭了,换做别人做那自然是口感极差不愿意下口的,师徒四人吃好了饭,王润三个人就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功。

“阿山——!”英叔叫道。

“怎样——英叔?”

“你去村里把仵工都给叫来,告诉他们带好工具——呐!还有啊——记得这次买黑狗血可不要再搞错了,要不然——嗯?”英叔眉头一挑就要冷笑。

阿山登时自作聪明的接道:“我知道的!要不然——英叔你老人家也看不出来的?”

英叔老脸一红,顿时恼羞成怒,身子一转拾起竹椅旁边的藤条作势要抽!

阿山可不想他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一缩脑袋拔腿就逃。

于是不一会儿,七八个仵工就拿着工具来了,阿山拿着个酒瓶,英叔瞪了他一眼又说道:“这次总不会错了罢!”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阿山一扬脑袋说道:“那自然是不会错了的——黑狗血总是要颜色深一些的!”说着就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光看颜色就能够知道血的品种,当真是胡说八道!

阿全在旁边冷笑道:“这样说——白狗血就一定是颜色浅一些的喽?”

阿山登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一气道:“喂——!”

眼见几个仵工已经是忍俊不禁,英叔朝两个活宝威严一喝:“闭嘴!还不过来帮忙!”

于是等一会儿,英叔师徒四人领着仵工们抬着装有小僵尸的棺材去了昨天晚上指定的山崖下面,那山崖下面已经站了不少人,李约翰赫然也在其中,镇长李大爷和一干乡绅在旁边陪站。

这样奇特的葬礼,关乎以后镇上的埋葬事宜,他们当然也要来做个见证。

英叔掏出罗盘,不停地走走点点,一干仵工站在身后抬着棺材也不敢擅自放下,葬礼这种事总是规矩多的了,他们干这一行多年自然明白。

英叔看了一会儿随即猛地抬头一望,又是惊喜又是失望,连连比划了两下,这才点了点头,瞅准了崖壁上的一个方位,接着就说道:“把棺材放下来吧,正坎方!”

“正坎方?那是什么方位?”站在李约翰身后的老周奇道。

李约翰当然不知道的了,他轻蔑的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东西来辨认方位,真是落后!”

老周也装腔作势的附和道:“嗯!就是落后!”

他们不知道,可这些仵工十分熟通,棺材一转,就摆向了正西方。

“阿山阿全——上香!”英叔一喝。

两人一个拿着铜鼎,一个拿着三长两短五根香就走了出来,把香点燃插进鼎中,放在棺材面前。

“为什么上这种香?——我倒是第一次看到!”老周见了又是嘀咕。

“去问问去!”李约翰低声说道,他也想知道,不过可不愿意让别人认为自己什么都不懂,只好让老周过去了。

老周应了一声,悄悄站在了镇长旁边,问道:“镇长——那个三长两短的香烧起来有什么规矩?”

镇长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李约翰,轻笑一声答道:“这个小孩子死于非命,自然是要上三长两短五根香了!”

“哦!原来这样——老板你听到没?”老周听懂后转头就问李约翰,声音可不小,周围人都听见了,登时一阵轻笑传来,李约翰满脸通红,眉头一立,就要发火。

英叔自然也是听见了,他的耳朵可灵着呢,登时老奸巨猾的朝李约翰一笑,李约翰更是怒不可遏,但也不好发作!

放下了棺材,一干仵工就自觉地在地上摆好了一个巨大的木头支架,这时方便仵工开凿用的,英叔一指自己看中的穴位,吩咐道:“春江——你在崖壁上那个凹陷处开凿一个山洞,方口的,不用大,能埋住棺材就成!”

一声令下,仵工自然行动起来,一个大约三十年纪的精瘦汉子应了一声,就拿了工具灵活的爬到了木架上,看身手可不会比阿山差的了,英叔在下面大喊:“要高一些——风水才好!”

“知道啦——英叔!”春生叫道,随即又往上望了望,只见石块林立,十分陡峭,根本不好开凿,就直接再往上爬了三尺高就停下,喃喃道:“高一些低一些又有什么不同?搞得这样的莫名其妙!”

这人是村里常年做仵工的,大毛病没有,但就是贪财爱使小聪明,可手上的绝活倒也有不少,也有几把子力气,很快就把开凿的洞口规模大致打了个型。

下面,英叔和几个乡老正在谈话。

镇长说道:“英叔啊——这个穴有什么讲究呢?”

英叔眉头舒展,侃侃而谈道:“这个穴是个很不错的穴——这块崖壁上就是此处风水最好!日后有居民百年之后可以将洞口扩得更大一些,埋在此处!”

“那究竟有多好呢?”几个乡绅一起问道,他们年事也不小了,自然关心这个。

英叔把手一指,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说道:“哎!说起来倒是有些可惜,这个穴如果再高一些,再凸一些则是个燕巢穴!“

“燕巢穴?”几人对视一眼,镇长问道:“我们是听不懂的了!”

英叔继继续解释道:”燕巢穴,就是多子多孙——多福多禄!着实是个了不起的穴位,早年间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埋葬!现在这个穴虽然不是燕巢穴,但是风水也是很好的了!”

第六十四章 僵尸将军

英叔的话可没说错,要是真的是燕巢穴,那就埋得肯定是达官贵人!

事实上,这里面的确就埋了一位将军!而这个穴,自然也就是燕巢穴。

这附近古老相传的那个王公贵族的墓,正是此处,只不过附近的人从来没有想到埋葬的地点居然是在崖壁上,而不是土地里,当然这也很好的躲避了近百年来无数盗墓贼的恶爪!

至于这穴位的形状,自然是百年来风吹雨打早就变形了的,只剩下当初五六分的样子,英叔哪里能瞧得出来?

而春生这次因为怕费事,没有听从英叔的吩咐,只是继续往上爬了三尺高就开始开凿,着实没有太大变化,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即将给全村带来一场灾难!

古时候的人们为了保证自己死后身体不腐,可是想出了很多的注意,其中不乏心狠歹毒的招式,而这个穴里面埋葬的那位将军就是死后被术士给炼成了僵尸!

这么多年的山体变化后,里面的墓室终于被一场地震后断下来的巨石块给砸碎,棺材也被砸坏,自然也就压在了僵尸将军的身上,而他也就不停地尸变,愈发的厉害!

春生不断地开凿,就离将军僵尸的位置愈发靠近!

终于在开凿了一个多钟头后,一个狭长的好似长方体的洞穴就被挖了出来,只剩下最尾端的几块石头没有撬开了,春生催动锤子,凿子一阵挥舞,终于“咔嚓!”的一声,将那几个石块给扒了出来,突然,他圆眼一瞪!

“怎么是空的?”他惊呼。

只见那几个石块撬出来之后赫然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洞,里面竟然发出了轻微的白光,他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银酒壶!

那银酒壶静静的横放在洞口旁边,春生都能隐隐约约看见上面雕刻的花纹,他心中狂喜:“这下子可是发财啦!”于是急忙伸手去抓,可惜他五短身材,就算伸长了手臂也根本就够不着。

都说财帛动人心,这话可不假,春生使足了劲,拿着锤子和凿子不停地敲打,又将那洞口扩大了不少,这下子他可是能够将整个身子都伸进去了,抓着那银酒壶不在话下。

毕竟他的身子挡在洞口,光线不能照进来,他当然看不到就在那银酒壶旁边不远处就是被石块压着的僵尸将军,这僵尸将军尸变多年,自然是道行不浅!在石洞和他的墓室打通的一瞬间,春生的人气就被他给闻到了,登时两眼猛一张开,闪烁着绿光,绿油油的仿佛碧石!

比那之前的青年僵尸和小僵尸可是绿了不止一点,并且渐渐地瞳孔之中竟然还有了一丝红光!蕴涵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随着春生的靠近,僵尸将军闻到的人气更多,那红光就越来越盛!

“呼!”一声轻轻吐息,却是那僵尸将军獠牙一张,冒出了一股森森尸气!

春生可是喜出望外,他一心都在这银酒壶上,根本就意识不到身边的危险!探着身子一抓,却是十分兴奋导致力量太大,一下子没抓稳,那银酒壶又滚了一下,就这一下,他可就又抓不着啦。

不过他并不气馁,扭头往外一看,见根本就没有人上来,顿时放心,就要缩身回去再次开凿,结果他刚一收手,那僵尸将军的爪子就登时扫了过来,正好抓了个空!

好险!

可是人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春生如果回去叫人的话,虽然保不住这份财产,但至少还有一份功劳,不至于命丧于此!

他继续凿开洞,这下子洞口就更大了,他伸手一抓,正好抓到了银酒壶,但他低头一看,也正好看到了墓室里面其他闪着银光或是绿光的银器宝玉,就是这一呆,那僵尸将军直接伸手一抓,五根尖锐的手指登时就插进了春生的脖子,登时间鲜血喷张!

春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到脖子一紧一疼,一股大力拉扯着自己全身进了洞,紧接着眼前出来了一个极为恐怖的人不是人,骷髅不是骷髅的东西,极为的恐怖!

僵尸将军本来就极为的丑陋,又在洞里埋了这么多年,更加的恶心!

他心脏忽地一跳,登时打了个寒噤,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亡魂大冒,他猛地想起来这是僵尸!

但此时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往后挣扎,但他哪里是这僵尸的对手?那一只爪子就跟铁钳一样,根本就挣不开!

僵尸将军一张口,一股冷冷的尸气扑来,扑到春生脸上,春生登时晕晕乎乎,简直不能呼吸!僵尸将军把嘴一张,对准春生的脖子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春生登时就长大了圆眼,身子一僵,眼球之中具是恐惧的神色!大约过了半分钟,僵尸将军把春生的血给吸得差不多了,脸庞愈发的饱满,双眼愈发的幽深!

随即猛的手一扬,就将春生给远远地扔了出去,一头撞在了石壁上,摔在了他喜欢的白晃晃的一片银器堆里,登时就断了气!

而他手中的那个银酒壶,也重新滚到了洞口。

僵尸将军愈发的有气势,双眼阴冷的瞪着洞顶,深吐一口气猛地一发力,双掌齐推压在身上的巨大的方形石块,那石块少说也有一千多斤,竟然在他两掌的加持之下,居然颤颤巍巍的慢慢的升了起来!

不过也就是刚抬高两寸多长,就登时“轰隆!”一声闷响,尘土飞扬,那巨石又是沉沉的盖了下来!毕竟这僵尸还是无法搬得动这巨石!饶是如此,也能看得出来这僵尸将军的厉害之处!

春生的遭遇,外面的人自然无一知晓,等了这样长的时间,英叔提气高声喝到:“挖怎样啦——春生?”

英叔自然是听不到春生的回答了,他又喊了两遍都是无人应答,阿全这时候自告奋勇道:“师傅——要不然让我上去看看吧!”

“嗯!也好——”英叔一想,就答应了,但又随即说道:“呐!你直接将这黑狗血涂在洞口好了”

阿全应了一声,裤腰带上别了瓶子,就跟一个肥胖的猴子一样爬上了崖壁,到底还是练了好些年茅山功夫的,手脚的确较之常人灵活一些,不过也就那样!

到了春生开凿的洞穴里,他并没有看见春生,试着喊了几句,也没有发现他,于是摇了摇脑袋,无可奈何的将黑狗血倒了出来,这个时候他才看见那石洞尾部还连着一个石洞,也才看到洞口有一个银酒壶,虽然阿全有些的发呆,但并不是蠢!

他自然也认得这是好东西!急忙上前一把抓了过来,动作也是十分迅速,这下子竟然也是让僵尸将军给扑了个空!

果真还是财帛动人心啊!

第六十五章 古墓

阿全毕竟是茅山弟子,多少有些修为,身上的气血较常人多,人气就旺盛!

那僵尸鼻孔一张一张很是兴奋,极度希望喝到他的血液,但这一抓之下竟然没有抓中,登时也是一呆。

阿全就要尖叫着拿着酒壶出去报喜请功,蓦地里他回过神来,还有个石洞他没看呐,总算是他还不算太呆,这人很是胆小,黑咕隆咚的洞里他可不敢直接探进身子,这却是救了他一命,只是把头一低往里面看,一下子就发现那洞里面竟然银光茫茫,他叫道:“肯定还有宝贝!”

于是转身就出了洞穴,把银酒壶放在身上背着的袋子里,那僵尸将军被压在石块下面,黑黝黝的,他自然是瞧不见!

而这时候,那黑狗血顺着洞口就流了过来,正好流到了僵尸将军的身上,登时洞内回响着一阵低声恐怖嘶吼!

黑狗血治僵尸,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但为什么治僵尸可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显而易见的是,不管多么厉害的僵尸都怕这黑狗血,僵尸将军自然也不例外,登时浑身一个哆嗦,被黑狗血沾染过的地方起了一层白烟,腥臭之极!

长着一寸来长蓝色指甲的双手慢慢缩了回去,双眼也是渐渐闭合,不再泛着精光,口中的尸气也不再散发,看起来和陈年死尸区别不大!

阿全下了木架子,兴奋地来到英叔面前,面色通红,英叔问道:“怎样?——春生呢?”

阿全一愣,急忙摇头,英叔一叹:“他这人就是这样的了——”

英叔就要开口对仵工们下命令,却被阿全抓着胳膊摇个不停,英叔眉头一皱,喝道:“这样没规矩——”

却是阿全兴奋的说不出话来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好的宝贝,自然是激动无比,况且他人又呆,这一急自然是说不出来什么话的了,一见英叔生气,就更加心急,可就是说不出话来,只得抓耳挠腮的连连比划着。

“阿全——你在干什么啊?是不是学猴子?”人群里一个相熟的后生朗声问道。

登时“轰!”的一声,人群就哄堂大笑了起来。

英叔老脸一黑,愈发的气恼,花白的眉头一挑,反手一巴掌就劈了下来!嘴里喝道:“给我老实点!”

就是这一打,登时就将阿全给打好了,这个贱毛病!

阿全急忙把手一摆,说道:“师傅啊——那个洞里面竟然还连接着一个洞,里面好像有宝贝!”

“宝贝?”众人一惊呼。

李约翰最先反应过来,他直接三两步跨了过来,劈面质问着:“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骗我?如果你在骗我——?”

阿全这下子说话可是很利索,他冷笑道:“你要是再跟我说话——宝贝就被人给抢完啦!”

李约翰一扭头,猛然看见不少人已经开始爬在了崖壁上,他登时又惊又怒,这些宝贝可是要被他私吞的,怎能被别人抢走?于是直接掏出枪朝天上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极为骇人!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紧张的看着李约翰。

李约翰冷冷环视众人,众人都不敢跟他对视,于是他心中愈发神气,大喝一声:“你们都听着!我现在怀疑这个洞穴里有文物!现在要被国家征用,如果有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擅自闯入,就是跟国家作对!我直接把你击毙!老周——!”

他忽地想起来老周,打算叫他去叫驻军过来帮忙,却突然看见老周也挂在崖壁上,并且爬的还挺高!

李约翰登时气急,把枪对准了老周,大喝道:“周聪明!给我下来!”

老周登时打了个哆嗦,他实在是害怕这位老板,三五下就下了崖壁,两手护在胸前紧张兮兮的迈步过来,期期艾艾道:“老板——我知道那些东西是,是你的,我只是看看而已——老板你可千万不要开枪啊,开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可是后来老板你纠正我的了!”

李约翰气的真想一枪把他给打死,反倒这时候他也冷静了下来,突然也想起来驻军不是自己的心腹,如果把消息给透露了出去,那这些宝贝可就不是他的了,于是命令道:“现在你给我去把车开过来!”

老周这时候很是机灵,一下子就听懂意思了,连忙点头哈腰的跑了回去,李约翰也继续喊道:“这个古墓在没有专家来考古之前,谁也不能说出去!否则的话——”他把手枪往镇长和几个乡绅父老身上一晃,喝道:“就拿你们几个是问!”

镇长和几个乡绅父老登时一个激灵,明白这是在警告他们几个呢,毕竟他们在镇上的势力根深蒂固,如果他们自己也想吞并这些宝贝,那使些坏手段那可是太简单了,但毕竟他们不敢跟此时的李约翰作对,连忙表态道:“不敢说——不敢说的了!”

李约翰冷哼一声,接着就驱散了人群,人们就是再怎么不愿意,在手枪的威逼之下,也不敢不走。

镇长也没办法,于是对英叔无奈叹道:“英叔啊——今天就这样算了,还是改天你再找个洞穴把这小僵尸给入葬罢!”

英叔也是哭笑不得,今天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没办法

于是他应承了下来:“好吧,这小僵尸就先寄放在我的义庄!”又对小僵尸的父母说到:“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们的儿子找个好地方安葬的!”

“我们相信你的,多谢你了——英叔!”那对夫妻喊道。

接着英叔就带着仵工们抬着棺材和几个徒弟回了义庄,义庄里,阿全趁着英叔不注意,登时就拉着王润和阿山进了厨房,连忙把门一关,做贼一样的左看看右瞧瞧,看的其他两个人莫名其妙,接着阿全就把袋子里的银酒壶给掏了出来,给王润和阿全看。

“好哇——你这臭小子!”阿山一看见这东西就两眼一亮,他登时就抢了过来惊喜的端详着。

王润也是满怀欣喜,毕竟得了好东西谁都会高兴,叫道:“师兄,好宝贝——真有你的!”

“怎样?——这下子我们可是发了财啦!”阿全满脸的得意,顺手摸了个饼子送到嘴里咀嚼着说道。

阿山一眨眼睛,好似第一次认识阿全一样:“看不出来啊——你这家伙这样好的运气!”

第六十六章 炸药

阿全冷笑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米酒,说道:“呐!——这就是运气,说明最近我走财运!”

王润端详了一小会儿,点头接道:“师兄的确运气不错——依我看,这个银酒壶怕值几十块大洋!”

“这样多——!”阿山瞪大眼睛叫道。

“嗯——恐怕是了!”王润估算着。

阿全也是吃了一惊,急忙从灶台上跳了下来,一把将银酒壶抢过看了又看,虽然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见他双眼越来越亮,举着饼子,张大了嘴巴一阵傻笑:“哈哈哈——这次可真是发财喽!”

“嘿!”阿山在旁边酸溜溜的说道:“是啊——只要你声音再大一点,就被英叔给听见啦——到时候他老人家还真的可能把东西收走然后再给你两块钱奖励!”

阿全登时一呆,忙把银酒壶塞进袋子里,三两下吞了饼子,然后兴高采烈地说道:“呐!你们放心,我呢——不会是个见利忘义的人,这次的事情咱们师兄弟见者有份,卖掉东西之后三个人分了——怎么样?”

“那感情好!难得你大方一次!”阿山喜道。

王润也笑道:“那再好也没有——不过师兄啊,我建议你要么晚些时候再卖掉,要么就去别的镇子卖掉!”

“嗯?——为什么?”阿全不解。

阿山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唉声叹气道:“唉!笨呐——那个墓穴刚被发现,你这里就去卖宝贝,镇上的人的大部分人都认得你,你又有什么宝贝?那个李约翰又是喜欢盯着我们的了!消息要是传到他那里去——”

“那可就大大不妙!”阿全一跺脚,终于明白过来,叹气的接道。

王润轻笑一声:“只要有宝贝在手里——那就没什么可惜的,晚些天再卖也不迟。”

“唉!说起来——真是有些不甘呢!”阿山无比的羡慕道:“那个李约翰话说的好,要请专家过来,我看呐——他不过是想自己独吞罢了,那样多的宝贝,啧啧!”

阿全惊讶:“啊?——不会吧?”

“哼!不会?——这年头有几个清官!”阿山冷笑。

“说的也是——我看那李约翰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也不像是老实的!”阿全似模似样的点点头,仿佛忧国忧民。

王润却是眉头一皱,暗叹这个时期的国家依旧如同历史上的那样,可他也无能为力去改变,最后只能无奈叹道:“这个世道——终究是这样子的了!”

阿全突然问道:“喂!我们要不要再回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呢!”两眼全是憧憬。

阿山一听也是十分的心动,转头看向王润,俩人都是盯着他,现在他俩是看出来了,论财势,论学识,抡智谋胆量这个小师弟可是厉害得紧。

王润虽然爱财,但是并不打算拿古墓里的东西,见两人都是看着他,虽然心里很舒服,这算是真正的把他当做了自己人,但还是说道:“师兄啊——李约翰看的那样的严,手中又有枪,我们去那里肯定拿不到东西的了,并且要是被发现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阿山已经被金钱冲昏了头脑,他可不想让阿全专美于前,于是劝道:“阿润——你放心,我们只是去那里看看,如果有机会的话——那就去浑水摸鱼!如果没有机会——过过眼瘾也是不错的了!”

说罢,胳膊肘一顶阿全,阿全反应过来也是劝道:“对!我们可不会那样的傻!”

王润看了看,两人都是满怀欣喜,他也不好泼冷水,于是说道:“那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早去早回!”

于是三人随便找了个借口,躲过了英叔,径直就又去了那个崖壁。

而此时,老周早就把轿车给开了过来,他正跟李约翰两个人满头大汗又是欣喜若狂的往车上搬宝贝,古墓之中已经点燃了很多的蜡烛,光芒大亮,他们自然发现了春生和那巨石底下压着的僵尸将军。

“老板——这怎样是好?”老周问道。

李约翰可不管春生死活,他自然是没有这个心思的了,倒是十分重视那僵尸将军!那僵尸身为将军,富贵自然是不会少了的,巨石下露出了一部分黄金铠甲,上面缀着不少宝石珠玉,虽然在巨石下面压了这么多年,但看起来依旧是威风凛凛,贵气逼人!

李约翰说道:“那人不管——倒是这石头下面的尸体,我们可要带走!”

“老板!这可要花费不少力气——不值得了!”老周劝道,他认为今天得到的宝贝已经很多的了,就是李约翰只给他一两件,他都是发了财。

李约翰一瞪眼,冷喝道:“你懂什么?——这尸体身上挂着的铠甲,要是撕下来几片,就够你吃喝不愁!”

老周一听,大惊失色:“这样值钱?”又及时送上马屁,说道:“老板不愧是老板——懂得就是多!可是,这石头这样大——我们也搬不动啊?”

李约翰眉头一锁,过了一会儿双眼闪过一道精光,说道:“你去把车上的炸药拿来!”

“炸药!”老周跳了老高,一拍手兴奋道:“老板——可真有你的!”随即转身出了山洞。

李约翰望着老周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要是事事用你——我可不知道几时才能发财!”

而这时候,王润三人已经来到崖壁外面,阿山修为最高,自然是五官较为灵敏,一察觉不对劲,登时就急忙拉着王润阿全两个躲进了草丛里。

“怎样——?”阿全轻声问道,双眼不住观望。

几个呼吸后,就见老周下了崖壁,来到轿车旁取出了一大包火药,又爬了上去。

“炸药!”阿山阿全两人惊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王润也是震惊不已。

“里面不是宝贝吗——怎样他们要用得上炸药?”阿山非常不明白,他跟阿全也是知道炸药的。

“唉!不管啦——现在他车里没人看管,我们正好去浑水摸鱼!这就叫做趁人之危!”阿全可不管那样多,一见轿车里没了人,登时就眉飞色舞的一马当先就跑了出去。

王润两个拦都拦不住:“唉——师兄(阿全)——!”

阿全这时候也很紧张,所以速度很快,几个呼吸就冲到了轿车旁边,一缩身子往车窗里面一看,眼见全部都是银器瓷器,眼红的不得了,立马探手就拿了两个瓶子,还朝王润两个挥了挥手,要他们赶紧过来。

王润和阿山对视了一眼,也是无奈的就要过去,这时候,他们突然看见了李约翰和老周两个人飞快的下了崖壁,登时一缩身又钻回了草丛里,心脏扑扑直跳!

第六十七章 尸变

轿车当然是有人管的,自然是为了防止有人来偷,所以李约翰和老周分别来守。

但是东西太多,李约翰只是让老周上来帮他传下去,再让他取炸药这么一次疏漏,就给了阿全可乘之机!

老周是个大意的人,他取了炸药包,自然连车窗也忘了关,当然了,兴许他根本就不信会有人敢来偷,要知道,他们可是官啊!有哪个贼这样不长眼?

王润两个蹲在草丛里冷汗都要流下来了,他们真的十分担心阿全,要是被人给发现了,那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阿全也当然看见了李约翰俩人下了崖壁,登时腿肚子就是一软,背后一凉刚要跑回去,就看见王润和阿山拼命地摆手指着地面,他总算还不太蠢,这才反应过来要是这样跑了回去,一对会被发现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灵机一闪,立刻就明白过来王润俩人讲的是什么意思,蓦地里抱着瓶子就是一滚,把自己藏在了轿车底下!

这下子,李约翰俩人可是瞧不见的了!

果然,俩人一下了崖壁直奔而来,就大口喘着气背靠在轿车上,紧张的看着山洞的方位!

“怎样——老周,这次的分量你确定够了?”李约翰望着崖壁问道。

老周也是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哆嗦着答道:“老板,你放心好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大的闷响!刹那间石壁上某处喷出一股强烈浓烟,树木陡然摇晃,落下大片树叶,石壁上肉眼可见的迸裂出几道长长的裂痕,硝石飞泻!山石滚落!大地猛的一颤,仿佛地震!

轿车忽地一抖,底下的阿全感触最深,整个身子都是被震开了一下,心中满是恐慌,就要害怕的叫喊出来,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模样看起来又丑又傻。

顷刻间,整个崖壁上浓烟滚滚!过了好一会儿,烟雾才散去,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儿。

阿全脸憋得通红,脖子扭到一边拼命呼吸,距离他几十公分就是老周的皮鞋,他是汗脚,极臭!

李约翰兴奋叫道:“走!上去看看——对了,拿上绳子!”说罢,就冲了上去。

老周也是应了一声,取了绳子就追了上去,俩人一到洞**,就看见里面石块一堆一堆四散开来,不见了巨石的身影,墓室内尘土依然飞扬,那僵尸将军自然是没有了任何东西的牵制,只不过他身上有黑狗血,当然不能行动。

没有了石块的遮盖,李约翰两人就看得更清了,对自己这一番苦功夫可是欣慰的很!

只见那地上的尸体,身上穿着黄金铠甲,精致非常,从头到脚全部都是宝贝,金光闪闪,这可真是值了!

“老周——快搬!”李约翰一喝,就跟老周拿了绳子绑在这尸体身上给抬了出去,他们亦然觉得十分的沉重,老周吃力的咬牙说道:“老板——这尸体怎么这样的重?”

死去多年的尸体自然是十分的轻了——当然,如果是正常的尸体的话!

李约翰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废话!他身上穿着黄金甲,当然重啦!”僵尸将军此时有黑狗血的压制,不能变化行动,双眼自然紧闭,他俩可看不出来什么不妥,又被洞外的阳光一照,僵尸就更加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施为。

“老板——咱们直接把这黄金甲脱下来不就成了么?”老周一问,马上他自己就是一呆,好似说出来之后他自己才反应过来一样。

李约翰一听也觉得有理,但一看那尸体,伸手又扒了两下,登时摇头道:“不成的——这黄金甲十分牢固精密,我们又没有工具,不好直接分开!还是带回去好好收拾!”

说罢,他们俩就把这僵尸将军给放下了崖壁,接着抬上了轿车,最后扬长而去!

地上,阿全保持着怀抱瓷器的滑稽姿势,又忍着被喷了一大口尾气的痛苦,一动不动。

王润和阿山急忙赶了过来,他们赶紧拉起了地上的阿全,看着阿全狼狈的模样,纷纷莞尔。

“你们竟然还笑的出口——!”阿全苦着脸,圆着眼要哭了似的急着看这俩人,模样更是好笑。

阿山连连摆手道:“呐!——今天可是你立了大功啦!我们这是在为你庆贺呢!”

“哼!”阿全冷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阿山一鄂,他也不以为意,抱过来一个瓷器假装端详:“嗯!是个好东西!”

王润望了望崖壁,忽地说道:“两位师兄——我们去看看那上面成了什么样子吧!他们干嘛要用炸药?”

阿山阿全对望一眼,也是很好奇:“好!我们走!”

于是三人就上了崖壁,身手可比李约翰他俩好多了,一进入洞穴,就看见那古墓里已经是面目全非,千疮百孔了,阿山第一个叫道:“哇塞!——这两个人可真的混账啊!为了钱还真是什么都不顾!”

“是啊——拿就拿吧,还把这里搞得一团糟!”阿全也是不喜,随即他又说道:“我们再扒扒,看看是否还留下些什么?”

说着,三个人就开始拨动地上的石块,这个墓穴很大,其中也有很多石柱遮掩,被火药爆炸之后那更是大小石块遍地,他们自然没有注意到,墓穴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人影正在慢慢的晃动!

这人,正是春生!

他被僵尸将军咬了之后,居然才刚过几个时辰,就已经尸变,虽然还没有完全尸变,依然保留了一些活人的意识,不过这也能反应得出这尸毒有多厉害!

越是陈年的僵尸,道行就越高,尸毒就越厉害!相传最厉害的僵尸,可以跟神佛作对,简直可以称之为魔!

由此可见,这僵尸将军果然凶恶!

春生嗅到了王润三个人的人气,此时正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朝他们移动。

王润三个人仍是弯腰搬石块,没有瞧见危险来临,春生离阿全最近,自然是朝他过去,而阿全尝到了甜头,更加相信这段时间是他来了运气,所以格外的卖力,把屁股翘的高高的,背对着春生,就更加瞧不见他了。

三步,两步,一步,春生离阿全越来越近!

第六十八章 搏斗

春生现在的样子,只能用古怪来形容!

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透着黑气,双目无神却隐隐泛着绿光,脖子上有好几个红肿糜烂流血的血包,皮肉翻滚,血淋淋的伤口很是恐怖,还留着黄水,只不过被衣领遮掩,勉强看不出来。

他此时双眼向上翻着,隐隐翻白,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了,鼻子一动一动,认真的闻着周围气味,两只胳膊摊开张在胸前,动作一僵一僵的,所以很是缓慢,没有发出声响。

他慢慢地靠近,能感受得到前方阿全的人气就在他咫尺之外,登时表情一变,十分诡异,两手作势就要扑去!

阿全这个时候由于太投入,还是没有发现身后的危险,不过总算他运气实在是好,在搬开一块石头的时候正好绊了一跤,登时跌倒,躲过了这一抓!

“啊呦!可摔死我啦——诶?春生——”阿全摔倒在地,急忙爬起来揉了揉他那笨拙较为肥胖的身子,一转身,他终于发现了背后还站着一个人。

“春生——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都寻你不见——”阿全叫道,他并不觉得春生此时看起来有什么不一样,春生自然是无法回答,他五官一挤,好似苦笑一声,接着又是狰狞一变化,两只爪子猛地就要来插阿全的脖子。

“阿润——阿山,快来啊——春生找到啦!”阿全却是早就一转身蹦到一个大石块上呼唤王润两个,自然又是没有看到这一幕,同时他身子一跳,自然又是躲过了这一击!

春生第二次失手,又是一呆!

阿全这时候回过头来看见他这又呆又傻的模样,登时眉飞色舞,颇觉得滑稽!他好笑道:“春生——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变得痴痴呆呆?”他自己就很呆傻,却不妨碍他这样称呼别人。

春生回过神来,鼻子又是一嗅,身子一转,就要继续朝阿全走去,地上全是石头,他又看不见,自然走起来磕磕绊绊十分的麻烦,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加上他那僵硬的动作,就像跳舞似的。

阿全见了更是哈哈大笑,转过身去就要呼喊,而这时王润俩人已经赶到,他们一下子就看见春生在后头举起双爪,面目狰狞阴森,他俩心中一凛高声喝到:“阿全!小心!”

阿全急忙一回头,笑容还凝固在脸上,登时看见春生恐怖的模样,直直吓了一哆嗦,肌肉一阵鼓动!

“妈呀——”一声惨叫,他心中一急一提气自然用上了真气,平日里根本就是用不了的力道,做不了的动作,这下子登时就发挥了出来,蹬腿一跳就是跃出老远!

“嚯!——想不到你这样能跳!”阿山惊叹道。

阿全吓得脸都白了,一把抱住王润哭丧着喊道:“他怎生会这样——?”

三人定睛一望,春生又是诡异一笑,鬼手鬼脚的边跳边走了过来,就好像看见了猎物一样的兴奋,看的三个人都是一阵恶心。

“不好——他变成了僵尸!”王润眼见,一下子就看见了他的脖子。

“僵尸?”阿山和阿全吓了一大跳!

登时往后退了一大步,把王润给突出出来,他俩就要逃走,可这时候春生已经逼近,这下子也没了办法,走脱不开只得又退了回去。

王润虽然心中也是一惊,但他看得很仔细,越看越觉得是刚刚尸变的僵尸,也就放下大半个心,他说道:“两位师兄——他好像刚刚尸变,一定不会怎样厉害得了!咱们把他抓回去——给师傅看看!”

王润以为自己这些话能够打动阿山阿全,可谁知话音刚落,就没人接话,他迅速的回头一看,却看见阿山和阿全缩在一起,紧张地盯着春生,阿全瑟瑟发抖道:“好啊——阿润,那你就把他给治了吧!”

阿山虽然不说话,但也是猛地点头!他俩人可是怕僵尸怕得要命!

“唉——!”王润心中一叹:“到底还是没有成长起来,要不然在电影中你俩可是有骨气多了!”随即立刻摆正好了心态,他的确十分想要会一会这僵尸!

如果是电影中的那条僵尸出现,王润那是说什么都不会与其搏斗的,肯定一门心思逃跑,但这次他遇上的这条僵尸可不同,并不怎样厉害,他正好拿来练练手,一则考验一下自己,他内心深处也是有些兴奋,二则是为了争取博得英叔更多的好感!

当下架子一摆,气沉丹田,朗声喝道:“两位师兄——那你们就帮我压阵,我去会会这僵尸!”声音浑厚沉闷,如同金钟大吕,在这古墓之中回荡不绝,层层叠加,更是振聋发聩!

阿山阿全好似也别这吼声给镇住了心神,稳定下来。

阿山心下不禁惭愧,他身为大师兄可不成想竟然躲在了小师弟背后,这可让他脸皮一阵火烧,当下扒开缠着自己手臂的阿全,就要站在王润身边,手臂却又被拉住了。

他没好气的一回头,又打掉阿全的两只手,见阿全皱着脸哭丧着说道:“喂!——你不怕死啊!那可是僵尸!”

阿山也是无奈的说道:“喂!你不丢人啊——那可是阿润!”随即身子一晃,大步来到王润身边,坚定说道:“阿润——等下子你攻他左边,我攻他右边!只要打断他的四肢——我就不信他还有什么能耐!”

王润还没说话,后面屁颠屁颠的走来了阿全,他也是紧张兮兮但又强装着大胆无所谓的样子,躲在他俩的后边,嘴里还不屑的说道:“呐!——这么重要的事情没了我,你们就忘了不是?”

“怎样——?”两人眼睛盯着就要跳过来的春生,心里也不禁有些紧张,不回头的问道。

只见阿全登时慌张的从衣服里掏出两张灵符来,急忙塞在王润阿山手里:“这个给你们!——祝你俩顺利!”说罢,就急忙跳了回去,他可真的不想跟僵尸接触。

王润身上自然是有灵符,他现在可是不离身的,只不过阿全的这种做法还是让他感受到一阵温暖,这就是兄弟情!

春生嘴巴一张,凶狠一吼,呼地就扑了过来!

阿山王润眉头一皱,眼中精光一闪,登时就冲了上去!

上架感言

突如其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明天就要上架了,下午责编月大跟我说的时候,说实在的,我自己都是有些懵,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能够理解。

现在市场上流行什么文大家也知道,本书的风格,作者的功力导致本书目前而言成绩并不怎么理想,虽然在作者君的眼里还过得去,毕竟小扑街一枚,真的不敢奢望太多!

从明天起,作者君才真正有资格成为众多扑街中的一员,不过咸鱼也是有梦想的,作者君也期望本书能够创造奇迹,爆发一下小宇宙,后来居上也未尝不可!

朋友们如果还看的上本书,作者君还是希望你们能够订阅一下,支持正版,衷心的谢谢!

最后十分感谢我的责编月大一直以来的鼓励帮助,也真的很感谢那些一直都在陪伴本书,给我力量,给我打气的朋友们,比如图图,比如冷影清梦,比如非诚勿扰等等等等,你们的存在曾经给了作者君很强的动力跟希望!让我知道本书还是有亮点的,作者还是有人罩的!

关于本书,作者君一定会继续努力下去,把本书写好,谢谢大家!

第六十九章 灵符贴反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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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制服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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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夜闯张宅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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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定计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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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买米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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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行动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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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僵尸逞威一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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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僵尸逞威二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手机站:

第七十七章 僵尸逞威三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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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僵尸逞威四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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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僵尸逞威 五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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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僵尸逞威六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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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僵尸逞威 七

僵尸猛的一个转,两腿一并,两手张开向阿全冲了过去

阿全一呆,登时大叫一声蹦的三尺来高“妈呀”的一声喊了出来他急忙扭头就跑,那反应简直动若脱兔,凌波微步,平常哪里见他有过这种速度

可后面的僵尸追的更急速度更快

阿山大喝一声就飞往前一扑,两只胳膊顺势往前面一拖,再加上他那一百多斤的体重,登时就把僵尸给带倒在地,王润就要冲过来一掌镇尸符拍下

但僵尸实在是力气太大,蓦地里一个挣扎就震开阿山的双手,随即就地一滚两直锋利的爪子就要插向阿山,势如奔雷

阿山登时心里一慌,不知何处使出来一股劲道,直接两手一撑,两脚一蹬,陡然间一个“股平沙落雁式”整个人就坐在地上猛地往后一跃,竟然退了一两米长,躲过了僵尸这两抓

僵尸两掌到处,地板上登时“咔嚓”一声,十个窟窿洞出现,露出下面的泥沙来再往上一拔,立时地板就掀裂了一大块

王润这个时候一掌拍来,僵尸背对着他但是轻轻一转,灵符登时拍空

僵尸本能的知道那镇尸符的厉害,虽然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但镇尸符在他面前一晃,他亦是感觉到了危险,随手往后一扫,掌风凌厉

王润猛一呼吸,感觉呼吸都隐隐不畅挡也不敢挡,急忙一矮两腿一用力跃起,踢了个旋子。

一个腿翻跳登时整个子凌空飞起,左腿在空中舒展一跳,右腿跟着就上,子扭转打了个莲花转漂亮之极

僵尸自然是打他不中一扫而空。

“好啊阿润”阿山阿全喝了声彩,就连李约翰和老周亦然觉得这动作十分利落

“阿山你拿着墨线弹他阿全你拿着黑狗血随时准备听我号令阿润你拿着糯米泼他”英叔提气一喝,一股十分威严的声音刹那间布满整个正堂,宛如晴空打了个闷雷

李约翰和老周登时心神不稳,一个哆嗦,就连僵尸的嘶吼声都是隐隐被英叔这一喝给压了下去

英叔看着僵尸将军冷笑“看一看,到底是你这陈年老尸厉害,还是我茅山英厉害”说罢手一抖,登时一个沉甸甸暗黄色的东西就在他袖子里露了出来,被他一把抽出握在手里。

赫然是那铜钱剑

“英叔自然是你老人家厉害的了不过啊,我们俩要做什么”李约翰急忙躲在英叔背后,拍着马问道。

英叔此时一心都在僵尸上,哪里还顾得了份登时一喝“你们俩去拿钩子,麻绳,火油和火折子过来”

“哦”李约翰连忙答应了一声,就要转离去,蓦地里正好跟紧紧贴在他后的老周撞了个正着他立刻骂道“混账你躲在我后干什么”

老周登时弱弱不敢回答,李约翰登时来了气,就要继续骂他时突然一想,忙说道“你快去找钩子,麻绳,火油和火折子过来”说着就要大步奔出正堂。

老周冷汗布满整个胖脸,他急忙跟在后头大喊道“老板那你去哪儿”他生怕李约翰弃他而去。

李约翰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去叫军队”

也是,如果有军队在这里击僵尸,那况自然大不相同

僵尸子一抖,一股尸气喷了出来,瞳孔中令人心悸的红光更是闪烁不停蓦地里两手一摆仿佛气吞山河,迈步一出直接就跑了过来。

“来得好”英叔一声大吼,把剑式一摆,径直也冲了上去

铜钱剑一刺,那僵尸顺手一抓,这次可不是抓桃木剑那样的容易了,只见僵尸的手心登时“兹拉”一串清响,一股白烟登时冒出,传来一阵焦糊味

众人没有开天眼,也没有练过眼和鬼眼,除了英叔道行高深之外,谁都没有看见那铜钱剑和僵尸一触碰,宝剑登时就通体一放光,出道道红线,简直红的发亮

那僵尸顿时吃痛,急忙撒开手,众人一望,只见那僵尸手心处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正点”阿山大叫,随即手中的墨线一拉往天上一挥,直接就住僵尸前,僵尸登时又是一哆嗦,前火花四,就被弹了回去,正好一股撞来把阿山给压在了下

“啊呦怎么每次我都是这样倒霉”阿山被僵尸撞得口一阵闷疼,绕是如此,他也改不了贫嘴的毛病。

僵尸脖子一转,张嘴露出獠牙就要咬向阿山,阿山连忙一缩脑袋拼命挣扎,也不管手中就拿着墨线,急忙伸手从僵尸腋下穿过,死死搬住僵尸的脑袋不让他斜着咬下去

“看招”王润大喊。

就在这时,一片白花花的颗粒物披头撒来宛如暴雨般的密集,正是糯米王润的糯米其实已经撒完了,没办法只有从地上胡乱一抓就打了过来。

僵尸被糯米一撒,登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疯狂,直接两脚尖一点整个体就弹了起来,硬生生的站直,接着一声嘶吼两手空中乱舞,势若魔神让所有人都心惊跳

英叔自然是老辣,劈手抢过阿全的一瓶子黑狗血,就冲着疯狂的僵尸泼了过去

僵尸右手往下斜刺里拍过,“咔嚓”一声十分干脆简单的就撕下一张圆桌桌面,两手一轮正好当做盾牌护在面前

那黑狗血登时泼在了桌面上,沾染不了僵尸丝毫

“师傅他怎样这么聪明”王润三个师兄弟趁着这个空档,急忙退在了英叔旁边,他紧张喊到。

英叔也是一叹“人老成精,鬼老就灵了”

“可僵尸不是鬼”阿全纠正道。

英叔眉头一立,瞪他一眼“我只是打个比喻罢了就你聪明”

阿全一缩脑袋不敢言语,师徒四人和僵尸登时就进入了僵持阶段。

僵尸张牙舞爪,缓缓朝英叔四人走来,英叔四人登时一起屏住呼吸,将子放低,暗自戒备。

他们面前可是洒落了不少糯米,这师徒四个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诈,都是憋着鼻子直勾勾的看着僵尸往前面走去心中一个比一个欢喜

忽然听得“滋滋”一声响,只见那僵尸登时一脚踩在糯米上,英叔四人登时一个欢呼雀跃,叫了出来

他们自然是认为僵尸中了计一脚踩在糯米上肯定要受伤。

但下一秒,四人就变得目瞪口呆,只见那僵尸子只是一晃,但随即立马就冲他们扑了过来来势汹汹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十分感谢冷影清梦,外露霸气,图图,你们就是嫉妒我的盛世美颜,过眼云烟,东第二个字真不认识,茧墨,图咯破,浅唱悲伤,,沙漠扬起你的沙砾,祖先的后代,非诚勿扰这些朋友们的大力支持作者君拜谢也特别感谢这位书友的两张月票今天只有一更,明天三更奉上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僵尸逞威八

僵尸脚上当然穿有靴子,隔着糯米,自然不会有事的了

但他毕竟是陈年老尸,上的衣物早就被他的尸气所浸染,一遇到糯米登时就滋滋作响,脚步落处尽是一道黑印所以他子一晃便又继续追了过来。

此时这僵尸大逞威风,简直如同人形猛兽,英叔也是只得避其锋芒,于是师徒四个连忙做鸟兽散,登时散开

阿全离得最近,跑的也是最慢,僵尸一连几步跨了出去右手一伸,就抓住他的衣领举了起来,阿全顿时觉得子一轻,背后一紧,即便如此他也是两腿不停地踢腾,口中哇哇大叫“师傅救命啊”

英叔眉头一立,翻回转,一拍掌,手中铜钱剑登时就激而去

“呼”的一声响,铜钱剑上加持了英叔的雄浑的法力和劲力,威力十足直奔僵尸将军面门而来。

僵尸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阳刚之气,他最是受不了这种气息,一挥手就将阿全甩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两掌一拨,就要打乱铜钱剑。

阿全登时落在地上弯成了一团,皱着苦脸哀嚎“啊呦我这命啊”一张脸已经涨红发紫,阿山急忙把他拉起来喝道“别嚎了你生怕僵尸闻不到你的气”

英叔见僵尸就要dàng)开铜钱剑,连忙掐印念咒,剑指往眉心前一寸处一点,在猛地朝虚空一划,那铜钱剑登时在空中一个转向,避开僵尸的两抓。

僵尸虽然厉害,但此时他也不会任何的邪术,自然没有办法破了英叔的法术。

铜钱剑空中一转,登时又是一个直刺,冲向僵尸后脑勺,僵尸急忙一转,扭头一甩,他那粗大的阳头辫子登时就像一条黑蟒蛇直直抽了过来顿时就把那铜钱剑给打落在地

刚一落地,铜钱剑就失了法术。

英叔惊呼一声“我的剑”说着就要过去拾起来,那僵尸可不会给他这机会,子一转倏地一个猛扑,两手往下一插,正要插向英叔脖子。

英叔到底功力深厚,右手轻轻一格,子一斜挡住僵尸凌厉一抓,这是虚招,左手急忙跟上手腕一转抓住他的辫子猛地往后一拉,两只脚一变化摆成架势,蓦地里往右边一撞,僵尸陡然间竟然被英叔给撞得倒退两三步这才站稳

僵尸一呆,英叔已经借此机会一个打滚擎了铜钱剑,脚跟再一蹬,飞一晃就大步一迈,站住了

王润登时从僵尸背后冒了出来,他手中捏着灵符,一个箭步直上,弯着胳膊发力回圈一拍,灵符正中僵尸额头

“成啦”阿山阿全大叫,满心欢喜的就要上前。

英叔目光一凝,隐隐觉得不对连忙喝道“快闪开”

话音刚落,王润登时一个退步闪开,在英叔的世界里面不听他老人家的话,那无异于自杀

果不其然僵尸登时额头一阵青烟冒出,子晃了一晃,众人仿佛听到了一阵极为恼怒的嘶吼,整个院子里顿时凉飕飕的更加森了

阿山阿全俩人立刻打了个哆嗦,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跑到英叔边。

只见那灵符居然“蓬”的一声轻响,自己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僵尸浑一抖,噼里啪啦如同炒黄豆一样一阵鼓动,蓦地里两手一挥舞,“咔嚓咔嚓”一连串巨大声响响起,只见屋内木屑飞扬,尘土乱溅,无数花瓶古董,圆桌方椅登时都被他抓了个稀巴烂墙壁一块一块撕裂,宛如重新施工

师徒四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灵符自燃,这种事他们听都没听过而僵尸发狂,他们亦是十分的恐惧

英叔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显然他有所知,此时阿山大叫“那可是英叔你亲手画的镇尸符啊”话音一落,僵尸猛地冲了过来,更是凶猛异常

师徒四人急忙闪躲,那僵尸一阵吼叫,穷追不舍,气势愈发的张狂

英叔一喝“爬到柱子上去也不要让僵尸跑出去否则会有大祸”他们尚且暂时无法收拾这僵尸,要是让他给跑了出去,那镇子上岂不是要遭了秧

三个徒弟急忙爬上柱子,总算这张府建立的辉煌,柱子又多又高大,他们爬在上面倒是觉得安心,阿全这次倒是很灵活,竟然也是利索的爬了上来,英叔望着底下的僵尸,面色极为凝重,叹气道“这老僵尸果然道行不浅最少也要两张镇尸符才能压着他的了”

“两张”阿全惊悚一喊,他腿肚子都在打颤,差点滑了下去,忙叫道“师傅咱们直接走成不成反正李约翰也说要请军队过来”他实在是吓怕了。

英叔这次没有批评他,反而又是一叹“现在要走只怕已经晚了的更何况,枪炮也不一定管用”

“这样厉害”阿山不信。

英叔冷笑“马上你就会知道的了”

刚一说完,老周和李约翰就冲了过来,后面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是来了一大批人,正是军队

李约翰大叫道“英叔啊军队我给叫过来啦”

老周也是急忙喊道“英叔啊你要的东西我也给找过来啦”

他俩一喊,正看见那疯魔的僵尸逞威,僵尸此时被英叔四人激怒,没有理会其他人,猛地两手一阵乱抓,英叔抱着的那根柱子登时颤颤巍巍,底下木屑喷出,眼看就要摔倒,李约翰不打了个寒噤,急忙一转大喝“全体都有都听我号令枪口对准那条老僵尸”

王润大喊“喂先别开枪,打着我们了怎么办”

阿山阿全也知道枪炮的厉害,对付不对付得了僵尸他们不知道,但是一定可以对付得了自己的了,也是连连叫喊“不要开枪啊”

李约翰眼珠一转,他也是心急如焚,知道这是攻打僵尸的绝好机会,绝对不能放过到底有没有公报私仇的嫌疑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了

于是他面色一变,好像十分的不忍,喊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本镇的好百姓但是现在大难临头本官希望你们能够发扬奉献的精神,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本镇居民一定会记得你们的所有人,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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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布偶

“哎不要”英叔和阿全惊呼

阿山听得火冒三丈,就要破口大骂

王润急中生智道“李约翰你们就算是有军队帮忙也决计赢不了这条僵尸的要知道,能够除了他的只有我们茅山传人别忘了刚刚你可是开过枪了的你这样的英明可不要犯傻啊”

这话一说,李约翰登时喜忧参半,毕竟能够从茅山英的徒弟们里得到一句称赞,这让他大是舒心,但随即又担心了起来,如果除不了这条僵尸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样一犹豫,他也不再继续下令,他喊道“你是说真的”

王润冷笑“你可以试试”

他可不敢试于是李约翰急忙说道“那到底要怎样办才好”

英叔登时松了口气,他那威严的声音刚要响起顿时就觉得怀中柱子一个不稳就要倒下,他心中一凛,于是急忙纵一跳跃至地上,打了个滚将上的劲道尽数卸下,这才站了起来。

而他后,那根柱子猛地“轰隆”一声闷响,就直接倒了下来顿时尘埃四起,烟雾浓浓,僵尸伫立在烟雾之中,隐隐约约,愈发的有魄力

英叔朗声一喝“我先设法困住他,然后用钩子剥了他的黄金甲,你们再泼上火油然后烧了他”,僵尸这个时候从烟雾中跃了出来,直奔英叔而去。

这下子英叔可是没有办法用法术了,于是急忙大喝“你们快点先引开他,我来做法”

“好啊英叔”老周应了一声就要冲上去帮忙,结果刚一迈步就发现后没有任何人跟着,李约翰也是一脸冷笑地看着他,于是就急忙又退了回去,他试探道“老板”

“你这么想要帮忙那你去好了”李约翰讽刺道,老周登时讪讪不语。

王润三个登时就下了柱子,师父有命焉敢不从

阿山使了个眼色,他跟王润登时各自搬起来半根那断裂的了柱子,一个从左往右,一个从右往左纷纷运起磅礴的劲力向僵尸背上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僵尸登时就受不住这两股大力,猛地往前一个趔趄接着,他径直一个转看向王润阿山,眼光红光绿光交织闪烁,有种另类的恐惧,嘴一张开吐出一股尸气,阿全登时就被吓得直接又窜上了柱子。

王润和阿山也是被吓得急忙一撒手,表示清白。可僵尸不会搭理他俩,直接就扑了过来,伸头就咬

英叔松了口气,急忙从八卦袋中掏出一物,是个小布偶,接着拿出黄纸和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大概忙活了二十几秒,王润那边已经是惊险万分的了

阿山急忙一缩股,一个跳跃堪堪躲过僵尸一抓,差点就抓到他的股他大叫道“英叔啊你老人家快点啊”

英叔眉头一挑,两手抱着布偶往前一递,也不说话,可奇怪的是那僵尸登时就是一个激灵,蓦地里往后一转,死死的盯着英叔,严格的来说是盯着那个布偶

阿全见了在上面惊呼道“师傅你拿了什么宝贝”

“宝贝真的这样厉害”李约翰惊疑不定的往前看去,老周和一干军人也是不紧伸长了脖子看着,毕竟宝贝可是对所有人都有吸引力的了。

就见英叔连连一晃,那僵尸登时就是一个颤抖,英叔把布偶往左边一摇,那僵尸不由得往左边转去,英叔再把布偶往右边一摇,僵尸同样的也是转了过去,十分神奇

阿全以为英叔真的困住了他,于是兴奋的叫道“师傅好厉害这僵尸可是不敢动弹了”

英叔目光一转,看见李约翰也是一副高兴的模样,也是死死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布偶,似乎也想占为己有,于是心中冷冷一笑,熟悉英叔的人都知道,这可是老巨猾的一笑

他老人家可是最记仇的了

阿全这时候出溜一下下了柱子,来到王润和阿山中间,老气横秋的说道“看来师傅是要使出看家本领的了僵尸死期不远矣我们做徒弟的只在旁边看着就好”

阿山冷笑道“那可不一定”

“怎样”

阿山一副我早就看破一切的模样“你们忘了他这样诈他老人家要是想使出看家本领,那早就使上了的”

王润和阿全登时一愣,只是把目光放回英叔上,看着英叔诡异的笑容,越想越觉得其中有猫腻不由得齐齐打了个哆嗦

英叔眼中闪过一丝猾目光,偷偷把手中的毛笔往布偶天灵盖一点

接着他突然往前一走,登时脚一歪打了个趔趄,竟然把手中的布偶一个不注意甩了出去在地上几个滚落正好滚在了李约翰的面前

而这时,那僵尸的目光也是不住地落在李约翰前。

李约翰心中狂呼运气太好他可是真的想要这宝贝,要是有了他,那以后岂不是都再也不用害怕僵尸了当然,这是他一厢愿的脑补他可不知道英叔弄出这个布偶来是为了吸引僵尸

他陡然一个弯腰麻利的将布偶给捡了起来,假假意的开口笑道“英叔啊这个东西我暂时帮你保管好了”

英叔眉头一撇,竟然笑了“好啊那再好也没有”

“完了完了他竟然笑了咱们还是赶紧做好准备吧”阿山眼珠瞪大,见了鬼似的说道,接着师兄弟三个登时往后退了一大步,暗自警惕起来,显然,他们对英叔的格很是了解

李约翰此时可是仗着一宝在手,天下我有的信念龙行虎步的往正堂内部走去,他现在可是打算要在军队和一干人面前树立威风,接着他咳嗽一声,亦是学着英叔的模样,把那布偶一阵摇晃

“我”他一个字还未说完,只见那僵尸登时像是见了血的鲨鱼一样猛地跳跃了过来

李约翰心中直直打了个突但他还是认为手中的宝贝会护他百邪不侵于是强行咽了口吐沫,把布偶使劲儿的往前面伸,稳住形,让人看起来觉得是那样的伟岸

“老板就是老板有魄力”老周擦了把汗,不由得佩服到“我可没这本事眼看着僵尸追过来还不跑”

李约翰看着越来越近的僵尸,心中愈发的焦急不安他仿佛都能够看见僵尸心中的兴奋,感受到僵尸口中腥臭的尸气,僵尸眼中嗜血的光芒在他眼里是越来越盛

终于,李约翰再也忍不住这种心悸了,急忙大吼一声撒腿就跑可他就是连逃跑都没有把那个布偶丢下,于是那僵尸也就只追他一个人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丢沙包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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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逃走

“轰隆——!”一声闷响,半边墙身一个倾斜,登时间尘土弥漫,扑面而来,层层砖块散落,压在了僵尸将军身上!

英叔目光一转,立时大喝:“阿山——阿润,钩子麻绳准备好!”说罢就蹂身而上,中指往口中一咬,登时往铜钱剑上一抹,在英叔眼里,那铜钱剑重新通体红光!

“英叔这么有自信——?”阿山看着英叔这么精神,不由得问道。

王润道:“师傅他老人家这样的奸,一定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的了,咱们快去吧!”说罢,他俩人各拿着两根钩子就冲了上去,后面拖着四条长长的麻绳。

三人刚到面前,只见那砖块堆猛的一个耸动,砖块全部爆发起来,激射四方!

英叔三人登时一矮身,两手往前一撑护住脑袋,胸前还是被砖块砸了好几下!隐隐生疼!

墙角处,僵尸将军此时正呆呆站在原地,两手捧着那布偶,猛地往嘴里一塞,大口大嚼!十分凶狠!

“那有什么好吃的——?”阿山不解的犯嘀咕。

英叔瞪他一眼,一喝:“就是现在!——撒钩子!”

王润和阿全急忙把手中钩子一扬,四只钩子飞了过去,只有两只挂在了僵尸的铠甲上,英叔一喝:“拉!”

俩徒弟登时就猛地往后一扯,整个人都身子后仰,使上了全劲,而僵尸此时根本就没有发觉身上的异状,好似心无他物着了迷一样!

他也好似铜钟一般,动也不动!

英叔也是连忙回身,伸手一扯,扭头一看阿全正瑟瑟发抖,登时一气:“还不快来帮忙!”

阿全这才仿佛恍然大悟,急忙跑过来拉着麻绳,老周和李约翰也不禁上前来帮忙,众人这么一拉一用力,那黄金铠甲上的铜线登时就层层绷断,“哗啦!”一声响,数百片金甲登时就脱了下来,纷纷落下滑满一地。

李约翰不忍的望了一眼:“可惜了!”

而那僵尸终于有所察觉,他呆了一呆,身子微微一晃感到有些轻巧,鼻子一动,蓦地里闻到了众人的人气,登时朝众人一声嘶吼,突然发威就跳了过来!

英叔一声大喝:“来得好!”随即铜钱剑一插,僵尸两掌一并,登时一个哆嗦急忙撒了铜钱剑,双手又是一阵青烟冒出,浑身颤抖不已,英叔见状登时一脚踢出,正好把那僵尸给提了个筋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但他着实了不起,两脚尖一点,整个身子就又弹了起来!

就在这时,王润登时一手糯米撒出!

只听得“噼里啪啦!”一串火花响起!这下子没了铠甲保护,那僵尸整个身子登时就被弹得像触电了一般急忙往后倒去!

“我也来!”阿山大喊,手中还剩半**子黑狗血登时泼出,淋了僵尸将军半个身子!

登时白烟大作,僵尸将军猛的一个高高跃起,发出一声恐怖至极的吼叫,然后两手狂舞乱抓,疯魔了一般的往外冲去!

众人皆是大惊,根本就不敢阻拦,蓦地里齐齐往旁边一闪,就任由那僵尸狂奔了出去!

门口的众士兵也是十分骇然,连忙躲避,只见僵尸几步跨过,已经是来到大门,众士兵长枪一抬,“砰!”的一阵枪响齐声大作,火星四冒,那僵尸背后中弹,又是浑身一震险些摔倒,泛起青烟来,他双掌一挥,大门登时就是一颤,“咔嚓!”一声响,随即往外倒下!激起浓烟滚滚!

那僵尸继续手舞足蹈,几个起落已经是隐没在黑暗之中,不知去向。

李约翰眼见僵尸逃走,心中豪气大增!把手枪一挥,急声喝道:“追啊!”说罢,他第一个就冲了出去!

突然感到身后没有任何一个人追上,他不仅登时又是急忙缩了回来,又惊又怒:“混账!——你们怎么不追”

两巴掌就抽在老周和旁边一个士兵的帽子上。

老周哭丧着脸道:“老板——穷寇莫追啊,这可是你平日里教我的了!”

李约翰心中一气,也不再搭理他这个肥佬,于是急忙走到英叔身边,他说到:“英叔啊——真没想到这个僵尸这样厉害的了!”

英叔冷冷朝他一笑:“那你现在知道的了”

李约翰不紧大囧,但他着实脸皮够厚,腆者脸笑道:”英叔啊——那依你老人家看,这可是如何是好啊”

英叔斜睨他一眼:“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抓到他喽!”

李约翰笑容更盛:“那这么大的一件事——”

英叔眉头一挑,把手一摆,登时就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这样大的事情——自然是由官府来执行的了,李大人,现在你总算是能够相信我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罢!”

李约翰登时接应道:“是是,我们自然是相信你老的话的,但是这抓僵尸一事,我们官府怕是有心无力啊!”

英叔说道:“你们官府可以调动军队,百姓,自然是方便至极,更何况那僵尸身上粘了黑狗血,暂时能够克制住他,你们再去抓他一定会十分容易的了!”

“真是这样”李约翰不禁半信半疑。

老周在旁边问道:“既然有黑狗血的压制,那我们也不用追了!”

王润说道:“话可不是这样说——只有一把火烧了这才算是一了百了!”

“那英叔我们到哪里去抓呢?”李约翰问道。

英叔眉头一挑,冷笑一声:“僵尸属阴,肯定是去又阴又潮湿的地方去找了,不过你们最好白天去找,否则到了晚上啊——他可比你们凶!”

李约翰一呆,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时候英叔使了个眼色,就打算和徒弟们一起回义庄。

阿山和阿全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一大片金甲叶子,心里直痒痒,于是互看了一眼磨磨蹭蹭。

英叔冷笑:“我知道你们俩个混账在想些什么,那东西已经不知道被尸气浸染了多少年,你们想要啊——那尽管拿去好了!”说罢,一个转身就要径直离去。

阿全问道:“怎样?——你猜他说的到底真的假的”

阿山没好气的答道:“我们两个又没有他那样的渊博,也没有他那样的奸诈,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王润捡了治僵尸的家伙,连忙说了声:“那东西咱们肯定是拿不到的,别忘了还有人惦记着呐,快走吧!”说着,就急忙追了上去。

阿山阿全一听,再看着旁边的李约翰和老周,同时叹了口气,就也跟了上去。

十分感谢郁骖,外露霸气,你们就是嫉妒我的盛世美颜,mmvt,图图,最爱万绮雯了,祖先的后代这些读者的大力支持!

第八十六章 尸毒

师徒四人出了张宅,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只见镇上漆黑一片,只是映着淡淡的惨白月光,道路两旁树木林立模糊不清,阴阴森森,一阵凉风吹过,齐刷刷一阵抖动,发出“飒飒!”声响,远处登时传来一两声狗叫,甚是渗人!

英叔目不斜视,大步往前走,阿全紧紧跟在他身后,已经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脑袋不停的东张西望,十分猥琐,他一个没注意就直接撞在了英叔背后!

英叔无奈的一回头,看着他那一副衰样,威严一喝:“连路都不会好好走?!”

阿全登时两条眉头往下一耷拉,手中的桃木剑往胸前托了托,急忙看了看四周这才面色凄苦的说道:“师傅啊——你说那僵尸会不会突然出来,给我们咬上一口啊?”

阿山抢先道:“是啊英叔——天这样的黑,路这样的远,他那样的机灵,又被我们折磨的这样惨,一定会心怀怨恨,说不定也会打伏击战的了!”

英叔冷冷朝他俩一笑,又转头看向王润,说道:“阿润——你怎么看?”他现在对这个徒弟愈发的重视起来。

王润脱口说道:“我看不会——那僵尸被黑狗血压制,又被我们打伤,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疗伤,我看他没那个胆子折回来找我们麻烦的了!”

英叔朝阿山阿全一喝:“呐!——你们听见了?两个人的胆子竟然这样的小,还这样异想天开,都老实跟我回义庄!”

阿山不服气道:“英叔啊——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是啊是啊!——您老不是说脏东西最爱记仇吗?!”阿全嚷道。

英叔冷笑道:“那个僵尸就算是要报仇,也应该是找李约翰,而不是我们!”

“怎样——?”三个徒弟奇道。

英叔老气横秋:“僵尸执念最深,一旦苏醒,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他的亲人,现如今他早已没了亲人,心中只会惦记着别的东西,他那黄金甲并非凡物,与他相辅相成,却落在了张宅,他一定会回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阿山恍然大悟。

“怪不得师傅不要我们碰那些金甲叶子!”阿全脱口而出。

等他俩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中不由得又是对英叔一声感叹:“老奸巨猾啊!”

英叔眉间抖动,看起来也是颇为自豪!

王润问道:“师傅啊——你刚刚说到他的亲人,僵尸为什么一定要伤害自己的亲人呢?”

“是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呢!”阿全叫道。

阿山一拍他脑袋,说道:“僵尸可不是毒——那是狠!”

“狠跟毒有什么区别?”阿全不忿,反驳道。

英叔眉头一立,再也忍不住了,提气高喝一声:“闭嘴!”

俩人登时一缩脑袋,不敢再讲话,英叔这才耐心的解释道:“僵尸不是要伤害他的亲人,而是亲近,只不过大部分僵尸头脑不算灵光,出手难免有所轻重!”

“大部分?——难不成有一部分僵尸还很聪明?”王润又问道,阿山和阿全也是抬头看向英叔,普通的僵尸就很厉害了,这要是肌肉发达再加上头脑聪明,那简直不敢想象!

英叔叹气道:“其实这种僵尸我也没有遇见过,只是听茅山许多前辈高人讲过,有那厉害的僵尸,甚至可以看见,听见,飞天遁地,刀枪不入的了!”

三个徒弟听后尽是骇然!

英叔摆了摆手,说道:“不要想这样多,这样的僵尸已经可以称之为魔头的了,都快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我估计收拾这条僵尸也不那样容易!”说罢,就率先迈步而去。

张宅里,李约翰已经命令众士兵站岗,他跟老周两人把那金甲叶子收在了箱子里,其实老周只不过抱来了一个小箱子罢了,收拾金甲叶子这种事李约翰自然是不会让别人帮忙的了。

老周看着弯腰忙活着的李约翰,他目光忽地一转看见了李约翰的胳膊,一声大叫:“老板!——你受伤的了!”

李约翰不由得目光一转,他也是看见了胳膊上的伤口,那伤口不深,发青发紫流出了不少鲜血,已经凝固,这是僵尸刚才抓着他的时候留下的伤,只不过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僵尸身上,所以也就没有注意。

他急忙关了箱子,把胳膊一扭,仔细的看了看,说道:“还好——没有伤着骨头,老周!你快去拿些药来,给我敷一敷!”

“是!老板!”老周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李约翰自然不知道有尸毒这种东西,也就不在意,老周自然也是没有听说过,他更不在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清朝大鬼带着他的儿子——也就是那个鬼少爷,和玉灵一齐在空中现身,盯着李约翰。

他们三个没有现出鬼身,李约翰自然是瞧他们不出,清朝大鬼往地上一看,只见正堂乱七八糟,简直如同废墟一般,登时火冒三丈,但随即他眉头一抖,到底道行高深,身体径直往空中飞了一圈仔细观察后,面露凝重。

“爹啊——我们怎么感觉有些阴冷!身子好不舒服!”玉灵牵着那鬼少爷的手飞过来,在他身边娇声说道,她也担心阿山和阿全的安慰。

原本鬼物数阴,最是喜欢阴寒,但玉灵竟然被这阴寒一侵染,登时感到不舒服,可见这僵尸将军实在是了不得!

那鬼少爷一脸的执拗,似乎极为不愿被玉灵牵着手,就要挣脱出来,却被玉灵杏眼一瞪,他又不由得噘着嘴安分了下来,但口中倔强道:“阿姐——我不小了!”

“那又怎样——?”玉灵一副野蛮大姐的模样嗔道,着实很可爱。

清朝大鬼宠溺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随即一叹:“这些日子——你们不要再出来玩的了!会有危险!”

“爹啊——有您老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危险?”玉灵抱着清朝大鬼的胳膊,撒娇道。

清朝大鬼摸了摸她的秀发,但还是面色严肃的说道:“只怕这宅子里面来过了一只僵尸!而且道行不浅,你们如果遇上他——说不得也要受伤得了!”

“僵尸——?”鬼少爷叫了一声,他也没有见过,不由得看向玉灵想要从她这里获得一些了解,但他随即又想到自己这么做岂不是又是表明自己阅历不高,还是小孩子,于是把脸一转,不去看向玉灵。

玉灵娇笑道:“那僵尸自然是没有办法跟爹你老人家比的了!”

清朝大鬼摇了摇头:“那也不然?”

“怎样——?”这回却是鬼少爷出口问道,在他心里面,清朝大鬼可是最厉害的人物!

清朝大鬼叹了声气,只是说道:“你们不懂的了”

这时候老周抓着一个包裹跑了过来,喊道:“老板——这些药都在这里的了,你看看用哪些药?”

鬼少爷一瞧见老周就想起捉弄他的事情,心中登时大乐,说道:“爹啊——要不要再吓吓他们?”

清朝大鬼摇了摇头,看着李约翰指挥老周擦药,冷笑道:“这些药根本就没有用,他身上已经中了尸毒,八个时辰之内如果没有解药,那就会毒性大发,身死尸变的了,不用管他!”

李约翰其实伤得不严重,所以中毒也不深,他体质好,周身气血还算畅通,所以尸变时间就稍微长些,春生那样直接被咬死,吸干了血的,自然两三个时辰内就会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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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斗法三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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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斗法四

只见那清朝大鬼猛地站在墙头,怒目圆睁的看着师徒四人,然后忽地一闪,已经站在了院子里。

“英叔”阿山大惊,连忙退了回来,冷不丁的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自然把他吓了一跳,把手中拂尘一扬护住周,这才看清来人,叫道“诶你不是阿灵的爹吗怎么是你搞的鬼”

王润皱了皱眉头,补充道“他可本来就是鬼”

阿全也是奇道“是啊阿灵怎样了你怎样会在这里”在他心中,自然是玉灵重要的了,当下就是心中一。

清朝大鬼冷冷一笑,他忽地右手往前一伸,地上的珠子登时消失,凭空出现在他的手心

“师傅啊这一手你老人家会不会”阿全看的十分的惊艳,悄悄问道。

英叔眉毛一扬,横他一眼,把他看得讪讪垂下头来,这才跨前一步,对着清朝大鬼问道“我与尊驾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尊驾适才何意”

清朝大鬼修为颇深,英叔也是礼让三分先看看况再说,要不然依着他老人家嫉恶如仇的子早就杀上去了。

“哼”清朝大鬼鼻子一哼,把手一摆,那数十只散落的珠子登时就重新连成一串,表面光华一闪而逝,又戴在他脖子上,他冷笑道“茅山英今我是特意来寻你晦气的”

“噢原来你是故意找茬来着”阿山叫道

他特别生气,刚刚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可不管这是不是玉灵的爹于是大叫道“呐现在赶快跟我道歉,兴许我跟我师父就放你一马要不然哼哼”

阿全拉了拉阿山的袖子,挤眉弄眼道“喂他可是阿灵的爹,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他担心的是,如果把清朝大鬼打伤了,那以后可是没办法跟玉玲见面的了。

阿山使了个眼色,悄声道“放心吧等会要是打起来,我给他放水就是”

显然,他俩对于英叔的本事十分有信心,当然,英叔他老人家也是这么想

英叔冷笑道“行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划下道来,看看我茅山英能不能接的了正好帮张老板清理家宅”说罢,就一手请过了祖师爷的浮沉,按在前,气定神闲。

那清朝大鬼勃然大怒,后面的顶戴花翎都翘了起来

他骂道“那张宅本来就是我家的旧宅,我居住在此已有一百年之久被那老板昧了去,你说到底是谁之过错上次欺负我女,今晚又在我的府邸大闹一场,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么”

话音刚落,英叔就是一呆,他可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况,而后面三个徒弟也是一愣,他们也觉得这清朝大鬼没什么过错。

英叔咳嗽一声,正要辩驳,就是因为这一声咳嗽失了先机,那清朝大鬼两手一搓,登时间窜出一道一尺来长的魔火来,他意识道今天如果不出绝招,只怕是赢不了英叔

那魔火迎风就长,“兹拉”一声爆响就窜到了三尺左右,蓝幽幽仿佛水晶,锋利而又无清朝大鬼手一分,登时化为两掌,凌空劈来

“啊呦魔火”英叔惊呼一声,这清朝大鬼的手段着实让英叔有些吃惊

这魔火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修炼成的,这清朝大鬼不可小觑

那魔火过处登时气温骤生,空间被烧得层层叠叠十分扭曲,王润三人只感到一股浪扑面而来那两团魔火宛如两只凶猛的野兽张开獠牙撕咬

但英叔不愧是英叔,下一秒就镇定了下来,子一晃避开了这雷厉风行的两掌,急忙一喝“你们三个全躲开阿山,拿黑狗血来”

“是”阿山急忙应了一声,就转回去拿仅剩一点的黑狗血,英叔登时伸手一掏,大拇指弯曲扣在中指上,浑真气一调动,“噌”的一声弹出一物

只见是两枚铜钱

那两枚铜钱蕴含着十足的劲道急而去,破空声大响,清朝大鬼冷冷一笑“这点小手段,你可治不住我”

随即手一摆,挂起一阵急劲风,直接将其打落

这铜钱虽然辟邪,但是到了清朝大鬼这种道行上,却也自有手段对付,不怎么惧怕的了。

英叔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就是这么一挡的时间,阿山足尖一点纵一跃,施展出了轻的功夫,就拿了装有黑狗血的瓶子出来了原来是在拖延时间

“英叔接着”阿山一叫,瓶子丢了出去。

英叔让阿山拿黑狗血来干什么,没有人知道,自阿山阿全跟着英叔以来,有很多东西英叔是没有教也没有解释的了,他俩也不去问,因为该教给他俩的,英叔总是会教。

清朝大鬼冷眼旁观,喝道“我这魔火,根本就没法破我看你有什么办法”看来,清朝大鬼也不知道黑狗血的用意。

他自然也就不知道,凡是邪术总有的破

这魔火十分厉害,就是用水来浇都浇不灭用沙子盖,也灭不了

但是,唯有那猪血和狗血,或者女人的经血,是可以克制的

英叔知识渊博,他是茅山正宗,当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心中大喜,伸手一张,抓住了瓶子,随即把血往浮尘上一倒,那浮尘登时就变得红艳艳的,隐隐看来,精光四

英叔眉头一挑,手一捋,那浮尘就宛如一根巨大的毛笔

他口中喊到“就算那张宅以前是你的府邸,现在尘归尘,土归土,你既然已经死去,就不应该留恋阳间,回你的间去才是正理”

说罢,将浮尘挽了个剑花,然后一招力劈华山,足尖轻点,子一跃,翻至空中,径直砍了下来

清朝大鬼眉头一立,两掌往空中一劈,左手迅速一冲,随即往后一个回转,右手紧紧跟了上去,在后面往左手上面一压,两掌叠加,威力自然是大增

那魔火也是腾腾直窜,猛的膨胀开来,愈发的嚣张

谁知英叔根本就不加理会,老巨猾的一笑,登时改砍为扫,又是一招拨草寻蛇,从左往右一拦,就这么一横

那魔火一碰着浮尘,就登时“噗嗤”一声剧烈声响,燃起浓烈的白烟出来,扑棱棱的火势直接降了下来

十分感谢冷影清梦,祖先的后代,图图,ct,浅唱悲伤,c,最万绮雯了,非诚勿扰这些朋友们的大力支持最近一直有些不在状态,从明天开始就好了,多谢朋友们的支持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斗法五

“我的魔火”清朝大鬼大叫一声,又惊又怒

这魔火是他历经多年苦修而成,居然这猛的一下就给英叔破了大半他是又急又气,气得浑直哆嗦

英叔可是老辣至极,出手极为凌厉还不待这清朝大鬼出手,又是一个厉害后招使出,虚部一跨,弓步一上,同时左手持浮尘随右转体向上经前向右划弧,屈肘落于右肩前,一招仙人指路使将出来

那拂尘宛如剑尖,锋芒直bi)清朝大鬼

清朝大鬼一股怒气直透天门

急忙步子一晃,避过这凌厉一击,随即两手一挥转,打了一个圈,那魔火登时又腾腾升了起来,清朝大鬼大喝一声,两掌拍出,一道魔火激向英叔,另外一道直接向王润三个

英叔自然是将那浮尘一震,登时道道银丝散出,宛如白莲花开,“呼啦”一声响,就扑灭了面前那道凶猛火焰

而另外一道魔火却是直直冲着三个徒弟而去,王润和阿山自然是两腿一用力就要跳开,结果那阿全却是吓得一个哆嗦,一下子就呆在了原地,他原本就呆,这下子就更加呆了,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逃跑了

傻傻的苦瓜脸,瞪着两只圆眼,越看越衰,孤零零的望着向他去的魔火。

“跑啊”王润大叫一声,见状又是一脚飞出,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英叔和阿山这么喜欢一出场就用脚,真的太爽了,一脚直接踢中阿全,将他踢到在地,然后自己顺势一个打滚,也躺在了地上避过这一记魔火

经过这些天的锻炼,王润已经勉强能够做上一些高难度的动作了,踢旋腿,翻筋斗,打地滚什么的已经可以施展出来了。

魔火“呼喇喇”一阵烧过,桌椅碰着就燃,猛烈之极,登时间院子里烧起来一阵熊熊大火亮堂的宛如白昼

“啊呦”阿全这才惊恐的叫了出来,阿山一把把他搀扶起来,他跟丢了魂似的叫道“他怎么这样厉害那魔火差点烧死我”

阿山一瞪眼“谁让你反应这样的慢”接着又是叹气道“刚刚我们还要给他放水呢”

“那现在呢”

“看英叔喽”阿山没好气说道。

英叔回头一看,目光落处三个徒弟都没有受伤,心中松了口气,紧了紧手中的拂尘。

那清朝大鬼吼道“今天非要分出个胜负”

英叔也是冷笑“看我道高一尺,还是你魔高一丈”说罢,就要扬起浮沉当做鞭子来打,要知道俗话说柳枝打鬼矮三分,这浮尘不是柳枝,却要比柳枝厉害多的多

要是挨了一记,这清朝大鬼可是受伤不轻

浮尘劲风来袭,气势汹汹,清朝大鬼诡异一笑,忽地将自己的顶戴花翎官帽一摘,对着阿山一照,阿山登时叫了一声,两眼一直,浑打了个哆嗦,然后就直直僵起了子,一动也不动

“师兄师傅”王润急忙大喊,不管怎么推搡阿山,阿山都是一副呆傻的模样,看也不看一眼

阿全也是急了,他叫道“阿山啊你怎样了快醒醒看我一眼啊”说着,他不由分说直接一巴掌抽了上去,这一巴掌可是用力不小

阿山登时被打的一抖,面无表的转了转头,淡淡的望了一眼阿全,依旧是失魂落魄一样

“他到底怎样了”阿全大叫,又急又怒的望着清朝大鬼,这是王润第一次看见阿全发火。

英叔急忙子一晃,来到阿山边,把他的眼皮往上一抹,隐隐看到一层黑气,目光一转看向清朝大鬼,冷声说道“阁下好手段,他居然被你收走了一魂”

清朝大鬼得意一笑,说道“茅山英就算你一本领又是怎样还不是徒弟被我治住,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英叔目光落处,却是盯上了那官帽,回一转把香案上的朱砂一托,浮尘往里面一扫,随即丢给王润,口中一喝“阿山阿全拿好朱砂,护住阿山”

随即他清啸一声,足尖一点蹂而上,浮尘被当做了长剑,劈面直刺

清朝大鬼手中没有武器,自然只能避让,他子一晃,左闪右闪十分灵活的躲过英叔这一招,就要再次把官帽一抬,罩住王润,谁知英叔到底是老巨猾,回一记撒手锏,将那浮尘给抛了出去

浮尘尖宛如剑尖,迅雷而来

直接刺伤了清朝大鬼,那大鬼浑一颤,上起了一阵浓密白烟,隐隐竟然含着一缕缕电光,“噼里啪啦”一串声响,只见他倒飞而去真的就跟触电了一般,摔出去好几丈

刹那间,那清朝大鬼就又飞了回来,一张脸沉的可怕

他恶生生的叫道“好好好徒弟这么惨了,当师傅的居然还这么神气”

他把手一抬,那官帽又是朝着王润一照,王润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知道这朱砂能够镇住清朝大鬼,可不敢自己被他罩住,于是急忙一撒手,一片朱砂就铺天盖地的砸下来

那清朝大鬼又是惊叫一声,浑又跟触了电似的倒飞出去

英叔急忙跟上,把浮尘一撩,径直就缠住了清朝大鬼的手腕,登时又是一阵白烟飞起,清朝大鬼惊怒吼了一声,那官帽自然就是掉了下来,被英叔脚一挑,就落在了手里。

英叔冷冷一笑,把官帽直接改在阿山的头上,又从后面的顶戴花翎上厮出两根羽毛,往阿山的鼻孔里各放了一根,阿山一吸,登时就吸了进去,接着英叔把浮尘往他天灵盖上一擦。

阿山登时就子一抖,清醒了过来

他急忙叫道“英叔啊刚刚发生什么事啦”

英叔瞪他一眼“总算你运气好被人家勾了一魂的了”

“啊”阿山一惊,他又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于是又问道“英叔啊那我的脑袋怎么这么疼”

阿全见了脸色一僵,讪讪退了回来,不吐了吐舌头。

而此时清朝大鬼颇为狼狈的又站了回来,阿山急忙把官帽抱在怀里,不让他抢走,清朝大鬼冷冷一笑,继续一摆手,那官帽自然又凭空消失,重新出现在了清朝大鬼的手里。

看来这御物的手段,他是愈发的高明的了。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呼“爹啊”

众人一看,一个妙龄女子俏生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却不是玉灵是谁

十分感谢冷影清梦,ct,浅唱悲伤,郁骖这些朋友的大力支持

本章完

解答

近来一些读者们提出了一些宝贵的意见,作者君都很虚心接受,主要来说大家总共有两个大的问题,在这里,作者君统一回答一下。

一,王润的戏份有些少。

的确,这是作者君的错,也没有哪本书的主角会是第五章才出来,有读者跟我说这种在电影中的铺垫在中根本没有用,我承认,但我是故意这么写的,因为最开始作者君只打算写英叔的,把英叔当成主角来写,诚如简介所说,本书是为了纪念一下英叔,当然,如果本书火了那自然是更好,不过这也就是说说罢了。

后来觉得有些可惜,所以这才临时加了主角,再后来大家也就知道,本书的主角的确戏份有些少,一方面是作者君还是把英叔当成了主角写,另一方面则是作者君认为这个时候的王润道行太低,实在不应该事事出头,总的来说,读者们的建议作者君会注意,以后当然是改正

二,阿山阿全太蠢。

其实这个问题真的不怪我大家去看英叔系列的电影电视剧,在他老人家的边总是会有两个徒弟,一个好像没头脑,一个好像不高兴,一个又呆又傻,一个耍小聪明,于是作者君真的是把阿山阿全完全按照英叔系列的风格来写的,并且英叔电影的既紧张又搞笑的气氛,完全是这俩徒弟的鲜明格和英叔的既有些市侩又有些正气的格给撑起来的,再加上一些小人物的点缀,这才装饰了整个电影的风格

有血有

有的读者说他俩太蠢,老惹事电影电视剧当中好像就是有很多节靠他俩来推动的,说阿全蠢可以,但是要说他逗,那也行啊。

最后是人物格塑造,作者君会努力学习,认真构造争取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吧

十分感谢那些一直以来都在支持作者君,支持本书的朋友们,正是有了你们作者君才能一直撑到现在,只要是合理的建议,不论好坏作者君都能接受感谢你们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劝架

玉玲实在是担心自己的父亲,这才不顾一切的跑了过来,在他边,自然也跟着鬼少爷。

清朝大鬼两眼一瞪,害怕英叔对他俩不利,急忙护住他姐弟俩,喝道“胡闹谁让你俩过来的”

玉灵嘴巴一翘,见父亲没有怎么受伤这才放下心来,飞快的瞥了一眼阿山阿全,拉住清朝大鬼的胳膊,声道“爹啊我们回去罢”

说着瞪了一眼鬼少爷,旁边的鬼少爷这才反应过来,也是诺诺的开口说道“是啊爹,回去罢”

这是玉灵刚刚威胁他的,要是放在平,他自然是没有胆量说这句话的了。

“回去今天还没有分出个胜负,说什么也不回去你们俩快走”清朝大鬼冷喝一声,随即挡在他俩前,怒视着英叔。

英叔自然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但实际上他老人家也不敢放松警惕。

反倒是,他旁边的阿山和阿全看见了玉灵,都是心里一阵激动,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英叔自然是听到的了,不过他没转头,自然就看不见两个徒弟的激动神色,而认为这是要给他帮忙。

于是心下一宽,暗道阿山阿全还是很为他这个师傅着想的嘛,就要咳嗽一声夸奖一句不用了的。

结果下一秒,阿山阿全不约而同的兴奋的叫了一声“阿灵你来啦”

声音的起伏分贝简直一模一样

玉灵望了一眼清朝大鬼,轻轻的点了点头。

英叔登时老脸一黑,花白的眉毛一扬,他转头恻恻的问道“你们俩跟她很熟”

他俩并没有觉得英叔这话有什么不同,两双眼珠都紧紧盯着玉灵,很是欢喜脱口而出一句“当然啦”

英叔声音更是低沉“你们俩经常想念着她”

阿山登时反应了过来,这话可不能说的了看向英叔那拉的老长的脸,急忙闭了嘴,阿全可是没有这觉悟,直接说了出来“对啊我常常想着玉灵,阿山你说是不是”

他一回头就要一把搂住阿山的肩膀,突然看见了阿山那张憋的通红的脸,正狠狠的瞪着他

他急忙一回头看向英叔,只见英叔正冷笑着看着他,小眼睛里露出莫名的一道寒光

阿全登时子一颤,腿一弯就矮了下去,他不紧打了个寒噤“师,师傅啊”

“哼”英叔斜睨了他一眼,随即一巴掌直接拍了过来,把阿全给打了一个趔趄

阿山看的想笑,英叔自然不会忘记了他,冷笑一声“还有你呢跑不了”也是一巴掌直接抽了过去,差点把他打翻在地。

玉灵一跺脚,她自然是听见了阿全说的话,脸上一红,又气又羞的垂下头去。

鬼少爷东看看西看看,他刚要开口问道,清朝大鬼就是怒吼一声“好你个茅山英,你的徒弟这样欺负我女儿定要治你个管教不严之罪”

说着就要冲上来跟英叔再次大打出手他是封建时期的人,思想自然不可能这样的开放。

阿全这样说话,自然在他的眼中就是极为轻浮的话了,当下就是怒发冲冠

玉灵绕是温柔大方,也不紧有些羞涩。

就是在英叔的眼中,阿全也是说错话了的,但他一见清朝大鬼就要扑上来,可不愿失了面子,登时把手一扬,浮尘一摆,喝道“好啊咱两个再过过招”

玉灵子一晃,急忙拉住了清朝大鬼,她嗔道“爹啊他俩没有欺负过我,咱们回去罢”

鬼少爷也急忙飞了过去,抱住清朝大鬼的腰。

“是啊师傅啊,咱们也回去吧”阿全看出了玉灵的想法,其实他俩也不想真的让清朝大鬼吃亏,于是急忙学着玉灵的模样,拉住了英叔叫道。

阿山也不干示弱,更不想在玉灵面前落了下乘,也是急忙拉住英叔的手,说道“英叔不要啊”

英叔自然没想到阿全阿山居然会给他突然来这么一招,于是眉头一挑,无奈的双臂一震,就震开了他俩的手,他没好气的骂到“回去义庄就在这儿,你要你师傅我回哪儿去”

阿山接着道“英叔啊总之,你们两个还是不要在打起来了”

“对啊他们也没有什么大错,使邪术根本就没有伤住你和阿山,更何况你老人家已经惩罚过了的不如就算了吧你老人家不也常教我们冤家宜解不宜结嘛”阿全这次倒是贪图清晰,连忙劝导。

当下,阿山阿全和玉灵鬼少爷两人两鬼就站在院子里隔着英叔和清朝大鬼,分别着急的劝着。

作者君是没有存稿的,今天又很忙,所以真的很抱歉,请朋友们见谅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大显身手一

英叔冷冷的望了一眼清朝大鬼,哼了一声,弹了一下浮尘,转就要回客厅。

他耳朵尖得很,刚走两步一听就知道阿山和阿全没有跟上来,于是转威严一喝“还不回来”自然也就看见了阿山阿全正目不转睛的望着玉灵,登时一股无名之火窜上了心头

“看来要整顿一下门风了”英叔气急,心中如是想到,他一想到茅山弟子竟然对一个女鬼迟迟不忘,这可如何了得

“师傅”阿山阿全拉着脸,不满的拉长了声音叫道,他俩还想多看一会儿玉灵呢。

王润亦是觉得玉灵长得很漂亮,不过在前世他可是美女见得不少,自然不会有这么大的的反应,急忙跟上英叔。

“怎样”英叔瞪了他俩一眼,连成一条线的花白眉毛登时立起

他俩终究是害怕英叔的了,具是叹道“没什么的”一步一回头的走了上来。

清朝大鬼也是被儿女缠着丝毫没有办法,眼见英叔走了,其实这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他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他的眼光怎么会看不出英叔其实是让了他的

虽然他的绝招也没有完全使出来,但心中已经承认英叔的道行要比他高多了,可他嘴上是不会认输的,当下也是冷笑一声“嘿我们走”

说着,一手搂着一个人,登时就凭空消失

客厅里,阿山打着哈欠瞧了一眼怀表,叹气道“哎多好的一个晚上,就这么快要没了”

阿山也是一脸衰样,叹气道“哎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也没了”

英叔拿来一捆香,眉头一挑,说道“怎样你们是在怪师傅多事”

他俩当然是连连摆手,表示不敢,只不过那表越看越觉得倒霉。

“哼”英叔冷笑道“你们知不知道,再跟那鬼丫头厮混下去,不要说你们道行退步,就是人也会有灾难呀”

阿全翘着嘴巴,一脸的不信,说道“师傅你又在吓唬我了”

“吓唬”英叔眼睛一睁圆,耐心说道“鬼是集怨气,哀气,丧气,死气,气,倒霉,生病,邪恶,仇恨等等一切不好的东西于一的,你跟这种东西呆久了,你觉得你会不会好”

阿山阿全一呆,他俩可是不知道这些。

英叔眉头一抖,又说道“更何况鬼属,那鬼丫头要是吸走了你们的阳气,你们可就要去见祖师爷啦”

“那鬼属,人属阳,俗语有说不是阳相济吗”阿全突然灵机一动,嚷道。

英叔两眼一瞪“嗯”

阿山登时讪讪,垂着脑袋不再说话。

“阿润你们三个去给祖师爷上柱香去,去去霉运”英叔把一捆香递给了王润,吩咐道。

王润应了一声,于是三个人就直奔后堂上香。

就在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的是,小镇周围的峰峦上,一个山洞里面,正静静地躺着那条老僵尸

他浑已经破破烂烂,整个子不停地颤抖,两只眼睛张得老大,眼中绿光愈来愈盛,瞳孔当中的红光也是十分的鲜亮,光芒闪烁特别的恐怖

獠牙一张,一股白色尸气冒了出来,他辫子已经散开,化成无数根披在头上,看上去十分的疯狂凶狠,就像是一头恶魔十根指甲也是尖尖的伸了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上被泼了一些黑狗血,所以此时他很难动弹,浑也冒着一些淡淡的白烟,看上去也不好受

幸好有黑狗血压制着他,要不然让他乱跑,那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的了。

几只老鼠从洞中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跑到了他的上,洞里面这样的潮湿脏乱,自然是有老鼠的了。

僵尸将军上有尸臭气和血腥气,老鼠自然被吸引了过来,爬到他的腿上,开始不停的撕咬,僵尸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儿,一只不知死活的老鼠竟然爬到了僵尸的口,僵尸头颅微微一晃,面无表的看着他,随即鼻子一动,右手一把抓着这只肥硕的老鼠,它只“吱吱”的尖叫了一声,就被僵尸抓到了嘴里,獠牙一咬,鲜血淋漓

这个山洞很隐蔽,洞口有很多树木遮挡,十分繁茂,到了晚上雾气湿气也重,所以,山洞顶上,就慢慢的汇集了不少水珠,开始往下落。

“滴答滴答”那水珠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僵尸将军的上,正好一点一点的冲洗下了那黑狗血

这黑狗血要是被冲没了,僵尸就再也没了压制,而他受了伤自然是要进补,那后果,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山上面传来了一阵阵狼嚎,声音诡异凄厉,在这寂静的荒山野岭显得十分的可怖

第二天一大早,英叔师徒四个都还没有起,谁让他们累了一晚上呢,结果大门就被人急促的敲了起来。

“英叔啊我是老周李约县知事李大人的副官啊今天特意前来拜会你老人家的”

大门外,老周扯着嗓子大叫,鸭子叫一样的难听,吵的师徒四个登时就醒了,他们昨晚就直接在客厅里睡的。

老周顶着两个黑眼圈,后自然也是站着一脸倦意的李约翰了,而李约翰后,也是站了十来个士兵。

英叔老巨猾,早就知道李约翰会来找他,但不知道竟然会这么早,于是打了个哈欠“阿全,去开门”

阿全无奈起了,嘟嘟囔囔的不高兴道“有没有搞错这么早就来叫人”说罢,就要去穿鞋。

王润揉了揉眼,说道“我去好了”于是就起去开了门,阿全自然是又倒了下去,迷迷糊糊叫道“谢啦阿润”。

结果下一秒脑袋就被英叔狠狠一抽,疼的他急忙跳下了,大叫一声“啊呦师傅”

“没规矩”英叔冷笑“客人都来了,你还要睡着”说着小眼睛往外一瞅,阿全登时就明白了过来。

王润一见门外这么多人,老周手中还拿着礼物,心中就有了计较,说道“请进师傅在里面”

“呐你们在这里守着”李约翰扭头吩咐了士兵,于是就率先走了进去,老周提了礼物跟在后面。

“英叔啊我可是过来请你老帮忙来着”李约翰一进客厅就表明了来意,把段放的很低。

僵尸那样的厉害,容不得他不这么做,否则出了什么差错,他这官儿也就当到头了。

英叔莫名一笑,手一摆,道了声“坐”又朝阿山吩咐道“上茶”

这才对心急如焚同时又志气慢慢的李约翰说道“其实要捉僵尸也不难”

“怎样”李约翰急忙问道。

昨天十点多才写书,只写了一点点内容就上传了,作者君无颜求票,也十分惭愧,这两周实训所以作者君很忙,是在对不住大家了,今天又把昨天那一章改了一下,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看看真的很感谢朋友们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谢谢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大显身手二

阿山端过来茶壶,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后,就在英叔背后站好。

英叔见李约翰这般的着急渴望,目光一转,闪过一丝得意,喝了口茶这才说道“僵尸呢,是有的治的”

话还没有说完,老周就急忙接道“是啊英叔昨晚我们可都见识过了的,他一怕糯米,二怕黑狗血对不对”

李约翰也是想起昨晚的事,连连点头。

英叔突然咳嗽了一声,王润阿山阿全登时就明白过来了,阿山随即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冷笑道“哼半桶水叮当响,果然是这样的了”

阿全把两只胳膊环抱着,摇了摇头,老气横秋的说道“哎不懂装懂可不是个好习惯”

平里他跟阿山两个人最喜欢不懂装懂,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俩却是拿出英叔骂他们的手段来对付这两个官了。

李约翰和老周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对茅山术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但他们也觉得自己应该想的有些简单了,能够对付僵尸的法宝岂能这么儿戏

老周忙问道“怎样”

王润冷笑两声,无奈地叹息道“你们只知道糯米黑狗血,可知道多少年的糯米才有用多少岁的黑狗的血才治僵尸糯米需要多少斤狗血需要多少量”

英叔听后更是心大佳,胡子一翘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一闪即逝,其实王润这也是在胡说八道的了,只要是糯米黑狗血都是有用的

可李约翰两人更是迷糊了,他俩哪儿知道这个同时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清了清嗓子,李约翰直接说道“英叔啊这次这样大的事,就一定要请您老人家出手的了,为了镇上数万百姓的安危,为了英叔你老的名誉,你可是千万不能推辞的了”

“英叔的名誉”阿山不解的问道。

李约翰看了一眼老周,老周登时会意,连忙走上前去,也学着李约翰清了清嗓子要开口讲话,可李约翰眉头皱起,不愿意他这么学着自己,猛地一喝“咳嗽什么好好讲话”

“是”老周登时脑袋一缩,应了一声,然后说道“谁不知英叔你老人家在本镇的威名,精通茅山术,道法高强若是有您在这儿还能出现僵尸危害人间的事,这岂不是对英叔你的侮辱”

英叔一呆,这么说起来还真的有些道理,李约翰见状及时说道“英叔你可是一定会帮我们的了”

英叔冷笑道“要我出手自然是可以的了,不过嘛,现在有个很大的问题让我不得不再慎重考虑一下”

“啊呦英叔啊,现在能有什么事比抓僵尸还要重要你说出来我们一定帮你办妥”老周腰杆一停止,摸了摸上的枪,精神抖擞道。

英叔嘿了一声,有意无意的望了一眼李约翰,说道“近来有人说我茅山英,总是宣传封建迷信,如果我出手的话,岂不是被人给落了口实,所以依我看哪,我还是算了罢”

老周登时一愣,这话他可没办法接口的了,不转头看向了自家老板。

李约翰老脸一红,他可没想到英叔居然会在这里等着他,于是急忙表明立场“英叔啊这个事你放心,我以我的份来向你保证,以后绝对没有人会说的了”

“对对”老周察言观色,连忙装腔作势道“要是以后有人敢乱说话我就毙了他”

英叔知道李约翰和老周虽然霸道贪财,但他俩还是十分注重自己份的,自然是不可能出尔反尔的了。

于是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望着红彤彤的朝阳,威风凛凛的背对着众人,神气的说道“好罢既然这样,那就请李大人你们去准备好黑狗血,糯米,火油罢然后等下我们就在村口集合”

“英叔啊那黑狗要多大年龄又要多少量呢”李约翰一喜,也起走到英叔背后问道。

“是啊糯米又要多少年多少斤呢”老周也急忙追过来问道。

这可是刚刚王润捉弄他们的了,英叔眉头一挑,楞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打着圆场“嗯黑狗要两年以上就成,糯米嘛陈年糯米就行,两样东西都是越多越好”

“那火油是干什么的”李约翰好奇问道,但随即他说完这句话后猛地一个哆嗦,子倏地僵直了一下,两只胳膊也不往前一张,很是吓人

这却是他上的尸毒发作越来越严重

而此时英叔刚好一转,要落座喝茶,正好没看到这一幕。

这夸张动作只是一瞬间,体就又恢复了正常,李约翰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往其他方向想,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尸毒这种东西存在,认为只是平常的伤口,只是让老周简单处理了一下罢了,他也重新落了座。

阿山阿全两个见他有了怪动作,也不会想到他被僵尸弄伤了,只觉得好笑,也不理他,而王润可是心中暗自起了疑心,愈发仔细地观察者李约翰。

英叔继续说道“那火油自然是用来烧僵尸的好了,你们也不用问了,赶紧准备好家伙,等会儿在村口集合,这天气很不错,有太阳照着僵尸是不敢出来的,我会帮你们抓僵尸的了”

“好的英叔,我们这就去准备”李约翰刚一脱口,就觉得这话有些像属下给上司办事的口吻,心中就有些不自然,目光落处,又见英叔老巨猾的一笑,不脸色一尴尬,直接起告辞。

正在此时,王润突然出声“师傅啊僵尸那样厉害,如果有人被他抓伤了怎样办可要再准备一些疗伤的工具啊”

话音刚落,李约翰的脚步登时就慢了下来,只听英叔严肃说道“不错被僵尸抓伤了,必然是中了尸毒,如果处理不好那可是会尸变的了”

“尸变”李约翰和老周登时尖叫了一声。

“怎样”英叔几人被他这一叫吓了一跳,齐声问道。

只见李约翰哭丧着脸,把上衣一脱,露出了胳膊上的伤口,英叔目光一凝,登时一惊“不好你中了尸毒”

“尸毒”三个徒弟一声惊呼,阿全登时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望着李约翰,王润心中一叹,果然这样

“啊那岂不是他要尸变的了喂,那个谁你还不快一枪打死他,要是他变成了僵尸可怎么办”阿山顿时冲着老周叫道。

十分感谢冷影清梦,晚上九点半hh,落第二个字真不认识,最万绮雯了,浅唱悲伤,若青有张不老的面孔,祖先的后代,沙漠扬起你的沙砾,ct,黯雲,薄荷味的沐浴露,图图,郁骖,外露霸气这些朋友们的大力支持也特别感谢晚上九点半hh这位书友的打赏和月票支持作者君连着两个星期实训,不停地测量,绘图,计算,写报告,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来写书,这几天都是一更,所以真的很抱歉也很感动还有这么多的朋友们的谅解和支持真的感谢你们作者君会继续努力的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大显身手三

老周一呆,他可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了不过李约翰要是死了,那对他来说可是再好也没有

但他猛地就被李约翰似笑非笑的一撇,登时心中一慌,就又老老实实的畏缩了下去,连忙摆手陪笑道“老板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了,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

他随即对阿山大喝“喂你可不要乱说话啊”气势十足接着讪讪的看了一眼李约翰。

李约翰冷哼一声,刚刚他心中也是十分的慌张害怕但毕竟他也颇有城府,现在好得也已经安稳住了,登时赶紧来到英叔边,他忙问道“英叔啊那这可如何是好”

“我看多半是没得救了”阿全小声地嘀咕道。

“英叔真是这样”李约翰子一晃,狠狠的瞪了一眼阿全,脸色变得苍白,豆大的冷汗已经流了下来,但还是强行镇定,可心中已经是慢慢变得冰冷仇恨了起来。

他是海归,万人瞩目,前途又这么光明,要是不明不白的变成了僵尸,那真的在他心里可是不下于一场晴天霹雳更何况,别人都没事,凭什么只有他出了事他怎能不恨

英叔其实并不太讨厌李约翰的,尽管他有些贪财,有些傲慢,但总的来说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当然,因为他的贪财从而解放了僵尸,引来祸害,这说什么都跟他逃不了关系的了。

但英叔毕竟还是善良的,况且他老人家这样猾,已经想到了另一层因素,要是李约翰因此变得自暴自弃,迁怒于他人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英叔急忙肯定的说到“不要听他讲话虽然你中毒已深,但还是有救的”说着瞪了一眼阿全。

“有救”众人一声惊呼。

李约翰一听有救,心头一震,登时好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急忙抓着英叔的手,迫切问道“英叔啊我该怎么做”

英叔轻叹一声“糯米治僵尸自然是吃糯米饭喽”

“那黑狗血也治僵尸,成黑狗血成不成”老周提了一句。

英叔眉头一挑,冷笑“行啊只要你想然他死得早”

老周被英叔一冲,登时不敢再讲话,李约翰面色一僵,冷哼了一声,不理睬他,又急忙问道“英叔啊那你看要吃多少才合适”

阿山脱口而出“那还用问自然是越多越好喽”

“那先吃个一百斤试试”阿全在旁边恻恻的说道,话音刚落就被英叔抽了一巴掌,喝道“哪儿都有你们两个给我画符去”

“哦”俩人见英叔发怒,登时撒腿就跑了,还不忘抓上了王润。

英叔说道“吃糯米饭,我看就吃上三天就成,但是切记啊千万不能够让烟火气进了米锅里,不然就不灵了”

李约翰登时神清气爽,一颗心终于落了地,登时豪爽的说到“那英叔啊可是多谢你老人家了我现在就去准备家伙去,咱们等下子再见”

说罢,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看样子比平时都威武不少老周急忙在后面跟着。

静室中,王润三个在画灵符,他和阿山自然是认认真真的在画,阿全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毛笔描着符箓,王润现在已经可以画出清心符和护符的了。

阿全小声问道“喂阿山阿润,等下子肯定少不了我们出手的了,咱们要想方设法再偷一些祖师爷面前供着的灵符做个防备才是”

阿山画完了一张符,这才把毛笔搁下,得意的屈指弹了弹灵符仔细端闲着,嘴里轻快回答道“那可是英叔的命根子,你还要去偷要是被他发现了那你可就惨了”

王润心里却是跟阿全一般想法,灵符这种东西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嫌少的,在这充满妖魔鬼怪的世界里面,那这一张灵符就很有可能会代表着一条命的了。

但他毕竟最小,可是不能说这话的了,于是只好劝道“是啊那些灵符都是英叔花了极大心血才制作完成的,夜供奉在祖师爷面前可是要不停滋润的了,这是要当做镇派之宝传下去的,要是我们偷了再被英叔发现那可是大大不妙”

阿全不同意,他反驳道“我们只是借用一下罢了抓到僵尸之后自然就重新放在祖师爷面前,神也不知鬼也不觉”

“嗯”王润和阿山奇怪的看着他。

阿全这才反应过来,改口道“神,祖师爷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老人家一定会体谅我们这些徒子徒孙的了,只要师傅不知道就成”

王润余光一撇,一见阿山也有些犹豫不决,知道他们三个心中其实都想偷来一些做个杀手锏,于是推波助澜道“阿山师兄啊照阿全师兄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问题,那些灵符师傅平时也不会看,你怎么说”

阿山略一沉吟,也是觉得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说,所以他下了决心道“那我们”

还没有说完,就听得门被打开,英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想什么”

“师傅”三个人同时转问好,然后阿山急忙说道“我们打算多画几张符然后好准备跟那僵尸大干一场的了”

“干什么干”英叔眉毛一挑,劈手取来他们三个人画的灵符,一一翻阅检查,冷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自然是由那两个官出大力,我们只在旁边辅助一下就成”

王润摇头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就怕那两个官也是这么想的”

几个人一愣,都觉得大有道理,阿全说道“那我们可怎么办”

三个徒弟不望向了英叔,英叔脸一扬,豪气云天的说道“那也不错”

“不错”阿山奇怪道。

“是啊,正好我也要多多锻炼你们三个,让你们好好展示展示本事,不然学了这么多年茅山术一点用都没有,那有什么好”英叔反问。

阿山和王润自然是一脸的战意,精神抖擞,他们俩却是还想和僵尸酣畅淋漓的大干一架,阿全可是苦着一张衰脸,见大家都望着他,只好一肚子委屈憋在心里,撇撇嘴说道“我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决计要偷几张灵符护的了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大显身手 四

英叔翻阅着几张灵符,嘴里念叨“这张符画的太过于潇洒飘逸,已经有些张扬取巧,不用说一定是阿山画的了”说着把那灵符一翻,阿山一看,笑道“英叔好眼力”

英叔冷哼一声“画符不要动你那小聪明老老实实才好”,看着阿山不以为然的模样,英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话他平常可是没少说的了。

继续看向下一张,英叔登时眼光一亮,只见这灵符画的端庄严谨,大气磅礴,虽然还有些僵硬稚嫩之感,但也已经颇具火候,初显了几分霸道凌厉

他就知道这灵符应该是王润画的了,但是英叔不愿意让王润心生高傲之想,于是只不过淡淡一句“这是阿润画的吧,功力尚浅,仍需努力”

王润笑吟吟道“是”

其他的评价英叔没有说,王润也不问,但他知道英叔肯定是欣赏自己的了,要不然依着英叔的子,他肯定会说出来。

英叔“嗯”了一声,翻开了下一张,登时眉头一立火冒三丈,他大喝道“阿山我的藤条呢”

阿山知道那是阿全画的,登时一乐“英叔我去拿”

随即就要跑去,被阿全一把死死拉住,他一张胖脸都皱成一团,焦急道“喂你可不要火上浇油,见死不救啊”

话音刚落,就觉得耳朵一疼,却是被英叔给揪了起来,他老人家两眼一瞪“救你我看谁能救得了你好好一张符让你给画的成什么样子亏你跟我时间最长”

说着就一巴掌拍在阿全后脑勺,英叔威严一喝“继续给我画”

“是”阿全苦着脸连忙趴在桌子上,提笔开始画符。

话说这边李约翰带着一干士兵来到了街上,直接去了一家米铺,把人家老板可是吓得不轻。

“几位客官要买些什么”店老板配笑着拱了拱手,生怕接待不周。

李约翰刚要说话,老周就急忙抢先说道“老板那我们要一百斤糯米你马上给我们称好”那米铺老板自然是连忙说好,直接称米。

随即老周一扭头对李约翰谄笑道“老板这点小事我来做就好了,何必你出手呢”

李约翰斜睨他一眼,冷笑道“这可算是我救命的家伙,可不敢出一点差错的了,其他人我都是信不过的”

这话一语双关,可把老周吓得背后一阵冷汗,讪讪不敢接话,其是李约翰也不相信老周敢把他怎样,只不过是敲打一下罢了。

俩人很快就买好了糯米,黑狗血和火油,但是并没有直接到村口集合,而是去了张宅,连忙下了一大锅糯米饭,对于李约翰来说,什么事也比不上他这条命重要的了。

等了一会儿糯米饭做好了,李约翰急忙盛了一大碗,端到桌上就要吃,也不加任何的菜肴,就是只吃糯米饭,老周也盛了一碗在旁边狼吞虎咽起来。

李约翰鼓着嘴问道“怎样你也中尸毒了”

老周摇头道“不是我是以防万一的了”

李约翰冷哼一声,老周也装傻只当做没有听到,继续扒饭,于是俩人各自一连吃了三大碗糯米饭,这才停下来,李约翰拍打着鼓起来的肚子,心中其实也稍微有些忐忑“但愿真有效吧”

老周打了个嗝,说道“老板那我们现在去不去”

李约翰提了枪托,意气风发的叫道“整理队伍现在出发”

老周即时问道“老板那要不要开车去”

“废话”李约翰一喝。

于是两个人开了车,后面小跑着一队士兵就直接奔赴村口,而这时,英叔师徒四个早就到了村口,阿全嚷道“师傅,那两个官这么晚还没到,会不会不来了呀”

阿山冷笑道“我看是有可能的了,他们那样的胆小”

就在这时候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

几个人放眼望去,正好看到了正往这边赶的李约翰和一干士兵,老爷车的样子很拉风,金属光泽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种特别的光芒,阿山小声说道“哇塞抓个僵尸也要开车来”

阿全也应声道“人家可是官架子可不能少得了”

英叔也是一脸的严肃,他老人家自是见过轿车的,可是从来没有上去座过,当然,英叔他估计也不会喜欢坐车的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子,不喜欢这些外来的玩意儿。

老爷车停在路边,李约翰急忙下了车,高声叫道“英叔啊东西都准备好了,依你看我们要先从哪里找好呢”

英叔略一沉吟,放眼望了望四周,说道“我先去他的老巢那里看看罢,我怀疑他会跑到那里去”

“行我们就先去那里”李约翰自然没有意见,当下就顺着英叔说道,谁知道他刚要发号施令,就听得英叔说道“是我们四个去那里”

“你们四个”李约翰望了一眼他们后的三个徒弟奇道。

英叔冷笑“废话一大堆人跟着我们有个用两队人分头行动才好”

“哦哦那,那我们就去”李约翰迟疑道。

英叔瞥了一眼另一座山头,开口说道“你们留下一些家伙给我们,然后你们就去那个山头看看吧记住了,僵尸最喜欢呆在潮湿暗的地方,现在他体最弱,你们一定要搜查的仔细了”

李约翰点头答应了一声,就带领着士兵去了,看气势也颇为雄壮说到底,他其实还算个有些责任心的官员,当然了,这本来就是他惹出来的祸。

于是英叔四人就拎着家伙,各个施展了轻的功夫直奔崖壁而去,这一下子就看出了他们的修为深浅,英叔自然是不必说的,排在了第一位,一步跨出就已经老远,当然也没有用全力。

落后他两步的是阿山,阿山后面跟着的王润,反而阿全落在了最后。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崖壁下面,不得不说,英叔这个设想很有道理,但这只老僵尸却是没有再回到这里来,他们四个小心翼翼的进了墓,自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而李约翰这边遇上僵尸的可能,可就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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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大显身手 五

他们这一行人仗着手上带了相当多的糯米和黑狗血,人多势众,外加上那么多的枪支火药,又是在大白天,他们当然无所顾忌的了。

李约翰知道僵尸白天不会出来,所以他才这么气势汹汹,要是到了晚上,那指不定又是什么模样。

一行人十分嚣张,很用力的拨开面前的杂草灌木,就跟搂草打兔子一样,老周怪神气的掏出了手枪四处寻找着目标,就像上了战场一样,他当然知道手枪对僵尸没有用的,不过这是他的习惯,喜欢威风罢了。

后面的十来个士兵也是狐假虎威,枪支乱晃,李约翰走在最中间,他认为这样最是安全。

可今天注定要让他不顺的了,刚上到半山腰,山上就蓦地里刮起了一阵风,登时树林间云雾弥漫,天昏地暗,众人被这风刮得都眯起了眼睛。

老周按住自己的官帽,大叫道“老板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停下来,等过了这一阵大风再找”

李约翰也有这个想法,于是大喊一声“都找个避风的地方歇一歇”

众人应了一声,就急忙寻找避风口躲藏,过了一会儿,大风一停,树叶纷纷落下,突然一个士兵报告“县知事这里有个山洞”

李约翰和其余的士兵一看,果然,就在他们旁边不远处,有个极为隐蔽的黑黝黝的山洞,洞口一片灌木树林遮挡,不易被人发现,老周凑过来问道“这个山洞黑黑的,一看就很潮湿暗,老板要不要进去看看”

李约翰瞪他一眼“你说呢”

随即命令道“你们把枪都给我举起来对准了洞口,老周”

“怎样老板”老周把膛一,器宇轩昂道。

“你进去给我好好检查一番”李约翰喝道。

“啊老板要我去”老周一听登时就弯了腰,一副夸张要命的表。

李约翰冷笑道“喏现在可是你表达对我忠心的时刻了”

老周登时焦急的期期艾艾道“老,老板啊我,我可是要在你边保护你的了”

“诶”李约翰直接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不屑的说道“这里有这么多的士兵,他们会保护我的了,喂你们说是不是啊”最后一句,他是对士兵们说的。

这一群士兵可都是老兵油子,他们察言观色的本事不比老周差,登时齐声叫道“是”

李约翰把手一摆,故作无可奈何地说道“呐你听到的了,还不快进去”

这下子算是没办法了,老周当然不能露怯,于是狠狠了心,咬着牙叫了声“好我下去”随即,就转一步一步的要走向那个洞口。

众人的眼光都是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他,心中都是有些惴惴不安,渴望找到僵尸的激动和害怕僵尸的畏惧心理搅在了一起,真是别有滋味。

老周就更是有苦说不出,整个人都是汗涔涔的

他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拿着糯米袋,轻轻拨开了灌木,猫着腰万分小心的把脚伸了进去,子可是不住的往后仰,要是一旦发生什么事,这样可以让他快速的逃出去

那山洞仿佛一张嘴,成下坡状,寂静无声,正等待着猎物的进入在老周眼里,旁边的树叶也仿佛绿的发黑,好似都充满着邪恶,不复往常的生机活力

“扑通扑通”老周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整张脸因为紧张都变得十分的恐怖,简直又丑又蠢,挂满了汗珠,他瞪大了眼睛不住地往里面看,可是黑乎乎的一片,他什么也看不清。

就这一犹豫,右腿刚一抬起却没有直接放下,他没有看到的是,那地上有块石头正好在他前面。

“快进去”李约翰陡然间一声爆喝

简直石破天惊这是他看着老周磨磨蹭蹭半天都不进去,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一声吼可是直接把老周吓得一个哆嗦,登时一脚踩到那石头上,一个力道不稳立刻就摔了进去

“啊呦”老周怪叫了一声,整个人像个皮球一样的滚了下去,可把他给摔的个七荤八素,满天星斗

抬眼间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片,一股酸臭味登时就扑面而来,脚下湿湿软软,洞内气温很低,直直让他打了个寒噤他手一撑地,顿时感到无数小虫子爬到了他的上。

“我的妈呀”他大叫一声急忙迅速的爬了起来,这环境他可是一秒都不想呆。

急忙就退了出去,他根本也不往洞内看上一眼,只要他仔细看,他就能够发现在他左前方的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句黑乎乎的尸体,正是那老僵尸

可真的是因缘巧合了

现在这老僵尸上的黑狗血虽然已经化解清除了大半,但还是有一小部分粘在上,让他难以动弹,如果现在发现了他,那是很容易就能够消灭僵尸的了。

但是很可惜,老周由于害怕,并没有老实的完成任务,等到夜晚来临,水滴将黑狗血全部冲洗干净后,僵尸就再也无所顾忌了到那时,僵尸就真的要大开杀戒

老周摸爬滚打的跑出了洞,众人一见有动静都是把手中的枪一抬,就要击,老周好得心里还知道这些,于是连忙大叫“都别开枪是我,是我”

众人心下都是一松,但一见老周头上粘着白色蛛丝网,上还沾了不少树叶,再配上他那衰的表,十分的狼狈,登时就是纷纷笑了出来。

老周自然是恼羞成怒,但现在他也不好说什么,还不待李约翰发问,他就叫道“老板里面我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僵尸”

“真的”李约翰不由得狐疑的问了一句。

老周登时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嚷道“老板要是你不相信,你可以再让人进去看看”老周目光过处,那些士兵纷纷往后退了一步,他见了不冷笑。

随即把目光转向李约翰,众士兵也是不把目光转向了李约翰,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李约翰登时心里打了个突,他自然是不会进去的了,连忙摆摆手中的枪,打了个哈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下一个地方搜寻为了镇上的百姓我们不辞辛劳出发”

一声令下,众人都声势浩大的呼喝了一声,纷纷跟上

而那洞里面,僵尸将军两眼猛然张开,两道碧光闪烁,惊心动魄,微微看向了洞口,口中冒出了一股尸气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大显身手 六

山林中登时群鸟惊飞,哀鸣不断,扑棱棱的掉了不少羽毛

看起来就有些诡异,但李约翰他们自然是丝毫不关心这些的了,要是英叔在这里,就该起了疑心。他们继续在山上打着转,不停的寻找,当然是在做无用功。

就这样走了一个大下午,一行人都是累的气喘吁吁。

老周满脸大汗的叫道“老板呐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僵尸,那肯定说明他不在这个山上,咱们还是歇一会儿去其他的地方寻找吧”

李约翰也是双手叉着腰,弯着子,他也累的不行,叹道“这地方就是山林多的了”

他把手一遮挡在额头上,放眼望去,尽是山峦不断,看不到边际,心中就是一阵苦涩,暗道“这可要找到什么时候”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一看天上已经挂满了火烧云,登时心中一惊,忙喝道“今天不找了回去休息”

“老板怎样”老周不解。

李约翰一喝“废话现在已经黄昏,到了晚上僵尸可比你厉害”他一想到昨晚僵尸大发神威就是浑冰凉

老周可是有了信心想法,他现在要人有人,要家伙有家伙,他可想亲手抓了僵尸做个功绩,于是把手枪端到嘴前,做摸做样的吹了口气,满不在乎道“我们有这么多的糯米狗血还要怕他”

李约翰冷冷一笑“既然你这么英勇好很好简直是好的很呐”

老周登时反应过来,急忙就要开口,却被李约翰一把按住肩膀,就听他说道“既然你这么的英勇,那正好今天晚上我们要有人巡逻,防止僵尸出来伤人,我看那就让你来做吧”

老周急道“老板我,我”

李约翰又是一摆手,说道“呐即便你是我的副官我也不会徇私枉法的不过可不要说我不讲面啊,我会给你留下两个士兵供你驱使的了”

老周这才松了口气,暗骂自己嘴jiàn)

于是这一群人就赶紧下了山,在村口又碰见了正买菜回来的王润阿全,他们早早的就下了崖壁,又在附近山上转了一圈这才回了义庄,师徒四个都有修为功夫在,英叔又怀绝技,速度自然是快得很。

李约翰忙问道“你们找到僵尸没有”

阿全摇头道“四处找遍了,没有发现”

李约翰登时嚷道“好啊那你们茅山弟子还不快去找反而在这里买菜”

“就是没看见我们现在才下山”老周也在帮腔。

“哼”王润冷冷一笑,居然在这里被道德绑架了。

他立即反驳道“维护镇上的治安应该是你们这些当官的责任吧当初那僵尸又是怎么跑出来的我们茅山弟子出于面只是协助你罢了,懂不懂什么是协助”

说罢一顶阿全的胳膊就径自离去,阿全也是似模似样的哼了一声跟着离开了。

李约翰和老周登时一呆,王润的话可是让他们无可辩驳的了,也无法解释,老周喃喃道“老板他们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李约翰气急,一把将老周官帽打落“就你话多开车”说罢也是气鼓鼓的坐进了车里,这辆车一直都停在这里,人们都知道这样玩意儿是新任县知事的,也没有谁敢来偷。

很快夜幕降临,义庄里,英叔擦拭着宝剑,王润问道“师傅啊要不要在门前撒一些糯米防御僵尸”

英叔还没答话,阿全登时灵光一闪叫道“当然啦,我就去撒”

说着就要跑出去,他最是胆小,被王润一提醒自然是恍然大悟,英叔伸手一探就抓起了他的后领,没好气的说道“平常可没见你这么勤快过,不用的了”

阿全苦口婆心道“师傅万事要小心”

瞧他那老气横秋的样子,英叔心中一气,一拍他脑袋“这里是道教重地哪只僵尸敢来”

王润知道电影里面在义庄里可是发生了好大一场打斗,绕是供奉着张天师,照样也不能掉以轻心。

果然,就听得阿山小声说道“上次那只老水鬼还不是追着我跟了过来。”

英叔听后眉头一挑,两眼一瞪,电也疾似的扫了一眼阿山阿全,可把他俩给吓的心中一个哆嗦。

他俩把脑袋一垂,等待着像往常一样的挨骂,却只听得英叔无奈叹道“好吧阿润,你在门口撒上一些。”

英叔从不担心僵尸而来,他为茅山师傅,自然是有高傲的资本,只不过转念一想,担心他那三个不成器的徒弟受伤。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山洞里面的僵尸将军动了

他上的黑狗血全部被冲洗干净,一下子就没有了压制,登时“蓬”的一声,只见他那整个子猛的弹了起来,直勾勾的矗立着他失去了黄金铠甲的保护,但子更加的灵敏

淡淡月光照了下来,落在洞口,好似一片银霜。

僵尸的双眼愈发的明亮,仿佛有了智慧一般,忽地他往前走去,出了洞口,把脑袋一扬,只见夜幕上新月如盘,光华银亮,他登时张大了嘴巴像是在吸食什么似的,十分贪婪地朝着明月跪下

僵尸拜月

故老相传,每当月圆之夜,僵尸就会朝圣一般的拜月,就像人吃饭一样的吸纳月光,好借此修行

一点点月光照在他上,僵尸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看起来十分的享受,但他体受伤,只靠月华之力来疗伤可是不够的,果然,他吐纳月光两个时辰之后就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山下走去,目标正是镇子。

小镇上,老周正带着两个士兵,手里举着火把巡逻。

他自然是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不管他心里怕不怕,总之在下属面前,他可是要做好派头的了,何况此时已经到了深夜,老周相信僵尸恐怕不会出现的了,所以他愈发的有底气,两个士兵则是畏手畏脚的跟在他后面。

老周一回头,见到他俩这么个样子,登时心中一喜,终于到了拿出了他这个副官该有的气势的时候了,喝道“混账”

那两个士兵登时一愣,不由自主的就把子给站直了。

老周心中更是过瘾,努力的在学平时李约翰骂他的样子,把手往背后一负,怪神气的说道“你们这副样子哪里像个军人让村民看见了岂不是丢我的脸”

一个士兵讨好的说道“现在大半夜的,谁会来看我们”

令一个士兵忍不住小声说道“是啊,何况我们是在害怕僵尸啊”

“害怕僵尸我都不怕你们还怕什么”老周威武一喝,亦是学着李约翰劈手两巴掌打在他俩的军帽上,而此时,僵尸已经从山上走了过来,十分bi)近

老周自然是背对着他,看不见的了,而那两个士兵则正好瞅见了僵尸往这边走来,他俩登时大骇,一个哆嗦不住的往后面退,就要把枪支举起来开枪,老周见他们这样的古怪,气恼的骂道“刚说你们样子不成,现在更是畏畏缩缩”

“僵尸啊”,两个士兵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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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大显身手 七

“僵尸老周惊呼一声

登时子一抖,急忙转看去,就见一条僵尸迈着大步疾速而来

那僵尸速度很快,虽然不是跑,但也差不了多少

“妈呀快开枪快开枪”老周立刻一转,躲在士兵后惊恐大叫

他们惊惧之下早就把上带的糯米黑狗血忘的一干二净,而是把所有的信念都寄托在了枪上面,两个士兵登时把火把丢掉,抬枪就要击。

老周也是掏出了手枪击,登时“砰砰砰”三声枪响,全部打到了僵尸上,僵尸浑一震,没了黄金甲的保护,居然被打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上冒着白烟

他嘶吼一声,上当然是微微一痛,更加激发了他的凶倏地一跃,跳了过来,两手猛地张开就要抓死三人

那两个士兵满心恐慌,就要再次要抬枪开始击,但此时僵尸距离他们很近,根本没有时间瞄准,于是拿着枪支怪叫一声,直接就撒丫子跑路。

老周反应可比他俩快,登时也是撒腿就跑他大喊道“你们回去报告老板我去找英叔帮忙”说着就跑向了另外一条路。

老周用的是手枪,所以他并没有把火把丢掉,僵尸对于火焰自然是有一定的畏惧,所以也不搭理老周,朝着两个士兵追了过去

深夜,一条僵尸在大路上凶猛的跳跃,死死地追逐着两个人,这景怎么看都觉得恐怖

老周马不停蹄地跑到了义庄,这可是累的他腔一阵火辣辣的,急忙拍打大门,高声叫道“英叔啊快开门啊有僵尸出来啦”

英叔几个自然没有休息,还在练功,听到老周这般焦急的大喊,四人都是一惊。

不待英叔命令,王润登时就冲了出去把大门一打开,老周肥胖的子急忙一闯进来,谁知那地上洒满了糯米,他速度又这么快,登时一脚踩滑,摔倒在地

“啊呦怎么每次都是我”老周皱着五官杀猪般的哀嚎一声,王润急忙把他扶起来大声问道“僵尸呢僵尸在哪儿”

英叔和阿山阿全此时已经穿道袍,带了家伙跑了过来,老周揉着股焦急地说道“僵尸在镇子上追着两个士兵,我让他们去找老板,我到你们这儿搬救兵来着”

英叔一喝“我们走”说着,子一晃已经是一丈开外。

“阿润接着”阿山把道袍木剑一扔,王润登时接过,同时脚已经迈了出去,师徒四人足尖轻点,仿佛飘飘御风,飞速的朝着张宅而去。

那两个士兵终究是没有逃得过僵尸了,等英叔赶来的时候,只看见地上躺着两具尸体,都是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疼痛神色,脖子上都是出现了两个血淋淋的恐怖伤口

英叔伸手将他俩的眼睛闭上,面露凝重“那只僵尸又吸了两个人的鲜血,不要说他的体已经复原,只怕功力都是大增”

“啊原本就很难打,现在岂不是更加难打”阿全忧心忡忡的说道。

英叔冷笑道“哪个厉害总是比过了才知道这次瞧瞧怎样阿山,给这两具尸体浇上火油”

“是”阿山应了一声,将一个大葫芦取出来倒出火油。

英叔两手并成剑指,各夹了一张镇尸符,一运法力“蓬”的一声响,那两张镇尸符登时猛烈燃烧起来,英叔两手一,两具尸体瞬间就刮起熊熊烈火

“我们快走罢说不定张宅现在已经乱成了什么样”英叔摇头一叹,随即继续跑了过去。

张宅现在的确很乱,那些士兵被僵尸杀了个措手不及,虽然也放了几排抢,但是对于僵尸来说根本不够看。

在他抓住了一个倒霉鬼并咬死了他之后,那些士兵们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恐惧,登时就四散而逃作鸟兽散,李约翰喊都喊不及。

就因为他这几声叫喊,僵尸把目标对准了他,一个虎扑过来,李约翰登时子一矮躲了过去,总算他脑袋还算灵光,知道有糯米和黑狗血对付他,但那些东西都在正堂,他刚要过去拿,就听到背后劲风一袭

李约翰心中一凉,登时往旁边一闪,又躲过了僵尸这威猛一抓,顿时只见那柱子上出现了五道森森恐怖的指印,木屑飞溅,露出了里面的白色木心。

“啊呦”李约翰害怕的都要哭出来了

可此时张宅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僵尸不找他还能找谁他又没有憋着气。

闻着他的人气,僵尸一转一跃就要扑向他,他急忙飞奔跑进了正堂,僵尸在后面穷追不舍,李约翰一脚踩空登时摔了个狗吃屎而旁边一个座椅被他带倒,好死不死的压在他上,真是倒霉之极

他急忙把那座椅推开,翻就要逃走,却见僵尸一掌拍下,力大沉猛,彪悍之极

那下落的方位可是极为要命李约翰惊呼一声,登时把两条腿猛地一张开,僵尸一掌拍落,地板顿时层层断裂,露出一个好大的窟窿

那落掌处再往前面一寸,只怕就要拍中李约翰的两腿之间

“好险”李约翰尖叫一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登时一脚踢出,正中那僵尸面门,僵尸被他一踢子微微往后面一晃,这就么一刹那的时间,李约翰立刻就借力爬了起来,伸手就抓起椅子朝僵尸砸去

僵尸一挥手,那椅子登时就断裂开来分成数块

李约翰心急如焚,就要抢先取出黑狗血糯米,那僵尸一跃,就跳在了他面前,回一转两只胳膊一甩,就要横扫李约翰的膛,这一下子要是被打实了,说不得也要打断他几根肋骨

好在他反应过人及时蹲下,躲过了这一击但他下面支棱着一个断裂的座椅凳,他没有看见,股一下子坐在了上面,登时惨叫一声,一股酸疼传遍全,五官皱在一起,极为夸张搞笑

他猛地窜了起来,正好处于僵尸的两只胳膊中间,僵尸闻到他的人气离他这么近,登时也是嘶吼一声,两只胳膊往里一抓,就要往下咬去

李约翰苦bi)又心酸,下意识的往下一蹲,登时又是坐在了座椅凳上,某个部位又是狠狠一疼,跟撕裂了一般他闷哼一声,两眼圆睁,鼻涕都要下来了。

疼痛跟恐惧夹杂在一起,他再也忍受不住

“我跟你拼啦”登时子一起来,脑袋狠狠撞在僵尸膛,这一撞可是使出了吃的劲儿,那僵尸也被他撞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李约翰一见有效果,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急忙一手捂住某个部位,两只腿一蹦一跳想要就近躲在一个木架后面,先安全下来之后再说,同时抓起桌子上面的花瓶,盆景,盘子就朝僵尸砸去,想给他制造一些障碍。

本章完

第一百章 大显身手 八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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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大显身手 九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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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荔枝烧尸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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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店开业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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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怪事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便张口说道:“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那老者扭过头来笑道:“小伙子,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你做了好事我老醉鬼一个,可不会报答你的了。”

阿山把胸脯一挺,说道:“没关系,做好事不图回报!”

“哦!原来你不图回报的啊!”那老者又是一笑,因为他个子矮,又是低着头,所以这两次笑都没有被阿山看到,如果他看到了就会发现不妥,这老者笑的十分的开心,开心到了诡异的程度,也是阿山粗心大意,如果有往日的机灵就好了,他实在应该往地上看一看的,因为只要他往地上看,就会发现,地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老者,不是人!

这葫芦酒是鬼酒,醉鬼最爱喝,但人不能喝,一喝就变得神志不清要生大病,喝多了就会直接丧命,能拥有鬼酒这种东西,看来这老醉鬼也有些道行。

阿山把身子一蹲,说道:“老伯,你上来吧。”

话音刚落,那老者古怪一笑,曲腿一跳竟没有刚才的病弱之态,而是十分有力,就像猛虎扑食一样往阿山身上一扑,只听见“噔噔!”两声响,阿山实在没有想到这老者看似瘦弱,竟然这般沉重,放佛背了一百多斤的石头一样,没留神之间被这老者跳上来的冲击力撞得连走两步,这才稳住下盘。

“老伯,没想到你这样重!”阿山沉声道,虽然他在茅山师傅的座下修习这么多年道家功夫,体质大大增强,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反应度着实不亚于一般的成年人,但背着这老者还是有些吃力。

老者笑道:“年轻人,怎么样了?”他的两只干瘦的手牢牢搭在阿山的肩膀上,阿山竟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肩膀有些冰凉,列位看官,要说这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人的东西有很多,或是人身上的杀气重,或是正气重,或是人气旺,或是福气足,或是气血盛等等,但是最怕的还是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头顶一把火,两个肩膀各一把火,这三把火代表了人的生气。

如果人体虚生病,那么这三把火就会暗淡或是衰小,如果人身体健康,气运正浓则这三把火就会越烧越旺,越明越亮,只要鬼魅敢近身就会被这阳火给烧掉道行,那道行低的鬼会被直接烧成飞灰,道行高的会被烧成重伤,不过也有那道行特别高的上百年,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凶鬼或是鬼王,那就另当别论了,通常人们的三团阳火都有半尺来高,男人的火比女人的火要稍稍壮大。

但这老者为何就能够让阿山背他还不受阳火的烧烤呢?那是因为这老者极为阴险,刚刚故意造起声势,引得阿山急忙回头看向屋外,趁着这个时机直接吹灭了阿山的三盏阳火,并且还引诱阿山说出了一句话:‘我不图回报!’,列位看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就等于昭告天下,自愿让这老者近身,便是阴曹地府来罚这老鬼,这老者都有话说,是以现在阿山的三盏阳火只剩下零碎点点的几个火星,冒着青烟,已经奈何不得这老者了。

阿山说道:“我还坚持的住的。”

那老醉鬼看着三团阳火拼命护主,火星又生起了几道小小火苗,呈现了要烧他的疯狂架势,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仍轻蔑说道:“你还挺认真的!”

阿山以为老者说的是他,把这话当成了夸奖,于是把头一扬,高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那里的人都这么说我!老伯,你家在哪里啊?”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我家在安子营。”

“什么!这样远?那岂不是我要背你到天亮!”阿山惊呼,那安子营是这里的一个小镇子,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远,还要经过一大片荒郊野地,其中还有乱葬岗,阿山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三团火感受到了主人心境的变化又是猛烧起来,这下子老者感觉到了有些发烫,于是连忙说道。

“不用这么久的年轻人,这里有一条近路,等下我指点你走。”那老者神秘一笑,抬手一指,说道:“你看”

阿山应声看去,却发现眼前云雾翻滚,滚滚而来,忽然出现了一座山,他此时鬼迷心窍也不去想这地方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座山?却是喝了鬼酒之后眼前被老者施了邪术,出现了幻像,老者“桀桀”笑道:“翻过了这座山,老伯我就到了家,年轻人,这条路近多了,你快走吧。”

阿山叫了一声:“天太黑我怕看不清!”

老者笑道:“没关系,这夜路老伯天天走,熟悉的很,老伯指点你走,快走快走!”

阿山就开始背着这老者向着山路左边走去,那老者随即道:“往右往右,小心有块石头!别撞着!”说罢,阿山就看到眼前白雾一震,现出一颗粗壮的巨石来,急忙往右避过。

老头欢呼道:“对喽!对喽!继续向前走啊!”阿山依然照做,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

有句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看起来这山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一样,却是这老者施了法术把那山路弄得弯弯曲曲,安排好了路线,他指挥阿山不停地转向,阿山背着老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多亏了他修习了多年的道家功夫,否则便是一般成年人也没这等体力,但终究是功力不够,现在连不上气了。

那老者阴险的笑道:“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越有劲儿越好啊!”两条腿死死夹住阿山的腰,甚是有劲,阿山汗流不止,喘息道:“老伯,我太累了!”

老者哈哈一笑,那笑容极其古怪,要是让人见了必定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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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开光

月黑风高,树林中到处传来猫头鹰,蟋蟀以及不知名的虫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淡淡月光倾泻而下照的树林阴暗的色彩,总让人感到一阵阴森恐怖,更别说还有高低起伏的一堆堆泥土,看起来更像是坟堆。

然而阿山却丝毫不怕,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是茅山师傅英叔的徒弟,虽然本事不高,平日里经常被英叔骂,但总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刚刚喝了那么多汽水,该是开闸放水啦!”

阿山得意一笑,冲着一团低矮茂密的灌木丛解下了腰带,刚刚飘香楼新开业,老板拿出了许多吸引人的小玩意儿,好多都是阿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见过的,好像是西洋来的洋玩意儿,阿山手快,拿了两杯洋气水和一小块黑黑的,苦苦的长方形糖块,听人说这叫做什么巧克力,很小一块,却很贵。

“嗯,贵的东西肯定是好的,幸好今晚没有在英叔家里过夜,否则就碰不到这样好的事了。”阿山抖了抖身子,放完了水系上腰带,他今晚也实在是高兴,居然没有看到那灌木丛中藏了一个大坛子,这是藏人骨灰的金塔。

而他正好就尿在那金塔上面,当他转过身后,那金塔之上飘出来一道青烟,隐隐成人型,气恼不已,就要伸手抓向阿山,却忽地看到后方漆黑一片,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大叫一声:“我惹不起!”然后一溜烟躲进了金塔之中,而这一切,阿山丝毫不知。

脚踩在草地上响起沙沙声,原本他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走回家,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打雷,哗啦啦劲急的雨点立马就下,阿山愣道:“怎么会有雨!”于是连忙在树林中奔跑,他刚买的新衣可不能就这么打湿了。奔跑时猛然间看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破败的小木屋,这时虽然下雨,但光线还有微弱的一点,他耳清目明还看得见东西,心下虽然奇怪这片树林自己走了几百次从没见过这个木屋,但也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人们刚刚搭起来休息的,反正能暂时避雨,这对他来说再好也没有,于是直接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雨势好像猛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密集的打到阿山背后,一阵生疼,匆忙之间他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把那破旧木门狠狠一关,却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小屋子差点支撑不住散架开来,发出呻吟声。

“希望雨赶紧下完,要不然就只能在这呆一晚上了。”阿山无奈的嘀咕道,同时在木屋里拾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渐渐地屋里有了些亮光,慢慢温暖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很密,密的仿佛一条条织线,把整个世界围起来一般。

“咚咚!”

突然之间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孤寂的雨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周围的下雨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专门为了这敲门声!

阿山连忙回头看去,木门此时已经几乎站立不住,斜倚着,却见那屋外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矮瘦老者,此刻正在蜷着腿打着哆嗦,一只手痛苦的摩挲着门板,看着阿山想进又不敢进来,一个劲的吸着冷气,站在倾盆大雨的泥地里,模样甚是可怜,阿山见了心中立刻大急,他平时虽然十分捣蛋,跟茅山师傅英叔的另一个徒弟阿全经常搞怪,但也见不得老人家可怜,何况这木屋又不是自己的,于是连忙开门上前把老者搀起来,说道:“老伯你没事吧?”

透过淡淡的光线,阿山看到这老者头发灰白,甚是干瘦,双眼凹陷无光,一脸的褶皱就像是老树的皮一样,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十分可怜,扑面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传来,好似某一种酒味儿。

“原来老伯也在避雨啊”阿山心想,刚触动老者的胳膊,阿山只感到一阵冰凉,好似冰块。

“好冷啊——好冷!”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时候恰巧一阵阴风吹过,刮得阿山浑身发抖,他觉得老者更不好过,于是心生怜悯。

“老伯,你快进来歇歇!”阿山愧疚的说道。

“好——好!谢谢你啦年轻人!”

那老者缓缓沙哑着嗓子道,一头灰白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皮包骨头的身子也一直在颤抖,凄凉无比,他原本就矮小,这样一低头就变得更加瘦小了,简直像个侏儒,阿山这才看见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葫芦都快有他一半高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要是在平时他便要和阿全取笑了,而此时却只感到伤心,不过这葫芦竟也是黑色的,这倒是阿山从未见过的。

“老伯,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屋子也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你大开方便之门,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了,我们这等醉鬼,生来就是命不好,活该在水里泡的,年轻人,你不用解释的了。”那老者把手一摆,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屋内走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倒像只直立行走的黑猴子。

雨下的又急了,阿山也连忙进了屋子,屋内又冷又潮,刚才的一点点温暖荡然无存,阿山打了个冷颤,“噌!”的一下,没来由的火苗竟然迅速缩小,害的阿山急忙又放了些干柴,这才稳住火光。

那老者眉头一皱,坐的离火焰远了点。

阿山没注意这老者的动作,只是觉得屋里一边冷,一边热,泾渭分明,于是开口向老者询问道:“老伯,你很冷吗?刚刚我感觉你的胳膊好凉啊。”

老者哆嗦着嘴唇,耷拉着眼皮,叹道:“冷?——当然冷啊,在水里呆的久了自然就冷了。”

阿山以为他说的是站在外面等自己开门,被雨淋久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问道:“老伯,要不要把我的衣服给你披上?”说罢,阿山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要递给老者,那老者闻着阿山充满阳刚生气的衣服正要笑眯眯接过,却忽然看见阿山脖子上带着的一块银锁。

这银锁是阿山周岁时,父母去庙里求的,一直戴在阿山身上,被衣服遮掩,这时候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精芒,那老者随手捋了捋无多的头发,用手避开了精芒,说道:“年轻人,天太凉,你还是穿着吧,老头子没什么的。”

阿山也觉得有些凉意,就不再推让,自顾穿了起来,挡住了银锁,老者就把手放下,津津有味的看着阿山,好像发自内心般的高兴。

“老伯,这么晚了,你老人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啊?”

“哎!你们这种人当然不用这样了,可我们这种老醉鬼还要出来找吃的。”那老者无奈叹了口气。

“噢!原来是这样,老伯那你为什么不白天出来,晚上很少人做生意的。”

“白天?嘿嘿!”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缓慢说道:“白天上面管的太严,我们不敢出来,只好晚上出来找些倒霉鬼了。”

阿山以为是镇上保安队管得严,不觉有他,抬头望了一眼大雨,说道:“老伯过得也不容易!这鬼天气,明明没有雨的,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看来俗语也不一定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是啊!人也有旦夕祸福啊!”老者抬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雨下的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用力拍打木屋,阿山都有些担心这小木屋能否坚持的下去,屋内那柴火一点一点变小,阿山不得不时时添柴照料,火光晦明阴暗,照在屋内两人脸上都有些朦朦胧胧,仿佛刮了一层黑烟,更显阴森,那老者忽地冲着窗外大喝一声:“啊!”

阿山应声急忙回头去看,却见那老者突然诡异一笑,朝着阿山吹了一口气,阿山立时打了个冷颤,接着转回来看见老者颤颤巍巍,浑身抖着筛糠一般站了起来,阿山大喊:“老伯,你怎样了?”

老者颤抖着身子,晃悠悠的从背后取下黑葫芦,干哑的声音传来:“怎样?当然是肚子饿要吃东西喽!”

“都这样晚了,您老还没吃东西呢?”阿山奇怪道。

那老者无奈叹道:“哎!老醉鬼,骨头软,又没力气!肚子饿,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吃的,越来越不中用了”,阿山摸着他的衣服,总感觉这衣服材料很特别,自己好像还有些熟悉,但老者叹气的话还是打断了他的思路,觉得十分心酸,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用吧。”

老者低头一看,阿山手中有12个铜板,这铜板经过千万人的沾染聚满了人气,呈现一种包浆圆润的颜色,阳气十足,足够这老者吃喝一顿的了,但这老者双眼一眯,并不接过,说道:“年轻人,我可花不了这钱的,我这里有一壶酒,存了好些年的,你要不要尝尝?”说罢,就把葫芦塞子打开,一股奇异的酒香飘了出来。

阿山刚闻一下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再闻一下居然觉得十分醇香,被这酒气熏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不自觉的张口道:“好香啊!那再好也没有”。

老者十分高兴,就好像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要给大人分享一般,急忙把那葫芦往前一凑,阿山拐着头顺着葫芦口张开了嘴,老者反应竟然十分迅速,连忙把酒一倒,灌了阿山一口酒,这下子阿山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怎么样?这酒好喝吗?”老者笑眯眯的诱惑道,笑容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喝!我还要,老伯!”阿山迷糊着大嚷。

老者把头一摆,说道:“不成的了”

“怎么不成?”

“外面不下雨了,老头子要回家了!”老者说着就要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阿山抬头一看,月明星稀,果然不下雨了,暗道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实在不愿意让这老者就这么走了,十分贪恋那葫芦酒,于是心下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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