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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山河》


第183章 斗智合浦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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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满门处斩

常胜是个唯物主义者,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灵魂的存在,可是如今他却深深的相信,这世上当真有灵魂的存在,因为此时他正以灵魂状态漂浮在空中,眼睁睁的望着下面一群人正在给自己开追悼会。

“常胜同志不幸逝世,是国家的损失,是人民的损失……”一位身穿军装的老者手中拿着悼文,满脸的悲痛,这让常胜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在他的记忆中,这位身穿军装的老者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

常胜算得上是一个特工,只不过他的任务并不是窃取机密,而是杀人。他专门负责秘密处决一些叛徒,偶尔还会客串一下刑讯人员,审问一下这叛徒到底出卖了多少的情报。几年来死在他手上的叛徒数不胜数,哪怕是受到敌人最严密保护的叛徒,最终也难逃常胜的手掌,于是在特工界,人们给常胜起了个代号——判官!

判官者,君貌狰狞,君心公正;青林黑塞,唯君所命。

“判官”这个名字是无数敌人特工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于是乎诱捕击杀“判官”成了敌人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常胜长叹一口气:“哎,原本再干几年就能够退休了,可惜啊,夜路走过了还是遇到鬼了,不过也值得了,老子虽然死了,可是却也拉了十几个垫背的,那十几个人身手不错,应该都是这一行精英中的精英,各个都是詹姆斯邦德般的人物,老子一个人换十几个,值了!动了这么多人来杀老子,可真够下本钱的。”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将常胜吸到了空中,随后一股白光将常胜包围,仿佛是回到了母亲的怀中一般,一股温暖的感觉穿透着肺腑,常胜只觉得意识模糊慢慢的模糊了起来……

……

……

常胜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包裹着,这东西紧紧的,湿漉漉的,仿佛是什么的皮肉一般。

突然间,一股气流涌入了常胜的鼻孔中,瞬间灌入了长生的心肺,常胜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大声的呼喊起来。

“哇……”

婴儿般的哭声响起,异常的嘹亮,可同时这却将常胜吓了一大跳,这婴儿的哭声好像是自己发出来的。

“生了,终于生了,夫人,是个小子!”

“快抱过来让我看看。”一个女子虚弱的声音传来。

常胜努力的睁开了眼睛,短暂的适应过后,一个女子的面容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打开,一阵琐碎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名女子的叫喊声一起响起:“不好了,御林军来抓人了!”

“那老侯爷呢?他在不在?”女子开口问道。

“已经派人通知侯爷了,现在二爷和姑爷正在外面拦着御林军呢!”

于此同时,在门外,御林军已经将这里层层包围,而门前的两个青年长得三四分相像,一看就知道是兄弟倆,二人手中都提着一柄硕大的长枪,脸上则挂着一幅怒容,场面已经剑拔弩张。

“二位庆将军,末将奉旨擒拿叛贼逆党,二位将军想要拟旨而行么?”为首的御林军将领开口说道。

“这里是庆家,没有什么叛贼逆党。白锐,你速速带人退去。”

“文侯君无言谋反,人证物证俱在,如今君无言的女儿君小梅就在你们庆府中,二位庆将军若是不让开的话,这窝藏反贼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就在此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白锐,你越来越放肆了,敢来我庆府撒野!”

那御林军将领听到这声音,脸色一变,而同时后面的御林军从两边分开,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当中。

这人五十岁的模样,身材高大,一缕长胡子随风飘荡,足足有一米九的身高,穿着金丝武士服,手中拿着一柄金色的长枪。

“爹来了!”门前两名青年同时长出了一口气,而那名叫白锐的御林军军将军脸色却变的难看起来。

白锐上前一步,冲着那人一拜,开口说道:“御林军统领白锐见过武侯,末将甲胄在身,请恕末将不能全礼。”

“哼。”对方冷哼一声,走到门前,将长枪狠狠的往地上一插,开口说道:“陛下御赐金枪在此,我看看谁敢进来。小梅是君无言的女儿不错,可也是我们庆家的媳妇!不是你说抓就抓的。”

“父亲,您终于来了。”两名青年同时走了上来。

“别废话,生了么?”老者开口问道。

“刚才就说快生了,现在应该已经生出来了吧。”

“好,随我进去。”老者冷哼一声,带着两名儿子走了进去,只留下那金光闪闪的长枪竖立在门前。

望着三人走了进去,旁边的一名御林军走到了白锐跟前,开口问道:“将军,要不要进去抓人?”

“笨蛋!”白锐狠狠的瞪了那士兵一眼,开口说道:“庆渊那老匹夫已经回来了,而且还拿来了陛下御赐的金枪,咱们要是闯进去,他用那金枪杀人,杀了也是白杀。庆渊的厉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都给我站好了,咱们在这等!反正咱们是拿着圣旨来的,庆渊那老匹夫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

一张宽大的手将常胜抱了起来,而此时常胜还处在变成婴儿的震惊当中,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常胜只看到好几张脸正盯着自己,而抱着自己的是一位大约有五十岁的老者。

“老二老四,我将御赐的长枪给你们,你们给我把门口守住,任何人胆敢进入庆府半步,杀无赦。”老者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就进宫面圣。这孩子毕竟是我们庆家的骨肉,身上流着我们庆家的血,我说什么也要保住这孩子。”

“父亲!”女子的喊声突然传来,而后那刚生产完的女子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开口问道:“父亲,我爹他是不是已经……”

老者点了点头:“君无言已经被抓起来了。哎……我看这次陛下是铁了心了。小梅,你放心,老朽现在就进宫,希望陛下能够网开一面吧!”

被老者抱在怀中的常胜此时听得满头雾水,不过直觉却告诉常胜,这世道好像并不怎么太平。

渐渐的,一股倦意传来,常胜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开始合拢起来。婴儿刚刚离开母体,经历过出生那一段时间的消耗,体力已经所剩无几,即便常胜不想睡,可是眼睛却不受自己控制的闭了起来。

“这一定是梦,等会梦醒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

……

“这不是梦!”常胜有些无奈的望着周围,自己仍然被人抱在怀中,眼前的一切告诉常胜,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自己的的确确成了一个婴儿。

而在常胜面前,除了那个身材高大的老者庆渊以外,还有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看起来大概四十五六岁不到五十的样子,长得颇为英俊,手中拿着羽扇,身穿长袍,倒有几分电视上诸葛亮的样子。

一股腐朽的气味刺激着长生的鼻子,向周围望去,一根根生锈铁柱透着一股股阴森,周围阴暗潮湿,此时常胜已经明白过来,这里是监牢。

文士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庆老哥,你不用多说了,陛下是铁了心想要我性命的,你不用再去求陛下了,没用的。”

“无言,陛下说了,主要你将那东西交出来,陛下就会饶过你的。”

“是么?陛下这么说,你信么?”文士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陛下要的东西,有关我师门兴衰存亡,师门之物,不得外泄,这是门规!”

“可是你不是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么?”

“逐出师门?不错,算起来我的确被老师逐出师门了,但是我还有信念。”

“命都没了,还要什么狗屁信念!”

文士微微愣了愣,低下了头,片刻后文士再次抬起头来,开口说道:“这世上有人信道,有人信佛,我的信念与别人不同,与其说是一种寄托,不如说是一种骨气,一种坚挺的脊梁,陛下可以杀了我,但是绝对不能让我低头……”

二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过了半天,那文士才开口说道:“不说这些了。庆老哥,我得谢谢你,你怀中的孩子,便是小梅的孩子吧!”

“是小梅的孩子,是个儿子!陛下已经答应饶过他了,可是难不准陛下那天又会想起他,所以我准备将他送走,越远越好。我将他抱来,也是想让你看一看你这个刚刚出生的外孙……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文士望了望常胜,眼神中流露出了一幅慈爱,随后开口说道:“你们庆家这一辈应该是‘长’字吧,那这孩子便叫‘长生’吧,希望他以后能够长命百岁。”

文士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锁,挂在了常胜的脖子上,接着说道:“我们那里有个风俗,外公外婆要给外孙打造一幅长命锁,是要带到十二岁的。前些日子小梅怀孕的时候,我就命人打造了这长命锁。”

望着那金光灿灿的长命锁,常胜的心头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听起来这俊文士是自己的外公,而那姓庆的壮汉则是自己的祖父,而从两人只言片语的判断中,皇帝要处斩外公。

“倒霉,当婴儿就当吧,做个平民老百姓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也就罢了,怎么还投胎到这种复杂的大家庭中,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常胜心中很无奈的叹了口一口气。

……

三日后,皇帝下旨,文侯君无言谋逆,满门处斩!

而也就在这一天,常胜被秘密的送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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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避世

连续几天都在赶路,虽然是坐在车中,但是古代的交通状况实在是太不堪了,再加上马车这东西也没有什么减震,所以一路上常胜是被晃悠的晕乎乎的。

好在如今常胜还只是个婴儿,体力上面支撑不了长时间的旅途,所以往往颠簸着就累的睡了过去,等醒了又不久又被颠的睡了过去,总之一路之上除了睡就是睡。

不知道第多少次的睁开了眼睛,常胜只觉得周围晃悠悠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单单的腥味,隐隐能够听到一丝海浪的声音。

“我这是在大海上!”常胜猛地一惊,随后想着周围望了一圈,发现自己正在一个船舱当中。

一丝不妙的感觉从常胜心中升起,常胜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就算是的话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朝代。这大海不比内陆,海上行船的话船只必须要撑得住巨浪才行,而纵观中国古代,明朝的造船算的上是世界一流,宋代的造船技术也不错,若是自己在这两个朝代还好说,要是在一个造船技术不怎么样的朝代,说不定一个大浪来,这船可就翻了。

前世的时候,常胜接受训练的时候曾经渡过琼州海峡,当时常胜算过,自己游泳的极限差不多是二十三公里左右,在这茫茫大海上,二十三公里太渺小了。若是一个不小心海浪大一些翻了船,自己的小命可就又没了。更何况如今自己还只是一个婴儿。

提心吊胆的待在船舱中,不停的祈祷着老天庇佑,杞人忧天一般的过了不知道多少天,船终于停了下来。而常胜则被人抱着上了一辆马车,继续前行。

……

当常胜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摇篮里,旁边一个老妈子正晃悠着摇篮,嘴里唱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儿歌。

向周围看了一圈,自己是睡在一座房间里,常胜知道,自己已经安顿下来,不用再奔波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常胜开始适应起了新的生活,他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那就是“长生”。

小孩子的日子看起来简单,但是并不那么好过,每日里除了睡觉吃饭以外,剩下的事情就是发呆,没有任何的消遣,这对一个成年人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两个负责照看长生的老妈子也算是尽职尽责,不过整日面对两个老妈子,的确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望着床边摆着的小鼓,长生无奈的笑了起来,这东西是三岁以下儿童玩的东西,想想自己堂堂的精英特工杀手,如今却只能捧着这小鼓晃来晃去。

一把将小鼓扔掉,长生开始摆弄起了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比起那小鼓,这东西好歹也是金子打造的,正面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背面则有“长生”两个大字,正好是和自己的名字一样,这字都是小篆所刻。长生锁上刻着精美的纹路,让人爱不释手。

“这东西要是放在后世,肯定能够值不少的钱,上面的字还是小篆呢!说不定有些年头,等下,这锁不对劲!”长生望着手中的长命锁,猛然惊觉。

长命锁是黄金打造的不假,可是古代的冶金技术提取的黄金是达不到现在24k金的标准的,更别说是百足金和千足金了。而且纯金偏软,打造长命锁这种有着繁琐花纹的首饰不适合用纯金,所以说这长命锁绝对不会是纯金打造而成的,里面应该还掺杂了别的金属,例如铜。

既然不是纯金,那暴露在空气中就会很快的被氧化,时间越长,氧化的越厉害,这点从很多出土的文物当中是能够体现出来的。如今长生手中的这个长命锁,从外表光泽体现的氧化程度来看,绝对不是几天就能够变成这样的,这也就说明这把长命锁不是近期打造出来的。

这里没有检测设备,但是凭着经验,长生可以揣测出着长命锁制造出来应该近百年头,甚至更远了。可那个文士,也就是自己的便宜外公却说是在自己母亲怀孕的时候打造的,这与长命锁的氧化程度不符合。

“便宜外公在说谎!”长生心头一惊,随后暗自想道:“可他为什么要说谎,难道这长命锁有什么秘密不成?”

长生很想探索一下这长命锁中的秘密,可是不久后长生却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年纪太笑了,这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长命锁在长生手中是那么的沉重,长生不得不放弃探索长命锁的念头。

“来日方长,总有一点能够找到长命锁的秘密的。”长生暗自想道。

……

接下来的日子里,照顾长生的老妈子总能够看到这位小少爷抱着那长命锁,翻来覆去的看。说起来也奇怪,这位小少爷平日里不哭也不闹,听话的很,可唯独是将他的长命锁拿走的时候,这小少爷必然会大哭大闹,每次给他洗完澡,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抓那长命锁。

可惜的是,长生却始终没有找出这长命锁的秘密,这让长生非常失望,长生甚至数次想要放弃,但是想来想去自己又没别的事情可做,只得一股脑的研究者长命锁。

春去秋来,转眼间长生便已经三岁了,而在春节的这一天,长生第一次走出了自己所住的大宅子。此时长生才发现,原来自己所住的地方是一个距离海边不远的渔村。

如今长生依然不知道自己是回到了哪个朝代。长生虽然早已经回说话,但是却不敢去问。一个三岁的而孩子突然开口问这是哪朝哪代,肯定会引起人的怀疑,骨子中的那种谨慎让长生沉默下来,他选择默默的观察周围的一切,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端倪,来判断这到底是哪朝哪代。

新年刚过,这大宅里就多了几个人,早先来的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一个叫刘大,另一个叫刘二,从二人身上流露出的那淡淡的军人气质上能够感觉出来,这二人都是行伍出身。后来则来了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股八岁孩子,这男主人姓周,来到这大宅子里就当了管家,而他有个八岁的儿子名叫周佳泰。这几个人自然是长生的祖父派过来保护照顾长生的。

早在两年前,长生就开始留意这里的四季变化和日照的时间长度,而根据长生所收集的收据计算,自己居住的地方应该是在长江以南,再加上东临大海以及夏日里的时不时吹来的台风,长生估计自己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在东南沿海。

这样一个小渔村,在东南沿海中并不起眼,倒真是个藏匿避祸的好地方。

长生曾经装天真的问周管家自己的父母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但是周管家却没有告诉长生,不仅仅是周管家,宅子中的其他人也是守口如瓶。

周管家的儿子周佳泰成了长生最佳的套话对象。虽然八岁的孩子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但是也是最容易从他口中套出实话的,而且还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前世的时候长生可是个专业的刑讯手,即便是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在长生的审讯下也难以招架,更何况周佳泰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几乎是话语间的功夫,长生便从周佳泰那里套出了话。

周佳泰是从洛阳来的,而洛阳则是这个时代的国都。可如今到底是哪个朝代,周佳泰却不知道。古代信息传递并不发达,也没有什么爱国主义教育,寻常八岁的孩子如果不是出在一些大的世家豪门,还真的不一定明白朝代的意义。

而同时长生也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名叫流求,起初长生还以为是琉球群岛,不过后来长生才知道,这流求乃是古代对台湾的一个故称。

古代对台湾的称呼很多,诸如瀛洲、东鯷、夷洲、流求、台员等等。再仔细的计算一下,如今长生所居住的地方应该是台湾的东部沿海,或许就是后世的宜兰附近的位置。

这个时代的台湾还没有被开发,整个台湾只有少数的几个地方有城市,其他绝大多数地方居住的是当地的高山族。其中西部沿海要比东部沿海繁荣的多,尤其是彰化地区由于距离大陆比较近,所以是整个岛上最繁华的地方,而长生居住的地方属于一个鸟不拉屎的偏僻之地,比之前长生所猜测的福建东南沿海还要偏僻。

回想起出生时候的种种经历,长生顿时感觉到意思不安,自己的外公显然是犯了什么大罪,而祖父虽然将自己保护下来,可是却将自己送到这个偏僻的地方,那是为了不让别人找到自己,说不定自己要在这里终老一生了。

“哎……”长叹了一口气,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这鬼地方终老一生能得到些什么,跟那些渔民学着打渔么?

前世的时候,长生虽然很向往和平的生活,但是骨子里却流淌着激情的鲜血,若不然前世的时候也不会从事那么危险的职业,这种人注定不可能安安稳稳的过平凡的一辈子。

“哼,亏了我现在还小,等长大一些,一定偷跑出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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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长命锁的秘密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周围已经能够看到一些新绿。海边的渔民也已经开始编制新的渔网,准备出海打渔。

再过些日子天气便会转暖,到时候海面上的暖流便会带来很多新的鱼群,这正是出海捕鱼的好时机,所以此时此刻,小渔村中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为出海做准备。

整座小渔村中居住的都是渔民,全部出海捕鱼,唯一不用出海捕鱼的就是小渔村最深处的那座大宅子。这宅子里面的人好像有着用不完的钱,没有见过他们出海捕鱼,也没有见过他们种地,可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大车将一车一车的物资拉来。

大宅子里有个姓周的管家,为人很和善,另外还有个小少爷,身边总是跟着一对双胞胎。这一对双胞胎身上全都带着兵刃,那冷峻的面容足以吓哭小孩子,也正是因为这两张生冷的面容,让村子中的小孩子从来不敢靠近那小少爷。

……

长生走在沙滩上,一脚踢开了一个海螺,海螺在空中打了个滚,摔在了沙地上,随后一只可怜的寄居蟹从海螺壳里探出头,向外望了望,迅速的逃开。

旁边的沙滩上,几个孩童正在打闹,当他们看到长生走过来的时候,全都好奇的停了下来,打量着长生。小孩儿的天性让这些渔家的孩童很想来与长生交谈,不过长生身后刘大刘二那两张阴冷的脸却让这些孩子们不敢靠前。

“哎……我说刘大刘二,你们别老绷着脸,总是该笑一笑的,要不本少爷给你们讲个笑话如何?”长生笑嘻嘻的说道。

刘大刘二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位小少爷还只有三岁多一些,看起来天真烂漫的样子,可有时候两人总是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这小少爷比自己两兄弟还老成。

见到两人仍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长生无奈的笑了笑,这两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军中待得时间长了。这杀人杀多了总会是有些后遗症的。不过这样也好,这二人的表现也证实了自己之前的一个猜测,那就是自己应该是出自一个武将家庭,唯有领军的武将,才能调动的了这种浑身杀伐之气的军人来保护自己。

远处,一个行脚商人背着个大竹篓,手里还提着个包袱,缓缓的走了过来。行脚商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周围孩童的注意,十几个孩童马上围了上去,而行脚商人从怀中掏出了几粒脏兮兮的干糖,分给了那些孩子。

孩子们得了糖,一蹦一跳的欢喜跑开,同时也将行脚商人到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的家人,而行脚商人也找了个地方准备把自己的商品摆出来。

向这种僻静的小渔村,距离城市比较远,虽说食物可以自给自足,但是其他的物资却是自己生产不了的。所以每逢一段时间,就会有行脚商人前来贩卖些锅碗瓢盆之类的杂物。若是某户人家缺什么东西,还可以跟这行脚商人打声招呼,让他下子捎过来。

见到行脚商人开始摆货,长生也是图新鲜,开口说道:“刘大刘二,咱们上去看看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刘大刘二板着一张脸,跟着长生走到了行脚商人摊位前,行脚商人老远见着有人过来,急忙笑嘻嘻的开始招呼,不过那刘大刘二身上的兵器却让行脚商人内心中感觉到一丝的不自然。

长生围着摊子看了一圈,眼睛最终落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小铁片上,这铁片很薄,黑黝黝的,被打造成了一个鱼儿的形状。说是装饰品吧,这实在是太难看了,铁定没人买;若不是装饰品,长生一时间又猜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嘿,你这卖货的倒是奇怪,这里到处都是打渔的,你弄一条铁鱼卖给谁?”长生笑嘻嘻的说。

行脚商人看了看长生,见对方穿着华丽,后面还跟着两个护卫,便猜到这是村子深处那大宅里出来的,于是立刻很恭敬的答道:“这位少爷,你可别小看了这铁鱼,渔民出海若是行远了,可全凭着这鱼来带路了!”

“铁鱼能带路?”长生撇了撇嘴,这行脚商人可真是有骆驼决不吹牛,弄个铁鱼八成是来骗钱的。

“少爷你若是不信,我试给你看。”行脚商人说着拿了一个碗,又拿了个水袋,倒了小半碗水进去。

看到行脚商人如此,长生突然意识到,这行脚商人并没有说谎,这实际上是古代的指南针,名叫指南鱼,铁鱼是被磁化过的,将铁鱼放在一碗水中,便能够指南北,后来也有将磁铁嵌入木鱼当中来制作的。这东西不但有出土的文物,在《梦溪笔谈》中还有介绍的如何制作。

“少爷,您可看好了。”行脚商人很是得意的将指南鱼向水中一方,随后只见那指南鱼转动,鱼头却指向了长生。

“咦?”长生与行脚商人都愣了起来,长生所站的方向既不是南方也不是北方,这指南鱼就算怎么指,也不可能指着长生。

“呃,大概是放时间长了不管用了。”行脚商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黑黝黝的东西,正是一个天然的磁石,而后行脚商人将指南鱼拿了起来,开始与指南鱼摩擦起来,这是在人工磁化。

片刻后行脚商人再次将指南鱼放到了水中,指南鱼微微一晃动,最后还是指向了长生的方向。

“这……”行脚商人彻底的傻了,行脚商人走街串巷多年,还第一次遇到这种的情况。

长生眉头紧锁,这指南鱼指向自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身上带着一块比较强力的磁铁影响了周围的磁场,所以指南鱼才会指向自己的。

长生想想自己身上,并没有带什么金属物件,唯一的金属物件就是那胸前的长命锁。长命锁分明是黄金打造的,怎么可能会产生磁场而影响指南鱼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长命锁里面有磁性物质,说不定就与这长命锁的秘密有关。

“我说你刚才拿的那块黑石头卖不卖?”长生指了指那块天然磁石。

行脚商人马上摇了摇头:“少爷,这东西我可就这么一块,是我从一个深山猎户那里寻来的,天地产物,可不好找!”

“我出高价。刘大刘二,给钱!”

刘大刘二兄弟只当是少爷看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也没有起疑,直接掏钱买下了那块天然磁石。

……

深夜,一缕诙谐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桌案上,淡淡的银色将桌案边缘的华美的雕花图案印在了地上,原本精美的图案印出的那影子反而显得有些张牙舞爪。

长生坐在床上,一手拿着长命锁,另一只手则拿着那块天然磁石,心中满是期待。

轻轻的将磁石在长命锁,长生隐隐感觉到了长命锁内产生了一股吸力,这更加坚定长生的猜想,这长命锁里绝对有能够发出磁场的东西。

“或许这就与长命锁的秘密有关。”想到这里,长生拿了一个竹管,用厚纸做了个喇叭形,放在竹管的一乱,贴在了长命锁上,竹管的另一端塞在耳孔里,一个简易的听诊器就做好了。紧接着长生拿着磁石在长命锁周围晃动起来。

“咔嚓!”一个轻微的如同是机关开动的声音透过竹筒传来,这让长生大感兴奋,而后长生又从另一个方向慢慢的移动磁石,接着又是另一个声音响起。

“咔嚓!”

第三个声音传来,那长命锁的边缘突然裂开了一个缝隙,紧接着整块长命锁如同贝壳一般从中间分为两半。

长生欣喜的望向手中的长命锁,正如长生所料,长命锁的内部有有机关锁扣,三个锁扣撑三角形置于长命锁内部,刚好卡住了三个方向,而控制锁扣的机关正好是三块好似金属的东西,有点类似磁石却又不是磁石,透着一股强大的磁性,当磁性金属受到外面的磁力吸引而转都的时候,锁扣就会打开,而如果没有磁石而用蛮力的话,恐怕永远打不开这长命锁。

“好设计!这等精密的设计,哪怕是后世专门研究机械的科学家也不容易做出来,没想到在这古代竟然有如此精良的设计和这么好的手工。”长生轻叹一声,随后向着长命锁内正中望去,那里放着一个小指粗细的如同胶卷般卷轴。

“还真让我猜中了,这锁内果然藏有宝贝!”长生立刻取出的小卷轴,轻轻的打开,三个篆字首先映入了长生的眼帘。

“长生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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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圣祖?

“长生诀?听起来怎么这么像绝世武功?我不会跟那些武侠小说的主角一样好运得到什么神功了吧!希望别是《葵花宝典》那一类的。”

继续向下看去,后面全都是一幅幅的图画,图画一共九副,图画上面画着小人,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姿势,小人身上用红蓝两种颜色画着经脉图,黑点表示穴位,看起来倒像是后世的人体解剖图。

“长生诀……我明白了,原来这长命锁上刻着的‘长生’二字指的并不是我的名字,而是这《长生诀》!看这卷轴有些年岁了,还是篆字,而且藏得这么好,肯定是个宝贝。说不定我那便宜外公早就知道这件宝贝,所以才使了个幌子将长命锁送给我的。”长生突然想起了当日在监狱中祖父与外公的一番对话,其中有一句话是皇帝让外公交出什么东西来。

“莫非就是这《长生诀》么?”长生倒吸一口冷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皇帝老子都看重的东西岂是一般的东西?

“这《长生诀》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我命休矣……”

……

洛阳城,皇宫。

一位身穿龙袍的老者坐盘坐在一个蒲团上,微微眯着眼睛,而在他对面则坐着一个老和尚,用低沉的声音讲着经书。

半晌后,和尚停了下来,看了看有些昏昏欲睡的老者,开口说道:“陛下,我看今日我们就讲道这里吧!”

皇帝睁开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渡慈大师,你是白马寺的高僧,所以朕想要问问你,你们的‘佛’可有长生不老之法?”

“阿弥陀佛……陛下,‘佛’便是长生不老。”老和尚开口答道。

“呵呵,这么说想要长生,非得立地成佛才行么?”皇帝开口问道。

“陛下说的是,若是能够成佛,便可以前往那西方极乐世界……”老和尚说话间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向往。

“渡慈大事,朕再问你,你可见过‘佛’么?”皇帝接着问。

“回陛下,贫僧天天见。”老和尚很笃定的说。

皇帝的眼睛猛地一亮,急切的问道:“这么说在白马寺中便有佛了?”

“非也非也。”老和尚摇了摇头:“佛在贫僧的心中,所以贫僧年年见佛,日日见佛,时时刻刻见佛。”

“好你个渡慈,跟朕饶起圈子来了。罢了,朕累了,你先退下吧!”皇帝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

“贫僧告退!”渡慈站起身来,冲着皇帝深施一礼,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老和尚刚走,一个太监便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过来。

“陛下,奴才让御膳房给您炖了一碗燕窝,是刚进贡来的血燕。”

“行了,四德,先放在桌子上吧,朕现在没有胃口。”皇帝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开口说道:“朕听这白马寺的和尚讲经也有好几天了,你说这和尚说的六道轮回真的有么?”

“陛下,之前的道士不也提过轮回这东西么,想来是真的有吧!”老太监答道。

“听这和尚说,想要长生不老就得成佛。算起来这些和尚的佛祖可不如道家的神仙灵。那些道士吃些仙药便能成仙,便能长生不老,可这和尚还得成佛……对了,四德,朕派人找的会炼制长生不老药的道士可找到了?”

“回陛下,樊将军已经在泰山附近转悠了一个多月了,想来快找到了。”

“是啊,当年秦始皇登泰山受到仙人点化,方知这世上有长生不老药,可惜暴秦无道,他嬴政是无福消受这长生不老药了。他秦始皇无法完成的事情,朕倒要试一试,朕也要找仙人。一个泰山找不到,就去别的山找!去嵩山、去华山、去衡山!哼……君无言,朕非要让你看看,就算是没有你的那本‘长生诀’,朕也能够长生。什么狗屁轮回,什么今生孽来生报,朕要长生不老,朕不要什么来生!”

旁边的老太监见到皇帝这般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古来君王哪怕是再圣明,恐怕都逃脱不了长生不老的诱惑。

窗户外面,一个小太监听到了里面皇帝的呼喊声,偷偷的拿出了一支笔和半张纸,在上面记了些什么,而后匆匆的离去。

……

皇宫内耳目众多,皇帝虽然贵为天下之主,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却从来瞒不过那帮子大臣,没过多久,这老和尚讲经引发的事情就传到了不少大臣的耳中。

庆府内,老爷子庆渊也接到了皇宫内传来的消息。

望着皇宫内传来的情报,庆渊无奈的摇了摇头。

“长生不老?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陛下,你真的以为‘长生诀’真的能够长生不老么?当年无言酒后夸大其词的一言,相不到陛下你还当真了!《长生诀》的‘长生’并不是长生不老的意思,而是连绵不绝生生不息……陛下啊,你糊涂啊!”庆渊长叹一声。

敲门声响起,随后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父亲,飞鸽传书,陈先生已经到达建安郡了。”

庆渊点了点头:“好,此去流求真是辛苦陈先生了。不过派别人去给长生当老师,我还真的不放心。对了,我之前说过保举陈先生的儿子入朝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父亲放心,孩儿都已经办好了。”

“那就好,如此也算是对陈先生有个交代了。”

……

自从发现了长命锁中的《长生诀》以后,长生就开始按照上面的图画修炼起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长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前世接受训练的时候长生学过中医穴道经脉,不过那时候学习穴道经脉是为了便于刑讯逼供。如今前世所学刚好起到了作用,这长生诀上所画的图案对于长生并不陌生。

……

端午节过后没多久,周管家告诉长生,给他找来了一位先生教他读书识字,这为先生明日便到。

第二天一大早,长生早早的爬起来,就来到门前准备迎接先生,不过一直到中午,那位先生才姗姗来迟。

这先生姓陈,排场也不小,自己一个人愣是用了三辆大车,第一辆车是陈先生自己坐的,第二辆车装的全是书籍,第三辆车则放慢了笔墨纸砚。用陈先生的话说,流求岛买不到上等的笔墨纸砚,而那些劣质的纸笔他自己又用不习惯,所以干脆多带了些过来。

长生乐呵呵的望着仆人将一卷卷的书籍搬进房中,偷偷的注意着这些书籍的内容。

至今为止长生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来到了哪朝哪代,上辈子是精英特工杀手,而前世所保留下来的谨慎习惯也让长生不敢贸然的去打听。如今的陈先生带来的书恰好是长生的一个突破口。

陈先生是读书人,古代读书人都读什么书?自然不会是网络小说,而是正宗的“经史子集”,陈先生那里也少不了这类书籍。“经史子集”中“史部”一类将会对长生产生巨大的帮助。这“史部”不仅仅是说正史,还有杂史类、别史类、诏令奏议类、传记类、史钞类、载记类、时令类、地理类、职官类、政书类、目录类、史评类等等,这些书一是可以帮助长生确定如今是什么年代,二便是能够让长生全面的了解当今社会人文情况。这些都是生存所必须了解的。

陈先生连日赶路累得很,所以用过午饭便休息了,长生趁着仆人不注意,偷偷的溜到了书房当中,直奔那史部书籍而去。

“让我看看先找正史,恩,《史记》在这。”长生将《史记》拿下来,掀开一看,正史司马迁所著,翻阅了前几页,也跟后世的《史记》一模一样。

“《汉书》也有……这是陈寿的《三国志》,怎么这么厚……下面该是《后汉书》了……咦,怎么没有?”长生微微一愣,而后向下望去,接下里的一本并不是《后汉书》,而是一本《新汉书》。

“新汉书?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没听说过,二十四史里没这东西吧!陈先生的书怎么乱放,不是正史还放在这里。”长生将新汉书抽出来,打开一看发现上面第一页几个大字。

“圣祖本纪!”长生微微一愣:“这圣祖是谁?没听说过。记得清朝时候有管康熙叫圣祖的,可如今这《新汉书》里面的圣祖是谁?古代有这谥号么?再者说来这谥号也太吓人了吧,这厮好大的名号,竟然敢称一个‘圣’字!古往今来的皇帝,哪怕是唐宗宋祖也不敢妄称一个‘圣’字。”

长生急忙低头开始查看起圣祖本纪上面的记载。

“圣祖讳禅,字公嗣,昭烈帝子也……历史上谥号昭烈帝的好像只有一个,那就是刘备,刘备的儿子名叫禅,那这圣祖名叫刘禅,恩,刘禅好像的确字‘公嗣’……刘禅?刘阿斗?他不是‘后主’么,怎么成了‘圣祖’?这不可能!”长生见鬼一般的望着手中的《新汉书》,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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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推荐一下馋虫自己的上上本书《阿斗》,可能不少老读者还记得,现在看起来当时《阿斗》写的还真的挺幼稚的,茶余饭后娱乐一下也还将就,其实这本《拔山河》中不少的思路灵感都来源于《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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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一样的历史

望着手中厚厚的那一本《新汉书》,长生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的确没有看错。

“说笑了吧,那扶不起来的阿斗是圣祖?这本《新汉书》该不会是什么架空历史的小说吧!对了,还有《三国志》,看看《三国志》里是怎么写的。”想到这里,长生立刻拿起了《三国志》,翻阅起来。

“怎么上来就是‘蜀志’,记得三国志开头是先写曹魏的。”长生微微摇了摇头,低头看了起来。

接下来三国志上面所记载的内容完全颠覆了长生对三国时代历史的认知。庞统并没有死在落凤坡,关羽败走麦城以后竟然没死,刘备没有发动夷陵之战,魏延兵出子午谷取了长安……而最后一统天下的并不是司马家的晋朝,而是那位“此间乐不思蜀”的刘阿斗!

托着手中的《三国志》,长生彻彻底底的呆住了。

……

“如果这上面写得是真的话,那历史已经改变,我所在的这个空间,历史已经走上了一条岔路,这到底是为什么?”长生收敛心神,仔细的阅读起手中的书籍,希望能够从中得到一些启示。

很快的,长生发现,三国志上面所记载的内容在赤壁之战以前是完全和历史一样的,而一切从赤壁之战以后开始发生了改变,包括后来庞统、关羽和张飞都未死,刘备没有发动夷陵之战,以及魏延兵出子午谷偷袭长安等等,而所有的改变都与一个人有关,那就是刘禅刘阿斗。

史书上所记载的刘禅精通武艺,在战场上是个万人敌一般的人物,关羽大意失荆州的时候这位刘禅才十四岁而已,可是却单骑入荆州解救关羽,伤东吴大将周泰,斩吕蒙、朱然等武将数人,救出关羽,关张更是评价刘禅武艺不逊虎牢时的吕奉先。关张这么说,也就是承认了自己的武艺不如这位刘禅。

同时这位刘禅精于发明,如今所坐的椅子,印制书籍的活字印刷,吃的馒头,很多种看似简单的东西都是刘禅发明出来的。

而内政上刘禅也颇有建树,刘禅登基以后建立了六部,设立了六部尚书,将行政细化,最重要的是开创了科举制度!可以说刘禅弄出来的东西,很多都是不应该出现在三国这个时代的。

“这刘禅如此作为,恐怕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刘禅跟我一样,是一个穿越者!”

想到这里,长生顿时觉得郁闷万分,同样是穿越,人家比自己来得早,结果混了个皇帝,利用自己所熟知的历史一统天下,名留青史;自己倒是好,穿越还穿越了个“二手”的历史空间来,虽说出身大户却见不得光,被困在这小小的渔村里。

“人比人气死人……倒霉!”

……

史书记载,圣祖刘禅收鲜卑、羌、氐、匈奴等族,灭羯人,南讨孟获,东征三韩,讨伐西域,先锋部队曾经打到了小亚细亚地区,击败了海西国,也就是后世人称呼的东罗马。也正是因为这样,大汉朝四方平稳,再无战事,这个朝代一直延续了二百年,为了与之前的西汉、东汉、蜀汉区分开,人们将这个朝廷称之为“新汉”。

新汉末年,朝政腐败,土地兼并严重,最终爆发了农民大起义,跟历史上无数次的农民大起义差不多,这次农民大起义也在为别人做嫁衣,最终登上皇帝宝座的不是农民,而是一些利用农民起义坐收渔利的投机者。

李天楚无疑是众多投机者中最成功的一位。李家原本是关中一豪强,族中多好勇斗狠之士。新汉末年李家督军扶风郡,当时新汉大军尽数在关东镇压义军,致使关内空虚,京兆一地无可战之兵,李家趁势而起,挥军直下长安,占据了关中之地,而后坐镇关内,笑看关外义军诸侯拼斗,自己积蓄势力,最后一统天下,建立了大雍朝,李天楚便是大雍朝的开国皇帝。

皇帝这行当并不好做,更何况是但凡是开国之君,所接手的都会是一个烂摊子,雍帝李天楚也不例外,中原大地经过新汉末年几十年的战乱,也已经是千疮百孔。东汉、西汉、蜀汉加上新汉一共六百多年的江山,使得不少人复汉之心不死。不过雍帝李天楚也算是个勤勉的君主,再加上一干臣子的努力,如今的大雍朝也是日趋太平。

大雍朝建立不过二十余载,关于大雍朝建立以后的事情,史书上并没有记载,毕竟史书大多是后朝使馆为前朝编纂的,不过长生依然能够从中得到很多的信息,诸如这个时代的人文风貌,长生都有了个大体上的了解。

大雍朝官员繁多,特别是开国之时大封功臣,使得都城洛阳内位高权重者不在少数。而对于四年前有关自己的事情,长生却没有查到相关的记载。

古代不比现代通讯发达,没有啥电视网络报纸等信息传播工具,而长生有待在这个小渔村中,想要知道中原近几年发生的事情非常困难,所以查询自己身世的事情,不得不先放了下来。

……

接下来的日子里,长生白天跟着陈先生学习,闲暇的时候则偷偷修炼《长生诀》上的图案。如今长生还是一个毫无自保之力的孩子,所以长生迫切的需要力量,至少要有能够保住自己性命的实力,这样才能够生存下去。

而《长生诀》并没有让长生向武侠小说中那样飞檐走壁,除了气力和耐力增加了很多以外,长生感觉不到太多的变化。长生感觉到这长生诀与前世的时候一些气功差不多,修炼以后对身体健康应该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长生诀》带来的变化渐渐的明显起来。长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要比上一世的时候强得多,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反应都是如此。这让长生欣喜若狂。要知道上一世的常胜是最优秀的特工,身体素质原本就是万中选一,如今长生新的躯体的身体素质要比上一世还好,这几乎是等于中了彩票。而更重要的是身体的潜能,上一世的时候经过各种训练,将身体的潜能完全的爆发出来才有了那种身体素质,而如今的长生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身体却能够超过上一世的水平,这也就说明这具身躯具有着极其优秀的潜能。

最开始的时候长生还以为是遗传原因,但是后来随着《长生诀》修炼的加深,长生终于确定,自己身体的变化都是长生诀带来的。

……

时光飞逝,眨眼的功夫,长生已经十二岁了。

小院中,一个壮小伙光着膀子,手中拿着一柄钢刀,钢刀上下飞舞,刀光闪闪,刀影重重,一招一式宛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

旁边,一个白袍少年坐在竹藤椅上,手中拿着半只甘蔗,正啃的带劲儿,时不时抬头看一看正在练功的壮小伙。

这壮小伙便是周管家的儿子周佳泰,而那白袍少年正是长生。

有句话叫穷文富武,古代有钱人家的孩子多少都要学些武艺,一来是学武的成本比较高,穷人家负担不起;二来在元朝以前,华夏大地的武风还是比较盛行的,但凡是有点家底子的人家,都会学上一招半式。在大雍朝,一般富户人家的汉子,四五岁的时候开始启蒙读书,十岁以后便可以习武。

两年前,长生开始跟着周管家习武,当然长生所学到的大多是一些强身健体的锻炼方式,也就是所谓的花拳绣腿,真正搏击的技巧,周管家并没有传授给长生。反倒是周管家的儿子周佳泰,十八般兵器全都学全了,更学了一套威力颇为不小的刀法。寻常人不是其对手,给长生当跟班也能够顺便保护长生。

几年来,长生一直在修炼《长生诀》,如今已经修炼到九副图画中的第二幅了。通过这几年的修炼,长生发现这长生诀完全是一种练气的法门,颇有几分道家养生的意味。

长生修炼的第一幅图画给长生带来的最大的变化就是耐力。自从将第一幅图画修炼完成以后,长生总能够感觉到体内气息悠长源源不断,从不停息。而长生再也没有感觉到劳累,精力总是源源不断而来。

道家素来有周天一说,分为大周天与小周天,道家武学有一种说法是运气一周天便可以恢复部分体力,而现代气功的吐纳、导引与道家运气周天一说有着一定的联系。《长生诀》原本就是道家无上经典,而运气不过是最基础的一个步骤,所以教授人运气的图画是放在第一幅的,将第一幅图画融会贯通以后,气息便可以连绵不绝。

而第二幅图画主要的效果就是强健筋骨,体现到人体上最主要的是力量的提升,一般的运动员训练力量主要是靠锻炼肌肉,道家武学中则更注重的是调整,呼吸的调整、身体活动的调整和意识的调整,而不仅仅只依靠锻炼肌肉获得力量。

如今的长生修炼第二幅图画已经有些日子了,外表看起来与普通少年无异,并不显壮硕,但是单论力量的话早已经远胜成年人。如果再加上前世的格斗技巧,长生觉得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长生并没有将这一切暴露出去,自己的底牌越多,就越安全,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有人要对自己不利,那时候长生手中的底牌足以让敌人致命。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人来说,伪装隐藏自己的实力,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唯一让长生不满的是,长生暂时还没有找到修炼长生诀第三幅图的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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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显赫的家世

五月初五,端午节。

大宅子里张灯结彩,那气氛堪比春节中秋。

每一年的端午,周管家都会安排的异常隆重。起初的时候长生还在感叹古人如此重视端午节,可后来长生却发觉了一丝不对劲,这端午节只有自己家才会过的如此隆重。

今天的周管家显得异常的兴奋,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一般。

一直到晚饭过后,周管家兴冲冲的来到了长生的房间,那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宣布。

“周伯,你怎么了,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说?”长生开口问。

周管家满脸笑容的点了点头:“少爷,天大的好消息,我们可以回中原了!”

“回中原?”长生心头一紧,在这个渔村生活了十几年,一种对未知的世界的困惑豁然充满了长生的心头。

霎那间的恍惚过后,长生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开口说道:“周伯,你是不是该将我父母是谁告诉我了?”

“少爷,老奴这么些年来一直瞒着您,其实是有苦衷的,少爷的身世如果传出去的话,恐怕会给少爷引来杀身之祸。”

“我猜的到,所以这些年我也一直没有问过。”长生开口说。

“少爷深明大义……”周管家诧异的愣了愣,接着说道:“少爷,其实您姓‘庆’,名叫庆长生,乃是会稽山阴庆氏的族人!”

“会稽山阴?”长生点了点头,此时长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逢端午都会过的如此隆重了。会稽原本就是故楚之地,屈原则是楚人,所以楚地之人端午的气氛自然要比其他地方的人浓厚一些。

只听周管家接着说道:“少爷,您的祖父就是当年我大雍朝开国功臣武侯庆渊,如今已经封了安国公了。你的父亲就是镇北侯庆季冲。”

自己家世显赫,长生早有猜测,只不过长生待在这个闭塞的小渔村,什么安国公、镇北侯,长生并不是太了解。

接下来周管家为长生解释了庆氏一族的情况。

会稽庆氏,相传是齐桓公的后人。先祖曾经为晋之大夫,封河内,后来因祸举家前往吴地,西汉末年前往会稽山阴居住。所以又成为山阴庆氏。

长生的祖父庆渊,天生神力,习了一身超群的武艺,曾被誉为是大雍朝第一勇士。庆渊年轻的时候便于当今的雍帝李天楚交好,后来李天楚起兵,拜庆渊为帅,几十年来庆渊为大雍朝南征北战,大雍朝一半的江山都是庆渊打下来的。天下一统以后,李天楚封庆渊为“武侯”,统领全国兵马。

武侯这一职位即是爵位,也是官职。大雍朝建立,庆渊立下的功劳很大,雍帝李天楚觉得就算是封个正一品给庆渊都太小,而自从大汉起外姓又不得封王,于是雍帝李天楚便设立的“武侯”这一位置,品级还要在正一品大员之上。

十二年前,庆渊上表请辞告老还乡,雍帝不准,反而加封庆渊为安国公,至于武侯的爵位,却让庆渊的儿子庆仲达来继承,同时加封庆渊另一个儿子庆季达为镇北侯,庆氏一门三杰,可谓是当朝第一大家。

庆渊有四个儿子,长子伯达,早年战死;次子仲达,便是当今的武侯;三子叔达,战场上失踪,下落不明,尸骨都没有找到;四子季达便是镇北侯,长生的父亲,领十万铁骑坐镇涿郡,抵御北方游牧民族。

庆氏一族在朝中显赫无双,安国公庆渊从军数十载,经由他提拔上来的军官遍布天下,坐镇各个军士要冲;武侯庆仲达乃是天下武将之首;镇北侯庆季达坐镇北地,手握十万雄兵。算起来这庆氏一族绝对是朝中最大的实权派了。

听周管家这么一介绍,长生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反而觉得不安起来。庆氏这种大家族的存在已经可以威胁到了皇帝,更何况庆氏一族还手握兵权。但凡是皇帝最关心的就是兵权,古往今来的皇帝为了将兵权抓在自己手中没少费心,庆家手握兵权,绝对是皇帝猜忌的第一对象。如今的庆家看起来显赫,但是实际上却是步步惊心。

回头想一想,能够跟庆氏这样的大家族结为姻亲的,身份定然也不一般,那个被皇帝所杀外祖父想必也不是什么一般的人。于是长生开口问道:“周伯,那我的娘亲是谁?”

“少爷,你可知你为何在这流求一过就是十几年么?”

听周管家这么问,长生故意装作一副思考的表情,而后开口说:“莫非是因为我娘亲?”

“少爷说的不错,当年您的外祖父闯了弥天大祸,所以少爷才只能隐居在这流求,不得回中原。”周管家开口说。

“那我的外族是是谁?”长生急忙问道。

“少爷的外祖父就是文侯君无言!”

“君无言?”长生点了点头,这次终于对上号了,那个文士就是自己的外祖父君无言。

君无言,大雍朝开国功臣。雍帝李天楚大封群臣的时候,武侯庆渊被排在了第二位,而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文侯君无言!

“文侯”与“武侯”一样,不但是爵位,也是官位,同样也是在正一品大员之上,乃是百官之首!

君无言是个文人,擅长连横合纵之道。如果把雍帝李天楚比作汉高祖刘邦的话,那庆渊就是李天楚的韩信,君无言则相当于张良和萧何的合体。庆渊在前线作战,而后方的谋划、后勤的保障全都依靠君无言。雍帝李天楚也曾经说过,大雍朝的江山一半是庆渊打下来的,另一半是君无言经营而来的。

雍帝曾经赐给君无言和庆渊一人一块免死金牌,只要不是遇到谋逆大罪,皆可凭着此牌免死三次。而最终君无言还是被雍帝杀死了,原因正是因为谋反!

而在十二年前,在长生出生的那一天,雍帝派人擒拿的君无言,几日后君无言被满门抄斩,而雍帝给他定下的罪名是附逆谋反。当时庆渊亲自向雍帝李天楚求情,才保下了长生的性命,至于长生的母亲也随着文侯君无言一起被斩了。庆渊为了保护长生,便将长生送到了流求这偏僻的小渔村,并派心腹前来,一住就是十二年。

“附逆谋反?”长生冷笑一声,这雍帝李天楚用的伎俩可不怎么高明,什么附逆谋反,根本就是雍帝想杀君无言所用的一个借口。

皇帝杀权臣,本就算不上什么新鲜事,但是都会用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文侯君无言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若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可就是当皇帝了。如果仅仅是“附逆”,也就是说帮助别人谋反,到头来还是别人当皇帝,而即便是别人当了皇帝,也给不了君无言更大的官职,这谋反成功了,君无言还是原来的官职,可若是失败了则要诛九族满门抄斩,傻子都不会去做这种买卖。

“又是一个权力斗争的牺牲品。”长生心中暗自叹道,可突然间,长生马上又联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父母的婚姻。

文侯君无言是文官之首,朝中多门生故吏;武侯庆渊手握兵权,军中将官多是其提拔起来的。这二人若是联合在一起,那皇帝不仅仅会感觉到忌惮,而是会觉得害怕!常理说,君无言与庆渊若是互相拆台,那雍帝李天楚才最为放心,而如果君无言与庆渊连成一气,那李天楚就得考虑自己的皇帝宝座能不能坐稳了。君无言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庆渊的儿子,或者说庆渊允许自己的儿子娶君无言的女儿,这不是明摆着让雍帝李天楚不放心么!二人身居高位,不可能连这点政治觉悟都没有,就算二人没有这觉悟,那他们手下的幕僚,岂会不提醒他们?所以说自己的父母可以说是这天下最不该凑成一对夫妻的人。

想到这,长生开口问道:“周伯,父亲当年为何要娶母亲?”

“此事乃是陛下亲自赐婚。当时老国公和文侯都一力反对,可惜陛下圣旨已下,容不得更改。”周管家开口答道。

长生双眼眯了起来,脑中思考着:“这雍帝李天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会如此赐婚,难道他不明白若是庆渊和君无言结成亲家,对他是很大的威胁么?这赐婚到底是什么意思,试探么?如果是试探,两家极力反对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了。可如果不是试探,那是为何?”

突然间,长生脑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雍帝当年的本意是将君无言和庆家一锅端了?用一个联姻刚好能够将庆家也牵扯进去”

想到这里,长生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马上开口问道:“周管家,你刚刚告诉我,爷爷他是在十二年前被封为安国公,父亲也是在十二年前被封为镇北侯的,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十二年前文侯出事的第二天,老国公便上书告老还乡,陛下留中不发。待到处斩文侯以后,陛下便下旨封老国公为安国公,武侯的位置由二爷继承。二爷原本是驻防北地的,封为武侯自然要留在都城,所以陛下就派四爷去了涿郡,不久便封为镇北侯,镇守北地。”

“那当时北方可有战事?”长生接着问。

“呃,我记得柔然大举入侵,还擒住了我们大雍朝的一个藩王!”

“我明白了。”长生微微点了点头,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庆家不但生存下来,而且还加官进爵,大概是雍帝这位猎人磨好了刀准备杀狗的时候,却发现兔子还没有死绝,又不得不收起了刀,赏给狗一块骨头,让狗继续卖命,如果没有柔然入侵这档子事,庆家说不定都会跟着一起倒霉。

“好你个雍帝李天楚!”长生眼中杀机突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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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回中原

感觉到长生眼中的那一股杀机,周管家竟然觉得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周管家也是上过战场经历过数次大战的人,所以也明白那些杀过很多人的将领,身上都会附上一种杀气,杀的人越多,那种杀气越浓厚,特别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身上的那种杀气是最为厉害的。就好比当年项羽打完巨鹿之战时,召见诸将,入辕门时,诸将“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这就是被项羽杀气震的。

传说中杀气外放的高手,仅仅凭这瞪人一眼或者喊一嗓子,就能凭借着杀气退敌。三国时张飞在长坂坡当阳桥,一嗓子喝退曹军,所凭着的就是身上的那种杀气。

而当杀人杀的很多的时候,便能够做到杀气内敛。这种人身上的杀气平时看不出来,但是一旦释放出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呼吸,都能够让人感觉到害怕。这种害怕并不是心中产生的,而是动物对危险的一种本能反应。传闻赤壁之战前,周瑜欲害刘备,请刘备赴宴,实则是鸿门宴,刘备带着关羽一起去,结果关羽瞪了周瑜一眼,愣是吓得周瑜没敢动手。

长生眼中的杀机给周管家的正是这种感觉,周管家并没有觉得怕,但是生物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却让周管家在那一霎那感觉到坐立不安起来。更重要的是长生眼神中透漏出来的杀机并不是战场上的那种敌我对峙的杀机,而蕴含着一丝阴冷的味道,仿佛是一只在暗处盯着猎物的毒蛇一般。

长生前世的时候没少杀人,而且还大多是暗杀,所以长生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与军人身上的杀气不一样。军人在战场上作战,明刀明枪,杀气也明朗的很,而长生是暗杀者,所散发的杀气自然也带着一股阴毒的气息。

长生感觉到了周管家的异样,轻轻眨了眨眼睛,眼神有恢复到往日的清澈。

“难道是我的错觉吗?”周管家莫名的摇了摇头,刚才那一瞬间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上感觉到这种阴冷的杀机,的确是不可思议。

“周伯,为何如今我又可以回到中原了?须知我回去的话,保不住皇帝哪天又想起我来,治罪于我,而且还会连累家族。”长生开口说道。

“少爷考虑的很周到,这次让少爷回去,不仅仅是我们庆家的决定,而是陛下的旨意。”周管家回答道。

“皇帝的旨意?难道他要准备斩草除根?”长生心中突地紧张起来。

“宫里传来了消息,说陛下准备赦免少爷。前些日子陛下曾经在老国公那里问起少爷你来,暗示老国公会给少爷您封官。”

“皇帝心中打什么主意?突然又要赦免我?”长生眉头微微皱起,此时此刻长生终于体会到了那一句“君心难测”。

长生心中并不惧怕这位素未谋面的皇帝,长生接受过特殊的训练,如果长生愿意的话,找个地方藏匿起来官府是发现不了的。在这个没有电视网络的时代,即便是皇帝要通缉一个人也不是很容易的。可是长生背后还有一个庆家,庆家家大业大,是不能像长生一样说走就走说藏就藏。

“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遇到危险大不了就一走了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凭着我的暗杀手段,就算他是皇帝,只要筹划得当也杀得了。”长生暗自想道。

……

三日后,长生终于离开了流求,乘坐水军战船前往大陆。

二百年前圣祖刘禅曾经在澎湖、金门二地建立水师大营。当然那时候的金门还不叫金门,只不过被圣祖改了名字。

海中不比江河,风浪要大得多,再加上古代的船只也要比现代的船只小得多,而且设计上也不如现代的船,所以坐在船舱中更是觉得颠簸的很。哪怕如今庆长生乘坐的是水军比较大的战舰,那滋味依然不好受。算起来后世蛇头给人偷渡的小船都比这船舒服。

整个流求大宅,只有三个人跟随庆长生一起回到中原,一是周管家,另外就是那刘大刘二兄弟二人。至于其他人则收拾好了细软等待乘坐下一条船。

周管家原本是安国公庆渊身边的侍卫,而刘大刘二兄弟则是军中悍卒。如今周管家陪着庆长生坐在船舱中,而刘大刘二兄弟则守卫在船舱门口。

长生本想睡一会,但是船舱中晃悠实在是太厉害,弄得长生根本睡不着。

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刚好看到周管家就在一旁。

“周伯,给我说说我外公文侯的事情吧!”长生开口说道。

周管家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回忆的色彩,而后开口说道:“我第一次见到文侯时还是新汉朝的天下,记得那是一个冬天,那次我随着老国公游猎归来,在山间酒肆遇到了一个年轻的道士,他便是文侯。

后来我才从老国公口中得知,文侯原本是修道之人,自幼跟随名师学了一身纵横之道,后来因为犯了忌,结果被赶下山来,四处游荡,靠着给人算命卜卦为生。再到后来,文侯还了俗,还成为了陛下的手下,为陛下出谋划策。文侯很有才华,精通合纵连横之道,在治国上也颇有建树,另外文侯还善于经营,当年文侯在世的时候,麾下产业无数,可以算是天下首富。”

“周伯,那十二年前又是怎么一回事?”庆长生接着问。

周管家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大雍朝初立之时,民间仍又不少前朝反贼余孽,以河北、荆襄、巴蜀三地最多。十二年前在河北破一大案,擒逆党千余,陛下令彻底彻查此事,一月后陛下将文侯下狱,定文侯‘附逆谋反’之罪,朝中及各地官员因为此事而受到牵连着近千人。”

“文侯贵为文官之首,亲手辅佐李天楚建立了大雍,又怎么会暗中协助前朝余孽,看起来的确是雍帝想要借这个机会除掉文侯君无言!”想到这,长生眼中寒光一闪,心中暗道:“这雍帝李天楚好狠,什么文侯参与谋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起来是想要找机会除掉文侯!狡兔死走狗烹,没有除掉我庆氏一族,大概是因为北方胡蛮未除,还需要我庆家为朝廷效力吧!看起来,我回中原一行,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唔……”悠长的号角声突然响起,周管家立刻向外望去,只见一员水军将领快步走了进来。

这水军将领姓黄,是这座战船的管带。“管带”这一官爵原本是清末所置,不过圣祖刘禅建立澎湖和金门水师大营的时候,同时设立了“管带”这一官职,作为一船之长。

“黄将军,怎么回事?”周管家开口问。

“周先生,外面有一伙海盗袭来,还请周先生保护好公子。”

“海盗?”庆长生与周管家同时绝对奇怪万分。

大海上有海盗,这并不稀奇,可稀奇的是海盗竟然来袭击战船。要知道海盗求财,袭击商船可要比袭击战船利润来的大得多。首先战船的战斗力要远远强于商船,袭击战船要付出很大的损失;其次商船上有大宗值钱的货物,海盗袭击商船自然是一本万利,而战船上顶多有些补给品和武器而已,袭击战船只为了那点补给品和武器的话,所付出的代价根本是得不偿失。所以除非是脑袋生锈了,否则的话海盗是根本不可能开袭击战船的。

“少爷,您安坐,老朽出去看看。”周管家说完,起身走出了船舱。

透过窗户,庆长生看到远方出现了五条大船,这些大船并不是专门的战船,而是由其他的船只改装而成的战船,船上面挂着一幅黑旗,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船头明晃晃的兵器在闪烁。

而同时,黄管带也指挥者士兵做好了战斗准备。弓弩上弦,全部都对准了对面的海盗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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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反杀

冷兵器时代的水战,以箭矢为先,如此才有了赤壁之战时候的‘草船借箭’,因而战船上的水军士兵人人都会射箭。而同时作为战船,还在甲板上安装了十几挺巨弩,这弩箭都跟长矛一般,还带着倒刺,这种弩箭穿透力极强,一箭可以穿透一艘一般的渔船。这便相当于后世的舰炮了。

无论是黄管带还是对面的海盗,都是经通水战之人,双方都开始抢占上风口。占据了上风的位置,借助风力可以让弓箭的射程大大增加。不过海盗的大船是由商船改进而来的,而黄管带的则是专门打造的战船,在速度上要更胜一筹,所以黄管带顺利的抢到了上风的位置。

海盗见抢不过黄管带,于是命人放下了小船进行冲锋,同时指挥着五条大船开始对黄管带形成包围之势。而黄管带也不是吃素的,一边指挥弓箭手射杀小船,一边指挥舵手,试图脱离海盗的包围。

海盗放下的小船原本就善于冲锋,即便是在海面上,速度也非常的快,转眼间就冲到了战船身旁,几道铁钩飞出,钩在了军舰上,几名海盗用嘴含着刀,向战船上爬去。

平日里海盗如此抢劫商船,早已经是驾轻就熟,这伙海盗也凶悍的很,没过多久便有少量的海盗登上了甲板。

古代的水战经常能够见到成百上千只战船规模的大战,在这个没有火炮的时代,一艘战船很难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船的数量和大小才是制胜的关键。虽然水军战船要精良一些,但是以一敌五,却是明显的劣势。一旦进入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中,这种劣势更加明显。

随着海盗越来越多,黄管带已经亲自加入了战斗。而周管家与刘大刘二兄弟则守在船舱门口,警惕的盯着周围。

周管家见形势不妙,对刘氏兄弟说的:“刘大刘二,你们去帮帮黄管带!”

刘大刘二两兄弟立刻拿出了兵刃,二人都是朴刀圆盾,冲了出去。

血光飞溅,船舱内的庆长生此时才发现,这刘大刘二兄弟配合非常默契,两人这一杀出去,如同呼入狼群一般,与平日里教导长生武艺的时候完全是判若两人。这两人是双胞胎,多少有些心灵相通,随便一个眼神就能够知道对方需要什么,而且他们所用是战场上使用的杀人技巧,讲究一击必杀,在这种环境下最为实用不过。

周管家扭头偷偷望了长生一眼,却发现长生平静的望着外面的厮杀,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害怕。所表现出来的笃定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

“少爷不会是吓傻了吧!”周管家心中暗叫一声,刚想进入船舱安抚一下长生,却发现远处一艘已经靠近到战船几十丈的海盗船上,猛地跳下了一人。

这人身材并不高大,皮肤是典型的古铜色,一看就知道是海上风吹日晒的结果,一身精壮的肌肉,手中拿着一对分水叉。

只见这人从海盗船上向前一窜,直接从船上跳下来,化作一道抛物线,一下子就飞过了好几丈的距离,而就当这人马上要落下来的时候,却突然一登,而后竟然踏着海水向着战船这边冲了过来。

“踏水而行!”长生倒吸了一口冷气。前世的时候曾经见过少林僧人踏水而行跑过十几米的,而如今对方距离这里足足有几十丈的距离,这人就这么踏着水面冲了过来。

“听闻古代修炼轻功的人,可踏雪无痕、点水无波。这人距离这个层次还差的太远,不过能徒步跨越几十丈的海面也算是不小的本事了,不知道我这个长生诀能不能达到这种程度。”长生暗自想道。

这精壮的汉子飞奔到战船旁,脚趾一点船身,接力窜了上来,于此同时只听那些纷纷海盗大喊道:“大当家的来了!”随后海盗们纷纷为这精壮的汉子让出了一条道路。

这伙海盗原本是南洋上一伙彪悍之辈,而这位当家的也是一个身怀绝技之人,每逢大战,必身先士卒,以便激励手下。所以见手下人已经成功的登船以后,海盗大当家也终于按耐不住,亲自出战。

“我军人少,久战不利,擒贼先擒王,先干掉他们的那个当家的,海盗必溃!”一个略微有些稚嫩的声音从船舱中响起,周管家回头一看,长生正一脸冷峻的盯着海盗的这位大当家。

“临敌之时处变不惊,这时候还能够有这么精准的判断,不愧是老国公的孙子!难不成庆家的人一出生就会打仗么?”周管家一边想着,一边抽刀攻向了那海盗大当家。

周管家本身是行伍出身,当年跟随安国公庆渊南征北战,本身更是接受过庆渊亲自点拨,武艺超群。只见周管家猛地一纵,同时双手举刀,一副力劈华山的样子,将刀向着海盗大当家砸了下去。

“来得好!”海盗大当家大喝一声,手中分水叉猛地向上一顶,金属的猛撞声响起,那海盗大当家向后退了好几步,那握着分水叉的双手则微微发抖。

“好大力气。”海盗大当家没想到眼前这人年纪比自己大,可是竟然有着这么大的爆发力,虽然只是一个回合,年轻力壮的自己却是占了下风。

海盗大当家偷眼忘了远处船舱门前的庆长生,而后眼神中突然闪过了一丝阴狠,紧接着这海盗大当家手中几颗小的飞叉暗器,化作一道寒光飞向了周管家。

“飞叉?哼,当年俺战场上,飞矢都躲得过,岂会怕你这飞叉!”周管家不屑的一撇嘴,一扭身子很轻松的躲过了袭来的飞叉暗器。

“弟兄们,遇到梁子了,来几个柱子顶个手!”海盗大头领大喊一声,旁边立刻窜来了好几个海盗,围向了周管家。

这海盗说的是“黑话”,大致的意思是遇到了一个厉害的对手,自己打不过,让人来帮忙。而同时,这海盗大头领则是向着长生的方向扑去。

此时此刻,长生心中的疑惑已经解开,这群海盗原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一群海盗前来打劫战船,冒着损失惨重的风险不说,还毫无利润可言,完全是一种不符合常识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些海盗是受人雇佣,专门来截杀自己,那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毕竟整条船上,唯一具有特殊价值的就是自己。

“看起来是有人不想让我回中原!”长生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意。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自己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可是却莫名其妙的被人算计了,而且对方要置自己与死地,这让长生感觉到愤怒万分。

“奶奶的!上辈子都是老子杀别人,这回倒好,来杀老子了!不发威当老子病猫了!”长生深吸一口气,杀手的潜质让自己瞬间冷静下来,紧接着长生向后一退,躲进了船舱的黑暗当中。

正如长生所料,这海盗大当家的确是受人之雇来袭杀长生了,而同时海盗大当家也得到消息这船上有一流高手护卫,想要得手并不容易。当周管家亲自出手以后,海盗大当家一个照面就判断出,此人应该就是这船上最厉害的存在,也就是情报上所说的那一流高手。

一流高手被逼出来,海盗大当家马上命人缠住周管家,自己则前去杀庆长生,只要杀死长生,这海盗大当家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海盗根本不知道这船上做载的是谁,只是能猜出对方非富即贵。雇主身份也很神秘,但是却开出了一个让海盗大当家无法拒绝的数字,有了这笔钱,海盗大当家从此可以洗手不干,无论是在大陆沿海,还是在南洋,都能够安安稳稳的做一辈子富家翁。此时感觉到马上就要得手,海盗大当家脑海中甚至开始憧憬起了美好的未来。

“呵呵,小子,你跑不掉了!我们一伙弟兄们的下半辈子就靠你这颗人头了!”海盗大当家狰狞的一笑,而后猛地冲进了船舱。

相比起外面一片晴空,船舱内是要阴暗的多,这海船的船舱密封还是很好的,而且又是战船,平日里要防备箭矢,而且也要防止海水进仓,所以船舱都是加固过的,没有丝毫的缝隙,放下窗门以后,船舱内更是可以做到伸手不见五指。从外面向里面看,这船舱里面是漆黑一片。

进入漆黑船舱,眼球经过极短暂的适应后,海盗大当家向着周围望去,却没有发现长生的踪迹。

“躲在哪了?这船舱就这么大,完全可以一目了然,怎么没人了?”就当海盗大当家在疑惑的时候,一道利风突然从海盗大当家脑后的头顶上袭来。

“不好!”海盗大当家立刻躲闪,但是为时已晚,一直匕首已经刺入了海盗的肩膀,紧接着对方一用力,直接将这海盗的一条胳膊给卸了下来。

海盗大当家猛地回过头去,惊异的发现之前的那个少年一脸冷静的望着自己,自己伤口处喷出的鲜血已经溅到了少年的脸上,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冷的让人颤栗。少年手中拿着一支匕首,正是这只匕首,将自己的半边膀子给卸了下来。

“好大的力气!”海盗大当家心中猛地一惊。要知道即便是手中拿着砍刀,一刀将人的半边膀子卸下来,也得是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才能够做到的,而如果用匕首的话,那所需要的力量更是得成倍的增加,对方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竟然能够用匕首斩断自己的臂膀,可见对方的力量非常之大。

滚烫的鲜血喷出,飞溅到长生的脸上,这反而让长生感觉到了一丝的兴奋,前世种种杀人的技巧泉涌般在长生的脑海中闪过,而长生的身体条件反射一般作出了反应。

手中的匕首猛地向前一顶,匕首刺向了对方腿部的关节处,这一招非常阴狠,若是被刺中腿上的着一根筋就会被挑断,这一条腿算是废了。

不过这一次,海盗大当家反应的却非常快,求生的欲望下,海盗大当家猛地向后一退,缩进了船舱中。

剧痛从肩膀的伤口处传来,海盗大当家也算是个硬汉,强咬着牙没有哼出声,但是头上泛起的汗珠却说明了他如今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说,是谁让你来杀我的?”长生冷冷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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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专业杀手的手段

望着门口处的庆长生,海盗大当家猛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长生会从自己背后的头顶上袭来。

一个人进入一个房间以后,本能的会想着四周看一圈,将房内的事物尽收眼底,此时房间内有两个死角是人看不到的,一个是门后;另一个就是背后门框上面,也就是自己头部正上方偏后的位置。

门后是因为有门挡着,所以看不到。至于门框上面也很好理解,没有人进入一间房子以后会抬着头先上头顶正上方望去。而恰恰长生久是藏身在了舱门门框上面紧贴着墙壁和天花板。

船舱内比较黑暗,当长生进入船舱以后,由于人视觉的原因,从外面看里面只是漆黑一片,而从里面看外面则是非常清晰。船舱外面的海盗大当家看不到船舱里面,所以当长生进入船舱以后,用最快的速度跳到了正上方的位置,用匕首插入了墙壁保持不会掉下来,身体紧紧的靠在了天花板上,躲在这对方视线的死角当中,等到海盗大当家进入船舱便给予他致命一击。

对于一个专业的杀手来说,每到一个新的地方第一时间需要的就是熟悉周围的环境。一般的杀手只会注意一些花草树木桌椅板凳之类的东西,而像长生这种最顶级的杀手不仅仅能够注意到桌椅板凳,还能够将光线、气流全都收入到脑海当中。

若是正常交战,长生或许还不是海盗大当家的对手,但是说到偷袭刺杀,长生绝对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不是长生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要杀自己,刚才的那一击是绝对不会留下活口的。

“说,是谁让你来杀我的?”庆长生语气中透着一股冰冷。

“哼!”海盗大当家冷哼一声,单手握着分水叉,冲着庆长生扑了过来。

“不见棺材不落泪!”长生早就料到了对方不可能就束手就擒,不过对方已经身受重伤,庆长生还是有信心对付一个残废的。

算起来长生的冷兵器水准还是远远不如这些土生土长的古人的,单纯冷兵器较量,长生不是海盗大当家的对手,不过这匕首算得上是冷兵器当中长生用得最熟练的东西了,而且匕首的长度与大小与后世的小型军刀差不多,长生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当然长生也有他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力量!长生诀第二幅图画带来的力量。

运转起了体内的“长生诀”,庆长生就感觉到身体当中有一股使不完的能量滚滚涌出,源源不断,这也带给了长生巨大的自信,让长生敢于和对方碰兵刃。

匕首与分水叉撞在一起,海盗大当家脸上挂上了一副狰狞的笑容。兵刃相撞,自然是比较重的要占优势,分水叉的重量要大于匕首,同时匕首也是最不好着力的一种兵器,即便是双手握着力道也使不出来。

不过从兵器所传来的那股巨大的力量,却让海盗大当家的脸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紧接着,海盗大当家如同断线的风声一般,硬生生的被震飞出去,原本就身受重伤的他伤势更加严重了。

“哇”一口鲜血喷出,海盗头子吃惊的望着长生。

“不可能,怎么这么大的力量!我的力气已经够大了,怎么他的力气比我还大!”

长生望着躺在地上的海盗头子,心中也微微的觉得震撼,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力量。但是长生并没有感觉到体力损失掉多少,长生诀最大的好处就是生生不息,最耐久战,刚刚长生虽然是全力一击,但是长生诀的运转让长生迅速恢复了体力。

“劝你老实的说,否则的话一会就让你生不如死!”长生冷冷的说道。

感觉到长生目光中透着的那股寒意,海盗头子竟然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那是一种来自于骨头里的震颤,此时海盗头子觉得,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孩子说的好像是真的,如果自己不招的话,真的会生不如死。

“这小子肯定是吓唬人的,老子纵横海面这么多年,鲨鱼都不怕,还会怕着小子!大不了一死!”海盗也是个狠人,使劲一咬牙,闭上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长生冷哼一声,跨步走上前去。

……

“啊!啊……呜呜……”

船舱当中传来了一阵阵惨叫声,这种惨叫声提起来非常的刺耳,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哭泣,可是嗓子却哑了一般,充满了绝望,让人听到都感觉毛骨悚然。

周管家心头一震,仔细一听发现这并不是长生的声音,心头顿时安定下许多。可那声音当中蕴含着的那股绝望,却让周管家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不仅仅是周管家,在场所有听到这个声音的人心头都升起了一种恐惧感,甚至还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大家不由自主的扫了一眼那黑洞洞的船舱,那黑暗仿佛是地狱之门一般,随时会吞噬人们的生命。

“我说,我说!”惨淡的喊声再次从船舱中响起:“我说,只要你快杀了我,我什么都说!”

这声音响起,让大家即好奇,可又觉得恐惧。能够把人杀死不算什么能耐,可是能够让人自己求死,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那声音当中的迫切仿佛在告诉大家,死亡对这个声音的主人来说是一种最美妙的解脱。

每个人心中都情不自禁的闪过了四个字:求死不能!

……

船舱内,长生一刀划过了海盗头子的咽喉,海盗头子梗咽一声,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感激的笑容。

对长生这个刑讯专家来说,让人生不如死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在这方面,长生是专业的。古代的那些刑拘在长生看起来早已经是小儿科了。后世的科学将疼痛分为十级,可专业的刑讯对疼痛有着更加细化的划分,只不过普通疼痛中最厉害的的十级疼痛,在这些刑讯专家眼里只是最小儿科的一级罢了。通过不同的累加将疼痛无限的扩大化,才是专业的手段。

船舱当中没有专门制造的刑拘,所以海盗头子通过叫喊声消除了很多的痛苦,如果有专门制造过的刑具的话,长生可以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默默的忍受痛苦,可即便是这样,这海盗最终还是扛不住了,全都招了出来。

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长生心中却满是失望。这海盗大当家并不知道是谁要杀自己。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对方给了他一大笔定金,让他在这里围堵这艘战船,并且杀死船上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也就是自己。同时那雇凶杀人者还告诉海盗头子,船上有高手护卫。

幕后黑手仍然隐匿在黑暗中。

……

船舱外面已经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周管家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片刻后,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船舱中飞了出来,那是一具尸体,血肉模糊,不过通过衣服和残存的面容勉强能够认出来对方的身份。

“是大当家!”

“大当家死了!”

海盗大当家是众海盗中武功最强的,懂得轻功会踏水而行。在一众海盗眼中大当家就是无敌的存在。可没想到如今大家眼中的这位无敌的存在却成了一句烂啾啾的尸体。

“跑啊!”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一众海盗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开始逃窜。

“抓几个活口。”周管家大喊一声,随后立刻向船舱内跑去,却正好跟长生撞了个满怀。

“少爷,你没事吧!”

“周伯,我没事。告诉他们,不用留活口了,这些海盗应该什么都不知道。”长生开口说道。那海盗头子都不知道幕后主使,更别说是这些虾兵蟹将了。

“少爷,那海盗头子的尸体是怎么一回事?”周管家说话间看到了长生身上的血迹,仔细查探一下血迹并不是长生的,立刻猜出来这是长生杀了海盗头子飞溅到身上的血迹。

“少爷,难道是你杀了他?那海盗头子武功不弱,而且学过轻功,身法灵活,即便是我也得费些功夫才能拿下他,少爷你是怎么做到的?”周管家不解的问。

长生的武功就是周管家教的,凭着周管家教的那些根本不可能是那海盗的对手,这点周管家自己是很明白的。

“我也是占了偷袭的便利。”长生将自己躲在舱门上方偷袭海盗头子的大体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少爷真是足智多谋!”周管家说话间偷偷观察了一下长生,发现长生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全然没有受到杀人的影响,那一举一动仿佛杀人是一种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后的那样子,周管家突然觉得有些羞人。

看看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寻常人见了早就吐了一地了,可这位少爷却如同没事儿人一样,再想想自己第一次杀人可是一个多月没睡好觉,而眼前的长生却好似吃了碗家常便饭,周管家越发觉得心惊。

“不愧是我大雍战神庆家出来的,不愧是老国公的孙子,天生就会杀人……这以后若是学了庆家的武艺上了战场,那还了得!说不定又是一个‘万人屠’!”周管家心中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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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幕后黑手

都城洛阳是大雍朝最繁华的城市。

东汉末年的时候董卓曾经一把火将洛阳城付之一炬,而自魏文帝曹丕开始大力重建洛阳,二百多年来洛阳早就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雍帝李天楚本是关中人,不过他却没有定都长安,原因就是大汉朝在长安的根基十分深厚,李天楚根本不敢在长安定都。

在洛阳城外的一处庄园内,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人面无表情的靠在一张宽大的椅子旁,下面则跪着一个黑衣蒙面人。

“主人,那群海盗失败了,他们没能够杀死他。此事都怪属下无能,没有找到合适人选,还请主人治罪。”黑衣人开口说道。

中年人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了那黑衣人一眼,开口说道:“那伙海盗知道都知道些什么?”

“主人放心,那些海盗什么都不知道。”黑衣人急忙答道。

“恩!”中年人点了点头:“这次差事你没办好,下去领十鞭子,行了,退下去吧。”

“谢主人不杀之恩。”黑衣人如临大赦一般的走了出去。

旁边的屏风后面,一个文士摇着扇子走了出来,文士非常的瘦,简直是皮包骨头,嘴角两撇小胡子,双眼冒着精光。

“先生,你刚才都听到了,手下人办事不利,没能够杀死他,要不要派人找些江湖上精于暗杀的死士,再去干掉他?”中年人开口说道。

文士轻轻摇了摇扇子,微微的笑了起来:“不用了,有了这一次已经打草惊蛇,庆渊那老匹夫早应该会警觉了,再动手将会非常困难。那庆家子虽然没有死,不过我的计策也算是成功了。那庆家子只是我这计策中的一个棋子而已,死不死无所谓。”

……

天边出现了几个黑点,天远处的空中不断的翱翔,画出了一道道新鲜的轨迹。

见到远处天边飞翔的海鸟,长生知道,这里距离陆地已经不远了,看起来前面就是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金门。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只见远处海面上出现了几艘快船,这都是金门水师的巡逻船,而双方交换过旗语以后,快船立刻引着长生所乘坐的战船进入了金门海港内。

金门水师都督是长生的祖父安国公庆渊一手提拔起来的,与周管家也是旧相识,当他听说遭到海盗袭击的时候,顿时觉得脸面上有些过意不去。这澎湖与金门之间的海域一直都是金门水师负责,如今出现了海盗,还截了安国公庆渊孙子的船,这等于给了金门水师都督好大的一个难堪,金门水师都督立刻下令准备出海,剿灭附近的几股海盗,也算是给庆家有个交代。

连日行船舟车劳顿,长生一行人在金门水师大营中休息了三日,而后乘船奔赴大陆的建安郡,在金门水师士兵的护送下,一行人来到了建安郡城。

建安郡城是建安郡的首府,位置也就是在如今的建瓯附近。只不过周管家并没有带着长生进城,而是径直奔向城西的一处庄园。

庆家立足会稽山阴已经数百年,在江南一地也有不少产业,这处庄园便是其中之一。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座典型的福建样式的大院子,有几分客家建筑的风格。宅院门口,一对青年男女正站在那里,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妻。

周管家走下了马车,那青年男子笑吟吟的走了上来,仔细的打量了周管家一番,开口说道:“周伯,可还记得我么?”

“你?你是长鸣少爷!你怎么在这?”周管家惊呼一声。

车内的长生听周管家这么一喊,也明白了眼前的这个青年是谁。青年男子名叫庆长鸣,是长生大伯庆伯达的儿子。庆伯达早年战死沙场,唯独留下了这么一个儿子。所以这庆长鸣是庆家的长孙。庆长鸣自幼丧父,又是家中长孙,也正是因为这样,庆长鸣从小都跟在老爷子庆渊身边,与周管家是老相识。

“我刚好回会稽老家祭祖,接到爷爷的来信,便过来接应一番。”庆长鸣一把拉过那女子,开口说道:“周伯,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拙荆钟蔓儿。”

“想不到,一转眼十几年,长鸣少爷已经娶妻了。”周管家唏嘘的叹了口气。

“见过周伯。”钟蔓儿向周管家道了个万福。

周管家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听你的口音像是洛阳附近的人,不知是家住何处?”

“蔓儿他颍川人。”庆长鸣回答道。

“颍川?可是颍川钟家?”

“不错,蔓儿的父亲便是太原太守钟聚!”庆长生接着道。

颍川钟家,是颍川一个大世家,早在东汉时候就是当地的望族。三国时期曹魏重臣钟繇便是出自颍川钟家。后来新汉圣祖刘禅一统天下,钟繇之子钟会曾挂帅北征,立下了大功,也使得钟家的地位更加稳固。这数百年来,钟家一直长盛不衰,人才辈出,不过却没有出几个武将,相反是出了不少的文官。

太原太守钟聚本事平平,但是生了个女儿却聪明异常,颍川素来多才子,可是钟聚的女儿钟蔓儿的才学却更胜男儿,这钟蔓儿素来足智多谋,所以她在颍川有一个外号“女诸葛”。

相比起来,庆长鸣却是个老实人。庆长鸣自幼在庆渊身边长大,一身家传武艺也算是得到了真传。庆渊也觉得自己这个长孙太实在了,所以就专门给他物色了个聪明绝顶的女子当老婆。夫妻俩人正好互补,庆长鸣和钟蔓儿夫妇仿佛是射雕里的郭靖与黄蓉一般。

“长生少爷,快下来吧。”周管家将长生从车上拉下来,没等介绍,庆长鸣抢先一步走上前来。

“你就是长生吧!呵呵,我是你大哥,这是你大嫂。”庆长鸣说着憨厚的笑了起来。

“见过大哥,见过大嫂。”长生对眼前的这个大哥还是满有好感的。

……

房内只剩下长生、庆长鸣和钟蔓儿三人,至于周管家则下去休息了。

“可恶!大胆海盗,竟然敢劫我庆家的人。”庆长鸣一拍桌子,满脸怒容的吼道。

“夫君稍安勿躁。”钟蔓儿急忙拉住了庆长鸣,开口说道:“夫君,我看此事并不是海盗打劫那么简单,这海盗胆子再大,也万万不敢打劫战船的。我想是有人不希望长生回到中原。”

庆长鸣也知道自己的老婆人称“女诸葛”,向来是足智多谋,于是开口问道:“蔓儿,此处没有外人,你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钟蔓儿点了点头,随后轻声说道:“我也只是有个猜测而已。不过今日我说之事,夫君与长生千万不可传于外人。特别是长生,只需将今日我所言记下,时时小心便是。”

“大嫂放心,长生晓得。”

“恩。”钟蔓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伙海盗必然是受人指使来刺杀长生的。我们庆家虽然有不少的仇敌,但是如今以庆家的地位,应该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找我们麻烦,所以这海盗袭击一事,必然与文侯有关。文侯当年也有不少仇家,只是如今剩下来的大都是些不入流之辈。长生回来的事情,只有朝中几个大员才略知详细,能够恰好劫到长生,这次长生遇到海盗,与朝中的那些大员脱不开干系。”

“大嫂说的是,这我之前倒是没想道。”长生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问道:“那请问大嫂,我外公文侯可与朝中哪位大员有利益瓜葛?”

钟蔓儿略微有些惊讶的望了长生一眼,随后开口说道:“长生一句话可就说在点子上了。据我所知,当年文侯在世的时候,手中有不少的产业。文侯极其善于经营,短短数年间便可以算是富可敌国了。而文侯满门抄斩以后,这些产业被收到了陛下的内库当中,交与太子管理,而在十年前,太子受命监国,便将文侯当年的产业交与了宁侯。”

“我明白了。”庆长鸣一拍脑袋,接着说道:“如果陛下为要赦免长生,为文侯平反,当年文侯的留下来的产业恐怕也要还给长生才是,如此才可以让朝中诸臣子心服口服。而宁侯不想放弃那些产业,所以才派人来杀长生,一旦长生死了,那些产业也就不用归还给长生了!”

旁边长生突然插口问:“大哥,大嫂,这宁侯是什么人?还有就是那些产业很多么?”

“多,当然很多!你想想富可敌国是个什么概念。”庆长鸣开口说道。

旁边钟蔓儿无奈的望了自己的丈夫一眼,随后开口解释道:“长生,当年文侯留下了不少的财产,其中金银财宝自然不必多说,那些经营才是重中之重。文侯留下来的经营每年能够赚取很多的钱财,而宁侯只需要在做账目的时候留个心眼,暗中截住个两三成并不困难。至于那宁侯嘛,则是太子的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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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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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钟蔓儿将宁侯大致的介绍了一下。

大雍朝皇帝李天楚已经年近古稀,而他的儿子也就是当朝太子李仁也已经五十多岁了,当太子也有三十个年头了。这位太子人如其名,的确是个很仁慈的人,而且品德也非常之好,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民间,都有着不错的声誉,再加上这位太子也跟随李天楚打过江山,上过战场,如此算来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主儿,让他来继承皇位守江山,应能做到天下太平。

太子李仁有好几个儿子,长子李成建在出生后不久便被封为了皇太孙,也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这李成建可不比他的父亲李仁,更比不上他的祖父李天楚了。不过身在皇家,自幼也受到很高的教育,所以做一个守城之君,也勉强合格,指望他去开疆辟土,那可就差强人意了。

李仁的次子李梦与李成建乃是一母同胞。这李梦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刚好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生孩子,谁知道梦醒以后孩子就生下来了,所以便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李梦。李梦自幼聪明好学,三岁识字,五岁便熟读四书五经,八岁能诗,绝对称得上是一个神童,深得皇帝李天楚和太子李仁喜爱。相比较起来,李梦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都要比皇太孙李成建强的多,更适合当皇位的继承人,但是自古长幼有序,李成建又无大过,所以李梦的皇帝梦恐怕是无法实现了。

李梦二十岁的时候,因救灾有功,被封为宁侯,他也是诸多皇孙中第一个封侯的人。十二年前查抄文侯府,将文侯的产业都交给了太子李仁管理,十年前,皇帝李天楚渐老,令太子李仁监国,李仁无暇经营文侯留下来的产业,便将手中文侯留下来的产业交与李梦管理,而李梦则是每年都上缴大笔的金钱进入内库,因此而深得雍帝李天楚的满意。这些年来雍帝李天楚修园子、建陵墓,全都是内库出的钱,户部一分没掏,这都是李梦的功劳。

不过李梦也不是省油的灯,李梦每年都会巧立各种名目,将所赚的金钱剐下两三成来,这些钱都落入了李梦自己的腰包,而李梦则利用这些钱收买朝臣,在朝中广织党羽。遇到灾年还会出资购买粮食分给灾民,笼络民心。朝中不少有识之士都看出来了,这位宁侯李梦恐怕是对皇帝大位起念头了。

庆家一门三杰,手握重兵,自然是李梦重点收拢的对象,当初庆长鸣与钟蔓儿大婚的时候,数宁侯李梦送的礼物贵重,其中自然包含了对庆家这位长孙的笼络之意。钟蔓儿冰雪聪明,宁侯平日里笼络群臣的作为虽然隐秘,但是却瞒不过钟蔓儿。

宁侯笼络群臣需要用钱,灾年用来赈济灾民的粮食也需要用钱,所以一旦雍帝李天楚为文侯平反,将当年没收文侯的产业还给长生的话,那么便等于是断了宁侯金钱的进项,也等于是断绝了宁侯的根本,所以宁侯派人杀庆长生,也是理所当然。

听完钟蔓儿对宁侯的介绍,长生反倒低着头思考起来。钟蔓儿的说法,宁侯这样的人要么是个大仁大智之辈,要么就是个大奸大恶之徒。这两种人都是做大事之人,每逢做出大的决断都会慎之又慎。而收买海盗来杀自己其中变数太大,倒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按照正常情况计算,自己死了的确是对宁侯最为有利,宁侯可以保住手中的产业。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如果自己真的被人杀死,那么宁侯的嫌疑是最大的,大家首先怀疑的定然是宁侯李梦,这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宁侯是个聪明人,即便是想要自己的性命,也不会用派海盗刺杀这么明显的法子,这招数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

“大嫂,我想问一下,如果宁侯失势,那么朝中谁最高兴?”长生突然开口问道。

听长生这么问,钟蔓儿的眼神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后笑着说道:“长生,你想的可真是周到,没想到眨眼间就想到了这点……说起来,如果宁侯失势,最得意的莫过于是皇太孙了。”

“皇太孙李成建么?”长生双眼一眯,眼中寒光惊现。

“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啊?怎么又扯到皇太孙头上了?”旁边的庆长鸣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钟蔓儿早就习惯了庆长鸣这慢半拍的脑子,于是缓缓解释道:“夫君,如果长生遭到不幸,那么受益最大的就是宁侯,这点满朝皆知,所以如果长生真的死了,那么朝臣第一个怀疑的定然就是宁侯。如果宁侯真的派人杀长生的话,跟掩耳盗铃又有何区别?”

“蔓儿,你是说有人嫁祸宁侯?难道是皇太孙?”庆长鸣终于反应过来。

“我也是猜测而已。不过如果长生真的身遭不测,即便是没有证据说是宁侯做的,但是宁侯也会引起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怀疑,而且宁侯还无从辩白。所以我觉得宁侯不会傻到去杀长生。相反皇太孙这些年来处处比不上宁侯,虽然他是长子嫡孙,但是宁侯对于皇太孙来说是最大的威胁。皇太孙很可能派人来杀长生,然后顺势嫁祸到宁侯身上,让陛下和太子猜忌宁侯。如此他便可以坐稳皇太孙的位置。况且如此还可以使我们庆家与宁侯交恶,你也知道爷爷的脾气,要是爷爷铁了心想要为难宁侯,宁侯的日子恐怕会难过的很。”钟蔓儿开口说道。

“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你个李成建,平日里一副忠厚样子,没想到背地里是个这样的人。长生,你放心,我回到洛阳一定将此事告诉爷爷!他李成建是皇太孙又如何,我们庆家可不怕他!”庆长鸣又拍起了桌子。

庆长生微微笑了笑,这位大哥直来直去倒是个老实人,不过这大嫂却是聪明的很。

“大哥,你若是真的去找皇太孙麻烦,那可是等于害了我。再者说来,我们无凭无据,也不占理。”长生开口说。

“那此事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庆长鸣眼睛一瞪,显然是不愿意就此作罢。

“哎,大哥,来日方长,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如今我们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想要对我不利。”长生话音顿了顿,接着道:“大哥,回到都城以后,切不可为难皇太孙,但是若是大哥真的觉得不忿,偷偷的给宁侯使些绊子也就罢了,但千万不可太过火,免得伤了和气。”

“长生,你不是说此事不是宁侯干的么?为什么要对他使绊子?”庆长鸣不解的问。

长生开口说道:“此乃暗渡陈仓之计。如果真的是宁侯想杀我,那我们暗中整治整治宁侯也不冤枉;可如果不是宁侯的话,那么我们整治宁侯,却正好可以让真凶觉得自己用计成功,我们庆家与宁侯假装交恶,那时候真凶便会露出马脚。而且真凶见到我们庆家怀疑宁侯,计策已成,便不会再派人来害我,我也可以不必担心有人暗算。不过此事千万得有个度,别做的太过火,不要跟宁侯撕破了脸面,只要我们别太过分,宁侯必定会忍下来的。”

“好,就依长生了。”

……

庆长鸣与钟蔓儿夫妇走出了长生的房间。

望了望左右没人,钟蔓儿凑到了庆长鸣耳边,开口说道:“夫君,你这个堂弟可不是一般人物啊,这才十二岁而已,便考虑的如此周全,假以时日说不定又是一个文侯呢!”

“嘿嘿,俺庆家之人,岂有蠢笨的。”庆长鸣得意的笑了起来,那感觉比夸自己还美。

“夫君,也亏了他日后要继承文侯的衣钵,若不然的话,我恐怕得好一番头痛。”

“为什么?”庆长鸣不解的问。

“我的傻夫君啊!你想,你是庆家的长子嫡孙,日后这安国公的位置自然是你来继承。可长生如此心计,如果真的想要跟你争的话,你可争得过他?到时候为保夫君,我免不得与长生有些计较。好在如今陛下有意为文侯平反,长生他日后要继承文侯的衣钵,我也就不用担心日后庆家萧墙之乱了。”

“你这妇人,就是多心。”庆长鸣不屑的撇了撇嘴,显然是对钟蔓儿所言非常不满。

“呵呵,我若是不多心,爷爷说不定还不让我嫁给你这呆子呢!”钟婉儿得意的笑了起来。

……

第十二章 祖传枪法

洛阳城,皇宫。

御书房内只有两人,两个老头,而且都是坐着的。

桌案后面的一个人年纪看起来有七十岁了,虽然看起来还算是精神,但是眼神中不经意间却流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神情,此人便是雍帝李天楚。

下手位的椅子上坐着的老头六十岁的样子,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虽然穿着官服,但是仍然难以掩盖身上的那股子军人的气质,坐在椅子上腰板笔直,稳如泰山。

这满朝文武敢在雍帝面前坐的这么直的,唯有安国公庆渊了。

太监们都已经退了出去,而且关上了门,大家都知道,陛下与安国公庆渊交谈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至于皇帝的安全更不用担心,安国公庆渊当年可是天下第一高手,枪法所向披靡,如今虽然老了,可是这武艺却更加内敛了,寻常几十个侍卫都难近其身。有他在雍帝身边,比这一群侍卫管用得多。

安国公庆渊望了望李天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陛下,你真的决定了么?”

“是啊,朕决定了。庆渊,朕能感觉到,朕的身子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朕要趁着还能理事,为无言平反。毕竟当年错的是朕。”李天楚很平静的道。

“陛下,请恕老臣无理,不知道陛下准备怎么安排老臣的那个孙子?”庆渊开口问。

“这话也就你敢问。”李天楚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而后开口说:“你那孙子叫庆长生,今年应该有十二岁了吧,年纪太小了,还不能仕官。过些日子你便将他招到都城来,先进讲武堂学些日子,等他年纪大一些,再用他。另外当年君无言的那些产业,朕也准备还给他,无言就他这么一个后人,理应由他来继承。”

庆渊的嘴角微微一抽搐,而后开口说道:“陛下,你随便赏给长生些金银园子也就罢了,至于无言的那些产业嘛,如今宁侯李梦他管着不是挺好么,年年进项都在涨,而且还能够充斥内库。陛下你也知道,我们庆家是习武人家,不善经商,你把那些产业给了长生,我们庆家也找不到人给他打理。”

李天楚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庆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想得罪小梦吧!小梦从小就聪明,但是他毕竟不是朕的长孙。成建虽然处处都不如小梦,但是他是朕的长孙,日后这皇位还需由成建来继承才是,小梦这些年做了不少小动作,还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么!该适当的为他收收心了。该是他的就是他的,朕不给他,他不能抢!”

旁边的庆渊微微点了点头,宁侯李梦这些来来偷偷笼络官员百姓的事情,李天楚自然是看在眼中。或许李梦真的比皇太孙李成建更适合继承皇位,但是长幼有序,看起来李天楚是准备借着这个机会打压打压李梦,削除李梦的部分势力。

庆渊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李天楚想要打压李梦,却将自己的孙子庆长生当靶子使了。看起来日后长生回到洛阳,日子不会太好过的。

“是福?是祸?”庆渊心中暗自叹道。

……

一大早,天才刚刚亮,初升的太阳将温暖挥洒在大地上,早起的鸟儿们已经开始在温润的阳光下翩翩起舞,慢慢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而那些哺乳动物则还在贪恋他们暖了一夜的窝。

长生生活规律的很,起的也算是早,不过庆长鸣起的要比长生早的多,当长生起来的时候,庆长鸣已经开始在院子里练开了枪法。

只见院子中,庆长鸣手中拿着一柄腕口粗细的长枪,上下飞舞,枪头被磨的锃亮,带起道道寒光,一阵阵锐利的枪风飞过,长生离着老远就能够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那股杀气。

“好厉害,刘大刘二的那套功夫,跟这套枪法可没法比!”长生盯着庆长鸣舞枪,如醉如痴的陷入到了其中。

片刻后,庆长鸣舞完了一套,收了枪,此时庆长鸣头上也微微见汗了,而后庆长鸣将手中长枪向后一抖,冲着长生喊道:“长生,昨夜睡得可好?”

“大哥起的好早。”长生笑着说道,眼睛却紧盯着庆长鸣手中的长枪,一副痴迷的样子。

“长生你长在流求,所以不知道。爷爷规定,我们府中的子弟,但凡是开始学武以后,都需要闻鸡起舞,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庆长鸣话音顿了顿,而后接着问:“长生,你在流求可学过武艺?”

“学过一些,不过不甚精通。”长生开口答道。

长生说的倒是实话,他所擅长的还是刺杀,真的正面拼比冷兵器,长生还是不如这些古代高手的。虽然长生前世的自由搏击水平算是相当不错了,可是长生自认拼拳脚远不如庆长鸣。

“那长生,你可会使用兵刃?”庆长鸣接着问。

“兵器?”长生想了想,前世的时候自己学过拼刺刀,但是刺刀这东西还是比不上古代的大刀长枪的,用刺刀跟庆长鸣的长枪拼,必败无疑。另外长生学截拳道的时候曾经练习过双截棍。双截棍这东西是宋朝太祖时候才有的,如今还没有这东西,说不定能够以奇取胜。

“大哥,我没有学过兵刃,不过当初在流求闲来玩耍倒是耍过棍子。”

“棍子?也好,为兄可是大内侍卫的枪棍教头,拿个棍子来,我看看你棍子耍的怎么样。”庆长鸣开口说道。

长生也很想知道自己在后世所学的与古代的高手到底差多少,于是到兵器架上,取了一根短棍。

“长生,你平时耍的是短棍?”庆长鸣开口问。

“呃,这还有点长,大哥,我能把这棍子截断么?”

“随便,这棍子也不是什么好木头做的,平日里练功常常弄坏,你要是用的不顺手,随便截断了就是了。”庆长鸣说着自顾自的走到另一边的兵器架上,将手中长枪放好,而后拿了一柄白布包头的无头枪。

而此时长生已经将短棍截成了两段,然后用匕首在上面钻了两个洞,又从旁拿了根绳子拴在了一起,临时的弄了一根双截棍出来。

一旁庆长鸣饶有兴趣的望着长生做完这一切,双截棍这东西庆长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见到长生摆弄了半天做出了这样一个奇形怪状的兵刃,庆长鸣觉得又好笑,又奇怪。

“长生,这就是你说的棍子?”庆长鸣开口问。

“不错,大哥,你可要小心了。”长生说着,双截棍在空中舞了几个好看的棍花出来,带起了周围阵阵的锐风。这双截棍杀伤力如何暂且不论,挥舞快了的观赏性还是很不错的。

“咦,长生,看起来你在这棍子上是下过些功夫的。”庆长鸣微微一笑,而后用手中无头枪在地上画了个圈,随后开口说道:“长生,你若是能逼的我走出这圈,就算你赢。”

“好!”庆长鸣如此反而激起了长生的斗志,自己前世好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判官”,而庆长鸣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来岁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自己若是不能将他逼出圈子,也太丢脸了。

“大哥,既然是比输赢,总得有个注码吧!”长生微微一笑。

“好,你想要什么,随便说。”庆长鸣倒也大方得很。

“大哥,若是我赢了,你将你刚才用的枪法教给我可好?”长生狡猾的一笑。

“这个嘛……”庆长鸣微微一犹豫,随后开口说道:“也好,不过我只能教你三招。”

“大哥,你也太小气了吧!”

“不是我小气。”庆长鸣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这套枪法是咱们庆家的祖传枪法,而根据咱们庆家的祖训,若想学的这套枪法,需要先祭拜祖宗宗祠才可,这得等到你回到洛阳以后问过爷爷才行,我若是擅自教你,便算是破坏了规矩。不过你是我兄弟,早晚也要学这套枪法的,所以我倒是可以破例先教你三招。”

“三招就三招吧!总比没有强,大哥,接招了。”长生说着挥舞起了手中的双截棍,攻向了庆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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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下武学

“大哥,小心了!”长生自信满满的挥舞起了手中的双截棍,而对面的庆长鸣则不慌不忙的提起了手中的无头枪。

两人一交手,庆长鸣就感觉到长生手中的双截棍看似是信手拈来的东西,但是却极其灵活,并不是看上去那般好对付。

庆长鸣自幼习武,而且接受安国公庆渊的亲自教导,武艺高强,而庆家的枪法被人称作是天下第一枪,自然也有他的独到之处。只见庆长鸣利用长枪比双截棍长的这一大优势,将长生牢牢的限制在远处,让长生的双截棍根本无法打到自己。

“好枪法,这可比后世的刺刀厉害多了,我根本进不了他的身,这样下去可不行。罢了,以力取胜!”想到这,长生瞅准了一个机会,双截棍向着长枪缠了过去。

“蹬!”双截棍碰撞在枪身上,绕了个弯钩住了,随后长生大喝一声,长生诀运转开来,猛地向后一拉,想要将庆长鸣拉出圈外。

“好大的力气!”庆长鸣没想到长生这么大的力量,猝不及防之下险些被拉出了自己画的那个圈子,不过庆长鸣的力气也不小,一个马步站好,稳稳的定在定地面上。

“不愧是我们庆家的子弟,好力气,若是等你再大一些,力气说不定能够大过为兄!”庆长鸣长啸一声,同样是用足了气力,两人便僵持在一起。

两人的力气是够用,可两人手中的木质兵器却撑不住两人的力道,两人一发力,这两柄木质的兵刃同时断了开来。

“哎呀,兵刃坏了,没法比了。”长生扔掉了手中的断棍,而后开口说道:“大哥,那这该怎么算胜负?”

“既然兵刃断了,就算是平手吧。”庆长鸣倒也豁达,将手中的断枪一扔,而后开口说道:“长生,你这兵器倒是不错,灵活的很,可是太短了,上不了战场。若是街边混混相斗,凭此兵器可以以一敌三,但是若是到了战场上,这兵器却千万用不得。”

长生点了点头,庆长鸣说的倒是事实。双截棍这东西灵活便于携带,但是到了战场上却没有大用。一来是长度太短,二来是杀伤力欠佳,无边无棱而且又没有重量,寻常士兵在战场上用双截棍根本难以对穿着铠甲的敌人造成伤害。

“大哥,若是平手了,那你答应我的三招该怎么算?”长生接着问道。

“呵呵,你没赢我,所以我可不能教你三招。不过你也没输,我看这样吧,先教你两招如何?”

“好。”长生点了点头,先学两招将就一下也成,反正到了洛阳,自己自然会学到全部的庆家枪法。

此时庆长鸣再次拿起了铁枪,开口说道:“长生,我们庆家的枪法是祖传的,名叫霸王枪。寻常人家的枪法主要靠刺,而我们庆家霸王枪法不单单要刺,还有其他的很多用法,所以我们庆家人用的枪要比普通的枪粗一些,如此才能够承受得了我们的霸王枪法。长生,你可看好了。”

庆长鸣猛地向前垮了几步,而后将长枪在地面上一扫,一条三米多长的沟壑便出现在地面上。

“这招名叫‘扫千军’!此招在战场上专门用来对付步兵,一招下来,可以扫倒一片。”

庆长鸣说完,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对准了刚才放茶杯的石桌,猛地劈了下去,碰撞声响起,庆长鸣将长枪向后一缩,对面的石桌从中间被硬生生的劈成了两段,连切口都整齐的很。

“这招名叫‘斩万马’,是专门对付骑兵的,一招用处,保准连人带马一起废了。”庆长鸣开口说道。

望着被劈成两段石桌,长生陷入了震惊当中。用铁器去砸石桌,寻常的大力士都能够将石桌给砸碎,但是像庆长鸣这样一击将石桌分成两段,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砸碎石桌容易,将石桌劈成两段难。长生自问就是给自己一把电锯,也锯不出这么平整的切口,更别说是用一柄长枪了。

突然间,长生发觉,刚才与庆长鸣比试,对方顶多是用了两三成的水准,如果刚刚庆长鸣像现在这样的话,说不定自己一招都撑不下!

“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长生开口问道。

庆长鸣微微一笑:“过来,我教给你。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头里,你现在可发挥不出这么大的威力,为兄可是花了十几年的功夫才有今日的这成就的。”

“那是自然。”长生点了点头。

“另外还得提醒你一点,这霸王枪法只是外家功而已,若是想要将霸王枪法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还需要修炼内家功。我们庆家有一套内家功法‘举鼎功’,是专门配合霸王枪法来使用的。不过内家功这东西我可不敢随便教你,若是万一练岔了,伤了你的筋脉,你以后恐怕都很难习武了。”庆长鸣接着解释道。

“内家功?”长生马上想到了武侠小说,想不到这内家功一说在古代真的存在。

见到长生一脸茫然,庆长鸣接着解释道:“流求那小岛上本无什么高手,这武功的种类繁多,最主要的有外家功、内家功、轻功、柔术、暗器、点穴和炁功。外家功就是修炼筋骨皮肉,重技巧,一般三五年便能小有成就,十几年便能有大成,外家高手多在军中,江湖上比较少;而内家功所主要是练气,重积累,一般十年能有小成,二三十年大成者已经算是天赋超然之辈,修习内家功者大多是江湖绿林之人和官府的刑名捕快;

轻功就是高来高去陆地飞腾之法,修炼大成可以踏雪无痕,攀岩峭壁如履平地,一般那些有名的小偷多会此类功夫;柔术是春秋时候流传下来的,柔术大师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极强,能让身体除了头以外的地方变得可大可小,听闻天竺也有一种类似于柔术的东西;暗器除了暗器的使用方法以外,还有暗器制造,淬毒等法,这不是什么正道,不学也罢;点穴则是一种专门制人穴道的武功,讲究稳、准,修炼起来比较困难,战场上杀伤力也不是很大,所以用的并不多;至于炁功嘛……”

“炁功怎么样?”长生开口问。

“炁功是最神秘的一种武学功法,炁功所修的‘炁’和内家功的‘气’是完全不一样的。‘炁’就是人体最初的先天能源,‘气’则是后天修炼而来的,两者简直是天差地别。关于炁功,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修炼炁功的人,或许爷爷他老人家知道的更多一些。”庆长鸣开口说道。

“大哥,那这炁功威力如何?”长生开口问。

庆长鸣摇了摇头:“不知道,只不过我觉得炁功应该很厉害。民间传说,炁功是仙人修炼的功法。若是练到最高境界,可以举霞飞升。”

“举霞飞升?”长生笑了笑,看起来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迷信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仙,或许就连这所谓的炁功都是杜撰出来唬人的。

突然间长生想起了关于后世“气功”的记载,貌似“气功”的前身就是庆长鸣所说的“炁功”,大清早公园里老头练这东西的多得是,可没想到到了庆长鸣口中,这东西却成了天下间最神秘的武功,而且还能股让人举霞飞升!

可仔细再一想,哪怕是到了后世,气功的很多原理仍然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清楚,气功的效果到底如何,最终能练到什么程度,也是众说纷纭。正是因为缺少科学的依据,老外从来不信中国的气功。

“难道气功在古代真的是一种神乎其神的修炼功法么?”长生暗自想道。

另一边庆长鸣仍然自顾自的给长生解释:“我们庆家的霸王枪法是天下第一枪,需要配合家传的内功举鼎功才能够发挥最大的威力。如今你学的这两招也只是个神似而已,想要学到真髓,还需要学会‘举鼎功’才行。学武功,内外兼修才是王道。”

……

三日后,庆长鸣得到了从洛阳来的飞鸽传书,信中说让庆长鸣护送长生前往涿郡镇北侯庆季达那里,等到雍帝为文侯平反的旨意下了再回都城洛阳。

涿郡的郡城原本名叫蓟县,后来圣祖刘禅将蓟县改名为燕京,说白了也就是今天首部北京的位置。在整个河北辽东一带,燕京城是最大的城池。

在燕京城内驻扎了十万雄兵,由镇北侯庆季达统领。而镇北侯的防区则包括从辽东一直到河套平原一带的广阔区域,也就是故燕赵长城一段。

圣祖刘禅当年收四胡,鲜卑也在其中。而部分鲜卑人不愿意归附,没有进入中原生活,结果被当时的汉军驱赶到了西伯利亚一带,部分鲜卑人则被逼进了长白山中。一直过了百余年才渐渐的恢复了元气。这些鲜卑人与草原上残存的游牧民族和当时辽东一带的少数民族杂居,逐渐形成了很多个民族。

百余年前,柔然开始兴起,并且多次侵略大汉,而最近几十年,柔然逐渐的衰落,原本归附柔然的几个民族也独立出来,仅辽东就有十几个个原本为柔然奴隶的民族独立,其中比较大的主要有契丹、库莫奚、室韦和勿及等族,再加上依然算是强大的漠北铁勒,整个北方长白山到大草原的形势非常复杂。

镇北侯庆季达是安国公庆渊的四子,也就是长生的便宜老爹。十二年前文侯一案后,柔然大举入侵,庆季达大胜柔然后被封为镇北侯,驻守涿郡。十四年来不但击退了柔然人的数次进攻,而且还六出长城,击杀过柔然人的两名王子一名大汗,还俘虏过柔然的一名王子。这十几年来柔然人在涿郡败多胜少,这也使得柔然衰败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

农历九月初,长生一行人到达了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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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镇北侯府

官道的尽头,一座巍峨的城池耸立在大地上,青黑色的城墙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一分古朴的味道,仿佛是一只个正在沉睡的巨人一般。道路上时不时会有行人挑着担子经过,路边的茶摊旁店小二提着茶壶,来回穿梭着。

燕京是河北第一大城,人口密集,特别是一些前往北地做生意的商人都会在燕京城落脚,所以燕京城也是北方边境贸易的中心。

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城池,长生心中隐隐的升出一丝期待,长生很想看看自己的便宜老子镇北侯庆季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根据庆长鸣的叙述,庆季达是庆家的老四,也是自小从军,跟着庆渊打了许多大战。不过庆季达真正活跃还是在十二年前开始的。十二年前庆季达接替庆家老二庆仲达镇守北地防务,不久后便击退了柔然人的进攻,俘虏了柔然的一个王子,因而被封为镇北侯。十二年来庆季达坐镇燕京城抵抗北方胡蛮异族,颇有建树,使胡蛮不敢入长城半步。

“停下来!”庆长鸣的一声大喊突然打断了长生的思绪。

“大哥,怎么了?先前就是燕京城了,为什么不走了?”长生开口问。

“长生,有点不对劲。你看那燕京城下尘土飞扬,这定然是有大队人马在活动,莫非是燕京城出了什么事不成?”庆长鸣话音一顿,接着说道:“长生,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先去燕京城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庆长鸣纵马上前,片刻后又飞奔回来,来到长生跟前,开口说道:“长生,快随我去见四叔。”

“怎么这么急?”

“北方柔然人又打过来了,四叔已经集结好了兵马,今日便是他出征的日子。长生赶快跟我去见四叔一面,免得耽误了大军出征。”庆长鸣开口说道。

庆长鸣领着长生直奔燕京城下,此时燕京城下人流涌动,一队队骑兵正向着北方驶去,朝马上望去,士兵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脸上透着一股北方人特有的彪悍气息。骑兵群中夹杂着一辆辆大车,上面装的都是辎重粮草。

一队银甲士兵突然出现在长生的视线范围内,与普通的骑兵不同,这些银甲骑兵全都骑着白马,头盔上插着一根白色的羽毛,手中的兵器也不是普通的骑枪,而是钩镰枪。

这便是镇北侯庆季达麾下最精锐的骑兵部队白羽从卫。

白羽从卫中间,有一个人十分与众不同。这人同样是一身银甲,但是银甲上面却熔着金色的条纹,一条火红的袍子披在肩上,快下是一匹雪白的战马,战马非常雄壮,比其他的战马要高大三分,白马的额头上有两卷黄毛非常的显眼。马上挂着一直长枪,这长枪的样式跟庆长鸣的差不多,都要比一般的铁枪粗上很多。朝脸上望去,此人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颇为不错,但是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是龙马,真正的白龙马!”长生满是羡慕的望着那白龙马,这白马额头上的两卷黄毛就好像是龙角一般,所以这**又被称之为“龙马”。这马比一般的千里马要好的很多,是马中的王者,一声长鸣足以让其他的马匹臣服。

此时长生已经猜出来,眼前这个骑着白龙马威风凛凛的大将就是自己的父亲,镇北侯庆季达!

“四叔!”庆长鸣冲着庆季达大喊一声,拉着长生就冲了过去。

“长鸣,咦……”庆季达一眼就看到了庆长鸣身后的长生,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儿子。

一时之间,庆季达竟然呆在了那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另一边,长生则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镇北侯。父子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对方,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终于,还是庆长鸣看不下去了,偷偷的戳了戳长生,开口说道“长生,快叫人啊!”

长生这才反应过来,下了马开口拜道:“父亲。”

“好,好!”庆季达分身下马,一把扶起了长生,一股晶莹在眼眶里打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人岂会无情,虽然十二年没有见面,但是毕竟是血脉的联系,骨子里的那种亲情感让庆季达这位铁汉也不由得想要落泪。

“侯爷,该出发了。”后面的一个亲兵小声的提醒道。

庆季达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当再睁开的时候,脸上已经变回了原来那威武的神色,随后庆季达飞身上马,对庆长鸣说道:“长鸣,我现在要出征了,你先带长生回府找你婶婶,他会安排好一切的。安顿下长生以后,你立刻来我这里,我前线正好缺人。”

“四叔放心,带我将长生交给婶婶,便去前线找您!”

……

长生没想到自己与父亲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匆匆结束了,时间不到三分钟,话不过一句而已,镇北侯庆季达便骑上了马,绝尘而去。

望着镇北侯的身影渐渐的泯没在骑兵大队中,长生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丝的担心与牵挂来,可随后长生猛的摇了摇头,摒除了脑中的杂念。

“长生,别介意,前方战事紧急,四叔得赶着上前线去。走,我带你回府!”庆长鸣一拉长生,向燕京城内走去。

……

整个燕京城最大的宅院就是镇北侯府。

十二年前的那一场变故中,文侯满门抄斩,自然也包括长生的母亲,也就是庆季达的原配夫人。庆季达身为镇北侯,位高权重,当然会再续弦,所以在十年前庆季达又娶了个媳妇,而后的几年里又纳了两房的妾室。

如今镇北侯府的女主人姓田,田氏一族是河北望族,族人分布于河北各郡,在河北区域,田氏一族有七十多人为官,大到一郡之首,小到衙门县吏。镇北侯庆季达能够在河北站稳脚跟,田氏一族有不少的功劳。

庆季达的另外两房妾室也都是名门大户出身,不过比不上田氏的势力大。庆季达好歹也是镇北侯,手握十万雄兵,一般名门大户家哪怕是嫡出的闺女嫁给庆季达为妾室也算是门当户对。

田氏给庆季达生了两个儿子,大的今年八岁,小的才三岁,而庆季达另外的两门妾室分别有一子和一女,也就是说如今的长生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同父异母所出。

经过了好几道门,长生被带到了内宅。进了正堂,只见堂内十几人等在那里,但是却只有一个人坐着。这是个女子,看起来顶多三十岁,谈不上漂亮,也算不上丑,不过打扮的却是雍容华贵。

这女子便是田氏,长生的后母。

长生见到这女子,微微一犹豫,反而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算起来田氏是正室夫人,所以庆季达的所有子女都应该尊称田氏为“娘”或“母亲”,就比如那两个妾室所生的孩子应该叫田氏为“大娘”,带个“大”字以显尊重;而田氏所生的孩子只需管那两个妾室叫一声“姨”便可以了。

不过长生的母亲要比田氏入门早,而且之前也是正室夫人,这么算田氏只是续弦,这个“大”字,田氏是受不起的,当然也不能直接称呼“后母”,叫起来不好听,若是称呼“姨”的话,又不符合田氏正室夫人的身份,所以这对田氏的称呼反而让长生犯了愁。

田氏见长生没有开口,反倒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便是长生吧,都长了这么大了。说起来君家姐姐比我入门早,你便叫我一声田姨吧!”

“是,长生见过田姨。”长生说着心中暗自琢磨,这位后母看起来并不是很难相处,想来不会太刻薄。

田氏引长生见过了庆季达的另外两个妾室一户,又寒暄了一阵,田氏一挥手,命人将长生引到了一处跨院当中,让长生先休息。

这跨院很大,院子里正中央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小楼建的谈不上优雅不过室内却宽敞明亮,典型的北方建筑风格。在小楼的前面是一处开阔平地,摆着兵器架子,后面则是一片小树林,树林中有一小亭子。院子的周围有几件副房,那是下人居住的地方。

“嘿,这环境还真不错。”长生登上了二楼,向四周忘了一圈,这小院子内的景物一览无余,如果有人想要潜进来的话,在小楼上能够提前的看到。

……

大堂内,管家匆匆的走了进来。

“禀报夫人,已经将长生少爷带过去了,而且安排的人伺候长生少爷了。”

田氏点了点头:“长生这孩子自小生活在流求,初来北地,可能耐不住我们燕京的寒冷,而且他还有不少东西都还没有置办,而且现在正是长个的年龄,他的月例供给都按双份的给。另外明天派人去问问他还缺写什么,他要什么,你能做得了主的便给他,你做不了主的来找我。行了,都退了吧!”

田氏一摆手,一众下人全都退了出去,唯独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还站在那里没有动。

田氏抬头看了那老妇人一眼,开口问道:“容妈,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小姐,老身有话想说。”

“说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容妈轻轻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小姐,此子绝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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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黑手突现

听了容妈的话,田氏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冷冰冰的说道:“容妈,你是我们田家的老人了,从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你便照顾我,所以今日你所说我可以不追究,但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这话,定然罚你。”

“小姐,你听我说。虽然这孩子的娘已经不在了,可他毕竟是长子,也是嫡出,自古长幼有序,之前还好,他在流求避难,而如今他回来了,日后这镇北侯的爵位,岂不是铁定落在他头上?小姐若是不除掉他,那么小姐的两位小少爷日后该怎么办?小姐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两位小少爷想想吧!”容妈接着说道。

“呵呵,容妈,原来你担心的是镇北侯的爵位。你放心,这爵位不会落到庆长生头上的。”田氏缓缓说道。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这里没外人,我可以给你透个底,我已经派人去洛阳打探了消息,陛下想要赦免文侯,而长生是文侯唯一的后人,陛下会让他继承文侯的爵位。所以日后这镇北侯的爵位,是不会落在他身上的。”

“原来是这样。”容妈长出一口气,而后转口说道:“可是小姐,那你也不用将那院子给他啊,那可是府里专门给老太爷留的院子啊!”

“无妨,反正长生在燕京待不长,他今年已经十二了,等过了年老太爷肯定会派人来接他去洛阳的。”田氏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容妈,你在我田家有几十年了吧,怎么连这个都不明白!我们田家是河北望族,传承数百年,若是传出去我刻薄后子,那整个河北还不都取笑我田家?长生他一个孩子,任由他折腾能花销多少?府里有不缺那点钱。长生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而且还要给他最好的,这才是我们大家族的风范!传扬出去才不坠我们田家的名声!”

……

要问燕京城内什么最多,当数收毛皮和药材的铺子。

涿郡北面便是大草原,草原上的牧民每年都有大量的牛羊皮毛产出,而东北方的长白山则是一个天然的宝库,那里有着取之不尽的珍稀药材,所以在燕京城内有很多专门做毛皮与药材生意的铺子,他们将手来的毛皮和药材经过加工以后贩卖到中原,从而赚取差价。

城北是燕京城内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前来燕京的商人大都居住在城北,而那些受药材皮毛的铺子也都在城北。

容妈将自己裹在宽大的斗篷中,一张破旧的斗笠罩在了头上,刚好将容妈的面容遮挡住。

向着四周望了望,发现没有人跟踪,容妈一个箭步钻进了一件收药材的铺子当中。

柜台前,伙计看见容妈立刻向后一指,容妈点了点头,穿过小门走进了后院,而伙计则走出了柜台,来到门前向四周张望起来。

药材铺里面的暗室中,一个黑袍人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块金牌,金牌上有着一个火焰的符号。

“参见使者。”容妈见到这令牌,立刻跪了下去。

“起来吧。”黑袍人收起令牌,开口说道:“镇北侯府是不是新来了一个孩子,叫庆长生,是当年文侯君无言的外孙?”

“回使者话,是有这么一回事。”容妈开口说道。

“我奉明尊之令来此就是为了这个庆长生。明尊有令,擒拿庆长生!”

“属下遵命。”容妈先是答应下来,随后才开口说道:“使者大人,镇北侯府守卫森严,我一人恐怕难以得手。”

“这个你放心,我这次带了二十个人来帮助你完成此事,你只需将庆长生骗出府,我们自会接应你。”黑袍人开口说道。

“使者,容许我回去安排一下,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动手,镇北侯府人多嘴杂,若是安排不妥当恐怕会落人把柄。”容妈开口说道。

“你是怕暴露了身份吧!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一次你也一起撤出镇北侯府吧!但是这次行动我们一定要快,越快越好!”

“可是使者大人,我在田家为内应已经三十余年了,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田家那丫头对我非常信任,为了一个庆长生暴露,这值得么?”容妈很是不甘心的说。

“明尊有令,不惜一切代价擒拿庆长生,他关系着我教的前程大业。我让你撤出来不仅仅是怕你暴露,还为了我教大业!你若是不想离开的话,那便为明尊捐躯吧!”

容妈身体猛的一震,她自然知道所谓的“捐躯”就是被灭口。

“使者大人,属下撤出来就是了。”容妈小心翼翼的说道。

……

农历九月的燕京已经开始转冷,一大早起床打开窗户,迎面而来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寒气,放眼望去,小院中的树木已经开始落叶,地面上枯黄的叶子上还沾着几滴没有蒸发掉的露水,早起的鸟儿已经开始在院子周围游荡,不过这个时候候鸟都已经飞往了南方,在院子最多的还要数麻雀,伶俐的蹦跶着,警惕的望着四周。

站在窗户望着外面的景色,听着下人们清扫落叶时发出的“沙沙”声,长生心头有一种莫名的哀伤。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二个年头了,十二年来长生一直在彷徨着,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这十二年来的人生仿佛是一条已经被架上铁路的火车,只能按照铁轨所铺设的方向运行,不会有任何的偏差。

嚓!嚓!

碎叶被踩踏的声音响起,长生向小院外望去,远远的走来一个老妇人。这人长生之前见过,是田氏身边的一个老妈子,好像叫容妈。

容妈虽然也是下人,但是在府中的地位很好,长生小院子里面的这些下人见到容妈以后全都表现的非常恭敬。

容妈径直走进了长生的小楼,而此时长生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长生少爷,妇人吩咐过了,让老身带着少爷在出去逛一逛,置办一些东西。”容妈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我换一身衣服。”长生说着转头准备上楼,可就在长生转头的那一霎那,一种被人盯住的感觉突然从长生的心底升起。

“咦?”长生微微一愣,可是脚步却没有停下,继续向楼上走去。

刚刚那种感觉长生太熟悉了,前世的时候长生每次处决叛徒,都会实现观察一番来制定计划,就好像是猎人监视即将步入陷阱猎物一般。而在刚才长生心中再次有了一种感觉,只不过这次自己不是猎人,而是猎物。这完全是一种直觉,不过长生向来很相信直觉,毕竟长生的直觉是经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磨砺出来的。

“是容妈?难道他要对我不利?”长生一边换衣服,一边拿出一个匕首绑在小腿上,又取了几根细针放到了袖子中,另外又取了几个小物件,藏在了身上。

走下了楼,看到容妈还等在那里,长生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开口说:“容妈,我们走吧!”

……

二人走出了镇北侯府,容妈便带着长生向东走去。一路上长生很好奇的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可实际上是在观察四周的情况。没过多久长生就发现自己身后有两个人,从出了镇北侯府以后便一直远远的吊在两人身后。而容妈则时不时的回一回头,仿佛是害怕那两个人丢了一样。

“这么烂的跟踪技术还好意思出来现眼!”长生偷偷瞧了瞧容妈,心中暗自开始盘算起来。

“容妈毕竟是府里的老人,仅仅一个怀疑不能对她出手,还是等她自己主动露出马脚。不如将计就计!”长生也是艺高人胆大,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这容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远处,一阵哭声突然响起,长生抬头一看,远远的走来了一队送葬的队伍,人人披麻戴孝,中间四个人抬着一口黑黝黝的大棺材,正向着长生这边走来。

周围的行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生怕沾染了晦气,有几个过往的路人暗自摇了摇头,一副倒霉相的扭头朝别处走去。路边的店铺里,掌柜的念念有词的唠叨起来,仿佛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咒骂。

古人还是很忌讳死人的,一大早出门就遇到别人送葬,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晦气,见到这送葬的队伍自然是夺得远远的,迷信一点儿的人甚至会觉得今日诸事不利,干脆回家窝着算了,所以这转眼间,街上原本不多的行人就消失了大半,而余下的那些人也再没有朝着送葬的队伍看一眼。

容妈却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只是将长生向着墙角一拉,静静的看着那送葬的队伍,而那两个跟梢的人则加快了脚步,从向着容妈和长生走了过来。

送葬的队伍从长生身边经过,巨大的棺材将长生和容妈遮挡住,呼喊声、唢呐声、铜锣声将周围的声音全部掩盖住。待到那送葬的队伍经过以后,之前站在墙角处的容妈与长生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那两个跟梢的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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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猎人

棺材里,长生只觉得四肢发软,嗓子干涸,却丝毫用不出一点力量,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被下药了!”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况,当送葬的队伍路过的时候,容妈突然抖动了一下手中的手绢,紧接着一股香味扑面而来,随后那两个跟梢的人冲上来,迅速的将自己塞进了棺材里。当时长生虽然屏住了呼吸,不过还是有一部分迷药灌入了长生的鼻子中,还好数量并不多,否则的话现在长生早就昏迷过去了。

“防着防着还是中招了,这身体没有经过抗药的训练,一点迷药就倒了。还好吸入的迷药并不多,没有麻痹到大脑的中枢神经。若是前世的那身体,这点迷药下来根本迷不倒我!”

长生的体内,长生诀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源不断的融入倒了长生的肌肉当中,长生感觉到身体的力量虽然还没有恢复,但是长生诀所新提供的力量却让长生的四肢可以动弹了。

反手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根针,而后狠狠地扎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十指连心,一股强烈的痛楚传来,疼痛的刺激下,长生感觉到身体的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

“这容妈是跟着田家的人一起过来的,如今他对我动手,会不会是田氏所为?算起来我与田氏无冤无仇,他不应该找我麻烦才是。再者说来我若是丢了的话,田氏身为镇北侯府的女主人自然也难逃干系,应该不会是田氏要对付我。”

“上次那些海盗很明显是受人指使,难道这次也是同一伙人干的?”想到这,长生觉得肩头的压力剧增,那个不遗余力想要对付自己的人如同是一把大刀悬在自己的头上,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让人防不胜防。

“必须把那家伙找出来!”长生心中暗自想道。

棺材停了下来,而后脚步声响起,棺材的盖子被打开,长生立刻闭上了眼睛,装作昏迷。而对方则将长生抱起来,装入了一个大口袋里,放上了马,一路向北而去。

长生数了数周围马蹄的声音,这一行人竟然有二十余人之多,而容妈也在其中。长生立刻猜测出,要么这容妈是潜伏在镇北侯府的一个卧底,要么就是容妈有什么把柄被人胁迫,所以才帮助这伙人来擒拿自己的。

一行人走的很快,到了天黑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歇息,长生估算了一下,这里很可能已经出了大雍的境内。

……

镇北侯府。

田氏坐在堂中,脸上挂着一片焦急。

“还没找到么?这都一整天了!”田氏阴沉着脸色说。

老管家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还没进门就开口说道:“夫人,有消息了。”

“快说!”

“我刚才审问过时下人,说是容妈带着长生少爷出去了。”

“容妈?她带长生出去干什么?”

“回夫人的话,守门的军士说是您让容妈带着长生少爷出去置办一些东西的。”老管家老实的答道。

“胡说!我没有……”田氏的话音突然止住,随后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立刻派人去田家老宅,把和容妈一起入府的人全都给我查一遍。另外封闭城门,挨家挨户的给我搜!另外立刻派人拿着容妈和长生的画像去各个关隘守着。”

“老奴遵命。”老管家立刻退了出去。

……

天色渐渐的亮起,地上的篝火早已经熄灭,一缕幽幽的青烟从那炭灰堆里徐徐升起,渐渐消失在控制。阳光撒过,天边的云霞好似波涛汹涌的大海,连绵起伏。

“都起来,准备赶路了。”领头人叫醒了众人,而后向着那个大麻袋走去。

“啊,人丢了,昨天是谁守夜!”领头人的声音响起,原本还睡意朦胧的人全都醒了盹,一伙人围了上来,只见那口袋的背面有一个大口子,而袋子内的长生早已经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一般人中了我的秘药最少也要昏睡两三天,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这才一天的功夫怎么就跑了!”容妈不甘的望了望那袋子,那大口子的边缘很整齐,明显是利器割伤的。

“他身上带着利器。所以袋子的切口才会这么整齐的。使者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容妈开口问。

“咱们的马匹没少,他为了不惊动我们所以没有骑马,所以他跑不远,咱们现在骑马追的话一定能追得到!”头领一边说着一边向四周望了望,接着说道:“若是他走官道的话,咱们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定然能够追上他,可若是他进了大山可就不好办了。这个季节山中野兽最多,若是一个不小心被熊瞎子给吃了,咱们可就没法跟明尊交差了。”

“使者大人不用担心。”容妈插口说:“他毕竟是庆家的子孙,学过武艺,手中又有武器,一般的野兽应该不是他的对手,再说打不过他还不会跑么!”

“他学过武艺?庆家霸王枪!”使者惊呼一声。

“不是霸王枪法,一切粗浅的功夫而已。”容妈立刻解释道。

使者长出一口气:“那就好,若是他学了霸王枪法,哪怕只有庆渊那老头子一成的本事,咱们也万万不是对手。好吧,既然这样咱们先四处找找,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二十余人分散开,在四周寻找,查探长生逃跑的时候有没有留下踪迹。

没多久功夫,其中一员壮汉满是欣喜的跑了过来:“使者,你看这个!”

大汉从怀中掏出一片拇指大小的碎布条,递了上去。

使者接过布条,仔细一看,开口说道:“这跟庆长生衣服的材质一样,你从哪里找到的?”

“山里。我刚才上山搜索,没走几步就看到这个挂在树上。”

“看来他是逃到山里了,这必定是他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挂掉的。立刻把人都叫回来,咱们往山里追!”

……

茫茫大山之中,长生走到了一片灌木丛旁,顺手从手中的外套上撕下了一条布,挂在了灌木丛间。

低头看了看手中,原本上好锦布做成的外套,如今已经被长生撕成了一块破布。

“都布置的差不多了,秋天啊,打猎最好的时候啊,好久每当猎人了,这种感觉真好!”长生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兴奋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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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摩尼教

“使者大人,你看这边!”容妈一指前面的树梢,只见上面挂着一个布条。

众人急忙上前,取下布条,仔细一看正是长生外套衣服上撕裂下来的,树下的低矮灌木有被踩踏过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前方的小坡。

“他朝那边走了,大家快追!”使者一声令下,一群人立刻沿着长生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

“哎呀!”一个叫喊声响起,大家急忙向着声音望去,只见走在最前面的一人一只脚踩入了一个脸盆大的洞中,洞内插着好几根木条,木条头削的非常尖锐,足以穿透人的脚面,而那惨叫的人正是被这木条穿透了脚面。

这陷阱是长生特意设计的,位置刚好是在一段上坡的路上,人在上坡的时候身体的中心会迁移,而脚下踩踏的力度也会因此大很多。敌人毕竟是穿着鞋子的,若是在平地里这种陷阱恐怕难以造成太大的杀伤,但是在上坡的过程中,人的重心全部集中在脚的情况下,木条很容易将鞋子与脚一起穿透。

“哎呀,疼死我了!使者大人,我恐怕是走不了了!”受伤的人坐在地上,脚不断的向外流血。

“留下个人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其他人跟我继续追!”使者一挥手,一群人接着追了上去。

……

“我说老五,你的脚包好了,不过你现在可不能动弹!”

“孙大哥,多谢你了!”老五看了看自己的脚,开口骂道:“不知道哪个家伙这么损,弄了这么一个陷阱,我恐怕没有两三个月是没法走路了。对了孙大哥,听说你最近可发了一笔小财!”

老五说着抬起头来,却发现对面的孙大哥长者嘴,却没有说话。

“孙大哥你怎么了!”老五轻轻推了推对方,可是对方却猛的栽倒下去,再仔细一看,一柄匕首正插在他的后心。

“孙大哥!孙大哥!”老五伸手探向对方的脉搏,发现对方已经气绝身亡。

老五惊恐的扭着头,望着四周,却没有发现有人的影子。

“什么人,快出来!”老五从地上拾起了刀,恶狠狠的吼道。

“别动!”老五觉得脖子上一凉,一阵轻微的痛楚传来,老五知道对方的兵刃正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只要对方一用力,那自己的脖子会立刻被割断。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老五惊恐的说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对方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抓你?你是庆长生!”老五马上明白过来,这用兵器抵住自己脖子的正是之前逃掉的长生。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答不出来,你喉咙断,听懂了么?”长生开口说道。

“听……听懂了!”老五颤声答道。

“好,第一个问题,你们是谁?”

“我们是摩尼教的教徒。”老五回答道。

“第二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抓我?”长生继续问道。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使者大人,哦,就是我们的头领。”

“那容妈为什么会帮你们。”

“她是我们摩尼教派人田家的奸细。”

“扑哧!”长生轻轻一挥手,锋利的刀刃立刻滑断了老五的咽喉,老五捂着脖子,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长生走了出来,从两具尸体上搜寻了一些有用的东西,而后站起身来向前方望去。

“摩尼教?我哪里又招惹你们了!这些小鱼小虾根本不可能知道太多,看起来得抓住那使者才行了。”长生暗自想道。

……

摩尼教是西域传来的一种宗教,提起摩尼教现在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如果提起摩尼教的另一个名字,那可是大名鼎鼎。

摩尼教另一个名字正是明教!

历史上摩尼教是盛唐时期传入中原的,宋时曾经与白莲教配合,方腊起义的时候摩尼教的教徒也有参与。而到了元末摩尼教也组织了很多次的农民起义,传说元末农民大起义中很多义军头子都与摩尼教又瓜葛。

二百年前圣祖刘禅远征西域,将汉族的文化传播到中亚西亚乃至欧洲的同时,一切中西亚的文化也传到了中原,其中就包括了摩尼教。虽无盛唐但是却有一个更庞大的新汉,使得摩尼教更早的传入了中原,如今中原的摩尼教也有二百年的历史了。

新汉末年群雄四起,摩尼教曾经建立过一个地方政权,可这个政权坚持了没多久便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而后大雍朝建立以后,摩尼教一直在四处传教,特别是在江南一带,教徒甚多。据说整个江南摩尼教徒有百万之众!

……

“使者,前面又有个布条!”一人大喊一声,快步跑了过去,可他却没注意到,在他的前方悬着一根细线。

“嘭……”细线被他一脚给猜断,紧接着天上落下了一个宽大的竹排,上面密密麻麻满是尖锐的木刺。

“啊!”那人惨叫一声,应声倒地。其他人立刻上前查探。

“他怎么样了?”

“这些木刺不算长,扎下去并不致命。不过这一下在身上扎了几十个洞,他怕是走不了了,留下个人照看他,其余的继续跟我追!”使者开口说道。

……

天空中突然飞来了一个球体。

“大家小心!”走在最前面的一人大喊一声,同时一刀挥出,那球体马上被砍成了两段,可是一些粘糊糊的东西却从球体中溅了出来,沾了众人一脸。

“什么东西!”为首那人伸手一摸,只觉得脸上那粘糊糊的东西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带着一种蜂蜜的味道,再超地上望去,两半蜂巢正在地上。原来那刚才的那个圆球正是一个完整的蜂巢。

“不好!这是蜂窝!”突然有人大叫一声,紧接着无数的蜜蜂从那蜂巢中飞了出来,直扑众人。

“快跑啊!”一伙人转头就跑,可是那里跑得过蜜蜂,转眼间一群人便被蜜蜂所包围。

远处,长生摸了摸手上被蜜蜂蛰过的地方,喃喃自语道:“为了设计这个陷阱我可是不小心被蜇了一下,要是这还对付不了你们,那我岂不是白白的被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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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杀戮开始

蜜蜂的蜂针是有毒的,而秋天时候蜜蜂蜂针的毒性最大。在北方,普通的蜜蜂蜜蜂到了深秋是会被冻死的,只有蜂王会存活,等再到春天产出卵孵化出新的蜜蜂,这些蜜蜂采了整整一个夏天的蜂蜜,到了秋天体内的毒素累加的最多,蜂针的毒性也最大,若是人被蜇的多了,足以致命。

如今不少人身上都被沾上了蜂蜜,这些可是蜜蜂们辛苦了大半年的储备,蜜蜂岂会善罢甘休。来的人虽然都是高手,但是面对成群的蜜蜂依然显得无可奈何。

只见那使者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刀,一只只蜜蜂被斩落在地,虽然短时间内没有麻烦,可是却有一种大炮打蚊子的味道。其他人则没有那么轻松,几个武功比较差的已经倒在地上抱着头,这的确是对付蜂群的一个法子,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都知道,被蜂群攻击,应尽快用衣物包裹暴露部位,蹲伏不动,不要迅速奔跑,更不要反复扑打。

远处的草地突然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而后一柄木制的标枪突然飞出,化作一道抛物线落下,正中一个抱着头正在躲避蜜蜂的人。

“有敌人,快起来!”使者大叫一声,那几个抱着头趴在地上躲避蜜蜂的人闻言立刻站了起来,警惕的望着四周,可是这一起身便给了蜜蜂可乘之机。

长生早就料想到会有人蹲伏在地上不动来躲避蜂群,所以特地削了几根木头做成标枪,那些蹲伏在地上不动的人就好像是靶子,一标枪一个,可他们一旦动了,蜜蜂便会找他们麻烦。

“嗖!”又是一个标枪飞来,一个正在驱赶蜜蜂的人措不及防下被射倒在地。

“在那边!”使者一指远端的树丛,带着人冲了过去。

“终于发现我了么?”长生将最后的两根标枪扔出去,而后立刻向后跑去。

……

“轰!”追在最前面的一个人一脚踩空,掉进了一个大洞里,紧接着便是一个惨叫声响起,大家过去一看,发现洞内满是尖锐的竹签,那人已经被穿城了筛子。

“敌人很狡猾,大家小心脚下!”使者说话间望了望四周,一股悲凉的感觉突然从心中升起。此时包括容妈,只有八个人还跟在自己身边了,而这八个人各个都是鼻青脸肿,显然是被蜜蜂蛰的。

先后几个陷阱让摩尼教的这几人不断的减员,而那蜜蜂更是消耗了大家很多的力气,二十人余下的不足一半,可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此时此刻,这位使者终于意识到的敌人的可怕。

“到底是哪路高手暗算我们!”使者做梦也没想到,暗算自己的就是之前逃掉的庆长生。

“吼!”野兽的巨吼响起,树丛中突然钻出了三只棕熊。

熊是要冬眠的,所以要在秋天吃的饱饱的储存足够的脂肪,因此秋季是熊出没的旺季。

秋天山林里食物比较的丰富,熊一般是不会找人的麻烦的,可这次不一样,摩尼教一行人身上可都沾了蜂蜜,熊最爱吃的蜂蜜。

长生早就查探过,知道这里有熊窝,所以故意朝这边跑,引摩尼教的人追过来,而熊闻到了空气中的蜂蜜味,便找了过来。

之前掉进陷阱被穿成筛子的尸体上散发出了一股血腥的味道。熊毕竟是野兽,闻到这血腥味顿时兴奋万分,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对面摩尼教的人。

“拼了!”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而后众人向着棕熊扑了过去。

远处树梢上,长生看着这一切,不屑的笑了起来。

“一伙蠢货,你们这么多人,而熊只有三只,这熊应该能够感觉到你们不好惹,若是慢慢的退去,这三只熊应该不会追击,可你们主动攻击,岂不是故意找茬,这熊就是不想找你们麻烦也不行了!”

……

三只熊倒下了,而摩尼教也付出了两人重伤三人轻伤的代价,另外就几乎人人都被这熊弄的筋疲力尽。

摩尼教的这几人除了那使者以外,都是修炼外家功的,可人肉体的力量怎么比得上狗熊,即便是天生神力的人,与熊硬撼也是一件亏本的买卖。这熊原本就皮糙肉厚,被摩尼教的人伤了以后更是狂性大发,摩尼教的人武艺虽然都不错,可耐不住不要命的熊,结果就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才解决掉这三只无辜的棕熊。

见到对面摩尼教人大都已经筋疲力尽,长生知道,暗杀的时刻终于到了。

此时的长生多么希望手里能够有一把狙击步枪,在这丛里的环境中一枪一个可以将这些人全部干掉。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长生连夜做了三张简易的弓。之所以做三张是因为临时做出来的东西质量不怎么样,长生估摸着射个几箭就会坏掉一张,所以才做了三张。至于箭矢则是用比较硬的木头削成的木箭。

弯弓、搭箭、瞄准、放箭一气呵成,一名摩尼教徒应声倒地,而同时长生开始向下一个地点移动。

箭矢的速度比不上子弹,如果长生手中是一把步枪的话,可以待在一个地方不动的持续狙击,但是箭矢飞行的速度让敌人可以察觉到自己藏身的位置,所以必须射一箭换一个地方。

摩尼教的人都已经筋疲力尽,而密林当中的环境又比较复杂,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会射来一支箭,精神需要时刻处在紧张状态,不能有一丝松懈。大家要继续赶路,又要堤防众位随时会射来的暗箭,这对人精神上的摧残远远大于肉体上的摧残,渐渐的,长生可以感觉到,几个年轻的摩尼教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嗖!

又是一支利箭穿过草丛,这一次长生射偏了,箭矢带着一股锐气从一个人的耳边划过。

“啊!”那人吓得一屁股栽倒在地上,随后如同狗一般用四肢向前爬去。

“你干什么!”使者一个跨步拉住了那人的领子。

“我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不行,我不能死!”那人一骨碌爬起来,准备逃跑。

“找死!”使者怒吼一声,手中刀光一闪,那准备逃跑的人立刻身首异处。

“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背叛明尊的下场!”使者眼神先四周扫过,周围余下的几个人纷纷吓得缩了缩脖子。

远远地,长生望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终于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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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出枪!

摩尼教人的痛苦才刚刚开始,各种各样的机关、陷阱、暗杀,接踵而至。

北方的毒蛇相对南方要少的多,不过长生的运气很好,找到了一只毒蛇,所以不少的陷阱都淬了剧毒,这给摩尼教人带来了很大的杀伤。

三张弓已经断了两把了,之前削好的木箭也只剩下五支了,但此时长生却信心满满,对方已经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无声的杀戮所带走的不仅仅是生命,还有精神上的打击。《孙子兵法》曾经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而一个最优秀的暗杀者是不会仅仅依靠武器来杀戮的,让敌人感觉到恐惧,让敌人自乱阵脚,让敌人精神崩溃,这才是暗杀的精髓。

摩尼教的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长生在暗杀方面的技术素养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这个时代人的层次,经过后世专业的训练和大量的实践,将心理学和科学统筹全部都运用到极致,那一个接一个的陷阱仿佛是早就计算好了摩尼教下一步该做什么。摩尼教徒就好似是一个个演员,严格的按照剧本表演。

天渐渐的暗了起来,摩尼教的人围成了一团,背靠着背警惕的望着四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家都知道在暗处一定有一双眼睛望着自己一群人,但是却没有人能找得到。

沙沙沙沙沙!

树丛中突然传来了一个轻微的声音,一名摩尼教壮汉立刻冲了上前,手握长刀向着树丛一阵乱砍,嘴中还不停的叫嚷着:“砍死你,砍死你!”

一只受惊狍子猛的从树丛的跑了出来迅速的逃走,这可怜的孢子逃跑的路上还回头看了看那壮汉,狍子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不过是伸了个懒腰,为什么却遭到了这等毒手。

“别砍了,只是一只狍子!”使者的声音响起,却发现那人依然握着刀,不停的向草丛中砍去,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使者的话。

精神始终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他已经疯了!

兔死狐悲,此时即便是使者心中也难免的产生了一阵绝望,看着这壮汉疯子一般的砍着那片低矮的树丛,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会不会变得跟眼前的这个疯子一样。

“使者大人,我们撤吧!”

“是啊,大人,这里不能待了。”

使者犹豫了一下,这次他带了这么多人出来,如今只剩下这么几个人,而且还没有抓到长生,回去以后定然会受到责罚,这也是使者一直坚持追击的原因,可现在看来,对方显然是个丛里暗杀方面的高手,继续耗下去必然会全军覆没。

狠狠的摇了摇牙,使者几乎从牙缝中蹦出了一个字:

“撤!”

可惜的是,使者做出这个英明的决定已经是为时已晚,天色已经转黑,大黑天在树林中逛荡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而对于长生来说,晚上比白天更加方便暗杀。

……

咔嚓!

容妈一脚踩下,立刻察觉到自己有踏到了一个机关。

“不妙!”容妈第一时间俯身蹲了下去,而同时一片木制钉耙飞了出来,堪堪从容妈头顶划过。

“好险!”容妈长出一口气,可容妈后面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木耙直接钉入那人的眼睛,惨叫声在夜空中飘荡,如同孤魂尖叫,厉鬼哭嚎。

又倒下一个人,此时摩尼教原本二十人的队伍,只剩下容妈与那使者两个人了。这二人也是其中功夫最棒的两个人。

“快走!”使者大喊一声,拉着容妈迅速退去。

两人在山林中疾奔,而就在此时,天空中一个黑影猛的落到了容妈的头上,容妈只觉得被什么重物击中了头部,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那使者一刀向着黑影砍去,金鸣交加的声音响起,黑影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你终于出现而来!”使者一脸冷峻的望着那黑影,只见这黑影浑身上下全都粘着树叶,衣服的颜色更是与树木差不多。

“怪不得找不到你,原来是个伪装高手。”使者冷哼一声,恶狠狠的说道:“你杀了我这么多弟兄,现在就让你血债血偿。”

黑影将头上缠着的树叶拨开,露出了一张略显稚嫩的脸,那黑黝黝的眸子中透着一股子平静,没有丝毫的感情。

“是你,庆长生!”见到这张脸,使者惊呼一声,没想到这个杀害自己手下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之前逃掉的庆长生!

“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竟然布置了这么多的陷阱,就算是老江湖也没有这么厉害!”使者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脸色又浮现出了一丝惊喜,只要擒住长生,那么就算是这次带来的人全都损失了,回去也可以交差了。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庆长生,现在就抓你回去!”使者舞了一个刀花,冲向了长生。

嘡!

两人的刀碰撞在一起,使者退后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脚跟。

“好大的力气!不愧是庆家的人,又是个天生神力!这才十二岁,力气便如此之大!恐怕当年庆渊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不过容妈说的没错,这孩子真的没学过武功,刚才的交手没有感觉到修炼内家功的痕迹,看来只是力气大些而已。”使者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在使者看来,长生才十二岁,在武术技巧上根本不如自己。

长生冷静的望着摩尼教使者,看起来这位摩尼教使者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筋疲力尽。

“我好像没有的罪过你们摩尼教吧!为什么要抓我?”长生开口问。

“你竟然知道我们是圣教中人!罢了,等你见到明尊就知道了!”使者冷哼一声。

“明尊?是你们摩尼教的教主吧!既然你不想说,那可别怪我动手了!”长生说着从身后抄起了一根削尖了的长棍,接着说:“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若是平时或许我还怕你三分,但现在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大言不惭!一根没练过内家功的小子竟然敢这么给我说话。若不是怕伤了你不好跟明尊交差,你早就没命了!小子,今天你杀了我这么多弟兄,现在我先卸你一只胳膊,为我死去的这些弟兄报仇!”

使者说着,提刀冲了上去,而与此同时,长生举起了手中的长棍,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日庆长鸣施展“斩万马”时候的场景。

之前与庆长鸣的交手已经让长生明白,后世的那些搏击技巧在面对古代内外兼修的好手面前根本讨不到好处,所以长生干脆使用了庆家的霸王枪法。

一股强大的气势突然从长生手上拿毫不起眼的木棍上散发出,稳稳的锁定住了对面的摩尼教使者,紧接着长棍突动,化作一条幻影直扑摩尼教使者。

“斩万马!”长生突地大喝一声。

见到长生的长棍会吃,摩尼教使者突然脸色大变。

“这是庆家霸王枪!容妈不是说他没有学过武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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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又是银子惹的祸

庆家霸王枪!

天下第一枪!

此时的摩尼教使者心中已经将容妈咒骂的无数遍,容妈信誓旦旦的说长生之学过一些军中粗浅的功夫,但是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他,长生学过庆家霸王枪。

“听说他一直在流求,这霸王枪应该是刚学的,没有什么威力的,能挡过去!”使者下意识的举起了刀准备抵挡。

木棍在空中划过,留下一道虚幻的残影,此时长生心头突地产生了一种明悟,木棍周围的空气仿佛像燃烧着烈火的熔炉周围,隐隐的出现了一丝扭曲。紧接着,轰鸣声响起,宛如久未下雨的闷热夏日里的一声闷雷,镇人心肺,而后木棍突然散落成了无数的碎片,那碎木屑如同流星一般,划破长空扑向了摩尼教使者的身体。

普通的木棍岂能承受得了斩万马的一击,在空中便已经化作无数的碎片。

“啊!”惨叫声响起,再看那摩尼教的使者,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碎木屑,鲜血从身体各处缓缓涌出。

“霸王枪,真的是霸王枪!可他明明没有学过内家功,为什么霸王枪会发挥出如此的威力?”长生的表现已经完全超出了使者的意料。

长生的确没有学过庆家的举鼎功,无法发挥出霸王枪最大的威力。但是长生却拥有别人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力量。

长生诀带来的的力量弥补了没有举鼎功的不足,霸王枪依然可以发挥出最强的威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生诀运转起来,体内的能量立刻补充上来,长生觉得自己的体力瞬间便恢复过来。

“我不想折磨你,但如果你还是嘴硬的话,我不介意让你生不如此。”长生轻声说道。

摩尼教使者浑身上下已经满是伤口,虽不致命,但是却无力再战,而一招“斩万马”彻底的摧毁了摩尼教使者的信心,天下第一枪庆家霸王枪法,这个名头绝对不是他能够招架的了得。

摩尼教使者并不知道,长生只会两招霸王枪法,如果知道的话他说不定会誓死一搏,到时候胜负犹未可知,不过此时此刻如同惊弓之鸟的摩尼教使者又哪里会想这些。

“好,我说。”摩尼教使者口中蹦出了这几个字,同时脸上透出了一股解脱的表情,仿佛是肩膀上的重担一下子全部卸掉了。

“在十二年前,我们摩尼教曾经无意间得到了一副藏宝图,后来我们根据藏宝图挖出了一笔巨大的宝藏。”

又是十二年前?长生敏感的察觉到,这事情八成又跟君无言有关。

只听摩尼教使者接着说道:“那宝藏很多,足够我们摩尼教二十年的花销。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宝图是文侯君无言所留下的,当年文侯麾下产业众多,富可敌国,文侯被处斩之前就将自己的钱财藏了起来。这些钱被分成了十份,我们得到的不过是其中的一份而已!如今文侯已经死了,那些宝藏下落不明,你是文侯唯一的后人,所以我们准备将你生擒,想通过你来寻找文侯的宝藏!”

“这你们恐怕是找错人了!文侯死的那一年我还是一个婴儿,而且我一直居住在流求,就连自己的身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所以根本不知道宝藏的事。”

“你当然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当年文侯将宝藏的地址告诉了他的门下士,能托付于宝藏的门下士,一定对文侯忠心耿耿,他一定不会看着文侯唯一的血脉受到危险的,我们抓到你,便有机会引出宝藏的下落!”

“又是跟君无言的钱财有关!”长生无奈的叹了口气。

君无言是个有钱人,很有钱的那种,也许国库加上皇帝的内府也不如君无言的钱多。长生作为这么一大笔钱的唯一继承人应该感觉到高兴才是,可如今长生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自从来到中原以后先是遭遇海盗的刺杀,又遇到摩尼教的绑架,全都与君无言留下的财产有关,而长生这位继承人却连一个铜板都没见到。

钱财,看得见拿的着才是,如今的长生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后世那些买了彩票的人总是会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领奖的时候附带各种伪装,这太有钱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走吧!”长生挥了挥手,

“你不杀我?”摩尼教使者微微一愣,原本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却没想到长生愿意放自己一马。

“我为什么要杀你?”长生反问道。

“你若是不杀我,我回去以后禀报明尊,他一定会派人来报仇的!”使者恶狠狠的说道。

“我看未必。”长生摆了摆手:“你们明尊不是傻子,他派来的人能挡得住我的霸王枪么?”

摩尼教使者顿时一愣,正如长生所说,霸王枪是天下第一枪,是无敌的存在,谁人能敌?至少以明尊的武功,是打不过安国公庆渊的。再派人来抓长生?先不说对方在密林中布置下的这些诡异的手段,单单庆家霸王枪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狠狠咬了咬牙,摩尼教使者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低着头迅速的离去。

长生长出一口气,他不杀摩尼教使者一是希望摩尼教使者能够带话回去,告诉摩尼教中人自己的强大,会使用霸王枪法,让摩尼教徒不敢轻举妄动,二就是长生只会使用两招霸王枪法,而如今的摩尼教使者显然还有一战之力,将他惊走是最好的选择。

……

越过了一个山头,树木逐渐的稀疏起来,又走过了一片书里,长生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大草原的边际。

“果然是已经出关了!看起来摩尼教的人已经将我带到了长城的北边,对了,我那便宜老子应该正在跟柔然人交战,这里岂不是成了战区?不知道距离便宜老子的军营远不远?”长生遥望远方,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觉。

“大草原,若是有一匹马,在这草原上狂奔一阵,享受享受着大草原的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当然,要是一辆悍马更好!”长生暗自想道。

就在此时,远处的地平线上几个黑点若隐若现。

……

七八个柔然骑士中间是一个柔然女孩,女孩看起来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模样,粉嫩的脸蛋丝毫看不出大草原上生活的沧桑。脖子缠着一个雪白的白狐裘,身上穿着羊羔皮的小袄,鹿皮靴子登着马蹬一晃一晃的。

“公主,这里距离大雍朝的军营已经不远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女孩摇了摇头,突然一指前面,开口说道:“你们看那边有个黑点,好像是个人!咱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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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柔然公主

长生发现远处的几个黑点竟然冲着自己来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长生才看清楚,对面来了七八名骑兵,看装束可不是汉人的打扮。

“柔然人么?”长生好奇的望着对方,眼前的柔然人身上竟然全都穿着铁甲,与长生想象中那些落魄的草原骑兵一身羊皮完全不一样。

“这便是传说中的柔然骑兵么?竟然有铁甲穿!对了,柔然人源自东胡,本来就会冶炼技术,怪不得他们能够跟燕京铁骑相持,看起来装备上并不吃亏。”长生暗自想道。

另一边,柔然骑兵也发现了长生。

“那是个汉人!去把他抓了,我要让他当我的奴隶!”柔然人队伍中的小女孩开口说道。

旁边一名骑士一指远处的长生:“去,把他抓过来,小心点,别弄死了,公主还要让他当奴隶呢!”

两名骑兵应声而出,冲向了长生,也许是怕要了长生的性命,两人都没有取出武器,只是提起了手中的马鞭。

望见对面的柔然骑士提着鞭子冲过来,长生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汉人与柔然人是交战状态,是敌非友,一上来就交手并不意外。

“啪!”

一根鞭子抽了过来,长生灵巧的一闪身躲了过去,而另一根鞭子却缠住了长生的手臂,长生急忙站稳的脚步,猛的向后一拽。

马上的柔软士兵露出了一副嘲弄的神情,人的力量哪里比得上马匹的力量,长生跟马匹较劲,简直是自不量力。一根十二岁的孩子,马力只要轻轻一拉,还不轻松的将他拉的飞起来!

可随后,这骑士的表情却突然僵住了,被拉的飞起来的并不是长生,而是自己!

“给我下来!”长生大喝一声,同时猛的一发力,柔然骑士连人带马被拉倒在地上。将周围的草皮都掀了起来。

马匹长鸣一声,想要站起来,而此时长生一脚伸出踩在了那骑士的胳膊上,“咔嚓”一声,骑士的胳膊被长生给踩断了,同时骑士手中的马鞭也很自然的松开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那名骑士的哀嚎声响起,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另一名骑士见到同伴受伤,顿时恼羞成都,一挥手从马上将骑枪提起来,冲着长生就刺了过去,这是准备要了长生的性命。

长生一个躲闪,同时双手狠狠的抓住了柔然骑兵的骑枪,再猛的一抽,柔然骑士骑枪脱手,随后长生生猛的将夺来的长枪握在手中,顺势一扫,霸王枪法“扫千军”用了出来。

“去死!”长枪滑过,那柔然骑士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紧接着头颅便飞了起来,热乎乎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顿时将马匹染成了一片猩红。

“杀了他!”

余下的柔然骑兵发疯一样的冲了过来。

“既然来了,就都留在这吧!斩万马!”长生将长枪一抖自上而下的挥了下去,一道寒光划过,冲在最前面的柔然骑士马上举起长枪来抵挡,可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而后这骑士双手一麻,手中长枪脱手,可长生的长枪却顺势砸了过来,正在那骑士的头盔。

“嘭!”

一声闷响,骑士的头盔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陷,几滴黄白色的脑浆顺着头盔的边缘流了下来。

“扫千军!”

长枪扫过,又是两名柔然骑兵被击落下马,与此同时长生感觉到,霸王枪法在自己庞大力量的催动下,仿佛是发挥出了更大的威力,看起来比当日庆长鸣所用出来的更有气势!

霸王枪法需要配合举鼎功才能够发挥出最强的杀伤力,长生没有学过举鼎功,但是《长生诀》却带给了长生一身蛮力,这使得霸王枪法的威力并没有被削弱太多。

长生将骑枪收回,却发现这骑枪已经弯了,前端的枪头则出现了几道裂痕。霸王枪法的威势根本不是一般的骑枪能够承受的了的,仅仅是几招,骑枪就已经破损。

“怪不得庆长鸣的长枪有腕口粗细,这霸王枪法太凌厉了,寻常的长枪根本承受不起。看起来以后要专门打造一柄长枪才行。”

长生将坏掉的长枪扔掉,从那地上捡起了一柄柔然骑兵落下的长枪。

“都停下来!”那名领头的柔然骑兵大喝一声,止住了余下的柔然骑兵,随后独自纵马上前,来到了长生面前。

“想不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中原的内家功高手!看起来你的年纪并不大,想不到内家功竟然练到了如此水准!现在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交出你修炼的内家功法,饶你不死!你若是不交的话,我回去叫来几十万大军,一定将你碎尸万段!你再厉害,也打不过几十万人吧!”

中原武学博大精深,而内家功更是其中的精髓。修炼内家功需要有师傅亲自指导,否则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要了性命,所以庆长鸣当初才不教长生举鼎功。

中原的内家功高手是不会将自己修炼的内家功法外传的,想学内家功,都需要正式的入门派拜师才行,当然古人收徒都非常严格,古人最重“德行”,当师傅往往会经过严格的审查考验才能收下一个弟子。

而柔然人当中自然也有厉害的武师,只不过比起地大物博的中原,柔然人的武学功法实在是少的多,为了能够学到更多的汉人武功,柔然人也是想尽了办法。

外家功还好说,看一看就能照葫芦画瓢学个样子,可想学内家功可就困难多了,身为汉人,自然不会将自家的内家功法传授给草原上的异族,所以柔然人一直没有学到过上乘的内家功功法。

如今的这柔然人首领见到长生如此轻松的就干掉了好几名柔然骑士,想当然的认为长生是汉人中修炼了内家功的人,而且看看长生年纪不大便这么厉害,柔然骑士首领觉得长生修来的肯定是很厉害的内家功法,一套内家功法对于柔然人来说可是难以获得的宝贝,所以这柔然骑兵首领才会向长生索要内家功的修炼功法。

长生也明白其中的关键,先不说长生根本就没学过内家功,哪怕就是学了,也不会教给柔然人的。柔然人学了的话,岂不是会杀更多的汉人!

“我将我的武功给你,你真的会放过我?”长生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问。

“那是自然,我们草原上的汉子从来不说谎!”柔然人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琢磨,这小孩子就是好唬,随便一吓唬就乖乖就范了。这次我柔然大军加起来也不过几万人,哪里有几十万人来杀你!

“好,那我交给你,你过来拿吧!”长生说完手伸向怀里,掏出了一个绢布,暗地里却在里面藏了一根毒针。这毒针是之前在山林里淬过蛇毒的。

“我的武功就记在这绢布上,你拿去吧!”长生将绢布扔给了对方,那柔然骑士果然是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

“哎呀,什么东西!”柔然骑士的手被毒针刺中,与此同时,长生突然暴起。

“去死!”长枪化作一道长虹扑面而来,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身为职业的杀手,这蓄谋已久的一击选择的恰是时候,接住绢布的那一霎那,那柔然人的警惕已经降到了最低点,而手被毒针扎到又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这一瞬间发动突袭,是最好的时机。

时机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最优秀的杀手恰恰能够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个精神不集中的人面对一个蓄谋已久的杀手,结果可想而知。

“扑哧!”

长枪直接穿透了那柔然骑士首领的胸膛,柔然人抬起头来,眼神中尽是不甘。

“狡猾的汉人!你骗我!”柔然人嘴中蹦出了这几个字以后,身体轰然倒地。

……

大草原上,两匹马一前一后的在狂奔。

前面的是一匹小红马,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是跑的却很快,马上坐着个少女,十二三岁的样子,一件白狐裘围脖显得分外的显眼。

后面则是一匹柔然骏马,骑马同样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中原人打扮,手中还提着一把滴血的长枪,这自然是长生。

长生斩杀了这一队柔然人以后,这个女孩便惊慌失措的跑了起来,长生早就注意到这女孩的服饰,白狐裘缠脖,羊羔皮的小袄,鹿皮靴子,傻子都知道这小女孩身份不一般!

遇见了待在肥羊,长生自然不会放过,于是夺了一匹柔然骏马,追向了那个小女孩。

长生的骑术只能算是马马虎虎,要是给长生一辆汽车,玩个飘移还是很轻松的,可比起骑术来长生哪里是长在马背上的柔然人的对手,还好小红马还没有成年,跑的并不快,否则的话长生早就被甩掉了。

“老子好歹也是二世为人了,骑马却输给了一个小姑娘,传出去可够丢人了!不行,必须追上他!”想到这,长生狠狠的抽打了跨下的马匹,速度更快了三分。

小红马的耐力毕竟还是不如成年的战马,过了好几十里,小红马终于慢了下来。

两匹马靠在了一起,长生伸手一抓,直接将那小女孩从那小红马上提了下来。

“你这汉人,快放开我,你若是再不放我,我让我父汗杀了你!”小女孩大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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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古灵精怪

“父汗?”长生早就料到这小女孩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抓了这么一条大鱼。一个“父汗”说明了这女孩是柔然大汗的女儿。

如今的柔然大汗是受罗部真可汗,名叫郁久闾予成,是处罗可汗郁久闾吐贺真的儿子。

“你的父亲是受罗部真可汗?”长生开口问。

“不错。所以你快放了我,要不然我让我父汗杀了你!”小女孩撅着嘴说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长生转口问道。

“我叫雪莲,郁久闾雪莲。你快放了我,我父汗最疼我了!所以你赶快放了我”小女孩开始吓唬长生。

“那我更不能放你了,放了你的话你父亲就知道是我抓的你了!”长生有心想要逗逗雪莲,故意这么说。

“这……”雪莲愣了愣,随后娇滴滴的说道:“我不让我父汗杀你就是了,求求你了,就放了我吧!”

雪莲见吓唬没用,干脆撒起娇来。

“不放!”长生摇了摇头,而后开口说道:“雪莲公主,你知道我是汉人,我们正在跟你们柔然人交战,若是我将你送到我们大雍军那里,肯定能得到不少的赏钱!”

雪莲吓得一哆嗦,随后眼珠一转,接着说道:“你放了我,我让我父汗给你赏钱!”

“呵呵,我是汉人,住在中原,你怎么才能给我钱?再说了,要是你回去不给我钱,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那你就把我送回去,我们柔然大营离这里并不远,等把我送回去我就给你钱,这样总行了吧!”雪莲嘟着嘴说道。

“那也不行,我杀了你们柔然那么多人,我要是去了你们柔然军营岂不是羊入虎口,到时候钱没拿到反而被你们杀了就不妙了。再说了我是个汉人,自然要为了我们汉人着想,还是乖乖的跟我去我们汉人的军营吧!”

说话间,远处的视线中出现了几个骑兵,长生立刻警惕的提起了长枪。

“哼,看到了吧,俟力发派人来找我了,你快放了我逃跑吧!”雪莲的声音再次响起。

俟力发是柔然的官名,相当于汉人的兵马大元帅,这次柔然人出征,便是俟力发领军。

“我看未必,这里距离我们大雍军营更近一些,说不定是燕京铁骑呢!”长生紧紧握了握手中的长枪,盯着远方那几个黑点,黑点越来越近,终于到了能看清楚的范围。

来的果然是镇北侯麾下的燕京铁骑的斥候。

几名燕京铁骑一个加速冲了过来,到了长生跟前,仔细一打量起眼前的长生和雪莲公主。

“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柔然的奸细?”斥候开口问道。

一个汉人打扮的少年与一个柔然小姑娘突然出现在这里,还骑着柔然的战马,少年手中拿着一柄沾了血的长枪,斥候当然会怀疑。

“我是汉人!”长生又指了指雪莲,接着说道:“她是柔然人。是我抓的俘虏!你们是燕京铁骑吧!正好,带我去见镇北侯。”

“侯爷岂是你说见就见的!不过我还是要抓你们回去,若你不是奸细,自然会放了你。”斥候开口说道。

“没问题,我跟你走。”长生很爽快的点了点头,一把揪住雪莲,就准备跟斥候去燕京铁骑的大营。

“你给我走,她就不必了,放了她吧。”斥候指着雪莲说。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抓住她的。”长生说。

“镇北侯大人有令,我燕京铁骑不得**掳掠妇女,哪怕是柔然女人也一样!”斥候板着脸说。

斥候一句话让长生对镇北侯庆季达的好感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古代战争中,有时候在自己国土上作战都会发生**掳掠的事情,更何况是出境作战!

“这女孩可不能放。她是柔然公主,柔然受罗部真可汗是她的父亲。”长生开口说。

“此话当真?”斥候也认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柔然公主已经不是自己这等小人物能够决定的了的了,微微一犹豫,斥候点了点头:“好,你们都跟我回去,待侯爷定夺!”

……

燕京铁骑有十万之众,不过防区也很长,除了柔然以外,还要面对东北的少数民族,责任也很重大。这次庆季达出征,带了五万人,其他的则留守长城以南。

五万人规模的军营已经不小了,再加上五万马匹,整个军营连绵起伏占地十几里,看起来颇为雄壮,只不过军营中四处遍布着那股子马匹的粪便味道让长生很是不适应。倒是雪莲,从小生活在柔然,仿佛对这些马匹的异味早就习惯了。

两人被带到了一处小帐篷内,长生很惬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而雪莲则是一脸的镇定,可眼珠四处乱转,好像是在想些什么,那时不时会抖一下的双手说明,在她的内心还是很害怕的。

毕竟是柔然人的公主,若是被雍军俘虏了,先不说生死,至少一辈子难以回到柔然了。

脚步声响起,一名将领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开口说道:“两位跟我来吧,侯爷已经升帐了。”

长生站了起来,跟在那将领身后,而雪莲则戳手戳脚的凑了上去,冲着长生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你等着,马上就让你好看!”

“好啊,我等着!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好看!”长生笑着说道,同时心中暗想,这里是自己老子的军营,这柔然公主就是再厉害,还能翻了天么!

两人走进了中军大帐,一进帐篷就看见中间坐着一员大将,正是镇北侯庆季达,庆季达下面坐着一干将领,仔细一看,庆长鸣也在其中。

“咦!”

看到长生,庆季达和庆长鸣同时一愣,两人脸色先是震惊,而后又是疑惑,按理说长生应该在燕京的镇北侯府待着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跟柔然公主混在一起。

庆季达心中满是疑惑,但是此时满营众将士全都看着,家事自然是得先放下。

庆季达看了看雪莲公主,开口问道:“你就是柔然公主?受罗部真可汗是你父亲?”

雪莲瞪大了眼睛,无辜的摇了摇头:“我不是公主,我只是个普通的柔然人。”

“你不是公主?”众将士立刻议论起来,而庆季达则望了望长生,那意思是希望长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庆季达轻咳一声,众将士立刻安静下来,而后庆季达开口问:“看你的衣着打扮,你不是巡查哦的草原女子,如果你不是柔然公主,想必也是个富贵人家吧!你绝对不是普通的柔然人。”

“我是个普通的柔然人!”雪莲公主撅了撅嘴,而后指了指旁边的长生,开口说道:“都是他,是他让我假扮公主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庆季达的脸色阴沉下来,若是长生随便找一个柔然女子来冒充柔然公主领赏的话,那庆季达恐怕也得大义灭亲,将长生军法从事了。

雪莲眨了眨大眼睛,指着长生开口说:“我的衣服都是他给我的,他让我冒充公主,好帮主他刺探军情。”

“刺探剧情?”庆季达微微张了张嘴,自己的儿子来刺探军情,这事情可有意思了。

雪莲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继续指着长生说:“他叫伏图,是大汗的侄子,他的父亲就是大汗的弟弟那盖!他故意抓过来是冒充公主是想骗取你们汉人的信任,然后方便他刺探军情。”

长生诧异的望了望雪莲,此时长生终于明白了刚刚雪莲的那一句“让你好看”是什么意思了,说来也不为过,毕竟自己将这丫头抓来,这丫头早就很死自己了。这丫头撒撒谎不脸红,还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小棍是在撒谎?若是不明所以的人肯定会被他骗过去!如果庆季达不是自己的父亲说不定真的会怀疑自己是雪莲所说的伏图,是来刺探情报的。

而周围那些不认识长生的将领纷纷投来了怀疑的目光,更有几个愣头青跃跃欲试的准备上来抓人。

雪莲的确是古灵精怪,可惜的是,雪莲千算万算也想不到,眼前的镇北侯庆季达就是长生的父亲。

“你说他叫伏图,是那盖的儿子?我凭什么相信你?”庆季达阴沉着脸,看着雪莲在那里信口雌黄。

旁边一员将领走了出来,开口说道:“侯爷,据我所知那盖是处罗可汗吐贺真的次子,受罗部真可汗的弟弟,他也的确有一个儿子名叫伏图。

庆季达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就算的确有伏图这个人,不过我能肯定绝对不是他。他老子也不会是什么那盖!”

雪莲也感觉到庆季达对自己的话是一点儿也不相信,雪莲毕竟是小孩儿的心性,见到庆季达不相信不由得有些发急,嘟嘟着嘴嚷嚷道:“你又不是他老子,他又不是你儿子,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伏图。”

“哈哈哈……”庆季达突然大笑起来:“还真让你给说对了,他就是我儿子,我就是他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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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庆季达露出豪爽的笑容,同时指着长生说:“你说的没错,他就是我儿子,我庆季达的儿子!”

大帐内,出了庆长鸣和长生两个人以外,其他将士的脸色全都变得非常精彩,几个心直口快的家伙干脆偷偷议论起来。

“侯爷说什么,你听到了吧!我是不是听错了。”

“侯爷说这孩子是他儿子……”

“看起来我没听错,侯爷今天是怎么了,儿子是乱认的么!”

“我听说侯爷府内的小公子最大的才八岁啊,眼前这个看起来怎么也得有十二三岁了啊!”

“别说,他跟侯爷长的还真有点像,你说这是不是侯爷的私生子?”

“嘘,小点声,别瞎说,让侯爷听到了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音都有,大家被庆季达的一句话弄的莫名其妙。

雪莲满脸疑惑的望了望长生,又看了看庆季达,这位汉人侯爷的话,雪莲怎么也听不懂。

“咳咳……”庆长鸣干咳一声,走了出来,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侯爷说的没错,他叫庆长生,是侯爷的亲子,因为十二年前有一些变故,所以这么多年来长生一直居住在流求,前些天我才接他回来,所以诸位不认识他。”

“原来是这样!”众将士全都明白了长生的身份。

十二年前文侯君无言满门抄斩的事情,轰动了整个大雍朝,这些将领也都知道,当初庆季达与君无言的女儿有一个孩子,从那以后便不知所踪。如今听庆长鸣一解释,大家全都明白过来。

“嘿,我有点懵了,你说那丫头片子怎么说小公子是那盖的儿子付图?”

“这你还看不出来么,小丫头是在撒谎。”

“她不知道小公子是侯爷的儿子么?”

“废话,我们都不知道,她哪儿知道!这柔然小妞子可够狡猾的,若不是来的正好是小公子,说不定我们还真的被他糊弄过去了。”

此时雪莲也明白了,自己的谎话被揭穿了。原本雪莲还有一种计谋得逞的快感,本以为能够报复长生,可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眼前这镇北侯不仅仅认识长生,而且还是他的亲爹!反倒是雪莲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

帅帐。

长生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叙说了一遍。

庆季达一脸阴沉,眼神中透着一丝愤怒。

“大胆摩尼教妖人,欺负到我们庆家头上来了!可恶!当诛!”庆长鸣猛的一拍桌子,那桌子腿“咔嚓”一声便断成了好几节。

“长鸣,稍安勿躁。”庆季达摆了摆手:“这摩尼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陛下曾经多次想要剿灭摩尼教妖人,可是这些妖人居无定所,想要彻底剿灭并不容易。现在前方战事一触即发,我们还是先打完这一仗,再处理摩尼教的事情吧。”

“四叔,那我们派人把长生送回去?”庆长鸣开口问。

庆季达点了点头:“大战即将开始,无论是长生还是柔然公主都不适合再待在军营里了,过几日我会派人送长生和柔然公主一起回燕京。不过柔然人丢了公主,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会善罢甘休又怎样,难道他们还敢来强攻我们大营么?他们要是敢来定然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庆长鸣开口说。

“柔然是不会强攻我们大营的。不过我想他们现在一定会派人盯着我们,说不定还会派小股骑兵埋伏在长城附近埋伏堵截。”

“那这倒是有点麻烦,真那样的话我们派少量人护送长生和柔然公主回燕京会很不安全,而若是派的人多了一来太显眼,目标太大,同时也会让我们前线士兵不足,说不定会影响整个战局。”庆长鸣皱着眉头说。

庆长鸣虽然憨厚,但是并不傻,毕竟是将门虎子,在行军打仗上还是很专业的。

庆季达看了看桌子上的地图,开口说道“长鸣,我不准备让长生过涿郡范围的长城回燕京。让长生一路向西,过紫荆关、平型关而不入,直接跨过涿郡的范围,从雁门关入中原。柔然人定然不会想到我们绕道雁门回中原的。”

……

柔然的官员大多都是文武不分家,官员既要管理政事,同时也是一方军队的首领,除了国相以外,官职从大到小分别是俟力发、吐豆发、俟利、吐豆登、俟斤。

俟力发相当于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位置,这次领兵出征的便是柔然人的俟力发,名字叫做布真,是柔然贵族出身,

此时的柔然军营中,俟力发布真却是一脸愁容。

镇北侯驻守北地十二年,也与柔然人打了十二年,虽然双方是互有胜负,不过算起来还是燕京骑兵占了些便宜。毕竟每次进攻大雍,都是在长城以北进行的战斗,没有杀到汉人的土地上,汉人没有收到实质性的损失。

这次进攻中原,布真本来并不赞成,镇北侯庆季达可不是好惹的,麾下燕京铁骑的战斗力也不比柔然骑兵弱,可是受罗部真可汗却听了国师的话,执意要出兵,所以布真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了。

这国师是个西域来的比丘,名叫摩那诃,到了柔然以后不久便教唆着受罗部真可汗进攻中原,受罗部真可汗也真的听话,年年都会对中原发动战争。

受罗部真可汗有个小女儿,名叫雪莲,长相也好像是雪莲一般白嫩,这次非吵着要来见识见识中原的汉人,受罗部真可汗受不了雪莲的央求,便答应下来,让雪莲随军一起来。

前天的时候雪莲公主带着人出去,一夜未归,布真听闻以后可吓傻了,立刻派人去寻找,结果找到了雪莲公主护卫的尸体,却没有见雪莲的影子。如今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人还没有找到,布真不知道回去如何跟受罗部真可汗交代。

“见过俟力发!”声音将布真惊醒,布真抬头望去,下面跪着一个人,是自己手下的一个俟利,寻找雪莲公主的事情就是由他负责。

“人找到了么?”布真开口问。

“禀报俟力发,我的人已经找过了周围几百里的范围,都没有找到公主。”

“周围几百里都找全了?”

俟利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找。”

“雍军大营么?”布真眼中寒光突闪,自言自语的说道:“公主应该走不远的,周围又找不到,公主的那些护卫也都死了,看起来真的是被雍军抓走了,这可不好办了!”

“俟力发,要是公主真的被雍军抓走了,恐怕是救不出来了。这次我们人数并不占优势,若是贸然去冲击雍军大营,恐怕是白白折损人马啊!”俟利开口劝道。

“我岂能不知,自己出去游玩结果被擒那是活该,若是旁人,我也就不管了,可雪莲公主不一样!”布真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一样,大汗有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虽然大汗很疼她,可也不能为了她一个人就葬送了我们数万柔然勇士啊!”

“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得到了消息,铁勒副伏罗部已经答应和我们联盟,将那些‘煅奴’赶出大草原,而条件就是要娶雪莲公主。若是没有雪莲公主,铁勒肯定不会与我们联盟对付‘煅奴’,所以雪莲公主关系到我们柔然的兴衰,必须要救出来!”布真开口说道。

布真口中的“煅奴”就是突厥人。当年柔然强盛的时候,突厥人是柔然的奴隶,专门负责为柔然人打造武器铠甲,所以柔然人称呼突厥人为“煅奴”。不过后来柔然逐渐衰落,原本那些受柔然奴役的民族都脱离了柔然的控制,而突厥人脱离柔然后迅速的强大起来,这才过了几十年,便占了小半个草原,严重威胁到了柔然和西域诸国。

柔然四面环敌,不过最大的敌人还是西面的突厥与南面的大雍,相比起来,汉人是农耕民族,不会到草原上来与柔然人抢夺生存空间,而突厥同样为游牧民族,突厥的强大已经影响到了柔然人日后的发展。所以柔然准备于漠北的铁勒联合,共同对付突厥。

铁勒实际上是对居住在漠北诸多少数民族的总称,最早的时候人们称呼生活在漠北的少数民族为狄历、后来匈奴人称呼他们为丁零,另外还有敕勒、高车等称呼。这些生活在漠北的诸多民族,却没有一个统一的首领,不过近几年铁勒的副伏罗部发展的很快,大有一统铁勒的趋势。

柔然人找铁勒结盟共同对付突厥,所找的就是副伏罗部的大酋长阿伏至罗,而阿伏至罗则提出了诸多的条件,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就是与柔然联姻,阿伏至罗要娶柔然最美丽的雪莲公主。

没有雪莲公主,柔然与铁勒的联盟很可能无法达成,柔然也将失去阿伏至罗这一个强援,到时候柔然单独对付突厥人,虽说不至于大败,但是总少不了两败俱伤,这是柔然不希望见到的。所以为了与铁勒联盟,布真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雪莲。

帐篷内陷入了一片沉默,去雍军大营抢人,无疑是一件痴人说梦的事情。

片刻后,布真长叹一口气,而后开口说道:“你亲自带一些人埋伏在涿郡长城沿线各个关口附近,一旦发现他们要公主送到大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公主救回来!”

“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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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一句,这是架空而不是玄幻,所以地方还是要尊重历史的,诸如柔然受罗部真可汗、铁勒阿伏至罗还有柔然的官职都是历史上确有其事的。

第二十四章 遭遇战

已经是深秋时节,草原上的草木都已经枯黄,秋风吹过,带起的牧草晃动,仿佛是一道黄色的海浪、这儿没有夏日的青翠,没有点点野花的装扮,但那略微有些起伏的小坡却透着一种粗旷的线条。阳光并不是非常刺眼,白云朵朵绽放在碧蓝的天空,偶尔随着秋风来回漂移,婉转中却又带着一丝的动感。

长生裹着厚实的秋装坐在马背上,哼着其他人都听不懂的小曲儿,听着马蹄“哒哒”前行,接受着风的洗礼,心情畅快的很。后面,雪莲被绑在一个小马车中,虽然给了垫了好几层羊皮,可依然是颠簸的很。

庆季达命手下一个牙门将带着五十名骑兵护送长生回中原,同时也押送雪莲公主。这一行人并没有走涿郡范围内的关卡进入长城,而是选择了一路向西,过了倒马关、紫荆关和平型关,直奔雁门关,准备由雁门关进入长城,然后再返回燕京。

一路之上并没有遇到柔然的骑兵,此时柔然俟力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涿郡的长城沿线上,根本没有想到庆季达会舍近求远,选择走雁门关进入大雍。

“公子,再有半日就要到雁门关了,您累不累,咱们要不要先休息休息?”牙门将开口问。

长生摇了摇头,自己修炼的长生诀第一幅最大的作用就是耐力强,此时的尝试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类。

“还有半日路程,大家再坚持坚持,等进了雁门关就安全了。”长生开口说道。

就在此时,领头的骑兵突然一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

“怎么回事?”牙门将开口问。

“将军,北面好像有人!”

这士兵话音刚落,北方就出现了一排黑点。

“是柔然人!”牙门将立刻抽出了兵刃,同时大喝一声:“保护公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抽出了兵刃,将长生和莲花公主围拢在中间。

牙门将面色凝重的望了望前方,开口说道:“对方大约有五百人,比我们多太多,这一仗恐怕不能打……传令,不要节省马力了,大家快点,争取早点跑到雁门关。”

此处距离雁门关还有半日,而柔然人的马匹要比燕京铁骑的马匹快一些,柔然人的骑术也更精湛一些,所以想要在柔然人追上之前逃回雁门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事实也是这样,仅仅过了小半个时辰,柔然人就已经靠近了,此时长生一行人已经进入了柔然人的射程之内。

柔然人善射,这点燕京铁骑确实比不上柔然人,双方如果比弓箭的话,燕京铁骑是要吃亏的,更何况是燕京铁骑人数上还不占优势。

“公子,你先走,我带人去抵挡一阵。”牙门将狠狠的咬了咬牙,而后就准备调转马头去拼命。

长生自然知道,所谓的抵挡一阵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而且牙门将人数太少,恐怕争取不了太多的时间,自己到头来还是要被追上。

“你先别去。”长生叫住了那牙门将,而后接着说:“你去了也没用,拖延不了多长时间的。”

“能拖延一点算一点吧!”牙门将一脸的决然。

车厢内,雪莲公主幸灾乐祸的声音响了起来:“哈哈,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风什么水什么怎么转来着,让你们抓我,现在我们柔然大军来抓你们了!”

“别吵,再吵宰了你!”长生眼中杀机一闪,而后又望了望后面的追兵。

雪莲见长生发狠,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言语。

对方大约五百人,看起来非常的多,不过如果是在一个比较复杂的环境内,比如热带雨林什么的,长生有把握能够对付的了,可这大草原一望无际,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被柔然骑兵黏住了准逃不了,更没有长生可以利用到的地形。

“公子,来不及了,快要进入柔然人的射程了,让先我带二十个弟兄去挡一阵子吧!”牙门将再次说道。

“你带那么点人,去也是螳臂当车,没有多大作用,要带就把所有人都带上!”

“都带上,那谁来保护公子?”

“我也随你们一起去!”长生将骑枪抽了出来,接着说道:“如今我们想要逃生,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牙门将急忙问。

“斩首!”

……

长生所说的“斩首”并不是杀头,长生的意思是杀死柔然人的首领,让柔然人失去指挥官,不占自溃。

长生读过《孙子兵法》,对古今中外的著名战役更是非常的了解,作为一个指挥者,身先士卒并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过长生的骨子里还是还深深的刻着前世那个“判官”的烙印,一个顶级杀手的烙印。杀手讲究一击必中,而杀手的思维中,这一击自然是选择最有价值的目标。按照杀手的思维逻辑,此时此刻最优化的选择就是斩首!

……

柔然骑兵群中,一个干瘦僧侣显得分外显眼,这人就是柔然国师摩那诃。摩那诃旁边紧跟着一个柔然壮汉,手中拿着一柄巨大的斧头,他便是柔然第一大力士车鹿会柴斤。

“国师,咱们还有要事在身,为什么要去追这几个汉人?对面看起来不过是四五十人,掀不起什么大浪的。”柴斤开口问。

“柴斤,你使柔然第一大力士,为什么就只会用力气而不知道用用脑子。我问你,前面的骑兵是什么人?”国师摩那诃开口问。

“是燕京骑兵啊,我去年还跟他们交过手,他们的装束我再熟悉不过了。”

“那这里距离大雍的那座关卡最近?”摩那诃接着问。

“呃,应该是雁门关吧,顶多有小半日路程。”

“这就对了!雁门关已经到了太原一线的防区了。他燕京骑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若是想要回去燕京,为什么不走涿郡?哪怕是走紫荆关、平型关都要近不少,为什么还一路向西奔雁门?而若是这些人想要去太原,走长城里面可比走我们大草原安全多了!”

柴斤挠了挠头:“这个,嘿嘿,我不知道!国师,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么怪异一定有阴谋,所以咱们要追上去,查个明白!咦,柴斤,你看,他们好像向我们冲过来了。”

柴斤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一边握了握大斧一边说:“汉人疯了么?他们才四五十人,岂不是来送死?”

“他们是知道跑不了了,所以准备誓死一搏。柴斤,传令下去,留几个活口好盘问盘问,别都杀光了!”摩那诃开口说道。

……

“燕京铁骑,冲锋!”长生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不过随后长生发现,自己第一个冲出去,却落到了后面,周围的燕京骑兵一个又一个的从自己身边超了过去。

骑术的差距,燕京铁骑的骑术虽然比不上那些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柔然人,可比长生强的太多,所以燕京骑兵反倒是后发先至,跑到了长生的前面。

长生的骑术虽然不行,但是眼尖的很,长生老远就看到了人群中簇拥着的那个僧人。

“这僧人打扮不像中原的和尚,倒有些像藏传佛教的喇嘛。咦,这人长的怎么这么像西亚一带的人?听闻柔然国师就是从西域来的,莫非就是此人?若此人真的是国师的话,说不定擒住此人便可以扭转局势。”

想到这里,长生手中长枪直指摩那诃而去。

“杀!”

几名柔然骑兵围拢过来,同时攻向了长生,长生手中铁枪一抖,化作一道弧线,寒光乍现,鲜血翻滚,四名柔然骑兵从马上摔了下去。

“扫千军!”

长生大喝一声,手中长枪还带着点点血腥就扑向了下一个目标,一名柔然骑兵双手举起骑枪抵挡,金鸣声响起的同时,耀眼的火星飞溅而出,与此同时那柔然骑兵一口鲜血喷出,趴在马上不省人事。

“汉狗去死!”另一名柔然骑兵从侧面冲了过来。

“斩万马!”长枪自上而下猛的压了过去,凌厉的破空声划破了空气,放眼望去,枪身好像是突然扭曲起来。巨大的力量加上极快的速度已经可以让人的视觉产生了偏差。

扑哧!

长枪沿着一条半圆的痕迹走过,而后那柔然士兵所骑的马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马上的骑士早已经是气绝身亡。

一招斩万马,连人带马一起毙命!

……

“那人好厉害!看起来年纪不大啊!”摩罗诃指着长生开口说道。

草原男子十二三岁能拉得动弓箭便可以上战场了,所以摩罗诃见到长生年轻也没没有觉得意外。

“国师,他是庆家的人。”旁边柴斤插口说道。

“庆家?是那个庆家!”

柴斤点了点头:“不错,他用的是庆家霸王枪法,我曾经见镇北侯庆季达使用过。绝对没错,他是庆家的人!”

“又是庆家!”摩罗诃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的阴狠,庆家绝对是柔然头上挥之不去的噩梦,是柔然人难以逾越的一座大山,如果没有庆家,柔然人早就跨越过长城无数次了。

“国师,让我去会会那个庆家的人!”柴斤说完一拍马背,提着斧子冲着长生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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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斩柴斤

燕京铁骑全体冲锋,早就没有顾及雪莲乘坐的小车。

一群柔然士兵越过了长生的队伍,冲上前去,将小车给围住,随后一个柔然人凶神恶煞的将车门踹开。

“里面怎么有个女人!”柔然人微微一愣,仔细一看这车里的女人被人绑着,看装扮竟然是柔然人的打扮。

“快救救我,我是雪莲!”

“雪莲?”柔然人先是一愣,随后马上想起来,大汗有个最疼爱的女儿叫做雪莲,被人们称为受罗部真之花。

“雪莲公主?”柔然骑士试探性的问道。

“对,就是我,快给我解开!”雪莲大吼道。

柔然骑士不敢怠慢,立刻将雪莲解开,同时派人飞速报给国师摩那诃。

……

“都给我让开,我来会会这个汉人!”柴斤的喊声响起,震耳欲聋。

听到柴斤的喊声,柔然人很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在草原上,勇士最受人的尊重,柴斤的武功只是一般,但却是柔然第一大力士,仅仅凭着这一点,足以得到所有柔然人的尊重。

柔然士兵闪开了一条道路,长生清晰的看到了前方的摩那诃,不过在自己与摩那诃之间还有一个壮汉。这壮汉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手中的斧子锃亮,正冲向长生。

“小子,吃我一斧头!”柴斤怒吼一声,双手握着斧头就要劈向长生。

“没那功夫跟你耗!斩万马!”见到摩那诃就在不远处,而柔然人又让开了一条道路,长生感觉到这是擒拿摩那诃的最佳时机,所以直接一招斩万马想要干掉柴斤,然后直取摩那诃。

枪头划过的半圆笼向了柴斤的头顶,柴斤一个变招,手中斧子由砍变挡,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长生之感觉到两柄兵器迅速的摩擦起来,那种感觉仿佛是用指甲滑过黑板,让人身上的汗毛孔都会颤栗起来。

一股强烈的震动感从枪上传来,长生手腕一麻,那剧烈的反震险些让长枪脱手,长生的手在这一刻失去了知觉,好在《长生诀》带来了一股气冲到了手上,手的知觉又瞬间恢复过来。

“好大的力气!”柴斤轻吼一声,抖了抖手腕,显然也被震的不轻。

“没死?”长生顿时一愣,这还是霸王枪法的第一次失手,一招斩万马下来,对方不但没死,而且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损伤。

“小子,该你吃我一斧头了!”柴斤说话间挥舞起了大斧,扫向了长生,斧头上的那股寒气带着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杀意,瞬间锁定了长生。

“扫千军!”长枪一横,以扫对扫,紧接着两柄兵器再次碰撞在一起,而情况也与刚才一般,双方谁也没有讨到便宜。

长生已经认识到,自己面前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刚刚的那一招扫千军,长生诀的第二幅图已经被催动到了极致,这也是目前长生所能够发挥出来的最大的力量。之前长生对敌的时候从来没有使用过这种极限的力量,因为根本没有必要使用,而如今长生使用了自己最极限的力量,却没有讨到任何的好处。

长生望着对面的柴斤,暗暗心惊起来:“我修炼长生诀,力气已经够大了,可这柔然人的力气跟我不相上下!不,他的力气应该比我要大,我用的是霸王枪法,可以将力气发挥到极致,而他只是单纯的肉体力量!”

“好小子,能硬吃我一斧头,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柴斤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行了一个草原人的礼节,而后开口说道:“我是柔然车鹿部车鹿会柴斤。”

长生见到这柴斤又行礼又报名,知道这是草原上单挑的一种理解,行礼报名是对敌人的一种尊重。

长生一抱拳,还了一礼:“大雍会稽庆氏,庆长生!”

“好,果真是庆家的人!今日能够斩杀一个庆家的人,当真是一大幸事!庆家的勇士,小心了!”柴斤双手狠狠的握了握斧头,双臂的肌肉瞬间鼓出了一大块,肩膀上的羊皮甚至发出了一个撕裂的声音。

“看斧!”柴斤呼喊的同时,斧头再一次的扫了过来。

“扫千军!”长枪又一次化作一道幻影,紧接着两柄兵器再次碰撞在一起。

一股麻痹的感觉从双臂传来,长生诀迅速的运转将麻痹的感觉冲散,可长生却知道,这看似平手的一击实际上自己吃了一个小亏。

“好样的,再来!”柴斤也是毫不同意遇到了一个大力气的人,斧头再次扫了过来。

“扫千军!”

长生的牛劲也上来了,庆家霸王枪被称为天下第一枪,岂能打不过这个柔然蛮汉。当然长生如果不实用扫千军,恐怕还抵不过柴斤的蛮力。

又是一次实打实的碰撞,双方看似又拼了一个平手,紧接着柴斤斧头沿着刚才的轨迹,第三次攻向了长生。

嘭!嘭!嘭!

一次又一次的碰撞,毫无花哨,完全是力量的对决,长生诀已经运转到了极致,源源不断的气力从丹田而出,充斥到了长生的身体各处。

柴斤越来越疯狂了,一斧快过一斧,一斧狠过一斧,长生觉得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手臂中的血管仿佛都开始震颤起来,一次次麻痹的感觉冲刷着长生的神经,长生的精神也随之慢慢的麻木下来,渐渐的,长生心中已经没有了杂念,长生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对面的柴斤。

一定要击败柴斤!

两人的拼斗已经吸引了周围双方士兵的眼球,这种毫无花哨的对撞,每一次都是那么的简单,但又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虽然双方看起来是势均力敌,但是谁都不知道下一此碰撞中会不会有人倒下去。战斗已经变成了机械般的兵器的碰撞。

柴斤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脖子上面渐渐的浮现出了一条条突起,这不是血管,而是神经!柴斤已经将肉体的发挥到了极致,身体内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都参与到了战斗当中。

长生手中的长枪早已经在这种对撞中弯曲了,不过长生却没有在意这些,长生诀隐隐的感觉到,身体渐渐的变得轻了起来,丹田里的气同时按照长生诀两幅图所指的方向运转着,渐渐的交汇融合在了一起。

此时双方心中再无其他的想法,只余下一个执念,那就是击败对手!

两人胯下的马匹逐渐开始晃悠起来,脚步也慢慢变得不那么稳当,可以看出马匹的承受力已经接近了极限。

“杀!杀!杀!”柴斤突然怒吼起来,长生感觉到,兵器上传来的力量突然间增大了一倍。

“杀!”

又是一斧头,那强大的力量传来,传遍了长生的全身,透入了长生的骨骼,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从长生全身各处传来。长生隐隐感觉到,体内的毛细血管已经承受不了这种力量而破裂。

鲜血从长生的鼻子中流出,喉咙里,一丝甜腥腥的液体冒了出来。

“杀!”

斧头又一次了破空而来,这一次,斧头上所蕴含着的气势比刚才还要厉害三分。

柴斤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两耳中甚至渗出了血丝,表情狰狞,呲牙咧嘴。这是柴斤用尽毕生力量的一击!

“必须挡住,挡不住的话,我必死!”

在这一刻,长生体内《长生诀》前两幅图画两种不同的走势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紧接着,长生的脑海中闪出了《长生诀》第三幅图气的走势。一股新的气流突然从长生的丹田中升起。

在这一瞬之间,长生感觉到眼睛突然清明了许多,耳朵也灵动了许多,周围的一切事物好像都变慢了。《长生诀》前两幅图画融合后给长生带来了无穷的力量。

《长生诀》终于突破到了第三层!

“我不能死!扫千军!”

长生奋力挥出长枪,此时此刻,长生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新的境界,周围的一些都变得不在真实,肢体所有的动作都已经失去了理性,转而变成了肉体的本能。长生知道,这是在生与死之间才能够体会到的感觉,一旦陷入了这种感觉,要么劫后余生,要么就是死!

两杆兵器终于碰撞在了一起,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兵器带起来的劲风将周围的草皮都掀起来,这一次,长生竟然没有感觉到兵器上传来的震动,长生知道,刚才那一霎那,自己的力量获胜了,《长生诀》力量获胜了!

声响过后,两人同时停止了动作。

“不愧是庆家的人,你赢了!”柴斤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手中的斧头突然掉落在地上,紧接着鲜血缓缓的从柴斤的耳鼻中流出,柴斤的眼神渐渐暗淡起来。

柔然第一大力士车鹿会柴斤力竭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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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再战

柔然第一大力士死了!

力竭身亡!

周围无论是柔然人还是燕京骑兵全都呆住了,没有人会想得到,在之前那毫无技巧的碰撞中获胜的会是长生。而那身强力壮的柔然第一大力士竟然力竭身亡!

在下一刻,燕京铁骑的欢呼声骤然响起,相比之下柔然人则是一脸的颓废。

单论武艺,柴斤在柔然人中根本排不上号,大草原上可以凭借着武艺技巧战胜柴斤的有很多。但柴斤是柔然第一大力士,虽然只有一身蛮力,但是他所具有的象征意义是十分重大的,柔然人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将这一面大旗竖立起来,可如今这面大旗却被一个汉人的少年推倒。最重要的一点是,柴斤死在他最擅长的力量上,在那种毫无花哨的撞击中。

可以说,柴斤完败!没有任何借口的完败!

此时长生感受到体内长生诀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两幅图的运转方式是按照两条线路走的,如今这两条线路却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同时长生的丹田处又出现了一团新的“气”,沿着一条全新的路线运转,正和长生诀第三幅图上所标示的一样。

“怪不得我一直无法修炼第三幅图,原来需要将前两幅图融合在一起才行!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修炼第四幅图,岂不是要将前三幅图全都融合起来么!”长生暗自想道。

远处,摩那诃脸色铁青的望着长生。

“柴斤竟然败了!这柴斤虽然是个莽夫,可他却是天生神力,单纯论力量不会输给中原的内家功高手,怎么会败给了一个少年!他是庆家的人,不行,此人绝不能留,无论如何都要杀死他,否则的话等到他长大我柔然必遭其荼毒!”

想到这,摩那诃眼中寒光一闪,大吼一声:“所有人一起上,给我杀死他!”

摩那诃话音刚落,却发现对面的长生已经扑向了自己,那把已经弯曲了的长枪依然锋利,宛如一条苍龙,寒光闪过,冲向了摩那诃的肩膀。

擒贼先擒王,只要擒住为首的摩那诃,那他当人质,那么余下的柔然骑兵投鼠忌器,长生一行人说不定能够安然逃离。

在这一刻,摩那诃眼中寒光一闪,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金轮,直接撞向了长枪。

“跟我比力气么?你们柔然第一大力士都不是我的对手,不信你这个秃驴能比得上我!”长生猛的一发力,长枪与金轮碰在了一起,却发出了一声闷响。

长生只觉得自己这一枪仿佛是打在了一块棉花糖上,原本势大力沉的一击一下子被卸掉了九成。

“怎么回事?”长生诧异的望了一眼对面的摩那诃,却发现摩那诃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接着摩那诃猛的手臂猛的一挥,金轮猛的转了起来,沿着长生的长枪,向上滚来。

长生向后收枪,而摩那诃的手臂则抓向了长生的肩膀,长生挥起了另一个拳头,对着摩那诃的手砸了过去,却发现摩纳哥的手臂如同蛇的身体一般,猛的扭曲起来,从外面看去,摩那诃整个手臂的关节在这一刻仿佛是都脱臼了一般,但却保持着一种冲击的势头,抓向长生。

“不可能,人的关节怎么能够扭曲到如此程度?”见到这一幕,长生的脑海中猛的冒出了两个字。

柔术!

中原习武之人多修习内家功和外家功,少有人修炼柔术,柔术这东西长生也只是从庆长鸣的口中听说过而已,如今亲身体会,长生才明白了这柔术高手的可怕。

柔能克刚,如今的长生并没有修炼任何的内家功法,而长生诀也仅仅是刚刚突破第二幅图,所以只能使用刚猛的招数,而这种刚猛的招数遇到了柔术,仿佛是遇到了克星一般,长生顿时有一种浑身是力气却用不出来的憋屈感。

眼前摩那诃那干瘦的手臂就要抓到了长生的肩膀,长生猛的大喝一声,长枪猛的向后收回,同时向后急退而去。长生知道,如果被摩那诃抓中的话,说不定肩膀真的会给抓出五个窟窿。

“呵呵,庆家的娃娃,你以为能够战胜柴进就一定能够打得过我么?我的武功已经接近化境,如此今天你便把性命留在这儿吧!”摩那诃轻轻挥舞起手中的金轮,而后双脚一架马匹,冲向了长生。此时此刻摩那诃已经下定了决心,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讲长生斩于马下,不仅仅是以为长生杀了柔然第一大力士柴进,最重的原因是长生是庆家的人!

一个有潜力的孩子并不可怕,但如果这个有潜力的孩子姓“庆”,那他便成了柔然人的噩梦。庆家霸王枪、举鼎功,战场上本就是一个无敌的存在。当年雍帝李天楚打天下的时候,庆渊用他创造的无数个奇迹来向世人证明,庆家人是多么的可怕,如今庆渊已经老了,草原人头上悬着的这把刀渐渐钝去,摩那诃决不允许另一个庆渊再次崛起。

对面的长生面色的变得凝重起来,没想到这个干瘦干瘦的僧侣竟然是一个柔术大师,柔术大师在中原很少见,长生对他们也不了解,一时之间更是找不出来对敌的方法。

“这秃驴说的不错,他的武功远高于我,想要胜他需要与他以命换命,这秃驴武功比我高的多,肯定不敢与我以命相搏,只要我用两败俱伤的招式与他以命相搏,他必定不敢与我换命!”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长生做出了决定,那就是用尽方法与摩那诃同归于尽。

只见长生猛的挥出了长枪,不再躲避摩纳哥的进攻,反而攻向了摩那诃的胸口,而事情也如同长生所料,摩那诃见长生使用两败俱伤的招式后立刻转为防守,摩那诃是不希望与长生同归于尽。

躲过了长生的长枪,摩那诃一个手腕一翻抠向了长生的面门,妻儿发现长生根本不躲闪,而是用长枪直接扫向自己的咽喉处,摩那诃知道这要是被扫中了,脑袋可就得搬家,无奈之下,摩那诃只得收回了即将抓在长生面门的手臂,转而防守住这一枪。

“这小子真是诡计多端,竟然用这种刁钻的法子,这是摆明了吃准我不会跟他以命换命!罢了,我今天就给你比比耐力,等到你力气尽了,再擒住你。”摩那诃暗自想道。

柔术在某些方面类似于后世的太极,讲究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而且柔术修炼的高深的地步对体力的消耗是非常小的,长时间战斗的话任何武功都比不上柔术。而摩那诃也是认准了这一点,他觉得长生已经与柴进大战了一场,体力消耗了不好,所以只要将长生缠住,等到他力气用光,自然能够将其擒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周围的燕京骑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柔然人已经占据了很明显的优势,仿佛歼灭这伙燕京骑兵只是时间的问题。而这时候,长生仍然在与摩那诃以命搏命。

“这小子的力气也该用完了吧!”摩那诃偷偷的望了长生一眼,却发现长生仍然是神采奕奕,看不出有任何疲劳的架势。

“不应该啊,这小子用的这些以命相搏的招式,那是招招尽全力,这对体力的消耗是很大的,可他现在的状况并不像即将力竭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力气这么大,莫非体力也是超乎常人么?”摩那诃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摩那诃并不知道,《长生诀》第一幅图的最主要的效果就是提升耐力,对于长生来说,那《长生诀》的第一幅图每运行一圈,丹田内就会有一股气冲便全身,长生的体力就会恢复一些。而如今《长生诀》的第一幅图和第二幅图的运转已经融合,《长生诀》的效果更好了几分,至少短时间内长生的体力是不会耗尽的。

“在这样下去,我这柔术高手都会累了,庆家从哪里弄出来这么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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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天生神力?

摩那诃的武功远比长生高,但是摩那诃吃亏便吃在了他最擅长的柔术上。

柔术的特点善于与人缠斗,打持久战很不错,但是却欠缺爆发力。柔术就好比是细水长流连绵不绝,而面对那些具有强大爆发力的敌人,柔术只能是以防为主,同时缠住对手,慢慢的打消耗战,时间久了敌人的爆发力无以为继,那时候柔术自然会获胜。

可让摩那诃头疼的是,对面的长生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招招凶狠,誓要与自己同归于尽,摩那诃空有更高深的武艺,但却无法施展。比爆发力,摩那诃并不擅长,而比体力,对面的长生又好像是有着无穷无尽的体力。

而对面的长生的日子同样不好过,身边的燕京骑兵渐渐减少,而对面的摩那诃武功高深,僵持下去,等到燕京骑兵全都死尽了,那时候自己必败无疑!

就在此时,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号角声,仔细听来,号角声与草原人的号角声区别很大,带着一股金属的质感。随后,地平线上缓缓的升起了一面大旗。

那是一面血红色的旗帜,上面用金字绣着一个大大的“庆”字!

血红战旗,金线绣字,整个大雍朝就只有一个人能够使用这两个颜色搭配来做旗帜。

那就是武侯!

大雍朝,寻常的旗帜都是用黑字的,而能够使用金字做旗帜的除了皇亲国戚以外,就是那些有着特殊功勋的人。

而能够获得血红战旗,金线绣字这一殊荣的只有一个人,他就是武侯!

十二年前,这面旗帜是庆渊的,庆渊加封安国公以后,长生的二伯庆仲达继承武侯,这面旗帜也就变成了庆仲达的了。

摩那诃的脸色顿时铁青下来,其实当他听到那号角声时,便已经感觉到不妙。这号角声与草原上的号角声完全不一样,一听便知道是中原人的号角。而之后的那面大旗更是肯定了摩那诃的想法,血红战旗,金线绣字,放眼天下,也唯有武侯!

“撤!”摩那诃冲着手下大吼一声,庆仲达已经出现了,摩那诃要是再不走,今天死在这里的可就是他了。

武侯出征,肯定不会单枪匹马,少说也得带个几千人。凭着摩那诃身边这些柔然骑兵,不是大对大雍铁骑的对手。

柔然骑兵蚂蚁一般的迅速退去,长生环顾左右,在这短暂的交锋过程中,随自己来的燕京铁骑已经损伤大半,活着的也各个带伤。

但是,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一丝狂热,面对十倍于自己的柔然骑兵,大家活下来了,而更重要的是,长生斩杀柔然第一大力士!

……

那面血红色的旗帜由远及近,长生终于看清楚,旗帜下面是一个金甲骑士。这金甲骑士长的与庆季达有六七分相像,但看起来要比庆季达年长一些,也成熟一些。

他便是当今的武侯,庆渊的次子,庆季达的二哥,也就是长生的二伯庆仲达。

早些年庆仲达曾经驻守北地,所以对整个北方大草原很熟悉。十二年前的那场变故中,雍帝为了笼络庆家,令庆仲达袭了武侯的位置,又将庆季达调到了燕京驻守。按理说现在庆仲达应该在都城洛阳才对,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庆仲达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个巧合。几日前庆季达曾经飞鸽传书去洛阳,向庆渊禀报雪莲公主一事,庆渊得到消息以后,立刻命庆仲达快马加鞭来雁门接应。庆仲达到达雁门关以后并没有待在关内干等,而是出关来到了大草原上,所以才遇到了长生一行人。

“武侯威武!武侯威武!”

一阵阵喊声从人群中响起,原本这些燕京骑兵已经准备今日战死在这里,却没想到武侯突然出现,直接吓退了柔然人。整个大雍朝,或许只有那面血红金字战旗能够吓退柔然人。

庆仲达放慢了马速,来到了长生近前,开口问道:“你应该就是长生吧!”

长生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参拜到:“参见武侯!”

庆仲达摆了摆手:“什么武侯,叫我二伯父!你身上还没有功名,不是我朝中官员,也不是我军中将士,无需称呼我为‘武侯’。若是他日你有了功名,在官面上叫我声‘武侯’也就罢了。”

“是,长生见过二伯父。”

……

庆仲达来此最主要还是为了雪莲公主的事情,不过很快的庆仲达就得到了一个不妙的消息。

“什么,柔然公主被救走了?”庆仲达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看了看四周狼藉的地面,遇到了十倍数量的柔然人,柔然公主被救走,也不能怪这些燕京铁骑。

“武侯,属下无能,丢了柔然公主,请武侯治罪。”为首的燕京铁骑将领开口说道。

庆仲达摆了摆手:“此事不怪你,毕竟刚才柔然人太多了。你们先退下吧,长生,你过来。”

“二伯,您找我?”

“我接到你父亲的飞鸽传书,说你擒拿了柔然公主,所以立刻前来接应。可是这柔然公主却被救走了。”

“这个……”长生看了看远处那空空如也的车子,开口说道:“二伯,敌人太多了,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庆仲达眉头紧锁,轻声问:“长生,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亲自来接应你么?”

长生摇了摇头。庆仲达好歹是当朝武官之首的武侯,身份尊崇,区区一个柔然公主还不值得武侯庆仲达为她千里迢迢从洛阳跑到这雁门来。

庆仲达缓缓说道:“陛下是要赦免于你的,不过当年文侯君无言所犯的是附逆大罪,算起来你也是戴罪之身,即便是大赦天下,也赦免不到你的身上。朝中关系错综复杂,陛下想要为文侯平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等大事恐怕要十几年才能够完全定案。所以父亲的意思是先赦免你,让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至于文侯平反一事则从长计议。但是想要赦免你也不是陛下一句话就行的事情,必须要讨个由头,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二伯,你是说将功补过?”长生急忙问。

“对,是将功补过,若是你能够立下功劳,然后以此来抵消你的戴罪之身,如此便也可以令天下人无话可说。只是你身上没有功名,这没有功名也就没有立功的机会,之前我们正在为此事犯愁,却没想到你父亲飞鸽传书,说你抓到了柔然公主。柔然王室人不少,那受罗部真可汗的子女也有十几个,一个柔然公主算不了什么,不过好歹也是一件功劳,所以我快马从洛阳赶来接应。可惜啊,来晚了一步,让那柔然公主被人劫走了。”庆仲达一边说着,一边无奈的摇着头,微微叹着气。

“二伯,我刚刚杀了一个叫车鹿会柴斤的柔然人,那人好像是柔然人中的大将,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一功?”长生开口问。

“车鹿会柴斤?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庆仲达低头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记得柔然有个大力士,好像就叫这个名字,莫非是他不成?”

下一刻,庆仲达眼睛扫到了地上的那一具高大的尸体可一柄特大号的斧头,表情顿时变得错愕起来,用这种型号的斧头做兵器的人肯定是个力大无穷的人,这种大力士在柔然人中绝对是排的上号的,应该就是长生所说的那个车鹿会柴斤。

瞪了长生一眼,庆仲达怎么也想不明白,长生是怎么杀死一个柔然人的大力士的。如果长生完整的学了庆家的霸王枪和举鼎功,那么杀死一个柔然大将并不是一件令人感觉到意外的事情,可长生自小生活在流求,回到中原没几天,也没有学过庆家的家传武学,又怎么可能杀死一个柔然的大力士呢?

庆仲达翻身下马,走到了柴斤的尸体身旁,仔细的检查起来。

“经脉被震断了,体内的肌肉也撕裂了,七窍流血……”突然间,庆仲达猛的惊呼一声:“这是力竭身亡!”

“力竭身亡”这四个字在现代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这反倒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不少的战士被激烈的战斗所刺激,不知不觉中体内的器官已经超过的承受的极限,突然猝死是很正常的,这都会被归于“力竭身亡”上去。

可能够让一个大力士力竭身亡,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久经沙场的庆仲达知道,能够让一个大力士力竭身亡,除非是在力量上超过他。

庆仲达看看长生,没想到那并不是很强壮的身躯中会包含能够胜过柔然大力士的力量!此时此刻,庆仲达的脑海中莫名的冒出了四个字:

“天生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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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四方暗涌

庆家曾经出过一个天生神力的人,那就是安国公庆渊,庆渊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行走江湖,当时江湖上给庆渊起了个外号叫“神力王”,意思自然是庆渊的力气非常大。

庆渊的四个儿子虽然也很优秀,但是距离“天生神力”这四个字还差得远。好在庆家的霸王枪十分厉害,足以纵横沙场,所以庆家人即便是没有天生神力,也能够成为战场上无敌的将领。

如今,庆家终于又出了一个天生神力的人,此时此刻,庆仲达心中惊奇和欢喜交织在一起,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嫉妒。天生神力对于庆家的价值太大了!庆渊已经证明过,霸王枪、举鼎功,再加上天生神力,只要将这三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那就是无敌的存在!天生神力出现在庆家,也就代表着未来五十年内,庆家会一直兴盛下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大草原上独有的秋日气息滚入了庆仲达的鼻腔当中,一股清爽的渗透到了庆仲达的神经内,让庆仲达冷静下来,随后庆仲达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长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天生神力?”

“天生神力?”长生一个愣神儿,马上明白过来,庆仲达是误会了自己。

长生并不是天生神力,但是长生诀的第二幅图却让长生成为了一个天生神力的人,如今《长生诀》的第一幅图和第二幅图的气脉走向已经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耐力与力量的融汇使得两者都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此时的长生可以算是一个天生神力的人。

《长生诀》是绝对不能够暴露的,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伯父,于是长生点了点头:“二伯说的是,我的力气是比寻常人大一些!”

“好!”得到这个答案,庆仲达眼中闪出了一丝兴奋,不过随后又压低了声音接着道:“长生,天生神力的事情暂时先不要传出去,你现在就随我回洛阳见你祖父。”

“那他们呢!”长生指了指地上的柔然人尸体。

“马匹带走,再把那柴斤的斧头拿走,尸体埋了吧!”庆仲达开口说道。

“就这么埋了?”在长生的印象中,冷兵器时代往往都是以人头来计算战功的,为了防止腐烂,有些敌方的大人物更是要将他的头颅用石灰腌制过才行。本来长生以为需要将柴斤的头颅割下来才行,却没想到庆仲达下令就地掩埋。

庆仲达眼神闪烁,一丝轻微的厉色闪过,随后开口说道:“他们虽然是敌人,但也是战士,战士既然战死在沙场上,那就是个勇士,就应该得到尊重。我庆家军,非到万不得已,不取已经战死的敌人之首级。”

……

庆仲达领着长生进了雁门,一路南下直奔洛阳,不日功夫便到了太原郡。

庆仲达看了看天色,开口问左右:“前面到哪里了?”

“回侯爷,前面就是阳曲县了!”

“阳曲县?好,传令,今日便在阳曲县休息吧!”庆仲达说完,扭头对长生介绍道:“长生,这阳曲县乃是扼晋要冲,太原门户,东,西,北三面环山,南部低平,境北系山系横亘东西,云中山系纵贯南北,因为并北屏障,号称太原之北大门,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长生点了点头,暗自记了下来。

这一路上,庆仲达每到一地首先会向长生介绍这个地方的地理情况,当然都是从军事角度来介绍的,偶尔还会说说相关的战役及庆仲达自己的一些评价。长生可以感觉到,庆仲达这是无意间传授自己一些用兵打仗的方法。

同时庆仲达也介绍了当今中原的一些大的世家的情况,这也解开了长生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那就是世家门阀的模式为什么还会存在。

自圣祖刘禅起实施科举,如今已经二百多年了。之前选拔人才的主要方式是推荐,世家门阀自然会优先推荐自己的子弟为官,久而久之朝中和地方的官员大多都是世家出身,平民子弟得到推荐的机会很少,正是因为把持着权力,世家门阀会非常昌盛。

科举制度选拔人才的方式是科考,这改变了以前世家门阀推荐人才的局面,使得越来越多的优秀平民子弟得以为官,也因此打破了以前世家门阀垄断人才的模式,无法垄断人才世家门阀开始衰落,可以说科举制度的出现导致了世家门阀的消亡。

历史上隋朝出现科举,到了唐太宗时期,中原的世家门阀便大都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这个过程不过四五十年而已。可自前朝起,科举已经进行了二百多年,世家门阀依然昌盛,这让长生觉得非常奇怪。

而庆仲达的介绍让长生明白了世家门阀长盛不衰的缘由,一是把持考官,二就是养士。

考官对于一次科举是十分重要的。科举中皇帝一般只参与到殿试这一最终环节,其他诸如乡试、会试等环节全都是考官说的算,考官看你顺眼,你就能考上,考官说你不行,那就是再厉害也考不上。历史上的科考舞弊案件,十有八九都是与考官有关系。

自从圣祖刘禅驾崩以后,每逢科考,世家门阀便想方设法将自己的人安排到考官的位置上,把持了考官,从最开始的院试开始,到后面的乡试、会试,每逢科考,优先选拔各个世家门阀的弟子,再考虑其他的平民子弟。等到了殿试的时候,平民子弟几乎是所剩无几,供皇帝选择的人才还是那些平民子弟。

考官中虽然也有少数平民出身的官员,但是毕竟是人数极少,胳膊拗不过大腿,大多数的平民出身考官还是选择了随波逐浪。

至于养士,便是收买招聘人才。

战国时期的大人物大都会招募一些“食客”,据说孟尝君曾经有食客三千。而圣祖刘禅末年,这个招募食客的风气又开始从世家门阀中流行看来,只不过不再是以个人为单位招募,而是以家族为单位招募。

每个世家都有各自的势力范围,这些世家会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寻找一些有潜质的儿童,然后对他们进行集中培养,这些孩童被称之为“门丁”。

孩童中比较出色的或者是取到一些成就的人会得到晋升,被称之为“门客”,待遇也会得到很大的提高,如果得不到晋升,那么等到一定年龄便会被赶出去;而若是“门客”再获得晋升便会成为“门士”,取意“国士无双”。

这些门士不仅仅有学文之人,还有很多武夫也都会被招揽。

每当举行科举的年头,世家便会统一组织麾下的这些“门士”去参加科考,而无论是否高中,这些门士都被刻上了世家的烙印。这相当于是一种人才方面的投资,但是也从另一个层面上垄断了人才。所以每当科举之时,总能够看到那些世家门阀组织起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科举大军前往考试地点参加科考。

平民百姓家的读书人也很乐意投靠世家,成为世家门阀的门士。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一来投靠世家门阀的条件好得多,可以提供给学子们更多的学习资源和更好的环境,就好比现在的乡村中学和重点高中,这重点高中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硬件设施,都比乡村中学高的太多,相对的毕业生的质量也要高很多;二来世家门阀把持科举,很多人只有投靠了世家,才能够在科举中被考官选中;三来就是以后步入仕途以后,有一个大世家的支持也会更顺利一些。

庆家虽然是以武著称,可依然养了百余门士,而门客、门童就更多了。而当年文侯君无言麾下则有门士千人!

……

洛阳城。

长生斩杀柔然第一大力士柴斤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洛阳城。平民百姓或许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但是那些达官贵人却已经从皇宫中探听到了一丝风声。

城外的拿出庄园门前,一辆马车缓缓停下,那名身材臃肿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急匆匆的走进了庄园。

这人便是海盗刺杀长生事件的幕后黑手,皇太孙李成建!

一个小胡子文士笑吟吟的迎了出来,冲着李成建深施一礼,李成建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这小胡子走进了内堂。

这小胡子文士复姓司徒,乃是李成建手下第一智囊。

司徒快步跟在李成建身后,同时轻声问:“殿下如此急迫,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情?”

“恩,先生,你还记得那个庆长生么?就是君无言的外孙。”

“记得,难不成是他出什么事情了?不应该啊,那庆长生现在应该在燕京镇北侯府才对。镇北侯府守卫森严,镇北侯夫人田氏更是河北望族出身,治家有道,庆长生会有什么事?难道是与田氏不和睦?也不对啊,田家是大世家,田氏应该明白事理的啊!”

司徒先生一连串想出了好几个可能性,可却都无法成立。

“先生,你绝对想不到,雁门那边刚刚传来了消息,那庆长生斩杀了柔然第一大力士车鹿会柴斤!”

“这不可能!”司徒先生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应该才十二岁吧,而且根据之前的情报,他根本没有学过庆家绝学霸王枪,怎么可能斩杀柔然第一大力士呢!殿下,这消息会不会有误?”

“这消息的确是真的。如今武侯庆仲达已经带着那庆长生入了关,不久就会到洛阳了。”

“庆仲达?他前日好像是离开洛阳了,当时我还在琢磨,这年关将近他离开洛阳会干什么,现在看来是去塞外了!我明白了!”司徒先生微微一笑,而后开口说道:“殿下,那车鹿会柴斤肯定不是庆长生所杀,而是被武侯所斩!这一切都是庆家安排好的,武侯离开洛阳前往塞外,斩了车鹿会柴斤,然后将这个功劳记在庆长生头上,有了这个功劳,陛下赦免庆长生也便有了理由!想不到啊,庆家为了这个庆长生还挺费心的,那庆仲达堂堂的武侯都亲自出手了!”

“先生与我猜想的一样,那下一步该怎么办?”李成建开口问。

司徒先生的眉头微微皱起,缓缓说:“庆家这一手的确是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本以为那庆长生要到明年才能够回来的,如今时间大大提早了,不光我们,相信宁侯那边也必然是措手不及的。现在最拿不准的就是陛下那边对这庆长生是什么意思,我觉得现在嘛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先看看陛下是什么意思。”

……

洛阳西城宁侯府。

宁侯李梦与他的幕僚也在谈论着长生斩杀柴斤的事情。

宁侯的幕僚名叫萧远山,跟随宁侯已经有十年了。这个萧远山有大才,可惜的是他是个跛子,平日里走路要依靠拐杖才行,也正是因为这样,萧远山屡试不第,每每科考之时当考官见到萧远山是个跛子以后,都不会录取他,而萧远山这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什么手艺,渐渐的沦为了一个乞丐。十年前萧远山行乞之时病倒在宁侯府门口,恰好被宁侯所救,而后宁侯发现萧远山谈吐不凡,智谋过人,便收为麾下为门士。不久后萧远山向宁侯献策,帮助宁侯争取到了君无言产业的管理权,从此萧远山在宁侯府的地位扶摇直上,成为了宁侯麾下第一幕僚。宁侯对萧远山也是言听计从,尊萧远山为师。

此时的萧远山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羽扇缓缓煽动,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如果不起来走路的话,相信没有人会看出来他是一个跛子。

宁侯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说话,望着对面煽着扇子的萧远山,宁侯知道,这位萧先生思考的时候是不喜欢别人打搅的。

大半晌后,萧远山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扇子,同时开口说:“侯爷,这些日子安国公可一直没给你好脸色看,想来是因为不久前海盗的事情。”

“先生说的是,这次可真的被大哥算计到了,大哥这个嫁祸江东之计弄得我很是被动,庆家人以为那次海盗是我派去的,哎,我是百口莫辩啊!想来那庆长生也已经恨上我了!”李梦叹了一口气。

萧远山微微一笑,接口说道:“侯爷,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向庆家解释的好机会。”

“解释?就算我去解释,庆家也不会相信,恐怕只会越描越黑。”李梦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先生可是有了对策?”

“侯爷不用去费力解释,只需要送上一件东西便可。”

“什么东西?”李梦急忙问道。

“当年圣祖刘禅曾经亲手为关张赵三人铸造了金身俑,那赵子龙的金身俑应该就在侯爷手中吧!侯爷若是舍得,便将那赵云赵子龙的金身俑送给庆长生!”

“赵子龙的金身俑?”李梦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并不是因为舍不得那金身俑,而是在思考萧远山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李梦猛然明白过来,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好,就送赵子龙的金身俑!”

……

庆府。

安国公庆渊手中拿着庆仲达发来的飞鸽传书,看完一遍又一遍。

良久后,庆渊突然长叹一口气:“天生神力!真的天生神力啊!盼了四十年,我们庆家终于又出了一个天生神力了!天佑我庆家!”

“老爷,你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声音响起,安国公夫人从外面走了过来。

“夫人,长生那孩子竟然是天生神力,而且还斩了柔然第一大力士呢!”

“这事情我也听说了,不是说那柔然第一大力士是老二所杀么?难道那柔然人真的是长生所杀,他才十二岁啊!”安国公夫人不解的问。

“现在朝中得到消息的人都以为是我派老二去杀了柴斤,然后把功劳算在长生身上。毕竟长生才十二岁,又没有学到我们家传绝学,没有人会相信他能杀得了柴斤。不过这样反倒是更好,更好!”庆渊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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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识破

洛阳城中已经传遍了长生斩杀柔然第一大力士车鹿会柴斤的事情,但是朝廷的口风却紧的很。市井之间对这种似有非有的事情最是感兴趣,人们争相流传,不久后就出现了十几个不同的版本。

而朝中官宦子弟和世家门阀则对坊间传言不屑一顾。武侯庆仲达前往塞外的消息大家都已经知晓,所有人都以为是庆仲达斩杀了那位柔然第一大力士,然后将功劳记在了长生身上,毕竟长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童,又是自小生活在流求那种闭塞的地方,怎么可能斩杀柔然第一大力士!

不知不觉中,长生已经进入了大家的视野当中,不过朝中官员和世家门阀所在意的是长生对于庆家的重要程度,对皇帝的重要程度,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有多勇武。同时皇宫内的雍帝李天楚的态度也成了大家的焦点,所有人都在观望,看看皇帝到底打算如何处置长生。在皇帝没有明确表态之前,官员和世家门阀都选择了静观其变。

……

城门处,守城的士兵看到武侯的那面红底金字的大旗以后,很自觉的清开了一条道路。行人们纷纷注目视来,洛阳城中的百姓都知道,那面红底金字的大旗是武侯的象征。

城西的庆府大宅,管家早已经等在了门口,庆仲达和长生刚到,便被引了进去。

庆府要比燕京的镇北侯府大不了多少,装饰也显得老气的多,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

庆仲达领着长生走进了内堂,一个花甲老者出现在长生面前。这老者长生在十二年前曾经见过,当初长生还刚出生,而也就是这位老者抱着长生去见的君无言。

他就是庆渊,长生的祖父,当今的安国公。

比起十二年前,庆渊要老了许多,毕竟十二年前的庆渊不过五十岁而已,而如今的庆渊已经有六十多岁了。

“长生,快去叫爷爷。”庆仲达提醒道。长生立刻上前,很恭敬的拜了下去。

“好,快起来!”庆渊脸上挂出了一幅发自内心的笑容,同时仔细的打量起了长生。

天生神力,足以被庆渊寄予厚望了。

接下来庆渊又将家中的亲朋介绍给了长生,长生也都一一记下,随后庆渊领着长生向后院走去。

跨过一个拐角,一座大殿出现在长生面前,走入大殿,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周围的角落里摆着兵器架与十几个木人偶,余下的空间皆是一片空荡。长生马上明白过来,这里应该是个室内的练武场。

“长生,你过来。”庆渊招了招手,示意长生走过去,同时开口说道:“你斩杀柔然第一大力士车鹿会柴斤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车鹿会柴斤是力竭身亡,这么算起来你的力气要比那柴斤强,应该是天生神力吧!”

长生点了点头:“爷爷,你可是想要试试我的力气?”

“不错,你来攻我,尽全力,我想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程度。”庆渊开口说道。

长生顿时犹豫起来,这庆渊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了,有句话叫“七十不打八十不骂”,到了庆渊这年纪,筋骨早就已经老化了,长生还真怕万一有个闪失把庆渊给打残了就不妙了。

仿佛是感觉到长生所想,庆渊突地冷笑起来,随后庆渊朗声说道:“长生,你是不是担心我撑不住你的拳头?你也太小看我了!”

庆渊说完,伸手一扯衣带,将上衣脱掉,一身块状的肌肉出现在长生的视线当中。从那肌肉的线条和皮肤的色泽看,完全不想是一个六十岁的老者,倒像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精装汉子。

长生倒吸一口冷气,六十岁的人竟然还能够有如此健美的肌肉,这庆渊的保养还真的很有一套。

“长生,来吧!”庆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同时开口说道:“尽你最大努力,放心,你绝对伤不到我的,我庆渊年纪虽然大了,不过应付你这个毛头娃娃还绰绰有余。”

“那好吧,爷爷,你小心了。”长生深吸一口气,猛的向前一纵,一拳挥了出去。而对面的庆渊伸出一掌,向前一挡,长生的拳头直接撞在了掌上。

“啪!”

长生后退了好几步,而庆渊则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长生,别婆婆妈妈的,尽全力!”庆渊大吼一声。

“爷爷,您看出来我没有尽全力了?”

“呵呵,我自幼习武,几十年前武功已经突破宗师,步入化境,岂会看不出来你没有尽全力!再说了,凭着你刚才用出来的那点力量,应该不如那车鹿会柴斤才是。”

听庆渊这么一说,长生心中略微有了些底气,刚刚长生那一击虽然没有尽全力,但是用上的力气也不小,庆渊既然能够动也不动的接下来,应该是无惧自己的全力一击。

“爷爷,那你可要小心了。”长生深吸一口气,体内长生诀迅速的运转起来,而后长生微微的一躬身子,双腿略微屈起,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长生诀第三幅图运转开来,耳聪、目明,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变慢了,长生甚至能够听到空气从耳边流过的声音。

突然间,长生动了,如同一只发现猎物的豹子一般,冲向了庆渊,身体与空气的摩擦带来了一阵风声,几乎是一瞬之间,长生已经出现在庆渊的面前。

庆渊表情猛的凝重起来,显然庆渊没有想到长生爆发力如此之强,凭着多年的经验,庆渊能够感觉到,这一击非同小可。

“喝!”

庆渊大喝一声,身上的肌肉瞬间膨起,此时的庆渊也不得不用上了内功。

庆渊是天生神力,刚刚抵挡长生的时候只是用的肉体的力量,而如今感觉到长生的这一击非同小可,庆渊不得不用上了内家功。

“嘭!”

两人再次碰撞在一起,庆渊先后退了半步,而长生却好似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摔在了远处的地上。

长生一个空翻站起身来,却发现对面的庆渊一脸的疑惑,仿佛是什么事情没有想明白一般。

“该不是把这老头给打傻了吧!”想到这,长生小声问道:“爷爷,你没事吧!”

“不对,你不是天生神力!天生神力不是这个样子的。”庆渊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长生,而后开口说道:“这不是天生神力,这是炁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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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文侯秘闻

长生明白,自己的一身力量是《长生诀》所提供的,而不是什么天生神力。本来以为《长生诀》的事情不会暴露,可却没想到仅仅一次交手,便被庆渊给识破。

长生心头顿时悬了起来,虽说庆渊是自己的爷爷,可是世事难料,难保庆渊不会对长生下手。此时此刻,庆府的大致地图已经出现在长生的脑海中,长生开始迅速的计算起逃跑的路线。

“没错,这是炁功!”庆渊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之后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炁功么?”长生这是第二次听到“炁功”,之前庆长鸣曾经说过,而且还对“炁功”大加吹捧。长生本来以为《长生诀》是一种内功,可是那摩尼教使者说过自己没有修炼内功的时候,长生就开始怀疑《长生诀》是传说中的炁功,而后来就连庆仲达也误以为长生是天生神力,这就让长生更加确信《长生诀》是一种炁功。如今庆渊已经亲口证实了,那么这《长生诀》百分百是一种炁功了!

庆渊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大半晌后,才很认真的问道:“长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修炼了《长生诀》?”

听庆渊这么问,长生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去了。于是长生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下来,同时心中的戒备已经提到了极点。

“你怎么会有《长生诀》,那可是……”庆渊话音猛的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东西:“对了,那个长命锁!”

长生心头再次一紧,庆渊已经猜出来《长生诀》就在长命锁当中。不过长生并不意外,毕竟当年君无言将长命锁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庆渊是唯一的见证者。

“哎……”庆渊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异样的光彩,有迷茫,有惋惜,有回忆,可更多的还是无奈。

“天意啊!真是天意!君无言,这一切都是你算好了的吧!你早就料到老夫会为了长生向陛下求情,你也料到了陛下会饶恕长生,所以将《长生诀》放在了长命锁中!怪不得陛下搜遍了于你有关的一切,却还是没有找到《长生诀》,你应该早就知道老夫会把长生送到很远的地方!好你个君无言,临死了还算计了我了一把!”庆渊说着苦笑起来,可这笑容中更多的则是一股悲凉。

长生安静的站在一旁,脸上故意的表现出了一片迷茫,可脑海中却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看起来我的推测是对了,这个《长生诀》的确是见不得光。文侯君无言的死八成与这《长生诀》有关,只是不知道接下来我这个便宜爷爷会怎么对我了,若是不妙,得马上突围!不过便宜爷爷好像很厉害,刚刚我全力一击,他竟然只是退后了一小步,那柴斤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小孩!”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庆渊深吸一口气力,随后弯下身子,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套在了身上,轻声说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感觉到那慈祥的眼神,长生心中一暖,直觉告诉长生,庆渊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

“孩子,你修炼《长生诀》的事情还有别人知道么?”庆渊突地开口问。

长生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呼……”庆渊长出一口气,随后很郑重的说道:“那就好,记住,此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爹和你二伯,都不能说。”

长生认真的点了点头:“长生明白。”

“好了,你修炼了《长生诀》,也是天意,大概是你外公在天之灵保佑你吧!”庆渊稳定了一下情绪,随后接着说道:“你从小生长在流求,与世隔绝,我想你还不知道这长生诀是什么吧!过来,我现在给你讲解一下。”

“爷爷,你刚才说这是炁功?”

只听庆渊缓缓解释道:“不错,《长生诀》是炁功。炁功乃是天下间最神奇的武学,也是最神秘的武学,要说炁功的原理嘛,我也不知道。炁功乃是上古时期所流传,传说乃是神仙所创。上古时代‘三皇’‘五帝’都是炁功高手。炁功在中原广为流传,一直到先秦时候,民间还有很多人修炼炁功。到了西汉武帝时候‘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学一门独大,炁功便渐渐消失了。到如今,炁功早已经销声匿迹,民间所流传的只不过是一些炁功的旁枝末节而已,勉强调息一下身体还行,真正习武之人修炼炁功者万中无一!

炁功之气与内功之气完全不同,无火之谓炁。据我所知,炁功主要分为三大阶段,一为调身,二为调息,三位调心,一般的炁功修炼到调息阶段,足以纵横中原,鲜有敌手,堪比一代宗师!

《长生诀》乃是一门上乘炁功,本是道家绝学,传说是昆仑仙人所创,据说修炼《长生诀》者可以延年益寿,甚至会返老还童。道门记载,当年姜子牙就是修炼了《长生诀》,所以才能‘七十而相周,九十而封齐’。

你外公君无言乃是道门出身,所以才有《长生诀》的传承。当年陛下为求长生不老,曾向你外公讨要《长生诀》一观,被你外公拒绝了,却没想到如今这《长生诀》就在你手里!”

听庆渊这么一说,长生对炁功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这么算起来自己应该还处在“调身”的阶段,而根据庆渊所说,一般的炁功“调息”阶段便能够是算是一代宗师,而这《长生诀》又是上乘炁功,等修炼到“调息”阶段,应该会更强!

“爷爷,你刚才说陛下也想要这《长生诀》,那外公的死是不是与这《长生诀》有关?”长生接着问道。

“哎,此事说来话长。随我到后面,我慢慢讲给你听。”庆渊带着长生跨过了后面的一道小门,来到了后面一处小室中,仆人端上茶水后很自觉的退了下去,又只留下了庆渊和长生两人。

庆渊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说道:“陛下给君无言定下的罪名是附逆谋反,可君无言已经是位极人臣了,在朝中的地位比我还高三分,又怎么会去附逆谋反呢!你说的不错,君无言的死的确与这《长生诀》有关。”

庆渊放下了茶杯,接着说道:“你外公君无言有经天纬地之才,谈笑间可攻城略地,凭三寸不烂舌可说降千军万马。你可知道你外公为何如此厉害么?”

长生摇了摇头,历史上牛人多了,牛人为什么这样牛?就是历史学家都给不出个正确答案,更别说长生了。

“那是因为他出自鬼谷!他是鬼谷子的亲传弟子!”庆渊缓缓说道。

鬼谷子?长生听到这熟悉的名字,马上想起了四个人——孙膑、庞涓、苏秦、张仪。这四个人都是鬼谷子的门下。

庆渊料定长生不知道鬼谷的底细,便接着解释道:“鬼谷算是一个修道门派,传说乃是昆仑仙人广成子嫡传。历代鬼谷子都是无所不通的人物,而每每鬼谷出来一人,都可震惊天下。战国时魏国大将庞涓只学了鬼谷子兵法的一点皮毛,便可成一方大将;孙膑学的比庞涓多一点,就成了军神;那苏秦所学的也不过是鬼谷的纵横之道,却可‘一怒而天下惧,安居而天下熄’。这几人都算是鬼谷子弟,不过充其量算是外门子弟,算不得亲传。

秦末鬼谷门徒黄石出山,赠张良《太公兵法》,从而有了大汉数百年基业;东汉末年鬼谷门徒南华赠张角《太平要术》,而后才有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这都是鬼谷门徒间接所为而已。至于你外公君无言,原本是鬼谷子的真传弟子,地位比那孙膑、苏秦要高出不少,后来因为犯了门规而被赶出了鬼谷。他的本事,都是鬼谷所学!你想想,昔年孙膑、苏秦所学的不过是鬼谷一道而已,张良、张角也只有一本赠书,他们能够成就如此基业,那你外公君无言乃是真传弟子,他的本事,岂不是天下无双!”

长生一脸震撼的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中,“鬼谷”两个字已经深深地印入了长生的心中。

庆渊再次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接着道:“可惜啊,成也鬼谷,败了鬼谷。你外公君无言因出身鬼谷而名震天下,却也因出身鬼谷而命丧九泉。在你外公身上,有三件东西是陛下想要得到的,可惜的是你外公致死也不肯将这三件东西交出来。”

“那三件东西?”长生马上开口问,可心中却已经确定,这三件东西肯定有《长生诀》。

“第一件乃是你外公多年积累的钱财。你外公极善经营,数年间便富可敌国。记得有一次我与你外公一起清查赋税,你外公曾说大雍朝一年的赋税,他只用九个月便能够赚来!陛下虽然是坐拥天下,可是连年征战国库空虚,陛下每日为钱财担忧,而你外公那里的钱财,便是陛下所急需的。不过当年陛下查抄文侯府的时候,却只找到了黄金千两而已,君无言早就把他多年积累的钱财给转移了。”

长生很不自然的点了点头,这钱的事情长生是深有体会的,如果不是君无言留下的这一大笔钱,那自己也就不用被摩尼教掳掠而走。

庆渊接着说道:“第二件就是你身上的《长生诀》了。《长生诀》是道家绝学,君无言曾经说过,即便是在鬼谷当中,长生诀也是无上至宝。有一次你外公喝醉了酒,便吹嘘《长生诀》可以让人长生不老。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随着陛下年纪越来越大,也开始信奉起了那些长生不老之说,于是陛下向君无言索要《长生诀》。可这《长生诀》乃是鬼谷至宝,君无言便拒绝了陛下。”

“那第三件呢?第三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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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惊现霸王!

“第三件就是鬼谷,陛下想知道鬼谷到底在什么地方,如何进入。”庆渊眼中精光闪烁,不知道他脑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鬼谷的下落?陛下想要将整个鬼谷收归麾下么?”长生开口问。

“将整个鬼谷收为麾下?”庆渊突然笑了起来:“孩子,你不了解鬼谷的人,从那里出来的人各个都是硬骨头,或者说他们都是倔驴!如果他们认准了的事情,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改变的。金钱、权力、美色,都难以收买他们。二百多年前,圣祖刘禅曾经想要收服鬼谷,屡次尝试后却失败了,当今陛下虽有雄才大略,可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比不上圣祖刘禅,圣祖刘禅都不能让鬼谷归心,那陛下岂能如愿收服鬼谷子弟!”

长生点了点头,那庆渊都明白雍帝不可能收服鬼谷弟子,那雍帝李天楚自己也应该明白这一点才是。既然李天楚知道自己无法将鬼谷收为己用,那打探鬼谷下落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鬼谷!

“爷爷,陛下是不是想要将鬼谷连根拔起?”长生开口问。

庆渊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股欣慰的笑容,同时开口说道:“你大嫂钟蔓儿来信说你人小鬼大,果然如此,竟然能够想到这一点。我们庆家可没有这血统,八成是君无言给你的这种机灵。你说的不错,陛下是要剿灭鬼谷。”

“为什么?难道鬼谷得罪了陛下,又或者鬼谷有什么大秘密么?再或者是陛下觉得不能为其所用,便将他们杀掉?”长生接着问。

“鬼谷当中有不少已经失传的典籍,涉及到政略、兵法、阵法等等,五花八门,这些都是无价之宝,陛下自然是想要得到。鬼谷弟子是不会为陛下所用的,可也不会投靠胡蛮异族,陛下要消灭鬼谷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陛下害怕!”庆渊缓缓说道。

“陛下害怕鬼谷?”长生有些不解的皱了皱没有,一国之君坐拥四海,会怕一个小小的鬼谷么?可随后长生却明白过来。

鬼谷弟子多能人异士,不过鬼谷的主人鬼谷子,哪怕是鬼谷中随便出来一个子弟,都能够干出惊天动地的事业。当年南华老仙出山,赠给张角一本《太平要术》,而后才有了黄巾起义,大汉朝廷从此名存实亡,而若是有一天鬼谷中某位弟子闲着无聊出山来,再玩一看到那个顺眼的家伙给了他另一本奇书,再来一次大起义的话,这搅闹的可就是大雍朝的天下了!再者说来如果哪一天‘鬼谷子’心血来潮想当皇帝,到时候凭着鬼谷子弟的手段,他大雍皇帝的江山恐怕就坐不稳了。

鬼谷弟子到底有多大能耐,雍帝李天楚并不知道,越是未知越是觉得害怕,所以在雍帝李天楚眼中,鬼谷必须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理了理思路,长生意识到这雍帝李天楚绝对是个狠角色,当年文侯乃是当朝第一臣,国之栋梁,由他提拔起来的官员遍布朝野,若是杀掉说不定会动摇国本,可雍帝李天楚愣是把君无言给杀了。

长生是学过心理学的,一个优秀的杀手一定要能够分析出自己的目标是个什么类型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长生就分析出,这雍帝李天楚绝对是一个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种人心胸不见得多么的宽广,甚至可以说他们是小人。小人并不可怕,可如果一个小人掌握了天下大权,那就变得非常可怕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李天楚虽然是一个胜利者,但是他却不是一个英雄,说是枭雄也谈不上,如果想形容的更贴切一些,唯有“奸雄”两个字合适了。

旁边庆渊长叹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长生的肩膀,开口说道:“孩子,希望你别怪我,当年我曾经向陛下求情,希望他能够饶恕君无言,可是当时我们庆家自身难保,我也只能救下你的性命……”

“自身难保?难道陛下杀了外公还要灭我们庆家么?”长生开口问道。

“当年陛下赐婚,将你母亲许配给了你父亲,我便感觉到陛下可能要对我们庆家不利,那时候我便开始偷偷布置。十二年前你二伯被调回洛阳,陛下正好想利用君无言的事情牵扯我们庆家,我知道,陛下虽不会杀我庆家任何一人,但也不会让我们庆家人继续在朝中为官了。所以我便上书陛下要求告老还乡,同时暗中启动我多年的安排……”

“是柔然人么?”长生问道。

“不错,是柔然人。你二伯被从北地调回来以后,我便派人引柔然人来攻燕京。当时接替你二伯镇守北地的是陛下之子燕王李衮。李衮此人平日里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定然难守北地。而事实也是如此,李衮不但没有守住柔然人的进攻,自己也被柔然人给俘虏了。陛下无奈,只得重新启用我们庆家,加封我为安国公,你二伯袭武侯,同时派你父亲前往燕京抵挡柔然人,之后又加封你父亲为镇北侯。如此我们庆家才逃过一劫。”庆渊说完这些,如释重负的长叹了一口气,仿佛是不想回忆起当初的一切。

长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古往今来,这朝堂上权力的斗争都是最艰难最残酷的。庆渊亲自导演了柔然人的大举入侵,这一招让雍帝李天楚意识到了庆家还有存在的价值,所以庆家才能够存活到今天。

可是随后长生的脑海中又多了一个疑问。庆渊是武夫出身,尚且能够察觉到雍帝要对庆家不利,从而提早安排一切保全了庆家。君无言智计过人,又怎么会想不到雍帝要对他下手呢?可为什么君无言一点儿自保的安排都没有,最后落了个满门抄斩。

但是再仔细一想,君无言已经将自己的财产转移走了,其中一份还落到了摩尼教手中,这也就是说明君无言已经有所准备。庆渊尚且能够保全庆家,凭着君无言的智谋,应该不会做要钱不要命的这等傻事。

“这到底是为什么?君无言这么做实在是让人看不懂。”长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庆渊解释了半天,虽然让长生了解了很多的事实,可同时又给长生带来了新的疑惑。

庆渊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随后开口说道:“孩子,今天我所说的事情,你知道便可,此事对我庆家非常重要,也关系着你的身家性命,你可千万不要外传。”

“爷爷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就好。”庆渊点了点头,接着说:“你跟我来,随我去家祖灵堂,等拜祭过先祖以后,我便将我们庆家家传的霸王枪和举鼎功传授给你。”

听说庆渊要将霸王枪和举鼎功传授给自己,长生顿时欣喜万分,庆家霸王枪被人称之为天下第一枪,之前长生学过两招就感觉到威力非凡,长生早就想看看完整的霸王枪法到底有多厉害。更重要的是长生终于可以接触到内家功了!

另一边,庆渊缓缓解释道:“我们庆家霸王枪法,你已经学过两招,我不必多解释。这举鼎功乃是上乘的内家功,不过修炼并不困难。内家功与你练的炁功不同,内家功练得是内力,某些地方与炁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对人体的好处却远远不及炁功。另外内家功的修炼效果也因人而异,就拿力气来说,打个比方,普通人修炼内家功会增加五成的力气,而天生神力的人也是曾加五成的力气,两者间却无法同日而语。再者这内家功与炁功也并不冲突。”

长生点了点头,同时隐约有些明白庆渊为什么这么厉害了。

按照庆渊所说,比如一个人的力量用数字“十”来表示,那么修炼内家功加了五成力量也就变成了“十五”;而天生神力的人力量如果是“二十”,修炼内家功所加的五成力量就变成成了“三十”。这样算起来原本天生神力的人和普通人只相差“十”,可修炼完内家功两者的差距却变成了“十五”,两者力量差距越大,修炼内家功以后的效果差距也几何倍的增加。这也就是说身体素质越好的人,修炼内家功得到的效果就越强。

另外炁功与内家功并不冲突,这也就说明长生可以在炁功强化自身的效果上再用内家功来提升自己,而这也正是炁功的可怕之处。试想一下炁功已经让长生的身体超过普通人数倍,而如果在这个基础上修炼内家功,所得到的效果也是普通人的数倍。

……

走过长长的一段路,经过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供奉庆家列祖列宗的祠堂。

一排排祖先的牌位整齐的排列在堂上,庆渊引导着长生上香叩头以后,又将长生引到了偏堂。

偏堂内的香案上只有一座牌位,却用一张锦布盖着,看不到这牌位上供奉着的是谁。

“爷爷,这是哪位先祖的牌位?”长生开口问道。

“这不是我们庆家的先祖。不过你若是想学霸王枪和举鼎功,需要先祭拜过此人才行。”庆渊开口答道。

“哦?”长生看了看那锦布盖着的牌位,开始琢磨着牌位供奉的到底是哪位大人物。

只见庆渊走上前去,躬身向着那牌位一拜,口称“打搅”,随后又进上了香烛,这才上前将那锦布掀开。

长生抬头望去,只见那牌位上刻着六个大字:

西楚霸王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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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霸王传人

“西楚霸王项羽!这牌位上供奉的竟然是西楚霸王项羽!西楚霸王,霸王枪法!霸王举鼎,举鼎功!原来我们庆家的家传武学竟然与楚霸王项羽有关系,难道这‘霸王枪法’和‘举鼎功’就是当年项羽所修炼的武学功法么!”长生一脸震惊的望着项羽的牌位,心中闪过了无数的想法。

庆渊好像早已经料到了长生会有这种表现,只见庆渊很随意的一笑,同时开口说:“长生,我想你也应该猜出来了吧,我们家传的武功与楚霸王项羽有关。霸王枪法就是当年西楚霸王用的枪法,而举鼎功就是项羽所修炼的内功!”

“原来真的如此,怪不得庆家霸王枪会被称之为天下第一枪,原来竟然是项羽的武功!”长生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西楚霸王项羽,虽然最后败给了刘邦,落了个乌江自刎的下场,但是论武艺,项羽的确是秦末汉初第一人!昔年大秦雄狮气吞如虎、横扫六合,却在巨鹿之战中被项羽击溃。大秦朝不是没有悍将,刘邦手下也不是没有人才,但是论武艺,项羽是实至名归的第一!

《史记》上的那篇垓下之围写的荡气回肠,可同时也记载了项羽并没有给后人留下什么东西,不知道项羽的那身绝世武功是如何落到庆家手中的。要知道如今距离项羽的死已经有六百多年了,当年的那些风流人物早已经化为了尘埃。

没等长生发问,庆渊率先解释道:“我们庆氏可以追溯到奇春秋时,西汉末年我们庆氏先祖为了避祸,迁到会稽山阴居住,所以世家门阀又称呼我们为‘会稽庆氏’。这霸王枪法就是我们的先祖迁移到会稽居住后寻找到的。你还记得当年项羽是在何处起兵的么?”

“会稽!”长生脱口而出,当年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以后,项羽的叔父项梁斩杀秦会稽太守殷通响应,所以项羽算是从会稽起兵的。

想到这儿,长生马上明白过来,这霸王枪法大概是项羽跟随项梁起兵之前留在会稽的,而庆家先祖避祸迁到会稽居住,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霸王枪法。

每逢乱世都是英才辈出的时候,特别是三国时代,更是无数英才辈出,按照庆渊所说,庆家西汉末年迁移到会稽,不久后就就找到了霸王枪,可为什么在那个英才辈出的三国时代,庆家会默默无名呢!至少长生的记忆中,三国时代没有哪个大将是姓“庆”的。

难道是项羽的霸王枪法比不上三国的那些大将?长生暗自摇了摇头,若是项羽放到三国时代,至少也是个关张那级别的将领,要说能达到吕布那个级别,甚至超过吕布,长生也会感到理所当然。霸王枪法放在三国时代绝对不可能籍籍无名,学会了霸王枪法,就算是到不了吕布那种高度,做个一流的将领也是绰绰有余。

“爷爷,先祖他老人家得到了霸王枪法,想必我们庆家祖先中出了不少大将吧!”长生一边问,一边偷看庆渊的脸色。

庆渊看了看长生,随后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说:“我知道你是想说既然我们先祖得到了霸王枪法,为什么还没有打出什么名堂。其实单单只有霸王枪法是不够的,霸王枪法只是外家功,没有相应的内家功,也就是‘举鼎功’的辅助,霸王枪法根本发挥不出来应有的威力。当年先祖只找到了霸王枪法,而没有找到举鼎功,所以历代修炼霸王枪法的先祖顶多算是个一般高手而已。”

“当初先祖找到的只是霸王枪法了,那这举鼎功又是在何时找到的?”长生开口问。

庆渊脸上升起了一丝得意的神色,同时开口说道:“我自幼天生神力,无论使用什么武功都高人一等,我十六岁的时候便出门闯荡,江湖人称‘神力王’。有一次我途径零璧,斩杀了两个盗墓贼,从他们身上找出了举鼎功。后来我才知道,那举鼎功是这两个盗墓贼从一处墓穴中找到的,而那墓穴的主人正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的宠姬虞姬!之后我修炼举鼎功,才发现这举鼎功与霸王枪法恰好是相辅相成,从此我们庆家霸王枪才开始闻名天下。”

长生暗自替庆渊庆幸了一番,想不到这老头儿当年竟然有如此运气,竟然找到了与霸王枪法所配套的举鼎功,否则的话如今庆家还窝在会稽当一个地方上的小世家。或许这大概真的是项羽在天有灵的庇佑吧!

……

……

天色渐渐的昏暗下去,庆府的走廊上已经点上了灯,虽然不甚明亮,但也能够看得清楚道路。

堂内,长生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旁边庆渊走上前去,伸手搭向了长生的脉搏,长生之觉得一股暖流从庆渊的手上传出。

“不错,这举鼎功你已经入门了,这比我想象中的要早的多。”庆渊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长生诀》不愧是道门奇书,你修炼了《长生诀》,运转内家功真气也是事半功倍,看起来这《长生诀》的运炁法门与内家功先天大周天的运气法门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你仍需要多加努力才是,你那几个堂兄弟在八九岁的时候就开始修炼举鼎功了,到了你这年纪差不多要有三四年的内家功火候了,二十岁之前内家功就应该略有所成了。你起步虽然晚了点,但是有《长生诀》的帮助,应该能够把之前的时间弥补过来,我相信,只要是你勤加修炼,在二十岁之前的成就肯定不比长鸣差的。”

长生轻轻的吐纳了一口气,这修炼内家功的先天大周天与《长生诀》的修炼方法的确有很多的地方相似。《长生诀》第一、二幅图画融合在一起运转的炁功法已经算是比较困难了,相比较起来,举鼎功最开始的修炼要容易的许多。

另一边,庆渊接着说道:“内家功修炼一定要循序渐进,切忌操之过急。所以你也无须着急,打下结实的根基,对日后也大有好处。”

“是,孙儿明白。”长生马上答应道。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该用晚膳了。这几天你先在府里转转,暂时先不要出去。我想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召见你的。”庆渊轻轻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年君无言一案非同小可,所以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你想要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还需要陛下的一旨赦令才行。我已经让你二伯去运作了,相信用不了几天,陛下的旨意就会下来了。”

听到庆渊提起雍帝李天楚,长生心头猛地一紧,“皇帝”这个词对于来自后世的长生来说既陌生又熟悉。对于一个生活在民主时代的人来说,皇帝这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职业或许很令人羡慕,但是长生的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害怕。相反如今的长生感觉到皇帝这个东西只言片语之间就能够要了自己的性命,这种性命攥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对长生来说实在是太不爽了!

……

庆家向来都有闻鸡起舞的传统。闻鸡起舞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并不是很容易。人们常说天亮的时候公鸡会打鸣,实际上公鸡打鸣的时候距离天亮还早得很。而冬日的早上天还没亮就起床的那种感觉更是非常不好受,无论是谁都想在被窝里多窝一会。好在前世的时候长生接受过非人的训练,长生马上就适应了新的生活。

安国公庆渊这几年来一直都不问世事,所以朝中运作的事情全都交给了武侯庆仲达。

赦免长生的事情雍帝李天楚早已经心有定计,所欠缺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长生杀死柔然第一大力士恰好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虽然朝中人都说柔然第一大力士是庆仲达杀死的,但雍帝并不在乎这些,柔然第一大力士到底是谁杀死的并不重要,雍帝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借口。

七日后恰临大朝,雍帝李天楚下旨,宣长生进宫,准备宣布赦免长生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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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馋虫是没打算这周冲榜的,毕竟才传了十万字,这么点字数冲榜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各位读者这么给力,已经把馋虫顶上去了,那馋虫也就赶鸭子上架了,刚刚看了下,距离前三的差距不是很大,爆发冲榜,求推荐!求收藏!

第三十三章 免死金牌

三更天刚到,长生便已经起来了,吃了些东西,穿戴整齐准备跟随庆仲达前往皇宫。

大雍朝的皇宫比长生想象当中的要小很多,至少比后世的紫禁城要小的很多。据说这还是经过很多次扩建的,十二年前的皇宫要比现在更小,这十二年来宁侯经营君无言留下的产业得了不少的银钱,所以皇宫才得以扩建。

朝堂议政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参加的,像长生这种既没有官职又没有爵位,甚是还是戴罪之身的人是不可能正大光明的走上朝堂上的。所以长生被太监带到了一个房间中等候皇帝的召见。

太监或许是知道长生的身份,或许是收了庆家的贿赂,又或许两者皆有,对长生客气得很,嘘寒问暖,拿长生当祖宗供着。

另一边,朝堂上百官早已经站整齐了,只等着皇帝上朝,可是等了半天,距离正常上朝时间都过了大半个时辰了,李天楚却还是没有来。

雍帝李天楚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的时候了,上朝晚一些也情有可原,再者人家是皇帝,让大家干等着也不敢让人有半句怨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渐渐的,几位年纪大的大臣觉得腰腿都有些麻木了,有人开始忍不住轻轻的惦着脚,扭着脖子,互相闲聊起来,想方设法减轻一些疲劳的感觉。

“孙大人,你说陛下今天是不是又不早朝了?”

“我看未必,今日可是大朝会,陛下怎么可能不来!”

“孙大人,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陛下从东海找了个道士,据说会炼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这些天陛下一直跟那道士在一起,服用道士提供的仙丹,说是灵魂出窍,遨游仙界!”

“是啊,此事我也略有耳闻。说不定陛下现在正在‘仙界’畅游呢!”

一众臣子议论纷纷,而最前面武侯庆仲达脸色却阴沉下来。

有关那个道士的时候,庆仲达早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前些年雍帝李天楚便派人到全国各地四处寻找长生不老药,最后在东海上找到了这道士。这道士自称是“太平散人”,乃是半仙之体,精通长生不老之道。而不久后雍帝便迷恋上了这道士的仙道,经常不来早朝。好在有太子李仁监国,这朝堂上也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若是平日雍帝不来早朝也就罢了,可是今天却不一样,庆仲达已经将长生带来了,正需要雍帝下旨赦免长生,雍帝不来,那今天长生也就白来了。

一直等到晌午,雍帝还没有过来,此时众臣子都明白,今天李天楚怕是又不会来早朝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雍帝李天楚身边的贴身太监四德就走了过来,宣布今日不朝,有事直接上奏太子便是。而紧接着,四德公公将庆仲达留了下来,给了庆仲达一份旨意和一个锦盒。庆仲达接了旨,打开一看才发现这正是赦免长生的旨意。

庆仲达长出一口气,雍帝李天楚虽然没来,但是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

小房间内,长生拿起了一块小点心,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随后放在了嘴里,轻轻的咀嚼起来。

“味道一般般。本来以为皇宫里面的东西得有多么好吃的,这味道比起后世的点心要差不少。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差着一千五百多年呢,后世可比现在多了一千五百多年的饮食文化积累,做出的东西比现在好吃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过这点心也有好处,纯天然无公害,没有任何添加剂和防腐剂,绝对健康绿色食品,后世可买不到!”

长生自嘲的笑了笑,却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抬头远眺,发现庆仲达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在庆仲达手中拿着一个明黄绸的卷轴,下面还押着一个明黄锦缎包裹的四方锦盒。

秦汉时期龙袍多是黑色的,一直到唐高祖武德年间才开始用明黄做龙袍。不过在这段岔路的历史当中,圣祖刘禅一统天下之后便下令黄色为皇家的专用颜色,所以当长生看到明黄绸的卷轴时,便猜到了那是圣旨。

“长生,赦免你的圣旨已经下了,这是陛下赐下来的。”庆仲达开口说道。

长生刚要跪下去准备借旨,却被庆仲达抢先一步拖了起来,同时庆仲达开口说:“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多礼了,你自己看看这圣旨就行了。”

接过圣旨,大体的看了一遍,除了一堆废话以外,就是说长生斩杀柔然第一大力士有功,念在当年君无言获罪时长生还年幼,再加上功补过,赦免了当年长生的罪过。

看了看手中的圣旨,长生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厌恶的感觉。当年君无言有没有谋反,雍帝李天楚应该心知肚明,而十二年前自己才刚刚出生,什么事情不懂就被扣上了一个反贼的大帽子,而如今雍帝圣旨上透着的那股施舍的味道,让长生感觉到巨大的蔑视。

“我本无过,何用你施舍般的赦免!”长生强压着心中的怒意,将圣旨收了起来。

庆仲达又将那锦盒递了上去,开口说道:“长生,这是陛下赏赐给你的,打开看看吧。”

长生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面金牌,雕龙附凤,金牌上面刻着两个篆字——免死!

“这是免死金牌?”

庆仲达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这是免死金牌,是当年陛下赏赐给文侯的那块免死金牌,只要不是谋反大罪,可以免死三次。这牌子一共只有两面,除了你手里这片,我们庆家还有一面。文侯这牌子应该是一次都没有用过,现在陛下把它还给了你。”

“这可是个好东西!”长生心中轻叹一声。自己可不比当年的文侯,当初君无言权倾朝野,这免死金牌也就只是个象征而已,可如今自己还是白身,这免死金牌可就有大用处了。

“长生,这免死金牌你可要收好了,走,咱们回去,你爷爷还在家里等消息呢。”庆仲达开口说。

“二伯,那陛下不召见我了么?”

庆仲达摇了摇头:“陛下现在说不定正在‘遨游仙界’,恐怕是没功夫见你了。”

“不见正好,还不想见他呢!”长生小声咕噜着,想到要给雍帝李天楚叩头下跪,长生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

“二伯,这‘遨游仙界’是什么?”

“哎……”庆仲达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这几年陛下四处寻访长生不老之术,不久前在东海找到了个叫‘太平散人’的道士,给了陛下一种仙丹,陛下服用以后便可以灵魂出窍,畅游仙界,为此陛下已经好几次没有上朝了。”

长生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皇帝寻仙求长生不老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哪怕是圣明的君主,晚年也少不了糊涂一把。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这种算是为政有道的皇帝在晚年的时候都寻求过长生不老的方法,更别说那些昏庸的皇帝了。而但凡事皇帝还是寻求长生不老的方法,大都说明了这位皇帝的大限将至。

“看起来这雍帝李天楚命不久矣!”

长生知道,后世种种科学手段都无法让人长生不死,人的器官是有寿命限制的,到了年限,就无法再维持正常的运转了,现在这个“太平散人”八成是个江湖骗子。那所谓的仙丹很可能是一种精神麻痹的迷药,甚至是一种毒品,人吃了以后会飘飘欲仙,如果加上适当的催眠,的确可以让人误产生幻觉,“畅游仙界”。

前世的时候,精神麻痹加催眠是刑讯时候一种很有效果的手段,长生自己也是此道的高手,即便是那种意志力很强大的人,也难以抵挡住这种双重的审讯。没想到回到了古代还遇到了同道中人,长生心中暗自琢磨,得找个机会见见这位“太平散人”。

……

宁侯府。

宁侯李梦匆匆的冲进了大门,萧远山一瘸一拐的迎了上来。

“侯爷,什么事情如此着急?”萧远山开口问道。

宁侯扶着萧远山到椅子上坐下,才开口说道:“先生,刚刚上朝的时候,我见到武侯庆仲达领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子进了宫,不久后又领着那小子离开了,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圣旨和一个锦盒。”

“圣旨?锦盒?”萧远山轻轻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缓缓说道:“若是我所料不错,那小子定然是君无言的外孙庆长生,圣旨上写的就是陛下赦免他的内容,至于那锦盒嘛……应该就是文侯的那块免死金牌!”

宁侯的眉头微微皱起:“皇祖父竟然将免死金牌给了庆长生,先生,你说皇祖父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简单的很。陛下这是在给庆长生助威呢!当年文侯虽然贵为满朝文臣之首,可暗地里树敌也不少,坐在他那个位置上岂能不得罪人!虽说他有庆家撑腰,但是自从十二年前的那事情后,庆家这几年也并不如意,要不是北方胡蛮未灭,庆家恐怕早就被贬回会稽了。陛下给庆长生这免死金牌,就是要告诉朝中百官,别去找庆长生的麻烦,否则的话被杀了也是白死!”

“先生,我总觉的陛下也太看得起这庆长生了吧!”

“陛下这么做只说明了一个问题。”萧远山话音顿了顿,凑到了宁侯耳边轻声说道:“陛下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太子爷要上位了!”

宁侯脸色一顿,如果雍帝李天楚死了,那么太子李仁登基,立储之事必然会被提上日程。而宁侯这么多年的筹划,也就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萧远山的话让宁侯感觉到,这一天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萧远山直了直身子,开口说道:“侯爷,趁着现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立刻去庆府贺喜,将那个赵子龙的金身陶俑送过去。若是等到此事传开了,再送礼可就显不出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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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龙骧白锐

庆府。

庆渊将圣旨放在了堂中供了起来,旁边的长生向左右看了看,这堂内供奉了至少有上百卷圣旨。

走下了香案,庆渊脸上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同时开口说道:“长生,从今以后,你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

“爷爷,若不是你,我恐怕现在还待在流求的小渔村呢。”长生开口说道。

庆渊走到了长生身边,轻声说道:“其实让你回来是陛下的意思。”

长生心头猛地一紧张,之前长生以为自己回中原是庆渊操办的,而如今听说是雍帝李天楚的主意,长生第一反应就是有阴谋。

庆渊拉着长生走到了台阶旁,坐了下去,开口说道:“当年君无言一案牵扯甚广,全国各地大小官员中有近千与君无言有联系的人受到连累。这些官员要么革职查办永不录用,要么就是遭贬。这近千官员当中有很多都颇有才干,为一地方小吏确实是浪费了。

最近几年陛下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陛下大概也知道他时日不多,所以让太子监国。太子登基以后必然要从地方上提拔一些官员,可地方上那些有能力的官员不少人都是君无言一案中遭贬的。陛下担心提拔他们的话他们心中会有怨言,所以决定先赦免你。因为你是君无言的唯一后人,陛下宣布了你无罪,也就是告诉群臣他不会追究当年君无言一案,让那些因君无言一案受到牵连的官员可以安心为官!”

这雍帝李天楚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古人曾有千金买马尸之说,商鞅变法时也曾经“徙木为信”,如今看起来这雍帝李天楚是把我当成那给商鞅搬木头的傻小子了!

可突然间,长生又想到了另一疑点,古代帝王在临死的时候都喜欢贬下一部分有才能的官员,等到新皇即位以后再升上来,如此那些遭贬的官员定然会对新皇感恩戴德,新皇的皇帝宝座也就能够坐得更加稳当。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等到太子李仁即位以后再赦免自己的话,那效果应该比他李天楚赦免来的强得多,到时候自己说不定真的会感激李仁。雍帝李天楚颇有心计,应该能够想到这一点,可他却没有这么做,这让长生有些想不明白。

“爷爷,我还是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不多等几年……我的意思是陛下为什么不等到太子登基以后再赦免我?”

庆渊瞪了长生一眼,满是吃惊的说道:“你小小年纪竟然能想到这一点,不愧是君无言的外孙,天生心眼就比别人多!不是不下不想等太子来发布这赦令,而是太子根本不会去发布这赦令。”

看到长生的表情愈加疑惑,庆渊接着解释道:“太子这个人最重孝道,当年陛下给君无言定下的是谋反重罪,罪无可赦,这等大罪如果太子登基以后赦免你的话,那就等于告诉天下人当年君无言没有谋反,也就等于告诉天下人陛治罪君无言是错案,这岂不等于一巴掌拍在陛下脸上,如此有违孝道。陛下太了解太子了,太子宁愿不提拔那些官员,也会遵循孝道,等到太子登基以后是绝对不会赦免你和当年君无言牵扯到的官员的,所以陛下便亲自赦免了你。”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在长生心中暗叹一声,这太子李仁不是遵循孝道,而是愚蠢。真不知道雍帝李天楚怎么会选了一个这种死脑筋的人来当继承人。

就在此时,远处的脚步声传到了祖孙二人的耳中,组顺二人停下了谈话,只见老管家走了过来。

“老爷,宁侯来访。”管家开口说道。

庆渊站了起来:“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长生,你先回去吧!”

……

长生回到房中,开始修炼举鼎功,刚刚运了一个小周天的气,庆渊又出现在门外。

庆渊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直接放到了桌子上,同时开口说道:“这是宁侯给你的礼物。”

“给我礼物?我又不认识这宁侯……”长生疑惑的打开盒子,只见里卖是一个陶俑,陶俑浑身上下都用金水淬过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哪怕是放在小盒子中也是金光灿烂,耀人双目。

仔细一看,这陶俑是一个将军,手提长枪,英武异常。最重要的是这陶俑的手工非常的好,可谓是雕工细琢,达到了手工制作的极致。

“爷爷,这是什么?”长生开口问。

“这是赵云赵子龙!”庆渊小心翼翼的将陶俑托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开口说道:“当年圣祖刘禅一统天下之后,亲手塑造了陶俑并且烧成金身,意在嘉奖麾下有功之臣,不过如今这些陶俑大多下落不明,而这个就是圣祖刘禅亲手制作的赵子龙像!”

听了庆渊的话,长生双眼中立刻射出了火热的光芒。这东西若是放在后世可是无价之宝。想想后世那些拍卖会上,乾隆用过的杯杯碗碗都能卖上一个天文数字,更别说是墨宝之类的东西了。而眼前这个陶俑竟然是一位皇帝亲手烧制的,这若是放在后世,根本难以用金钱来估量。

“想不到这宁侯还真舍得,这种好东西竟然舍得送出来。”长生略微有些兴奋的望着这赵云的陶俑。

“呵呵,长生,宁侯送的这陶俑可不简单。”庆渊找了张椅子坐了下去,同时开口说道:“常山赵子龙忠肝义胆,一生光明磊落,堪称君子。宁侯送这赵子龙的陶俑来就是想要说,他自己以赵子龙为标榜,以君子之道为人处事,不会去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长生听出了庆渊话中有话,仔细一想马上明白过来。

“爷爷,这宁侯是要告诉我们他行的是君子之风,所以断然不会做那小人之事,那次海盗的事情不是他所为了?”

庆渊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望着庆渊离去的背影,长生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宁侯用此法来洗脱自己的清白,如果宁侯是清白的,那当初海盗一事最大的嫌疑人就成了皇太孙李成建,他要嫁祸宁侯,所以派海盗来杀自己。

“雍帝李天楚、太子李仁、皇太孙李成建、宁侯李梦!看来他们皇家没有一个善茬儿,这摊浑水,还是躲得越远越好!”长生暗自想道。

……

城西,龙骧大将军府。

龙骧大将军白锐在房中走来走去,眉头紧成了一个“川”字,看起来有很重的心事。

白锐担心的不是别的,正是刚刚得到特赦长生。

白锐原本是平民子弟,不过却拜了个名师,学了一身好武艺。年轻时候参军,作战颇为英勇,可惜的是那时候天下已经太平,白锐所打的几仗不过是歼灭一些前朝残留下来的乱党余孽而已,这种小规模的战斗得不到多少军功的。

平民子弟没有任何背景想要升迁何其困难!好在白锐武艺超群,被御林军选中,不久后便当上了御林军的统领。

御林军负责保卫皇宫安全,看起来很是风光,可实际上却是个苦差事,甚至连那些宫女太监都比不上。皇宫内分三六九等,平日里皇帝和妃嫔身边有大内侍卫护卫,那些太监、宫女也有机会在内宫出入,穿梭于皇帝和嫔妃之间。至于御林军只负责皇宫外层的护卫工作,整日风餐露宿不说,还没什么油水,毕竟能够进入皇宫的大臣都是这些御林军得罪不起的。

终于,在十二年前,白锐等到了一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陛下下令逮捕文侯君无言,可满朝武官没有一个敢领命前去的。君无言毕竟是当朝首辅,与之交好的官员无数,去逮捕君无言是一个得罪人的苦差事。万一这次没有搬倒君无言,那么日后君无言报复起来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白锐决定赌一把,于是白锐向雍帝请命,带兵查抄文侯府,而后前往庆府,捉拿君无言的女儿君小梅,一直到君无言被处斩,也是白锐亲自监斩的。如果说雍帝是杀死君无言的主谋,那这个计划的实施者就是白锐。

白锐赌对了,君无言一案上前官员遭贬,而白锐则取得了雍帝李天楚的信任。

柔然进犯,北方连连失地,雍帝李天楚的儿子燕王李衮更是被柔然人活捉,雍帝不得不重新启用庆家,同时这也让雍帝感觉到了不安。举国上下,除了庆家竟无一将可统兵抵抗柔然!雍帝李天楚觉得,自己的脖子仿佛是被庆家给掐住了。

于是雍帝李天楚开始扶持其他可以领兵的将领来平衡庆家的势力,白锐成了李天楚第一个想到的人。在雍帝李天楚的特意扶持下,短短几年间白锐便从一个御林军统领成为了龙骧大将军,正一品的武官,势力虽然远不如武侯,但是却在兵部尚书之上。

今天,白锐接到了一个令他非常不安的消息,那就是陛下已经赦免了长生。

长生是君无言的外孙,也是君无言的唯一后人。当年君无言一案中,白锐可是首位的实施者,是杀死君无言的刽子手。凭着这一点,白锐已经和长生站在了对立面,母亲一族全都死在白锐手中,那长生岂会与白锐善罢甘休!

长生如今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还成不了大气候,但是难说以后会怎么样,白锐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不断的挤压着自己。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先下手为强!”白锐眼中闪过了一丝凶狠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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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讲武堂

时光飞逝,长生渡过了他在洛阳城的第一个春节。

农历的一月底,新年的气息已经淡去,人们开始的新的一年的忙碌。

按照庆渊的安排,长生是要进入讲武堂学习的。

二百年前圣祖刘禅开科举的时候便先后建立了讲武堂和国子监两大学府,并且招收了很多平民学子,目的就是为了打破世家对人才的垄断。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如今的讲武堂和国子监已经成为了世家和世家门士聚集的地方。

讲武堂主要是传授武功,为军队培养人才。一般的世家子弟七八岁开始修炼内家功,十岁的时候有了两三年的内家功底蕴,已经算是身体强健了,此时便可以进入讲武堂学习。而世家门阀招揽的门士要稍微晚一些,不过一般也在十二岁前就进入讲武堂了。

长生今年已经十三岁了,从年级上算比那些世家门阀的门士还要晚。

吃过晚饭,庆渊把长生叫了过去,长生之道庆渊是有话要嘱咐自己。

仆人端上了一杯香茶便退了出去,庆渊示意长生坐下,然后开口说道:“你明天便要去讲武堂了。算起来你虽然才刚刚开始修炼举鼎功,不过《长生诀》你却已经练了多年,再加上我们庆家的霸王枪法,自保应该无忧,希望进入讲武堂后,不要弱了我们庆家的面子,也不要弱了你外公君无言的面子。”

“爷爷放心,我一定努力学习……不会给庆家丢脸的。”

庆渊摆了摆手:“你错了,我让你去讲武堂并不是去学东西的。我们庆家的霸王枪法已经是天下第一枪了,上了战场可以所向披靡,那讲武堂传授的不过是一些军中的粗浅武艺,岂能比得上我们庆家的霸王枪法?学武的话根本用不着去那讲武堂。”

长生愣了愣,让自己上学却不是去学习,难不成还是去做卧底么!演《逃学威龙》么?这可不是什么喜剧电影。

庆渊饮下一口茶水,接着说道:“当初圣祖刘禅成立讲武堂和国子监,是培养出了不少的人才,不过如今嘛,这将讲武堂和国子监却成了世家门阀子弟云集的地方。究其原因嘛,就是因为讲武堂和国子监中的学子可以直接参加会试,而无需经过县试、院士和乡试。”

科举制度需要一级级考的,学子经过县试可以成为童生;童生经过院试便为秀才,又称之为“生员”;秀才考过了乡试就成为了举人;举人通过会试则成为贡士,贡士通过最后的殿试便能够考取进士。

武科与文科一样,也需要经过县试、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只不过称呼武科的时候要加一个“武”字,比如通过乡试的为“举人”,而通过武科的乡试的时候称之为“武举人”。

讲武堂和国子监毕竟是皇家所办,所以里面的学子有一个特权,那就是可以直接参加会试,也就是其中的学子天生便相当于“举人”,这对学子来说可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要知道这中举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比如那《儒林外史》中的范进,考了一辈子还是靠着考官怜悯才弄了个举人。

正是因为这个优惠条件,所有人都争相进入讲武堂和国子监,如此可以更加轻松的步入仕途。但是相比较起来,那些大的世家门阀自然有着更多的人脉关系和门路,他们更容易向这两大学府塞人,久而久之,讲武堂和国子监便成了世家门阀和朝中官宦子弟聚集的地方。

“我让你进入讲武堂,除了可以让你直接参加武科的会试之外,还有另一个目的。”庆渊放下了茶杯。

“爷爷,你是想让我多跟那些世家子弟熟悉熟悉?”

庆渊微笑着点了点头:“讲武堂中有很多大世家门阀的子弟,而我们庆家以武为本,所以在讲武堂中一直有着一席之地,讲武堂子弟中与我庆氏交好的也有很多。你要知道,这些从讲武堂出来的人背后都是各大门阀,他们晋升起来要更快一些,所以有朝一日,他们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会成为统兵一方的将领。另外讲武堂中有不少的学子都与我们庆家有关系,他们在军中都是依附于我们庆家,算是我们庆家一系的人马,你去讲武堂坐镇,也算是我们庆家尽一份心意。”

长生此时已经明白过来。古人很看重两个方面,一是同乡,二是同窗,朝中官员某一个地方或者是师出同门的互相拉帮结派屡见不鲜。庆渊的意思就是让长生现在就开始结交这群未来可能成为将军的人物,这既是为了长生,也是为了日后庆家的长远发展。

另外很多世家门阀或者朝中官员与庆家交好,而他们也有不少的子弟在讲武堂中学习,庆渊让长生前往讲武堂的第二层意思就是定调,也就是确立庆家龙头老大的意思。

对于这世家之间的路数,长生还是需要慢慢的熟悉,不过既然庆渊说了,长生还是马上点头应了下来。

庆渊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在讲武堂内,你需要小心一个人。此人名叫白满堂,他是龙翔大将军白锐的次子。”

“龙翔大将军白锐?与我们庆家有仇么?”长生开口问道。

“与其说是他与我们庆家有仇,不如说他与你有仇。”庆渊回答道。

“与我有仇?”长生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仇家!

旁边庆渊开口解释道:“当年陛下欲治罪君无言,查抄文侯府的时候无人愿去,不过这白锐却主动请缨前往,将你外公君无言一家擒住,而后又令人来我庆府,欲抓你的母亲。再到后来君无言处斩之时,也是这个白锐监的斩。”

“那看起来这白锐与我外公有着深仇大恨了?”

庆渊又一次的摇了摇头:“我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我派人调查过,白锐与你外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想那白锐大概是为了在陛下面前表忠心才如此的吧。那白锐是平民出身,你外公出事的时候他只是个御林军统领而已,可这短短的十余年间便成了龙骧大将军,陛下极其信任他,想必与他当初擒拿你外公一家有关。”

“小人!”长生冷哼一声。这白锐与君无言并没有什么矛盾,却为了自己能够高升不惜加害君无言一家人的性命,顺便还连累了近千官员。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这种手段的确是有失风度。

同时长生也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这白锐查抄文侯府,监斩文侯君无言满门,十几年来官越做越大,在朝中屹立不倒,单单依靠皇帝的信任是不行的,还需要自己的本事,从这点看,白锐绝对不是个普通的角色。

庆渊接着解释道:“白满堂是白锐的次子,今年十五岁,自由拜一位高僧为师,学的是佛门正中的武功,根基扎实,两年前便能够与长啸打得平手,现在恐怕是更厉害了,你若是遇到他需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莽撞。”

庆渊口中的“长啸”是武侯庆仲达家的老二庆长啸,今年十八岁,正在南方练兵。按照庆渊所说,两年前庆长啸十六岁,而那白满堂只有十三岁,用后世的眼光看就是一个高一的学生与一个初一的学生之间的比较,可两人却能够打成平手。庆长啸用的也是庆家霸王枪,学的同样是举鼎功,不是庸手,足以见得那白满堂十分了得。如今又过了两年,这白满堂的武艺恐怕更是精进了。

听了庆渊的介绍,长生不由自主的警惕起来。长生已经学得了整套的庆家霸王枪,但是举鼎功才刚刚开始入门而已。好在长生拥有长生诀,弥补了内家功修炼时间不足的这一大缺点。

……

在几名门士的陪同下,长生来到了讲武堂。

讲武堂的大门处根本没有门,只有几根粗壮的柱子,一块石碑刻着“讲武堂”三个大字,门口处有士兵守卫。

此时,在那几根柱子低下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少年,当他们见到长生的时候,立刻涌了上前来。

“庆家的人来了!”

“长生少爷来了!”

这些人都是与庆家关系极好的世家门阀的子弟,有些更是庆家亲手提拔上来的将领的后代,可以说这些来迎接长生的人都是庆家一系铁杆儿和中坚力量。

两年前,庆长啸在讲武堂的时候,这些庆家的铁杆儿都是以庆长啸马首是瞻,自从庆长啸离开讲武堂后,庆家一系的人马群龙无首,长生终于填补了这个空缺。

“长生少爷,我叫陆奋,是吴郡陆氏族人。”

“长生少爷,我叫虞杰,会稽虞氏族人。”

“长生少爷,我叫裴松,河东裴氏。”

“长生少爷,在下黄太,家父是长江水师都督。”

一群人一一开始子自我介绍,这些少年的身份非富即贵,不过都与庆家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就在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庆长生,可敢与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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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讲武堂只是个过渡,算是一个激发矛盾的地方,戏份不会太多,也不会出现玄幻小说老套路的所谓“学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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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敌人的试探

“庆长生,可敢与我一战?”

长生顺着声音望去,远处走来一人,长的非常高大,一脸大胡子,手中拿着一柄大号的镔铁杵。

“牛奔,你来干什么?”人群中立刻有人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敌意。

“我久闻庆家霸王枪大名,一直没有机会见识,今日特来见识一番,不知道你庆长生敢不敢应战!”这叫牛奔的壮汉说道。

旁边一人立刻凑到长生耳边,轻声说道:“这长生少爷,人名叫牛奔,身上有羌人的血统,有骨子力气,练了一身佛门的武艺,是那白满堂的一个跟班儿,今天准是来找茬儿的。”

长生看了看远处的牛奔,开口问道:“讲武堂学子不是到了十六岁便能得到武举的身份了么,怎么这厮还在讲武堂中?”

“长生少爷,这牛奔今年还不到十五岁。只是他那模样嘛看起来比较老成。”

“老成?”长生瞪了牛奔一眼,这哪里是老成,都快未老先衰了!这个头再加上一脸的大胡子,活脱脱的一个中年壮汉,无论是谁也不会想到他才十五岁。

牛奔将镔铁杵向地上一戳,朗声喝道:“庆长生呢,快出来,你们哪个是庆长生,敢不敢与我一战?”

“牛奔,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想让长生少爷出手!我虞杰来对付你就够了。”虞杰抡起袖子就要上前。

虞杰来自会稽虞氏,先祖曾经是东吴名臣虞翻。庆氏和虞氏同为会稽人,正是因为这层同乡之谊,虞氏与庆氏的关系非比寻常。

见到虞杰出头,牛奔不屑的撇了撇嘴:“哼,我还以为庆家人有多大能耐的,什么斩杀柔然第一大力士,我呸,原来是个怂货!知道自己打不过我,派一个虾兵蟹将出来……”

“虞杰兄,你回来。”长生上前一步,而后向身后门士说道:“来人,去取枪。”

“长生少爷,这牛奔分明是用激将法,长生少爷你何必亲自动手呢!”

“是啊,长生少爷,区区一个牛奔而已,我等解决了就是了。”

长生摇了摇头,牛奔明显是来找茬的,而这对长生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个立威的好机会。这两年,庆氏麾下的人马在讲武堂群龙无首,如今长生虽然来了,但是单单一个庆家的名号还不够,长生需要一个机会来立威镇住场面。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讲武堂中拳头大就是硬道理,所以长生决定亲自出手教训教训这个牛奔。

今天是长生进入讲武堂的第一天,凭着区区一个牛奔是绝对不敢来找长生麻烦的,这相当于一巴掌狠狠的煽在了庆家的脸上,不用说这背后肯定是那个白满堂指使的。

“这个白满堂派这个一个家伙来,一是想落落我们庆家的面子,二来大概是想试探试探我的底细。说不定他就在周围看着呢!”想到这,长生偷偷的打量着四周。

长生诀第三幅图画的脉路疯狂的运转起来,耳聪、目明。长生的眼睛最终锁定在了远处讲武堂内的一座小哨塔上,远远望去几名公子哥正站在上面谈笑,其中则有一个白衣人。

长生没有见过白满堂,但是前世的职业给了长生非比寻常的直觉。很多时候长生更相信的是自己的直觉而不是双眼,直觉告诉长生,那个白衣人就是白满堂!

“白满堂是么?你正在看我么!也好,我正好给你个惊喜。”长生伸手从门士手中接过了长枪。

……

远处的那座小哨楼上,白满堂望着讲武堂门前的这一场小小的冲突,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白少,好兴致啊!”一个声音响起,白满堂回头望去,小哨楼上走来了一个锦衣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

白满堂转过身去,开口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谢江少爷啊!谢少今天怎么有功夫来找我?”

“我只是来看看热闹而已,白少,你弄出的场面可不小啊!那庆长生第一天来讲武堂,你就给他这么一个下马威,小心庆家日后找你算账!”谢江笑嘻嘻的说道。

“找我算账?”白满堂嘲弄般的撇了撇嘴,而后开口说道:“当日庆长啸也不过与我打个平手,那还是仗着他大我两岁,如今这个庆长生比我还小,我会怕他!”

“白少,你可别忘了,这个庆长生可是斩杀了柔然第一大力士车鹿会柴斤!”谢江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望了望远方已经开始对峙的长生和牛奔。

白满堂突的笑了起来:“谢少,你别逗我了,谁不知道那柔然第一大力士乃是武侯庆仲达所杀,然后将功劳安在了这个庆长生身上!”

“白少,再怎么说这庆长生可是庆家的人,他们庆家霸王枪的厉害,你不是不知道。那庆长啸武功确实不如你,可凭着霸王枪与你战个平生,那牛奔还不一定能够敌得过他,你可千万小心点,别阴沟里翻了船。”谢江话中透出了一丝轻微的讽刺意味。

白满堂丝毫没有在意谢江的讽刺,而是自顾自的说:“那庆家霸王枪是厉害,可是光有招式还不行,需要有他们庆家家传的内家功辅助才可,要不然霸王枪法也只是花架子。我早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这庆长生一直生活在流求,去年秋天才刚刚回到终于,就算他一回来就开始修炼,也不过练了几个月的内家功,顶多刚刚入门而已。就算他学了霸王枪法也不会太厉害的。”

“你明知如此,那为何还派牛奔去,而不是亲自出手呢?我看你还是在害怕吧!你在害怕那柔然第一大力士真的是他杀的!”谢江继续讥讽道。

“这不是害怕,而是谨慎。那庆渊老匹夫可不是笨蛋,他敢让庆长生来讲武堂,定然是有所依仗。”白满堂不满的望了谢江一眼,接着说道:“这牛奔学的是佛门武学,根基稳固,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是寻常人短时间内根本拿不下他。我派他去也是试探试探这庆长生到底有什么底牌。”

“呵呵呵,白大少,你也是打得好主意啊,这牛奔要是胜了,自然会大大削掉庆家的面子;而如果牛奔若是败了,你也就探查出那庆长生的虚实了。好计策,好计策!不过白少,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万一牛奔试探不出什么来,那你该怎么办?”

“不会的,我刚才说了,牛奔的武学根基稳固得很,就算对方是个高手,牛奔撑上个四五十回合也没有问题。四五十回合,足够我看清楚一切了。”

……

长生从庆家门士手中接过了枪,同时二人都换上了胸甲,这是为了防止比武中被伤到要害而死设计的。

周围已经为两人闪开了足够大的空间,不过不少人脸上都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这牛奔的武功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却也不弱,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牛奔的内家功根基十分稳固,而大家都知道,内家功或许是这位长生少爷最弱的一环。此次比斗,哪怕是那些庆氏的铁杆儿,也不怎么看好长生。

“喝!”牛奔大吼一声,手中镔铁杵一横,脸上横肉一抖,抖擞精神,彰显出了一股凶神恶煞般的气势来。那表情足以将小孩子吓哭。

牛奔是准备以气势压人,先胜一筹。

望着这牛奔这般架势,长生瞬间判断出,这牛奔没有杀过人,牛奔身上的这股子气势看起来虽然是很唬人,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杀气,反而更像是街头小混混收保护费时候的那种感觉。

“想用气势吓住我,那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杀气!”

在这一瞬间,长生眼中寒光一闪,一股阴冷的杀气突然从长生的身上散发出,但是这杀气却没有丝毫的外泄,而是直接锁定了对面的牛奔,也就是说除了牛奔以外,在场的其他人几乎感觉不到这股杀气。

用杀气将人锁定住是顶级杀手才能够做到的,这是需要无数次刺杀才能够锻炼出来的。

前世的时候长生是杀过人的,而且还杀过很多人。这种经过无数次的成功暗杀培养出来的杀气并不是牛奔这种街头打架的混混气息能够比拟的。在这一瞬间,牛奔感觉到自己仿佛是陷入了冰窖当中,四周都是阴冷的气息。牛奔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周围有无数的冤魂正缠绕着自己。

“这是杀气!”牛奔脸色突变,牛奔的父亲也是一员武将,牛奔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却体验过军中将领身上的那股杀气,那种真正杀过人才能够散发出来的气势,与没有杀过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完全不一样。

“杀气?难道他杀过人?”在这一瞬间,牛奔突然胆怯起来,原本身上那饱满的气势也瞬间的松动下来。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如果你眼前站着一个小偷,你可能会觉得厌恶,但你也许并不会觉得害怕;可如果有人告诉你这个小偷还是个杀人犯的时候,相信所有人都会本能的躲得远远的。

长生敏感的察觉到,牛奔身上的气势突然变弱了,长生知道,在这一刻,牛奔的心松动了。对于一个顶级杀手来说,这一丝松动已经足够了。

就在这一刻,长生动了,手中长枪突然冲出,直奔牛奔。

“霸王枪法,破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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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招破敌

牛奔突然意识到,敌人的长枪已经攻到了自己面前。

“不妙,我怎么在战场上失神了!”牛奔暗骂一声,可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后悔,长生手中的长枪已经杀来。

此时《长生诀》已经完全的运转起来,前两幅图融合后带来的力量源源不断涌入了长生的体内,而同时第三幅图让长生感觉到时间仿佛是慢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甚至连对面牛奔脸上的毛孔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牛奔终于动了,他想要举起镔铁杵来抵挡长生的一击,可就在牛奔手臂移动的那一霎那,他的意图却已经被长生所察觉。

与生俱来的观察力和前世无数次任务的经验,让长生在这一瞬间就预判出牛奔的动作意图。于是乎,在这一刻,长生选择了变招,手中的长枪轻轻的下弯了一个弧度。

杀手这职业讲究的是一击必中,临阵时候冷静的观察与精准的判断是需要无数次的实战才能够训练出来的。对面牛奔显然没有这种能力,长生已经改变了长枪的走势,而牛奔却仍然按照原来的想法来进行防御。

“破苍穹!”

长生脚步飞过,地面上隐约间出现了一个脚印,鞋面上带起的泥土粉尘翻腾,长枪破空的声音却比长枪的轨迹要慢了三分。

“嘭!”

长枪巧妙的沿着牛奔手中的镔铁杵滑过,狠狠的击中了牛奔的胸甲,牛奔只感觉到胸前一阵压力,宛如被十万大山镇住一般,随后那肌肉绞动传来的疼痛透过了神经传播到大脑当中,而此时,牛奔的耳边才堪堪响起长枪的破空声。

“好快!”牛奔眼神透出了阵阵迷茫,刚刚牛奔由于长生的杀气而失神,所以牛奔根本没有看清楚长生的招式,便已经被长生所击中。

“这便是庆家的霸王枪法么?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枪!我怎么根本没有看清楚便被击中了?难道差距会如此之大?”

一个个念头如同水中的气泡般浮出了牛奔的脑海,胸口处那钻心的疼痛刺激着牛奔的神经,使得牛奔的大脑一直保持着清醒,但是牛奔的脑海中除了疑问,却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一道道裂缝出现在牛奔的胸甲上,点点铁屑从牛奔的胸甲上滚落。长生猛然将长枪收回,零星的可以看到丝丝碎肉从空中飘过。紧接着,牛奔哀鸣一声,摔倒在地上。

一招败敌!

“快去给他找大夫吧!”长生深吸一口气,自从长生学到全套的霸王枪法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实战。虽然长生的内家功才刚刚开始修炼,但是《长生诀》带来的好处却能够完美的应用在霸王枪法上。

之前长生所掌握的“扫千军”和“斩万马”更趋向于战场杀敌,而这招“破苍穹”却更适于两将交战。冲击力和速度上来说,破苍穹要更大一些,更加适合于一对一的战斗。

破苍穹的威力大大超出了长生的意料,长生自己也没想到全力之下破苍穹可以一击制敌。而且刚刚的最后关头长生还是稍微的收了一下力,要不然早就要了牛奔的性命了。

历朝历代杀人都是犯法的,比武可以,但是要点到即止,虽说刀枪无眼,但是这比武不是战场上生死相搏,多少要讲究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能取人性命。

牛奔的内家功根基的确很扎实,可惜的是他遇到了霸王枪法,昔年西楚霸王项羽本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他的霸王枪法也是一样,这种将力量与速度发挥到极致的一击不是单单依靠扎实的基础能够抵挡的。再坚实的盾牌,一旦遭到超过他承受范围的攻击,也会破碎,哪怕这种攻击仅仅只持续了零点一秒,也足够了。

欢呼声突然响起,任谁都没想到长生可以一击制敌,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牛奔如今正躺在地上哀鸣,这位平日在讲武堂中不可一世的牛奔,竟然连长生的一招都没有挡下!

……

远处的哨楼上。

“这不可能!”白满堂一脸见鬼的表情,可眼神中却充斥着无限的震惊。

谢江脸上再次挂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坏笑,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白少,这次你可看错了,这庆长生可厉害的很,你手下的这个牛奔连他一招都挡不住。庆家霸王枪被称为天下第一枪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啊!”

白满堂狠狠的咬了咬牙,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原本白满堂最坏打算是牛奔会输给长生,可是白满堂却没有想到,牛奔会输的这么快,这么彻底,这么难看。之前白满堂还在盘算着借助牛奔来打探一下长生的虚实,可是这牛奔连一招都没有接下来,自己什么虚实都没有查探到。

旁边,谢江满是讽刺意味的接着道:“白少,你不是准备接着这牛奔来试探一下庆长生的虚实么?不知道白少可试探出了什么?”

白满堂岂会听不出谢江话中带刺,只见白满堂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走下了哨楼。

谢江一脸欢笑的望着白满堂吃瘪的样子,心中满是痛快。自从两年前庆家庆长啸离开讲武堂以后,白满堂是一直作威作福自称老大,谢江早就看白满堂不顺眼了,如今白满堂吃亏,谢江打心头觉得很解气。

谢江抬头远眺前方,已经有人过来准备将那受伤的牛奔抬走了,而那庆长生却正望向自己这个方向。

谢江心头猛地一惊,再次确认了一下,长生的眼睛的确是望向自己所在的哨楼。

“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们了,这个庆长生,不简单啊!”谢江笑了笑,随后向着长生的方向一抱拳,施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去。

望着远处已经空空的哨楼,长生的双眼微微眯起。

“这人应该不是与那白满堂一伙的,他到底是谁?我本因为世家子弟大多是些不学无术之辈,来这讲武堂也是混个武举人的身份而已,如今看来我倒是错了,这些世家子弟可不是单纯的‘富二代’,这讲武堂内也是藏龙卧虎嘛!”

……

长生一击制敌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讲武堂。原本庆氏一系的人马士气大振,相比最近两年在讲武堂气势正盛的白满堂的手下人则是垂头丧气。

十几号人簇拥着长生在讲武堂内来回走动,一来是帮助长生熟悉一下讲武堂,二来也是向大家宣告,庆家的人来了。

走马观花般的望着四周,长生对旁边的裴松说道:“裴松,给我说说现在讲武堂中学子的具体情况吧。”

裴松赶紧走上了向长生解释起如今讲武堂内的情况。

中国自古就有结党之风,讲武堂的子弟也免不了拉帮结派。如今的讲武堂主要分为三方人马,一是庆府一系的人,也就是如今围在庆渊身边的这一伙人;另外一方就是以白家为首的一系人马,两年前的时候庆长啸还在讲武堂时,两派人马还可以分庭抗争,而自从庆长啸离开后,这白满堂便占据了上风。

不过庆家与白家并不是讲武堂中最大的势力,讲武堂内最大的一伙人是大世家一方。以谢、袁、曹三家为首,他们代表的是那些大雍朝最大最顶级的世家门阀。

大雍朝世家门阀林立,不过这些世家门阀之间也有区别,像是庆氏原本只是会稽本地的一个世家,在会稽一代算是大家族,要是从整个江南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如果放眼全国那更是不起眼了。

中原有四大世家,分别是琅琊王氏、陈郡谢氏、陈郡袁氏、兰陵萧氏,并成为“王谢袁萧。这四大世家的规模是庆氏根本无法比拟的。而在历史上,这四大世家同样是非常显赫。

历史上琅玡王氏家族在衣冠南渡时为东晋政权的稳固居功至伟,当时东晋朝中官员有七八成都与琅琊王氏有关,当时东晋有一句话:“王与马,共天下”,意思就是这天下是王氏与司马家一起拥有的,而琅琊王氏还摆在东晋皇室司马家族之前,足见其势力之大。

陈郡谢氏与琅琊王氏并成为“王谢”,也就是刘禹锡的那一首《乌衣巷》中“旧时王谢堂前燕”所说的“王谢”。历史上的谢家除了不少的人才,比如著名的“淝水之战”就是谢氏导演的,当时坐镇后方指挥的谢安、前线领兵的谢玄、谢琰等都是出自谢氏。可以说如果没有陈郡谢氏,当时的前秦苻健恐怕早就灭掉东晋了。

陈郡袁氏乃是袁氏先祖直系子孙,其他地方的袁氏大多都是陈郡袁氏的分支。袁氏分支中比较有名的是汝南袁氏和京兆袁氏,就拿汝南袁氏来说,东汉时候曾经有“四世三公”的荣耀,汉末大军阀袁绍、袁术也都是出自汝南袁氏。

兰陵萧氏在四大世家中虽然排在末位,但是规模依然是十分强大。历史上的兰陵萧氏曾经有“两朝天子、九萧宰相”之称,南北朝时南朝的齐王朝与梁王朝都是兰陵萧氏所建立,而根据历史记载,兰陵萧氏一共出过三十位宰相。即便是如此显赫,兰陵萧氏在四大世家中却仍是敬陪末席,足可见前面的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和陈郡袁氏有多么厉害!

如今历史虽然改变了,世家门阀依然昌盛,四大世家子弟、门士遍布天下。即便是雍帝李天楚也不敢轻易妄动四大世家这种庞然大物,而在讲武堂中,四大世家子弟联合在一起,再加上另外几个最庞大的世家,构成了讲武堂中最大的一个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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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云滚讲武堂

如今讲武堂中,大世家一派的首领主要有三个人,来自陈郡谢氏的谢江,来自陈郡袁氏的袁乐和来自泗水郡曹氏的曹无双。

泗水郡曹氏源自沛国曹氏,他们的先祖中有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曹操。圣祖刘禅灭曹魏之后,不但没有剿灭曹氏,反而对曹氏子弟大家封赏。曹氏子弟也算是争气,整个新汉朝曹氏出了三位良相,曹氏因此而跻身为中原顶级的世家门阀。

不过讲武堂内的顶级世家一派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缺少一个强有力的头领,那么多顶级的大世家子弟在一起,总觉得自己家才是最厉害的,谁也不服谁。庆氏一派之前有庆长啸,如今有长生;白满堂的手下也是以白满堂马首是瞻;而大世家一派更像是现在的议会制度,单个人谁说了也不算,这就难免出现分歧,所以大世家一派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却难以形成气候。

相比起来,庆氏自大雍朝建立起才开始崛起,单论规模还没有资格进入列入顶级世家门阀的行列当中。

……

听完了有关讲武堂的介绍,长生发觉这区区的一个讲武堂真的好似是一个朝廷,竟然分出了三个派系。而自己刚刚来讲武堂的第一天便成了其中一方的领头人物。

安静的坐了下来,长生开始仔细的分析起当前的形势。

大世家一派人马虽然人多势力大,但是根本不足为惧,一群顶级的世家子弟凑在一起,各个都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到头来还不是一盘散沙。只要别去招惹他们,他们是掀不起多少风浪的。

而白满堂则是如今长生的首要敌人。白满堂的父亲龙骧大将军白锐当年抓捕和监斩了文侯,这已经与长生产生了解不开的仇恨。白满堂在自己进入讲武堂中的第一天便派牛奔来捣乱,这也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给庆家一个下马威!

白锐是龙骧大将军,是雍帝亲手提拔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庆氏一家独大,而白锐似乎也是知道这一点,从始至终站在庆家的对立面。如今讲武堂内的斗争完全可以看座是朝堂上的一种延续。哪怕长生不是君无言的外孙,单单凭着长生姓“庆”这一点,也就必须与白满堂分个高低。

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此时长生心中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要将白家的势力从讲武堂中连根拔起,这不仅仅是为了庆家,更重要的是为了那位死去的外公君无言!

……

讲武堂深处的一个小演武场边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赫然就是那个之前在哨楼上观战的谢江。

谢江左右各坐着一个人,看起来与谢江颇为熟悉,这二人便是袁氏的袁乐和曹氏的曹无双。左边一个长的非常英俊的少年是袁乐,而右边的那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则是曹无双。

“谢少,你说的是真的?那庆长生一招就击败了牛奔?”袁乐一脸不可思议的问。

谢江不满的瞪了袁乐一眼,开口说道:“我说袁乐,你我可是从小就认识的,我谢江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袁乐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开口说道:“真的想不到啊,白满堂这厮本来打算让牛奔去给庆长生一个下马威,就算是打不过他,也能摸摸这庆长生的底细,可是却没想到牛奔连一招都接不住,白满堂是即丢了面子,又帮助庆长生立了威,白满堂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只是我想不明白,这庆长生从小生活在流求,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一身厉害的武艺,一招干掉牛奔,那庆家霸王枪难道真的这么厉害?无双老弟,你说呢?”

曹无双原本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不过曹无双并没有看两人,而是抬头望向天空,随后开口说道:“你们可还记得庆长生斩杀柔然第一大力士车鹿会柴进的事情?”

“这事才过了多久?我们自然记得。我听说了,不就是武侯杀了那个叫柴斤的柔然人,然后把功劳算在庆长生头上的么?”袁乐开口说道。

“袁兄,你错了,朝中那些大臣也错了,所有人都错了。那柔然第一大力士恐怕真的是庆长生杀的。”曹无双缓缓说道。

听了曹无双的话,袁乐与谢江都陷入了沉默,这二人虽然年轻,用现代的眼光看都还是孩子,不过谢家与袁家都是最顶级的大世家,所以二人自小受到的教育和熏陶使得他们的心智要比同龄人成熟的太多。当二人冷静下来仔细的想象曹无双的话,也都猜出了其中的大概。

如果柔然第一大力士车鹿会柴斤真的是长生斩杀的,那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也都合情合理了。长生能杀得了柔然第一大力士,那击败牛奔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袁乐不满的撇了撇嘴,气哼哼的道:“他们庆家的武夫什么时候学的这么狡诈了,竟然扮猪吃老虎,把我们都骗了!”

“袁兄,别生气。”曹无双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别忘了,那庆长生虽然姓‘庆’,可他是文侯君无言的外孙,比智谋,这百年内谁比得上君无言?再者说来庆长生斩杀柔然第一大力士的事情,满朝皆知,这可算不得扮猪吃老虎,只是之前我们不肯相信罢了。”

另一边,谢江送出一口气,轻声说道:“你们说白满堂与庆长生,哪个更厉害一些?”

曹无双摇了摇头:“这个难说得很,白满堂的师傅是西域高僧璧和,而白满堂又是练武奇才,两年前便能够与庆家的庆长啸打得平手,如今过了连年,白满堂一定更加厉害了。而那庆长生,我们并不了解他,所以他们俩到底孰强孰弱,很难评判。”

“哼,管他们呢!”袁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接着说道:“就算他们再厉害,也不敢找我们几大家族的麻烦,咱们就坐在一旁看上一出好戏便是了!”

……

龙骧大将军府。

白锐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宝刀,一边开口问:“那牛奔的伤势如何,严重么?”

“肋骨断了五根,筋脉倒是没伤到,不敢受了写内伤,最少要修养半年才行。”白满堂开口答道。

“满堂,这件事情你做的鲁莽了。”白锐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擦着手中的宝刀。

“父亲,我……”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你派牛奔去,一是想给庆家一个下马威,二是想试探一下那庆长生吧!”白锐接着说道。

“父亲说的是。牛奔这次太大意了,临阵之时竟然走神了!所以牛奔才会被庆长生乘虚而入,一招击败。可是父亲,我明明听说那庆长生没有修炼过内家功,却不知道他竟然如此厉害!”白满堂恨恨说道。

白锐放下了宝刀,开口说道:“你现在还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那好,为父告诉你。那庆长生是没有修炼过内家功,我猜测特跟庆渊一样,是天生神力!”

“天生神力?”

“不错,当年庆渊行走江湖之时,人送外号‘神力王’,正是因为他天生神力。后来庆渊的四个儿子虽然也都是武艺超群之辈,但是却没有一个继承了庆渊的神力,现在看来嘛,那庆长生与庆渊一样,是天生神力。若是我没料错,那柔然第一大力士真的是庆长生所杀。”白锐缓缓说道。

白满堂眼中闪过了一丝不甘,满是怨言的说道:“真不知道庆长生走了什么狗屎运!十三年前陛下灭文侯满门,怎么就没把这庆长生一起杀了!”

白锐叹了一口气:“只要他姓‘庆’,陛下就不会杀他的。准确的说是陛下不会杀庆家的人,陛下充其量只是会将庆家人贬会会稽罢了。”

“这是为何?他们只是庆家而已,不是‘王谢袁萧’四大世家重要子弟而已,陛下有什么可忌惮的!”白满堂开口问道。

“满堂,你可听说过‘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此话?”

“恩,记得这是新汉朝关羽关云长说张翼德的。”白满堂点了点头。

“那若是从万军从中取主帅的首级,你觉得可能么?”白锐接着问道。

白满堂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开口说:“这绝不可能。主帅身居中军,周围又有数万人马保护,单枪匹马怎能取主帅首级?几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人给淹死!”

“是啊,这看似不可能,可的确有人做到过。”白锐话音一顿,接着说道:“这世上个曾经有三人做过此事,一是西楚霸王项羽,彭城之战时西楚霸王项羽以三万精骑突袭高祖刘邦中军驻地,那时刘邦麾下联军近六十万,却难敌项羽一队精锐,那刘邦为了逃跑竟然将自己的儿女丢下马车,若不是刘邦跑得快,恐怕真的被擒了;第二是圣祖刘禅,昔年关羽败走麦城,圣祖刘禅为救关羽,只身入曹营,擒拿曹操,曹营诸将竟难以抵挡;第三个人便是庆渊,当年我大雍尚未一统天下之时,有一次陛下被围,危在旦夕,庆渊单枪匹马杀入数万大军丛中,擒敌主帅迫使敌人退兵。陛下不敢杀庆家的人,正是因为庆渊的存在,只要庆渊愿意,他可以只身杀入皇宫,皇宫外围的御林军和里面的大内侍卫根本挡不住庆渊。所以陛下也害怕把庆渊给逼急了。”

“那岂不是说单单庆渊一个人就能杀入皇宫威胁到陛下?”白满堂一脸震惊,可随后又开口说道:“父亲,你不是说过,这庆渊的武功虽然早已出神入化,但是却还没有达到传说中的那返璞归真的境界,应该不至于这么厉害吧!”

“庆渊的武功已入化境多年,但是的确没有达到那传说中返璞归真的境界,但是他的实力却已经到了。庆渊是天生神力,就拿力量来说,同样的内家功,他修炼五十年所得到的效果比得上普通人好几百年!那霸王枪法和举鼎功都是最顶尖的武艺,哪怕是那些将武功修炼到返璞归真境界的高手,与庆渊硬拼也得吃亏。”

听了白锐的话,白满堂脸上尽是不甘,片刻后白满堂开口说道:“父亲,那庆长生也是天生神力,那这么说如果他修炼内家功,岂不是要比平常人厉害数倍?”

“是啊,是厉害数倍。”白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道:“满堂,这庆长生潜力十分了得,而且陛下又赐给了他免死金牌,想要动他一定要谨慎策划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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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书中武功和比斗的事情,的确有很多不符合现实物理规则的事情,为了剧情的精彩,只能略微牺牲掉一些合理性了。不要骂馋虫,这是跟金庸老先生学的,什么九阳神功、六脉神剑、降龙十八掌、乾坤大挪移,还有葵花宝典,都是解释不了的。

第三十九章 新麻烦

白满堂很不服气的撅了撅嘴,自从白满堂习武以来,头上一直顶着个“绝世天才”的帽子,如今白锐评价出庆长生的潜力竟然比自己还高,白满堂当然是万分的不服气。

不过白满堂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今日听了白锐一席话,白满堂对庆家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了解。虽然这十年来雍帝李天楚大力扶持白家,将白锐提拔到了龙骧大将军的位置,但比起庆氏一族,白家还要差太多,白家今后的崛起的路还有很长……

旁边的白锐缓缓站起身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满堂,其实锋芒毕露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凡是锋芒毕露之人都会树敌颇多,有时候你要学会隐忍。就好比今天的这件事情,你若是想要试探这庆长生,根本无需派牛奔去,这讲武堂中可还是有人对那庆长生不满的。”

“父亲,你的意思是借刀杀人?”白满堂猛然醒悟过来。

“不错,当年东海王因为贩卖私盐一案与君无言大闹一场,其心可用啊!”白锐阴森森的说道。

……

庆府。

长生一回来便被庆渊给叫了去。

庆渊一脸严肃的望着长生,随后开口说道:“听说你今天在讲武堂中打人了?”

长生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琢磨,老爷子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责怪自己吧!

“第一天就打人……不过,打轻了!”庆渊老爷子的脸色突然缓和起来,而后开口说道:“那牛奔算什么东西?胡人后裔而已!一群蛮子,竟然敢到我庆家头上撒野,下次要给我使劲的打!”

看到老爷子这样,长生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爷爷,我不是不想尽全力,而是不敢,您不是说我修炼《长生诀》的事情不能让人知道么?我是怕有人看出来所以才未尽全力。”

“这个你不用担心。”庆渊话音顿了顿,看了看外面并无闲人,才开口说道:“除非是武功到了传说中返璞归真的境界,否则是看不出来的。”

“返璞归真!原来爷爷已经到了这等境界,怪不得当日能够看出来我修炼的是炁功。”

庆渊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到那程度,我的武功停留在出神入化、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化境这一层已经有好几十年了,如今才摸到一些返璞归真的门道而已,距离真正的返璞归真还远得很。”

“那爷爷你当日是怎么看出来我用的是炁功的?”长生开口问道。按照庆渊的说法,武功进入化境的高手还不至于看透长生用的是《长生诀》。

庆渊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除非是那种传说中返璞归真的高手,否认其他人都会以为你是天生神力。我其实也看不出你用的是炁功,只是我本身就是天生神力,知道天生神力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我能感觉到你不是天生神力,从而推断出你修炼的是《长生诀》。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看破,要么是返璞归真的高手,要么就是天生神力而且武道修为到了我这水平,否则根本看不出你修炼的是炁功。”

长生长出一口气,随后接着问:“爷爷,那返璞归真的高手多么?”

“多?”庆渊突然苦笑起来,随后开口说道:“武道修炼到返璞归真,我大雍朝能找到一个就不容易了,要是能找到两个,绝对是千年难遇的奇迹!要是这返璞归真这么好领悟的话,我也不用霸者‘大雍第一高手’这么多年了,这名头,我早就让给别人了!”

庆渊说道这里,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玉瓶,递给了长生。

“这里面是能够助长你内力的丹药,你拿去吃,没吃完一粒以后要完全消化掉以后才能吃下一颗,如果感觉到任何不适,马上来找我。”

长生接过丹药。但凡事世家子弟修习内家功大多都是用丹药堆起来的。越是大世家,手中的资源就越多,便能够给他们的弟子提供更多的丹药来帮助他们助长功力。这也是世家子弟人才济济的一个原因。

……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白满堂出奇的安静起来,并没有再派人来试探长生。不过长生却知道,白满堂是绝对不会这样放弃的,这一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丝宁静。

两个月的时间里,长生已经完全熟悉了整个讲武堂的情况。而随着春暖花开,讲武堂的气氛也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究其原因,就是为了明年的武科会试。

会试三年举行一次,一般都在春天,所以有称之为春闱,按照时间推算,武科的会试就在明年的春天,如果是不小心错过了或者是没有考中,就要再等三年,所以此时讲武堂中准备参加会试的一批考生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为明年春天的会试做准备。

明年的会试,长生是不会参加的,不过武侯的次子庆长啸却是要参加。两年前庆长啸离开讲武堂,由于还不是武进士,也就没有名义上战场,所以一直在南方练兵。等待武科会试。

而十五岁的白满堂到了明年也就十六了,很可能要参加武科的会试。白满堂是个习武天才,两年前就与庆长啸打得平手,如今庆长啸能不能战胜白满堂,还是个未知数。

……

农历的五月俗称“毒月”,又叫“恶月”。古人的习俗中,这一个月应该节制嗜欲,食物清淡,减少酸味,增加苦味,要静养,与自然和谐平定心气。

眼看着,端午节已经临近了,庆家早已经是张灯结彩,糯米和粽叶也都准备好了。

端午节,讲武堂是要修课三日的。等到了临休息的这一天下午,讲武堂内学子已经不多了,大多数人都早就提前回家去了。

长生与陆奋并肩向讲武堂外走去,后面几名门士紧随其后。

“陆奋,最近见你勤练武艺,明年的武科会试你可有信心?”长生突地问道。

“会试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这殿试嘛,我倒是心中没底,等到了殿试,高手众多,我恐怕很难出头。”陆奋脸色一苦,随后强提笑容,开口说道:“好了,长生少爷,不说这些了,明天就是端午,还是先回去过节吧!”

就在此时,远处走来了一伙人,为首的一人年纪并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的竟然是带有皇族标志的服装,这人见到长生以后,一脸不爽的样子。

“长生少爷,这人是东海王的二世子,名叫李进。”陆奋立即从旁说道。

东海王是雍帝李天楚的儿子,成年后不久便被封了王,坐镇东海富庶之地。

长生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问道:“那此人可有功名爵位在身?”

“这倒没有。这东海王二世子是国子监中的学子,只不过此人平日里横行霸道,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连四大世家门阀的人都敢惹。而且东海富庶,东海王也有钱的很,给他找了很多的保镖护卫,他身边有不少的高手,所以平日里即便是谢江、袁乐等人也不愿意与他为敌。”

“既无功名,又没有爵位,只是靠着自己的老子……”长生不屑的笑了笑,看起来这东海王二世子是一个典型的废物“官二代”!

大雍朝继承了大汉的传统,一是非国姓不得封王,你本事再大功劳再多,只要你不是李家的人,就不能封王;二是“无功不侯”,若是你没有功劳,想要封个侯爵都不可以。就好比宁侯李梦,也是在赈灾有功后得到了一个侯爵,雍帝李天楚的其他孙子,没有功劳的想要封个侯爵都没有,只能等到继承父辈的爵位或者是皇帝封他们为“王”。

所以东海王二世子李进虽然是雍帝李天楚的孙子,但是由于寸功未立,算起来还只是个白身,空顶了一个国子监学生的身份而已。

东海郡也就是现在苏北一带是大雍朝比较富庶的地方,所以东海王也是几位疆王中比较富裕的一位,平日里招揽了不少的好手。二世子李进本事不怎样,可身边却有数名好手保护。

远远的,李进看到了长生,立刻停了下来,手下人在李进耳边说了几句话,指了指远处的长生,李进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杀机。

“这东海王李进是来找茬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同党。”长生马上意识到对方的意图,随后马上向四周望去,却发现远处的那座哨楼上,白满堂又站在了那里,远远的望向这边。

“白满堂?都这时候了还不回家过端午节,反而是出现在这里,看起来这东海王李进又与白满堂有关。”一股怒意从长生心中升起,此时长生已经暗下了一个决定,等过了端午节,一定要给白满堂些颜色看看。

远处,东海王二世子李进兴冲冲的走了上来,立着长生不远处挺了下来,冷哼一声,一指长生,一脸蔑视的说道:“你就是庆长生?”

“不错,在下就是庆长生。”长生点了点头。

“大胆,见了我们世子竟然不赶紧下跪参拜!”旁边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厮大吼一声,却如同野鸡嘶叫一般难听,一看那样子就知道这小厮平日里作威作福习惯了。

长生不屑的望了那小厮一眼,一个狗仗人势的家伙,长生若是与他说话那反倒是丢了自己的面子。只见长生将头一摆,一副视若无物的样子。

“可恶!”感受到长生的那种蔑视,李进顿时暴跳如雷。不过李进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并没有贸然动手。

李进一挥手,那小厮退了下去,随后李进上前一步,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说:“听说你杀了柔然第一大力士,这么算起来你的力气一定很大喽,跟我的人比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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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陷阱

“不比!”长生摇了摇头:“二世子,我可是讲武堂的武生,而你的这些手下不过是些随从门士而已,他们有什么资格跟我比试?若是二世子想跟我比试一下的话,我倒是乐意奉陪,你手下这些随从嘛,免谈!”

古人讲究身份地位,长生好歹也是讲武堂的武生,算起来也是准武贡士的身份,要比的话也应该与身份地位相当的人比,这二世子随便派一个手下,长生自然不能出手。于是长生干脆反将二世子一军,这二世子是国子监的学子,那国子监是学文的地方,这二世子就算是会武功也高不到哪里去。

听长生这么一说,李进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先不说柔然第一大力士是不是长生所杀,就是两个月前长生一招击败牛奔的事情,李进也是知道的,李进自认为比起牛奔来还要差得远,哪里会是长生的对手。

“二世子,若我其他事,那我先行告辞!”长生一扭头,准备离去。

“站住,今天一个都别想走!”李进突然大喊一声,语气中透着一股气急败坏。

“二世子,这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既没有挡着你的路,为何不让我走?”长生心中升起了一丝怒意。

李进狞笑着望了望长生,而后开口说道:“哼,庆长生,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我就是来找你算旧账的!这笔账不算清楚,你是别想走!”

“旧账?我好像是第一次见你吧,能跟你有什么旧账!”长生眉头微微皱起。

长生身后,一个年级最大的门士悄悄的凑到了长生耳边,低声说道:“少爷,当年东海王贩卖私盐,被文侯弹劾,结果东海王因此被陛下划去了三分之一的封地。”

“原来这样。”长生点了点头,没想到又是文侯君无言给自己惹下的麻烦。

从最初的海盗事件、后来的摩尼教,再到今天的东海王二世子,这一切全都是君无言惹出来的,最后都落在了长生的头上。

“貌似父债子偿是华夏的一个传统了。罢了,反正被刺杀过,也被绑架过,这次我也接了吧!”想到这,长生猛的向前一步,眼中闪过一缕厉色,同时阴冷的说道:“二世子,今日我不想于你为敌,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的是君无言!庆长生,你可知道,当初君无言一个奏折,我父王便被划去了三分之一的封地,那三分之一的封地中有不少田产都是父王准备送给我的!都是因为君无言,弄得我几乎一无所有!”李进脸上挂起了一丝狰狞。

“二世子,当年东海王贩卖私盐,依照朝廷律例罪当处斩!只削去三分之一的封地已经算是陛下网开一面了。况且当年之事乃是陛下裁决,与我无关。你若是非要找麻烦的话,一会伤了你可别怪我!”

“伤我?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李进话音刚落,从李进身后那十几名大汉同时冲了出来。

“庆长生,这些可都是我从江湖上重金招募来的好手!今天就给你些颜色看看。你们几个,给我打断他一条胳膊!”李进咆哮起来。

与此同时,一个门士将长枪递到了长生手上,同时长生身后的几名门士也纷纷掏出了兵刃,护在长生周围。

大规模的械斗是长生所不希望看到的,哪怕是放在后世,两三个人顶多算是打架斗殴,可若是几十人那就成了比较严重的集体械斗了,这种事情传出去会对庆家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看来还得老规矩,擒贼先擒王!只要制住李进,管他招募来多少武林高手都得老老实实的。”短时间内,长生计算出了一条最快捷的进攻路线。

“霸王枪法,搅四海!”长生突然冲了出去,在这一刻,长生的爆发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真的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长枪在空中来回晃动,忽左忽右,让人难以琢磨。

无论是杀伤力、杀伤范围和速度,“搅四海”在霸王枪法中都排不上号,不过“搅四海”最大的特点就是飘忽不定,在枪没有杀到敌人跟前的时候,敌人永远不会知道“搅四海”真正的目标是哪里。真的可谓是能够将五湖四海搅闹的天翻地覆!

二世子李进身边的护卫见到长生出枪,第一时间全都做出了格挡的架势,因为在他们每个人眼中,长生的目标都是自己,长枪在空中飘忽不定,所有人都不知道长枪真正的目标是哪里。

这便是境界上的差距,不是长生的境界比这些护卫高,而是霸王枪法的境界远比护卫们所理解的武学高的太多。霸王枪法号称是“天下第一枪”,是天下最顶尖的武学,哪怕长生只是照葫芦画瓢的用出来一招,那里面的精髓也不是二世子李进从江湖上招募到的这些护卫能够理解的了的。如果是一位宗师级别的高手在此,就算是同样看不透霸王枪法的招式,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反应。

所有人都处于被动防御的态势,没有人来阻拦长生,霎那间,长生已经冲到二世子李进跟前,此时才有两个护卫察觉到长生的目标是人群最后面的二世子李进。

“保护世子!”二名护卫同时洞了起来,准备挡在李进面前。

“晚了!扫千军!”一招“扫千军”挥出,两人毫无悬念的被震退,紧接着长生疾走一步,已然到了二世子李进的跟前。

李进虽然纨绔,但是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毕竟是出自皇家,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身体也是无数的灵丹妙药喂出来的,虽然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是这危机时刻的反应却还是有的。李进经过最初的吃惊以后,下意识的抽出了佩剑。

“霸王枪法,贯长虹!”长枪前冲,枪身化作一道幻影,金鸣声响起,李进的佩剑直接被震飞。

“怎么回事,剑怎么飞了,哎呀,手麻了!”李进突然发觉刚刚那剑的那手突然麻痹了,虎口处隐隐有红色的液体流出,那正是鲜血。

虎口震裂!

下一刻,长枪突然停了下来,而后众人发现,枪头已经紧紧的贴在了李进的脖子上,只要再向前一分,便能够刺穿李进的喉咙。

“都别动!”长生那冰冷的声音响起,让周围所有人都有一种坠入冰窖般的感觉。

“快放了世子!”为首的护卫大吼一声,可是却没有敢乱动,生怕长生伤到了二世子李进。

李进微微一愣,深吸一口气,表现出十分了得的镇定,脸上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尽管上来抓住庆长生,他绝对不敢杀我的,我可是东海王的二世子,当今陛下的孙子,我就不信这庆长生敢杀我!”

长生脸上突的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容,而后缓缓开口说道:“既然你不怕的话,那你的手在抖什么?”

听了长生的话,众人才发现,原来二世子李进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在颤抖,这镇定只不过是强装出来的而已。

长生嘲弄般的笑了笑,同时开口说道:“你说我不敢杀你,这可错了。你信不信就算是我杀了你,也会一点儿事都没有的。”

长生说完,一手继续握着长枪点在二世子的喉咙上,另一只手则伸进了怀里,掏出了一面金光闪闪的牌子,在李进面前晃了晃,牌子上那“免死”两个大字分外显眼。

“这是免死金牌!”李进惊呼一声,随后几乎是叫喊着嚷:“这不可能,庆家怎么会把免死金牌给你!”

“这不是庆家的那一块。”长生马上回答道。

“不是庆家的免死金牌?难道是……”李进马上想到这免死金牌的来历。

大雍朝只有两块免死金牌,一块在庆渊手中,另一块在君无言手中,当年君无言被处斩,免死金牌也就被收了上去。

只要不是犯了谋反大罪,可以凭借着这免死金牌免死三次,李进虽然是皇孙,但是如果真的把李进杀了却也算不上是谋反,顶多是谋杀,也就是说长生杀了李进的话,只不过是用掉了免死金牌的一次机会而已。

免死金牌只能使用三次,每一次使用都宝贵的很,可李进却不敢去赌长生会不会真的杀自己。对于李进来说,赌输了可是会送命的,而人家只不过是去掉了免死金牌的一次机会而已,用命去赌人家的一面牌子,李进还没有傻到这种程度。

直觉告诉长生,李进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害怕自己会失去生命。对于精通心理学的长生来说,李进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够透出一条信息,仔细的观察着李进,长生发现,李进的心理防线已经趋于崩溃的边缘。

“李进,你是东海王的二世子,是皇孙,我本不想杀你,可是你欺人太甚,今天你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我拿你的性命来挣面子了!”长生故意摆出了一副要杀人的架势,目的就是为了吓唬吓唬李进。只要李进撑不住吓唬,求饶一下,给长生一个台阶,长生也就能顺势把李进给放了。毕竟李进是东海王的二世子,又是皇孙,杀了他的话麻烦还是非常多的。

“面子?我给,我给!这事是我错了,是我李进不对,长生少爷,饶了我吧!绕了我……”

“既然这样的话,那看在……”长生刚要准备放了李进,李进的声音却骤然停止,随后猛的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一下便不动了。

“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动手啊!”长生预感到一丝不妙,立刻躬下身去,伸手探向李进的脉搏,却发现他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

“死了?”长生倒吸一口冷气,自己分明是没有动手,这李进却突然死了。是意外?还是栽赃陷害?

长生感觉到,自己已经掉入了一个精心准备的陷阱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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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陷害

不可一世的李进就这么死了!而且是在于长生的冲突中,被长生用枪指着脖子倒下的。

下一刻,不明真相的声音突然喊了起来:“庆长生,你竟然杀了二世子!”

周围人群瞬间乱了起来,无论是二世子带来的护卫还是庆家的门士,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都给我站着别动。”长生突然大吼一声,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长生皱着眉头,仔细的检查起地上李进的尸体。从外表看,李进身上并无外伤,而且自己当时也没有动手,这已经排除了外伤致死的可能性;李进的七窍内并没有流血的痕迹,而且内伤是不至于猝死的。

余下的便有两种可能,一是疾病猝死,就好比是突然窒息、突发性心脏病、突发性脑溢血等;而另一种可能就是中毒身亡!

能够让人突然死亡的疾病并不多,长生看了看李进的样子,双嘴紧闭,没有眼球也不突出,完全不向是窒息死亡的表现,窒息死亡之后几分钟内心脏还是跳动,而李进却在短时间内心跳全无。仔细的回忆一下李进刚刚倒下去的样子,也全然没有突发心脏病和突发脑溢血的样子,这突发心脏病和脑溢血都是大多有前兆,而且会持续好几分钟乃至几十分钟,不会像李进这般倒下去几秒种就死了。

“应该是中毒!是他杀!”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脚步声中还掺杂着兵器的碰撞声,长生站起身来,只见远处跑来了一路兵丁,正是洛阳都尉府的人。

洛阳都尉府是负责洛阳治安的机构,不过这职位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得来的。洛阳是国都,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都居住在这里,所以洛阳都尉每办一个案子都要小心谨慎,把双方的底细查的清除,难保某个地痞流氓就有着一个达官贵人的亲戚。

兵丁一路冲过来,将所有人包围在其中,而后洛阳都尉走了过来,看了看场中几人,开口说道:“本官接到有人报案,说是此地有人斗殴,还打死了人!所以亲自赶来。”

“咦?”长生看了看这洛阳都尉,见他跑的气喘吁吁,再看看他身后的士兵打扮的略微有些凌乱,长生便判断出这洛阳都尉的确是匆忙赶过来的。可是这里从发生冲突到现在不过是五分钟的事情,如果有人跑到洛阳都尉府报案,再从洛阳都尉府调兵赶过来,时间是根本不够的,除非那报案人在案发前就报案了。

案发前报案听起来很荒唐,但如果是有人知道李进要来讲武堂找长生麻烦,所以提前报案,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但这报案人却说这里打死了人,这就有些太不可能了。从李进死到洛阳都尉的人出现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而已,按理说那个报案人报案的时候,李进应该还活着,他怎么可能知道这里会打死人?难道那个报案人懂得未卜先知?

长生摇了摇头,肯定没有人能够未卜先知。而且这边李进刚死,洛阳都尉便出现了,时间是太巧合了!

长生将整个经过梳理了一遍,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有人给自己设了一个陷阱,这人知道李进回来找自己麻烦,也知道李进会死,所以提前报案,而报案的时间、洛阳都尉的反应时间,从洛阳都尉府到讲武堂的路程,一击李进的死亡时间都计算的非常精确,恰好做到了在李进死的时候,洛阳都尉赶到,如此便将李进的死嫁祸在了自己的头上!

前面的几个时间都很好计算,但是唯有李进的死亡时间却不好掌握,数来数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报案者给李进下毒,所以他才能知道李进毒发的时间。

长生深吸了一口气,整套计划看起来时间计算的极其精准,而且也经过了周密的安排,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李进的死因。从李进的尸体上看他并没有受到外伤,而这也是对长生最有利的一点,虽然很多人看到双方有冲突,但是没有人能够证明李进是长生亲手杀的。

“不对,设计这个陷阱的人环环相扣,连时间都计算的如此精妙,岂会看不出这一致命的缺点!他一定还有后招能够把我跟李进的死联系在一起。”想到这,长生也不自主的感觉到了巨大的麻烦。

另一边,师爷已经查明了冲突双方的身份,并且告诉了洛阳都尉。

洛阳都尉的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冲突的双方一个是东海王的二世子,皇帝的亲孙子;另一个则是安国公庆渊的孙子、文侯君无言的外孙、镇北侯庆季达的长子。这双方可没有一个是他小小的洛阳都尉能够惹得起的。若是双方只是普通兴致的打架也就罢了,可是还出了人命,这已经不是洛阳都尉能够管得了的了。

按照正常的程序出了人命案就应该将相关人等暂时羁押,然后审理,可现在双方的身份摆在那里,抓人?别说他一个洛阳都尉不敢,就是河南尹来了、刑部来了照样不敢!为李进收尸?人家是皇帝的孙子,东海王的儿子,自己给收尸说不定还得惹来一身骚。洛阳都尉虽然见识过很多达官贵人的冲突,但是今天双方的身份,却让洛阳都尉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要是早知道今天摊上这么一个差事,我就是把自己腿打断了装病也不能来啊!”洛阳都尉苦着脸,无可奈何的上前一步,开口说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前因后果给本官道来!本官自由公……”

此时,师爷急忙从旁边咳嗽了一声,洛阳都尉的话也猛然止住。洛阳都尉本来是要说“本官自有公断”,可今天这情况,他洛阳都尉这小官可没这能力来“公断”,闹得这么大,非得大官出面不可了。

“都尉大人!前因后果我看的非常清楚!”一个声音响起,白满堂缓缓的走入了人群,而后开口说道:“我在远处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二世子与庆长生言语不和,所以打了起来,庆长生制住了二世子,二世子说庆长生不敢杀他,庆长生便拿出了免死金牌,然后将二世子给杀了!”

长生的双眼微微眯起,脸上却泛起了一丝笑意,如今白满堂的出现说明了两个可能,一是白满堂是来落井下石的;二是安排这个陷阱陷害自己的就是白满堂!无论哪个可能,长生都不能饶过白满堂的。

“那你是何人?”洛阳都尉开口问道。

“我叫白满堂,家父龙骧大将军白锐,我想都尉大人应该听说过。”白满堂开口说道。

“原来是白二少爷。”洛阳都尉态度顿时谦逊了很多。这白满堂的天才大名早已经传遍了洛阳,洛阳城中谁人不知白满堂的名字。

不过洛阳都尉也是个谨慎的人,如今这案子又非同一般,自然不能听信白满堂一面之词,所以洛阳都尉又冲着周围喊道:“可还有其他人见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名兵丁前向四周人问了一圈,事情与白满堂描述的差不多,都说双方冲突,长生拿枪抵在二世子脖子上,而后长生还拿出免死金牌扬言要杀死二世子,唯一的不同就是其他的目击者没有看清楚二世子李进是怎么死的,也就是说除了白满堂以外,没有人敢肯定李进是庆长生所杀。

但是,这些供词已经对长生非常不利了,因为之前与李进交手的只有长生,拿枪指着李进的也是长生,信誓旦旦的说要杀李进的还是长生,虽然大多数目击者无法证明李进是被长生直接杀死的,可长生也无法证明李进不是自己所杀。

法律上有一个术语叫做“推定过错责任”,意思是就是在行为人不能证明他们没有过错的情况下,推定人们为有过错,应承担赔偿损害责任。说白了就是别人推定你有罪,你又没法子证明自己无罪,那你就是有罪的。所以按照这个判案方法来推定,那二世子就是长生所杀的。

洛阳都尉哭丧着脸望着长生,这些证据已经对长生非常不利了,若是普通人的话洛阳都尉说不定都可以定案了,但是长生的身份却让洛阳都尉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长生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地上李进的尸体,冲着白满堂说道:“你说我杀人,那我想问你,我是用什么杀人的?这凶器是什么?”

白满堂看了看长生手中拿腕口粗细的长枪:“凶器不正是在你自己手上么!”

“你是说我的枪么?那好,你去看看李进身上可有我长枪造成的伤口?”长生缓缓说道。

洛阳都尉低头一看,李进身上的确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虽然长生曾经拿着长枪指着李进,但是李进身上没有伤口却说明了他不是死于长生的枪下的。

旁边白满堂冷哼一声,接着说道:“谁不知道你庆长生的厉害,连柔然第一大力士都死在你手上,说不准你把二世子给震死了!刚才你不是把二世子的宝剑给磕飞了么,想必就是在那个时候,二世子的心脉已经被你所伤。”

长生刚要反驳,远处突然有人喊起:“仵作来了,快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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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馋虫想到可能会有人提起“疑点利益归于被告”这一点,那您可能是港剧看多了,“疑点利益归于被告”是英国法律中的条款,回归前香港是实施英国法律,回归后一国两制,香港不少司法制度也随之保留。而内地方面的司法制度与香港是不一样的。

第四十二章 开膛破肚

友情提示:观看本章时请勿食用羊肚,十二岁以下儿童请在家长陪同下观看。看完本章后身体如有不良的反应,请拨打全国二十四小时免费急救热线120。

…………

一个干瘦的老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冲着洛阳都尉深施一礼,然后走到了李进的尸体旁,开始验尸。

只见这仵作讲李进的身体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洛阳都尉跟前,开口说道:“大人,小的已经验完尸了。尸体表面并无外伤。”

“那死因呢?”洛阳都尉急忙问道。

“回大人话,小的没有看出来。”仵作看口答道。

旁边的长生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的法医水平可真够烂的,不过细细想想也不意外,古代法医的系统理论是宋慈所建立的,而宋慈是宋朝人,现在还没有出生,也就是说这年代的法医根本没有任何理论可言,而仵作很多则是由义庄的收尸人兼职的。

义庄收尸的根本不可能有多少文化,甚至连任何医学基础都没有,更别说是现代的解剖学了,再者说了中医原本就不是建立在解剖学上的,所以这个时代的仵作在长生看来根本不会验尸。

与此同时长生总算是明白,这白满堂的计划有着这么大的一个漏洞却仍然敢于实施出来的原因,一是中国古代判案都遵循着“推定过错”这一说;二就是古代的验尸技术实在是太差劲了!

依照这个仵作的水平,根本不可能验出来李进的真正死因,而如果真的查不出李进的死因的话,那按照古代判案的方法,那就可以推定长生有罪。这么一个可以说是拙劣的陷害在后世人看来简直就是低能儿的行为,可在这个时代,却足以将李进的死推到长生身上。

长生有免死金牌,就算真的杀了李进也无妨,可那样的话长生就需要承受东海王乃至皇帝的怒火,太不划算了。

长生叹了一口气,从旁提醒道:“你有没有看看他是不是中毒而死。”

听了长生的话,那仵作才恍然大悟,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布包,布包里抽出几根银针,向着李进的身上扎去。

银针刺入皮肤,而后又抽出来,并没有发生变化。

“笨!刺他的胃,看看他是不是吃了有毒的东西。”长生不得不再次提醒道。

仵作立刻照做,用银针向着李进的胃部刺了进去,可是银针的颜色依然没有变化。

“大人,看起来他不是死于中毒!”仵作开口说道。

旁边长生却突然感到不解起来,没有外伤,又没有中毒,李进怎么可能突然死了!

偷眼间,长生发现旁边的白满堂脸上自始至终的挂着一丝笑容,那是一种胸有成竹的笑容,仿佛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结果。

“我明白了!”长生眉头舒展开来,而后开口说道:“李进是中毒而亡,不过他所中的毒不会让银针变黑!”

“狡辩!”白满堂冷哼一声:“分明是你做贼心虚,所以才为你自己狡辩,这银针试毒乃是汉圣祖刘禅传下来的方法,二百多年来屡试不爽!但凡事有毒的东西,碰到银针都会变黑,如今这银针没有变黑,显然李进不是中毒而死,他是被你杀死的。”

银针试毒的确是一种很古老的验毒方法,就连“法医之父”宋慈也用过,不过显得的科学已经证明,银针试毒的局限性非常的大。

银针试毒的原理主要是白银与硫化物产生反应,会生成暗色的硫化银,是白银看起来会变黑,这跟“毒素”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只要是遇到含硫很多的物质,无论是这种东西是否有毒,白银都会变黑。

古代的提炼技术并不高超,一些提炼后的毒药往往都会带有硫的杂质,诸如砷化物、氰化物等,特别是古代最常用的砒霜,也就是三氧化二砷,在古代落后的生产技术下是会带有少量的硫和硫化物的,硫和硫化物极易与白银产生反应生成硫化银,使白银变黑,也因此古人才有白银验毒这一说。若是放到现在白银遇到纯净的三氧化二砷,凭着白银的稳定性是不可能与三氧化二砷发生反应的。

对方使用了一种慢性毒药,服用以后要经过一段时间才会发作,而同时这种毒药是经过精炼提纯的,至少是不含有硫化物,所以才不会与白银产生反应。

……

长生没有理会白满堂,而是走到洛阳都尉面前,开口说道:“都尉大人,这世上有不少的毒药,银针是没有办法试出来的。”

“这个……庆少爷,既然你说二世子是被毒死的,那庆少爷可有方法验毒?”洛阳都尉开口问。

之前仵作验不出李进有中毒的状况,而在李进死之前,与李进交手的只有长生,所以如果真的推定下来,长生便成了杀死李进的凶手,除非长生能够提供证据,证明李进真的是中毒而死,那长生便能够洗脱干系。

“都尉大人放心,我既然敢说李进是中毒而亡,自然有方法证明!”长生胸有成竹的说道,同时偷眼望了望白满堂,却发现白满堂目光闪烁,隐隐透着一股担忧。

“那请问庆少爷用何方法证明二世子的确是中毒的呢?”洛阳都尉开口问道。

“所谓病从口入,李进身上并无伤口,说明不是被毒器所伤,我想他应该是吃了什么有毒之物。所以只需将他开膛破肚,看看他胃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样的食物残余就是了。”长生很平静的说道。

“开膛破肚!”众人怪物一般的看着长生,这四个字对大家来说太过惊世骇俗了。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就是刮个胡子剪个头发都要小心翼翼算计半天,曹操割下一缕头发就能当人头用,开膛破肚这等事已经完全超出这个时代人的理解范围,这是大家想从不敢想的事情。

更何况破坏尸体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看来都是一件很侮辱人的事情,人死要讲究留全尸,就好比上吊死和砍头死虽然都是死,可在人们心中上吊死的待遇要比被人砍头好得多原因就是上吊死能留个全尸。

昔年楚平王杀了伍子胥的父兄,而后来伍子胥领兵打回楚国,那时候楚平王已经死了,伍子胥将楚平王的尸体挖出来鞭尸三百,这可比打活着的楚平王更解气,原因就是古代鞭尸更具有侮辱性。

大家还在震惊的时候,白满堂第一个吼了出来:“庆长生,你什么意思,你都已经把人杀了,为何还不肯给二世子留个全尸!你也太狠心了吧!二世子泉下有知,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长生很平静的看了白满堂一眼,嘲弄般的道:“李进真正的死因,你我心知肚明。我只是想为李进找出杀他的真凶,不要让真正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要是找不出那真凶,我想李进才真的会死不瞑目的。”

白满堂冷哼一声,转而向着洛阳都尉开口说道:“都尉大人,你也看到了,这庆长生心狠手辣,你可万万不可听信他的话!再者说来如果让东海王知道二世子连个全尸都没有保住,怪罪下来大人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吧!”

“这个……”黄豆般的汗珠从洛阳都尉的头上冒出来,虽然才是端午时节,可洛阳都尉身上的汗水却不比盛夏酷暑时少。

旁边的仵作早已经吓傻了,他平时虽然常常接触死人,可哪里做过这开膛破肚的事情!再者说来给东海王世子开膛破肚,仵作哪里有这胆子,他日东海王秋后算账,干掉他一个小小的仵作岂不是比捏死只蚂蚁更简单!

仵作“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哭丧着脸说道:“大人,小的可不会开膛破肚啊!”

“用不着你!”长生撇了撇嘴,这仵作的技术水平可比自己差远了,让仵作开膛破肚还不如找个杀猪的过来!

只见长生从身后门士那里拿来了一个尖锐的匕首,走上前去,比划了比划,微微点了点头:“没有手术刀,这匕首将就了!”

当长生掀开李进的衣服,那洛阳都尉才反应过来,长生这是要亲自动手为李进开膛破肚!洛阳都尉要阻止,可长生的匕首已经刺入了李进的尸体。

“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专业的解剖!”长生一边想,一边熟练的挥动着手中的匕首,长生也是故意卖弄,动作幅度也特地的大了一些,只见血肉翻飞,一股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

“哇!”外围一个看热闹的百姓猛地吐了出来,随后其他百姓也仿佛是受到了刺激,经不出开始大口的呕吐,而其他人也捂着嘴,强忍着,然后扭过头去,不敢再朝长生那边看一眼。

“妈的,今天别想吃下饭了。”一个士兵小声的说。

“我再也不想吃肉了!”另一个开口说。

“倒霉,怎么摊上这差事,我以后得天天做恶梦,这家伙是人不是?”

“……”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而长生却充耳未闻,继续着他的工作。

无论是白满堂、陆奋还是那些门士,全都下意识的退后了好几步,门士当中有不少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可如今见到有人在这里现场解剖尸体,仍然忍不住那恶心的感觉涌来。肠胃中一阵阵的翻滚,好似浪打碣石一般让人你难受。

“看见胃了!”长生说话间匕首刺了进去,一个轻微的“呲”声响起,李进的胃便被长生剖开了。

望见这一幕,洛阳都尉猛的想起中午的时候吃了个炖羊肚,当时他还吃的津津有味,可如今看来,这李进的胃怎么跟那羊肚那么相像!

腹内瞬间剧烈的翻滚起来,如同几万匹马在来回奔走一般,紧接着洛阳都尉一个没忍住,一口吐出,中午吃的那些还还没有消化掉的羊肚飞溅了一地。

“哎呦,都尉大人今天中午吃的是羊肚啊!”长生很随意的说了一句,可这一句话传到了洛阳都尉耳朵里无疑成了最好的催吐剂,原本洛阳都尉强忍着不再想羊肚的事情,却被长生一句话全给勾了出来。紧接着洛阳都尉又是一个没忍住,一口吐了出来。

与此同时,但凡事吃过羊肚的人肚子里面都开始不由自主的翻腾起来,看看长生刚刚抛开的胃,再想想曾经吃过的羊肚,有几个人的腹内已经不自主的开始向上翻涌。

白满堂使劲的咽了口唾沫,将已经翻滚到胸口的酸水压了下去,随后狠狠的咬了咬牙,脑海中尽量去想一些美好的东西,可那匕首与人体器官摩擦的声音却总是不停的传入白满堂的耳中。

相比起来,长生则是笃定的很,脸上甚至还挂着一幅浅浅的笑容,这笑容映入白满堂的瞳孔中,却显得那么的恐怖。

“这庆长生不是人,他肯定就是佛家说的魔鬼,是魔鬼!”白满堂暗自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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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

看到有读者说这个陷害很弱智。这陷害是白满堂设计的,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要是能够弄出一个完美无缺的陷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馋虫故意设计了一个很明显的漏洞,以体现白满堂心智并不成熟,也是为后文铺垫一下。

昨天某岛国8.8级地震加十米高海啸,所以今天馋虫爆发三章一万字以示庆祝!求推荐,球收藏!

第四十三章 顶罪

长生直接将手伸到了二世子李进的胃中,随后从里面掏出了一团已经消化掉大半的食物,粘糊糊的,上面还沾着晶莹的胃液,顺着长生的手指缝隙滴了下来,并且与血液交织在一起。仔细看去已经看不出来这食物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感觉上就仿佛是昆虫的内脏一般。

周围的人下意识间向后退了一步,躲远一些,好像生怕被那一团粘糊糊的东西溅到身上。

“去抓只老鼠过来,要活的!”长生冲着身后的门士吩咐道。

门士立刻穿出人群,飞奔而去,而同时长生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好似看怪物一般,那眼神中除了吃惊,更多的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古代的动物生存环境要比长生现在好得多,没有钢筋水泥混凝土的建筑,找个老鼠洞也要容易得多,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门士便抓来了好几只活蹦乱跳的老鼠。

“少爷,老鼠来了。”门士将老鼠提到长生面前,长生抓过一只,将从李进胃里取出来的那些东西强塞进了老鼠的嘴中。

老鼠这东西对药物和很多有害物质都是非常敏感的,很适合做药物试验用,同样的毒药,人吃了以后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发作,可老鼠吃了很快便会发作。

只见那老鼠在原地转悠了好几圈后,突然翻倒在地上,接着猛地一蹬腿,当场毙命。

长生站起身来,长出一口气:“都尉大人,诸位,我想你们都看到了,我把李进吃的东西逃出来,喂给这老鼠,老鼠就死了。这说明李进吃的东西有毒,李进是被毒死的。”

洛阳都尉也不是笨蛋,眼前这一幕已经证实了李进是被毒死的。仔细的将整套事情的经过回想一下,这里面疑点颇多,特别是那个报案人报案的时候就说打死了人,可从时间上算那报案人报案的时候,二世子李进应该还没死才是。

洛阳城中达官贵人子弟不少,互相之间利益冲突严重,常常会为了一点儿小事大打出手,当然期间也有过因为失手出了人命的事情,可都没有这次的死者来头这么大。东海王的二世子、皇帝的亲孙子在洛阳城中被人毒死,洛阳都尉难辞其咎,若是能够迅速抓到凶手,侦破此案还好说,可若是时间拖久了,对洛阳都尉来说,轻则丢官,重则难保项上人头!

“都尉大人,此案疑点颇多,我觉得都尉大人应当提审一下那报案之人!”长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庆少爷说的是。”洛阳都尉点了点头:“来人,把那个报案的叫来。”

师爷领命而去,可不一会便又转身回来,而且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大人,那报案的人跑了,还有他说的住址也是假的,我已经派人去问过了,那里根本没有这个人!”师爷哭丧着脸说的。

“跑了!”洛阳都尉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这条线索已经断了,破案的机会又少了几分。

其实这洛阳都尉也不是个没有本事的人,能够做到这个重要的位置,自然有他的能耐。但是这次死了一个皇孙,让洛阳都尉方寸大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旁边的长生看了看白满堂,又接着说道:“都尉大人,二世子李进是中毒身亡,大人何不问问李进是在哪里用的膳食?”

“对,对!”洛阳都尉这才想起来,深吸一口气,命人将李进的那几位护卫带来,开口问道:“二世子上一餐是从哪里用的膳,如实道来!”

“回大人,二世子是在飘香楼用的膳,而且还喝了些酒。”护卫头领马上答道。

“好,来人,立刻去给我把飘香楼围住,把那老板、厨子、跑堂的,凡是飘香楼的人全都给我抓起来!”洛阳都尉立刻说道。

“且慢!”长生一摆手,阻止了洛阳都尉,而后又开口问那护卫:“二世子是独自一个人用的膳还是约了其他人一起用膳?”

护卫头领一犹豫,而后答道:“二世子是独自用膳。”

长生发觉护卫头领回答的时候有些犹豫,便猜出里面恐怕还有隐情,于是又问道:“那我再问你,二世子用膳的时候可有什么人前来。”

“这个嘛……”护卫头领看了看旁边的白满堂,而后开口说:“二世子用膳的时候,白满堂白少爷来过。”

“白满堂说了些什么?”长生立刻问道。

没等那护卫回答,白满堂抢先站出来:“庆长生,我与二世子只是叙旧而已,恐怕与你无关吧!”

“若你只是与二世子叙旧,自然与我无关,可如果是你趁机下毒的话,嘿嘿……”长生阴阴的笑了起来。

“胡说八道!”白满堂怒吼一声,却发现洛阳都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其中充满了怀疑的色彩。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长啸:

“哈哈哈哈,李进,你罪有应得,死了还落不得全尸,哈哈哈……”

随后只见一个人猛地冲出过了兵丁的阻拦,狂奔到李进的尸体旁,一脚踹了过去。

“抓住他!”洛阳都尉大喊一声,兵丁上前,将那个人给擒住,带到了洛阳都尉跟前。

洛阳都尉阴沉着脸,一脸严肃的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擅闯,你与二世子是何关系,可有仇怨,从实招来!”

“李进是我毒死的!”这汉子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

洛阳都尉被这异变弄得一愣,可随后又欣喜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承认杀人,那这案子岂不是要破了!

“李进这个畜生,他不但霸占了我家的田产,还逼死了我的父母,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所以我偷偷潜入了飘香楼,在这畜生的饭菜中下了毒。”汉子怒吼着喊道。

“原来是仇杀!看起来你是早有预谋,来人,先将他带回去!”洛阳都尉长出一口气,凶手抓到了,而且自己也承认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许多,只需要将他的供词记录下,让他签字画押,然后上报给刑部,那基本上就没他洛阳都尉什么事了。

旁边的长生偷偷的望了望白满堂,后者则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那强作镇定的表情和来回闪烁的眼神告诉长生,白满堂刚刚很紧张。

“我明白了,这个跑过来认罪的人应该是白家实现准备的替死鬼,看起来这白家人也够谨慎的,生怕被我识出李进是中毒而死的,所以才找了一个替死鬼,一旦这事情牵扯到白满堂,那这替死鬼就会出现为白满堂顶罪!否则的话一个人报仇成功,又眼看着不会查到自己身上,岂会出来自投罗网!”

想到这儿,长生知道李进的死已经不太可能再牵扯到白满堂身上,敢于出来顶罪的人一定是白家的死士,这种人既然敢站出来说毒死了李进,就已经将性命豁出去了。

深吸一口气,长生的心神马上平静下来,既然对方事先准备了死士,那今日的事情八成是不可能查到白满堂头上了,而且查案也不是自己的职责范围,强行插手的话反而会落人口实!

洛阳都尉府的人已经撤走了,白满堂也渐渐的平静下来,那瞅向长生的眼神中蕴含着不甘心。而长生则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怕是生在世家,心智仍然是不够成熟,特别是表情和一些细节,不断地出卖了他的内心。

长生冲着白满堂笑了笑,随后并没有再理会白满堂,直接转身离去。

……

大街上人流攒动,小贩们纷纷摆出了摊子,以卖雄黄酒的居多。不少人家的门前已经悬挂了艾草、菖蒲,用红纸捆成一束。端午的节日气息已经弥漫在洛阳城中。

但是在龙骧大将军内,白锐却脸色十分阴沉,白满堂跪在堂下,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白锐。

“父亲,孩儿知错了,这次是孩儿孟浪了……”白满堂开口说道,声音却越来越小。

“满堂,你用的毒药是哪来的?竟然用银针都查不出来,我想这等毒药应该是在江湖上找到的吧!”白锐沉着脸问。

“父亲,这毒药是师傅给我的。无色无味,银针是试探不出来的。”白满堂老实答道。

白锐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琢磨,这白满堂的师傅璧和僧乃是佛法高深之人,竟然也会用毒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法,看起来这高僧也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随后白锐一挥手,接着说道:“满堂,这次你可是出了不小的纰漏,若不是为父临时派去一死士为你顶罪,说不定李进的死还真的会查到你的头上。”

“父亲,我本来以为那庆长生用银针试试毒也就算了,可却没想到他竟然亲手为李进开膛破肚来验毒,这庆长生太阴狠了,这等事情都做的出来。”白满堂恶狠狠的说道。

白锐很不满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接着说道:“满堂,你需要知道,人面对威胁的时候才会爆发出自己的潜能!你并没有面临过生死的危险,所以不明白这种感觉,如果在生死一瞬间的时候,别说是剖尸,就是生吃活人这等事,也有人可能做出来。”

“是,孩儿受教了。”白锐躬身说道。

白锐摆了摆手,自己的儿子毕竟只有十五岁,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于是白锐开口说道:“好了,我刚刚接到消息,你师父璧和僧要来洛阳了,你去准备准备吧,他是你师父,又是佛门高僧,你要早些出城迎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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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太平散人

长生低着头走在街边,脑子中却在思考该如何给白满堂一点颜色看看,后面庆家门士见少爷低头不语,全都不敢打搅,安静的跟在一旁。

按照长生的思维逻辑,那种小孩般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的方式毫无意义,如果要出手,就要一击致命,绝对不给敌人翻盘的机会。

如果说之前的牛奔可以看做是一次对长生实力的试探,那么这次借用二世子李进来陷害长生,已经相当于是彻底的撕开了脸面。就凭这这个,长生也必须要除掉白满堂,以防止白满堂会继续用阴招来陷害自己。

长生是很想直接干掉白满堂的,不过该如何实施是一个值得慢慢斟酌的事情,同时干掉白满堂的后果,也是长生必须要考虑的。而最理想的方法就是白满堂死了,却跟自己和庆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在此时,长生只觉得面前人影一晃,长生急忙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道士。

道士头发全都白了,可胡子眉毛却是黑的,面容四十多岁的样子,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不过长生猜测这道士应该是先天性的少白头。

道士头上钉着金冠,上面镶着七种不同颜色的宝石,身上穿着蜀锦的紫袍,手中拂尘更是镏金镶钻,华丽的很。

见到这道士的穿着,长生心中一动,这道士的一身行头可不便宜,这绝对是长生见过的最有钱的道士了。

“小施主有礼了!”道士面带微笑的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长生的近前。

“道长有利。”长生还了一礼,随后开口问道:“道长拦住在下,可是有事?看道长的打扮,应该不是来化缘的吧!”

“小施主,你我今日有缘,所以才会相见。”道士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施主,我看你的气色,今日可是有难啊!”

长生再次瞪了这道士一眼,这道士的衣着华丽,怎么也不像是大街边上那些骗钱的算命的,随便拉个人就说这人有三灾九难。

只听这道士接着说道:“小施主,你今天虽有劫难,但是从你面色看来,这劫难已经化解,只不过嘛,今日之事,却要种下他日之果啊!”

“我说道长,这因果报应不是佛家才说的道理么?什么时候你们道士也开始研究起这因果报应了?”长生笑着问道,同时在暗中琢磨这个道士到底想要干什么。

“呵呵,小施主,因果一说的确是佛门学说,所以嘛,小施主的这个‘果’便与一和尚有关。”道士话音顿了顿,向前迈了一步,靠近了长生,轻声说道:“白满堂有一师,法号璧和,璧和僧乃是佛门高僧,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小施主好自为之……”

道士说完,一扭头转身而去,那步伐看似很慢,但是眨眼功夫却已经走出去了老远。

“这是轻功!这道士走起来看似与常人无异,可实际上每一步迈出都如同是跳跃般向前飞了一大段的距离!”见到这一幕,长生再也不敢小看这个道士。

眼看着道士要消失在人群中,长生大喊一声:“道长,还没请教法号?”

“哈哈哈,贫道太平,一般人都叫贫道‘太平散人’!”道士高喊一声,随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太平散人?他就是太平散人!看起来他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些话的,他到底是什么用意?”长生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要说太平散人,如今的洛阳城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一两年间,雍帝李天楚身边最红的就要数这个太平散人了。

事情还要从十三年前说起,雍帝李天楚斩杀了文侯君无言满门以后,并没有得到那本《长生诀》,可雍帝李天楚仍然盼望着想要长生不老,于是便派了心腹爱将樊贵前往泰山寻找长生不老之法,欲效仿秦始皇寻徐福。

樊贵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寻访中原名山大川,终于在两年前找到了一位道士,这道士自称太平散人,是太平道的传人,懂得炼制仙丹,能够让人举霞飞升!

太平散人被接到了洛阳,为雍帝李天楚讲道,李天楚听了以后甚是痴迷。李天楚让太平散人炼制仙丹好让自己举霞飞升得道成仙,太平散人则推脱说李天楚乃是九五之尊,本身就是天子,只靠吃仙丹是没法成仙的,需要先与仙界接触,吸收仙界的灵气,待到时机成熟才能够举霞飞升!

于是太平散人为李天楚炼制了一种丹药,据说可以让人灵魂出窍,遨游仙界,雍帝李天楚吃了以后果然畅游了一次仙界,从此后李天楚就再也离不开这种仙丹,每天都会吃上一颗去“畅游仙界”,有时候甚至连早朝都耽误了。

这个太平散人会不会炼制仙丹长生不知道,但是长生可以肯定的是太平散人在化学上应该是有些造诣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仙界,天上更没有什么天宫,而雍帝李天楚既然能够“灵魂出窍,遨游仙界”,肯定是幻觉。

这世上能够让人吃了产生幻觉,飘飘欲仙的东西,自然是毒品了!

所以自从长生得知这个太平散人的事迹以后,几乎便可以肯定,这太平散人给雍帝吃的并不是什么仙丹,而是一种毒品,这种毒品大概跟后世的摇头晃脑丸一样,是一种可以口服的毒品,口服以后会产生幻觉,让人想什么来什么,如果再加上一定的催眠引导,所谓的“灵魂出窍,畅游仙界”也就能够完成了。

太平散人在长生的心目中已然被归为了那种靠着几种迷惑人的把戏骗人的江湖术士,可今天看了,这位江湖术士并不只是骗子这么简单,而且这太平散人很明显是专门在等长生,然后告诉长生有关璧和僧的事情,这其中的缘由,就很耐人寻味了。

“先不管这太平散人是何目的,那璧和僧的事情,还是先查一下吧!”长生暗自想道。

……

一天后,虞杰将璧和僧的情报送到了长生的手中。

璧和僧自幼出家,所以俗家姓名已经不得而知了。璧和僧的师傅原本是一江洋大盗,后来放下屠刀当了和尚,也因此璧和僧学年轻的时候到了一身不俗的武艺。恰逢新汉末年天下大乱,璧和僧远赴吐谷浑避难,等到再回到中原的时候,璧和僧便已经有了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步入了出神入化的行列。据说璧和僧在吐谷浑遇到了一个天竺来的和尚,从那天竺和尚身上学到了一些正宗的天竺佛门武功,而后璧和僧又结合中原武艺,自创一套大力金刚伏魔神功,威力煞是了得。

白满堂两岁的时候便拜在了璧和僧的门下,成为了璧和僧的关门弟子,得到璧和僧亲传大力金刚伏魔神功。所以白满堂的武功当中不仅仅有中原武功的特点,还有着天竺武功的神韵。

放下手中的情报,长生很不满的叹了口气,这情报上并没有说璧和僧做过的一些小事,所以长生无法从中分析出璧和僧这个人的性格和习惯。另外一大憾事就是没有璧和僧的照片,有句话叫相由心生,一个人的面相如何不仅仅靠天生,后天的经历和人物的性格也从一定角度上决定面相,从一个人的相貌时是能够分析出一个人的性格的,对于长生这种级别的杀手来说,一张照片足以分析出很多的东西。

仿佛是看出了长生对这份情报不满意,虞杰立刻从旁说道:“我还得到一个消息,璧和僧近几日就会来洛阳。那白满堂应该会出城迎接的。”

“璧和僧回来洛阳,这事情给我细细说来。”

“是这样的,璧和僧几日后便来洛阳,五日后会渡过黄河到达孟津。往常璧和僧来洛阳白满堂都会亲自迎接,我想这次白满堂也应该会亲自前往孟津迎接璧和僧的。”

“竟然有此事?”长生心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白满堂前去孟津港迎接璧和僧,这是一个干掉白满堂的好机会,洛阳城内想要对白满堂下手并不可取,毕竟洛阳是天子脚下,耳目众多,而且谁都知道白满堂与长生不合,如果在洛阳城中干掉白满堂,哪怕是干的再绝密也等于告诉所有人他人这事是长生做的。

白满堂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没有自己出手对付长生,而是用二世子李进的死来陷害长生。

在洛阳城混,总归要遵循一个规则,不能触碰一些底线。

可如果白满堂出了洛阳就不一样了,白满堂死在洛阳外面,再顺势来一个毁尸灭迹,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龙骧大将军白锐就是告到皇帝那里,皇帝也不会来找庆家要人。而且只要是不在洛阳城内动手,那事后的影响也会小很多。

“照这么说璧和僧五日后便会赶到,时间有些紧迫啊。不过也值得试一试,来人,去给我备马,我要去孟津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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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今天加更的理由,馋虫又挨骂了,一群人吆喝着不看馋虫的书了。馋虫不解释,人在做天在看,每个人心中都有些无法忘却的事情,不过当人没了,这段记忆也就烟消云散了。可有些事情却永恒的印在了一个民族的记忆中,虽然其中有人想选择忘却,然后可以大肆的宣扬自己的仁慈与大度,然后高喊自己是个道德家,俯视苍生,但民族是不会忘却的!

馋虫早已经过了愤青的年龄,馋虫也不是什么极端分子,馋虫没那能耐去标榜道德家,馋虫只是一个普通人,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也没那本事去做,只是混个太平盛世求个衣食无忧而已。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为了某岛国倒霉而高兴,而幸灾乐祸,馋虫并没有觉得自己道德上过不去。

今天三章一万字完毕,爱捧爱骂随您,馋虫无愧于心。

第四十五章 火烧白满堂

官道上一片金黄,那些都是黄橙橙的小麦。

中国河南、河北、山东、陕西、山西等地种植的都是冬小麦,到了这个时候小麦都已经熟了,正是晒小麦的好时候。农夫们要趁着个好天地将麦子放到阳光充沛的地方,然后晒干以方便储藏。

道路向来都是农民晒麦子的一个好地方,哪怕是到了现代,三令五申的禁止下,仍然有农民在道路上乃至高速公路上晒麦子。

道路上人来人往,可以惊走偷吃麦粒的鸟类,再加上中国从古至今都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但凡事能够利用的土地,都会被好好利用。

几匹快马行驶在官道正中,速度并不快,为首的是一个白衣公子,骑着一匹白马,身后跟着四名彪形大汉,看起来像是这白衣公子的侍卫。

这白衣公子正是白满堂,他此行是准备前往孟津迎接璧和僧。

孟津港距离洛阳城直线距离大约有五十里,官道的话则要稍微绕一些,六十多里的路程,骑马的话不过半日功夫。而白满堂也是得到璧和僧今日会从黄河对岸登船的消息以后,才带人赶往孟津港。

初夏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阵阵凉风吹来,却并不会让人感到炎热,天朗气清,碧朗的晴空下,几朵白云缓缓移动。马蹄踏在地上的麦梗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突然间,白满堂一勒马匹,胯下白马猛的停了下来,只见前方道路上横七竖八的放着几十根粗树干,拦住了道路,车马都无法从中通过。几辆大车已经被拦在了树桩前面,只是这车上并没有人,几堆干草堆放在车上。

“怎么回事?这官道上怎么会拦着树干,难道是有人劫道么?不应该啊,这里距离洛阳这么近,都城驻军半日便可到此地,怎么会有人在这里拦路抢劫?”白满堂不解的皱了皱眉头,随后一挥手,对一个手下说道:“你去看看前面是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下了马,快步跑向前去,走到了那一根树干前,猛的推了一下,树干稍微的挪动了一下,便不再动弹了。

“你们去帮帮他!”白满堂一声令下,余下的几人一起跑了过去,四名壮汉抓住了其中一根粗树干,猛的向上一抬,粗树干便被抬了起来。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咔嚓”声从下面的几根粗树干中传来,无数的利箭从那几十根树干的缝隙中窜出,四名壮汉闷叫一声,被扎成了刺猬。

“有机关!”白满堂猛的一惊,同时抽出了兵器,向着四周望去。

“噼啪噼啪……”远远的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白满堂向后望去,却发现身后官道上的麦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烧起来,而且火势蔓延的很快,更让白满堂郁闷的是,这火焰如同滚滚而来的钱塘潮水一般,直扑自己而来。

“怎么会这样,这火蔓延的好快!”白满堂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放到现在还只是个初中生而已,猛的遇见这种情况,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而且那扑面而来的大火仿佛是准备了白满堂一样,迅速的将白满堂包围,而且火焰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被太阳晒过的麦梗本来就极易燃烧,如果再洒上点火油的话,那定然是遇火便会燃烧起来。

地上麦梗燃烧发出的“啪啪”声不断的刺激着白满堂,浓烟从四周升起,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难以分辨方向。马匹不断的嘶鸣着,仿佛是在告诉白满堂致命的危险已经来临。

远处的草堆后,长生冷冷的望着这一切,从最开始阻路的几十根树干,到后来的大火,都是长生特地为白满堂准备的。这里是前往孟津的必经之路,而路上又晒满的小麦,用火攻是最为合适的。更重要的一点是一场大火烧过以后,无论是什么证据都不会留下来,在这个没有科学法医鉴证的时代,任何人都查不出真像来。

那横在路上的几十根大树干中布置了机关,一旦有人挪动,利箭便会射出来,这是阻止白满堂向前突围,同时机关上还抹了火油,之后一场大火会将这些机关烧成一片灰烬。附近地上的麦梗都是经过火油浸泡过的,可以让火焰迅速的扩散,将白满堂包围起来,让他无法逃脱。

火势越来越大,并且渐渐的向白满堂逼近,而此时,长生的手上已经多了两个大坛子。

“去!”长生大喝一声,抛出手中的两个坛子,坛子化作两条弧线,飞向了火海中的白满堂。

白满堂只觉得天空中有两个黑点向自己飞来,但是浓烟环绕之中,根本看不清楚飞来的是什么东西,白满堂本能性的一躲,两个坛子在白满堂身边碎裂开,从坛子里面迸出了一些液体,溅到了马匹的身上。

浓烈的气味传到了白满堂的鼻子中,白满堂马上分辨出,这是火油的味道。

此时白满堂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当中,对方是专门针对自己,要置自己于死地。

经过最初的惊慌失措,白满堂渐渐的平静下来,对生存下去的渴望渐渐的取代了心中的慌张,白满堂心中所有的想法都被一个念头所取代,那就是活下去。

又是两个坛子飞出,精准的落到了白满堂的身边,这次有一片火油溅到了白满堂的腿上。

盛放火油的坛子该用怎样的力道抛出才能砸到白满堂,长生早都已经周密的计算过,火焰扩散的速度、风向、风力的大小也都在长生的计算当中。一次成功的刺杀本来就要做到算无遗策,每一个细节都要计算在内。

熊熊大火吞噬着周围的麦梗,那些被烧着的麦穗散发出了一股小麦特有的浓香,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人的食欲,但此时这股两市特有的香味传到白满堂的鼻子中,却如同催命的气味一般。

白满堂很想强行冲过火海,但此时他身上已经沾满了火油,想要冲过火焰,身上也必然会燃烧起来。

白满堂并没有等死,急中生智下,白满堂将自己周围的麦梗全都搬到了一边,露出了一片空地,而白满堂则站在空地中间,没有了可燃物,火焰是不会烧过来的。白满堂希望借此逃掉一命。

可很快白满堂便发现自己错了,就算火焰无法烧过来,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刺鼻的气味也足以将自己熏死!

“就算烧不死你,也熏死你。”远处,长生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杀机。

在地上的麦梗堆中,长生还加了一些特殊的作料,那就是硫磺。

硫磺当中含有“硫”,燃烧以后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硫,二氧化硫易被湿润的粘膜表面吸收生成亚硫酸、硫酸。对眼及呼吸道粘膜有强烈的刺激作用。大量吸入可引起肺水肿、喉水肿、声带痉挛而致窒息。

长生一旦出手,又岂会给白满堂活下来的机会。在麦梗中掺杂的硫磺经过燃烧后,开始释放出大量的二氧化硫气体,当白满堂吸入而来过量的二氧化硫以后,就算不被烧死也会因此窒息死亡。

这种方法比直接动手杀死白满堂的效果要好多了,无论是被烧死还是窒息而死,身上都不会有外伤,再加上大火可以让一切证据毁于一旦,白满堂的死自然而然的会被归于意外,由于农民焚烧麦梗造成失火所至。

大量的二氧化硫被白满堂吸入了体内,浓烟刺激着白满堂的双眼,白满堂不受控制的流下了眼泪,那咽喉处传来的灼烧般的刺痛让白满堂痛苦万分,这是吸入二氧化硫后产生的硫酸在腐蚀者白满堂的气管。慢慢的,白满堂感觉到头晕目眩,眼前的景物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铜锣声响起,几十名村民匆忙的跑了过来,这些人是被麦梗燃烧后的浓烟所吸引,准备前来救火的。只不过这附近并没有水源,而大火在火油的助燃下早已经无法控制,除非是天降大雨,否则的话就只能等到大火将麦梗烧尽以后自行熄灭了。

远处的长生冷眼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整个计划天衣无缝,除非是遇到大雨,否则的话白满堂必死无疑!而今天天气晴朗,是不可能下雨的。

就在长生暗自庆幸干掉白满堂的时候,远处一个人影迅速的向着大火靠近。

那是一个和尚,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年纪大概五十余岁的样子,脖子上戴着一圈硕大的念珠。

只见和尚几个跨步就来到了燃火的位置,随后只见和尚手臂一挥,一道劲风飞过,宽大的僧袍硬是将火焰煽出了一条空隙,而这和尚则一个箭步冲进了熊熊烈火当中。

“高手!”长生心中暗叫不好,凭着刚刚和尚的那一袖子煽开了火焰,长生就看出来这和尚是一个高手。

“多事的和尚,知道你慈悲为怀,可也不能不要命啊,难道也想呗烧死不成!”长生暗骂一声,伤害无辜并不是长生的初衷。

而与此同时,远处喊声响起:“璧和大师,小心!”

长生向着声音望去,发现几个年轻的和尚匆匆的跑了过来。

“璧和?这个和尚就是白满堂的师傅璧和僧?他怎么来了!听闻璧和僧是绝顶高手,武艺已入化境,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出来,本来只想算计白满堂的,可若是连他一起都烧死那就完美了,买一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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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庆家魔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璧和僧闯进大火内以后一直都没有出来。

远处的长生冷眼注视这火场,如今在火场内最致命的不是大火,而是浓烟。火场内的人只需将地上的麦梗搬到一边,就能防止被火烧到,可浓烟却是无缝不钻的,很多火灾的死者都不是被大火烧死的,而是死于浓烟的窒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势可能不会再蔓延,但是浓烟的积累必定会越来越多,也就是说时间越久,火场里面的人生还的几率就越小。

算了算时间,璧和僧进入火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按照正常人的情况算,这时候应该处在窒息状态了,更何况那滚滚浓烟中还掺杂了大量的二氧化硫气体,使得浓烟的杀伤力要大了跟多,所以现在火场里面的人应该都已经翘辫子了。

长生缓缓站起身来,长出一口气,可就在此时,火光突地晃动起来,而后一个大火球猛的冲了出来,落到了地上。

火球在地上滚动了好几圈,将上面的火滚灭,此时火球才露出了真面目,那竟然是一个蜷成了一团的人,这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烧掉,皮肤上也有好几块烧伤,头上一片黑灰,没有头发,却隐隐能够看到那几个诫疤。

“璧和僧竟然冲出来了!”长生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再次俯下身去,同时发现璧和僧的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这人浑身焦黑,头发已经烧没了,身上更是满是烧伤,面容早已无法分辨,但是从身材判断,这人正是白满堂!

“白满堂被璧和僧救出来了,不知道他死了没有。真奇怪,那璧和僧冲入火场这么久,竟然没有被熏死。”长生皱了皱眉头,从时间推算,璧和僧应该早就被熏死了才是,如今却活生生的站在远处,身上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而已。

“快救人!他还活着!”璧和僧大喊一声,可这一声却让远处的长生吓了一跳。

“这不可能!璧和僧还活着也就罢了,他的武功已入化境,对身体器官的控制不是远朝常人,气息也要悠长的多,再加上他进入火场的时间并不算太长,没被熏死还可以说得通,可白满堂怎么可能没被熏死!”长生很想上前一探究竟,看看白满堂到底死没死。

……

“师傅,他是谁?”一个青年和尚开口问道,同时递上了毛巾。

璧和僧并没有接过毛巾,而是从伸手从包袱中探索了一番,取出了一个小瓶,同时开口说:“他是你的小师弟白满堂!”

“什么,他是小师弟!”青年僧人惊呼起来,此时白满堂早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勉强还能看出个人样而已,所以几人根本认不出来地上的就是白满堂。

“愣什么,还不快救人!”璧和僧说着打开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入了白满堂的最中,同时开口说道:“若不是为师拼着内力帮他续着一口气,他恐怕早已经死了。不过现在看来满堂还是凶多吉少,这么重的伤,满堂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远处的长生虽然听不到璧和僧在说些什么,但是通过唇语长生还是判断出了几人的交谈。

“白满堂真的还没死!”长生心中甚至升起了一股冲动,要不要迅速上前找机会把白满堂干掉,毕竟如今的白满堂命悬一线,说不定稍微厉害点的震动都有可能让他送命,可马上长生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轻轻吸了一口气,仔细的观察起了远处的白满堂,长生判断了一下,这白满堂身上的烧伤面积已经大于了百分之五十,按照后世医学上的划分,属于特重级别的烧伤,这种程度的烧伤在这个没有无菌病房和抗生素的时代,几乎就等于宣判了死刑,只要伤口感染,凭着中医手段很难将人从死神那边拉回来。

更重要的一点是白满堂已经吸入了太多的二氧化硫和浓烟,对他的气管和肺部肯定造成了不小的伤寒,现在的白满堂没呼吸一下都应该会感受到剧烈的疼痛感才是。

“按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白满堂应该是有死无生,哪怕是侥幸活过来,恐怕连呼吸系统都会有问题,定然是废人一个了。”长生轻轻的舔了舔嘴唇,或许对于白满堂这种从小被称为天才的武者来说,变成废人比死亡更让人痛苦。

……

白满堂被璧和僧带走,生死不知。

同时,关于东海王二世子李进的案子也已经结案了。刑部、大理寺联合审讯凶手,宗室也派了人旁听,凶手对自己所犯之罪供认不讳,签字画押后第二天,这凶手便自缢在大牢中。

李进再不堪也是雍帝李天楚的亲孙子,死了一个皇孙这等大事,很快便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李进身边的门士由于保护不利全部都掉了脑袋,那家李进吃饭的飘香楼也因此关门歇业,店家早已经跑得不知所踪,伙计和厨子倒是被抓了一大堆。

但是李进好歹也是皇孙,算起来他的死处理的也是比较草率了,长生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面是有内情的。

太子李仁的母亲与东海王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争宠而多有争执,这也使得太子李仁与东海王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如今东海王二世子李进死了,太子李仁自然会对此不冷不热的处理。至于雍帝李天楚整日忙着“神游仙界”,对于李进的死也不是很上心。

洛阳都尉因为破案迅速,受到了皇太子李仁的嘉奖,而后这洛阳都尉又偷偷的贿赂了一下刑部的官员,谋了一个外方太守的差事。

而同时街头巷尾传的最厉害的就是长生“魔王”的称号。

洛阳是大雍朝的都城,平日里是非最对,洛阳的百姓也八卦的很,但凡事遇到了新鲜事,总免不了闲谈一番,很多小事一传十,十传百,几日间便能够弄得街头巷尾尽知。

当日长生为李进剖腹,这解剖尸体一事在这个时代的人看起来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般,很多目击者回去以后连续好几日吃不下饭,夜夜做噩梦,有心人去打听是怎么回事,才知道长生将李进的尸体从中间抛开了,还将内脏取了出来。

很快,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从洛阳城中传播开来,但在消息传播的过程中,总免不了有些夸大其词,所以几日功夫就出现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有说长生是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又说长生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最夸张的说长生生撕活人,把李进的心挖出来当场给吃了。总之一个个传言说的都好像是真的,仿佛是他们全都在现场亲眼所见一般。

偏偏越是夸张的说法,老百姓就越是肯相信,于是乎洛阳坊间相传,庆家出了一个魔王,顿顿都要有活人的心才能够下酒!而“魔王”也成了洛阳不明真相的百姓对长生的称呼。但凡事遇到小孩不听话,大人总是吓唬说:“再哭就让庆家‘魔王’来把你抓走!”这小孩绝对不哭了。

……

“庆家魔王来啦!”

一个急促呼喊声响起,随后街上的百姓们迅速逃避,转眼间大街上的摊位少了一大半。

长生带着人从街口走来,看了看街道,喃喃自语道:“这几天洛阳城的人好像少了很多,每次我出来都见不到几个人,摆摊的少了,上街买东西的也少了!”

后面的几名门士听长生这么说,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强忍着笑意,就是借给这些门士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说是长生把这些百姓给吓跑了。

一路走到讲武堂前,长生刚刚下马,就听到有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庆长生,与我比试比试如何?”

“咦?”长生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长生上次放火烧了白满堂以后,白满堂便下落不明,一直没有在讲武堂出现过,只不过由于龙骧大将军府还没有办丧事,所以长生能够断定白满堂还没有死。但是白满堂的失踪,已经让讲武堂中那些依附白家的武生群龙无首,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来找长生的麻烦。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在讲武堂这里堵着自己挑战,长生意外之余,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

长生一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青年,顶多二十岁的样子,一身红色武士服,手中拿着一柄长枪,足足有腕口粗细。这人正一脸笑容的望着长生。

“二哥,是你!”长生赶紧跑过去,来人正是武侯庆仲达的次子庆长啸。

三年前,庆长啸离开了讲武堂,但是由于只是讲武堂武生的身份,还不能上前线,所以便被武侯庆仲达安排到了南方练兵,这三年来每年只回来一次,上次回来恰好是过年的时候,与长生见过一面。

“二哥,你怎么回来了?”

“这距离武科会试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爷爷让我提前回来准备一下,顺便提前打听打听今年参加武科会试的武贡生实力如何,做到知己知彼嘛!”庆长啸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来讲武堂,本来是想找那白满堂较量一番,三年前那小子与我打了个平手,这三年来我勤加苦练,就是想跟他分个高下,没想到这小子却失踪了,说不定这小子又去进行什么特殊的训练了,看来这次武科会试,我遇到白满堂又是恶战一场啊!”

“呵呵,二哥,今年这白满堂恐怕是参加不了会试了。”长生笑着说道。

“我也希望他不来,那这状元就非我莫属了。”庆长啸拍了拍长生的肩膀,一脸笑容的说道:“长生,又长高了啊,都快赶上我了。对了,我可听说你前些日子在讲武堂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啊!一招击败牛奔,还把东海王二世子李进的肚子给剖开了,可有此事?”

“小打小闹,哪里比得上二哥您!”

“我像你这么大可没你这么大的胆子!‘庆家魔王’的名号,洛阳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庆家魔王?”长生愣了愣,显然是被这个称呼给弄糊涂了。

“呦!你小子还不知道啊!”庆长啸咧着嘴笑了笑,随后将有关“庆家魔王”的传说告诉了长生。

听完以后,长生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最近上街路上人怎么少了好多,原来都是被我吓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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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平反?

几日后,官道上那场大火也已经结案了。

农民晒麦梗结果烧死了好几个人,这些年还是头一次发生,附近的地方官员全力调查,而事情如同长生所计算的一样,那样的一场大火过后,什么证据都没有了,除了一地的灰烬和几具人马的尸体,便是横在路上的那些大粗树干的残骸了。

地方官员也不想这等人命大案一直悬而未决,于是迅速的结案,将查明的结果送到了刑部。根据地方官员的描述,一队拉木材的大车经过官道,恰好遇到麦梗起火,木材横在树上拦住去路,让人无法通过,阻碍了交通,火势蔓延,有人进退不得,所以被烧死了。至于起火原因,则被地方官员写成天干物燥,麦梗不慎起火。

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就这样变成了一次意外。

……

新任的洛阳都尉刚上任,就面临了一个巨大的挑战,那就是即将到来的武科会试。

随着武科会试的临近,越来越多的武举人聚集到了洛阳。武人不比文人,各个都是好勇斗狠之徒,更何况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群勇夫聚集在一起,自然免不了分出个高下,打架斗殴成了家常便饭,这让洛阳城的治安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洛阳都尉虽然加派了人手在城中巡逻,可仍然无法制止私斗之风蔓延。

更重要的一点是但凡事来赶考的全都是武举人的身份,能够考到武举人,那武艺肯定不是寻常几个兵丁能够对付的了的,而且不少人还都是世家出身,这洛阳都尉还得罪不起,结果几日下来,洛阳都尉府倒是伤了好十几个兵丁,洛阳城的治安状况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就在各地武举人汇集洛阳的时候,朝廷上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雍帝李天楚亲自下圣旨,任免了两个官员,一个是大理寺卿,另一个就是刑部尚书。这两个重要的职位全都换了人。

这几年,李天楚大多数时间除了睡觉吃饭,便是“灵魂出窍、神游仙界”,国事大多交给了太子李仁,少有躬亲。而大理寺和刑部则是大雍朝主主管刑罚最重要的部门,这两个部门的头头换人,无疑是一场朝廷的大震动,李天楚很可能是要有新的动作了。

果然,新任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刚刚上任以后,雍帝李天楚就发布圣旨,要求大理寺和刑部联手彻查“君无言之冤案”。

十三年前的案子,重新彻查,难度可想而知,但在那些老官油子看来,这案子已经没有彻查的必要,原因就是圣旨上的那六个字——君无言之冤案。

“冤案”连个字,也就是说当年君无言是被冤枉的,说明了君无言无罪。这两个字出现在圣旨上,便等于皇帝已经给这案子定了性,皇帝说这是冤案,那就是这就是一场冤案,查案的人要做的并不是查明事实的真相,而是要查清楚君无言是怎么被冤枉的。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都不是傻子,既然皇帝都说是“冤案”了,那即便是两人真的查出了君无言谋反的证据,也得隐瞒下来。

是冤案,就需要找处冤案的始作俑者是谁,而当年审理此案的人也要有责任,说白了就是找个人出来担负这“冤案”的责任,给天下人一个说法。可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都知道,十二年前的那案子始作俑者正是雍帝自己,而审理君无言一案的则是太子李仁。一个是现在的皇帝,另一个是未来的皇帝,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断然是没有胆子让这李天楚和李仁来承担这个“冤案”的责任。

好在雍帝李天楚没有给这案子加一个期限,这也就给了两人足够的缓冲时间,二人可以慢慢的寻找一个合适的替罪羊。若是实在找不到,多花些时间来制造一个替罪羊也成,总之要让皇帝满意。

自从皇帝撤换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的那一刻起,朝中大佬们就都知道,皇帝要为君无言平反了,早在一年前宫中便有相关的消息传出,而长生得到了赦免和那块免死金牌,更早已经向群臣透露了雍帝的想法,但是当这个事实临近的时候,仍然震动了大雍朝几乎所有的官员。

当年文侯君无言一案,牵连了数千官员,其中遭贬、被免职者不计其数,而这些受牵连的官员中却有不少的能臣干吏,试想一下能够与君无言有交道的,岂能是碌碌无为之辈!一旦君无言得到平反,那么当初受到牵连的官员自然而然的也应该被平反,官复原职是理所当然的。一下子多出了好几百能臣干吏,对朝中原本的官员冲击是可想而知的。

……

宁后府。

一座小亭边,萧远山单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拿着一根小树枝,逗着笼子里的画眉鸟,画眉鸟在萧远山的引逗下,蹦来蹦去。

良久后,萧远山好像是站累了,转身准备坐下来,却发现宁侯李梦正站在自己身后。

“侯爷,您来了多久了?”萧远山一脸歉意的说道。

“不久,不久。我也是刚来,未敢打搅先生的雅兴。”李梦说着上前,扶着萧远山坐了下来。

下人端上清茶,萧远山微微抿了一口,而后开口说:“侯爷,是不是陛下已经下旨重新彻查文侯君无言一案了?”

李梦点了点头:“先生说的是,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要重新彻查君无言之冤案。”

“冤案?”萧远山脸上浮现出一片玩味的笑容,随后缓缓说道:“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要为君无言平反。我想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那里有的忙活了……”

“先生,那我们该如何是好,继续静观其变么?”李梦开口问道。

“不!”萧远山摇了摇头:“若是君无言真的平反,那当年君无言的那些产业也理当奉还给庆长生,此事关乎着侯爷根基,侯爷是必须要有所作为才行的。”

“请先生指教。”李梦很谦虚的说道。

萧远山缓缓说道:“那些产业是侯爷的根本,绝对不能拱手让人,至少在侯爷没有得到天下前,这些产业必须要握在侯爷您手中,这是侯爷重要的筹码,有了这些产业,侯爷就有钱,有钱的话便能够办很多事情,如果走到侯爷最不想走的那一步,这钱财更是万万少不了的……”

李梦点了点头,这夺嫡的斗争就是生死之争,所谓“最不想走的那一步”,就是起兵造反,武力夺取大位,招兵买马、筹够军粮、打造武器装备,样样都需要钱财。

只听萧远山接着说道:“这些产业,侯爷绝不容失,所以我早为侯爷定下了一策。”

“愿闻其详。”李梦下意识的向前凑了凑身子。

“一旦文侯平反之事现了端倪,侯爷便找个机会,去庆府一趟,将文侯所有产业的名录都带上,送给庆家。然后告诉他,侯爷会将当年文侯之产业,全部归还!”萧远山缓缓说道。

“什么?”平日里泰山崩欲前而面不改色的李梦,听了萧远山的话不由自主的脸色大变。

“侯爷莫要着急,听我慢慢解释。”萧远山将拐杖放到一边,从怀中掏出羽扇,一边摇着,一边说道:“侯爷,你此行并不是要真的将文侯的产业还回去,最主要还是试探试探,庆家会不会真的收下文侯的这些产业。”

“先生想必还有后计,还请先生明示,我也好安心。”李梦急切的说。

萧远山轻轻摇了摇手中的羽扇,开口说道:“如果庆家答应收下文侯的那些产业的话,那我们就给他,不过只给他一个空壳子,所有店铺把账本、人员、货物全都拿走,庄园的田地全部烧毁,租田的佃户也全都赶走,所有的账房更是一钱银子都不能留下。侯爷,你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真的那样做的话,那么多的产业全都成了空壳,这天下间可还有人能接手得了?”

李梦摇了摇头:“没有,那么多产业,即便是‘王谢袁萧’这四大家,一时间也找不到足够的人手充斥到那么多的产业当中,就算是他们找到了,也不是熟手,再慢慢熟悉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

“侯爷说的是。‘王谢袁萧’四大家尚且不能,他庆家一武夫世家,让他经营,更不可能!那些空壳产业落到庆家手中,田地会荒芜、庄园会荒废、店铺也开不起来,庆家虽然得到了文侯的产业,却没法用这产业挣到一个铜板!那些田地长时间不种就成了荒地,再开垦需要很多功夫,店铺长时间不开就会没了客人,有些铺子晾在那里,庆家说不定还得朝里面赔钱。”

李梦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萧远山话说的虽然不错,可这听起来怎么都像是一个损人不利己的买卖,文侯留下来的大片产业,要是按照萧远山这么安排的话,可就全都废了。况且庆家人再不会经营也可以将那些产业低价转手卖掉,也能赚到不少。

李梦刚要发问,只见萧远山摆了摆扇子,示意李梦继续听下去,同时自顾自的说:“对于庆家来说,如果接管了一个空壳产业,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些产业低价卖出去,多少也能够赚一笔,而侯爷便可以暗中出手把产业全都盘下来。侯爷手中有原班的掌柜伙计,有货物,有佃户,那些空壳产业到了侯爷你的手中,马上就能赚钱!侯爷可先买下几个来钱快的地方,用新赚到的钱买余下的产业,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样做那些产业将不再是文侯的遗产,而是变成了侯爷您的产业!”

“好计策!”李梦猛的一拍桌子,脸上挂起了兴奋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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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白马寺庙会

一直以来,李梦虽然控制着文侯所遗留下来的产业,但是李梦始终只是个管理者,文侯产业每年的进项,李梦还是要上交到皇帝的内库中去的。虽然李梦想尽一切办法,做假账、巧设各种名目扩大开支等等手段将一部分收益揽入了自己的腰包中,但是其中的大头还是被雍帝李天楚给收去,李天楚什么不用做,每年都能平白的拿不少的钱财。

可李梦对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这差事李梦不做,有的是人抢着做,要知道皇太孙可是对管理文侯产业的这一美差垂涎已久,对于宁侯李梦来说,他必须要将文侯的这些产业管理好,每年的收益都须得蒸蒸日上,如此皇太孙李成建才能无话可说,若是有一年做的不好,李成建便会借此大做文章,要求李梦交出文侯产业的管理权。

文侯产业众多,分布甚广,在李梦的管理下有条不紊,年年收入颇丰。不过无论店铺还是田产都要有人经营才是,没有人的话,店铺开不起来、田地没有人种植、庄园没有人打理。如果文侯那庞大的产业变成一个没有人的空壳,即便是“王谢袁萧”四大世家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抽调出足够的人手打理,更别刚刚崛起不久的庆家了。农田长时间没有人耕种就会变成荒地、店铺长时间不开便会失去客人,就真的如同现在的手机一般,时间越长贬值越快。

当然庆家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变卖文侯的产业,而且还要尽快卖光,否则就贬值了,如此的话庆家必然会低价甩卖,这也就给了宁侯李梦一个机会,李梦可以将这些产业全都买回来,而李梦手中有现成的人手经营产业,所以无论是店铺、田地都可以很快恢复生产,但是李梦却由一个产业的管理者变成了所有者,从CEO升级成董事长了,以后的进项就都可以装进自己的腰包了,这是李梦多年来一直所盼望的事情。

一阵激动过后,李梦冷静下来,仔细的一想,这些都是建立在长生收回文侯产业的基础上,如果长生不收的话,李梦也没那个胆子将那么庞大的产业据为己有。皇太孙李成建绝对会从中使绊子的。

想到这,李梦开口问道:“先生,若是庆家不要文侯的那些产业该如何?”

“如果庆家不要,那侯爷您更要给了!而且还必须让庆长生收下来。”萧远山缓缓说道。

“要也给,不要也给?”李梦不明白萧远山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远山轻摇羽扇,脸上微微浮现出一股玩味的笑容,同时开口说道:“侯爷,我说的这个‘给’不是给他实打实的产业,而是给他银钱。若是那庆家人不收下文侯的产业,那侯爷您需要分给庆家文侯产业至少三成的盈余。”

“每年都要给?”李梦开口问道,那语气中满是不舍得。

“当然是每年都要给!”萧远山点了点头。

李梦的表情顿时抽搐了一下,文侯所留下来的庞大的产业就好像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三成的利润可是一笔庞大的财富,每年送给长生三成的利润,这样李梦心中有些为难,要知道平日里文侯用各种借口明敲暗扣,也不过是私自扣下两三成的利润而已,可人家庆长生什么不做,就平白得三成利润,李梦自然是觉得心里不平衡。

萧远山早就看出了李梦心中所想,只见萧远山向前凑了凑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侯爷你可是觉得庆家平白得了三成盈余?侯爷多虑了,这三成盈余,庆家可不是白拿的。”

“此话怎讲?”李梦急忙问道。

“侯爷,您要明白两点,一是这三成的盈余是给庆长生的,而是还给庆长生的,这是物归原主,因为只有他是文侯唯一的后人,此举名正言顺;第二,不要向外人透露到底给了庆长生多少,只需说换了便行。”萧远山话音顿了顿,随后加重了声音说道:“特别是陛下、太子和皇太孙问起,更要如此说!”

“先生,您的意思是借给庆长生盈余之名来堵住天下人之口?”李梦开口问道。

萧远山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按理说,文侯平反,那文侯当年所留下的产业便是庆长生的了。可庆家是无力经营这么大的产业的,所以侯爷这三成盈余就相当于买了庆长生的一个名头,庆渊那老儿不是傻子,应该能够看出来其中的奥妙,与其是一把手的低价卖掉,不如细水长流年年都有进项的好。”

“我明白了。”李梦点了点头,萧远山的意思就相当于花钱请庆长生当法人代表,让庆长生做一个名义上的产业拥有者,而那庞大的产业的实际控制权还在李梦手中。这样做有一大优点就是李梦无需再每年将大量的盈利都交给雍帝内库,除了给长生的那三成以外,其他的都可以落入文侯的腰包。同时在名义上这些产业已经归还给了文侯的后人,那皇太孙李成建也就没有办法从中作梗了。

萧远山笑了笑,接着说道:“侯爷,这好处还不止如此。文侯平反,当年受文侯牵连的官员大半也都要官复原职,少说也得有几百人。如果这几百人能够为侯爷所用的话,那将是侯爷的一大助力!只要那庆长生收下这三成的盈余,那其他人想必不会拒绝侯爷。这么算来,侯爷每年给庆长生三成,还是侯爷赚到了。更重要的是,这是个很好的契机,说不定侯爷可以把庆家拉拢过来。”

给官员送钱是一门艺术,最怕的不是送少了,而是送了人家不要。文侯一旦平反,当年受到连累的官员中势必会有很多人被重新启用,成为新的权力阶层,宁侯要拉拢这些新权贵,花钱送礼是少不了的,可这当官的也不是随便会收礼的,所以这礼能不能送出去便成了一个关键。

长生是文侯君无言的外孙,如果长生收下了这些盈余,也就是说代替文侯君无言承了李梦的这一份情,日后李梦再想收买其他文侯一系的官员时便容易的多,这还是千金买马首的那个道理。

听萧远山这么一解释,宁侯的表情顿时舒展开来,同时宁侯长叹一口气,开口说道:“先生真乃是我的张子房啊!”

……

朝中因为文侯平反之事已经风起云涌,而庆家的反应倒是要平静的多。庆家向来都是以武立族,家族中都是武将,几乎不参与朝中争斗。庆渊老爷子看的很明白,只要是北面异族仍在,那庆家的地位就稳如泰山,无论是谁当皇帝,都需要庆家来领兵打仗。

朝堂上,武侯庆仲达也跟老爷子保持了一样的默契,只要不牵扯到兵事,一言不发,若是监国太子李仁问起,庆仲达就推说自己是武人,只会打仗,不懂治理国家的事情,李仁听到这个理由,也无可奈何。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为文侯君无言平反的案子也进行了大半,不过因为到了年关,也就顺势听了下来,准备来年接着查。

庆长鸣和钟蔓儿两人从燕京回来,顺便还带来了镇北侯庆季达与田氏的第一个孩子庆长吉,因为等过了年,庆长吉也到了进入讲武堂的年纪了。

同时庆长鸣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钟蔓儿有身孕了。这消息让庆渊老爷子好不高兴,睡觉脸上都挂着笑容。庆长鸣的父亲庆伯达早年战死,是庆渊一手将庆长鸣拉扯大的,如今眼看着自己要当曾祖父了,庆渊当然是欣喜万分。

过完小年,祭拜过灶君,家家户户便开始为新年做最后的准备,街上买菜的几乎都不在出摊了,当然这年代没有什么塑料大棚,到了冬天也只有萝卜和白菜卖。

洛阳是国都,自然是中原最为繁华的城市,城中许多店铺不到大年三十是不会关门的,有些好比赌坊、当铺和那些烟花之地,哪怕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也是要照常营业的。

古人的娱乐活动比较少,哪怕是有钱人家也不过只是吃喝嫖赌而已,另外就要数洛阳城外的庙会,算是一个不错的娱乐场所。

和尚出家人,要斩断七情六欲的,所以对于和尚来说,没有什么节日不节日的事情,再加上这个时代禅宗还没有形成,很多寺庙都是借鉴西域佛教的,这西域人不过年,所以中原的和尚也自然而然的不过年了。

和尚虽然不过年,可是却会举办一些庙会活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吸引香客前来。这大过年的人人都有空闲,不少人手中更是有些闲钱,办个庙会也能挣到不少的香油钱。

洛阳城周围的庙会要数洛阳东面的白马寺庙会办的最场面。这白马寺始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兴建的第一座寺庙。几百年来白马寺出了很多的高僧,洛阳城中达官贵人拜佛礼禅,多选白马寺。

如今的白马寺方丈法号渡慈,佛法高深,就连雍帝李天楚也请他到皇宫内讲佛。由于这位方丈地位尊崇,所以平日里那些达官贵人想要见这位渡慈方丈,也要捐够了香油钱才能有机会。至于多少算够,那就是白马寺的和尚说的算了。

长生起了个早,可当他来到白马寺的时候却已经是人山人海,越朝里走,人就越多,长生暗自盘算,来了这么多人那白马寺的僧人数香油钱应该会数的手抽筋了。

长生正在走马观花的望着四周,突然听到前方白马寺中传来了一个咆哮声:“哈哈哈,你们汉人果然都是些孱弱之辈,还有没有带卵儿蛋子的!来与我比试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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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角抵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长生感觉到很不爽,长生穿过人群,来到了最前面,终于发现刚刚发出咆哮的是一个大汉,看打扮并不是汉人。此人站在场中耀武扬威,旁边还站着几个同样打扮的人加油助威。

“这位兄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长生冲旁边一个华服青年问道。

这华服青年应该也是个世家子弟,一看长生的打扮便知道这孩子八成同是世家子弟,于是开口答道:“小兄弟看样子是刚到吧!这个壮汉是突厥人,来这里找我汉人比试角抵,上去十几个角抵高手,全都被这突厥蛮子给摔倒了。”

“这突厥人这么厉害?我们洛阳城中不乏有角抵高手,难道还摔不过他?”长生开口问道。

青年摇了摇头:“不是摔不过他,是他们突厥的规矩跟我们中原略有不同,按照他们的那个规矩摔,咱们洛阳的高手不是那突厥人的对手。”

所谓角抵实际上就是摔跤,中国早在黄帝时期就有了摔跤这项运动,而西方古代奥运会同样也有摔跤这个项目。在春秋战国时期,摔跤是作为一种军事训练项目存在的,秦始皇一统天下以后,“车同轨、书同文”,所以定下摔跤的名称为“角抵”。

秦末到汉景帝时期,摔跤运动几乎没有什么发展,而到了汉武帝时,尚武之风再起,摔跤运动也随之而盛行,同时慢慢的转变为皇家贵族的一种娱乐方式。由于汉代重视摔跤运动,摔跤技术也有了长足的发展,曾有书记载汉朝时大型的摔跤运动有着“三百里皆来观”的空前盛况。

经过了东汉、新汉两朝,一直到如今的大雍朝,摔跤运动一直很受欢迎,不仅仅是汉人,草原上的柔然、铁勒、突厥,东北的室韦、奚族、契丹、靺鞨,西南的濮部、西方的吐谷浑、高昌、后龟兹,乃至青藏高原的附国都很流行。

那突厥人仍然在上面叫嚣,周围的汉人脸上大多表露出不忿的表情,却没有一个敢上场的,这突厥人已经连续摔倒了好几个洛阳的摔跤好手了。

洛阳作为国都,皇亲贵戚和达官贵人最多,平日里的角抵表演也最为频繁,所以洛阳城中聚集了中原最顶尖的摔跤高手,可以说洛阳城的摔跤水平就代表了大雍朝的最高水平,之前上去的几个也都是洛阳摔跤界得精英,可都被对面的突厥人给摔倒了,实力不济的人自然是不敢上去了。

“哈哈哈,可还有汉人敢上来与我比试比试!”那个突厥人大叫着,旁边观看的几个突厥人一个劲的股掌助阵。

就在此时,长生只觉得背后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道,长生马上一个马步想要站稳,可是背后那力量实在是太大了,一下子将长生推出了人群。

“是什么人,这么大的力气!”长生心中已经,要知道长生修炼了《长生诀》,已经算是天生神力的人了,虽然刚刚有些措不及防,可能够一把将长生退出来,对方绝对是个高手。

长生扭头望去,却发现人群中一个道士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道士头戴金冠,金冠上镶满了宝石,衣着华丽,正是那位太平散人!

“怎么又是这个道士?他推我出来干什么!”长生还在考虑这太平散人究竟要干什么,那突厥大汉已经走上前来。

“怎么是个娃娃!”突厥人瓮声瓮气的瞅着长生,眼神中尽是看不起。

过了年,长生也就十四岁了,算是个半大小子了,不过脸上的稚嫩还是告诉大家,长生还是个孩子。

“娃娃,我会的是汉人角抵高手,你一股娃娃出来干什么?难道汉人无人了么?让你一个娃娃出来?我还真怕一不小心将你给摔死了。”突厥大汉笑着说道。

“汉人无人了!”

“是啊,派一个娃娃出来!”

旁边几个围观的突厥人立刻开始跟着起哄,反观汉人则各个是面带愧色,可这突厥人实在是太厉害,自己技不如人又如可奈何?

见到周围几个突厥人起哄,长生也觉得让几个突厥人在大雍朝国都耀武扬威是一件脸面无光的事情,于是长生干脆转过身去,冲着那突厥壮汉说道:“突厥人,我来会会你,咱们来比一比。说说你们突厥人是怎么角抵的吧!”

突厥壮汉不屑的看了长生一眼,撇着嘴说道:“就你?也罢,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别到时候又说我们突厥人欺负小孩。我们突厥人角抵可跟你们汉人不一样,现在把规矩告诉你,你可听好了,若是犯了规那可就是算你输了。”

突厥壮汉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突厥人角抵,不得抓衣服,不得用手和脚击打对方腰部以下,只能用手臂抱头、脖子、上半身和胳膊,但是不得抓脸和拉头发,不得抓耳朵鼻子,不得扣手指,不得用腿绊,摔倒对方后让其双肩触地才算获胜!”

“就这些?”长生仔细一琢磨,这突厥人说的不就是古典式摔跤的规则么!

古典式摔跤起源于希腊,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比的就是这种方式的摔跤。相比起中国的摔跤来,各种规则的限制使得这种古希腊的摔跤更偏重于力量的较量,而不如中国摔跤和自由式摔跤那么重视技巧和心理的博弈,所以从观赏性上,古典式摔跤远不如自由式摔跤。

随着摔跤技术的发展,中原的摔跤已经从最原始的力量较量变成了技巧和心理的博弈,同时摔跤的规则也向着技巧运用方面而制定,洛阳城中的摔跤高手并不一定是力气多么大的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技巧上合身体的柔韧性上都是一等一的。

突厥人少与中原来往,但是与西域的来往却很密切,所以这突厥人中流行的还是古典式摔跤。中原的高手演习的是自黄帝时代流传下来的摔跤规则,一时之间难以适应欧洲的古典式摔跤的规则,再加上眼前这个突厥人也是一个摔跤高手,虽然技术上不如中原的摔跤高手,但力大无穷,用古典式摔跤的方式更是能够扬长避短,所以突厥人能连赢数场。

长生精通各种格斗技巧,摔跤自然也难不倒长生。后世的摔跤已经成了一门竞技体育,而后世的竞技体育项目要比这个时代先进的太多,每一个动作做到多大幅度能够产生什么样的效果,都经过了科学的验证。更重要的是几千年的经验积累所总结出来的技巧经验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不具备的。唯一的区别是,与这突厥人比试并不是计分制的,而是要将对方彻底摔倒才是。

“来吧!”长生将袖子卷了起来,稳住了下盘,摆出了摔跤的架势。

突厥大汉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见到长生这扎实的下盘,突厥人已经明白了对面的长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

“什么突厥勇士,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就是,还说是什么草原上的英雄呢!我看是狗熊!连人家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都好意思动手!”

旁边几个汉人书生开始议论起来,这些书生虽不能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却也不会什么武功,让他们去跟突厥人比摔跤自然是不行,可若是让他们在这里一逞口舌之能,却是一个顶十个。之前被这个突厥人摔倒了好几个个高手,这几名书生心中早已经是非常不忿了,但又没那本事出手教训人家,如今好不容易待到了一个把柄,立刻大做文章。一时间周围对这突厥人的谴责声此起彼伏。

被人家这么一说,几名突厥人脸上也觉得挂不住了,只见那名突厥壮汉猛的跺了跺脚,随后开口问道:“我说小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长生开口答道。

“恩,我还不到十七,咱俩差不了几岁,算不上是欺负你吧!在大草原上,你这么大的人都有娃娃了!”突厥壮汉开口说道。

“你不到十七?”长生诧异的瞪了突厥人一眼,那饱经风霜的脸要说是三十七都有人相信。

“怎么?不信么?突厥勇士从不骗人!”突厥壮汉说着也觉得自己的相貌的确很显老成,于是补充道:“我们草原人整日那个风什么宿什么,水草到长到哪,我们就走到哪,不像你们汉人有房子住,自然要显得大一些!”

“是风餐露宿吧!”长生说话间心头一动,“风餐露宿”这个词好像是宋代陆游诗中“露宿风餐未觉非”中才出现的成语,如今却连突厥人都知道,想必又是那位圣祖刘禅的杰作了。

突厥人自曝年龄,立刻堵住了这群读书人的嘴,这突厥人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小得多,不到十七岁按照现在的说法也算是未成年人了,相当于初中毕业不久而已。

见到没有人再说什么,突厥壮汉一躬身子,摆好了摔跤的架势。之前没有比较还好,如今有了突厥大汉做比较,大家才发现,长生的姿势与那突厥壮汉大有不同。

对于外行人来说,只是看个热闹而已,但是对于行家来说,却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不少的角抵高手已经敏感的察觉到,这个突然从人群中冒出来的世家的少年并不是个只中看不中用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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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胜负

长生年纪小,身体也还没有发育成熟,所以个子要比对面的突厥壮汉矮一些,也因此长生故意将重心下移,所摆出来的角抵摔跤姿势更偏重于稳定身体。而对面的突厥大汉身材比较高大,重心也比较靠上,所以摆出了一副进攻的架势。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慢慢的向前移动着脚步,同时仔细的观察着对方,希望能够发现对方的破绽。

两人的距离渐渐靠近,最终都到了互相可以接触到的范围内,不过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平行移动,并没有贸然向前。只见两人很有默契的围着一个圈子,缓缓的移动。

长生的身高要矮于对手,而古典式摔跤的规则是不允许进攻腰部以下的位置的,矮个子想要抓住对方要比高个子向下抓人更困难一些,从这一点涞水,规则的限制已经让长生陷入了一定的劣势,所以长生绝对不会主动进攻。

而对面的突厥大汉虽然是很想发动进攻,可惜的是突厥大汉观察了半天,却没有找到长生的破绽。

周围的人群中,阵阵嘘声开始从人群中传来,一些好事之人在旁边开始起哄,希望两人尽快开始,而不是要在原地转圈圈。

原本周围的百姓是不可能这么没有耐心的,只是这突厥大汉已经连续赢了好几个汉人的角抵高手,周围的汉人不由自主的都有些心急,所以才会有这阵阵的嘘声。

长生并没有后为周围的嘘声所动,心理素质是长生所最擅长的,别说是一些嘘声,就是枪林弹雨也不会为之所动,可那突厥大汉却渐渐的沉不住气了。

这突厥大汉长的虽然成熟,但是毕竟还不到十七岁,心理素质上面怎么能比得上长生,被周围人嘘声这么一激,便发力向前大跨一步,双手抓向了长生的头部。

长生岂会让突厥大汉如意,只见长生同样是伸出双臂,两人的手臂互相抓在了一起。

“给我趴下!”突厥大汉大叫一声,双臂一发力,可随后他却发现,对面长生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便如同磐石一般定在了地上,同时自己的双臂上传来了一股与自己相反的力道。

“这小子力气好大!中原果然是藏龙卧虎!”突厥大汉暗吃一惊,脸上却露出了一副笑容,仿佛是遇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

“小子,你应该是世家子弟吧!看起来是从小学习内功的,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不过小子,你别以为学过内功就能够在力气上胜过我,我可也学过内功!”突厥大汉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我现在涌上内家功的功力,你已经输了!”

旁边观战的几个角抵好手的脸上全都凝重起来,双方虽然在较力,但是相比较起来,突厥人还有功夫说话,这说明突厥人尚未尽全力。而一旦突厥人用尽全力,那长生必败无疑。

就在此时,长生的声音突然想起“你以为我用了内家功的功力了么?这只是刚开始而已,互相试探一下,何必尽全力!你若是想要比力气,咱们就比一比谁的力气大如何?”

“哦?”突厥大汉没想到长生同样能够开口说话,而且说话的同时力量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倒是有些加强,从这点看,无论长生所说的没有使用内家功是真是假,这尚未尽全力是肯定的。

“好!太好了!”突厥大汉反而乐了起来,同时开口说道:“前面我遇到的几个中原的角抵高手,他们一个个的全都不敢与我比较力气,耍一些没有用的花样,所以全都被我摔倒了,本来以为你们中原人全都是软蛋呢,没想到还真的出了你这么一个人物!也罢,咱们就不玩那些花哨的了,直接比力气,看谁的力气更大一些,看看你什么时候会被我摔倒!”

“谁摔谁还不一定呢!别把话说得太满!”长生说话的同时,身体已然发力,肌肉的力量完全的释放出来,而对方的突厥人也感觉到长生开始用力了,同样是加大了力道。

“仅仅是这点儿的力量么?不过以你的年纪,已经很不错了。”突厥大汉咧嘴一笑,随后大吼一声:“给我趴下!”

在这一刻,突厥大汉终于使用了内家功的功力,使得自己身体的力量暴涨,与此同时,长生也运转起了《长生诀》,同样将自己身体的力量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两人竟然再次相持起来。

“好小子,我已经用了七成的功力了,竟然还是没能够把你摔倒!”突厥大汉诧异的瞪了长生一眼。在这种力量的对决上,两人的手臂互相紧抓在一起,重心都比较靠下,宛如一个石头墩子一般,其中一方法力,另一方瞬间便能够感觉到,同时也将自己的力量增加,除非是一方的力量占据绝对的优势,否则是不可能一下子将对方放倒在地上的。

“别婆婆妈妈的了,使出全力吧!”长生微微下蹲了半分,将重心稳定住。

“小子,我修炼的内家功法可是上乘的内家功法,比起你们中原大世家的功法有过之而无比较。我若是用出全力,你必败无疑,我还想再多跟你玩一会呢!”

长生撇了撇嘴:“这话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可我还是站在这里,我都听腻了你还没说累么?”

“小子,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么!好,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突厥勇士的厉害!你看好了,我可要尽全力了!”突厥大汉说完,猛的深吸一口气,随后将内家功运转到了极致。

一瞬之间,突厥人的力量提升到了一股极致,几乎是同时,长生的《长生诀》也运转到了极致,用来对抗突厥壮汉的内家功法。可随后长生发现,自己在力量上仍然被这个突厥壮汉所压制。

“这突厥人练得是什么内功?这家伙将内家功发挥到极致,竟然比柔然的那个柴斤力量更大!竟然能够压我一头!”长生暗自心惊,长生较量过的人当中,除了庆渊以外,还没有人能够在力量上压住长生一头。

长生的脚步开始挪动起来,这并不是长生所想的,实在是被突厥人的力量逼迫,长生需要挪动脚步来稳住身体的平衡。

周围的几名角抵高手纷纷的开始摇头,这些懂行的人已经看出来,突厥人在力量上占了优势,虽然优势并不大,但是却在逐渐的蚕食着长生原本稳固的防御。照这样下去,长生必败无疑!

“这突厥大汉绝对不是一般突厥人,这等霸道的内家功法,比起我们庆家的举鼎功也差不了太多。凭着我现在《长生诀》的水平,力量上还真的略微输给他一筹,不过如今我也修炼了一年的举鼎功了,虽然一年的修炼时间对内家功来说仅仅算是入门,在内家功高手看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我还修炼了《长生诀》,举鼎功会在《长生诀》的基础上对身体进行加强,体现在力量上应该能顶的上修炼了四五年内功的人了。虽说这内家功越往后修炼,效果就越好,四五年的内家功效果上也只是皮毛,可对付这突厥人应该够了!”想到这里,长生开始运转起了举鼎功。

举鼎功是顶级的内家功法,修炼后的效果自然也是最顶级的,而随着修炼时间的增长,顶级内家功的优势也会越来越明显。就好比同样是修炼了一年,劣等内家功和顶级内家功的效果或许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如果是修炼到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其中的差距很可能是天堂与地狱。

而对于长生来说,举鼎功对身体的效果实在《长生诀》的基础上进行增加的,所以哪怕长生只是修炼了一年的内家功,所得到的效果堪比普通人修炼四五年,而随着长生内家功功力的积累,举鼎功与《长生诀》双重辅助的效果也会成倍的增长。

如今在长生没有使用内家功的情况下,这突厥大汉是隐隐压制住长生一头的,可如果长生使用了内家功,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平白增加了四五年的功力,情况瞬间调转过来,突厥壮汉猛的向后退了一步方才能够保持住身体的重心。

“怎么回事?”突厥壮汉突然发现,自己在最得意的力量上竟然输给了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汉人。

“好!”周围传来了阵阵的叫好声,见到长生在力量上取得了优势,周围的百姓全都欢呼雀跃起来。

“我堂堂突厥勇士,大草原的雄鹰,岂会输给你!我要让你知道知道,角抵可不是只靠力量就能够取胜的。比技术,我们突厥人也比你们汉人强。”突厥大汉见自己在力量上不是对手,于是转而想使用技巧取胜。

只见突厥大汉猛的一卸力,身体突地前倾,仿佛是要被拉倒一般,可随后突厥大汉身体一扭,一个借力就把长生向地上按去,而长生一个身体猛的一晃,似乎是失去了平衡一般,摔向了地上。

“哈哈,汉人小子,中计了吧!”突厥大汉眼神中透出了兴奋的目光,这一招看似简单,但是却蕴含了十几个不同的技巧,寻常人根本应付不了,而对这突厥壮汉来说,这一招也是屡试不爽。

“嘭!”身体狠狠的落在了地上,不过却不是长生的身体,而是突厥人的身体。

冰凉的地面让突厥壮汉猛的清醒过来,自己已经被摔倒在地上,而对面的长生却依然站在那里。

“刚才是怎么了?明明是我摔他,怎么反倒是我倒了?”突厥人满是不解的望着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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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突厥王子

突厥壮汉仔细的想了想,却始终没有想通自己是如何被摔倒的,刚刚的那一霎那,明明是对面的中原小子要被自己摔倒了,可电光火石之间自己的身体就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而突厥壮汉却根本没有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了看站在自己对面的长生,突厥壮汉恍然间明白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摔倒,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对面的这个汉人小子用了一种自己根本没有见过的角抵技术,也正是因为自己从没见过,所以才不知道如何应付,同样也就莫名其妙的被摔倒了。

突厥壮汉所想的没错,在摔跤技术上,长生的确是领先了太多。

后世的竞技体育从人才培养到平时训练都已经步入了系统化和科学化,哪怕是短跑这种较量速度的运动,也已经经过了科学无数次的精确计算,一百米内运动员应该迈出多少步是最合理的,都已经进入了科学的计算当中,更别说是摔跤运动了。

现代化的职业摔跤中,每一个动作都会分层次详细划分,哪怕是一个及其简单的动作都会被肢解成好几个部分,更多更科学的技术不断出现,才使得体育运动会不断的发展。也正是因为这样,各种世界纪录不断被打破,不是因为后来人的身体素质更好,最主要还是科学的力量。

长生所用的技术动作正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虽然这个动作在后世的摔跤运动员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太超前了,突厥壮汉虽然也是摔跤高手,但是初次面对这十几个世纪以后的技术动作,只有被摔的份。

周围一片寂静,观战的人都没有想到,就那么一瞬间,这位不可一世的突厥角抵高手便被摔倒了。随后,雷鸣般的欢呼声响起,如同安静的深夜里响起了一声惊雷一般。

老百姓或许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看到那突厥人被摔倒了,可那些洛阳的角抵高手却看出来,长生刚才所用的技术是大家从未见过的。几名角抵高手恨不得想上前去找长生请教一番。

突厥壮汉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朗声说道:“汉人小子,我输了!来人,取酒来!”

后面一个突厥人拿过了一个羊皮袋,这突厥壮汉接过羊皮袋以后,扔给了长生,同时说道:“汉人,你角抵能够赢过我,也算是英雄了得,我请你喝酒!这酒是我们草原上最好的烈酒,是专门招待英雄的!一般人可喝不到。”

长生结果酒袋,微微一笑,这突厥人倒是豪爽,输了不但大胆的承认了,还请自己喝酒。

只听那突厥壮汉接着说道:“汉人,我叫阿史那科罗,若是以后你来我们突厥,可以来找我,我请你喝酒吃肉,咱们再比试一番!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庆长生。”长生说完,轻轻一抱拳,表示自己要告辞了。

望着长生消失在人群当中,突厥壮汉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刚刚拿酒袋的突厥人走了上来,来到阿史那科罗耳边轻声说道:“王子,那人姓庆,会不会就是庆家的人?”

阿史那科罗点了点头:“八成是庆家人了。没想到中原当真是藏龙卧虎,那庆家能够培养出如此人才来,看起来他们庆家数次击败柔然,也不是巧合。我们突厥若是想饮马长江,这庆家是一块巨大的绊脚石!”

……

人群中,长生左顾右盼,不断的搜索着。

长生正在寻找太平散人,这道士将长生推出人群以后便不见了,长生因此莫名其妙的跟阿史那科罗比了一场摔跤,太平散人却不知道到哪里逍遥去了。

“这太平散人,跑哪儿去了?”长生四处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太平散人的影子。

“施主是在找贫道么?”一个声音从长生的身后传来,长生猛的回过头来,却发现太平散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长生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瞬间紧张起来。这太平散人竟然能够悄无声息的靠近自己,出现在自己身后,而且直到他出声,自己才发现,这对于一个顶尖杀手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如果刚才这太平散人想要杀我的话,我恐怕已经……不会的,他要是想要杀我,身上就会带着杀气,我也会提早发现的。不过即便是这样,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居然不被我发现,也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想到这,长生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太平散人,却发现太平散人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虽然太平散人一身华丽,可这却被这种独特的气质所掩盖,让人不会去注意他。长生可以肯定,太平散人若是站在街边,不特意去找他的人绝对不会感觉到他的存在。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这太平散人身上的气质仿佛是与这世间万物融成了一体!如果是站在树林当中,他就是一棵树木,如果他站在石堆旁,他就是一块石头。

摒除了心中的杂念,长生开口问道:“太平道长,你可是于我有仇?”

太平散人摇了摇头:“你我无冤无仇。”

“那太平道长就是与那突厥人有仇了?”长生再次问道。

太平散人又一次摇了摇头:“那突厥人生活在大草原上,与我素无交集,哪里来的仇?”

“既然道长与我无冤无仇,那为何要害我?”

“害你?贫道什么时候害施主你了?”太平散人瞪了长生一眼,那表情无辜得很。

“刚才可是太平道长你把我从人群中推出去的?”长生再次问道。

“原来是为这事啊!施主何须客气,你我既然有缘,就不必相谢了。”太平散人摆了摆手,一脸大言不惭的说道。

“这臭道士耳朵有问题还是我说错了?我什么时候谢他了!”长生心中暗想,同时无奈的望着太平散人。

只听太平散人开口说道:“施主,刚才和你比试的那个阿史那科罗可不是一般人,施主认识了他,以后去突厥可就不愁没有人招待吃喝了!”

“我还缺他那顿吃喝?”长生心中暗想,可却没有说出来,而是点头答道:“我见他内家功法颇为高深,也猜出来他在突厥中身份非比寻常。”

太平散人缓缓说道:“十八年前,柔然处罗可汗病死,柔然内部为了争夺大汗之位起了内乱,突厥压力骤减,突厥阿史那部趁机将突厥人整合在了一起,阿史那部酋长也就成了突厥可汗。你刚才遇到的那个阿史那科罗就是如今突厥可汗的儿子,突厥的王子。我那么轻轻一推,可就让你认识了一个王子,你是不是该谢我?”

“突厥王子又怎么样,我又不想认识他,难不成我还跑到大草原上去找他么?”长生开口说道。

“呵呵,反正你已经与那阿史那科罗比过角抵了,而且也算是与他认识了,你若是觉得是贫道害了你,贫道也没有办法。要不这样吧,贫道送你一件东西做补偿如何?”太平散人说着从道袍中掏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籍,递给了长生。

长生接过一看,只剩下四分之三的扉页上有三个大字——逍遥游。

“逍遥游?庄子的逍遥游?”长生莫名其妙的望了望太平散人,一个道士怀揣一本道家书籍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关键时候这本书也太破了一点了。

“施主,这逍遥游乃是庄子亲自所书,贫道现在将他送给你,你要是觉得没用把这书扔了烧了都行。贫道先行告辞了。”太平散人说完向后一退,一溜烟的消失在人群中,长生再想追却已经晚了。这太平散人的轻功实在是太高明,在人群中窜所轻松的很,长生根本没有希望能追的上他。

望了望手中的破书《逍遥游》,长生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哪怕太平散人说的是真的,这《逍遥游》的确是庄子亲自所书,对长生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这东西放到后世或许是一件惊世骇俗的文物,但是这个时代,要这一本破书的确没有太大的用处。

如今长生身边并不缺文物,什么春秋的砖战国的瓦,这个时代还是比较好找的,哪怕是更早一些的文物,长生都能够找得到,一本庄子亲自所书的书籍,对于长生来说反倒是没有太高的实用性,更别说这本《逍遥游》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庄子亲自所书。

回想起太平散人那么轻易的就将这东西送给自己,感觉就给处理掉一件垃圾一样,长生越觉得这《逍遥游》不是什么珍贵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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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平反前夕

走在回庆府的路上,长生越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

突厥王子竟然出现在洛阳城,这本就是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突厥人曾经是为柔然人打造武器的奴隶,自从独立以后一直被柔然攻击,十几年前趁着柔然内乱,突厥终于缓过劲来,开始转守为攻,渐渐的能够与柔然形成僵持之势了。

最近几年,雍帝李天楚年纪逐渐大了,很少兴兵事,同时大雍朝也乐得见到北方草原上突厥人与柔然人狗咬狗,所以基本上不插手草原上的事情,与突厥人更是没有什么联络,可如今突厥王子竟然来了洛阳,这其中定然是有原因的。

长生再仔细一想,越觉得其中疑点颇多。

“太平散人知道突厥王子阿史那科罗的身份,这太平散人是近几年雍帝身边最得宠的人,那是不是就代表着雍帝李天楚也知道了这件事。太平散人不推别人,单单将我给推出去,跟那阿史那科罗比试角抵,到底是太平散人自己的主张,还是雍帝李天楚背后的指示?”

怀揣着一脑袋的疑问,长生回到了庆府,进入自己房间后,长生掏出了那本《逍遥游》。

“看看太平散人到底给了本什么东西,是不是庄子真迹。”长生拿出破书,可突然间长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庄子那个时代应该还没有纸张,哪怕是再厉害的人也只能用竹简。

“好一个太平散人,忽悠我玩呢!先秦时代给本没有纸!庄子上哪去亲手书写这本书去!”长生很是生气的将《逍遥游》一扔,可随后长生觉得还是看看里面是什么的好。

轻轻翻开了第一页,长生顿时被里面的内容所吸引。

“这本《逍遥游》是轻功的功法!”

要说如今长生最缺的就是一套顶级的轻功身法了。庆家虽然是以武著称,但是在轻功方面却不擅长。庆家人世代武将,都是要上战场的,战场之上成千上万的人在一起厮杀,轻功反而没有什么用处。这轻功再厉害,顶多是保住自己不死而已,可庆家霸王枪一招下去便扫倒一片,在战场上的实用性远比轻功强的太多,所以庆家人是不会把心思用在修炼轻功上面的。有那功夫多练练自家的霸王枪法了。

捧着手中的《逍遥游》轻功,回想起太平散人那高深莫测的轻功,长生甚至产生了一种期待,希望这《逍遥游》就是太平散人所使用的轻功。

一阵欣喜过后,长生迅速冷静下来,再仔细的想一想,太平散人好像是故意找上门来,随便找了个茬然后将这《逍遥游》送给自己。

“这太平散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逍遥游》,我还是先不要修炼的好!”想到这,长生将那本破旧的《逍遥游》小心的收藏起来。

……

新年过后没多久,武科会试便开始了。

武科会试的主考官来自博陵崔氏,博陵崔氏乃是季子的后裔,同样是中原的顶级大世家。

博陵崔氏为主考官,对于寒门子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近二百年来每次科考都是世家门阀掌控考官的位置,寒门子弟想要出头本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庆家的庆长啸会参加这次的武科会试,会试对于庆长啸来说根本没有丝毫的难度,很轻松的便通过了,而且庆长啸还取得了头名会元。

会试结束一个月后,便是殿试,殿试原本是应该由皇帝亲自参与的,不过雍帝李天楚年老,所以让监国太子李仁为主考。

殿试之前还有一次复试,随后才是真正的殿试。

殿试当天,庆长啸天还未亮就出发了,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长生发现庆长啸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堂中,庆家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长啸,考的怎么样?”庆渊开口问道。

庆仲达立刻从旁说道:“父亲,这次长啸遇到一个很厉害的对手……”

“让他自己说!”庆渊脸色一沉,庆仲达马上闭嘴。

庆长啸干咳一声,随后开口说道:“爷爷,这次殿试遇到一个厉害的对手,孙儿名列三甲倒是没有问题,不过武状元恐怕是不可能了!”

庆长啸和白满堂原本是这次殿试武状元的最热门人选,白满堂失踪以后,庆长啸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武状元的不二人选。

“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庆渊开口问道。

“爷爷,此人名叫郑耳,用一柄大关刀,武艺非常高强。恐怕不在长鸣大哥之下!我不是他的对手。”庆长啸开口说道。

庆长鸣的武功是庆渊亲自调教出来的,所谓名师出高徒,庆家第三代中,庆长鸣的武艺最高强,如果不算内家功而单纯比较招式的话,庆长鸣不逊于庆家二代的庆仲达和庆季达。

“郑耳?没听说过?是哪个家族中出来的?自以郑氏么?”庆渊接着问道,不过这一次却是再问庆仲达,庆仲达身为武侯,这次殿试考生的资料庆仲达要更清楚一些。

“父亲,这郑耳并不是自以郑氏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大世家门阀的子弟,而是来自一方豪强。”庆仲达回答道。

豪强虽然比平民强,但是要比世家低一个档次。世家大多是传承了上百年甚是好几百年,根基稳固,而豪强顶多只有两三代人的发展而已。很多大世家可以遍布全国各地,而豪强顶多是盘踞一县城而已。

庆渊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长叹一口气:“区区一个豪强子弟,竟然会如此厉害!想不到,想不到啊!老二,你马上去查查这个郑耳的底细,看看他是何出身。”

“父亲,我早已经查明了,这郑耳的爷爷本来是一个猎户,一次在山中打猎发现了一颗老山参卖了不少钱,便在一个村子里买了些田地,慢慢的发了家,到了郑耳父亲这一代人,已经算是当地的一个小豪强了。”庆仲达开口说道。

“恩,我知道了。”庆渊点了点头,随后冲着庆长啸、庆长吉和长生这三个庆家第三代说道:“一山更有一山高,我们庆家霸王枪虽然是天下第一枪,但是并不代表了就是天下无敌,民间藏龙卧虎,能人多得是,就好像这个郑耳,所以以后你们几兄弟一定要勤加努力,切勿因为我们庆家的威名而自满!”

“孙儿记下了。”三人同时答道。

……

事情正如庆长啸所说,等到金榜发布之日,那郑耳毫无疑问的成了武状元,庆长啸只是得了武榜眼,武探花被陈郡谢氏的子弟所夺走。

若是在一般世家看来,榜眼已经惊天动地的成绩了,毕竟这三年才能够出一个。一个榜眼哪怕是放在四大世家中,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成绩,足以称道多年,但是对于庆家来说,武榜眼却不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成绩。庆家以武为本,没能够取得武状元,便是失败。

自从殿试完毕以后,庆长啸整日里在府中苦练枪法。庆家霸王枪是天下第一枪,可自己却输给了郑耳,不是庆家霸王枪不行,而是庆长啸对霸王枪法的掌握与理解还不够透彻。

庆渊平日无事便指点庆长啸一二,连带着长生也从中受益,有段时间里长生干脆不去讲武堂了,天天留在家中赔庆长啸练枪,这也使得长生的枪法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

转眼间又到了年底,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洛阳城已经下起了第一场雪。鹅毛般的雪片飘荡在洛阳城上空,大街上已经难以见得几个行人。

宁侯府前,守门的侍卫早已经躲到了门房中,围着火炉旁取暖。

马蹄声响起,一名小厮从门房出来,探出头去查探,随后迅速的跑了回来,同时还大喊着:“侯爷回来了!”

侍卫们立刻冲出了门房,来到门前,只见宁侯纵马狂奔到近前,一个翻身跳下了马,小跑着朝府内走去。

小亭子中,萧远山轻轻摇着手中的羽扇,望着外面飘扬的雪花。

若是放到现在,肯定有人说萧远山有精神病,要不然怎么会大冷天的煽扇子,不过这年头一把羽扇可是文士身份的象征,平日市面上最常见的莫过于是鹅毛扇,而有钱的文士用的都是雕翎扇。一把上好的雕翎扇甚至能够买到一座不错的房子。

听到脚步声响起,萧远山扭头一看,只见宁侯李梦正小跑着向这边走,萧远山知道肯定是朝中又出了大事了。

果不其然,宁侯还没有走到亭子前,便开始喊道:“先生,出事了!”

“可是文侯君无言的事情有结果了?”萧远山开口问道。

宁侯将沾满了雪花的斗篷卸掉,同时点了点头:“先生说的是,今日早朝,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已经将所查结果上报给父王了。”

宁侯口中的“父王”便是皇太子李仁。李仁虽然没有“王”的爵位,但太子地位要比一般的亲王还要高一些。平日里太子对下级可以称“本王”或者是“孤”,而宁侯身为太子的儿子,便以“父王”称呼太子。

萧远山点了点头,再次轻轻摇动了两下羽扇,开口说道:“侯爷,我想你现在可以去庆府拜会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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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七探盘蛇枪

庆府内的露天演武场内,在纷落的雪花当中,隐隐能够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仔细望去,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中一柄腕口粗细的长枪正在上下飞舞。

远处,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匆匆从远处跑来,见到少年正在舞枪,立刻戳手戳脚的退到了墙边,偷偷摸摸的想要从旁经过。

“长吉,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少年猛的停下了手中的长枪,开口问那孩子。

这个八九岁的孩子便是长生同父异母的弟弟庆长吉,而那个舞枪的少年自然就是长生了。

“大哥,我……”庆长吉嘟嘟着小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样子你一定又闯祸了吧!说来听听,看看大哥我能帮你不?”长生笑着说道。

庆长吉撅了撅小嘴,而后开口说道:“大哥,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件东西……”

“哦?打碎了什么东西?”

“这个……”庆长吉很是心虚的望了长生一眼,随后开口说道:“大哥,我刚刚偷偷上你房间玩,结果把你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小人给打碎了。”

“小人?”长生仔细一想,马上明白了庆长吉说的小人是正是那赵子龙的金身陶俑。

“好你个庆长吉,那可是圣祖刘禅亲手烧制的,你就这么给我摔碎了?”长生有些心疼的说道。

庆长吉低着头,没有说话,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见到庆长吉这副样子,长生不由得有些心软,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也不好过重的处罚。

“算了,长吉,日后小心一点,我现在回去看看还能不能沾好。”长生长叹一口气,转身向自己的房间内走去。

进了自己的房间,只见那赵子龙的金身陶俑被摔成了十几片碎片,正摆在地上。

“哎呀,我的赵子龙啊!国宝啊!”长生很是惋惜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收拢起每一个碎片。这赵子龙的金身陶俑虽然碎了,但是如果沾好了仍然是一件国宝级别的东西。

长生拿起一块碎片,突地一个乳白色的小圆球突然从这块碎片中滚落到了地上。长生下意识的抓起圆球,仔细一看,这是一个蜡丸,里面不知道包着什么东西,再朝那块碎片望去,正好有一个容纳蜡丸的空间。

“这蜡丸是藏在赵子龙的金身陶俑里面的!这会是什么东西?赵子龙的金身陶俑与圣祖刘禅有关,难道蜡丸是刘禅放进去的?”想到这里,长生立刻起身,关上了房门,而后回过头来开始研究这个蜡丸。

轻轻的将蜡丸拨开,露出了阵容,长生发现里面竟然团着一卷丝绸,丝绸上好像还记载着什么东西。

轻轻展开丝绸,还没有来得及看里面的内容,长生便被这丝绸所震惊。

哪怕是在后世,长生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薄,这么轻,这么滑的丝绸。

薄薄的丝绸如同是牛奶冷却后上面浮起来的那层奶皮一般,将手放在另一端,甚至能够透过丝绸看到手掌上的纹路。轻轻的呼了一口气,那丝绸竟然随之飘动起来,将丝绸平托在双手上,那股子滑腻的感觉真的好想是要随时飞走一般。仔细抚摸上去,隐隐的能够感觉到一丝清凉从丝绸上传来。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工艺才能够做成的!不单单是工艺水平,就是织造这丝绸的蚕丝也不是一般的蚕丝,摸上去凉凉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冰蚕丝?”

长生取了一沓厚纸平铺在桌上,随后将这丝绸放上去,开始阅读上面的内容。而后长生惊奇的发现,这上面所记载的是一套武功,而且还是枪法。

“七探盘蛇枪!赵云赵子龙所使用的七探盘蛇枪!”

……

七探盘蛇枪乃是三国时期大将赵云所用的枪法,赵云一生从无败绩,长坂坡前更是凭着这一套七探盘蛇枪杀的七进七出,视曹操几十万大军于无物,足可见这套枪法的厉害之处,堪称三国时代第一枪。后人甚至认为,论武功的话赵云是和吕布一个档次上的。

新汉建立后,那些功臣都得到了封赏,赵云也不例外,圣祖刘禅论功行赏之时,武将当中赵云的功劳仅次于关张二人,尚排在马超与魏延之上。但可惜的是在新汉朝开国功臣当中,赵家确实衰落的最快的一个家族。传到第六代人后边杳无音讯,七探盘蛇枪也因此失传。

长生又仔细的看了看这块丝绸,传说这金身陶偶是圣祖刘禅亲手制作的,那这七探盘蛇枪藏在陶偶中必然是刘禅所为,这七探盘蛇枪十有八九应该是真品。

赵云的金身陶俑里面是赵云的七探盘蛇枪,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关羽和张飞的陶俑内也有着关张的武功,诸葛亮和庞统的陶俑中又有些什么?想到这,长生摇了摇头,这一个赵子龙的金身陶俑已经很难找了,其他的几个陶俑连影子都没见,向这种东西,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

草草的看了一遍这七探盘蛇枪,长生发现七探盘蛇枪与庆家的霸王枪法完全走的两个不同的极端。庆家霸王枪走的是刚猛的路线,配合上举鼎功,更是霸道无比,战场上相遇即便是敌人想挡也挡不住。

而七探盘蛇枪所走的完全是技巧路线,虽然威力和爆发力上不如霸王枪法,但在技巧上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要说两种枪法到底哪个更厉害一些,那就没法子比较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两种枪法代表着两种对枪法不同的理解,自然也无从比较高下。

就在这时候,外面脚步声传来,长生马上将记载着七探盘蛇枪的丝绸放入了怀中。

“长生少爷,老国公让你过去。”下人的声音传来。

长生打开房门,开口问道:“知道爷爷叫我所为何事么?”

“长生少爷,好像宁侯来了,老国公特地让我通知少爷你去一趟。”

“宁侯来让我去干什么?罢了,去见见也好,都说宁侯甚贤,看看这个宁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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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送钱

大厅内,长生终于见到了宁侯。

宁侯李梦要比长生相像的英俊的多,放在后世绝对是个偶像级的明星。

相比起宁侯的相貌,给长生印象最深的是宁侯给人的感觉。那是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威严当中却不失仁慈,而且丝毫没有那种功利的感觉。

没等长生说话,宁侯率先站了起来,一脸笑容的说道:“这就是庆长生吧!我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了。”

望了望文侯的笑容,长生能够感觉到这笑容并没有任何的敌意,反而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平易近人、礼贤下士,这是宁侯给长生的第一个印象。

“见过侯爷。”长生冲着宁侯深施一礼。

“不必多礼!”宁侯很随意的摆了摆手。

再次落座后,庆渊开口说道:“宁侯,长生已经来了,现在你可以说说这次的来意了吧!”

“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早朝之时,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已经将文侯之冤案查到的结果上报给了朝廷,如此的话文侯即将得到平反,本侯先行恭喜了。”宁侯李梦缓缓说道。

紧接着,只听李梦接着说:“当年文侯蒙冤受难,留下了大笔产业,本侯受陛下信任,管理文侯的产业,多年来虽无建树,但是也没有多少亏空,也算是勉强守住这份产业,如今文侯平反,本侯觉得这份产业也应该完璧归赵了。”

李梦说着一拍手,两名下人太过来了一个小箱子,然后从箱子中取出了几十个账本,摆在了桌子上,如同小山一般。

李梦指了指这些账本,开口说道:“这些都是文侯产业的名录,还请贵府上先清点一下。”

“这些仅仅是名录?就这么多!怪不得当年文侯君无言富可敌国呢,仅仅是将自己的产业记录个名字就得花费几十个本子!”长生望了望那几十账本,要是真的清点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清点完。

可随后长生马上开始琢磨起宁侯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这些产业可是李梦的根本,没有这些产业,李梦就没有钱来维持如今的声势,不少已经暗中投靠李梦的官员,恐怕也不会继续跟着李梦。

既然这些产业这么对李梦这么重要,如今却他主动要交出来,这里面的可就耐人寻味了。

长生首先想到的是李梦想要借此收买庆家,可随后再仔细一想,这代价也太大了。拿自己几乎所有的家当来收买庆家,所得到的和所付出的根本不成正比,庆家虽然武将如云,镇北侯麾下更是有十万大军,但还不值得李梦花费文侯所留下来的所有产业来收买。

“是试探!”长生猛然明白了李梦的用意,文侯平反已成定局,而关于文侯当年留下的产业,到底是还与不还,雍帝李天楚还没有定论,而这宁侯李梦却兴冲冲的说要来归还产业,必然是一次试探了。相同了这一点,长生明白,李梦根本不是真心想要归还这些产业的。

“侯爷你客气了!”庆渊将桌子上的那些名录轻轻一推,接着说道:“侯爷,这些东西,我们可不能要。侯爷这十年来的苦心经营,朝中有目共睹,盈余年年增长,若没有侯爷,无言留下来的这些产业恐怕早就没了。说心里话,就是侯爷将这些产业全都归到自己名下,朝中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李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要是自己真的霸占了文侯的那些产业,恐怕皇太孙第一个会跳出来反对。

李梦与皇太孙李成建差不了几岁,同母所生,从小就待在一块,长大后更是明争暗斗,要说这世上对李成建最了解的,非李梦莫属。依照李梦对李成建的了解,李成建宁愿文侯所留下来的产业毁于一旦,也不愿意让李梦管理。

庆渊与李梦两人互相推脱了一番,李梦一口一个归还产业,庆渊是执意不要,两人一直客套了小半个时辰。

试探了半天,庆渊就是不要,宁侯李梦干咳一声,开口说道:“老国公,我看咱们不如取个折中的法子,这些产业,我先代为管理,这每年的进项盈余,咱们平分如何?就当做是长生出钱让我经营,您看这样如何?”

当初萧远山的意思是至少给庆家三成,而李梦又私自加了两成,变成了对半分。

听李梦这么一说,庆渊马上摇了摇头:“岂敢岂敢!侯爷辛劳所得,我们庆家却什么都不做,怎敢与侯爷平分!”

两人又开始互相客套起来,完全把旁边的长生当做空气,而长生则开始琢磨着宁侯到底是安得什么心思,为什么会舍得拿出五成的收入白送出来。

来到洛阳两年了,长生对朝中的局势依然了解了七七八八,仔细的想一下便明白过来,宁侯李梦舍得花这么大的价钱定然是有更高的回报,又或者是某些事情逼得宁侯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是后者的话,不用说长生也知道,肯定又是因为皇太孙李成建与宁侯李梦之间的斗争。

随着雍帝李天楚的年纪越来越大,太子李仁正式继承大统的日子也越来越近,皇太孙李成建和宁侯李梦的夺储斗争也越来越激烈。而这种夺储的事情,那些顶级的世家门阀是从来不参与的,反倒是一些小世家把这看成一个使家族发扬光大的机会。

顶级大世家传承数百年,别说是换皇帝,就是王朝交替,顶极大世家也依然会屹立不倒,对于这夺储的事情,顶级大世家是不会明确表态的。而像是庆家这种以武立家的家族,只要是有仗打,那皇帝就需要庆家来保家卫国,所以庆家向来也是站在中立一方。

庆渊和李梦来回扯皮,你推我让,最后终于定下来,一旦皇帝下旨让李梦归还文侯的产业,那些产业将继续让李梦管理,李梦每年给庆家四成盈余。

庆家世代武将,并不善经营,日子虽然不穷,可远不如那些有钱的大世家,如今每年凭空多了这么多进项,对庆家日后的发展将会有很大的帮助。

送走李梦,庆渊一脸笑容的拉着长生坐下,按理说这文侯留下来的东西都是长生的,庆家每年能够白得到这么多的进项,也是长生的功劳。

“长生,按理说这些产业都应该是你的,所以应该由你来做决定,如今爷爷越俎代庖,你不会怪爷爷吧!”庆渊开口说道。

“爷爷,我只是有些担心,这样做会不会让皇太孙李成建以为咱们庆家已经与宁侯达成了什么默契?”长生开口说道。

“误会是必然的,皇太孙与宁侯的夺储之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宁侯这次为了保住这些产业可是下了血本了。长生,我们庆家以武崛起,也以武立家,不善经营,这也是我们庆家无法成为顶级大世家的原因,如果每年都有一些额外的进项,家族兴起有望!”

长生已然明白了庆渊的意思,在庆渊眼中,家族传承远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只要庆家能够崛起,哪怕是会引起皇太孙李成建的猜忌也无所谓。

庆家自西汉末年迁往会稽,传承到现在也有四百多年了,可却一直在中游世家中徘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庆家没钱。汉朝的时候江南远不如中原富裕,会稽更是山越的聚居地,地薄人穷,再加上庆家人不善于经营,所以庆家一直没有富裕起来。钱财成了制约庆家发展的最主要因素。

如今的庆家虽然名声不小,但是跟四大世家那种顶级世家比起来仍然是不值一提,人力、物力、才力都比不上顶级大世家。虽然庆家人各个武功高超,但是比综合实力却远远不如顶级大世家。

只听庆渊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如今宁侯手中所掌控的产业尚不足君无言全盛时候的五分之一。当年君无言受难之前,便将部分产业转给了一些得利的部下,太子接受之时,只弄到不足一半,而后太子几经变卖,最终到了宁侯手中以后又少了一半,宁侯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同时,却也没有忘了为自己谋划,宁侯用各种手段将这些产业归到自己名下,十年来零打碎敲的也转移了不少,刚刚宁侯搬出来的那些名录全都是产业中的大头,这些太显眼了,宁侯没法子明目张胆的将其转移到手中。”

“五分之一便这么多!”长生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开始计算起来,如果按照文侯全盛的时候,九个月挣出大雍朝一年的税负也不是不可能,文侯那么多年的积累,财富肯定已经答道了天文数字。这天文数字的财富中,摩尼教的人拿走了一成,其余的九成全都不知所踪。如果被有心人拿到的话,恐怕会兴起一场不小的祸害。

后世的经验告诉长生,金融家到底有多么可怕,后世的金融危机中,几个金融家联手甚至能够掀翻十几个国家。金钱这东西如果运用得当,远比军队有用。

随后庆渊下令,以后但凡是长生需要用钱,万两以下可直接去账房支取。

相比起文侯那硕大的产业,白银万两生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庆家来说,万两白银已经是一个极大的数目了,哪怕是武侯庆仲达想动用这么大笔的钱,也得仔细掂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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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三章,不过得加班,更新时间不定时了。

第五十五章 完美轻功

随着一声鸡鸣,庆家子弟便从床上爬起来,开始例行每日的“闻鸡起舞”。

校场上,庆长啸挥汗如雨,而庆长吉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拿着木枪应付一般的晃来晃去。

看了看庆长吉,长生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这么大年纪正是需要多睡觉长个的时候,如今却起的这么早。”

“长生!你过来!”庆渊的声音突然从远处响起,长生立刻小跑着走了过去。

庆渊指了指地上一个用篷布包裹的很严实的东西,开口说道:“这个拿着,跟我去个地方。”

“好重,这是什么东西,硬呼呼的。”长生双手抱着这团东西,暗自掂量了一下,至少有八九十斤的重量,再看庆渊,同样抱着一个和自己手中差不多的东西,也是用篷布包裹着,但是要比自己手上的这个大了一圈。

祖孙两人出了庆府,也没骑马,而是直接向着城外走去。虽然还没到开城门的时候,但到了城门口,守城将领一看是庆渊,立刻开城放行。

城门外的摊子开得要比城内早一些,为的就是招待那些清早准备排队进城的人。庆渊领着长生在城外的小摊子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继续上路,向着天池山方向走去。

中国叫天池山的地方并不少,苏州有、福建也有,而如今庆渊领着长生去的地方自然是河南的天池山,距离洛阳大约二百里的路程。

让长生感到诧异的是,庆渊并没有骑马,而是选择步行,还是负重步行,两人一人扛着一坨一百斤重的东西,还专门走山路。

要说特种作战,长生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地形越复杂,长生就越喜欢,不过真的赶路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修炼了《长生诀》以后耐力惊人,可如今长生毕竟才是十四岁的身体,不比后世成年人的韧性。

最重要的一点是前面引路的庆渊走的还很快,长生需要尽全力才能够追的上。

“又是轻功!”长生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庆渊分明是施展了轻功,所以才能够穿山越岭如履平地,而自己只能靠着《长生诀》傻乎乎的跟着瞎跑。

“不是说庆家不擅长轻功么?我看这老爷子的轻功可一点儿也不弱。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怎么不教教我……”长生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长生,是不是觉得累了?走,前面有条小溪,去歇歇脚。”庆渊说着一指前面,脚下反而快了几分。

祖孙二人来到小溪旁,寻了块大石头坐下,喝了几口水,长生才开口问道:“爷爷,咱们这是要去哪?”

“呵呵,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你先打开那包东西看看。”庆渊指了指长生的篷布包裹。

长生将篷布揭开,才发现里面是一块块的生铁块,还有一些铁矿石,不单大小不一样,颜色和重量也都不一样。

旁边庆渊解释说道:“别小看了这些生铁和矿石,虽然都不大,可却都是好东西,特别是那几块小的,全都是天外陨铁。这些东西可不好找,我们庆家也是一块一块的收集起来的。我算了一下,这两包正好能够打造一把长枪的。所以就拿出了准备给你打造一柄长枪。”

长生明白了庆渊的意思,这是要把这么多生铁重新融掉以后来打造长枪,这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可是一件技术活,一般的铁匠就是能做到,也难以保证打造出来的长枪的质量。

只听庆渊接着说道:“我现在带你去见的人外号‘铁痴’,他的真名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兵器铸造师傅,这么多种不同的生铁要熔炼在一起,放眼中原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打铁对水质的要求很好,不同的水淬炼出来的铁也不一样,而天池山上刚好有一个很好的水源,所以铁痴便住在了天池山上。铁痴有很多怪癖,他不喜欢牲畜的味道,说牲畜身上的骚味会影响到铁的质量,所以我才步行前来,另外我们走山路而不走官道,也是为了少沾官道上过往马匹的味道。”

“这铁痴的鼻子到挺灵的。”长生笑着说道。

“不是这铁痴的鼻子灵,是他养的一只狗鼻子灵。一闻到牲畜特别是马匹的味道便狂吠不止。”

“这铁痴不是不喜欢牲畜么,怎么还会养狗?”长生不解的问道。

“他是不喜欢牲畜流汗的问道。狗身上不淌汗,所以他才养狗。”

狗是靠呼吸排出体内的热量的,而不是靠流汗,相比较起来,马的汗腺遍布全身,汗味自然要大很多。

长生一边将那些生铁收拾起来,一边开口问道:“爷爷,我刚才看你赶路用的也是轻功,怎么没见您教给我们?”

庆渊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我这轻功只是在走山路的时候有用,若是道路平坦根本没有什么用处。这轻功名叫‘无当行’,乃是当年蜀国无当飞军必修的一门绝技,使用‘无当行’可以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严格的说起来,这‘无当行’也应该是军中的武技了。至于江湖人用的那些轻功,我的确是不擅长。”

“爷爷,这天下间的厉害的轻功都有哪些?”长生开口问道。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长生还没见到过真正的轻功高手。

“轻功跟其他的武功一样,也分为不同的流派,各自有着不同的特点,一派看重行走速度,讲究的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这派以‘神行万里’最为著名;另一派注重轻巧灵活,每一步踏出都轻盈无比,不留痕迹,而且闪避迅速,江湖上这派轻功以‘踏雪无痕’最为著名;还有一派则看重高度,修炼这派轻功的高手可轻松的翻越城墙,飞檐走壁更是不在话下,这派轻功中最厉害的当数‘云霄步’,施展开来如在云霄中漫步一般。”

“神行万里、踏雪无痕、云霄步。”长生暗自记下了这三种轻功。

旁边庆渊接着说道:“当然,我刚才提的都是三种极致的轻功,这天下武功殊途同归,将一点练到极致,优点明显,缺点也一样明显,所谓刚则易折便是这个道理。这三种轻功虽然算是轻功中的佼佼者,但却不是最完美的轻功,他们都有着各自不擅长的地方。”

长生点头称是,正如庆家的霸王枪,将刚猛发挥到了极致,但是在技巧性上却有所欠缺,只不过极致的刚猛弥补的技巧性的不足,敌人就算明知道你要刺哪里却还是挡不住。反观七探盘蛇枪则是纯技巧的枪法,技巧和灵活性弥补了刚猛不足这一缺点。单纯的将刚猛或者将技巧练到极致,都可以成为超一流的枪法,但如果刚猛和技巧都练,要么就是刚猛与技巧完美的融合,成为一种完美的枪法,而更大的可能性则是两者都练不到家,反而成了一种没有特点的枪法。

想明白了这一点,长生长叹一口气:“哎,世上万千武功,哪有可以称得上完美的,或许唯有那些将武功修炼到返璞归真的高手才能够领悟到这一点吧!”

“呵呵,长生,你小小年纪便能够琢磨到这一点着实不易,那些返璞归真的高手能不能领悟到完美的武功,这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那个级数的高手,不过传闻中却有一种轻功堪称完美,有速度,步伐轻盈灵活,而且跳起可擒飞鸟。”庆渊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这种完美的轻功名叫‘逍遥游’,相传乃是战国时候的庄周庄子休所创!”

“逍遥游?”长生心头猛的一震,那太平散人给自己的破书岂不就是逍遥游么!

“不会吧,那个逍遥游到底是不是真品。如果是真品的话,那我若是不练岂不是亏大了!”长生暗自想道。

……

整座天池山几乎都被树木所覆盖。山间层峦叠嶂、峡谷深涧,森林茂盛,绿荫如盖,石洁如洗,水清如滤,各种奇石遍布与丛间,雄、险、奇、秀、幽交相辉映。两步一潭,三步一瀑,五步一景,看山花烂漫,听泉水叮咚,宛如世外仙苑。

一座小庐利于瀑布潭水之间,小庐上青烟渺渺,还未靠近,便听到了犬吠之声,隐隐能够听到一些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传出。

庆渊止住了脚步,朗声大喊道:“故人庆渊来访!”

草庐内,一个壮汉走了出来,壮汉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光着膀子,下半身也只穿了一条短裤,手中正拿着一柄硕大的铁锤。这人便是铁痴。

“庆兄,好久不见!旁边的是你的后辈吧!可是来找我打造长枪的?”铁痴一脸笑容的说道。

“铁痴老弟,这是我的孙子庆长生。”

“庆长生?”铁痴微微一愣,随后开口问道:“他是君无言的外孙?”

“不错。”庆渊点了点头。

铁痴突然长出了一口气:“我等了整整十五年,你终于来了!娃娃,进来吧,君无言在我这里放了一件东西,让我留给你。”

旁边庆渊冲着长生点了点头:“铁痴与无言有交情,你外公君无言所学渊博,也精通冶炼之术,算起来铁痴还是你外公的半个徒弟。走,咱们进去看看无言都在这里藏了些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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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金刚弩涅盘枪

草庐内,铁痴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破旧的大箱子,吹掉了外面的尘土,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油布包裹。铁痴解开油布包裹,先是从中拿出了两根钢管,递到了长生面前。

“这是梅花袖箭,每一根管内有箭矢六支,可连发六箭,三十步内取人性命。此物本是你外公防身之物,后来交与我保管,现在我将它还给你。”

旁边庆渊凑上来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没错,这是无言的梅花袖箭,想不到这东西一直在铁痴你的手中。长生,收下吧,别看这东西小,可威力却非同小可,你外公在世时,不知道用这东西折了多少英雄豪杰。”

铁痴再次将手伸进了箱子,从中拿出了一柄黑色的弩,长生仔细一看,这弩全部都是由金属制造的。

金属弩在这个时代可不多见,主要原因还是工艺水平达不到,自先秦来,军中多有装备弩,但是都是以木弩和弩车为主。

“你外公君无言生前曾经给了我一张弩的图纸,我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打造出来,此弩威力非凡,可发弩箭,也可发弩匣,可惜就是没法子大量的打造,否则定然会成为军中第一利器!”铁痴开口解释道。

仔细的打量起了手中的金属弩,长生才发现这弩上面竟然有一个类似于准星的东西,弩内有齿轮,而最让长生感到惊奇的是弩内竟然有扭力弹簧的结构!

扭力弹簧最早是出现在欧洲的守城弩上面的,没想到君无言竟然能够设计出来。

“我能试试么?”长生开口问道。

铁痴从旁取了一根弩箭,长生拿过弩箭安在怒上,弯弓搭弦,对准远处。

“嗖!”弩箭飞出,刚好打中了长生所瞄准的地方,分毫不差。

“好强的精准度。这弩在百米之内都不会失去准心,若是有个瞄准镜的话,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狙击步枪了。”长生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金属弩,这等水平恐怕不比后世机床加工的差,怪不得铁痴要花十年才能够制作好。

铁痴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这弩名叫金刚,是你外公起的名字。弩匣也给你,弩匣中有利箭十支,装在弩上可以连发十箭,只是用完了装箭的时候有些麻烦。”

“多谢铁痴前辈。”长生接过了弩匣。

一脚将箱子踢到了床底,铁痴接着问道:“好了,说说你想打造什么样的兵器吧!这打造兵器,我铁痴虽然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也自问没有人能超得过我。”

庆渊很是不满的瞪了铁痴一眼,开口说道:“我们庆家人自然是要打造枪了,难道还打别的,材料我都给你带来了。”

庆渊说着将那篷布包裹一抖,里面的生铁和一些铁矿石撒了一地。

“庆老哥,这次你可大出血了。”铁痴随手拿起一块铁矿石,同时不由自主的赞道:“全都是好东西啊!说吧,想打什么样子的枪?”

“还是要老样子的,我们庆家人用的枪都一个样子,你再熟悉不过了。”庆渊开口说道。

铁痴轻轻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指了指地上的生铁块,开口说道:“庆老哥,这次你拿来的材料可都非同一般,若是全部用来打造一柄长枪,按照你们庆家人惯用的样式,那重量可十分了得啊,寻常人根本用不得啊!你这位孙子年纪还小,我看用一半的材料就够了。”

庆渊知道铁痴是一片好心,怕打出来的枪太重长生使不了。不过对于霸王枪法来说,枪越重,使用霸王枪法的威力就越大,而且长生修炼《长生诀》,使用重枪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些材料,能用的尽管用上。铁痴老弟,我想你还不知道吧,我这孙子跟我一样,可是天生神力!”庆渊满脸得意的说道。

“怪不得呢!”铁痴又瞪了长生一眼,随后有些羡慕的说:“庆老哥,这次可被你捡到宝了!天生神力啊,要是跟我学打铁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呸!我还指望着长生上战场建功立业呢,别跟我提打铁。”庆渊白了铁痴一眼。

“嘿嘿,我也是随口说说。对了,这长枪打造出来以后,是要镏金还是镏银?”铁痴再次问道。

古人一般会在好的兵器外面镏上一层金属,除了美观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可以防止兵器氧化生锈。而外面所镏的这层金属主要以金银为主。

没等庆渊回答,长生开口问道:“铁痴前辈,我想问一下能不能镏成黑白色相间一圈一圈的样子?”

“黑白色相间?”庆渊与铁痴同时一愣,而后铁痴率先回答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把枪身镏成黑白色相间的有什么用?这兵器乃是战场上杀敌之用,可不是小孩的玩具。”

“铁痴前辈,我可不是玩,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长生微微一笑,便不再解释。

黑白色条纹相间来做枪身可以使人的视觉判断产生偏差,对长枪的长度产生错误的判断,后世的一些魔术师经常用这一点来表演一些魔术,实际上就是利用了人的肉眼对事物判断产生的误差。用这黑白相间的条纹来装饰枪身,人们感觉出来的长度实际上要比真实的长度短一些。

……

一个月后,一条模样古怪的长枪出现在了长生的面前,硕大的枪头闪着黝黑色的金属光芒,腕口粗细的枪身上一条条黑白相间的条纹甚是显眼。

庆渊很不满的望了望这把奇怪的长枪,用了那么多珍贵的材料,最终却打造出了一柄这么难看的东西。

“好枪!”长生将长枪放在手中,才发现这把长枪的重量可不轻,差不多有近百斤的重,大小和样式与庆家人用的长枪一样,但重量上却大了很多。

长生试着舞动了一下,却发现并不怎么灵活,随后马上明白过来,这长枪是给成年人用的,要等到自己年龄再大些,力量再增加些才能够把它的全部威力发挥出来。

“长生,给你的长枪起个名字吧!”庆渊从旁说道。

长生沉思了一下,开口道:“佛门有一涅槃之说,意思是指清凉寂静,恼烦不现,众苦永寂;具有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远离一异、生灭、常断、俱不俱等等的中道体性意义;也即成佛。这枪便叫做‘涅槃’吧!”

庆渊点了点头:“涅槃,这名字倒是不错,只是这模样太难看了,长生,还是让铁痴老弟给你镏个金枪吧!”

“爷爷,你也别小看了这样子,这里面可有大门道,不信的话咱们可以试一试。”

“也好!铁痴老弟,去拿一柄朴刀来。”庆渊向着草庐内喊道。

铁痴是打造兵器的高手,家中自然有很多兵器,听到庆渊叫喊声,马上取了一把大号的朴刀递了过来。这庆家人虽然善用长枪,但是到了庆渊这种境界,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至于不是遇到实力差不多的高手,用不用长枪都能取胜。

“爷爷,我可要攻过来了!”长生说着,手中涅槃枪猛的一挺,直扑庆渊。

这一击,长生并没有使用庆家霸王枪中的任何招式,而只是单纯的一个刺杀,跟军中士卒使用的差不多,只是更加熟练,速度更加快,更势大力沉一些。

“这孩子要干什么?”庆渊微微一愣,这种普通的刺杀哪里比得上庆家霸王枪,要知道两人比试占据先机很重要,长生舍弃霸王枪法不用反而用普通的刺杀,这就等于故意葬送掉了先机。

长枪扑来,庆渊刚要举刀抵挡,可突然间却发现这枪身在空中好像突然变长了一些。

“不对劲!”庆渊猛的向后一纵,跳出了五六米的距离,同时诧异的望着长生手中的涅槃枪。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一刻怎么感觉到这枪突然变长了?现在一看分明和原来一样!”庆渊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出其中的奥妙。

前面的长生也收起了枪,长生知道,最面的庆渊已经亲身体会到了涅槃枪的奇妙,刚刚的那一击当中,涅槃枪自然不能够突然变长,而是庆渊的视觉判断出现了偏差,涅槃枪上面的条纹让庆渊觉得枪的长度比实际的长度短一些,所以当枪刺倒跟前的时候庆渊会感觉到涅槃枪突然变长了。

“爷爷,我说的没错吧。这些条纹可是很有用的。”

“条纹!原来是那些条纹!”庆渊倒吸一口气,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刚刚的那一点儿的判断失误就足以丢掉性命,这条纹虽然看起来很丑,但是实际的作用却大的很!

突地,庆渊自娱自乐般的笑了起来。

“这孩子,跟君无言一样,坏心眼可多得很啊,打个兵器都得算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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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涅槃枪黑白条纹的创意来自漫画,到底会不会产生视觉判断错误,馋虫也没试过。

第五十七章 文侯平反

皇宫。

今天雍帝李天楚竟然难得的上朝了!

李天楚的气色看起来并不怎么样,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呼吸都有些急促。坐在那一言不发,旁边的太监四德手中拿着一份圣旨,高声宣读。

圣旨上所说的无非两件事,一是当年文侯君无言的冤案已经查清楚,所以要为文侯平反,建庙以表文侯之功;第二件事情就是重新彻查当年因为文侯而受到牵连的官员,查清无罪者,由监国太子酌情启用或升迁。

圣旨中第一个意思大家早都预料到,为君无言建庙也只是做做门面工程,人都死了,就是建上一万座庙又有何用!

而圣旨中所透露的第二层信息就很值得群臣商榷一番了。

因为文侯君无言受到牵连的官员要重新彻查,没有罪的酌情启用或者升迁,这事情由太子来办,也就是说太子李仁看谁顺眼,便可以给你升官。这等于雍帝给了太子李仁一个笼络大臣,在朝中组件自己势力的机会。

皇帝给太子组件自己势力、笼络党羽的机会,明显是希望太子做大,那些受到太子亲自提拔的官员,心中定然感激太子李仁,那么李仁即位以后,这些官员也定然会死心塌地的为李仁卖命。李天楚把事情做到这份上,等于是明显的告诉群臣,已经开始准备让太子即位了。而关于李天楚的身体状况成为了整个大雍朝乃至北方草原游牧民族关注的焦点。

后殿有一处监国堂,这里是雍帝李天楚专门为太子李仁准备的地方。李仁奉命监国,在早朝后,所有的奏本便都会汇集到这里,由太子十几位身居要职的大臣共同处理。

太子李仁端坐在正中,朝中十几名要员分列左右,皇太孙李成建和宁侯李梦也都在列。

“父王,儿臣有本启奏。”皇太孙李成建走出来,开口说道:“当年文侯君无言蒙冤受难,他麾下的产业也暂时由我皇室代管,儿臣以为,既然如今文侯已经平反,那文侯的产业理应归还给文虎的外孙庆长生。如此可彰显吾皇仁慈,我大雍朝礼仪之邦,政通人和。”

旁边诸臣子听李成建这么说,全都下意识的望了宁侯李梦一眼,这李成建说的倒是很好听,真正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削弱宁侯李梦的势力。

“恩……”太子李仁点了点头,可眼神中的那一丝烦躁却一闪而过。如今文侯留下来的那些产业掌握在李梦手中,每年都会给皇帝的内库带来不少的进项,如今的皇帝虽然是李天楚,可以后的皇帝却是他李仁!李成建这一本奏上来,不单单会大大的削弱了宁侯李梦,更是将原本将会属于他李仁的东西给奏没了。

当年李天楚之所以没有明目张胆的将那么多产业划归到皇家名下,最主要还是怕天下的士大夫说他这个当皇帝的为了夺人家产业才降罪于文侯的,所以才来了个“代管”,这些产业李天楚压根就没准备还的。这事情一般的大臣也不敢提,或许你不说,我不说,这事情就自然揭过去了。

可如今李成建提了要归还文侯产业,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朝中大员的面提出来,李仁有心不答应,可于情于理都讲不过去,若是皇家不还,那外人会将皇家看成是霸占别人财产,这皇家的面子可就过不去了。对于皇室来说,可以没钱穷死,但是绝对不能丢面子!

“诸位大人有何高见啊!”李仁干咳一声,又将皮球踢了回去。

宁侯李梦第一个站出来,开口说道:“父王,儿臣以为大哥说的很对,既然文侯已经平反,那些产业理应归还才是!”

“咦?”所有人包括李成建在内都惊异的望着李梦,李成建这一本是大大的削弱了李梦,可李梦竟然出声附和,这就好像有人踹了你一脚,你还连声说“踹的好”一样荒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二打得什么主意,以退为进么?不像啊!”李成建紧锁眉头,脑中开始飞速的思考起李梦到底是何用意。

太子李仁一样是有些莫名其妙,平日里这两兄弟可没少互相拆塔,而今天的情况却诡异的很。

“其他大人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意见?”李仁说着望了望庆仲达,开口问道:“武侯,你觉得呢?”

“臣乃是武将,不懂经营,此事还是由太子殿下定夺吧!”庆仲达笑着答道。

旁边几名大臣不由得暗自想道:“老狐狸,这事情是你们庆家占好处,你肯定是不会反对的了。”

“恩,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太子李仁接着问道。

“全凭太子殿下定夺!”在场的臣子齐声说道。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事情是皇太孙李成建提出来,意在削弱宁侯李梦,这两兄弟争夺皇位的事情,在场的朝中大员都不想参与到其中。

事情逼到这份上,太子李仁也没办法了。要是说不还,这么多大臣见证着,皇家的面子可就没了;若是说再议,那也就表示了自己不想还,这等于当了婊子还想立个贞节牌坊,皇家的面子丢的更大!

“成建所奏之事甚是有理,既然文侯平反,那理应归还其产业,准奏。”李仁开口说道。

……

皇太孙府。

李成建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司徒先生。

司徒先生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突地开口说道:“殿下,宁侯那么爽快的就交出了那些产业,我想他必然是与庆家达成了某种默契。”

“你是说庆家倒向了老二?”李成建的脸色变得空前的难看起来。

司徒先生摇了摇头:“这倒未必,不过宁侯肯定给了庆家不少的好处才是。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此事当中最关键的是文侯的外孙庆长生!”

“先生此话怎讲?”李成建不解的问道。

“陛下的旨意您也看到了,领太子酌情启用提拔当年涉案官员,这是让太子去收买人心啊!当年陛下处斩君无言,如今再让太子去平反,这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当年君无言一案涉及到的官员,势必有很多一部分会得到重用,而若是想要交好这些新提拔上来的官员的话,找一个人是捷径。”

“先生是说庆长生?”李成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长生虽然是庆家的人,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更代表了文侯君无言。中国官场历来注重人脉关系,如果李梦能够与长生交好,便能够利用长生做一条纽带,顺利的去拉拢那些当年文侯一系的官员。从这一点上,他李成建又落了下风。

狠狠的摇了摇牙,李成建一脸恶相的说道:“这个庆长生,当年没有杀死他,现在反而去帮了老二,早知如此,那时候多雇些海盗做掉他,一了百了!”

“太孙殿下不要着急,机会总会有的!”

……

房中,长生坐在桌子旁边,而桌子上放着的正是太平散人送来的《逍遥游》。

“逍遥游,爷爷所说的最完美的轻功,不会就是这破书吧!这等宝贝,太平散人怎么会轻易送给我?不过这太平散人确实是个怪人,当初提醒我璧和僧要来洛阳,后来又把我推出去跟阿史那科罗比摔跤,又给我这本《逍遥游》,此人似友非友,似敌非敌,让人琢磨不透!”

轻功的修炼主要有两部分,一是内家功真气的运用,二就是步法技术的运用。内家功修炼出真气以后,根据不同的轻功而使用不同的运用方法,效果也不一样。一般来说内家功强悍者,就是不会轻功单单靠着体内气的支撑依然能够达到轻功的效果。所以但凡事轻功厉害的人,肯定有一定的内家功基础。

内家功是不能胡乱修炼的,练不好来个走火入魔不死也残废,但轻功不一样,武功高手练一种垃圾的轻功充其量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对身体几乎不会有太大的伤害。

犹豫了大半天,长生终于下定了决心,修炼这破书上记载的《逍遥游》。对于长生来说,这逍遥游就算是假的,也不过是浪费一些时间而已,可是若这《逍遥游》是真的,那长生就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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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科举 殿试

光阴似箭,转眼间两年过去了。

春节过后不久,又到了武科会试的时候。这武科会试每三年举行一次,长生会参加今年的武科会试。

讲武堂学子十六岁便能够获得武举人的身份,可以直接参加武科会试,长生恰好是十六岁,所以也拥有了参加武科会试的资格。

十六岁身体还没有发育成熟,相比起那些真正的成年人来说参加武科会试是有一定难度的,但是对于那些世家门阀子弟来说,年轻就代表着有更多的时间来参与到仕途当中,而且世家门阀子弟从小就吃一些对身体有帮助的药物,所以实力比起那些二十四五岁的成年人丝毫不逊色。

武科会试主要比试举重、骑马、射箭、兵器这四种,没有名额限制,达标者便可为武贡士,这所谓的标准对长生来说没有丝毫的难度。相比较起来,接下来的殿试才是大家真正关注的焦点。

举重主要是举起一定的重量便可达标,骑马就是骑着马在一些设置障碍的道路上通行,射箭是射固定靶,兵器就是耍一趟兵器,砍一个木头人。所有的项目都由考官评测。

长生毫无疑问的成为了会元,当然这考官的印象分是最主要的。会试的竞技性远不如后面的殿试,名次排定主要是考官说的算,庆家是大雍朝第一武功世家,诸位考官乐得给庆家一个面子,让长生得个头名会元。

接下来的殿试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三年前,庆长啸也是头名会元,可在后来的殿试中却败给了状元郑耳,可见殿试的时候是藏龙卧虎。很多举子在参加会试的时候都会隐藏实力,原因就是头名会元基本上是内定好了的,所以不少举子们都没有尽全力,而是保留实力准备后面的殿试。

好钢得用在刃上,殿试可是皇帝亲自主持,在殿试上表现出色可远比会试上重要的多。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相比起其他人,庆家的信息就太透明了。庆家霸王枪的霸道别说是大雍朝,就是草原上的异族也都知道,可庆家却对其他考生的信息不完全了解,而这也就注定了庆家很容易被人针对,从这一点上,庆家是占了劣势的。

当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很多的取巧之法是没有用处的。

……

室内的练武场门窗紧闭,里面只有一个人。那是一个青年男子,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容俊朗,身材也算是魁梧,手提一柄长枪,长枪上黑白色相间的条纹甚是显眼。

这青年自然就是长生了。

长生手中的长枪上下挥舞,不过这一次长生所用的并不是庆家的霸王枪,而是七探盘蛇枪。

七探盘蛇枪与庆家霸王枪是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枪法,普通学武之人一看就知道是两种不同的枪法,所以长生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使用过七探盘蛇枪。

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长生猛的收起了枪,轻轻一纵,沿着墙壁便跳到了房梁上。

长生所使用的正是轻功逍遥游。

这逍遥游是真是假长生还是不知道,这好东西要货比货才能比出来,没有另一门上乘的轻功比较,很难显现出这逍遥游到底如何,但是至少这两年下来,长生没有感觉到这逍遥游有任何的问题。

脚步声渐渐远去,长生一个腾身落到了地面,仔细的回味起了刚刚七探盘蛇枪的一招一式。认真的与庆家霸王枪比较一番,长生不由得开始思考那种枪法更厉害一些,两种枪法各走偏锋,极具各自的特色,根本难分高下。而如果真的打斗起来,还要看用枪之人对枪法的理解以及临场的应变能力。

“七探盘蛇枪快速灵巧,好似逼停在盘旋的灵蛇一般,由于快速灵活的旋转,攻守间都是密不透风,而且每一招的结束又可以看作是下一招的开始,这便是跟庆家霸王枪的根本区别!等等,结束又是开始?”此时此刻,长生隐隐约约间抓到了些什么。

一般的武功都是按照出招、收招的顺序来的,庆家霸王枪也是如此,只不过霸王枪的招式太过猛烈,出招以后敌人很难抵挡,所以庆家霸王枪才会成为天下第一枪。而七探盘蛇枪则只有出招没有收招,每一招的结尾部分实际上又是新的一招的开始,招招相扣,连绵不绝,最终形成了一个循环,好似盘蛇一般,所以才命名为七探盘蛇枪。

“结束又是开始……原来我一直陷入了这个误区当中,怪不得《长生诀》第三幅图一直无法跟前两幅图融合,是我走错了路,这两年来我想的一直是如何将第三幅图的运转方法融入到前两幅图中,但却没有想到用第三幅图作为前两幅图的延续,形成一个炁的新运转路线。我真笨,竟然如今才想到这一点,不过也多亏了对七探盘蛇枪的理解,否则还真的想不通这一点。”

想到这,长生觉得豁然开朗,与此同时,长生诀第三幅图按照想法运转起来,成为了前两幅图的一个延续部分,原本融合在一起的《长生诀》前两幅图的运转路线突然多了一部分,形成了一个新的循环,按照新的循环路线走,体内的先天之炁仿佛是获得了新生一般,欢呼雀跃,一股精气直冲脑海,长生顿时觉得精神了很多。

“耳聪、目明、巨力,精神仿佛是一下子好了很多,炁功所说的炁难道就是中医所说的精气神?据说中医中的精气神都是先天带来的,与人的生命息息相关,被称为人之三宝……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每一次呼吸都不一样了,好像每次吸入的空气要多了很多,难道这便是炁功中所谓的‘调息’么?”

之前庆渊曾经说过,炁功分为调身、调息、调心三大阶段,调身自然就是对身体进行调整,从最开始对肌肉够格的加强,到后面对器官的加强。而调息则分为两个阶段,最开始是调整呼吸,然后是调整意识,最终是将呼吸和意识结合在一起,按照庆渊所说,修炼气功这一旦步入了调息的初级阶段,也就是学会了调整呼吸,便能够与宗室级别的武术家所抗衡。

“传说中有一门内息的功夫,是利用体内循环进行呼吸,从科学来说并不是不可能。人呼吸是为了氧气,平时空气中氧气占了百分之二十,而人的呼出气体中氧气占了百分之十六多一些,或许这所谓的内息便是将这百分之十六的氧气再利用。不知道炁功的调息能不能做到这一步。”

抬起头来,长生对即将到来的殿试充满了信心。七探盘蛇枪未必比得上霸王枪的威力,两者选择还是用霸王枪的好,而那逍遥游则是长生的一个底牌,如今《长生诀》前三幅图已经完全的融合,炁功的“调身”阶段已经过去,这使得长生的实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而内家功所带来的加成更是再次几何倍的增加。

内家功的积累是如今长生唯一的不足之处,毕竟只修炼了四年的举鼎功,比起那些修炼了十几年的人是肯定有差距的,但是在《长生诀》的加持下,长生的实力还是远超那些只是修炼了十几年内家功的人的。

“殿试,来吧,这武状元非我莫属!”

……

“二弟,武状元非你莫属!”郑耳拍了拍旁边一个青年的肩膀,笑着说道。而这个青年就是郑耳的弟弟郑佑。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将武状元夺到手的!”郑佑信誓旦旦的说道。

郑耳满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三年前,我胜了庆长啸,这也就说明咱们家传的刀法不比他们庆家的霸王枪差!二弟,你如今的刀法更胜三年前的我,而且你从小便服用过一株灵药,平白的增加了三十年的内家功的功力,你比三年前的我要强的多。不过那些大世家中也是强者如云,据说曹家的曹无双从祖庙中请出了家传宝剑倚天剑,那可是当年曹操的佩剑。陈郡袁氏的袁乐、谢氏的谢江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而且宇文氏、慕容氏这两个鲜卑遗族也弟子进入殿试。还有就是赵郡李氏出了一个叫李虎的人,也十分厉害。”

“赵郡李氏?那不是陇西李氏的分支么?这李虎莫不是与陛下有关系?”郑佑开口问道。

雍帝李天楚本是关中一豪强,但实际上李天楚的祖辈源自陇西李氏,李天楚能以一地方豪强的身份得到中原大世家的认可,主要原因还是他出自陇西李氏。而赵郡李氏便是陇西李氏在先秦时代的一个分支,虽然已经过了数百年,但是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一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见郑耳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消息我是从太平道那里打听到的,这个李虎实际上是太子李仁的私生子,为了避嫌从小便寄养在赵郡李氏,而他的母亲的身份应该有些特殊。太子李仁一直标榜仁义道德,所以才没有相认。此事你千万不要乱传,据说这是陛下‘神游仙界’的时候无意说出来的,被太平散人听到,族里面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打听到这个消息。”

……

龙骧大将军白锐府。

一个大号的木桶中盛满了水,水中还漂浮着一些尚未融化的冰块,一个人正浸泡在水中,只留着鼻子以上的面部在水面之上。

“殿试,终于到了,庆长生,这些年你也风光够了,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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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殿试第一科

殿试之前首先要进行一项复试,淘汰一部分人。而复试的内容就是考校兵法。

历史上自宋代起武科考试才开始考兵法,到了明代则是“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而如今大雍朝的武科殿试仍然是以武功为主,兵法只是一个辅助。之前的会试、乡试等都不会考校兵法,直到殿试前的复试才会考兵法。

通过殿试以后就是进士了,非配军中最少也是个中层将领,是要领兵的,所以将兵法作为殿试前的一次筛选,而所考的也不过是最基础的孙吴兵法。

经过一上午的兵法考校以后,诸武贡士全部都回去休息,过一日后正是宣布进入殿试的人选,但是由于不排名次,所以也不进行放榜。

殿试本应该由皇帝亲自主持,但是雍帝李天楚的身体实在是撑不了那么久,于是便让太子李仁及诸武臣一起主持。包括武侯庆仲达、龙骧大将军白锐等都会参与。

殿试的第一项比试仍然是比力量,也就是举重。

九个大石墩摆在那里,第一个一百斤,后面每一个会增加五十斤,一直到第九个重五百斤。在古人眼中,九是最后的数字,也是最大的数字,所以石墩只有九个。

参加比试的人首先要从第一个开始举起,需要将石墩举过头顶,罗响三声后才能放下。然后再去举第二个,依然是罗响三声后放下,直至举到最后一个。如果能举完最后一个,那么举重这一科目便是满分。

比力气,长生自问在场的所有考生中没有人比得过自己。同时因为长生在之前的会试当中得了头名会元,所以被安排在压轴的最后一个出场。

五百斤的重量看似很重,但是对于修炼内家功的人来说,举起来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如果是单纯依靠肉体力量而不依靠内家功,是不太可能从一百斤举到五百斤。可在场的世家子弟,哪有不修炼内家功的。

“下一个,曹无双!”考官的声音响起,曹无双大步走上前来。

一百斤、一百五斤、两百斤……曹无双一直举到了三百五十斤的时候方才放慢了动作,可以看出来曹无双的内力已经出现了消耗,等举第五百斤的石墩前,曹无双蓄了许久的力才将那石墩举起来。

“长生少爷,这曹无双举个五百斤的石墩都很吃力啊!”旁边的陆奋开口说道。

“曹家家传的内家功本来就不擅长力量,你看曹无双那身材,也不像是个大力气的人,不过这曹无双射术非常好,后面的骑射考校他应该能独占鳌头。另外听说这次曹无双连祖传的倚天剑都带来了,看起来是准备在最后的兵器比试中大显身手了。”长生笑着说道,可语气中却没有把曹无双放在眼中。

曹无双所用的倚天剑虽然是曹家祖先曹操的佩剑,削铁如泥,但是涅槃枪也不是凡物,战场之上那细长的倚天剑对粗若碗口的涅槃枪,本就是一个吃亏的事情。

“下一个,袁乐!”

“……”

“下一个,谢江!”

随着曹无双之后,陈郡袁氏的袁乐与陈郡谢氏的谢江两人也都登场,同样也是讲九个石墩都举了起来,表现的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惊人的地方。其中谢江与曹无双表现的差不多,而袁乐要比两人稍微强一些。

望着两人举完,长生微微的摇了摇头,凭着两人的实力,还不足以对自己产生威胁。

“袁家不愧是四大世家中最重武艺的一个,这袁乐的武功修为怎样先不说,根基却是十分稳固,照此修炼下去,也能有所成就。而谢家历代多出儒将,这比武功不是他们最擅长的。可惜的是殿试中不考兵法,这谢江估计要在二十名开外了。”长生开口说道。

“下一个,慕容杰!”考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台上的太子李仁听到这个声音,双眼明显一亮,显然是对这慕容杰非常关注。

慕容世家本是鲜卑后裔,昔年圣祖刘禅收鲜卑,慕容世家也就成了中原的世家。李仁之所以对这个慕容杰这么关注,正是因为李仁的生母就来自慕容世家,眼前的这个慕容杰按辈分的话还是李仁的外甥。

“起!”慕容杰从第一个石墩开始,一口气举到了第八个,直到第九个才稍微的晃了晃臂膀,放松了一下肌肉,然后很轻松的将第九个石墩也举了起来。

“这慕容杰不愧是鲜卑后裔,练的功夫也偏向于力量,这比较力量恰好是他的强项啊!”长生开口说道。

陆奋点头接口说道:“而且鲜卑人善射,听说这慕容杰从三岁起便开始学习射箭了,射术可厉害的很,估计不比曹无双差。”

“下一个,陆奋!”考官的声音传来,长生一拍陆奋的肩膀,陆奋便走了上去。

陆奋的表现远远不如曹无双,不过也勉强的将第九个石墩举了起来,只是回来以后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下一个,白仇!”考官接着喊道。

一个怪人走上前去,之所以说他是怪人,只因为这人打扮的非常奇怪,身上裹得严实的很,头上戴帽子,脖子上缠着围巾,就连手上也带着手套,朝脸上望去,一张苍白的死人脸,脸色极其不自然,而且面无表情。

可是这白仇的表现却让人大吃一惊,从第一个到第九个石墩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息,比起那慕容杰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白仇是什么来历?之前没有注意过他,我能感觉到他的武功底子非常扎实。姓白,难道与龙骧白锐有关系?是他的亲戚么?”长生暗自想道。

“下一个,李虎!”

一个青年立刻走上前去,从第一个石墩开始举,同样是一气呵成,连续将九个石墩都举了起来。

“李虎,赵郡李氏的人么?”长生微微撅了撅最,赵郡李氏与陇西李氏素有来往,也算是与皇族沾边了。就凭这一点,这李虎早已经内定了一个进士的名额。

一直以来,大家都没有关注李虎,原因就是李虎取得进士名额已经十拿九稳,而大家也都觉得这种凭关系的人本事应该一般,凭着赵郡李氏的实力,李虎在一干考生中夺个中游偏上应该没有问题,三甲是无望了,可如今从举重这一项看来,李虎的内家功底子深厚,大有一种冲入三甲的苗头。

“下一个,郑佑!”考官的声音再次将所有人的声音吸引过来,

“郑佑上场了!”

“恩,庆长生还没有上,下个应该就是他了,这回有好戏看了。”

考生们偷偷议论开来,而考官们同样是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望着郑佑。

郑佑是郑耳的弟弟,三年前郑耳凭着一套惊世骇俗的刀法击败了庆长啸,夺走了状元,而今天,郑耳的弟弟郑佑再次与庆长啸的弟弟长生相遇,势必有一场龙争虎斗。

郑佑少年时曾有奇遇,吞了一株灵药,内力大增,根据上届状元郑耳所说,如今的郑佑可要比三年前夺取状元时候的郑耳强,所以郑佑是这次争夺状元的一大热门。

而长生同样是名声在外,十二岁便斩柔然第一大力士车鹿会柴斤,后来洛阳城中更是传出一个“庆家魔鬼”的称号,虽然很多人不明真像,不过猜想去“魔鬼”肯定是厉害的东西。当然即便是没有这些战绩,单单庆家霸王枪的名头,就已经够唬人了。

郑佑走上前去,很不屑的看了看第一个一百斤的石墩,随后一躬腰,单手便举了起来。罗响三声后,郑佑将这一百斤的石墩轻轻放下。

所有人全都暗吃一惊,单手举石墩,郑佑今天可是第一位。

“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不就是单手么,我也做得到!”慕容杰小声的咕噜道,可接下来,郑佑的表现却让慕容杰住了嘴,从第一个到第九个石墩,郑佑全都是单手举起!

“好深厚的内家功!”长生微微皱起了眉头,按照内家功的水平来说,郑佑是远超长生的,不过加上《长生诀》以后,长生也能够单手从第一个石墩举到第九个石墩。

单手举着第九个石墩,郑佑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那五百斤的大石墩轻如鸿毛一般!

三声锣响过后,郑佑并没有将那五百斤种的石墩放下,而是用另一只手抓向了那四百五十斤重的石墩。紧接着猛的一提气,那四百五十斤重的石墩也被郑佑举了起来。

全场一片哗然,两个石墩加起来有近千斤的重量,而郑佑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举了起来。

“力举千斤!好一个力举千斤!”太子李仁猛的站了起来,脸上透出了一股异样的色彩。科举本来就是为国选材,能够通过科举找到一个人才,身为未来皇帝的李仁自然会由衷的感觉到高兴。

李仁是主考官,见到李仁这副模样,在场无论是考官还是考生都明白过来,这郑佑的表现可是加了不少的印象分。一时间,羡慕嫉妒恨,各种眼光都扫向了郑佑。

郑佑将两块石墩放下,一纵跃下台,临了还看了长生一眼,仿佛是在挑战一般。

考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名单上,只剩下一个人还没有考。

“最后一个,庆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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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较力

“最后一个,庆长生!”考官的声音传遍全场,在众人的注视下,长生走上了台。

“快看,庆长生上台了!”

“刚才那郑佑力气那么大,不知道庆长生能不能赢得过他。”

“你们别忘了,庆长生十二岁的时候就斩杀了柔然第一大力士。”

“那不是武侯杀的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传说庆长生可是天生神力,在讲武堂中却是没人是他的对手。”

只见站在众人最前面的谢江微微笑了笑:“三年前庆长啸输给了郑耳,这次庆长生和郑佑又对上了,这回可有意思了。不知道庆长生能不能赢过郑佑。”

“我看庆长生一定赢不过郑佑。你别忘了,这郑佑已经举起了第八个和第九个石墩了,一共九百五十斤,那庆长生就算再厉害也就是举起九百五十斤,他难道还有第三只手再举起一个石墩么?所以这庆长生顶多与郑佑打个平手,但是这第二个举起来客就不如第一个举起来的,气势上难免要弱了三分了。”袁乐的声音响起。

在一众人的议论当中,长生终于走到了第一块石墩前。

所有考官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长生身上,不少人更是暗自打量庆仲达。庆家身为大雍武功第一世家,三年前庆长啸已经败给郑耳一阵了,若是如今庆长生再次败给郑佑,那庆家的面子上的确有些过不去。

场中,长生同样是一只手抓住了那一百斤的石墩,高高的举起,区区百斤的重量,长生甚至没有运转《长生诀》就做到了。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长生同样是单手抓起,一气呵成。不过相比起郑佑,长生第二次做已经不能给大家带来那种震撼了。

“第九个了!看起来轻松的很啊!”

见到长生轻松的举起了第九个石墩,众人已经能够感觉到,这九个石墩对于长生来说太过简单了。

三声锣响后,长生同样是没有放下第九块石墩,同样是另一只手抓向了那四百五十斤重的第八个石墩。

微微一提气,运转起《长生诀》,四百五十斤的石墩轻若无物,被高高的提起。而众人却只是微微一惊而已,但是这些之前的郑佑已经做过,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也不错。”太子李仁只是称赞了一句,相比起郑佑来说,李仁的表现截然不同。

台下,袁乐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开口说道:“怎么样,不出我所料吧,就算是庆长生也做到了,可在太子眼中,这庆长生可就不如郑佑了。”

“袁少,我看未必,看庆长生那样子,信心足的很,说不定他还有什么惊人之举。”曹无双笑着说道。

曹无双话刚说完,只见长生将那个四百五十斤重的石墩放到了地上,看到这一幕,袁乐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同时说道:“无双兄,这次你可是失策了。”

“袁少,别急,再看看。”曹无双的表情倒是笃定的很。

长生将那四百五十斤重的石墩稳稳放在地上,紧接着双手抓住那五百斤的石墩,深吸一口气,猛的向上一抛,五百斤重的石墩硬生生的被长生抛到空中,飞到了三四米外的空中。

“哇!”场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五百斤的大石墩愣是被长生抛了起来,飞到了空中,这难度可要比之前郑佑举起两个石墩难多了。

后世的举重运动员举起个几百斤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却没有哪个运动员远闲着没事把杠铃扔到空中去。一些比较重的东西,想要搬起来甚至举起了来容易,可是要是想抛出几米高,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让大家惊异的还在后面,长生抛出石墩以后,竟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而是上双臂高高的举起。

“他要干什么?还不快跑,想被砸成肉饼么!”

“难道他要接住?”

几名考官紧张的站了起来,太子李仁同样是攥紧了拳头,直勾勾的盯着长生。而对长生最有信心的庆仲达,见到这一幕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

如果是几天前的长生,断然是不敢这么做的,但是长生刚刚将《长生诀》的前三幅图融合在一起,实力大增,全力运转《长生诀》和举鼎功以后,做到这一点便不是很困难了。

石墩落下,长生体内举鼎功和《长生诀》同时运转起来,同时长生一个马步站稳了身体,双手猛地向前一顶,稳稳的接住了巨石。

长生的身体稍微向下一蹲,算是卸掉了一部分的力道,而后缓缓的直起了身体,稳稳的站在原地。

“好!”太子李仁猛地站了起来,重大五百斤的东西抛出几米高再接住,这等力量远比刚才郑佑所表现的抢眼太多,即便是太子李仁这种整日见大世面的人,也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

太子李仁开口说好,其他考官立即跟着称赞起来,几名靠庆仲达身边的考官直接开始开始恭喜庆仲达,拜年话一串串的,那场面仿佛是长生已经夺了投名状元一般。

“武侯,恭喜啊!这庆长生有如此神力,颇有安国公他老人家当年之雄风,真乃是我们大雍朝之幸啊!”

“哪里哪里!”庆仲达摆了摆手,脸上则笑成了一朵花,同是半开玩笑的说道:“要比气力,长生那孩子可不一般,如今我们庆家除了老爷子以外,就是我都不一定能胜过他!”

众人也听出了庆仲达的玩笑意味,可仔细想想,长生今年才十六岁,若是年纪大一些,说不定真的能超过武侯庆仲达。

白锐面无表情的望着场中的考生,长生的进步已经大大的出乎了白锐的意料,不过白锐的眼中却看不出丝毫的焦急,仍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是有所准备。

……

场下,诸多的考生也都被长生的举动给镇住了。

郑佑眼中精光闪过,五百斤的石墩高高抛弃好几米再接住,他郑佑还真的做不到,从力气上这一点,郑佑是输了,郑佑本以为比常人多三十年的内力足以傲视群雄,可却没想到输给了长生,不过郑佑依然对接下来的比试信心满满。

“大哥说的没错,庆家果然藏龙卧虎,不容小觑,这个庆长生的实力说不定要比当年的庆长啸强,看来下面的比试我要尽全力了。”

想到这,郑佑无意间望了望周围的考生,从大家表情上看来,羡慕、嫉妒、吃惊,各色的表情都有。但惟独两个人的表情,让郑佑警惕起来。

一个人便是那赵郡李氏的李虎,从李虎的双眼中,能够感觉到一股昂扬的斗志。这说明李虎不但没有被长生的表现所吓倒,反而是激起了心中的争胜之心,而这也从一个侧面表明,李虎自信有能够与长生一较高下的实力。

另一个则是白仇,白仇的脸上仍然是没有丝毫表情,好似死人脸一般,那阴冷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仇恨,仿佛是要将长生成吞活剥。

“李虎、白仇,这两个人不简单,恐怕除了庆长生以外,这两个人的实力最强,我得小心他们了!”郑佑暗自想道。

……

谢江凑到袁乐身边,悄声说道:“袁少,看起来这次参加殿试的考生可都不一般啊。别说三甲了,就是前十都没我的份了。不过袁少你倒是可以试试冲进三甲。”

袁乐摇了摇头,很是悲观的说道:“谢江,我顶多也就是进入前十了。你也不看看那都是些什么人,这两年来庆长生在讲武堂中无人能敌,这突然冒出来的郑佑也绝非等闲,赵郡李氏的李虎跟太子那点关系,你也不陌生,还有那慕容杰,算起来还是太子的外甥。有这些人,三甲肯定是没我的份了。”

“袁少,这才比了一项,怎么就泄气了!”曹无双一脸笑容的走上前,开口说道:“后面还有骑射与兵器的比试,而且争夺三甲可是要真刀真枪的拼的,力气大不一定就代表着功夫厉害。”

“无双,下面就是骑射的比试了,久闻你善射,看起来下一场你是有把握夺魁了!”袁乐开口道。

曹无双耸了耸肩:“袁少,这可未必。那庆长生虽然从来没有展示过箭法,不过庆家人弓马娴熟,自然不会太多;上届的状元郎郑耳在三年前骑射功夫不比庆长啸差,他的弟弟郑佑的骑射一定也非常厉害;还有那慕容杰,鲜卑人后裔,箭术自然不用多说,马术更是超人一等啊!另外嘛,我最看不透的还是那个白仇。”

“白仇?”谢江微微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白仇那张死人脸,开口说道:“这个白仇到底是什么来历,好像是会试突然冒出来的,想必与那白锐有关系吧!”

“恩,我猜想这白仇应该是白锐的子侄一辈。三年前白满堂莫名失踪,听说是练功岔气走火入魔了,从那以后他们白家便没有什么年轻人了。那白锐不过是平民出身,本来以为他不白家后继无人了,没想到又出来个白仇。只是这白仇的样子太古怪了,这等容貌状元怕是当不成了。”

曹无双话音刚落,远处的号角声突然响起,阵阵马鸣声传来。

殿试第二科骑射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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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殿试第二科

殿试的比试内容是骑射。

在之前的会试中同样也考校过骑马和射箭,只不过当时这两项是分开考的,而如今将骑马和射箭合在一起,一是节省时间,二是增加难度。

比试所用的马匹与弓箭都是朝廷提供,每人有九支箭,对应九个靶子,考试要骑在马上对靶子进行射箭,考官根据实际情况对考试进行评测。

考生们所用的马匹都是上等的战马,而弓则有十二种,根据所需要的力量分类,从最轻的一石弓到最重的十二石弓。

骑在马上跟站在地上所选择的弓是不一样的,一般人在地上使用四石弓,那在马上也就是使用二石弓,原因就是骑在马上着力点不如站在陆地上稳定,无处借力只能单凭双臂的力量拉弓。就好比史书记载南梁大将羊侃臂力绝人,“所用弓至十二石,马上用六石弓”。

寻常战场上,步兵用的都是长弓,而骑兵用的则是角弓,对于大将来说,便不分长弓还是角弓,用的全是特制的良弓。这次科考提供的弓都是制式的良弓,全都是大师傅制作,比平时军中的弓要强上许多。

按照往年的成绩,绝大多数考生骑射的时候都选择二石弓,部分人会选择三石弓,少数人会选择五石弓,选择六石弓好几年没出现了,六石弓以上根本没有人选用了,毕竟能够在马上使用六石弓,那在陆地上便能够使用十二石弓了,十二石弓已经是军中匠人能够制造的极限了。

殿试只需要射九支箭,体力消耗要比真正打仗的时候少的多,所以考生选弓的时候也会故意朝大的选一号,大力弓的力道要更强一些,射的也更远,箭矢抛物线的轨迹更小,比试骑射的时候自然更占优势。

铜锣声响起,比试开始,最先上场的一名考生选了一柄二石弓,骑着马靠近了靶子,缓缓停下来,弯弓搭箭,九支箭过后,有六个靶子上插着箭矢。

众考官纷纷摇了摇头,这等骑射水平比一般的骑兵士卒强不了多少,看起来这名考生真的不擅长骑射。

接下来的几人情况也都差不多,全都是停下马来射箭,看的一众考官都昏昏欲睡,这种水平很明显只是来打酱油的,所谓重在参与,说的就是这些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考生的水准也越来越好,从最开始的停下马射箭,到后面的在飞驰的马上射箭,从最开始的射中靶子,到后面的射中靶子的红心,越到后面考生的水平越高。

对于参加殿试的这些考生来说,在奔跑的马匹上射中靶子也只能算是及格,毕竟真的到了战场上的话,敌人是不可能给你机会让你站稳以后再射箭了。

坐在马匹上本来就比较难以发力,如果马儿再奔跑的话,那射箭的难度要大的多,首先腿的力量得足够,要紧紧的夹紧马腹来保持平衡,而后手臂要稳,因为马匹行进的时候是晃动的,手臂不稳根本射不中目标,而且还要考虑惯性的因素。所以参加这项考试的考生,骑术、射术都要很过关才行。

考生的成绩越来越好,终于,第一个全部射中九个红心位置的考生出现了。考官们的精神也头提了起来,不再昏昏欲睡,大家都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刚才出场的那些不过是一些赔太子读书的,他们能在金榜上混个末尾的位置就不错了,而接下来将要出场的人,可全都是有机会金榜题名的。

“下一个,袁乐!”考官的声音响起,袁乐大步流星的走上前,翻身上马,随后抽出了弓箭,随着考官一声令下,袁乐迅速的冲上前去,向着靶子靠去。

“嗖!”箭矢飞过,正中靶心,紧接着袁乐一扭身子,一个倒挂金钩,身体躺在马背上,又射出了一支箭,正中靶心。

“好!”下面观看的考生们不由自主的开始叫好,袁乐这射了这九支箭,不仅每一支都命中靶心,而且还秀了秀“花活”,来了几招带花样的射术,之前的考生瞬间被比了下去。

长生轻轻吸了一口气,心中也不由得为袁乐叫好。袁乐的表演倒是花哨,不过却表现出了精湛的骑术和射术。长生自问若是自己上前射箭,可弄不出如此的花俏。

“不过如此!”旁边有人冷哼一声,长生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慕容杰。

慕容杰是鲜卑后裔,传言他的骑射功夫十分精湛,如今这慕容杰的态度,袁乐表现的如此优秀竟然难入其法眼,足见慕容杰的骑射水平应该远在袁乐之上。

“难道这慕容杰还有更厉害的底牌?这袁乐刚刚的那几下子,我可做不到,若是慕容杰的骑射功夫尚在袁乐之上的话,我要怎么才能够取胜!”长生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再看看四周,那李虎与郑佑都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仿佛是袁乐的表现根本没有被看在眼中一般,而那个白仇依然是一副面如表情的死人脸。

“看起来李虎与郑佑都是信心满满的样子,难道他们也觉得袁乐表现的很一般么?若是这样的话,这二人的骑射水平也应该在袁乐之上!”

庆家以武立足,霸王枪法冠绝天下,骑射并不是庆家人最擅长的一点。会稽庆氏是南方世族,所谓南船北马,这也就使得庆家人在骑术上面的底蕴不够深厚,而射箭方面庆家的水平倒是不错,可相对霸王枪来说就差远了。

战场作战自然要扬长避短,庆家有一个霸王枪,足以在疆场上横行了,所以庆渊也一直要求庆家子弟勤练霸王枪,对于骑射功夫并没有太严格的要求。

要是让长生在飞驰的马匹上射箭,长生倒是有把握每箭必中,可若是让长生玩花样,那便不行了。袁乐表演的那么多种姿势的射术,长生一个都不会。一直以来长生都认为,这杀人的技巧,简单实用即可,战场可不是马戏团。

但是这骑射考试却需要考试表现一些技巧来博取考官的眼球,这反而成了长生的短板。

就在长生思考自己该怎么去应付这骑射考试的时候,考官嘶哑的声音响起:

“下一个,李虎!”

李虎大跨步的走上前去,选了一柄五石弓,飞身上马,轻轻一夹马腹,马儿长鸣一声,向着远处的靶子飞奔而去。

“嗖!”一支箭飞出,射向箭靶,一个闷响声后,箭靶上却空空如也,没有见到箭矢。

“怎么了。射失了么?”众人全都一愣,这李虎也是这次争夺三甲的热门,要说手滑了没射中靶心是有可能的,可要说脱靶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这李虎弯弓搭箭的姿势熟练的很,一气呵成,怎么脱靶了?”就连众多考官都不解的望着李虎。

“嗖!嗖!嗖!”

接连八箭射出,几道寒光划过,扑向了箭靶,可箭靶上依然没有箭矢。

“全都脱靶了么?就这水平还好意思来?”

“我以为我的射术很差劲了,没想到有比我还差劲的。”

“之前看到这李虎的力气非常不错,还以为他就算夺不下状元,也能弄得榜眼、探花什么的,就这骑射水平,看起来进前十都不可能了!”

“赵郡李氏不过如此,这李虎还是赵郡李氏最杰出的子弟呢,竟然连射箭都能脱靶!”

各式各样的声音响起,惋惜声、嘲笑声、幸灾乐祸的声音不断的传来。

长生望了望远处的靶子,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别人看不清楚,可长生却看的真真切切,《长生诀》第三层可以让人耳聪目明,运转起《长生诀》,极远处的东西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些靶子上的确没有箭矢,可是在靶子的正中心却有一个小小的空洞,李虎的箭矢并不是没有射中箭靶,而是硬生生的将箭靶射穿!

“单单的五石弓应该没有这等威力才对,他是将内力灌入了箭矢当中,所以箭矢才能够将靶子射穿。单单论内力,这李虎应该在我之上,凭着我现在的内力和对内力的控制,无法做到将内力灌入到箭矢中,然后再射穿靶子。可惜的是长生诀的‘炁’只能归我自己使用,无法灌入箭矢当中,要不然我一箭应该能够射穿三四层靶子!”长生暗自想道。

炁功与内家功的区别之一就是内家功的“真气”可以在灌入武器当中并且在短时间内使得武器具有更大的威力,但炁功的“炁”却只能自己使用。

“来人,将靶子抬过来!”李虎收起弓箭,大喊一声,台上的太子李仁点了点头,几名士兵冲过去将靶子抬了过来。

九个靶子全部被抬了上来,当众人看到靶子忠心那个空洞的时候,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台上的考官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刚才的那个用的不过是四石弓,而这个李虎用的却是五石弓,就凭这这一点李虎要比袁乐优上三分啊!”一名考官说道。

“是啊,而且这李虎将内劲灌入到箭矢当中,将箭靶都射穿了。”另一名考官接着说。

“那袁乐射箭虽然是花样百出,但是我觉得他比不上李虎,李虎用的是五石弓不说,箭矢飞出的威力也更大,我认为,这骑射一科,李虎当排在袁乐之上!”一名年纪比较大的考官开口说道,其他考官纷纷点头称是,就连太子李仁和武侯庆仲达也暗自点头。

这些考官的议论声别的考生听不到,可长生却听得一清二楚。《长生诀》所带来的耳聪目明的效果让长生的听力范围也大了许多。

听了考官的议论,长生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原来选大力弓也可以提高成绩,我既然玩不出那么多花样,一会便选个最重的弓来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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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连珠箭 分矢术

“下一个,曹无双!”

随着考官一声呼喊,曹无双大步跨上前。

曹氏一族的射术在中原大世家中是顶尖的,所以骑射一科,人们对曹无双寄予了厚望,而曹无双本事也打算在骑射一科中拔一个头筹,来弥补之前举重一科的劣势。

或许是曹无双在力量上的确不擅长,又或许是为了追求稳定性,曹无双只选择了一柄三石弓,可即便这样,众位考生依然不堪小视曹无双。

曹无双走到马匹前,轻轻一纵上了马,随后向着远处的靶子冲去。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不过长生却发现,曹无双一次抽出了两支箭。

“他要干什么?”长生愣了愣,可随后曹无双的表现却告诉了长生答案。

只见曹无双以极快的速度将两支箭射出,仔细望去,那两支箭在空中一前一后,竟然沿着同一条轨迹飞了出去。第一支箭稳稳命中了靶心,而由于两支箭是同一条轨迹,所以第二支箭正中第一支箭的尾部,将第一支箭劈成了两段。

“两支箭竟然钉在同一位置,这是连珠箭!”考生中有人惊呼一声。

连珠箭是一种特殊的射箭技巧,两支箭射以极快的速度射出,而箭矢飞在空中是按照同一轨迹的,所以最终会射在同一个点上。而这招若是用在战场上,敌人若是将第一支箭拨开,第二支箭仍然会射过来,由于两支箭太过接近,所以想要躲掉第二支箭非常困哪。

历史上首次记载射出连珠箭的是秦国大将李信,李信善射,曾经射出了三连珠的箭矢,将一个叫张吉的敌人射落马下。三国时期的东吴大将太史慈、蜀汉大将黄忠,都能够使用连珠箭。

周围那些射术平庸的考生传出阵阵惊叹的呼声;而袁乐与李虎两人却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感觉到自己的表现不如曹无双;慕容杰脸色变的凝重起来,显然感觉到了压力;白仇仍然是一副死人脸;至于郑佑却还是一脸轻松的样子,仿佛没有将曹无双的连珠箭放在眼中。

“没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了连珠箭,传说曹家善射,果然不一般啊!”台上太子李仁轻叹一声,而诸位考官则明白过来,曹无双凭借着这连珠箭已经博取了太子李仁的好感。看起来这骑射比试中,曹无双是有希望夺魁了。

九支箭,曹无双连续射出了四次连珠箭,而最后一箭,曹无双将弓背在身后,背后拉弓射中的靶心,博得了满堂的喝彩声。

……

“下一个,慕容杰!”考官高声呼喊起来。

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慕容杰的身上,慕容家族是鲜卑贵族后裔,慕容族中更是有很多鲜卑族留下来的骑射之术,慕容杰从小就弓马娴熟,被认为是骑射比试夺魁的最热门人选。而他与曹无双之间的较量,更是骑射比试中最值得大家期待的一点。

慕容杰取了一把四石弓,飞身上马,深吸一口气,遥望前方,迟迟没有跨马上前,可以看出来刚刚的曹无双给了慕容杰很大的压力。

“驾!”慕容杰大喊一声,马匹斜着冲了出去,一溜尘土扬起后,大家却只见一只孤零零的马匹在奔跑,没有看到慕容杰的身影。

“咦,慕容杰呢?怎么消失了!”包括长生在内,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突然间,在马匹的另一侧身体处飞出了两支箭,直奔远处的靶心,两支箭也是依照同样的轨迹飞行,最终先后射在了靶子上,第二支箭同样是将第一支箭劈成了两段。

同样是连珠箭,比起曹无双,慕容杰却是靠着将身子斜挂在马上射出来的。

只见慕容杰一个翻身从新跃上马鞍,可随后又从另一边跃下了马匹,单脚踩在马鞍上,背对着马头,一个倒躬身,又是两箭飞出,同样的连珠箭,再次射中靶心。

几乎所有人都吃惊的长大了嘴,曹无双表演过连珠箭,所以慕容杰再用连珠箭便不会给大家带来太多的震撼,但是慕容杰精湛的骑术表演征服了大家。

同样是四次连珠箭,慕容杰与曹无双的区别就是慕容杰在射箭的同时,还展现了他的骑术。

台上武侯庆仲达轻叹一口气,开口说道:“这慕容杰很聪明,他知道比射术的话,他与曹无双顶多是不相上下,所以唯有使用骑术取胜。他慕容杰是鲜卑后裔,御马驯马之术要比曹无双好得多啊!曹无双这次败得不冤枉。”

庆仲达的一番话已经注定了,曹无双输给了慕容杰,而在场的诸多考官,包括太子李仁在内,都对庆仲达的表示没有异议。

庆仲达说完,悄悄的望了长生一眼,庆家的骑射水平怎么样,庆仲达是知道的,别说是这连珠箭,就是玩点花哨的长生也不会。虽然从内心中庆仲达希望长生骑射夺魁,可庆仲达心中并没有报什么希望。

“长生,加油吧!这次考生的水平比起三年前强的太多,若是三年前的长啸来此,恐怕难进三甲!这次你想拿状元的难度之高,远超老爷子和我的预计,希望祖先庇佑吧!”庆仲达心中暗自叹道。

……

慕容杰趾高气昂的回到队伍中,一副傲视群雄的样子,显然对自己表现非常满意,而曹无双苦笑着摇了摇头,曹无双明白,这次他是没法在骑射中夺魁了。

周围的考生再次议论起来。

“你们看见了么,慕容杰的骑术真是出神入化,那曹无双不如他,恐怕这次骑射夺魁,非慕容杰莫属了。”

“那倒未必!别忘了后面的白仇、郑佑和庆长生都还没有出场呢!”

“庆家人厉害的是霸王枪法,而他们的骑射功夫只能算是中规中矩,我觉得庆长生的骑射功夫肯定不如曹无双和慕容杰,顶多与李虎相当。倒是那郑佑,说不定能够跟曹无双、慕容杰一较高下。听说三年前郑佑的哥哥郑耳曾经在骑射中夺魁,我想郑佑也应该差不了太多。至于白仇嘛,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这家伙。”

“管他呢,你看,白仇上场了,咱们看看不就知道他的骑射功夫怎么样了么?咦!他也选了五石弓!”

选择重的弓不仅仅是对力气的考验,更重要的是对稳定性的考验,越是大力的弓,想要确保稳定性就越难,而射箭这种运动,手中的弓稍微有一丝偏差,箭射出都会偏出老远。之前只有李虎选择了五石弓,其他人最多不过选用四石弓,白仇是第二个选择五石弓的。

摆着一副苍白的死人脸,白仇面无表情的飞身上马,狂奔向靶子,而后只见白仇一伸手,一次从箭娄中取出了两支箭。

“他也要用连珠箭么?怎么这么多人都会用连珠箭?”长生微微轻轻舔了舔嘴唇,这连珠箭长生却不会用。

“嗖嗖!”两支箭同时飞出,却飞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随后正中两个不同的靶子的靶心。

一弓拉满,两箭射出,这还是此次科举中第一个表演这种技巧的人。

“这是分矢之术,是飞将军李广的分矢之术!”举子中有人呼喊起来。

同时将两支箭搭在弓上射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就是这两支箭需要射中目标,而这个绝技被称为分矢之术。会这招的人并不多,传说中飞将军李广有一次不小心被匈奴人抓住,逃跑的时候连续射杀匈奴多人,用的便是这种射术。

分矢之术与连珠箭比起来各有各的优缺点,连珠箭对单个敌人的杀伤力更强一些,而分矢之术对多个敌人的杀伤力更强一些。如果敌人人数比较少的话,甚至是一对一,连珠箭或许更实用,但是如果敌人比较多的话,用分矢之术一次射倒两个人要更好一些。

白仇接连三次弯弓搭箭,射出去了六支箭矢,全部命中靶心,最后一次白仇将最后的三支箭一起搭在了弓上射了出去,同样是命中了三个靶心。

“好箭法!”看台上的太子李仁不由得轻呼一声,射出三支箭的难度可要比射出两支箭的难度大许多,之前白仇用两支箭施展分矢之术与那两支箭的连珠箭只能算是不相上下,但是如今三支箭的分矢之术已经超过了两支箭的连珠箭水准。

慕容杰狠狠的咬了咬牙,白仇最后露的这一手已经将慕容杰的表演压了下去,骑射这一科慕容杰是无缘夺魁了。

长生收回眼神,再看了看旁边的郑佑,却发现郑佑仍然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这郑佑果然还有底牌,下面该他出场了……”

恰在此时,旁边不远处的郑佑猛的一回头刚好看到了长生。

“庆长生,武状元是我的了!”郑佑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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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超远距离

“庆长生,武状元是我的了!”

不远处的长生单单看唇语也知道郑佑说的是什么,更别说还有《长生诀》的帮助。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郑佑的骑射到底有多厉害。”长生有些漠然了看了郑佑一眼,随后收回了眼神。

白仇尚没有骑马走回来,那些考官已经开始议论白仇了。

“没想到这次殿试竟然能够有这等人物冒出来。他用的是五石弓吧!用五石弓来施展分矢之术,而且最后一次还是三支箭,从这点看,白仇要比慕容杰厉害。”

“我看庆长生和郑佑想要胜过白仇恐怕很难了。啊,快看,郑佑选了六石弓!”

一众考官放眼望去,郑佑竟然选择了一把六石弓。

对于骑兵来说,六石弓已经是极限了,能够在马上使用六石弓的人,站在地上可是能拉得动十二石的弓。而若是到了战场上,六石弓的威力足以将轻骑兵的盔甲穿透。而步兵的十二石弓往往都能够射断整个旗杆。

在大家的注目下,郑佑翻身上马,手提六石弓,飞奔向前,随后郑佑伸手从箭袋中抽出了三支箭,而后弯弓对准了箭靶。

“嗖嗖嗖!”三箭射出,竟然是之前白仇刚刚表演过的三箭分矢之术!

三支箭精准的命中了三个不同的靶心,六石弓的劲力远比五石弓枪,箭矢深入到靶子上,只剩下后面的半截箭杆还留在外面。

台上太子李仁再次站了起来,上前一大步,瞪着眼睛望着远处的靶子。同样是三箭的分矢之术,郑佑竟然用六石弓做出来,难度要比白仇的五石弓大,这也说明郑佑的射术要超过了白仇。

“好一个郑佑!比起他哥哥郑耳还要厉害!”李仁长叹一声,而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骑射夺魁者非郑佑莫属。

“嗖嗖嗖!”又是三支箭飞出,这一次三支箭沿着同样的轨迹命中在了统一点上,第二支箭将第一支箭从中间劈开,而第三支箭又马上将第二支箭从中间劈开,两支分叉的箭恰好变成了一个十字形,在靶上晃动。

“连珠箭!还是三箭连珠!”考生中再次有人惊呼一声,随后大家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曹无双和慕容杰。只见曹无双一脸苦笑,显然是已经承认自己无法在骑射中夺魁的事实,而那慕容杰则是一脸不甘,眼神中透着怒火,仿佛要将远处的郑佑吞噬一般。

之前曹无双和慕容杰只是施展了两箭连珠,而郑佑却施展了三箭连珠,从这一点看郑佑明显胜过了曹无双和慕容杰,更何况郑佑用的还是六石强弓。

“哼,郑佑的射术是不错,可骑术也不过如此!”慕容杰冷哼一声,此时他唯有在骑术上给自己找些心理平衡了。

慕容杰话音刚落,就看郑佑翻身从马上跃下,单用一支手臂夹住了马身,随后一脚蹬开了那立石弓的弓弦,另一只手搭上箭矢,随后轻轻一松,箭矢急速飞出,又中了一个靶心。

“好!”高台上一些考官不由自主的开始交好,郑佑这一招手脚并用的射箭,不仅仅表现出了他的箭法,更说明了他骑术也非常厉害,丝毫不逊于慕容杰。

反观慕容杰,脸色变的铁青起来,他引以为傲的骑术在郑佑面前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台上的考官又开始互相议论起来,而长生则运转了《长生诀》,竖起耳朵仔细听那些考官在议论什么。在考试中明白考官的评分标准是很重要的。

只听龙骧大将军白锐说道:“刚刚这郑佑射箭的时候,距离靶子可比之前的几人都远的多,这么远的距离,他仍然能够射中靶心,足见其射术要比之前几人精准。”

“白大将军说的不错,这郑佑使用的是六石弓,射程本来就远,难得的是他能射中。我看这骑射夺魁者,非郑佑莫属!”

几名考官的话落入了长生的耳中,同时也让长生明白了考官对考生的评价标准。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我本来就不会什么连珠箭、分矢之术,骑术也必不上慕容杰,看起来需要在最基本的地方下功夫了。”

……

“下一个,庆长生!”考官的声音响起。

“庆家人终于要上场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比得过郑佑!”

“不太可能吧,刚才郑佑的本事你也看到了,庆长生恐怕不太可能胜他。庆家最厉害的是霸王枪,倒是没听说骑射功夫怎么样。”

“刚才庆长生的力气咱们也都看到了,郑佑能拉六石弓,我想庆长生也应该会选六石弓吧!咦,你们快看,庆长生在那里愣什么的?怎么还不选弓。”

“这庆长生莫不是知道自己箭术不行,不敢出手了吧!”

远处,长生望着那一排弓,开口问道:“就这些了么?”

监督的考官很客气的点了点头:“不错,就这些,那边还有些步弓,没有拿出来。这比骑射用不着那么重的弓。”

之前的几届会试,考生最多就用到五石弓,郑佑使用六石弓已经是一个异数,再重一些的弓便被收了起来,料想也不会有人使用。

“考官大人,我需要一把更重一些的弓。”长生开口说道。

“更重的弓!”考官看了看那把六石弓,他怎么也没想明白,这六石弓竟然还满足不了庆长生的胃口。

“庆家的人不能以常理判断。”监督考官摇了摇头,随后开口说道:“有,你稍等。”

监督考官一挥手,叫来了几名兵丁,抬来了兵器架,兵器架上摆着从七石到十二石的弓。

长生走上前去,看了看,拿起了一把八石弓,轻轻拉了拉试了一试,随后背在了身上。

远处台上的考官一脸诧异的望着长生,六石弓对于骑兵来说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可长生竟然选了八石弓!要知道即便是对于步兵,八石弓也是属于强弓了。骑兵用八石弓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骑在马上人双脚没有着地的地方,人单靠双臂的力量拉动几乎是不可能拉动八石弓。不过大家回想起之前长生的力量,也便释然了。用八石强弓来

“八石弓,竟然是八石弓!他想干什么?骑在马上还用八石弓!”袁乐一脸吃惊的说道。

曹无双轻轻舔了舔嘴唇,轻声说道:“他既然敢选八石弓,就一定能用的了,别忘了刚刚比力气的时候,那庆长生可以将五百斤的石墩抛起来再接住!”

“能射中又怎么样!”慕容杰的声音响起:“只会用蛮力而已!”

另一边,长生已经上了马,《长生诀》急速的催动起来,远处的靶子清清楚楚的呈现在长生的眼中。

“还不够远!”长生深吸一口气,猛的一踹胯下战马,战马长鸣一声,开始奔跑起来,但是却是向着与靶子相反的方向奔跑。

“他干什么?靶子在那边!他不朝前跑,怎么反倒是向后跑?这么跑不是距离靶子越来越远?”

“这庆长生看起来灵光的很,怎么是个傻子,连方向都分不清楚。”

“他会不会骑马?可别是他不会骑马走错了方向。”

“他不是不想考了吧!”

各种猜测的声音四起。

看台上,考官也看不懂长生想要干什么,太子李仁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庆仲达,却发现庆仲达同样是一脸的迷茫。

“庆长生到底要干什么?”这个想法从所有人的脑海中冒出。

……

“长生这孩子要干什么,靶子在那边,他跑反了!”庆仲达皱起了眉头,随后仔细的想一想,凭着多年作战的经验,庆仲达好像猛的明白了些什么。

“长生不会是想要凭着距离取胜吧!”庆仲达暗自想道。

庆家人的骑射水平什么样,庆仲达最清楚不过了。庆渊没有教过长生连珠箭、分矢之术之类的东西,长生不可能向之前几位那样施展很高的箭术技巧,而长生所能做到的便是扬长避短。长生最擅长的就是力量,所以庆仲达认定了长生是想靠距离取胜。力量大的人可以拉动更重一些的弓,而越重的弓射程也就越远。

“凭着长生的力气,若是在马上拉动八石弓,的确是能够射到很远的目标。但是他能瞄的准么?这距离头也太远些了吧!”庆仲达一脸凝重的望着远处的长生,

所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长生身上,有人甚至偷偷的笑了起来,摆出一副想要看笑话的样子。

弯弓,搭箭,长生瞄准了远方的靶子。

“他要干什么,他难道要在这个距离射箭?不可能射中的!”袁乐开口说道。

相比起来,旁边的曹无双要冷静的多,曹无双扭头看了看靶子,脑中飞速的计算了一下距离,开口说道:“八石弓的劲力是完全可以在这个距离上射中靶子的,但是关键是不可能在这个距离上瞄准,太远了,人不可能看清楚那么远的靶子!”

“啪!”随着曹无双的声音,箭矢命中了靶子,正中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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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骑射之魁

所有人,无论是考官还是考生,全都盯着远处的靶子,长生这一箭的确是命中了,而且是正中红心!

骑在马上一箭射中红心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时期,可奇就奇在长生的射箭距离,长生射箭的位置距离箭靶足足比之前曹无双等人距离箭靶的位置远了三倍!

但凡是强弓大多都是用来进行抛射的。强弓的力度大,平射时射程也远,可人的眼睛也没有那么好的视野范围。就好比英格兰的强弓,射程能够达到三百米,人的肉眼不可能瞄准到三百米以外的目标。

在军中,三石弓以上便不再是制式装备了,而是需要特殊的材料特别制造。如果用强弓进行平射,其箭矢也会飞的更远一些再落下来。可箭矢虽然能够保持直线飞那么远,但肉眼却看不了那么远。

古代有个神箭手养由基,可以百步穿杨,便被世人津津乐道了千年,百步差不多是六十米到七十米的距离,以普通人的视力,基本上不可能分辨清楚七十米以外的一片柳叶,但养由基能做到,所以他是神箭手。同样的道理,如果箭手距离靶子太远,哪怕是弓足够强可以让箭矢射到靶子上,弓箭手也无法瞄准靶子。

古代的弓箭可不像现代的步枪,没有准心,没有瞄准镜,只能依靠肉眼来瞄准。而且长生如今是骑在飞驰的马上而不是站定了瞄准,这一箭射中比那吕布吕奉先辕门射戟还令人震撼。

能够在马上拉动八石弓本就是一件很让人吃惊的事情了,可能在这个距离上射中靶子,已经超出了人们的认知范围。这么远的距离,靶子在人的肉眼中只是一个大一些的点,能射中靶子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是正中靶心。

“他是瞎蒙的吧!”这个想法几乎浮现在所有人的脑中。

但长生随后放出的第二箭马上打消了众人的想法,放开弓弦,箭矢飞出,没有任何花哨,单单就是一支箭而已,可却还是命中了靶心。

太子李仁吃惊的张大了嘴,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命中靶心。而庆仲达吃惊过后便是一脸的欣喜,虽然庆仲达也不明白长生是怎么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瞄准的,但是庆仲达却知道,凭着这一手本事,长生足以在骑射一科中夺魁。

无论一个人的箭术技巧多么高超,但射箭最基本的还是两点,一是准确,二是射程。就算是你掌握了天下间所有的箭法技巧,如果射不中目标,那要那么多技巧也没有用。同样的如果敌人的射程比你远,哪怕你箭法再厉害也只有挨宰的份,什么连珠箭、分矢之术、手脚并用的拉弓,首先要进入到射程以后才有用。

……

随着第三支箭再次命中靶心,所有人都已经肯定,长生不是蒙的,他是真的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内瞄准靶心!

长生的射箭没有任何的技巧,骑术也看不出多高明,从射箭的姿势上很是标准,朴实无华。但这恐怖的射程却告诉了所有人,谁会在骑射一科中夺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能够有人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瞄准目标!他怎么看清楚靶子的?”曹无双长叹一口气,心头升起了一股无力感,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射出连珠箭的时候还沾沾自喜,可现在却觉得如同一个小丑一般。什么连珠箭,射程比人家差太多了,如果这要是到了战场上,等冲到连珠箭可以发挥的距离,人家早已经射出来好几枝箭了!

“我还不是最惨的,那个郑佑才是,三箭连珠、三箭分矢之术……这可都是绝艺,不知道得花费多少时间下多少苦功才能练成,可在这种射程面前,全都废了!”想到这,曹无双下意识的望了郑佑一眼。

郑佑一脸迷茫的表情望着远处的长生,第四箭、第五箭、第六箭……每一箭都命中靶心,郑佑如何也想不明白,长生是怎么射中那么远的靶子的。

弓的射程可以利用技术手段增加,人的箭法水准也可以训练,但这眼力的却是有极限的。人肉眼能够看多远,决定了人能够瞄准的距离,郑佑明白,如果是自己站在长生的那个位置上,放眼望去那靶子不过是一个大一些的一点,而真实大小只有小孩手掌大的靶子红心是看不到的,更别说是红心的正中了,这根本没法子瞄准。至少郑佑觉得自己没法子瞄准一个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第九箭!”长生深吸一口气,箭矢飞出,一阵劲风带过,箭矢正中靶心。

全场寂静,有不少人还不敢相信之前所看到的一切。

“全中了!还好我的《长生诀》前三层融合了,否则是看不清楚那么远的东西的。说起来这《长生诀》还真是一门奇书了,竟然能够改变人的五感和器官的敏感程度,这从科学上恐怕很难解释,难道是《长生诀》会引起基因突变?不可能,基因突变都是随机性的,没法子定向。”长生摇了摇头,这中华古文明中有太多的东西是科学没法解释的,至少长生那个时代的科学没法解释。

……

“咳咳……”庆仲达干咳一声,将一众考官惊醒。

“太子殿下,骑射都比试完了。”庆仲达开口说道。

李仁深吸一口气,瞬间恢复了原本处变不惊的样子,可眼神中依然透着一种被震撼到的气息。

“列为臣工,骑射一科已经结束,列为臣工觉得这些考生当中,何人骑射最优?”李仁开口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一个五十多岁的壮汉走了出来,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臣以为郑佑的骑射最优。那三箭连珠、三箭分矢,即便是军中高手能做到的都不多,而且这郑佑骑术十分了得,所以臣觉得郑佑当得骑射之魁!”

这老者名叫慕容谷,官拜虎威大将军。这慕容谷也是鲜卑贵族慕容家的后裔,慕容谷的堂兄便是参考的慕容杰的亲生爷爷。更重要的一点是慕容谷的亲姐姐就是太子李仁的母亲,也就是说慕容谷是李仁的亲舅舅。

慕容谷提出郑佑骑射夺魁,真正目的还是为了帮助慕容杰。如果论骑射的技术,而郑佑之下,便是慕容杰和白仇了,然后就是曹无双,毕竟这四个人都使用了特殊的骑射技巧,而长生只是单纯的骑马射箭,并没有使用诸如连珠箭之类的技巧。慕容谷将郑佑推上去,一旦郑佑夺魁,那慕容杰和白仇必然紧随其后,而没有使用任何技巧的长生恐怕还要排在曹无双之后。

“虎威大将军此言差矣,我看那庆长生应该夺魁才是。”旁边一个声音响起,这人是庆渊亲自提拔起来的将领,自然是心向庆家。

慕容谷不屑的撇了撇嘴,开口说道:“那庆长生不过是仗着力气大而已,八石弓是从来没有人用过,但是力气大又有何用,单单力气大怎么比得上连珠箭这种高深的射术!”

慕容谷一口一个力气大,完全是故意忽略了长生那令人无法相信的射程。

慕容谷的那点心思自然逃不过庆仲达的眼睛,庆仲达微微一笑,站了出来,开口说道:“那郑佑骑射功夫的确了得,三箭连珠、三箭分矢术,军中能够做到的也是寥寥无几,我想就是你虎威大将军麾下的虎威军也不超过十个人能够做得到吧!”

“老夫的虎威军中能够做到三箭连珠和三件分矢术的神射手加起来有五十多人!”慕容谷马上不服气的说道。

“哦,那也就是说虎威军中有五十多神箭手能够完成郑佑今日所为了!虎威大将军可真是统军有方啊!”庆仲达说着望了望慕容谷,接着说道:“那不知道虎威军中有几人能够做到庆长生那种远距离的骑射呢?”

“这个……”慕容谷知道不小心落入了庆仲达的圈套了,那么远的距离根本就瞄不准靶子,别说是虎威军,就是大雍所有军队中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人能够在那么远的距离射中靶子。如此一比高下立见。

庆仲达向前一步,接着说道:“要不然这样,我看那慕容杰的连珠箭也十分了得,让慕容杰与庆长生对射一番比试比试来分一分胜负如何?”

慕容谷铁青着脸色冷哼一声,扭头坐了下来,不再言语。慕容谷自然知道,就长生那恐怖的射程,慕容杰就是会十箭连珠都没用。

太子李仁见自己亲舅舅被顶了回去,急忙站了出来,打着圆场说道:“呵呵,此次殿试我大雍朝人才辈出,真乃是国家之幸。孤还真像看看这些考生的兵器如何。来人,开始下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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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殿试第三科

殿试的第三科是兵器比试。

会试的时候也有兵器比试,考生需要耍上一套自己最拿手的兵器,然后对一个木人进行攻击,考官会根据兵器的掌握程度和对木人的破环程度来给予评分。

而殿试的兵器比试则完全不一样,殿试的兵器比试更像是一次闯关游戏。

考场上设置了两面高墙,墙上有孔,墙后藏有士兵,没名士兵有一把三丈长的长棍,棍头涂了颜料。考生需要从两面墙中间穿过,而墙后的士兵会通过墙上的孔用长棍攻击考生,如果考生被击中,身上就会有颜料的印记。

通过两面墙以后,考生索要面对的是一片零散的箭楼,箭楼上有弓箭手,弓箭手的箭矢同样是没有箭头,而是用颜料代替。当考生出现以后,弓箭手会向考生射箭。

这两项内容是圣祖刘禅所设计的,目的就是为模拟战场,考核考生遇到近程兵器攻击和远程兵器攻击时候的反应。考生通过这两关以后,考官会根据考生被击中的次数、是否被击中要害及通过时候的表现给予评价。

对于高手来说,这项考试内容并不难,只需尽可能的躲避攻击然后迅速通过便可以,而且这项殿试内容二百多年没有变过,几乎所有的考生都对此做过针对性的训练,那些大世家门阀甚至会建一个模拟的考场来训练族中的子弟。所有每次殿试都会有一些人毫发无损的通过。

对于那些只想夺个进士的人来说,只要尽可能的不被击中便可以了,但是对于想要争夺三甲的考生来说,这一项考试却是了解其他考生武功套路的最佳方式。因为兵器一科以后便是殿试的最后一项较量,那就是上擂台真刀真枪的比斗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考生们能够通过这兵器一科来了解潜在竞争对手的武功到底有何特点。

长生是尤为珍惜这次了解别人的机会的。相比较起来,大雍朝人人皆知庆家霸王枪特点就是极致的刚猛霸道,可长生却并不了解其他人的武功套路。像是谢江、袁乐、曹无双还好说一些,毕竟同为讲武堂学子,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可那李虎、慕容杰、白仇和郑佑,长生都是第一次遇见,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武功套路是什么样子的,反倒是他们肯定早就对庆家霸王枪有所研究。

最开始上场的考生实力偏弱,冲过两关以后身体上已经满是颜料了,而慢慢的,随着考生的水平越来越高,长木棍和飞矢能够击中的也越来越少,而当第一个大世家的核心子弟上场以后,终于出现了安然通过,身上没有被任何木棍和箭矢击中的情况。

袁乐手持一把精钢凤嘴刀登场了,而长生也开始留心的观察起来,刚开始的一些人还不足以对长生造成威胁,但从现在开始,上场的人则是十强的热门人选。

袁乐手持一柄精钢凤嘴刀,身穿明光铠,直接冲入了墙中,轻轻的拨开了几条长棍,然后几个跨步,便已经冲到了中间。

袁乐的武功不错,而且根基稳固。陈郡袁氏虽然没有什么厉害的家传武学,但是几百年来积累了不少上乘武学,这也使得袁乐拥有一身不俗的武艺。

冲过了墙阵,两支箭矢立刻扑面而来,袁乐凤嘴刀轻轻一托,将两支箭矢磕飞。

只见袁乐手中凤嘴刀上下飞舞,飞箭根本难进其身,转眼工夫便冲出了箭楼阵。

“这袁乐基本功扎实,内功基础也不错,而且又是来自陈郡袁氏,前十当中应该有他,不过他的实力还不足以抵挡我的霸王枪法!”长生暗自想道。

袁乐过后,曹无双也上场了。曹无双手中拿着一柄古剑,寒光闪闪,透着一股杀气。

见到这把古剑,长生眼前一亮:“这便是倚天剑么?当年曹操的佩剑倚天剑。传闻此剑可以削铁如泥、切金断玉,不知道是真是假!泗水曹氏可真舍得下本钱的,传家宝都拿出来给曹无双用,就不怕一个不小心折断了么?”

曹无双冲入了两面墙中间,随后从墙上的小孔上,长棍袭来,曹无双手中倚天剑一晃削掉了半截袭来的长棍。

“果然是削铁如泥!”长生长叹一声。这些长棍虽然不是精钢打造,但也是用足了铁料,但却被曹无双的倚天剑轻松的削断,这倚天剑削铁如泥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曹无双过后,地上全都是被削成一截截的铁棍。这铁制的棍子都难挡倚天剑,木质的箭矢更不可能撑得了倚天剑一击了。曹无双手持倚天剑上下飞舞,但凡是射过来的箭矢全都被削成了两段。

见到倚天剑如此厉害,无论是考官还是考生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大家都是武人,也都希望能够一把神兵利器。若是一个小家族,恐怕还真的保不住倚天剑这种利器,不过这倚天剑是泗水曹氏的传家宝,别人也只能眼馋一下罢了。

片刻后,李虎登场,李虎所用的是一对双刀,刀身厚实,看起来重量不轻。

战场上使用双兵器的并不多,一来是双兵器使用难度比较大,二来是兵器分到双手,重量会有所减轻,若是遇到用重兵器的敌人会吃亏。不过这李虎的双刀是加大加重的,在重量上应该不会太吃亏,就看他的技术如何了。

双刀舞动,金鸣声不断传来,只见层层刀影笼罩在李虎周围。

“好刀法!”长生长叹一声:“这李虎的双刀用的相当不错,记得书上记载雍帝李天楚年轻的时候用的便是双刀,而且自成一派,家里的老爷子对李天楚的双刀刀法评价颇高,放在民间足以凭着那套刀法开宗立派了。不过李天楚的双刀是皇家的刀法,李虎应该没有机会学到才是。这战场上双兵器也算是奇门的兵器了,一会遇到他的小心一些。”

接下来,慕容杰上场。慕容杰用的是一柄方天画戟,长生观察下来,这慕容杰的方天画戟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线,在某些方面倒是很像庆家的霸王枪,但是比刚猛,这慕容杰的方天画戟差的太远了。

从旁边的考生议论当中,长生得知慕容杰的方天画戟是慕容鲜卑族中真传。昔年温侯吕布坐镇并州,曾经与慕容鲜卑有过交往,慕容鲜卑的方天画戟便是源自吕布,不过只是得其形而未得到吕布方天画戟的精髓。

“若是得到了吕布全部的真传,说不定我还会担心一下,比刚猛没有人比得上项羽的霸王枪!慕容杰不足为据。下面该轮到白仇和郑佑了,这两个人我是一点儿也不了解,要好好观察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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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大马士革钢刀

“下一个,白仇!”

随着考官的喊声,白仇走了出来。跨上马,猛的抽出了一把刀来。

“弯刀?”所有人都被白仇的刀所吸引,白仇所用的并不是中原的刀,而是一柄弯刀,一柄大号的弯刀。

中原的刀品种繁多,汉朝的时候军中用的多是汉刀,也就是环首刀;后来圣祖刘禅将汉刀改造成了唐刀,并且给骑兵装备了斩马刀和长柄朴刀。而军中的大将用的都是长柄大刀,特别是三国时期,大刀盛行。之前袁乐的凤嘴刀便是一柄大刀。

白仇用的是弯刀,一般西域人多用这种武器,中原人基本上难以见到这种武器。而且弯刀的用法和中原的刀用法完全不一样,就是给中原人一把弯刀也不一定会用。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弯刀!”长生仔细的盯着那弯刀上的花纹,仔细一想,终于认了出来。

“这是花纹钢,这刀是大马士革钢刀!”

大马士革钢刀被称为世界三大名名刀之首,其独特的结晶花纹钢是古代粉末冶金和锻造技术的完美结合。大马士革刀的原产地是印度,后来被波斯人发扬光大,再到后来土耳其也会学会了制造花纹钢的制造工艺。而印度所产的花纹钢与波斯、土耳其产的花纹钢还是有所不同的,印度出产的花纹钢刃,其横行脉络常呈数十层云梯形,即所谓穆罕默德梯,奇巧名贵;波斯出产的熔冶花纹钢刃,其脉络犹如丝绸织纹,光泽夺目;土耳其刀的花纹呈翻卷形,其脉络犹如玛瑙形。

如今白仇手中的这把大马士革刀的刀刃脉路呈现云梯形状,很明显是印度所产。

“印度产的大马士革弯刀,没想到白仇竟然用这等奇门武器,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用弯刀的敌人,一会遇到他可得小心了,千万不能轻敌。”长生一边想着,一边望着已经闯过了两面高墙的白仇。

“是个高手!”长生紧盯着白仇的一举一动,这白仇的刀法诡异,长生从来没有见过。

不仅仅是长生,旁边诸如郑佑、李虎等人的脸色也都凝重起来,弯刀这种武器大家都没有遇到过,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来对付,再者从白仇的表现看,无论是内家功还是弯刀的技巧都十分了得,如果不实际交手一下,很难知道白仇的真实实力。

白仇轻松通过了那几座箭楼,身上自然是毫发无伤。

“下一个,郑佑!”考官高喊一声。

一柄大关刀出现在众人眼前,郑佑卸掉的刀套,刀身上那蟠龙吞月的图案甚是显眼。

“青龙偃月刀!个头可不小,恐怕得有八九十斤重吧,不比当年关羽用的轻。”长生望了望刀刃上散发出的阵阵寒光:“郑佑跟他哥哥郑耳一样,用的都是大关刀,只是没想到这郑佑学关二哥学的更彻底,竟然直接用青龙偃月刀。”

周围隐隐的传出了一阵阵的嘘声,这郑佑使用关刀倒是没什么,可是在关刀上镶蟠龙吞月却是犯了大家的忌讳。青龙偃月刀是关羽用的兵器,其他人若是贸然的在刀上镶上蟠龙吞月自然被人们看做是自不量力的一种行为。

厚重的大刀在空中上下飞舞,青龙偃月刀重量的优势完全的展现出来,那些袭来的长棍刚一接触大刀便被磕飞。

“好刀法!”看台上,庆仲达一不由自主的称赞起郑佑的刀法。

三年前的殿试,庆仲达同样是考官之一,当时庆仲达第一次见到郑耳的刀法时,便感觉到这套刀法不比庆家的霸王枪差多少,如今郑佑的刀法要比三年前的郑耳强的多,庆仲达心中已经开始为长生担心起来了。

“这郑佑的刀法三年前的郑耳要强很多啊!”慕容谷的声音传来:“武侯,我记得三年前的殿试,庆长啸可是输给了郑耳的这一套刀法,不知道今天你们庆家的庆长生能不能挡得住郑佑。若是今天庆长生也输了的话,呵呵呵……”

慕容谷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三年前庆家霸王枪已经输给了郑家的刀法了,如果今天再输掉的话,庆家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长生,你一定要加油,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我们庆家!”庆仲达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

场下,长生仔细的观察着郑佑的一招一式。

“好刀法!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刀法。大雍朝武将中用刀的并不少,可却没有一个比得上这趟刀法的,这是什么感觉,对了,是冷傲!这刀法中透着一股冷傲的感觉,仿佛视天下于无物,真的傲视天下的感觉!我明白了,这刀法跟我们庆家霸王枪一样,也是一种极致的武功,我们庆家的霸王枪是极致的霸气,而这刀法便是极致的冷傲,想不到我竟然会遇到这种刀法,怪不得三年前长啸二哥会败给郑耳!”长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长生已经将郑佑视作了此次科举最大的对手。

“我的霸王枪法和郑佑的关刀都是极致的武功,就看我们各自谁能够将极致完美的发挥出来了吧!”

郑佑轻松闯过的箭阵,而后考官大声喊了起来:“下一个,庆长生!”

长生取出了自己的涅槃枪,将枪套脱掉,翻身上马。

议论声立刻从四处浮起,正是因为涅槃枪的样子太过惊世骇俗了。

大将的兵器有的镀金,有的镀银,也有人干脆什么都不镀,黑黝黝的一片,可却没有像长生这般带条纹的兵器。

看台上,包括太子李仁在内,所有人都望向了庆仲达。而庆仲达只能苦笑着回应了一下。

涅槃枪的效果,庆仲达自己也体会过,当时庆仲达可要比庆渊狼狈的多,险些就没避过去,庆仲达也不得不承认,这涅槃枪很古怪。只是这样子太难看了,古今大将从来没有人用这么难看的兵器。

不过长生本人对此丝毫不介意,对于长生开说,能杀人就是好枪,长生才不会傻到为了好看而牺牲了实用性。

冲入了两面前中间,墙上的孔中伸出了一跟跟的木棍,攻向了长生。

“扫千军!”涅槃枪挥出,轻松的将长棍扫到了一边。

在长生闯关的时候,场下的其他考生也在观察长生的霸王枪法。

袁乐、曹无双等讲武堂的武生早就见识过霸王枪法,而其他人虽然早就知道霸王枪的特点,但却很少有人见庆家人亲自使用霸王枪,长生闯关对其他考生来说同样是一个了解霸王枪的机会。

“这便是霸王枪法么?果然厉害!我手真的痒痒了,好想跟他交手啊!”李虎有些亢奋的摸着自己的双刀。

旁边,慕容杰同样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同样是武人,见到厉害的对手,都很像上去比试一番。

相比起两人,郑佑则要显得更加冷静。

“大哥说过,庆家霸王枪走的是极致刚猛的路线,真正的威力或许还在我们家传刀法之上。当年大哥之所以能够战胜庆长啸,是因为庆长啸刀法不到家,发挥不出霸王枪的真正威力,而不是霸王枪法不行。从庆长生的表现看,庆家的霸王枪和我之前拿到的情报一样。不过若是庆长生就这点儿本事的话,那我全力攻击,他绝对挡不住三十招!倒是那个白仇的弯刀,我需要注意,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使用弯刀的对手。”

想到这,郑佑下意识的望了白仇一眼,却发现白仇望着长生的眼中充满了仇恨。

“咦,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想夺状元也不用那种眼神望着庆长生吧!对了,因为文侯的事情,白家与庆长生可是结了仇了……也不对啊,那眼神分明是有着深仇大恨。难道这白仇之前便认识庆长生,而且两人还结下了仇怨?应该不会,庆长生的表现看,他是第一次见白仇的。庆长生,白仇,我还是静观其变好。”

……

一声铜锣响起,兵器一科全部结束了。

接下来的时间,将会由主考官根据三科考试的成绩,选出前十名来,进行最后三甲的争夺。

根据科举制度,殿试的主考官是皇帝,也就是说金榜上前十都是皇帝钦点,可以说金榜上前十是名正言顺的“天子门生”。如今雍帝李天楚不在,这一切自然由太子李仁代劳了。也正是因为这前十名是主考官选出来的,所以之前的三科考试,考试们才会拼命的表现。

一般情况下皇帝只会选出前十名来,而其他人的名次便有其他考官商量着来,然后给皇帝过目一下也就是了。毕竟殿试数百考生,皇帝没那个功夫来给每个人排名。

台上,太子李仁正在选进士的前十名,而考生们则被带到一旁的休息。

长生对太子李仁会不会选中自己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一来自己三科的成绩非常不错,二来庆家的面子摆在这里,李仁不会不给的。

过了小半个时辰,进士的前十名终于选出来了,而接下来马上就要进行殿试的最后一项——擂台比武。

争夺状元的真正较量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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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擂台战

殿试的最后一科是擂台比武,只有十个人参加,也就是主考官亲自选出来的那十名进士。

擂台比武的规则是圣祖刘禅一统天下时候设定下来的,二百多年来都没有改变过,在长生看来这规则既很公平,可又很奇葩。

擂台比武中点到即止,而且不准使用暗器,当然擂台比武刀枪是不长眼睛的,受伤是没法子避免的,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如果在擂台上打死人,会依照大雍律例处理。

擂台上两人比试,胜者留在擂台赛,败者下台,但是败者仍然会拥有继续挑战的机会,只是不允许挑战曾经战胜过自己的对手,也不允许挑战自己战胜过的对手。也就是说从理论上一个人最多会打九场。

当没有人愿意上去挑战或者没有人能够上去挑战的时候,这一科算是结束了,而最终的排名并不是根据擂台的胜场次决定,最后站在擂台上的人也不一定是状元,最终的状元、榜眼、探花还是由主考官根据各自的表现钦点。

这种规则最大限度的削弱了运气等突发因素的影响,考生如果一个不小心失手,仍然有继续再战的机会,而且如果有人连续站在擂台上,会遭遇到车轮战,除非是实力远超过其他人很多,否则是根本不可能连战九场得。

一般情况下,十名进士当中实力比较弱的人会率先登场较量,目的自然是为了尽早在主考官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如果等到厉害的人上台以后,那些实力偏弱的就算是去挑战也会被打下擂台,如此反倒是被别人表现了一番,没有人愿意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而实力比较高的选手也都会默契的选择在最后出手,目的则是为了保留体力防止被其他人车轮战。

考生们开始等在最终的结果,有些相熟的人则开始三五成群的讨论起来。

李虎大跨步的走到了长生近前,先是一抱拳,随后开口说道:“在下久闻庆家霸王枪的大名,早就想见识一番,一会若是庆兄上台,在下一定会向庆兄挑战。可如果在下在台上,还希望庆兄能够挑战在下,好让在下能够一睹霸王枪的风采!”

长生笑着点了点头,想不到这擂台还没有开始,便已经有人前来约战了。

随着一阵号角声,考官匆匆的跑下来,宣读了进士前十名的榜单。长生、郑佑、白仇、李虎、慕容杰、袁乐、曹无双全都在内,另外三人也都是大世家出身。

长生、郑佑、白仇、李虎和慕容杰被视为有能力争夺三甲的人,这五人并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上场,袁乐、曹无双等人率先较量起来。

能够冲到进士前十虽然都是家世显赫的人,但是也都有真才实学,虽然在前十中排名比较靠后,但是互相的打斗仍然是十分好看。

本来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五个人最后剩下的会是袁乐,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这五人当中最后站在擂台上的竟然是实力偏弱的曹无双。

倚天剑给予了曹无双很大的帮助,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曹无双策略运用得当,所以才会在最终待在擂台上的。

看了看台下,曹无双深吸一口气,开始等待有人上前挑战,曹无双知道,接下来无论是谁挑战,都是自己此次殿试的最后一战了,余下的人都比自己强太多,打下去也是必败。

可曹无双等了半天却仍然没有见到有人上去挑战。

余下的五个人全都是冲着状元去的,任何一个人都想要保存自己的实力,同时看清楚其他人的真实实力,所以没有一个人率先挑战曹无双的。

曹无双见冷了场,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曹无双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只见曹无双上前一步,来到擂台前,扫了众人一圈,最后眼睛停在了长生身上,开口说道:“庆兄,久闻庆家霸王枪大名,我们虽然同在讲武堂数年,可却从来没有互相切磋过,如今在下不才,想要见识见识庆家霸王枪,还希望庆兄赐教。”

“快看,曹无双向庆长生挑战了!”

“没想到曹无双竟然直接向庆长生挑战,你说他怎么会单单挑了庆长生,而没有挑别人?曹无双与庆长生都是讲武堂出身,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看台上,庆仲达仿佛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这曹无双单单选长生挑战而没有选别人,足见曹无双心计过人。

霸王枪是天下第一枪,曹无双一口一个见识霸王枪,也就是说要见识见识天下第一的水准。跟天下第一打若是输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不会丢了面子。

而擂台旁边的长生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长生最不想面对的一个局面。

长生不能败,准确的说是庆家霸王枪不能败,一场都不能败,所以一旦长生上场,便需要连续作战,将所有的挑战者都击败,而如今曹无双挑战,那长生就需要连续作战五场才行。

击败曹无双并不是什么难事,实力的差距明显摆在这里,不过后面郑佑、白仇、李虎和慕容杰全都不是庸手,而且还是以逸待劳;同时越早上台便等于越早的暴露了自己的武功路数,也就越容易被人针对,这两点无疑将长生推向了被动。

不过既然曹无双提出来了,长生也只能应战了。手提涅槃枪,跃上了擂台,长生深吸一口气,望了望对面曹无双手中锋利的倚天剑。

“节约体力,同时也要尽可能少的暴露霸王枪法,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台下,慕容杰对旁边的郑佑说道:“郑兄,你说曹无双能在庆长生手中撑过多少招?”

郑佑想了想,开口回答道:“我感觉曹无双怎么也能够撑上二十招吧!不过我倒是希望他撑的越久越好,这样我们就能亲眼看看霸王枪到底是什么样子。”

“二十招?”慕容杰撇了撇嘴:“我看应该不止,刚刚曹无双的剑法很凌厉,而且这曹无双明知道获胜无望,定然会采取守势,所以我认为曹无双应该能撑过三十招。”

擂台上,长生将郑佑和慕容杰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二十招?三十招?那可不行,真那么就,霸王枪岂不是被你们看了个透彻。这曹无双是第一次碰到我的涅槃枪,还不知道我涅槃枪的奥妙,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一招制敌。”

“庆兄,在下领教了!”曹无双将倚天剑在胸前一横,摆明了衣服防守的姿势,等着长生进攻。

“曹兄,在下不客气了!霸王枪法,破苍穹!”长生一个箭步,霸王枪法的破苍穹直扑曹无双。

“破苍穹么?我见过这一招!”曹无双扭动身子,准备躲闪。

可就在这一刻,涅槃枪仿佛是突然间变长了一大截,曹无双惊骇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枪头已经攻到了近前。涅槃枪上的条纹从一开始便影响了曹无双的视觉判断,让曹无双对计算产生了失误。

“怎么回事?这枪怎么突然变长了!难道这兵刃也会自己长个头么?”曹无双如何也想不明白涅槃枪为什么会突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此时曹无双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下意识间,曹无双挥动了倚天剑,希望能够挡住涅槃枪。

两柄兵器碰撞在一起,曹无双的倚天剑只是微微蹭到了涅槃枪,而此时涅槃枪的重量优势发挥出来,倚天剑太轻了,根本没有改变涅槃枪前进的轨迹。

可与此同时,涅槃枪却停住了,曹无双低头望去,涅槃枪的枪头已经顶住了自己的胸口,胸口处的护心镜已经出现了裂痕,只要涅槃枪再稍微向前一点,便能够穿透护心镜。曹无双再仔细一看,涅槃枪还是原来的长度,没有任何的变化。

“曹兄,你输了!”长生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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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第二战

曹无双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况,曹无双还是不明白涅槃枪为什么会突然变长了。

“难道是我眼花了?”曹无双莫名其妙的望着抵住自己胸口的涅槃枪,而后曹无双才反应过来,自己输了,而且一招就败了!

曹无双自认为不是长生的对手,可却从来没想过连一招都挡不住,想想那突然变长的涅槃枪,曹无双下意识的察觉到自己很可能被长生给阴了一把。莫名的,一股冤屈的感觉从曹无双心中升起。

“我输得冤枉!”曹无双心中默念道,可又不能说出来,当真是哑巴吃黄连了。

电光火石间,曹无双便败了,而在外人看来,长生一招便击败了曹无双。

“不至于吧!”李虎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擂台:“那曹无双的武功这么弱?一招都挡不住?这差距也太大点了吧!”

“应该不至于,曹无双刚刚也战胜了其他几名进士,而且他的表现我们全都看到了,他应该不至于连庆长生的一招都挡不住。”郑佑摇了摇头。

“肯定是曹无双放水了,故意输掉的!”慕容杰开口说道。

“不像!”李虎眯着眼睛,望着擂台上的两个人,而后开口说道:“你们想想刚才的情况,曹无双在庆长生攻击的那一瞬间有一个突然的惊慌失措,我想就是那一个失神让曹无双败给了庆长生。”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慕容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可那曹无双慌什么?庆长生长的又不丑,应该不至于吓到曹无双。难道是用暗器了?”

“不会,擂台比试不能用暗器。而且如果庆长生用了暗器,怎么会躲过我们这么多眼睛。”郑佑长出一口气,而后接着说道:“不管怎么样,这曹无双是败了,而且一招就败了。曹无双败得太快了,咱们根本没有看到庆家霸王枪的威力。这庆长生邪乎的很,一会不管谁上台,都要小心。”

……

曹无双冲着长生一抱拳,很无奈的跳下了擂台,而同时,周围没能进入擂台比试的考生们发出了一阵阵的嘘声。

能够进入前十的都是考生中的佼佼者,互相之间虽有差距但是不会太大,之前几场擂台之战可都是打得有来有回,激烈的很,所以大家也都期待着一场像样的比试,可没想到曹无双连长生一招都没挡住。

曹无双苦笑着走下了擂台,袁乐第一时间凑了上去。曹无双与袁乐自小交好,曹无双的本事如何袁乐最清楚不过了。曹无双的实力并不弱,哪怕是放到军中也是一把好手,可却被一招击败,那倚天剑连用的机会都没有,这让袁乐陷入了极端的震惊当中。袁乐左思右想就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长生太强了,强大到曹无双根本难以挡住他一击!

“无双,难道庆长生真的厉害到这个地步了么?霸王枪就这么强么!你连他一击都挡不住?这怎么可能,就是宗师高手,你也能够挡几招的啊!”袁乐开口说道。

曹无双微微摇了摇头:“庆长生的确很厉害,霸王枪也的确很强,打起来的话我能在他手中撑过几招,我自己也吃不准。可刚刚他出枪的时候,他的枪突然变长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枪变长了?”袁乐不解的挠了挠头,随后说道:“没有啊!我怎么没有看到他的枪变长了。”

作为旁观者,又是从侧面观战,涅槃枪上的条纹是水平对着袁乐等人的,所以他们的视觉不会出现偏差,自然也就感觉不到涅槃枪突然变长了。

曹无双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双眼紧盯着长生手中的涅槃枪。

“我明白了,他的枪有古怪!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可我肯定他的枪有古怪。一定与那些条纹有关系。我早感觉到庆长生将长枪弄成那样绝对不是随意而为,原来里面是大有蹊跷啊!袁少,你看着吧,我敢肯定,下一个上台与庆长生较量的的无论是谁,前三招必然会失掉先手!”曹无双斩钉截铁的说道。

……

“庆长生,胜!”考官高喊一声。这一场大概是这位考官遇到的最短的一场擂台战了。

考官还没来得及从擂台上下来,那慕容杰便提起方天画戟跳上了擂台。

“庆长生,我慕容杰来领教领教天下第一枪的威力!”慕容杰说着一抖方天画戟,带起了一道劲风。

擂台下李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晚了一步,被慕容杰那家伙抢先了。”

“李兄,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刚刚曹无双败的蹊跷,慕容杰的武功远胜曹无双,肯定不至于一招败北,我们刚好可以看一看庆长生的实力到底如何。”郑佑话音顿了顿,随后望向了旁边的白仇,接着问道:“白仇兄,你觉得呢?”

“哼……”白仇没有回答,仍然摆着一副死人脸。

郑佑顿时皱起了眉头,郑佑自持武功厉害,平日里也是孤傲的很,看不起同龄人,今日难得遇见几个武功差不多的,所以话才多一些,可白仇这副无视他人的样子却让郑佑非常的不爽。

“好你个白仇,一会上擂台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擂台上,长生望着慕容杰的那一柄硕大的方天画戟,这方天画戟的重量恐怕不比自己的涅槃枪轻多少。

“慕容杰,听说你们慕容家的方天画戟是温侯吕布所传,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当年吕布名震天下的方天画戟是如何厉害。”长生话虽这么说,不过心中却跟明镜儿似得,慕容家的方天画戟学的并不全,根本不可能是霸王枪的对手。

“如你所愿!无双戟!”慕容杰说话的同时,方天画戟冲出,寒光闪过,化作一条长虹,直扑长生。

长生举起涅槃枪一挡,两个兵器碰撞在一起,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长生猛的向后退了好几步,稳住了身子。

“好大的力道!我得尽全力才行。”长生深吸一口气,体内《长生诀》和举鼎功同时的运转开来。

“无双戟!”慕容杰再次冲了过来,方天画戟从上而下劈了下来。

“霸王枪,顶天地!”长生涅槃枪呼啸着赢了上去。顶天地是从下向上的一招攻击,专门对付高处敌人所用的。

两柄兵器再次碰撞在一起,这次长生早有准备,在《长生诀》与举鼎功的双层加持下,长生占了上风,方天画戟直接被涅槃枪镇得弹飞起来。

“好大的力气!我可是从上至下攻击的,而他却是自下而上攻击,算起来我先天就占了优势,可是却没有讨到半分好处,反而被他占了上风!”慕容杰暗自想道,随后双手将方天画戟一舞,大吼一声:“庆长生,再吃我一招无双戟!”

方天画戟横着扫了过来,大有一种将长生从腰间斩成两段的气势。

“霸王枪法,扫千军!”长生以扫对扫,不过这一次,慕容杰不再拥有自上而下攻击的优势。

“嘭!”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火星四溅而出,慕容杰身子一扭,一个跨步保住了平衡。

双臂的麻木感传来,慕容杰急忙催动了内家功真气灌入了手臂当中,消除了双臂的麻木感。

“好大力量,在力气上我不如他!这霸王枪果然厉害,好霸气!”慕容杰暗吸一口气,再次挥动起方天画戟。而就在此时,长生已经发动了进攻。

“破苍穹!”

“这招你刚才用过了!我可不是曹无双,会在战场上愣神。”慕容杰将方天画戟向前一推,可就在此时慕容杰的表情突然凝滞起来。

“怎么回事,枪突然变长了!”慕容杰突然发现,涅槃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慕容杰的反应要比曹无双快的多,只见慕容杰脚尖一点地,向后坐了过去,一下子飞出了好几丈,不过却也因此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个人比武,被人家一招惊的屁股着地,的确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见到这一幕,旁边观战的考生甚至有人透着笑了起来,而擂台上的慕容杰则是脸上一红,赶紧翻身站起来,可这时候长生已经攻了过来。

“刚刚是怎么回事,他的枪突然变长了!我说曹无双为什么会连庆长生一招都挡不住,原来是这样!”慕容杰虽然不明白涅槃枪的古怪,不过这次好歹是有了准备,早早的举起了方天画戟抵挡。

“噔!”涅槃枪撞到了方天画戟上,慕容杰猛的退后了一大步才站稳了身子。

“这庆长生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每次兵器碰撞我都要吃亏。还有这霸王枪,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多了,不愧是天下第一枪。这每一招我都要后退一两步才能稳住身子,照这么下去,再过个十几二十招我便会被逼到擂台边缘,到时候退无可退,岂不是要被活生生的逼下了擂台?不行,看起来我必须得用绝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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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镇五岳

“慕容杰落了下风了!”擂台下的李虎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想不到庆长生这么厉害,四五招间便占了上风。”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了?”郑佑凑了过来,开口说道:“李兄,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慕容杰摔倒的那一下显得很惊慌,仿佛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般,那一招庆长生的枪都快刺到慕容杰了,慕容杰才开始躲闪,按照慕容杰的反应不应该这么慢,我认为是那把枪的古怪。李兄一会若是遇到庆长生,可要小心他那把枪。”

在场下看了两场,郑佑已经察觉到了涅槃枪中有古怪。

“郑兄说的有理。”李虎点了点头,随后接着望向了台上:“看起来这慕容家的戟法虽然不错,可是还是不如庆家的霸王枪啊!慕容家的方天画戟虽然是传于吕奉先,不过只得其形,并没有得到精髓,十招以内还可以勉强算是一流武功,过了十招便不行了。庆长生天生神力,霸王枪霸道无比,我看慕容杰要败了。说不定会被庆长生硬生生的逼下擂台。”

“这倒未必。”郑佑摇了摇头:“慕容杰一直用的都是戟法,这戟法乃是传于吕布,但是只得其形未得其意,不能算是最一流的武功。慕容世家当年可是鲜卑三大贵族之一,岂会没有底蕴。听闻他们慕容家有一绝学名叫‘北斗移辰’,向来只传给家族的核心子弟,不知道这慕容杰有没有学到。如果慕容杰学到北斗移辰的话,这谁胜谁负却很难说。”

“北斗移辰?”李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不知道的人很多。慕容世家自从被圣祖刘禅收降以后,碍于鲜卑人的身份,一直低调的很,最近几十年来慕容世家才融入了中原大世家中,特别是当今陛下娶了慕容家的女儿以后,慕容世家才逐渐的在军中立足,而多年来慕容家的人用的是都‘无双戟’,知道慕容家真正绝学‘北斗移辰’的人并不多。”郑佑开口说道。

“原来是这样……”李虎诧异的望了郑佑一眼,随后问道:“郑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三年前我大哥郑耳夺了状元以后被派到了朔方附近。那里是慕容世家所在之地,所以我大哥知道一些慕容世家的事情。”郑佑开口答道。

“那郑兄觉得慕容杰用出那北斗移辰,是否可以战胜庆长生?”

“如果庆长生只有现在的这点本事的话,那慕容杰恐怕要胜了。庆长生毕竟太年轻了,不善久战。”郑佑开口说道。

一般情况下参加武举科考的考生大多是二十岁以上,就好比当年庆长啸离开讲武堂三年后才参加科考,那时候他恰好是二十岁。而这一届考生中,十六岁的长生是年纪最小的,进入到殿试的所有人当中,二十岁以下的除了长生以外只有十九岁的谢江和李虎,其他白仇、袁乐、曹无双都是二十岁,郑佑二十二岁,慕容杰二十五岁。而武将的仕官年限要比文官短二十年,所以一般情况下,武科会试中少有三十五岁以上的人参加。

十六岁与二十岁的体格差距还是比较大的,要不然现代一些国际赛事也不可能分出一个U17组来。年纪小最大的劣势便是肌肉发育尚未成熟,或许灵活和爆发力很不错,但是体力绝对不如二十岁的人。

慕容杰年纪大,占了体力的优势,所有郑佑判断长生不善久战。

两人交谈间,擂台上长生与慕容杰又过了好几招,慕容杰已经完全处在了下风,长生只是用了几招用过的霸王枪法,便将慕容杰逼向了擂台的死角。此时慕容杰知道,必须要用出慕容世家的家传绝学北斗移辰了。

北斗移辰是慕容世家真正的家传武功。慕容本是鲜卑的贵族,鼎盛之时的势头不弱于拓拔鲜卑,后来刘禅收服了鲜卑,慕容世家由于是鲜卑人的关系,数百年来一直保持低调。直到后来雍帝李天楚一统天下,慕容世家才在军中重新崛起。不过一直都是镇守边疆。

中原大世家向来不将慕容世家放在眼中,一来是慕容世家比较低调,二来是慕容世家本是鲜卑人,中原的汉族大世家看不起鲜卑人出身的慕容家族。也正是因为这样,慕容世家的北斗星移不为人所知,大家只知道慕容世家用的是无双戟法。

一招斩万马下去,慕容杰又被逼退了一大步,眼看着慕容杰就要被逼到擂台边缘了,可长生心中却一点儿也不高兴。这慕容杰的戟法不错,如果不是涅槃枪让慕容杰产生了视觉偏差,让长生瞬间占据了上风,长生恐怕还要打上几十回合才能够战胜慕容杰。

这才仅仅是一个慕容杰而已,长生能够感觉到,余下的李虎、白仇和郑佑实力都在慕容杰之上,特别是白仇和郑佑两人,自己都看不透,也就是说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一番艰苦的车轮战。

突然间,长生感觉到慕容杰的节奏仿佛慢了一些,兵器上传来的力量也小了很多。

“力气快耗干了么?还是内家功的真气快用光了?不对,这才打了多久?他的真气不应该消耗的太多,世家子弟可都是药堆出来的,内家功弟子雄厚的很……难道慕容杰是要酝酿反击?”想到这一点,长生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庆长生,不要以为你赢了!”慕容杰眼中寒光一闪,随后猛然将全身的内家功真气爆发出来。

“北斗移辰!”慕容杰的速度在一瞬之间突然变快,方天画戟化作一道残影,凌厉的破空声响起,直扑长生。

慕容杰终于开始发动反击了。

“霸王枪法,镇五岳!”一股强大的气势突然从长生身上迸发而出,在这一刻,长生俨然变成了一位巨人,脚踏三山五岳。

“嘭!”巨大的碰撞声响起,周围的人甚至都感觉到了大地在晃动,紧接着几片碎石突然从慕容杰的脚下生了起来,慕容杰猛的后退了好几步,虎口处流出了一缕鲜血。再看慕容杰刚刚站着的地方,地面的石砖竟然全部碎裂。

慕容杰的双手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麻痹感、疼痛感、还有一丝不受控制的哆嗦接踵袭来。

“好强!这招枪法庆长生从来没有用过,比之前的几招威力要大得多。如果不是我用北斗移辰,刚才那一下我根本挡不住。原来他一直在保存实力,霸王枪果然厉害,不愧是天下第一枪,我不是对手!”望了望已经震裂开来的虎口,慕容杰终于决定放弃了,北斗移辰在于霸王枪的硬碰硬较量中完败,而且这毕竟才是慕容杰的第一场,慕容杰并不想将全部的力量都拼在这一场上。

将方天画戟竖在了地上,慕容杰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霸王枪法果然厉害,在下心服口服!”

慕容杰说完,便直接跳下了擂台。

长生胜了慕容杰,看台上的庆仲达也觉得脸面有光,不过更让庆仲达感到意外的是,长生施展出的“镇五岳”竟然有如此威力!

霸王枪法中注入扫千军、斩万马等是最基础的招式,破苍穹、顶天地等招数算是中等的招式,而刚刚长生用的“镇五岳”可以算是高级的招式。基础招式、中等招式和高级招式间的威力自然是天差地别,而难度也不一样。越是威力大的招式,施展出来的难度就越高,对体力和内家功真气消耗也就越大。对枪法的领悟程度达不到某个程度,即便是强行施展高难度的招式,也发挥不出招式的威力。举个例子,如果长生刚刚开始学习霸王枪法,强行使用镇五岳所得到的威力还不如扫千军、斩万马,而如今长生对霸王枪法的领悟和理解,已经能够发挥出镇五岳的威力了。

庆仲达从长生一招镇五岳的威力隐隐的判断出了长生对于霸王枪的理解程度。

“这小子对霸王枪理解的非常不错啊,我在他这年纪的时候可没有这等理解。能够将镇五岳用到这等程度,看起来状元有望啊!”庆仲达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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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看到有朋友说长生能够干掉柔然第一大力士,可打个慕容杰却这么费事,这其中有一个早就设计好的隐情,在下一阶段的剧情中会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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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连环斩

庆仲达并不知道,长生不仅仅只修炼了霸王枪,还修炼过七探盘蛇枪。

修炼七探盘蛇枪对长生理解有很大的帮助,毕竟七探盘蛇枪也是一种极致的武功,长生同时修炼两种枪法可以体验到两种不同的极端,通过互相之间的验证,让长生获得了很多的体会,所以长生对霸王枪的理解透彻的很。如果七探盘蛇枪是一种水平一般的武功,就不会取得如此效果了。

就好比两个水平差不多的高手在一起,整日互相切磋,时间一长两人取长补短,武功都会有所进步。可若是一个高手与一个武功很菜的人在一起,整日切磋,对自己的武功没有任何帮助不说,说不定还会下降。

枪法也是一样,两种极致威力的枪能够让长生在互相验证中取得进步,从而使得对枪法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

擂台下,郑佑和李虎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之前长生用过最厉害的一招是“破苍穹”,而如今的“镇五岳”的威力明显比“破苍穹”高过一个档次,两人都在计算自己能不能挡住镇五岳的一击。

“这便是霸王枪法的真正威力么?好厉害!”李虎倒吸一口冷气,接着说道:“慕容杰的北斗移辰应该也不弱,可竟然硬生生的被庆长生震裂了虎口。霸王枪法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最厉害的一招,我恐怕都难以与之硬憾!”

“李兄,你错了。”郑佑缓缓走到李虎身边:“这一招的确很厉害,但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霸王枪中最厉害的一招。霸王枪被称为天下第一枪,绝对不只如此,我相信霸王枪应该还会有更厉害的招式。”

“更厉害的招式?威力超过了刚才那招么?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我不是庆长生的对手。”李虎话音中透出了一股犹豫。

“李兄多虑了。霸王枪中绝对还会有更厉害的招式,但我肯定庆长生用不出来,就算用出来了也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庆长生年纪还轻,对枪法的理解不可能透彻到那种地步。有的招式并不是单单依靠修炼能够领悟的,还需要实战,需要生死之间的磨练,在生死的刹那间顿悟!”郑佑说完这些话音一转,接着道:“刚刚那一招威力极大,对内家功真气的消耗肯定也很大。李兄,接下来你要不要上去?你若是不上去,我估计白仇一定会上去的。”

李虎下意识的望了望远处角落中的白仇,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阴寒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杀意。

“我去。”李虎深吸一口气,而后开口说道:“不知道怎么了,我总觉得那白仇想要要庆长生的性命,他们两人若是真的打起来,恐怕少不了有人受伤,如果庆长生受伤了,我可就没法子领教他的霸王枪了。我还是先上去跟庆长生打一场,见识见识庆家霸王枪的厉害。”

“也好,李兄小心庆长生的枪。他的那柄长枪有古怪。”郑佑再次提醒道。

李虎点了点头,走到擂台前,轻轻一纵跳上了擂台。

“庆兄,在下李虎特来领教庆家霸王枪!还请庆兄多多指教。”李虎一抱拳,冲着长生施了一礼。

长生也还了一礼,同时说:“李兄的双刀可谓是难得一见的绝技,在下也很想领教一番,李兄请赐教!”

“好,庆兄,小心了!”李虎说话的同时,猛的向前一纵,一刀劈向了长生。

长生将涅槃枪向旁一拨,直接将李虎的刀拨到了一旁。李虎用的是双刀,两支刀加起来的重量不轻,可单刀的重量却比长兵器轻上不少,所以长生的涅槃枪可以轻松的将李虎的刀拨到一边。

也正是因为李虎用的是双刀,当一支刀被拨开以后,另一支刀立刻砍了过来。这便是双兵器对单兵器的对抗优势所在,单兵器虽然重量要大一些,但双兵器的连续进攻性却更强一些。

见到李虎第二刀砍过了,长生不慌不忙的向旁边一躲,闪过了李虎的第二刀,同时急退了一大步,纵出去一丈多,迅速的与李虎拉开了距离。

李虎用的双刀是短兵器,长度上要比涅槃枪短上一大截。这一丈多的距离上,长生随便向前一步就可以攻击到李虎,而李虎却要向前好几步才能够攻击到长生。

一寸长一寸强,高手较量每一寸都可能是致命的,区区一丈的距离,足够让长生发动起很多次攻击,如果长生的战术和武功运用得当的话,这一丈距离将会是李虎与他之间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破苍穹!”涅槃枪冲出,直扑李虎。

“又是这招,刚刚用过两次了。”李虎刚要抵挡,却突然想到郑佑所说过的话,涅槃枪有古怪。

同样的一招,曹无双根本没有挡住,而慕容杰也因为这一招而突然落了下风,李虎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敏然的李虎决定马上向后退却。

就在李虎后退的瞬间,他惊异的发现,涅槃枪仿佛是突然变长了一段,枪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近了自己,李虎忙的将手中双刀交叉,架住涅槃枪。

“刚才是怎么回事?若不是退得快,恐怕少不了要手忙脚乱一番。怪不得刚才慕容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枪太古怪了,以后但凡事遇到庆长生用这一招,都要早点出手才行。”

一击破苍穹并没有占到便宜,长生也隐隐的明白了李虎知道了涅槃枪的古怪。

之前与曹无双和慕容杰战斗,李虎郑佑等人可都是在擂台下观战,曹无双和慕容杰都在这一招上吃了大亏,李虎和郑佑必然会有所警惕,同时做出应对,这便是先上擂台的一大劣势,台下观战的人可以从长生的招式中寻找破绽,而长生却只能被动应对。

高手之间的较量,像是涅槃枪条纹的这种只能算是雕虫小技,用一次也就罢了,第二次再用可就不灵光了。

“原来庆长生枪法的怪异点就在这里,既然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用留手了。”李虎眼中寒光一闪,双刀猛的同时抬了起来,并排在同一水平线上。

“这是……难道是那招?”长生突然想起了双刀中一套非常著名的招式——连环斩。

双刀与单刀不一样,单刀砍下去以后要再抬起来然后才能进行第二次砍,如此便出现了攻击间隔,而双刀是两把刀,两把刀可以分成两个时段攻击,所以可以尽可能减小攻击间隔,就好像是剁肉馅一样,一手一把刀要比单刀剁得快。而这种双刀连续攻击的招式就叫连环斩,也是双刀最有效率的一种攻击方式。

“回天舞——连环斩!”李虎猛的动了起来,紧接着寒光便压了过来。

“回天舞连环斩?不是皇室的武功么?”长生微微一愣,只见刀光闪烁,长生用到一架,几乎是瞬间的功夫,长枪上就挨了四次重击。

长生急速向后退了好几大步,轻轻喘了一口气,连环斩攻击连续不断,一旦被李虎施展出来,长生除了招架和躲闪以外,根本没有机会发动反击。

“真的是回天舞连环斩!李虎怎么会皇室的武功。”长生眉间的不解转瞬即逝。

要说大雍朝用双刀的高手,最出名的就是雍帝李天楚,年轻的时候李天楚征战沙场,双刀下不知道斩了多少英雄好汉。而李天楚最著名的绝技便是回天舞连环斩。

回天舞连环斩的最大特点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准、重、快”,而且回天舞连环斩有一个特殊的运气法门,每次攻击的力量都会有所加强,而斩出的次数越多,威力就越大。或许第一击第二击的威力算不上什么,但随着攻击次数的增加,力量也在累加,威力会几何倍的增加。传说雍帝李天楚年轻的时候能够使用出会天舞连环斩十六连击,也就是短时间内连续攻击十六次,先不说敌人能不能扛得住这十六次力量逐渐增加的攻击,单单是十六次攻击都打在同一个点上,就足以将敌人的兵器劈成两段。

李虎之前用的是回天舞的四连击,威力还不是很强,不过长生能够感觉到,李虎的这次四连击只是一次试探,更加厉害的攻击还在后面。

长生有些不解的望着李虎,心中暗自想道:“李虎不是赵郡李氏的么?怎么会皇家的武功。记得家里的老爷子说过,这会天舞连环斩李天楚只传给了自己的几个儿子,怎么李虎也会?难道李虎与皇室有关系?”

而擂台下的郑佑则暗暗地点起了头,李虎施展出会天舞连环斩恰好证实了郑耳之前所提供的情报,这李虎真的是太子李仁的私生子,要不然绝对没有机会学到皇室的会天舞连环斩。

轻轻的抖了抖手腕,长生脑子迅速的开始思考起来:“挡这会天舞连环斩倒是不难,可有些太耗体力了,后面还有白仇跟郑佑,不能过多的消耗体力,跟他僵持下去我划不来,干脆一招镇五岳击败他算了。”

想到这,长生深吸一口气,体内《长生诀》和举鼎功同时运转起来。

“李兄好刀法,在下佩服。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李兄请吃我一招,镇五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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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刺客之道 贯长虹

长枪破空袭来,黑白相间的条纹让涅盘枪看起来仿佛是一个正在旋转的钻头一样,直扑李虎胸膛。

“又是这招,刚刚就是这招直接将慕容杰的虎口震裂,这一招威力极大,爆发力非常强,我若是硬挡这一招也讨不到好处。需要先用回天舞连环斩抵消一部分力量才是。”

“回天舞连环斩。”李虎将双刀平行一放,随后施展出了回天舞连环斩,只是这一次,李虎的目标变成了涅盘枪的枪头。

“呯,呯……”回天舞连环斩持续的击打着涅盘枪的枪头,同时李虎不断的向后退去。长生能够感觉到,李虎的双刀每一次与涅盘枪碰撞,涅盘枪的冲势便会削弱一分,这样下去镇五岳的爆发力将会被不断的削弱,到最后可能会变成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攻击。

“好办法,他知道无法一下子扛住镇五岳的巨大的爆发力,所以选择用回天舞连环斩击打涅盘枪,不断的抵消镇五岳冲劲,不过正好,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能够使用出几连击。”

一次次的碰撞,镇五岳的冲劲被一点点的抵消掉,当回天舞连环斩的攻击完成第十次之后,李虎将双刀一个交叉,猛的挡住向了镇五岳,涅盘枪与双刀碰撞在一起,李虎再次退后了一步,随后却马上稳住了身体,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内伤。

“十连击了!”长生深吸一口气,雍帝李天楚也不过只能达到十六连击的程度,而如今李虎十连击后显然还是有余力的,也就是说这远远不是他的极限。

“李虎也就是十八九岁吧!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厉害!他还有不少的成长空间。我估计他应该能够完成回天舞的十二连击。刚刚那第十次攻击,刀上蕴含的力量已经非常大了,第十二连击的话,杀伤力或许已经超过破苍穹了。”长生一边想着,一边用一招搅四海扰乱起了李虎的判断,让李虎没法子马上发动反击。

……

看台上,太子李仁脸上露出了一股得意的笑容。

同样的一招,慕容杰直接被打的双手虎口裂开,然后被逼迫认输,而李虎却施展了回天舞连环斩挡了下来,就凭着这一点,便可以说明李虎比慕容杰厉害,同样也能说明皇室的回天舞连环斩要比慕容世家的北斗移辰厉害。

“回天舞连环斩能够破掉霸王枪!果然厉害。”一个臣子的声音响起,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太子李仁虽然知道这家伙是在拍自己马屁,不过听起来却十分受用。

此时李仁心中隐隐的升起了一股期待,期待着李虎战胜庆长生,期待着李虎来证明,宗室李家的子孙要比庆家的子孙强。

“父皇的武功比不过庆渊,要是李虎能够战胜庆长生,父皇肯定会很得意吧!李虎啊,当真是我们李家的虎儿!”

……

李虎急退了两步,与长生拉开了距离。

“好枪法!霸王枪法果然名不虚传。”李虎很干脆的说道。

“李兄的刀法也很厉害,回天舞连环斩么?”长生很想问问李虎从哪里学的,不过仔细想想这里面可能牵扯到了皇族的秘密,这等事情还是不打听的为妙,于是长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庆兄,你的霸王枪法虽然厉害,可是我觉得还是比不上我的回天舞连环斩,下面我可要全力攻击了,能够击败天下第一枪,我想想都兴奋啊!”李虎话音一顿,随后缓缓将双刀提起来,接着说道:“击败天下第一枪,那我的回天舞连环斩就是天下第一刀了!”

台下,郑佑眼中寒光一闪。

“够狂!你是天下第一刀,那我的家传刀法呢?我的家传刀法才是天下第一刀。不过也好,你若是被庆长生所败,我就上去击败庆长生;若是你赢了庆长生,我就答应你,总之要让你看看,谁家的刀法才是天下第一刀!”

远处的角落中,白仇同样是有些恨意的盯着李虎,白仇用的也是刀,虽然是弯刀,不过弯刀也是算是刀,听别人这“天下第一刀”五个字自然觉得十分刺耳。

擂台上,长生感觉到李虎身上那浓浓的战意,这时候长生明白,不能顾再有所保留了,哪怕是接下来还有两场鏖战,此时此刻也要将自己最强的公积金施展出来。

“庆兄,准备好了,我若是全力施展出,可就收不了手了,我不想伤了庆兄,若是庆兄觉得挡不住的话,便大喊认输,在下立刻收手。”

“认输?”长生轻轻一笑:“我庆家向来没有这个词。”

“那好,庆兄,小心了!”李虎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蓄力,双刀也平行起来,对准了长生。

“回天舞连环斩!”李虎猛的冲了出来,身体的冲刺的劲力加上双刀的劲力,猛然间爆发出来,人未到,刀先到!刀未到,风先到!

“《战国策》有云: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白虹贯日者本就是刺客之道,刺客者,任万千阻挠,唯行依旧……霸王枪,贯长虹!”

下一刻,长生的手中涅盘枪再次出击,迎头冲向了李虎。

……

看台上,庆仲达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贯长虹!长生竟然能用出贯长虹!完了,他怎么用这招!他不可能领悟贯长虹中的意境的。”

贯长虹与镇五岳一样,同样是霸王枪法中的高级招式,但如果论威力,贯长虹远超其他的高级招式,甚至能够与霸王枪中最难领悟的几个顶级招式相媲美。

贯长虹是霸王枪中唯一的一个适合刺客刺杀的招式,源于刺客一说中的白虹贯日,单单凭着练习是不可能掌握好贯长虹的,最主要还是靠领悟,领悟一种意境,一种刺客的意境。只有完美的领悟了刺客的意境,才能够将贯长虹的威力发挥出来。

贯长虹一旦出手,就跟刺客出手一样,一往无前,势必击中敌人放肯罢休。当年庆渊单枪匹马闯入万军从中斩敌主帅首级,那最后一击便是用的贯长虹。而在庆家霸王枪中,贯长虹是用的最少的一招,最主要的原因是修炼者根本没有法子掌握贯长虹所需要的那种意境,所以明知道贯长虹的威力远超其他高级招式,但依然没有人用。

在这一刻,庆仲达脸色变得极端的难看起来,贯长虹当中的那种刺客的意境,就连庆仲达自己也没有领悟个透彻,更别说长生这个没杀过几个人的公子哥了。但潜意识中,庆仲达还是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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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三胜

贯长虹用出的同时,长生的心头却极端的平静下来,此时长生的眼中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眼前的李虎。

这便是刺客的意境,眼中除了目标,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一切的动作,每一个器官,乃至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冲着那个目标而去的。

长生感觉到,自己仿佛与涅槃枪融成了一体,但并不是涅槃枪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是自己的身体成为了涅槃枪的一部分,而此时,涅槃枪已然成为了离弦之箭,难以收回。

“回天舞连环斩!”李虎施展了全力,一刀刀挥了过来,每一刀都砍在长生的涅槃枪上,但这次却与刚刚长生使用镇五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长枪冲击力没有任何的削弱。

一刀、两刀、三刀……转眼间李虎便已经砍出了九刀,但涅槃枪却仍然如同离弦的强箭一般,呼啸而来。此刻李虎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那就是任凭自己如何努力,哪怕是山崩地裂,都不会改变庆长生这一枪的继续前进。此时此刻,对面的长生仿佛变成了一头只知道向前冲的猎豹,李虎透过长生的瞳孔,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倒影在其中。

“这是什么枪法?怎么会有这种气势,让人心寒!”这想法从李虎的脑海中闪出,随后李虎马上意识到,自己是胆怯了。

“我竟然胆怯了!怎么会这样?不对,我不能胆怯,不能输。我必须拿到状元!”这一刻,李虎心中反而被激起了必胜的决心。

“喝!”一声大喝,第十刀猛的砍了出来,一股开山碎石的力量从刀上透出。

连续九刀,每一刀力量不断的增加,到了第十刀,所蕴含的力量已经到达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但长生手中的涅槃枪仍然没有被止住的势头。

“喝!”第十一刀劈出,李虎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运转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而此刻,长生眼中根本没有在意到李虎到底劈出了多少刀,长生的眼中只有李虎,那是他唯一的目标!

“嘭!”第十二刀再次砍中的涅槃枪,这已经是李虎平日里练习的极限了。十一刀的蓄力,十一刀的逐渐累加,连续不断的打在涅槃枪上,等到第十二刀砍过去,涅槃枪才有了一丝轻微的晃动,回天舞连环斩终于对贯长虹产生影响了。

“这不够,远远不够!我必须继续砍下去,砍出第十三刀,霸王枪这一招太强了,我就算再次从第一刀砍出到第十二刀也是没有用的。我必须砍出第十三刀!”

虽然体内的内家功真气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但李虎却凭着一股意志力,紧咬牙关,继续砍出了第十三刀。

砍出第十三刀的左臂在这一瞬间麻木起来,哪怕是将真气充入到左臂当中,李虎也难以感觉到左臂的知觉,为了这第十三刀的累加,李虎的左臂已经短暂的失去了感觉。

“嘭!”刀刃再次劈在了涅槃枪上,涅槃枪突地一个颤抖,可接下来却仍然沿着原来的方向冲了过来,此时此刻,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到长生,长生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留下了一个信念。

这便是刺客的意境,恐怖的意境。

“第十四刀!”李虎的精神已经完全的麻痹了,母亲的样子突然出现在了李虎的眼前,这一刻李虎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随后不知道那里来的一股力量,劈出了第十四刀。

第十四刀正中枪头,就连李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劈出来的,这完全是身体本能上的一种惯性反应,而不是大脑控制所致,而就在第十四道碰到涅槃枪的同时,李虎的右臂也同时失去了知觉,一种骨头摩擦的声音响起,李虎的右臂因为承受不了第十四道巨大的力量而脱臼了。

下一刻,涅槃枪猛的撞击在了李虎的护心镜上,一个清脆的响声响起,护心镜应声而碎,几片护心镜的碎片刺入了李虎胸口处的肌肉中,钻心的疼痛,但这些并不重要,更让李虎感觉到难受的是那股心中的酸楚,因为自己已经输了!

与此同时,长生也收住了涅槃枪,擂台比武是不准取人性命的,而且刚刚那一下李虎肯定受伤了,虽然只是皮外伤,但这足以分出胜败。

巨大的冲击力让李虎身体一倾,猛的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上,在这一刻,自己的身世又浮现在脑中。

……

李虎的母亲是赵郡李氏庶出小姐,而父亲正是当今太子李仁。

二十年前,太子李仁视察民情,路过赵郡,住在赵郡李家,李家自然盛情款待。李仁因为喝多了酒,被赵郡李氏的人送回房中休息。李仁半夜醒来,却仍然是醉的模糊,自觉胸中气闷,便跌跌撞撞的起来走出去想透气,而走出房间以后,李仁误以为自己是在皇宫当中,按着记忆走了一圈便迷了路。

李仁身后自然跟着侍卫,但是李仁不问,侍卫也不敢指路,所以李仁走到哪里,侍卫只好跟到哪里。

不知不觉中,李仁走到了一处破落小屋处,这里便是李虎母亲的住处,而此时李仁还以为这破地方是皇宫内的茅厕,想进去呕吐一番,于是便走了进去,却没想到里面有一个黄花大闺女,后来李仁更是酒后乱性,把李虎的母亲当成了自己的妃嫔,给临幸了。

李仁身边的侍卫是有能力阻止的,可是怕打搅了李仁的雅兴而却不敢阻止。而且这小屋看起来很是破落,侍卫觉得里面可能住的是李家的某位婢女,这东宫内太子临时起意临幸哪位宫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临幸一位婢女更是她的福分,所以侍卫并没有阻止。

等到了白天,李仁发现自己身旁睡着一个女子,才大感不妙,知道自己酒后失态了。不过身为太子,日后是要当皇帝的,哪个皇帝是三宫六院,多一个女人也无所谓,所以李仁打算就把这女子接回皇宫,也不必给什么名分,管她一辈子锦衣玉食也就是了。

可后来李仁却打消了这个念头,原因就是与他有过一夜露水情的这个女子姓李,是赵郡李氏庶出。

这女子父亲是赵郡李氏的子弟,不过没有功名,的母亲身份低微,出身烟花之地,自然也不可能得到名分,而且生下她不久之后便病死了,所以这女子从小便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住在这破旧的小屋当中。

古人同姓间是不能通婚的,同姓通婚有违伦理,李仁此人向来重视礼教,所以当他得知这女子是赵郡李氏的族人时,顿时打消了将她带回皇宫的念头。这等事情在李仁看起来是一件丑事,绝对不能外传,所以李仁便给了那女子足够她一辈子锦衣玉食的钱财,算是了结了这件事情。

可惜的是事与愿违,这女子却怀孕了,而且给李仁生了个儿子,便是李虎。

太子有一个私生子,也算不上什么丑闻,作为皇位的继承人本来就应该多子多孙,但这私生子母亲的身份却让李仁没有办法跟李天楚交代。同姓通婚,可是犯了伦理的,所以李仁不能将李虎接到皇宫中,只得让李虎继续待在赵郡李氏。

未婚先育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还不能表明孩子父亲的身份,于是乎李虎自小便被赵郡李氏的那些不知情的子弟冠以了“野种”的名号,虽然赵郡李氏的家主平日里对李虎是多有维护,可李虎的童年仍然过的很不好,更重要的是李虎的母亲每天都要承受不少的非议。

太子李仁这人最重感情,李虎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李仁便将李家的回天舞连环击传授给了李虎,并且每次前往赵郡,都会指点李虎一二。

也许是因为童年的缘故,李虎从小就发奋努力,为赵郡李氏年轻一代中的第一人。而这次李虎对状元是势在必得的,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的母亲。

李虎的母亲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名分,太子李仁也不可能给她名分,所以李虎需要一个状元,因为太子李仁承诺过,一旦李虎得到了状元,便会封他母亲为“诰命夫人”,有了这个头衔,赵郡李氏中将不会有人再看不起他母亲,也不会再有人看不起他们母子。

不过如今,这一切的梦想都破碎了,李虎败了,败给了长生贯长虹这一往无前的一击!

“娘,对不起,孩儿败了……”

……

一滴泪水从李虎的眼角滑过,带着无尽的忧伤和歉疚。

长生收起涅槃枪,望了望李虎,同时敏感的捕捉到了那一滴泪水。

“我把他打哭了?不对,他一个铮铮汉子,就算败了也不至于哭。看起来这李虎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若是平时,我或许还会帮你一把,不过现在却不行了,我必须胜下去,庆家不能败!”长生长叹一口气。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长生发现刚刚与李虎一战,体力和内家功的真气都消耗了很多,这也是车轮战难以避免的,不过好在《长生诀》的气力连绵不绝,让长生在耐力方面远超常人,但长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顶多还能够支持一场半的高强度对抗。

“稍微拖一下时间,恢复点体力!”想到这,长生缓缓的走到了李虎面前,弯下腰开始为李虎检查伤口,实际上则是利用《长生诀》快速的恢复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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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战白仇

看台上,李仁脸色略微有些阴沉,自己的儿子败了而且受了伤,当爹的心里面自然不好受,不过当李仁看到长生弯下身去给李虎检查伤口的时候,李仁的脸色显然是舒缓了很多。

“得胜而不倨傲,颇有名将之风,武侯,你们庆家又出了一员大将啊!”李仁长生叹道。

“谢太子夸奖。”庆仲达立刻拜谢,可脑海中却在琢磨长生是怎么用出贯长虹的。

想完美的用出贯长虹,必须要领悟到刺客那种白虹贯日的意境。从长生的表现看,长生领悟到了那种白虹贯日的意境,所以才能够用出这种威力的贯长虹。而庆仲达自认为自己做不到长生这种程度,体会不的长生的这种刺客意境。

“他是怎么做到的?”庆仲达有些莫名的望着远处的长生。

突然间,庆仲达想起了老头子庆渊所说过的一句话:“但凡是跟君无言有关系的,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其实当长生拿到霸王枪法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贯长虹这一招,这专门适用于刺客刺杀的一招对于长生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而早在长生掌握“镇五岳”之前便已经能够熟练的运用贯长虹这一招,只是用这一招不仅仅需要对枪法的理解,更需要一种对刺客意境的理解,如此才能够发挥出贯长虹中那种一往无前的威力,所以长生从来没有在实战中使用过。而且对付一般的对手,破苍穹便已经够了,而镇五岳的威力,足以击杀那些武学宗师。

两名士兵冲上了擂台,将李虎抬下去救治,旁边早有太医等在旁边。这能够进入擂台比试的考生个个身怀绝技,整个大雍朝那么多习武之人,还得花三年才能出现十个,自然全都是国家的宝贝,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在擂台比试中死掉都是大雍朝的损失,所以朝廷早就准备好了最好的太医和最上等的良药。

擂台下,郑佑轻轻翘起了嘴,在思考自己要不要上台。

长生连战三场,特别是刚刚对付李虎的那一场中,连续使用镇五岳和贯长虹,对体力和内家功真气的消耗是十分巨大的。郑佑按照长生的年纪推算一下耐力,此时他应该是快要到了强弩之末了,郑佑觉得如果自己上台,定然能够战胜长生。

不过郑佑这个人性格十分傲气,要让郑佑上台去跟长生打,郑佑觉得自己是占了长生的便宜,内心深处那股骄傲让郑佑是不想这么做的。郑佑有充足的自信,就算是长生在他体力最充沛的时候,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就在郑佑还在犹豫的时候,旁边人影一晃,白仇已经登上了擂台。

帽子、披风、围巾、手套,白仇依然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除了那张苍白的死人脸露在外面以外,看不到任何皮肤。

长生虽然不喜欢这个白仇,也依然是很礼貌的一抱拳,开口说道:“白兄,在下有礼了。”

白仇并没有答话,而是直接抽出了大号弯刀,冲着长生就划了过去。

“此人好没礼貌!”长生向旁边一闪,直接一记破苍穹冲出,而白仇好像知道长生要使用破苍穹一样,提早的挥刀,涅槃枪还没冲到一半就被挡下了。

“被针对了!”长生明白,对方观察了自己好几场,已经料到长生要使用破苍穹这一招来夺取优势。

造型符合流体力学的弯刀更适合于劈砍,更重要的是长生从来没有遇到过使用弯刀的敌人。中原人即便是拿了一把弯刀,也发挥不出弯刀的威力。

但白仇的弯刀使用的是非熟练,看起来是下过苦功夫的,很多招式都是长生从来没有见过的,要问长生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可怕,那长生一定会回答两个字:“未知”,所以白仇的一招一式让长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应付。

白仇的内家功修为非常的高,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岁的人应该拥有的。一般情况下世家子弟从小修炼内家功,二十岁左右便能小有成就,但如果平日里多吃一些天材地宝的灵药的话,同样会对内家功的修为有帮助。就好比袁乐、曹无双等人,大世家出身,从小就开始补,二十岁一般能够达到普通修炼者三十岁的情况。而这白仇的内家功修为甚至远比袁乐和曹无双高得多。

内家功是长生最弱的一环,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举鼎功作为上乘内家功的优势会逐渐的体现出来,如今的长生是完全依靠《长生诀》来弥补内家功的不足,内家功对《长生诀》的几何累加让长生的战斗力远强于袁乐和曹无双。可即便这样,长生依然发现,顶多能够与白仇持平。

刀影重重,银光闪烁,白仇的刀法特点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之前李虎的回天舞连环斩同样很快,但那是靠两把刀不间断的攻击配合,但如今白仇却是靠着一把刀做到这一切。

“好快的刀!”

看台上,一众考官见到这么快的刀法,无一不露出了惊骇的神色,这刀法是西域刀法,而在场的绝大多数考官同样是没见过。

最重要的是白仇的刀法太快了,在场的考官们也开始思量,能够在这种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下撑多久。

庆仲达望了不远处的白锐,心中暗自想道:“白家什么时候又出了这么一个家伙,二十岁,跟白满堂是同一年的。当年白满堂白满堂莫名其妙的失踪,据说是练功岔了气,本以为白家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了,却没想到又冒出来一个。这白仇的刀法怎么这么快?步法上好像还带着一丝佛门武功的味道。”

周围,其他考官也在偷偷议论起来。这届考生中当真是人才辈出,特别是前五当中,任何一个放在往年都有着夺取状元的实力,今年不知道怎么了,扎堆儿似得冒出来。

那慕容杰和李虎如果放到边关,足以当得一员上将,很多人哪怕是练一辈子功都不一定比得上他们,哪怕是在场的考官,也有很多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至于长生乃是庆家的人,庆家人武功厉害,没有人会感觉到意外,哪怕长生只有十六岁,哪怕长生已经连战三场,可在庆家这个大大的光环面前,都显不出多么惊世骇俗。

庆家,本就应该是天下第一。

反倒是如今的这个白仇,殿试之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可殿试中却猛地显示出了强大的实力,当所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却发现关于他的资料少的可怜。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白仇与白满堂有一定的关系。

而接下来还有一个郑佑,上一届状元郑耳的弟弟,据说他的内家功修为比得上寻常修炼了三四十年的人精纯,而刀法更是不逊于其兄郑耳。

这一届的殿试,精英实在是太多了。

……

远处的一个角落中,一个道士很安然的站在那里,望着擂台,道士衣着华丽,头戴金冠,赫然是太平散人。

太平散人手中有雍帝李天楚赐予的令牌,皇宫大内可随便出入,所以也能够来到这殿试的考场。

“当真是英雄辈出啊!自从圣祖刘禅开设武科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一届比得上这一次有这么多精英,这些年轻人的实力恐怕都已经无限的接近一代宗师了吧。科举本是为国选材,可惜,这次这么多英杰齐聚对大雍朝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记得先生当年说过,乱世方才会出得英雄,太平盛世反而多平庸之辈。看起来大雍朝离乱不远了,或许当今天这些年轻人手握兵权之日,便是大雍朝分崩离析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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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仇人见面

擂台上,白仇快刀如同黄河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若是在旁人看来,长生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但实际上长生却冷静的很。白仇的刀虽然很快,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爆发力不足。

李虎的连环斩同样很快,但却是一刀的威力胜过一刀,之前的第十四刀的爆发力和蕴含的力道已经胜过了破苍穹。如今的白仇刀法虽然同样很快,可却没有李虎的那种巨大的爆发力和威力。这很明显是为了追求刀的速度而牺牲了一定的杀伤力。

每个人对武学的理解不同,每套武功也有着不同的特点,就好比霸王枪,走的是刚猛霸道的路线,而随着招式的威力越来越大,消耗也就越来越大,如果没有修炼与之配套的举鼎功,根本撑不起霸王枪那种巨大的消耗。而白仇的刀法显然是走的另一个道路,那就是快,以速度破敌。

招式速度上,长生不及白仇,但是也不至于反应不过来,看似白仇在不断的进攻,但每一招都能被长生挡下来,所以对长生来说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这白仇的刀法虽快,威力却不怎么样,按照他现在的速度,分明伤不到我,看起来他是想要消耗我的体力,等到我体力不支的时候必然会出现破绽,毕竟我已经打了三场了。算了,不如卖你个破绽,诱敌上钩!”

想到这里,长生故意有意识的加大了喘气的节奏,同时开始装作一种体力即将耗尽的样子。

“庆长生的体力快消耗殆尽了。想想也是,已经打了三场了,也该消耗的差不多了。”郑佑并没有看出来长生是在将计就计,引诱白仇上钩。

不仅仅是郑佑,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长生是用计引诱白仇,长生已经连续打了三场,无论怎么计算也该消耗的差不多了。

对面的白仇已然察觉到了长生的异样,一瞬间白仇眼中突地显现出了一丝浓郁的杀机。随后白仇一张嘴,吐出了一个音符:

“叭……”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却如同闷雷一般,灌入了长生的耳中,长生只觉得骨膜一阵震动,一股轰鸣的感觉从传入到脑中。

同时,白仇的弯刀化作一条诡异的弧线,直扑长生咽喉,这一次,白仇的刀不再仅仅是快,而且还带着巨大的力道。

“佛音功!”一些识货的人不由得惊叫起来。

佛门有一狮吼功,传言在释迦摩尼诞生之时,“一手指点,一手指地,作狮子吼”,据说这门功夫是专门降服邪魔外道所创。而在天竺,有很多武功与狮吼功一样,都是通过发音来达成的。

中国古代没有野生的狮子,所以很多古人不知道狮子是什么动物,古代文章中也将狮子的“狮”写成老师的“师”字,所以古人也不知道“狮吼”是什么样子的,再加上狮吼功所发出的声音都是一些佛门文字,所以中原人管依靠声音来震慑敌人的武功统称为佛音功。

白仇的一个吼声大大出乎了长生的意外,当长生回过神来的时候,弯刀已经扑向了长生的哽嗓咽喉。

“他要杀我?”直觉告诉长生,白仇的目的并不是分出胜负这么简单,而是要杀死自己。

在下一刻,长生的身体突然动了,白仇只觉得眼前一个人影突地一晃,而后自己一刀便砍空了。再看长生,已经退后到了三丈开外的地方,脚尖轻轻点在了地上,宛如仙人一般飘逸。

这便是传说中最完美的轻功逍遥游,也唯有逍遥游能够用这么快这么灵巧的身法躲过白仇的这一招突然袭击。

“白兄,刚才一招有些过了吧,擂台比武点到即止,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下此狠手?刚才若不是我躲得快,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素不相识?庆长生,你看看我是谁!”白仇的声音极其难听,宛如两块破旧的磨盘在摩擦一般,如果是在晚上,肯定会以为是冤鬼在嚎叫。

听到白仇这嘶哑的声音,长生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声音中蕴含着一股仇恨,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只见白仇将手放在脸上,随后用力一扯,那苍白如纸的脸竟被硬生生的撕扯下来。

“面具?怪不得这白仇面无表情,原来是带了面具!”长生暗自想道,随后向面具后面望去,却发现了一番让人感到恐惧的面容。

这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完整的皮肤了,眉毛等毛发也早已经无影无踪,眼皮已经不见了,鼻子的地方只剩下了两个黑哟哟的洞,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这脸上竟然没有嘴唇,残缺不全的牙齿落楼在外面,整张脸看起来真的好好像是地狱来的修罗一般,狰狞恐怖!

“天哪,这是张什么样的脸?好重的伤!咦,看起来好像是烧伤。没想到这白仇竟然受过这么严重的烧伤!等等,烧伤?白满堂,他是白满堂!”

长生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白仇十有八九就是白满堂!

“咯咯咯……庆长生,认出我来了吧!是不是很吃惊我还活着?”白仇的声音阴森恐怖,宛如荒坟中鬼哭狼嚎一般。

“没错,他就是白满堂,他竟然活下来了!那么严重的烧伤竟然活下来了,简直是一个奇迹。”长生深吸一口气,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受了那么重烧伤还能够活下来,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可随后长生再一想,火烧白满堂的事情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而白家则是对外声称白满堂练功走岔了气,受了内伤。如果自己说出白仇就是白满堂的话,那就等于告诉了所有人自己知道白满堂被烧伤过,那岂不等于不打自招说那场大火是自己所为。或许白满堂早就准备好了,一旦自己表示认出了白满堂,便会重提当年的那场大火。

想到这,长生故意表现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而后开口说道:“阁下到底是谁?在下真的从未与阁下见过面。”

“好!好你个庆长生!”白满堂阴阴一笑,狰狞的说道:“庆长生,你真的不记得了么。我就是白满堂!”

“你是白满堂?”长生故意表现出了一副惊讶,随后开口说道:“你是白满堂?你不是练功岔气受了内伤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是谁把你打伤了?”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哈哈哈,庆长生,你还敢问?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白满堂满是怒意的说道。

“在下当然不知。”长生很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不不知道?你竟然说不知道。”白满堂眼神充满了仇恨与怒意,而后接着说道:“都是你,害的我成了现在的样子。害的我要将全身都裹起来,要避开阳光;害的我夏天的时候身体酷热难耐;害的我险些都不能说话;害的我眼睛许久都看不见东西!如果不是我机缘好,学了佛音功,我这辈子可能都变哑巴了!”

长生马上明白过来,白满堂所说的就是那场大火的后遗症。大火已经烧毁了白满堂的皮肤,没有皮肤白满堂的身体便不能有效的抵挡阳光中的紫外线,如果白满堂被长时间被阳光照射,会对身体细胞产生很大的影响,甚至会产生癌变,所以白满堂不得不将全身包裹起来,来抵挡阳光中的紫外线。

同时一场大火也烧掉了白满堂皮肤上的汗腺,使得白满堂在感觉到热的时候无法进行排汗,也就无法进行有效的体温调节,体内有热量却无法排出来,无疑是一种极其痛苦的事情。

在那场大火中白满堂大量吸入了二氧化硫,二氧化硫在体内遇到湿润的环境而变成了硫酸,侵蚀了白满堂的气管,使得白满堂说话都变得有问题,长生估计白满堂的声带等气管都因此受到了损伤,所以说话声才会如此的沙哑难听。而且眼睛被浓烟熏的太久,视力肯定会受到一些损伤,即便是恢复过来,也大不如前。

“看起来这一场大火对白满堂的伤害不轻,他能活到现在,当真是毅力惊人,我想正是由于心中的仇恨支撑,他才能够挺了下来。但当年的事情我做的周密,一来所有的痕迹都已经被一场大火所烧掉;二来我始终没有露面。单单凭着白满堂的一面之词是不能拿我怎么样的。不过斩草不除根,日后必有后患,这擂台上我是不好取白满堂的性命,一会等到殿试结束再解决你也不迟。”长生暗自想道。此时长生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该用什么法子彻底的除掉白满堂。而这一次,长生不想再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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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底牌:逍遥游

“他就是白满堂么!”郑佑望着擂台上的白满堂,两眼中充满了警惕。

“听大哥说过,当年白满堂要比庆长啸还厉害,如果白满堂在,大哥的状元恐怕没那么容易到手。如今又过了三年,这白满堂岂不是更厉害了么?听说这白满堂练功岔气走火入魔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伤成这样?不对,这是外伤,而且还好像是烧伤,走火入魔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看他对庆长生的样子,恨不得食其骨嗜其髓,难道白满堂这样子是庆长生造成的?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疑问一个接一个的从郑佑的脑海中闪过。

周围,哪怕是考官席上都闪出了一丝骚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白满堂那骇人的面容。很显然这副尊荣对于台上这些考官来说是一个震撼。

李仁望了望白锐,开口问道:“白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李仁的口气非常的不善,显然是对此有些不满。考官们坐得比较远,听不到擂台上考生之间的交谈,也不知道白仇就是白满堂。可白满堂摘下面具以后的面容实在是有些吓人,若是李仁想要找茬的话,可以直接治白满堂一个惊驾之罪。

白锐赶紧出列,垂首拜道:“回禀太子,白仇其实就是犬子白满堂。”

“白仇就是白满堂?他不是练功岔气走火入魔了么?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速速道来!”李仁的面色更加不善起来。这换一个姓名参加科考,说大了可是欺君之罪,这要比之前的惊驾厉害的多。李仁虽然不是天子,但也监国了这么多年,遇见有人敢骗自己,自然是非常不悦。如果今天白锐讲不出个子丑寅卯,恐怕少不了一顿责罚。

“回禀殿下,三年前犬子并不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失踪,实际上是被歹人陷害!”白锐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三年前犬子白满堂前往孟津,可在半路上受到歹人伏击,那歹人十分阴狠,火烧犬子,幸好犬子的师傅璧和大师赶到,救走了犬子,这三年来犬子一直跟在璧和大师身边疗伤。”

“这么说白满堂是在洛阳城外被袭的了?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竟有此事!白爱卿,那歹人到底是谁?可曾擒到?”李仁一脸怒气的问道。

“殿下,那歹人并未露面。”

“哦……白爱卿,等明日你便去刑部立个案吧,此事交由刑部彻查。”李仁说完便不再言语。

李仁监国十几年,经验丰富,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这案子恐怕是差不清楚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若是那凶手是普通人的话,凭着白锐龙骧大将军的身份早就把人给逮到了,如今还没逮到人,那刑部接管也不可能抓住真凶。

……

擂台上,白满堂望着长生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

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早已经结案,而一切证据都已经化为灰烬,虽然整个过程白满堂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长生,但是白满堂却能够肯定,那事情就是长生做的。这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什么理论依据,完全靠着直觉。

“庆长生,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今天你是逃不了了,一会我先废掉你两条胳膊,再废掉你两条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话音落下,白满堂猛冲过去,手中弯刀挥舞,银光闪烁。这一次,白满堂的刀不仅仅是块,而且势大力沉。

“嘭!”弯刀与涅槃枪碰在一起,白满堂手腕一抖,弯刀的刀刃贴着涅槃枪的枪身滑了上去。

“庆长生,我承认你很强,比当年的庆长啸要强,哦,不,我想现在的庆长啸也一定不如你,可你已经打了三场了,体力应该消耗干净了吧。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死你的。我说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尝尝躺在床上连喝口水都要用别人来喂的滋味。”

白满堂说话间,弯刀如同灵蛇出动一般,直扑长生。

“庆长生,你是不会知道这些年来我受了多少苦的。那场大火过后,我没法子开口说话,不过天不绝我,让我学到了佛门的佛音功和天竺的灵蛇刀,你还真的以为我的刀法只是快么?”

“天竺的灵蛇刀?怪不得他用这种印度的花纹钢弯刀,原来连武功都是印度来的。灵蛇刀法?印度阿三是停喜欢吹着个葫芦般的东西引逗那些罐子里蛇到处乱抖,弄个刀法也跟蛇有关系。”长生再次向后退了一大步,躲过了白满堂的一刀。

“庆长生,你的庆家霸王枪就只会躲么?你刚才不是很威风么?”白满堂一边挥舞着弯刀,一边阴笑着说道。

“镇五岳!”长生直接用出一招镇五岳,而白满堂则是双手握住的弯刀,用刀刃撞上了涅槃枪的枪头。两柄兵器碰撞在一起,白满堂身体一晃,不过马上又站稳了脚步。

“呵!霸王枪法不过如此!”白满堂冷哼一声。

……

擂台下,慕容杰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自己拼尽全力都挡不住的一招,却被白满堂轻松给挡住了,这样看的话,如果白满堂打,慕容杰是毫无胜算的。

“慕容兄,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同样的一招,这次庆长生用出来比刚刚对你用的时候,威力最少减少了三成!”郑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威力减少了三成?这我还真的没有注意。”慕容杰摇了摇头。

郑佑无奈的笑了笑,这慕容杰连招式的真实威力都没有看出来,可见他的武功与自己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慕容杰的殿试之路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慕容兄,刚才庆长生连战三场,已经消耗了很多体力了。同样一招镇五岳,威力已经降低了三成了。若不然的话,白满堂不会这么容易就挡下来的。

……

“他挡住了?”长生没想到白满堂竟然能够如此轻松的挡住镇五岳。相比起慕容杰和李虎,白满堂只是身体一晃而已。

“体力消耗太多了么?像是镇五岳这种高级招式,我现在的体力已经不足以充分发挥出其威力了。没错,刚才兵器碰撞的那一瞬间,我是感觉到气力有些接不上了。看来《长生诀》虽然让我耐力过人,可还是有个极限的。不过想不到白满堂的实力竟然这么强,我感觉他的内家功底蕴已经达到长鸣大哥那种地步了,或许比长鸣大哥还要强,这家伙怎么练的,二十岁便能有这等内家功。还好三年前我是用计,若是真刀真枪的打,三年前的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自从长生进入到讲武堂开始到用计火烧白满堂,整个过程中长生一直没有跟白满堂交过手。算起来白满堂在六年前就能够与庆长啸打成平手,三年前的武功已经超过了庆长啸,而自从被火烧伤以后,白满堂卧薪尝胆,每日都想着报仇,心中的那一份执念让白满堂的武功一日千里,远比当年厉害的多。别看白满堂今年只有二十岁,军中很多三四十岁正值当打之年的悍将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当年白满堂曾经说过自己能够战胜柔然第一大力士车鹿会柴斤,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华夏地大物博,向来是不缺少天才的。桃园三结义时刘备也不过二十三岁,关羽才刚刚二十出头,张飞则才十九岁,可却能够杀败黄巾军一干大将。而赵云战文丑的时候也才二十岁,吴将凌统斩黄祖麾下数名大将时也才只有十五岁而已,而马超更变态,十四岁从军,十六岁便打遍羌地无敌手。

深吸一口气后,长生瞬间平静下来,一直以来长生都觉得霸王枪是天下第一,所以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优越感,但如今看来,是小看天下英雄了。

会试三年才会举行一次,大雍朝那么多习武之人,最终能够杀入殿试擂台战的才只有十个而已,而打到现在,长生、郑佑和白满堂,已经可以算是最强的三个人了。

“没想到,我本以为单单凭着霸王枪是能够夺得状元的,看起来我还是太轻敌了。若是现在才刚上场得话,体力充沛,我还可以跟白满堂硬碰硬来几下,不过现在体力已经不允许我跟白满堂拼消耗了。想不到还没有打到最后一场,我就得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了。只是如果我真的亮出所有底牌的话,一会又该拿什么对付郑佑?算了,先应付过白满堂再说吧!”

想到这,长生身形一晃,突地出现在了白满堂的左边。

“庆长生,看刀!”白满堂大喝一声,人随刀动,直接向左边扑去,可当白满堂弯刀砍过去的时候,长生已经挪动了脚步,轻松的躲过了这一刀。

“什么身法,我的灵蛇刀法宛如灵蛇出动,速度上已经够快了,他怎么可能比我还快!庆家不是向来不善轻功的么?从哪儿弄来了这么灵活的身法?”

远处的角落中,太平散人脸上挂上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随后太平散人遥望着天空,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的思念。

“先生,您交代给我的事情,我又完成了一件。您的外孙已经学会了‘逍遥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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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战术运用

擂台上,刀光闪动,人影重重。

白满堂的弯刀很快,快的让人只能够看到那留下来的一道道银色的残影,可长生的身法更快,每一步只是稍微的一点地,便已经飞向了下一个地方,虽然每一步都移动的非常迅速,可却丝毫看不出来疾走狂奔的动作,反而像是一个人在游玩一般,飘逸洒脱,身形晃动,好似仙人凌云,飘忽不定。

这便是天下间完美的轻功——逍遥游。

看台上,一干考官望向庆仲达的眼光已经变了味,之前长生抛起五百斤的巨石、超远距离射中靶心已经超出了人们的认知了,而后长生连战三场,那镇五岳、贯长虹无一不是令人心惊胆寒的杀招,如今的诡异步法,再次给了大家好大的一个意外。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琢磨起来,庆家人什么时候开始练轻功了?

庆仲达已经彻底的麻木了,长生抛起五百斤的石墩,可以解释为天生神力;超远距离上射中靶子,也可以说是天生眼神儿好;一招击败曹无双,那是靠着涅槃枪投机取巧;用出镇五岳,说明长生是学武的天才,对霸王枪的理解非常透彻,这几点庆仲达还可以自己给自己解释清楚,可自从长生用出贯长虹的那一刻起,庆仲达再也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了,如今长生所用的诡异步法,庆仲达根本就没有见过,更无从解释,庆家人本来就不擅长轻功!

发觉到周围人对自己的那种羡慕的目光,庆仲达只能报以无奈的笑容,庆仲达自己不比周围的这些人知道的多。

“父亲说的对,但凡是跟文侯君无言有关系的,都不能用常理还揣测。”

……

灵蛇刀法的路数与中原刀法完全不一样,如果是中原的高手遇到白满堂肯定是要吃亏的,毕竟白满堂了解中原的武功路数,可其中原人却不了解天竺的武功。

但再好的刀法都需要击中敌人,刀法再快再灵巧,如果打不中,也没有用。

而如今白满堂便陷入了这种尴尬的境地,灵蛇刀法是舞动的飞快,那阵阵刀风都传出了老远,可实际上却伤不到长生分毫。

而另一边,长生看似是闲庭信步,飘逸如仙,可实际上也不好受,轻功是需要消耗内力的,而内力恰好是长生最弱的一环,逍遥游的确是完美的轻功,但却在不断的消耗长生所剩不多的内力,一旦内力耗尽,长生将无法再继续使用逍遥游躲闪。

不过长生仍然冷静的很,长生知道,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一旦自己乱了,也就会露出破绽。同时长生判断,对面的白满堂在久击不中之后定然会心浮气躁,不占自乱,而那时候只要白满堂露出丝毫破绽,就是长生施以雷霆一击的时候。

长生再等,等白满堂先乱,同时这也是一场赌博,赌对方的心理素质不如自己。而长生坚信,自己会赢得这场赌博。

白满堂的弯刀依然在上下飞舞,不过那狰狞的面容下却隐藏这一个焦急的心,长生所料不错,白满堂久击不中,的确是着急了。

灵蛇刀法是天竺武功,在中原人看来的确是诡异新奇的很,但灵蛇刀法的真正杀伤力却远比不上中原的那些顶级武学。白满堂的本意是想出奇制胜,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破产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白满堂就没有后招了,白满堂自由便拜在璧和僧门下,除了灵蛇刀法以外,白满堂最擅长的还是璧和僧所传授的一套刀法,名叫灭罗刀。这灭罗刀是璧和僧结合了中原武功和西域佛门武功所创,融合了两者的优点,威力惊人,

白满堂自幼便学习灭罗刀,而这灵蛇刀法只学了三年,相比较起来白满堂对灭罗刀的理解要更胜一筹。所以根据白满堂的盘算,如果是遇到灵蛇刀法无法战胜的敌人,便使用看家本领灭罗刀。

轻轻一晃,白满堂的弯刀突然慢了下来,但是招式却突然迅猛起来。

白满堂终于用出了看家本领灭罗刀!

……

“终于换刀法了么?看起来你是心乱了。听说璧和僧的看家本领是一套灭罗刀,持五尺长刀可开山破石!听说当年白满堂与长啸二哥比试,灭罗刀与霸王枪难分胜负。如今白满堂用的是弯刀,而灭罗刀用的五尺长刀!我明白了,有破绽!”

一招之间,长生便想到了白满堂的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刀不一样!

白满堂的弯刀是印度产大马士革钢刀,与灵蛇刀法配合起来是得心应手,但灭罗刀法是专门配合五尺长刀的,用弯刀来实战灭罗刀法,效果上肯定不如五尺长刀,而且也会出现破绽。这就好像庆家的人所用的长枪都需要统一型号一样,其他型号的枪法无法发挥出霸王枪的最佳威力。

高手较量,哪怕是兵器上有分毫之差,都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内力已经不多了,体力也快消耗殆尽了,若想克敌,需要一击必中!或许,我可以用那一招。”

在下一秒钟,前世执行任务的那种感觉再次回到了长生的身上,一个计划瞬间浮现在长生的脑海中,每一步该怎么走,白满堂会做如何反应,全都被长生估算出来。

只见长生猛的向后退出了好几丈,随后涅槃枪一抖,插入了地面,紧接着长生利用手中的涅槃枪一个借力,同时施展的逍遥游轻功,跃上了空中。飞起来的同时,长生伸手将涅槃枪从地上拔出来,高高的举过了头顶,看样子是要向白满堂砸过去。

“庆长生疯了么?”观战的人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长生身上,比武中借助轻功跳跃起来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人飞在空中脚下无处借力,想要改变方向就变得很难,也就是说人一旦腾空而起,只能按照预定的轨迹落下,而地面上的人除了可以随意的左右移动,同时也可以实现将武器举起来对准空中即将落下来的敌人。战斗中冒然腾空是一大忌,这就跟现代战争中地面部队攻击正在下落的伞兵是一个道理。

而如今,长生腾空而起,而且还飞的很高,在所有人看来就都犯了兵家之大忌。

“白痴!竟然敢腾空飞起,庆长生,你自己找死就由不得我了!”白满堂抬起头来,正想要对付空中的长生,却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长生腾起的地方刚好背对着阳光,而自己抬起头来,两眼却恰好对准了空中的太阳。

“糟糕,看不清楚了!”自从那一场大火后,白满堂的视力下降了很多,偶尔还会出现畏光的情况,当白满堂双眼直接望向空中的太阳时,大火的后遗症让白满堂的瞳孔一时之间以适应。

迅速的一眨眼,白满堂的眼球略微适应了一些强光,而这时候,一个人影已经落下,白满堂知道,长生已经攻过来了,白满堂已经没有机会攻击空中的长生,他只好举刀招架。

“落百尺!”

涅槃枪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弯刀上,落百尺的威力与从空中落下的产生重力加速度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巨大的下压力甚至让白满堂不由自主的单膝跪了下来缓冲。而也正是这一刻,白满堂身上已经满是破绽。

“好机会!终于露出来破绽了!能不能胜他,就看下一击了,贯长虹!”

涅槃枪冲出,长生将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这一击上,这便是决定胜负的一招,如果这一招能够击败白满堂,那长生将会获胜,而如果这一招无法取得预期的效果,长生的体力将不足以继续支撑高强度的战斗。

胜负即将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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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四胜!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这种距离上,白满堂根本没有办法躲闪贯长虹的一击。

长生已经将全身的力量都释放出来,当涅槃枪扑出以后,长生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惯性的前冲,浑身上下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已经融入了涅槃枪、融入了贯长虹的一击当中。

与此同时,体内《长生诀》按照第四幅图的轨迹急速的运转起来,长生发现,体内的血液循环好像快了很多,给长生原本已经体力耗尽的身体带来了一丝的生机。而同时,长生的脑子好像清醒了很多,眼前的景物变得清晰了,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清楚了。

“咦?”长生敏感的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长生诀》第三层才刚刚突破不久,第四层也才刚刚修炼没几天,而修炼了第四层以后,长生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效果,体力、耐力、速度、反应等等都没有感觉到明显的变化,之前长生还以为是修炼时间比较短,所有没有什么效果,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刚才的那一刹那,长生将所有的体力都用来施展贯长虹,而当长生体力消耗殆尽时,《长生诀》第四层才开始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为长生的身体灌入了新的体力。

“原来《长生诀》第四层是这个样子,将体力消耗殆尽以后才开始发挥效果。脑子清醒了,身体也恢复了一些体力,感觉好像是刚吸完氧一般。我明白了,这一定是炁功调息的功效,通过调整人的呼吸加强了对吸入氧气的利用率,血液红细胞中承载的氧气多了,细胞的活力也就增强了,各种器官随之变得更加活跃,体内各种循环系统加强了,所以体力恢复要快了很多,而且力量、速度、反应速度等等都要增加了许多。”

事实正如长生所推测的一般,此时长生的确是进入了炁功中调息的阶段。

《长生诀》的前三幅图也就是炁功的第一个阶段调身,这个阶段主要是对身体的加强,包括肌肉、骨骼、器官等等,但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当身体各个部位达到极限的时候,便没有办法再进行加强了。调身就是让人的身体无限的接近最强的极限。

当人体已经无限的接近了最强的极限后,想要更进一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时候便需要炁功的第二个阶段对人进行增强,这便是调息。

“息”一字在古语中有三个意思,一是指精神,二是指呼吸,三是指呼吸间的停顿,而调息所指的主要是后两种的意思。古代道家的吐纳养生之术,主要是靠调整呼吸而达成的。

长生刚刚修炼《长生诀》第四幅图不久,调息的效果还没有显现出来,但刚刚长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各个器官被迫的出现短暂的能量供给不足,从而诱导了《长生诀》第四层提前的为长生进行调息,通过对呼吸的调整此计身体相关的系统,对长生身体各个器官的能量供给进行加强。

古医学和古养生学中,人的身体向来是被看做一个整体来对待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影响到全局,此时《长生诀》的调息就好像是一星星之火,迅速燎原。

……

招式上露出了破绽,使得长生在近距离用出了贯长虹,白满堂已不可能躲闪,唯有举刀硬挡。不过白满堂却有着强大的自信心能够挡住这一招,在白满堂看来,长生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太厉害了,招式的威力远远比不上体力巅峰的时刻。

十六岁,身体的爆发力、速度、反应等等或许都不比成年人差,但体力却是最欠缺的一点。白满堂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同时白满堂隐隐的感觉到,长生这是押宝般的一击。

“庆长生,看起来你真的是强弩之末了。”白满堂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胜利者的神情。

两柄兵器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让白满堂已经没有法子在原地站稳,而是迅速的向后退去来减少涅槃枪的冲击力,但随后白满堂却发现,这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刺客出手,一击必中,岂是后退能够躲闪的了得!

“怎么威力这么大!这庆长生不是已经强弩之末了么?为什么还能够发挥出这么强悍的威力。”

就在此时,长生的涅槃枪突然倾斜了一个角度,随后只听到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白满堂惊异的发现,涅槃枪已经突破了弯刀的防线。

“怎么可能?”这想法从白满堂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涅槃枪狠狠地刺入了白满堂的胸膛。

从长生跃起使用落百尺到贯长虹击中白满堂,整个过程电光火石般的便完成了,很多观战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白满堂便已经被击中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白满堂不是还在进攻么?怎么就被刺中了?”袁乐迷茫的看了看擂台上的二人,还没有体会到其中的奥妙。

而郑佑却已经看清楚其中的门道所在。

“庆长生战术运用得当,白满堂败的不冤枉。”郑佑开口说道。

“还请郑兄指教。”曹无双冲着郑佑一抱拳,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郑佑指了指西面天空上的太阳,接着说道:“按理说临敌跳起那么高是兵家之大忌,但现在太阳在西面,刚刚庆长生是背对着太阳起跳的,跳起来的时候利用长枪借力,跳起的高度越过了太阳倾斜的高度,所以白满堂抬头看庆长生的时候,眼睛必然要先受到太阳的直射,会出现短暂的不适应,而庆长生所抓住的便是这一点让白满堂露出了破绽,这是白满堂犯的第一个错误,他本不应该抬头去看太阳,直接向后躲一步是最好的方法。算起来这是白满堂中了庆长生的计。”

“可白满堂为什么会被击中?我看他明明是挡住了。”曹无双接着问道。

“这便是白满堂犯下的第二个错误。不要忘了,白满堂用的是弯刀,弯刀的刀刃呈弧形,这样可以增加砍的效果,但弯刀的弧形却也会成为防御的漏洞,庆长生的长枪只要稍微的倾斜一下角度,便可以沿着弧形的刀刃滑过去,从白满堂挥刀抵挡的角度来看,我猜测白满堂原本用的肯定不是弯刀,所以才会出现这种计算上的偏差。”

曹无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郑兄好眼力,这白满堂原本是用五尺长刀的,刀身宽厚,善劈砍。而且他原本修炼了一套灭罗刀,威势惊人。”

“这就对了,两种刀的形状不一样,白满堂用弯刀施展灭罗刀法,本就是犯了一个错误,除非是那些传说中武功到了返璞归真的高手可以不受武器的限制,摘叶即可为兵刃,其他的哪怕是武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也还是需要一件趁手的兵刃才能够发挥出最强的实力的。白满堂舍弃了原本最擅长的灭罗刀而转用弯刀,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这一战,白满堂输的不冤,太阳的位置、弯刀的弧度、白满堂的应对,庆长生已经将一切都算好了,就等着白满堂朝预先设定好的圈套钻了。”郑佑说着,双眼紧紧的盯着擂台上的长生。

“想不到这庆长生的心智也如此厉害,能算计到这种程度。不过你也就到此为止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没有用的,一会便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青龙偃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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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战郑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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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长生望着已经刺入白满堂胸膛的涅槃枪,估算了一下,这一枪是要不了白满堂的性命的,不过已经伤了他的肺部。此时白满堂是绝对不能够进行大呼吸的,否则一定会引起肺部大出血而毙命,这也就是说现在的白满堂已经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在伤好之前是不具备战斗力的。

“庆长生,你这个奸诈小人!用如此卑鄙伎俩胜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白满堂咬着牙怒吼着。

“白满堂,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么?其实从你选择用弯刀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不错,我承认,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用弯刀的敌人,你用弯刀的确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但两人较量仅仅依靠出奇制胜是不够的。”

长生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能猜出你的想法,你是故意想要隐藏身份,然后等到我体力消耗殆尽的时候登台给我雷霆一击,你想报仇,你想给我一个惊喜,你是不是觉得这样隐藏身份会得到更多的报复的快感?看起来这些年你变了很多,我不得不说,你的心已经扭曲了,你活着不再是为了追求武道,而是为了报仇,你已经不配当一个武者了。”

长生说完,涅槃枪狠狠地抽出来,一缕血泉从白满堂胸口喷出,溅到地上。

疼痛感让白满堂清醒了很多,白满堂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肺部已经破了一个洞,现在绝对不能够激动,无论对面的庆长生如何激自己,都不能激动,现在白满堂要做的就是保持平静,保持平稳的呼吸,稍有不慎肺部大出血的话,必死无疑。

有士兵上来将白满堂抬下了擂台,送去太医处救治,而后考官宣布,这一场的胜利者是长生。

此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抬下的郑佑身上,如今李虎和白满堂受伤,已经失去战斗力,慕容杰败给了长生,也失去了向长生挑战的资格,只余下一个郑佑没有上台。

当然,除了郑佑以外,之前最早比斗的那五个人,除去曹无双也都还有能够上台挑战长生的机会。

郑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拿出了青龙偃月刀,准备登台,可就在此时,有人却早先一步冲上了擂台。

“在下司马岳,请庆兄指教。”

司马岳是河内司马氏的人,进入擂台战后的成绩是一胜三负,算是垫底的人。司马岳的武功比曹无双还不如,此时上台主要是打着一个捡漏的主意,毕竟长生已经连战四场,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司马岳觉得趁着现在上台,说不定能够击败长生。

司马岳的那点儿心思瞒不过在场的所有人,但规则上却是允许的,大家除了一脸鄙视的望着司马岳以外,也别无他法。

司马岳好像根本不在意周围人的鄙视,毕竟击败天下第一枪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会被人说成趁人之危,也值得去一做。

袁乐不屑的撇了撇嘴:“小人,这样的人也能够进入殿试最后的擂台战,一点武得都没有。我刚刚怎么会与这等人同台较量。”

“哎,这司马岳也太功利了吧。哪怕是胜了庆长生,可也是得不偿失,这面子上实在是太过不去了。”曹无双从旁说道。

“司马岳赢不了庆长生的。”郑佑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司马岳以为自己投机取巧占了便宜,但是却不知道庆长生的心计远胜于他,你们等着看司马岳怎么出丑吧!”

郑佑话音刚落,擂台上的长生已经一招破苍穹冲出,对于司马岳这种小人,长生不用给他面子,一招破苍穹直接击穿了司马岳的胸甲,顺带打断了他两根肋骨。

司马岳本以为长生的体力早已经耗尽,可没想到长生凭借着第四层的《长生诀》已经恢复了些许体力,对付这种实力比较弱的对手,丁点儿的体力就足以干掉他。

司马岳被士兵灰溜溜的抬了下来,这个小插曲过后,大家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郑佑身上。

郑佑提起了青龙偃月刀,飞身跃上了擂台,而后郑佑将青龙偃月刀竖在地上,开口说道:“庆兄,你已连战四场,是否需要先休息一下?”

长生摇了摇头,擂台比赛中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休息,但是实际操作中是基本不会允许考生休息的。毕竟殿试的主考官是皇帝,考生休息就是让让皇帝等在那里,这有违君臣之礼,这也就注定了车轮战不可避免的发生。

“庆兄,刚才连续四场,你的体力已经消耗了太多了,打下去的话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很想见识见识霸王枪的真正威力,不过今天看起来是没有机会了。”郑佑长叹一口气。

长生洒脱的一笑,开口说道;“郑兄,贯长虹已经是我如今能用出来的最强的招式了,你有几分把握能挡住?”

“十分。”郑佑毫不犹豫的开口,随后接着说道:“我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挡住你的贯长虹,我能感觉到,你的贯长虹威力很大,但是却是毕其功力于一击,这跟我如今能够施展出来的最强的一招刀法差不多,我若是用这招刀法硬挡你的贯长虹绝对能挡得下,不过我估计那样的结果是你伤不了我,我也伤不了你。”

“那这么说咱们如果真的打起来,会是平手了?”长生笑着问道。

“不!”郑佑摇了摇头,一脸自信的说道:“不会是平手,赢得会是我!”

“何以见得?”长生开口问。

“我观察了这么久,庆家霸王枪绝对当得上是天下第一枪,我承认,单论武器,我的刀法胜不过你的枪法。但是你的内家功不如我,我运气比较好,曾经服用了一株灵药,内家功真气远超他人数倍,而你虽然是神力,可最不擅长的就是内家功,就凭这这一点,我能赢你。而且你年纪比我小,不善久战,一旦打时间长了,体力和内力必然不支,所以我断定你不是我的对手。”郑佑开口说道。

“呵呵……”长生猛的笑了起来:“郑兄,你也太自信些了吧,两人交战,并不是谁的体力好,谁的内力深厚就能赢得,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如果运用恰当也能够出奇制胜。”

郑佑点了点头:“庆兄,你说的不错,我也看出来了,刚刚你胜白满堂便是因为战术安排恰当,让白满堂落进了你的圈套。但我的刀法与白满堂的刀法完全不一样,我的刀法稳沉稳厚重,不动则如巍峨高山,动则如浩瀚大海,任凭你如何用计,都奈何不了我的刀法。”

长生轻轻眯起了眼,望着远处的郑佑,郑佑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运气中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但隐约间长生却能够感觉到其中透着的那一股傲气。

“此人性格很是骄傲,以人观武,我估计他的刀法也是属于傲气的这一流。从心理学上说,人自信到了一定的境界,会在自己的内心中形成一个独特的世界,这个世界相对封闭,因为这个世界中只有他一个人,这种人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听不进去其他人无论是善意或者是恶意的劝诫。虽然这种人刚愎自用,但是由于极端的自信,所以很难从心理上击垮他们。而且也正是由于极端的自信,行事定然是我行我素。这郑佑很明显是这样的人,而且以此入的武道,想从他身上找到破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赢他,就必须硬碰硬的从实力上战胜他!”

“我现在的状态,内力是完全指望不上了,但刚刚领悟到《长生诀》第四层让我触摸到了调息的边缘,这就是我的优势,一旦进入调息的状态,我的体力虽然消耗的很快,但恢复的也很快,或许我有机会拖垮他。”

想到这,长生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涅槃枪一横:“郑兄,废话不多说了,手上见高下吧!郑兄,请出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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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拖刀术

郑佑将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横,同时说道:“庆兄,你可小心了,一会在下出手之时定然会竭尽全力。若是庆兄感觉难以承受,可马上喊在下,在下会停下来恶的。”

“让你停下,那不是等于认输了么?我们庆家人可以战败,但绝对不会认输。”长生开口说道。

“好,不愧是天下第一枪,够气魄。”郑佑说着伸出了两支手指头,接着说道:“二十招,二十招内我定然胜你!”

“二十招?”长生眯着眼睛望着郑佑,郑佑这种极端自信的人既然说出了这种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接下来的二十招对长生来说是一个考验,而如果长生能够撑过二十招,将会对郑佑的心理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一个自信心极强的人如果发现自己的判断出现错误,心中上定然会蒙上一层阴影,而后会对自己以后的判断产生怀疑。

对面郑佑猛的双手握住了青龙偃月刀,之后猛地向前一步,同时青龙偃月刀高高举起,猛的劈了下来。

“定刀术!”

刚刚与郑佑说话的时候,长生恢复了一丝的内家功真气,见到郑佑威猛的一刀劈过来,长生运转起最后的一点儿的内力,施展出逍遥游,躲过了郑佑的青龙偃月刀。

青龙偃月刀猛的砸在了地上,刀刃直接陷入了地面当中,石制的地面被锋利的刀刃看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一道劲风向着周围散出,单单这股气势,足以让很多人心惊胆战。

“好刀法!这威力不比我的‘斩万马’差。怪不得这郑佑这么自信,从刀法看此人的确有自信的本钱。”长生暗自想道。

“镇刀术!”郑佑见长生躲过,再次挥舞起青龙偃月刀,那厚重的青龙偃月刀此时突然变得非常迅速,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到那宽阔的刀身,只能见到一阵银色的寒光闪过。

长生双手举起涅槃枪,向中间一架,青龙偃月刀的刀刃刚好是正中在涅槃枪的枪身上,长生只觉得一股猛烈的下压力扑面而来,双臂不由自主的向后缩去,不过随后长生紧咬牙关,硬是挡住了这一招。

郑佑抬手收刀,紧接着刀刃轻轻一撇,又是一刀划了过来。

“急刀术!”青龙偃月刀沿着一条弧线再次袭来,这一刀的速度比刚才的两道还要快三分,而且势大力沉,刀刃所过之处,凌厉的破空声响起,宛如龙鸣一般,慑人精神。

“嘭!”两柄兵器再次碰撞在一起,长生急速的运转《长生诀》,挡下了这一击。

仅仅是过了三招,长生已经试探出了郑佑青龙偃月刀的特点。

郑佑的青龙偃月刀重出刀的阶段,出刀时势大力沉,速度非常快,但收刀的时候速度并不快,好像是对快速出刀的一种缓冲,防止肌肉持续处在高速的运转之下,同时也是为下一击蓄力。

郑佑的刀法威力虽然很大,但可以看出来这种刀法与霸王枪的武功路数还是不一样的,郑佑的刀法并没有像霸王枪那样追求霸道,也没有刻意的去追求爆发力和速度,反倒是攻守间处于一种比较平衡的状态。在郑佑看来,虽然郑佑的刀法远远称不上完美,但是一招一式之间绝对是非常的合理。

“凌厉间不失稳重,这郑佑的刀法算是攻守兼备了。收刀的间隙远不如出刀的时间快,这大概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肌肉,同时也是为下一刀更好的蓄力,这虽然合理,但是却也等于变相帮了敌人,这间隙的时间,自己可以蓄力,敌人也可以蓄力。对付郑佑的刀法,只要在气力上不至于太吃亏,同时不要胆怯,敢于跟其硬拼,便能保证不败。若是我自己先退缩了,反而会被他的刀势所压,那时候他是越战越勇,而我就会逐渐落败。”

事实正如长生所分析的那样,郑佑的刀法在出刀的时候爆发力很强,速度也非常的快,但这种爆发力和速度也仅仅是维持在出刀的时候,在连续性上,郑佑的青龙偃月刀远远不如霸王枪。

七八刀过后,长生已经基本摸透了郑佑刀法的特点。每次一郑佑出刀,长生都会全力迎击,来挡下郑佑的青龙偃月刀,而之后利用郑佑收刀的间隙,《长生诀》会快速的恢复一点体力,然后用来抵挡下一次郑佑的攻击。郑佑收刀的间隙,长生完全没有任何压力,可以从容的进行一次呼吸吐纳,充分利用一次《长生诀》第四层的调息效果而不会任何干扰。

转眼间,郑佑已经攻过了十刀,而《长生诀》不断恢复的体力让长生可以接下每一刀,而且越来越从容不迫。

“突刀术!”郑佑身体突然一个前倾,随后如同猎豹捕食一般窜了出来,直扑长生,这一次郑佑不仅仅使用了刀法,还夹杂了步法,身体的冲势加上刀的力道,使得这一击冲击力非常惊人。

“闪!”面对这蕴含着巨大冲击力的一击,长生并没有硬挡,而是选择了闪避。郑佑这一招冲势虽然很厉害,但是只是沿着一条直线进攻而已,灵活性要差很多,而且由于惯性的原因,变招也非常困哪,躲闪起来比较容易。

只见郑佑人影一晃,已然从长生身边冲了过去,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长生。

“好机会!”长生心中一喜,举枪准备发动反击,涅槃枪直刺郑佑的背部,但在这一瞬间,直觉告诉长生有些不对劲。

战场临敌,将后背留给敌人无疑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这种破绽几乎是致命的,按照郑佑的武功水平,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是圈套。”长生猛的止住了涅槃枪,同时急速向后退去,而在长生开始向后退的同时,郑佑将刀一翻,猛的向后一拖,身体并没有转过来,但青龙偃月刀却劈向了身后的长生。

“拖刀术!”

郑佑的背后仿佛是长了眼睛一样,青龙偃月刀直袭长生。长生双手用涅槃枪向上一迎,身体同时向后退去。

“嘭!”青龙偃月刀的刀刃恰好撞在了涅槃枪的枪头上,一股金属的摩擦声刺入了众人的耳中,随后长生已经脱离了郑佑拖刀术攻击的范围。

“竟然被他识破了!”郑佑转过身来,一脸凝重的望着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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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炁动!

深吸一口气,长生已经冷静下来,之前郑佑的刀法都是有板有眼,一招一式间甚至有一些死板的味道,却没想到突然间郑佑会用这种圈套。

“兵者,诡道也。所谓兵不厌诈,便是这个道理了。还好最后关头被我识破了,否则刚才一招就是不败,也落入被动了。”长生暗叹一声,随后愈加警惕的望着郑佑,此时长生已经决定,哪怕有再好的机会也不会发动反击,先撑过二十招再说。

郑佑双手将青龙偃月刀一横:“想不到你竟然识破了我的拖刀术。庆长生,你果然厉害,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够撑住我这么多招。”

“我的体力还多得是,倒是你刚才说的二十招,已经过了十五招了吧!”长生笑着说道。

“别急,不还有五招么?”

“刚刚你十五招都赢不下我,别说五招了。”

“刚才只是热身,现在我可要来真的了。”郑佑说完,双手将青龙偃月刀高高举起,身子却惯性的向后一缩,仿佛是在蓄力。

突的,青龙偃月刀动了,刀锋所指,人随刀动,势助刀行,长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如同海啸一般,扑面而来。此时郑佑的刀还没有杀到,但单单这股气势,便足以让人感觉到心寒与恐惧。

长生发觉,自己对面仿佛是一座大山,正呼啸的压过来,那种压迫感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偃月斩!”

青龙偃月刀凭空的挥舞起来,带起了阵阵风声,每一次挥舞,刀上蕴含的力道就会浓郁三分,当青龙偃月刀攻到长生近前的时候,长生隐约间感觉到,这一刀的威势要比霸王枪的镇五岳强,威力虽然不及贯长虹,但是也相差不了太多。

“他是靠在空中挥舞来不断的累加惯性,所以才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威力,这跟之前李虎用的回天舞连环斩原理差不多!”

一般的招式,单纯一次攻击是不足以达到贯长虹的那种程度的攻击的。即便是霸王枪这种最顶级的枪法,这只有一种贯长虹而已。郑佑的刀法不如霸王枪,也不会有贯长虹这种威力的招式,但通过刀的挥舞可以获得更多的惯性,从而强行提升青龙偃月刀的威力。

长生能够感觉到,这大概是郑佑所能发挥出来的最强攻击了。毕竟郑佑所说的二十招已经过去了十五招,郑佑需要速战速决,所以用出了这极具威力的一招。

“必须要挡住!”长生的涅槃枪一抖,长生诀、举鼎功运转到了极致。

“轰!”涅槃枪与青龙偃月刀碰撞在了一起,刀上传来的那股力道让长生觉得双臂的骨头仿佛要被镇碎一般,一股钻心的疼痛渗入了骨髓。。

与此同时,长生感觉到体内的《长生诀》好像出现了变化,原本体内所积存的先天之炁如同被推动的注射器一般,强行的冲入了自己的双臂,随后遍布了全身上下,紧接着双臂不再是那种钻心的刺痛,而是如同被火焰包裹着一样,灼热的感觉遍布在每一个细胞当中,受到这种灼热的刺激,长生身上每一个器官、每一根骨头、每一丁肌肉瞬间活跃起来,长生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充满了力量,但这并不是身体本身的力量,而像是吃了兴奋剂所激发出来的力量。

“这是先天之炁!”长生马上意识到,正是体内的先天之炁让自己全身上下都变得灼热起来,让自己身体再次充满了力量。

在修炼《长生诀》前三层,长生就已经感觉到了炁功中所谓“炁”的存在,但是长生却无法使用这种东西,但是长生却能够感觉到这种“炁”正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自己的身体,让长生可以拥有更多的耐力,更大的力量,更好的视力和听力,更快的反应速度。

如今,长生发现,自己终于能共使用这种“炁”了,进入了《长生诀》的调息阶段,“炁”对肉体的改造效果已经微乎其微,在《长生诀》第四层的调动下,再加下外部青龙偃月刀的刺激,紧急关头,这种“炁”终于动了起来。

……

长生仿佛是受不了这种强大的冲击力,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但是在空中,体内的“炁”已经弥漫到长生全身,“炁”是先天所带来的,比后天修炼内功而得到的内家功真气不知道强上多少倍,在这一刻,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长生都已经越上了一个新的高度,此时长生使用的不再是肉体的力量,而是体内沉寂的“炁”,也就是道家所说的这世上最先天最原始的东西。

“胜负已分!”郑佑收住了青龙偃月刀,可就在此时,只见快要摔在地上的长生单手支地,随后一个后空翻,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郑兄,让你失望了!”长生脸上浮现出一丝灿烂的笑容。

“怎么会这样?他还有体力!”郑佑不解的望着长生,从长生的这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看,长生的体力远远未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难道他之前一直在隐藏,实际上他的体力消耗并没有那么我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又或许仅仅是强撑着?”想到这,郑佑决定再试探试探。

“偃月斩!”又一次施展出偃月斩,青龙偃月刀带着阵阵刀风直扑长生。

两柄兵器再次碰撞在一起,但是这一次交手,郑佑感觉到了与上一次完全不一样的长生。刚刚第一次碰撞,青龙偃月刀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的压制了涅槃枪,可这一次,双方的力道竟然不相上下!

长生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被击飞出去,而是脚底板一滑,便稳住了身形,反观郑佑,冲击的势头被长生完全挡住,脸色显得并不是很自然。

“郑兄,二十招到了。”长生灿烂的笑容映入了郑佑的瞳孔,而郑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长生的表情,此时郑佑脑中突地一片空白,一股迷茫的感觉映入了郑佑的脑海之中。

郑佑本来就是一股极端自信的人,他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刚刚说二十招击败长生,如今二十招过后,长生却仍然站在那里,这对郑佑的自信心打击是非常大的,在这一刻,郑佑甚至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丝怀疑,原本充满自信的心在这一刻出现了松动,郑佑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刀法到底能不能战胜霸王枪。

一个人连自己都怀疑,就注定难以获得成功,从这一刻起,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彻底的转变过来,至少从心理上,长生已经占据了优势。

“郑佑,二十招已过,在下也要反击了,吃我一招。破苍穹!”

涅槃枪袭来,将郑佑拉回了现实,郑佑想到涅槃枪的古怪,提早举起了青龙偃月刀。

“苍刀术!”郑佑同样是以攻对攻,从这点来说,郑佑的刀法与霸王枪一样,都是崇尚进攻。

两柄兵器结实的碰撞在一起,郑佑小退半步,算是在这一回合交手中落了下风。

“再来,扫千军!”长生一招扫千军后,马上连了一招落百尺,紧接着又是一招斩万马,郑佑刀法缺乏连续性的缺点在此时显现出来,第一招的扫千军,郑佑还可以对攻,但后面的两招郑佑只能处于守势。

……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一百招、二百招、三百招……

两人之间的比斗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杀伤力上,郑佑的青龙偃月刀比霸王枪差不了太多,长生的力量要稍微略大一些,但郑佑内力深厚,运转内家功真气可以抵消掉长生的部分力量,两者拼斗起来也算是棋逢对手。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郑佑渐渐显现出了颓势。郑佑的内力虽然很强大,但是却没有《长生诀》的这种变态的恢复能力,而且炁功的先天之“炁”效果本来就比后天内家功真气强,一分的“炁”,需要十几分的内家功真气才抵得上,在这种长时间的消耗中,郑佑终于不支了。

四百招过后,郑佑已经开始大口的喘气,可以看出来他的体力已经不支了。

此时,无论是台下的考生还是擂台上的考官们,都已经看的目瞪口呆。武功套路都是崇尚进攻的主动型打法,所以四百招几乎都是实打实的对攻战。两种威力极大的武功展开对攻战,几乎是每一击都是那么的扣人心弦。

对于考官来说,这两人打得是精彩万分,极具观赏性质,但是对于台下的考生来说,心头却早已经凉了。

四百招这种高强度的对攻,在场哪怕是慕容杰也自认为挡不住,若是换个人上场,用不了百招就早已经倒在了这种暴风骤雨般的进攻之下。

的确,台上两人的实力已经远超其他人。

……

郑佑感觉到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越来越沉重,而脚步也渐渐的开始不听使唤,这种高强度的对攻战中,几乎每一次交锋,两人都拼尽全力,两人谁也不想落了下风,而在四百招后,郑佑的体力终于即将耗尽。

“难道要败了么?庆长生不是已经打了四场了么?怎么还能撑这么久!或许他跟我一样,体力也快耗尽了,说不定下一刻他就倒下了,再撑一会,撑一会!”郑佑紧咬着牙关,此时郑佑的脑中唯有取胜这一个念头,手中的兵器只是机械般的挥舞,一切的反应好像都不在经过大脑的思考,而是单纯神经带来的条件反射。

而就在此时,长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郑兄,你败了!霸王枪、惊心魄!”

涅槃枪冲出,这一次,长生的目标并不是郑佑,而是郑佑脚下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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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殿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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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盘枪狠狠的刺进了郑佑脚下的地面,地上好几块石砖被震的粉碎,同时长枪轻轻一挑,涅盘枪硕大的枪头弹起来,顺便带起了一块块碎石,无数的碎石如同流星一般飞向了郑佑。

郑佑将青龙偃月刀一晃,凭空画了一个弧形,碎石正中青龙偃月刀宽阔的刀身,随后被弹到一边去,散落在地上。

“还没完呢!”长生脸上浮现出一缕冷笑,涅盘枪借助着碎石的掩护,直扑郑佑,这一次,涅盘枪直直的撞在了青龙偃月刀的刀柄中心,郑佑身体一晃,略为失去了一丝的重心。

“镇五岳!”没等郑佑站稳脚步,长生又是一招攻过来,这次长生用的是势大力沉的镇五岳。

郑佑猛的用青龙偃月刀一迎,实实在在的与涅盘枪碰撞在一起。这一次,郑佑再也难以站稳脚步,猛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如今的郑佑只是机械的格挡,按照郑佑现在的体力,已经难以挡住涅盘枪“镇五岳”的一击。此时任谁也都看出来,郑佑已经无以为继,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长生刚准备继续攻击,远处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铜钲的声音。

古人鸣金收兵,在战国时期,“金”指的便是铜钲,根据殿试科考的规则,铜钲声响起,便是预示着整个殿试的结束,而有这个权力下令鸣金的,只有主考官太子李仁。

长生与郑佑两人同时停了下来,想远处的看台望去,而此时李仁已经站起来,走到了中间,身后庆仲达、白锐等武将陪同在左右。

李仁下令鸣金收兵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避免有人受伤。

之前的几战,李虎和白满堂都受伤了,相比较起来李虎受的只是皮外伤,而白满堂却是伤了内脏。对于大雍朝来说,这些都是优秀的人才,有人受伤是大雍朝的损失。李虎和白满堂的伤已经让李仁心痛不已,李仁不希望再看到长生和郑佑当中有人受伤,所以便下令提前鸣金,结束殿试。

殿试结束了,但结果却不能马上公布,需要等到放榜之日才知道谁是状元,谁是榜眼,谁是探花,三甲是需要雍帝李天楚钦点的。不过对于这三甲的排名,大家心中都已经知道个十之八九,毕竟一众考生的表现都摆在那里,考官们也都是习武之人,自然能看出来谁的武艺更高一些。

长生连战五场,前四场都胜利了,最后一场也已经到了胜利的边缘,可以说是优势明显。郑佑在最后一场中表现也十分突出,与长生大战四百多回合,但算起来长生之前打过四场,郑佑再上也是用车轮战术,至少在耐力这一点上,郑佑比长生差的太远。

皇帝虽然有着最后评定排名的决策权,但身为帝王自然要标榜公正严明,如果考生之间差距不明显,那皇帝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定状元,看谁顺眼就把谁捧得高一些,但如果考生实力差距非常明显,皇帝为了脸面定然会选那个实力比较强一些的人,否则就难堵天下悠悠之口了。

从最后的擂台战看,长生夺得状元已经没有疑问,榜眼的位置也非郑佑莫属,但探花的职位就不一定是谁了,李虎与白满堂皆有可能,就看雍帝李天楚最后定谁了。

皇榜要过几日才会张贴,而今日殿试结束后,所有的考生会回去休息,等待张榜的时候。

……

夜幕降临,在这时候,城中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那些烟花之地,一个个坦胸露乳的风尘女子在青楼前招揽客人,不停的朝过路的男子抛媚眼,那娇滴滴的声音让那些过路人酥到骨子里。周围的茶摊前,几名干脚力的汉子两眼直勾勾的望着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子,色迷迷的眼神中充满了欲火,嘴边时不时的还会有口水滑落。

城西则是洛阳城中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此时家家户户门前的灯笼都已经高高挂起,门前的侍卫大都已经撤进了门,这时候已经不太可能有人来访了。

一辆马车缓缓的转过街角,直奔龙骧大将军府而去,马车里躺着一个人,胸口处绑着十几层的绷带,一股浓郁的中药味从车中传出来。

这人就是白满堂。

殿试擂台比武,白满堂被长生伤了肺,送去给太医诊治。皇宫大内的太医水平果然非常不错,各种施针用药之后,白满堂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也少不了休息一段时间。太医诊治之后,龙骧大将军府便派人将白满堂从皇宫中接回来。

马车缓缓的驶向白府,车夫小心翼翼的驾着车,生怕剧烈的震动会震裂白满堂身上的伤口。几名护卫围拢在马车周围,时不时的会低声交谈几句。

天空中,几个亮点缓缓升起,仔细望去,那是一盏盏圣祖灯。

所谓圣祖灯实际上就是现在的孔明灯,相传诸葛孔明被司马懿围困于平阳,无法派兵出城求救。孔明算准风向,制成会飘浮的纸灯笼,系上求救的讯息,其后果然脱险,所以叫此物为孔明灯。但这段历史中,诸葛亮没有被司马懿围困过,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发明孔明灯,后来这东西被圣祖刘禅造了出来,所以被人们称之为圣祖灯。

远远望去,夜空中一个个亮点如同璀璨的星光一般不听的闪烁,可突然间这些灯却突然消失,仿佛是被一片乌云遮挡住了一般。

“要下雨了么?”马夫抬头望了望天,随后却惊异的发现,这片乌云正向着自己这边压过来。

乌云越来越近,那车夫发现,那黑乎乎的一片东西并不是乌云,而是一只大鸟!

“看,那是什么!”车夫一指天空,侍卫们沿着车夫所指的方向望去,发现空中一只巨鸟从天而降,准确的说,那不是鸟,反而像是一只巨大蝙蝠。

如果是一个现代人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来,这空中飞着的不是大鸟,也不是什么大蝙蝠,而是一个被漆成黑色的滑翔翼,滑翔翼下,一个黑衣人正控制着滑翔翼向着马车俯冲而来。

“有妖怪!”侍卫大喊一声,但此时已经晚了,黑衣人已经冲倒了马车的正上方。

“白满堂,上次烧不死你,这次你死定了!”黑衣人眼中寒光突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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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殿试剧情,很多读者说《长生诀》没有用处,这点在上一章中已经出现了原因,调身阶段不能主动的使用“炁”,所以《长生诀》威力不大,只相当于一个被动光环,调息阶段可以主动的使用“炁”了,长生诀变成了一个主动技能,使用后各种状态加倍,不知道馋虫解释到这份上大家能明白了么。其实馋虫是不想把很多东西解释的那么清楚,说的太多影响小说的观赏性,不过网络小说嘛,不是什么文学名着,完全是茶余饭后博大家一乐的东西,各位没有细读细想也是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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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刺杀白满堂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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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翔翼这种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东西只有一个人能做出来,那自然是长生。

在殿试擂台比武得知白满堂未死的那一刻,长生便已经拟定了再次刺杀白满堂的计划,白满堂这人心狠手辣,留下来必然是个祸害,这一次长生不会再给白满堂任何活下来的机会,长生决定亲自出手,亲手杀了白满堂,确定他断气。

滑翔翼一个俯冲便已经到了马车的正上方,长生一伸手,猛的抓住了滑翔翼最中间的一根长杆,狠狠一筹,将长杆抽下来,那狰狞的枪头说明,这作为滑翔翼主轴的长杆本就是一根长枪。

只见长生单手轻轻一抖,一个火折子出现在长生的手中,随后长生将火折子在滑翔翼上轻轻一划,滑翔翼立刻燃烧起来,同时长生从滑翔翼上跳下去,直冲下面的马车。

滑翔翼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除了那根主轴以外,其他的支架全都是木制,上面还刷过油,而且滑翔翼的篷布也是经过油浸泡过的,遇火便会燃烧,当火折子接触到滑翔翼的时候会瞬间点燃滑翔翼,几分钟就能够将滑翔翼烧毁,不留任何痕迹。

长生从高处跳下,直奔车顶,旁边的侍卫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从天而降的敌人,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在侍卫们失神的一霎那,长生已经落在了车顶。脚下猛地一发力,车顶直接被长生踩碎,随后长生掉入了车中。

“来者何人”白满堂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一道劲风直扑长生而来。

白满堂伤了肺,是绝对不能做剧烈运动的,无论是扯动伤口还是剧烈运动中的猛烈呼吸都会给白满堂造成致命的伤寒,但此刻突然遇到刺客,白满堂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如果不反抗,定然会被刺客杀死,唯有反抗才会有一线生机。

白满堂拳头扑向了长生,在这一瞬间,白满堂的伤口已经被撕扯开,拳头伸出的同时,伤口处也渗出了鲜血。

车厢内空间太小了,长兵器施展不开,拳术是最好的选择。前世的长生精通各种搏击技巧,除了中华武术以外,还学过泰拳、空手道、截拳道等不同武术,不过长生最擅长的还是军队无差别的搏击技术。

见到白满堂一拳挥过来,长生用手肘一挡,同时一脚直接踢向了白满堂的胯下,一个扫阴腿当真是阴狠无比,这若是踢中,白满堂瞬间就会丧失战斗力。

白满堂并没有束手待毙,危急关头,白满堂仿佛已经忘记了伤口的疼痛,提起膝盖阻挡长生的扫阴腿,同时一计手尖刀直接攻向长生咽喉。

长生一扭身子,躲过了白满堂的这一击手刀,同时一个反肘直接蹭向了白满堂的头部。

这一击大大出乎了白满堂的意料,用胳膊肘攻击的招式在古武术中是很少见的,长生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白满堂措手不及,情急之下,白满堂双臂猛地一并,护住了面门。

长生早就料到了白满堂会这样防御,只见长生将重心向下一压,胳膊肘在空中突然变相,改为攻击白满堂的胸口。

白满堂毕竟是深受重伤,比一个废人好不了哪里去了

铁肘狠狠的击中了白满堂的胸口,一个轻微“咔嚓”声,白满堂肋骨瞬间断了好几根,但最严重的并不是这个,长生这一击距离白满堂的伤口非常的近,白满堂的伤口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猛烈地攻击,一击之下啊,白满堂的肺部直接大出血,滚烫的鲜血从白满堂的气管中涌上来,如同涌泉一般,沿着白满堂的嘴唇滚下。

“呜”白满堂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杀死。

一生中所做过的事情如同电影一般在白满堂眼前闪过,三岁拜师,十年苦练,少年时便名震洛阳,一幕一幕不断的出现在白满堂眼前,一股对生命的渴望充斥在白满堂的感情当中,随之而来的则是对死亡的恐惧。

白满堂猛烈的呼吸起来,希望能够多吸一口这个世界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会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但这至少可以说明白满堂在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可渐渐地,这种疼痛感对于白满堂来说都成了一种奢望,那轻飘飘的感觉弥漫在白满堂的身上,白满堂全身上下逐渐失去了知觉。

“我不想死”

身体猛的一晃,白满堂不甘的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长生迅速弓下身去,探向了白满堂的脉搏,这一次长生终于可以肯定,白满堂死了,死的很彻底,永远不可能活过来了。

“下辈子投胎的话,做个普通人吧”长生长叹一声。

“抓刺客”侍卫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经过最开始的彷徨后,周围的侍卫终于反应过来。

车夫一个踉跄滚下了马车,同时周围的侍卫各自抽出兵刃,对准了马车。

“噗嗤……”一柄漆黑的长枪突然穿破了车身,随后长枪猛的一旋转,那半面车壁顿时被旋的粉碎,黑衣蒙面的长生从里面钻了出来。

“保护少爷”侍卫首领喊出声音的同时,却透过车上的那一个空洞看得见了里面白满堂的情况,此时白满堂大半边身子已经被鲜血所染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想来是凶多吉少。

再看看眼前的这刺客,身上没有任何的损伤,侍卫首领已经猜测出来,白满堂已经死了,否则的话眼前的这个刺客是不可能从车中出来的。

想到这,侍卫首领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少爷死了,这等保护不利罪过可不是他能够承担的起的,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抓住这个刺客,这样白锐问起了大家都还有个交代,说不定能逃得一命。

“大家上,抓住他无论死活若不然的话我们可都没命了。”侍卫首领大喊一声,这也提醒了其他的侍卫,大家都认识到,只有抓住眼前的这个刺客,才会有活命的机会。

“上”所有的侍卫同时冲上去,而同时,长生的长枪也挥舞起来。

“七探盘蛇枪”

刀光剑影闪过,片刻间,四名侍卫便倒了下去。

七探盘蛇枪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围攻,当年赵子龙在长坂坡七进七出,常被曹军围住,却能够安然冲出,足见七探盘蛇枪在面对敌人围攻的时候是最游刃有余的了。

漆黑的长枪如同盘蛇一般来回旋转,收割着人的性命,鲜血不停的溅出,惨叫声连连,侍卫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

“呼”一道寒光闪过,长枪已经从侍卫首领的胸口处穿出,不过侍卫首领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白满堂已经死了,活着回去的话白锐肯定会降罪于他,战死在这里,至少家人不会受到为难了。

“都解决了。”长生收起枪,随后向四周看去,检查一下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就在此时,旁边的墙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墙的另一边跳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和尚,身材高大,金黄色的袈裟披在肩膀上,手中提着一柄五尺长刀,正是白满堂的师傅璧和僧

璧和僧向着周围扫了一圈,先是看了看长生以及地上的尸体,最终眼睛落到了车中白满堂的尸体上。瞬间璧和僧就明白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鼠辈,敢伤老衲的徒儿,拿命来”璧和僧怒吼一声,猛的扑了过来。

“这和尚好重的杀心,不是说我佛慈悲么?怎么这和尚一上来就要人命看起来又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长生本来就对璧和僧印象不怎么样,如今璧和僧的表现更是让长生对他的印象恶劣到了极点。

璧和僧五尺长刀挥出,上来就用出来他最拿手的灭罗刀。这灭罗刀本来就是璧和僧所创,如今璧和僧亲自使用出来,威力与白满堂用的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一刀挥出,刀还未到,一股寒气就扑面而来。

长生知道,璧和僧的武功已如化境,放眼江湖中也是最顶尖的高手,面对这一击,长生不敢小视,直接运转《长生诀》,调动了体内先天之炁,硬挡这一招。

“嘛咪哄”璧和僧突然大喊一声,声音传入到长生脑中,长生只觉得脑子猛的轰鸣起来。

“佛音功”长生意识到璧和僧用的真是佛音功,只是与白满堂的佛音功比起来,璧和僧的佛音功要更加的厉害。

而就在璧和僧吼出这一声的同时,五尺长刀也已经攻到了。

如果是一般人,被璧和僧这一嗓子吼出肯定会被震得脑中轰鸣,而同时璧和僧一招攻过来必然会取得奇效,这一吼加一刀是璧和僧苦练出来的一个绝招,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和实战早已经纯属无比。但长生的身体是经过《长生诀》强化过的,《长生诀》第三层强化了长生身上所有的器官,所以长生的抵御声音的功力远超常人,正因为如此,璧和僧五尺长刀攻过来的时候,长生已经从那一个吼声中恢复过来。

双手支柱长枪,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一挡,随后长生与璧和僧同时小退了半步,几乎是一瞬间都站稳了身体。

“好强的内功,我可是调用了先天之炁,却只能跟他打个平手,不愧是武功已入化境之人,若是被他施展开,我肯定挡不住,以攻为守”

这个想法从长生脑中闪出的同时,那黑色的长枪也突的冲出,七探盘蛇枪施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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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36D

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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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标题馋虫没弄错,的确是“36D‘,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各位请看正文:

若是长生不运用体内先天之炁的话,力量足以与宗室高手相抗衡,若是运转了先天之炁,那力量上不比化境高手施展内功差多少。但这仅仅只是力量上而已,战斗并不是仅仅力量的比拼。

武功步入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这等高手的确不是现在的长生所能够对敌的,不过这出神入化的高手也有高下之分,像安国公庆渊,天生神力、举鼎功和霸王枪加在一起,实力远比璧和僧强的太多,就是四五个璧和僧都不是庆渊的对手。但对付长生,璧和僧这种水平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明知道不是对手,长生选择了以攻为守,七探盘蛇枪用处,仿佛是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灵巧、迅速大大超出了璧和僧的意料之外,短时间内璧和僧竟然只能够抵挡却没有机会发动反击。

七探盘蛇枪与其他的武功不同,七探盘蛇枪没有收招,每一招的结束同时又是下一招的开始,再加上七探盘蛇枪重视技巧,招式连续起来让人防不胜防,除非是熟悉七探盘蛇枪法的人,否则乍一交手肯定会陷入被动。

“这是什么枪法我第一次见这种枪法,怎么有这么强的连续性,完全不用收招,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枪法”璧和僧的脸上突地变得凝重起来,倒不是因为长生有多厉害,而是七探盘蛇枪实在是太诡异了。要知道璧和僧能够将武功修炼的出神入化,自然是要见识过很多武功,多年行走江湖让璧和僧有着广博的见闻,可璧和僧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灵动多变的枪法。

一瞬间,璧和僧从白满堂之死的愤怒中冷静下来,而后璧和僧开始仔细的观察起了七探盘蛇枪,希望能够从中找到破绽,但赵云的看家本领其实璧和僧能够找得到破绽的如果七探盘蛇枪这么容易被找到破绽,那长坂坡上曹军的五十多员大将也不至于全被赵云杀死。

长生一边发动进攻,一边偷偷计算逃跑的路线,原本长生是已经计划好了一条逃跑的路线和一条备用的路线,但璧和僧的出现完全打破了长生的盘算,璧和僧这等武功水准的人轻功也定然很厉害,长生必须要重新设计一条新的逃跑路线。

长生疾风骤雨般的攻了二十多招,脑海中也已经计算好了逃跑的路线,只见长生虚晃一招,突地向后一纵,转身就跑。

“想跑?”璧和僧跟着一跃,直接追了过去。

“想在老衲面前逃跑,没门老衲的‘踏莲步’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璧和僧身为化境强者,自然身负诸多绝技,其中有一样就是“踏莲步”。这“踏莲步”也是一种上等的轻功,江湖闻名。

转眼间两人就飞过了一个街口,可璧和僧却惊异的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这个黑衣刺客,而且距离竟然越拉越远。

“这是怎么回事?他用的是什么轻功,比我的‘踏莲步’还快?难道是传说中速度天下第一的‘神行万里’?”璧和僧的眉头皱了起来,神行万里的速度天下第一,璧和僧自问自己的踏莲步是追不上的。

“诡异枪法,加上神行万里,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种人物?这种人物放在江湖上岂会是无名之辈?可他为什么要杀满堂?”疑问一个接一个的从璧和僧脑海中升起。

长生一路狂奔,直接奔城南而去,这里是洛阳城中成分最驳杂的地方,也是治安最差的地方。戏子、地痞、流氓、小偷、乞丐、打把势卖艺的、开武馆的、收保护费的、过往的行脚商人、地下赌场以及ji院都集中在城南。在白天的时候,各种摊位集中在城南,好不热闹,而在晚上,由于ji院和地下赌场的存在,城南依然是非常繁荣,直指深夜还是人声鼎沸。

正是因为人员结构复杂,这里成为了长生摆脱璧和僧的最佳场所。城南三教九流的人应有尽有,长生只要离开璧和僧视线一分钟就有把握摆脱掉他。

越过了一个小摊位,长生直接钻入了一个赌场,随后等到璧和僧冲入赌场的时候,长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师,你也来赌两把啊”一个小厮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璧和僧一把抓住了小厮的胸口,恶狠狠的问道:“人呢,刚才进来的人呢?”

“放手,臭和尚,快放手,你抓疼小爷了来人,有人闹事”小厮大喊起来,随后几名彪形大汉立场从人群中冲出,直扑璧和僧。

开赌场的岂能不养一些看家护院的镇场子,像是赌场这种地方,越是热闹前来闹事的人就越多,听到小厮的喊声,那些赌场雇佣来的打手很专业的冲进来,将璧和僧给围住。

与此同时,长生已经从后门悄悄的溜了出去。

古往今来,但凡事赌场、ji院这种下九流的场所都会有一个后门,方便客人的同时也方便自己人做一些不可见人的勾当。

几名打手岂能拦得住璧和僧,璧和僧三拳两脚将几名打手全都打趴下了,再寻常整个赌场,根本没有刺客的影子,璧和僧马上明白过来,刺客已经从后门跑了。

璧和僧第一时间从后门冲出了赌场,但外面哪里还有刺客的影子,不过璧和僧仍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在城南范围内寻找,希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

长生停留在了一座小楼的后门,一阵悠长的琴声从小楼的上层传来,同时仔细听去,这小楼的一些房间内还隐隐传来了女子的欢笑声与喘气声,长生马上明白过来,这里是一间ji院。

“就这里了璧和僧是和尚,绝对不会进入ji院来找我。若是他敢进来,日后传出去说他璧和僧逛ji院嫖窑姐儿,那他的名声可就彻底的臭了,这里正好是我藏身的一个好地方。”想到这,长生一纵身,跳上了小楼。

长生可不想闯入一个有人的房间,一来是容易被人发现,二来万一人家正在“嘿呦嘿呦”做原始运动,自己进去直接把人吓得不举了那可就不好了,这可是断子绝孙的大罪过。所以长生找了半天,寻了一个无人房间的窗户潜了进去。

这房间很大,虽然没有人,却点着明烛,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这是上等香料的味道,一个华丽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首饰,金银珠宝、翡翠玛瑙、吊坠宝石、珍珠钻石应有尽有。再朝床上望去,锦绣床单、绸缎被面、黄金打造的床钩。周围桌上摆设的瓶瓶罐罐也都是上等的瓷器。从周围的一切,长生能够猜出来,这房间的主人虽然是个风尘女子,但是绝对是风尘女子中地位极高的那种,十有这间ji院的头牌姑娘。

“这里没人,说不定这房间的主人被哪个大世家子弟给接走了。我先避一避,等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时间再离开,那时候人最少,不会被人发现行踪。”

就在长生筹划着怎么逃离城南这一片区域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来人了,有两个,还是女的”长生立刻朝床底钻去,却发现床底两个大箱子占据了四分之三的地方,自己根本钻不进去。

暗骂一声,长生迅速的闪入了衣柜当中,一股女子的体香传来,长生惊异的发现,周围竟然摆着好几件女子的肚兜。

“倒霉,怎么钻到这地方来了,无心之失,无心之失……”长生暗叹一口气,不过前世的训练早就让长生心如铁石,别说是区区几件女人内衣,就是站着一圈**长生也面不改色。

有人推门进来,从脚步声分辨是两个人。随后只听到有人坐下来,茶杯声响动起。

“外面那些人你真的一个都不见么?他们可都是咱洛阳城中数得着的青年才俊啊你真的一个都不让进来?”

“一群等徒浪子而已,都是些没用的货,而且我早就说过了了,我只卖艺不卖身,每日只弹三曲我的房间绝对不准任何男人进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从声音判断说话的是个年轻女人。

“哎,好吧,只是打发那些人又需要花费不少的功夫。”随后一个脚步声渐渐的远去,紧接着另一个人站了起来,走到门前,关门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脚步声挪动到了床边,被褥挪动的声音响起。

衣柜里,长生已经判断出了一个大概。

“刚才走出去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这ji院的老鸨子,那年轻女子应该就是这屋子的主人,气派到真不小,卖艺不卖身,每天只弹三曲,还不让男人进屋,当了*子还想立牌坊,虚伪”

长生躲在柜子里,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只听到脚步声来回游走,同时传来了一阵衣服退掉的声音。

“看来这女子要脱衣服睡觉了,等她睡熟了我就偷偷溜出去。”长生暗自想道,可此时,脚步声却向着衣柜的方向飘来。

“不妙,她不会要换衣服吧”长生突地感觉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个躲藏的地方太不高明了。

脚步停在了衣柜前,最后衣柜猛的被从外面打开来,亮光投入到衣柜中,那前两团透着白嫩光泽的肉球映入了长生眼中,中间两颗粉红色的樱桃煞是诱人。

“糟糕,她真的没穿衣服恩,不错,36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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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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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双眼睛对视在一起,一张绝世的容颜映入了长生眼中。雪白的皮肤、明亮的眸子,但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那清纯脱俗的气质,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玉容娇艳、闭月羞花,让人不敢有半点亵渎。

“天啊,世上竟然有如此女子”即便是长生的定力,也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失神,但随后长生马上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

“杀人灭口”这想法突地从长生的脑中响起,可随后马上被长生所否决,这种否决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而是主观意识的否决,从内心当中,长生就对这女子下不了手。

下一刻,长生意识到自己竟然无法对这女子下手,一阵后怕突地从心头升起。前世经过严酷的训练,长生早已经是心如磐石,如今却出现了下不了手的局面

女子看见了一身夜行衣的长生,也是猛的一惊,可随后马上镇定下来,两人对视了三秒钟,还是长生率先反应过来。长生猛的一伸手,狠狠的抓住了女子的脖子,微微一使劲,女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一股莫名的罪恶感难以自已从长生心中升起,长生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产生了罪恶感。

“我是蒙着脸的,她不知道我长得什么样,或许可以饶她一命。”长生知道自己根本下不去手,只得在心中默默的为此而寻找借口。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股女声响起:“月心兰姑娘,郑佑公子求见。”

“郑佑?”长生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心中突地觉得有些好笑,想不到郑佑白天刚刚跟自己大战四百多回合,晚上却还有精力来逛窑子

“姑娘,你在里面么?”外面再次响起了询问的声音,长生犹豫了一下,轻轻松开了卡在月心兰脖子上的手。

“咳咳……知道了,我穿好衣服就下去。”那略微有些冰冷声音从月心兰口中响起,而衣柜内的长生却长出一口气,自己赌对了,月心兰并没有揭穿自己。

“旁边的抽屉里有两套男装。”月心兰指了指旁边的衣柜,随后转身去取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在月心兰扭身的一霎那,长生看见了月心兰手臂上那一点殷红的守宫砂。

“这女子反应这么冷静,不简单能够在青楼中还保着处子之身,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长生眉头微微一皱,但始终没有言语。

月心兰穿戴整齐,走了出去,而长生迅速的从柜子中出来,在女子所说的地方找到了两件男装,只不过这男装比较小,长生是勉强才能挤进去。

闻了闻那男装上的幽香,在回忆一下月心兰的身材,长生马上意识到,这男装是月心兰自己穿的,所以型号才会比较

一身夜行衣在大街上行走是很扎眼的,但普通的衣服就好多了,至少不那么显眼。

原本长生是准备了两套替换的衣服,准备在刺杀白满堂后换下夜行衣,但是璧和僧突然出现打乱了长生的全部计划,长生临时更换了逃跑的线路,自然也就没法子取到之前准备的衣服。

回到了庆府,躺在床上,长生马上开始自我检讨起来。

这次行动在最开始的时候还算是比较成功的,但是自从遇到月心兰以后,长生的表现只能用“失败”两个字形容。

“我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长生无奈的叹了口气。长生知道,假设月心兰是敌人的话,那刚才的仁慈足以送掉自己的性命

……

白府。

白满堂的尸体摆在堂中,旁边白锐呆呆的站在一旁,脸上充满了悲痛。

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当真是世间一件惨事。

璧和僧从外面闪进来,脸上尽是无奈,自己堂堂武功出神入化的高手,竟然追丢了人,脸面上很是无光,更重要的是这人还是杀死自己徒弟的刺客

见到璧和僧的表情,白锐就知道刺客没抓到。

一缕失望的神色从白锐脸上一闪而过,随后白锐开口问道:“大师,你与那贼人交过手,可认出那贼人的武功路数?他用的是什么兵器?”

“那人用枪”璧和僧开口说道。

“枪?难道是庆家?”提起长枪,白锐第一个想到庆家。

璧和僧摇了摇头:“不,绝对不是庆家,庆家霸王枪刚猛霸道,而那人的枪法极其灵动,老衲从来没有见过那种枪法。那人绝对不可能是庆家的人,庆家霸王枪不是那个样子的。”

长生使用的是七探盘蛇枪,反倒让璧和僧第一个否决了庆家。

“不是庆家的人,那会是谁?”白锐皱起了眉头。

“此人的轻功极其高超,老衲的踏莲步都追不上,老衲准备到江湖上打听打听,最近可出了什么厉害的人物。”璧和僧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将军,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一会让老衲为满堂超度一番,助他早登极乐世界”

两人交谈间,外面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跑步声。

“爹,我回来了听说今天殿试结束了,二弟他考得怎么样?”

随着声音,一个年轻人冲了进来,这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的有七分像白锐。此人正是白锐的长子白满楼。

白满楼是白满堂的哥哥,多年来一直在外领兵,这次听说白满堂参加殿试,星夜赶了回来。

当白满楼冲进堂内以后,却发现气氛压抑的很,再一看,地上一具尸体,正是亲弟弟白满堂

“老2”白满楼惊呼一声,扑了过来,抱着白满堂的尸体大哭起来,老半天才缓过劲,恶狠狠的说道:“父亲,这是谁干的?”

“满堂从皇宫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黑衣人刺杀……哎”白锐长叹一口气。

“刺杀?那人如此厉害,二弟的武功可不弱,他能把二弟伤成这个样子。”

“满堂的伤是在殿试的时候弄的,如果不是因为殿试受了伤,满堂不会这么容易被人杀死的。”璧和僧开口说道。

“是谁伤的二弟?”

“庆家,庆长生”

“又是庆长生”白满楼眼中杀机闪烁。

“满楼,你可不要乱来,庆长生在白天的殿试中表现不俗,看起来十有**会是状元的,此时不宜动他。”白锐开口说道。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太子李仁便站在了雍帝李天楚的寝宫外。

早晨刚睡醒的李天楚大概是一天中最清醒的时候了,等过一会,李天楚的困劲上来了,就需要开始服用太平散人的仙丹,去“遨游仙界”,那时候李仁就是找到雍帝李天楚,也没法向他汇报什么了。

趁着李天楚用早膳的功夫,太子李仁将昨日重要的事情向李天楚汇报了一遍,而其中殿试三甲的人选是需要李天楚亲自来定夺的。

只见李天楚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而后开口说道:“记得上一届的状元是一个叫郑耳的人吧,庆家的庆长啸好像是败给郑耳了。”

“父皇说的是,不过这一次庆长生战胜了郑佑,那郑佑就是郑耳的亲弟弟。”

提起“庆长生”三个字,雍帝李天楚的表情明显的抽搐了一下,听到这个名字,雍帝李天楚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庆家,而是文侯君无言

“朕当年没有杀庆长生,如今还为他平反,已经是与他莫大的恩惠了,这个状元嘛,我看就给郑佑吧至于榜眼,给李虎便是,探花嘛,白满堂”李天楚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此时李天楚还不知道白满堂的死讯。

李仁对李天楚做出这种决定并不意外,雍帝李天楚对君无言有着非常复杂的感情,只要牵扯到君无言,雍帝李天楚所做的决定总是有些出人意料,从当年执意要杀君无言,到后来为君无言平反,都是如此。

只听李天楚接着说道:“庆家也风光了很多年了,我们大雍朝不能单单只靠他一个庆家,我看这个郑家就不错,一门兄弟,两位状元,也是传世佳话啊”

李仁明白过来,李天楚是故意打压庆家,提拔郑家,在十几年前,李天楚曾经这么做过,将白锐给提拔上来,如今李天楚又要开始提拔郑家了。看来李天楚还是不希望庆家做大,对于庆家,李天楚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庆家是战场上无敌的将领,恨的则是庆家在战场上太厉害了。

“可是父亲,儿臣以为这样做有些不妥。那庆长生可是连胜五场,朝中百官都看在眼中,庆长生的实力远超他人,若是这庆长生不为状元的话,恐怕有失公允。”李仁开口说道。

虽说这状元是皇帝钦点,可却也不能乱点,“公允”两个字便让皇帝有时候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事情的,皇帝只有一个,皇帝的一言一行,天下有无数的眼睛注视着,更重要的是史官会将皇帝的言行记载下来,稍有不慎便可能遗臭万年。长生在擂台战中的优势太过明显,这不得不让李天楚权衡起来。

李天楚考虑了一下,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庆长生为状元,郑佑为榜眼,李虎为探花吧另外还有一件事,关于突厥人的事情,你今天就开始办吧”

“儿臣遵旨。”

……

两日后,放榜,庆长生的名字出现在皇榜最首位,成为了新科武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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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识破

第八十五章识破(四更完毕求票)

科举本就是一条一步登天的捷径,一人高中,鸡犬升天。

天还没亮,就有很多人聚集在放榜的地方,有参考的考生,有看热闹的,更多的则是前来打探消息的下人。

终于,放榜的时候到了,金灿灿的皇榜上,一个接一个的名字有序的排列着,前几名的名字特意的写的大了一些,而状元后面“庆长生”三个字最为显眼。

“庆长生,是庆家的人这次庆家的人夺了状元。”人群中一人开口说道,不过话音中并没有太多的惊奇,仿佛庆家人夺状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看,第二名叫郑佑,那是什么人?没听说过。”

“孤陋寡闻了吧这郑佑可是上一次状元郎郑耳的亲弟弟。”

“哦,怪不得呢,能够夺取榜眼。”

人群中议论纷纷,站在最前面的几名考生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咦,前十中怎么没有看到白满堂?”一人惊呼一声,随后向后面找去,却仍然没有发现白满堂的名字。

“不会吧,难道白满堂落榜了?记得他可是进了前十,最少也是陛下钦点的进士啊”一个考生喃喃说道。

旁边一人立刻插话过来:“兄台,你有所不知,那白满堂死了,好像就在殿试结束的当年,在回家的路上遇刺身亡”

“竟有此事?”

“这几天街头巷尾已经把这事情传遍了。”这人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白满堂是被妖怪所杀,那妖怪会飞,从天而降取走了白满堂的性命,而后又飞走了”

“胡说,大庭广众之下哪里会有妖怪。”

“你还别不信,你可知道这几天洛阳城中什么卖的最火?就是太平道的平安道符,不少人都买了拿东西贴在门上辟邪,听说太平散人亲自书写的平安道符,已经是白金难买”

“这平安道符哪里有卖的?”

“街头巷尾都有,你看,那边茶楼前就有一个”这人指了指茶楼前面,只见两个道士打扮的人直着一个摊位,摊位上摆满了黄色的符纸,上面画了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几名百姓围在那里购买。

茶楼上,一个衣着华丽的道士一脸笑容的望着下面的这个小摊子。这道士正是太平散人。

“不知道是谁杀了白满堂,不过正好,贫道可以借此做一番文章,收拢一些教徒,顺便赚上一笔。”太平散人扭了扭手腕,喃喃自语道:“这几天写符纸累的手酸,看起来得吃几块猪蹄补补,以形补形”

……

此时的庆府已经是开始为长生庆祝了,毕竟这次长生的状元来的太不容易了,进入擂台的人堪称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英才,相比起上届,这一届殿试考生的质量要高的太多,而长生能够连赢五场,一举夺魁,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殿试的时候,庆仲达就一肚子的疑问,不过后来庆渊却让庆仲达什么都不要问。庆渊自然是怕长生泄露了《长生诀》的秘密,而庆仲达则自然而然的以为长生有这么厉害,都是庆渊暗中传授所至。

朝廷会派人前来每一个高中的考生处,然后将考生接到皇宫,叩谢皇恩,状元、榜眼和探花这三甲更是会给足了面子,弄出很大的场面,前呼后拥的送往皇宫。

李天楚早已经不朝,诸臣子中除了太子李仁以外,其他人极少有机会见到李天楚,像是面见状元这等事情,李天楚也懒得来了,长生等人到皇宫一行也只是依照祖制做做样子而已。

到了皇宫以后,吏部发给了相关的文书证明,其他的进士就算是没有事了,这时候便可以拿着朝廷的俸禄等着吏部给安排官职上任了,但状元、榜眼和探花却要在洛阳城中游行三日,这是惯例。

长生很讨厌这种惯例,骑在马上在城中转悠,还有人敲锣打鼓,弄得跟耍猴的差不多,长生并不想当动物园里被人观摩的老虎狮子指指点点,但却又不得不随波逐浪。

皇宫门前早已经为这三甲准备好了仪仗,长生、郑佑和李虎三日结伴走了过来。

李虎的伤势只是皮外伤,包扎以后睡了一觉便已经开始结疤了,如今是第三天,伤口虽然还略有疼痛,但是已经不影响活动了。

郑佑脸上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好像并没有因为只得了个榜眼而感到遗憾。

“庆兄,李兄,难得在一起,我看今天晚上就由我做东,咱们三人一聚如何?”郑佑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已经订好了厢房,而且家兄恰好回来,也会前去。”

长生本来想拒绝,但是听到郑佑后面那句话,马上决定赴约前往。郑佑的哥哥自然就是三年前在殿试中击败庆长啸的郑耳,能够击败庆长啸的人,长生也很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样子。于是长生点头答应下来。

李虎自小苦修,在赵郡李氏也常受白眼,赵郡李氏的年轻人如果有什么活动,基不会叫李虎一起去的,所以李虎是从未与声色犬马结缘,不过李虎毕竟是年轻人,都有一股好奇的心性,见到郑佑邀请,不加思索的答应下来。

只见李虎一脸好奇的问道:“郑兄,那今天晚上咱们去哪里?”

“这个嘛,请恕在下卖个关子,到时候李兄和庆兄自然会知道。”郑佑一脸笑容的说道。

……

整整大半个下午,长生等三人都骑着马在城中各条街道走来走去,仿佛是什么珍惜动物一样被人围观,同时也少不了被百姓们评头论足一番。

到了天色将黑的时候总算是结束了游行,长生、郑佑和李虎从怀中掏出赏钱给了周围的那些仪仗队,仪仗队也欣然接受,这同样也是惯例,钱并不一定太多,但是就是那么个意思。

随后三人换了便装,在郑佑的带领下直奔城南而去。

空气中渐渐的弥漫了一股脂粉的味道,远处灯红酒绿,欢声笑语,在天黑以后还这么热闹的地方,洛阳城中除了赌场也就是ji院了。

又走了一段路,路边终于出现了一些衣着暴露的女子,一个个一脸笑容的在招揽客人,一个个的媚眼抛过来,长生倒是觉得无所谓,李虎却没见过这种场面,依然被一圈的环肥燕瘦热的满脸通红。

三人停在了一个别致的小楼前,抬头望去,小楼牌匾上刻着“柳清苑”三个大字,长生知道这是一间青楼,而且还是长安城中最著名的青楼。

仔细一看,这小楼眼熟的很,随后长生猛的想起,三天前的那个夜晚,长生所进入的青楼正是这里。

“是月心兰那里,当时郑佑好像来过,月心兰还亲自出去见过郑佑。”想起月心兰那绝世芳容,长生的心不由得“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今天不会遇到月心兰吧希望别遇到她。不过遇到她也不怕,那天我蒙着脸,她认不出我”长生深吸一口气,可潜意识中却希望能够再见到月心兰。

郑佑对这柳清苑是熟门熟路,直接领着长生和李虎上了楼,进了一间上房,推开门,只见一个青年大汉已经坐在了那里。

这人一身长袍,肩宽腰圆,面色黑里透红,一脸大胡子,双目炯炯有神。

郑佑指了指这大汉,开口说道:“庆兄,李兄,这位就是家兄郑耳。”

“久闻大名”长生和李虎同时施礼,而郑耳则站起来还礼。

“哈哈哈,新科状元郎,我可是早就知道你了”郑耳挂上了一副豪迈的笑容,顺手拍了拍郑佑的肩膀,开口说道:“我这弟弟可比我厉害多了,但却不是你的对手,庆家霸王枪名不虚传啊”

“郑将军客气了。”见到郑耳这副粗旷的笑容,长生不由得对郑耳产生了一丝好感。

“呵呵呵,什么郑将军,你们若是不嫌弃,叫我声郑大哥便是。行了,别站着了,来,快坐下我已经点了好酒好菜,两位小兄弟快坐下,一会可还有精彩的节目呢”郑耳拉着长生和李虎坐下,亲自给长生和李虎满上了酒。

就在此时,长生对面的墙壁突然从中间分开,原来这墙壁本来就是活的,可以推拉,而墙壁拉开后,一排水晶门帘出现在长生眼前,帘子摆着一琴,琴后坐着一个女子,长生仔细一看,这女子竟然是月心兰

“她来了”长生心头突地骚动起来,可随后长生深吸一口气,稳定住了心神。

优雅的琴声响起,时而激进高昂,时而凄楚悲切,时而宛转悠扬,时而呜咽断续;快时如铁骑厮杀刀枪齐鸣,慢时有好似小桥流水缓续惆怅。一句作罢,余音绕梁,众人皆回味在刚才的琴声当中,此时当真是无声胜有声。

“好琴”良久后,郑耳率先长叹一声,随后低声对旁边长生等人介绍道:“这位姑娘便是洛阳第一的琴师月心兰,李虎兄弟可能没听说过,但庆兄久居洛阳,应该知道一些吧”

“嘿嘿……”长生尴尬的笑了笑,除了刺杀白满堂的那天,他从没有来过这种**,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洛阳第一琴师。

就在这时候,月心兰突然站起来,从旁边拿起了一杯酒,穿过了帘子,走到了几人近前,缓缓说道:“妾身听说新科状元大驾光临,特备薄酒一杯,还请新科状元不要推辞,满饮此酒。”

月心兰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长生身旁,将酒递到了长生面前。

“多谢月心兰姑娘。”长生接过了酒杯,刚要喝下去,只见月心兰上前凑了凑,对着长生耳边,用只有长生能够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状元郎,妾身的衣服既然用完了,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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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突厥人来了

“状元郎,妾身的衣服既然用完了,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一句话如同一碰冷水一般,浇的长生心惊肉跳。

“他认出我来了,那天我可是蒙着面的,他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长生怀揣着满脑子的疑问,将一杯酒灌倒了肚子中,可却完全没有尝到什么味道,现在的长生的确是食不知味了。

“今天太阳是打那边出来了,月心兰姑娘竟然亲自出来敬酒我郑佑来了这么多回,也才是能厚着脸皮让月心兰姑娘赏下一曲罢了,庆兄,你面子可不小啊”郑佑开口说道。

月心兰微微一笑,再次凑在长生耳边轻声说道:“妾身在房间里等你,你知道是哪里的。”说完后,月心兰便站了起来,向大家告辞。

在郑佑几人看来,月心兰的事情不过是一件小小的插曲而已,月心兰走后,几人又开始觥筹交错,都是习武之人,喝酒吃肉自然也大气的很,少了几分文人的扭捏而多了些豪迈与洒脱。

如今长生却是毫无心思,只是强颜欢笑罢了,长生脑中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前去赴月心兰之约。

月心兰已经知道了三天前的黑衣人就是长生,这对长生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如果被白锐抓住这条线索的话,那定然会联想起白满堂之死。从这一点来说,月心兰握有长生的把柄,长生必须要去。同时长生也想知道月心兰是怎么认出自己的,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月心兰能够找到的破绽,其他人也一定能够找得到,长生必须要知道破绽出在哪里日后改正。

关键点是去了以后该怎么做。摆在长生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杀人灭口,二是与月心兰谈条件。

长生知道,杀人灭口的话自己根本下不了手,唯有与月心兰谈条件,只是不知道月心兰想要些什么。wzdff贴吧手打团

几人一直到深夜才散席,长生详装酒力不胜,先行告退,实际上却是越到了后面,爬上了楼,从窗户爬进了月心兰的房间。

“你怎么每次都走窗户?”月心兰的声响响起,长生抬头望去,发现月心兰正端坐在桌前,等着自己。

“上次是走窗户进来,然后又走窗户出去的,你让我走门我还真找不到是哪间。”长生尴尬的笑了笑。

长生当然不至于找不到是哪间房,只是如果从门进入月心兰的房间的话太扎眼了,秉着安全第一的原则,长生还是爬了窗户。

“状元郎,上次你躲在柜子里,看了……”月心兰说道这里脸一红,随后转口说道:“还接了妾身的衣服,这笔账该怎么算啊?”

“衣服我已经烧掉了,若是月心兰姑娘需要衣服的话,在下会派人去做最好的。至于柜子里那事情嘛,在下当时确实是孟浪了。”长生缓缓说道。

“状元郎,你躲到我柜子里该不会就是为了偷看我吧我想你一定是惹了什么麻烦才躲进来的吧算了,我也不想多问。衣服我不缺,只是这笔账咱们要好好的算一算。”

“月心兰姑娘想要怎么算,在下洗耳恭听。”

“这个嘛……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月心兰开口说道。

一听月心兰的条件,长生顿时觉得麻烦异常,长生最希望的是月心兰要钱,如今庆家有的是钱,长生更是不缺钱,但长生也知道,月心兰不会要钱的。不要钱的话肯定会让长生办事,这是最麻烦的。

“请问月姑娘让我答应什么事情?”长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嘛……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wzdff贴吧手打团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总之你记得欠我三件事就对了”

长生无奈的点了点头,月心兰话虽这么说,但是却给了两人都留下了很大的余地。

“月心兰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姑娘赐教。”

“你是想问我怎么认出你来的吧”月心兰明亮的眸子微微一闪,随后接着说道:“是味道,我是从味道上闻出来的。”

“味道?”长生猛的一愣,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胳膊,随后回想了起当日刺杀白满堂的情景。那夜行衣是新的,不可能有什么特殊的味道,而且当时上面沾了血,就算有味道也会被血腥味所掩盖。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体味,月心兰是怎么通过味道来认出自己的呢?

“不用闻了,我告诉你。”月心兰开口接着说:“我平日里喜欢用一种特殊的香料来熏衣服,这种香料名叫‘三日留香’,用这种香料熏过的衣服三日内香气不散,原本我只是好奇想科状元郎是个什么样子才出来敬酒的,不想被我闻到了你身上‘三日留香’的味道,而‘三日留香’整个洛阳城唯有我才用,所以我便猜出来你就是那个黑衣人。”

“原来是这样。”长生马上明白过来。回想当日,月心兰的男装上的确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当时长生还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定然就是那‘三日留香’的味道了。长生穿了月心兰的衣服,所以身体上留下了‘三日留香’的味道,‘三日留香’可留香三日,今天刚好是第三天,味道还未散去,所以自己被月心兰认了出来。

“下次一定要多个心眼,千万不要乱穿女人的衣服我呸,我没事穿女人衣服干什么”长生暗自想道,同时偷偷看了看月心兰的那36D,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日在衣柜中所见到的景象。

……

离开了柳清苑,长生并没有回到庆府,而是找了个角落监视起了柳清苑。

一连三天,长生一有时间便会来到柳清苑偷偷监视月心兰的动向,而月心兰则是整日待在柳清苑中,很少与人接触。三天后,长生慢慢的可以肯定,月心兰不会将黑衣人的事情说出去。

一个心事总算放下,至于日后月心兰会提出什么条件,那已经不再长生现在的考虑范围之内了,长生觉得还是到时候再见招拆招吧

……

庆府,中午时分,临近午饭的时候,庆渊将长生叫到了近前,开始嘱咐长生有关前往燕京的事情。

按照往年的情况,武进士们会被派到军中为将领,至于派到什么地方也是看各自的关系,朝中关系硬的要么被派往一些略微有些战事的地方建功立业,混个两三年后就可以高升为镇守一方的将领;要么就被派到一些富裕的地方多刮些油水。而关系不怎么样的很可能会被派到一些既无战事有鸟不拉屎的地方某个闲差,这武将想要升官主要靠军功,没有军功也就没法升官,只能窝一辈子了。

镇北侯庆季达镇守燕京,负责整个燕长城一代的防御,所以庆家人自然会被派到燕京为将领。一旦到了燕京,长生可就是少帅,到时候大小功劳肯定都会算在长生头上几分,升官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镇北军号称带甲二十万,其中十万燕京铁骑,而且常年与柔然人作战,算得上是大雍朝最具有战斗力的军团。而且镇北军中人才济济,能征善战之士不计其数。

只听庆渊缓缓嘱咐道:“长生,你父是镇北军之帅,所以你到了镇北军中是不会受到什么委屈的,相反所有人凡是都会让你三分,敬你三分。不过你要记住,他们尊敬的不是你庆长生,而是我们庆家,是你父亲的面子。北地民风彪悍,镇北军中能人异士颇多,你虽然是武状元,但是千万不要骄傲自满,逢人当谦逊,做事须谨慎。须知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孙儿记下了。”

“还有,你父的镇北军中军规甚严,哪怕你是少帅,犯了军规一样要受处分。虽说你是状元郎,除了陛下外没有人能治你死罪,而且又有免死金牌护身,但也必须要遵守军规。我庆家在军中颇有威信,除了勇武过人,善于带兵以外,以身作则也是重要的原因。军规即是铁规,哪怕是统帅也必须遵守,上行下效,如此才能够带出一方强军。”

“孙儿明白。曹孟德割发代首的道理,孙儿懂得。”长生再次答道。

祖孙二人说话间,庆仲达进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过来,官服都还没来得及脱,看起来是刚刚下朝。

“见过父亲。”庆仲达开口说道。

“恩,我正在嘱咐长生前往燕京的事情,兵部和吏部那边你都打好招呼了么,把长生派往燕京的公文可曾下来?”庆渊直接问道。

“父亲,这燕京恐怕是去不成了。”庆仲达说道。

“为什么?怎么去不成了?难道要让长生去别的地方么?户部和兵部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连老夫的面子都不给?”庆渊微怒的说道。

“父亲息怒,不是户部和兵部不放行,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庆仲达话音一顿,随后接着说道:“太子殿下要长生去西北。”

“为什么要让长生去西北?”庆渊开口问。

“因为突厥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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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十万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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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打过来了?”庆渊猛的瞪大了眼睛。

“不不,父亲误会了,突厥人没有打过来,来的是突厥使臣。”庆仲达急忙答道。

庆渊微微皱起了眉头,略微有些不悦的说道:“我们大雍朝素来与突厥人没有来往,这次突厥人来干什么?”

无论是柔然人还是突厥人,只要是大草原上的异族,庆渊都不喜欢。在庆渊看来,草原上的异族全都垂涎中原的物产,都是侵略者,没有一个好东西。

“父亲,突厥使节是为了柔然人而来的,突厥想要联合我大雍朝出兵柔然,所以派使者前来,商讨有关事宜。”庆仲达开口答道。

“哼,果然没安什么好心。最近十几年柔然没落,突厥崛起,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的突厥还不吃不掉柔然,所以想要把我们大雍拉进来对付柔然人。太天真了,真以为我们中原人是傻子么?”庆渊冷哼一声。

庆仲达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父亲,孩儿刚刚从四德公公那里打探到了一丝消息,陛下好像是答应了突厥人共击柔然”

“什么?”庆渊脸色大变,旁边的长生也不可思议的皱起了眉头。

如今的大草原主要是有三个大势力,柔然、突厥和铁勒。

漠北是铁勒的地盘,那里气候相对要寒冷,居住环境恶劣,柔然和突厥都看不上漠北那种地方,而铁勒内部分为诸多部族,并不团结,也无力南下。而且漠北与大雍间并不接壤,所以铁勒基本上被大雍朝所忽略。

东面的大草原是柔然人的地盘,而西面的大草原则是突厥人的地盘,如今柔然和突厥的实力差不多,谁也奈何不了谁,双方为了争夺大草原常会掀起战事。

柔然和突厥互相之间狗咬狗,是大雍最希望看到的事情,而且一直以来,大雍朝都没有插手草原上的事情,主要原因就是国力不足,无法向汉武帝那样发动大规模的征讨,只能据长城而守。

如果大雍朝真的答应联合突厥进攻柔然,一旦柔然被灭,大草原上将会形成突厥人一家独大的形势,到时候反倒是对大雍朝不利。汉人毕竟是农耕民族,这点注定了大雍要处在方式态势,就算是打到大草原上以后也无法向游牧民族那样放牧,大草原对汉人来说是没用的。可以说大雍朝联合突厥的举动,无疑是空耗了自己的国力而为他人做嫁衣。

“二伯,突厥人开出了什么条件?”长生突然问道。

长生一句话便问到了最关键的一点,雍帝李天楚不是傻子,却做出这种傻子一般的决定,十有八九是突厥开出了一个足以让李天楚心动的条件。

庆渊和庆仲达早就习惯了长生思维敏捷,只听庆仲达开口说道:“突厥的确开出了条件,向我大雍朝称臣、纳贡”

“就这些?没别的了?”长生开口问。

庆仲达点了点头:“就这些了。”

“如果突厥仅仅开出这种条件的话,那对我大雍朝没有丝毫实际的好处。”长生开口说道。

称臣不过只是一个名头而已,至于纳贡,顶多也是走走形式,给几匹马、几只羊,中原地大物博不差那几匹牲畜。除了一个好听的名头以外,大雍朝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哎……”庆渊长叹一口气,开口说道:“陛下想当圣主,从前他就攀比圣祖刘禅,希望我大雍朝也能够像当年的新汉朝廷一样,四方臣服,可惜他做不到。陛下太希望我朝能够呈现异国番邦来朝、称臣纳贡的盛世了。如今突厥人愿意称臣纳贡,正好是了却了陛下的一桩心愿,所以哪怕突厥人的要求更苛刻一些,陛下也会答应。若是放在二十年前,陛下或许不会这样,但现在陛下老了,已无进取之力,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恐怕就没有了。”

长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雍帝李天楚的确是老糊涂了,又或者说这位开国之君本来就没有那么圣明为了一个天朝上国的名号,为了一个万邦来朝的梦,或者说是为了他李天楚的虚荣心,为了青史上一个番邦朝拜的圣明的记载,竟然愿意置整个国家的利益而不顾这哪里是什么明君,彻彻底底的一个昏君,一个混蛋

“二伯,那突厥使节来朝的事情又与我有什么关系?”长生开口问道。

“太子殿下那边传出了旨意,让你前往西北保护突厥使节来洛阳。之所以派你去,主要是因为你是新科状元,而且朝廷也没有给你只派具体的官职。你去既不会落了朝廷的门面,也不会助长了突厥人的威风。”庆仲达开口说道。

“我明白了。”长生点了点头。

说到底,李仁还是打心眼中看不起突厥人的,在李仁眼中,突厥人不过是一群番邦蛮夷罢了,若是派一个大官过去迎接,倒是显不出大雍天朝上国的地位,可若是派个太小的官过去,又太失礼,显不出大雍朝礼仪之邦的优良传统。于是李仁想到新科状元长生。长生虽然是新科状元,但是还没有指派具体官职,没有品级,算起来不能是正式的官员,可新科状元的身份派出去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失礼之处,所以李仁便指派长生前往西北迎接突厥人。

就在此时,老管家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并且向庆渊禀报,宁侯李梦求见,而且指明要见长生。

……

厅中,宁侯李梦坐在主客的位置,面对庆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庆渊一挥手,将周围伺候的下人都支走,然后开口说道:“宁侯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此处没有外人。”

“老国公,父王派状元郎前去迎接突厥使节的事情,武侯一定已经向您提起了,而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此事。我刚刚从江湖上得到了一个情报,有人出钱,取突厥使节团使者的性命”宁侯开口说道。

“是什么人?出了多少钱?”庆仲达开口问。

“不止一个人出钱买突厥使者的性命。价格也不同,最高的出到了黄金五万两,最低的也有黄金万两之多。累计加起来,怕是有接近黄金十万两了”宁侯开口答道。

宁侯有钱,手中又控制了很多产业,有钱就能够买的到有用的情报,而产业遍布天下也是收277074233663集情报的好地方,所以洛阳城中,数宁侯的情报最准确。

没等庆仲达再次开口,宁侯直接解释道:“出钱买突厥使者性命的人,我虽然没有查到,但已经隐隐有些眉目了,有前朝余孽,有摩尼教妖人,另外还有柔然人的影子。现在江湖上那些绿林人士已经动起来了,不少人都开始前往西北。”

前朝余孽便是新汉朝的残留余党,自高祖刘邦起,经历西汉、东汉、新汉,整个大汉朝足足有六百年的传承,六百年的时间足以让大汉朝深入到很多人心当中,所以即便是如今已然是大雍朝的天下,可暗地里仍然有不少人心向大汉,当年汉朝的残留也一直没有放弃过复国的活动。

放眼天下,柔然人是最不希望突厥与大雍朝结盟的人,所以柔然人有理由破坏大雍朝与突厥的结盟,而破坏的最好方法就是杀掉突厥使节。摩尼教一直被大雍朝视为毒瘤,大汉朝的残留余党也一直想着复国,他们并不希望大雍会得到突厥这么一个盟友,相反如果突厥使节死在大雍朝境内,说不定突厥还会与大雍朝发生战争,这是摩尼教和大汉残留余党所希望看到的。

大汉朝的那些余党并不缺钱,新汉朝廷二百多年积累下来的金银财宝无数,怕那是起兵复国都绰绰有余了,花几万两金子能够让大雍朝和突厥打起来,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而对于普通人来说,累计近十万两黄金的数目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朝中一品大员的俸禄当四五百年的官也挣不到这些俸禄。这么多赏钱,足以让人

长生前往西北迎接突厥使节,另一个任务就是保护他们如果突厥使臣死了,长生难辞其咎,这江湖上的赏金无疑是给长生的任务加大了难度。

宁侯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立刻来通知庆府,也是一个向庆府示好的举动。对于宁侯来说,这种消息花钱就能买得到,但与庆家的关系却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对于宁侯来说,这跑跑腿动动嘴皮子便能够卖庆家一个人情,大赚

而此时长生并没有在考虑该如何应对江湖上的杀手,宁侯带来的消息让长生意识到了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皇宫中甚至是李天楚身边有奸细

突厥使臣的事情,庆仲达前几日从来未向庆渊提起,可见庆仲达也是在今日刚刚知道的,可江湖上已经出现了突厥使臣的赏金任务,这说明这个消息早就流传出去了,那些江湖人士知道的竟然比自己这个当事人知道的还要早,这消息流出的来源肯定是在皇宫,是在李天楚或者李仁身边,只有这种与李天楚或是李仁特别亲近的人,才能够得到这种消息。

“这个人会是谁?贴身宦官么?应该不会。一般情况下宦官得到这种消息都会先通知诸大臣,而不是先把消息传到江湖上去。”此时长生脑中突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雍帝身边也唯有他会跟江湖人士沾边。

“太平散人?难道会是他?”

……

此时,雍帝李天楚正躺在床上,周围烟雾缭绕,李天楚则是一脸陶醉的表情。

李天楚刚刚服用完毕太平散人炼制的“仙丹”,正在灵魂出窍,神游太虚。

“陛下,陛下,你现在看到了太子殿下,他正在你面前”太平散人轻柔的声音响起,飘忽不定。

“皇儿,朕有件事情让你去办……”李天楚逼着眼睛,喃喃自语着,显然他已经陷入了太平散人所编织的梦境当中。

旁边,太平散人静静的听着李天楚的叙述,国家大事一字不漏的落入了太平散人的耳中,太平散人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二章送到,晚上还有两章。剧情也进入了第二个阶段,大雍、突厥和柔然三方大战,求月票求推荐能求到的什么都求E

第八十八章 又见科罗

第八十八章又见科罗(第三更)

琅琊郡。蒙山便坐落在这里。

蒙山自然风光秀丽,兼有泰山之雄壮、黄山之秀美、华山之险峻、雁荡山之奇绝。春天层峦叠翠,林海花潮,夏季飞瀑流水,云雾飘渺,秋时漫山碧透,红叶映照,冬日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登上蒙山高峰,可以看到山峦起伏、群峰相拱,极目远眺,田畴如画,湖水如镜,白云悠悠,令人心旷神怡。

后世的蒙山是国家AAA*级的森林公园,天然氧吧,但如今的蒙山还是一个尚未开发之地,即便是属实的猎户,也不敢太深入蒙山之内。

蒙山当中有一处浓雾密集之地,更是猎户们的禁地,但凡事踏入其中的猎户绝对是有去无回,所以附近的居民称呼这片迷雾区域为“鬼雾”。

这片鬼雾所在的区域实际上是一个峡谷的入口,如果有人穿过迷雾进入峡谷,第一时间就能够看到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用甲骨文一般的蝌蚪文字刻着两个大鬼谷

这里正是鬼谷所在。

如今正值春季,山谷中鸟语花香、一片春意盎然,一座小潭变,一个道士正坐在青石之上,手中拿着一挺鱼竿,眯着眼睛,望着水潭中如鱼鳞滚动般的水面。

这道士便是当代的鬼谷子。

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道士从远处走了过来,冲着鬼谷子一拜,开口说道:“徒儿见过师傅。”

鬼谷子并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回头看这年轻的道士,而是开口缓缓说道:“宸,你长大了,该出去历练历练了,明**便下山吧”

“弟子遵命,不知道师傅还有什么吩咐?”

“的确有一件事情要让你去办。当年言下山时,带走了我鬼谷绝学《长生诀》,你要把它取回来。另外我鬼谷子嫡传弟子出外修行,须要在名字上加一个‘无’字,你出去以后,便叫无宸吧”

“弟子遵命。”无宸点了点头,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题,开口说道:“师傅,当年言师叔带走了《长生诀》,如今已经这么多年,《长生诀》说不定已经流传出去,被人修炼,若是弟子遇到修炼《长生诀》的人,该怎么办?”

“不会这样的,言当年虽然被师傅逐出师门,但鬼谷的规矩他还是懂的,《长生诀》是鬼谷至宝,他不会外传的。若是万一你遇到了人真的学会了《长生诀》,那也是他的缘分,你可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此人是大奸大恶之徒,你可以诛杀他,如果你杀不了他,便回来找为师,为师自会亲自出手。”

“弟子明白。”无宸开口答道。

“无宸,你下山需要小心,山外人险恶的很,而且也有很多高手。以你现在的身手,哪怕是寻常武功步入化境的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有一个人你千万不要招惹。”

“此人是谁,请师傅明示。”

“这个人名叫庆渊。”

“庆渊,徒儿记下了。难道他跟师傅一样,也是将武功练到了返璞归真的高手么?”无宸开口问。

“现在他是不是到达了返璞归真,我不知道。但当年他武功刚入化境之时为师曾经与他交过手,那时候为师的武功差一步就能步入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了,可却被他击败。庆渊天生神力,使了一套绝世凶悍的枪法,虽然不是返璞归真的高手,但哪怕是返璞归真的高手见到他也得避让三分。”

……

真正的江湖并不像武侠小说中那样有趣,什么江湖道义、除恶惩奸、助困扶弱都是些屁话,哪怕真有这种人,在江湖上也活不长久。真正的江湖利益永远是排在最前面的。

古代所谓的江湖大侠大多数都是作奸犯科之徒,因为犯了事在家乡混不下去了,不得不流落江湖成为江湖中人。这些人原本就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少有什么道义可言。什么大雍朝廷,这些人更是没放在眼中。

好几方人都花钱买突厥使者的性命,奖金累加起来已经有近十万两黄金了,这个数目足以让所有跑江湖的恶棍舍生忘死,越来越多的人前往西北准备碰碰运气。对于这些亡命之徒来说,别说是杀一个突厥使臣,如果利益足够,杀皇帝都有人做。

突厥使臣自然有重兵保护,一个人想杀突厥使臣肯定是不可能成功的,所有不少的江湖中人都联合起来,组成几百人的小团体,准备对突厥使臣下手。

大雍朝派了一千精兵,由长生带领前往西北边城姑臧,迎接突厥使臣。

姑臧是西北重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武威郡首府所在。由于恰好在丝绸之路上,有濒临长城,姑臧自汉时建立以来就是汉胡杂居的地方。如今大雍朝在姑臧城中屯有重兵,抵御西北外族的威胁。

太阳日薄西山之时,突厥使节团终于到了,清一色的骑兵,只有一百余人,而且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而且每个人眼中都冒着一股仇恨。

“这就是突厥人么?不怎么样啊,怎么还有伤兵?难道突厥人都只是些老弱病残么?”长生身边一个副将轻声说道。

长生指了指远处的一个伤兵,开口说道:“突厥人可不是老弱病残,你仔细看,那些伤全都是新伤,看起来是刚刚经过战斗弄上去的,还有马上溅到的那些血迹,也是新鲜的。这些突厥人应该刚刚打了一场仗,才会弄成这个样子。”

“打仗?跟谁打?我们大雍朝的戍边兵么?若真是这样,老子非宰了这些兔崽子”副将恶狠狠的说道。

突厥骑兵的速度缓缓的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长生面前不远处,长生策马出去,朗声喝道:“在下大雍庆长生,特来迎接突厥使臣。”

一匹高头大马从人群中钻出,马上端坐一个壮汉,全身铠甲,脸上挂着鬼脸面具,手中一柄长枪占满了鲜血。

“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壮汉策马来到长生面前,摘下了面具,露出了脸庞。

长生仔细一看,这人自己认识,正是当年在白马寺与长生比过角抵的突厥王子阿史那科罗。

“你是何人,休要对武状元无礼”旁边的副将显然不喜欢阿史那科罗“小子”的称谓,上前一步呵斥道。

“武状元?”阿史那科罗瞪了长生一眼,随后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武状元就是你们汉人中武功最好的人哈哈哈,这么说我当年比角抵输给你庆长生不丢人,改日我们再较量一番。”

此时那副将才明白,原来长生是认识眼前这个突厥人。而长生挥了挥手,示意副将先退下,而后开口说道:“王子殿下,没想到这次突厥会派你来。不过看你这样子,好像是刚刚跟人大战一场啊”

“你说的不错,我在长城外面遭人伏击,还折了几十个勇士。”阿史那科罗开口答道。

“对方是什么人?”长生马上开口问。

“你们汉人”

长生马上明白了,这袭击突厥使节团的汉人肯定是为了那一大笔赏钱的江湖绿林人士,怪不得这伙突厥人眼神中都透着一股仇恨,远来是将遭到袭击这事情算到了所有汉人身上。

深吸一口气,长生开口说道:“王子殿下,实不相瞒,柔然人出了大价钱雇人要取王子你的性命,之前王子遇到的肯定就是那些亡命之徒。”

“呵呵呵,庆长生,想取我性命的恐怕不只是柔然人吧”阿史那科罗话音一顿,接着说道:“我听说你们汉人自己也不太平,你别否认,我可是在中原住过的,你们中原的情况,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听阿史那科罗这么说,长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阿史那科罗所指的自然是大汉余党与摩尼教等人,看起来突厥人是非常了解大雍的,可大雍朝对突厥却是知之甚少,突厥有多少部落,多少人口,其中多少人可以打仗,大雍朝都不知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大雍朝真的与突厥打起来,那大雍将会极其被动。

“好在突厥人是来结盟的。就算是灭了柔然人,突厥完全控制草原也应该还得有一代人的时间……”长生自我安慰道。

……

一千余人的大队伍走在官道上,排成了长长的一条龙。长生麾下的一千精锐都是步兵,将突厥骑兵夹在中间。

“庆兄,请你喝酒”阿史那科罗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酒袋,用长枪挑着递给了长生。

长生接过酒袋,同时看了看阿史那科罗的长枪,开口说道:“科罗,你也用长枪?”

“恩,我久闻你们庆家的霸王枪是天下第一枪,我阿史那科罗不服你我都用长枪,凭什么你是天下第一枪改天有机会,咱们一定要较量较量。”阿史那科罗叫嚷着,不过却没有任何的恶意。

“好啊,等到了洛阳,咱们较量较量。”长生说着指了指阿史那科罗的长枪,接着问道:“科罗兄,你这长枪也不是一般人打造出来的吧,我看过,用料可十分不错啊”

“我们突厥人原本是专门给柔然人打造武器的,他们柔然人叫我们为‘煅奴’。我们的锻造技术是从大食国学来的。”

远处,三个人正盯着长生一行人的队伍,为首的一人是一个独眼龙,旁边则站着一个秃子,而另一边则是一个瘦子。

“老大,刚刚得到消息,陈秃子他们在关外伏击突厥人失败了,陈麻子也被杀了。”瘦子开口说道。

“早就料到了,别看突厥人不多,可都是骑兵陈麻子这个傻蛋,哪有带着三四百号人就跟人家骑兵硬碰硬的。”独眼龙缓缓说道。

“老大,如今又多了一千官军,更麻烦了,这比买卖咱们还做不做?”

“做,当然做”独眼龙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可是十万黄金,够咱们兄弟们几辈子吃喝玩女人的了,再说咱们不做,有的是人争着做”

第三章送到,第四章九点前会传上来。

这好歹也是今天第三章了,一会还有第四章,今天更得不算是,咋才求来了一张月票?到底是神马情况,莫名中……

第八十九章 斗智斗勇

第八十九章斗智斗勇(四更求月票)

前方的官道上突然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这些人穿的破破烂烂,身上挂着大包小包,好像是乞丐一般。

“武状元,前面有一伙流民人数好像不少,这样会挡住大军去路的,让末将带几十人去赶走他们吧”副将开口说道。

“流民?最近有闹灾荒么?还有这流民怎么会朝这个方向走?”长生敏感的察觉到了其中有问题。

但凡是流民都会朝大城市走,原因就是大城市有粮食。就好比村里闹灾荒,村民回去镇上乞讨;镇里闹灾荒,镇子的人就去县里乞讨,逐级向上,有时候遇到黄河长江闹水灾这种事情,流民还会跑到都城洛阳来。

这些流民却是向西北行走,这附近最大的城市就是姑臧了,但姑臧地处边塞,是一个半军事要塞半交易市场的城池,粮食产粮不如东南西平等地,若是真的有流民,应该朝西平乃至金城陇西等地,去而不是去姑臧。

运转起了《长生诀》视力提升到了极致,长生发现,远处的这些所谓的流民脸上根本没有菜色,眼神中反而透着一股子彪悍。

“科罗,那些人又是冲你来的,告诉你手下人,准备战斗。”长生说完,对身边的副将说道:“让所有人都停下来,准备战斗。”

“战斗?武状元,你的意思是那些流民是敌人?”

“不错,是敌人假扮的,应该是一些江湖中人,马上下令,布阵迎敌”

……

人群当中,独眼龙偷偷的抽出了兵刃。

“弟兄们,准备了,一会凑到那些官兵近前,我只要以下令,大家都给我杀”独眼龙话音刚刚落下,却发现对面的官军竟然停了下来。

“大哥,你看,咱们是不是被发现了?”秃子凑到独眼龙旁,开口说道。

“不可能,官军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继续前进。十万黄金就在眼前了”独眼龙开口说。

一提起十万黄金,秃子马上兴奋起来,原本心头的不安瞬间被自己的贪欲所覆盖,跟则独眼龙继续前进。

官军中,长生提起了长枪,望了望身后的士兵,发现绝大多数人都是一股跃跃欲试的样子,其中有人还时不时的一脸挑衅的望一望队伍中的突厥人。

长生所带来的一千人都是精锐士兵,这些人都不惧怕战斗,反而是想在突厥人面前一显身手,让突厥人见识见识汉人的厉害,而突厥人也是如此。两队人马虽然在同一军中,却都暗自憋足了劲,准备跟对方比一比到底谁厉害。

感觉到士气高涨,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涅槃枪向前一挥,大吼一声:“给我冲”

与此同时,阿史那科罗也挥舞起了长枪,用突厥语指挥突厥人向前冲锋。

独眼龙见到对面的汉人和突厥人精锐一起冲了过来,顿时大惊失色。这独眼龙知道正面较量不是官军的对手,所以才带人假扮流民,暗藏兵器,想要给官军来一个突然袭击,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官军突然袭击了。

“弟兄们,十万两黄金就在眼前,拼了”独眼龙抽出钢刀,带领着一干亡命之徒冲了过去。

这些人本来都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十万两黄金足以让他们连命都不要,受到这十万两黄金的刺激,一群人竟然装起了胆子,向官军发起了冲锋。

两伙人冲撞在一起,随后展开了一场乱战。

单论武功,这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更胜官军一筹,但战场上不是一对一的单挑,还要讲究配合。官军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反观对面的亡命之徒,只知道单打独斗,所以常常出现一个高手被好几个官军配合杀死的情况。

一炷香的时间,亡命之徒就出现了败势,独眼龙见势头不妙,偷偷的退到了后面,想要逃跑。

长生早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独眼龙,此时见他要跑,岂会放过他,长生猛的一催马,直奔那独眼龙而去。

一招搅四海,挡在前面的贼人都被拨到了左右,随后长生一计破苍穹就冲着独眼龙而去。

独眼龙回过头来,先是一惊,可马上发现攻击自己的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独眼龙顿时放下心来。

“哼,就你小子也想对老子下手老子在江湖中可是半个宗师”独眼龙压根没看起长生,很随意的举起刀来招架,可就在此时,独眼龙却发现,对方的长枪好像突然变长了。

“扑哧”长枪将独眼龙的咽喉穿了个透彻,独眼龙至死也没有明白,那柄长枪为什么会突然变长。

与此同时,远处想起了一个震耳欲聋的惨叫声,长生扭头望去,只见阿史那科罗正用长枪将一个人挑在空中,这人身材高大,是个秃子,身子却好像是羊肉串一般被阿史那科罗的长枪所穿透,正在空中挣扎。

……

官军仅仅用了小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三名敌首中,两人授首,一人逃跑,官军斩敌五百多人,伤亡却寥寥无几。

对于这些官军的表现,长生还是很满意的,这些人不愧是大雍军中的精锐,临敌时互相配合非常的好,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副将匆匆走过来,对长生禀报道:“武状元,已经问清楚了,那个独眼龙人称独眼鹰,那秃子外号秃头虎,这二人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将这两人头砍下来,挑在旗杆上,以儆效尤另外命令弟兄们不必打扫战场了,直接将这些死人堆起来就行了。”长生开口说道。

“末将遵命”副将领命下去。

不一会,两根长杆子挑着两颗人头出现在队伍的最前方,人头上还会时不时的往下滴血,而身后,五百多尸体堆积起来如同小山一般。

长生本不想这么做,但如今这十万两黄金的悬赏让太多的江湖中人都赶到了西北,这才刚刚第一天,便有人向自己出手,后面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亡命之徒等在那里。长生需要拿这一伙贼人来立威,让其他人知道,这十万两黄金并不是这么好拿的。

……

长生的举动很明显震慑了一些小毛贼,独眼鹰和秃头虎在江湖走也都有些凶名,二人聚集了近前亡命之徒进攻官军,却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剿灭,死了五百多不说,就连独眼鹰和秃头虎两人也被人杀了,头还被挂了起来。官军如此彪悍的战斗力让很多人退却了,但仍有人不肯放弃。

远处十余里外,一伙贼人聚集在一起,商量该如何对付官军。

“这伙官军太厉害了,人数又多,我们这一伙充其量几百人而已,强攻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那独眼鹰和秃头虎的下场,各位想必都看到了吧”一个刀疤汉开口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看着十万两黄金从眼前溜走?”一个带着草帽的黑脸人开口问道。

“大家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良久后,旁边一个脸色苍白的瘦高个开口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下毒”

“下毒?这是个好主意,要是毒死了那突厥使者,照样有十万两黄金,只是怎么个下法?”刀疤脸开口问。

“官军都带着粮草呢,咱们没法子从食物里下毒,唯有从水中下毒了,咱们在官军必经之路的水中都投上毒药,只要那突厥使者喝了被毒死了,十万两黄金不就到手了么”瘦高个开口说。

……

队伍中,长生喝了一口阿史那科罗送给自己的烈酒,随后擦了擦嘴。突然间,长生想到了一个问题。

“来人,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在井中取水,想要喝水的话找有活水的地方”长生对副官说道。

长生深知这些江湖人手段诡异,不比两军交战名刀明抢的较量,这些亡命之徒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所以长生不得不防,特别要防的就是有人投毒。长生命人从河流等流动的活水中取水饮用,这河水不断流动,是不容易下毒的。而此地处于黄河上游,周围支流也很多,找到活水也很容易。

见到官军只找活水取水,贼人们知道,这投毒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一伙贼人再次聚集在一起,商讨怎么对付官军。

“想不到这官军的统帅如此狡猾,竟然命人只从河中取水,那些井水是一滴不沾”瘦高个愤愤的说道。

“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大家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刀疤脸开口说。

“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人群中有人说道。

“快说,什么主意?”

“那些官军厉害之处一是人数多,二是他们互相之间配合默契,若是单打独斗,官军不是我们对手。既然咱们名刀明抢的打不过官军,不如夜袭,大家看怎么样?”

“这主要倒是值得一试。走,大家回去告诉弟兄们,明天白天都给我睡足了,等到晚上夜袭官军”

……

夕阳西下,暮色即将降临,官军已经开始安营扎寨准备休息。

望着远处正在落下的太阳,长生心中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今天白天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反常

“难道那伙贼人准备夜袭?”长生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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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内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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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科罗从远处走来,来到长生跟前,开口说道:“庆兄,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今天白天太平静了。”长生开口说道。

“平静,平静不好么?”阿史那科罗晃了晃大脑袋,也学着长生,很是深沉的望着远处的夕阳,任凭夕阳的余晖照在脸上。

“科罗,这回来要你性命的都是中原的江湖人士,这些江湖人士手段诡异,无所不用其极。如今他们正面强攻受阻,肯定会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会夜袭。”长生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麾下士兵个人的实力不如那些江湖人士,不过我们却胜在配合紧密无间,如果遭到敌人夜袭,无法在短时间内连成阵势,很容易被击败。”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不睡觉吧”阿史那科罗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们汉人有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我们当然不能不睡觉,我想先去周围看看,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长生开口说。

“我也跟你去。”阿史那科罗说着紧跟上去。

……

阿史那科罗紧跟在长生后面,只见长生时不时的会停下来,看一的泥土,观察观察周围的草木,当天色黑下来的时候,长生终于找到了一片篝火的聚集地。远远望去,每团篝火旁都围拢着几个人,穿着打扮个不一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起来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士。

长生估算了一下,这里差不多聚集了四百多人,而且时不时的还会有新人赶过来加入其中。

“庆兄,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阿史那科罗不解的望着长生,这一路跟着长生走过来,阿史那科罗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这么莫名的跟着长生便找到了敌人所在的位置。

“既然存在便会留下痕迹。”长生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这后世的追踪与反追踪技术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释清楚的。

“庆兄,咱们去抓个舌头,问问这些家伙到底要干什么。”阿史那科罗说着,拉着长生沿着外围转悠起来。

没过多久,两人就抓到了一个落单的贼人,一阵逼问之下,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情报。

这伙人是有几十伙贼人组成,具体人数只有个大概数字,六七百人左右,而每个人的水平也参差不齐,可以说就是一伙乌合之众。

而这些人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准备夜袭官军杀掉突厥使者,然后去领那十万两黄金的赏钱。一行人准备子时出发,然后对官军大营发动进攻。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长生与阿史那科罗也没有逗留,而是直接回营准备应战。

……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江湖人士当中有不少人都是见不得光的通缉犯,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已经习惯了在晚上出行,这群人早就练就了一身不错的夜行功夫,哪怕是天空中没有任何月亮星斗,依然能够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中穿行。

一千多人的官军大营摆设的很紧凑,远远望去火光闪烁,几名巡夜的士兵拿着火把,在大营内缓慢的穿梭。周围一片静悄,只是营内的马匹偶尔会传来一丝喘气的哼声。

贼人已经潜到了官军大营附近,此时所有人都不再开口说话,甚至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只是用手势比划着互相交流。

刀疤脸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数百贼人立刻弓着腰,向着官军大营摸了过去。

刀疤脸已经潜入了官军大营,大营内仍然没有任何的声音,刀疤脸的那满是刀疤的脸上挂起了一分得意的喜色,都已经进入了官军大营,仍然官军仍然没有反应,这次行动已经成功了一半。

两名歹人悄悄的来到了一座帐篷前,戳手戳脚的走进了帐篷当中,从动作的熟练程度上看,这两个人是惯偷。这二人是准备趁着帐篷内的官军都睡着了的时候取人性命。

两人进入了帐篷,而帐篷内依然安静的很,没有听到任何官军的叫喊声,众人都以为他们两人已经得手了。可随着时间推移,两人却始终没有出来。

“怎么回事?杀人也这么久?这两个小偷就是没胆”刀疤脸不屑的撇了撇嘴,随后开始指挥着其他人摸入了别的帐篷。

所有的帐篷都是那么的安静,那些偷偷摸摸进入帐篷的人却没有一个出来的,无一例外,这让刀疤脸渐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啊”一声惨叫突然从一个帐篷中响起,紧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黑影冲出了帐篷,大家仔细一看,正是刚刚摸入帐篷的一个贼人。

“被发现了,动手”刀疤脸大喊一声,所有人马上向前冲去,而与此同时,周围的帐篷内,官军一个接一个的冲出来。官军身上的胸甲都穿戴的很整齐,手中兵锃亮而同时,大营最深处突地冲出了一排突厥骑兵。

很显然,官军是有所准备的。

“不妙,官军有准备了”刀疤脸意识到,夜袭的计划已经被识破,这次突袭已然失败了。

“风紧,扯呼”刀疤脸大吼一声,转身就跑,可却被后面一个向前冲锋的贼人撞了个满怀,随后更多的贼人冲了过来,反倒是将想要逃跑的刀疤脸挤到了前面。

贼人缺少一个统一的指挥,所有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在这个时候,随大流是人的最主管的判断,后面的人看见别人冲,自己也就跟着冲,哪里管是不是被人埋伏。

有的人想逃跑,有的人却想进攻,现场一片混乱,而周围的官军则步步逼近。

无组织,无纪律,没有统一指挥,没有制定战术,这种水平的队伍,怎么能挡的住训练有素的官军。江湖人士不是军人,根本不懂得什么令行禁止,战斗一开始便陷入了官军单方面的屠杀,一个又一个的贼人倒在了官军的刀枪下。

但随着贼人数目越来越少,情况却发生了逆转,贼人竟然开始组织起了有力的抵抗,官军渐渐的出现了伤亡。

像这种乌合之众,单兵作战水平实际上还是很不错的,人多的时候缺乏统一的指挥,打起来肯定是乱作一团糟,但人少了以后,大家看清楚周围都是官军才意识陷入了劣势,如果不拼命的话就得死在这里,于是乎开始背水一战。而且能够活到现在的贼人全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寻常士兵反倒是打不过他们。

后面,阿史那科罗看的手痒,终于耐不住性子冲了出去,长生没有拦住,只得紧紧跟随。

阿史那科罗是突厥的主使节,长生的任务就是保护他的安全。

阿史那科罗手中长枪上下飞舞,刺穿了一个贼子的胸口,敌人的鲜血喷出,阿史那科罗愈加兴奋起来,长枪挥舞的速度更快了三分,一时之间,竟无人可敌。

“过瘾”阿史那科罗猛的将一个贼人挑在了半空中,而是向下一抛,那贼人头部落地,顿时被摔的脑浆迸裂而死。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一柄钢刀突然从阿史那科罗的身后刺了过来,阿史那科罗根本却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当阿史那科罗感觉到耳后一阵阴风闪过时,便知道有人偷袭自己,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大胆”长生的声音响起,随后一枪挥出,紧接着一个惨叫声从阿史那科罗身后响起,阿史那科罗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一个大雍小校的手臂已经被斩掉,那一截断臂落在地上,上面还握着一把钢刀,再往后面的长生手中的涅槃枪正在向下滴血。很明显,在刚才那一霎那,长生斩断了那小校的手臂,救了阿史那科罗。

“是这个汉人小校偷袭我?”阿史那科罗愣了愣神,而长生则一把揪住了那个小校。

“说,为什么要对突厥使者下手。”长生冷冷的说道,眼中尽是寒意。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十万两黄金,足够我几代人不愁吃穿了。”小校也算是硬汉,紧咬牙关说道。

长生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对于长生来说,那些江湖人士都是些乌合之众,不值一提,只要略加小心便能应付的来,长生最担心的还是内部的敌人,十万两黄金,数目太庞大了,这种诱惑下,又有多少人能保证不折腰呢一旦自己麾下这些精锐士兵中有人也打起了这十万黄金的主意,进行了叛变,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叛变这种事情往往是连锁反应的,出现了一个,就很可能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而且这与那些江湖人士的进攻不同,这是来自内部的问题,一旦大规模爆发,将产生难以估计的后果。

哪怕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也经不住内乱的消耗,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千人的小队呢。士兵也是人,是人就有贪念,长生早就料想到,军中会有人对阿史那科罗起意,对那十万黄金起意,但长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接下来,很可能会有更多的士兵叛变。

内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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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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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仍然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头上的汗水却不停的冒出来。

“十万黄金是很多,非常多”长生话音一顿,接着说道:“那你也得有命拿这些钱就算你真的杀了突厥使者,你以为你能逃得了么”

长生话说道这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校就算是杀了阿史那科罗,也不可能逃脱的了,一千人的队伍,更何况还有长生这个武状元坐镇,长生自问,就是自己想要杀出千名精锐大雍士兵的包围也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凭他一个校,凭什么有这个自信可以逃脱?

“他还有同党”这想法从长生的脑海中闪过,就在此时,长生身后那掌旗的军士突然抽出了刀,向着长生砍了过去。

“回身刺”长生猛的一扭身,长枪冲出,那掌旗军士的胸口已经被穿透。

这回身刺是军中一种标准的武技,用来战斗中突然回身刺身后的敌人,对使用者的身体柔韧程度和灵活性还是有一定要求的,是一种很具有实战效果的战斗技巧。

长生一枪刺死了那掌旗军士,同时身边几名士兵纷纷抽出了兵刃,不过他们并不是为了保护长生,而是将手中的兵器向着长生砍了过来。

“扫千军”涅槃枪在空中化作一个圆弧,那几名士兵瞬间被扫倒在地,不住的哀号。

“竟然有这么多同党看起来这十万黄金的诱惑非常大啊”长生一边想,一边上前步将阿史那科罗护在身后,同时警惕的望着四周,此时长生觉得周围这些士兵哪一个都好像是那校的同党。

“庆兄,看来在你们大雍朝的军中也不安全了。”阿史那科罗指了指地上几具尸体,话音却非常的平静,此时阿史那科罗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护送自己的军队中都有人想要自己的性命,那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安全可言了。

“科罗兄,别离我太远,互相也有个照应”长生说完,猛的大喊起来:“副将,何在?”

“末将在”人群中,副将匆匆跑了过来:“状元郎有何吩咐。”

“尽快结束战斗,那些江湖人士一个不留”长生开口说。

“末将遵命”副将说着高高举起兵器,突地一指长生,大喝一声:“来人,给我围起来”

一瞬间,周围士兵的兵器全都指向了长生和阿史那科罗。这一幕让长生明白过来,副将也叛变了

在下一刻,长生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一遍,长生脑中闪烁出了一个很恐怖的想法,那就是刚刚那叛变本就是这副将策划的,副将就是主谋,而如今周围的这些雍军,都已经与那副将连成一气,目标就是杀死阿史那科罗,拿到那十万赏金。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周围余下的这些士兵都是敌人,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马上突围”长生暗自想道,同时,长生用涅槃枪一指副将,开口问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将那十万黄金取走。”副将冷哼一声。

“你好大的胆子,身为朝廷命官,竟然知法犯法你就不怕日后朝廷要你性命么?”长生厉声喝道。

“知法犯法又怎样我可听说了,不少江湖人士都已经赶到西北了,目的就是为了杀死这突厥使者,那些江湖人士可不好惹,我们凭什么为了这突厥人拼死拼活丢掉性命与其被那些江湖人杀死,不如杀了这突厥人拿走那十万黄金的赏钱。再说那么多黄金,足够我们兄弟们安享一辈子了”副将脸上挂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看未必够吧”长生伸出手指头,装作计算数目的样子,而后故意大声喊道:“你们做的这事情可是要掉脑袋的,就算是有十万黄金,按照你麾下这些人来算,每人不过百两而已。为了区区百两黄金,就要躲一辈子,天天提心吊胆一被抓住还会丢了性命,这值得么?”

最后几句话长生的声音很大,显然是故意说给周围这些士兵听的,目的就是离间这些反叛的士兵。

“呵呵呵,多谢状元郎操心了,黄金百两对你来说是不多,可对我们这些当兵的来说,一辈子也转不到这么多钱而且今天的事情,朝廷是不会知道的。等干掉你们,我们会说你们是被江湖上的这些贼人所杀,朝廷也只是怪罪我们保护不利而已我们不会丢了性命的,顶多是丢了这份差事而已。有了这黄金百两,够我们置办几十亩田产,这些兄弟过一辈子的富裕日子了,有没有这份差事也无所谓。”副将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状元郎,你放心,到时候我会上报朝廷,说你力战而亡,让朝廷给你追封个爵位的”

长生望了望周围这些士兵,在不久前他们都还是战友,而如今却已然变成了敌人。不少人长生看着脸熟,但一时之间却叫不出来名字。此时长生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将不知兵。

这一千精锐是朝廷派给长生的,在此之前长生根本不认识这些人,更别提要叫出名字了。可以说长生是将不知兵。相反这个副将,干了很久的基层武将,对这一千精锐士卒熟悉得很,所以才能说服他们叛变。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没有在这伙军人中树立起自己的地位,或者说长生根本没有那个时间来树立自己的地位。如果是在镇北军中,从上层武将到基层士兵,各个都是庆家的铁杆,自然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科罗兄,不好意思,看起来咱们要突围了。”长生开口说道。

“好啊,咱们并肩杀敌”阿史那科罗将长枪一舞,很豪气的说道。

而就在此时,阿史那科罗带来的突厥骑兵有三四十人赶了过来。

“王子殿下,我们来了”

在贼人夜袭的时候,这些突厥骑士作为军中唯一的骑兵部队参与了围剿来袭敌人的战斗,也出现了些损伤。如今围剿战斗即将结束,贼人们被消灭的七七八八,突厥人回过神来才现自己的王子竟然被一群汉军给围了,而且汉军还手持兵器,一副凶相,所以周围离阿史那科罗比较近的突厥人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而离得稍远一些的突厥人则还没有现这里的异状。

“动手,杀突厥人,一个不留”那副将大吼一声,周围的士兵马上开始了行动。

长生一枪捅倒了一个距离最近的士兵,同时对旁边阿史那科罗喊道:“科罗,走,突围”

涅槃枪挥舞,带起了腥风血雨,长枪所到之处,惨叫声连连,涅槃枪的重量加上长生的力量,让这些士兵根本难以抵挡分毫,手中兵器几乎是一碰就飞,人只要被涅槃枪擦着一点,就少不了受一番伤。

但那些突厥骑兵却没有这么好运了,仅仅几招间,突厥骑兵就在雍军的围攻下倒了下三分之一。

骑兵对步兵的优势主要在于更好的机动性,机动性强也就可以应用出更灵活的战术,但这一切都需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有骑兵施展开的空间。如果是在大山当中,骑兵失去了机动性,反而不如步兵好用。

如今这些突厥骑兵大都被雍军围困在中间,机动性根本挥不出来,同时还要面对雍军的围攻,这时候骑在马上反而变得更明显,成为了雍军攻击的靶子。

另一边,长生现每前进一步都变得越来越困难,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哪怕是长生用上了面杀伤的招式“扫千军”,却依然是寸步难行。

在近千人的围困下,想凭着一人之力冲出去,何其困难

不过目前看来,这些普通的士兵是很难对长生造成什么威胁到,倒是阿史那科罗,他的人头可是值十万黄金的

长生偷眼望了望身边的阿史那科罗,长出一口气,这突厥王子的功夫还真的不错,面对围攻临危不乱,攻守有序,颇有几分宗师的风范,一干雍军也奈何不了他。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时间越耗下去,对长生越不利,现在部分雍军还在围剿阿史那科罗带来的突厥人,一旦等那些突厥人死光,到时候雍军便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边,想要突围就更加的困难。

“嗖”一支冷箭突然飞了过来,不过这射箭之人的射术却不怎么样,箭矢从长生面前飞过,没有射中长生。

“不妙这些人居然开始放箭了”长生知道,战场之上,冷箭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一种武器,但凡事军中大将,没有受过箭伤的寥寥无几,而纵观历史,那些死在箭矢下的英雄人物更是不计其数。再厉害的武将,有时候都有可能倒在飞来的一支利箭之下。

“不行,霸王枪虽然威猛,但是在突围这种事情上比不上七探盘蛇枪,七探盘蛇枪连绵不绝的进攻要比霸王枪更容易撕开敌人的防线,只是我真的要用七探盘蛇枪么?那样的话岂不是要暴露我会七探盘蛇枪的事情?”长生心中开始犹豫起来,非到万不得已,长生并不想使用七探盘蛇枪。

就在此时,远处的西北方向传来了一阵轰鸣声,好似浪花掀起,潮水滚动。

“是骑兵数量很多的骑兵”阿史那科罗轻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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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突厥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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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科罗从生活在大草原上,对骑兵的敏感程度要高的多,只是稍微一听这声音,阿史那科罗便知道周围有大规模的骑兵正在靠近。

“科罗兄,你说有骑兵过来,有多少人?”长生看了看西北声音传来的方向开口问。

“天太黑,看不清楚,不过听这声音,绝对不少于三千匹战马”阿史那科罗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三千匹战马的声势已经是连绵不绝,再多一些我就分不出来了。”

“三千匹战马?这么说来的最少有三千骑兵了?到底是敌是友?”长生顿时陷入了沉思。

长生先否定了来人是想要取阿史那科罗性命的江湖人士,在大雍朝战马是属于战略物资,养一匹战马可比养一个活人花费要多,平日里除了官府以外,都是那些大世家才养的起战马。江湖人士就算偶尔有一匹马,可也凑不出来三千这么多的数量。

放眼整个大雍朝,能够凑出三千匹战马的人也寥寥无几,能组织起三千骑兵的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战马多集中在北方,镇北侯庆季达那里骑兵最多,有十万之众,三千骑兵是能凑出来的,可庆季达远在燕京,距离这西北远得很;除了庆季达的镇北军,另外几家能够凑出三千骑兵也都集中在北方长城沿线,再者就是洛阳皇帝直属的御林军和禁军拥有大规模的骑兵部队。

三千骑兵行动起来非常扎眼,而这些骑兵从西北方向而来,所以长生推测来的很可能是姑臧的西北军的骑兵。

想到这,长生开口说道:“科罗兄,来的可能是西北军,我们有救了”

阿史那科罗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喜色:“我看未必,说不定来的是一个更大的麻烦”

……

远处奔袭而来的骑兵不仅仅只有三千人,而是五千人

这么多的骑兵行来,弄出来的阵势自然庞大,那副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也觉得有些不妙。

“你们战决,赶快干掉突厥王子和庆长生,我去拖上一拖”副将说完,纵马直奔那些骑兵而去。

“在下金城陈将军麾下副将王能,不知道前面是哪位将军?”这副将高声喊道,不过却没有报真名,毕竟他现在正在带人围杀长生和突厥王子,这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副将胡乱找了个听说过的将领的名字安在了自己的头上,日后就是有人追查也会查那个王能而不会查自己。

对面的骑兵并没有答话,而是继续向前冲锋。

“在下金城陈将军麾下副将王能,前面领兵的是哪位将军?”副将再次高喊道,这一次,对面的骑兵终于有了回应,不过这回应却是一支飞来的箭矢。

一支飞箭从黑暗中飞出,直扑这副将,副将急忙用兵器一挡,可随后更多的箭矢如同蝗虫一般落了下来。

“为什么?”副将脑中顿时陷入了一片空白,紧接着身上便被箭矢扎成了刺猬。

这一伙骑兵并没有逗留,而是直接向前冲了过去,冲入到官军近前,举起刀枪,见人就砍,见人就刺。

原本正在围攻长生和阿史那科罗的雍军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蒙了,几乎是眨眼之间便被这一伙骑兵所冲散。

“不对劲这是哪里来的部队,也不打招呼就杀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生不安的望了望那由远及近的骑兵,但是天太黑,看不真切,只能望到黑压压的一片涌了过来。

“庆兄,趁乱快走”阿史那科罗喊住长生,准备突围。

那一伙骑兵以极快的度冲了过来,长生隐约间终于看清楚了这些骑兵并不是大雍朝的骑兵,穿着打扮和手中的武器竟然与阿史那科罗带来的突厥骑兵差不多。

这些骑兵是突厥人

“这里为什么会有突厥骑兵,而且还有这么多?”长生下意识的望了一眼阿史那科罗,只见阿史那科罗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焦急。

“庆兄,走不走就来不及了”阿史那科罗大吼道,不停的向前冲锋,希望能够冲出包围圈,可见阿史那科罗心中很惧怕新来的这股骑兵。

“这突厥骑兵与科罗有关系”长生虽然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直觉告诉他,如果无法突围出去,接下来将会非常危险。

“跟我走”长生冲着阿史那科罗大喊一声,手中涅槃枪突地变了方向,这一次长生施展了七探盘蛇枪。

长枪上下飞舞,连续不断的进攻使得面前敌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七探盘蛇枪宛灵动胜风,旋转间不停的将血肉带到半空中,渐渐的,长生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这都是敌人的鲜血。

七探盘蛇枪不愧是最擅长突围的枪法,当年长坂坡前曹操几十万大军拦不住赵云的七探盘蛇枪,今日区区不足千人,岂能拦得住长生,当长生使用出七探盘蛇枪以后,这些叛变的雍军现,竟然无力阻拦长生的前进。

那一群骑兵过后,一片狼藉,残肢断臂变比在地上,不少尸体更是被踩进了泥土当中,血肉模糊,已经难以分辨。

当长生冲到包围圈边缘的时候,这些骑兵终于赶了上来。

“嗖嗖嗖”箭矢飞出,直奔长生和阿史那科罗两人,长生将涅槃枪挥舞了一个圈,挡飞了箭矢,可旁边的阿史那科罗却惨叫一声,长生扭头望去,现阿史那科罗的肩膀中了一箭。

“破苍穹”一招破苍穹挥出,直接将一个叛变的雍军击飞,顺带撞出了一条冲路。

“科罗,你先走,我断后。”长生说着调转马头,挡在了阿史那科罗的后面

“不行,要走一起走,大不了死在一起”阿史那科罗喊道。

“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长生急道:“你现在受了伤,留在这里反而是我的累赘,快走”

阿史那科罗沉默了半秒钟,随后长叹一口气:“庆兄,我先走,若是一会不见你赶上来,我阿史那科罗拼死也会回来救你的”

阿史那科罗说完猛的将肩膀的箭矢掰断,随后向前飞奔而去。

……

望着对面黑压压的骑兵冲来,长生的心却异常的冷静。

“惊心魄”涅槃枪插入了脚下的土地中,随后猛的向上一挑,砂石土块飞起扑向前面的突厥骑兵,有些沙石直接冲入了马匹的眼睛中,有些则飞入了人的眼睛中。前排的骑兵很明显的身体一顿,而同时,长生一个冲锋,一招扫千军将冲在最前面的三名突厥骑兵扫倒在地。

后面的马匹跨过了,瞬间将这三名突厥骑兵的身体所淹没,一名名突厥骑兵呐喊着冲向了长生,手中各种兵器从不同方向攻了过来。

“揽八方”涅槃枪在长生的身前画了四分之三个圆,击退了几名突厥骑兵,紧接着长生顺势用出了七探盘蛇枪。

此时,长生使用了一种新的战斗方法,那就是在七探盘蛇枪中夹杂着霸王枪进行攻击。

七探盘蛇枪灵活,霸王枪霸道,两者间隙使用,互补不足,周围一圈一圈的突厥人竟然难耐长生分毫,而长生且战且退,同时寻找合适的时机突围准备突围而去。

后面的骑兵队伍中突然冲过来一人,这人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挥舞着马绊,正向长生扑面而来。

马绊就是套马索,既是突厥牧民的牧具,也可以作为兵器。对于突厥人来说,马绊是最重要的工具,突厥人的法规中有一条,就是盗窃马绊者处死,足见马绊的重要性。

只见这突厥骑士挥舞着起手中的马绊,猛的向长生抛过来,他是准备套住长生。而长生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手中涅槃枪一挑,将马绊勾住,那突厥人一用劲,马绊恰好的套住了涅槃枪,随后突厥人将马绊向自己的肩膀上一套,猛的一掉头,想借助马力将长生的涅槃枪拉走。

“给我下来”长生大吼一声,同时运转起了体内的先天之炁,那巨大的力道反倒是将那突厥骑士连人带马给拉倒在地,随后长生猛的一拽,那突厥人被硬生生的从马上拽下来,飞到了空中,

“死去”涅槃枪一伸,直接刺向了尚且飞在空中的那突厥人,一声惨叫后,等到突厥人落地之时,胸口已经多了一个大洞。

“哇”一个怒吼声响起,突厥的人群中又冲出来一人,与其他突厥骑兵不同,这人手提弯刀,身上全副铠甲,铠甲的样式与中原大不相同,典型的西域风格的铠甲,最显然的则是这人的头盔,赫然是一个狼头形状。

长生知道,这人在突厥人中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绝对是一个勇武之人,原因就是那狼头形状的头盔。

突厥人也是一个崇拜狼的民族,突厥可汗姓氏为“阿史那”,一丝就是苍色的狼眼,原因就是阿史那氏身上具有白种人的血统,眼睛是绿色的,用“阿史那”来当姓氏也就是将自己比喻成狼,可见突厥人对狼这种动物的尊崇。在突厥人中,唯有厉害的勇士才能够向这人这样用狼头的形状做头盔。

这个突厥人冲了过来,望了望地上那句胸口一个大洞的尸体,仰天怒吼一声,随后用手中弯刀一指长生,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到:“汉人,你杀了我弟弟,我莫哆要杀了你,为我弟弟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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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摆脱追兵

第九十三章摆脱追兵(第一更)

长生已经明白了,刚刚杀的那个用马绊的人是这个叫莫哆的突厥人的弟弟。

“莫哆莫哆莫哆”周围的突厥人纷纷喊着莫哆的名字,而且很自觉的将周围闪开一片空间。

长生两眼微微眯起,听到周围阵阵呼喊声,长生知道这个叫莫哆的人应该是突厥人中的大将,在突厥人中有着很高的威望。

对突厥的了解,长生仅限于史书上的那些记载。大雍朝与突厥历来没有什么交往,对于突厥到底有那些厉害的人物,长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汉人,你杀了我弟弟我一定要将你大卸十六块来祭拜的我的弟弟”莫哆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机,一脸狰狞的望着长生。

“没那功夫浪费时间”长生一个冲锋,直扑那莫哆而来。

“汉人,想快点死么?不可能,没那么容易我要慢慢的折磨死你,我要将的肉一片片削下来”莫哆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贯长虹”长生直接用出了自己所能使用的最强的一招。

贯长虹一击,气贯长虹

涅槃枪狠狠的击中了弯刀的边缘,弯刀在瞬间被刺穿了一个豁口,并未能阻挡涅槃枪继续向前冲锋,紧接着,涅槃枪一往无前,直冲莫哆的胸口。

殿试擂台战的时候,强如李虎都难挡贯长虹的一击,这个莫哆虽然在突厥人中有点名气,但是哪里比得上李虎这种科举武探花,更别提挡住贯长虹了。

出枪、收枪,一气呵成,紧接着长生猛的调转马头,向外杀去,流下的只有莫哆和那已经完全陷进去的胸口……

突厥人全都呆住了,莫哆在突厥人中算得上是有名的勇士了,但却挡不住眼前的这个汉人一击

……

不停地拍打着胯下的马匹,时不时的回头望几眼,远处突厥人仍然在追击。

长生好不容易冲出了重围,便一路狂奔,但突厥人却在后面紧追不舍。

“七探盘蛇枪的确是突出包围的第一神功,怪不得当年赵子龙能够在长坂坡上杀的七进七出,只要是气力足够,使用这七探盘蛇枪简直就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霸王枪可做不到这种程度……不,霸王枪也能做到,不过我对霸王枪的理解和使用还做不到这一点”长生深吸一口气,霸王枪最后几招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长生现在还无法掌握。

回头望了望,突厥人仍然在追击自己,距离并没有拉开,长生不由得有些心急。

“庆兄,这边”前方阿史那科罗的声音突然响起,长生毫不犹豫向着阿史那科罗的方向奔去。

“科罗兄,你怎么还没走”长生开口问道。

“呵呵呵,我给他们准备了些好东西,快随我走”阿史那科罗头前引路,带着长生向前奔去。

“科罗,咱们这是去哪?”

“马上你就知道了,看,到了”阿史那科罗一直前面,长生现前面是几座山,山并不算高,严格的说起来这只能算是丘陵而已,在大西北,这种丘陵并不少。

阿史那科罗带着长生从两座山只见冲出去,冲入山口处,长生只问道空气中飘荡这一丝淡淡的酒味。而后只见阿史那科罗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箭矢,随后对着身后的地上就是一箭,箭矢插在了地上,地面马上燃烧起来,瞬间组成了一道火墙,将山口给拦住,而那些突厥骑兵则被火墙挡住,无法通过。

“科罗,这些都是你准备的?”长生诧异的望了阿史那科罗一眼,没想到这阿史那科罗倒是挺聪明的,想出了这个办法。

阿史那科罗在山口的置了些干草、枯叶、枯树枝等极易燃烧的东西,不过单单这些还是无法快燃烧起来的,所以阿史那科罗便在上面撒上了酒。

阿史那科罗很喜欢喝酒,马上长长带着好几个酒袋,而突厥的酒本来就比中原的酒要烈一些,酒精含量也更高一些,单纯点燃可能无法像高浓度酒精那样燃烧,但助燃地上的枯叶和干草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

一条河旁,阿史那科罗光着膀子,坐在一块石头上。

“忍着点”长生说着一力,将阿史那科罗肩膀上的断箭拔了出来,随后长生将酒袋取来,里面的酒倒在了阿史那科罗的伤口上。这酒虽然比不上酒精,但多少也能稍微消点毒。

阿史那科罗带的酒都已经用光,如今这袋是当初阿史那科罗给长生的。长生并没有什么叫酒瘾,所以袋子里酒的存量还有不少。

强忍着疼痛,阿史那科罗咧着嘴一笑,开口说道:“长生,别都倒光了,给我留口”

长生将酒袋递给阿史那科罗,阿史那科罗猛的灌了一大口,满足长出一口气。

长生从腰间取下了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牛皮袋,从袋中倒了些白色的粉末涂在了阿史那科罗的伤口上,随后撕了一块衣服给阿史那科罗包扎起来。

“长生,你还随身带着伤药啊”阿史那科罗很诧异的说道。

“恩,习惯了。”长生将袋子收起来。随身携带一些急救的药品,这还是前世时候所留下的习惯。

“你们中原就是富足,你竟然随身带了这么好的伤药,这东西在我们大草原可很难见到。”阿史那科罗深吸一口气,又灌了一口酒。

“先不说这些了。”长生将铠甲卸下来,抛到了河边,而后开口说道:“你还是先说说这些突厥骑兵是怎么回事吧”

阿史那科罗顿时陷入了沉默,大概一分钟后,阿史那科罗才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你难道不觉的奇怪,这突厥骑兵怎么会跑到西北来?”

“我刚开始的时候自然觉得很奇怪,你们突厥骑兵是怎么突破我大雍朝的防守来到这里,而且还有数千之多,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长生话音一顿,有些无奈的说道:“看起来是我大雍朝西南边疆有人私通你们突厥,这些突厥骑兵是故意放进来的。”

中原人对待游牧民族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处在防守状态,并且还建立了诸如万里长城这种世界奇迹。长城的确是抵挡了游牧民族南下的脚步,一直到大明朝,皇帝仍然会不断的加固长城。当年如果不是吴三桂打开了山海关放清军入关,说不定多尔衮还没有那本事那么轻松的跨越长城直捣京城。

在大西北,除了长城以外,还有诸如姑臧等屯兵重地,除非是突厥人倾巢而出,否则根本无法越过长城进入西北地区,这几千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特意放进来的。这也就说明,大雍西北沿线的守军已经出现了问题。

阿史那科罗深吸一口气,略微有些惆怅的说道:“其实这些突厥骑兵是来杀我的”

“杀你?也是,你的人头确实很值钱,十万黄金呢,连我都动心了。”长生开玩笑的说道。

“哈哈哈哈,十万黄金啊,我自己都动心了,要不我把我自己杀了去赚那十万黄金?”阿史那科罗打趣的说道。

长生坐到了河边,一般清洗着铠甲上的血迹,一边问道:“你是突厥王子,你父亲是突厥大汗,相当于我们大雍的皇帝,在我们这,刺杀皇帝的儿子说重了是可以判谋反重罪的。他们为什么要杀你?是不是为了权力?”

阿史那科罗扭头看了长生一眼,一脸坏笑的说道:“都说你们汉人奸诈狡猾,果然如此,你猜对了,那些人杀我就是为了权力,他们都是我弟弟俟斤派来的。”

“俟斤,这名字好熟悉。不是柔然的官职么?”长生开口问。

“对,就是那个俟斤,我弟弟也叫俟斤,阿史那俟斤。”阿史那科罗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突厥人跟你们汉人不一样,记得你们汉人的皇帝是要立长子来继承基业的,我们突厥人不一样,每一个王子都有继承汗位的全力,想要继承汗位不仅仅要父汗点头,还要得到其他部落的支持才行。如今在我们突厥,最有希望继承汗位的除了我以外,就要数我这个弟弟阿史那俟斤了。我的母亲是突厥一个大部落大酋的女儿,俟斤的母亲则是另一个大部落大酋的女儿,在突厥,我跟俟斤的支持者几乎是不相上下。他很想杀我,我也很想杀他,只不过在汗庭不行,汗庭不能下手。而对俟斤来说,这次我前往中原是个好机会,如果我死在中原,他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父汗的继承人。”

长生点了点头,大雍朝现在的情况也跟突厥差不多,皇太孙李成建与宁侯李梦也在为储位争得不可开交,只不过相比较起来,大雍朝的争斗要更含蓄一些,而突厥人则是名刀明抢,直接派兵来杀人。

“科罗,那你知不知道那个放你们突厥骑兵进来的人是谁?”长生开口说道。

阿史那科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能够猜个大概。你们汉人的长城都修在地势险要的地方,让骑兵无法通过,我们突厥骑兵没有办法跨过长城,而关隘又都掌握在你们汉人手中。我们突厥人跟姑臧守军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姑臧守军是不可能放我们进来的,所以俟斤的人只有从张掖才能进来”

“张掖?”长生脑中猛的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张掖王李泰。

新汉中期的时候,当时的皇帝曾经在张掖修建了一段长城,东起合黎山,西至嘉峪山,并且在最西边修了一座雄关,名为嘉峪关。这比历史上的嘉峪关要提前了一千多年。只所以只修这一段长城,主要是除了嘉峪关的关口以外,整个张掖郡北面合黎山、龙山、黑河等等贯穿全境,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而如今的张掖郡是张掖王李泰的封地。李泰是李天楚的儿子,李泰的母亲并不是汉人,而是于阗国人,长相十分美丽,被大食商人当奴隶买下来带到了中原,然后又被中原的官员买去献给了雍帝。

奴隶出身自然是不可能在皇宫中得到很高的地位,而对雍帝李天楚来说,这只是偶尔体验一下异域风情的一个工具而已,张掖王李泰的出生只能算是一个意外。

于阗国人是塞种人,模样跟现代的哈萨克斯坦人差不多,与中原汉人的样子差别太大,这也使得李泰的样子不像中原人。就因为长相跟中原人不一样这一点,李泰注定没办法得到中原士大夫的认可。哪怕是后来李天楚准备封李泰为王的时候,也遭到了不少大臣的反对,原因就是李泰的长相一看就知道是异族,不能受大雍的封地。最后李天楚只得把李泰封到了张掖这个西北边陲。

对于这位张掖王李泰,长生并不算了解,但是从每年李泰献给雍帝李天楚的那些西域奇珍异宝看,李泰应该是个很孝顺的人,另外长生从宁侯李梦那里得知,李泰很有钱,因为张掖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宁侯旗下的不少店铺都与张掖王李泰有贸易上的关系。

如果阿史那科罗判断正确的话,那至少可以说明一点,那就是张掖王李泰与阿史那俟斤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李泰放突厥骑兵进入西北杀科罗,同时李泰也会从阿史那俟斤那里得到某种好处。

“想不到张掖王竟然勾结你们突厥”长生深吸一口气,可随后长生突然想到当初阿史那科罗不也是来过洛阳么?

“科罗,你老实回答我,当初你来洛阳干什么?是不是也已经与朝中的某位大员达成了什么协议?”长生开口问。

“这个……”阿史那科罗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不错,当初我去洛阳目的便是与你们大雍朝的一个重要人物谈判,或者说是结盟。”

“那人是谁?”

“皇太孙,李成建”阿史那科罗开口答道。

……

天色渐渐的亮起来,天空中,一只雄鹰正在翱翔。

“不妙长生,我们得快走”阿史那科罗望着天空说道。

“怎么了?又出事了?”

“你看那鹰,这是草原上的雄鹰,一定是俟斤的人放出来找寻我们的这畜生一定现我们了。”阿史那科罗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道这回俟斤派了谁领兵。”

“我刚刚杀了一个叫莫哆的家伙。”长生随意说道。

“莫哆?难道是特勒莫哆?”阿史那科罗一脸惊异的表情。

“怎么,这个莫哆在你们突厥很有名么?”长生开口问。

“那是自然。”阿史那科罗点了点头:“这特勒莫哆被我们草原人称为狂雷之狼,手中一柄弯刀非常厉害,是我们大草原上出了名的勇士想不到死在你手中。不过想想也是,你是大雍朝的武状元,能杀死特勒莫哆也不奇怪。”

“这特勒莫哆的实力好像不怎么样吧在我看来,如果他去我们大雍参加科举,恐怕前十都进不去。”长生开口说道。

“你们中原的确是人才济济,这一点我们突厥,还有东面的柔然加起来都比不过你们中原。如果单纯按照武功水平的话,你们中原高手的数量远比我们多得多。”阿史那科罗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我们突厥有这么多人口,这么多高手,那早已经打到西海国了”

听了阿史那科罗的话,长生长叹一口气。中原的物产、人口、国力的确远远的过了大草原,但历朝历代与大草原游牧民族的战斗总是胜少败多,这便是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特点造成的。

就好比大雍跟柔然,如果单论高手的数量和士兵的数量,人口基数庞大的大雍朝要远柔然,照理说早就把柔然灭族了,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几十年来大雍朝一直处在守势而柔然却处在攻势。实力弱人口少的一方去进攻实力强大人口多的一方,这听起来很荒谬,但这的确是事实。谁让人家是游牧民族呢

……

天空中,那只鹰仍然在长生上空盘旋,任凭长生和阿史那科罗想尽办法,但仍然没有甩掉这只雄鹰。

“长生,那畜生好像是跟定我们了,咱们怎么办?”阿史那科罗开口问道。

长生略微一沉思,开口说道:“咱们进城。记得不远处有一个叫榆中的城,咱们进去。你们突厥骑兵是很厉害,但骑兵是没法子攻城的。渝榆中城虽,但也不是仅仅靠骑兵能攻的下来的。这么多骑兵深入我大雍境内,粮草补给都是问题,必然不敢待太久,如果他们胆敢在大雍境内大肆抢夺,西北军自然会派兵剿灭,区区几千骑兵,西北军还是吃得下的。咱们先进榆中城躲一阵子,那样的话就算他们知道我们在城里,也没有办法。”

“好主意”阿史那科罗点了点头:“咱们就去榆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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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很多人说,大雍朝这么多高手,应该早就把柔然给灭了,还要庆家干什么,这一章馋虫给了大家答案。事实便是如此,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的骑兵对农耕民族的确是占有先天优势的,中原王朝综合实力一直要强过游牧民族,但一直被游牧民族打压,还屡次被游牧民族统治,好像很不符合逻辑不是么?

其实很多时候,那些看似很符合逻辑的事情总是不符合事实的,在事实面前,任何无懈可击的逻辑推理都变得那么的苍白无力。馋虫觉得,要符合逻辑的,但历史要尊重事实。

第九十四章 步步惊心

第九十四章步步惊心(九千字完毕)

榆中城门前,两名士兵正靠在城墙上打瞌睡,来往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大多数人都是直奔金城,而不会在的榆中逗留,所以很难得有人会进入榆中城。

远处突然出现了两个黑点,紧接着马蹄声响起,一个打瞌睡的官兵睁开眼睛,望着远方,却现远处本来了两个骑士,两人骑的都是高头大马,从马匹的体型看便知道这是战马,而且这两个骑士身上都穿着铠甲,马匹上还挂着武器。

“快来人,快来人啊”这士兵大声的喊起来,随后从城门里面冲出来十几个士兵,纷纷掏出了手中的兵器,谨慎的望着前方。

“来者何人”当值的守门官扯着嗓子大吼道。

“会稽庆氏庆长生,让你们这里县令来见我”对面回到道。

会稽庆氏,大雍朝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会稽庆氏”四个字在大雍就代表着战无不胜。当这些士兵听到“会稽庆氏”四个字以后,无不表现出错愕的神情。

当值的守门官飞快的跑去报告县尉,没过多久,那张县尉跌跌撞撞的飞奔而来。

“哪位是新科状元庆大人?”县尉望着前面,现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不是汉人,便知道另一个肯定是庆长生了。

县尉马上凑到长生近前,开口说道:“下官榆中县尉张守见过庆大人。下官听说新科状元郎便是庆家的庆长生大人,想必就是大人您吧”

“张县尉,在下庆长生。”长生说着下了马,从怀中掏出了吏部的文书,递给了张守。张守接过一看,上面吏部的大印清清楚楚。

张守长出一口气,这文书证明眼前的确实是新科状元郎庆长生。

“庆大人,县人少地狭,并没有县令,还请庆大人恕在下招待不周。庆大人若是不嫌弃便请到城中休息。”

“那多谢张大人了。”长生说完跟着张守进了榆中县城。

榆中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县城,属金城郡,秦汉时期数次废县,又数次从新设立县城。由于城池规模太,居民也不多,所以朝廷也就没有委派县令,只有一个县尉驻守此地。

县尉张守是个武将出身,三十来岁,另外这县尉顺便还带领着八十名守军,但实际上榆中的守军只有四十多人,空下来的名额留给县尉吃了空饷。

张守将自己的住处收拾出来,让给了长生和阿史那科罗居住,随后准备为两人准备好了洗澡水,然后大摆筵席招待两人。

席间张守问长生为何会在此处,长生并没有告诉张守事情的真相,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推搪过去。毕竟阿史那科罗的脑袋可是值十万黄金,长生不敢保证这张守不会不见财起意,对两人下手。

天色渐渐暗下去,长生仰望天空,空中的雄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见踪迹。

“那只鹰已经不见了。”长生开口说道。

阿史那科罗来到长生身边,开口说道:“城里面人太多了,而且又有房屋阻挡,那畜生看不到我们自然会离去,不过那畜生已经确定了我们在什么地方,相信追兵不久就会赶来。”

“科罗,咱们还是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若是一会那些追兵真的要攻城的话,咱们少不了又要大打一场。”

……

外面打更的声音响起,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

长生睁开眼睛,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空,这几个时辰榆中城风平浪静,根本没有见到突厥骑兵的影子。

“难道是我想错了?”长生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接着休息,却听到耳边隐约间传来了一些动静。

“科罗,你听到了么,那是什么声音?”长生叫起阿史那科罗。

阿史那科罗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很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别出声。”长生开口说道,同时急的运转《长生诀》,将先天之炁灌输于耳间,随后将耳朵仅仅的贴在了地面上。

“有人走动,而且有很多人,怕是有四五十吧不对劲,科罗,拿上兵器,咱们出去看看”长生开口说道。

长生打开房门,外面的空气飘进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传入了长生的鼻子。

“这是火油不妙,难道是那个张县尉要对我们不利?”长生马上向外望去,却现自己居住的院外面突然燃起了大火。

“科罗,走快走”长生一个大步来到的院门前,一招斩万马劈出,大门被劈成两段,可紧接着一团灼热的气浪涌来,一团火焰穿过了门框,直扑长生。

长生急忙施展逍遥游身法,猛的退出了大火的范围,心有余悸的望着门外,却现外面已经满是火焰,再也看不真切。同时周围的浓烟渐渐升起,慢慢的向着院压了过来。

水火无情,再厉害的高手,也不可能与烈火洪水对抗,火攻和水攻向来都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最佳方法。

望了望院外很远的地方仍然能够看到火光闪烁,阿史那科罗知道,这烧起来的不仅仅是这一座院,恐怕周围几十间房子都一起烧着了,这是故意让长生和科罗无处可躲。

“长生,我们被那个张县尉给算计了他这是要烧死我们看起来周围的房子也都已经烧着了,外面已经是一片火海,咱们想要冲出去恐怕很难。”阿史那科罗开口说道。

“我猜到过张县尉可能会对我们不利,却没想到这个张守竟然用这种法子,他肯定是先布置好了燃火之物,一下子将附近方圆几十间房子都点燃,让我们无法逃脱,好狠的心,这样岂不是连这几十间房的百姓都会被烧死这么大的火,就浓烟便可以把我们熏死。有火油在,火势好像蔓延的非常快。走,科罗,上房顶”长生开口说道。

长生与阿史那科罗爬上了房顶,但见院周围浓烟滚滚环绕四周,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火焰闪烁,却没有办法看清楚火焰波及到多远。

“科罗,助我一臂之力,推我上去”长生开口说道。

阿史那科罗点了点头,两手一并,而长生则一个跨步跳到了阿史那科罗的手上,紧接着阿史那科罗猛的向上一推,长生则是借力施展了逍遥游向上一纵,两个力道结合起来,长生一下子飞起了六七丈之高。

“看到了,差不多一百米,院外面百米之内尽是火焰”长生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就是说要如果想要出去,便需要突破这百米长的火海,哪怕是博尔特来跑也需要九秒五八才能完场,但这只是直线距离,想要冲出火海的实际距离要更加的长。十秒钟的时间,足以将一个人全身都烧着,这也就是说想要凭着**冲出火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生,怎么样,能冲出去么?”阿史那科罗开口问道。

“几乎不可能。”长生摇了摇头,百米范围的火海,人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不可能冲过。

“那怎么办?”阿史那科罗开口问道。

长生望了望四周,突然灵机一动,开口问道:“科罗,你有没有玩过跷跷板?”

“跷跷板?那是什么东西?”阿史那科罗不解的问。

“先别管那么多,跟着我来。”长生说着跳下了房间,冲进了房内,望了望房顶几根房梁,一挥枪拆下了其中一根,紧接着有跳上了房顶,将房梁横在了房顶尖部。

“科罗,先把枪扔出去减轻重量,然后你站在这房梁的一端,我用力向下压另一端,同时你力起跳,这房梁便会把你给弹飞出去,我估计你至少能够飞到火焰边缘不过落地的时候你可要心点,高度不低,别摔断了腿。”长生开口说道。

“不行,这种方法只能出去一个,我出去了你怎么办我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阿史那科罗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我也能出去,我的体重比你要轻,而且我会用另一种方法来飞出去。”长生开口说道。

“另一种方法,什么方法?”阿史那科罗开口问道。

“配重”长生很自信的说道。

……

将阿史那科罗送出去长生准备使用最原始的杠杆原理,让阿史那科罗站在杠杆的一端,长生来压另一端将阿史那科罗弹飞出去。至于阿史那科罗能飞出去多远,就完全看长生能够给予多大的力量。长生有自信凭着自己的力量能够将阿史那科罗弹到火焰边缘的位置。

但这种方法只能够出去一个,到了长生的时候就没有人站在杠杆另一端力了,这时候就必须使用一些其他的技巧,比如配重。

古代有一种配重投石机,根据记载欧洲的配重投石机主臂杆长达十二米,配重不到三吨,但最多能够投射九十公斤的弹丸,所以使用配重原理加上长生的逍遥游轻功,完全可以让长生飞跃火海,至少也能够飞到火海边缘。

这里能够找到最长的杠杆也就是房梁了,这房梁是实打实的好木材,结实的很,虽然不足十二米,但长生估计能够让自己飞出去很远,至于用来配重的重物,长生准备整块的拆几面院墙下来,能达到两吨多一点的重量便足够了。

……

长生猛的向下一压房梁,站在另一边的阿史那科罗顺势一力,借助这股力道飞了出去。一条抛物线划过,阿史那科罗最终还是落在了火焰的范围内,不过这已经到了火焰的边缘地带了。落地后,阿史那科罗不敢停留,马上加向前冲锋,强大的爆力下,阿史那科罗只用了两秒钟便冲出了火海。

两秒钟的时间,阿史那科罗身上的衣服局部地方已经被烧了起来,但身上却还没有受伤。阿史那科罗猛的一扯,将已经烧着的衣服扯掉,仍在了地上。随后阿史那科罗向四周望去,自己刚刚扔出来的长枪就插在不远处。

“这边冲出来一个人”呼喊声响起,紧接着七八名黑衣人窜了出来。

阿史那科罗几个跨步走到了自己那根长枪旁,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随后向着那黑衣人便冲了过去。

长枪挥舞,惨叫声连连,七八名黑衣人显然不是阿史那科罗的对手,转眼间便被杀的七零八落。

此时,远处脚步声响起,县尉张守赶了过来,张守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华服中年人,另外就是十几个黑衣人。

“什么,你竟然没死?你从大火中冲出来了”张守吃惊的望着阿史那科罗,在张守看来,这种范围的火势是不可能有人冲出来的。

“你这个王八蛋,要是庆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阿史那科罗恶狠狠地说道。

“不会放过我?”张守突然笑了起来:“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给我上”

张守一声令下,那十几名黑衣人提着刀便冲了过来。

“你们统统去死”阿史那科罗怒吼一声,手中长枪舞动,周围瞬间刮起了一阵血雨腥风。这十几个黑衣人显然是敌不过暴怒中的阿史那科罗,几分钟的功夫就被阿史那科**掉了七八成。

就在此时,张守身后的那个华服中年人突然动了。

“嗖”一条银蛇从那中年人手中窜出,直扑阿史那科罗面门,阿史那科罗猛的向后一闪,却觉得脸上火辣辣了的,随后阿史那科罗才看清楚,那条银蛇竟然是一根九节鞭。

“这是奇门兵器,这家伙应该是江湖中人”阿史那科罗警惕的望着对面的华府中年人,他知道,军中是没有人用九节鞭这种兵器的。

“呼”九节鞭化作一道银痕,向着阿史那科罗扫了过来,阿史那科罗用长枪一挡,那九节鞭却在空中变相,带尖的头部仍然向着阿史那科罗扑来。

阿史那科罗再次急退,可此时,九节鞭已经缠住了阿史那科罗的长枪,阿史那科罗只得扭身闪避。

几招过后,阿史那科罗已经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了。

“这人是个一代宗师级别的高手我打不过他”阿史那科罗已经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华服中年人武功绝对到了一代宗师的水准。

能够被人称之为一代宗师,武功水平已经相当高了,朝廷中的大将诸如庆仲达、庆季达、白锐等等也都是这个层次,可以说这个水准的将领,在军中已经算是国宝级的人物了。

中原武林当中,一代宗师级别的高手也并不多,平均下来一个郡不到一人。按照中原庞大的人口基数和习武人数,的确是少得可怜。

就在此时,阿史那科罗感觉到头顶上一阵厉风,阿史那科罗和那华服中年人同时向后退去,随后一柄长枪从天而降,插入到泥土当中,长枪上黑白相间的条纹在火光下甚是显眼。

“涅槃枪长生要出来了”阿史那科罗顿时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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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杠杆原理让人飞出这一点有些夸张,各位请勿尝试模仿。

第九十五章 前朝欲孽

第九十五章前朝欲孽

华服中年人望了望这从天而降的长枪,随后又看了看天空,现天上空无一物。

“装神弄鬼”华府中年人冷哼一声,手中九节鞭挥动,再次冲向阿史那科罗,不过此时阿史那科罗满脑子都在担心长生什么时候会出来。阿史那科罗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华服中年人的对手,或许等到长生来了,两人合力能够对付得了这个中年人。

四十余招过后,阿史那科罗一个留神被那九节鞭扫倒了肩膀的伤口处,顿时钻心的疼痛传来,阿史那科罗的半边手臂也渐渐的失去了知觉,又过了十几招,阿史那科罗被那华服中年人一脚踹中腹部,阿史那科罗直接被踢飞出去。阿史那科罗挣扎的爬起来,却现那华服中年人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望着自己。

“你叫阿史那科罗是么?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马乾坤,等到见了阎王,他问你是谁杀的你,你也好有个交代。”华服中年人说完,将九节鞭带尖的那一端对准了阿史那科罗。

就在此时,远处火海中人影闪烁,随后一个黑影冲了出来,来人度非常快,眨眼间便冲到了涅槃枪旁,随后将涅槃枪从土中拔了出来。

“长生”阿史那科罗长出一口气,长生终于出来了。

远处张守见鬼一般的望着长生,长生竟然冲出了那连绵的火海,更让张守吃惊的是,长生身上竟然连一点儿的火苗都没有

“这不可能。”如果不是旁边熊熊大火不断的传来一股股热浪,张守恐怕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远的距离,人根本不可能冲出来

……

长生没有理会张守吃惊的眼神,而是向四周望了望,顿时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庆长生?新科武状元?”马乾坤一脸好奇的打量着长生,随后竟然收起了九节鞭,向着长生走了过去。

“很好,新科武状元,对我来说,干掉你比干掉突厥王子更有意思。”马乾坤脸上挂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是谁?”长生敏感的察觉到,眼前这人是个危险人物。

“长生心,他叫马乾坤,是宗师高手”阿史那科罗从旁边喊道。

长生微微皱了皱眉头,一代宗师级别的高手对于长生来说的确有些麻烦,这类高手的武功足以开宗立派,也就是说在某一项武功上有独到之处。不过宗师高手中也有强有弱,按照庆家霸王枪的威力,实力中游的宗师高手长生还勉强应付的来,要是水平比较差的宗师高手甚至挡不住镇五岳的一击。

“呵,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长生说着扭头望了望榆中县尉张守,接着说道:“十万黄金的确足以让你动心了。不过我没想到你区区一个县尉,八品的芝麻官,竟然能够找得到一位宗师级别的高手。”

“十万黄金?哈哈哈,庆长生,你以为我是为了那十万黄金才来杀突厥王子的么?”张守狰狞的笑了起来:“不,你错了,我不是为了那十万黄金”

“那你是为什么?”长生开口问。

“这个我可以回答你”马乾坤突地开口说道:“只要杀了突厥王子,突厥迁怒于大雍,说不定会与大雍大战一场,到时候大雍兵力空虚,我大汉趁势而起,富国有望”

“大汉?你是前朝余孽”长生马上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马乾坤并不是为了那十万黄金赏钱的江湖人士,而是前朝余党。

此时长生已经将事情的一切全都理顺了。那县尉张守也是前朝余党,在得知自己和阿史那科罗来到榆中以后,便动了杀死阿史那科罗的心思,以便跳起大雍与突厥的战事,于是县尉张守便用了火攻毒计,同时通知了其他的汉朝余党,这马乾坤应该是被临时派到这里来帮助张守干掉自己和阿史那科罗的。

“想不到前朝余党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如此地步,我白天才刚来,晚上便能够派出来一位宗师级别的高手。这西北之地尚且如此,那要是在汉朝势力最根深蒂固的巴蜀,岂不是更加严重”长生吃惊前朝残余势力庞大的同时,心中也在不住的咒骂李天楚,都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前朝的势力还没剿灭干净,真不知道李天楚这皇帝是干什么吃的

只见这华服中年人将九节鞭一抖,随后开口说道:“庆长生,你没有被火烧死,很好这样我就可以亲手取你性命了,我会用你的级祭奠我大汉朝列祖列宗”

“我的人头这么有用?我不过是一个武状元而已,恐怕你们大汉朝的列祖列宗看不上眼吧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皇宫里面的皇帝。”长生调侃的说道。

“我们迟早会去找李天楚的,不过在这之前要先跟你算算这笔账我们大汉的江山的确被李天楚这逆贼窃走,但庆渊和君无言正是最要的帮凶。李天楚不是说过么,他的天下,一般是庆渊给他打下来的,另一半是君无言给他争下来的,庆渊、君无言,他们一个是你爷爷,一个是你外公,就凭着这点,今天我也要取你性命”

“取我性命?你没那个本事”长生举起了涅槃枪。

“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取你性命,手上见分晓吧,看招”马乾坤九节鞭挥起,直接扫向了长生。

“破苍穹”涅槃枪一抖,直接攻向马乾坤,长生并没有选择像阿史那科罗那样抵挡,而是选择以攻对攻,你打我,我也打你。

九节鞭是一种善于缠斗的武器,爆力和杀伤力远远不如霸王枪法,这九节鞭砸到长生身上,长生顶多会被砸的骨断筋折,但要是霸王枪打在马乾坤身上,那马乾坤必死无疑从这点来说,双方对攻马乾坤亏得太大了,所以长生料定马乾坤必然会收回去防守。而且霸王枪本来就是一种崇尚进攻的枪法,只有不断的进攻,才能体现出霸王枪的真正威力。

正如长生所料,马乾坤见长生根本不准备格挡九节鞭,反而是向自己攻了过来,马乾坤知道这一枪要是扎在身上,自己的命肯定马上报销,于是乎马乾坤值得将半空中的九节鞭收回来来抵挡涅槃枪。

“嘭”涅槃枪撞到了九节鞭上,马乾坤只觉得手臂一麻,猛的退后了好几步。

“怎么这么大的力道就是一般的宗师高手也不可能有这种力量的攻击这等力量绝对能够跟出神入化的高手相媲美”马乾坤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个新科状元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九节鞭灵活诡异,但重量太轻了,而涅槃枪是加重了的枪型,两者硬碰硬较量,涅槃枪原本就占了优势,而且长生知道眼前这个马乾坤可是一位宗师级别的高手,足以开宗立派,所以长生一上来便无所保留,直接运起了先天之炁。这种强大的冲击力,哪怕是马乾坤这种一代宗师也被震得双臂麻。

进攻、进攻、再进攻,长生是看准了九节鞭的单次杀伤力和爆力不足以让自己致命,所以不断的动进攻。与之前的阿史那科罗不一样,长生的霸王枪更加威猛,更加霸道。马乾坤竟然被弄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毫无还手之力。

身为一代宗师,自然有一项值得传承下去的绝技,不过很不幸的是马乾坤的绝技就是九节鞭。相比起霸王枪,九节鞭的攻击实在是太绵软无力了,一代宗师的马乾坤反而成了被动挨打的一方,九节鞭善于跟敌人缠斗,但长生根本不给马乾坤缠斗的机会,涅槃枪的进攻入暴风骤雨般接踵袭来。

战场临敌,突然因素太多了,武器就是其中一种。如果换了用另一种兵器的宗师高手,情况恐怕就不一样了,但九节鞭这种兵器的确是太缺乏爆力和正面力量的对抗了。长生完美的做到了一技之长,攻敌之短。

接连攻击了十几招后,长生已经看明白了,眼前这个所谓的宗师高手在霸王枪面前不过是虚有其表,长生估计如果是郑佑或者是李虎来,用那偃月斩和回天舞连环击,马乾坤一样是挡不住,甚至慕容杰的北斗移辰,都能在这九节鞭上讨得上风。

身为武者,对武学理解决定了自身的境界,但实战中不是仅仅靠着对武学的理解就能够克敌制胜的。马乾坤是一代宗师的高手,对武术的理解和眼光的确过长生一个档次,但这只能说明马乾坤钻研武术的时间比较长,研究的比较透彻,但并不代表着实战时候的杀伤力就一定比得上长生的霸王枪,虽然武术境界和自身实力是成正比的,但这比例大也是个问题,很可能是一比也很可能是一比一百

此时的马乾坤就好像是一个枪械专家,他对枪械的原理了如指掌,闭着眼都能把枪拆开再装上,当他信心满满的拿着一柄手枪上阵对敌的时候,却现对面的敌人扛着一杆火箭筒对准了自己。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较量

《长生诀》、举鼎功、霸王枪,三者结合在一起,根本不是与那九节鞭同一档次上的,对于长生来说,不需要什么对武术的太高理解,只要能挥出霸王枪的最大威力,能够克敌便已经足够了。

“贯长虹”长生再次用出了自己最强的一招,寒光闪烁,马乾坤吃惊的望着自己的胸口,一个腕口粗的大洞正向外滚着鲜血,马乾坤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肺叶在颤抖。

一代宗师马乾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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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柴斤之死

第九十六章柴斤之死

马乾坤就这么死了,死在一招凌厉“破苍穹”之下。

无论是阿史那科罗还是榆中县尉张守都一脸吃惊的望着地上马乾坤的尸体,这可是一代宗师,足以开宗立派的人物,却在长生连续不断的进攻中倒了下去,特别那最后的一招贯长虹,那股一往无前、舍生忘死的气势哪怕是旁观者也感觉到了阵阵心寒。

“这便是庆家霸王枪么?好霸道怪不得柔然人在镇北侯庆季达手上讨不到任何好处,有这么厉害的霸王枪坐镇燕京,柔然无法南下也是正常的事情”阿史那科罗长叹一口气,可心中却升起了一阵烦恼,霸王枪这么厉害,柔然人讨不到好处,那日后自己突厥人岂不是也会在庆家手中吃亏么

一股羡慕的感觉从阿史那科罗心中升起,大雍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三年选出来一个的武状元就如此厉害,甚至能够击败宗师高手若是突厥能够生活在这样富庶的土地上繁衍后代,用不了百年,突厥也能够培养出一批一批的高手。

长生没有理会马乾坤的尸体,而是直接走到了张守近前,用枪一指张守的鼻子,开口说道:“说,你们一伙还有多少人?这附近的城池中可还有你的同党?”

“庆长生,你想知道么?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大汉忠民遍布天下,早晚有一天会把你们雍朝给推翻的你们庆家会跟着李天楚一起陪葬的”张守说完突地一翻手,一柄匕插入了肚子当中自尽了。

长生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却愈的沉重,“大汉忠民遍布天下”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夸张,大汉朝六百年的基业,天知道早就了多少忠于大汉的臣民,或许不少人还在幻想,如今的大雍朝说不定会像当年王莽的新朝或者曹丕的魏、孙权的东吴一样只是昙花一现,天下早晚还是要回归大汉的

阿史那科罗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开口说道:“这些人是汉朝遗民吧真不明白你们的皇帝为什么还会允许前朝遗民活着?在我们大草原,我们每攻克柔然人的一片草原,要么杀光那里的柔然人,要么就将他们变成奴隶。相比起来,你们皇帝够仁慈了,都建国几十年了,仍有前朝余孽这么猖狂的活动。”

长生听出阿史那科罗话语中的不满与讽刺,的确,剿灭前朝余孽这事情是上,李天楚做的的确不够好,非常不好,或许在李天楚眼中,天下被群臣粉饰的一片歌舞升平,但实际上却已经是暗潮涌动。

微微摇了摇头,长生开口说道:“科罗,当今陛下建国之初的确进行了好几次大的清洗,来铲除前朝的余孽,不过效果并不怎么样,彻底剿灭前朝余孽的难度非常大。”

“这有什么难的,抓起来杀光就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百姓们被啥怕了,自然不敢与汉朝的余孽勾结。”阿史那科罗开口说道。

长生微微一笑:“科罗,有些事情你是不懂的,屠刀可以取人的性命,但是并不代表着能让人屈服。我们汉人有一位叫孟子的先贤曾经说过‘富贵不能yi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们汉人从不惧怕屠刀,也不惧怕死亡,仅仅拼着屠刀、凭着杀戮,是永远不可能征服我们汉人的,‘不屈’和‘奋斗’,便是我们的信仰。”

阿史那科罗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长生语气中透着的那股坚定的气质让阿史那科罗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需要仰视的崇敬。

“这便是汉人的想法么?如果每个汉人都这么想,那这个民族将永远不可能被征服”阿史那科罗心中暗自叹道。

……

黑夜中,两匹快马正在官道上奔驰,这正是长生和阿史那科罗。

“科罗,恐怕我们不能再进城了。前朝的余党几个时辰就能够调来一位宗师级别的高手,足见他们在这金城郡的势力非常庞大,咱们最少得走到陇西才敢入城。陇西最强大的势力就是陇西李氏,当今陛下李天楚就是出自陇西李氏,而且陛下在李氏祖庙还驻扎了三千禁军,相比较起来会更安全一些。”长生开口说道。

禁军是皇帝的直属部队,主要负责保护国都的安全,禁军当中的士兵全都精挑细选的,武功未必是最强,但装备绝对是最好的,同时要对李天楚非常忠心。不少的禁军子弟都是从祖辈父辈便已经从军,相比起大雍其他地方的精锐,禁军叛变的几率要得多。

之前长生带领的一千精兵隶属西北军麾下,而从陇西一直到潼关则是关中军的地盘。相比起西北军,关中军内部是错综复杂,派系林立,而关中军里面最大的一派便是陇西李氏一派,因为李天楚的先祖也是出自陇西李氏,有皇帝撑腰,关中军内李氏将领也更加的强势一些,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陇西李氏与李天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长生基本上不用担心李氏族人中的将领会生叛变。

天亮之前,长生与阿史那科罗稍微休息了一会,然后接着赶路。

跨过一道山口,阿史那科罗猛的勒住了马匹,随后长生也跟着停了下来,只见前面道路中间站着四名骑士,手中提着骑枪、斧头等兵器,正望着这边,而最引人注意的是其中一名骑士左臂上缠着厚厚的护臂,护臂上站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雄鹰。

“这些是江湖人物么?这好像是白天那只鹰。”长生有些不解的望了望阿史那科罗,之前阿史那科罗说过这鹰是他们草原上的雄鹰,而且判定是突厥人用来跟踪搜寻的,可现在这四个人分明是一身汉人的打扮。

“长生,这是我们草原上的鹰,没错的,你们中原的鹰长不了这么大,只有大草原才能够有这么大的雄鹰,这鹰一个俯冲能抓起一只羊来”阿史那科罗开口说道。

“那就怪了,我们中原人什么时候会养鹰了?”长生开口说道。

“他们不是中原人。”阿史那科罗指了指那对方的骑枪、斧头等兵器,开口说道:“他们的武器很像是我们突厥人打造的,但又有些不同,我明白了,他们是柔然人没错,是柔然人。之前我们突厥给柔然打造兵器,如今没有了我们突厥,他们柔然人要自己打造兵器。他们柔然的锻造技术不如我们突厥,但武器的样式还是能够看出一些传承我们突厥锻造技术影子的。你们中原人是不会用这种武器的,他们必定是柔然人,只是穿着打扮和中原人一样而已。”

“科罗,一会儿打起来可要心了,我可是听说柔然自己也派了高手前来要你性命,说不定也是宗师级别的高手。”长生开口说道。

“放心,绝对不会是宗师级别的高手的。你以为我们大草原跟你们中原一样么?你们一个城便有几十万人,一个郡就能出一个宗师高手,可你们有多少郡?我们大草原上人太少了,高手的数量也太少了。柔然不会舍得派一个宗师高手来的。”阿史那科罗开口说道。

两人说话间,对面一名骑士挺马向前,用手一指长生,开口说道:“你就是那个奸诈无比、趁人之危的庆长生?”

“呃……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两个称谓?”长生有些莫名的的愣了愣。

“庆兄,看起来对面的柔然人还在记恨当年你杀死车鹿会柴斤的事情。”阿史那科罗开口说道。

“车鹿会柴斤?那个柔然第一大力士?”长生不解的问。

“呸,什么狗屁柔然第一大力士。都是他们柔然人自己吹出来的。”阿史那科罗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知道车鹿会柴斤这个柔然第一大力士是怎么得来的么?”

“不知道。是不是也跟我们科举差不多,比试力量来的?”

“我们草原上哪有什么科举。不过在我们草原上有一个风俗,在一些特定的节日,我们草原上的年轻未婚的男女会围在篝火旁,伙子们相互比试,赢了的可以带走最美丽的姑娘。至于比试的项目大多是角抵和牵钩。”阿史那科罗开口介绍道。

角抵自然就是摔跤,而牵钩其实就是现在的拔河,拔河运动起源于春秋时代的楚,当时的楚国明了一种名为“钩拒”水战兵器,可以在敌人逃跑的时候用来勾住敌船,练习拔河也就成了水军的操练项目之到了唐、宋时期拔河运动已经成为了民间的一种盛行娱乐运动。

只听阿史那科罗接着说道:“根据我所了解,有一次柔然各部落领在柔然汗庭聚集,车鹿会柴斤陪同车鹿会的领一起去了,晚上的时候一群人比试牵钩,最后这车鹿会柴斤赢了,所以当时人们就送给他一个‘柔然第一大力士’的称号。这种比试一般都是未婚的伙子们才会参加,柔然的贵族和军中的大将是不屑于跟这些普通的士兵比试的,其实在柔然人中,如果使用内家功的话,力气比车鹿会柴斤大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你是说这个所谓的柔然第一大力士只是个兵头头?管不得当初交手的时候感觉不到他使用任何内家功的迹象,弄了半天只是个当兵的,不过能单纯以**的力量来对抗我三层的内家功,若是放在我们科举殿试,这等力气也能够进入前二十了。”长生点了点头,可突然有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等一下,你刚才说伙子们才能去比试的,当年我杀车鹿会柴斤的时候,他好像就不了吧。你们草原人不是十三四岁就结婚了么”

“车鹿会柴斤年纪是不了。不过他还没有婆娘,准确的说他的婆娘都死了,好像是这家伙太生龙活虎了,一般的柔然婆娘都撑不住他。没有婆娘自然也就能够跟那些没婆娘的伙子一起比试。”阿史那科罗嘿嘿的笑道。

长生再次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我跟车鹿会柴斤是正面拼斗,最后他是力竭身亡,那柔然人为什么会说我是‘奸诈无比、趁人之危’?”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问柔然人。”阿史那科罗开口说道。

长生马上纵马上前,涅槃枪一指那柔然人,开口说道:“我庆长生向来都是光明磊落,那车鹿会柴斤死了是他技不如人,何来‘奸诈无比、趁人之危’一说?”

“哼,如果不是我们车鹿会柴斤受了重伤,他怎么会被你杀死分明是你趁人之危”对面的柔然人开口说道。

旁边阿史那科罗凑上来,开口说道:“一提这事我想起来了,我们突厥有一个勇士叫漠漠,当年他好像跟车鹿会柴斤打了一场,结果两败俱伤,漠漠回去以后养了接近两年才好过了。”

“弄了半天这柔然第一大力士是个兵头头不说,还是个伤号。怪不得那么壮的一个人会突然猝死,我还以为是突心脏病或者是脑溢血呢,弄了半天是原本就有内伤,亏了我还沾沾自喜的半天。”想到这儿,长生脸上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可随后长生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车鹿会柴斤既然伤了,为什么柔然国师摩那诃不组织车鹿会柴斤上阵跟自己交手?在这说来车鹿会柴斤受了严重内伤,不老老实实的养伤,反而在大草原上瞎逛荡,而且逛荡的地方距离雁门不足半日的路程,这已经算是战区了,这里面不合逻辑的地方太多了。

“不对,你们柔然人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了”长生冷哼一声:“我记得当时你们柔然国师摩那诃也在车鹿会柴斤身边,他为什么不阻止车鹿会柴斤与我拼斗?”

“当时摩那诃根本不知道车鹿会柴斤有伤,后来摩那诃知道了也很后悔。”柔然骑士开口说道。

旁边阿史那科罗再次凑上来,开口说道:“摩那诃已经不是柔然人的国师了。这摩那诃本是处罗可汗任命的国师,受罗部真可汗却不喜欢这位摩那诃。摩那诃是来大草原传播佛教的,而受罗部真可汗信仰草原上的萨满教,所以自从受罗部真可汗继承汗位以后,很多事情都瞒着摩那诃,如果不是摩那诃与西域诸国有交情,恐怕早就被受罗部真可汗赶走了。几年前我们突厥彻底的切断了柔然与西域诸国的联系,摩那诃也就失去了价值,受罗部真可汗便换了一个国师。想来当年车鹿会柴斤有伤一事,柔然是故意没告诉摩那诃的。”

长生点了点头,人就是这样的动物,若是看一个人不顺眼,连说话都懒得跟他说。而柔然人世代信奉萨满教,对于佛教这个新鲜事物还是有很多抵触的,之前摩那诃是柔然与西域联系的桥梁,当摩那诃失去了这个作用以后,他便成了一个柔然人中的另类。

长生抬起头来,继续冲着那柔然人喊道:“就算是你们国师不知道,可车鹿会柴斤一个受伤的人为什么不去养伤,反而还在草原上行走?你分明是在骗人。”

“我们柔然勇士从不骗人车鹿会柴斤就是要去治伤的”这柔然骑士话说到这里,后面的人猛地冷哼一声,这骑士顿时住嘴。

“治伤?治伤会路过雁门附近?当时柔然与我大雍正在交战,谁会去敌人的地盘去治伤?”长生眉头轻轻皱起。

对于柔然,大雍朝一直采取的是封锁政策,禁止盐、铁、粮食、药品等重要物资进入柔然。原本柔然还可以从西域里交换物资,但自从突厥人占领了西面草原以后,柔然人的日子愈难过。

长生知道大草原的贫瘠,突厥尚且处在物资匮乏的状态,更何况是柔然。而且制作这治疗内伤的药品要比外伤药复杂的多,只有汉人才会制作,这柔然人说车鹿会柴斤是去治伤的,难道真的是去汉人的地盘治伤?

仔细回想一下,当时车鹿会柴斤突然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很值得怀疑,如果之前的一切假设都是真的话,车鹿会柴斤的确是去治伤,那他的目的地肯定是长城沿线的某地,或者说车鹿会柴斤是去长城沿线的某座关卡取治疗内伤的药品。当时恰好是战时,庆季达早就下过命令封锁关隘,百姓出现在长城附近十里内的都要按照奸细论处,这时候还能够把治疗内伤的药物送出去的肯定不是平头百姓,哪怕是一些军官也没有这个胆子。

“难道是北地有人私通柔然?”这个想法从长生脑中闪过,随后长生觉得后背阵阵凉。

北地可是庆季达坐镇的地方,庆家如今能够在朝中屹立不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庆季达手中有兵权,如果北地出现了问题,那便等于是危害了庆家在朝中生存下去最根本的根基。

“这几柔然人很明显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却不肯说。此事关系着我庆家,绝不容失,直接擒住他逼供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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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给大家道个歉,当初设计柴斤这段剧情一是为了赦免长生找个借口,二是为了放走雪莲后面还有大用,三就是通过柴斤原本就受伤来引出北地有人勾结柔然,当时馋虫想的很好,不过到后来写出来才现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经不起推敲,馋虫尝试着给圆回来,不过把一件本就不合理的事情说得很有道理让大家信服,的确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这剧情是馋虫考虑不周,馋虫深表歉意。

第九十七章 你是李渊?

第九十七章你是李渊?

对面的柔然人显然也意识到的自己失言,为的一人指了指其中两个人,突地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人去干掉突厥王子阿史那科罗,我们去对付庆长生”

四个人分成两队,向着长生和阿史那科罗杀了过来。

“科罗,心了。”长生说完率先迎了上去。

“放心,我们突厥可跟柔然打过不少交道”阿史那科罗恶狠狠的说道。

“破苍穹”长生的涅槃枪冲出,直扑一名柔然人。

“怕你不成”对面的柔然人举起斧头就要抵挡,却猛然现涅槃枪好像突然变长了一般,枪头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只是怎么回事?”柔然人莫名的望着自己的胸口,涅槃枪拔出,血流如注。

长生收起涅槃枪,冷哼一声:“就这水平,比那慕容杰都差远了”

“可恶,去死”那领头人再也没有刚刚自信满满的样子,而是瞬间变得愤怒起来,手中凤头斧挥舞,直扑长生。一道劲风吹过,斧头带着破空声直奔长生的脑劈了下来。

“顶天地”长生以攻对攻,涅槃枪向上一迎,直接撞到了凤头斧上,那凤头斧硬是被涅槃枪弹了起来。

“镇五岳”涅槃枪再次挥出,对方将斧一平,枪头刚好撞在斧背上,那巨大的力道传来,柔然头领连人带马退后了好几步方才站稳,此时这柔然人的双手已经被震的不由自主的开始抖,手中的凤头斧也开始拿不稳。

“怎么这么厉害我记得庆家的庆长鸣都没有这么厉害的”柔然人头领脸上再也没有了傲气与自信,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一丝的恐惧。

这个柔然人头领也是柔然人当中的一员猛将,两年前曾经与庆长鸣交过手,二十余招不分胜负,按照这柔然人头领看来,长生比庆长鸣那么多,武功也应该差上不少,自己能够给庆长鸣打二十余招不分胜负,那对付长生应该手到擒来,却没想到一上来便落了下风。

庆长鸣的枪法的确很厉害,举鼎功练得也很扎实,但是庆长鸣却不会《长生诀》,《长生诀》第四层可以调动先天之炁,一成的先天之炁顶的上十成的后天内力,如今在庆家,单纯比拼力量的话,除了庆渊,没有人是长生的对手,哪怕庆仲达和庆季达出来,如果用同样的招式与长生对拼,赢得也一定是长生。

霸王枪法原本就是极致的霸道威猛,对力量要求是十分依赖的,力量越大,霸王枪法也就越厉害,庆渊是天生神力,所以能够凭借着霸王枪法打出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声,而长生有《长生诀》相助,同样能够挥出霸王枪法的极致威力。

“这庆长生厉害,再过来一个人帮我先解决掉庆长生再对付阿史那科罗”这柔然人领大喊一声,旁边原本夹攻阿史那科罗的两个人马上分过来一个。

阿史那科罗原本就是身上带伤,被两人夹攻已经是手忙脚乱,如今少去一人,压力大减,顿时轻松了很多。

两名柔然人,一人提着凤头斧,另一人手持长枪,夹攻长生。

“柔然人不过如此”长生冷哼一声,刚刚的交手已经让长生知道,这领头的柔然人的武功也勉强算是不错,应该与慕容杰在伯仲之间,若是在长生还不会使用先天之炁的时候,对付这柔然人或许还有点儿麻烦,但与郑佑的一战中长生已经能够运用体内的先天之炁,慕容杰这种级别的对手,长生已经不放在眼中。

挥舞起涅槃枪,每一次攻击并不见得有多么高深的招式,但是却胜在力量十足,两名柔然人每一次格挡都要付出不的代价,十几招后,其中一人的虎口已经震裂,手中的长枪也渐渐的拿不稳当,而另一人则是眼神闪烁,心中的惧意表露无疑。

“哼,士气已泄,如何再战”长生冷哼一声,一招镇五岳直接将其中一人捅下马,紧接着又是一招贯长虹,将另一人半个肩膀洞穿。

接连两声惨叫,那正在与进攻阿史那科罗的柔然人猛的回头一看,现另外三个同伴都已经倒下了,这柔然人心中一急,招式上出现了一个破绽,被阿史那科罗逮住,一枪扫倒胸膛上,跌落下马。

“留活口”长生开口提醒阿史那科罗,阿史那科罗点头会意,一枪挑断了那柔然的手劲,然后下了马将那柔然人绑了起来。

“长生,把他们都杀了就是了,还留着干什么?”阿史那科罗开口问。

“我们北地有人私通柔然,此人应该在雁门郡或者是涿郡。若是在雁门郡还好,可若是在涿郡也就是在镇北军中,这危及到我父安危,我必须问出来,科罗,我去审问这几个柔然人,你帮我把风。”长生说完,手提起一个柔然人,钻到了树林中。

两个柔然人紧咬牙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显然是不准备将事情告诉长生。而长生也懒得问,直接用刑逼供。

惨叫声从草丛中响起,外面的阿史那科罗猛的一颤,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阿史那科罗好奇的向着草丛中望去,却现两个柔然大男人躺在地上,眼泪不住的往外流,一股骚臭味传来,这两个人已经是大便失禁了。

“说,当时车鹿会柴斤要去哪里疗伤?”长生开口问道。

“我说,我说了”柔然人惨叫着说道:“车鹿会柴斤的目的地是张垣,但他去找谁我真的不知道了。”

“张垣?不妙”长生心头一惊。

张垣便是后世的张家口市,地处京、冀、晋、蒙四省交界,乃是北京的北大门,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在这个时代,张垣处在雁门郡与涿郡的交界处,同时濒临蒙古大草原,也正是因为这样,张垣是一个多民族的聚居地。

圣祖刘禅远征乌丸时,曾经以张垣为长城内的一个后勤补给点,为了方便大军运输补给品,所以命人在张垣城北的大境口开设一门,名为大境门,被称为长城第一门。

相比较起来,张垣比燕京北面的蓟门关更加重要,柔然人如果攻入了蓟门关,马上会遇到驻守在燕京的十万燕京铁骑堵截,而如果柔然人从大境门张垣城进入长城,向东可攻燕京、向西可攻太原、南下也攻河北。

“张垣,记得张垣的守将应该是燕王李衮,当年他不是被柔然人所败而且还被俘虏了么?为了这件事李天楚还剥夺了李衮的封地。他怎么又跟柔然人勾结起来了?这大雍朝两个王爷,一个张掖王李泰私通突厥,一个燕王李衮勾结柔然此时必须要尽快告诉家里的老爷子。”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不由得叹道,李天楚当皇帝当得很失败,当父亲也一样很失败

……

几日后,长生和阿史那科罗来到了陇西,而长生准备直接投奔陇西李氏。

陇西李氏的先祖是秦国陇西郡守李崇,后来李崇的儿子李瑶为南郡郡守、孙子李信便是为秦朝统一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李信,汉代著名的飞将军李广也是出自陇西李氏。

陇西李氏的分支颇多,而雍帝李天楚的祖父便是陇西李氏的一个子弟,不过在族中没啥低位,仅仅是族谱中有个名字而已。后来李天楚离开了李氏本家,在地方上做了一个的豪强,其实只能算是李氏的一个弃子而已,而到了李天楚父亲这一辈,在陇西李氏的族谱上已经找不到名字了。

李天楚本是大汉武将,新汉末年奉命镇守陇西,而那时候李天楚便认祖归宗,重新被陇西李氏所承认,后来李天楚骑兵,陇西李氏多有自助,曾经派给李氏族兵三千,这三千人全都是李氏族人,不少人辈分都在李天楚之上,而等到天下统一之时,三千李氏族兵已经不足百人

正是因为跟雍帝的特殊关系,陇西李氏可以算是关中第一大世家,算起来族中人人都是皇亲国戚,也人人以皇亲国戚自居,说不定其中随便挑一个就是李天楚的长辈,而长生去向陇西李氏求援,也是看准了陇西李氏是关中最安全的地方。这倒不是因为陇西李氏不在乎那十万黄金,而是因为皇室的面子和自尊以及根深蒂固的家族观念。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如果给家族丢脸是一件比死都难受的事情。

陇西李氏主家位于陇西郡城东南面的襄武,在那里有一处李家堡,说是叫堡,实际上比一般的县城还要大,堡外有守卫,却是清一色的禁军,这是李天楚为了保护李氏祖庙而派来的。

……

李家堡门前,长生和阿史那科罗被两名禁军拦在了门外,长生将吏部的文书掏了出来以后,守门的禁军飞快的进城禀报。

片刻后,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这年轻人长相颇为英武,仪表不凡,双眼锐利如电,走起路来龙行虎步,仿佛天生就有一种领导者的气质。

“好气质光看外表便知道此人不是一般人,但从气质上比那袁乐、谢江还要胜上三分,陇西李氏不愧是关中第一大世家,果然是人才济济”长生心中暗自叹道。

只见这年轻人走到长生近前,冲着长生深施一礼,随后不卑不亢的说道:“在下陇西李氏李渊,见过庆将军”

“你是李渊?”长生吃惊的望着这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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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今夕是何年?

第九十八章今夕是何年?

“你是李渊?”长生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脑中却不由得想起了唐高祖李渊。

李渊微微一愣,随后开口问道:“不错,在下正是李渊。”

长生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心中却开始琢磨起来:“这一定是同名同姓,这人怎么会是唐高祖李渊呢?历史上的李渊好像是家世很显赫,祖父和父亲分别是西魏和北周的大官,李渊自己也跟隋文帝杨坚有亲戚,应该不是眼前这人,再说了这年代也不对啊,新汉只有二百多年江山,那现在应该是公元公元五百年左右,这时候李渊应该还没出生,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长生安慰了自己一番,随后点头笑了笑,开口答道:“久仰久仰,李兄可真是仪表不凡、器宇轩昂啊”

长生的确是久仰“李渊”这个名字,可这话在李渊耳中便成了长生的客套话。

李渊引着长生与阿史那科罗进了李家堡,安排好了住处,而后长生将一路上遇到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但是却隐去了张掖王李泰和燕王李衮的事情,只是说遭到了大批突厥人马贼的袭击。

李渊也不是傻子,大雍境内怎么可能出现四五千突厥马贼,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不过李渊善于明哲保身之道,也没有多问。

闲话间,长生突地开口问道:“请问李兄是从文还是习武,可有功名在身?”

“在下学的是家传武功,不过却是从的文,现在有个举人的身份,上次会试的时候本要参加,恰好家父有恙在身,所以未能前往。”李渊开口答道。

“看李兄的年纪应该是早有公子了吧”长生很随意的说道。

李渊点了点头:“在下有一子,名叫元祥,今年五岁。”

“李元祥。不是叫李建成。”长生的心事顿时放了下来,眼前的这个李渊跟唐高祖李渊应该是没有任何关系。

只听李渊接着说道:“犬子元祥本来是叫建成的,不过想想当今皇太孙殿下尊名成建,如果他日皇太孙殿下有幸登得大宝,那犬子的名字便要改掉的,所以在下便提前给犬子改了个名字。”

“李建成”长生脸色顿时变得红一块、青一块,老子叫李渊,儿子叫李建成,不知道那李世民会不会冒出来。

“一个孩子哪够?李兄怎么不多生几个。”阿史那科罗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提起孩子,阿史那科罗与李渊还是有共同语言的。阿史那科罗年纪虽然比李渊好几岁,但却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了。

“呃,拙荆已然有了九个多月的身孕,临盆在即。”李渊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名字我都已经起好了,若是男丁,便叫‘世民’,取意‘济世安民’,希望大雍朝能够国泰民安……”

“想啥来啥刚再想李世民,这李渊老婆肚子里就冒出来个李世民李渊、李建成、李世民,这难道也是巧合么?不过记得李建成要比李世民大不止五岁,如今李建成才五岁,李世民便要出生,这跟历史上不一样,这仅仅是名字的重合,还是历史又生了改变?”长生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

李渊走后,长生呆呆的坐在房内,陷入了沉思当中。

如今到底是公元多少年,长生时候便已经算过,只是算的不那么具体罢了。

赤壁之战以前的历史都是在正常轨迹上行走的,而后汉献帝退位,曹丕建立了魏国,次年刘备建立了蜀汉,紧接着刘备北伐曹魏,兵出子午占据了长安,而后刘备病死,圣祖刘禅即位,年号建兴,当时刘禅只有十六岁。建兴四十一年,圣祖刘禅消灭了江东的东吴政权,一统中原,同年改元延熙,而东吴的残部逃到了流求苟延残喘。

从延熙元年开始计算,大汉朝进入了十几年的对外战争时期,在这个时期大汉主要是征讨大草原上游牧民族、征讨辽东以及朝鲜半岛、以及收服流求,消灭了东吴最后的抵抗势力,这个过程一直延续到圣祖末年,之后圣祖改元景耀,而那个时候蜀汉刘备建立的这个政权实际上已经有了六十多年的历史。

从景耀元年起,新汉朝实际上一直持续了二百六十多年,所以严格的说从刘备起,这个政权有着三百余年的传承。但大雍朝在编写史书的时候耍了个心眼,第一是将景耀元年以前的六十年时间划归到三国时代,原因就是东吴一直存在;第二是“四舍五也舍”,但凡事史官写评价的时候都将这二百六十多年说成二百年,取个整数,平日里就称大汉朝是西汉二百年江山、东汉二百年江山、蜀汉二百年江山,所以加起来是六百年江山,这么做目的无疑是削弱大汉朝的影响力而已。

其实类似的事情别的朝代也做过,东汉班固编写《汉书》的时候,虽然有记载王莽的那十几年,但是却将其放到了“传”而没有放到“纪”当中,也就是变相抹掉了这十几年的时间;还有就是所有清朝的史书中就没有万历四十四年以后的年号,原因就是万历四十四年是清天命元年,按照清朝皇帝的算法,从那时候起,大明虽然还存在,但已经是前朝了,这时候中原的江山反倒成了大明霸占清朝的了,从万历四十四年到崇祯末年接近四十年的时间就被大清皇帝这么抹去了,究其根本还是为了削弱明朝的影响力。而纵观中国历史,当朝的当权者想方设法抹黑前朝已经成为了一个惯例。

当初在流求时候,长生计算过时间,蜀汉加上新汉再加上大雍朝立国的时间,如今应该是六世纪中叶南北朝后期的时代,南朝南陈刚刚立国、北朝为北齐和北周。后来在得知草原上柔然势力微,突厥崛起以后,更是证明了长生的这个想法。南北朝南梁时期大草原还是柔然人的天下,但南北朝后期正是突厥人展壮大独霸草原的时代,而到了隋末唐初,突厥便开始对中原进行了大规模的进攻。

长生一直以为,历史已经改变了,所以本该出现的历史人物将不会出现,但李渊却打破了长生的这个想法,长生突然现,或许历史上的一些牛人,说不定已经出现过,他们有的或许已经埋没在历史的尘埃当中,有的说不定正窝在哪个角落。

李渊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如果这个李渊真的是历史上那个李渊的话,现在应该是六世纪末,这个比长生之前所计算的年份晚了最少二十年的时间

长生挠了挠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蜀汉结束以后是新汉,新汉灭亡了是大雍,大雍立国三十多年便到了现在,结果李渊就二十多岁了……等一下,当年在流求的时候我好像真的忘了些什么王朝交替,我怎么把这个给算漏了”

长生突然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

一直以来,长生没有计算新汉灭亡到大雍建立的这段时间。当年李天楚占据关中,逼汉帝退位,而后花了二十多年一统天下,之后李天楚才称帝,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长生在流求的时候并没有算在其中。这一段时间新汉已经灭亡,所以《新汉并没有记载,如果正史记载的正常方式,这二十年的历史应该被记载在《雍史》当中,此事早有《汉书》记载“楚汉争霸”的先例,但《雍史》还没有人编写,在流求时长生仅凭史书来计算年代,所以没有将这二十多年算上。同时由于人有一个惯性思维,总是觉得一个朝代结束以后就是另一个朝代的开始,当时的长生直接将大雍建国接到了新汉灭亡的后面。如果不是李渊的事情刺激,长生恐怕永远也不会注意自己漏算了二十年。

历史上这种朝代间长期的空窗期并不多,更多的时候是一个朝代还没有彻底结束另一个朝代便已经开始。仔细数过来,除了楚汉相争的四年以外,就是东周灭亡到嬴政称皇帝的二十三年,而后世人说朝代的时候也会将这段王朝交替的空窗期隐去,这种思维使得长生莫名其妙的少算了二十多年的时间。

长生微微皱着眉头:“难道这个李渊真的是历史上的那个李渊,可这李世民生的有点早,大概是生活安逸的原因,这样的话这个李世民还会是那个李世民么?”

又回头望了望旁边正在打瞌睡的阿史那科罗,长生再次陷入了思考当中。

正常的历史进程下,如今的大草原已经是突厥人的天下了,可现在却是突厥、柔然分庭抗争,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圣祖刘禅北伐草原造成的蝴蝶效应。

“如果这李渊是历史上的那个李渊,接下来的几十年将会是隋末唐初那批牛人的出生黄金时期,什么秦琼、尉迟恭、李靖等名将都会在未来几年内出生。历史虽然改变了,如今李渊还在,不知道这些牛人能剩下几个。要是能遇到的话收到庆家可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我是不是该找人去打听打听哪里有人用一对金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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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架空,朝代是虚拟,但地点还是华夏大地,偶尔出几个熟悉的面孔调味一下也不错,年龄应该会符合的。不过不会太多,要不然成了《隋唐英雄传》了。

第九十九章 又一个熟人——刘文静

第九十九章又一个熟人——刘文静

接下来的几天,长生并没有见到李渊,李家派了另一个人来招待长生和阿史那科罗。长生稍微打听了一下,才得知李渊有一好友到访,所以这几天一直没有出现。

而同时,长生接到了朝廷的书信,太子李仁又派了五千人赶往陇西接应长生,这三千人全都是清一色的禁军,忠心问题不用担心。而另一件事就是太子李仁命人前往西北彻查为什么会有大批的突厥骑兵潜入到了西北。

李家表现出了非常强大的实力,几天的时间便抓到了潜入李家堡企图刺杀阿史那科罗的刺客六百余人,效率之高的确显现出了一个顶级大世家的风范。

又过了十几天,三千禁军从洛阳赶来,而领兵的正是长生的老熟人李虎。

临行之前,长生抽了个时间,前往李渊府上向李渊拜别,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探听一下李渊的孩子到底有没有出生,是男是女,到底是不是李世民。

刚到李渊府门前,就见李渊乐呵呵的迎了出来,而李渊身边还跟着一个跟李渊年纪差不多的文士,容貌俊美,一身文士长袍随风扬动,飘逸如仙。

庆渊上前一步,开口介绍道:“庆兄,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友刘文静,字肇仁,在京兆一地颇有才名。肇仁,这位就是我想你提起的新科武状元庆将军”

“刘文静见过庆将军。想不到新科状元竟然如此年轻,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刘文静深施一礼。

长生马上还礼,可心中却骤然翻滚起来。

长生可是久闻刘文静的大名,历史上李渊起兵篡隋,刘文静居功至伟,甚至有野史记载正是刘文静设计,让李渊醉酒临幸了隋炀帝放在太原寝宫中的妃子,才逼迫李渊起兵的。而史料记载,刘文静不但劝说李渊起兵入关中,而且还出使突厥,与突厥达成了协议,解决了李渊的后顾之忧,李渊才会放心大胆的挥军南下。

刘文静比李渊两岁,很早便于李渊结交,在唐初时候,李渊最信任的两个臣子,一个是刘文静,另一个便是裴寂。

“刘文静啊刘文静,没想到你也出现了,而且又跟李渊凑在了一起,难道这是冥冥当中注定的事情么?”

长生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见肇仁兄仪表不凡,不知道可曾考取了功名?”

“在下现在是举人的身份,正准备参加下届的会试。”刘文静开口答道。

长生微微的点了点头,在原本的历史轨迹当中,李渊、刘文静在这个年纪都已经步入仕途了,但如今两人还都只是举人的身份,李渊窝在李家堡抱孙子,而刘文静则好似闲人一般四处瞎晃荡。这样的李渊,这样的刘文静,还能成为历史上那“篡隋二人组”么?

……

洛阳城,皇宫。

在太子李仁面前跪着一个中年人,这人长相与中原人有很大的差别,倒是有几分中亚人种的特点,此人便是张掖王李泰。

五千突厥骑兵数目巨大,太子李仁派人稍微一查便查到了张掖王李泰的头上,李泰也知道瞒不住,快马加鞭飞奔回洛阳,向李仁请罪。

“李泰,你可知罪?”李仁厉声问道。

李泰摇了摇牙,猛的跪了下来:“皇兄,不能跟突厥结盟啊突厥人狼子野心,绝对不能信任,如果我们大雍朝联合突厥灭了柔然,那么大草原上突厥将会一家独大,日后必为我大雍之患”

“这么说你故意放突厥人进来,就是为了破坏我朝与突厥结盟了?”李仁的语气约为缓和了一些。

“皇兄,臣弟放突厥人进入西北,除了不希望我大雍和突厥结盟以外,还是希望借杀死突厥王子挑起突厥内乱,臣弟都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大雍啊”李泰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皇兄,臣弟久在张掖边关,与突厥相邻,深知突厥对我中原垂涎已久。突厥人向来不讲信誉,我大雍与其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若是皇兄觉得臣弟有罪,还请皇兄先记下臣弟一条性命,他日若是与突厥开战,臣弟甘为马前卒,纵战死沙场亦不足惜”李泰说着,伏在地上大哭起来,仿佛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李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李仁也不看好与突厥结盟的事情,不过这是雍帝李天楚的意思,李仁也不能违背。李仁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太重感情了,见到自己的弟弟跪在面前大哭,而再想一想李泰也是为了大雍朝,李仁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李仁摆了摆手:“行了,这事情暂且先记下吧,以后别再做这等傻事了,至于父皇那边,为兄自会设法交代的。”

……

当天晚上,张掖王李泰在太子李仁面前哭诉的事情就传到了宁侯府。

萧远山轻轻摇了摇扇子,随后开口说:“侯爷,张掖王不简单啊什么为了我大雍着想,我敢肯定,张掖王早已经想好了说辞,他是看准了太子殿下仁德,极重感情,所以才故意在太子殿下面前演了这一出戏。特别是最后那一哭,哭得非常好,太子殿下心软了,也就不会怪罪他了,反倒是会觉得他忠心为国。张掖王这这一步棋走的妙,走的妙啊”

李梦点了点头:“先生,那照这么说,张掖王是真的与突厥人有勾结了?”

“何止有勾结,依我看还不是一般的勾结。如果关系一般的话,他敢一下子放四五千突厥人进来么?他就不怕这四五千突厥人反水一路杀到关中?还有就是突厥人,肯让这么多骑兵越过长城,这可是孤军深入,若是日后张掖王不打开嘉峪关放突厥人回去的话,这些突厥人便要全都葬送在我大雍。从这一点看,突厥人信任张掖王,张掖王也信任突厥人,他们两者绝对不是泛泛之交。”萧远山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侯爷,张掖王跟突厥人的关系,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请先生明示。”

“侯爷可曾记得这次的这个突厥使者阿史那科罗在三年轻曾经来过洛阳,而且还见过皇太孙殿下。如今突厥内部阿史那科罗与阿史那俟斤也在争夺汗位,张掖王明显是跟阿史那俟斤有关系的。侯爷只需将阿史那科罗与皇太孙的关系透露给张掖王,张掖王自然会有所作为,我们坐山观虎斗即可。”萧远山开口说道。

“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李梦好似放下心事一般的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接着说道:“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既然父王派禁军保护突厥王子来洛阳,这说明我大雍是要与突厥结盟了,出兵柔然已是必然,先生觉得此战我大雍会派谁挂帅北伐柔然?”

“此次北伐柔然,必定以镇北侯麾下的镇北军为主力,所以我估计,要么是武侯庆仲达亲自挂帅出征,要么就是镇北侯庆季达为主帅。那镇北军被镇北侯经营了十几年,早已经是铁桶一块,别人挂帅根本镇不住镇北军二十万精锐。陛下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此次出征,必定以庆家人为主帅。”萧远山笑着答道。

“那先生以为此战胜算几何?”刘梦接着问。

萧远山仿佛是早就想到了李梦会有此问,于是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其实我不看好此次北伐,柔然虽然衰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样的北伐无非是空耗国力罢了。而且我大雍举国之力北伐柔然,柔然若是不敌完全可以向我大雍称臣纳贡,按照陛下的脾气,岂会不答应?所以这次柔然是亡不了的”

宁侯李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雍帝李天楚最希望的看到的就是万国来朝,如果柔然真的被打败了,直接向雍帝称臣,那雍帝必定会欣然接受,北伐柔然一事,的确是空耗国力。

朝中有识之士也都看出来了,皇帝是想用大雍朝数年积攒的国力、几十万将士的性命来换取青史上的一片喝彩之声。一个七十多岁的皇帝,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争夺天下的雄心壮志,他所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

十几日后,长生回到了洛阳,并且将路上之事一丝不漏的告诉了庆渊。

庆渊眉头紧皱,长生此行虽然危险重重,但是也带回来了很多的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燕王李衮有可能与柔然勾结

燕王李衮所驻守的张垣乃是长城沿线军事重镇,大境门更是长城第一门,若是大境门有失,将直接威胁到燕京的安危,威胁到镇北军的安危。如果是平时,镇北军驻守在关内,就是来十万柔然骑兵也不足为惧,可一旦镇北军主力全部去进攻柔然,柔然人只需派一两万轻骑过大境门东进燕京,那时候张垣、燕京两地同时丢失,镇北军便失去补给的来源,那时候必败无疑

庆渊并没有燕王李衮勾结柔然实际的证据,仅仅拼着猜测是不可能让朝廷调换燕王李衮的,庆家所能做到的只有多加防备,同时等待燕王李衮自己出纰漏。

……

六月初十,朝会。

李天楚难得的上了早朝,原因就是这一天,突厥使者阿史那科罗会上殿递交国书,向大雍称臣。对于雍帝李天楚来说,这可是他登基三十多来的一件幸事,但同时这也意味着大雍与柔然的大战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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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大战起

第一百章大战起(百章整求票)

七月初,雍帝李天楚下令,命武侯庆仲达为主帅,起雄兵六十八万,诈称百万,北伐柔然。

洛阳城外的官道上,长生望着面前的阿史那科罗,心中隐隐的升起了一股忧伤。

阿史那科罗要离开洛阳回到突厥了。而朝廷派新科武榜眼郑佑领禁军护送科罗回到突厥大草原。

长生与阿史那科罗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是真正共同经历过生死磨练的生死之交。

“长生,你就要随大军北伐柔然了,此去可一定要心,柔然人中的高手虽然没有你们中原多,但是柔然骑兵来去如风,这点你们中原人是万不上的。我知道里武艺过人,但也千万不要孤军深入,否则陷入柔然大军包围,纵使你有三头六臂,也难以逃脱。”

“科罗,你也要心,你那弟弟阿史那俟斤也是想要你性命的,平时出入多带些护卫在身边。”长生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盛放药品的牛皮口袋,递给了阿史那科罗:“科罗,这里面有些伤药,应急用的,草原上不好找,你拿着。”

阿史那科罗接过了牛皮口袋,同时从手中将腰间一个巴掌大的弯刀拿了下来,放在了长生的手中。

“长生,这弯刀是我已经随身带了十几年了,送给你”

旁边,郑佑走了过来:“庆兄,王子殿下,时候差不多了,该出了。”

“也好。”长生深吸一口气:“科罗,我便不送了。”

“长生,咱们后会有期”科罗一包拳,跳上了马,随着大队渐渐远去。

望着科罗的身影渐渐远去,长生略微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转身向洛阳城中走去。

“科罗,后会有期了,希望下一次见面,不是在战场上”长生握了握手中的弯刀,大跨步的向前走去。

……

庆府。

老爷子庆渊端坐在正中,旁边则是武侯庆仲达和长生,此时老爷子正在向二人嘱咐出征柔然的事宜。

“老2,平原作战当以骑兵为主,大草原更是如此。我大雍朝此次虽然是派出了六十八万大军,但骑兵顶多是两成多一点,其中有十万还是老四镇北军的燕京铁骑。步兵人数越多,行军度越是缓慢,而且极易受到柔然骑兵骚扰,一旦遇到骚扰,将会更加拖慢大军行军的度,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大军如果进入大草原太深,粮草补给也会变得愈加困难。所以我军不宜太过深入大草原,我料定这次你是打不到柔然汗庭的。”庆渊缓缓说道。

“父亲所言极是,这次战事如果拖得太久,对我大雍反倒是不利,所以孩儿准备以打促和,只要柔然人投降便可以请求朝廷收兵了。”庆仲达开口说道。

庆渊微微摇了摇头:“仅仅让柔然人投降还不够,要让柔然受罗部真可汗向陛下称臣,陛下不在乎灭不灭柔然,陛下在乎的是青史上那万代咏颂的名号,仅仅一个突厥称臣是满足不了不下的,陛下希望的是四方臣服、外国来朝只有柔然人称臣,陛下才跟甘心收兵。”

“孩儿明白了。”庆仲达再次点了点头。

“另外还有一点,千万别把柔然人给赶尽杀绝了,若是没有柔然人牵制,突厥人必成大患,这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庆渊接着说道。

庆仲达长出一口气,雍帝李天楚虽然老糊涂了,好在太子李仁还清醒的很,知道轻重,给柔然人留一条活路,也是为了日后牵制突厥人。

庆渊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如今看起来,柔然的确是不复当年了,自从二十多年前内乱后,柔然便已经衰落了,突厥人迟早是要取代柔然人的。长生,你知道么,其实在二十多年前,柔然内乱,我们大雍本来是有机会彻底的将柔然赶到漠北去的。”

长生摇了摇头,二十多年前的柔然内乱长生是知道的,当时柔然处罗可汗病逝,所留下来的汗位引起了柔然内部各个王子的争夺,最后受罗部真可汗取得了汗位,随后大肆屠杀那些反对势力,柔然自此走向衰落。不过当时大雍的确没有出兵柔然,错过了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听庆渊接着说道:“当年柔然内乱,我力主出兵,但是却遭到了你外公君无言的反对,你知道君无言为什么要反对么?他说就算是灭了柔然人,还有其他的异族会占领草原,到时候一样会袭击我大雍,而且说不定新的异族会比柔然更加强大,那样的话反不如让柔然继续待在草原上,现在看嘛,君无言是对的”

长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自己这个神秘的外公的眼光的确是高人一等,而历史的进程也是这样,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契丹、女真、蒙古……这些生活在大草原上的民族的确是一个比一个强大,消灭了一个,另一个便会崛起,就好像是中原的王朝更替一样。

……

六十八万大军,除了二十万镇北军是现成的以外,其他的都需要从其他地方调往北方,这需要时间。同时秋冬两季不宜出征草原,秋天马匹肥壮,正是草原上游牧民族战斗力最强的时候;而冬天天气寒冷,对大军补给和士兵的适应能力都是很大的考验。所以雍帝李天楚虽然在七月份下令北伐柔然,但最快也要到来年开春以后才能出兵,如果战事顺利,夏天便可以打到柔然汗庭,秋天便能够收兵。

燕京城,镇北侯府。

一张巨大的地图摆在桌子上,庆仲达与庆季达两兄弟正在商量征讨柔然的战略战术,旁边庆长鸣、庆长啸以及长生分列左右。

柔然人的汗庭坐落在嗢昆河与独洛河交汇处的平原上,这嗢昆河便是如今蒙古的鄂尔浑河,独洛河便是现在蒙古的土拉河,这里是大草原上水草最丰盛的地方,适合放牧。

从北地出前往柔然人的汗庭一马平川,中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山脉与河流阻挡,如果是骑兵推进用不了多久便能故到达,不过大雍朝可凑不出来六十八万骑兵,所以这也使得行军度会放慢很多。

汉人毕竟不是游牧民族,没有办法做到像游牧民族以战养战,大军出征对后勤补给线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六十八万大军吃喝供给,最少需要百万民夫才能够保证。而同时为了避免柔然骑兵骚扰补给线,每次运送补给都需要有大军护送,所以庆仲达与庆季达商量了半天,决定让镇北侯庆季达专门负责大军的补给线。

六十八万大军,已经远柔然所有的控弦之士,只要是粮草充足,基本上不可能被歼灭。

随着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大雍的战争机器飞的运转开来,越来越多的士兵被调往了北方,战争的脚步渐渐逼近。

……

燕京城头,庆仲达庆季达两兄弟并排而立,遥望北方。

“二哥,咱们这边集结大军,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想柔然那边也应该得到消息了吧就是不知道受罗部真可汗会怎么准备。”

“老四,我有个想法,派些股部队到大草原上探听探听虚实。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庆仲达突地说道。

“恩,二哥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派出去的人不用太多,五百人足矣。不过最好是一人双马,跟柔然一样,这样即便是遇到大股的柔然人,来得及跑回来。人数少,目标也,行动更迅,而且补给也简单。只是派谁去,不知道二哥是不是已有定计?”庆季达点头称是。

“这次燕京新来了不少年轻人,都是此次科举的佼佼者,李虎、慕容杰、袁乐、曹无双、虞杰、陆奋,当他还有咱们家长生,都是很不错的年轻人。不过这些年轻人大都没带过兵,没有实战经验,更没有跟柔然人打过仗,我想就从他们当中挑选一些,每人携五百轻骑潜入草原,探听柔然虚实,同时也是历练一番。”

庆季达点了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这些年轻人不少都是将门出身,要说领兵应该是没有问题,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现在我们大军还没有集结完毕,柔然人也应该尚未集结完毕,派他们去感受一下战场上的气氛,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我相信他们就算是打不过柔然人,但全身而退应该是没有问题。”

“这样吧,我看就派出去五股人马出去,分五路而行。让他们遇敌时能战便战,不能战便退,切不可贪功冒进。至于人选嘛,长生肯定要算一个,另外李虎、慕容杰、袁乐、曹无双。这五个人都是此次科举的前十进士,殿试的时候我都亲眼见过,实力不俗,让他们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庆季达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言语,而庆仲达则开口问道:“怎么,担心长生去会遇到危险么?不用担心,前些日子长生保护突厥王子的时候,数千突厥精骑中照样杀了出来,遇到柔然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庆季达摇了摇头:“我担心的倒不是长生,而是李虎。他跟太子的关系……若是不心出了闪失,那该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此事我临行前太子曾经向我交代过,让我无须顾忌。太子的意思是,如今李虎充其量只算是个幼虎,只有经过战场上的历练,才能变成真正的老虎。太子殿下是希望他能够成为我大雍之虎,以后保我大雍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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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潜入大草原

第章潜入大草原

燕京城外的校场上,长生、李虎、慕容杰、袁乐与谢江身后各自站着五百人和一千匹战马,一共两千五百人五千匹战马排成了一条条长队。

庆仲达扫视这下面五位年轻人,开口说道:“此次你们前往大草原,一定要万分心,事可为便为,不可为便撤回来。你们都是我大雍朝最年轻有为的人才,都还有大好前程,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儿利便葬送了未来。”

“末将遵令”五个人齐声说道。

庆仲达点了点头:“好,你们每人携带十五日粮草,五日后出。”

望着五位年轻人领着各自的人马退了下去,庆季达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

“二哥,你让他们带十五日的粮草,你说会不会有人十五日就回来了?”庆季达开口问道。

“这个可难说的很。十五日的功夫,一人双马,足以在柔然占领的草原地区走半个来回,或许对于这几个新丁来说已经走得够远的了。不过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在大草原上待的更久一些,让他们适应一下骑兵的战法,学习草原人以战养战的打法,让他们知己知彼。只有知道了柔然人的战法,明年开春以后对付柔然人才不至于落了下风。”庆仲达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五百人虽少,但孤军深入变数颇多,足以考校出这几人的应变能力。兵法有云: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成为我大雍未来的‘上将军’。”

……

蓟门关前,长生望着身后五百燕京铁骑,各个身材高大,盔明甲亮,骑枪、马刀、弓箭等武器一应俱全,远远望去甚是雄壮。

不过长生却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些骑兵非常的不满意。这次可是要深入敌后作战,这五百骑兵一副燕京铁骑的制式装备,如果出现在在大草原上,任谁都能来出来是中原人潜入进来了,这目标也太明显了。

长生深吸一口气,这支部队绝对不能就这样进入大草原,就这身装扮便不合格。此次长生深入大草原,主要任务无非是…,一是收集情报,二是扰乱后方,三是进行破坏以削弱柔然人的战斗潜力,五百骑兵一人双马,人数少,但机动性强,适合进行突袭战和破袭战,而且部队只带了十五日的粮草,这也就是注定了没法子依靠后方补给进行战斗,从任务目标和战斗方法看,完全是后世的特种作战的战斗方法。

特种作战是长生最熟悉的一种战斗方法,前世的时候长生还曾经带领过特种兵执行任务。特种兵具有编制灵活、人员精干、装备精良、机动快、训练有素、战斗力强等特点,而如今临行在即,长生是没有那时间将这五百燕京铁骑训练成特种兵了。

不过特种作战最根本的并不是特种兵,而是战斗的方法。特种作战目的特殊、计划周密、方式独特、手段多样、隐蔽突然、战决,特种兵只是能比普通士兵更好的完成作战目标,没有特种兵,只要是战法运用得当,一样能够进行特种作战。

在长生看来,短时间内要将这五百燕京铁骑变成一只合格的特战部队唯一办法就是战斗,进行几次规模的实战,通过实战来慢慢的磨合,让士兵体会到什么是特种作战。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先要换装。

穿着燕京铁骑的制式装备是不可能完成艰巨的敌后任务,所以先要将这五百士兵换成柔然的打扮。

柔然人的武器装备五花八门,并不像燕京铁骑这样有制式的武器铠甲装备,每个部落的武器装备样式都不一样,有时候同一部落的武器装备样式也不一样,这反倒是便于进行模仿。服装最好办,脱下燕京铁骑的军装,穿上羊皮便行了,头盔也脱下了,换成柔然人的羊皮帽子,在柔然人中,盔甲多为侍卫专用的,一般的作战的控弦之士是不穿铠甲的,另外柔然人还习惯用多层的铜片穿制城护喉挂在脖子上,这也容易制造的很。但武器却不是很容易模仿,燕京铁骑的武器全都是制式装备,长枪、马刀、弓箭统一规格,特别是马刀,柔然人的马刀型号与中原人是不一样的,相比起中原的马刀,柔然人的马刀更短一些,适用于贴身攻击,而近身攻击的时候多选用骑枪。还有便是马绊,草原人游牧民族都随身携带马绊,而中原人则不用这东西。

柔然人很少佩剑,剑对于柔然人来说只是贵族的装饰而已,但弓箭却是柔然人贴身之物。先前突厥曾经是柔然的奴隶,为柔然打造兵器,被柔然人成为“煅奴”,所以柔然人的弓箭与突厥人的弓箭是一个样子的,同样为突厥弓,突厥弓一般用木头制成,把手和两端多用兽骨做衬子,弓臂一米多两分半,拉弓时两段弯曲成m形,这与中原骑兵用的角弓略有不同。突厥人用的箭矢为“鸣镝”,也就是在箭簇上传上孔,或者是在箭簇下面弄一个钻孔的骨珠,射出以后会出鸣声,这是燕京铁骑所没有的。

既然是伪装就要装全套,长生让人将马刀收起来,平时行军之时尽量不要拿出来使用,同时还弄了些马绊挂在马匹上。马绊就是套马索,很容易制作,找根绳子便能够做出来。至于弓箭长生便没有办法了,只能凑合着先用燕京铁骑的角弓和箭矢,等到缴获柔然人的弓和箭矢以后再换装。同时长生还让麾下士兵学了四五句简单的柔然语。

换成柔然的装束,燕京铁骑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好好的燕京铁骑盔甲齐备全要换上羊皮,没有人会觉得舒服,但是镇北侯麾下的镇北军向来是军令如山,而且领兵的又是镇北侯庆季达的儿子,镇北军的少帅,所以五百燕京铁骑只好换了装。

见到麾下五百人已经变成了柔然人的装束,长生满意的笑了起来,虽然仔细打量还有很多的漏洞,不过长生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打几丈下来,眼前的这五百人将会越来越像草原上的柔然人。

……

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空中,映衬着大草原如波涛起伏的牧草,远处一只孤狼冲着月亮嚎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同类的回应,不过却吓得周围那些野兔四散而逃。

马蹄声响起,一只骑兵队正在月光下穿行,这伙骑兵有五百人,皆是一人双马,打扮的跟柔然人一模一样。骑兵走过,给原本安静的草原带来了一丝的骚动。

这一伙骑兵便是长生带领的五百勇士。而如今,长生则是在训练士兵的野战和夜间行军能力。

事战中中素来有夜袭的习惯,《孙子兵法系统的提出了“夜战”的方法,而对于特种作战来说,夜战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要素。相比起白天作战,夜战更能够有效的隐蔽行动企图,减少伤亡,出敌不意。而后世先进的特种作战理念和大量的实验,更让夜战变得更加系统化和科学化,而不仅仅只是古代单纯的趁夜袭营。

马匹上,一名骑士打了个哈欠,望了望夜空,此时虽然只是初秋,刚过“三伏”还没多久,可大草原上的夜晚却已经带上了一丝的寒气。

骑兵们白天已经走了一整天了,本以为晚上可以休息,但却没想到长生下令继续前进,再加上夜晚天寒,有些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由于是一人双马,而且一路之上又只是单纯的行军,并没有遇到战事,所以一天一夜已经走了近四百里的路,此时已经算是深入了草原当中,已然能够看到一些部落的踪影。

太阳升起的时候,长生终于下令全军停下休息。已经连续行军一天一夜的骑兵们已经是疲惫不堪,多数人倒头便睡。

大草原上一望无际,几乎没有什么掩盖和遮蔽物,按理说大白天休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过长生麾下的骑兵都已经是柔然人的装扮,所以无需太过担心安全问题。

而此时长生的脑海中却已经拟定好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那就是先找一个部落,让麾下的这些士兵练练手。

……

又到了夜晚,经过白天一整天的休息,燕京铁骑们都已经恢复了体力,整装待。

一路向着西北方向走了好几个时辰,在后半夜,长生终于现了一个柔然人的部落,部落并不大,看起顶多只有二三百人的规模。

“就是这儿。”长生双眼微微眯起,下令部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没有任何的擂鼓助威,也没有任何的号角声,长生领着一伙骑兵悄无声息的向着这个部落摸了过去。

“旺旺旺”草原犬的叫声响起,这种柔然人喂养的犬类听力极好,很快便现了潜入的燕京铁骑。

一个柔然男子从帐篷内钻了出来,突然现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敌人,猛的大叫起来,紧接着在其他的帐篷中,一个个柔然冲了出来,随后马上回帐篷去拿兵器。

“全军冲锋”长生大喊一声,燕京铁骑猛的一个加,向着这个部落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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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愤怒的阿伏干

第1o2章愤怒的阿伏干

五百铁骑起了冲锋,同时前排的士兵弯弓搭箭,瞄准了部落中的柔然人。

燕京铁骑是大雍朝最善射的一支骑兵,经常与柔然人交战,使得燕京骑兵各个都学得了一身骑射的本事,虽然不能说是百百中,但是射人这么大的目标,多射几次还是能射中的,只见几十支箭矢飞出,四五个柔然人应声倒地。

一名柔然人将伤者拖到了隐蔽的地方,照着月光,这柔然人赫然现,伤者身上的箭矢并不是柔然箭矢,反倒是越看越像中原人的箭矢。再回想一下大雍朝正在聚集大军准备讨伐柔然,这名柔然人马上明白过来,眼前这股敌人不是柔然人,而是汉人

“他们是汉人”柔然人大呼起来。

马匹全力冲刺,眨眼功夫便已经杀到了柔然人的大营,而此时,绝大多数柔然人才刚刚拿着兵器冲出来,还没有来得及上马。

燕京铁骑抽出了马刀,向着地面上的柔然人砍了过去,在面对步兵的时候,燕京铁骑更习惯使用马刀去劈砍,一刀下去,加上马匹的冲击力,单单力量上就足以将步兵撞倒在地。

柔然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一旦上了马便像是如鱼得水,可如果没有马匹,这柔然人就好像是折了翅膀的雄鹰,比土鸡强不了多少。

平时柔然人习惯的是用骑兵快的移动穿插,或者是用弓箭骚扰,完美的挥出骑兵的机动性,可如何用步兵对付骑兵,柔然人基一窍不通,往常都是柔然骑兵来进攻汉人的步兵,可现在情况却反过来,柔然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会站在地上面对汉人骑兵的攻击。

自从马鞍和马蹬出现以后,使得骑兵正面突击能力大大的加强,骑兵对步兵的优势愈加明显,骑兵不再是单纯的骚扰和穿插兵种,而具备了一定的正面攻坚能力。面对骑兵冲锋,如果步兵结成阵型还好多一点,可如果是分散的步兵遇到骑兵的突击,那完全就是一群待宰羔羊,更何况这些柔然人还遭到了夜袭,之前一点儿的战斗准备都没有。

战争渐渐的变成了一场屠杀,那些柔然勇士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燕京铁骑的马刀之下,柔然人如同一群散沙一般,在燕京铁骑潮水般的冲锋下,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战事仅仅进行了半个多时辰便已经结束了,柔然人部落中,但凡事能够拿得动武器的男子都已经被汉军所杀死,余下的只是老弱病残和一些妇女。

……

“报少帅,我军共歼敌一百三十余人,其他柔然人也都被俘虏了,人数正在清点。”小校向厂商禀报道。

“我们的伤亡情况呢?”长生开口问。

“十几个兄弟轻伤。”小校开口答道。

长生点了点头,这种战果早就在长生的意料当中,眼前这个小部落充其量只有三百人,除去老人、孩子和女人,能够上阵打仗的肯定不足一半,而燕京铁骑则足足有五百之众,是柔然人的三到四倍。况且燕京铁骑是趁夜突袭,柔然人一点儿防备都没有,三四个人打一个,还是偷袭,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对于长生来说,这场战斗只是让这五百燕京铁骑先熟悉一下最基础的夜战偷袭流程罢了,这距离真正的特种作战还远得很。

“传令下去,那些俘虏就不要清点了,全部杀了吧”长生开口说道。

小校脸上顿时露出了为难之色,同时开口说道:“少帅,我镇北军有军规,不杀无反抗之女子,若是杀了这么俘虏,是不是……”

“现在是特殊时期。”长生打断了小校的话,接着说道:“如果我们不杀这些俘虏,那他们就会泄露我们的行踪,反倒会被柔然人追击,我这么做是保护兄弟们的性命。照我的话做吧,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末将遵命”小校开口说道。

“还有,告诉兄弟们不用打扫战场了,射出去的箭矢都留在那里,另外一人给我弄一只羊绑在马上,咱们接下来还要打仗,光吃从燕京带回来的干粮可不行,至于其他的牲口嘛,战马带走余下的也全都杀掉”长生接着吩咐道。

“少帅,那些箭矢不带走,那柔然人不就知道这是我们燕京铁骑干得了么?”小校不解的问。

“我就是要让柔然人知道,这是燕京铁骑干的。放心,柔然人找不到你。”长生笑了笑,指了指这小校的模样,接着说道:“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这身装扮还向燕京铁骑么?”

……

天渐渐亮起,空气中却依然飘荡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柔然人的部落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的声音。

血腥味随风飘去,很快的就吸引了周围一些野兽,狼、狐狸、野狗等等动物纷纷向着这边赶了过来,对他们来说,柔然人的尸体和那些被杀掉的牲畜是一顿难得的美食。

大草原太大了,有人路过这里的几率小的可怜,这个已经被灭绝掉的部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被人现。

而另一边,燕京铁骑再次停下来休息整顿,而长生则命人把羊杀了烤来吃。

接下来的日子,士兵们需要接连不断的战斗来磨练,而仅仅依靠从燕京带来的干粮是不够的,那些碳水化合物所带来的营养远远不及羊肉,让士兵们多吃些肉类,才能够力量来进行接下来的战斗。

一场小胜利还不足以让长生感觉到喜悦,要知道这才只是柔然外围,而且居住的都是一些很小的部落,一旦长生更加深入,将会面对柔然数千数万人规模的部落,而那时候,才是对长生和这五百骑兵的真正考验。

又到了夜晚,燕京铁骑再次行动,而这一夜,长生领着燕京铁骑摸掉了两个柔然人的部落,规模都要比前一晚的那个部落大一些,而燕京铁骑夜袭的熟练程度也高了很多。

不得不说燕京铁骑的素质还是不错的,绝对在大雍朝所有军队中能够排在前列,两三天的时间便已经熟悉了这种最简单的昼伏夜出突袭作战手法,而此时长生觉得,是需要教给这些燕京铁骑士兵一些新的东西了。

……

漫长的夜开始了,柔然人已经倒在帐篷里呼呼大睡,可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睡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几道黑影悄悄的逼近了这一个小部落,戳手戳脚,小心翼翼。只见两个人慢慢的摸进了其中的一个帐篷,帐篷内鼾声如雷,随后这帐篷内响起了“噗嗤、噗嗤”两声,那鼾声已经停止。两个人走了出来,各自手中拿着一柄血淋漓的匕。

其中一人做了伸出手,做了一个分散行动的手势,黑影顿时四散而开,向着旁边的帐篷走去,而中间那个人则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这个站在原地不动的人自然就是长生,而那些黑影则是长生精挑细选后的燕京铁骑,这些人武功未必很高,但全都是身手矫健之人。

这种偷偷潜入然后暗杀已经算是一种非常规的作战手段了,本来长生是不准备传授给燕京铁骑的,毕竟骑兵学习了这种战法用处并不大,可后来仔细一想技多不压身,于是长生还是教会了这五百燕京铁骑这种特殊的战法。

“哎呦……”一个惨叫声突然响起,长生顿时大皱眉头,看起来是有人失手被人察觉了。

长生立刻伸手从身后掏出了一支响箭,对准了天空射去,远处的燕京骑兵听到了响声,立刻向着这个柔然部落动了进攻。

……

阿伏干部是柔然的一个大部落,本源于鲜卑,圣祖收服鲜卑以后,部分阿伏干部族人不愿意归降大汉,仍旧生活在草原,逐渐演变为如今的阿伏干部。

阿伏干修那是阿伏干部的领,同时也是柔然汗庭所封的一位俟利,负责管理周围的草原。周围十余个个中型部落全都要听从阿伏干修那的命令,如果再算上那些依附中型部落的小部落话,阿伏干部管辖了大小上百部落。

如今,阿伏干修那却一脸阴沉,在他面前放着几十根箭矢,有的上面还带着血迹,阿伏干修那认得,这些箭矢全都是大雍镇北军的箭矢。

根据下面的中型部落所报,最近已经有十几个小部落被全部歼灭,部落中男女老幼乃至牲畜都全部被杀死。这些建镇北军的箭矢便是从那些被灭掉的部落中现的。

“是汉人,想不到汉人竟然杀到了我这里最近汉人应该还在燕京休整,没听说汉人出关的事情。”阿伏干修那狠狠的将一根箭矢掰断,随后开口问手下的几个吐豆登:“你们最近可有现汉人的部队?”

“俟斤大人,我部的草场没有现汉人的踪迹。”一个吐豆登开口答道。

“俟斤大人,我部也没有现。”

“我部也没有”

“……”

一个个吐豆登都纷纷摇头,表示没有见过有汉人的部队来到此处。

“活见鬼了么?你们都没有见到汉人,那这些箭矢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马贼所为,马贼不可能有这么多镇北军的箭矢一定是汉人溜进了我的领地”阿伏干修那怒吼起来。

十几个小部落被灭,损失了五六千人,这种损失阿伏干修那还是能够承受的了的,可关键是敌人都杀到跟前了,自己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这要是传出去,他阿伏干修那岂不是要被其他几个柔然俟斤笑掉大牙?

就在此时,外面一个侍卫跑了进来。

“俟斤大人,不好了无卢真部马场受到袭击,损失惨重”

“谁这么大胆子?是什么人干的?”阿伏干修那怒吼着。

“敌人是晚上来的,无卢真部的人并没有看到他们的相貌,只是找到了这个”侍卫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两支箭矢,递到了阿伏干修那面前。

阿伏干修那低头一看,这箭矢正是镇北军的箭矢,与之前袭击柔然小部落所留下的箭矢一模一样。

“汉人,我一定要抓到这些汉人,将他们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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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纵横柔然无敌手

第103章纵横柔然无敌手

一日前的夜间,长生发现了一处丰盛的草场,这片草场上大约驻扎着三百余柔然人,全都是控弦之士,没有老弱妇孺,而最让长生心动的是这三百人竟然管理着一万多匹柔然战马长生马上明白过来,这里是某个柔然大部落的牧马场,而这三百柔然人便是负责放马的。

长生猜的不错,这片草场便是阿伏干部的牧马场,这里实际上是属于无卢真部的,无卢真部则是依附阿伏干部的一个较大的部落,所以阿伏干部会在这片草场牧马。

长生马上决定发动袭击,那几十名身手矫健的特战小队偷偷的潜入到了柔然人的大营内实施暗杀,将所有的柔然人全都杀死以后,长生命人挑出了五百匹最上等的战马留在军中,而后指派了三十来个精通柔然语的士兵连带着十多个伤兵一起送战马回燕京。

五十多人,其中还有十多伤兵,要驱赶一万多匹战马,任务还是很艰巨的,不过好在这些战马都有头马,只要控制好头马,其他的马就会乖乖的跟着走。为防夜长梦多,长生命令送马的士兵日夜兼程,路上能不休息就不要休息。

安排完以后,长生迅速带着余下的四百多士兵离去。长生知道,能够养的起这么多战马的部落一定是柔然人当中的大部族,如果不赶紧跑路,说不定会陷入包围当中。

……

并不是所有的马匹都适合做战马的,而对于柔然战士来说,战马就是第二生命,所有柔然战马更是优中选优,作为一个大部落,阿伏干部更是挑选了最优秀的战马给自己部族使用。如今一下子损失了一万多匹,即便是阿伏干部这种大部落也吃不消。

之前虽然被长生灭掉了十几个小部落,但对于阿伏干部来说,这还算不上伤筋动骨,毕竟自己没有什么损失,而这种依附强者的小部落,柔然大草原上有的是,损失十几个也无所谓。可如今这一万多匹战马却是实实在在的让阿伏干修那心痛无比。

“我要抓住这些汉人,将他们碎尸万段”阿伏干修那愤怒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帐。

下面站着的吐豆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今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阿伏干修那到那里去抓人?

片刻后,阿伏干修那终于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阿伏干修那开口说道:“传我命令,只要是能够提供这伙汉人踪迹的,立刻上报,我阿伏干部赏赐给他羊五百只凡是能够歼灭这伙汉人的部族,我阿伏干部赏给他五万只羊,再加上五十里草场”

大草原上,财富的多少是靠拥有的牛羊数量来衡量的,五百只羊对于一个普通的柔然牧民来说已经是一笔庞大的财富了,足够娶十几个老婆了。而五十里的草场,对于一个部落来说同时是一个很大的诱惑,草原上生存空间争夺激烈,每一里的草场都会引起一番血的争斗。

消息传出,阿伏干部得领地顿时沸腾起来,各个部落都开始寻找汉人的下落,甚至阿伏干部领地之外的一些部族也开始寻找汉人的下落。

只是这些柔然人万万想不到,他们要找的汉人正穿着柔然人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向着大草原深处走去。

……

尔锦部是柔然的另一个大部落,规模与阿伏干部不相上下。

此时尔锦部首领的大帐却笼罩在一片阴云当中,帐篷内的几个小首领低着头,都不敢言语,而正中的尔锦部首领则是一脸的铁青。在这位尔锦部首领的手指,攥着一支箭矢,正是镇北军所配备的箭矢。

十日前,阿伏干部传来消息,说阿伏干部被人灭了十几个小部落,而阿伏干部自己的马场也被偷袭了,损失了一万多匹上等战马。据说偷袭者是一伙汉人,手段非常狠毒,所到之处人畜无生,而且专门挑晚上进攻,来无影去无踪,至今没有人见过这伙汉人。

阿伏干部为了抓到这伙汉人不惜悬赏五万只羊,可却没有半点儿的收获。那时候尔锦部的首领还在为阿伏干部吃瘪而感到幸灾乐祸。但是却没想到,仅仅过了十日,尔锦部这边也出现了一伙汉人,歼灭了尔锦部十几个小部落,还劫走了尔锦部刚刚买来的一批粗盐。

盐对于草原人来说可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物资,中原自古都是盐铁专卖,犹豫战争的关系,柔然人几乎不可能从中原买到食盐;而自从突厥占了西面的草原以后,柔然更是无法从中亚地区获得食盐。而尔锦部的这批食盐是从东面的靺鞨人那里买来的,花费了尔锦部不少的羊皮,如今却全都被这伙神秘的汉人所路劫走,这对尔锦部来说可是个惨痛的损失。

犹豫这伙汉人来无影,去无踪,尔锦部终于开始向阿伏干部学习,悬赏缉拿这伙汉人

……

八月初,柔然阿伏干部遭到汉人袭击,损失惨重,阿伏干部悬赏五万只羊剿灭这伙汉人;

八月中旬,柔然尔锦部遭到汉人的袭击,损失惨重,尔锦部悬赏五万只羊剿灭汉人;

八月底,柔然俟吕邻部遭到汉人袭击,俟吕邻部酋长第十子恰巧遇到这伙汉人,结果被汉人杀掉,俟吕邻部第一勇士率兵追击,战死,汉人不知所踪,俟吕邻部悬赏八万只羊捉拿这匹汉人;

九月中旬,约突邻部首领带三千控弦之士外出围猎,半夜被一伙汉人摸到了附近放火,约突邻部首领险些被烧死。三日后,约突邻部悬赏十万只羊捉拿这伙汉人;

九月下旬,柔然乌洛兰部麾下三十余部落被歼灭,人畜无生,乌洛兰部向汗庭郁久闾部所进贡的二十万张羊皮遭劫,后来发现被人一把火烧掉;

十月初,柔然树格干部发现汉人踪迹,立刻派五千人追击,十三日后大败而回,原因是领兵的两位吐豆发皆被人在晚上杀死在自己帐篷内,而士兵们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一伙突如其来的汉人已经搅的大半个柔然不得安宁,各部落的悬赏加起来已经达到了近百万只羊这个天文数字,可汉人还是没有抓到。

在柔然的百姓当中甚至出现了一个传说,这根本不是汉人所谓,而是鬼魅作怪,所以才专门在晚上行动。此时柔然已经是人人心惊,特别是到了晚上,一些胆小的人甚至被吓得睡不着觉。

……

十一月初,长生麾下的骑兵终于抵达了独洛河上游,这里已经是柔然汗庭郁久闾部得地盘了。

进入了郁久闾部得领地,长生变得愈加的小心,郁久闾部得实力不仅仅是柔然最强的,更重要的是郁久闾部还是柔然的王庭,一旦郁久闾部有难,柔然各部的援兵便会从四方赶来,到时候长生所需要面对的甚至是几十万的柔然大军围追堵截。

“已经快到柔然的汗庭了,现在越超前走就越危险,而且这一段时间已经搅闹的柔然不得安宁,听说悬赏都已经到了近百万只羊,按理说收获已经不错了,是不是该回去了?”长生暗自想道。

就在此时,远处一个黑点出现在长生的视野当中,运转起《长生诀》,终于看清楚那是一面旗杆,大旗上赫然是郁久闾部得图案。

“那是郁久闾部的人,来两个人跟我上去看看,其他人原地待命。”长生说完,带了两个精通柔然语的士兵奔了过去。

远远望去,一片帐篷立在那里,好像一个个小土包一般,期间人声马吠,最中间是一个金顶大帐篷,远比周围的其他帐篷大得多,隐隐还能够看到几个年轻的柔然女子走进这金顶大帐。

“有女子进出,这肯定是个柔然贵族,金顶大帐,这主人的身份可不低。”长生缓缓说道。

“少帅,你说这帐篷里会不会就是受罗部真可汗,如果真的是他,那宰了他得势多大的功劳啊陛下怎么得封个万户侯下来吧”旁边的士兵说道。

“不是受罗部真可汗。”长生摇了摇头:“这里没有受罗部真可汗的汗旗,但也一定是柔然人中的大人物。走,咱们去打探打探。”

三个人骑马跑了过去,刚到门口,便被两个柔然人给拦住,这两个柔然人身上都穿着盔甲,明显不是一般的控弦之士,看起来倒像是某位大人物的侍卫。

“站住”柔然人开口喝道:“这里是侯其伏代库者王的行营,你们速速离去。”

长生只能听懂一点点柔然语,勉强能够听明白眼前的柔然人让自己离开,而旁边的一个士兵则是精通柔然语,一脸笑容的走上前去,装作问路的跟这两名柔然人搭讪。起初这两个柔然人爱答不理,但后来送上去一小包粗盐以后,这两个柔然人侍卫便热情起来。

原来这帐篷的主人的确是柔然的一位大人物,此人名叫郁久闾那盖,是处罗可汗的儿子,当今受罗部真可汗的弟弟,被受罗部真可汗封为侯其伏代库者王,翻译过来就是“悦乐王”的意思。

手下士兵将情况向长生汇报以后,长生马上明白遇到了一条大鱼,这可是柔然亲王,若是能抓住绝对是大功一件。

“郁久闾那盖,怎么听起来名字这么熟呢?我到底在哪里听过呢?”长生仔细的回忆起来,猛的想起,之前还真的听过这郁久闾那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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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你儿子比你强

第1o4章你儿子比你强

当年长生离开流求来到燕京,被摩尼教人绑架,在干掉摩尼教人以后,长生在草原边缘地带抓到了一个柔然公主雪莲,而当时在庆季达的帅帐当中,雪莲诬陷长生是那盖的儿子伏图,这个那盖便是如今这位悦乐王郁久闾那盖。

郁久闾那盖本身也是柔然一等一的勇士,而且足智多谋,在柔然深得人心,在柔然中的地位尚在国相之上,仅次于受罗部真可汗。如果能够抓到郁久闾那盖,将会是对柔然的一个很大的打击。

今天恰好是郁久闾那盖出游,身边只带了三千护卫,正是擒拿他的一个好机会,三千柔然护卫人数虽然不多,可仍然不是长生麾下这点人能够对付的了的。连日厮杀,长生麾下五百燕京铁骑也出现了不少的减员,如今只有三百七十多人,不过经过了半个大草原的历练,这余下的这些燕京铁骑已经成长了很多,在长生眼中,这些士兵已经勉强算是及格了。

敌人三千人,自己这边只有三百七十人,而且对面并不是一个部落,没有什么老弱病残,三千人全都是精锐的战士,接近十比一的敌我数量对比,常规的作战方法肯定是不可能取胜的。即便是动夜袭,敌人的数量太多,不可能将敌人全歼,即便是偷袭成功,被郁久闾那盖跑掉的可能性太大。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敌营,长生又否定了潜入暗杀这个计划,郁久闾那盖显然是心得很,周围布置了很多侍卫日夜巡逻,想要潜入太困难了,而且里面的地形和帐篷布置情况长生也不了解,没有详细的地形和侍卫的换防部署情况,即便是长生亲自行动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

“怎么办?”长生皱起眉头,十倍的兵力差距,甚至让长生想要放弃,可好不容易杀到这里,潜入到大草原深处,又遇到郁久闾那盖这块大肥肉,长生实在是舍不得放弃。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战马?”长生开口问道。

“一千五百余匹。”旁边士兵马上回答道。

“去挑出来一千匹差一点儿的战马,然后将骑枪和匕都绑在马身上,再弄点干草绑在马屁股上。”长生吩咐道。

“少帅,您的意思是?”

“当年田单用火牛阵大破燕军,如今咱们一时半会找不到那么多牛,便用战马来代替吧田单用的是一千多头牛,我就用一千多匹马,效果应该差不了太多。”

旁边这校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肉痛的表情,这用来点火冲阵的战马肯定是有死无生的了,用一千匹上等战马冲阵,太奢侈,太败家了这但凡事骑兵都是爱马之人,平日要骑马出生入死,视战马为第二生命,如今要送一千匹上等的战马去死,这校仿佛是觉得心中在滴血一般。

“还不快去”长生看出了这校脸上的犹豫,接着说道:“这前面的帐篷里面可是柔然的悦乐王那盖,这老兔崽子不比一千匹战马值钱?快去准备,等抓到那盖这老兔崽子算你一功”

……

燕京。

一队燕京铁骑缓缓的向城门处走来,数目大概一百五十人左右,仔细望去,这队骑兵身上的盔甲沾满了血迹,几乎人人带伤。为的一员将领身脸上、身上都包扎着,时不时的还会有鲜血往外渗出,马上挂着的一对双刀上面血迹已经凝固了。一伙人从将领到士兵看起来是狼狈不堪。

这些便是李虎所带领的那队骑兵,原本五百人只剩下这些了。

“李虎兄”城门楼上一个喊声响起,随后曹无双匆匆的跑下城楼,来到李虎面前,李虎抬头一看,来的是曹无双,只是这曹无双的头上包的一层层的,好像一个印度阿三。

“曹兄,你也受伤了?”李虎开口问道。

“不心被柔然人的马绊砸中了头,还好被手下救回来了。李兄,看起来你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啊,我这就叫大夫来。”曹无双开口说道。

李虎长叹一口气:“都是皮外伤,不打紧。对了,其他人回来了么?”

“袁乐早就回来了,不过受了重伤,现在包的跟粽子似的。慕容杰比李兄早到两个时辰,刚进去不久,我看他身上受了十几处箭上,现在应该接受医治的吧”曹无双答道。

“那他们的损失情况如何?带回来了多少人?”

曹无双很不乐观的摇了摇头:“袁兄那五百人只回来一成,慕容兄带回来了二百多人,至于我好一点,带回来了四百人。不过我没敢太深入草原,所以回来的早,也没杀几个柔然人。”

“那庆长生呢?还没回来么?”李虎急切的问。

“庆长生是没回来,不过听说前些日子他派人赶回来一万匹战马,应该是从柔然人手里弄来的。”曹无双话音一顿,接着说道:“我想肯定是庆长生抢了哪个大部落的马场,唯有大部落才能弄得出来这么多战马。”

李虎微微一惊,一万匹战马可是不的数目,并不是说弄就能弄到的,同时李虎开始羡慕起长生的运气,竟然能够找到一个大部落的马场弄的一万匹战马。

“走,李兄,别站在这里吧,随我进城,弟兄们此行辛苦,也该好好歇歇了。”曹无双说着将李虎引进了城。

李虎的伤势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也不影响行动,军医给上了药,包扎起来。随后李虎接到命令,让自己去中镇北侯府汇报这段时间在草原上战斗的情况。

当李虎来到镇北侯府议事大堂的时候,现曹无双和慕容杰都已经到了,慕容杰身上也是刚刚包扎好,伤势跟自己差不多。见到这一幕,李虎心中顿时舒服了很多。

慕容杰是鲜卑后裔,骑射水平和骑兵战法都比李虎要强的多,这点从慕容杰能够带回二百多人便能够看出来,如今见到慕容杰也受了这么重的伤,李虎的心中顿时释然了三分。

“李兄来了,快坐。”曹无双招呼李虎坐下,同时开口说道:“袁乐伤势太重,现在还在休养,所以不能来议事了,今天就咱们三个人。”

……

庆仲达和庆季达两兄弟并肩向议事堂走去,两人脸色都阴沉的很,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二哥,这也太差点了吧我本来以为他们最少能够带回来三百人呢,现在倒好,李虎和慕容杰才带回一二百人,而且各个带伤,袁乐差点全军覆没,那曹无双虽然带回来的人比较多,不过他根本没敢进入大草原太深,而且早早就回来了。”庆季达说着看了看庆仲达,很是不高兴的说道:“二哥,你之前不是说过这次科举殿试考生的水平非常之高,百年难遇么?怎么表现的这么差”

庆仲达知道庆季达是在为损失过多的燕京铁骑而感到心痛,这些燕京铁骑是镇北军的精锐,每一个都是庆季达的心肝宝贝,一下子损失了一千多,庆季达自然是满腹牢骚。

微微一笑,庆仲达开口说道:“怎么,老四,你还信不过我的眼光么?当时殿试的时候我就在场,这些考生表现的的确非常不错。”

庆季达撇了撇嘴:“我看不过是一群武夫而已,武功好有什么用?战场上不容易被人杀死,乱军当中自保能力强一些而已。二哥,咱们要的可不是一群武夫,咱们要能领兵的将才”

“我也觉得奇怪,这李虎、慕容杰、袁乐和曹无双可都是世家子弟,按理说不应该损失这么大的。特别是慕容杰,鲜卑人出身,擅长骑战,如今不但损失了这么多人,而且自己也浑身是伤,看起来像是遭遇到了很激烈的战斗。我也有日子没有跟柔然人大叫道了,难道柔然人战斗力提高了这么多么?能把你的燕京铁骑打成这样?”

“不是我燕京铁骑不行,我看就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庆季达不满的说道。

庆仲达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开口安慰道:“行了,别忘了还有长生没回来。前些日子他不是送回来一万匹战马么,够你再组建一万燕京铁骑的了。”

两人走到了议事堂跟前,却听到里面传来了慕容杰的声音:

“柔然人不知道什么疯,好几十个部落的人追着我打,为了我这区区五百人,至于这么狠么?要不是我跑的快恐怕就被柔然人给包了饺子了。”

“我也是如此。”李虎的声音响起:“我刚刚深入到草原一些,就遇到了大批的柔然人围追堵截,好几万人硬是追了我几天几夜,差点把握给逼到突厥人的草原上去那帮柔然人跟疯子似地,嘴里面还在嚷嚷什么羊,一群疯子”

“羊?一百万只羊?”慕容杰开口问道。

“对,就是一百万只羊。”李虎点了点头:“真不明白那些柔然人最忌我们,管羊什么事情”

“李兄,你没有抓一个柔然人问问么?”曹无双开口问道。

“我哪有那时间啊被追的像兔子一样到处乱跑。”

“我倒是抓了一个柔然人。”慕容杰开口说道:“好像是柔然好几个部落都遭到了袭击,几个部落悬赏捉捉拿凶手,加起来有近百万只羊”

“原来如此,百万只羊,这可是个大数目啊要不咱们去抓那凶手换这百万只羊?想不到柔然人也会吃瘪,只是不知道是谁会袭击柔然人……”李虎话说到这里,突然止住,看了看旁边两人,猛的明白过来。

“是庆长生?”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之前慕容杰虽然是第一个得到悬赏的消息,但是压根儿没朝庆长生那边去想,百万只羊的悬赏,绝对是柔然有史以来自大的悬赏了,慕容杰以为能够弄出这种大场面的肯定是大股的马贼,凭着五百骑兵根本不可能让这么多部落联手悬赏如此巨大的数目。而此时想起长生还没有回来,慕容杰马上联想起之前的悬赏很可能就是长生所为。

“庆长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场面吧”慕容杰试探着说道。

“我看有可能那些柔然人明显是冲着我们汉人来的,这说明袭击柔然人的很可能就是汉人,咱们四个都已经回来了,只有庆长生还没有回来,不是他是谁?”

外面庆仲达和庆季达听到这里,基明白过来,李虎、慕容氏等人之所以损失这么惨重,就是遭到了大批的柔然人围剿,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很可能便是长生。或许就是因为长生偷袭柔然,使得柔然各部落悬赏捉拿汉人,结果派出去的其他四股燕京铁骑便跟着一起倒霉了。

“老四,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庆仲达快步的走了进去。

“见过武侯,见过镇北侯。”三人拜道。

“你们刚刚说柔然人悬赏近百万只羊,都有哪些部落?。”庆仲达开口说道。

李虎拿过了一张地图铺开,而慕容杰则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指出来。

“阿伏干部、尔锦部、俟吕邻部、约突邻部、乌洛兰部……”慕容杰每指一个部落,庆仲达和庆季达的脸色就凝重三分,这慕容杰所指的部落中有好几个是柔然草原深处的部落。

“还有树格干部。”慕容杰一指地图,曹无双赶紧标记出来,此时几人现,慕容杰所指的这个树格干部已经是柔然族中紧临汗庭郁久闾部得一个部落了。

“这真的是长生做的么?他是怎么潜入到大草原深处的?为什么都到了树格干部得地盘还没有被现?”庆仲达喃喃自语道。

“二哥。”庆季达脸上挂起了一丝苦涩,随后开口说道:“你看,树格干部旁边就是柔然汗庭郁久闾部了,长生到现在还没回来,该不会去进攻柔然汗庭了吧”

两兄弟对视一眼,眼神中都表现出了一副不可思议,以五百骑兵深入草原进攻柔然汗庭,这种事情两人连想都不敢想。

庆仲达微微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看难说,长生这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可比咱爹胆子大”

庆仲达说着,转头望了望庆季达,接着说道:“老四,你儿子比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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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火马纵横

第1o5章火马纵横

金顶大帐篷内,郁久闾那盖半躺在一块波斯地毯上,用小刀切割着盘子里的羊肉。旁边一个年轻人则抱着大半个羊腿,羊腿伤的油流到了手上,满手油腻。

这个年轻人就是郁久闾那盖的儿子郁久闾伏图,年纪稍微比长生大一些,是柔然年轻人中最优秀的一个人,武艺十分不凡,受罗部真可汗的几个儿子都比不上伏图。

用牛角小刀挑着一片羊肉放在了嘴里,郁久闾那盖开口说道:“听说最近我们大草原上可不太平,有一股汉人搅闹的十几个部落不得安宁。这都好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抓到。”

“什么阿伏干部、尔锦部……都是废物若是那些汉人敢来我郁久闾部,我伏图一定要杀他们个精光”郁久闾伏图开口说道。

“好,这才是我们大草原的好男儿”那盖咧着嘴一笑,随后接着说道:“现在这股汉人算不上什么,真正烦的是燕京的汉人。大雍朝皇帝已经与那些‘煅奴’结盟,想要灭我们柔然,如今正在燕京集结兵马,相信等到明年春天就会兵我大草原。伏图,到时候随本王上战场,让那些汉人瞧瞧咱们郁久闾勇士的厉害”

那盖父子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算不上”什么的汉人就潜伏在不远处,一千匹战马已经准备就绪,身上披上了篷布,身上绑好了利器,马的双眼也已经用东西蒙住,一旦遇到驱赶便只会向前走。

“少帅,都已经准备好了。”小校开口报道,但从表情上看这小校很不情愿。眼看着一千匹马要去送死,小校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传令,全军休息,等到晚上进攻。告诉弟兄们,这一仗打赢了,抓住那盖,咱们就回燕京过年”

……

黑夜笼罩在整个大草原上,此时已临近腊月,寒风吹过,一名柔然人猛地缩了缩脖子,让头埋到了羊皮坎肩当中。

大草原上的冬天很冷,寒风刺骨,即便是从小生活在草原上的柔然人也经受不了这种寒冷,火堆闪烁,那火堆中烘出来的那一丝暖流瞬间被周围的寒气所吹散,哪怕是坐在火堆旁,仍然会觉得阵阵寒气投入骨髓。

一名守夜的柔然士兵从怀中掏出了酒袋,灌了一口酒,冰凉的酒水涌入了嘴中,不过那火辣辣的感觉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的暖意,但在寒风下,这股暖意仅仅维持了两三秒钟便消失不见。

烈酒是草原上守夜人的必备物品,大草原的夜晚太冷,如果没有这烈酒,守夜人在外面站一夜肯定会被冻僵的。

草原人的酒量非常的好,但如果一夜不停的喝酒,等快天亮的时候也醉的差不多了。眼前的这名守夜的柔然士兵便是如此,站在地上晃晃悠悠的显然是喝的有些多了。

远处突然出现了几个亮点,柔然人抬头看了看,并没有在意,反而是将这些亮点与天空中的繁星混在了一起。

“星星……这星星好似火把一样……”柔然士兵打了个酒嗝,有些醉意吸了口气,随后伸了个懒腰。

“嗒嗒嗒……”声音传入了柔然士兵的耳朵中,柔然士兵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好像是马蹄的声音,还不少,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马?”

守夜士兵向着四周望了望,突地现远处那些星星好像大了很多,近了很多,仔细一听,那马蹄声正是由那个方向传来的。

“怎么回事,星星大了不对,这不是星星”守夜的柔然士兵顿时酒醒三分,两眼直勾勾的望着远处,随后猛的像四周喊起来:“快过来,你们快过来快来看看那边是什么东西?”

旁边过来几个人,同样是懒洋洋的醉醺醺的,嘴里还很不满的唠叨着:“看什么,有什么好看了……”

“你们看那边看看那是什么?”

大家的眼神向着远处望去,随后其中一人猛的叫了起来:“是火,那是火”

“火?火怎么会动?难道是鬼?”另一人一脸惧意的说道。

草原人迷信的很,远远地望着火光晃动,这柔然人非但没想到是敌人,反而联想起了鬼神之说。

终于,火光渐近,其中一个眼力好的人猛然现,这哪里是什么鬼怪,分明是一群燃着火的战马。

“是马,那些都是马马身上着火了”

黑夜当中,能见度比较低,能够看清楚马匹的时候,实际上距离已经非常近了,以马匹的冲刺能力,在这个距离上冲到大营前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马匹身上并没有驮人,而且早已经被蒙住了眼睛,被火烧了屁股吃痛之下只懂得猛冲,了三分。

“快来人,快吹号角”柔然人猛地惊觉起来,随后开始吹起了号角,号角声很快惊动了帐篷里的柔然人,可此时,那些燃火的战马已经到了近前了。

一名柔然士兵将长枪举起来,对追了其中的一匹马,这战马根本看不到前面高举的长枪,狠狠的撞了上去,长枪刺入到战马的身体当中,战马痛苦的嘶鸣一声,可却没有止住脚步,反倒是继续向前冲去,那柔然士兵被战马强大的力道狠狠地撞倒在地上,紧接着被后来的战马踏在了脚下。

最开始的时候,柔然人还试图抵抗一下,可随后他们现,这些愤怒的战马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了的,以血肉之躯硬扛那些冲锋中的战马,根本就是螳臂当车的行为。

当柔然人觉根本挡不住这些冲刺的战马时,终于意识到逃跑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人的双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马匹的四条蹄子,很多人在逃跑的时候被马匹撵上,踩成了肉泥。

这些柔然人能够成为郁久闾部得侍卫,全都是柔然人当中的精锐之士,如果其在马上,实力甚至要过普通的燕京铁骑,但可惜的是如今他们所面多的并不是燕京铁骑,而是一群愤怒的战马。

战马撞入了帐篷中,马身上的火焰迅的点燃的帐篷,此时本就是干燥的季节,加之草原上历来风大,风助火势,火助风势,瞬间让柔然大营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

惨叫声连连,战马嘶鸣声响彻天地,火光中人影晃动,这些柔然精锐已经乱成了一团。而长色则领着三百骑兵在外面游走,伺机擒杀那些逃出来的漏网之鱼。

郁久闾伏图冲出了营帐,却看见一匹战马向着自己冲了过来,伏图猛的一滚闪开了战马,随后抽刀向着那战马的双腿砍过去,寒光一闪,战马冲倒在地上,滑了十几米才停了下来,而后伏图定睛望去,却现马匹上并没有敌人。

“这是怎么回事?”伏图莫名其妙的望了望四周,那凄凉的惨叫声涌入到伏图耳中,一匹匹愤怒的战马冲了进来,可伏图却没有现一个敌人。

“敌人呢?怎么只有马?连敌人都没有看到,你们就跑?怎么配做我们郁久闾部的勇士”伏图怒吼一声,顺手砍倒了几名柔然士兵,可却仍然止不住逃跑的人群。

只有傻子参会跟一群疯的畜生拼命。

“伏图,别管他们了,走”郁久闾那盖的声音传来,伏图扭头望去,那盖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了一匹马,已经骑了上去。

伏图疾走几步,跃上了战马,父子两人共乘一匹战马向外逃去。

……

外面不远处,燕京铁骑正在游走。

几十名逃出来的柔然士兵现远处一群骑兵晃动,仔细一看全都是柔然人的打扮,立刻向着燕京铁骑的方向冲了过来,最终还用柔然语大声的呼救着。

可回应他们的是却是箭矢的鸣叫声,柔然人的箭簇上面都是钻了孔的,飞起来会有声音出,长生偷袭了那么多柔然人的部落,早就缴获了不少柔然人的箭矢,如今他们用的正是这种柔然人的箭矢。

箭矢落下,几十个柔然人瞬间倒下去七八成,柔然人致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面的“自己人”会向自己射箭。

长生眼睛不断地观察着那些逃出来的柔然人,寻找着有没有值得出手的大目标,终于,一伙四五十人的小队出现在长生的视野当中,小队正中间有一匹马,马上坐着两个人,衣着打扮与其他柔然人不一样,一看便知道是柔然人当中的贵族。

“找到一条大鱼,弟兄们跟我来”长生一挥枪,冲着那伙人狂奔而去。

那盖父子坐在马上,惊魂未定,恰在此时现前方冲过来一队人马。

“那是哪个部落的人?”那盖第一反应同样是向对方求救,可随后那盖却现,对面这伙人却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我乃是悦乐王郁久闾那盖,前面是何人?”那盖用柔然语答道。

长生旁边已经精通柔然语的士兵马上将悦乐王的话翻译给了长生,长生顿时大喜,总算是没有被这条大鱼跑掉。

“所有人冲过去,把其他的柔然人都杀了,马上的那个交给我了。”长生猛的一抽胯下战马,向着那盖杀了过去。

“杀”燕京铁骑冲上前去,喊杀声传入了那盖的耳中,那盖猛然惊觉,这些人说的并不是柔然语,而是汉语

“他们是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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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得胜回师

第章得胜回师

对面的柔然人竟然说汉语?

随后郁久闾那盖已经明白过来,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柔然人,这些骑兵都是汉人假扮的,回想一下之前得到的消息,那盖马上联想到那几个部落被汉人袭击的事情。

“之前那么多部落遭到袭击,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伙人干的?怪不得抓不到他们,他们打扮的跟我们柔然人一样,那些傻蛋只是照着汉人的衣着打扮抓人,怎么可能抓得到他们”那盖冷哼一声,可随后却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些汉人包围了,岂不是跟那些“傻蛋”一样?

“那些人不是我们柔然人,他们是汉人是汉人”郁久闾那盖大吼起来。

柔然士兵们听到“汉人”两个字,明显警惕起来,可此时燕京铁骑已经冲到了近前。

柔然人在战马上的确是凶猛无比,但没了战马便成了一群废柴。这些柔然人逃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再去牵马,绝大多数能跑出来已经觉得谢天谢地了,很多人连裤子都没有来得及穿,更别说是骑马和武器了。

没有战马和武器的柔然人在面对大雍精锐的燕京铁骑的时候,只比普通百姓强一点点儿而已,转眼间便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汉军的屠刀之下。

“可恶”伏图大喊一声,抓起了手中的骑枪跳下了战马,随后向着一个燕京铁骑的士兵冲了过去,一招刺向那名士兵,那士兵猛的一躲,而伏图则一个纵身,一手正好抓住了那士兵的衣服,狠狠的将他拽下马来,随后伏图轻轻一跃,跳上了战马。

就在此时,伏图突然感觉到身后阴风袭来,伏图猛的一转身,却现一柄黑白相间的长枪正冲向自己。

“斩万马”涅槃枪劈了下来,伏图双手举枪招架,两柄兵器碰撞在一起,伏图双手一麻,没有拿住手中的骑枪,反而被涅槃枪扫在了肩膀上。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伏图哀号一声,摔下马来。

“这小子会内家功,看来不是一般的柔然人,来人,给我绑了”长生大喊一声,一名燕京铁骑立刻下马,将郁久闾伏图给绑了起来。

郁久闾那盖怒吼一声,可是面对这么多燕京铁骑,那盖知道自己万万不是对手,或许逃跑才是最佳的选择。

可同时,那盖却现对面的长生正用涅槃枪指着自己,这顿时打消了那盖逃跑的想法。

“拼了”那盖猛的抽出了宝刀,向着长生扑了过来。

那盖用的是一把弯刀,西域人打造,削铁如泥,而同时那盖作为柔然的悦乐王,本身的武功更是柔然人当中的佼佼者,只不过最近几年那盖已经很少动手了,手脚有些迟钝了而已。

面对困境,那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弯刀挥动,画出一条锐影,扑向长生。

“镇五岳”涅槃枪冲出,直接与弯刀撞在一起,随后那盖身体一晃,手上弯刀硬生生的被震得脱了手。

“哪里来的汉人,怎么这么大力气?”那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招便被人家阵的弯刀脱手,而紧接着,那盖响起刚刚那招好像有点熟悉。

“破苍穹”涅槃枪挥出,那盖急忙躲闪,可却现对面的长枪好似突然变长,随后枪头已经指在了自己的胸口。

寒风到那盖的脸上,让那盖清醒了许多,随后那盖突然想起,自己的确是见过这种枪法。

“霸王枪,是庆家霸王枪你是庆家的人?”那盖猛的惊呼一声。

“你就是郁久闾那盖?悦乐王?”长生话音一顿,接着说道:“我叫庆长生。是庆家的人”

“罢了”那盖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败在庆家的人手上,不丢人只是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带着这么点人就潜入我大草原”

“人多的话说不定就到不了这里了。来人,给我绑了告诉弟兄们,咱们撤,回燕京过年”

……

悦乐王郁久闾那盖被抓的消息很快的传到了柔然汗庭,整个汗庭为止震动。

受罗部真可汗虽然早就听说来了一群汉害草原,弄得好几个大部落联心里还真的没有把这事情看在眼中,此时受罗部真可汗关心的是来年春天大雍和突厥人的联手进攻,那才是柔然真正生死存亡的时刻。

受罗部真可汗并不认为这汉人敢于来柔然汗庭找郁久闾部得麻烦,可想不到的是这伙汉人不但来了,而且还抓走了悦乐王郁久闾那盖一伙汉人从燕京出,纵横数千里潜入到大草原腹地,还在汗庭的范围内抓走了悦乐王,随后还跑了,至今下落不明,这无疑是一巴掌抽在了受罗部真可汗的脸上,而且这一巴掌打的还很重。

受罗部真可汗真的愤怒了如果汉人真的把那盖抓回到燕京,那柔然的脸面何在?他受罗部真可汗的脸面何在?更重要的是如果汉人真的成功的回到燕京,那受罗部真可汗在柔然人中的威信必然大大降低,连累着郁久闾部的威信也会降低。

自从柔然兴起以后,还从来没有汉人能够转战千里抓走一位柔然王爷。受罗部真可汗仔细再一想,今天汉人能够潜入到郁久闾部的地盘抓走一位王爷,说不定明天抓走的便会是他受罗部真可汗想到这,受罗部真可汗不由自主的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父汗,你叫我”一个柔然壮汉走了进来,这人便是受罗部真可汗的儿子,名叫郁久闾豆仑。

“豆仑,那盖被抓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父汗,此事孩儿已经知道了。”豆仑开口答道。

“你现在马上带人去给我追,无论如何也要消灭这一股汉人”受罗部真可汗恶狠狠的说道。

“孩儿明白”豆仑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等。”受罗部真可汗叫住了豆仑,而后问道:“如果追上了那些汉人,那些汉人拿你叔父那盖要挟你,你该怎么办?”

“这个……”豆仑犹豫了一下,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汉人真的用那盖来威胁你,你不必有所顾忌,该怎么杀,就怎么杀。那盖是我们郁久闾部的人,不过他已经辜负了我们‘郁久闾’的称号,我们郁久闾部只有战死在沙场的勇士,没有被敌人俘虏的懦夫,你明白了么?”

“孩儿明白了”豆仑脸上一喜,显然是很高兴受罗部真可汗这个决定。

那盖在柔然中颇得人心,这对豆仑可是一个继承汗位的潜在的威胁,所以如果能够借此机会杀掉那盖,豆仑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心软的。

那盖对豆仑有威胁,原因是因为在柔然中深得人心,可这又何尝不是威胁到了受罗部真可汗的汗位?或许那盖的存在对于整个柔然来说是一件好事,可对于受罗部真可汗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受罗部真可汗可不希望被自己的亲弟弟赶下汗位,哪怕是仅仅有丝毫的可能性,受罗部真可汗都不会允许。受罗部真可汗早就想除掉那盖,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走算被受罗部真可汗逮到了这么一个机会,就算是杀不死那盖,受罗部真可汗也会尽力的抹黑那盖,将他塑造成一个被俘的懦夫。柔然人向来崇拜勇士,一个被俘的懦夫是得不到柔然人的尊重的,受罗部真可汗也可以借此消除掉那盖的威胁。

……

豆仑带了近万柔然骑兵前去追击长生,可长生一行人打扮的和柔然人一样,而且人数又比较少,再加上其中又有人精通柔然语,豆仑就算是跟长生遇到个照面也不可能认出来眼前的就是汉人,燕京铁骑只需要胡乱报出一个部落的名字就能够蒙混过关,这大草原上大小部落万万千千,豆仑是分不出来的。

长生一行人一路南下,虽然沿途中遇到过不少的柔然人的大队人马,可都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去。

……

天空中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外面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蓟门关上,一名巡逻的守城的士兵两眼直盯着北方。

突然间,远处出现了十几个黑点,随后黑点越来越多,向着蓟门关逼近。

“敌袭”守军大喊一声,片刻后便从下面钻出来了几十人,手中都拿着武器。

黑点近了一些,此时大家都看清楚,来的是柔然骑兵,人数并不多,只有三百多人,几十个守军马上弯弓搭箭,对追了城下,一旦对面的柔然人进入到射程范围,便马上放箭。

“别放箭是自己人”对面突然响起了喊声,蓟门关的守军全都一愣,心中暗道:这些柔然人什么时候说起汉语来了。

当值的蓟门关守官已经走上了城楼,一脸戒备的望着远处,而后却听到下面那群柔然人又喊了起来:“是孙大哥么?我是张旺”

“张旺?”守官微微一愣,仔细一看,那喊话的人自己还认识,正是跟自己同村的张旺

“张旺,真的是你?”守官脸上顿时升起了一片怒意,大吼道:“张旺,听说你进了燕京铁骑当中,本来以为你出息了,没想到你却投降了柔然人你怎么对的起你爹娘”

“孙大哥,你误会了,我没有投降柔然人,我是刚刚跟随少帅出征,现在才回来”

蓟门关守官此时突地想起来,镇北侯庆仲达交代过,让守城军官注意少帅庆长生的消息。

“难道真的是少帅回来了?”想到这,守官马上飞身下了城楼去向蓟门关守将禀报。

……

燕京城头,庆季达站在城楼上,双眼凝视着远方,雪片落到了庆季达身上,可庆季达仿佛是丝毫没有感觉。

庆季达身后,几名侍卫站在那里,不敢上前打搅。侍卫们都知道,庆季达这是在担心少帅庆长生。自从七月份长生进入大草原,到现在十二月了却还没有回来,这眼看就要过年了,长生却还是一点儿的消息都没有,而庆季达则是每天都会来城楼上驻足片刻。

一名侍卫走上前去,开口劝道:“侯爷,咱们回去吧,若是少帅回来,蓟门关肯定会提前来报的。”

“恩。”庆季达点头答应,可脚步却没有挪动。

“报”脚步声传来,报信兵跑了上来,跪在庆季达面前,开口说道:“侯爷,蓟门关传来消息,少帅他回来了”

庆季达猛的回过头来,此时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

只听那报信兵接着说道:“侯爷,根据蓟门关来的消息,少帅现在正朝燕京赶来,而且此次少帅还抓到了柔然人的悦乐王郁久闾那盖和悦乐王的儿子郁久闾伏图。”

“长生抓到了悦乐王郁久闾那盖?”庆季达一脸吃惊,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几年郁久闾那盖的名声可是渐渐的从柔然草原传来,据说这那盖颇有贤名,深的柔然人的爱戴,在柔然人中的地位仅次于受罗部真可汗。

“这可是一条大鱼”庆季达轻叹一声,随后快步向镇北侯府跑去。

……

房间里,李虎正与慕容杰下棋,旁边炭盆上煮着酒水,酒香四溢,飘满了整个房间。

李虎跟慕容杰的棋艺差不多,一对臭棋篓子,两个是下了半天倒像是在比谁的失误更多一些,不过两人棋艺都差劲,反倒是能够杀的有来有回,好不热闹。

曹无双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脚步还没站稳就直接开口说道:“李兄,慕容兄,我刚刚得到了消息,根据蓟门关来报,庆兄他回来了”

“庆长生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怎么样,他损失了多少?有没有受伤?”慕容杰马上开口问道。

出去的这四个人当中,目前看来是慕容杰的战绩最好了,所以此刻慕容杰很关心长生的情况如何,能不能过自己的战绩。

曹无双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庆兄抓了悦乐王郁久闾那盖,这个那盖可是受罗部真可汗的亲弟弟。”

“郁久闾那盖?这悦乐王不是应该待在郁久闾部得地盘么?怎么被庆长生给抓到了?而且身为悦乐王肯定有重兵保护,庆长生那点人马怎么可能抓住他?曹老弟,你不是耍我玩的吧”慕容杰一脸酸意的说道,显然是不希望听到长生的战绩胜过自己。

“慕容兄,我骗你干什么庆兄应该快回燕京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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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受封冠军侯

第107章受封冠军侯(二合一章节

纷纷茫茫的雪花飘下,落在了燕京城的城垛上,给深灰色的城墙添上了些许不同的色彩,远远望去,整座燕京城如同巨人一般,屹立在天地之间。

远处的官道上,一队人马向着燕京城驶来,前面的是清一色的燕京铁骑,威武雄壮,而后面则跟着三百多柔然打扮的人,各个身上都带着一股彪悍的气质。

路边,为数不多的几个行人马上让开了一条道路,时不时的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到了么,镇北军又打胜仗了,那些可都是燕京铁骑,这回又抓了这么多柔然人”

“嘿,你们看那柔然人还挺横。怎么不上绑啊,而且还给他们骑马”旁边一人很不服气的说道。

对于柔然人,北地居民是没有好印象的,发觉柔然人竟然骑着马招摇过市,少不了曝出几句粗口。

队伍中一身柔然人打扮的长生倒是对此不以为意,但其他的士兵却是一脸冤枉的表情。堂堂的燕京骑兵一身柔然人打扮,在柔然大草原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但一旦过了长城进了关,被百姓这么一指,顿时觉得脸面无光。

终于,一行人到达了燕京城前,而此时庆仲达兄弟和李虎曹无双等人早就汇集到了门前。

“咦,怎么抓了这么多柔然人?恐怕有三百多吧,哪个是郁久闾那盖,长生呢?”庆仲达抬头望去,突然发现头前的一个柔然人模样是那么的像长生,仔细还就是长生本人。

“怎么这副打扮?难道说这些都不是柔然人,全都是我燕京铁骑?这兔崽子,把我燕京铁骑弄成什么样子了?比土匪还不如。”庆季达冷哼一声。燕京铁骑是庆季达的宝贝,如今见到燕京铁骑被弄成这副样子,脸色顿时阴沉下。

庆仲达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开口说道:“老四,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长生是如何潜入到大草原腹地的,他现在这副打扮,在大草原上行走柔然人根本分不出来敌我,抓不到他也正常。兵者,诡道也长生这一招鱼目混珠,用得好”

庆季达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兵者,国之大事者也,死生之道,存亡之理,不可不察也父亲曾经说过,用兵当以‘稳’字当先,领兵者,说轻了,是肩负着几十万将士的性命,说重了则是关乎国家社稷存亡。用计若是能胜了还好,可若是不胜呢?损兵是小,亡国是大而且这样孤军深入太危险了,也多亏了这次长生运气好,若不然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

“老四,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长生这孩子从出生便受苦,如今也该苦尽甘来了吧”庆仲达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是长生因此而骄傲自满,想敲打敲打他?我看这倒是用不着,长生这孩子,精明着呢”

……

镇北侯府大堂上,长生将战斗的经过大致的说了一遍,听的庆仲达等人嗔目结舌。长生所用的战法诡异,在场中人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最开始的伪装夜袭大家还能够理解一些,可后面的大规模潜入暗杀以及通过留下线索来扰乱柔然人的视线便已经超出了大家的意料了。而最后说起用一千战马来从破敌营的时候,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肉痛的表情,庆季达更是在心中直骂“败家子”。

李虎、慕容杰和曹无双三人对视了一眼,三人头一次知道还能够这么打仗。各种手段防不胜防,无所不用其极,三人自问不可能想到这种诡异的战斗方法,更加想不出该如何防备。

听完长生的叙述,庆仲达脑中猛的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文侯君无言。当年文侯君无言便是如此,行事诡异多变,让人无法琢磨。

根据庆仲达所知,文侯并不是不会领兵,而是因为有庆渊在所以无需君无言领兵罢了,庆渊曾经说过文侯指挥打过的几次战役,当真是步步相扣,算无遗策,简直是一门艺术一般,让人叹为观止。而君无言领兵有一点是跟长生一样的,那就是喜欢出其不意,兵行险招。

长生虽然学过兵法,可所学都是正统的作战方法,至少这种奇怪的战术庆家人是想不到的,也不会教给长生。莫名的,庆仲达突然想起了当初庆渊所说过的一句话:“凡是跟文侯君无言有关的,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

新年伊始,雍帝李天楚照例会举行一次朝会,最主要不是为了国事,而是为了接受一众臣子的拜年,一般情况下上午是群臣朝见皇帝,而下午则轮到了一干皇子皇孙。

雍帝起了个大早,来到了朝堂上,今天的李天楚看起来气色不错,只是眼神略有些浑浊而已。

从太子开始,朝臣一一出来向雍帝拜年,品级和资历高的独自上前叩拜,而品级底得则是一群人一起上前朝拜。

或许是没有服用“仙丹”的原因,仅仅过去半个时辰,李天楚便有些昏昏欲睡,下面臣子朝拜后,李天楚只是轻声“恩”的一声,连个“平身”都懒得说了。好在有四德太监在旁边帮衬着,扯着公鸭嗓子帮李天楚喊着“免礼平身”。

大家都已经看出来皇帝累了,那些精明的臣子便开始长话短说,原本歌功颂德的长篇大论,全都变得短小精干,一两句话说完便退下去。反正这皇帝是昏昏欲睡,哪怕是此时拍上一万句的马屁,李天楚也是连正眼都不会看一眼,还不如省些口舌。再者说来大过年的谁不得走亲访友四处拜年,跟李天楚这老头子耗在皇宫中就是浪费时间。

眼看着上午的朝拜就快结束了,不少臣子脸上虽然一副波澜不惊,可眼神中却是充满了喜色,心中是巴不得这无聊的朝拜赶快结束。

就在此时,外面御林军统领樊贵匆匆的跑了过来。

“陛下,大捷大捷燕京大捷”樊贵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跪在了雍帝面前,一遍喘着粗气,一边说道:“陛下,燕京大捷”

“恩?”李天楚已经闭了半天的眼睛终于睁开,望了望跪在地上的樊贵,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按理说燕京方面应该在开了春发动战事的,怎么这大过年的就传来捷报了?难道已经开打了?要是真打起来朕怎么不知道?”李天楚暗自想道,可脸上却面无表情的说道:“何事速速报来”

“陛下,燕京大捷,咱们抓住了柔然的悦乐王郁久闾那盖”樊贵开口说道。

“哦?好,抓到了柔然一个王爷李仁,这个悦乐王是个什么东西?”李天楚扭头问旁边的李仁。

太子李仁赶紧答道:“父皇,悦乐王是柔然受罗部真可汗的弟弟,在柔然人中深得人心,地位仅次于受罗部真可汗,尚在柔然国相之上。”

听太子李仁这么李天楚顿时来了精神,按照官职国相是柔然人中第一大官,那盖的地位比国相还高,照这么说这个悦乐王郁久闾那盖可是一条难得的大鱼,整个柔然除了受罗部真可汗,就书这个郁久闾那盖的人头值钱了。

“快给朕是怎么抓到这个那盖的?”李天楚开口问道。

“回禀陛下,据镇北侯报,抓到那盖的是新科状元庆长生。”樊贵开口说道,在场中所有的臣子都将眼神投向了最前面的庆渊,可庆渊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庆渊早在两天前便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当时庆渊并没有马上回报,而是让人等到今天新年朝拜的时候再上报。一是当着这么多人面给长生造势,二是给庆家挣面子,三就是逼迫雍帝李天楚给长生加官进爵。

李天楚一向标榜明君圣主,一位明君圣主自然要赏罚分明,当着这么多臣子,李天楚是绝对不能吝惜赏赐和官爵的,要不然的话这面子上可就过不去了。

只听樊贵接着说道:“新科状元庆长生领五百燕京铁骑进入草原,深入柔然大草原腹地,转战四个月,最终在柔然汗庭大破柔然悦乐王,最后还捉拿了柔然悦乐王郁久闾那盖父子。”

樊贵叙述的虽然很简单,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事实绝对不是樊贵说的这么轻松的,五百轻骑进入草原,深入到柔然腹地,最后再在柔然汗庭抓到了一位柔然王爷,这等事情从来没有人做过,别说做,就是想都不敢想,在群臣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下一刻,朝臣中立刻响起了一片议论声,议论声中除了惊叹以外,更多的是不相信。五百骑兵进入到柔然大草原腹地,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在柔然汗庭抓到悦乐王郁久闾那盖,而且还退回了燕京。整个过程四个多月,那些柔然人又不是傻子,能让区区五百汉军在大草原上纵横四个多月?

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

雍帝李天楚与太子李仁对视了一眼,这个消息太过震撼,父子两人同时开始怀疑起这消息的真实性。可仔细一想这好像没有什么太值得怀疑的,这种事情,镇北侯庆季达不敢说谎,樊贵更不敢说谎,欺君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

镇北侯既然将此事上报给朝廷,那断然不会有假,这事情太大了,真假一查便知,镇北侯是不会谎报军功的;樊贵敢跑过来报信,此事也定然是镇北侯所报无疑,这么算起来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可是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长生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恩,速速将军报呈上来”李天楚开口说道。樊贵立刻把捷报递了上去,捷报经过四德太监的手送到了李天楚手中。

李天楚打开这一份捷报,仔细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楚,李天楚七十多岁的人了,老眼昏花,这时代又没有什么老花镜,李天楚哪里能看得清楚这捷报上的蝇头小字。

“恩,恩”李天楚装模作样的点着头,实际上是什么也看不出清楚。随后李天楚将捷报递给了四德,开口说道:“宣读给众位臣工听听吧”

四德打开了这捷报,大声诵读起来,捷报上所写的要比樊贵口述的详细的多,而且着重讲述了最后火马阵进攻的情况,但还是隐瞒掉了很多战斗细节。

群臣们听得是云里雾里,可有一件事情还是能够确定的,那就是新科状元庆长生抓到了柔然悦乐王郁久闾那盖。

震惊之外还是震惊,在场中所有的臣子都待在了那里,他们很多人至今仍然不肯相信这是真的,而更多的人则觉得自己见证了一个奇迹的诞生。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一个臣子钻了出来,开口说道:“新科状元庆长生旗开得胜,抓住了柔然悦乐王郁久闾那盖,真乃是我大雍之幸事。在陛下英明神武领导之下,剿灭柔然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陛下,今日当真是双喜临门,可谓是天佑我大雍,陛下洪福齐天,当得上千古一帝……”

一众马屁声传来,刚刚这些臣子准备了好几天的拜年话全都没说出来,如今可算是找到了机会,各种歌功颂德声,愣是没有重复的,转眼间便把李天楚吹的比秦皇汉武还胜上三分,仿佛是天上的玉皇大帝都比不上雍帝李天楚。

李天楚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有的人马匹拍的很夸张,不过李天楚听在耳中还是很惬意的。

马屁拍了半天,终于有一个不一样的声音传来;“陛下,新科状元庆长生立此大功,大挫柔然之士气,臣以为陛下当重赏庆长生,以为三军表率。如此明年我大军进攻柔然时,定然会奋勇争先,拼死杀敌。”

“恩。”李天楚点了点头,这么大的功劳,李天楚不封赏是不可能的了,可给什么封赏是个问题,庆家已经是一门三杰了,李天楚打心中不愿意给长生封太高的官爵;可若是封的官爵太小,又显得他李天楚赏罚不明。

“诸位爱卿觉得该如何封赏庆长生啊?”李天楚开口问道。

“陛下,当年汉武帝时,霍去病以八百轻骑大破突厥两千人,如今新科状元庆长生以不足五百人大破三千柔然人,比霍去病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名老臣出来说道。

这老臣名叫陈冲,为人耿直,当年与文侯君无言交好,后来因为君无言一案被罢免了官职,直到君无言平反以后才被太子李仁重新提拔上来。犹豫跟君无言有交情,所以陈冲站出来为长生说话,而且提到汉武帝时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当年霍去病以八百人大破突厥两千多人,随后武帝封霍去病为“冠军侯”。如今这陈冲将霍去病给搬出来,那意思明显的很,当年汉武帝封了霍去病为冠军侯,如今庆长生比霍去病当时的功劳还大,有霍去病这个参照标准,那该封什么就看你李天楚自己看着办吧。

大汉时非刘姓子孙不得封王,而王以下爵位分为二十等,大雍沿用秦汉的爵位制度,军中士兵爵位一级造士,二级闲舆卫,三极良士,四级元戎士,五级官首,六级秉铎,七级千夫,八级乐卿,九级执戎,十级政戾庶长,十一级军卫,十二级左更,十三极中更,十四级右更,十五级少上造,十六级大上造,十七级驷车庶长,十八级大庶长,十九级关内侯,二十为列侯。其中列侯除了朝廷俸禄以外,最大有一个县的封地,可以自己任命封地内的官吏;而关内侯同样有俸禄,没有封地,只有食邑、封户,可收租税。大庶长以下就只有俸禄了。

列侯根据封地大小分为县侯、乡侯和亭侯,当然也有赐侯名而不给封地的。当年君无言的文侯、如今庆仲达的武侯实际上都是没有封地的,不过这两个职位输了是爵位以外,还是官职,而庆季达镇北侯则有一县的封地,但镇北侯只是单纯的爵位,庆季达真实的官位是镇北军大都督。至于庆渊的安国公是李天楚另设的爵位,大雍朝仅此一位。

霍去病的“冠军侯”是有封地的,如果按照霍去病的标准,那就得给长生一个列侯的爵位,从等级上已经赶上镇北侯庆季达了。而李天楚自然不会这么大方给长生一个有封地的列侯,长生才十几岁,立功的机会还多得很,现在就给了个爵位最高的列侯,那以后该怎么封赏?

只见李天楚干咳一声,接着说道:“当年霍去病大破突厥,被封为‘冠军侯’,如今庆长生大破柔然,比那霍去病更胜三分,这个‘冠军侯’绝对当得,就封庆长生为冠军侯吧赏金一千。另外随庆长生出征的勇士,一律官升三极。”

李天楚说完,便不再言语,丝毫没有提封地的事情,意思是不准备给长生封地了。

……

宁侯李梦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府邸,直奔萧远山的住处而去。

萧远山独自一人坐在小亭子中,披着裘皮披风,一条羊绒摊子盖在已经残废的双腿上,手中依然拿着扇子。见到宁侯走过来,萧远山微微一拱手,并没有站起来。

李梦丝毫不以为意,而是直接跑到了萧远山近前,开口说道:“先生,燕京传来捷报……”

“我都知道了。”萧远山打断了李梦的话,接着说道:“庆长生携五百轻骑潜入柔然腹地,大闹柔然草原,最后抓到了悦乐王郁久闾那盖。”

“先生是怎么知道的?”李梦一脸奇怪的问。

“在一个多时辰前,燕京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萧远山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绢纸,递给了宁侯李梦。

李梦经营文侯留下来的产业,遍布天下,同样也有着遍布天下的消息网络,只是李梦的消息来源以及传递速度远不如镇北侯直接回报的来的快,所以晚了两天才到达都城洛阳。但其中经过要比镇北侯送来的捷报详细的多。

“假扮柔然人?大批人趁夜潜入敌人暗杀?仗还能这么打?”李梦一脸吃惊的说道。

萧远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这庆长生领兵之道完全不同于寻常,别说是柔然人,就是我中原知名大将遇上恐怕都讨不到好处。最开始的时候我只觉得他身份特殊,是文侯的外孙,庆渊的孙子;后来他拿了状元,我才发现此人武艺超群;可现在看来,此人领兵也十分厉害。侯爷,看起来咱们下一步要改变一下了。”

“先生,您的意思是……”

“不惜一切代价,拉拢庆长生”萧远山很认真的说道。

“不惜一切代价?”李梦自然明白这五个字的含义。多少年来萧远山只在一件事上用过这五个字,那就是夺取皇位,而如今萧远山再次用到了这五个字,可见拉拢庆长生的重要性。

“侯爷,这个庆长生的武艺,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另一个庆渊。而从他奇袭柔然看,颇有文侯当年之风。若是能故得此人效忠,侯爷夺取大位的机会可有八成哪怕是最后兵行险招,有此人领兵,就凭御林军樊贵那点儿本事,绝对不是其对手。”萧远山缓缓解释道。

“我明白了。”李梦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就按先生的意思办”

……

燕京城。

长生手中拖着冠军侯的大印,可心中却没有半点喜悦。

这个冠军侯,没有封地不说,就连封户也没有,听起来一个“冠军侯”的名字很好听,可也就是多了些俸禄而已。

长生所希望得到的并不是这好听的“冠军侯”,而是实打实的好处,比如封地,又或者是给自己一些兵权。这倒不是长生有多么大的野心,而是时势的逼迫,来的这个世界十几年,长生早已经明白,手中没有实权,只能够任人宰割。

“或许我还是太心急一些了吧不过大战迫近,不怕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微微摇了摇头,长生将那冠军侯的大印朝怀里一塞,走入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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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六千字,想保持下连贯性所以没有分两章,求下月票和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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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关门之人

第108章

关门之人

上一章出了个错误,那是六个字而不是五个字,谢谢读者提醒,哎,这么大一人数数还数错,丢人以下正文:

二月初,大雍六十八万大军出蓟门关,直扑柔然大草原。

春天是柔然人战斗力最薄弱的时候,马匹吃了一个冬天的干草,到现在都已经饿瘦了,无论是耐力、爆发力还是体力都不如秋冬时节,战马对于柔软战士来说就是第二生命,战马的好坏直接关乎这柔软战士的作战能力,战马弱,柔软战士的战斗力也就发挥不出来。

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柔软大草原全民皆兵,柔然战士在平时就是普通的牧民,要从事生产,这跟大雍朝的完全不一样的。大雍朝春天进攻柔然人,柔然人要抵抗,所抽出来的士兵全部都是牧民,这将大大影响柔然的生产力,反观大雍朝,人口众多,而且士兵都是招募来的职业士兵,当兵吃饷,士兵不从事生产,所以春天出兵并不影响农业生产。

大雍朝趁着春天集结大军进攻柔然,对于柔然来说无疑是灾难性的,不过战争向来是不分时间的,大雍朝六十八万大军,突厥也出兵十五万,两者共同进攻柔然,柔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柔然骑兵的机动性是雍军所比不了的,如果柔然骑兵使用游击战、麻雀战等方式与雍军进行战斗,将会大大的拖垮雍军的行军速度,而柔然人也深知自己在速度和机动性上有优势,所以常常派兵袭扰,只不过所用的作战方法和技战术水平比起后世八路军差的太远,简直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庆仲达对柔然作战经验丰富,面对这种情况,便下令焚烧草场,来逼迫柔然人主力现身。蒙古大草原是温带草原性气候,唯有进入雨季空气才会渐渐的湿润起来,春初时刻,草原上满是枯草,而新草才刚刚冒芽,这时候的草地还是能够点燃的。所以现代春秋两季是防止草原火灾的重要季节。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焚烧草场是不可能是大草原上的草地灭绝掉的,但是高温却会将那些新涨出来的嫩苗烤死,这焚烧过的草原如果想要再长草,恐怕要等到来年了。这也就意味着焚烧过的草场在今年是不能使用了。

大草原的生产力本来就比较低下,各个部族为了争夺草场大打出手是很常见的,对于柔然人来说,草场就是生产和生活必备的资源。汉军焚烧草场,便等于断了柔然人的命脉,焚烧过的草场要等到来年才能够再使用,这也就等于未来一年的草场会变少。柔然人的草场已经是喂不饱自己了,若是再少一大片,岂不是到了冬天要饿死很多人所以柔然不会放任雍军烧毁大量的草场的。

正如庆仲达所计划的那样,柔然人见到雍军焚烧草场以后,主力不得不现身,而领兵的正是柔然受罗部真可汗。而柔然的俟力发布真则领另一路兵马抵抗突厥的进攻。

双方的主力都已经出现了,不过双方都不会马上展开决战,几十万大军是不可能马上决战的,双方都在互相酝酿,互相试探,同时寻找对方的破绽。

雍军大营,帅帐。

帐篷正中面前摆着一张地图,上面标明的敌我双方大体的位置。雍军六十多万大军,联营数十里,而柔然人同样也有好几十万,而且帐篷搭建的要比雍军松散,所以营地也有好几十里。

平面图远不如军事沙盘直观,不过大草原上以平底为主,平面图也能够凑活着使用。而庆仲达等一干将领和参军正在对着沙盘讨论作战事宜。长生、李虎等年轻人只能在一旁站着旁听。

长生虽然是雍帝亲封的冠军侯,但军中的职位并不高,所以只能看在一旁插不上嘴。大雍军制中“将军”的名号繁多,不过按照等级花费,武侯以下分别是大将军、骠骑、车骑、卫、四征、四镇、四安、四平,然后便是杂号将军。汉制当中大将军是最高的武官,不过大雍朝由于有“武侯”这一特殊的存在,所以之下的大将军也都赐予了名号,比如白锐为龙骧大将军,慕容谷为虎威大将军,其他骠骑、车骑和卫将军也都赐予名号,四征、四镇、四安、四平沿用汉制,东南西北各有一个,然后便是数目繁多的杂号将军,军中杂号将军几乎是数不胜数。

长生刚刚到燕京的时候只是杂号将军中的末流,不过因为擒住了柔然悦乐王那盖得以升官,成为了杂号将军中排名和地位比较靠前的“领军将军”,也算是高级将领了。不过比四征、四镇、四安、四平还是要底的。

领军将军,顾名思义便是一个领军之人,只管“领”而不管“统”,这一字之差便说明领军将军无法进入军中的最终决策阶层,只能是旁听。

双方人数太多,而且地形空旷,不利于发动奇袭,没有地形可以利用,这也就注定了双方是一场实力的比拼,人数上雍军占了上风,但机动性上雍军却远不如柔然,柔然人想要主动进攻雍军,便会面对雍军的军阵,轻骑兵与阵型严密的步兵对拼并不是一件占优势的事情;而雍军若是想进攻柔然,对方的速度又比较快,雍军完全追不上敌人。双方可以说是各有千秋。

战争打的不仅仅是局部战斗或者战役的胜利,关键还是要看消耗,看后勤,看国力的比拼,柔然的国力根本与大雍不是一个等级上的,这是农耕民族对游牧民族的先天优势,所以历史上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战争一般不会超过半年,因为游牧民资耗不起;反观农耕民族之间的战争,一场战役打一两年也是常有的,反正双方都能消耗的起。而且战斗的场所又是柔然大草原上进行的,每持续一天,对柔然的生产力就多一分破环,按理说柔然应该是希望速战速决,而雍军则是希望拼消耗。

古人对战争理论的理解不如现代人,但庆仲达身为沙场宿将,也甚至战争拼的就是消耗。所以战争初期,庆仲达主要以消耗柔然人战争潜力为主,而不是跟柔然人进行短期决战,从战略上完全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而三月初,大雍六十八万大军挺进大草原已经一个月了,而对面的柔然大军却异常的安静,丝毫没有想要速战速决的意思,这让不少雍军将领都觉得非常的奇怪。

……

三月初的大草原上,白天已经可以感觉到一丝的暖意了,可到了晚上依然会觉得寒气逼人,温带草原性气候造就了大草原上比较大的昼夜温差。

长生盘坐在帐篷中,同时修炼《长生诀》和举鼎功。炁功先天之炁的运转与内家功真气的运转是完全不同的两条线路,只要是熟练了,两者是可以共同修炼的,这也就是古代炁功的可怕之处,别人修炼一分的内家功,而炁功修炼者却可以在同样的时间内多修炼一门炁功,而且炁功还会对内家功有几何倍的加成作用。

外面脚步声响起,长生仔细一听,分辨出来的正是庆仲达。

长生马上将庆仲达迎进了营帐,却发现庆仲达一脸的凝重。

“二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长生开口问道,心中却暗自琢磨,最近战事算得上是比较顺利,可为何庆仲达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长生,我刚刚接到了一个消息,是从张垣发来的。燕王李衮恐怕是真的背叛了我大雍,倒向柔然人一方了。”庆仲达说着掏出了一份绢布,上面还有着血迹,而内容则是李衮于三日前秘密接见了一伙柔然人,而这伙柔然人的首领名叫社仑,是柔然名将。

“二伯,这情报是从哪里来的?”长生开口问道。

“半柱香前我刚刚得到,送情报的是宁侯的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受重伤,军医正在抢救。”庆仲达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这绢布是那人指名要送给你的,我感觉事态不一般,便擅自给拆开看了。”

“要送给我的?”长生莫名的望了望这手中绢布,宁侯的情报收集能力无需怀疑,如果这情报是真的,那无论是谁上报都会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宁侯不把情报送给别人,偏偏将情报送给自己,那边等于是送给自己一份功劳,在这一瞬间长生明白过来,宁侯这是在拉拢自己。

“这宁侯算的是什么帐?若是将这份重要的情报给二伯,便等于卖了二伯一个人情,二伯可是武侯,而我算个什么。宁侯李梦拉拢二伯比拉拢我更划算吧”长生暗自想道。

只听庆仲达接着说道:“看起来我之前所担心很可能要发生了,张垣乃是我北地要塞,地理位置重要,大境门更是我长城四大关口之一,如果柔然人从大境门进入,占了张垣,便等于截断了涿郡与西面的联系,而张垣与燕京之间并无屏障,柔然骑兵指日间便能够抵达燕京,若是燕京被围,我六十八万大军将会失去粮草供给,不战自溃”

长生点了点头,这长城四大关口出了最两端得山海关和嘉峪关以外,便是大境门和居庸关,而如今居庸关名叫蓟门关,也就是燕京北面出入草原的第一门户,至于大境门则是北地长城另外一个重要关口,紧邻张垣。而张垣则是京、冀、晋、蒙四地交界之处的要塞城池,哽嗓咽喉之处,绝对不容有失。

“二叔,那我们该怎么办?您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办法?”长生开口问道。

庆仲达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是已经有了一个计划,燕京有你父亲,我并不担心,我准备把柔然人放入大境门,然后来一个关门打狗而这个计划最关键的就是关门的那个人。”

庆仲达说完,看了看长生,接着道:“长生,你就是那个关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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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轻取大境门

第109章

轻取大境门

长生已经完全明白了庆仲达的作战意图。

如果燕王李衮真的投靠了柔然人,必然会放柔然人入大境门,而后柔然骑兵直扑燕京,切断雍军的后勤补给线,草原上的雍军没有粮食吃,不占自溃。按照现在的情况,柔然人主力正在于雍军对峙,是不可能派太多的人潜入长城以南的。

燕京有镇北侯庆季达镇守,而之前长生也回报过燕王李衮可能叛变的事情,庆季达方面肯定是早有准备,不仅仅是保卫涿郡,说不定都已经拟定好了作战计划赶跑柔然人。至于消灭入侵的柔然人则有点困难,柔然人都是骑兵,来去如风,机动性太强,想要彻底消灭潜入的柔然人难度太大。

难度大并不代表着没有办法,最好的一个方法就是关门打狗,彻底的将潜入长城以南柔然人围困起来,来一个四面合围,柔然人就跑不了了。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北面,必须要切断柔然退回草原的道路。

关键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大境门

柔然人从大境门入,也必然从大境门出,只要等到柔然人进入长城以南后,雍军能够完全控制大境门,将柔然人退回草原的道路关闭,而后潜入的柔然人只能困死在长城以南。

大境门在张垣北部,整个张垣附近都是燕王李衮的地盘,想要从南面也就是张垣一方进攻大境门是不可能的,所以雍军同样是要从北面的大草原进攻大境门。进攻大境门要做的很隐秘,若是大张旗鼓的派几万人杀过来便等于提前暴露了战略意图,潜入的柔然骑兵得到消息就会提前从大境门撤出中原;同时还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大境门,否则这边大境门没打下来,那边潜入的柔然人已经撤回到大境门,这关门打狗的计划也就是败了。

只见庆仲达开口说道:“长生,除了你,我实在是想不到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夺取大境门的控制权,你能够在柔然大草原纵横,我想你也能够用最快最隐秘的方法夺回大境门而短时间内不被柔然人发现。”

长生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个行动成功与否无非就是两点,一是隐蔽性,二是突然性,这都是特种作战所擅长的。不过为了做到足够的隐蔽,就必须牺牲一样东西,那就是士兵的数量,人越少,隐蔽性越高,人越多,隐蔽性越差。

低头想了想,长生开口说道:“二伯,我需要一千人,要精锐中的精锐,而且我从草原上带回来的人要全有。”

“一千人?这么少?”庆仲达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长生,别忘了你不仅仅要夺取大境门,还要守住它一旦潜入的柔然人知道后路被截,而前方又已经被包围,必然会拼死强攻大境门,希望打开回草原的通道,到时候大境门很可能要面对不知道多少的柔软人的进攻,一千人怎么守得住”

“二伯,人数多了太容易暴露了,一千人的数目正好,再多了很容易被柔然人发现。而且大境门也是北地雄关,虽不能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凭着一千人守上两三日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父亲那边要尽快合围,他合围的速度越快,大境门就越安全。

“一千人还是太少,别忘了你进攻大境门的时候还会产生一些损失的,那样以后你用来守官的人数就更少了。”

长生很认真的说道:“二伯,我进攻大境门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阻碍,敢问二伯,如果柔然人从大境门潜入到中原以后,那这大境门会有何人防守?”

“大境门素来是燕王李衮的防区,当然由燕王李衮手下的人防守……不对不是燕王李衮的人,应该人柔然人自己来防守”庆仲达话才说道一半就马上更正了自己的观点。

“二伯说的对,柔然人若是潜入了大境门,那大境门便成了潜入的柔然人部队离开中原返回大草原的唯一出口。燕王李衮虽然投向了柔然人,但不保证他手下的士兵愿意跟柔然人配合,我北地居民向来痛恨柔然人,柔然人是不会也万万不敢把大境门这唯一的出**给咱们汉人的士兵来把守的,若以我料定柔然人会自己分兵把守大境门,柔然人潜入到中原的人数不会太多,而且又要负责进攻燕京这种大城,自然不会把太多的人用来防守大境门,或许柔然只会派二三百人甚至更少留守大境门,对付这点儿人,我一千人足够。”长生很自信的笑了笑,比潜入暗杀,这个时代没有人比得过长生。

……

大境门。

燕王李衮站在城门楼上,遥望远方。

“也该来了吧”李衮长叹一声,就在此时,远处地平线上隐隐约约的升起了一片飞扬的尘土,随后,一群柔然骑士出现在李衮的视线范围之内。

“殿下,柔然人来了”一名士兵突然惊呼一声。

“怕什么?还没见过柔然人么”李衮冷眼看了看那士兵,随后突地说道:“来人,传我命令,开城门”

“什么?”周围的士兵全都瞪大了眼睛,此时大家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李衮把脸一沉,开口说道:“怎么,没听清楚么?我让你们开城门”

“殿下,城门一旦打开,柔然人可就冲进来了”

“冲进来又怎么样,我让你们开城门,违令者斩”李衮几乎是大吼着说道。

周围的士兵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听从李衮的命令,打开了大境门的城门。

柔然骑兵呼啸着闯进了大境门,为首的一员柔然将领冲着城楼上大喊起来:“李衮何在?”

“社仑将军,小王来了。”李衮飞奔下城门楼,走到了这柔然将领面前。

这柔然将领明见社仑,乃是柔然名将,这次就由他带兵潜入中原突袭燕京。

见到李衮,社仑飞身下马,拍了拍李衮的肩膀,接着说道:“李衮,把你的人都带走吧,这大境门,我自会派人驻防。”

“小王明白”李衮点了点头,大境门是柔然人的后路,社仑是不敢将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汉人还驻守。

……

与此同时,在大境门外的太平山中,一伙雍军正在休息。这些都是镇北军中的精锐士卒,不过目前看来却显得狼狈不堪,很多人衣服都已经划破了,更像是逃出来的溃兵。

望了望周围,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镇北军中的精锐在战场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进了山就成了一群狗熊了,行军速度缓慢,跟后世的精通山地作战的特种兵差的太远。不过好在镇北军军纪严明,士兵的纪律性都很强,虽然在山中行走很困难,但士兵却没有怨言坚决的执行了长生的命令。

虽然只有一千人,但长生仍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大草原上行走,若是被柔然人的游骑兵侦查到自己领军朝大境门的方向前进,必然会影响到整套作战计划。所以长生选择的走山区,长城沿线的大山一代是柔然人侦查的盲点,同时也利于隐藏。

连日辛苦的行军后,长生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大境门,而此时大境门上的守军都已经换成了柔然人,长生知道,柔然人已经入关了。

夜深人静,大境门城门楼上人影晃动,几个柔然人正围在火把旁喝酒聊天。

柔然人是以游牧为生,没有住过什么城池,自然也不会守城,按理说城墙上的士兵应该分散开来监视城下所有能够观察到的地方,可柔然人显然没有这个意识,城楼上所有的守城士兵都聚集在了一起,这也给了长生可以登上城墙的机会。

长生带着十几个人悄悄的摸到了城下,长生一边掏出飞爪,一边开口说道:“这飞爪使用之前一定要观察城墙上的情况,要找没有人的地方或者巡逻士兵路过的间隙使用,另外还要注意光线,最好落爪的位置是城墙上光线比较暗的地方,我先做个示范,你们等着我给出信号再上来。”

长生说着将飞爪一抛,勾住了城垛,抓着绳子,矫健的攀上了城楼。

掏出了金刚连弩,长生一个箭步冲过去,随后连续射出了几箭,每一箭都正中敌人咽喉,几个柔然人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已经倒下了。随后长生向着城下一招手,示意其他人上来。

“一个人下去看住城门,其他人跟我行动。”长生一声令下,带着麾下这十几名士兵向着大境门城内走去……

……

赫连夏感觉到脸上一凉,随后猛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年轻的汉人将军,赫连夏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如同粽子一般。

“怎么回事?我在做梦么?”赫连夏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可头皮上一股疼痛感却告诉赫连夏,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又扭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越动身上的绳子就绑的越紧,赫连夏已然明白,自己已经成了汉人的俘虏。但赫连夏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便成了汉人的俘虏了。

赫连夏是柔然人的一个俟斤,这次负责留守大境门,为社仑守住这回归草原的门户。长生进入大境门以后,找到了尚在睡梦中的赫连夏,直接一拳头把赫连夏打晕,绑了起来。而刚刚长生命人找了一盆清水泼在了赫连夏的脸上,赫连夏才清醒过来。

“你们是汉人?”赫连夏望着周围,心中隐隐的生起了一股不安。汉人出现,还将自己抓住,这说明大境门已经落入到了汉人的手中,潜入中原偷袭燕京的柔然人已经被被截断了退路。

长生冷冷的望着赫连夏,直接开口问道:“说,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还有你们跟燕王李衮达成了什么协议,李衮为什么要帮你们柔然人。”

赫连夏冷哼一声,把头一扭,一副硬汉的样子,而长生则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起来又得动手逼供了。

这世上能够承受的了长生逼供的人或许是有的,但绝对不是赫连夏,没过多久长生便从赫连夏口中逼问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柔然一共派了三万人从大境门潜入中原,清一色的骑兵,再加上燕王李衮在张垣有两万守军,一共有五万人。而根据社仑所拟定的战略,三万轻骑马不停蹄直奔燕京,若是能够偷袭夺下燕京自然是最好,攻不下燕京便连同燕王李衮的两万步兵设法切断燕京与蓟门关之间的联系,同时也是切断雍军的补给线。

至于燕王李衮为什么会帮柔然人,又或者是柔然人与李衮达成了什么交易,以这个赫连夏的身份还不足以探听的到。

“来人,传令下去,将所有守城武器全都搬到关内的城墙一方,另外城墙上柔然人的旗帜也不要换下来,关内城墙一方的守军全部都换成柔然人的装束。”长生开口说道。

现在长生的任务就是守住大境门,而大境门距离张垣比较近,张垣城可以随时探听到大境门的情况,而就目前形势来说,大境门柔然守军全灭的消息还不能让张垣城的燕王李衮知道。

……

另一边,前去偷袭的柔然骑兵已经遭到了镇北侯庆季达的埋伏,损失惨重。

面对铺天盖地的箭矢,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汉人,社仑心中升起了一种挫败感。

“呼”一块大石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社仑跟前,马匹猛的止住了脚步,前蹄翘了起来。

“这是汉人的投石车汉人早有准备了”社仑此时已经明白,自己中了汉人的圈套,汉人早就知道偷袭燕京的计划,所以派兵伏击,甚至连投石车都已经搬过来了。

“汉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要偷袭燕京?难道是李衮?”社仑第一时间想到了很可能是燕王李衮出卖了自己。

“可恶的李衮,卑鄙小人,汉人就是不能相信传令下去,撤军,马上撤军”社仑大喊一声,随后调转马头向回跑去。

远处观战的庆季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柔然人逃向张垣的方向,也就是还准备从大境门回草原,这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雍军的包围圈将会越来越小,对面的柔然人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成为瓮中之鳖了。

“传令,追击,兵发张垣,合围柔然人”庆季达说着不由自主的望了望柔然人逃去的方向,自己这边包围圈已经建立,接下来能不能全歼这股柔然人,就要看长生能不能守住大境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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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射社仑——超远距离阻击



第111章 破张垣

第章破张垣

张垣城内,之前失踪的那五个柔然人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不过所找到的只是五具无头尸体,而且他们的武器都已经不见了。

这事情传开,张垣城内的军民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看柔然人的眼光都变了味,其中有几个胆大的士兵更是琢磨着怎么干掉五个柔然人。

五个柔然人便能够换一个最低的爵位“造士”,每年能够从朝廷领取五十石的俸禄,而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战场上杀五个敌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杀五个敌人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大战,冒多少次生死危险。如今柔然人就在身边,杀起来要比战场上容易的多。

而杀柔然军官所得到的爵位更高,杀一个十夫长可封“造士”,杀两个十夫长可为“闲舆卫”,若是杀一个百夫长可直接被封为第五级的爵位“官”,一年二百五十石的俸禄。杀敌官职越大,或得的爵位就越高。

张垣城中的柔然人中有两千多十夫长,近二百名百夫长,十几个千夫,正式被授予官职的俟斤、吐豆登、俟利也有不少,这些柔然官员将领的人头可都能够换成爵位,有了爵位,凭着朝廷的俸禄,下半辈子也就可以过个丰衣足食了。

普通百姓和士兵的要求并不高,一本子平平安安、吃饱穿暖也就够了,什么封侯拜相、出人头地并不是普通老百姓做得到的事情。如今用一次的冒险来换取下半辈子的丰衣足食,这在很多人看来是值得一搏的,特别是那些当兵的,本来就过得刀头舔血的日子,更是敢放开胆子拼一次。

接下来短短的三日内,有二百多柔然人在张垣城内失踪,其中甚至还有一个千夫。柔然人终于感觉到了害怕,将领下命令所有柔然人都在固定的大营内待着,不准外出,粮食和水则是让燕王李衮给送近大营。

此事燕王李衮也陷入了困境。

北地居民本来就痛恨柔然人,得知李衮竟然联合柔然人后,张垣的百姓无不愤恨万分,李衮在张垣城乃至整个北地都已经失去了人心,哪怕是在军中,也就只有李衮的几个心腹将领还对李衮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其他的士兵多少都动了些不轨的心思。

城外,镇北军大营,帅帐。

镇北侯庆季达手中拿着一支箭矢,箭矢上面还绑着一圈绢布,取下绢布,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一些东西。

这是张垣城内的探子来的消息,用弓箭射出城来的,上面记载了近几日张垣城内生的事情。

庆季达将绢布递给旁边的长生,同时开口说道:“看起来你的攻心之计已经奏效了,只是如今柔然人都龟缩在大营中不出来,接下来你又该如何?”

长生三两眼看完绢布,而后开口说道:“柔然人缩在大营中不敢出来,就证明了他们已经开始害怕城中的汉人了,现在就给他们来个火上浇油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城中的柔然人和汉人自然会自相残杀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就见十几个镇北军出现在张垣城周围,簇拥着一个年轻人,敲锣打鼓绕着城转了起来。这年轻人其貌不扬,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中托着一块印,马上还拴着五颗人头。

旁边的镇北军不住的向城上呼喊,大致就是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原本是张垣城内的士卒,前日杀了五个柔然人偷偷跑了出来,向镇北侯献上了柔然人的人头,现在已经是被授予了“造士”的爵位。

城下如此大张旗鼓的宣传一丝不漏的被守城士兵看在了眼中,各种羡慕的眼光投向了这城下的这骑马的年轻人。

“哎,这子够年轻的”城头上一个老兵叹道。

“是啊,这么年轻就是造士了,一年五十石的俸禄,足够他娶媳妇生儿子了”旁边一人接口说道。

“杀一个柔然人的十夫长便是造士,要是杀个百夫长可就是官,记得前几日我还见一个柔然百夫长在我面前晃悠呢”老兵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旁边几人也纷纷露出了一丝后悔的神情,要是早知道如此,不如去拼一把杀一个柔然的十夫长,那今日在城下骑着马风光的说不定就会变成自己了。

城下的这个被封为“造士”年轻人并不是从张垣城中跑出来的,也没有杀过五个柔然人,这只是长生找的一个“临时演员”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表演给城中的守军看。这跟后世的广告差不多,找上几十个托来说某个产品多么多么有用,自然就能够吸引很多人去买。

其实若是仔细想想便知道这是作假的,张垣城城门紧闭,就算是有人杀了柔然人也不可能从张垣城内跑出来,但普通的士兵和百姓却不会在乎这些,他们只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个“托儿”。

老百姓的确易骗的

……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连续四天镇北军都会派人绕城,而且每天都是不同的人天来已经出了三个造士和一个闲舆卫,按照镇北军的说法,这些人都是杀了柔然人后偷偷的从城中跑出来的。

广告效果的确强大,连续四天的强力造势宣传,又或者是连续四天的作秀表演已经让张垣城中的士兵蠢蠢欲动,不少人更是摩拳擦掌,到处寻找落单的柔然人,准备取他们的人头换军功。北地军民历来痛恨柔然人,对于他们来说,杀柔然人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而燕王李衮却被弄的焦头烂额,之前柔然人莫名失踪,李衮还能够推卸一番责任,而如今城下每日绕城巡游让城中的柔然人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李衮,李衮自己则是有苦说不出。张垣的城门明明是紧闭的,任何人都出不去,这明显是镇北军故意演戏,对城中的柔然人进行分化离间。

李衮亲自向柔然人解释,刚开始还有效果,可随着每日都有人在外面绕城“巡演”,柔然人也开始不再信任李衮,城中汉人军民更是对李衮的作为所不齿,如今的李衮是里外不是人。

此时的柔然人不仅仅是不信任燕王李衮,张垣城中的所有汉人,他们都不信任。

社仑已经死了,柔然人失去了主心骨,凡事都由军中的几个俟利商量着来。汉人憎恶柔然人,柔然人同样也不喜欢汉人,这几个柔然俟利多少都对汉人抱有一丝敌意。

柔然军营中,柔然人也在商讨对策。

“汉人不能信那燕王李衮更不能信你们都看到了,前些天我们失踪的勇士全都是张垣城中汉人士兵所为那些汉人竟然那我们柔然勇士的人头去换爵位,可恶至极”一个柔然俟利说道。

“说的不错,那燕王李衮还过来辩解说与他无关,我看这分明是心虚,说不定杀我柔然勇士的末后主使者就是李衮”另一个俟利说道。

一位比较年长的俟利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既然那燕王李衮要对我们不利,为什么还会给我们提供粮食呢?”

“说不定那李衮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就先稳住我们,然后找机会在食物和水中下毒,把我们全都毒死。汉人最是诡计多端,用毒的事情肯定做得出来。”最先开口的俟利说道。

听到“下毒”,在场的柔然俟利全都感觉到后背一凉,柔然人带来的食物早就吃光了,现在每日消耗的食物和水全靠李衮供应,如果李衮真的下毒的话,这两万多柔然人岂不是要全部被毒死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只能坐以待毙,我认为我们应该反击我们柔然勇士不能白白冤死在这伙卑鄙的汉人手中”

“说的对,我们出去,杀了那些汉人,占了张垣城”

“好,杀了全城的汉人,占了张垣城”

有人这么一鼓动,其他柔然人纷纷响应,即便是有不同意见的,见到大家都是如此,也没有表示反对。

一个军队缺少一个领导者便会出现这种问题,当一件事情有两三个人表示同意的时候,其他人很可能会“随大流”,即便是有不同的意见也不会提出来。

……

深夜,张垣城中的柔然人突然动了进攻,柔然人的突然袭击让城中的汉人措手不及,军民损失惨重,一时间竟然难以形成有效的抵抗。

城中乱了,城外的镇北军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庆季达连夜下令集结兵马进攻张垣城,张垣城守军正被柔然人所追杀,根本无力抵抗,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便被攻破了城池。

而接下来便是一场三方的混战,局势混乱不堪,三方士兵在城中展开了巷战,一直持续到天亮还没有结束。随着天色亮起,大家能够更加清楚的分辨敌我。

而恰在此时,镇北军中响起了呼喊声:“镇北侯有令,降者无罪斩柔然人者记功,按军规封赏”

这呼喊声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没过多久边有人跪在地上向镇北军投降,更有人提着柔然士兵的人头前来报功。

张垣城中的守军毕竟都是汉人,而且都是误上了李衮这条贼船,如今这种情况下,镇北军已经攻入城中,抵抗已经没有了意义,更何况投降者无罪,杀柔然人者还有功。在这种情况下,柔然人成了镇北军和张垣守军的共同敌人。

柔然骑兵在开阔地带战斗力非常强悍,但骑兵不善于巷战,张垣并不是长安、洛阳那种级别的大城,没有宽阔的街道,反而有很多曲折巷,这并并不利于骑兵挥。随着时间的推进,柔然人渐渐的开始出现的颓势。

……

燕王府前,数百侍卫正在拼死抵抗,组织镇北军攻入燕王府,并不算太宽阔的府门前守着好几十名侍卫,镇北军的几次冲锋都被打了回来。

就在镇北军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后面有人大喊一声:“冠军侯来了”随后只见长生跨着马飞的跑了过来。

“扫千军”涅槃枪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形,原本守在燕王府门前的侍卫被扫倒了一大片,随后长生纵马冲进了燕王府。

霸王枪上下舞动,空中血肉横飞,普通士兵根本难以当得知霸王枪的绝世霸道,片刻功夫长生就冲过了人群,杀入了燕王府内。

燕王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家丁、丫鬟们四处乱窜,长生扫视了一圈,最终眼睛落在了一个衣着比较华丽的下人身上,这人年纪不,却没有长胡子。在古代男人是要蓄须的,没长胡子也就说明眼前这人八成是个太监。

大雍朝能够有太监使唤的人可没几个,皇宫中太监最多,而普通的王爷一般只有几个使唤的太监。不用说,眼前这个太监肯定是燕王身边之人。

长生飞奔过去,一把抓住了那太监的衣服,开口问道:“燕王在哪里?”

“在……在后院正堂……”太监颤颤巍巍的答道。

“带我过去”长生冲着这太监踹了一脚,太监吓得连滚带爬的领着长生向后院走去。

当长生冲进了后院的正堂以后,抬头便看见一个华服男子坐在正中,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悲伤。

“你就是燕王李衮?”长生用长枪一指李衮,开口问道。

“不错,正是本王”李衮话音顿了顿,仔细看了看长生,而后开口说道:“听说新科状元郎庆长生只有十六岁,就是你吧”

“我就是庆长生。”长生点了点头,心中却对燕王李衮的镇静感觉到惊奇。

长生将枪一收,开口问道:“燕王,你乃是陛下之子,为何要帮助柔然人助纣为虐?柔然人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柔然人没有给我许下什么好处,我是心甘情愿的帮助他们的。”李衮话音一顿,丝毫不理会一旁一脸惊讶的长生,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记得当年庆仲达被调回洛阳,本王奉父皇之命镇守北地,恰遇到柔然人大举进攻,本王不慎被俘……”

长生微微的点了点,那正是自己出生的时候,文侯君无言蒙难,雍帝更是准备借此对付庆家,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李衮被柔然人俘虏,导致柔然人攻入北地,雍帝才不得不重新启用庆家,而后更是封了庆季达的镇北侯。

只见李衮缓缓说道:“我被柔然人俘虏,本来以为是必死无疑,可没想到柔然人很好,对我很好,他们没有为难我,反而给我吃穿用度,给我女人……其实柔然人并不是你们相像中的那样,他们很好”

长生心中微微一动,突然想起了后世的一种很罕见的现象——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所谓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于他人。

人质对劫持者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他们的生死操在劫持者手里,劫持者让他们活下来,他们便不胜感激。他们与劫持者共命运,把劫持者的前途当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视为自己的安危,反而把解救者当成了敌人。

1973年时两名罪犯抢劫瑞典都斯德哥尔摩市的一家银行,劫持了银行职员,而银行职员竟然对歹毒产生了怜悯的情绪,不但帮助劫匪,还拒绝在法庭上指控劫匪,甚至其中一人还爱上了一名劫匪,与之订婚,所以后世将这种现象称之为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而在后世的电影中也有很多类似的描述,比如oo7系列的《黑日危的女主角和《电锯惊魂》的戈登医生,都属于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患者。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原本以为李衮肯帮助柔然人,肯定是柔然人给李衮许下了什么好处,比如皇位什么的,可却没想到竟然只是因为李衮是一个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患者这李衮好歹是燕王,李天楚的亲生儿子,杀是不能杀的,还是先抓回去让李天楚处置吧”

……

张垣城中,柔然士兵已经开始溃败。

巷战中柔然骑兵没有丝毫优势,反而因为不够灵活而处处受敌,不少柔然人干脆下了马与汉军战斗。

张垣城中,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巷,每一栋建筑,乃至每一个门口都成为了战场,双方激烈的争夺,互相不肯相让。

战斗一直持续到到傍晚,柔然人的空间不断的被压缩,最终被压缩到了中间三条街得范围内。

经过一天的战斗,人困马乏,而当完成了对柔然人的合围以后,庆季达下令暂时停止进攻,进行短暂的修整。

道路上架起了一排又一排拒鹿马,弓箭手布置在左右,在这么狭的空间内,柔然人若想突围只会变成弓箭手的活靶,此时柔然人已经是瓮中之鳖。

柔然人没有补给,缺水少粮,时间拖的越久,柔然人的战斗力就越低。

又过了整整一日,镇北军展开了总攻,而此时的柔然人早已经是饥渴难耐,镇北军只用了两个时辰便结束了战斗,彻底的攻下了张垣城。

这一轮的交锋以雍军胜利而告终,不过对于双方来说,真正的战役才刚刚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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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长生请战

第112章长生请战

大草原上,两军对垒。

受罗部真可汗派出了社仑进入大境门,偷袭燕京,一旦成功的话,将会切断汉军的补给线,到时候眼前这些汉军将不占自溃,所以受罗部真可汗最近几天并没有主动出击,他一直在等,等待着燕京的后勤补给线被切断,等待着对面汉军的因为断粮而出现混乱。

武侯庆仲达同样也没有擅自出击进攻受罗部真可汗,庆仲达同样是在等,等着燕京方面的镇北侯庆季达传来好消息,一旦进入中原的柔然人被歼灭,庆仲达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到时候便能够全心全意的对付受罗部真可汗的大军。

等待是漫长的,同时也是紧张的,双方生怕等来的结果并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而同时双方都有着无比强烈的自信心,受罗部真可汗相信燕王李衮这支奇兵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庆仲达同样相信自己的弟弟庆季达能够全歼潜入到中原的柔然人。

柔然大营。

受罗部真可汗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宝刀,脸上波澜不惊,可心中却是在想着社仑的事情。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社仑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受罗部真可汗完全不知道如今社仑到底如何,有没有打下燕京,又或者是有没有切断汉军的补给线。

不过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柔然人的骑兵向来行动迅,一日间转战数百里,况且又是在敌后作战,没有消息传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算算时间,消息也应该传过来了,如果进展正常的话,现在要么是燕京被攻下了,要么雍军的补给线已经被切断了。

“大汗”侍卫匆匆跑了过来,随后跪在受罗部真可汗面前,开口说道:“大汗,对面雍军派使者来了。”

“庆仲达派使者来了?干什么?”受罗部真可汗站起来,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侍卫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那汉人使者说他是来送礼的。”

“送礼?”此时受罗部真可汗觉得这两个字是那么的刺耳。

“庆仲达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派人来送礼,肯定没安好心,大汗,让我把那些使者赶走”布真开口说道。

“不”受罗部真可汗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庆季达派来了使者定然是没安好心,可若是咱们不见岂不是会被汉人耻笑说咱们柔然勇士连个使者都不敢见让那使者进来”

片刻后,侍卫带来了一个汉人,文士打扮,三十余岁,手中还平托着一个盒子。

“是个文人?”受罗部真可汗很不爽的看了看这文士,在受罗部真可汗看来,汉人当中的这些酸儒最是麻烦,也最难以对付。这些文士说起来话来动不动就会长篇大论,嘴里全都是些受罗部真可汗听不懂的东西,而且这些文士还不怕死,你越是吓唬他们,他们越是来劲。受罗部真可汗宁肯在战场上杀敌,也不愿意听这些儒生唠叨。

这文士走到受罗部真可汗面前,施了一礼,随后不卑不亢的说道:“大雍使节陈文见过受罗部真可汗。”

“使者请坐。”受罗部真可汗一指旁边地上的毛毡子,开口说道。

“多谢受罗部真可汗,坐就不必了,在下此次前来是封我大雍武侯之命,送礼物给受罗部真可汗的”使者陈文说着,双手将手中的木盒递了上去。

旁边一名侍卫借过木盒,先是打开检查了一番,可当侍卫看到木盒里面的东西是,脸色顿时大变。

“这……这……”侍卫看了看旁边的受罗部真可汗,开始犹豫要不要把盒子呈上去。

“拿过来”受罗部真可汗从侍卫的表情上便知道这盒子里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还是让侍卫把木盒递了上来。

木盒中有一颗用石灰腌过人头,仔细一看,竟是社仑。即便是受罗部真可汗早有心理准备盒子中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但仍然没有按捺住脸部表情的巨变。

社仑的人头出现在这里,这也就是说明潜入中原切断雍军补给线的计划已经失败了,而潜入中原的几万柔然大军的安危马上成了受罗部真可汗下一个担心的问题。

“既然败了,为什么没有撤回来?庆季达都已经把社仑的人头送来了,那我潜入中原的柔然大军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回来,难道……”受罗部真可汗突然想起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潜入中原的柔然士兵很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有杀出来。

“怎么会这样?有李衮做内应,我大军纵使偷袭燕京不成功,也应该能够安然退回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受罗部真可汗望了望前面的使者陈文,很想开口问问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可面子上却是放不开的。

“可汗,礼物在下已经送到了,在下可否告辞”陈文说着扫了受罗部真可汗一眼,表情上隐隐带着一股得意的笑意,看起来仿佛是在欣赏受罗部真可汗的窘困的样子。

“不送”受罗部真可汗冷哼一声,心中却是愤怒之极,很想杀掉陈文以泄胸中之气,不过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受罗部真可汗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为了这个谋划已久的计划,受罗部真可汗可是准备了很久,甚至不惜动用燕王李衮这颗棋子,可是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是折损了大将社仑和数万柔然骑兵。

这个计划失败了,接下来,受罗部真可汗只能寄希望于正面战场,雍军人数众多,想要全歼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对于受罗部真可汗来说,只要能击退雍军,把雍军赶回到长城以南便是胜利。

……

雍军大营。

武侯庆仲达刚刚接到了一个不是太好的消息,西线突厥人的进攻并不是很顺利,柔然俟力布真连战连捷,突厥人则是节节败退。一旦突厥人全线溃败,那时候布真便可以领兵来援助受罗部真可汗,雍军想要获胜将愈加困难。

角落中的长生却觉得十分诧异,历史上突厥人可要比柔然人强大的多,突厥最强大的时候不仅仅占据了蒙古大草原,更是占据了中亚、西亚,甚至中东地区都有突厥人的踪影,这从后世那些说突厥语的国家分布便能够看出来。

之前长生也曾经遇到过突厥骑兵,能够感觉出突厥骑兵的战斗力要略高于柔然骑兵。突厥人的生存环境要劣于柔然人,这也就早就是突厥人比柔然人更强的韧性。而从装备上,突厥人也要高柔然人一等,突厥人控制了西面草原,可以从西域诸国中交易到铁矿石等重要战略物资,而柔然人因为大雍的封锁武器装备相对匮乏。

按照常理,突厥人应该占有优势才对,可如今却节节败退,这让长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旁边,庆仲达微微叹了口气,对突厥人的表现很是失望,如果没有突厥人的牵制,单单凭着大雍想要消灭柔然,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如今受罗部真可汗更好像是铁了心想打这一仗,并没有想要讲和的意思。

扭头看了看长生,庆仲达突然开口问道:“长生,这一仗可不怎么好打啊,真的硬拼起来恐怕会跟柔然人拼一个两败俱伤,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受罗部真可汗能派人偷袭我燕京,我们一样能够派人偷袭柔然汗庭,柔然人汗庭可不像我们燕京城有关隘和长城把守。如今柔然主力这里,后方必然空虚,只需派一路轻骑突入草原,日夜兼程直扑柔然汗庭。”长生毫不犹豫的说道。

庆仲达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问道:“可若是攻破了柔然汗庭,受罗部真可汗仍然不投降,又该如何?”

“那就继续袭扰柔然其他部族,反正现在柔然大军都在这里,柔然其他部落后方一样很空虚。若是攻下柔然汗庭受罗部真可汗还不投降的话,那就再抄了其他的部落,他受罗部真可汗能坐得稳,其他部落的领可未必柔然人跟我们大雍不一样,受罗部真虽然是可汗,可权力远不如咱们陛下那般大,若是其他部落领都要求收兵的话,受罗部真可汗定然会收兵。”长生接着说道。

庆仲达并没有回答,而是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千里奔袭柔然后方固然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但风险同样非常的高。汉人不比柔然人,至少在骑术上汉人比柔然人要差上一大截的,同时还要还要保证足够的机动性和突然性,这也就对领兵者和士兵的素质都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见到庆仲达有些犹豫,长生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大帅,末将请战,末将上次曾经潜入过柔然腹地,对柔然的情况非常熟悉。给末将两万骑兵,配双马,末将定能攻破柔然汗庭”

“你?”庆仲达马上摇了摇头:“长生,这次可不比上次,上次你只带了五百骑兵,目标比较,而这次你要带的可是数万人,目标比较大,一出我大营便会被柔然人监视上,到时候受罗部真可汗派上三五万骑兵,尾随追击于你,而你又在柔然腹地,我恐怕是没法派兵支援你,到时候你恐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人数少了攻不下柔然汗庭,至少得两万人,至于如何摆脱柔然人的跟踪监视,我早已经想好了对策”长生一脸笑容的说道。

第一章送到,昨天写完张垣一段有点卡住了,得再仔细安排一下下面的剧情,第二章稍晚些送到。

第113章 偷袭柔然汗庭?

第113章偷袭柔然汗庭?

带兵潜入大草原腹地,纵横千里进攻柔然汗庭,放眼大勇军中,唯有长生最为合适。长生曾经潜入过大草原,对前往柔然汗庭的道路非常熟悉,而且整个雍军中也唯有长生有过潜入到柔然汗庭的经验。

而偷袭柔然汗庭最终能不能成功,关键点就是行动的隐蔽性和突然性,其实只要是有了隐蔽性,也就有了突然性,隐蔽的好让柔然人无法现,便能够达到进攻的突然性。

避开柔然人的侦查成了最大的难点,之前长生只带了五百人,放在草原上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不惹人注意,而且当时长生潜入草原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大大增加了成功的可能性。

但如今情况不同了,雍军与柔然人交战,柔然人侦查骑兵时时刻刻注意着雍军大营,两万人的规模的骑兵还是一人双骑,加起来四万匹马,哪怕是在大草原上也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不是一般部落能够拥有的,这么显眼的部队想要突入柔然腹地,肯定会被现,到时候柔然派上几万骑兵尾随追击,很可能使雍军的潜入部队全军覆没。

大草原上,汉人跟柔然人比拼骑兵,基本上不可能获胜,无论士兵个体骑射水平,还是军队整体技战术水平,汉人骑兵都比不上马背上长大的柔然人。

长生虽然曾经潜入过柔然,但这一次危险性远比上一次大得多,对于长生的安全,庆仲达并不担心,可长生一下子带走了四万匹马,等于让十万燕京铁骑一下子削弱了四成的战力,若是这四成的战力全都葬送在草原,对于燕京铁骑整体的战斗力影响太大了,这让庆仲达有些犹豫要不要冒这个险。

良久后,庆仲达开口问道:“长生,柔然人的斥候每日在我大营附近,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柔然人的眼睛,贸然派出去两万骑兵,肯定会被现,说一说你有什么办法能够瞒过柔然人?”

“既然柔然人想看,就让他看。他们看,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长生话音一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庆仲达。

“不行,这太冒险了”庆仲达马上开口否决了长生的计划。

“元帅,咱们的实力比柔然人强不了太多,一旦西线的布真击败了突厥,回来援助受罗部真可汗的话,咱们正面战场上将毫无优势,想要获胜,必须兵临险招”

“你的这个计划虽然很好,可其中不能够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你怎么能够肯定你的运气就这么好?”

“元帅,运气本来就是实力的一部分,战场之上,战敌不胜,就必须用奇兵出其不意末将也知道,这好像是一场赌博,不过这次值得我们去赌一把末将的计划风险虽然很大,可一旦成功,我军必胜无疑况且如果不用奇兵,让我将士与柔然血拼,恐怕我们即便是获胜,六十多万大军也会损失过半。这些可都是我大雍的兵士,他们父母妻儿还在等着他们凯旋,元帅难道就忍心看着他们客死异乡,让他们的妻儿孤苦伶仃没有依靠么?”

“哎……”庆仲达摇了摇头,此刻庆仲达不得不承认,已经被长生说动了。

“长生,这次我依你,不过你要记住,一将功成万骨枯,你爷爷,我还有你父亲,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用士兵一条条的性命填上来的,体恤士兵固然是好事,但为帅者千万不可有怜悯之心,心石为将,心铁为帅。”庆仲达缓缓说道。

……

一大清早,只见雍军大营内人影晃动,整整一个上午,雍军大营内都不断的有士兵涌出来,数不胜数的马匹,成堆的辎重,浩浩荡荡。

这伙人在大营外面集结以后,立刻向西方饶了过去,只不过由于携带的辎重太多了,行军度异常缓慢。

远处盯梢的柔然士兵立刻将所见到的事情回报给了受罗部真可汗,受罗部真可汗接到消息以后马上招集人手商议。

“雍军突然有了行动,这一次派出了大概两三万人左右,携带大量的辎重向西走,你们看雍军这是要干什么?”受罗部真可汗说着扫视众人,最后眼睛落到了柔然名将大那身上。

大那是柔然名将,与那被长生射死的社仑齐名,在柔然众多吐豆中,大那和社仑是最有名气也最善于带兵的。但是人们提起两人,都会不自觉的将大那说在前面,一是大那比社仑年长一岁,二则是大那领兵的水平的确比社仑高。

大那见受罗部真可汗看自己,马上站出来说道:“大汗,庆仲达突然分兵向西,的确是诡异的很,要是雍军想要借此运输粮草辎重的话,大可以从关内,而无需从我大草原上行走,所以末将认为,汉人最终目的还是冲着我们来的。”

旁边阿伏干部领阿伏干修那立即开口问道:“大那,你说这伙雍军是冲着我们来的,可他们只有两三万人,难道还能来进攻我大营不成?再说雍军要是冲我们来,干嘛要朝西走?”

大那开口回答说:“我只是一个初步的猜测,这一伙雍军向西走是为了绕过我们,然后进攻我们柔然大草原腹地。如今我们主力皆在前线,后方空虚,而我们又不像汉人那样有长城可以保护后方,一旦后方遭到袭击,将士们的家人受到危险,我军将士将无心恋战,必败无疑。”

“哈哈哈哈……”帐内顿时传来了一片哄笑声,大家觉得大那的说法太过于天方夜谭了。

“我说大那,你也太会开玩笑了,汉人敢进入我们柔然大草原腹地?他们就算有那胆子也没有那本事”

“是啊,大那,你跟汉人教过多次手,就凭他们那种骑兵也想像我们柔然勇士一样纵横草原么?他们根本没法子在草原上生存,就算他们来了,也没有粮草补给。你要是说煅奴潜入我大草原腹地,我们还相信”

自从圣祖刘禅以后,中原王朝的士兵便再也没有进入过大草原腹地,这主要是因为后勤补给线的制约。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汉人出兵向来是先要调动足够的粮草,而大草原广袤,中间又没有城池要塞作为依托,粮草都必须从长城以南运过来,一旦有汉军潜入到草原腹地,过长的后勤线足以拖垮一支军队,更何况这条后勤线还会被来去如风的草原骑兵所骚扰。如今大那突然说雍军要进入柔然腹地,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各种嘲笑声接踵而来。

“诸位请稍安勿躁”大那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而后接着说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这伙雍军带了很多的粮草辎重,看起来是准备要长时间行军的,若是他们带了足够的粮草,便无需从后方运送粮草了,我们的骑兵也不能袭扰他们的粮草运输。而且汉人进入我柔然大草原腹地也不是不可能,前些日子悦乐王不就被汉人抓走了么?听说那个抓走悦乐王的汉人还被雍帝封了个‘冠军侯’。”

提起被抓走的悦乐王那盖,受罗部真可汗脸色明显的变得非常不好看,在郁久闾部的汗庭被汉人抓走了一位柔然王爷,这的确是太没面子了。

“大那,要照你这么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派上五六万士兵,把这伙雍军给干掉了算了?”阿伏干修那的声音响起。

“对,好主意,不过两三万人而已,管他到底要干什么,咱们多派些人去,把这伙人干掉就是了”旁边另一人马上站出来支持阿伏干修那。

“不行。”大那摇了摇头:“这伙雍军才刚刚离开雍军大营,如今不过走了几十里而已,若是咱们现在派兵过去,雍军主力随时可以支援,咱们要干掉这伙骑兵,还需要等他们走远一些,那时雍军主力将无法快来援。”

“等一下”受罗部真可汗仿佛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随后开口说道:“把斥候给我叫来。”

斥候很快的跑进来,而受罗部真可汗则开口问道:“那伙雍军可还在监视当中?”

“回大汗,我的人正在监视雍军。”

“那他们一日可走多远?”受罗部真可汗再次问道。

“回大汗,雍军走的非常慢,按照这个度一天能走上五十里便不错了,想来是因为携带了太多的粮草辎重,走的比较慢”斥候头领开口答道。

受罗部真可汗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诸位,看起来这乃是雍军的诱敌之计”

“大汗为何这么说?”阿伏干修那开口问道。

“你们想一想,雍军携带了这么多的粮草辎重,一天不过走五十里,要需要多久才能走到我柔然腹地?庆仲达不是傻子,若是想要派兵进入我大草原腹地偷袭,肯定会选择一股行动迅的部队,而不会派一只乌龟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出来,而且带了这么多辎重,一天才走五十里,分明是想要yin*我们去进攻庆仲达肯定是早就有了法子对付我们,若是我们真的去进攻,必然中了他的圈套。”受罗部真可汗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众将领纷纷点头,受罗部真可汗所说很有道理,派出去的这一股雍军走的这么慢,而且还在柔然人的眼皮子底下,这根本不是去偷袭柔然腹地的样子。

大那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还是大汗英明,若不是大汗想到此点,我们真的派人去进攻这伙雍军,说不定真的会中了庆仲达的圈套这庆仲达果然狡猾。”

“汉人向来是如此,正面名刀明枪打不过我们,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过我们大汗英明神武,机智过人,岂会上当”

各种各样的奉承声响起,听的受罗部真可汗飘乎乎的,不过脸上却还是一脸严肃,很是冷酷的说道:“庆仲达匹夫想要骗我,哼,还太嫩了些”

……

看到天色黑了下来,长生命令全军安营扎寨。

站在夕阳中,长生望着周围堆积如山的辎重,脸上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至少从目前看来,计划是成功的。

随着长生一起出征的曹无双缓缓的走了过来,来到长生跟前,乐呵呵的说道:“冠军侯好兴致啊”

“曹兄,修要拿我取笑。”长生微微摇了摇头。

“呵呵,我本以为咱们这一伙人中,必然是那李虎率先封侯,却没想到第一个封侯的会是你想想去年的这时候,咱们才刚刚比完殿试啊却没想到今年你便已经是冠军侯了,而我等则还是一事无成。”曹无双略微有些遗憾的说道。

“曹兄,莫要着急,这一仗才刚开始,机会有的是。”长生开口安慰道。

曹无双点了点头,随后压低的声音,开口说道:“庆兄,你老实告诉我,咱们这到底是去干什么?”

“干什么?不是去偷袭柔然腹地么?出兵之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长生诧异的望了曹无双一眼,接着道:“上次我抓了个悦乐王,这回咱们过去,把柔然的国师、国相还有受罗部真可汗的那些妃嫔一起抓了”

“庆兄修要瞒我偷袭柔然汗庭当轻装简从,甚至跟你上次那样,扮作柔然人,哪会像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在柔然人眼皮子低下行军,而且带了这么多的粮草辎重,一天连五十里走都不到,何年何月才能够到达柔然汗庭?”曹无双话音一顿,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声问道:“庆兄,你是不是早就跟武侯计划好了,咱们这不是去偷袭柔然腹地,而是有别的目的?”

“曹兄以为呢?”长生开口问道。

“我看咱们这是武侯故意设下的鱼饵,让柔然人以为咱们是要去偷袭柔然腹地,yin*他们来进攻,而武侯早就制定好了计划全歼柔然人?是也不是?”曹无双一脸神秘的问道。

“曹兄,连你也这么想么?”长生微微耸了耸肩,既然连曹无双这个自己人都骗过去了,那受罗部真可汗岂会不上当

第一章送到。昨天临时改变了一下剧情思路,结果差了一晚上资料,今天九千字补上昨天的欠账,正在码第二章。

第114章 虚虚实实

第114章虚虚实实

“曹兄,实话告诉你,这一次,我们真的是去偷袭柔然汗庭。”长生很认真的说道。

曹无双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长生,长生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可眼前的事实却无法说得通,就凭这这一天走五十里的乌龟度,猴年马月才能够到达柔然汗庭。而且等到略微深入一些,柔然人派个四五万骑兵过来,那时候雍军主力的援军想要救援都来不及。如果长生说的是真的话,那这可不是去打仗,而是去送死

但曹无双知道,长生绝对不会去送死,可曹无双却又猜不出来长生的真正目的。

“曹兄,用兵之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实之道最难琢磨,你认为咱们这是诱敌之计,受罗部真可汗一样会认为咱们这是诱敌之计。这样的话,咱们的计划可就成功了一大半了。曹兄,趁着现在好好休息吧,一天走五十里的时候可不多了,过几日难保几天几夜都没法睡觉了。”长生开口说道。

……

长生依然是以每天五十里的度前进,别说是骑兵,就是步兵也比这个快,一般年轻力壮的百姓一天走的都比这远得多。不过长生携带了大量的辎重,足够大军好几个月用,想走快也没办法。

柔然斥候时不时的会在周围游走一圈,不过不会靠近,刚开始的时候柔然斥候还远远的吊在后面,可后来现雍军一天才走五十里,也就懒得跟了,这么慢的行军度,根本逃不出柔然斥候的监视范围,柔然斥候只是偶尔过来溜达一圈确定一下雍军的具体位置便走了。

每日五十里的行军,一直持续了四日,到了第五日,长生只走了半日便下令安营扎寨。

第六日,长生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待在营中。

第七日,长生又走了半日,只走了十余里,随后再次安营扎寨。

……

柔然大营,受罗部真可汗再次召集众将士议事。

“诸位,这几天雍军的行动你们也都知道了,大家怎么看?”受罗部真可汗开口问道。

大那又是第一个站出来,开口说道:“大汗,现在看起来这肯定是庆仲达的诱敌之计了。雍军前四日一天只走五十里,第五日只走半天,第六日没有继续前进,而第七日又只走了半天,这显然是不想离他们的主力太远。末将猜测,雍军是打算吸引我们去进攻的,而我们没有去,所以他们就停了下来,而后又前进了半日,只走了十余里,就是想要试探试探我们。可庆仲达万万想不到,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大汗识破了”

“大那说的有理。”阿伏干修那走了出来:“大汗,雍军越是这么做,越是说明其中有鬼,他们是为了yin*我们上当而已,我们偏偏就按兵不动。”

受罗部真可汗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本汗刚刚接到了布真那边的消息,那些‘煅奴’快要撑不住了,布真说大约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够赶走那些‘煅奴’,到时候便会来支援我们。只要布真一到,咱们就开始对雍军动进攻,所以大家再忍一忍,等布真领兵回援,便是雍军的末日。”

……

第八日,长生并没有继续前进,用过午饭后长生便下令全军休息,所有人都回各自的帐篷睡觉,不得外出,不得喧哗。整座大营一直是静悄悄的,柔然斥候来了几次看得不到想要的情报便离去了。

而到了傍晚,长生命令所有人不准生火做饭,只能啃干粮,而天色黑下以后,长生更是命令不准点火,就算是守卫的火把也不行。

柔然的斥候头子远远的望着对面的雍军大营,眉头紧紧皱起。

“不对劲,有点不对劲。雍军大营怎么连一点儿的火光都没有。”柔然人的斥候头子一伸手唤来了手下的一名斥候,开口问道:“几天晚上可曾看到他么生火做饭?”

斥候摇了摇头:“今晚并没有看到雍军大营中有炊烟升起,想是没有做饭。”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雍军跑了?”斥候头子有些不安的望着远处黑暗中的雍军大营,最后咬了咬牙,开口说道:“走,咱们去看看雍军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斥候头子领人向着雍军大营奔去,渐渐的进入到了雍军射程范围之内,可对面的雍军大营仍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走,冲进去看看”斥候头领一挥手,领人向着大门冲去,可刚到大门前,只听空中响起了一阵破空声,箭矢袭来,斥候头子应声倒地。

“不好,中了汉人的奸计,撤”余下的斥候飞一般的向回跑去,可后来的箭矢却飞了过来,又是几人倒了下去。

大营内暗处的长生轻轻一摆手,示意弓箭手不要继续射箭,长生可不希望把这些斥候都射死了,长生还需要他们回去给受罗部真可汗报信。

……

柔然大营。

“汉人真是狡猾竟然故意不做饭、不点火来yin*我们进攻。”受罗部真可汗有些愤怒的跺了跺脚。

“大汗说的是,若是我见到雍军不做饭、不点火,肯定会以为他们跑了呢,说不定就带大军攻过去了,那可就中了埋伏了,还好斥候机灵前去查探了一番,知道雍军故意布下圈套,若是咱们不明所以就带兵冲了过去,肯定会中了雍军的埋伏。”大那从旁说道。

……

清晨,阳光撒在了大草原上,给草原带了勃勃生机,可此时雍军大营依然是一片安静,长生已经下令,所有人继续休息,能睡着的就睡觉,睡不着的也要睡觉。

一直到了夜晚,雍军才起来,开始各自坐在自己的帐篷内啃了些干粮。

长生仍旧是下令全军不得开火,此时的雍军大营跟昨日一样,静悄悄的,见不到半点儿火光。

不过这一次,新到的柔然斥候头子可不敢轻易冒进的,昨日那个前去查探的斥候头领已经本乱箭射死了,这个新到的斥候头领可不想学他的先辈,面对远处黑暗中的雍军大营,这斥候头领只是象征性的绕了一圈,便回去复命了

亥时,大草原上一片安静,听不到半天的声音,而也就是在此时,雍军终于动了,两万骑兵,每人双马,只带了十日粮食,离开了军营。军营内帐篷、大量的辎重全都被遗弃在了原地。

经过了一整天的休息,燕京铁骑各个精神饱满,即便是夜间也没有感觉到困乏,在长生的带领下,迅的突入了柔然大草原。

再到了早晨,柔然斥候再次到来,面对着远处静悄悄的雍军大营,柔然斥候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绕了一圈,随便便回去复命了。

雍军大营里并没有升起炊烟,到了晚上也没有火光,整座大营内静悄悄的,而柔然的斥候仿佛是对此习以为常,此时柔然人还并不知道对面的雍军大营内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第三日,又到了一个傍晚。

柔然斥候头领站在远处,遥望雍军大营,雍军大营还是那么的安静,仿佛是一片空营一般。

“雍军白天没有什么动作吧”

“回大人,雍军一天照旧,一切都跟昨天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恩,走,咱们回去禀报大汗。”斥候头领刚准备离去,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件很奇怪的现象,对面雍军大营的几座帐篷上孔几个黑点晃动,有的帐篷上还停着几十只鸟儿,正在梳理羽毛。

“咦?”斥候头领止住了脚步,鸟类是怕人的,鸟类一般很少在人比较密集的地方活动。可对面的雍军大营内确有不少的鸟类在活动,这让斥候头领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不应该这样。走,随我前去看看”斥候头领带着十几个斥候奔了过去。

一伙斥候心翼翼的摸入了雍军大营,他们进入了每一个帐篷去查探,却现帐篷内空无一人。

“不好,汉人跑了”

……

草原上,一伙燕京铁骑正在向前奔驰。此时长生一行人已经奔出了千里之遥。

曹无双一边驱赶着战马,一边对旁边的长生说道:“庆兄,你这个虚实之计好啊,让柔然人以为咱们是在埋伏他们,实际上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只是丢弃的那些粮草辎重有点儿可惜了。那可是够咱们两万人吃好几个月的。”

长生丝毫没有感觉到惋惜,而是开口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柔然人不是傻蛋,咱们要是稍微露出一点点破绽这计划可就失败了。柔然人绝对想不到咱们会丢弃那么多粮草辎重,所以他们看到那么多辎重,也就认定我们也在那里。你可别看了那些辎重,我估计丢下这些东西至少能够帮我们多争取到一天的时间,那么多的辎重也能够很有效的阻挡住柔然人斥候的视线。现在咱们千里奔袭柔然腹地,时间对我们来说比什么东西都重要,别说是一天功夫,就是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走出几十里了,等到柔然人反应过来,咱们已经走远了,就算受罗部真可汗想要追击,也来不及了。”

“长生,这计策不错,环环相扣,连我都上当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曹无双微微叹了一口气。

长生并没有回答,这个创意并不是长生想出来的,历史上便有人这么做过。

历史上北魏曾经数次大破柔然,其中又一次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亲自领兵进攻柔然,当时拓跋焘便采用了类似的战术,先是携带了很对粮草辎重进入草原,等走到末年之时突然舍弃所有的粮草辎重奔袭柔然汗庭,直逼栗水,柔然人没有防备,被杀的大败西逃,而后拓跋焘沿着栗水吸进,奔驰三千七百里,整个过程中柔然三十多万部落偷袭,仅仅战马就缴获了百余万匹。这一战北魏太武帝领军长途奔袭,以少胜多,出奇制胜,也是北魏对柔然战果最辉煌的一次。

而如今西面草原是突击所占领,一旦被汉军攻入大草原腹地,柔然人就是想跑也没有地方。长生干脆复制了拓跋焘的战术,不过从中进行了一些改动,通过虚实之计不停的迷惑受罗部真可汗,然后突然行动进行奔袭,等到受罗部真可汗反应过来的时候,长生一行人已经远遁千里,柔然人即便是想要追击已经来不及了。

……

柔然大营,汗帐。

受罗部真可汗脸色铁青的站在帐篷中,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

雍军突然舍弃了粮草辎重趁夜离开,这是受罗部真可汗始料未及了,更重要的是受罗部真可汗根本无法确定雍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现在到底走了多远,距离柔然汗庭还有多远。

现在派兵追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普通骑兵一天就可以走上三百多里,而若是一人双骑走的要更快一些。如果汉军是日夜兼程,人马不停的话,现在跑出去千里都有可能,千里的距离,怎么可能追的上。

受罗部真可汗愤恨的向着旁边了看,在地上拍着十几颗人头,这是那十几名斥候的人头。在得知雍军离开以后,受罗部真可汗第一时间下令将这十几名斥候斩。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受罗部真可汗开始思考被雍军进入到柔然腹地的后果。

受到了大雍和突厥的两面夹击,柔然是倾巢而出,此时柔然大军在外,草原腹地只留下了一些老弱病残,指望这些老弱病残是不可能挡住雍军燕京铁骑的,可以想到的一点是燕京铁骑将摧枯拉朽一般的攻破每一个他们能够找得到的部落。

这个消息其他部落的领还不知道,但受罗部真可汗能够想象到其他部落领得到消息以后的反应。谁没有妻儿老,如果知道了后院起火,这些柔然部落的领肯定是归心似箭,希望能够尽早回去救援,那时候柔然大军将会分崩离析。

“不行,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雍军已经潜入了我大草原腹地,一定要把这件事情隐瞒住才行”受罗部真可汗狠狠的咬了咬牙,可随后受罗部真可汗又意识到,纸是保不住火的。自己能够瞒得了一时,可却瞒不了一世,雍军潜入柔然草原腹地的消息迟早是要被大家知道的。

“只要在其他人知道此事之前击败雍俊宁,一切便都已经解决了,对,就这么做”受罗部真可汗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此时受罗部真可汗还剩下唯一的机会,那就是趁着雍军潜入大草原的消息还没有传来,率先与雍军决战,击败雍军,然后回军对付潜入的燕京铁骑。

想到这,受罗部真可汗突地大喊一声:“来人,准备笔墨,本韩要给庆仲达下战书我们柔然勇士要与雍军决战”

……

雍军大营,庆仲达一脸冷笑的望着眼前的柔然使者。

“决战?”庆仲达将受罗部真可汗亲自书写的战:“你们受罗部真可汗还真是心急啊,三日后决战,是不是太快了点吧”

“我们可汗说了,战书他已经下了,就看你们汉人敢不敢迎战了”柔然使者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可汗也早就料到了你们汉人不敢与我们柔然勇士决战,你们汉人就是胆如鼠,我看你们还是乖乖的退回燕京吧,免得再次丢人。”

“呵呵呵……”庆仲达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而后开口说道:“我并没有说我们不战,我们当然要战,不过不是现在我们汉人也不是胆如鼠,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我两万燕京铁骑已经潜入到你们大草原的腹地,用不了多久便会抄了你们柔然汗庭”

“什么?”柔然使者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显然他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

察觉到对面柔然使者的表情是自内心,庆仲达眼中寒光一闪,暗自想道:“我所料果然不错,受罗部真可汗这么急于决战,看起来是故意将燕京铁骑潜入大草原的消息瞒着其他人的。”

“你胡说,你们燕京铁骑怎么可能进入我大草原腹地”柔然使者开口说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可以回去问一问你们的可汗。我听说你们俟力布真在西面连战连捷,很快就会大败柔然人了,如果你们柔然人等到布真的援军来到在与我大雍决战,岂不是胜算要更大一些么?可为什么受罗部真可汗不等布真的援军了?这你没有想过吧我告诉你,受罗部真可汗之所以不等布真的援军就是因为他知道,我燕京铁骑已经攻入了你们柔然大草原内部”庆仲达铿锵有力的说道,同时暗自观察起这使者的表情,从使者闪烁的眼神看,他已经动摇了。

……

使者回到了柔然大营,将庆仲达所说之事告诉了受罗部真可汗。

受罗部真可汗脸色一沉,突然一挥手,开口说道:“来人,将他给我推出去,斩了”

片刻后,这使者的人头被送到了受罗部真可汗面前。

深深吸了一口气,受罗部真可汗有些愧疚的看了看这颗人头。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也是不得已而杀你的,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庆仲达吧,如果不是他告诉你这些,你也就不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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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挺进柔然汗庭

第115章挺进柔然汗庭

西北,姑臧城。

姑臧城卫西北第一要塞,同时也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贸易繁荣,整个姑臧城内除了守军以外,也杂居着汉人和各个少数民族的居民,足足有二十万户。

姑臧守将名叫张远,其父也是大雍朝开国功臣之封了县侯,而张远则娶了雍帝李天楚的一个侄女为妻。如今张远官至西北军大都督,论官职与庆仲达的镇北军大都督是平级的。只不过张远的这个西北军大都督成色要差得多,主要是因为西北多年并无战事,反倒是来往于丝绸之路的商人很多,张远从这些商人身上弄到了很多的好处。

大西北地域广阔,人口稀少,不过西北军却是个个富得流油,来往西域的商队多的利润惊人,平日里送上的好处也非常的多,正是因为这样,西北军成了很多人心目中财的圣地,很多人托关系找门路想要进入西北军。

心思不在打仗,而且也无仗可打,士兵的战斗力就可想而知了,真正比较起来,西北军的战斗力只能算是比乡勇强一些,远远不如镇北军。

此时正值傍晚,再过一会姑臧城门就要关闭了,外来的客商都急匆匆的向城门涌去,希望能够在天黑前进城,而这时候也是城门守官收获最丰厚的时候,趁着人多大大提高了入城的厘金,而急于进城的商旅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明知道是被狠狠的宰了一笔,但依然交足了钱进了城。

远处的地平线上,突地出现了一大股人马,长长的一条大队一眼望不到边际,守门的当值官员见到这长长的一队人顿时喜上眉梢,这么多人缴纳的入城厘金肯定少不了。

随着对面的大队越来越近,守城官员的脸色却凝重起来,从对面的旗帜看,来的竟然是突厥人

“突厥人?怎么会在这里?虽说如今突厥已经向陛下称臣纳贡,可也不能放这么多突厥人进来啊”守城官员说着一挥手,随后接着说道:“牵马过来,随我去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突厥人度并不快,看起来没有什么敌意,当这守城官员走到近前的时候,马上有一名突厥将领迎了出来。

“末将突厥使节元珍咄,见过将军。”

“突厥使节?我们没有接到朝廷消息说有突厥使节要来。还有你们怎么带了这么多人?”守城官向着远处望了望,接着说道:“这恐怕要有一万多人吧”

“将军说的是,有一万五千人,这些都是我们突厥进贡给大雍皇帝陛下的奴隶,那些黑的是昆仑奴,其他的是骑奴。”元珍咄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这里面除了有送给大雍皇帝陛下的以外,还有送给诸位朝中诸位大臣的,当然,其中也有西北军张大都督的。”

“原来是这样。”守城官看了看前面的突厥大队,其中果然掺杂这一些皮肤炭黑,头卷曲的人,应该就是元珍咄所说的昆仑奴。所有人都用绳子绑着,垂头丧气。

“你们现在门口等候,我回去禀报大都督。”

……

城内,西北军大都督府,西北军大都督张远正靠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享受着从西域带来的葡萄和哈密瓜,旁边几名乐师奏乐,余音绕梁。

张远的日子可谓是声犬马,没有色,原因就是因为张远娶了雍帝李天楚的亲侄女,所以对于“色”这一条,张远是有贼心没贼胆。

“大都督”外面脚步声响起,随后一名将领冲进来,跪在了张远跟前,开口说道:“大都督,外面来了一伙突厥人,一万多人,自称是向陛下进贡昆仑奴和骑奴的,而且其中还有献给大都督的。”

张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昆仑奴,这可是个稀罕玩意儿,早就听过往的波斯商人说过这些,不过没有见过。行了,放他们入城吧”

张远并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错误,而几个时辰后,张远便会开始承受这个错误决定所带来的后果。

当天夜里,突厥人就告诉了张远,他们并不是什么骑奴,而是真正的突厥骑兵

与此同时,在姑臧城外也出现了大量的突厥骑兵,黑压压的一片,根本分不清楚有多少。

喊杀声突然响起,冲天的火光打破了深夜的宁静,早先伪装成骑奴的突厥人打开了城门,放外面的突厥骑士冲进来。姑臧城瞬间变成了战场。

张远披挂整齐奔了出来,不过他并不是要迎战,而是准备逃跑。城中满是突厥人,而雍军却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此时对于张远来说,抵抗已经毫无意义,突围保住性命才是最主要的。

西北军很富裕,装备也很好,武器、盔甲、战马,都是大雍朝最一流的,西北军将领甚至可以富裕到在刀柄上镶上西域进贡而来的宝石,但此刻,璀璨的宝石并不能帮助他们赶走突厥人。

乱姑臧城中除了乱还是乱,胆的人们都躲在房中,钻到床底下,钻到柜子中,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现在绝对不能出去。

大街上,突厥骑兵挥舞着弯刀,杀死每一个他们遇见的人,不管是汉人还是外来的商旅。姑臧城便成了一个屠宰场,到处都是突厥人的身形,熊熊燃烧的战火透着突厥人狰狞的面容,鲜血才火光下映衬着红黑色的光泽。

天明时分,姑臧城已经完全被突厥人所占领,而后,越来越多的突厥骑兵出现在城外,随后向着四周攻去。

武威郡、西平郡、袍郡、金城郡、浇河郡、临洮郡在数日内相继陷落,随后突厥人挥师东进,直扑关中。

会宁、平凉两郡也先后被突厥人攻下,突厥人势如破竹,仿佛是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突厥人的进攻,按照这个情况继续下去,整个关中地区用不了多久就都会陷入突厥人的手中。

……

陇西郡。

作为关中第一大门阀,陇西李氏的反应不可谓是不迅,来往丝绸之路的商队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陇西李氏当中。

陇西李氏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以后,马上开始仔细的分析起了当前的局势。大雍远征柔然,国内并没有多少可用的兵马。西北军团已经全线溃败,西北军大都督张远逃离姑臧以后,先后在金城、临洮两郡布防,可都没有能够挡住突厥人的铁蹄,大西北已经被突厥人占领,而如今突厥人开始进攻关中地带。

大雍朝的主力尚在柔然大草原,西北军溃败以后,大雍朝所能够调动的就是洛阳城的几万禁军了。另外在长安城中还有足足两万驻军,人数虽然不多,但短时间内守住长安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陇西李氏同样有兵,只不过都是族兵,战斗力和装备要比一般的大雍士兵强的多,可惜的人数比较少,在大批的突厥骑兵面前不过是那不自量力的一只螳螂罢了。李家想凭着自己的力量阻挡突厥人的入侵,根本不可能做到。

于是乎李家出现了一个声音,也是代表着半数人的声音,那就是举家逃亡,前往长安,然后凭借着长安城与突厥周旋。

关中最后的堡垒就是长安,可一旦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就代表着整个关中已经全部丧失,只余下长安一地

李家世居陇西,李家的产业也都集中在陇西,如果撤离陇西,也就代表着要放弃李家在陇西的产业,这对李家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性的打击,鉴于此点,李家当中另外一半人觉得应该死守陇西,不退分毫。

如果是其他的家族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投降突厥,但李家不可能,李家与李天楚的关系人人皆知,他们不可能投降突厥,突厥人也不敢收降李家。摆在李家面前唯有逃跑或者是死战

李渊一脸愁容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中,离着老远,刘文静便已经迎了上来。

“李兄,有结果了么?”刘文静止住脚步,脸上洋溢着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笑容。

李渊脸上升起了一股无奈,随后开口说道:“文静,跟你想的一样,家中的老家伙既不想放弃陇西,可又想逃命,所以他们决定一边进行转移,同时派人留守陇西,希望能够坚守到援军到来。文静,快去收拾收拾东西,估计这两三日后咱们就得离开了。”

刘文静并没有动身,而是开口问道:“李兄,那可已经定下来让谁来留守陇西?”

李渊摇了摇头:“没有,留守陇西基一件有死无生的事情,家族中的核心子弟谁愿意留下来?不过族中已经想好了对策,若是最后还是没有人留下来,便抓阄决定了。”

“呵呵呵,既然这样,李兄,咱们不走了”刘文静突然开口说道。

“不走了?文静,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留守陇西郡吧”李渊吃惊的问道。

刘文静点了点头:“李兄,其他人都走了,只有你留守,日后赶走突厥人,陛下封赏起来,李兄定然位列前茅,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不行,太危险了咱们这不是建功立业,这是送死”

“李兄,我们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刘文静表情突然变得非常的认真,双手握住了李渊的肩膀,而后开口说道:“李兄,你信我么?信我的话,就留下来这个机会,千载难逢,现在就在我们面前,抓住它”

……

历史的车轮转动的方向惊人的相似,隋末之时,正是刘文静说动了李渊起兵,而如今,同样是刘文静说动了李渊留守陇西。

蝴蝶的翅膀煽动起来,一个名字注定要在此时登上历史舞台,李渊,这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名字,在这一刻起已经被刻入了历史的卷轴当中。李渊这个名字注定要在这个时候开始被众人所记住。而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宛如一颗刚要升起的新星一般璀璨夺目。

这注定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在陇西郡东面的长安城,另一个年轻人也注定将在这次战役中脱颖而出……

郑佑站在长安城头,遥望西方,突厥人已经占领了大半个西北,会宁、平凉两郡也都已经丢失,恐怕用不得多久突厥人就会打到长安城下。

溃兵和难民不断的向长安城涌来,长安城已经成为了大家心中最后的屏障,大雍远征柔然,朝着以无病可调,长安城有两万驻军,同时再收编一下那些逃回来的溃兵,再加上征调一些民夫,守城应该是没有问题。

可守住以后呢?关中沃野千里在突厥人的马蹄践踏下还能够有多少的繁荣残余下来,更何况能够能收复失地还是一个问题。

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城垛的砖石上,郑佑不住的轻轻骂了一声:“李天楚,你这个老王八蛋”

……

在某些人眼中,那洛阳皇宫中高高在上的李天楚或许真的是个王八蛋

联合突厥,共同征讨柔然,这是一步废棋,哪怕是能够灭了柔然,但日后强大起来的突厥仍然会成为大雍朝的敌人,大雍朝此次出兵等于消灭了一个敌人可又壮大了另一个敌人,或许能够勉强吹嘘成不亏不赚。

但如今,突厥人的倒戈一击却让这步废棋变成了一步臭棋,奇臭无比的臭棋大雍朝为了讨伐柔然,几乎抽调走了所有能够抽调的士兵,而这时候先前称臣纳贡的突厥人却突然的撕掉了孙子的嘴脸,提刀霍霍的杀了过来,短时间内就占领了大半个西北和关中,甚至威胁到了西都长安的安全。

这个时候,就是再愚蠢的人也明白过来,为什么突厥人会接连摆在布真手中,节节败退,那是因为突厥人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讨伐柔然上面,他们真正的目的本来就是中原。什么称臣纳贡,联合大雍共同讨伐柔然,都是为了这一刻所布置下的圈套,这圈套并不高明,甚是还有些弱智,可偏偏雍帝李天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为了能够在死前体会到那万国来朝的声势,一头钻进了这个圈套中。

一切的根源都是这个混蛋皇帝造成的。如果不是这位皇帝主张跟突厥结盟,那么西北军便不会对突厥放松警惕,突厥也就没有那么容易杀入到西北;如果不是这位皇帝要讨伐柔然,那么现在大雍朝也就不会陷入到这种无兵可掉的窘境。

得知突厥人竟然反戈一击的消息以后,朝野震动,而最愤怒的莫过于雍帝李天楚。李天楚除了每日破口大骂以外,就是吆喝着要在魂游仙界的时候请天兵天将下来讨伐突厥人。

天兵天将自然是不会有的,而焦头烂额的太子却有一位。雍帝李天楚不能主事,一切的重担都压在了太子李仁的身上。

李仁也是一个知兵之人,他知道现在大雍朝最缺的就是兵力。雍军主力大草原,想要撤回来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办到的,其他地方虽然也有些可以调动的兵力,但距离更加遥远,至于洛阳的禁军也负责守卫洛阳城的安全,绝对不能妄动。

李仁知道,接下来自己每一个抉择都将会关乎着大雍的存亡,此时绝对不容有半点差池。而在这关键的时候,李仁想起了一个人,他就是安国公庆渊。

庆家为雍帝所忌惮,原因就是庆渊在军中那然的地位,但是这种关键的时候,李仁却现,自己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庆渊

李仁前往安国公府,与庆渊长谈了一夜,第二天,在洛阳城四座主门外和洛阳都尉府的布告栏上,都出现了一张招兵的皇榜。

同时,一队轻骑快马加鞭的前往了燕京,准备紧急调庆仲达领兵回援。

……

大草原,雍军大营。

庆仲达却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突厥人突然打了过来,朝廷势必会让自己回援,可关键是如今长生已经领人前往了柔然大草原腹地,此时如果大军撤回的话就等于把长生这两万人丢在了大草原上。可若是不撤军的话,突厥人说不定真的会打到洛阳城去。

现在对于庆仲达来说,时间成了最宝贵的东西,柔然方面的战事必须要尽快结束。而同时,庆仲达最担心的就是朝廷下旨招自己回去,那样的话势必要将长生一行人丢在草原上。

“长生,你要快,一定要快啊”庆仲达喃喃自语道。

……

另一边,长生已经逼近了柔然汗庭。

“庆兄,前面有条河”曹无双指着前方说道。

“那是独洛河,我们上次来过,不过那时候是冬天,独洛河还没有这么多的水看起来前面就是柔然汗庭了,这柔然汗庭就坐落在嗢昆河与独洛河的交汇处,这里水草最是丰盛”长生开口说道。

“庆兄,这么说咱们快要成功了?”曹无双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欢愉,而眼中则透着一股兴奋。

“是啊,快要成功了。传令下去,所有人在杜罗河畔休息,养足精神,咱们直接杀奔柔然汗庭”

这么暖和的天都能感冒,鼻子不通气那滋味太折磨人了,头晕晕睡觉去。祝各位大晚安。

第116章 破柔然(上)

第章破柔然

雍军大营。

武侯庆仲达接到了燕京传来的消息,太子李仁派来的传旨官员已经到了燕京,正准备前来传旨召庆仲达领兵回救长安。镇北侯庆季达先稳住了那传旨的官员,而后星夜派人到前线将此事报给了庆仲达。

庆仲达深深的明白,如果此时撤军,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把长生和那潜入柔然腹地的燕京骑兵推入了陷阱,孤立无援下,长生的两万燕京铁骑必然会葬送在了柔然大草原。可如果来人真的带着圣旨而来,那庆仲达没有别的选择。

按照庆仲达的计算,如果长生成功偷袭柔然汗庭,受罗部真可汗八成是要投降的,大草原上的战事将在一个月内结束。等到大军回援的时候,长安未必能保得住,但突厥人绝对攻不破潼关。

关中的得失,庆仲达并不是那么看重,凭着大雍的军力,夺回关中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收复大西北或许会有些困难。庆仲达是武将,对于他来说,或者是对于整个庆家来说,有仗打是一件好事,只要有外敌虎视眈眈,那雍帝以及他的继任者们就不会做出自毁长城的事情,庆家就会一直富贵荣华下去。

突然间庆仲达觉得,自己非常的自私,竟然将庆家的荣华富贵建立在了外族入侵荼毒中原百姓的基础上,可随后庆仲达猛的摇了摇头,暗中诧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庆仲达也是世家子弟,世家子弟的眼中,家族的延续和昌盛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至于国家,那要排在家族后面,而普通百姓,好像并不是庆仲达这种大世家子弟考虑的对象。

站在大营外不远处,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斗,庆仲达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的悲凉,或许这一场战争本来就不应该打。

燕京那边拖不了多长时间,那传旨的使者明日便会到达,圣旨不可违,一旦庆仲达接旨,便就意味着要回军中原,所以庆仲达必须要想出办法应付那位传旨的使者。

轻轻吸了一口气,庆仲达抽出了佩剑,狠狠一咬牙,将佩剑向着自己的胸膛插了过去。只不过这一插位置选择的非常好,刚好是避过了体内所有的内脏器官,所以只能算是皮肉伤而已。

庆仲达拔出宝剑,鲜血顿时涌出,随后庆仲达将剑上的血迹擦干净,望了望西北方,喃喃自语道:“长生,要快些啊我也只能为你拖延到这些时间了”

随后庆仲达转过身去,大声喊道:“快来人,有刺客”

……

第二日,朝廷的使者提着圣旨到来时,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雍军主帅武侯庆仲达遭遇柔然刺客袭击,身受重伤,别说是领兵回援长安,就是出来接旨都成了问题。

使者亲自前往庆仲达的营帐探望,或者说是查探庆仲达是否真的受伤。当他看到庆仲达胸口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便知道庆仲达并不是诈伤,从伤口的深度看,说伤了心肺都有可能。而根据医官所说,现在庆仲达的伤势非常的不稳定,到底伤的多重目前还无法判定,为了委托起见,最好是先观察一番,至少十日内是不能移动的。

十日内不能移动,这也就是说庆仲达至少要在十日后才能够领兵回援,使者无奈,只得派人日夜兼程将此事上奏给了太子李仁。

……

洛阳,皇宫。

“庆仲达在搞什么把戏,遇刺?凭着他的本事,谁能刺杀的了他还深受重伤?荒谬,荒天下之大谬”李仁狠狠的一拍桌子,愤怒的站了起来。

“父王息怒。”宁侯李梦马上站出来,而后说道:“父王,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武侯虽然厉害,可也不是天下无敌。当年庆家庆伯达和庆叔达不也是战死沙场了么?听说那庆叔达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只能立了个衣冠冢。而且父王派去的传旨使者也亲眼查探过武侯的伤势,并无虚假。”

李仁微微冷静的一下,那派去的传旨使者是李仁的心腹,所以庆仲达受伤的消息应该不假,可庆仲达这么一受伤却将太子李仁的计划全盘打乱,不单单大军回援要慢上好几日,就连派谁去收复关中、西北失地都成了问题。

原本李仁是准备让庆仲达领兵前往关中与突厥作战的,可现在庆仲达受伤了,李仁突然现在自己竟然不知道派谁去领兵为好。大雍朝不缺领兵之人,龙骧大将军白锐、虎威大将军慕容谷,全都能够领兵,但打内心中,李仁还是更相信庆仲达,更相信庆家这块金字招牌。

如果是四五万人,乃至十几万人都好说,让白锐去,让慕容谷去都没有问题,他们都很优秀;可牵扯到举国之兵,牵扯到社稷存亡的时候,所派出去的领兵统帅仅仅优秀是不够的,那个时候需要的是最好的统帅,是大雍独一无二的。

“哎……”李仁长叹一口气,此时他终于体会到了当年李天楚的心情。十七年前柔然入侵的时候,大雍朝并不是没有统帅之人,比如当时的燕王李衮,可让燕王李衮领兵的后果就是被柔然攻入了长城,到了最后,雍帝李天楚唯一能够信任的还是庆家,而庆家人的确是力挽狂澜。

“或许这次真的得让白锐和慕容谷领兵了,只是他们能胜过突厥人么?千万别又是另一个李衮。”李仁喃喃自语道。

……

陇西郡。

李渊站在城楼上,望着下面黑压压的突厥骑兵,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可从那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指看,李渊内心当中还是很紧张的。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李渊的肩膀上,李渊回头望去,现刘文静正一脸笑容站在身边。从表情看,刘文静非但不紧张,反而是很轻松的样子。

“文静,下面好多突厥人,好多,真的好多”李渊开口说道。

“李兄,你信我,只要我们摆出一副厮守到底的样子,突厥人肯定不会再进行强攻的,对于突厥人来说,长安才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他们不会把宝贵的兵力浪费在我们陇西的。”刘文静开口说。

“可是若是长安也守不住了呢?突厥人占领了整个关中,到时候我们陇西就成了一片孤岛,突厥人根本不用进攻,我们就会被困死在这里的。”李渊开口说。

“李兄,长安城断然不会丢。突厥此次来攻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夺下大半个西北和关中,无非是因为他们是突然袭击,攻我大雍所不备。但等他们打到长安的时候,长安城中早已经知道了消息,而且肯定已经做好了防守的准备,这是其一”

“其二,长安城乃是天下间数得上的坚城,城墙高大坚固,城中辎重粮草充足,突厥人若是想围长安容易,攻破长安难”

“其三,关中世家基本上都逃到了长安避祸,这些世家的财产也都转移到了长安城,一旦长安城破,这些世家数百年来的积累将毁于一旦,全部被突厥抢去,所以我料定关中诸世家一定会万众一心,死守长安”

“其四,长安城本是西汉朝与新汉朝的国都,旧汉残余颇多,当年陛下攻破长安之时,并没有破坏前朝皇帝宗寺祖庙和陵墓,其中最为重要的汉朝宗庙便在长安城中,就凭这这一点,那些前朝余孽也会死守长安城的。所以李兄大可放心,长安城破不了的。只要是长安城一天不破,我陇西便高枕无忧。”

……

长安城下。

郑佑突地一个加,青龙偃月刀寒光一闪,一名突厥大将便身异处。

“还有谁敢与我一战”郑佑高高的举起青龙偃月刀,对着对面突厥人大吼一声。

突厥人几名将领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一个敢上前的,眼前这个叫郑佑的汉人年纪虽然不大,可武功却厉害的很,几名突然大将上去,没有一个能够撑过十回合的。

“这就是所谓的突厥勇士么?我呸就你们这些怂包也配叫勇士?我看你们就是一群懦夫”郑佑很嚣张的说道。

远处的突厥人脸上涨的通红,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的,之前郑佑也用过同样的言语,有一个突厥人不甘心冲了过来,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郑将军威武郑将军威武”

长安城上,士兵们大声欢呼着,兴奋的尖叫着,郑佑的名声迅的传到了四周,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城下,郑佑一脸蔑视的看了看远处的突厥人,随后缓缓的将刀一横。

“庆长生,听说你已经是冠军侯了,我郑佑不会再输给你了,此战过后,我郑佑也要搏一个万户侯来”

……

“阿嚏……”长生突地打了一个喷嚏。

“这天可不冷啊,我打什么喷嚏,是谁在惦记我。”长生偷偷想道,而就在此时,空气中隐隐的飘起了一股味道,这味道很特殊,混合了牲口的骚臭味、鲜血的腥味,另外还有一丝木头的焦糊味。

“柔然汗庭就在前面”长生运转起《长生诀》,远眺前方,地平线上缓缓的升起了一股黑点,仔细一看那是一面金色的大旗,正是柔然汗庭的标志。

“弟兄们,柔然汗庭就在前面,建功立业当再此时冲锋”长生挥舞起了手中的涅槃枪,身后两万燕京铁骑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向前方。

万马奔腾,浩浩荡荡,那种气势真的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大地震动,马匹嘶鸣,士兵呼喊声响彻天地。

对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号角声,听到这号角声,曹无双大声冲着长生喊道:“庆兄,柔然人现我们了。”

“正常,咱们都杀到跟前了,柔然人还不现我们,那才有鬼呢不要管那些,咱们冲过去,柔然人主力全都在前线,我就不信他们汗庭中有能够阻挡我们的人”

长生所说的没错,柔然汗庭内的确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燕京铁骑前进的脚步。

对于生活在柔然汗庭的柔然人来说,数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够打到这里,突厥人不行,汉人更不行,安逸的生活早已经磨掉了这些居住在汗庭的柔然人的警惕,平静的日子早已经让他们忘记了战斗是什么味道。如今贸然遇到袭击,听到那突如其来尖锐的号角声,不少柔然人根本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很多人甚至走出了帐篷,好奇的打量着远方,望着远处涌来了的燕京铁骑。

汗庭当中的年轻人都已经去了前线,留下的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柔然汗庭,更没有见过燕京铁骑是什么样子,他们眼中,燕京铁骑的那面大旗是那么的怪异,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甚至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这伙骑兵是将要剿灭他们的敌人。

“那是汉人,汉人的骑兵,燕京铁骑”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声。

“不可能,汉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汗庭”

“就是,那些孱弱的汉人不可能跨越茫茫大草原来到这里的”

周围立刻响起了一阵阵反驳的声音,争论时此起彼伏。

终于,对面冲锋的燕京铁骑抬起了手中的骑枪,抽出了马上的砍刀,刀刃上明晃晃的亮光在阳光下闪烁,那反射出来的光彩是那么的刺眼,见到这一幕,柔然人终于明白过来,眼前的是敌人

数百年来,柔然汗庭从来没有遭受过任何的攻击,此刻,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敌人让柔然汗庭的居民不知所措,少数人如梦方醒一般的拿起了武器,而更多的人却在那里迷糊,为什么会有人进攻柔然汗庭

整个柔然汗庭中,青壮男子并没有剩下有几个,更多的是妇女和儿童,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可怜人面对这浩浩荡荡冲过来了燕京骑兵变得不知所措,甚至连逃跑时该率先迈出哪一只脚都不知道。

燕京铁骑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杀进了柔然汗庭,周围尽是妇女的尖叫声和孩童的啼哭声,偶尔有几个人拿着武器冲过来,但瞬间就被湮灭在燕京铁骑的铁蹄下。

柔然汗庭内的柔然人依然有很多,比燕京铁骑多出数倍,但这些老人、妇女、儿童跟本就不能打仗,他们只是平民。战争原本就不是平民应该参与的,而战争中受伤最重的往往都是那些平民,平民是最渺小的,最无助的,最可悲的,他们并没有得罪谁,但他们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被杀死,这好像很不公平,但这就是战争,战争从来是不讲究公平的,不过从某一个角度来说,弱者被强者欺压、奴役乃至杀死,又是另一种公平。因为他们是弱者,如果他们不会反抗,那就注定了他们要在强者的脚下匍匐着祈求那么一丝被施舍下来的生存空间。

反抗?显然不是如今这些柔然平民能够做到的事情,或许就算他们能够做到,也已经没有了这种意识,数百年来他们生活的太安乐了,他们的祖先给他们创造出了这样一个安逸无忧的环境,而如今这些后辈们却要为这付出惨痛的代价。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或许对于一个人来说,那种安安稳稳的生活是很值得向往的,人生一晃几十年瞬间便会过去,享受着那种安稳生活带来的惬意,而后在化为尘埃的那一霎那告诉自己,曾经享受过没好的一生……可对于一个民族来说,这种安乐的日子所带来的或许就是无尽的苦难、剥削、奴役,血的代价乃至最终的灭亡。

柔然汗庭当中的柔然人已经感觉到了灭亡了危险,他们想要催死挣扎,可是他们的勇士都已经出去了,他们已经失去了筹码。或许此刻,在这些柔然人心中,郁久闾的存亡已经不再挂在他们心上,他们所想的只是逃出去,保住性命。

望着前面乱成另一团的柔然人,长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次突袭柔然汗庭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多日的谋划,千里奔袭,如今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但现在长生仅仅只是摸到了那成功的边缘,真正的成功还在前面,那就是柔然汗庭的中心地带,那里是柔然郁久闾部贵族以及柔然诸多大臣居住生活和议事办公的地方,那里有着柔然汗部郁久闾多年积攒的财宝,那里才是柔然人的中枢神经。

“燕京铁骑,跟我冲咱们去抄了受罗部真可汗的老巢”长生呼喊着,一马当先向前冲去,向着柔然汗庭的正中央冲去。

柔然汗庭的正中央,每一座帐篷都有着耀眼华丽的顶部,甚是显眼,平日里柔然百姓望向那边的时候都会投以崇敬的目光,只有贵族才能够享受那种奢华的装饰,而如今,这种奢华反而成为了燕京铁骑的指路明灯,那彩色的帐篷顶和飘扬着的华丽的旗帜告诉燕京铁骑,那里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在那些帐篷当中,或许有很多财宝,或许居住着某位柔然的大贵族,具体是什么并不重要,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杀进去,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大丈夫建功立业,便是此时

感冒愈加严重了,不过脑中的思路却异常的清晰,看起来馋虫就是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家伙。或许是前些天舒服的小日子儿也让馋虫的脑袋也迟钝了,现在好像好些了,一脑子的浆糊般的剧情至少熟了些,变成了勉强可以下咽的厚粥,不过依然是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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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破柔然(下)

第117章破柔然(下)

纵马在柔然汗庭当中,燕京铁骑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那些手无寸铁妇孺也不可能掀起什么抵抗。

凡是敢于阻挡燕京铁骑前进的柔然人被毫不留情的撵踏在马蹄下,变成了一滩肉泥,而那些躲在帐篷中的柔然人也不见的能够逃过一劫,战斗当中永远不缺少战火,当一顶顶帐篷相继被烧着以后,无助的柔然妇孺只能慌张的逃出帐篷,不知所措的逃窜。

一座金顶大帐出现在了长生面前,与其他的帐篷不同,这座帐篷要更高、更大,远远望去那帐篷顶端的片片金色透着一分磅礴的气势,让这座帐篷好似鹤立鸡群一般。

“柔然汗庭的主帐”长生立刻向着这座金顶大帐冲了过去,这座帐篷在柔然人中的地位就好比大雍朝皇宫的大殿,而旁边零散着的帐篷,或许就是柔然皇族居住的地方。

柔然骑兵终于出现了,人数非常少,只有区区几百人,拍成了长长一排,挡在了前面。

仔细看去,这些柔然骑兵全都装备了盔甲和弯刀,所乘坐的马匹更是异常的雄壮。

“这些应该是柔然汗庭的侍卫。想来大多数的侍卫都跟着受罗部真可汗上前线了,柔然汗庭中只剩下这些了。早就听说受罗部真可汗的侍卫全都是柔然最精锐的战士,不过想凭着这点人阻挡我两万燕京铁骑,就是螳臂当车。”长生将涅槃枪向前一指,示意燕京铁骑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对面人群分开,从中间走出了一个老者,老者头、胡子都已经花白,虽然是柔然人打扮,但却是衣着华贵,可以猜测出此人在柔然人当中定然有着不凡的地位。

“汉人,给我站住,我有话要说。”老者突然用汉语大喊一声。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别管那老头,继续冲”长生冷哼一声,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度。

“敬酒不吃吃罚酒,汉人娃娃,非让老朽擒下你么”老者一伸手,一柄硕大的长枪出现在了手中,随后猛的一代马,向着长生冲了过去。

长生扫了那老头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这柔然老头也是用枪的,这岂不是班门弄斧要知道天下间最强的两种枪法霸王枪和七探盘蛇枪,长生全都学过,论枪法,正是长生最擅长的。

“斩万马”涅槃枪挥出,化作一道残影,随后两柄长枪碰撞在一起,老者微微退后了一步,一脸诧异的望着长生。

“霸王枪?庆家霸王枪?你是庆家的人?”

“不错,我是冠军侯庆长生”长生望了望这老者,此时长生能够感觉到这老者绝对是一位宗师级别的高手。

“曹兄,你带人冲进去,这个老头交给我了。”长生对身后的曹无双说道。

曹无双点了点头,带着大队燕京铁骑冲向前去,只余下长生的掌旗官带着十几名护卫还留在原地。

见到其他燕京铁骑从身边冲过去,那柔然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柔然老者知道,眼前的长生才是他最主要的敌人。

“庆长生?我记得,你是大雍武状元,我知道你。”老者说话间眼睛扫过那面绣着“冠军侯”三个大字的进气,眉头突地皱了起来。

“冠军侯?我看过你们汉人的史书,以前你们汉人有一位叫霍去病的将军,他就是冠军侯,后来他消灭了匈奴人。看起来你的野心不啊,是想要消灭我们柔然人么?怕是你还不够资格啊”

“聒噪人老了话也多了……”长生将涅槃枪提起来,随后说道:“尊你年长,报上名来吧”

“呵呵呵,年轻人,好大的口气就是受罗部真可汗也不敢真么跟我说话。就凭你这么狂妄,一会老朽也要拿你人头来祭旗。”老者深吸一口气,随后朗声说道:“你听好了,我就是匹黎先”

“匹黎先?这名字我听过,对了,是柔然国相”长生已经知道眼前这个老者是谁了。

匹黎先是柔然国相,在柔然中的地位尚在俟力布真上面,同时匹黎先也是柔然中屈指可数的宗师高手之一。当年处罗可汗尚在的时候,匹黎先就是柔然当中出了名的大将,后来匹黎先助受罗部真可汗登上了汗位,被封为柔然国相,同时被受罗部真可汗尊为老师。

这个匹黎先在柔然中的地位虽然比不上悦乐王那盖,但相比较起来匹黎先却更多的参与到了柔然国策的制定。严格的算起来悦乐王更多像是一个象征,一个吉祥物;而匹黎先这个国师则是柔然的实权人物,他脑子对受罗部真可汗乃至整个柔然的重要性远远的过悦乐王郁久闾那盖。

“宗师高手,我去年还杀过一个”长生抖动涅槃枪,直接攻向了匹黎先,长生知道,受罗部真可汗带着诸多重要人物随主力离去,匹黎先或许是如今柔然汗庭中最有价值的目标了。

“庆长生,若是庆渊那老匹夫来,我或许还会怕上三分,但你,还不行”匹黎先同时挥舞那硕大的长枪,在一瞬间,那苍老的突地迸出了强大的力量。

“镇五岳”

涅槃枪挥出,匹黎先直觉上感觉到对方这一击仿佛已经出了自己能够抵挡住的范围。

“嘭”两柄硕大的长枪碰撞在一起,匹黎先身体猛的一晃,一股麻木感刹那间从双臂传入,透进了匹黎先的肩膀当中,随后传入了五脏六腑。

“怎么回事?这么厉害”匹黎先一脸诧异的望着长生,哪怕是宗师级别的高手都不一定能够施展出这种威力的攻击。

“霸王枪,这是霸王枪士气年轻我跟庆季达交过手,他好像也用过这招,那时候他的才刚刚成为宗师,我们的武功不相上下。这庆长生可比当年的庆季达年轻的多,怎么这么厉害”

“匹黎先,你好歹也是宗师高手,就这点本事么?”长生冷哼一声,这匹黎先虽然是宗师高手,但力量上却要比自己差上三分。

“可恶庆长生,你别嚣张”匹黎先怒吼一声,此时匹黎先已经将长生当成了统一水平的敌人。

宗师高手毕竟是宗师高手,当匹黎先全力施为的时候,所爆出来的战斗力依然十分惊人,虽然匹黎先用的枪法远不如霸王枪厉害,匹黎先的力量也不如长生,但凭着深厚的底蕴,匹黎先面对长生仍然不落下风。

“匹黎先,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年老不讲筋骨为能,你已经老了。你的武功并没有达到出神入化的层次,你只能算是一代宗师,你的气力比不上我的。”长生一边说着,一边加大了涅槃枪上的力道。

长生的话如同一根针一样刺入了匹黎先的心头,长生所说的没错,匹黎先最大的弱点便是年龄,人年纪大了,筋骨便不再灵活了,而且耐力也不足以支撑一场长时间作战,哪怕是宗师高手也是如此。

想要突破**的限制,唯有成为出神入化级别的高手,这个层次的高和精神已经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体内的细胞时刻会处于一种年轻的活跃状态,很多出神入化的高手死了以后**甚至都不会腐烂。

可惜的是,匹黎先只是一位宗师级别的高手,能够被成为一代宗师又能怎样,仍然敌不住年纪的侵袭,而更重要的是,他面对的是长生,一个修炼了道家绝学《长生诀》的怪物。长生的每一击当中都蕴含着一丝先天之炁,匹黎先虽然有好几十年的内家功底蕴,但在抵挡的时候仍然觉得吃力万分。

“怎么这么大的力道想必一般的宗师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吧,若是被他成长下去,那还了得?天下间谁人能压得住他”匹黎先头上渐渐的泛出了一丝冷汗。

炁功与内家功的差别在此时体现出来,一分的《长生诀》炁功相当于十分的上乘内家功内力,长生从三岁起到现在已经修来了十四年的《长生诀》,这也就是说匹黎先需要修炼一百四十年的上乘内家功才能够跟长生一样,更何况长生还有举鼎功的加成。当然现在的长生还不能完全挥出《长生诀》的真实威力,十四年的炁功积累长生连顶多是挥出其中的五六成,可即便这样匹黎先仍然难以抵挡。

“匹黎先,再吃我一招镇五岳”长生仿佛感觉到了匹黎先体力消耗之迅,专门使用一些势大力沉的招式,来加匹黎先的体力消耗。

终于,匹黎先的动作渐渐开始迟缓下来,口中也微微的开始喘起了粗气。

“差不多了,贯长虹解决你”长生枪随心动,一招贯长虹挥出,恰好与匹黎先那硕大的长枪碰撞在一起,匹黎先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大口的吐着鲜血,看起来是受了内伤了。

“为什么?我可是宗师高手,怎么会败在你手上”匹黎先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这一场战斗,匹黎先从头至尾就没有占到过任何的优势,不仅仅是力量和耐力上不如长生,就连招式上也不如长生。

长枪指在了匹黎先的脖子上,长生望着倒在地上的匹黎先缓缓说道:“所谓宗师高手其实只是对一些武术理解比较深的人的称呼,他们的武功有着独到之处,可以自成一派,成就一代宗师,但这并不代表这种有着独到之处的武功就具有很强的战斗力。你的枪法的确很有特点,但比不过我的霸王枪我的霸王枪是天下第一枪,咱们的枪法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你的枪法只是米粒之珠,而我霸王枪则是皓月之辉,就算你把这米粒使用的再精妙,可它仍然只是一个米粒,怎能与我皓月之辉相争。”

长生说着,微微的吸了一口气,这个道理并不是长生自己琢磨出来的,而是庆渊所传授的,短短的几句话,包含着庆渊这个出神入化的高手对于不同武功的一种理解,听起来很直观,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和武学哲理,却是让很多宗师高手都无法参透的。

……

柔然汗庭一片混乱,可燕京铁骑们脸上却都挂着笑容,不少人马匹上都多了好几个大口袋,那是从柔然那里抢来的战利品。

一群柔然女子跪在地上,大大的都有,围城了一个圈,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

“冠军侯,我们之抓到了这些人,我都已经问过了,他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听说受罗部真可汗的几个妃子还是孩子都已经提前跑掉了,还有就是那些柔然贵族,我们也没抓到几个。”曹无双开口说道。

长生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跑就跑了吧遇到了事情,那些柔然贵族肯定是要先跑的,留下的都只是些普通的柔然老百姓,对我们没有什么用处,反倒是浪费粮食。况且我们也抓了一位柔然国相,也算是够本了。告诉兄弟们,咱们准备撤。”

“冠军侯,那余下的这些人,咱们要不要……”曹无双说着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不,不要为难他们。咱们此次前来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以战促降,逼迫着受罗部真可汗早点投降,向陛下称臣纳贡。若是真的把柔然汗庭的人杀的精光,一来会引起全部柔然人的愤怒,反倒会起到反作用,逼的他们与我们死战到底;二来嘛我也不想过多的削弱郁久闾部,郁久闾部如果被削弱的太厉害,就没有足够的实力来统帅柔然其他部落,如果因此而引起柔然内乱,反而会便宜突厥人。”长生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记得距离柔然汗庭很近的地方有一个树格干部,上次我去过,咱们去他们那里走上一遭”

攻破柔然汗庭以后,长生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继续的进攻柔然其他的部落,此时全民皆兵反而成为了柔然人最大的弱点,正是因为全民皆兵,所以一旦遇到战事,部落中的青壮会倾巢而出,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这些老弱根本挡不住燕京铁骑的砍刀与铁蹄,整个柔然大草原对于长生这两万燕京铁骑来说就是不设防。

破营、抢掠,燕京铁骑仿佛是一群贪婪的野狼一般,不断攻击着草原上的每一个目标……

感冒还没好,欠两千字,明天补上。

第118章 柔然降

第118章柔然降

春夏时节,正是草原上最好的时节,微风吹过,带起的牧草晃动,仿佛是一道黄色的海浪。阳光并不是非常刺眼,白云朵朵绽放在碧蓝的天空,偶尔随着秋风来回漂移,婉转中却又带着一丝的动感。

一名燕京铁骑靠在马背上,手中捧着一条大大的金链子,金链子上镶着一颗硕大的猫眼宝石,望着这金链子,这名燕京铁骑的士兵脸上露出了一丝傻傻的笑容。

这条金链子是战利品,从柔然人手中抢来的。按照镇北军的军规,战利品是要统一上交的,不过长生却没有禁止抢掠,而是允许士兵将战利品装进自己的口袋中,所以每位燕京铁骑的士兵口袋中多少都有一些值钱的东西。

此次长生带领这两万骑兵深入敌后作战,作战目标原本就是扰乱柔然后方,既然是扰乱,那抢劫自然是少不了的。而且燕京铁骑进入大草原时间久了的话,肯定会思乡心切,那时候战斗力就会有所下降,很难适应高强度的作战,对燕京铁骑放纵一些,也是保持战斗力的一个好的方法。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多,特别是普通人更是如此,金银财宝的刺激下,燕京铁骑是很乐于冲入到一个又一个的部落当中去的。

曹无双一手拿着一个羊皮口袋,另一只手从羊皮口袋中拿出了一个明晃晃的金币,仔细的观察了半天,而后开口说道:“这是金币么,上面图案好奇怪啊这些好像,我都没有见过,庆兄,你看看这东西”

长生接过金币,细细一看,便认出来这是一枚古罗马的金币。

“这不是咱们中原的金币。”长生将金币扔回给了曹无双,开口说道:“在咱们大雍朝的西面,越过西域诸国,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很强大,《后汉城那里为大秦国,又叫海西国。这金币就是那个国家的。”

“海西国么?有机会得去见识见识。”曹无双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庆兄,咱们已经连续抄了十几个部落了,我想受罗部真可汗那边也应该有反应了吧按理说那受罗部真可汗该投降了。”

“其实这一仗完全不必打,受罗部真可汗若是聪明的话,在我大军集结的时候就派使臣去洛阳向陛下称臣纳贡,然后全力对付进攻的突厥,等打跑了突厥人,稳固住自己西线,然后大可以翻脸不认人,不再向我大雍称臣纳贡,那时候凭着我大雍一方也拿柔然人没有办法。只是没想到这个受罗部真可汗这么实在,竟然选择打了这一仗。”长生开口说道。

历史上的北魏与柔然进行了数百年的大战,其中柔然数次投降,又数次反水,后世的史学家称柔然为诈降。而北魏皇帝面对着南朝的压力,明知道柔然是诈降,可也只能是欣然接受。

曹无双脸上微微凝重起来,随后深吸一口气,很认真的说道:“庆兄,我总觉得那突厥人狼子野心,绝对不能信任。说起来我是相当不看好此次与突厥结盟,特别是前些天突厥接连战败的消息更让我觉得很不安,或许是我的错觉吧,可我总感觉到突厥人另有阴谋。”

“这就对了。”长生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士兵,而后开口说道:“你看我们现在正在柔然腹地驰骋,所向披靡,原因就是柔然主力尽出,可我大雍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六十多万的大军,一百多万的民夫,如今我大雍后方也很空虚,多亏了有万里长城为屏障,才能保我大雍百姓安宁,否则的话我大雍百姓也就跟这些柔然人一样了。若我是突厥人,必然会趁着大雍主力尽出的时候兵中原,依靠骑兵的度优势之下长安,占据西北和关中一地,而后以此为根本,东破潼关可直逼洛阳,南下汉中可得两川富庶之地。”

“应该不会吧,突厥人好歹与我们是结盟状态,就算是想要兴刀兵,也不会是现在吧而且不宣即战,毫无道义可言。”曹无双开口说道。

“用兵要讲什么道义?”长生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根据中国的儒家思想,双方打仗自然是要先宣战,最好的方法就是弄上是几十条罪状强加在对方头上,然后可以说自己是兴兵讨伐不义之人,好在道义上占据上风。就好比官渡之战时袁绍让陈琳写的那份檄文把曹操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一遍,而曹操也不甘示弱,想方设法的将一些屎盆子扣在袁绍头上。

但曹无双可不是这么想的,只见曹无双一晃脑袋,开口说道:“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出兵若是没有道义,站不住道理,兵无战心,民不归心,那怎么可能获胜?”

“曹兄,你不要忘了,他们是突厥人就算是他们占住了道义,我们汉人百姓同样不会支持他们。就算是他们没有道理,可当他们的士兵屠杀我汉民百姓的时候,依然不会有任何的羞耻之心。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道义连块遮羞布都算不上”长生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况且史书向来是由胜利者义也永远是站在胜利者一方的。”

长生说着,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后世常说的什么“善良最终还是战胜了邪恶”。其实很多时候那所谓的“邪恶”未必就是邪恶,因为他们有不是胜利者,所以自然而然的变成了邪恶。

……

前线,柔然大营。

柔然后方遭到汉人袭击的事情渐渐的传了出来,起初的时候受罗部真可汗杀了几个多嘴的人,然后告诉大家这是汉人用的计谋,故意扰乱柔然大军军心。可后来,当那些从燕京铁骑屠刀下逃出来的牧民出现在前线时,受罗部真可汗就再也无法掩盖事实的真相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

得知真相的柔然士兵很快就沸腾了,谁人没有妻儿老,如今汉人大军深入到柔然腹地,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妻儿老,他们的亲人的生命将受到严重的威胁。这些柔然勇士在前线拼死战斗,而他们的家人却在遭受敌人的洗劫和杀戮,这是柔然人所无法接受的事情。很多柔然人归心似箭,希望能够赶快回去,尽早见到自己的家人。

不单单是普通士兵,那些部落的领们也很着急,他们不单单要担心自己的家人,还要担心整个部落的安危,更重要的这一伙突然出现在柔然腹地的汉人很可能将他们几代人积攒的财产洗劫一空,他们的部落很可能就此衰败。

柔然汗庭被攻破,国相被擒让受罗部真可汗乃至整个郁久闾部颜面扫地,受罗部真可汗的威信在直线下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信任他们的可汗,私底下的各种议论传入到受罗部真可汗的耳朵中,让受罗部真可汗感觉到如坐针毡。

一些已经受到燕京铁骑袭击的部落领开始要求马上撤军,而那些上没有被袭击到的部落领们则是人人自危。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总会有一些逃兵偷偷的离去,消失在黑暗当中,而且这个数目每日都在增更加重要的是此时柔然军营人心惶惶,士兵已经无心恋战,只盼着早日回家。

军心已散,岂能再战

受罗部真可汗也感觉到,的确是该退兵了,可此时退一步,雍军就会进一步,而且一旦退兵,柔然士兵各自回归到自己的部落,那时候想要再将他们重新的召集起来,然后形成战斗力,将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难道真的要投降么?像那些无耻的‘煅奴’一样,对大雍皇帝称臣纳贡?不,我是柔然可汗,是草原上的王者,怎么能够像其他人低头”受罗部真可汗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柔然大汗的骄傲让受罗部真可汗潜意识中非常抗拒向大雍称臣纳贡,可是受罗部真可汗也知道,这或许是他唯一能够走的道路。

自从柔然崛起以来,几百年间一直纵横草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头,如今面对一个并不是很强大的大雍,堂堂的柔然可汗竟然要低下那高傲的头,这让受罗部真可汗感觉到巨大的耻辱。

“国相,本汗该怎么办?”受罗部真可汗仰天长叹一声,然后突然想起,自己的国相匹黎先已经成了敌人的俘虏,随后受罗部真可汗不由的想起了那个带兵进入柔然大草原腹地的汉军将领。

汗庭逃回来的人给受罗部真可汗带来了准确的情报,那领兵进入柔然草原腹地的汉人将领名叫庆长生,是镇北侯庆季达的儿子,而且上次带着几百轻骑潜入大草原在柔然汗庭边缘抓走悦乐王那盖的正是这位庆长生。

这个名字,受罗部真可汗很熟悉,最早注意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身世,而下一次受罗部真可汗听到“庆长生”这三个字,恰是一年多前长生中了武状元,那时候受罗部真可汗还没有将这个名字放在心中,可是没想到,接下来这个庆长生不但破坏了柔然人刺杀突厥王子阿史那科罗的计划,如今更是两度突入到柔然草原,抓走了柔然两位很重要的人物

“庆长生又是你们庆家你们庆家已经挡在我柔然人面前几十年了,这还不够么?难道庆家真的是我们柔然的克星?”

……

受罗部真可汗最终还是妥协了。

一封降表摆在了雍军大营的中军大帐中,受罗部真可汗决定向大雍皇帝称臣纳贡。得知此事,重伤未愈的庆仲达坚持爬了起来,亲自升帐见了那受罗部真可汗派来的使臣。

对于这封突如其来的降表,很多雍军将领都觉得非常意外,本来大家以为因为突厥入侵的事情,此次北伐柔然要无功而返了,却没想到受罗部真可汗派人送上了降表,表示愿意投降。而那太子李仁派来的传旨使者更是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原本他是打算尽快带几十万大军回去援救关中,在得知庆仲达受伤以后这使者还偷偷的骂了好几日,可没想到就是多等的这几日,却换来了一份柔然人的投降书,这个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帅帐内,庆仲达因为受伤只能靠在毛毡子上,下面将领分列左右,大家在商量怎么处理这个柔然的降表。

“诸位,本帅有伤在身,不能起来了,所以我就躺着跟大家说吧”庆仲达轻轻吸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我想诸位将军也都知道了突厥人背信弃义攻入我西北一事,本来几日前咱们就应该回援的,可奈何本帅遇刺,深受重伤,无法行动,所以我大军才会在此多驻扎几日。如今这柔然人投降,刚好也是跟了我大雍朝一个台阶,让我们不会无功而返。本帅已经派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将此事上报给了陛下,相信陛下肯定会龙颜大悦。”

“武侯,末将觉得柔然人跟突厥人一样,都是狼子野心,绝不能信。今日他们虽然投降,可却是因为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他日必然还会再反,进攻我大雍。”李虎站出来说道。

“李将军所言极是。”庆仲达点了点头,而后缓缓道:“可如今突厥人已经攻入我大雍,就算柔然人不投降我们也必须要回军救援,算起来这受罗部真可汗投降是白送的。若是受罗部真可汗知道我大雍遭到突厥人袭击,还会不会投降便不一定了。况且陛下肯定会很希望柔然人投降的,至于柔然日后会不会复反嘛……”

庆仲达说到这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其他的将领也都明白了庆仲达的意思,雍帝李天楚做梦都想着万国来朝,无论日后柔然人会不会再反,可只要受罗部真可汗的投降书递到洛阳,那李天楚的虚荣心就会得到满足。哪怕是柔然今天降明天就反也无所谓,史书上还是会记载柔然人某年某月某日向李天楚递交了降表,称臣纳贡。

……

突厥人攻入西北和关中的消息仍然在严格的保密中,在大雍这六十多万人中知道此事的也不过二三十人而已。雍军毕竟是进入了大草原作战,远离中原,消息闭塞,只要不会到中原想必是不会知道这个消息的。而因为战事开启,通往柔然的各个关卡提早好几个月就已经全部关闭了,任何人不得进出,所以受罗部真可汗同样是不知道突厥人入侵大雍的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上交了一份降表。

严格的算起来,双方的主力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交锋,也没有决战,这一场仗只能算是平手,不过在名义上雍军还是取得了胜利。对于李天楚来说,能够杀死多少柔然人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这一纸降表,这名义上的胜利。

这份降表同样也是为了受罗部真可汗争取到了时间,受罗部真可汗不用再担心南面大雍朝会对柔然起进攻,只需安心对付西面的突厥人,同时重新柔然也需要时间来慢慢的舔舐着被长生两万燕京铁骑所重创的伤口。

这一场大战,莫名其妙的开始,也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而接下来,雍军需要迅回师,夺回被突厥人占领的土地。

……

两万燕京铁骑缓缓行来,那大旗上“冠军侯”三个大字分外的显眼,士兵们那写满了风霜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是一种自内心的笑容,一种胜利者的笑容。

如果仔细看去,能够现这一伙燕京铁骑的马匹上全都拴着一个个大口袋,沉甸甸的随着马匹晃动而上下颠簸,这些都是燕京铁骑抢到的战利品。对于这两万燕京铁骑的士兵来说,这一次可是收获颇丰,抢来的钱财足够回家买上几十亩地然后再娶一个媳妇的了。

两万燕京铁骑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潜入柔然大草原偷袭柔然汗庭这事情,之前从来没有人做到过,转战千里,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会死在异国他乡,甚至尸骨无存,这种英雄般的待遇可以说使用性命来换来的。

将士凯旋归来,整个雍军大营一片欢腾,可长生却敏锐的察觉到,李虎等人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仿佛有什么烦心事一般。直觉告诉长生,可能是出事了。

走到李虎身旁,长生轻声问道:“李兄,是不是出事了?”

李虎点了点头:“第一件事,武侯遇刺受伤了。”

“什么?二伯遇刺?”长生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李虎,庆仲达本身就是宗师级别的高手,如果加上霸王枪,足以跟化境高手有一拼之力,而且在雍军大营内,几十万大军保护,就是化境高手来了也会被人海给填死,庆仲达根本不可能会遇刺受伤。

“伤在了什么地方,严不严重?”长生马上问道。

“伤在了胸口处,是被利刃刺入,不过没有伤到内脏。”李虎答道。

长生很迷茫的点了点头,对于刺杀,长生不但有丰富的理论知识,更有着过人的实战经验。一般杀手进行冷兵器刺杀,绝对不会选择在敌人的前面动手,而对于庆仲达这种级别的人来说,在他面前动手一瞬间就会被现,可庆仲达却偏偏被刺中了胸口,真的很耐人寻味。

“那凶手抓到了么?”长生再次问道。

李虎摇了摇头:“没有抓到。武侯说那个刺客武功极高,我大营中没有人能够敌得过他,所以下令不比寻找,只需严守便是。”

长生脑海中迅的模拟起了各种的各样的可能性,最终却都被长生所推翻。刺客能够正面伤到庆仲达,然后再逃跑,这根本就是一间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且庆仲达还不让寻找,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刺客根本不存在,庆仲达是自己捅了自己一剑。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是什么事情逼的二伯要自残?”想到这,长生接着问:“李兄,你刚刚说这只是第一件事,那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李虎看了看左右,随意凑到了长生的耳边,开口说道:“突厥人打过来了”

……

三日后,大军开始向燕京撤回,而回到燕京后,长生得到了关的战事情况。

大西北绝大多数地方已经被突厥人所占领,唯有张掖王李泰退到了敦煌郡死守,不过现在大西北已经被突厥人所控制,消息无法传过来,敦煌到底什么情况,李泰是不是已经失守被俘或者被杀,这些都无从而知。

关中方面突厥人进攻步伐非常之快,与雍军不同的是,突厥人仿佛对攻城并不感兴趣,每到一地,突厥人动攻城,若是遇到比较大的失利便立即放弃,只派股人马监视城池,大军继续前进;而如果城中抵抗的并不是很激烈,那突厥人就会孤注一掷强攻下城池。

突厥人不是每城必争,反而放弃了很多的城池,这反倒是加快了突厥人的行军度,如今突厥人已经攻到了长安城下,不过在关中尚有陇西、陈仓等四座城池还在坚守。

郑佑在长安保卫战中大放异彩,突厥将领无人是其对手,这点长生并不觉得意外。郑佑的青龙偃月刀十分厉害,当初如果不是长生领悟到了第四层的《长生诀》,学会了使用先天之炁,恐怕还不是郑佑的对手。

而让长生感觉到意外的却是另一个名字,那就是陇西李渊。

李渊留守的陇西郡是关中突厥人进攻的第二个郡,面对突厥人的时候李渊表现出了一股誓与城池共存亡的气势,凭借着并不是很多的人马和城中百姓的帮助,数次打退了突厥人的进攻,甚至还在夜间出城偷袭突厥大营,取得了胜。

这李渊虽然是会些武功,但主要还是习文的,一个文人关键时候能有此表现的确很出人意料。不过想想李渊能够建立唐王朝的人,自然有其过人的胆识,长生心中也就释然了。

李渊只要是能够在此役中不死,日后定然会加官进爵,凭着他陇西李氏的身份,官升的肯定要比其他人快的多,但对于长生来说,李渊守陇西更大的意义在于,李渊终于要开始登上历史舞台了。

从目前的状况看来,李渊已经不可能是历史上的那个唐高祖,可李渊受到雍帝重用已经成了必然的事情,但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头,说不定越来越多的“熟人”会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走进长生的视线,走向大雍的朝堂。想一想那些隋唐时代的英杰,长生就觉得身上的压力倍增。

“哎,要是当初多读些史书就好了,至少记得那些名人们家乡是哪个地方,好歹拐骗过来一两个”长生轻叹一口气。

……

突厥趁着西北空虚而动偷袭,为了防止重蹈覆辙,二十万镇北军并没有离开北地,而是继续原地驻防,防止柔然人反水,至于另外四十万大军则分三批向关中挺进,而其中第一批十万人最为精锐,而由于武侯庆仲达受伤,太子李仁命虎威大将军慕容谷统领这十万人马前往长安,至少要先解了长安之围。

庆仲达暂且在燕京修养,而长生则骑快马率先回到洛阳,为对付突厥人备战。

连日赶路,终于到了洛阳,顺着官道走向洛阳城,远远的就现城门处围着一群人。

长生觉得好奇,一个加甩下了侍卫,孤身冲了过去,到了跟前才现,原来这是朝廷在招募士兵对付突厥人。

大雍朝主力还没有赶回来,但又要对付突厥人,于是太子李仁下令从民间招募壮丁和乡勇训练成军,对付突厥人,而如今这招募士兵的摊位已经摆在了洛阳城门口。

长生现没什么热闹可凑,正准备进城,却听到人群这一个喊声响起:“为什么不让我报名?我要上阵打突厥人”

“去去去,你一娃娃凑什么热闹”

“我才不是娃娃呢,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你这里不是写着么,年满十六岁皆可报名”

“就算你十六岁也不行,你看你瘦的那样,怎么上阵打仗?恐怕突厥人还没来你就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吧再说了,你应该是个道士吧”

“道士又怎么样?道士就不能上阵杀敌么?国家有难,好男儿当挺身而出我虽然瘦,但是你们并没有说瘦的就不要,也没有说不要道士。你凭什么不让我报名”

“你这道士,怎么这么不通情理,我看你瘦,上阵也是被杀的份,老子善心不让你报名是不想让你送死,真是不知好歹”

远处的长生低头望去,现人群中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正在与负责登记的士兵争论,这道士背对着长生,看不清楚模样,不过身材却非常的瘦弱。

“算了,既然这道士有报国之心,便让他报名吧”长生冲着那负责登记的士兵说道。

那士兵抬头一看,现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只是这年轻人身上可是穿着铠甲的。从这铠甲的质地和样式,那士兵瞬间判断出这年轻人是一位将军。

哪怕是最低等的杂号将军都不是这士兵能惹得起的,这么年轻的将军,肯定是世家子弟。士兵不敢怠慢,连忙点头答应,随后冲着那道士喊道:“道士,我先给你记下,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我是给你记法号还是俗家名字。”

“我是巨鹿人士,俗家名字叫魏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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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收魏征

第章收魏征

古人名字当中“征”字全都是用作“徵”的,所以很多记载中魏征名字记成“魏徵”。现在字典中有说两个字是同一个字,一样的意思,不过古文中却是不同的两个字。为了方便称呼,以后馋虫统一用作魏征。以下正文:

“我俗家名字叫魏征。”道士的声音传来。

长生猛的勒住了马,随后扭过头来,望着眼前这个瘦的道士。

“这厮是魏征?中国历史上最富盛名的谏臣?传说中刚直不阿,连唐太宗李世民都敢骂的魏征?不会是同名同姓吧”长生仔细的盯着道士的背影,随后回想起刚刚道士与士兵据理力争的情形。

“说不定这子真的是魏征。记得以前说书的讲《隋唐演义》的时候,魏征出场的时候也是个道士。”长生暗自想道。

很多人以为魏征只是一个胆子大的谏臣,他能够名留青史,除了直言敢谏以外,主要还是遇到了李世民这个明君,若是遇到一般的皇帝魏征恐怕早就被杀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长生并不这么认为,魏征能被称为古往今来第一谏臣,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的第四位,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古代谏臣可不像是现在的某些新闻媒体一样只会曝光,谏臣不仅仅要向皇帝谏言,说明什么地方不合适,更要提出解决的方法,供皇帝采纳。可以说谏臣不仅仅是谏言,还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着国策的制定与实施。以当时魏征的“谏议大夫”的职位来说,品级并不算太高,但却是可以直接参与到国家重大事物当中,权力大得很。

魏征能够成为古往今来第一谏臣,追主要靠的是…,一是魏征懂得“谏”的方法,历史上很多谏臣在皇帝不采纳自己的意见时,常常弄什么“以死相谏”等方法,跪在金銮殿前、绝食、撞柱子无所不用其极,这种风气宋、明两代尤为盛行,而魏征却从来不这么做,而是选择据理力争,哪怕是跟唐太宗争一个脸红脖子粗,也要继续争下去。

第二是魏征从不乱谏,所谏之事确实都很有道理。很多时候唐太宗李世民跟魏征吵完以后,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却现,魏征说的的确是对的。让皇帝心悦诚服,这一点并不是所有的谏臣能够做到的。

第…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魏征谏言以后所提出来的解决方法都很有效果。历史记载魏征陈谏二百多次,有很多是教唐太宗李世民该如何修身,同样也有很多是告诉李世民该如何治国。而李世民按照魏征所说的做了以后,无不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这也是李世民仁信魏征的一个原因。

史书上所记载的魏征大多是突出了他直言敢谏,但魏征并不单单只是个谏臣。魏征自幼父母双亡,被迫当了道士,后来投奔了瓦岗军,瓦岗军兵败以后归唐,然后又被窦建德俘虏,随后窦建德兵败魏征再次归唐,还官至太子洗马,是李建成的近臣,李建成兵败后又得到了唐太宗的重用,从他归唐、叛唐再归唐以后仍能够得到重用这一点看,魏征的确有着过人的手段,而同时也说明魏征不是个愚忠之人。

望着远处的魏征,长生觉得不应该让魏征从军,魏征是有名的文臣,打仗或许真的不是他所擅长的一点,若是运气不好说不定还会死在战场上。此时长生心中起了招揽魏征的念头。

长生跳下马,走到魏征近前,开口说道:“魏征,你为何要当兵?”

“突厥人进犯我中原,我堂堂男儿,当然要挺身而出,抵御外敌”魏征开口说道。

“魏征,你不要去当兵了,跟着我如何?”长生又问道。

魏征开始仔细的打量起了长生。眼前这个年轻将军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不过两人的身材却是两个档次上的。魏征由于长时间营养不良,面黄肌瘦,身材瘦,反观长生则是高大壮硕,英气逼人。

“从这人身上的铠甲看,最少也是个杂号将军,这个年纪就能有此成就,肯定是大世家的核心子弟,仗着家族的势力混上了一个将军。听闻大世家中有很多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就封了官爵,可却仍然是些吃喝玩乐之徒,这种人都城洛阳中最多了。跟着他的话想必能够不愁吃喝,可我魏征岂能给这种世家当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当鹰犬?”想到这,魏征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多谢将军好意,魏征既然选择当兵,便是一心报国,只盼能够上得战场,多杀几个柔然人。”魏征开口答道。

长生见魏征拒绝,还以为是这位大谏臣牛脾气又上来了。只见长生微微一笑,很不以为意的说道:“我过几年便会去关中,你跟着我正好有机会杀突厥人。”

“将军要去关中?”魏征一脸不信的望着长生,心中暗道这些世家子弟上战场,根本不用指望他杀敌,别帮倒忙就不错了。

“怎么?你不信?”长生觉了魏征的异样。

“不是,我只是见将军非常年轻而已。”

“年轻又如何,甘罗十二岁拜相,霍去病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纵横匈奴无敌手了”长生仍旧是一脸笑容的说道。

“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弟。”魏征微微摇了摇头,随口开口说道:“这位将军,在下武艺粗劣的很,若是跟在将军身边说不定还会拖累了将军杀敌建功,请恕在下无福跟随将军了。”

“魏征,既然你不会什么武功,去前线杀敌岂不是要去送死。看你的样子,你也应该是读过些书吧,我倒是觉得你还是去考取功名的好,我安排你去国子监如何?”长生接着问道

魏征眼神顿时闪烁起来,不得不说,这次魏征心动了。

魏征自酷爱读书,可惜的是父母双亡,魏征没有那个条件去读士,可魏征依然是孜孜不倦的学习。内心当中,魏征还是很希望能够读书的。

国子监是天下间最高的学府,里面藏书众多,其中的老师更是些大儒,而且国子监学子可以直接参加科举会试,这对所有的文人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不过受名额的限制,一般的世家子弟尚且无法进入国子监学习,而那些人数众多的大世家每年也都有名额上的限制,平民百姓想进入国子监学习根本不可能

在下一刻,魏征迅的开始分析眼前这个年轻将军的身份。能够安排自己去国子监学习,这说明对方的身份绝对非同一般,恐怕那“王谢袁萧”四大家族的核心子弟也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

“难道此人是皇族?某位皇子?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魏征暗自想道。

对于长生来说,安排一个人进入国子监学习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国子监每年都会给予那些大世家和朝中大员家庭名额,庆家自然也有,不过庆家人向来习武,入的也是讲武堂,对国子监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国子监给庆家的这个名额更多的是象征性的客套一下。

长生现在是冠军侯,论爵位在整个庆家也算是第四号的人物了,想要动用庆家国子监的那个名额容易的很。而如果魏征利用庆家的名额进入国子监,那从此以后魏征也就被打上了庆家的烙印。用这种国子监的名额换取一个魏征,这生意可谓是大赚。

魏征犹豫了一下,感觉到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国子监学子可以直接进行会试,然后是殿试,一旦考取了进士,便等于一步登天,这要比战场上拼死拼活用脑袋来换取功名安全的多,也容易的多。

“敢问这位将军尊姓大名?”魏征深施一礼,开口问道。

“庆氏,庆长生。”

“冠军侯?你就是冠军侯”魏征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

“不错,是我,怎么样,魏征,这回肯跟我走了吧”长生开口问道。

魏征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多谢冠军侯,在下怎敢不从命”

旁边百姓们顿时传来了一片羡慕的眼神,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道士转眼间便搭上了最近风头正盛的冠军侯,以后便可以在庆家这棵大树下得到庇佑了。

……

庆府前,周管家正站在门口向着街口张望。

长生缓缓的走来,老远就看到了周管家,立刻向着周管家喊道:“周伯,我回来了”

周管家快步走上前去,勒住了长生的马,随后开口说道:“少爷,声点,声点,千万别让老爷子听到。”

“怎么了?为什么不让爷爷听到?”长生开口问道。

“少爷,这回你可闯了大祸了,老爷子这几天可一直在生气,你现在若是回去,少不了家法从事,你还是先回去躲几天吧听说这次你在草原上又立了大功,陛下不日就会封赏,你还是等着陛下封赏下来以后再回来,那时候你刚刚得了陛下的封赏,老爷子也不会太过为难你。”周管家开口说道。

“等等,周伯,你说什么?我闯祸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长生莫名其妙的望着周管家,这些日子长生一直在大草原上打仗,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闯祸。

“哎,少爷,您确实到了该大婚的年龄了,可也不应该把那样的女子惹到家里来啊”周管家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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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月心兰的麻烦

第120章月心兰的麻烦

长生更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如今长生能够确定,周管家说的事情大概与女人有关系。

长生将周管家拉到一旁,开口问道:“周伯,先别急,慢慢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爷可是去过那城南‘三楼四苑’之一的柳清苑?”周管家开口问道。

“三楼四苑?这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那柳清苑我的确是去过。”长生点头承认。

“那少爷可认得柳清苑第一的头牌姑娘月心兰?”周管家接着说。

“认得。”长生再次点了点头,随后猛的问道:“你说的‘那样的女子’不会就是指的月心兰吧”

“当然是她了怎么,少爷,您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周管家吃惊的望着长生。

长生摇了摇头,开口说:“当然没有。等一下,本少爷立马就从来没有过女人,怎么叫‘还有别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爷,昨日那月心兰到了府上,说是跟少爷你珠胎暗结……”

“你等等”长生止住了周管家的话:“你说什么?珠胎暗结?有身孕了?”

周管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而长生的心头却莫名的升起了一股酸意和失落感,长生好像感觉到仿佛是丢失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可那丢到的东西却又好像本不属于自己。

“她竟然怀孕了……”长生双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可下一刻长生又突地琢磨起来,自己和月心兰明明没有发生过什么,这月心兰为什么要说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自己,还跑到了庆府上,这一些有些太奇怪了。

“周伯,我得回去。爷爷那边,你想办法给我瞒一阵子。”长生刚要挪动脚步,却又停了下来,转头问道:“周伯,月心兰现在住哪?”

“西厢,跨院的客房。”

长生点了点头,施展出了逍遥游身法,眨眼间就闪进了庆府。

……

世家子弟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不过这妻妾也得讲究个出身,像是庆家这种朝着权臣,哪怕是取妾也得是门第干净,像是青楼女子就是做庆家的妾室也没有那个资格。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古代思想中长子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所谓长幼有序,哪怕这长子不是嫡出,但也有继承的资格,如果长子的母亲身份低位,甚至出身于下九流的行业,这对一个大世家来说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月心兰是青楼出身,而且还声称怀了长生的孩子,如果那孩子是女的也就罢了,可如果是男的,那以后就有机会继承长生的爵位,如果到了孩子继承爵位的时候,月心兰青楼出身的身份足以让庆家大大的丢一次脸,所以庆渊在得知此事以后,顿时雷霆大怒。

闯进了西厢的跨院,长生就看到客房的门是打开的,一股淡淡的幽香从那房门中飘出。

长生直接走进去,扭头一看,恰好发现月心兰正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打扮着自己。

从镜子中看到是长生走进来,月心兰并没有回头,而是淡淡的开口说道:“你回来了?”

长生突地觉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月心兰的这一句话仿佛是一位妻子在问候刚刚回家的丈夫一般,显得非常的自然。

“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见鬼了”长生摒除掉心中的杂念,然后开口说道:“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给我个答案。”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月心兰转过身来,美目望着长生。

“孩子是谁的?”长生话刚出口却猛的发现自己好像不该问这个问题,孩子是谁的貌似跟长生没有什么关系,总之不可能是长生的。

月心兰突地捂住了嘴,笑了起来,同时开口说道:“我根本没有身孕。”

“你没有身孕?”长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信?”月心兰笑着将袖子拉起来,露出了洁白的手臂,上面那颗朱红色的守宫砂分外的显眼。

看到那守宫砂,长生心头莫名的有些激动起来,仿佛是一件宝物失而复得,不该随后长生轻轻的咬了咬舌尖,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冷静下来的长生开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想找一个地方躲一阵子,想想只有你这里最安全了。不过庆府守卫森严,我可进不来,所以只能说有了你的孩子,这样我就能进来了。”月心兰说着一脸俏皮的笑了起来。

“那你是怎么瞒过老爷子的?他就没有找个郎中来给你把把脉?”长生开口问。

“他啊,现在恐怕被你给气疯了,哪里有那心思而且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安国公怕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怎么会轻易的找大夫来的。”月心兰开口说。

“纸包不住火的,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这么瞒下去么?用不了多久便会被揭穿的,到时候老爷子恐怕会怪罪你的。”长生开口问道。

“我也知道这事情不可能瞒太久,不过现在你来了,事情就解决了。”月心兰说着特意看了长生一眼。

“你不会真的让我娶你吧”长生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呆子,你想娶我还不嫁呢”月心兰说着一摊手,接着道:“把你的免死金牌借我一用。”

“免死金牌?你要那东西干什么?该不会与你说的麻烦有关系吧”

“恩,前天的时候有一个好色的登徒子喝醉了酒,非要轻薄我,结果我不小心把他推下了楼,摔死了,所以我才躲到这里的。”月心兰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听说庆府就连皇帝的传旨官都不敢乱闯,这里最安全了,他们肯定不敢进来抓我。”

“原来是这样,若只是一般人我花些钱走走关系也就了事了,用不着动用免死金牌。那摔死的人是谁?身上可有功名?可是世家子弟?”长生开口问道。

“那人叫雷豹,没有什么功名,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不过他却有个厉害的干爹。”月心兰开口答道。

“是谁?”

“虎威大将军慕容谷。”

“竟然是他那这事情可有些难办了。”长生眉头皱了起来。

虎威大将军慕容谷可是太子李仁的亲舅舅,更重要的一点是听说此次驰援关中,正是这位慕容谷带兵,也就是说现在正是朝廷用得着慕容谷的地方。如今慕容谷的干儿子死了,于公于私朝廷都应该给慕容谷一个交代,让他安心领兵,这事情并不是用钱能摆平的了的。

“怎么办,要不然我去陪个人情?可听说这慕容谷素来与二伯不合,二伯这武侯的面子他都不给,岂会给我这冠军侯的面子。看起来这事情非得用免死金牌了。”想到这,长生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你等着,我现在去给你取免死金牌,然后我送你出去。”

“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了?听说你那免死金牌可就只能用三次的。”月心兰开口问道。

“我欠你的个人情,这算是还你的。”长生开口说。

“你错了,我记得你欠我三个人情的,这才还了一个,还有两个……”月心兰说完俏皮的笑了起来。

……

庆府后堂,庆渊立在正中,一脸严肃的望着长生。

“长生,你一直都很稳重,可这次怎么弄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庆渊冷哼一声,开口问道。

“爷爷,那月心兰其实并无身孕,孙儿跟她也没有什么,她是为了进入咱们府中才故意那么说的。”长生开口答道。

庆渊脸色稍微的缓和了一些,可还是沉着脸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长生将月心兰将雷豹推下楼摔死的事情告诉了庆渊。

庆渊微微点了点头,捋了捋胡子,开口说:“照着这么说,月心兰是来我庆府避祸的了?既然你与那月心兰认识,是不是准备帮他?”

长生点了点头,而庆渊则接着开口说道:“此事很难。那慕容谷是太子的亲舅舅,皇亲国戚,平日里根本不将其他朝臣放在眼中,而且如今太子要派他领兵出征,所以定然会设法满足他的要求,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安心打仗。你若是想要救那姑娘,恐怕很难。”

“爷爷,我准备用免死金牌。”长生很认真的说道。

庆渊脸上那诧异一闪而过,庆渊也知道,免死金牌只能使用三次,用一次少一次,每一次机会都是极其宝贵的,而长生竟然要把其中的一次用在月心兰的身上。

庆渊本想说些什么,可感觉到长生眼神中的那股子坚定,庆渊还是收住了口,随后微微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能够感觉到,我劝说不了你。当年你外公君无言也常常给我这种感觉。既然你觉得是对的,那就去做吧,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既然你做出了选择,就要为你的选择去承担后果,后果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如果后果是坏的,不要怨天尤人,因为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既然做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

虎威大将军府。

“主人,都已经查清楚了,杀死雷豹少爷的那个*子现在就躲在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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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鬼谷现,乱世见

第121章鬼谷现,乱世见

虎威大将军府。

慕容谷面无表情的端着茶味,轻轻吹着茶水上层漂浮着的那几根茶叶,看起来平静的很,但实际上却是心中却是愤怒无比。

干儿子雷豹被人杀死了也就罢了,可偏偏这死法也太窝囊了,竟然是被一个青楼女子推下高楼摔死的,这种窝囊的死法连累着慕容谷一起丢人,所以慕容谷已经下了誓,一定要将那女子抓来,好好折磨一番才能解心头之恨。

仆人跪在慕容谷面前,轻声说道:“主人,都已经查清楚了,杀死雷暴少爷的那个*子现在就躲在庆府中。”

“庆府?”慕容谷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整个洛阳城唯有一个姓“庆”的大户可以被称为府,那就是安国公庆渊的府邸。

“主人,要不要的带人去把那*子给抓来?”旁边的一个厮急于表忠心,冲出了说道。

“混蛋”慕容谷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你以为庆府是什么地方?是南城的‘三楼四苑’,还是七大赌坊?你想进就进那是庆府,就是陛下的传旨官到了也得在门口等着门丁通报才能进入当年白锐领着御林军去庆府抓人,那时候白锐可是领了旨意的,结果还不是被庆家给挡在门前了?你去庆家抓人就是找死”

厮低着头退到了一边,原本是想表忠心拍马屁,却没想到马匹拍在了马腿上。

慕容谷低着头琢磨了半天,随后开口说道:“这个叫月心兰的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而已,怎么可能跟庆府达上交情,如果庆府真的铁了心想要维护她,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现在还不知道这月心兰跟庆府有什么交情,咱们不好妄动,还是先礼后兵吧来人,给我准备一些礼品,我明日便去庆府拜会。”

……

庆府,西厢独立跨院。

长生垂着头走进了跨院,脑中却在思考该如何处理月心兰。

“怎么样,你都给安国公说清楚了?”月心兰的声音传来。

长生点了点头:“你去收拾一下,一会跟我去大理寺,让他们给你开一个赦免的文书。”

“这么快?现在天色可不早了。”月心兰开口说道。

“你住在庆府,慕容谷是不好对你下手的,想必他肯定会先礼后兵,说不定明日就会来我庆府拜访,所以这事情必须要在今天办了。”长生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即便是有了大理寺的赦免文书,那慕容谷也未必会放过你,所以你最近还是住在庆府的好。”

月心兰摇了摇头:“我这个身份住在这里对你是一件麻烦事,我拿到大理寺的赦免文书就回柳清苑。”

“不行,这太危险了,慕容谷不敢明着来,但有可能派人暗杀你,你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太危险了。”

月心兰脸上挂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后开口说道:“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洛阳城中的达官贵人我也认识不少,只要官府不治罪,我自有办法对付慕容谷……”

长生微微一错愕,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洛阳城中想要一亲月心兰的香泽人可是大有人在,其中不乏一些显赫之人,月心兰稍微用些手段,那些达官贵人说不定争着派护卫来保护月心兰。

……

第二日一大早,慕容谷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庆家拜会一番。

刚刚上马,一个仆人就匆匆跑了过来:“主人,的刚刚打听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大理寺已经赦免了月心兰那*子,那*子现在已经回到柳清苑了。”

“赦免了?准是收了别人好处了。大理寺难道不知道死的是我慕容谷的干儿子么?他们怎么还敢赦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慕容谷一脸怒意一挥手,而后开口说道:“走,咱们去大理寺”

直接纵马奔到大理寺,慕容谷下了马,守门兵丁一看来的是虎威大将军慕容谷,马上迎了上去,但仔细一看现慕容谷脸色不善,便知道慕容谷正在气头上,几名守门兵丁很知趣的闪开。

“大理寺卿呢,给我出来”慕容谷直接大喊起来。

慕容谷仗着自己是太子李仁的亲舅舅,平日里嚣张惯了,哪怕是皇宫中慕容谷也敢大呼叫,更别说是这大理寺了。

片刻后,一个老头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当了一辈子官了,见到慕容谷这架势便猜出来慕容谷是为了雷豹来的。大理寺卿急忙走上前去,开口说道:“虎威大将军,老朽也不想赦免那月心兰,但实在是圣旨难为,老朽也无可奈何啊”

“圣旨?你这老儿胡说些什么区区一个青楼的*子,难道会有圣旨赦免他说,是不是你收了别人的好处”慕容谷厉声喝道。

“大将军冤枉老朽了,那雷豹是您的干儿子,就是借老朽一个胆子老朽也不敢赦免月心兰啊,真的是圣旨,老朽说的句句事实”

“那好,你把圣旨给我拿出来”慕容谷一伸手,冷笑的望着大理寺卿。

“老朽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将军过目。”大理寺卿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文书,打开以后递给了慕容谷。慕容谷低头一看,上面一个很特殊的印记,正中间“免死”两个字分外显眼。

“免死,免死金牌,这是免死金牌印上去的见免死金牌如见圣旨。”慕容谷倒吸一口冷气,他万万想不到庆家竟然为了救一个*子使用免死金牌。

“那个*子到底跟庆家有什么关系,竟然能够让庆渊老儿动用免死金牌?这不会是这大理寺卿假造印记来骗我的吧”想到这,慕容谷又仔细的看了看那印记,想要找出破绽,可这仔细一看,在印记的最边缘一个的“文”字落入了慕容谷的眼中。

“文?”慕容谷眯着眼睛,仔细的想了想,突然惊呼道:“这不是庆渊的免死金牌,这是君无言那一块”

当年雍帝李天楚一共赐下了两块免死金牌,一块给了庆渊,另一块给了君无言。两块免死金牌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庆渊的那一块在最边缘的角落里有一个“武”字,而君无言的在同一位置是一个“文”字。

“君无言的免死金牌现在应该是在庆长生手中,这么说这是庆长生干的了……”慕容谷再次陷入了沉思当中。

长生现在是冠军侯,而听说这次受罗部真可汗之所以肯向大雍称臣纳贡就是因为长生领着两万骑兵深入到了草原腹地,最终逼迫受罗部真可汗投降。雍帝李天楚则因为此事而龙颜大悦,准备在大军誓师出征关中之时封赏长生,提振士气。也就是说现在谁要是向长生动手,也就是不给雍帝李天楚面子。

狠狠的咬了咬牙,慕容谷将那份文书扔给了大理寺卿。

“庆长生,你敢坏我好事现在我是不能动你,但我可以借突厥人之手干掉你别忘了这次出征是我慕容谷挂帅冠军侯又怎么样?马上就让你成为丧命侯”

……

在洛阳北面的孟津港附近,有一座高台建在岸边一座高坡之上,高台下面波涛汹涌的黄河水,站在高台上,遥望北方,附近的黄河可尽收眼底。

此处名为观星台,乃是太平道特地为太平散人所建,平日里太平散人闲来无事便会在这观星台上观星占卜。

高台正中,太平散人仰望着天空,微风吹过将太平散人的长袍带起,远远望去倒是真的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啊……”太平散人打了个哈欠,随后伸了个懒腰,接着竟然自顾自的傻笑起来。

“道长在笑什么?”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太平散人猛的一惊,转过身去,却现一个年轻的道士正站在自己身后。

“这观星台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卫,一般人是不能上来的。而且这人竟然到了我身后,我却还没有觉,可见此人绝对是个高手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太平散人眼神中的凝重一闪而过,下一刻太平散人又恢复了那世外高人道貌岸然的样子。

“道友有理了,贫道太平散人,请教道友法号”太平散人冲着那年轻人深施一礼,开口问道。

那年轻的倒是回了一礼,随后说道:“贫道无宸,久闻太平散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一般,失敬,失敬。”

“无宸道友太客气了。”太平散人说着一指远处墙角的一个石桌,而后说道:“道友请这边稍作,待贫道为道友沏上一壶好茶。”

“多谢道友费心。”无宸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直接坐了下来。

太平散人变戏法一般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茶叶,沏了一壶茶,给无宸倒了一杯,而后开口说道:“道友请用茶。”

无宸拿过茶杯放在嘴边品了品,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饮了一大口,而后开口说道:“好茶,好茶啊”

太平散人面无表情的望着无宸,随后突地开口问道:“道友难道就不怕贫道下毒么?”

“能饮此好茶,即便是毒死也心甘情愿了……”无宸说着将茶杯放下,接着说道:“再者说来我与道友你无冤无仇,道友岂会下毒加害于我?”

太平散人眼睛一瞥,却现无宸用过的那茶杯的底部已经潜入了石桌中大半,而那瓷器茶杯竟然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连一丁点的瓷片都没有蹭掉。

“高手无声无息中竟然能够做到这一点。他敢和我的茶,看起来是艺高人胆大了。”太平散人的警惕心又加深了几分。

只见无宸端坐了身子,随后开口问道:“道友,我刚才见你观星而笑,可是心有所悟。在下自便研习星象,对此也略知一二,不知道友可否告诉在下,刚刚你是因何笑。”

“无宸道友,贫道刚刚在推算我大雍朝的运势,觉我大雍朝气运雄厚,如长江之水,滔滔不尽,所以才不由自主的笑。”太平散人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观察无宸的反应,可让太平散人失望的是,无宸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只见无宸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我所观察到的可是跟道友完全不一样啊。我看到的是大雍朝日薄西山,气数将尽”

“无宸道友,此事随便说说即可,贫道自当没有听过……若是被有心人得知道友由此言论,恐怕道友会有性命之忧。”太平散人赶紧说道。

“呵呵呵,道友,你我皆是明人,干嘛非要说暗话呢?”无宸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道友,你的太平道最近几年的所作所为,我也略知一二,恐怕现在淮南诸郡官员基本上都是你太平道的人了吧。道友你向陛下进献的仙丹其实是一种毒药,人吃了以后会胡思乱想,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李天楚那所谓的神游太虚,不过是他的幻境罢了要说起来,最想要大雍灭亡的人,恐怕就有道友你吧”

“无宸道友休要胡说,贫道对我大雍朝忠心耿耿,可昭日……”太平散人口中的那个“月”字还没有说出来,却猛地止住了话音,因为此时在无宸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颗药丸,这正是太平散人向雍帝进献的那种仙丹。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这种丹药我都是贴身放的,绝对不会外流出去……不对,这不是我炼制的,我炼制的丹药我自己认识。为什么?天下间除了我之外为什么还有人能够炼制这种丹药?”太平散人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害怕,这个无宸年纪轻轻,可带给他的震撼太多了。

“道友,这丹药是我自己炼制的,跟道友进献给李天楚的仙丹应该是一个样子的吧道友既然会炼制这种丹药,想必那《太平要术》也应该在道友手中吧”

“无宸道友竟然知道《太平要术》?不错,那《太平要术》的确在贫道手中。道友可是为了这《太平要术》而来的?”太平散人很干脆的点头承认,同时静静望着对面的无宸,等待着无宸下一步的动作。

无宸摇了摇头:“那《太平要术》与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不过道友身上有一间东西,却是我必须要收回来了,道友,多谢你的款待,不过得罪了。”

“不好,他要动手”太平散人猛的一纵,向后退去,随后却现无宸依然站在原地。

只见无宸慢慢哟哟的从地上起来,随后微笑着看了看太平散人,但下一刻,无宸突然想着太平散人冲了过去。

“嘭”两人直接对了一掌,太平散人猛的向后退了一大步,而无宸却还是站在原地。

“好强的内功他才多大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内功。恐怕那些修炼了七八十年的老怪物都未必比得上这无宸”太平散人暗自的心惊起来。

“道友,接招了”无宸又是一部跨前,双拳如同雨点般落下,转眼间十几拳就砸了过来。

“不行,此人武功太厉害,我的武学修为也算是初入化境了,可却不是他的对手,恐怕其他的化境高手也敌不过他,想要胜他非得庆渊那种变态才行。这个无宸才多大年纪,天下间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怪物不妙,还是早点跑的好。”想到这,太平散人虚晃一招,施展出了逍遥游身法挑出圈外,随后向外逃去。

但下一刻,太平散人惊异的现,无宸竟然与自己并驾齐驱,而且肩头隐隐的过了自己一指头。

“不可能,他竟然快过了逍遥游天下间不可能有轻功比逍遥游还要快”太平散人扭头一看,随后大惊失色。

“逍遥游,他用的也是逍遥游为什么会比我快这么多?”与此同时,太平散人感觉到脚下被人绊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无宸望着太平散人,轻轻的皱起了眉头,随后开口问道:“原来你不会《长生诀》?否则的话你的逍遥游身法不可能这么慢。”

“《长生诀》?你是说天下第一奇功《长生诀》?”

无宸仔细看着太平散人,现太平散人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随后无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起来《长生诀》是不在你这里了。”

“你也会逍遥游?难道……难道你是鬼谷来的?”太平散人突然瞪大了眼睛问道。

无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遥望着天空,好像再想些什么,片刻后无宸转过身来,开口说道:“道友,这次在下多有得罪,打搅了。”

无宸说完,在太平散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直接跳下了观星台。

太平散人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尘土,脸上却是一副心有余悸。

“这个无宸必然是鬼谷之人……没想到鬼谷之人又出现了,而且他在找跟先生有关的东西。先生曾经说过,鬼谷现,乱世见,看起来天下真的要大乱了”

……

黑夜中,无宸走在通往洛阳的官道上。

“这个太平散人应该是君无言的弟子门徒,不过他没有学过《长生诀》,看起来君无言并没有违背鬼谷的誓言,不过如今《长生诀》到底再哪里?听说君无言有一个传人在洛阳,看起来我非得去洛阳找一找他了。只是他好像是庆家的人,是庆渊的孙子。师傅不让我招惹庆渊,这事情好像有点儿难办了……”

讨厌,又加班,从今天起一直到下周二,要应付一个很重要的上级检查,只能保持正常字数的了。

第122章 霸王枪 啸九州

第122章霸王枪啸九州

洛阳城,庆府。

长生躺在床榻上,两眼看着屋顶,心思却始终无法安宁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心绪不宁的……”长生爬下床,走到了门前,望着自己的院。

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长生下意识的从一旁拿起了涅槃枪,握在手中,而后向着四周望去。直觉告诉长生,周围有人在看着自己。

眼睛向着四周扫去,长生并没有现任何人,但此时长生却几乎可以确定,周围一定有人,这就是一种单纯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阁下既然来了,何必再躲躲藏藏?”长生开口说道。

下一刻,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显现出来,这是个道士,年纪看起来并不算太大,一脸笑容,背上背着长剑。

“是个道士这道士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庆府而不被现,看起来是个高手,”长生警惕的望着对面的年轻道士,开口问道:“阁下是谁?”

“贫道无宸。”无宸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而后开口说道:“你是庆长生,也就是君无言唯一的传人吧”

“是。”长生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事情整个洛阳城都知道。

“哦,既然这样你得跟我走一趟了。”无宸笑着说道。

“去哪?”长生警惕的问。

“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无宸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起来。

“如果我若是不去呢?”

“这个恐怕由不得你。”

长生有些莫名的笑了起来,想不到竟然被自己遇到了一个绑匪,这绑匪不但是个道士,而且还跑到庆府来绑架。

“无宸,你想抓我?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只要我大喊一声,侍卫便会赶过来。到时候被抓的恐怕是你吧”长生饶有兴趣的望着无宸。

“我应该能跑得了。”无宸说话间身形突然晃动,冲向了长生。

“这是逍遥游他怎么也会?不对,他的逍遥游看起来好像跟我不一样,这是运用方法的差距,同样的逍遥游轻功,他用起来好像要比我快的多、灵活的多。”

轻轻一闪,长生躲过了无宸,随后长枪挥舞而出,攻向了无宸。

“破苍穹”

涅槃枪破空袭来,无宸眼中突地闪过一丝讶色,随后一个俯身,背上的长剑已经抽了出来,与涅槃枪撞在了一起,随后两人再次分开。

“好强的内力”长生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涅槃枪,从刚刚那短暂的一次交锋中长生已经试探出,这个无宸的内力极强,长生甚至感觉到这无宸的内功修为堪比璧和僧。

“这便是传说中的霸王枪么?好像没有多么厉害。”无宸将手中的长剑画了一个弧形,随后一个箭步出现在了长生面前。

“呯”两柄兵器再次碰撞在了一起,这一次反倒是长生退后了一大步才站稳。

“先天之炁,是炁功”长生惊异的望着无宸,在刚刚的那一霎那,长生感觉到了无宸身上先天之炁的涌动,这说明无宸竟然也是修炼了炁功,不过却不是《长生诀》,因为长生能够感觉到无宸先天之炁的运转与长生诀完全不一样。

“这无宸能够调动先天之炁,至少也是进入炁功调息阶段了。”长生眉头紧皱,随后回忆起刚刚那一次交锋时候无宸的表现,心中突然有所顿悟。

自从进入调息阶段以后,长生每次调动先天之炁都是不停的将先天之炁运转起来,但无宸的方法却不一样,无宸则是一直在压制先天之炁的运转,而只是在出招的那一霎那运转先天之炁,这样将会得到更高的爆力。两者比较起来,无宸的这种运用方法显然是更科学一番。

“原来炁功还可以这样用,我明白了”长生尝试着学习无宸的方法,可一招过后,长生却现自己却做不到无宸那般。

“是熟练问题,无宸的炁功要比我熟练的多,所以他能做到,而我做不到,看起来我还是要多练习先天之炁的掌控方法。”长生暗自想道。

之前长生从来没有遇到过修炼炁功的人,也没有与之交过手,对于《长生诀》的修炼并没有人指点,长生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自己钻研。如今遇到了无宸,仿佛是给长生指明了一条新的道路,至少能够让长生少走不少的弯路。

“镇五岳”涅槃枪舞动,长生又一次动了进攻,霸王枪本来就是崇尚进攻的一种武艺,只有不断的进攻才能挥出霸王枪的威力。

感觉到镇五岳所蕴含的威力,无宸脸上次表现出了一丝凝重,不过从无宸的表情看,他仍然很有信心挡住长生的这一招镇五岳。

剑光闪耀,直接与涅槃枪撞在了要一起,巨大的响声过后,长生现无宸站在原地,脸色仍然是那么的平静。

无宸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好霸道的枪法这就是霸王枪?”

“还有更厉害的贯长虹”一瞬之间,长生的气势冲到了顶点,涅槃枪化作一条长虹,直扑无宸。

一种恐惧感突然从无宸心中涌起,在这一瞬间,无宸的自信心出现了一丝缝隙,无宸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挡得住这一招。

“这是什么感觉,我感到我仿佛成了一只被锁定住的猎物白虹贯日,这是刺客之道,此招有去无回,我必须要尽全力抵挡才行。”无宸紧咬牙关,手中宝剑在空中化作一道道银光,挡在了无宸身前。

在这一瞬间,长生突然失去了无宸的踪影,眼前只余下那银色的剑光。不过长生却之道,无宸就在那一道道剑光后面,只要突破这些剑光,便能够击中无宸。

刺客之道,白虹贯日,贯长虹一击向来只有出招,没有收招,一旦长枪挥出,就好似离弦之箭,覆水难收。这区区剑光无法阻挡长生的贯长虹,也无法阻挡长生那颗坚定的心。

那一道道的银光不断的碰撞在涅槃枪上,火星四溅,鸣声阵阵,但丝毫无法阻止涅槃枪继续前进,那一往无前的气势非但没有这的阻挡而变弱,反而更加强了几分。

“象帝之先”无宸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手中的宝剑突然停顿下来,紧接着,长生觉自己涅槃枪好像突然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阻挡,而那宝剑正沿着涅槃枪冲了上来。

“扑哧”宝剑刺入了长生的肩膀,与此同时无宸一个闪身,涅槃枪从无宸的腋下穿过,将无宸身上的道袍穿了一个大洞。

看了看受伤的长生,无宸长出一口气,随后脸色慢慢变回了平静,“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孰子,象帝之先。真正的‘道’,本就是虚而不见,无情无尽,无锋芒毕露,无世俗纠纷,是万物之祖,是天帝的祖先……霸王枪虽然厉害,刚刚那一招真的好似刺客一般,一往无前,但可惜的是你遇到了我,遇到了这招象帝之先。”

长生知道,刚刚无宸所说的是《道德经》中的一段,所谓象帝之先指的便是天帝的祖先,指的就是老子所说的“道”。这招“象帝之先”蕴含了道家武学的精华所在,就连长生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贯长虹”真的不如这招“象帝之先”。

“庆长生,你的霸王枪很威猛,很霸道,但是你要知道,‘道’才是万物之祖物皆在‘道’中,你的霸王枪也是如此,你的霸王枪威震天下,可在‘道’面前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庆长生,你已经败了,现在可以跟我走了。”无宸说着伸出了双手,向着长生抓了过去。

“什么狗屁‘道’谁敢说我霸王枪是沧海一粟?”一个喊声突然从墙的另一边传来,随后墙面突然破开,无数的碎石尘土向着四周分散,其中还有一个硕大的枪头向着无宸冲了过来。

“霸王枪,啸九州”

在下一刻,无宸已经被飞出来的尘土和碎石笼罩住,一个人影从墙的另一边飞出来,腕口粗细的长枪好似巨龙奔腾,那凌厉的破空声如同神兽咆哮。

“象帝之先”无宸手中的宝剑再次舞动,可突然间无宸感觉到宝剑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无宸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院中的一座假山上,直接将那座假山撞得粉碎,而无宸的身体却没有停止,而是继续飞向了另一边的一面墙,直接将那面墙装出了一豁口。

“哇”一口鲜血喷出,无宸一脸恐惧的望着前面尚在空中沸腾的尘埃碎石。

碎石散落在地上,尘土缓缓飘下,一个人影渐渐显现,那是一个老者,身材高大,双眼炯炯有神,手中拿着一柄大枪,正望着无宸。

“他是庆渊”无宸虽然没有见过庆渊,可是他知道,眼前的这个老者就是庆渊。

“好厉害,这难道就是霸王枪的真正威力么?刚才那一招,他从那面墙后面动,击碎了一整面前再打到我身上,我都承受不了,如果刚刚没有那面墙的话,我恐怕已经死在那一枪下了不过即便是有那一面墙,我也受了很重的内伤,要修养一段时间,刚刚那一招,根本不是化境高手能够接得住的怪不得师傅让我不要招惹庆渊,怪不得当年师傅不是他的对手,他太厉害了现在师傅虽然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可如果真的跟庆渊打起来,胜负犹未可知。我不是庆渊的对手,就是再练个二三十年也未必是他的对手,逃跑为妙”想到这,无宸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施展开逍遥游,迅的向外逃去。

……

旁边,地上的长生表情已经呆滞下来,此时长生脑海中满是刚刚庆渊施展霸王枪法的场景。

啸九州,霸王枪中顶级绝招之长生现在还无法完全施展出来这一招。

之前庆渊在教导长生的时候,曾经表演过这一招给长生看。但同样的一招,在真正杀敌的时候给人的感觉确是天差地别。在过去庆渊使用这一招“啸九州”的时候,长生虽然略有所悟,可还是参悟不到这一招的真谛,但此时见到庆渊用一招“啸九州”震飞无宸,长生心中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表演和实战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好比一个士兵,连续参加四五次的演习未必比得上一次真正的战争成长的快。虽然长生之前见过这一招,可直到真正亲眼看到这“啸九州”在实战中使用,长生才慢慢的抓住了这一招的精髓所在。

“啸九州,这才是真正的啸九州,好厉害比贯长虹要厉害太多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要花费十年的时间才能够领悟到这一招,不过如今我亲眼见过用这一找杀敌的样子,我好像已经把握住了这一招的精髓。让我再好好想想,好好体会一下刚才所看到的。”

此时此刻,长生竟然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开始回味起刚刚庆渊破墙而出的情景。

而庆渊并没有去追击无宸,而是静静的站在长生旁边。看到长生闭上了眼睛,庆渊知道长生应该是领悟到了一些事情,现在恐怕不宜打搅长生。

望了望无宸逃跑的方向,庆渊眉头紧锁,仔细的回忆一下无宸所用的那一招象帝之先,庆渊觉得非常的熟悉。

“刚刚那一招我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不是,我曾经跟这一招交过手”又看了看长生肩膀处的伤口,庆渊有些心疼的吸了口气。

“能够打伤长生,这人的武艺不简单,非常不简单,恐怕是一个化境高手,可看起来这人很年轻,这么年轻就是化境高手,怎么可能除非……”庆渊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地方。

“除非他是鬼谷出来的”庆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的回想起无宸所用的那一招,回想起当年自己与鬼谷门徒交手的情景。

“记得当年那个鬼谷弟子用的就是这一招,他是无言的师兄还是师弟来着?当年那个鬼谷弟子一招之差败给了我,本来以为他们鬼谷百年内不会出山了,可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人出来,而且还是冲着长生来的。难道是为了《长生诀》?”庆渊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今天加了一天的班,暂且欠两千字,明天补上。

第123章 慕容谷出招了

第123章

慕容谷出招了

院子内,长生挥汗如雨,手中涅盘枪如同暴风一般不断的刺出。

前些日子无宸的到来显然是刺激到了长生,同样的逍遥游,无宸无论是速度还是灵活程度都超过了长生,同样都是炁功,无宸炁功的运用要比长生强的多,无宸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武功整体水平却远远胜过了长生。更加重要的一点是,长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武艺已经无法满足当前形势下的需要了。

庆渊一招啸九州直接无宸震得重伤,而长生的一招贯长虹却能够被无宸安然挡下,这中间的差距太大了。贯长虹虽然厉害,可是比起霸王枪顶级杀招之一的啸九州,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面的,更何况这一招啸九州还是庆渊亲自使用出来的。

长生突然发现,自己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啸九州”长生长枪猛的突出,可是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而后长生微微摇了摇头。

“不对,这还不是真正的啸九州,只有其形而缺少其意,跟老爷子用的完全不一样,感觉上还差些什么。”长生闭上了眼睛,开始仔细的回忆庆渊使用啸九州时候的情景。

“的确是缺少了一点东西,是愤怒,对,就是愤怒当时老爷子冲出来的时候很生气,不单单是因为无宸击伤了我,而是因为无宸说我霸王枪不如他的‘道’。老爷子心中一直有一份骄傲,那就是霸王枪是天下第一,老爷子不允许有其他人挑战霸王枪,他内心中也相信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够挑战的了霸王枪,所以这么多年来霸王枪未尝一败。这或许就是老爷子心中的骄傲是霸王枪的骄傲”想到这,长生心中仿佛领悟到了庆渊的那种心性。

“是天下第一,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心性,是天下第一的气魄,是天下第一的觉悟。我所用的啸九州中,却好像没有这种天下第一的骄傲,缺少了这种必胜的气质,所以我的啸九州没有老爷子那种感觉。”

“再试一试,啸九州”涅盘枪再次挥动,墙头点在了院墙上,停了下来,紧接着以枪头所打中的地方为中心,道道如同裂缝如同蜘蛛网一般四散而开,突地一声轰鸣,整座墙猛的坍塌下去,卷起了阵阵埃土,如舞飞扬。

脚步声传来,一干侍卫被墙壁倒塌的声音所惊动,长生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这里没事,都下去吧”

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退了下去,不过大家心中却都觉得奇怪的很,这冠军侯的小院子不到十二个时辰便倒了两面墙。

“还是差不少,不过比刚刚已经强多了。”长生微微摇了摇头,庆渊的骄傲是经过几十年无数次胜利所磨练出来的,这并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养成的,况且庆渊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而长生却不是,或许等到长生成为天下第一的时候,也就自然能够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

三日后,雍帝传旨,长生破柔然有功,加封平北将军,赐食三千邑,虽然这平北将军在四征、四镇、四安、四平中只能算是末尾,但已经算是大雍朝的高级将领了。而其余跟随出征讨伐柔然的将士也是一一都得到了封赏。

皇宫门前,长生、曹无双、李虎等人并肩走在大道上。

“听说突厥人围攻长安已经一月有余,不知道长安还能够撑多久。”李虎脸色凝重的说道。

曹无双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开口说道:“长安城中兵多粮足,人才济济,就是守上一年半载也没有问题,听说郑佑在长安城下三日间便斩了二百多突厥将领,如今突厥人见到郑佑竟然无人敢于上前应战。”

“是啊,此战过后,我想郑佑可能够封侯了。”李虎略微有些酸意的说道。

几人交谈间,远处一队人马走了过来,外围是一些官军,而中间则有着几辆大车,车旁边的随行人都是一身羊皮,正是柔然人的打扮。

“那些是柔然人,怎么跑到洛阳来了?是不是柔然那边又出事了?”长生开口问道。

“庆兄,你这几天足不出户,看来是不知道现在朝中情况了。这些是柔然派来向陛下称臣纳贡的使节团,柔然希望能够还回他们的国相,就是被你抓住的那位匹黎先。听说这次受罗部真可汗不单单进贡了不少的宝物,而且还送来了一位公主。”李虎从旁说道。

长生不屑的一撇嘴,当初长生冲入柔然王庭的时候早就将郁久闾部的好东西洗劫一空,其中受罗部真可汗珍藏的几颗最大的宝石就在长生的房中。如今的受罗部真可汗哪里有什么好东西进贡。

闪到了路旁,静静的望着车队缓缓的驶过,十几匹马缓缓的映入了大家的眼中,而最惹人注目的就是这些马匹上都是女子,而这群女子当中最中间一人身穿着羔羊皮小袄,披着一件白袍,长相十分的貌美。

“庆兄,你看,那些就是柔然人进贡来的女子,中间那个肯定就是柔然公主,长相还挺不错的嘛,完全不像是咱们在柔然见到的那些粗皮娘们。”李虎打着哈哈说道。

“这女的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我在哪见过……对了,他是雪莲”长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就是雪莲公主。

几年过去了,雪莲公主长相也愈发的标志起来,当初长生偷袭柔然汗庭的时候柔然的皇族跑了不少,当时长生是未能抓住雪莲的,没想到如今受罗部真可汗竟然把雪莲献给了大雍。

“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知道雪莲还认不认得我。算起来她肯定是恨透我了,几年前我把他抓住,如今又是我偷袭他柔然汗庭,导致他被送到了这里,看起来我们之间的仇怨是解不开了。”

……

马匹上,雪莲公主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四方,脑海中却不断的闪过临行前受罗部真可汗所说的话。

“父汗,女儿不会让您失望的,也不会让柔然失望的,大雍毁我家园,险些让我柔然灭族,女儿会让他们得到报应的”

雪莲公主眼神闪烁,可突然间远处几个将军打扮的人进入了雪莲的视野当中,最中间一个却是那么的眼熟。

“庆长生”雪莲公主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面容,几年前正是这个庆长生抓走了自己,而几年后,也正是这个庆长生偷袭了柔然汗庭,导致受罗部真可汗的投降。

“庆长生,真的是你,想不到还能够再见到你,这回可真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雪莲眼中杀机一现,脸上出现了一股阴冷的笑容。

……

又过几日,三十万大军集结完毕,由虎威大将军慕容谷为帅,前往关中收复失地。

如今整个关中基本上已经被突厥所占领,只有少数的城池还在负隅顽抗,凭借着城墙与突厥人周旋,但却没有一个敢轻易出城的。而突厥人也没有去管那些坚城,而是将战略重心都放在了进攻长安上,不仅仅因为长安是关中第一要地,更重要的是长安城中有着数不尽的财富。

突厥之前的进攻是摧枯拉朽一般,但当他们进攻长安的时候却遇到了不小的困难,数次进攻受挫后,突厥采取了以围困为主的战略方针,同时派大量的游骑兵抢劫关中其他地方的钱财、粮食和人口,破环城池、关隘的城墙,试图摧毁整个关中的防御体系。

突厥这是打算着放弃关中了,所以才这么做,将关中细节一口,而破坏了各个城池和关隘的城墙,日后关中就好似不设防一般,突厥骑兵可以随便进出。

三十万大军连日行军,不久后便到了潼关之上,此处距离长安城已经是咫尺之遥,想要收复关中之地,首要任务就是先解了长安之围。

在到达潼关后的当日,慕容谷就派了几千人去进攻突厥人,主要还是在试探突厥人的战斗力如何,毕竟之前大雍从未与突厥人交战,不知道突厥人的底细。

一场试探过后,退回来的雍军已然损失而来近千人。突厥人的战斗力要比柔然人略强一些,装备也要比柔然人好,打法更加的凶悍。而突厥的战马也不如柔然战马高大,平均高度大概只有一米四左右,但却是筋骨精悍,比例匀称。

在长生看来,突厥人无论在战术素养上还是在装备水平上,都要强于柔然人,应该能够达到这个时代的顶尖水平。如果是同等人数的情况下,雍军远远不是突厥人的对手,哪怕是雍军人数要数倍于突厥,如果阵型不好,指挥不当的话,说不定也要被突厥人所击败。

好在突厥人所占据的草场并不是很丰美,这也制约了突厥的人口不是很多。

一番试探后,大军暂且驻扎潼关,慕容谷则是下令升帐,召集众将士商讨为长安解围之法。

慕容谷坐在正中,扫视了一圈下面的将士,开口问道:“诸位,我欲收复关中,必须要先解长安之围,但是突厥大军围城,这长安之围并不是那么好解的。突厥人的战斗力如何,我想今天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所以本帅召集诸位来,就是想听听诸位的意见,还希望诸位能够畅所欲言。”

慕容谷话音刚落,安西将军张乐便走了出来,开口说道:“元帅,突厥人强悍,末将以为若想解长安之围,单单依靠我们还是不够的,还需要长安城中的配合,末将觉得可以跟长安城中的守军联系好时间,里应外合一起夹击突厥,突厥必败。”

这个张乐在几十年前与慕容谷是同僚,曾经多次一起上个过战场,只是几十年过去了,慕容谷已经成为了虎威大将军,而张乐则只是安西将军,但地位的不同并没有影响两个人的交情,两人私下里关系还是很好的。

听张乐这么一说,慕容谷连连点头,而后开口说道:“安西将军说的有理,若是能与城中里应外合一同夹击突厥人,突厥人必定会收尾难以兼顾,如此可解长安之围。但是我们该如何跟城内互通消息?”

“元帅,末将以为我们可以派一员大将领并冲过突厥人的包围圈,进入城中,将消息带给城中守将。”张乐开口说道。

“恩,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此行事关重大,而且危险重重,需要派合适人选去才行,安西将军,你觉得派谁去好呢?”

“末将举荐冠军侯、平北将军庆长生前去。冠军侯勇冠三军,凭着五百轻骑可直入草原生擒柔然悦乐王,后来又带两万轻骑直导柔然汗庭,逼降柔然受罗部真可汗,如此重要的任务,非冠军侯莫属除了冠军侯,我军恐怕无人能当此重任”张乐开口说道。

慕容谷恍然般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张将军说的是,冠军侯勇冠三军,如此重要之事直接关乎着能够解长安之围,的确非得冠军侯莫属。冠军侯庆长生听令,本帅给你一千精骑,你定要成功的突破突厥的包围,将消息带入到长安城中。”

旁边的将士全都用诧异的眼神望向了长生,今天数千大雍士兵跟突厥人交战,转眼间损失了千人,可见突厥人的彪悍,想凭着区区一千人突破突厥人对长安的层层包围,将消息带入长安城中,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慕容谷点名让长生去,跟让长生去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长生冷笑一声,望向慕容谷。慕容谷与张乐这一唱一和,无非是想让自己前去,若是能够成功纵然是大功一件,可若是失败了的话则有两种结果,一是死在突厥人手中,二是逃回来被慕容谷责罚。

长生知道,慕容谷这是在报复月心兰一事。自己用免死金牌救了月心兰一事,慕容谷不可能不知道,可慕容谷的报复却迟迟未来,看起来在那个时候慕容谷就已经计划利用今天一事报复自己了,慕容谷终于出招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长生,想要看看长生会有何反应,只见长生站出来,微微一笑,大声说道:“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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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稍后还有一章。

第124章 突营

第124章

突营

各种诧异的眼神接踵而至,没有人想到长生竟然这么干脆的答应下来,答应下这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的任务。

而长生却知道,慕容谷既然开口,必然会有各种的理由让自己前去,如果自己不答应,慕容谷便可以直接以不遵从号令来治罪于长生,虽然不至于杀了长生,可事情传出去却是丢了庆家的面子,说庆家人无胆。于是乎长生很干脆的大营下来。

旁边的众将士看长生的眼光也各有不同,有惋惜,有佩服,也有耻笑。惋惜长生这么一个英雄人物很可能将要死在突厥人手上,佩服的则是长生的胆气,至于耻笑则是在耻笑长生不知道天高地厚。

“元帅,此事是不是再斟酌一下,突厥人十分厉害,冠军侯仅带一千人,恐怕难以成事。”张乐再次开口说道。

“冠军侯能够凭借着五百精骑进入柔然腹地生擒柔然悦乐王,如今给了冠军侯一千人,想必冠军侯一定能够轻松的突破突厥重围吧”慕容谷开口道。

长生眼中杀机一现,暗自想道:“这个慕容谷好毒,故意让张乐这么说,是想断了我再多要些兵的念头。看起来此事他的确是谋划已久,想的倒是面面俱到,慕容谷啊,你真的以为我无法突破突厥人对长安的包围么”

只听慕容谷一挥手,开口说道:“来人,去拿军令状来”

一名军士马上拿过来早就准备好了的军令状,递到了长生近前。

“好一个慕容谷,你这是要赶尽杀绝了”长生深吸一口气,慕容谷让自己立军令状,无非是出于两点考虑。一旦自己无法完成任务退回来,慕容谷可凭借着军令处置,同样如果自己战死沙场,那慕容谷也可以推卸责任。

签了军令状,长生向着慕容谷一拱手,开口说道:“元帅,末将要先去查探一下突厥人的情况,看看从何处杀入突厥大营为妙,先行告退了”

望着长生的背影,一杆将领纷纷表露出了复杂的神情,而慕容谷和张乐对视了一眼,前者脸上露出了一股得逞的笑容。

……

下个时辰,长生已经出现在了突厥大营内,只是此时的长生已然是一身突厥人的打扮,脸上抹了一层尘灰,用一个破头盔盖住了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个突厥的破落士兵。

通过易容化妆假冒通过敌人的防线,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前世的时候各种高科技的检测手段长生都应付自如,更别说是在古代应付突厥人的眼球了。

对于长生来说,这身装束足以让自己突破突厥人的包围圈进入到长安城下,但长生并不想这么做,既然慕容谷出招了,那长生所希望的就是狠狠的给慕容谷一次回击,最好的方法就是堂堂正正的杀过突厥人的包围圈,杀到长安城下。

突厥人的警惕低的很,当然这个时代除了长生以外没有人懂得特种作战,也不会防备有人会假扮成突厥人的模样潜入。

在突厥人营中逛荡了一下午,长生大概的摸清楚了突厥人营中的大体布置情况,也安排好了一条前进的道路,随后长生又偷偷回到了潼关。

……

夜深人静,潼关上一片安静,慕容谷躺在房中却始终也睡不着。能够与长安城内里应外合固然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但是这成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按照今天突厥人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通过突厥人的包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是区区一千人,就是一万人也不太可能。一千人去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连渣子也剩不下。

再一想明日庆长生很可能就会死在突厥人手上,慕容谷突然觉得心气非常的舒爽。

“庆长生,你不是维护月心兰那*子么?你是庆家的人又如何,只要敢跟我作对,我慕容谷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外面脚步声响起,随后侍卫的声音传来:“元帅,您睡下了么?”

“没有,进来吧”慕容谷坐起身来,披上了一件袍子。

侍卫走进来,跪在了慕容谷面前,开口说道:“元帅,刚刚接到城门守官的消息,冠军侯带着一千人出城了”

“出城了?干什么?难道是去突破突厥人的联营么?”慕容谷猛的站了起来。

“回元帅,冠军侯的确是向着长安城的方向冲过去了。”侍卫开口答道。

“不是让他明天再去的么?怎么今晚就去了不过也好,早去早送死。”慕容谷脸上露出了一副阴冷的笑容。

……

骑在马上,遥望前方的突厥大营,长生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慕容谷老匹夫,以为我会傻到在白天去突破突厥人的大营么?人家看的清清楚楚,那才真是送死呢可即便是晚上,这一千人恐怕也得全死在这里。”长生长叹一口气,随后一挥涅槃枪,开口吼道:“弟兄们,冲啊”

大雍铁骑毫不犹豫的执行了长生的命令,而长生自己更是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见到主将身先士卒,士兵们也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一往无前。

突厥人反应速度很快,当长生一行人冲到突厥大营前时,已经能够看到营中三三两两的突厥人已经挥舞着兵器迎了上来,而更多的突厥人则从其他方向赶来。

“跟我走”长生将一名突厥骑兵挑落马下,直接向前冲去。

白天的时候,长生已经来过这里“踩点”了,对于突厥大营内的布置情况了如指掌,长生所冲的地方都是突厥营中比较薄弱的地方。

……

染干是突厥大将,长生选择进攻的地方正是染干的防区,当长生进攻开始的时候,染干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于是染干马上披甲上马,前去查探。

将一名千夫长唤来,染干开口问道:“可查探清楚了么?敌人来了多少?”

“回将军,天色太黑,来的全都是骑兵,暂时还不知道敌人具体有多少人,但是末将估计来人应该不会太多。给末将半个时辰,末将就能够全歼这伙雍军。”千夫长回答道。

“恩。”染干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你半个时辰,速速剿灭这支雍军哼,竟然敢攻进来,就是找死,让你们知道知道我们突厥勇士的厉害”

发现来的敌人不多,染干并没有上前,而是在后面督战,染干甚至懒得去打听雍军领兵者是谁,在染干看来,用不了多久这伙雍军就会被全部剿灭,可很快的,染干却发现自己估计错误了。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可喊杀声仍然在继续,染干不由得觉得有些着急。

“废物,不是说半个时辰么?这都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干掉那些雍军。”染干冷哼一声,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将刚刚那个千夫长治罪,但下一刻染干发觉自己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千夫长的尸体被抬下了来,胸口处的伤口触目惊心。

染干猛的上前一步,抓住了一个受伤被人抬下来的百夫长,开口问道:“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干掉那些汉人”

“将军,那伙汉人总是捡我们人少的地方冲,难缠的很。而且他们领头的太厉害了,我们千夫长一个回合便被他刺死了。”那百夫长开口说道。

“厉害?来人,随我去看看”

……

长生回顾左右,发现身边已经不足二百人了。

“我所估计的没错,这一千人都会死在这里,现在才冲了不足一半,已经之剩下这点人了,看起来再过小半个时辰,就会只剩下我一个了。接下来便要靠我自己了。既然这些人都是必死之人,我也没有必要隐藏了。”长生深吸一口气,手中枪法突然转换成了七探盘蛇枪。

一瞬之间,涅槃枪连绵不绝的攻势不断的舞动出,一道道鲜血从突厥人的身上喷出,长生全身上下连带着胯下的马匹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突厥人非常英勇,但是却难以抵挡长生前进的脚步,自从与无宸一战后,长生已经领悟到了炁功另一种的使用方法,这让长生的战斗力大大的增强。

不断的冲杀,不断的前进,突厥人在长生面前仿佛是秋收中的麦子一般,一片又一片的倒下去。哪怕是众多人围攻长生,依然难以阻挡长生。

依靠着《长生诀》的支持,长生的气力连绵不绝,但战马却无法做到这一点,众多突厥人围攻长生,战马身上也不断的受伤,终于,战马嘶鸣一声,倒在了地上。

“那个汉人没有马了”

“大家冲啊,杀死他”

突厥人早已经杀红了眼,此时突厥人表现出了特有的英勇与彪悍,虽然他们成片的倒下去,可后面的人却仍然不顾生死的冲上来。

骑兵对付步兵,看起来是一件很占优势的事情,但那时对一般人来说。而当骑兵面对天下第一轻功逍遥游的时候,马匹反而变得不是那么的灵活。

一个血人穿梭于突厥人之间,逍遥游的灵活让突厥人不知所措,突厥人突然发现,原本长生坐在马匹上的时候,大家还能够找到一个目标,而如今,这个目标却如同游鱼一般灵活,让人难以捕捉。

千军万马,难挡一人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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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125章 一人之威,万夫莫敌

第125章一人之威夫莫敌

突厥大营内,冲突突厥大营的一千汉军已经死的七七八八,可喊杀声仍然不断传来,长生还在奋勇前冲,没有一个突厥人能够挡住长生前进的道路。

染干很诧异的望着望远处声音传来的方向,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以前,染干就得到消息说还有一个敌人在负隅顽抗,染干本来以为只需眨眼功夫就能够消灭最后一个汉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喊杀声仍然不断的传来,而且越来越远。

“怎么回事?我得去看看。”染干沿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一具具突厥士兵的尸体被抬了下来,尸体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染干感觉到了不寒而栗,更加让染干感觉到恐惧的是尸体的数量,这一路走来,少说也有近百具尸体被抬下来了。

“这真的都是一个人干的么?一个人能杀死我这么多勇士?”染干猛的停了下来,开始查探起每一具尸体的伤口,而后现这些伤口的确都是同一种兵器所造成的。

“真的是一个人”染干到吸一口冷气,随后向着声音的方向迅的奔去。

一个人影映入道了染干的眼中,准确的说这是一个血人,血人的容貌早已经分不清楚,但是他的身形却鬼魅的很,只见这血人穿梭在突厥人当中,但凡事他所过之处,人马皆倒。周围满是突厥士兵,可却任凭那血人在人群中穿梭,却无可奈何。

突厥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涅槃枪带起的条条血肉,惨叫声连绵不绝,此时的长生已经化作了一位杀神,每一招都会带走一个甚至数个突厥人的性命。

突厥人则是完全不畏生死,虽然长生所过之处,留下了一具具的尸体,可突厥人仿佛对此视而不见,仍然接连不断的冲上来,没有丝毫的惧怕。

“这是什么枪法中原人当中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枪法”染干吃惊的望着远处的长生,染干从来没有见过有这等厉害的枪法,一招一式连绵不绝,丝毫没有停息,真的仿佛是行云流水一般。

七探盘蛇枪本就不惧围攻,虽然长生身边尽是突厥人,但是凭借着七探盘蛇枪不间断的进攻和逍遥游诡异的步伐,长生仍显得非常游刃有余。

此时长生不由得开始有些感谢无宸,如果不是无宸几日前来到庆府,那长生也不可能从无宸身上参悟到炁功的真正用法,也不可学到逍遥游的真正妙处,如今这两者恰恰为长生突营起到了巨大的帮助。

“拦住这个汉人”

“杀死他”

突厥人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可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染干越看越觉得心惊胆寒,染干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汉人真的有能力冲过突厥联营。

“不可能的,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冲过我突厥联营,我这里有好几万精兵,他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冲出去的。传令下去,一定要杀死那个汉人”染干大喊着,同时挥手说道:“放箭,给我放箭射死那个汉人”

突厥的控弦之士马上弯弓搭箭,对着长生射了过去。

“啊啊……”惨叫声响起,不过却不是长生的声音,而是突厥人的惨叫声。

逍遥游步法度太快,同时也太过于灵活了,突厥人的箭矢非但没有射中长生,反而是将几名突厥人给射死了。

“谁射箭的?”

“哪个龟孙子射中我了”

一连串的骂声响起,突厥人马上停止了射箭。

长生穿梭于一条条的马匹之间,将一个个突厥人挑下了马,突厥人骑在马上,反而是行动不便,给了长生很大的行动空间。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他他真的是人么?想不到中原竟然有如此人物,若是中原人人都如此的话,我们突厥想要马踏中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等人物,我突厥根本没有,哪怕是在中原想必也是佼佼之人,此人绝不能留,必须要干掉他”想到这,染干甚至有一种想要亲自上阵的冲动,可当他看到长生那鬼魅的枪法时,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更让染干感觉到诡异的是,这个汉人所选择的路线恰恰都是突厥联营中防御比较松懈的地方,特别是一些帐篷之间的通路,本来就比较狭窄,不利于围攻,反倒是很容易被长生利用地形各个击破。

“汉人,你杀了我们那么多勇士,可敢留下姓名”染干大声喊道。

“大雍,冠军侯,庆氏,庆长生”长生回答的同时,脚步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前进。

“庆长生他就是庆长生王子殿下曾经说过的庆长生……”

庆长生这个名字,阿史那科罗曾经无数次的提起过,阿史那科罗将长生说的非常厉害,无非是想让突厥将领们多留个心思,但是绝大多数突厥将领都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中,包括这个染干。但如今,眼前的事实让染干深深的相信了阿史那科罗的话。

“难道我大军真的拦不住他一个人么?”

……

长安城头,郑佑紧紧的盯着远方,突厥联营当中的喊杀声早已经引起了郑佑的注意,这个时候能够跟突厥人厮杀的只有汉军了。

“大半夜的,不知道是谁人又跟突厥人打起来了,够胆子”旁边副将开口说道。

“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援军应该已经到了潼关了。”郑佑缓缓说道。

副将眼睛一亮:“将军,你说朝廷的援军来了?”

郑佑点了点头:“还记得白天的时候突厥人那边也传来了喊杀声了么,我想那时候援军就已经到了,那是在试探突厥人,而如今应该是趁夜袭击突厥人的大营。自从突厥人来了以后,潼关守将一直坚守不出,如今突然敢跑出来,肯定是有所依仗,想必是朝廷援军已到。”

“太好了,长安城有救了”副将顿时喜形于色。

郑佑微微摇了摇头:“别高兴的太早,突厥人的战斗力如何,咱们早就见识过了。不客气的说一句,咱们大雍的普通士卒的确是不如突厥人战斗力强。想要冲垮突厥人的包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是我所料不错,白天的试探我雍军肯定是大败而回。”

“将军,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咱们城中还有两三万人可以调动,他们都是真正跟突厥人干过架的,若是能够与城外援军里应外合的话,两面夹击突厥,定然能够冲出一个缺口。”副将开口说道。

“你说的容易,可该怎么跟外面的援军联系,派一个人冲出去么?你能做得到么?”郑佑拍了拍那副将的肩膀,而后接着说道:“至少我做不到。”

副将默默的点了点头,郑佑的武功如何,副将是知道的,这些日子死在郑佑手下的突厥人将领足足有近二百人了,可郑佑依然没有那个本事突破突厥人的包围,那援军同样也没有人有这个能耐冲进来。

郑佑刚想要转过身去,却听到耳边那喊杀声仿佛是越来越近。

“咦,我好像听到声音近了些了。这是怎么会试?”郑佑停下脚步,抬头向远方突厥大营望去,可是突厥营内黑黝黝的一片,根本看不真切。

“不可能的,除非是庆渊亲至,否则绝对不会有人能够冲过来的”郑佑虽然这么想,可是脚步却没有异动,仍然站在原地,望着远方,在郑佑的心头甚至涌起了一丝期待。

“当年赵子龙在长坂坡面对曹军几十万大军杀的七进七出;圣祖刘禅深陷曹地单凭一骑之力硬是杀回了巴蜀。可我朝没有赵子龙,更没有圣祖刘禅。不会有人能够杀过来的。”郑佑心中自言自语道。

喊杀声仍然在持续,郑佑就这么一直站在城头,静静的望着远处的黑暗,渐渐的,郑佑分辨出,那喊杀声虽然没有间断,但却是稀稀落落,郑佑能够感觉到远处正在战斗的人并不多。

郑佑有点莫名的皱起了眉头,随后微微看了看天色。

“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吧”

……

渐渐的,长生感觉到每前进一步就变得艰难起来,突厥人越来越多,围拢在长生四周,虽然能够对长生起进攻的突厥人也就是那么几个,可每当有人倒下去,下面马上就有人补上来。

虽然艰难,但长生仍然在前进着,此时眼前密密麻麻的敌人几乎是完全遮挡住了长生的视线,长生现,单单凭借着七探盘蛇枪已经无法满足当今的战斗需求了。

七探盘蛇枪很灵活,攻击也是连绵不绝,但却不擅长爆力,而如今面对这么多的敌人,单单靠杀是不够的,长生不可能把这几十万突厥人都杀死,想要前进,就需要足够的攻击力和爆力强行的打开一条道路。

七探盘蛇枪中渐渐的夹杂起了霸王枪,从最初的偶尔为之,到后来两者交替使用,两种完全不用类型的枪法互相弥补着各自的缺憾。

时间渐渐流逝,长生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着,此时长生早已经不知道杀死了多少的突厥人了,不过长生却知道,只要是没有看到长安城墙,就必须继续的杀下去。

远处,点点亮光出现在了长生的视野范围之内,最开始的时候长生还以为那是星光,可随后见到那些亮光不断的晃动,长生终于意识到,那并不是星星,而是长安城上火把的晃动。

晃动的火把为长生指明了方向,长生知道,胜利就在眼前。

……

远处的染干额头上已经泛起了一层紧张的汗水。

“怎么回事?打了这么久,他也该累了,可是看他的身手动作,怎么还跟最开始一样?汉人怎么有这么好的体力,就是我突厥最有力量的勇士,在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进行了这么久的高强度战斗,也应该累趴下了。”染干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远处的长生已经带给了染干很多的惊奇,而这种惊奇还将不断的冲击着染干的心灵。

……

长安城头。

“没错,我没听错,战斗声的确是近了,我甚至能够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了。”郑佑遥望远方,可依然看不清楚突厥人营中的状况。

“不会是真的有人冲过来了吧”想到这,郑佑突然觉自己身上竟然莫名的凉起来,显然郑佑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疯狂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可十几分钟后,当郑佑看到一群突厥人正在围攻一个血人的时候,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将军,你看”副将指着远处,身前有些呆滞,显然是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无数的突厥人好似蚂蚁一般围拢在一起,中间则是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那人手中武器上下翻飞,不停地带走一个个突厥人的生命,更重要的是那个人现在还在不停的前进,虽然前进的度很慢,但的确是在前进。

“他在往前走,而且目标是我们长安城”郑佑不由自主的惊叹一声。

终于,那个人近了,此时依靠着城头上的火光,郑佑已经隐约的看清楚了城下远处的战事,的的确确是很多的突厥骑兵正在围攻中间的一人,而那人身影晃动,不停的穿梭于突厥人之间。

“将军,突厥人进入到投石机的射程之内了。”旁边的副将提醒道。

“传令,抛石”郑佑毫不犹豫的一声令下,城上立刻飞出了各种的碎石块。石块落入了突厥人群众,顿时一片惨叫声连连。

突厥人受到了飞石的袭击,条件反射性的四散躲避从天而降的石块,对长生的包围也不是那么紧密了,而这一刹那间的机会马上被长生所捕捉到。

“就是现在,冲啸九州”涅槃枪猛的挥动,直接冲出了一条道路,随后长生施展逍遥游,急奔跑起来。

“将军,快看,那人他过来了,好快,比战马还好快”副将指着远处奔跑的长生说道。

郑佑微微张了张嘴,此时郑佑已经确定,远处的的确确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他是怎么做到了,一个人冲过了突厥人的包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万夫莫敌么?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

与此同时,城下奔跑的长生却高喊起来;“郑兄,快助我一臂之力。”

这声音将郑佑惊醒,郑佑突然现这个声音非常熟悉。

“这声音我记得,是庆长生”

这章写得比较急,没有校对,今天又加班了,到了晚上十点钟才开始写,各位抱歉,等到周三应付完检查以后立即爆补上。

第126章 入长安

第126章入长安

长安城头,郑佑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城下的这个血人,虽然看不清楚这人的相貌,可刚刚那一个声音郑佑却熟悉的很。

“他是庆长生”郑佑狠狠的眨了眨眼睛,确认从突厥联营中冲出的只有一个人。

“好快比马匹还快记得殿试的时候他就用了一种很诡异的轻功,想不到这种轻功不灵活,而且还这么快可他是怎么冲过突厥联营的突厥人那么厉害,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冲过来?”郑佑脑中闪过一丝莫名,可随后郑佑又意识到城下的长生正在被突厥人追击。

“将军,那个人好像认识你。”副将开口说道。

“他是冠军侯庆长生,放箭射突厥人,掩护冠军侯,放下绳索,拉他上来”郑佑大喊着,同时从身后抽出大弓,三支箭搭在弓上,将三名突厥人射倒。

城上箭矢如雨,将射程内的突厥人放倒在地,长生趁势冲出了重围,向着城下飞奔而去。

“庆兄,接住”郑佑将一根长绳抛了出来,长生紧走几步,一把抓住绳子,接着绳子的力道向城上爬去,而同时郑佑用力一拉,顺势给了长生借力的机会,长生借此机会迅的登上了城墙。

“郑兄,多谢了”长生松了一口气,望了望城下,突厥人留下一地尸体以后,已经开始撤离了。

火把的火光下,郑佑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长生。

“庆兄,真的是你对了,现在该叫你冠军侯了”郑佑笑了笑,接着说道:“庆兄,你怎么来了,莫非是朝廷援军已到?还有柔然人那边的战事怎么样了?”

长生点了点头:“柔然人已经降了,受罗部真可汗向陛下称臣纳贡,朝廷大军已经回军中原,如今慕容谷领三十万大军已经到了潼关。”

“慕容谷?虎威大将军慕容谷?怎么不是武侯?”郑佑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后接着说:“突厥人已经打到了长安城下,慕容谷他能行么?”

“不是二伯不想来,而是因为二伯他在进攻柔然的时候受伤了,不能领兵前来,所以陛下才拍了慕容谷。”长生开口答道。

“哦,也对,慕容谷是太子爷的亲舅舅,他领兵太子也放心。”郑佑说着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长生,而后开口问道:“庆兄,那这么说你冲进城来是为了与我们联络,想要里应外合攻破突厥了?”

“不错,想要破突厥对长安的围困,这是最好的方法”

“果然如此。”郑佑捉着一脸佩服的望了望长生,而后开口说道:“庆兄,我这回可真的服了你了,竟然敢冲破突厥人的联营,这些日子我没少跟突厥人交手,他们的士兵可比咱们大雍朝普通的士兵厉害的多。我本来以为不可能有人冲过来的,却没想到真的有人做到了。快给我讲讲,你冲营的时候带了多少人?三千?五千?还是六七千?”郑佑开口问道。

长生伸出了一个手指头,而郑佑则是吃一惊一般的点了点头:“想不到慕容谷可够大手笔的,竟然给你一万人,用一万人的代价来换取你冲进来,只要能解了长安之围,也算是值得的。”

“不是一万,是一千。可惜啊,只有我一个人冲过来了。”长生开口说道。

“一千?你就带了一千人突营?”郑佑不可思议的望着长生,一千人在茫茫多的突厥人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突厥人随便来几次冲锋,就能把一千人踩成渣子,派一千人突营简直是笑话一般的事情。

可是看了看长生浑身上下已经被鲜血所浸透,想一想持续了好几个时辰的喊杀声,郑佑能够想象到战斗进行的有多么的激烈,而且长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仅仅带一千人,差不多冲到一半估计就被杀光了。”郑佑估摸着说道。

“还没有冲到一半就死光了。”长生微微摇了摇头:“这些突厥骑兵极其凶悍,就是一对一的情况下,我大雍铁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是啊,突厥人是很厉害……等一下,庆兄,你刚才说你带来的人还没有冲到一半就都死光了,难不成余下的路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杀过来的?”郑佑瞪大了眼睛问道。

长生再次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自己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的铠甲,而后接着道:“要不然我会这么狼狈,我的战马早就倒下了,刚刚若不是你扔绳子下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上城呢”

“你到底是不是人?就带一千人突营?真不知道该说你大胆还是狂妄还好你成功了,否则现在我可就见不到你了。”郑佑话音一转,接着问道:“你怎么不多带些人?三十万大军,你就算是带上六七千人也不为过。”

“你以为我不想多带些人?可慕容谷就给了我这么点儿的人。”长生开口道。

“慕容谷要干什么?只给你一千人,难道让你送死不成?”郑佑诧异的问道。

长生微微一笑:“你还真的说对了,慕容谷是要我来送死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罪慕容谷了?”

“是得罪他了。”长生将帮助月心兰的事情告诉了郑佑。

郑佑听完以后,微微摇了摇头:“庆兄,你太冲动了,就算当时你不接令,那慕容谷也拿你没办法,你有免死金牌,不尊军令又不是什么谋逆大罪,那慕容谷是不能治罪于你的。你又何必那性命来博呢?”

“郑兄,我庆家人领兵向来都是以军令为先,令行禁止方才能够带出一支铁军,我自己更是要以身作则,否则的话日后如何带兵打仗。若是每个士兵都贪生怕死,那仗不用打就败了,明知必死而奋勇向前之兵,才是取胜之兵。况且我有自信能够冲破突厥大营,那些突厥人虽然厉害,可还是挡不住我。”长生开口说道。

还有一点长生并没有说,那就是长生需要在军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如今的长生虽然是冠军侯,军功赫赫,但毕竟还是年纪太了,军中那些年纪大的将领平日里对长生虽然不错,可那都是看在庆家的面子上,而不是打内心中尊敬长生本人,所以长生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来告诉军中诸将,他庆长生并不是仅仅依靠着父辈荣耀的人,长生想要得到军中将领,特别是那些老资格将领的认可。

军中不比朝堂,谁本事大能打仗,就很自然的能够得到尊重,而长生成功的突破的突厥人的大营便是得到军中将士认可,竖立自己威信的一个手段,日后统兵也方便一些。

此处不比镇北军,在镇北军中,长生是少帅,所以长生的话军士们会无条件的遵守,哪怕长生让镇北军的士兵去死,相信不少的士兵也不会犹豫。但这里不一样,镇北军全都留在了北地,这里是来自大雍朝各地的士兵,他们不认识长生,年轻成为了长生最大的缺点,也不可能平白的服从一个十几岁的娃娃的指挥。作为将领如果没有威信,无法令士兵信服,几乎就无法打仗,所以长生需要尽快的竖立起自己在这些军人当中的威信。

“庆兄,看起来这些日子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等赶走了突厥人,咱们再好好切磋一番。走,我让人给你预备好了热水,先去洗一洗身上的血污吧。”郑佑拉着长生走下了城门楼。

……

天色渐渐亮起,突厥人开始收拾起一片狼藉的大营。

在西面的突厥主仗内,染干正跪在中间,向着此次领兵的突厥主帅请罪。

大帐正中,端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突厥人,此人名叫咄吉,是这次突厥人的主帅。

咄吉是突厥贵族,精通汉文,曾经读过不少汉人的历史典籍,最喜欢看的就是陈寿的那本《三国志》,所以平日里是书不离身。或许是因为吸收了很多汉人的文化,咄吉有时候做事情很像汉人,特别是在权谋方面,咄吉更是远比草原上的突厥蛮子强的太多,所以咄吉才能够当上这突厥的主帅。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咄吉的妹妹嫁给了突厥伊利可汗,生了一个儿子,起名阿史那俟斤,正是阿史那科罗的弟弟,上次刺杀阿史那科罗的那股柔然人,便是俟斤的手下。

此时,咄吉正捧着一大碗的羊奶,冷眼望着跪在地上的染干,双眼中透着一股让琢磨不透的光泽。

“你说什么?汉人从你的大营突进了长安城?”咄吉阴冷的声音响起。

“末将无能不过那汉人太厉害了,我手下的士兵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我们突厥勇士已经尽力了,可还是未能拦住他”染干开口说道。

咄吉皱着眉头思考起来。这染干是突厥大将,为人直爽,向来不会绕弯子,所以如今染干所禀报的应该是事实。也就是说真的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能够冲过突厥勇士层层的包围最终进入了长安城。

“你可知道那个汉人将领叫什么?”咄吉开口问道。

“末将问过,他叫庆长生,是什么冠军侯。”染干开口说道。

“庆长生?原来是他根据探子回报,这个庆长生带着五百人就敢进入柔然腹地,最后还抓走了柔然悦乐王郁久闾那盖,传说中原最厉害的年轻人就是他了,大王子科罗也对这个庆长生称赞有佳。我本以为这个庆长生只是个娃娃而已,没想到他这么厉害,竟能够从我大营冲过去”咄吉说着摆了摆手:“好了,此事不怪你,先回去吧,好好安顿士兵,严守大营,千万不要让汉人再溜走了。”

“末将遵命”染干说完退了下去。

咄吉深吸一口气,将碗中的羊奶一饮而尽,随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庆家人在燕京阻挡了柔然人几十年,这回又挡住了我突厥人前进的道路么?不过我突厥勇士可不是那些柔然人。庆长生,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

长安城中,三道黄色的烟柱升起,远远几十里外都能够看的非常清楚。

这是长生与潼关约好的暗号,一旦长生成功的进入到长安城,便会升起三道黄色烟柱来通知潼关的守军消息已经送到。

潼关上。

慕容谷的心情好的很,慕容谷没想到长生竟然会答应突营,更没想到长生会走的那么急。

长生有免死金牌,就算是长生不答应前去突营,又或是答应下来而不去,慕容谷也没有实际有效的方法来责罚长生,顶多是名义上和口头上处罚一下罢了。至于那军令状,顶多算是日后败坏长生的一个证据而已。

根据探子来报,那一千突营的骑兵大半个时辰便已经全军覆没,而根据慕容谷的推算,那个时间顶多能够冲到一半的距离。就算是长生再有能耐,估计也已经死在突厥大营了。

“呵呵呵,庆长生,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如今有你立下的军令状,日后就算是庆渊那老匹夫问起来,我也有的交代。”慕容谷摸了摸桌案上的那张军令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报……”传令官拉着长音跑了进来,跪在了慕容谷面前,开口说道:“回元帅,根据探子来报,长安城上升起了三道黄色烟柱”

“什么”慕容谷猛的站起身来,急急的问道:“你确定是三道黄色的烟柱,没有看错?”

“元帅,绝对没有错,末将派出去的好几股探子都看到了,真的是三道黄色的烟柱。”

慕容谷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目光略微有些呆滞的望着前方,心中却是不知所措。

“怎么可能,庆长生竟然成功了他冲进长安城了就凭着那区区一千人冲过突厥人的防线,这根本不可能。我之前算过,大半个时辰只够他走到一半的,那时候他们就应该全军覆没了才对,他又是怎么杀过去的?难道他会飞不成”

慕容谷压根没想过长生能够成功,如今长安城中的三道黄色烟柱让毫无准备的慕容谷感觉到无所适从。

脚步声响起,只见麾下将领66续续的走了进来,显然他们也是知道了长生已经抵达了长安城,所以前来商议出兵的事宜。

面对着下面一群跃跃欲试的将领,听着这些将领对长生的称赞之声,慕容谷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安来。

“这个庆长生竟然成功了,而且看起来他还得到了军中不少将领的认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慕容谷微微的摇了摇头。

三十万大军看起来很多,可实际上都是从大雍各地抽调而来的,哪怕是身为主帅的慕容谷,也不敢说每一个将领,每一个士兵都对自己心服口服。特别是那些明白内幕的高级将领都知道,慕容谷能够当上这主帅,一是因为武侯庆仲达受伤,二是因为慕容谷是太子李仁的亲舅舅,太子李仁放心将大军交给他。大家听从慕容谷的号令,更多的也是遵从朝廷的命令,而不是打心中对慕容谷服气。

如今看起来,长生成功的突入到长安以后,军中的这些将领不少都开始佩服起了长生,这种待遇是慕容谷都没有的,这对慕容谷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虽然现在的长生只是一个的平北将军,可慕容谷依然感觉到了地位受到威胁。

慕容谷大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憋屈感,但慕容谷又无处泄,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

长安城中,长生却忙得不可开交。

西北和关中的世族大家以及官员在突厥人来的时候大都逃到了长安城中,而听说朝廷援军来了以后,长安城中军民士气大振,那些世族和官员更是一一前排拜访长生,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跟庆家有一些交情的。

长生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这不仅仅是世家家族只见的交往,更是一种人脉关系的积累,是一种政治资本的积累。特别是对于长生这种地位的人来说,多认识一个人,很可能在日后就会多一条路走。

接连不断的应酬,可偏偏每一波人问的几乎都是同样的话,比如柔然战事如何,大军什么时候到,何时可以解长安之围等等,而长生也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最后连长生自己也烦了,恨不得有一个复读机能够录下自己说的话。

深夜的长安城安静的很,自从突厥人来了以后,长安城一直在实施宵禁,如果晚上胆敢上街,一旦被士兵抓住便会被当做突厥人的奸细给关押起来,就算最后能够出来也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

宵禁给长安城的老百姓带来了诸多不便,不过战争时候大家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而真正受到损失的还是长安城中那些在晚上才会经营的场所,比如ji院。

自从宵禁以后,ji院的生意便一落千丈,很多ji院干脆就关了门,不再做生意,那些尚且开门的ji院等到入夜以后也会停止营业。原本到了夜晚就繁华无比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在其中一个ji院中,院内深处的房间内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火光晃动,房内坐满了人,可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压抑的很。

正中间,一个气宇轩昂的华服中年期端坐在主人的位置上,这人看了看四周,开口问道:“雍逆援军到达的消息,各位都已经知道了,今天也有人去庆长生那里探听消息了,给大家说说吧。”

下手一个老者站出来,如果长生在此一定能够认出来,这老者在白天的时候拜会过自己。

只听这老者开口说道:“回禀太子殿下,据说雍逆这次来了三十万人,主帅是慕容谷,而武侯庆仲达因为受伤而未能前来。”

那个被称为“太子”的中年人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雍逆援军到来,势必与突厥人一场火拼,若是等到他们双方两败俱伤之时,我们趁势而起,恰好能够渔翁得利,到时候一举占住关中之地,得陇望蜀,便有了资本与李天楚那逆贼周旋到时候恢复我大汉社稷,指日可待。”

“太子,不可”后面一个驼背的老者走了出来:“如今雍逆虽然四面临敌,可是兵精将广,况且也没有做出失人心之事,我们不能贸然起兵,现在还不到时机。况且如今突厥人未退,我们若是起兵占了关中,将要面对雍逆和突厥人两面夹击,形势十分不利,倒不如等到雍逆赶走了突厥人,咱们再做打算。”

“等等等我们已经等了够久了当年我皇祖父被李天楚那逆贼所弑,我父王侥幸逃了出来,这一等就是一辈子,如今我父王死了,李天楚那老不死的却还活着,我不想再等了。”华服中年期开口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怨气。

“太子殿下请稍安勿躁。”那驼背老者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太子殿下别忘了,当年逃出来的可不止老王爷一人,听说当年陛下的十九皇子也逃出来了,这几年一直在蜀地培养势力,太子殿下不可不防,若是我们贸然起兵,说不定会便宜了十九皇子。”

“哼,他虽然是我叔叔,可他不过是皇祖父与一个宫人所生,而我祖母却是正宫皇后娘娘,我父王乃是嫡出,只有我才能算是大汉江山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华服中年人一脸傲气的说道。

“太子殿下说的是。”那驼背老者轻咳一声,接着道:“如今雍逆大军前来,夺回关中已经是肯定的事情,但关中一地恐怕已经被突厥人洗劫一空,十室九空,如今的关中不过是一个空壳子,就算是占了关中之地,一无人口,二无钱粮,也没有多大用处。所以我觉得倒不如再等一等的好。”

听了驼背老者的话,华服中年人皱着眉头思考起来,如果关中真的被突厥人洗劫一空,恐怕想要恢复原来的状况不是一两年能够做到的,没有人口,也就没有兵源、没有赋税、没有粮草,自然就无法打仗,一个空荡荡的关中,的确没有什么用处。

……

洛阳城中,暗流涌动,前朝余党只是其中之一。

大雍朝的援军到来,收复整个关中指日可待,但这也同样意味着关中势力范围的一次重新的洗牌。在突厥人的这次进攻中,不知道有多少的世家豪强消失在突厥人的铁蹄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将要随之衰落,等到突厥人走后,关中地区势必要留下一些空白地区。而这便是那些存活下来的是家门所争夺的所在。

各个世家都开始暗自筹划起来,一些明争暗斗在长生进入长安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开始了。

华夏仿佛历来都有这种传统,在外敌来临面关乎存亡的时候,大家会团结在一起,亲如一家,但一旦外敌退走,那自己人之间的斗争时所用的手段比对付外敌时还要强烈三分。就好比现在,突厥人还没有走,有些大世家已经开始准备吞并掉更多的土地了。

对于这些世家之间的斗争,长生根本无法介入,也没有那个能力介入其中。关中向来跟庆家没有什么瓜葛,长生也没有必要去搅这一趟浑水。如今长生所关心的就是内外呼应,解了长安之围。

三日后,清晨,长安城中的士兵早早就起来了,准备好了兵器铠甲。

这一天便是约定好的日子,等到午时的时候,长安城中的雍军与潼关慕容谷的雍军会一起进攻突厥,里应外合破掉突厥对长安的包围。

……

潼关外,士兵早已经集结完毕,只等着慕容谷下令进攻。

慕容谷望了望天空,太阳已经快要升到最中间了,午时马上就要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晷上倒影着的指针的影子渐渐的指在了午时的位置。

“元帅,午时到了,咱们该进攻了。”张乐开口说道。

“不急,再等等。”慕容谷缓缓说道,脸上则挂起了一丝阴笑。

“可是元帅,咱们约好的时间就是午时啊现在这个时候,长安城中的守军应该向外冲了,咱们不去的话,那长安城中的守军独自面对突厥人,肯定会损失惨重的。”张乐开口说道。

慕容谷嘴角上翘,轻轻说道:“那又怎么样?多损失点就多损失点吧,与本帅无关,本帅只要最终解了长安之围就行。”

“元帅,您这是?”张乐心翼翼的问道。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原因,先让长安城动进攻,吸引突厥人的注意力,到时候咱们再进攻的时候打得就会容易一些,损失也会少一些。”慕容谷缓缓说道。

“可是这样的话长安城中的守军岂不是会记恨元帅?”

“不会的。”慕容谷摇了摇头:“别忘了带消息去的是庆长生,是庆长生告诉他们午时进攻的,到时候长安守军追问起来我就全都推到庆长生身上便是了。他庆长生不是想要当解救长安城的大英雄么?好啊,我就让他好好的当一回这‘英雄’让所有人都怨恨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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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突厥退兵

第7章突厥退兵

长安城。

城门前郑佑一身戎装,骑在马上,手青龙偃月刀透着阵阵寒光。此时郑佑只等着下令开城门,就准备冲出长安城向突厥动进攻。

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午时,可进攻的信号仍然没有传来,郑佑不由得有些心急。

“怎么回事,都已经午时了,怎么还不打开城门。”郑佑向着城头上望了望,却现长生一脸笑容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焦急的表情。

郑佑感觉到有些奇怪,于是从马上跳下来,三两步登上了城头。

“庆兄,都已经午时了,为何还不进攻?”郑佑开口问道。

“郑兄,不急,咱们再等等,等几刻后再进攻。”长生脸上仍旧挂着一片笑容。

“等?不是约好时间是午时的么?为什么要等?”郑佑不解的问道。

长生扭过头来,开口说道:“我信不过慕容谷,所以想再等一等。郑兄,你可以想一想,若是咱们在午时冲出城去进攻突厥人联营,而潼关方向慕容谷却没有进攻,那情况会如何?”

郑佑想都不想直接答道:“如果真这样的话,我军肯定会损失惨重。”

“不错,长安城守军不多,不比慕容谷有三十万大军,所以损失不起,况且其还有不少关世家的精锐族兵,若是损失多了,对那些关世家也是一个不的打击。”长生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别忘了,是我带话进来说午时进攻的,若是慕容谷故意想要摆我一道,大可以拖上一会再起进攻,那时候长安守军定然已经损失了不少,你们长安守军和关世家岂不是都要记恨我么?”

郑佑微微的咬了咬牙,轻轻叹了口气。为帅者想要公报私仇对手下将领出手,而将领也不信任主帅,雍军这一次看起来浩浩荡荡,但却是暗藏危急,郑佑不由自主的开始不看好雍军了。

“庆兄,那我们该等到什么时候?”郑佑开口问道。

长生一指对面突厥人的大营,开口问道:“你看对面突厥人的大营有何不同?”

郑佑仔细的看了半天,随后开口说道:“我还真没有看出突厥人有什么不同。”

“说对了,突厥人是没有什么不同,还跟往常一样。咱们等到突厥人跟平时不一样时就可以出城了。”长生开口说道。

没等郑佑问,长生接着解释道:“如果突厥人遭到了慕容谷的进攻,那时候他们最害怕的必然是我长安城也派出人来与慕容谷形成里应外合之势,所以突厥人在抵挡慕容谷进攻的同时,一定会加强对长安城方向的防御。所以咱们只要看着对面的突厥大营,一旦等到突厥大营开始面向长安布防,那必定是慕容谷动了进攻。”

郑佑微微点了点头,可心却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早就听说庆家出勇将,可却没想到庆家人用阴谋诡计也有一手。这庆长生,算计敌人也就罢了,连自己人也都算计……”郑佑暗自想道。

……

时间推移,日晷上的影指在了午时一刻的位置。

慕容谷坐在马上,望着远方,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算算时间,长安城里的守军也应该冲出来了吧,现在还不急,还得再等等……”

午时二科。

慕容谷晃了晃手腕,动了动肩膀,开始为战斗做热身的准备。

午时三刻。

太阳已经时挂在了天空的正央,日晷上的阴影也变得最短了,此时正是一天当阳气最浓厚的时候,正是处决囚犯的最好时候。

慕容谷抽出了佩剑,向前一指,开口说道:“冲锋”

早已经等的非常焦急的雍军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

突厥大营。

“报”士兵冲进了染干的营帐,开口说道:“将军,有汉军从潼关而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杀到我大营前。”

“敌人有多少?”染干开口问道。

“非常之多,数不胜数”士兵开口答道。

“立刻派人将此事告诉咄吉元帅,给我备马,随我出战”染干大跨步走到帐篷门口,而后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接着说道:“立刻分出一些三千人去长安城前布防,一定要密切注意长安城的动向。如今潼关上的雍军攻过来,若是长安城的守军也攻出来,里应外合之下我们恐怕会受到两面夹击。”

“末将遵命。”

……

长安城头,望着远处突厥大营人头攒动,长生长出一口气。看看时间,现在都已经快到未时了。

“慕容谷这个老家伙,果然偷偷摆我一道,看起来他起码是在午时三刻才动进攻。”

郑佑再次走了上来,开口说道:“庆兄,突厥人动了,咱们要不要冲出去?”

长生点了点头:“差不多是时候了。郑兄,咱们一起并肩作战如何?”

“好”郑佑拍了拍手的青龙偃月刀:“庆兄,那咱们就比比谁杀的突厥人多”

……

长安城的守军被突厥人围了这么久,心早就已经憋了一口气。特别是那些大世家的族兵,全都不是平庸之辈,各个武功高强,更是心高气傲,早就想出去杀一杀突厥人的锐气,如今能够出城进攻突厥人,人人奋勇争先,不甘落后。

冲在最前面的长生与郑佑更是如同杀神一般,但凡是敢于阻挡他们前进的突厥人,被毫不留情的斩落于马下。见到主帅拼命,士兵们更加斗志昂扬,很顺利的杀人了突厥人阵。

不过突厥人的确是强悍的很,虽然被雍军的两面夹击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凭着优秀的单兵素质硬是在拼命的低档雍军的进攻。短兵相接,双方每一秒都有人倒下去,战斗异常的惨烈。

双方的战损比基保持着一比一的比例,若是真的仔细算起来,雍军死伤率或许还略微高一些,但这实际上却对雍军非常的有利,如果不是两面夹击突厥人,让突厥人无法挥出骑兵的优势,双方的战损比将不会这么平衡,雍军死伤人数或许要多得多。

突厥骑兵的确不善于防守,这跟柔然人一样,而在另一点上,突厥人也跟柔然人差不多,那就是不善于步战。骑在马上的突厥人或许是威风八面,可若是双脚站在地上进行战斗,突厥人的战斗力便大打折扣。

没过多久,突厥主帅咄吉便已经得到了雍军进攻的消息,这反而让咄吉犹豫起来。

在这种并不是非常宽阔的地形下,突厥骑兵的优势完全挥不出来,短兵相接反而成了双方互相消耗人数的一场战役。对于突厥人来说,别说是一换就是两个汉人换一个突厥人,突厥人也是亏大了。或许现在进行决战,突厥大军未必会输掉,可汉人的数目几十倍于突厥,若是双方主力都在这里交换光了,汉人随便就能够再招募出几十万大军,而突厥想要再弄出来几十万大军基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咄吉并不想与雍军进行消耗战。

如今对于咄吉来说,撤退或许是一个最好的办法,撤退的话能够保存突厥的主力,可突厥围城这么久,就这么撤退咄吉心非常的舍不得。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岂容犹豫,咄吉每多考虑一秒钟,双方就会有不少的士兵倒下去,而这种消耗是咄吉最不希望看到的。

突厥人太少了,实在是损失不起,况且对于突厥人来说,这次战役已经赚的够多了。

终于,咄吉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来人,传令,咱们退兵。”

……

突厥大军迅的退兵,骑兵的优势让雍军根本无法追击。但对于雍军来说,第一步战略目标已经达到,长安之围已经解了,日后便可以以长安城为根据地收复关失地。

为了解长安之围,雍军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前前后后算上已经失去战斗力的重伤号,雍军一共损失了三万多人,三十万大军一下子去了十分之这让慕容谷非常的恼火。要知道慕容谷接下来的任务是要收复整个关,每攻下一地都需要派士兵驻守,同时还要面对突厥人的主力,余下的二十七万士兵并不是一个能够保证必胜的数目。

这一战也让雍军上上下下都意识到了突厥人强大的战斗力,长安附近地形比较复杂,依靠秦川,附近河流、山川、平地等地形应有尽有,单纯依靠骑兵作战会受到一定的限制,可若是朝西北方向走,随着地势越来越平坦,骑兵的优势将逐渐的挥出来,倒是突厥人真正的战斗力也会体现出来。而若是到了地广人稀的大西北,想要凭借着步兵战胜来去如风的突厥人,更是难上加难,以慕容谷这点儿人想要收复西北地区,基不可能的事情。当然慕容谷也没有想的那么久远,如今收复关失地才是最主要的任务。

现在摆在慕容谷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北上,而是西进。

这章稍微过渡一下,终于忙完这一阵了,明天开始爆。

第128章 陈仓城中破突厥

第8章陈仓城破突厥

雍军大军北上的话直接进入上郡,然后路过延安郡便能够到达朔方郡,直达长城脚下。

对于古代的原人来说,对付北方大草原游牧民族的第一利器还是长城,守住了长城便等于守住了草原人南下的道路。大军只要是能够到达朔方,派少数人占领长城,至少能够关闭突厥人从朔方长城南下的通道,那时候突厥人便只能从西北而来,这对整个关全局战略上很有意义。

但北上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主要原因是地势过于平坦,特别是朔方郡附近的区域,突厥的骑兵极容易挥,而大雍朝的步兵则要一直处在劣势。

另外一条西进的路是进入扶风郡,然后攻天水郡、安定郡和陇西郡。扶风、天水、安定、陇西等郡都是关比较富裕的地方,关世家有五成都是集在这几郡的,而且由于这三郡所处的地带多河流,又紧靠秦岭,地形复杂,步兵对骑兵的劣势会相对一些,打起来也容易一些。

长安城的临时帅府内,慕容谷召集众将士商议收复关的事宜。

堂内,慕容谷坐在正,而慕容谷下面坐在位的却是一个花甲老者,此人名叫李宏,乃是陇西李氏的家主,按照辈分算还是雍帝李天楚的叔父。当年李天楚起兵之时却并少量,正是这位李宏的父亲鼎力支持,才有了如今的大雍朝。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李宏在大雍朝地位非同一般,就是太子李仁见了李宏也要很恭敬的喊一声“李公”。

只见李宏率先站出来,开口说道:“慕容将军,安定、天水、扶风、陇西皆是关要地,我关连接巴蜀出入之地皆在此三弟,所以我认为还是应该挥师西进,直取陇西。打通与汉巴蜀的联系。”

李宏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大家都知道李宏的根本目的还是要收复陇西。毕竟李氏的根基全都在陇西,收复陇西对于李氏来说特别重要。

想要收复陇西,必定要先收复陇西郡东面的天水、扶风两郡,而这几地的世家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李宏的提议。对于这些世家门阀来说,能不能赶跑突厥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家族的地盘保全。

慕容谷点了点头,李宏和那些世家的心思慕容谷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收复陇西对于慕容谷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雍帝李天楚出自陇西李氏,所以收复陇西李氏便等于收复了李天楚的老家,这在政治上有着非凡的意义。

有人提议西进,自然就有人提议北上,当李宏等人坐下来以后,一群人又站出来要求北进,双方争论不休。

慕容谷没有理会双方的争论,而是自顾自的望着桌案上的地图,对于向北还是向西,慕容谷心已经有了定论。在为长安解围的同时,慕容谷已经派出了几十个斥候队去寻找突厥人主力的下落,突厥人主力的位置决定了雍军最终进攻的方向。

双方人互相争吵了一个时辰,李宏等人略占上风,对于这个结果,慕容谷仿佛是毫不意外,只是微笑着点着头。

等到双方都说的差不多了,慕容谷才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诸位说的都非常有道理,不过本帅以为西进要更好一些。”

慕容谷说完向着下面扫了一圈,最后眼睛停在了长生身上,而后开口说道:“冠军侯,你勇冠三军,这次若不是你突破突厥人的重围,将消息带到长安,长安城也不可能这么容易解围,所以本帅以为,此次出兵当以冠军侯为先锋”

古代行军打仗,先锋的位置非常重要,同时对于先锋官来说,无过便是功。像是刘备入蜀之时,魏延和黄忠为了争先锋官差点打了起来。

“这个慕容谷要干什么?先锋官最容易立功,慕容谷是想送功劳给我么?”长生敏感的感觉到了慕容谷大概又开始筹划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了。

“听说前些日子慕容谷派出了些斥候去寻找突厥人的下落,莫非派我为先锋就与这个有关,看起来这个先锋官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

从慕容谷的临时帅府走出来,郑佑、李虎、曹无双几人纷纷上前向长生表示祝贺,祝贺长生得到了先锋的这个位置。

“恭喜庆兄了,先锋官的位置无比重要,看起来此次庆兄是要立下大功了”郑佑开口说道。

“郑兄,先别恭喜的太早。那慕容谷对我怎样,你清楚的很,你觉得他会把先锋官这个便宜给我么?”长生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恐怕慕容谷早就想好对付我的阴谋轨迹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堰,凭着庆兄的武艺,害怕那慕容谷么”李虎冷哼一声,对于慕容谷公报私仇的作为,李虎打心是十分不屑的,也因为如此,李虎与慕容杰都疏远了很多。

长生轻轻吸了一口气,慕容谷的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真的让长生有些无所适从,长生根本不知道慕容谷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这让长生感觉到非常的被动。

“或许真的只有向李虎说的那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有见招拆招了。”长生暗自想道。

……

咄吉坐在马上,低着头思考该如何对付雍军的反攻。

染干匆匆的跑了过来,开口说道:“大帅我们抓到了一个汉人探子”

“汉人探子,是斥候吧抓来有什么用,把他杀了。”咄吉开口说道。

“大帅,此人可不能杀,我刚刚在他身上搜了一番,你猜我搜到了什么?”染干说着从怀掏出了一个蜡丸,蜡丸里包着一块绢布,而后递了上去,接着说道:“大帅,这是我从他头里找到了。”

咄吉拿过绢布,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送给汉的信件,内容大概是让汉方面守卫好入川的各个要道,千万不要让突厥人潜入。而慕容谷则会带着大军北进先控制住长城沿线,然后再会师向西收复扶风、陇西等郡。

“大帅,看起来慕容谷要向西攻取长城沿线啊”染干开口说道。

咄吉摇了摇头:“不对,这是慕容谷的计谋自从我们进入到关以后,入川各个要道汉人一直是严加把守。而且除了萌霞关以外,其他诸如子午谷、陈仓等入川道路崎岖难行,我突厥骑兵根本走不过去,而萌霞关又是易守难攻,所以巴蜀汉根本就是稳如泰山一般,慕容谷派人去送信要巴蜀和汉严加防守,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你难道不觉的奇怪么?”

“大帅,你是说这是慕容谷故布疑阵?”染干恍然大悟的说道。

“对,肯定是慕容谷在故布疑阵,慕容谷害怕进军途被我们骚扰,所以这个人是故意让我们抓住的,他是想要迷惑我们,吸引我们去北面,而他真正的意图是要向西进攻。如此等我们回过神来以后,想要再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咄吉很肯定的说着。

“那大帅,咱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派兵去骚扰慕容谷行军?”

咄吉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道:“仅仅去骚扰是不够的,要打咱们就打一场大的吃他个几万人下来。”

……

三日后,大军开拔,长生领三万人为先锋,离开长安向西而去,大军一路沿着渭水而上,很快的便到了扶风郡的境内。

一路之上长生只遇到过零零散散的突厥人斥候,这些突厥斥候来去如风,雍军的骑兵根本追不上他们,只能任由突厥斥候们来去。

进入扶风郡以后,突厥人的侦查突然变得频繁起来,而不久后长生便接到了消息,有大约一万多突厥人驻扎在郿县当。

郿县距离长安大约二百五十里的距离,与五丈原隔着一条渭水。五丈原处在一片高坡之上,三面凌空,三面环水,东濒斜水,西临麦李河,北俯渭水,南依秦岭棋盘山,扼褒斜道北口,地势险要,据关陇大道南缘,山原相映,水绕将台,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但这种地形并不利于突厥骑兵挥,所以突厥人便选择了在渭水对岸的郿县驻守,而放弃了渭水南岸的要地五丈原。

郿县同样是紧邻渭水,历史上司马懿曾经驻兵郿县附近,阻挡了诸葛亮北伐的脚步,最后诸葛亮病死五丈原,含恨而终。但在这段历史当,圣祖刘禅第一次北伐就取得了成功,占领了整个关,当然也不再存在什么五丈原之战。

可如今,长生却面临了历史上司马懿的窘境,对面郿县驻扎了不足一万的突厥骑兵,可却让长生奈何不得,长生想要进攻郿县,就必须要渡过渭水,可如果突厥人来一个半渡而击之,那雍军恐怕得败在这渭水之上。

当长生正在考虑该如何渡过渭水的时候,探子却传来了消息,说突厥人放弃了郿县,而且突厥人在撤退的时候还放了一把火,将郿县烧的一干二净。

这个消息让长生感觉到很诧异,按理说突厥人完全可以凭借着郿县与雍军周旋一阵子,可突厥人却没有这么做,这反而让长生感觉到不安起来。

而同时长生接到了后方传来的消息,慕容谷大军行军度却拖沓的很。

……

陈仓乃是关重要的一座要塞,当年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使得陈仓这座要塞一夜成名。

作为关最重要的要塞之陈仓城墙修建的自然是高大坚固,而且里面兵精粮足,寻常几十万人马都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攻下陈仓,可惜的是陈仓守将是一个废柴,见到突厥人来了以后马上就跑了,突厥人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陈仓。

可突厥人并没有占据陈仓的意思,突厥人先是将陈仓洗劫一空,然后又将陈仓南面城墙挖塌了,如今的陈仓已经没有了往日雄关要塞的风采。

陈仓城下,长生望着那残垣断壁和被烧的黝黑的城砖,心突然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来。

走到一面已经倒塌了半边的城墙前,长生俯下身去,抓起了一把泥土,放在手搓了搓。

“如果附近被战火烧过,这土应该非常的干燥才对,可现在这土怎么有点湿漉漉的感觉?最近好像没下雨啊”长生将泥土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

“味道不对。”长生站起身来,轻轻的敲打起了那只剩下一般的断墙。

从地上抓起了一块破石砖,长生仔细的观察起来,良久后长生仿佛是捕捉到了什么东西,没有渐渐的舒展开。随后长生独自一人围着陈仓那三面没有被毁掉的城墙转悠起来,时不时的还会躬下身去查探一番。当长生走到北面城墙的时候,已经明白了突厥人的意图。

“原来是这样看起来突厥人也不是一群只会蛮打的蛮子,他们当也有人会用些计谋的。”

……

夜深人静,陈仓城一片安静,除了守夜士兵的脚步声以外,已经很难听到其他的声音。

南面城墙已经被挖塌掉,雍军临时性的用碎砖筑起了几道障碍和一条低矮的墙作为临时性的防御工事,同时派了很多人在南面巡逻。

远处突然想起了一阵轰鸣声,隐约间还有马匹的嘶鸣以及兵器的碰撞上穿插其。

“有敌人”守夜的士兵大喊一声,随后铜锣声响起,叫醒了大营内的所有士兵,士兵们从各自的营帐内跑出来,来到了南面,端起了武器,摆好了阵势,做足了战斗的准备。

大批的突厥骑兵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黑夜当只能够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马,具体来了多少敌人根本看不清楚。

步兵对骑兵好像有着先天的劣势,这主要是因为骑兵强大的机动性可以通过不断的穿插袭扰来破环步兵的阵型,而如果以骑兵强冲步兵摆好的阵势,肯定是一件划不来的事情。

如今这种特殊的地形下,雍军只用守好南面城墙倒塌掉的一片区域便可以,根本不用考虑背后和左右。仅仅面对南边一面敌人,步兵也不用担心阵型会被打乱。所有雍军士兵都严阵以待,只要是能够保持阵型紧密有序,突厥骑兵冲上来也是送死。

前排雍军将特大号的巨盾挡在了前面,后面士兵们扛着三四丈长的长枪,再后面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面对这只会从一面而来的敌人,这种攻防兼备的阵型十分有效。

当然如果是在平地上,雍军摆出这种阵型的话突厥人只需要一个绕后便能够轻松的扰乱雍军的阵型,可现在这种情况,突厥人显然没有绕后的可能性。

步兵的箭矢率先飞出,不仅仅是在军阵当,在两面的城墙上也站着不少的弓箭手。突厥人虽然也有不少的控弦之士,但是骑兵弓的射程远远不如步兵弓,所以当突厥骑兵进入到弓箭手步兵弓箭手射程范围之内的时候,突厥人的箭矢还够不到雍军的弓箭手。

只见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在某一片区域上对突厥人造成了很大的杀伤,人马成片的倒下去,但这并没有阻挡住突厥人前进的脚步。

三轮箭后,雍军同样是进入了突厥人的射程当,冲在前面的突厥人也开始弯弓搭箭,箭矢落下会给雍军造成不的伤亡,双方开始对射起来。

雍军也开始出现了伤亡,这种伤亡是难以避免的,这使得雍军当生了片刻的骚乱,不过每倒下一个人,便会有另一个人马上补上来填补位置,对于步兵来说,没有什么比保持阵型的完整性更重要,一旦阵型出现了破绽,就好像是千里之堤上的那一个蚁穴,会迅的扩大。

突厥人终于冲到了近前,双方开始短兵相接,长枪从巨盾的缝隙穿出来,前面的突厥人来不及止住马匹,结果连人带马被穿了一个通透,而后面的人会步着前人的脚步继续冲过来,向着那带血的枪头上撞过去。

“咔嚓咔嚓”几只长枪由于经受不住那巨大的冲击力而断裂,可马上后面的长枪便顶了出来,无数伸出的长枪好似刺猬一般,凡是冲上去的突厥人都毫无疑问的倒了下去。

强冲这种步兵的军阵本来就不应该是轻骑兵干的活,突厥骑兵所擅长的灵活机动性完全挥不出来,而对面雍军步兵稳如泰山的特点却挥的淋漓尽致,战事看起来要步入一边倒的方向,突厥骑兵那冲锋的号角声反而成为了催命的音符。

就在此时,在北面,又有一股突厥骑兵冲了过来,这又是清一色的骑兵,冲锋起来如同风卷残云一般,不过却都没有携带任何的攻城武器。

北面城墙并没有倒塌,以骑兵来冲击城墙看起来是一件送死的事情,没有云梯等攻城武器,但凭着双手根本不可能爬上陈仓的城墙。

雍军仿佛是料到了突厥骑兵不可能冲上城墙,所以连人都懒得朝城墙上派,北面高大宽阔的城墙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名士兵站在那里,时不时的朝城下放几箭。

突厥人冲到了城下,面对高耸的城墙,突厥骑兵应该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这些突厥骑兵却没有退去,而是纷纷下马,从背上拿过铲子对着城墙脚处挖了起来。如果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突厥人这是在挖地道准备进入城,可相信没有人会在临战的时候跑到敌人墙角下挖地道。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突厥人就退了回去,仔细看去这些从墙角下退回去的突厥人人人手都拿着一个绳子,绳子的另一端都拴在陈仓城墙的墙角下。随后突厥人将绳子拴在马上,猛的向后退去。

数千条绳子被绷得笔直,随后只听到一声如同山崩一般的响声,那陈仓北面的城墙豁然倒塌了一大块,一个大缺口出现在了北面的城墙上。

城墙是要在深入地下好几米的位置挖好地基然后再慢慢向上筑起的,像陈仓这种要塞城墙的地基更是挖的非常之深,但这一面城墙已经被突厥人给动了手脚了,下面地基实际上已经被突厥人挖空了,然后用一些木桩加上泥土勉强的支撑城墙不倒,只要将那些木桩全部拉走,正面城墙失去地基的支撑便会瞬间的倒塌下来。

只见大量的突厥骑兵从北面城墙的缺口处冲进来,直接向着南面杀去,准备夹击雍军。

这便是咄吉事先想好的计划,先将陈仓城南面的城墙给破坏掉,然后再秘密破坏北面城墙部分地域的地基。雍军入驻到陈仓城以后便派兵从南面动攻势,雍军定然会摆好阵型迎战,等到将雍军的主力吸引到南面以后,拉塌北面的城墙,突厥骑兵冲进陈仓,打雍军一个措手不及。而此时雍军阵型的侧重点肯定是对南面的,北面反倒是成了雍军的后方,突厥人由后方杀入,直接可以搅乱雍军的阵型,雍军的阵型一旦被搅乱,而且又是腹背受敌,将必败无疑。

咄吉在几日前就开始策划这一切,工程算不上是太浩大,毕竟破坏要比建设容易的多,北面城墙也只需要挖坏一段的地基,够突厥骑兵冲进来的就行。不过咄吉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新挖出来的土跟原来地面上的土是不一样的。新挖出来的泥土会比较的湿,同时味道也与外面的泥土不一样。咄吉为了掩盖北面城墙被挖过的事实,故意将挖出来的泥土都堆积到了南面倒在了地上。与那些已经倒塌的城墙城砖混在一起,这样比较不容易现,咄吉认为没有人会去注意那些倒塌掉的城墙,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会认为这是城南城墙倒塌的时候所掀起来的泥土。

可惜的是咄吉遇到的是长生,长生现了咄吉的破绽,南面的城墙是被火烧过的,可长生抓起的那一把泥土却完全没有浓烟熏过的味道,这让长生怀疑这些泥土不是这里的,于是长生绕着城墙走了一圈,现了北面部分城墙的地基已经被偷偷挖空。而从那一刻起,突厥人的这次进攻就注定成为了一次失败的进攻。

地基已经被挖空,长生没有时间再去加固,但长生可以在陈仓城内布置陷阱。

突厥人欢天喜进的从北面冲进了陈仓,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

数千突厥人冲入了陈仓城,他们呼喊着向南面冲去,一路之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汉人的抵抗。

作为这次领兵的将军,谷布尔达心欢心万分,谷布尔达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汉人好像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杀杀死汉人”谷布尔达挥舞着手的弯刀,大声的咆哮着,在谷布尔达的带领下,突厥士兵沿着大道一路向南冲去,谷布尔达甚至已经开始意yin,汉人看到突如其来的突厥勇士会有什么样惊恐的表情。

“冲啊勇士们”谷布尔达刚刚喊出一声,可却现前面一排粮车挡在路间,已经是阻挡了突厥人进攻的道路。

谷布尔达刚想要下令搬开这些粮车,只见几个火电从天而降,恰好是落在了粮车上,粮车迅的燃烧起来。

“不对,那里面不是粮食,粮食烧的没有这么快”谷布尔达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妙,但此事已经晚了,面前粮车上熊熊翻滚的火焰竟然向着谷布尔达的方向扑了过来。

谷布尔达急忙向地上望去,此事谷布尔达才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铺上了一层干草。

“不妙,计了撤”谷布尔达大喊一声,猛的掉转了马头,可随后谷布尔达身体一震,两眼透出了一股不可思议的神情,谷布尔达低头望去,现一只带着血的箭头已经传出了自己的胸膛,鲜血顺着箭身滴下,隐约间可以看到那穿透身体的箭杆部分有一个汉字。

那是一股“庆”字,不过谷布尔达并却并不认识这个字,也许在他眼,所有的汉字都是一样的。不过这个“庆”字却成了谷布尔达一生所见到的最后的一个汉字。

……

远处,长生收起了手的弓箭,这种距离上,也就只有长生能够瞄准目标。

“那个人应该是突厥人的领,杀掉了他事情就好办多了”长生微微松了一口气,望着雄性大火不断的向北蔓延,大半个陈仓城都被烧着了。

火势蔓延的非常快,很快便追上了突厥人逃跑的脚步,一个有一个的突厥人被大火所吞噬,此时突厥人突然现,本面城墙上的缺口还是太了,根本无法让大家从容的逃离。

人人都想尽快的从那个缺口逃出去,没有秩序,乱成一团,而这反而使得突厥人逃跑的效率变得极为低下,缺少指挥,混乱不堪,所有人都朝着那个缺口挤过去,可不少人却被堵在了那个缺口上。

现代的人都知道,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需要从某些场所逃生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遵守秩序排队出去,这样的效率是最高的,而如果乱成一团人人都朝外挤,最后很可能是谁都出不去,还会生踩踏事故。如今的突厥人就是如此,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很多人被挤倒在地,而后面的人会毫不犹豫的踏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前行。

走在后面的几个突厥人望着身后大火迅逼近,望着同伴一个个的被火焰所吞噬,不由的着急起来,可前面的人移动的却越来越慢,这简直是在要他们的性命。其一个突厥人终于忍受不住,将手的弯刀对准了前面的族人。

“快走,再不走老子杀了你”突厥人喊了半天,现前面族人并没有动弹,情急之下,这突厥人将弯刀挥了下去。

渐渐的,那些位置靠后的突厥人现,将前面挡路的族人全都砍倒,自己便能够稍微前进一点,求生的**让突厥人失去了理智,开始互相残杀起来。

事情转变的太突然,原本的袍泽在下一刻很可能成为要你性命的人,突厥士兵们不由自主的看是注意后面的同胞,任何的动作都足以引起万分的警惕。

混乱本来就是一种传染病,在群体当,一点的混乱如果不及时的控制,很可能会酿成一场大的灾祸。如今的突厥人便已经陷入了这场灾祸当,后面大火在如同凶兽一般不听的吞没着突厥人,前面突厥士兵挤在那缺口处,互不相让,而间的突厥人则开始互相的厮杀起来。雍军没有废一兵一卒,仅仅靠着一把火就击败了这些突厥的士兵。

空气渐渐的飘荡起了一股烤肉的香味,当然烤糊的烧焦味要更多一些。这种味道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复杂的气息。

长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脑海开始挑选一个词语来形容这种味道,可是找了半天却没有一股形容词合适。

“或许,这就是战争的味道吧”长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黎明的太阳升起,陈仓的战斗已经结束。

雍军们开始收拾地上的尸体,无论是突厥人还是汉人的尸体全都要收拾起来,以免日后造成瘟疫。

汉人的待遇会好一些,找个地方埋起来,用木头竖立起一股墓碑,写上名字,而突厥人的待遇就要差多了,所有的突厥人的尸体会被集在一起焚烧,焚烧过后骨灰已经难以分辨到底是谁。

帅帐内,长生心却没有丝毫的喜悦,突厥人的进攻失利,必然还会再来,而下一次突厥人的进攻将会来的更加的凶猛。

“或许突厥主力就在不远处,不知道慕容谷大军走到哪里了要万一慕容谷大军不来的话,我要是遇到突厥主力,必败无疑”长生想到这里,心突然一惊,同时隐约间明白了慕容谷让自己当先锋的意图。

“不妙,如果慕容谷真的没有来,那我岂不是要孤军深入面对突厥人的主力么?到时候全军恐怕只有我一人能够逃出去。”想到这,长生已经惊出了一头冷汗。

“凭着突厥大军的机动性,等我现他们再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这么算起来现在的陈仓很可能已经不再安全了,我必须适当的向后撤一些,至少与慕容谷的距离不能太远,保持在半天的时间是比较安全的。”想到这,长生马上下令全军后撤。

当天傍晚,长生得到了一个坏消息,那就是慕容谷的大军并没有继续西进,而是选择了北上。

长生终于明白过来,慕容谷让自己当先锋无非就是摆出一个牵制突厥人的诱饵,而慕容谷领大军途北上,将自己这几万人马完全的放弃了。

此时的长生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

“情况有些不对劲,慕容谷敢于北上,肯定是非常确定突厥的主力全都在西面,想必他已经用了什么计谋让突厥主力牵制在了西面,而我的这三万人很可能就是这计谋当的一环。”长生对自己的大意感到了后悔,但此刻后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面对慕容谷这阴狠的一招,长生不得不下令全军抛弃辎重,轻车简从,全力向长安撤退。

……

此时慕容谷的大军已经越过了新平城,直奔弘化郡和延安郡的交界处走去。

前几日,慕容谷特意放慢了脚程,拉大了与长生先锋部队的机会,然后突然的转向向北,改变了进攻路线。

这一切本来就是慕容谷所安排好的一招声东击西之计。之前咄吉所抓到了那个汉军的探子实际上就是慕容谷所特意派去的,慕容谷在信上说自己要向北进军,而且还露出了破绽,实际上就是为了让咄吉怀疑,结果咄吉果然上当,将主力尽数调到了西面,这给慕容谷北进争取了时间和空间。

可单单这样是不够的,所以慕容谷便命长生为先锋,领三万人西进,同时自己也摆出西进的样子,继续扰乱咄吉的视线,为了取得最佳的效果,慕容谷甚至决定放弃长生这三万人,为自己大军北进赢取更多的时间。

慕容谷能够被封为虎威大将军,自然是很有本事的,突厥人的统帅咄吉虽然熟读汉人的书籍,但是跟慕容谷这种老狐狸比起来还是差上一筹的,所以被慕容谷轻松的玩弄于鼓掌之间。当然,被骗的不仅仅只有咄吉,还有长生和他的三万大军。

……

长生领兵迅向长安退去,希望能够在突厥主力到来之前退回到长安附近。

不过长生所带领的毕竟都是步兵,就算是扔掉了辎重,步兵的两条腿还是比不过骑兵的四条腿的。刚刚离开扶风郡不久,突厥人便已经追上了长生的三万人马。

慕容谷的主力已经北上,不可能来支援长生,当然就算是可能慕容谷也未必肯来,而此处距离长安还有一段的距离,长生想要回到长安沿线的防区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平地之上步兵遇到数倍于自己的骑兵肯定是没有好下场得,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最好的法子还是找一个城池坚守待援。

而此时,距离长生最近的城池却是一座不大的古城,名字叫做废丘。

九千字章节送上,终于写到这里了,一个即将到来,敬请期待废丘之战。

第129章 废丘之战

第9章废丘之战

废丘原本名叫犬丘,先秦时代曾为秦国一县,后来秦始皇准备废除掉犬丘,所以犬丘便改名为废丘。

废丘本来为扶风郡一代最大的城池,楚汉相争的时候,废丘曾经为雍王章邯的都城,韩信水淹废丘,章邯自刎而亡,而废丘也被那一场大水给冲毁,从此废丘被废县。整个扶风的治所被改成了槐里县。

八百年过去了,如今的废丘已经没有了往年的繁荣,破落的城墙上杂草丛生,城内满是破旧的房屋,百姓们为了躲避突厥人大都是逃离了这里,整座城池死气沉沉的。

站在废丘的城头上,长生的心头无比的沉重。慕容谷领兵向北而去,长安方向更是没有能力派援军过来,而废丘又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城,如果突厥人铁了心的想要强攻废丘,废丘城是绝对守不住的。

就在长生在苦思冥想该如何守住废丘时,远处地平线上扬起了一片尘埃,随后一些几乎用肉眼难以察觉的黑点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突厥人来了”城楼上急促的铜钟声响起,士兵们立刻涌上了城楼,一脸紧张的望着远方。

“不要着急。”长生拍了拍旁边一个年轻士兵的肩膀,开口说道:“突厥人来的这么快,肯定是清一色的骑兵,没有携带攻城武器。废丘城虽然破败,但也不是单单依靠骑兵能够攻下来的。”

长生的话很快便得到了应验,大约两万突厥人涌到了废丘城下,但突厥人并没有携带攻城武器,废丘虽然是破城,可好歹也有城墙,单纯依靠骑兵是无法攻破废丘城的。

突厥人围着废丘城绕了几圈,并没有现破绽,最后只得无奈的停了下来,随后突厥人在废丘城前摆开了阵势。

这些突厥人并不甘心就这么离去,片刻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突厥人从队伍走出来,缓缓的来到了城前,开始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叫阵。

废丘城门缓缓的打开,两名骑士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一人手撑着一面大旗,旗帜随风扬起,上面“冠军侯”三个大字分外的显眼。

前面,长生手提着涅槃枪,来到了阵前,看了看对面一次排开的突厥将领,随后用涅槃枪一指,开口说道:“你,你,你,还有你……你们一起上吧”

对面,突厥人正诧异的望着长生。

“你看到了么?出来个娃娃”

“嘿,毛都没长齐就出来了,汉人无人了么”

“那枪到挺粗,应该是木头做的吧。”

“快看,你看他是什么意思,好像让咱们一起上”

“大胆,我们堂堂突厥勇士,随便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他竟然让我们一起上,他是看不起我们么”

“让我上前宰了他”一名突厥将军像是忍受不住这种侮辱,猛的纵马冲向了长生。

“斩万马”涅槃枪压了下来,化作了一道幻影,突厥将领下意识的举起了弯刀抵挡。

涅槃枪与弯刀碰撞在一起,下一刻突厥将领的双臂已经被震得失去了知觉,弯刀拖后,涅槃枪顺势而下狠狠的砸在了突厥将领的头盔上,突厥将领的头盔上瞬间陷下去,随后这突厥人的半边脑袋硬生生的被砸到了脖子当。

战马也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道,双蹄一弯跪在了地上,翻滚了一圈才艰难的站了起来。

“冠军侯威武”废丘城头上立刻传来了雷鸣般的叫喊声,而对面的突厥人则是各个表情呆滞的望着前方,这所谓的突厥勇将竟然一招就败了。

“一起上杀了那个汉人娃娃”五名突厥将领一起冲了过来,各自挥舞着手的武器,脸上露出了吃人般的狰狞。

“扑哧扑哧”几枪过后,地上又多了五具尸体,长生甩掉涅槃枪上沾着的鲜血,一脸冷峻的望着远处的突厥士兵。

突厥兵已经完全被震撼住了,几个月前在长安城下,那郑佑也是这样一刀一个如砍瓜切菜一般斩杀突厥将军,没想到如今又出来了一个。

废丘城头上再次爆出雷鸣一般的欢呼声,长生能够感觉到,废丘城雍军的士气大振,原本对突厥的一丝惧意也荡然无存了。

长生脸上挂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雍军人少,而且又无援军,辎重补给也不足,所能依靠的只有那破旧的废丘城墙,长生的劣势已经够大了,如果士兵再没有士气的话,这一仗也就不用打了。

冷兵器时代士气对一支部队是非常重要的,有时候甚至可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所以古语常有云“哀兵必胜”。长生需要将士兵的士气鼓舞起来,于是当看到突厥人挑战的时候,长生毫不犹豫的出击,雷霆手段斩杀数名突厥将领,对于突厥人来说死几个将领对战局意义不大,可对于雍军来说却是士气大振。

突厥人没有携带攻城武器,在与长生单挑的时候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最后只得怏怏退却,长生也回到了废丘城,开始进行布防。

傍晚时分,突厥主力终于到达了废丘附近。

咄吉纵马来到了废丘城附近,两眼望着城楼上的那面大旗。

“冠军侯”咄吉眉头皱起,这咄吉不但认得汉字,熟读汉人的书籍,还对大雍朝的制度和时政情况非常的了解,有关长生的情况咄吉也早就了如指掌。

“就是这个冠军侯杀了我们突厥数名大将么?”咄吉开口问道。

“元帅,就是他”

“那这个冠军侯长得什么模样?”咄吉接着问。

“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条奇怪的长枪,长枪个头倒是不,腕口粗细。”

咄吉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真的是他,冠军侯庆长生”

旁边一名将领开口问道:“元帅,你知道这个汉人冠军侯么?”

“是啊,要说大雍朝年轻人谁最厉害,当数这个冠军侯庆长生了。他是庆家的人,他爷爷就是大雍的安国公庆渊,他二伯就是大雍武侯,而他的父亲就是在燕京阻挡柔然人几十年的镇北侯庆季达。”咄吉缓缓解释道。

“庆家听柔然人说过,那庆家的人非常厉害,枪法十分了得,本来以为他们庆家的人都在燕京,却没想到也跑到这关来了,元帅,让末将前去会一会他吧”旁边一个黑脸汉子开口说道。

这黑脸汉子名叫铁奴,原本是突厥人一个打铁的奴隶所生,所以名叫铁奴,此人自就力大无穷,被一个突厥贵族看重加以培养,并且在战场上屡立战功,被赐予了自由身,如今这铁奴是咄吉身边的一员猛将。

见到铁奴请战,咄吉摆了摆头,马上否决道:“不行,你不是他的对手。”

“为什么?这个庆长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而已,我怎么会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他比长安城的郑佑还厉害么?”铁奴有些不甘的说道。

“还真让你说对的,这个庆长生确实比郑佑要厉害。”咄吉话音一顿,而后接着说道:“去年的时候大雍科举,那郑佑只是第二名,当时的第一名就是这个庆长生。所以论武功,庆长生比郑佑要厉害。而且听说在去年冬天的时候这庆长生带着五百骑兵从燕京出,最后到达了柔然汗庭,抓了柔然的悦乐王郁久闾那盖。”

铁奴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听说那盖那子被汉人给抓了,原来就是这个庆长生所为他是怎么做到的,从燕京到柔然汗庭,要经过大半个草原,他是插了翅膀飞出去的么”

“元帅,这庆长生厉害又如何?前面这座废丘不过是一个破城,而他麾下士兵也不过三万人,咱们大可以强攻城池,料这庆长生就是插翅也难飞”旁边的染干开口说道。

“不”咄吉摇了摇头:“如今我们还不知道慕容谷的雍军主力在哪里,所以万万不可轻易的攻城,如果我们攻到半途,雍军主力突至,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我已经派人打探,看看慕容谷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元帅,那如果汉人的主力真的来了,那咱们该怎么办,给他们打一仗么?”铁奴跃跃欲试的问道。

“跟雍军硬拼的话,我们也要损失很多人,咱们突厥人不比汉人那么多,拼消耗战不值得。所以如果慕容谷来了,我不准备跟他硬拼。”咄吉开口说道。

“那元帅想要如何?总不能咱们再次退兵吧”

“用不着退兵,慕容谷不来则以,一旦来了,我就让他全军覆没”咄吉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铁奴挠了挠头,表示不明白咄吉所说,而染干则心翼翼的问道:“还请元帅指点。”

“染干,你也是领兵之人,平日里也该多读一些汉人的书籍,这是有好处的。”咄吉说着指了指前面的废丘城,而后开口说道:“前面名叫废丘,在八百年前,这座废丘还是一座大城,那时候汉人的一位叫韩信的将军领兵到了这里,现无法攻破废丘,于是就派人在渭水上建坝,将渭水堵住,等到下雨之时凿开大坝,河水便滚滚而来直冲这废丘城,直接将这废丘城给冲毁了,那个叫韩信的将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占领了这里。”

“我明白了,元帅你是想要如法炮制,照着那个叫韩信的汉人,用水淹废丘”

“不错,而且我们要淹的不仅仅是废丘和废丘城里面的三万雍军,还有慕容谷的大军,如果慕容谷领兵来救废丘,咱们就一块把慕容谷给淹了。所以我不准备马上进攻废丘,咱们要用废丘和里面的三万汉人士兵当诱饵,yin*慕容谷上钩。”咄吉说着神采飞扬的昂起了头,接着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也用费事造攻城武器了,对这废丘城,只围不攻便可,千万不可将废丘城给打下来了,要不然慕容谷可就不上钩了。”

……

突厥大军都是骑兵,不便携带攻城武器,所以长生判断突厥骑兵最快也要到次日的白天才能够攻城。

可第二天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突厥人有攻城的动作,突厥人只围不攻的做法让长生感觉到非常的诧异。这废丘城不是什么坚城,攻城不会太困难,可突厥人偏偏不进攻,这并不合情理。

又过了一天,午时候长生巡视城头的时候,依然没有现突厥人有进攻的意思。

“突厥人对废丘城只围不攻,这完全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咄吉应该知道,在废丘多浪费一天的时间,长安的布防就会更完美一些。突厥骑兵长处就是强大的机动性,如今在这个废丘浪费时间,就等于扬短避长,咄吉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他是想要围点打援么?”

想到这,长生自嘲般的笑了笑,如果咄吉真的打算围点打援,那他可就打错了算盘,慕容谷巴不得自己战死沙场,又怎么可能前来救援呢

“如果咄吉真的准备要围点打援的话,那他肯定是有了对付慕容谷主力大军的方法。当初咄吉不肯在长安城下进行主力的对拼,如今也犯不着在这废丘跟慕容谷硬碰硬,看起来咄吉是想了些别的办法。他一个突厥人能够想到的办法,八成是模仿韩信一般来一个水淹废丘”

长生下意识的向着渭水的方向忘了一眼,在废丘虽然看不到渭水,但是长生却能够感觉到,此刻突厥人说不定已经在渭水上建立起了大坝将河水拦住。就等到慕容谷领兵前来,然后放水一举将雍军主力全部淹没。

“这个咄吉以为慕容谷会前来支援我,所以他肯定会继续在这里等,等待着慕容谷援军到来。而为了让慕容谷上钩,他肯定要留着废丘的这个鱼饵的,这也就是突厥人对废丘城围而不攻的原因,如此看来废丘城短时间内是安全的。可这种安全却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一旦咄吉确认慕容谷不来,那肯定会直接放水淹城,到时候废丘一样守不住。”长生再次望了望远处渭水的方向,心却闪出了一个主意。

“罢了,没有援军,废丘是早晚都守不住的,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同归于尽吧”

五一假期,祝各位假期愉快

第130章 翟让

第o章翟让

渭水河畔。

突厥人想在渭水上修建拦河坝,以便日后水淹废丘,不过突厥人并不善于建造,而且几乎不通水性,所以只能够去四周抓一些汉人来修建拦河坝。

不到一百的突厥士兵证在驱赶着进前更多的汉人,在渭水上修建简易的河坝。

十几名汉人百姓扛着沙袋,向着渭水河边走去,旁边的突厥士兵手拿着鞭子,监视着这些百姓。

一个老农没有站稳身子,不小心摔倒在地,旁边的突厥人马上走上前,鞭子抽了下来,打得老农满地翻滚,同时突厥人嘴还用突厥语骂骂咧咧的。

旁边一个胆子大的年人冲上前去,用身体挡在老农前面,帮老农挡住了鞭子,同时一边将老农扶起来,另一只手抓起了老农掉在地上的沙袋。

“多谢好汉,多谢好汉”老农连连道谢。

“老人家,突厥人凶猛,你下次可要小心一点。”年人笑了笑,开口说道。

旁边的几个汉人百姓纷纷投来了佩服的目光,这个年汉人敢上前扶起那老者,绝对称得上仗义。

年人偷眼看了看周围的突厥人,心却暗自开始琢磨起来。

夜幕降临,突厥人开始吃饭了,而汉人百姓则难得的得到了一次珍贵的休息。

十几个汉人百姓围拢在一起,那个年人很自然的成为了这伙人的头领。

“虽然不知道突厥人抓我们来修河坝所为何事,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突厥人凶残,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人看,想来等到我们修完这河坝,就会把我们给杀掉的。”年人开口说道。

“大哥,那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咱们逃跑吧”旁边一个瘦小伙开口问道。

“不行,突厥人都是骑兵,咱们两条腿怎么能够跑过四条马蹄。咱们要是逃跑,肯定会被突厥人追上的,到时候还是一死。”年人开口说道。

“等下去会被杀死,跑又跑不了,那咱们岂不是死定了”旁边一人一脸惊恐的说道。

年人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突厥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咱们的,既然这样,咱们不如跟突厥人拼了,杀光这些突厥人,或许还能够逃脱的了一条性命”

“杀光突厥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不错,杀光这些突厥人你们看突厥不到一百人,而我们这里有近千人,咱们十个打一个,还打不过那些突厥人么?”年人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反正咱们等下去是死定了,不如拼一把,要是赢了就能够赢会这条性命”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把,就算是杀不了突厥人,也要溅他一身血,这事情我干了”

“我也干了”

“对,干了,我听你的”

年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等到晚上动手,晚上的时候突厥人都休息了,咱们就去把突厥人都沙光”

……

废丘城。

长生将副将招到了身边。

“天黑以后我会出城一趟,去打探一下突厥人的消息。”长生开口说道。

“冠军侯,这太危险了。”副将开口说道。

“无妨。”长生摆了摆手:“当初在长安城下,突厥联营我都闯的,现在的话这些突厥人也留不住我。另外我出城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只有你知道就行,若是被将士们知道,恐怕会乱了军心,我会在天明之前回来的,到时候你上城头接应我一番。”

“末将遵命。”

……

夜幕降临,突厥人围拢在一起,互相谈笑着。篝火上烤着肉,酒袋在突厥人间传递着。酒过三巡,不少突厥人都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又唱又跳起来。

远处的黑暗,汉人百姓靠在一起,人群当那年壮汉盯着远处的突厥人,仅仅的握了握手的锄头。

“大哥,咱们动手吧”

“不,再等等。”年人摇了摇头,而后开口说道:“先让突厥人高兴一会,让他们多喝一点,等他们喝醉了咱们再动手。”

突厥人显然是没有注意到汉人百姓的异动,当然这些突厥人十有也听不懂汉语,不知道这些汉人为了生存已经串谋在了一起。

对于这些突厥人来说,汉人百姓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已,虽然汉人的数量很多,但突厥人并没有把汉人们放在眼。

月亮越升越高,等到了后半夜,突厥人大都已经安静下来,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凑在一起显扯,其他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了。

一共十个人看管汉人,为的是一个突厥十夫长,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这十名值夜的突厥人也都是昏昏欲睡的样子。

人群,年人带着十几个壮小伙子悄悄的摸到了前面,看了看不远处的突厥人,随后年人一挥手,十几人猛的冲了上去,年人冲在最前,一锄头直接将一名突厥人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杀突厥人”

那些汉人百姓马上沸腾起来,锄头、木棍、石头都成了百姓们的武器,汉人们内心那被压力了很久的对突厥人的愤恨在这一刻爆出来,百姓们找到了所有能够当做武器的东西,冲向了突厥人。

喊杀声让突厥人猛的惊觉起来,虽然绝大多数的突厥人还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条件反射一般的拿起了武器,有少数人还跨上了战马。

双方迅的碰撞在一起,突厥人显然被百姓们的突袭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汉人,突厥士兵瞬间便倒下了十几人。

不过随后,当突厥人回过神来以后,反击便开始了。

百姓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却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也没有武器装备,上阵打仗全靠一个勇字,其绝大多数人只是学着别人随大流,看到别人冲自己也跟着冲。

不少人的看到突厥人挥舞起屠刀的时候,本能性的害怕了,有人开始退缩,有人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有人则惊恐的大声呼喊着,甚至有人跪地求饶,他们把乌合之众的特点挥的淋漓尽致。

那年人已经从突厥人手抢了一把弯刀,冲在最前面。这年人的武功非常了得,只见弯刀上下飞舞,突厥人竟然挡不住这年人的前进。

“杀突厥人”年人丝毫没有在意身后到底还有多少人跟随自己,他只知道一个劲的向前冲,尽可能的杀死每一个突厥人。

经过最初的慌乱以后,突厥人渐渐回过神来,慢慢的开始组织起了反击,对面的百姓毕竟只是一些乌合之众,当突厥人开始反抗的时候,情况马上开始逆转开来。百姓始终是百姓,没有武器,没有经过训练,而且他们内心始终对突厥人有那么一丝的恐惧感,当突厥真的开始反击时,百姓们开始害怕了,仅仅凭着最初的几分勇气是不可能支持长时间的战斗的。

一个个百姓倒下去,面对地上同胞的尸体,越来越多的人本能性的开始逃跑,能够继续与突厥人战斗的越来越少。

年人眼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情,他显然是高估了这些百姓的战斗力和纪律性,可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如果逃跑的话,将要面对的是突厥骑兵的追击,到时候更是必死无疑。

“想要活命的,跟我杀突厥人”年人怒吼着,不停的挥舞着手的弯刀,一个人同时对抗着好几名突厥人的进攻,不过形势却越来越不妙。

……

突厥人对废丘的包围在长生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黑暗当长生轻松的潜出了废丘城。

沿着渭水向上,长生仔细的寻找突厥人踪迹,很快的,长生就听到了前面的阵阵喊杀声。

“有人在战斗”长生迅的向着声音的方向冲去,很快的现了那河上正在修建的拦河大坝,随后长生便看到了那些慌张外逃的百姓。

长生迅向着战场冲过去,终于现了大约四五百人正在交战,其突厥人只有六十个左右,余下的则都是汉人百姓。虽然有着近十倍的人数差距,但面对突厥人,这些手无寸铁又没有经过训练的百姓却完全落在了下风。

见到这一幕,长生终于想起了前世的那些记载,动辄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农民起义大军,数月间就能够席卷大半个原。可朝廷几万人就能够杀的起义军大败。没有经过训练的百姓,如果又缺少一个优秀的指挥者,那就是一盘散沙。

“看起来这些百姓是被突厥人抓来修河坝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跟突厥人打起来了。咦,前面那个人功夫不错,不过恐怕是双拳难敌四手了,过去帮帮他”

想到这,长生提枪冲了过去。

年人觉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而前面的突厥人仿佛是越来越厉害,最开始杀掉一个突厥人是那么的容易,而如今想要杀掉一个突厥人却变得那么的艰难。

“哎,看起来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罢了,就是死也要多杀几个突厥人”年人狠狠的一咬牙,弯刀更加迅的晃动起来。

“先杀了那个带头的汉人。”突厥人的百夫长一指年人,随后三名十夫长带着七八名突厥兵一起冲向了年人,年人的招式瞬间出现了一丝的慌乱。

就在此时,一柄腕口粗细长枪突然从年人身边冲出了,直接将一名突厥十夫长的胸口穿了个通透。

“长枪哪里来的长枪?”年人心头微微一惊,这长枪很明显不是突厥人的武器,而这些汉人百姓手无寸铁,根本不可能拥有长枪,年人扭头一看,只觉现一道人影突然从眼前闪过,随后面前的突厥人响起了连连的惨叫声。

长生冲入了突厥人的人群当,真的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粗重的涅槃枪根本不是突厥人弯刀能够抵挡的,长枪挥过,带走了一个个突厥人的性命。

“此人好厉害”年人倒吸一口冷气,那些凶狠的突厥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在那铁枪下撑过一招。

一个人的力量或许是微不足道的,但当这个人厉害到某种程度的时候,的确可以改变一场战斗的形势,当长生来到以后,战斗再次出现了逆转,转眼间突厥人便节节败退,最后只余下二十几个人逃走了。

年人一刀讲一个在地上呻吟的突厥士兵砍死,随后走到了长生近前,开口说道:“多谢这位壮士相救。”

“不必多礼了。你们是突厥人抓来修建堤坝的吧”长生开口问道。

年的点了点头:“不错,我和这些乡亲们都是突厥人抓来的,他们强迫我们在这里修建堤坝。”

“那你们怎么跟突厥人打起来了?”长生接着问。

“不打能行么突厥人没有好东西,他们让我们修完堤坝以后肯定会杀了我们的。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反抗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年人开口道。

长生微微点了点头,此时长生感觉到这个年人倒是有几分农民起义领袖的气质。回想一下历史上的那些农民起义,大多数都是官逼民反,老百姓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揭竿而起,如同黄巾起义那种准备好几十年的并不多见。

只见那年壮汉接着说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日后有机会的话在下一定要报答壮士大恩”

“我叫庆长生。”长生开口说道。

“庆长生?”年壮汉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副惊异表情:“你就是只身潜入柔然腹地的冠军侯庆长生”

“你认得我?”这次反倒是长生感觉到了奇怪,没想到自己的名声竟然传到了民间,就连这种平头老百姓都知道自己。

“我早就听闻过冠军侯您的大名,人家都说你是我们大雍朝的霍去病听闻你三头六臂,身高十丈,一掌嘴便能够吞下十万柔然大军,一挥手便能够是海啸山崩。现在看起来嘛……”

“三头六臂,身高十丈?那岂不是成了怪物”长生微微一笑,但凡事传言传到了民间以后,都会被无穷的夸大。

“呵呵,我也是听别人家传说的,我想也不可能有人能够有三头六臂,身高十丈。不过冠军侯这么年轻,我之前还是真的没想到。”年大汉开口说。

长生微微点了点头:“行了,你们还是快走吧,刚刚跑了二十多个突厥人,他们回去报信,突厥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杀回来的。突厥人都是骑兵,来去如风,你们若不快走,可就来不及了。”

“多谢冠军侯提醒。”年大汉一抱拳,接着说道:“冠军侯,咱们后会有期。”

只见那年大汉拖过了一匹突厥人的战马,垮了上去,随后迅的向远方跑去。

望着这年大汉的身影,长生突然大喊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翟让,东郡翟让”壮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翟让”长生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顿时呆住了。

“他是翟让?隋末农民大起义最出彩的那个瓦岗军翟让怪不得刚才感觉到这家伙身上有一股农民起义领袖的感觉。”长生心突然升起了一股冲动,那就是要不要喊住翟让。

可随后长生一想仿佛是没有这个必要,翟让只能算是一个比较有名气的人,但并不能算是个有太大才干的人。

历史上的翟让在起义只是不过是聚集了一小伙渔夫和猎手而已,即便是有单雄信,徐世绩等人的辅助,可也就是聚集了万余人而已,算起来顶多是一伙强一些的山贼而已。当时的瓦岗军对于隋朝朝廷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是一伙强一些的匪徒。当时的翟让的身边虽然聚集了很多的强者,不少还都是后来大唐的开国功臣,可最后却依然只是盘踞瓦岗而已,足见翟让并不能算是一个成功的领导者。

后来李密来到了瓦岗,在李密的经营下,瓦岗军开始壮大,逐渐成为了隋朝的心腹大患。再到后来瓦岗军内讧,翟让在斗争输给了李密,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总的说起来翟让或许有很多的优点,同时也很受人爱戴,不过农民出身的翟让毕竟还是有着农民的局限性,不足以成就大事,如果没有李密,瓦岗军不能有那么大的展,或许翟让永远只是一个大一号的头目而已。

“算了,现在突厥围城,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也就不要拉着这个翟让了。只是不知道这个翟让还不会不成为后世的那种农民军领袖了。”

……

翟让离开后不久,突厥的援军就到来了。随后突厥人开始四处追捕逃跑掉的汉人百姓,那些百姓最终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各人的运气如何了。

长生在渭水游荡,仔细的观察临时建起的那半座河坝。这河坝谈不上坚固,水大一些也就冲到了,就算是水不够大,找百十来号人也能够破坏的掉,可是想凭着一个人将整座大坝破坏,恐怕是有些困难。

对于一个暗杀高手来说,精通物理学和爆破学是很重要的,长生绕着这半座河坝绕了一圈,已经明白了河坝的大致结构和周围的地形情况,回到岸上在地面上计算了一番,长生再次潜入了水,用长枪凿穿了几个比较重要的点,塞上了木头,让这个拦河坝变得不那么结实,以便日后破坏起来方便。

天亮之前,长生回到了废丘城。

第二天晚上,长生再次下城前往了渭水上那大坝的位置,只见大约五六百汉人正在月光下修建拦河坝,这些人都是突厥在白天抓来的苦力。这一次突厥人吸去了教训,派了更多人的监视,而且晚上也没有休息,人人都穿着铠甲拿着武器督促着汉人百姓干活。

看到这一幕,长生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些百姓是被逼无奈才会帮助突厥人建立拦河坝的,可等到他们干完活之后,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突厥人是不可能花费多余的粮食去养着这些百姓的,正如昨日翟让所说,当拦河坝修建完成之日,就是这些百姓命丧之时。

长生不忍心这些可怜的百姓被突厥人杀死,可又没有太好的办法,况且长生也需要突厥人将拦河坝建好。与整个关占据来说,这几百平民百姓的牺牲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

慕容谷领着二十万大军一路北进,路途之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当然主要原因是因为整个关唯一能够给慕容谷造成威胁的部队现在已经被长生牵制在了废丘城。

慕容谷对自己的计划非常满意,这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谋,别说是骗过了突厥人,就连麾下的雍军将领都骗过去了。慕容谷至今还记得当初自己突然宣布大军改道向北的时候,帐下将领的那些诧异的脸色。这让慕容谷感觉到了很大的成就感。

只是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要损失掉那三万人的先锋,不过如今看来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牺牲三万人的代价而占领北方长城沿线,关上突厥南下的一道大门,这对整个关来说有着非凡的战略意义,夺回长城沿线也就意味着突厥人只能够从西北方面出入关,雍军防线会因此减少大半,同时也可以将更多的兵力投入到了进攻当。

慕容谷甚至感觉到,收复整个关的功劳正在向着自己招手,自己会成为大雍朝的功臣,为成为民族英雄,而慕容世家也会因此而崛起。

“报”传令官的声音打断了慕容谷的思绪,同时呈上了一份军报,慕容谷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之后慕容谷将军报扔给了旁边的张乐。

“咦,庆长生退到了废丘,而且突厥主力也已经追到了那里,如今废丘被围……元帅,那废丘不过是一座废弃的小城而已,城池破落,那庆长生是不可能守得住废丘的。看起来这次庆长生是必死无疑了。”张乐开口说道。

“那倒未必。”慕容谷摇了摇头:“你千万不要小看了庆长生的武功,在我看来,这个庆长生小小年纪,武功恐怕不弱于庆仲达和庆季达。当初他能够突破突厥人的联营进入到长安,如今也就有从废丘突围的可能性。只是你看这突厥围住废丘,有些蹊跷。”

“元帅说的是,如果突厥攻城的话,那废丘小城撑不了多久了。如今突厥围而不攻的确是非常的奇怪。莫非突厥人在等待我们支援废丘,然后在半路上埋伏么那他们可就打错算盘了。”张乐笑着说道。

“是啊,如今看起来突厥人是打着埋伏我援军的主意。但他们不知道,庆长生的那三万人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了,弃子的话,根本用不着支援。不过这样也好,能够拖延一下突厥人的时间,等他们反应过来,长城已经尽数被我们收复了。”慕容谷话音一顿,接着说道:“既然突厥主力被拖延在废丘,那我们要趁着这个机会迅进兵,传令下去,辎重部队慢行,其他人加快脚步”

……

“急行军”传令兵的呼喊声响起,曹无双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急行军了,难道就不怕被突厥人的主力阻截么?又或者慕容谷已经知道了突厥主力的下落,所以才放心大胆的加快行军度?”

远处,郑佑匆匆跑了过来,走到了曹无双近前,而曹无双开口问道:“郑兄,知不知道为什么元帅突然下令要急行军,可是已经知道了突厥主力何在?”

郑佑点了点头:“我刚刚从张乐的亲兵那里打探到了消息,元帅的确是知道突厥人主力的下落。”

“在哪?”曹无双急忙问道。

“废丘。”郑佑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庆兄也在那里。”

“你是说庆兄被突厥人的主力赶到了废丘城?他现在怎么样?”曹无双接着问。

郑佑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情况不怎么样。庆兄麾下人马本来就不多,而废丘城又是一座破城,根本难以据守。不过好在突厥人只是对废丘围而不攻,看起来是想要半路埋伏前去支援庆兄的援军。”

“援军?哪里会有什么援军去废丘”曹无双微微叹了口气,突然大喊一声:“不妙”

“曹兄,怎么了?”郑佑开口问。

“刚刚元帅下令加快行军度,看起来是想要尽快收复长城沿线,相信不久后突厥人也会得到消息,如果突厥人知道我大军远离废丘,自然也明白我们根本不准备救援废丘,那时候庆兄与废丘城便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到时候突厥人定然会马上功成。也就是说我们走的越快,距离废丘越远,庆兄那边就越是危险。”曹无双开口说道。

“曹兄,说不定庆兄他吉人自有天相,当初他能够闯过突厥人的联营,如今也应该能够逃脱。再说废丘虽然是破城,可好歹也是一座城池,突厥人想要攻下废丘也是要费一些功夫的。或许等我们回军的时候废丘还没有被突厥人攻下。”郑佑安慰说道。

“不会的,在我看来,废丘十日内必破。”曹无双很肯定的说道:“郑兄,你别忘了当初韩信是怎么破章邯的。如果突厥人照葫芦画瓢,来一个水淹废丘,就是神仙来了也挡不住”

曹无双话音刚落,天空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

郑佑抬起头来望了望天空,一脸凝重的喃喃说道:“要下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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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水淹废丘

第章水淹废丘

废丘。

阵阵雷鸣声,副将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凑到长生跟前,开口说道:“冠军侯,打雷了,好像要下雨了。”

“是啊,要下雨了,终于要我等到了。”长生长叹一口气,两眼望着前方,随后开口说道:“今夜我还得出去一趟,另外你马上派人去收集木版,给每个人都一块,带在身上,另外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不要睡觉了,全都去高的地方待着。”

“末将遵命。”副将开口说道。

遥望远方,长生心升起了一股轻微的紧张感,胜负就要看这一场雨了。

“老天爷,下雨吧,帮我一把,破突厥”

太阳渐渐落山时,天空开始飘落下雨点,给空气注入了一丝凉意,雨并不算大,但却很急,雨点落在地上,迅的渗入了泥土当。

渭水上拦河坝附近驻扎了近千名的突厥士兵,目的自然是为了保护拦河坝的周全。如今慕容谷主力未至,附近尚没有能够对突厥人产生威胁的部队,突厥人也没有必要驻扎太多人在附近。

一名年轻的突厥士兵躲在帐篷里,望着外面稀稀拉拉的雨水落下。

“图子,去坝。”帐篷深处一个突厥的十夫长开口说道。

这名叫图子的年轻突厥士兵一脸郁闷的点了点头,走出了帐篷,冒着雨向着拦河坝走去,嘴还骂骂咧咧的,显然是非常不想出去淋雨。

“这个鬼天气,肯定没有什么人过来。”图子穿梭在雨,脸上写着不满。走到拦河坝前,象征性的扫了一眼,却现远处一个竹排缓缓飘来,竹排上还站着一个人。

“有人?这天气还会有人”图子诧异的张了张嘴,而后向着拦河坝上走去。

“什么人”图子大喊一声,随后却马上看清楚,竹排上的是一个汉人,手拿着一条硕大的长枪。

“是个汉人”图子抽出了弯刀,向着竹排方向冲去,可冲到一半图子却突然想起了,自己根本不会水。

图子迅的向回跑去,回到营报信。

片刻后,数百米突厥骑兵狂奔到了渭水边,只见那竹排已经靠近了拦河坝。

“射箭”为的百夫长大吼一声,同时掏出了箭矢,弯弓搭箭,对追了那竹排,可随后百夫长又将箭矢给放了下去,距离竹排太远了,这百夫长的骑弓根本射不到。

“快去找船”百夫长冲着身后的突厥士兵大喊起来。

“你们看,他要干什么”百夫长身后的一名突厥士兵一直那竹排,只见竹排上的人猛的一跳,跳到了滚滚河水当。

“这厮想要自杀么?既然自杀,干脆上吊抹脖子多好,为何非得跑到这河上来还得我等白跑一趟。”百夫长喃喃自语道。

可就在此时,远处的那拦河坝突然晃动了一下,百夫长眨了眨眼睛,仿佛感觉到自己看错了。

“嘭”低沉的轰鸣声从水下传来,百夫长愣了愣,有些迷茫的望着远处的拦河坝。

“怎么回事?”百夫长下意识的走到了拦河坝上,想要查探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嘭”脚下的震动传来,百夫长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

在下一秒,突厥百夫长脚下的拦河坝突然坍塌下来,百夫长身体猛的一抖,落到了水,瞬间本滚滚河水所吞噬。百夫长致死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拦河大坝会瞬间崩溃掉。

拦河坝崩溃,积攒了数日的河水瞬间冲破了堤岸的阻拦,滚入了周围那些已经荒废掉的田地当,滔滔巨*好似一群正在奔跑的疯牛,迅的向前推进。

长生挣扎着从水冒出了头,刚刚的那一闪啊,长生差一点点就被大水所冲走,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力显得的那么的脆弱,哪怕是长生这种高手,也不可能对抗的了大自然的雄风,当长生挣扎着从水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是筋疲力尽。

“我能做到的可都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听天由命了。”

……

废丘城外,突厥大营。

咄吉帐篷内燃着柴火,驱散着空的潮气。咄吉靠在帐篷旁,手拿着一个茶壶。

咄吉熟读汉人书籍,自幼仰慕汉家化,对茶化也有一定的研究。在突厥的时候,茶这东西算得顶级的奢侈品,即便是咄吉也享受不到太好的茶叶,如今到了原,咄吉收集了很多的原好茶叶。

轻轻的品了一口茶,咄吉回味的抿了抿嘴,脸上挂起了一片满足笑意,随后轻声叹道:“原果然是地大物博,这等茶叶在我们突厥根本找不到,即便是有我也受用不起啊待我们突厥占领了原,这些好茶叶,我要多少有多少”

就在此时,咄吉听到远处隐隐约约的响起了阵阵轰鸣声,仿佛是万马奔腾一般。

“咦?骑兵么,听起来好像很多。”咄吉猛的站出来,冲出营帐。

“这不是马匹的声音。”咄吉自生活在草原上,是不是万马奔腾咄吉最是熟悉不过了。

“来人,快去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咄吉冲着身边士兵吩咐道,士兵领命骑马冲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

咄吉皱着眉头,望着远处声音的方向,心突地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有些心慌,好像是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将要生。”咄吉心的那股紧张感越来越浓烈,让咄吉越来越不安。

突地,一阵阵惊恐的呼喊声从远处响起,咄吉隐约的看见自己刚刚派出的那名骑兵探子正飞奔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跑什么”咄吉大吼一声。

“水,水来了水啊”突厥士兵不顾一切的向前奔跑着。

“什么水?都慌什么”咄吉不解的望着前方,可随后地平线上升起那黄腾腾的东西吸引了咄吉的视线。

“是水,不就是水么你你们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咄吉大吼道。

咄吉远远望去,现远处滚来的洪水看起来并不是很厉害,浪潮也不算太高。这就好比是看钱塘潮一般,远远望去根本不觉什么,但当潮水推进到跟前的时候,才现潮水非常的高,此时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咄吉自生活在草原上,没有经历见过大潮,也就没有感觉到害怕。

“元帅,快跑,水来了”旁边一个人牵来了战马,咄吉下意识的跨上了战马,对于突厥人来说,战马就是生命,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上了战马,突厥人心就会觉得底气十足。

洪水滔滔,越来越近,无情的将一座座帐篷冲倒,仿佛是凶兽一般吞噬了一切,绝大多数突厥人都没有见过洪水,等洪水到达跟前的时候才现这洪水竟然高达数丈,而此时再跑已经来不及了。

“水,这就是洪水么?为什么这里会有洪水我明白了”咄吉猛的想起了之前在渭水上建立起的那拦河大坝。

当年韩信水淹废丘的时候,大军全都扯到了高处,而后才掘开了拦河坝,最终成功的消灭了废弃的章邯,咄吉本打算照葫芦画瓢,可却没想到拦河坝提前被长生掘开了。

“难道是大坝塌了?”咄吉神情突然一阵恍惚,随后,一名忠心的士兵拉起了咄吉的战马,迅的向远处逃离。此时的咄吉终于想起了汉人的一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突厥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不通水性,面对滚滚洪水,这些不通水性突厥人哪怕是套上几十个游泳圈也会被洪水给淹死。

洪水越过了突厥人的大营,夹杂着突厥人的尸体和突厥大营的废弃物,直接冲向了废丘城。

废丘城上,副将远远的望见突厥大营一片慌乱。

“突厥人怎么了?难道是受到了攻击?可是不是说长安方面不会有援军到来么?”副将有些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随后却现远处地平线上升起了一团黄色的洪流。

“洪水”副将猛的惊叫一声。

洪水迅的翻涌滚来,片刻后便已经冲倒了废丘城下,废丘城那破败的城墙根本难以挡住那洪水的冲击,城墙仅仅撑了一秒钟,便倒塌下去。

阵阵惊叫声从废丘城响起,当年韩信水淹废丘的那一幕再次出现,洪水不仅仅冲垮了城外突厥的二十万大军,也冲垮了废丘城,城三万雍军跟突厥人一样,面临着洪水的袭击。

相比较起来,雍军的情况要比突厥人好的多。汉人不像突厥人那样完全不通水性,而且长生已经下过命令,给雍军每人一块木板,虽然效果未必有多少,但总比没有强得多。

呼救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人群在洪水挣扎,在洪水面前,几名落水的雍军士兵死死的抓着拿木板,希望不要被那滚滚滔滔的洪水卷走。不过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人平等,无论是雍军还是突厥士兵。

大水将一切阻拦在前面的障碍全都冲毁,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残肢断臂、破损的帐篷、马匹的尸体随处可见,罕有的几个活着的生灵还在水拼命的挣扎。

一座高坡上,长生望着眼前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心感慨万千。

“还好周围的百姓都已经被突厥人赶跑了,要不然这次还会死更多的人。废丘城是彻底的废掉了,不过突厥二十万大军也得去了大半,留下来的也没有多少战斗力了,这一场大水虽然冲掉了废丘,但绝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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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大胜

第章大胜

这种人为制造的大水来得快,退得也快。几叠大浪过后,渭水将多日储存的河水全部宣泄掉,便又一次的回归到了正常的河道,而废丘附近的积累的河水也迅的退去。

被洪水冲来的泥沙铺满了大地,间还夹杂着一些人马的尸体,沉淀在了沙堆当,而废丘城则是剩下几面残破的城墙,还时不时的向下滴着水滴,仿佛是随时可能坍塌一般。

副将艰难的从城墙旁爬出来,一阵风飘过吹打起副将那湿漉漉的衣服,副将下意识的一哆嗦,随后放眼向着四周望去。

灾难后的一切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副将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景象。这位久经沙场的副将突然现,在这种大自然的破坏力面前,那些所谓的猛将,所谓的千军万马变得那么的可笑,那么的脆弱,两者之间根本无法比拟,战场上面的两军厮杀时候的确很震撼,但却跟眼前这种死寂般的景象完全不一样,带给人的感觉也是天差地别。

“将军”几名士兵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副将这才回过神来。

“快救人去看看还有多少活着的”副将大喊一声,带着这几名士兵冲进了废丘城的残垣断壁当。

突然间,副将现在断墙与破屋之间,有一个人影正在穿梭,不断地从泥土、从断墙下、从废墟间刨出一个个的活人。

“是冠军侯”副将惊呼一声,没想到长生已经开始救人了。

“别愣着了,快救人。”长生冲着副将挥了挥手,接着说道:“很多人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了而已,去把他们找出来,给我救活,然后咱们一起去追突厥人”

……

咄吉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作为突厥仅次于阿史那家族的贵族人物,咄吉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且咄吉有能力,能带兵,甚至懂得一些汉人的诸子百家,也因此咄吉在突厥人算是一个异类,一个从不被人欺负的异类。

在此之前,咄吉从来没有体会到那种“狼狈”的滋味,可如今,咄吉终于明白了这种滋味是多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一场洪水将咄吉的全排计划全部破坏掉,咄吉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准备对付雍军主力的洪水会冲向自己。而如今咄吉也没有时间再去弄明白这些事情,对于咄吉来说,迅撤离已经成为了头等大事。

洪水不仅仅卷走了众多突厥人的性命,更将大量的补给辎重给冲走。失去辎重补给,突厥人也就失去了持续作战的能力,原本突厥人还可以凭借着以战养战的手段通过抢劫来获取补给,但如今的关十室九空,突厥人抢无可抢,况且这么多人马的补给,仅仅依靠抢夺根本难以供应。摆在突厥人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撤军,否则突厥人恐怕会被饿死在关。

咄吉狠狠的咬了咬牙,终于从嘴蹦出了两个字:“撤兵”

……

废丘城,长生清点兵马后,现三万人已经去了一大半,尚且能够战斗的只剩下一万余人,其他的要么被水给淹死,要么还处在昏迷,但绝大多数还是被水给冲走的。

长生知道,突厥人的损失肯定要大得多,毕竟雍军还有废丘城作为缓冲,洪水冲入废丘城以后,城的房屋会大大的降低洪水的冲击程度,但城外的突厥人却处在一片空旷的地方,没有任何遮蔽,这也就决定了突厥人的损失会数倍于雍军,而且受伤害的程度要大的多。

望着麾下站成一排排的雍军,长生脸上浮起了一丝满意,一万多人,追击突厥人是不够,但如今收拢扶风、天水、陇西等几郡的城池是足够了,如今突厥人应该已经撤走,长生要做的就是收回那些空城。

两日后,长生再次进入到了扶风境内;

又过两日,雍军重新占领陈仓;

十日后,大军沿渭水而上进入天水郡秦岭县,已经坚持了数月的秦岭守将终于盼到了援军的到来。

秦岭县城背靠秦岭,实际上周围是以高山居多,骑兵不宜起冲锋,所以突厥人才没有占领这里,而天水、陇西两郡紧邻秦岭山脉一些城池也没有被突厥人攻破,最主要便是因为地形不利于骑兵攻城。而如今,这些城池在坚守了几个月以后,终于等来了援军。

……

陇西,襄武,李家堡。

李渊走上了城头,看了看已经升起来的太阳,随后抽出了匕,在旁边的柱子上狠狠的划了一道。

刘静悄悄的凑上来,看了看那根已经不知道刻了多少条横杠的柱子,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开口说道:“李兄,你根本无需如此。”

“我留个记号,只是想知道咱们到底守了多少天,这样比较容易分清楚。”李渊话音一顿,接着说道:“真不知道咱们还能守多久,我甚至开始怀疑,朝廷的援军不会来了。”

“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刘静深吸一口气,而后开口说道:“李兄,你可千万不要放弃,咱们已经守了这么久了,如果现在放弃,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都会前功尽弃。更何况现在只要我们守住这里,不仅仅是守住这一座城池,更重要的是保全了李家的基业,护住了李氏的祖庙,只要日后突厥退去,陛下定然少不了的封赏。”

提起雍帝李天楚的封赏,李渊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原本已经丧失的信心瞬间又重振。

刘静见到李渊眼再次闪烁起了神采,也跟着笑了起来。对于李渊的脾气秉性,刘静是再熟悉不过了,李渊此人胆子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胆的很,但同时李渊又非常贪心,对付这样一个人,刘静早已经是驾轻就熟。

两人一起走到了城垛旁,遥望着远方,而就在此时,远处官道上隐约间突然出现了一些人影在晃动。

“难道是突厥人来了”李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对。”刘静摇了摇头:“看起来他们行军的度并不快,不像是突厥人。李兄,先不要着急,看看他们的旗帜上写的什么。”

李渊点了点头,朝着前方望去,片刻功夫后,李渊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旗帜。

“是我大雍朝的军队,援军来了”李渊欢呼起来,随后迅的向城下跑去。

刘静一把拉住了李渊,开口问道:“李兄,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去迎接了”李渊开口说道。

“且慢。”刘静叫住了李渊,而后开口说道:“先等等,心有诈。”

李渊这个人一兴奋就没有主意了,听刘静这么一说,马上怏怏的撤回城头。

城下的雍军渐渐靠近,头前旗帜已经能够看清楚,上面“冠军侯“三个大字格外显眼。

“冠军侯?这冠军侯是谁?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李渊喃喃自语道。

“李兄,你怎么忘了咱们还见过,是庆家的庆长生”刘静马上回答道。

“我想起来了,是庆长生,十七岁封侯的新科武状元庆长生。”李渊话音一顿,接着说道:“这样最好,只要见到庆长生,就不用担心是突厥人用什么奸计了。”

两人紧盯着城下,没过多久雍军已经到了城下。

一员将领走了出来,开口喊道:“李兄,刘兄,好久不见了”

“原来真的是庆兄”李渊一挥手,随后开口说道:“来人,打开城门。”

缓缓的走进城内,长生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周围,隐约间还是感觉到了城内充斥着的那一股紧张的气氛。

“李渊,刘静,两个人凑到一起,还真的非常了得,从城的这股杀气就知道,这两人还真的是很用心守城。真的想不到这二人有胆子留守,有这次守住李氏祖庙的功劳,李渊必受重用了,本来以为这个时代李渊会继续籍籍无名下去,不如现在看来,金子注定还是要光的。”长生心暗自叹道。

……

朔方郡,慕容谷大营。

“报”报信兵匆匆的跑进来,跪在了慕容谷跟前,随后开口说道:“元帅,冠军侯急报”

“难道是庆长生的三万人已经被突厥人给消灭了不过他还能报信回来,这就说明还没有死。可惜,可惜……”慕容谷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开口说道:“呈上来吧”

慕容谷迫不及待的拿过了那份加急的书,打开来仔细看过去,随后脸色却变得异常的精彩。

“我没看错吧大胜突厥,歼敌五十万”慕容谷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向了那书,现自己之前并没有看错。

“不可能的,突厥人一共才来了二十多万,上哪里有五十万给你去杀?而且就凭着那三万人?绝对不可能,肯定是庆长生谎报军功”慕容谷接着往下看过去,脸色却越来越扭曲起来。

“水淹废丘这……竟然有这等事”慕容谷一屁股坐了下去,脸上写满了不甘,此时慕容谷明白,就算是突厥没有五十万人,这个谎言也不可能被揭穿了。

第二章送到,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133章 屠民!

第133章

屠民!

多报一些军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凡是领兵将领无论是打胜了还是打败了,都会将敌人的数目说的多一些,只要数字不是很离谱就行,这也算是军中的一个潜规则了。可如果数字太过离谱,朝廷查证的时候又拿不出那么多的敌人的头颅,可就算是谎报军功了。

长生并不担心这一点,水淹废丘的时候洪水早已经将突厥人的尸体冲走,这一战到底干掉了多少突厥人根本无法统计,朝廷就算是想要核查也没有办法。所以干脆写了一个五十万的数字,反正突厥人自称是带甲百万,数字写多一些一是为了军功,二是为了好好的奚落一番慕容谷的面子。

慕容谷身为主帅,领着几十万雍军主力最终只是夺回了长城防线,而长生仅凭着三万人击败了突厥人的主力,这两者的战果根本无法比拟。

慕容谷狠狠的咬了咬牙,心中对长生满是恨意。慕容谷深知,长生的这份捷报绝对不会只发给自己,同样的甚至更夸张的捷报恐怕早已经送去了洛阳,送到了太子李仁的手上,再加上庆氏在朝中的运作,此时满洛阳城都应该知道了长生骄人的战绩,朝中大臣们说不定已经开始讨论怎么封赏长生了。

身为主帅,亲自带领几十万人马,可却被长生的三万人给比下去了,而且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朝中不少的大臣恐怕都已经准备偷偷的看慕容谷的笑话了,这让慕容谷觉得如坐针毡。

“这个庆长生,狗屎运竟然被他逮到了机会水淹突厥。不行,不能再让他单独领兵了,今天来个水淹废丘,说不定明天突厥人还真的被他赶回到大草原上去了,那样的话我这个主帅将何以自容得把他调回来,调到我身边,亲自看着他”想到这,慕容谷俯下身去,迅速的开始书写起了调动长生的文书。

……

正如慕容谷所料,洛阳城中已经收到了长生所发来的捷报。

望着手中的捷报,李仁一脸的兴奋。李仁也知道这所谓的五十万突厥人肯定有很大的水分,不过重要的是长生回报突厥人已经无力再战,肯定会退回西北,这也就是说收复关中指日可待。

“五十万?这突厥人虽然自称带甲百万,可还要分兵对付柔然人,这次出兵中原能有三四十万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五十万人给他杀?算了,五十万就五十万吧”李仁微微摇了摇头,大雍突然失去了关中和西北,这时候很需要一些事情来振奋人心,对外公布歼敌五十万,恰好能够大大的振奋民心。

“只是这个庆长生却不好封赏,他现在已经是冠军侯了,还有了食邑。再封爵位的话就该封‘公’了,十七岁封‘公’,这还了得,看起来只能多封赏给他一些食邑。不过既然不能进爵,就给他加官吧,封他一个安北将军,再领一个兵部侍郎,另外金银也要多赏一些,如此应该够了。”李仁喃喃自语道。

可随后李仁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长生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将主帅慕容谷完全的掩盖住,如果大大的封赏了长生,那对慕容谷可不是什么好事。为帅者在军中的威信是很重要的,若是手下将领的光芒掩盖住了主帅,那对主帅领兵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看起来这封赏一事还得仔细的平衡一番才是。”李仁轻轻拍打着桌面,陷入了沉思当中。

……

接下来的几日,捷报频传,扶风郡、北地郡、天水郡、陇西郡、延安郡、上郡、弘化郡相继被雍军收复,长城沿线再次被雍军所接管,关中地区只余下平凉、会宁两郡。而探马回报突厥人已经退回了西北,雍军接手平凉、会宁两郡只是时间的问题。

朝中大臣都知道,能有如此战果跟慕容谷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不是长生水淹废丘一举击溃突厥人主力,雍军绝对不可能进展的如此顺利。

这一次出征虽然不是庆氏的人挂帅,但长生还是捍卫了庆氏战神家族的名誉,而洛阳城中街头巷尾谈论最多的就是长生水淹废丘大破突厥的事情。

傍晚时分,洛阳城中那些小酒肆中迎来了生意最红火的时刻,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在天黑之前涌入了酒馆当中,特别是那些繁华的地带,几乎所有的饭馆、茶摊、小吃摊都坐满了人。这时候往往是洛阳城中消息传播最迅速的时候,在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天南地北各种各样的消息不断的汇集而来,有真有假,当然即便是真的消息在经过几个人的传播以后也就不那么真实了。

而最近的几天,关于雍军高歌猛进的消息最受大家关注,市井间谈论最多的也是这种事情,虽然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战争还是那么的遥远,但每当胜利的消息传出,仍然能够让所有人感觉到兴奋。对此那些酒馆的老板是喜上眉梢,因为每当前线胜利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酒馆的酒水就会多卖掉一些。

而在前线的雍军中,士兵们闲来无事也会谈论一下近日的战事。

前线,雍军大营。

用过晚饭以后,慕容谷闲来无事,便走出了自己的帐篷,独自漫步在大营当中,也算是顺便巡查一番。

一团刚刚燃起了篝火旁,七八名士兵正围拢在一起,其中一个年纪略微大一些的正在给周围的年轻士兵讲着些过去参加大战的经历,时不时的还会露出身上的伤疤,然后向周围的年轻人介绍自己的英雄往事,几人说着说着,便谈到了如今的战事上面,而慕容谷则躲在一旁,静静的偷听这些士兵之间的交谈。

一名最年轻的士兵向前凑了凑,而后开口说道:“大哥,听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我觉得这打仗也没有那么可怕,咱们从潼关打到这里,我都没怎么遇到突厥人。感觉那些突厥人不怎么厉害,一触即溃”

那年纪最大的士兵摇了摇头:“年轻人,咱们现在哪里是在打仗,只能算是普通的行军而已,突厥人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这次咱们其实是捡了大便宜了,听说突厥人主力已经退到西北去了。算起来,这事情还对亏了冠军侯。”

“冠军侯?你说的就是那个武状元庆长生?”

“当然就是他了,我大雍朝还有第二个冠军侯?我可听说了,冠军侯在废丘城下水淹突厥大军,直接将突厥人赶回了西北,咱们顶多算是捡了便宜。人家冠军侯才三万人就敢跟突厥几十万人打,可谓是当朝英雄啊”旁边一人说道。

“是啊,这次出征关中,虽然不是武侯领兵,但还是还是靠着庆氏的人我们才能连战连捷,若不然,说不定咱们现在还在跟突厥人打的难解难分呢,也不会这么惬意的坐在这里闲聊……”另一个再次开口说道。

“没错,庆家是我们大雍朝的战神世家有庆家人在,咱们就战无不胜。可惜,这次咱们的主帅不是庆家的人。”

“嘘,你小点声,别让别人听到,这话传出去可不好了。”那名老兵赶紧止住了话。

远处的角落中,慕容谷狠狠的握住了拳头,几个士兵的对话狠狠的刺激到了慕容谷。

“庆家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我大雍朝就只有他们庆家能打胜仗?我慕容谷征战半生,难道还比不上他一个十几岁的娃娃不行,我不能被他一个娃娃比下去,绝对不能”慕容谷狠狠的摇了摇牙,眼神中闪烁起了一丝的狰狞。

……

陇西,李家。

城门前,长生向着李渊和刘文静一抱拳,随后开口说道:“李兄,刘兄,在下要前往北面平凉郡跟慕容谷大将军汇合,就此别过了他日两位要是前往洛阳,可别忘了来找在下。”

“冠军侯,后会有期”李渊和刘文静同时一抱拳,开口说道。

长生离开了,望着长生离去的背影,李渊和刘文静对视了一眼,而后者则是长叹一口气。

李渊轻轻的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随后轻轻说道:“这个冠军侯庆长生真是好运气啊,突厥人本来是想要水淹废丘的,却被他反将一军,立下了如此大功。”

“李兄,这庆长生可不仅仅只是运气好啊我看此人用兵善用奇计,你看他出现以来,所战之役无不是以少胜多,纵观古今,无一人是如此用兵。只可惜啊,这位英才如今是招人妒忌了。”刘文静开口说道。

“文静,你是说慕容谷?”

“不错,庆长生水淹突厥,反观慕容谷却是寸功未立,那慕容谷是害怕庆长生继续立功,才把他调回去的。”刘文静开口说道。

“慕容谷乃是慕容皇后的亲弟弟,太子的舅父,我听说此人并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李渊皱着眉头说道。

“如果是平时,或许是这样,但如今不一样,李兄别忘了,庆长生可是庆家的人,庆家在军中的威望举世无双,就凭‘庆家’这两个字,就足以让慕容谷坐卧不安。算起来这应该是此役的一个败笔,太子既然没有让武侯挂帅,就不应该让庆家其他人随军出征。慕容谷虽然是虎威大将军,但威望远不如庆家。”刘文静话音一顿,接着淡淡的道:“李兄可记得赤壁之战时,孙权命周瑜为大都督,老将程普为副都督,当时程普的威望远高于周瑜,所以军中很多将领对此颇有怨言,直到后来程普敬服周瑜,才算是平息了诸将的怨言。这跟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庆家的威望已经超过了慕容谷,军中将领又岂会没有怨言?慕容谷也深知自己的威望不如庆家,所以处处排挤庆长生。其实慕容谷错了,错了很厉害,他应该学周瑜,对庆长生善加笼络才是良法。若是我所料不错,庆长生此行前往平凉,必定会跟慕容谷发生冲突。”

“冲突?刘兄,他们两个人一个是皇后的弟弟,当今太子的亲舅舅;另一个是新科武状元,安国公庆渊的孙子,手握免死金牌。就算真的吵起来,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李渊笑着说道。

刘文静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李兄,你只说对了一半,慕容谷确实奈何不了庆长生,但庆长生却奈何的了慕容谷。说不定这次,慕容谷会死在庆长生手中”

“这怎么可能?”李渊一脸吃惊的说道:“以下犯上,杀害主帅这等事情,那庆长生怎么敢做的出来”

“我看他敢他敢带着五百人进入柔然汗庭,敢领着一千人去冲击突厥几十万人的联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刘文静话音突地停了下来,随后一脸认真的望着李渊,接着很郑重的开口说道:“李兄,我问你,如果庆长生有难,你会不会帮他?”

李渊微微一想,随后开口回答道:“这要看他遇到何难处了。若不是很严重,力所能及之事自然会出手相助。”

刘文静微微一犹豫,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李兄,听我一句,庆长生,可助”

……

平凉郡。

长生急速狂奔,终于到了高平川水附近。

高平川水就是现在黄河上游支流的清水河,发源于六盘山,处在现在宁夏回族自治区境内。

望着川流不息的高平川水,长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世的这条河由于污染、干旱和环境的破环,流浪已经变得非常的小,而且污染严重,绝对没有如今的壮观清澈。

走到河边,长生俯下身去,双升捧起河水,贴在了脸上。

“咦,血腥味”长生微微皱了皱眉头,仔细闻了闻手中的河水,的确是有一股血腥味。

长生向着上游望了望,随后跨上了战马,沿着河边向着高平川水上游飞奔而去,走着走着,长生发现河水中渐渐的透出了一股红色,而且这种红色越来越深。

“是血看起来是死了很多人,才能将这河水染成这个样子,难道上游有战事么?”想到这,长生加快了速度。

飞奔了几里路以后,河水中已经出现了一具具无头的尸体,缓缓的飘下来,从穿着打扮看,这些都是平民的尸体。

“难道是突厥人还没走么?他们在屠杀平民?”长生狠狠的抽打了一下胯下战马,战马嘶鸣一声,迅速的向前奔去。

河中的尸体越来越多,水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而这些尸体则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没有头颅,看起来是故意被人把头给砍下来了。

终于,一丝凄惨的哭喊声传入了长生的耳中,远远望去,前方河边跪着一群人,黑压压的数不清楚,男女老幼都有,传的破破烂烂的,应该是百姓,而在周围则围着一群士兵,正挥舞着屠刀,从穿着打扮看竟然是雍军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屠杀百姓?”

……

一个面容消瘦的妇女被从人堆中拉出来,推到了河边。

“不要杀我妈妈”一个小女孩冲出了人群,抱住了一名雍军士兵的小腿,大声的哭喊着。

士兵低头看了看那小女孩,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随后一脚踢过去,直接将那个小女孩踢到了消瘦妇女的身边,那面容消瘦的妇女迅速的爬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那个小女孩。

“军爷,你要杀就杀我吧,求求你,绕了我家的娃吧”妇女一脸哀求的说道。

“呵呵呵,你不让我杀你妈妈,你也不让我杀你女儿。我看不如这样吧,我送你们母女俩去地府,让你们团聚”士兵脸上布满了狰狞,随后举起了屠刀。

“嗖”一支箭突然从天而降,直接穿透了那士兵的手臂,士兵惨叫一声,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

“敌袭”有人猛的大喊一声,随后用雍军们向着四周望去,终于发现远处一小队人已经冲了过来,那飘扬的旗帜上写着三个大字——冠军侯

“冠军侯?是冠军侯来了”为首的一名雍军士兵马上叫喊起来。

长生奔到近前,冷眼望着周围,粗略的估计一下,这里大约有两万多百姓,而在河边不远处,人头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干什么?”长生厉声问道。

一名将领模样的人走出来,跪下说道:“回禀冠军侯,这些都是突厥人的附民,我等正准备杀了他们。”

“突厥人的附民?”长生眼睛扫过周围,仔细望去,这里每一个百姓都是汉人的打扮,绝对不像是生活在草原上的人。

“胡说这些分明是汉人”长生冷哼一声。

“回禀冠军侯,突厥人进攻关中之时,这些人全都归顺了突厥人,已然成为了突厥人的附民”那将领开口回答道。

“真的是这样么?”长生缓缓走过去,轻轻一点百姓中一个老者,开口问道:“你说,你真的归顺了突厥人么?”

“将军,冤枉啊,我们没有归顺突厥人,我们都是被突厥人强行抓去的啊”老者哭着说道。

“哼”长生冷哼一声,下一刻,涅槃枪已经指在了那将领的鼻尖。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长生一脸阴沉的说道,眼中尽是杀机。

“冠军侯饶命,冠军侯饶命”那将领吓得向后的缩了缩脖子,随后开口说道:“冠军侯,这都是元帅命令我们这么做的,与末将无关啊”

“是慕容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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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丢大了,听信谗言,说什么冰敷能消肿,但绝对不能用在脑袋上事实证明用冰块去冻脑袋绝对是一种脑残的行为。

第134章 怒斩慕容谷

第134章怒斩慕容谷

突厥人还处在奴隶社会,在大草原上,有很多的民族都依附突厥人,或有的就干脆是突厥人的奴隶,这些都被称之为“附民”。每当战争发生的时候,这些“附民”也会上战场参战,当然,其中很多人都是被迫的。

游牧民族进犯中原时,不仅仅会掠夺财物,同时还会强抢人口去给突厥人做奴隶,眼前的这些百姓便是被突厥人强抓走去做奴隶的。不过由于百姓行动速度比较慢,突厥人撤退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带上他们,结果被雍军给救了下来。

本来这些百姓都在庆幸逃离了险境,不用被突厥人所奴役,但却没想到,慕容谷一声令下将他们全部推向了断头台。

“慕容谷老糊涂了么?这些分明都是被突厥人抢抓走的百姓,根本不是什么突厥封附民,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当中还有这么多妇女和孩子,还有老人,慕容谷也真的下得了手”长生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这些无辜的百姓,感受到那些祈求的表情,长生觉得这件事情自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你们先别杀了,带我去见元帅”长生开口说道。

……

帅帐中,慕容谷脸色要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速速通报,我要见元帅。”长生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冠军侯稍等,末将马上通报”守门侍卫开口说道。

“让冠军侯进来吧”慕容谷朗声说道,侍卫们马上放开了道路,让长生进来。

走进帅帐,长生看到慕容谷坐在正中,桌案上摆着文书。长生一拱手,开口说道:“见过元帅。”

“冠军侯免礼,坐吧”慕容谷一指旁边的凳子,长生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

“元帅,我来的时候在高平川水沿岸看到了我军将士正在屠杀百姓……”

“原来冠军侯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是为了此事”慕容谷打断了长生的话,接着说道:“那些不是什么百姓,他们都是突厥人的附民,与我大雍朝为敌。突厥人逃跑之时,这些突厥附民没有来的急走,被我大军抓住。这等人助纣为虐,犯我大雍,理应处斩。”

“元帅,依我看来这些人并不是突厥人的附民,我之前亲自看过,其中有不少人妇孺之辈,如果他们真的是随突厥人进犯我中原的突厥附民的话,怎么会有妇孺掺杂其中呢?这些妇孺根本不能打仗。”长生开口说道。

慕容谷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轻微的不自然,而后接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这些人原本的确是我大雍朝的百姓,不过突厥人来了以后这些刁民却投靠了突厥人,成为了突厥人的附民,如今突厥人撤走,这些刁民又想做回我大雍百姓,如此反复无常之人,当杀一儆百若不然日后突厥人再来,所有百姓全都学这些刁民,无人抵抗突厥,全都向突厥人投降,那我大雍朝岂不是危矣所有为了震慑天下,这些人必须要杀”

“将军,这些百姓本来就是手无寸铁,如何让他们去抵挡突厥人的屠刀?再说正是因为我军将士守疆不力,结果被突厥人杀入了关中,这些百姓才会遭到突厥人的荼毒,他们被突厥人抓去,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相信没有人愿意被突厥人抓走做奴隶。还请元帅网开一面,饶过这些百姓。”长生说话间偷偷的看了看慕容谷的表情,却发现慕容谷脸色愈发的阴沉。

“冠军侯,话不能这么说,既然为我大雍子民,就应该随时为我大雍朝舍身赴死这些刁民不思鞠躬尽瘁,以报君恩,反倒是为突厥效力,这些人根本不配做我大雍子民。”慕容谷斩钉截铁的说道。

长生紧锁眉头,慕容谷话说得这么斩钉截铁,看起来是铁了心要杀这些百姓,按理说慕容谷应该与突厥人无冤无仇,所以这事情恐怕没有慕容谷说的这么简单。

就当长生准备继续劝说慕容谷放了那些百姓的时候,安西将军张乐从外面走了进来。

“回禀元帅,派出去的人都已经有了消息,末将计算过,一共抓到了近四十万突厥附民”张乐开口说道。

慕容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恩,不错,告诉将士们再接再厉,一定要将突厥人的势力彻底的从关中铲除掉。”

“四十万”长生倒吸一口冷气,如果按照慕容谷之前的说法,那岂不是要将这四十万所谓的“突厥附民”全都杀死

“为什么?慕容谷到底要干什么一下子杀几十万百姓,还说是什么突厥附民我明白了”长生突然间明白了慕容谷的意图。

对于慕容谷来说,杀百姓是屠杀,而杀突厥附民就可以称得上是“杀敌”,屠杀平民有罪,而杀敌却有功。慕容谷杀这些百姓,无非就是为了向朝廷表功。

慕容谷自然也知道这些百姓是被突厥人抢抓走的,不过对于慕容谷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个人头便是一份军功。

几日前长生的捷报传来,说水淹废丘歼敌五十万,这足以让慕容谷难堪了,慕容谷难得大军出征,他决不允许自己寸功未立,于是慕容谷想出了这个办法,用平民百姓的人头来作为自己的军功。只要将这些百姓说成突厥附民,那余下的事情就是用屠刀去收集军功。

关中数百万平民百姓,很多人在突厥打过来的时候逃离了关中,也有很多人被突厥人杀死了,但活下来的依然有很多,而当初被突厥人抓走的更是数不胜数,而慕容谷所要做的便是派兵四处抓人,然后把抓来的人杀掉。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领兵的大将哪一个不是靠着人头堆起来的,但像慕容谷这种用平民百姓的人头做为军功的,却是史上罕有,更重要的是慕容谷用的全都是自己一方百姓的人头

仗已经打赢了,主帅却为了积累军功屠杀自己的百姓,而且一下子就是好几十万,这在场上看来,简直是丧心病狂的行为。

“元帅,这些百姓不能杀”长生身上隐约间浮起了一丝杀气。

“他们不是百姓,是突厥附民”慕容谷冷冷的说道。

“不,他们就是百姓几十万百姓,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不过是一些贱民而已”慕容谷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说道。在慕容谷看来,同样是世家出身的长生,根本无需为这些贱民的性命操心。

“贱民?”长生冷笑一声:“是,他们是贱民,在你看来他们可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蝼蚁,但你不要忘了,如果没有这些贱民,你的俸禄从何处而来?如果没有这些贱民,你哪里来的衣食穿戴?如果没有这些贱民,你的子孙怎么能够在洛阳城中花天酒地?他们是贱民,是蝼蚁,是微不足道,可他们却是你的衣食父母”

“衣食父母庆长生,我告诉你,这天下什么都缺,就这种贱民不缺杀个几十万又算得上什么?”慕容谷脸上厉色升起,两眼微微眯起看着长生,随后开口说道:“倒是你,冠军侯,我记得你们会稽庆氏也已经是延续了几百年的世家了么?你也是世家子弟,却为何要为这些贱民出头?你是不是故意与我慕容谷过不去?”

“我没有不跟任何人过不去。反倒是你,根本不懂得一个军人的责任。”长生心中已经升起了一股怒意。

“军人的责任?哈哈哈哈……你才当了几天的兵,跟我说什么军人的责任,你懂个屁”慕容谷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当兵的无非是用性命去搏一个功名利禄,运气好些的混个几年能封上一官半爵,靠着朝廷的俸禄过个安生的下半辈子;若是运气不好的,连个全尸都落不下。你庆长生水淹废丘干掉了不少的突厥人,还收复了陇西、天水等郡,这功劳是比天大了,可我这里几十万将士却是两手空空,好处总不能都被你一人占去了吧你吃肉,还不准我们这边的弟兄们喝碗汤么?弟兄们可是会有怨言的”

“哼,我看是你有怨言吧”长生冷哼一声,随后接着说道:“我等当兵,本就该为了保家卫国,护一方百姓平安,军人无法保护百姓的安全,那还算是什么军人你以‘突厥附民’之名屠杀这些百姓,无非就是为了给自己累积军功,但你可曾想过,你要杀的这些都是你本该舍命去保护的人。但你却为了一己之私欲……”

“够了”慕容谷打断了长生的话:“跟我讲大道理,你还不配杀一人成罪,屠百万者成雄史上那些大将,谁人手上没有几十万的性命白起、项羽,还有圣祖刘禅,哪个不是靠杀人杀出来的我们为帅者,多杀几个人算得了什么”

“慕容谷,你有何脸面跟白起、项羽还有圣祖刘禅相提并论,不错白起和项羽是坑杀了几十万人,圣祖刘禅也曾经杀过很多人,但他们杀的全都是军人。白起杀的是赵兵、项羽杀的是秦兵、圣祖刘禅杀入侵我中原的羯人,既然作为军人,就应该有着战死沙场的准备。可你杀的全都是百姓,无辜的百姓”

“屁百姓,那只是些贱民,他们当中的那些老弱病残留下来也是浪费粮食,倒不如早点解脱算了况且天下间这种贱民要多少有多少,我不就是杀了一点点么。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去陛下那弹劾我。”慕容谷一脸怒意的说道。

“弹劾你是迟早的事情,但这些百姓绝不能杀”长生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非要杀,你又能如何?不错,这次收复关中,你是立下了功劳,但在这里,我是主帅,还容不得你说三道四。”慕容谷说着一扭头,对那张乐说道:“传令下去,让他们不用把那些突厥附民押回来了,找到以后,就地处决以人头数目记功。”

“慕容谷,你疯了”长生大喊道。

“庆长生,我看你是在故意跟我过不去你们庆家是不想让我立功,你们是怕我盖过你们庆家的风头吧”慕容谷眼中透出了一股狰狞。

长生望着眼前的慕容谷,从慕容谷的眼神中长生读到了一丝疯狂的味道,或许对于慕容谷来说,一下子屠杀几十万百姓也是一件非常兴奋的事情,兴奋到连慕容谷自己都开始发狂了。如今的慕容谷仿佛是吸食了什么刺激神经的毒品一般,身上充斥了兴奋、冲动还有麻木,这个时候的慕容谷,就是一个疯子

“慕容谷,你丧心病狂,你根本不配做人,你杀这么多无辜的人,就不怕天谴么你看看白起,看看项羽,可有一个有好下场得?”长生试图最后的再努力一次。

只见慕容谷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天谴?去他**的狗屁天谴庆长生,你少拿老天吓唬我,这些贱民,我今天是杀定了你想要我不杀那些贱民么?行,只要你现在拔剑自刎,我就不杀他们”

“慕容谷,你欺人太甚”长生怒吼一声。

“庆长生,你不是很伟大么?你不是想要救那些贱民么?怎么站在那里不动了你倒是拔剑呀你不是说军人要保护百姓么?现在你自刎,那些百姓就不用死了,那你就保护了这些百姓了,为何不去做?”慕容谷脸上的神色愈发的狰狞,随后接着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孔圣人么?‘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你不是那‘志士仁人’,杀身成仁,你做不到的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就不要来教训我”

“噌”长生猛的抽出了佩剑,而慕容谷和张乐却突的愣了起来。

“这小子不会真的要自刎吧,难道这庆长生这么不撑激么?”慕容谷暗自想道,而与此同时,长生手中的剑动了。

一道寒光闪过,但长生并不是自刎,而是直接刺向了慕容谷。

“慕容谷,有一点你说错了,我要保护那些百姓,根本无需自刎,只要杀了你就行了”

最近又有点忙,主要是私事比较多,也不瞒大家,昨天突然发现去年夏天的衣服快要穿不上了,所以赶紧加大运动,写书的时间就少了。

根据馋虫我观察,网络作家要么很胖,要么就很瘦。胖是因为长期坐在电脑旁缺乏运动,瘦的是因为长期坐在电脑旁精神透支过度。馋虫不是职业网络作家,不过馋虫承认自己很胖,去年的时候听说某位大神得了糖尿病,按年纪应该是二型糖尿病,馋虫是医疗行业的,知道这东西按照现在的医学水平是根治不了的,而且并发症相当可怕。前车之鉴,怕死的馋虫也呼吁那些整日坐在电脑旁同样怕死的朋友们,起来运动运动吧

第135章 雍帝驾崩

第135章雍帝驾崩

寒光一闪,直扑慕容谷咽喉,这一刻,长生势要斩慕容谷与剑下。

慕容谷全然没有想过,长生会突然攻向自己,而且从这势头看,长生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霎那间,慕容谷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但面对危险,慕容谷本能性的向后急退。不过长生的一击,岂是那么容易能够躲过去的,更可获是这种的突然袭击。

“北斗移辰”危急时刻,慕容谷终于动了,不过此时的慕容谷已经没有功夫来抽出武器,而只能用双臂来阻挡。此时的慕容谷并没有穿戴任何的铠甲,单单依靠血肉之躯去抵挡利器,是一件多么愚蠢的行为。

长剑刺透了慕容谷的皮肤,骨头碎屑的声音传入了长生的耳中,慕容谷惨叫声响起的同时,鲜血飞溅而出。

长生手中的剑从慕容谷手臂刺入,直接穿透了大半个手臂,不过却也止住了长剑的冲势,长剑并没有伤到慕容谷的要害部位。慕容谷的这一条性命虽然暂时保下来,不过这一条手臂却已经废了,按照现在的伤势情况,想要复原都很难。

“可惜了,若是涅槃枪的话,这一击一定能干掉慕容谷。”长生心中暗叹道。

“庆长生,你要干什么你要行那信陵君魏无忌之事么”张乐说话间抽出了佩剑,冲向了长生。

赵国长平之战战败后,秦军围攻邯郸,赵国向魏国求援,魏将晋鄙十万人救赵,不过却停留在邺城,实际上是准备作壁上观。当时信陵君魏无忌投了兵符,杀了晋鄙,夺了兵权,领兵救了赵国,这也就是所谓的“窃符救赵”。

长生四海没有理会旁边的张乐的呼喊,而是直接挥剑挡住了张乐,同时另一只手则凭空对追了慕容谷,轻轻的一勾手指头,藏在袖子内的梅花袖箭飞出,直奔慕容谷而去。

“小心暗器”张乐大喊的同时,梅花袖箭已经刺入了慕容谷的额头,慕容谷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断气了。

这梅花袖箭是当年君无言遗留之物,是特殊制造而成,君无言凭借着梅花袖箭不知道取过多少高手的性命。短距离内梅花袖箭防不胜防,一个受伤的慕容谷根本躲不过这梅花袖箭的突袭。

“元帅”张乐大喊一声,却发现那梅花袖箭已经深入到了慕容谷的额头当中,慕容谷那已经渐渐失去光泽的瞳孔告诉张乐,慕容谷已经死了。

“你竟然敢弑帅快来人,庆长生谋反了”张乐迅速的退到了门口,同时大喊起来。

长生本想顺便干掉张乐,但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告诉长生已经来不及了。

卫兵冲了进来,张乐急忙大声的喊道:“快,庆长生谋反,快把他给抓起来”

卫兵们看到了地上慕容谷血淋淋的尸体,再看看长生手中那沾了血的佩剑,瞬间明白过来,随后卫兵们蜂拥上前,将长生围了起来。

“谁敢动我”长生冷哼一声,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金牌,接着说道:“陛下所赐免死金牌在此,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这……”卫兵们全都止住了脚步,免死金牌在手,这些卫兵的确是不敢造次。

长生扫视着周围,心中却开始迅速的思量起来。

长生杀慕容谷完全是为了救那几十万百姓而迫不得已,这并不是长生深思熟虑以后所决定的,如今慕容谷也死了,长生开始琢磨起该如何善后。

“这慕容谷是太子的亲舅舅,杀了他可是惹了**烦,虽说我有免死金牌,但于公需要给朝中文武百官有个说法,于私则要给皇后和太子有个交代,看起来这责罚一顿是免不了的了。最轻也是一个将功补过,这次水淹突厥所立下的功劳算是抵消掉了。”长生轻轻叹了口气,不过长生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后悔,毕竟几十万百姓的性命是保下来了。

……

洛阳城,皇宫。

慕容皇后坐在佛堂中,手中拿着一串念珠,对着前面的佛像念念有词的唠叨着。

最近几年,雍帝李天楚开始信奉些道士方术,而慕容皇后却是佛教的忠实信徒,每日闲着无事的时候,慕容皇后便会来到佛堂当中念念佛经,又或者是找白马寺的渡慈老和尚来讲讲佛法。

慕容皇后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体力也慢慢的不支,念了一会经以后,不由自主的开始昏昏欲睡。

此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哭声,将慕容皇后吵醒,慕容皇后睁开眼睛,唤来了贴身的老嬷嬷,开口说道:“外面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

老嬷嬷打开了房门,声音从外面传入了房中。

“姑母啊你可要为孩儿做主啊”凄惨的哭声传入了慕容皇后的耳中。

“咦,这好像是广儿的声音,都老大不小了,还到处闯祸。”慕容皇后略微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外面一个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这人名叫慕容广,是慕容谷的儿子,慕容皇后的侄子。

慕容广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猛的跪在了慕容皇后跟前,开口大哭道:“姑母,你可要给孩儿做主啊”

“广儿,是不是又惹到了什么麻烦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这里是皇宫,岂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慕容皇后轻声说道,不过话语中并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显然是很疼爱自己的这个侄子。

“姑母,广儿没闯祸,是父亲”

“小谷他怎么了?前线打败了么?”慕容皇后一脸紧张的说道。

“姑母,父亲他……他被人杀了”慕容广说着,再次大哭起来。

“啊”慕容皇后惊叫一声,随后摔倒在地。

“传太医,快传太医”老嬷嬷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

李天楚打开房门,缓缓的走了出去,阳光照射在了李天楚苍白的脸上,让李天楚感觉到几分不适应。李天楚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天,一股倦意升上了心头。

在不久前,李天楚刚刚吃了一颗所谓的“仙丹”,来了一次神游太虚,那种精神麻痹飘飘欲仙的感觉的确好的很,不过当药劲过了,李天楚清醒过来,毒品的后遗症便降临了,那种精神上的萎靡和胃中滚来的恶心不停地折磨着李天楚,李天楚甚至想要再服用一颗“仙丹”,进入那神奇的精神世界。

“陛下,不好了”一个老太监匆匆跑了过来,李天楚旁边的四德抬头一看,随后轻声说道:“咦,这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二顺么怎么跑的这么急。”

“二顺,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要是惊了驾,你担当得起么”四德阴沉着脸说道。

“大总管,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他晕过去了”

“那还不快叫太医”四德开口说道。

“已经叫了,可是太医看了半天,娘娘却还没有醒过来。”二顺一脸委屈的说道。

旁边李天楚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脸上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屑的神奇,而后李天楚开口说道:“太医院那群没有用的东西,待朕神游太虚,去请仙人救醒朕的皇后”

只见李天楚又走入了房内,从桌子上拿起了一股瓷瓶,将里面的药丸都倒了出来,而后全都扔进了嘴里。

“陛下太平仙长说过,这仙丹一次只能吃一粒,千万不能多吃的。”旁边一个小太监急忙提醒道。

李天楚摇了摇头:“以前朕道行不够,自然是一次只能吃一粒,现在朕的道行要深厚的多,多吃些没有关系,而且若是朕吃少了,没有见到仙人,那救不了皇后,是不是为你是问”

见到李天楚脸色沉了下来,小太监吓得一哆嗦,向后一缩,急忙跪了下去,而李天楚则没有理会这个小太监,而是直接靠在了龙椅上,开始享受那所谓的仙丹带来的欢愉。

……

太平散人正躺在小亭子中,一手拿着扇子,另一只手拿着茶壶,看起来惬意得很。

一名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过来,低声在太平散人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又快速的离开,此时太平散人再也没有原本那轻松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凝重。

“一下子吃了这么多,按照李天楚现在的体质,肯定承受不了药性的刺激,看起来李天楚性命休矣不行,我也得赶快离开才是,如果李天楚真的死了,肯定会连累到我,乃至我太平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

李天楚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渐渐的软了下来,旁边的四德明显的感觉到了李天楚的异样,于是走上前去,手探向了李天楚的脉搏。

“不妙”四德急忙掀开了李天楚的眼皮,却发现李天楚的瞳孔已经涣散。

“太医,快传太医”四德猛的一个纵身,下一刻已经窜出了房间,向着太医院狂奔而去。

平日里四德看起来是一个不起眼的老太监,但实际上四德却是一位武功修炼到出神入化的高手,也是这皇宫中武功最高强的一个人。

一位化境高手急速狂奔,真的可谓是风驰电掣一般,没过多久四德就赶到了太医院,随后只见四德一手抓起一个老太医,向着回来的路狂奔而去。

四德速度虽然快,但是却没能救下李天楚的性命,四德带着老太医回到李天楚寝宫的时候,李天楚已经咽气了。

大雍朝的开国皇帝李天楚就这么死掉了。

……

慕容皇后幽幽的醒来,旁边的太医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眼前的景物渐渐的清晰起来,慕容皇后突然发现,周围的宫女、太监和全都是一身素色,而那太医的帽子和腰带上也都缠着白色的带子。

“咦,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这个打扮,宫里面谁又过去了么?”慕容皇后缓缓问道。

“娘娘,这个……”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却没有一个人敢应答。

“怎么?哀家问你们话,你们没有听到么?”慕容皇后脸色一沉,当了几十年皇后所积累的威严瞬间散发出来。

周围人全都跪了下来,但仍然没有人说话,这反而让慕容皇后更加愤怒。

“快说,不说的话哀家斩了你们”慕容皇后冷眼望着下面。

“皇后娘娘,是陛下,陛下他驾崩了”

“啊……”慕容皇后再次惨叫一声,又一次的昏了过去。

……

整座皇宫都已经戒严了,御林军已经全部都调到了皇城,而禁军也已经进了洛阳,洛阳城的街道上时不时的会看到一队队的士兵走来走去。

数倍于平时的士兵和城中紧张的气氛已经告诉了洛阳城中的百姓们,朝中发生了大事,那些精明的人下意识的减少了出门的次数,能待在家里就尽量待在家里,而一些朝臣则开始四处的找门路打听,想知道皇宫中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此时的李仁已经被内忧外患搞的焦头烂额。

西面正在于突厥人作战,而且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可偏偏这时候传来消息说冠军侯庆长生杀了主帅慕容谷,李仁正在考虑该怎么处理此事,雍帝李天楚却又刚好驾崩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李天楚驾崩,李仁身为太子即位是理所当然,不过李天楚留下来的江山却不是那么太平。

李仁要想坐稳江山,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掌握住兵权,而如今雍军主力关中,这些兵马是必须要掌握在李仁自己手中的。原本慕容谷领兵,李仁是丝毫不用担心的,毕竟是慕容谷是李仁的亲舅舅,但李仁没想到的是慕容谷被长生给杀了,现在关中几十万大军群龙无首,所以李仁万万不敢为李天楚发丧。准确的说李仁一天没有取得关中几十万大军的控制权,就一天不敢将李天楚驾崩的消息透露出去,李仁自己也不敢登基。

“哎”李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开始不住的诅咒长生没事找事。而就在此时,慕容皇后,或者说现在应该叫慕容太后一边哭着,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

“仁儿,你一定要杀了那庆长生,为你舅父报仇”慕容太后说着又哭泣起来。

第136章 要离营徒

第136章要离营徒

弟弟死了,丈夫也死了,接连的打击让慕容太后看起来老了好几岁,不过随后慕容太后马上又振作起来,毕竟自己的儿子要当皇帝了,作为母亲的慕容太后也算是熬到了出头之日了。

亲弟弟被杀死,慕容太后自然不能轻易放过长生,不过慕容太后也知道长生的身份非同一般,想要治罪长生,必须要皇帝开口才行,所以慕容太后直接来找李仁,要求李仁尽快治罪长生。

李仁也很想治罪长生,除了被长生所杀的慕容谷是自己的亲舅舅以外,更重要的是长生身为将领竟然敢于以下犯上弑杀主帅,这在李仁看来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如果每一个将领都效仿长生的话,那日后大雍的军队岂不是乱套了,所以就凭这弑帅这一点,李仁也必将治罪于长生。

杀死长生,李仁不是没想过,但李仁却有些害怕这样做的后果,害怕庆家的报复,庆季达手中有二十万镇北军,更重要的是庆渊老爷子在军中非比寻常的地位,这让李仁不得不投鼠忌器。更何况长生手中有一块免死金牌,只要不是牵扯到谋反的事情,李仁是不能对长生痛下杀手。

谋反是诛九族的重罪,一旦要将谋反的罪名加在长生身上,又或者是庆家任何一个人身上,就代表着要跟整个庆家彻底的翻脸。当年雍帝李天楚曾经这么做过,他搬到了文侯君无言,却没有整垮庆家。而如今的李仁显然不具备与庆家正面冲突的资本,李天楚新丧,这位太子还没有登上皇位,哪怕是李仁登基,也需要先稳定朝中局势而不是与庆家撕破脸面。

轻轻的叹了口气,李仁开口说道:“母后,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庆长生毕竟是庆渊的孙子,镇北侯庆季达手中也握着二十万精锐……”

“那你舅舅就白死了么”

“舅舅当然不会白死,孩儿可以除去庆长生的官爵,可以把他贬为庶民,永不录用,甚至可以将他配边疆,但却决不能杀他”李仁摇着头说道。

“仁儿,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庆家,不过你想过没有,庆家之所以能有着然的地位,甚至让先皇忌惮,不是因为二十万镇北军,也不是因为庆家在军中的威望,最根本的原因是有一个天下第一的庆渊但庆渊已经老了,他又还能活多少年?一旦庆渊死了,庆家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厉害,庆仲达和庆季达兄弟虽然厉害,但却并不是天下无敌,所以庆家如果想要继续想要继续保持现在的声势,就需要找一个人来接替庆渊的位置,或者说庆家要造就另一个天下第一”

“母后是说庆长生?的确,他最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庆渊。既然这样的话,孩儿只需将庆长生贬为庶民,永不录用,断了他的仕途就是了。”

“仁儿,你错了。像庆渊这种人,即便是他手中没有任何的权力,也能够翻天覆地这样的人,只要活着,就是威胁。这个庆长生,若是给他些时日,将会是另一个庆渊,到时候想要制衡他可就是难比登天了。”慕容太后眼中闪烁起一丝寒光。

太子李仁陷入了沉默当中,虽然李仁很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慕容太后说的是事实。片刻后,太子李仁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说道:“母后,还是不行,庆长生毕竟是庆家的人,不是说杀就杀的。”

“仁儿,有时候杀一个人并不需要名刀明抢,你可以先派人传旨给庆长生定下几条罪名,押解他会洛阳,然后在半路上……”慕容太后话音一顿,接着说道:“你父皇留下来的‘要离营徒’做这种事情应该没有问题。”

“要离营徒”李仁眼神微微的一闪,愣在了那里,可以看出来李仁犹豫的很。

见到李仁还在犹豫,慕容太后眼神中闪烁起异样的神色,随后慕容太后猛的站了起来,硬生生的跪在了李仁面前。

“仁儿,这次算母后求你了行么?你就算是帮母后这一次……”慕容皇后说着,又哭了起来。

“母后,快起来,折杀孩儿了”李仁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了慕容太后,随后很是无奈的吸了口气,而后开口说道:“母后,孩儿答应就是了。”

李仁文武双全,才智也说的过去,不过李仁这人太过于重感情,很容易心软,这并不符合一个帝王的为人处事规则。慕容太后是李仁的生母,自然也知道李仁的这个缺点,所以慕容太后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招,如果李仁真的不答应杀长生的话,慕容太后便用下跪这一招,慕容太后知道,只要一用这招,凭着李仁的心软的个性肯定会大营下来。

……

宁侯府。

凉亭中,萧远山轻轻的摇动着羽扇,脸色却异常的凝重。

“要离营徒?侯爷,你是说太子殿下要使用要离营徒来对付庆长生?这消息还有谁知道?”萧远山开口问道。

李梦摇了摇头:“目前来说这消息只有我们知道,为了这个消息,本侯可是花了千两黄金,买通了皇祖母的近侍。而且本侯可以肯定,这事情除了我们之外,也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知道。”

萧远山微微的点了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这个道理被李梦用到了极致,别人打听不到的消息,李梦却能够打听的到,包括皇宫当中的秘闻。

要离营徒是李天楚建立的一支秘密部队,以古代著名刺客“要离”的名字命名。朝中大臣知道要离营徒存在的人并不多,就算是有个别人知道要离营徒的存在,可也绝对不知道要离营徒到底有多少人,战斗力又如何。

“先生,那要离营徒又多少人,实力如何,恐怕只有先帝和父王知道。但那庆长生却十分厉害,这我是亲眼见过的,听闻那庆长生击杀过一代宗师的高手,我想要离营徒未必能拿庆长生怎么样。”李梦锁着眉头说道。

“侯爷,关于这要离营徒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实际上建立要离营徒的并不是先帝,而是文侯君无言,最初建立的要离营徒是为了暗杀某些重要的人,而我大雍建立以后,要离营徒也一直由君无言所管辖,直到后来君无言罹难,先帝才收回了要离门徒。”萧远山缓缓的说道,眼神中透出了一丝伤感。

李梦微微一迟疑,但还是开口问道:“先生,关于要离营徒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萧远山微微一笑,随后低声说道:“侯爷,实不相瞒,在下当年便是这要离营徒中的一员。”

“竟有此事?”李梦吃惊的望着萧远山,没想到眼前这个孱弱的瘸子,竟然曾经是大雍最神秘的一只暗杀部队的成员。

关于萧远山的过去,李梦并不是太熟悉,一直以来也没有过多的询问,但李梦可以肯定的是萧远山肯定有一个非比寻常的过去,而萧远山也是仿佛不远提起过去的事情。

“先生,既然您曾经是要离营徒中的一员,那请问这要离营徒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他们能不能杀得了庆长生?”李梦开口问道。

萧远山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敢肯定,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要离营徒还有当年的几成水准,我不敢肯定,不过当年的要离营徒,曾经成功刺杀过好几名化境高手。”

“这么厉害”李梦倒吸一口冷气,此时李梦已经开始不看好长生了。

萧远山继续晃动着手中的羽扇,缓缓说道:“侯爷,派人去告诉庆长生吧,让他心要离营徒。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太后和慕容世家肯定还会动用其他的手段来对付庆长生。目前只有我们知道这个消息,这可是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个人情,侯爷一定要送出去。”

……

李梦传递信息的度要比圣旨快的多,要离营徒还在路上的时候,长生就已经从李梦派来的人那里得到了消息。

帐篷内,长生来回度步,考虑该如何应对。

“要离营徒,应该是类似于雍正粘杆处或者血滴子之类的秘密部门,如果这要离营徒真的成功干掉过化境高手,恐怕是不好对付了。宁侯李梦让我逃跑,也算是个占据主动的好办法,牵着敌人鼻子走肯定比被人追杀好的多。可如果逃跑的话会不会被认为是畏罪潜逃?”长生皱起了眉头。

片刻后,长生深吸一口气,暗自想道:“这要离营徒的实力如何,我根本不了解一这要离营徒真的非常厉害,我还待在这里等他们来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先制人,后制于人,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至于会不会被认为是畏罪潜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反正已经杀了慕容谷,这罪过已经够大的了,再加一个畏罪潜逃也无所谓了。不过李仁既然敢派人来杀我,就应该让他尝尝我的厉害,这些要离营徒的性命,我收下了”

当天晚上,长生离开了雍军大营,营中士兵没有人敢阻拦,而长生也很洒脱的留下了话,说自己奔安定去了。

第二日白天,朝廷传旨的官员来到了雍军大营,得知长生离开以后,马上转向前往安定,而当传旨官员到达安定郡城以后,却得到消息说冠军侯去了扶风郡。

传旨官员又赶往扶风,可再次扑了个空,守军告诉传旨官员说长生去了郿县。而当传旨官员到达郿县以后,却又得到了一个消息,说冠军侯庆长生进入了斜谷,随后斜谷守将来报,说长生进入了褒斜栈道当中。

褒斜栈道又名褒斜道,因南口名“褒谷”,北口名“斜谷”,乃是战国时秦惠王所修建,是世界上最早的栈道,而且大多数低端都是建筑在悬崖峭壁之间,一般胆子的人恐怕根本不敢走上去。

得知长生走入了褒斜栈道以后,随同传旨使者一起来的十名要离营徒立刻决定,进入褒斜栈道,击杀庆长生。

……

十名要离营徒穿梭在栈道之上,那悬挂在峭壁上的木板在风中不断的颤抖着,好似随时要倒塌掉一般,不过这些要离营徒却丝毫不以为意,仍然健步如飞的向前奔跑。

突然间,走在最前面的要离营徒的领现,前方的栈道上有一个人正缓慢的前进着,这人一身短打扮,背上背着一把硕大的长枪。

“是庆长生大家准备”领轻喊一声,可随后却看到前面的庆长生慢慢的转过身来。

长生望了望这急奔来的十个人,脸上却突地浮现出了一片灿烂的笑容,随后只见长生单手将涅槃枪抽出,对准了脚下的栈道狠狠的戳了下去。

“不妙中计了”要离营徒的领猛的大喊一声,与此同时领感觉到脚下一空,随后身体向下跌去。

栈道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迅的坍塌下去,站在上面的要离营徒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的降临,不过他们并没有慌张,只见要离营徒们一挥手,飞爪突地窜出,紧紧的扣住了身旁的悬崖峭壁。随后他们一收绳子,便挂在了悬崖上。

“有几分特种部队的风范。”长生不屑的撇了撇嘴,说起特种作战,这世上恐怕没人比得过长生。

“冲过去,干掉他”头领一声令下,随后这十名要离营徒接着飞爪勾着悬崖峭壁,向着长生冲了过来。

“都会轻功”长生微微一惊,与此同时将涅槃枪迎了上去,准备打要离营徒一个立足未稳。而对面的要离营徒也看出了长生的意图,那领猛的向后一缩,与后面两人处在了同一条平行线上,随后三人同时攻向了长生。

“应变不错,这要离营徒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对付”长生向后一缩,留下了只够一个人站立的位置。

栈道本来就比较窄,长生选择栈道作为战斗地点,也是最大限度的避免被敌人围攻。

“越过去”要离营徒的领一声令下,后面的两个要离营徒竟然踩着领的肩膀,试图越到长生的背后。

“破苍穹。”长生猛的一纵,随后涅槃枪冲出,可在随后的兵器碰撞中,长生虽然占了大便宜,可是却没有伤到对方。

“武功不弱。”长生轻轻的皱起了眉头,短短的几招内长生已经试探出来,对面这十个人武功都不弱,而最关键的就是配合的十分巧妙。

“看起来我还是低估了这群要离营徒,这等巧妙的配合,就是化境高手也可以一拼,还好我准备了第二套计划。”长生猛的一跺脚,脚下栈道的木板瞬间碎裂,随后长生竟然落下了那悬崖峭壁。

“他要逃跑”领轻喝一声,准备上前追击,不过却已经晚了,长生一手抓着早就准备好的绳子,迅的滑了下去。

领猛的一纵身,抽出了兵器准备将绳子砍断,可长生绳子上端固定的地方恰好卡在了石缝中间,刀看不过去,要离营徒的领根本无法砍断绳子。

“**,这庆长生是早有准备,绳子砍不断,咱们顺着他们的绳子追过去。”领说着第一个跳了下去,在半空中用手指勾住了绳子。

一股焦糊的气味缓缓的窜上来,领低头望去,现下面的绳子已经烧了起来。

“是庆长生点燃了绳子,这绳子浸过油”

……

安静的伏在草丛中,身上已经布满了伪装,长生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要离营徒单兵素质很高,配合和很纯熟,但毕竟不是真正的特种兵,不懂得特种作战,在这地形复杂数目茂密的丛林中,要离营徒们不可能是长生的对手。

一路之上长生故意留下了踪迹,让要离营徒追来,而当要离营徒进入了预定的伏击范围以后,长生便躲藏起来,留下来的踪迹也就此消失。

“这个庆长生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刚刚好像还在前面,怎么现在就不见踪影了?”

“头儿,要不咱们分散开,找一找那庆长生有没有留下什么踪迹。”一个要离营徒开口说道。

领微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两个人一组,别走太远。”

见到要离营徒分开,长生长出一口气,目前来说一切都按照长生的计划在进行着。

两名要离营徒从长生身边走过,丝毫没有注意到伪装成草木的长生。就在两人走过的霎那间,长生突然扣动了袖箭,这么近的距离动突袭,两名要离营徒根本无法躲避,直接被击中了要害倒在了地上。

“庆长生在那边”呼喊声响起的同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长生一个躬身,遁入了茂密的草丛中。

几个呼吸过后,那领来到了这里,探了探那两名要离营徒的鼻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梅花袖箭上淬着剧毒,见血封喉。

“庆长生,你想玩是不是?那我就陪你好好的玩一番”领眼中一股厉色闪烁,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了,游戏的奖品将是对方的性命,不过在这个游戏当中,双方都认为自己是猫,对方是老鼠

懒啊懒啊,状态都没了,馋虫得奋,馋虫得图强,明天要多更。

第137章 丛林之王

第137章丛林之王

夜幕渐渐的降临,长生躺在一根粗树干上,一动不动,而在树下名要离营徒正警惕的望着周围,找寻着长生的下落。

突地,长生从树上滑下来,手中的利刃直接刺入了最后一人的头皮,那人闷声一哼,倒在了地上,同时长生继续的向旁边的树丛中闪去。

“在这边”另外三人马上追了过去,此时要离营徒已经看清楚,长生仿佛是一根树人一般,身上缠满了树叶。

“怪不得找不到他,身上全都是叶子,躲在草丛中根本现不了”一名要离营徒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也就在此时,这要离营徒脚下一软,突地陷了下去。

“有陷阱”要离营徒大喊一声,与此同时天空中一排削尖了的木刺已经从天而降。

要离营徒猛的挥舞起手中的利刃,将一排木刺劈成了两半,而就在断裂的木刺落下的同时,一支黑色的利箭已经扑到了这名要离营徒的面门。

要离营徒大喝一声,手中兵器一斜,猛的挡在了面门处,坎坎的将利箭磕飞,可随后,接连不断的箭矢飞来,这要离营徒连当四次以后,终于被第五支箭击中。

“箭矢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射”这名要离营徒倒下的瞬间突然现,前面的长生手中拿着一柄奇怪的劲弩。

“这是连弩怪不得会有这么快的射。”这要离营徒瞪了瞪眼,不甘的倒了下去。

……

“又解决掉一个,还有七个”长生轻轻一闪,从两根粗树之间穿了过去,几个呼吸过后,其他的三名要离营徒已经追到了这里,几道绳套突然从泥土中升起,向着三人套过去,与此同时,三人的头顶上,一块巨石轰然落下。

“快闪”三名要离营徒迅的躲闪,不过此时他们处在两颗粗树之间,左右有树木作为屏障,反倒是只能前后躲避,再加的绳套,极大限制了要离营徒们的躲避空间。

“轰”巨石落下,直接砸中了两名要离营徒,其中一人整个上半身被压在了巨石下,已经断气,而另外一人则被压住了一只腿,正倒在地上哀嚎。只有一个幸运儿勉强的躲了过去。

要离营徒的武功的确是很不错,配合也十分的默契,但是这么一大块巨石,就是大象也得被砸倒,更何况是人的血肉之躯。

“镇五岳”长生的涅槃枪已经刺到了近前,余下的这名要离营徒慌忙举起兵刃来抵挡,却被那强大的力道硬生生的给震飞出去,撞在了一棵大树上,摔倒在地。

这要离营徒也算是个硬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手中兵刃挡在了胸前。

“取你性命”长生冷哼一声,正准备冲过去,却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已经临近。

“在那边”要离营徒领的声音响起,长生猛的止住了脚步,转而迅的逃离。

要离营徒的领从草丛中钻出来,迅的向着四周扫视了一圈,脸上顿时升起了一片凝重。领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里,手下四名精锐就只剩下一个还站在那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了”领怒吼着,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悲愤的色彩,这些要离营徒每一个都精贵的很,不知道要花费都少功夫才能够训练出一个合格的要离营徒,可却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便死了三个。

“头儿,那庆长生向那边跑了”

“他跑不远的,咱们追”领冷哼一声,迅带着其他四个人追了过去。

没过多久,要离营徒现长生就在前面不远处,看起来长生行走的度并不算快,步伐也显得略微有些蹒跚。仔细望去,领现长生的大半边身子都被染成了红色。

“他受伤了怪不得走的这么慢,加快度”领说话间脚步不由得迈的更快了。

前方的长生一挥手,一个陶罐子被长生扔了出来,陶罐破碎,一股浓烟从套管中飞出,瞬间将长生的身影所掩盖。

“就凭这点手段便想在我手中逃跑,庆长生,你也太看我们要离营徒了。”领冲在最前面,几个跨步就冲过了那团浓雾。

“破苍穹”涅槃枪突然冲过来,可却瞬间被那领给架住。

“早就猜到你想要在这里偷袭我等了”领一咧嘴,很是不屑的望着前面。

“扫千军”涅槃枪在空中化作一道弧线,从五个人身边扫过去,五个人同时举起兵刃挡住了长生的攻击。

“一起上,干掉他”领大喝一声,刚准备迈出步伐,却现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当他抬起一只脚的时候,身体反倒是愈加的陷了下去。

“呵呵呵……”长生一脸笑容的望了望余下的这五个要离营徒,随后用手指指了指脚下。五名要离营徒低头望去,现整只脚都已经陷入了沼泽中。

“中计了,这里是沼泽”领惊呼一声。

“没错,是沼泽,而且还是进去就出不来的那种。你们一直在追我,不停的快移动自然不会陷入到沼泽当中,不过当你们停下来以后,而且还跟我交手,自然会陷入到这沼泽当中。”长生冷笑着说道。

“你没有受伤”

“当然没有,这些血是假的,我刚刚撒上去的,我若是不装作受伤,你们会这么不顾一切的追过来么?怪就怪你们自己太贪心了,没有看清楚情况就追上了。我庆长生其实那么容易对付的,既然你们来杀我,自然就要有被我杀死的准备。”长生缓缓说道。

“不对,我们被沼泽困住了,可你为什么没事?”领说着向着长生的脚下望去,却现长生的双脚穿着一双很奇怪的鞋子,鞋子与地面接触的面积非常大,如同两只船一般漂浮在沼泽之上。

“怪不得你能够站在沼泽上,原来有这种古怪的东西。”领脸色逐渐的平静下来,最开始的那一股紧张也随之消失。

“不错,知道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不愧是经过训练的要离营徒。不过很不幸的告诉你,我设下的陷阱,你连一半都没有走完。”长生轻轻笑了起来。

“冠军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知道我们是要离营徒,而且早有准备,如果我们早知道你已经有了准备的话,现在你恐怕早已经死了。”

“如果?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行了,你们也不用交代遗言了,你们的遗言我并不想知道。”长生再次从腰间掏出了一个苹果般大的陶罐,接着说道:“这里面全都是我收集到的毒虫,虽说在这深山老林中这东西多得很,不过总还是能故找到一些的,这些毒虫咬起人来还是很厉害的,虽不至于马上致命,不过别咬的人也撑不了几天。”

长生将陶罐打开,向着对面要离营徒一抛,几只黑色的不知名的虫从陶管中飞出来,冲着要离营徒冲去。

“心那虫子”领一脸警惕的望着飞来的虫,当虫到了领近前的时候,领手起刀落,直接将一只只有手指甲的甲虫劈成了两段。

“好刀法。不过我这里还有很多。”长生手中又多了两个罐子,继续扔了过去。

虫一只接着一只的飞出,要离营徒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刀光剑影将虫一一绞杀。

长生一脸坏笑的望着对面的要离营徒,等到要离营徒全都停下来以后,才用手指了指地面,此时沼泽已经漫过了要离营徒们的膝盖。

即便是轻功高手如果陷入到沼泽当中也会觉得非常无奈,沼泽当中动弹的越厉害,就会陷的越深,刚刚为了对付飞来的毒虫,几个要离营徒手中的兵刃如风一般的武功,这反而让他们在沼泽中越陷越深。

“你们难道不知道,沼泽中是不要乱动的么?”长生说话间又拿出了一个陶罐子,接着说道:“对了,刚才我拿错了,那些罐子里都是没有毒的虫子,这个才是有毒的。”

说话间,长生将陶罐抛出,几只虫又一次的飞出来。

“**,被他耍了”领终于意识到了长生不过是在戏耍自己,目的就是让大家运动身体,然后越陷越深。

“奸诈人卑鄙”领怒吼一声,言语中尽是不甘。

“兵不厌诈。我承认,你们要离营徒的确很厉害,如果硬拼的话,我或许能够生活你们,但肯定也会受到重伤,或许还会被你们杀死。你们都是死士,我还不至于傻到跟一群死士硬拼。战场之上,本就是尔虞我诈,别说是你们,就是几十万突厥人,我也淹得”

“庆长生,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要离营徒的可怕,我们营的武功已入化境,他一定会亲自来取你性命的”

“营?是个化境高手”长生轻轻的一皱眉头,一个化境高手对于长生来说还是很麻烦的。

“记得家里的老爷子说过,雍帝手下有三个化境高手,有一个是那四德太监,看起来这要离营徒的营也是其中之一。不过现在是在这深山老林中,就是化境高手来了我也不怕,我就是丛林之王”

第138章 霸王枪V七探盘蛇枪

第138章霸王枪Vs七探盘蛇枪

眼睁睁的看着几名要离营徒全部都陷入到了沼泽当中,又等了接近一个时辰,长生才转身离去。

山中无道路,行走艰难,一路走去几乎是披荆斩棘。

望了望被树荫遮蔽住的天空,长生深吸一口气,很是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空气就是好啊”长生靠在了一棵树上,缓缓的坐了下来,伸了伸胳膊,略微缓解的一下疲劳,随后眼睛随意的向着四周扫去。

突然间,远处草丛中一个类似脚印的东西出现在长生的视线当中,长生猛的站起身来,警惕的走了过去。

那的确是一个脚印,在这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脚印,着实让长生吃一惊。

“还有人来过这么?可是这种鬼地方谁会来”长生向着四周望去,很快就现了其他的脚印,脚印的形状和大大都不一样,一看便不知道是同一个人的脚印。

“密密麻麻,杂乱无章,而且看起来人不少,应该有近二十人。可这深山老林当中,人迹罕至,怎么可能有人过来?就算是猎户又或者是迷路的商旅,也绝对不会走到这里来,看起来这脚印有古怪。”想到这,长生开始迅的在四周寻觅起来。

很快,旁边的一棵树吸引了长生的视线,树上一个并不显眼的黑点。

“这是血迹,已经干了的血迹。只是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动物的血迹,如果是动物血的话那还算正常,可如果是人血的话,那可就非常奇怪了。”长生继续向着周围探索,随后在另一棵树上现到了利刃砍过的痕迹。

“这不是被野兽抓伤的痕迹,而是兵刃砍过去造成的,想必是有人曾经在此处打斗过,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打斗,蹊跷啊。”长生继续在周围勋章,希望能够再找到一些线索。

跨过一团草丛,脚下松软的泥土引起了长生的注意。

“这土被人动过,或者是里面埋着些什么东西。”想到这,长生用涅槃枪一挑,开始将脚下的泥土挖开。

一具尸体出现在长生眼前,从尸体的腐烂程度看,这人死了绝对不会过三天。尸体上面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而死因则是被利刃穿透了胸口导致大出血而死。

“有点不对劲,如果是图财害命的话,绝对不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动手;仇杀的话也不至于费事把尸体埋起来,这荒郊野岭的不可能有人过来,根本没有必要去掩埋尸体,随便把尸体一扔就是了。看起来凶手是想要掩盖一些东西,又或者是这附近藏着什么秘密。”

好奇心驱使下,长生决定在四周寻找一番。对于长生这种追踪高手来说,一丁点的痕迹就足以给长生提供继续追寻的线索。

一片山谷出现在长生的眼前,远远望去山谷中荡起了阵阵烟尘。

“有暗哨”长生猛的止住了脚步,此处距离山谷尚有好几里的路程,但却已经布置了暗哨,而这一切都没有瞒过长生这个特种战专家。在长生看来,这些所布置的暗哨专业程度太差了,这种程度的暗哨根本不可能现得了长生。

“看起来这山谷里真的有古怪,竟然在这么远的距离就布置了暗哨。”长生深吸一口气,向着山谷内潜行而去。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山谷中,最终传入了长生的耳朵里,举目望去,山谷中尽是一座座打铁的炉灶,全都冒着烟,炉灶旁一个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挥舞着锤子,旁边伙子不停的拉动着风箱,山谷内人来人往,穿梭不息,淬铁而升起的热气弥漫在整座山谷。

长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并不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打铁,而是他们所铸造的全都是兵器

“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这么大规模的铸造兵器,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要造反这么看起来之前的那具尸体应该与这里有关,他们不想有人将这个山谷的秘密传出去,所以不但杀人灭口,而且还特意将尸体掩埋起来。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造反。”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去,不过山谷内的炉火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新来了一批人替代了原本正在铸造的那些匠人,风箱继续抽*动,燃烧着的炉火所出来的强光将整座山谷映衬的如同白昼一般。

趁着黑夜,长生悄悄的潜入到山谷深处,几经周折下,终于找到了山谷中的核心所在。

那是一排简陋的木屋,不过在这简陋的木屋周围却是布满了手持武器的卫兵来回巡逻。

慢慢的将呼吸调整匀称,长生趁着巡逻士兵来回走动的缝隙潜入到了木屋跟前,借力跳上了屋顶,透过边边角角的位置向着正堂内望去。

一片旗帜映入了长生得意眼中,那是一面明黄色的旗帜,这是皇家所专用的颜色,旗帜上面用金字绣着一个大大的“汉”字。

“汉?原来他们是前朝欲孽大汉兴于两川之地,当年刘邦便是从汉中出兵席卷中原,圣祖刘禅也是靠着巴蜀之地定鼎天下,早就听闻蜀中汉朝余党的势力隐藏极深,朝廷数次铲除都无法取得实质性的成效,原来这伙蜀汉余党全都隐藏在这种深山当中。想找到难比登天,而且大军根本无法进入,朝廷讨伐无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长生深吸一口气,继续的向着堂内望去。

“什么人胆敢在房上偷窥”一声大吼传来,长生猛的一惊,迅的从房顶上跃下,开始向外迅逃去。

“有奸细,抓奸细”阵阵的喊声响彻在山谷中,拿着兵器的凶汉冲出来,在一个年轻人的带领下冲向了长生。

“屋内肯定有高手,所以才现了我。”长生施展开逍遥游,穿梭在山谷众人之间,迅的向着山谷外面闯去。

涅槃枪挥动,惨叫声连连,长生来之前便早已经找好了退路,如今只需沿着来的路退出山谷。

不过后面的追兵却没有放过长生的打算,一般人虽然追不上长生,可为的那个年轻人武功却十分不错,仍然仅仅跟着长生不肯放松。

跑了半天都没有甩掉那年轻人,长生不由得有些气恼,长生的逍遥游可是天下第一轻功,却仍然没有甩开后面那个年轻人,偷偷的回头望了一眼,却现那年轻人用的步法看起来非常的熟悉。

“这年轻人的轻功我见过,是无当行,当年家里的老爷子曾经用过。据说这无当行乃是无当飞军的看家本领,行走山路如履平地,现在看起来是不假,这无当行在山中行走竟然堪比我的逍遥游。不过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还在追我了,不如将他擒下,严刑逼供一番。”想到这,长生突然回过头来,手中涅槃枪对准了那年轻人。

年轻人望了望涅槃枪那硕大的枪头,脸上升起了一股讶色,而同时将自己的兵刃横在了胸前,同样是一把大枪。

“你的枪不错,是把好枪。”年轻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随后缓缓说道:“只不过这枪给你用太可惜了,你配不上这枪,以后,你这把枪还是归了我吧”

“就凭你?”长生很不屑的撇了撇嘴,在枪法上,长生自认为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同龄人。

“对付你绰绰有余,接招吧”这年轻人猛的暴起,冲向了长生。

两支枪在空中碰撞,那年轻人微微一颤,猛的退后了一大步,显然是吃了一个亏。

“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年轻人到吸一口冷气,随后将手中的长枪一抖,准备进攻。

长生微微一愣,年轻人所摆出的架势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这个架势怎么这么像七探盘蛇枪啊”长生暗自想道,下一刻,年轻人再次动了进攻,所用的正是七探盘蛇枪。

“七探盘蛇枪”长生万万没想到眼前的的这个年轻人所使用的竟然是七探盘蛇枪。

“这个人为什么会用七探盘蛇枪?不是说早已经失传了么?难道还有另一个赵子龙的金身陶俑?不可能,那东西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可他为什么会七探盘蛇枪,除非,这个年轻人就是赵云的后人”

对于七探盘蛇枪,长生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七探盘蛇枪强在哪里,弱在哪里,长生明白的很。七探盘蛇枪挥舞起来就好像是盘蛇一般,看起来是无懈可击,但实际上却还是有弱点的,所谓蛇打七寸,七探盘蛇枪的最弱点的地方就是那所谓的“七寸之处”。只不过这七探盘蛇枪的度非常的快,那露出弱点的一刻非常的短暂,几乎就是转瞬即逝的功夫,寻常高手根本无法捕捉到这刹那间的时机。

另外寻常的人就算是打在了那所谓的“七寸之处”,如果招式的威力不足也无法破掉七探盘蛇枪,这就好比如果面对一只十几米长的巨蛇,哪怕是用绣花针戳中了巨蛇的七寸,也不会起到任何的效果。

“破苍穹”涅槃枪恰好点在了七探盘蛇枪上最弱的一点,年轻人的枪法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

“怎么会这样”年轻人大吃一惊,自己引以为傲的七探盘蛇枪就这么被别人给破掉了。

“一定是巧合”年轻人再次冲了上去,长生同样的一招,涅槃枪从道道枪影子从穿破,直年轻人的面门。

年轻人急退一大步,脱离了长生的攻击范围,而脸上却满是骇然之色。

年轻人的每一次进攻,都被长生轻松的化解掉,每一招用到一半,就被长生硬生生的给打断,那种憋屈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为什么会这样,感觉他好像非常熟悉我的枪法,我要用什么招式,他都知道,而且还会很恰到时宜的打断我的招式,这怎么可能我们赵家的七探盘蛇枪可是天下第一枪,怎么会被他破掉”一阵心虚从年轻人心头升起,年轻人手上的招式不由得散漫下来。

觉到对面的年轻人招式上生了变化,长生知道年轻人的信心已经开始逐渐的丧失,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在战斗中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就等于已经丧失了取胜的资格。

三十余招后,年轻人已经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又过了二十余招,年轻人一个不心被涅槃枪扫到,摔倒在了地上。

一口鲜血喷出,这年轻人已经收了内伤。

长生用枪头一指那年轻人,开口问道:“你可是姓赵?”

“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仅知道你姓赵,我还知道你刚才用的是常山赵子龙的绝学七探盘蛇枪”长生缓缓的说道。

“这不可能我赵家已经隐居多年,外人绝不可能知道我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你既然使用的是七探盘蛇枪,那肯定是赵子龙的后人,我从七探盘蛇枪上猜出你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不对,我们赵家隐居了二百多年,七探盘蛇枪也有二百多年没有出现过了,你不可能认出来的。我们赵家的七探盘蛇枪乃是天下第一枪,怎么会被你破掉”

长生微微摇了摇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认得你的枪法,也知道如何破掉你的七探盘蛇枪,但你却对我丝毫没有了解,你输得一点不冤枉。而且天下第一枪也不是你们赵家的七探盘蛇枪,而是我的霸王枪”

“霸王枪?你是庆家的人?”年轻人微微一愣,随后猛的惊呼道:“你是庆长生?”

“不错,我是庆长生。”长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杀你的,毕竟我欠了你们赵家的一个人情,这个人情还是要还的。”

长生说完,扭头准备离去。长生学过七探盘蛇枪,而且数次突围敌营靠的也是七探盘蛇枪,从这一点上长生是欠了赵家的,如今面对赵家的后人,长生决定放他一次。

“霸王枪的确是很厉害,不过我看未必比得上我们赵家的七探盘蛇枪”远处,一个喊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一个白衣人从树丛中窜出来。

这是个年近五十的壮汉,一身白衣,手中一把银枪,一脸的正气,看起来像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父亲。”年轻人见到这白衣壮汉,顿时喜上眉梢。

白衣壮汉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年轻人不要说话,随后冲着长生一抱拳,而后开口说道:“庆长生,在下常山赵企,久闻庆家霸王枪大名,想要讨教一二”

第139章 绝招,七探旋!

第139章绝招,七探旋!

长生冷静的望着眼前这个叫赵企的你男人,从声音判断,这个赵企就是之前现长生的那个高手。

“刚才就是你现我的?”长生开口问道。

赵企并没有否认,而是直接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我们赵家衰落以后,便世代以猎户为生,山中令狐狡兔尚且瞒不过我的耳目,想要现你并不是什么难事。”

长生微微点了点头,山中的猎人往往有着非比寻常的听觉和嗅觉,特别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又或是他人的窥伺有着特殊的直觉,像是赵企这种高手单单凭着直觉现自己,长生并不觉得意外。

“庆长生,我赵企是久闻你们庆家霸王枪的威名,当年庆渊一条霸王枪威震天下,夺了个天下第一枪的名号,不过我赵企却不服他,我赵企自问我我赵家的七探盘蛇枪不弱于任何人,包括你们庆家的霸王枪庆长生,咱们来过上几招,比一比是你的霸王枪厉害,还是我的七探盘蛇枪厉害”

“七探盘蛇枪的确很厉害,若是身陷重围当中,以七探盘蛇枪的确可以让敌人难近其身,不过如果一对一的话,七探盘蛇枪不如我的霸王枪,七探盘蛇枪的爆力不如我的霸王枪,所谓一力降十会,你的爆力不足以伤我,而我的霸王枪却能够伤的了你。”长生缓缓说道。

“你好像对我们赵家的七探盘蛇枪很熟悉,不过你错了,你所知道的只是我七探盘蛇枪的一点皮毛而已,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七探盘蛇枪接招”赵企说完,抖擞长枪,向着长生刺过去。

寒光划过,下一刻已经出现在长生的面前。

“这么快”长生猛的后退一步,赵企所用的这一招长生也会使用,但是同样的一招,赵企用出来的度要快的太多。

赵企手中的长枪没有停顿,再次向长生攻来,七探盘蛇枪的攻击本来就连绵不绝,一招连着一招没有停顿,一旦被七探盘蛇枪给占了黏住,想要摆脱便非常的困难。

长生深知道这一点,面对赵企的七探盘蛇枪,如果一味的躲闪,只会越来越被动,想要破掉七探盘蛇枪,就必须与赵企对攻来获取优势。

猛的一挥涅槃枪,长生向着七探盘蛇枪霎那间露出来的弱点刺去,对面的赵企脸上猛的表现出一丝惊讶,可长枪的度却愈加的快了起来,但涅槃枪冲过去的时候,那瞬间的弱点早已经被闪了过去,两柄长枪碰撞在一起,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

“好快我也会七探盘蛇枪,可万万不可能用的这么快若是将七探盘蛇枪用的这么快,那根本就是没有弱点。”长生脸上升起了一丝凝重,而赵企的长枪又一次的攻了过来。

一闪躲过了赵企的进攻,长生一招破苍穹冲出,却被赵企的快枪硬生生的打断。赵企也看出来了霸王枪极其威猛霸道,知道如果整片碰撞的话七探盘蛇枪是没有丝毫优势的,所以干脆以快制敌,在霸王枪用到一半的时候就打断霸王枪的招式,让霸王枪的极致霸道威猛无法完美的挥。

赵企的快枪让长生郁闷的很,每一次招式用到一半就被硬生生的打断掉,不过赵企的七探盘蛇枪同样也无法伤到长生,长生学过七探盘蛇枪,对于赵企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的熟悉,赵企长枪挥出,长生就已经猜到了赵企要干什么,事先做出了应对。

四五十招过后,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涅槃枪无法挥出应有的威力,赵企的的七探盘蛇枪也无法击中长生,战斗陷入了僵持,而两人则开始思量新的应敌方法。

赵企心中越来越郁闷,对面的长生好像会预知一般,赵企的七探盘蛇枪用的已经非常的快了,可每一次自己进攻的进攻都被长生完美的躲过去,仿佛是长生早就知道了赵企的进攻路线。

“怎么会这样?是巧合么?我们招架的七探盘蛇枪已经数百年未曾现身了,他肯定没有见过才对,可为什么他看起来像是完全知道我要怎么打,难道他能够看破我的七探盘蛇枪么?”想到这,赵企暗自摇了摇头,如果是一般的武功,短时间内被人看透是很可能的,但像七探盘蛇枪这种天下数一数二的枪法,绝对不可能在这么几招内就被看穿路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庆长生的武功修为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所以能够轻易的看穿我的七探盘蛇枪?不可能,他才多大年纪,对武学的理解不会太过深奥,就算是庆渊来了,也不可能在这几招间就看透我们赵家的七探盘蛇枪,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即便是以赵企的修养,也有些记上眉梢。

另一边,长生正在仔细的观察赵企的一招一式。对于七探盘蛇枪,长生只是依靠自己领悟而修炼,不像霸王枪那样有庆渊这种化境高手作为老师。如今终于遇见了一个使用七探盘蛇枪的人,而且又是正统的七探盘蛇枪传人,赵企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让长生有一种拨开云雾的感觉。

“原来七探盘蛇枪还能够这么用,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用得妙还有这一招……”赵企的招式让长生目不暇接,不过七探盘蛇枪太快了,长生甚至来不及回味,赵企的下一招便又攻到了,长生只得先强行将赵企的一招一式记下来,等到以后再慢慢琢磨。

对面的赵企偷偷的望了长生一眼,却现长生的眼神并不像在全力战斗,反而是透出一种如痴如醉来,时不时的还掺杂着一点儿恍然大悟的感觉。

“庆长生在干什么?他这哪是在打仗,看起来倒像是现了什么非常感兴趣的事情,难不成他是对我的七探盘蛇枪感兴趣?”赵企有些吃惊与自己这个想法,这两人拼斗生死一线,而这时候对方还有兴趣来研究自己的七探盘蛇枪,不得不说是一个异类。

“看起来这庆长生也是武痴,是个爱枪之人,否则绝对不会有这种表情的。”赵企的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七探盘蛇枪,到了对方眼中竟然成了战场当中临敌观摩的对象,可随后,赵企心中又升起了一股自豪感,赵家的七探盘蛇枪竟然能够让庆长生在临敌对战的时候看的如痴如醉,这说明七探盘蛇枪的确是精妙的很。

“七探盘蛇枪的玄妙,岂是你一两眼就能看明白的,到底是太年轻了,就算你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看几眼就学会我的七探盘蛇枪的。”赵企心中暗自想道,可下一招长生出手反击的时候,赵企却突地大吃一惊。

长生用的竟然也是七探盘蛇枪

“怎么可能这是我们赵家的七探盘蛇枪他才看了几眼,怎么就用出来了”如果不是家传武艺,赵企甚是以为自己看错了。长生用的那一招远不如赵企那般熟练,可以看出来长生对七探盘蛇枪的理解还远远不够,但是这一招用的却是有模有样,最起码基本的那种意境是有了。以赵企的专业眼光看,没有几年的功夫是达不到长生这种程度的。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这种天才,看几眼就能够学会么?这可是我们赵家的七探盘蛇枪,不是什么粗浅的武功,怎么可能看看就学会的。”赵企已经被长生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弄的无话可说了。

赵企的七探盘蛇枪让长生感悟良多,受到了赵企七探盘蛇枪的启,长生不知不觉间便用出了一招七探盘蛇枪,反而是惊到了赵企,让赵企以为长生看了几眼就学会了七探盘蛇枪。

“不行,不能被你这么看下去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我这七探盘蛇枪岂不是要完全被你偷师学会了么,看起来要用绝招了。”下一刻,赵企手中的长枪猛的抖动起来。

“七探旋”

在一瞬间,赵企手中的长枪化作一道道流光,让人难以捕捉。

“这一招,我们有见过,好像那赵云的陶俑中没有这一招,难道是没有记载么,或者是赵家的后人有创出来的绝招,我得好好观察观察,不对,这是七探盘蛇枪中的杀招”长生蒙的一惊,随后向后撤退,可已经来不及了。

“躲不掉了,拼了啸九州”在这一刻,长生用出了看家的本领,霸王枪中顶级招式之一的“啸九州”被长生用了出来。

赵企也感觉到,这一招啸九州与之前的霸王枪法大不相同,那种横扫天下、气吞万里的气势,赵企从来没有见过。

“这种气势,这种威力,不愧是霸王枪这一招的威势不弱于我们赵家的七探旋,怪不得霸王枪被称为天下第一枪,果然是名不虚传”赵企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钦佩,但手中的长枪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七探旋是七探盘蛇枪中最厉害的一招,同样也传承了七探盘蛇枪的特点,那就是快和灵巧,只不过这一招七探旋的度非常的快,是以极快的度连续刺出七枪,每一枪都刺向不同的位置,由于度极快而且枪法刁钻,这一招根本很难挡下。

啸九州同样是霸王枪中顶级招式之庆渊凭着这一招直接将无宸那种级别的高手打得重伤,足见这一招威力之大,而这也是长生所能够用出的杀伤力最大的一招了。

两人的绝招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第140章 新的危机

第14o章新的危机

那赵云的陶俑是圣祖刘禅亲自制造而成,里面的东西也是刘禅装进去的。刘禅跟赵云学过七探盘蛇枪,但当时刘禅并没有学到最后七探旋的这一招杀招,所以在赵云的金身陶俑中并没有“七探旋”这一招。而也正是这陌生的一招,让长生感觉到有些措手不及。

兵器的碰撞声响起,长生感觉到手中的涅槃枪被猛地撞击了五次,五次撞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的,随后长生突然现,对面赵企手中的长枪上突然多出了斑斑的血迹。

一股剧痛从长生的胸口处传来,长生低头望去,现身上已经多了两个血洞。

“好快赵企的长枪刺入我身体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感觉到刚刚是连续的刺出了七枪么”长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招七探旋快的惊人,威力也大的惊人,刚刚一瞬之间快的五枪已经抵消掉了啸九州的冲势,随后两枪则是刺中了长生。

或许是啸九州的威力的确是太大,虽然被七探旋减轻了一些威力,但仍旧足以致命,所以赵企的刺中长生的两枪并没有刺得很深,只是点到即止,随后赵企急的收回了长枪,挡住了啸九州的一击。

下一刻,长生迅暴起,急的向后退去,全力施展逍遥游,眨眼功夫长生便已经闪入了草丛当中,不见踪影。

刚刚的七探旋不仅仅让长生受到了皮肉之伤,同时长生还感觉到身体已经受了内伤,况且此处距离汉朝余党的山谷很近,赵企又厉害得很,再战下去对长生没有半点的好处,尽快离开反倒成了最好的选择。

赵企是赵云嫡传后人,赵企的七探盘蛇枪中蕴含着赵家数代人的经验和参悟到的心得,威力与长生所学的不能同日而语,而赵企习武的时间也比长生久得多,赵企的武艺要比长生高上一些,长生落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不过长生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七探旋”会这么厉害,外伤之余还会受到内伤。

望着已经在树丛中消失的长生,赵企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缓缓的收起长枪,转身准备离去。

“父亲,不追了么?他受伤了,咱们追上去的话十有**能够追上他的。”

赵企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长枪背在了身后,同时缓缓说道:“刚刚你败在他手上,他并没有取你性命,如今为父自然也不会要他的性命。我们赵家祖训,凡事要重一个‘义’字,他刚刚放过你,我如今也自然不能太为难他。况且刚才我重伤了庆长生,他应该已经收了内伤了,在这深山老林当中,他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大运气了。”

……

长生极快的狂奔在树丛当中,不知不觉牵动了伤口,再加上施展轻功消耗的内劲使得内伤加重,没过多久,长生就现体内的伤势已经变得非常严重,已经威胁到了性命。

“伤势比我想象中严重的多了。”长生放慢了度,回头望了望,现后面并没有人追过来。

“那个赵企的无当行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看起来他是没有追过来,或许他认为我的伤势已经足够致命,走不出这荒山野岭,所以才故意没有来追我的。不过或许他所料不错,我现在的状态恐怕真的没有办法走出去。”长生停了下来,靠在了一棵树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微微缓了一口气。

体内的《长生诀》迅的运转起来,修补着长生的身体,先天之炁的滋润下,长生感觉到内伤已经开始恢复,伤口也已经开始止血。先天之炁运行了一周天以后,长生感觉到伤势已经好转了不少。

“《长生诀》真是好东西,这么重的伤都能恢复的这么快。”长生深吸一口气,却突然现空气中多了一股野兽的腥臊味道。

“这股气味,有野兽过来了,而且数量还很多,希望不是狼群”长生迅的站起来,警惕的望着周围。

这个时代并不像后世污染那么严重,山中的野生动物也比较多,在这种深山老林当中,凶猛的食肉动物数不胜数,若是遇到些老虎、狗熊都不算奇怪。不过在这种大山中,最厉害的当数狼,一两只狼算不上什么,可如果遇到成群的狼,即便是一只军队也得遭殃。

狼群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遇到的,山林中资源有限,太多的狼聚集在一起反倒会饿肚子,但如果有一只狼王的话,那就不一样了。越厉害的狼王,越能够聚集起更多的狼群,一旦狼群达到了一定的数目,便能够引起质变。所以哪怕是长生没有受伤,也不希望遇到狼群,更何况如今长生已经是深受重伤,自然更不希望遇到狼群。

远处草丛中“沙沙”的声音不断的传入长生的耳中,长生能够判断出走过来的动物数量非常的多,而长生的脸色也渐渐的凝重起来。

森林当中群居的动物并不多,大型的食肉动物当中,老虎是绝对不会群居的,熊偶尔会群居,但数量绝不会太多,如今看起来,来的十有狼群了。

“得快跑,若是被狼群围上了就麻烦了,不死也得掉层皮。”长生迅的迈开了步伐,也与此同时,远处草丛中几个森绿色的亮点开始闪烁,那些都是狼的眼睛。

逍遥游日行千里,论度不比狼逊色,可惜的是长生受了内伤,根本不敢全力施展逍遥游,所以度反倒是比狼群慢了一些。

回头望了一眼,长生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少只狼向着自己追来,而只能够看到远处的草丛中狼影闪烁。快移动使得长生身上的伤口又崩裂开来,散出的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四周,愈加激了狼群的凶性。

几只凶猛的巨狼靠近到了长生背后,长生猛的挥动起手中的涅槃枪,寒光闪烁后,狼头掉落在地上,可其他的狼却没有被喝阻住,反而前仆后继的冲了上去。

越来越多的山狼围拢上来,长生感觉到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这些山林当中的山狼或许不如草原狼那么壮硕,但狡猾上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渐渐的,长生现,一些山狼竟然懂得包抄,不断的压缩着长生的活动范围,逼迫着长生不断缩对逃跑路线的选择。

“不妙,这些狼比我想象中的难缠的多,他们像是要逼我去一个死角,伤口又开始流血了,伤势也更加严重了。”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响亮的狼嚎声,长生顺着声音望去,隐约间看到狼群当中有一只狼,这只狼的毛色竟然是红色的,狼的双眼如同宝石一般,透着妖艳的光色,血盆大口中,一条鲜红的舌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这是狼王”直觉告诉长生,这只与众不同的红狼就是这狼群中的狼王。

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够干掉这只狼王,狼群自然就不战自溃,但随后长生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狼王在狼群保护当中,想要斩杀狼王与万军从这去上将级那般困难,以长生现在的状态,这就是拿性命去赌博,而且赢面非常

一直灰狼一爪子将长生的裤子抓裂,同时在长生的腿上留下了几道血痕,不过随后这只狼的头颅被涅槃枪打的粉碎,可后面另一只灰狼又一次的冲了过来,大嘴张开向着长生咬去。

周围的狼越来越多,即便是七探盘蛇枪也有些应接不暇,难以应付。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不过并没有致命伤,但体力上的消耗和自身伤势的加重却让长生渐渐的感觉到不支。大量流血的后遗症渐渐显现出了,长生的意识短暂性的出现了些许停顿,思维也渐渐的迟钝起来,身体却还机械性的运动着。

狼群围拢上来,终于将长生包围住,长生仿佛回到了当日在长安城下被突厥人包围的情景,只不过这一次的群狼要比突厥人更加凶残。

涅槃枪已经沾满狼血,长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不过凶猛的群狼却仍然无法阻挡长生前进的道路,七探盘蛇枪、逍遥游和长生诀已经全力挥,阵阵枪影笼罩在长生周围,仿佛是一个保护罩一般。

体力消耗的越来越快,长生渐渐感觉到有些不支,正当长生在思索对策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种轻微的流水声。

“附近有水源。”长生下意识的向着水声的方向突围而去。

远处,一条河流映入到了长生的眼中,湍急的河水翻起了白色的浪花,让人无法看清楚河水到底有多深。但这湍急的河水却让长生看到了希望,只要能够进入这河水中,任凭再多的狼也无法追捕到长生。

眼看着长生已经冲倒了河边,那只红色的狼王终于动了。红色的身影霎那间冲到了长生近前,足足有脸盆般大的狼爪抓过来,带起一阵锐利的风声。血盆大口张开,森白色的牙齿间散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一道寒光飞过,涅槃枪已经飞出,长生一直都在注意这只狼王的动向,在狼王扑过来的第一时间,长生挥动着涅槃枪刺向了狼王的身体。

“嘭”长枪正中狼头,长生本以为可以将这狼王穿个通透,但却没想到涅槃枪仿佛是撞到了一块建议的石头,硬生生的被弹开来。

“这狼头怎么这么硬,涅槃枪竟然伤不了他”长生低头望去,现狼头上已经出现了一道伤口,深可见骨,但狼王依然行动如风,很显然这只是皮外伤而已。

突如其来的伤势让狼王陷入了愤怒当中,一声怒吼过后,狼王的度更快了几分,那一缕红色化作一道幻影,扑向了长生,而与此同时,其他的狼也仿佛也是受到了狼王的感召,疯一般的向着长生冲去。

一瞬之间,长生判断出如今对自己威胁最大的还是这只狼王,长生丝毫不怀疑那血盆大口可以瞬间将自己的四肢咬断,而其他的狼充其量只会给自己造成一点皮肉伤而已。

“镇五岳”长生手中的涅槃枪呼啸而出,直奔狼王,而狼王的爪子也伸了出来,与涅槃枪撞在了一起,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长生猛的后退一大步,随后身上又多了两道被其他山狼抓伤的伤痕。

“这狼王好大的力气即便是寻常的大力士也未必能够挡得住他一击。这一爪子要是抓在身上,肠穿肚烂是事,整个人说不定都会被抓成两半。这从哪里冒出来一股这么难缠的家伙,都要成精了。”长生一边想着,一边望向狼王,却现狼王的情况比自己好不了哪去,刚刚的一次撞击,让狼王的爪子也受伤了,直冒鲜血。

“吼”愤怒的吼声中,狼王又一次的扑了上来,不过这一次狼王仿佛聪明了很多,他并没有再伸出爪子与长生的涅槃枪碰撞,而是利用灵活的身体在其他山狼的掩护下向长生攻去。但这却让长生感觉到压力大减,眨眼的功夫间,长生就向着河边前进了好几大步,已经逼近河边。

“到河边了”长生深吸一口气,全力的向着空中一纵,向着河中跳去。

“跳到河中,就逃出生天了狼群应该不会追我倒河里了。”长生脸上已经表现出了一丝喜色,而与此同时,腿上的疼痛感痛入骨髓。那只狼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跃到了半空中,狠狠的咬住了长生的腿。

“不妙若是真的被咬下去,这条腿肯定会被咬掉”一瞬之间,长生的涅槃枪已经插入了狼嘴与长生的腿间,硬生生的阻挡了狼王继续咬下去。

“噗通”一人一狼同时跌落水中,鲜血瞬间染红了河面,山狼群站在河边,紧盯着滔滔河水。

河水灌入到长生的耳鼻中,但此刻,长生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一场殊死搏斗正摆在长生面前,眼前的狼王显然没有打算放过长生,而仍然紧紧咬着长生的腿。

之前的受伤已经彻底激怒了这只狼王,作为森林当中的望着,即便是虎豹巨熊见到他都会惧怕三分,可如今却伤在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强壮但却凶猛无比的猎物手上,以狼王的傲气又怎么可能让长生活下去。此时对于狼王和长生来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

……

一个猎人模样的人穿梭山林当中,这是个年轻人,穿着粗布衣服,手中拿着一把大弓,肩膀上背着一整只鹿,腰间还挂着三只野兔,最显眼的是背上斜背着的那一柄山叉,巨大的叉头赶得上半个人大

年轻的猎人走到河边,蹲下来豪饮了一大口水,随后抬起头来,却猛地现河边浮着一具尸体。

年轻的猎人一个纵身飞奔过去,到了近前才现,那尸体的手中紧紧的抓着一柄带着条纹相貌奇怪的长枪,在长枪的另一端却穿入了一只大狼肚子中。

“这狼好大块头,身上是红色的,难道是染的血?”年轻的猎人仔细的一看,却现这狼身上的红色并不是染的血,而是天生的颜色。

“听闻阿爹说这大山林当中有一只赤毛狼王,非常厉害,附近几百里大山的山狼都听这赤毛狼王的调遣,难道就是这只么?看起来是跟这个人同归于尽了吧。这一身皮子,应该能够卖不少钱吧。还有这把枪,看起来也不错,我顺便也拿走,至于这个倒霉的家伙,把他埋了吧,入土为安。”年轻人的猎人微微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拖动起那句尸体,可随后年轻人猛的现,这尸体上竟然传来了一股温暖。

“还有热气,难道还没死?”年轻猎人伸手探了探尸体的鼻息,却现这人的鼻子见尚有一丝轻微的气息。

“还活着,救人要紧。”年轻猎人抓住了尸体,飞奔而去。

……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丝光透入了长生的瞳孔当中,经过短暂的适应后,长生环顾四周,马上现自己躺着的房间简陋的很,不过光线倒是明媚的很。

“我还活着。只是这里是哪儿?”长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全身上下传来的那股钻心的疼痛又让长生重新躺了下去。

“身上的伤势好重。”长生轻轻叹了口气,仔细的回想起在掉入到河中之后所生的事情,而后不由得惊出了一头冷汗。

那只红狼王的厉害程度的确乎了长生的意料,长生完全没想到一只畜生竟然能够让自己屡屡陷入险境,长生甚至觉得这狼王根本就是另一种从未现过的危险物种。回想起最后时刻狼王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时刻,长生便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若是一般人,哪怕是化境高手,在这么重的伤势下也已经死了,不过《长生诀》却让长生争取到了一丝活下来的机会,《长生诀》的一缕先天之炁钓住了长生最后一口气,最终被人所救。

仔细看了看身上的伤口,长生现包扎的非常专业,看起来包扎伤口的人应该是经常处理外伤,而且还有几分军医惯用的手段。片刻后,伤口处那股浓郁的药草味传来,熏得长生略微有些昏昏欲睡。

……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在这大半年里,长生的主要任务就是养伤。

一些皮肉伤十几天也就好了,断掉的骨头三四个月也就差不多了,但严重的内伤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治好的,长生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用来打坐运功治疗内伤。

收留长生的是一个客栈,客栈坐落在一条道旁,僻静的很,距离官道也比较远,平日里路过的行人很少,往往只有些抄近道的行脚商人或者是跑单的镖师会经过这里,再有就是一些作奸犯科之人不敢走大道,才会路过此处。

客栈的老板姓“禹”,是个很不多见的姓氏,禹老板大约有四十多岁不到五十的样子,按照现在的年纪并不算大,不过在古代这也已经是当爷爷的年纪了,所以熟悉他的人都会喊他一声“禹老爹”。老板娘年纪和禹老爹差不多,虽然穿的很朴实,脸上也略微带着一丝的沧桑,但长生却能够看出来这老板娘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大美人。两口子还有一个儿子,名叫虎子,长的高高大大,会打猎,正是那位虎子将长生给救回来的。

禹老爹和虎子都会武功,禹老爹的武功只能算是“野把式”,但虎子的武功却很有套路,虎子用的是一柄大山叉,据说是一位路过的客人传授给虎子的。而经过长生的细心观察,虎子这一套山叉的威力比起慕容杰的那北斗移辰也丝毫不逊色,足可见当年那位过往的客人是一位了不得的高手。

老板娘和虎子人都不错,老板娘整日笑嘻嘻的,虎子则是一个老实人,而禹老爹则有点气,凡事斤斤计较,整日拿了个算盘算来算去。

禹老爹并没有打听长生的来历,也许是因为这客栈经常有江湖人士路过,使得禹老爹对长生的**不感兴趣。而按照禹老爹所说,长生在这客栈住了这么久,而禹老爹救治长生也花费了大量的药材,所以长生应该在这客栈里干活还债。

长生身上本来是带着钱的,而且还都是黄金,不过很明显是早就被禹老爹给拿走了,如今长生是分文没有,再加上内伤未愈,长生也需要找个地方养伤,禹老爹的客栈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乎长生也就留了下来,化名常胜,在客栈里当了一个店二。

客栈的位置太偏僻了,旁边的这条路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常常好几天也见不到一个客人。不过即便是这样,禹老爹的算盘仍然是每天打的啪啪响。没有客人的时候,虎子就会进山打猎,带些简单的猎物回来。

时光飞逝,长生隐居在这客栈里已经接近一年了,一年的时间,长生的内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而且《长生诀》又有了不的精进。

这一日又是风和日丽,客栈里难得的来了十几个客人,十几人分成好几伙,不过从这十几人的打扮看,身上全都带着兵器,应该不是什么善类。

禹老爹的脸上已然笑开了花,但凡是这种走江湖的游侠儿可都是些肥羊,比起那些行脚商人要更加舍得掏银子,这十几个能够给客栈带来一些不错的收入。

长生捧着一个托盘从厨房中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三碗红烧野猪肉,野猪是虎子从山林中打来的,用来做红烧肉或许不够肥腻,但口感绝对是不错的。

将三碗红烧肉分给三个桌子上的客人,长生刚要回到厨房,就听到身后骂声响起。

“店二,你给我站住。”一个壮汉狠狠的一拍桌子,很是愤怒的站了起来。

“客官,你有什么吩咐?”长生开口问道。

那壮汉指了指旁边的桌子,而后开口说道:“为什么我的碗里都是些瘦肉,没有半点肥膘?”

古代不比现代,养殖业没有现代这么达,牲畜家禽的肉类是比较稀缺的资源,寻常人家逢年过节或许才能吃上一顿肉,而一般的大户人家也不可能顿顿有肉吃。而且古人比较喜欢吃肥肉,除了味道更香以外,肥肉大量的脂肪也能够给人提供更多的热量,让人更有力气,百姓买肉的时候,更希望屠夫多给些带肥肉的肉膘,瘦肉反而不受欢迎。

山林当中的野生的野猪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肥肉,这壮汉显然是因为自己的这碗红烧肉中没有肥膘而感到生气。

长生陪着笑脸开口说道:“这位客官,这是从山上打的野猪肉,不比家里的肥猪,肥膘本来就少,不过我家老板娘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不信你先尝尝?”

“老子不尝”壮汉端起了那碗肉,大跨步的走到了旁边的桌子,将手一伸,开口说道:“老子给你换,老子要吃那完肥膘多的”

“你谁的老子”另一桌上的客人也不是什么善类,直接抽出了兵器。

“敢动家伙,老子还怕你不成”壮汉从腰间抽出朴刀,恶狠狠咧着嘴吼道。

见到双方要动武,禹老爹晃着算盘跑了过来,一脸笑容的说道:“几位客官稍安勿躁,千万不要动手一伤着店的桌椅板凳可就不好了。我看不如这样,即位客官先把饭前付了,然后到外面打,店这里还有上等伤药,**各种跌打外伤,另外店还能够提供上等棺木,价钱嘛……”

“嘭”那壮汉一拳挥了过来,吓得禹老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屁滚尿流的向后爬去。

旁边的长生微微摇了摇头,这世上哪里有像禹老爹这般劝架的,连棺材钱都说的出来,这不就等于咒别人去死了,这一下子等于把双方都得罪了。

“死老头,你胡说些什么,你是在咒老子死么信不信老子现在杀了你”两股人同时的凑过来,恶狠狠的向着禹老爹逼了过去。

“虎子”禹老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虎子马上从后堂钻出来,看到这情景,迅的冲过来,挡在了禹老爹前面。

“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欺负我爹,看我不揍你们”虎子怒吼一声,挥拳就冲了上去。

“败家玩意儿,你怎么在屋里面打?别打坏了我的桌椅哎呀,心那凳子,还有那边的桌子”禹老爹坐在地上,有些气急的喊道。

看到禹老爹这副吝啬的模样,长生觉得非常的好笑,突然间长生有一种想要戏弄禹老爹的冲动,而后长生大步冲了上去,同时喊道:“虎子哥,我来帮你”

长生箭步冲上前,挥起拳头对准了其中的一个手握钢刀的刀疤脸,而那刀疤脸也马上用钢刀砍向了长生,长生故意一闪身,躲过了那钢刀,那钢刀劈在了长生身后的桌子上,直接劈掉了桌子的一角。

“我的桌子”禹老爹的声音响起,而同时,长生再次一闪,那刀疤脸的钢刀又将一张凳子砍成了两段。

“哎呀,我的凳子”

长生故意将刀疤脸向着桌椅板凳乃至桌上的那些茶壶茶碗引过去,而且每次都是坎坎躲过刀疤脸的攻击,结果反倒是使得房内的桌椅板凳和桌子上的餐具被刀疤脸打毁了不少。

偷偷的扫了一眼,长生现禹老爹的脸色已经比猪肝还要难看,毁掉了这么多东西,禹老爹这个气鬼恐怕要心疼的睡不着觉了。

另一边,虎子已经放倒了好几个人,这些江湖游侠儿的武功比起虎子来差的太远,哪怕是对方有兵器,而虎子是赤手空拳,江湖人士也不是虎子的对手。

“这子太厉害,弟兄们,撤”为的一人说着一扭头,迅的向外面冲去,而其他人见老大跑了,也跟着跑出了客栈,包括正在攻击长生的那个刀疤脸。

“你们别跑,先付了饭钱,还有赔我的桌椅”禹老爹一屁股爬起来,手中捧着算盘,大喊着追了出去,但那几个江湖人士已经被虎子吓破了胆,头也不回的跑向了远方。

……

客栈内,最角落的那个没有受到波及的桌子上,三名黑衣汉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站起来,留下了一块碎银子,转身离去。

三名黑衣汉子走出了几百米便停了下来,远远的望着客栈。

“老大,那个店二就是庆长生。他真的还没死。只是他为什么不回去,反而在这个客栈里当店二?害得我们找了他这么久。”

为的那个精瘦汉子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庆长生没有死,也就是说咱们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想不到咱们要离营徒这次真的是载了一个大跟头。至于他为什么会留在这里,我想是他知道了陛下已经下旨,要除掉他,所以他不敢回去,又或许他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没能够回洛阳。”

“老大,那咱们怎么办?去做掉他么?”另一人开口问道。

精瘦汉子摇了摇头:“不,咱们上次派出来的十个人可全都是精锐,却一个都没有回去,就凭我们三个,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你们也知道,庆家霸王枪太过厉害,看起来这次是要领亲自出马才能干掉庆长生了”

这两周有个政治任务,山东部分城市的读者大概能够猜的到。从上周起馋虫早七到晚十都要泡在单位里,实在没时间写,忙活到今天上午馋虫这里才算是正式结束。领导一句话,兵跑断腿,摊到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大家都懂得,不过还请各位谅解。

第141章 仇家、隐士

第141章仇家、隐士

客栈后院,长生手中拿着一柄斧头,将一块块大木块砍成段,旁边,虎子托着长生的涅槃枪,舞来弄去。只不过虎子从来没有学过枪法,虽然将涅槃枪挥舞的虎虎生风,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章法。

“常胜,教我用枪吧”虎子停下来,开口说道。

“好啊,等我将这些柴劈完,就教你几招。”长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接着说道:“不过我的枪法稀疏平常,远不如你的山叉。”

“技多不压身。”虎子将涅槃枪一抖,又一次的挥舞起来。

长生躬下身去,继续劈柴,而就在此时,长生心头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是被什么人监视了一般。

猛的抬起头来,长生看到在后院的墙上站着一个人,这人身材消瘦,头戴斗笠遮住了脸,一身黑袍,手中提着一把长剑。

见到这个神秘人,长生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宛如是陷入了冰窖一般的寒冷。下一刻,长生意识到,这让自己感觉到寒冷的不是别的,而是赤裸的杀气。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长生冷哼一声,盯着眼前这个神秘人问道。

“我叫仇歌笑,你是冠军侯庆长生?我的十个手下,一个都没有回去,就是被你干掉了吧”神秘人开口问道。

“十个手下?要离营徒你就是要离营徒的领?”长生开口问道。

“说的不错。看起来我的手下是真的死在你手上了。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干掉我是个手下的,那十个人全都是我最精锐的部下,都是我要离营徒当中的精英,别说是对付你,就是化境高手也能够杀的了,而你不但逃脱了,而且还反杀了他们,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仇歌笑缓缓说道。

“你想知道么?等到了地府去亲自问吧虎子哥,枪给我”

虎子将涅槃枪扔给了长生,自己则从旁边取过了山叉,虎子虽然还不知道仇歌笑口中的“冠军侯”“十个手下”是怎么回事,但是虎子却能够感觉到,仇歌笑来者不善。

长生跨步来到虎子近前,轻声说道:“虎子,你快带禹老爹和老板娘走,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回来,这个仇歌笑很厉害,我恐怕都不是对手。”

“常胜,你说些什么,这人很明显要对你不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虎子说着,提着山叉冲了上去。

仇歌笑一个俯冲,从墙上跳下来,直接落到了两人中间,缓缓说道:“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我仇歌笑出手,还冲来没有留下过活口,今天你们都要死。”

仇歌笑话音刚刚落下,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虎子旁边,长剑化作一道寒光,兔向了虎子的咽喉。在仇歌笑看来,虎子不过是个山野乡夫,虽然那一柄大山叉看起来很唬人,但是跟长生的霸王枪还是没法比的,所以仇歌笑准备先解决掉虎子。

“嘭”虎子猛的架住了仇歌笑的攻击,而同时,长生也已经攻了过来。

“雕虫技。”仇歌笑微微一撇嘴,手中长剑猛的一转,挡住了长生的涅槃枪,同时伸腿向着虎子踢了过去,脚尖恰好点在虎子的山叉柄上,硬生生的将虎子给踢飞,而后剑光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罩向了长生。

“破苍穹”涅槃枪化作一道长虹,直冲仇歌笑,可马上却被层层剑光所阻挡,难以前进半分。

“好凌厉的剑法,看起来之前要离营徒说他们的领是一位化境高手,所言非虚。我的武功虽然精进了不少,可面对这仇歌笑,恐怕没有多少胜算。”长生脑中开始迅的计算该如何战胜这位仇歌笑。

宗师级别的高手对武功的理解足以让他们成为一代宗师,可谓之“绝”,而化境高手的武学又更进一步,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层次,可谓之“极”。“绝”就是穷尽的意思,也就是在某一方面已经到达了尽头,但尽头并不一定是最好的,可“极”却代表了一种极致,这便是宗师与化境高手的差别,一个是对武学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理解,而另一种则是对武学有着极致的理解。

武功达到出神入化的层次,基本上可以说是进无可进。从经验、技巧等诸多方面,都不是长生所能够抗衡的了的。

连续几次霸王枪的猛烈进攻,都被仇歌笑轻松化解,这便是境界的差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面对一位武功境界高过自己很多的人,长生的霸王枪是无法一直保持高强度的猛烈进攻的,而一旦霸王枪无法以进攻姿态保持高强度的压制,仇歌笑必然会起致命的反击。

猛的扭动涅槃枪,长生转而使用七探盘蛇枪,七探盘蛇枪不间断的攻势或许能够为长生博取一些时间。

与赵企一战后,长生对七探盘蛇枪的理解又加深了很多,而跟赵企一战后,长生是次将对七探盘蛇枪新的理解运用在实战当中。

刚刚还霸气无双的涅槃枪一瞬之间宛如灵蛇出动一般,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让仇歌笑一时之间难以适应,不过化境高手的实力让仇歌笑在瞬间就做出了应对。

“招式变化怎么这么大这不是霸王枪,而且与霸王枪简直就是两种不同极端的枪法。这枪法太灵动了,庆家人什么时候学了这种古怪的武功,难不成是庆渊那老家伙新参悟出来的么?不对,庆渊的武功一直走的是刚猛路线,他不可能参悟出这种灵动的枪法,那这庆长生从何处学来的这种枪法?”一个接一个的疑团从仇歌笑的脑海中闪烁而出。

就在此时,几道黑色的光芒突然从长生的手腕上飞出,在涅槃枪影的掩护下,直扑仇歌笑的面门而来,那正是长生袖子中隐藏的梅花袖箭。

“是暗器”仇歌笑深吸一口气,身体急的向后退却,来躲避梅花袖箭,但此时仇歌笑却突然现,自己的退路已然被涅槃枪所封死。

“这庆长生是早有预谋了,突然换了一种古怪的枪法,让我不适应,然后再配合暗器,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杀招,若是一般人或许真的死了,可惜的是你遇到了我……”仇歌笑的身体迅猛的扭曲起来,一股好似不属于他自己的力量迸而出,而仇歌笑的度也快了许多,在仇歌笑的扭曲下,涅槃枪和梅花袖箭紧贴着仇歌笑的身体滑了过去。

长生微微一皱眉头,在这一刻,长生感觉到了仇歌笑的呼吸仿佛是停止下来,就好似是一个死人一般,这与闭气不一样,闭气是屏住气息不呼吸,而如今仇歌笑却仿佛是根本不需要休息。

“这难道就是内息?内家功修炼到至高的境界就会达到内息的层次,还有就是炁功修炼到比较高的层次也能够达到内息,不知道仇歌笑是哪一种。”

躲过了涅槃枪和梅花袖箭的夹击,仇歌笑心有余悸的长出一口气,而随后,一股愤怒的感觉从仇歌笑心头升起,仇歌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长生算计的险些丧命。

“这个庆长生当真是足够奸诈狡猾,不能再让他这样攻下去了,说不定他还准备了什么阴招对付我,不能再让他施展下去了,先下手为强,就算是拼的多耗些内力,也要破了他的枪法。”想到这,仇歌笑化作一道掠影,与长生碰撞在一起。

兵器不断的碰撞在一起,长生在兵器上和力量上都没有吃亏,可却已经无法保持之前那种进攻事态的压制了,仇歌笑全力施为的确不是长生所能够抗衡的了的,虽然七探盘蛇枪和霸王枪夹杂在一起非常厉害,但仇歌笑依然慢慢的占据了优势。

如果是平时,长生打不过还可以凭借着逍遥游逃跑,但如今长生如果跑了,禹老爹一家恐怕会遇害,禹老爹毕竟救过长生一命,非到万不得已,长生绝对不会舍弃禹老爹一家自己逃跑。

“啸九州。”刚猛的一招扑向了仇歌笑,仇歌笑并没有躲闪,而是硬生生的用长剑去抵挡,涅槃枪碰撞在长剑上,仇歌笑猛退了四五步,每一步都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随后仇歌笑止住了脚步,微微一喘气,算是硬生生的挡下了这一招。

“这应该就是霸王枪中最强的攻击了吧不过如此。如果是庆渊施展,我还会忌惮三分,至于你用,还上不了我。”仇歌笑眼中闪烁起一丝异样的光芒。

“要是老爷子用这一招,你早就被轰成渣子了。”长生略微有些泄气的望着仇歌笑,自己最强的一招被仇歌笑强硬的挡住,仇歌笑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

仇歌笑不屑的撇了撇嘴,开口说道:“庆渊的确很厉害,可还不是仗着天生神力么?如果庆渊不是天生神力,单单凭着霸王枪也不过尔尔。”

就在此时,熟悉的脚步声突然从屋内响起,长生马上听出来,是禹老爹正朝这边走来。

“不妙,禹老爹怎么来了,若是被仇歌笑看到,凶多吉少。”长生有些焦急的望了望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心中却是无可奈何。

“吵什么吵,刚想睡一会,就被你们吵醒了。”禹老爹那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而后只见禹老爹晃晃哟哟的出现在了长生面前,只不过与平时不一样的是今天的禹老爹手中并没有拿着算盘,而是提着一把长枪,一把个头很大的长枪。

“长枪?这样式怎么跟我们庆家枪的样式一样。”望着那再熟悉不过的样式,长生一头雾水。

庆家人的长枪全部都是特制的,而且样式都一个样,是专门为了配合霸王枪而设计的,这种样式的长枪在大雍朝是独一家。

随后,长生又现,今天的禹老爹也和平时大不一样,往日的禹老爹像一个市侩的市民,而今天的禹老爹,给长生的感觉却好似一座巍峨的高山一般,难以撼动。

“难不成这禹老爹也是个高手?那种隐士高人?”长生暗自想道。

仇歌笑同样是一脸凝重的望着禹老爹,仇歌笑能够感觉到,这个客栈老板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的简单,所谓大隐隐于市,说不定这位客栈老板就是一位隐士高手。而且这附近的道常常有些犯了事的亡命徒经过,敢于在这里开客栈的人,肯定不是庸手。想到这,仇歌笑愈加肯定这位客栈老板不是一般人。

仔细看了看禹老爹,仇歌笑突然现这位禹老爹看起来有几分眼熟,自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他,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以前见过你?”仇歌笑试探性的问道。

“是么?”禹老爹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你是谁?”仇歌笑再次开口问道。

“我是这客栈的老板。”禹老爹回答了一句废话。

仇歌笑眼中寒光一闪,一股浓郁的杀气直冲禹老爹而去,而禹老爹仍然是一脸笑容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被仇歌笑的杀气所镇住,突然间,禹老爹眼中寒光一闪,一股同样强大的杀气透了出来,仇歌笑猛的一顿,脸上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家伙是什么来路,我完全摸不清楚底细。”仇歌笑两眼微微眯起,用宝剑一指长生,随后开口说道:“朋友,在下来此处的确是唐突了,不过在下此次都是为了他而来,并无意冒犯,待我擒下他自然会离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这个主意很不错。”禹老爹轻轻摸了摸手中的长枪,随后抬起头来:“不过你打伤了我儿子,我这个做老子当然要出来给儿子讨一个公道。而且他是我店里的二,还欠了我的钱,你若是带他走,谁还我钱?”

“这么说来朋友是一定要管这事情了?我看朋友未必是我的对手吧。还希望这位朋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仇歌笑言语中透出了一股威胁。

“呵呵呵,我敬酒和罚酒都喜欢喝几盅……”禹老爹说着,猛抬手中长枪,向着仇歌笑冲了过去。

长枪挥出,长生和仇歌笑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了一片惊骇的神色,禹老爹用的这一招双方都曾经见过

“这是破苍穹?禹老爹怎么会用霸王枪”长生惊呼一声。

第一章送到,晚上还有第二章。

第142章 霸王枪禁忌——玄宇宙

第4章霸王枪禁忌——玄宇宙

长生仔细的盯着禹老爹的动作,禹老爹所使用的正是霸王枪的破苍穹

“真的是破苍穹,他怎么会用霸王枪?难道他是刚刚看了我个仇歌笑之间的战斗,现学现卖?”长生瞪大了眼睛,禹老爹的这一招用的要比长生纯熟的多,显然是下了多年的苦功夫,而不是临时学来的。

对面的仇歌笑更是一脸的惊奇,仇歌笑猜到禹老爹是个高手,可却万万没想到他用的竟然是霸王枪,可随后,仇歌笑的脸色变得空前的凝重起来,仇歌笑已经感觉到,同样的一招,禹老爹用出来要比长生用的威力大得多。

仇歌笑猛的急退了好几步,挑出了禹老爹的攻击范围,定住了身体,而后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庆家的把霸王枪?”

禹老爹并没有回答,而是用了一招斩万马来回应仇歌笑,而随后则又是一招镇五岳,再次将仇歌笑震退了好几步。

“我明白了,八成是庆长生故意设下的这个局,来引我上钩的。”想到这,仇歌笑向着长生望了一眼,却现长生同样是一脸的迷茫。

长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只有庆家人才会的霸王枪会出现在禹老爹身上,更重要的是禹老爹的霸王枪用的竟然比长生还要纯属,威力更大几分。

“难不成霸王枪也跟七探盘蛇枪一样,留下来什么金身陶俑。让别人也学过霸王枪?可为什么他的霸王枪用的比我还好?”长生莫名其妙的望着远处的禹老爹,那霸王枪的一招一式的确比长生要厉害,长生甚至能够感觉到,这禹老爹的七探盘蛇枪甚至胜过了武侯庆仲达一筹。

“啸九州”

“又是这一招。”仇歌笑照着刚才的样子,准备抵挡,可当长枪欺到跟前的时候,仇歌笑却突然感觉到这一招仿佛不是自己能够抵挡得了的。

“轰”长枪直直的点在了长剑上,随后仇歌笑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墙上。

“怎么这么厉害,同样的一招这掌柜的用出来可比庆长生厉害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掌柜的是庆家的人呢。”仇歌笑想到这,脑突然灵光一闪,仿佛想起了什么。

“庆家的人?这张脸我真的曾经见过,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庆家的人”仇歌笑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你是庆家老三庆叔达?”

“仇歌笑,要离营徒的大领,你总算是记起我来了。”禹老爹收住了枪,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笑容。

“你真的是庆叔达?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仇歌笑开口问道。

“我是已经死了,死了二十多年了。”禹老爹说着扭头看了看长生,而后开口说道:“长生,咱们庆家的霸王枪并不是只靠着神力逞威的,你三伯我没有过人的神力,我的武功也远远未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不过依然可以凭着霸王枪击杀仇歌笑。你看仔细了,下面一招,我会尽全力。”

“你真的是三伯父?”长生又望了望禹老爹手的那把长枪,的的确确是庆家枪的样式,再加上那比自己还要熟练的霸王枪法,长生已经确定,眼前的禹老爹就是长生的三伯父庆叔达。

“三伯父不是已经死了么?听说当年他死在战场上,尸骨无存,没想到三伯父他竟然还活着,而且隐居在此处。那这么说虎子就是我哥哥了,可他却不会使用霸王枪,看起来是三伯父没有教给他。”

另一边,庆叔达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平托起了长枪,缓缓说道:“乾坤者,天地、阴阳,《易》云,乾为天、坤为地。经纬乾坤,出入三光。霸王枪,定乾坤”

下一刻,庆叔达人随枪动,度看起来虽然快,但却给人一种无法躲闪的感觉。

“是定乾坤”长生瞬间便认出来庆叔达所使用的这一招。

定乾坤与啸九州是同一个级别的,不过定乾坤使用起来的难度更大一些。

庆叔达一步一步的向着仇歌笑逼近,每前进一寸,仇歌笑就感觉到压力增加一分,仇歌笑很想躲闪,可却现根本是避无可避,自己已经完全被庆叔达身上的那股气势所笼罩住。

长枪点到了仇歌笑的跟前,在这一瞬间,仇歌笑的脸突的变得苍白起来,而呼吸也停滞下来,此时的仇歌笑再次进入了内息状态,内息状态下,连呼吸都可以靠着体内氧气循环来完成,一个人基本上就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完全与外界无关,而这时候人的力量、反应、度等等各项条件也都会达到一个极高的成都,刚刚长生用梅花袖箭暗算仇歌笑的时候,仇歌笑就是进入了内息状态才得以躲过去,而这一次面对庆叔达一招定乾坤,仇歌笑再次进入了内息的状态。

紧接着,巨大的碰撞声响彻在耳边,长生心头甚至感觉到了一股震颤,随后两人脚下的地面同时溅起了一阵尘土,紧接着庆叔达与仇歌笑同时向后退去,看来像拼了个半斤八两,不分胜负。不过仔细望去,却现仇歌笑的手在颤抖,明显是吃了亏。

“只有这样而已么?庆叔达,看起来你也是久未上战场,生疏了许多了,如果你只有这点水平的话,那今天你恐怕是奈何不了我了。”仇歌笑深吸一口气,脸色逐渐恢复上了一片红潮,呼吸也再次变得平和起来。

庆叔达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眼神依然是淡然自然,看不出任何的慌张,仿佛仇歌笑挡下这一招定乾坤早就在庆叔达的意料当一般。

“长生,在我霸王枪,有一招禁忌,不知道你听说过了么?”庆叔达突然问道。

“禁忌?”长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过。

庆叔达缓缓抬起了手的长枪,接着说道:“你所学的霸王枪最后一招便是定乾坤,但定乾坤却不是霸王枪的最后一招,在定乾坤之后,还有一招,这一招威力极大,就算是他内家功修炼到了内息的成都,也绝挡不住这一招,只是这一招对使用者的身体也会造成一定的伤害,所以被父亲称之为禁忌。”

庆叔达没有理会长生的表情,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宇宙便包含了世间一切,玄之又玄……霸王枪之禁忌,便为玄宇宙。”

庆叔达说完这些,向前跨了一大步,枪头直指仇歌笑,此时的庆叔达,真的仿佛是耸立在天地间的一个巨人一般,傲视万物。

“玄宇宙,杀”

远处的长生紧盯着庆叔达的每一个动作,一丝也不舍的放过,可随后长生却突然现,这一招“玄宇宙”厉害之处并不是招式多么的精妙,也不是气势多么的泠然,最重要的是那种意境,真的好似浩瀚缥缈的宇宙一般。

两道身影迅的交织在一起,随后急的分开,庆叔达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旷世大战一般。

仇歌笑仍旧站在那里,手仍然握着长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到底是谁胜谁负?”长生有些紧张的望着两人,随后,一个轻微的碎裂声响起,仇歌笑手的长剑猛的断裂成两截,一股殷红色从出现在仇歌笑的身上,紧接着,仇歌笑胸前的衣服突然裂开,鲜血猛的喷出,飞溅到四周,随后仇歌笑的身体微微一晃,栽倒在地。

“就这么死了?”长生回忆起刚才的情况,才现那一霎那间的碰撞好像非常的简单,庆叔达长枪划过,直接斩断了仇歌笑的长枪,顺势砍破了仇歌笑的胸膛。

“那仇歌笑再怎么说也是化境高手,瞬间就被秒杀了这不是仇歌笑弱,而是那一招玄宇宙太强了,强到连化境高手也挡不住。”长生深吸一口气,显然是被这一招玄宇宙所震撼住了。

远处的门口处,老板娘一脸紧张的望着这一切,仿佛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结果,当仇歌笑倒下以后,老板娘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长生,可看清楚了么?这一招玄宇宙就是我们霸王枪最强的一招,若是你祖父施展,即便是传说武功修炼到返璞归真的高手,也得退避三舍。”庆叔达缓缓的收起了长枪,看了不仇歌笑的尸体,缓缓的扶起地上的虎子,向房内走去。

……

老板娘将一壶茶水递到了长生面前,而此时长生仍然是一头雾水。

“禹老爹是三伯?怪不得当初给我包扎的时候很像军人的手法。可三伯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会隐居在这里,而且还伪装成了一股市侩的客栈老板,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长生暗自想道。

“长生,你现在恐怕是满脑子的疑问吧”庆叔达微微一笑,随后开口说道:“先尝尝你伯母煮的茶,我慢慢告诉你。”

庆叔达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说道:“当虎子把你背回来以后,我从你的涅槃枪就猜到你是咱们庆家的人,应该是我的侄子,所以我设法救了你,算起来你身上受的伤可够重的,有枪伤,也有野兽撕咬过的伤痕,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已经死了。”

“多谢三伯。”长生开口说道。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庆叔达摆了摆手,随后开口说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还活着吧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我奉命领兵出征,剿灭三苗叛党,结果我认识了一个人,就是你伯母。”

庆叔达说着将老板娘拉到了跟前,接着说道:“你伯母是苗人领的女儿,所以我们双方的身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而且我也有些厌倦了那种杀戮不断的日子,于是我便用了个金蝉脱壳之计,诈死后隐居起来,一直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长生轻轻点了点头,在这个时代,在汉人眼,苗人仿佛是愚昧和落后的野人,世家自然不允许自家的子弟娶一个野人做妻子,更何况还是反贼领的女儿。庆叔达说的虽然很简单,但长生却能够感觉到其的艰辛与抉择。

庆叔达将长枪拿到身前,随后接着说道:“我本以为永远用不上这柄枪了,所以我没有教给虎子霸王枪,不过却没想到今日会遇到这等强敌,虎子那套山叉,对付对付一般高手绰绰有余,可要是对付化境高手,差的太远了,看起来我是时候他要教给虎子霸王枪了……”

庆叔达说完,看了看长生,而后接着说道:“长生,从明天起,我会传授虎子霸王枪,你也一起学吧。”

听庆叔达这么说,长生顿时觉得一阵欣喜,同样一套武功,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理解,而且从庆叔达所用的一招“玄宇宙”就能看出来,庆叔达霸王枪的造诣颇深,能够得到庆叔达指导绝对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长生,我离家也有好些年头了,给我讲讲这些年家里生的事情吧。”庆叔达说着一挥手,示意老板娘去下去做几个小菜上来。

……

洛阳城。

李天楚驾崩后,李仁顺理成章的登基成为了皇帝。李仁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对于李仁登基,满朝武并无异议,所以这一次争权交替顺利的很,哪怕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有野心的藩王,也会因为实力不足而孤掌难鸣,不敢有所动作。

李仁监国多年,对处理国家大事早已经是驾轻就熟,所以在政事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难处,但是在立太子的方面,李仁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李仁如今也岁了,按理说到了这个年纪李仁是该将太子的位置定下来了。

李仁众多的儿子当,宁侯李梦无疑是最优秀的,也是最受朝臣所拥戴的,但李梦毕竟是次子,相比较起来,长子李成建虽然不如李梦那么出众,但当一个守成之君还是绰绰有余的。

御书房,李仁批阅完了奏折,微微眯上了眼睛,一股疲惫涌上了心头。

四德悄悄的凑了过来,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现李仁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四德马上止住话,知趣的站在了一边。

“四德,是不是有事?”李仁睁开了眼睛,有些疲惫的问道。

“回禀陛下,钟翁已经请来了。”四德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查看李仁的脸色。

“请钟翁进来。”李仁揉了揉额头,恢复了一些精神。

钟翁是大雍朝最有名的大儒,钟翁虽然没有仕官,但朝官却都已能够拜在钟翁门下而荣幸。这个时代,名士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特别是钟翁这种不仕官又名气很大的人,即便是皇帝也会敬他三分。当年李天楚在位的时候,经常会向这位钟翁请教问题,而且当年李仁也曾经拜在钟翁的门下学习儒学。

在治理国家上面,钟翁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是在做人的道德行为方面,钟翁不仅是无可挑剔,简直可以做他人的楷模,这也是儒学的一大特点,至少在古人的观念,儒学对道德的约束是完美的。

房门打开,钟翁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很恭敬的跪了下来,准备向李仁行礼。

“老师,快快免礼,你是朕的老师,应该是朕给你行礼才对,来人,赐坐。”李仁说话的同时,已经有太监搬来了一个座位。

“谢主隆恩。”钟翁说着却没有站起来,而是接着说道:“有道是天、地、君、亲、师,‘君’是排在‘师’前面,所以这礼数绝不可废。”

钟翁说完,接着行完了三跪九叩大礼,而李仁则是很无奈的望着钟翁,以钟翁的性格,绝对是要将礼数做周全的。

三跪九叩大礼过后,钟翁坐了下来,随后开口问道:“敢问陛下找老朽所为何事?”

“哎……”李仁长叹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随后开口问道:“老师,朕已经不再年轻了,朕年纪比较大的那几个儿子也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所以朕觉得也应该立太子了,真的长子李成建,品行端厚,次子李梦,雄才大略,这太子立谁,朕一时间还拿不了主意,想要向老师请教。”

“古之尚贤使能,则主尊下安;贵贱有等,则令行而不流;亲疏有分,则施行而不悖;长幼有序,则事业捷成而有所休。自古长幼有序,岂有废长立幼一说?”钟翁话音略微一顿,接着说道:“秦之乱者,始于胡亥,若是扶苏即位,秦未必二世而亡。废长立幼,有违天数,乃衰亡之道。”

……

三日后,雍帝李仁带领武群臣前往太庙祭祖,众皇子也随驾前往,祭祖之后,李仁颁布了一份圣旨。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朕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嫡长子成建,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成建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四德扯着嗓子高喊着,高台下,宁侯李梦表情已经完全呆滞起来,雍帝的这一份圣旨来的十分突然,宁侯李梦甚至没有半点准备。

接下来的祭祖活动,李梦如同梦游一般,不知所谓。而李成建则完全陷入了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当。

……

宁侯府一片死寂。

密室当,萧远山轻轻摇着手的羽扇,脸上依然是一副淡定的神色。

“先生,李梦无用,如今父皇的旨意已下,大势已去。”李梦摇着头说道。

“侯爷,分胜负的时刻才刚开始。”萧远山放下了手的羽扇,随后开口说道:“陛下之所以这么突然的立大皇子为太子,想必是因为钟翁。记得前些日子陛下将钟翁招进了皇宫,想必就是为了此事。钟翁以儒道立身,支持大皇子并不奇怪。但现在大局还未定,侯爷仍有机会,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陛下会加封侯爷为王,然后外放边疆,那时候侯爷再想要问鼎,恐怕是十分渺茫了。”

“先生说的是,如今我大雍朝的几位王爷在外人看来是风光无限,但实际上也只是占了一城一县之地而已,麾下士兵寥寥,尚不如一地太守,若是朝廷大军杀到,弹指可灭。当年皇祖父将诸位叔王外放到地方,而只留父皇在朝,如此父皇才能有如今之势,若是父皇效仿皇祖父,将我等兄弟封往边疆,只留下大皇兄的话,那等到父皇百年之后,就算是我有心问鼎天下,也没有那个能力了。”李梦有些惆怅的说道。

“所以我说咱们现在还有机会,还有一个输死一搏的机会,若是成功了,这天下便是侯爷的,但若是失败了……”萧远山话音停住了,但李梦却完全明白了萧远山的意思。

“先生,老实的告诉我,若是我起事,会有几成把握成功?”李梦开口问道。

“若是在这洛阳城的话,不足一成。”萧远山话音微微一顿,而后接着说道:“如果是出了洛阳城,我们有三成希望。”

“只有三成希望么?”李梦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有三成希望能够得到整个天下,这个概率已经够高了。

此时李梦真的有些犹豫起来,眼前的情况不比夺嫡之时,如果失败的话,李梦虽说不会丧命,但也免不了受一辈子的圈禁,而李梦的妻妾子嗣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不过当皇帝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而为了这个皇帝的位置,李梦也努力过很多年,付出了无数的努力,正在这一刻,李梦完全不舍的放弃。

深深吸了一口气,李梦站了起来,很郑重的向萧远山深施一礼,开口说道:“请先生助我。”

萧远山微微笑了笑,仿佛是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个结果。随后萧远山开口说道:“侯爷,现在是该我们动用赖胡儿的时候了。赖胡儿神力无双,远胜于当年博浪沙张良麾下的大力士。不过仅仅依靠赖胡儿还不够,还需要有一个人相助。”

“是谁?”李梦急忙问道。

“此次行动,不成功便成仁,侯爷势弱,所以必须以奇兵制胜,如今天下间,最善以奇兵克敌者唯有一人。”萧远山说着缓缓的站了起来,一脸认真的说道:“他就是庆长生”

突然卡住了,望着大纲猛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写了,想写一个斗智斗勇的大场面,可想来想去就是不合理,不合理的东西写出来肯定被骂,馋虫也不怎么善于凑字数,还是写紧凑点要些质量吧。

第143章 请君出山

第143章请君出山

“庆长生?”李梦眼睛一亮,旋即又摇了摇头,随后开口说道:“如今庆长生已经失踪了这么久,下落不明,更何况这等大事,他未必会帮我。”

“侯爷多虑了,那庆长生一定会出手相助的。陛下想要庆长生的性命,都已经派出了要离营徒,这足以看出陛下的决心。庆长生杀了慕容谷,而陛下本就是个至孝之人,是经不住慕容太后央求的,只要庆长生还活着,陛下就不会放过他。庆长生若是聪明人的话,肯定会助侯爷登上大宝的。”萧远山很肯定的说道。

“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庆长生。”李梦猛的抬起头来,望了望一脸笑容的萧远山,随后马上问道:“莫非先生早有定计?”

萧远山继续晃悠着扇子,同时缓缓说道:“据说这庆长生在藏匿方面很有一套,他若是铁了心想要藏起来,寻常人未必找得到他。不过我如今我倒是能够大致的找到庆长生所在的范围。前些日子有十名要离营徒追杀庆长生,进入栈道后便无影无踪,而后仇歌笑也去了那里,如今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仇歌笑是化境高手,消失了这么久想必已经凶多吉少了,我猜测这也是庆长生所谓,凭着这个,我勾勒出了庆长生大致所在的位置。”

“庆长生真的有那么厉害,能够击杀仇歌笑?听说那仇歌笑武功极高,而且手段狠辣,绝对是个极其难缠的角色。庆家霸王枪是很厉害,可凭着庆长生的年纪和修为,不太可能杀死仇歌笑吧”李梦开口说道。

“侯爷别忘了庆长生可是文侯君无言的外孙,君无言智计无双,庆长生若是有君无言七八分的智谋,足以将仇歌笑玩弄于鼓掌之间了。况且如果仇歌笑真的杀死了庆长生,早该回来复命了,所以我猜测仇歌笑已经死在庆长生手上了。侯爷,我们现在可马上派人去栈道附近寻找,侯爷也可先找个借口去长安等候,一来可以在找到庆长生以后第一时间便前往,二来嘛也是接着离开洛阳向大皇子示弱。”

……

客栈的后院中。

“长生,接招”庆叔达说话间连续的刺出了好几枪,逼迫的长生有些慌乱。

“定乾坤”长生猛的一提气,一招定乾坤挥出。

“来得好,定乾坤”庆叔达同样的用了一招定乾坤,一样的招式,两人直接碰撞在一起,可随后长生却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脚步。

“又输了。”长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比力气,长生有《长生诀》的辅助,要强过庆叔达,可每次碰撞,赢得却总是庆叔达。这便是对霸王枪理解上面的差距。

庆叔达收起了长枪,深吸一口气,而后说道:“不错,长生,你又进步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一会去去把水缸的水都打满。”

庆叔达放下了长枪,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市侩的掌柜模样。而长生则抓起四个水桶向外走去。

提着水桶走出客栈后院,长生一眼就看到远处一个华服中年人站在那里,正望着这边。

“宁侯”长生微微一愣,眼前这个华服中年人正是宁侯。

“冠军侯,好久不见了。故友重逢,不请我去里面坐坐么?”宁侯笑着说道。

长生向着周围望了望,只看到了宁侯李梦一个人,看起来李梦是孤身前来的。

“庆长生见过宁侯。”长生礼貌性的一笑,随后接着说道:“不知道宁侯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冠军侯,这次我可是来求你帮忙的。”李梦一脸笑容,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的凝重。

“侯爷,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要离营徒要杀我,所以我才只能躲在这里,侯爷你身份尊崇,有什么事让我帮忙?”长生开口问道。

“哎……”李梦长叹一口气,随后开口说道:“几日前,父皇已经立大皇兄为太子,而不久后我就会被封王,外放到边疆。”

“侯爷,你是想要……”

“我想请冠军侯助我一臂之力,登上大宝”李梦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长生微微一惊,暗自想道:“李梦要谋反?这谋反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他李梦是皇子,就算失败也应该不会死,顶多圈禁一辈子,可其他相从者十有要被诛灭九族的。我可不想掺和这等事情。”

感觉到长生好像并不感兴趣,李梦急忙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冠军侯,你也知道,之前想要杀你的是要离营徒,那要离营徒是只有父皇才能够调动的。你杀了慕容谷,父皇已经答应了皇祖母一定会取你性命。冠军侯你就算是不想帮我,也要为自己想一想,只要父皇他在位一天,冠军侯你就一天不得安宁。”

长生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按照如今的情况分析,李梦所说的恐怕不假。虽然说长生有免死金牌,背后还有一个庆家,可皇帝想要杀的人,区区一个免死金牌其能够阻挡的了?当年君无言就是最好的例子。至于庆家最主要还是依靠庆渊,可庆渊年事已高,不可能保长生一辈子。对于如今的长生来说,如果想要解决这个麻烦,要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李仁老死,要么就答应李梦,推翻李仁的统治。

对于长生来说,如果想要刻意的躲藏,李仁是绝对找不到长生的,但那样的话也就意味着长生要像下水道的老鼠一般四处躲藏,见不得光。

“冠军侯,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李梦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长生低头想了想,随后开口说道:“侯爷,我想知道你全部的计划。”

“好”李梦知道长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如果自己的计划不可行,那长生是绝对不会答应帮忙的。

“皇城内城中的大内侍卫各个武艺高强,其中不凡有宗师高手;外城主要有御林军把守,就是几万人马也未必能够打进皇城;洛阳城中有一些守军,不过大多都是官宦纨绔子弟,不足为惧,但驻扎在城外的三万禁军却是精锐,而且装备精良。整个洛阳城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所以若是父皇在洛阳城中万不可有所行动,必须要等到父皇出了洛阳城以后再动手。”

李梦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父皇离开洛阳以后,同样有大批士兵保护,禁军最少会派出一万人护驾,多的话会有两万人,御林军和大内侍卫也会跟随,另外每到一地各州府也会派出人护卫,但是相比较起来,要比皇宫中好下手多了。”

“有没有准确点的数字?”长生开口问道。

“我估计所有的护卫应该有三万人左右。”李梦开口答道。

相比起后世乾隆下江南的那庞大数量的护卫比起来,三万人的确是不算多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名大力士,并且打造了一柄巨锤,等到父皇离开洛阳以后,半路中以锤抛击父皇车驾。”李梦接着说道。

“宁侯欲学博浪沙张良刺秦之计?”长生马上想到了当年张良在博浪沙刺杀秦始皇一事。秦始皇自从被荆轲刺杀以后,身边多了许多的高手,可即便是这样,仍然在博浪沙被刺,如果不是误中副车的话,始皇说不定就死在博浪沙了。这个时代的车辆可没有什么天窗,即便是高手,也不可能预卜先知防备到从天而降的巨锤。有了张良的实践,用这个方法的确可以干掉处于重重保护当中的李仁。

若是李梦陪同李仁一起出游的话,李梦肯定知道李仁的具体位置,有李梦的定位,是不会出现误中副车的事情,关键就看那个大力士能不能准确的击中李仁所乘坐的车子。而如果李仁死后,李梦便可以效仿胡亥,假传皇帝遗命夺得帝位。

“侯爷,这当中好像没有我什么事情吧”长生开口说道。

“这只是第一步。若是父皇遭遇不幸,按理说当是大皇兄即位,毕竟他才是太子。即便是我有圣旨在手,也未必能够成功的登上大宝,所以我需要庆兄助我杀入洛阳,占领皇城,擒拿大皇兄实话实说,我手中并无多少兵法,想要攻入皇城非常困难,庆兄闪用奇兵,天下间也只有庆兄能够助我。”李梦很诚恳的说道。

“侯爷能够给我多少兵?”长生接着问道。

李梦伸出了一只手指头。

“一万么?”长生微微皱了皱眉头,所谓倍而围之,十倍而攻之,一万人进攻皇城的确不是非常容易。

“不是一万,是一千。”李梦觉到长生面容的变化,马上说道:“这一千都是我府中的精兵,全都住在城内,可以随时从洛阳城内难,占领整座洛阳。但是想要攻入皇城嘛……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可能在城中布置太多的人,否则会被怀疑,千人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不可能。”长生摇了摇头:“一千人怎么可能攻下皇城。”

“别人或许不行,但我相信冠军侯你一定可以。”李梦一脸期待的说道。

“这个……”长生微微吸了口气,如果是一千特种兵,采取特种作战的方法,的确有可能攻下皇城,但前提是要训练李梦麾下那一千精兵特种作战。

“请冠军侯助我。”前面的李梦突然跪了下来。

“侯爷快起来。”长生抢前一步扶起宁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侯爷,此事让我考虑考虑,侯爷不如先去客栈中休息休息,这客栈随,不过也算是干净,而且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

一轮明月悬挂在夜空当中,群星点缀在周围,当真是众星拱月。

长生躺在房顶,双手放在头下,仰望着天空的繁星,脑中却在思量到底要不要答应宁侯李梦。

谋反这等事情,长生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但从如今的情况看来,长生已经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了。

长生并不想像一只下水道中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不见天日,只要李仁在位一天,长生就必须要时刻心。

就算是李仁死了,李成建即位,对于长生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当年长生返回中原的时候,李成建曾半途派人截杀,从这一点上也就意味着长生不可能给李成建卖命。

长生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十几年,已经不知不觉中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同化,但至始至终在长生的思想中始终没有什么“忠君”思想,对于长生来说,谁当皇帝都无所谓。

从李梦所展现出来的能力看,他有做一个好皇帝的潜质,而以李梦的为人,如果长生帮助李梦,事成之后李梦也绝对不会亏待长生。不过巨大的收益背后却是极端的危险,谋反这等事情,历朝历代都是诛九族的重罪,若是长生参与其中,必定会连累庆家,从这一点考虑,长生不得不为家族着想。

脚步声传来,庆叔达手中提着一瓶酒,坐在了长生旁边,随手将酒瓶朝长生身旁一送,同时开口说道:“长生,尝尝这酒,我亲自采山泉酿制的,味道还不错。”

长生并不喜欢喝酒,酒精这种东西太不容易让人保持冷静,若是放在前世长生是滴酒不沾的,不过犹豫了片刻,长生还是接过了酒壶,豪饮了一大口。

“长生,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庆叔达开口问道。

长生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告诉庆叔达宁侯谋反的事情。

庆叔达会心一笑,随后开口说道:“我向你这么大的时候,遇到你伯母,那时候我跟你一样,也迷茫过,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过后来我想了一个好法子。”

“什么法子?”长生开口问道。

庆叔达慢慢悠悠的掏出了一个方孔钱,这铜钱其中一面有一道很明显的划痕,庆叔达将铜钱递给长生,然后开口说道:“就用这个,当时我决定抛铜钱决定,有划痕的一面向上,我就带你伯母离开;没有划痕的一面向上,我便会庆家。”

“这么说三伯是抛的有划痕的一面向上喽?”长生笑着问道。

“不。”庆叔达摇了摇头,然后接着说道:“我连续抛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没有划痕的一面向上,不过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这只是试一试,下一次才来真的。到了第四次,没有划痕的那一面在上面,然后我就带着你伯母走了,隐居在这里,再也没有回去过。”

长生有些无奈的瞪了瞪眼睛,想不到庆叔达这位高手当年也如同孩子一般的幼稚,竟然用抛硬币的法子来决定这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还连续抛了四次。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或者是觉得很荒唐?”庆叔达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抛了三次,但那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有些事情,想怎么做你自己心里很明白,只不过有时候却迈不过那一道槛儿。当年我离开了庆家,隐姓埋名居住在这里,这些年来我失去了很多,但我却得到了很多,我能够跟自己的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这么平静的活着,远离杀戮。”

庆叔达说着仰望天空,接着说道:“或许我天生就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可偏偏却生在了庆家,然后又练就了一身的武功。我十三岁便随父出征,十六岁时已经是名满天下,我这双手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人,我自己都以为我会封侯拜将,领千军万马斩敌于恍惚之间。不过直到这些年,这种生活才枉我感觉到,这种平静才是我想要的。至于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庆叔达说完这些,站起身来,向着远方走去,只留下长生呆呆的望着手中的那一枚铜钱。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进入了房内,李梦仿佛是感觉到了阳光的温润,两眼微微的睁开了一道缝隙。

敲门声响起,李梦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房门,恰好看到长生站在外面。

“冠军侯,这么早”李梦吃一惊后马上明白过来,长生这么早来找自己,肯定是已经有了决定,李梦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侯爷,昨天你说道事情,我已经考虑清楚了……”长生故意拉了一个长音,而后接着说道:“我有一个条件。”

“冠军侯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李梦已经做好了长生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在李梦开来,哪怕是长生要一个王爷,李梦也会毫不吝惜。

“侯爷所说的一千精兵,我要亲自训练,否则的话,我没有把握能够凭着一千人攻入皇城。”长生开口答道。

“这个没有问题。”李梦点了点头,脸上马上浮现出一股欣喜:“冠军侯,你是说如果将这一千精兵交给你训练,你就有把握攻入皇城?”

“只要令则行,禁则止,我有把握。”

一股无法形容的欢欣从李梦心头升起,李梦的计划能否成功,最关键的有两点,一是刺杀李仁是否能够成功,二就是能否攻下皇城,擒住太子李成建。

“冠军侯,你还需要些什么?”李梦接着问道。

长生摇了摇头,这反倒是出了李梦的意料。

“好有冠军侯相助,大事可成”李梦猛的深吸一口气,随后用手一指天空,接着说道:“我李梦指天为誓,若是我能够有幸坐拥江山,定终生不负庆长生”

第144章 打劫?

长生与李梦并肩走在路上,李梦将最近一段时间朝中所发生的事情全都讲给了长生。

慕容谷被长生杀死以后,大军群龙无首,只得暂时驻扎,但突厥人却没有发动反击,后来大雍朝派人出去打听才只得突厥发生了内乱,阿史那科罗和阿史那俟斤这两位王子已经撕破了脸面,两人领着手下军士在汗庭殴斗,死伤无数,突厥也因此无法对继续对大雍朝的攻势。

李仁即位以后,朝中群臣十有八九都得到了封赏,同时例行公事一般的大赦天下,朝中还算得上是平稳,不过明眼人都知道,接来下恐怕要开始清洗一些李仁并不喜欢的臣子了。

对于长生杀死慕容谷一事,庆家的反应出奇的平淡,一来长生下落不明,二来朝廷还没有明确的提出对长生如何处罚,庆家也不知道李仁有什么打算,所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北面柔然人自从向大雍朝称臣纳贡以后一直安静的很,据说是因为长生偷袭了柔然汗庭,使得柔然王族郁久闾部的威信大跌,柔然人中出现了一些反对郁久闾的声音,受罗部真可汗不得不专心稳定内部,暂时无力南侵。

稍微放慢了一些马速,长生开口问道:“侯爷,如今大皇子被立为太子,不知道朝中还有多少官员会支持侯爷?”

李梦仔细的想了想,一脸不乐观的说道:“恐怕不会太多,不过也有不少,我毕竟在朝中经营了多年,若是大皇兄将太子的位置坐稳,想必更不会再有多少人支持我了。”

“必须速战速决。”长生微微眯起了双眼,接着说道:“侯爷,我需要洛阳城完整的布防图、皇宫的地图、皇城内御林军的分布、大内侍卫的行走路线,最重要的是大皇子的具体位置。”

“这个没有问题。”李梦点了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李梦多花些钱完全可以找到这些东西。

“另外我的身份要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会潜回洛阳。我训练侯爷一千精兵的时候,会带上面具,还希望侯爷不要透露我的身份。”长生接着说道。

“这个也没有问题。”李梦再次点了点头。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非常重要,我一定要问清楚,我之前曾听家里的老爷子提起过,先帝身边三大化境高手,到底都是谁?他们会不会出现在皇宫中?”长生接着问道。

“当年皇祖父在世时,的确有三大化境高手护卫。一个是要离营徒的首领仇歌笑,此人统帅要离营徒,专门为皇祖父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第二个就是皇祖父身边的太监四德,四德年轻的时候曾跟随皇祖父南征北战,不过一次不小心伤到了命根子,所以就当了太监,自从皇祖父死后,四德便一直跟随在父皇身边,保护父皇;而最后一个化境高手名叫李凤。”

“李凤?听名字是个女的。”

“对,就是个女的。她是皇祖父的女儿,也就我的亲姑姑。我这位姑姑已经是年近五十,但却从未嫁人,所以一直生活在皇宫中。不过她一直深居简出,就连我也只能够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见她一面。”李梦开口答道。

“厉害”长生轻叹一声,女子的武功能够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着实是不易。由于先天生理方面的不同,女子在武学上的造诣往往不如男性,所以女子要想在武学上能够有所建树,比起男性来要困难的太多,别说是出神入化级别的高手,就是能够成为一代宗师的女子历史上也寥寥无几。

“除了这三位化境高手以外,御林军和大内侍卫中也有不少高手。御林军统领樊贵,冠军侯你是见过的。这樊贵是个粗人,不过武功却非常不错,另外御林军中有八校尉,也都不是庸手。这八校尉全都受过我的好处,不过真到起事的时候却不能指望他们。大内侍卫中不乏高手,他们十有八九都是祖辈父辈就跟随皇祖父大江山的,这些年来我也曾经花了不少心思想要收买他们,不过效果甚微,若是攻入内宫,这些大内侍卫将会成为我们的一大阻力。”李梦接着说道。

长生紧锁眉头,缓缓答道:“如果只是擒拿大皇子李成建的话,大内侍卫能够造成的威胁未必有多大,内宫那么大的地方,大内侍卫要驻守各处,实力相对分散,而我们则是聚兵一处。我最担心的还是那化境高手,武功到了那等水平,足以带着大皇子强行突围而去。”

李梦一脸犹豫的看了看长生,随后试探性的问道:“冠军侯,那仇歌笑失踪多日,想必是已经身遭不测,此事可与冠军侯有关?”

“侯爷是想说我要是能够击杀仇歌笑,也就不必担心其他化境高手了吧其实仇歌笑并不是我杀的,如今面对化境高手,自保我是没有问题的,若是想要杀死一名化境高手,恐怕还做不到。”长生开口答道。

“我的武艺稀疏平常,也没有跟化境高手交过手,不知道若是用毒的话,能够对付得了那些化境高手?”李梦接着问道。

“这要看是什么类型的毒药了。不过大多数化境高手的内家功都已经修炼到了内息的程度,可以控制自己的五脏六腑和血液的流动,一般的毒药对他们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让一名化境高手中毒,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武功到了那个级别,身体的五感都会变得极其敏锐。”长生缓缓说道。

若是放在后世,那些经过合成精炼的高端化学毒药或许能够毒杀化境高手,但如今这个时代,那些低劣的毒药对内家功达到一定程度的人难以造成致命的伤害。

就在此时,一个大喝声突然从前方响起,长生猛的勒住了马,只见前面不远处突然钻出来一名壮汉,手中提着一柄大刀,腰间则缀着铁鞭一副。

“侯爷,小心点,可能是刺客。”长生下意识的纵马上前,挡在了李梦身前。

那壮汉看了看长生,又看了看李梦,犹豫了一下,随后大喊道:“打劫值钱的东西全都给我拿出来”

“遇到劫道的了?”长生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可随后仔细打量了那壮汉一番,却发现这人长相并不像是个普通劫道的毛贼。

宁侯李梦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壮士,出门在外,我也没有带多少钱,我这里有些银子,便送给壮士了,至于马么……我等有要事在身,需要这代步之物,所以不能相赠。”

李梦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钱袋,扔了出去。

那壮汉一把抓住钱袋,掂量了一下,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些不够”随后那壮汉又看了看两人马上鼓鼓囊囊的包袱,接着说道:“我看两位身上细软不少,全都交出来吧”

“侯爷,我去应付他吧”长生轻叹一口气,同时抽出了长枪。

“冠军侯,我看此人不想是个普通强盗,若是可以的话,先不要伤他的性命。”李梦低声吩咐道。

见到长生抽出了长枪,那壮汉轻轻一撇嘴,随后冷哼一声:“枪的个头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别是木头的淬了一层铁皮”

“是不是真材实料,试试便知。”长生说着,一枪刺向了那壮汉。

“嘭”长枪碰到了大刀,那壮汉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长生的力气本来就大,再加上马力,冲击力非常的大,不过这壮汉没有被撞飞,也算是不错了。

“小子,仗着马力赢我,不算是什么英雄好汉”壮汉撇着嘴说道。

“不用马也能胜你。”长生说话间已经跳下了马。

“小子,你太自负了。”壮汉箭步夫人,手中大刀闪烁起层层刀影子。

“刀法不错。吃我一招破苍穹。”长枪舞动如风,眨眼功夫两人就进行了数次碰撞,不过那壮汉却被逼的节节后退。

突然间,一道黑影从刀光中飞出,直扑长生面门。

“暗器么?不对,暗器没有这么大的。这是那根钢鞭怪不得这家伙如此肆无忌惮,原来有这种杀招。”

如果是以前的长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钢鞭或许会手忙脚乱,但是自从跟仇歌笑交手以后,长生的武艺再次精进,再加上庆叔达的指导,这钢鞭在长生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轻轻一抬长枪,枪柄到好处的挡住了钢鞭去路。

“唰……”钢鞭在空中突地改变了方向,鞭头向着长生的肩头砸了过去。

“怎么突然变了方向?”长生按吃一惊,同时逍遥游的步法施展开,钢鞭擦着长生的衣服划了过去。

“镇五岳”长枪又一次的击中了壮汉的大刀,这一次,壮汉抵挡的非常吃力,一招过后,壮汉虽然挡住了,但虎口也被震裂了。

“好厉害”壮汉的眼中闪烁起一丝惊恐,随后壮汉一转身,撒腿就跑,同时嘴中还骂骂咧咧的说道:“遇到硬茬子了,想不到我张须陀竟然栽在你这个年轻人手里了,我不是你对手,咱们后会有期”

“张须陀?名字好熟悉。难道是那个隋朝最后的大将张须陀?

第145章 四杰!

第145章四杰!

张须陀是隋朝大将,镇压隋末农民起义的第一大干将,深受隋炀帝信任,当然张须陀的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张须陀本是弘农人,隋文帝时曾经讨伐过羌族叛乱,隋炀帝即位后汉王杨谅谋反,张须陀也曾经参加了平叛,不过令张须陀闻名天下的还是日后平定隋末农民起义中的事迹。

隋朝末年,民不聊生,知世郎王薄率先举起了大旗反隋,短时间内就聚集了数万人,而后却被张须陀所破;紧接着张须陀又靠着两万人击败了孙宣雅、石秪阇、郝孝德等人的十万起义军;同年张须陀又击败了裴长才、石子河的起义军,而后又击败了郭方预的三万名农民起义军;之后齐人左孝友、解象、王良、郑大彪、李畹的二十万起义军也被张须陀所击败,起义军领左孝友被迫投降;同年的十二月河北最大的一伙农民起义军卢明月十几万人被张须陀杀的还剩下不足百人,而那时候,罗士信、秦琼还都在张须陀手下为将,接下来,张须陀又接连击败了吕明星、帅仁泰、霍汉等义军。可以说隋末农民大起义初期阶段,北方几乎所有的起义军都是被张须陀所干掉的。

当时翟让的瓦岗军曾经与张须陀交战三十余次,每一次都被张须陀所击败,如果不是瓦岗山占据了地理优势,各地的农民军又此起彼伏的牵制了张须陀的注意力,翟让说不定早就被张须陀给消灭了,直到后来李密前往瓦岗山,设计对付张须陀,最后张须陀中了埋伏,被徐世绩和王伯当合围而战死。张须陀死后,隋朝在无良将,不久后便崩塌在了波澜壮阔的农民大起义中。

“他就是张须陀,那决不能放了他”长生一个加,向着张须陀冲刺而去。逍遥游的轻功全力施展,长生真的好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几个纵身就已经跟张须陀平行前进。

“好快”张须陀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而同时却感觉到脚下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张须陀低头一看,却现长生已经奔到了自己的前面,而且伸出了脚将自己绊倒。

“嘭”张须陀猛的摔倒在地上,好似足球一般在地上滚了好几滚,而长生则顺势用枪抵在了张须陀的胸口。张须陀一闭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不过让张须陀没有想到的是,长枪并没有刺下来。半晌后,张须陀睁开了眼睛,却现长生一脸笑容的望着自己。

“你叫张须陀?”长生开口问道。

“不错,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叫张须陀”

“你是哪里人?”长生接着问道。

张须陀脸色突然大变,冷哼哼的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杀我张须陀一人便是,干嘛要连累我父老乡亲?”

“我庆长生还没有气到那种程度,会去为难你的乡亲。我只是随口问问。”长生开口说道。

“庆长生?冠军侯庆长生?”张须陀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长生,而后脸上则是一副释然的表情。

“怪不得这么轻松就把我给打败了,原来你就是冠军侯庆长生栽到你手里,我不丢人,能够死在冠军侯手下,我张须陀也算是值了,杀了我吧”张须陀又是一闭眼,又摆出了一副等死的样子。

“谁说我要杀你的。”长生将手中长枪收了起来,缓缓说道:“我看你也有几下子武艺,不像是个穷凶极恶之人,想必是有什么难处才会在此劫道。大丈夫尚未建功立业,何以言死你若是愿意,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如何?”

“什么?”张须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万万没有想到名满天下的冠军侯会愿意收下自己。

“多谢冠军侯,张须陀定当誓死追从”张须陀猛的跪了下来,冲着长生叩头。

张须陀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反倒是让长生有些不适应,在长生的理念中,这牛人都应该是相当清高的,就好比刘备为了请诸葛亮出山,要三顾茅庐才行。像是张须陀这种人,当然不可能一口就答应下来,长生甚至还准备了一套说辞和官爵来打动张须陀,可却没想到这张须陀直接答应了。

“这张须陀好歹是隋朝最后一员良将,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记得历史上的张须陀是宁死不降,可这个张须陀怎么连点骨气都没有?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么?又或者是这个张须陀根本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张须陀?”长生偷偷想到。

但凡是有能耐的人,多少都会有些摆谱,不过此时的张须陀还不是历史上的那个隋朝大将,而是被逼无奈当了强盗,对于一个强盗来说,能够被名满天下的冠军侯所看中,收为麾下,对于张须陀来说简直是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张须陀自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

……

桃林镇是黄河边上的一个不起眼的镇,因为紧临黄河,水资源丰富,所以桃林镇的农业非常的达。

桃林镇的渡口处,一只巨大的花船停靠在岸边,甲板上站着一排带价之士,手持兵刃,长相更是凶神恶煞,让老百姓们很自觉的敬而远之,不过船内时不时传来的鼓乐声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远远的,三匹快马驶来,前面的是一个锦袍人,衣着华贵,气质非凡,正是宁侯李梦。李梦身后两人,其中一个壮汉是张须陀,而另外一人则带着一副面具,看不真切面容。

面具人便是长生。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在进入潼关以后,便以面具遮脸。

三人走到了船下,甲板上萧远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侯爷,辛苦了。或许是因为腿脚不方便,萧远山并没有下船。

长生望了望这座大船,从外表看起来是奢华至极,船内歌舞奏乐声响起,空气中甚至还透着一股脂粉气味。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长生开口问道。

“我们乘坐这条大船回洛阳。”李梦话音一顿,然后声的解释道:“这些都是萧先生的主意,大皇兄一直没有放弃监视我,这次我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不能就这么回去,所以我准备了这条船,船上有楚地名ji和荆襄乐师,这一路赶往洛阳,歌舞升平,冠军侯随我上船一观如何?”

“侯爷这是要迷惑大皇子。”长生轻轻点了点头,随着李梦走上了大船。

……

东宫是太子居住的地方,虽然名叫东宫,实际上却是坐落在皇城的北部。之前李天楚还在世的时候,李仁居住在这里,而如今李成建被册立为太子,所以便搬到了这里。

原本李成建麾下的人马也都升了官,按照祖制是需要太子舍人十六人来辅佐太子,这十六人是需要良家子孙,轮番宿卫,类似于朝中的郎中。

十六个太子舍人的名额中,李成建要来了八个,封给了自己的旧部,另外的八个名额则是皇帝李仁所指派。李成建手下第一智囊司徒茂也被封为了太子舍人。

东宫内,李成建还沉浸在被册立为太子的喜悦当中。

司徒先生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李成建一拜后,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孟津港刚刚传来消息,宁侯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我这皇弟这次出去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他挑的这时机却巧的很,恰好是我本以为太子之时,司徒,你说李梦是不是去联络救兵了?”李成建缓缓说道。

“恐怕不是,这次宁侯是乘坐着花船回来的,听说船上尽是楚地名ji和荆襄乐师,花船一路行来歌舞奏乐声不断,听说酒香都飘出去好几里远。”司徒先生缓缓说道。

“哦?”李成建脸上顿时摆出了一副笑容,接着说道:“看起来我这位皇弟倒是识时务,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故意向我示弱,以求得后半生的太平。老2毕竟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安心的当一个藩王,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自然要保他一世的富贵荣华。”

李成建话音一转,接着说道:“那几个新进府的太子舍人如今可好?”

司徒先生点了点头:“倒也算是规矩,不过这八个人毕竟不是府上出来的,臣以为,暂时不可大用。”

李成建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这八个人都是父皇派来的,比不上你们这些跟了我这么久的老人,他们虽然也都是朝中官宦子弟,出身良家,但说不定也是父皇派来监视于我的,不可大用,但也决不可怠慢。对了,司徒,你看他们八个人当中可有大才?”

“不过是一些平庸之辈而已。”司徒笑着答道,不过眼神却略微有些闪烁。

“恩,既然是父皇派来的,就当做是多养几个闲人吧。”李成建轻轻说道。

……

御书房。

李仁放下了最后一本奏折,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旁边的四德太监很知趣的端上了一杯参茶。

结果参茶抿了一口,李仁缓缓问道:“老2出去也有些日子了,可否回来了?”

“回陛下,孟津港那边传来了消息,宁侯已经乘船抵达了孟津,不日便会回到洛阳。”

“回来就好。”李仁说话间看了看四德,却现四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李仁开口问道。

“回陛下,根据老奴得到的消息,宁侯这次是乘坐一条花船回来的。听说船上尽是楚地名ji和荆襄乐师。”四德开口回答。

李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略微有些惆怅的说道:“看起来老2是不想争了,所以开始纵情于声色犬马之间,老2的才干,这么荒废掉有点儿可惜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大雍朝可以太平,不会祸起萧墙。看起来朕是该早些给老2封王,给他个封地让他去落藩了。对了,太子那边怎么样?朕派给他的八个太子舍人可曾尽心辅佐于他?”

“回陛下,太子安好,只是陛下派去的那八名太子舍人嘛,好像并未受到太子重用。”四德开口回答道。

李仁轻轻皱了皱眉头,站了起来,而后开口说道:“成建初为太子,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凭着他府上那些臣子,恐怕不足以辅佐与他,所以朕给他派去了八名太子舍人,这八名太子舍人尽是朕亲自挑选,各个人杰,其中四人尤为了得,成建不用他们,当真是可惜了。”

“陛下说的可是杨素、贺若弼、韩擒虎和史万岁四人?”四德低声问道。

李仁点了点头:“那杨素的父亲杨敷乃是谏议大夫,世代为官,出身清白,杨素此子少时便颇有名气,此人研精不倦,多所通涉,善属文,工草隶,更通晓兵法,上马可领兵,下马可治国;贺若弼乃是将门世家,勇武过人,骁勇善战,弓马娴熟,更博涉书记,大将之才;韩擒虎同为将门出身,有胆略,好读书,刚猛中不失谋略,乃不可多得的将才;史万岁父史静,本为沧州刺史,史万岁此人善骑射,骁捷若飞,论骑射之功,即便是柔然人和突厥人也比不过他,如后若是征讨柔然、突厥,此人可为先锋。这次人会成为我大雍朝未来的国柱,不用太可惜了。”

“陛下,要不要老奴派人去向太子暗示一下,此四子有才干,当得大用?”四德心翼翼的问道。

李仁摆了摆手:“不必了,你派人去说,反倒是会适得其反,让成建更加怀疑,更加不敢用这四人了。日久见人心,凭着此四人的才干,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够得到成建的重用的。”

……

孟津港,黄河岸边,李梦的花船已经靠岸。

李梦将一份文书递给了长生,接着说道:“这是大皇兄东宫中十六位太子舍人的名单,前面的八位都是跟随大皇兄多年的老人,深受大皇兄信任,特别是司徒茂,乃是大皇兄麾下第一智囊。后面的八人是父皇派给大皇子的,全都是朝中官宦子弟出身。如果我们杀入东宫的话,这几人恐怕会成为我们的阻力。”

长生点了点头,接过了名单,扫了一眼,表情突然的凝滞起来。

“杨素、贺若弼、韩擒虎、史万岁怎么是这四个人。这不是隋朝一统天下的四大名将么”

第146章 震慑

最近几年大雍朝主要的战事都集中在北方镇北军的驻防区,战功也都被镇北军给夺取了,其他人并无建树,所以杨素、贺若弼、韩擒虎和史万岁这四人一直没有机会上战场立功,如今还是籍籍无名。

不过长生却知道这四个人的厉害。隋朝能够一统天下,这四人居功甚伟。这四人全部都参加过隋灭陈的战争,其中杨素与杨广并为行军元帅;贺若弼和韩擒虎为行军总管,各领一军;史万岁虽然在灭陈一战中没有多少功绩,但在灭陈以后继续留在江南,剿灭陈朝余孽和镇压反隋的世家士族,并在后来抵抗突厥的战斗中屡立战功。可以说这四人都是隋朝初立时候的基石栋梁。隋炀帝杨广做太子的时候曾经将这四人并成为“当世名将”。

四人当中,杨素最好权谋,历史上的杨素也是一个投机者,先是依附北周权臣宇文护,后来跟随杨坚,再后来协助杨广登上了太子的大位。

贺若弼统兵的能力最强,不过这个人太过骄傲自大,自认为是天下第与朝中很多人都不和睦,灭陈之时为了争功,贺若弼险些跟韩擒虎打了起来。

韩擒虎的武艺最为高强,而且胆识过人,每逢大战必身先士卒,历史上俘虏了陈后主的便是韩擒虎。不过他却不善于做一个统帅。

史万岁骁勇善战,而且精通骑射,多次征讨羌胡和突厥,张须陀原本就是这史万岁的手下。不过史万岁的政治觉悟实在是差得很,历史上的史万岁虽然战功显赫,但最后却被杨素陷害,被隋文帝所冤杀。

四人跟历史上那些一流的名将是没法比的,但至少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人杰。

“隋朝初期的四名大将啊,本以为历史已经改变了,这些人当中能遇到一个就不错了,可却没想到四个人全都还在,而且说不定还要跟他们对峙沙场。”长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四个人中,贺若弼、韩擒虎和史万岁都是单纯的将领,唯有这个杨素,攻于心计。从这人先是拥护宇文护,而后投靠杨坚,之后又帮助杨广看,此人是个投机分子,或许能够说动他投靠宁侯。”

……

夕阳西下,杨素坐在马上,向着家中走去。此时的杨素一脸的郁闷,自从成为太子舍人以后,杨素本以为会飞黄腾达,但却没想到李成建根本没打算重用自己。虽然同样是轮班宿卫,但是李成建的那八个老人则愈加受到重用,而雍帝指派的这八位太子舍人只能算是做个闲差。

李成建最信任的司徒茂对杨素也是成见颇深。杨素的才能让司徒茂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所以司徒茂从来不在李成建面前提起杨素,如此李成建便更不会重用杨素,如今的李成建说不定连杨素是谁都记不清楚了。

“哎……”杨素长叹一口气,那种郁郁不得志的情怀充斥在胸中。

突然间,杨素觉得眼前人影晃动,一个孩突然冲了出来,摔倒在杨素马前,杨素猛的勒住了马,而同时后面一个人撞了过来,从杨素腿边滑了过去,杨素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官靴里好像被人塞进去了什么东西。

杨素微微皱了皱眉头,手深进了靴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团绢布,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大“申时,观景楼”,而署名则是一排的字,仔细看去写的是“卧而以为然也”。

“‘卧而以为然也’,这是出自《墨子》的一句话,说的是‘梦’,梦?”杨素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顿时变得阴晴不定。

“梦?难道是宁侯李梦?”

……

嵩山上最出名的莫过于嵩山少林寺。

由于圣祖刘禅的出现,这个世界的佛教并不像后世那般昌盛,嵩山少林寺也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大的名声。前些年天下大乱的时候,更是没有人到少林寺布施,少林寺险些支撑不下去而倒闭。而最近十几年,李梦经常对少林寺进行资助,少林寺僧人对李梦感恩戴德,对李梦是有求必应。

长生训练一千精兵的地方就设在了少林寺后山,前面有少林寺上百房舍和僧人作为掩护,相对来说要安全一些。

一千精锐站在长生面前,这一千人是李梦最忠心的部下,其中有不少人都是高手。

长生依旧是带着面具,一身黑衣,手中拿着一把新打造的亮银枪。这长枪是按照涅槃枪的样式打造的,不过略微做了一些调整,不会让人一眼就认出来是庆家枪的样式。

跟在李梦身后缓缓的走了过来,原本有些骚动的一千精锐马上静了下来。

“参见侯爷”所有人异口同声说道,声势甚为浩大。

“诸位免礼。”李梦挥了挥手,接着说道:“从今天起,你们便要听从常先生的号令常先生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

李梦说说完将长生拉了过来:“你们见过常先生吧”

“见过常先生”一千精锐同时说道。

李梦微微点了点头,从腰间解下了佩剑交到了长生手上,接着说道:“常先生,这一千精锐就交给你了。若是有抗命不从者,常先生可先斩后奏”

……

“新来的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还带着个面具,神神秘秘的,真想揍他一顿。”

“不知道这个怪人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可别又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文人。”

“兄弟,打不打算给他点好看?”

“这主意不错,大家都机灵点,一会让他现眼。”

望着远处排列整齐的一千精锐,长生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一千人的确是最精锐的部队,跟随宁侯多年的门士,远远望去便已经是气势惊人,但长生却能够感觉到,这种气势全都是冲着自己来的,隐约间透着的那股隐忍不,甚至有一丝怨恨和不甘。

“我明白了,这些人是不服我。这也难怪,这一千人全都是宁侯培养已久的精锐,原本也会自己的领,如今我突然‘空降’过来,大家不服气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如今我戴了面具,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如果我亮出冠军侯的身份,凭着战绩也足以让人信服。看起来得拿出些真本事来震慑住他们了。”想到这,长生缓缓的向前一步,将李梦的佩剑取下来,放在了地上。

“你们谁不服我,可上来夺剑谁能从我手中夺取这把剑,我立刻离开,让他统帅。”长生缓缓说道,语气却平静的惊人。

长生这过分平静的语气再一次引起了这一千精锐的反感,不过大家不清楚长生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所以没有一个出来的。

“怎么,都害怕了么?我只有一个人,而你们有一千人,却反而害怕了?”长生猛的狂笑起来,同时说道:“这就是宁侯所说的所谓的精锐么?无勇、无胆,简直就是窝囊废,狗屁不如宁侯养你们这伙废物有什么用我看宁侯怕是瞎了眼吧”

“嗖”一个人影冲了上来,手中长柄刀一指长生,同时开口说道:“你辱我可以,但却不能辱骂宁侯,就凭你今日辱骂宁侯,我陈冲要便与你一战拿命来”

“陈冲是么?是够冲动。”长生提起了手中的长枪,语气依然是很平和,不过这种平和落在其他人的耳中就变成了一丝的不屑。

“怎么,你还看我么?马上就让你尝尝厉害。”陈冲恶狠狠的说道。

面具下的长生轻轻笑了笑,接着说道:“你的武功在这一千人中能排第几?若是不是数一数二的人,那便无需出来献丑了,直接下去便是。”

“我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对付你却绰绰有余,看刀”陈冲人随刀动,扑向了长生。

……

其他门士全都盯着陈冲的一举一动,声的议论着。

“你说陈冲能不能盈战胜常先生?”

“陈冲的快刀可是非常厉害,初次遇到的人十有八九都要吃亏,算得上是他的独门绝学,凭着这套快刀,陈冲也勉强能够算得上是一代宗师。或许陈冲能够赢了常先生,但是就怕常先生不会放过陈冲,毕竟宁侯赐给他先斩后奏的权力。”一个眼神锐利的中年人开口说道。

“他若是真敢对陈冲不利的话,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肯定不会放过他……”另一个大胡子话音刚刚落下,一道黑影突然从前面飞过来,摔在地上,众人低头望去,现摔在地上的正是陈冲。

“怎么回事?”所有人都诧异的望着前面,长生仍然是提着枪站在那里,连地方都没有挪动,而陈冲则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手中的刀已然是落到了一边。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

“好快陈冲的刀已经是以快闻名了,可这常先生的枪法比陈冲的刀还要快,而且快乐不止一丁半点儿”眼神锐利中年人脸色很凝重,而后不由得长叹一声:“真的好快”

“令狐熙,连你都觉得他的枪法很快么?”大胡子有些诧异的问道。

眼神锐利的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人的枪法不但很快,而且势大力沉,极其霸道,倒是有几分霸王枪的味道。不过就算是真的霸王枪,我也不惧我令狐熙的盘龙戟也不是吃素的。”

陈冲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回忆起刚刚刹那间所生的事情,脸色写满了不可思议。一瞬之间,长生出枪,陈冲举刀抵挡,可就却是硬生生的没有挡住长生这一枪。

这一枪,不仅仅是非常的快,更具备了几乎极致的霸道,根本不是陈冲所能够当得了的。

这便是长生将霸王枪和七探盘蛇枪所融合以后创造出来的新的招数。

霸王枪极致霸道,这种霸道可以碾碎一切的敌人,七探盘蛇枪的特点则是灵巧和快。

长生一直想将七探盘蛇枪的的优点融入到霸王枪当中,但可惜的是七探盘蛇枪的灵巧与霸王枪的霸道显然是无法共存,想要枪法变得更加的灵活多变,就必须要牺牲掉一定的威力,至少长生无法做到以七探盘蛇枪的灵巧来挥霸王枪的威力。

但度与霸道却并不冲突,霸王枪的度也非常的快,但在度上的确是不如七探盘蛇枪。七探盘蛇枪可以动不间断的攻击,让敌人没有机会反击,而霸王枪却做不到这一点,准确的说霸王枪的招式是有间隙的。

长生对霸王枪进行了一定的改良,用七探盘蛇枪的度来使用霸王枪,同时保存了霸王枪的威力,不过这一丝轻微的改变,已经改变了霸王枪,所以其他人只是感觉到长生的枪法很像霸王枪,但感觉上又不是真正的霸王枪。

看了不看倒在地上的陈冲,长生冷冷的将枪一指,接着说道:“还有哪个废物想上来?”

“欺人太甚”三道人影同时窜上来,长生手中长枪一晃,银光一闪,其中的一人在半空中便飞了出去。

“盘蛇舞”

另外两人还在惊异于同伴被瞬间击倒的同时,长生的进攻已经迫到了眼前,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的将两人笼罩住,赤裸的杀气迸而出,两个碰撞声过后,人影飞出,狠狠的撞在了地上。而长生已然站在那里,此时那木讷的面具看起来却透着一阵让人寒心的阴森。

“好强的杀气”令狐熙倒吸一口冷气:“对杀气控制的如此自如,这个常先生肯定上过战场,而且在战场上杀过很多人,若不然不会有这等杀气。”

电光火石间又击倒了三人,而且都只用了一招,长生再次将其他人给震慑住,这一次很多人脸上露出了骇然之色,却没有人敢再上去挑战长生。刚刚长生所撒出来的杀气已经触动了大多数的人,那是一种战场上的肃杀之气,与街头混混打架又或者是两人比武时候的气势完全不一样。

长生冷冷的盯着下方,面具上两个孔内的眼睛肿闪烁着一股蔑视,这种蔑视扫过每一个人,让人感觉到怒火中烧,但却仍然没有人敢上前。

一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是个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柄淬金的长戟,长戟上雕刻龙纹,盘在了长戟的手柄上,这人每踏出一步,身上便会有一丝的压迫感传来。

“终于来了个高手,听说宁侯这一千门士中最强的是一个叫令狐熙的,他父亲令狐整也是朝中的封疆大吏,难道就是此人?。”长生有些警惕的望着这人,不过随后又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化境高手,长生都无需惧怕。

“在下令狐熙,请常先生指教。”令狐熙开口说道。

“我听说过你,你父亲令狐整就是朝中的官员,听宁侯说你的武功在宁侯府众多门士中算得上是一流的,这一千人中你应该是最厉害的。也好,我便指教你一两招。”长生缓缓说道。

听了长生的话,令狐熙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令狐熙没想到眼前这个常先生如此的傲气,自己说“指教”只是客气话,而听常先生所说,仿佛是真的要指教自己一般。

按下了胸中的怒气,令狐熙开口说道:“常先生,在下的盘龙戟也有十几年的造诣了,刀剑无眼,若是不心伤到……”

“你放心,我有分寸,自然不会让你伤筋动骨的。”长生马上打断了令狐熙的话。

刚刚按捺下的怒气又被长生这一句话给挑了起来,慕容熙脸上阴沉的哼了口气,低声喝道:“好,那就让我领教一下常先生的高招”

面具下的长生微微笑了起来,这令狐熙显然已经被自己给激怒了,对于一位真正的高手来说,对敌的时候保持冷静是必要的条件,或许令狐熙的武功已经达到了某种程度,但他的心境绝对没有达到足够的高度。在这一瞬之间,长生就判断出,这个令狐熙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杀”令狐熙的盘龙戟扑向了长生的面门,一道金光闪过后,长生的亮银枪轻轻一架,刚好从盘龙戟的枝间穿过去,两柄兵器剧烈的摩擦所产生了火星飞溅到四周。

“起”长生猛的一抬亮银枪,盘龙戟被高高的挑起,令狐熙双手握住盘龙戟向下一压,可是却没有压动分毫。

“好大的力气比力气我不如他。不过论招式,我的盘龙戟绝对不输给任何人”令狐熙猛的一变招,盘龙戟化作一道弧线,冲着长生心脏位置冲了过去。

“嘭”伴随着一个金鸣声,盘龙戟已经被亮银枪架在了半空中,令狐熙的招式被硬生生的打断掉。

“你就这点儿本事么?”长生眼神中又一次的透漏出了一丝戏谑。

“看不起我么?让你见识见识我盘龙戟真正的威力。盘龙倾怒”令狐熙顷刻间便使用出了盘龙戟的最强杀招。

“这应该就是令狐熙最强的攻击了吧这种威力,不如霸王枪只需要用一招啸九州就足以击败他,不过那样的话就暴露了我的霸王枪,他们或许会猜出来我是谁,看起来只有用那一招了,只是不知道行不行。”

下一刻,长生向前跨了一步,亮银枪突然变得模糊起来,空气中只飘过了一道残影。

“拔山河”

两柄不同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响声让周围旁观者耳边轰鸣声阵阵,紧接着一片金色腾空而起,而后落在了远处的地上,仔细望去,这飞出去的便是令狐熙的盘龙戟,与之间不同的是,盘龙戟已经弯曲下来,可以看到一个很明显的弧度。

令狐熙呆呆的站在原地,手中火辣辣的感觉传来,低头望去,手掌上的皮肤已经磨破,崩裂,鲜血缓缓的留下,双臂传来的麻木感渐渐的转而成为了阵阵刺痛。

“刚刚常先生的枪是打中了我的盘龙戟,我的盘龙戟也是精钢打造,却被他这一招给打弯掉。若是刚才的一招打在我身上的话,五脏六腑肯定会被震碎。”令狐熙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回想起刚才的那一次交锋,却生甚至连对方是如何出招的都没有看清楚,那杆亮银枪就那这么毫无征兆的点在了盘龙戟上。

“好快好强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这个长线是真的厉害到这种程度了么?等一下,刚才我好像太心急了,我根本不知道常先生的武功路数到底如何,便急着与他分出胜负。这一次比斗,无论是武艺还是心境,我都输了。”令狐熙长叹一口气,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甘,毕竟自己是真的技不如人。

这一招“拔山河”是长生将七探盘蛇枪融入到霸王枪中所创出来的招式,度快,威力大,或许在杀伤力上远不如“玄宇宙”这种变态的招式,甚至不如“定乾坤”和“啸九州”,但是度却是霸王枪无法比拟的,一招挥出,以快破敌

“成了”长生缓缓的收起了枪,瞬间的爆力和急的运动仿佛让长生也感觉到了些许的疲惫,不过这一招“拔山河”在实战中的效果却大大的鼓舞了长生。这么快的强击,天下间能够挡得住的寥寥无几。

“令狐熙败了”

“他是真么败得?我怎么没看清楚?”

下面人低声的议论起来,一瞬间的交锋,几乎没有人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令狐熙的盘龙戟便已经脱手了,望着那弯曲的盘龙戟,任谁都知道令狐熙已经败了。

“这个常先生好厉害”所有人心头都升起了这个想法,如果说之前长生的霸道与蔑视激起了大家的愤怒,而此刻所有人都明白,眼前的这位常先生的确有本事看不起大家,这人的武艺实在是太厉害了。

“武功好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武夫,充其量也只是诸如樊哙之屠辈韩信尚且有胯下之辱,日后还不是威震一方,敌一人哪里比得上敌万人之法一人就是再勇猛,到了战场上也不可能改变整个战局的。”陈冲不服气的声说道。

长生望了望陈冲,突然开口说道:“陈冲,听你的意思是你在兵法上颇有建树了?也好,这里的人你随便挑,给你一百人,你可敢与我一战?”

“有何不敢我百人岂会怕你”陈冲冷哼一声。

“好,我在前面的树林里等你,挑好了一百人便来找我”长生说完收起了宁侯赐予的宝剑,向着远处的树林中走去。

陈冲眼中闪烁起了一丝兴奋,这一千门士中不乏好手,任自己挑选的话肯定是选一些最强的人,到时候百名高手岂会对付不了一个人。此时的陈冲仿佛是看到了将那位不可一世的常先生绑于马下的情景。

……

夜幕降临,少林寺后山一片寂静。

陈冲选了一百人去擒拿长生,而余下的九百人则是继续待在原地等待消息。

令狐熙并没有随陈冲一起前往,这倒不是因为陈冲没有选令狐熙,而是因为令狐熙这等高手都有自尊,既然是技不如人输了,便当勤加苦练,弥补自己的不足,而不是从别的方面找回场子。

陈冲离开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如今已经是日落时间,陈冲依然没有回来,这让令狐熙的心头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

“难道这个常先生真的能够对付得了一百精锐?”令狐熙马上又摇了摇头,陈冲也算是精通兵法,只要指挥得当,一百精锐足以对付那常先生了。

此时,一个黑影从远方的树丛中缓缓走了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光线逐渐明朗起来,那一副木讷的面具格外的显眼。

“是常先生常先生出来了,那陈冲他们呢?”令狐熙紧盯着前方,恰好看到长生手中牵着一条麻绳,麻绳后面绑着一个人,已然是鼻青脸肿,但仔细看还是能够分辨出来就是陈冲。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人如同糖葫芦一般的被牵了出来,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非常的狼狈,不少人都是衣衫褴褛,伤痕累累,后面的几个甚至互相搀扶着,很艰难的前行着。

陈冲垂头丧气的望了望远处的令狐熙,那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无奈与绝望,这反倒是让令狐熙感觉到一股寒气迎面逼来。

“一、二、三、四、五……”令狐熙仔细的数了起来,一百人一个也不少,全都被长生拴在了一起,此时任谁都明白,陈冲这一百门士是完败在常先生手下。

“这个常先生真的这么厉害么?难道有通天彻地之能,可以凭着一人之力对付的了这么多人?”想到这,令狐熙悄悄的走到了陈冲旁边,低声问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陈冲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记得不心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抓了。”

“连怎么被抓的都不知道?”令狐熙略微有些惊恐的望了望远处的长生,陈冲的本事令狐熙是知道的,可即便是这样陈冲却连怎么失败的都不明白,这只能说眼前的常先生太厉害了

“早就听闻冠军侯庆长生领兵出神入化,百骑可破万敌,我本以为天下间无人能出其右,如今看起来这常先生也十分了得,天下之大,人才济济万不能看了天下英豪”令狐熙长叹一声。

第147章 天降祥瑞?

第147章天降祥瑞?

夜幕下的泰山依然是那么的巍峨,一眼望遍全山,如佛似坐;山中多松柏,庄严、葱郁;山间多溪泉,灵秀、缠绵;飘渺变幻的云雾缠绕其间,更显其神秘与深奥,玉皇顶直通云霄,当真是应了杜甫的那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纵山小”。

蜿蜒崎岖的石梯上,两道黑影正在迅速的穿梭,前面的是一个老者,头发已经花白,但仍然是健步如飞。后面则是一个大个子,两米多高,极其健硕,比后世最强壮的篮球运动员还要壮硕一些,站在那里如同小山一般,而这大个子的身上还背着一团东西,这团东西比这大个子的块头还要大上三分,用油纸包裹的非常严实。一个两米多高的壮汉驮着一个比他还要巨大的东西在阶梯上飞驰,显得格外的古怪。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的前行着,终于来到了山顶。

老者停了下来,望了望四周,随后一指前面的平地,开口说道:“赖胡儿,就把东西放在这里吧”

壮汉点了点头,将身上那团东西放到了地上,地面瞬间被压出了一个坑洞,可以看出来这东西十分的沉重。随后壮汉上前将上面的油纸撕开,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那是一只龙,用巨石所雕刻龙,每一个鳞片都清晰异常,栩栩如生。只是这么一座巨大的雕塑,少说也得有一吨的重量,真的很难想象是凭着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扛上山来。

“义父,都已经放好了。”赖胡儿瓮声瓮气的说道。

老者点了点头:“好,宁侯交代下来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那咱们现在就走。”

……

泰山日出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奇观,后世的大文学家徐志摩也曾经以泰山日出写过一篇华美的文章。

自古文人骚客都喜欢这种冠绝天下的景致,所以不少的文士或者簇拥风雅之徒都喜欢在泰山山顶住上一夜,第二日早起来欣赏日出奇观,这些文人骚客又或是簇拥风雅之徒大多出手阔绰,而这也成了泰山上道观和来往山上山下收入的主要来源所在。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那些住在山上的文士们开始三三两两的出现,他们当中大多数都裹在厚厚的袍子中,来抵挡山顶的严寒。

手中的灯笼在夜空中晃晃悠悠的,不过所能够照亮的范围却有限的很,那微弱的亮光更是映衬出周围一片黑暗。

“咦,那是什么东西?”一名文士突然尖叫起来,指了指前面黑暗,另外几个人急忙提着灯笼凑了上来,亮光逐渐逼近,前方的黑影也逐渐的露出了真容。

“这是……这……这是龙”惊呼声响起,在场所有的全都望着黑暗中的这只石龙。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泰山上,这凭空出现的石龙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片巍然的气息,文士们已经聚集在石像周围,此时这石像显然比泰山的日出更具有吸引力。

“这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龙?我记得昨天晚上还没有的。”一名中年文士开口说道。

“难道是昨天晚上有人搬上来的?”旁边一个年轻的文士问道。

“这怎么可能,这石龙少说也有千斤,谁能够把这么一个大东西搬上来?怎么会有人有这等力气”

“或许是很多人一起搬的。”

“那也不可能,这么长的石梯,咱们走上来都花了一整天的功夫,哪怕是挑夫一天也就是走个两趟而已,就算是有人搬,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搬上来,况且人多的话动静肯定不小,你们昨夜谁听到什么声音了么?”中年文士开口问道。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摇起了头,表示昨夜未曾听到声音。

正当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说的:“难道这是天降祥瑞么?”

“天降祥瑞?”旁边几人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种无法解释的事情,自然只能用这种解释。

泰山顶上出现祥瑞的消息迅速的传向了四方,居住在泰山附近的一些好事者迅速的赶往泰山,来一观这所谓的天降祥瑞。

不久后,泰山县令也得到了消息,县令亲自去泰山看了石龙以后,也觉得不可能有人能够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么重的一尊石龙搬到泰山山顶,唯一的解释也只能够是天降祥瑞。

县令立刻将天降祥瑞的消息上报郡府,郡守得知以后又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没过多久,整个洛阳城中人人皆知泰山天降祥瑞的事情,大街小巷之间不乏有人谈论此事。

……

洛阳城,东宫。

杨素缓缓的走到了书房前,伸头向内望去。

“什么人?”声音从房内传出,杨素站了出来,恰好看到李成建正坐在正中,杨素立刻躬身拜道:“杨素参见太子殿下。”

“杨素?”李成建仿佛是想起了这个太子舍人。

“杨素,有什么事情么?”李成建开口问道。

“殿下,臣最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据说泰山之上天降祥瑞,一只巨龙降落在泰山之巅,化为一龙石。”杨素缓缓说道。

“民间传言而已,不足为信。”李成建摇了摇头,有些不耐烦的继续看桌子上的公文。

“殿下说的是,只是臣还听说一事,朝中有大臣准备向陛下提议出巡,前往泰山封禅。”杨素接着说道。

“封禅?”李成建马上抬起头来,泰山封禅可是一件大事。

自秦始皇以来,历史上一共有九十多位皇帝前往泰山,但封禅的却寥寥无几,所谓“封”,就是拜天,“禅”就是祭地,算得上是古代帝王祈求天下太平风调雨顺的最高典礼,自秦始皇到宋真宗,一共有六位皇帝十次封禅泰山。每次封禅都极其铺张,声势浩大。

“出巡泰山么?父皇贵为九五之尊,怎么能够轻易离开皇宫,离开洛阳。更何况还是泰山那么远的地方,这一去一来一回,少说也要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李成建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思考当中。

“太子殿下,臣以为陛下出游对殿下您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杨素接着说道。

“好事?说来听听。”李成建终于提起了些许兴趣。

杨素清了清嗓子,而后接着说道:“若是陛下出游的话,定然会让殿下坐镇洛阳,到时候这洛阳城乃至我大雍朝的大小事务全都会由殿下您来掌管。”

“恩。”李成建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事实也如同杨素所说,正如杨素所说,一旦皇帝李仁出游,那身为太子的李成建自然会留在洛阳掌握朝廷大权,恰好可以趁此机会培植自己的势力,将宁侯一系的官员清洗一番。

仔细的看了看杨素,李成建陷入了沉思。

“太子殿下,杨素用此言论蛊惑殿下,居心叵测”司徒茂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后只见司徒茂大跨步的走了进来。

司徒茂望了杨素一眼,随后开口说道:“殿下,不久之前突厥人还曾经进犯我中原,民间前朝余党至今仍在兴风作浪,这外面可不太平,若是陛下出游离开洛阳的话一遇到不测,我大雍江山危矣”

“若是陛下遭遇不测,太子殿下恰好可以登基为帝”杨素马上说道。

“说的容易,杨素,你以为宁侯会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顺利登基么?”司徒茂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宁侯在朝中党羽众多,若是现在陛下遭到不测,宁侯定然会发难,那时候轻则动乱朝堂,重则会使我大雍朝再起刀兵,黎明百姓惨遭荼毒。”

司徒茂一番话虽然是信誓旦旦,但说到底还是对李成建没有自信。李成建被立为太子才刚刚一年,论及朝中的势力还不如宁侯李梦,要知道李梦为了收买朝中官员可是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这不是李成建一年能够弥补过来的。如果现在这个适合皇帝李仁身遭不测,哪怕李成建是太子,如果满朝文武都支持李梦而不支持李成建,皇帝之位也未必会落在李成建的头上,李梦在朝中的势力是李成建无法相比的。

杨素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殿下,如果宁侯陪同陛下一起出巡,那便无须担心此事了。宁侯不在洛阳,朝中宁侯一系人马群龙无首,殿下便可借此机会整顿朝纲。而且宁侯陪同一起出游一陛下遇到不测,那便是宁侯护驾不力,殿下可以此来治罪宁侯。”

“好计”李成建不由自主的轻叹一声,杨素所说的办法非常的可行。

仔细的望了望杨素,李成建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继承太子大位一年多的时间里,李成建与司徒茂曾经多次商讨过该怎么清除调李梦在朝中的势力,不过司徒茂所给出的方法就是等到李梦被外方为藩王,一切问题就自然迎刃而解了。但如今李成建仔细的想一想,杨素所说的法子好像更快捷一些。

“杨素,从明天起,你便来议事吧”李成建挥了挥手,示意司徒茂不要再插嘴,起身向内堂走去。

……

宁侯府。

萧远山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房内,来到李梦跟前,轻声说道:“侯爷,杨素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太子对陛下出巡一事非常动意。而且太子已经开始信任起杨素,准许让杨素参与议事。”

李梦点了点头,长吸一口气:“冠军侯庆长生所说的不错,这杨素的确有大才,可惜的是大皇兄不用此人,那司徒茂更是嫉贤妒能,埋没了杨素这种人才。相比起来,先生你的肚量,远超那司徒茂”

萧远山微微摇了摇头:“侯爷,在下的腿已经瘸了,是个废人,我这种废人是入不得仕途了,等到侯爷定鼎天下的时候,便是我萧远山隐退之时,不过那之前,萧远山会为侯爷寻找到一些能够倚重的人才,让他们成为侯爷的左膀右臂,协助侯爷治理天下,成就万代明君之功业”

“先生……”李梦眼神中透出了一丝感动,随后上前扶住了萧远山,不过却没有说话。李梦知道,此时此刻,仿佛任何的言语都无法表达李梦的心情。

……

洛阳城,皇宫。

今日有早朝,天还未亮李仁就已经起身,穿戴整齐吃过早饭后准备上朝。

当李仁来到大殿的时候,文武群臣早已经在此等候,无论是年轻一些的还是年纪大的,各个精神抖擞,一点看不出来大早起床的疲态。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四德太监扯着嗓子高喊着,而下面的有的大臣则从袖子中掏出了奏折,看起来是有事上奏。

“臣有本启奏陛下。”随着一名老臣站出来,早朝议事部分正式拉开了帷幕。

偌大的一个国家,那么多百姓,每天要处理的事情极其繁杂,根本不可能出现“无事退朝”的情况,朝臣一个接一个的启奏,李仁则是迅速的处理,国家机器迅速的运转着。

“臣启陛下”礼部一个年迈的侍郎走了出来,将泰山天降祥瑞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就是一连串长达数千字的歌功颂德之声,随后便提出来让李仁借此机会前往泰山封禅。

去泰山可以,但敢于封禅却不是一般皇帝能够做到的,历史上上除了秦始皇和汉武帝以外,还有唐高宗李治、唐玄宗李隆基、宋真宗赵恒和明太祖朱元璋。除了宋真宗赵恒以外,其他都算是了不得的人物。而这段改变的历史当中,去过泰山的皇帝也不少,但只有秦始皇、汉武帝和圣祖刘禅曾经在泰山封禅。

如果李仁敢于前往泰山封禅,那就是要向世人说明他李仁不比之前的秦始皇、汉武帝和圣祖刘禅差。不过一个皇帝是好是坏,是要让后人评价的,如果当皇帝的封禅后又做的不够好,无法开窗秦皇汉武的那种功业,那就会像宋真宗赵恒那般成为后世人的笑柄。也正是因为这样,一般的皇帝就算是去了泰山,也不敢轻易的封禅。

当皇帝的都想成为一代明君,名留青史,李仁也不例外,但李仁还没有自大到跟秦皇汉武相比。封禅的事情,李仁是万万不敢的,不过去泰山祭拜一番倒是可以得。只是皇帝出行这种事情,并不是轻易能够决定的了的。

果然,有人提出这个建议以后,便马上有人站出来表示反对,原因无非是担心李仁的安全。双方官员各执己见,互相争论起来。

李仁也皱起了眉头,前去泰山不仅仅是一个面子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机会振奋民心。这几年大雍朝先后遭到了柔然和突厥人的进攻,突厥人甚至曾经占领了整个关中,直到如今西面的丝绸之路也还被突厥人所控制着,再加上李天楚病逝,大雍朝可谓是祸事连连。李仁非常需要一个机会来稳住人心,而泰山天降祥瑞恰好给了李仁这个机会。如果身为皇帝的李仁亲自前往泰山祭拜,迎接祥瑞降临,事情很快便会传遍天下,老百姓也会因为天降祥瑞一事而重新振奋起来,宵小之徒也会因此偃旗息鼓。从政治角度来说,出行泰山将祥瑞一事公之于众是必要的。

唯一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安全问题,如今的天下并不太平,突厥人、柔然人和前朝余党全都潜伏在民间,会对李仁的安全造成很大的威胁。

“成建,你怎么看?朕是否应该出巡泰山?”李仁突然开口问道。

李成建急忙站出来,躬身一拜,随后开口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泰山一行迎接祥瑞势在必行,如此可以让我大雍百姓沐浴天恩,更显我大雍之威势。至于安全问题,儿臣倒觉得并无大碍,只需多带些高手护卫,然后让沿途官员派兵随行保护便是了。若是父皇决意出行,儿臣愿随行保护父皇。”

一众朝臣纷纷望了望李成建,然后又看了看李梦,李成建身为太子,是不可能与皇帝李仁一同远行的,如今李成建说的再恳切也只是些门面功夫罢了。倒是李梦,完全可以随李仁一起出游。李成建已经表态了,同为皇子的李梦自然也不能落后,也会出现提出随行,李成建的目的就是用这种方法逼李梦伴驾出游,处于身份的不同,李梦随行几乎不会遇到什么阻碍。

一些有心计的臣子已经嗅到了其中的特殊的味道,李成建与李梦之间的争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看来,这种争斗并没有因为李成建被立为太子而结束,反而有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儿臣也愿随父皇一起出行,保护父皇周全。”李梦马上站了出来。毕竟当大哥的李成建都已经表态了,李梦于情于理也应该站出来。

“陛下,太子殿下乃是一国储君,臣以为不宜与陛下一起出行。”一名老臣马上站出来开口说道。

李仁微微点了点头,当年李仁还是太子的时候,每逢李天楚出游,都会让李仁坐镇洛阳监国,如今的太子李成建已然是快四十岁了,为人处事也日渐稳重,是该让他接触一些国事了。

……

当日,雍帝李仁决定出游泰山,迎接祥瑞。太子李成建监国,坐镇洛阳,宁侯随皇伴驾,陪同李仁一起前往泰山。

第148章 博浪沙,刺秦地

第148章博浪沙,刺秦地

自洛阳出虎牢向动走有一处名为博浪沙。

古代的博浪沙毗邻黄河,南临官渡,到处沙丘连绵起伏,一望无际。

昔年秦始皇东巡泰山封禅,路过博浪沙,张良曾经在此刺秦,可惜的是误中副车,最终功亏一篑。

而如今,又有两人埋伏在了博浪沙的丘陵上,一老一少,老人花白头发,却是精神抖擞,年轻人是一名壮汉,两米多高身边放着两柄巨大的流星锤。这二人便是赖胡儿和他的干爹。

赖胡儿的干爹本名赖飞,原本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后来得罪了人,被仇家挑断了手劲,幸好被宁侯所救,宁侯给了赖飞一笔钱,侥幸逃到了关外。

赖胡儿并不是中原人,赖胡儿生下来的时候个头就比较大,他**也因此难产而死,结果赖胡儿被人们认为是不祥之人,遗弃掉,恰巧被赖飞捡到,一直养大。

赖胡儿天生神力,堪比庆渊,后来赖胡儿长大以后,赖飞便领着赖胡儿回到了中原,投靠在宁侯麾下。赖飞的腿上的功夫虽然还在,但双手却已经废了,不过赖胡儿的神力却让宁侯非常的看重,所以时宁侯就收留了赖飞父子。不过宁侯一直将赖胡儿安置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即便是宁侯的心腹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赖胡儿的存在。

此时,赖胡儿与赖飞正伏在一片丘陵后,而两人前面,便是李仁所要路过的必经之路。

赖飞望了望周围,缓缓说道:“听说当年始皇在此遇刺,结果杀了附近百余村的村民。这附近全都是沙丘,行走困难,大军前进迟缓,这沙丘之上荆棘丛生,野草无人,沙丘低洼处沼泽地、水洼连成一片,周围芦苇茂密,极易躲藏和逃跑,这里的确是个附近的好地方。只是这里距离大道太远了,箭矢无法起到足够的杀伤效果,也唯有抛锤才能够一击毙命当初张良能够想到这种法子,当真是了不得。”

“义父,那皇帝怎么还没来?”赖胡儿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莫急,马上就到了。”赖飞眼睛盯着前方,接着说道:“一会路过的时候,宁侯会告诉我们那一辆车才是李仁的座驾,到时候你便全力挥锤击车,无论成功与否,咱们都要迅速离去,切不可有半分犹豫。后面的芦苇茂密,只要潜进去,就是一两万人也未必能够追的上我们。”

赖飞话音刚刚落下,远处的沙丘之间便出现了一队骑兵,从旗帜李仁的先行部队。骑兵奔过以后,又来了一大队的步兵,步兵们分散在道路两旁站开,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队士兵,无论是武器还是铠甲都比普通的郡兵强上一大截,这些便是李仁从洛阳城中带来的禁军。禁军后面紧跟着的便是一支庞大的仪仗队,前面是御林军,然后便是宫女、太监和大内侍卫,簇拥着十几辆华丽的大车,大车全都是明黄色的帐子,每一辆都配着四匹骏马。后面则是随行大臣们乘坐的车辆。

“赖胡儿,李仁来了,做好准备。”远处的赖飞轻声说道。

“义父,那么多车,那一辆才是李仁的座驾?”赖胡儿望着远处那十几辆华丽的大车,无论是大小、布置还是样式都差不多,就连拉车的马匹都是一个颜色的,根本无法分辨李仁坐在那一辆车中。

“别急,等宁侯的指示。”赖飞一脸凝重的望着远方,寻找着宁侯李梦的身影。

一匹纯白色的骏马从人群中窜到前方,李梦坐在马上,一脸笑容,不过内心当中却是如同万马奔腾一般的紧张。

“父皇也小心得很,准备了这么多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还真的找不到真正的目标。”李梦缓缓的停在了一辆马车旁,同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李梦身边,仔细一看正是四德。

“原来是宁侯。”四德微微松了一口气。

“四公公,父皇他休息了么?”李梦开口问道。

四德摇了摇头:“这沙丘太颠簸了,陛下他哪里睡得着?”

“那正好,我有事要见陛下,烦劳四公公通传一声。”

“好,宁侯请稍后。”四德说完钻进了马车。

……

远处斜坡上,赖飞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赖胡儿,看到那辆车了么,就是宁侯进去的那辆车,李仁便坐在那辆车里。怎么样,这么远的距离能击中么?”赖飞开口问道。

“没有问题。义父放心,交给我了。”赖胡儿抓住了流星锤的锁链,两眼紧盯着前方的那辆大车。

李梦从车中走了来,冲着四德微微一笑,走下了马车。但此时李梦的心头却万分的紧张起来,即便是以李梦的涵养,头上也不住的冒出了一层冷汗。

四德仿佛是察觉了李梦有些不同,开口问道:“宁侯,可是舟车劳顿身体有所不适?”

“这个……哎,被父皇训了一顿。”李梦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找了个借口掩饰下来。

四德点了点头,并没有怀疑,而是准备送李梦离开。

就在此时,远处的沙丘后面,一个黑点飞出,划过长空,冲天而去。当这个黑点开始下落的时候,速度愈加的快了起来,同时带起了一股劲风。

黑点迅速的落下,在地上投下了一个黑影,随着距离原来远近,黑影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大。

“有东西”四德仿佛是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马上向着四周望去,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但心中那种不安却愈加的强烈起来。

“在上面”四德猛然惊醒,抬头向天空中望去,恰好看到流星锤已经落到了雍帝李仁的车顶。

“不妙”四德大叫一声,猛的飞起向着李仁的座驾冲去,不过此时流星锤的速度已经到了一个极致,哪怕四德是化境高手,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流星锤砸进了雍帝李仁的马车。

“轰”巨大的流星锤如同炮弹一般,将马车砸碎,无数的碎片飞出,打在了四德的身上,而四德仿佛是没有感觉到一般,任凭一些锐利的木片划破自己的衣服,却仍然向前冲去。

流星锤直接穿透了整辆马车,皇帝的座驾全都是经过加固的,但在这流星锤面前却变得那么的脆弱,流星锤落在地上所飞扬起来的滚滚尘沙瞬间笼罩在周围,紧接着,四德突破了滚滚尘沙,冲到了近前。

“陛下”四德大吼一声,可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一颗巨大的流星锤。

“这么大的流星锤”四德马上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这么大的一颗流星锤突然从天而降,那使用者得需要多大的力气

“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神力的人?不对,有一个,就是庆渊”随后四德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因为四德自己也知道,庆渊是不可能来刺杀李仁的,凭着庆渊的本事,想要杀李仁不知道有多少种法子,根本无需费这等麻烦,所以刺客必定是另有其人。

四德又向着飘荡的尘沙中望去,除了那巨大的流星锤以外,只有尽是血肉模糊。

“陛下”四德明白,李仁已经死了,变成了这一摊肉泥,连个全尸都没有。

……

“成了”李梦长吸一口气,这博浪沙的确是一个刺杀的好地方,当年张良没有做到的事情,如今自己却做到了。

下一刻,李梦却空前的冷静下来,原本所制定的计划不断的浮现在李梦的脑海中,在李梦下一步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便是四德太监。

四德作为雍帝李仁身边最信任的太监,平日里除了负责李仁的起居,保护李仁的安全以外,另外一个极其重要的工作就是掌玺。玉玺作为皇帝权力的象征,也是皇帝发号施令的凭证,平日里是一定不能离开皇帝的,而皇帝也不可能随身带着一个沉甸甸的玉玺,此时便需要一个掌玺之人,而这个人便是四德。四德武艺高强,有他掌管玉玺,也无需担心玉玺的安全。

李梦之所以愿意随着李仁一起出行,最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在李仁死后夺取玉玺。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有玉玺在手,李梦便可以颁布圣旨,而皇宫中的那位太子所颁布的命令在圣旨面前却如同废纸一般。

“必须要得到四德的支持。”李梦眼中寒光一闪,同时冲到了四德身边,随后故意表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这……父皇”李梦望着眼前的景象,仿佛是不知所措一般。

“快抓刺客刺客在那边”李梦猛的一指远方,护卫在左右的士兵们本能性的向着李梦所指的方向跑去。

“别都走了,留下来几个给我护驾”李梦再次高喊一声,原本已经跑出去的大内侍卫又一次回到了李梦周围,抽出兵器警惕的望着四周。

“这么大的流星锤,到底是何人能够挥舞的了……”李梦装模作样的向着四周望了一圈,突然惊呼一声:“博浪沙,张良刺秦,刺客是效仿张良在博浪沙刺秦之举。看起来刺客是早有预谋了。四德公公,不能乱,现在这个时候咱们绝不能乱”

四德虽然是一位化境高手,但根本上还只是一个太监,经此大变心中早已经乱了方寸,此刻李梦反而成了四德的主心骨。

“宁侯,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四德语气中充满了慌乱。

“四公公,立刻派人用棚帐将此处围起来,然后传太医来为父皇诊治。”李梦马上说道。

“太医?”四德不解的望着地上依然是一滩肉泥的李仁,莫名其妙的望着李梦,李仁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要太医又有何用

“四公公,你想一下,若是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父皇驾崩,情况会如何?柔然和突厥又会作何反应?所以父皇已死的消息绝对不能够传出去。传太医来就是要告诉所有人,父皇无事,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而已。”李梦马上说道。

“对,对,围起来,传太医,传太医”

……

太医传出了消息,皇帝李仁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喝一些安神的药品便无事了。不过由于李仁受到了惊吓,所以大军暂时在此安营扎寨,原地休整。

数道篷布围在周围,外面是层层大内侍卫的守卫,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到篷布的里面。

宫女和太监们将水和食物放在篷布前便推下去,由四德出来拿进去,外人不知道的都以为这是李仁所需要的。

篷布内,四德望着李仁的尸体,一脸愁苦。

“四公公,我觉得此事大有不妥。”李梦指了指那巨大的流星锤,接着说道:“这么大号的锤子,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用的了的,据我所知,也就只有安国公庆渊有这等神力。不过此事绝对不是庆渊所为,刺客必定与庆渊一样,都是天生神力之人。”

四德点了点头,而李梦则接着说道:“刺客知道想要在四德公公你的保护下刺杀父皇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才会选择这个特殊的地方用这种方法行刺。这也就是说刺客早就开始谋划这一切,他们有一个天生神力的人,还知道父皇会路过此处。”

“宁侯,你是说有内应?”四德开口问道。

“不仅仅是内应。”宁侯李梦犹豫了一下,随后很郑重的说道:“实不相瞒,我怀疑大皇兄。”

“太子殿下?”四德吃惊的问道。

“不错,若是父皇驾崩,大皇兄便会登基,从这点父皇驾崩对大皇兄最为有利,而且四公公你可还记得,当初就是大皇兄鼎力支持父皇出巡泰山的,要说这一切都是大皇兄安排的,并不是不可能。”李梦缓缓说道。

“这个……”四德仍然是不敢相信李梦所说的话。

只听李梦接着说道:“四公公想必也看出来了,当初在朝堂之上,大皇兄故意用计让我随同父皇一起出巡,这可是个一石二鸟之计,一来可以趁着我不在洛阳清洗掉朝中与我交善的大臣,二来如果父皇遭遇不测,那我便是护驾不力之罪,到时候大皇兄便可以随意责罚于我,就算是要了我的性命也不为过。”

李梦说着大有深意的望了四德一眼,四德顿时觉得脖颈间凉飕飕的。要说护驾不力,四德的罪责可比李梦要大,如果太子李成建真的要追究李仁之死,到时候就算是为了堵住天下众人之口,没有道理只处罚宁侯李梦而不处罚四德,四德说不定也会因此掉脑袋。

而根据李梦所说,李成建追究李仁之死一事的可能性非常的大,就算是为了趁此机会治罪李梦,李成建也会大做文章,而四德也必然因此受到牵连。

想通了这一点,四德顿时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虽然四德是化境高手,而且伺候了两代雍帝,但四德依然怕死,保护李仁不利,致使李仁遇刺,这足以让四德死上一万次了。

“太子应该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吧”四德喃喃自语道,同时也是自我安慰。

“不管这事情是不是大皇兄做的,但他都不会放过这个治罪于我的绝佳机会。一旦我们回到洛阳,大皇兄肯定会下手的。”李梦这一次故意用了“我们”这一个词,这反倒是让四德心中一惊。

李梦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哎,这些年来大皇兄与我向来是水火不容,看起来这一次是大劫难逃了,除非……”

“除非怎样?”四德马上问道。

“除非能够搬倒大皇兄不过这却需要四公公助我一臂之力。”李梦很认真的说道。

“我怎么帮你?”四德下意识的问道。

“我需要玉玺。”李梦斩钉截铁的说道。

“玉玺?难道你要假传圣旨?”四德惊呼一声。

“父皇已经驾崩了,如今我大雍朝没有皇帝,这谈不上什么假传圣旨。况且假传圣旨总比自己送命的好。”李梦马上说道。

“那之后呢,之后又该怎么办?”四德接着问道。

“四公公,我李梦也是父皇嫡出,为何就坐不得那九五之位?”

“这个……”四德顿时犹豫起来,此时四德就是再傻也明白了,李梦想要说动自己助他登基为帝。

“四公公,你这不仅仅是帮我,也是帮你自己。而且咱们现在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今日四公公助我一臂之力,他日我李梦仰仗四公公的地方还有很多……”

“宁侯,让我想想,再让我想想。”四德深吸一口气,良久后,四德将手深入怀中,缓缓的将那放玉玺的盒子逃了出来,放在了李梦面前。

……

洛阳城,宁侯府。

一只白鸽从天而降,落入了鸽子笼中,一个面具人迅速的跑了出来,从鸽子笼中掏出了信鸽,从各自的腿上解下了一纸绢条。

望着手中的绢条,面具下的长生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李仁死了,看起来是时候对付李成建了。李成建啊,当年海盗一事,我可是还记得呢你万万想不到,多年前你眼中一个可要可不要的棋子,现在让你坏债了。”

第149章 再战化境

第149章再战化境

洛阳城。

子时已过,洛阳城绝大多数的地方都已经安静下来,就连那莺莺燕燕云集的繁花柳艳之地,也已经不再能够见到过往的人流,那些花了钱的嫖客们要么仍在做着激烈的原始运动,可大多数已经是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喘息。

皇城大门紧闭,御林军在城楼上来回巡逻,不过却比平时少了太多。雍帝李仁出巡,带走了一半的御林军,余下的人坚守这偌大的皇宫,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不得不减少巡防的人数。

御林军统领樊贵跟随雍帝李仁一起出行,皇宫内余下的御林军交给了一位副统领管理,而也正因为樊贵这位领导不在,使得御林军们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十几道黑影穿梭在阴暗当中,迅速的来到了皇宫城下,几条飞索突然升空而起,准确的挂在了皇宫的墙垛上,随后这几道黑影如同矫健的猿猴一般向上窜去,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已经攀上了高大的城墙。

两名御林军的士兵并肩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还不住的打哈欠,两人浑然没有感觉到黑暗中有十几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黑暗中突然钻出来了两道人形,如同鬼魅一般的来到了两名御林军的身后,猛的捂住了两名御林军的嘴,利刃划破了两人的咽喉,两名御林军士兵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便倒了下去。

已经登上皇城城墙的人迅速的向下面打起了手势,黑暗中顿时窜出来了大批黑衣人,密密麻麻的向着飞奔而来,攀上了城墙。

“御林军用不了多久又会有人回来巡视的,陈冲,马上带人占领附近御林军的卫所,然后准备接应我们。令狐熙,你带剩下的人跟我去东宫。”长生轻声说道。

旁边的陈冲点了点头,领着大半人走了下去,而长生则带着令狐熙和少量人马继续前进。

严格的算起来长生进攻东宫的人并不多,甚是可以说非常的少,真正进入东宫范围的只有百人,其余九百多人的任务则是牵制和接应。对于突袭类的特种作战来说,并不需要太多人的人来执行,但后续的接应和周围的牵制却十分的重要。

不足百人的小队在黑暗中穿梭,所有能够避开的御林军都尽量的避开,不能避开的则全部做掉。雍帝李仁出游带走了一半的御林军,这使得御林军人数极为不足,原本六七个人的巡逻小队都变成了两三个人,这反而让长生的行动变得更加的方便。

经过短暂时间训练的小队虽然还没有达到后世特种兵的水平,但之前长生针对皇宫的地形进行了专门的训练,这使得小队成功的潜入到了东宫的位置。

“常先生,再向前便没有御林军了,不过会遇到大内侍卫。”令狐熙开口说道。

“根据情报,宫中的大内侍卫中有四成*人被带去了泰山,而留下来的人武功要稍逊一些,而且极其分散。东宫当中主要是以太子的心腹为主,原本属于皇宫的大内侍卫布置的也相对将少。不过这正好便于我们行动。令狐熙,你们跟我来。”长生说着向着黑暗中走去。

……

大内侍卫随不能说全都是武林高手,但也算是训练有素,可惜的是他们这次所面对的却是用后世的训练方法训练出来的特种部队。更重要的是战斗方法有着一千五百年的差距,这种差距几乎是无法弥补的。

这些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黑暗中,而熟睡中的人们却仍然没有意识到周围已经全部都是敌人,他们的项上人头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不过长生的目标显然不是他们,长生唯一的目标就是太子李成建。

李成建的寝宫前灯火通明,除了大内侍卫以外,还有守夜的太监与宫女,大约有七八个人都站在门口伺候着,等待着李成建的召唤。不过绝大多数时间是轮不到他们的,在李成建的寝室内也有守夜的太监,此时绝大多数人都低着头,打着哈欠。

“嗖”黑暗中的划过一支长箭,精准的命中了一名正在打瞌睡的大内侍卫的咽喉,随后箭雨从天而降,暴露在外面的大内侍卫和宫女太监瞬间被射成了筛子。

箭雨的掩护下,二十余人迅速窜到了李成建寝宫前面,向内冲去。

“有刺客”幸存的人大喊一声,不过此时那二十余人已经冲到了近前,明晃晃的兵器挥舞起来,其中一人更是直奔李成建的寝室而去。

处理了一天政事的李成建早已经是疲惫不堪,也顾不得临幸妃嫔,倒头便睡去,不过此时却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李成建睁开了眼睛,不过脑海中仍然是迷迷糊糊,可随后兵器的碰撞声却猛地将李成建惊的情形了几分。

“兵器声?皇宫大内怎么会有人打架?难道是有刺客”想到这儿,李成建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太子殿下有刺客。”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李成建毫不犹豫跳下了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朝着床边的柜子冲去。

但凡是皇宫当中必然有密道,特别是一些重要人物的住处,比如皇帝的寝宫,肯定会有一条通往其他地方的密道以供紧急时候使用,而东宫当中一样有这样的一条密道,就在李成建床边的柜子中。

“嘭”大门被打的粉碎,就在李成建打开柜子门的时候,一道人影冲了进来,李成建脸上回头望去,那是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那呆滞的面具看起来带着一种阴森,让李成建感觉到一阵心寒,可随后李成建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柜子里面有相应的机关,只要双脚踩进去,机关便会启动,到时候李成建会落入密道当中,随后密道会被千斤坠封死,只能够从里面才能够打开。

李成建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柜子中,而与此同时幻影闪过,在李成建另一只脚踏入柜子的刹那,一只手猛的抓住了李成建的肩膀。

“想跑?没那么容易。”面具下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怎么这么快”李成建一脸吃惊的望着黑衣面具人,他完全没有想过对方的速度惊人会这么快,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李成建猛的一扭身子,双拳挥出,一道劲风飘起,不过李成建的手脖却被长生硬生生的给抓住,随后长生一使劲,手脖上剧烈的疼痛感让李成建不由自主的咧起了嘴。

大雍朝开国皇帝李天楚戎马半生,武功非常厉害,当年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方高手,而李仁年轻的时候也上过战场,武功也算是非常不错,可到了李成建这一带,或许是因为安逸的时间太久,使得武功也变稀疏了。李成建虽然也是自小习武,但顶多算是比一般人厉害点,遇到高手只能抓瞎了。

被长生制住,李成建反而空前冷静下来。

“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当朝太子李成建你竟敢对我无礼”李成建阴沉着脸冷哼道,丝毫没有当肉票的觉悟。

“抓的就是太子”长生抓着李成建,迅速向外冲去。

“你是我二弟派你来的?”李成建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二弟许给你什么好处?高官厚禄?金钱美女?我二弟给你的好处,我双倍给你。我是太子,日后便是皇帝,到时候什么都能够给你”

长生并没有回答,而是快速了冲出了房门。

望着外面正在交战的黑衣人与大内侍卫,李成建突地开口说道:“这里可是皇宫大内,你跑不了的。劝你还是把我放了,说不定我会饶你一条性命。”

“啰嗦我既然能进来,就能够出去。”长生说话间伸手向着脖子李成建脖子后面砸去,直接将李成建砸晕。

见到长生得手,在外面指挥战斗的令狐熙轻轻一吹哨子,黑衣人开始有条不紊的撤退,同时黑暗中再次射来的箭矢,将追上了的大内侍卫阻隔住。

东宫的喊杀声已经惊动了大内侍卫,不过李仁出行使得大内侍卫人数严重不足,再加上皇宫范围实在是太大,其他地方的大内侍卫还没有来得及赶回来。

一路撤出了东宫,来到了东宫与皇城外城之间的夹城,原本布置在这里的接应小分队立刻冲了出来,又是几轮箭矢将追兵逼退,随后迅速冲出了夹城。

前方不远处便是皇宫外城的城墙,这一段皇城外城的守军已经被陈冲带人消灭掉,前面并没有人阻截。所有的一切都按照长生的计划在进行,特种战已经被长生运用的淋漓尽致,从突入、擒拿到撤退,皇宫中的大内侍卫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何人胆敢掳掠我大雍太子”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长生心头一惊,猛的停了下来。

“常先生,怎么了?”令狐熙开口问道。

长生将李成建抛给了令狐熙,随后开口说道:“来了一个厉害的角色,很可能是化境高手,令狐熙,带所有人扯,我尽量为你们争取时间。”

长生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一人从夹城的城墙上跳了下来。这人手提长剑,身穿白色男装,不过从脸上看却是个中年女子,准确的说是女扮男装。

“此人便是李天楚的女儿李凤么?那个皇宫中深居简出的化境高手?”长生一眼便猜出来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哪里来的宵小之辈胆敢潜入我大雍皇宫,掳走我大雍太子留下命来。”李凤一个加速,化作一道白影向着正在撤离的令狐熙奔去。

“休想过去。”长生施展开逍遥游的步法,坎坎挡在李凤前面,同时手中长枪飞出,七探盘蛇枪施展开来,准备缠住李凤。

“雕虫小技,也敢拦我”李凤手中的长剑突然化作层层剑影,转瞬之间便与七探盘蛇枪发生了数次碰撞。

这次短暂的碰撞过后,李凤的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七探盘蛇枪的灵动和迅捷远超李凤的意料,李凤堂堂一位化境高手,乍一交手之下竟然没有讨到半分便宜。

“这是什么枪法,怎么这么快?我闯荡江湖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枪法,更没有听说过,不行,这样一来肯定被缠住,救不了李仁了。还有眼前这个面具人,内家功底蕴并不十分的深厚,可力气却大的惊人,仅仅拼着力气便能够与我四十年内家功相抗衡”李凤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看起来不能隐藏实力了。”李凤深吸一口气,一手继续挥动长剑,而另一只手则猛的一抖,一柄短剑出现在了李凤手中,同时短剑化作一道诡异的弧线,划向了长生的咽喉。

“双剑?”长生反应过来的时候,短剑已经破空而来,长生猛的向后退却,可短剑依然是贴着长生的面具划过去,在面具是留下了一道划痕。

“还好这面具是铁的,要不然的话非得破了相了。”长生暗吃一惊,可随后却马上发现这不过只是个开头而已,李凤双剑的攻势古怪刁钻,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

“这双剑与李家大开大合的双刀法完全不是一个套路,阴柔中却带着狠辣。不过也对,女子先天的身体素质不如男性,可在柔韧性和灵活性上要比男性强的多,这一套剑法若是男人用未必能够发挥出多少功效,而换成女子用威力可就大多了。若是这样下去用不了三十招我必然落败,不过一力降十会,哪怕你剑法在古怪,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用霸王枪对付他。”

此时长生再也顾不得隐藏,七探盘蛇枪换成了霸王枪。

“惊心魄”长枪与空气摩擦产生出一种诡异的声音,分外刺耳,在这黑夜当中更似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听了不由得感觉到心惊魄动。李凤脸色大变,猛的向后跃出了两张多远。

“这是霸王枪你是庆家的人”李凤一眼便认出了长生的霸王枪。

长生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用出一招啸九州回应李凤的疑问。在霸王枪绝顶的力量面前,任凭李凤的双剑如何诡异多变,也无法阻挡霸王枪的前进。

之前长生的七探盘蛇枪灵活迅速,李凤很自然的认为这便是长生武功的特点,但李凤万万没有想到长生真正所擅长的并不是七探盘蛇枪,而是霸王枪,两种不同极端的枪法突然变化,即便是李凤这种化境高手也出现了短暂了措手不及。

长枪击中了李凤的长剑,可长生却感觉到好似撞到了一团棉花一般,巨大的枪势瞬间被减去了大半,仔细望去,李凤的双剑紧紧贴着长枪,在控制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圈,每个圆圈过后,长生明显的感觉到霸王枪的力道和势头都会减弱几分。

“这是什么剑法?倒有几分后世太极剑法的意思,以柔克刚,我的霸王枪硬生生的被他给磨去了威势。”长生知道这一招啸九州再使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马上收了招。

“昔年圣祖刘禅武艺冠绝天下,留下数十种绝学,可惜的是我大雍朝攻入长安之时,这些绝学因乱大多被烧毁,我刚才用的便是圣祖刘禅所留下来的一套剑法,名为太极剑法,是从一个没有被完全烧掉的残本中找到的,可惜只剩下七页半。这套剑法威力平平,却能够以柔克刚,专门克制你的霸王枪。现在明白了么?冠军侯庆长生?”李凤缓缓说道。

“你认出我来了?”长生冷冷的问道。对于李凤认得霸王枪,长生并不感到奇怪,但李凤能够在这几招之间便想到自己,却让长生感觉到有些出乎意料。

“天下间会用霸王枪的唯有庆家的人,若是安国公庆渊亲自出手,刚才那一招已经取了我的性命了,武侯庆仲达和镇北侯庆季达的枪法远比你纯熟的多,我早就听闻庆家年轻人中有一人天生神力,便是你冠军侯庆长生了不过我却没想到你能够凭借着力量与我数十年的内功修为相抗衡。”李凤话音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冠军侯,朝廷待你不薄,想不到如今你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今日我必定擒下你,也给天下有个交代”

长生轻轻皱了皱眉头,刚刚短暂的交手长生虽然只是稍落下放,但如果长时间较量的话,自己肯定不如李凤,化境高手对武学的理解和临敌经验并不是自己能够应对得了的,这点长生曾经从仇歌笑身上体会过。唯一算得上是优势的便是李凤是个女人,生理性质的不同使得李凤即便是有着同样深厚的内家功也不可能具备仇歌笑那种惊人的爆发力,至少在力量上,长生可以在短期战中与立方相持。

“李凤这残缺的太极剑法以柔克刚,的确很克制我的霸王枪,不过我相信任何东西都有一个极限,她的‘柔’能够克制我的‘刚’,是因为我的‘刚’还不注意破掉她的‘柔’,如果‘刚’到达一定的程度,我相信她不可能还能够克制的了我。可‘啸九州’的威力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依然被她的太极剑所克制,看起来想要破这太极剑,唯有用霸王枪的最后一招‘玄宇宙’了只是这一招,以我现在的状态还无法用出来,看起是需要内息了。”

张开了嘴,猛的吸足了一口气,长生停止了呼吸,同时急速运转起《长生诀》,尝试着进入到内息状态。

当初在秦岭中遭遇到群狼袭击的时候,长生落入水中,便是依靠着体内《长生诀》运转所带来的内息状态才能够挺下来,最后仍旧留着一口气,不过那是被迫进入到内息状态的。后来长生与仇歌笑交手,尝试到了内息状态的可怕,于是开始尝试用停止呼吸的方法激发《长生诀》进入到内息状态,经过多次尝试以后,虽然成功过,但整个过程却并不是十分的舒服,而且由于体内氧气的量是一定的,每一次循环都会消耗到一部分,所以长生的内息状态不可能持续太久。

一阵眩晕感传来,手臂也出现了些许麻木,这是脑缺氧的表现,在这种刺激下,《长生诀》第五副图的脉络缓缓的运转来开,将身体每一丝的经络的串联到了一起。

李凤也感觉到了长生的变化,至少李凤的耳边已经无法听到长生的呼吸声。

“咦?难道是内息?这可是内家功修炼到登峰造极才可以达到的程度,我和四德都还达不到这种程度,唯有仇歌笑才在去年的时候将内家功凝练到了可以内息的状态。这庆长生如今才多大?不过是弱冠之年而已。而且我刚才与他交手,感觉到他的内家功稀疏平常,距离登峰造极足足有万里之遥,那他是如何进入内息状态的?对了,听两位师傅说过,上乘炁功修炼到中层便能够达到内息的状态,修炼到高层便可以天人合而传说中天下第一奇书《长生诀》甚至可以让人长生不老难道说这庆长生修炼的是上乘炁功,而且已经修炼到了中层?可这也说不通。炁功修炼比内家功修炼更为艰难,他这年纪便能够修炼到内息,难不成自孩童时候来便开始修炼么?”李凤暗自想道。

就在李凤分心的时候,长生突然动了起来,看似很平凡的一枪直接冲着李凤而去。

“又是霸王枪么?没有用的,还不懂以柔制刚么?我的太极剑法完全克制你的霸王枪。”李凤撇了撇嘴,又一次的用了太极剑法。

两柄兵器再一次的碰撞在一起,李凤突然感觉到,这一次霸王枪与之前的攻击完全不同,那瞬间透过来的巨大力道让人感觉到窒息。此时,一股危险的感觉从李凤的心中升起,李凤仿佛感觉到,太极剑法挡不住这一击。突然间,李凤有些后悔,自己或许不应该小看霸王枪。

“玄宇宙”

第150章 顶天立地

第15o章顶天立地

“轰”

枪势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扑面而来,李凤突然觉得,自己所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苍茫宇宙,浩瀚无边。

长枪很轻松的突破了太极剑法的防守,那所谓的以柔克刚仿佛失去了作用,眼睁睁的望着长枪攻到了眼前,李凤突然明白,那所谓的以柔克刚原来也有极限,当刚猛到了一定程度,这太极剑也是无法克制了。

“好强霸王枪不愧是天下第一枪连太极剑法都挡不住。”下一刻,李凤的身体向后飞去,画了一条弧线狠狠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李凤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握住长剑的手也已经没有了知觉。

李凤手中的长剑出现了一条很明显的裂痕,剑刃出也有了缺口,深吸一口气,肺部传来的巨痛刺激着李凤的神经,李凤想要坚持着从地上爬起来,却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如果不是强大的内功支持,李凤说不定已经死在刚才的那一击下了。

脱离了内息状态,长生望了望躺在地上的李凤。李凤的实力不如之前的仇歌笑,而长生的玄宇宙也远不如庆叔达,李凤没死并不出乎长生的意料。

“你虽然是李梦的姑姑,不过今日一战咱们算是结下仇了,而且你又认识我,绝对不能留下你了,趁你病要你命”长生一步向前,手中长枪刺出,准备趁机解决了李凤。

“庶子无礼”两个苍老的声音同时响起,紧接着,两个老者突然从城墙上跳了下来,恰好落到了长生与李凤之间。

……

皇宫内的厮杀声已经传出,在皇宫周围居住的达官贵人们大都知晓了皇宫中有变故生。

庆府。

武侯庆仲达匆匆忙忙的出现在了庆渊的院子中,刚刚走到庆渊门前,正准备敲门,庆渊的声音便从房内传来。

“是老2么?进来吧。”

庆仲达推门进入房内,现庆渊正坐在烛光前,手中拿着一本《札记》。

“父亲,您还没睡?”

庆渊放下了手中的《札记》,开口说道:“人老了,睡得也少了,况且皇宫中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父亲,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皇宫中有打斗声,而且还是从皇城北面传来的,那里应该是东宫的位置,会不会是太子那边出事了?”庆仲达开口说道。

庆渊轻轻点了点头:“必定是东宫那边出乱子了。陛下不在洛阳,难免有些宵之辈会趁势作乱。大雍朝现在可不太平啊,柔然、突厥、前朝余党……他们全都等着朝廷出纰漏,如今陛下出巡,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某些人会动手也不意外。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皇宫中有高手坐镇,一般人不会得逞的。”

“父亲是说那三位化境高手吧。如今四德陪陛下出游泰山,仇歌笑多日前便离开洛阳,至今下落不明,只有李凤还在皇宫中。”庆仲达下意识的向着皇宫的方向望了望。

“不只是李凤,还有其他人。”庆渊缓缓说道。

庆仲达微微一愣:“父亲,你是说皇宫中还有其他的化境高手坐镇?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不但有,而且还不止一个。如今皇宫内除了李凤那妮子以外,还有另外两位化境高手。”庆渊缓缓答道。

“是谁?孩儿可认得?”庆仲达开口问道。

“天地二老你可听说过?”庆渊反问。

庆仲达微微想了想,仿佛是想起了些什么:“父亲,你说的可是‘顶天立地’二老?听说他们的双剑合璧十分厉害,不过我并没有见过他们。”

“不错,就是这两个老家伙。顶天立地二人的剑法非常厉害,特别是两人配合起来,双剑合璧,化境高手中几乎无人能及。而且这两个人还是李凤的老师,李凤的双剑便是从他们二人那里学来的。十几年前这两人曾联手挑战我,不过被我击败。此二人联手,除了我之外,恐怕只有鬼谷那位能够稳胜他们,至于能够与他们二人相抗衡的人,也只有一手之数。这二人原本是云游四方,前些日子那两个老家伙又来找为父比试,然后被我打伤,结果跑到皇宫里疗伤去了,所以为父知道此事。”

“只有父亲和鬼谷子能胜他们么?照父亲这么说,那这两人联手的功夫,岂不可以算是天下第三?”庆仲达有些吃惊的说。

“虽然不能算是第三,可也差不了多少。顶天立地两人单独叫出来,在化劲高手充其量只能算是上流水准,但是两人联合起来可就不仅仅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若是这二人肯出手,想必皇宫内是掀不起什么大浪的。”庆渊话音一顿,接着说道:“不过凡事都有意外,陛下出游带走了不少的人,皇宫内驻防空虚,若是贼人有心,领一队人马直捣黄龙,然后迅撤走,大内侍卫说不定还来不及反应。”

“父亲,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一直等着无所作为么?”庆仲达开口问道。

“等着便是,相信等到天亮就应该有消息了。传令下去,所有人严加戒备,若是有人胆敢来我庆府找麻烦,杀无赦”庆渊眼中闪出了一丝寒光。

……

两个老者站在长生面前,左边的身穿蓝色袍子,右边的那人则穿着一件土黄色的短衣,两人手中都拿着长剑,剑锋锐利,寒光闪烁。

蓝袍老者看了看长生,老气横秋的说道:“子,敢伤我徒儿看你用的霸王枪,想必是庆渊老儿的后人,我等本不想为难与你,免得被人嘲笑以大欺,不过你伤了我徒儿,还想取她性命,老朽可就不得不出手了,今**擅闯皇宫,掳走太子殿下,已经是谋反大罪,就算我杀了你,那庆渊老儿也无话可说。”

“你们是什么人?”长生开口问道。

“老朽顶天”蓝袍老者开口说道。

“老朽立地”土黄色袍子的老者跟着说道。

“顶天?立地?没听说过。”长生眼中闪烁出了一丝迷茫,不过听这两个老头的口气,是与庆渊一个年代的人,说不定已经隐居了多少年了,自己不认识也是很正常的。

“想取我性命,不知道你们两个老头有没有那个资格”长生语气中透着一股阴冷,脑海中却开始思考撤离的路线。长生还没有自大的准备以一个人的力量与两名化境高手相抗衡,而且还是两名老牌的化境高手。

“拖延了一些时间,现在令狐熙应该快出了皇城了,我也得找机会撤了。若是一会大内侍卫的援军赶到,哪怕是逍遥游也未必能够跑得掉了。”长生暗自想道,同时开始寻找合适的机会。

“取你性命绰绰有余”立地老人接着说道:“我兄弟两人联手足以与庆渊抗衡,要你性命轻而易举”

面具下的长生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庆渊的厉害,长生是亲眼见过的,如果顶天立地两人能够与庆渊相抗衡,那一旦交手长生能保住性命已然不错了。

就在此时,远处墙角处黑暗中传来了一股声音:“大言不惭,你们两个老头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恬不知耻这么大岁数不知道活到哪里去了”

“什么人?”顶天立地二老和长生同时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恰好被城墙的阴影所笼罩,一片黑暗,一般人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而在场的几位高手却隐约能够觉,黑暗当真站着一个人。

顶天立地二老脸色难以掩饰的变化起来,以两人的修为,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够藏在他们视线范围内,更何况两人久经沙场,经历过无数生死,那种几十年培养出来的感觉是无可替代的,而如今,这种感觉却好像没有任何的效果,一个人就站咱他们眼皮底下,他们竟然都没有现。

同样吃惊的还有长生,长生修炼《长生诀》五感天生就比较强一些,再加上无数次危险中培养出来的直觉,可即便是这样,长生也没有现黑暗中有人在窥视着自己。

“到底是什么人?是敌是友?”长生注视着墙角处的黑暗,一个人缓缓的走了出来。

那是个年轻的道士,一身宽松的道袍,背背长剑,洒脱的很。随后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长生的脸上。

“无宸怎么是他?”

出现在长生面前的道士正是之前遇到过的鬼谷子无宸。

顶天立地两人的神情顿时松弛下来,原本两人以为能够在两人眼前藏匿这么久的肯定是一方高手,至少武功也达到了化境,却没想到只是一个年轻人而已。不过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而不被人现,藏匿方便堪称一绝。

无宸走到长生与顶天立地二老中间,脸上仍然同长生第一次见他时候一样,挂着一片灿烂的笑容。

“你们两个老家伙,恬不知耻。能与庆渊相抗衡,不知道前些日子是那两个人被庆渊打得落荒而逃,而且还跑到皇宫里面躲藏,一个多月没敢出来。”无宸笑着说道。

顶天立地两人的脸色顿时变成了关公一般,而随后一股阴沉又涌上眉梢,谎话被人拆穿,两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道士,你找死”

今日第一更送到。

第151章 鬼谷弟子

第151章

鬼谷弟子

被无宸揭穿,立地老人恼羞成怒,准备击杀无宸。

无宸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结果,身形如飞仙般的飘动起来,立地老人只感觉到眼前人影一闪,竟然失去了目标。而随后,立地老人突然感觉到耳边阴风阵阵,立地老人下意识的举剑,刚好挡住了无宸的这一剑。无宸狠狠的一抽手,两柄剑迅速的摩擦起来,火星四溅,一个明显的决口出现在了立地老人的宝剑上。立地老人偷眼望去,隐约间可以看到无宸的长剑剑刃上有着一颗颗极其微小的锯齿,自己的宝剑是硬生生的被锯出了一个豁口。

“我的宝剑”立地老人心疼的叫了起来。

“立地,回来。”顶天老人高喊一声,立地老人听到以后马上退回了顶天老人的身边。

“为何叫我回来?”

“立地,这个小道士不一般,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是处在内息状态。按照他这个年纪,即便是有什么奇遇吃了什么天材地宝,内家功也不可能达到巅峰层次,他也修炼的炁功,而且炁功至少已经到了调息末期,快要步入调心的层次了。”顶天老人开口说道。

立地老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我们发现不了他,炁功高手内息的时候连呼吸都不用,甚至可以将七窍和毛孔完全闭塞,宛如死物一般。”

顶天向前一步,望着无宸,开口说道:“小道士,老朽不管你是何来历,但劝你莫要多管闲事,若不然的话因此丢了性命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闲事?这可不是什么闲事。”无宸指了指身后的长生,接着说道:“算起来他可是我的师侄,我师侄打败了你们的徒弟,你们两个老家伙便跑出来给徒弟出头,我给师侄出头,又有何不妥?”

顶天老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我本以为你是碰巧路过,却没想到你也是这些逆贼的同党,既然这样,那也怪不得我们兄弟拿你性命了”

无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扭头冲着长生说道:“你先走吧,我在这里顶一会。”

“这两个老头可厉害的很,而且这里又是皇宫,一会大内侍卫就会赶过来的。”长生开口说道。

“这天下间,我想走的话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当初在庆府的时候,我不也是安然离去了么?你若是再不走的话反倒是成了我的拖累了。”无宸缓缓说道。

“好,那你小心了。”长生虽然不知道无宸为什么会帮助自己,但是这却是离开的最佳时机。

“想跑?”顶天立地二老同时冲了出去,不过无宸的却先一步的挡在了他们两人跟前。

“早就听说你们两个老头的双剑合璧非常厉害,今天我便见识见识”无宸说着挥出了长剑。

……

一路奔驰,直到令狐熙出现在视线中,长生才长出一口气。

“后面有人。”

“是常先生”

“常先生脱身了。”令狐熙轻轻松了一口气,可随后却发现在长生的身后不远的地方,又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先生,有追兵”令狐熙开口提醒道。

“追兵?”长生回头望去,恰好看到无宸正狂奔而来,宽大的道袍在空中飞舞,真的有几分仙风道骨。

“逍遥游这无宸的逍遥游比我上次见他的时候更快了,难道上次他跟我打并没有用全力么?”长生暗自想道。

长生放慢了速度,几个呼吸之后,无宸便已经赶了上来。

“师侄,好久不见,一向可好?”无宸笑着问道。

长生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来抓我的?”

无宸摇了摇头:“不是,我这次可是特意来帮你的。”

“帮我?为什么?”长生看了看无宸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

“我不是说过么,算起来你是我的师侄,那两个老头为他的徒弟出头,我身为你的师叔,自然也得帮你出头了。”无宸说着,笑容愈发的灿烂。

向前靠了一小步,无宸接着说道:“我的师傅便是当代的鬼谷子,你的外公君无言则是我师父的师弟,也就是我的师叔,他曾经是鬼谷上一代人中最杰出的弟子,可惜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逐出了师门。照这么算,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

“你上次来抓我,为什么这次又要帮我?”长生开口问。

“上次抓你是因为《长生诀》。《长生诀》是天下第一奇书,也是咱们鬼谷中的至尊经典,当年师祖将此书传给了君无言,后来被他带下山。我们鬼谷有规矩,鬼谷顶级绝学全都不得外传,而君无言也一直遵守这个规矩,自从被驱逐下山以后,便自废武功,连《长生诀》也一起废掉了。君无言死后,《长生诀》一直没有出现在江湖上,所以家师便认为君无言已经将《长生诀》销毁了,直到你的出现。科举考试的时候你的表现让家师猜出来你可能修炼了《长生诀》,所以便派我下山确认一下,后来与你交手之后我发现,你修炼的的确是《长生诀》。”无宸开口解释道。

长生点了点头:“你得知我修炼了《长生诀》,所以才要抓我去鬼谷,是想要收回长生诀么?那岂不是要废掉我的武功?”

“也不是这样。我们鬼谷收徒向来非常严格,你是君无言的外孙,便算是半个鬼谷的人,而且你又修炼了《长生诀》,所以我准备抓你回去,让家师定夺,如果家师满意的话,便会收你为鬼谷弟子,若是家师不满意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废掉你的武功。”无宸开口说。

“那你刚刚说不抓我,又是什么意思?”长生开口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已经是鬼谷弟子了。所以刚刚我才会叫你‘师侄’。”无宸笑着说道。

“这么说是鬼谷子前辈对我很满意了?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是你回过鬼谷,将我的事情告诉了鬼谷子前辈?”

“我并没有回鬼谷,在庆府的时候,我被你祖父庆渊击伤,逃离庆府以后便一直在养伤,等到我的伤好了以后,我准备再去找你,你已经随大军去了关中对付突厥人了。”无宸话音一顿,接着说道:“虽然你的事情,家师并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家师一定会对你的所作所为非常满意的。”

“我的所作所为?”长生轻轻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无宸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鬼谷向来以济世天下为己任,每当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的时候,我们鬼谷子弟便会出山,寻找明主,拯救苍生。前些日子慕容谷欲以十万百姓的性命来换取军功,结果被你所杀,足见你心系百姓,胸存苍生,凭此一点,你便有资格成为鬼谷子弟。”无宸话音一停,接着说道:“我鬼谷素来奉行‘侠天下’之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为苍生百姓,为天下,致和止战,百姓乐,则天下平,若必要的时候,可以战止战。”

长生微微的点了点头,可长生却知道自己并没有无宸所说的那么伟大,或许能够做到“独善其身”,但是绝对做不到“接济天下”这么伟大的事情,要说自己与这个时代人最大的不同点,应该就是思想了,这个时代充斥着各种封建和阶级化思想,没有人懂得什么是平等,或许在统治阶级眼中,被统治者只是蝼蚁,但在长生看来,无论是皇帝还是普通百姓,从根本上都是平等的,都是生命,都有生存的权力,当初长生杀慕容谷的时候并没有去考虑太多,而完全是人性使然。

远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无宸向后看了看,随后开口说道:“追兵已经来了,你我都该离开了,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若是有空的话,便去蒙山,鬼谷便在那里。另外注意太平道,当年君无言曾经习过《太平要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太平散人或许与君无言有些关系……”

……

这一夜,洛阳城中注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萧远山秘密安排了一伙亡命之徒,在洛阳城南放火,同时也是掩护长生的行动。当长生一行人离开皇宫的时候,城南已经有上百处着火的地方,这完全吸引了洛阳都尉所的注意力。当洛阳都尉带着人跑到皇宫的时候,长生一行人早就逃的无影无踪。

半个时辰后,长生已经回到了宁侯府。

地下密室当中,萧远山望着仍旧昏迷不醒的李成建,开口问道:“冠军侯,太子他到现在还没醒,会不会……”

“萧先生放心,这李成建只是昏过去了,估计明天下午便会醒来,只是醒来后头脑会有些晕,又或是记忆有些混乱而已。”长生开口说道。

“活着就好。若是李成建死了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个**烦。”萧远山开口说道。

“萧先生,现在万事俱备,只是不知道宁侯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但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李成建失踪,皇宫中肯定会有所反应,我估计等到了白天,一定会全城戒严,然后挨家挨户的巡查哦李成建的下落,咱们还是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萧远山开口说道。

“宁侯府他们也敢进来搜查么?”长生开口问。

“一般人当然不敢,可如果是太后下了懿旨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第152章 夺权

第152章夺权

大雍朝如今的皇后姓赵,是皇帝李仁的原配夫人,也是太子李成建与宁侯李梦的生母。

半夜被外面的争吵声惊醒以后,赵太后很快便得知李成建被人劫走的消息。赵太后也算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马上下了几道命令,第一是封锁皇宫,任何人只准进不准出,将李成建失踪的消息严密的封锁起来;第二是下令封锁洛阳城,因为赵太后料定劫走李成建的人据对是来不及离开洛阳城的;而第三则是紧急召见庆渊,如今李仁、李成建都不在洛阳城,赵太后一个女流之辈是稳不住局势的,这时候最需要从庆渊那里借势,以庆渊的威望,足以震慑住朝臣,至少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内殿中,赵皇后坐床边,床上躺着的便是李凤,此时李凤脸sè苍白,双眼紧闭,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赵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了外间,而在外间的坐着两个老者,正是顶天和立地。见到赵皇后走出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两位先生,凤儿的伤没事吧?”赵皇后开口问道。

顶天摇了摇头:“皇后娘娘放心,凤公主的伤势虽然不轻,内伤兼外伤,但并不致命,只要安心静养一段时间,便没有大碍了,也不会影响日后的修炼。”

赵皇后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两位先生,今天潜入皇宫的刺客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伤的了凤儿,而且还安然逃离,两位见多识广又与刺客交过手,可能够猜出来刺客的来历?”

“这个嘛……”顶天立地两人同时犹豫起来,无宸的身份,两人至今仍未猜出来,可长生的身份别说是顶天立地,就是昏迷过去的李凤也已经猜出来了。朝廷册封的冠军侯,大雍朝数一数二的悍将竟然成了刺客,还劫走了太子李成建,这种事情说出来足以让任何人感觉到震惊。

赵皇后见到顶天立地两人面露难sè,马上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太监和宫女全都退了下去,随后赵皇后再次问道:“两位先生,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还请两位先生明言。”

顶天立地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还是顶天开口说道:“皇后娘娘,那伙刺客中有两个人武功极高,其中一人能够能够在我们兄弟联手下逃脱,此人我们兄弟并不认识,而另一人便是打伤凤儿公主的人,这个人我们倒是猜出来他的身份了。”

“那他是谁?”赵皇后急忙问道。

“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便是冠军侯庆长生。”顶天缓缓说道。

“是他!”赵皇后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思绪顿时魂乱起来,赵皇后甚至开始思考,这背后会不会有庆家的影子,如果是庆渊暗中指使的这一切,那事情就变得极端复杂了,一时间,赵皇后的脑海中闪出无数的可能xìng,其中甚至包括了庆家很可能要谋反。

“镇北侯庆季达麾下是十万铁骑,庆渊在军中威信颇高,庆家人各个骁勇善战,现在陛下不在城中,如果他们庆家真的要造反的话……不会,应该不会,庆渊若是想造反,他之前有无数次的机会,不会等到现在。”赵皇后暗自摇了摇头。

立地老人见到赵皇后眉头紧锁,还以为是赵皇后在担心李成建的安全,于是开口安慰道:“皇后娘娘可暂且不要为太子殿下的安危担心,那伙刺客若是想要取太子殿下xìng命,在东宫的时候便可以行动了,而他们却大费周章的将太子殿下劫走,这也就是说明他们需要太子殿下活着,若是在下所料不错,太子殿下的xìng命应当无忧。”

立地老人的话提醒了赵皇后,来的刺客将李成建劫走,而不是要杀李成建,这一点的确很值得思考。突然间,赵皇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这事情是老二做的?”赵皇后瞬间想到了李梦。

“庆长生素来与老二交往慎密,这事情真的有可能是老二干的,那么现在应该通缉庆长生么?不行,陛下不在,朝中无人打理,需要庆渊坐镇,这时候决不能通缉庆长生,否则朝中必乱!”

……

虎牢关。

十几匹快马出现在官道上,虎牢关城头上的守将立刻向城下望去,却发现来人是大ì卫的衣着。

“圣旨到,虎牢关守将接旨!”骑士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了一份黄绸子,冲入了关内。

虎牢关守将听闻有人拿着圣旨到来,立刻冲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令宁侯李梦代掌兵符,便宜行事,各城守将均听其调遣……………………钦此!”

“臣接旨!”守将马上上前接过了圣旨,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圣旨上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让宁侯李梦掌管兵权,各地守城将领均要听宁侯李梦的命令。

“陛下这是要干什么?把兵权给了宁侯李梦?还是全天下的兵权!这圣旨不会是假的吧!”守将仔细的看了看圣旨,那欲玺的印记的确是真真切切。

“这圣旨是真的。”守将按下了心中的震惊,既然圣旨是真的,那就必须要按照圣旨所说的办了。

虎牢、荥阳、潼关、孟津……洛阳周围各大关卡全都接到了圣旨,那就是一切听从宁侯李梦的调遣。

几乎所有接到圣旨的人都感觉到不解,但传旨的人都是大ì卫,更重要的是圣旨是真的,那清晰无比的欲玺大印是假不了的。

……

洛阳城中,士兵拿着李成建的画像,挨家挨户的进行搜索,希望能够找到李成建的下落,但经过连日的寻找,李成建没有找到,反而是弄得洛阳城中百姓怨声载道。

另一边,赵皇后派了十几批人马前往泰山,让李仁火速回京,但传信的人全都被洛阳周边的各个关卡给扣了下来,这些关卡的守将早就都接到了圣旨,封锁了关隘,任何人不得出入,唯有等到李梦到来才会开关。

博浪沙距离洛阳城并不远,在李成建失踪的第三日清晨,宁侯李梦便已经赶回了洛阳。

李梦是轻车简从而回,身边只带了几十个人,而大队人马由四德带领,仍旧用着皇帝的座驾,打着皇帝的旗号缓缓而行。

当李梦到达洛阳的时候,洛阳城早已经封闭,而城外的禁军也已经被调到了城内,搜索李成建的下落,如今的洛阳城是不准入,也不准出。

李仁与李成建都不在,但国家还是要运转,国事也要处理,十几位身居要职的大臣们聚集在堂内,由庆渊主持着一起讨论国家大事,赵皇后垂帘听政,时不时的会发表一些意见,也算是在变相的垂帘听政。

没有皇帝,也没有太子,缺少一锤定音的那个决策者,君臣议事的效率极其的缓慢,从早上到中午,没有一件事情是大家能够统一意见的。

靠在椅子上,庆渊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脸上充满了无奈。

“可真够累的,这比上阵杀敌还要累!这群文人……”庆渊下意识的向着周围望了一圈,龙骧大将军白锐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丝毫没有理会一群文臣的争吵,而武侯庆仲达却兴致勃勃的与一群文臣讨论着。

“这老二,怎么像个文人。还是老四像我。咦……”庆渊的眼睛突然望向屋外。

庆仲达与白锐同时注意到了庆渊的异样,前者闭上了嘴,不再说话,而后者泽斯睁开了眼睛。

片刻后,零碎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庆渊缓缓的站起了来,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一队甲士映入了大家的眼帘,从装扮看这些人明显不是皇宫中的大ì卫。为首一人三十余岁,面容俊朗,双眼炯炯有神,身披金甲,披着红sè的袍子;而这中年人身后紧跟着一个年轻人,手提一柄大号的长枪;年轻人旁边是一辆好似轮椅的四轮车,车上是一个文士,手中拿着一柄羽扇,面露笑容。后面跟着几十名武士,全都装备齐全。

“是宁侯!还有冠军侯!”

“那个坐车的瘸子是谁?”

“宁侯回来了?那陛下是不是也回来了?”

大臣们偷偷的议论起来,而庆渊和庆仲达父子眼神中则流露出一丝疑惑,没想到失踪已久的长生突然出现。

赵皇后缓缓的站起来,走出了帘子,而宁侯领着武士们大跨步的走进了大堂。

“见过母后。”宁侯首先拜道,而后面的武士也跟着下拜。

赵皇后点了点头,正如自己所料,李梦果然跟庆长生魂在一起。

赵皇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开口说道:“你回来了?那你父皇呢?是不是随你一起回来了?”

“回禀母后,父皇偶然风寒,所以令孩儿骑快马先行赶回来。”李梦缓缓说道。

听了李梦的话,无论是赵皇后还是庆渊等一干大臣都面露失望的神sè。李成建失踪,朝中正需要人来主事,大家都希望皇帝李仁能够早点归来。而李梦只是宁侯而已,就算是回了洛阳也不可能对朝中政事起到什么决定xìng的作用。

李梦微微一笑,随后开口说道:“父皇已经传下圣旨,让本侯暂为代管朝中政事。”

“此话当真?”

“圣旨岂能有假!”李梦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圣旨,摆在众人面前。

圣旨虽然不是李仁亲自所写,但欲玺的印记却是真的。对于圣旨这东西来说,未必需要皇帝亲笔书写,只要有欲玺的印记,在法律上便是有作用的。

李梦笑着向着众人扫了一眼,随后开口说道:“诸位大人,既然圣旨大家也都看了,我便不再宣读了,诸位大人可以接旨了。”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跪下来,准备借旨。

“等一下!”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大家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发须皆白得老者,正是礼部尚书孙新。

“孙大人有何异议么?”李梦有些不悦的问道。

“臣不敢。”孙新站出来,接着说道:“臣只是有一事不明而已。陛下领宁侯发号施令,不知道宁侯以何为凭证号令天下?按理说陛下不在都城,由太子监国,所以我等便以太子的印记为凭证,如今宁侯代为理事,若是也使用太子的印记,恐怕多有不妥,若是使用宁侯您自己的印记嘛,臣恐不足以服众。”

从无至今,任何的公文都需要加盖印章才能够生效,印记也成了官员的主要身份凭证。皇帝发号施令,正式的公文最主要是要加盖欲玺,皇帝不在,太子监国,所发公文要加盖太子的印记,什么身份的人使用什么印记,全都是有硬xìng规定的。

宁侯不是太子,所以不能使用太子的印记,而如果使用宁侯只是一位侯爵,以侯爵的官印来加盖在公文上来号令天下,的确是不够资格。

李梦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有此疑问,所以没有任何的慌张,而是掏出了一个明黄sè的包裹,轻轻的打开,一个欲制的大印出现在李梦手中,大印一角被碰坏了,用黄金补上了。

“这是传国欲玺!”

“传国欲玺怎么会在宁侯手中?欲玺怎么能随便托付给他人?”

“肯定是陛下给宁侯的。传国欲玺乃是国之重物,受命于天,陛下肯把传国欲玺给宁侯,难道陛下是想让宁侯他继承大位?”

“……”

等大臣们议论的差不多了,李梦才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诸位大人,这回没有什么异议了吧?那可能够接旨了?”

大臣们再次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臣接旨……”

赵皇后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一切,眼神中无喜无悲,不过脸sè却越来越铁青。

……

赵皇后寝宫。

赵皇后表情复杂的望着李梦,气氛空前的紧张。

“老二,太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赵皇后突然开口问道。

李梦没有丝毫的犹豫,点了点头,很干脆的答道:“不错,是我做的,冠军侯庆长生也是我请回来帮我的。”

“好!好啊!老二,你行!哀家本以为你已经死心了,会安心的落藩当一个王爷,可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对亲兄弟动手!”

李梦微微摇了摇牙,随后开口说道:“母后,儿臣实在是迫不得已,儿臣若是不这么做的话,如今母后就看不到儿臣了。”

“迫不得已?我怎么没看出来有人强迫你?”赵皇后的脸sè依然不善。

李梦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母后,父皇他驾崩了!”

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赵皇后呆滞的坐在那里,脸上腾起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表情,李梦安静的站在一旁,此时房内静悄悄的,甚至连心跳声都能够听得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那种压抑甚至让人感觉到一股窒息。终于,赵皇后原本呆滞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的松动,渐渐的从震惊中缓了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皇后的声音仿佛是苍老了十岁一般,听起来有气无力。

“父皇前往泰山的途中,路经博浪沙的时候遭遇了刺客飞锤袭击,刺客的飞锤正好击中了父皇所称的车驾,父皇当时便驾崩了。”李梦话音一顿,接着说道:“母后,父皇遇刺,太子必定会治我一个护驾不力之罪,这么严重的罪过,太子就算是不会杀我,也会将我圈禁,最轻也得削了爵位,孩儿无奈,只得飞鸽传书给冠军侯,让他先行动手擒拿太子。儿臣这也是为了自保!”

赵皇后愣了愣,随后开口说道:“照这么说,你拿得那份圣旨也是假的了?好你个老二,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圣旨!”

“母后,儿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四德公公害怕被太子责罚,所以便将欲玺交给了儿臣,儿臣便以这欲玺为凭证,封锁了洛阳周边所有的关卡,一干人等皆不准出入。”李梦接着说道。

赵皇后眉头一紧,李梦这话中言外之意就是洛阳周围的要塞关卡都已经落入了李梦的控制当中,暂时不会有其他地方的军队进入洛阳范围,如今的李梦手握兵权,也就是说李梦想要登基为皇帝的话,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的了。

此时此刻,赵皇后终于明白了李梦的意图,李梦不仅仅是想要当皇帝,还想要名正言顺的登基,要做到合情合理,要让天下人无话可说。

李仁已经册立李成建为太子,如果这时候李梦假造圣旨废除李成建的话,于理不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李梦搞的鬼,所以李梦才大费周章的擒下了李成建。李梦同样是嫡出,在李仁众多子女中排行老二,所以李梦算是皇帝宝座第二顺位的继承人,一旦李成建出了什么意外,李梦即位是天经地义,道理上便能够说得通。

而在情理上,李梦最需要的便是赵皇后的支持,虽然内宫不得干政,但是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国事即为家事,在册立新君的问题上绝对是有发言权的,某种程度上,特殊的身份使得赵皇后甚至有着一锤定音的作用。

正是因为需要赵皇后的支持,所以李梦才没有杀李成建,身为母亲的自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同时有一个活着的李成建在手中也可以变相的胁迫赵皇后,李梦的目的很明确,如果自己当不上皇帝,那就拉着李成建一起陪葬。

对于赵皇后来说,不支持李梦可能会失去两个儿子,而支持李梦则能够保全两个儿子,反正无论是李成建当皇帝还是李梦当皇帝,赵皇后都会成为太后,身份上和所得的利益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如何取舍对于赵皇后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赵皇后开口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置你大哥?”

“等到大局定下以后,儿臣便会封大皇兄为安乐王,也会给他一个郡的封地,不过请恕儿臣不能让大皇兄落藩了。”李梦缓缓说道。

“你是要囚禁成建一辈子?”赵皇后语气中已经透出了一股轻微的怒气。

“母后,儿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囚禁谈不上,但是大皇兄决不能离开洛阳城,只要他不离开洛阳城,一切好说,儿臣愿保大皇兄一世无忧。”李梦马上回答。

赵皇后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当中,良久之后,赵皇后哟写无奈的叹了口气,微微的点了点头。

“老二,母后可以答应帮你,但你要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

庆府。

房内只有四个人,庆渊、庆仲达、庆长鸣和长生。

庆渊望着长生,显然是想让长生给予一个明确的答案。

“陛下途中遭袭,已经驾崩了。”长生很平静的说道。

庆渊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惊异一闪而过,而庆仲达则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陛下身边有数万大军随行,大ì卫更不是庸手,还有四德保护左右,刺客怎么会得手?”庆仲达说话间看了一眼庆渊,接着说道:“难道那人的武功不下于父亲么?”

“陛下途径博浪沙的时候,被刺客以飞锤击中座驾,当场身亡,四德和大ì卫们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长生开口解释道。

庆渊微微点了点头:“这种法子倒是有可能的,这么说宁侯是假传圣旨了?”

“是,宁侯害怕太子会治他护驾不利之罪,所以联合四德,夺了欲玺,假传圣旨。同时飞鸽传书与我,潜入皇宫擒拿太子。”长生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我便偷偷潜回了洛阳,不过我没敢回来。我杀了慕容谷,陛下曾经派要离营徒去刺杀我,后来还出动了仇歌笑,所以我不敢露面。”

“竟有此事?李仁好大的胆子!真当老夫不存在么!”庆渊眼中闪出了一丝怒意,而且开始直呼李仁的名字。

“父亲,事有蹊跷,陛下监国多年,处事沉稳,不像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庆仲达开口说道。

“恩……”庆渊好像想到了些什么,随后开口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仇歌笑应该是慕容太后派出去的。”

“父亲,要离营徒不是只有陛下才能够调遣的么?”庆仲达不解的问。

“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可知道仇歌笑堂堂化境高手,为何肯甘心为陛下效力?”庆渊反问道。

长生眼珠一转,开口答道:“这我倒是我听宁侯说起过,好像是先帝曾经救过仇歌笑的xìng命,所以仇歌笑才甘心为陛下效力。”

“你说道不错,不过当年救仇歌笑的并不是先帝李天楚,而是当今的慕容太后。仇歌笑一直为我大雍朝效力也正是为了报答慕容太后的救命之恩。所以除了陛下意外,唯一能够调动仇歌笑的就只有慕容太后了。”庆渊话音一顿,接着说道:“长生,你杀了慕容谷,他是慕容太后的亲弟弟,慕容太后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暗中派仇歌笑和要离营徒来对付你。”

“那陛下不知道么?难道陛下时默许了此事?”庆仲达开口问道。

庆渊点了点头:“陛下应该是默许了此事,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陛下为什么会丝毫不顾及我的存在了,陛下原本就打算借我之手除掉仇歌笑,好完全的掌控要离营徒,但他所没料到的是仇歌笑没能够杀得了长生。”

长生杀死了慕容谷,这让李仁万分不满,一个不停从号令的将领,本事越大战功越多,反倒是越危险,今日长生敢杀慕容谷,说不定他日便敢杀李仁,所以李仁并不希望长生成长起来,因此对于慕容太后派仇歌笑暗杀长生的事情,李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旦仇歌笑暗杀长生成功,庆渊肯定会暴怒,而这时候李仁恰好可以把仇歌笑给推出去做挡箭牌,让庆渊杀了仇歌笑,牺牲一位化境高手也算是给庆渊一个交代。而有仇歌笑这一位化境高手抵命,庆渊名义上也不能在对慕容太后或是李仁动手,毕竟庆渊不是孤家寡人。

仇歌笑控制着要离营徒这一支尖兵,这是李仁一直想要亲自掌控的,但李仁无法明目张胆的剥夺仇歌笑对要离营徒的指挥权。更重要的一点是自从李天楚死了以后,仇歌笑对李仁并不是非常的热心,在仇歌笑看来,为李天楚效力了大半辈子,已经可以回报救命之恩了,至于李仁,不过是一个晚辈而已。

李仁也感觉到了仇歌笑日渐冷淡的态度,这让李仁明白了仇歌笑对自己的利用价值已经变得非常的低了。李仁当了几十年的太子,好不容易当上了皇帝,对权力的掌控有着一种近似于变态的偏执,而这种偏执也让李仁对仇歌笑产生了极大的反感甚至是怨恨,在李仁的思维中,仇歌笑应该向对李天楚一样来对待自己,可仇歌笑却偏偏没这么做,这深深的刺jī到了李仁,让李仁无法容忍,或许是那一根偏执的神经作怪,使得李仁想要除掉仇歌笑。

利用仇歌笑干掉长生,再利用庆渊杀死仇歌笑,对于李仁来说是一箭双雕的计策,但李仁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仇歌笑很倒霉的遇到了庆叔达,被一招“玄宇宙”所杀。而后来更是被李梦所算计,葬身博浪沙。

庆渊的脸上已经充满了怒意,庆渊没有想到李仁会想要长生的xìng命,可愤怒之后,庆渊却突然意识到,长生的功绩,或许真的有些树大招风了。

……

深夜的皇宫中静悄悄的,除了巡逻的大ì卫来回的走路声以外,再也难以听到别的声响。

书房内仍然闪着灯火,可以看到里面人影晃动。房门紧闭,十几个太监站在外面,距离房门足足有好几丈远,小心翼翼的望着书房。

书房内只有三个人,宁侯李梦、萧远山和长生,三人聚集在一起,仿佛是在商量着些什么。

李梦端起了手中制作考究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开口说道:“四德已经发来了消息,后日就会保护着父皇的行驾回来了,到时候父皇驾崩的消息也该公诸于众了。母后那边已经答应支持我登基了,朝臣方面也应该没有什么阻力,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司徒茂那一伙人。杨素刚刚传来了消息,司徒茂已经猜到了父皇遭到了不测,但没有证据他不敢确定,可根据杨素所说,司徒茂已经开始偷偷的做一些准备了,具体情况杨素并没有打探到。一旦司徒茂确认父皇已经驾崩,肯定会出来兴风作浪,对我登基造成一些麻烦。这司徒茂跟随大皇兄多年,也算是足智多谋,而且对大皇兄忠心耿耿,此人决不能留下。另外朝中那些大臣虽然收了我的好处,但未必肯真心拥护我,其中更有一些见风使舵之徒,我准备趁此机会来一个杀一儆百,让那些想动歪心思的人老实一些。”

旁边萧远山chā口说道:“我已经设好了一计,将太子的党羽一网打尽,不过此计还需要安国公他老人家鼎力相助才可成事。”

萧远山说着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长生听完后点了点头:“祖父那边,我会去跟他说的,宁侯请放心。”

李梦长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随后很诚恳的说道:“这次我能够成事,先生和冠军侯居功至伟,两位一文一武,等到我登基以后,还要多多相助于我。”

李梦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关于这次有功之臣,我已经拟好了封赏,只有你冠军侯的封赏,我还要与你说清楚才是。你之前已经是冠军侯了,虽然没有封地,但论爵位经是位极人臣。侯爵之上,唯有公爵和王爵了,我大雍朝本无公爵,后来先帝设了唯一的一个公爵给了安国公他老人家,而安国公又是你祖父,若是我也封你为公爵的话,便与安国公平爵,情理上略有不妥。而自汉代以来,凡异姓者不得封王,我大雍也是如此,所以我不能封你为王爵。我朝的王爵中,以郡王为首,郡王可得一郡的封地,所以我也准备封给你一个郡的封地,除了没有王爵的名号以外,其他无论是封地还是权力,都与郡王无异,你便是我大雍朝第一个郡侯!”

恢复。前段时间接到一个政治任务,本来以为没馋虫什么事的,结果还是有馋虫的活,这种事情不去干是不行的,当时也没想到会这么长时间,具体情况不太方便透露,请各位大谅解。这有些事情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第153章 大雍郡侯

第153章大雍郡侯

“郡侯?”长生诧异的望了望李梦,按照李梦所说,郡侯除了名号以外,其他的权力都与郡王无异。

郡王拥有一个郡的封地,根据大雍朝的制度,封地之内的赋税全部由郡王所收,而无需上交朝廷,同时郡王可以以卫队的名义拥有一支sī兵部队,人数不能够太多,同时郡王拥有任免封地内七品以下官员的权力,封地内七品以上的官员,郡王也有优先推荐的权力。虽然郡王的权力还无法凌驾于国法之上,但是在一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信息传达不便,落藩的郡王想要欺上瞒下非常容易,可以说是实实在在的“土皇帝”。

之前大雍朝的侯爵无非就是乡侯和亭侯,县侯则是凤毛麟角,一乡一亭的封地几乎可以是忽略不计,跟一般的乡绅差不多,象征意义要更大一些。而李梦所说的郡侯的封地远比亭侯乡侯大的太多,若是封地足够富庶的话,仅仅是赋税就足以支撑起“王谢袁萧”那种的大世家的日常开支。

李梦望着长生的表情,眼神中闪出一丝满意,随后李梦从旁边拿过大雍的地图,平铺开,接着说道:“冠军侯,我大雍国土,除了我这国都洛阳一地和那些已经有主的封地以外,任你挑选!”

“什么?”这一次,长生真的被李梦给镇住了。

每一个郡面积大小都不一样,富庶的程度更是完全不同,有的郡地处偏僻,土地贫瘠,百姓困苦,税收自然是非常的少。而有些地方土地féi沃,水道纵横,事宜耕种,粮食产量极高,又或者是地处交通要道,商业繁荣,甚至两者兼备的都有,这种地方每年的赋税极高,一个郡甚至顶的上其他十几个郡的税收。

如果长生挑选一个非常富庶的郡作为封地,每年都可以得到一笔惊人的税赋,而此消彼长之下,朝廷便会失去很大一部分的收入,更重要的是有些地方本就是战略要地,不容有失,若是平时皇帝绝对不会舍得把这种地方送出去给郡王当封地的。

望着李梦脸上的笑容,长生脑海中闪烁出了很多想法。

“宁侯这是要干什么,想要收买我,让我实心踏地的为他效力么?敢于这么做可真是好气魄!又或者是他在试探我,试探我到底有没有野心?更可能是两者皆有?我要不要干脆的推辞了?”长生望着地图,脑海中迅速的思考起来。

“宁侯给我一个郡的封地,要是我推辞了,便是不给他面子,会被他认为不准备效忠于他,所以决不能够拒绝封地。如果我选一个富庶的地方或者是战略要地的话,宁侯说不定会觉得我有不臣之心,如此也不好。自古做皇帝的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可不少,从刘邦起,宋太祖赵匡胤、明太祖朱元璋,这种皇帝太多了,难保李梦会不会这样,我还是得选择一个便于防守的地方做为封地,若是万一有什么变故,也能够有些许自保的力量。”长生紧缩眉头,眼睛最终落到了地图上最下面的一个地方。

“就这里吧!”长生伸手指在了一处。

宁侯与萧远山望到长生所指的地方,不约而同的表现出一副不理解的地方。

“朱崖洲?冠军侯,你选的是朱崖洲?”萧远山开口问道。

“不错,正是朱崖洲。”长生点了点头。

“冠军侯,朱崖洲这种地方哪里能够作为封地!不行,你还是重新选一个地方吧!”李梦从旁开口说道。

“多谢宁侯好意,宁侯有所不知,我自小在流求海边长大,这朱崖洲也有海,而且比流求暖和一些,住在这种地方正和我胃口。”长生开口说。

长生所指出的朱崖洲便是如今的海南岛,只不过古代的海南岛并不是如今的号称“东方夏威夷”的旅游胜地,而是一个流放犯人的地方。

汉武帝平定南越的时候,便设立了朱崖郡,只不过朱崖郡一直没有得到开发,三国时代孙权平定交州以后,顺势占领了朱崖郡,而后圣祖刘禅伐吴,东吴灭亡以后,一些东吴旧臣不愿意归属大汉,便迁徙到了朱崖郡,所以当时大汉称呼那些搬迁到朱崖郡的人为“逆民”,朱崖郡也成为了逆民之地,而经过了几十年,朱崖郡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朱崖郡逐渐演变成了流放犯人的地方。

古代的刑罚中死刑以下便是流放,没有无期徒刑这一说。寻常的百姓会被流放到边塞充军为奴,其中运气好些的能够活着到达被流放的地方,就好像是《水浒传》中武松、杨志等人,而运气不好的大多数是死在半路上了。塞外苦寒,即便是活着到达流放地点的人,如果没有关系疏通,十有**也活不了几年,可以说流放便等于是一个变相的死刑,只不过是晚死几天而已,死法说不定还会更痛苦。

而某些人身份特殊,朝廷要流放他们却不能让他们死去,塞外苦寒之地显然不适合这些人去,这时候朱崖洲便成了一个好地方。朱崖洲虽然荒凉,但比起塞外来说生存环境要好的太多,而且也没有异族的侵扰,历史上很多名人都曾经被流放到朱崖洲,好比苏轼苏东坡,曾经被流放到朱崖洲。

对于大雍朝的朝臣来说,前往朱崖洲主要有两种途径,一是犯了罪被流放到朱崖洲,二是得罪了人或者犯了错,被贬到朱崖洲为官。朱崖虽然名为一郡,可朝中官员都知道,在朱崖郡当官便等于是政治生涯的结束,官员们宁愿在其他地方当一个县令,也不愿意在朱崖郡当一个太守。

长生选择这个流放犯人的地方作为封地,的确是大大出乎了李梦的意料。

“想不到这庆长生竟然选了朱崖郡作为封地,若是不给他吧,显得我是食言而féi了,而若是给他吧,这逆民之地如何能当得起封地?这可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李梦脸上挂起一副笑容,随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我答应你!另外……”

听到李梦拉了一个长音,长生心头猛地一紧,看起来李梦还有别的条件。

只听李梦接着说道:“朱崖洲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偏僻的很,又孤悬海外,不过朱崖洲却是处在岭南境内,所以我准备封你为岭南都督,统领岭南诸郡。”

都督一职,自三国起便是某一范围内最高的军事长官,三国时期周瑜、鲁肃、吕蒙、曹真、司马懿、郭淮等人全都担任过这个职务。而在如今的大雍朝,镇北侯庆季达便是兼任北地都督,统领河北长城沿线大军。作为一地的都督,虽然是军事长官,名义上只能够指挥军队,与地方政事无关,但如果战争需要的话,都督有权力征调管辖范围内的一切可以征调的东西,比如征集粮草、征调民夫和牲畜、甚至可以调用各郡府库。

岭南郡包括了如今广东省、海南省和广西东部部分地区,同时还包含了越南东北部沿海的部分地域。岭南都督就是负责该片区域。

宁侯的任命让长生再一次的陷入了思考当中,在表面看来,宁侯好像是以岭南都督的职位来弥补朱崖郡封地的不足,但长生却知道,宁侯李梦的这条任命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这么一个封疆大吏,绝对不是说给就给的,李梦肯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宁侯的意思是要将我外放到地方为官么?又是再一次的试探?应该不会,李梦是个聪明人,刚才借着封地一事已经试探过我一次了,我也已经借此表明心迹了,他犯不着试探我第二次,那这么说这一次是单纯的补偿封地,还是另有他求呢?”长生暗自想道。

没等长生开口回答,李梦率先开口说道:“岭南距离中原太远了,岭南七大世家门阀对朝廷的号令阳奉yīn违,岭南之地百越族人众多,加之前往岭南交通不便,使得岭南很少与中原联系,这也养成了岭南人排外的习惯。我朝立国数十年来,曾经多次想要整合岭南七大世家,但是都没有成功,岭南七大世家抱成一团,根本不把朝廷派去的太守放在眼中,别说是县令小吏了。更重要的是岭南的百越族人对我们汉人并不认同,甚至是仇视。派你去岭南当都督,便是希望你能够帮我整顿岭南。怎么样,冠军侯,愿不愿意助我解决此事?”

“侯爷有命,长生怎敢不从?”长生马上点头答应下来。

长生知道,宁侯的语气虽然是在跟自己商量,可实际上已经可以算是命令了,所以干脆直接答应下来。至于到了另岭南以后该怎么做,那是日后要考虑的事情。

见到长生答应下来,宁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接着说道:“冠军侯,有件事情我要先跟你说清楚。你前往岭南上任,我不能给你一兵一卒,一来突厥人尚且盘踞在西北,我无法抽调太多的兵力给你;二来前往岭南道路难行,若是大军前往,行走不便,粮草补给更是一个问题,最重要的是带兵入岭南,会引起岭南世家们的恐慌戒备,说不定弄巧成拙。岭南各郡虽然都驻有郡兵,但这些郡兵都是岭南当地子弟,各级武官十有**都出自岭南世家门阀,这些郡兵恐怕很难为你所用。所以你到了岭南以后,要自己招兵。”

宁侯说着望了望长生,发觉长生脸上并没有多少为难的表情,便接着说道:“养兵需要银钱和粮草,金银我有不少,可以给你一些,但粮草方面我也没有办法,前往岭南的道路崎岖,比那入蜀之道还要难行,粮车不易通过;而且岭南气候潮湿,粮食容易发霉,不便保存,这粮食的问题,你也需要自己解决。”

长生点了点头,开口问道:“那许我岭南都督府招募多少兵马?”

“你能招多少便招多少,只要你能够养的起。”李梦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岭南人口和粮食的产量都比不过中原,而且又有七大世家的存在,外人到了岭南,无论是筹粮还是招兵,都非常困难。”

长生点了点头,李梦的意思是不限制自己招兵的数量,但是根据岭南的实际情况,长生能够招到兵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

长生已经离去,房内只剩下李梦和萧远山两人。

萧远山望着长生离去的方向,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好一个冠军侯庆长生,侯爷,这次你可放心了?”

“恩。”李梦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不过我与这庆长生相识不久,对他不甚了解,也不知道此人可有野心,所以我封地的事情来试探他一下。他若是有不臣之心的话,想必会选一个富庶的地方;他若是没有野心,应该会选一个比较平常的地方,就像其他的藩王;不过我想他已经猜到了我的试探,所以故意选了朱崖洲,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那这么说这岭南都督是侯爷临时起意才设立的了?”萧远山开口问。

“不错,朱崖洲虽然孤悬海外,但是却在岭南的范围之内。岭南那些世家门阀传承悠久,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先秦之时。中原前往岭南道路不便,而且又多越人,我中原皇朝一直难以完全掌控岭南,即便是当年的圣祖刘禅对岭南世家也只能是听之任之。不过前些日子我派去岭南的人打探到一个消息,前朝余孽与岭南七大世家有所接触,另外摩尼教的人也开始在岭南周边活动,甚至很可能已经打入了七大世家中。所以我正好借此机会派庆长生过去,封他为岭南都督。”

“可是侯爷,岭南的那些大世家传承数百年,可都不好对付啊!”

“就是不好对付才交给庆长生,庆长生的确是不可能将岭南那些大世家门阀连根拔起,但是至少能够限制一下岭南那些大世家,让他们不敢妄为。而且可以正好借此机会将庆长生调离洛阳,洛阳有庆渊和庆仲达便已经够了,要是再多一个庆长生,就算是洛阳城中所有的高手加起来都未必能够拦得住他们!先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李梦脸上的忧虑转瞬即逝。

第154章 来临

第154章来临

皇帝的车架终于回到了洛阳,而随后,皇宫中宣布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李仁驾崩了!

根据皇宫里的消息,李仁是舟车劳顿,邪气入侵,感染痘病,最终在快到达洛阳城的时候驾崩了。

所谓痘病指的就是天花,根据古书记载,汉光武年间,中原地区便已经出现了这种疾病,而且这种疾病传染xìng极强,也就避免了其他人去探视李仁,别人也不会现李仁真正的死因。

皇宫并没有把李仁死的真相公布出来,毕竟一个皇帝死了是动摇国本的事情,如果是遇刺而死的话,那将所引起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消息传出的同时,洛阳城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士兵全都上了街,而且还实行了宵禁,天黑以后所有百姓都不得出门。

第二日,庆府传出消息,安国公庆渊因为李仁驾崩悲伤过度,卧病不起,太医都束手无策。而根据知情人士所说,安国公是多年前所受的旧伤复,那伤势是与一位极强的高手交战之时留下来的,太医根本就无法医治。

紧接着,冠军侯庆长生上表朝廷,要求出城前往辽东购买千年人参,为安国公治病。千年人参补齐的效果极强,一般人的体质根本消受不起,但是对于受了内伤的高手来说,千年人参无疑是恢复内伤的最好药品,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庆渊是内伤复。

朝廷很快批准了长生的请求,当日长生便拿着朝廷给的公文骑快马出城,向辽东方向奔去。

……

东宫,议事厅。

司徒茂靠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李仁突然病逝让司徒茂措手不及,原本司徒茂还打算等李仁回来主持大局,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宁侯已经计划好了的,司徒茂已经明白过来,李梦早已经知道了李仁的身体状况,所以才兵行险招,绑走了太子李成建,而后独揽朝局。

如今李仁死了,李成建失踪,生死未知,宁侯李梦成了皇帝的最佳候选人,作为最大的受益者,要说这全是靠运气,没有人会相信。

旁边的杨素偷偷望了望司徒茂,突然开口说道:“司徒大人,眼看陛下入土的日子就要到了,等到陛下入土之后便到了册立新君的时候,咱们绝不能再这么等下去,这样等下去就只能坐以待毙!”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太子不在,我又能怎么办!”司徒茂有些怒意的说道。

“太子虽然不在,可太子的几位世子全都在宫中。我们大可以让世子登基为帝。”杨素开口说的。

司徒茂还没有回答,旁边贺若弼马上摇了摇头:“几位世子,年纪最大的才刚刚十岁,怎么能够当得起一国之任。”

“世子年纪是不,但不是还有我们和诸位朝臣么!单单我们势单力薄,恐怕斗不过宁侯李梦。但我们大可以提议让朝中重臣共同辅政,利诱之下肯定会有任动心相助,这样可以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杨素话音一顿,接着说的:“宁侯手下爪牙中,最强的无非是冠军侯庆长生。如今庆长生去了辽东寻找千年人参给庆渊治病,便等于去了宁侯一臂。而朝中大臣,论资历最高的便是庆渊,他若是振臂一呼,相信有很多人相从,如今他病倒在家,我们也无需担心庆渊会暗中支持宁侯。”

司徒茂微微的眯上了眼睛,看起来是在犹豫。杨素的提议的确很让人动心,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司徒茂将会获得更多的权力,至少辅政大臣的位置司徒茂是占了一席,若是运气再好一些兼任一个太傅,那司徒茂在朝野的影响力将过今日的庆渊。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如果等到宁侯登基,那我们行动便是篡位,便是大逆不道,而如今在道义上,我们并不吃亏。”杨素低沉的话音响起。

听了杨素的话,司徒茂猛的睁开了眼睛,终于做出了决定。

……

宁侯府。

李梦努力的掩饰着心中的喜悦,可那眼神中透出的亮光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萧远山与李梦主仆多年,很自然的感觉到了李梦心中的喜悦,于是萧远山开口问道:“侯爷,可是杨素那边有消息了?”

李梦点了点头:“先生,你所估计的果然没错,司徒茂那里真的还有底牌。”

“那是自然,想那太子也是在朝中经营了几十年,暗中肯定培植不少的党羽。与其让那些党羽潜伏下来,不如现在就把他们引诱出来,聚而歼之,免得以后后患无穷。”萧远山说着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接过李梦递上了的名单,看了一遍,接着说道:“朝中肯定有很多大臣想要趁取利,也可借此机会试探一番。算算时间,冠军侯那边应该准备好了,只不过陛下的墓室如今还没有建好。”

“这个先生不必担心,从军中抽调的三千工匠昨天便已经到了洛阳,日夜赶工的话,三日内便能够建好。虽然有些粗糙,不过总体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李梦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

柳清苑。

闪烁的烛火下,密室内仍然是一片阴暗,隐约间能够看到周围坐满了人。

一名头花白的汉子站在正中,眼睛望着远处的黑暗,正在向众人介绍着什么。

“昨日陵墓那里来了不少工匠,差不多有三千人,据说都是李梦从军中抽调来的工匠,看起来是为了加快修陵的度才调来的。按这么算的话,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几天,李仁的陵墓就能够修好了。”

“怎么会建的这么快?”黑暗中一个男声问道。

“去年李仁登基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建造陵墓,半年前墓室便已经挖好了,一个多月前整个墓室都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所差的只是墙壁上的雕刻和一些殉葬用的陶偶器物。调集来的这三千工匠正在连夜赶制。”

房内众人陷入了沉默当中,半晌后,一个女子甜美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那之前安排的事情,你都做好了么?”

“人都已经做好了,那墓室内的有三根支柱是活的,只要拿掉整座墓室便会坍塌,里面的人一个都出不来。”

“那很好!等到李仁入土之时,李梦、皇亲国戚和朝中几位重臣一定会入墓参拜,那时候毁掉那三根支柱,将所有人埋葬在里面,到时候雍朝群龙无,天下必,我们便可以趁势起兵,光复大汉江山!诸位立刻回去,按照之前所安排的开始准备。”另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遵命!”黑暗中的人影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后纷纷站起来,鱼贯走出了密室,眨眼间,密室内就只剩下刚刚说话的中年女子和角落中的一个门g着黑纱的人。

中年女子缓缓的站起来,走到了角落那黑纱人面前,开口说道:“公主,你一直没有说话,是不是还在担心什么?”

“你说我们这么做,他会不会怪我?”黑纱后,一个女子婉约的声音缓缓传出。

“公主,他不是已经去辽东了么?况且庆渊卧病在g,庆仲达在吏部告了假照顾庆渊,已经数日未曾出府了,我想李仁下葬之日,那庆渊和庆仲达都不会来的。”中年女子开口说道。

“但愿如此吧……”

……

古代皇帝对修建自己的陵墓一直是情有独钟,遇到奢侈些的皇帝,不惜动用大半国力来修建一座墓地也是常有的事情,就好比秦始皇的墓地,即便是现在看来也堪称是世界奇迹。而一些作风简朴的皇帝,好比西汉文景二帝,也在修建自己陵墓的时候也没有马虎。而到了东汉中后期,由于皇帝基本上都是些娃娃,在位时间也比较短,修皇陵的事情也渐渐的变得淡薄起来,但随着世渐渐结束,修皇陵又开始盛行。就好比历史上的乾陵,从修建到挑选陪葬之物全都是下足了功夫。

李仁登基不过只有短短的一年多而已,但他的陵墓却早已经修的初具规模,基本上李仁刚刚登基不久便开始开工修建自己的陵墓,由于规模并不是很大,修建的进度也比较的快。

雍朝的陵墓沿用的是汉朝的规定,不同的爵位按照不同的规格来修建,当然皇帝是没有什么规格上的要求的。而一般的情况下通过墓室内的雕刻也能够分辨出里面埋葬之人的官职爵位。

墓室并需要很大,根据汉制寻常王爵的墓室也不过有三四十平米而已,但是设计的却十分的周全,墓室里面要分开,有厅有室,还需要专门设计仆人居住的房间和厕所。一切设施要跟活人一样。各种陪葬品会摆放在墓室内,然后将墓室封闭起来,或者在配以兵马俑之类的东西作为守卫。而身为皇帝,墓室自然要大很多,陪葬品也要好的许多。

早在半年前,李仁陵墓的主体结构便已经完成了,至于后面精雕细琢的部分并没有着急来完成。一般情况下皇帝驾崩之前,是不会将陵墓完全建好的,多少都会留一些“尾巴”等到皇帝驾崩以后补上。

如今李仁死的太过突然,所以李仁的陵墓还有不少的工程没有完成,但在李梦紧急从军中调来的工匠日夜赶工下,陵墓很快就建好了。

对于李梦来说,李仁越快下葬越好,根据汉制,只有把上一任的皇帝安顿好了,新君的登基大典才能进行。

典礼的准备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是李仁入土的典礼,二便是新君登基的典礼。

一切是那么的平静,甚至有些平静的过了头,这让一些嗅觉灵敏的官员感到非常不适应。自古以来夺位之争都充满了无边的血腥,而如今的平静却让人感觉到心寒,仿佛一场压抑了许久的飓风就要降临。

终于,这场即将爆的飓风到达了临界值,李仁入土的日子到了。

趁着国庆度了个假,然后查了一下关于古代岭南和南方少数民族的资料,耽搁了些时间,不过也受益颇多。写了好几年了,才现很多东西找不到的,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去图书馆的。

第155章 逆袭

第155章逆袭

空气中的那股压抑让人窒息,洛阳城中的店铺有近半都没有开张,路边稀稀落落的贩低着头,没有人像平时那般吆喝。周围街道上缠满的白绫告诉所有人,如今正是国丧期间。

中央的大街周围布满了士兵,道路已经完全封闭,任何人不得通行。朝中重要的文武官员和皇亲国戚都已经离开了洛阳,前往皇陵。

大雍朝的皇陵便是当年东汉东皇陵所在之地,东汉皇陵处在邙山周围,自光武帝刘秀到起是建在邙山东部,而汉明帝起皇陵则建在邙山南部。东汉末年的时候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董卓逃离洛阳的时候曾经将东汉皇陵全部挖开,取走了陪葬之物,随后董卓火烧洛阳,东汉皇陵就此荒废。李天楚称帝以后,便命人在东汉东皇陵原地靠上的位置修建了大雍朝的皇陵。在李天楚看来,在大汉朝的旧皇陵之上修建大雍朝的皇陵,更能证明大雍要比大汉强。

此时,除了极个别人以外,皇亲国戚和朝中文武大臣全都站在皇陵门前。皇子、嫔妃、大臣等各自在自己的区域里站好,而在最前方的便是宁侯李梦。

李梦向着后面的人群中望了一眼,洛阳城中居住的皇家男丁基本上都已经到了,唯独李成建的两个儿子十一岁的李果和李敢两人没有到。

“差不多是时候了吧?”李梦开口问道。

旁边钦天监官员马上走了过来,点了点头:“已经到了吉时,只是李果和李敢两位殿下还没有来……”

“不等了,既然吉时已到,开始吧,误了时辰父皇九泉之下也会怪罪我们的。”李梦拉低了声音,显得非常的悲伤。

低沉的乐生响起,各种祭祀用的物品全都摆了出来,李梦迈开大步,在众人的簇拥下向着皇陵走去。

“轰!”一声巨响突然响起,紧接着,喊杀声突然从远方响起。场中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向着声音望去,只听到马蹄踏在青石板出“哒哒哒”的声音。

“怎么回事?”众多皇亲国戚和朝臣们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便见到一队骑兵已经出现大家视线当中,高大的战马,明晃晃的甲胄,还滴着鲜血的兵器,无一不告诉大家这是一支精锐部队。

“是什么人?”几乎所有人的脑海中都闪过了这个想法。这里可是皇陵,本就有数千士兵守卫,加上近日又是先帝李仁下葬的日子,周围士兵更是将此处围的如同铁通一般,若是说连苍蝇都飞不进来或许有些夸张,但也差不了太多。可即便是这样,这一队骑兵竟然出现在这里的,的确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而随后,更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生了,在这队骑兵后面,竟然跟着黑压压的一片步卒,乍一看根本数不清楚有多少。面对这一幕,很多人已经感觉到了事情不妙,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找地方躲藏,此时唯一能够让大家安心的唯有李梦那依然冷静的面容。

骑兵纵马冲前,为几人的面容已经能够看清楚,最中间的一人赫然是太子舍人司徒茂!

“司徒茂,你要干什么?竟然搅闹皇陵,你要谋反么!”旁边厉声响起,礼部的老尚书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开始指责司徒茂。

“诸位大人请稍安勿躁。”司徒茂挥了挥手,接着说道:“今日乃是先帝下葬之日,司徒茂怎敢有越轨之意?但有一事我司徒茂不明白,所以斗胆来此,当着我大雍朝列祖列宗,当着诸位大人的面问上一问。”

“你要问什么?”老尚书一脸怒气的说。

司徒茂眼睛扫向众人,最后停留在宁侯李梦身上,开口说道:“我是想问问诸位大人,宁侯为何能够站在这皇亲国戚和百官之前?若是按照祖制,当以太子站在此处统领百官,宁侯凭什么是他站在这里?”

“司徒舍人所言不错,如果太子在此,是应该由太子统领百官,但如今太子失踪下落不明,宁侯乃是陛下次子,同为嫡出,当可统领百官!”旁边一个中年官员站出来说道。

“太子虽然失踪,但两位世子尚在,自古父承子业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所以宁侯的位置应该让出来,让给大世子才对。”司徒茂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众人。

“可是大世子才十岁……”

“十岁又怎样?我朝人才济济,大世子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各位当可从中提点,这重臣辅政一事,前朝不也有过么。”司徒茂马上说道。

几位高权重的老臣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不经意间望向了司徒茂。司徒茂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便是如果大世子登基成为皇帝,由于年幼,必定会让朝中重臣辅政,而那时候在场的当中不少人会成为辅政大臣,他们手中的权力将会达到一个新的巅峰。

而如果李梦即位的话,辅政大臣是肯定不会有的,说不定还会清洗掉一部分李仁时代的臣子,那时候在场当中必定会有人离开宦海。

司徒茂察觉到了诸人的反应,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一切都正按照司徒茂的计划进行着。借用辅政大臣的位置来拉拢一批朝臣,从而孤立宁侯李梦,虽然让出了一部分利益,但是成功搬到李梦的机会也大了许多。

“司徒舍人说得好。”宁侯李梦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他缓缓的走出来,来到前面,朗声说道:“本侯觉得司徒舍人刚刚所说甚是。”

“哦?既然这样,就烦劳宁侯先让一让,退居次席,待我请出世子……”

“司徒舍人误会本侯的意思了。”李梦突然打断了司徒茂的话,随后接着说道:“本侯是说刚才司徒舍人那一句‘子承父业’说的很好。父皇驾崩,理应由我辈兄弟‘子承父业’才对,如今大皇兄失踪,下落不明,本侯同为嫡子,又是众兄弟年纪长者,自然当仁不让……至于我那两位侄子嘛,按理说应当继承大皇兄之业,也就是太子之位,如此方是你所说的子承父业。”

“若是照宁侯所言,世子继承太子之位,太子乃是一国之储君,也就是未来的一国之主,如今陛下驾崩,自然由太子即位,世子继承太子之位,那就当继承大统了。”司徒茂接着便道。

“若是太子薨,我那两位侄子是可以继承太子的位置,但如今太子只是失踪,下落不明而已,说不定明日便回来了,我那两位侄子谈什么继承太子之位?又谈什么继承大统!”李梦很平静的说道。

司徒茂眼中寒光一闪,这也正是李梦的高明之处。若是一般人,或许会杀了太子李成建以除后患,但是李梦不杀李成建,一是为了胁迫赵皇后,二也是不给太子的两位儿子任何继承太子之位的借口,只要太子李成建还活着,两位世子在名义上便不能继承太子的位置。

但司徒茂本就是一个雄辩之士,仅仅是一秒钟之后,司徒茂便已经想到了反驳的言语。

“陛下驾崩,由太子即位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太子虽然失踪,下落不明,但无妨继承皇位,世子可为太子监国。为人君者无法主政,太子监国,历朝历代均有例可循。”司徒茂说着望了望宁侯李梦,接着说道:“以弟之位监国处政者,当然也有史可查,若是臣没有记错的话,楚汉相争之时,田儋身死,田荣为相执掌齐地政务,结果嘛……”

秦末陈胜吴广起义之时,齐国后裔田氏兄弟起兵反齐,田儋自立为齐王。田儋被章邯杀死,后来项羽大封诸侯,将齐地一分为三,虽然封了田儋的儿子田市为王,但实际上却只有原来田儋三分之一的地域。田荣不服项羽,起兵反项羽,并迅一统齐地,随后杀了亲侄子田市,自立为王。

司徒茂以田荣举例,言外之意便是李梦包藏祸心。

“昔年周朝时,武王薨,周公辅政,分封诸侯,平定叛,制定礼乐,方才有了大周八百年的江山。”李梦马上举出了一个事例反驳司徒茂,那便是周公辅佐周成王一事。

“诸位都听到了,侯爷的刚刚也在大赞周公之举,看起来侯爷是准备效仿周公,辅佐世子了。”司徒茂马上说道。

李梦猛的一皱眉头,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司徒茂的圈套了,司徒茂是故意将自己朝周公这话题上面引,然后借机难。

“我李梦何德何能,哪有本事自比周公?”李梦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周公辅政以后,先便平定四方叛之臣。我李梦德、行虽然远不如周公,但若是有逆臣党的话,我李梦自当效仿周公平,保我大雍江山社稷!”

李梦说着,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司徒茂,言外之意就是说司徒茂便是那逆臣党。

“强词夺理!”司徒茂冷哼一声,刚要再说什么,后面的杨素悄悄的走到了司徒茂跟前,轻声说道:“司徒大人,别废话了,先动手再说,迟则生变!”

司徒茂点了点头,猛的一挥手,后面甲士立刻围拢上来,大有一种将众人包围住的态势。

“来人,将司徒茂这伙臣贼子拿下!”李梦大喊一声,旁边角落中突然闪出了一队御林军,将司徒茂挡在了前面。御林军统领樊贵分开人群,一脸严肃的来到阵前,冷眼望着司徒茂。

“怪不得宁侯看起来毫不慌张,原来宁侯早有准备,暗中埋伏了樊贵。”

“司徒茂想要扶世子上位,可惜还是棋差一招啊,最终还是被宁侯给算计了。”

“司徒茂怎比宁侯?太子不在,司徒茂一个臣子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可能斗得过宁侯。宁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他司徒茂能翻起什么浪花!”

那些早已经退到一边的群臣望着眼前的一幕,偷偷的议论着,同时暗中盘算着如何从这一次政变中捞取最大的政治好处,甚至有人开始跃跃欲试准备站出来向李梦表忠心,来某得日后的加官进爵。

“司徒茂,尔等身为人臣,却以下犯上,念在你是初犯,本侯可以对你从轻落,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李梦一脸厉色的说道。

“不错,司徒茂,宁侯乃是陛下正统血脉,你以下犯上,便臣贼子!”

“司徒茂,宁侯仁慈,答应从轻落,你还不赶快投降!”

人群中几名朝臣立刻叫嚣起来,局面立刻倒向了李梦这一边。

司徒茂不屑的望了望那群朝臣,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开口说道:“樊将军,动手吧!”

“末将明白!”樊贵眼中突然寒光一闪,随后猛的转过身去,手中的长刀对准了李梦,脸上则浮现出一片古怪的笑容。

“御林军听令,给我将宁侯李梦拿下!”樊贵猛的开口说道。

“什么?”

“怎么回事?”

“我没听错吧!”

“樊贵是太子的人!”

情形突变,被李梦叫来樊贵竟然突然反水,倒向了司徒茂一方,原本看似已经占据了优势场面的李梦瞬间陷入了失败的边缘。

司徒茂脸上浮现出狰狞的冷笑,一切都按照计划执行,接下来只需要抓住李梦,然后辅佐世子登基,大事可成!

不经意间望了望下面的群臣,司徒茂脸上的冷笑更盛,这些大臣当中有不少是心向李梦的,但此时司徒茂相信,当面对生死的时候,那些心向李梦的朝臣一定会做出明确的选择,如果真有人不识时务的话,司徒茂也不介意举起屠刀来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被司徒茂的眼神扫过,朝臣们顿时感到脖颈凉,他们甚至已经察觉到了司徒茂的杀气,如今在这皇陵处,唯有司徒茂手中有兵,只要他一声令下,可以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杀死。

面对那明晃晃的兵刃,凶神恶煞般的士兵,少有人能够保持冷静。更多的人开始思量起如何才能够从这一场动保住xìng命。

那些太子一系的官员们纷纷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其中一名shì郎猛的站出来,开口说道:“自古长幼有序,既然太子失踪,太子之长子继承皇位乃是天经地义,世子即位乃是顺应天意。”

“不错,我等定当鼎力支持世子。”

太子一系的官员开始手舞足蹈的叫嚷起来,而原本一些中立的官员也纷纷动摇了,有些人站出来,高声支持司徒茂,甚至开始大骂李梦,其中不乏有朝中颇为依靠的重臣。

趁着这时候表忠心,或许是他们保住xìng命的最后机会,运气好的或许还能够从这种投机中受益。

李梦冷眼望着这一切,在这种生死关头,最容易将一个人看清楚,这些不住叫嚣的朝臣中有相当一部分平日里对李梦是恭恭敬敬,如今却叫嚣的比其他人都凶狠。

李梦暗自长叹一声:“萧先生说的是啊,人心难测,这些家伙平日里对我毕恭毕敬,到了这种关键时候全都现形了,这些人即便是留下来,也绝对不能重用。”

“宁侯,你都看见了吧,现在还要我费劲来动手么?”司徒茂望向李梦,却在对方的眼中现了一丝的嘲弄。

“司徒茂,臣贼子,以下犯上,当诛!妄图祸朝纲,把持朝政,当诛!带兵sī闯皇陵,亵渎先帝,当诛!就凭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当得诛九族了。”李梦铿锵有力的说道。

感觉到李梦依然冷静如初,司徒茂突然间感觉到有些心烦意。

“李梦,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这里胡言语,我本来想要留你一条xìng命,现在看来,我是太仁慈了。”司徒茂表情愈加阴冷。

“怎么?司徒茂,听你的语气还想要杀我么?”李梦冷笑一声。

司徒茂摇了摇头:“你是主我是臣,我若是对你动手,便是真的以下犯上了。”

“这么看起来,我能够保住xìng命了?”李梦突然笑起来,那笑容中充满了愤怒。

“侯爷是自刎而亡,与我等无关。”司徒茂标志xìng的阴冷笑容再次出现,接着对樊贵说道:“樊贵,送侯爷一程吧!”

“末将领命!”樊贵将兵刃一挥,大吼一声:“御林军,给我把叛臣李梦拿下!”

与此同时,李梦手伸入袖子中,一根手臂长的铜管出现在了李梦手中,随后李梦一按绷簧,一支响箭腾空而起,那尖锐的响声回荡在天地间。

紧接着,极远的地方出现了轻微的喊杀声。

所有人终于都明白了,为什么李梦到了这一刻还那么的处变不惊,原来李梦还留有后手,只是不知道这个后手能够将局面搬回来。

“李梦,你果然还有援兵,但听声音他们离这里还有十几里的路程,来不及的,等他们到了,这里大局已定了。”司徒茂得意的说道。

“你说的是一般步兵,要是骑兵的话,十几里路用不了多久的。”李梦开口说道。

“骑兵?”

“对,而且还是燕京铁骑!”李梦点头说道。

司徒茂猛的瞪大了眼睛,仿佛是明白了李梦话中的意思。

“不好,快动手!”司徒茂突然大喊一声。

……

远处,一面大旗在风中飘动,上面“冠军侯”三个大字分外显眼!

第156章 大局定,波澜起

第156章大局定,波澜起

随着司徒茂一声令下,后面突然响起了兵器的挥舞声。

“噗嗤!”一道寒光闪过,司徒茂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胸口处,一支沾满了鲜血的利刃已经穿透了胸膛。司徒茂猛的回过头去,杨素那yīn狠的笑容恰巧映入了司徒茂的眼帘。

“杨素,你!”

杨素并没有言语,而是猛的将利刃从司徒茂的身体上抽出,鲜血顿时喷溅而出。

“太子舍人司徒茂叛乱,以下犯上,现已伏诛!”杨素高喊一声。

仿佛是在回应杨素的高喊,在阵后也传来了相应的声音:

“太子舍人王其叛乱,以下犯上,现已伏诛!”

“太子舍人孙谦叛乱,以下犯上,现已伏诛!”

“太子舍人……”

随后,贺若弼、韩擒虎、史万岁每一个人手中都拿着一颗人头,冲到了杨素近前。

一瞬之间,情形大变,领兵的几位太子舍人,以司徒茂为首的忠于太子的领头人全部被杨素等人所杀,大军顿时群龙无首。

“冠军侯庆长生领燕京铁骑马上便至此处,尔等还不放下武器速速投降?”李梦冲着叛兵高喊一声。

樊贵的脸sè顿时变得铁青,宁侯李梦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如今司徒茂已死,太子一党大势已去,樊贵知道李梦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与其他人不同,那些原本就是太子的人,他们反抗李梦是很正常的,可谓是各为其主,但樊贵却是反叛者,从他临场倒戈将武器对追李梦的那一刻起,也就注定了他不可能活下去。

别人或许能降,唯独樊贵不能降。别人放下武器或许还有一条活路,但樊贵即便是放下武器,依然不可能保住xìng命。

“罢了,反正都是一死,拼了!”樊贵一咬牙,猛的挥舞起兵器,高声呼喊道:“弟兄们,不要听宁侯的,他绝不会放过我们的!与其令人宰割,何不奋起一击?”

这种时刻,人心慌乱,只要有人站出来,便会有诸多响应者,历史上很多的农民起义便是如此,其中一人振臂一呼,便会有诸多响应者,人在思维魂乱的时候,大多是有盲从xìng的。

伴随着樊贵的振臂高呼,马上有人响应樊贵的号召,冲向了李梦等人。

“保护侯爷!”

“擒拿樊贵这个叛匪!”

……

皇陵内。

一群工匠靠在角落里,他们的主要工作便是在李仁下葬后将皇陵内各个房室封闭,而汉朝余党埋伏的人也魂在那里。

“李梦他们怎么还没进来?”

“不知道,按理说时辰早已经到了。误了时辰下葬,可是大不敬之罪。”

“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们会不会发现了我们?”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阵阵喊杀声,正是樊贵的人与李梦等人战在一起。

“不好,他们发现我们了,怎么办?”一人惊慌的喊道。

领头人猛的咬了咬牙,狠狠的说了一句:“提前行动。”

……

李梦手握长剑,冷眼望着前方。一干武将挡在李梦前面,与樊贵等人厮杀。同时杨素四人也已经冲上来,攻向了樊贵。

“哒哒哒……”

远处一面大旗已经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大旗下面是一队队盔明甲亮的骑兵。

“燕京铁骑,是冠军侯庆长生!”

所有人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大路,唯恐避之不及。燕京铁骑的冲锋,即便是草原上的骑兵也难以正面抗衡。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边,大地震颤,整座邙山仿佛都在晃动,地面上的石砖断裂开来,有些人甚至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这便是燕京铁骑的冲锋么?怎么这么厉害,好似地震一般!”

“不对,燕京铁骑虽然厉害,但冲锋起来绝不会这样,这是真正的地震!”

背后的皇陵突然腾起了滚滚浓尘,而那巨大如同山崩的声音便是那里传出来的。

“皇陵,是皇陵塌了!”

远处,一个黑点突然从空中落下,而此时,包括樊贵在内,所有人都呆呆的远处正在倒塌的皇陵。

黑点划破长空,直扑没有防备的樊贵,樊贵感觉到咽喉一凉,随后低头望去,只见一支箭头已经穿破了樊贵的咽喉。

“哪里来的利箭?难道是燕京铁骑,怎么可能射的真么远?”樊贵不甘的望向远方,恰好看到远处燕京铁骑中,冲在最前面的一人正在收起手中的长弓,而那人身后,一面旗帜正在随风飘扬。

“冠军侯庆长生!”樊贵在倒下了前一刻终于想起来,这世上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命中目标的,唯有冠军侯庆长生!

……

战斗结束了,这一切仿佛是一场闹剧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余下的事情便是秋后算账了。只是皇陵为什么会突然倒塌,确实让人费解。

不出意料,李梦很快的便举起了屠刀,洛阳城中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被斩首者近千人,而发配充军者则有数万人。太子一党被连根拔起,此时即便是太子李成建回来了,朝中也未必会有多少人支持。

清洗掉一大批官员,也就意味着留出了很多的空缺位置,而那些李梦一系的官员必将趁此机会上位。

此时此刻,萧远山终于步入了大家的视线当中,虽然朝中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李梦背后有一位了不得的谋士,但是却极少有人知道这位谋士是一个瘸子。

平息了司徒茂一事,李梦以最快的速度称帝,相关礼节一切从简,随后李梦大封群臣,大赦天下,安定朝局。

地方上,有很多藩王对李梦即位颇有怨言,但是地方藩王实力弱小,除非是几家藩王联合起来,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对朝廷造成威胁,而大雍朝的藩王分封的也比较合理,每一位藩王所辖的地域并不连接,而且相隔的城镇中还有地方驻军,若是藩王联合造反,也只能各自为战,无法互相支援。

此时的大雍朝虽然是按潮涌动,但是表面上却是一片安定祥和。

……

洛阳城外。

月心兰望着巍峨的洛阳城墙,久久不肯离去。

“小姐,该出发了。”

月心兰点了点头,缓缓的走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长生站在柳清苑外面,呆呆的望着紧闭的大门。

此处,人去楼已空!

……

地下密室当中,当李成建看到一身龙袍的李梦之后,脸sè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仿佛是一下子老了三十岁一般。

“你要怎么处置我?杀了我么?”李成建突然变得异常平静起来。

李梦摇了摇头:“我已经下旨,册封你为安乐王。”

“安乐王?”李成建突然发狂般的笑了起来,笑声中所充斥着一股让人窒息的苍凉。

小声过后,李成建突地又问道:“那我的封地呢?在哪?”

“你没有封地。”李梦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而李成建也已然明白过来,自己这一生恐怕要在圈禁中度过了。

……

朱崖洲。

由的原因,这里的气候四季宜人。春秋天理不会感觉到干燥,冬天也不会寒冷,即便是最热的夏天,由于受到台风的影响,空气流通舒畅,也极少出现高温闷热的天气。

这种极其适宜居住的地方,却由于距离北方的政治中心较远,便成了流放犯人的地方。能够流放到这里的多为一些政治犯,有些更是连同妻小、家奴等一起被流放到这里,这些政治犯十有**都是一时人杰,这么多精英人士聚集在一起,也使得朱崖洲的发展并不太逊于中原,在某些方面,比如纺织等技术甚至要比中原还要强。

一日被流放,终生为刑徒,若是得不到皇帝的大赦,就连他们的子孙后人都不得离岛。

朱崖洲第一大城名叫珠崖,因盛产珍珠而得名,实际的地理位置相当于如今的海口市。除了珠崖以外,另外有三座比较大的城池,一是临振城,差不多在今日三亚的位置;二是儋耳城,位于海南岛西部沿海,昌化江下游;三是山南城,位于岛中,是黎族人根据汉人城池的样式自己建造而成。

朱崖洲守军多集中在珠崖城中,这里汉人比较多,临振、儋耳二城除了汉人以外,还有很多黎族人居住,而山南城中,主要是黎族人居住。黎族曾是古代百越诸族之而这个时代对汉人对岭南少数民族分的还不是分的那么清楚,多以“蛮”、“越”、“僚”、“俚”等泛称,于是乎黎族人与其他几个在汉人看来都差不多的少数民族一起被泛称为“俚人”。

朱崖洲的黎族人并不排外,相比起交趾、南宁、濮部等地的少数民族来要友好的多,而且黎族人居住在海南中部,汉人主要集中在北面沿海,两者互不侵犯,所以多年来,汉人与黎族人一直是相安无事。

整个朱崖洲,属临振附近的景sè最为优美,白sè的沙滩、郁葱的山林、秀美的小岛,应有尽有。

在依山傍海的一片椰林间,一座草棚竖立在灰白的沙滩之上,草棚里面,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正手捧着书本,高声朗读着。而在下面坐着十几名孩童,有汉人,也有黎族人。

年轻人所讲的不过是《论语》中一些比较简单的句子,大多是教人品行,育人成才的内容,对于中原儒士来说,这些语句乃至其中的含义早已经倒背如流,但如今这些孩童听的却格外的认真。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年轻人话音突然止住,转而向外面望去。

远处奔来了三人,中间一人年纪不大,大约也有二十岁左右,不过远远望去却十分强壮。这壮汉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左边的是一杆半大的小子,十四五岁的样子,身子明显还没有长成,不过个头却已经不下与chéng人了,而右边的则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小跑的跟着,典型的跟屁虫的样子。

“房乔!”壮汉高喊一声,快步走了过来,而那文士则微微皱了皱眉头,放下了书本,走了出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怎么还带了他们两个人来?”年轻文士开口问道。

“嘿嘿,房乔,我来找你自然是有好事了。”壮汉笑嘻嘻的说道。

名叫房乔的文士并没有理会壮汉,而是指了指壮汉身后的两人,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小子,不好好读书,又跟着他乱跑,你们的祖辈也都是为官之人,却整日跟着这个痞子戏耍,成何体统!”

半大小子听房乔这么一说,嘿嘿的傻笑起来,而那个十岁的孩子则下意识的向着壮汉后面躲了一躲,显然是很害怕这个文士。

“房乔,别吓着孩子,知节和进达不喜欢跟你读书,反倒是更喜欢跟着我舞刀弄枪,人各有志嘛!”壮汉开口说道。

“哼,我懒得跟你争论。说吧,你今天来找我,又为何事?”房乔开口问道。

“刚从珠崖城大港那里得到的消息,朝中出事了。”壮汉开口说。

房乔眼中精光一闪,随后开口问道:“想必是太子与宁侯之争,已经有了结果吧!最后是谁胜了?”

“是李梦。”

“这么说李梦登上了太子之位了?那李成建呢?是被杀了还是被圈禁了?”房乔接着问道。

“李成建被圈禁了,封为安乐王。但宁侯他并没有成为太子,他现在已经是我朝的天子了!”壮汉急匆匆的说道。

“竟有此事?”房乔低着头,冥思了几秒钟,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照这么说,陛下他想必是驾崩了,所以宁侯才能够登基。”

说到这,房乔突然抬起头来,一脸期待的问道:“新皇登基,必将大赦天下,是不是新皇已经下旨,赦免我们朱崖洲刑徒的罪过?我们是不是可以回中原了?”

壮汉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这十几年来,已经三次大赦天下了,可曾赦免过我们朱崖洲刑徒的罪过?”

“哎……”房乔长叹一口气,眼神迅速的黯淡下去,随后缓缓转过身器,接着说道:“既然没有大赦我等,那新皇登基一事,便与我等没有什么关系了。”

“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壮汉上前拉住而来房乔,接着说道:“我刚刚说的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新皇大封有功之臣的时候,已经下旨,将朱崖洲封给了一个人做为封地。”

“什么?朱崖洲作为封地?这里可是流放之地,怎么能作为封地?是谁这么倒霉,什么封地,怕是被贬到这里来了吧!”房乔摇着头说道。

“这个人你绝对想不到。”壮汉话音一顿,一脸神秘的说道:“新皇已经将朱崖郡封给了冠军侯庆长生,作为他的封地。”

“不可能,异xìng不得封王,难不成新皇新皇赐冠军侯姓李了么?这更不可能,安国公庆渊岂会答应,镇北侯庆季达岂会答应!”房乔迅速说道。

“冠军侯没有封王,他仍然是冠军侯,就连封号都没有变,但是新皇却给了他封地,而且是整个朱崖洲的封地!除了没有王的封号以外,冠军侯的权力已经不下于任何一个郡王,可以说他是我们大雍朝第一个郡侯!而且陛下还封他为岭南都督!”壮汉缓缓解释道。

“郡侯?岭南都督!”房乔再次低下了头,这一次,房乔久久未能抬起头来,可以看出来房乔正在迅速的思考与分析。

那壮汉见房乔久久不言,反倒是有些着急,冲着房乔说道:“房乔,你倒是说话啊!”

“说什么?”房乔愣了愣。

“还有什么,跟我回珠崖城迎接冠军侯啊!我等的祖辈,当年因为文侯君无言一案,被流放到这朱崖洲来,前些年先帝为文侯君无言平反,大赦当年受到牵连之人,但独未赦免我们朱崖洲的刑徒。我们祖辈父辈被流放,便是刑徒之后,子孙后世不得为官,只能够待在这朱崖洲!如今冠军侯来了,这里是他的封地,他可以任免七品以下的官员,而且他还是岭南大都督,可独立建府,到时候若是能够入得岭南都督府谋得一官半职,便是正经的朝臣,那时候我们也就自然脱离了刑徒的身份了!”

壮汉话音一顿,接着说道:“我们秦家世代为将,我自问武功不弱,也熟读兵法,虽然不敢说能统千军万马,但给我一军斩将夺城绝非难事。你房乔饱读诗书,智谋过人,堪称谋国之才!凭着咱们的本事,在岭南都督府中谋上官职,绝非难事。而且我们的祖辈父辈原本就是文侯的旧部,那冠军侯是文侯君无言的唯一骨血,只要我们去投奔冠军侯,必然能够得到重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万不得错过!”

“叔宝,先别急,让我再想一想。”房乔微微眯起了眼睛,望向了远处的沙滩,不知道再想什么。

见到房乔又陷入了沉思,壮汉气的一跺脚,朗声说道:“你这个房乔房玄龄啊,都给你说的这么明白了,还要想!我秦琼虽然没有你有学问,但我们的对朋友的,满珠崖城都知道!算了,不跟你浪费口舌了,话我已经带到了,消息也告诉你了,你去不去自己决定吧!程知节,牛进达,咱们走,别理这个酸儒!”

第157章 赵氏跋扈子

第157章赵氏跋扈子

岭南,合浦郡。

长生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五六个人,全都骑着马,另外还有两辆大车,车上装满了货物。

临近合浦郡城,路上出现的行人也逐渐的多了起来,绝大多数人都是背着竹篓又或是推着小独轮车,很少有人用牲口,更别说长生一行人全都骑着高头大马了。

岭南并不产盛产马匹,当长生一行人走在官道的时候,免不了一些人的侧目,长生一行人所骑的是北地骏马,无论是毛色还是个头都要比岭南马强得多,特别是长生的坐骑,本是柔然的千里马,若是放在中原,也是千金难求的良驹。

长生身后跟着一个中年武将,眉宇间充斥着一股子锐气,正是大将张须陀。在张须陀旁边,是一个青年文士,面无表情,一脸刚毅,这人便是魏征。

朝中很多武将都与庆家有来往,但长生手下能用的人并不多,世家子弟永远都会以家族利益为先,反倒是不如张须陀和魏征这种平民出身的人可靠。

长生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上面都是魏征所收集来的关于岭南的资料,大雍朝的国子监中藏书无数,只要肯花时间,想要查到岭南的相关信息并不是难事。

岭南远离中原,各领域都要落后的多,而且绝大多数资源都掌握在七大世家的手中。七大世家中有传承近千年的古老家族,也有最近百余年才兴起的新兴家族,但他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底蕴无法跟“王谢袁萧”这种级大世家相比,甚至比中原一流的世家都要差一些,如果不是岭南交通闭塞,而且又有很多少数民族,七大世家也不可能独霸岭南这么多年。

翻开了新的一页,长生看到了有关岭南七大世家的详细信息。

范氏,岭南第一大世家。相传范氏的祖先原本是越国名臣范蠡,曾追随越王勾践灭到了吴王夫差,勾践成就霸业以后,范蠡功成身退,改行做了生意,富甲一方。后来秦灭楚时,范家的后人到了岭南避祸,一直传承了数百年,综合起来算得上是岭南第一,岭南诸多的行业,范氏都有涉足。

赵氏,先祖曾经是南越王赵佗,汉武帝时南越国遭遇叛,诛杀了赵氏族人,而后汉武帝讨伐南越,灭了南越国,赵氏族人在这场动中逃离了南越国度番禺,前往合浦。先前赵佗与高后吕雉不和睦,赵氏害怕吕雉讨伐,曾经在合浦造了建造了数十条大船,以备不时之需,也正是因此,赵氏精通造船,而且岭南的海运主要便是由赵氏所控制的。

吴氏,先祖便是大名鼎鼎的东吴孙权。东吴被灭之后,部分孙氏族人逃到了海外,还有一部分逃到了岭南,改姓吴。吴氏一直盘踞在岭南的东部,与江东诸郡的贸易往来主要是掌控在吴氏的手中。

屈氏,相传是战国时候楚国名臣屈原的后人,只是真假已经无法考证了。当年楚国被秦所灭,大量的楚人逃到了岭南,而那时候屈氏横空而出,以屈原的忠义的名号号召起了很多的楚人,从而也树立起了屈氏大族的地位。楚人善于炼铁,战国时候楚人便开始使用铁制兵器,所以屈氏控制了岭南的冶炼行业。

佘氏,本是山中的百越族人,后来下了山与汉人杂居在一起,百越驻族多以蛇为图腾,所以这些下山的百越族人便自号姓“蛇”,古时候“蛇”与“佘”同音,于是便逐渐出现了佘氏。佘氏本是百越族,而且也保留着百越族很多的生活习惯,所以佘氏与山中的百越族人交往密切,佘氏也可以算是那些居住在山中的百越族在岭南的代言人。

游氏,本为岭南海边的土著,除了捕鱼为生之外,还时常下海捕捞珍珠获利,所以这些土著都非常善于游泳,从而获得了“游”这个姓氏。如今岭南沿海的珍珠、珊瑚捕捞还是靠着游氏。

刘氏,中原极其平凡也极其多见的一个姓氏,任何一个姓刘的人都可以自称是汉高祖刘邦的后人。刘氏是最近百余年才新兴的世家,最早依靠贩卖sī盐起家,由于崛起的时间短,刘氏也是岭南七大世家中最弱的一个。

从魏征搜集到的资料看,岭南的世家的确是不如中原大世家那般,而一路行来,长生也现岭南要比中原落后的多,种植业、养殖业、纺织业、冶炼行业,生产类行业中没有一样比得上中原,商业更是被七大世家完全把持,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以物易物的存在,这跟后世最先展起来的珠三角地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落后”!

岭南的人口密度远不如中原最繁华的黄河流域,但是也不少,岭南极少遭受战争的侵袭,长久的和平也让岭南的人口一直保持着增长的趋势,汉时赵佗在岭南建立南越国的时候,麾下曾有数十万雄兵,而如今,岭南可以召集到更多的兵力。就到而那些居住在深山中的百越族人是无法统计具体人数的,所以岭南百姓真实的数量还要比户籍显示的多很多。

就在长生继续向下翻越的时候,一阵狗吠声突然响起,远处一队人马缓缓闪了出来,这群人身上背着弓箭,马匹上挂着猎物,队伍中还跟着几只大狗。

“看起来是岭南的哪个富家子弟出来打猎的。”张须陀开口说道。

旁边的长生点了点头,长生的视力要比张须陀强得多,长生已经看清楚对方的旗帜上一个篆字的“赵”字。

“赵?在岭南敢打出这种旗号的恐怕只有合浦的赵家了,想不到这么快便能够遇到七大世家的人。”长生说着停住了马。

“赵氏是赵佗的后人,岭南的汉人和百越族人的关系都不怎么样。但是赵氏麾下的家兵是岭南最多的,装备也是岭南最好的,另外岭南的大船全都控制在赵氏手中,而且我们要向前往珠崖,必定要经过赵氏控制的合浦郡才行。”魏征解释道。

想要到达朱崖洲,最近的道路便是从雷州半岛南部乘船经过琼州海峡,路程只有三十公里,而雷州半岛在合浦郡管辖范围之内,所以赵氏等于控制了出入朱崖洲的必经之路。

张须陀凑到了长生旁边,开口说道:“侯爷,咱们初到此处,人生地不熟,不要妄生是非,我看还是先靠一边观察一番的好。”

长生点了点头,张须陀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自然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

长生带着人闪到了道路一旁,把正中的官道让开,而前方的赵家子弟则迅的奔来,显然没有将远处长生一行人放在眼中。

“停下来!”赵家队伍中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猛的大喊一声,随后这年轻人眼睛直勾勾的望向了长生一行人。

“好马!”年轻人突然开口说道,周围的shì从马上明白过来,这年轻人了长生胯下的千里马了。

长生所骑的是柔然最上等的千里马,即便是在大草原也是只有贵族和最厉害的勇士才有资格骑乘,单单从外貌上看,这千里马便是神骏的很,比岭南本土产的土马要高上一个头,而且肌肉结实,毛色光亮,一看便知道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这马,我要了!”年轻人说着一挥手,身边的家兵立刻挥舞着兵器,向着长生一行人冲了过去,从那眼神中的杀气看,这些人是准备取长生一行人xìng命的。

长生微微一愣神,没想到赵家这个年轻人一言不便要杀人夺马,好像是从来都没有考去过后果,要知道长生几人的穿着打扮一看便知道不是一般人,若是在中原,但凡是有些脑子的人都明白不能轻举妄动,而这赵家少爷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犹豫,足见赵家在合浦郡的势力之大。

反倒是张须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毕竟是行走江湖多年,杀人越货的事情,张须陀见的太多了,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们几个保护好魏征,老张,咱们上,无需留手!”长生说话间已经将长枪从马上拿下了,而同时张须陀则大叫一声,netbsp;张须陀真正厉害的地方是领兵打仗,论武功的话并不能算是顶尖,只能算是中上,但是多年行走江湖使得张须陀身上多了一丝“勇”气,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在加上临敌交手经验丰富,使得张须陀能够挥出比真正实力高的战力。

不过跟长生比起来,张须陀也顶多是打个杂补个刀。庆家霸王枪本就是天生的杀人枪法,对付这些家兵更是摧枯拉朽一般。之间涅槃枪带起一道道寒光,耳边除了惨叫声以外,几乎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仅仅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最先冲上来的赵家家兵全都躺在了地上,个别运气好的正不住的呻yín着,其余的都已经没有了呼吸,此时那赵家少爷才刚刚反应过来。

“一群酒囊饭袋!”赵家少爷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将手下人的死放在心中,下一刻,这位赵家少爷向后面一伸手,贴身的下人急忙递上了一把兵器,这兵器被锦布包裹着,是把长兵器,头部硕大,应该不是枪、矛、槊之类的武器。

赵家少爷一伸手,掀开锦布,这兵器终于露出了真容,赫然是一柄大钺,越头上刻着一只五爪金龙,而且是灌了实金了的,而从这钺的大小看,如果是全铁的话,重量肯定不轻。

赵家少爷并没有多言语,猛的一催马,直接向着长生冲了过去。

“想要伤我家主公,先过我这关!”张须陀挺刀向前,而赵家少爷脸上却浮现出一丝不屑。

“螳臂当车!”随着赵家少爷一声轻喝,大钺猛的铲了过来,那越头上五爪金龙带起一道金光,瞬间已经到了张须陀的面前。

下一刻,张须陀眼前突然出现了几颗金色的火星儿,随后兵器的碰撞声冲入了张须陀的耳中,震动张须陀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等张须陀稳下身来才现,长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涅槃枪恰好点在了大钺头上,而那火星儿和响声,都是涅槃枪与大钺碰撞而产生的。

“好快!”张须陀头上突然冒出了冷汗,刚刚如果不是长生出手,自己的脑壳恐怕就被那大钺铲城两半了。

“老张,退下,我来对付他。”长生开口说道。

张须陀点了点头,纵马退到了一边,眼前这个赵家少爷武功十分厉害,恐怕也唯有长生能对付得了,自己在这里反而会碍手碍脚成了累赘。

“咦?”赵家少爷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惑色,显然是没有想到长生这么快便冲了上来,也没有想到他能够挡下这一钺。

“好马,果然是好马,这么快便能够冲过来。”赵家少爷脸上又浮现出了一片满意的微笑。赵家少爷已经已经明白过来,这匹千里驹不仅仅长的俊武,就连爆力也远比岭南马强的多,所以长生才能够瞬间冲到张须陀身边挥枪相救。

“看招。”赵家少爷话音才刚刚传书,那大钺又一次挥舞起,金色的影子一晃,转瞬间又铲倒了长生的面前,这一次比刚刚对付张须陀的那一击还要快上三分。

“给我开!”长生猛的一挑,大钺被硬生生的拨到了一边,但赵家少爷手中大钺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凌厉的冲向了长生。

“哼!”长生冷哼一声,涅槃枪直直的与大钺撞到了一起,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对碰,随后两马搓蹬,迅的拉开了距离。

“不错,能在我手下走的了三招,度也不错,勉强能够跟上我,力量也还将就……以你的年纪,能够做到如此便不错了。从去年杀了那个闽越蛮子以后,许久没有人陪我走上几招了,还真有点不舍的杀你!”赵家少爷说着,脸上露出了一片戏谑。

听了赵家少爷的话,长生不由得笑了起来:“你那也叫度?也叫力量?井底之蛙也就懂得坐井观天而已。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天有多大!”

第158章结怨

第158章结怨

短短的三招间,长生便已经判断出这赵家少爷不是一个庸手,先不论武功如何,单单说肉体力量和爆发力便远超常人,因此赵家少爷的攻击威力大,速度快,这倒是跟修炼了炁功有些像。巧妙的招式可以通过一次次的练习来获得,对武学的理解也可以通过日积月累经验来累计,但是天赋却不是能够通过训练取得的。

赵家少爷便是那种天赋了得的人,无论是肉体力量还是肌肉爆发力都远超常人,虽然还打不到庆渊天生神力的那种程度,但也能凑一个“天生蛮力”。

根据长生的估计,这赵家少爷的武功还在当年白满堂之上,应该与郑佑不分伯仲,但是否有拖刀术那种大威力招式却难说的很。若是去参加科举,这赵家少爷进入一甲皇榜绝对没有问题,说不定都能够获得头名状元。如果是科举考试的时候遇到赵家少爷,长生恐怕要费一番周章,但自从接受过庆叔达的指导后,收拾赵家少爷这种人并不是太困难。

“怪不得这赵家少爷嚣张跋扈,以他的实力也确实有嚣张的资本。不过即便是武功再高,也不能视人命如草芥,肆意的杀戮。”长生想到这,手中涅槃枪终于开始发力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刚刚攻我三招,现在也来接我三招。破苍穹!”

一瞬之间,一股磅礴的力道从长生身上迸发而出,透入到涅槃枪中。

“好强的气势。但是太慢了。”赵家少爷不屑的撇了撇嘴,但下一刻,赵家少爷脸sè却突然大变。

“不对,有古怪。”赵家少爷突然发现涅槃枪好像是突然变长了一般,枪头已经欺到了赵家少爷的眼前。

狠狠的一咬牙,赵家少爷的身体仿佛是弹簧一般扭曲起来,躲过了长生的一枪。

长生并没有感到意外,涅槃枪上的条纹古怪对于一般人来所的确能够造成很大的杀伤,但是赵家少爷肌肉的爆发力惊人,单单凭着瞬间反应的能力便能够躲过去。

“镇五岳!”涅槃枪又一次的挥出。

“力道倒是不小,可惜的是……太慢了。”赵家少爷又一次躲过了涅槃枪,而这一次赵家少爷早有准备,看起来要比刚才轻松的多。

“你以为你还可能躲过第三次么?贯长虹!”涅槃枪第三次挥出,而这一次,涅槃枪要比之前快的更多。

“好快!躲不掉了。不过比力量,你不是我的对手!”赵家少爷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随后大钺直接迎上了涅槃枪,赵家少爷准备与长生硬憾力量。

但下一刻,赵家少爷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当两柄武器接触的时候,赵家少爷赫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却变得如此的无力。

战马的嘶鸣声响起,赵家少爷的双掌上传来了一股麻痹的感觉,他低头望去,却发现虎口已经震裂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大的力气!”赵家少爷吃惊的望着长生,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比自己的力气还大。

“定乾坤!”长生并没有给赵家少爷喘息的机会,而是又一次的发动了进攻,而这时候,赵家少爷手臂上麻痹的感觉还没有恢复,恰好被长生打了一股立足未稳。

两马搓蹬,而这次结果却与刚刚不一样,赵家少爷狠狠地从马上摔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少爷。”赵家余下的家兵围了上来,扶起了赵家少爷。

“哇……”一口鲜血喷出,随后赵家少爷大口的喘了两口粗气,但胸口的剧痛让赵家少爷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长生刚准备上前结果了赵家少爷,却突然听到风中带带过来一个声音,是大队人马走来的声音。

“有好多人朝这边赶过来了,这里是合浦郡,是赵家的地盘,来的十有赵家的人。”长生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赵家来的援军,就是人数再多长生也有自信杀出去,但张须陀和魏征可没有这个本事了,长生不可能舍弃张须陀和魏征不顾。

“我有《长生诀》,所以能够听到的有人正赶过来,而其他人还没有听到,趁着这个机会,拿赵家少爷作为人质,就算来的真是赵家的人,他们投鼠忌器之下肯定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猛的一踢马,长生瞬间便到了赵家少爷跟前,涅槃枪一扫,就赵家其他人扫倒,紧接着长生一枪指在了赵家少爷的眉心。

“有种你就杀了我!”赵家少爷冷哼一声。

“留着你还有用。”长生将涅槃枪轻轻的向前一探,划破了赵家少爷的一丝皮肤。

此时,风带来的脚步声也传来了赵家少爷的耳中。

“哈哈哈,小子,你完了,我的援兵就要到了。你就等死吧!”赵家少爷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而惊骇的望着长生。回味了长生刚刚所说的话,赵家少爷猛的反应过来。

“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有人来了?”赵家少爷猛的开口问道。

长生冷笑一声:“当然,要不然我还会留你xìng命么?”

远处,一队人马缓缓的跑来,从旗号和装束看,来的应该是郡兵,而不是赵家的家兵。但长生并没有松懈,以赵氏在合浦郡的势力,合浦郡的大小官员包括郡兵恐怕早已经是赵氏的手下了。

郡兵迅速的上前,包围了这里,明晃晃的兵器对准了长生,但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是何人胆敢闹事,把他们都给我……”人群分开,一名中年将领出现在眼前,但当这将领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却马上了止住了嘴,脸上则是一股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是宏少爷,怎么可能?少爷败了!而且对手看起来并不比他大,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将领盯着长生,久久没有说话。

片刻后,将领终于走上前,开口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凶?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投降!”

“你又是什么人?”长生开口问道。

“合浦县尉赵广!”武将话音一顿,接着说道:“我乃是朝廷命官,你若是胆敢反抗的话,表示你反贼,是要诛九族的!”

“反贼?”长生冷笑一声,这县尉姓“赵”,十有**也是赵家的人,而且长生也能够感觉到,赵广非常在意眼前的这个赵家少爷。

“魏征,告诉他们我们是谁?”长生开口说道。

魏征点头上前,随后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件东西,明黄颜sè非常显眼。这种颜sè唯有皇家能够使用,赵广虽然从未见过,但却马上便猜出来,那是一份圣旨。

“竟然是圣旨,是朝廷派来的!前几日不是刚刚来官员传旨了么,怎么又来了?”赵广猛然想起前些日子朝廷官员传来圣旨上的内容。

“听说新皇帝封了冠军侯庆长生为岭南都督,还将珠崖封给他做为封地。传闻这庆长生破柔然战突厥,有万夫不当之勇,颇有当年庆渊之风!”赵广一边想着,一边望向了长生手中的涅槃枪,硕大的枪头和特殊的条纹成为了最显眼的标志。

“难道他就是冠军侯庆长生?”赵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阁下可是岭南都督,冠军侯庆长生?”

“不错,我家主公正是冠军侯。”魏征开口答道。

“可有印信?”赵广接着问。

“自然有。”魏征又拿出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岭南都督的大印。

“果然是冠军侯。末将合浦县尉赵广,见过都督。”赵广立刻跪了下来。

长生点了点头,但手中的长枪仍然顶着赵家少爷的头顶,并没有收回来。

赵广偷偷看了一眼赵家少爷,随后开口说道:“都督,这位是合浦赵氏的家主的长孙赵宏,我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请都督高抬贵手,莫要伤了赵宏少爷。”

“赵宏?原来是赵氏的长孙。这个赵宏当街抢马杀人,被我擒拿了。”长生开口说。

赵广愣了一下,眼睛瞟过了长生的那匹战马,顿时明白过来。这等好马只要是武人便会眼馋,而且赵宏又是岭南一霸,杀人夺马的事情还真的能够做出来。随后,赵宏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

如果长生是个平民百姓或是个不大的官员,那杀了也就杀了;若是一个大一些的官员,杀了或许有些麻烦,但中原朝廷的官职在岭南并没有多少用处,哪怕你是岭南都督,在岭南七大世家眼中也不过是一只大一些的纸老虎而已,实在不行可以来个杀人灭口,凭着赵家在合浦的势力,想要做到封锁消息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一次赵宏遇到的是长生,突厥好几万人都没有留得住他,更何况赵宏自己的小命还握在人家手中,赵氏就算是要杀人灭口,也得赔上自家的长孙。

“都督,我想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赵广头上已经泛出汗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只是合浦的一个县尉,算是地方基的武关,在庞大的赵家也只是一个中层,对家族决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如今他唯一能做到的便是拖延时间,等待赵家消息。

……

合浦郡城,赵家。

大管家健步如飞的冲向了大堂,同时大声喊道:“家主,不好了,宏少爷又闯祸了!”

堂上,居中而坐的一位老者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一是对大管家的失态很不满意,二则是吃惊于一向沉着大管家竟然会如此的失态。

这老者便是合浦赵家当代的家主赵长,南越王赵佗的第二十三世孙。

“出了什么事情?宏儿又惹到谁了?范氏?屈氏还是佘氏?是不是又把人给打了?出人命了么?”赵长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家主,都不是,那人不是我们岭南的人,还有这次少爷没打死人。”

“哦。是外来人啊,那是打伤了?伤的什么样?没落下什么肢残吧!”赵长的语气非常的平淡,仿佛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中一般。

“没有伤,倒是宏少爷他被人给伤了。”大管家开口说道。

“什么?”赵长猛的站起来,迟疑了十几秒后才开口说道:“那人是谁?”

“岭南都督,冠军侯庆长生!”大管家开口答道。

赵长脸sè突变,随后快步的向外走去,同时对大管家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

场面一直僵持着,长生没有杀赵宏,当然也没有放了他,而赵广则呆在那里不知所措,赵氏家兵和地方上的郡兵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家主来了,都闪开!”

一阵sāo动过后,赵氏家主赵长大跨步的走了出来。

赵长并没有的赵宏一眼,而是直接走向了长生,开口说道:“合浦赵氏赵长,见过都督!”

话虽然这么说,可赵长却没有丝毫跪拜的动作,只是象征xìng的拱了拱手。

“这赵长好大的架子!不信你这老头子不爱惜孙子!”想到这,长生冲着赵长点头笑了笑,指在赵宏头上的长枪却稍微向前递了半分,又是一股鲜血从伤口处流出。

“都督且慢!”赵长赶紧向前一步,迅速的说道:“赵宏年幼无知,得罪了都督,还希望都督能够宽宏大量,绕过这小子一次,老朽日后一定好好管教!小畜生,还不赶快给都督请罪!”

“赵宏罪该万死,请都督念在赵宏年幼无知,饶赵宏一次!”赵宏马上开口说道,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甘。

“赵老爷子,当街杀人抢劫毕竟是大罪,赵老爷子难道就想这么算了?”长生说着看了看脸sè正变得愈加难看的赵长,接着说道:“当然,既然赵老爷子发话了,看在赵老爷子的面子上,本侯自然也不会斤斤计较。”

“多谢都督大恩。”赵长开口说道。

长生再一次的笑了笑,但手中长枪仍然没有收回,而是继续指在赵宏的头上。

“赵老爷子,想必你也该应该知道,陛下将朱崖洲封给了本侯作为封地,这朱崖洲孤悬海外,岛上贫瘠,稀有人前往。而本侯恰好想要建一座府邸,却无人可用。听闻合浦赵氏多奴,还请赵老爷子支援一二。”长生脸上仍然是一副笑容。

“好!这个没有问题。老朽马上回去召集,三个月后自然有三千壮奴送到朱崖洲。”

“那多谢赵老爷子好意了!”长生这才将涅槃枪收了回来。

自从赵广带兵来的那一刻,长生便不准备再要赵宏的xìng命。合浦毕竟是赵氏的地盘,更重要的是雷州半岛还控制在赵氏手中,赵氏等于遏制住了朱崖洲的咽喉,长生还需要赵氏,所以现在还不是跟赵氏翻脸的时候。所以不如拿赵宏换一些好处。

岭南西部要比东部落后,合浦往西的地方甚至还有奴隶制的存在,赵氏手中控制着大量的农奴和奴隶,其中很多都是山中贫苦的越人,而岭南的劳动力并不充裕,所以长生便提出向赵氏要人来补充岭南的劳力。以目前的态势来说,这比杀了赵宏得罪赵家更符合朱崖洲的利益。

……

合浦郡城。

赵宏一脸不忿的凑到赵长面前,刚要说话,却又犹豫了一下,止住了嘴。

“怎么,宏儿,是不是心有不忿?”赵长开口问。

“爷爷,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们赵家什么时候受到过如此奇耻大辱?”

“若不是你贪图人家马匹,又怎么会有此事?”赵长眼中也闪烁出一丝愤怒,而后接着说道:“不过那庆长生也太不识抬举了,我已经低声下气向他赔罪了,他竟然还有别的要求,竟然还敢向我要奴隶。虽说几千个奴隶对我赵家来说无所谓,但这场子我们自然要找回来,若不然我们赵氏的脸朝哪搁!”

如果平时,赵长也不会真的把长生放在眼中,对于赵氏来说,岭南都督也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但刚刚长生以赵宏的xìng命威胁,逼迫赵长,赵长不得不就范,而这也是赵长动怒的真正原因。

赵宏是合浦赵氏当代最优秀的人物,整个岭南所有年轻人中最厉害的人物,就是放眼天下也排在最前列。如果赵宏不是合浦赵氏的长孙,未来赵氏的继承人,说不定还真会去考一个状元来。

“爷爷,那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咱们派人暗中下手,把他给杀了?反正这里是咱们的地盘,没有人会知道的。”赵宏做了杀头的手势。

赵长摇了摇头:“不,据说这庆长生不比年轻时候的庆渊差,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刚才你也与他交过手,他的实力如何,你自己应该知道。咱们派人去未必能够杀得了他。而且他毕竟是朝廷派来的岭南都督,若是咱们杀不了他反而被他逃出去的话,咱们整个岭南都会跟着遭殃,所以暂时还不能杀他。但这面子,咱们赵家还是要找回来的,一会我便让他知道知道,他这个岭南都督,要是没有我们合浦赵氏,什么都不是!”

第159章 一对金锏

第159章一对金锏

赵氏家主赵长一挥手,招来了大总管,随后开口说道:“你去传我命令,先把合浦的大船全部调走,还有以后前往朱崖洲的船只,不准运铁!”

“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宏开口问。

“朱崖洲的物产与我岭南其他的地方没有差别,甚至还要比我岭南还丰富。但是朱崖洲并不产铁,那里的铁全都要从我们岭南运过去。所以以后咱们只要不运铁去朱崖洲,那庆长生便没法子制造兵器,甚至连农具都造不出来!没有农具,他们就种不了粮食,人就得饿死,到时候就凭他庆长生一个人,还能翻的了天么?宏儿,你等着,用不了多久,那庆长生肯定会亲自来求我的!另外那庆长生一行人可是带了不少东西的,非得用大船才能装的下,我派人把大船全都支走,只留下些小渔船,装不了多少东西,更别说是那柔然大马,估计那庆长生想要取朱崖洲,恐怕要分乘十几艘小船才行,他一个岭南都督,回自己的封地却要乘坐小渔船,必然颜面大失!之后咱们再暗中宣扬一番,那庆长生可就成了整个岭南的笑柄了。”赵长说着,脸上露出了yīnyīn的笑容。

……

珠崖城外,港口。

年轻的秦叔宝站在岸边,两眼直直的望着北方。而在秦叔宝旁边,是一个同样年轻的书生。与之前的房玄龄不同,这书生身上少了一分儒雅的气息,却多了一分流氓的做派。

“叔宝,别等了,冠军侯今天也未必能来的了了。”书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破扇子,对着自己煽了起来,而后接着说道:“我可是刚听鲁明星鲁明月兄弟说了,赵氏在一个时辰前把合浦郡的大船都调走了,那冠军侯就算是来了,也出不了海,到不了这珠崖港!”

“哦?竟有此事?徐大哥,你怎么早不告诉我!”秦叔宝转身便走,向军营走去。

“叔宝,你这是去哪?”书生急忙问。

“我去找都尉大人,派大船去对岸,接冠军侯出海!”秦叔宝头也不回的说道。

望着秦叔宝远去的背影,书生笑着摇起了扇子,暗自叹道:“那合浦赵氏显然是要给冠军侯一个下马威了,人家根本出不了海,可你这秦叔宝却还在这里傻等,想着要投靠人家。罢了,谁叫你叫我一声大哥呢!我徐茂公便帮你这一次。由你去接那冠军侯,比什么引荐书都强……”

……

雷州。

一阵风吹来,长生已经能够从空气中闻到大海的气味了。

这里距离海港并不算太远了,用不了多久,便能够到达海港,然后乘船去朱崖洲。

回头望了望魏征,刚好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长生故意放慢了马速,到了魏征跟前,开口说道:“魏征,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主公,据我所知,这整个岭南的海运全都掌握在赵氏手中。咱们今日明显是得罪了赵氏,若是赵氏因此怨恨而封海的话,那对珠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魏征缓缓说道。

“怕什么!这朱崖洲虽然罕有人至,但实际上却并不缺乏资源。粮食、蚕丝、木材、染料、食盐……朱崖洲全都有,当然珠崖不产马,可整个岭南都不产马!他赵氏就算是封了海,对朱崖洲也没有什么影响。”长生开口说。

“可朱崖洲没有铁!”魏征话音一顿,接着说:“没有铁,就不能打造兵器,甚至连农具都不能制造。没有农具,也就没法子耕种,百姓就没有衣食!”

“是谁告诉你朱崖洲没有铁了?朱崖洲不但有铁,还有铜,还有其他很多东西!只是没有发现而已。”长生笑着说道。

海南岛有两处著名的铁矿,石碌铁矿和田独铁矿。其中田独铁矿储量较少,不到一千万吨,但很多是铁矿石露ǒ露在外,非常便于开采,铁质也还不错。而石碌铁矿储量巨大,有近五亿吨,而且其中还包含了铜、钴等多种金属,以现在的工艺水平想要完全开采石碌铁矿是难了一些,但随便开采一些皮毛也就够长生用的了。另外海南岛近海河床上以及西沙、南沙群岛都有丰富的金属矿资源,只是这些海洋中的资源恐怕要到二十一世纪才能够有技术开采了。

长生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指了指手中关于岭南的小册子,接着说道:“魏征,你上面写到这朱崖洲有万名齐鲁刑徒,都是十九年前迁徙过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与我有关?”

魏征点了点头:“主公说的是,这万名齐鲁刑徒,都是当年文侯一案中的负罪之人,被发放到这朱崖洲来。”

“我从流求回中原的时候,先帝赦免外公罪责的时候,不是大赦天下,将当年外公一案涉案之臣全都释放了么?为什么这里还有?”长生接着问道。

“此事我也感到很奇怪,于是翻阅了国子监的诸多资料,同时还请教了国子监的大儒,总算是找到了些眉目,不过却没有什么证据,只能是猜测一番,所以并没有写到那册子上。”

魏征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当年文侯蒙冤之时,受牵连官员上到安国公庆渊,下到衙门差役,其中流放者便有数万之多!本来这些人都是要被流放到西北边陲的。文侯罹难后,唯有齐鲁之地的那三千刑徒为文侯戴孝,哭祭文侯,齐鲁乃是圣人故里,民多重孝义,但先帝却因此大怒,欲斩这齐鲁三千刑徒,曲阜和邹地之民联名上表,颂齐鲁刑徒不失大义。曲阜是孔圣人的故里,邹地则是亚圣孟夫子的家乡,两地百姓一起上书,立刻得到了各地大儒的支持,各地儒士一起联名上奏先帝,于是先帝便没有斩杀这三千齐鲁刑徒,反而改将他们流放到了朱崖洲,并且昭告天下,表齐鲁刑徒的孝义,此事方才了结。”

“后来文侯平反,先帝大赦天下的时候,唯独没有提朱崖洲齐鲁刑徒的事情,百官见先帝先帝不说,也自然无人敢提,此事便不了了之,相信陛下还是因为当年齐鲁刑徒为文侯戴孝哭丧一事耿耿于怀。一人为刑徒,子孙后代皆为刑徒,我想当年那些流放到朱崖洲的齐鲁刑徒后人也都已经长大了。”

长生很赞同的点了点头,儒家思想在道德方面绝对是高尚的没话说的。齐鲁之地本来是孔孟故里,也多孝义之士。当年刘邦平天下时,唯独鲁民为项羽哭孝,后来齐地五百士更是为了田横死节。若是按照儒家的准则看,齐鲁刑徒为文侯君无言戴孝哭丧一事是大义的表现,雍帝李天楚杀了这些齐鲁刑徒,便成了不义之君。李天楚虽然是大权在握,可面对天下儒生悠悠之口的时候,还是妥协了,可这并不代表李天楚真的是那么的宽宏大量,大赦天下的时候唯独没有赦免朱崖洲上的齐鲁刑徒,便是一种“秋后算账”的表现。

一日为刑徒,得不到赦免,就连子孙后辈也只能做刑徒,虽然朱崖洲的刑徒都是“高级刑徒”,但也是戴罪之身,不得入仕,不得为农,不得行商,不得从军,同时还要服一般的徭役。这等于断了刑徒和以及他们子孙的未来。

下一刻,长生突然想到,自己的到来或许能够改变这一切。

根据大雍朝的制度,藩王有权利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册封七品以下的官员,一方的都督可以在紧急时候征调管辖范围内所有可以征调的资源,自然也包括征召囚犯从军。而让囚犯从军,自先秦时候便有先例,而从军立功者便可以脱离囚犯的身份,获得自由。但囚犯从军都是些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比如当年章邯破陈胜,或是吴楚七国之乱,不到万不得已,执政者是不会允许囚犯从军的。

“当年这些齐鲁刑徒因为我外公而获罪,如今我却可以给他们希望,或许这便是佛家所说的因果吧!”长生深深吸了口气,不由得放眼向远处望去,茫茫大海已经出现在了长生眼前。

“到了,前面便是海港了!”

……

徐闻港地处雷州半岛最南边,原本这里只是一处不毛之地,不过如今已经成为距离朱崖洲最近的港口了。

虽然是海港,但是徐闻港的规模却顶多与长江上一些中型港口差不多。远远望去,没有繁荣的码头,没有进出港口的船只,更多的则是海鸟翱翔,碧浪滚滚。

眼前的一切告诉长生,这里的商业的确是不怎么发达,否则的话码头上已经是人声鼎沸才是。运转了《长生诀》,长生终于看清楚这码头上大大小小停泊的全都是渔船,数量不多,而且破旧的很。

“不对,就算是雷州的商业再怎么不发达,这徐闻港也不可能只停靠渔船,而且从这码头的规模看,这里应该是可以停靠大海船的。这里乃是前往朱崖洲的要地,不会没有大船的。我懂了,十有**是赵氏暗中将大船全都调走了,他们是想要我乘小渔船出海,好好的出一次丑。”

就在此时,远处视野极限之处,一个类似以桅杆的东西映衬到了长生的瞳孔中。

“有一条大船,好像还打了旗号。”长生猛的纵马上前走去,隐约间能够看清楚,那飘荡的旗帜正是大雍水军的旗帜。

“那是从南方来的,还挂着大雍水师的旗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岭南都尉的船了。”

……

秦叔宝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徐闻港。

“赵家果然将大船全都调走了,那冠军侯应该快要到徐闻港了吧!”秦叔宝自言自语的说道。

“叔宝,快到了吧!”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后面响起,秦叔宝回头望去,说话的正是同船一起来的朱崖洲太守府的从事李和。

李和并不是汉人,而是岭南当地的黎族人,也就是平时所说的“俚人”,李和自小报读汉人的诗书,也通晓汉人的礼仪,而朝廷想要治理好朱崖洲,也需要当地俚人的支持,所以封了很多俚人为官,李和则是被朱崖洲太守府征召为从事,而“李和”这个名字便是根据汉人的习惯从新取的。

而秦叔宝在朱崖洲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名人,秦叔宝的父亲和祖父都曾为大雍朝的武将,因此年轻的秦叔宝自小便熟读兵法,精通武艺,论武功在整个朱崖洲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秦叔宝这人喜好结交朋友,虽然是刑徒的身份,但是却笼络了一帮好友,其中有发配到朱崖洲的刑徒,有都尉府的武将,有太守府的文官,也有山中的俚人。就连朱崖洲都尉也对秦叔宝刮目相看,甚至还认了秦叔宝做义子。

有了这个身份,秦叔宝甚至可以偷偷的离岛去岭南大陆逛一圈,这绝对是其他刑徒没有的待遇。而这一次派船迎接长生,也是秦叔宝在朱崖洲都尉面前提出来才得以实施的。

大船由远及近,缓缓的向码头靠去,甲板上的秦叔宝一眼便看到了码头上的那几匹骏马和大车。

“好神骏的马!我在岭南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马,难道这便是爷爷所说的北地战马么?能骑这么好的马,难道这人便是冠军侯?”

想到此处,秦叔宝高喊一声:“下面的可是冠军侯?”

“不错,我家主公便是冠军侯,你是何人?”张须陀开口问道。

秦叔宝并没有回答,毕竟他有着刑徒的身份,不便张扬,于是旁边的从事李和马上从上前,开口说道:“我等是朱崖洲都尉陈大人派来的,特来此处迎接岭南都督,在下是太守府从事李和,敢问都督大人可在下面?”

“主公,朱崖洲都尉派人来迎接咱们了!”张须陀回头说道,却发现长生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条大船。

“老张,你看,船上最先喊话的那个年轻人,背上背着的那金灿灿的是什么东西?”长生突然开口问。

“哦?让我看看……”张须陀向着甲板上的秦叔宝看去,随后开口说道:“主公,那只一对金锏!”

第160章 人才济济

第160章人才济济(三合一大章)

按照大雍朝的制度,每一个郡都要设置一个太守,太守掌握一地军政大权,而在太守麾下设置一文一武两名官员辅佐太守,文官称“相”,武官称“尉”,这些都是从东汉沿袭下来的。但朱崖洲是流放之地,没有人愿意来朱崖洲这个地方当官,所以至今朱崖洲的太守和“相”还是空缺的,朱崖洲都尉成了这里的最高长官,军政大权皆在朱崖洲都尉的手中。

朱崖洲都尉姓陈,是个本分人,没多大本事,要不然也不会被派到这朱崖洲来,但对于朱崖洲上流放的刑徒和俚人来说,老实本分的陈大人做父母官却是一件幸事,老实人不懂得欺负百姓,不懂得克扣粮饷,而且也好说话,再加上朱崖洲远离中原,民风淳朴,当官的也没有什么学坏的机会,所以总体说来,这位陈大人虽然没有什么突出的政绩,可却深得民心。

站在大船上,长生一边听李和详细的介绍朱崖洲的风土人情,一边打量着四周,这大海船的结构深深的吸引了长生的眼球。

“咦,有人!”长生猛的转过头去,恰好看到拐角后面一个人头突地缩了回去。

“是何人鬼鬼祟祟藏匿在那里?”张须陀大喊一声,一个年轻人匆忙的闪出来,仔细一看,正是船上最先喊话的那个年轻人。

“都督息怒!”李和马上走上前去,开口说道:“这后生不是贼人。”

长生望了望年轻人背后的那一对金锏,脑海中却想起了那个后世贴在门上的门神。当初长生曾经派人去山东寻找那个人,但是却杳无音讯,长生只能够将此归结于蝴蝶效应让那位门神大人消失在这段历史。

“叔宝,不得对都督无礼,快下去!”李和赶紧冲着年轻人摆了摆手,年轻人慌张的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等一下!”长生猛的开口叫住了年轻人。与此同时,李和吓得一哆嗦,慌忙的跪了下去。

“都督,不知者无罪,这后生冒犯了都督,还希望都督能够从轻发落,饶恕他一次。”

长生诧异的看了看会错意的李和,无奈的笑了笑,而后冲着年轻人问道:“他刚才叫你‘叔宝,’你姓‘叔’名‘宝’么?”

年轻人摇了摇头:“我姓‘秦’,名‘琼’,字‘叔宝’。”

“你叫秦琼?”长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看了看那一对金锏,更加确认了他的身份。

“秦琼,难道是那个秦琼?他不是应该在山东济南么?怎么跑到朱崖洲来了!”长生有些莫名的看了看秦琼,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他到底是不是哪个秦琼?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可表字、兵器都一样,这也太巧了吧!还有就是即便真的是那个秦琼,他还有没有历史上的那种武功与兵法韬略了呢?”

想到这,长生再次问道:“你背后那一对双锏,你可会用?”

“那是自然,我自幼习武,练得便是家传的锏法。”秦叔宝开口答道。

“好,拿你的锏来攻我试试。”长生说着,从旁边侍从手中抢过了涅槃枪。

秦琼犹豫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将双锏拿下了,可眼神中的闪烁着的跃跃欲试却映衬了他的心情。

“不可!”李和又一次的开口说道:“都督,这后生不懂事,我回去一定打他板子,何劳都督亲自动手!”

“李大人,你误会了。我刚刚听他在船上高喊,中气十足,想来武功不弱,所以想要试试他的武功,并不是想责罚他。”长生说着冲着秦琼一招手,接着说道:“来吧!”

秦琼点了点头,可却没有拿下双锏,而是开口说道:“都督,所谓刀剑无眼,都督乃至万金之躯,还是不要涉嫌的好。”

“怎么,你是怕伤了我?”长生突地笑了起来:“突厥人几十万人都伤不了我,别说是你了,放心攻过来吧,若是伤了我,恕你无罪!”

“好,叔宝遵命,都督小心了!”秦琼猛的一个箭步,如同豹子一般冲到了长生的面前,两只金锏舞动,好似两条长龙,破空袭来。

“好锏法!看起来他真的是那个秦琼!”长生抖擞涅槃枪,与秦叔宝战在了一处。

甲板上地方狭小,本来就不适合长兵器的发挥,从这一点来说长生并不占优势,而且这也不是生死决斗,所以长生也没必要使用一些过激的招式,一直都是点到即止。而秦琼也是顾及长生的身份,招式上同样以试探为主。几招过后,两人都看出来双方不会尽全力,这种喂招式的比试就是打上百十招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好锏法!”长生收起涅槃枪,而后问道:“秦琼,你现在官居何职?”

“都督,叔宝并无官职。”秦琼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叔宝乃是朱崖洲上刑徒之后!”

“刑徒之后?齐鲁刑徒?秦琼是山东人,难道当年文侯一案受牵连的齐鲁刑徒中也有秦琼的父辈,所以秦琼被流放到了朱崖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派去山东的人找不到他便能够解释的了。”长生瞬间将之前了解的信息与秦琼联系起来。

紧接着,长生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仅仅是秦琼,隋末唐初很多的能人志士都是山东人,根据后世的记载,大唐开国功臣主要来自于三个地方,一是山西,主要都是跟随李渊起兵的人;二是关中,是李渊占领长安以后投靠他的人;三是山东,其中又以瓦岗旧将为主,包括秦琼、程咬金、李绩等人。

“秦琼已经出现了,那其他的山东豪杰会不会也在朱崖洲上当刑徒呢?看起来我那便宜外公给我留下了不少的财富啊!”

……

合浦郡城,赵长正在等候徐闻港的消息。

“家主!”大管家从外面走进来,一躬身子,开口说道:“家主,徐闻港那边有消息了。”

“哦?那庆长生可是出了海?他们用了几条渔船?”旁边的赵宏兴奋的问。

“家主,宏少爷,那庆长生的确是出了海,但却没有乘坐渔船。朱崖洲陈都尉派了一条大船去徐闻港,已经将庆长生接走了。”大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偷瞧赵长祖孙两人的脸sè。

“可恶!那陈都尉真是没事找事!”赵宏摇了摇牙,显然是恨透了陈都尉,而家主赵长的却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

“宏儿,莫要着急,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从现在起,咱们不会再运送铁过去,等过些日子我再派人去朱崖洲收购农具,将朱崖洲的铁全都收回来,到时候那朱崖洲无铁可用,自然会求着我们的。”赵长信心满满的说道。

“家主,那范氏派人送来了一封书信。”大官觉将一封书信递给了赵长。

赵长接过书信,粗略的看了一遍,随后开口说道:“范氏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那庆长生已经来了岭南,召集七大世家前去议事。”

“爷爷,那您去么?”

“当然要去!”赵长话音一顿,接着说道:“那庆长生虽然是外来户,但毕竟是朝廷派来的岭南都督,身份特殊。我也趁此机会去看看,其他六大世家对这庆长生到底是什么态度!”

……

珠崖城,都尉府。

老实人陈都尉本来是这朱崖洲军政最高长官,而长生来了以后,便等于是夺了陈都尉手中的权力,可对此陈都尉好像没有任何的不快,反而是高兴的很。

刚刚在珠崖码头接长生下船的时候,长生便亲自许诺了,会上表朝廷调陈都尉回中原任职,陈都尉得知这个消息以后,自然是万分激动。陈都尉当年是得罪了人才被派到朱崖洲为官的,多年前陈都尉也很想调回中原,可一直没有成功,如今长生已经许诺了,陈都尉调回中原绝对是十拿九稳,而且以庆家在军中的威望,当年陈都尉得罪的那个大官也不会再难为陈都尉。

此时的陈都尉正满脸笑容的站在长生身边,想长生讲解桌案上一排排的名册。

第一派名册记载是朱崖洲的户籍情况,根据名册上记载,朱崖洲只有四万余户,加上刑徒也不过二十万人出头而已。其中包括了之前迁徙到朱崖洲的汉人和那些已经融入到汉人社会生活的俚人。

这个数字对于朱崖洲来说的确是太少了。朱崖洲的地理面积相当于中原两到三个郡的大小,但在中原,一些富裕繁荣的县都不止二十万人。

中华古文明发源于黄河流域,在五代十国以前,北方的粮食产量一直要高过南方,这种现象一直到宋朝时候才得以逆转。与之相对称的便是北方人口一直要远远高于南方,河北的某些县的人口在秦朝时候便已经能够达到三万户的水准,而这还是经历了春秋战国的战乱以后所统计出来的数字,因此古代战争中经常会出现动辄百万人规模的大战。

跟中原相比,朱崖洲乃至整个岭南的气候要强得多,农作物也要更高产,而且岭南地处偏僻,道路不便,朱崖洲更是孤悬海外,数百年未遭到什么战事的打击,可即便是这样,朱崖洲也只有区区二十万人,这个数量少的让长生非常的郁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朱崖洲百姓平均年龄要比中原小一些,也就是比较的年轻化,这与朱崖洲落后的医疗条件是分不开的。由于缺少医生,百姓生病得不到及时的医治,特别是对于那些老年人来说,这已足以致命,因此朱崖洲百姓的年龄结构偏向于年轻化,这能够为长生提供相对多的劳动力。

当然,这只是登记在册的人数,那些居住在山中或偏远地带的俚人户籍册上是没有登记的。俚人们居住的本来就分散,平日里也很少在外面出现,根本无法统计具体数目。

片刻后,长生放下了户籍册,开口问道:“陈都尉,除了这户籍册上的,我想还有不少俚人没有登记在册,那些没有登记在册的俚人大约有多少?”

“山中具体有多少俚人,末将不好说。据说整个朱崖洲俚人部族大小加起来足有三千多个,多的有千余人,少的则有十几人,全部加起来不少于三十万人!”陈都尉开口答道。

“那朱崖洲差不多有五十万人。”这个数字长生依然不满意,而且那些俚人居住在山区或者是其他的人迹罕至的地方,很多还是处在原始社会状态,就算是比较先进的,也还是靠刀耕火种,生产水平低下,同时这些俚人没有赋税徭役,基本算不上是生产力。

轻轻摇了摇头,长生又开始翻阅旁边的一堆名册,这些都是流放到朱崖洲的刑徒以及刑徒后人的名册。

对于这些刑徒,长生最感兴趣的那是十九年前来的那批齐鲁刑徒。秦琼已经出现在这批齐鲁刑徒当中,难保还会不会有其他名人也在这里。

只是当初来这里的齐鲁刑徒便有三千人,再加上他们的妻子儿女等后人,数量已经是不少了,并不是长生一时半会能够看完的。

犹豫了一下,长生还是放下了齐鲁刑徒的人名册,转而向另一本册子望去,这册子是主要记录的是朱崖洲兵力及装备情况。

整个朱崖洲有士兵两万五千人,其中精锐步卒五千人,完全按照大雍朝正规士兵来装备,主要分布在珠崖、临振等城市中;另有水军三千,全都精通水xìng,懂得控船只,水师配备可以出海远洋的大型海船十支,只能在近海区域内活动的中型海船三十只,其他小型船只没有统计;除了这些还有弓箭手两千,可以在作战,也能够上船,这些弓箭手虽然懂得水xìng,但不会架势船只。

余下的一万五千人都是屯田兵,分散于朱崖洲各处,负责看管刑徒和维持地方治安。这些屯田兵除了屯田以外每年进行四个月的训练,无论是装备还是单兵素质都比不上正规军。

按照人口和士兵比例算,朱崖洲士兵的数量算是多的了,甚至有些穷兵黩武的味道。可考虑到朱崖洲是流放犯人的地方,所以朝廷特许朱崖洲多配备一些士兵,不过若是以数量算的话,两万五千人就一点儿也不多了。中原诸如洛阳、成都等一些的城池都不止有这些守军,更不用说富裕的郡了。

另一本关于朱崖洲赋税情况的册子更是惨不忍睹,人口少、生产力落后、再加上没有记录户籍的俚人向来是不交税不纳赋的,反应到纸上,就变成了一个少的可怜的数字。

这里的税除了最常见的田税以外,还有所谓的人头税,田地越多,人口越多,收的税也就越多。朱崖洲实际缴税的人尚不足二十万,而且耕种方式落后,田税自然也是少得很,商业税更是可以忽略不计,最后能够收缴上来的数目,还不如中原一个县多。

中国古代历来是重农抑商的,这种农业社会是不可能贡献太多的税收的。商业社会中货物不断的流通,通过流通不断地增值,从而也会产生更多的税收,但农业社会这种原始积累的模式也就注定了货品没有流通,也就是没有税收。

但古代君主们却通过人头税这种东西解决了这一大难题。农业社会能够让人口急速的膨胀,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加上每人每年都要上缴的人头税一直是古代封建政权的最大收入来源。但如今以“人头税”作为主要财政收入的方式却在朱崖洲行不通,朱崖洲的人太少了。或许通过不断地发展农业,可以使得人口迅速的增加,但反应到赋税收入上,最少要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了,长生根本不可能等这么久。

“看起来必须要以人口掠夺的方式来增加朱崖洲的人口了。”长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但随后却发现,人口掠夺这条道路却依然非常的难走。

距离朱崖洲最近的是岭南,如果想要大规模的掠夺岭南的人口,岭南七大世家根本不可能坐视不理,七大世家的实力要强过朱崖洲,所以想要在岭南实行人口掠夺的策略,只有零打碎敲。

远一些的地方比如中南半岛或是南太平洋上的群岛军事实力很弱,可到到达那些地方却需要大海船才行,可如今整个岭南的造船资源都集中在合浦赵氏手中,这又是一道短时间无法解决的问题。

长生呆呆的坐在那里,眉头越来越深,可就是想不出主意来。旁边人不知道长生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敢多问,一时之间气氛凝重,连周围人小声呼吸的声音都若隐若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堂中仍然是一片寂静,众人仿佛都很沉得住气,没有人打搅长生。而就在此时,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而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最先站出来的竟然是魏征!

魏征跨步走出来,也不顾是否打搅了长生,直接开口说道:“主公,征突然想起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长生话刚出口,却突然发现这场景似曾相识一般。

“楚汉之争,刘邦彭城战败,双方成皋对峙,刘邦势弱,被困城中,无计可施之下,便问计郦食其,郦食其献计分封诸侯以抗项羽,而后刘邦又问计张良,张良献计助彭越封韩信英布,以抗项羽……”魏征缓缓说道。

长生猛的一愣,马上明白了魏征的意思,魏征是想要自己集思广益,而不是遇到事情自己瞎琢磨。

这一刻,长生才想起来,自己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可是古往今来第一谏臣,而且在历史上这位谏臣闲着没事就给唐太宗李世民讲个故事,教育李世民一番,所以长生听到魏征提出要讲故事,会觉得似曾相识。

仔细回味了魏征的话,长生发现自己的确是陷入了一个误区当中。

这么多年来,长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奋斗,从最早的时候在流求时,到后来考科举、北击柔然、西战突厥,遭遇一切都是长生自己给自己出主意。能够成功的走到现在,除了自身努力的原因以外,运气也是一个方面。

前世的经历给了长生敏锐的直觉和过人的分析能力;霸王枪和《长生诀》的绝佳配合,使得长生成了战场上无敌的战将;每每遇到危险总会有高人相助,逢凶化吉的运气等等造就了今日的长生。个人英雄主意将长生推到了今天的问题,这也使得长生忘却了如何集思广益,当遇到问题的时候,长生会惯xìng的去自己思考解决,而忽略掉了问计他人。

“之前领兵打仗的时候只是将领而不是统帅,而且打得都是局部的战争。现在却要治理整个朱崖洲乃至岭南,看来有必要组建一个谋士团队了。”长生低下了头,开始思考建立谋士团队的事情。

岭南地区相对中原要落后很多,特别是在文化方面,更是与中原相差了好几个档次。而从史书上的记载看,文化落后的地区是出不了什么人才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南北朝以前,华东南及岭南一代几乎没有出现过什么名人,而作为政治文化中心的黄河流域却是英才辈出。

朱崖洲远离中原文化中心,这种文化落后的地方更难以出现合适的谋士。但那些齐鲁刑徒就不一样了,他们来朱崖洲才二十年,而山东又是孔孟的故里,所以齐鲁刑徒中很多人都接受过正宗的儒家教育,应该会有合适的谋士人选。

夜深时分,长生独自坐在房中,再次翻开了齐鲁刑徒的人名册,长生安下心思仔细的看起了每一个人的资料。

当年齐鲁刑徒都是被举家流放到朱崖洲的,可以算是株连三族,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当年李天楚是恨极了这群齐鲁刑徒。海南岛的气候宜人,但北方人在南方居住水土不服,而且当时医疗条件也有限的很,所以很多齐鲁刑徒都病死了,另外还有一些人因为不适应气候常年卧病在床。

近二十年来,朝廷多次大赦天下,特别是当年文侯君无言平反的时候,当年因文侯获罪的官员都得到了赦免,唯独朱崖洲的齐鲁刑徒未受到大赦。很多人在极其失望的状况下选择了逃离朱崖洲,有的逃到的岭南,有的逃到上海上,还有的逃到东南亚地区。

所有的齐鲁刑徒,无论是病死的,逃跑的还是活着的,包括他们的后人,全部登记在册。

……

“秦彝,历城人士,其父秦旭曾为参军随太祖平定天下,后战死,秦彝袭爵,后因文侯一案发配至朱崖洲,有子秦琼……”看到这里,长生从旁边的纸上记下了秦彝和秦琼的名字。

“程哲,济州东阿人,故兖州司马,子程娄,济州中正郎,父子二人皆因文侯一案被罢免,后被发配至朱崖洲。程哲途中病死,程娄发配朱崖洲后生子咬金。那不是程咬金么!”长生看到这里,又添上了程娄和程咬金两个名字。

“牛汉,濮阳雷泽人,清章县令,发配朱崖洲后生子进达。恩,牛进达也算是唐朝开国大将,暂且写上吧!”

“徐盖,曹州离狐人,本为曹州富豪,为人仗义,多结交豪杰……这人不是官,顶多算是个土财主,怎么也被发配了?”长生耐着xìng子继续看下去,后面几个字却让长生精神一振。

“徐盖有子世绩。徐世绩?这可是人才,唐初知名的良将。”长生喃喃自语的同时写下了徐世绩的名字。

“房彦廉,临淄人士,泾阳县令……恩,这人是儒学世家,还是曲阜孔门的子弟,这种学问人岭南可没几个,可惜啊,这上面记载此人自来到朱崖洲后便一直卧病在床,想来是水土不服。恩,他有个儿子,叫房乔,字玄龄……是房玄龄!”长生激动的站了起来。

如今的长生最需要的便是那种能够“运筹帷幄”的谋士,而房玄龄恰好就是这种人。历史上的房玄龄协助李世民经营四方,削平群侯,夺取皇位,而后更是总领百司,掌管政务达二十年之久,唐朝的典章制度、律法礼仪都是房玄龄所指定的,李世民能够开创“贞观之治”的局面,房玄龄功不可没。可以说房玄龄除了是一等一的谋士之外,还是一等一的良相。

有句话叫做“房谋杜断”,指的便是房玄龄多谋,杜如晦善断,从字面意思理解说的就是房玄龄主意多,杜如晦比较知道选择哪个。而从这一点也说明,房玄龄是作为谋士的不二人选。

房玄龄作为玄武门之变的最主要策划者,在谋略方面的确是远胜于魏征。初唐时候魏征辅佐李建成,房玄龄辅佐李世民,当时李建成是太子,而且李渊也更偏向于李建成,暗地里打压李世民一党,李世民麾下天策府中除了与李渊有恩的秦琼以外,其他的都遭到了排挤。就在这种逆境当中,房玄龄一手导演了玄武门之变,扭转了大局。而当时李成建手下的魏征却没有多少作为。

长生放下了名册,微微叹了口气:“想不到,房玄龄这种人竟然会窝在朱崖洲这种地方,成为了一个刑徒。如果不是我来到这,说不定房玄龄就会一直籍籍无名下去,他的一生说不定就会被埋没掉。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我那便宜外公,房玄龄也不会在这里,说不定现在已经考中进士了。”

恍惚间,长生都有些开始佩服起了自己的运气,跑到这种偏远的地方竟然还能够遇到像房玄龄、徐世绩、秦叔宝这种人。

同时长生也发现齐鲁刑徒中有几乎都是官员出身,其中十有**都是些县令、县丞、县尉之类的小官,不论当初的政绩如何,这些人全都有丰富的治理地方的经验,而这也算是君无言留给长生的财富。

……

曲阜。

作为孔圣人的故里,曲阜一直被视为天下书生的圣地。这里聚集了天下最多的儒生,每天都会有大儒开坛讲课,讲经授道。

孔府位于孔庙的旁边,又被称作褒成侯府,是孔子后代嫡系子孙居住的地方,孔府占地范围极大,号称“天下第一家”。

褒成侯便是孔子继承人的世袭封号,始于西汉初年,最早的时候只是一般的关内侯,平帝的时候改为褒成侯。历史上这个褒成侯曾先后被改为恭圣侯、绍圣侯、褒圣侯、衍圣公等,但如今没有五胡乱华,大汉一直延续了六百年,所以孔子嫡系的封号一直沿用大汉朝的褒成侯。

在孔府后花园的外面,紧挨着有一座独立的小舍,完全由竹子搭建而成,与旁边的孔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竹舍的主人也姓孔,居住在曲阜姓孔的只有一种人,那便是孔子的后人。孔氏历来注重礼教,对于孔府的格局也不会轻易修改,能够在这里搭箭一座竹舍独自居住,说明这里的主人在孔府中地位非常。

竹舍的主人是一位了不起的儒学大师,他在儒学上的见解与造诣之高已经到了一个让其他大儒望尘莫及的地步。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够在儒学上得到曲阜所有大儒的认可,足以说明竹舍主人的儒学水平,所以在曲阜城中,除了孔氏子孙以外,其他人无论老幼都会称呼竹舍主人一句“先生”,以表示尊敬。

而至于孔氏子孙,虽然应当以辈分来称呼,但是即便是那些辈分比孔先生高的对孔先生依然是非常的客气,就连当代孔氏嫡系继承人褒成侯对这位孔先生也是言听计从,可见孔先生在孔氏的影响力非常之深。

孔先生除了每月月初开坛讲课一次以外,很少外出见,更少见客,平日里想要见孔先生一面极其困难。但今天,孔先生的竹舍里却来了一位客人,这人竟然与孔先生平座论谈,更奇怪的是这人不是什么大儒,而是一位道士。

道士便是失踪许久了的太平散人!

太平散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很是悠闲自在,而对面的孔先生则是正襟危坐,表情严肃,一股高深大儒的样子。

“他已经到达岭南了,而且还跟合浦赵氏发生了冲突,赵氏吃了些暗亏。”太平散人话音一顿,接着说道:“现在看来,当初被流放到朱崖洲的那些人已经成为他的麾下了。当年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孔先生点了点头:“当年我受先生遗命,一手挑起了哭祭一事,而后又暗中安排,让他们被流放到朱崖洲。但当初先生这么做,目的是为了对付岭南七大世家。先生知道岭南偏僻,道路难行,又多瘟瘴,大军入岭南不宜,欲破岭南,须里应外合,朱崖洲的齐鲁刑徒便是先生留下来的棋子,等到日后讨伐岭南之时,便可用上。”

“那这么说朱崖洲的那些人并不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不是先生事先安排好的?”太平散人极其罕见的皱起了眉头。

“先生的计划如何,你我都只是一知半解。不过先生罹难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婴儿,先生不可能预测到他今天有如此的成就,也不可能把他安排到朱崖洲去。我想这或许真的是一个巧合。”孔先生慢慢压低了声音,显然也没有多少底气。

太平散人依然皱着眉头,沉思了几秒钟后,开口说道:“先生乃是一代奇人,神机妙算,不是我们能够揣摩的。先生天纵奇才,精通诸子百家,当初先生将儒学之道传给了你,阴阳五行之学传给了我,蛊惑立名之谋传给了摩尼教那个妖人,治民谋国之道传给了洛阳的那个瘸子,武学和用兵之法应该是给了他了,只是不知道墨门的机关埋伏先生传给了谁。”

“你说错了。洛阳的那个瘸子学的不是治民谋国之道,而是法家的强战谋国之说!真正的治民安天下之道先生传授给了我。”孔先生那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显然对此非常的自豪,而后孔先生接着说道:“墨门机关埋伏的传人,我也不知道是谁。武学和用兵之法先生并没有传授给他,而是各有其他传人,所以我刚刚才会猜测他去朱崖洲完全是一个巧合。”

太平散人的语气中透着一股酸意:“你是如何得知的?”

“当年先生不经意间曾提过,所选之人中以那摩尼教妖人最为年长,我次之,武道传人年纪最小,但也已经到了锻炼筋骨的年龄。而那时候他还尚未出生,所以绝对不是先生的传人。”

“怎么会这样?若是说他的武艺来自庆渊,那还说得过去,可他千里奔袭逼降柔然,驰骋关中大破突厥,这等奇谋难道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太平散人脸上露出了一丝骇然。

孔先生长吸一口气:“非常之人当行非常之事,别忘了他毕竟是先生的外孙!只要是与先生有关的人或事,我们决不能以常理判断。”

“说的也是。”太平散人点了点头:“算了,还是先不要管他了,他远在朱崖洲,又有岭南七大世家的牵制,影响不到中原,咱们还是要接着干下去,完成先生的意愿。”

第161章 耕无牛

第章耕无牛

朱崖洲,临振海边。

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走了过来,仔细望去,那是一个中年人,这人拄着拐杖,面如枯槁,极其瘦弱,一副久病缠身的样子。

“父亲!”随着呼喊声响起,年轻文士跑了过来。

这年轻文士便是房玄龄,而那瘦弱的中年人则是房玄龄的父亲房彦廉。

房玄龄跑上前去,扶住了房彦廉,开口说道:“父亲,你怎么下床了?海边风大,咱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房彦廉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到了房玄龄跟前,同时说道:“这是刚从珠崖发来的,冠军侯已经下令,点名征召你去珠崖为从事。”

“征召我?”房玄龄顿时愣了起来。如今的房玄龄还年轻的很,虽然很有才气,但却没有什么名气。而且房玄龄属于刑徒之后,之前也没有做官的经历,更没有像秦叔宝那样兴冲冲的跑到岭南迎接长生,按照常理推算,即便是长生看到房玄龄的名字,也绝对不会在意这样一个年轻人,更别说征召了。

“为什么会征召我?我一无名气,二未曾为官,三来我们房氏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怎么会点名征召我?”房玄龄皱了皱眉头,而后缓缓开口说道:“父亲,我看还是不去了吧!”

“为什么不去?”

“父亲的身体一向不好,孩儿还是不宜远行为妙。”房玄龄开口说。

“糊涂!”房彦廉猛的一跺脚:“傻孩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说不去便不去?为父连累你成了戴罪之身,而这可是你入仕的大好机会。为父也知道你素有鸿鹄之志,怎么能够一直待在临振这个小地方?那不是白白浪费了你这十几年所学么!”

说到这,房彦廉长叹一口气:“为父年轻的时候也曾想登堂入朝,为我房家光宗耀祖,但现在为父这般身体,已经是不可能了。为父现在唯一的所希望的就是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出人头地,看到你为我们房家光耀门楣!”

“父亲,孩儿明白了。”房玄龄努力的点了点头:“孩儿去就是了。”

……

房玄龄素来多谋,与历史上其他一流谋士一样,在选择主公方面异常的谨慎小心。对于一位成功的谋士来说,所选择的主公绝对不能是庸才废物,要有生存下去的能力,要有足够的发展潜力,还能够给自己提供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房玄龄一身才华,自然不希望终生埋没在这贫穷落后的朱崖洲。房玄龄并不是不想出仕,而是不准备那么草率的出仕。对于新来的那位冠军侯,房玄龄根本不了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值得去倾力辅佐的主公。所以当初秦琼来邀请房玄龄的时候,房玄龄并并没有表现出兴趣来。

如今面对父亲的要求,房玄龄还是妥协了。但在房玄龄的内心中,对成为长生的手下还是比较排斥的。房玄龄甚至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如果长生不是那种值得辅佐的人,房玄龄会找机会离开珠崖。

长生并不知道他已经被房玄龄列入了考察的对象,此时的他已经离开了珠崖的都尉府,来到了地方上实地查看朱崖洲的情况。之前长生了解的都是纸面上的数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长生需要亲眼看看朱崖洲到底是什么样子。

此时海南岛的自然环境要比后世强的太多,整座岛上绝大多数地方都未曾被人开发过,保持着原始的自然面貌,同时这也说明了海南岛的耕地面积要比后世少的多,反应出这里不发达的农业。

与其他长江以南的地区一样,这里最主要的粮食作物是水稻,但相比起来,这里更加适宜水稻的耕种。温暖的气候加上湿润的空气,使得在这里种植水稻变得异常的容易,得天独厚的条件让农夫根本无需采用什么农业技术,洒下种子水稻便能够自然生长起来。

走在稻田边,长生将所见到的每一幕都牢牢的记在心中。

“真是落后啊,走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看到一头耕牛,不使用牛耕的话,耕种效率要低的太多了。朱崖洲的土地虽然féi沃,气候也足够好,但仅仅依靠人力耕种,粮食产量自然上不去。现在并没有后世的那么多机械化耕种设备,想要种植高产水稻就需要精耕细作,这对劳动力数量的需求非常的大,一头耕牛至少能够抵得上三到五个成年的劳力,能多耕种好几十亩的土地。”长生长叹一口气。

“必须要大力推广牛耕!”长生暗自想道。

耕牛作为古代最重要的生产工具之一,能解放大量的劳动力,而岭南本来就人少地多,更应该大力使用耕牛来代替人进行劳作。

中国古代自汉朝初年文景之治期间便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大力推广牛耕,汉武帝灭匈奴以后,大汉朝更是获得了蒙古草原的草场,古代中原的畜牧业也因此得到了长足发展。所以牛耕早已经在中原普及,甚至形成了制度。而后随着南方的发展,牛耕也渐渐的传到了长江以南地区。唯独岭南地处偏僻,又有很多少数民族居住,耕地只被开发出来以少部分,所以耕牛普及率并不高。至于朱崖洲就更可怜了,作为流放犯人的地方,一直被朝廷视为盲区,即便是有耕牛也不会运送到这里。

长生一挥手招来了主簿李和,随后开口问道:“李主簿,咱们朱崖洲有多少耕牛?”

“这个嘛……乡间的耕牛我等未曾统计过,不过在屯兵大营那边有牛二十头,都是平时用来拉货的,另外俚人那边有驯养的野牛,但数量不是很多。”李和老实答道。

“一万五的屯田兵中只有二十头牛?”长生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按照这个比例,普通老百姓中好几个村子才能够匀上一头牛,平日里最常见的耕牛到了朱崖洲反倒是成了动物园里的保护动物。

俚人那里倒是有些驯养的野牛,但俚人养牛主要是为了吃肉和祭祀,野牛可不是什么温顺的动物,并不能够用来耕种,况且俚人手中牛的数量也不多。

长生本想打算建立牧场繁殖耕牛,但现在看来这条道路是行不通了,一共就这几只牛,等他们繁殖不知道要多久。现在必须要从其他地方来寻找耕牛补充到朱崖洲来。

朱崖洲种植的主要是水稻,耕种水稻自然以水牛最为合适。水牛挽力强,行步稳重,对南方的巢湿多雨的环境也极其适应,最适合水田的耕作。

中国水牛大多是分布在西南、东南地区,江浙、两湖、四川等地有很多优良的水牛品种,而岭南地区的本土产的水牛数量较少,体型较小,力气也很一般,吃的同样也少,但肉用xìng强,这与岭南少数民族养牛吃肉的初衷是分不开的。岭南少数民族驯养野牛就是为了吃肉,所以会选择一些吃得少,肉量多的品种来喂养。

中国历来重视耕牛,农户将耕牛看的跟自己xìng命一样重要,想要从华东南或西南地区大规模进耕牛,跟抢人家亲生儿子差不多,况且还隔着一个岭南,有赵氏的为难,比较不现实,这个选择马上被长生所否定掉。

岭南地区土产的水牛倒是可以考虑,但数量较少,并不能作为首选,顶多算是聊胜于无的东西。

长生的目光再次投往了海外,东南亚地区盛产水牛,南面的吕宋岛、棉兰岛、加里曼丹岛、苏门答腊岛都有优质品种的水牛,而在南亚的印度,牛更是被作为“圣兽”存在,地位极高,印度地区有着全世界数量最多的水牛。

“哎!”长生再次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东南亚及南亚地区有的是资源,黄金、白银、宝石、珍珠、翡翠应有尽有,可惜的是自己却没有海船,这就好像明明知道下一期的中奖号码却没钱去买彩票的感觉一个样。

“船,一定要弄到海船,要建大海船!有了海船,给我五千人,我便能横扫整个马来群岛!给我三五万人,我能抢光半个印度。”长生狠狠地握了握拳头,心中对于海船的迫切感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程度。

九百年前,马其顿帝国的亚历山大大帝仅仅凭着三万五千人便征服了西亚和中亚,占领了印度部分地区,当时的印度处于战国时代,孔雀王朝还没有建立。而如今的印度正是笈多王朝刚刚覆灭,印度又一次回到了群雄割据的战国时期,大雍朝无论是士兵素质、装备水平还是统帅指挥都远高与同时代的印度,若是只抢掠而不占领的话,长生有信心领三五万精锐雍军纵横大半个印度。

平复了一下心情,长生挥了挥手:“走,咱们去屯田大营看看!”

……

屯兵大营。

朱崖洲的屯田兵分布在朱崖洲各处,眼前的这座大营只是其中一个屯田点而已,这里居住了屯田兵五百余人,分五十个什,由一个小都统带领,耕种附近万余亩的良田。

简陋的木屋内,长生翻阅着小都统送来的文书,上面的数字让长生直皱眉头。

这书记载着这个屯兵大营历年来的收成情况,粮草消耗情况以及农具损坏情况,可这上面的数字却让长生感到有些吃惊。按照上面记载,这里种了这么大面积的水稻,可每年上缴珠崖的数量却非常的少。

“不可能这么少的,难不成是这个小都统监守自盗,贪污公粮么?”想到这,长生一挥手将小都尉叫道了身边。

第162章 一年三熟

第162章一年三熟

“为何这么少?”长生放下了文书,很不悦的问道。如果是其他农作物也就罢了,但水稻这种高产农作物,绝对不会只上缴这么少的数量。

在欲米、马铃薯和番薯未引进到中国之前,水稻是中国产量最高的农作物。宋朝的时候中国南方种植水稻的亩产产量是欧洲麦亩产产量的四十五倍,也就是同样长的时间内在同样面积的土地上进行种植,欧洲人能收获一斤麦,中国人就能够收获四十五斤的水稻。这其中有耕种技术、自然环境和选种育种的因素在内,但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水稻的高产。

主簿李和凑了上来,轻声说道:“侯爷,据我了解,这里每年上缴的粮食在在朱崖洲屯兵中已经是名列前茅了。”

“就这样还是名列前茅?”长生有些不可思议的瞪了李和一眼,此时长生甚至开始怀疑,李和与这都统是不是早有勾结。以朱崖洲特殊的气候,即便是没有牛耕,没有先进的耕种方法,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底的产量。

觉长生目光锐利,李和吓得一哆嗦,顿时不敢再言语。

李和虽然害怕,但是却没有心虚的表情,长生转念一想,又一次拿起了文书记录。

“咦……”长生突然现了一个问题,屯田兵种出来的粮食,每年只上缴一次,而且都是在九月份。这一刻,长生想到了一个非常可笑的可能xìng。

“你们屯田兵每年应该会训练四个月吧,都是几月训练?”长生开口问。

“回禀侯爷,我们寻常都是在秋收后开始训练,一般是九月底开始,到次年耕末时结束。”都统答道。

“那这么说你们每年只种一季稻了?”长生接着问。

“都督说的是。”

“都是何时耕种?何时收获?”长生又一次的问道。

都统有些迷茫的愣了愣,他不明白长生为什么问这种最基本的农业常识。不过都统还是老实的回答说:“自然是耕、夏耘、秋收、冬藏。不过因为冬日里要训练,所以耕只能赶上一个末尾了。”

“果然如此!”这一刻,长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朱崖洲水稻的产量会这么低了。

耕、夏耘、秋收、冬藏是古人在农业社会初期总结出来的种植经验,后来甚至还被写入了战国和汉代的农书当中。而当时社会的中心是黄河流域,夏、商、西周这三个朝代活动范围也仅限于黄河流域,而后来东周、秦、两汉时期,黄河流域依然是政治文化的中心地域,所以“耕、夏耘、秋收和冬藏”主要是针对黄河流域所说。照搬到南方特别是朱崖洲这种地方自然是水土不服。

另一点便是种植作物不同。在推广冬麦以前,黄河流域的人主要是种植粟和黍作为粮食作物,而这两种作物符合“g。同样的特点应用到原产与西亚的麦上面,虽然不能说完全不长,但产量会少的可怜。而这个耕种方式用在南方水稻种植上,等于是浪费掉了一次播种收获的机会,而朱崖洲这种一年三熟的地方,相当于只获得了三分之一的产量。

“你们怎么不进行复种?难道没有双季稻么?”长生开口问道,根据长生所知,如今大雍朝的双季稻已经推广到了洞庭湖南岸,按理说岭南也早该有双季稻了。

“双季稻是有的,不过我们每年要进行四个月的训练,所以无法种植双季稻。”都尉开口答道。

“哦,那百姓呢?附近的百姓都种上双季稻了吧?”长生接着问。

“这也没有。”都尉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咱们这里地不够féi,种双季稻的话两三年地就废了,还得重新开垦新地,不如种普通水稻来的好。”

“那岭南呢?岭南其他几个郡怎么样?他们种双季稻么?”长生扭头问旁边的李和。

“回禀都督,岭南其他几个郡倒是有种植双季稻的,但是也并不多。我听说种双季稻得靠着沼地才行,要不然的话土地用不了几年就废了。”李和开口答道。

长生点了点头,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种过地的人都知道,不能够在同一块土地上连续的种植同一种农作物,否则会造成土地活xìng流失,而且容易传染病虫害,所以一般都会采取轮种的方式。而在古代没有大规模工业生产化féi补充土壤的情况下,连续种植同一种农作物会让土地很快的失去féi力。所以原始社会的人往往会采区放火烧林的方式开辟出新的土地,等种一两年后土地失去了活力便再放火烧林开辟新地,这便是最早的刀耕火种。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很多落后的地方依然采取这种破坏xìng的耕种方法。

朱崖洲的土地每年只种一季稻,从收割到来年耕种之间的几个月里,稻田里会长出杂草,同时土地的féi力也会慢慢的恢复,在耕之时用犁将这些杂草刨到土里,杂草就会慢慢烂掉,成为féi料,为新的水稻提供养料。

刚刚李和也提到,岭南人种植双季稻都是在沼泽边。沼泽地中富含有机物,是天然的féi料,所以在沼泽附近连续种稻,对土地féi力的流失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长生接着问道:“岭南种两季双季稻需要多长时间?”

“双季稻的话便是种夏收,秋种冬收。就算是凑不足一年的时间,也就差个月余。”李和马上答道。

听了李和的回答,长生脑中又腾起了一个疑问。

后世海南岛以及广东地区可是能够种植三季稻的,可听李和的意思,岭南地区种双季稻便需要十一个月的时间,照这么算的话根本就种不出三季稻。

“现在还没有三季稻,看来是经过一千多年的选种和培养后,三季稻才出现的。这么算即便是朱崖洲也不可能做到一年三熟了。可若是连朱崖洲都做不到一年三熟,岭南其他的地方就更无法做到了。如今岭南比中原优越的地方就是气候,可北方的农业生产技术已经基本成熟,灌溉体系也要完善的多,岭南只是一年两熟的话,就算是有耕牛,在产粮上比起中原来是毫无优势的,更何况岭南开采出来的耕地要少,耕牛也少。这跟后世的实际情况不符啊!一定有我没有想到的。”长生紧锁眉头,开始思考起来。

朱崖洲人口少底子薄,而且作为一个海岛与外界的联系也不多。想要迅的展,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展农业,利用独特的地理和气候条件将朱崖洲打造成一个高产的农业基地。但耕种技术的差异和生产工具的落后却无法让朱崖洲与中原拉开太大的差距。

“三季稻这种高产稻种在二十世纪才出现在岭南,现在肯定还没有培养出来,不过倒是可以试一试轮种,在双季稻后接种其他作物,来实现一年三熟,而且轮种作物还得熟的快……”长生脑中闪出了一个个农作物,可又都被否定掉。

“我能够想起的农作物中,熟得快的粮食作物全都是源自美洲,现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不行,算起来的话时间还是不够。双季稻倒是能熟,可轮种后的作物未必会熟,顶多能够做到两年五熟而已。从硬件上不行,看起来得想别的办法了,得从技术上下手,尝试着找突破点了。”

长生知道,坐在这里干想是不可能找到突破点的,还是要去实地的看一下才行。想到这,长生站起身来,大跨步的向外走去。

……

“侯爷,这里就是存放种子的地方。”都统指了指前面的一座粮仓,接着说道:“这里十二个时辰都会有人把守,侯爷要不要进去看看?”

长生点了点头,那都统立刻招呼人将粮仓打开。

粮仓内非常整洁干燥,也没有异味,可见平日里对粮仓保养的很不错。长生走上前去,抓起了一把粮食,放在鼻间闻了闻。

“侯爷,这些都是去年存下来的种子,今年的新粮还没下来,种子也自然没存。”都统解释道。

“恩,很不错……”长生仿佛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话音突然止住,随后马上转口问道:“平日里这些种子都放在这里么?”

“回禀侯爷,种子都放在此处。”都统有些莫名长生问什么会多此一问。

“那什么时候种下去?”长生接着问。

“自然是bsp;“有办法了!原来这么简单!”长生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长生在屯田兵营内转了整整好几圈,但却一直没有现育苗盘。后来长生一问才知道,这个时代水稻的育苗都是在普通的开放式土地中进行的,等到长出了秧苗以后再进行填补xìng质的移秧。

这种育苗方式自然比不上使用育苗盘来得好。种子芽主要是消耗的自身能量,对土壤和水的消耗并不是很大,育苗盘完全可以提供种子芽成为秧苗所需要的养料,而且育苗盘体积,方便管理,还可以随时移动,能够最大限度的吸收阳光,促进秧苗的生长,同时用育苗盘育秧还可以防止病虫害的传播。

更重要的是育苗盘育秧不会占用土地,用育苗盘育苗的同时,土地中的农作物还会照常生长,等到农作物成熟收获了以后直接将育苗盘中已经长成的秧苗移植到土壤中,最大限度的利用土地。这中间产生的时间差,配合着适当的轮种,足以让朱崖洲做到一年三熟!

第163章 财源

第163章财源

山南城外。

长生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南城。

山南虽然名为城池,但看起来却更像是一个大规模的寨子。这里位于朱崖洲中部的山区,是俚人聚居的地方,而山南城也是俚人所建立。

山南城是整个朱崖洲俚人与汉人交易的最主要的场所。稻米、茶叶和铁器是双方交易的最主要的部分。此时的俚人生活方式还比较的原始,农耕的意识不强,反而更多的是以采集和狩猎等原始方式获得食物,种植业只是一个辅助而已。

人类最早获取食物的方式就是采集和狩猎,在人口稀少、野外资源丰富的情况下,采集和狩猎完全可以保证人类的生存。而如今的岭南基本上没有被开,而且这里气候温暖,野外山间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可以作为食物,居住在这里原始居民没有必要展种植业就能够填饱肚子,所以包括俚人在内的岭南少数民族的种植业并不达,种植技术也极其落后。

长生还没有进入到山南城,便已经感受到了那种原始的气息。再回头看看已经与汉人打扮无异的李和,长生真的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李和的家乡。

山南城的俚人并不认识长生,可却都认识李和,毕竟李和是俚人出身,一路走进城,很多人用一些长生听不懂的语言跟李和打招呼。同时俚人们也用好奇的眼光望着长生一行人。

李和的父亲名叫扎马,是俚人的一个酋长,也是这山南城三位管理者之而李和本来在俚人中的名字是一大串长生记不住的音。

长生这次来山南城的主要目的就是拜访李和的父亲扎马,长生希望通过扎马来了解一下有没有可能让俚人下山居住,将俚人改造成为彻彻底底的农耕民族。

长生正在思考该如何与扎马商讨,一个俚人的少年突然从旁边冲出来,却一脚跌倒在路上,恰好趴在了长生的面前,紧接着,又是几个俚人少年从一旁追了过来。

李和大声冲着那几个俚人少年说了些什么,俚人少年们马上害怕的闪开,看起来李和的恐吓是很起作用,随后李和转过头来,用汉语对长生说道:“侯爷,这几个子打闹,打搅了您,我已经骂了他们了。”

长生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孩间的追逐打闹是再常见不过的了,世界上哪个民族都会出现,没有什么值得大惊怪的。

长生走上前去,弓下腰扶起了那个摔倒的俚人少年,少年怯怯的说了句什么,而旁边的李和则马上向长生翻译,这少年是向长生道谢。

“不用谢,快回家吧!”长生松开了那少年,少年立刻转身飞一般的消失在角落中。

长生拍了拍双手,抖掉了手掌上不心粘的尘土,旁边的李和则是马上递上了一块丝巾为长生净手。

接过丝巾的一霎那,长生突然愣住了。

“等一等,有些地方不对!”长生马上回想起刚刚的过程,仔细的回忆起每一个步骤。

低头望了望手掌的丝巾,长生觉察到了问题的所在,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丝巾,长生暗自的点起了头。

“是不一样,手感完全不一样。刚才那个俚人少年穿的衣服摸起来的感觉有一些熟悉?”长生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后长生招来了李和,开口说道:“李和,去给我弄一套衣服,你们俚人的衣服!最普通的那种。”

李和虽然不知道长生要做什么,可还是遵照长生的指示前往。半盏茶的功夫,李和便拿来了四五件不同的衣服,男女装都有。

长生抓过其中一看,觉只是普通的麻布衣服,很失望的放到了一边,随后又拿起了下一件……

“也不是这个,难道刚刚是我想多了?”长生无奈的放下了衣服,望了望李和,他手中只剩下最后一件皱巴巴的上衣了。

将上衣拿到手,那抓在手中的感觉顿时让长生眼前一亮,这布料的感觉跟之前那个少年衣服不了的感觉完全一样。

“拿火种来!”长生用力撕下了一只袖子,伸手接过了李和递上来的火种,轻轻一吹便将袖子点燃,随着那焦糊的气味流入到鼻子中,长生脸上腾起了一片笑容。

“没错,这是棉布!”长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是长生穿越以来第一次见到棉布。以前在洛阳的时候,长生穿的最多的还是丝绸制品,后来在北地,长生曾见到过毛纺织品,而民间一般的老百姓穿的都是麻布制作的衣服,从来没有人穿棉布衣服。长生曾经打听过棉布的消息,但是得到的答案却是棉不能用来织布。

刚开始这个答案很让长生费解,到后来长生才知道,中国原产的棉是木棉,这是从一种多年生的木本植物取出来的,与后世的棉花根本不是一种东西。木棉虽然也叫做棉,但纤维构成却与棉花不一样,所以不能用来织布,只能作为填充物来保暖。

后世所说的棉花则是一年生的草棉,草棉是可以纺织的。古代西域曾经种植过原产自西亚的草棉,而后来海上丝绸之路繁荣以后,在朱崖洲便已经俚人种植印度传来的印度棉。

无论是西亚棉还是印度棉,都是粗绒棉,这种纤维粗,纺线的过程中容易断裂,纺织难度大,不适合后世大规模的纺织业,所以后世的棉纺织是以中美洲产的细绒棉为原料。不过在印度粗绒棉传入海南岛不久后,居住在海南岛的黎族人便依靠着智慧和创造力,用难以纺织的印度棉纺织成了布匹,宋朝末年黄道婆更是改良了织布机,并且将棉纺织传播到了北方。明朝末年的时候美洲棉传入更使得棉纺织业进入了蓬勃展的时期,从而使当时的中国产生了资本主义萌芽。

而一直在北方征战的长生更是明白棉布有多么重要。如今社会的政治文化中心都在北方,而北方的衣物是以丝绸、动物毛皮、毛织品和麻布为主,丝绸价格昂贵,只有达官贵人才能穿得起;动物毛皮不便于加工,同时价格也很高;毛织技术是汉朝时候传入到中原的,但中原跟西域不同,中原人养的都是山羊而不是绵羊,毛织品原料缺乏,物以稀为贵,这也注定毛织品只能够成为贵族和富人才能拥有的东西。

麻布是北方老百姓最主要使用的布料,没有之麻布价格便宜,制作起来也容易的很,而且麻类农作物对土地要求也不高,便于种植,部分种子还能够作为食物食用,这些特点也注定麻布成为大众xìng的衣料。古人曾以“麻衣”比喻普通老百姓,也从一个侧面证实了老百姓对于麻布的需求。

但麻布也有不少缺点,比如比较粗糙,质感差,但最重要的还是麻布导热xìng太强了。若是夏天还好,可若是冬天的话,对于生活在长江以北乃至黄河以北的百姓来说,穿着麻布衣服并不是什么享受,好不容易攒点热气全部都被麻布吸走了。

而棉布的保暖xìng要比麻布强,虽然粗绒棉织成的棉布质感一样很差,手感也很粗糙,但凭着保暖xìng这一点,就能够让它在北方占据主要的市场。价格低廉、保暖xìng强,只要棉布进入北方,就注定会成为北方主流的布匹原料,注定成为北方人的生活必需品。

在看到棉布的一瞬间,长生便已经嗅到了里面所蕴藏的无限商机。如今只有朱崖洲的俚人懂得纺织棉布,同时棉布的原材料印度草棉也只有朱崖洲才有种植,这等于长生已经垄断了棉布的原料来源和加工过程。而“垄断”这两个简单的字就代表了利润,垄断一种生活必需品就代表了一本万利!

想想后世国际涨你也涨、国际跌你还涨的石油石化,想想后世的网比慢、收费比高联通和电信,再想想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四大国有银行,就连并不是出售生活必需品的中烟草都赚得盆满钵盈,还能在那些肺癌患者面前理直气壮的高喊“烟草专卖,利国利民”,长生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金银正涌向自己。

“要大力展棉纺织,而且还必须垄断!到时候我也可以喊‘棉布专卖,利国利民!’”

……

珠崖。

房玄龄还没进城,便被两个熟人给截住了,他们便是秦叔宝和徐世绩。

“哈哈,你个房乔,终于等到你了。”秦琼和徐世绩同时走上前去。

房玄龄脸上浮现出一片笑容,但预期却是仍旧那么的平静:“既然冠军侯征召,我自然要来的。叔宝,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在冠军侯面前提起过我?”

秦琼马上摇了摇头:“绝对没有,我秦琼并没有在侯爷面前提你跟徐大哥,陈都尉也没有提过你们,可侯爷却征召了你们,这我也很纳闷。”

房玄龄了解秦琼绝不可能骗自己,头问徐世绩:“茂公,冠军侯也征召你了?”

徐世绩点了点头:“我打听过了,冠军侯把齐鲁刑徒的人名册拿去,看了一宿,然后拿出了一个人名单,下令征召。其中大多数都是当年和我们父辈一起被流放到朱崖洲的官员,而像我们这种并无功名在身的人非常的少,不足十人。”

“这就奇怪了……我们两人名声并不彰显,叔宝又没有在他面前提过我们,那冠军侯怎么会征召我们?难道是单凭着人名册上的几个名字么?”房玄龄皱起了眉头。房玄龄虽然是这时代最一等的谋士,可仍旧想不明白原因。

第164章 “房谋”

第164章“房谋”

房玄龄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征召,当分析了几乎所有的可能xìng以后,房玄龄不得不选择了放弃,或许这个答案只有等到见到那位冠军侯本人才能够解得开。

“叔宝,冠军侯呢?他现在可在?”房玄龄开口问。

秦琼摇了摇头:“冠军侯并没有在珠崖,前些天他派人出征召令以后便离开了,听说这些日子他将军屯大营转了一圈,然后又去了山南和儋耳,现在应该去临振了吧。”

“去屯兵大营?还有山南……”房玄龄点了点头,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色彩。

此时长生已经抵达了临振。

临振城外,田独村。

李和指着远处的山麓,开口说道:“侯爷,这里便是田独村民所说的黄泥岭了。”

长生点了点头:“走,咱们朝西南方走,翻过那黄泥岭。”

一行人朝着西南方向走了过去,翻过连绵起伏的山麓,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抵达了黄泥岭的西南方一面。

“应该就是这里了,走,咱们到处转转。”长生开口说道。

随后长生开始带着人在这里转悠起来,只是长生一直低着头,仿佛是在寻找什么。十几分钟后,长生终于停了下来,随后长生俯下身去,用佩剑子啊一片灌木丛中锹除了一块石头。

将石头上的泥土拍走,这石头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这是一块暗红色的石头,隐约能够看到是头表层有一些不明显的条纹。随后长生猛的将石头一砸,略微削掉了一个角,在被砸掉的角出,能够明显的看到有金属一般的闪光。

“就是他了,赤铁矿!”长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这里便是田独铁矿的地址,是海南岛的一处铁矿床,主要是赤铁矿类,铁矿的质量很高,而且便于开采,但由于田独铁矿开比较早,所以后世在共和国建立之初便已经采光了。

赤铁矿的成分是三氧化二铁,算是比较容易提炼的矿种,而且很多赤铁矿都会蕴含一部分铜,只要稍加提纯便能够得到黄铜。铜虽然不如铁耐用,但却可以作为货币的原料。

“终于被我找到了,既然找到了田独铁矿,那也不用担心会被岭南七大世家控制住铁的来源了。”长生满意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对身边人说道:“这里现铁矿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违令者斩!”

……

珠崖城外,秦琼伸长了脖子,向着远处张望,当他看到长生一行人的时候,迅的奔了过去。

长生远远望见秦琼奔来,马上停了下来。等秦琼来到近前,才开口问道:“叔宝,可是珠崖城里出了什么事了?”

“回禀侯爷,前日合浦赵氏送来了三千奴隶,说是送给侯爷修缮府邸的。另外其他的六大世家也派人随赵氏一同前来,说是来拜见侯爷。魏征先生已经安排他们住下了。还有就是除了几个生病的以外,侯爷征召的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秦琼开口答道。

“那房乔可来了?”长生开口问。

秦琼有些纳闷长生为什么会那么关心房玄龄的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咱们进城。叔宝,你先把房乔给我叫到府上来,那七大世家的人先让他们等一下,就告诉他们本侯鞍马劳顿,先略作休息,同时派人暗中监视他们,如果现异动,马上告诉我。让魏征去准备晚宴,晚上的时候款待那七大世家的人。”长生话音一顿,接着说道:“顺便告诉魏征,不用准备什么太好的东西,少禽少肉,有条鱼有盘菜有碗饭也就行了。这七大世家可富裕的很,轮不着他们跑咱们来朱崖洲吃大户!”

……

房玄龄望着眼前这个书生气浓重的年轻人,心中却暗自吃惊,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秀才,绝对没有人能够想到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无敌武将冠军侯庆长生!

道家本来就注重养生养气,而作为道门奇书的《长生诀》在养生方面的效果更是非常强大,即便是常年征战在外的武将,修炼《长生诀》后仍旧面如冠欲。

长生同样在观察眼前的房玄龄。此时的房玄龄同样年轻的很,可是却透着一股老练的气质,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了他。

这些日子,房玄龄心头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冠军侯为什么会征召自己,而如今这位冠军侯刚刚回来,并没有去见那七大世家来人,而是选择先见自己,这让房玄龄感到受宠若惊之余,更多的却是疑惑。

“玄龄,七大世家已经派人过来了,想必你也早已经知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长生很随意的将七大世家的礼单放到一边,转而开口问房玄龄。

房玄龄又一次的赶到了诧异,房玄龄在朱崖洲也是有名气,以博学而著称,所以房玄龄本以为长生顶多会问一些学问方面的事情,却没想到对方直接问了有关七大世家派人来朱崖洲的事情,听起来更像是问计。

所谓房谋杜断,谋略方面更是难不倒房玄龄,只见房玄龄微微一想,随后开口说道:“回禀侯爷,学生以为此次七大世家派人前来,必定是范氏的主意,其人也一定以范氏为主。至于他们来的目的嘛,无非有两条,一是试探,二是警告。如今侯爷是岭南都督,所以七大世家特意派人前来,以拜会送礼的名义试探侯爷对他们岭南七大世家是什么态度。”

“说得好。”长生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警告又是何意?”

房玄龄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七大世家在岭南各有势力范围,也各自有不同的产业,如今侯爷来了岭南,又有朱崖洲作为封地,定然会成为岭南第八大势力。这就好比一座山林中原本七只狼,各有各的领地,突然又来了一只猛虎,七狼为了不失去自己的领地必定会群起而攻虎。如今岭南便是那山林,七大世家便是七只狼,而侯爷则是那猛虎。岭南所有产业都被七大世家所把持,他们绝不希望侯爷cha足进去,可侯爷有岭南都督的身份,非但万不得已他们不愿意与侯爷撕破脸皮,所以我料定他们会借此机会来警告侯爷,不要涉足他们的产业范围。”

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玄龄以为我该如何应付?”

“那要看侯爷对这七大世家是什么态度了。”房玄龄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如果侯爷只是想要安心当一个郡侯的话,便可借此机会答应他们,不会涉足他们的产业。日后侯爷与七大世家和平相处,相安无事。”

“那我若是不准备相安无事呢?”长生接着问。

房玄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侯爷更应该答应他们,不会涉足他们的产业。”

“你的意思是麻痹他们?”长生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不只是麻痹他们,更是示弱,让他们安心。据我所知,岭南七大世家并不和睦,互相之间一直是摩擦不断,明争暗斗,互相都想要吞并对方,如今侯爷刚至,反倒是让他们暂时联合起来,侯爷以一敌七不可胜。如果示敌以弱,用不了多久,他们七大世家自己就会起内讧,而那时候侯爷便可伺机而动。”

长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要说对岭南七大世家的了解,房玄龄绝对比魏征强得多,魏征所了解的大多都是从国子监查阅的内容,而房玄龄一直生活在朱崖洲,对岭南七大世家的了解远不止书上记载的那么简单。

“别看这房玄龄还很年轻,可看待问题上却不逊于一些老人,若是再多历练几年的话,恐怕比那萧远山还要厉害三分。”想到这,长生对房玄龄说道:“玄龄,等到晚上我便会宴请七大世家派来的人,到时候你便随我一同去赴宴,咱们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盛情款待一下那七大世家。”

……

年近六十的范进是岭南范氏派来的代表,他跟范氏当代的族长范阳同岁,可论辈分的话却是当代范氏族长的叔叔。而且两人从一起长大,名义上虽然是叔侄,可感情上却更像是亲兄弟一般。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范氏才会派范进来朱崖洲。

望着堂上居中而坐的年轻人,范进很难想象他就是那位战功显赫的冠军侯庆长生,如果单论相貌这位冠军侯更像是弱不禁风的书生,不明所以的人或许会以为他的军功都是朝廷吹嘘出来的。但范进却知道,被人称为“岭南凶虎”的赵宏,不久前被这位白面生轻松的击败!

范进的眼睛又不经意的扫过了其他六大世家,最后停留在赵氏的位置,同时暗自想道:“那赵宏自由受到名师指点,而且天赋过人,一身武艺即便是放到中原也是出类拔萃,绝对是武科一甲的水准,之前族中几个子弟与那赵宏起了冲突,被那赵宏痛打一顿。岭南其他世家的年轻子弟中也有不少人受过那赵宏的欺压。我本以为赵宏在同龄人中已经是无人可敌,现在看来是坐井观天了……之前听闻这冠军侯庆长生善奇袭克敌,看来他绝对不是个鲁莽的武夫,一会可要心应付了。”

第165章 铁器大战之开端

第165章铁器大战之开端

朱崖洲都尉府

长生举起了酒杯,朗声说道:“诸位能够光临我朱崖洲,本侯甚是高兴,可惜我朱崖洲地薄民贫,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只好略备薄酒,粗茶淡饭,还请诸位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侯爷真是客气了。”范进站起身来:“能够得到厚叶的盛情款待,我等真是受宠若惊,范进在此代表岭南世家,谢过侯爷。”

接下来,便是一番没有营养的奉承话,范进不断的夸赞长生克柔然破突厥的事迹,而长生则说七大世家多年来对朝廷是如何的忠心耿耿,其实双方都明白,这只是一种酒宴上的客气话罢了。

只见范进站起身来,开口说道:“记得三十年前,天下初定,我曾经去过洛阳,有幸一睹文侯的风采,文侯的飒爽英姿,至今还历历在目,想不到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如今看到侯爷,颇有当年文侯之风啊当年文侯在世时,便极善经营,想必侯爷您也一定得到了文侯的真传。若是侯爷有闲,还请多提点提点我等……”

“肉戏来了,这是范进开始试探我了。”长生微微一笑,与旁边的房玄龄对视了一眼,随后开口说道:“范先生恐怕要失望了,本侯是武人出身,领兵打仗还行,要说种田经商之道嘛,还真是一窍不通。”

“侯爷谦虚了。”范进话音一顿,接着说道:“朱崖洲物产丰富,民风淳朴,相信在侯爷的治理下,用不了几年便能像中原大郡一般,到时候侯爷可别忘了提点我等,我等几家的生意还要多多仰仗侯爷啊”

“范先生真是抬举我了。别说几年,就是几十年,这朱崖洲也比不上那些中原大郡,要是让我选,还是领兵打仗来的痛”长生话音一顿,接着说道:“本侯自幼习武,学的是兵法,不懂得治理地方,虽然现在是顶着一个岭南都督的名号,但要凡事还是需要仰仗诸位多多协助。领兵打仗的事情,本侯在行,若是岭南境内哪里有流寇犯匪需要剿灭,本侯自然是义不容辞,这流寇犯匪再厉害,也比不过柔然突厥百万铁骑吧但其他事情,本侯可是外行,也不便cha手,免得内行人笑话了。”

七大世家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长生最后一句话言外之意就是不会cha手岭南的事情,也就是不cha手七大世家的产业生意。同时长生以破柔然突厥举例,也是在暗中威胁七大世家,他冠军侯可不是纸老虎,七大世家不要打朱崖洲的主意。

范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长生的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而这也是七大世家商量后的底线。只要长生不cha足岭南,七大世家自然不会找朱崖洲的麻烦,甚至还会在某些方面做出一些利益上的牺牲,可以适当的给朱崖洲一些补偿或便利。

当然长生也不会白白的做出这种承诺,只见长生话音一转,接着说道:“诸位,我朱崖洲孤悬海外,与中土联系全靠船只往来,本侯虽然习过水战,却不通造船之道。而且我朱崖洲水师船只大多年久失修,所以本侯决定在岭南征调工匠两千人,为本侯修船,诸位以为如何?”

七大世家的人马上明白过来,长生这是在跟他们谈条件。作为不涉足岭南的回报,长生要七大世家提供两千船匠。

整个岭南的远洋海船及远洋海船的制造技术都控制在赵氏的手中,但中小型船舶还是有不少的工匠能够制造的,七大世家都有能够打造中型船舶的船工,而一些小型船舶在一些小渔村便能够制作

小型船只抗风浪能力差,只能够在近海作为渔船使用;而中型船只虽然可以航行到远海,但载重少,不敢深入大洋想要进行远洋贸易,还得依靠远洋大船。

古代船舶全是木质结构的,技术含量也比较低,所以船工入门的门槛比较低,只要会些木匠活便能成为造船工匠。但有工匠却并不代表着能够造出大号的海船,特别是能够承担得起海上风浪的大船,必须有大师傅亲自指挥督造才能够造出来。而这种“大师傅”,在岭南只有合浦赵氏才拥有,所以也就只有赵氏才能够造出远洋大船。

对于七大世家来说,长生要求的两千船匠并不算少,毕竟培养个合格的船匠也是需要花费时间的,但这还是在七大世家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船匠送出去可以再培养,只要有人,有个三五年的时间便能够培养出一大批合格的船匠,这点利益的损失,七大世家还是能够接受的起的。

互相交换了一下眼sè,范进立刻站起身来,开口说道:“侯爷请放心,此事包在我们身上,我等回去立刻派人准备两千船匠熟手,单凭侯爷差遣”

……

宴会刚结束,秦琼就急匆匆的跑到了长生的身边。

“侯爷,我派人监视七大世家派来的人,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昨天那合浦赵氏来的时候,便派人买光了珠崖城中的农具,今天他们又派了几个仆人出去,在珠崖城中收购农具,出的价格比市面上高了好几成,不少农户都将农具卖给了他们。另外赵氏昨天的时候还派了数十人离开了珠崖,向着不同的方向去了。”秦琼开口说道。

“不妙”跟在长生身边的房玄龄脸sè大变,随后马上说道:“都督,那赵氏派几十个人出去,肯定是去临振、儋耳和山南收购铁器了这合浦赵氏好狠,竟然用此毒计。”

“毒计?什么意思?”秦琼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此时的秦琼还是个愣头小伙,人生阅历和生活经验都不足,即便是想了再想也不明白赵氏的意图。

房玄龄只好耐着xìng子解释道:“叔宝,我问你,咱们朱崖洲的铁都是从何而来?”

“是从岭南运来的啊。”秦琼毫不犹豫的答道。

“你说的不错,咱们朱崖洲的铁全都是从岭南运来,而且还是经过合浦徐闻港运来的,那徐闻港控制在合浦赵氏手中。赵氏在朱崖洲大肆收购铁器运回岭南,并且不再运铁器来朱崖洲,那朱崖洲的铁器就会越来越少。没有铁器,先不说士兵无法行军打仗,就是耕田和收割都无法进行,难道你要让百姓用双手去刨土么?”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们赵氏不运铁器过来,还有其他六大世家呢。”秦琼不慌不忙的说。

房玄龄摇了摇头:“给我们运铁必定会得罪赵氏,所以其他六大世家未必肯做。而且铁器可要比其他东西沉得多,没有赵氏的大船,一般的小船能的了运多少?再者说来这南海的海面,以赵氏为尊,赵氏暗中出手的话,其他六大世家的船未必有能力到的了朱崖洲。”

“那可怎么办?”秦琼愣了愣,开口说道:“侯爷,要不我带人出去,把赵氏派去收铁器的人都给杀了”

长生摆了摆手:“叔宝,你真应该跟徐世绩多学学,遇到事情只会喊打喊杀是成不了帅才的。关于合浦赵氏收购铁器的事情,我想应该是冲着我寻仇来的。他们不敢明着对付我,所以只有暗中使些招数了。”

房玄龄觉长生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侯爷,我以为铁器一事关乎着朱崖洲百姓温饱,应该尽快想出对策才是。”

“呵呵,玄龄,你也沉不住气了?”长生说完拉着房玄龄朝房内走去,同时开口说道:“玄龄,叔宝,去随我看一样东西,你们就明白了。”

……

长生将一个小木箱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打开看看吧。”长生指了指木箱,秦琼马上走上前去,打开木箱,仔细望去,里面是一块石头,在yīn暗的灯光下浮现出暗红的sè彩。

“石头?”秦琼愣了愣,可还是拿起了石头仔细的端详起来。

旁边的房玄龄凑上来,眉头紧皱的望着这块石头,片刻后房玄龄小心翼翼的问道:“侯爷,这是不是铁矿石?”

“不错,这正是铁矿石,而且质量还很不错。”长生点头说道。

“侯爷,你给我看的这个铁矿石,难道是从朱崖洲找到的?”房玄龄马上问道。

“没错,正是从朱崖洲找到的,而且那地方你还非常的熟悉。”长生笑着说。

“临振?”房玄龄马上联想起自己生活了多年的临振。

“对,就是临振。前些日子我去临振,找到了一条矿脉,有很多这样的铁矿石。”长生话音一顿,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而且我也已经下令他们封口了。”

房玄龄望着这块铁矿石,久久不语,房玄龄在临振生活了好几年,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矿脉。反倒是长生,第一次去临振便找到了一条铁矿的矿脉。

“天下之物本无主,唯德者居之……”房玄龄心中突然闪出了这么一句话。

第166章 招揽

第章招揽

朱崖洲现了铁矿,那合浦赵氏对朱崖洲铁器的封锁便不攻自破。这让房玄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佩服起了长生的运气。数百年来,从来没有人在朱崖洲现过铁矿,而长生就那么随便的转了一圈,铁矿就出来了,而且偏偏是在赵氏准备实行铁器封锁的时候。

房玄龄觉得一切太过巧合了,不过这种事情除了“巧合”以外,房玄龄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什么理由来解释,最后只得以“德者居之”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此时,长生将赤铁矿收起来,同时对秦琼说道:“既然合浦赵氏已经动手了,我们也不能闲着了。他赵氏既然想送钱来,那咱们也不能不收。叔宝,你明日便带心腹之人去临振开采铁矿,打造农具,再运回来。不过这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末将明白。”秦琼开口答道。

“玄龄,我们庆家世代武将,领兵打仗的话可以算是当朝无双,但治理地方真的不在行,这我在刚刚宴请七大世家的时候也说过,并不是谦虚之言。要说治理朱崖洲还需要你们这些文人的鼎力支持才行。所以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长生很认真的说道。

“玄龄一介酸儒,才疏学浅,恐怕难入侯爷法眼啊。侯爷的栽培之意,玄龄心领了。”房玄龄有些摆架子的说道。

对于一个成功的谋臣来说,挑选主公是很重要的事情。长生虽然勇武过人,战功显赫,但这并不足以打动房玄龄。当年项羽同样是勇武过人,可最后还是乌江自刎,而这却不能怪范增无能,只能怪项羽太刚愎自用了,而忠心耿耿的范增最终却落了个病死的下场。

房玄龄并不想成为下一个范增,所以对于长生的好意招揽,房玄龄是持谨慎态度的。

长生也听出来房玄龄只是在摆架子,不过对此长生并没有感到意外,刘备不也是三顾茅庐才请出了诸葛亮的么?

长生也知道,想要让房玄龄这种人才效力麾下,必须要能够表现出值得让他效力的价值才行

仔细的想了一下,长生开口说道:“玄龄,我看不如这样,我征召你到军中为主簿,帮你洗脱掉岭南刑徒的身份,你在我麾下效力三年,三年后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我绝不干涉。”

“此话当真?”房玄龄眼中精光一闪。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长生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房玄龄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既然侯爷如此,那玄龄再不答应就太不识抬举了,玄龄在此多谢侯爷。”

三年的时间对于房玄龄来说并不算长,如今的房玄龄还年轻,还有大把大把的青可以挥霍,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房玄龄看清楚这位冠军侯是不是值得自己辅佐。而且为长生效力三年便能够摆脱齐鲁刑徒的身份,对于年轻的房玄龄来说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见到房玄龄答应下来,长生也暗松一口气,三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长生有足够的信息让房玄龄在这三年里效忠自己。

……

岭南,南海郡。

整个岭南的中心便是南海郡,而南海郡的中心则是番禺城。

古番禺城便是如今的广东省广州市,自秦朝起,番禺便是岭南的政治中心,昔年赵佗建立南越国便是建都番禺,从那以后数百年来,番禺一直是岭南的中心。

岭南第一大世家范氏便是居住在番禺。

范氏自称是范蠡的后人。吴越争霸结束后,范蠡离开了越王勾践,传说他带着西施泛舟西湖,也有传说他开始做生意,成为了一代“商神”。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范氏一族的确是在秋战国交替之际来到岭南的,而那个时候,秦始皇还没有南征百越,范氏在岭南一家独大,从而也奠定了范氏岭南第一大世家的基础。

范氏家主范阳,虽然比范进一辈,却是跟范进一起长大,两人名为叔侄,实际上却好似兄弟一般,范阳那些家主的威严,在范进面前却一点儿也摆不出来。

“叔,你们这一次去朱崖洲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这冠军侯庆长生倒也识抬举,这样也好,只要他不c我们岭南的事情,我们也不会与他为难。”范阳开口说道。

范进点头说:“家主,依我看来,这个庆长生可不是个只会喊打喊杀的武人,他虽然答应了不c我们岭南的事情,可也要了两千船匠过去。他要船匠肯定是为了造船,最终还是到岭南来,我看他绝不会安安心心的待在那朱崖洲。家主还是早些提防的好。”

“叔说的有理,既然新皇帝封他当岭南都督,他当然不会仅仅满足于朱崖洲那岛。不过别忘了还有合浦赵氏,听说之前赵氏那个跋扈的赵宏与庆长生起了冲突,这赵宏虽然勇武,却没有肚量,肯定会伺机报复庆长生,所以庆长生想要冲出朱崖洲,还得先过赵氏那一关,在这南海之上,恐怕没有人能够与赵氏相比啊。”

“那赵氏仗着手中有那么四五十条远洋大船,便在南海肆无忌惮,连咱们范氏都不放在眼中,是时候该教训教训他们了,最好是与那庆长生两败俱伤,然后咱们顺势接管了合浦,灭了他赵家。”范进眼中寒光一闪,显然对合浦赵氏恨意十足。

范氏是战国初期搬迁到岭南的,在秦朝之前一直是岭南的霸主,但秦始皇派兵征讨岭南,范氏便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随后赵佗建立南越国,范氏也因此失去了岭南霸主的位置。虽然此事已经过了数百年,但范氏对赵氏的恨意却一直没有淡去。

……

岭南东部的龙川郡是吴氏的主要势力范围。

吴氏庙堂前,老老少少三十多位吴氏的族人分站在两边,jī烈的争论着,看起来好像是吵架一般。

吴氏人口众多,家族内部也分成了好几个派别,互相之间相互打压,面不和心也不和。常常是这一派人同意的事情,另一派无论如何也要站出来反对。或许正是因为家族成员不团结,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吴氏才一直被范氏和赵氏压了一头。

大门打开,一个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便是吴氏的家主吴猛。

“你们不用吵了,朱崖洲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在这件事情就按照原来与另外六家商量的来办。”吴猛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那冰冷的语气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寒而栗。

原本吵成一片的吴氏族人全都低下了头,没有人敢再言语,直到吴猛再次走进了庙堂,关上了门,他们才敌视的看着对方,缓缓散去。

这便是权威,虽然吴氏内部不团结,但仅有四十余岁的吴猛在吴氏当中就是权威,他说的话,没有人敢不听。

……

岭南北部,始安郡。

宽敞的广场整齐的摆放着一张张桌案,每一张桌案前,都有一个文士正襟危坐,放眼望去,这里足足有上千人的规模。

在岭南,能够聚集起这么多文人的只有屈氏才能够做得到,而在这广场上,都是屈氏年轻一代的核心子弟。

与其他的大世家不同,屈氏更好文风,对其他事情反倒是不太关心,就好比朱崖洲的事情,屈氏根本没有太重视,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按理说这种好文的风气并不太适合在岭南这种地方展,不过屈氏不但能够立足于岭南,而且还是一个不好惹的对象,即便是赵宏这样的跋扈子,也不愿意找屈氏的麻烦。

很多文人都是死脑筋的,而很多死脑筋的文人又都是不怕死的。当年投江自尽的屈原一直影响着屈氏后人,因此一旦家族遇到麻烦,屈氏族中子弟都能够表现出视死如归的气质,宁为欲碎不为瓦全。因此屈氏在岭南还有一个外号——屈疯子。

在绝大多数的岭南人看来,屈氏族人就是疯子而在屈氏族人看来,其他人才是疯子,因为那些岭南人心中没有理想,身中没有情bsp;……

岭南郁林郡,山区。

几十个少数民族酋长围了一个大圈,而中间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壮汉在高声的喊着些什么。

这五十多岁的壮汉便是佘氏的头人,名叫佘百越。

岭南有很多少数民族,多的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楚,而汉人则统称他们为百越。

汉人出现在岭南,无法避免的会与百越生冲突,汉人的文明程度远远领先百越人好几个档次,加上百越又分成了无数个部落,所以绝大多数的冲突结果吃亏的都是百越人,这从汉人在岭南不断地扩张就能够看出来。

经过长期的斗争,在吃了无数的亏以后,百越人终于明白过来,单凭一两个部落是无法抗衡汉人的,于是百越人联合起来,诸多部落派出精干子弟,组成了一个团体,专门与汉人打交道,并以百越的图腾“蛇”为谐音,组成了佘氏。

佘百越是佘氏头人固定的名字,谁当了佘氏族长,谁就叫做佘百越。而且佘百越并不是世袭的,而是采用上古时代一种很古老的方法产生,那就是禅让。

对于这次朱崖洲之行,佘氏只是一个陪衬而已。佘氏主要的任务就是与岭南的汉人打交道,保证百越人的利益,至于朱崖洲的事情是汉人自己的事情,与佘氏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百越人生活方式原始,几乎没有人懂得造船,所以派船匠的事情,轮不到佘氏。

同时对朱崖洲漠不关心的还有游氏与刘氏。

游氏是靠采珠起家,珍珠采集是一门实实在在的技术活,也是一门苦活,而且能不能采集到好的珍珠与运气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游氏一点儿也不担心长生会bsp;至于刘氏,居住在最偏僻的日南郡,产业本来就少,在七大世家中只是排在最末端,属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类型,反倒是觉得无所谓了。

昨日生日,些各位大祝福

第167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岭南都督府下令征召朱崖洲刑徒四百余人从军,秦琼、徐世绩、房玄龄等人全部在这一批被征召的范围内。***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虽然这一次只有四百多人,可却给其他刑徒带来了希望,毕竟这是他们洗白刑徒身份的绝佳机会。

朱崖洲。

房玄龄站在长生面前,款款而谈。

“侯爷若是想让岭南兴盛的话,须得做三件事:兴农、殷民、建船。”

“农事是天下之本。但岭南的农事却比中原差的太远,以平日我们所吃的稻米为例,大江以南都种上了双季稻,一年可两熟,而朱崖洲却只有一季稻。另外在时节选择、耕种、灌溉等方面,朱崖洲都不如中原。所以侯爷须大兴农事,广积粮草。”

“朱崖洲地广人稀,因此赋税稀少,没有赋税,人人皆言朱崖洲贫瘠。所以朱崖洲必须要增加人口,最好的方法便是迁俚人下山。侯爷可以粮食为饵,使俚人下山居住,只要下山的李仁发觉山下的生活比山上的好,自然会争相下山居住。而对于那些不愿意下山的俚人,侯爷可发兵征讨,强令他们下山”

“朱崖洲孤悬海外,与外界联系全靠船只,没有船只,朱崖洲永远都是受制于人,甚至连守土保疆都做不到。所以必须要多造战船,发展水师,如此才能占据主动,进可攻退可守。”

“凡事都有轻重缓急,对于当今的朱崖洲来说,最需要做的还是兴农,囤积大量的粮食,然后才能吸引俚人下山。至于造船嘛,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暂缓也无妨。另外如今朱崖洲财源不兴,这当今面临的一个极大的隐患。”

长生点了点头,朱崖洲的确是没有多少钱,本来赋税就少得可怜,只能够勉强维持消耗而已。接下来若是兴修水利、安置下山的俚人等等都需要钱,钱的问题的确是朱崖洲必须要马上解决的。

“玄龄,关于财源的事情,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长生开口问。

房玄龄点了点头:“若是在几天前的话,我会建议侯爷慢慢积累,但现在我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想法。那合浦赵氏不是在收购铁器么,那咱们就卖给他们。挑几样容易制造的农具,也无需做的太细致,尽量节约铸造时间,然后做旧了卖给赵氏,反正赵氏的目的本就是以本伤人,而对我们来说,则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好机会。”

“好主意,玄龄,想不到你还真是有做奸商的天分。”长生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

长生说着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房玄龄,这是一幅图画,上面画一个带小格子的容器,正是长生根据记忆设计出来的育苗盘。www.65txt.com

房玄龄看了半天,却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东西,于是卡口问道:“侯爷,这是什么东

西?”

“我管这个叫做育苗盘。里面放上好土,然后种上禾种,等到种子长成秧苗以后,再插秧到田中。”长生尽量简单的解释道。

房玄龄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当长生解释完毕以后,房玄龄早的表情已经是惊喜万分。

“这育苗盘不占地方,有了这东西土地可以多用两三个月。这么简单的东西,我怎么没想到啊”房玄龄马上意识到了育苗盘的好处。

“育苗盘的还不止这些。除了节约土地以外,用育苗盘还能节约种子,使种子出苗更加整齐,便于移栽,移栽的时候成活率会更高,而且还能够控制出苗的时间。”长生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冬天的时候,稍微冷些,在这育苗盘外面刷上黑漆,出苗会容易一切;若是夏天天气热的时候,就在射育苗盘外面刷上一层白,种子也不会因为太热发不出苗。”

“黑?白?”房玄龄有些不解的愣了愣。

古人对颜色的运用还停留在视觉上面,对于光谱和光热效应还没有太深的研究,所以房玄龄这种才子也不懂得颜色与热的关系。

长生只好解释道:“种子想要发芽的话太冷或太热都不行。黑色的容易吸收阳光,会比较热,在冬天使用;白色的不容易吸收阳光,即便是在夏天炎热的时候也能够保证种子发芽。”

“原来如此”房玄龄愈加佩服望着长生,一直以来房玄龄都以为自己学富五车,可今日这短短的交谈间,房玄龄却得到了很多之前闻所未闻的新知识。房玄龄知道,今天长生说的这些,他恐怕需要一整夜才能够完全消化。

片刻后,房玄龄终于回过神来,随后开口说道:“侯爷,我想看看朱崖洲所有刑徒的名册,我想其中或许有能用得上的人。”

……

五日后,房玄龄交上了一份名单,上面一共有七十多人。

长生望着手中的名单,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房玄龄所找的人都很特别,准确的说都是因为特殊的原因被流放到朱崖洲来的。

其中有行脚商人、骗子、厨师、店老板、赌徒、剃头匠、乐师、裁缝、仵作、杂耍、铁匠等等……可谓是包罗万象。

“这些人你都要么?”长生开口问道。

房玄龄点了点头:“侯爷可不要小看了这些人。就好比那个骗子,可是一个伪装的高手,不但精通易容,还懂得口技,可以模仿别人的声音;那个厨师,做的饭菜虽然很难吃,可是却懂得烹饪河豚这种毒物;那个行脚商人是一个造假的高手……总之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却是各有所长。只要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说不定他们能够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房玄龄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就好比那商人金贵,当

年因为囤积倒卖粮草才被流放到这里,此人极其善于经商,这一次卖铁器给合浦赵氏,要是有他相助的话,应该能多卖好几成。”

听了房玄龄的介绍,长生仔细的看起了金贵的资料。这个金贵年纪并不大,还不到四十岁,却是在十年前被流放到朱崖洲的,而他最擅长的则是投机倒把、囤积积奇。这种人去倒卖铁器,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房玄龄接着说道:“还有那个铁匠,很会偷工减料,他制造兵器外表看起来好似百炼而成,但实际上却极不耐用,而且耗时很短,让他去秦叔宝那打造一批兵器,然后高价卖给合浦赵氏。另外还有那个……”

“好了,我都知道了。”长生点了点头:“都照你的意思做便是了。”

……

珠崖港。

赵健望着手下人将一捆捆的农具搬上了船,眼神中的讽刺一闪而过。

一个身材臃肿的矮子一脸笑容的陪在赵健身旁,那身上华丽的丝绸以及腰间缠着的玉佩不无透着一股铜臭的味道。

“赵老板,货齐了,那我也该告辞了。”矮子冲着赵健一抱拳,乐呵呵的说道。

“黄兄真是了不得啊,一下子弄来了这么多的铁家伙,若是黄兄那里还有货的话,赵某有多少,要多少。”赵健开口说。

矮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黄某别的本事没有,在这朱崖洲还是有一些人脉的。赵老板若是还想要铁器的话,黄某倒是能够再筹集一些,只是这价格嘛……”

“价格好说只要有铁器,黄兄弟尽管开价。”赵健毫不犹豫的说道。

“赵老板,我们朱崖洲本就不产铁,不过我却知道有一个地方有大量的铁器,就怕赵老板不敢收啊。”矮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赵健的脸色。

“是什么东西?”赵健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矮子神秘的一笑,轻声说道:“兵器,赵老板敢要么?”

“什么兵器?难道是朱崖洲守军的兵器……”

“赵老板。”矮子猛的打断了赵健的话,轻声说道:“咱们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求财,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太明白。”

赵健望了望一脸奸相的矮子,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黄兄弟,你真的能够弄到兵器?”

“不错,只是这东西的来路嘛……赵老板还是不要问的太明白的好,我自然有法子弄出来交到赵老板手中。另外还有一样,这东西可不比普通的农具,所以还希望赵老板能够交一些定金。”矮子缓缓说道。

赵健微微一犹豫,仿佛是在考虑值不值得,但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只要黄兄弟能够找的来,要定金没有问题。”

“咱们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诚信,既然赵老板这么说了,

那我再去找。赵老板过一个月再来,到时候定然有你要的东西,你就准备大船吧”矮子的脸上顿时泛出了一片笑容。

……

十几分钟后,矮子已经出现在了珠崖城内一所不起眼的民居里,而在矮子面前,房玄龄正一脸笑容的清点黄金。

“金贵,这次做的不错,比我预想的药卖的多。”房玄龄抬起头来,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鱼儿已经上钩了。”

“大人放心,我金贵别的不会,可做生意讲价钱,我金贵绝不逊于任何人。那赵健还自以为是占了便宜,等下个月再交易的时候,我肯定要再狠狠宰他一笔”那姓“黄”的矮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房玄龄将黄金交给了随从,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册子,而后说:“金贵,这是答应你的,岭南都督府征召你从军的文书,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刑徒,而是戴罪立功的军卒。”

“谢大人”金贵慌忙的接过了册子,一脸的激动。

“别谢我了,下一次卖兵器若是能成功,冠军侯会亲自见你的。好好干,冠军侯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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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蜀中变

合浦郡,赵氏。35zww.com

赵健在短时间内就收购了大量的铁器,让族长赵长感觉到了一丝的惊喜。清点完毕后,赵长将赵健叫到了身旁。

“赵健,这次做的不错,只是那的姓黄的人可信么?他哪里来的门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铁器?”赵长开口问。

“族长,我认为这个姓黄的可能只是一个化名,他真正的身份或许与朱崖洲的驻军有关系,要不然他也不会夸口说有能力弄到军中的兵刃。”赵健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这姓黄的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弄来咱们需要的东西。虽然价格上面是贵了一些,但却不会引人注意,而且咱们派人去收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到这么多的铁器。”

“恩,不错。他们朱崖洲并不产铁,这铁器卖一件就少一件。只要这姓黄的能够给咱们弄到铁器,他是什么身份的确与我们无关,反正咱们赵氏是公平买卖,价格公道,他庆长生也抓不到咱们什么把柄。”赵广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

此时,朱崖洲也展开了大生产运动。长生下令所有屯兵取消训练,全部调去兴修水利,加强灌溉与排灌。同时还派陶匠烧纸了大量的育苗盘,实验良种育苗技术。

在这个过程中,第一批被征召的四百余齐鲁刑徒起了很大的作用。他

们十有八九都是地方官员出身,虽然品级不高,只是些七八品的小官,但却对最基层的工作非常熟悉,这些人被委派到各地以后,作用迅速凸显出来。

铁矿的开采让朱崖洲不必受制于人,而且还从中大赚了一笔,同时在冶炼生铁的时候还顺便冶炼了部分的黄铜,这甚至让长生产生了私自铸币的想法,可惜的是律例是不允许私自铸币的。

与此同时,长生也在秘密的调查了朱崖洲的棉纺织业。根据调查的情况,此时的棉纺织技术并不像后世那么成熟,而且全部掌握在俚人手中,同时纺织工具也非常的原始,特别是纺织机是用手的力量来驱动的,一次只能够织一个线轮,效率太低了。而后世的手动织布机都是以脚蹬来驱动的,这样便解放了双手,让双手可以参与到其他的操作当中,一台织布机可以同时运作好两三个线轮,织布的效率也大大的增加,而且腿部的力量也比双臂的力量要大,纺织的速度会更快。三五中文网

后世的时候是黄道婆改良了织布机,黄道婆的改良是建立在大量实践操作的基础之上的。而长生虽然不懂得织布,但若只是更改一下驱动方式,让原本手发力改为双腿发力却并不困难,在后世人看来,这种改动只是一个简单的杠杆原理罢了,学过物理力学的人都能做到,但在古人看来,那可是一项伟大的

科技创新。

长生虽然尝试着改进了织布机,但却没有大力推广棉纺织技术。棉布这东西卖到中原以后肯定是有市场的,但中间运输、销售的环节却都不在朱崖洲的手中。将棉布运离朱崖洲需要赵氏提供船只、贩卖到中原则需要范氏和吴氏,从这点看,长生只是原料生产商与初级加工者,而根据后世的经验看,原料生产受市场影响波动比较大,而初级加工的利润则比较低,有些商品一旦造成垄断,中间环节产生的利润要远远大于生产过程。

没有运输渠道、没有销售渠道,即便是大量的生产出来棉布也无法获取利润,况且棉纺织技术学习起来并不困难,这时代也没有什么知识产权,太早的推出很容易被人模仿,特别是岭南七大世家,人力和物力都优于朱崖洲,又控制了商路,一旦他们也发展棉纺织业,长生根本无法与其竞争。

如今的长生只能够慢慢的积蓄实力,等待时机。

……

蜀中,朱提城外山下。

月心兰靠在树旁,看了看周围剩下的十几名侍卫,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十几名侍卫已经是人人带伤,其中三个重伤的已经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周围一群红衣武士已经围拢上来,寒气逼人的兵刃上散透出阵阵杀气。不过这群红衣武士并没有贸然进攻,看起来好像再等什么人。

终于,人群分开,一个锦衣青年走了出来。这锦衣青年容貌十分俊美,如果换上女装绝对会被认成是姑娘,不过仔细看去,他整个人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是一只紧盯猎物的毒蛇一般。

锦衣青年上前一步,看了看月心兰身边受伤的侍从,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随后开口说道:“妹妹,不要在抵抗了,乖乖的跟我回去。”

月心兰并没有言语,旁边的老妈子却开口说道:“小姐这些年在洛阳城中为探,委身于青楼当中,受尽磨难,也算是劳苦功高了。可你们竟然这样对她,要把她嫁到濮部……”

“大胆奴婢,我们兄妹交谈,那里轮的上你来插嘴”锦衣青年话音一顿,接着说道:“我等既然是汉皇之后,就应该以光复大汉为己任,这一点点的委屈算得了什么妹妹,只要你嫁去濮部,濮部便会出兵助我们光复大汉江山,到时我们少说也能够取得三十万蛮兵。濮部的蛮人虽然是荒蛮之地化外之民,但各个英勇善战,有这三十万蛮兵,我们至少能够夺取关中之地,复国有望。”

月心兰轻轻摇了摇头,开口说的:“复国?我看大哥为的并不是真的想复国,而是想当皇帝吧”

“这天下本来就是我大汉的,自然应该由我汉皇子孙为帝。”锦衣青年开口说。

“大哥,你变了。还有父亲

,也变了。你们脑中只想着如何当皇帝,只想着争权夺利。十几年前那卧薪尝胆的你们都去哪了?现在的你们眼中只剩下权力”月心兰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大哥,你还记得么,小时候咱们被雍兵追杀,好几天没有东西吃,你将唯一的一块饼子给了我,自己却差点饿死。那时候的我们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我却比现在满足……”

“想不到你还记得那件事。”锦衣青年摇了摇头,随后眼中突然冒出了一丝凌厉,接着说道:“妹妹,当年若不是我,你恐怕已经饿死了,现在你就乖乖的给我嫁到濮部去,就算是还了当年的救命之恩吧”

锦衣青年的话让月心兰眼中显出绝望,她知道,眼前的大哥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他已经被利欲熏心,无药可救了。

红衣武士渐渐围拢上来,眼神中的嗜血与兵刃反射出的寒气让人感觉到好似落到了冰窖一般,阴冷感觉透入骨髓。

“尔等闪开”一个巨吼声突然从后方响起,紧接着一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入了人群,马上坐着一名壮汉,手中拿着一柄丈八蛇矛,好似煞神一般。

锦衣青年回头望去,猛的冲壮汉大喝一声:“张寅,你干什么,要造反么?”

“我反不反与你无关,我来就是要救妹子离开,儿郎们,我张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都知

道,今日之事,挡我者死”张寅大吼声好似虎啸山林一般,震耳欲聋。紧接着,马匹一个加速,如入无人之境,在人群中肆意冲杀。那些红衣武士仿佛很害怕这个张寅,唯恐避之不及,也有极个别的倒霉鬼想要去阻拦张寅,但瞬间便化为了一具尸体,再也没有了气息。

“可恶。”锦衣青年冷哼一声,一柄长剑出现在了手中,一个大跨步冲到了张寅马前,挥剑去斩马腿,但张寅的丈八蛇矛却要更快一些,一道寒光突地出现在锦衣青年的面门处,紧接着黑色的幻影划过,锦衣青年手臂一抖,长剑落地。

马匹从锦衣青年身边滑过去,随后张寅嚣张的声音响起:“这次用的是枪托,若是瞎子再拦我,我就用枪刃把你手给剁了”

“张寅,你竟然敢打我你给我等着”锦衣青年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

“哼,打了你又如何,你又能奈我何如果不是先祖遗命,我才懒得理你们,若是你们不用我的话,小爷我自由去处”张寅说着已经冲倒了月心兰近前,随后一把手将月心兰拉上了马,接着道:“兰妹子,咱们走”

望着张寅渐渐远去,锦衣青年无奈的跺了跺脚,恶狠狠的说道:“可恶的张蛮子,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

张寅勒住了马匹:“兰妹子,追兵已经被我们给甩远了,不过哥

哥我也只能够送你到这里了。”

“张大哥,你还要回去么?这次你虽然救了我,可却得罪了大哥,大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月心兰开口说。

“无妨,只要是我的丈八蛇矛在手,就是千军万马我也杀的出去反倒是你,现在准备去哪?”张寅开口问。

“我在洛阳多年,对我们安排在大雍的暗探情况了如指掌,除了西域、辽东和朱崖洲,大雍几乎每一个郡都有我们安插的暗探在那里,辽东太远了,我想现在我唯一能去的,就只有朱崖洲了。”

月心兰说着,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烁出了一个身影。

“而且,他也在朱崖洲。”月心兰心中默默的念道。

。.。

第169章 海盗兄弟

珠崖,岭南都督府。***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金贵站在长生面前,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言语。

对面的长生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体态臃肿的中年人,脸上则挂着淡淡的笑容。

商人在古代一直都是一个受歧视的职业,而像金贵这种囤积积奇、投机倒把的商人更是人人喊打,或许正是因为赚的太多,树大招风的金贵最终还是被官府给逮了,若不是金贵花钱上下打点,恐怕绝对不会被流放到朱崖洲,而是早就被杀头了。

不久之前,通过向赵氏倒卖铁器赚取大笔的黄金,金贵引起了长生的注意,随后长生调阅的金贵的卷宗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发现这厮绝对是个古代的索罗斯。除了投机倒把、倒买倒卖以外,金贵还懂得运作金钱,利用铜钱与黄金之间的差价运作来获取暴利。

中国并不盛产白银,所以这个时代主要的货币还不是白银,而是黄金与铜钱,铜钱是会因为生锈而损耗的,因此朝廷每隔几年都会铸造一批新的铜钱,而一旦造多了便会引起通货膨胀。但黄金却不会生锈损耗,所以黄金的价值是固定的。其他货物如粮食、布匹,乃至铜钱,实际上都是以黄金作为标准进行价值上的波动的。虽然官府在定价上黄金和铜钱的兑换比例是一致的,但两者在民间所发挥出来的购买力却完全不一样,而金贵便利用铜钱与黄金之间兑换的波动来谋求暴利,就好比后世那些炒货币的金融大鳄一般。

看完金贵的卷宗以后,长生马上意识到了这个金贵是一个跨时代的金融人才,在其他的商人都还满足于进货卖货的时候,这个金贵已经懂得了利用金融的杠杆牟利,在这个落后的时代,这种人如果掌握了大笔的财富,足以对一个国家造成致命的打击。

半晌后,长生开口问道:“金贵,你可愿意为我效力?”

“多谢都督,金贵愿效犬马之劳”金贵毫不犹豫的答道。

“好,那就先给你一个从事,以后便叫我主公吧。”长生话音一顿,接着说道:“金贵,这次从赵氏的手中赚了不少,你居功至伟。我听说你很善于取财之道,所以想把从赵氏赚来的钱都给你,你拿着这些钱去岭南。”

“主公,金贵是会赚钱,可这赚钱的法子却不是什么君子的法子,当年我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被流放到朱崖洲的……”金贵有些犹豫的说道。

“无妨。”长生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那些法子我也知道,不过这次不用有所顾忌,你若是能把岭南搅乱,我记你一大功。”

“金贵遵命。只是那赵氏不少人都认得金贵,若是被他们知道了我是从朱崖洲而来,恐怕会对主公不利。”金贵接着说。

“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我手下有一个精通易容和口技的人才,这次我也把他派给你,保证让赵氏的人认不出来。”长生开口说。

“主公说的可是隋骗子?”金贵开口问。

长生点了点头,而金贵则是长出一口气:“有他在我就放心了。这隋骗子的易容术十分高明,当年就连我也被他骗过。”

此时,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拜道:“都督,秦琼求见。”

“这秦琼不在临振铸铁,跑这里来干什么?让他进来吧。”长生开口说。

片刻后,秦琼走了进来,而秦琼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彪形大汉。从外表看两人要比秦琼大一些,相貌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兄弟二人,朝脸上看去,那粗糙的古铜肤色让长生马上分辨出来,这两名大汉应该是经常在海上跑船的人。35zww.com

“秦琼,他们是谁?”没等秦琼说话,长生率先开口问道。

“主公,他们是我的结义兄弟,这次我带他们来是想引荐给主公。”秦琼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只是他们兄弟二人是戴罪之身,所以还请都督赦免。”

长生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他们也是这朱崖洲的刑徒么?”

“主公,他们曾经也是齐鲁刑徒,是胶东人。后来私自离开了朱崖洲,逃到了海上做一些无本的买卖为生。”秦琼指了指两人:“他们二人是兄弟,哥哥名叫鲁明星,弟弟叫鲁明月。”

接下来,秦琼开始介绍鲁氏兄弟二人。

鲁明星和鲁明月二人是胶东人,其先祖曾经作为大汉朝的时节东渡倭国,后来他们的父亲因为文侯一案获罪,被发配到朱崖洲,不久后因为水土不服便去世了。大雍朝数次大赦天下都没有赦免齐鲁刑徒,使得兄弟二人萌生了逃意,于是兄弟二人便纠结了一批刑徒抢了几条船,逃离了朱崖洲,在南海上当了海盗,而且还在海上闯出了一些名声,因为他们行动速度极快,来去如风,而且行船灵巧,从没被人逮到过,所以南海行船的人给他们起了个外号叫“海鸽子”。

兄弟二人虽然当了海盗,可与秦琼一直都有联系,不久前兄弟二人听说秦琼被征召入军,可以摆脱刑徒的身份,于是也动了投靠长生的心思。只是二人曾经逃离朱崖洲,担心长生不会收留,于是希望秦琼能够引荐,而秦琼这人又很够义气,听说二人想要投靠朱崖洲,立刻带着二人从临振赶回了珠崖。

其实秦琼带着二人来珠崖也是冒着一定的风险的,万一长生不喜欢鲁氏兄弟这两个叛逃之人,要治罪鲁氏兄弟话,以秦琼的性格肯定会力保,说不定还会豁出性命去营救。不过这也说明了鲁氏兄弟的为人足以获得秦琼的友谊。

物以类聚,能够跟秦琼称兄道弟的至少不会是什么见利忘义的小人,更何况如今长生也需要了解南海,于是便赦免了鲁氏兄弟叛逃之罪,还征召兄弟二人在岭南都督府军为尉。

……

当晚,长生设宴款待鲁氏兄弟二人,晚宴的规模虽小,也就是房玄龄、徐世绩、秦琼、魏征等寥寥几人参加,可却让鲁氏兄弟受宠若惊。能够得到赦免,去掉刑徒的身份,鲁氏兄弟已经非常的满足了,如今更是得到了长生亲自设宴迎接,这种待遇是包括秦琼在内所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徐世绩坐在房玄龄身旁,看了看对面红光满面的鲁氏兄弟,压低了声音对房玄龄说道:“玄龄兄,看起来主公很重视鲁明星和鲁明月啊,竟然专门设宴来款待他们,在此之前,也就只有你才有这个待遇啊。”

“呵呵呵……茂公,当年商鞅变法不也是在城门立木么?这些年来逃离朱崖洲的刑徒何止鲁氏兄弟这几十人侯爷搞这么大排场,是在效仿商鞅,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那些早先年逃离朱崖洲的人就都会回来的。”房玄龄开口说道。

徐世绩点了点头,接着道:“玄龄兄,你说主公会如何安排鲁明星和鲁明月两兄弟?”

“这个可不好说,不过我猜测十有八九是让他们回到海上继续当海盗。”房玄龄回答道。

“继续当海盗?这来往南海的商船可都是合浦赵氏的……”徐世绩眉头一皱,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难道是要对合浦赵氏动手?可赵氏的船队庞大,绝不是他鲁明星兄弟区区两三条船能够对付得了的。”

“茂公,你想错了,侯爷是要对付赵氏,但并不是要完全与赵氏撕破脸面,而只是通过鲁明星兄弟来慢慢的削弱赵氏,好似水滴,日积月累才可穿石。”

房玄龄与徐世绩在小声的嘀咕同时,长生也在于鲁氏兄弟交谈,同时也大致了解了东南亚和南亚的形势。

距离朱崖洲最近的当属西南方向的占婆国,位置在后世越南南部地区。占婆人是典型的欺善怕恶,之前大汉朝兴盛的时候,占婆国岁岁进贡,后来随着大汉朝衰落,占婆国人不但不再进贡,而且曾今侵略入侵交趾,不过被合浦赵氏击败,如今的占婆国与大雍朝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往来,而且与合浦赵氏乃至整个岭南的关系都非常的恶劣。

占婆紧邻的是扶南国,是中南半岛最强大的一个国家,面积大概是包含了后世的柬埔寨、泰国及缅甸部分。扶南历代都是中原王朝的属国,不过由于与交趾郡接壤,所以与中原的物资来往主要还是靠陆路,而近几年来扶南国力日渐衰落,周围不少的属国都已经脱离了扶南的控制。

扶南的西北是骠国,位置大概在后世的缅甸,与濮部接壤。骠国原本是扶南的属国,后来扶南国力衰落,骠国便独立出来,并且吞并了周围的几个小国。

骠国的西面便是已经陷入分裂天竺。天竺的笈多王朝在数十年前便分崩离析,近几十年天竺一直处在战国时代,不过如今天竺形势已经开始日趋明朗。在北方戒日王已经灭掉了好几个国家,而在南方遮娄其王国也正在兴起,天竺国大有一种南北分治的态势。

不过战乱中的天竺并不是合浦赵氏在南亚的贸易对象,合浦赵氏的商船一般都会选择僧伽罗国停靠,而很少涉足印度大陆。

僧伽罗国便是后世的斯里兰卡,也是合浦赵氏商船最西面的一个贸易点。印度大陆的物产都是经过这里上船运往岭南,而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也都是在这里卸货,然后由僧伽罗人运往印度大陆。

在东南亚,后世那些国家都还没有建立,包括吕宋岛、爪哇岛、苏门答腊岛等在内的地方都还处在奴隶制社会的部落状态,不过佛教已经在苏门答腊岛上非常的盛行,同时随着各种文化的融入,马六甲海峡沿岸的很多部落已经开始建国,但这所谓的“国”并不是传统意义的上的国家,他们没有完善的国家体系,顶多算是大部落的结合体。

另外在南洋上还有不少的海盗,但其中比较大股的主要有两支,其中一个便是鲁氏兄弟为首的逃离朱崖洲的刑徒,另外一方就是占婆国的海盗。至于东南亚岛上的土著根本不懂得造船技术和航海知识,形不成什么气候。

听完鲁氏兄弟的叙述,长生脑中闪烁出了一个计划,随后开口问道:“鲁明星,那南洋诸岛上的土著战斗力如何?”

“都只是些土著而已,能谈得上什么战斗力。”鲁明星很不屑的说。

“那南洋其他海盗又如何?你们有把握击败他们么?”长生接着问。

鲁明星摇了摇头:“真的打起来,我们和占婆那伙海盗胜负顶多在五五之间。我们的船并不比他们少,控船技术和装备都比他们强,但我们没有他们人多。”

旁边的鲁明月也插口说道:“主公,若是我们有个千八百人的话,整个南海的海盗早就被我们兄弟给吃掉了。干我们这行整日在海上,又没有补给,辛苦的很,而且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愿意出海当海盗”

“说的也是。”长生点了点头,随后接着问:“那你们平时抢的东西都卖给谁?粮草补给又如何获得?”

“卖给扶南人,虽然便宜些,可扶南人给的都是真金白银,我们不敢回岭南,所以补给主要是从扶南国和吕宋岛的汉人那里购买。那吕宋岛上有一些汉人,据说是前朝时候躲避战乱逃到那里的,数量虽然不多,可比那些土著强多了。”鲁明星开口答道。

“照这么说,你们之前最大的困哪就是缺人了。如果我给你们一千人,你们多久能够给我把南洋的海盗肃清?”长生接着问道。

鲁明星想了想,随后开口说:“少说得三年。主公一下子给我们这么多人,我们就需要多抢一些船,然后再改装成战船。添了战船,船员也要重新的训练,同时水手也要熟悉水性,学会水战方法。这至少要花费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另外还有一点不得不防,那就是合浦赵氏。之前我们南洋的海盗分成很多股人马处流窜,杀之不绝,合浦赵氏的船队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可一旦南洋上只有一家独大的话,同样的目标也就大了,到时候合浦赵氏的船队便可以聚而歼之,将南洋海盗一网打尽。”

如今控制海上丝绸之路的是合浦赵氏,因此南洋海盗猖獗了最直接受害者就是合浦赵氏。多年来合浦赵氏也曾经多次组织战船征讨海盗,但收效甚微。一来是海盗太过分散,二来就是海盗的机动性太强,在没有卫星雷达的时代,茫茫大海之上想要找到几条海盗船谈何容易?合浦赵氏派出几十上百条战船,往往只能干掉海盗的几条破船,颇有一种大炮打蚊子的感觉。所以这些年来合浦赵氏一直未对南洋海盗进行大规模的打击,只要海盗的数量不是很多,所造成的损失在合浦赵氏所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合浦赵氏也就听之任之了。

可如果南洋海盗变成一家独大的话,那原本分散着的无数目标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大的目标,很容易被合浦赵氏一举歼灭,所以多年来南洋海盗一直都是有好几股大小不同的势力组成,一些实力庞大的海盗也不敢过度的扩张,以免引来合浦赵氏的攻击。

长生突然想起了后世欧洲的私掠船,在西班牙称霸大海的时代,英国为了弥补战船的不足来对抗西班牙的海军,便将海盗合法化,大量的民用船只被改装成了武装商船,去抢夺西班牙的商船,而对于那些抢的多的人,英国王室甚至还给他们颁发奖章,授予爵位。随后欧洲各海上强国相继的组织起了私掠船开始海盗行为,这使得当时的欧洲海域、阿拉伯海域以及加勒比海地区海盗横行。

相比起来,欧洲的海盗是成功的,而南洋海盗则是一批乌合之众。仔细的分析起来,粱哲最主要的差别是南洋海盗背后并没有一个国家或地方支持。海盗虽然是横行在海上,但是补给和销赃却需要依靠陆地国家,同时战船损坏后的维修,俘获战船的改装也需要一个强大的陆地后盾作为支持,没有陆地的支持,海盗也只能是实行小股骚扰的乌合之众。

“有朱崖洲在,倒是可以给鲁氏兄弟提供一个陆地上的基地,可以学习英国的私掠船策略慢慢的消耗合浦赵氏,而且还可以通过私掠船的抢夺适当的破除赵氏的封锁。至于销赃也不是什么问题,发展都是抢来的,大不了我朱崖洲自己用便是了。最关键的还是船只制造的技术,特别是造远洋大海船,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虽然有岭南七大世家送来的船匠,可还是要从修船与改船做起。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就南下夺取吕宋、爪哇和苏门答腊等东南亚岛屿。”长生暗自想道。

如果说岭南七大世家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那东南亚诸岛屿可以算是入口即化的棉花糖。而且东南亚那些岛屿上面自然资源和矿产极其丰富,气候也很适合种植粮食,可以说是最合适的殖民场所。

现在的朱崖洲人口少底子薄,要想迅速的发展起来与岭南七大世家抗衡,单纯依靠积累性的发展是不行的,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对外掠夺,之前长生一直在想杀到东南亚去,如今鲁氏兄弟的到来恰好为长生提供了一个契机。

深深吸了一口气,长生心中暗暗定下了一个目标,也是殖民计划的第一个目标:吕宋岛。.。

第170章 招俚

合浦郡城。35zww.com

赵氏的校长上,一个壮汉手持一柄金光闪闪的大钺,满脸杀气。壮汉身边足足围了十余名精壮的汉子,都是手持兵刃,正在围攻壮汉,可那壮汉的武艺却十分了得,手中大钺上下舞动,竟然无人能靠近其身。

这壮汉便是合浦赵氏的赵宏,岭南年轻人中的第一猛将。

自从被长生击败以后,赵宏并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发愤图强,日夜勤练武功,武艺精进了许多。与往日相比,赵宏不再整日声色犬马,心中那股意念支撑着赵宏,找长生报仇成了赵宏唯一的目标。

“喝”赵宏猛的大喊一声,手中大钺发出了鬼哭般的呼啸声,金光闪烁后,地面上突然多了半截断掉的刀刃。

“杀杀杀”一声声的高喊伴随着兵刃的挥舞,赵宏身边的陪练一个接一个的摔倒在地,各种各样的兵刃散落在地上,断裂成好几节。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十几名陪练已经没有人还能够继续的站在那里,痛苦的哀吟声时不时的会传出。

“少爷威威”随从们马上冲了过来,递上了毛巾与香茶,各种各样的马屁声充斥在赵宏的耳边。

“少爷真是厉害啊,神功盖世,所向披靡”一名小厮开口说道。

“少爷不愧是我们岭南第一的猛将”另一名小厮说。

旁边一个更善于拍马屁的小厮马上更正道:“胡说,少爷乃是天下第一的猛将你看少爷那一扫过后,连这些精钢的兵器都被少爷给震断了,如果不是少爷手下留情,他们早已经死了。这天下间还有谁能够挡的了少爷”

“你说什么?”赵宏的严厉声音突然响起,这小厮吓得一哆嗦,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啊”小厮马上跪了下来。

“你刚刚说什么?”赵宏阴冷的望着小厮,一股杀气缓缓溢出。

“小的说少爷是天下第一猛将……”

“不是这一句,是下一句”赵宏的声音更加阴冷。

“小的说少爷一扫过后,这些精钢兵器就被震断了”

赵宏身体猛的一顿,随后眉头却紧紧的索起,接着赵宏走到一旁,从地上拿起一柄已经断裂的朴刀,仔细的看了起来。

“原来如此,我说刚才怎么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些根本就不是精钢打造的兵刃,外表看起来虽然一样,可材料却跟一般的农具差不多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赵氏的兵刃中偷工减料,弄虚作假。35zww.com此事必须严查”

……

望着眼前断裂的兵刃,赵氏的族长赵长彻底的愤怒了。

合浦赵氏这种传承了数百年的大世家,免不了会有一些家族败类利用各种机会中饱私囊,收受利益,对此赵长虽然知道,绝大多数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太过分就不会加以惩处,但是在兵器上造假已经彻底的触动了赵长的心底红线。

为了彻查劣质兵器一事,赵长将赵氏的高层和分管兵器督造、武库掌管的人都叫了过来。

指着桌子上的断裂的朴刀,赵长一脸狰狞,恶狠狠的说道:“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主,这兵器不是我所督造的。家主若是不信可以看督造账本,我想武库那边也会有入库的账本,绝对能够查到这兵器入库的时候并没有我的督造印章。”一个大胡子开口说道。

“家主,这兵器的确是从武库中所出。”旁边的一名中年人翻阅起着账本,接着说:“这兵器也的确不是我们赵氏所督造,而是不久前赵健送来的那一批,我只管收货。家主请看,这上面还有赵健的印章。”

赵长低头一看,的确有赵健的印章,也就证明了这批兵器是赵健送到武器库中的。赵长脸色一阴,开口问道:“赵健?这是怎么回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

“家主,这些兵器都是从朱崖洲那个姓黄的那里买来的朱崖洲驻军的兵器,当初还是您让我放到武器库中的……准是那个姓黄的骗了我们”赵健说着发觉赵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立刻改口说道:“家主放心,我马上去朱崖洲找那个姓黄的算账去”

“回来,蠢货”赵长怒吼一声:“你现在去还有可能找到那个姓黄的么?这姓黄的敢用假的兵器骗我们合浦赵氏,很明显是有备而来,说不定他身后就是那庆长生你现在去怎么可能抓到这个姓黄的。赵健,此事有你而起,你可知罪?”

赵健马上跪了下去:“家主,赵健有眼无珠,连累我赵氏受此损失,愿受责罚。”

“家主,赵健愚钝,被人给骗了,买来了这匹劣质的兵刃,理应重罚。不过这朱崖洲并不产铁,这次我们虽然吃了亏,但也消耗了朱崖洲不少的铁器,这么看起来,赵健的差事只能算是做的不够漂亮,不算是完全的失败,还希望家主能够网开一面,让赵健戴罪立功。”

赵长扭头一看,说话的是赵氏族中一位辈分比较高的长者,平日里便于赵健的父亲关系不错,此时便站出来为赵健求情。

再仔细一想,这长者说的话倒也是在理,反正朱崖洲并不产铁,如果这事情真的是岭南都督府所指使,从短期看是朱崖洲占了便宜,可长期看确对赵氏更有利一些。

“罢了,赵健,就罚你闭门思过半年,给我好好的反思反思”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朱崖洲新的一批水稻已经收割,紧接着,通过育苗盘长出来的秧苗便又插入了田中。

长生深知育种的重要性,于是命人选取那些粒大饱满,长的也快的水稻作为新苗来培养,并且派专人照看,优中选优,同时长生也准备每一次新的水稻收获,都选择一批优良的稻种进行特殊的种植培育。以朱崖洲一年三熟的情况来推算,大概三年的时间也就能够通过不断的选种培养出一批产量更高、生长时间更短的水稻。

新的一批水稻种下以后,长生决定开始实施迁俚人下山的计划。

让俚人下山居住无非就是两种方式,威逼和利诱,而长生决定先采取后者,给俚人们一些甜头,让他们下山,说简单些就是给俚人发粮食。房玄龄负责统筹,而徐世绩则负责实地的操作。

徐世绩的武艺稀疏寻常,比秦琼之流差的太远,而徐世绩也知道自己不是练武的材料,所以平日里熟读兵法,做了一名儒将。

如果从外表看来,徐世绩真的很像是一个书生,甚至与房玄龄有一拼,但长生却知道,眼前的这位徐世绩可是唐朝初年最具指挥才能的将领。

历史上的徐世绩在年轻的时候投靠的瓦岗,并逐渐的展露了头角,后来张须陀讨伐瓦岗的时候,就是徐世绩指挥得到,最终杀掉了张须陀。而且当时中国周边最大的“钉子户”高句丽正是被徐世绩给干掉的。隋炀帝三证高丽,被杀的大败而归,太宗李世民能够平的了突厥,却在远征高丽的时候多次深陷险境,老命差点赔进去,唐朝的那些战功赫赫的大将一个个去征讨高丽,全都败下阵,诸如苏定方等人,能够将突厥打得如丧家之犬,却在高丽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唯有徐世绩去了手到擒来,一举灭掉了高丽。

徐世绩灭高丽是利用了高丽内乱,加上指挥有方,才能够成功。从这点看徐世绩是一个非常善于制造和利用敌人内部矛盾的人,这种人去处理俚人的事情是最好不过了,比张须陀、秦琼、魏征等人都要合适。

……

一座俚人山寨前,徐世绩一脸笑容的站在那里,在徐世绩的面前,一袋袋白花花的大米摆在那里。旁边一口口的大锅正架在柴堆上,大锅内的水已经烧沸,不断的向上翻腾着,一颗颗已经完全煮开了米粒在水中翻滚,阵阵香气从锅中冒出,飘入了村中。

俚人村民们排着队,每一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碗,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走到大锅前面,伙夫便会拿起勺子,从锅里面盛出米粥给俚人村民满上。

大米对于居住在山里面的俚人来说也是紧俏的东西,此时人们还没有掌握梯田技术,水稻都是种植在平原上,山里没有平原,也就没法子种植水稻,俚人们也就没有大米吃。

论味道,香喷喷的大米的确比山中种植的粗粮和采集的野果要好吃的多,每一个俚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不过有几个聪明的俚人却警惕的望着徐世绩,他们不明白山下的汉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请村民吃他们平日里难以吃的到的大米。

就在俚人们吃的开心的时候,徐世绩手下的宣传大队行动了。

“乡亲们,山下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土地、农具和种子,只要跟我们下山居住,一年之后,保证你们天天都能吃的上大米”

“什么?不会种稻子?没关系,我们有人教你们种稻子。”

“骗你们?怎么可能你们现在吃的就是今年新种出来的,我们汉人现在都吃这个。”

“放心,我们都督已经说了,只要肯下山居住,你们就跟我们汉人一样”

……

一个俚人孩子舔着碗边,恋恋不舍的望着远处沸腾的大锅。

旁边一个汉子将手中的半碗米粥递过去,俚人孩子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阿爸,这米粥真好吃,要是能天天吃这个该多好啊”孩子天真无邪的说道。

旁边的壮汉身体猛的一顿,他虽然是村子中有名的猎手,可依然没有能力让孩子天天都能吃得上这香喷喷的白米。望着孩子吃米粥时那股子满足的笑容,壮汉猛的咬了咬牙,仿佛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大人,我跟你们下山种稻子”壮汉开口说道。

上个月一直在写新书,也有不少字了,又是馋虫比较擅长的汉朝,感觉构思的还不错。最近几天一直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是开新书还是继续写完《拔山河》。说实话《拔山河》成绩不佳,主要是馋虫中途遇到了些非可抗拒因素造成,一个作者无法稳定更新,什么都是浮云,馋虫检讨。馋虫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既然开了书,就一定会写完,哪怕是只有一个读者,也会坚持完本所以从今天起正式恢复更新,直到完本。

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171章 拯救月心兰(一)

岭南,合浦郡。35zww.com

赵宏骑在马上,脸上写满了晦气。

自从被长生教训了一顿之后,赵宏的脾气仿佛是突然变坏了许多。打骂家丁是常有的事情,甚至已经有十几名仆人被赵宏给打死了。所以家丁们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一个不注意丢了性命。

撇着嘴望着四周,发现周围人都默默不语,赵宏的脸色愈加的阴沉。冷哼一声后,赵宏突然发现远处路边停着一辆大车,大车周围有那么几个壮汉,仔细看去,原来是一只车轮陷入了路边的坑中,壮汉正在奋力的向外抬。

就在此时,车门打开,一个老妈子走了下来,随后老妈子伸手从车中扶下了一个女子。在下车的那一刹那,女子抬起头来,而赵宏也看清楚了女子的相貌。

绝世容颜,倾国倾城赵宏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

这一刻,赵宏的血气仿佛突然涌起,紧接着,赵宏毫不犹豫的跨马冲了过去。

……

马蹄声侵入耳中,不经意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月心兰抬头望去,远远地一小队人马正冲过来,为首一个年轻人,那眼神中透出来野兽般侵袭的色彩以及原始的欲望,直觉告诉月心兰,这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小姐,看旗号是合浦赵氏的人,此处是赵氏的地盘,咱们还是避让一番吧。”老妈子开口说道。

“不必了,他是冲我来的。”月心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来者不善,让大家做好准备。婆婆,若是一会情形不妙的话,你立刻逃走,不要管我。”

“那怎么行,老身怎能舍小姐离去”

“婆婆,这赵氏在合浦就如同皇帝一般,我们不能与之力敌,如果真的有不测的话,我自然会与他周旋,而你就马上赶往朱崖洲,去请他帮忙。在岭南,也就只有他能把我从赵氏的手中救出来。”月心兰开口说道。

“小姐,可是那庆长生并不认识我,空口无凭,他未必会相信我。”

“婆婆,你见到他庆长生,就对他说还欠着我两件事情,他听了这个,自然知道你是我的人。”

……

赵宏驰骋而来,走进看去,愈发感觉到眼前的女子美艳动人。

“在下合浦赵氏赵宏,敢问小姐芳名?”赵宏朗声说道。***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我家小姐姓月。”侍卫开口答道。

“原来是月小姐。月小姐应该不是我岭南人吧,不知道月小姐路经我合浦,是准备去往何方?今日天色已晚,我看不如去我赵氏略作歇息,我赵宏也尽一尽地主之谊”赵宏笑着说道。

“多谢赵公子好意,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叨扰赵公子了。”那侍卫接着答道。

“无妨,谈不上什么叨扰。小姐能够光临寒舍,是我赵宏的福气才是,难道小姐是看不起我赵宏,不给我合浦赵氏这个面子么?”赵宏的口中已经透出了一丝威胁的气息。

听赵宏这么说,月心兰只好上前一步,微微躬了躬身,开口说道:“赵公子真是客气了,赵公子相邀是我们的荣幸,不过萍水相逢,我等有都是女子,贸然叨扰真的不太方便。还是他日有闲之时,再另行拜访吧”

赵宏眼神中失望的神色一闪,随后一阵阴晦散发而出,接着赵宏轻喝一声:“来人,给我请月小姐。”

赵氏家兵们自然知道这个“请”是什么意思,马上一拥而上。

“婆婆,快趁乱走,去找他救我。”月心兰轻轻的推了推老嬷嬷,老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隐入了混乱的人群中……

……

朱崖洲,临振城外。

山坳周围布满了重兵,任何人没有令牌的话都不准出入。而在山中,有一座特殊的军营。

军营占地面积很大,不过绝大多数面积都是训练场,而真正接受训练的士卒不过三十人而已。

这一百来人是长生从整个朱崖洲军中层层淘汰而挑选出来的,最初是一千精兵,经过第一阶段的训练选拔以后只剩下不足二百人,剩下的全部被淘汰,随后第二阶段的训练过后,只剩下八十人合格,经过第三阶段以后只剩下了四十三人。这四十三人被带到了这座军营进行特殊的训练,途中又有人撑不住而选择放弃,如今只剩下三十人还在坚持。

但这个结果却让长生非常的满意。要知道这些人的选拔和训练是完全按照后世特种部队的选拔标准进行的,从后世的那可怕的淘汰率来看就知道选拔标准是多么的严苛,原本按照长生的计算,到了这个阶段能剩下十个人就不错了,如今剩下的比长生所预料的要多三倍,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古代人的体质比后世现代社会人的体制要强一些。

古人的营养肯定不如现代人,但是古代的自然环境要好的多,没有污染没有辐射,而且人们出行主要靠双腿,百姓运动量要比后世人大的多,这也造成了人的平均体制要强于后世。

这三十人就是长生所特别训练的特种部队。

古人的军制中虽然没有特种部队,但所谓的“精兵”从战国时代便已经存在了。战国时期的大将吴起、庞涓、李牧等人全都选过精兵,后来汉朝的左右二军,三国时期的白马从义、陷阵营、先登营、白耳精兵、虎豹骑等全都是精兵。这些人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战斗力非凡。但这些精兵也仅仅是在选拔和装备上面有优势,只能算是具有后世特种部队一部分的特征,但作用和威力远不如后世的特种兵。

而长生所训练的正是正宗的特种兵。他们并不一定各个都是万人敌,也不需要是一些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大将,但当他们成为一个整体的时候,便是所向披靡

校场上,三十名特种兵正在翻越一组组的障碍,远处的高坡上,长生微笑着望着这一切,眼神中时不时的会透露出满意的神情。

这三十人中有好几个好苗子,经过科学化的训练后,肯定能够成为万里挑一的“兵王”。

魏征远远走过来,手里捧着一碟厚厚的文书,这些都是近几日积攒下来的公文,需要长生阅示的。

望着这些文书,长生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虽然有着十几个世纪的先进经验,有房玄龄和魏征这等良相相助,但当面对那堆积如山的公文时,长生仍然感觉到非常的头疼。

长生接过那一沓厚厚的公文,接着问道:“魏征,珠崖那边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并无大事。”魏征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只是合浦那边过来了一个老妈子,非要见侯爷。我已经将她带到临振城,今天我赶到此处,也主要是为了此事。”

“老妈子?我可不认识什么老妈子。她还说些什么?”

“她说让主公去救救他们家小姐,他还说主公欠着他们小姐三件事,如今只完成了一件。”魏征缓缓说道。

“是月心兰有难走,先去临振。”

……

合浦,赵氏。

此时的赵氏已经开始张灯结彩,整个合浦的人都知道赵氏要办喜事。

合浦赵氏第一猛将赵宏要纳妾了

合浦郡城最大的酒楼中,两名衣着华丽的食客望着前面的菜名牌子,眉头紧皱。

墙上挂着几十个小木牌,上面写着菜名,如果今天没有这道菜,那么牌子便会翻过去。而如今墙上的几十个菜名牌子,竟然有三分之二都已经翻到了背面。

一名食客抬起头来,开口问道:“掌柜的,今天是怎么了,你们店里没买菜么?怎么这些拿手的菜全都没有?”

“这位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不是小店今天没有备菜,是因为店里的几位大师傅都不在。这不是赵氏办喜事么,店里的几位大师傅全都被赵家给请走了,别说是小店,这合浦城中有名的厨师都已经被赵氏给拉去了。这事情小店也没有办法,要不几位老板改日再来?”店掌柜一脸苦容的说道。

一名食客撇了撇嘴,开口说道:“不就是那赵宏纳个妾么弄这么大动静。听说找的那女的来历不明,说不定是哪个窑子里出来的窑姐儿,不知道被多少人给……”

“老张,别说了,此处人多嘴杂,小心被赵氏的人听到了。”旁边的人马上劝道。

角落的桌子上,一胖一瘦两人望着这一幕,互相的对视了一眼,而后那胖子向前靠了靠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说隋骗子,你一点儿也不紧张,那赵氏可是好去的地方?主公只带了几十个人,万一要是起了冲突……”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瘦子轻骂一声,接着道:“金贵啊,主公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了我做的面具天衣无缝,就是亲生老子也看不出来。”

“我知道你千面骗王易容的本事了得,懂得缩骨功,会腹语,懂得口技,但主公却不会。”

“你怎么不说主公的武功高我千倍?几十万突厥人都拦不住他,区区赵氏,怎么可能挡得住主公。而且你难道没注意,主公带来的那几十人可不是一般当兵的,其中有几个,给我一种感觉,很像是干无门这行的。”瘦子抿着嘴说的。

“你们这行?”胖子愣了愣,接着问道:“你是说当骗子?”

“不是骗子,而是易容乔装。特别是主公,贴上赵宏的人皮面具,根本看不出来丝毫的破绽。”瘦子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话说回来,今天的菜可真他**的难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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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拯救月心兰(二)

合浦城的一处茶楼内,两名中年人正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望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这两人一个是中等身材,脸上有几根小胡子,容貌略微有些猥琐,而另一人则背着一个斗笠,头上缠着头巾,腰间则挎着一对柳叶双刀。

猥琐男将茶杯放下,开口说道:“我已经派人暗中打听过了,那赵宏新纳的妾室就是月心兰。她从蜀中逃到这里,结果恰好被赵宏遇到,强抢过去。说起来此事咱们也得谢谢赵氏,如果不是他纳妾闹这么大的动静,咱们也找不到月心兰。这月心兰曾经是洛阳的主事,咱们在中原各地布置的探子,她全都了如指掌。卢先生,这次就麻烦你了,一定要干掉她。”

斗笠男子眯上了眼睛,沙哑着嗓子说道:“你放心好了,此事就交给我了。不过这月心兰能耐也够大的,能够从蜀中逃到这里来。”

“还不是那张寅相助,她才能够顺利的逃出来。现在主上已经下令,务必要将其格杀,她知道的太多了,如果她落入了其他人手中,我们几十年在中原的布置可全都白费了,为了光复大汉,只能如此了”猥琐男轻声道。

……

几名赵氏家兵打扮的人手捧礼盒,行走在赵氏的大宅中,周围人来人往,这几人却并不是很显眼。

“这赵家的宅子可真不小啊,比咱们岭南都督府可要大多了。”其中偷偷的打量着周围,小声的说道。

“正经点,别东张西望,小心被人看出破绽了。”另一人开口说道。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几人回头望去,赫然发现赵宏正站在那里。

“是赵宏,难道被发现了。哥儿几个,准备掏家伙。”

“先别急,他们赵氏那么多人,赵宏也未必能全认得,咱们先过去,看看能不能应付过去。”领头的人说完,大跨步的走了过去。

“宏少爷,有何吩咐?”

对面的“赵宏”脸上挂起了一副笑容,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别紧张,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入几人耳中,他们马上听出来,这是长生的声音。三五中文网

“主……主公?”

“这千面骗王果然名不虚传,做的人皮面具好似真的一样,我这一路走进来,别人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那个“赵宏”话音顿了顿,接着道:“我现在去救人,你们按计划行事。”

……

月心兰面色平静的坐在房中,赵宏专门安排了十几个丫鬟婆子陪着她,或者说是正在监视她。这十几个丫鬟婆子全都是学过武的,虽然不能算是高手,但对付一般人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他应该会来吧”月心兰望向了窗外,眼中充满了期待。

突然间,月新番仿佛是闻到了一股幽香气味,这种味道非常独到,月心兰从来没有闻到过。香气进步到鼻子中,一种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的感觉缓缓升起。

房门突然打开,一个黑影矫健的冲入房内,两道银光闪过,最靠近门的两个丫鬟已经倒在了地上。

“什么人”其他的丫鬟婆子猛的站了起来,可却又马上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她们张开嘴,正准备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突然的哑了,完全无法出声。

月心兰同样是感觉到四肢无力,嗓子中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根本无法出声,此时她突然想起刚刚那股沁人的香味。

“是那香味,那不是香料,而是一种迷香,难道是百香王卢百味”月心兰想到这,抬头望向黑影,只见黑影晃动,转眼间就将房内的几名丫鬟婆子全都结果掉了,一对柳叶双刀的刀刃上不住的往下的确,而后黑影缓缓的走向了月心兰,此时月心兰也看清楚了黑影的面容。

“真的是百香王卢百味。”月心兰暗自叹道。

百香王卢百味是江湖上十大杀手之一,善用各种迷香,真的可谓是杀人于无形当中。几年前,卢百味被汉朝余党所招揽,这事情月心兰也是知道的。

只见卢百味走到月心兰近前,缓缓的抬起了刀,低沉着嗓音说道:“月心兰小姐,之前就听说过你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如今一见果然如此,不过主上派我来杀你,在下也只有得罪了。月小姐放心,在下的刀也算是比较快,绝不会伤到小姐绝世芳容,还请小姐闭眼,在下要送小姐上路了”

“谁人敢动我的女人”巨吼声突然从外面传来,随后房门直接被踢开,只见赵宏提着长剑冲了进来,而后不由分说,直接刺向了卢百味。

卢百味不屑的撇了撇嘴:“赵氏的愣小子?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欺负欺负平民老百姓还行,对付我还嫩了些。”

卢百味双手一抖,一些淡紫色的粉末飘散而出,洒落在赵宏周围,赵宏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仿佛是要窒息了一般。

“竟然用毒”赵宏马上屏住呼吸,而手中的长剑却没有丝毫的停歇,直冲卢百味咽喉而去。

“小辈,找死”卢百味冷哼一声,手中双刀向前一架,与赵宏的长剑碰撞在一起,不过卢百味的力气显然不是赵宏,手中的双刀被磕飞了一支,而人也向后退去。

但与此同时,从卢百味的袖子中,一个如网球般大小的球体落在地上,碎裂而来,一种黄色的烟气瞬间便向着周围扩散而去,空气中马上充斥起一股刺鼻的香气。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黄色的烟气便已经布满了房间,完全挡住了人的视线,那刺鼻的香味涌入到月心兰的鼻孔中,一阵短暂的眩晕后,月心兰突然感觉到腹中一阵翻滚,胃里面好似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就连呼吸也变得不那么顺畅起来。

“什么鬼东西啊”赵宏突然惨叫一声,而后只听兵器跌落的声音,随后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赵宏小辈,竟敢在我面前嚣张,真的当我卢百味是泥捏的么?”卢百味嚣张的声音在房中回荡。同时也让月心兰明白过来,刚刚赵宏应该是中了卢百味的毒,被卢百味击伤,落荒而逃。

房中的烟气渐渐的散去,周围也逐渐的清晰起来,一阵绝望从月心兰的心中升起,这卢百味的手段怪异,就连赵氏第一猛将的赵宏,在眨眼间就被卢百味所暗算,落荒而逃。

“哒哒哒……”脚步声再次响起,传入到月心兰耳中,月心兰能够分辨出,又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赵宏,你竟然还敢回来”卢百味的声音响起,月心兰强忍着胸中的闷气,抬起头来,隐约间能够看到“赵宏”又大跨步的走了回来。

这次“赵宏”来的并没有刚刚那么的着急,而是显得有些闲庭信步,每一步踏出都异常的沉稳,丝毫看不出刚刚落荒而逃的模样。

“赵宏”走进房中,并没有去看卢百味,而是眼睛扫向周围,最终落到了月心兰身上,当然看到月心兰是,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股笑容。

“赵宏,刚刚我已经饶了你一命,没想到你还要回来送死,既然这样,就怪不得我手下无情了。”卢百味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气,随后一个箭步冲向了“赵宏”。

“嘭”两人兵器碰撞在一起,而后只见“赵宏”突然一记飞腿,擦着卢百味的身体飘了过去,卢百味急忙躲闪,却又感觉到“赵宏”手上已经发力了。

下一刻,卢百味一声惨叫,好似球一般,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爬起来,大口喘了口气,不可思议的望着对面的“赵宏”。

“怎么回事?刚刚明明已经伤了你了,你怎么没事?”卢百味惊叫一声。

“赵宏”望了望卢百味,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莫大的耻辱感从卢百味的胸中升起,卢百味恶狠狠的咬了咬牙:“赵宏,既然这样,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卢百味说完,双手一挥,十几个不同颜色的小球抛出,小球在空中裂开,数种不同颜色的气体弥漫而出,混杂在一起,实际中不同的香气瞬间翻滚而出,将对面的“赵宏“吞噬掉。

脚步声在烟气中响起,随后只见“赵宏”面不改色的从彩色烟气中走了出来,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毒烟的影响。

“怎么可能?我刚刚用的眯眼是可以从皮肤渗入到体内的,就算是屏住呼吸也没有用的,你为什么会没事?难道是你用内功把迷毒逼出体外么?不可能,瞬间逼出我的迷毒,没有四五十年的内家功是做不到的,你的年纪绝不可能。”卢百味瞪大了眼睛,可从“赵宏”的表现看,的确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只见“赵宏”同样是一面莫名其妙的盯着卢百味,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这家伙是从哪来的?扔的这些红红绿绿的彩蛋,是赵家请来的婚庆表演杂耍的么?难道古代就流行这个了?”。.。

第173章 拯救月心兰(三)

只见“赵宏”身形一闪,好似灵鹤飞涧一般,飘逸的出现在了卢百味身边,随后猛的一挥手中宝剑,刺向了卢百味,行动非常的迅速,甚至让卢百味没有时间反应过来。35zww.com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卢百味的想象,一个刚被自己打伤的人,一转眼再回来却好像变了一个人,竟然如此的生猛,更重要的是对方好像根本没有受到毒烟的影响。

“百毒不侵?不可能的,之前他明明是中了我的毒烟,才会被我给打*的,难道是出去了吃什么解药?也不太可能,我的毒烟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解的了的,更何况这才眨眼间的功夫,就是我自己解毒也没有这么快”卢百味越是琢磨,越是百思不得其解。

卢百味本身的武功只能勉强算是一流,他所依仗的是各种怪异的迷香,如果敌人不受迷香的影响,那就等于削掉了卢百味九成的实力,而如今,对面的“赵宏”完全不受迷香毒的影响,卢百味可以说已经是完败了。

“想不到赵宏竟然这么厉害,这次我认栽了,走为上计”想到这儿,卢百味掏出了两颗黑色的弹丸,猛的捏碎,一片黑色的雾气瞬间笼罩住了卢百味的身体。

“想跑?算了,时间紧迫,不跟你计较了。”“赵宏”微微摇了摇头,向着月心兰走了过去。

此时的月心兰仍然被迷香弄的四肢无力,歪倒在地上,见到“赵宏”走来,顿时紧张起来,中了迷香,月心兰甚至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此时月心兰不由得有些后悔,如果早些自杀就好了,至少不用受这赵家贼人的侮辱。

“赵宏”走上前去,抱住了月心兰,随后他发现月心兰眼神中充满了怨毒的神色。

“赵宏”微微一笑,轻轻将月心兰托起,缓缓说道:“别怕,是我,我来救你了”

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了月心兰的耳中,月心兰猛的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赵宏”便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庆长生

……

之前第一个进去的赵宏的确是真的赵宏,但第二个赵宏则是长生假扮的。千面骗王隋和连夜赶制了一张赵宏的面具给了长生,而长生则伪装成赵宏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赵家。

隋和制造的面具是用从动物和植物内提炼的胶质物制造而成,虽然在透气性上比不上后世高科技的产品,而且保存时间也比较短,但是在外观和质感上却与真实的皮肤无异。三五中文网

长生所修炼的《长生诀》乃至鬼谷至宝,本身便具有净化身体,几乎是能够让人百毒不侵,卢百味所用都是也**性质的毒药,只要不吸入太多并不足以致命,所以瞬间便被《长生诀》的真气所化解。

抱着月心兰,长生全力施展出了逍遥游的轻功步法,迅速的向外奔去。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慌乱的喊声:

“着火了东院着火了”

“快来救火”

“西院也着火了”

长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几把火是潜入赵府的特战小组放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同时吸引赵氏家兵的注意力,让长生可以顺利的突围。

整个赵府陷入了一片混乱,家兵拿着工具四处救火,宾客们害怕被波及,纷纷落荒而逃。

“哎呦,宏少爷,原来你在这儿”长生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中年文士,一把拦住了长生,长生抬头看了看对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对面的中年人。

“时间太紧了,来不及全面的收集资料,这赵府中有不少人我可都不认识。”长生暗叹一口气,随后恶狠狠的瞪了那中年人一眼,冷冷的说道:“还不快去救火”

“我说赵宏啊,那救火之事自然有下人去做,用不着劳烦我等。倒是宏少爷你,抱着美人,看起来是要等不及了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时候吧”那中年文士说完,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少废话”长生急着要离开赵府,根本懒得与这中年文士交谈,一侧身子让过中年文士,就准备继续前进。

“哎,别走啊”那中年文士一把抓向了长生的肩膀,显然是不准备让长生离去。

此时长生也看出来了,这个中年文士分明是与赵宏不和睦,所以语气中尽显刁难,而长生却急于离去,当然不想让这个中年人给缠住。

只见长生手臂一扭,肘部恰好点在了那中年人伸过来的手腕上,“咔嚓”一声,紧接那中年人的表情完全的扭曲,而后疼的大叫起来。

“赵宏,你敢伤我”中年人一边哀号,一边气急败坏的叫道。

“伤你?伤的就是你,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长生故意大吼一声,紧接着又是一脚,直接将那中年人踢到了旁边的花圃中去,而后扬长而去。

……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而赵宏却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依旧是安静的坐在房中,运功排毒。

片刻后,赵宏长吐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而面部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大胆鼠辈,竟敢用毒暗算我,此仇不报,我赵宏誓不为人咦……外面怎么这么乱?好像是失火了”赵宏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赵宏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队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这些人全都拿着兵器,气势汹汹。为首之人五十余岁,正是赵宏的叔父,名叫赵添。

“侄儿见过叔父。”赵宏一拱手,算是打了招呼,而对面的赵添连头都不点,可以看出这叔侄两人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赵宏,你做的也太过些了,兄弟两人就算是有什么冲突,也不应该动手打人更何况你明知道辛儿不懂武功,却还要下如此狠手今天老夫就要替你父母好好的管教管教你”赵添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道。

“打人?这是怎么回事?与赵辛有关么?或是他被人打了?”赵宏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赵添,显然不知道赵添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竟然还敢装蒜,家中十几个家丁都已经看到了,就在刚才,你打断了辛儿的手腕,还一脚将他踢到了花圃中,容不得你抵赖”赵添怒意冲冲的说道。

“我打断了病秧子赵辛的手腕?胡说八道,刚才我一直都在房中……我明白了,你这是栽赃陷害好你个老狗,竟然用出如此卑劣的招数。”赵宏的怒火也燃烧起来,刚刚被卢百味给打伤,正没地方发泄,如今见到赵添来找麻烦,赵宏总算是找来了一个宣泄点,很干脆的抽出了佩剑。

“好啊,你反倒是恶人先告状了,证据确凿还不承认,竟然还敢骂我来人,给我上”赵添大喊一声,身后的武士们马上冲向了赵宏。

两人口中的赵辛便是之前被长生所打的那个中年人。这赵辛是赵宏的叔父赵添的儿子,比赵宏要略微年长一些,生下来便体弱多病,不善武功。不过赵辛却非常善于做生意,这些年来为赵氏赚了不少的钱,不过由于体弱多病,所以赵辛很少离开合浦城,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赵家当中。

赵辛与赵宏两人一文一武,都是赵氏年轻一辈的中流砥柱。但赵宏与赵辛两人自小便不和睦。小时候赵宏仗着天生神力,经常欺负体弱的赵辛,而长大懂事以后,两人又开始暗中为赵氏家主的继承权明争暗斗,两人平日里甚至不以兄弟相称。赵辛称呼赵宏为“宏少爷”,暗贬赵宏是一个长不大的少爷,而赵宏则暗称赵辛为“病秧子”,说赵辛体弱多病。

赵辛本来就体弱,如今又被“赵宏”所打伤,身为父亲的赵添当然是怒不可遏,而赵宏则刚从卢百味那里吃了一亏,心中也正是不爽的时候,两方人对在一起真的可谓是干柴对烈火,一点就着。双方已上手便下了狠手,几个照面的功夫便出了人命。

……

合浦城中的一座宅子中,长生将月心兰轻轻的放在了床上,此时的月心兰紧闭双眸,呼吸匀称,已然是睡去了。

自从蜀中逃出来起,月心兰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就连睡觉也不踏实,当她见到长生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连日的劳累与紧张在这一刻全都迸发出来,让她沉沉的睡去。

轻轻的摸了摸月心兰的额头,长生微微笑了笑,而后转身走到门口,此时金贵早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弟兄们都撤回来了么?”长生轻声问道。

“主公放心,所有人都安全撤回来了,我也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尾巴。隋和现在已经乔装打扮,出去打探消息了。”金贵马上答道。

“很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今天便撤回朱崖洲。”长生开口说。

“主公,您今天想走恐怕不是很容易。”另一个声音从拐角处响起,只见隋和从拐角处走了过来,接着说道:“主公,我刚刚去打探消息,发现城门已经关闭了,任何人不得出城,合浦城的士兵和赵家的家兵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索,好像是在找什么人,看样子找不到人是不会开城门了。您这次带来了几十兄弟,目标太大了,想要离开可不容易。”

长生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想不到赵氏的反应还真够快的。不过无妨,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一会等天暗一些,我带人出去一趟,等到明天合浦城自然会照常开门的”

更晚了,不好意思,下午开会加班来着,回家晚了,十分抱歉。.。

第174章 捷报

赵氏大宅。35zww.com

赵氏族长赵长一脸铁青的望着赵宏,眼神中杀气凌冽。

赵添走上前去,开口说道:“父亲,这赵宏也太过分了,先动手打人已经是不对,刚刚还伤了我几个手下的性命”

赵长并没有答话,而是一脸冷峻的望着赵宏,对于这么一个大家族来说,最怕的就是内部不团结,而且从这次的表面证据看,的确是赵宏先动手打了赵辛。

“宏儿,你有何解释?”赵长开口问道。

“祖父,赵辛不是我打的。赵辛被打的时候,我正在房中疗伤。”赵宏将被卢百味打伤的事情说了一遍。

月心兰房中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死了,地上落下的那支柳叶刀和房间中残留下来的那些香气都证明了百香王卢百味曾经来过这里,而且赵宏身上的确有被卢百味伤到的伤口,这也可以解释赵宏一直在疗伤。但月心兰的失踪却无法解释,根据现场家兵的描述,赵宏痛揍赵辛的时候是抱着月心兰的,可事后整个赵府都找不到月心兰的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一个大活人难道会失踪了不成?

更何况赵氏大宅突然起火,而且还是好几个地方同时起火,要说没有认为绝对是不可能的,赵长敏感的察觉到里很可能是一个针对赵氏的阴谋。作为赵氏的族长,赵长每迈出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任何事情都不敢妄下判断。

这里面疑点太多,赵长一时之间难以分辨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赵长看来,一切的突破口主要是找到两个人,一是月心兰,二就是卢百味。只要找到他们,赵长就能够还原出当时事情的经过,甚至可以查出是谁在暗中对付赵氏。

……

天色渐渐暗下来,赵氏的家兵们仍然在合浦城中挨家挨户的搜索。

一个黑影从墙边闪出,冲着聪明城墙飞奔而去,随后只见这个黑影好似灵猿一般,攀上城墙,将几条长锁飞爪挂在了墙垛上,又转身离去。

片刻后,这个黑影出现在了长生面前。

“主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城东的城垛上挂上了飞爪。***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黑影开口说道。

长生点了点头:“很好,先下去休息吧,让弟兄们准备一下,咱们明日便回朱崖洲。”

黑影领命退了出去,长生看了看旁边有些摸不到头脑的金贵,开口解释道:“赵氏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我刚刚得手,赵氏便封闭了城门,开始挨家挨户的搜索,所以我命人在城墙上悬挂飞爪,一旦守城的士兵发现墙上挂着的飞爪,一定会以为我们已经逃离了合浦城,到时候也就不会继续在合浦城搜下去,而我们也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合浦。”

金贵点了点头,开口说:“主公,您说的这些属下明白,但属下不明白的是凭着兄弟们的身手,完全可以趁夜越城而逃,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逃自然是逃得掉,但是这里距离南方的海港还有一定的距离,万一被赵氏发现了破绽,立刻派兵去追击的话,说不定还能够追上我们,更何况那样会暴露出此事是我所为。如今我命人将飞爪铁索挂在合浦东面城墙的墙垛上,赵氏自然会以为敌人向东面逃去,也就不会在意南方的海港,说不定我也可以借此机会挑起赵氏与东面几大世家的矛盾。”长生接着解释道。

……

事情果然如长生所计划的一样,赵氏发现城墙上的飞爪链条以后,马上派了一队骑兵出城向东而去,城中挨家挨户搜索的士兵们也偃旗息鼓,第二日长生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合浦城,回到了朱崖洲。

同时,长生也得知赵氏内讧的消息,赵宏一脚险些将赵辛踢死,因此被关押起来,长生也明白,这次赵宏是替自己背了黑锅。

珠崖港,长生乘坐的大船缓缓靠岸,站在船头向下望去,长生暗道张须陀、魏征、房玄龄等人竟然全都到齐了。

“来的这么齐?难道是出事了?”长生暗自想道。

刚一登岸,魏征就匆匆走了过来,一脸的急切。

“魏征,这么着急,是不是朱崖洲出了什么事情?”长生开口问。

魏征摇了摇头:“朱崖洲没有出事,但中原发生大事了?”

“中原?出了什么事?难道是突厥人又打过来了?还是朝中有变?”

“都不是。”魏征吸了小半口气,顶定了定心神,接着说道:“刚刚接到武侯的飞鸽传书,镇北军大捷,击败了突厥人,斩首俘获突厥人近四十万,突厥可汗被镇北侯所斩,如今突厥已经退到了漠西,恐怕几十年内难以再犯我大雍。”

“竟有这等好事?咦……不对,突厥人是在西面,而镇北军应该驻守东面燕京的,他们隔着数千里,怎么打起来的?再说如果镇北军去了西面与突厥作战,那谁来防备柔然人?”长生开口问道。

“是柔然人,陛下联合了柔然人,在草原上给镇北军开辟了一条道路,镇北侯才能率领镇北军千里奔袭进攻突厥,打了突厥一个措手不及。”魏征开口说道。

“好,咱们先回去,你慢慢将此事告诉我。”

……

大堂的正中间摆着一副地图,张须陀正准备向长生讲解镇北军是如何击败突厥的。

“主公请看,镇北侯领着燕京铁骑从雁门关而出,向北行了二百余里,突然转西,绕过了河套,直接进入和河西,插入了突厥人的后方。”张须陀的手指在地图的一个点上,接着说道:“突厥处罗可汗当时就驻扎在这里,燕支山的北面,身边只有两万多护卫,燕京铁骑从北面攻来,突厥可汗只有向南逃窜,进入燕支山,燕支山中突厥骑兵无法发挥速度的又是,结果反而被镇北侯围困在了燕支山。而突厥处罗可汗数次突围无望后,便依靠燕支山的地形进行防守,等待援军。”

张须陀说道这里指了指东南面,接着说道:“这里是突厥大王子阿史那科罗驻扎的地方,而这里则是突厥二王子阿史那俟斤驻扎的地方,两人听说处罗可汗被围困在燕支山,立刻带兵营救。而镇北侯则派人埋伏在沿途,附近突厥各路援兵。”

“主公你再看这里。”张须陀用手一指雍凉交界的地方,而后说道:“趁着突厥两位王子营救处罗可汗的时机,龙骧大将军白锐领十五万精兵直入武威,而后分兵三路,白锐亲帅中路向西行军,白锐长子白满楼及麾下大将满史帅西路军向西南挺进,郑耳、郑佑兄弟帅东路军支援燕支山。三路人马在几日内便完成了对突厥的包围之势。”

张须陀再次指向了一点,接着说道:“主公再看这里,此处名为春河谷。这里在春暖花开,雪山上面的冰雪融化的时候,就会成为一条河流,但等到深秋之时,雪山结冰,这里便会干涸,成为一座山谷。这春河谷地势虽然平坦,可以冲锋,但却不利于骑兵及骑射手的迂回。镇北侯故意在燕支山南面放了一个口子,让处罗可汗逃出来,与科罗、俟斤两位王子回合,而后封锁其他要道,逼迫处罗可汗走春河谷,同时在春河谷设伏,等到处罗可汗走到春河谷的时候,便倾力与处罗可汗决战,同时命白铭的三路人马猛攻河西突厥驻兵,延缓突厥人回援。此役镇北军以逸待劳,虽然也损失了不少人马,不过最终还是战胜了突厥人,处罗可汗被镇北侯所斩,大王子阿史那科罗负伤逃跑,二王子阿史那俟斤被俘,不过后来镇北侯又将俟斤放了回去。”

“是应该放回去,突厥可汗死了,必定要选出一个新的可汗,科罗与俟斤两人在突厥的势力差不多,放俟斤回去正好可以避免科罗一家独大成为新的可汗,我想突厥内部为了争夺可汗的位置,科罗与俟斤少不了一场争斗,这几年是难以恢复元气了。这一仗打得好,好一个长驱直入,围点打援。”长生点头说道:“另外我还有一点疑问,柔然人为什么会这么好心,让出草原上的道路给镇北军通过,按理说他们应该很乐意见到我们跟突厥人拼一个你死我活,最好双方能够打上几十年,而不是这短短时间就分出胜负。柔然人是不是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柔然人是要了东西,不过只是一些粮食和少量的盐铁。”魏征跨步走出来,接着说道:“其实此次柔然人之所以会让出草原给镇北军通行,主要是莲贵妃从中周旋。”

长生仔细的想了想,而后开口说:“莲贵妃?是谁?陛下的几位妃嫔我全都认识,却没有听说过有一位莲贵妃,可是陛下新纳的妃子?”

“不错,正是陛下登基以后新纳的妃子。”魏征点头称是。

“原来如此,这莲贵妃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当上妃子,可见此女子的背景非同一般,不知道是朝中那位大人的爱女,或者是王谢袁萧四大世家中所出?”长生接着问道。

魏征摇了摇头:“都不是,这莲贵妃既不是朝中大员的亲戚,也与中原大世家没有丝毫的联系。而且他不是汉人,而是柔然人。”

“柔然人?”长生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人。

“难道这位莲贵妃就是柔然受罗部真可汗的女儿,那位被派到洛阳当人质的雪莲公主?”

馋虫也知道一天一章的确有点少,不过年底了事情有些多,馋虫尽量提提速。。.。

第175章 兴国策

洛阳城,皇宫。www.65txt.com

李梦望着桌案上的地图,脸上却隐约间透出了一股愁容。

武威一战,突厥大伤元气,连处罗可汗都身首异处,至少三十年内是不可能恢复元气,甚至还会面临灭族的危险,这对大雍朝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一战对大雍朝的消耗也非常的大,十万燕京铁骑去了一半,关中十五万精兵也只剩下了不足十万。

同时整个西北已经被突厥破坏的满目疮痍,大量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易子而食者数不胜数,好几个村落已经传出了疫病的消息。不少失去土地的百姓不得不铤而走险,落草为寇,西北诸郡盗贼遍野,不计其数。

战争对生产力的破坏是难以估量的,为了让西北百姓得以生存,李梦不得不从各地调集粮食送往西北,安抚民心。同时李梦还免除了整个西北三年的赋税和关中一年的赋税,希望能够尽快的恢复西北和关中的生产力。

此时李梦遇到了两个很严重的问题,一是粮食,二就是钱。

洛阳做为国都,存粮非常之多,像是洛阳周边的敖仓等地,储存了大量的粮食,但洛阳的粮食虽多,却经不住整个西北的消耗。镇北军、关中精兵和西北残余的驻军加起来有二十多万,每天要消耗很多的粮草,更重要的是为了赈灾,每天都有大量的粮食运往西北,另外运输途中还有损耗,运输用的人马也要吃饭,加起来的粮食更是一个天文数字。单单凭着洛阳的存粮,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消耗。若是不运粮去西北,百姓就会饿死,就会发生民变和叛乱。

战争是最烧钱的,接连对柔然、突厥的作战,已经让大雍朝的国库见底了,为了确保战争的继续,李梦甚至动用了自己的私库。如今虽然打赢了,可接下来花钱的地方会更多,赈灾需要花钱;关中和西北需要重建,这需要花钱;士兵需要补充和训练,也需要花钱;平日朝廷的消耗,官员的俸禄等等,同样是需要花钱。而关中免税一年,西北免税三年,也使得大雍朝的税收少了两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梦空有一身抱负,却难以施展,他终于感受到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是什么滋味了。

望着户部送上来要钱的奏折,李梦长叹一口气。之前李梦依靠着文侯遗留下来的产业变得富可敌国,但如今李梦却知道,这所谓的“富可敌国”是多么的可笑,在这世界上最烧钱的活动——战争面前,那富可敌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咯吱咯吱……”木轮与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响起,李梦抬头望去,萧远山晃动着轮椅走了进来。

“臣萧远山,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萧远山冲着李梦深施一礼,不过因为腿脚不灵便,无法去三跪九叩。

“爱卿免礼。”李梦冲着旁边的小太监摆了摆手,小太监立刻知趣的退了下去。

“陛下可还是在为户部的事情伤神?”萧远山不自觉的从袖子中掏出了扇子,很随意的煽了两下,一脸微笑的说道。

李梦与萧远山搭档多年,他知道每当萧远山煽着扇子扇子微笑的时候,必定是心有定计,于是李梦马上站起身来,走到萧远山面前,开口说道:“爱卿,你可是已经有了主意,能解朕当前困境?”

“陛下圣明。臣的确是有本启奏。”萧远山从怀中掏出了奏本,递给了李梦,接着说道:“如今国库空虚,单靠陛下的私库恐难以为继,而陛下仁德,免除了关中和西北的赋税,明年的税收必定大减。不过待到三五年后,关中与西北的赋税恢复,这国库就会缓解一些。因此臣有一计,可暂且实行,以解燃眉之急。”

“爱卿快说。”李梦迫不及待的说道。

“史书有载,秦得天下,始令民纳粟,赐以爵。西汉武帝时也曾许民纳贡,赐二十等爵位,此为卖官鬻爵。臣以为陛下可大开捐官之路,补充国库开销。这捐官一途可分为常捐官、大捐之说,常捐只捐出身虚衔,大捐却可得实衔。”萧远山开口说道。

“这怎么行”李梦马上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汉灵帝卖官,结果弄得民不聊生,东汉便亡于此,若是朕也卖官,岂不是与那汉灵帝一样了吗?”

“陛下,那汉灵帝卖官,下到一县之长,上至太尉司徒,那曹操的父亲布上就是花了一万万钱买了一个太尉么?此风自不可行。所以这捐官只能捐郡守以下的官员。而且臣也深知此计不是长久之策,所以只是暂行,待到国库充实以后,便可取消此策。”萧远山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另外臣以为这捐官范围不仅仅限于官爵,那些没有功名的富户还可以捐国子监的监生,至于讲武堂的武生嘛,臣以为兵者乃是国之栋梁之本,还是不要开捐的好。”

李梦点了点头,仿佛是开始思考萧远山的话。不过萧远山并没有给李梦太多思考的机会,而是接着说道:“这捐官不过是解燃眉之急而已,陛下若想得长久之计,单单凭着捐官是不行的”

“远山,你还有什么主意?”李梦马上问道。

萧远山微微吸了一口气,脸色逐渐的严肃起来,最后从嘴中蹦出了四个字:“以纸代金”

“以纸代金?”李梦愣了愣,仿佛是没有明白萧远山的意思。

萧远山放下了扇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铜钱,开口说道:“陛下,在我朝,无论是百姓缴税还是地方上收税,用的都是这铜钱,而国库中所存的,无非也是金银与铜钱。陛下可曾想过,用其他的东西来代替金银与铜钱?比如说纸……”

“爱卿说笑了,纸怎么能代替金银”李梦以为萧远山在跟自己开玩笑。

“当然能,只要陛下说能,这纸就能代替金银”萧远山说完,又把手渗入到怀中,掏出了一沓纸,递给李梦。李梦拿过一看,上面分别标记着“一”“五”“十”“百”“贯”等字样。

“陛下请看,这‘一’就代表了一文钱,‘十’就代表了十文钱,‘贯’自然就代表了一贯钱。若是陛下规定由官府统一印制这么一批东西,绘好标记,加盖朝廷的印记,然后发放民间,令其可代替铜钱使用,使其慢慢的替换铜钱,而朝廷也不再铸造铜钱,改为印制此物,等到时机合适之时,便通令天下不得使用金银铜钱,全都用这种东西。到时候陛下就再也不用为国库没钱而担忧了。”萧远山缓缓解释道。

“好计策若是真的能够以纸代金的话,一旦朝廷没钱,只需要印制一批便可以应急了。这等良策,也唯有爱卿能够想得出来啊”李梦显的非常的兴奋。

“多谢陛下夸奖。”萧远山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另外臣还有事情启奏陛下,是关于向西北运粮的事情。”

“哦,快说来听听。”李梦笑着说道,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高兴中缓过劲来。

“陛下,洛阳存粮虽然多,但是不足以供应整个西北,所以必须要从别处调粮才行。这天下产粮之地,首推江淮,所以陛下调粮,唯有江淮之地。但是江淮距离洛阳路途遥远,运粮过来,单单运粮的人马的吃喝就把粮食消耗去了三成。”

李梦点了点头:“这也是朕最近一直在苦恼的。从江都运十车粮食,到了顶多还剩下七车,若是遇到阴雨天,道路难行的话,能够余下五车就不错了。”

萧远山笑了笑,接着说的:“陛下可曾想过用水路运粮?水运的话,不用太多人马,而且不用担心道路难行,更重要的是水路运粮,每一次运送的粮食远比走路上运的多。”

“爱卿的意思是……”

“开凿运河”萧远山说着掏出了地图,摆在李梦面前,接着说道:“陛下请看,这里便是江淮之地。昔年吴王妇产层开凿邗沟,连通江淮;战国时期魏王又开凿了大沟和鸿沟,这江、淮、河、济四水已经连接起来。所以陛下只需从引引谷、洛二水,循着东汉时候的开阳渠,再由偃师至洛口入黄河,然后再引河水经荥阳、开封,与汴水交流,拆想东南,于盱眙之北入淮水,这样船就可以直接从江都行到洛阳。”

“好一条运河。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条运河的话,那我洛阳就再也无需为粮草的问题担忧了,而且江南之物可以顺着这条运河直至洛阳,开凿这么一条运河,不光是朕能用到,以后真的子孙全都能用得上。萧爱卿,有你在,我大雍朝何愁不兴”李梦兴奋的几乎是手舞足蹈起来。

……

傍晚时分,萧远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府中。

烛火下,萧远山静静的坐在那里,手中则在翻阅着一本册子,灯光下,隐约能够看到册子扉页上三个大字:兴国策。

“兴国策”三个字旁边还有一排小字,同样是三个,是这本书作者的名字:

君无言

轻轻抚摸着这本书,萧远山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文侯,恩师啊虽然你从来不肯认我萧远山这个弟子,但你的遗愿,我会帮你达成的。你留下这本《兴国策》,想必就是要将上面的内容付诸实施。恩师,你放心,如今弟子已经开始照着这本书上所写的去做了”。.。

第176章 大船坞

朱崖洲,岭南都督府。www.65txt.com

望着朝廷新发来的文书,长生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宝钞,想不到朝廷印制的纸币也叫宝钞跟后世朱元璋发行的大明宝钞一个样。这是哪个白痴想出来的主意,一点经济学都没学过,就要用纸币代替金银这个时代的硬通货终究还是黄金,没有黄金储备就滥发纸币,这不是胡闹么?”长生暗自想道。

接着向下看去,开凿运河的事情映入了长生的眼中。

“开凿运河将黄河、淮河、长江全都连接起来,从洛阳到江都,这分明就是隋炀帝开凿的永济渠,如果再加上北京到山东的一段运河,岂不是成了京杭大运河了么这么一条运河,劳民伤财,最后还把隋朝给拖垮了。记得隋末最开始起义的人就是山东修运河的河工。”想到这,长生马上拿过地图,仔细的看了起来。

旁边,房玄龄、魏征等人拿起了朝廷的文书,互相传阅起来,两人一边看,一边互相讨论,时不时的还赞叹一番。

“这是谁献的策,当真是天下奇才啊妙计,妙啊”房玄龄长叹一声,接着说道:“这开凿大运河,这南北东西互通有无可就方便多了,当真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如果能再有一段从黄河到燕京的运河就更好了。还有这宝钞之计,如果真的能够替代铜钱的话,国库再无需担忧银钱的问题了。”

旁边的魏征也跟着说:“而且这宝钞乃至纸制,要比铜钱轻便的多,携带和运输也就更加方便了。”

“奇才?妙计?”长生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房玄龄与魏征,在长生看来这是亡国之谋的政策,到了房玄龄和魏征眼中却成了奇才和妙计。

轻轻摇了摇头,长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即便是房玄龄这种智谋之士,仍然有着时代的局限性。通货膨胀,这个后世中学生都明白的词,放在这个时代,足以让房玄龄这种饱读诗书的学士无法理解。

长生没有兴趣为房玄龄恶补一堂经济学的课程,当然就算是长生讲了,房玄龄一时半会也未必能理解的了,反倒是不如让事实来证明,宝钞这个主意是多么的可笑。等到李梦的宝钞向朱元璋的大明宝钞一样彻底的失败时,再去向房玄龄讲解宝钞失败的原因可要比现在空口无凭的说更具有说服力。三五中文网

“报”侍卫快步走了进来,接着说道:“报主公,徐世绩回来了,要求见都督。”

“徐世绩这些日子一直在招俚人下山,听说陆陆续续已经把三万多户俚人迁下了山,也开垦了很多的土地,不过咱们上一季收的粮食也已经发的差不多了。”房玄龄开口说。

“这个倒是无妨,这朱崖洲虽然偏僻,但是粮食熟的真是快,新的稻子又快要熟了。那些俚人简单的很,只要发粮食,让那些俚人吃饱,让他们干啥他们就干啥。”魏征开口说道。

此时,徐世绩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公。末将来给您报喜了”徐世绩一进门就开口说道。

“哦?有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山里的俚人起内讧了,末将以为,可以趁势发兵征讨俚部,平定朱崖洲的俚人。”徐世绩开口说。

“内讧?说来听听。”长生示意徐世绩坐下,同时命人奉上香茶。

徐世绩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开口说道:“主公,事情是这样的,这眼看着新的一批稻子就要熟了,最早下山的俚人马上就要有第一批收成了,消息传到山上,有几个俚人中的恶霸看着眼红,便下山抢粮,还打死了人,地方官员立刻将行凶者抓了起来,按照常理说,那个行凶者应该会被处死。”

“哦,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变故么?”魏征开口问。

徐世绩点了点头:“山上的俚人部落知道咱们抓了他们的人,便派人下山抢人,而山下的俚人又以为他们是来抢粮食的,所以便组织抵抗,双方大打出手,死了几十个人,重要的是死的人当中有一位俚人的长者,而这位长者是俚人中一个大部落首领的舅舅。后来这就引起了两个大部落的争斗,慢慢的变成了俚人的内讧。”

“等一下。”房玄龄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这事情有点儿太巧了吧,不就是一个恶霸为虎作伥么,最后会引起俚人的内讧?茂公,你别说这里面没有你的事儿?是不是你又从中搞鬼了?”

“呵呵,单凭一个恶霸,的确是没这么厉害,我只是从中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推波助澜一番而已。若不然恐怕还要等很久才能够等到这个机会。”徐世绩开口说道。

长生也明白过来,所谓俚人的内讧完全是徐世绩挑起来的。回想起历史上记载的徐世绩平高丽,便是趁着盖苏文死后高丽内乱而起兵,可以说徐世绩是钻了一个空子,在最恰当的时候发兵,时机把握之准确,足以让唐初其他名将汗颜。而仔细的分析一下,高丽内乱也有很多巧合的地方,要说没有徐世绩的功劳,长生绝不相信。

徐世绩在对付外族方面的确有一招,分化离间、合纵连横等等无所不用其极。原本长生以为徐世绩就算是要对俚人动手,也是三五年以后的事情了,可万万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徐世绩就要动手了。

“茂公,既然这事情是你安排的,我想你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长生说着将兵符掏出了,接着说道:“我朱崖洲的兵马,全都交给你调配,具体怎么做我不管,但是我不希望死太多人,你要是把俚人都抓光了,我可找不到人给我种粮食了。”

“主公放心,末将已经全部安排妥当,给末将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够完全平定山上的俚人部落。”

……

临振海边。

长生望着眼前刚刚建好的船坞,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

船坞这东西出现在宋朝,宋朝的海运非常发达,造船业也因此有很大的发展,很多先进的造船技术都出现在宋朝,其中也包括对造船业影响巨大的船坞。

长生深深知道,朱崖洲作为一个海岛,船舶就是朱崖洲的命脉,所以长生一直想要改进造船技术。不过当长生亲自去观看工匠造船的时候,却发现这个时代造船并不使用船坞。

直接在陆地上撑起架子造船,等到船造好以后再拖行到水中,一旦遇到船只过大的情况,恐怕几十乃至上百的人都难以拖得动一条大船,而且太大的船只入水过程中也会受到一些损伤,影响日后的行船。也正是因为这种落后的造船模式,大大的限制了船舶的吨位,船只吨位有限,运货能力就受到饿限制。所以在宋朝以前,陆上丝绸之路是中原与外界贸易的主要方式。

宋朝以前并不是没有大船,就比如隋炀帝南巡所乘坐的龙舟,远比一般的海船要大的多,可见隋朝时候就已经有技术在制造大船了,只不过这种大船只有隋炀帝这种败家子能够造得起。

而有了船坞,便可以解决船只下水的问题,也就能够建造更大吨位的传播,更大的吨位也就意味着可以装载更多的货物,可以运输更多的士兵。

建设船坞并不是什么难题,追主要就是一个坞口挡水的坞门,所以长生便命人在临振建造了一座船坞。只不过由于推广水稻的新种植方法需要大量的人手,长生并不能调集太多的人马来修建船坞,所以船坞到今天才刚刚建好。

房玄龄走上前来,一脸新奇的望着眼前的船坞,随后开口说:“侯爷,你想的这个船坞造船之法,臣的确是闻所未闻,不过仔细想来,用此法造船,便可以造出更大的船舶。只是这船坞,也太大些了吧,这船坞长短看来,足足有二十丈丈吧。”

“大?”长生摇了摇头:“我还嫌小呢咱们以后会造出比这大的多的船”

后世的郑和下西洋时候乘坐的大宝船长达四十多丈,宽也有近二十丈。折合现在的长度就是接近一百五十米长,六十米的宽度,排水量足足有两万多吨,两艘这种的大宝船就顶的上一艘航空母舰了。相比较起明朝的大宝船,二十丈的海船的确算不了什么。

“主公,这海上行船跟江河中行船可不同,江河水风小狼小,大船能吃得住。海上风浪大,如果船舶早的太大的话,受到的风浪冲击也就大,船只承受不了风浪,说不定走到一半就会被海浪冲垮了的。”房玄龄笑着说。

“有这等事情,应该不会吧等一下,好像少了些什么……”长生轻轻挠了挠头,眼睛突然飘向了旁边一条造到一半的小船。

“怎么看着有些不对劲啊。对了,想起来了,是龙骨这艘正在造的船没有龙骨,完全靠木板子拼起来,怪不得扛不住风浪。”

这章是昨天的,昨晚馋虫的网络出了些问题……晚上还有一章。。.。

第177章 布局吕宋

“原来这样,这个时代造船还不懂得使用龙骨。www.65txt.com须知船只越大,造船工艺就越复杂,特别是海船,对抗风浪性要求极高,没有龙骨结构,单靠木板将船拼起来,船只自然经不住大风大浪。就好比那隋炀帝的龙舟虽然很大,但也只能够在内河里走走,估计到了海中经不住几次海浪就要散架了。”长生暗自想道。

“去纸笔来。”长生对手下吩咐一声,片刻后便有人台上了一张小桌案,连带着文房四宝一起搬了过来。

长生提笔过来,在纸上画起了龙骨的结构,旁边房玄龄伸头望去,眉头渐渐皱起。

“主公,您所绘的这是……”房玄龄开口问道。

“玄龄,你建过大房子么?”长生话音一转,接着说道:“这建大房子,需要有梁有柱,房顶才能够支撑的起。你看这造船想不想是倒过来造房子?如果也像房子一样,在船底设上一根梁,岂不是要坚固的许多?”

房玄龄猛的明白过来:“主公,你的意思是用一根梁将船头船位连接起来,这样整条船前后的木板就能够连接在一起了,妙啊如此一来,大船在海上行走将要稳固的多。要是再加几条横梁,那岂不是整条船所有的木板都是固定在一起了么?如此船越大,反倒是越能够抗风浪了。这么算的话,别说是二十丈的大船,就是一百丈的船也能够在海里航行了。”

“理论上是可以的,只是你可曾想过一百丈的船到了海上,还如何驱动?我看就算是有二三十条大帆,也未必能推得动。”长生放下笔,开口说道。

“这倒也是,那么大的船,帆带不起来,人力划也未必能划得动,得用人在岸上拖着才能够行走,的确是没法用。”房玄龄也感觉到自己太异想天开了。

长生将龙骨的图纸递给房玄龄,接着说道:“我这也只是一个设想,具体该怎么做,还是得船匠慢慢的研究,咱们可以先造一艘小的试试,若是能够下海,再造大的也不迟。”

“那主公,你画的这个东西,我们该如何称呼?也叫做‘梁’么?”房玄龄接过图纸,开口问道。

“这大船在海中行走,就好比是游龙戏水。这梁就好像是龙之骨,就干脆叫‘龙骨’吧”

……

吕宋岛。***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岸边有一座小镇,这座小镇的居民全都是中原人和他们的后裔。数百年来,数以万计的百姓为了躲避战乱,从中原逃到了吕宋岛,定居在这座小镇。

当年鲁明星鲁明月两兄弟逃离朱崖洲的时候,便到了这座小镇。因此这座小镇也是鲁氏兄弟在南海上最重要的一个补给地。

小镇的镇长也姓鲁,据说是东吴名臣鲁肃的后人,算起来与鲁氏兄弟还是本家。或许是因为这层关系,鲁氏兄弟自来到这座小镇以后,一直受到鲁镇长的照顾。每当海上起了台风,一般小岛礁抵挡不住的时候,鲁氏兄弟就会来到这里停泊,寻求庇护。长此以往,鲁氏兄弟干脆就拜了鲁镇长当了干爹。

这一日,鲁氏兄弟的船又停靠在这小镇的港口上,而鲁氏兄弟也照例去看望鲁镇长。

鲁明星将一包茶叶放在了鲁镇长面前,接着说道:“干爹,这是俺从朱崖洲带来的茶叶,是主公给我们的,您尝尝。”

鲁镇长笑着点了点头,拿过茶叶闻了闻,开口说道:“明星、明月,看起来那大雍的岭南都督对你们兄弟还不错啊,这可是上好的贡茶,中原一年也产不了多少,你们的主公竟然舍得给你们这么多。”

“干爹,主公说了,他是武人,不懂得品茶,平日里皇帝赐下来的好茶,全都分给了我们这些手下。”鲁明月从旁说道。

“行了,你们兄弟来肯定不只是为了送这一包茶叶吧”鲁镇长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干爹,那些土著是不是还经常找咱们麻烦?”鲁明星开口问。

鲁镇长点了点头:“跟往常一样,这些土著都是懒汉,不好劳作,每天只会躺在那里晒太阳,见咱们粮食丰收了,就会过来偷鸡摸狗,有时候还直接明抢。只是这些土著人欺善怕恶,只要对他们凶一些,也就挺过去了。”

“干爹,整个南海的土著都这样,一个个好吃懒做。也多亏了这里年年风调雨顺,粮食种下去不用管都能长熟,要不然这群懒汉早就已经饿死了。”鲁明星话音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我们兄弟过来,就是奉主公之命,让这群懒汉别再闲着。”

“照这么说,那位岭南都督对我吕宋岛有意了?早就听说那岭南都督是中原的猛将,看起来是想要开疆辟土了。”鲁镇长开口说。

鲁氏兄弟同时点了点头,鲁明星开口说:“主公说了,吕宋地底下有黄金,不过我们朱崖洲人手不够,开采不了,所以就需要哪些土著来帮忙了。”

“黄金?你是说金矿?”鲁镇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仿佛是在思考些什么。

片刻后,鲁镇长开口说:“你们两人的意思是想让从镇子上出人去打土著么?”

“不错,干爹,主公那边都已经说了,咱们派一些人出来,朱崖洲也派一些人出来,兵器铠甲也由朱崖洲出。另外主公还许诺了,若是立下战功,朝廷还会给予官职爵位的。”鲁明星开口说。

旁边鲁明月也跟着补充道:“干爹,那些土著人一直是欺善怕恶,更何况他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很多还都是用木棍,那些木棍怎么能够当得了我们的精钢兵器,怎么可能刺得穿我们的盔甲?而且那些土著都跟猴子似得,比咱们汉人矮小多了,也不如咱们汉人体壮,只要能凑上五六千人,足以横扫整个吕宋岛。”

鲁镇长点了点头,从他闪烁的眼神中看,好像是动心了。

这小镇上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在中原混不下去了才会逃到吕宋来的,但他们心中始终都是希望能够回到中原。若是能够得到个一官半职,到时候不但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更是可以光宗耀祖。

良久后,鲁镇长终于开口说道:“明星,明月,此时关系本镇的存亡,我一时间不能答应你们,这件事情,容我跟镇上的几个长者商量一下,再回复你。”

……

大雍朝的吏部沿用了圣祖刘禅制定的规矩,设尚书一人,侍郎两人,郎中两人。吏部下设四司,分别掌管全国官员的任免、考核、升降和调动。其中负责官员任免的地方称之为选吏司。在选吏司下有设有求贤科、开设科、升调科、典吏科、册库等机构。而在不久之前,在选吏司下又增设了一科,名为大捐处。

所谓大捐处,便是百姓办理捐官的地方,说白了就是到了这里可以花钱买官。

捐官制度自秦朝起便存在,汉初一度被废止,汉武帝后期为了弥补财政的不足,又大开捐官,而汉朝捐官最盛行的是汉灵帝时,所有官员一缕明码标价,公平买卖。

但是在汉朝,并不是人人都能够捐官的,想要捐官,最起码得是地方推举的孝廉或是茂才才行,寻常的老百姓就是有钱也不能够捐到一官半职。而且汉朝绝大多数的捐官只是捐一个名号或一个爵位,并不是执掌实权的官职。

不久前,雍帝李梦下旨,大开捐官之路。地方上郡守以下的官职,全都可以认捐,更重要的是这次捐官不限身份,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罪犯,只要肯花钱,就能够买到一官半职。

消息一传出,立刻引起了轰动,各地的有钱人一股脑的涌向了洛阳,其中更有很多世家子弟,这些世家子弟大多是一些没有本事的人,自知这本子想凭着本事混上一官半职已经没有希望了,便干脆花钱买个官做。

民间有钱人的确很多,但空缺的官职只有那么几个,僧多粥少,使得很多人天不亮就跑到吏部门口,等着买官,而这也让吏部附近那些卖早点的摊位和饭馆大赚了一笔。

一辆马车缓缓的行来,看样子是官员上早朝乘坐的马车。马车走到吏部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道路经被买官的人堵得水泄不通,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

萧远山从车中探出头来,望了望外面,开口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堵在这里,那边好像是吏部吧,是不是吏部又出了什么事了?”

侍从立刻走到近前,低声答道:“大人,这些都是到吏部捐官的人。”

“捐官的人?怎么来的这么早?这些人既有钱捐官,不至于连个客栈都住不起吧”萧远山接着问。

“大人,是这样的,这吏部空缺的官职有限,来完了说不定就没了,所以这些人在后半夜就到了这里排队。”侍从接着说。

“糊涂。”萧远山摇了摇头,接着道:“陛下可从未说过,这捐官是先到先得?回头去告诉吏部,把这些捐官的都召集起来,然后亮出今天有哪些官职可以捐,让他们出价,价高者得对了,得配上最低的价格,要不然朝廷可就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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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徐世绩平俚

朱崖洲中部的山涧中,一队汉族士兵正在缓缓的前行。35zww.com

山头处茂密的地方,几名精壮的俚人汉子正望着下面摸索前进的士兵。为首的是一高一矮两个俚人,他们分别是俚人部族润部和赛部的首领。

整个朱崖洲的俚人分为十几个大部族,互相之间也偶有争斗,对待汉人的态度也不同。有的部族很希望能够下山居住,学习汉人的文化和技术,融入到汉人当中;而也的部族非常的排斥汉人,甚至在自己的地盘上划为禁地,不允许汉人过往。当然最多的还是中间派,他们既想像汉人一样生活,又不想抛弃掉俚人祖先的传统。

徐世绩趁着俚人几个部族内讧的机会,联合了部分友好的俚人部族,组成联军。进攻朱崖洲中部山区那些不肯归降的俚人部族。那些仇视汉人的部族马上联合起来,抵挡徐世绩的进攻。但是俚人部族无论是在战术水平还是士兵装备都远不如徐世绩统帅的精兵,徐世绩故意将俚人引到地势平坦的地方交战,让联军的装备优势充分的发挥出来,结果徐世绩十战十捷,打的俚人丢盔弃甲,不得不退入山中。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战事打到这里可以先暂停一下了。在大山中进行作战,汉人远不如土生土长的俚人。不过让众人难以理解的是,徐世绩竟然毫不犹豫的追入了大山,而山中的俚人部族也就毫不犹豫的派兵埋伏,准备一举消灭徐世绩的联军。

润部和赛部是仇视汉人的两大部族,之前的战斗两个部族并没有参加,所以没有收到什么损失。如今徐世绩的联军攻入山中,阻击徐世绩的任务便落在了润部和赛部身上。如今两个部落首领正埋伏在这里,等待着徐世绩的到来。

赛部首领指了指山下正在缓缓前行的联军,开口说道:“你看到了么,那些汉人已经进入到我们埋伏的地方了。汉人的装备可真了得,各个盔明甲亮。”

润部首领点了点头:“其他几个部族的人下山与汉人决战,结果大败而归,不过我真没想过汉人敢追进大山。也好,就让这些汉人尝尝我们润部勇士的厉害我看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动手吧”

“好,动手。”赛部首领猛的抽出了腰刀,大喊一声:“赛部的勇士们,给我冲,杀汉人”

“杀”

阵阵巨喝从两边的山林中响起,紧接着,密密麻麻的俚人勇士出现在视野当中。

“有埋伏,起阵”徐世绩大喊一声,麾下士兵以最快的速度向中间靠拢,盾兵将宽阔的铁盾高高举起,挡住了两边飞来的箭矢。

朱崖洲缺铁,所以俚人部落用的都是木箭,木箭连皮盾都无法穿透,而在铁盾面前,这些木箭就好像是隔靴搔痒一般,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比较难缠的是箭伤都淬了毒,一旦划破皮肤便会引起**烦,甚至还会致命,所以当发现有人埋伏的时候,士兵们立刻巨盾抵挡护,同时尽量护住裸露在外的皮肤,只要箭矢伤不到皮肤,便没有什么杀伤力。

山上,赛部首领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他也看出来了,俚人射出来的箭矢对付对付山中的野兽还行,可对付人家的铁盾,的确是蚍蜉撼树,这么射下去也只是浪费箭矢而已。

旁边的润部首领突然从旁说道:“我看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咱们的箭矢根本刺不穿他们的铁盾,我看咱们还是冲下去,直接那徐世绩大干一场”

“好,咱们冲”赛部首领点了点头,带着塞部的勇士就冲了下去,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跟他们一起发动冲锋的润部却偷偷的放慢了脚步,渐渐的开始掉队,当他们冲到山下的时候,那些润部俚人战士却已经停下了脚步,全都站在了半山腰。三五中文网

“勇士们,给我杀,谁要是能够把徐世绩杀了,我将女儿嫁给他”赛部首领高喊一声,可就在此时,赛部首领的脸颊上突然传来了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赛部首领伸手抹去,感觉到一种湿漉漉从手掌上传来。

“是血”赛部首领扭头回望,突然发现一个个黑点正向着自己铺面而来。

“那是箭矢”下一秒,赛部首领迅速的挥舞起手中的兵器,将飞来的箭矢打落在地,随后他诧异的发现,这些箭矢全都是木箭,是俚人才使用的木制箭矢。

“这是怎么回事?”赛部首领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俚人的箭矢会射向自己,他下意识的向箭矢的来源望去,愕然发现润部的战士正在弯弓搭箭,向下抛射。

徐世绩麾下的军队全都有铁盾和铁甲保护,不惧箭矢,盾牌一举,这些木头削成的箭矢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但是赛部的俚人勇士则不同,他们没有铁甲,没有铁盾,木制的箭矢完全可以对俚人造成伤害。箭雨飞过,赛部的俚人勇士成片的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润部这些混蛋,他们要干什么他们的箭矢对汉人根本没有作用,他们这是在屠杀我们赛部的勇士。”

前有强敌,后有箭矢,赛部首领知道这种局面是不可能继续的向前冲锋了。他咬了咬牙,怒吼一声:“勇士们,马上撤回去。”

下山容易上山难,当赛部俚人开始向上爬时,才发现刚刚转眼间就冲过的几百米距离是那么的漫长,每前进一步,都会有人倒在扑面而来的箭雨下。

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赛部俚人终于又回到了山腰上。

赛部首领发疯一般的冲到了润部首领面前,高声大吼起来:“你疯了么?为什么要放箭咱们的箭矢根本伤不到汉人,刚刚你射倒的全都是我们赛部的勇士”

润部首领脸上泛起一丝狡猾的笑容,缓缓说道:“我本来就不是要射那些汉人,我要射的是你们。”

“你说什么?为什么?难道你已经归降了汉人么?”赛部首领终于明白过来,刚刚的一切,都是润部首领故意算计。

润部首领摇了摇头:“我没有归降汉人,我们只是合作。”

“是徐世绩给了你好处?想不到啊,你竟然为了区区一点好处,背叛了我们的祖先”赛部首领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我并没有背叛祖先,我只是在将我部发扬光大。”润部首领话音一顿,接着说:“这大山中,大的部族就有七八个,其他中小部族不计其数。而我们润部这么多人,却只能占了区区十几个山头,这点地方,我们润部不够用了每当冬天,我的勇士们就会挨饿,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杀掉体弱多病的婴儿,来节约粮食。不过马上就不一样了,他们几个部族的蠢货,下山与与世界决战,族中男丁已经死伤大半,只剩下你我两部,所以只要灭了你们赛部,这附近上百座大山,就都是我们润部的了所以刚刚我会对你们放箭,如今你们赛部的人伤亡大半,已经不是我们润部的对手了。”

“你这个混蛋,你不会得逞的。你灭了我们,那汉人徐世绩就会长驱直入,也干掉你”赛部首领咆哮道。

“不会的。这次徐世绩领兵前来的目的是平定我们俚人,而不是要占领我们的大山,他们都是汉人,不可能跟我们一样居住在山中,他们要我们的大山也没有用处。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只要干掉你们这几个部族,他徐世绩能够交差便会退兵,而周围的大山全都是我的地盘他们汉人不会染指的。”

“汉人素来狡猾,你就不怕他们反悔么?”

润部首领脸上挂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接着说道:“我刚刚已经说了,汉人不会居住在大山中,就算是那徐世绩反悔,大不了我就带着族人躲藏一段时间,这山中这么大藏下我们润部的人,还是很容易的。他徐世绩又不可能一直待在山中,等到他走了以后,这附近的大山依旧是我们润部的。况且我见过徐世绩,他虽然狡猾,但不像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

“那你要把我们怎么样?杀了我们么?”赛部首领开口问。

“不不不”润部首领摇了摇头:“我可舍不得杀你们,我还要拿你们去跟徐世绩换粮食。徐世绩说过,山中其他部族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可以押到他那儿去换粮食,壮丁换的多一些,孩子换的少一些,所以我命人在箭上涂的都是麻药,不致命的,你的族人都还活着,只是暂时被麻倒了而已。他们可都是壮丁,抓回去找汉人换粮食,足够我们吃好几年的了。”

……

山下,联军士兵们仍旧高举盾牌,一副防御的态势。

山上的箭矢已经不再落下,骚动声也渐渐的停息起来,这让徐世绩的心也安定了许多。

“看起来大事成矣那润部首领应该已经制住了赛部的人了。”徐世绩喃喃说道。

“将军,既然这样,咱们要不要挥军上山,顺势干掉那润部的人?”旁边一个小校开口问道。

“不,咱们按照约定的做,咱们马上撤出大山。”徐世绩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还要指望那润部的人去把其他几个部族的俚人抓下山呢,若是连他们一起灭了,谁帮我抓人?”

“可是将军,斩草不除根,日后说不定会留下后患。”小校接着说道。

“后患是肯定有的,不过不足为虑。”徐世绩笑着说道。

“为何?”小校不解的问。

徐世绩看了看远处的大山,开口解释道:“你可见过群狼逐鹿么?鹿跑的很快,当群狼逐鹿的时候,只有跑的最快的那只狼才能够得到鹿,才不会饿肚子,所以为了不饿肚子,狼都会拼命的向前跑,要不断的进取,才能够吃得上东西。这大山就好像是一只鹿,而那些俚人的部族就好像是狼。大山只有这么大,容不下太多的部族,部族一旦多了,追不到‘鹿’吃,就会挨饿,所以山中的俚人各个英勇善战。如今这大山当中,其他部族都没有了,润部俚人一家独大,再也没有其他部落会与其争锋,他就好像是一只竞争者的狼,他不用再去与其他的狼争夺那只鹿,只要他愿意,张嘴就可以填饱肚子,一只丧失了锐气、不懂的去抢食的狼,还值得我们去担心么?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不用咱们去征讨,他们自己就会灭亡的。”

望着小校迷茫的眼神,徐世绩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只见徐世绩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行了,不说这些了,立刻派人去给房大人发信,让他多准备些粮食来,咱们好拿粮食跟润部换人。”

……

珠崖城。

房玄龄将一份刚翻阅完毕的公文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来轻轻的挺了挺腰板,舒展了一下筋骨。

“大人,徐世绩将军那边又派人来催粮了。”声音从外面响起,随后只见房玄龄麾下的一名官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又催粮?前些日子不是刚发了些粮食过去了么?怎么又催粮了?他徐世绩那点儿人,都是猪么?吃的那么快”房玄龄轻轻皱了皱眉头,但随后眼神中闪烁出了一丝的喜色。

“难道是徐世绩已经平定了山中的俚人?呵……你个茂公啊,你这边可好,立了一大功,可却苦了我了,我房玄龄为你筹粮,都快愁白了头了。”

……

岭南都督府。

长生将一盘糕点摆在月心兰面前,随后一脸期待的望着月心兰。

糕点的形状是不怎么样,上面还有一层颗粒状的东西,勉强算是均匀,可以看出这做糕点的人只是个业余厨子。

月心兰看了看桌子上那一盘样子看起来些许丑陋的糕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一块,放在了嘴中。下一刻,月心兰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种不一样的色彩,是那么的让人陶醉。

“这是什么东西?有米的香味,还有椰子的甘甜。”月心兰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这叫椰蓉蒸糕,我做的”长生略微有些得意的说道。

长生的表情让月心兰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真的很难想象那位在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神冠军侯竟然也有如此孩子的一面。

此时,远处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长生顿时眉头大皱,他知道他遇到了电视剧中最狗血的剧情,男女主角正要做一些甜蜜的事情时,总会有人半路杀出突然打断。

果不其然,呼喊声从外面响起:“报……徐世绩将军派人送来捷报,已平定山中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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