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老子有主了 - xp1024.com
《抱歉,老子有主了》


很累很孤单(一)

第一章,

随着电吉他悠扬的前奏戛然而止,濮名名开始唱本场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

这场小型演唱会的举办地点在一家名叫plus one的酒吧,这是这条酒吧街为数不多的定期为小乐队举办演唱会的一家酒吧,濮名名的乐队“心洞”,便是这家酒吧的常驻乐队。

濮名名是“心洞”的主唱兼创作。

此时的同名歌曲“心洞”,作为本场演唱会的结束曲,由濮名名清纯的嗓音再次唱起。

这首结束曲曲调并不激烈,应该说悠扬而淡雅,作为一个重金属的摇滚乐队,这样类型的歌曲并不受待见,但是唯独这首曲子,就好像专门为濮名名定做的一样,由他清澈的嗓音唱出,再伴有冲击人心的重金属配乐,反而达到一种超然洒脱的境界。

歌迷们还像往常一样,每到这首曲子,大家就自发的安静下来,不再疯狂尖叫,不再疯狂跳动,沉下心,静静的体会着在沉重的配乐下清扬的歌声中所述说的另一种爱情和承诺。

这个乐队已经存在了五年,也在plus one驻唱了五年。期间换过吉他手,换过贝斯手,也换过键盘手,唯一不变的只有濮名名这个主唱兼原创。

其实早在两年前,这个乐队一直保持着两名主唱同时登台的状况。

其中一个是濮名名,另外一个是元杰。

跟乐队同名的“心洞”这首歌曲,就是当初濮名名为了他跟元杰的合唱而创作的一首歌曲。

也正因为这首歌曲,他们正式出道了,也因此让“心洞”这个乐队开始小有名气。

这个乐队的发展并不一帆风顺,从刚开始求爷爷告奶奶才能好不容易获得的一次登台机会,到濮名名和元杰带领着乐队一起正式出道,再到他们正式的驻扎在这个固定的酒吧内驻唱,接着便是小有名气,然而他们也没有逃脱解散的命运,“心洞”一时岌岌可危过,不过由于濮名名的坚持,他们维持了下来。

不但成功的维持下来,而且还发展到现在这样粉丝群颇有规模的程度,“心洞”已经开始定期开办演唱会,定期发布新曲。

唯有“心洞”这首曲子,是濮名名坚持每场演唱会都会唱的结束曲。

这首曲子对他来说承载了太多的东西,承诺,相守,爱情,和别离。

五年前曲子诞生,元杰曾说过:“我只唱你写的歌。”

濮名名也曾说过:“我只给你写歌。”

事实证明,约定也好,承诺也好,都他妈是个屁,随便放了根本不值一提。

唯一能证明那段时光曾经真的存在过的,就是濮名名坚持反复唱着的这首歌曲。

濮名名不可理喻的坚持着,固守着。就好像如果就连他都放弃了这首歌,他那们曾经一起走过的那些时光就真的好像是一场梦而已。

歌声渐渐进入□□,濮名名眼角湿润,有的歌迷已经开始落泪。

与此同时在几里以外的鸟巢内,相同的曲调同时响起,元杰沙哑的嗓音同样深情的演绎着“心洞”这首歌。

没人知道,乐曲在空中汇合,两人的歌声也在空中重叠。

清完场后,濮名名不忘嘱咐准备回家的乐队的小兄弟们需要注意的事项,告别了所有人,他并不着急着回去,而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置身在这刚刚还热火朝天,此刻却冷清如冬的现场。

歌迷们满足而归,濮名名又一次圆满的完成了为了发布新曲而开办的演唱会。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这时后门被轻轻推开了,“我就知道你在这里,”plus one的老板霍哥拿着杯蜂蜜水走了进来,走到濮名名面前,把蜂蜜水递到他的手里,自己坐到一旁,“其实以你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举办更大规模的新歌发布会,可惜呀,你这个胸无大志的家伙只愿意呆我这小庙里,可惜了这好才情呀!”

濮名名摸了摸眉毛,不好意思道:“大的不容易控制,我就喜欢这儿。”

说起大规模的发布会,濮名名第一反应就是想起来每次从电视里看到元杰新歌发布会的场面,正因为成名了,正因为规模大,所以导致他们最初追求的东西有了变化,因为有了不同的观点,导致他们之间产生的裂痕。吵架,分手,都是从成名后开始。

濮名名觉得害怕这种变化,虽然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乐队而已,但是他还是害怕这种规模扩大以后的感觉。

他总觉得一旦做了改变,他就像当初抓不住元杰一样,连自己都会抓不住。

霍哥打开自己手中的百事易拉罐,“咔”的一声显得特别清脆,“你应该试试,一次两次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这次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预售票的前两天就有人过来排队,正式开始卖票,没半个小时就卖光了。”他指了指墙角的一张照片,“你现在的程度,可不比元杰差。”

墙角里挂着一副照片,那是三年前的照片,那个时候乐队的主唱还是濮名名和元杰两个人。这张照片是为了纪念他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次演唱会而拍的。办完那次演唱会,元杰和濮名名就解散当时的乐队,离开了plus one,他们加入了更火的摇滚乐队,就是现在元杰所在的这个全国首屈一指的blood.b。

这个blood.b现在正在鸟巢开唱。

“霍哥,”濮名名扭过头来,很感激的看着霍哥道:“我对这儿有感情了,这儿有多大,我就办多大,除非你撵我们走。”

霍哥呵呵笑了笑,“怎么可能撵你们走,你们现在可是我这里的摇钱树,多少人用钱都请不走的。你要是不想扩大,那咱就不扩大,大不了我把这个小厅改一改,能容纳更多人,就当是你也扩大了规模吧!”

霍哥嗓音很有磁力,低沉却不沉闷,这种声音在平时说话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认真的安慰人的时候,声音总能很轻易的就进入到你内心里,扫去笼罩在上面的阴霾,感觉很温暖舒适。

濮名名刚才无缘无故的低沉心情,就被霍哥几句并不可笑的话转了性质,他看着霍哥笑道:“那就这么说好了,霍哥继续挖墙打洞扩充规模,就当是我也在扩大了。”

霍哥笑着拍了拍濮名名的肩膀,“这样就对了,年轻人就得经常有笑容,别跟我这个老头子似的坐在这里发呆,很容易痴呆的。”

“霍哥怎么会是老头子,老头子才不会经常吸引一些男孩子注意。”濮名名边说下巴边往酒吧的门口指了指。

霍哥也往门口看去,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收回视线巴掌重重一拍濮名名,“敢逗我玩儿,看我怎么收拾你啊!”

濮名名得逞的笑了笑。

霍哥喝了一口手里的饮料,站起来准备离开,刚走到后面这个小门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问濮名名,“元杰的演唱会录像估计一会儿就搞定了,等下让豆豆给你送到你家啊还是你在这里继续等会儿?”

濮名名不假思索道:“我就在这里等他,省的豆豆还得来回跑远路,我家跟他家正好反方向。”

“也行,我就在后面,有事儿叫我。”霍哥说罢转身走了出去,这个小门连着的就是员工休息室,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更衣室。霍哥应该是到后面休息一下再更衣然后准备回家了。

目送走霍哥,濮名名又沉默下来。一个人身处一个安静又昏暗的密封环境下,很难让自己的心情明快起来。此时濮名名的内心安静到不能更安静,他沉默的坐在吧台一角,视线盯着黑暗中的某个地方,思绪放空。

plus one是半地下的酒吧,入口在地面,进入入口后便是台阶,台阶往下,一直延伸到这个面积三百平的内厅。这个面积在这条布满酒吧的街里不算小,但是也不算大。这里平时只有乐队在台上伴奏,而到了每个月定期举办小型演唱会时,才会把酒吧暂时停业,桌椅清空,空出这片地方来供歌迷使用。

就是这个不大的地方,做酒吧的时候并不显得小,但是做演唱会现场的时候,就显得很拥挤了。这样一个地方,濮名名在这里一待就是五年,辉煌过,落魄过,离开过,又回来过。

这里给了他太多的回忆,也给了他太多的安慰,回忆还有快乐。

正门被毫无预兆的打开了,侧身钻进来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男孩,他站在那里甩甩头抖抖衣服又跺跺脚,看到吧台前的濮名名后直接走了过来,“名名哥怎么不开灯?等了很长时间了吧?”他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摄像机递给濮名名,“外面开始下小雨了有些耽搁,这个给你,元杰的现场演唱会实况录像,保证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豆豆自豪的一伸大拇指。

濮名名赶紧接过来,认真地放到自己的随身包内,抬起头来看着豆豆,“赶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哪天你有空的时候我请你吃好吃的。”

豆豆正了正脑袋上面的平板帽,“行,那我就先走了名名哥。”

送走豆豆,濮名名也收拾好自己的随身小包,背上他的电吉他大包,锁好酒吧门,转身离开。

很累很孤单(二)

第二章,

外面果然很湿,看样子是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里面透着清凉,湿漉漉的地面把路灯的倒影拖得歪歪扭扭。

濮名名背过手摸摸包里的摄像机,心里十分感激冒着雨给他送过来摄像机的豆豆。

豆豆是plus one新招来的助理,上任还不到一个月,这孩子很勤快也很活泛,从不抱怨苦啊累的,因为没有什么学历,所以来到北京后很不容易找工作,职场文员类的都不要没有大学文凭的人,工地的苦力活就他这个身板,包工头也都看不上眼,巧到不能再巧,霍哥上一个助理正好这个时候辞职,然后机缘巧合下豆豆就刚好来应聘了。

豆豆得到这个工资不算低而且上班不算累的工作非常激动,于是也就特别认真地做着这个工作。

上一个助理跟着霍哥干了两年,濮名名跟他也非常熟,他因为老婆在老家生孩子,结果不得不跟霍哥辞职,回到老家重新找份新的工作,开始老婆孩子一家人过着热乎乎的小日子。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濮名名本来可以亲自去元杰的演唱会的。

他抬手看了看表,时间显示十二点半。

这条街其他家酒吧还在营业,这个时候正是酒吧的黄金时间,plus one因为刚办完濮名名的演唱会所以提前休息了。

他的这个小型的演唱会从九点到十一点,因为演唱会结束后来不及恢复酒吧内的摆设继续营业,所以每次办完他的演唱会,plus one都会提前打烊。

plus one 定期举办的不止“心洞”乐队的演唱会,还有其他两个在这里驻唱的乐队也会定期举办一下歌会,或者其他小有名气的乐队,也非常愿意借plus one这个人气之地举办一下小型发布会。

现在这个时间点,而且还是雨后,打车十分不好打,濮名名仰头看了看深蓝色的天空,预测着待会儿还会不会继续下雨。最后他决定往前走两条街再打车,那样会比较容易等到空车。

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的步走过了,濮名名仔细的想了想,似乎在两年前,他的“心洞”再次进驻plus one后,他就没有再步走过。每次酒吧结束营业后,出来街边都会有一长排的出租车等候,而一般这个时间也只有出租车可以选择。

雨后的夜晚有些阴冷,濮名名缩了缩脖子,把连帽卫衣的领子往上揪了揪,拉链全部拉住,宽松的帽子也罩在头上,给自己争取着最大的热量。

这个时候他多么盼望能有一辆车过来,载着他赶紧回家钻被窝。

胳膊抱在胸前一边走一边吸着鼻子看路边,就是这样一个雨后的夜晚,让濮名名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不禁皱起眉头。

同样是夏末的一个雨后的夜晚,路上也像今天一样冷清,不过那个时候好像更冷的是他的心。那天晚上他从元杰的办公室落荒而逃,当事实摆在眼前,任何麻痹自己的借口就都不再是借口。

就是那么一个老到不能再老的情景,就是那个任何一个挂着负心汉名牌的狗男人身上都会出现的狗血桥段,就这么被濮名名碰上了,太他妈滑稽了。

那时他们已经在blood.b待了一年,晚上整个乐队的人和创作者在他们专用的录音棚录完新曲子后准备回家,作为乐队主唱的元杰说还有几个调子需要跟创作者沟通一下,让濮名名先回去休息,濮名名十分听话的就先回家了。

他打算的是先回去给元杰煮些润嗓子的汤,他们两人同居的事情在乐队里早就不是秘密,可以说在这个圈子里他们都没有当成是秘密,因为当初blood.b招主唱的时候,最先看上的是元杰,他的嗓音太契合blood.b的风格了,而同是主唱的濮名名却因为嗓音不合适没有被看好,不过他为了元杰的发展,主动放弃自己的目标,想着元杰的成就相当于他们两个人的成就,因此他倾尽全力的照顾着元杰的生活。

那天濮名名刚到家,外面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他担心元杰回来的时候因为穿的少会感冒,一感冒嗓子就会受到影响,而且每到下雨天,出租车总是很难打,而且他们的车也被濮名名开回家,乐队的人也都早就解散,元杰就更没法回来了。

想到这里濮名名二话没说拿了件元杰的外套就奔下楼,开着车返回到录音棚那里。

录音棚和他们的办公室在同一栋大楼内,濮名名先是去了录音棚,看到里面门锁着,灯也黑着,接着就转身去往办公室的方向。

转动把手发现办公室的门没有锁,元杰一定在里面等着他来接。

毫不犹豫推开门后他才看清状况,办公室内不止元杰一个人,正确的说在办公桌上不止元杰一个人。

blood.b的主创浑身□□的仰躺在办公桌上面,腿向两边分到开的不能再开,元杰同样不着寸缕,按着主创的肩站在桌边正在用最快最猛的速度挺动,一边激烈的动作着,嘴里还不停的喊道“宝贝儿,宝贝儿,你太棒了!”

濮名名彻底懵了,“宝贝儿”这个称呼是元杰每次跟他干的时候最常喊出口的,每次到了最动情的时候听着这个称呼,他的心里都觉得被塞得满满的,就像自己真的被他呵护被他放在心里一样。

这个时候听到同样的称呼从同一个人嘴里冒出来,但是确是对着另外一个人的动情的称呼,濮名名觉得特别讽刺,特别滑稽。

那么多年他都以为他在元杰的心里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但是从那一刻起他才知道,被元杰称呼为“宝贝儿”的并不止他一个人,能走进元杰内心的也不止他一个人,这个称呼,就像是“小姐”一般的概念,被元杰用来称呼所有在他身下的人。

濮名名立刻意识到自己犯贱犯了多少年,他以为他在元杰心里是个宝,没想到在元杰的眼里,他只是一个为他随时随地可以解决需求的方便品。

元杰的劈腿,其实濮名名早就有预感,他没有像个侦探一样去跟踪去侦查去发现蛛丝马迹,是因为他想等元杰自行转变,他相信他们的感情在元杰眼里要比野味儿牢靠的多,而且坚定的多。这种事情只要没有亲眼看到,濮名名就宁愿相信是自己多心。

但是亲眼看到亲眼确认了这件事情,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元杰劈腿的事情着着实实的打着濮名名的脸,而且对象还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平时一起有说有笑,有争论有赞同的同事,大家伙都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关系的同事,背地里竟然干着这样火辣的事情,而且看两人交合的状态,默契的程度,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关系发生了绝对不止一次两次。

同样是老掉牙的情节,濮名名撞到了现场,唯一的反应竟然是关门离开,好像自己是个不速之客,是局外人一样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而感到愧疚。

那天濮名名在雨夜里走了整整一晚,就像今天这样的一个雨夜,他一个人默默的走了一整晚,感觉不到累,也感觉不到冷,毛毛细雨淋到头上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b。

接着天亮后,濮名名告别了blood.b,告别了元杰,一个人打包行李再次回到了plus one,临走的时候元杰没有过多的挽留,这更让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真是瞎了狗眼。而霍哥看到落魄而归的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地收留了他。

濮名名长叹一口气,伸出双手来使劲的搓着脸,想把这突然跑出来的烦心事儿一并搓走,本来应该高兴的日子,却被这差不多的天气勾起了不该想的东西。

他整整两年都没有在想过这件事情,自从离开元杰后他就强迫自己把这件事情淡忘,遗忘,或者压在心底,总之不会主动想起。也许是今天太过相似的天气,导致自己的心情也开始压抑起来,所以往事才控制不住的往外跑。

濮名名搓了半天脸都没有搓清醒,于是改成使劲儿的拍着自己的脸颊,希望自己能尽快的从莫名其妙的惆怅中缓过劲儿来。

身后响起了汽车喇叭声,濮名名没有搭理,这时他又不太想坐出租车,不太想尽快回家休息,他更想多走走,靠疲累来释放些压抑的心情。

喇叭声坚持不懈的在自己身后响着,濮名名受不了了终于回头,他看到一辆沃尔沃跟在自己身后,他认识这辆车,这是霍哥的车。

汽车在他身边停下,车窗降下来,霍哥果然在里面冲他不停的招手。

很香很温暖(一)

第三章,

“上来吧我顺路捎你回去。”霍哥从车里喊道。

濮名名还没有缓过那阵低落的劲头来,想自己就这么走一走,散散心,于是冲霍哥摇摇头,“不了霍哥,我自己走走就回去了,你先走吧。”

“看天又要下雨了,这天气不好打车,上来吧,小心你的吉他湿了。”霍哥不遗余力的劝道。

濮名名本来觉得雨中装b挺不错,没事儿了用糟心的回忆虐虐自己,没准还能来点灵感创作一下,可是一听霍哥说别淋着吉他,他就马上打消了自己装b的念头,淋着自己不要紧,吉他可是一点都不能有散失。

虽说这吉他包是防雨的,但是让霍哥一吆喝,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自己跟自己较劲,关吉他什么事儿啊。

濮名名又抬头看看天空,好像确实有点小雨滴又飘了下来,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于是他走过去拉开后座门把硕大的吉他放到后座,自己坐到了副驾,“那就麻烦你了霍哥。”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再说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该好好谢你才是。”霍哥等濮名名坐好,看着他笑了笑,接着一踩油门,车上路了。

路上车不多,但是霍哥开的一点都不快。

“耽误你这么好一次机会,真不知道怎么补偿你才好,毕竟是元杰的最后一场巡回演唱。”霍哥歉疚道。

濮名名摇摇头笑道:“没什么的霍哥,再说豆豆都给我录回来了,在家看一遍也一样。”

今天是元杰这一年巡演的最后一场,濮名名本来打算去现场看来着,结果霍哥这里的安排出了点差错,濮名名原定明天的演唱会,票面印刷时不小心打错了日期,票全都卖光了才有人发现日期是错的,提前了一天,这下子没办法,挨个通知粉丝肯定办不到,于是只能委屈濮名名了。

这种事情一发生,其实濮名名拒绝改期也是可以的,那样的话造成的损失只有霍哥而已。濮名名完全可以要求霍哥通知按原定计划进行新歌的发布演唱会,但是他不愿意那么做,霍哥是他的恩人,是他最破落的时候扶了他一把的人,他宁愿放弃元杰的演唱会也不愿意看到霍哥为了这个事着急上火。

其实元杰的演唱会对濮名名来说也挺重要。这一年的时间里,元杰的blood.b巡演共八场,鸟巢是最后一场。

先前的七场巡演在不同的城市,濮名名都亲自买票去现场听。不过每次买的都不是一千多昂贵的场地票,而是一两百那种最便宜的看台票。

他并不想让元杰知道他每次都去听演唱会,他也不想近距离的看到元杰,他只是想在元杰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支持他的事业,并且默默的看着他的发展,知道他的动向。

这种心情濮名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从一开始的相守,注视着元杰的发展早就成了一种习惯,就算是被背叛也改不掉的习惯。

再也许,他如果不这么做,他就会觉得空虚,没有寄托,没有期盼,容易走上歪路,所以不管是什么,随便抓住一个拿来当寄托,填充自己,而这个随便的东西他就不巧的抓住了元杰,如果当时抓住的不是元杰而是别人,那也有可能他将别人当做寄托。

不过不管怎么说,霍哥由于自己的疏忽导致濮名名没有看到元杰的最后一场巡演,他心里还是愧疚的很,他一路上都想着怎么才能补偿一下濮名名,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濮名名的每次出行都是跟霍哥打了招呼的,所以霍哥十分清楚元杰的最后一场巡演在濮名名的内心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要不,给你们单独租一个录音棚长期使用?”霍哥将车开上四环,雨刷放到最低档,慢慢的刮着飘在窗户上的雨滴,“你们这几年新歌不断地推出,是应该需要一个更方便的地方了,总窝在酒吧后面的小屋子也不是个事儿,现在那个录音棚又太挤,你们一个星期也轮不上几次。”

濮名名没料到霍哥会这么说,他们现在是跟别人一起租着一个录音棚,为了省钱所以合租,但是相对的平均下来使用的时间就非常有限。音乐创作这个东西是随时随地的,想到了就要记下来,试一试那种音效更好。

这样的情况根本不能在居民楼里,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废弃的工场也不合适,因为现在寸土寸金的城区内,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地方,那么唯一能考虑的就是租用录音棚了。

“那怎么好意思霍哥,”濮名名心痒痒,但是占霍哥这个便宜他还还是有些不愿意,“本来出场费你就给的很多了,而且还总帮我们办歌会,还有外出的演出活动,你已经帮我们赚了不少钱了,怎么好意思还让你给租录音棚,等我们能赚更多的时候,到时候我们自己租一个就成。”

霍哥瞥过眼看了一眼濮名名,又转回头去笑了笑道:“你想那么多干嘛,再说我也有的赚啊,你们人气很高,你们出场我就能卖更多酒,歌会门票我也有提成,外出演出我不是照样有提成吗?如果赚不到钱我还费这个精力干嘛,你们有一个方便的地方做创作,我也能跟着继续赚钱不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别想那么多。”

“但是租棚子的费用也是一个不小的开支……”濮名名为难道。要不是介意这个价格,他早就狠狠心掏了腰包租用了。

能有实力自己包一个录音棚的乐队,除了有名的还这没有几个,更有名的,那就是专门为自己建的录音棚了,一般的小乐队,为了体会音效就那么着砸钱的,还真没见过,除非那是烧音乐的而不是靠这个糊口的。

录音棚普通点的一个小时80块,好一点的一两百,要是包月的话一个月最便宜也得两万左右,按照濮名名现在的收入不是租不起,但是要是非要租了,拿其他方面的开支就得紧巴紧巴了,最起码的一点就是没法随时买机票去听元杰的巡演,或者必须要考虑到一个月后的安排提前订折扣票。

霍哥看出来濮名名动心,他知道他就是不愿意占别人便宜那样总委屈自己,于是开解道:“我给你们租一个,也当做是投资,是看好了你们以后的发展才这么做的。你们要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就能创作出来更多更好的歌,这样的话我也能赚更多的钱不是?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所以你不必担心太多钱方面的事情。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足够了。”

说罢霍哥用眼睛余光看着濮名名。

濮名名咬着嘴唇看着前方,脑子里兴奋又认真的想着霍哥的建议。能拥有一个独立的录音棚,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霍哥暗地里心情也不错,刚刚在路边看到濮名名孤独又无助的身影,让他突然有一种想护着他的想法。尽管平时他也很护着这个年轻人,不过那都是以老板护着自己员工的心态,就像刚才濮名名的那种表情,又无助又委屈,让霍哥突然感到有些揪心。也许每个男人都有一种保护弱势的本能,那一刻开始霍哥就感觉他不想放着濮名名继续孤独。

濮名名和元杰的事情他知道,从五年前两人带着乐队进驻plus one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两的关系,而且他们两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瞒着谁,但是也不会明摆的告诉大家我们两个是一对,我们两个在同居,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大家就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三年前两个人为了事业的发展一起解散了他们当时的乐队,霍哥还特别给他们合了一张影,那张照片就在plus one的一角挂着,一挂就是三年。

但是两年前濮名名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来了,霍哥没有细问是怎么回事,濮名名也没有提起过,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霍哥有些拿不准濮名名的姿态,若说发生过什么,可是濮名名还坚持去支持元杰的每场巡演,而且从新闻或者各种渠道都很注意着元杰的状况,不过奇怪的是,他仅仅了解就好,并不去做过多的关注,也从来没有去主动联系过元杰。

霍哥觉得濮名名这个人心思太重了,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憋着,从不跟别人说,这样的人爱钻牛角尖,也不容易快乐。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关注着濮名名,如果濮名名有一天不对劲儿了,他想能够第一个发现状况。

但是就在刚才看到濮名名那种受到刺激的表情,跟两年前突然回来的那天一模一样,霍哥的心被狠狠的锤了一下,他不想再看到濮名名出现那种表情。

不过幸好他摸对了濮名名的喜好,看着一旁闪烁着亮光的眼睛,还有一扫刚才阴霾的情绪,他觉得自己费劲脑汁想出来的主意真是没有白瞎。

车从四环主路的一个出口拐了出去,又拐了几个弯就进了一个小区,濮名名发现这不是回他家的路,扭过头来疑惑的看着霍哥,“这是哪儿?”

霍哥道:“我妈家,我路过回来取点吃的明天早晨吃,要不然太晚了影响老人休息。”

濮名名心里那个内疚,这都快一点多了,还说不然太晚了。

霍哥的车顺利的拐到一栋楼前,他嘱咐濮名名不用下车,在里面等他就可以,然后自己没有熄火就下车了。濮名名坐在里面没有出去,他看到单元门口站着一个大概六十多的老太太,手里端着几个大大的保温盒,身上披着很厚的外套。他跟霍哥说着什么,并且视线不停的盯着车内的濮名名。

尽管车内黑着,不过楼前有路灯,外面多多少少能看到些车内的情况。濮名名不知道老太太能看到多少,但是他还是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很香很温暖(二)

第四章,

濮名名透过车窗看着霍哥跟老太太道别后转身回到车里,他开车门的时候车里的灯自动亮了,坐进来后关车门,将手中抱的两个大保温盒还有一个保温桶放到了濮名名的腿上,车灯才慢慢灭掉。

老太太坚持目送他们的车走了以后才转身回屋。

车子继续驶上四环路,兜了个圈子又往三环驶去,路灯把车里照的很亮,濮名名偶尔侧目看看霍哥,感觉跟在酒吧里见到的霍哥完全不同。

也许是光线不同,又也许是刚刚看到了霍哥跟家里人的接触后给他有些触动。

霍哥本名霍东,但是酒吧里的员工都管他叫霍哥,于是慢慢的霍哥就成了他的名字,霍东反而没有几个人知道。

霍东今年35岁,比濮名名大了8岁,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就搬离家里在外面单独租房子住,十年前正式跟家里出柜,当时老太太就把他撵了出去不让进家门。

两年后老太太反过劲儿来了,才又把霍东叫了回去,老太太提了要求说,找男朋友她不反对,但是别想谁都往家里带,等决定了跟谁过一辈子的时候,再把那个人带家里来,但是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就是,一旦带回来了,这辈子他就别想和那人分开,要真正的像娶妻过日子那样守一辈子。

霍东同意了这个要求,也一直在遵守着。这八年来他时不时的都会回家看看,但是从来没有带过什么人回去,都是只身一人。

不过他也并没有清心寡欲,有看对眼的他就会带回自己住的家里过夜,不回家的话就在外面开房。这些都是快餐的性质,他一直没有固定的床伴或者认真处的对象。

霍哥自身条件也不差,虽然年纪有35,但是此人比较注重外表。

尽管开着酒吧,平时也接触玩摇滚的孩子,但是他的形象还是很中规中矩,头发是传统的半长不短,但是一直都干净利索。每天穿的衣服搭配也都不重样,主要以半休闲为主,裤子不会带破洞,衬衫没有泼墨等效果,整体看起来并不显眼,可是那种气质却让他在这样另类的人群中很是独特。

濮名名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霍哥看,霍东长相棱角分明,鼻梁笔直,眉毛也挺立,嘴唇并不薄,只能算中等,眼睛却长了一双丹凤眼,这样的长相让霍哥在严肃的时候看起来特别严肃,但是跟人调笑的时候却总觉得他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盯着你。

男人又都是视觉动物,看到养眼的不免会盯着看一会儿。不过霍哥盯人看的效果跟一般人盯人看的效果不同。

一般人只是目不转睛的注视,霍哥投射过来的眼神,眼角微微上扬,眼睛微眯,就算是他对你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也止不住会让你觉得他对你其实是很有那种想法的。

正因为如此,霍哥勾搭男孩子的战绩据说是百分之百的。只要是他看上的,基本都会跟他回家。

幸亏幸亏,霍哥眼神看起来此人很花心,可是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花心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有些禁欲,半个月往回带一次人就已经算很不错了,基本上他的频率是一个月带一个。

就因为带的次数少,所以命中率高,这才让他的战绩保持了百分之百。也正因为很少纵欲,就更惹得对他倾心的男孩子心里痒痒了。

光是在酒吧门口堵霍哥的男孩子,濮名名经常见的就不下五个。

不过这也怪不得霍哥,当他真正认真的注视一个人的时候,那种视线可是非常温柔的,不带有□□,只带着关心和包容。当然霍哥本人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在看什么?”霍哥冷不丁的回头看看发呆的濮名名。

濮名名一惊,赶紧收回视线,有些不自在的把头转过另外一边,“没看什么。”接着便觉得尴尬,这种敷衍的回答有点太不尊重霍哥,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着霍哥发呆,也许是刚才霍哥跟家人的一幕有些刺激到濮名名,他没话找话,“阿姨给拿了什么好吃的?这味儿怎么闻着这么香?”

“包子。”霍哥微笑开车。

“啊……”濮名名有些不甘心的一声叹气,他把保温桶放到脚边,两手捧着保温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透明保温盒内的包子,眼神就像狼看到肉一样,就差嘴边挂一串口水了。

霍哥斜眼一瞟就看到这幕,不小心笑出声来,“饿了就打开吃吧,本来就是用来吃的。”

“那怎么好意思,这不是你明天的早点吗?”濮名名觉得自己有些虚伪,说话都开始违心了。开演唱会最耗体力,又喊又蹦跶,还得调动满场的情绪,唱前又不能吃太多,结束后肚子早就空了。他本来打算回家后泡面吃,结果没料到半路上就到手这么多比泡面好吃的多的包子。

“你当我是猪吗?”霍哥笑道,“那么一大盒包子,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放时间久了就不好吃了,你饿了就吃吧,给我留五个就足够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濮名名不打算跟自己肚子较劲,等下要是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就更丢人了,于是他放弃对包子的抵抗,抠开这个盒子四周的扣,打开盖子,一股家常的味道扑面而来,濮名名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霍哥也使劲儿的抽抽鼻子,“嗯,闻着还不错。不知道是什么馅儿的。”

“霍哥你来一个吗?”濮名名没动包子,扭头看着霍哥问道。这是人家的东西,怎么着也得人家先动手吧?

霍哥摇摇头,“你先吃吧,我开车呢。”他开着车没打算吃东西,要是单手吃万一有东西掉身上他还得费劲的清理,于是索性不吃。

濮名名不再废话,抓起一个包子来放眼前端详一眼,下一刻便进嘴了。这包子不大,要是按照濮名名的吃法,大概三口就能解决一个。

一口咬进嘴,他忍不住感叹一声,“太好吃了!”

霍哥直视前方还是忍不住笑了两声。

没一会儿三个包子进了濮名名的肚子,霍哥问道:“吃出来什么馅儿了没?”

濮名名想了想,“猪肉?”

“还疑问?你整个吞的?”霍哥扭头过来调笑。

濮名名不好意思挠挠头发,“吃太快,没注意。”

“给我也来一个。”霍哥本来没打算吃,但是还是让濮名名那动静给勾出来口水了。

濮名名一手捏包子一手在下面就着,把包子送到霍哥嘴边。

霍哥双手放在腿上轻轻控制着方向盘,稍微一侧身咬了一口,“嗯,多少年了这味儿就没变过,再来一口。”濮名名又给霍哥把包子递到嘴边。

同样是三口一个包子,霍哥就着濮名名的手吃了两个。

濮名名没忍住又吃了一个,结果着了凉气开始打嗝。

霍哥不声不响的把车停在路边,“那个保温桶里据说有汤,打开喝点压压嗝。”他拉住手刹,档位放到p档,没有熄火,雨后的半夜天气很凉,霍哥着火取暖。

濮名名一边打嗝,一边脸红的没法形容,丢人丢到这种地步,真是以后没脸见霍哥了。

霍哥倾身过去从濮名名脚边提了保温桶上来,拧开盖子到了一杯汤出来,鲜鲜的味道马上充满车厢,汤还冒着热气,霍哥递到濮名名面前。

“谢谢霍哥。”濮名名接过来吹吹,尝试着温度喝了一口。暖暖的味道马上扩散到全身,舒服极了。

“我猜是紫菜蛋花汤。”霍哥吸吸鼻子闻着味道说。

濮名名吸溜了几口烫嘴的汤,“霍哥鼻子真灵。”

“不是,是我妈就会做这一种汤。”说完和濮名名一起大声笑着。

濮名名听着已经三十五的霍哥还说“我妈,我妈”的,心里很是羡慕,“霍哥的事情阿姨知道吗?”

“什么事?酒吧的事?”随口一问,马上意识到濮名名指的是什么,“哦,你问我gay的事?”

濮名名点点头,盛着汤的杯盖一直没有离开过嘴边。

“知道,十年前就知道了。”霍哥大方的承认,他看到濮名名表情有些异样,“怎么?你家里人还不知道?”

濮名名摇摇头,“知道,但是不接受。阿姨是怎么接受这个事情的?”

霍哥左手搭在方向盘上面,指头轻敲着方向盘,右手支在座位中间的扶手箱上,半个身子像濮名名那边斜着,他想了想,“当时知道的时候也把我打出门了,过儿两年可能反应过来了就主动接受我了。”

“哎……”濮名名长叹一声,“我妈要是有阿姨那么开明就好了。我也想念我妈的汤啊!”视线看着窗外,好像想着什么。

“知道多长时间了?”霍哥问道。

“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算算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后来考上大学我也没去念,直接跟元杰一起到北京来闯荡,”濮名名盯着窗外的灯光,汤杯窝在手心,“那个时候还是太冲动了,以为什么事情只要坚持就都会有好结果,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霍哥盯着濮名名的侧脸看了半天,没有接话,片刻后收回视线,继续开车往濮名名家走去。

这次路上很沉闷,濮名名似乎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霍哥没有去打扰他的思绪,不大一会儿,车停到了濮名名家楼下。

濮名名把包子和汤重新装好放到座位上,拎起自己的随身小包,跟霍哥道谢后就下车了。

包里装着豆豆送过来的摄像机,他还想回去看看元杰演唱会的录像。

霍哥看着他走进楼内才又转身离开。

这是个比较老旧的楼,濮名名在这里租了有五六年之久了。

很恋很习惯(一)

第五章,

濮名名是个很恋旧的人,但是小时候并不是这样。

掐指算一算,大概就是从出柜那年开始,也许没有家人的依靠,没有家庭的温暖,缺乏安全感造成的。

就比如他只爱用“心洞”来命名乐队,这个名字跟了他五年,从组建乐队的那一刻起,这个名字就出现在他脑子里。甚至两年以后他解散了乐队,等他再次回到霍哥这里时,再次组建的乐队还是叫“心洞”。

又比如说他五年前的出道曲“心洞”,在他再次复出的时候,又把这首歌曲捡了起来,每次歌会都不曾落下。这个跟乐队同名的歌曲对他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它见证着他的艰难,见证过他的辉煌,见证过他的爱情,也见证过他的落魄。

他一次又一次的唱着这首歌,也许是怀念以前的岁月,也许是提醒自己不要再傻了。

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他就是恋旧。

再比如他现在住的这个地方,这个三环外一个很老旧的小区的居民楼,他在这里租了已经有五六年之久的地方。

这个是他跟元杰在plus one驻唱后,第一次从地下室搬到地上的住宅。尽管这里离plus one不近,尽管住在这里会睹物思人,可是他还是愿意守着这个已经住习惯的地方继续待着。

不曾变化的熟悉的环境对他来说有一种安全感,不至于一个人的时候在这个没有什么亲戚的城市总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在飘着,没有安定感。

濮名名进屋开灯换鞋,解下随身的小包来取出那个摄像机,连着数据线一起接到了电视上,开机。

他把摄像机就放在电视旁边,等着电视屏幕上出现画面的时候他才起身。准备趁着还没有元杰出场的前奏部分,他去倒杯水,再拿些零食放到茶几上面,边看边吃。他有爱吃零食的小毛病,但是这个对他嗓子很不好,于是他只在观看元杰演唱会的时候才吃那么一点。

从冰箱里抱了好几包薯片出来,又转到橱柜拉开柜门准备拿一盒泡面,转身准备离开厨房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刚才在霍哥车里吃包子的画面,濮名名犹豫了一下,又把泡面放回橱柜,仅抱着那几包薯片回到沙发。

电视里的画面上,播放着演唱会开始前大屏幕上面出现的赞助商的广告。豆豆这小子可真是敬职敬责,就连这种东西也完全给录了下来。

他看了看整个片子的时长,推断了一下现在离正式开始还有多长时间,琢磨着要不要先去冲个澡。

他的歌会是从九点到十一点,元杰的演唱会是从八点到十一点。现在显示的整个时长是三小时十五分,那就是他还有十五分钟的洗澡时间。

濮名名看了下墙上挂着的表,这时已经半夜两点,要是整个看完的话估计要到凌晨五点,这点对于他们酒吧驻唱的歌手来说不算什么,他们早就习惯了晚上工作,半夜清醒,上午睡觉,下午练习的作息规律。

要不是有歌会,平时这个点他才刚刚结束工作而已。所以现在他一点都不困,而且按照惯例,歌会的第二天他们不用去酒吧,权当放假。

换下那条紧身的带有破洞的裤子,再脱了他的卫衣外套和紧身显胸肌的背心,浑身光溜溜舒舒坦坦的进了浴室,打开莲蓬头。

转身欣赏下自己的胸肌,结果一照镜子把自己着实吓了一跳。

他的头发还很夸张的立在头顶,上面的银粉时隐时现,而且他的妆也没有卸,特意加重的眉毛和勾了黑黑的眼线的眼睛,此刻在暖光的浴室内显得特别的恐怖,耳朵上面的几个耳钉也没有摘下来,这副装扮,在台上不觉得什么,在这里可是感觉自己是跟整个世界都对着干的。

他这时突然反应过来,怪不得那个时候霍哥跟他说不用下车,也幸亏他没有下车跟老太太打招呼,不然把人家老人吓出个三长两短来可就麻烦大了。

老太太一个劲儿的盯着车内的眼神总是在濮名名脑子里浮现,怪不得老太太会一直盯着,原来如此啊。

濮名名这才赶紧卸下来不属于他这身体本身的所有环,又费了好大的劲把脸才洗干净,又不知用了多少洗发水才把头发弄得踏实了。

其实他并不是每天登台都这副打扮,他只是有特定的歌会的时候,为了营造某种气氛,整个乐队的人才都会用这种特别另类的装扮。其他的时候在酒吧唱歌,造型还是很普通的。

捯饬头发和脸用了十多分钟,冲洗整个身体却没用五分钟。临出去前濮名名又欣赏般的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洗干净后的样貌。

身穿一身白色短袖短裤家居服的濮名名抱着薯片躺在沙发上,这个时候电视里刚刚开始演唱会,一股白雾从台上喷了出来,当白雾慢慢散去的时候,元杰的身影从台下缓缓升了起来。

濮名名扒拉扒拉湿湿的头发,往掉甩一甩快要滴到脖子上的水珠,支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正常装扮的濮名名还是显得很年轻的。

如果在浴室里刚刚看到的他是那种狂傲不羁,叛逆没的说的形象,那么现在的濮名名简直就是一个邻家的大男孩。

他的眼睛很大很亮,眉毛也不粗,而且是弯弯的那种,给人一股柔和又亲切的感觉,就好像这片的孩子们谁来欺负他一下他都会笑呵呵的抓住孩子揉一揉的那种阳光的形象,不过他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眉毛和一半的眼睛,因为登台有时需要头发做造型,所以他也习惯了把头发留到稍微长一点的程度。

散了没到披发程度,抓起来的话在脑后也可以有拳头那么长的小尾巴。

他见多了玩摇滚的留长发的男人,有挂面型直溜的还有波浪形弯曲的,不过他不喜欢那样,打理起来太麻烦,而且还不适合他的性格,现在这种就刚刚好。

他不止一次的想,他们的长发如果在弹奏吉他的时候,头一甩刚好落到琴弦上,边拨琴弦边往里卷头发那该多痛快,最后团成一团再彻底剃个秃子,那他们的生涯就圆满了。

“刺啦”一声撕开一包薯片,濮名名看都不看的捏着薯片往嘴里送。

电视里播着元杰的第一首歌,那是他们blood.b乐队飙红的一首主打歌。重金属乐队本来就是一个很小众的范围,更别提受众面了。但是他们的这首“魔怔”,曾经连续高挂所有类型单曲排行榜首两个月之久,这个情况在摇滚界可是绝对不常见的。

元杰的每场演唱会的开场曲都是用这首“魔怔”,人们都熟到可以跟着哼之外,还能调动整个场地的情绪,使歌迷和乐队的步调达到高度的统一。

电贝司高昂的带有穿透力的前奏结束,元杰的那种沙哑又性感的嗓音便响了起来。他的嗓音绝对是有非常难得的音色和音域,也正因为如此,三年前blood.b招主唱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元杰,也因此,元杰终于走上了属于他的成名之路。

伴着元杰的歌声,鼓点的节奏作为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也出现在舞台。这首曲子鼓点乍一听非常杂乱,但是却能让人不知不觉就捕捉到他特有的节奏并且跟着节奏晃动起来。

濮名名一手支脑袋,一手拿薯片,他的脚丫子横在沙发那里就跟着鼓点的节奏晃动着。

元杰的每一首歌濮名名差不多都能跟着哼下来,这不是暗恋,也不是想续前缘,只是成为习惯似的去关注元杰的一点一滴,也许这也是恋旧的一部分。

濮名名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也可能一个人习惯了,即便有不妥的地方也没有人去提醒,就像他一场不落的去现场听元杰的巡演一样,在他看来只是习惯,突然打破了这个习惯会让自己很不舒服,但是在别人眼里看来,可能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这个演唱会他一场不落的听了七场,每场的歌曲都会有些小变动,不过在他听来,几乎跟场场一样没什么区别。

濮名名嘴里嚼着薯片,耳朵里听着熟悉的声音,脚丫子和着熟悉的节奏,脑子里却忍不住的想着那个热乎乎的紫菜蛋花汤和香味扑鼻的包子,当时应该再多吃几个就好了,现在根本就还饿着,那进肚的四个小包子估计也只够塞牙缝吧。

电视里的画面不变,歌曲不停的换着,包子出来了,汤也出来了,最后连霍哥的有棱角的脸也出来了。

很恋很习惯(二)

第六章,

濮名名是被冻醒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屋内的等还在亮着,电视也继续响着。那包薯片抱在他的怀里,动动嘴,居然还有一片完整的薯片一直在自己嘴里。

他嚼了嚼已经软了的薯片继续咽下去,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居然已经五点了。他一不小心睡了三个小时。

这个点睡着还真少见,问题是他看着元杰的演唱会的录像这还真是头一遭,莫非不是现场看的原因?

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腿,夏天的夜晚穿半袖短裤不盖点东西睡还是挺冷的,尤其这个雨后的夜晚。

不搓还好,一搓**皮疙瘩全出来了,濮名名不由得吸了吸鼻子,赶紧站起来冲进卧室找连身的睡袍,结果乱翻一圈都没有找到,那种长款的,夏天根本用不着,他早就放起来了,等着天气转凉的时候再拿出来。

最后没辙,他拿了一个薄的空调被裹在自己身上,迈着小碎步再次坐进沙发,窝在那里。

电视里的演唱会差不多唱到了尾声,元杰也不知道换了第几身衣服了,大屏幕上面元杰的面部特写已经能看出来他满头满脸的汗,不过他还是很敬业很卖力的唱着跳着喊着。

濮名名还在哆哆嗦嗦的,心道别是冻感冒了,感冒就惨了,不能唱歌还得请假。他捂着空调被打算拿着电水壶去厨房接自来水,然后喝点热乎乎的水暖暖身子。

于是他又裹得像个熊一样一手揪着空调被的边,一手拎着空空的电水壶去接水。

出来的时候刚好赶上电视里面元杰开唱最后一首歌。

场面安静了片刻,突然底下彩色的灯光全都关了,只剩下了满场的白色灯,这种感觉可不像是重金属的疯狂,不过濮名名看到这里,心悸了一下,稍微皱了皱眉。这种场面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恬静悠扬又带有些伤感的歌曲,适合摇滚的这一首歌曲。

果不其然,当电吉他悠扬的前奏想起的时候,濮名名拎着一个装满了冷水的电水壶站在那里呆住了。

这是他的“心洞”,是他们当年正式出道时小火了一把的“心洞”,是那个时候他们约好了只写原创歌曲跟只唱濮名名的原创歌曲,心洞其实是当时濮名名为了元杰的嗓音特别写的一首歌,只不过后来分道扬镳,“心洞”这首曲子作为跟乐队的同名曲,被濮名名保留了下来。

没想到元杰在他最后的一场巡演上面会唱这首歌?!以前的七场巡演,他一次都没有听到过元杰唱这个。

这样的做法濮名名觉得很有争议性,因为他也同时在blood.b待过一年,很清楚的明白其实blood.b也是一个原创乐队,他们只创作适合他们乐队风格的歌曲,他们有自己的创作,blood.b的风格千年不变,因此他们拥有众多忠诚的歌迷,他们只招主唱,主唱必须适合他们的曲风,适合他们的感觉。

那这次他们blood.b的演唱会上元杰选濮名名的歌曲作为最后一首曲目,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元杰用沙哑的嗓音,开始细细的描绘着“心洞”的意境,濮名名听呆了,这首歌曲,五年前由元杰和他合唱的时候还很年轻,很朝气,但是现在元杰用他自己的方法独唱,这个歌曲突然又有了另外一种感觉,好像历尽沧桑后的重归于好,久别重逢。

这首歌他今天还唱来着,濮名名的思绪不受控制的跟着元杰的歌声走了。

记得两人刚进入blood.b的时候,关系还非常好,元杰唱乐队的歌,濮名名还在坚持不懈的给元杰写着适合他的歌。

就有那么一天,元杰突然跟濮名名说:“以后别给我写歌了,我现在很喜欢blood.b的歌,也觉得挺适合我的,你写再多都是白费,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唱,而且也不能去唱。除非我不在这个乐队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濮名名当时听了就觉得五雷轰顶,他放弃了自己组建的小乐队,放弃了自己写歌他们一起唱的美好的想法,放弃一切陪元杰来到这里,允许元杰唱只适合blood.b的歌,自己也还在坚持不懈的做着创作,虽然身为乐队主唱的元杰不可能在台上唱任何一首他的歌,但是他还在抱着对未来美好的幻想。

直到元杰明确的拒绝了他,他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他。

濮名名问他:“当初说好的我写你唱,难道你都忘了?等你成名后退出这个乐队,不就可以唱我的歌了吗?”

他只记得当时元杰的表情是很不屑的嗤笑了一下,“那得是多久以后的事了?那么久以后是什么样子谁都说不清。你放弃吧,试着写写blood.b风格的曲子,也许他们还能用到,我也就能正大光明的上台唱,其他的想都别想了。”

其他的想都别想了……就这么一句似乎就否定了濮名名那么久的努力和执着。

那次好像是两人第一次有意见的分歧,濮名名不愿意跟元杰吵架,于是他就闭嘴不再说话了。不过元杰的话却偷偷的不知不觉的在他的心里戳了个洞。

濮名名拎着电水壶的手紧了又紧,过了半晌才终于把电水壶放到底座上。

他看着电视里那个已经借着乐队而很有名气的元杰,暗自琢磨是不是自己太固执,太守旧,因此没有用自己的歌让元杰火起来,也许当初元杰的选择真的是对的,看他现在的知名度就知道。

濮名名长叹一口气揉揉太阳穴,尽管但是他一直追着元杰的脚步走着,不过后来他还是选择了自私,离开元杰守护着自己的原创梦想。

也许自己的这一步也走对了也说不定。要是当初元杰和他一直没有离开这里,那么现在两个人的乐队会不会火起来呢?

濮名名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摇摇头想遥走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后悔可不是他濮名名的喜好。

元杰终于唱完这首“心洞”,不知是泪还是汗,总之两行晶莹的液体挂在他脸上。

他第一次见到元杰唱这首歌而落泪,虽然他自己曾不止一次的落泪。

演唱会结束,濮名名起身去关摄像机,手刚碰到数据线,电视里又传出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元杰严肃的站在舞台最前端,对着全场的观众深深一鞠躬。

豆豆去听演唱会的票买的是最便宜的看台票,就在体育场的阶梯台阶上面。从那里看舞台,要么用望远镜,要么只能通过舞台两侧的大屏幕,才能看清舞台上的具体情况。

霍哥打算给豆豆买场地票,这样录下来的效果肯定好得多,但是濮名名不容分说的拒绝了,只是听一下而已,又不是真的狂热歌迷非得近距离接触!

元杰轻轻的摆正立在自己面前的麦,不急不慢的说道:“谢谢这么多支持我们乐队的歌迷来捧场,也谢谢举办这次巡演的赞助商,更谢谢blood.b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栽培。”

体育馆内嘈杂的声音立刻停止,人们都秉着呼吸听元杰做最后的演讲。

可惜元杰并不打算费口舌,“在我加入blood.b的时候,这个乐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执着,信念,勇敢,和突破。而我,也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毛头小子成长成为现在可以挑大梁的主唱,这都得归功于乐队对我的严格要求的特别的栽培。我在这里郑重的谢谢我身后的伙伴们。再优秀的歌曲,没有他们的共同努力也不会达到一个和谐的境界,虽然这是非常难得的默契,但是我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宣布一件事情。”

元杰故意停顿一下,场内有些小骚动,借着元杰又开始演说:“为了这个乐队我付出很多,也牺牲很多,当然得到的更多。曾经一个亲密的挚友为了我的发展而放弃了自己的前途,但是我没有领他的好意,而是很彻底的打击了他一次,后来他终于选泽离开我去自己发展。每次想起来这个事情我就非常后悔,时隔两年后,也就是今天,现在,我决定退出blood.b乐队,去寻找说好了只为我写歌的挚友,也是我曾经的爱人。”

濮名名惊恐的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屏幕,说道退出就已经很惊悚了,现在这是干什么?公开出柜?

“没错,他就是我曾经的爱人。”元杰唱完正常后的嗓音沙哑中带着疲惫和慵懒,甚是让人想心疼,“那个曾经答应我只给我写歌,并且我只唱他的歌的爱人,是的,他是个男人。”

台下哗然。

“大家也不必担心我什么,两年前我不懂事伤了他的心,导致他离我而去,后来我后悔了,现在想放弃我所有的东西,只是想去唱他写的歌而已。刚才的结束曲就是他为我写的一首,我希望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不会拒绝我的想法。”

豆豆的摄像机里出现的影像,是场地区歌迷冲到台前拼命跟元杰喊话的情景,保安在极力的维持着秩序,元杰不为所动,他看着直播大屏幕的摄像机认真道:“我想继续唱你的歌……”

濮名名后来就不知道元杰继续说了些什么,他的视线从电视屏幕上转到了摄像机身上,他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只是沉默的盯着看。

一声门铃声把濮名名吓了一跳,他马上回神跑到门边看猫眼,这个时候,凌晨五点,会事谁来敲门啊?

外面很黑,猫眼看不到人,濮名名索性打开门直接往外看。

电视里的声音继续响着,“我想找回我丢失的东西,也想为我当初的不成熟而道歉……”

濮名名拉开门,他再次呆住了。

电视里那个声音的本尊,此刻就站在他的门外。

很乱很为难(一)

第七章,

濮名名紧紧地裹着空调被坐在地上,他的沙发已经被元杰侵占了。

元杰进来的时候环视了一圈屋子,“果然什么都没有变过,”他微笑着,“还是跟三年前一模一样,感觉很温馨。”

“哪有温馨,乱七八糟而已,”濮名名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元杰,只能佯装镇定转过身去收拾电视旁边的摄像机,“每天都来不及收拾也懒得收拾,一个人住就这样。”

幸好元杰进来的时候摄像机刚好播完转为黑屏,元杰并不知道濮名名刚刚看了什么,还好是这样,不然濮名名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元杰了。

他每次围观元杰演唱会的事情,并不想让他知道。因为那只是自己的事情而已。

元杰看着茶几上面的几包薯片,薯片下面压着一摞纸,上面潦草的画着乐谱,接着视线又转到电视柜前濮名名的背影,他收拾着摄像机,但是裹着空调被比较碍事,于是索性放开空调被,搓了搓双肩继续干活。

他努力的让濮名名此刻的背影和记忆中几年前的背影重合,这个熟悉的屋子和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一样,还有屋子里的这个人,也不曾变过。

“明天我会把行李拿过来。”

“拿行李?”濮名名心噗噗直跳,几个小时前元杰在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公开出柜,现在又说拿行李,他是要干什么?“拿行李过来做什么?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杰淡淡一笑,专注的盯着濮名名,“名名,从现在起,我回来了。我跟blood.b辞了职,我回来投奔你了。”元杰说话很轻,但是气势却比以前强了很多,看来明星效应很能改变一个人,他就那么看着濮名名,濮名名就觉得自己要被他的视线迷惑。

他赶紧别开自己的视线,来到茶几旁倒了两杯热水,一杯放在元杰面前,一杯自己捧在手里取暖,“辞职?投奔我?”他装作疑惑的问道。

元杰这么说,就完全对应了刚才他在电视里看到的讯息,濮名名决定装傻,他根本没准备好元杰的突然到来。

“具体原因估计早晨的新闻或者报纸上就有了,或者估计现在微博已经应该有了吧?总之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来投奔你,你说什么都得收留我!”元杰不容违抗的说着。

濮名名为难道:“说什么收留,你现在是大明星,随便住个酒店就比我这狗窝舒服一百倍,而且我这里只有一间屋子,两个人实在是住不开,你要实在是没地方住,我出钱给你定个酒店吧!”

元杰一副疲累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这里什么样,我几年前就知道,咱们不就是在这里同居的吗?只不过我又绕了个圈子回来了,如果这里不方便,那你可不可以搬到我那里一起住?那里比这儿大很多。”他抬眼看了看濮名名的反应。

“我不会搬走,”濮名名还在用杯子暖手,他低头看着从杯子上面冒出来的热气,“我在这里住习惯了,而且我也没有理由搬家。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是什么目的,但是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元杰胳膊支在腿上,弯腰看着濮名名,“为难?你现在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他咄咄逼人的问道。

濮名名抬眼看了他一下,霍哥的脸突然从他脑子里闪过,他摇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不如我们继续?”

濮名名有些傻眼,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继续还是不继续?他看着眼前即便一身倦容但是仍然魅力十足的元杰,经过这两年的熏陶,他身上那种耀眼的感觉比以前更甚了。

如果用牛奶形容濮名名的话,柔和而温暖,平淡并且香浓,偶尔兑着咖啡就会给人一种忘不掉的感觉。那么元杰就是一杯调制酒,各种颜色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的让人看到就想品尝的很刺激的调制酒,而且很容易让人上瘾和醉倒。

这种感觉在他们还是酒吧驻唱的时候没有这么强烈,但是现在看来,元杰绝对把自己的魅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看着濮名名呆傻傻的没有回答,元杰笑道:“不用马上答复我,等你考虑好后答复我就行。我希望你考虑的时间能控制在三天以内。”

同意?虽然现在只身一人,而且在回到从前那种生活似乎也不错,有人一起陪伴一起说说笑笑,可是,濮名名觉得自己想起来这些并不开心。

如果换做两年前或者三年前,元杰这样跟他说的话,他一定会高兴的跳到房顶,抱着吉他给全楼制造噪音,宣告着他有多么的幸福。可是现在,他觉得他听到这些话后,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兴奋或者高兴,只是觉得很为难。

对现在的濮名名来说,一个人似乎比两个人要舒服,而且心里被戳的那个洞,并不能因为元杰这样他就能补好了。

濮名名思考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不用考虑,我已经想好了。”

以前的相处,濮名名习惯性的什么都以元杰为主,什么都把元杰放在第一位,最后的结果就是元杰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儿,劈腿不说还否定了他这么多年来的原创梦想。

也正因为被狠狠的伤了一次,霍哥劝他说试试看写自己的歌,写自己喜欢的,自己想写的。他听了霍哥的话,慢慢试着改变自己的曲风,一直到现在,两年了,感觉好像非常不错。

元杰用胸有成竹的眼神等着濮名名的答案,濮名名道:“目前,我还是比较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不太想再回到以前那种关系,至少现在不想,所以,你还是回去吧,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跟我已经不可能同进同出了。”

“……”,元杰有些意外,他以为濮名名还会像以前那样高兴的一口答应下来,不当场答应也不至于拒绝的这么干脆,看来他还是没有消气,“不要紧,不用这么快做决定,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在答复我就可以了。我能等的,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想补偿你。”

濮名名摇摇头,“不用那么介意以前的事情,又不是女人要什么补偿,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同,我现在只想自己好好写歌唱歌,别的什么都不想。”

元杰两手使劲搓了搓脸,举办完几个小时的演唱会相当累人,他又花了好几个小时向乐队负责人道歉,向乐队同伴道歉,最后快天亮了才终于达成目的,跟blood.b辞职后眼睛都来不及合就赶紧过来他们以前一起住的地方看看濮名名是不是还在这里。

他莫名的有些火气,这个结果跟他预想的十分不一样,他想着他只要提出他们重归于好,普名名应该非常高兴才是,而且借着他现在的名气,只要跟了他,濮名名的歌曲或者乐队就能一下子众人皆知。

结果从开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濮名名就没怎么笑过,总是一张淡漠的脸对着他。

元杰按捺着自己的心情,退一步缓和道:“我尊重你的想法,可是现在重要的是,我很累也很困,因为我公开宣布过一个消息,我现在根本没法回去我的地方,我想先睡一下,其余的等天亮了我们再商量。”

没等濮名名同意,元杰就自发的起身走向卧室,从衣柜里翻出来一身濮名名的t恤和大短裤拿到浴室,不大一会儿浴室里面就传来了淋浴的声音。

濮名名困惑的挠挠头,元杰这么登堂入室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就刚才拒绝的话他都不知道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

也许是他听话习惯了,认识元杰多少年他就听了元杰多少年的话,很少违抗,什么都是元杰做住。即便有时候濮名名不太乐意元杰的决定,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一想,就觉得元杰的决定是十分真确的,于是结果又是马上就同意。

可是现在面对的是元杰厚脸皮直接要睡这里,濮名名抬头看看表,时间快要指向早晨六点,平时这个时间他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可是今天他强忍着困意,也不敢上床睡觉去。

正为难,门铃又响了起来,濮名名又吓一跳,本来他就是一个敏感的人,现在已经被元杰的出现搞得更敏感了,

这个时候又会是谁?不会是blood.b的谁来找元杰了吧?

濮名名起身,嘴巴往两边咧一咧做出一个笑容来,准备用友善的面孔来面对那个乐队的成员。

结果门铃响了一声就没有再按了,濮名名赶紧跑过去开门。

刚打开门,眼熟的很大的方形保温盒挡在自己脸前,里面包子的身影若隐若现。

“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没有打扰你吧?”霍哥浑厚的声音从保温盒后面传了过来。

“霍哥?这个点了你怎么会来?”濮名名惊讶道。

“我是来寻求你的帮助的,”濮名名打开门让霍哥进来,霍哥换鞋的时候发现门边还有另外一双号码比较大的鞋,他不动声色的把包子盒交给濮名名,“这包子到了晚上就不太好吃了,我是来找你帮我消灭掉的,我一个人没有那么大的功力,趁睡前吃饱了,睡觉也踏实。”

濮名名看着包子开始准备流口水,那美妙的味道似乎还在自己嘴里没有散去,本来就饿了一晚上的肚子,这时候有些忍不住想咕噜噜的响了,他不客气的打开盒子捏出一个来塞嘴里,满足的表情逗得霍哥直想发笑。

“拿去微波炉热一热再吃,带着肉呢,小心凉了坏肚子。”霍哥从他手里抢过保温盒,自动走进厨房找盘子。

濮名名鼓着腮帮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没事儿,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坐月子,喝凉水都没问题还怕吃凉包子?”

霍哥在厨房捣鼓着包子,都放进盘子里后摆到微波炉,“咔哒”一声关注微波炉的门调好时间,“对了名名,刚刚你上网了吗?我看到元杰退出blood.b的消息了,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埋着头继续把汤倒进锅里准备热一下。

濮名名还来得及回答,浴室的门打开了,元杰一身水气的走了出来。

很乱很为难(二)

第八章,

看到腰间只裹着一条浴巾的元杰走出来,霍哥很了然,不过还是装作惊讶的说道:“哎呦!这不是元大明星,刚我还跟名名说起你,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本尊了啊!”

元杰看到厨房里卷着袖子忙乱的霍哥,心里不大爽,尤其看到他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随意,就感觉自己的领地被霸占了一样更不爽了,不过脸上摆出一副笑容道:“原来是霍哥!我说呢什么人这个时候来这里,”他看了眼霍哥手里的厨具,“幸亏我们还没睡,不然让霍哥白跑一趟多不好意思。”

霍哥没有搭理元杰火药味十足的进攻,只是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遍,“是啊,什么人这个时候来这里。”

濮名名有些不满元杰的咄咄逼人,“你不是拿了我的衣服进去的吗,怎么什么都不穿就出来了?”

元杰顺口接道:“马上就睡了,懒得再穿,你也收拾早点睡吧。”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霍哥拿了包子出来,“先吃点儿东西吧,吃饱了再睡。”接着他又把热了的汤倒在汤碗里。

这些熟练的动作在元杰眼里总感觉很别扭,好像霍哥对这里很熟,经常来这里一样,“真不敢麻烦霍哥,其实我们下去买也一样。”名气大了被歌迷捧久了,元杰的脾气自然就有些水涨船高,尤其是看到他不想看到的东西或者人时,话语里夹带的火气就上来了。

霍哥不为所动,“元大明星就别损我了,我就是一个酒吧小老板,你还是叫我霍东吧,这样我听着还自在些,总叫我霍哥,实在是不敢当啊,今非昔比啊!”

濮名名早就跑过去把茶几整理了出来准备放吃的,他听到元杰那没有礼貌的话后觉得有些对不起霍哥,于是连忙跑到厨房帮忙拿东西,并且向霍哥解释道,“元杰也刚过来不久,我也不知道他会来,”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觉得自己这样做解释有种怕霍哥误会的嫌疑,赶忙又解释道:“我也不知道霍哥也会过来,家也没收拾什么都没有准备。”

霍哥跟着濮名名后面把碗筷一起拿了出去,“没打招呼就过来本来就是我想的不周到,你不介意就好。”

濮名名赶紧笑着摇摇头,“怎么会介意,包子这么好吃,感谢还来不及。”

三人落座。濮名名租的这个房子只是一居室,客厅只有沙发,茶几和电视等基本配备,空间不大没有餐桌,所以他们只能围坐在茶几周围吃东西。

当初他们租这间房子是因为图便宜,面积小租金相对就少,虽然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但是对当时两人的关系来说这样正好,一起睡一起吃。

不过后来濮名名一个人住久了,突然多出来两个人他就有些不习惯,感觉他一个人住着正好的屋子一下子就显得拥挤不堪。

霍哥给濮名名盛好汤,抬眼看向元杰貌似不经意的说道:“刚才看消息说你退出blood.b,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问元杰的同时也递给元杰一碗汤。

元杰接过来汤碗,“是真的,我来投奔名名了。”

“哦……”霍哥意味不明,“那以后怎么打算?”

元杰有些不耐烦道:“不知道,先休息一段时间,我想再加入名名的乐队,名名,”他转头问濮名名,“要是我再加入你的乐队,行?以我现在的名气,一定能让你的乐队出名的。”

濮名名又接到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他想了想,“到时候看情况吧。”他没想急于肯定也没想急于否定,毕竟乐队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好几个一起努力的兄弟,突然有人加入他得问问大家的意见。

如果能顺便让乐队出名,那么大家一起赚的钱就更多了,他写的歌也就有更多人听到了。

不过相对来说也有一定的风险,那就是歌手和乐队气场不契合,容易配合不到位,这个只是小事,多加磨合练习就好,最主要的是,如果写不出适合的歌曲,就算主唱再有名声那也是白搭的。

元杰没有气馁,“行,这段时间你先熟悉下我的风格,跟以前可能有些不一样了。”

濮名名点点头不再答话。元杰的风格对他来说根本不用特别的去熟悉,那几场演唱会可不是白听的。

霍哥没有打断他们的交流,只是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他只担心的是,濮名名会不会因为元杰再次受到伤害。如果他能待他很好,他就放心了,如果不行,那他宁愿去阻拦。

三个大男人几口就干光了所有的包子和汤,濮名名摸着肚皮胳膊向后支在地上,霍哥主动收拾了茶几。

本来就困,吃饱了更犯困,霍哥在厨房收拾的时候,元杰和濮名名两个人早就哈欠连天,但是出于礼貌,濮名名在忍着,元杰是出于不放心,所以在等着。

元杰虽然以前就认识霍哥,而且没出名前还受到霍哥不少照顾,但是刚刚再一见霍哥他就灵敏的闻到一股危险的味道。

结果他想礼貌,愣是没礼貌起来。

霍哥利索的收拾完东西回到客厅,正碰上濮名名在地上大张嘴的打哈欠,打完还擦擦眼角的眼泪,霍哥笑了笑,“困就赶紧去睡吧,我也该回去了。”他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便多嘴的问了一句,“你们两怎么睡?”

元杰也起身往卧室走,“我两一起睡!有什么问题吗?”

濮名名张着嘴盯了半天元杰,后又不好意思的对霍哥说:“他好像累了一天了,让他睡卧室吧我睡沙发就行。”

濮名名这个人很有意思,在台上和台下的感觉完全不同,在台上他就像一个国王,能指挥所有的歌迷,一起嗨一起落泪,在台下,就像这样的生活中,他总是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有棱角没有脾气,跟谁都不会争什么。

“也好,”霍哥准备离开,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那我先走了,你们要早点休息,大家都很累,”他看了眼元杰,“休息好后如果没事儿的话就回plus one看看,我请你喝酒。”

元杰点头道:“会的。”

濮名名送霍哥走到门口,霍东穿好鞋子转身出门,跨出门一步时停在那里,就像刚想起来什么似的,“啊对了名名,你的电吉他还在我车里,晚上回来的时候你忘了拿。”

“电吉他?”元杰还站在客厅,插嘴道,“我送你的那个白色的?”

“嗯,”濮名名点点头。

元杰这才满意的露出笑脸。

霍哥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的,也把元杰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于是道:“今天要是用的话我下去给你拿上来,不用的话明天我直接给你拿到酒吧,你就别下楼了。”

濮名名想了想,“睡起来还得继续写谱,其他乐器都在酒吧,不取回来就没得用了,我还是下去取吧。”

“我给你拿上来就行。”

“怎么好意思再麻烦霍哥,我跟你下去取就行。”濮名名坚持道,他回头看了眼元杰,“你先睡吧我拿着家门钥匙,取了东西就回来了。”

元杰有些不甘心的看着两人一起出门。

这个小区很老,小区内早就被车辆占得很满很拥挤,霍哥把车停在小区外的路旁划线停车位。

濮名名来到车旁,准备开后门拿吉他,霍哥抢先一步拉开副驾驶的门,把濮名名推了进去。接着自己绕道另一边坐进驾驶室。

濮名名疑惑的看着霍哥,霍东着车,“你也累了,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家睡一下,我家两个客房,很方便的。”

濮名名确实也很想睡,他扭头看看窗外自己家的方向,想着那里还有个元杰霸占了他的床,他也不太想在沙发凑合睡,正犹豫着,霍哥开车已经驶上了马路。濮名名感到无奈,但是又有些希望这样,他憋了半天,道:“那就打扰霍哥了。”

“不用总跟我这么客气,”霍东回头看了看濮名名,“如果起来得早,不如下午咱们一起去看看录音棚的事情。”

“嗯。”濮名名很轻的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车里轻轻响起音乐声,是濮名名的歌,两人不再说话。

不多时车子就到了霍哥家的地下停车场,停到车位 ,霍东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濮名名已经睡着了,可能是有些冷,他紧紧地抱着胳膊在胸前。

他穿着的还是家里那身白色短袖短裤,睡觉用的,很薄不保暖。霍东伸手从后座吉他压着的下面揪出一条薄毯来,这是他车里一直备着的,轻轻的给濮名名盖到身上,濮名名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均匀而踏实。

霍东给濮名名盖完毯子后就没在撤身回来,他借着这个姿势,仔细的观察睡着的濮名名,柔软的头发几乎快挡住他的眼睛,他知道濮名名为了必要的时候做些发型所以一直将头发保持到这个长度,不再短也不再长。

卸妆后的脸也显得白净而且圆润,鼻子虽然比较挺立,但是鼻梁很细,鼻头也圆圆的,看起来显得很清秀,一点凌厉的霸气都没有,就像是邻家大男孩一样干净单纯。

霍东伸过手去轻轻向后扫过他的刘海,光洁又圆润的额头马上就漏出来。

虽说已经二十七的濮名名,这个时候却像一个毫无防备的小兔子,霍东有些犹豫,是不是真的要让他回到元杰身边?如果又被伤害一次怎么办,他还能用时间给自己疗伤吗?

霍东神色担忧,接下来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倾身上前在濮名名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濮名名拧了拧,慢悠悠睁开眼,看到自己眼前的霍哥后,又慢慢扭头看了看窗外,“这是哪儿?”

“我家。”

“嗯……不小心给睡着了,你怎么没叫我?我睡了多久?”濮名名挣扎坐起来。

“睡了不到一个小时,醒了就上楼吧,回床上睡去,这儿太憋屈。”

濮名名再次闭眼,不愿意离开暖烘烘的座位一样,最后狠狠心直起后背,转身下车。

很慌很心跳(一)

第九章,

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只能听到霍哥讲电话的声音。濮名名就坐在霍哥对面的沙发里,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面条一边听霍哥讲电话。

濮名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刚睁眼还懵了半天琢磨这里是哪里,后来才想起来自己是丢下元杰跑霍哥家睡觉来了。

打开客房的门面对的就是客厅,客厅没有着灯,但是厨房亮着灯,里面传来霍哥说话的声音。濮名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看,发现霍哥一边煮面条一边打电话。

看到濮名名站在厨房门口后,霍哥刚好关火,他用手势指了指锅里,又指了指橱柜,再指了指濮名名,自己举着电话坐到客厅沙发继续讲电话去了。

闻着一股香味,濮名名突然觉得肚子好饿,他一点都不客气的翻出来碗筷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坐到客厅里霍哥对面开始吃东西。刚吃到一半自己突然意识到,仿佛见到霍哥后自己总是很饿。

如果平时自己在家,直接泡面解决问题,也没有觉得总是饿肚子,到了霍哥这里吃的东西有了着落后,肚子就开始抗议他吃的饱不饱了。

霍哥没有开灯,濮名名也没有去开灯,就借着厨房透出来的那么点光,濮名名偷偷的观察着霍哥的表情。

霍哥这通电话讲了很久,似乎再谈一件什么酒的区域经销权,看样子很为难,霍东总是无意识的皱着眉头,不过嘴里却总是在笑,不用看濮名名都听得出来,那个笑声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

霍东放下电话看着濮名名笑着说道:“今晚不去酒吧了,正好你今天也不用去,不如晚上带你去看看录音棚的事情,啊不对,超静音排练室的事情。下午你睡得时候我查了几个外租的排练室,看照片似乎不错,可是我也不懂,还得带你去看了再决定,怎么样,有空吗?”

濮名名吃完最后一口,端起碗来把汤也喝了个干净,抽了一张纸巾一抹嘴,“好啊,今天正好打算休息一天,不过不用超静音也行,那个太贵了,普通的排练房就好。”

霍东笑了笑,“没差多少钱不用介意,到时候你再给我赚回来就行。”说罢起身去了厨房,濮名名听到碗筷的声音。

霍东端着一碗面没有去餐厅的位置,同样是坐到了沙发这里,坐到濮名名对面,他路过开了灯,濮名名这才开始仔细观察霍东家的客厅。

他只记得来的时候自己快困死了,进了家门就被霍哥带着去客房,扑上床直接就睡着了,根本没有机会看霍哥家长什么样儿。

屋子里亮了他才注意到,这个客厅都是以白色为主,沙发茶几书架电视柜甚至餐厅和电视,都是一个颜色,白色。他有些惊讶,没想到霍哥外表看不出来,内心这么洁白。不过再仔细一想也是,这一点都不意外,霍东平时就爱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衣服也从不拖沓繁琐,精致的小配件也从来不离身,家里也肯定像他本人一样干净整洁。

霍东有趣的观察着濮名名好奇的眼神,“哦对了,你睡觉的时候元杰给你来电话了,我跟他说你在我这里睡觉让他不用等你,你看要不要给他回一个?”霍东吃完后一起拿了濮名名的碗筷去厨房。

“哎?”濮名名这才看到自己的手机在茶几上放着,他拿起来翻看了下来电和短信,“说了就行不用回了。”他看到来电有两个未接和一个已接都是来自同一个陌生电话,时间是上午十点,那个时候他正在睡觉,估计这个号码就是元杰的号码吧。

濮名名习惯性守旧,就连电话号码都若干年未曾换过。因此元杰电话找他一下子就找到了。可惜的是,这是濮名名离开元杰后,他第一次给濮名名打电话。

濮名名也才知道元杰原来换了号码。

同样的,这也是他离开元杰后,第一次跟他之间的联系。

濮名名想了想,并没有把号码存在电话簿。

霍东把碗筷直接放到洗碗机,出来后推开自己的卧室门,“名名你过来。”

濮名名立刻起身走过去,霍东带着他到了自己卧室的衣柜前,打开衣柜挑了几件衣服扔床上,“不知道哪件衣服你能穿,你换着试试,咱两看起来差不多大小。”霍东又挑了两件放在床上,然后他抱着手臂斜靠在衣柜旁。

霍东和濮名名身材看起来差不多,只不过霍东身高稍微高一点,大概183左右,濮名名比霍东稍微低一个拳头那么多。要说身材,濮名名经常穿着紧身的t恤,身上的小肌肉尽显无疑,霍东虽然也比较喜欢修身的衣服,但修身不紧身,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轮廓,看不清具体内容。

濮名名准备换衣服,他把双手卡在裤腰处作脱裤子状,回头看了看霍东,看到霍东稳如泰山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并没有出去避嫌的意思,自己回头想了想,觉得有些敏感过头了。霍哥可能是为了看看衣服如果不合适的话继续给他找合适的,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避嫌的。

濮名名暗自不好意思了一下, 背过身去脱掉上衣和短裤,身上只剩一条内裤。

霍东在身后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身材不错,跟平时看起来差不多。”

“经常在锻炼。”濮名名觉得自己有些脸红,幸好他背着霍东,霍东看不到。

濮名名的身材属于能看出来肌肉那种,但是却不会因为肌肉而显得又熊又笨,整体属于修长又有型的样子。

快速穿好衣服,自己站在衣柜里的穿衣镜前看效果,没想到意外的眼前一亮。

霍哥也同样有些惊讶,“没想到名名你这样穿居然也不错,看起来清纯又可爱啊!”

濮名名笑着看了一眼霍东没有说话,他也惊奇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霍东的衣服他差不多都能穿,而且夏天的衣服本身大点小点无所谓,霍东帮他挑了一件白色v领t恤,还有一条米色半腿裤,外面又搭了一件盖住屁股的黑色薄薄的线衫,没有袖子没有扣子,就那么随意身上一搭。

整体全部是素色,一点都没有夸张的地方,但是搭配起来却感觉一点都不单调。跟自己平时的风格完全不同,感觉很纯净,很安静。

霍东跟着一起打量濮名名,“也许下次去酒吧你可以试试这么穿,感觉真是不错,你穿着叫闷骚,我穿着叫装嫩,还是你更合适。”

濮名名被逗笑了,“从来没见霍哥这么穿过。”

霍东抱着手臂耸耸肩,意味不明的说道,“偶尔这么穿一下。”

没有各种环在濮名名身上做装饰的时候,濮名名的样子感觉很乖,但是这个时候总觉得缺点什么。

霍东的视线飘到了衣柜门旁放装饰品的小格子里。那里摆着许多领带,领带夹,袖扣之类小物件,霍东过去挑了挑,选了一个细长的不显眼的金属领带夹。

濮名名不明原因的看着霍东的举动。

霍东拿起那个领带夹放在眼前摆了摆,伸出胳膊勾住濮名名脖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一手把他额头前的头发向后捋过去,另一手用领带夹给他夹在头顶。

接着他双手放在濮名名肩上恶作剧的笑着,“我从来没想过领带夹还有这种用法,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27岁,倒像72岁那么嫩。”

濮名名光洁的大脑门往外一漏,霍东没忍住倾身上前“啵”的一声响亮的吻。没等濮名名反应过来,他就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去,“我们差不多该出发去看看排练房了。”

一直到门厅的时候濮名名才反应过来刚才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由得心脏狠跳两下,躲在霍东背后摸摸自己的脸,他觉得自己一定脸红的像猴屁股。

濮名名在感情方面干净得很,除了初恋是元杰,分开后这两年一个都没找过,就连一夜情都没有过。可能不喜欢没有感情的性,也可能是心被狠狠的伤了之后不愿意再有这方面的碰触。因此在他看来霍东随便的一个友情吻,他都会被搞得脸红脖子粗的不自在。

坐进车里后濮名名恢复了正常,霍东带着他去往约好的排练房。

路上霍东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跟讲电话的时候相比绝对不是一个人。车里低声的放着濮名名的歌,两人没有怎么说话。

濮名名的歌虽然没有正式出版,但是霍东都让濮名名和他的乐队去过录音棚正式录音,并且做成定制的cd,放在他的酒吧珍藏,他自己车里的歌就是那么来的。

因为关系到版权等问题,因此那些珍藏版的光碟摆在酒吧里当做一处摆设,只能看,不卖,或者可以来现场听。这就馋坏了濮名名的歌迷,时不时就有来求买光碟的,但是没有一个得逞。

车在半路,濮名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个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犹犹豫豫接起来,

“你在哪里?”元杰不悦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路上,跟霍哥去看排练房。”濮名名习惯性的不善于撒谎。

“我等了你一天。”

“我睡了一天。”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进不去门,我没有钥匙,我等你两个小时了。”

濮名名为难的看了一眼霍东。

电话响起的时候霍东自觉地关了音响的声音,安静的车厢内元杰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霍东耳朵里,他看到濮名名的为难后,不以为然的说道:“没关系,我现在送你回去,咱们下次去看也行。”

濮名名用眼神很感激的看着霍东,“我们一会儿就回去……”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很慌很心跳(二)

第十章,

濮名名看着自己那狭小的客厅里摆着的几个硕大的行李箱,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那箱子冲窗户扔下去,本来房子就很小,只够住他一个人的,而且他的东西经过这几年的积攒,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这突然又挤进来几个超大号行李箱,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想扔不敢扔,因为那是元杰的。

虽说他和元杰分过手,但不至于反目成仇。濮名名又不愿意把自己变成怨妇一样小心眼儿,再加上以前多少年养成的习惯,总是把元杰放在第一位考虑,结果现在两人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了,他还是对元杰下不了狠心。

濮名名心里直懊恼,本来霍哥陪着他去看排练房,他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其实心里还是挺欣喜的。哪个热爱音乐的不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的空间,而且霍哥还说给他看的是超静音的排练房,旁边还附带着鼓房,他就是光想着就开始心痒痒,真想马上进去弹一弹。

以前濮名名也见过超豪华的排练房,不过那还是他陪着元杰在blood.b乐队的时候,那个乐队因为实力很雄厚,而且也有固定的赞助商,因此他们拥有一个很棒的排练房,濮名名不属于那个乐队成员,所以排练的时候他并不能进去。

不过他跟着元杰,偶尔偷偷的进去玩过几次,那个时候他就梦想着自己要是也拥有一个这样的排练房,那该多么的气派啊!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隐晦的梦想就要换个形式达到的时候,中途愣是被那个元杰给打断了。元杰说进不了门,他还以为元杰不小心把自己锁在外面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霍哥很有眼色的把他送到了小区门口就掉头走了,濮名名刚走出电梯,就借着从走廊玻璃外透进来的月光看到了靠在墙上的元杰,还有他脚边的几个巨物。

楼道里没有灯,因为这个老旧的小区连个物业都没有,每个月收垃圾费还有每年的有线电视费还得靠这片的居委会来收取。

元杰就那么在黑暗里靠着濮名名的家门,等到濮名名走到眼前他才起身挪开地方让他插钥匙开门。

刚进门濮名名就感觉到了元杰有一股不高兴的情绪,他看着元杰自己一个人把几个超大行李箱挪进他的客厅后,他艰难的跨过去到茶几边给元杰倒了杯水,又隔着那几个大箱子的距离递给元杰,元杰接过去咕咚咕咚几口解气似的喝完一杯。

习惯这个东西真可怕,就像你长得年龄再大,经历的事情再多,但是一旦面对了你的家人,你所表现出来的角色还是孩子的角色。

比如你给爱人做饭,给孩子做饭,给同事做饭,但是一回到家里,绝对还是照着老习惯,等着妈妈给你做饭。

而换做妈妈的角色也一样。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在事业上很成功,生活中也很幸福,但是孩子一旦又回到自己的面前,她所习惯的角色还是像唠叨十几岁的叛逆年轻人一样无时无刻的叮嘱着自己的孩子。也许明知道他懂的这些而且也做的不错,但是还是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说着。

就像此时的元杰和濮名名,两人从高中开始就走在了一起,一起北漂,一起寻找目标,一起讨论词曲,一起租房子,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辞职一起发展,直到三年前濮名名的主动离开,两人整整相处了七年,而且相处模式从来不曾变过。

元杰有野心,濮名名愿意追随,元杰总是喜欢给濮名名描绘美好的明天,濮名名也喜欢一边听着一边幻想着。

两人就这么一个跑一个追,一个习惯性的总把另一个放在首位,另一个也习惯性的带着这一个走着他想走的路子。

元杰喝完一杯水还是有些生气,“早晨说就下去取个吉他,结果就跑霍东家睡觉去了,他们家就那么舒服啊?”不过他顾及到现在两人的关系和自己来的目的,也就强行压下去些火气,尽量使自己的抱怨听起来像唠叨。

濮名名有些过意不去,怕别人对他和霍东产生什么误会,赶紧辩解道:“本来是去取的,结果太困了,昨晚又办了一场歌会,太累,坐那儿就睡着了。”

“那霍哥怎么不把你送上来啊?还直接拉他家去了。”

濮名名耸耸肩不打算辩解,他没有义务把自己的私事对元杰进行告知,他道:“你这些箱子怎么处理?我这里根本放不下,你看到啦,放客厅都没地方落脚了。”

元杰满屋子绕了几圈,摸着下巴想办法,“以前也没有这么拥挤啊,怎么现在就没有地方了呢?以前咱两一起住的时候,不是还觉得挺宽敞,是吧?”他看着濮名名问道。

“那是以前,”濮名名翻了个白眼,“你看现在,没地方,所以你还是搬回去吧。或者你去酒店?”

元杰摇摇头,“哪儿都不成,我为了你突然离开的blood.b,现在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堵我,我没地方去只能住这里。”

濮名名心里堵了一下,他其实还是不太想跟元杰继续一个屋檐下,因为看到他就总能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他又心软,总是不会拒绝别人。

最后只能在元杰的授意下,两人共同将元杰行李箱里的东西全部掏出,一点一点挤进濮名名的空间,然后将行李箱扔到了柜顶。这个衣柜跟房顶还有一定的距离,刚好并排放下这几个行李箱。

濮名名眼巴巴的看着属于自己的空间被元杰强行侵占。

到了深夜,濮名名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开口跟元杰商量两人怎么睡觉的问题。

目前能睡人的只有卧室的那个1米5的双人床,还有客厅里的那个沙发。

濮名名睡习惯了床,睡沙发总是不能休息好,可是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床上已经多了一床被子,元杰早就找了一床被子放在濮名名的被子旁。

元杰得意的拍拍手,“看,跟以前一样。”

濮名名皱着眉,“这要怎么睡?”

“当然一起啊,都这么大了还矫情什么,一张床而已,休息好最重要。”元杰理所当然。

濮名名没有搭理,直接抱着自己的那床被子和枕头放到沙发那里,他有多不甘心,多么想把元杰撵到沙发这来,但是他又害怕,总是担心跟元杰接触多了,又会习惯性的被元杰牵着鼻子走。

所以他宁愿少说话,宁愿自己吃点亏睡沙发,也不愿意过多的跟元杰争辩。他是一个不喜欢争辩的人,尤其是面对元杰的时候。

早晨起床果然腰酸背疼,濮名名呲牙咧嘴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家里居然飘着一股香香的米粥味道,还有煎蛋味道。

他挣扎着坐起来,扶着腰扭了扭,走到厨房看究竟。这一看糟了,他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住了。厨房里元杰正围着围裙煎肉肠。

“你做早点?”濮名名颇为惊讶。以前元杰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做过早点,向来都是濮名名动手。

“啊!”元杰扭头看了眼站在厨房门口的濮名名,“快去洗脸刷牙吧,等会儿就好了可以吃。”

濮名名不知是该劝他别动手了我来吧,还是该说那真是辛苦你了,怎么说都感觉不对,最后僵硬着身体去了卫生间。

洗漱台上他的牙刷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他的牙杯旁摆着另外一个牙杯,那个不用看就知道是元杰的。

不过这挤好的牙膏……濮名名皱皱眉开始刷牙,一码归一码,牙膏又没有错。

别别扭扭的吃完早餐,濮名名就逃似的跑出自己家,一直走到地铁站,他才觉得真的松了一口气。

元杰这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跟昨晚完全不同不说,跟几年前也完全不同。

以前的元杰别说做饭,他连厨房都不进去,更别提给他挤牙膏了。

不过没想到他做的饭味道居然还不错。

虽然很简单,濮名名摸摸肚子,不过吃的很饱。

濮名名会做饭,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就懒得做,凑合凑合就解决了。他家橱柜有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就是为了防止一个口味吃腻的问题。

这天早晨也算是濮名名很久很久以来正式吃过的一餐热乎早点,头一天的包子不算,因为他吃完包子就去睡觉了。他觉得浑身透着干劲儿,灵感也蹭蹭的从头顶往出冒,他没有多想,进了地铁就奔向他们现在租用的排练房。

今天是轮到他们排练的日子,这间排练房同时有五个乐队合租,分摊下来钱不多,但是可以使用的机会却相对的也少了很多。

因此一有机会就得抓紧。

濮名名赶到的时候乐队的其他成员也到的差不多了。

废话不多说,一行人一头扎进排练房里认真地练习着他们的歌曲,濮名名则坐在一边认真地思考着一个大胆的假设。

这个假设是他从霍东家里得到的,从霍东家里出来的时候他就一路都在琢磨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有些太大胆,太颠覆,所以他谁都没敢说,打算自己捣鼓出来差不多的时候在约大家一起商量。

他埋头默默谱词曲,时不时得上键盘试试音,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快去酒吧上班的时间,一行人才终于从排练房出来。几个人匆匆在路边吃过饭,赶紧挤着地铁赶到plus one。

他们赶到的时候刚好酒吧开门,乐队的一行人进去后面做准备,有的换衣服有的调试音调,这个时候霍哥的助理豆豆推开休息室的门探进去一个脑袋,找到濮名名的位置后对他说:“名名哥,外面有一个人说找你。”

濮名名的心咯噔一下提了起来,他有些发慌,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跟着豆豆走了出去。

很囧很小三(一)

第十一章,

濮名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小三找上门来,然后自己被!小三。

plus one旁边不远处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濮名名对面站着曾今的小三,元杰的劈腿对象,blood.b的王牌创作石文。

石文这个名字在摇滚界可谓是响当当的。blood.b能火到现在,全凭他找到了blood.b的准确定位,专门给乐队写适合他们的歌,最大的发挥了乐队的长处,遮盖了短处。

blood.b可以无数次换主唱,但是绝对不能换的就是石文。

可以这么说,石文在blood.b是一个比主唱还重要的灵魂人物。

被blood.b招去的主唱不能唱自己的歌,只能唱石文写的歌,这样也极大的保证了blood.b的形象和风格不会改变。

濮名名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灵魂人物,披散着乌黑顺溜的长发,身材纤细,皮肤很白,也可能是光线问题,他觉得石文带着一种病态在脸上。

他不是不认识石文,早在三年前他跟元杰一起去blood.b的时候他就认识石文,只不过那时石文很少跟他说话,因为他不属于乐队的人。

而造成濮名名正式离开元杰的那次,他记得很清楚,被元杰压在办公桌上疯狂顶撞的那个人,披散开的就是一头乌黑又顺溜的长发。

blood.b的乐队成员还有一个很显眼的特征就是全体长发。不过除了石文,大家都是长至肩膀靠下的,染成褐色或者咖啡色或者黄色的波浪卷发,只有石文一个人是黑色直发。

濮名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尤其是面对这个人的时候。

当时在blood.b他已经能敏锐的感觉到元杰的一些变化,但是每次他询问的时候元杰又总是能给出他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他就只能当做自己多想了。

就拿自己多想了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以至于后来乐队的成员有时候看着他偶尔会有异样的眼光,也自动被他屏蔽,忽略不计。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不知道濮名名还能自欺欺人多久。

最后实在是无法再欺骗自己的眼睛了,濮名名才终于承认自己受了伤,以一个最落魄的姿态离开,躲到霍东这里默默舔舐伤口,用时间淡化这一切。

结果濮名名觉得自己忘得差不多了,或者那种被骗的创伤就快要痊愈的时候,不但元杰过来了,这个石文也过来了。

这两个人无时无刻的在提醒着濮名名当时有多么傻多么可悲。

当时在乐队的时候,石文不屑于跟濮名名说话,即便要说,也绝对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王牌创作很高傲,对看不上眼的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此时,石文面对濮名名却是一种让濮名名怎么都不会想到的一个乞求的姿态。

这个时候濮名名才终于体会到了只有角色是小三时才能体会到的硬气!虽然他是被小三的。

石文咬着嘴唇抬头看濮名名,那种服软的态度让濮名名觉得这个不真实,石文吞吞吐吐道:“请你把元杰还给我。”

面对这样的对手,心软的濮名名怎么都硬不起来,他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抢他。”

石文暗暗攥紧拳头,眼里带着委屈,“他是为了你才离开blood.b的,演唱会结束时他公开出柜,我以为他是为了我,结果他跟我辞职了。”

出柜那段濮名名正好也看到了,当时也很意外,不过这不关他的事,“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怎么能跟你没关系,”石文情绪有些激动,眼圈泛红,“他都说了要重回你的乐队,要你给他写他的歌,而不是他来唱我写给blood.b的歌,他现在连他自己家都不回去,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

昏暗的小巷内照不进来光,但是石文脸上那一行滴落的眼泪濮名名却清晰的看到了。

他感觉他恨不起来石文,一个男人能再另一个男人面前为了一个男人落泪,濮名名知道他是认真的。

濮名名没有答话,当初他走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办的?!不就是任自己走么,谁都不会为他来负责,结果现在呢?元杰走了,石文要他来负责,真是滑稽。

“元杰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我的乐队只是我的乐队,我们没钱请那么大牌的明星,而明星也要赚钱,他不会白白给我们做苦力唱歌的。”濮名名觉得自己在劝石文不要担心的样子,“所以他能来我们乐队给酒吧唱歌的可能性不大,而我也没什么大出息,我就只能在这家酒吧唱歌了。”

石文听后稍微缓和了一些,抬胳膊抹了一下脸,“那他现在在哪儿?”

濮名名摇摇头。

“那他现在住哪儿?”

濮名名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住在我家这种话愣是卡在嗓子眼儿说不出来。

石文了然,“你家在哪儿?”

濮名名沉默了一下,给了石文一个地址。他突然觉得,如果石文能把元杰带走,对他来说是最省事儿不过的了。

石文拿了地址道别濮名名后转身离开,走到巷口灯光明暗交界那里又转过身来看着濮名名,“他离开我真跟你没关系?”

濮名名毫不犹豫的回答:“跟我没关系,见到他之前我们从没有联系过。”

石文冲他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留下濮名名一个人还继续站在巷子里,这叫什么事儿,为什么那两个人的事情总得把自己牵扯进来。他们两偷情,自己被炮灰,他们两闹别扭,炮灰的还是自己。

他想起来石文刚才的表情,如果不是真的爱一个人,那种表情是装不出来的吧?那个样子看起来真是让人同情,但是他又不想同情,又想看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笑话,实在是想看看不可一世的高傲的王牌创作低声下气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濮名名赶紧摇摇头,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灰暗了!

不过更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看着这个时候的石文,他又联想到了当时的自己,估计两年前落魄的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同样的傻到极限了吧。

“名名?”

濮名名抬眼看去,霍哥正站在巷口看着他。

“你怎么跑这儿了?我找你好半天。”霍东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霍哥,”濮名名装作镇定,但还是掩盖不了自己低落的心情。

“不着急回去,乐队现在在伴奏,豆豆跟我说你被一个陌生人叫出来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我有些担心所以出来找你,那个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濮名名沉默的摇摇头。

霍东道:“平时也没见有什么人找你,豆豆说那个男人不像是你的歌迷,所以我才会担心,你别怪我多管闲事。”

濮名名又笑着摇摇头。

“真没事?”

“没事。”

“那回去吧,这儿阴森森的不安全。”

“嗯。”

濮名名习惯性的跟在霍东后面往巷口走着,霍东的出现确实让他觉得好受了不少,“霍哥……”

“嗯?”

“谢谢你。”

霍东在前面扑哧一笑,“有什么好谢的,大家都很担心你。”

“霍哥!”就快走出巷子,濮名名突然拉住了霍东,霍东回过身来,刚好站在了石文刚才站的那个地方,光线明暗的交界处,濮名名突然有些恍惚,“霍哥,我不明白。”

“什么?”霍东没有急着离开,他的身体挡住了濮名名面前的光线,濮名名被罩在他的影子里。

“同样的事情,为什么有人这样处理,有人那样处理,即便放下身段,值得么?”濮名名抬眼看着背光的霍东。

霍东没有回答,他盯着濮名名看了半天,“那个男人是谁?”嗓音低沉又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元杰在blood.b的男友。”

简简单单一句话,聪明的霍东立刻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明白了两年前濮名名的独自回来,明白了他无可救药的消沉,更明白了他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原因。还有元杰的退出,出现在濮名名面前的事实,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这些虽然霍东能猜到,但是听濮名名亲口说出来,那就更证实了他的猜想。

霍东伸手揽住濮名名的肩膀,把他带出黑暗的小巷,在路旁的灯光下慢慢走着,“对待事情的态度不一样,结果肯定不同。如果那件事情让你觉得放下身段也值得,那么就肯定值得你去放下身段来做这件事情。

比如说你们当初为了在我的酒吧唱歌,为了你们的爱好,不也曾放下身段求我听你们唱几首,因为你觉得为了你的爱好,这样做很值,所以你就这样做了。

对待事情是这样,对待人也是这样。

当你觉得某个人值得你放下身段去对待,去拥有,那么你就会那么去做。

但是,放下身段不等于卑躬屈膝,不等于没有自己的主见。人和人相处要互相尊重,能让你放下身段去拥有的人,一定得是尊重你的人才是!”

话音停止,他们刚好走到了plus one的门口。

霍东看了一眼门边墙上的plus one,plus前面被抠掉的几处痕迹还在,不过经过几年的时间也已经快要模糊到看不清楚。

霍东收胳膊紧了紧濮名名的肩膀,自己推门先进去,留濮名名一个人在门外。

濮名名回味着霍东刚才的一段话,只要认为值得,就可以放下身段去拥有,前提是那个人必须同样的尊重自己。

石文是这么做的,他放下身段求濮名名还他元杰。

但是自己当初并没有这么做。如果但是自己也放下身段去求石文放开元杰,或者求元杰不要离开,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呢?

濮名名使劲儿敲敲自己的脑袋,乱七八糟的想什么,过去都过去了,他不会在去自讨没趣,同样的地方他绝对不要再绊倒两次。

推开酒吧的门,濮名名一脸轻松的走了进去。

很囧很小三(二)

第十二章,

再次坐在这个吧台旁,元杰觉得感触颇多。

哪儿哪儿都是他熟悉的景象,吧台,酒柜,甚至桌椅,以及除了舞台外一律昏暗的屋子,还有射在每个桌子上很小范围的明亮灯光。

就连墙角的那副乐队合照的照片都不曾变过,一切的一切,都跟他三年前离开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

熟悉的景象,熟悉的老板,熟悉的乐队名字,还有那个最熟悉的主唱。

那个主唱正抱着电吉他坐在那里,身后紧凑的挨着乐队成员,今天并不摇滚,柔柔的曲调最适合怀旧,适合闲聊。

“怎么样?名名是不是感觉变化很大?”霍东站在吧台后,支着胳膊笑着问坐在吧台前的元杰,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台上的濮名名。

今天的濮名名照样很简单的装束,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环,没有任何一点夸张的地方,简单到他站在街边,没人会认为他是玩乐队的那样,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泡吧者。

不过有一点却跟平常不同,霍东一眼就看到了,心里总是想笑,但是却一直在忍着。濮名名的这个小动作让霍东开心了一整晚。

平时的濮名名没有做造型的时候,头发顺顺的滑下来,半长不短的刘海总是遮住半个眼睛,会给人忧郁的感觉,今天却不是,他看上去很阳光,甚至心情很好。

他的刘海全部夹在头顶,露出光洁的圆圆的额头,而且头顶夹头发的那个,竟然是上次霍东出于恶作剧给他夹上去的金色细长的领带夹。

这样的濮名名站在那个暖色灯光下,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的,又活泼,又清朗,再加上时不时的冲着吧台眨眨眼,竟然带着一种俏皮和可爱。

“是啊,变化很大,很可爱,而且很性感。”元杰手里拿着酒杯慢慢转着,虽然跟霍东两人坐在吧台两侧面对面,但是视线却一致的统一,全部投向舞台。

这个舞台很小很小,平时没有歌会的时候,这个舞台仅仅够一个乐队放下所有的乐器。而到了歌会的时候,这个舞台就会扩充。

濮名名演奏的地方没有直接挨着顾客的沙发,他们的中间还有一层台阶那么高的,五米宽,三米深的平台,平时互动的时候可以跳跳舞,安静的时候方便服务生来回送酒,开歌会的时候这里就是扩充的舞台。

“除了这个呢?”霍东稍微瞥了一眼元杰,接着继续看着舞台的内容。

“其他方面?”元杰挑眉,接着皱眉歪头看向濮名名,濮名名时不时的就会往吧台这里看一看,谁都不知道他在看谁,但是都以为濮名名看的是自己,“成熟?好像不是很老成,要说稚气?几年前就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他回头跟霍东对视一眼,“似乎比以前更柔和了……”

元杰带着棒球帽,即使在酒吧内也没有摘下来,他刚爆出跟blood.b辞职的消息,这个时候但凡关注摇滚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他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尽管这里光线很昏暗,但是他还是稍微坐了点遮盖。

被帽檐遮挡,霍东更看不清元杰的视线。刚刚对视的那一下,霍东仅仅是凭感觉来猜测来自元杰的眼光。

“比如歌声,曲风,你不觉得吗?”霍东引导道,“一个人的歌声能反映出来这个人的心情,经历,尤其是今天,名名好像很轻松。”霍东不由得有些鄙视自己的龌龊小心思。

尽管以前跟元杰很熟,但是毕竟他有三年没有回来过,在濮名名回来的这两年里,他的一切变化都在霍东眼里,但是濮名名所经历的这些变化元杰一点都不知道。他突然回来就开始跟濮名名打温情牌,霍东看不下去,总是想时不时的提醒他一下,曾经有两年的时光,他在濮名名的生命中是缺失的。

而他缺失的这两年,霍东一直陪在濮名名左右。

也可能是跟他炫耀,也可能是故意刺激他,亦或是提醒元杰,濮名名有变化,这些变化你看不出来,但是我却了若指掌,这个地方你比不过我。

元杰听了霍东的话后,便不再说话,仔细的听了会儿濮名名的歌。这首歌曲他没有听过,他很肯定这是濮名名自己的原创。

曾经两人一起出来闯的时候,一起出道时,濮名名就发誓过,以后绝对只唱自己写的歌。当然以前说的是,绝对只让元杰唱自己写的歌,而不是翻唱别人的歌。不过现在看来,他自己唱的歌,全部都是自己写的。

这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数年坚持纯原创,很不简单!

元杰有些明白过来,濮名名现在的歌,跟以前专门给他写的歌,感觉上,有着根本的不同。

“名名现在的歌,都是为他自己写的。”霍东适时做着讲解,他就像会猜心思一样,看懂了元杰的内心,“两年了,这两年他都在为自己写歌。所有的歌里面,有彷徨,有孤单,有厌世,不过那都是过去,现在他的歌,很耐人寻味,很好……”霍东变成自言自语。

元杰喝完手中的一杯调制酒,没有任何招呼就急匆匆的转身离开酒吧。

作为一个歌手不应该喝这么刺激嗓子的东西,元杰这几年在blood.b被约束的很好,不过现在不同,他暂时不会去唱歌,因此偶尔喝一杯没有什么关系。

霍东看着元杰留在吧台的空酒杯,刚才炫耀的心情一扫而空。

濮名名今晚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不同,从他的歌声里很容易就能捕捉到那种说不出的轻松,像是想开了某种纠结的事情,又像是做了某种让人很踏实的决定!

开唱前霍东从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找到他,那时他还在消沉,在发呆,可是上台后,竟然奇怪的变的有些开朗和俏皮,不知是卡了那个领带夹的错觉,还是见到了元杰?

而且他时不时的会看向吧台,霍东很希望他不要再傻乎乎的去注视着元杰,不要再傻乎乎的迷失自己,也不要再让自己受到伤害。

更不要再出现那个让人心疼的表情。

霍东觉得自己现在特别想多管闲事,濮名名的心软他最清楚,他最担心的就是元杰一直用怀旧,用温情来拐走濮名名。

两年前濮名名刚回来时的那个落魄的状态,濮名名可能自己不觉得,但是霍东却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即便两人没有其他的关系,仅仅是酒吧的老板和驻唱乐队的主唱,那么他也不想再次看到濮名名被伤害。

如果濮名名还会傻乎乎的跟着元杰,霍东宁愿横插一手,仅仅是出于同情,或者对弱者的保护欲,他也想这么做试试。

霍□□然反应过来,濮名名在他眼里的形象怎么会是弱者?一个男人独自在异乡生活的这两年,从落魄到小有名气,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弱者,可以说他是一个强者。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忍不住的想要阻止他继续跟元杰来往,保护他不再受到伤害。

今天另外一个乐队缺了鼓手,所以另外一个乐队请假,因此濮名名今天需要撑满全场。

plus one每天营业大概要从晚八点到凌晨两点,其中乐队演奏的时长要四个小时。驻唱在plus one的乐队除了濮名名的“心洞”,还有另外一个“crazy”,期间还经常有单独来演奏几场的或是有名的,或是想要开拓市场寻求脸熟的,或是同样想要在plus one驻唱的乐队。

因此濮名名差不多是每次唱满两个小时,唱两天休一天这样的频率,其余的时间就是乐队凑在一起练习,创作。

濮名名下班的时候,酒吧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被霍哥搂着肩膀一开导,竟然有些意外的轻松,浑身上下透着的轻松。仿佛来找他要人的石文也不算什么了,给他添了很多麻烦而且霸占他休息的地方的元杰也不算什么了。

拼命坚持了四个小时的演唱很累人,现在他只想回去□□的洗个澡睡一觉,然后第二天起来精神满满的继续去找地方去继续他突然迸发的新的灵感。

不过事情赶得就是那么寸,一件好事后面总得跟着一件坏事,或者说,自从元杰回来后,他濮名名就没有舒坦过。

老旧的电梯停在濮名名那层楼后,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濮名名像往常一样背着他的电吉他,满心想着舒服的床,归心似箭的拐过那个走廊的拐角,往自己家走去。

走廊依旧没有灯光,依旧黑暗,不过濮名名这么多年早就习惯这个情况。他就是闭着眼睛也能顺利摸到自己家门口,插钥匙开门。

不过今天有点感觉异样,濮名名放缓脚步观察着前方,他家门口附近,靠近走廊大窗户的地方,有两个人影。

一高一低,一个高大些一个瘦弱些,一个短发一个长发,静静的纠缠在一起,偶尔还会有细微的声音传出来。

很湿很充实(一)

第十三章,

又是这两个人!

又是这种感觉!

为什么总是这样!

元杰在办公桌上压着石文的那个癫狂的景象又出现在脑海里。濮名名觉得很头疼,一定是自己劳累过度,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了。

不然两年了,一次都不曾想起的东西,这段时间却不停地出现在眼前。

也许是被突然出现的元杰刺激过头?但是从内心深处感觉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除了那个被背叛的一幕,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是被濮名名刻意遗忘的,亦或是牢牢锁在心底不愿意再次面对的!

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元杰说还有些细节需要留下来跟石文继续讨论,濮名名担心元杰回家的时候没有车,于是才去接的他。

在那之前,他们在blood.b的排练室几乎泡了一整天,元杰在里面和乐队数次的试唱,试演,中间石文还在无数次的现场修改小细节,那一天,濮名名只是在那里坐着等待。

等待着什么?濮名名冥思苦想。记忆的潘多拉魔盒一旦被打开,就再也阻止不了那些被封尘的东西,不好的过去,被伤透了心的语言,糟糕透顶的二人时光,还有麻木的□□,甚至发指的堕落……

那天濮名名似乎在等待着元杰的一个道歉,头一次为了尊严,为了自己的梦想,濮名名舍弃面子,守在排练室外一整天,就是为了这个道歉。

那个时候的自己真***傻,濮名名现在回想起来,恨恨的骂着自己。他元杰有什么资格,能让自己苦苦等一天的?

承诺都他妈不是什么东西,道歉又算个屁啊!

那个时候怎么会傻呼呼的那么在意那个道歉,就算没有道歉,他又能把自己怎么地?到头来白等一天,照样没有什么道歉,而且还送了自己一个大礼!

当时是什么事情让自己傻逼兮兮的那么执着来着?

濮名名感到脑子很乱,不知道自己是走着还是坐着,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家,还是漫无目的的溜达到哪里?

早就知道当时那事情对自己刺激不小,再后来一定是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受伤,所以才选择暗示性的忘记。

那时的自己混混沌沌的漫无目的的满大街溜达,最后选择的结果是回到了plus one,那么这次呢?又是这种混混沌沌的感觉,又是这种没有了目标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顷刻间都会被摧毁,辛苦建立起来的生活也瞬间瓦解,这一次,漫无目的的选择,他又会去哪里?

对了,那天他在blood.b的排练室外辛苦等着的时候,似乎就是那样的状态。没了人生的目标,自己付出的辛苦全部被抹灭,支撑自己的生活也轰然倒塌。

前一天他们好像吵了一次最激烈的架,至于动手没有,他早就不记得了。

那天为了什么吵起来的?对了,blood.b即将到来的一场新专辑发布会。

那时他们已经去blood.b有一年之久,这一年的重力宣传,再加上元杰的卖力配合,让所有的人都认为,元杰是迄今为止跟blood.b乐队最契合的一位主唱。

无论人气,无论知名度,元杰的势头渐渐不可阻挡。

任何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强有力的支柱,在当时,元杰认为自己的强有力的支柱是王牌创作石文,而不是默默无闻的濮名名。

他的成功离不开石文打造的乐队,更离不开石文创作的歌曲。

濮名名?只会做一些不契合blood.b的曲子,无论放纵的疯狂感,还是迷失的混乱感,都没有办法达到乐队的需求。

在元杰人气冲天的对比下,濮名名的未来更觉得没有出头之日,那种傻逼似的坚持,在元杰眼里顿时显得可笑。

无论是坚持照顾元杰,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创作,这两样都跟他本人一样,傻得看不清现实。

元杰眼里的濮名名的傻,在濮名名自己眼里,却依然乐此不彼。

一旦深深的将自己的心交付出去,就会连生命甚至尊严都觉得应该归附于他人。只要元杰好了,他自己怎么着都无所谓,只要元杰有出息了,自己的这些付出和坚持才会觉得有所值。

正是这种低到一定程度的情商,才导致濮名名被狠狠的伤害之后,被迫关闭自己的感情大门。

那天元杰终于忍不住跟濮名名摊牌,“别再浪费精力了,除非你试试blood.b的风格,否则我永远都不可能再唱你的歌。放弃你看不清为未来的坚持吧,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给你写歌,你唱我的歌,我们不是多少年前就约定好的吗?我一直都在努力着,我也从没有放弃,总有一天我会写出让你满意,让你愿意唱的歌来。”

“醒醒吧濮名名!”元杰激动到喊了濮名名的全名,“看清现实,现在blood.b是个有着什么地位的乐队?这并不是任何一个人想超越就能超越过去的,而我!我不会傻到为了一个看不清未来的约定,放弃现在继续成名的大好机会!换做你,你也不会放弃对不对?所以,你还在坚持什么?”

“坚持什么?”一句话就把濮名名问住了,“是啊,坚持着什么?我他妈不就是为了坚持给我家里人证明看,看我的选择是对的,我放弃家庭放弃一切选择的人是对的,我选择的路子是对的!”

元杰压抑着无端的怒火抹了一把脸,皱着眉痛苦的哀求着濮名名,“你的坚持,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把我扯进来,不是我强求着你这么做的,别说的好像你现在的状况都是我造成的一样。就算你是为了证明你是对的,那么是不是就更应该顺应眼下的形式,而不是逆着这个形式来?这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头?一说起来就是为了我你才放弃的,为了我你才坚持的,拜托!我没有强求你,这都是你自愿的,所以,濮名名,你没有成名,没法怪我。是你自己选择了不顺着形式走。”

不顺着形式走!别把他扯进来!

对了,当时元杰就是那么刺激着自己的神经,什么伤人说什么,什么现实说什么。

元杰对他喊着那些戳心窝子的话的时候,根本就忘了他们当初的约定。当初元杰知道濮名名为了他的道路,为了他们的感情,主动放弃自己已经组建了好几年的比较稳定的乐队,放弃了当时在plus one驻唱可以得到很稳定的收入的生活后,曾经感动不已,曾经带着濮名名描绘着多么精彩的未来。

元杰曾许诺说如果在blood.b成名,那么他就用自己的名气来带动濮名名,继续唱他写的歌,而濮名名,为了能够达到和元杰齐平的程度,一刻的都不曾放弃自己的梦想,就是给元杰写歌,写最适合他本人的歌。

果然,承诺就是放屁。当时听着惊天动地,过后,再绚丽的字眼,都显得苍白无力。

元杰忘了他承诺给濮名名的事情,元杰只是一味的觉得他固执的可以,牛角尖一钻到底。就连后来元杰的经常夜不归宿,濮名名也在为他找着各种合理的理由欺骗自己。

想起来了,那天濮名名想要的那个道歉,正是元杰践踏了他们当时的初衷的道歉,也是否认了他做了这么多努力的道歉。

当然想要的东西向来都不会如心所愿,不想要的东西却一刻不停的戳着他的心窝。

就在不加掩饰的事实面前,濮名名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傻,多么笨,那又能怪谁?全他妈自找的。

幸好还有霍哥,要不是霍哥及时收留他,不知道现在的濮名名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也许吸毒,也许一蹶不振,也许放弃了所有的梦想,也许流浪。

“名名?”濮名名觉得自己眼前突然亮起来,一个熟悉又让人觉得踏实的声音传过来。

霍东打开门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失魂落魄的濮名名,惊讶的问道:“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霍哥?”濮名名用了很大的精力收神,他感到奇怪的看看周围,“霍哥?这是……哪儿?”

又是这种失落的状态,又是这种涣散的目光,霍东不由得紧紧皱着眉,他一把将濮名名拽进屋里,家门“嘭”的一声在濮名名身后关闭。

“这是我家!名名?”霍东紧张的盯着濮名名,这种让人不知从何安慰起才好的状态,就像丢了魂一样迷失的感觉,就跟两年前他晕晕乎乎回来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联想到晚上那个找过濮名名的人,霍东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名名,怎么了名名?发生了什么事情?”霍东一手抓紧了濮名名的肩膀,另一手不停的拍着他的脸颊。

“霍哥……我……”濮名名艰难的出声,对了,就是这种感觉,就像被溺后将死时拼命抓住的稻草,似乎抓住这一个渺茫的希望就可以获得重生一样的感觉,两年前他回到霍东这里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是霍东给了他一丝新鲜的空气,让他苟延馋喘的活了下来,又让他继续振作,继续做他喜欢的事情。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他自己。

“我怎么会在这里?”濮名名看着眼前的人,还有身处的地方,有些慌乱,有些惧怕,有些颤抖。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霍东十分担忧的看着濮名名,“你是怎么来的还记得吗?从哪儿来?离酒吧关门已经很久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三点啊!这两个小时你做什么了?”他的双手死死的攥着濮名名的双肩,似乎要用眼光在濮名名身上烧一个洞来寻求答案一样。

濮名名目光依旧涣散,他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来这里的过程,可惜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充斥着整个脑子的都是那操蛋的回忆和操蛋的感觉,他再次抬头看着霍东,眼里的慌乱依旧没有散去,他用本能的诚实摇摇头,浑身瑟瑟发抖。

濮名名身上穿着的还是他离开酒吧时的那件短袖,一路上不知怎么过来的,他一点都没有觉得冷,真正身处这个温暖的环境后,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起了**皮疙瘩,而且那种颤抖从内心散发出来,停都停不住。

霍东气急败坏的把濮名名背后背着的电吉他的大盒子扔到一边,急急忙忙解开自己的睡衣扣子,脱掉上衣披在濮名名身上,不顾自己光着膀子,揪着前襟给濮名名紧了又紧,“怎么样?这样会不会好点?还冷吗?”

濮名名的胳膊被一起圈在睡衣的禁锢里,睡衣带来的霍哥身体的温度让他觉得很舒服,而且还隐隐约约的可以闻到霍哥的味道,让人踏实的味道,让人不知不觉就想放松心里防线的味道,而且没有来由的,觉得自己很委屈的感觉。

“霍哥……”濮名名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最后这句直接带着颤音,他再次抬头看向霍东的时候,眼圈已经泛红,他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却没有逃离霍东的视线。

霍东受不了这样的注视,这种亟待让人保护的模样,让人控制不住的心疼的模样,霍东没有时间想更理智的理由,身体的行动快于思考,他一把将濮名名紧紧地拥在怀里,抵再门上,轻柔又潮湿的吻落在濮名名光洁的额头上,接着到了圆润的鼻头,最后落在他饱满的双唇。

很湿很充实(二)

第十四章,

濮名名悠悠转醒。

他一睁眼的刹那,竟然给自己形容的是悠悠转醒。

他是有多久没有睡的这么香这么踏实这么安稳这么轻松这么满足了,不过这是哪儿?

濮名名看着天花板中央那个纯白色吸顶灯时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自己家,第二反应,这里很熟悉,再转移视线,看到卧室门口站着的霍哥时,他突然想起来,昨晚自己又不明不白的跑到霍哥家来睡觉。

看来自己醒来一定是跟霍哥进门看着自己有关。

“我把你吵醒了?”霍东手扶着门把手,另一边肩膀斜靠着门框,眼睛一直盯着他。

濮名名摇摇头,拉上来半截被子想遮住自己的脸,但是动作有些僵硬,“没,我正好刚睡醒。”

“不是我吵醒的?那太好了,”霍东起身离开门框,瞬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了一种感觉,表情狡黠的一笑,没了平时的沉稳,站正了蹬蹬腿,接着摆了个起跳的姿势, “我来叫你起——床——!”

伴着一声长调,从门口只跨了两步就四脚腾空跃到濮名名的上方,而且接下来就是可以预见的全身下压。

“啊——!”看着霍东的一系列动作,濮名名以最快的速度清醒,提被子蒙头翻身趴在床上的动作一样一气呵成毫不逊色。

紧接着,毫无疑问果然一个活人的重量不歪不斜的重重落在濮名名身上,濮名名做足了准备可是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闷哼了一声。

“反应还挺快!”霍东在濮名名埋着脑袋的耳旁说道,接着一手顺着身旁薄被缝隙溜进里面稳稳当当的抓住濮名名裤裆,“大中午的,小名名很精神嘛!”

濮名名刚才翻身趴过去后为了有些缓冲,所以身体是稍稍弓起来的,被压得瞬间出于自我保护,他的屁股稍微还撅起来点,结果没想到命根居然落在黑手里。

“霍霍霍霍哥……”濮名名埋着头惊慌的大喊。

“要不要我帮你?”霍东抓着那个胯间硬硬的东西没有动,语调低沉又带着戏谑。

濮名名继续埋着头连连摇头,“我我我我我自己来就好!”要害被抓着,濮名名一动不敢动。

“自己来?”

“不、不是,不用管它,一会儿就好了,真的!”濮名名闷声闷气的保证道。

霍东这才起身连连呵呵笑着,顺手把濮名名本来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揉的更乱,“知道!我也是男人!”然后俯身贴近濮名名耳旁,“等下出来吃午饭,你还有二十分钟赖床时间。换的衣服放在床边了。”隔着薄被拍拍濮名名的肩膀,霍东转身走出去。

听见了屋门关住的声音后,濮名名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着软软的枕头盖在自己脑袋上,这才浑身放松的摊在床上。

自己都不好意思把脸露出来,因为他自己都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脸一定红的不成样子了。

昨天半夜他跑到霍东家后那件突发事情是突然间跑到他的脑子里的。

他的印象里只记得他突然落入一个很温暖的怀抱,接着就被吻了。在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口腔就被溜进来的舌头强行占领,然而那种感觉居然不是别扭,而是说不出来的好。

濮名名当时没有多余精力分析霍东的动作,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考虑当时的情况,当时他觉得自己一片混乱,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

不过仅仅那一个吻,他都感觉那个吻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就是那样一个强有力的吻,让濮名名渐渐的从慌乱中镇定,从寒冷中温暖,从空虚中充实。

直到濮名名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发抖,而且全身重量全部依靠在霍东身上的时候,他的唇才被霍东放开。

当时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吻就能让他从那种不明的慌乱中迅速镇定下来,同时心也不再悬着,也不会再去想着懊悔的事情,甚至会觉得异常的踏实。

濮名名在元杰之外的第一次接吻。

他的头继续被压在枕头下面,昨晚自己到底什么表现已经忘得光光的,或者说根本就无暇顾及自己什么表现,但是霍哥的举动他却能清晰的记到现在。

霍东放开他的唇后,接着便是轻轻的顺着濮名名的头发,从头顶到后脖颈,轻柔的一下接着一下,“现在好些了吗?”声音也是如此的轻柔,让人会产生一种被珍视的错觉,“先去泡个热水澡,把烦心的事情忘掉,或者跟我说说也好,要让自己放松,别背负太大的压力。”

他脸红到不好意思抬头,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刚才接吻了,而且他还沉迷了进去,直到最后自己那糟糕的状况都被这个吻解救了,他最后把脸埋在霍东的肩头轻声道:“谢谢霍哥,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霍东又轻拍着他的后背,跟他一起在家门口站了大半天,然后才把他推进浴室,放满了浴缸的热水,迅速扒光他之后把他扔进去泡水驱寒。

濮名名终于出了满头满脸的汗,霍东扔不忘给他热一杯牛奶送进来,接着坐在他的头顶给他脑袋不轻不重的按压着,濮名名舒服的闭上眼睛。

“刚刚发生过什么?”霍东找了一个濮名名最放松的时候问道。

“看到一个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不小心想起来以前的事情,结果就那样了。”

“你那个样子让我很担心,”霍东的声音在浴室内有轻微的回音,“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或者烦心什么,至少都要跟我说出来,或者你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那样的表情,否则我对你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客气了。”

濮名名还在舒服的享受着头部的按摩,这个时候他才慢慢开始觉得疲累和困倦,一时间竟然控制不住的想睡觉,他努力地提起精神保证道:“嗯……以后再也不会了!”接着就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濮名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昨天直接在浴室就睡着了,那么现在在床上,也就是说……

他终于把脑袋从枕头下面探出来,一翻身跪在床上。身上穿着的是上下分体的睡衣,看来霍哥费了不少功夫,把自己弄到床上后还给自己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

刚想好好感激一下霍哥,濮名名就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拉开睡衣的裤腰,里面的命根子明显的赫然在那里挺立着,居、居然,居然没有给他穿内裤!

濮名名捂着脸又栽在床上,像只大虫子一样裹紧了被子使劲儿的扭着身体,想摆脱这一早想起来的尴尬的事情。

等下以什么态度对待霍哥才好,太尴尬了。

濮名名犹犹豫豫的开门,一点一点的扩大客厅的视线范围,果然,霍哥已经坐在沙发里喝着冒热气的咖啡,腿上放着电脑,眼睛盯着屏幕,单手操作着。在触摸屏上操作着。霍哥旁边的茶几上,还摆着一杯淡黄色水,濮名名一猜就猜出来了,这是杯蜂蜜水。

霍东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经常给他泡的蜂蜜水,润嗓子用。

“起来了就出来吧,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霍东眼睛没有往这边瞟,手里动作没有停,说完还没忘小喝一口左手端着的咖啡。

“没躲……”濮名名有些不自然的说了句假话,“怕打扰你。”自从昨晚被吻了后,濮名名总觉得不敢正视霍东的脸,尤其是不敢正视他的眼,逃离似的不敢对视。

虽然那个吻只是友情性质的安慰吻,但是濮名名总觉得没法淡定。

再一抬眼就发现了霍东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他推着濮名名的肩走到卫生间后,“快去洗脸刷牙,该吃午饭了。”

“好!”濮名名木讷的答道。卫生间的门在身后关闭,濮名名看到洗漱台上面放着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还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牙杯,其实就是一个喝水杯,他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在霍哥家过夜的时候,这些事情同样是霍哥给他张罗好了的。

同样的杯子同样的牙刷,濮名名直怀疑是不是上次用过后这两样就直接成了他专属的了。

整个中午饭濮名名也吃得有些不自在。霍哥不停的给他碗里夹菜,他只需把饭菜往自己嘴里送就足够了,而且霍哥还不停的叮嘱他吃慢点,吃太快胃会受不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自己太敏感了,总觉得自从那个吻过后,霍哥对他的态度更温柔了而且更殷勤了!

不过霍哥的厨艺可真是没的说。

午饭的三个菜一个汤,被他们两全部消灭干净。

吃完后濮名名一抹嘴,终于露出一个满足的表情来。

厨艺精湛,这个也许是单身男人的必备武器!濮名名如是的想着。

他濮名名做的饭也经常被夸,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真正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外卖和方便面,自己做饭的机会很少很少,除非是为了另外一个人的肚子,这他才不会厌恶繁琐的厨房工作。

濮名名是个极其敏感的人,自从高中毕业从家里逃出来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敏感过头,有的没的事情都会被他猜想一部分出来。

乐队的键盘手郝文曾经安慰过他,越敏感成神经病,就越能创作出旷世奇作来。结果这句话一点都没有安慰到他。

吃完午饭霍东没有让濮名名动手帮忙收拾,他把濮名名按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一头钻进厨房。

濮名名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看似无聊的不停换着台,其实心里早就不安静了,等下霍哥收拾完了坐过来他要说些什么?自己要跟他交流些什么?

平时感觉两个人平常的交流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现在怎么这么忐忑不安,该不会换上交流恐惧症了吧?

还是找个借口离开吧,起码回去面对元杰的时候不会像现在面对霍哥这样心神不宁。

濮名名还在换台,耳朵却紧紧的听着厨房的动静,看看霍哥什么时候出来。他的脖子愣是没有扭过去看看。

厨房洗碗的水声停止了,濮名名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霍哥就要过来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濮名名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的来源寻找自己的手机。

最后还是霍哥出来从他昨晚脱下的旧衣服兜内翻出来不停响的手机递给濮名名。

濮名名赶紧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掩饰自己不敢正视霍哥询问似地视线,慌忙接起来电话,“哪位?”

“……”电话那边沉默半天。

“喂?”濮名名皱眉,他头一次接到对方不出声音的电话,好奇心大大的被调了起来。

“昨晚你没有回家!”元杰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濮名名的好奇心马上低沉下来,他忘了这个号码是他没有存进电话簿的元杰的号码。

很羞很难忘(一)

第十五章,

“昨晚你没有回家,你在哪里?”元杰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想起,带着些失望,带着些不满。

“我……”濮名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霍哥还没有出来,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在外面。”

不知怎么的濮名名觉得有些心虚,不知道是不敢让元杰知道他在霍哥这里的心虚,还是不敢让霍哥听到他不好意思告诉别人他在霍哥这里的心虚,亦或是两种都有,不过这个时候濮名名来不及思考这些。

元杰停顿了一下,面对濮名名的敷衍,他有些担心,“为什么没有回来?也没有跟我说一声,我担心了一晚上。”

濮名名沉默,为什么没有回去,因为被黑暗中那一幕刺激到了,所以稀里糊涂跑到霍东这里?这么丢人的事情怎么能说出来,而且他也决定,再也不想因为元杰的破事情伤害自己。

“我,有点事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问我的。”对啊,说什么担心一晚上,打个电话不就不用担心了吗?!

“你的电话一整晚都打不通,刚刚才通了。”元杰没有被濮名名这么敷衍过,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濮名名将电话离开耳朵,看了看上面的电量,还有一半,元杰说一晚打不通?濮名名想起霍哥,不太可能吧?

“名名?”元杰有些心虚,声音不由得软下来,“是不是……你看到什么了?”

“……”濮名名还是没有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如果承认看到什么,那就更说明了他晚上没有回家是因为元杰。

“你误会了,”元杰面对濮名名的沉默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他很担心因为这个误会会导致濮名名很难再接受他,“昨天我在等你,听到敲门声以为是你回来了,结果开门看到是石文。我跟他……没什么的,真的。”

“这跟我没有关系。”濮名名低低的说道,身体微微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名名,你一定生气了对不对,”元杰有些急,语速就有些快,“昨天看到是石文,我没有让他进屋里,我们就在走廊里面说的话,他……他找我有些事情……”

濮名名还在沉默的听着。

“……好吧!他让我重新回去乐队,我拒绝了。”

濮名名的沉默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霍东这时走了过来,往茶几上面放了一小盘子红彤彤的草莓,濮名名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这个月份怎么会有这么红的草莓?

霍东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濮名名旁边,濮名名身体随着沙发的凹陷跟着晃了一下,霍东拿起一颗草莓,摘去头顶的绿叶,甩甩还挂在上面的水珠,直接放到濮名名嘴边,“来,张嘴。”声音极低极低,就像在濮名名耳边说悄悄话一样。

濮名名听话的张开嘴,一颗凉凉的草莓被推进嘴里。

“你旁边有人?”元杰捕捉到了微弱的声响,“谁?是霍哥吗?”

“……不、不是!”濮名名看了眼霍东,为了急于否认而赶紧吃着草莓,“不是,我在外面!”

“……”元杰也沉默了下来,半晌,“名名,你好像有些变了……”

“没有。”

“以前你不这样对我。”濮名名觉得元杰的声音跟平时有些不同,元杰从来没有这样的低声下气过,“名名,我为了你拒绝了石文,也拒绝了乐队。”

“你不用这样做,”濮名名微微皱眉,别说是元杰跟他服软,就是平时乐队里或者酒吧里随便哪个人软软的求他帮忙,他也不忍心拒绝。

他闭了下眼,又缓缓睁开,霍哥的面孔占满他的视线,同样占满的还有霍哥带着担心的询问的眼光。

濮名名继续道:“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也很为难……唔……”话刚说完,突如其来的吻让濮名名有些措手不及,不小心发出一声让人遐想的动静。

“名名?”电话那头试探着喊了一声,这声音同时传到濮名名和霍东耳朵里,“名名!”

霍东推开濮名名拿着手机的手按在沙发上,顺便不动声色的从他的手中取下手机,小心翼翼的放到沙发稍远的地方,并没有挂机。嘴唇没有离开,相反的,趁濮名名还没有反应过来,霍东霸道的加深了这个吻。

霍东也有些意外自己的这个举动,就像被濮名名的视线蛊惑了似的,身不由己的就这么做了,而且不带任何一点愧疚感的就吻上去,尤其濮名名拒绝对方的话,还有谨慎到不想让对方得知他在哪里的偷偷摸摸的行为,在霍东看来如果这时候不表示一下,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除了紧紧地搂着濮名名的肩膀,霍东还不忘从t恤下摆伸进去手抚摸着他的腰肢,刚用凉水洗完草莓,手还有些冰凉,濮名名浑身一颤倒吸一口气,这才想起来要推开霍东。

一直摸不清濮名名的态度的霍东,仅仅从刚刚有限的几句对话中,就知道了濮名名的想法,加上昨晚那一幕,他就更肯定了自己的决定。与其让濮名名继续面对着元杰虐自己,不如他把濮名名收回来好好护着他。

霍东这个人从不轻易动感情,距离第一段感情的结束,到现在他已经空窗了有十年之久,跟家里出柜也是当时跟第一段恋情赌气的结果。本来想过自暴自弃,结果被老太太的一个要求束缚,就再也没有轻易的向谁敞开过心扉。

不过对濮名名他却一直有着跟对其他年轻人不同的感情。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同,不论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也好,坚持自己的感情也好,他会为了自己认为值得的东西去付出一切,这种坚持一直都在感动着霍东。

所以两年前濮名名以一个糟糕透顶的状态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被狠狠的打击到了。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帮他,想鼓励他,想让他再次回到以前那种乐观开朗的状态,不想再看到那个没有了自我的濮名名。

再次面对元杰的时候,霍东才意识到自己对濮名名的关注有些多了。不仅不想让他接近元杰,而且更不想总看到他为了元杰而几次失态。最重要的是,摸不清濮名名本人的态度,霍东不想强求他人去接受自己想要的那样的感情。

不过自从听到濮名名为了自己而敷衍元杰,他就不再等待。看到濮名名受伤的状态他会心疼,他会不舍,他决定收回濮名名,让他远离元杰带给他的不好的过去,重新回到以前那种快乐的状态。

一旦决定了自己的心思,霍东就不会再被濮名名推开。

他无视濮名名的抵抗,单手掐紧他的两个手腕把他压倒在沙发上面。腾出的另外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滑进濮名名t恤内,从腰侧,抚摸到胸前,挑逗着那个小凸起。

濮名名完全被吓一跳。意识里霍东吻他就是为了安慰他,而且刚刚不由自主的发抖已经被霍东的吻彻底消除,但是现在这个状况有些奇怪,不同于昨晚那个让人从内心感到的踏实的吻,虽然这个也让他觉得踏实,不过夹杂在里面的,还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带有欲望的感情,还有一种不允许反抗的侵略。

意识到霍东的强势,濮名名放弃抵抗,转为偷偷摸摸的享受着这种久违的酥麻感。

双唇被毫无预示的放开,濮名名双眼朦胧的看着跟自己鼻尖相触的霍东,彼此气息不稳,濮名名摸不准霍东的意思,“霍哥……?”声音只有濮名名自己和霍东能听得见。

霍东放开濮名名的双腕,手肘支在他的脸旁掀开头发不停的摸着他光洁的大脑门。

“霍哥你……”

“嘘……”霍东低下头来贴着濮名名的耳朵让他别出声,濮名名收声。

霍东再次轻柔的吻住他的唇,双手熟练的从濮名名身上褪下属于他的裤子,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漏在外面半软不硬的小名名。

濮名名惊呼的那声成功的被堵在嘴里,紧接着出于本能的再次抗拒着霍东的行为。仅仅是接吻和被抚摸而已,自己的那个不听话的东西违抗他的意愿骄傲抬头就够让他懊恼,这下子再被霍哥握在手里,濮名名觉得自己又紧张又无地自容。他曲腿阻挡,不小心发现了霍哥也处于这样的状态。

意料之外的举动总是会让濮名名感到无法掌控,也因为害怕自己的心再次受到伤害而顽固的抗拒着。

霍东不得不再次将濮名名的双手牢牢控制在他的头顶,双腿也死死的压制着他乱顶的膝盖。

“名名乖,别乱动,把我顶残了以后怎么办?”

简单的低吟瞬间平息了濮名名的抵抗,“霍、霍哥……”濮名名脸颊发烫。

“嘘……别出声。”

濮名名听话的不再出声,心跳很快,不知是因为血液的加速流动,还是因为无可救药的紧张,但是又有些期待,这种事情他自己也好久没有做过了,而现在压着他的居然是霍哥,他怎么都没有想过,也从来都不敢想的。

“这么容易就硬了,看来平时都没怎么用啊!”

“你也一样!”

两人互相在耳边喘息着低语,濮名名把头扭到一侧,被发现了秘密似的躲藏。

随着霍东手中渐渐加快的速度,濮名名有些把持不住,一波又一波强烈的快感冲击着神经的同时,他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霍东再次抬起头来看着濮名名的表情,,才发现他死咬着的嘴唇已经发白,霍东赶紧凑过去,用舌头启开他的牙关,用激烈的吻帮他堵着时不时就想漏出来的声音。

随着霍东手中最后阶段的快速动作,濮名名无法控制的发出重重一声闷喊,灼热的液体尽数喷洒在霍东手中和衣服上面,“好快!”霍东不忘戏谑他,“憋了多久?自己平时都没有解决?”

濮名名红着一张脸平息着自己的高|潮,顾不上搭理霍东。霍东起身拿茶几上面的抽纸擦着手和衣服。

“有没有破自己的最短时间记录?”霍东擦完自己又坐在濮名名身旁,体贴的给他穿好裤子。

“你、你才破最短记录!”濮名名已经坐起来,但是此时恨不得藏进沙发缝里,小名名在他的期待中被玩了半天不说,还被嘲笑时间最短,这种名声哪个男人都不愿意要!

原来名名也会炸毛啊?霍东舔舔嘴唇继续凑到他的耳边,不坏好意的诱惑道,“不是最短?那再试一次看看?”

濮名名终于忍不住顶着一张大红脸,“呼”的一声站起来,抓起手机看都不看屏幕就凑到耳旁大声说道:“啊!排练是吧?在哪儿?好好!我马上到!”

然后快速“啪”的一声合住手机,迈过霍东的腿逃似的就往门口跑,“霍哥我忘了还有排练,我赶紧先走了,回见!”

“小心!”霍东在身后还没喊完,濮名名展展的摔在地上,他被地板上面的地毯边成功绊倒。

霍东着急快速起身走过去,“有没有摔到哪儿?”

“没有没有,哪儿都没有,我先走了霍哥!”濮名名头都没有回,逃离似的跑了出去。

看着那个仓皇而逃的背影,还有那声由于慌乱而没有把握好的重重的关门声,霍东得逞似的笑着。

要想把他从元杰的阴影里拉住来,似乎还需要一些动作。

很羞很难忘(二)

第十六章,

濮名名这几天觉得过的胆战心惊。倒不是害怕,就是……心慌!

元杰还那么死皮赖脸的在他家住着,虽然濮名名也不乐意,不过对方一摆出来无家可归的架势,他就不忍心给他踢出去了。元杰总说,“退出blood.b没多久,我家不安全,不住这里的话就没有地方可去了。”

于是濮名名就想了个办法,为了不至于晚上回去太早,每天跟元杰大眼瞪小眼的尴尬的相处,他就尽可能的在plus one多逗留,如果他们是上半场,那么完事儿后他一般就会在更衣室内写写谱,或者趁霍哥不在的时候去吧台那里坐着休息休息,一直等到关门才回家。回去后不出意外洗完就睡,早晨醒来继续外出找地方写谱。

如果是后半场演出,那么他基本在酒吧营业的时候就从排练房到这里,这里看看那里帮帮忙,混一混就到了他们上场的时间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乐队其他孩子们的回家休息时间,他真想直接跟“crazy”把时间全部调换成半夜演出档。

可是总这么在酒吧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呀!濮名名坐在吧台前看着现在台上的“crazy”,微不可查的叹口气。

“有心事儿?”霍哥的助理豆豆此时坐在吧台里面,旁边调酒师招呼着另一侧的几个单独的客人,没有搭理他们两个。

濮名名摸摸脸,“能看出来?”他问豆豆。

豆豆嘿嘿一笑,“名名哥,你这状态都几天了,是躲谁呢吧?”他脸往门口方向意思一下,“外面有人堵你?还是你家门口有人堵你?”

“人精!”濮名名瞥了一眼豆豆,结果还是没有忍住伸手过去宠溺的揉揉他的头发,这家伙才20出头,就好像什么都能看懂似的。

还真算得上是有人堵他,那天濮名名仓惶的从霍哥家回到自己家,元杰开门看到他惊了一下,盯了他半天没有说话,他顺着元杰的视线看着自己的身上,才发现他穿着霍哥的一身衣服跑了回来。

元杰转身去给他倒水,再也没有问任何问题,这倒让濮名名觉得别扭,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似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元杰。

这么别扭了大半天濮名名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不是自己出轨,他现在跟元杰又没有什么关系,自己穷紧张个屁啊!

然后元杰一直不问这次的事情,他也就不再提。

不过过后这事情让濮名名有些后怕,元杰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濮名名不是跟他相处过好些年的时间,他真会怀疑这人是不是披了元杰的皮的另外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对待濮名名不说,就连生活都快要照顾到无微不至了。

这事儿要搁在几年前,他一定会怀疑元杰神经了。

为了尽量的躲着这个神经病,濮名名不得已才过来酒吧耗着。

豆豆没有打扰濮名名的思考,在濮名名面前放了一杯温温的牛奶。他照着霍哥的交代,在酒吧里基本只允许濮名名喝蜂蜜水或者牛奶,带有酒精的或者刺激嗓子的,他都不会拿给濮名名。

“谢谢!”濮名名对着豆豆友好的一笑,顺便又往门口瞟了一眼,然后快速收回视线。

没多久就轮到濮名名他们的下半场了。

也可能是这几天有些劳累过度,或者没有休息好,濮名名觉得今天的演唱有些艰难,他总是不能像以前那样集中精神,或者心静如止水,因此他不得不用更大的精力使自己保持状态。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霍哥来酒吧的时间不如以前长了,甚至有的时候来了看一眼就走,就像今天,都这个点儿了,霍哥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濮名名本来打算着如果见到霍哥就自动闪人,去更衣室或者去哪儿躲躲他。

那天霍哥跟他突然来那么一下,濮名名不顾形象的逃走了,当时只觉得逃走就好,但是过后他才想起来,这再见到霍哥,该怎么处理这尴尬?毕竟他几乎每天都会来plus one,只要还会来,就会见到霍哥。

没想到这下子到省事了,连躲都不用,霍哥直接不来了。

濮名名站在小小的舞台前方,唱着平时熟到不能再熟的歌曲,眼睛却一刻不停的盯着酒吧的门口和吧台,而不是一贯的地面或者某个地方。

或许霍哥也在担心自己会尴尬,所以才没有出现留给他空间的吧?

终于熬到结束,濮名名觉得这一天太累了,比以往的哪天都累,不过他还是坚持到所有的客人都走光,酒吧门也要关的时候才起身。

他和豆豆一起走出大门,他看着豆豆蹲下身去给大门上保险,自己站在那里转头看着街上,从这边看到那边。

“名名哥是不是在等霍哥?”豆豆锁好门站起来。

“嗯?”现在的晚上天气已经很凉,濮名名套着卫衣外套,但还是将胳膊抱在胸前,“等霍哥?”他有些心虚不知道该肯定还是该否定,最后决定反问。

“不是么?”豆豆抬眼看看天上,“我看名名哥一直盯着门口,还以为你找霍哥有事儿。如果有事儿的话我把霍哥电话号码给你,你直接跟他说,霍哥最近可能一直都会忙。”

“没什么事儿,”濮名名跟着豆豆在街边站着,两人一起等路过的出租车,“霍哥最近在忙什么?”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据说是什么进口酒的代理权,看霍哥这几天的样子,应该挺困难的。”

“哦……”濮名名低下头来,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莫名的失落,豆豆都知道的事情,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出租车自动停在他们面前,他们没有喝酒,拉醉鬼还是拉他们两个正常人,显而易见。

豆豆拉开车门,“名名哥你先上车回去吧,我再等下一辆。”

“一起走吧我顺便送你回去,现在等车不好等,旁边那么多人。”

豆豆没再客气,让进濮名名以后自己也挨着坐了进去,“跟醉鬼抢车确实挺危险。”

一路上濮名名跟豆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接着便不怎么再说话,他闭着眼睛靠向头枕,装作累了小睡一下。

没多久豆豆家就到了,濮名名继续坐着车回自己家。

这次他没有闭眼,但是却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手。

霍哥很少会因为事情棘手而不来酒吧的,起码他在这里驻唱的这么些年,霍哥几乎天天都来,他经营这家酒吧很认真也很辛苦,从大众酒吧模式到几乎每个月都会办一次的摇滚乐队的歌会,都看出来他对这里有多么的用心。

就像这次几天不管这里,人都不来了的情况,真是少之又少。

是不是病了?濮名名开始瞎想,要不要去他家看看情况?接着马上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回他妈家了吧?他又想起来仅见过一面的那个老太太,而且还是隔着车玻璃。霍哥都没有告诉他什么事情,自己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濮名名还是有些不爽,不过出租车已经将他拉到目的地。

付过钱后转身上楼,心里想着回家赶紧冲一澡然后爬上沙发好好睡一觉。今天总是走神,看来一定是平时想曲子想的太多了导致没有休息好。

老旧的电梯再次停在濮名名的楼层,濮名名头都没抬摸着黑就往前走。

刚拐过那个拐角,“砰”的一下不小心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不好意思!”濮名名低着头捂着鼻子歉疚的侧身让道。

眼前这个人并没有经过他走过去,而是开口说话,“名名?怎么才回来?我以为你会早些回来的。”

“霍哥?”听到这个耳熟的声音,濮名名惊讶的抬头。等眼睛习惯了这个黑暗,他隐隐看到霍哥疲惫的姿态,“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等了很久?”

霍东伸手递过来两个凉凉的盒子,濮名名赶紧拿在手里,“没有,我也刚到。今天顺路回了趟我妈那儿,从家里带来的一盒草莓还有一盒包子,给你送过来饿了吃。上次的草莓你都没吃几个。”霍东遗憾道。

濮名名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刚才一路都在低落的心情马上没了踪影,“谢谢霍哥,还专门大老远的送过来。”

霍东又揉揉他的头发,把他往家门口推,“快回去吧,外面已经这么冷了。”

“嗯,”濮名名没有反抗,“霍哥这就回去?”

霍东停止推着濮名名的动作,“要不你跟我回去吧?”他有些开心的问道。

濮名名赶紧摇头,“不不不,我马上就要睡了,就不去打扰了。”说完转身就想跑。

霍东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倾身上前轻轻一吻,“快回去睡吧,早点休息。”濮名名当场呆了一下没有动,霍东却转身走进电梯。

进屋的时候,濮名名总是觉得元杰一直在盯着他那张红红的脸若有所思的看着。

很硬很嚣张(一)

第十七章,

霍东从濮名名家里出来后并没有走,他坐在车里一动没动,也没有着车,也没有开车灯,而是把靠背放的展展的仰躺在上面,推开天窗的挡板,把手枕在头下,认真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帝都的天空已经被毒气笼罩,越到晚上看的就越真,外面不是黑到发蓝的天,而是雾到发灰白的天,这种空气,对濮名名的嗓子肯定没有好处,而这段时间气管病的高发也是事实,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咳嗽声。

霍东闭眼,认命的叹口气,最近想濮名名似乎有些频繁了。

霍东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是个大情种,十年不动感情这件事情让他想起来就骄傲到不得了。

自从结束了第一段可悲的恋情,自从赌气跟家里出柜后,自从跟亲妈约定了那样一个条件,霍东就打消了在感情上面自暴自弃的想法,变的理性看待所有感情,理性久了,就造成了习惯性不恋爱。

自从不恋爱,麻烦事少了,也能专心事业了,更不用傻逼歪歪的被人涮着玩儿了。

不过好像现在自己有些玩儿脱了。

一直对濮名名有好感而已,霍东有好感的人不止濮名名一个,但凡他能带回家过夜的,都是有好感的。

唯一不同的是他一直都很心疼濮名名,而濮名名那种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放弃自己梦想的劲头他也一直挺欣赏的,因此在这两年他才会一直不断地鼓励着他。

不过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前些天刚决定把濮名名收回来,打算感情的事情慢慢来,收的过程中如果两人发现不合适就好合好散,或者在濮名名还没有发觉他的意图的情况下,只要觉得两人不契合,就尽快退散。

霍东不想在感情的事情上再次栽的很彻底,也许十年没有碰触感情这东西,现在就是觉得新鲜,过后大概就会淡去吧?

简直是扯□□淡!霍东在心里骂着自己。

这么睁眼说瞎话的理由都能给自己找出来,看来真是没救了。

霍东消失的这几天心情也极为复杂,就在濮名名落荒而逃的第二天,他就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想着濮名名,看着卫生间的牙刷牙杯他想着他,看着客房里的床也想着他,看着沙发更会想着他。

想他那天落魄的表情,被自己吻后变的踏实的满足的表情,还有在沙发上死忍着不出声的害羞的表情,还有抚摸到他全身的手感。

一开始霍东认为这是爱情的新鲜感,为了让自己的热忱冷淡下来,霍东故意安排了很多事情不去酒吧,就是想跟濮名名拉开距离,让自己的这种不受控制的感情能够得到控制。

这种情况来的太突然,霍东觉得有些害怕。

任何人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都会感到害怕,不论是感情还是事业,也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实在是想的厉害,才会偷偷摸摸去趟酒吧看看濮名名的样子,听听他的歌声,不过不能呆久了,越在那里呆着他就越不想走,想一直听下去。

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那种感觉非但没有减弱,而是越来越强烈,这有些出乎霍东的意料,向来对自己的感情把握很牢靠的他,这次是真的有些收不住了。

就连晚上回家里吃晚饭,看到老妈又在包包子,脑子里就无可救药的想起来上次濮名名狼吞虎咽的吃包子的事情,走的时候借口给自己带一些当早点,其实是全部送来给濮名名吃,如果还能看着他吃包子的那个样子就好了。

不过来日方长。

他从自己忍着好几天不去见濮名名,不去给他电话,一直到今天在濮名名家门外守了好久就为了等他给他送包子和草莓这个过程,霍东决定不打算再跟自己过不去。

也许再认真一次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受伤,如果认真就要来彻底的,已经三十五,没有再继续玩的精力,安安稳稳过一下似乎也不错。

想通了后霍东的心情就爽了不少,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都没看的长按“1”键就放在自己耳旁。

眼睛下意识的瞟了一下车内的时间,已经显示为两点,这时候估计名名已经睡了吧?霍东刚想挂电话,

“霍哥?”濮名名的声音听起来还很精神。

“还没睡?”霍东怕吵到濮名名似的放低声音,于是他低沉的嗓音穿过电话更显得性感。

“没有,刚吃饱了准备睡。包子太好吃了!”濮名名似乎很开心。

“喜欢吃的话下次直接去我家吃我妈包的热乎的……”霍东及时打住话音,自己怎么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把他带回父母家的话不就意味着正式带男朋友回家吗?

霍东等着对方的回答,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

“啊……去伯母家吗?那多不好意思,上次演唱会完了的时候我都没有卸妆就被伯母都看去了,再见一次一定会被笑话!”濮名名边说边呵呵笑着。

霍东暗中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濮名名如果说“好哇那咱们明天就去吃吧”的话,他该怎么拒绝,“那以后等我妈忘了你那个形象再说?”霍东顺水推舟。

“嗯!必须的呀!霍哥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濮名名那边说话声音一直很平稳,而且压得也很低,霍东猜想他已经准备睡了,也许就在黑暗中跟自己聊天。

“刚才走的太急,有件重要的事情忘了跟你说。”霍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几天没有见你,不过我把排练房租下来了,就是上次准备带你去看的那家超静音的。”

这个排练房确实是霍东这几天去租的,他除了紧锣密鼓的张罗自己那个酒的代理权的事情,抽空就去租了那个排练房。

“啊?”濮名名有些意外,“这么快?”

“还快吗?这都耽误多少天了?”霍东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不想让濮名名听出来他是因为躲濮名名没地方去了才去租的那个地方,“听豆豆说你这些天都躲在更衣室里面写曲子,那多耽误创作,做不出好的曲子来,多耽误我赚钱?所以没有征求你同意我就直接租了。”

濮名名沉默半天,“谢谢霍哥!”最后轻轻说道。

“谢什么,再跟哥客气哥就不给你用了!”霍东开着无聊的玩笑。

濮名名很给面子的笑了几声,“那我就真不客气啦!”

“钥匙我明天放在酒吧,你随时去取就行,地址我等下短信发给你,晚上早点睡,别兴奋到失眠。”

挂了电话,濮名名看着手中灭了亮光的手机屏幕笑的很开心。

“是霍哥?”元杰把盘子送回厨房,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濮名名挂了电话后他正好洗完。

“嗯。”濮名名点点头,在沙发上伸展胳膊腿身子一歪就靠在了沙发一端的大靠垫上,拉过薄被盖身上准备睡觉。

“你们说什么东西这么快?”元杰好奇的问道,他没有离开客厅,而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濮名名额脚边。

濮名名抬眼想了想,“哦,霍哥给我们租了一个超静音的排练房。”

元杰表情僵了一下,“其实,我也可以给你租的,只是没有想到。”他说话有些不自在。

濮名名赶紧摆摆手,避重就轻道:“你给我们租算什么啊,霍哥是我们老板,给员工提供理想的工作环境是老板的职责。”

他不太想听元杰说他可以为他做什么什么之类的话题,于是盖好被子打算闭眼装睡。

元杰盯着准备闭眼的濮名名看了半天,才有缓缓开口道:“霍哥……好像对你挺不错的。”

濮名名眼皮跳了一下,“霍哥对谁都很不错,你又不是不知道。”元杰又开始跟他软软的说话,这还真让人不太习惯。

“名名,你是不是对霍哥有感觉?”元杰话里有些小心翼翼。

濮名名翻了个身把脸藏在沙发那边,他不想让元杰看到自己能感觉得到的发红的脸颊,“你在胡说什么。”

对霍哥有感觉?濮名名心有些跳的厉害,怎么可能有感觉,只不过不想再被霍哥捏着小鸟玩,所以才躲着他而已。

“那就是霍哥在追求你?”元杰不死心。

“……”濮名名装作睡着,故意加重了均匀的呼吸。

“好吧不说这些,”元杰看出来濮名名的无视,“你先别睡名名,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濮名名继续装睡。

“我先跟你商量下乐队的事情。”

濮名名看到元杰终于转话题,这才“咻”的一下睁开眼,“乐队什么事情?”

元杰滴汗,这装的有些太明显了,“就是我加入你的乐队的事情。”

“你要加入我的乐队?”濮名名翻了个身躺着看元杰,觉得不够真实索性再次坐起来,用被子裹好身体,“你现在多大牌你知道吗?你加入我的乐队我支付不起你的钱啊!”

元杰咧嘴一笑,“我不是为了问你要钱才加入的,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吗?等我成名,就回来唱你的歌,我们再一起成名,你也想乐队混出个样子来是不是?你也想让自己的歌被更多人听到对不对?”

濮名名想起来当初他们的这个约定,这还是当时他们刚去blood.b的时候两人做的约定。只不过后来元杰放弃了,他为了blood.b放弃了濮名名,但是濮名名自己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创作。

“你看,现在我做到了,借着blood.b的名气,我也算成名了吧?”元杰用疑问的语气说着肯定的事实。

濮名名点头。

“那现在就该让我加入你的乐队,然后我们一起合作,你写我唱,或者你写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起唱,趁我还没有被淡忘,你的乐队应该利用我扩大知名度。”

濮名名低头想了半天,“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能自己写自己喜欢的歌,也有一部分人固定喜欢我的歌,扩大的话,我怕我控制不住,现在这样就挺好,真的!”

元杰把手放在濮名名弯起的腿上,语重心长道:“名名,你忘了当初你的志向了吗?我们两个人,打造一个最牛最红的乐队,能单独开大型演唱会,能让全国的歌迷追捧,追捧你的歌,你的信念,你的选择,你都忘了?”

濮名名摇摇头,元杰一愣,“没忘,怎么可能忘了,那是年轻时的梦想,”濮名名悄悄挪开腿,接着又半靠在沙发扶手,“现在不想那么拼了,就窝在霍哥的酒吧感觉也挺舒服。”

元杰挪开视线,稍后再次挪回来,“名名,你的想法你乐队里的朋友清楚吗?他们想跟你一样就这么小打小闹的?还是想成名,在鸟巢开演唱会?你知道他们的目标吗?”

濮名名被元杰问住了,半天没有回答。

“不如你明天问问你的伙伴们,看看他们什么意见?如果为了你的安逸耽误了他们的前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元杰十分清楚濮名名的弱点,劝他没用,得从他身边的人身上考虑。

濮名名非常善良,对不起自己可以,但是他不能对不起别人。

“也行,”濮名名同意元杰的提议,“明天问问试试看。”

很硬很嚣张(二)

第十八章,

濮名名兴奋的捏着钥匙走进这间崭新的排练室,身后跟着自己的一队伙伴们,另外还有元杰。

能拥有自己单独使用的排练房,这是他们很久以后的梦想,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实现了。不用再跟别的乐队合租,想什么时候使用就什么时候使用,简直是吊爆了!

所有人全都兴奋的立刻站好位,该插电的插电,该调音的调音,就连喘气都觉得耽误工夫,恨不得马上检验一下这间新的超静音排练房的效果。

他们一队人不是没有找过其他的地方联系,郝文家有个别墅,平时没有人去住,他们曾在那里排练过不到一个星期,结果还是因为噪音大,遭到了邻居的投诉。

别看郝文家比较有钱,郝文却是个穷光蛋。自从他不听家里人安排去给家族企业帮忙,而是自顾自的整天敲个破鼓,他爸妈一气之下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于是郝文现在跟着乐队的其他成员一起,租房子,挤公交,打车,租不起独立的排练房,跟别人一起享用着资源。

乐队里其他成员都跟濮名名差不多情况,为了坚持自己的爱好而放弃其他赚钱的机会,尽管现在“心洞”的情况并不差,太大的钱没有,但是小钱不断。

各自的独立生活都不成问题,偶尔奢侈一下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应对大项目的开支就会集体犯难了。

因此霍东给他们租了这个地方,他们所有的人全都兴奋到不行,凭借他们自己的实力,这个就属于大项目的开支了。

各就各位后,濮名名并没有急于开始,而是为彼此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心洞”的成员都有些惊讶,那个摇滚界的no.1的blood.b的王牌主唱,现在就在他们面前?虽然在门口碰面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猜疑,不过仅仅是猜疑,鬼都想不到那种大牌怎么会跟他们这样默默无闻的小乐队在一起!

而且元杰在那个乐队的形象一样是留着长发,只不过现在剪成短发,就更不敢肯定了。

“虽然很激动,”抱着贝斯的程卓冷静的开口,“可是谁能说明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blood.b的主唱前段时间宣布辞职,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

“哦,他是……”濮名名刚开口,元杰打断他的话,自我说明道:“在我去blood.b之前,我曾经也是‘心洞’的一员,我跟濮名名当时有约定,就是当我闯出名堂后,会再次回来,然后带着‘心洞’一起闯出自己的天下。所以我现在在这里!”

元杰自信又简单的几句说明大概情况。

乐队的其他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相反的每个人都特别冷静,这种情况下的反应让元杰感到非常熟悉,就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濮名名加一个乐队,而是四个濮名名一起面对他。

“是这样的吗?”郝文坐在那个黑色的电子架子鼓后面,双手垂于腿前,一身黑色的打扮配着黑色的电子鼓,表情认真而严肃,人鼓混为一体,没有一点违和感,“也就是说,我们想要出名,必须借助元大明星的影响力?”他看看元杰,最后问的是濮名名。

濮名名耸耸肩,安抚众人道:“这只是几年前的说法,而且那个时候还没有开始跟大伙合作。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他侧头看了一下元杰,接着说道,“他是想加入‘心洞’,不过我没有同意,我比较喜欢安于现状,但是他说你们都还年轻,都有成名的梦想,我阻拦了你们成名的梦想。如果为了成名的话,现在借着他的名气倒也不失为一个捷径,不过这个乐队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咱们共同组成的,我没有办法一个人做决定,所以才想着问问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说行,那咱们就试试,如果不行,我也不会强求,咱们还是按照咱们的计划按部就班的来发展。”

濮名名说完,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键盘手小d幽幽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们也可以试一试,没人愿意跟成名过不去。而且就算彼此都同意,风格不契合,那也是白搭的。”

大伙听着小d的意见纷纷点头。

濮名名看着这帮都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们能这么理智的考虑问题,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当时如果不是他像头倔驴一样坚持着自己的梦想,而是听元杰说的顺应形势,也许现在他早就不是他了,可能会很大牌,可能会很早就闯出名堂,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还在酒吧驻唱,默默的埋葬着自己的理想。

小d说的没错,就算你再大牌,如果跟乐队不契合,那说什么话都是白搭的。

元杰当初去blood.b面试被一眼相中,就是因为风格和感觉实在是太契合了,因此元杰现在被称作blood.b最理想的主唱。

同样的,他适合blood.b,可不一定适合现在的“心洞”。

这两支乐队是完全不同风格的乐队。不过如果元杰作为主唱,能跟“心洞”的默契非常吻合的话,至于风格方面,那个靠多排练就可以做到。

重要的就是默契。

但凡玩乐队的人都知道,团队的力量有多么的重要。

一个牛逼的乐队,不一定要做到最难的技巧,但是配合绝对是最默契的。

滚石至今六十年,蝎子乐队五十年,acdc,kiss,u2,铁娘子都将跨过半个世纪,这些伟大的乐队,除了音乐上的天赋,还有成员间的包容,理解,和对音乐的默契。

因此blood.b可以换主唱,但是成名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换过其他的队友。

而“心洞”在这两年内,也趋于稳定,没有再更换过任何一个伙伴。

小d的提议很快达成一致。

濮名名考虑到他们现在的曲子元杰都不熟悉,贸然开始练习会带来更大的磨合,不如就用元杰也知道的,他们的乐队也都熟悉的一首曲子做切入开始练习。

“心洞”的前奏响起,元杰调整呼吸。

前奏终止,元杰开唱。

仅仅一句,就从第一句开始,元杰和乐队同时停止发声,连同鼓声也同时停止。

“为什么不是c大调?”元杰先开口,他扭头看着贝斯程卓。

“这里是惯例a小调,是你的切入太强。”贝斯程卓毫不示弱。

元杰斩钉截铁道:“‘心洞’我唱了不下百遍,当初创作时也有我的参与,我不可能记错。”

鼓手郝文也参与进来,他用无奈的语气道:“很显然,元明星的风格还是blood.b的感觉,c大调开头是惯例,不过我们更习惯名名哥的a调。”

元杰有些不高兴,被小鱼小虾反驳的大明星总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觉悟,不过现在他们这些小孩子跟自己简直是针尖对麦芒,一点点细微的差别都不放过。

不过看在濮名名的份儿上就不跟他们多计较了,这种小摩擦多磨合磨合就会好的。

再说他来这里是为了濮名名,而不是其他什么人,不能为了无关紧要的细节小事情耽误了他加入乐队的大事情。

“这个放在后面我们再商量,现在试着继续。”元杰道。

身后的乐队再次做好准备。

“等等,”濮名名插话,他看向元杰,认真地对着他道,“刚刚确实是你的开头错误,程卓说的没错,你切入太强。”

元杰表情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濮名名很少对他如此严肃而且强势,甚至说几乎没有过。

郝文笑了一下,替元杰解围道:“我们名名哥平时你怎么欺负他都行,一点脾气都没有,但是只要碰触到了他的原创音乐,他就立刻变成一头倔驴,一般人拧不过他。”

元杰用眼神谢谢郝文给他一个台阶下,“以前不记得名名是这样的啊!”他稍微皱着眉头回忆着以前的情景。

濮名名也意识到刚刚可能有些给元杰下不来台,于是也稍微放缓语气,“以前是给你写的,当然是从你的角度出发,现在是给我自己写的,当然跟以前会不同。”

明明是放缓了的语气,可是在元杰听来还是咄咄逼人。他不禁歪着脑袋认真地打量起背着电吉他的濮名名来。

从上次在酒吧里霍东告诉他濮名名有所改变后,他还真没有把霍东的话当回事儿,不过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是有着一些不同的改变。

生活中的濮名名他很熟悉,不管是多大年纪,他一直都是习惯于先为别人考虑的那个老好人,不会拒绝不会说不,不会算计人也不会觉得有人算计他。

而现在这个眼前的濮名名,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不可违逆的感觉。

元杰觉得如果他敢说一句濮名名的作品有不对的地方,濮名名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反驳他。

印象中以前的濮名名可不是这样的呀,那时的名名非常愿意听取他的意见,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改写曲子,那现在呢?仅仅是一个调子,强弱的区别而已,他就很强势的指出是啊元杰的错误,而不再像以前那样说我们试一试哪种感觉更好。

这时的濮名名,似乎浑身散发着让人折服的气息,不容违抗的感觉。

元杰揉了揉眼角,强迫自己从这种感觉中走出来,他忽然有些害怕,一个在音乐中真正的强者,他要有绝对的自信和把握来证明自己的决定是最正确的。

就像石文,不用任何人提意见,他会以绝对的强势来证明自己创作的正确性,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他的每一首歌都非常的契合他的乐队。

就像此时的濮名名,他也有一种绝对的,不容违抗的感觉再说明,他的决定最适合“心洞”这首曲子和这支乐队。

这是和生活中完全不同的濮名名,元杰从来不曾见过的濮名名。

甚至元杰可以精确到,就在两年以前,他们分开之前,濮名名绝对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气场。

仅仅两年时间,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名名这么多?

带着好奇,元杰反而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他试着跟乐队合作了其他的曲目,第一次的合作显而易见,除了磕磕绊绊还是磕磕绊绊,彼此不熟,气场不和,习惯不同,一切因素都给元杰的加入造成障碍。

就在这一天之内,元杰终于见识到了濮名名口中a小调的“心洞”。

这时是在plus one里,濮名名和他的乐队在台上,元杰坐在吧台,霍东还是没有来。

不同于以前的张狂,濮名名将现在的“心洞”诠释的很有意境。

柔柔的开头,轻快的中间,深情的结尾。

同样的调子,同样的歌词,只是做了细小的改变,竟然能被濮名名唱出如此不同的味道来。

而这时的乐队配合,在元杰的眼里看来跟下午那个一看就是三流小乐队的感觉完全不同。

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就连跟他起冲突的贝斯程卓,那个跟他配合一点都不上道的贝斯程卓,这个时候的作用却显得尤为重要,在行内人的眼里看来,程卓已经最大的发挥了作为贝斯手的作用。

在一个乐队里,贝斯手对乐理知识的掌握可以说是最重要的,比如在一个曲子里,什么调,用了哪几个和弦,贝斯手要非常清楚,并且清楚这个调式的性质,每个和弦的性质,例如用到c大调的一个c7和弦,贝斯手就必须知道这个和弦的组成音,如果需要加花修饰,也离不开这个和弦内的几个音。

而此时乐队的配合也不再像排练室里那样杂乱无章,贝斯弹个c,乐曲整体就有了大调的感觉,贝斯来个a,曲子又会有一个小调的感觉,贝斯控制着整体的旋律,而鼓手的律动也与之相对应,整体整合,毫无差错。

如果不是理解力相当,理解力没偏差,是绝对不会做到如此完美的配合。

元杰突然似乎明白过来濮名名的改变。

有可能有了志同道合的人,有了共同的语言,有了适合濮名名本身特点的一个组合,因此才激发出来濮名名潜在的能力,像石文那样镇得住blood.b的能力。

不过只有濮名名心里才明白,让他发挥出这样能力的人只有霍东,要不是霍东坚持不懈的鼓励他支持他,建议他寻找自己喜欢的,适合自己风格的曲子来,他是不会做到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的否定别人旁门左道意见的程度。

濮名名坐在那里边唱边不停地看着酒吧的门口,元杰依旧在吧台旁边被濮名名牢牢的吸引着视线,谁都没有注意到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非常不显眼的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沉默寡言的年轻人。

很腥很厌恶(一)

第十九章,

石文就这么坐在角落里专注的看着元杰,这个角度刚刚好可以看到吧台最靠边的位置,而元杰正好坐在那里。

虽然元杰带着一顶棒球帽,石文看不清他的眼神和表情,不过凭感觉,他知道此时元杰的眼神会是多么的认真。

曾经多少次他都是被元杰这样深情又热烈的注视的,他虽然才华满溢,但是性格高傲又挑剔,毛病还多,有多少人是被他的才华吸引,又被他的性格吓跑的。

但是只有元杰最终留了下来,不计较他的臭毛病,也不介意他喜怒无常的性格,总是用这种眼神原谅他,并且包容他的一切。

石文能掉进元杰的心洞里,跟元杰那个“眼里只有你一人”的眼神脱不开关系。

但是一向包容他的元杰,这次居然撂橛子了。

只不过没有答应他给他专门写一个适合他的歌曲而已。这早就是blood.b的传统,石文只写乐队的曲子,而不是写某个人的曲子,主唱只能想方设法让自己契合乐队,而不是发展自己的特别的风格。这件事情在元杰加入乐队的时候就是知道的。现在他却拿这件事为借口离开乐队,看来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再说了,谁跟谁时间久了不都会有倦怠期,同样一盘菜连着吃几年都会腻的,更别说炒这菜的还是同一个人。

只不过一时兴起跟其他乐队的不知名鼓手做了一次爱而已,那时被元杰当场发现,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现在后反劲儿的觉得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了?

凭借石文在行内的地位,想要什么人没有?他只是喜欢□□,如果他愿意,只要他想,随便一勾手指就会有无数个他喜欢的类型躺下来被他操!

元杰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玩过,3p,群p,即便那个时候濮名名还在他身边,他不一样玩的挺开?

现在元杰却用这些没有任何说服力的理由离开他,离开乐队,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石文将视线随着元杰一起投到濮名名身上,唯一的可能,就是他!

石文眯缝着眼睛,元杰的举动,濮名名的歌声,一样不落的都被他捕捉到了。

这时元杰也用着同样专注的眼神看着台上的濮名名,手中把玩着酒杯,并没有发现来自身后的视线。

也许霍东说得对,在他没有陪着濮名名的这两年里,濮名名变化很大,不论是创作的风格,还是生活中的他,他都应该继续花些时间去了解,如果没有石文带给他的刺激,他也不会觉得当年自己对濮名名做了什么。

原来,谁付出得多,谁就处于劣势,这句话是真的。

翻回头来看,这么多年真真正正把他元杰放在心里,捧在手里的,除了濮名名就没有别人了。再摸着心口问问自己,如果没有名利的诱惑,他也是不会放弃濮名名的。

似乎现在还不晚,如果能再次得到濮名名,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就像以前濮名名对他那样,就像他对石文那样,他一定会用尽他所有的感情来补偿濮名名的,就像两人几年前约好的那样,濮名名给他写歌,他唱濮名名的歌,两个人一起,共同走下去。

霍东推门进来的瞬间捕捉到了来自濮名名关切的视线,接着视线立刻又看向别处,不再关注霍东这里,而吧台旁,坐着的还是那个让霍东感到不爽的元杰。

在店内大概扫视了一圈后,霍东绕过顾客区准备到后面自己的小办公室整理一下资产证明。

自从得知英国的啤酒baaa要进入中国,霍东的心就蠢蠢欲动,为了这个啤酒他还专门跑到英国泡吧,就是为了更多的了解这个啤酒的风格,口感,适合人群,以及卖点。

回来后足足做了一年的准备,也足足等了一年,这个啤酒终于在国内通过了一系列繁复的程序,正式设立中国区总公司,接下来便是开拓市场,选择有资质,有能力而且有前景的区域经销。

霍东看中这个机会,他也看中自己从小长大的这块土地,如果能顺利拿下北京区的经销权,那就等于一块巨大的肥肉到手。

他可以选择只限酒吧销售,也可以选择同时进驻超市销售,在这个前提下他必须要成立自己独立的公司。

而成立独立的公司和提交所有的资产证明都是为了在众多的竞争者中取得北京区的经销权。

如果能拿下来这块肥肉,那么他的将来可不只是一个小小的酒吧而已。

不过越吸引人的肥肉,竞争者就越多。

看重这个利润和这块地方的,可不止霍东一个人。

而比霍东实力强劲的多的对手也大有人在。

不过霍东坚持的是,没到最后关头,谁都不知道花落谁家。

因此这段时间霍东忙,他忙着办理各项证明,忙着跟银行谈贷款,忙着融资,忙着跟baaa总公司的人谈,不过忙归忙,他没忘了濮名名。

霍东经过濮名名的时候没有看他,他故意不去看他。

走到通往后台的小门时,霍东把手放在门把上,他并没有推门,而是猛地一回头。

视线交汇。

不出所料濮名名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就好像他只是不经意间打量着整个酒吧,偶尔将视线扫过这里一样。

果然,濮名名是在注视着他的。

霍东扭头走进去,嘴角早就露出来那个藏不住的得意笑容。

霍东刚进了小办公室,豆豆就跟了进来,“霍哥,这个月底有‘crazy’的歌会和下个月‘心洞’的歌会,时间和主题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去联系印票的地方了。”

霍东道:“最后跟这两个乐队再确认一下,啊不,你负责跟‘crazy’确认,我去跟‘心洞’确认就行,没问题的话剩下的就都是你的工作了。怎么样?我不在的这些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豆豆是个好助理,别看年纪小,胜在勤快又活泛,不懂就会问,一点就通,同样的问题不会问第二遍,霍东很喜欢这个新的助理。

就算他不在酒吧的时候,把酒吧的事情交给他也是很放心的。

豆豆转了圈眼睛,想了想道:“前几天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今天说有不算有,说不算有但是也好像有。”

“这是什么绕口令?往简单了说。”

“就是上次过来找名名哥的那个人,今天来酒吧了,而且一来就一整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吃不喝,就点了一杯扎啤,也没有过去跟名名哥说话,看样子名名哥的影响力又大了。啊也许会不会等着名名哥结束后约他出去?”豆豆说完自己都摇摇头,“我看也不像啊,如果想引起名名哥的注意他也不会坐到那个谁都看不见的地方。”

“上次约名名的那个人?”霍东问,“长什么样子?”

豆豆用手往自己的胳膊那儿比划一下,“长得没看清,就是头发很长,大概到这里。”

霍东听后皱眉想了想,“除了他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别的啊……”豆豆又在使劲儿的琢磨,“那个元杰今天也来坐了一个晚上了,屁股都不带离开座位的,就在吧台旁。不知道是不是屁股坐烂了没法起来。”

元杰一直盯着濮名名,早就让豆豆不爽了,这跟护着自家犊子有点像,他趁着这个机会跟霍东面前解恨似的说着。

“你说的那个长发男人现在还在?”霍东问道。

“在啊!就在最看不清的那个座位上面。”

“行,这里这几份证明跟合同你帮我拿去复印几份,今晚能印好了就今晚要,不行就明天中午之前印好了给我。”霍东将手里一个文件袋交到豆豆手中。

豆豆接过后转身出去寻找大晚上还可以复印的地方。

霍东推开门进到酒吧,装作不经意间故意往那个最看不清的座位看去,那里果然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专门过来给濮名名捧场的,上次濮名名说,这个来找他的男人是元杰在blood.b的男友,也就是说,他是追着元杰来的?

霍东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放心。

那个男人看着元杰,但是又像是看着濮名名。

能坐这么久而不去找元杰或者濮名名说话,不知道他抱着一个什么样的目的。

霍东整理了下自己的西服,绕过濮名名走向吧台。

“好久不见。”他站到吧台内,正对着元杰。

元杰扭头看了一眼霍东,他带着棒球帽,依然看不清他的眼神,“前几天不是刚见过,我对你可没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自我感觉不要太好。”霍东说话的同时,跟着元杰一起看向濮名名。

濮名名这时也正好看过来。

霍东向濮名名微笑着招招手。

濮名名这次大方的回给他同样一个微笑。

霍东把胳膊支在吧台,“门口楼梯拐角处有一个长发男人一直盯着你,应该是找你的吧,你不去看看?”

元杰扭头,寻找霍东说的地方。

石文发现元杰看过来的目光,并没有躲闪。

元杰看到石文后,终于离开座位走了过去。

“我以为你一整晚的眼睛都会长在濮名名身上。”元杰坐到石文对面,石文冷淡的开口。

元杰早就习惯了石文的咄咄逼人,此刻一比较,他更觉得错过濮名名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石文,上次在濮名名家门口我以为说的很清楚了。”

石文向椅背上靠去,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元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到blood.b,不然我就会再次招主唱,到时候没有空缺,你想回去都不可能了。”

“……”,元杰犹豫。

如果不是白天跟濮名名乐队的练习,他肯定会斩钉截铁的拒绝石文,不过现在看来,完全拒绝似乎有些太武断。

“再给我一星期,一个星期后答复你。到时候不论是什么结果我都没有二话。”

“行。”石文起身,“替我买单。”说完毫不留恋的走出去。

元杰看着石文的背影这时也不敢肯定了,这时欲擒故纵呢,还是真的最后通牒?

元杰再次回到吧台,这才发现濮名名已经结束了今天的演唱,而此时霍东也不见了。

“名名呢?”元杰问调酒师阿ben。

阿ben下巴朝后门的方向伸了伸,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应该去更衣室了。”

元杰道声“谢谢”,便走向更衣室。

濮名名结束今天的演唱后果然是在更衣室内,平时他会拿出乐谱琢磨着新的创作,今天却有些静不下心来。

他懒得早回去,早回去面对元杰实在是无话可说。

不回去的话,今天霍哥居然提前回来了,而且不是回来就走,他现在就在酒吧里,要不要出去跟他聊聊?还是装作很忙躲在更衣室里不要见他?

濮名名心很乱,又想生气又觉得自己这气生的没有理由。

自己都觉得可笑,凭什么生气啊?

就因为霍哥捏完他的小鸟然后不声不响就消失?还是因为捏完小鸟就拿一盒包子把他打发了而生气?

要么就是霍哥没有跟他说明任何原因就不来酒吧了?

可是这都是什么理由啊!!

“啊——!操啊!!”濮名名快崩溃了,双手揉乱自己的头发,并且还在不停的揉着,“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你操谁?”一个听起来心情很不错的声音响起,濮名名顿时停住自己的动作,这不是霍哥又是谁?

更衣室的门在霍东身后不声不响的关住,他走到濮名名身边,跨坐在长椅上,紧挨着濮名名的身体,“居然能听到你说脏话,真不容易。想我了?”

濮名名猛地抬头看霍东,嘴唇差点碰到霍东的嘴唇,濮名名一怔,这才注意到霍东坐的竟然离他这么近,“没操谁,再想曲子。”

“真的?”霍东看了看濮名名放在腿上的纸和笔,上面乱画着一行行等距离的线,中间却高低不等的写着若干个“霍东”两个字。有的字下面划小横线,有的字最上面划一个小曲线。

濮名名赶紧丢掉手中的笔捂住纸,顿时脸红的不像样,“乱、乱写的。瞎玩儿。”什么时候写的这些?濮名名也没有注意到。

霍东不容分说的揽住濮名名肩膀,“好吧,你没有想我,可是我想你了,每天都想。”说着便霸道的吻上去,另一只手不安分的从t恤下摆探进去,贪婪的抚摸着濮名名光滑的皮肤。

笔纸同时掉在地上,濮名名浑身僵硬,下意识推了下霍东。

霍东惩罚性的加深这个吻,同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濮名名的感觉被快速点着,不知不觉中推拒变成拥抱。

元杰来到更衣室门口,听到动静以为濮名名在换衣服,正想着悄悄推开门吓他一跳,没成想却看到了这样一幕,霍东把濮名名压在墙上热情的吻着,他的胳膊不停的动作,濮名名的胳膊无力的勾着霍东的脖子,口中溢出一点点的□□声。

很腥很厌恶(二)

第二十章,

元杰当场愣在门口,有那么一下的恍惚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或者他看到里面的两个人并不是霍东和濮名名,而是两个身材十分相像的别人。

为了证实他出现了幻觉或者视觉偏差,他自己又认真地辨别着更衣室内两人的身影。

那个背对着他的人,身上穿着是霍东刚出去时穿的西服没错,深色修身,胳膊肘上面还有两块防磨的皮面,质地和款型都非常不错,看样子价格不菲。

元杰刚刚在外面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琢磨着要是自己穿这样的类型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而那个被霍东挡着的身影,虽然只露出发型跟额头,还有两条勾着霍东脖子的胳膊,就这么些证据,已经足够他确认这个人就是濮名名没错。

其实就算是只露出一根头发,他都知道那个是不是濮名名的,因为实在是太熟悉了。

就这样熟悉的两个人,此时就在他的面前,做着这样让他觉得不能接受的事情。

这给他的刺激太大了。

他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即便就摆在眼前,但是现在眼见得都不一定为实。

元杰默默的关上门,转身离开。

霍东借着放开濮名名给他喘息的空当,稍微停顿动作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微妙的响动和直觉告诉他,元杰离开了,霍东悬着的那颗心才稍微放下一点来。

抛开外界影响,霍东再次认真地对付着濮名名。

濮名名一波余韵中还没有缓过神来,接着便又来一次夺人心魄的深吻。

元杰不知不觉中回到刚才石文坐过的座位那里,抬头看到那个座位已经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来,早在他离开之前,石文就先离开了这里。

报应这个东西说没有就没有,但是有时候由不得你说没有,他还就真的有,

曾几何时他也那么做过,被濮名名当场看到了,那是的他年轻气盛,只是觉得跟别人玩一下而已,又不是女人要那么多贞操观干什么,何必当真。

又不知什么时候,同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不过发生出轨的对象是石文。

不管之前玩的再怎么乱,再怎么不介意身体的一时享乐,那时他才意识到,真正的感情跟贞操一样纯洁,容不得任何杂质,不管你是不是女人,有没有贞操观,真正的爱情是容不得一时享乐的。

直到此时濮名名用同样的方式回敬着他,元杰才意识到自己当时有多么蠢,现在自己的心有多疼,当时濮名名的心就是翻倍的疼。

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亲自道歉和补偿濮名名,而不是由霍东来代替他的位置。

现在好像他通往目的地的道路上,遇到了一个强有力的障碍。

如果不是霍东,濮名名应该还是在那个原点等着他。

前一天濮名名还否认了他和霍东的关系,看来这家伙现在也学会了口是心非了,不过否认的好,只有他否认了,自己才能继续进攻。

不过不否认也没有关系,属于自己的,他就一定是自己的,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也不论中间会有多少人觊觎。

曾经错过的美好的东西,他不想再次失去。

元杰走出酒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方很快接通,元杰语调平稳声音很低,“我会回blood.b,不过在这之前,你帮我一个忙。”

濮名名红着一张脸晕晕乎乎的被霍东拖上他的车,他有些很不满意自己的反应。

自己平时挺清醒的,而且对谁都会保持着距离,着着实实的被伤过一次后,他是怎么都不敢轻易再放感情进去。

怎么一见霍哥他就马上头晕脑胀,摸不清方向了?三番五次的被占便宜居然越来越没有抵抗力。

看来禁欲太久并不是一个好事情,真正面对考验的时候总是会毁在身体本能的欲望这里。

车里只有霍东和濮名名两个人,濮名名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扭头看着车窗外,装作思考着什么。

“在想什么?”霍东并不像濮名名那样拘谨,他的表现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仿佛刚才两人只是面对面的喝了杯蜂蜜水而已。

濮名名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只有自己把这样的事情当回事儿是不是有点太大惊小怪,太丢人了?看霍哥对他说话的表情,根本不像是他们刚才发生过什么,而是霍东对着来酒吧找他的小男孩们的一贯的笑容。

“没什么,想曲子。”濮名名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也许做这种事情对霍东来说没什么,但是对他来说,霍东可是除了元杰外第二个摸过他的人。而此时他跟元杰已经没有任何瓜葛。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谎?”霍东笑着看了一眼濮名名,“生气了?”他感觉到濮名名释放出来不满的低气压,也大概猜到了他为什么不满。

濮名名突然觉得自己太小孩子气,“没有生气,都多大的人了。”他下意识的让自己缓和脸色,本来自己不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一个人,以前面对元杰的时候,该有那么多应该生气的地方他都没有生气,怎么现在面对霍哥,自己就完全变的不像自己了呢?

他濮名名可是名声在外的性格好,要是去问整个酒吧的员工,都会对濮名名竖起大拇指来。但是一对着霍东,他自己都奇怪,哪儿来的那么多不满?

霍东笑的很幸福,“没生我气就好,生了的话也要告诉我,我会道歉,不许你一个人在肚子里憋气,嗯?”

“……嗯,知道了!”

“啊对了,下个月你的歌会,有新歌吗?”

霍东转移了话题,这给濮名名减少了很多尴尬的成分,说到他的领域,他很容易就放松自己,“新歌?应该能赶得上,跟以前的风格有些不同,不知道歌迷会不会接受,到时候霍哥一定得捧场,万一歌迷都走了,好歹还有霍哥你一个人听着,我就没有那么可怜。”他同样笑着看着霍东说道。

霍东道:“捧场是必须的,不过,为什么换风格?”他趁等红灯的空档扭头看了眼濮名名。

濮名名摸摸鼻子,“某个机缘巧合下,想换换另外一种风格试试。”其实灵感来自霍东,他才不好意思说出来。

“也好,”绿灯了,霍东再次踩下油门,“什么都不会一成不变的,人也是,音乐也是,不多尝试下其他的,怎么能知道哪个是最适合的呢?”霍东一语双关。

濮名名没有多想,或者是习惯性装傻,不想去多想,“嗯,我也觉得,不试试,不知道反响怎么样。”

“对了名名,”霍□□然变的很严肃,“从今儿起,以后你每天回家我都送你。”

“啊?”濮名名感到意外,“怎么突然就?我每天自己走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送我?怕我被打劫啊?我很穷的!”

霍东没做声,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路,脑中回想着酒吧里石文盯着濮名名那种不善的眼神,到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才放缓表情,“我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你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或者,要不然你搬到我家住吧,起码每天可以一起出发一起回来,有个伴就安全些。”

濮名名就快斯巴达了,他可是一个男人啊!被验过货的男人,还不止一次被验过货的男人啊!刚刚他作为男人的证据还喷了霍东满手,现在就不认账了?“不至于那么夸张吧,是不是霍哥有事情瞒着我?”

“只是预感而已。”

濮名名耸耸肩,想就这么无视这句话,但是又想恶狠狠的喷他两句解恨,不过濮名名从来没有喷过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喷才痛快,最后只能继续看着车窗外,装作淡定没听到。

不多久霍东就把濮名名送到他租住的老旧小区的门口,濮名名推门刚想下车,胳膊被霍东一把抓住,霍东认真地看着濮名名道:“真的不考虑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我家可是很安全的,比你家安全多了。没有旧爱也没有情敌,只有老帅哥一名。”

濮名名满头黑线,霍哥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看来住到霍哥家才是最不安全的吧?“时候不早了霍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一个大男人,遇到危险我会处理,真的!”

霍东不放心的往小区里看看,他也明白不能急于一时,否则事倍功半,他叹道:“不搬过来也行,但是从明天开始,晚上必须我送你回家,否则就去住我家。”

大街上拉拉扯扯让濮名名很是不自在,他终于妥协可以接受送回家,其他再多一分都免谈。

回到家后濮名名看到屋子里的灯全黑着,这个时候了元杰居然不在家?真是难得。

濮名名没想过等元杰回来,也没想过给他留门。

要是以前这两件事情一定是必做无疑,一次不落的,不过现在他跟元杰没有任何关系,元杰只是暂时借住在他家的一个朋友而已,他已经没有义务再那么做。

而且射过之后的身体,总是很想睡觉。

濮名名在沙发上静静的睡着了。

还是在plus one的更衣室里,濮名名躺在长椅上,衣服被霍东扒的一点都不剩,一阵阵熟悉的酥麻感直冲脑顶,下身不知什么时候挺立如硬棒。

就像晚上演出结束后他被霍东压在墙上一样,此时他正躺在那里,依旧是被霍东压在身下,下身也同样是被霍东窝在手心,霍东快速上下滑动几下之后,退下半身,埋头在他胯间,一口含住他的硬挺。

“嗯……”濮名名的硬挺顿时落入一个温暖的环境内,他忍不住轻呼出声,低头看去,霍东的脑袋在自己小腹处埋头上下吞吐,一波又一波强烈的快感不停的刺激着濮名名。

霍东什么时候来的?趁自己躺在躺椅上睡着了来的?

然后趁自己睡着了偷袭?

濮名名的器具依旧不停的被霍东吞吐。

一碰到霍东他就没辙,尤其霍东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做的事情,他居然更是硬不下心肠来拒绝。那个感觉就像是霍东知道什么是最适合他的,他只要完全听霍东的话,他就会少走很多弯路那样。

霍东也似乎掌握住了他的七寸,每次做这样的事情都会让他欲|火难耐,虽然表面上濮名名在拒绝着霍东,但是实际上,濮名名的心里有时也十分渴望这种释放。

就像把压力射出去那样淋漓尽致的释放。

下面的动作越来越快,濮名名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

霍东给他做的尺度也越来越大,前两次还是只用手,嘴巴的职责是亲吻,而这次呢?嘴巴还是亲吻的职责,不过亲吻对象却从他的嘴变成了他的老二。

霍东的吞吐“啧啧”作响,濮名名低头看着这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伴随着越来越频繁的酥麻感的侵蚀,他终于小腹一紧,仰头喊了一声“霍哥……”,所有的白浊竟然全部喷在霍东嘴里。

高|潮后的一波波余味来袭,濮名名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印入眼帘的还是自己熟悉的客厅,而窗外已经明亮,原来到了早晨。

不过……刚才是在做梦?居然梦到自己被霍哥用嘴吸射了?

濮名名颤悠悠的想掀开被子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射了,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的跟现实中射出来一模一样的过瘾。

低头一看,元杰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元杰支撑在濮名名上方,稍微张开嘴巴让他看清他嘴里的白浊。

濮名名看到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元杰闭嘴一抿,再次张开嘴巴让濮名名看他舌头上粘滑的白色液体,紧接着再次闭嘴,“咕咚”一声咽下肚,第三次张开嘴巴,里面空空如也。

濮名名惊讶的睁大眼睛,低头看着自己光着的下身,再看看自己正上方笑着的元杰。

“哎**!”濮名名终于不再顾及形象,经常骂人似的脱口而出,“你他妈在干什么?你、你你就这么……你……”他气到不知该怎么表达,索性抬腿快速的又重又狠的一脚把元杰踢到地上,“我、我给你滚出去!”

很强很袒护(一)

第二十一章,

吹箫这事儿,濮名名以前并不陌生。

那还是元杰没有离开“心洞”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两人玩的特别疯,那是因为什么来着?

濮名名敲敲脑袋,果然时间过去太久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啊对,那时得知可以在plus one驻唱,终于要告别他们这周吃饱不知道下周会不会挨饿的不稳定状态,两人兴奋了很久,为了彼此共同的努力,为了他们终于被别人认可,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有更多的人认可下去。

就是这样,好像之前拼搏的低谷期被压抑的苦闷,还有别人的质疑,就在他们得到霍东承认的那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每天从酒吧回来后就拼命喝酒,之后再疯狂□□。

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就没法给自己之前的辛苦来个交代一样,总得有什么东西为他们逝去的汗水埋单。

他们家里做过,昏暗的楼道里也做过,甚至老旧小区里面夜色下的树荫里也留下他们的气息。元杰不止一次的给濮名名吹箫,濮名名也若干次的吹着元杰,或者上下颠倒的互相吹。

那时濮名名觉得他们非常的契合,甚至是非常的默契,不论谁的一个接下来的动作暗示,都能准确的做到配合。

而且对彼此的身体也特别的清楚,什么样的反应是他想要了,而什么样的反应又是他想射了。

濮名名独自坐在吧台旁,今天他们没有演出,霍东临时增加了另外一个乐队的试演,于是濮名名难得的休息一晚。

这时候的难得还不如不难的,他休息了反而更没有地方可去。

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元杰说让他搬出去了。

想起早晨那一幕他就开始脸红,明明是元杰给他吹,结果他脑子里全是霍东。

他叹口气喝了一口蜂蜜水,这个蜂蜜水是刚才豆豆给他的,人多的时候,或者在外面的时候,他从来不喝牛奶,因为担心会被人笑话,于是豆豆点头,以后除了蜂蜜水什么都不给他喝。

“名名哥觉得这个乐队一般吗?”豆豆听到濮名名的叹气不解的问。

濮名名一愣,“不是,在想些东西。”

“想什么?”豆豆八卦的问道。

“嗯……”濮名名想了一下,“如果你做梦,梦里有一个你认识的人,那代表什么?”

豆豆转着眼睛,“想他了?这个太笼统,你认识的那个人在干什么?”豆豆盯着濮名名。

濮名名支支吾吾,“就是……就是在那个,那个你懂吗?”

“在哪个?”豆豆睁大眼睛问他。

旁边调酒师阿ben偷空凑过来,“那证明你潜意识里想跟他上床。”

濮名名一怔,豆豆一愣。

阿ben笑道:“这种问题你问这个小孩子是没有用的,你得问相对成熟的人,比如我。”他侧头看着豆豆,“看这单纯的反应不知道有没有过经验啊?”

阿ben是plus one的调酒师,他在这里已经调了好多年,从plus one 没有改名,还是one plus one的时候起,他就在这里调酒了。

这么多年,每天过来吧台喝酒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追着他的手艺来的。

阿ben调的酒,很稳重,就像他人一样,成熟又沉稳,稳重中不缺花色和创新,口感层出不穷,这么多年他在这条街也小有名气,再加上没有人能从plus one里挖走他,于是他的名气又大了一圈。

豆豆被阿ben调笑也不生气,照样乐呵呵的回答,“我有把子孙摔在墙上和淹没在手纸里的经验!”

濮名名被逗的哈哈大笑,一时间忘了刚才烦心的事情。

豆豆可没让他如愿,“名名哥,你想跟谁上床啊?你梦里那个认识的人是谁?我认识吗?咱酒吧里的?”

濮名名脸色尴尬,“没谁,就随便一问,你小孩子别知道那么多。”说着拿起杯子来喝了一口蜂蜜水做掩饰,然后接着看表演台那个新乐队的试演。

“霍哥一会儿就会回来吧?”阿ben突然提高声音问豆豆,濮名名听到了这句话。

“嗯,可能还要半个小时,刚刚来短信了。一定是有要紧事吧?不然新乐队的试演怎么可能少了他?”豆豆解释道。

阿ben满意的笑笑。

还有半个小时啊?最近有什么事情遇到困难了吗?濮名名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句话。

霍东最近连着这么忙,而且有时候忙到来得时候屁股都不曾粘凳子,上次听说他在张罗一个什么酒的代理,不知道最近忙的是不是这件事情?

提到霍东,濮名名的思绪又回到了刚才,早晨的事情,明明是元杰给他吹,而且不论是过程和结果都很舒服,不过那都是建立在梦中霍东亲自为他服务的感觉下。

换成元杰,濮名名第一次有了不适应感。

不知是时隔太久不熟悉了,还是不习惯了,还是对他这个人不再满意了?

总之看到从自己身下抬起头来的人竟然是元杰的那一刻起,濮名名居然会感觉自己被非礼了?!好吧,男人不应该说被非礼的,那就是,被吹萧了?

总觉得怎么说都很别扭,再说自己爽到了,翻脸不认帐有些说不过去。

在这么下去也不行,这就被他偷偷的吹了,再接下去,该发生什么?

元杰来借住已经好多天了,差不多也是时候跟他说让他搬出去吧。在这么下去自己早晚都得被沾光了便宜,虽然他的便宜不值钱。

阿ben去招呼其他的客人,陪他们轻轻的聊着天,豆豆继续留在这里看着台上新乐队的试演,他还等着待会儿见到霍东的时候给他汇报。

濮名名也一同听着这个年轻的乐队的歌曲,这些面孔都很年轻,虽然仅仅是酒吧的小舞台,但是还是能很容易就看出来他们的兴奋和紧张。

濮名名觉得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青涩又充满活力。

“看着他们就感觉又看到了五年前的你一样。”读心术?身后响起说话声,有条胳膊搭在了濮名名的肩上,濮名名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霍老大你五年前就认识名名哥啊?”豆豆眼尖,霍东一到这里他就看到了,听到好像有八卦,赶紧凑过来问。

“嗯。”霍东冲豆豆一笑,胳膊继续搭在濮名名肩上。

阿ben这时也挪了两步过来,“五年前,我也是认识名名的。”

豆豆惊讶,阿ben低头擦着手中的酒杯,“名名五年前就在这里了,你才来一年多,当然不知道。”

濮名名笑着给豆豆指了指挂在墙角的照片,“拍那个照片的时候,我们正在解散,那个时候在这里已经呆了有两年了。”

“看到他们我就觉得自己真的老了,”霍东站在濮名名的身侧,“你们挨个成名,我这酒吧就该换批新的乐队了。”

濮名名听霍东这么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元杰成名了,也离开这里了是事实,濮名名现在也小有名气,可他不会离开这里的。

从他再次回来后就这么决定了。

“我一定不会让位的霍哥,就算你继续招新的乐队,给我们‘心洞’的钱也绝对一分不能少!”濮名名扭头示威道。

霍东无声的笑着,随手不经意的拿过来濮名名面前还剩下半杯的蜂蜜水仰头一口气喝光,把空杯子递给豆豆,“再给名名来一杯。”

阿ben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霍东,埋头继续擦拭手中另外一只水晶酒杯。

“元杰今天没有来?”霍东探过头去悄悄问豆豆,声音不高,但是濮名名因为就在活动旁边坐着,所以还是听到了。

豆豆摇摇头,“那天那个长发男人也没有再来。”

“哦,”霍东又坐回来,接着轻拍濮名名肩膀,“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送你回去。”

濮名名扭头凑过来抗议,“我自己能回去霍哥……”

“我们说好了的!”霍东不容拒绝道。

“……”濮名名没辙。

他有些不太想回去,回去还得尴尬的面对元杰,这次可真是尴尬了,元杰那个不要脸的居然还给把精咽下去。

可是不回去的话他得去哪儿?去霍东家住?

不要啊!这么长时间濮名名都不好意思看霍东,就是因为他梦里是霍东把他的精吞下去了啊!

濮名名一边看着台上的乐队表演,一边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办?回去直接跟元杰说明请他出去的话,照他那性格多半不会走,反而会更牢牢的黏在他家里。

要么他搬出去吧?但是这个房子还剩下半年的租约才到期,一个月房租就三千,半年两万块,他舍不得啊。

去霍哥家借住?没有成行的理由啊,直接跑过去更不好意思了。万一每天都会梦到霍哥,然后给人家床单天天弄脏了洗,他濮名名就干脆别见人好了。

元杰那人他最清楚,要是脸皮厚起来,还真厚!濮名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哦!真是稀客,多少年没有见到你了,怎么会想起来过来看我?”从阿ben那里突然传来惊讶的声音,濮名名好奇转过身子去看。

“你还好吗?我早应该回来看看你们的。”说话的是个男人,他坐在阿ben的对面,跟霍东隔着一个空座椅,他将一个文件袋放在吧台上面,“随便一杯什么都行。”

“那就老样子?”阿ben笑着问道。这种表情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老熟人,听说话还像是好几年都没有见的特别熟悉的老熟人。

男人温和的笑道:“没想到我这么多年的习惯你居然还记得,不过今天开车来的,朗姆可乐吧。”

“稍等。”阿ben模式化的回答,低头准备东西。

“这是谁?阿ben的朋友?”濮名名好奇的问着霍东。

“……嗯……”霍东想了想,“算是吧,他是这家酒吧以前的合伙人。”霍东说的很含糊。

“哦……”濮名名侧头看着那个男人,男人专注的看着阿ben娴熟又潇洒的动作,他又重复一次,“他是阿ben的朋友?”

“嗯……算是朋友,认识都好多年了。”霍东回答濮名名的问题,不过眼睛却是盯着台上的乐队。

濮名名感到好奇,阿ben他认识有五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比他知道的认识更久的朋友,而且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见过。有霍东的遮挡作掩护,他认真地打量着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跟霍哥差不多大,看样子像是三十多,一副成功人士打扮,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西装和领带,还有放在吧台上的手腕处漏出来的腕表,上面镶一圈钻,处处透着有钱人的信息。

刚才粗略一看身高也许180靠上,看着阿ben的眼神比较温和,但是谁都不能忽略里面的精明。

阿ben将一杯饮料推到这个男人面前,“朗姆可乐。”

“谢谢。”

男人拿起杯小喝一口,接着转头,对上濮名名的视线。

濮名名一怔,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回头看他。

这个男人优雅的朝他友好的点头一笑。

濮名名回以同样一个礼貌的微笑。

霍东用余光瞟到了濮名名不自然的视线,他顺着濮名名的方向看向身后。

“你终于肯回头了。”男人道。

霍东转身,冲男人笑着招呼道,“没想到你会来这里。今天有一个新乐队试演。”

男人将放在吧台的文件袋递给霍东,“这个文件你刚才离开的时候忘了带,我给你送来了。”

“谢谢,今天的酒我请。”霍东结文件袋,打开数数里面的纸张,随后又放好,“我先把东西放进去,你先自便。”

“我不会客气的。”男人笑道。

霍东起身往后门走去。

濮名名跟站在吧台内的豆豆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

“汪兴海!”男人换到了刚才霍东坐的座位上面,他朝濮名名自我介绍道。

男人一凑过来,濮名名就感到一股气压。

“濮名名。”濮名名顶着这股气压跟他握手。

“你跟霍东很熟?汪兴海问道。

濮名名感到这个人身上的气场跟刚来时面对着阿ben是的气场完全不同,虽然表面还是很随和,面带微笑。

濮名名镇定道,“他是我老板。”

汪兴海眯眯眼,“现在员工都可以坐在吧台这里闲聊了?”

濮名名不爽,刚想问你算谁啊管这么多,阿ben过来插嘴,“名名是这里驻唱乐队的主唱,今天没有他的演出,他不归老霍管的。”

汪兴海的气压顿时减弱很多,“啊,刚才真是抱歉,为了赔罪,我请你喝酒吧。”

濮名名道:“没有关系,我不喝酒的。”

豆豆趁机给濮名名面前摆了一杯蜂蜜水,“是啊,名名哥只能喝蜂蜜水!”

汪兴海抖着肩膀笑了。

濮名名有点脸黑。

霍东这时又走出来,看到自己的座位被占,濮名名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于是拉着濮名名站起来,“差不多我该送你回去了。”

濮名名抬头看着霍东,又看看吧台内的小闹钟,现在才晚上十点,这个对于每天凌晨才睡觉的人来说,只不过相当于傍晚,离回去休息还早得很,而且家里还有一个他不怎么想回去的理由。

“这才几点?”

“回去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写曲子,走吧。”霍东不容分说的就拉起濮名名来往门外推,领走前还不忘叮嘱汪兴海,“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吧,我有点事情先走,咱们回头再聊。”

不容濮名名的反抗,霍东将濮名名推进车内,然后“嘭”的一声关上车门。

很强很袒护(二)

第二十二章,

霍东随后坐进来,侧头看着濮名名道:“回家?我家?”

“好”字差点脱口而出,濮名名赶紧舌头一拐弯,“我家。”

霍东有点失望,“好吧。”

濮名名也叹气,霍哥要是再坚持一下的话。

酒吧内汪兴海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像阿ben投去询问的眼神。

阿ben没有回答,只是别有含义的笑了笑。

汪兴海坐了不大一会儿就离开了酒吧。

濮名名忍了一路,结果还是没有忍住,“plus one以前还有合伙人?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霍东将车停在了濮名名小区门外,“那是你们来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们两个一起投资,结果因为一些不愉快他撤资了,后来就没有再出现过这里。”

“那今天……”濮名名吞吞吐吐,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今天汪兴海怎么突然过来了?而且还给了霍东一个文件袋,看样子并不像是有矛盾呀,那时汪兴海还说霍哥离开的时候忘了拿,也就是说,霍哥去酒吧之前,都是跟这个汪兴海在一起的?

霍东把车熄了火,车灯亮着,看着旁边的濮名名,似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这些天我在忙英国的啤酒baaa区域经销的事情,想拿下来这个酒的区域经销权,竞争很激烈,除了我现有的资产外,还差不少资金,所以我这些天在找可以合作的人,没想到误打误撞的碰到汪兴海,坐下一聊,他也很感兴趣,而且愿意投资,今天下午我去找他谈投资的事情,金额还有分成,主要是投资形式。

这个人有一点很可怕,那就是不挑男人,只要看上的他就会给人拐上床,玩儿完就扔,我很担心他盯上你,所以才赶紧拉你出来。

以后见到他就躲远点。”

他看到濮名名听得很认真,随着他的解释,一路上濮名名纠结的表情慢慢淡化,最后转为平静。

“这样的解释,可以么?”霍东问道。

濮名名顿时有些脸红,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了似的,“我只是随便问问。”

霍东笑道:“我很高兴你能问我,晚上真的不去我家?”

话题转的太快啦!濮名名看看已经在眼前的小区的门,又看看路上正行驶的车,不知道是该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其实想同意,可是已经到门口再说去霍哥家会不会显得太虚伪了?

霍东看出来濮名名的犹豫,以为他想回绝自己但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不由得有些失望,“啊对了,过些天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霍哥转话题总是这么快?

“保密!”霍东故作神秘,“快回去休息吧,记得要小心。”他探过手去顺顺濮名名的头发。

濮名名感到隐隐的失落,“嗯,”推开车门迈腿下车,“知道。”

刚出去半个身子,胳膊被霍东拉住,濮名名赶紧回头,他看到霍东失神的盯着他。

“霍哥?”

霍东赶紧松手,咧嘴一笑,“快回去吧,很晚了。”

“嗯。”濮名名下车,关住车门,低头往小区门口走去。

刚走没几步,他就看到霍东的车已经汇入路上稀稀拉拉的车流。

濮名名停住脚步站在路边,霍东的车越来越远,渐渐看不清是哪个。

发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转身走回小区。

濮名名不知道他现在这种情况算不算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这些天跟霍东之间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隔着,交流也不像是以前那样无所忌惮,没事儿总爱猜霍东的想法,自己做的决定又总是受霍东的影响,经常下意识的想着霍东是不是这个意思,那他是不是不要这样做比较好。

想的多了,行动就有些畏手畏脚,濮名名感觉这段时间自己有些情绪低落。

不过霍东还是雷打不动的坚持每天送他回家。

元杰那边也感觉出了些状况,本来以为他会厚着脸皮继续赖在自己家里,结果没想到自打那天回去后,元杰竟然不见了。

不但当天晚上没有回去,就连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没有回去。

濮名名有些担心,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想着要不要打电话问问。

电话拿在手里,濮名名到底还是忍住了。

元杰没有主动跟他说,他凭什么还要这么作的去问。

两人都不省心。

不过这些天心情纠结归纠结,他的新作却在乐队的伙伴里得到了很大的反响,反响真的很大!

他的新作尝试着换了一种风格,这还是从霍东那里得来的灵感。

这灵感不知从哪一点来的,总之只要他静下心来,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来回想着两人相处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小动作,把握住这种很让人放松和轻松的感觉后,他的思路就能一下子涌过来。

金属感依然很强,不过曲风却很轻快。

在排练房试着演奏的那天,键盘手小d开玩笑说,“这个曲子感觉像是人妖在玩摇滚,有吊的汉子在装逼。”

濮名名汗如雨下,这个形容太打击人了。

贝斯手程卓赶紧安慰道,“小d不会说话,估计他被这风格震撼了。”

真的是挺震撼的。

一个重金属的音乐,张狂到要撕裂的感觉,配着轻快的情歌,缠绵又激烈。

鼓手郝文最后拍板道:“小d说的没错,确实像糙汉子想装小娘们儿去谈情说爱。”

濮名名瞬间被打击了。

兴致勃勃的写个曲子,本来想给大家一个惊喜,还特地瞒了好久,直到写完才拿出来得瑟,结果没想到得到的评价却是这样让人震惊。

大伙被濮名名的新作震撼着,濮名名也被大伙的评价震撼着。

讨论半天,最后得出结论,必须改!

怎么改?这是一轮拉锯战。

淡化情爱,保持重金属的张狂?又或者相反的来一下?

这些天这个排练房内很热闹,讨论的热闹,吵得热闹,试效果也很热闹。

新风格无限次修改,但总是显得不伦不类,小d又一语道破,“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糙汉子想谈恋爱,可是不知从哪儿开始,先上嘴还是先露鸟,或者先骗情还是先干人!”

濮名名崩溃,差别真有这么大?

所有人都严肃的点头。

最后濮名名一狠心,揉吧揉吧就把新曲子团成团扔进了纸篓。

几天前霍东问他歌会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说有新曲子要面世,结果摆个乌龙,转风格失败,其他的曲子又没有想出来。

他的情绪因此有些低落,再加上还得分心顾着霍东那边,于是这段时间濮名名觉得自己压力有些大了。

霍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替他分担,濮名名还时不时的总是躲着他,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目光躲闪。

霍东开始犯难,不知道是自己哪里惹到了濮名名,敏思苦想也想不出结果来,最后只能皱着眉干着急。

霍东一皱眉,濮名名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对惹得霍东不开心。

霍东可不是一个畏手畏脚的人,这段时间他任濮名名郁闷着没去干涉,就是为了这天晚上给他一个惊喜。

好不容易等到了濮名名演出完毕,霍东一脸严肃的让豆豆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濮名名有些摸不清状况,不知道霍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是自己做什么砸了还是他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

心情忐忑的敲门,

“进来。”霍东正在沙发里坐着,双腿支在茶几上。

“霍哥你找我?”

“坐!”霍东把腿放下来,给濮名名让出来半个沙发,“这几天看你情绪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霍东语气异常的正经与严肃。

濮名名肝儿颤一下,“没有啊!”

“没有?”霍东反问,他坐起来凑近濮名名的脸,“我看你在说谎!”

“真、真没有。”太在意霍哥的事情反而搞得自己有些压力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如果有的话,可能是写的曲子吧,新曲比较有争议,这段时间在无限次的修改。”新曲其实早就被扔掉了。

霍东皱着眉死死盯着濮名名的脸。

濮名名摸不清状况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霍哥……有事儿?”

霍东看着濮名名小心翼翼的表情,忍了大半天终于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是有事儿,不过是好事儿!”

濮名名马上明白了,自己被霍东玩儿了一把。

他忍不住有些生气,本来担心霍东有什么事情才搞的这么严肃,又小心翼翼的怕他看出来自己因为心虚所以极力隐藏情绪,担心了霍东大半天结果被他开了玩笑,搞的自己紧张兮兮的最后出了这么大的丑,一股无名火压不住就想冒出来。

濮名名“呼”的一下从沙发站起来,“我差不多要回去了霍哥。”

“啊?”霍东傻眼,这是生气了?

濮名名转身就抓住把手,门还没有拉开,霍东从身后“嘭”的一声把门推紧。濮名名被控制在霍东和门之间,他并没有转身。

“对不起名名,刚刚我在开玩笑。”霍东低沉的嗓音就在濮名名的耳边。

“没什么对不起的。”濮名名声音里倔强的透着不高兴。

霍东按着濮名名的肩膀把他翻过来,“我是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有些担心所以才这样,别生气了,嗯?”

濮名名垂眸盯着霍东衬衣的纽扣,片刻后抬起头来跟霍东对视,“我凭什么生气?我没资格跟你生气,这么多天都是我在瞎担心,以为你碰到什么困难,结果到头来也只能被你嘲笑。”

霍东急道:“谁说你没资格,你最有资格生我气。”

看着濮名名有些伤心而且生气的样子,霍东不知道有多后悔刚才的恶作剧。原来他闷闷不乐是在担心自己,但是自己却摸不清状况反而拿他开玩笑。

他的心瞬间被充实着。有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别人这样惦记着,默默的被关注着,甚至担心到让自己不开心。

这种感觉跟他以前勾搭的小男孩不同,小男孩只是惦记他跟他上床,或者惦记他有没有找到新的床伴,顶多为了霍东拒绝他们的约会而吃醋撅嘴几天,不过这样的情况送些小礼物就可以搞的定,从来没有一个会像濮名名这样因为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没法解决而导致自己闷闷不乐好几天的。

尽管让濮名名生气,不过霍东竟然觉得有些开心,以前还感觉的不明显,或者说还没有怎么感觉到,不知道自己在濮名名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虽然决定要追到濮名名,不过他还是希望感情这个事情可以建立在两人你情我愿,互有好感的基础上才好。因此霍东动作不是很大,他一边试探着接近濮名名,一边又在观察着濮名名的反应。

也许濮名名并没有霍东想象的那么放得开,一个习惯于旧事物的人,即便接触的行业再前卫,可是固守在内心的深处还是顽固的要命。

霍东习惯了别人对他表面上的深情,自己也相应的习惯着表面上看起来对别人很深情,不过实际上这样的时候通常都是把自己的内心捂得紧紧地,万一乱入感情,伤害的只有自己。

不过这一刻霍东却不这么想,彼此都是很有阅历的人,濮名名的反应,霍东马上就能体会到,他是真真正正的把自己放在了心里。

有可能濮名名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霍东感觉到了。

霍东觉得很意外,同时也很惊喜。

原来一向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濮名名,内心并不冷,甚至可以说一旦走进他的内心,也许他会融化你也说不定。

濮名名盯着霍东的眼圈渐渐有些发红,有可能是生气,也有可能是着急,也许还有可能是委屈。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开你玩笑了,真的。”霍东再次保证道,“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不是惹你生气。”

濮名名别开视线,口是心非道,“我没生气。”

霍东很懊悔,又很心疼,看着濮名名憋红的脸,忍不住想上前亲吻。

濮名名稍微一躲闪,霍东扑了个空。

“名名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会生气。”霍东没有亲到濮名名,但是他还是很高兴的样子,“看来你也会有脾气,你告诉我,是不是只会对我生气?你以前对元杰也这样吗?”

濮名名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跟什么,怎么又提起元杰了?“跟他有什么关系!”濮名名使劲儿推开霍东,转身走出办公室,为了掩饰他被看出来的尴尬,门被他当做出气筒一样重重甩出去。

霍东被甩的愣了半天,之后赶紧抓着车钥匙跑了出去,他还得送濮名名回家,尽管这些天濮名名一直很安全,但他还是没法忘记那天石文盯着濮名名看的那种眼神。

濮名名一个人跑出酒吧,心里乱的要命,霍东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猛然间把他打醒。

那话没说错,他可以无限次忍着元杰,也可以不跟任何人发脾气,但是一面对霍东的时候,总是会不由得就把情绪写在脸上。

最糟糕的是他摆在脸上的情绪,霍东居然能看明白。

不但能看明白,他都感觉自己心里的那点想法也被霍东窥探的清清楚楚。

即便跟元杰相处的那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糟糕的感觉。

濮名名生气的埋头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地方站定。

糟了,他居然习惯性的走到霍东停车的地方。

这条酒吧街的停车位向来很紧俏,周围没有停车场,路边的停车位也经常被占据,霍东索性把车停在离酒吧一条街之隔的路边,这里的车位相对宽松,但是也比较偏僻。

濮名名站在霍东的车前,看着霍东的车没法再挪动一步。

霍东紧随其后跑来,终于喘着气抓住濮名名的肩膀,“你怎么跑这么快?”

“霍哥……”

“嗯?”

濮名名伸手,霍东顺着濮名名指的方向看去,“霍哥,你的车……怎么了?”

很伤很清楚(一)

第二十三章,

这条街虽然与酒吧街相邻,但是却行人很少,到了深夜更是寂静无比。

静谧的路边孤独的停着一辆沃尔沃。

这辆沃尔沃车窗碎裂,车顶凹陷,车胎全部漏气,车前盖凸起。

霍东站在不远处也傻眼了,不过没多久他就恢复了正常。

意料之外,又似乎是意料之中。

“霍哥,”濮名名很担心,很生气又很震惊,“这是谁干的?”

霍东掏出手机拨号,“不知道,不过先报警。”

手机刚放到耳边,霍东就感觉到一阵气流从耳边扫过,下意识的一个闪躲,棍子从身后重重击在后背。

有人偷袭!

“名名快跑!”霍东用力推开濮名名,自己转身抵挡后面。

果然如他所料,身后站着四个男人,衣着紧身皮裤破洞上衣,手里拿着木棍铁链板砖小刀,各个头戴棒球帽看不清长相,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两围在中间。

濮名名没有跑。

霍东想把濮名名挡在身后,无奈四周都有人。

这帮人是谁的?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濮名名来的?不管怎么说千万不能让名名受伤!霍东快速的分析着形式。

人行道不是很宽,能逃跑的机会只有冲破阻拦逃到路对面去。

这里树枝很茂密,凭直觉应该没有摄像头能扫到。

“名名,找到机会就往路对面跑!”霍东侧头低声道。

濮名名跟他背靠背,霍东的话他能听到,别人听不到,“不!”

棍子再次毫无预警的挥过来,霍东侧身一闪,一脚踢到那个人胳膊,棍子“咣啷啷”落地。

围攻的人受到挑衅,二话不说一起冲上来动手,人人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戾,砖头铁链毫不犹豫的劈头落下。

霍东赤手空拳拼命抵抗,身上没少挨揍,霍东一边抵抗着自己这边的进攻,一边尽可能的替濮名名做抵挡,完全施展不开拳脚,渐渐地两人落于下风。

这时的霍东只有一个念头,不管他们是冲着谁来的,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濮名名千万不能受伤,尤其他的胳膊,绝对不能被打到,他一定要不惜代价保护好濮名名未来的路,哪怕自己为此付出胳膊。

濮名名同时也顾不上那么多,操起背着的吉他尽量挡着对方的进攻,挡着自己的同时也在身后不顾一切的替霍东挡着,完全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思考,出于本能,他只想保护霍东,不想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霍东尽管处于下风,连连被打,这也只是输在没有趁手的工具。

赤手空拳抵挡刀枪棍棒,这时竟然也难分输赢。

幸好濮名名和霍东平时没事儿都会去健身,体力或者灵活性在这时都得到了发挥。

不过再有效的抵挡也不能抹灭处于劣势的情况。

四拳难敌八脚,渐渐地两人挨揍的次数越来越多,霍东护着濮名名的形势也越来越艰难。

激烈的打斗下濮名名的吉他毫无意外的断裂,太过碍手之后只能将废弃的吉他丢弃。

被围在中间的两人慢慢分开距离,霍东意识到这样很危险。

濮名名同时也意识到了,抬胳膊抵挡过一记铁链的抽击,鬼神差使的他转头看霍东情况,拿着板砖的男人正欲从背后偷袭霍东,濮名名二话不说扑到霍东背后,一声闷哼,着着实实的替霍东挡了一下。

霍东同时也在转身,在濮名名扑到自己面前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濮名名身后拿着小匕首的男人正在挥胳膊落下。

霍东瞬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抱住濮名名用力一转身,匕首顺利插入霍东右肩。

混乱的场面骤然停止,霍东倒在濮名名身上。

谁都没敢出声,行凶的四人立刻带着凶器逃离。

濮名名有些惊慌失措,他紧紧的抱住霍东跌坐在地上,牢牢的按压着他冒血不止的伤口。

“没事儿,不用怕,”霍东喘着气趴在濮名名怀里安慰道,“我不疼,不用担心,你看手机还在的话就打个120,打999也行,或者叫豆豆和阿ben来送咱们去医院也可以。”

濮名名慌乱中听到霍东的声音,竟然瞬间镇定下来,“好,你趴好了等下。”他支着霍东,利落的脱下自己的t恤,用力撕开后,又小心翼翼的脱下霍东的t恤,团好了按压在伤口后,用自己撕开的破t恤开始捆绑。

给霍东紧急处理好伤口,濮名名站起来四处寻找刚刚因为打斗而遗落的手机。

来回找了两圈,自己的不知道被甩在哪里,倒是在草坪中发现霍东的手机还完好的躺在那里。

濮名名赶紧捡起来按键,看看有没有摔坏,还能不能用。

幸好,屏幕亮了。

第一个电话打给120,接着濮名名又从电话本里翻找着阿ben的号码。

经过汪兴海的号码时濮名名手指在上面停顿了一下,犹豫片刻他划过屏幕,继续往下翻找着阿ben.

阿ben和豆豆一起赶到的时候,路边歪歪扭扭的坐着两个相依偎的光膀子男人。一个靠在另一个怀里,两人浑身都有血迹,各种青紫的痕迹更是随处可见。

两人傻眼了,这到底是谁跟他们这么过不去,居然能把这两人打成这样。

濮名名抱着霍东靠坐在路边的树旁,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断裂的吉他就在不远处,唯独靠着琴弦的牵引才没有彻底分开。

除了这个吉他,四周没有一点痕迹可以表明刚刚这里发生过什么,路面很干净,凶器也没有遗落。

不远处霍东被砸的车也在孤独的陪着他们。

面对阿ben和豆豆的慌乱,此时的濮名名反而异常镇静,“给霍哥披件衣服,我打了120,应该马上就到了,顺便报个警,霍哥手机没电。”他的视线朝霍东的车看去,“车也被砸了,不知道是谁干的。”

豆豆走到一旁仔细的捡起来濮名名坏了的吉他,不禁沮丧道,“名名哥,这个怎么办?”

濮名名看了眼那个吉他,那个跟了他好几年的,就像是自己另一半的吉他被毁了。心里有些不舍,不过他不懊悔,多亏这个吉他,他才能多替霍东挡一会儿。如果没有这个吉他,他们可能挂彩更多。

这个元杰送他的吉他,就这么光荣了。

濮名名很感谢元杰送的这个吉他,同时他也很欣慰吉他帮了他们的大忙。

不过毁了就是毁了,再也无法修复,彻彻底底的再也不能用了,虽然不舍,但是,

“不能用了,扔了吧。”濮名名看起来很无所谓的答道。

霍东打算坐起来看看情况,濮名名又把他强行按在自己肩上,霍东没有反抗,“实在是抱歉,毁了你一个重要的东西,回头,回头我会赔给你。”

“别介意,一个吉他而已。”

“是元杰送你那个?”

“嗯。”

“等我好了,我去跟他道歉和解释。”

濮名名眼睛盯着街道两侧,焦急的等着救护车的到来,“不用,我会去解释。”

霍东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叹给濮名名听,他自己心里却暗暗地有些舒坦。

救护车不多时就赶了过来,霍东和濮名名钻进车里,阿ben也跟了上去,豆豆留下来继续照看酒吧,车还没走,小d和程卓他们不知怎么得知的消息,这时也吭哧吭哧的跑来。

这几个年轻人一见濮名名和霍东的惨状,怒气都不打一处来,纷纷扬言要抓到凶手算账,救护车里的医生见到这个样子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濮名名没办法只能板着脸孔,“谁都不许胡闹,都老老实实回去呆着去,不许闹事,明后天也许我还不能上台,程卓记得跟‘crazy’联系一下,他们能全场下来就全场,不能的话你们中间谁去唱去自己商量。记住了不能闹事!”

难得发威一次,效果出奇的好,追过来的这几个年轻气盛的家伙们一看到濮名名居然真的动怒了,纷纷冷静下来听他的吩咐。

救护车带着他们三人离开,豆豆领着乐队的几个继续回酒吧。

阿ben跑上跑下办手续,濮名名坐在急救室的外面焦急的等着霍东的结果。

折腾了没多久,霍东肩膀专业的包着三角形固定绷带被推了出来。

结果显示霍东福大命大,刀子只是从骨头中间穿了过去,没有伤到任何重要的地方。

濮名名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回到病房,警察早就等在那里。

原来是阿ben后来再次打电话通知了警察他们医院的情况。

濮名名和霍东分别录了口供,天快亮了,两位警察走了。

警察问起他们最近有没有惹到什么仇家,霍东当时想着的是石文的那个眼神,不过霍东没有把石文这件事情招出来,也没有把元杰的事情说出来。

如果他们真的跟这件事情有关,就凭他们的知名度,濮名名有可能会用另外一种不太光彩的形象曝光在镜头之下,这件事情对他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

霍东把这段情节抹了过去。

濮名名则是完全不知情。

结果两份口供对下来,居然没有什么疏漏。

接下来就是警察的工作,不过霍东也没有完全将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

那条小路平时就很昏暗,经过的车不多,而且树木很茂密,摄像头能拍到的机会几乎为零。不过警察能成为警察,肯定还是有他们的办法。

霍东没想过他会对警察失望,因为他从来都不抱希望。

霍东疲累的躺在床上,旁边坐着濮名名,霍东看似轻松的调笑,“没想到人老了真不中用,这么点情况就挂了彩,如果我再年轻十岁,一定不会让你挨这么多的打。”

濮名名也很累,不过他坚持陪着霍东,“我又没有见血,倒是霍哥你怎么办,大夫说要静养,一时半会儿又不能出院,要通知阿姨吗?”

霍东赶紧阻止,“不要,千万别说,人老了经不起折腾。幸好我不经常回去,暂时还露不出破绽,记得千万别说。”

濮名名点头,“嗯,那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吧。”

霍东笑道:“这是当然的,你必须来照顾我,谁让你生我气,你不跑咱们就碰不到他们,你就24小时不离身的照顾我吧。”

濮名名低头缓缓道:“对不起。”

霍东赶紧伸出手,肩部绑着绷带动作有些困难,他本想揉揉濮名名耷拉着的脑袋,结果只能碰到他放在床边的手,霍东勾住濮名名的手指,“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怪你,这事儿谁都没法预见,别往心里去,刚才真的是开玩笑。”

濮名名居然没有把手挪开,就任着霍东继续勾紧。

“不过有一点我可没有开玩笑,24小时陪着我别离开,这是真心的。”

濮名名沉默了一会儿,“嗯。”他终于点头,“等下霍哥你先休息,我回去拿些换的衣服就来。估计要住院好几天,不能没有衣服穿。”

霍东放心道:“行,不过一个人记得要小心。”

“我知道了。”濮名名这次没有嫌弃霍东的啰嗦。

濮名名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这时他反而一点都不困。

推开家门他愣了一下,元杰居然坐在沙发。

元杰听到开门的动静时也看向门口,“你终于回来了名名,我担心死你了。”元杰焦急的说道。

濮名名很意外,消失了将近一周的元杰居然会这个时候在家,“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你遇到了麻烦,所以赶回来看看你的情况。怎么样?”元杰拉近濮名名,掀开他的上衣。

濮名名一身的青紫落入元杰眼内,元杰又惊讶又生气,“竟然……太过分了!”

濮名名放下衣服,“这个没什么,霍哥替我挡了一刀,现在住院,我得赶紧收拾衣服去陪床。”

“替你挡了一刀?”元杰皱眉。

“嗯,抢救了半个晚上,幸好没有伤到脏器,要不是霍哥,估计我就要废了。”濮名名进屋打开衣柜收拾衣服。

元杰站在客厅沉默着没有说话。

“啊对了,你这些天回去了吗?都没有跟我说一声。”濮名名弯腰叠着要往包里装的衣服。

“啊……嗯。”

“啊,有件事情得跟你道歉。”濮名名没有注意到元杰的不自在,他埋头继续道,“你送我的那个吉他,被他们那群人给毁了。”

“毁了?”元杰很意外。

“嗯,断成了两半。他们那群人有棍子有链子还有刀子砖头什么的,吉他很娇贵,没抗住。”

“没……没关系,我再送你一个。”

“不用啊,不用送了,真的。”濮名名收拾好了一个书包的东西,斜挎着走出来,“这些天我要住在医院,大夫说我也需要检查,顺便去陪床,这段时间我就不回来了。”

元杰站在客厅中央,濮名名侧身错过元杰走向家门。

“陪床?陪霍东?”元杰问道,“那你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濮名名摇头,“这倒是没有,除了有些淤青,哪儿都不疼。要不是霍哥挡一下我也没有这么轻松,所以我必须得去陪床。”

“也对,也对,是该去陪床。你先去陪床吧名名,我抽出时间来也会去医院看看霍哥向他道谢。”濮名名着急出门,元杰不自然的情绪他根本没有察觉。

“嗯,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濮名名最后嘱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飞奔着跑向小区门口打车,一辆出租停在他的身旁。

临上车前长了个心眼儿,摸摸钱包里的钱够不够支付,这才发现钱包不在身上。

濮名名跟司机说了几声抱歉,司机开车走了。濮名名往回返,想着钱包是掉在家里了还是落在了医院。

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

“所以,你的意思是误伤?”这是元杰的声音,他在跟谁说话这么大声,门外居然也能听得很清楚。

濮名名掏出钥匙准备□□去,

“我只是让你对付霍东,从没有让你动濮名名!”

濮名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一刀很明显就是冲着名名去的,如果不是霍东挡着现在躺床上的就是濮名名你明白吗?”

濮名名轻轻扭开门把。

“石文你不要太过分!”

“所以说,”濮名名的情绪瞬间低落到谷底,心被狠狠的抽痛,“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霍哥的受伤,还有车被砸,都是你干的?元杰?”

元杰惊恐的回头,“名名?你怎么回来了?”

很伤很清楚(二)

第二十四章,

向来性格好的濮名名,从来不跟人起争执的濮名名,甚至都跟元杰没有怎么脸红过的濮名名,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一天打两架,不同的是一架担心,一架窝火!

濮名名回去取钱包,不小心听到了元杰那激愤的声音。

同样激愤的,还有濮名名的情绪。

濮名名阴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元杰举着电话傻在客厅。

两人都在震惊。

“名名,你听我解释……”元杰很惊慌,赶紧收好电话后看着门口一动不动的噗名名。

濮名名觉得一股气顶在胸口出不来,心中波涛翻滚不知该怎么宣泄,他抓起背在背上的包呼的一甩胳膊就朝元杰砸过去,“解释你大爷!操!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儿!”

元杰没有躲,包当当正正的落在他身上,他被打得后退一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名名,你你你听我说……”元杰这次边说边往沙发后面躲,濮名名操起烟灰缸追了过来。

“我看错你了元杰!”濮名名试图揪住元杰,但是元杰闪的很灵活,濮名名瞅准机会把烟灰缸毫不犹豫的扔过去,“你他妈竟然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元杰一弯腰,烟灰缸咚的一声砸在身后的墙上,墙上立刻留了一个印子,“名名你冷静,你听我说……”元杰趁机往门口闪去。

“听你说个屁,人都住院了,还听你说什么?”濮名名快速的四下看着可以拿来扔的东西,茶几上有纸有笔,上面乱画着五线谱,他不舍得拿来扔,茶几边还放着一个电子钢琴,这更不能拿来撒气。

濮名名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扫,元杰趁机往门口跑。

最后濮名名什么都没有拿到,一个跨步过去,拦截住了正准备开门逃走的元杰。

夹着愤怒的一拳抡过去,濮名名用了他所有的力气。带着失望带着不敢相信。

元杰照样往后面一闪,躲过了濮名名夹着风的拳头,但是估算错误,他的头重重的磕在了身后的墙上,元杰立刻懵了。

濮名名抓住机会,放倒元杰按住就打,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能打。

一开始好像只是为元杰的做法生气,但是一经抡起拳头,好像可以打他的理由就不止这么一点点了。

一拳是替霍哥出气的,再一拳是还他挨得那一下板砖,又一拳为了清算他两年前的背叛,最后一拳重重落在元杰脸颊,这是为了讨回元杰曾经否定他的所有付出。

停手,濮名名大喘气,元杰躺在那里毫无招架之力,或者他根本就不想抵抗。

“你滚吧,以后别让我看到你!”濮名名平复激动情绪,站起来,打开门。

元杰挣扎着爬起来,呲牙咧嘴的看着濮名名,“名名,是我不对,我做的有点过了,不过这全是因为他妈霍东想占你便宜……”

“滚!”濮名名把元杰拽出去,嘭的一声重重关门。

扔出去元杰,濮名名内心还是不能平静下来。他像一只小困兽一样满屋子乱走,最后陷在沙发里,眼泪毫无预警的滑落。

濮名名不敢相信,这事儿能是元杰干的。

简直是失望透顶。

濮名名觉得自己一下子不认识元杰了。或者说不认识了现在的元杰。

再怎么说两人从十□□就在一起,不管中间出现过什么裂痕,但是元杰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现在他是怎么了?

其实元杰对他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濮名名不想去计较也不想去生气,事实上这么多年来,濮名名早就习惯了没有限度的迁就元杰。

但是,这次元杰却把目标定成了霍东。

就算他对谁看不过去,濮名名认为,元杰最不能看不过去的就是霍东。

某种意义上说,没有霍东,就没有现在的他们。当初如果不是霍东拉他们一把,他们不会成为酒吧的驻唱,也不会有空间施展自己的梦想。

如果不是霍东的收留,更不会有现在的濮名名。

如果元杰还把他当朋友,就绝对不应该向霍东出手。

濮名名突然意识到,今天这股火气,就是从他听到了元杰说“我只让你对付霍东”这句话开始。

霍东受伤,因为这个他从来都不曾怀疑不曾提防的元杰,也因为为了护着他濮名名的安全。

一边再次被背叛,一边再次被拯救。

心痛不再因为元杰。

而是觉得亏欠了霍东。

濮名名后悔,如果不是他,元杰就不会做出这种禽兽的事情来,霍东就不会受伤。而且如果他没有跟霍东小心眼儿的闹脾气,他们也有可能不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也许会跟着豆豆和阿ben一起走出来,这样即便被围住,仗着人多,霍东也不可能受伤。

总之不管怎么样,霍东受伤,都是因为他濮名名的不懂事儿。

霍东说的没错,原来他也会有脾气。

曾经对着元杰的时候他总以为自己性格好到挑不出毛病来,对着其他的人,乐队的伙伴也好,酒吧的同事也好,他自己都觉得他从来不跟他们发火,因为自己心胸宽广,豁达。

可是一旦面对霍东,自己就开始不像自己。

常常因为一点点芝麻蒜皮的事情,或许就连霍东都没有意识到的小事情,他就可以没有来由的失落或者纠结。

原来他会有脾气,他也有脾气,只不过他的脾气只跟霍东有关。

从什么时候开始,霍东已经对他的影响有这么大了?

又曾几何时,霍东已经在他心里有了这么重要的地位了?

因为霍东的笑容所以他也会开心,霍东紧锁的眉头也会让他揪心,霍东无聊的玩笑会让他火冒三丈,霍东的靠近会让他心噗噗直跳。

这一定是恋爱了。

爱情悄悄到来,砸中了濮名名。

濮名名没想到,原来有一天他还会再次动心。

本以为被元杰狠狠的伤了后,自己会把自己掩藏得很好,不会再轻易去碰触感情也不会再让自己过得难堪。

可是感情这东西真他妈不由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来的时候一点通知都没有,而且一旦走了濮名名就会毫无招架之力。

这次意外濮名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欣喜地同时又在惧怕。

在一个地方被绊倒过,下一次再经过这个地方的时候总会小心翼翼。面对这份感情,濮名名有些犹豫,是要继续还是要尽快撤退?如果继续,再次被伤害可怎么办?

被元杰伤了会有霍东陪,如果被霍东伤了那谁还会来陪?

濮名名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在臂弯内,艰难的做着选择题。

既然害怕受伤,那就尽早撤退。同样会有痛苦,但是早痛不如晚痛,趁现在还没有陷得很深,及时遏制住自己的感情是个不错的选择。

濮名名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刚刚弄乱的屋子后,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个拉杆箱,重新收拾了一大批穿的用的进去,关门落锁。

这段时间需要天天照顾霍东,元杰也被自己撵了出去,一时半会儿不用回来,索性拿皮箱装够了衣物带去医院陪床。

既然决定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抽身而退,那就最好不要拖欠霍东的。

霍东为他挡了一刀,他就要负责把他照顾到好了为止。

至于好了以后,还是能疏离就疏离吧。

濮名名拖着拉杆箱上了出租车,上午的路况并不怎么堵,没多大一会儿,出租车停到了医院的住院部的楼下。

熟门熟路来到五楼,跟分诊台的护士打过招呼后就去35床看望霍东。

这层楼的病房全部是三人间,全天只可以有一个人做看护,可以是亲属也可以请护工。

濮名名前一天是以亲属的身份做的登记,因为做手术要亲属签字,可是霍东不想让他的父母知道这事儿,所以为了省事儿濮名名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进了那间病房,床是空的。

床单枕头都整整齐齐的铺在那里,上面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更别提霍东的影子。

濮名名站在门口呆了半天,霍哥走了?早晨他离开时还从护士那里听到要求霍东住院一直到复查完全没有问题。现在怎么就没有影子了?而且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给自己打。

说到电话,濮名名习惯性的摸口袋想看看是不是错过了霍东的来电,一摸才想起来,昨晚打架的时候自己的电话早就摔在地上不能用了,他还没有买新的电话,现在揣在自己兜里的只有一张卡。

刚想抱怨的濮名名立刻就软了下来,是自己没有电话,不能怪霍哥没有给他电话。

濮名名转身去往护士台,“请问35床的病人去哪儿了?”

护士很忙,头都没有抬,“叫什么?”

“霍东。”

护士查看电脑,“35床霍东?转病房了。”

“转病房?转到哪里?为什么转?”濮名名疑惑。

护士手边电话响了,护士接起来电话不停的为下午的手术做着相应的安排。旁边的护士们也都很忙,有按时要打针的,吃药的,量体温的,还有离开的,新进来的。

濮名名耐心的等待着护士放下电话,又问了一遍,“请问霍东转去了哪里?”

护士抬眼看了一下濮名名,接着继续查电脑,“八楼的特护病房。具体哪个房间你上去问一下。”

“谢谢!”濮名名听到后有些担心,怎么就转到了特护病房?是不是出了什么并发症?意外?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按照楼层指示,濮名名到了八楼,正对着电梯的就是护士台,濮名名上前询问,“请问上午是不是有一个叫霍东的转来这层的病房?”

这层楼相比较五楼来说,清净了不少。给濮名名的感觉就是没有人,而且很干净,并且特别的安静和宽敞。

如果五楼是拥挤的菜市场,那么八楼绝对是宽敞的别墅区。

护士很快问道,“从普通病房转过来的?”

濮名名点头,“是。”

“在八零八。”护士伸手往右边一指。

“谢谢。”濮名名拖着拉杆箱刚走两步,马上又返回来,“哦对了,他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症状才转来这里?”

护士笑道:“不是,这层楼是单间病房,他没有并发症。”

濮名名“哦”了一声,并且再次道谢。

顺着护士指的方向走过去,濮名名好奇的看着两边的病房。每个房间都大门紧闭,但是跟五楼的门不同,这里的门显得厚重,隔音也好。

这么安静的楼层,濮名名以为没什么人进来住。可是走过去才知道,每个门旁边的姓名牌上面居然都有名字。

这层楼竟然住的这么满。

挨个看过去,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一个姓名牌,上面写着“霍东”二字。

濮名名轻轻推开门,沉重的门一点声音都没有。

开了半个门后,濮名名发现这是一个极短的小走廊。他准备轻轻探头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霍哥,身体还没有进来,里面有人说话,

“车已经拖走了,这段时间你先开这个。”钥匙放在柜子上发出一声响,这个人的声音好耳熟。

濮名名顿时停住脚步站在那里,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尽管心脏在紧张的砰砰乱跳,不过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这里听着。

“谢了,还麻烦你帮我办理。”霍东的声音。

“客气什么,”这人声音带着笑意和满足,“你有困难我应该帮你,再说又不费事儿,汽车的赔偿可能过一个月才能下来,保守说能陪五十万,不过我尽量帮你多争取。能把整个车的钱赔出来才好,不过这个也不太可能。”

霍东哈哈笑着,“这肯定是没有的事儿,还是不瞎想了。”

“到时候估计你也出院了,领钱可以自己去,不过这段时间要是需要我给你开车你就随时给我电话,我再忙也能过来。”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有魅力,就光听着这个声音,就能感觉出来这个男人很有吸引力。

如果是平时,濮名名会很乐意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过此时,他听着他们轻松又愉快的谈话,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霍东轻笑一声,“病房的事情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的关系我也转不进来。”

“是你不愿意跟伯母说你的伤势,并不是你压根没法进来。”

“我的事情记得别跟我爸妈说。”濮名名听到了来自霍东的同样的叮嘱,这次是对别人,而且说得很随意,看样子好像这个人跟霍东家里人很熟。

濮名名一直抓着门把的手暗暗握紧。

“放心,我都好久没有见他们了。”男人说的很熟稔。

霍东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忙吧,耽误你大半天很不好意思。”

“那我先走了,回头有空再来看你。”

濮名名听到脚步声响起,他想撤退已经来不及,脚还沉重的站在那里连一步都挪动不了。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看到濮名名后一怔。

濮名名也一愣。

两人对视一下。

汪兴海?plus one的前合伙人,阿ben的朋友?他怎么会在这里?

汪兴海看了一眼濮名名什么都没说,侧身从他身边走出去。

很甜很吃醋(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补全了。
  第二十五章,

汪兴海从濮名名身边经过时,濮名名做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举动。

他一把抓住了汪兴海的手腕。

汪兴海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濮名名也一愣,立刻尴尬的无地自容,为了掩饰他的这种窘态,濮名名故作镇静,“谢谢你来看霍哥。”

说完又一窘,这么说的感觉很像把霍东收归己有啊!

汪兴海有些没想到,下意识的接着濮名名的话说:“不客气,应该的。”微微颔首,转身走开。

霍东坐在床上听到了门口的对话,“名名你来了?”觉得有些开心。

濮名名赶紧拉着箱子忐忑的走过去,“霍哥。”刚刚说出的那句话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进来后濮名名才仔细看这间屋子,有点像病房,又有点像宾馆,还有点像单身公寓。

“这里看起来不错啊!”濮名名感叹道,以便掩饰着他的紧张。

见霍东怎么会有些紧张呢,濮名名眼睛到处看着,就是不往霍东身上瞟。

屋子里很宽敞,居然放着两张床。一边是病床,房顶上面还有挂点滴的铁钩子,另外一张什么都没有,应该是安排给家属陪床用的。两张床中间还有小柜子,屋子里小冰箱,单人衣柜,单人沙发,都很全。

“嗯,为了能跟你清静的待会儿,拜托汪兴海给调了一个房间。”霍东故意这么说。

“你们还经常联系啊?上次不是说很久没有见了?多少年来着?”濮名名脱口而出,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的干着查岗的事情。

霍东动了动位置,想靠在床头,“其实是他从阿ben那里得知我受伤了,所以来看看我。顺便给我换了房间。这个清静些,正好方便你陪床。”

提醒到陪床这件事情,濮名名再也不能装看着别的地方不管霍哥的动作,连忙放下拉杆箱,走上前扶着霍东的上半身给他挪到床头,慢慢靠在支起来的半张床上。

“对不起霍哥,这种时候我什么都没法帮你,没关系,没靠山,转病房都得要别人帮忙。”濮名名有些觉得在霍东面前被别人比下去,心里不是很舒服。

霍东听出来了,“怎么会没帮我?我这些天的吃喝拉撒可全靠你了,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他笑着安慰濮名名。

濮名名很纠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个样子。”想起来霍东受伤的原因,竟然是元杰搞的鬼,他不由得眉头紧皱。

霍东宽慰他道:“怎么会怪你呢?他们什么来头都不知道,也许是冲着baaa的代理权来的,没准有人想去掉一些好去掉的竞争者。”

霍东有些怀疑是石文,他总是念念不忘那晚看到的石文的眼神,不过上午跟汪兴海分析了半天,觉得也不能排除竞争者搞的鬼。于是霍东一下子也拿不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濮名名连连叹气,心里清楚是谁干的,但是他却不敢跟霍东说,矛盾的要命,于是就觉得更对不起霍东了,而且更没脸把自己的感情摆在台面上,他觉得对不起霍东,更不配得到霍东,现在能做的只有好好照顾他。

霍东看到濮名名低落的心情,以为他在为自己难过,觉得又开心又心疼,他不想濮名名因为他的伤势给自己带来太大负担。

“我这么强壮,保准一星期就好,真的,别有心理负担,这事儿不怪你。”霍东还在那里坐着没有往床头靠,“再说如果伤了你,我就该自责了,不能替你挡刀子我还有什么脸在你面前晃?”

濮名名急了,“霍哥你帮我挡了一刀我才没脸在你面前晃,我……他们都冲我来的!”

“冲你?”霍东心里咯噔一下,濮名名这个人向来不说谎,也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嗯,明摆着就是冲我来的,你看他们那穿着,怎么看都像是同行!”濮名名拐了个弯,还是没有把元杰招出来。

说出来肯定会给霍哥心里添堵,还不如照顾好霍哥后,自己去找元杰算账!

霍东一听他这么说,心里石头放下来了,“你看穿着就这么肯定啊?”他被濮名名那么认真地表情逗乐了。

“嗯!”濮名名点头。

“你也二十七了吧?怎么还怎么单纯?”霍东忍不住调笑。

被霍东这么一说,濮名名觉得自己又丢了面子,明明是好心却被霍哥当成幼稚玩笑,他不由得又想冲霍东生气。

话到嘴边意识到不行,不能这么干。霍哥是病人,而且自己不能再放任自己在霍哥面前随便发脾气。要不是昨晚他乱发脾气,霍哥也不会躺在这里。

濮名名马上压下来自己想冒火的情绪,缓声道:“我只是分析直接的原因。你看昨天围攻咱两的,又不是只围你一个人,我也是他们的目标。再加上他们那种穿着打扮,怎么看都是冲着我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霍东看着濮名名那种想急又强忍着的表情无声的笑笑,“这个都跟我抢,好吧我让给你了,就是冲你来的,那这几天是不是要好好补偿我?”

濮名名正有此意,“嗯,我会好好照顾你霍哥,我把箱子都拿来了。”

“拉杆箱?”濮名名进来的第一眼霍东就看到了拉杆箱,“全是换的衣服?”

“嗯,都是我的衣服。”濮名名自豪道,“不然万一拿衣服少了回去取,你又需要人帮忙,身边没人可不行,这段期间我就住这里,这儿能住人吧?”濮名名看着另一边的单人床期盼的问霍东。

“当然能住,不然给他们交那么多钱干嘛。”

“霍哥。”

“嗯?”

“你住院的这些费用……让我来出吧!”

“不行。”

“霍哥……如果不让我负责什么的话,我会内疚。”濮名名坐在霍东旁边低头看着木地板的花色。

霍东装作为难的想了想,“真要负责,住院也没多少钱,我挨一刀子换这么点钱不值啊。该怎么办呢?”

濮名名急着表态,“只要让我负责,贵些也没有关系啊!我什么都接受。”

“真的?”霍东眯着眼睛侧头看着濮名名。

濮名名再次认真的点头,“真的!”

“那你以身相许吧!”

“……”濮名名的心噗通噗通乱跳。

以身相许还是以情相许?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能考虑 ,不过有些用身体交换的意思。以情相许?那不可能,来之前就做好决定等霍哥好了就抽身的。以身相许的话……在哪儿?医院?现在?霍哥身上还有伤,不适合在上面动作。

难不成……嘶……

濮名名皱眉摸摸下巴,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个圈盯着霍东。

难不能他在上面?也不是不行,霍东躺着就好,还不用牵扯伤口。

虽然长这么大除了元杰没有过别人,而且一直保持着被压的状态,不过服务一次霍哥也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而且卖身一次还能减轻些罪恶感的话,听起来也很诱惑!

濮名名紧张的胡思乱想,霍东不解的看着他的表情从皱眉到咬嘴唇,又到豁然开朗,最后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有些不好的预感,“名名,扶我躺下,我腰有些困。”

“好!”濮名名赶紧站起来搂住霍东的肩。

霍东用没有受伤的左胳膊趁机勾住濮名名的肩顺势往后慢慢仰去,而且在濮名名没有注意的时候慢慢勾紧,离自己越来越近。

濮名名成功把霍东放在床上躺倒,脖子却一直被勾着没法直腰,试了几下结果越来越紧,濮名名的脸都被别的有点红,他忍不住求道,“你箍的我喘不上气了霍哥!”

“名名,”霍东有点心疼,稍微放松一点力道,“你今天回来情绪有点不对。”

濮名名心里咯噔一下,霍东的气息就喷在他耳边,他不由得又紧张几分,“没什么不对啊,哪儿不对了?”

“我觉得你有事儿瞒着我,而且就在你回去取衣服的时候。”霍东依旧压低了声音说,他的嗓音一放低就会显得异常的性感,“是不是碰到了元杰?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濮名名赶紧摇头,“没有,他不在,我已经把他撵出去了。”

“那回去取衣服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长时间?用了整个上午?”霍东声音轻柔,不像生气,但是濮名名却开始紧张的要命。

被猜的□□不离十,耽误这么久还不就是因为跟元杰打架和自己发现了些自己的小秘密?

“我……是啊,我干嘛了用了这么久?啊对,路上堵车,来回都堵车!”濮名名强词夺理。

霍东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在濮名名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笑了一下,松开勾着脖子的胳膊,转为抚上濮名名的额头,向后一捋,光洁又圆润的大额头露出来,霍东手指流连在上面,“名名,”声音像呢喃。

“嗯?”濮名名趁机双手撑住床换了一个姿势,然自己的上半身不会支着那么累,不过还是没有远离霍东,自己的脑门还被霍东摸着,他没好意思离开。

霍东盯着濮名名半天,“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濮名名的心一紧,没想到霍东居然说出这个,这可怎么办?太意外了,比自己发现自己喜欢霍东都意外。

不过这种情况下也就是说他们是两情相悦?那就是可以搭伙过日子?那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应该把元杰的事情向他坦白?

坦白?不行不行。霍哥会很生气不说,元杰会不会死定了?就算元杰没有死定了,如果矛盾激化,他会不会又报复霍哥?

为了保护霍哥,还是别招出来元杰的事情。

这么想应该是对的吧?

既然喜欢一个人就想保护他,不管自己是不是愧对他,是不是要逃避,起码逃避之前,他得保证好了不能再让元杰盯着霍哥才好。

自己曾经落魄的时候霍哥给了他温暖和依靠,现在霍哥有难,他也要成为霍哥的后盾才行。

绝不可以让替他受伤的霍哥再出面面对那个元杰。

就算自己事后要抽身,那也得对得起霍哥,不能留下一点遗憾。

“名名?”霍东看着眼前的濮名名变化万千的表情,小心的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啊?没想什么!”

“那你发什么愣?我干才说的你听到了吗?”

“霍哥你……说什么了?”濮名名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喜欢你。”霍东再次重复。

“……嗯。”该怎么办?怎么回答才好?即不用马上答应的也不会得罪霍哥的,怎么说怎么说?平时怎么就没有往这里想过,提前都没有练习,现在怎么应对?说我也喜欢你?得了吧两个糙爷们儿互相说喜欢!

霍东看到濮名名一听到这句就开始犯呆,憋着笑继续道,“名名,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可是看你这半天的反应我有些担心你,你又不愿意跟我说,所以我只能瞎猜。”霍东决定试探下濮名名,看看他的反应会不会跟他们被围殴有关系,“你从回来后情绪就紧张而且不自在,跟走之前完全不一样,你是不是回家的时候碰到了元杰?”

濮名名心脏提了起来,反应有这么大?这么容易就让霍东看出来了?

看着濮名名的反应霍东心里大概有了底,于是没等濮名名给答案,他继续下猛药,“名名,你知道我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也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人,不管元杰跟你说了什么,我都不允许他再次伤害你。”

濮名名看着霍东,心里充满了感动,但是又有些纠结,这么好的人,自己真是不配,为了防止霍哥也陷进来,他是不是应该更决断点?

霍东无视了濮名名心里的小九九,继续很深情的严厉说道,“如果让我知道了这次的事情是跟元杰有关的话,我是绝对不会饶了……唔……”霍东有些傻眼,还没说完,意外的嘴被濮名名热情的封住。

这么主动的濮名名他还是第一次见,难道是被自己的真心感动了?

心里一阵欣喜,决定先将这件事情放下来,好好享受濮名名的主动才最重要。

濮名名也有些意外自己的这个举动,这一定是脑子进水了他才什么都没有想的吻过去。

其实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听到霍哥说:我绝对不会饶了……元杰!霍哥说的一定是不会饶了元杰。

濮名名内心的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不能让霍哥把这句话说出来。这件事情必须得有他濮名名来解决,这样才能表示他保护霍哥的决心。

如果霍哥这么说或者还这么做了,那他又成了被霍哥保护,一直躲在霍哥的羽翼下什么时候才能坚强。

这次被霍哥保护,那么下次怎么办,以后养成了被霍哥保护的习惯怎么办?一旦自己要离开霍哥却因为没有霍哥的保护而离不开怎么办?所以这次一定要自己面对。

但是让他窘到不行的是,只是防止霍哥说出那句话的后半部分,那么多的方法,为什么他直接上了嘴?

而且自己的舌头还不老实的往霍哥嘴巴里面侵略过去?

不过似乎这样做很有成就感。

现在这样把霍东按在下面吻,跟以前被霍哥按在墙上吻,感觉真是不一样。

濮名名顿时就有了一种他完全可以保护霍东的感觉。

好像现在以身相许也不错。

以身相许?是因为什么才决定以身相许来着?濮名名突然就忘了。

濮名名身体有些热,霍东的左胳膊已经不老实的开始探进濮名名的衣襟内,来回抚摸着他的上身。

这不是一个病人该主动的事情。

濮名名这次没有犹豫,非常利索的拉过霍东的那个不老实的胳膊,给他按在头顶,这下没了阻碍,濮名名跪趴在霍东身上,小心翼翼的避过伤口,更卖力的吻着霍东。

都是成年人了,装什么守身如玉?

自己傻逼样儿的给元杰守了好几年,结果还不是该背叛照样背叛?结果呢,让人笑话的只有自己!

还不如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起码对得起自己的身体。

再说……现在霍哥好像也很需要这样……

尽管没什么经验,不过理论倒是知道不少,卖力加上小心,应该能让他满意!

濮名名这次打算豁出去了,反正这医院的房间隔音不错,霍哥伤的是肩膀不是别的地方,谨慎点不会有问题。

濮名名吻得很卖力又很激烈,最后搞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放开霍东后用迷离的眼神看着霍东,看看他有没有不愿意的迹象,“霍哥……”声音已经透着情|欲。

霍东同样喘息,“名名,你这么主动又热情我有些招架不住,身边没套,可以么?”

“嗯,”濮名名以为霍东担心他会介意不戴套就进去,于是宽慰道:“我不介意没套。”

霍东得到许可,挺身上前再次吻住濮名名,这次霍东掌握主动权。

濮名名愣了一下,作为一个将要服务于霍哥的人,怎么可以让一个病人主动。随即改变策略,霸道的将舌头侵入到霍东口中。

霍东默默又兴奋的享受着濮名名第一次的主动,表明了心意后,居然得到濮名名这样的回应,这真是意外的收获。想到这里霍东着实一边兴奋的吻着,一边浓烈的情动着。

光有亲吻怎么够?霍东忍不住想抽回手来进行爱抚。

濮名名意识到了霍东的用意,他的意识里,受伤的霍哥老老实实的躺着就好,其他的都交给他来办。这样才显得他有诚意。

于是濮名名毫不客气的更用力按紧霍东胳膊,顺便解放了自己的一只手开始进攻霍东的身体。

两人激烈的亲吻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汪兴海再次推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个长方形的白色手机盒子。

抬眼看着床上的动静大为震惊。

濮名名跪趴在霍东身上,单手控制着霍东的胳膊,霸道的狠狠的吻着霍东的嘴,另外一只手还不老实的往裤子后面伸过去。

霍东要被这个家伙强上???

汪兴海随手扔了手中的手机盒子,两步跨过去揪住濮名名的头发往后面一拽。

濮名名吃痛的“啊——!”了一声,猛地被外力拉开了他和霍哥的激吻,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霍东同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清濮名名身后的那个人后,他有些着急,“住手汪兴海!”

喝止还是晚了半分。

汪兴海怒气冲天的用了全身力气将濮名名从霍东身上拉下来,并且用力打过去一拳,怒喝道:“你他妈有病啊?!发情不看时候?霍东还在受伤!!”

26-28

26很甜很吃醋(二)

第二十六章,

汪兴海怒气冲天的用了全身力气将濮名名从霍东身上拉下来,并且用力一拳把他打到墙边。

濮名名来不及思考,就着往墙边倒的姿势瞬间伸出一条腿又将汪兴海扫在地,紧接着翻身骑在汪兴海身上开始不管不顾的抡拳头。

刚才濮名名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彻底给懵了一下,下意识反应竟然是元杰来了,他要对付霍哥!

在强大的主观意识之下,濮名名根本没有注意到霍东喊得那声,也没有听清汪兴海竭斯底里那声吼叫,一切的动作在他眼里竟然成了元杰看着他亲吻霍东,气愤极了,把他狠狠掀翻在地然后继续去对付霍东。

濮名名一时心急,从自己家出来时被元杰彻底欺骗的那种憋气还没有散发出来,更不敢告诉霍东到底真相是什么,饶他一次不够,居然又过来找打。

于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先发制人,先把元杰按倒了揍到他不敢再过来,然后他在跟他谈判偷袭霍东的事情。

濮名名对着身下的人狠狠抡了几拳头,这才稍微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

最先不对劲的是骑在身上挥拳头的感觉,早晨刚挥完几下,现在又来一出,而且此人玩命抵抗。

再就是骑上去感觉那个身材不对。

濮名名赶紧集中注意力,这人的声音也不对,长相不对,什么都不对。

打、打错认了?

濮名名有些骑虎难下。

趁着濮名名的走神,汪兴海终于找到突破口一个翻身将濮名名压在身下,两人姿势对调,眼见着汪兴海再次举起了攥到关节发白的拳头。

这是汪兴海?濮名名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他来的时候擦身而过的那个汪兴海吗?他来干什么?

“汪兴海你住手!你敢打名名我跟你没完!”霍东的警告声急切的想在耳边,这下子濮名名终于听到了。

汪兴海哪管得了这么多,霍东受伤他就够紧张了,然后又看到这个混小子压在霍东身上想强他,简直是个禽兽!

禽兽不说,还不停手的打他,看着这个年轻人平时挺安静挺内向,彬彬有礼而且性格很软,没想到他真是被他表面骗了。

玩乐队的混混到底没谱,平时装的人模狗样,打起架来就露出来真相了!

汪兴海一拳带着风重重落下来,濮名名急忙伸手一挡,心里暗暗吃痛,幸亏挡住了,不然脸得破相。没想到这个人莽撞不说,出拳也这么有力。

两人僵持在那里暗暗较劲,霍东心急,更没法利落的起床。

汪兴海瞅准空档再次举起拳头准备落下来,濮名名也看准了形势打算防御并且瞅机会将汪兴海控制住。

拳头离鼻子还有十公分,汪兴海被一脚踢翻在地,濮名名一看,他的旁边站着程卓,程卓刚刚收脚稳稳的站在那里。

豆豆急忙跑到濮名名面前来,急切的问道:“名名哥,你怎么样?他有没有把你打坏?”

濮名名摇摇头,他刚刚才被压着,“没有打到我,你们怎么来了?”他看向门外,除了豆豆,程卓,还有阿ben也来了,更别提郝文和小d。

一帮人呼呼的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一个护士过来看情况,“里面怎么了?听到有些声音不对劲。”

几个人连忙回头,“没事儿,在聊天。”

“注意保持安静,别打扰病人的休息。”护士好心提醒道。

众人连忙点头,目送走护士后,马上又围到濮名名身边。

郝文上来抓着濮名名的脸仔细看着,放心道:“幸亏没有打坏,不然怎么上台啊?别让别人以为咱玩乐队的都游手好闲没事儿爱打架啊!”

程卓站在旁边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汪兴海,他正捂着自己刚被踢到的肩膀挣扎着爬起来,床上的霍东干着急没有办法,他也盯着濮名名想看看情况。

阿ben有些犹豫想走过去看看汪兴海的情况,不过又看看濮名名身边围着的人,最后也选择无视,转身蹲下来扶起濮名名到沙发坐好,“怎么样名名?身体有没有伤到哪里?会影响演奏吗?下个月的歌会没有多长时间了。”

濮名名抱歉的看了一眼汪兴海,“没事儿,我没事儿,哪儿都没有被打着,就是昨天的地方有些疼。不过不影响。”

他看向坐在地上的汪兴海,“刚刚对不起了,以为你要袭击霍哥。”

汪兴海没有好脸色,“袭击霍东还用揍你?揍得就是你!发情不看时候!”

霍东喝止一声,“汪兴海!再乱说就出去!”

汪兴海皱着眉耸耸肩,无所谓的坐在那里。

程卓走过去,蹲下来向汪兴海伸出一只手,“刚我也脚重了,不过情况危急,我那叫迫不得已。”

汪兴海不想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抓住程卓的手借势站起来,然后坐到另一张床边,“小孩子就知道打架,什么时候都长不大。”

“不然伤到名名哥,以后的歌会你去唱?”程卓不示弱。

汪兴海有些拉不下脸来,不过也没有继续往下说。

霍东拍着自己的床边,“名名你过来,我看看你有没有被打坏了。”

濮名名有些不好意思,众人眼皮底下被霍东关怀可真是明目张胆,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坐了过去,“没事的,没什么感觉不对劲。”

霍东不放心的用左手把濮名名的脑袋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确认他真的没有喊疼才收手,“等下去检查一下看看,别伤在里面。”

“伤在里面?”豆豆赶紧挤了过来,“名名哥你还是被他给打了吧?”说着还不忘剜一眼坐在霍东对床的汪兴海。

汪兴海挑眉跟他对视。

豆豆赶紧收回视线看着濮名名。

“没打,真没事儿,”濮名名解释道,“误会。”

其实还是自己占了点便宜,只不过汪兴海运气不好,让人看到的场面以为濮名名被他欺负了。

“没事儿就好,”霍东放下心来,看着大家问道:“你们怎么能进来这么多人?这儿探视不是只能一个一个进来吗?”

郝文站在沙发旁抱着一个电子钢琴没有放下,“我们把豆豆推上前去,就搞定了门口的护士。”

大伙听到这个都一乐,霍东又有些担心,“你们都来了,酒吧没人管了?”他看看豆豆,又看看阿ben。

阿ben解释道:“一下子伤了两个,怎么说都要来看看才放心。”

豆豆猛点头,“是啊,再说现在又不是酒吧开门的时间,我还有找名名哥确认一些歌会的事情。”

明显的找借口,霍东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开心,濮名名身边围着的这几个,各个都不是会背叛他的人。

不过濮名名那打架的态势却让他有些刮目相看,前晚的那一架他觉得濮名名是赶鸭子上架,逼到尽头了必须打起来。

刚才可不是,那势头,不输汪兴海。

年轻时候的汪兴海可不是这么爱服输的人,也许跟年龄有关,就像他一样,一老了,就懒得跟人起争执。

说道汪兴海,霍东看向对面,不小心正好跟汪兴海四目相对,今天事情他管的有些宽,有些事情他得跟汪兴海交代一下了。

“你们找名名有事?”霍东故意问道,围在沙发边的那几个孩子还是挺安静的。

豆豆以为霍东要撵他们走,为了表示他们不是来了无所事事凑热闹,连忙点头,“恩恩,有事,歌会的事。”

“那你们先出外面找个地方商量,我有些话要跟汪兴海单独说说。”霍东带着笑,非常认真的说。

汪兴海一怔,马上恢复神态,似乎知道了霍东要说的内容。

濮名名看着霍东,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即便明白自己的打算,霍哥不可能是自己的,就算霍哥选择了其他人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自己只是来照顾霍哥的而已。

事情过后,他们还是他们,也还是以前那种关系。

可是听到霍东清走他们所有人就为了跟汪兴海谈一谈,濮名名又有些吃味。

即便理性告诉自己霍哥不属于他的,做任何事情都不用跟他报备不更跟他提前说清楚,但是真遇到事情了,哪怕就像这样谈话的小事,濮名名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知道这个自己喜欢的人不会属于自己,但是潜意识里他还是将霍东划归到自己的地盘里。

就是自己不要的,也不许别人说不好。

不过霍哥也说了,喜欢他,仅仅是喜欢而已。

他跟汪兴海的关系不可能就像他说的跟阿ben是朋友那样简单,起码从刚才的反应看来,他绝对不是阿ben的朋友。

比起阿ben来,濮名名觉得他跟霍哥更像是有一种说不清的联系。

霍东看着濮名名微微皱眉的表情,赶紧轻拍拍他的肩,保证道,“用不了多长时间名名,我跟他谈完了就叫你进来。别忘了你还得陪我床,别走了不管我了。”

濮名名有些担心,“就你们两个在,你会不会有危险?”他对汪兴海的印象不是太好,尤其现在,更不能放心。

霍东笑着摇头,“不会的,能有什么危险?我也是个大老爷们儿啊。我们只是谈一谈,别担心我,这件事情我是必须交代一下的,等跟他交代完了,我就跟你交代!”

濮名名越听越吃醋,自己还是排在汪兴海后面了,交代的事情都有先有后的,他不舍得看着霍东,“嗯,我没有什么的,我就是担心他再欺负你。”

霍东笑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

濮名名张张嘴,尴尬的憋出一句话来,“……不是,这不是你受伤吗……”

看着两人的互动,汪兴海有些皱眉,阿ben过来站在床边揽着濮名名的肩膀,“你就听霍哥的吧,汪兴海那个人平时不这样,他很温和的,今天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我们先出去聊聊,等下再过来。”

濮名名最后看了看霍东,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于是只好顺着阿ben道,“嗯,刚好这里不能讨论哥的事情,我们下去找个地方聊吧,顺便喝点东西。”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郝文将电子钢琴小心翼翼的放在另外一张床上,“那我把这个先放这儿了名名哥,平时写曲子用这个吧,其他的都太吵。”

濮名名赶紧点头道谢,郝文这家伙想的挺周到,电子钢琴一插耳机,再怎么试音试调都打扰不了别人,他现在最需要这个了。

一行人前后相跟着鱼贯而出,阿ben温文尔雅的走再最后面,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跟护士台的护士道谢。

濮名名憋着一肚子的疑问,跟着他们来到了医院对面的肯德基。“你们都吃什么?”濮名名站起来要去前面点餐,“中午饭就用这个解决得了?”他手里拿着临走前霍东色塞给他的钱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好些现金。

豆豆坐在长桌子的最里面,他压着声音及时含住了濮名名,“等下名名哥,我这儿有好多优惠券。”说着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沓来,是一沓,还真不少。

人们都有些饿了,谁都没有客气,抽过优惠券就开始研究。

濮名名也一样坐在那里仔细的想着自己吃些什么。

“你说霍哥跟那个汪兴海能谈些什么呢?”豆豆对面坐着的小d忍不住开口问道,同时把自己手里已经撕好的小方块纸交到濮名名手里。

郝文插嘴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你看他欺负名名哥那个狠样子。要不是在医院,真想揍他几下。”

阿ben看着他们好玩,这帮小屁孩子,在医院各个都能压得住火已经很不错了,“其实汪兴海没你们看到的那么糟糕,他人还是不错的,除了以前干过件让人唾弃的事情,其他时候还能算一个好人。”

程卓一抬眼,“阿ben你在袒护他?”

阿ben无所谓道:“我们是同龄人,而且我们认识比较久,他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濮名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他跟霍哥没有那么简单吧?”

阿ben好像没听见一样,“啊?”的问了一句。

濮名名这次问的更清楚些,“汪兴海跟霍哥,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吧?汪兴海仅仅是你的朋友?可是我看着更像是霍哥的朋友。”

阿ben捕捉到了里面的细节,“霍东跟你说阿ben是我的朋友?”

濮名名收集起来所有人选好的小纸片,点点头,“霍哥说他是你的朋友,你们一起认识好多年了。”

阿ben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饶有兴致的摸摸下巴,神秘的笑笑。

郝文也忍不住八卦,“阿ben哥你倒是给个痛快话,霍哥隐瞒事件真相肯定有猫腻,现在这两人还单独在屋子里。”

豆豆一拍桌子,“对啊,我都忘了这事儿了,”他看向濮名名,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名名哥,不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站在你这边。我是你的粉!绝对站在你这边!你们去买东西,我的给我打包就行,我翻回去听墙角。这么重要的时候没有探子可不行。他们万一密谋什么时候瞒着名名哥,我决不答应!”

阿ben旁边添油加醋,“那就快去吧,拜托你啦。听得详细些,他们关系可不一般。”

豆豆更激动了,“我这就去。”他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就又跑回医院。

程卓帮着濮名名从前台端回来三大盘子吃的东西后几个人终于就坐,每个人都毫无形象的往嘴里塞着东西。

一个汉堡的功夫,几个人又想起来刚才的话题,“阿ben哥,你说汪兴海跟霍哥是不是有一腿?”小d大胆的猜测。刚刚阿ben脸上的表情不要太贱了。

濮名名继续低头大口吃着,不过耳朵却没有闲着,他竖起耳朵来一起等着阿ben的声音。从刚刚开始他就忍不住想问,但是又怕问了以后答案太过刺激而导致行动出臭让别人笑话他。

终于等到小d开口问了,濮名名忍不住心里都把这些人夸了一边,平时真是没白疼他们,关键时刻到底顶点儿用。

阿ben神秘的说:“他们谈什么我大概猜得出来,汪兴海以前混了点,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已经不是那么回事儿了,霍东这个人对待感情很认真,认真到跟名名有些像,很专一,而且很负责。”

濮名名还没敢抬头,他一根一根的往嘴里塞薯条。

小d不解,“这跟他们的关系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阿ben决定扔下一个重磅炸弹,濮名名和霍东这段时间的别扭情绪他一点都不落的看在眼里,如果这么一点小问题都不能过得去的话,那么以后就算在一起了也会非常坎坷。

于是阿ben用濮名名完全能听得清的声音道,“他们以前是情侣,至少十年前,他们是一对。他们两个人合伙开了one plus one,后来汪兴海有变故,于是撤资,酒吧改成了plus one,其实就是把前面那个one去掉了。”

果然是这样。

他们的关系果然不简单。

濮名名觉得有些心痛。

虽然霍东不是自己的,但是他还是不想把霍东推给别人。

“吃完了吗?”濮名名突然站起来,“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豆豆还饿着。”濮名名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阿ben笑着跟着站起来,“吃饱了,你赶紧回去带吃的给豆豆,我们就在这里等豆豆一起走。”

濮名名没有客气,擦擦嘴跟手就站起来往医院方向走去。

27很爽很深入(一)

第二十七章,

“我这次是认真的!”霍东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这个角度看不到濮名名他们离去的方向,楼下是停车场,对面是其他的楼房。

屋子里没有了刚才的喧嚣,此时显得非常的静谧。

就连人的感觉也安静了下来,不再暴躁,反而很镇静,很深沉。

汪兴海依旧坐在床边,他没有看霍东,但是单单凭霍东的语气他就能想象得到他的表情。两人从光屁股的时候就在一起,尽管中间分离十年,不过只要有一个人一撅屁股,另外一方绝对会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汪兴海听出来霍东是认真的,他沉默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以前,抱歉!”

“没什么,都过去了。”霍东微微叹口气。

“这次来真的?”汪兴海看向窗前的霍东,霍东一直盯着楼下的情况。

“嗯,认真的!”

汪兴海嗤笑一下,“没想到你这种人还会动真格,你这温和的表象骗了多少人?”

“什么骗,说这么难听,我本身就很温和。只不过不爱吃亏而已。”霍东转过身来,裸着上半身,绑着规规矩矩的绷带,他看向汪兴海。

两人对视,仿佛还是以前无话不说的年龄。可是真的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岁月的痕迹在彼此身上刻下烙印,分别十年,已经再也不能像过去那么随意。

汪兴海恍惚了一下,试探道:“我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霍东用低沉的嗓音轻轻说道,“抱歉。”

“不用抱歉,我就是试着问问。”

“总之我对名名是认真的,以后你别再找他麻烦,也不许像今天这样对他动手。如果还是朋友的话,你应该支持我。”

汪兴海沉默片刻,“就冲着朋友,不管对方是谁我都支持你,但是如果对方再次伤害到你,到时候我还是会不客气。不为别的,就当做为我以前做的事情的忏悔吧。”

霍东笑笑,“没有那么严重,名名不是那样的人。”

“谁规定只有是那样的人才能伤害别人?”汪兴海反问,“想当初我也没有那么糟糕对不对,结果呢?虽然现在说这些是晚了很多,而且也没什么用,不过我还是要说,霍东,虽然这是一件很老的话题,不过等过了以后才知道这些老话里面都是真理。”

“要长篇大论?”霍东打断汪兴海的演说,汪兴海还是老样子,只有在他面前才显示出话唠的本质,不知道在其他人的面前会不会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一面。

只要汪兴海单独跟霍东聊天,平时伪装在外面的三十多岁成熟精致男人的外貌总是被他抛得一干二净,入眼的只是一副毫无城府的样子。

汪兴海愣了一下,随即道,“没有长篇大论,你以为除了你谁还愿意听?不过这也是我这十年来才醒悟过来的事情。有些事情,放你面前你不当回事,真等没有了,想回头都晚了。”

“嗯。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所以我才不想放手名名。”

“不想打破一下这个定律?”汪兴海半开玩笑道。

“对你?”霍东觉得气氛比刚开始好了些,开玩笑也可以很放松,“你都人老珠黄,我考虑你什么?我不缺钱用不着你的钱,爱情?名名比你更专一,年龄?他比你小,阅历?我也不想让他学会很多龌龊。”

汪兴海忍不住笑起来,“不就是表扬你家那小子嘛,用得着这么贬低我吗?我现在很难追的,你可别后悔。”

霍东也没忍住跟着一起笑,像这样放松的说笑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也找个人定下来,别再经常换来换去,让你爸妈也安心安心。”霍东趁机劝道。

汪兴海不以为意,“别说我,你也一样,这么多年你往回去领没?我可听我爸说,这十年你一个都没有往家领过。这刚一个有点眉目,就来教训我?你还嫩了点!”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能领回去。”霍东眼睛继续盯着楼下,虽然那里根本不可能出现那个他希望看到的身影。

“真这么痴迷?”汪兴海再次问道。

“很奇怪?”

“觉得很惊悚,不像是你干的事情。你这人对感情轻易不动,想当初我逼死你你也没有多大反应。”汪兴海看到了跌落在墙边的两个白色手机盒子,他走过去捡起来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

霍东伸手接过一个来,慢慢的拆着这个包装,慢慢品味似的,“也许老了,没有再折腾的精力,也许游荡习惯了,想找找那种一进家就有人的感觉,或者就是单纯的想往家里领个人,跟二老说我不孤单,谁知到呢,反正是就这么着的做了决定了。”

“就这么点理由?”汪兴海调整了个姿势,舒服的半靠在那张床头,“我也全满足,还用你去追别人?”

霍东手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动作,“当然不止这么一点。”他放下手中打开盖子的盒子,抬起眼来看着门口的走廊拐角处,“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名名身边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不甘心,多想把他据为己有,让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合理的理由陪他一起走。”

汪兴海认真地听着,不时的摸摸下巴,“这个人真这么好?接触过两次,感觉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啊,看来有必要以后继续接触看看,当心你的名名被我拐走,我的魅力可不比你差。”

霍东道:“那可不一定,同性相吸,我是指性格,性格相同的人才会有感觉,我觉得有些地方我跟名名很像,比如对待感情,对待爱人,也只有我们这种受过伤的人才会更珍惜,要不是那个人出现在名名身边,我也不会感觉到自己的这种想法。也可能这两年来一直都在一起呆着所以才没有意识到。”

“行吧!”汪兴海看看时间,“我差不多也该走了,总之你找谁我都会支持你,但是别忘了你别再被伤害!”

霍东起身想送,汪兴海制止了,他走到霍东面前,“那这次上你们的那些人,用不用我想办法去处理?”

霍东摇摇头,“看样子好像名名打算自己来解决,这次就算了,交给他吧。”

“也行,要帮忙就电我,回头等你休息差不多了再一起商量那个酒的事情。”汪兴海转身正准备走,突然一个细小的动静让他提起注意,稍微停顿片刻,汪兴海猜门口肯定有人偷听,于是他又故意提高了声音道:“总之霍东!不管你找谁,我都不会放弃你,我会一直等你的!”

霍东无奈的笑笑,“你又发什么病?一惊一乍的。”

汪兴海快速走到门口突然拉开门,看到霍东的小助理豆豆一脸慌张的直起身来站在那里。

“偷听?”汪兴海马上就摆了一张臭脸,“那就回去把刚才听到的转达了!”

说完错过豆豆走了出去。

豆豆对着汪兴海的背影急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站在名名哥这边!”

“豆豆!”霍东从屋子里喊道,“进来。”

“哦。”豆豆马上没了底气。

“医院里大喊什么?让别的病人讨厌你!”霍东感觉自己在教训着一个小屁孩。

豆豆垂头,“我错了霍哥,刚才太着急。”

“没事儿瞎听什么,听到什么了?”霍东好奇问道。

豆豆犹豫,汪兴海说他不会放弃霍东这句话他听到了,但是招不招?还是算了,他可是站在濮名名这边的,“没听到,隔音太好了什么都没有听到。”那句话不如偷偷告诉名名哥让他多注意着点汪兴海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看都是老狐狸,不好对付。

“吃饭没?”霍东声音软了下来,没听到就好,万一最后汪兴海故意喊的那句被他听到了再传回濮名名的耳朵里就糟糕了,名名并不像是一个心很大的人。

豆豆想了一下,赶紧摇头,“没吃,他们回来的时候给我打包。”

霍东一挑眉,“出去这么久都没吃?你在门口趴了多长时间?”

豆豆不好意思,“也没多长时间,其实刚回来。我们一直在肯德基聊天来着,就给耽误了吃饭。”

霍东从床边小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豆豆,“你拿这个去医院的小食堂吃吧,顺便给我买回来一点就行。等他们可能还得很久。”

豆豆赶紧接过来卡走了出去。

再待下去会被霍哥吃了的,那眼神好像什么都给看透了,太可怕了。

豆豆紧张的捏着那张卡片在电梯间等电梯,就连小食堂在哪里都忘了问。不过没关系,等下去的时候揪住一个护士问问就好了。

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一层一层上来,豆豆琢磨着这个霍哥应该不会追出来继续问听到了什么,不然就太惨了。

电梯门打开了,豆豆低着脑袋往里走。

忽然被对面跑出来的人拽住袖子,“你刚刚听到了什么?”濮名名喘着气着急的问着豆豆。

豆豆一个激灵,“什么都没听到!”

濮名名放心下来,“哦,那就好。快去吃东西吧,他们都在肯德基等着你。我回来的着急忘了给你带了。好像就放在桌子上。”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了,豆豆赶紧挤进去,顺便又把濮名名再次拉进电梯。

濮名名摸不着头脑,“拽我下来干什么?病房里还有人?”他第一反应就是屋子里汪兴海跟霍东还在独处,豆豆不像他进去打扰。

豆豆连连摇头,将手里的卡交给濮名名,“这是霍哥刚给我的卡,让我去食堂吃点,顺便给他打包回来。”

“他还没吃?那个姓汪的没给霍哥准备吃的?”濮名名睁大眼睛问豆豆。

豆豆觉得很无辜,“不知道呀,我去的时候……病房里只有霍哥了。”汪兴海的事情,等名名哥平静下来再跟他说吧。

濮名名放心道,“那我去买些吃的,你快去肯德基吃点东西,不然饿肚子不好。”

“恩恩。”豆豆使劲儿的点头。

出了电梯豆豆撒丫子就往肯德基跑,待在他们身边真是压力太大了。

濮名名看着豆豆走远,转身抓住一个小护士问清楚食堂的方向,揣着卡片转身跑过去。

霍东还是站在窗前,一直盯着下面停车场附近的人来人往。

忽然一个身影仅仅吸引住他的目光,看不清是谁,但是仅凭那个身影他,他就转不开自己的视线。那个身影跑着来又跑着去。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这么快就回来了?豆豆你没有去吃?”霍东边转身边问。

结果出现在眼前的是濮名名。

一头汗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霍东有些惊讶,刚楼下那个身影看着就像是濮名名,但是他还琢磨着濮名名不会这么快就回来,没想到还真的是。

霍东有些欣喜,“你怎么回来了?其他人呢?”

濮名名环视了一圈屋子里,除了霍东就没有别人,这才有些放心,“他们都还在吃东西,我回来叫豆豆快去吃。”

“哦……”霍东了然,豆豆跑来偷听一定是濮名名默许的,这就说明名名很在意自己和别人独处,“那豆豆呢?”霍东问的波澜不惊。

“啊,”濮名名刚反应过来,豆豆已经被他打发走了,“刚楼下碰到,直接叫他去吃饭去了。”

“你呢?”霍东问。

“我?我挺好的。”

“你吃了吗?”

濮名名有些尴尬,会错意这种事儿,“吃了。”

“要是没吃多少就一起再吃点,我一个人吃不完的。”霍东邀请道,“这么快就回来,肯定没吃饱吧?”

濮名名被戳穿心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霍东淡定的坐回到床上,濮名名赶紧放下手里的饭盒走过去扶着霍东把腿放上去。

“霍哥,”濮名名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

“嗯?”

“肩膀伤了的话,腿也动不了吗?刚才我还看见你站在地上来回走动。”

霍东平淡的说道,“站着和坐着不一样,坐在这里一动就牵扯肩膀。”

“哦。”濮名名信了,他不是伤者没法体会伤者的困难。

“所以还有一个问题。”霍东继续道,“我没法一个人吃饭。左手不会拿筷子。”

濮名名赶紧宽慰着霍东,“别急呀霍哥,我喂你。不是说了吗这段时间都我照顾你,你就随便用我吧。”

“随便用你?真的?”霍东特别认真的确认一次。

“是的!我什么都会做。单身的最大好处就是什么都会。”濮名名不遗余力的推销着自己。

霍东看来心情很不错,“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濮名名扶着霍东坐好,支起来小桌子放在床上,挨个给霍东摆出来医院小食堂买来的很清淡的粥跟菜,听到霍东那个回答感觉很诡异,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霍东求证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霍东还有其他意思。

不过霍东眼睛瞟向小桌子那里,没有注意到濮名名的探寻。

瞟了一眼他就收回目光,看到濮名名已经给他摆好了一切吃的喝的东西。

“名名,”霍东看着眼前的饭,“啊——!”

“啊?”濮名名一愣,赶紧坐到霍东对面拿着勺子舀了粥伸胳膊过去喂。

一点粥掉在霍东裤裆那里,濮名名赶紧又拿了纸过去擦。

接着又伸胳膊过去喂。

“名名,不如你坐过来,到我旁边喂着方便。”霍东忍受不住这样伸着脖子吃饭的艰难样子。

濮名名稍微一犹豫,马上动作利索的将碗筷方向转了个个,他立刻坐到霍东身边。刚好霍东伤的右肩在里面,濮名名挨着的这个是左肩。

霍东稍微向濮名名这边侧了点身体,胳膊悄悄放在濮名名腰后,非常舒服的享受着来自濮名名的照顾。

濮名名确实很尽职尽责,到最后就连霍东喝水他都要亲自喂,尿尿都要他来帮忙扶着小鸟。

安静的喂完午饭,濮名名手脚利索的收拾好东西放到水槽里。转过身来又将霍东放在床上半躺着休息。

两人没有多少闲聊,但是一点都没有觉得诡异,反而就像老夫老妻那样不用说话,只要对方陪在身边,整个屋子都会觉得特别温馨和幸福。

濮名名没想打乱这种感觉,他偷偷的贪婪的体会着这种从来都没有怎么感受到的这个样子的温暖。

霍东也没有说话,他看着濮名名柔和的表情觉得非常满足。

“名名坐过来。”霍东看到名名收拾好了一切,终于开口打破这个平静。

“嗯,霍哥还要些什么?”濮名名赶紧走过来问道。

“把那两个白色盒子帮我拿来。”霍东指着他床边小桌子上面叠着放的两个白色手机盒。

这两个盒子,霍东只要坐在这里伸胳膊过去再拿过来完全不费力气,不过濮名名的态度是,决不让霍哥动一个手指头,于是他兴高采烈的把盒子拿给霍东,自己也坐在了床边。

霍东将其中一个递给濮名名,“给你。”

“什么?”濮名名盯着那个表面上面被咬了一口的某水果的标志,没敢多想。

“送你的。”霍东扬扬自己手里的那个,“我也有一个,咱们的一样。上午拜托汪兴海去买的。”

“拜托汪兴海?”濮名名有些意外,不过一想又明白了,怪不得汪兴海中途会回来揍他,而且还撞见那个尴尬的场面。

“嗯,昨天咱们两的手机都摔坏了,今天找你都找不到,尽快买来方便联系你。”

“谢谢霍哥,回头我把钱还给你。”

“不许还,这个是我送你的。”

濮名名有些小开心,霍哥送的,霍哥送什么都喜欢,可是又有些小别扭,“可是多麻烦汪哥?”

濮名名那点小心思没有躲过霍东的觉察,他赶紧解释道,“不麻烦,汪兴海是我发小,从小一起长大而已,不会麻烦。”

濮名名有些为难,本来打算出院就疏远,可是霍哥送的东西好想收,以后哪怕留个纪念,可是这样就动机不纯了。

霍东把濮名名那点犹豫和反应全看在眼里,暗暗皱眉着急,名名平时挺好,怎么今天这么别扭?表白起了反作用?还是说自己的估计全错误了?自己一厢情愿?

不管怎么说,名名这个家伙心思太重,不给他撸顺溜撸明白了他没准会自己钻牛角尖。

霍东沉默的看着濮名名将手机卡装进手机里面,然后开机,接着濮名名又从霍东腿上拿过来霍东的手机,帮他装好了开机。

两个是同一个款,虽然说这个款满大街都是。

不过濮名名的心里还是为了这个而暗自高兴。

“那谢谢霍哥。”濮名名不再推辞。

霍东也放心了,“跟我还谢什么,我那么喜欢你,做这点是应该的。”

喜欢?濮名名突然又想起来这个让人雀跃又尴尬的问题。

“你不喜欢我吗?”霍东握着濮名名给他装好的手机,眼睛牢牢的盯着濮名名问道。

当然喜欢,可是又不能喜欢,濮名名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想把这些说出来却又不敢说出来。如果元杰不做那个缺德事儿该多好,霍哥肩膀挨一刀,自己得背着多大的罪过?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怪你,”霍东决定狠狠的拍一拍濮名名,让他快些做决定,“元杰也还年轻气盛,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行为,如果你希望我不要管这件事情,我就一定不会管的。但是明摆着有人想伤你,那个人很有可能是石文,名名你知道吗?”霍东一股脑的说出来。

濮名名耳边又想起来早晨他在门口听到元杰的喊声:我只让你动霍东,没让你动濮名名,你太过分了石文!

濮名名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全被一下子拆穿,就连一点掩盖都没有,他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加没有头绪。

连这点事情都知道了,那他再当着霍东的面对他那么照顾,会不会让霍哥觉得他在用行为示好?

这样的话一定会被霍哥更看不起的吧?

“霍、霍哥,”濮名名紧张万分,想自己躲出去找找理由和借口,想想怎么解释,霍东才能不往歪了想他,“你抽烟吗?我出去给你买一包!

28很爽很深入(二)

第二十八章

濮名名嘴巴吃痛,来不及思考就伸手想推开抵在自己身上的人,这来势太凶猛,濮名名有些在状况之外。

“疼……”濮名名刚碰到霍东肩膀,霍东就故意喊了一声。

这一喊濮名名马上自动举起手来做投降状,不敢再乱动,生怕不小心再碰到霍东伤口。

趁着霍东喊疼,濮名名趁机问道,“霍哥你……”

“嘘……”霍东用胸膛将濮名名牢牢的抵在墙上,居然左手右手一起顺利的探进濮名名上衣内,“别出声,房门没有锁,小心外面听见。”

屋子里漆黑,窗帘也拉着,没有开任何的灯,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感官却在这时变得灵敏。

霍东的呼吸轻一点重一点,濮名名都能察觉到,就连霍东手脚的动作,在黑暗中,濮名名都在脑子里进行着描绘。

霍东没给濮名名拒绝的机会,直接封口继续。这个别扭的家伙,不知道一整天在想着什么,不使劲儿的揪他一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想通。

濮名名却还在那里走神犹豫。

霍东用他性感的低沉嗓音问道,“如果跟我一夜情,你会不会介意?”

一夜情?濮名名在黑暗中凭感觉跟霍东对视,似乎一夜情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样给他的压力也不会很大,总比为了确定某种关系而做爱的强。

再说,中午的时候差点成功,如果不是汪兴海来打扰的话。

以身相许太可笑了,对了,这就是一夜情,彼此都有需要就来一炮。

再也不想像以前跟着元杰的时候犯傻,辛辛苦苦一心一意,换来的不过是背叛而已。

霍东等了半天,濮名名终于认真道,“不会介意。”就是的,介意什么,再说是跟霍哥一夜情而不是跟别人,这有什么可介意的?

霍东眼眸一暗,一夜情都不会介意,濮名名这是怎么了?前些天给他压沙发上面手打了一发他都害羞到脸红不止说话结巴,这么快,就不介意一夜情了?

不过不管介意不介意,我都不会让你再有别人,只能有我。

“现在可不可以?”霍东停住手中的动作郑重其事的问道。

濮名名一愣,“霍哥,你都给我捏的硬起来问我可不可以?是不是等上完了才说抱歉?”濮名名一直保持着投降的姿势没敢动,担心碰疼了霍东的伤口,于是霍东的行动一点都没有受到阻拦。

就趁着濮名名走神想事情的时候,霍东已经成功又轻松的将手伸进濮名名的内裤里,一巴掌就准确握住了他的一团软肉。

这团软肉一看很久都没有用过了,太不经挑逗,稍微揉捏几下就迅速的发生着变化,于是霍东手中的器物,从软软的没形状,没多久就成长到了一个硬硬的ròu棒。

霍东利索的将濮名名的裤子褪到屁股以下,“我只是随便问问,刚才出去有买有买套?”

“套?什么套?”濮名名没打算反抗,既然都说了一夜情了还矫情什么,不如痛痛快快发泄一次。霍哥有伤,他不介意谁来劳动。

“避孕套!”霍东无奈,连什么套都要问,是不是太单纯了?

“避孕套?你避孕还是我避孕?”濮名名被霍东抓着下体有了些感觉。不久前那个梦境不小心又跑了出来,霍东要是能真的用嘴给他来一次该多爽,不知道是不是跟梦里那个情节一样?

霍东微怔,这还真是个蠢问题,这个时候谁会需要避孕?“直接来也可以?”不知道他介不介意射到里面?

“当然可以。”我不介意射到你里面。濮名名像得到了许可,终于反被动为主动,双手慢慢放下来绕到霍东背后,一手控制好他的身体,一手按住了他的脑袋,舌头成功侵入,濮名名认真地品尝着只属于霍东的味道。

如果只有这一次,他想捞够本,以后不至于后悔。

霍东随着濮名名的推动一步一步往后退着,没几步就从走廊到了小客厅,濮名名很注意安全,霍东的胳膊和肩膀一点都没有被碰到。

濮名名随着走动,裤子掉落在地。他两下就蹬掉了鞋,裤子也顺利落在地上。他突然想起来霍东电话里说裤子没有办法系绳子,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伸手下去一摸,濮名名很满意,果然光着。

这个邀请这么明显,濮名名如果再不主动就太不对了。

濮名名啃咬着霍东,从嘴巴到下巴,再到喉结,不放过锁骨,霍东的喘息在明显的加重。从来没有上过别人,没想到第一个就是霍哥,濮名名有些紧张,脑子里开始模拟着以前的经验,手顺势摸到了霍东的前面。

碰到霍东的硬挺前端,硬挺小跳了一下。

濮名名直接握在手掌,心里暗暗吃惊,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就摸着这个感觉,霍哥的尺寸还真不小。

也许是黑暗中看不见彼此,也许是只是把今晚的做爱当做一夜情,濮名名都觉得自己意外的放得开。

濮名名引导着霍东走到了单人小沙发那里,正想扶着他的后背把他放倒在沙发上,霍东问道,“有过经验吗?”

濮名名一边用手指描绘着霍东硬挺的傲人身姿,一边答道,“没有,没干过谁,你是第一个!”

霍东忍不住含着濮名名的嘴唇,含含糊糊道,“第一次没经验容易伤人,不如让我来,你试试我!”

“霍哥你胳膊受伤,不太合适。”濮名名还抱着想上霍东的想法。

“你有多长时间没做了?”

濮名名稍微想了一下,被霍东用手的和被元杰用嘴的不算,“两年多?”

“两年不短了,不想吗?我技术不错,你不会后悔的,这方面我很有口碑。”霍东不遗余力的劝说着濮名名。

濮名名有些犹豫,情动起来,习惯性的后穴有些想要被插,不过前面更想试试插入。

霍东不停的轻咬着濮名名的嘴唇,他的犹豫不定完全被霍东一丝不差的捕捉到了。

趁濮名名走神,霍东胳膊一带,身体一撞,濮名名毫不意外的摔进沙发里,“霍哥你……”

霍东跟着跪在地上,跪在濮名名面前,“这次让我来,我真的很想要你。下次等我肩膀好了再轮你。”

濮名名还想试一试最后的挣扎,腿间就感觉到了霍东胡须的摩擦,“霍哥你肩膀还伤着,不能这样用力。”

“谁说我胳膊要用力了?”话音刚落,霍东将濮名名的ròu棒含在嘴里。

屋子里照样黑暗,感官的刺激被无限放大。

看不到霍东的动作,但是下体传来的阵阵刺激感和快速的吞吐,濮名名一个不落的在脑中描绘着这种景象。

果然还是梦里的那种,霍东的头在他的下面不停的上下动着,一股股热流汇聚在小腹,越来越紧。

濮名名放弃抵抗,这种感觉比梦里更真实,霍哥在用力允吸着他的下体,是霍哥,不是元杰,也不是别人,是霍哥!

濮名名没法形容这种精神上的震撼和身体上的快感,能做的只有用手捂着自己的嘴,防止太过刺激而漏出声音。

被喜欢的人这样做,而且还很卖力,濮名名觉得就算以后两人不会得到什么结果,这样的一次也会让他获得很大的满足。

下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想要更快的摩擦,一阵阵快感刺激着濮名名的下体,又冲上头顶,就要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濮名名竟然都没法感觉到,他的腰肢在配合着霍东的吞吐节奏进行着上下挺动。

霍东感觉到了濮名名的要求,也感觉到嘴里的那个小名名越来越硬,而且顶端还在不是的跳动,他知道濮名名就快要射了。

直接几下最深的吞吐,濮名名感觉到自己的性器整根没入霍东的口中。

那种灭顶的快感随之而来,小腹一紧,解脱的感觉迅速扩散至全身。濮名名终于一滴不剩的全部射进了霍东的嘴里。

缓了半天,濮名名穿着粗气,气息不稳,“霍哥,对不起,没忍住。”

霍东低头将嘴里的jīng液吐至掌心,随手一个巴掌全部将jīng液抹在了濮名名的屁股上,“好快,你这是多久没做了?这么快就射了!平时自己也没有给自己解决过?”

“不是……”濮名名闭着眼还在回味着高潮带来的余韵,“是太刺激了,霍哥给我做……太刺激了,受不了!”

霍东将濮名名的一条腿扛在肩上,濮名名的后穴很容易就暴露在霍东的面前。霍东继续跪在沙发前,认真的按摩着濮名名后穴的褶皱,“这就受不了了?等下会有更舒服的。”

濮名名觉得自己的能力彻底被鄙视了,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话,他在纠结着前半句,“下次肯定不会这么快,不信你等着。”

霍东跟他聊天,分散着他的注意力,成功的侵入手指,继续慢慢按摩,搜刮内壁,寻找那个秘密所在,“好啊,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后悔,下次持久些给我看看。我不介意嗓子疼没法说话,我也不介意吃掉你的子孙们,记住了还有下次!”

“嗯……下次必须雪耻……唔……”濮名名正说着,随着没有控制好的一阵酥麻,大腿忍不住一抖,“霍哥你……”

霍东带着情欲的声音缓缓道,“我找到了,名名,你舒服完了,你看霍哥我的**巴还硬着,都硬的疼了,你忍心这么折磨我?”

已经到这个时候,濮名名已经不打算继续实施他的主动行动,霍哥给自己爽完了,要是不让霍哥来一炮他就不是濮名名了。

于是濮名名自动张开双腿,一脚支在地上,一脚踩在沙发扶手,“来吧,我准备好了。”闭着眼,反正睁眼也看不到什么,濮名名耐心的等着自己的后穴被撑开。

霍东起身,濮名名听到动静以为霍东摆好姿势准备进入,皱眉等待着那个疼。

结果后穴的感觉没来,胳膊被霍东抓住。

“到这里来名名,”霍东拽起来濮名名,用力将他拉到床边,自己上去躺平,“骑上来名名,站着我的胳膊不得劲儿。”

“嗯!”濮名名没有犹豫,翻身跪趴在霍东身上。

“自己来,放进去。”霍东要求道。

濮名名抓住了霍东的性器,还是那么尺寸可观而且硬度很有实力,对准了自己的穴口,濮名名扶着性器慢慢往下坐。

好久没有用到后面了,现在已经紧到跟初次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疼痛他可以忍耐。

进入很艰难,大半天功夫只进去一个肉头,濮名名有些着急,霍东忍不住安慰道,“没关系别紧张,我们慢慢来。刚才太着急了没有给你扩好。”

“不要紧的霍哥,我忍得住。”濮名名停下自己的动作,闭眼深吸一口气,用了些力气猛地使劲坐下去。

霍东皱紧眉头闷哼一声,濮名名咬紧牙关也没有防住吃痛的那声低喊。

“太紧了名名。”霍东又心疼濮名名,又带着很大的刺激。名名为了他愿意这么做,真是一个好现象。

濮名名坐在上面没敢再动,他得舒缓一下那种痛楚。

“名名,”霍东的性器在名名的后穴内又胀大一分,“名名,我接受不了一夜情!”

濮名名有些傻眼,“那你为什么……”

“名名,我喜欢你,我也能感觉到你跟我一样,也喜欢我,为什么不同意在一起试试?”

“霍哥我……我没法……”

“名名,元杰做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只是喜欢你,不带任何情绪,我们在一起试试吧,没有任何人在旁边捣乱的在一起。”名名后穴很热,很软,但是特别的紧,霍东就快要把持不住,想要不管不顾的顶撞,不过他还在艰难的忍着,为了等着濮名名的答案。

“霍哥,我只是害怕,万一又碰到上次那种事情,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上次有你陪着我,万一你也背叛我,我该怎么办?”濮名名终于说出了自己害怕的地方。

霍东听出来他的意思,“名名,我保证,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汪兴海是我发小,而且有过一段感情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年少无知,很容易把感情混为一谈,不过我对你是真心的,因为这种感觉我从来都没有过。你看我年纪三十多,早就没有玩的可能了。”

濮名名认真地考虑着霍东的建议。

“我们在一起吧,我是认真的。跟你一夜情我绝对不接受,除非你现在丢下我不管,让我自己憋坏了。”霍东边诱惑边威胁。

濮名名觉得自己在快速的思考着,其实脑子里根本没有机会想什么,所有的精力都在做着一个相同的决定,试试看吧,又不会少斤肉,而且霍哥的为人这两年他都看的很清楚,霍哥对待感情也很专一,其实认识霍哥的这五年里,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霍哥对谁动过真感情。

也许这次可以碰对人。

“嗯!试试就试试,你要是背叛我,我就给你夹断了!”濮名名装作恶狠狠的说道。

霍东得到许可,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快速又用力的一挺腰,濮名名成功扑倒在霍东胸前。

接着霍东终于放弃忍耐,照着刚才摸索到的地方快速又用力的冲撞。

濮名名几乎没有感觉到后穴带来的疼,连续不断的灭顶的快感充斥着他的身体。他只能下意识的尽量扶着床支撑自己,迎接身下一波又一波的顶撞和抽插。

意识被快感控制,濮名名控制不住的呻吟从嘴里泄露出来。

“忍住!”霍东喘着命令道,“不想招护士进来就忍着,不许出声。”

濮名名双手死死捂着嘴,忍受不了的刺激就快要把他折磨到哭。

霍东单手控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腿,抬头不停的吻着濮名名的喉结进行安慰。

濮名名用尽一切力气忍着不出声,但是还是时不时的会有一声呻吟夹杂着哭声混入里面泄露出来。

霍东抬手按住濮名名的后脑,濮名名意会到了霍东的举动,快速放开双手,牢牢的用霍东的双唇封住自己的声音。

霍东频率渐渐加快,有力的撞击却不曾减轻,濮名名就快要忍耐到极致,如果霍东还不完,他就是冒着被抓的危险也不管了,憋着快憋死了,他一定要喊出来,释放自己的感情。

霍东就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更深的允吸着他的口腔,就要把濮名名完全窒息似的用力。

濮名名真的要被吻到窒息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支撑自己的身体。

随着最快最深的十几下挺动,“嗯——”霍东满足的一声闷哼,性器抖着将灼热的jīng液全部喷射在濮名名的体内。

濮名名再也坚持不住,胳膊一软彻底趴在霍东身上,后穴也在不停的收缩。

霍东非常满意,濮名名果然是个敏感的家伙,跟他的第一次居然就可以后穴高潮,真是个尤物,这辈子都不会把他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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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很乖很霸道(一)

第二十九章,

听到门口有轻微的响动,霍东一下子就睁开了眼,外面的阳光透过拉住的窗帘照进屋内,已经天亮了。

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霍东看向自己的身体,上面果然还趴着濮名名在那里呼呼大睡,头就垂在自己的肩膀。

两人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姿势一夜没变。

再扭头看门口有响动的地方,汪兴海抱着两个保温盒站在拐角发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霍东这里。

霍东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赶紧看看两人有没有盖着东西,还好,名名的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盖着医院白色的单子,两人都没有走光。

霍东忍不住心里抱怨,再贵的病房,也没有设置门闩。除非躲到卫生间比较安全,其他时候谁都可以随便进来,尤其是护士。

汪兴海冲着霍东举了举手里的保温盒,霍东指了指小茶几,然后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濮名名可能感觉到了什么,放在霍东肩上的胳膊稍微一动,醒了。

迷迷糊糊想抬头看情况,霍东一把把他又按在自己肩上,濮名名没能起身,肩膀传来的疼痛让霍东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霍东向汪兴海摆摆手,示意他回避一下。

汪兴海会意转身走出病房。

濮名名感觉到来自身后的阻拦没有了后,支起双手迷迷瞪瞪的爬起来。刚抬起头就跟霍东眼对眼,濮名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霍东受着伤,他趴着睡在霍东身上一整晚,不知道有没有压坏了霍东。

赶紧起身,霍东肩膀的绷带果然有些红印子。

“霍哥你伤口怎么样?”濮名名急着问道,嘴巴干涸又沙哑。

霍东咧嘴道,“没事儿,不怎么疼,就是浑身都麻了。”

濮名名一听,赶紧爬起来翻身下床,不小心一个腿软,濮名名“哎呦”一声,带着被子滚到了床和墙之间的空隙里。那个空隙刚刚好卡到一个人。

滚下来了名名才想起,昨晚是多么疯狂的一夜。那种灭顶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浑身酥麻,最后竟然没出息到直接睡着了,作为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然这么经不住折腾。

就这么轻易的发生了关系,濮名名有些不好意思爬出来。

霍东的身体立刻暴露在空气里,热度突然没有了,他小哆嗦了一下,肚子上有一片已经干了的白色印子,他觉得痒有些想挠,这些干了的白浊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名名的,总之把他的身体弄得狼狈不堪,下面也光着,什么都没穿,小兄弟软软的趴在那里。

昨晚很尽兴,简直是意犹未尽,如果不是受伤损耗了大量体力,他一定会再来个两次三次的。

“名名你怎么样?”霍东看濮名名半天没有起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空隙中传来一声,“还活着,卡住了。”

霍东看看那个宽度,心中了然,“我还在这里光着。”

空隙中不情不愿的传来一声,“马上爬出来。”

慢慢悠悠,一个脑袋探出来。

霍东躺着没动,侧头看着濮名名。

霍哥果然光着,刚才光顾着自己,忘了把被子全卷走了。濮名名拧着身体抓了几把把被子抱上来赶紧给霍东盖在身上。

转身刚要去衣柜里找自己的衣服,突然被霍东揪住了胳膊。

“名名你在害羞什么?”

濮名名怔怔的看着霍东,“害羞?没呀!”

“那你躲我?”

濮名名眨眨眼,“我是要去拿衣服。”

“澡都没洗就要穿衣服?”霍东盯着濮名名的□。

濮名名顺着霍东的眼光低头一看,自己的小腹周围,一片淡白色印子。这是什么东西搞得是个人就知道,他不禁微窘,“啊,拿了换的衣服去洗澡。”

“名名。”霍东认真道:“昨晚跟你说的话,我不是开玩笑的,你也答应我了不是吗?”

“嗯。”

“既然这样,那就对我随意些,别这么拘谨,嗯?”霍东眼神温柔的看着濮名名,等待他的答复。

“我没有拘谨。”濮名名嘴硬。

“名名,我这个年纪,玩不起了,所以昨天说的喜欢你,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也是认真的话,不如抽个时间跟我回我妈家看看?又或者,我想让你对我完全放开自己,别在忍着,我不是别人,你对我发脾气,对我说禁止,对我做别的,都行。”

濮名名有些讶异霍东从嘴里说出这些话。

霍东继续道,“我不是爱玩的人,以前也许有过几个过夜的男孩子,但那个只是解决需要,并没有动感情,对你不同,我想做你愿意依靠的人,你也愿意依靠我,把真实的你摆在我面前,你就当我是你的物品,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用对我太谨慎,好么?”

看着霍东认真地表情,濮名名同时也在认真地思考。

霍东接着道:“我不太想看到你把你跟元杰的相处模式带到我们中间来,我们有我们的方式,任何事情,你都不用顾虑我,让我来顾虑你,你不用忍着我,我想忍着你。这样,可以吗?”

“这样会不会太自私?”那种模式,被霍东都说到了,他跟元杰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但是一下子要他全部打翻了以前的那种固有模式,濮名名有些疑虑。

霍东笑道:“怎么会是自私?这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这不是你自己,相反的,这是证明了你在我面前完全敞开心扉,不带有任何隐忍,做最真实的你。我喜欢你这样,我也愿意被你控制,我想看到最本色的你。你知道吗名名,你在台上跟生活中,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台上很洒脱,生活中很谨慎,台上的你很耀眼,可是生活中却很不显眼。我希望你为了我改变自己。”

濮名名感觉心被狠狠的震了一下,这些话,元杰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任何人都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确实,在台上只要唱自己喜欢的歌就好,所以他会觉得很轻松很放得开,在台下,他却总要顾及到别人的想法而处处谦让,有时候甚至是没有原则的谦让,比如说对元杰。

霍东希望他没有压力没有顾虑的为了自己生活,同时霍东会守护在他身边让他依靠。

这种感觉,很新鲜又很吸引人。

但是濮名名也有些担心,太过依赖一个人,就会像依赖一种毒药,到时候只会离不开,越陷越深。

霍东似乎能猜得到濮名名在担心什么,“如果还没有开始你就想着离开,这样对我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对咱们的将来更不公平,为什么总是逃避?不如不管结果如何都来试一试?”

没错,为什么总是逃避?濮名名在心里同样问着自己。

是好是坏,不试了怎么知道?

不如索性赌一把,对方是霍哥,不是元杰,不是别人。

“好,我努力试试。”濮名名终于点头。

霍东松了一口气,同样的内容如果说给别人听很容易会被接受,但是濮名名不同,如果不是真正信赖的人,他是肯定不会去考虑的。

濮名名愿意试试他说的建议,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开始。

取得共识,濮名名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既然要改变,不如就真的试试看,从现在开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说的可别反悔霍哥,随便向你发脾气,随便要求你做事情,你是我的私人物品,这样?”濮名名挑眉,故意重复到刚才的部分内容。

霍东微笑着点头,“没错,我是你的私人物品,你也得保护我不被伤害。”

两人静静的对视,最后同时会心一笑。

“那我去冲澡了霍哥,冲完扶你去洗。”

“好,注意脚下面别滑到。”

濮名名光着身子往拐角走,卫生间就在一进门的这个走廊这里。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屋子门向里推开。

濮名名还光着身子,他用最快的速度躲到了门后面。

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808房测体温打点滴!”

屋门传来和小推车磕碰的声音,门越开越大,濮名名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时他才意识到,刚才趁机跑进卫生间就没有问题了。不然门大开,没人不会注意到他,结果肯定是全楼的护士都会认识他。

濮名名闭眼装鸵鸟,门开的程度就快要碰到他的身体。

“等一下护士!”走廊传来了汪兴海的声音,顺便还有急切的跑步声。濮名名头一次觉得他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到位,“稍等几分钟,里面的人正洗澡。”

“身上有伤怎么洗澡?”护士不容反驳。

“不是,是洗、洗伤口之外的。”汪兴海临时编不出借口。

小推车撤退,门慢慢闭合。

“我过五分钟再来。”门外护士道。

濮名名彻底舒了一口气,转回身看了一眼霍东,霍东也在看向他这里,“吓死个人!”濮名名放松的拍着胸脯从衣橱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并且把地上他们昨晚扔满地的衣服捡了起来一并拿到浴室。

浴室门关闭,霍东躺在病床上笑的很开心。

濮名名用光速冲完澡,然后用温热的毛巾出来给霍东擦了身体,霍东还是躺着没起来,他很乐意装瘫痪享受着来自濮名名的周到又细致的服务。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刚刚好五分钟。

护士再次推门进来,“起床了吗?要测体温打点滴了。”

濮名名脸色尴尬,“起床了。”

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屋子里不太热,以后睡觉记得要穿衣服,医院的门都没有锁,医生护士为了病人安全和护理方便都会随时进来,贵重财产一定放柜子里锁好,我可不介意看你们裸着睡觉。”

濮名名挠头,“刚来不太清楚,下次知道了。”

“八点半有医生过来复诊,病人先测体温。”护士说着拿出来一个体温计递给濮名名,濮名名给霍东夹在腋下。

护士准备给霍东点滴,霍东伸胳膊出去的时候被子被掀开一下,护士清楚地看到了霍东肩上纱布内印出的血迹,护士皱眉,“这怎么出血了?昨天干什么了?”

霍东抿抿嘴,“想锻炼□体结果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昨天怎么不喊我?”护士有些生气,“这万一线崩了还得重新缝针,出血过多也有危险。”

濮名名后悔的要命,霍东歉疚的对护士道,“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护士将针管液体一并放到消毒盘子里,“等下再扎,先给你换下绷带。”说罢推着推车出去了。

濮名名内疚的冲霍东吐吐舌头。

霍东安慰道:“不要紧,这不是没事儿嘛。下次等好了再继续!”

濮名名走过去给霍东盖好被子,“都怪我太莽撞,考虑的更周到些就好了。”

“都说了不怪你。”

门又被推开,有脚步声传来,“扎好了?”汪兴海进来了。

濮名名回头看着他,“还没有扎,要先换绷带。刚才……谢谢你了,不过你怎么还在这里?”

30很乖很霸道(二)

第三十章,

汪兴海笑道:“这么快就不欢迎我了?”

濮名名挠头,“啊不,我的意思是,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就在走廊里?”

汪兴海理所当然道:“不在走廊里,刚怎么替你们拦住护士?而且我还给你们买了早点来。”汪兴海指着小桌子上的保温盒一脸得意。

濮名名道:“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早就送过来。”

霍东毫不客气,“有什么可得意的,你昨天打名名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等我出院了我必须跟你算清楚。”

汪兴海苦着脸求饶,“我这不就是买了东西过来示好了吗,你居然为了你男人抛弃你发小,太伤心了。”霍东和濮名名的关系就凭着早晨那一幕就不用再多说,再说汪兴海在前一天也明白了霍东的真心。

霍东不依不饶,“我都喊了那么多声你要敢动名名我跟你没完,你还不是下手了?”

汪兴海脸更苦了,“事实上挨打的是我,结果要道歉的也是我。”

濮名名内疚的要死,赶紧过来给汪兴海解围,“霍哥是真的,要道歉的是我,昨天汪哥并没有打到我。”

霍东看着濮名名,斩钉截铁道,“他把你从我身上拉起来那一拳我可是看到了的,狡辩也没有用。”

濮名名一想,还真是挨过一拳,他回味似的又摸了摸当时被打的地方,居然还真的有一点点疼。

汪兴海故意服软,举起双手道:“那霍哥,你说,我该怎么补偿?”他故意学着濮名名的样子喊霍哥,其实他们向来只称呼对方全名,连小名都很少叫。

濮名名连连摇手,“不用赔偿的,我也动手了算两不吃亏。”

霍东用眼神制止了濮名名接下来的和解,他停顿一下,慢悠悠的说,“打你一拳也不合适,你还要出去见人,别的我也不强求,这样吧,将来baaa的分成里,你分一成的份额给名名,这件事情就算清了。”

汪兴海皱眉,代理成不成这件事八字还没有一撇,赢不赢利更别提,这家伙就要走一成的红利。如果赚了,这一成可不是小数目,“你怎么不从你自己的份额里面给你男人,非要从我这里抠?”

霍东理直气壮道:“我四成你六成,你占得多不说,我的本来就是名名的,再说又不是我打得他,是你打得他别忘了,你不给谁给?”

“代理经销这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

“我坚信会成功的!”

“你还是让名名再给我一拳得了。”

霍东懒得搭理汪兴海,闭眼躺在床上,“名名才不想费那个事情,直说吧,一成份额给还是不给?”

汪兴海为难,“如果不给呢?”

“那就绝交,这生意谁都别做,谁都别赚钱。”

“那你前期的投入和心血可就全白费了!”汪兴海威胁道。

霍东补充,“年纪大了你就能发现,钱不可能比身边的人更重要,再说这也是你欠我的。”

汪兴海舔了下嘴唇,想说话却没有开口。

濮名名干着急插不上话,这个分成他可不想要,感觉自己被霍东包养了似的。

以后说起来这个原因他都觉得难以启齿,总之一拳而已,他早就揍回来了,不吃亏,可是霍东坚持要汪兴海分他一成红利,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为了那个分红才去挨得揍。

插不上话的原因,还有一种气氛在阻拦着濮名名。

霍东和汪兴海之间的互动,充满了熟悉和随意,开玩笑也好,较真也好,濮名名觉得两人之外有个屏障,阻拦着他的靠近。

于是濮名名干脆闭嘴,坐在对面的床上听着这两个人的交流。

不管怎么说,他只是半路靠过来的一个人,而眼前的这两位,发小不说,还真的有过一段感情,不管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事情是存在的这总没错。

这样一比下来,濮名名觉得自己在方方面面都被汪兴海打压了下去。

霍东的感情,他真的可以完全享用吗?

“名名?”霍东发现了濮名名的沉默,感觉他一直在这个房间里习惯性的淡化着自己的存在感,“帮我倒杯水。”

“好。”濮名名赶紧站起来,暂时不能为霍哥做什么,但是照顾他还是没有问题的,或者说,只有自己才可以去照顾霍哥,这一点,没谁能比得过。

汪兴海赶紧也站起来,“我来我来。”说着去濮名名手里接水杯。

濮名名稍微一躲,“汪哥你们聊,照顾霍哥的事情还是我来吧,我习惯了。”

汪兴海的手扑了个空,稍微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坐回去对霍东道,“名名照顾你还真勤快。”

霍东意味不明的笑着,“是啊,勤快不说,还很周到。”

濮名名将一杯温水放到霍东手中,顺便也给汪兴海倒了一杯水。

霍东没让濮名名走开,拉着他的胳膊坐到了自己身边。

门那边有响动,护士推着小车进来,里面消过毒的盘子里比刚才多了很多东西,“来,换绷带,家属离远些。”

濮名名和汪兴海赶忙站起来给护士腾地方。

一圈一圈的纱布解下来,越到后面沾染的血迹就越清晰。濮名名觉得有些触目惊心。昨晚没有开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问题是当时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味的觉得不能碰到霍东的肩膀,却没有想到剧烈的动作也会牵扯到伤口。

“你们是有多激烈?”汪兴海趁机侧身在濮名名耳边悄悄说道,“不知道他有伤?”

濮名名被戳中了痛处,神情很不自然,“说不是故意的肯定没人信,是我想的不周到。”

汪兴海转回去,脸色不清不楚道,“还真饥渴。”

濮名名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反驳却又没法反驳。

没用多久护士利索的给霍东换好了绷带,顺便打了点滴。

在他被护士折腾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护士身后两人的交流,护士走了出去,他招手继续让濮名名坐在自己身边。

“你早晨来,就为了送早点?”霍东不客气的问汪兴海。

“顺便帮你们挡着护士。”汪兴海厚脸皮的总提。

霍东舒展的半靠在床上,右手输液,左手拍拍濮名名的手背,“买早点我有名名就可以了,你每天那么忙不用这么早来。今天早晨是意外,以后不会那么大意。”

汪兴海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霍东,“这么快就撵人啦?我这个灯泡还真不合格。”

霍东诚实道,“是我怕名名误会,我不想他误会我。”

汪兴海摸摸鼻子,“其实我来是有事跟你说。”

霍东意外,“什么事?有事不早说?”

濮名名敏感的觉得汪兴海这么久没有说,是因为他总是在场不方便说,也许跟生意有关,又或者跟别的事情有关。

不如回避一下给他们空间,总得慢慢试着相信一个人不是吗?

“霍哥我出去买些东西。”濮名名起身。

霍东及时抓住了濮名名的手,“不用见外,我的事情没有什么瞒着你的,一起来听听。”霍东很真诚,濮名名突然觉得,他是应该多了解一下霍东的事情。

汪兴海当然没有错过两人眼神的交流,霍东不舍濮名名的那种感觉,还有时时刻刻都护着濮名名的那种样子,曾经多少年前他多么熟悉这一切。

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曾经都是属于他汪兴海一个人的,结果现在,就在他的面前,这些东西全部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所有物。除了濮名名谁都不会享受的到霍东的这种没有原则的包容。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个,我这边的资金到位了,不过只有一半是现金,大概还得一周左右另一半现金才能到位,剩下的就是你的房屋抵押,还有汽车抵押贷款。汽车的贷款你是准备直接用现在这辆的保险现金赔偿呢还是再买一辆后用实物抵押?”

霍东想了想,“房屋抵押说是还有半个月可以审批下来,汽车等我买了新的再抵押,不然没有用的了。”

“这倒不用担心,”汪兴海说道,“我给你放这儿的那辆你可以一直开着,我根本用不着。”

霍东摇摇头,“你那个我暂时用,拿到赔偿款后还是自己买一个吧,平时我和名名都用得着。”

汪兴海看看濮名名,“你们被打这件事情警察局那边也没有什么新消息,不知道到时候霍东出了院会不会再遇到危险,现在也没有查到是不是竞争着搞的鬼,要是的话,你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我给你们安排新的住处。”

濮名名赶忙道,“不会的,这次的事情跟竞争者没什么关系,我已经处理好了。起码肯定不会再让霍哥受伤。”

汪兴海不太信任的叹口气,“这件事情以后再决定,离霍东出院还有一段时间,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明天我再过来看看你们。”

这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优越感,濮名名很是别扭,就好像霍东没有濮名名完全可以,没有汪兴海却不行。

霍东道,“明天也不用过来了,我又死不了,有名名照顾我,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用在这里瞎操心,小心事后名名拿我出气。”霍东说完不厚道的笑了。

是呀,自己在瞎担心什么?濮名名得到了来自霍东的肯定,霍哥都说了是他的所有物,可以让他做任何事情,也可以要求他做任何事情,更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安排自己所有物的事情。

能命令霍东的只有他濮名名,而不是什么汪兴海。

优越感又怎么样?能办到事情又怎么样?他有他的方式,他有他所拥有的东西。

他能拥有的东西,却恰恰是别人没有的。

“就这么点事情?”濮名名看着正准备离开的汪兴海,试探着大着胆子说道。

汪兴海刚走到走廊拐角,他转回身看着濮名名,“嗯。就这么多事情。”

濮名名正视汪兴海,“电话里完全可以说得清楚。”

汪兴海一怔,濮名名很直接的将了他一军。

霍东也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濮名名的意思,他忍不住偏过头咳了一声掩盖想笑出来的声音。

汪兴海转身走了出去,开门的时候忍不住狠狠的握了握门把手。

31很潮很新鲜(一)

第三十一章,

程卓推门进来的时候,瞬间就被屋子里平和又温馨的气氛感染了。

濮名名坐在另外一张床边,地上支着他第一次来探望时带过来的电子钢琴。濮名名头戴着大号耳机,手不停地在琴键上来回舞动,并且时不时的在五线谱上面写写画画,记录或者修改。

神情专注又认真,根本不是平时看到的性格柔和的濮名名,此时他的眉头微皱斟酌着曲调,看上去非常的有魅力。

霍东半躺在床上打着点滴,面带笑容的看着报纸,并且错过报纸经常盯着濮名名看。

程卓诡异的觉得这个房间里连空气都是粉色的。

他在走廊拐角处站了半天都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不禁感到很挫败。

“咳咳”两声轻咳,霍东终于把视线转到了程卓这里。

“哎呦程卓来了,来看名名吗?”霍东放下报纸,挣扎着打算坐起来。

濮名名用余光瞟见了霍东的动作,连忙摘下耳机跑过去扶霍东,“霍哥胳膊小心,怎么不躺着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程卓的存在。

程卓察觉到两人之间好像有些跟以前不同的变化,不过没有太深的研究,“嗯,来看看名名哥和霍哥你,霍哥伤口今天怎么样?”

听到程卓的声音,濮名名惊讶的一回头,“咦?程卓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程卓郁闷道:“我来了好一会儿了,看名名哥在忙,没敢打扰。”

“你这孩子!”濮名名抱怨道,“那么多心干嘛。”

程卓是乐队里的贝斯手,也是这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平时在校外租房子住,因为乐队的原因经常会回去很晚,因此宿舍他经常进不去。

虽然程卓年纪不大,刚刚二十出头,但是心思却很老成,有时候想法或者决定比濮名名都感觉老练的多,而且也比别人懂事的多。

自从程卓加入乐队,每个月的房租,生活费就再也没有跟家里伸过手,用他的话说,经济独立了,爱好才能独立。

不过也正因为濮名名的“心洞”这个乐队收入很稳定,发展很匀速,而且很正面,从来不接触不良的东西,所以程卓喜欢跟着濮名名混,而且也有从此跟定了的打算。

不管是小成名也好,大成名也好,程卓觉得跟在濮名名身边,自己很有发挥的空间。

不止程卓这么觉得,郝文和小d也是这个想法,因此这个乐队才两年不曾换过人也没有缺过人。

程卓道:“不想打扰你的创作。”他看着濮名名熟练的将霍东扶起来。

霍东只是肩膀受伤,而且看起来并没有伤到骨头,怎么行动这么艰难?程卓不用张罗,自己坐进沙发,倒了杯水看着那两个人的动作。

照着霍东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像是仅仅伤到肉而已,莫非断了骨头,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所以才瞒着?

“霍哥伤到骨头了?”程卓才不会想着帮谁瞒着什么,他还什么都不清楚。

“没有,”濮名名转身给霍东倒了一杯白水放到霍东手中,“只是伤到肉里面,没碰到骨头或者神经和大血管之类的。”

“哦……”程卓有些狐疑,“那怎么身体这么虚弱了?果然还是老了吧?”

濮名名看了程卓一眼,有些别扭的离开霍东,继续坐到电子钢琴这里。

“臭小子开我玩笑,”霍东心情不错,“看我好了以后怎么收拾你,我老不老,还没轮到你管。”

程卓放心了,霍哥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甚至比住院前还好,“我没有带礼物来,等我下个月发了薪水再补上。”

濮名名不忍心,“你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你又没有多少钱。不过多亏你昨天帮我拿来这电子钢琴,你看看我这一上午的成果。”濮名名从身边拿起来一沓五线谱纸,在手上拍了拍递给程卓。

“这是什么?新曲?”程卓问道,“一沓都是?”他有些不敢相信,上次毁了新作才在几天前,这么快就有了新的,而且看样子还不止一曲。

程卓接过来就没有再搭理霍东,他来探望的目标果然不是霍东。

霍东坐在床边后悔,早知道躺着不起来了,名名忙着跟程卓聊天,他也不好暴露真相自己悠悠哉哉的趟过去,打断名名让他过来扶自己躺着又有些不忍,于是索性继续坐着,从身边拿来报纸继续低头翻看。

程卓先是潦草的翻了几页,慢慢的表情就变了,隐隐透着点惊喜还有不可思议,又把五线谱翻回最开始的一页,然后手指在腿上轻敲着节奏,心里跟着曲调默默哼着。

“名名哥你不一样啊绝对不一般,这是你今天上午写的吗?真的不是这段时间偷偷写好等着给我们惊喜吗?”程卓翻到了第三页后终于忍不住说出来。

这个夸奖有些让人激动,濮名名笑着,“真是今天上午写的,不知道怎么的那个思路就特别清晰,想法也特别多,而且还特别有感觉。”

程卓走过去拉开濮名名,自己做到电子钢琴前,带好耳机后手指在琴键上随意试了几个音,接着把谱子摆在支架上,认真地试着弹奏濮名名做的新曲。

濮名名也一脸期待的看着程卓,眼里透着求肯定的目光。

霍东还在那里静静的坐着,眼睛却没闲着,他除了看报纸就是看濮名名和程卓两个人。

手中的报纸其实一早晨早就被他翻了好几遍,实在是无聊,又不想打扰名名的事情,才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看报纸打打盹。

跟程卓显摆新曲时的濮名名,霍东觉得很耀眼,那才是真正的名名的本色,此时带着想要被认同的期待,又有些担心被否定的紧张,他表情复杂的等待程卓试弹完闭。

濮名名的这个乐队,霍东还有一点很看好的地方,乐队的这四个人除了自己擅长的乐器之外,几乎都可以拿得起别人的乐器,上手就成调那不成问题。而不是像某些自称玩乐队的孩子,除了自己手里的种类就一点都不会其他的。

这样一群勤奋又认真的孩子们,他们有什么不红的理由?

程卓停下手里的动作,慢慢摘下头戴大耳机在一旁放好,转头沉默的看着濮名名。

濮名名有些担心,上次那首转型的曲子就是被程卓批得一文不值,还说是糙汉子不知道谈恋爱是该先接吻还是先上床。

这一首别也来一句这么强悍的评价吧?

咽口吐沫,程卓猛地向前狠狠抱住濮名名,声音激动并且兴奋,“名名哥,你行啊!糙汉子转型啦!”

濮名名刚想激动,一听又是糙汉子,顿时心凉了半截。

霍东不明所以,“什么是糙汉子?”他忍不住问道。

濮名名道,“糙汉子就是程卓对我新曲的评价。”

霍东笑出声,“新曲居然是糙汉子?这就是下个月的歌会准备上的曲子?”

程卓点头,“就照名名哥这个速度,没准整个歌会都能用所有新曲撑下来,名名哥你吃激素饲料了吗?啊?怎么突然爆发了?”

濮名名摸不准程卓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只能老实答道:“就突然来了灵感,早晨霍哥跟我谈话,谈完了我就照那个心情写的。”他认真的盯着程卓,“这曲子什么感觉?我是认真的。”

程卓也非常庄严地点头,“我也是认真地,糙汉子他会谈恋爱了,而且还飘在粉色云端上。”

濮名名问,“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程卓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一脚踩在床上兴奋道,“名名哥,你太牛了哈,新曲我超级喜欢哈哈,这跟以前的风格一点都不一样,但是我真的喜欢!”

濮名名这才松口气,“你能喜欢真是不容易,太好了。”说着看了眼霍东,刚好碰上霍东也往这里看的视线。

“到底是什么样的曲子?弹弹给我听听。”霍东也有些好奇。

程卓看了看濮名名,“病房可以弹?”

濮名名道,“把钢琴声音放到最小应该没有问题,这屋子隔音还不错。”

“行,”程卓调整钢琴的音量,“霍哥我给你弹,里面不合格的地方还不少,不过可以修改,先来初稿!”程卓拔掉耳机插头,双手放在琴键上摆好位置。

“等等,”濮名名适时按住程卓,“商业机密!”他冲程卓眨眨眼,又小心地看了眼霍东。

霍东摸下巴偷笑,这名名倒是谨慎,保密工作能做到这么彻底。

程卓有些意外,“商业机密?咱们以前作曲子什么时候这么谨慎过?你还防着霍哥?不是说最不用防的就是霍哥吗?名名哥你是不是写曲子脑子坏了?”

濮名名被揭穿,咳了两声掩饰,“那什么,我有我的道理,你听就对了!”

程卓耸耸肩,名名哥什么时候开始葫芦里卖药,还不直说?“啊对了名名哥,这新曲什么时候拿去排练?中间还有部分我觉得得改改。整体实在是太棒了,说不出的轻松感,对了对了,什么时候拿给郝文小d他们看看?”

濮名名抬眼看房顶想了想,“可能需要再过些时候,等霍哥出院我就拿去排练房排练。”

霍东一旁说道,“名名你们现在去就可以,不用管我,我没什么事情。”霍东的表情居然有些期盼濮名名的离开。

程卓诡异的看着霍东。

濮名名拒绝道,“不行,说好了我必须在这儿就必须在这儿,不耽误的不用担心。”

霍东稍微动动胳膊,“你看,真没什么事情,你也出去散散心。”

濮名名摇摇头,“我散什么心,我又没有烦心事。”

程卓终于忍不住了,凑到濮名名耳边悄悄说道,“名名哥,我怎么觉得霍哥有猫腻啊?那点伤不至于下床都难吧?”

濮名名一副什么都瞒不了我的表情,对着程卓默默点了两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啊对了名名哥,”程卓又突然离开濮名名的耳朵坐直了大声说道,“你上网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新闻?”濮名名问,“什么新闻?我这儿连电脑都没有。”

“你居然不知道?那么大的事情!”程卓惊讶。

濮名名更摸不到头脑,“到底什么事儿?”

程卓盯着霍东手里的报纸,霍东显得有些不乐意,稍微把报纸往身后挪了挪,“电脑没有,霍哥手里那个报纸上面肯定有吧?”

“到底是什么?”濮名名起身走上前问霍东要报纸。

霍东终于藏不下去了,拿出来翻到其中一页,接着程卓的话题说,“没什么,就是blood.b居然公开招聘主唱。元杰没有回去?”

“招主唱?”濮名名惊讶,“上次路边碰到他他不是说他回去了吗?怎么招开主唱了?”

程卓又忍不住提醒道:“没有电脑,你可以拿手机上啊!”

32很潮很新鲜(二)

第三十二章,

濮名名赶紧掏出来新手机,上网搜索元杰的消息。

果然,娱乐版块那里醒目的写着“时隔三年blood.b再次招主唱。”“摇滚界王牌主唱元杰是否真的隐退。”“blood.b内部动荡是否跟利益有关。”“出柜后遗症?”

这都什么跟什么?昨晚还碰到元杰不是说他已经回去blood.b了吗?今天怎么这么多这样的新闻?

濮名名不由得暗暗皱眉,是不是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霍东有些担心的看着濮名名,“如果担心,就直接打过去问问吧。”霍东把这消息藏了一上午,就是担心濮名名知道后会很担心元杰的情况,甚至影响到他的创作。

濮名名看着手机沉默半天,“还是不打了,昨天我出去的时候路边还碰见了元杰,他看样子不坏,也许是消息误传。”

程卓提醒道:“blood.b公告出来的招主唱这是事实吧,这个不可能是误传啊!”

濮名名有些犹豫,理论上讲,他不应该再管元杰的事情了,不过私下里他还是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报纸上的消息跟昨天元杰亲口告诉他的完全不同,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濮名名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该不会是因为石文暗中对他搞鬼,所以元杰就真的跟他决裂了?

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濮名名否定,元杰不是那么耿直的人,他的一切决定都以利益为目标,其他的全都靠边站。

为了他跟石文决裂?这个肯定划不来,而且也不像是元杰的做出来的事情。

那是什么?找到了更合适的东家?也不可能。但凡认真搞乐队的人都知道,一个主唱和乐队越契合,那么这个搭配就越难得。

契合可不仅仅是声线的问题,对乐曲的理解,表达,还有所有人共同的共识,能做到这一点的话,乐队基本都会经久不衰。

元杰号称blood.b的王牌主唱,这名头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得来的。

他们这一出到底是在搞什么?

程卓继续猜测道,“上次还说要加入咱们‘心洞’,后来怎么没有动静了?莫非他的动作让blood.b讨厌了?排挤了?要么就是另起炉灶?可是这样的话那样都划不来啊!名名哥你有他电话吗快问问啊?”

霍东也劝道,“名名问问吧,问完了大家都放心。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普通的朋友都会去关心一下的。”

濮名名有些迟疑,前几次已经把话说得很绝了,而且也动过手打了他,就算还是朋友,他也没法再打电话过去问,再说他也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问。

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了,还想那么多干嘛,“不打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濮名名关了手机装进兜里。

程卓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霍东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不打就不打吧,你自己的事情也多到快忙不过来了。”

程卓好奇心重,总想知道事情的细节,于是把手伸到濮名名面前,“给我手机,我来问问。”

濮名名捏住他的手给他送回去,“给你也没用,我没有他的电话。旧手机我都没有存,新手机连通话记录都没有,更找不到了。”

程卓一脸失望,霍东却觉得心里很踏实。

看看外面天色不早,程卓准备回去,临走前还念念不忘濮名名做的新曲,濮名名答应好程卓,一旦霍哥出院了,他就马上去排练房带着新曲跟大家排练,这段时间酒吧的演奏就先拜托他们了。

程卓走后,霍东对濮名名说,“我这伤也没什么大碍,不如早点出院回家养着吧!在这儿住着太无聊了。”

濮名名知道刚才霍哥听到了他和程卓说的话,出了新曲,他确实有些着急去排练房,但是霍东这里也不能随便离开医院,每天吊水是必须的,出院后万一护理不得当,伤口感染了的话就更糟了。

霍东看出来濮名名的犹豫,“要不这样,等大夫来查房的时候再问问大夫看看最早可以什么时候出院,回家护理也不会受影响,你看呢?这医院空间太小,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我家,在家里住院多舒服?”

濮名名同意,“行,就这么办。下个月的歌会,也许会有惊喜!”

霍东笑道:“没错,一定有惊喜!”

不知是人们都商量好了,还是不约而同的这么感觉着,接下来的这几天,不但豆豆和阿ben再也没有来医院,就连程卓郝文小d也没有来看濮名名。

一切全部通过电话遥控。

霍东和濮名名彻底的宅在了医院内。

宅有宅的好处,濮名名除了照顾霍东就是坐在电子钢琴前带着耳机写曲子,不到一星期居然体会了一把高产的感觉,一星期写出来三首,这辈子他都没有写的这么顺过。

霍东除了休息就还是休息,偶尔捏捏肚子,好像上面出来一层肥肉,心道,等出了院,去健身房得勤快些了。

濮名名戴着耳机的时候,两人是无话的。

但是一点都不尴尬,谁的眼角余光都可以随时看到另外一个人,就在这个有限的空间内,安静的房间里,彼此都感觉很舒服,很安心。

随着主治医生的例行检查,霍东终于被通知到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霍东狠狠的舒了一口气,这些天为了可以让濮名名贴身照顾他,为了他可以尽情的吃濮名名豆腐,他没少装老弱病残,到最后都忍不住想要在屋子里长跑三百圈来活动活动筋骨。

濮名名憋着笑给霍东收拾出院的东西还有自己的一箱子衣服和电子钢琴,埋着头没敢抬起来。

不过霍东还是看到了濮名名的诡异,他上前一把捏起来濮名名的脸,“偷笑什么?说说!”

被发现后,濮名名彻底忍不住放声笑出来,“霍哥,我这几天照顾的不错是吧?我简直是吧照顾残疾人的劲儿都用上了!”

“你故意的嗯?”霍东使劲儿揉濮名名的脸,没一会儿就变的通红,“本来还说有个礼物要给你,鉴于你这几天表现太过,我不给了!”

濮名名突然想起来,“啊对了霍哥,出事前你还说有礼物送我,这些天忙忘了,礼物,给我!”濮名名毫不客气的一伸手。

霍东“啪”的打开,闭眼翻身,给了濮名名一个后背,“礼物不给了,谁让你这样照顾我!”

“霍哥!”濮名名忍着笑,“是你说要贴身照顾,我就是贴身照顾。礼物跟照顾你是两回事。”

“再来表现一下!”霍东扭过头来闭眼,嘴巴撅起。

一点都没有迟疑,濮名名俯身贴了上去。

这样的事情濮名名这几天早已驾轻就熟,霍东喝水濮名名被威胁,霍东尿尿濮名名被威胁,霍东输液濮名名被威胁,霍东睡觉濮名名还是会被威胁。

于是经过几天的魔鬼式训练,濮名名终于将这个动作转化成为下意识的举动,看到霍东撅嘴,濮名名就会毫不犹豫的贴上去吻一下。

开始的时候濮名名对付霍东的经验尚浅,几次被霍东逮住趁机吻到两人都喘息不止,差点擦枪走火,为了霍东的伤势考虑,两人生生的分开三米远彼此冷静自己。

霍东觉得自己这刀子挨得值,濮名名这些天的变化很快也很大,尤其是对他,光凭这一点,他就得感谢元杰的这一刀。

两人已经站在了霍东家的门口,濮名名拎着自己的箱子,箱子上搭着霍东的一个旅行包。霍东抱着濮名名的电子钢琴。

“本来十天前就应该站在这里的,结果没想到现在你才站在这里。”霍东站在濮名名的身后道。

“挨揍那天?”

“嗯。”霍东把濮名名手里的行李箱立在墙边,他把濮名名推到了门前,自己从身后绕过胳膊开门锁,“小心了,里面有一个迟到了是十天的礼物。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送的你都得喜欢。不过我敢打赌,你肯定喜欢!”

濮名名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如果那天没生霍哥的气,哪会推迟这十天。”

“如果你不生我气,你也不会是我的人了!”霍东转了两圈钥匙,“要开门了,请注意!”

濮名名认真地看着霍东的家门,视线随着门的开启慢慢扩大,透过窗户的光线很足,把屋子里照的特别亮堂,一个多星期没有回来,一开门带动着空气的流通,灰尘满屋子乱飞,濮名名看的清清楚楚。

同时被灰尘包围的,还有一个漂亮的情人。

濮名名惊讶的张大了嘴,一个小茶几当当正正的立在屋子门口不远处,茶几上面用支架立着一把白色底,红黑色火焰形状的花纹。

这是一把拥有苗条身材的木质吉他,比普通的更窄,更细。

样子漂亮又帅气!

濮名名两眼放光,小心翼翼的将它捧在手里,就像对待一个婴儿一样惊讶和谨慎,他一寸一寸的看着这把吉他。

几年前元杰曾经送了一把吉他给他,就是在不久前打架给损坏了的那个,当时元杰没有多少钱,掏光了兜子终于买了一把。

现在来看那把吉他可以算得上是吉他种类里最便宜的一种,密度板的琴身,杂木的琴劲,还有那厚重的漆。不论是手感还是音色,刚刚好可以做到不跑调。不过那个时候对于不到二十岁的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大件物体。

濮名名就是把那把吉他用了好几年,直到某天晚上的打架。

而现在这把捧在手上,濮名名摸着琴身的时候都担心自己指尖的老茧会把漆磨坏。

整个琴身严丝合缝,木纹紧实有条理,涂漆薄又匀,色调柔和,线条优美。

接触的多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把吉他的好。

雪衫的面板,玫瑰木的背侧板,美洲那桃木的琴颈,还有黑桃木的指板,上一个吉他他只用过一小层杂木料的指板,因为这个价格很高,因而市面上大多数吉他也是在这一个小小的地方鱼目混珠。

琴码用了玫瑰木,就连音孔的饰圈也是高密度的木片花饰。

濮名名的手指一路摸到了吉他的弦枕桥,这可是真正的兽骨。

如果以前那把吉他相当于奥拓车的话,那眼前的这把就一定是奔驰。

而就在弦枕桥的下方,濮名名特别注意到一个小细节,在那里,非常小的篆体刻着“濮名名”三个字。

“喜欢吗?”霍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濮名名才想起来霍东一直站在他身后,这个惊喜太强大,强到他都忘了霍东的存在。

“喜欢。”濮名名试着随意一拨琴弦,通透又清亮的声音立刻传遍这个屋子,“可是这个这么贵,我怎么好意思收?我用我所有存款都买不来这个。”

霍东下巴支在濮名名肩上,“不是说了吗,把你卖给我就相抵了。咱们两不亏。”

33很累很努力(一)

濮名名背着这把新吉他上了地铁往排练房赶去,他临时约了所有人直接在那里见面排练新曲,重要是的,他想显摆一下刚收到的这件礼物,阿朗大师的纯手工定制机他。

每一个玩音乐的都会梦想拥有一把定制的吉他,那种纯手工制品不仅仅代表着一个人的品味,而且还会根据本人的要求,喜好,习惯等等量身定做。

价格撇开不说,这东西有的人会觉得不贵,但是有的人就觉得贵到只能仰望之。

单单就说那个珍贵的程度,就不是谁随随便便就可以买的到的。

如果一个定制吉他的师傅手快活好,所有程序从木材的选择和成型,还有最后的上胶上漆,一年差不多只能出十把,如果是一个大师,不太勤快的话一年出5-6把,勤快的话还是十把左右。

所以定制的吉他,就算你能买得起,也得苦苦的等着这个日期。

突然收到了这样一个不得了的礼物,就连低调习惯了的濮名名,此时都想把吉他从盒子里掏出来摆在地铁中央让所有人看到,幸亏他还有理智。

霍东郁闷的在屋子里打扫卫生,擦擦柜子桌子,拖拖地,只要不做剧烈的动作拉扯伤口就基本没有问题。本来盘算着趁着濮名名收到礼物时的兴奋,爽快的跟他来上一炮,以纾解这么多天只能看却不能碰的饥渴。

结果没想到计算出错,濮名名收到这个礼物确实兴奋,他兴奋到直接抓起电话就打给乐队的同伴,并且约定好半个小时后排练房准时见面,不管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就算是拉粑粑也得马上擦屁股。

要知道在这种城市的交通,随便去一个地方如果不是出门就到的话,基本的路程至少都要一个小时左右。半个小时,可见他有多么的兴奋。霍东目的达到了,濮名名确实兴奋过了头。

地铁中挤挤攘攘,濮名名硬是将装吉他的盒子抱在胸前,恨不得谁都不能碰这个盒子一根指头,谁碰就跟谁玩儿命。

平时觉得地铁出行最划算了,两块钱随便坐,而且速度快还不堵车,今天不知怎么了,地铁莫非降低了速度?怎么半天都不到目的地。

终于用了50分钟到达排练房,比以往的时间快了十分钟,不过濮名名还是不满足。

推门进去,小d已经等在那里,正撅着屁股在地上插各种插头,接着又拿抹布四处打扫卫生。这间排练房直接全包给了他们,房东如果不是出了故障被召唤他绝对不会过来。

“名名哥?这么快就来啦?”小d放好抹布,开始摆弄他的双层键盘。

“迟到了二十分钟,快个屁!”

“咦?”小d眼见,看见了背对着他的濮名名背后的吉他盒,“名名哥换吉他了?这不是以前那个旧的啊!”

濮名名装作不好意思的一脸兴奋,“啊,上次那个旧的打架坏了,这个是新的。”说着从背上摘下来吉他盒,小心谨慎的把里面的吉他取了出来。

这得是多么耀眼,刚开了盖子小d就看到了盒子里面的情况。白色底子配黑红花纹装饰,要多酷有多酷。

小d斗胆借了过来认真地摸着,两眼不停的放着羡慕的光芒,“这材料,这工艺,这刷漆,这音色,名名哥,谁送的啊?”

“必须是送的啊?就不兴我自己买?”濮名名不服气。

“得了名名哥,就你这德性,不像舍得买这个的。不是我说,上一把那个才几百块钱吧?你都能用那么多年,如果不是送的,你的下一把十有八九也可以用几百块钱糊弄过去。”

濮名名没言语,默默的从吉他包的夹层里掏出新写的谱子,“看看新曲,吉他还我!”被戳中自己的短处,濮名名才不会生气。能让他轻易就动气的好像只有霍东。

小d开始翻看五线谱,濮名名复印了四份,一人一份。

不多时郝文和程卓也来了,不出所料,每个进屋子的人第一眼看到的绝对是摆在那里的新吉他,而不是吉他旁边那个出了院的濮名名。不过吉他被赞美,濮名名心里一样很爽,就像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夸一样,自己怎么邋遢都无所谓,只要孩子被人喜欢,自己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四人落座,谱子全部翻到第一页,濮名名抱着吉他清清嗓音,“先都熟练五分钟,然后我们再合。”

这真是一帮可爱的孩子,濮名名因为很熟悉自己的曲调,所以没有参加熟练曲子的部分,他坐在前面看着乐谱,听着旁边同伴的演奏,这帮孩子都还很小,最多也没有超过二十五岁的,有的还在上大学。平时看着咋咋呼呼闹闹腾腾,可是真的一坐在乐谱架前,马上就变了神色,跟平时的感觉都不同。

他们专注的看着乐谱的表情,认真地感觉新曲的那种态度,好像真的跟一个成年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是在玩儿乐队,但是却不是抱着玩儿的态度。这个乐队是濮名名的一切,同时也是他们的依托,大家都很认真的保护着这个乐队的生存。

五分钟很快过去,濮名名拍拍手,“都熟练了几遍,我们开始和声吧。”

所有人点头,眼里都有一些奇怪的内容。

第一遍和音勉勉强强坚持到尾,程卓做的算好的,小d为难的看着濮名名,“名名哥,曲风简直是大换血,跟咱们以往的一点都不一样,刚开始有点不习惯,不过再练几次我就不会出错了。”

郝文也赞同,“配这种风格,我觉得鼓音鼓点都得调整,不然还是不伦不类,不过这个节奏我喜欢。”

程卓建议,“赶紧调整该调整的,趁这个机会再来一遍。”

于是几个人马上埋头的埋头,撅屁股的撅屁股,濮名名还是有些担心,“跟上次那个糙汉子曲子比,觉得怎么样?这次怎么都不发表意见?”

小d在键盘上面坐着细微的调整,郝文也顾不上回答濮名名,程卓接触过这个曲子,所以调的还算轻松,也就有精力回答濮名名,“上次不就跟你说了吗,糙汉子变成嫩汉子了,谈恋爱绝对不成问题。尤其你改过之后的曲子,嗯!”程卓赞同的点头,“绝对不一般,很好,很好。”

濮名名皱眉,“这么敷衍?很好就没事儿了?”

“其实是好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平时咱们没有试过这样的调子,也没有排练过,别人家的也没听过,总之很新鲜,感觉很年轻。具体怎么形容,”程卓顿了顿,“不会!”

程卓不说还好,这一说,濮名名更揪心了。不知道另外两个人对这个的评价是什么。问题是,新曲可不止这一首,看那厚厚的五线谱就知道,他这次出了好几首。如果这个不行的话,后面几个可以预见性的都不会通过。

调音很快完成,这次就要见内容了。濮名名抖着嗓子道,“再来一遍。”

郝文用鼓点打着节拍,倒数五个数,贝斯手程卓开始起头。

大家沉默不语,弹的都很认真,好像思绪都钻进了曲子带来的世界里。时而轻松平滑,时而抑扬顿挫,就像带着情侣坐过山车,又好像站在山顶冲着对面大喊“我爱你”。无所谓的情绪中透漏着隐隐不容忽视的恋爱的甜蜜,而且还有不想放手的执着。

这个曲子跟摇滚的惯例一点都不同,没有嘶喊没有疯狂,没有颓废也没有张扬。

唯一贯穿的只有坚持,梦想,甜蜜还有期待。

这一遍感觉曲子完结的很快,小d用一个重重的键盘低音表达了他的心情,“太棒了名名哥!u2的优雅,甲壳虫的劲爆,kiss的高调,还有布莱恩亚当斯的处处留情,我爱死这个曲子了名名哥,下一步就来唱吧!”

郝文同时甩着胳膊,“等我再做一下小调整,鼓音稍微沉一些试试效果。小d的音色很透亮,鼓点再轻飘了就压不住这感觉了。”他的斗志满满,看来也是很满意。

“你们觉的这个怎么样?如果下个月的新歌会上发布的话?”濮名名还在惦记着他们对糙汉子的评价。

郝文道:“歌迷的反应估计不出来,不过我是特别喜欢这个的。如果以后全变成这样的风格我也觉得没有问题。这是歌迷喜欢的都是咱们的老传统,突然变个方式不知道会不会抛弃咱们啊!”

小d一起忧虑,“是啊,歌迷就是门票收入的保障啊!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还打算下个月歌会后,拿着分红买个大几千的手机啊。”

程卓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然新歌先试唱两首,看看反应再决定继续放新歌上来还是继续放老歌?不然的话我们暂时准备两个歌单,到时候可以随时替换。”

濮名名想想也只能有这个办法了,于是点头同意,“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就辛苦了大家,排练时的多练几首,尤其还有新曲子,劳动量比较大。”

“这倒没什么,老曲子都熟悉,重点排练新曲就行。”郝文道。

目标很快达成一致,先紧着新曲的细节调整和润色,最后列出歌单。时间还有一个月,抓紧的话还是足够的。

霍东一心等着濮名名主动表达他的感谢之情,结果等了足足十天,濮名名每天雷打不动的打早就走,接着傍晚去酒吧,最后天黑才回来。回了家扑到客房就睡,霍东根本就没有动他一指头的机会。

还想着送过吉他后自己就完全能吸引濮名名的关注点,这下可好,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吉他上面,霍东倒成了失宠的角色。他简直是又毁又气,名名这个家伙,就算有点时间他也在不停的抱着那个吉他摆弄着琴弦,他都不说过来给个安慰吻。医院的训练全白费了,他压根就看不到自己偷偷对着他撅嘴。这么大一个人,成天在他眼前晃悠都没有效果。

濮名名的排练越来越上轨道,经过这几个人每天的坚持,新曲几乎做完了最后的调整。

这次启用的新曲有五首,另外几首继续修改,就是这五首也已经很了不得了,这可是跟上次的歌会不久的又一次歌会,突然就会有五首新曲面世,这在创作界也是非常不多见的事情。

他们从排练房出来准备去酒吧,濮名名突然有了一个新奇的想法,“不如我们提前去躺录音棚,把这几首曲子先刻成碟?”

这个提议一提出来,立刻引起了广泛的赞同。新风格,新内容,刻成盘每个人都可以留个纪念。不管以后这个曲子的成活率有多高,这都是他们其中的一个里程碑。

而且是很新奇的里程碑,必须要留作纪念。

经常用的录音棚濮名名知道是哪个,霍东以前都是租用那一间给他们录音,霍东几乎收录了他们所有的曲子,现在那些珍藏的盘还都在酒吧放着。

不过这次,他们都想人手一张,觉得这个真是太珍贵了,太美好了。

其实濮名名有自己的想法,这些新曲的内容霍东不知道,不过濮名名确是借着霍东在每件小事上面带给他的灵感创作出来的。

作为吉他的回报,他想刻成盘送给霍东当做回礼,同时也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就像霍东给他的吉他一样,独一无二的,专门定制的。

没错是专门定制的,某种意义上说哦,这些新曲,都是为了霍东而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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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很累很努力(二)

录制原声碟的动作很快,没出一个星期他们就人手一张,因为费用的问题,他们只能人手一张。如果找霍哥出面,他们倒是可以多录制几张放在酒吧里,可是谁都不愿意这么干。同是男人,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得要别人帮忙。

几个人拿到碟后就兴奋的跑到酒吧里进行这一天的演奏。歌会还有不到二十天,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

濮名名跟别人一样,小心翼翼的将新碟藏到了更衣室的柜子里,他琢磨着今天的工作结束后,找个合适的机会送给霍哥,整个碟里面的吉他伴奏,用的都是霍东送给他的那把吉他。阿朗大师的手工吉他坐镇,效果确实不同凡响,跟以前那个破吉他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现在在酒吧里的演奏,濮名名用的还是酒吧提供的普通吉他,那把酷炫的礼物,不到重要时刻他不想拿出来露面,比如歌会,那是个不错的机会。

霍东此时有些忙,他并没有在吧台那里看着濮名名的表演。住院那么多天还有在家疗养的那个星期,很多事情都要他来处理,这段时间的账目需要看一看,盈利和亏损也要算一算,还有取得baaa的销售权的工作需要继续做,如果抽空可以约到那个负责人,一起吃个饭也行,坐一坐也好,他们除了有跟别人一样的资金保证,额外的霍东还有更深层次的对baaa的理解。

专门去对baaa进行的考察,还有他熟悉的酒吧文化,这都是他突出的长处,资金有保证的情况下,他的获胜机会还是很大的。

还有车险也顺利的批下来了,这几天就可以去领取,保险公司给赔了六十五万,比他当初预计的还要多五万,真是一个不错的事情。领回来保险金就该去看看车了,不知道名名要忙到什么时候,看车的事情一定要他一起参与,这可是两个人将来要共同用的东西,单单霍东一个人做决定可不行。

但是名名这些天忙的就跟个什么似的,恨不得连话都不跟他说来省力气。为了歌会做准备,竟然比他酒吧老板还忙,歌会又不是头一次举办,而且新曲也不是第一次面世,但是濮名名和他乐队的同伴们的这种气氛,不禁让霍东也对这次的歌会带着特别大的期盼。

莫非歌会上面有不得了的东西?这几个臭小子想瞒着自己?

但是不跟他说,不让他参谋,就凭这几个小子胡搞,歌会搞砸了怎么办?新曲现在都没有给他听,每次问濮名名都被挡了回来。

霍东看着眼前的账目很久都没有翻页,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手里转着笔,心里莫名其妙的想着,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孩子翅膀硬了要飞了,儿大了不由娘了。

看着吧台那里没有霍东的身影,濮名名才能静下心来不走神的演奏。

他的乐队慢慢的在改变风格,新曲子不说,也许是由于新曲子带来的那种效果,这些天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抛弃了以前的破洞皮裤打扮,而是换上了更为舒服看着顺眼的t恤和仔裤,随意的帆布鞋,有人弄脏有人干净。

在小舞台微弱的灯光下,不论是舒缓的曲子还是爵士的调子,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濮名名陶醉在自己独特的世界里,今天工作结束后对他来说才是重头戏,他要把仅仅属于他的那张碟送给霍东,但是实在是想不出来用什么方式比较好。

酒吧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打扮特别精干的男人独自走下楼梯来。

还没有看到长相,濮名名就有种感觉,他好像一下子就能猜到这个人是谁。

果然,汪兴海径直走到吧台前,阿ben推给他一杯朗姆可乐,他好像感觉到了濮名名的视线,扭头过来冲濮名名笑着点点头。

那个笑很不真诚,越是心思敏感的人就越是能感觉的清楚。如果不是敷衍那就绝对是故意来招人恨的。他一定是对上次被揍怀恨在心,而且对霍东的要求更是没有再搭理。

不过他来了怎么不去办公室找霍东,一直坐在吧台前干嘛?霍东怎么还不出来?

濮名名不再看着汪兴海,视线转到离小舞台不远的后门这里,霍东从办公室出来都要走这个隐藏着的不怎么显眼的门。他们内部人知道这是通往后面的门,不过顾客就不知道了。这个小地方在顾客的眼里就是一个带有艺术设计的一个区域。

果然,汪兴海坐在那里没多久,一直在吧台的豆豆推门走了过去。还没出一分钟,霍东就跟着豆豆走了出来。

路过濮名名的时候霍东专门看了他一下,本来想传递给濮名名安慰的信息,结果濮名名根本就没有看他。

吧台前人并不多,不过霍东还是没有坐到汪兴海旁边,他径直走到吧台里面,最边角的位置,汪兴海也跟着换到了最旁边的座位。

汪兴海盯着霍东,“真被你男人管住了?如果我不来就根本见不到你了。”

霍东嘿嘿笑笑,“这段时间本来事情就多,一整天都在后面泡着,如果不是你来我都出不来。”

“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汪兴海举着酒杯又看了看濮名名,他看到濮名名也看着他们这里,于是他拿着酒杯向濮名名一举,濮名名冲他微微点头,“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有没有用,不过还是跟你说一声。”

“什么消息?”

汪兴海冲霍东勾勾手指,霍东贴过来耳朵,“你先告诉我你们两个谁上谁下?还是互相的?”

霍东皱眉,“这么隐私的事情怎么能告诉你?”

这种私密的对话汪兴海和霍东觉得没有什么,因为这些内容不想让旁边的人听到。不过看在濮名名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这种距离怎么看都那么诡异,而且两人表情还不自然。

一走神,濮名名忘了歌词,就连唱到哪里都有些想不起来了。情急之下,濮名名用惯用的蒙混过关的手法,将这一段“嗯嗯嗯,哒哒哒哒”的一带而过,一直到想起来熟悉的地方。

身后的郝文有些皱眉,濮名名平时都不怎么会忘词,突然这样肯定有原因。他看了看吧台,觉得自己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汪兴海继续故意贴着霍东耳朵说道,“拿这个消息换,你都不愿意?”

霍东认真地看着汪兴海片刻,“我躺着。”

汪兴海没忍住呛了一口,弯腰咳了半天,霍东继续道,“他骑着。”

阿ben主动给汪兴海推过来一杯矿泉水,汪兴海赶紧大口喝了几口,终于顺了气,霍东问道,“有必要这么惊讶?”

汪兴海道:“说话要一次性说全。”

“说说你的消息吧。我已经招了。”

汪兴海顿了顿,“关于baaa的事情。”

“嗯?”霍东马上认真起来,现在baaa对他来说就是头号大事,其中任何一点信息都不能错过,“他们有什么新举措?”

“不是,跟经销商的事情没有关系,不过跟你家男人可能会有些关系。”

“跟名名?”霍东更摸不到头脑了,“baaa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汪兴海鄙视了霍东一眼,“最近听说baaa的总公司打算投入一个广告,用来专门打开中国市场的,广告比酒的上市提前一个月投放,制造效果。”

霍东问道,“那广告又跟名名有什么关系?你让他去试镜?”

汪兴海无奈,“谈了恋爱你怎么没有智商了?那广告内容肯定跟他有关系呗。我问你,baaa的主要市场是哪里?”

“酒吧呗。”

“酒吧又最缺不了什么?”

“酒?不是……”霍东恍然大悟,“你是说……乐队?”

汪兴海点点头,“没错,baaa就是想找一支比较有影响力的乐队做形象代言,并且启用他们的曲子做广告曲。”

霍东提起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汪兴海,汪兴海懒得搭理霍东,转而专注的听着濮名名的演唱。霍东也顺着汪兴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濮名名。

表演台上的乐队几个人,这时候都不能淡定了,吧台那里那两个人那种火辣炙热的目光让他们实在是别扭。尽管知道那目光是盯着濮名名的,不过余光把他们全部囊括在内,那种感觉真是太渗人了。

汪兴海听了一会儿,决定给霍东降降温,“别激动太早,baaa选的是比较有影响力的乐队,跟你这里的这一支应该搭不上什么关系,据我了解,现在国内首屈一指的应该属blood.b吧?而且他们还没有什么负面的新闻,新曲也频频发布,不论是影响力还是正面形象,都比你这里的这个强多了。”

霍东突然反应过来,也是,论知名度,论影响力,blood.b都是乐队中大哥级的地位,濮名名的“心洞”现在只是小有名气,同时跟他一样小有名气的乐队可不止他们这一支,比如同时定期开歌会的“crazy”,还比如其他几个,就霍东知道的有这种粉丝群的乐队就不下五支。

而且但凡拥有粉丝群的时候,乐队的成员都比较注重形象,打架斗殴吸毒,能瞒着就瞒着,绝对不能拿出来招摇。因此在外人眼里看来,这几个都是比较健康向上的乐队。

有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霍东真想去争取,不过目前来看,濮名名的这支乐队并没有特别的长处,该用什么得到广告代言权?对手是blood.b,这个难度很大。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霍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差点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你的这个消息,可靠程度有几成?”

汪兴海道:“不管有几成,我的消息什么时候不准过?”

“那可未必,阴沟里翻船的大有人在。”

汪兴海一脸鄙夷,“告诉你也不见得你能拿下来,他们悬殊太大,除非你能让他一夜成名。不然的话,很难。”

“不用你操心,你就老实告诉我,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霍东胳膊支在吧台,离汪兴海很近。

汪兴海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开口,“我一个朋友,认识baaa的广告负责人,听他说得。”

“朋友?什么级别?男朋友?□?酒肉朋友?一夜情?”

汪兴海皱眉,“我有这么滥交?男朋友。”

“谁上谁下?”

“跟你一样!”

霍东再次确认,“真的可靠?”

汪兴海实在是懒得搭理霍东,恋爱后简直变了个人,跟老妈子似的,唠叨不说还繁琐,“爱信不信,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哎你别走,我还没问完。”霍东伸手想抓汪兴海,结果汪兴海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到了楼梯口,“你还没付钱!”

豆豆看着眼前的霍东简直哑口无言,这还是霍哥吗?怎么没有以前那个沉默的酷劲儿了?上次还嘱咐他说,汪兴海每次来都不要收他钱,今天怎么主动要钱了?豆豆心里默默感叹,爱情这东西真是强大啊!

霍东觉得这个机会真的不能错过,不管成功率有多大,总得试试,万一到时候元杰出事了呢?万一到时候blood.b缺了主唱,没法胜任广告了呢?作为备选万一就选上了濮名名呢?不管怎么说,机会必须要把握。

濮名名看着霍东心事重重的回到办公室,不禁有些担心,刚才那两个人说什么了?霍哥的变化这么大?

好不容易挨到了结束,下半场是“crazy”的演出。濮名名没有去霍东的办公室,也没有破天荒的提前回家,而是一直在更衣室里,他等人们都走光,才紧张的从衣柜里拿出来珍藏的录音碟。

敲开霍东办公室的门,濮名名背着手走了进去,“霍哥,发生什么事了?”濮名名关心的问道。

霍东看着站在桌子前的濮名名,站起来拉住他坐到那个小沙发里,他竟然没有发现濮名名一直背着手,“没什么,想点事情。”霍东突然决定先不告诉濮名名这个消息,一是不想干扰他的歌会,二是如果成的话就能给他一个惊喜,如果不能的话濮名名也不至于受到打击。

看着互动的支支吾吾,濮名名有些心里不是滋味,他跟汪兴海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自己?而且还这么明显的搪塞着自己。

心里不舒服是真的,不过濮名名还在忍着,彼此都这么大了,不能为这么点小事情再生霍东的气,要把当时对元杰的那种容忍度拿出来。“霍哥,我有礼物送你。”心里别扭,就懒得想什么惊喜,直接给了拉倒。

“礼物?”霍东眼睛一亮,“名名你什么时候给我准备的礼物?怎么都不告诉我?礼物在哪儿?快给我看看。”

濮名名慢悠悠从身后拿出手来,“碟!”

霍东愣了一下没有接,“碟?什么碟?”

濮名名塞到霍东怀里,“送你的碟,我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回家的时候路上慢点。”说罢起身头也没回就走了出去。

霍东有些云里雾里,这家伙生气了?接着霍东突然明白了原因,一定是名名看到了他跟汪兴海离很近的说话吧!濮名名吃醋了,霍东有些开心,虽然这段时间濮名名几乎都忙到没有空搭理他,不过稍微小刺激一下,看来名名还是对他很有感觉的。不然那种程度就吃醋,这谁都不用多做解释。

霍东把碟放到他办公桌上面摆着的那个bose的小音箱里,戴上耳机按下按钮,里面的音乐传到霍东耳朵里,霍东感觉自己就要窒息,心跳就要停止了!

这一定就是名名的新曲,他们居然瞒着自己去做了碟,而且这曲子,这曲子,太不一般了,霍东忍不住心脏狂跳,那个广告的代言,可能有戏!

35很巧很糟糕(一)

第三十五章,

还没有将这个新的碟片听完,霍东迫不及待的从碟机中取了出来,仔细的放进cd盒中,抓起钥匙就冲出了酒吧。

到了车上,霍东将碟片放进车内的cd槽,打开音响,同时拿起手机给汪兴海播过去电话,“你说你男朋友认识这个广告的负责人?”

电话那边稍微有些嘈杂,汪兴海沉默一下,“霍东,我劝你还是实际一些,跟其他知名的乐队比起来,濮名名并不突出。”

“没试过怎么能知道结果?你只要给我引荐一下那个负责人,或者吃顿饭就好。”霍东有些急切。

汪兴海的声音继续沉稳,“霍东,你冷静,你得看明白现状,找代言乐队的消息捂得并不是很严实,这个消息一放出来那个负责人就不见了踪影,事情明摆的很,想找他走后门的不止你一个。濮名名在你眼里可能是最好的,但是你要知道,其他乐队比他们好的不止一两个。”

霍东暗自皱眉,这种情况他当然想得到,只不过抱着事有万一的态度又多余的问了一遍汪兴海。最后看来真的没有希望了,他才能彻底死心。

“话别说那么早,你现在在哪里?我给你看个东西。”

汪兴海半天才回答,“plus one左手边这家酒吧里。”

霍东一怔,这家伙没走?于是马上下车跑去隔壁酒吧。

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吧台旁的汪兴海,他还坐在那里一个人闷闷的喝酒。

霍东走过去,“怎么跑这儿喝了?那边给你免费你非得花钱过来喝?”

汪兴海瞥眼看了一下霍东,眼神带着一些醉意,“你要是不唠叨,我用得着换地方么。”

霍东驾着汪兴海的胳膊,掏钱包给他付了酒钱后就将他拉出酒吧,推进车里,“给你听个东西,你评价看看。”

汪兴海无力的靠着椅背上,“什么东西这么急?都不照顾我这个醉鬼了。我的车在前面,等下你把我送回去就行。”

“没问题。”

霍东重新开启cd,调大音量,汪兴海被声音吵得有些皱眉,霍东道,“凭我听了摇滚乐队的歌这么多年,这次绝对错不了,你觉得呢?这些曲子你认为怎么样?”

汪兴海耐着性子终于听完了一曲,他伸手关了音响,扭头认真地盯着霍东,“霍东,你要我怎么说你?刚才就说过不下一遍,自从你恋爱,你整个人都不像你了。平时的从容淡定哪儿去了?就连思考问题都开始这么不着边际。”

霍东反驳,“不,就是因为我很认真的思考过,所以才觉得这件事情可行。如果他没有出这个新曲,我也就作罢了。但是你听这个新曲,很不一般对不对?而且风格很新颖,市面上还没有这样类似的曲调,很朗朗上口对不对?”

汪兴海无奈的叹口气,“霍东,不管你平时听得多还是听的少,我对摇滚不熟,但是作为一个听众,我只是觉得这曲子调子很轻松很轻快,不像我想象中的那种吵闹的摇滚音乐,但是又能怎么样?你能保证这曲子一夜爆红?如果不能爆红就没有知名度,没有知名度就还是很难拿到那个的代言。”

霍东被狠狠的泼了盆冷水,汪兴海这人以前对他虽然有些不地道,不过这人眼光还算是精准,不然也不可能这十来年把自己的房产生意做这么大,就在人们一股脑投入开发楼盘的时候,他却瞄准了二手房的市场,利用人们思维的缝隙占了不少的便宜。

他的眼光比较准,决断也很有魄力,房产交易缩水的前夕,他就痛快的关闭了30%的盈利不好的或者根本就不盈利的房屋中介的门店,这没少减轻他后来的损失。如果硬撑着,还不知道要亏损多少钱。

霍东做起事情来不是没有眼光,他只是觉得某些事情不值得自己费精力去做,就是再赚钱也懒得插手,如果一旦插手太多,自己喜欢的这家酒吧就肯定没有这么多的精力来照顾。

但是一旦是他认准的东西,霍东的毅力也不比汪兴海差。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被汪兴海狠狠的泼了好几盆冷水后,霍东也有些犹豫,是真的自己护犊子的心情在作祟,还是汪兴海这次走了眼?

“那什么,这样,那个负责人叫什么?办公地址在哪里?你告诉我这些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事情成不成再说,我总得去试试。”

没错,就是得去试试,自己听了他们多少年的摇滚乐,来plus one争取主唱的乐队又有多少个,就凭借他们就把在摇滚乐队界的地位,他就不应该怀疑自己的耳朵,更不应该怀疑濮名名的能力。

汪兴海掏出手机拨号,“作为老朋友,帮忙肯定没有问题,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下,感情这东西别陷得太深,不然到时候受伤害的还是你自己。这话只有你我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玩儿不起。”

电话放在耳旁,不多时就接通了,汪兴海突然换了一种甜腻的语气道:“宝贝儿,睡了没有……你碰到baaa那个广告负责人是在哪里碰到的?……那是他的办公地点吗?……嗯,我喝了点酒,等下有个朋友送我回去,你乖!”

合住手机盖,汪兴海歪着身子将手机放进裤兜里,“方进大厦1208,负责人叫安旭,不过据说他现在已经不去办公室,也不接电话了。不知道躲哪儿了,谁都找不到。”

霍东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行,成不成看他的造化了,你总帮我忙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汪兴海笑道:“这算什么忙,顺手的事情,真要能帮忙的话我就把你家濮名名介绍给安旭了,你要真想感谢我这电话,你就把我送回家吧,车我明天再过来开走。”

霍东踩油门打方向盘,“送回家当然没有问题。”

一路很安静,音乐没有再开启,霍东把汪兴海放在了他家楼下,汪兴海没有急着上楼,而是打了一个电话,霍东停在路对面好奇的看着他的动静。没多大一会儿楼里出来一个人,看到汪兴海后跑出来便扶着他进去了。

霍东终于再次打开音响,濮名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声音放到很大,霍东回家的路上不停的来回听着。

不管是爱情蒙蔽了双眼,还是真的这新曲子不错,霍东都想试一试。就算是走眼,那也是为了濮名名走眼,失败也值得。

不过这一切都不能提前告诉濮名名,如果能给他这个惊喜,这得多么的有成就感。如如果失败了没有被选上,那也无所谓,他自己偷偷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濮名名的心情。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会吊人胃口,活活晾了他那么多天,就是为了录制这张碟送个他,这让霍东何其感动。

霍东怀着欢快的心情,没多久就回到自己家里,今天不论那别扭的家伙睡了没睡,他一定得把他办了,不办了实在是难以表达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也难以对这些天被冷落而泄愤。

用钥匙轻轻拧开家门的锁,霍东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一边换鞋一边注意着家里的动静。

客厅的灯亮着,不过没有任何声音,濮名名没在客厅了,推开客房门,也没有看到濮名名,这家伙没在家?

霍东疑惑,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儿?

濮名名向来都是回了家后就不再出去了,所以需要外面办完的事情他基本都是办完了才回家。

今天这么这么反常?

霍东一边疑问着,一边拿着那张碟片走进自己的卧室,卧室里还有一个小号的音箱,效果不错,今晚可以放低声音循环播放,一直到他睡着。

至于那个负责人的事情,霍东暗自简单又快速的做了一个安排,那就是蹲守,从早晨就开始蹲守。

上班高峰有可能被这个人混进办公室,非上班高峰也可能被这个人混进办公室,而这个人既然要负责这方面的事情,办公室的资料还是其他的有用的东西不可能全部挪了地方,一定会让他抓到那个叫安旭的回来取东西的时候。

他的要求不高,不用负责人当时就拍板决定启用濮名名,只要他可以给点时间听听这张碟就好。

听过之后再拒绝,霍东这才会彻底死心。

刚进卧室霍东就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自己卧室的灯居然亮着。

同时有动静的还有自己卧室内的浴室。里面有哗哗的水声。

霍东暗喜,名名跑来自己卧室洗澡,这是不是在暗示着自己什么?这个时候要是还装傻,那就真要错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了。

没有浪费一秒,霍东以最快的速度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镇定的站在浴室门口,用指关节敲了几下门,里面的水声停了,“霍哥?”濮名名问道。

“嗯,”霍东心花怒放,濮名名果然在里面,“你在里面干嘛?”问完霍东想咬自己的舌头,这么蠢得问题他居然也能问出来,原来自己脑子空白的时候就这水准。

濮名名答道,“我在洗澡,霍哥要用浴室?”

“啊……嗯……”

“等我马上擦干了出来。”濮名名有些尴尬,“我不知道你这时候回来,外面那个浴室我刚刷干净没舍得用就跑这里了,我马上出去你进来拉屎吧。”

拉屎?霍东想了想,自己刚才好像没有说过要拉屎啊!“我不拉屎,你别急,我就是进去跟你一块……”洗澡。

话说到一半浴室的门就打开了,濮名名一身水气的站在霍东面前,距离十分接近。

濮名名也愣了一下,他看到了霍东光着身体,真的是一丝遮盖物都没有,“霍哥你是要拉屎还是洗澡?”

“拉屎。”霍东下意识的回答,“啊不,洗澡。本来想进去跟你一起洗的,咱们还没有一起洗过澡。”

濮名名侧过身子想走出去,“怎么没有,在医院不是天天给你洗吗?”

“那不一样,那是你伺候我洗,不是我伺候你洗,今天本来想伺候你洗,哎你还就跑出来了。”

濮名名错开身体走出去,霍东一把抓住濮名名,“等等,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洗完再说呗。”濮名名转眼就没有了刚才的温柔,表情显得有些吃醋。

霍东又在暗喜,俗话说有多爱就有多恨,名名这家伙一定是特别爱自己的吧?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洗完你就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点把戏。名名,你在生我气?”

濮名名否定,“没有,我生你什么气。”

“名名,你不诚实,一看就知道你肯定是生我气了,是不是在酒吧的时候汪兴海来找我所以你不高兴了?”霍东觉得两个人之间不能有误会或者隐瞒,不然矛盾和不满会越级越深,到最后都没法解决。

不过他将要隐瞒的那件事情不同,那是善意的隐瞒。

濮名名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面对着霍哥就爱藏不住情绪这点还真让人着急,“你们正常的来往,我怎么会生气。我又不小肚**肠,说几句话你也不可能跟别人跑了。”

霍东很开心,这语气一听就是吃醋了,别以为他二十七了能控制得住自己,他的沉稳只是对更年轻的人来说的,对他霍东可不行,他比濮名名多活了几年不说,这种**毛蒜皮的小把戏小借口他咋就能听出来了。

“但是我生气了,”霍东立刻严肃了他的表情,“这么多天你每天早出晚归,一整天一整天的不搭理我,你在搞什么?然后突然送我一张碟,这又是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安排新曲的事情和录制新曲的事情都可以不告诉我了?”

濮名名立刻不做声了,他有些理亏,按照要求,他们如果有新曲就必须让霍东知道,这样他也好安排公布歌会的时间还有印票的事情。

如果一旦告诉的晚了或者没有告诉,到时候歌会的内容和门票上面写的内容不符,就很容易遭到部分歌迷的投诉,甚至不满。这对濮名名的乐队声誉是件大事,对plus one的形象也会造成影响。

霍东生气的有道理,濮名名也不是没道理,总的来说要不是为了给霍东这个惊喜,他也用不着加班加点马不停蹄的调试歌曲,修改细节,拽着乐队的那几个年亲人没完没了的排练,并且在录音棚一待就是一天的录音。

一切不都是为了给他霍东一个惊喜吗?

他收了礼物也没有发现有多么开心,这个表情真是打击人。

濮名名有些不甘心,辛辛苦苦送了第一份礼物出去,竟然收不到一点反馈。

“现在知道也不晚。”濮名名带着怒气,甩开霍东的手准备回屋睡觉。

霍东哪会同意,他拉住濮名名的胳膊用力一甩,濮名名重心不稳跌坐在床上,瞪着眼睛有些生气的看着霍东,“晚跟你说了一个星期,用得着这样吗?”

“晚给一个星期?那我足足等了你一个星期你该怎么赔偿我?这么多天你连多一眼都不看我,你还说继续照顾我到完全恢复,结果呢?还不如住在医院里,回家后连个吻都没有。”霍东故意抱怨,他突然想看看濮名名真的生气会是什么样子,平时这家伙不温不火的,简直就不像是年轻人的状态,可以说有点像老头,不卑不吭,不怨不气。

濮名名顿时理亏,声音矮了半截,“我不是故意不照顾你的,因为着急赶制新曲,又担心二十多天后的歌会赶不上启用新曲,所以才把你给忽略了,下次我会注意。”

“那这次的怎么赔偿?”霍东故意板着脸不依不饶。

“这次?拿那个碟赔偿还不行么?那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濮名名红着脸说完这句话,他说的何其的别扭,简直就像是为了这个碟而要奖赏一样。

霍东没有客气,“赔偿好说,一个碟还不够,今晚陪我?”

濮名名犹豫,“明天还有很多事情,打早就要去排练房,今晚就先算了?等忙完这阵子再说呗?”

霍东没有理会濮名名的拒绝,“都光着身子聊了这么半天了,你还有什么可害羞的!”说罢没等濮名名拒绝,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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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要不要那啥?

36很巧很糟糕(二)

第三十六章,

两具赤裸的身体甩着鸟绕着床一个跑一个追。

濮名名看到霍东装可怜,突然又心软了,心一软动作就有些慢,就在他站在床边准备跨国床时一犹豫,霍东突然扑过去将他利索的压在床上。

这次霍东长了个心眼,自己跟着全身压上去,把濮名名的双手同时控制在头顶,让他没法翻身逃脱,“还逃?越来越胆大了嗯?”霍东眯眼,俯视着身下的濮名名。

“你跟汪兴海在酒吧说了什么?为什么那时候突然情绪就不对了?”濮名名有些生气,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说不生气,你果然还在生气,名名,你爱我的对不对?”霍东又好气又好笑。

濮名名气呼呼的扭头,“不爱。你这种爱勾三搭四的我怎么会爱?”

“可是我爱你,名名,”霍东慢慢凑近濮名名的鼻子,鼻息渐渐交融,“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吃我醋我会这么开心,我真的很爱你,名名,不是喜欢,是爱。”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表白,濮名名心狂跳不止,“我没有吃醋,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正常的交往我不会去干涉,但是我觉得两个人没有必要互相隐瞒些什么。”

霍东轻轻啄了一下濮名名的唇,“那你瞒着我这么多天做这张碟还有你的新曲,这你怎么解释?”

濮名名动动嘴唇,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我瞒你……这是有原因的。”

“那我瞒着你,也是有原因的。”

“我是为了送你碟给你惊喜。”

“我的原因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濮名名被反将一军,又被霍东示爱,对自己生气的初衷已经几乎不去纠结,但是又有些下不来台,于是继续鼓着脸不满,“狡辩!有种现在就说。”

霍东痛快答道,“没种!”

濮名名被气了个痛快,还以为霍东能像以前那样服软,结果这次这么硬,他转过头来用瞪得很圆的眼睛盯着霍东,霍东被鼓舞,再次深深的吻了上去。

濮名名没有再挣扎,这个台阶给的很好,霍东没有理由向他道歉,他也可以接着这个吻掩盖自己的刚才的尴尬。濮名名很配合,张开嘴巴迎接来自霍东的舌头的探寻,热烈和他纠缠。

其实濮名名也不是非要上霍东一次,刚才就是因为生气,所以才故意那么固执来刁难霍东,也许霍东乖乖的躺在那里,他马上就会消气,同时乖乖骑上去。

结果霍东也很执拗,坚持不再无限度的妥协,因此濮名名没有得逞,结果更下不来台。

霍东慢慢放松了钳制濮名名的双手,转为贪婪又享受的摸着濮名名的肌理,胸前的突起,寻找着他的敏感地带。

上次在医院自己受伤,根本没有来得及仔细的品尝濮名名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这次身体状况良好,他一定不会再错过这次机会。

濮名名被霍东吻得有些发晕,忍不住推开霍东的亲吻,趁机大喘气,“霍哥吻技不错。”

“谢谢夸奖。”霍东也喘息。

“我只是有些生疏,不然不会输给你。”濮名名一撑胳膊,反转成功,霍东被牢牢的压在濮名名身下,濮名名跪趴在他的身上。

霍东甜甜嘴唇,声音低沉又性感,“那你来试试。”

濮名名没有犹豫,抱着霍东的头认真地吻下去,从唇角试探,慢慢寻找着感觉,到牙齿,再到内壁,一处都不落下,直到与霍东的舌头时不时的相纠缠,两人认真的感受着对方,感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全情投入的感觉。

霍东双手也没有停止动作,摸到后背,再摸到屁股,趁机揉一下拍一巴掌,再顺着他的身体摸到了两边的大腿。

濮名名扭动着腰肢,用下体不停的跟霍东的性器来回碰触,慢慢的他能感觉到霍东的性器在一点点的胀大,抵再自己肚子上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濮名名毫不犹豫加大了腰部上下挺动的动作,两个人的性器不停的摩擦,喘息越来越重。

霍东猛地从腋下抱紧濮名名的头,强行分开两个人的吻,迫不及待的顺着濮名名的嘴,舔舐到耳边,轻咬耳廓,再用力吻着他的侧颈。

“霍哥……”濮名名忍不住喘着喊了一声,他已经软了身体彻底趴在霍东身上。

霍东用力一个翻身,再次成功压在濮名名身上,“名名你今天很主动……很诱人,是不是为了向我道歉?”

濮名名闭眼,声音很软,嘴巴很硬,“道你妈歉,再废话换我来,我还没试过干别人屁股什么感觉。”

霍东一怔,头一次听濮名名爆粗话,竟然让他感觉这么刺激,“你就等着你的屁股被我插的开花吧。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嘴硬?”

濮名名继续发威,“碰到你就自动硬了。”

“自动硬了……”霍东用膝盖分开濮名名的双腿,用自己已经很硬了的性器来回摩擦着濮名名的股沟,“让我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真是个坏蛋!”

濮名名忍耐着霍东在他身上到处点火,咬紧嘴唇不想出声,刚才够丢人的,平时从来都不爆粗口,突然就像魔怔了,心里是那么想的,嘴巴就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

倒是自从遇到霍东,自己什么都想试着去说试着去做了。不管是生气还是什么,总觉得面对霍东就无所谓,因为霍东总能包容他,鼓励他那样做。

浑身不知哪儿传来阵阵酥麻感,濮名名很想沉溺进去,但是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要是出声就更尴尬了,刚还爆粗口问候霍哥他妈,现在又贪婪的享受着他的服务,真是越来越窘。

突然霍东离开了濮名名的上方,濮名名赶紧睁眼看情况。紧接着,他的性器着实的落入霍东的口腔。

“霍哥你……啊……”一个深吸,再加上视觉的刺激,濮名名终于喊出声。

上次在医院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霍哥给他做,他也只能凭着感觉来描绘那个情形,可是今天不同,屋子里的灯发黄,虽然不是很亮,但是霍东的每个动作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霍东用手不停的揉捏着濮名名腿间的软袋,嘴巴卖力的吞吐,有时候重重的允吸,有时候用舌尖使劲的分开性器的铃口,霍东还特别享受的从根部一舔到顶,诱惑的眼神盯着濮名名,濮名名被这种景象刺激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能做的只有大口的喘气。

霍东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濮名名的性器,他再次一口吞在嘴里,还像上次一样整根没入。

这次濮名名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性器的肉头卡到霍东嗓子眼的感觉,那里突然变得紧致,摩擦的快感更为清晰。他遵循着快感,开始不停的上下挺动自己的腰部,“霍哥,霍哥,不行了的话,就赶紧离开。”

霍东不为所动,继续为濮名名服务着,感觉到了濮名名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量,霍东抱住了濮名名的屁股。

濮名名就快要射了,霍东感觉的非常的清楚,嘴巴里的性器已经硬到不能再硬,随着濮名名几下用力的挺动,性器剧烈收缩,一股又一股大量的白浊全部喷洒在霍东的嘴里。

等到性器平静下来,霍东抬起头看着濮名名,这家伙憋红了脸躺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根本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霍东张开嘴给濮名名看他嘴里的东西,濮名名脸更红了,“快吐掉霍哥。”

霍东摇摇头,趁濮名名没有防备亲了下去。

“唔……”濮名名吓一跳,急于反抗但是手脚已经被霍东提前控制住了。

他被迫张嘴迎接霍东的吻,并且一起品尝属于自己的jīng液。

腥腥的,涩涩的,两人一起吞到了肚子里。

濮名名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吃过元杰的,但是没有吃过自己的,更别提霍东的。想一想霍哥似乎有些吃亏,下一次为报答,一定也要给霍东做一次。

“趴过来名名。”霍东支撑着上体,拍了拍濮名名的屁股。

濮名名听话的快速转身,这样可以把自己红透了的脸藏在下面,不会让霍东看到。

“名名,自己的jīng液好吃吗?”霍东故意又提了一遍,濮名名自觉地抬高了屁股,尽量放低自己的上身,分开双腿支撑自己,这样,一个漂亮的弧度就展现在了霍东的眼前。

“不好吃,难吃。”濮名名埋着脸,声音有些闷闷的。

“下次还要吃吗?”霍东开始按摩着濮名名的穴口,将那里的褶皱一点一点的撑开。

濮名名使劲的摇头,“不要了,霍哥,下次我吃你的。”

霍东觉得今天濮名名给他的惊喜特别的多,又主动又放得开还爆粗口,跟上次在医院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太可爱了,还有多少个表现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这样的家伙他怎么能忍心让他失望,让他生气呢。

“名名,我爱你。”霍东贴近濮名名的耳朵再次说道,他看着濮名名耳朵马上就变的粉红,“你记住,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背叛你,你要学会信任我,完全信任一个人很难,不过你试着完全信任我,好吗?”

幸亏是趴着的,自己的表情谁都看不到,濮名名不禁暗暗窃喜。霍东说着这句话意思他明白,他会生气就是因为不能完全信任霍东。在他的潜意识里,很是惧怕另一半的再次背叛和抛弃,曾经在那里被狠狠的伤过,经过了两年以为自己真的痊愈了,可是很显然并不是,遇到这么一点小事他就会计较就会生气,这已经可以很清楚的说明状况了。

不过试着完全相信霍东,好像不是不可以,再试一次,也许会得到意料之外的结果呢?

濮名名趴着点点头。

霍东还在开拓着濮名名的后穴,他已经挤了润滑剂进去,后穴被按摩的慢慢变软,扩张力越来越好。

“你回答我,名名,就在你不明原因的情况下,你试着完全相信我而不是怀疑我,好吗?”霍东再次问道。

濮名名想了半天,“……好!”

霍东很开心,他抽出手指,跪在濮名名身后,抓着自己早就硬的不成样子的ròu棒敲打了几下濮名名的屁股,“名名,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濮名名窘到不行了,什么尴尬霍东就越爱提什么,“要做就赶紧点,不做我就去睡觉了。”

霍东扶着ròu棒对准了那个穴口,扣死濮名名的腰,一点点挤了进去。

里面还是那么紧密,那么灼热,那么柔软,感觉太好了。

“我开始了,你忍着。”霍东找着上次的那个敏感点,试探着用不同程度的力度和角度一次一次插进去又抽出来。

濮名名舒服的哼哼着,他挺想着被霍哥插的,上次那种灭顶的感觉,让他一回想就不自觉的自己就变硬了。元杰没有给过他那种感觉,或者说还达不到那种感觉。

也许跟当时的环境有关,偷偷摸摸的做爱快感和刺激感总是来得很快很猛。

“啊……霍哥!”濮名名控制不住的身体一颤,呻吟脱口而出。

霍东停止动作,“名名,又被我找到了,你怎么奖励我?”

濮名名转过头来,脸庞绯红,他示意霍东凑过来。

霍东俯下身,濮名名给了他一个亲吻,“奖励给你了,你继续。”

霍东缓缓动着腰部,他的吻从濮名名的后脖颈延至后背,最后直起身来,一手扶着床头,一手抓紧了濮名名的腰,对准了刚才找好的角度,直接快速又猛烈的顶撞。

濮名名也不再憋着他的声音,放声的大声喊叫。

整个房间充斥着不停歇的啪啪声,“名名你太棒了,叫再大声点。”

濮名名侧过来情动的脸,话语已经被霍东的顶撞没法连接起来,“不,不行……邻居该……听见了,啊啊……”

“不要紧,这个楼隔音特别好,除了我没人能听见,乖,再大声,别忍着。”

受到了鼓舞,濮名名不由得放大声音努力配合霍东的冲击。

没多久后穴更润滑,除了开始的润滑剂,濮名名的肠液也分泌出来很多,一些随着霍东ròu棒的抽插带动,已经流出来到了穴口下面的囊袋上。

感觉进出也越来越顺利,濮名名的后穴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紧的难以进入。

他动情的喊叫就像是霍东的催化剂,让他不得不拿出看家的本领来更卖力的伺候着濮名名。

霍东不停歇的快频率抽插,不知做了多久,濮名名喊得嗓音已经沙哑,霍东意识到这样对他唱歌不好,可能这几天都不能再发音,于是忍住了继续折磨他的念头,尽快做完这一次让他赶紧休息嗓子。

“霍哥……霍哥,再……再不玩,嗯……我嗓子就……废了……”濮名名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忍着不停冲击到脑顶的刺激感求着霍东。

“好,我马上完。”霍东猛地加快了力度,屋子里的啪啪声也跟着加大。

一波用力的抽插,霍东突然抽出来他的ròu棒,一把翻过来濮名名,他跪在濮名名身体两侧,用手撸动自己还没有射出来的性器,对准濮名名的脸,最后一股脑的全部射在他的脸上。

濮名名早就被顶的没了力气,明知道满脸jīng液,这时候也懒得睁眼,他带着满身还没有退去的情欲直接睡了过去。

霍东没有打扰名名睡觉,简单的给他做了个清理,然后就光着身子盖了一条薄被放旁边不管了,他自己下床拿来烟和打火机,跑到阳台去抽了大半天。

再进屋的时候,他特地扇了扇自己身上的烟味,吸着鼻子跑进屋子里,掀开被子从背后搂着濮名名热乎乎的身体闭眼睡着。

37很烦很镇定(一)

第三十七章,

这已经是霍哥出差的第二天了,濮名名像昨天一样从回来开始就一个人拿出来电子钢琴,头戴耳机开始谱曲。

抬手看看时间,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濮名名打算再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修改谱子,然后到了十二点再给霍哥发短信。

他很想电话过去,但是白天打了霍东没接,濮名名琢磨着别是不方便接吧?于是就一心等着到了晚上的这个时候,就是跟昨天一样的时间再给霍东发短信看看。

濮名名戴着耳机专注的谱着曲子,根本没有听到身后茶几上面手机铃声。

把“心洞”撤掉这是临时想出来的主意,还没有跟其他人商量,但是这首曲子换掉的话,是不是乐队的名字也要跟着换?那乐队的名字一换了,总有一种让乐队彻底改变了的感觉。

手机的屏幕不停的在茶几上亮了又亮,濮名名专注的想事情,头戴耳机始终没有听到。

霍东才走了一天,加今天两天,濮名名就有些开始不习惯了。

自从搬来霍东家里,没有十天也有半个月了,濮名名每天除了去排练房,其他时间几乎都跟霍东黏在一起。早晨一睁眼就有早饭摆在桌子上,晚上回来还有蜂蜜水等着自己,洗完澡还有干净的衣服送进来,说是他来照顾霍东,实际上几乎都是霍东在照顾他。

濮名名很是充实也很感激。

先不说霍哥每天睡得很晚,但是每天还是坚持早起给他做早点,虽然简单,但那还是牺牲了早晨美妙的睡觉时间。

其次霍东每天雷打不动的做着这件事情,濮名名对这个工作在几年前是深有体会。

一样的事情,一样的时间,几年前是他每天都在为元杰做着,因此他明白牺牲最舒服的睡眠坚持早起给别人做饭,这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从来都没有人为他做过,元杰从来没有给他做过,只是后来良心发现借住他家的时候才露过那么一手,那时候名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元杰也会做早点。

自己当年真是蠢透了。

但是现在,一切都好像发生了转变,名名自己不用再为别人做早饭,而是换做霍个来每天做给他吃。

这种被关心被照顾的感觉,名名真是很久都没有体会到了。

濮名名时不时的抬胳膊看着时间,终于到了十二点。他迅速摘下耳机,跑到茶几那里准备发短信。

乐队名字的事情还要撤掉那首歌曲的事情,留在明天跟别人商量一下再说吧。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再去打扰霍哥的话就太不值当了。

濮名名抓起手机后才发现上面竟然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名字显示着“霍哥”。他开始后悔的要命,这么多电话,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自己要是不戴那个耳机就好了,这么多就没有接到一个。

刚打算回拨,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没有显示人名,濮名名迅速接听,“霍哥?”

对方沉默不出声。

濮名名等了半天,“霍哥,是你吗?”他能听到对方传来的呼吸声,可见对方的嘴巴离着话筒有多么近。

又过了半天,“名名。”

“元杰?”濮名名惊讶,“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名名,我的电话你没有存?怎么接起来就喊霍哥?”元杰的声音有些疲惫。

“哦,没什么,霍哥出差了,刚手机有十多个未接来电,我担心有什么事情就赶紧接了起来。”

对方沉默片刻,“名名,你……真的爱霍东吗?”

濮名名一直平静的心情一下子起了些波澜,“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没事儿的话我就挂了。”

“有事儿!”元杰赶紧制止濮名名挂掉电话,“我找你确实有事儿。”

“直说事情吧,废话少聊,我很忙。”濮名名声音慢慢冷了下来,没有了刚开始对霍东的企盼的那种感觉。

“名名,”元杰说话犹犹豫豫,“你别挂电话,请你听我说完,等我说完了不管你生气也好还是别的也好,一定等我说完再挂,好吗?”

元杰声音很凄凉,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濮名名说过话。

濮名名也有些吃惊,元杰这又怎么了,怎么都开始求着自己听电话了,以前那个骄傲的元杰呢?“你说吧。”濮名名也想听听元杰到底还想放什么厥词,暗算霍东的事情虽然听霍东的建议不跟他计较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彻底原谅了他。

“名名,说真的,我现在不知道有多后悔。后悔当初放开你,真的,你可能没办法体会我的心情。”元杰说到正题,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

濮名名皱眉,“你这是又怎么了?霍哥的事情我还记仇呢,我现在很忙,你要是闲扯我就真的挂了。”

“等等名名,”元杰调整了一下呼吸,“我……我现在在你家。”

“你又去我家干什么?上次不是说了留下钥匙你就走吗?”

要说以前对元杰总是狠不下心来,任由着他做各种决定,元杰决定着他们的未来道路,元杰说搬进来就搬进来,元杰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完全都是濮名名被蒙蔽了双眼,刚开始濮名名总觉得元杰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到最后就变成了无条件的忍让。

不过那些都建立在元杰是个好人的基础上面。

“其实我就是回来搬我的行李来的。”濮名名觉得自己能感觉到元杰是在闭着眼睛说话,“但是,名名,我突然又不想搬了。”

濮名名气愤,终于忍不住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元杰我跟你说,现在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个房子还有半年到期,你要是不搬我也无所谓,半年而已,我不回去就是了,到时候大不了我再另外租房子。但是你别这么总在我眼前晃,以前什么都迁就你那是我眼瞎,现在你别再想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我早跟你说过,霍哥的事情咱两没完,你别想再算计霍东,也别想再让石文过来算计我,霍哥没有报警那是给你们留了条后路,你别狼心狗肺再过来反咬一口。”

濮名名从来都没有跟元杰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没想到一开口竟然也说的这么流利,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

而且洪水的闸门一旦打开,就有些收不住的趋势,对元杰的分愤怒,还有对霍东的忧心,全部转化成了此时的情绪。

在濮名名发怒中间休息的空当,元杰赶紧插话,“名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这样发脾气对不对?”

“那又怎么样?以前忍你不代表以后还要忍你,要是你不伤害霍哥可能我还继续忍你,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小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是你本性还是跟了石文以后转性了?”

“名名,你把我说的太难听了。”元杰有些下不来台。

“继续上次没有说完了的,元杰,你跟我,我们两,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都已经过去了两年,为什么现在你又突然冒出来挑事儿?这次是霍哥原谅了你们,但是别在有下次,明白?”终于说完,濮名名融释重负的吐了一大口气,他知道自己有些迁怒,不过他不后悔,他早就该跟元杰撇清关系,不然也不至于霍东被元杰盯上。

“我明白,名名,你缓一缓听我说。”元杰劝道,“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动霍东,也不会再让石文动你,更不可能动霍东。名名,你不明白我现在有多后悔,说是已经过去了两年,但是我突然才发现这两年里我根本就没有放下你。我是被名利冲昏了头脑,但是拜托你允许我清醒一次。”

濮名名道:“如果就这些事情的话就赶紧挂电话吧,我还有重要的事儿需要打个电话。”

“名名,我马上就说完,再给我两分钟。”

濮名名闭眼,“说吧。”

“名名,其实是我刚回来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一样东西,就在茶几下面的纸盒子里。”

濮名名咯噔一下,那个地方,是他平时放一些废弃的票据用的,他有个爱留着票根的习惯,不管是自己歌会的门票,还是去那里旅游的门票,又或者是去听完全部元杰的演唱会的门票。

“我看到那里放着我所有演唱会的门票的票根,但是唯独缺了鸟巢那场。不过我又从你家里的dv翻出来一个视频,就是我鸟巢那次的视频。名名,那次是我最后一次演唱会,结尾的时候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出柜了,那是为了你。接着辞职,去你家跟你挤着住,那都是想继续挽回你。名名,你说的我们两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说两年已经过去了,但是我现在才发现,在我心里你根本就没有过去,我觉得你也是,只是你不敢承认。”

早知道就把那些票扔了,dv也一直犯懒没有机会还给霍哥,还真是惹到了大麻烦,濮名名平静的解释道,“元杰,那些票并不能证明什么,你可以看看我买的都是最便宜的票,我去听,也只是为了了解blood.b的最新动向,为了跟我的新曲没有碰撞所以才去听。dv的事情我也可以解释,那是霍东拜托豆豆去录制的,临走的时候放在我家忘了拿,我也一直忘了还,就这么简单。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名名,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些借口吗?”元杰笑道,“你从小就不会撒谎,越到说谎的时候表情就越认真,根本就不是平时的你,你说为了了解blood.b的动向,那么其次完全类似的演唱会,你会跟着跑遍全国各地专门去听吗?名名,你看清自己的内心吧,别再逃避了。嗯?”

“不可能了元杰,两年时间,你变了,我也变了。你知道我一直没有回去是住在哪里吗?”濮名名打算不把他和霍东同居的事情做隐瞒,但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些紧张。

“知道,你在霍东家里。”元杰说的很轻松,“你要去照顾他,这个我知道。”

“霍哥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元杰,我们在同居。”

“……”元杰突然沉默,这件事情他猜得到,但是不愿意去面对真相。虽然是同一个结果,但是猜想和真相始终保持了一个遥远的差距。

电话对方半天没有动静,濮名名决定再往清楚说一遍,“我搬来霍哥家里住了,所以,那个房子你爱占着就占着吧,现在你明白了?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

“……,名名,”元杰艰难的开口,“你对霍东的感情,只是暂时的新鲜,我会等你,我还是那个看法,霍东是老姜,你玩不过他,我会搬走的,今晚我就搬走,但是我等你,真的,我等你看清他的本质回来的那天,我是真的后悔了,你是想跟我没有关系,但是你管不着我等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会饶了霍东,我也不会再放你走。”

“随你。”濮名名挂了这通堵心的电话。这通电话来的太晚了。

如果早几个月,他的身边还没有霍东的时候,这通电话可能会让他感动到痛哭流涕,

但是现在情况早就不是这样了,霍东不但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而且还给他带来了很多意料之外的变化,例如爱发脾气了,例如什么都不想忍了,有什么就想说什么了,例如付出的角色换成了索取的角色,例如他头一次想真真正正的完全拥有并且控制一个人了,又例如他还创作了许多跟以前完全不同的音乐。

让他改变着一切的,不是元杰,而是霍东。

所有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新鲜的体验,濮名名慢慢觉得,原来不停的放弃旧的固守的,接受新的变化的,竟然是这么有挑战性的事情。

挂了元杰的电话,濮名名觉得浑身都轻松,翻手机看霍哥的来电,这时已经十二点多,不知道现在打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他,还是发个短信比较安全,濮名名手指灵巧的在屏幕键盘上面敲击,“霍哥,睡了吗?刚才一直在戴着耳机写曲子,没有听到电话响。”

没过半分钟濮名名就收到了回信,“没睡,正研究一些东西,可能会很晚才睡,你呢?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你在做什么。”

濮名名赶紧点击输入区,“白天在排练房,晚上在酒吧,回来就写曲子,没去别的地方。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别太忙了,注意身体。”点击发送后他的眼睛不离屏幕,等着回信出现。

果然霍哥很迅速,“你也注意身体,我不在的时候没人给你做早点,你就是下楼买也不能嫌麻烦,等我回去后,要是发现你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濮名名看着手机笑了,“好啊,等你收拾我。”

刚一发出,濮名名有些后悔,赶紧又追加一条,“霍哥。”

“嗯?”

“大概还有多久回来?”

“再有五天,到时候不管事情成不成我都会回去的。”

“好,我等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濮名名盯着屏幕呆呆的坐着,前一刻还烦躁又不安定的情绪,仿佛被这几条短信抹灭的一样,濮名名什么都不想,但是很平静。

不过又有一些不能平静。

濮名名自己紧张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又发出去一条短信,

“我想你了。”

刚按了发送,手机收到一条霍东的回信,“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看看时间,两条不差一秒。

濮名名悬了两天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38-41

38很烦很镇定(二)

第三十八章,

现在是上班时间,方进大厦的办公楼里的上班族就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涌进来,霍东还是坐在那个储物间从不是很宽的门缝隙内盯着那个1208房间的门。

保洁员时不时的进来取东西放东西,就跟看不见霍东一样,偶尔打个招呼点个头,他们不太敢招惹这个怪人。

越是上班时人多的时候,就越有可能是那个广告负责人安旭混进来的时候。霍东继续维持着很高的警觉看着那个门口和周围的动静。

今天已经是蹲守第三天,算算时间,这几天安旭肯定会出现。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几天。能给名名带回去一个好的结果他该多么高兴。

但是要是能睡个踏实觉就更好了。蹲守完了后一定要大睡一星期,绝不起床。

很快就过了上班的时间,办公楼走廊内逐渐安静下来。1208房门依然没有动静。

霍东换了个姿势,站起来不停的在狭小的空间内伸胳膊蹬腿舒缓筋骨。

这个时候不知道名名起床了没,如果是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刚好爬起床来吃早饭,接着就是去排练房。昨天晚上名名还主动发短信说想他,这是一个好兆头,霍东晚上抱着这条短信美美的睡了五个小时。

想到短信,霍东打算拿起手机来再看一遍。

虽然只是四个字,但是霍东总觉得那是最美妙的四个字,怎么都看不够,透过那四个字仿佛可以看到濮名名在手机对面的脸,一定是紧张又脸红。

这个时候真想给名名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他们已经有一天多没有通话,但是他现在在蹲守,电话肯定也不能随便大声说话,万一濮名名再问起来,不好解释。

这种情况下,短信是最好的方式。

霍东从兜里摸出来那个跟濮名名同一款的白色手机,刚点开信息准备输入,突然界面变了,汪兴海来电。

霍东犹豫的接起来,压低了声音道,“什么事?”长时间不说话,嗓音有些发哑。

对方沉默一下,“真的在蹲守?”汪兴海有些惊讶。

“嗯,第三天了。”声音依旧很低,低到站在储藏室的外边几乎都听不到。

汪兴海道:“我服了你了,你赢了!没想到你也有头脑发昏干这种事的一天。”

霍东没搭理他的奚落,“什么事快说,我很忙。”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而已。用不用我去帮忙?”

“帮个屁忙,我一双眼睛足够,来两个人这个小屋子放不下,不用管了。”

汪兴海不放心,“一个人24小时盯着?”

“没,半夜能睡会儿。”

霍东听到电话对面汪兴海叹了一口气,接着汪兴海道:“行了知道了,晚上我过去找你。”

“别来。”霍东急忙阻止,“你来也没用,我没法离开这儿,行了不多说了,我忙!”

汪兴海利索的挂了电话。

霍东顺手把手机装进兜里,继续趴在门缝看着外面的情况。

濮名名这一天破天荒的没有去排练房,他用一上午的时间给霍东家里做了大扫除,并且去菜市场买了足够的菜,又跑去超市给冰箱填充了大量的食材还有薯片等零食。

霍东没在的这几天他都是买泡面度日,泡面的日子他早就习惯了,以前自己租房子住的时候犯懒,会做饭他也懒得做,就是躺在沙发上等那三分钟的泡面,他也懒得坐起来去厨房做那半个小时的饭。

但是今天他有些不一样。

有种闸门跟潘多拉的盒子一样不能碰,一旦碰触了,就会止不住侵泄而出的势头。

思念这种事情,你不去正视,或者刻意的减轻他的存在感,你就并不会意识到思念这个东西在自己的心里占多么大的地方,但是一旦真正的把这个东西摆在面前,你就再也不能否认他的存在。

不但不能否认,而且还愈演愈烈。

濮名名看到堆得满满的厨房感觉心里非常踏实。

霍哥出差这么多天回来后一定非常累了,回来该怎么给他做些好吃的补补身体?做饭的手艺荒废了两年,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捡起来了?

争取在霍哥回来前,把自己的手艺也恢复到从前。

以前跟元杰同居的时候,濮名名为了照顾好元杰,曾经买过不少的料理书籍,而且经过多次尝试,最后自己做出来的口味虽然跟料理的书里面稍微有些差距,不过他已经具有了独特的濮名名招牌的味道,元杰对此一样的赞不绝口。

再回到厨房,希望霍哥也会对他赞不绝口。

面前堆成小山的食材,濮名名有些发懵,先做哪个好?那些程序和配料自己好像忘得差不多了,贸然动手只会浪费食材。

濮名名动作利索的把菜和海鲜放进冰箱,其他东西该放哪儿就放哪儿,拿起公交卡就出门,他得去趟书店,把丢弃了两年的手艺找回来些。

濮名名的思绪现在全部被霍东占据着,如果昨天不发那条短信,他现在应该还在排练房跟那几个一起练习曲子,那是如果。

实际上,濮名名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他翻来覆去的看着那两条短信,自己发出去的和霍东回过来的。

他想了一整个晚上,自己的反应有些强烈,强到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跟霍东确定关系撑死了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这短短的一个月,为什么思念的情绪来的这么快,这么凶猛?简直不比他们相恋几年的人突然分开来的弱。

中午的室外温度还是很高,书店里面温度倒是很舒服。

濮名名一头扎紧这个好几层的图书馆,凭借着记忆去找食谱类别的位置。

他满脑子都是霍东,早就忘了其实可以从电脑上面也可以查得到食谱,不用非得大老远的顶着热气跑来一趟书店。

只不过几年前他是这么做的,现在还是这么做的。

为什么想念霍东的感觉来的如此强烈,濮名名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几乎两年里两人都天天见面,虽然上过床后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不过对霍东的依赖,也许从他再次落魄的回到这个酒吧的时候就开始了吧。

霍东对于濮名名来说,这种依赖的存在,很有可能已经存在了两年。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霍东说得对,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下午濮名名和乐队的几个人都比较早的去了酒吧,大伙紧张习惯了,突然休息一天就觉得无可事事,浪费时间一样。于是不小心就不约而同的提早去了酒吧。

这个时候酒吧还没有什么人,濮名名和其他几人无聊的围在吧台前看着阿ben熟练的技术调制着五彩斑斓的酒。

调完后阿ben习惯性的推到豆豆面前,“尝尝,我的新品。”

豆豆犹豫的端起杯子,有些不敢下口,濮名名这几个人的眼神像狼一样盯着豆豆的举动,豆豆终于豁出去了,“但愿别像昨天那么热辣!”

阿ben笑道,“不会,我加了一个好东西进去,你试试看。”

小d和程卓有些眼馋,品酒这东西注定跟他们无缘,只要他们还想唱歌,就别想沾染这种刺激的饮料。

其实偶尔喝喝也没问题,很多玩摇滚的酗酒,吸毒,回头照唱不误。

只不过他们不能这么做,是因为濮名名的要求太严格。

濮名名一开始定的要求就是,但凡乐队的成员,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不能无故去惹是生非,不能因为乐队的事情耽误了学校的学习,不能有任何不良记录。

这些孩子们都非常喜欢这个乐队,愿意跟着濮名名,于是在他的严要求下,他们玩摇滚,但是却远离了摇滚的糟粕。

人们的眼神随着豆豆的仰头而变化,阿ben看到小d跟着豆豆的动作还咽了一口口水,随即大方的拿出来几个小酒杯,里面分别放了牛奶,稍微加了些朗姆酒,放到吧台上面推到这几个年轻人面前,没有给濮名名,因为他是主唱,他可不想破例让霍东骂。

几个人兴奋又好奇的学着豆豆的动作仰头抿一口,再放下酒杯的时候同时都发出了夸张的刺激喉咙的声音,阿ben被他们的调皮逗笑了。

濮名名看时间尚早,人们也都在,于是提出了想更换曲目的想法。

没想到乐队的几个人沉默了片刻后,都举双手赞成,并且纷纷表示,既然换了曲风,那么“心洞”那个曲子就跟他们的新风格太不搭调了,而且唱了两年,人们也都该腻歪了估计。换掉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不过换掉曲子简单,郝文有些疑问,“‘心洞’这个曲子换了,那咱乐队的名字是不是也要跟着换了?听着也挺苦逼的,这么说来跟新曲风也不搭。”

小d问,“如果换名字,换成什么样的好?”

程卓提议,“又不装逼又不文艺还又好记又特别的,这样最好。”

众人沉默,豆豆好奇的问道,“新曲风?你们换了风格了?什么样子的?”

郝文从脖子里拽出白色耳机,然后掏出来夹在裤腰上面的橙色小nano交给豆豆,“你听听这个看看好不好听。”

豆豆戴上耳机,按了中间的圆点,片刻后摘下来耳机问郝文,“这歌哪儿下载的?听着真不错啊!”

小d在吧台上面支着下巴冲豆豆嘻嘻一笑,“你猜,我们人手必备。”

豆豆突然反应过来,张大嘴巴惊讶道,“这个莫非……不会是……吧?”

小d老神在在的点点头,“是滴!新曲!”

豆豆看着濮名名虔诚的说道,“名名哥,如果这个是新曲,‘心洞’那个,一定要换掉,实在是不搭。”

濮名名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把‘心洞’换掉,然后再想一个新的乐队的名字,不装逼又好记的。”最好还能跟霍哥有关系的。

霍东又扎扎实实的蹲守了一天,盯着下班的人们都走光了后,他从身后的袋子里掏出来面包准备吃饭。

白天他一点都不敢走神干别的,尤其是发短信,就担心万一那么一走眼,就把那个要等着的人错过去,吃面包也是,眼睛负责盯着这层楼的动静,手负责往嘴巴里放东西。

楼里安静如往常,不知道今晚那个玩消失的人会不会出现,如果看到他了,霍东真想想揪住他揍一顿,然后再谈正事。他娘的这蹲守真不是人干的活。

天色减晚,慢慢的楼里面也黑暗无光,对面写字楼的大屏幕的光不声不响的照进来,让这层楼又几处是亮着的。

一波波疲倦的感觉又侵袭过来,霍东连连揉着眼睛打哈欠,这时也不忘警觉着这层楼的动静。

但是太过疲倦,反应也跟着降低。

又一个连天的哈欠打完时,一束手电筒的灯光照着霍东的脸。

亮光刺得霍东睁不开眼,霍东赶忙抬起来胳膊遮挡,同时心里暗暗着急,糟了,这是被谁发现了?

“你为了蹲守一个人,把自己搞成这样了?”汪兴海的声音传过来,很显然他很生气。

“赶紧把灯关了。”

汪兴海关闭手电筒,“啪”的一下将储藏室的日光灯打开。

“操,你开灯干嘛,赶紧给我关了。”霍东忍着刺眼的灯光,站起来跟汪兴海去抢开关。

汪兴海一把把霍东推倒在椅子上,忍不住怒道,“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啊?胡子不刮,头发不洗,浑身臭味,你为了他你值得吗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这样别人会怎么想?你连脸都不要了?”

霍东急道,“祖宗,想说什么咱们关了灯再说成么?我好不容易坚持了三天,别一朝努力都被你这一着灯全白费了。”

汪兴海不忍心,于是又把日光灯关了,小屋子里突然一片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看看你现在成很么样子?简直比乞丐还乞丐。就算让你等到了那个安旭,他又怎么能听你的话?”

在黑暗中霍东不用再遮挡眼睛,他急道:“那又能怎么样?我没法离开这儿,事情你得分个轻重缓急,现在守着人要紧,形象的事儿以后再说。”

楼层很安静,即便霍东和汪兴海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是楼里面还是能听到一些动静。

霍东没辙,“我求你先别说别的了,万一让人警觉了就麻烦了,哎对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应急通道没有锁,”汪兴海起身,“我叫个帮手过来帮你盯一会儿,你跟我出去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休息休息,不然你老命别要了。”

汪兴海走到一扇落地窗户前,掏出来电话拨了出去。

霍东没有阻止汪兴海,他低头扯过衣服闻了闻,几天没洗澡,又在储物间一直呆着,这么热的天气,楼里再有空调他的身上也早就酸了。上厕所都着急的跑着去跑着回,更别提去厕所擦一擦,还是盯着人要紧。

瞒着濮名名一个星期,还骗他去出差,不就是为了抓到那个姓安的吗,这个时候出疏漏,那就太不值得了。

没多大一会儿汪兴海走了过来,“等五分钟有朋友过来帮忙,你跟我出去放松放松。”

霍东何尝不想放松一下,继续呆在这里就快要憋成神经病了,“那人可靠吗?别给我误了事儿啊!”

汪兴海气急了反而笑出来,“就你这破事儿,有人来帮忙就不错了,你还担心别人误你事儿,你怎么就抠到不舍得花钱请个人帮你盯着?”

霍东道,“这事儿吧,自己来才叫诚意。”

汪兴海叹气,“我有预感,你会毁在濮名名手里的。你这动静跟以前可大不一样,就说我跟你认识这二十多年,你可没这样过。”

霍东愣了一下,随即叹气,“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39很疼很魔怔(一)

第三十九章,

霍东被汪兴海强势扔进了一家写字楼附近的快捷酒店,霍东进去后就直奔浴室而去,汪兴海则是出去到附近的精品屋给霍东买零时换穿的衣服。

两人刚一出来那个写字楼,汪兴海看着霍东的那副模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先不说两人是不是曾经有过一段那样的感情,就光说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关系,他看着霍东为了一个驻唱在酒吧的乐队主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就特别来气。

以前那个硬脾气硬骨气的霍东哪儿去了?

当初霍东要是用这种精神来挽回他的话,他一定会死死的抱住霍东不放的。

可是结果呢?自己希望得到的待遇全他妈用在别人身上了。

而现在自己又在干嘛?傻逼兮兮的陪着霍东哄那个年轻人开心?一起给他惊喜?

太他妈苦逼了。

写字楼不远有条商业街,道路不宽但是人却很多,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这里的电影院刚散场,人流量一点都不次于白天。

这条街的许多店铺也经营到很晚,卖家装小饰品的,烧烤的,糖炒栗子,火锅店,服装店什么都有。

汪兴海在一家男装精品屋给霍东随意选了两件衣服拿去付钱。

摸着衣料,看着裁剪,又核对了半天款式,这些衣服十有八九都是从动物园或者哪儿淘来的,然后在店里特别的展示出来,就成了精品。

两件五百,还是八折后,汪兴海直骂娘,虽然他不缺钱。

霍东在快捷酒店的浴室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身上的泥不知道搓下来几斤,这可真是脏够本了。

他舒服泡澡的同时脑子里也没有闲着。

不知道现在写字楼里那个小哥是不是偷懒没盯着,是不是偷偷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顾着看手机听歌刷微博没有仔细观察楼层的动静。

该死的姓安的可千万别这个时候出现,不然他会后悔死的。

霍东自己都觉得自己快魔怔了,出来前就拽着那个小哥不停的嘱咐,那小哥都忍不住想皱眉,最终看在汪兴海的面子上忍了这个乞丐大叔!

这还没出来多长时间就又开始惦记蹲守的事情。

如果再抓不到姓安的这个畜生,他就真别回去见名名了。

泡了个慢澡,霍东差点在里面睡着,忍着困意爬出来浴缸,不过还真是解乏,这几天浑身沉重的感觉瞬间下去了大半。

光着身子出来浴室后看着那张铺着白色床单被褥的床,他真想什么都不管的躺上去,然后闭眼立刻美美的睡一晚上。

不过始终理智战胜欲望,霍东开了窗户让自己更清醒些。等下还要回去继续盯梢。这一澡已经让他缓解了很大的疲劳。

汪兴海按着门铃,霍东没有介意自己浑身什么都没穿就给他开了门,接过来汪兴海手中的两件干净衣服,谁知道干净不干净呢,小店挂在那里的衣服不知道让多少人试过了,这个时候也轮不到霍东介意,他接过来就套在身上。

幸好汪兴海有脑子,还专门去内衣店给他多买了两条内裤换着穿。

终于收拾妥当霍东把自己那一身衣服团一团全扔进了垃圾筐,汪兴海去前台退房。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看似干净的小饭馆吃饭,他们不约而同的都选了靠在宽大的玻璃窗户边的座位。

点好几个菜,汪兴海终于憋不住,他开口劝道,“我觉得你这样下去真的不行,谈恋爱不是这样的谈法。”

霍东掰开筷子等上菜,“那是怎么样的谈法?你那样的?哄个小情人然后过去了热乎劲儿就分?”

“我是跟你说认真的,不是开玩笑,霍东,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比谁都知道。”

“那你觉得为这个没谱的事儿这么折腾值得吗?你的酒的事情不管了?”

“酒的事情不是有你呢吗?再说我就消失一个星期,baaa那边暂时也没有什么消息,趁这个机会我正好紧着现在这个事情办一办。”

汪兴海叹气,拿着白色小瓷杯喝了一口免费的茶水,“霍东,你最好没事儿,就冲你现在这个劲头,他濮名名要是对你做了什么,我肯定不会饶他。”

“你就放心吧汪兴海,”霍东也喝了一口茶润嗓子,“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我,名名绝对不会。我见了那么多种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汪兴海放弃了说服,“真是随你吧,我实在是没想到你再谈个恋爱竟然能下这么大功夫,想当年你要是有这个劲头咱两早就不是这个结果了。那时候你怎么不这么热血啊?”

霍东笑道,“当年不是还小吗?爱玩儿深沉,不知道把握自己想要的,现在难得明白这些,不热血一回不是白活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再说了不成我也不会掉几斤肉。”

“下这么大辛苦就为了哄他开心,这我可做不来。”汪兴海举起茶杯跟霍东一碰,“服你!”

霍东像回事的举起来茶杯一口喝了干净。

霍东吃的肚歪才离开,这顿饭他觉得是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就连那个**蛋西红柿他都觉得比烤鸭还香。

回到写字楼后,霍东又不厌其烦的仔细问着那个小哥他离开这两个半小时的动静。小哥说一点动静都没有,霍东非常认真地谢谢了这个小哥,不过小哥一走,他还是很不放心的悄悄走到1208房间轻推门看看是不是松动着。

蹲守第四天的晚上,汪兴海照例叫了这个小哥过来帮忙蹲守几个小时,他又带着霍东把前一天的行程做了一遍,洗澡,换衣服,吃饭,聊天,然后再送他回来,接走小哥。

霍东不在的这些天,濮名名一点都没有闲着,白天他几乎都泡在排练房,晚上酒吧,回家后不停的熟悉着各种菜的做法。蒸的,煮的,炸的,烤的,一个都不落。

做完菜后差不多晚上十二多,他就开始跟霍东来回发着短信聊天。

这个时候基本上都是霍东在泡澡,因此回复短信速度非常快。

濮名名扳着手指头数日子,霍东已经出差第五天,说好的走一个星期,到时候不管那件事情办成办不成他都会回来。

一大早的,超市刚开门,濮名名就跟着一堆老头老太太挤进了超市,他准备提前买好东西,放进冰箱里可以保鲜,就为了霍东回来亲手好好的给他做一桌子好吃的菜犒劳犒劳。

如果事情办成就当做庆祝,事情没有办成的话就当做安慰。

看着再次被放的满满的冰箱,濮名名觉得自己的心跟这个冰箱一样被填的满满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排练房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程卓因为放暑假,所以有大把的时间跟他们一起排练,这样他们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距离歌会还有十天左右,他们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很轻松的把这次的歌会应付下来。

霍东也还有两天就回来,濮名名觉得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充满了干劲。

抱着他的五线谱本刚走到小区门口,濮名名被门边突然闪到他眼前的人影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他就被拽到小区外的矮树丛边,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元杰。

“你来又有什么事儿?”濮名名觉得一看到元杰就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语气里面提前就开始带着一些不满。

元杰用一种很意味不明的眼光看着濮名名,“名名,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爱霍东?”

濮名名皱眉,“你又抽什么风?来霍哥家小区门口堵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元杰表情很奇怪,“不是,我就是确认一下,有件事情,作为你的朋友,不是,作为我自己,我想瞒着你,但是又不想看到你被霍东玩儿,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玩儿不过他你不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名名,趁你还没有陷得太深,赶紧离开霍东吧。”

“一大清早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急着去排练房没空跟你废话,你赶紧回去吧,啊,听说blood.b在招新的主唱,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去忙你的事儿总缠着我干嘛。”说着濮名名就转身离开,准备去坐地铁。

元杰在身后急着喊道,“我有证据,名名。”

濮名名停住脚步,转头不解的看着元杰,“证据?什么证据?”

元杰走到濮名名身边,从兜里拿出一沓照片交给濮名名。

濮名名犹犹豫豫的接过来这沓照片,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看照片这种事情很狗血,不过不知道他手里的这些照片是不是这么狗血。

“你翻开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名名,赶紧离开霍东吧,哪怕你不接受我,就你一个人也好,我也不想看到你被霍东伤害啊!”

濮名名没有做声,低着头仔细的翻看着照片的内容。

里面的东西果然很狗血,濮名名皱着眉一张一张的看着。

照片里的两个人他都认识,其中一个就是霍东,另外一个竟然是汪兴海。

照片角落的时间显示很清楚,正是霍东离开的这几天,也就是霍东离开他的第三天和第四天。

从内容看,两人一起进了酒店,那个时候正是晚上不到十二点,两人再一起出来的时候,面部表情说说笑笑,霍东脸颊还泛着红光,那个时候差不多不到一点。

中间十二点多的时候霍东每天都在跟他发短信聊天,说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遇到的问题有多么棘手,还叮嘱濮名名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那个快捷酒店的名字濮名名也熟悉,这个酒店全国都有连锁,可是问题是,照片里霍东他们的背后显示的酒店名字上面,清楚的写着某某路,这个地址在京城很有名,濮名名当然知道这里。

接着往下便是两个人一起靠窗吃饭,期间有说有笑。

濮名名非常快速的翻完了所有照片,接着随手扔给元杰,语气冷冷的说道,“这些照片你是怎么搞到的?你这几天没事儿干就为了偷拍这些东西?”

元杰解释道,“你别管我是怎么得到的这些照片,总之是有人给我的。名名,你看清霍东了吧,赶快离开他好吗?算我求你。”

濮名名镇定道:“这些照片又能说明什么?一起吃饭而已,谁没跟朋友一起吃过饭?两人进酒店也许是有客户在那里谈事情所以他们一起去的?你还不知道吧,霍哥在谈着一个就的项目,他的合伙人就是汪兴海,两个人一同进出再正常不过了,这里面又没有什么床照,你给我看是想说明什么?”

濮名名压着他的火气狠狠的看了元杰一眼后,扭头走向地铁站,不管元杰在身后怎么骂他怎么劝他,他一概听不到。

那照片能说明什么?什么都说明不了,霍东去谈事情,作为合伙人一同过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那条路那么熟悉,除了北京有那个地名,还有哪个城市能有那么具有象征性意义的名字呢?

霍东跟他说他在外地。

十二点去酒店一个小时能谈什么?

他这么着急的离开自己又是为什么?

霍哥临走前一晚说过,他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霍东说在他没有给他真相之前,请他无条件的信任他,不要怀疑他。

濮名名忍着自己慌乱的情绪说服自己,霍哥还没有给他正式的说明和解释,就像霍哥说的那样,先无条件的信任他,不怀疑他。

濮名名靠着地铁的窗户,那沓子照片真不能说明什么事情,有人故意拍了并且指使元杰拿过来给他看,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想挑拨他们两之间的关系。

濮名名可不能上当,当真了就中计了。

去拍照的那个人濮名名猜不出来是谁,但是那个人绝对居心叵测。

濮名名长舒了一口气,想用这种伎俩骗他,他可不傻。

可是,肚子这里怎么越来越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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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艾玛感谢jean扔了一个地雷。砸的我好爽啊!

40很疼很魔怔(二)

第四十章,

在排练房的一整天,濮名名情绪有些低落,总是皱着眉心事重重的。不过排练的这一天效果却不错,一旦开始了他总是能很快的就投入进去。

离歌会还有不到十天,他们这几个人头一次下了这么大的精力。

很有可能跟他们要面世的新曲有关,在没有得到歌迷的反馈之前,他们每个人的心都悬在那里。

而濮名名一整天都情绪不多,乐队的同伴都只当他是临近了歌会所以紧张。濮名名比谁都紧张在他们眼里这是太正常的事情了。因为歌是濮名名写的,乐队是濮名名创立的,这一次歌会的成败,直接相当于濮名名改变创作风格的成败。

所有人的心里都捏了一把汗,豆豆也在紧锣密鼓的确认印刷门票的事情。

门票照常提前三天售卖,但是这次的门票上面很清晰的标明了“突破以往,新风格面世”几个字。万一有的歌迷不买账,这次歌会就会非常凄惨。

他们这种在酒吧定期举办的小范围的乐队歌会,歌迷非常有限。

如果是blood.b出两首不同风格的歌曲,夹杂在他们众多的老曲子当中,对乐队根本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但是濮名名他们这个却不同。

歌迷习惯了他们以前的风格,如果换的这个没有对他们的胃口,他们就很有可能失去全部的支持。

这一转型,非常关键。

又结束了一天的事情,濮名名感觉今天异常的疲累,看看时间还早,他也懒得再去挤地铁。

站在路边招手拦出租车。

路边站着很多喝完酒出来需要打车的人,所以濮名名过了很久才拦到一辆。

上午元杰给他看的照片其实对他的影响很大,只是他一整天都在给自己做着催眠,不让自己被带入别人给他制造的圈套里。

“先生您去哪儿?”司机看坐进来的濮名名半天没有说话,于是扭过头来问。

濮名名一怔,立刻回过神来,“哦,去某某路。”不加思索。

“好的。”出租车很快就上路。

濮名名看到这和平时回家的方向很不一样,心中很是疑惑,“师傅,咱这个方向走对了吗?”

“没错啊!”司机没回头,但是很有礼貌的大声说道,“您刚说的去某某路,这条路最方便,又快又不堵车。需要给您绕一下吗?”

某某路?濮名名这才反应过来,刚他报给司机的好像不是家里的地址,“啊,不用绕。谢了师傅。”

濮名名不再说话,安静的坐在后座,眼睛看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路灯,很晚了,街上还有很多车在外面行驶,不知道他们都是去哪里去做什么?有没有跟他一样的,准备偷偷摸摸的去看看什么?

这么做很对不起霍哥,濮名名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干过这个事情。就连以前跟元杰在一起的时候,元杰劈腿,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事情过去,只要两个人还在一起就好。

但是放到霍哥身上怎么就不行了?都决定要无条件的信任霍哥,可是现在这行为又算是什么?

濮名名几次想跟司机开口说咱们换个地方,但是话就憋在嘴里愣是没有说出来。

一直到了目的地,濮名名付了车钱才说了一句谢谢。

这条街的那家快捷酒店非常好找,就在马路边,灯光很亮非常显眼。濮名名看了看时间,差十分钟十二点,比照片里他们进去的时间有些晚,但是比他们出来的时间却早了很多。

快捷酒店的门口前排停了很多辆车,濮名名找到一个最靠边的矮石头墙坐在那里,有汽车的阴影做遮挡,他看得见酒店进出的人,但是人们却看不见他。

这个时候濮名名的心里很矛盾,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做,这样就是绝对的对霍哥不信任,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马上起身抬屁股走人,回家收拾食材继续做饭。

但是,他的屁股就像挂着重石,腿也像灌了铅,就在那里纹丝不动,濮名名根本抬不起来。眼睛也像被勾了魂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快捷酒店的门口移不开地方。

也许自己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理由,证明自己上午面对元杰硬着头皮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汪兴海雷打不动的带着那个小哥过来找霍东,那个小哥已经帮着霍东盯过两天,程序早就熟悉,于是霍东不用再多做嘱咐,留了小哥在那里他就跟着汪兴海从消防通道走出了方进大厦。

算算时间,这是他蹲守的第五天,姓安的那个混蛋还是没有露面,霍东有些担心,成败肯定就在最后这几天,今天如果不出现,明天一定会出现,最迟后天。

如果他蹲守这七天一直都没有出现的话,那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今天跟你出来最后一次,这几天比较重要,不能再这么离岗了。”霍东说着跟汪兴海走进这家每天都来洗一澡的快捷酒店,“回去后我把这些天的钱还你。”

汪兴海不屑,“这没多少钱,不用还,你别为这事儿把自己搞成神经病就行。自己明白就自己悠着点。我这是帮你,不是帮濮名名。”

“我明白,”霍东道,“都等了这么多天了,不差最后这两天。而且最后这两天那个姓安的很有可能会出现,明天你就别来了,我明后两天死守着不动。”

汪兴海看了霍东一眼,“行吧,待会儿再给你买些吃的喝的带回去,后天我去接你,我给你送回去,省的你自己走路上有人给你扔钱。”

霍东笑道:“车还在那个地下车库,回头我自己开回去。倒是你天天过来找我,你那位不给你找麻烦?”

汪兴海灭了烟头,“不麻烦,每天回去都给他干的下不了床,他没有精力管我去哪儿。”

霍东笑着没在说话,转身走去浴室。

关住门后,霍东琢磨着,要不要回去也给濮名名干的下不了床,给他补偿一下这些天的思念之苦,也好好表扬表扬他这些天做的努力,濮名名一直都没有多嘴问他行程和目的,他知道濮名名一定下了不少决心说服自己。

平时这个点,两人一定是在发短信,不过濮名名今天顾不上,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酒店门口。奇怪的是,他也没有收到霍东的短信。

霍东躺在浴室泡澡,满脑子都是濮名名的样子,他有型的身材,紧致的屁股,销魂的叫喊,还有非常敏感的脖子,还有可以同时达到高|潮的美妙体验。

霍东看看自己的小兄弟,光是想想濮名名就这么精神了,他把手伸到下面打算纾解一下,刚碰到小兄弟,霍东又把手缩回来,这次忍了,攒到一起过两天全部清算给名名那家伙。

霍东今天没有主动给濮名名发短信,他突然想看看要是自己没有信息过去,濮名名会不会很着急?

濮名名就那么一动不动坐在汽车阴影里的矮石墙上面,看看时间差不多十二点半,按照照片上面显示的时间,大概再有二十分钟,霍东会不会跟着汪兴海从里面出来?

这么想着,他的心跳有些加快,又有些心虚,又有些紧张。

还没平复自己的心情,酒店玻璃门内的景象让濮名名惊恐的睁大眼睛。

霍东和汪兴海走到前台办理退房手续,接着两个人便有说有笑的一起出来往路对面的一条非常热闹的小商业街走去。

濮名名坐在那里傻了眼,刚才那个确实是霍哥没有看错吧?或者是汪兴海跟别人出来,他看走眼了认错人以为是霍哥?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个人穿的衣服不是霍哥的,起码他从来没有见过霍哥穿那么廉价又没有型的样子。

想了想,濮名名决定再去确认一下,如果看错了就一定要确认好,省的自己回去瞎闹心。

上了天桥过马路,这条街这个时间了还是有不少人的,所以濮名名很好隐藏。

不远处就是那家从照片里见到过的小饭馆,霍东和汪兴海照常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点了烤串和麻辣烫,还有两扎啤酒。边吃边聊着什么。

濮名名躲在距离那个饭馆很有一段距离的一个支出来的墙角后面,饭馆里面亮,外面黑,濮名名看他们看的很清楚。

霍东背对着他的方向,汪兴海坐在霍东的对面。

一切都跟照片内容相吻合,不过这也很有可能霍哥提前办完事情回来了,没有告诉他是因为他想突然回去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要不要这么惊喜?

濮名名拿出来手机,拨通霍哥的号码后放在耳边,眼睛死死的盯着窗户里面那个人的动作。

电话响了两声,濮名名看到霍东掏出来电话,同时向汪兴海坐了一个别出声的动作,接着接起来电话,

“喂,名名?”霍哥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那么的深情,跟以前没有一点区别。

濮名名心沉到了谷底,他皱着眉艰难的出声,“……霍哥。”

“怎么了名名?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从电话里传来了霍东的声音充满了担心。

“没什么,正准备回家,今天有些累,我正走在路上。”濮名名的心一下一下的跳着,非常的沉重。

“累了就打个车回去,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去别让我看到你瘦了,知道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濮名名一定会沉溺在这种关心里。

“嗯,我马上就打车,霍哥,你……办完事儿了吗?”

“还没有,是不是很想我?再等两天,不管事情办完办不完,我都不管了,我后天回去陪你。”霍东非常坚决的说道。

濮名名谨慎的问道:“霍哥,你还在外地吗?”

霍东不可察觉的顿了一下,“嗯,过两天就回去了,在家乖乖等我好吗?”

濮名名失望的闭眼,人怎么会撒谎撒的比说实话还真实?

元杰说你玩不过他,跟他玩儿你会被玩儿死的。

“名名?”霍东觉得有些不对劲,“名名你还好吗?”

“嗯,我挺好的,那我等你,霍哥!”

濮名名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这就是霍东提前给他打预防针的目的?霍东说在他没有给他明确的解释前,他一定要无条件的相信他。他很想这么做,但是现在,他看到的这些事情,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了,还怎么做到无条件的相信他?

给明确的解释?那应该叫出轨的借口。

什么解释可以明摆的说清楚现在霍东这么做的必要原因?

肚子又开始疼,濮名名使劲的摁着肚子靠在墙上。

上午坐地铁的时候就这么疼过一次,不过没一会儿这症状就消失了。

这是又怎么了?被气着也不应该肚子疼。

不过好像这次没有那么容易捱过去,濮名名浑身冒出豆大的冷汗,肚子疼的就快没有知觉。

他挣扎着摸出手机,滑到霍哥的名字的时候刚打算按下去,但是他及时住了手,稍微一犹豫,手指继续往下滑,找到了元杰的电话。

霍东盯着濮名名挂了的电话看了半天,一直到屏幕黑了才装进兜里。

汪兴海问道,“怎么了?濮名名生你气了?”

“那倒没有,”霍东有些担心,“感觉有些不一样。”

“哪里?”汪兴海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感觉。”霍东喝了一口冰镇的扎啤来压制自己心乱跳的感觉,“可能是他练习的太累了吧。”

汪兴海不屑道,“你还是悠着点吧,别到时候人家濮名名还没什么事情,你就先把自己玩儿进去了。到最后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嘴巴积点德!”霍东不满,“我什么时候多嘴过你的事情?”

汪兴海道,“我可没像你这样。我从来都不掉进去。”

“闭嘴吧你,赶紧吃完了我赶紧回去,我总有预感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那姓安的肯定的露面,让我逮着他了我先得给他揍一顿,妈的。”

“省省吧,别把你那自己憋得气往无辜人身上撒,你要揍那姓安的,别说你这几天白蹲了,就算是濮名名有机会,也得让你给揍没了。”

霍东还想反驳,突然从很近的地方传来特别刺耳的救护车的声音,霍东没有来由的心脏狂跳。

他们同时往窗外看。

一辆救护车关好后门,闪着灯快速往大路口疾驶过去。

“没听着打架啊,怎么就招来救护车了?”霍东疑惑。

汪兴海没当回事,“也许是路边晕倒的老人。”

霍东瞪他一眼,“半夜一点,路边晕倒老人?”

汪兴海道,“你还吃不吃了?半天就磨蹭。”

霍东一甩筷子,“不吃了,直接回去继续守,我这心慌的厉害,我估计晚上会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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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两人终于见面了,

挺胸抬头求表扬。

41很惊很期待(一)

第四十一章,

霍东每天都被汪兴海拽着出去那么一会儿,别看时间短,但是作用却不小。

今天告别那个小哥,霍东隆重的谢了一遍,并且通知汪兴海明天就不用再过来探监了,他有预感,这两天极其重要。

因为从吃饭的时候开始,霍东就一直保持着心慌的状态没有消停过。

汪兴海说:“那你是累过头了心律不齐。”

霍东却坚持说这是某种预感,那个姓安的非常有可能会露面。

说不过霍东,汪兴海作罢,带着那个小哥就打道回府。

霍东两眼闪着精光,高度集中精神一刻不敢松懈的注意着楼层的动静。

心越来越慌,这次应该错不了。

濮名名也没有被耽误,120拉着他到了指定的医院后,马上推进去做各种检查,元杰一直陪在旁边处理一些手续,此刻濮名名情况比刚才好转了很多,浑身已经被汗浸湿,不过人也很疲累,打过一针后躺在病床上快要睡着了。

元杰不知道濮名名为什么这个时间会在哪种地方出现,而且肚子疼的就快趴在地上,濮名名怎么都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留元杰一个人在外面干着急。

听濮名名的语气,好像他没有告诉霍东自己的事情,元杰有些小小的沾沾自喜,不知道是上午的照片攻势起了作用,还是他终于肯听自己的意见,总之现在濮名名可以指望的只有元杰而不是霍东。

没一会儿检查结果就全部出来了,除了急性阑尾炎,其他情况一切都良好。

但是这个阑尾炎的情况有些严重,这个时候可能需要切除。

医生征求了濮名名的意见,濮名名有些担心歌会的情况,医生给了很周到的建议,如果现在不切除,硬撑到十天后的歌会,那么到时候恐怕连两个小时都撑不下来。这是一个非常小的手术,类似于拔牙,都用不着拿刀开口,做完两天就好。只要注意休息,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濮名名稍微一思考,点头同意了马上手术。

霍东现在可以说是精神百倍,就算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两天不睡觉他都觉得不会有问题。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好像出现了脚步声,霍东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而且走路不缓不急,还可以听得出来这个人是故意放轻了脚步走过来,声音越来越近。

霍东暗自皱眉,自己活了三十五年,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什么狗屁事情没有见过,怎么偏偏这人来的时候自己却心慌紧张,都没有办法抑制。莫非在这个破地方憋了几天竟然把自己的胆子憋小了?

有个身影果然走到了1208房的门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锁。

霍东无声无息的走到这个人的身后,“安旭!”出其不意的喊了一声。

“谁?”门前的人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强作镇定扭头看着霍东,“你是谁?”

霍东此时心跳到了极点,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耽误你五分钟,我不会伤害你,但是请你跟我走一趟。”声音果然很低沉,他不容反抗的禁锢着安旭的肩膀从消防通道走向地库,“不要偷偷用手机报警,我没有任何危险。”声音中带着警告。

安旭身高不高,身板也很薄,看起来更像南方人的体格,霍东比较健壮,因此非常好控制他。

安旭没有再反抗,他将手从衣兜内拿了出来。

同时在医院内,濮名名终于被推进手术室,红灯亮起来之后,他还在想,这几天如果没法回去的话,霍东家厨房的菜估计都要坏了。不过比起坏了的菜来,濮名名更对霍东失望,彼此都不年轻了,没有这么阴险的玩儿的。

听说有的人专门爱找出轨后的刺激,为了寻找这个刺激而故意找个伴侣然后寻找各种借口来出轨,据说每次成功之后会得到非常大的满足感,可是这就算精神病了吧,不知道霍东是为了出轨而出轨,还是真心的在欺骗他?

濮名名失望的闭眼,不再看着头顶明晃晃的灯光,也没有去理会一直在旁边监测数据的麻醉师。

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吧,出了院先搬出去霍哥的家,自己得好好冷静冷静才行。

陷入的太快果然很危险。

霍东将安旭成功带到了地库,打开后车门把安旭一把推进去,接着重重的关门,自己坐到驾驶座。

安旭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以为霍东要绑架或者是带他离开这里到另外一个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他有些恐惧,急忙开后门想跑出去。

可是霍东提前在两个后门都设置了安全锁,这个功能本来是为有孩子的情况下使用的,设置了安全锁后,从里面没有办法打开车门,但是从外面却可以轻易地拉开车门。

没想到这个用处霍东没有用在孩子身上,而是用到了安旭的身上。

安旭着急的拍着门希望引起保安的注意,但是这层地库根本连保安的影子都看不到,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摄像头上。

如果能逃出车外,如果监控室正好有人看这里,那还是有希望的。

霍东自从到了地库,心慌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刚还担心别是关键时刻犯了心脏病什么的。

看着安旭在后面慌乱的拍着车门,他不慌不忙的开启车里的cd。

濮名名的新曲在车内突然响了起来,安旭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放弃拍门求救,坐在后座心有余悸的看着前面的霍东,同时皱着眉听着车里的那个曲子。

霍东又将声音放大一些。

安旭很快就冷静下来。

霍东的目的现在差不多已经很清楚了,安旭饶有兴趣的看着霍东。

一曲还没有听完,安旭主动起身探到前面关闭了歌曲,“盯了我几天?”安旭镇定的问道。

霍东一怔,马上明白过来,“今天第五天,你怎么知道我盯你?”

安旭笑道,“就为了让我听这个?”

霍东心一沉,“是的。就为了让你听听这个。你怎么知道我盯着你?”霍东疑惑,他的隐藏很到位,这么多天他看着眼熟的上班族都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安旭道:“越不起眼的人就越能发挥些作用,关键时刻你别小看了保洁员。”

“操!”霍东骂道,“我给了他们五百,结果还是出卖我。”

“五百?”安旭舒服的靠在后座,“我给了六百。”

霍东感觉这个人现在很好交流,并不向先前感觉的很奸猾那样。他调后座椅,转过身去看着那个让他蹲守了五天的广告代言的负责人,“这么说,你知道我在这儿蹲守你,然后你故意不来是吧?”

安旭平淡的说道,“也不是完全因为你,这段时间本来想找关系的人就多,我躲着是为了躲所有人,只不过里面包括一个你。”

“那现在怎么又出来了?”

“能用这种方法坚持这么多天的人,我很感兴趣。”

霍东盯着安旭,这个人长相很精明,而且感觉很圆滑,“对我感兴趣?”

“没错,还有你想推荐的歌曲。”安旭把右手伸到霍东面前,“安旭。”

霍东跟安旭握手,“霍东。”

“这是你的歌?听声音不像。”安旭转到正题。

“不是我的,但是我希望你能考虑这个歌曲。这是我听过最好的一首。”

“你打算怎么做?”

霍东道,“我只希望这首歌可以有一个竞争的机会。”

安旭笑道,“一首歌好不好,我最多听到一半就可以有结果,通常情况下不超过前四句我就可以做出结论。”

霍东有些摸不准,“那你觉着这个怎么样?”

“录音效果太差劲,租的录音棚?一定不是自己专业的录音棚吧?”

霍东有些不好意思,“外行,没有实力做专业的录音棚。”

“我猜也是,”说道领域,安旭就很高傲,“如果我给你介绍专业的录音棚,效果应该比这个更好。乐队的负责人是谁?”

霍东道:“是这个乐队的创作和主唱,叫濮名名。”

“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过几天会有决定的。”

霍东要来安旭的手机打算输入进去,安旭一掏出来才发现关机,“啊忘了开机,关了几天了都成了习惯了。”

霍东想起来刚才他还打算伸手摸进兜子里按键报警,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但是安旭没有给准确的消息,霍东还是有些在意安旭会不会真的考虑濮名名的新歌,“那这个歌……如果给消息大约在什么时候?”

安旭输入濮名名的名字做保存,听到霍东问题后又抬起头来皱着眉看他,“我刚才没说清楚?告诉你也无所谓,我觉得你这个人很靠得住,本来广告的代言已经定了是blood.b,而且几天前我也跟他们的负责人见过面详细的聊过。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刚才让你一搅和,这个决定又被临时搁置。最后决定是谁现在不好说,我这次说明白了吗?”

霍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这首歌有机会参与竞争?”

安旭掏掏耳朵,“是我耳朵不好还是你耳朵不好。我听歌只听前四句,你听人说话要听几句才能明白?”

霍东没在意安旭的奚落,他的努力终于得到肯定,霍东激动的连连道谢。

安旭指指门,“我只是来取一些资料,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是不是可以放我出去了?”

霍东这才想起来安旭一个人在后面没法出去,于是他赶紧下车给开门。

安旭跳下车后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间。

霍东哪还有心思回保洁员的储物间收拾自己扔在那里的各种食物的袋子,这个消息他要马上回去告诉濮名名才行。这几天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而且也感谢濮名名对他的信任,他一定要跟濮名名说清楚这几天他在干吗。

这个惊喜一定是十足的,濮名名不知道听了以后会有多么开心。

汪兴海也不看好他的这个做法,但是现在显而易见,效果很理想。

或者可以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来蹲守,安旭就不会从保洁员那里知道他的存在,更不会对他产生兴趣,那么他就根本连一点机会都不会有了。

歪打正着,这一步走得还不错。

霍东开着车一溜烟的就出了地库,归心似箭的往家里驶去。

到家已经凌晨三点,霍东轻轻的推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估计名名已经睡着了吧?

他轻轻打开客厅的灯,看到客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霍东突然觉得自己的家变得很温暖,这跟以前自己回来后冷清的感觉一点都不同,尽管客厅濮名名不在,不过他还是觉得这里有了家的感觉。

他睡着,在属于你的地方。

有时候急于传达的消息,在某个时刻会忽然变得并不想急于传达。

就像这个时候的霍东,明知道这个消息濮名名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跳到房顶,但是他现在却宁愿多守着几分这个秘密,让名名踏实的多睡一会儿。明天早晨起床了再告诉他也来得及。

晚上名名的那通电话,霍东想起来有些担心,一定是这段时间自己没在,他就不照顾自己,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别把身体累坏了。

霍东巡视完客厅,又跑去厨房寻找温暖的感觉。

厨房也被收拾的很干净,不过里面的摆设多了很多以前没有的内容。

尤其是放在角落那一厚摞菜谱,霍东拿起来翻了翻,心里面暗暗的美,这是名名想让自己做给他吃的呢?还是他想做给自己吃呢?

打开冰箱后,霍东又被温暖到了。

塞得满满的没有空隙的冰箱,肉蛋奶蔬菜一样都不落。

单身了十几年的霍东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做的有多么正确,果然把名名果断的拐回来是个正确的主意。幸亏下手早,不然万一被别人盯上那就遭了。

实在是忍不住那个相思的苦,霍东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门想看看熟睡的濮名名。

里面好像并没有人。

霍东打开灯,果然自己的卧室没人。

依旧是收拾的一尘不染,不过床上一点都没有睡过的痕迹。

莫非还在客房睡?都上过床了怎么还这么害羞?霍东又慢慢走到濮名名一直住着的那间客房,放的极慢的速度推开房门。

细看了一圈,再打开灯,还是没有人。

霍东进去找了一遍,就连家里的两个卫生间都没有放过。

是真的不在家。

这个时间哪儿去了?

该不会还在排练吧?不要命了这个家伙?

霍东掏出来手机给濮名名拨过去。

没有两秒濮名名就接了起来,不过没有说话,霍东可以听到濮名名在电话对面呼吸的声音。

“名名?怎么不说话?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名名在我家,”听到元杰的声音霍东的心狠狠的一震,“他睡着了,你不用担心。”

42-45

42很惊很期待(二)

第四十二章,

“名名在我家,”听到元杰的声音霍东的心狠狠的一震,“他睡着了,你不用担心。”

“他怎么会在你家?”霍东立刻冷了半分,“你以为这么拙略的把戏能骗得了我?你们到底在哪里,让名名接电话。”

元杰冷笑一下,“他现在不想接你电话,”他突然想起来早晨拿给濮名名的照片,于是故意说道,“你这边哄着名名,那边又天天晚上去跟汪兴海酒店开房,外出吃饭,这件事情名名知道了,他非常生气,所以他绝对不会见你的。”

“我跟汪兴海开房?”霍东心里暗道糟糕,“他怎么会知道?”

元杰一听这语气,觉得事情有戏,“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知道?对名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就是不再选择我他也不会选你的。”

话音一落元杰就挂了电话。

刚好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也灭了,元杰赶紧删除了来电记录并且关了手机,站在走廊等着濮名名的消息。

没多久濮名名被推出来,元杰赶紧迎上前看他的情况。

濮名名并没有睡着,他还睁着眼,就是身体一动不动,“有我的电话吗?”他声音很虚弱。

元杰没有听清,赶紧凑过去耳朵,“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再说一遍。”

“我说,”濮名名努力让自己咬字清晰,“这段时间,有没有我的电话?”

“没有,一个都没有,这都几点了谁会给你打电话啊。”

濮名名没有力气再说话,于是闭着眼睛装睡。

男护工把濮名名推到了特护病房,并且把他挪到了病床上,主治大夫跟了过来,检查完所有的仪器后跟元杰说道:“术后24小时在特护病房观察情况,没有出现其他症状24小时之后转普通病房,然后两到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元杰连连道谢,目送走主治大夫后他陪在濮名名的床边盯着虚弱的濮名名看。

濮名名没有睡着,元杰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只是从他眼神里觉得他情绪很低落,不过这也有可能跟麻醉有关系。

“今天谢谢你了。”濮名名声音还是很低,“你回去休息吧,我这儿没什么事情。”

“今天得有人陪着你,我没请护工,你要不想见我等你出了特护我再走也不迟。”

濮名名没有过多的坚持,他想了想,又问道,“霍哥……没有来电话?”

“没有。”

“哦,”濮名名有点失望,他总是想着霍东应该打来电话跟他解释一下,不过霍东根本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也不可能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自己等也是白等,这个时间估计霍东正在睡觉,“你去睡吧,有事儿我喊你。”

元杰坚持道,“不要紧,你睡你的,我习惯了这个时间醒着。”

“把我手机拿来放枕头下面吧。”

“不行,”元杰拒绝道,“辐射会影响仪器,我给你听着电话,你睡吧。”

麻醉还没有过去,元气也损失了一半,濮名名一闭眼就睡着了。

被元杰挂了电话的霍东很担心濮名名的情况,想起来最后那通电话霍东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试着再次拨过去,希望这次濮名名可以接听电话。

但是没成功,濮名名那边关机了。

霍东开始紧张濮名名的状况,刚才电话只是元杰在说话,根本没有听到濮名名的动静,现在又关机,情况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即便真的发现什么,也应该由濮名名来亲自问才对,这跟元杰有什么关系。

抬手看了看时间,霍东稍微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给豆豆打过去电话。

响了很久豆豆才接起来,“霍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这声音一听就是睡梦中被吵醒的,吐字不清而且带着被打扰的不快。

霍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闲聊,“这么晚打扰你睡觉不好意思,我刚忙完就来问问你,酒吧今天有没有什么情况?”

豆豆尽量让自己清醒,努力地回想着一天当中发生的事情,口齿稍微清楚些,但是还带着一腔倦意,“今天……没什么事情,跟往常一样。”

“那名名有没有什么状况?”

豆豆皱眉认真回忆,“名名哥,也没有什么状况,也跟往常一样。哦对了,今天好像有些心事重重,不过马上就要开歌会了,他们乐队的几个都比较心事重重,应该是有些压力吧。”

霍东突然想起来元杰说的话,濮名名心事重重,该不会是跟元杰说的那个让他误会了吧?

“那其他事情呢?”霍东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

“其他事情……”豆豆索性坐起来,这样能让自己更清醒些,“啊,有。名名哥的乐队这几天商量着改名字的事情,还有替换掉‘心洞’的事情,不过新的名字还没有想出来,也许他们为这件事情着急也说不定。”

改乐队名?霍东更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想起来改乐队名?“行,谢谢。你继续睡吧。”

“晚安霍哥。”

霍东挂了电话,觉得自己有点坐不住了。

不能等着濮名名过来跟他说什么,也许他现在没法过来跟自己说什么。元杰很有可能就在他旁边,是不是他不方便说话,还是不能说话?

霍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快想一想接下来的事情。

也许这些都是自己胡思乱想,濮名名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任由元杰来摆布,那么很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元杰在濮名名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听了电话。

霍东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他得去名名家看看情况,元杰的住址他并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问一下,而他第一反应的情况就是元杰还在濮名名家里住着,而濮名名离开他这里,唯一有可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他自己那间不大的一居室老房子。

没一会儿霍东就到了目的地,这个时候外面马路很少的车,霍东开的很快。

照例把车停在小区门口,霍东走着进了濮名名的这个老旧的小区。

站在楼下抬头看,整栋楼都黑着,名名家并没有亮灯。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他摸进电梯,接着又摸到了名名家的门口。

按了无数遍门铃都没人来开门,霍东把耳朵紧紧的贴在门上面,试图从屋里的动静发现一些端倪。

可惜是不如愿。

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霍东靠在墙边,他突然想抽一支烟,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没有烟也没有打火机,但是他还是把全身摸了个遍,果真没有摸到任何东西,最后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时候濮名名能去哪里?早知道应该问他要一把这个家门的钥匙,不过谁能预料到发生这种事情,结果现在只能站在这里干着急。

他是在屋子里还是确实不在,霍东这个时候也拿不定主意。

很多事情如果发生在不相干的人的身上,人们都会理智的思考事情的可能性和正确性,不过一旦发生在自己非常担心的人的身上,理智就往往失去了意义。

霍东不甘心就这么干等着,他又上了车往排练房开去。

结果还是一样,这里异常安静,而且黑灯瞎火,谁看都知道里面根本不可能有人。

想打元杰的电话又不行,他压根就不知道元杰的号码,住处也不清楚,霍东恨自己做人怎么这么糊涂,觉得有用的信息平时就应该留下来,不然一到了关键时刻他就开始掉链子。

实在是没辙,他又回到了濮名名的那个老旧的小区,这次他坐在车里盯着小区门口的动静,天就快亮了,他真希望在早晨可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盯着盯着,霍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濮名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主刀大夫正带着一个实习的医生在他的旁边记录各个仪器的数据,元杰站在旁边看着。

大夫记录完所有的信息对濮名名道:“恢复的不错,年轻人底子好,不出意外的话晚上你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明天就可以回家调养。”

濮名名扯着嘴笑了笑,“谢谢大夫。”麻醉过后,下腹部的侧边开始有疼的感觉,不过这点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等一下拔掉尿管,有尿意的时候去厕所尿了,别憋着。”大夫继续嘱咐,“今天只能吃流食,明天开始增加固定实物。”

元杰在一旁认真地记着,大夫转头交代了实习大夫几句后,带着实习大夫离开了濮名名的病房。

濮名名看向元杰,“你一晚都没睡?”

“睡了,大夫来之前我才醒来。”

“哦,”濮名名放心了,他有点不想再欠元杰什么,尤其是人情,“帮我拿下手机,我跟乐队的人说一声我做了手术,得请两天假。”

即便跟霍东有些什么事情,他也不太想再把元杰扯进来。前一天拨通元杰的电话实在是下下策,不过已经拨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元杰把手机递给濮名名,“我已经用你的手机给他们群发过短信了,他们都知道你做阑尾手术,不过我说情况不严重,不用他们过来探视。”

濮名名点头,“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发了就行了。”他接过元杰手里递过来的手机,从上到下翻看着这几天的短信还有来电显示。

所有的显示中并没有他想看到的东西,濮名名有些犹豫,手指放到了“霍哥”的名字上面,等着半天也没有按下去,接着又下滑随便翻看着其他内容。

霍东一睁眼,看到车里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中午,他急忙下车往濮名名家里跑过去。

连续按门铃还是跟半夜时候情况一样,屋子里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出来开门。

他失望的坐在楼门前的石头墩上面,看着进进出出的老头老太们拎着买回来的菜准备张罗着做饭,他突然有些想自己的母亲。

拿出来电话翻着电话本想主意,最后滑到了程卓的时候他停住了动作,昨晚怎么就没有想起来问问这几个人,也许名名有什么事情豆豆不知道,这几个不应该不知道。

真是笨的可以。

马上拨通,程卓接的很快。

“名名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他有没有跟你们在一起?”霍东没有功夫废话。

“名名哥?”程卓有些意外,“霍哥你居然不知道?”

霍东听着这种语气有些紧张,“知道什么?”

“名名哥早晨发短信来说昨晚急性阑尾炎,半夜做了手术,早晨没什么事情了,明天可能就出院,让我们不用去看他,他请了三天假。”

“阑尾炎?昨晚做手术?”霍东大惊,“怎么会突然阑尾炎?以前没见他有过症状啊!”

程卓道,“可能跟这段时间太累了也有关系,名名哥这段时间的工作量很超负荷,很可能是这个原因。”

原来如此,所以没法接电话,霍东的心悬着一半又吊起来一半,“那他现在在什么医院?”

“不知道,名名哥没说,他就说自己情况很好,不用担心,说千万别过去添乱,所以我们打算让名名哥出院的时候去他家看看,然后让他多休息几天。”

“他什么时候给你发的短信?”

“差不多两个小时前。好像是群发,也可能不小心短信没传到你那儿。”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忙你的吧我先挂了。”霍东急急忙忙挂掉电话,接着就拨通了濮名名的号码。

这次没有让他多等,刚响了两声,对方就接起来。

“喂!”声音好像有些虚弱,不过这确实是濮名名的声音而不是元杰的声音。

霍东很开心,不过又很闹心。濮名名不像往常那样接起来就称呼“霍哥”,这次是冷冷的一声“喂”。不过生病了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有精神。

“名名,……你现在怎么样?好些没有。”霍东有一肚子的话想跟濮名名说,但是话到临头,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我很好。”霍东能听出来名名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很逞强。

“我刚刚才知道你做了手术,昨晚你一直关机,我打不通你的电话。”

“没什么,已经做完了,大夫说明后天就能出院。不用担心。”

“名名,你再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你。”霍东声音里面透着小心翼翼,又带着些乞求的味道。

“霍哥,”濮名名缓了口气,“不用来看我,真的,我挺好。”

“名名,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解释,昨天元杰说的那些,那都不是事实真相,事实上我突然离开是想给你个惊喜,我本来瞒着你是怕事情办不成让你空欢喜一场,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我想当面跟你解释。”

“不用了霍哥,无所谓了,当时确实很惊喜,你说你去了外地,结果我还是在本市看到你,你说你……”濮名名突然打住话题,“算了霍哥,真的没什么,我应该信任你的,但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本来就是一直等着霍东的这通电话,结果一接起来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顶回去,他有些后悔但是又想破罐子破摔,最后自己也很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听着濮名名的这种语气,霍东心沉到谷底,“名名,你别挂我电话,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见你,我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肯定喜欢。”

“某某医院五楼看护病房。”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濮名名也想跟霍东面对面的谈谈。

濮名名挂了电话,元杰让他继续休息一下,好好养好了精神赶紧出院。

接着元杰轻轻的给濮名名关上病房门,而自己守在了门口的走廊上面。

霍东很快就到了地方,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霍东快速的找着濮名名的病房号。

刚拐过去一个转角,他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的元杰。

如果元杰在那里,濮名名一定就是那个病房。

霍东二话不说跑了过去。

元杰同时也发现了霍东,让人意外的是元杰也朝霍东快速走过来,还没有走到面前挥起拳头就砸向霍东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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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更的太晚了,我对不起你们。

感谢樱井镝扔了一个地雷鼓励,狗血继续走起!

43很悔很明白(一)

第四十三章,

元杰一拳砸向霍东的脑袋,霍东躲闪不及着着实实的挨了一下,接着有些发懵,但是很快又清醒过来。

霍东也憋了一肚子气没出发,昨晚明摆着是名名做手术,结果元杰愣是没有告诉他,还说什么在他家里不用担心,结果更让霍东揪心了一整晚。而且名名手术他没有陪在旁边,心里特别窝火。

要不是元杰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于是借着这个机会,霍东也毫不客气的挥了拳头过去。

元杰早有准备,一侧身躲开了,回身一拳又抡向霍东,霍东也闪开,连着打了空拳霍东更窝火,二话不说上脚就踢。

这一脚踢向元杰的腹部,他没有防住,后退几步不小心跌坐在地上,霍东上去按住元杰再次往身上挥拳头,元杰只有防御的份儿。

“名名昨晚做手术你为什么骗我?”霍东一边招呼着拳头,一边怒气冲天的问着。

元杰伸胳膊来回抵挡,“你也配来看名名?你不配来。”

“我来不来关你屁事。”

“你死心吧,我不可能让名名再上你当的!”元杰继续反抗。

没过片刻好几个护士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过来,大声喝止着拉开这两个人。

霍东被按在走廊的座椅,元杰进去病房看濮名名。

刚进去元杰又黑着脸出来,看都没看霍东一眼坐在走廊座椅的另外一边,自顾自的说道,“名名让你进去。”

霍东不屑的看了眼元杰,站起身来走到病房门口,仔细的把衣服整理平整了才推门进去。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半靠在床上的濮名名,手上扎着点滴,霍东心里揪心的要命,“名名,”他心情复杂的开口,“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刚才才知道你住了院,做了手术。昨晚打你电话元杰没有告诉我。”

濮名名术后脸色稍微有些发白,不过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坐吧霍哥。”霍东看了看床边,想坐那里却忍住了,他屁股一转方向坐到了床旁的椅子上面。

“名名,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你手术我都没过来陪你……”

濮名名摇摇头,“这个不算什么霍哥,小手术而已,大夫说就跟拔牙一样,明后天就能出院。”

霍东很心疼,“我来陪床吧,让元杰回去。”

濮名名道:“不用,谁都不用,我现在行动完全没有问题了,就是24小时以后才能转病房,其实我没有那么严重。”

霍东有些心堵,“你能让元杰来陪床,我就不行?”

濮名名看着霍东脸颊的一片乌黑,知道这一定是刚才跟元杰打的,这肯定是被元杰揍得,他想摸摸,但是忍住了,“不是的,霍哥。我谁都不用陪床,我只是想一个人呆着,一个人静一静。”

霍东问道:“那些东西是元杰拿给你看的?”

“嗯?你怎么会知道照片的事?”濮名名感到意外,这种东西当事人都应该不知道才对。

霍东心里一下了然,濮名名看到的原来是照片,还是元杰拿给他看的,而且他还不告诉自己濮名名手术的事情,这个人想干什么,“名名,照片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濮名名抬手制止了霍东的话题,“霍哥,真不用解释什么,我知道的,照片里那点内容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只是你跟汪兴海一起进进出出而已,我又不会怀疑你们怎么了,我也不想怀疑你,霍哥。我就是想冷静一下。”

“名名,你还是对我有误会,我那么做真的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提前告诉你,那是怕办不成让你空欢喜……”

“霍哥,”濮名名打断霍东的话,“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并不想任何事情全部由你担着,而我就藏在你身后等着吃现成的。虽然你说让我无条件信任你,但是我也不想你一边跟汪兴海吃喝说笑,一边骗我说你在外地。”

“名名,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的确不应该这样骗你的,不过当时我只想着其他的事情,没有考虑这么多。名名,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去做什么了?”

濮名名道:“跟被你骗比起来,其他什么事情对我来说都微不足道,你明知道我最在意什么,但是你却偏偏要故意那么做,霍哥,这一整晚我想了很多,但是很乱,霍哥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再自己理一理。”

霍东沉默,手指慢慢的摸着濮名名扎着输液器的手背,片刻后才又抬头看着濮名名的眼睛,霍东眼睛微红,“也行,你需要几分钟理清楚?我等你理完了再进来。”

濮名名缓缓道:“霍哥,我是说认真的,不是开玩笑,你也一样,你也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把我摆在什么位置,是个什么角色,想明白了,我们再继续,或者不继续。”

霍东越听越气,自己命都快不要了为他争取一个机会,结果临到头换来的却是这样一番言论,自己一心为濮名名,濮名名却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撤退,就算现在告诉他自己都是为了什么那又有什么用,听起来像是用那个好处换取濮名名在他身边一样,霍东突然不想再提这个,他忍着火气,“名名,如果任何时候你都给自己留着退路,那咱们永远都不会真正的前进,我先到走廊坐一坐,过几分钟再进来看你。”

霍东不想在濮名名面前发火,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碰到一点小事情就特别容易激动,他得出去缓缓自己的情绪再进来跟名名聊。

“嗯,”濮名名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严重,可是刚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自己也确实挺心累,缓缓情绪也好。

霍东起身朝门外走,元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大夫说名名现在情绪不能太波动,你最好不要再刺激他。”

霍东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盯着元杰看了半天,接着走过去继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面。

刚才自己情绪有些来的太突然,本来一心想着濮名名知道这个好消息后有多么的高兴和开心,结果没想到等到的确是那些意料之外的话。不过自己也没有控制好,如果可以静下心来解释一遍,也许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

霍东尽可能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元杰看到霍东出去后,自己走到濮名名床前看看他的情况,濮名名扭过头去,“昨晚霍哥给我打过电话?”

“嗯,打过,当时你在手术室。”

濮名名表情掩盖不住的失望。

元杰有些心慌,“我是担心影响你休息所以才把手机关了,你明知道霍东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在盼着什么?”

濮名名很生气,“他什么样跟你没有关系,我跟他怎么样也跟你没有关系,我谢谢你把我送医院,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有权力干涉我的事情。我跟霍哥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也不用你在中间搅混水,你还搅得不够吗?”

元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早就习惯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濮名名,而现在这样经常跟他对着干的濮名名他却没有了经验。

“你也先出去吧元杰,你回你家休息吧,我累了要睡觉,出院的时候会有郝文他们来帮忙就可以了。”濮名名作势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再也不看谁。

元杰也悻悻的走到走廊,给濮名名关住门后,气呼呼的又坐到了座椅的另外一边,跟霍东完整的霸占着一整排座椅,两个人的低气压笼罩着这一片区域,附近病房的家属谁都不敢往这排座椅中间坐。

霍东很快就消了气,该怎么办他自己也有了底。濮名名不能一直这样太过小心翼翼又敏感任性,他要是总这么爱钻牛角尖这可不行,以后如果两个人能好好地走下去,濮名名必须要改变自己的这点糟糕的性格,否则以后受伤害的不会是别人,就是他们两个。

感情上面碰到些问题就想退缩,这样子对他们以后的良好发展可不利,这个情况必须靠他自己克服。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霍东打定了主意,他站起来走到濮名名病房的门前,并没有推开门,而是站在那里。

元杰谨慎的盯着他的举动。

“名名,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我也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我,我就说几句话就走,之后该怎么样做决定都听你的。”霍东声音已经很平稳,低沉的嗓音穿透力很强,屋子里没有动静。

霍东没有理会身后的目光,他继续自言自语,“名名,我虽然瞒着你,但是我这几天做了一件大事,我必须告诉你。虽然我这么做的方式是有些欠考虑,这点我反省,不过你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矛盾就把咱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关系一棒子打死。”

霍东又停顿了一下,为了能让濮名名听得明白,他故意放慢了速度道,“前些天我得到消息说baaa这个进口酒再选大陆的代言乐队,但是那个负责人消失了。我很想把你的新歌推荐给他们听,于是我去蹲守。

我在一个小破房子里足足守了五天,终于等到那个负责人,他听了你的新曲,说原来已经决定了由blood.b来做代言,而且那个负责人已经跟blood.b的负责人谈好了这件事情,但是现在已经改了主意,过些天可能会给你打电话让你试一试,总之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帮你争取到了。

我是真的为了给你这个惊喜所以才故意瞒着你,至于你看到的我跟汪兴海走在一起,因为这里面他也帮了不少忙。

名名,就是这样一件事情,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心情。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至于你说的我们好好想一想,我已经想好了,我的决定就是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同意,在一起也好,分开也好,我不会反对。我只是希望你的决定你自己不会后悔。

名名,我最后还想说一句,做任何事情如过你提前想到的都是给自己留有足够的后退余地的话,那么那件事情你非常有可能做不成。

对事业也是,对感情也是,如果我有那个幸运,我希望你能放弃一切退路来到我身边,我不会背叛你,我也希望你能百分百的信任我。

我就说这么多,至于最后的决定是什么,这段时间你除了要调养身体,还要忙着歌会的事情。我等你到歌会结束后,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那我先走了,这段时间我不会去骚扰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这一些话,霍东低着头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开,没人看到他手心冒的汗,也没人看到他眼里的湿润。

元杰听着这些话有些发愣,原来baaa已经定了blood.b做代言,这么好的机会愣是让霍东去搅了局,这个人太会折腾事情了。

不过这个意思就是,濮名名跟他有同样的竞争权利。

不过仔细分析,被霍东搅局是发生在他们谈好了之后,也就是说,这个国外进口酒决定blood.b做代言是更早几天的事情。

乐队负责人是石文,那么就是说石文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他给那沓子照片的时候并没有提及此事,是忘了还是故意这么做的?

这个关键的时候石文又在招乐队新的主唱,石文想要干什么?要招新的主唱的话为什么还那么强烈的要求自己回去。

他在想什么?怎么什么都不跟自己沟通?

元杰脑子很乱,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石文问个明白,但是濮名名这里又不能没有人,元杰掏出来手机盯着石文的号码犹豫了半天,最后又终于装回兜里。

他无力的靠着座椅的靠背,这么大一件事情,就连霍东这种圈外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过。

病房的门还在紧紧地关着,病房里面的床上,濮名名早就疲倦的睡着了,至于门外发生的什么,霍东说了些什么,他是真的一句都没有听到。

44很悔很明白(二)

第四十四章,

濮名名很快就出院回家,加上生病手术在医院的时间一共才待了三天而已。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天霍哥来见他后就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再来打扰自己,也没有缠着自己。

倒是元杰,从那之后不知道听到了些什么,总是一个人在旁边默默的走神,濮名名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叫郝文来跟元杰交班,元杰这次倒是没有反对,心事重重的提前离开医院。

郝文来了后起到的作用除了帮忙濮名名办理出院手续后,其他的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再次推开自己的房间门,濮名名这才突然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仅仅一个月而已,突然就觉得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和霍哥同时被暗算,接着霍哥住院,然后两人确定了关系,接下来就是不可避免的同居,如果不是霍哥骗他这件事情,他们还应该在霍哥家里甜甜蜜蜜。

濮名名没有什么行李,他回来后也没有休息,直接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找了一条干的抹布,开始悠着动作慢慢擦家具上的灰尘。

算算日期离歌会也就一个星期而已,他要做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歌会中间不能出差错,还有他的日常生活,尽管有些突然被打乱了,但他要尽快恢复平常的状态。

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最佳状态来迎接接下来的挑战这样才可以。

房间不大的好处就是收拾起来太方便了。没多久濮名名就把客厅里面任何一个角落都擦得干干净净,换了盆水继续转战卧室,濮名名一边擦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吉他没有拿回来,那把霍东送他的定制的吉他还在霍东的家里,而那个电子钢琴也在霍东家里,他现在手里可以出声的乐器除了口琴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东西。

这几天他是每天等着去排练房练习呢还是去霍东家里把吉他取回来?

濮名名正擦着窗台,手停顿了一下,他想到如果去霍东家取的话,见到了霍哥会不会觉得尴尬。

两个人现在的状态有些说不清,濮名名在医院跟霍东说的那些话,他也意外自己会那么直白的说出来,至于霍东一直没有出现过,那是不是就侧面说明了他也同意了他的提议?彼此冷静一下是必须的,不过霍东这次同意的有些太痛快。

濮名名没忍住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就连干活都挡不住他的思绪。

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他对霍东的做法有些失望的同时,对他的决定也有些失望。

不过这都不影响他说的彼此冷静一下的决定,没错,两人都进入角色的速度有些快,快的都不同程度的没有把对方的位置摆正确。

霍东对待他更像是对待一个自己的玩偶,认为给他好的环境,好的发展空间,好的发展道路,他就应该没有条件的照着这些安全的走下去,而不是两人共同面对一个目标,将对方看成了伙伴,一起努力奋斗下去。

虽然霍东也说过,让他把霍东看成是自己的私有物,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的向霍东做决定,或者提要求,当时听着感觉特别的摆明了他濮名名的位置,不过仔细一想,这样的要求更像是他把名名放在了一个宠物的角度。

他可以同意你的任何要求,但是出发点不是两人共同面对,而是他对你的宠溺。

濮名名收拾完这个自己住了好几年的小家,接着又跑去厨房烧水。

最后还不忘将茶几下面那个小纸盒抽出来,里面放着全是濮名名平时留着的票根,元杰就是从这里发现了他去听他演唱会的事情,而且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不会放弃。

如果不是自己手贱有这样一个喜好,哪还会有后面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

濮名名最后翻看了一眼这些没用的票根,终于狠下心来一股脑的把这些东西全都扔进垃圾筐,等下扔到楼下垃圾桶。

这种行为很像是他要把过去抛弃,干干净净的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忘掉烦心的累赘的琐事,精简成没有一点负担的过下去。

同时被他打算抛掉的还有那个唱了几年的旧曲,濮名名住院这两天算是想明白了,守着旧的东西不见得就是好事情,那只能让自己禁锢在以前的回忆中很难走出来。如果能潇洒的转头就忘掉,什么背叛,什么疏离,哪个能比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重要?

正张罗的起劲儿,濮名名听到家门被敲响。

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跑去开门,心里还在奇怪,他刚回来就有人知道这件事情而过来探望?这会是谁?莫非是霍哥来继续跟他聊?

打开门发现门口并没有任何人,刚准备关门回去,眼角看到门边放着的一个大盒子,这是霍哥送给他的那个定制吉他的大盒子。

送这个过来的一定是霍哥,不然也不至于躲着不见他,只是把吉他立在门口而已。

濮名名赶紧把吉他摆回屋子里,然后跑到走廊的玻璃那里看楼下的情况,等了半天,并没有看到霍东走出去的身影,于是自己只能转身回屋。

要是霍哥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该跟他说什么才好?濮名名回去后才发现刚才自己的心跳竟然快的非常厉害,这算什么?自己希望霍哥来求他回去?别逗了!

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他一点都不想把自己跟元杰相处的模式套入他跟霍哥的相处模式中,或许潜意识里就知道霍东和元杰是根本不同的两个人。

不过有一点濮名名慢慢才发觉,自从面对了霍东,他想要的东西总是很清晰很明了,根本不像对待元杰时那种无所谓无节制的忍让。

一定是自己越来越贪心了。

一个人的生活过的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濮名名白天坚持去排练房跟伙伴们练习,到了晚上继续去酒吧驻唱。

期间见过霍东,霍东的表现让他很放松,霍东并没有再提那天医院的事情,而是像很久以前那样,对他们很关心的问着所有的事情,包括歌会的准备情况。

濮名名有时候都会恍惚一下,仿佛他们中间的那一个月就像做梦一样,现实中其实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的。

可是这样好吗?

这样骗自己真的没有问题吗?

除了濮名名自己,谁又能知道他每天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有多少成分是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就去想霍哥?

无边无际的想?

矛盾是一回事儿,思念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这并不冲突。

他总希望霍东可以过来找他谈一谈他们之间的事情,希望霍东可以服软求他原谅自己,但是结果好像并不是那个样子的。

两人视线偶尔交汇的时候,他从霍东的眼里根本看不到一点的想念和后悔。

这让他特别怀疑自己对事情的判断。

自从出院后,除了自动出现在家门口的吉他外,每天早晨在他去排练房前他家门口也会准时出现早点,或者晚上回家以后每天门口也都会出现晚上填饱肚子的小零食。

所有的出现方式都是敲两下门,然后门口就没有人了。

濮名名从心里认定这是霍哥干的,于是他不去堵截。

但是从霍东的眼神里他又很难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霍东干的,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元杰?他根本不是会偷偷摸摸给自己送东西的那种人。

这种一点一滴的小关怀,濮名名还是执着的认为,这一定是霍哥干的。

不敢出去确认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霍哥,他还没有想出一个结论,就像在医院说的,两人想明白后,或者继续,或者不继续。濮名名还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似乎哪种决定都很难做。

扳着手指头数日子,后天就是歌会的演出。

濮名名并不打算给自己放假,一大早他又从门外拿到了早点后吃的干干净净,接着准备收拾去排练房。

这个排练房霍哥一次性给他们租了两年,当时觉得很奢侈,现在看来还真是多亏了这件排练房,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随时的排练,随时的调整,随时的创作。

东西还没有收拾完,濮名名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这个来电并不是元杰的,濮名名有些神经质的反应就是一看到陌生来电他就又觉得元杰是不是又在找什么事情。

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对方直接介绍道:“我叫安旭,是某个进口酒的广告负责人,如果你不忙,我们出来谈谈。”

濮名名没明白什么意思,这通电话像极了骗钱的那种,“对不起我没有兴趣,不接受推销。”

安旭眉头一皱,“你是不是濮名名?”

“是。”濮名名心道,骗钱的电话通畅都会把自己的信息弄得很明白。

“138xxxxxxxx这个电话是不是你的?”安旭又问。

“是的。”这不是明摆着吗,你给我这个电话打过来,又是我接的,不是我能是谁。

“那就对了,带着你的作品,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濮名名更摸不着头脑,作品?办公室?“等等,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我带着我的什么作品?到你什么办公室来?有什么事情请电话里说清楚,我很忙没有时间跟你浪费。”

安旭一想,他猜到了些,“霍东你认不认识?”

“认识。”这人又扯到霍哥,他到底是谁?

“莫非霍东还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

濮名名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听不明白对方到底说的是什么,“什么事情?霍哥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

对方叹气,濮名名在电话这边听得非常清晰,“还以为霍东这个人很靠谱,这么看来也不怎么地。”

“你到底想说什么?”濮名名也有些不耐烦,他可没有这么多时间跟不知道是谁来兜圈子。

安旭更有脾气,“电话里说不清,你现在带着你的作品,就是上次霍东在车里给我听的那个,上午十一点前来方进大厦的1208室,具体情况来了再说。”说完挂了电话,剩下濮名名一个人对着手里的电话发呆。

这人到底要干什么?给那个地址又要自己的新曲做什么?自己有新曲的事情他怎么知道?霍东上次在车里给他听过?

带着好多疑问,濮名名决定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他立刻向郝文等人告了假,拿着自己手里翻录的碟片出门打车。

送给霍东的那张碟是他们在录音棚录制的原声碟,为了便于保存,他们都刻录了好几章备用的碟,就是防止原碟被划伤或者损坏。

没多久出租车就来到了方进大厦的门口,濮名名有些意外,这个地点,不就是上次他看到霍哥和汪兴海一起进出酒店的附近的地方吗?

敲开1208的门,濮名名走了进去。

屋子里暂时只有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男人,这个男人体型不是很壮,穿一身西服显得很单薄,不过这更显得他圆滑世故,像个老狐狸。

“你就是濮名名?我是刚刚给你打过电话的安旭。”安旭伸出手来同濮名名握手。

“你好。”濮名名也伸出手去。

安旭伸手示意濮名名做到沙发那里,他端了一杯饮料过去,“不知道为什么霍东没有跟你说,不过我已经决定再过一个星期就准备开始对你的乐队和blood.b进行评测。”

“评测什么?”濮名名还是没有搞明白,霍东到底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

“哎,”安旭叹气,“有这样一个猪队友也难为你了。”他很同情濮名名,“一般误事的都是这样的人,我来给你简单的介绍一下事情经过。”

濮名名赶紧点头,“谢谢你了。”

“这件事你用不着谢我,你谢霍东就行。要不是他在斜对面那间储物间连续整整五天蹲着逮我,你也不会有这样一个机会。”

濮名名心里咯噔一下,连续五天蹲在那里逮他?就是霍哥骗他说在外地的那五天?

“不知道baaa这个酒你有没有听说过?”安旭问道。

濮名名点头,“听说过。”霍哥这么长时间忙着的那个进口酒的事情不就是这个酒吗?

“那就好,”安旭像是省了一件大事一样,“这个酒目前在为打开亚洲市场而选择合适的广告代言,选择范围是一个成熟的并且有影响力的,而且形象要积极向上的乐队,同时还要有一定是实力。我考察过后初步定为blood.b,但是霍东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在我躲了五天后终于被他抓到,然后我被绑到他的车里,接着被迫听了你的作品。”

濮名名已经被这些信息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来霍哥消失这么多天是为了他的事情,而且还是这样一件让人想象不到的事情。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这对他来说可是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从安旭那里回到家里,濮名名的思绪一直都在状态之外。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很震惊,同时也有些打击过大。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闹了个大笑话,自己以为自己看得很透彻,结果突然他才明白,自己看到的,只是被自己的想当然蒙蔽的一个方面,而其实整个事情,都因为他带着那个有色的双眼彻彻底底的给忽略掉了。

45很萌很可爱(一)

第四十五章,

午后的日光照进濮名名的这间小屋子里,强势的霸占着他的小茶几。

濮名名单手支着下巴坐在茶几旁走神,做广告代言这件事情,听起来太不真实了。

这就相当于如果想出名,你不用带着自己的乐队到处跑场子混脸熟,也不用担心没有经纪人没有正规合同给人暖完了场拿不到钱,更不用担心费尽心思想在别的更大的地方办一场演唱会,等主办方预售完门票到了演出的时候,乐队站在场外才得知主办方已经捐款而逃,剩下的只有乐队和歌迷眼巴巴的互相看着,接着乐队被歌迷声讨。

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想出名的乐队来说实在是太常见了。濮名名觉得自己特别幸运,这种糟心的事情虽然他经常听说,而且同行内屡见不鲜,但是他一次都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经历。

首先霍哥有稳定的场地,他不用担心霍哥卖了票卷那么点钱跑,他也不用为到处跑场子混脸熟而头疼,因为他在plus one驻唱。

他更不用担心拿不到钱,霍哥虽然没有办法把他们推得更高,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濮名名自己不想扩大自己的歌会的规模,不过基本的稳定的收入还是没有问题的,相比起其他的乐队来,他们收入稳定,场地固定,而且定期老板给举办歌会,他们目前的状况在别人眼里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

本来濮名名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但是自从听到他拥有了跟blood.b同样的广告竞争机会,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blood.b在乐队界那是一个神般的存在,那种地位,那种歌迷的数量,那是所有乐队的目标,他濮名名终于也可以有这个机会,跟他们平等的竞争。

安旭说,论乐队的影响力,他比blood.b差远了,不过胜在他的新曲够新鲜,够活力,baaa不会介意签一个新乐队,但是这个乐队得有足够的本事让他签。

这点似乎濮名名做到了,就从安旭给他的这个机会来看,他应该是做到了这点。不过这个机会,完全是霍哥给他争取的。

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原来自己也想更强,如果机会合适,他更想战胜blood.b,成为首屈一指的乐队。

原来自己并不了解自己内心追求的东西。

原来,霍哥比他以为的要更了解自己。

濮名名现在很怀疑自己,他掏出手机拨通郝文的电话,“我这个人是不是判断力很糟糕?”

“没有啊!”

“我是不是总是不知好歹?”

“不是啊!”

“那我有什么缺点?”

郝文被难住了,“缺点……没有啊!”

“再见!”濮名名挂了电话。

想想不甘心,又拨通程卓的电话,“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让人烦?”

“没错!”

“我是不是看不清事物不知好歹?”

“没错!”

“我有什么优点?”

“没有!”

濮名名有些低落,“我是认真的,现在这点对我至关重要。”

程卓道:“你这是歌会前的焦虑症,你肯定也给别人打电话问过了同样的问题。”

“没错,不过同样没有得到答案。”

“要答案很简单,”程卓很老成的说道,“我忘了在什么地方看过的,焦虑的话你就拿出来一张纸,上面列下来你所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按照轻重缓急排裂。如果对自己产生怀疑的话,就把自己认为的优缺点全部写出来,接着自己归类思考,处理事情的时候哪些情绪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困扰,看清楚了你就会好了。”说完主动挂了电话,程卓默默的佩服自己胡诌的能力。

濮名名一听,这个有道理,于是他赶紧找来了纸笔,在纸的中间画了分割线,一边写着优,一边写着缺。

接着自己就咬着笔头敏思苦想的不知道应该往上面写什么了。

自己的优点有什么,好像除了会作曲,会弹吉他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缺点呢?暂时也想不出来。

然后再想最近纠结的事情,除了霍哥就是霍哥。

尤其今天更甚,霍哥早就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他,在没有亲自给答案之前他一定要无条件的相信他。

结果呢,自己不但完全怀疑了霍哥,而且都没有听他的解释。

不但小心眼的误会了霍哥,他还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伤到了霍哥。到头来,每天纠结的还不是自己。

霍哥说得对,他总是本着少受伤或者害怕受伤的原则,在还没有全部投入进去的时候就先想好了退路,这样的做法对霍哥很不公平。

霍哥可以很了解他,知道他需要的,知道他缺乏的,并且可以连着五天,或者说一个星期不睡觉的紧紧地盯着那个负责人,那么他对霍哥又做出了什么?

就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做到!

只有自己嘴里说着相信,不去怀疑,但是真正有没有相信,是不是在怀疑,濮名名扪心自问,他很心虚。

跟霍哥的感情和付出比起来,这两年,他在做的只有得到,安稳的收入,固定的演出,哪个不是霍哥给他安排好的,他除了按照安排的来做,他又额外的做到过什么?

如果自己能早点被拍醒,他应该早就看清楚事实,对于能独自拥有霍哥这件事情来说,他根本就不配。

嘴里说着霍哥把他放到什么位置,其实要好好地问问自己,自己把霍哥放到了什么位置,狠心点说,有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

濮名名看着纸上空白的一大片,把顶头部分的“优”和“缺”两个字划掉,下面重新写着,“特别想要的”,“可以舍弃的”。

这一下没有犹豫,填这个空白很容易。

“特别想要的”下面清楚地而且毫不迟疑的写着:霍哥。

“可以舍弃的”下面明明白白的几个字是:怀疑,面子。

濮名名突然想起来霍哥以前曾经跟他说过的一些话,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觉得值得,那么放□段来得到他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前提是,他值得你这么做,他必须是同样尊重你的。

濮名名突然间觉得心中很明朗,没错,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东西,就算是求回来的那又有什么呢?重要是的他在自己身边,这比什么都强。

自己这种无所谓的小心谨慎,向来都在坏事儿的小心翼翼,固守在旧习惯里的明哲保身,全身而退的想法,早就该往一边抛一抛了。

但是用什么方式来争取回来霍哥呢?

这几天霍哥跟他的互动,根本就看不出来霍哥对于两个人关系的任何一点看法,反而倒像是被他的话刺激到打了退堂鼓。

不过每天都送吃的过来是不是说明他还有希望?

假如说自己截断自己的一切退路去找霍哥的话,他会不会再次接纳自己?

第一次落魄的回来霍哥可以二话不说的就收留自己,那么这次彻底没有退路的话,他一定会再次收留自己的。

主意一定,濮名名拿起来电话给房东拨过去,

“阿姨,我是濮名名,您的房客。”

“嗯,有什么事儿吗?”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有,我跟您说个事儿,现在租的这个房子不是还有半年就到期了嘛,到时候我不打算继续租了,因为有了新的住处,不过我不会提前退租,我会一直租到到期前,到时候您记得提前找其他的房客。”

“自己买房子了?如果换地方租你可找不到我给你这么多优惠的房子了呀。”

“是的,谢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要搬到朋友家住,应该是常住,嗯,就是常住,所以就不用再租了,我搬出去后您就可以带新房客来看房子,我不在家。”

“行,快到期的时候我在找新房客,如果你需要租就再回来,我喜欢你这样稳定的房客,我也还会继续给你优惠。就这样?”

“嗯,那就这样。”

濮名名挂了电话,马上就要落魄街头没安身之所,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期待。

抬头一看外面已经变黑,没想到自己瞎琢磨了一整个下午,差不多该收拾收拾行礼,歌会过后就搬家,濮名名现在多一刻都不想耽误。

刚站到小椅子上从柜顶取他的大行李箱,把自己必不可少的东西收拾好了就行,牙杯牙刷那些小玩意儿不用管,霍哥那儿都有他的,实在不行另外再买。

那些小东西太占地方,现在是能省事就省事,争取一个箱子就搞定。

之前陪霍哥住院的时候已经往他们家搬过一行李箱的衣服,现在好办多了,剩下的东西能不要就不要,只捡主要的装起来就好。

突然门又被敲响两声,濮名名赶紧从小椅子上跳下来冲到门口去开门,凭这些天的经验,这一定是霍哥来送吃的了。

他今天没有去排练房,连着酒吧的假也一起请了。

程卓和郝文都接过濮名名那通摸不着头脑的电话,于是一致认为他有些压力过大,决定给他休息一天,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

霍哥一定是从他们的嘴里知道自己请假的事情,所以今天送吃的过来的时间也格外的早。

濮名名猛地拉开房门,门前的确放着几个饭盒,但是还是没有人。

霍哥跑的还真快。

濮名名转过去看电梯的动静,红色的数字显示电梯停在一楼,濮名名又赶紧趴在走廊的窗户那里向下面看去,依旧没有霍哥的身影。

他怎么总是神出鬼没?

“霍哥——!”濮名名大声朝楼下大喊,楼下除了进进出出准备饭后运动和运动回来的,没谁搭理他。

看了半天濮名名有些失望的回家,霍哥可能还在生他的气,或者还没有原谅他那天的无理取闹。

放□段来求霍哥回心转意看来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濮名名一口一口的吃着霍哥送来的晚饭,脑子里不停的琢磨着必须一次性搞定霍哥的方法。

霍东靠在黑暗的楼梯间里没有动,差不多过了二十多分钟,最后终于肯定濮名名不会再冲出来之后他才又出来按了电梯。

今天濮名名的反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一直在等待着濮名名给他的答复,看样子今天是不是有了答案?

霍东有些期待答案的结果,但是又有些想逃避。

不知道他的答案是不是霍东想要的那个。

虽然当时很逞强的说到时候不管名名做出了什么答案他都会同意的,但是潜意识里,他其实只期待着一种答案,而且很想逃避另外一种答案。

不知道他要给的结论是什么,如果是打击人的那种,最好还是晚几天再给他打击比较好。

霍东觉得自己一面对濮名名的问题就越来越没有底气,以前向来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结果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答案也开始娘们儿样的躲了起来。

终于到了歌会这天,濮名名早早的就开始做准备,plus one按照惯例这一天会停止营业,从下午两点半就要收拾桌椅布置场地。

濮名名这一次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帮忙,他认认真真的收拾好自己的一个大行李箱外加一个大手提包,背着自己今天晚上要用到的那个定制的超炫的吉他,再次巡视完这个自己住了好几年的小屋子,最后终于关门,落锁,坚定的下楼打车。

目的地是酒吧。

他赶到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离歌会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这次歌会的门票据说还是卖的很快,就算是标明了会有完全不同风格的歌曲面世,没想到歌迷还是很买账,没出一个小时几百张票就销售一空,这让濮名名很是感动。

将所有的行礼都放在更衣室的一角,他狠狠的搓搓自己的脸给自己鼓气,今天太重要了,很多事情都要公布。

换歌曲这个是肯定的,还有更换乐队的名字,另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濮名名心里非常的没底,不知道说出来以后,他的歌迷还会不会继续买账?会不会全部唾弃他。

而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不过,不管冒着多大的风险他都要试一试,再过几天还有广告商对他们的评测,事情不能再拖。

给自己鼓足了劲,濮名名换上了演出时要用的衣服,淡淡的描了眼线,他从自己的衣柜里找出来上次霍哥给他卡头发的领带夹。

对着镜子把自己的头发掀起来,领带夹再一次充当了发卡的作用,濮名名圆润又光洁的额头马上显露出来。

外面已经听到了歌迷入场的声音,濮名名抬手看看表,还差五分钟九点。

带领着郝文,程卓和小d,濮名名推开了通往表演台的这个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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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濮名名活生生的把自己掰明白了,这样他一定会更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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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很萌很可爱(二)

第四十六章,

平时慵懒又舒适的酒吧,此时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小型歌会现场,濮名名带着乐队成员走上台时,场地内的歌迷用热情的叫喊同他们打着招呼。

这一次濮名名他们的装扮有些跟以往的歌会不同,他们四个人全部都穿着所有人多会穿的t恤和仔裤样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各种环,各种破洞随处可见,颓废一目了然。

这次展现在歌迷眼前的,全部是生活中的形象。

歌迷们打过招呼后渐渐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这次的装扮是不是跟新曲有关,他们等待着濮名名的开场发言。

濮名名等人很快站好位置,趁着歌迷们逐渐安静下来的趋势,出乎意料的直接开始了音乐。没有任何开场白,也没有任何新曲说明。

前奏欢快又轻快,重复着的节奏让人忍不住就想跟着摇摆起来。

濮名名的歌声随之而来,好像不停的述说着盼望已久的爱情不小心砸到自己的头顶,于是飘飘然坠入爱河,面对着心仪已久的那个人,心里紧张的小鹿乱跳,但是又在甜蜜的享受着他的一切,一直以为自己是辛苦的单相思,最后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那个人单相思的对象。

歌声充满了整个小会场,濮名名用温柔的又俏皮的歌声述说着他的紧张和开心。所有人都被吸引去了注意力,这个甜蜜的爱情,在这样的时代里,很不容易,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又认为拥有这样的爱情完全没有问题。

所有的乐器都减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不再是以前那种爆发出来的呐喊,嘈杂的混在一起宣泄着对这个世界和现实的不满。他们减低存在感的同时也在巧妙地进行着配合,搭配着濮名名的歌声,整个歌曲听起来绝对的浑然一体,一点都不违和。

人们慢慢被这种情绪感染,不约而同的露出一副想往着这种梦幻式爱情的表情。

濮名名十分投入的唱着,他也很紧张,担心歌迷会排斥,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一曲快到结尾的时候,濮名名已经收了声,剩下的只是乐器的结尾工作。

濮名名试探着走到台前,跟歌迷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他依旧保持着整曲那种轻松又俏皮的感觉,对着离自己最近的这排歌迷,弯腰向前盯着他们的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这是明显的邀请。

离舞台一米远的地方隔着一排高一米的栅栏,歌迷领会了濮名名的意思,全部兴奋的喊起来,最前面的这排条件便利,他们探过上身,同时朝着濮名名光洁的脑门崛起嘴巴,非常响亮的发出“mua”的一声。

这种互动以前没有,大家都觉得很新鲜,也很兴奋。

濮名名闭眼感觉着这种隔空传来的吻,声音刚落,他迅速直起身来,幸福的睁眼看大家,就像真的接到了他们的吻一样。

歌迷吻完,第一曲的声音也跟着落下。

会场突然陷入一个安静的氛围中。

所有人都在回味着新曲带来的震撼,完全不同的感觉,完全不同的乐队,相同的只有乐队成员的那几个面孔。

没有持续半分钟,会场立刻陷入一片尖叫声。

大家回过味来,纷纷表示着对新曲的态度。

同时还有不同的歌迷不停的要求后面那几个也露出额头来接受他们鼓励的隔空之吻。

这里的歌迷可不只是濮名名一个人的,他们喜欢这个乐队,但是也有着不同的侧重点。

虽然濮名名的占多数,但是程卓,郝文和小d也不差,他们都有自己的粉丝。

应大伙要求,后面几个放下手里的乐器走到舞台边,全部都听话的掀起头发露出额头,微微倾身向前接受大家热情的肯定。

会场又被湮没一次。

濮名名很开心,这个反应就说明了他们的新曲很成功,大家全部都能接受他们新的风格。而且看这个反响,只能说明新的风格比旧的风格更得人心。

濮名名放下怀里的定制吉他,让它随意的挂在自己的肩上,他拿下来面前的麦,摆到面前清了清嗓子,这是要说话的前奏,会场很给面子的安静下来。

“非常感谢大伙的捧场,也非常感谢大伙对我们新的风格的肯定,我们四颗悬着的心终于全部落在了地上。”

台下歌迷们都很给面子的适时一笑。

濮名名迅速的扫视着现场的观众,同时也在寻找着他一直要找的那个身影,“刚刚这曲名叫‘动心’,是新风格的代表作,于是我写出来被成员统一通过的第一首曲子。这首曲子其实是专门为了一个人而写的,”濮名名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有些紧张接下来人们的反应,“是他给了我灵感,给了我一切新的感受。

如果没有这样新鲜的经历,我肯定还是徘徊在以前的风格里,我很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将来也是,同时也希望你们跟我一起喜欢这样的感觉。再新鲜的感觉都需要你们的支持,没有你们的肯定我也特别没有底气。

其实今天更换的不止风格这一件东西,同时换掉的还有旧的‘心洞’这个歌曲。那个代表着以前的一首歌,我希望可以深深的埋藏在大家的心底,就像埋藏旧的自己一样。乐队新的代表作就是‘动心’这曲。

其实今天还有一个更换了的东西,你们猜猜是什么?”濮名名卖了一个关系,他认真地等着台前歌迷的回应。

“乐队名字!”有人说道。

濮名名惊讶,“这么容易就猜出来了?”同时给了那个人一个赞赏的眼神,“没错,‘心洞’这个乐队名字也换了,新名字非常简单也非常好记,只有两个最简单的字母,‘hd’,好记吧?

我希望新的名字能让这个焕然一新的乐队走上一个新的台阶,进入一个新的纪元,同时也希望可以得到你们更大的支持。”说罢深深地一鞠躬,濮名名认真地向大家传达了他的感谢之情。

“其实今天的新曲有五首,”濮名名继续说道,他的视线大范围的看着,能看到的地方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但是接下来要说的话,没有那个人在就没有意义,“接着第二首新作献给大家。”

濮名名决定只要霍哥不出现,他就不打算做那番演讲,每次歌会霍哥都是全程跟下来,这次没有理由一面都不露,他躲得起,濮名名就等得起。

吉他和弦一遍遍扫过去,键盘音切入的同时他们几个人同时和声开唱。

豆豆这个时候悄悄的捧着一束玫瑰花走了进来,借着边角的阴影一路走到吧台后。霍东慢慢的从吧台里面露出头来。

他实在是太饿了,这些天他总是揪着一颗心,离他跟濮名名约好的给答案的期限越来越近,他就越来越紧张。

直觉告诉他濮名名可能会选择的答案,但是同时他也担心自己的直觉是错的,完全相反的。他很害怕濮名名给他另外一种答案。

于是这种悬着的心让他在这些天根本就没有吃进去多少东西。

一直到开唱前,霍东才突然觉得有些饿了,而且突然就是抓心挠肺的饿,这里是歌会现场他不能离开,而且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东西吃,于是他跟豆豆要来私藏的零食,躲到了吧台下面偷偷填着肚子。

豆豆被他打发出去寻找花店买鲜花,他琢磨着,如果到时候濮名名真的决绝了他,打算跟他不再继续的时候,他送一捧玫瑰再挽回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濮名名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不会反对这种话,那是说给濮名名听得,真让他放弃濮名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让自己动心的家伙,再这么委屈自己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说是让濮名名做决定,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看看自己在他的心中到底是摆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如果需要继续进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

霍东悄悄的抹抹嘴,从豆豆手里接过来那束花,不动声色的放到了吧台下面。

他刚露面,濮名名的视线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第二首是几个人合唱的情歌,同样是乐队的形势,但是歌声中却表达着一个男人的爱意,男人的心声,不动声色的把你放在心底,默默地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即便不能每天都见到这个人,但是还是无尽的希望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心中喜欢的这个人的脸庞。

濮名名看到霍东以后,视线就再也没有移开过,而霍东也从不躲闪的接收着来自濮名名的视线。

两人的对视中,濮名名结束了第二个歌曲。

歌迷的反应迟钝了半拍,似乎还沉静在那个深情的述说着他的爱情的男人的世界中不能走出来。

濮名名再次将吉他随意的挂在肩上,他把话筒拿到嘴边,看到霍哥了,他不想再耽误时间。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濮名名终于开口道,“能让我做出更换曲风这个决定的其实是一个男人,”话音未落,台下唏嘘一片。

霍东对着濮名名的视线,也摆出来一个惊讶的表情。今天的濮名名话似乎有些多,而且每句话里好像都隐藏着他想要表达的内容。他没有去打断,而是静静的等着濮名名接下来的话语。

濮名名稍微等了片刻,表情认真而执着,等大伙的声音稍微降低了一些,他紧紧地闭了下眼,接着再次充满决心的睁开,继续道,“没错,就是这个人给了我不同的感觉,不同的感情,不同的体会,还有不同的决心。”

台下静悄悄一片,霍东此时也跟着睁大了眼。

濮名名道:“换句话说,就是我恋爱了。我爱着这个给了我新的灵感的人,而且他是一个男人。”

当众出柜?这是真的?霍东觉得自己听错了,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听错了,这么大胆的行为,不像是这个向来都没有什么负面信息的年轻人的作风。

人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会场依旧很安静。

“但是我却做了一件错事,犯了恋爱中最大的忌讳,那就是怀疑。因为这个错误,那个人似乎想要离开我。我不知道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是对的还是错的,我也不知道我坦白后你们还会不会继续支持我接受我,不过,不管是什么结果,哪怕你们都觉得我这个人不可思议,不可理喻,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谅解,借着歌会的名义来说我的私事,是我有些过分,不过如果此时不这么做的话,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

濮名名停下来看着霍东的反应,霍东依旧大张着嘴巴和眼睛,惊恐的表情看着濮名名的一举一动。

濮名名身后的同伴同样静悄悄,不过他们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濮名名和霍哥的眉来眼去他们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今天濮名名大胆的举动,他们也只是归类到濮名名最近压力太大,因此需要一个刺激的方式释放出来。

濮名名稍微改变了一下站在舞台的位置,他面对着吧台内的霍东道,“霍哥,如果我的结论是我希望我们可以继续,你会不会原谅我并且再次接受我?当众出柜,我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濮名名的方向看向了站在吧台内发愣的霍东。

霍东继续发愣,他一定是听错了,台上的这个一定不是濮名名,真正的濮名名怎么可能这么大胆的做出这样不想后果的事情?他这么草率的出柜,被歌迷抛弃怎么办?被酒商抓住把柄怎么办?以后被封杀了怎么办?

所以这个一定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所有事情都以最安全的角度去考虑的濮名名。

豆豆站在霍东身后终于忍不住了,他推了推霍东,“霍哥,名名哥等你答案!”

就是被豆豆轻轻一推,霍东竟然像松开了上满弦的发条一样,蹭的一下的跳出吧台,人们随即让出一条窄窄的紧供一人经过的小路,霍东穿了过去,利落的翻过一米高的栅栏,两步跨到濮名名面前,一个急停,猛地将濮名名拥在怀里。

用力的按在怀里,他实在是没法确认此刻的真实度。

濮名名竟然用这么夸张的做法截断了自己的退路,他说希望濮名名可以不要一切退路的来到他的身边,但是没想到名名为了他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

当着歌迷的面出柜,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他们这个乐队还不成气候,没有庞大的稳定的歌迷数量,如果一步走错,歌迷不买账,或者有人抓住他的把柄,封杀他这是太简单的事情了。

而濮名名为了他居然把这些全都抛开,仅仅是为了不要退路的来到他的身边。

这么可爱的家伙,这么执着而家伙,这么单纯的家伙,怎么能让他放弃。

就算不要这个酒吧,不要那个baaa的经销权,他也要护着濮名名安全的度过这个关口。

小会场内早已被惊呼声沾满,霍东上前拥住濮名名的一刹那,所有人全都回神,都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

惊喊中夹杂着不敢相信,还有为爱情而不顾一切的佩服,也不缺乏对他这种做法的不可理喻。

总之酒吧现在除了惊喊声什么都听不到,霍东紧紧地抱着濮名名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濮名名竟然在这么嘈杂的环境内,清楚地听到了霍东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着,“名名,谢谢你为了我这么做,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会背叛你,我爱你,相信我。”

闹闹腾腾的三个小时的歌会终于到了最后,濮名名依旧用“心洞”做了结尾,用他的话讲,这是最后一次演唱这首歌,就当做是对这首歌的告别,对过去的告别。

坚持到最后的歌迷只剩一半,这一半都在坚持拥护着濮名名的乐队,走了的那一半濮名名觉得有些心疼,不过好在才走了一半,按照他的预想,在他说完那些话之后,完全走光了都是有可能的。

他们几个人在更衣室内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霍东推门进来。

郝文和程卓还有小d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约而同的快速拿了包就走人,更衣室内立刻只剩下了霍东和濮名名。

濮名名无声的笑着看着霍东。

霍东把门从里面插好,镇定的走到濮名名面前后,终于无法控制的把他抵再柜子上,疯狂的吻着濮名名,他觉得此刻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确认刚才那一点都不真实的一幕。

47很爱恨忐忑(一)

第四十七章,

两人的误会都解开,原来藏着隔阂的心现在都特别渴望无限的贴近,渴望能真实的感受到对方,用来确认他们这一刻的零距离。

霍东利索的脱掉濮名名的上衣,贴上去就开始啃咬他的锁骨,顺便继续褪掉他的裤子。

濮名名还有些犹豫,“霍哥,这是更衣室。”

“我知道。”霍东没有停止他的动作。

“外面有人听到怎么办?”濮名名有些担心。

霍东放开了濮名名的脖子,一路顺着脖子吻上嘴唇,再次贴着嘴唇说道,“名名,我有些忍不住了,跟你分开这么久,每天还得装着没事儿没事儿的很辛苦,我想要你。”

濮名名很理解那个辛苦,又不忍心拒绝霍东的要求,“霍哥,连同乐队,还有我,我都送给你了,你尽管拿去。”

“连同乐队?”霍东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濮名名。

“嗯,乐队改的名字,就是为了你改的。”

“h……d……霍东?”霍东这才反应过来,平时见到hd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他又被濮名名的那番表白冲昏头脑,根本就没来的及想这两个字母的含义,而且也压根就没有往自己的身上联想,名名一下子给他的东西太多,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了,每一个都重千金,“名名,你实在是太让我感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表达。”

濮名名不再拒绝,自己抬腿蹬掉裤子,“感动就收留我,然后把我伺候的爽一点。”

霍东笑着,“你主动的时候总是那么诱人。”

霍东没有再犹豫,他利索的将濮名名放倒在更衣室中间的长条椅子上面。这椅子只有一个男人后背那么宽,濮名名躺上去尺寸刚刚好。

跨站在椅子两边,霍东上半身刚好挤进濮名名的两腿中间,他府上身去来回的啃咬,顺便一把就脱掉了濮名名的内裤。

他用自己的胯来回的蹭着濮名名已经有些精神的小兄弟。

慢慢的濮名名的下体越来越精神,“上来霍哥,别浪费时间了。”濮名名咬着嘴唇强忍着自己的欲望。

霍东反而放弃了摩擦,他起身坐在濮名名腿间,痛快的脱了自己的全部衣服,“这次你来,上次我们说好的。”说罢分开腿躺在这张椅子的另外一边。

濮名名看着自己腿间的那个直立,又看看霍东躺在那里视死如归的表情,“霍哥你后面有经验吗?”

霍东闭眼摇摇头,“没有,你来吧,紧得很。”

濮名名扑哧一笑,“我也没有经验,而且刚唱了三个小时的歌,估计没有力气再伺候你,霍哥你要是累了咱们就先回去吧。”他腿间的挺立根本不会因为他的决定而软下去。

霍东一睁眼赶紧坐了起来,“回去?不行不行,这么好的机会,”他猛地摁倒濮名名,“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跟你废话。”

趁着霍东趴上来的时候,濮名名摸到了霍东的内裤边,顺着屁股脱下去,他一把抓住了霍东的同样硬挺的下体,“霍哥你都这样了还墨迹什么?”

“本来想给你福利,结果你不要,结果还是便宜我。”霍东来回耸动着腰,让自己硬挺的下体在濮名名的手中来回摩擦。

濮名名不客气的将自己的硬挺一起抓在手中,同时撸动两根ròu棒,霍东俯身看着濮名名,眼里充满了动情的味道。

“霍哥,我觉得我知道一些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喜欢来找你了。濮名名一边闲聊,一边进行着手里的动作。

“为什么?”霍东支在濮名名身体上方,享受着濮名名的服务,很舒服。

“因为你技术不错!”濮名名渐渐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霍东重新开始慢慢的吻着濮名名的嘴唇,偷空说道,“你也这么觉得?”

“嗯。”濮名名回应,同时闭眼感受着相挨着的下体带来的刺激。

“以前没控制住自己,以后我只服务你。”霍东吻着濮名名的耳边,他感到濮名名手里的速度更加快速。

“嗯。”

“让我来。”霍东腾出一只手到下面,替换掉濮名名的手后,他单独抓住了濮名名的硬挺,拇指不停的划过顶端,这个挺立在他的刺激下不停的一跳一跳。

濮名名闭着眼睛喘息加重,霍东封死他的嘴唇,同时痛快的让他射了出来。

趁着濮名名还没有从高潮的余韵中回神,他快速的将沾了jīng液的手指移到后穴,开始逐步的开拓。

“来吧霍哥,我差不多了。”濮名名觉得自己不用这么细心地做准备,早就不是第一次了,进去的时候会很紧,不过他能忍得住那个疼。有的时候只有那种疼才能给他带来一些真实感。

霍东听话的抽出手指,扶着自己的下体,朝着濮名名的屁股“啪啪”的拍了几下,接着对准穴口,一点点往里面挤。

“小心听见。”濮名名开玩笑道。

霍东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腰部动作,问道,“跟我的关系,要不要瞒着?哪种会比较不影响你?”

濮名名双腿勾在霍东腰上,“不用瞒着,这一行有这种关系本来就不是稀奇的事情,追求刺激和另类的小年轻也很多,他们不避讳和男人的关系,我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不过我追求的可不是刺激。”

霍东就像吃了个定心丸,双手控制好濮名名的腰,对准了穴口的位置,一次次由浅到深慢慢的往里顶入抽插。

濮名名脸颊再次泛红,霍东的硬挺没多久就成功的整根没入他的体内,接着便开始用力的动作。濮名名下意识的捂紧了嘴巴,某处传来的想要毁灭全身的感觉一次次冲向头顶,然后又一次次的冷却,不多时再次袭击,濮名名被冷一下热一下不停的刺激着,没多久就开始意识涣散,任凭霍东摆布。

霍东不遗余力的抓稳了濮名名,在他身前卖力的动作。后穴已经完全可以很顺利的进出,霍东差不多次次整根没入,拍击声充斥着这间更衣室。

不久前他还在这张椅子上强行亲吻了濮名名,没想到他们的进展相对来说还是很顺利的,没过多久他们就已经在这张椅子上做爱了。

这件事情以前霍东只是想过,可是没有机会实践。

豆豆和阿ben一定还没走,不知道乐队的那几个小伙子走了没有。

他们两个在更衣室内做这个动静大的运动,不知道他们外面能不能听到。

越想越刺激,霍东忍不住又加快了力度。

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到门外,可惜情况并没有霍东想象的那么好,豆豆和阿ben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于是根本就没有跨进来这个小门一步。他们忙着收拾酒吧,撤掉舞台的装饰,清理干净会场,再摆好了大大小小的桌椅。

濮名名被强烈的快感控制着身体,这么多天来急欲宣泄的情绪仿佛这个时候借着这个卖力的运动释放出来。一波波快感迅速聚集在下腹,真想松开手痛快的放声表达自己的满足,但是不能这么做。

他只有控制自己嘴巴的精力,身体的所有部位全都交给了霍东。

霍东准确的在他的身体里点着火,看着濮名名一次次的差点失神,他满意的一次又一次加快了冲击的力度。

终于把jīng液一滴不剩的全部射在濮名名的体内,他感到了莫大的满足感。

这一次是真正的,从里到外的全部属于他一个人,不再会有阻碍。

48很爱很忐忑(二)

第四十八章,

见婆婆,这种事情从古至今但凡要经历这么一回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惴惴不安的,而且主要目的大多都是怎么样才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

濮名名现在也被这个事情困扰着,他要去见霍哥的父母,心情很紧张。

他推着超市的购物车站在那里发呆,心里琢磨着去人家里吃晚饭,怎么着也得给二老买些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才对,可是却被霍哥阻止了,霍哥说去超市买食材就好。

濮名名今早一睁眼的时候发现霍东就躺在他旁边,并且一直盯着他看,同时还扔给了他一个重磅炸弹,那就是,早晨他已经跟他们家都说好了,晚上带人回去吃饭,是关系特别不一般的那种人。

老太太直接审问,“哪种不一般?普通不一般不要往家里带。”

霍东这才放弃开玩笑,“另一半。”

于是就这样,他们被命令回去吃晚饭。

这个消息一传到濮名名的耳朵里,他立刻躺不住了,马上穿衣下床收拾去买东西。

霍东看着他那紧张到没有头绪的样子实在是着急,连连说什么都不用买,但是濮名名根本就听不进去,最后霍东终于妥协,带着濮名名来到超市,买一些晚上用的着的食材,并且顺便丰富一下自己家的冰箱。

濮名名可没有信他这套,头一次见长辈,哪有凑乎买些蔬菜鱼肉的事情?他还真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

霍东带领着濮名名,两人把超市彻底的逛了一圈后,购物车里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了。

里面有不少濮名名爱吃的薯片,还有必不可少的水果和肉蛋奶,另外还有几盒套套混迹在里面,拿着这样的东西去人家,濮名名都觉得自己脸上没光。

看来这方面霍哥不靠谱,十足的不靠谱,他想买些什么霍哥都拦着,那就趁他不在的时候赶紧买好了。

濮名名不停的瞅着落单的机会,同时还在想着能支开霍东的借口。

两人推着庞大数量的东西去结账,这天并不是周末,这个时间段超市的人根本不是很多。

他们前面只有两个人排队结账,濮名名算计着时间差。

终于轮到了他们,满购物车的东西扫码就用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结账,濮名名趁机问霍东,“霍哥你去不去厕所?”

霍东以为他想去,“我不去,不过你要是去的话那我也去。”

“咱们都去了谁看着车里的东西?”

霍东一琢磨,“也对,那你先进去吧,我就在门口等你。”

把这个人甩开有些难度,濮名名又赶紧想对策,“霍哥我想吃冰淇淋。”

霍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想吃冰淇淋?”

濮名名耍赖,“就是突然想吃,而且是楼下那家dq的冰淇淋,买完冰淇淋上来楼梯口我看到有卖章鱼小丸子,再给我买两个那个,然后过来找我,我就在那边的座位上等你。”濮名名伸手指着离他们很远的一排座位。

霍东莫名其妙的看着濮名名,“名名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濮名名大喊不妙,继续装无辜,“约会不得有一个约会的样子么?”

霍东恍然大悟,“原来这样,你坐那儿等着,我去给你买去。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濮名名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再点两个吃的,“还有一楼最靠边的那个kfc,来两对**翅。”

“行,”霍东很开心,他跟濮名名要过来钱转身就跑走买去了。

霍东在早晨的时候已经自动把自己的银行卡和钱包里的现金一分不差的交给了濮名名,濮名名倒是没有拒绝,欣然接过来,郑重的数了数数目,“现金一千三,银行卡若干,我收下了。”濮名名认真地往这几钱包里整理,嘴里还不忘小声嘀咕,“这是我卖身的代价。”

濮名名强迫自己这么做,他是真的想改变自己这种糟糕的性格,那么从哪儿改起?最好的办法还是从霍哥这儿改起。

做法就是平时日常的两个人的生活中,濮名名故意做一些平时根本就会拒绝的事情,比如说痛快的接纳了霍东的财产。

这也是为促进两个人的关系和对将来良性发展创造着甜蜜的开头。

霍东接着又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本还有一个牛皮封纸袋,他笑着对濮名名说,“你要收下的不只是那些,还有这套房子,还有我的一切存款。”

濮名名接过红色的本翻到扉页,自己就猜出来八九不离十,上面的名字写着“霍东”。这个果然是这间屋子的房产证,霍东说道:“这房子目前是我一个人的,抽空跟我去办理共同财产证明,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是真正的这里的……主人。”濮名名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的家,这种地段,要是卖的话这得卖多少钱啊?

濮名名这下可坚持不下去了,先前的几百块几千块他可以接受,装无所谓也得要强大的心理素质,他赶紧摇摇头推开面前的红本。

这个跟钱包里的一千三可不一样,这可是一套房子。

最后经过几轮协商,房本濮名名来保管,但是不一定非要过户,只要霍东人是他的,那他的一切就都是他的。

于是霍东非常开心的从濮名名那儿领着零花钱跑去买零食。

濮名名看到霍东消失在电梯转角,自己赶紧站起来推着车子跑到了那一排的金饰柜台。

早在超市里的时候濮名名就开始琢磨着买些什么见面礼,结账的时候他扫了一圈这些店面,最后终于决定买个小金饰品,又好拿着又不会被发现,重要的是不用考虑尺寸大小这种问题。

他用光速选了一个周生家的金戒指,这个是送给老太太的。等到给老头选的时候他犯难了,给老头选什么金饰品好?刚才这么久居然忘了想这件事情,他绕着柜台走了两圈,眼看着霍东就要回来了,濮名名闭眼一指,一个金色小天使的吊坠也落入怀中。

濮名名刷的是自己的卡,他将两样小礼物好好地藏了起来。

刚回到那排很远的座位,屁股还没坐下去,霍东就从身后拍了拍濮名名的肩膀,“买回来了,给你趁热吃。”

好快!幸亏我的动作更快。“不如拿到车上去吃?这儿只剩一个座位了。”

霍东看了眼坐的满满的人,“也行,把这些东西都放车里咱们上车再吃。”

濮名名暗暗拍拍胸脯,好紧张好紧张。

“先把这些东西咱们放回家,然后出来吃饭,我知道有一家养生的馆子,里面的各种汤有对嗓子很好的效果,中午带你去尝尝?”霍东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濮名名拎着一点点的食品袋跟在后面。

“嗯。”濮名名早就不对霍东买的食材抱希望,那个怎么看都像是往自己家里冰箱放的。

到了地库,他们东看西看的寻找放车的地方。

突然一个人冒冒失失的碰到了霍东的购物车,趔趄一下差点摔倒,濮名名见状赶紧过去询问。

这种主动碰上来的,不是真有毛病就是碰瓷儿的,万一被讹住了断胳膊断腿要赔偿,这就麻烦了。

这个人站稳后没有跟他们说话,只是眼睛看着电梯下来的方向一动不动。

濮名名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人,带着一副大大的黑墨镜,一身西装修身又挺拔,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不过表情很严肃,从墨镜下面露出来的半张脸可以看出,这个人长相非常精英。

“先生,没事儿吧?”濮名名问道。

墨镜男微微侧过头来看一眼濮名名,紧接着又盯着电梯,稍微摇摇头。

“没碰到你的话,能稍微让让吗?你挡在这里谁都过不去。”霍东带着一点不耐烦礼貌的说道。

墨镜男又侧头看了眼霍东,脚步仅仅是往后面退了一脚那么长,仅仅是一脚,刚刚好过一辆购物车,而且是得非常小心的才不会碰到他。

霍东无奈,这种斤斤计较的男人真是看不上眼。

他小心的推着购物车经过墨镜男,接着又跟濮名名大摇大摆的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打开后备箱,霍东和濮名名往里面一批一批的放着袋子,“名名你定个时间,咱们也该去看看车了,拿笔赔款我已经拿到,咱们该去买辆自己的车用,把这个还给汪兴海。”

濮名名点头道:“我无所谓啊,除了晚上,白天随时都有时间。”

“那不如下午就去?反正今天咱们都休息。”

“嗯。”

“名名你喜欢什么车?”东西终于放完了,霍东关住了后备箱,跟名名一起坐进了车里。

“我?”说道车,没有男人眼睛不发亮的,“哪个都喜欢。”

霍东笑着给濮名名打开小丸子的小盒子,吹着上面的热气递给濮名名,“喜欢大的小的?”

“果断大的啊!”濮名名想着他跟元杰在blood.b的时候,他就开着元杰的那辆切诺基,别提多带劲了,“可是又不光我开,霍哥你喜欢什么样?”

霍东摸摸下巴,“上一个是轿车,这次也考虑换一个越野,要不然就买跟这辆一样的?”他拍拍方向盘。

濮名名张大嘴,“路虎?这得多少钱啊!”

“一百万多点,不买最贵的那个。”霍东凑过嘴去问濮名名要了一个小丸子吃,“加上赔款,咱们再添一点就差不多够了。”

濮名名有些为难,原来想着添得不多的话,他来出这笔钱,总不能吃喝全靠霍哥啊,但是一百多万的,添不多也要二三十万,他哪有那个钱。

“这点钱还难不到你男人我,”霍东看出来濮名名的犹豫,“只要你愿意给我拨款就行。这个买了,再去银行做抵押,贷来款再拿去跟汪兴海一起出资baaa的运作,涉及的程序很麻烦,所以这个肯定不能用到你的钱。”

霍东这么解释,濮名名有些释然,“那霍哥你看着办就行,我没什么意见。”

“可是我需要你的意见,买什么车?”霍东看着濮名名。

“不然就……这辆?”濮名名眼神闪着喜欢。

“行,吃完饭就去。”霍东看着濮名名吃的差不多,启动车子准备去吃饭,“那就不回家了节省时间,直接找地方吃饭去。”

濮名名系好了安全带,吃饭事小,买车现在对他来说也不能掀起太大的波澜,现在最重要的是晚上的那顿饭,去霍东家里吃的那顿饭,那才是最重要的。

霍东按着喇叭,再次经过了那个墨镜男。

墨镜男还是那个姿势,不过漏着半张脸的表情显得非常没落。

霍东和濮名名不约而同的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直挺挺站在那里的男人,“他是……明星?”噗明明猜测。

“好像有点那种感觉。”霍东回答。

“那他在干什么?”

霍东把车靠边停,不影响其他车的行驶,“不知道。”

“眼睛坏了?”

“不可能吧?”

两人没有道理的瞎猜,“回去问问看?别是刚才那一下把他脚撞坏了。”濮名名提议。

霍东也觉得这人挺奇怪,于是开车兜了一个圈子再次停在这个墨镜男的面前。

“哥们儿,需要帮忙吗?”霍东放下车窗问这个男人。

墨镜男目不斜视,应该是目不斜视,他们看不到墨镜后面的内容,是从这个男人的头部动作判断的,他没有说话。

“哥们儿!”这个人没动,霍东奇怪,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墨镜男终于扭过头来,“需要帮忙吗?”

墨镜男盯着霍东和濮名名看着半天,看的他们浑身别扭,霍东真的不打算搭理这个神经病了。

墨镜男终于摘下来墨镜,“劳烦帮我call白车。”

浓浓的一口港味普通话,霍东和濮名名一愣,“是刚才撞伤了吗?”

墨镜男点头,“伤了,自己崴的,不是你们撞得。同行的朋友抛下我不管,我手机又没电了。”

“上来吧我送你过去医院。”霍东下车打开后座的门,墨镜男艰难的挪到座位上,“有劳!”

不多久他们就到了医院,墨镜男下车后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霍东,“非常感谢帮忙,如果你们去香港的话可以给我电话,我会招待你们。”

霍东接过名片,“客气了。”

墨镜男拐着脚自己进去医院,霍东跟濮名名开始研究这张来自香港的名片。

中间一排只有“颜郁文”三个字,这个应该是那个墨镜男的名字没错。

下面一排小字写着:香港星源传媒。

果然是个明星?可是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而且全部是简体字。

最下面是一排地址:香港九龙弥敦道26号。

霍东和濮名名对视了一眼,收好名片开始找吃饭的地方。

49很美很决断(一)

第四十九章,

1,

随便得来的东西都不会怎么当回事儿。

他们对待这张名片也是这样,随便瞻仰一番这个设计的精致和大气,濮名名准备拿着丢到车外。

如果不是车正在路上行驶,这张名片一定早就不在他们的手里了。

结果一直到目的地,濮名名都没有找到丢弃这张名片的机会,之后只能习惯性的顺手放进了兜里。

门口的泊车小弟给霍东指引了饭店后面的停车场,然后两人上去二楼找单独的小包房。

一进饭店的门濮名名就闻到了一股煲汤的味道,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早晨都被晚上见家长的消息冲击的没胃口吃什么东西,现在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霍东看着濮名名笑道:“紧张?一上午都魂不守舍。”

电梯停在二楼,门口的服务员领他们去包间。

有第三个人在,濮名名没有好意思接话。

二楼也是一个大厅,中间放着距离不近的圆桌,周围一圈是单独的小房间。

他们从旁边绕过去,濮名名好奇的打量着每个包间上面的名字,每个名字都觉得怪异,“归当”,“穹川”?啊,原来是念翻了。

“霍东?霍东!”一个声音从对面的房间里传出来。

霍东和濮名名同时停下脚步看过去,对面有一个房间门刚打开,一个男人正准备走出来。

“哎?你也在这儿?”霍东感到惊讶。

“我们也刚来,不介意的话进来一起吃吧,点的菜还没有上来。”汪兴海热情的邀请道。

霍东看了眼濮名名,“不了我们上那边去,不打扰你们。”汪兴海说“我们也刚来”,里面坐的很可能是他的那位。

“来吧人多热闹,那天都没有去听濮名名的歌会,我请你们吃饭赔罪。”汪兴海还在热情邀请。

濮名名知道霍东顾及他,再为了他推脱就有些驳面子了,他再霍东耳边低声说,“我没有关系,一起去吧。”

霍东跟他对视一眼,确定不勉强后,带着濮名名走过去,理直气壮道,“你掏钱我们就吃。”

汪兴海道:“你自己的份儿自己付钱。”

进屋后果然那个桌子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好奇的打量着被叫进来的霍东和濮名名。

汪兴海直接坐到那个人旁边,霍东大方的带着濮名名坐到对面。

“这是我的发小霍东,”汪兴海介绍道,“旁边那个是他男朋友,”接着他又看着濮名名和霍东说道,“这是我朋友小宝。”

几个人互相打过招呼后,小宝借机说道,“我的全名叫包贝贝,其实你们可以跟兴海一样叫我宝贝,我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濮名名有些发窘,这个人看样子也就跟程卓和小d差不多大,撑死不过二十岁,虽然满脸的幼稚,不过里面却透着一种老成,那种见惯了世面的老成,跟谁都能聊,什么都会知道一些,比濮名名强多了。

而且他管汪兴海叫兴海,关系看来不像汪兴海说的朋友那么简单。

“叫他小宝就行,”汪兴海赶紧打断了包贝贝的要求,紧接着又贴近包贝贝的耳朵说道,“说了别在我朋友面前丢人,就是不听。”声音不高,但是濮名名和霍东也听到了。

包贝贝有些脸上挂不住,于是赶紧埋头喝茶掩饰。

霍东笑道:“你别听汪兴海的,我跟他从小长大,知道他那德性,越有人在乎他他就越不当回事儿。”

濮名名不知道是该劝包贝贝还是该劝汪兴海,索性坐在那里看他们的互动,也挺有意思。

包贝贝觉得有人给他撑腰,马上腰杆儿挺直了一点,他抬头狠狠的白了汪兴海一眼,“就是的,越在乎他越不当回事儿,他就该被人狠狠的甩一次才能明白身边的人有多重要了。”

濮名名非常感兴趣的盯着包贝贝看,这个男孩子看似老成,有的时候却幼稚的可以,长得虽然很嫩,不过一点都不像嫩小孩那样乖,当众揭汪兴海的短……这样好吗?濮名名一直以为不是应该在外人面前给对方留面子吗?

程卓虽然有的时候也很老成,不过跟他的感觉完全不同,程卓是思想很老,很成熟,包贝贝只是行为和经历吧?

还有小d,这个也不大,不过他看着可比包贝贝单纯多了,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当着别人的面撒娇这种,濮名名觉得那肯定不是他们这几个人能做的出来的。

还是自己身边的人比较好,濮名名再次认真地在心里肯定了自己乐队的几个好青年。

“你多大?”包贝贝瞅准了濮名名问道,一桌四个人,看样子只有濮名名这个家伙能跟他有些共同话语,另外两个都太老了。

“我?”濮名名睁眼睛问,好像这个时候是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的,“我今年27。”不过他还是礼貌的回答了。

“哦,比我大三岁而已。”包贝贝争取表现出来自己一点都不在意他比他们小,比他们懂得东西少。

“24?”濮名名有些惊讶,他刚看到包贝贝猜的年龄是19或者20,这差的还真多。

“嗯!”包贝贝满意的点头,他最喜欢别人看到他的长相后不相信他的年龄了,“不信我给你看身份证。”说着掏出钱包就拿身份证,然后强行塞到濮名名手里。

濮名名一看年份,还真是,果然只比自己小三岁,可是这长相也太能糊弄人了,“你长得还真显小。”

“是啊,”包贝贝倒苦水,“其实我没有那么幼稚,可是兴海就是觉得我小不懂事,总是什么都不让我做,可烦人了。”

他知道汪兴海心里有一个放不下的人,而且自从对面这两个坐进来后汪兴海就有些不自在,比如刚刚那种凶他,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看霍东的样子不像是可以躺在汪兴海下面的,汪兴海也不像是躺在霍东下面的,所以可以造成汪兴海不自在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濮名名,绝对跑不了了。

濮名名觉得自己一定是每天摸着吉他,脑子里除了曲子就是曲子,接触的人也总是乐队里这有限的几个,没有应酬没有饭局,一定是跟社会脱节太久了,不然怎么有些接受不了对面这二位的饭局模式?还是说现在的年轻人,找男朋友都可以像女孩子一样当众撒娇抱怨另一半了?

“呵呵,”濮名名干笑道,“汪哥……看起来还好吧,没觉得那么烦人啊!”他实在是没话找话。

汪兴海早就黑了张驴脸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听着他们聊天,霍东则是感兴趣的听着他们聊天,同样没有插话。

“你们以前就认识?”包贝贝捕捉到了了不得的信息。

“啊,”濮名名不知该怎么形容,“就算认识吧。”

这种话霍东和汪兴海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们见面没几次,而且还都跟霍东有关系,互相看不对眼,私交完全没有。不过听在包贝贝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这根本就是欲盖弥彰,遮遮掩掩。

“就算认识?”包贝贝不依不饶,“你们很熟吗?关系很不错?”

濮名名很不想搭理他,但是这里有霍哥,“关系不错?嗯,”他皱眉想了想,他可不想让别人误会他跟汪兴海关系不错,“我们打过架,你觉得关系看起来不错?”

包贝贝觉得,没互相打过架的男人就没法走进对方的心里,“起码比兴海的发小关系要强吧!”

霍东和汪兴海再也忍不住了,汪兴海直接拿起来杯子放在包贝贝嘴边,“快喝水吧,渴了吧说那么多。”

包贝贝可怜的直接呛了一口水。

濮名名看着汪兴海鲁莽的动作,这人现在看起来精英级了,就算平时的一顿午饭,高档西装配银灰色修身衬衫一丝不苟,手腕处的袖扣也明晃晃的惹人眼。

屋子里开着空调,他应该热不到哪儿去。

不过跟濮名名和霍东这两人随意的打扮一比起来,还是汪兴海显得更滑稽。这么有派头的一个人,居然往一个小年轻嘴里灌水,还把人呛着了。

“你就不能对人好点。”霍东忍不住说道。

包贝贝还在咳,不过那杯水已经远离了他,王兴海关给他拍后背顺气,他还埋怨道,“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包贝贝辛苦的红着眼摇头,“不知道,咳咳,可能跟濮名名,咳咳,有话题。”

汪兴海百般不情愿的听着这个借口,把他跟濮名名扯到一起,他也很别扭。

这个时候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人们中止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不过这顿饭濮名名和霍东吃的一点都不郁闷,汪兴海和包贝贝尔当着他们两得面把如胶似漆表现的淋漓尽致。

你喂我一筷子我喂你勺子,就差把饭放自己嘴里嚼碎了再送到对方嘴里吃了。

包贝贝正好享受着汪兴海这种难得的宠溺,当着那个对手的面,这样完全可以告诉他,现在有权陪在汪兴海身边的人叫做包贝贝,而不是濮名名。

不过他同时也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名字这么类似,汪兴海当初是不是就是看上他的名字跟濮名名有些相像所以才找的他啊?

汪兴海也趁机做足了表演,濮名名只是看着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是有意思,霍东却知道汪兴海这一番是什么意思。照汪兴海这性格,还真难对谁认真地做到这一点。

濮名名这顿饭就这么安静的吃了下来,他甚至忘了自己吃了些什么,总之就是自己面前摆着什么他就去吃。

霍东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辛苦,一边看对面的表演一边照顾濮名名吃饭,挺有意思。正好他多吃一些,不然万一晚上到了自己妈家放不开手脚不敢吃饱就亏了。

一个小时过去,饭局真的完了。

濮名名暗暗拍着肚子,惊讶自己居然吃了这么多。

汪兴海用会员卡结了帐,接着伸手到霍东面前,“你自己的份儿,该给我了。”

“还真要?”霍东赖皮,“我没钱,都上缴了。”

“开什么玩笑,你能没钱。”汪兴海不信,“对朋友可不能这么抠门。”

霍东看着濮名名,“名名,给他钱。”

濮名名没动。

汪兴海把手伸到濮名名面前,“居然花别人的钱,还真不是你风格。”他看着濮名名的动作,话确是对着霍东说的。

“霍哥的钱真在我这里。”濮名名掏出钱包,数出来三百递给汪兴海。

汪兴海大大方方的拿到手里,“不管给谁,只要付了霍东的份就行,说好了今天只请你,一顿饭吃得这么急急忙忙,都没有来得祝贺你的演唱会成功,下次有时间一定单独请你一次。”

“不用这么客气汪哥,”濮名名道谢,“今天就很感谢了。”他准备收好钱包装起来。

“你们接着去哪里?我和贝贝等下去游泳,要不要一起去?”汪兴海把这三百直接交给包贝贝,包贝贝喜出望外的装在兜里。

“我们回去把买的东西放家里,然后就去我妈那儿。”霍东道。

“去你妈那……”汪兴海惊讶的没说完,

“哎等等!”包贝贝大声打断了汪兴海的话,“你的那个名片给我看看,金色那个,对对。”他指着濮名名快要收起来的钱包喊道,“给我看看,我还没有见过那样的名片。”

濮名名抽出来那个他因为没有机会扔掉所以随意装起来的名片递给包贝贝,“你说这个?这个是刚才别人给我的。”

“谁啊这么大牌,居然用这种烫金的名片。”包贝贝接过来名片想流口水。

这个名片是很少见,不过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只不过造价的确很高。

“颜郁文?”包贝贝疑惑的抬头看濮名名。

濮名名点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香港那个颜郁文?”包贝贝再次问道,“不是假冒的?”

“是的吧?”濮名名不敢确认似的看了眼霍东,霍东点头,道,“应该没错,听他口音有很浓的港音。”

包贝贝惊讶的张大了嘴,“你们居然碰到了颜郁文,这个人是超级大牌的经纪人!为什么我就碰不到,他还给你们名片!”

濮名名更摸不着头脑了,“超级大牌的经纪人?有多大牌?”

包贝贝咳咳两声,“这种人你们圈外的不知道,我们圈内的没人不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对了听兴海说你开演唱会?那也是圈里人呀,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居然也不知道颜郁文这个人?”

濮名名道,“我只是再酒吧开的小型歌会,并不算是什么娱乐圈的人,我从来都不接触,我只是玩乐队而已,我有自己的小乐队。”

“哦,”包贝贝眼光淡了一点,“那怪不得。”他又拿起来名片看着,兴奋的脸色怎么都掩藏不住,“我告诉你这个人在我们圈里有多么神啊!”包贝贝做好了演讲的准备。

“你什么圈?”濮名名听到说圈里,他才有一种预感,包贝贝这种长相和年龄,还有那种看起来跟年龄完全不搭调的老成,很有可能是他在那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下经历的多了所以才练出来了。

“演艺圈。”包贝贝说的很干脆,“我演过几个小角色,虽然还没有混出头,不过我觉得那是早晚的事情,兴海还说很看好我,我信他眼光。”

濮名名了然,原来是这样啊这个包贝贝像抱一个投资商的大腿,然后潜一下,给些好处,例如投资一部片子什么的,他就混出头了,这个很像他们摇滚界的某些乐队,只要主唱跟对了某个知名的乐队,抱对了大腿,他的名声就能一夜升天。

“哦,那颜郁文到底是什么人?”濮名名对包贝贝不感兴趣,但是对他口口声声觉得不得了的颜郁文却很感兴趣。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香港的娱乐巨头‘星源传媒’你知道吗?”包贝贝为了彰显自己的知识面,他很认真地问着濮名名和霍东。

霍东指一指名片,“不就是那个上面写的吗?”

包贝贝点头,“对,据说这个‘星源传媒’已经决定正式进入大陆市场,已经看好一些明星打算挖角,而派过来的那个最有实力的经纪人,就是这个颜郁文。”

濮名名和霍东的反应不是很强烈,他们对演艺圈不是很感兴趣。

包贝贝顿时有了对牛弹琴的感觉,“顾大神顾斐成你们知道吗?”

汪兴海也觉得有些意思,他感兴趣的加入到了听者行列,濮名名和霍东都点头,“顾大神,知道啊,有钱又有人缘,从不传绯闻。”这个人都没法用一哥来称呼,必须用大神来形容才够对他的尊敬和爱戴。

包贝贝终于有些得意的脸色,“对,就是我们顾大神,他被颜郁文挖了墙角。从原来的经纪公司白菜价跳槽到了‘星源’的大陆分公司。”

除了包贝贝意外的另外三个人,这时候都做着相同的动作,那就是张大了嘴巴。包贝贝有些无语,“这些消息,只要你们每天看《娱乐天天看》,就很明白啊!每天晚上九点,你们不看吗?”

濮名名摇摇头,“那个时候我们在上班,没有机会看。”

包贝贝一副看着土鳖的表情,“那其他消息估计你们也都不知道吧?”

“还有什么消息?”霍东问道。

“颜郁文虽然签了顾大神,但是也只签了顾大神一个人。除此之外他谁都没有签,不知道是看不上眼还是没到机会动手,我们圈里的有多少人盼着能跟他说一句话,他简直比一哥还架子大,但是只要被他看上,成名那是早晚的事情。他的手段太多了,不然怎么可以白菜价签了顾大神,就算是在香港,被他一手捧起来的明星也多到两只手都数不清。”包贝贝一脸幻想的表情,“没想到我都有机会碰到他的名片,你们不知道他的名片有多值钱,一般人他从来不给,不一般的人他都认识,也不用给。”

濮名名和霍东对视,今天碰到的这个人,没有他说的那么悬乎,只不过酷了些,另外行为有些诡异,外表像明星,穿着也很得体,如果只是看这些,还真难想象他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濮名名松了一口气,幸亏没有吧这个名片扔了,原来这么有价值。

包贝贝在一旁抱着名片幸福的幻想,汪兴海一口茶,“你们晚上去你妈那儿?”他问霍东。

“嗯。”霍东也觉得解脱了,包贝贝的那种见到神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舒服,“已经说好了。你呢?”

汪兴海摇头,他看着濮名名,“还真想不到你们速度挺快。不过你终于要带人回去了是件好事,祝贺你,”他举着一杯茶跟霍东碰了一下。

“谢谢。”霍东答道。

汪兴海盯着手里的茶杯转圈若有所思,“你是不知道,我妈后来也受你妈影响,对我提出那个可怕的要求。”

“也提出来?他们沟通了?”霍东惊讶。

自从他跟汪兴海闹翻,他破罐子破摔的跟家里出柜,他妈就记恨上了汪兴海家。两家从小一个大院,拆迁搬家也在一个楼里,彼此很熟很熟,结果就是因为他们两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汪兴海苦着脸点头,“就是最近的事情,愁死我了。”

濮名名问道,“什么要求?能把汪哥愁成这样?”

汪兴海一愣,“你还没跟濮名名说过?”

霍东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事,这点事情不用说。”

濮名名更好奇,他揪着霍东问,“到底什么事啊霍哥?你们都知道我却不知道!”

汪兴海看了眼霍东,他对着濮名名道,“就是领你回家这件事情。”

濮名名疑惑的也看了眼霍东,接着等汪兴海接下来的内容。

“很多年前,霍东出柜被他妈扫地出门,两年后他又有机会回去了,”汪兴海很有气势的对濮名名说着,“他能回去是因为他答应了他妈一个很难得条件,那就是,找男朋友可以,但是不能随便领回去,只有确定了对方是准备过完一生的人才可以往家领,并且一旦领回去后,就不能像结婚离婚那样随便,必须两人认真地相守到老,就是这个条件。于是我现在也被这个条件束缚住了。”

濮名名不知该怎么看霍东,汪兴海说的这些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本以为只是见见父母很简单的事情,但是现在却被上升到了一辈子的相守。

这就像变相的求婚似的,能把他带回去,就完全表明了他的态度。

霍哥总是为他做着他永远都没有办法为霍哥做到的事情,例如蹲守那个安旭,例如将他带回家里。

他什么时候才能带着霍哥回自己父母家呢?

2,

濮名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一下午的心情,他都对自己怎么离开那个饭店完全没有印象,也对怎么从包贝贝的手里要回来名片的事情也完全没有印象,只是打开钱包,那张名片很霸气的放在那里。

霍东对家里做出的承诺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霍东好像从来都不往家里领人,而且他也很羡慕他们母子间关系这么好,知道儿子的性向,他的母亲还能这样接纳他。

原来是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个条件。

怪不得。

得知这个条件内容,濮名名很是兴奋,不过相对的,压力更大了很多。

他是霍东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带回去的人,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被承诺的感觉,他怎么都忽视不掉,而且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说不过去,好像现在除了能全心全意的新人霍东之外,他就做不到什么别的事情了。

就连带着霍哥回去见自己的父母都觉得特别不现实。

自己都多少年没有回去看过一眼了,更别提再带一个男人回去,他当初是怎么被打出家门的?不就是因为男人嘛。

濮名名紧咬着嘴唇一路没说话,直到霍东停了车,给他松了安全带,他才看清楚,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小区了,就是第一次他拿到包子的那个小区,也是上次他独自一个人过来偷偷打听老太太身体状况的那个小区。

不知这下午是怎么过的,濮名名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六点了,这一下午好像都被他发呆过去了。

霍东停好车,拉着濮名名就往楼里走。

濮名名更紧张了,他被霍东这么明目张胆的拉着手,还是下午六点这个时间,而且是去家长家里吃饭,而且这个应该就是见父母,表决心的时刻。

如果不能做到无条件的相信霍东,他就这辈子都对不起霍东对他做的这些事情。

霍东按门铃,濮名名心噗噗直跳。

门很快就打开了,里面那个老太太的面容濮名名十分熟悉,他见到过两次。

一股熟悉的包子香味传了出来,濮名名不争气的肚子又饿了,明明中午吃了那么多,怎么饿的这么快?

老太太看了看霍东,接着又看了看濮名名,然后又看到了他们拉着的手。

“我回来了妈。”霍东站在濮名名前面,诚恳的说道。

老太太半天不做声,还在门口愣愣的看着两人,眼圈稍微有点红。

这时另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子里传过来,“来了就赶紧进来,别在门口傻站着!”

老太太突然回过神似的,“对对,赶紧进来,人老了容易走神,你们别介意。”

“阿姨好!”濮名名进门后十分有礼貌的冲老太太弯腰问好。

“你好。”老太太同样有礼貌的回答他。

“妈他叫濮名名。”霍东等濮名名换好鞋,“你们叫他名名就行。”他领着濮名名进屋,指着沙发上的人说,“这是我爸。”

濮名名同样弯腰问好,“叔叔好!”

“好,好,来了就好。快坐下来准备吃饭。”老头也很激动,不过他定力比较强,没让自己眼圈泛红。

濮名名跟着霍东去洗手,出来后霍东把他按在了桌子旁,他这才发现老头一直坐在沙发上没运动,膝盖还盖着毯子。

“爸你腿最近怎么样?”霍东坐在老头旁边担心地问道。

“还是那样,最近好像要下雨,有时候疼一疼。”

濮名名也往近凑了凑,“叔叔腿怎么了?”

老头呵呵一笑,“没什么大事儿,风湿性关节炎,人老了都得犯。”

濮名名知道,但是不太了解这个的痛苦情况,他有些忧心的看着老头,眼里充满了对残疾人的同情。

“这孩子,”老头倒没觉得自己怎么样,“心怎么这么软。”

霍东旁边附和道,“名名他心眼儿很好,很善良。”

老头舒口气,“只要你们决定了,我们不反对,两人看着都老大不小的,能安稳就安稳下来,省的我们长辈跟着操心。东子你们去没去名名家?”

濮名名一愣,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霍东。

霍东道,“还没去,这段时间比较忙,名名家在外地,等我们忙完这段时间正准备去看一看二老。”

老头点头,“虽然不是什么媳妇儿身份,不过还得去给人家里长辈问个好,见个面,吃个定心丸,咱家担心你单身这么多年,人家肯定也担心儿子在外面吃没吃苦。”

霍东很是孝顺,“嗯,我知道了爸。我们尽快抽时间过去。”

濮名名有些忍不住了,“我去厨房看看阿姨有没有要帮忙的。”他赶紧站起来走去厨房。

自己家家长连他自己都没有原谅,更别提见霍东了。

濮名名不爱撒谎,坐在那里实在是别扭到忍不住。

去厨房帮忙是个好借口。

濮名名一头钻进厨房,老太太正凉着包子做着凉菜。

“阿姨我来洗那个,”濮名名主动接过来菠菜和水盆,站到水槽前面开始冲水。

老太太没有跟他客气,“你叫名名吧?你做什么的呀?”老太太问的尽量很温柔,不给人一种盘查的感觉。

“我在霍哥的酒吧打工,在那里驻唱。”濮名名老实答道。

“哦,”老太太不由得借着厨房的灯光仔细的打量着濮名名的脸,“也是玩乐队?”

濮名名点头,“是,我自己有一支乐队。”

老太太赞赏的点头,“玩乐队就像你这样就不错,干净又精神。我见过一个玩乐队的,头发竖起来老高,而且眼圈画的像熊猫,耳朵上面全是环,看着就不能接受,要是都像你这么玩多好,又清秀又精干,谁看了都喜欢。”

濮名名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老太太形容的样子,正式他们改风格之前的歌会的装扮。而且老太太十有□就是上次他在霍东车里一起回来取包子的时候见到的。

“是啊,那种样子确实让人很难接受。”濮名名低着头违心的回答。

老太太动作很娴熟,没几分钟几个凉菜就做好了摆在厨房。

濮名名看着这些摆在眼前的非常普通的饭,心里突然就很想自己的妈妈,想她的饭。

“好了你没少帮忙,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老太太把濮名名推出厨房,自己端着盘子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味道还是跟上次一样好吃,“好吃,阿姨下次包的时候教我吧,没事儿我也可以包给霍哥吃。”濮名名抽空抬头说道。

老太太乐得跟什么似的,“没问题,只要你想学的,我都教你。”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教儿媳妇过日子的感觉。

“上次我吃过以后就一直惦记着这个味道。”濮名名继续称赞。

“怪不得,”老头插话进来,“怪不得那个臭小子打电话点名要今天包包子吃。”

濮名名抬头看了眼霍东,霍东冲他温柔的一笑,“上次你说你爱吃,所以特别包给你吃的。”

老两口没有多问濮名名家里的情况,这件事情早晨霍东电话里就要求过了。

他们一天还在担心不让问是不是带回来的孩子会有些缺陷。

不过现在这么一看,濮名名这孩子真是不错,温柔体贴还心肠软。

即便玩乐队也没有完成脑残。

很正常,很健康的一个年轻人。

孩子什么样,父母就什么样。老两口终于放下心来。

吃完饭后霍东主动抢着去刷锅,他想借机表达一下儿子对老人的关怀。

客厅里只剩下了濮名名和老两口。

老两口为了不让濮名名觉得尴尬,于是正打算把他打发去厨房跟霍东一起说说悄悄话。

原来以为男人和男人交往是不是很奇怪,现在看起来,这跟霍东领回来一个媳妇没什么区别。

一样的程序一样的表现。

“名名,你去厨房看看东子切好了水果没?”老太太说道。

“好!”濮名名嘴里答应着,跟着站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往厨房的方向走。

他从一进门就琢磨着这个时候,有些紧张有些尴尬,没有霍东在场还比较好些。

他从兜子里掏出来两个精致的深红色绒布盒,一个交给老太太,一个交给老头,表情有些紧张,动作有些拘谨,“叔叔阿姨,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霍哥什么都不让我买,我也没经验,就买了这两样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喜欢。”

老头老太太有些惊讶,“哇还有礼物?你真是想的太周到了名名。”

他们以为男孩子都像霍东一个粗心大意,没想到名名心思这么细。

打开盒子,两人都表现的很惊讶。

老太太很开心,拿起一个戒指直接套在手上,“很合适名名,谢谢你。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濮名名很高兴,老太太真给面子。

老头也打开了,表情很难形容,他拉起一个细细的金链子,上面挂着一个展着翅膀的金色小天使,正在那个金色的链子上面欢快的摆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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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50很美很决断(二)

第五十章

“噗……”

濮名名的身后爆出一声笑,霍东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爸,这是你这辈子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了吧!”

老太太也在旁边跟着乐,“谁说不是,自从戒了烟酒戒了拍照,人们只知道送茶送字,没有一个送过项链的而且还是个天使哈哈。”

濮名名表情有些僵硬,觉得特别不好意思,那个项链只是为了凑数所以随便买的,当时紧张没有仔细琢磨合适不合适,只考虑到了是不是一人一件,于是想都没想的就刷了卡。

老头是个老姜,惊讶过后马上恢复常态,他拿着项链往脖子上比了比,“还真是特别,从来没人想过送我这个。我很喜欢,谢谢你。”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忽然特别郑重的说道,“东子这次领了男朋友回来,我相信你还记得跟你妈的约定,我跟你妈不会反对你们,既然你们决定了在一起生活,我就希望你们能不要后悔,虽然没有什么结婚证束缚,但是也不能每天都因为一点的小事情小误会总是分来分去,既然都认定了对方,那就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我跟你妈不客气的收下名名的礼物,也是相信你们彼此的选择。”

老头把项链收进小盒子里不歪不斜的放在桌子上,他认真的审视着面前认真听着的两个年轻人,“好好过日子,别后悔你们所选择的,也别让我们失望。”

濮名名觉得一种威严从老头那里传来,老头说的话虽然不多,但是最后几句濮名名觉得瞬间就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好好过日子,别后悔现在的选择,不能让老人再失望,他所盼望的,不就是这种样子吗?

不用什么轰轰烈烈,只要平平淡淡就好,彼此信任对方,而且不闹什么矛盾,重要的是,不要再让长辈伤心。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想用自己最大的诚恳来保证他能答应这些条件,并且说到做到。

霍东从身后轻轻揽住他的腰,手掌微微用力舒缓着濮名名的紧张情绪,“爸,妈,你们放心,我们会过的很好。我们对待这份感情都特别认真,年纪都不小了,谁都不想玩。而且我也相信我的眼光。”

濮名名心里还是紧张,但是为了霍哥,这个保证他必须做,本来他可以为霍哥做到的事情就不是很多,如果连这样一个保证都不能当着霍哥父母的面做出来的话,那么他可就真是没有什么优点值得霍哥为他这样了。

濮名名暗自紧了紧拳头,咽了下口水,“叔叔阿姨你们请放心,我对霍哥也是认真的。”

霍东在后面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濮名名要说这些,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听濮名名说过,他只是从濮名名不同的表达方式中体会到这层意思,但是真的说出来的话……濮名名现在的紧张他能感觉得到,但是他还是很想听濮名名说这些话。

濮名名继续道,“我向您二老保证,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不吵架,好好生活,不会让你们担心,把霍哥交给我,请你们二老完全放心。”

说完后濮名名肩膀一塌,霍东知道他说完了,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了。

他很高兴,濮名名是个认真的人,他如果这么说了,那差不多可以相当于他把濮名名带回家里一样的表态效果。

如果能听他亲口跟自己这样说一遍,那就更好了。

老太太一直都很温和,“好了,你们的想法我们都知道了,以后生活中不管出现了什么磕磕碰碰,一定要体谅对方,这样才能一直过到老。天不早了,名名如果不嫌弃的话,晚上就住这里吧?”

濮名名赶紧道:“不嫌弃不嫌弃。”怎么能说嫌弃长辈家,这绝对不能说的。不过说了不嫌弃,那就肯定的住下来,走了的话那就是嫌弃了,阿姨太狡猾了。

“不嫌弃就好,”老太太很高兴,“咱们家也不缺屋子,我们老两口一间,霍东以前的房间一间,不过他都没有怎么住,另外还有两间空房,名名你想住哪间?”

好多屋子啊!濮名名感觉一进来没有看到那么多门,除了厨房就是饭厅,要么就是客厅,还有两个卧室的门很明显,那另外两个房间门在哪里?

“不用那么麻烦妈,”濮名名还想着怎么选房间,霍东及时制止了他,“不用单独睡客房,睡我那个房间就行,那床正好两个人的,晚上也能给他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霍哥脸皮真厚,竟然可以当着长辈的面这么说,“不用麻烦的,真的,我自己随便住哪里都好。”他赶紧解释。

“那正好住我的屋子吧,我还没带你参观过。”

老太太没在多耽搁,跟老头两个人饭后出去溜达,留下两个年轻人在房间里说些悄悄话。

虽然是两个大老爷们儿,但是前提是他两相爱的,相爱的人,总是想着了解对方更多一些,恨不得把没有陪着对方一起走过的小时候也一起了解的彻底。

没有长辈的眼线,濮名名放松很多,他满屋子慢慢溜达,一点一点的参观着这个家。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怎么都没有想过居然有一天他会踏进这个门,并且住在这里,还是以一个非常开心的身份进来的。

老太太一直都很和蔼,老头时而威严时而很好说话,虽然都不熟,但是濮名名很快就体会到了那种只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才会有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自从离家,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中彩票一样。

他很贪婪的体会着这个家里浓浓的关爱的味道。

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他也领霍东回去的话,他们会不会像这样宽容的对待霍东?

濮名名突然很想念自己的父母。

这种久违了的家的感觉,真是不想离开。

一直到睡到霍东的床上,濮名名还是觉得这一天都很不真实。

两人都洗完澡浑身很清爽,窗户开着,微风吹进屋里,窗帘没拉,灯也没开,霍东靠在濮名名身后,彼此都没有觉得热,起码这个时候连空调都不用开。

这样凉爽的晚上很是难得。

霍东手臂搭在濮名名的腰上,“住在这里为难吗?不习惯的话明天咱们早点走。”他轻轻的捏着濮名名腰侧的软肉。

濮名名被捏的很舒服,他摇摇头,“不为难,这里很好啊,我很喜欢叔叔阿姨,他们也对我不错。”偶尔有被捏到痒痒肉的时候,濮名名扭着腰躲闪。

霍东凑过去吻住濮名名的后脖颈,“谢谢你名名。”

“嗯?”

“谢谢你喜欢他们,也谢谢你说的那些话。”黑暗中相依偎的人总是很容易被感动,也总是很容易说出来平时说不出的肉麻的话。

他的手不老实的离开濮名名的腰侧,顺着腹肌的线条慢慢滑到了胸前,不动声色的徘徊在那个小豆豆的旁边。

也许是被家的温馨笼罩着,濮名名的心思没在身后的霍东身上,因此对霍东的阵地转移并没有提起多大的注意,也没有给出太多霍东想要看到的回应。

“刚刚那些话,本来早就应该跟你说的,”濮名名玩着从脖子下面伸过来的霍东的另外一个手,把每个指头分开,再将五个指头尽可能的并拢,“就是前段时间事情太多,所以忘了。”其实最大的因素是没好意思,不过这个在今天已经克服了,因此不提也罢。

霍东没死心,小动作引不起他的注意,那么他就加大力度,霍东直接伸手去摩擦濮名名胸前的小豆豆,等完全挺立时,他又将手伸到了下面,准确的抓住了还在软着的小名名。

“忘了就忘了,”霍东手不停的拨弄着下面的小名名,嘴也没闲着,他慢慢的啃咬着濮名名的肩膀,“今天你对我爸妈说的那些话,我可不可以当做是你对我的承诺?”霍东还是念念不忘那几句虽然朴实,但是却比什么都好听的几句话。

濮名名终于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同时他按住了霍东正在下面动不停的手,“霍哥,那就是我的承诺,我对长辈做的,同时也是对你的。霍哥,叔叔阿姨还在家,咱们回去再做。”

霍东稍微翻身就压在了濮名名上面,两人鼻子相对,“现在不想要?咱们动作小点。”

濮名名在黑暗中舔舔舌头,小名名还在霍东手里抓着,在他不屑的努力下早就抬头挺胸,“被发现就糟了,他们一定会对我的印象大打折扣。”

霍东没有收到濮名名的阻拦,嘴里说的当然不算,他放大胆子直接脱了濮名名穿着他的睡衣,“那你别出声,我就能保证不会被发现。”说着他把头埋在濮名名的颈间,恶作剧似的不遗余力的扫荡着濮名名所有敏感的地方,他就是不去吻他的唇,不帮他把声音堵回去。

濮名名没辙,认命的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嘴。

霍东被鼓励,直接把濮名名的双腿抗在肩上,卖力的亲吻着濮名名敏感的脖子的同时,他的火热的霍小东直接抵在了濮名名的小野菊上面,用肉肉的顶端一下一下的慢动作进行碾压开拓。

濮名名惊讶,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霍东脱光了他自己的衣服。

脖子间传来的酥麻感总是想勾去他的神智,霍东的湿湿的吻也沿着他锁骨一路下去,濮名名感到胸前一阵酥痒,霍东将他胸前的小豆豆含在嘴里,舌头不停的舔来舔去,两边的小豆豆再次立起,并且被口水浸湿一片后,霍东的吻继续往下。

椭圆形的肚脐也没有幸免,霍东的舌头尽力的往里面钻去,濮名名感到自己的下腹一阵阵的发紧。

霍东的舌头继续下移,濮名名预测到他的最终目的,早已挺立的性器已经做好了落入一个温暖又潮湿的口腔环境,他配合的分开双腿,给霍东的行动留出来足够的空间。

等待中,霍东的舔舐绕过那个矗立在那里的性器,顺着腿沟一路向后,濮名名呆了一下,接着双腿再次被推起来,“自己抱好了。”霍东命令道。

濮名名老实的将双腿抱在胸前,马上后穴口的地方觉出了异样。

那个软软的,又很有力的抵再后穴口的东西,不是手指,也不是霍东的性器,就算看不见,他也能猜到,他有些被这个状况震撼到,霍东用舌头代替其他东西,不停的舔着后穴进行开拓。

濮名名紧张的心扑扑直跳,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很紧张,但是又很刺激很新鲜,异样的感觉传到前面,这种快感,很强!

濮名名闭眼贪婪的享受着这种偷情带来的快感,旁边就是长辈的房间,仅一墙之隔,他们偷偷的干着不可告人的事情。

霍东终于抬起头来,“这里没有套套和润滑,将就一下。”他压在濮名名身上,这次抵再后穴口的,是那个很硬很热的东西。

“霍哥,……床会摇晃。”摇晃了隔壁就能听得到,濮名名没好意思说的这么直白,但是他浑身都急切的期待着霍东的进入。

霍东停顿一下,“走,换个地方。”他抱起濮名名,直接把他放到宽大的窗台上面。

濮名名上半身仰躺在窗台上,腰部开始悬空,霍东托着他的屁股。

稍微抬头就能看到窗外的天空,还有周围高楼的无数灯火,“霍哥,会被看见。”

“看不见!”霍东单手拖住他的腰,“哗啦”一声拉住了窗帘。

窗帘隔开了窗台和屋子的空间,也隔开了濮名名和霍东的视线。

濮名名只有上半身露在窗台上面,活动拖着他的下半身在窗帘的另一面。

窗户开着。

硬物再次抵再濮名名的后穴口,这次没有犹豫,霍东几次用力,性器深深的埋在濮名名体内。

硬硬的窗台咯着濮名名的后背,腰部以下悬空让他很是紧张,于是双腿不得不紧紧地圈住霍东的腰。

这个状况好诡异,屋子那一边是霍东的父母,这边是开着的窗户,对面还有其他楼的住户,濮名名紧张的厉害,这万一被拍了什么照传出去可怎么办?

幸好窗帘隔开了霍东,宽大的窗台上面还有些许的杂物做遮挡。

悴不及防的一个深深的顶入,没有准备的濮名名差点叫出来,他赶紧紧紧地捂住嘴巴,窗帘后面霍东黑暗中拖稳了濮名名的屁股,开始了不停的动作。

屋子里一点说话声都没有,呻吟声也没有,就连重重的喘息声都没有,濮名名脸憋得通红,体内某个地方被霍东翻来覆去的顶撞,就快折磨的死过去了。

濮名名忍的很辛苦,明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做这件事情,而且这个地方也不对,时间更不对,这种深深的禁忌的感觉,竟然让两个人都觉得像偷情,而且很快就都达到了顶峰。

果然是买的不如偷得,偷的不如偷不着的。

没多久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轻轻打开房门,准备一起偷偷去浴室冲澡,刚才动作太激烈,他们早就把阵地从床上转移到了地上,大热天两人大汗淋漓的奋战了一番,心理和身体都满足的不得了。

客厅没人,灯黑着,不过老两口的房间却开了一条门缝儿,可以看到里面还亮着灯。

霍东搂着濮名名的肩,悄悄的从那条门缝儿旁溜过去。

路过的时候他们听到里面有动静,好像是老太太在笑,老头在抵抗。

两人没忍住都停下脚步,把眼睛贴在门缝上面。

老太太手里捏着那个小天使的项链,虎视眈眈的看着老头,并且不怀好意的笑着强迫老头戴在脖子里。

濮名名揉了揉眼睛,没想到老两口还这么有童心。

霍东倒是见怪不怪的,继续拉着濮名名的手轻轻走向浴室。

这一夜睡得很踏实,濮名名喜欢极了这种有父母在的感觉。

自己被对方的父母喜欢的感觉真是很舒服,如果自己这么喜欢,那么霍哥是不是也很期盼着被自己的父母所接受?

濮名名一直都在将心比心的琢磨着这件事情,直到坐上了车离开霍东的父母家。

“是不是感觉很有压力?”霍东给濮名名系好安全带,“其实可以晚上不住这里的,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住过了。”

濮名名看着霍东,“没有啊,我很喜欢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经常回来住。”

霍东凑过来在濮名名圆圆的额头上面吻了一下,“我看你从早晨开始就总走神,以为你不喜欢。”

“我是在想别的事情。”

濮名名这边的窗户落下去,老太太还在不远处站着等他们的离开。

濮名名赶紧冲老太太招手微笑,“阿姨我们还会过来的,下次还要吃包子!”濮名名大声喊道。

老太太这才露着牙齿笑了,也向他们招手道别。

霍东发动车子,“趁上午不忙,咱们去4s店看看。”

“嗯。”濮名名打定主意,抽时间,一定要回去跟父母化解矛盾,哪怕被打断腿也行。然后再把霍东带回去。

走了没多久,濮名名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安旭”。

“喂,安总。”濮名名很快就接起来手机,稍微有些紧张和期盼,这个时候安旭打来,会不会是跟他说评测的事情?

“后天上午十点半,带着你的乐队到我办公室来,你们需要去专业的录音棚录一次音,你自己录的那个太糙,这几天你们调整一下自己。”

录音?不是评测?“好。”

电话很利索的就挂断,霍东扭头看了一眼濮名名,“安旭?”

“嗯,说后天上午十点半去录音。”

“录音?不是什么评测?”

“估计得去专业的录音棚录音后再进行评测吧?他没有多说就挂了。”

霍东稍微鄙视了一下安旭,“人瘦小,架子还挺大!”

濮名名笑道:“能有这个机会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顾得上他有没有架子。”

霍东伸过手去拍了拍濮名名的腿,“后天好好表现。”

“嗯。”濮名名暗自握拳。

这个机会一定不能浪费,就算是为了霍哥也必须要努力。

很快车子出了高速,走到一个开发区,这一片几乎都是各个品牌的4s店,霍东开车慢慢的靠路边行驶,寻找跟汪兴海这个车的4s店。

“哎?名名你看那个是?”霍东惊讶的指着斜前方的位置,那里是一条美食街,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往里面走。

“哎?”濮名名一下子就看到了霍东指的方向,他揉揉眼睛。

“我以为是我眼花了。”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濮名名疑惑,刚刚还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现在这么快就碰到了。而且旁边还跟着一个身材纤细,直发披肩的男人。

“安旭和石文?他们……”霍东一拍脑袋,“啊,我都忘了。他们应该认识,我去蹲守之前安旭说其实他们已经定了是blood.b做品牌形象代言,并且已经跟他们的负责人谈过话了。”霍东稍微一皱眉,“他们的负责人是石文?”

濮名名看着安旭和石文进到一家饭店内,“负责人应该是经纪人吧,石文只是负责创作而已,他们的很多活动都是经纪人来负责的。”

“哦,”霍东开着车快速路过他们进去的那家饭店后,找了一个树荫很多的路口拐进去,停在路边的树荫下,“名名,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

“什么事?”濮名名被霍东突然严肃下来的表情吓一跳。

“我不在的那几天,谁给你拿去的照片?”

“照片?是元、元杰。”

“里面都是什么内容?”

“内容……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你跟汪兴海进去酒店又出来,还有在对面的街边小店吃饭的照片。”濮名名如实说来。

霍东表情有些僵硬,“那他给你照片的时候,说没说是从哪儿来的照片?”

濮名名睁大眼睛看着霍东,认真地摇摇头,“没说,就说我别问了,那时候我有点懵,也忘了问了。”他掏出手机,“要不我现在问一下?霍哥你是怀疑……”

霍东按住濮名名拨电话的手,“先别问,这事儿不能急,让我好好想想,咱们先去看车。”霍东敲了两下方向盘,紧接着调转车头又走出小路。

濮名名也有些疑惑,不过安旭见石文,也很有可能说广告的事情,后天他不也要去见安旭嘛?

愁这个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自己的父母化解矛盾,并且让他们也喜欢上霍东,不反对他们,就像霍东的父母那样支持他们。

51-55

51很帅很勇敢(一)

第五十一章,

“呼……”濮名名站在一栋大楼前,抬头看着反着光的玻璃,长长的出了口气。按照跟安旭的约定,他直接在这个大厦前等其他成员,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濮名名因为太惦记,所以来的太早了。

“呼……”又长出一口气,濮名名低头数着地上的格子,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进去见安旭,心里很紧张。

霍东的办事效率其实很快,从去了4s店到决定车型接着交钱最后提车,两天时间全搞定,濮名名也非常想一起去,但是他们必须为了今天的事情做准备,所以那天除了选车型和交定金他一起参与了,其他的事情他一点都没有插手。

不过正因为霍东行动利索,所以濮名名才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太心痒。

不心痒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这辆看起来很霸气的路虎,车钥匙就在濮名名的手里。

“名名哥!”远处传来一声喊,濮名名赶紧把视线离开地上的小方格,抬头寻找声音来源。

“名名哥,这里这里。”小d在不远处的麦当劳门口向他招手和大喊,“你喝点什么?我一起买来。”

“雪碧!”濮名名毫不客气,“大杯的!”

“好嘞。”小d一头钻进麦当劳。

趁机大喊两声,果然一下子就觉得心里的压力没有那么大了,喊叫真的是比叹气更好的减压方法。

濮名名看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这几个人还真能沉得住气。

没多久小d拿着两杯水走过来,其中一个大杯递给濮名名后,赶紧喝了几口自己手里的那杯,“名名哥就你一个人来?其他人都没来?”

“你是第二个到的,他们都比较沉得住气。”濮名名也就着吸管喝了一大口,“咦?牛奶?怎么不是雪碧?”

小d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天气有些闷,再加上一路跑来,汗有些止不住,“霍哥说过,给你喝的只能是蜂蜜水和牛奶,别的一律不能买。”

濮名名无辜皱眉,“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忘了。啊!”小d四处看着,“霍哥说今天会陪咱们一起来,怎么没有看到?”

“他去给汪兴海还车,今天应该来不了了。”早晨霍东说不陪他一起来了,因为要尽快给汪兴海还车,所以濮名名只能自己开着新车过来。

“哦,可惜了。多难得的一次机会,还是霍哥给争取来的。”小d稍微表示了一下惋惜,马上站在濮名名身边一起等着别人的到来。

离见面的时间还有不到10分钟,程卓和郝文也终于赶过来,一行四人,濮名名暗自握了握拳,霍哥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一定不能浪费。

敲开1208室的门,安旭在里面,但是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濮名名有些意外。

安旭看了下时间,“很准时,”他往几个人身后看了一眼,“我以为霍东会跟你们一起来。”

“霍哥说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所以我们几个直接来的。”濮名名很意外安旭会问到霍东。

“无所谓,我只是随便问问,他不是你们的经纪人吗?”安旭拿了一个小文件夹,锁了门后带着他们去等电梯。

经纪人?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听起来好像很牛的样子,“不是,”濮名名道,“他是我们的老板。我们在他的酒吧里打工。”

“哦,”电梯到了,他们进去后安旭按了16,“我以为你们有一个很厉害的经纪人,没想到竟然是你们的老板,不过看起来他很有能力,如果你们这次成了的话,倒是可以请他做经纪人替你们谈一些合同或者活动的细节的东西。”

这句话是不是透露了些什么信息?几个人开始默默兴奋。

“别高兴太早。”安旭站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跟他们说,“因为你们半路杀出来,所以今天除了要到专业的录音棚录音以外,倒时还会有几个公司总部的高层来旁观,并且还有专业的音乐制作人给你们调音,总之别紧张,好好表现。你们自己录的那个碟,除了制作人的水平太次,录音效果不怎么地以外,曲子还是不错的。”

电梯很快停在16楼,安旭领着他们往最里面走去。

“安总,”郝文在后面小声问道,“我们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安旭稍微放慢脚步,“并不是谁把任何一个录的音效很烂的曲子塞给我都能让我听下去的。”

他们很快走到一扇木门前,安旭推开这扇门,濮名名几人跟着走了进去。

安旭给他们指了一个门,“从这里进去,我在控制室等你们。”说着自己走进另外一扇门里。

濮名名站在那扇门旁,转过身来对大伙说,“尽量放松,做到就像我们歌会时的感觉就可以了。”

几人认真点头,濮名名看得出来,他们跟他一样紧张。

推门进去,几个人被眼前的样子稍微震撼了一下。

这才是专业的录音棚,这跟他们自己找的那个录音棚大不一样。

这个专门录制乐队的封闭的小屋子里,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所有的配备都是专业进口的配备,就连乐器都毫不吝啬的是国外的专业品牌。

“你们先按照自己的习惯调整一下乐器,尽快习惯习惯,我们十分钟以后开始。”一个声音传来,他们看到了那个玻璃后面的安旭。

濮名名打了一个“好”的手势,几个人走到乐器的地方开始调试。

这可跟他们平时自己用的那些不同,首先档次就不同,他们国产货全部能解决需求,可是这里一个国产的影子都看不见。几个人兴奋的边调音边感受着高档货的音质和手感,外面的控制室一起来了几个人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专业的不供开放的录音棚跟外面可以花钱租到的录音棚除了更专业外,程序其实是一样的。他们调的很快速,都完成后一抬眼,几个人同时都愣了一下。

控制台前面已经坐好了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一直皱眉的中年男人,旁边站着安旭,身后还有三个站着的老外,估计就是安旭说的总部来的高层。

控制台前面的男人拿起话筒,“你们好,我是你们这次的制作人,如果准备好的话就可以开始了。”

濮名名带上耳麦,“好了。”他的声音通过麦传到控制室。

制作人开启了面前复杂的仪器,灯全部亮起,他向濮名名做了一个准备的手势。

都已经坐在这里了,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没什么可以比这个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所以临到这个时候,大家反而平静了下来,心里想着平时排练时的最好状态,脑子里描绘着歌会时发布新曲后热闹的样子,随着郝文的几声开始节奏,大家专注又投入的开始了正式的录音。

这个时候,霍东并没有去给汪兴海还车,他正坐在一家茶馆里端着茶杯吹气,对面坐着石文。

“这个时候把你叫来真是不好意思。”霍东稍微表达了歉意,他从早晨开始就等在石文招聘新主唱的办公楼的门口,也是他们blood.b的那个大厦的门口。看新闻说blood.b的招聘事情还没有结束,霍东又没有石文的电话,于是试着在这里等,没想到还真的等到了。

“觉得不好意思就不用再耽误我的时间,我很忙。”石文没有看面前的茶水,抬着下巴傲慢的说着。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他们需要继续进行招聘的事情,从报名的人里面,他们一天只约20个人来面试,人安排的不多,是为了更认真地看看到底哪个人更适合他们的乐队。

不过起决定性作用的石文如果不在场,他们的面试也只能等着。

霍东正准备喝口茶,但是他又放下茶杯,“既然你很忙,我就直接说了。”

石文预感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于是表情很不耐烦。

“关于那些照片,你打算怎么解释?”霍东慢慢的挪动着茶杯,茶杯和桌子发出慢慢的摩擦声,霍东盯着石文,很有压迫感。

“什么照片?”石文稍微僵硬了一下。但是本来就黑发披肩,皮肤苍白,这让他看起来更冷静,情绪很难分辨他的波澜。

霍东笑了笑,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虽然照片已经被销毁了,不过都不是傻子,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些,如果你非要证据才愿意承认,那我不介意花大力气去找证据,不过到时候咱们肯定没有在茶馆谈谈这么简单。我不明白你的用意是什么,你拍了我的照片给濮名名送过去,是想让濮名名状态很糟糕,然后放弃广告的事情?”

石文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些照片啊!你既然没有证据,又怎么能肯定是我拍的?”

霍东道:“不知道安旭是直的还是弯的,不过看来你们的关系可没有那么简单,你是真的很担心濮名名能抢走你们的机会呢,还是另有其他目的?如果说这次的竞争被传出去加了一层不公正的帽子,那么最后受损失的会是谁?”

“你想威胁我?”石文喝了口茶来掩饰自己的紧张,虽然在创作里面他有不可撼动的地位,不过面对这样的谈话,他还是很不舒服。习惯了在一个领域里面的高高在上,他就习惯在所有地方都高高在上。

霍东稍微放缓表情,不过语气还是很坚定,“我怎么敢威胁你,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而且濮名名如今的名气也没法把你怎么样,但是你却在我们之间捣乱,该生气的不是你而是我,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石文早就恢复了冷静,他抬手看了下时间,“我的时间很紧张,不管你信不信,我长话短说。没错,那些照片是我雇人拍的,不过我是受人所托!”

霍东不动声色,“受谁?”

“元杰。”

“我就知道你会拿他当借口。”

“绝不是借口,不相信我的话我现在就回去了,我没有功夫陪你喝茶,还是说你想找借口跟我独处?”

霍东冷笑道:“我没有那个恶趣味,你继续吧。”

石文靠向椅背,“你去蹲守安旭之前,安旭已经跟我们的经济人见过面了。”

霍东点点头,“知道。”

“安旭躲着的那几天,元杰从经纪人那里知道了这个事情,于是来找我帮忙。”

“元杰找你帮忙?”霍东疑问,“如果我没记错,元杰不是残废。”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残废?”石文一脸不高兴。

“当然不是,我是说他怎么不自己去拍而要找你?”

“他在确认我对他有没有变心。”

霍东盯着石文。

石文耸耸肩,“你知道的,我在招新主唱,而元杰他也不可能离开blood.b,他离开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了,不然他怎么会半道再回来?”

“于是你为了证明你招主唱不是为了找新欢,就帮了元杰这个忙?”

石文一脸无辜,“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么荒唐。”

“所以你就按照元杰提供的信息去雇人拍了我的照片?”

石文双手抱在胸前点点头。

“所以说,这个照片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而全部是元杰的主意?”

石文继续点头。

霍东语调冷了下来,“你以为你在骗傻子?”

石文直接起身,带着椅子后退发出很刺耳的声音,“所以我刚才就说,爱信不信,我没有时间陪你。”说完直接离开。

霍东盯着他走出去的纤细的背影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信还是不信,信的话感觉自己是个傻子,不信的话又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真相。

霍东独自在茶馆安静的坐了一个小时,直到手机震动才把他震回神。

掏出来一看,是濮名名的短信,

“霍哥我们完成了录音,很顺利,情况很不错。”

霍东一扫刚才的阴霾,拿起电话直接打过去。

濮名名没用一秒就接了起来,“霍哥。”

比起跟石文说话,果然还是濮名名的声音让人听着放松,他的声音跟着也软了下来,“都弄完了?”

“嗯,我们刚出来,录音很顺利。”

“什么时候给结果?”

“啊,据说到时候会通知,可能一个星期也可能半个月,也可能一个月,今天来听录音的还有其他人,看起来感觉很严格似的。”

“你们肯定没问题的,对自己自信些。中午吃什么?不如一起吃饭?”

“好啊,我们刚准备一起吃午饭庆祝一下,你要不要一起来?”

霍东想了下,“好啊,你们在哪里?”车下午也可以给汪兴海送过去,这个不着急。

“等下霍哥。”霍东听到濮名名跟其他人商量吃饭地方的声音,一上午都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不管是元杰也好,石文也好,或者其他人也好,谁都别想过来破坏他们两的关系,不论是什么借口。

石文的话可信可不信,先放那里摆着,再有这么一次的话,就肯定不能轻易饶过他们了。即使他们都比自己小,但是自己有想要保护的东西,不管他们有多小,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霍哥,”濮名名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某某路的海底捞吧。”

“行,你们什么时候过去?”

“我们现在就出发,啊对了霍哥,你把车还了吗?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接,车还没还,上午有些其他事情要忙,下午再去还,那我就直接去海底捞,咱们那里见。”

就像又有了动力一样,霍东欢快的付了钱开车往目的地走去。

濮名名看着挂了电话的手机,鬼神差使般的进了通讯录,存在第一位的名字是“家”。他盯着看了半天,想象着按下这个号码的情形。

手指只是在那里摆着,心就止不住的狂跳。

再等一天,一定要逼着自己打这个电话,濮名名暗暗给自己鼓劲,就算是为了霍哥也要打这个电话。

“名名哥还叫谁?”程卓看着濮名名的动作以为他还要打电话,“是豆豆和阿ben吗?”

一句话提醒了濮名名,他赶紧把电话簿滑上去,“啊对,把豆豆和阿ben一起叫来吧。”

打给豆豆,豆豆大声喊叫着要赶紧起床马上就到。

打给阿ben,阿ben说要陪女儿一起吃午饭,对面还传来了小女孩清脆的说话声。

几个人坐上了霍东新买的车里,濮名名开着车往某某路的海底捞走去。

“原来名名哥会开车?”小d惊叹,“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濮名名有些不好意思,“我确实两年没开了,不过两年前总开。”两年前正是他陪着元杰在blood.b的时候,那时元杰每天都是他来接送的。

“霍哥换的这个车还真霸气,比以前那个沃尔沃酷多了。”

濮名名只是笑笑,这些孩子们,比起轿车来,还是更喜欢体型庞大的车。不过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车里其他三个人一起叽叽喳喳的开始评论各个车型和性能,濮名名专心开着车没有参与讨论,他的思绪在另外的地方。

刚刚再次看着电话簿里的第一个号码,似乎抵触感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就算是按下去的阻力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大。

最近自己的变化是挺大的。

仔细想起来,好像确实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换做以前,这么主动的争取机会肯定不是他濮名名会做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却很认真的做着这件事情,而且还非常希望能得到肯定。

为了不让霍哥的辛苦蹲守打了水漂,也为了自己的实力能得到肯定,原来尽全力去争取一件事情后竟然是这么痛快。

就像尽全力去争取霍哥,这次又是尽全力争取一个广告。

如果能在广告方面拿到代言权,那是不是就说明了他的创作一点都不比石文差?

已经尽力做了好几件事,也不差再尽力争取能得到父母的原谅,只有让他们原谅自己,然后才能放心的带着霍东回去。

为了霍哥?没错就是为了霍哥!

濮名名突然意识到,他可以完全做到以前根本不想去做的事情的时候,里面总少不了霍东的影子。

霍东在真真实实的影响着他自己,不对,濮名名咬咬嘴唇,他是在为了霍哥一点一点的改变自己。

如果在以前,濮名名很清楚自己非常不喜欢改变,总觉得有未知的不安全感,不过现在看来,改变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

就现在来说,接受改变,总是给他带来不同的惊喜。

没错,一切的动力,都是来自霍哥。

濮名名觉得很踏实,霍哥就像他的动力源泉一样,只要有他在,做什么都有勇气。

濮名名停好车,一行人进去海底捞,还没等服务员给他们领座,他们同时看到了不远处向他们招手的霍东和豆豆。

52很帅很勇敢(二)

第五十二章,

“为了祝贺你们今天成功的录音,所以这顿饭我来请!”霍东道。他自作主张的点了餐,将ipad交给服务员。

濮名名跑去给大家准备小料和水果。

“早知道就换一家贵的吃了。”豆豆摆出一副后悔的表情,“霍哥请吃饭很难得,虽然平时给的好处不会少。”

小d咬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服务员端上来清汤锅,又摆上来各种各样的盘子。

因为太过紧张,所以早晨没有吃得下早餐,一直到录音圆满结束,他们才放松了精神,一放松就容易感觉到饿肚子,一饿了就容易看着食物眼冒绿光。

豆豆同情的看着旁边的这几位,除了霍哥略显正常,小d和程卓的眼神都在期盼着什么。

郝文低头刷着手机。

“来不及换地方啦,都快饿死了。”程卓更夸张,已经开始弓着腰,手捂着胃。

看他们不像是能照顾好自己的样子,豆豆自觉地给每个人面前都倒了凉茶和柠檬水。

霍东拿热毛巾擦完手,“如果到时候你们成名了,可别忘了我的小酒吧。一定要经常回来看我。”

几个人都被霍东转移了注意力,小d谦虚又自豪的笑道,“八字还没一撇,谁知到结果呢嘿嘿,不过那个录音棚真的很牛b,以后如果成名,也一定要有一个那样的专用的才行啊!”

“啊对了霍哥,”程卓也放下了擦手的热毛巾,“安旭说以为你是我们的经纪人,他还说以后我们可能需要一个经纪人。”

“经纪人?”霍东想了想,“也对,如果以后成名了,事情也会跟着增加,你们自己处理太费神,还真是需要一个。”

“霍哥你给我们做经纪人呗?”程卓道。

霍东摇摇头,“听起来真的很不错,不过我可不能耽误你们,我没有那个本事,业内的人脉没有,渠道不熟,方式方法也不太懂,你们到时候一定要有一个专业的经纪人才行。不过你们需要其他方面支持的话我是绝对尽全力支持的。”

“有经纪人啊!”小d开始幻想着未来,“光是听着就觉得很不一般,好像乐队里面有自己的经纪人的只有blood.b一个吧?如果我们也有,会不会一下就很火?然后环游世界开演唱会?”

豆豆拍拍小d,“你想多了小d。”

“哎?”一直没说话的郝文疑问出声,“有人爆料blood.b的招聘有猫腻!”

一句话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猫腻?”霍东问,“什么猫腻?”

郝文继续翻着微博,“有人发了微博,就刚才,说blood.b招聘的主唱其实已经内定了,现在的招聘只是走个过场,掩人耳目。还说什么那个内定的人是元杰第二,未来重点培养的对象。”

“已经内定?”霍东回想着上午跟石文见面的情形,似乎他总是嘴里说很着急回去面试的事情,不过行动却不是很着急,起码跟他说了很多有用没用的消息,“这消息是谁发的?”

“一个去面试的人。”郝文点开了那个人的主页,“没什么名气,在各个酒吧里串场的一个人,消息没有扩散出去。”

“什么消息没有扩散?”濮名名的声音传来。人们抬头,才看到濮名名端着一个上面放着好多小料的大托盘站在霍东旁边,有服务员走过来帮忙把小料的碗挨个放在桌子上。

全都放好后濮名名自觉地坐在霍东旁边,“你们说什么消息没用扩散?”他又问了一遍。

郝文视线离开手机,“有人说blood.b的招聘掺水,不知道是真是假。”

濮名名立刻接道,“管他是真是假,唱好自己的就行了,这么八卦做什么。”

几个人看着霍东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濮名名一头雾水。

“饿坏了吧赶紧动筷子。”霍东放了足够多的肉片和鱼丸进去,“不吃撑了不准离开这里。”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锅里的东西,实在是太饿了,现在就是给他们每人面前放着馒头咸菜,他们也能抢的一干二净。

不用霍东过多的张罗,一见肉片变熟,筷子漏勺一起下锅,满满当当的锅里面瞬间干净,霍东接着往里面放东西煮。

说话太耽误抢东西吃,于是人们都自觉闭嘴,把抢肉当成现在的头等大事。

霍东看着狼一样的年轻人,忍不住偷偷夹了一个鱼丸放到濮名名碗里,歪过上身凑近濮名名悄悄说,“赶紧吃。”

濮名名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年纪都很大了还要当着小年轻的面被照顾,而且还是霍东担心他抢不到吃的,好尴尬,“霍哥,小心教坏了小孩子。”他学着霍东的样子凑过去脑袋轻声说道,当着小年轻的面表现的很亲热这个不是濮名名愿意做的事情,虽然他并不隐瞒跟霍东的关系。

霍东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嗤嗤笑道,“行,我注意。”

两人正儿八经的坐直了,霍东还是忍不住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往濮名名碗里夹东西。

濮名名没辙,只能装没看见霍东的小动作一样,默默低头吃碗里霍东夹给他的东西,表面不愿意霍东这么做,不过在心里他却偷偷的享受着这种被照顾的快乐。

用了仅仅不到半个小时,除了霍东和濮名名还能坐着,其他人几乎都已经是躺在椅子上的状态。

桌子上面的盘子满了又空,空了又满,郝文连连拍着肚子,打着饱嗝,“这是我吃的海底捞最香的一次!”

话一出口,马上就遭到了所有人的鄙视,“这种没出息样别往出摆,以后霍哥还怎么敢再掏钱请吃饭?一个个跟饿死鬼似的,要我我绝对见了你们就绕道走。”小d也拍着肚皮艰难的说道。

霍东哈哈大笑,他从服务员的手中接过消费单核对一遍,掏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转回身问道,“吃完你们去哪里?我顺路把你们带过去。”

几人一商量,早晨为了录音都起太早,于是一致决定吃饱了必须回家睡觉。

濮名名自动揽下来这个任务。

霍东跟濮名名请好假,下午去还车,顺便继续去商量一下酒的事情,然后直接去酒吧,中间就不再回家了,不然太浪费时间。濮名名摆出一副非常官僚的嘴脸点头同意。

濮名名也打算回家补觉,天知道这几天他为了录音的事情认真到什么程度,放松精神后的这一觉必须得睡到天黑才说得过去。

几个人都上了濮名名的车,大家挨个抱着自己家的地址,顺便替濮名名决定了先送谁后送谁比较合适。

濮名名很大方的说道,“没问题,绝对把你们都送到地方。”

不出两分钟,车停在路边,“到了。”濮名名扭头看所有人。

“谁家这么快?”

“地铁站,”濮名名指着斜前方,“剩下的路就交给你们自己了,我也想赶紧回去睡。”

几个人大呼上当,纷纷表示晚上要罢工。

濮名名看撵不下去这几人,于是用了绝招,“赶紧回去补觉,不然黑眼圈出来怎么拍广告?”

广告连个头绪都没有,不过这个借口还是特别管用的。几个人一听,马上开门下车,站在路边打着哈欠跟濮名名道别,乖乖走进地铁站。

吃饱了是真的爱犯困,再加上疲累的精神,回到家后的濮名名仅仅喝了一杯水,趴在床上马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沉。

他们签了广告后,濮名名聘请霍东做他们的经纪人,每天早晨负责叫所有人起床,给所有人买早餐,然后开车送他们去当天的活动现场,接着他们演唱,而霍东则在台下记录忙碌的应对着邀请他们演出的电话。

推掉看似没有品位的,然后再跟有一定内涵的详谈出场费。

曝光次数增加,他们终于有了赞助商。

所有的开销全部由赞助商来承当,他们只需要负责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钱包越来越鼓,名气越来越大。

他们在鸟巢开唱,名声已经和blood.b持平。

第一首歌曲就是“动心”,前奏过后,濮名名开唱第一嗓子。

刚一喊,整个人惊得睁开了眼。

看看已经黑了的屋子,刚才喧闹的环境一下子都没有了。

原来他做了一下午的梦。

濮名名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做梦一点都没法好好休息,脑子好像还是很累。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濮名名突然想到,今天去酒吧的演唱迟到了。

赶紧起床穿衣服喝水洗了把脸拿着钥匙冲出家门,同时拨通了霍东的电话,“霍哥酒吧那边怎么样?我睡过头了没起来,把酒吧的演出耽误了。现在马上就过去,不然你扣我们工资吧?”

霍东那边传来乐队的声音,“没有迟到,你睡傻了吗?今天是单号,‘crazy’演上半场,你记错日期了吧?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演全场,你乖,继续去睡一会儿吧,好好休息休息,看你都累得不成样子了。”

濮名名的脚步停在电梯前,电梯开了门他也没有进去,“又让他们演全场,这怎么好意思啊!”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关上,濮名名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前进一步。

霍东道:“演全场赚的是全场的钱,你操心什么?他们同意了的,你赶快接着睡吧,啊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不然胃空了睡觉很难受,冰箱里有些零食,记得喝牛奶,其他人我来通知,你再去睡一会儿,嗯?别让**心,乖!”

霍东的话语好像带催眠,濮名名再次进去犯困的模式,双脚离开电梯,自动往家里走去,“霍哥你几点回来?”

“可能十二点,今天我会早点回去。”

“嗯,那我等你。”

霍东微微叹气,这个家伙很不听话,不过想着回家后亮着的灯又感觉似乎很不错,“别等我,你先睡,听懂了?快去吧。”

“嗯,我再去睡一会儿。”濮名名已经打开了家门,脱了鞋光脚走进卧室,挂了电话后依旧是扑通一声倒在床上,闭眼继续酝酿睡意。

没过半个小时,濮名名顶着一头鸟巢样的杂乱的头发认命的爬起来,果然下午睡太多,晚上不困了。

看时间还不到十点,离霍哥回来大概还有两个小时。

摸摸又感觉饿了的肚子,心里直犯嘀咕,中午吃那么多怎么下午还饿的这么快。

打开冰箱找吃的,濮名名把用的着的东西全都摆到了厨房。

挨个一数,能炒两个青菜。

厨房紧接着就传出来哗哗的水声,濮名名动作利索的洗着蔬菜。

紧接着蔬菜就摆在了案板上,濮名名手里拿着刀,准备对着蔬菜开刀。

厨房里并没有紧接着传来切菜的声音。

刀刃距离蔬菜上空一厘米处悬空两秒之后,濮名名把刀一扔,蔬菜再次规规矩矩的躺进了冰箱里面。

这次换做椰奶和西米出场。

濮名名决定给霍东做些好喝的东西等他下班回来喝。

霍东进门的时候屋子里并没有人,但是灯毫无意外的亮着。

浴室传来水声,濮名名在冲澡。

霍东换鞋进屋,空气里有股好闻的味道。

寻着味道霍东摸进了厨房,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他接着又去客厅探秘,不知道濮名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做了什么好吃的,怎么现在只能闻到味却找不到东西。

霍东扫视了一遍客厅。

吃的没有看到,但是他却看到了放在茶几上面的濮名名的那个白色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半夜十二点多,谁会给濮名名来电?

霍东拿起来电话,原来不是来电,而是短信。

他们彼此没有互相看对方手机的习惯,濮名名不看霍东的,霍东也从来都不看濮名名的。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霍东也不是故意要看到的。他仅仅以为是来电,正准备拿去浴室给濮名名接电话。

结果显示来的是短信,而且前半段内容直接显示在屏幕上,“抽个空见一面,我想跟你谈谈广告的……”

安旭怎么改成晚上发短信约人谈事情了?霍东好奇的点开短信看后面的内容,关于广告,他很感兴趣,而且非常顺手就看了濮名名的短信,一点犹豫和停顿都没有。

但是点开后,霍东开始皱眉。

“抽个空见一面,我想跟你谈谈广告的事情,以及乐队将来的发展,十分重要,三天后下午三点翠微旁星巴克,不见不散。元杰。”

霍东眼眸变的很暗,一路上急着回家的兴奋劲儿被瞬间熄灭。

他强忍着自己愤怒把电话按原样放回桌子上,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了元杰的号码,几次想拨过去但是都忍住了。

他想等濮名名出来。

水声停止,浴室的门打开。

濮名名穿着一条宽大的短裤,裸着上身从浴室走出来,头发还湿哒哒的滴着水。

“霍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他突然看到了靠在沙发上的霍东。

霍东很勉强的挤出一个小,“刚回来不久。你怎么没有早点睡?”

濮名名倒了一杯温水走过去递给霍东,顺便坐在霍东旁边给他打开电视,“下午睡太多,结果晚上一点都不困了。”

濮名名没有看开着的电视,也没有看桌子上的手机,他盯着霍东的脸一个劲儿的看着。

“高兴什么?”霍东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特别轻松。”

霍东放下水杯,随手拿了沙发上濮名名随手放在那里的准备换穿的干净t恤盖在他的头上开始给他擦头发,“我觉得,这事儿你还不能高兴的太早,不被采用的心里准备你也得有。毕竟对方是blood.b,不论从那个方面看,他都强咱们不是一点半点。能去录音就是一个大进步,但是没走到最后,谁都不能先笑。”

“我知道的霍哥。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高兴。”濮名名一动不动,任凭霍东给他仔细的擦着头发上的水。

霍东趁不注意的时候对着面前那个刚洗完澡而红扑扑的嘴唇“吧嗒”亲了一口,“想高兴就高兴,不管最后成不成,你在我眼里都是最棒的。我只是担心万一失败了你会失望。”

濮名名在霍东手下面摇摇头,“不会失望的霍哥,即便不成,我也尽力了。”

“这样就最好了,哎对了名名,刚刚有你一个短信,我以为是电话就看了一眼。”

濮名名从衣服下面钻了出来,拿过来手机翻开短信看了一眼,随后又放在桌子上。

“你不去?”霍东问道。看似无所谓的问,其实心里在悬着,如果他去了,他一定不能饶了元杰。

“不去,我的乐队跟他没关系,他的也跟我没关系,没有必要去。”濮名名不加犹豫的说道。

霍东暗自松了一口气。

“啊霍哥,我给你煮了好东西。”濮名名站起来往冰箱的方向走,“现在应该凉度刚刚好,你喝喝看。”他倒了一大杯白色东西递给霍东,“椰汁西米露,我自己煮的,你尝尝。”

霍东咕咚咕咚一口气,连带小水果沫一起喝下肚,放下杯子满足的一抹嘴,“好喝,名名做什么我都爱喝。”

濮名名突然有些脸红,他赶紧低头推着霍东往浴室方向走,“霍哥快去冲澡吧,晚上早点休息,你也累了一天。”还没到浴室门口,濮名名就把霍东的上衣全部脱掉。

霍东刚解开裤扣,人就被濮名名推进了浴室,而且他还发现濮名名不知道怎么的脸有些红,“名名,家里还有套套没?”

“套套?”濮名名突然脸更红了,他赶紧关浴室的门,“不知道,可能没了,你快洗澡吧霍哥。”

霍东趁门还没关,慢悠悠道,“有没有都不碍事,咱们两都不怎么用那个东西。”不知道名名听到了没有。

结果是濮名名听到了。

其实霍东简简单单的一句“你做什么我都爱吃”,这种看似敷衍其实很宠溺的话,濮名名以为自己是绝缘体不会有什么反应,结果今天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而且,对霍东洗完澡之后的事情也开始有小小的期待。

霍东每次基本没有第二回,不过仅一回就够濮名名回味半天的。他的时间不短,主要是很有质量。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濮名名期待的。

趁着霍东洗澡,濮名名赶紧收拾干净家里。

乱摆着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被子放进水槽。

他的手机响了。

这次是真的电话。

濮名名看到是一个陌生来电,但是这个来电很眼熟。

接还是不接?濮名名犹豫。本来就不想再跟元杰牵扯上什么关系,但是你躲着,并不代表对方不来找你。

索性直接拒绝那条短信更合适。

濮名名接起来电话,“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而且广告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你好。”对面传来一个声音,濮名名一愣,不是元杰?

他赶紧看了看来电显示,这个确实是元杰的电话没错呀,莫非他换号了?

濮名名赶紧又把电话贴在耳朵上,“你好!”

“……请问你是濮名名先生吗?”这个听起来很像是一个生变的男孩,声音软弱无力,声线很纤细,濮名名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长发披肩,皮肤苍白的石文的样子。

“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石文。”果然是石文。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濮名名很疑惑。

“我想跟你见一面,不知道这个要求是不是很冒昧。”石文的声音依旧很软弱,让人听起来不忍心拒绝。

濮名名看了看浴室的方向,闭眼沉思片刻,“我跟你好像没有什么理由见面,有事情就电话里说吧。”

“必须见面才能说清楚,是元杰拜托我跟你说的。”

“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他的情况很不好。”

“那他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石文短暂的沉默,“他的情况很不好,我跟你见面,不想让他知道。刚才那个短信是我发的,跟我见一面吧,拜托你,到那天我会在星巴克一直等你,我需要你帮忙。”

濮名名没有答复,而是默默的挂了电话。

去还是不去?他很矛盾。

元杰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于情于理都轮不到自己去操心,他有石文,而自己也已经有了霍东。

还是不去了,省的又惹来麻烦。每次不好的事情总是离不开元杰的身影,即使被说狼心狗肺,硬心肠,暂时先别去见面的好。

霍东从浴室出来后,濮名名正在卧室换着干净的床单。

他看到了还在桌子上摆着的手机,瞄了一眼卧室的濮名名,他并没有注意到客厅的位置。

快速翻开通话记录,霍东看到了刚刚那个来短信的号码又打来过一个电话,通话时间就在五分钟前,时长一分半。

霍东看着这个记录感觉很刺眼,关了手机放在原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笑着走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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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嘻嘻,谢谢:皇家小九九扔了一个地雷

落花花流水水扔了一个地雷

抱住mua! (*╯3╰) 一个~

53很强很坚定(一)

第五十三章,

录音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插曲,濮名名等人仅仅兴奋了一天之后就又回到了从前的节奏。

晚上去酒吧唱歌,白天可以去半天的排练房,因为刚办完歌会,所以闲暇时间比较多,很大一部分时间濮名名习惯在家里来创作。

不过霍东却开始忙了起来。

接连着两天,濮名名都是早晨睁眼就看不到霍东,一直到晚上去酒吧演出,他才有机会看到霍东一眼,接着一起回家,霍东倒头就睡。

这次睁眼,濮名名还是习惯性的以为霍东不在了,于是很没有形象的打算伸个大懒腰,然后舒舒服服的四脚朝天赖一会儿床。

结果翻身没成功,因为腰上和脖子下面各有一条胳膊把他紧紧地箍着,而且耳后还能感觉到均匀的呼吸声。

霍哥还没走?

濮名名刚想展开的动作僵在那里,然后轻轻收回,他不想打扰霍东的睡眠,这几天他看起来太累了,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这么早就醒了?”霍东的声音慵懒,一听就是还没睡醒。

濮名名道,“嗯,霍哥你多睡一会儿,我去冲澡,然后做早饭。”想趁霍哥在家,给他做些好吃的补补。

霍东没让濮名名得逞,他抱得更紧了,身下的某物顶着濮名名的后腰,“不着急,今天上午我休息,多陪陪我,这几天都没有好好陪你。”

濮名名索性靠在霍东怀里,打算再陪他躺一会儿。上午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霍东闭眼消停了不到一分钟,搂在濮名名腰上的手就开始不老实。握住还没有软下去的小名名,霍东一个翻身压在上去,“上午都休息,不如早锻炼。”

濮名名早就想了,只不过看在这两天霍东累得要死的份儿上才没有主动一下。“你不累吗霍哥?”濮名名违心的问道。

他都觉得自己很无耻,自从住在霍东家里,自己好像不像以前单身生活时那么单纯,起码现在两人这个频率,如果超过两天没有互相抒发一下对彼此的需求,濮名名就会开始琢磨着霍东是不是身体不适,是不是太累,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然后就想方设法的给他进补和调理。

厨房的书从炒菜到煲汤,那个厚度越来越厚。

霍东也喜欢享受着一回到家后就有汤喝有饭吃的感觉,即便看到屋子里很乱,那也感觉很踏实。

只不过有时候只是暂时的乱而已,濮名名一有空就会把杂乱的东西再收起来。

“累不累的,你感觉看看不就知道了?”霍东熟练的扒下濮名名的小内裤,把他双腿架在肩膀上面。

果然,很精神!

濮名名被狠狠的投喂了一次。

十分满足后濮名名打算下床做饭,霍东却依然把他压在身下,“让我抱一会儿。”

濮名名也没有动,趁机休息和回味。

“下午我去做房屋和车的抵押,尽快拿到钱,事情就好办了。”霍东埋在濮名名的肩窝里说道。

“嗯,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就是有些担心。”霍东的声音闷闷的。

“担心拿不下来?”

“不是。”霍东趁机吻了几下濮名名的肩,“担心赔了,那样的话,咱们的房子和车就都要抵押给银行,我担心委屈了你。到时候,你跟我回我妈家住行么?”

濮名名伸胳膊揽住霍东的肩膀,“多大点事儿,我哪儿都能住,租房子也没有问题,我又不是没租过。不用觉得委屈我。”

“……就是有些不甘心,你跟了我,什么都没有给你,反而要赔的一干二净。”

“霍哥,”濮名名不假思索,“千万别这么想,我并没有图你什么,以后不管生活好还是不好,我都跟你一起努力。”

霍东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濮名名,“有你这句话,我放心多了。但是我保证,就算是赔光了,你也不会饿到肚子。”

濮名名很满足,他觉得就算现在一起住桥洞他都会觉得他们住的一定是别墅。

“……名名。”霍东有些欲言又止。

“霍哥,你想好的事情就尽管去做,我肯定会支持你。”濮名名能体会到自己的担心。这种心情好像很熟悉,那又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为了对方可以勇敢的舍弃自己的一切,为了对方反而畏手畏脚的放不开,这两种感觉实在是太像了。

几年前他为了元杰舍弃了太多东西,而现在,霍东又为了给他一个稳定的生活而变得放不开手脚。如果换做霍东一个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大胆去做这件事情。

“谢谢你名名,有件事情我想了好多天,实在是下不了决心。”

“嗯?”

“其实……如果把酒吧抵押出去,这件事情的胜算就更大了,而且银行看着有门店的固定资产,批得贷款也会更多更快些。”

“那怎么没有抵押?”

“我……有些下不了决心。如果这事能成,那就什么都当没有说过,但是一旦赔了,就连酒吧也没有了。更别提房子车子,两手空空,一落千丈。”

“霍哥,没了就没了,我也能赚钱的,总不会饿肚子。”

“我舍不得酒吧,其实不是舍不得那个地方,换个地方哪儿都能继续开。只是……怎么说,这个地方有太多的你的影子,还有回忆,我总觉得,如果把这个酒吧抵押出去,就感觉像是把你抵押出去了一样。所以迟迟不敢做决定。”

濮名名笑的肩膀直抖,“霍哥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你想,如果酒吧不在了,那你也就不在了,不能看着你在那里唱歌,我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开酒吧,每个月就赚那么点钱,起码生活很稳定,虽然没有大的起色,但是可以很安全的跟你住在这里。假如为了赚更多钱,反而失去了现在跟你在一起的安稳,那还不如不做。”

霍东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还是别去做了,就像这样跟你在一起多好,年纪大了还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濮名名被彻彻底底的治愈着,但是他明白自己不能这么自私这么做,“霍哥,你别把我想的太弱,退一步说就算这笔生意赔了,但是也不至于我就没法生活。就算我拿不到广告的代言权,不过靠着现在的名气,随随便便换一家酒吧做驻唱都会很受欢迎的。再说了,就算你的酒吧抵押给了银行,顶多只是换老板,不一定非得关闭。所以我还是会有地方赚钱和工作,霍哥你不用担心我,就算是为了以后的好生活,去拼一次也不错啊。”

霍东还在濮名名身上趴着,但是却没有做声。

濮名名继续道:“霍哥,你想,如果不去做,咱们就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如果你豁出去试一试,也许将来的情况会更好也说不定。你看安旭带我们去的那个录音棚,里面就有一把进口的v7吉他,要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来看,……还真是买不起。其实我想要的除了v7,还有芬达,啊,还有cort,一个音色甜美,一个音色沉稳,还有一个很牛b,如果我有了钱,真想每种都来一个,必须要进口的!”

霍东终于笑出来,“知道了,我会为了你的吉他,努力试试看的。”

“嗯,”濮名名放下心来,“就照着成功去试试看,赔了还有我也能赚钱,实在不行就去啃老好了。”

霍东捏着濮名名的鼻子,“你答应我,不论最终我会悲惨成什么样子,你都不许嫌弃我。”

“我不答应。”

霍东一愣。

“还有我,你不会惨的。”

霍东紧紧的抱住濮名名,“谢谢。”

解决完一件心事,霍东感到疲累的要命,他继续翻身睡觉,再忙过几天应该就会好起来了。距离提交资格证明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些日子要抓紧才行。

濮名名给霍东掖好了被角,扶着酸疼的腰下床去做午饭。

从冰箱里拿出来牛尾泡了料酒放在一边,然后焖好米,切好菜,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濮名名拿着手机把自己关进了客房里。

霍东总是为了他不顾一切,他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了。

就算是给霍东一个承诺也好,惊喜也好,他都想让自己的父母接受并且喜欢霍东。

已经假装忘了这件事情两天,自从听完霍东早晨的那些犹豫,濮名名自己终于想通了,既然霍东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有可能很美好的未来,那么他为了霍东,再一次不顾一切的试一次又怎么样。

虽然觉得很幼稚,不过,以前能为元杰做到的事情,现在也一定要为霍东做到。

濮名名长出了两口气,平复一下紧张的快窒息的呼吸。

翻开通讯录,找到第一个号码。

上面那个“家”字,终于可以不再只能看着不能动了。

濮名名没有停顿,按下那个号码,手机贴在了耳旁。

“喂!”

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是此刻又觉得特别陌生的声音传过来。

这是妈妈的声音没错,可是快十年没有听到,现在怎么显得这么老了?

“……妈!”濮名名想说的话很多,想道歉的话也很多,突然间他觉得除了喊一声之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嘟……嘟……嘟……”,果然电话被挂断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果然他们还在生气。

提前幻想的他们一听到自己的声音就会马上兴奋到哭那绝对不是自己的父母。

自己出来十年没有跟家里联系,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濮名名抽抽鼻子,缓了缓情绪慢慢走出房间。

厨房还有饭等着他去做。

看来要求得父母的原谅,电话这招没戏,必须得回去亲自认错才行。

54很强很坚定(二)

第五十四章,

饭在锅里,霍哥在床上!

濮名名没有忍心叫醒熟睡的霍东,于是自己静静的吃了点饭,看时间差不多,准备先去酒吧帮忙。

霍哥忙起来根本就没有精力打理酒吧,这几天只是靠着豆豆每晚辛苦的管理。正好濮名名这段时间不忙,趁下午酒吧还没有什么人的时候他可以去帮帮忙,好让豆豆多休息休息。

老板娘的感觉不知不觉的油然而生。

再加上霍哥上午的一番话,濮名名突然有些舍不得这个酒吧。到时候如果真的酒吧要易主,不如现在有时间就多去看几眼。

不说分开不知道,一旦有了可能要跟酒吧分开的念头,濮名名才发觉自己对这个地方竟然也是这么的不舍。

酒吧下午两点半开始营业,濮名名两点从家出发。

这个时候一般都没有什么人,但是也不排除有偶尔来闲坐发呆的。

霍东说下午要去办理资产抵押,于是濮名名很自觉地选择了坐地铁而不是开车。

濮名名很体贴的在冰箱上面留了字条,告诉霍东厨房有温着的菜和汤还有饭,一定要吃了再出发。

家门在他身后关闭的那一刻,卧室内一直熟睡的霍东终于睁开眼。

濮名名走去地铁,很熟练的过安检,刷卡,然后等车。

去往酒吧的方向不用倒地铁就能到,而去石文约他的那家星巴克,需要坐相反的方向,并且倒一次才能到。

濮名名一怔,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情。

掏出来手机看看日期,今天刚好是石文拿着元杰的手机给他发短信约定的日子,时间也差不多。

本来刻意忘掉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又想起来了?

去还是不去?

应该不去。

但是又有些好奇石文要跟他说什么?

他说元杰情况不好?

地铁带着一阵凉风驶了过来,车门在濮名名面前打开。

地铁关门远去,濮名名依旧站在原地。

只要去了,就可以问到些什么情况。如果不是很着急,石文那么高傲的人是不会放低姿态来求他的。

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难题需要自己帮忙?

但是去的话,霍哥知道了后会不会生气?

濮名名很纠结,但是脚步却开始往相反方向的地铁走去。

只是去看看情况,不会做对不起霍哥的事情的。濮名名暗自下决定,知道自己比较容易心软,不过一切都拿霍哥来衡量标准的话,好像就不太容易失去尺度。拒绝和同意的区别,就在于是否对得起霍哥。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濮名名看看手机,比约定的时间整整晚了半个小时。不知道石文还在不在,他说会一直等,不过但愿他不在。

推开玻璃门,濮名名扫视了一圈坐在座位上的人们。

非周末的下午,这里坐着喝咖啡的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看书和上网的,还有低声聊天的,果然没有长发披肩的石文。

濮名名默默的舒了口气,关门准备离开。

不是我不来,而是地铁堵车了晚了半个小时,结果你却走了,说起来不能怪我铁石心肠,只能说明你运气不好。

开没有离开门口两步,濮名名手机响了起来。

又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哪位?”

“我是石文,这个是我的号码。”

“哦。”

“来了怎么又要走?”

濮名名立刻转回身透过玻璃再次看里面,“你在哪儿?”

“最里面拐角的座位。”

濮名名伸着脖子找最里面。

“吧台侧面。”

濮名名终于从吧台的后面看到了石文站起来的身影和伸出来摇晃的手。

藏得够深的,刚刚这个地方濮名名只看到了外面的一个椅子,原来石文就坐在里面。

濮名名再次走进去,坐到了石文的对面。

“约我来有什么事?”濮名名打算听完就走,酒吧他也要早点去帮忙。

刚刚路上还没有觉得自己必须尽快赶到酒吧帮忙,坐到石文对面后,他才开始认为这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还不如直接去酒吧帮忙的好。

石文好像比上次见到时脸色更苍白了。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他真的越来越瘦。

石文低头沉默。

“你说元杰情况很不好?发生了什么?”濮名名耐着性子问。

石文还是沉默。

濮名名做起身要走的姿势,“如果你不说我就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功夫陪你耗时间。”

“等一下。”石文抬头,眼圈有点红。

濮名名接着坐好,“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我招聘主唱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知道。”

“本来我的想法是元杰忙的时候,可以有另外一个主唱顶缺,其实招聘这个主唱,就是替补用的。”石文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冰咖啡,“你喝什么?我去点。”

“不喝,谢谢。我听完就走。”

“好吧。结果没想到元杰误会了我的意思。”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濮名名很谨慎的问道。现在石文每说的一句话,濮名名都会拿霍东过来做参考,看看自己做的事情有没有超出他不该做的范围。

“你听我说,”石文着急想稳住濮名名,但是又担心说的太直白会让他接受不了,“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毕竟我们在一起时间不短了,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让他回来,不想再让他动了走的念头。”

濮名名听得很认真,但是也很小心。

玻璃窗外的路对面,一辆路虎停在路边,来来回回的车做遮挡很难看得见,霍东正趴在方向盘上面,透过车缝隙盯着濮名名的背影看了不到一分钟,濮名名对面坐着谁他看不到,不过看样子两个人正在谈话。

能让濮名名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的,除了他手机里给他发短信的元杰,不会有别人。

路虎不声不响的汇入路上的车流中。

濮名名完全不知情,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石文这里,石文低着头咬了咬嘴唇,“也许是我做决定总是太快,所以才让元杰误会了什么。比如这次baaa酒的代言,他以为我想启用新的主唱,借机造势,所以他一直生我气,不愿意理我,可是我真的不是这样想的,”石文抬头看着濮名名,眼圈很红,“问题是现在我给他解释他都不听,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找你。”

“找我劝元杰?”濮名名道,“抱歉,我现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也联系不到他,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而且我也不想因为帮你劝元杰而让别人误会了什么。”

“不是的,”石文有些很难开口的样子,“虽然这么要求你实在是很无耻,不过站在你的角度,只有元杰踏踏实实的跟了我,你的生活他就不会再出现不是么?”

“你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吧我猜不到。”

石文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没有想到你的发展这么快,两年前你离开blood.b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创作也一塌糊涂,没想到仅仅两年,你就有这么大的提升。”

“谢谢肯定。”

“我听了你的新曲,其实我想说……你的新曲其实并不适合baaa这个酒的风格和定位,不过凭着你的新曲的程度,你把他投入到其他的方面一定会更有成就,比如更适合年轻人的有活力的东西上面。与其被安旭刷下来,不如换个方向更快捷。”

濮名名听着很不是滋味,“谢谢建议,不过这跟你约我来的目的有什么关系?”

“很有关系。我希望元杰能回到我身边来,我需要给他这个广告来表明我的态度,而你,你并不适合这个广告,与其到时候被刷下来,不如现在你就做个顺水人情,主动退出,这样的话,我也好,元杰也好,都会非常领你的情,哪怕将来给你介绍适合的广告,也完全没有问题的……”

“不用!我谢谢你了!”濮名名带着怒意猛地起身,带着椅子后退发出很大的声音,一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这里,“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这次你别想让我主动退出。不管这个主意是你的还是元杰的,这都跟我没有关系。”胸中憋着气又突然说出这么些话,濮名名赶紧深呼吸两下,“原来我还想着尽力就好,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不但不退出,我还要跟你们竞争,我绝对不会放弃!”

说罢濮名名旁若无人的走出星巴克,留着石文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眼。

这似乎不应该是濮名名的表现,濮名名的正常表现应该是面对别人的服软和求情,即便自己吃亏也会勉强答应下来。

他怎么现在变得火气这么大?直接拒绝……这真不是他会做的事情啊!

石文一改刚刚软弱无助的表情,皱着眉疑惑的看着正往地铁站走去的濮名名。他这儿行不通的话,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试试,总之为了自己的目的,死路一条绝不是他石文的作风。

濮名名气咻咻的走进地铁站,直直的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投进去五块钱后开始发呆。

石文竟然找他来说退出广告代言的事情,虽然以前知道石文脸皮厚,但是现在才发现他脸皮厚到了无耻的地步。

是以前自己太瞎了没有感觉到,还是他这两年也在进化?

不过他的乐队名气那么高,至不至于亲自来求着自己退出,把机会让给元杰啊?真没那个自信吗?

濮名名忽然想到了一点,石文说听过他的新曲,曲风不适合那个酒的定位,换个角度想的话,也就是说,石文感觉到了他的新曲的竞争力,所以害怕了?

所以他才找到自己,如果放弃这个机会的话,他又能万无一失的拿到代言,而且还能争取到元杰的回归?

一定是这样吧!

“请问……需要帮忙吗?”忽然身后传来说话声。

濮名名猛地回头,“啊?帮忙?”身后站着一个西装笔挺气度不凡的男人,带着一个很大的墨镜,感觉在哪里见过。

“抱歉,我以为你看不见,请问需要我帮你选饮料吗?”墨镜男再次问道。

濮名名不解的看着贩卖机,上面的饮料下面绿色点闪烁,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已经投了币,赶紧随手选了王老吉,“不好意思。”招呼过后濮名名往地铁走去。

刷卡然后上了地铁,濮名名这才想起来,那个墨镜男,说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不就是上次送他去医院的那个香港人吗?叫什么来着?

掏出一直没有扔掉的金色名片一看,啊,对,是叫颜郁文。

话说霍东离开濮名名那里后直接去了银行见约好的客户经理,这次做抵押的东西比较多,全部手续办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霍东终于忍着不舍把酒吧的产权也押了出去。

就是为了濮名名,所以不能有任何闪失。

自己不能有闪失,濮名名也不能有。

元杰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干涉名名,名名心软,他霍东的心可不软。

霍东开车去往酒吧,路上带好蓝牙,拨通了汪兴海的电话。

“又有什么事儿?抵押办完了?”

“嗯。”

“什么事儿说吧,喝一杯?”

“没事儿,挂了!”

霍东突然想到,这件事情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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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颜郁文是我从另外一个文里借来的人,已经得到了原作者的许可。

颜郁文以及“星源传媒”都是来自这里。

香港的娱乐圈文。

55很爱很维护(一)

第五十五章,

霍东到了酒吧街,将车停在了路边的车位,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自己的酒吧,而是散步似的沿着路边慢慢溜达,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家夜店附近。

这家夜店是慢摇吧,霍东曾经进去过一次,不过马上就被里面的氛围给逼了出来。

台上dj播放着各种舞曲,台下人们跟着摇晃,问题就是这些人里面,有人摇晃很正常,有人摇晃却像上了发条一样很神经质。

这家慢摇吧在这条街名声不太好,不过里面人却每天都很多。

据说这家店老板上面有关系,所以对一些找刺激的小年轻偷偷摸摸的小交易小买卖,老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只要没有太大的动静,也不要太明目张胆,在这家店里玩还是很安全的。

霍东没打算再次进去,他站在离这家店百米以外的树下阴影里,紧盯着从这家店里时不时进进出出的客人。

酒吧街不缺醉鬼,进去清醒出来迷糊这是最常见的事情,不过迷糊的人中也区分是真迷糊还是假迷糊,是喝酒喝迷糊的还是别的东西搞迷糊的。

一般人很难分清,不过在这条街干了十多年的霍东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止是他,其他家酒吧的老板或者员工,只要见得多了,也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有趣的是,经常打架惹事的是真喝酒喝迷糊的。被摇头丸大麻之类的东西搞迷糊的反而不怎么惹事,因为都是偷偷摸摸的行为,他们怕招来警察。

这个时候,通常都是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

霍东继续在树影里站着。

人不能总是一味的退让,对谁都一样,退让的久了,别人就当你是软柿子。

以前元杰总是无理的要求名名做这做那就不说了,最近他的动作实在是超出了霍东的忍耐范围,不但拍照片扰乱他和濮名名的关系,不管是元杰拍的还是石文拍的,总之他们是一起的,有帐就都算在元杰头上,那次小动作差点毁了霍东和濮名名,这次不知道又要做什么?

但凡元杰向濮名名开口的时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以接受名名的决定,那是因为相信名名。但是却不代表他可以相信元杰。

几次的接触下来,元杰的阴险又不上道的手段,霍东早就看不过去了。

就算给他一个教训,这么久以来随便指示名名,雇人围殴他们,还让两人都受伤,拍照片扰乱两人关系,约名名谈广告的事情,没有一件好事。

看在名名的面子上原谅他一次两次就够了,但是人不能得寸进尺。

不接受点惨痛的教训他就不知道什么是报应。

时间越来越晚,从这家夜店出来的人也渐渐开始多了起来。

霍东谨慎的审视着每一个人。

一看就知道是单纯出来玩的,这个必须不能碰。还有一看就知道是要去开房的,这个就算是再迷糊也不能碰。

终于等到一个脚步有些轻飘飘的而且还是单独走出来的年轻人,这个可能有戏,霍东远远地尾随着过去。

那个年轻人不看路,只顾低着头往前走。

霍东的脚步越来越近。

经过一条暗巷,霍东跑过去猛地将年轻人带进了巷子里。

“你……唔!”年轻人还没出声,人就被霍东扭着胳膊牢牢的按在墙上,脸部紧贴着砖面的墙,嘴巴没法说话。

霍东故意压低了声音严厉的问道,“你叫什么?”

“二、二狗子。”年轻人声音含糊,但是依然掩盖不住害怕。

“药从哪儿来?”霍东继续逼问。

“田哥……那里。”

“把田哥电话给我。”霍东严厉的声音不容反驳。

“警、警察叔叔饶命,我没吸毒。”

霍东伸进年轻人衣兜里拿出手机,最近通话记录里面很快就翻到了标着“田哥”的电话。霍东默记一遍,又将手机放回衣兜,“再让我看见你一次绝对抓你!”

说完快速跑出暗巷,在街上来回绕了两个弯才回到自己的车里。

留下年轻人独自在暗巷内摸摸自己的胳膊,又捏捏自己的腿,然后再检查一遍自己身上的财务,好像什么都没缺,晕乎乎的感觉又上了脑袋,年轻人继续迷迷糊糊的走出小巷,低头不看前方的走着。

霍东把刚才记住的号码记在自己的手机上面,开车半个小时后,在离酒吧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找到一家开到很晚的手机维修店,进去买了一张手机卡和一个最便宜的二手手机。

再次回到车上,给便宜手机换了新卡,照着刚刚存着的电话打了过去。

“……”对方接起来没有出声。

“田哥!”霍东很狗腿的喊了一声。

“你是谁?”对方很谨慎。

“我是刚刚二狗子介绍来的。”

“不认识二狗子!”对方挂了电话。

霍东盯着屏幕发愣,这是什么状况?

再次拨过去,对方刚刚接通,霍东马上道,“田哥,我是找你买东西的。”

“我不卖东西。”对方依旧很谨慎。

“田哥!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跟二狗子在慢摇吧认识的,他介绍我说要买就跟你买,说你的货好,纯度高,价格还比别人公道。”

“你想怎么交易?”对方声音依旧很冷清。

终于说到了点子上,霍东暗自舒口气,“现金,不见面。”

“可以,你要什么”

霍东闭眼,几秒后睁开,“两毫升液体冰毒。”

“三天后等我电话。”电话再次挂断。

霍东扶着方向盘,眼眸很暗,这仅仅是给了元杰一个小教训而已。

摇头丸或者大麻,并不能一次就使人上瘾,但是冰毒可以。

如果吸食或者注射纯度不高,剂量小的冰毒,也不会使人快速上瘾,但是反过来就很难说了。

两毫升液体冰毒是一个临界点,他会难受一个晚上,或者难受几天,不过几天过后就会没事。

这几天的煎熬,就当做是元杰应该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

这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他自己做的措施太多。

霍东浑身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摸到,这个时候他特别想抽烟,平时顾及到名名的情况,他能不抽就不抽,于是慢慢的就随身不再装着烟。

手机维修店的旁边就是烟酒小店,霍东走进去随便买了一包,坐在车上开着车窗,点烟的手稍微有些发抖,深深的吸了一口以后,压在心里的罪恶感减轻很多。

元杰对名名所做的事情,仅凭一点点的难受根本没法抵偿,真是便宜他了。

如果是聪明人的话,就最好借着这次机会看清事实。

霍东一动不动的坐在车上抽完半包烟,接着打开全部窗户,还有天窗,拍拍自己身上的烟味,兜着风往酒吧开过去。

他没有走来时的路,专门绕了一个大圈才去了酒吧。

让名名闻到一车一身的烟味可不好。

在酒吧内,濮名名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台上演出。

刚开始没多久,濮名名今天是下半场。

这个时候霍哥还没有来酒吧,也有可能今天不会来了。濮名名没有很期盼霍东能来,他倒是更希望霍东能够多在家休息。

濮名名上场的时候,吧台前坐着的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然换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穿,也没有宽大的墨镜遮脸,不过那种精干的打扮和利索的感觉,濮名名总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但是离得太远又不敢肯定是不是那个人。

如果能看到正脸就好了。

如果真的是的话,会不会太有缘了?

濮名名结束一曲慢歌,他跟后面的几个人快速说了一下,决定下一首唱“动心”。

不同于歌会时的强音,这次他们换了比较轻柔的演奏方式,不过欢快的曲调一点都没有改变,熟悉这首曲子的客人跟着轻打着节奏,不熟悉的马上被吸引了眼光。

所有人都想知道,唱这首轻快的情歌的人是谁?

颜郁文也不例外,他的视线终于看向演出台。

两人毫无意外的对视了,竟然同时一挑眉,表示认出了对方。

果然是他,濮名名微笑着打了招呼。

居然是他?颜郁文感到惊讶,他拿着手里的酒杯向濮名名一举。

濮名名看到了颜郁文的正脸,目的达到了,他就不再往吧台那里看去。

颜郁文却若有所思的盯着濮名名,认真地听着他唱歌。

这首歌果然是吸引目光的利器,濮名名暗自高兴,他爱死这首歌了。不知道接下来的创作,还能不能写出比这首更好的。

不管广告那件事情成不成,这首歌对他来说都意义非同一般。

说到广告,濮名名还有些心虚,下午一激动就跟石文夸下海口,还下了战书,说自己一定不会输。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其实自己的胜算真的很小很小。

只是当时被石文气昏了头,才说出那么一番豪言来。

不过他一点都不后悔,不管实力差了多少,他是真的想要这个广告。

好像斗志被激了起来,又好像欲望变的越来越大了,刚开始仅仅是为了不想让霍哥的辛苦白费,但是没多少天的时间,濮名名发现,真正想要这个广告的真的是他自己。就算不把霍东的因素考虑在内,他也是非常非常想要这个广告。

仅凭几首歌恐怕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创作能力,濮名名突然又决定了,趁现在很清闲,没事的时候一定要找新的灵感,创作出来更满意的作品。

心里想着事情,嘴里唱着歌,手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琴弦上面拨动,可是就这样,濮名名还是被眼角余光瞟见的一个身影吸引过去注意力。

霍东走到吧台的时候冲濮名名眨眨眼,濮名名也回了一个眨眼。

颜郁文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他感兴趣的看着霍东。

“又见面了,你好!”颜郁文一眼就认出来霍东,这个就是那天超市地库里碰了他一下,然后又强行把他从去医院的那个人。那天颜郁文被顾大神顾斐成放了鸽子,刚巧崴了脚没法走动,打120人家也不来,正干着急的时候碰到了霍东。

霍东看了一眼颜郁文,并没有认出来他本人,但是听那一口别扭的普通话,他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个是谁,“呦,你好!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着。”

霍东把手里的一沓资料交给豆豆手中,豆豆很明白的就去了霍东的办公室。

颜郁文笑笑,“最近一段时间刚好在大陆忙分公司的事情,晚上被大神抛弃,所以自己跑来看看这个出名的酒吧街,没想到很有惊喜。”他看了看演出台。

“顾大神好像总爱放你鸽子,上次在超市就是吧?脚怎么样了?”

“已经全好了,上次真是谢谢你们。”

“客气什么,顺路的事儿。”

颜郁文不再提这件事情,他伸手指了指濮名名,“台上的乐队,唱的是谁的歌?怎么没有听过?”

霍东很得意,“那是他们自己的歌,前几天在我这里开完歌会,这是发表的新歌。怎么样?”

颜郁文点头,“不错。”

霍东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满意。

“不过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记得去香港的时候给我电话,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你这里不错,歌不错,酒也不错。”颜郁文抓起放在吧台旁的墨镜,挂在t恤领口起身出去。

霍东想了半天要不要开口问问他经纪人的事情,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濮名名这里暂时也不会需要,再说像颜郁文那样大牌的经纪人,也不见得愿意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

在霍东的办公室里,豆豆倒了一杯水摆在他的桌子上,还有这沓文件豆豆也规规矩矩的放在办公桌的中央。

一下午都在酒吧盯着,还没有来得及收拾霍东的办公室。

霍东进来的时候豆豆刚好拿着抹布到处擦拭。

“如果我想让名名出去玩几天休息休息,有没有什么好借口?”霍东装作不经意似的问豆豆。

“玩几天……还要借口?”豆豆不解。

霍东拆开文件袋再次检查拿回来的各种单据,“算了,没什么。你去前面忙吧。”

“好。”豆豆关门出去。

很多颜色的不同单据,霍东认真地整理好,等下让豆豆拿出去复印几份自己留底,然后就可以等着贷款尽快拨下来。

一无所有还是赚更多钱,就看这一次了。

霍东还在挨个检查单据内容,敲门声想起来,“进来。”霍东头也不抬。

“霍哥,”豆豆探了个脑袋进来,“阿ben说探亲是个不错的借口。”

“你嘴还挺快,进来。”

豆豆老老实实的走到办公桌前。

霍东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豆豆,“拿出去复印三份,顺序别搞乱了,里面的东西看好了一张都别丢。”

“好。”豆豆接过来文件袋再次关门走出去。

霍东抓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用探亲当借口……这个似乎有些不妥。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对于名名来说,该怎么办才好?霍东皱眉,这一点,他是顺着名名呢还是推他一把?毕竟跟父母闹矛盾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强行让他回去处理,又似乎太勉强。

不如先跟名名好好谈一谈,问问他的意思。

这个不行还有别的办法,总之三天以后要想办法把名名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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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很爱很维护(二)

第五十六章,

电视里blood.b又在开演唱会,元杰意气风发的站在宽大的表演台上面,身后的乐队依旧波浪长发披肩,只有元杰是短发,这是他上次说离开blood.b的时候剪掉的。

表演台两边的大屏幕滚动播出baaa酒的广告,作为赞助商,他们有权得到这个权利。

台前放出激光火花,元杰身后的乐队开始弹奏。

调子很熟悉。

元杰开唱。

濮名名感到不对,这首歌怎么越听越耳熟。

这是自己的歌曲,这是“动心”没错,一样的前奏,一样的节奏,一样的曲调,只是中间稍微做了些修改,但是歌词却一个字都不差。

blood.b的演唱会,怎么拿自己的“动心”做开场曲?

濮名名双拳紧握,浑身发抖。

忍着砸电视的冲动,濮名名一直等到元杰唱完了这一曲。

拨电话过去质问,但是手机里面根本没有存元杰的号码。打给石文?号码也是压根就找不到。

濮名名很愤怒,但是屏幕里元杰却拿着麦开始讲话。

他对着摄像机用一个胜者的语气说:“濮名名,baaa酒的代言权我们已经拿到了,你输了。而且我们的规定代言曲子就是刚刚我唱的‘动心’,你后悔吗?当初让你识相点主动放弃,我们还可以领你情,给你介绍其他家的广告商,但是你这么执拗,结果最终不会改变,实力的差距就摆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元杰大笑,“你终于承认差距了吧?没有名气还想跟石文争,名名你选错对象了!你的对手只有跟你一起驻唱的‘crazy’,想赢了blood.b?先做梦吧!哈哈!”

濮名名一怒,抓起身边的遥控器就向电视砸过去!

“嗷呜!”霍东一声大喊!

濮名名猛地睁眼!眼前一片黑,赶紧摸到小夜灯的开关,他这才看清状况,霍东捂着鼻子蜷缩在一旁,而他还在惊魂未定的大喘着气。

原来是在做梦,真是白生了一肚子的火。

“霍哥你怎么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濮名名赶紧去看霍东的伤势。

霍东忍着发酸的鼻子,红着眼睛转过身来,哼哼着说道,“名名你想谋杀你老公吗?我只不过摸摸你,两天没碰你你都不过来找我,你还比我先睡,我就是跟你亲热下,你还跟我抡拳头,”霍东使劲儿的揉鼻子,缓解酸疼的感觉,他带着鼻音委屈道,“这日子过的……累一天还没人给捏肩,想亲两口先得挨拳头……”

“霍哥我不是故意的,”濮名名着急的要命,他使劲的掰开霍东的手看他的鼻子,“我刚做了个梦,真不是故意打你的霍哥。”

霍东躺在那里哀怨的看着濮名名,“名名你有没有听过这个笑话?”

“没有。”

“我还没说。”

“你说吧。”

“就是两口子晚上睡觉,老婆趁老公睡觉故意抡胳膊打了老公一拳,老公当时没睡着,‘艾玛草’的喊了一声,‘你他妈敢打我小心老子揍死你!’老婆一听,坏了,要露馅,于是赶紧闭着眼睛继续乱蹬腿嘟嘟囔囔装着说梦话,老公一看心疼了,马上过去抱紧老婆哄她睡觉,还不停的说‘宝贝儿是不是做梦了,老公就在旁边你安心睡觉吧。’于是老婆慢慢就不说话了,老公也跟着睡着了。然后这件事情那老婆就整整乐了一个星期。”

“……”

“据说后来那老婆白天一生他老公的气就用这招,屡试不爽。”

“……”

“名名……你是不是也听过这个笑话?我白天惹你生气啦?”霍东表情非常诚恳。

濮名名脸色发黑,抬头看看墙上的表,这时正是晚上十二点半,濮名名这几天回来得早,睡得也早,白天想新的曲子用脑过度,晚上就很容易犯困。不过距离石文跟他见面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今天怎么这么悲催的就梦到了这件事情?

梦到不说,还揍了霍东一拳。

问题是自己真不是故意的,但是看霍东那副憋着笑的表情怎么那么欠揍?

“名名你真生气啦?”霍东看濮名名半天不支声,琢磨着是不是刚才的玩笑开过头了?

被这一通折腾濮名名早就没了睡意,他打算把梦里的和刚才现实的闷气一起算在霍东头上,突然一翻身骑在霍东身上,双手按住霍东的胳膊学着霍东刚才说的老公的语气恶狠狠的说道,“你他妈敢还手小心老子揍死你!”

霍东没憋住终于哈哈大笑出来。

濮名名立刻用嘴巴把霍东的笑声堵在嘴里。

屋子里一时间没了别的声音,只剩下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霍东的衣服胡乱的扔在地上,濮名名趴在霍东下面卖力的吞吐。

早晨两个人都没起来,不过濮名名依旧是老样子,趁霍东还在睡觉的时候做好饭自己先吃了几口,接着就去了排练房。虽然现在很清闲,但是也不能浪费时间。

冰箱上的字条上面比平时多了几个字,“老公,把饭吃了再去忙工作。”

霍东看着“老公”二字,又想起来昨晚名名第一次给他用嘴巴,心里真是甜的不能更甜。

去厨房把濮名名给他准备好的饭菜全部端出来,霍东依旧是吃的一干二净。没人在旁边监督他也吃的一干二净,这可是老婆的心意。

濮名名去了排练房,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而已。创作的初期用不着太多人过来,清清静静反而更方便。

而且趁这个机会让那几个孩子们多休息休息,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有他们忙的了。

想的正入神,手机响了起来。

可能是霍哥吃饱了来报告领赏的,每次中午或者下午,霍东把饭吃光后都会打个电话来汇报。

“吃完了?”濮名名看都没看直接接起来。

“……,是我。”濮名名一愣,不是霍哥?第二秒他就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是石文!

“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是不会主动退出的,你别想打我的主意。”濮名名毫不客气。

石文轻笑了一下,濮名名听到了,“我才没有那么啰嗦,你爱退不退,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是我给你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了。”

“这听起来真是一个好消息!”

“我还没说完,别急着打岔。”

濮名名很厌烦,“我很忙,对你的消息没兴趣。”说罢想挂电话。

“这个好消息跟你也有关系。”

濮名名又把电话重新贴在耳边,

“即便你不做声我也知道你在听着,我说得好消息是,”石文顿了一下,“baaa酒的代言权,我拿到了。跟你退不退出没有关系,我是凭实力拿到的,上次你跟我下的战书,你输了,我赢了。我凭本事拿到的,也谢谢你中途的参与,如果不是你,他们的评测不会意识到blood.b有多么的优秀。”

“是吗?”濮名名忍着发抖的手,“那恭喜你,也恭喜元杰,就像你说的那样,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打了我也不会接。”

“……”石文那边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不过濮名名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他自己说完就立刻挂了电话,脑子里一片混乱,真的选了石文而没有选他?

濮名名有些不甘心,想来想去还是给安旭把电话打了过去,“安总,我是濮名名,那个评测的结果出来了?”

“哦,你已经听说了?”安旭有些小惊讶,下午才得出来的结果,濮名名消息还挺快。

“嗯,听说是选了blood.b?”

“是,暂时是这样,还没有最终签合同。在合同没有签订之前,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你说对不对?别灰心,你的作品其实非常受好评,只是乐队的名气小了些,如果名声更大些,也许最后选的就是你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

“别灰心,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机会还有很多,坚持下去会有好结果的。”

“嗯,我会坚持的。”

原来真的是选择了blood.b,原来还是名气的差别,跟梦里一样,跟石文说的也一样。

可是,很不甘心!

做了那么多前期准备,还信誓旦旦的在石文面前甩下宣言,霍哥一为此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最后,因为名气不够,还是落选了。

不过也好,浮躁的心终于可以安静一下,这段时间有些太焦躁,就连新的创作都不能全身心的投入。果然欲望越高,心里就会杂念很多。

就像安旭说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下一次如果还有机会,一定要彻底战胜blood.b,不论是创作,还是影响力。

濮名名定了定神,把这件事情很快就抛向一边,继续开始埋头在五线谱内。

不想认输,也不想服输!

心里总觉得憋着一口气出不来。

濮名名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特别不甘心,明明马上就是属于自己的胜利,突然转手到了别人那里。

心中不但没有空洞,反而更加斗志满满。

失败一次怕什么?这才是第一次尝试而已。

下一次,一定不会再是这样的结果。

濮名名看着纸上面的五线谱,还有上面之前画的寥寥草草的音符,毫不犹豫的一把撕掉揉起来扔进了纸篓。

这时满腔的斗志,好像真的能化成音符跑到纸面上一样。

濮名名稍稍停顿做思考,马上开始动笔,而手边一直摆着的电子钢琴,这时候也终于再次被利用起来。

霍东并没有发现濮名名的异样,他按时去了酒吧,也顺利的完成了上半场的演出。

还是像前几天一样自己提前回家。

没有一点别扭,也没有一点的情绪。

霍东看着跟自己打完招呼走了的濮名名,又想起来昨晚揍完他就变的那么热情的濮名名,还有早晨留在冰箱上面的字条,那两个字虽然濮名名没有从嘴里叫说来过,但是写在那里霍东一样觉得很销魂。

早点回去休息也好,写曲子一定很费脑。

是不是该给名名买些什么东西奖励一下?

霍东趁空闲打开电脑查,什么东西适合送给男朋友,还有把男朋友支出去的借口有哪些。

看了一圈又一圈的介绍,袜子,领带,腰带,手包,手机,还有什么?套套,情趣内裤,蓝色药片,情侣内衣,补肾食品?还有戒指?

霍东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光光的什么都没有,名名的手上面也很光洁,如果拿着玻片的手拨动琴弦时手指上面有明晃晃的戒指在那里,想想效果都会很好。

霍东把戒指记了下来,抽空去买一对,送名名当做这段时间努力的奖励。

接着搜搜把男友支出去的借口有哪些?

输完题目霍东就傻眼了,理由什么都有。

说大姨妈来了半个月,男朋友再不走就要没命了,所以果断支开。

还有,让男朋友去网吧打游戏,7天7夜保证回不来。

还有什么,家里避孕套太多,果断把男友支走。

……

霍东眼花了,现在的年轻人果然都很另类,这样的借口还真没法用在自己身上。

果断关了网页,霍东继续敲着桌子苦苦的想着能顺利把濮名名支开而且还不被怀疑的主意。

要么让他中个奖,单人出去玩几天?还是霍东假装中将,让濮名名替他去外地领奖?

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对。

霍东只好再去吧台,站到阿ben身边问,“有什么借口……”

“探亲假!”阿ben没等霍东问完就说出了答案。

“除了这个?”

“对我来说,我最喜欢这个借口。”阿ben低头擦拭着手里的水晶玻璃杯。

“知道了,你在公报私仇。”

“别说那么难听老霍,我只是真心的在期望你给的探亲假。”阿ben依旧很淡定的说着他的要求。

“啊我忘了东西在更衣室!”霍东装没听见,迅速离开了吧台。

阿ben的家就在本市,平时该给的假霍东一个不差的全给了阿ben,就是这个探亲假,阿ben跟霍东要了七八年,没有一次成功。

现在两个人就像较劲,一个越是要,一个越是不给。

如果把探亲假换成探监假还是相亲假,霍东绝对很大方的就会同意。

问题是,用什么借口支开濮名名呢?

已经过去了四天,那个田哥还是没有消息。霍东时不时就会看看买的那个二手手机的情况,用自己的手机打给那个电话,看看是不是电话坏了接不到电话。

结果每次都无望的挂电话。

那个手机再便宜,他也是可以接电话的。

明后天再没有消息,霍东打断继续把电话打过去问问。

只要别太有提放心就好。

一直到了家门口,霍东还是没有想好他需要的借口。

轻轻推开家门,本来以为名名该睡觉了,可是霍东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进屋换鞋,濮名名突然扑了过来。

霍东急忙搂住主动投怀送抱的名名,“想我了?才一会儿不见,好像比昨天还热情!”

濮名名没有说话,用力把霍东按在门上,张嘴就啃了上去。

片刻嘴里就有一股咸咸的味道,霍东感觉的出来,名名有些不对劲。

“名名?”等濮名名放开霍东的嘴,霍东赶紧问道,“你怎么了名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濮名名没有回答他的疑问,“霍哥,给我,现在。”失控般的,濮名名撕扯着霍东的衣服。

连走到沙发或者床的功夫都来不及,濮名名直接把霍东按在地上,用嘴把霍东调动起来情绪以后,一点开拓都没有,濮名名使劲的坐了下去。

霍东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阻止了濮名名这种行为,他让濮名名搂紧自己的脖子,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抱在沙发上面。

“霍哥快一点动,我现在就要。”濮名名看起来像是要把怒气接着这个机会发泄出来一样。

霍东摸了摸相连的地方,那里已经很滑,应该是有血出来。

稍微缓了缓,霍东终于如了濮名名的愿,用力的缓解着他的压力。

就快达到顶峰时,濮名名一直憋着的声音终于带着哭腔跑出来,“霍哥我不甘心,霍哥!我对不起你的辛苦,我是真的不甘心。”

等到濮名名释放完毕,霍东皱着眉紧紧的将他拥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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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高考的孩子们,加油!

加更投喂。

还有最近一同考试的女人们啊!!一起加油!

加更一起投喂!

祝有好成绩,么么哒~

57很恨很伤心(一)

第五十七章,

濮名名紧紧地抱着霍东。

霍东静静的等着他的平复。

“霍哥……”片刻后,濮名名终于平静下来。

“嗯?”

“对不起。”

“发生了什么?”霍东露出担忧的神色,一下午都好好地,晚上也好好地,怎么回家就这样了?

“广告的事情,……我落选了,对不起。”

霍东俯在濮名名身上,来回摸着他光洁又圆润的额头,放低声音软软的说,“原来就这么点事儿啊?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落选就落选了吧,你已经很棒了!”

“可是我觉得不甘心。”

霍东亲亲濮名名的脸颊,“这个消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下午。”

“怎么没跟我说?”

濮名名觉得心理好受多了,他把两条胳膊都枕在头下,两人相连的地方还是没有分开,“我以为我没什么事儿,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下午就是这么想的,晚上在酒吧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一回来我就又开始钻牛角尖。真的特别不甘心。”濮名名笑着,但是眼圈微微泛红。

霍东看着很是心疼,“没关系,只是一个广告而已,真的没什么,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我还去给你争取。”

濮名名摇头,“怎么可以一直靠你,下次我会自己去争取。”

霍东笑笑,“现在纠结这个干什么,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你得好好爱护自己,不能再用这个方式来发泄,等下我去给你擦点药。屁屁肯定流不少血。”

濮名名揉揉眼,“嗯,现在没事了,说出来就好多了。一口气憋了一下午,我不想输给石文,输给谁都不想输给他。”

“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霍东又偷亲了两下濮名名,才终于慢慢退出他的身体。

濮名名疼的直皱眉。

“我抱着你去洗洗,然后擦点药,这样不行。”霍东看着濮名名的屁股很揪心。

濮名名把手伸了过去,“拉我一把,我自己去洗。”

霍东没有搭理他,强行把濮名名抱去浴室。

一直到濮名名趴在床上叉开双腿躺在那里等着擦药,霍东都没有让濮名名再自己动一下。

濮名名看着天花板,两手抱着双腿,屁屁被霍东轻轻的抹着药膏,濮名名嘴动了动,“霍哥……”

“嗯?”霍东撅着屁股趴在下面睁大眼睛认真地给上药。

“我想请几天假。”

霍东手指一停,“请假?”太好了。

“嗯,我想趁这个机会回家看看,我已经快十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他们还让不让我进门。”濮名名有些担心。

霍东继续把手指动起来,边按摩边用嘴轻轻给屁股吹着小风,“也对,是该回去看看了,不过这事儿不能急,都十年了,他们怎么都应该消了气,你回去后先定个酒店,然后再回去看你父母。知道吗?”

“嗯,”濮名名眼睛半眯,“我也是这么想的。”

霍东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濮名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濮名名心一哆嗦,“下、下次吧霍哥,下次,一定带你回去。”

霍东笑着继续俯□去给濮名名一点点的擦药,“开玩笑的,等你搞定了你父母再带我出马。”

明知道是开玩笑,但是心还是揪了一下,“谢谢你霍哥。”濮名名这下才放了心。

“哦对了,晚走不如早走,待会儿你给我你的身份证,我去给你把票和酒店都订好了,明天上午就出发吧!”

“会不会太着急了?”濮名名犹豫,距离他做出回家的决定还不到两个小时。既然在广告那里浪费了霍哥的辛苦,那么他怎么都得想办法给霍东一些补偿。比如能得到自己父母的认可。

霍东又轻吹了一下他的屁股,濮名名被凉的缩了缩,霍东饶有兴趣的看着,“不会,既然决定了就不要拖拉,不然就又会耽误下去。正好你也出去散散心。平时聚会也没有,交友也没有,也不出去乱玩,除了吉他就是五线谱,你快宅死了。”

濮名名听着霍东的抱怨,困意很快就袭来。

霍东收拾好了药膏,轻轻给睡着的濮名名盖好空调被,关好门拿着濮名名的钱包去了书房。

订票前霍东又一次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机,还是跟死了似的没有动静。

明天送走名名,自己就有的忙了。名名落选,很可能跟之前的那个短信和那次见面有关系。

如果不是元杰从中搞鬼,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帮名名出口气。

濮名名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他揉着眼睛被霍东拖下床,又推进浴室,接着又被他拖进车里。

等到真的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拉着一个小拉杆箱,到了机场。

只是为什么只有自己拖着一个拉杆箱站在大厅中央?周围的人来来回回急急忙忙的走着,没有一个注意他的,可他身边没有别人,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抬头看大屏幕上的时间,才早晨7点。

会不会太早了?

霍东真这么急着想把自己打发走吗?

濮名名没有头绪的左看看右看看。

霍东从不远处小跑着过来,“醒了?登机牌换好了,因为时间太紧,所以今天只有这个时间的航班还有票,给你买的头等,上去再继续补觉,还有半个多小时登机,我送你去安检那里。”霍东伸手拉过来濮名名的箱子,另一只手拉着濮名名往前走。

濮名名茫然的看着霍东。

霍东扭头看到他还在发呆,忍不住凑过来蜻蜓点水般一吻。

濮名名立刻清醒,快速的用余光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好像人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还没醒?”霍东又凑了过来。

濮名名赶紧往后一躲,“醒了。”

“那就走吧,别发呆的误了飞机。”

濮名名继续被霍东领着前行。

到了安检口,霍东将身份证还有登机牌全部交到濮名名手中,“别丢了证件,下去吧。”

“嗯,那我就走了霍哥。”濮名名接过来证件,收起拉杆箱准备下电梯。

忽然一个力道将濮名名拽了回去,嘴巴被紧紧吻住。

好半天,霍东才放开濮名名,“别忘了想我,住几天就赶紧回来。”

“嗯。”濮名名脸色微红,他看到周围人们不自在的目光。

送走濮名名,霍东一点都没有休息,他上了车后掏出来那个小手机,上面依旧没有来电。他有些心急,这人办事真不利索。

刚打算拨过去电话,这小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号码并不是那天霍东打过去的那个。

他谨慎的接起来,“喂?”

“……”对方依旧没有声音。

霍东有些兴奋,压着声音道,“田哥?”

“一个小时后,某区某路往东五百米处,有一个ic电话,把三千块钱放在那里。”对方说话,声音还是那天的田哥。

“货怎么给我?”霍东很小心。

“拿到钱后给你地址。”

“你骗我怎么办?”

“现在你可以选择不交易。”

“成交。”

对方挂了电话。

霍东打开车内的gps,搜到了某区某路,离机场还真不是太远,如果不堵车的话好像十五分钟就能到。

赶得还真巧。

霍东按照gps的指示上路,花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找到了田哥说的那个ic电话。

他把钱包了一个塑料袋,放在ic电话的隔板上面。

接着坐车里等着,看看会是谁过来拿东西。

这时电话又响了,霍东看都没看就接起来。

“现在出发,前面路口左转,第三个红绿灯右转,接着第二个红绿灯左转,看到‘假日酒店’后靠边停车,从标有‘入口’处的牌子往左边数第五棵树,树后面的灌木丛下面有一个纸尿裤包,货就在里面。”

霍东刚想问放在这边的钱怎么办,对方接着又说,“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过去,晚了的话货就没有了。”

对方又不拖泥带水的挂了电话。

霍东看看时间发动车子,按照对方说的指示,很顺利的就在矮树丛下面找到了新包的纸尿裤。

偷偷摸摸拿上车,打开里面一看,一个极小的密封瓶子,里面是透明的小液体,按照刻度看,液体的最高处真是指着两毫升,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一点赠送的都没有。

就这么点破东西,居然要了三千块钱。

真是黑!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霍东扔了纸尿裤,开着车兜了好几个圈才正式上路。

东西是有了,还缺人手。

无业游民和小混混的聚集地就是他要寻找的目标。

濮名名终于上了飞机,空乘给他换了拖鞋后周到的询问要不要喝什么或者吃什么,濮名名摇头拒绝,他打算再睡一下,这一路根本就没有清醒过来。

可是很奇怪,刚在那里站着的时候很困,坐在那里等登机的时候还是很困,怎么一坐进来,躺在这里,还盖了薄毯,就一点都不困了呢?

眼睁睁的看着飞机起飞,濮名名脑子越来越清醒。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飞机到了目的地,濮名名拍了拍吃饱了的肚子,拉着拉杆箱走了出去。

呼吸着这个熟悉的空气,看着这里完全陌生的建筑,濮名名有些晕呼,十年没有回来,变化真是太大了,一点都不认识了。

不过再陌生的样子,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空气中飘着的味道还是他从小就习惯的味道。

不到二十岁的时候跟家里闹翻,跟着元杰大老远的跑去北京,现在终于又回来了。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濮名名报了霍东给他定的酒店的名字。

没开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濮名名一路都在看街边的景色,现在除了街道名字还熟悉,其他一点都没有十年前的影子了。

进了酒店,濮名名才发现霍东给他定的是一个双人床的房间。

屋子很明亮,设施很齐全,布置也很华丽,这里应该是本市数一数二的酒店了吧。

濮名名站在酒店大大的落地窗前,凭借记忆看着外面的景色,一点一点的分辨着哪里是哪里。

结果还是徒劳。

时间已经是中午,濮名名抓起钱包来打车去了一家面店。

今天天气没想到很阴,就像快要下雨一样。

这家面店不知道还在不在,在他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每天不到饭点肚子就发饿,他总得从学校跑出来吃一碗面再回去上课才能集中精力。印象中这家面店的味道特别特别的好吃。

面店果然还在。

只是现在才觉得,这店的位置这么隐蔽,只是在一个小胡同里而已,并且门脸也很老旧,根本不像小时候看到的那么有吸引力。

濮名名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依旧有不少的学生,还穿着校服。

小屋子里只支着几张桌子。

一切的感觉都跟他的印象中有很大的出入。

果然从不同的角度看,区别就真的这么大?

那些孩子们呼噜呼噜的吃着面,可能跟自己当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吧?那么好吃,吃完才能集中精力继续上课。

濮名名点了牛肉面。

没过多久面就上来了。

先喝一口汤,好熟悉,味道十年了都没有变化。

濮名名有点感动的想哭。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自己发酸的鼻子快速吃完了这一大碗的面。

再次离开这里,濮名名回头看了看那个门脸,以前吸引自己的这个地方,现在好像并不能让自己提起多大的兴趣,除非跑过来找回忆,不然还真的不想再过来吃。

人都是有变化的吧。

就像十年前为了元杰跟家里闹翻,现在又想为了霍东跟家里和好。

果然年龄不同想的事情角度也不同,不过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蠢?跟家里的关系总是被另外一个人影响着。

濮名名伸手拦车,报出来自己默默惦记了十年的地址。

不知道还在不在,要是变化那么大,拆迁了的话就很不好找了。

濮名名没有按照霍东说的那样先去酒店休息一天,第二天买好东西再去看望父母。

他觉得自己自从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以来,一点都沉不下心,没法在一个地方呆很久,心里总是惦记着快些见到父母,快些见到他们,跟他们求得原谅,哪怕挨打都行,只要他们愿意再让自己进那个家门。

十年前他把父母气的不轻,出柜时母亲晕了,宣布要跟元杰去北京发展而放弃考上的大学的时候父亲直接把垃圾桶扔到他身上,并且一脚把他踢出门,同时宣布以后不要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接着濮名名无数次的给家里打电话都被挂断,渐渐地他放弃希望,不再跟家里联系。

一转眼十年。

时间过得真快。

不知道父母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看到他还会不会声那么大的气。

出租车停到了濮名名说的地方。

这是一个老城区,依旧有很多老建筑没有拆除。

他们的这个古老的小区依然没有变化。

濮名名站在路口,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温暖。

只有这里的样子是跟十年前完全一样没有变化的。

濮名名每走一步,心都跟着沉一分,同时也期盼一分。

是防盗门换了新的,还是这里换了新的住户?濮名名来到他最想念的这个家门前。

鼓足了勇气终于按响门铃,家门从里面打开了。

“……妈!”濮名名声音颤抖很厉害。

老太太就那么在门口站着愣了好久,知道嘴唇发抖,眼眶发红,“你还回来干什么?你还知道回来?我家早就没有你这个人了,你走吧。”

“哐”的一声门重重的关上。

濮名名赶紧又去按门铃,这次不管按多少下都没人开门。

“妈!开门!我知道我错了,请你们原谅我!开门妈,让我跟你好好道歉。”濮名名“啪啪啪”的拍着门,不管不顾的在楼道里喊着,声音颤抖,夹着哭腔。

门依旧没有开,但是老太太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声音变的很夸张,老太太哭的很惨,“十年了!十年了你都不回来看一眼,你眼里根本没有我们老两口,我就白生了你这个儿子,你就是个白眼狼,跟男人跑了不要父母,养你这么大最后还为了别人反目成仇,你走吧,别回来,以后别再回来,这儿跟你没关系,我们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妈!妈我真的错了,以前年轻想的太浅,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原谅我吧妈,开开门让我进去好吗?”

门毫无预警的哗啦一下打开,老太太泣不成声,“你错了?你怎么证明你知道错了?你去结婚生孩子来证明?你以为说一句错了我们就能原谅你,然后你就可以没有压力的再跟男人跑了?”

“妈,你听我说妈……”

“名名,你真的太让我失望!”门再次重重关上。

濮名名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连话都不能谈,还怎么当面去认错。

不能认错,怎么原谅他,接下来怎么才能接受霍哥?

能忍着十年不回来见父母的,自己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濮名名走出单元门,从一楼的窗户往里面看,他想透过窗户看看家里面有什么变化,这个时候爸爸在不在家。

他们也淤积了太多的怨气,自己真是错的太彻底了。

对着外面的这扇窗户,濮名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天色越来越阴,渐渐下起了毛毛细雨。

濮名名就那么在窗边跪着。

屋子里听不到任何动静,屋子外也没有任何声音,砸到地上的和濮名名身上的雨点仿佛都按下了静音。

天色越来越昏暗。

黑暗的屋子里藏在门后面哭到快晕过去的老太太,还有窗户外面淋着雨跪在地上的濮名名,中间隔着不到十米,但是感觉却距离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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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高考的同学们继续加油!

58很恨很伤心(二)

第五十八章,

霍东拿到了货后并没有闲着去休息,他转了好几个弯,到了西五环外一家洗浴城的附近。

洗浴城一晚四十块钱,包洗澡吃饭还可以通宵看电影或者睡觉,游手好闲者或者没钱的混混都爱在这里过夜,能吃能喝还能玩能看,最舒服不过了。而且现在没到中午,正是这些人吃饱了喝足之后出来活动的时间。

能不能找到可以用的人,霍东也心里没谱。

不过老天就是这么爱帮人,霍东来这里还不到一个小时,陆陆续续的就有人从洗浴城里出来。

霍东找人必须得挑好了,缺钱的,敢做的,而且还不能找后账的,这样的话就必须要选两个互相不认识的。

这件事情霍东办的相当利索,不到半个小时,他的车后座已经坐上来两个人,酬劳是一人五百,条件是把人敲晕。

简单又赚钱,两人答应的很痛快。

按照这两天摸到的情况,霍东把车开到了鼓楼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停好,他用后视镜看着街对面元杰的情况。

这一片老旧的平房很多,古老的胡同也很多,但是停在胡同内的车也同样非常的多,因此霍东的车非常好隐藏。

街道两旁很热闹,各种推着车卖水果的卖瓷器的还有卖杂货的小贩也很多,但是胡同里却很安静。

街对面有一家很出名的西点房,霍东观察到元杰这几天每天中午都会开着车走很远的路来到这里给石文买甜品,街边没有停车位,元杰会把车停在同一侧很远的胡同内,然后步走过来买东西。

希望今天一样顺利的可以见到元杰。

一个人的运气好起来有时候就会好的控制不住。

还没有到十二点,霍东从后视镜内看到了元杰进去西点房的身影。

他吩咐好后座的两个人,下车准备尾随。

人来人往的杂乱街道,尾随一个人真是太简单了。

元杰手里拎着两块方形小蛋糕盒,兴冲冲的出了西点房往停车的小胡同走去。

撇开嘈杂的街道,拐进安静的胡同内,元杰掏出钥匙刚打开车锁,肩部猛地遭到重击,接着眼前发黑,头发晕,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然后失去知觉。

两人翻开元杰的眼皮确认他真的晕了以后,打开元杰的车门,把他扔进车里,接着跟霍东去领钱。

霍东很痛快的一人数了五百,两人拿到钱后各自打车各奔东西。

霍东摸了摸兜里装着的针管,装作若无其事的过了马路上了元杰的车。

元杰还在后座晕着,霍东拉过他的手臂,掏出针管拔掉针头的套,推干净空气后,细细的针头顺利的扎进了元杰的静脉。

霍东下车走人,前后用了不到一分钟,急匆匆的回到自己车上后,专门找了一个自己从来都不会路过的地方把针管丢进垃圾桶,接着再次驶向机场。

元杰昏迷的状态下在自己的车后座抽搐了几秒,谁都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霍东再次抵达机场,距离他的机票上显示的登机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冲进去插队换了登机牌,又一刻不停的跑去加塞过安检,上了飞机后,空乘在他身后关了舱门。

不到两个小时的旅途,霍东放空自己的思绪。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见到濮名名。

下了飞机才发现这个城市居然下雨了,霍东在机场临时买了一把伞,按照以前装作不经意时问过濮名名的地址,他打了一个出租车。

找到濮名名说的那个地方非常顺利,但是具体是哪家霍东却不知道。

无奈之下霍东只能撑着伞慢慢的从一排一排的矮楼中间穿过,好在这里楼房不多,没走几排,霍东就看到了前方一个黑着灯的窗户外有一个身影跪在那里。

天色太暗看不清具体情况,但是霍东感觉那个就是濮名名。

孤单的身影在细雨中跪在那里,霍东赶紧走上前。

濮名名忽然觉得头顶的雨滴没有掉下来,他抬起来发懵的脑袋,看到霍东蹲在自己身旁还以为眼花了,使劲揉揉眼睛才发现身后站着的真的是霍东。

他有些不敢相信,上午霍东才把他送到机场,下午就在这里又见到了霍东,突然感觉浑身都泄了气,自己真是什么都做不好。

“我总是很笨,霍哥。”濮名名叹口气。

霍东赶紧把他湿了的外套脱下来,换了自己干爽的衣服披在濮名名身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跪了有多长时间?”霍东打算扶着濮名名站起来,但是没成功。

“不知道,我总是什么事都办不好。”濮名名喃喃道。

“够了名名,”霍东摸着濮名名身上被雨水浇的很凉,但是头很热,“赶紧跟我回酒店去,这么做不是办法。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乖,怪跟我回去。”霍东强行拉起来濮名名。

濮名名只能无力的靠在霍东身上,吸了吸鼻子,任霍东带着他往外走,“我真是不孝,就连爸妈的原谅都得不到。”

“你做的够好了名名,乖,跟我回去,不然该生病了,总是不能让我放心,先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霍东不容分说的把濮名名塞进招来的出租车里,报了酒店的名字后,濮名名晕乎乎的躺到了霍东的腿上。

再次睁眼,濮名名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酒店的床上,旁边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手里举着针筒。

“醒了?”霍哥的声音,濮名名转了转眼睛寻找霍东的方位,“我在这儿。”

濮名名向床尾看去,霍东正扒着他的裤子露出来屁股等着大夫上手。

“这是……”濮名名有些晕乎,嗓子黯哑。

“乖别动,让大夫给你打完退烧针。”霍东给大夫使了个眼色,大夫利索的把针扎进濮名名的肌肉里。

濮名名一直等到大夫走了之后才拧着身体半靠在床头,“霍哥你怎么会来?”

霍东送走大夫关住房间门,从小桌子上拿了一贴退热贴走到濮名名身旁,“我给你换个退热贴,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于是跟过来看看。原来没打算去你家,就想着在这里等你就行,结果幸亏我来了。”

濮名名有些低落,双手掀起来脑门的头发方便霍东贴新的退热贴上去,“我总是那么没用,什么都得你帮忙。”

“别这么说,”霍东认真地看着濮名名,“你做的真的很好,只是方法欠妥。我跟我妈在同一个城市,她还生了我两年的气,更何况你,十年没有回来过,换成谁的父母都不会原谅的,慢慢来,别急。你这一急,加上淋雨,你知道你烧到多少度吗?吓死我了。”

“怎么会有大夫过来?就发烧而已,还用得着打针?”

“再不打针你就该抽抽了,酒店请了出诊的大夫,打针也是暂时的,如果烧退不下去,我还得带你去医院。你总是不把自己当回事,我怎么能放心的下你?来,屁股给我露出来,我再给你擦点药,昨天你都流血了。”

霍东从旁边找出来药膏,濮名名乖乖的任霍东摆布。

“霍哥,”濮名名躺在床上,屁股交给霍东处理,“两年!”

“什么两年?”霍东抬起头来。

“我知道我妈在气什么,就两年,我一定要让自己混出名声来,到那个时候再回来请他们原谅,我自己心里也好受。就像你说的,白白浪费了十年的时间,跟家里闹翻了,又放弃了自己的学业,最后干什么都一事无成,如果我是我妈,我也会不认这个儿子。霍哥,我给自己设定期限,一是想拿实际的成就来证明自己,给我爸妈看,还有就是,我不想再输给石文。”说完濮名名觉得有些气短,自己做了几个缓缓地深呼吸。

霍东忘了手里的工作,他趴在下面很惊讶的看着濮名名,“名名,你最近变化很大,我很高兴,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就这么冲下去,你不比谁差,起码在我看来,你就是最好的。”

濮名名想了很多,能让自己再次有底气的敲开父母的门,自己能做到的只有这一种方法。

而且还有霍哥的支持,他没有理由不去拼一把。

“等我有劲了,咱们就回去吧。”

“嗯,想有劲得先吃点东西。”霍东给屁股擦完药,起身去洗手。接着又从柜子上面端过来一碗粥,不凉不热温度刚刚好,“趁你睡着的时候跟酒店点的粥,刚好能喝,想好得快就得多吃东西,我扶你起来。”

濮名名非常配合的坐起来,忍着发晕的脑袋闭着眼睛让霍东喂粥吃。

还没吃几口,濮名名突然问道,“霍哥,这酒店的粥卖多少钱?”

“三十五块,另外加百分之十五的服务费。”

“……,真贵。”本来没胃口不想喝,结果濮名名还是把这碗粥喝的一干二净。

身体发热很想睡觉,濮名名吃饱了后扭了扭,继续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霍东合着衣服也上了床,把被子跟濮名名一起搂在怀里,“再睡一觉,我陪你。”

“嗯。”

均匀的呼吸声不久就响了起来,霍东支起身体看了看濮名名的情况,睡得还算踏实。

他轻手轻脚的下床,拿着来时随身带的一个小包,轻轻的关住了房间门。

老太太的家门再次被敲响,已经是半夜十一点钟。

打开门一看不是濮名名,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下午将濮名名从自己窗户前带走的那个男人。

“阿姨,我叫霍东,是名名的朋友,我有东西想要交给您。”霍东举了举手里的小包。

老太太看看时间有些犹豫。

“让他进来吧。”屋子里传来老头的声音。

老太太打开门,霍东跟着老太太走到客厅。

霍东趁机看了下这间屋子,很古老的格局,也可能只有老两口的缘故,屋子里显得很冷清。老头从一扇门内走出来,“你说你是名名的朋友?”

“是的。”霍东站在原地,从下午濮名名跪在那里的状况来看,他第一印象就是这两老人很倔很不好沟通,也许濮名名的某些地方的倔就是从这儿来的。

“不用拘谨,坐吧。”老头指了指沙发。

霍东坐在了沙发的一角,“谢谢伯父。”

“名名现在怎么样了?”老太太忘了给霍东倒水,她的眼圈还是很红。

“他现在很好,有些发烧,打了个退烧针睡着了。”

老太太忍不住开始抽噎。

“你是他的什么朋友?”老头相比之下还算镇定,他盘问着霍东。

霍东没有隐瞒,“男朋友。伯父伯母,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这件事情,但是这是天生的,谁都没办法改变这个情况,名名现在也很不好受。”

“我不想管你们的事情,看你年纪也不小,该怎么找就怎么着吧。我们恨铁不成钢,从小辛苦把他拉吧大,总想着他能出人头地,结果呢?跟着个毛头小子离家出走,十年了,从来都不知道回来看一眼。”

“伯父您消消气,名名这不是回来了吗。那家伙有时候着急了就不会表达,他是真的很后悔当年自己的行为。”

“算了,”老头打断霍东的话,“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儿我比你清楚,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不是非要计较他找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但是最起码的得找个靠得住的,当年那个带歪了我们名名的那个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名名就瞎了眼了非要跟他走。”老头看向霍东,“名名这次怎么突然想起来回来?”

霍东揉揉鼻子,“名名早就想回来看你们了,每次我都看到他拿着手机想给你们打电话却又不敢打。前段时间我带他回了我家,正式介绍给我父母,名名可能也想让您二老认同他的决定,也正好借着这个几乎跟你们解开误会,所以才下定决心回来认错。伯父伯母,”霍东往正坐了坐,上身微微前倾,“我们是认真的,我们也打算踏踏实实过一辈子,请你们同意我们。”

老头摆摆手,“我已经说过了,他爱找谁找谁,我们都不会管,也轮不到我们管他,他自己看着好就好。自己没出息,还搞这么多幺蛾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霍东敏感的听出来老头想关心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多问,于是很自觉地介绍道,“我开了一家店,名名在我店里打工,干了五年,很勤奋,也很踏实。从不结交奇怪的朋友,也不怎么出去瞎玩,非常老实,而且他跟元杰也分开了好多年,中间一直没有再找过朋友,很踏实,很上进,口碑一直都很好。”

老太太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名名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霍东把随身带的小包打开,拿出来一摞cd碟摆在面前的茶几上,推到了老头老太面前,“他过得也很好,我们最近才开始同居,而且名名很有上进心,最近他跟一个国内一流的乐队竞争一个广告,因为实力还不是很强,所以失败了,但是名名刚才跟我说,他决定用两年的时间拼一把,一定要出人头地,那样才有脸面再回来看您二老。这些是名名这几年努力地成果,”他把cd一一摆开,“全部是他自己创作的歌曲,他有自己的乐队,有自己的歌迷,有自己的目标,我很看好他,也请您二老支持他。”

“真倔!跟他妈一样倔!”老头很小心的拿起来几个cd碟,翻来覆去的看着,“两年就两年,两年如果混不出样子来,我们一辈子不认他!”

“死老头子你还真不打算认,我告诉你名名要是再回来你还不让开门咱两就离婚!”老太太抹着眼泪,“反正一辈子都没了,谁也不差最后几年,你再敢把名名头砸流血了我真跟你没完!”

“你总得给他压力他才有动力!”老头眼睛瞪圆。

“儿子都快没了你还要狗屁压力!”老太太也不顾霍东在场,直接冲着老头喊起来。

“你!越有人越来劲,总之就两年,没得商量!”老头撇过头去不看老太太。

老太太狠狠的白了老头一眼,转过来拽住霍东的手,“孩子,你别搭理那死老头,名名在外边你要多照顾着他些,今天我那么做实在是气他当初瞎了眼,为了个混混把自己前途毁了,你看那个小子经常上电视,我们名名干什么去了?他为他付出那么多,最后得到什么了?白白浪费了自己上大学的机会,最后还落了个什么都不是,你都没听到元杰他妈怎么说我们名名的,孩子,你听阿姨说,我们再给他两年时间在外面闯荡,到时候不管他混出个什么结果,有饭吃也好没饭吃也好,我都不管了,我必须叫他回来,花点钱给他安排个安稳的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啊!中间他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就两年后回来,到时候你跟他一起回来,你们好好的,我们也就好好的,这些先被跟他说,别让他有太大压力,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知道他离开那个元杰了,我就放心多了。名名太单纯,长多大都单纯,你一定帮阿姨照顾好他……”

霍东结束了跟濮名名父母的长谈,终于回到酒店,他看着还在床上熟睡的濮名名,伸手轻轻过去摸了摸他的脖子,体温已经不是很烫,霍东感觉轻松了很多。

名名倔,就跟他的父母一样,真正面对的时候没法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跟别人说,却可以很轻松的说出来自己的担心和决心。

或许名名只有靠着他的成就才敢再次自信的站在两位老人面前,而那两位老人,也十分希望看到成功的名名自信的回去,用自己的成就狠狠的堵着当初元杰父母的诳语。

霍东安静的走去浴室,洗完澡出来后,又再次轻轻的躺在濮名名的身后,连人合着被子一起拥入怀中。

名名只是年轻时一时犯错,却要用这种方式来偿还,但是不管怎么说,起码他的父母还是爱他的,没有抛弃他,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两年,霍东暗自下决定,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他达成目标。

濮名名这一觉睡得非常安稳,如果不是电话铃声吵醒他,他还能继续睡下去。

电话就在床头,濮名名伸手一摸就摸到了,接电话前他特地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晨九点钟,快速看一眼屋里,霍东不在。

濮名名换了个姿势躺平,电话接通。

“喂!”声音干涩,不过不影响明显好转的精神。

“还在睡觉?”这是……濮名名把电话拿到眼前,上面显示着“安旭”二字。

“安总?”

“嗯,如果方便的话,今天来一趟我的办公室,越早越好。”

“是……什么事?”濮名名有些紧张,一定是广告合同的事,不然安旭找他做什么?

“来了再说,你直接过来找我,尽快。”

安旭挂了电话,濮名名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发呆。

房间的门推开了,霍东拎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进来。

“醒了?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霍东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濮名名死死的盯着袋子看,“鸭脖子?这是……”

“你小时候最爱吃的一家店里的鸭脖子!感觉好些了吗?做起来喝点稀得再吃东西。”霍东走过来摸濮名名的额头,已经完全凉了下来,而且濮名名的精神看起来也不错。

“完全好了,发烧而已,不打针睡一觉也能好。”濮名名慢慢靠在床头,因为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有些头晕,“霍哥,有件事情。”

“什么事?”霍东从床边的小茶几上面端过来一碗粥,濮名名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有碗粥。

霍东用勺子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濮名名嘴边。

濮名名张嘴全部喝了下去。

“霍哥,早晨,就是刚刚,我接到安旭的一个电话。”

“安旭?他说什么?”

“他说今天尽快去他办公室,越快越好,去了就知道了。”

“越快越好?”霍东皱眉,“莫非是广告的事情发生了变动?”

“我也怀疑。”

“你身体行吗?”

“嗯!”濮名名点头。

霍东把碗放进濮名名手中,“你慢慢喝,我到下面去订票。”

59很美很意外(一)

第五十九章,

安旭忙完一上午的事情,刚打算差助理下楼去买杯咖啡提提神,濮名名敲门进来了。

“安总。”濮名名一身风尘仆仆的感觉。

安旭看了看时间,“我以为你上午就能来,没想到这么晚!”

“从老家赶回来的。”濮名名从下了飞机就没有停过脚步,跑到霍东的车里,到了大厦前面都等不及霍东找停车位,把霍东扔在路旁自己跑进电梯,然后跑进安旭的办公室,这时候还有点气喘吁吁,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么点运动量就有些吃不消了。

“哦,怪不得。”安旭按了面前的通话键,“泡杯茶进来,然后下楼给我买杯咖啡。”接着伸手指向一旁的沙发,“坐。”

濮名名没有坐到离安旭有段距离的沙发那里,而是坐到了离安旭最近的椅子上,“安总,你说的消息是什么?”

安旭靠在自己宽大的椅背上面,伸出两个指头,“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濮名名定了定神,“坏的。”

安旭前倾身体看着濮名名,双手支在桌子上,“坏消息就是,广告的代言权最终确定了是blood.b,并且会尽快签合同。”

果然还是这个结果,濮名名心情有些沉,一路上兴冲冲的感觉还有满腔的希望好像突然打了水漂,看到几个圈就没有然后了。

“果然还是blood.b啊,”濮名名兴奋的情绪一下子就降低了很多,“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安旭故意停顿了一下,“你的作品在评测的时候传到了baaa的英国总部,不小心被一个游戏商看上了,那个游戏投放的平台是app store,你的‘动心’的那个风格跟他们的游戏内容很吻合,愿不愿意合作,他们在等你的答复。”

濮名名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安旭低头开始看手头的文件,留时间给濮名名消化这个消息。

“就是说,他要买我的歌?”濮名名有些不敢确定。

安旭抬起眼来,“不是买你的歌,而是用你的歌,打个比方,baaa酒用了blood.b的歌,并且用他们拍广告,而那个游戏商用了你的歌,但是不用你拍广告。”

“就、就是说……”濮名名深吸一口气,“就相当于我给游戏……我、我的音乐给游戏做背景音乐,然后投放市场?”

“没错。”

“我、我打个电话。”濮名名咽了下口水强作镇定。

“请便。”安旭接着看文件。

濮名名慌乱的掏出来手机,熟练的找到一个电话就拨过去,对方快速接通,“名名,怎么样?”霍东也很担心。

本来霍东打算停好车陪着濮名名一起上楼,结果濮名名自己就开了门先跑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停车位停好车,濮名名电话就来了,真快。

“霍哥,快来!”濮名名说完这四个字就挂了电话。

大事不妙?霍东心猛地一揪,濮名名说了不明不白的四个字,而且还快速挂了电话,十分有可能是遇到危险了。

霍东绷紧了神经,跳下车就往电梯处跑,头也不回的按了锁车键。

等电梯到达的这十几秒竟然过的这么慢,电梯是不是坏了?怎么停在八层不动了?

霍东不停的按着按钮,电梯还是没有下移的动作,实在是等不及,晚一秒濮名名都有可能遇到问题,霍东看了看身边一起等电梯的人,稍一琢磨,转身跑进楼梯间。

这么多人每层都停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12层。

霍东抓着栏杆,两层两层的跑着往上迈着台阶。

一把推开1208的房门,霍东上气不接下气的紧张的看着里面的状况。

安旭一动不动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濮名名则舒舒服服的坐在比较远的那个沙发里。

“发生了什么名名?”霍东看了一眼安旭,直接跑到濮名名身边半蹲在他的腿前。

“霍哥……”濮名名一副委屈的表情,“怎么办?”

霍东心猛地一沉,“到底怎么了名名?”

“霍哥,”濮名名表情有些怪异,又想哭又想笑,“酒的广告还是给了blood.b。”

霍东一把拥紧了濮名名,心疼的安慰道,“没关系的,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吗?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机会多的是。”

“可是,”濮名名下巴搁在霍东肩上,安旭挑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摆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是这不是结果,结果是,一个英国的游戏商看中了我的歌,要用来做游戏的配乐。”

愣了两秒,霍东一把推开濮名名。

濮名名来不及回收偷偷笑的表情,被霍东逮了个正着。

“真的?”霍东同样有点不敢相信,他紧盯着濮名名问道,“安旭告诉你的?”

濮名名不再掩饰他兴奋的神情,“是,刚安旭说的。”

霍东扑过去把濮名名按倒在沙发上面紧紧搂住,“你看,我就说,我就说吧,你一定能行的对不对?”

“咳咳!”安旭实在忍不住故意咳了两声,他有些看不下去那两个旁若无人的在他的办公室里为所欲为。

霍东赶紧松开濮名名,整了整衣服坐在濮名名身边,“真没想到这个消息比代言baaa还好。”他收回走形的笑容,一脸正经的看着安旭,“谢谢你。”

“不客气,顺手的事情,再说我也很看好濮名名的,不过没想到你们两是这样的关系。”安旭摸摸下巴,“在你玩儿命蹲在这儿的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的。”

“有影响?”霍东道。

安旭摇头,“没有,对我来说无所谓,因为跟我没有什么利益关系。”

“你倒很直白。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如果可能的话,你们最好找一个有经验的经纪人来帮你们做这件事情,或者,”安旭的视线来回的在濮名名和霍东间移动,“如果霍东你有经验或者能力的话,你来做他的经纪人也不错。不过前提是,你要跟英国人沟通无障碍。”

“这沟通肯定大!”霍东痛苦的想着经纪人的事情,“就算找到了经纪人,然后呢?”

“然后我就给你们彼此的联系方式,你们自己谈详细的内容,成或者不成,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给你们牵个线。”

霍东“呼”的出了一口气,“或者你有靠谱的经纪人给我介绍?”他问安旭。

安旭很坦率,“认识的倒是有,不过不见得可以跟英国人很好的沟通。如果实在是没有,我建议你们别去谈这件事情,毕竟到时候如果有纠纷,或者合同没有看明白的话,跨国的案子解决起来不是十分麻烦,而是超级麻烦。”

霍东和濮名名沉默了下来,一切的进度好像都卡在了经纪人这个东西上面。

沉默没有五秒,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对视一眼,并且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个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霍东问安旭,“这件事情,最晚什么时候答复?”

安旭道,“越快越好,对方没有明确说时间,不过游戏这个东西你懂得,都抢一个先机,如果晚了也许就换了别人。”

“知道了,”霍东拉着濮名名起身,“这几天就给你答复,我们先回去把经纪人解决了,回头请你吃饭。”

安旭正想说“不用客气”,办公室的门已经在他们的身后关上,“慢走。”安旭较劲似的还是对着门说了一句。

在霍东家,濮名名和霍东面对面的坐在餐桌旁,餐桌的正中央摆着一张金色的名片。

谁都没有心思吃午饭。

两人盯着名片,旁边摆着一个白色手机。

“打吧,”霍东做了最后的决定,“就算这个人不成,让他给介绍一个靠谱的也行。”

“嗯。”濮名名像上战场一样,庄严的拿起手机,认真地按照名片上面写着的一排数字拨了过去。

一直到语音提示响起,对方都没有接。

“没接,”濮名名看着霍东。

“再打!”

“好。”濮名名再次拨过去,“……,还是没有接。”

“继续打,我来。”霍东伸手拿过来手机,再次拨过去,手机放在耳边,他对着濮名名道,“你去休息,或者去喝水,打通了我叫你。”

“我去做饭!”濮名名跑去厨房,深吸两口气,开始准备午饭。

外面霍东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濮名名一边准备材料一边听着餐厅的动静。

一直到饭熟了端上桌,霍东还在举着电话不停的拨。

“算了霍哥,也许他的手机没有带在身边,我们不如等他回电吧。”濮名名给霍东面前摆上碗筷。

霍东看到热腾腾的饭菜,终于觉得有些饿了,收起手机前仍不放心的看了眼屏幕,“关键时候不接电话,想省钱还是怎么着。”

“也许正忙顾大神呢吧!”濮名名笑着把筷子递到霍东手里,然后给他的碗里盛好米饭,“赶紧先吃,吃完就有力气继续打电话了。”电话一直没被接通,濮名名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忙了两天,霍东这才感觉到饿的要命。

三下五除二,霍东很利索的解决掉了所有的菜,还喝了一碗汤,最后实在是没出息的躺在沙发上缓了半个小时才又起身。

一直到晚上去了酒吧,也没有等到颜郁文的回电。

濮名名在台上唱歌,霍东守在吧台旁,他把濮名名的手机调成振动,一刻不离的在手中握着。

这个消息濮名名没有告诉乐队的伙伴,他担心大家又空欢喜一场,最后愿望落空再失望一次。

他这么大年纪了都对那种事情抱有无限的期望,更别提这几个年轻的孩子,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情,如果被打击了积极性就麻烦了。

保险一些还是等这件事情有了眉目再提。

或者说等经纪人的事情有了眉目再跟他们说。

酒吧渐渐人多,霍东握着手机指挥着工作。

手机震动起来,霍东还是握着手机指挥工作。

手机持续在震动,霍东不停的在指挥酒保送酒过去。

“老霍,你手机好像一直在响。”阿ben就在霍东附近,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啊?”霍东赶紧拿起手机来看,果然在震动,号码还是那个他不停的拨了一中午的号码。

他给濮名名使了个眼色,赶紧接听,“你好!”

“一中午八十八个电话,我可以告你骚扰!”对面颜郁文的声音,听起来警告的意味很重。

“你好,误会误会,因为有急事找你,所以打的次数多了些。”

“你是谁?”颜郁文声音很冷。

“我们见过面,在plus one酒吧,还有上次送你去医院。”

“抱歉。”颜郁文挂了电话。

霍东发怔,这就挂了?他看看手机屏幕,显示确实是通话结束,但是又不甘心的放到耳边再次听听,还是没有声音。

挂的真他妈痛快!

“抱歉,不知道是你,刚刚失礼了。”颜郁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霍东赶紧抬头,这个人刚刚坐在吧台旁,“你好!”霍东喜出望外。

“下午被顾大神的儿子缠身,差点挣脱不开,所以没有接到电话,抱歉。”颜郁文再次道歉。

霍东却觉得有意思,“顾大神有儿子?”

颜郁文点头,“这个不是重点,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情?”

濮名名这时也看到了吧台这边的动静,他一个劲儿的冲霍东使眼色,霍东趁颜郁文不注意赶紧冲濮名名眨眨眼,让他安心唱歌,不用担心这边的事情。

“是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霍东冲台上的濮名名看了一眼,“其实是他们这个乐队的事情。加冰的马提尼怎么样?”

“嗯,谢谢。”颜郁文跟着霍东的眼神看了眼濮名名,“其实我今晚也是有事而来,不过你先说。”

霍东没有注意颜郁文说的有事,他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做台上这个乐队的经纪人。”

“哦?”颜郁文好像很感兴趣,“你请我做?”

“是。”

“开什么价?”

“我不了解行情,你开个价。太高的话我付不起钱,只能请你给他们介绍一个靠谱的经纪人。”

阿ben调好一杯马提尼推到颜郁文面前。

“谢谢。”颜郁文冲阿ben点点头,接着又问霍东,“为什么找我?我的价格很贵,而且没有公司的允许,不可以私自做任何人的经纪人。”

“其实是这样的,”霍东道,“今天我们才得到一个消息,一个英国的游戏商看中了濮名名的新作,想要用来配一个游戏,名名也同意,但是需要签合同谈细节等一系列事情,问题是,目前我找不到可以跟他们完全能沟通并且有这方面经验的人,于是想起你来。我们一点这方面经验都没有,如果方便的话,想请你帮这个忙,或者介绍一个有经验的经纪人给我们。”

颜郁文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像笑,但是嘴巴却没有笑的意思,“这可难办了,在我眼里,没有比我更有这方面经验的,而且和英国人沟通无障碍的经纪人,在大陆我只签了顾大神一个人,可是我又不能接私活。”

“不管怎么样,请帮我这个忙,这个机会也许在你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对他们来说,这是太难得的机会。这帮孩子们每个人都勤奋踏实,如果就因为没有合适的经纪人来帮他们处理这件事情而错过这个几乎的话,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颜郁文微微一笑,仰头喝光杯中的一点酒,酒杯稳稳放在吧台,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霍东急着拦住颜郁文。

颜郁文并没有离开,而是从兜内拿出一个精致的名片盒,滑出一张新名片递给霍东,“这是‘星源传媒’在大陆的新办公地址。虽然我不能私自接工作,但是我可以把这个变成必要的工作。明天上午带着乐队来吧,谈谈签约的事情。”

这次颜郁文是真的离开。

阿ben看着身边沉默的霍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台上的濮名名。

“你掐我一下。”霍东突然转过头来跟阿ben道。

阿ben递给霍东一杯酒,“这么好的事情,值得喝一杯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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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premilo扔了一个地雷,嘿嘿,抱住mua! (*╯3╰) 一个。

看看频率,是不是又该送字数啦?~

60很美很意外(二)

第六十章,

在濮名名的意料之中,当乐队的伙伴们听说了要签经纪人和游戏商看重了他们的歌的时候,几个人全都按耐不住的一把揪下自己上衣,光着上半身激动的抱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约好了去见颜郁文,按照名片上面的地址,“香港星源传媒”在大陆的新办公地点,濮名名和霍东提前半个小时赶到的时候,大厦门口已经看到了程卓他们的身影。

看来大家一样都激动的在家坐不住。

偌大一个办公室内,中央摆着几张舒服的大沙发,面对面坐着小d,程卓还有郝文。

濮名名和霍东坐在最前面,颜郁文用内线请助理泡咖啡过来。

办公室的设计黑白混杂,前卫又现代,所有的区域全都不按常规摆放,几个人趁没有谈正事之前,狠狠的把这里参观了一把。

颜郁文拿起来手边的一个文件夹坐到了正对着所有人的沙发上面,“昨天听霍东说你们有意向要接一个国外的游戏广告,因此急需一个经纪人是吗?”

濮名名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其实是游戏商看中了我的一首歌。”

颜郁文开门见山,“如果跟我签,只有把你们签到我们公司来,成为我们旗下的艺人,然后我来给你们制定合理的成名计划和安排,所有收入都要跟公司分成,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几人面面相觑,这么快就要成为签约艺人?“那我们还能继续玩乐队吗?”小d问道。

颜郁文笑道,“当然,你们就是一个乐队。艺人有唱歌的,也有演戏的,当然还有通吃的,说实话我没有签过乐队,而且你们也还没有任何名气,不能跟顾大神相比,他的到来是我们公司实力的象征,而你们,只能作为一个潜力股来培养。”

霍东比较关心实际的问题,“你刚说的收入按分成来,怎么分?而且以后他们全部听你的安排呢还是可以继续在我的酒吧里驻唱?驻唱的收入也要归入分成里?”

“这些都是小意思,”颜郁文道,“驻唱的收入可以还按照他们以前的模式,归入自己的收入就行,不过仅仅是现在而已。如果我认为他们不再需要去驻唱的时候,他们就不可以再去你的酒吧驻唱。现在他们还需要一定的曝光率和固定的歌迷。而且公司不会花钱签废人,既然投入进去了就得要看到回报,既然签在我的手下,我就会想办法把他们推出去。不过现在他们属于纯新人,没有任何知名度也没有任何粉丝团体,因此第一个十年合同内,分成是二八分。”他看向濮名名,“乐队成名前的预备期较长,所以我建议签长合同。”

濮名名想想觉得很有道理,不过分成的话,“二八分会不会少了点?假如我们接一个小型的现场演唱,不签约的话我们能拿到一万,四个人没人都能拿到两千五。但分成后,我们只能拿到两千,每个人才可以分……五百?”濮名名看向颜郁文。

“是这个道理。”颜郁文很坦率。

濮名名犹豫了,他用眼光询问着霍东,这样收入大幅度减少,签了还不如不签。

颜郁文接着道,“不过既然成为艺人,而且还是我手头的第一个乐队,我是不会让你们有机会接这样的活动的。”

霍东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你愿意签他们我很高心,不过这个分成比例……先不说他们现在有没有名气,眼前的情况是,一旦签了他们,他么你马上就会接到一个合同,这比你从街边挖来的默默从头培养的乐队不同,而且如果情况好的话,游戏将会是他们新歌的一个很好的宣传,这也比你们从头量身打造一支乐队,给他们出专辑然后卖力宣传省事的多。也就是说,你不能按照全新人的程度来签他们,别的不好说,就分成来看,至少五五分。”

后面坐着的几个人小惊讶了一下,霍哥还真敢要,五五分和二八分,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他们总觉得有经纪公司签他们,接着给他们创造更多的机会成名和赚钱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哪怕头两年紧紧裤腰带,想想以后的辉煌日子,有什么不能忍的。而且出去他们还是顾大神的同僚,多有面子。

颜郁文往后挪了挪身体,他看所有人的时候眼睛都是弯弯的,像友好的笑着一样,但是语气里却没有一点的友好,“你说的是没错,他们马上就面临着一个合同,不过,这次合同之后呢?还会有合同?而且合同还没有谈,万一不成,那不就连合同都没有吗?或者这次合同谈成了,以后他们的路子怎么走?一辈子酒吧驻唱?你们有没有规划过将来时事情?做经纪人不能只看到手里艺人眼前的状况而不管他们将来的发展路线,乐队和歌手一样,能开办演唱会是最有实力的象征,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乐队的音乐和流行音乐面向的群里有什么不同?我可以肯定的说,你知道u2,知道他们的名气大,但是你不一定就喜欢听他们的歌。相同的,你不知道一首网络流行歌曲是谁唱的,但是一听到那个旋律你就可以跟着哼出来。”

濮名名想的很认真,“颜先生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我们一直以来坚持的自己的创作,就是为了人们听到某个歌时,会说到‘这首歌是hd的’,而不是‘hd也唱过这首歌’。即便签了约,不论是怎么分成,我都希望可以按照我们的风格来发展,我不想把自己的乐队搞成随处可见的那种只会发泄自己不满的抱怨生活很糟的乐队,我们只想唱我们自己的歌。如果这一点可以的话,分成低一点也无所谓,毕竟曝光次数会比现在多多了,这么算下来的话总的收益很可能跟以前持平,也不算亏。”

霍东喝了口面前的咖啡,接着清清嗓子,抱着胳膊看濮名名和其他人,“收入一样,但是要比以前累很多,你们想好了?”

沉默几秒,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想好了!”几个年轻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颜郁文这才露出一点笑容。

濮名名也跟霍东点头,“我也想好了霍哥,两年的时间我可以不计较收入,但是我想带着乐队成名。”接着他又看向颜郁文,“只要尽可能的给我们机会,我们就签。”

颜郁文坐得很稳,“机会到处都有,多还是少,大还是小,这就要看经纪人的实力了。”

“最低四六分,不能再少了!”霍东斩钉截铁道。

颜郁文没有再说话,而是站起身来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从抽屉里取出来一个档案袋夹,再次坐进沙发后从档案袋里面抽出一沓纸,一式三份摆在濮名名面前,“这个是合同,刚刚我们说过的如果没有任何疑问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

濮名名接过去大概翻着里面的内容,很多术语他没有过多的纠结,不过佣金分成一栏他却看到了□分,他很疑惑,“这是合同范本?”

颜郁文道,“不是,这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

“我们?”濮名名更疑惑了,“那这里写着四六分,”他问颜郁文的时候,将手机另外几分分给了霍东和郝文等人,“是早就写好了的的?”

霍东接过去也看到了那个地方,“昨晚准备的?”

颜郁文一直严肃的脸一下子笑的很灿烂,“其实我们想到了一起,昨晚去酒吧本来就是想跟你们谈签约你们的事情,结果没想到你们找我也是为了这件事。合同早几天前就准备好了,上次我去酒吧听到了濮名名的歌,回去后就跟boss商量了一下,试着签约一个乐队做试水,从头至尾都由我来带,没想到大boss很痛快就同意了。我们也算有缘。”

“奸商!”霍东愤愤的来了一句,“早就写好了四六分,还跟我们说什么二八。”

颜郁文哈哈笑道,“霍先生也不差,硬是把二八分谈到四六分。其实我抽屉内还有一份合同,里面就是二八分。”

濮名名和其他几个人听着这话,不由得一起吐出口气来,能谈到四六分真是太好了,虽说算下来比以前可能不会多赚多少钱,但是他们有了许多可以成名的机会。

成名,这不就是他们一直的目标吗?

从一开始坚持的风格,再到后来定期举办的歌会,拥有自己固定的歌迷,接着卯足了干劲的去竞争那个广告,一直走下来,他们都无比的渴望成名,即便成不了百年的乐队,但是,超过blood.b,这就是目标。

合同签好,手续办完,濮名名迫不及待的联系到了安旭。

英国游戏商的联系方式濮名名交给了颜郁文后,颜郁文就让他们专心去继续以前的创作,不要继续在这件事情上面分心。

一个星期一晃就过去了,濮名名和程卓几个人每天照旧去酒吧,颜郁文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都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不过只是被骗了一份合同,他们的收入并没有受到影响,按照谈好的内容,他们在霍东这里唱歌所得的收入,不会计入在分成里面。既然没有损失,那就继续等等看接下来的动静。

濮名名表面不在意颜郁文的动静,但是心里却一直在惦记,每天都惦记。

颜郁文的消息没有惦记来,他却惦记来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东西。

一大早九点,霍东还在搂着濮名名睡觉,手机开始坚持不懈的在床边响着。

睡梦中霍东刚想把手机挂断,突然脑子清醒过来意识到什么一样,准备挂电话的手按到了接通键。

果然是银行的客户经理打来的电话。

没说几句霍东就挂掉,紧接着着着实实的把濮名名按在床上从里到外吃了个干净。

躺在床上浑身大汗又懒得起身去洗澡的濮名名,终于抛开对颜郁文的执念,意识到了霍东的冲动,“刚电话里说什么了霍哥?”

霍东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上午十点整,“天大的好消息,贷款下来了。”

“贷款?终于下来了?”真是个好消息,霍哥那个酒的事情接下来就可以继续办了。

“嗯,你猜加上酒吧的固定资产,一共批了多少给我?”

濮名名翻了个身面对着霍东,“多少?”

“车八十万,房子五百六十万,加上酒吧的产权,一共批了一千五百万。”

“……,这么多!”濮名名立刻清醒。

“嗯,因为中间有熟人,所以银行那边都是按比较高的比例批得贷款。然后就是汪兴海的资金到账,接下来咱们就有的忙了。”

“是你忙不是我忙,霍哥,有没有帮你做的事情?这段时间我不怎么忙。”

“暂时还没有,不过过些天我可能不会经常在家呆着。等资金全部到账了,我也许会频繁的跟汪兴海碰头,把以前拟好的计划书再好好整理一遍,还有预算什么的。”

跟汪兴海频繁的碰头啊……,“那么多事儿?”

“还不止,”霍东又有些兴奋,“假如最后拿到代理权,我打算拿着合同再去银行做贷款,这样又可以贷到很大一笔钱,如果这个项目还可以得到政府支持的话,就还可以拉到一笔赞助,启动资金很宽裕的话,铺的面就可以很广,比如所有的大型超市,所有的大中小酒吧,所有的娱乐场所,能覆盖到的地方全部覆盖到,不过这样就需要单独成立一个公司,接着招不少员工,这是往好的方面想。假如没成,或者把市场看走了眼,咱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濮名名神气道,“没事儿,什么都没了,我也会赚钱,大不了多接一些宴会或者活动的演出,偷偷赚钱咱们的吃喝也还不成问题。”

霍东吧嗒一声在濮名名脑门响亮的亲了一口,“有你这句话,我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不过我忙归忙,你可以随时找我,我去汪兴海那儿,相信我,嗯?”

“嗯。”

霍东又看了下时间,“时间不早了,你再睡一下,我赶紧出发,借汪兴海的办公室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过几天正式递资料,然后就是等结果。对了我把汪兴海办公室的地址留给你,无聊的话,就过去陪我。”

“嗯。”

霍东跳下床直接冲进浴室,没过十五分钟,濮名名躺在床上就收到了告别之吻。

霍哥的事儿这么快都办下来了,那个颜郁文在干什么?谈个合同要这么久嘛?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不是颜郁文提前嘱咐过没有他的消息之前千万不要给他打电话这句话,濮名名真想把他的电话打爆了。

不过比起这个来,霍哥真是能干,什么时候自己要是有霍哥这种魄力就好了,什么经纪人,自己就可以把自己的乐队搞定。

只可惜霍哥是霍哥,濮名名是濮名名。

霍哥不能弹吉他唱歌,濮名名也不会拿着签约合同去银行做贷款。

濮名名正严重的羡慕着霍东,手机嗡嗡震了两下。

拿起来一看,霍东的短信:宝贝儿这是汪兴海办公室的地址,我给你点了小区里粥店的外卖,估计二十分钟送上去,感谢我的话就叫声老公听听。

濮名名看着手机一笑,毫不犹豫的发了两个字过去:老公!

没用半分钟收到回信:乖,再睡一会儿再起床,早晨累坏你了。

濮名名心里默默的“切”了一声,现在装好人,也不知道谁早晨趁着他还没醒就把那个东西顶进去了:没事儿,我也很爽。

心里想的是一出,不过发出去的是另外一出。

濮名名按发送。

这个时候屏幕画面一变,他愣了一下。

短信不知道发出去没,不过他却误打误撞的接通了一个电话。

“名名?”手机里是颜郁文的声音,濮名名赶紧把电话贴在了耳旁。

“是我,郁文哥。”颜郁文比濮名名大六七岁,跟霍东差不多年纪,濮名名刚开始叫他颜先生,颜郁文说不如就像叫霍哥那样叫他郁文哥吧,于是乐队的几个人就一起跟着濮名名开始称呼他为郁文哥。

“接通了怎么不说话。”

“啊,刚发短信来着。”

“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想了。”想你手里的合同了。

“想合同了吧?”

猜的还真准,“嗯。啊不,都想了。”

颜郁文呵呵一笑,“有我出马,没什么摆不平的事情,我就是经纪人的最高实力证明。”脸皮真厚。

“搞定啦?”濮名名忍着屁股的酸胀感坐了起来,跟游戏合作还真期待,不知道最后要唱成很么样子好。

“上午有时间的话来趟公司,还有几个名字需要你们几个亲自签一下。他们看好的你的那首歌,出售独家使用权,然后他们会对歌曲细节稍微做些调整,为了配合游戏内容预计是做成电子乐的效果,不过最后还是要经过你的同意才能最后决定。合同细节还有资金方面都已经谈好,而且第一笔20%的定金也打了过来。第二笔30%会在合同完成后打过来,第三笔就是游戏上市后全部打过来。正好马上月初,你们想怎么领这个钱?等全部到位后一次性领走还是这个月就先领一笔?为了奖励你们刚签约就有合同,公司还给你们发了一笔奖金,今天一起来拿走吧。”

马上就能拿钱?这可真是太好了,“好的郁文哥,我联系他们几个中午前就过去。”

“不急,吃完午饭再来也行。”

濮名名哪还坐得住,今天这是什么日子?霍哥贷款批下来,自己的合同也拿到手,这一定是做梦。

群发了一个短信就解决了所有人的问题。

濮名名跟他们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开始安心的坐在餐桌旁吃着霍东点来的外卖。

表面看着很平静,只有濮名名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想冲到颜郁文那里。

不知道第一笔能拿到多少钱?要是拿到钱数额少的话就请大伙吃顿饭。

要是多的话,也是时候给霍哥买个什么礼物了,而且不是随便的那种礼物。

濮名名的这个想法跟霍东想到了一起。

霍东开着车先去了银行,见到那个客户经理后办完了最后几个手续,没多久资金到账。

这个时候霍东已经坐在了卡地亚的首饰柜台旁。

他想给濮名名买个戒指,就想上次想到的那样,如果手上套着一个戒指在那里播着琴弦,一晃一晃的该是多么好看。

而且必须是套在无名指上。

更重要的是,这种经典的三环镶钻款式并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注意或者猜测,而且还好配一对。

霍东挨个试着大小。

濮名名手指的粗细霍东又一次专门研究过,那时候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霍东记得他的手掌并不比自己的小,不过指头却比自己的细长。有可能常年接触吉他和电子钢琴,所以他的指头会稍微比自己细一些,那么戒指就应该小一号。

霍东认真地挑着尺寸,最后付款的时候他要求在两枚戒指内部刻上几个字母。

办完这个重要的事情,霍东才开车去了汪兴海的办公室。

霍东敲开汪兴海的门的时候,濮名名也领着这几个敲开了颜郁文的门。

所有事情都出奇的顺利,颜郁文直接跟财务说提前两天把钱发给他们,不用等月底。

广告第一笔20%的定金,除去被公司分走的一大部分后,颜郁文只发给他们应得的四成里的30%,再加上公司的奖励,一天之内,每个人的账户上面瞬间就多了一万五的金额。

濮名名早晨被霍东的大笔金额轰炸过,所以听到一万五入账,并没有多大的震动。

但是其他几个可不同。

他们差不多是从办公室的门口跳着出了大楼的。

濮名名没敢抬头看别人,这几个猴子在自己身后跳个没完,而且还叽叽喳喳的说不停,劝安静是没用的,让他们蹦跶累了也就消停了。

因为“香港星源传媒”打算正式入驻内地,所以这次他们选的办公地点跟刚开始到内地签顾大神的时候不同。

那个时候只是租了一个办公间,前期应付一些琐事足够用。

不过真的打算在这里站稳脚跟并且发展下去,独立的环境必不可少。

濮名名被签的时候,他们已经换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楼里。

上下高不过十层,但是每层设施齐全,从健身房到录音棚,从服装间到摄影棚,楼虽然不大,但是该有的东西一个都没有落下。

从这个规模可以看出这家公司以后的发展的方向,肯定不会大量签艺人,但是绝对签一个是一个。

濮名名很有先见之明的没有聚集大家一起吃饭,晚上还要去酒吧,下午的时间他们想怎么打发就去怎么打发吧。

平时他们一个月稳稳当当的从霍东那儿可以拿到几千,这个月再加上这笔外快,每个人相当于有了两万多的收入。

濮名名在这几个里面已经算是比较沉得住气的了,但是他的心也在挠痒痒,更别提那几个小年轻,还不知道要怎么激动一下呢。

从“星源传媒”到酒吧的这条路上,濮名名特地在几个有大型商场的地铁站下车,去里面绕了好几圈,最后还是两手空空的去了酒吧。

不是他不知道买什么,实在是……差距有些大。

可以正儿八经当回事儿的送一下的都贵的要死,便宜的东西预测用两年就会坏,于是毫无头绪的,濮名名提前到了酒吧。

应游戏商的要求,濮名名接下来的时间把那个“动心”还做了一个混音的版本,颜郁文找来一流的制作人,濮名名和乐队的几个人白天几乎都泡在“星源”的录音棚,而晚上则是雷打不动的去plus one唱歌。

这样算下来工作量不小,颜郁文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们似乎把东家认错了。”

几个人正打算离开“星源传媒”直接去酒吧,一整天被那个神经质的制作人操磨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他们头一次见识到了业界公认的一流制作人的性格。

程卓忍不住开个玩笑缓解疲累,“霍东家等于东家。”

颜郁文没有过多干涉,“现在还不用限制你们,等过些时候我的计划正式出台,你们就该没有时间去酒吧唱歌了。”

听到这么有气势的宣言,几个人的第一反应同时是:“不去酒吧,每个月就少拿好几千。”

颜郁文忍不住明说,“没有哪个在镜头前曝光的艺人还愿意去酒吧驻唱,而且就安全考虑来说,到时候我也会禁止你们再去酒吧驻唱,去玩玩喝一杯倒是可以。别忘了你们是跟我签了合同的,不是跟霍东。再过一到两个月,你们提前通知霍东寻找下一个驻唱的乐队吧。你们要知道,我手里可不允许出来等着吃闲饭的,也不允许有饿死的,这有损我的名誉。”

几个人互看一眼,他们这才反应过来,颜郁文和“星源传媒”才是他们的老板,霍东并不是他们真正的老板,充其量,他们跟霍东是合作的关系。

但是几年走过来,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霍东一直都是他们的老板。

没想到时间过得还挺快,他们马上就不能继续在plus one驻唱了,离开的话,要不要开一个告别歌会?

一行人在去酒吧的路上都比较沉默,谁都没有开口闲聊。

他们喜欢plus one的那种氛围,也喜欢那里的每一个人,豆豆,阿ben,霍哥。

突然意识到就快要不能在一起继续玩下去,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点酸酸的小伤感。

不过伤感马上又被忙碌代替。

他们用了足足有一个星期,混音版的“动心”终于录制完成。

颜郁文负责交给游戏商,他们同时留底并且估算着正式把濮名名的乐队推上荧幕的时间。

baaa酒的广告代言一事,在濮名名忙碌的生活中渐渐淡忘。

霍东也正式步入了繁忙的时刻,每天早出晚归,看起来很疲惫,不过精神却还很好。

濮名名把礼物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他闲着的时候就会给霍东尽可能的做些好吃的,当他知道霍东在汪兴海的办公室里几乎忙到没工夫喝水的时候,他又决定每天的午饭一定要亲自送过去,亲眼盯着他吃完再离开忙自己的事情。

汪兴海酸溜溜的看着濮名名每天去送热腾腾的亲手做的午饭,心里直羡慕,如果贝贝也这么贤惠该多好。

好在濮名名每次都能很大方的多做出一个人的量来,这样汪兴海也不至于饿肚子。

前段时间两人还整天腻在一起,现在突然就成了如果濮名名不去送吃的,他们每天见面的时间就不过一个小时。霍东晚上回家后有时候懒得冲澡就直接睡了,两个人根本就来不及聊天或者温存。

不过看着霍哥这么有干劲,濮名名也不想落后。

颜郁文还给他们安排了系统的声乐课,时间依旧是每天都白天。

濮名名和程卓他们虽然写了几年也唱了几年,但是到底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所有的经验全部来自己几年间自己的摸索。

不过这也算是有基础,再次提高毫不费力。

需要的只有勤奋而已。

渐渐地,面对强大的训练还有晚上的酒吧演出,几个人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每天从公司离开,他们最想做的就是回家睡觉。

而且训练一白天,晚上再去唱两个小时的歌,嗓子实在是有透支的可能。

但是霍东每天那么忙,酒吧全靠豆豆一个人盯着,濮名名实在是没法提出来不去唱这件事情。

该怎么想办法才能两全其美的解决这个问题,又不会给霍哥添乱,而自己也可以好好地休息?

濮名名想了两天都没有想出来头绪。

这个事情还没有纠结完,濮名名接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电话。

竟然还是安旭。

自从上次告诉他们游戏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再联系了。

突然接到安旭电话,真是意外,“安总?好久不见。”濮名名刚到酒吧,正在更衣室内换着自己要上台穿的衣服。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游戏商的事情搞定了吗?新签的经纪人可不可靠?”安旭一堆问题问下来,听得出来他在开场白,正事在后面。

“托您的福安总,游戏已经拿下来了,而且也签了合同。新的经纪人不错,能力也很强。最近我们在做系统的声乐训练。”

“听起来很专业,真是不错。”

“是啊,要不是安总介绍了那个机会,我们也不会有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太谢谢你了安总。”

“不用那么客气,当时顺手的事情而已。对了,有件事情现在问你你方便吗?”

濮名名看了眼时间,离上台还有半个多小时,“方便,你说吧安总。”

“baaa酒的代言,你还想不想要?”安旭直接砸了个炸弹下来。

濮名名以为听错了,“baaa酒的代言?那不是blood.b的吗?”

“对,由于某些原因,我们需要更换代言的乐队。我本人来说很喜欢你的歌曲,所以我第一个推荐你的乐队,不过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选择其他的乐队。”

“等等安总,”濮名名把手机换了个耳朵听,“换乐队?blood.b不做代言了?为什么?”

“说来话长,而且内部机密。”

“那……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机会?”濮名名有些不敢确定。

“是的。如果你愿意。”

“愿……愿意,不过,”濮名名猛然想起来颜郁文给他明确指示的事情,“抱歉安总。”

“怎么了?”安旭的声音听出来有些失望。

“因为我们现在签了娱乐公司,所以经纪人说,任何事情都要由经纪人来决定。虽然就我个人来说,我特别希望能得到这个机会,不过我还是先跟我们的经纪人说一声,然后再答复你行吗?”

安旭松了一口气,“行,让你们的经纪人直接跟我谈吧。真不错啊濮名名,这么短时间就有这么大变化,我继续看好你们。”

“谢谢安总,我马上就跟经纪人说这件事情。”

“baaa酒的代言?”颜郁文听完濮名名的叙述后,有些惊讶,“就是英国那个baaa酒?亚洲市场的形象代言?”

“是,”濮名名依旧坐在更衣室,他挂了安旭的电话第二秒就拨给了颜郁文,“其实一开始是我们和blood.b竞争这个机会来着,结果我们实力太小,输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放弃了blood.b,不论是实力还是影响,他们都是国内一流的乐队。”

“我知道blood.b,签你们之前,我可是很详细的考察了国内乐队的情况。”颜郁文很淡然的说着这件事情。

濮名名有些没想到,颜郁文签他们之前竟然做了这么多工作。

“不过我依旧签了你们,”颜郁文继续道,“因为他们已经有了经纪人,倒不是说我不能挖他们过来,毕竟大神也是被我挖过来的,只是相对于传统的摇滚乐队,我更想尝试新风格的乐队而已。”

濮名名觉得有些被看扁了,颜郁文签他们原来不是看到了他们的潜力,而只是想尝试不同风格而已。

“那这个广告……”濮名名撤回正题,“我们要么?其实我挺想要的,当初被石文打败了我有多不甘心。”

“这还用说,必须要!”颜郁文斩钉截铁。

“太好了,那我这就去通知安总。”

“等等。”颜郁文阻拦了濮名名挂电话的动作。

濮名名再次将电话放在耳旁,“还有什么事情郁文哥?”

“谁让你去联系了?把他的号码给我,我来出面谈。”

“好,啊对了郁文哥,能不能再问问blood.b为什么会退出这次广告代言?按理说当时他们也非常想要这个广告,但是安旭刚才说内部机密。要是有损乐队的形象什么的,我们也考虑考虑再决定吧?”

“这个不用你操心,交给我就好了。”

濮名名忍着极大的好奇心不在问这件事情,他相信颜郁文的办事能力。

不过blood.b为什么不做这次广告了?

光是颜郁文听到这个酒的名字,他就二话不说的同意了这件事情,这很能看得出来这个酒的口碑或者影响。

濮名名这才想起来,自己开始忙的这一个月内,他竟然淡忘了blood.b的任何一个消息,不知道是没有消息还是他没有精力去关注,总之一个月了,他没有听到任何关于blood.b的事情。

濮名名有时候很能忍,但是有时候却又忍不住。就比如见到霍东后,他这一晚上的疑问就再也没法藏在心里。

霍东一进家门就被濮名名抓了个正着。

这次濮名名没有像以往一样安排他赶紧进屋睡觉,而是把他拉倒沙发上做好,倒了一杯水递给霍东后,他也坐到了霍东身边。

“有什么事吗名名?”霍东感到奇怪,中午濮名名去送饭的时候还好好地,没感觉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他总是劝名名中午别再去送饭了,跑一趟挺累不说,还是濮名名每天早晨亲手做好的带在身边。濮名名也很累,他说再楼下或者跟他们公司吃工作餐就行,不过还是被濮名名否决了。

“霍哥,有个大事,你帮我分析分析。”濮名名说的一脸正经。

“什么大事?”霍东忍着疲累耐心的问道。

“baaa酒的广告代言,blood.b不知为什么撤出了,现在那个酒又找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再去试试。他们怎么会撤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听说过吗?”

霍东拿着水杯的手毫不可察的僵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常态,“撤出?不知道啊,新闻没听说,小道消息也没有听说过。”

“是吗?”濮名名皱眉苦想,“这就奇怪了。”

霍东揽过濮名名的脖子,在他露出来的脑门上面“吧嗒”一声重重的亲了一下,“想那么多干嘛,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怎么抢最后都抢不过来。”

“也是!”濮名名很容易就被说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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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用一万字的章节来道歉~

以后再也不犯懒了!

61-65

61很挫很荒唐(一)

第六十一章,

有一个强势的经纪人果然什么都很省心。

虽然濮名名他们每天都得去颜郁文的办公室报到而不是颜郁文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张罗事情,不过这根本不影响濮名名他们**血的情绪。

自从他们知道自己跟顾大神是同一个经纪人,这些家伙们就每天都期盼着跟顾大神的偶遇,就算要不来签名也好,或者从办公室门口擦肩而过也好,只要能见识一下顾大神的本尊,他们就觉得人生真是满足了。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顾大神是大神,根本用不着每天安排新的培训课程来提高自己,也就当然用不着到公司报到了。再说了,即便有事,那也是颜郁文亲自去跟顾大神谈,而不可能是顾大神跑来跟经纪人商量。

什么时候乐队也可以做到让颜郁文亲自跑腿的程度呢?几个人暗暗做比较,比完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拿顾大神做目标,实在是跟没有目标一样,绝对不可能。

就连以前觉得超越blood.b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情,现在跟顾大神比起来,这件事情现在看来真觉得没有那么难。

就算是没有见过顾大神的面,几个人只要一提起来跟顾大神是同一个经济人这件事情,血液就好像要沸腾了。

颜郁文的能力一点都不容怀疑。

就在baaa酒的广告负责人安旭抛给濮名名橄榄枝的两天之后,颜郁文一个电话就把濮名名叫到了办公室里。

小d和程卓他们还在训练,而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只有濮名名一个人坐到了颜郁文的办公桌的对面。

“合同已经谈好了,”颜郁文一点废话都没有,并且把桌子上一个小号瓦楞纸箱的资料推到濮名名面前,“原来baaa看中的你的‘动心’因为已经向游戏商出售了使用权,所以baaa酒就没有办法继续使用,谁让他们是一个国家的呢。”

“那怎么办?用别的歌曲吗?”濮名名问道,“其他新曲倒是也还有几个,不过都已经在安旭那里录过音的,他应该都听过。”

“其他的歌曲他们没有看中,不过就合同里的金额肥厚程度来说,他们开价不低,不过附属条件是你另外做一首曲子,要适合baaa酒的风格的。或者说专门为baaa写一个曲子。要求是要融合摇滚元素,但是不要通俗的摇滚风格,内容要求向往美好的爱情,就这么简单。”

颜郁文用特别轻松的语气说着在濮名名看来并不轻松的条件。

“你面前的那些就是baaa提供的他们公司以及品牌内容所有的资料和视频还有他们在其他地区投放的广告,你拿去参考一下,有需要商量的地方尽管拿来问我。这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濮名名抱着那个瓦楞纸箱,“我会尽力试试的,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尽快写出来还可以商量着修改,不过我还有另外的要求需要附加在里面。”颜郁文靠在老板椅上面不缓不慢的说道,“除了baaa对这首曲子的要求,我还要求这个新曲子的指向性不要太强,最好能做到放到广告上面也可以,并且单独拿来面世也没有问题。”

濮名名坐在那里没动,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压力,“好像很难啊!”

“没什么难的,这个条件就是当初他们要求blood.b做的,换成你之后是一样的要求,他们可以做到,你也没有问题。听说当时你在跟石文竞争,而且十分想拿到这个广告?”

“嗯,当时真是那么想的。”濮名名想起来在咖啡店那次两人的见面,“当时被逼急了所以不考虑后果的做了决定,不过现在想想,除了失败了又丢人又不甘心,倒是没什么可后悔的。”不知怎么濮名名就像吃到了定心丸一样,“既然是跟blood.b一样的要求,那我也一定要做到。”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对了郁文哥,blood.b为什么会放弃这次机会?”

颜郁文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关心这个问题,我也一直等着你什么时候问我。”

濮名名不好意思道,“其实早就想问你了,只是担心耽误你的工作。”

“没什么,”颜郁文起身亲自给濮名名接了一杯纯净水放在他的面前,“这一点我也很关心,因为涉及到毁约的因素,所以我跟安旭那边问到了些原因。”

濮名名喝了以后水润嗓子,学习超专业的唱歌技巧唱了一下午,水都没有顾得上喝几口,一杯温温的纯净水喝下去,嗓子顿时舒服了很多,颜郁文又给他接了一杯。

濮名名接过来第二杯没有急着喝下去,“到底是什么原因?当时石文可是信誓旦旦的要跟我抢这个机会。”

“原因很简单,blood.b毁了约。”

“毁约?”濮名名觉得奇怪,这么好一个机会,他们怎么会舍得毁约?

“对,因为当时谈的内容和拟定的合同内,乐队的组成成员中,主唱是元杰,但是因为某些原因,blood.b需要换主唱,但是他们新招聘来的主唱虽然风格跟元杰类似,不过知名度却是零,这就跟合同内容完全不符,而且跟他们预期的要求也不同,因此baaa决定放弃跟blood.b的合作,转为跟他们竞争过的你们。”

“原来是这样,”濮名名下意识的摸着下巴思索,“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换主唱?”

颜郁文耸耸肩,“这个就没有详细问了,安旭强烈坚持说这个涉及到他们的隐私,因此闭口不谈,不过他保证说没有签成合同的原因全部在他们换了主唱,而跟baaa没有任何的关系,baaa不会负责任何责任。只要你的hd成员不会发生变化,特别是主唱,这个合同就完全没有问题。”

濮名名觉得奇怪,要说同行间的消息总是传的最快的,但是bood.b为什么要换主唱他们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小道消息,“你放心郁文哥,我回去会尽快想这个新曲子。”

上次元杰说石文招新的主唱只是为了做候补,而石文也是跟他那么说过的,不过怎么这么快就换主唱了?元杰又像上一次一样辞职了?石文不是还说过想要这个广告来挽回元杰吗?两人还在闹别扭?

濮名名很想知道元杰到底在做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他却总想着辞职。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两人已经彻底不联系好久了,如果他再主动的话总觉得两人关系又不清不白的,再说一跟石文齐俺扯上关系,濮名名总是想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短时间内相处一个新的作品来这是一件累人的大工程,濮名名打算抱着资料先去跟声乐老师请几天假,到时候看完成情况再决定回来上课的时间,还没有走出颜郁文的办公室,颜郁文又叫住了濮名名,“除了写曲,这周内你还要准备参加一个发布会。”

发布会?这不是只有明星才做的事情吗?“会不会太夸张啊郁文哥?”

“不会,”颜郁文无论说到什么都很镇定,“这也是跟baaa签订合同的一部分内容,他们签你的那天,需要开一个小型的发布会,到时候你们乐队的所有人都要出席,而且你可以请朋友来旁听。”

这个消息实在是在意料之外啊,“那我提前准备些什么?”

“不用,你专心想你的曲子就好,其他的时候我都会给你搞定。”

濮名名告别了颜郁文,抱着箱子跟声乐老师去请假,顺便通知其他人这个消息。

他特别羡慕颜郁文和霍东,他们处理事情总是有条不紊,而且胸有成竹,一件一件一步一步,一直到达成目标都是那么的自信。

而自己呢?虽然现在自己也能感觉到变化很大,不过跟不久前的自己比起来,以前的自己实在是白活了,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不说,还总是什么都要听别人的安排。

说起听别人的安排来,濮名名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总是在听别人的安排?

以前是元杰的,后来是霍东的,现在又是颜郁文的。

濮名名安静的坐进声乐室,等着他们的练习结束。

如果自己完全可以安排自己,那么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

哪怕就算为了可以跟得上霍哥的脚步,不防试一试颜郁文那种可以给所有人做决定的样子,或者试一试霍哥可以替他们争取本来没什么希望得到的分成。

一味的听别人安排事情,依赖性会越来越强。

声乐课终于结束了,郝文他们三个擦着汗围了过来,“名名哥你抱得是什么东西?”

濮名名也站了起来,他的视线越过这几人,直接落到跟在他们后面同样走过来的这个声乐老师身上。

“要请假?”声乐老师先问道,凭他的经验,估计濮名名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声乐的培训会暂缓到合适的时候再继续。

“不是,本来打算请假的,不过我琢磨着还是不请了,声乐课和我的工作不冲突。”

声乐老师仰脖子喝了一口水,接着边拧瓶盖边看着濮名名道,“那就好,自己的时间如果能安排开不请假最好,不过什么事情这么兴奋?”

濮名名没有意识到自己自从走出了颜郁文的办公室,他的表情就一直是傻笑的状态。

他这才又看着乐队的几个人,收回自己笑崩了的表情,学着颜郁文那个镇定的样子,“baaa酒的代言广告,我们拿到了,而且也谈好了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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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到放假码字时间就各种不给力嘤嘤~

明天可能继续短小。

周四周五一定粗长~

62很挫很荒唐(二)

第六十二章,

合同这东西也像是凑热闹一样,平时一个都不来,现在倒好,刚完成一个游戏商的合同,马上就又来了一个酒的合同。

有了新合同的刺激,程卓他们每天白天更是辛苦的训练,晚上尽可能的休息。

而濮名名却不是这样,白天同样是训练,晚上则是更卖力的搞创作。

于是他不得不跟霍东请假。

霍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看着台上正在演唱的“crazy”,豆豆感悟的跟阿ben说,“如果是平常,这里就是名名哥他们了。”

阿ben依旧很淡然的擦拭着酒杯,“离开也是一件好事,他们会越来越好的。”

豆豆道,“总觉得很不舍得,虽然名名哥请假说是临时,不过霍哥已经然我开始着手请另外一支乐队来驻唱了,意思就是说,名名哥他们再也不来了是吧?”

阿ben道:“如果再来的话,就应该是友情出演了。不过我们酒吧是福地,出了两个大明星,一个元杰,一个濮名名。只能说老霍眼光不错。”

“听你表扬我一次还真不容易。”霍东突然出现在吧台前。

阿ben抬头看了一眼,“你一定是听错了。”

他把酒杯整齐的挂在酒杯架上面,“这几天问名名的乐队的客人很多,我都搪塞过去了,老霍,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名名离开这里的事情?”

霍东要来一杯水解渴,“不知道,后天的发布会后也许就不用解释了。”

“发布会后,名名哥就要开始忙了吧?”豆豆问霍东。

“他现在就很忙,我们一天都说不了三句话。”霍东叹口气,“总觉得推他出去是我的失误。”

“你做的没错老霍,名名也需要他的地位,他不是可以躲在你家里安心的花你的钱的人,这孩子心重,我看得出来,虽然平时表面装得很无所谓的样子,你的事业一步步发展,如果你不给他留出来空间发展,他会离你而去的。”

“好像你很了解他的样子。”刚晚上八点,就把人还不是很多,霍东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吧台旁的高脚凳上面。

“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所有的人都跟小孩子一样,只是大人表现的很不明显而已。”阿ben擦完酒杯并没有闲着,他接着处理台面上的东西,“如果你给他留有空间,创造机会,任他发展,他就会很踏实的跟在你身边,如果你只是想养一个在家里看家的宠物,濮名名也许会偷偷溜出去玩,以至于发现了新的好东西而不回来。所以老霍,你年纪又不老,如果每天这么没有激情没有浪漫,名名以后见的人多了出名了,没准会不要你了。”

“你比我能强多少!”这种话也只有阿ben会跟霍东说说,霍东虽然听着不舒服,不过他还是暗自提醒自己要注意这些方面。

“我比你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我起码还经常带我女儿去游乐园,你带名名去过哪里?”

这时一位客人坐到吧台前,点了阿ben的花式调酒,阿ben不再搭理霍东和豆豆,专心去招呼客人。

霍东把豆豆叫到了办公室,“这几天试唱的乐队的资料我看下。”

豆豆转身从靠墙的一个玻璃柜门的深色木质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文件夹,“都在这里了,霍哥,名名哥后天的发布会,电视转播吗?”

霍东翻着面前的资料,“又不是什么知名乐队,娱乐频道要是能提一句都是好事。不过也十分有可能一句话的消息都没有。不知道到时候网上能不能搜得到。”

豆豆看霍东皱着眉翻着乐队的资料和成员的简历,“找跟名名哥乐队差不多风格的一个都没有,不过你现在看着的这个实力倒是还不错。”

“嗯。”霍东也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内容,“不用刻意找风格一样的,只要适合咱们酒吧就好。对了,年龄如果都大一些的话那也不错。”

豆豆一愣,“好的,明天我就看看年龄大一些的。不过霍哥,名名哥以后真的就不来了吗?”

霍东翻动纸张的手稍微一顿,“不来了,以后他们出席什么活动,都要经过他们的经纪人才可以。”

豆豆叹口气,“总觉得感觉不对劲,就像卖孩子一样。”

霍东笑两声,“你也还这么小,知道卖孩子什么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呗,明明是从我们这里长大的,结果现在却要听别人的话,就连回娘家都不自由。”豆豆一口气抒发这他的不满,“对了霍哥,你的酒不是今天公布经销商结果吗?什么时候出结果?”

霍东合住了手里的文件夹,感慨道,“这个时候,也只有你关心我的事情了。这段时间酒吧还得靠你顶着,我可能会越来越忙,接下来仔细的研究合同,然后找新公司的办公地址,还要继续做贷款,接着跟数不清的娱乐场所和大型超市谈入场的事情。”

豆豆深吸一口气,“就、就是说,拿到了?”

霍东淡定的点点头,“对了豆豆,你要不要考虑入股这家酒吧?”

“入股酒吧?”豆豆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霍哥,做酒吧的股东,没有那么多钱怎么办。”

“我可以考虑从你年终分红里面扣。”

“霍哥,你先让我出去冷静冷静。”豆豆飘出办公室门。

霍东忍不住一个人笑了半天,放好文件夹提前回家。

推开家门后霍东轻手轻脚的换着鞋,继续准备先把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濮名名扶到卧室内。

可是走到桌子旁,濮名名并没有趴在上面。霍东有些意外,“今天还没睡?”

“……”濮名名没有搭理霍东,头继续慢慢往下垂。

霍东低头看了下濮名名,又好笑又心疼,濮名名已经处于马上就睡眠的状态,眼睛紧闭,就差倒在桌子上。霍东赶紧扶着濮名名,“困了怎么总是不上床去睡?”

“嗯?”濮名名半醒不醒的应了一声。

“走我扶你上床去。”霍东打算把濮名名拽起来。

“霍哥!”濮名名还是没睁开眼,趁着霍东坐在他旁边,他靠在霍东肩上有继续睡的态势,双臂紧紧围住霍东,“霍哥,”濮名名又喊了一声,感觉很像说梦话。

“乖,”霍东由着濮名名在肩上靠着睡,这时也不打算立刻拽他去卧室。忽然想起酒吧里阿ben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濮名名离开他,真是不敢想。

“霍哥,明知道现在非常关键,可是我就是写不出东西来,怎么办?而且还特别的不想写。”濮名名闭眼,闻着霍东的味道,心里很踏实,同时又觉得自己特别不争气。

霍东很心疼,如果濮名名愿意靠着自己吃喝不用这么费力的赚钱该多好,不过阿ben说的没错,濮名名不是他养的小宠物,他要自己的空间,“写不出来就先休息,换换脑子也许就有灵感了。”

“可是没时间了,后天发布会,两个月内广告要上市,我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完成曲子,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如果只有酒商的要求还好,但是颜郁文还要求写成商业的曲子,可以给酒做代言又不能偏离了大众的口味,还可以安全放到专辑里面没有风险。以前写的很随心所以,现在突然就不会写了,我不想对不起你霍哥,但是我好像确实不是这块料。”

霍东的脖子被濮名名说话时吹的热气搞得有些痒痒,不过他忍住了挠挠的想法,他用脖子蹭蹭濮名名的脸,“这是好事名名,过了这一关,下一次就会很简单了,如果能把爱好商业化也不错,起码能保证赚更多的钱,有更多的人认识你,不是吗?累就好好休息两天,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差这两天休息日。不过想起来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工作了,想想就开心。”

“嗯。”濮名名继续把头埋在霍东的颈窝,头疼着自己的没有才能。

“你的广告两个月以后上市,我的酒三个月以后上市,以后每天宣传的时候都能看到你在荧幕上的影子,或者我做活动的时候还要请你来现场助阵,你说人们会不会猜到私底下我们是这个关系?不是你没有才能,你想,为什么一个好的曲子,石文就可以把blood.b推上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平台,那就是商业化的效果对吗?”

“嗯。”濮名名认真的闻着霍东的味道,好多天都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真想念这个味道。

“乖,今天早点睡觉,明天再开始想新的曲子。”霍东连拖带抱的把濮名名扔到床上,自己跑去浴室洗澡。忙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汗都来不及冲一下,只能靠晚上回家睡前这点时间搞搞个人卫生。

为什么会觉得好久都没有见过霍东了?濮名名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眼琢磨,白天忙到只有中午可以见到半个小时,不过有别人在场又不能跟霍东腻歪,晚上自己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早晨再起来一看,霍东又不在了。

这种情况到底持续了多少天。

霍哥的酒吧有那么忙?

不知道霍哥酒商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好像上次聊天说到去银行办贷款,后来呢?

刚刚霍哥说什么以后请他去宣传酒的活动?

濮名名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给霍东宣传酒的活动???

霍东正冲着满身的泡沫,浴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的工作内容的霍东被成功的吓了一跳,赶紧转身,门口站着正张大嘴巴的濮名名。

“霍哥你说你的酒怎么了?”濮名名想走进浴室,不过里面很湿,他站在外面脱衣服。

霍东疑惑的看着濮名名的举动,“我的酒?怎么了?”

濮名名两下就脱干净t恤和睡裤,就穿着一条内裤走近浴室,“上次说这几天会公布那个酒的经销商结果,什么结果?霍哥你转过去我给你擦背。”

霍东转过身,濮名名在霍东刚冲干净的身上又擦上去一层泡沫。

“我以为你把我彻底忘了呢。”霍东侧头看着在身后忙乱的濮名名,“以后你出名了,我请你做活动不许拒绝我。”

濮名名手绕到霍东胸前又擦了两下才停住,“霍哥你是说……”他强硬的把霍东扳过来,“那个经销权你拿到了?”

“嗯,”霍东再也不想掩饰压抑了一下午的兴奋情绪,他捧着濮名名的脸近距离的看着,“你老公我也不输你,你拿到两个合同,我也拿到了一个合同,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

“不是,怎么是今天出结果?上次不是说出结果这天我陪你一起去吗?你提前知道结果了?”

“我是看你太累了,中午你也没回答我就回去了,所以我才自己去等的结果公布,”霍东摸了下濮名名的脸,手上的泡沫马上沾了上去,霍东又赶紧给擦了擦,结果更多泡沫沾在濮名名脸上,“我提前回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结果你快睡着了。不过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是你没听见,不许冤枉我。你老公我怎么样?有没有奖励?”

濮名名这才缓过劲儿来,霍东拿到了那个经销权这是真的,忙了这么久而且把一切都压在上面的霍东终于拿到那个经销权,濮名名感觉这比自己争取到广告还要兴奋。一股股想爆发出来的情绪好像聚集在了胸口,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才好,他就知道霍东一定没问题的,他看中的霍东,什么都能办到,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难倒他的。

“奖励?霍哥,没有奖励。”濮名名压抑着自己兴奋的情绪无视了霍东浑身的泡沫,直接把他推到墙上,第二秒他就封住了霍东的嘴唇。

一桩大事有了结果,霍东的压力也减轻不少,连着好多天都被濮名名忙到无视,这个时候如果仅仅是奖励之吻早就不能消灭霍东兴奋的心情。他任由濮名名的舌头扫荡着自己的口腔,趁机把自己身上的泡沫全部抹在濮名名身上,借着这个滑溜溜的东西,霍东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本能,他大力的揉捏着濮名名的屁股。

发布会的前一天,颜郁文没有给他们放假。

一整天濮名名等人还是像往常一样泡在公司内跟声乐老师度过,到了下班时间,颜郁文才甩给濮名名等人每人一份资料,“这是明天发布会的程序,还有注意事项,特别是后面的应答内容你们晚上都要记牢了,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在我办公室集合,我带你们去现场。”

几个人接过资料放到包中,“那衣服什么时候穿?”

颜郁文通过他的口才说服baaa的酒商出资给濮名名他们一人赞助了一身西服,目的就是用作明天发布会的穿着。

“来了再换吧,不然你们挤地铁公交的,把衣服弄皱了就不好了。”

衣服已经到了每个人的手里,他们很小心的把西服挂到不会褶皱的地方。

面临着会有记者到场的发布会,几个人都很紧张,这辈子第一次面对媒体,而且平时娱乐新闻他们也不是没有看过,记者们的问题有时候很官腔,但是有时候也会很犀利。

“这里没有那个应对,”小d紧张的抬头看颜郁文,他已经把资料翻到了最后一页,“如果有记者问到我们的隐私我们该怎么办?”

颜郁文依旧镇定的答道,“这次发布会主要还是以baaa为主,你们为辅,而且你们目前还算不上有名气,记者不会纠缠你们的隐私,就算卖baaa的面子,他们也不会问你们的隐私,你想多了小d。”

“哦。”小d还是一脸的愁眉不展。

其实濮名名也紧张,只不过他会在外人面前掩盖而已,只是每次面对霍东就下意识的在暴露自己的情绪。

什么时候能做到颜郁文那样镇定,或者霍东那种总是很有把握,他就可以真正的不依靠任何人了。

拿着资料下楼准备做地铁回家,濮名名在路对面却看到了那个眼熟的路虎。

车尾站着霍东,靠在车后面正抽烟。

什么时候霍哥开始抽烟了?濮名名看了眼霍东脚底的情况,那里已经有好几个烟头,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这么大的烟瘾,平时在自己面前怎么一点都没有暴露?

霍东抬头看到走出来的濮名名,赶紧把手里的烟头掐掉,“今天出来这么早?”他扇了扇自己身上的烟味,冲朝着濮名名走过去。

小d等人看到霍东后纷纷打了招呼就自己往地铁站走去,他们很明白不用等濮名名一起走了。

霍东朝他们招招手,然后拉开副驾的车门,“明天就是发布会,我猜你肯定会紧张,晚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会不会耽误你时间?”男人有压力抽烟很正常,濮名名觉得自己的关注点应该放在霍哥是不是遇到困难了而不是他怎么有了烟瘾,“工作会不会有太大压力?”

“没有,”霍东关住濮名名那侧的门,自己走到驾驶座,“半天不干活不会耽误太多,再说是你的大事,我怎么可以错过?想吃什么?”霍东着车。

霍东这么一说,濮名名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霍哥你出结果的时候我都没有去陪你,现在你反倒放下工作来陪我,去吃龙虾?我请你!”

“行!”霍东开动汽车,“你最近好事连连,我今天得狠狠的敲你一笔。去哪家店?”

“听说北五环那里有家不错的店,就在快速路边上。”

“行。”

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主路上面还没有堵车,濮名名鼓捣鼓捣汽车的操作台,广播就这么被他打开了。

霍东用gps搜到了濮名名说的那家海鲜店,看起来似乎很有档次。他照着gps显示的地图往目的地开去。

濮名名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换着,再贵的车和再便宜的车,听得广播可没有贵贱之分。

没换几个频道,一个访谈似的声音传了过来。

声音有些耳熟,濮名名停住了继续选频段的手。

“blood.b再次换主唱,是不是对将来的发展方向有考虑呢?”一个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

“要发展就得往高处走,”石文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濮名名不由得听得很认真,“新主唱的感觉跟我接下来的创作思路以及风格都非常的吻合,而且没有一个乐队的曲风是几十年不变的,我们乐队需要继续向上发展,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启用新的主唱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没想到blood.b今天会突然公布换主唱的消息,在发布会之后能请到主创我们很感动,不过有读者来短信询问,这次换主唱的事情,除了跟乐队新的发展方向有关,是否还和前段时间前主唱的辞职事件有关呢?”

石文没有停顿,“完全没有,上次的主唱辞职事件我已经在事后说的很清楚,他是为了下一次演唱会做准备,他并不是辞职,只是请假,而且这次启用新的主唱,并不会完全取代元杰的地位,不同的歌曲用不同的主唱,这是我们下一步发展的目标。”

“他们正式公布换主唱了?”霍东不知什么时候也被这个消息吸引了注意力。

濮名名疑惑,“我也没有听过这个消息啊!前段时间倒是知道他们招聘主唱,不过石文说那是做候补用的,跟现在完全不同啊。”

“而且还突然性的在你们招开发布会之前?”霍东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问问我们经纪人。”濮名名也很意外,石文说的跟他做的可完全不同,而且一个乐队里再添加一个主唱,这就实在是有慢慢替换掉前主唱的可能。

没多久电话就接通,但是没说两句电话又挂断。

濮名名挂掉颜郁文的电话后,他主动跟霍东汇报,“颜郁文说让我们不要管这件事情。”

霍东眼睛看路,“我也觉得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毕竟你们关系很敏感,baaa酒替换掉blood.b而启用你们,他们又突然性决定增加一个主唱,石文有可能有想法,也不排除抢你们风头的可能,总之你不要去管,有事情的话就通知你的经纪人,或者告诉我也行。”

又是靠别人?濮名名默默的不甘心,“嗯,我知道了。咱们先去吃东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文先是说想要这个广告来挽回元杰,但是广告到手了,他却要求更换主场,哪怕丢了广告他也愿意,元杰在干什么?

濮名名坐在霍东旁边一路无话,但是他脑子却一刻不停的转着。

就他了解的元杰,这种时候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老老实实的退出,还是说石文给了他更想要的东西来交换?

这么一说,他已经好久没有元杰的消息了。

是不是真像自己最后跟他说的,去忙他的事情就好,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眼前。

但是濮名名感觉自己总是不踏实,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元杰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摆布,可能他就真的像石文说的那样,一人负责一种风格。

毕竟能跟一个乐队契合到没有任何缝隙的主唱,这可不是石文说谁合适谁就合适的,这都是经过时间的检验,歌迷的肯定来决定的。

新主唱想取代元杰的地位,也不是那么容易。

“名名?”

虽然不是很待见元杰,不过元杰面对着新对手的时候,濮名名又开始不自觉的站在了元杰的这边。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主唱,谁都没有见识过他的实力,好不好还不能下定论,但是元杰肯定也不会输给他。

元杰和石文的搭档,这可是濮名名立志要打败的对象。

“名名!”

“啊?”濮名名终于回神,原来坐在对面的霍东在叫他。

“再想什么?一直走神,虾肉我都给你挑出来了,快吃。”

濮名名低头看自己的盘子里,已经横七竖八的摆着一块块白色的虾肉,但是盘子周围很干净,再一看霍东面前,硬壳堆在那里,服务生正在旁边收拾桌面。

“对不起霍哥,明天发布会有点紧张,走神了。”

“别想那么多,明天我也会去的。你不是可以邀请朋友吗?我已经把你这个名额主动占了。”

濮名名象征性的笑笑。

“总之你搞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别被别的事情分心。有什么要去办的,我帮你去办就好,明天记者面前的第一炮,一定要打响!”

“嗯,我会的!”就算是为了霍哥,还有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的两年成名的计划,明天的这一仗,必须赢得漂亮,风头一定要盖过石文才行。

濮名名正给自己打气,霍东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着白色的肉一边盯着霍东的动作。

霍东“嗯”了几声后挂掉,面不改色的继续吃饭。

“你们的经纪人还真是狡猾,”霍东插着一块肉递到濮名名嘴边,“来张嘴,借着你们有海外合同的时机签了你们,又趁baaa选定你们的时候借他们的名字让你上位,果然是香港艺人多,经纪人比较有经验,每个机会都利用的这么完美。”

濮名名眼睛快速一转,发现餐厅内没人往他这边看,于是快速张嘴一口吃掉霍东喂过来龙虾肉,他鼓着腮帮子边嚼边说,“我们经纪人确实很厉害,就连平时我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他都能谈下来,不过霍哥你也是我的目标。”

“我?”霍东不可思议的笑着,“我怎么也成你的目标了?”

“你在我眼里,”濮名名吞咽完毕,“比谁都强,总之很强,反正就是目标。”

“这么敷衍。”霍东笑着又喂了一口濮名名。

濮名名突然正色,“我是认真的,霍哥,总有一天,我要超过石文,我也要超过你。”

霍东被濮名名认真地表情晃愣了神,濮名名这种有斗志又有决定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柔和的灯光下看的这么清楚。这肯定不是他在开玩笑的。

濮名名突然又哈哈笑道,“怎么被我吓傻了吗霍哥,”笑完了喘口气,“虽然刚刚是开玩笑说的,不过半真半假,内容是认真地,刚谁的电话啊?”濮名名突然转了话题。

“哦,”霍东跟上了他的节奏,“等下你要是有空,帮我点忙。”

“什么忙?”

“今天走得急,办了件乌龙事情。我把租赁合同扔酒吧了,而且还有公章放在了车里,问题是我又把汪兴海办公室里那个我放资料的柜子的钥匙戴在了身上,等下我得把这些都归位,并且还有一个文件要拿出来赶紧看一遍签字,所以的让你帮我跑腿。”

“这有什么难的?”濮名名道,“我去办吧,正好放松一下。省的总惦记明天的事情。”

“行,那就吃完你先送我去汪兴海的办公室,我拿公章上去赶紧处理几个文件,然后你开车去酒吧到我抽屉里取上那个租赁合同,办公室的钥匙跟豆豆要就行,然后再去趟我妈家,上次我不小心把我的名章落那儿了,都取上以后再来接我,会不会太累?明天你还有重要的事情。”

“不累不累,”濮名名痛快摇头,“正好能放松一下,吃完就去。”

回的路上濮名名开车,他把霍东送到地方后就直接去了酒吧,租赁合同就在抽屉里,放的很显眼,然后他又去了霍东的妈家,老太太热情不减,濮名名找到霍东名章的时候,手里又多了好几个保温食盒,还有两大塑料袋的水果跟一堆零食。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再去接霍东,濮名名把东西都放在后备箱,租赁合同跟名章也仔细的放在一个文件袋里。

霍东在一个写字楼租了一个一百五十平米的办公间,濮名名又在暗暗佩服,霍哥办事还真是利索,不过这个办公间还没有霍东家大,到时候招来员工,不知道地方够不够用,如果满屋子摆的都是酒的话。

满屋子摆酒……不是应该租一个库房吗?

濮名名把车开上路,剩下的时间就是去接霍东回家,应该不是很着急了,濮名名没有上主路,而是在辅路慢慢走着,一个又一个红绿灯被他经过。

前面不远就是上次他跟霍东住院的地方,再不远就是元杰他们的据点,那个办公楼。

这个时候应该没人在了。

濮名名没有多想就把车开了过去,停到了元杰他们那个办公楼的对面。

抬头看一眼,楼里还有灯光,这个时候肯定会有公司加班。

不知道blood.b会不会加班?

下午刚开了发布会,楼下怎么没有记者?

对了石文是去电台做客去了,估计记者跟去那里了?

如果以后自己成名了,会不会一点动静都招来成批的记者啊?

濮名名锁车走进对面这个楼里。

里面的摆设还是没什么变化,自己三年前离开这里什么样儿,现在还是什么样儿。

他很熟练的走到电梯间,保安看着他熟悉的样子也没有上前询问。

濮名名进了电梯按了21楼。

电梯门安静的关闭。

虽然被明确告知不要管闲事,不过只是看一眼,应该不会有什么情况的吧。

再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早就走了,自己来了也不一定能看到什么。

就看一眼而已,看完就去接霍东。

他还就不信了,什么都让霍东跟颜郁文做了决定,自己多走一步能发生什么事情。

濮名名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大门前。

这一刻情况好像很眼熟。

三年前他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推开门,元杰把石文压在了办公桌上面。

那时就连石文哼哼的声音都听得那么真。

如果现在还是轻轻推开这扇门,会不会还是那个景象出现在自己面前?

濮名名心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不过再也感觉不到失望和被欺骗的滋味,只是单纯的怀有一颗想八卦的心。

轻推一下,门没动。

果然都走了。

濮名名偷偷的呼出一口气,偷窥的感觉还真是紧张。

“嗯——”一声细微的动静被濮名名捕捉到了。

真的在里面?他及时顿住脚步。

咬咬牙,濮名名再次伸手去推门。

这次力度稍微大了些,门真的开了。

一阵很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有节奏的拍击声还有压抑着的呼吸。

濮名名心踢到了嗓子眼。

这件事情绝对跟自己没有关系,他们怎么这么喜欢在这里做这件事情。

濮名名刚想悄悄关门撤退,门缝里他却看到了沙发上面正在动作的两个身影。

偷偷咽口口水,他的眼睛仔细的瞄着门缝里的景象。

屋子里亮着灯,里面的内容很清楚。

支开双腿的那个人仰躺在沙发上面,乌黑色的头发有一部分就快要接触到地面。

这个一看就是石文。

他们还真奔放。

等下找霍哥去车里来一发好了。

但是上面那个人,濮名名仔细的看了好半天,怎么看都不像是元杰。

元杰两个月的时间,头发不可能长那么长,假发?还有人带着假发做这事儿的?

“看完了就进来。”沙发上面的石文突然制止了那个人的动作,他喘着气冲门口说道。

濮名名一紧张,门被他推开了。

沙发上两个人同时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濮名名。

濮名名怕他们走光,赶紧关门走进去。

“怎么是你?”石文有些意外,不过更明显的是失望跟生气。

“不好意思,我……”濮名名赶紧镇定着自己失态的表现,“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故意看到也没有关系。”石文从那个男人身下做起来,随手穿好裤子,亲了一口那个男人的脑门,“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情。”

“嗯。”那个男人很听话,走之前眼神危险的看了一眼濮名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濮名名平复了慌乱的情绪,但是紧接着代替来的却是满腔的怒气,“你不是跟元杰在一起吗?你怎么又跟别人胡来?”

“我?我是跟元杰在一起,不过这对我跟谁胡来有影响吗?”石文无所谓的说着。

濮名名一拳挥过去,石文被揍倒在沙发上,“刚才那个就是新主唱吧?虽然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我看不惯你的做法!”

石文摸了下被揍到的脸颊,顿时咧了下嘴,“我的做法用不着你看得惯,这拳我接下来了,你别忘了去告诉元杰你今天看到的东西。”

“你到底想做什么?”濮名名的拳头就在身旁紧紧地握着,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再打过去,“当初你就拿这招拆散我跟元杰,现在你又要拿这招顶走元杰是吗?他到底怎么了你了?前些天你还跟我要广告说给元杰,现在又这样?”

“要广告?”石文仰头看着濮名名,“元杰只是借口,我只是想让你退出广告竞争而已。”

“借口?元杰是幌子?广告拿到了,结果呢?”濮名名喘着粗气。

石文轻蔑的笑两声,“你总是怎么单纯,年纪不小,头脑这么简单,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看不出来吗?我只是想要来那个广告哄我的新玩偶开心而已。不过那个广告没有就没有了,我又不稀罕,没了广告,我还有其他数不清的机会哄他开心。元杰?这是他赢得的报应。”

濮名名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元杰虽然现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还是为了元杰感到不值。

“元杰他已经过气了,擅自辞职去找旧爱,这是要付出代价的。”石文同样很镇定。

濮名名深吸一口气,“元杰真是瞎了狗眼!”他还来不及多想,拳头再次落在石文身上。

石文没有还手。

濮名名的拳头又打算落下去,石文再次开口,“明天就是你们的发布会了吧,如果我把你暴力殴打对手的事情说出去,你要不要开口会有什么后果?”濮名名的拳头顿时停住。

“后悔了吗?就说你太单纯,你跟元杰一样,总是那么蠢。人蠢就别怪我会利用你们。”

濮名名这时有些害怕,自己不经大脑的举动万一真的被说出去,明天的发布会会有什么后果?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石文看着不说话的濮名名道,“我还算比较有良心,不过你这两拳我记下了,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会还给你。”

他起身走到镜子前,“你走吧,今天的好事都被你打断了,还有我白送了你一个广告,你要记得感恩。”

“元杰在哪儿?”濮名名站在那里没运动。

“元杰?”石文甩了下头发回头看濮名名,“你不知道?”

濮名名皱眉,“我应该知道?”

石文无视濮名名,继续对着镜子看自己脸上青了的一块,“你去问霍东就什么都明白了。”

“问霍东?”濮名名有些迷茫,“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石文慢悠悠转回身来走到桌子前拿起自己的手机,找到一个电话拨了过去,他将手机放在耳旁,同时对着濮名名说道,“我就说你太蠢,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否则受伤的只有自己。”

说完石文接通了免提。

“什么事?”霍东的声音!

濮名名不敢相信。

“元杰吸毒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石文就像说着“元杰感冒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一样轻松。

“还是那样。”霍东那里好像很安静。

石文挂了电话。

他抬眼看着濮名名,“知道了?你男人什么都清楚,所以我说你很蠢!还有什么疑问就去问你男人吧,他害的元杰吸毒,我们不得不换主唱,这就是真相。”

濮名名被这个消息惊得没法回应,刚才那个声音一定是假的。

“就一句话,你怎么能证明那是霍东做的?”濮名名不相信那么有责任心的霍东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是这个现在看起来总是骗人的石文很不可靠。

“我没有义务给你举证,你爱信不信,现在你可以出去了。”石文下了逐客令。

濮名名很失败的走出这个房间,他脑子里异常的乱。

怎么可能是霍哥干的。

霍哥只说了“还是那样”四个字。

问题是,元杰怎么会吸毒?

濮名名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到车里。

肯定跟霍哥没有关系,霍哥的为人他最了解,以前就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差点毁了两人的关系,只听一面之词,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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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感谢premilo扔了一个地雷。

《医手遮天》感谢豳扔了一个地雷。

《重生之裸爱》感谢猫猫扔了一个地雷。

那两篇完结文没有地方感谢,就都放在这里了嘿嘿。

万字补偿。

63很笨很愚蠢(一)

第六十三章,

濮名名头抵再方向盘上面,努力使大脑清醒然后赶紧去接霍东。

如果不来就好了,什么破事儿一堆的都能让自己碰到。石文还给霍哥打电话?他知道霍哥电话?他们怎么会有联系。

据分析这两个人应该完全没有牵扯才对。

可是那个声音真的很想霍哥的没错,如果他能再多说几句话自己就能分辨出来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石文说的话怎么分析都不靠谱,还是别搭理他得了。

濮名名临走前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合同跟公章,果然还在,他抬头再次看一眼这个大楼,里面亮灯的办公室还是很多,也不知道哪个是刚刚进去的那间。

石文真胆大,办事居然不锁门。

不过自己也够犯贱的,没事专门跑来找刺激。

继续开车上路,濮名名给霍东打过去电话告知还有半个小时自己就会到霍东的楼下。

这个时间路上车已经很少了,不过濮名名没敢超速,他刚刚好卡在八十迈前进,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他顺利的到达了霍东这里,停在路边。

濮名名打算拿着合同和公章给霍东送上楼去,这时他看到霍东从玻璃门中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久?”霍东打开副驾的门,坐上车来弹了一下濮名名的脑门。

濮名名一眨眼,“啊,被、被阿姨留了太长时间,所以,出来晚点。”他没敢看霍东,说话也没有底气,强作镇定似的拉开储物箱,“这是合同和公章,后备箱还有好多阿姨给拿的好吃的,做好的好几大块白肉,还有腌好的泡菜,很多水果和零食。”他的视线只敢放在合同上,或者转移到车后方,总之就是心虚的避开霍东的眼光。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敢直视霍东。

“我猜就是我妈又不放人了,我每次回去她也那样。你在这里等我几分钟,我把东西放上去咱们就走。”

“嗯。”

霍东下了车,濮名名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如果那个接石文电话的人真的是霍哥该怎么办?濮名名来回搓着脸。

不行不行,一定不会是霍哥,霍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那个声音又是怎么一回事儿?石文又为什么非得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做?

濮名名越想脑子越乱,赶紧用手使劲的照着自己的脸拍了几巴掌。

拍完才想起来自己这种举动可别让霍哥看到。

他赶紧猫下腰来从车窗那里看玻璃门里面,那里已经没有霍哥的身影,应该是已经上楼了吧。

突然濮名名看到了刚刚霍东坐过的副驾那个座位的缝隙内有一个白色的东西,他的心不由得又开始噗噗乱跳。

那是霍东的手机。

濮名名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没错,自己的在身上,那个一定是霍哥的。

他再次看向楼内,霍东还没有出来。

如果、如果看一下就一切都明白了,霍哥的手机里面有没有跟石文的通话记录,这个不就能说明一切了吗。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不是怀疑霍哥,就是好奇的看一眼。濮名名不停的给自己找借口。

手机终于握在手中,濮名名快速的翻到通话记录那里,一眼下去,霍东最后一通电话的显示时间是四十分钟前,但是那个号码确是汪兴海的,翻开通话记录濮名名看到,跟汪兴海的上一通电话就是他跟霍东吃饭时霍东接的那个电话。

再之前就是跟自己的通话记录。

果然石文打的那个电话不是霍东的。

濮名名赶紧将手机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继续放到座位缝隙里。

心里终于踏实了许多。

不过濮名名踏实的同时也在鄙视自己。

都说了不能再怀疑霍哥,可是这半天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不仅有些相信石文说的,而且还跑过来检查霍哥的手机来证明他是清白的。

如果真的信任一个人的话应该连手机看都不用看,正确的做法是当场就指出来石文是骗人的,那个根本不是霍东,不信你再让他多说几句话看看,然后在问些什么信息就可以证明。

真是笨的可以。

怀疑谁都不可以怀疑霍哥。

幸亏刚才没有蠢到直接去问霍哥电话和元杰的事情,不然好好地关系又得毁到自己手里。

真够作的,这种破性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吃一次亏还不够,还要怎么样才可以。

濮名名不停的用脑袋撞着方向盘,下次一定不能再这样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遇到诋毁霍哥的事情,要么就直接拒绝听,要么就直接打回去。必须要用行动证明任何人都不可以在他面前说霍东的坏话。

一定是自己总犹犹豫豫的,所以人们才不停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你在做什么名名?”车门突然打开了,霍东坐到副驾上面一把揪住濮名名的领子阻止他继续撞脑袋。

“霍哥?”霍哥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他的样子都被看到了?

“你干嘛一直撞方向盘?累了?”

“没、没事儿。那啥,紧张明天的发布会。”今天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诉霍哥,不然就等着他生气吧。

“还在紧张?那要不要我来开车?哦对了,你见我手机了吗?”霍东挪开屁股在座椅上面摸着,“找到了果然在这里。”

“紧张,”濮名名想跟霍东道歉,但是又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内疚,于是索性拿紧张来当借口,“霍哥,如果我做错了,你会不会原谅我?”

霍东笑了出来,“做错了就做错了,后面有我给你顶着,没事儿,谁第一次都会紧张的,等你坐在那里就好了。”霍东呼噜呼噜濮名名的头发,试图让他平静些。

霍东不说还好,这一说,更让濮名名觉得对不起霍东。

他总是在不停的包容着他,可是他又为他做到了什么?就连起码的信任都要自己偷偷证明一遍。

濮名名有些鼻子发酸,他抓着霍东的衣服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不顾路上还有来往的车辆,也没管车里的情况外面能不能看得见,他凑过去主动吻住了霍东。

石文说的没错,自己是蠢,都不小的年纪了,还总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还总是对自己最应该新人的,最自己最好的人产生怀疑,真是笨的可以。

如果刚才那段时间重新来一次,他一定忍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往那条路走,或者一定要当着石文的面揭穿他的骗局。

原来只有霍哥的吻才能让自己彻底安心。

濮名名尽可能的从霍东身上汲取着安稳的感觉,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濮名名才放开霍东。

霍东看着濮名名有些发红的脸颊还有湿润的眼眶,他捏捏濮名名的脸,“这里来回的车多,咱们回家做。”

“嗯。”濮名名再次把车开上路。

走了一半,濮名名还是忍不住问道,“霍哥,如果我有事瞒着你的话,你会怎么样?”

“有事瞒着我?”霍东扭头看着濮名名。

濮名名突然有些心慌,“假如,我是说假如,你会怎么样?”

“嗯……”霍东认真地想着,“那如果我有事瞒着你,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濮名名瞥了一眼霍东,同时代入自己隐瞒的真相,“那一定是善意的隐瞒,所以我不会生气。”

“就是这样。”霍东简单的回答了濮名名的问题。

濮名名开始脑补,也就是说,霍哥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瞒着他做了这件事情,而不告诉他是因为担心他生气,所以算善意的谎言,他一定不会生气的。

解决子一件麻烦的事情,濮名名一整晚睡得都很好。

约好了第二天十点到颜郁文那里,霍东九点半就把他送到了目的地,“等下我会直接到会场,你别紧张好好发挥,我拿入场券直接进去,你不用等我,发布会结束后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在外面等你。”

“嗯,会场见。”濮名名赶紧看了眼车外的情况,没人注意这里,他趁霍东不注意凑过去吻了下他的脸,然后下车跑进了大楼里面。

霍东摸摸自己脸上的口水印,看着濮名名跑进去的背影有些意外。

从昨晚开始濮名名就有些跟平常不一样,在床上也是主动的狠,疯狂的很。而且就像这样冒着危险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他这件事情,在以前可是完全没有可能的,除非霍东主动。

看来他还是为了这个发布会紧张过头了。

不知道发布会过后会不会恢复原状,要是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倒也不错。

霍东在路边停顿片刻,然后开车往新租的那个办公楼走去。

签了合同就可以装修,最近事情还真是不少。

濮名名敲门进了颜郁文的办公室,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有三个西装整齐的人。

“你们好。”濮名名跟那几位背对着他的人打了招呼,这几位是颜郁文新签的艺人?

三个人同时转身,“你好!”他们齐声问候。

这声音真耳熟,濮名名定睛一看,原来是他们三个!

“真是……没看出来,你们几个,穿西装还真人模狗样的!”濮名名感慨不停。平时看习惯的都是他们的t恤仔裤,头一次见到西装的装扮,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正经。

“就差你了名名哥,你赶紧去换衣服吧。”小d指着里面的套间让濮名名进去。

仔细想想,这应该是他们这个团体第一次穿西装的场合,一定要留好纪念,不知道几年后看到这次的照片,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十点整,颜郁文带着濮名名一行人上了保姆车。

几个人坐在宽大的后座上面很惊奇,“郁文哥,这是租的吧?还带司机?”小d总是能不分场合的问各种大家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颜郁文坐在他们的前一排,他回过头来道,“这就是咱们公司的车,平时是顾大神用,不过今天他没什么事儿,就拿来给你们用。以后如果你们开始忙起来的话,公司还需要添置一辆车给你们几个用。”

“哇——”小d等人都很兴奋,“我们几个专用?”

颜郁文泼了一盆冷水,“只是集体出席活动的时候用,平时你们该怎么出行还是怎么出行。”

后排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不知是因为颜郁文还是因为快到目的地了。

不多久他们到达了预订的酒店。

门口已经等候了记者,车子开到酒店门口,几个记者围过来举起了相机,但是并没有拍照。

“等一下你们直接走进去就行,记得我昨天拿给你们的那个资料里写的注意事项,记得要微笑。”临下车前,颜郁文再次叮嘱道。

几个人同时做着深呼吸,并且不停地揉着脸使自己看起来表情不是很僵硬。

保姆车的后门打开,濮名名带着三个同伴跟着颜郁文走向酒店里面。

坐着电梯直接到了18楼,颜郁文将他们几人带到了休息室。

“你们现在这里喝点水,但是别喝太多。一紧张容易想上厕所,旁边有小点心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中午咱们跟酒商在这里一起吃饭,我去就上那边看一眼,你们记得别出去别乱走动。”颜郁文做好安排,关住门走了出去。

濮名名和郝文等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谁都没有说话,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很紧张。

只有濮名名状况还稍微好些,他主动站起来给每个人面前的小杯子里倒了水,然后把放在旁边餐台上面的小点心全部移到桌子上面,大家都才开始动手吃点喝点。

还没用两分钟,颜郁文又进来直接坐到桌子旁,“还有二十分钟我们进场,现在是记者和电台先进去。记着不用紧张,不会回答的笑就行,其他的我来,还有酒商也会帮你们的。”

“恩恩。”几个人嘴里塞满了东西,他们只能用点头来回答。

“还有五分钟,你们别吃了,喝点水往下顺一顺。”颜郁文看着狼吞虎咽的几个人有些无奈。

休息室的门这时候被敲响了。

颜郁文主动去开门。

进来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胸前挂的工作牌说明他是baaa酒这边的工作人员。

“还有五分钟才进场,有什么事情吗?”颜郁文问道。

“啊,抱歉。”小伙子很正式的回答,“先不用进场了,我们老总说这次的发布会临时取消,具体的事情希望您可以过去跟他谈。”

“取消?”颜郁文回头看了一眼桌子旁边的几人,他跟随小伙子走了出去。

64很笨很愚蠢(二)

第六十四章,

颜郁文离开五六分钟还不回来,濮名名很是担心,不知道因为什么要取消,不过他觉得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濮名名无比后悔昨天去石文那里逛的一圈。

如果自己不瞎逞能,老老实实听霍哥和颜郁文的话多好,哪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还装英雄替元杰打抱不平,这些好了,自己栽进去了,还不知道谁会在旁边偷笑。

实在是坐不住,他一个人摸到了主办方的办公室,其实就在他们隔壁的隔壁。

敲门进去,他看到主办方的负责人和颜郁文神情非常严肃的隔着桌子面对面的坐着。

主办方的负责人身材魁梧,五大三粗,坐在那里显然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他的旁边就是安旭。

“你现在完全可以问一下。”主办方那个负责人看到濮名名进来后并没有跟濮名名打招呼,而是对着颜郁文很严肃的说道。

颜郁文同样气势不输人,“不用问我也知道,这件事一定是误会,或者是谁的栽赃,我的艺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安旭也在旁边附和道,“濮名名确实不像是随便乱动手的人,不如我们问清楚濮名名再做决定。”

负责人依旧不依不饶,“事情是做的不是看的,照片和信件都摆在这里,我不可能用一个毫无形象可言的没有任何名气的地痞乐队做代言,谁来给这件事情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不是他做的,现在让他回答就什么都明白了。”负责人看向濮名名,“昨天你有没有打架斗殴?”他指着桌子上面的几张照片,“看看那个情况是不是真的?”

濮名名心虚的走上前准备拿着那几章照片看,颜郁文却伸手拦住了濮名名的动作,“如果濮名名承认是他做的你们一定会相信,但是他如果不承认,你们是不是也会相信?”

安旭同样看着旁边的负责人。

负责人道,“不信,空口无凭。”

颜郁文正色道,“所以说不论是问或者不问,你都不会相信我的艺人。”

负责人深思片刻,“如果有证据证明不是他做的,或者是证明有人故意陷害的,我就收回我的决定,继续启用这支乐队。”

颜郁文起身,“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如果我拿到了证据,你就收回刚才的决定。”

负责人又道,“不过我也不能无限期的等,期限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内没法证明你的清白,我就继续换乐队,并且你们要赔偿合同的违约金。”

颜郁文转身拉着濮名名出门,背对着负责人冷静的说道,“我会的。”

再次回到休息室,颜郁文脸色非常难看,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让保姆车送他们回了公司。

路上一车人都很安静,颜郁文也一言不发。

濮名名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你在哪里?发布会怎么取消了?”霍东奇怪地问道。

濮名名赶紧捂住了话筒,支支吾吾道,“有些突发状况,霍哥我回去再跟你细说,现在我们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好吧,”霍东听着他压低了的声音,明白他不太方便说太多话,“有事情就打给我,晚上回家再聊。”

濮名名安静的挂了电话。

到了公司,颜郁文留下了濮名名,然后给其他人放了假。

“无论如何我是你的经纪人,都得站在你这边,”颜郁文走到窗户边,接着又转回身来看向濮名名,“不过我必须要对这件事情了解详细了,才能拿出证据来帮你。”

濮名名咽了下口水。

“刚才他们的谈话你也听到了,有人在发布会前寄了匿名信给baaa,里面说昨晚被你殴打并且拍了脸部局部的照片,确实是有殴打的痕迹,我要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还有那个人是谁?”

“我……”濮名名此时后悔到了极点,虽然刚才在主办方那里已经猜到了大概,不过现在已经确认无疑,那个寄信的很有可能就是石文,“我错了郁文哥。”

颜郁文眉头一紧,紧盯着濮名名的样子坐回自己的大椅子上面,“从头至尾一个字都不落的告诉我,任何细节。”

“昨晚,我正跟霍哥吃饭,”濮名名老实的站在颜郁文的桌子对面,认真地回想昨晚的每一个细节,这个时候,也许只有颜郁文能帮他。

颜郁文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濮名名并且听着他的叙述。

濮名名神情沮丧的说完了整个事件,“郁文哥,这次我真是后悔的要死,请你一定要帮我,以后我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颜郁文没有搭理濮名名,他双手交叉抵在自己的鼻子下面,手指不停地一下一下敲击,“你让我很失望。”片刻后颜郁文突然说道。

濮名名低头认错,“……对不起。”

“我问你,”颜郁文姿势没有变,但是看着濮名名的眼光却突然像刀子一样锋利,“你推门的时候,确定那个门没有锁?”

濮名名点头,“绝对没锁,我用一个指头稍微用力就推开了。”

“那石文当着你的面打的那个电话,你有没有看到他拨出去的号码?”

“没有。”

“那对方接通后只说了那四个字,他就匆匆挂了?”

“是。”

“于是你就怀疑了霍东?”

“我……没、没有。”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发布会前夕不要接触对方的人?”

“……说过。”

“结果这么明显的圈套你都没有看出来?”

“我……看、看出来了。”濮名名越来越没有底气。

“石文说的元杰吸毒,除了石文说之外,你还听过谁说?见过元杰本人吗?”

“就他一个人说,我也好久没有见元杰了。”

“呼……”颜郁文忍不住很没有风度的搓搓脸,“我知道了。我再重复跟你说一次,以后石文那边的人,一个都不要接触,这个人心计很深,你不是他对手。”

“我知道了郁文哥。”

“虽然这个人我看着不怎么样,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而且非常精准。”

“啊?什么?”

颜郁文靠在椅背,“你很蠢!”

“郁文哥……我,”

“先不说当场你就没有发现他漏洞百出的破绽,就一点,对手给你挑拨离间,你就被挑拨,这样的话以后再娱乐圈没法混。你想好了,混还是不混?”

“混!”濮名名不假思索。

“行,你先回去休息,明天的排练继续,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

“郁文哥,”濮名名万分的愧疚,“真的是抱歉,我保证以后不会被这么轻易地挑拨了。”

“自己明白最好,这次我帮你,下次就不管你了,自己去解决。我再跟你交代一遍,哪个可信,哪个不可信,你想好了。”

“嗯。”濮名名郑重其事的点头。

“那就先回去吧。”

濮名名一路都很沉默,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了办了这样一件糟心的事情,等下回去霍哥问起来,不对,不等霍哥问就主动坦白吧,也只有这样才能求原谅,下次,没有下次了。

霍东快速的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早早的回去看濮名名。

早晨莫名其妙就取消的发布会他有些担心,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听着电话里濮名名问他回家的时间的语气有些消极,他还是不怎么放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濮名名的原因,还是因为取消了发布会而导致的消沉。

天还没黑霍东就推门进家,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饭菜香气。

霍东这才想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回家吃濮名名给他做的饭了。

濮名名低着头走到霍东面前,伸手拉着霍东的胳膊把他按在了餐桌旁,“霍哥,你先吃,吃饱了……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坦白。”

这种样子霍东哪还吃的进去?“坦白什么?说完再吃,不然我吃不下。”

“那,听完,你得答应我原谅我。”

霍东更疑惑了,“我不会怪你,快告诉我怎么了。”

濮名名把霍东拽到沙发那边坐下,而自己则坐在了地上,霍东的腿边,“是这样的,昨天不是从阿姨那儿回来了嘛?其实……其实我还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霍东没有插话,他认真地听着。

濮名名边说边看着霍东时不时就皱起的眉,心里很是没底,不过他依旧按照下午跟颜郁文交代的内容重新又给霍东交代了一遍。

说完濮名名依旧是道歉,而霍东则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很轻松的说道,“没事,我不怪你,不过以后不可以再这样自作主张了。”

“嗯,以后不会了。”濮名名保证道,“对了霍哥,石文说元杰吸毒,这会是真的吗?”

霍东微笑着问濮名名,“按照石文说话的不着调的特性,你觉得呢?”

濮名名想了想,“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就我知道的blood.b对成员的要求还是挺严的。”

霍东起身,“别再多想了,颜郁文说交给他,他就一定会想出来办法。这段时间你不许再乱惹事,老老实实做你该做的就行,”他拉着濮名名走到餐桌旁,“你也没吃吧?赶紧过来吃饭,吃完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明天的事情。”

也只能这样了,濮名名怀着一颗忏悔的心无比虔诚的吃完了这顿饭。

接下来的几天,濮名名和乐队的同伴依旧照常培训,但是他总是有提心吊胆的感觉,颜郁文忙到在公司都几乎见不着,而且baaa那边也没有其他消息,濮名名有些浮躁,给baaa的新的广告曲根本就想不出来。

就连训练的时候濮名名也经常错误百出,声乐老师没辙,狠下心来彻底给濮名名放了假,告知他觉得自己不再心浮气躁的时候再来上课。

濮名名一个人窝在家里对着五线谱发呆,脑子空空如也。

离主办方要求的一个星期期限还有三天,颜郁文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濮名名没敢主动打电话询问。

又过了一天,濮名名的电话就摆在他的五线谱旁边,他在五线谱上面划拉几笔就抬头看下手机,一整天过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还有一天,濮名名没法继续淡定的对着五线谱,他索性把手机摆在眼前,五线谱放在手机旁边,盯着屏幕发呆,屏幕亮了,濮名名觉得这一天又将没有消息。

屏幕不停的亮着,濮名名觉得手机一定是坏了,正琢磨着拿到哪里去修一修会便宜些,这才猛地发现这是手机来电。

慌忙接起电话,都没有来得及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喂?”

“后天上午十点准时到公司,十点半召开发布会。”是颜郁文的声音,濮名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发布会?是……baaa的?是代言还是、还是解约……”濮名名紧张的要命。

“继续代言。”颜郁文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开车,不过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濮名名紧张混着激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不想问问为什么没有继续追究?”颜郁文的情绪听起来不错。

“为什么?”

“还记得你是怎么拿到的这个广告吗?”颜郁文带着蓝牙继续开车。

“上次听说blood.b要换主唱所以酒商才找到我。”

“知道他们为什么换主唱吗?”

“不知道。”

颜郁文冷笑两声,“这是一个很滑稽的事情,具体说来这全是石文一手操办的。就像他跟你说的那样,他只是想要拿广告来哄新欢开心,对这个广告本身可能并不看重。”

濮名名不明白,“石文就是为了换主唱才接的这个代言?”

“没错。”颜郁文道,“就在blood.b将要跟baaa签约的前夕,baaa同样收到了一个匿名信,同样付着局部的照片,从细节里可以看出来疑似是元杰在吸毒的动作。不过没有整体照,baaa慎重起见因此决定更换乐队。

上次的匿名信跟这次的匿名信笔迹和书写方式十分相似,然后安旭提供了以前石文写过的歌词,事实证明,这两次匿名信都是石文所为。

再加上我把你那天发生的事情挑着重点说了一些,baaa完全相信了这所有的事情都是石文一手造成的。

然后你打人没有证据,元杰吸毒也没有证据,不过石文从中挑唆却是证据十足,所以baaa依旧按照约定,在后天正式召开签约的发布会。”

濮名名听了之后感觉五味杂陈,“那就是说,我现在……安全了?”

“是的。”颜郁文道,“暂时安全,只要你不继续惹事。”

“不会了郁文哥。”濮名名觉得很脱力。

“你已经够蠢了,没想到石文更蠢,”颜郁文嘴巴一点都不留情面,“或者是他自恃清高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不过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今后要做的就是脚踏实地的发展,任劳任怨不能搞任何花花肠子。”

“是,我知道了郁文哥。”

“好了,广告主题曲你继续加油,接下来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后天十点准时来公司。”

“嗯。”濮名名终于放下发烫的电话,一直悬了好几天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这是一个好消息,必须马上通知霍哥。

濮名名拨过去电话,但是响了好多遍都没人接听。

可能是工作忙来不及接吧?濮名名决定先不打扰霍东,他又把纸笔放在了面前。

霍哥这样忙碌的状况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如果情况好的话,可能会一直忙下去吧?到时候就像霍哥说的那样,到时候他请他去做宣传,他一定不能推脱。而且同一个场上,谁会知道他们私下里是什么关系呢。

想到霍东,濮名名深思的脸不自觉的就露出来笑容。

如果能把霍东的脸画进五线谱也不错,到时候照着那个来演奏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仔细的算算时间,这才不到一年,但是濮名名却觉得他经历的事情比以前的四五年经历的都多。

从懦弱到勇敢,从谨小慎微到一步步的放开自己。从不敢突破现状到现在拥有了更多的目标。

霍东就像是他的催化剂。

本来以为自己只是这样,结果没想到原来自己也可以是那样。

如果说没有霍东,他就发现不了另外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如果不是霍东,

他就发现不了自己的另一面?

濮名名咬着笔头,紧锁着眉想了好半天,接着他的笔就像不受控制一样自动在纸上画着一个个的蝌蚪。

写了划划了又写,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霍东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后。

发布会如期召开,濮名名等人第一次面对着如此多的记者和镜头。

霍东坐在嘉宾席,他看着台上西服笔挺很是精神的濮名名,还有他的无名指上面时不时就晃下他的眼睛的戒指,心情特别不错。

记者中规中矩的问着该问的,主办方和签约的乐队方也在诚恳的回答着。

濮名名能走到今天,运气必不可少,不过更重要的是他的实力。

霍东坐在台下有些感慨,濮名名从什么都不是,落魄的回到他的身边,一直到小有名气,再到现在签约做代言有了很多的曝光机会,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他的参与,也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他的身边。

霍东觉得很满足,濮名名所有重要的时刻都有自己的参与,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两天前霍东接到了首饰店的电话,他需要刻名字的两枚戒指终于按照他的要求完工,晚上揣着两枚戒指进家,却发现濮名名的注意力完全被他面前的纸上面。

就连他换好衣服,洗完澡,然后站在他身后看他都没有察觉。

看着濮名名能有那种状态,霍东猜测着他没有接到的那个电话的内容。

结果证明他猜的八九不离十,看来他那个经纪人能力不错,帮他解决了合同这个麻烦。

霍东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当着濮名名的面拿出戒指来时,濮名名那个奇怪的表情。

又惊讶又激动,想收下来还觉得他不配。

霍东根本没有多费口舌,直接一句话,“不要就扔。”

濮名名痛快的抛弃自己那些多余的想法,毫不犹豫的抢过来戴在手指头上面。

台上的濮名名很有礼貌又很老道的回答着记者的问题,他的目光时不时就瞟到了霍东这里,霍东叠着放在腿上的双手,同样有一枚戒指很不显眼的在那里存在着,不过看在濮名名的眼里却是特别的明显。

好像那个戒指能给他神奇的安心的力量,看着霍东,他就一点都不紧张,一点都不怯场。

经纪人在会场侧边频频满意的点头。

发布会结束,大家又是被保姆车接回公司,颜郁文很愉快的将他们叫来办公室。

“今天的发布会很成功,而且你们的表现也非常出色,主办方特别满意,”颜郁文弯着眼睛面带笑容,“你们第一次面对那么多记者就有这样稳重的表现我也很意外,不过这更说明你们适合走这条路,适合面对更多的歌迷和镜头……”

颜郁文正说到一半,濮名名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赶紧捂着手机跟颜郁文道歉,“抱歉郁文哥,我忘了调静音。”

“没关系,你先出去接电话吧,”颜郁文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等下回来再继续。”

濮名名连忙走到办公室外,“你好。”

“是濮名名吗?”对方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这是……房东?“房东阿姨?”

“是我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我有事跟你说。”

“您说吧阿姨。”濮名名很疑惑,房子还有不到半年租期的时候他已经搬出来了,而且房东也差不多就在那个时候开始找房客,不知道现在找他还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以前你租的那个房子现在租出去了,但是当时我给你的是三把钥匙,你走之前只还回来两把,还缺一把,你看近期你送回来一趟,房客要求三把钥匙齐全,不然担心安全问题。阿姨知道你很好,不过房客的要求我也不能说不行是不?什么时候回来你跟阿姨说一声,阿姨过去跟你拿钥匙。

不然的话还得换锁,按合同来的话,这换锁的钱也得你出,其实这样更麻烦,你就抽空拿回来,我还跟房客说是我找到的,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行吗?”

原来是钥匙的事情,还有一把在自己身上?“行阿姨,我回去找找,找到了就给你电话给你送过去。”

“好嘞,尽快啊,不然房客催的厉害。”

“嗯,放心吧阿姨,我今晚回去就找找。”

“行嘞,那你先忙吧,阿姨挂了啊。”

濮名名挂了电话,接着进去办公室,颜郁文没有停止他的演讲,他看到濮名名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坐下来就行。

颜郁文的演讲足足用了一个小时,对濮名名的hd乐队做了充分的肯定和对前景的展望。

解散后霍东打来电话,通知濮名名他已经在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定了一个单间邀请濮名名和他的同伴吃晚餐,濮名名正好下午有空,打算回家翻翻他的箱子找那个忘了给房东的钥匙。

结果没想到那个钥匙果然躺在濮名名的箱子网层里,他捏着钥匙无语。

趁这几天还不忙,濮名名跟房东约好了第二天结束训练后晚上七点送到房东的那个小区门口。

人要是运气好起来,好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

签约发布会的第二天,濮名名就把完成的新曲交给了颜郁文。

颜郁文拿着歌词认真地看着,一开始皱紧的眉头慢慢纾解开,看到最后竟然有些掩盖不住的笑容,“现在都跟我去录音棚。”颜郁文起身,临时通知了声乐老师暂缓今天的训练,他带着这几个人去了这间崭新的录音棚。

几个人的情绪都很高涨,他们在录音棚一待就是一天。

终于到了下午结束,濮名名抬手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于是匆匆忙忙告别众人,他摸摸自己衣兜里面那把钥匙赶紧跑向地铁站。

又来到这个熟悉的老旧的小区,濮名名忽然觉得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就像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样。

这个时间小区里到处都是下班买菜回去的上班族,还有饭后悠闲遛狗的老头老太,围坐一堆下棋喝茶闲侃,还有蹒跚学步的小宝宝,这种缓慢的节奏也只有这样的小区才有,濮名名站在小区门口静静的看着。

“濮名名。”身后传来一声喊。

濮名名回头,“阿姨。”他朝房东走过去。

“老远就看到你了。”房东老太太也朝着濮名名走过来,“钥匙带了吗?”

濮名名赶紧掏出来那把孤零零的钥匙递给老太太,“给您。”

老太太接过去钥匙跟自己手里的那把仔细的对比着,半天后,“行,没错,我就不带着你上去试钥匙了,比着应该没差,让你再跑一趟,赶紧回家吧天色都晚了。”

“嗯,那我就先走了阿姨。”濮名名转身。

“哎,赶紧回去吧。”老太太拿着钥匙走进小区。

濮名名有些不舍得回头又看了一眼小区里面,这次离开应该就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

这个他租了五六年的小区,真的要彻底离开,竟然感觉像离家一样不舍。

他最后一次呼吸着属于这个小区的独特的味道,暗暗道别后终于要离开。

正准备走,濮名名却突然跑到小区外的树后藏了起来。

他刚看到一个身影,有些疑惑又有些惊讶。

没多久那个身影果然走出小区,濮名名心跳加快。

那应该是元杰的背影没错。

即便很久没有见了,但是那个走路的姿势肯定错不了。

但是此刻濮名名又有些不敢肯定。

那个酷似元杰的背影,身形消瘦,而且有些萎靡。

一点都不像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头发似乎也比以前长了好多,那些头发很随意的在脑后束起。

身影越来越远,濮名名没法挪动自己的脚步。

如果真是元杰,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在干嘛?

石文说他吸毒,莫非是真的?

濮名名继续藏在树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从正面确认一下那个背影到底是不是元杰。

但愿不是。

没过多久,那个身影再次出现,依然显得很消瘦,而且精神看似不是很好,手里多了几个拎着的塑料袋,正一步一步的朝小区大门这边走来。

眼看越走越近,濮名名小心的躲在树后。

元杰走到了小区门口,然后没有走进小区,接着他来到了濮名名的面前,“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濮名名眼看自己被发现了,于是没辙站正了身体,“我来给房东送钥匙,没想到碰到你了。你怎么会发现我?”

“你忘了我比透视眼还强的视力了?只是最近有些眼神不好,不过看着那个躲藏的身影感觉就是你。”元杰淡淡的说道,没有任何情绪。

“你……”濮名名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抬手看了看时间,“我差不多该走了,咱们下次再聊吧。”

“也许下次就没有机会了。”元杰低声道,“我的情况不太好,你不进来看看吗?”

濮名名犹豫。

“而且你把霍东的东西落在这里,你顺便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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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卡文,扫瑞~~~

求原谅。

65很狂很耀眼(一)

第六十五章,

“你怎么会住这里?”濮名名跟着元杰来到他的住处,十分意外,元杰现在住的就是濮名名退租的那个房间,“我刚刚送的钥匙莫非就是给你的?”

“没错啊,少了一把,我得跟房东要过来,不然万一哪天有人误入这里就麻烦了。”元杰开门进屋,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面,自己则直接坐在地上打开塑料袋拿出来一双一次性筷子准备吃饭,“你吃了吗?一起来点?”

濮名名看着里面放着一堆路边小店买的小笼包,还有一点小咸菜,“你就吃这个?”那一口一个的小笼包几块钱,咸菜估计几毛钱,濮名名惊讶,“到底怎么回事?”

元杰没有客气,自己自顾自的拿起筷子来一口一口吃着,“还看不出来?”

濮名名不停的皱眉,屋子里很乱,而且灰尘也很多,“看出来什么?你现在怎么这样了?你住这里干嘛?你自己的房子呢?”

元杰连吃了几个噎着了,赶忙趴到茶几另一端随便拿起一杯水就喝。

顺下去包子后,他接着把剩下的几个一起塞进嘴里,胡乱的嚼着吞咽,最后用手背一抹嘴,“我的房子?被收回了。”

“收回?那不是你买的吗?”濮名名诧异,虽然不知道元杰住在哪里,不过凭感觉来说应该差不了。

“不是,那是石文买的,当时说给我,我也没在意是谁的名字,现在我遭报应了,你该高兴了是不是?”元杰把茶几上的塑料袋揉吧揉吧扔进了旁边的小垃圾箱,他随意躺在沙发上。

濮名名站在那里没有动,但是心里总是有一股股的怒火,“你现在怎么可以是这个样子?blood.b到底发生了什么?莫非他们招来新主唱,你就退位了?你就这么没出息的让位?”

元杰双手枕在头下,“是啊,很可笑对不对,石文小心眼我一直都知道,不过他现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濮名名很失望,“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把自己糟蹋成现在这种情况你也怪不了别人,自己不振作,新主唱不会主动给你让位,你太让人失望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你自己慢慢颓废吧。”

元杰还是没有改变姿势,他意味不明的笑着说,“怎么能跟你没有关系?至少跟霍东有关系,怎么你现在还是不相信我跟你说的话?霍东很复杂,你玩不过他。”

濮名名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别没完没了的元杰,自己不行就怪别人,而且你跟石文还真是一个套路,从头至尾就没完没了的算计着我跟霍东,有意思吗?你现在了还图什么?我吃你们两的亏还少么?就算霍东再复杂,至少他不骗我,而你们呢?除了挑拨还是挑拨,你们好不了也见不得我好是吧?你继续这样我跟你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濮名名潇洒转身,几步走到门口。

这样才对,就该这样维护霍哥才对。

上次后悔没有说过做过的事情这次全做到了。

面对他们诋毁霍哥,就该这样坚决制止。

元杰自己不争气,不想着自己承担责任却还是总想着找借口。

这么一个不敢担当的人,自己年轻的时候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他满身都是优点?

濮名名打开门准备走人,身后突然发出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濮名名在身后关门,好像有一种不太对劲的声音从门缝泄露出来。

他在门口站了两秒,再次推门进去看情况,里面现在很安静,不过刚才的动静很让人担心。

濮名名轻手轻脚的走进客厅,元杰正趴在茶几上做什么?

他又走近一些想看清楚。

茶杯在地上被摔成好几片玻璃,元杰浑身发抖,毫不关心茶杯的情况,而是自己埋着头在茶几上摆弄着什么。

濮名名离得很近了,他终于看清了元杰的动作。

元杰将一个小包白色粉末分出一点点,在茶几上面排成一条直线,接着按压一个鼻孔,脸贴着茶几猛地一吸气,一小排白色粉末尽数被吸进鼻子里,之后元杰闭眼仰头靠着沙发,神情异常满足。

濮名名这个时候已经气的浑身哆嗦,他现在怎么这么堕落。

元杰的表情在他的眼里很可怕,虽然濮名名知道,大多数玩摇滚的为了寻求另类,很多都会主动或者被动的吸食毒品,有的为了打入那个圈子,有的为了展现自己的品味。

这个圈子很乱,但是他们从一开始就说好,不论自己惨到什么样子,都绝对不可以碰那个东西。

以前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且他们确实也做到了,不仅自己做得到,整个乐队也同样做得到。

但是现在元杰为什么?

只是因为一时的落魄所以吸毒?

这完全是要毁了自己后半生的路啊!

元杰缓了大半天,终于从那个神仙般的状态中回到了现实,“你怎么又回来了?”

濮名名拼命地忍着他想揍元杰的冲动,脑子里时刻想着颜郁文告诫他的话。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就因为不是主唱你就这样?”

“说来话长,”元杰艰难的扶着沙发再次坐到上面,他指着茶几对面,“如果不嫌弃就听我倒苦水,我自己憋得也很郁闷。”

濮名名没走也没有坐过去,他转身从卫生间拿了扫把出来,把地上的玻璃碴子扫干净。

元杰也不招呼濮名名,自顾自的躺在沙发上闭眼自说自话,“要说这原因,其实还是跟我上次办完演唱会后的出柜跟辞职关系最大。只是中间不小心把你给牵扯进来了。”

濮名名把玻璃渣子倒进垃圾桶,元杰继续道,“没想到石文那么小心眼,我放他一次鸽子,他就这么加倍的报复我。先是把我骗回去,接着在我还在的时候招聘新主唱,然后收回了我的房子,不但如此,他还当着我的面很袒护新的主唱。”

濮名名想起来他那天误入他们办公室看到的那个情景,也许那个情景正是为元杰准备的,只不过被他不小心撞见了。

元杰没有搭理濮名名,继续自言自语,濮名名失望透顶,他们之间的龌龊事情,却总是能让自己有意无意的插一脚。

广告合同也是,那天在办公室碰见的情况也是,更别提以前他们无数次给他和霍东之间造成的误会。现在看来,这全都是石文要报复元杰的结果。

而自己就那么挫,总是被他们两个人来回的利用。

“后来我打算努力一下挽回我的机会,”元杰还在自言自语,濮名名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这时霍东出现了,他助了石文一臂之力,害我染上毒瘾,这下子我就更不可能回到blood.b,”濮名名握住门把的手突然僵硬,他又听到了霍东。

濮名名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元杰的自言自语,“你自己做的事情,不要总是扯着霍东和我。我和你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元杰的身影藏在沙发里,他冷笑一下,“那天虽然我被揍晕,不过我还有一点清醒,霍东往我胳膊里打的什么东西我后来知道了。他太狠,真的,名名,十个你加起来都斗不过一个霍东,我后来查过,冰毒这东西可是一次性就上瘾的,他不给我注射别的,而是选了冰毒,这明摆的就是想直接要我的命,我的前途。那东西虽然剂量小,但是如果纯度高,也是一样可以上瘾的。就算霍东可能觉得后悔才给我掏了租金,不过他还是凶手,如果没有霍东,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没钱,没住处,哦对了名名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可是跟霍东领着生活费在过日子。”

濮名名没有做声,回答元杰的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一个石文把他当傻子,一个元杰还要把他当傻子,他是不是真的很傻,所以才让他们没完没了的来回利用!

濮名名一路很沉默,让他再怀疑霍哥,这个根本办不到。

在他们身上没少吃亏,要是还瞎了眼往里跳,这他就是真傻了。

一个是积极忙碌生意为了赚钱,另一个却是为了报复来报复去谎话连篇,郁文哥说得对,谁可信谁不可信,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再说现在自己也很忙,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能再出差错。

就算是为了霍哥,自己也不能再随意的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至于元杰,濮名名有心想帮他,但是介于现在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元杰找一家戒毒所,仅此而已。

如果一个人自己愿意堕落,那么你怎么帮都是没用的。如果他很想达到自己的目标并且一直脚踏实地的发展自己,只是缺一个机会而已,那么这个机会总是会毫不吝啬的找过来。

颜郁文效率很高,在录音棚狠狠的关了濮名名他们三天之后,制作人录制出来的广告曲就摆在了颜郁文的办公桌上面。

这是一个试音碟而不是正式面世发售的版本,目的就是用来交给广告商审核。

虽然濮名名比规定的时间提前好些天完成了任务,但是颜郁文却卡着那张碟在规定的最后一天才交给酒商。

酒商负责人当场试听了内容,并且仔细的研究过歌词后,临时决定要求跟濮名名追加一个合同。

先前的合同只是baaa酒要求濮名名另外写一首歌,专门用来配合baaa酒打入亚洲市场的歌曲,但是只是要求了这首曲子的面向方向,而没有要来这首歌曲的所有权。

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只要某个广告看中了谁的歌,要来授权并且支付一定的金额,再加上拍摄的广告就可以投放市场。

但是现在baaa的负责人有些后悔。

他向颜郁文提出来baaa酒要求完全拥有这首歌曲的所有权。

颜郁文毫不犹豫的予以否定。

最后的半天时间里,酒商终于和颜郁文达成新的协议,在广告没有面世前,这首曲子也不可以面世。

颜郁文以延缓上市一个月,抢占不了排榜有利先机为由,跟酒商提出异议。

为此酒商又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只不过这个代价对于酒商来说并不算什么,而对于濮名名他们来说却是一个很不错的礼物。

因为第二天早上濮名名等人同时接到短信,他们每个人这才发现自己的账户里多了五万块的转账存款。

濮名名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时候,霍东也没有想过他们两个会是现在这种状况。

在预定好的广告面世前的头三个星期里,濮名名和他的同伴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任何人,他们被广告摄制组严格的控制在一个单独的院落内,前两个星期培训他们面对镜头找感觉,最后一个星期布置好场景正式拍摄广告。

霍东也忙到焦头烂额,广告上市的当天他的酒也要同时上市,在这有限的两个月内,他不但要尽快装修好办公间,还有租到足够用的仓库,还要招来得力的员工一起工作,更重要的是,每天他都在不停的跟数不清的各种老板们谈baaa酒入驻的事情。

主要是酒吧和各个娱乐场所,大型超市的进驻预计在上市的三个月以后。

在濮名名没法回家的这一个月里,霍东也几乎不回家,他直接住在了自己新的办公室内,睁眼就打开文件,一直忙到半夜后闭眼就睡。

两人之间只有电话做联系,虽然不能见面,不过彼此心里都很踏实和充实。

他们为了同一件事情在努力着,虽然不能见面,但是却感觉那人就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

一旦无视了时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晚八点黄金时段baaa酒的广告首播,濮名名在这天下午终于回到了霍东家里。

推开家门,家里就像他意料之中一样冷清,灰尘撒了一层,一看就好久没有人来住过了。

濮名名放下自己的行李箱,衣服都没换就跑到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大扫除。

霍东每天都住在公司的事情他通过电话知道内情,不过他提前回来的事情却没有告诉霍东,他只是跟霍东约好了晚八点一起看广告。

濮名名干劲十足,擦了家里所有的家具,更换了家里所有的床品,就连客房的也没有遗忘,而且还趁时间充裕,清理了冰箱,又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足够的食品将冰箱填满。

家里焕然一新,濮名名坐在沙发上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视,就等着霍东回来了。

一个月的集训效果真是不错,濮名名觉得自己现在一点都不怵镜头了,这一个月的经历也很有意思,酒商请了一支国外的知名的广告团队,那个团队对广告拍摄效果的要求实在是令人发指,就连一点点的灯光没有打到,或者一点点的侧面角度不对,那个镜头都要无数次的重来。

这个月带给濮名名的震撼也非常大,他终于见识到了神经病般的合作团队,似乎每个人都有精神洁癖,如果不能达到理想中的效果,那么就要无数次的重新去做。

濮名名想,如果他也这样严格的要求自己的乐队,那么他们今后的发展和成长会是什么样子?

厨房的煤气上面小火熬着**汤,濮名名无聊的浏览着电视节目。

广告今晚播放,他的广告曲将作为单曲在第二天也正式公开。

拍摄广告完成后的最后几天他们也没有闲着,颜郁文继续把他们关在了那个集训地点,只用了有限的这几天就快速完成了mv的拍摄。

濮名名回来的前一个晚上才终于放下所有重担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大觉。

这段日子拍摄虽然很辛苦,除了摄影棚就是外景,但是他们绝对没有过下海的镜头,可是为什么濮名名却突然出现在了海水了。

并且还十分惊悚的慢慢一步一步往深处走去。

他没法控制自己,一直到海水没过胸部,他继续往前走着。

最后终于湮没头顶,濮名名无法呼吸。

不但无法呼吸,手脚还被海水束缚不能逃生。

濮名名心慌着急,在这样下去小命非得交代了,喊又喊不出声,还没有见到霍哥,怎么就可以交代在海里。

最后被憋得实在是没有办法,濮名名终于睁开了眼。

果然是做梦,自己身边果然没有水,不过眼前却是霍东那张放大的脸,还有他刚刚从自己鼻子上收回去的手。

“霍哥!”濮名名太激动了,翻身就把霍东压在身下,一个月没见到霍东,仅仅是电话怎么能解他的想念之苦,突然再见到,一时间濮名名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瘦了霍哥。”

濮名名认真地看着霍东的每一个细节,胡子一看就是回家前刚刮过的,身上也有清爽的沐浴露的香味,他的眼睛有些凹陷,而且脸颊也明显的比一个月前瘦了好多。不过精神看起来很不错。

“你也瘦了好多,让我好好看看。”霍东躺在身下捧着濮名名的脸一点一点摸过去,“以前圆嘟嘟的脸蛋没有了,鼻子下巴都尖了,我看看脑门,”霍东掀起来濮名名的头发,“只有脑门还这么圆。”霍东朝着那个光洁又圆润的脑门亲了一口,“我以前那个亲着还有点肉的名名哪儿去了?嗯?你快还我!”

濮名名呵呵笑着,“我那个总有时间陪我的霍哥也不见了,你快还我!”

霍东一把抱住濮名名,就让他沉沉的压在自己身上,“名名,一个月不见,你好像有点变了。”

“我没变,”濮名名整个人都趴在霍东身上,“我还是我,一点都没变。”

“我是说感觉,嗯……说不清那种感觉,总觉得你好像很耀眼了,看着你就忍不住心砰砰跳,比以前更吸引人了。名名,如果你真的成名了,然后追求者越来越多,你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怎么办?”

濮名名尽情的闻着属于霍东的夹杂着沐浴露的味道,他觉得非常的安心,“霍哥你不嫌弃我就好,我怎么会嫌弃你,我这人死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认准的东西很难掰过来。”

“以前还不觉得,这次跟你分开一个月,真怕你会有一天也这么潇洒的离开我,一个月或者更长时间见不到你。到时候如果真的这样该怎么办?”霍东偷偷叹了一口气,“将来你会接触越来越多的人,还有越来越多的机会,你会更有明星的感觉,年轻,自信,傲气,那个时候的我只是越来越老,满脸皱纹,你会把我藏在家里呢,还是直接把我踢出去?”

濮名名撑起上半身看着霍东,“霍哥,我永远都不离开你。”

霍东温柔的笑着,捧着濮名名的脸终于吻上了他想念了好久的嘴唇。

浅尝了一下霍东就放开濮名名,“你一定累坏了吧,厨房还熬着汤你就睡着了,如果我再晚回来一个小时那就麻烦了。”

“啊!”濮名名这才记起来他还有汤在煤气上面,“我赶紧去关火。”

“我已经关了。”

濮名名跪在沙发上拍拍胸脯,“真要命,本来昨晚睡得挺好,不知道怎么的坐在这儿又睡着了。”

霍东坐了起来,“累的话等一下继续去睡觉吧,把掉了的肉都补回来。”

濮名名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大表,“还有半个小时到八点,霍哥咱们赶紧先吃饭。”说罢他跳下沙发跑进厨房,留霍东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盯着濮名名的后背看着。

仅仅一个月没见,濮名名感觉像是脱掉了以前那层总是想要隐藏自己存在感的外衣,只是在这个家里,他就有一种不能让人忽视他的存在的感觉,也许这个就是他的存在感,很耀眼,很让人心动。

这才一个月而已,如果一年以后,还不知道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也许止步不前,也许一飞冲天。

如果加上他的经纪人的因素,名名将来止步不前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电视里继续播着访谈节目,濮名名和霍东频频的看着墙上挂着的大表,还有不到五分钟,霍东索性放下碗筷,拉着濮名名坐到了沙发上面一心等着节目的完结和广告的开始。

“名名,等广告完了,我还得出去一下,晚上不知道几点回来。”霍东眼睛紧盯着电视。

濮名名很理解,“是酒的事情吧?你这么忙还要大老远的让你回来一趟。”

“不远,这个广告首播必须陪你一起看,对了名名,下个月可能会请你到商场配合做宣传,回头我跟你经纪人联系,”霍东揽着濮名名的肩,“咱们两的关系,你对外还是瞒着吧。”

“为什么?”濮名名扭头看着霍东,“从开始的那天我就没想过瞒着,哪怕继续往下走我也不想瞒着,这对你不公平。”

“你乖,”霍东道,“就拿你上次的歌会情况看,你一公开,歌迷走了一大半,虽然算下来没有多少人,不过那个比例还是很可怕的。你想想你将来发展的路子,如果不公开你会多有名气,如果公开了,反对你的人又会增加多少?”

濮名名坚决的摇摇头,“这个问题没有商量的必要,公开后,喜欢我的歌迷会继续喜欢我的,就算因为这件事不喜欢我,”濮名名耸耸肩,“那我也没辙。”

霍东笑了笑,头抵着濮名名的肩说道,“你能这样我很高兴,不过还是慎重考虑的好,这件事情你别自作主张,一定要跟你的经纪人商量好了,毕竟以前没有很大的名气,你找个什么样的人没人管你,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件事肯定会给你造成一定的影响。毕竟以后你需要考虑的是大众的口味,而不是自己独特的喜好。”

“我知道了霍哥,”濮名名有些不服气,“我会好好说服经纪人的。”

简直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大孩子,“我就说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名名。”

“哪儿不一样?”濮名名斜眼看着霍东。

“以前你哪会这么强硬的坚持自己的主意啊?那次不都是听我的?”

濮名名转转眼珠子,“我现在很强硬?”

霍东点点头。

电视里的知名访谈节目终于播出了结尾曲,霍东和濮名名同时不再说话,两双眼睛不眨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

电视屏幕画面一转,深色的环境里四个年轻的大男孩衣着单调表情沉闷的坐在吧台前,垂头丧气郁闷无比。

突然屏幕的右侧从黑暗中出现了冒着泡的滴着冰凉水珠的深绿色玻璃瓶,玻璃瓶迅速冲到这四个男孩面前。

男孩们惊讶的看着眼前出现的冒着无限动力的玻璃瓶,玻璃瓶像涨了翅膀一样直接跳起来对准了这几人的嘴巴,瓶子底部朝上,男孩们喉结滚动。

片刻后瓶子再次恢复常态立在吧台上面,但是男孩们却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们惊讶自己从身体内部涌出来的力量,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抒发才好。

能量汇聚在体内,迅速挥散了沉闷的情绪。

四人齐齐从凳子上跳起,背景马上变换。

动作没变,衣服却不再沉闷,人的情绪也突然高涨。

四人一起跳在了一个舞台上面,濮名名抱着电吉他,程卓抱着电贝司,小d抱着小型的电子键盘,郝文则像一个巨人一样,面前摆着一个玩具大小的小电子鼓。

四人惊讶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乐器,下一秒便熟练的蹦跳着弹起了那个广告曲的最后部分。

台下突然从黑暗中出现了无数的疯狂歌迷,围着他们招手跳跃并且跟着节奏同时摆动身体。

濮名名和同伴们用不同的音调反复的唱着:

“因为你,我才发现了不同的自己。”

“因为你,我才意识到隐藏的自己。”

“因为你,我才明白我也可以这个样子。”

“没有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我自己。”

最后深绿色酒瓶冲出来亮相,金色线条划过流线型的瓶身,广告落幕。

濮名名看傻了一样,几个人在集训基地对着镜头蹦蹦跳跳一个星期,居然出来了这样的效果。而且里面那个人显然只有沉闷的时候才是自己熟悉的自己,活蹦乱跳那个,应该只是顶着一张自己的脸谱。

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这么活泼?

那根本不是十□岁的活泼,而是靠近三十的沉闷男人的疯狂活泼。

霍东转过身激动的紧紧抱住濮名名,“你的广告太好看了名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震撼到我了。”

“霍哥你捏捏我。”濮名名继续傻呆,“你刚确定里面那个人是我?不是别人?不是跟我长得很像的别人?”

霍东双手捏着濮名名的脸使劲往两边揪,“就是你不会错,就是我的名名啊!”

濮名名这才敢放开胆子激动起来,“霍哥霍哥,那个是我啊霍哥,你看看真的是我啊。每天蓝布上面跳来跳去,上了电视怎么这么好看?”

霍东按住濮名名不停跺着的脚,把他又搂在怀里,“真的是你啊!我太高兴了名名,托你的福,我的酒一定卖的很好。”

濮名名搂紧霍东的腰不松手,“霍哥我也上电视了,你说我爸妈会不会看到?他们看到是什么心情?”

“他们一定看到了,肯定能看到的。这个时间段老人家最爱看这个台的节目,谁家的的老人都一样,肯定看到了。”

濮名名有些心酸,自己的这个难得的机会,自己居然没有骨气亲自打电话过去通知他们看一下,太没有骨气了。

濮名名不知道,远在家乡的父母,自从接到霍东的电话后电视就没有关过,一直到广告结束,老太太忍不住擦着红了的眼角跑去厨房做饭。老头沉稳的对着电视点点头,然后继续淡定的看着这个台的其他节目。

按照经验,这个广告肯定不会是一天只播一次,如果情况好的话,很有可能每个节目完了都会出现一次。

濮名名的下巴一直搭在霍东的肩上不动,就连电话来了他都是绕过霍东的肩接听起来的。

广告一结束,濮名名电话忙得很。

颜郁文发来的短信,还有乐队的其他几人打来的兴奋的电话,酒吧的豆豆和阿ben的短信也来了,竟然还有“crazy”给他发来的祝贺短信。

还有一个未显示来电的不知名号码发来的祝贺短信,不过淹没在一大群的短信中被濮名名华丽丽的忽视了。

除了这些,濮名名还意外的收到了顾大神的祝贺短信。

霍东看着忙着回短信的濮名名,又看看时间,十分舍不得可是又没有办法,自己还要去卖场看看第一天配合着广告的销售情况,广告第一天,他的酒只在几个很有名气的酒吧内销售,按照合同,正式大面积上市的时间是在广告播出一个月以后。

中间的空窗期可以加大人们对这个就的关注度,而且几个有名的酒吧也愿意先抢占商机,获取更多利润而同意了baaa酒的第一批入驻试卖。

霍东需要去现场了解情况并且及时决定要不要改变销售策略,濮名名依依不舍的跟霍东道别。

颜郁文又发来短信,语气十分正式的提醒着濮名名天亮之后就是他的这首广告曲面世的时刻,下载量决定一切,濮名名暗搓搓的调好闹钟,决定明天一睁眼,自己先给自己下载几遍自己的视频。

66-70

66很狂很耀眼(二)

第六十六章,

早晨闹钟响了,濮名名睁眼,这时他发现自己的腿上多了一条大腿压着他。

霍东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正搂着濮名名继续呼呼大睡,睡得很香。

濮名名还在惦记早晨上网去下载自己的视频,不过轻轻扭头看了一眼熟睡的霍东,他不忍心吵醒他,不知道霍哥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定很晚了,濮名名于是继续闭眼,稍微往里面蹭了蹭也接着继续睡觉。

霍东无意识的伸过手去搭在濮名名胸前,濮名名又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包子味儿。

一翻身下床,濮名名连鞋都没有穿就冲出卧室。

霍东正在厨房单手往盘子里摆热乎乎的包子还有汤,看到濮名名后突然紧张了一下,另一只手赶紧把握着的那个便宜二手小手机装进裤兜。

“哪儿来的包子霍哥?昨晚你回去取得?”濮名名没有注意到霍东的小动作。

霍东把汤倒进两个大碗里,“我妈早晨趁着早锻炼送过来的,刚走没多久,你快去刷牙洗脸过来吃。”

“嗯。”濮名名回屋找到拖鞋,转身走进浴室开始冲澡。

多久没闻到过这股包子味儿了。

洗完澡再出来的时候,包子和汤刚刚好被霍东摆上餐桌。

濮名名坐到霍东对面,“昨晚几点回来的?”

“很晚了,回来你都睡得什么都不知道。”霍东给濮名名盘子里夹了两个包子。

“今天上午还去上班?”濮名名满足的咬了一大口。

“是啊,现在还有些忙,有些乱,等以后步入正轨了就会有空闲时间。冷落你了吧。”

濮名名白了眼霍东,“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今天我休息,明天才去公司。”

“你家好好休息吧,这一个月都把你累瘦了,”霍东三个包子已经进肚,他又拿了一个接着吃,“晚上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买。”

濮名名摇头,满嘴包子说不清话,半天后才咽下去,“我今天休息,我给你做好吃的吧,你想吃什么霍哥。”

霍东抬头看看表,想了想道,“晚上可能回来晚些,你别等我。到时候我给你电话。今天在家打算做什么?”

濮名名掰着指头数,“收拾家,买菜,做饭,啊对了,还有下载我的视频。”

“视频?”

“嗯,昨天广告首播,今天新曲上线,我自己给自己增加几个点击量和下载量嘿嘿。”

“回头你把地址给我,我去公司也下载去。你的新曲就是昨天广告的那个?”

“是啊。”

“听着很好听,等下我去了公司你发给我地址。”

“行啊,昨天卖场效果怎么样?”濮名名说话的同时没有耽误吃饭,一盘包子很快就见了底。

“第一天效果不怎么样,一个星期后才是重头戏。”霍东快速填饱了肚子擦擦手,“我吃饱了名名,时间该晚了我先走,你无聊的话就去酒吧玩,豆豆他们都在。”

“嗯。”

濮名名将霍东送出家门,自己收拾干净餐桌后跑去书房打开了电脑。

翻到自己的视频,上面显示点击只有几百个,下载才几十而已。

跟预期的暴涨程度根本就不同。

濮名名有些没了底气,随手点了下载后,又跑去搜索别的东西。

突然看到强制戒毒所,濮名名随手点进去。

看简介,原来是跟公安局挂钩的强制戒毒所,公安局抓获的吸毒者都会送到这里,看内容就觉得这里应该成功性很大,因为看里面的管理内容好像很不一般的感觉。

仅有的两家正式挂牌的戒毒所,这就是其中一家。

虽然看着感觉效果好成功率大,不过里面的生活一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问题是如果不这么强制的戒毒,元杰的后半辈子怎么办?

濮名名抄下来咨询电话后,自己坐在沙发上开始激烈的思想斗争。

一直到换好衣服出门,他还在思想斗争。

上了地铁,思想斗争没有停。

到了这个老旧的熟悉的小区门口,濮名名依然在斗争着。

一直到站在这个熟悉的门口,濮名名终于下定决心。

他抬手敲门。

为了让他戒毒,吃苦是必要的。

在这一点上面不能心软。

敲了几声里面没人。

濮名名觉得奇怪,还不到中午,这是没起床啊还是出去了?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趁着有时间的时候把他送去戒毒所。

晚送一天他就会多吸一天,这样瘾就更大一些。

濮名名再次抬手敲门。

这下门从里面打开。

元杰看到濮名名后一脸的惊讶,“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濮名名自作主张的走进屋,“收拾下你的证件跟我走吧,我送你去戒毒所。”

元杰笑了两声,“别逗了,你来有什么事儿,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我说我送你去戒毒所。”濮名名正色道。

元杰看着濮名名,随手把家门关上,他摸摸下巴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别做没用功了,我不可能去的。霍东好几次都说要送我过去我都拒绝了,你以为你能把我拽过去?”

“别没事儿又扯上霍哥,”濮名名有些脸黑,“送你过去是为了你着想,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是把你打晕了得要把你扛过去。”

“得了吧。”元杰抓起茶几上的水壶准备倒水,举起来半天才发现里面是空的,于是他拿着水壶到了厨房,“你跟霍东还在一起呢吗?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得心里有谱。”元杰在厨房跟濮名名大声说道,“别到时候你被玩儿了才开始后悔,他可是我见过的最狠的。”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以为你骗我几次你现在的话我还能信?”濮名名站在客厅冲着厨房门口说道,“我今天趁休息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送戒毒所,其他的事情一律免谈。有事情也要去了那里在谈。你要是不想后半辈子就那么交代了,就痛快点拿出爷们儿样来跟我走。”

元杰走出来把水壶放在茶几上面按下按钮,他看了看时间,“别急,在这吃完中午饭吧,其实我租这里就是为了自己戒毒用的,我实在是不想去戒毒所,已经被石文冷冻了,再去戒毒所的话就太难看了。”

濮名名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好看不好看,你以后出去大家都知道你吸毒人人都躲着你这才难看。趁现在你,哎对了你吸了多久?”

石文想了想,“要是从第一次我被霍东揍晕了算起的话,大概一个半月?”

“一个半月就一个半月,什么被霍东揍晕了,再提霍哥我真跟你急。”濮名名环视了一遍这间屋子,所有的摆设和家具,除了多了些灰尘和垃圾外,跟他走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幸好只有一个半月,时间短还好戒。”

“想的挺简单,”元杰嗤笑,“这东西只要有瘾了,时间长短没有区别。”

濮名名心头一沉,“那还是赶紧的,收拾好证件跟我走吧。我给你看的那家戒毒所很正规而且据说效果不错。”

元杰又看了看时间,“别、先别走,等过了中午再走,你都来了还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濮名名想想也是,自己都把他堵在家里了,看他还能怎么样,“为什么非得过了中午再走?你有事?”

元杰目光有些闪烁,“没事,就是要离开了,再看一眼这里。这件屋子对我来说回忆太多了,这一曲戒毒所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就算是道别,而且也得把我的东西归置归置吧,总之事情不少,你坐沙发上面再等等。”

濮名名懒得跟元杰计较,于是自行绕道沙发另一边坐下来随手翻着茶几下面的破广告和旧报纸。

元杰像模像样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拿起来这个又放下那个,看起来像是准备收拾东西,其实仔细观察的话他什么都没有做。

濮名名没有催他,只是坐在那里留给他磨蹭的空间。

元杰显得很忙,但是也没有冷落濮名名,“哎我说,为什么我每次跟你说霍东的事儿你就不信呢?”

“你说我怎么信你?你骗我那么多次,霍哥又没有骗过去,你让我怎么信你而不信他?”

“你还记恨上次那个照片那事儿吗?”元杰看了一眼濮名名,“那事儿是我办的不地道,没问清就过去给你看,不过我也是好心不是?我这不是担心你被他玩儿了嘛,但是那次就算了,怎么这次跟你说你还是不信呢?”

濮名名无奈的叹口气,“你说你拿一个照片骗我,结果人霍哥是清白的,现在你吸毒了,你跟我说霍哥让你吸的,你白痴啊他让你吸你就吸,你觉得我会傻到什么都信?你要说石文让你吸毒我信,你说霍东让你吸,鬼才信。比起石文来,霍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元杰见劝说不成功,只能放弃,“我跟你说,到时候你就该后悔了,总是驴脾气,认准什么就是什么,别人说什么都不听。”

濮名名没有接元杰的茬,“哦对了,说起石文来,他真的跟新来的主唱搞一起了?上次他们还,还被我碰见了。”

元杰有些沉默,“大概是,石文这个人怎么说,心很难捂热,而且自我中心有些强,你得为着他转,就像上次我自动辞职,他说过一次,说管不住我,这不是就有结果了?管不住就不管了,他管他能管得住的,而且我这得性,再回去也没脸。”

“哎你说这人怎么就不念旧?好歹你们也好几年了,他可真行,说换就换,问题是他都可以不顾整个乐队的意见。”

元杰站在窗前低头,半天不语,“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其实不比较的话就不知道你的好,你就像一杯牛奶,温和无刺激,常用还对身体好,他就想带毒刺的植物,能看不能碰,碰了就有中毒的危险,不过人们就都是那么jian,明知道危险还爱往上凑,那个安全的却总是被人忽略。”

“你什么时候说话开始这么绕了?真吸毒吸傻了?”濮名名玩笑道。

元杰放远视线,看着窗户对面的楼房,“石文适合喜欢有挑战性的人,而你呢,比较适合喜欢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例如霍东。但是你别以为你是安全的,他活动就也是安全的,你不带刺,不代表霍东没刺。只不过石文的刺是外漏型的,你能看得见,如果想躲的话也能躲开,可是霍东不一样,他是隐藏着的,就在你以为安全的表面下,哪天被扎了都不知道。”

濮名名没有接茬。

元杰继续自言自语道,“也许咱们两的品味挺相近,表面看起来是想平平稳稳生活的,但是内心里,一点都不安分。哦对了,听说你拿到了酒商的那个广告,现在结果怎么样了?”元杰终于收回视线,他继续倚着窗台看向濮名名。

“效果不知道,不过昨天那个广告在电视上面首播了。”

“是吗?那还真是恭喜你。”元杰表情在笑,不过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喜悦,“你看你跟了霍东也不是没有捞着好处,签了经纪人还拍了广告,也许你是看在利益的面子上才忽略了霍东的为人,这我也能理解,傍大款找靠山的太常见了,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你的目的,就像我一开始跟了石文,就是为了能再blood.b立足,现在说起来也没什么可脸红的,我们是一路人对不对?”

濮名名皱眉,他怎么可能跟元杰时一路人?

但是自己的转运,确切来说自己开始有发展,真的是跟霍哥在一起以后的事情。

这算傍大款找靠山吗?

但是在一起生活如果把钱分得太清楚,这样对方还是会不舒服的吧?当初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决定所以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习惯了住在霍东家里,喝霍东的水,吃霍东的饭,睡霍东的床。

“其实如果不是你来那么一出,我和霍哥也不会发展的这么快。”濮名名想起来第一次元杰想要算计霍东,结果却被石文插手伤了霍东的事情。

元杰也想起来那次事件,那个应该就是他们的第一次冲突,他要治治霍东,石文却想治濮名名,结果霍东给濮名名挡了刀,结果就是濮名名全身心的跟了霍东。

“对不起。”元杰很严肃,他第一次正式向濮名名为这件事情道歉,“真的,对不起。现在不知道后悔还来不来得及,我谢谢你没有因为这个跟我断交,我也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对不起你不说,还把石文拉进来一起对不起你。”

濮名名不想旧话重提,“现在要紧的是你跟我去戒毒所,剩下的要跟你算的账等你清醒的出来了在一笔一笔的算。如果你再说霍哥坏话,绝交是必须的。”

元杰又看了一眼时间,“你再等等我,等我好好的后悔一下。”

他靠在窗台前不动,看着窗外。

濮名名也没有再说话,坐在那里继续翻看报纸。

屋子里很安静。

如果不是霍哥给他创造的那个机会,他还会继续呆在那个酒吧里,也许一辈子。

到时候霍东的生意越来越大,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得上他一个小小的驻唱乐队的主唱?

能出名也是一件好事,起码在硬件上面他看起来完全能配得上霍哥,而不至于让别人说他是被包养的。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濮名名翻动报纸的声音。

这时却突然传来房间开门的声音。

濮名名疑惑的抬头,除了元杰在这里,谁还会有这里的钥匙?

“这是你这个星期的生活费。”低沉又浑厚的声音响起来,濮名名顿时僵直了身体,他大睁着眼睛看看元杰又紧盯着那个拐角。

声音在门口,跟濮名名坐着的沙发隔了一个墙角,他看不见门口的状况,但是……这明明就是霍哥的声音。

元杰在窗台那里转身,不过并没有走向门口,他伸出手去等着拿什么东西,眼睛故意扫了一下濮名名这边的情况。

霍东走进客厅,手里捏着一个信封准备递给元杰。

刚走到中央,霍东顿时僵在那里,他慢慢扭头看向濮名名,脸色害怕又惊讶,“名名?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濮名名觉得自己无法呼吸,这是什么状况?“霍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拼命扎眼,“霍哥你怎么来了?”

67很伤很离别(一)

第六十七章,

元杰看着僵直不动的霍东,他主动走过去从霍东手里拿那个信封。

霍东一把收了回来,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元杰,“名名为什么会在这里?”

元杰耸耸肩放开抢信封的手,他走回沙发坐下来,“是名名自己来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濮名名看着这两个人没有说话,他的脑袋已经快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哥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刚才他说什么?这个星期的生活费?

他包养了元杰?

元杰上次说跟霍东领生活费过日子这是真的?

霍东在客厅中央惊慌失措的看着濮名名愣了半天,然后才敢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他特别谨慎的坐在濮名名身边,隔了一拳的距离,“名名,你、怎么不在家?你来这里……做什么?”

“霍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解释给我听。”慌乱的过头了濮名名反而很冷静。

只是这个冷静让霍东感到很害怕。

这不是正常的冷静。

“名名你听我说,我,我……你先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什么?这样我才好给你解释。”

“霍哥,你还想从我嘴里套话?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然后我不知道的你可以继续隐瞒?”

“不是的名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霍东的五官很别扭的纠结在一起,看着像哭又不是哭。

“霍哥,”濮名名情绪平静的像水,从声音里根本听不出他的波动,不过声音冷的像冰,“霍哥你给我解释解释吧,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切都是元杰他栽赃嫁祸你是不是?你不解释,我怎么有借口原谅你?”

“对不起名名,我不是故意的。”霍东从沙发上挪动身体,最后无力的跪在地上,他抓着濮名名的双手放在他的腿上牢牢的捂着自己的脸,“我真不是故意的,让元杰变成这样,实在是意料之外。”

濮名名觉得自己的手心里开始潮湿,“霍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呀。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就我被蒙在鼓里?”

霍东抬头看着濮名名,眼眶湿润又泛红,“如果我说了,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一直不敢跟你说的原因就是我自己都一直在自责,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离开我,怕你会讨厌我恨我。”

“霍哥,我这人没什么原则,你知道的,我怎么会讨厌你恨你,我只是不喜欢我被欺骗被隐瞒的感觉。这有多长时间了?而且霍哥你为什么要让元杰吸毒?”

霍东抓紧濮名名的手,“不管你信不信,一开始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元杰而已。他三番五次的找你麻烦,我仅仅是想教训他一下,让他吃点苦头。我了解过两毫升的冰毒并不会导致人立刻染上毒瘾,顶多会难受几天,但是失误的地方是,我买的那个人要价很高,当时我只是以为他黑我,结果没想到他的冰毒纯度异常的高,所以才导致了那么小的计量也让元杰染上了毒瘾。”

“霍哥,为什么你会这么记恨元杰?在我的印象中,你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当时是我太冲动了我承认,之前元杰三番五次的伤害你就不说了,就是从那次我不小心看到了他发给你的短信,就是安旭带着你们去完录音棚那次,他约你去星巴克,按照你这么软的性格,还有你后来广告被blood.b抢过去,一定是元杰跟你求情,为了他自己的发展都不顾你的前途,我实在是太生气了,但是又不能跟你发火,所以我才去教训的元杰。”

“等等!”元杰坐在沙发对面,“我什么时候约你去过星巴克?”

“有天晚上你发短信……”霍东看着元杰,又看看濮名名。

“不是你发的?”濮名名也疑惑,“后面署名是你的名字,而且还是你的号码,不过第二天去的是石文,他说你生他气所以离开了,他想要这个广告来跟你道歉。等等我还存着记录给你看。”

濮名名掏出来手机,往下翻着短信记录,没多大一会儿,他把手机交给了元杰,“给你看看。”

元杰接过去认真地看着内容,“这不是我发的,自从上次照片事件之后我都没用联系过你。看时间这个时候我还没有跟石文分开,而且乐队招聘主唱还没有结束,很可能是石文发的。他第二天见得你?”

濮名名点头,他看着霍东,“见我的是石文,你以为是元杰?”

“我只看到了你的背影,再加上短信,谁能想到是石文?”

“所以你就给元杰注射毒品了?”

“对不起名名。”霍东低头。

“等等,”濮名名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那么那天晚上石文打电话给一个人,问他吸毒情况怎么样?那人说还那样,石文说打给你的,真的是打给你的?其实后来我去接你,你手机落在车上,我还看了一眼你没有那通通讯记录。”

活动深吸一口气,“名名,我……”

元杰坐在对面,将手机还给濮名名后又拿出来自己的手机,随手拨过去一个号,霍东的一侧衣兜内想起来震动的声音。

他坦然的看着濮名名。

霍东有些慌张,连忙按住那个震动的“嗡嗡”直响的兜子。

“霍哥那个是……”濮名名看着霍东。

霍东的白色手机跟濮名名的一样,两人就同连来电铃声都用的是同一个曲子,那就是濮名名的“动心。”霍东从来不把那个手机调震动,真忙的时候,他就调静音放在身旁。

眼看就要瞒不住了,霍东掏出来那个很便宜的二手手机递给濮名名,“就是这个。当时为了联系卖家才临时买的,结果没想到一直用到了现在。”

濮名名并没有接过来那个手机,而是很疑惑的又问道,“很奇怪啊霍哥,就连我都没有石文的电话,可是那天石文怎么会给你打过来?元杰吸毒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很奇怪石文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不过后来我分析,元杰可能知道我的电话,而他又跟石文住在一起,所以石文会知道我的电话也理所当然的。其实导致元杰成瘾,我很内疚所以才不敢告诉你,我也跟元杰说过不许让你知道……”

“还是我来说吧。”元杰插嘴道。

濮名名这才又想起来在场的还有元杰,他朝元杰看过去。

“其实当时石文跟我说我们拿到了baaa酒的广告代言权是我很激动,不过没几天石文提出来新曲适合新主唱,让我放弃这个机会给新主唱,说这对乐队的发展是一个契机,不过我拒绝了。后来我不小心当着他的面犯过一次毒瘾,后来酒商得知了这件事情,于是最终跟乐队解除了合同。

石文说乐队不需要我这样的渣子,所以将我冷冻而且踢出门,我没钱,又没有住的地方,实在没办法,我给霍东打了电话。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霍东要把我送到戒毒所,我一次又一次的求饶,霍东才同意我一个人想办法慢慢戒毒。而且他还给我付了这个房子的租金,为了控制我没钱买毒品他还按星期给我可怜的生活费。名名,就是这样。这次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骗你的。”

濮名名实在是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石文说不需要你这样的渣子?可是我的经纪人查出来,给酒商寄匿名信的就是石文。”

“石文?”元杰大吃一惊,“你确定是他?”

濮名名点头,“因为他陷害我,所以经纪人去查了,结果证实是石文本人。”

元杰当场傻在那里。

霍东不去理会元杰,他继续乞求濮名名,“名名,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元杰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才知道了他已经染上毒瘾,那段时间正好你在忙广告的事情,我不敢跟你说怕你分心,其实我最害怕的就是你怨我,名名,原谅我好不好?”

濮名名已经有些消化不了这么多的信息了,脑子里想到什么他就问什么,“那,既然霍哥没有给你买毒品的钱,那上次你吸的那包是怎么来的?谁给你的?”

“还在吸毒?上次的那包?”霍东猛地回头看元杰。

元杰慌了一下,“没、没吸,我,那是我实在是难受的忍不住了才吸那么一点点。”

霍东气不打一处来,“你***……你当时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怎么哭着说不去戒毒所自己戒毒完全没问题的?”他指着元杰怒道。

“对不起霍哥,名名,我也对不起你,”元杰哭丧着脸,“那个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我实在是没忍住。”

“我问你那东西是谁给你的?”濮名名也在着急。

元杰这才有点害怕起来,刚才的淡定一点都看不到了,“不是,那什么,他也是为了我,看不得我那个难受劲,所以才帮我买了一点,不过就买了一点,真的没有第二次的。你们原谅我。”

“石文给你的?”霍东喊道。

元杰微微点头。

濮名名直接站起来,拖着元杰就往门口走,“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明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还继续吸?今天不把你扔戒毒所我就再也不认识你。”

元杰被濮名名的拖拽重心不稳摔在地上,他一着急慌忙抓住了沙发的小支脚,惊慌失措的喊道,“不去我不去戒毒所,留下记录我以后还怎么混!我不能去你放开我名名!”

霍东也跑过来抓住濮名名,“名名你冷静,你先放开元杰听我说。”

濮名名被阻拦,不得不放开揪着元杰的衣服。

霍东把濮名名按在沙发上,元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继续坐在那里。

“名名你听说我,一开始我也想强行把元杰送去戒毒所,但是你知道吗?他一旦去了那里就会有戒毒记录,如果以后他还想继续唱歌的话,这就是他的一个黑点,所以如果有别的办法能不去那里就不去那里。”

濮名名烦躁的搓搓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霍东说的话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如果元杰还想继续唱歌,就得保证没有什么污点。但是放他一个人在这里戒毒,根本就不可能。

濮名名把手伸向元杰,“剩下的都交出来。”

“没了,真的。”

“骗谁?上次我看到还有半包。”

“真没了,”元杰道,“那半包这个月消耗完了,我又没钱买,昨天刚没得……”元杰越说声音越低。

“然后?再去问石文要?”濮名名气不打一处来。

“不,不要了,我知道错了……”

濮名名皱着眉看了眼霍东,接着又看向元杰,“真是懒得管你,不想活了你就继续吸!”

说罢濮名名起身拉着霍东就往门外走,霍东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前状况看来,濮名名更气的是元杰。

霍东开车送濮名名回家,一路上濮名名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想事情。霍东时不时的就要扭头看眼濮名名。

进了家门后,霍东没打算换鞋进屋,他想继续回公司工作,这个时候躲开濮名名不知道会不会安全些,而且霍东也不知道濮名名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该怎么面对他。

“名名我还得回公司我就不进……”

“霍哥!”濮名名一转身拦腰抱住霍东,“先别走。”他把头埋在霍东肩上,双臂环着霍东的腰越来越紧。

霍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名名,上午我跟你的经济公司联系过了,下个月有一场大型的宣传活动邀请你助阵,公司还有好多文件我必须赶紧去批注,有话晚上再说吧行吗?”

“等等霍哥,一会儿就好。”濮名名任霍东推了几下都没有松手,他倔强的继续抱着霍东,“我很怕,霍哥,你骂我吧,骂我懦弱也行,骂我没骨气也行,我现在怕的要死。”

霍东把濮名名拥在胸前,“没什么好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就好。”

濮名名用力把霍东挤在门上,自己牢牢的靠在上面,“我还是怕,霍哥,我怕这件事情败露对你不好,我也相信因果报应,我怕将来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如果有疾病,有车祸,有天灾,还有什么人为的,不管是哪样,如果发生在你这里,我会受不了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霍东沉默。

濮名名缓了一会儿,又喃喃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霍哥,我也知道我性格软,而且还好骗,你担心我被欺负又不愿意埋怨我所以才那么做的。”

“我以为你会生我的气,名名,想发火就冲我发吧,就像以前那样,只会冲我发脾气我也很开心的。我知道我做的太过了,但是你别这么体谅我,你这样让我也很没底。”

“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霍哥我没有理由冲你发火,而且我不会跟你发火。我就是、就是心慌,元杰现在成了那样其实也跟我托不开关系,如果不是我,霍哥你也不会那么做。也许霍哥你当时用了其他的方法我也不会这么心慌,但是这样,霍哥你骂我吧,骂我没出息,骂我胆小怕事,总之什么都行,你骂骂我。”

霍东叹了一口气,“名名,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不忍心骂你,再说你没错我也不会骂你,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跟我说吧。”

“霍哥,”濮名名依旧没有抬头,好像只要看着霍东的眼睛他就没法说话一样,“我想了一路,这样装作不关我的事我真的过不去心里这关。霍哥你支持我好么,我想去帮元杰戒毒,就算是为了让我心里好受些,也算替你去赎罪,就算帮他最后一次。等他戒了毒,我就再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再答应我一次好么?”

“不好,”霍东想都没想就回绝道,“我宁愿把他扔戒毒所我也不同意你过去。”

“霍哥,”濮名名低声求道,“不这么做,我心里真的不安,不管他跟我有过怎么样的过节,我真的不想因为我毁了一个人。我也不想你为了我这么做而到时候会遭到什么不好的报应。我不想自责死,霍哥,让我再任性一次,只要帮他戒了毒,我就回来。”

“名名,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帮他戒毒,他是不是就真的可以戒掉?万一几年都戒不掉你怎么办?就跟他耗着?万一他把你也拐带着染上毒瘾呢?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就算你可以帮他戒毒,多久?你心里有数吗?”

濮名名轻轻摇头,“没数,不过我想趁他现在毒瘾还不是很大,我觉得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霍哥,你再让我任性一回,最后一回,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非得要去?不管将来怎么样?”霍东的心已经沉到了底。

“霍哥,我想让我们以后过得没有心理负担,过得心安理得,没有什么愧疚,也没有什么隔阂,所以我必须去,不然就算以后没有什么额外的事情发生,但是一说起这件事情来肯定会心里不舒服。趁现在他还没有吸多久,尽快帮他恢复原装我觉得是最好的办法。”

霍东终于推开濮名名,他失落的看着濮名名,“那么,一个残酷的问题,如果我和元杰,你选择谁?”

“你!霍哥,我一直都爱你,不过现在我必须去做这件事情。”

“别离开我行么?”

“我会回来的霍哥,我不会离开你。”

“我是说,别去元杰那儿行么?”

“……霍哥,原谅我。”

“如果我也吸毒,你是不是就可以陪着我?”

濮名名看着霍东有些微红的眼圈,“你不会这么做的霍哥,霍哥,你就最后答应我一次,不把他的毒给戒了,我总是会觉得将来会有什么报应。”

“如果我真的为了把你留下来去吸毒呢?”

“霍哥你别这样,霍哥你……”

“也就是说,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会去他身边?”

“……霍哥,”

“不管我怎么说,你都已经决定了是吧?”

“我……,霍哥我只是帮他去戒毒。”

“所以不在意我到底会怎么样?”

“……”,濮名名低下了头,他没法再直视霍东的眼睛。

两人沉默许久,霍东抬手捏着鼻子仰头,拼了命的往回憋泪水,“我知道了,你去吧。”说罢甩门离开。

门在濮名名面前发出巨大的声响,他艰难的靠在门上,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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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做好了挨骂滴准备,锅盖顶好了。

ps:大概还有5章左右完结,番外有可能2章,或者……没有?

不会烂尾滴,结局he。

68很伤很离别(二)

第六十八章,

元杰看着拎着拉杆箱进屋的濮名名大为诧异,他赶紧将手缩到背后,“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你戒毒。”濮名名道。

“帮我戒毒?我一人能行,不用帮我。我也不想去戒毒所。”

“就是因为不送你去戒毒所,所以我才过来看着你戒。”濮名名二话不说自行将行李拖到客厅的一角,“从今儿起我就睡沙发,一直到你彻底戒毒为止,否则我不会离开这,你听好了元杰,我要是不让你戒毒,我就没脸见霍东。”

“切,”元杰无所谓的靠着墙看着濮名名收拾屋子,“什么没脸见他,还不都是霍东给我搞的。”

“总之,我就管你最后一次,以后你爱死爱活都跟我没关系。”

元杰看着濮名名把自己的物品全都归好位,有些急了,“不是,你真住这儿啊?我说了我自己能行,你干嘛多管闲事?”

濮名名伸手一指元杰的鼻子,“你……”接着忍住了后面的话,收回手,“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我只是替霍哥还债,我可不想以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报应在他身上而已。这次给你戒完了,以后你爱吸不吸都跟我没关系。命是你自己的,以后的路也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做决定。”

元杰叹口气,“那你打算怎么给我戒?平时你不去公司了?”

“怎么不去?当然去,从公司出来我就直接过这儿来,一整晚我都盯着你。”

濮名名看了看凌乱又满是灰尘的屋子,转身去卫生间找抹布开始打扫。

元杰看着濮名名有条不紊收拾家的动作,耸耸肩,“行,你就住吧。”

不是很大的屋子没多久就把灰尘擦拭完毕,濮名名又去卧室换床单被罩。

元杰在客厅里看了眼濮名名,估摸着他一时半会儿还换不完,于是偷偷躲进了厕所。

门还没有关,濮名名“嘭”的一脚彻底踹开了厕所门,“你关门干嘛?”

“我上厕所啊!”元杰有点急了,“上厕所还不能关门了?”

濮名名很严肃的说道,“不能,以后我在家的时候,你去哪儿都不能关门。”

“可是我要大便啊!你不嫌弃我都嫌弃,让你看着我怎么能拉的出来?”元杰裤子没脱直接坐在马桶上面跟濮名名讲理。

濮名名也很坚持,“拉不出来就憋着,憋到拉出来为止,总之不能关门。”

元杰开始犯急,人一急,表现就更明显。

濮名名很快就意识到了元杰有些急促的呼吸和怪异的表情,还有迫不及待让他出去的目的,“你是不是想吸毒?”

“没、没有,”元杰说话顿时就没了刚才的蛮横,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什么,“我就大个便,求你快出去吧啊,两分钟就拉完了,你干嘛非得这么跟我对着干啊?我招你惹你了我?”

濮名名皱眉,“我看你根本不是大便,我看看你身上装了什么?”濮名名不容分说的过去就摸元杰的衣兜。

元杰下意识的躲闪。

濮名名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兜里藏着什么?赶紧给我拿出来!”

元杰微喘的挤到墙角,“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干嘛你,赶紧出去!”

濮名名一狠心,也不再跟元杰瞎扯,他抓住元杰的头发就往客厅拖。

“啊啊啊,你放开我,你跟谁学的这个损招!有本事抓衣服你揪我头发干嘛?”元杰疼的嗷嗷直叫,但是没辙他只能弯着腰跟濮名名走了出去。

濮名名揪着元杰从电视柜的旁边取出来一把带靠背的折叠的椅子摆放在客厅中央,“揪头发你才会减少反抗的能力,省的被你跑了。”

他一把将元杰按在椅子上面,“我看你不老实是吧,对你只能强制性戒毒,不然你根本没有那个决心。”

濮名名单手从他已经打开的皮箱里翻出一根绳子来,元杰浑身发软没有力气挣扎只能惊恐的看着濮名名的动作。他被一直按在椅子上没法动作,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濮名名用绳子牢牢的捆在了椅子上面。

濮名名伸手摸元杰的衣兜,果然摸出来一小包白色粉末,“这是哪儿来的?”濮名名的脸黑了几分。

“哪个?”元杰装愣,他偏着头,不睁眼看濮名名。

濮名名将小纸包在元杰眼前晃了晃,“这个。”

“不知道。”

“不知道?好,那就倒进厕所里。”濮名名阴着脸皱着眉转身欲走开。

元杰急道,“等等,别扔等等。那是我最后一点存货,你、你就最后宽容我一次,我现在难受,你别扔,就剩最后那么一点了。哎你……”

濮名名站在卫生间门口停住脚步,“存货?上午你说的已经没有了,这又有存货了?”

元杰有些开始冒汗,表情有些扭曲,“是,啊,上午没骗你们,这是你们走了之后我才又找到了。”

“就这么点儿了?”

“就、就那么点儿了,求你,给我吧。”

濮名名走进厕所,回答元杰的是一阵冲水声。

元杰失望,瘾来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浑身难受的要命,他连带椅子一起刷在地上,妄图用更疼痛的感觉来压制自己浑身蚂蚁爬一样的痛苦。

濮名名站在元杰不远处,他没有上前制止他带着椅子满地翻滚的行为。元杰的动作越来越夸张,表情扭曲到可怕,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撞墙和撞地。

元杰鼻涕眼泪一起流,哭着向濮名名求道,“名名求你帮帮我,就给我最后一点,下次肯定不要了。求你名名,我快活不了了。”

濮名名看着元杰发病的样子有些慌乱,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面对着元杰三番五次的求饶他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

元杰看没有希望,又拖着椅子慢慢挪到濮名名脚边,抱着他的腿求着濮名名把刚才那点东西还给他,濮名名费劲了力气才把自己的腿抽出来。

担心元杰磕碰出危险,濮名名放任元杰在客厅一边没有危险的地方任他翻滚,自己则把茶几和沙发都挪到墙边,客厅空间大了,被棱角磕破的危险也减少了。

过了不知多久,元杰终于累得满身大汗的趴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他的身上依旧绑着椅子。

濮名名走近了看了看元杰的情况,好像那个劲头已经没有了,他给元杰松绑,“原谅我元杰,不这么做你永远都好不了。”

元杰没有力气睁眼,只是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什么,濮名名没有听清,他凑过去,元杰卖力的又重复一遍,“你现在变的心肠真硬!”

“我也没有办法,”濮名名给元杰松绑完,他把元杰背到了浴室,放水泡一澡,“我必须这么做。不但是这次,你彻底戒毒前我都得这么做。”

元杰没在搭理濮名名,他在闭眼休息,恢复着体力。

一直到了晚上睡觉前,元杰都没有再犯。

濮名名简单的做了点汤和素菜,然后跟元杰两人凑合吃完。

“明天你几点出门?”元杰准备收拾桌子,他装作不经意的问了濮名名一个问题。

濮名名想了想,“明天上午我请半天假,这个房子得把锁换了,钥匙只有我拿着,以后你不准出门。明天下午我再去公司。”

元杰端着盘子和碗转身走进厨房,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

濮名名没有跟他计较。

濮名名让元杰睡卧室,自己拿了枕头被褥睡沙发。

他趁打扫和更换床单的时候把家里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实是没有任何藏货。

所以他才敢把元杰一个人扔进卧室去睡。

元杰满肚子怨气但是也没有办法,他觉得濮名名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态度比以前强硬的多,不止是这一件事,好像这么久没见,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自己特别有主意,而且好像心软什么的已经不能跟他划等号了一样。

同时元杰也心存愧疚,因此只要不犯病,他就几乎全部顺着濮名名。

再说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只要濮名名一出门,这还不就是他的天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自己的远大目标,忍一个晚上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濮名名抱着自己的手机睡在沙发上面。

一个人在黑暗的客厅里感觉特别孤独,手机屏幕也黑着没有想要的短信传过来。

他按亮了屏幕,翻到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接着又翻到通讯录,看了一回又一回,最后确认霍东是真的没有给他电话也没有来过短信。

对于自己的这个做法,濮名名有点没底,虽然上午跟霍东交谈的时候自己很强硬,不过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又开始没底。

霍东走的时候那声响亮的摔门声总是在他耳边响起。

还有霍东总是随着他的意见的,这次却很不给面子,一点都不理解自己的想法,而且还生气不来电话。

不来就不来吧,谁主动道歉不都一样吗。

濮名名按着屏幕,不一会儿就发出去一条短信。

没多久就收到了回信,回信的人是郝文,内容写着:好的,明天我去跟郁文哥帮你请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一整天?

濮名名回到:不用,就半天足够了,我给家里换个锁,身体没问题,下午见。

郝文马上回过来:下午见。

濮名名发完一个短信松了一口气,再次把手指头放在霍东的名字上面没有落下。

等了好半天,他终于下了决定,一口气发完一句话:霍哥,还在生我的气?

发完过后他就开始盼着霍东的回复像郝文那样快。

结果两分钟过去了,屏幕黑了他又按亮,没有回信过来。

又过了五分钟,还是没有短信回过来。

濮名名打开手机游戏准备消磨时间,游戏却弹出来一个窗口,上面写着免费试玩。

那就下载看看。

濮名名一边下载着那个他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游戏一边玩手机里的疯狂小鸟,脑子故意不去想短信的事情。

结果没过十分钟,濮名名再次退出游戏翻看短信。

还是没有回信。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堵了一团棉花,软软的透不过气来,最后没办法,濮名名把手机调成振动,抱着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摇晃把他晃醒,濮名名赶紧睁开眼睛,眼前是元杰那张放大的脸,他一脸担忧的看着濮名名。客厅的灯亮着,外面的天才蒙蒙亮。

濮名名还在发怔,元杰把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名名?你做梦了?快醒一醒。”

濮名名揉揉发困的眼睛,这才发现他的眼角很湿,“做梦?没啊。”

“还没?你都哭着喊霍哥别走,哭了好长时间。你到底怎么了名名?你跟霍东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睡吧。”濮名名翻身又躺下来,闭眼前他又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来电和短信。

“真没事儿?”元杰不放心的又问一句。

濮名名闷着声音道,“没事。”

元杰进屋,他关了客厅的灯。

这种后从窗帘的缝隙中已经能透进来一些亮光,濮名名没有看时间,他估摸着快要到早晨了。

还没等他睡着,濮名名就感觉到沙发上自己的脚边元杰坐了过来。

他往后缩缩脚给元杰留出来地方。

“名名,你告诉我,你跟霍东怎么了?”

濮名名有些不耐烦道,“没什么,跟你没关系别问了。”

元杰不放心,“是不是你来我这里霍东不让,你们吵架了?”

濮名名没有吱声。

“我就说我一个人能行的,你快回去跟霍东和好吧,为了我耽误了你们两可不行。”

濮名名还是没有吱声。

元杰叹口气,“或者你花钱雇个人过来看着我也行,你回去吧啊!”

“回不去了,”濮名名终于说话了,“我都拎着箱子出来了,如果不能给你戒了我就没法回去。”

元杰突然一改刚才的关心的姿态,气咻咻的起身走回卧室。

濮名名没有起身,他就那么闭着眼睛再次睡着了。

天大亮濮名名睁眼,他去卧室看元杰的情况,元杰还在睡觉。

濮名名走进厨房打算简单的煮点粥,家门没有换锁前他不打算留元杰一个人在家里,哪怕只是他下楼买个豆浆。

勺子一边搅拌粥,濮名名又掏出来手机看情况。

来电和短信依然没有。

不过他却看见了半夜新下载的那个游戏。

随手点开,等待载入。

濮名名把声音调到只剩一个格,游戏打开了。

抽油烟机开着,他并没有听到什么音乐,他只是按照游戏提示一步一步的过了第一关。

单手的情况下濮名名又顺利的过了第二关。

粥冒起了白沫。

濮名名赶紧把手机放在旁边,关了煤气接着又关了抽油烟机。

拿出来垫片,他把粥放在垫片上面晾着。

突然濮名名发现好像有一种熟悉的音乐响了起来,他赶紧把粥放好,接着环视了一圈厨房,最后视线落在他的手机上面。

游戏画面还在继续,濮名名小心翼翼的把声音又放大两格,听着不解恨,他又放大了两格。

这下子他终于能明明白白的听出来,这个声音,不就是他的电子混音版的“动心”嘛?签给那个游戏商的那曲。

没想到、没想到那个曲子做成电子乐是这种感觉。

濮名名突然很兴奋,他退出游戏看了一眼游戏的名字后,想都没有想的就给霍东拨过去电话。

电话另一头很利索的提醒着濮名名对方已关机。

濮名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新拨了一遍。

到了最后濮名名一看通话记录,他足足拨了十几遍,对方始终是关机状态。

霍个从来都不爱关机的。

就连晚上睡觉都不会关机。

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关了机酒还卖不卖了,生意还要不要了?

唯一的情况就是他的手机彻底没电了。

濮名名想着霍东这个时候能在哪里?而且手机没电了还不充电。

不过下一秒濮名名又想起来今天上午最要紧的事情,那就是换锁。

这个社区老早以前就发过一些名片,上面都是附近小摊位小商户的联系电话。

濮名名把那些联系方式放在了一个小饼干盒里摆在茶几下层的角落,他去翻了翻,果然还在。

一个电话就把小区门口那个配钥匙小摊位的小老板叫了进来。

“换锁芯还是整体换锁?”小老板背着一个不小的工具箱,他问濮名名。

濮名名没主意,“都换了吧。”

小老板看了看门的情况,“这门比较旧了,整体换的话可能吃不牢,如果换个锁芯倒是也没问题,这个门锁还算能用。”

“那就换锁芯。”濮名名决定道。

“行,换锁芯还比整体换锁便宜。”小老板卖力的介绍道,“我不给你推荐贵的,我就给你推荐对的。锁芯有从六十到一百八不等的价格,你看你要哪种?”

濮名名不加思索,“越牢靠的越好。”

小老板又看了看门锁的情况,“大哥,不是我不给你用贵的,是你这个锁的版本太旧了,他配不了升级版,只能用六十的那个锁芯。”

濮名名再次不加思索,“行,就六十那个。多长时间换完?”

“十分钟。”小老板放下工具箱翻开工具,哗啦啦的动静吵醒了元杰。

元杰趿拉着拖鞋看了一眼家门口的情况,直接转身去厨房找吃的。

果然没有十分钟,小老板就收拾工具箱跟濮名名结账。

同时交给濮名名一整串的钥匙,濮名名试过之后这才放心的把六十块钱交给小老板。

趁着元杰吃饭,濮名名又打了一次电话试了试,还是关机。

他有些担心,霍东平时不可能会关机这么久,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该不会是去酒吧买醉?

要么就是生病了?让自己气病的?

莫非昨天霍东生气,于是路上开车不小心撞了?把手机撞坏了就没法开机了?

濮名名越想越担心。

“我上午的出门一趟元杰,你一个人在家里。”濮名名不能想,一想就开始乱想,乱想完了就是害怕。

元杰眼睛一亮,“行,我一个人在家没有问题,你出去吧。”

“你吃完了没?”濮名名问元杰。

“吃完啦!”

“还没上厕所?”

“小便上完啦!”

“大便呢?”

元杰有些烦躁,“没有大便,昨天都没吃几口哪来的东西拉。快走吧别墨迹了。”

濮名名道,“我马上就走。”

濮名名终于走了,元杰看着自己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昨天那个折叠的椅子。

同样子,上面绑着的还是自己。

而且濮名名把他绑的很牢。

椅子旁边放着一个小脸盆,濮名名临走的时候交代说想拉尿就在这里,回来的时候他会带一个尿盆回来的。

元杰试着挣扎了一下,还真不能怎么动。

电视开着给他解闷,只是这电视越看越闷,全部是没完没了得新闻。

歌颂完这个就歌颂那个。

元杰自己心里骂道,老子都成这样了你还歌颂个屁啊,混蛋濮名名也不说赶紧回来给我松绑。这嘞的,万一阻塞了血液导致坏死一条胳膊就麻烦了。

濮名名跑出小区的门都没有来得及跑去地铁站,他一招手就停下来一辆出租车。

他没在意上班的高峰期,直接让司机师傅快速开往目的地。

司机热心肠,给了油门就快速奔上主路。

不知道为什么这天的早高峰一点都没有堵,又或者是司机后来选择了小路而不是大路,窜来窜去用了半个小时濮名名就到了霍东家里。

用钥匙打开家门濮名名走了进去。

客厅的情况还跟他昨天走的时候一样。

他推开卧室门,床铺很整齐,一看就知道霍东晚上没有回来。

濮名名又打了一遍手机,还是关机。

他不由得皱起眉来。

这个时间霍东会不会在公司?

直接找过去是不是有些丢人?先去酒吧看看情况。

濮名名打车到了酒吧街,好久没有来过的plus one这个时间正是关门休息的时间。

他去了几家通宵的酒吧进去看了一圈,也还是没有霍东的影子。

濮名名始终放不下心来,终于打车去了霍东的公司。

抓住助理问半天,助理死活都不说出霍东的行踪。

濮名名从来都没有来过霍东的公司,人们都不认识濮名名,而且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会说。

濮名名用尽了力气,最后只能问到霍东早晨没有来,昨天下午也没有来。

濮名名还是不甘心,他又打着车跑去霍东的妈家,旁敲侧击的问到霍东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过电话了。

临走时老太太毫不例外的又强行给濮名名塞了满手的吃的带走。

濮名名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很是愧疚,他没敢跟老太太说他们两人的情况。

到处都找不到霍东,他能去哪儿?

濮名名心里没底,不知道霍东突然关机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

元杰看了好几个新闻,终于听见了家门响动的声音。

濮名名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元杰赶紧喊着濮名名给他松绑,濮名名心不在焉的走过去解绳子。

“怎么了?有事儿?”元杰回头看蹲在椅子后面解绳子的濮名名。

“没事儿。”

“那怎么哭丧着一张脸,谁欠你钱了?谁欠你钱我就让他去吸毒。”

濮名名叹口气,“没事,你上午情况怎么样?”

元杰动动胳膊,濮名名还是没解开,“你看不出来?要是有事儿还能是我现在这样?”

“哦,对。”濮名名有气无力地答道。

“到底怎么了?说说吧,自己憋着想不出办法来。”

濮名名终于解开了后面的结,“没什么,就是霍哥的电话关机了,而且到处都找不到他。”

“找不到?”元杰好奇,“他去哪儿了?你都上哪儿找的?怎么就能找不到?”

“就从今天早晨开始关机,啊不是,昨天我没有打不知道昨天关机没有,反正今天哪儿都找不到。”

元杰心生疑惑,“昨天你们到底怎么了?说给我听听我给你分析。你这情商太低肯定想不出来所以然。”

濮名名没有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他把头一天事情的原委一个字不差的讲给了元杰。

半晌后元杰照着濮名名的脑袋就给了一巴掌,濮名名的头发乱了一些,“真是够笨的,霍东昨天那话,再笨你也应该能听出来,他就是问你是不是要跟他分手!完了你还坚持离开他,那他不就当你决定跟他分手了吗?就算别的听不出来,他关门你听不出来啊?那么重,除了下了决心了他还能那么甩你脾气?”

濮名名傻眼了,“分手?我没想分手。我只是……”

“哎……”元杰叹气,“明显的是你选择了分手,他肯定现在躲着你,你就是翻遍了北京城你也找不到他,不如你赶紧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情况下是可以跟他有交集的?”

濮名名坐在沙发上慌乱的想着,“宣传,对了是宣传,上次霍哥提到过一次说一个月以后他做宣传可能会请我去参加。”

“那你问谁能有结果就赶紧问问啊!”

“嗯,”濮名名给颜郁文拨过去电话,“郁文哥,我一个月以后有什么活动吗?”

“有啊!”颜郁文的声音很精神,“你消息还挺灵通,下个月再某商场里有一个baaa酒的宣传活动,就是你做代言的这个,经销商请你去助阵宣传,早上合同已经签好了,接下来就看当天的程序怎么安排,还要你们需要演奏的曲目,到时候直接按照节目单来就行,不用有压力,很简单的。而且经销商也很大方,哦对了,经销商居然就是霍东啊我才知道。你们还真是会搭配。”

“霍、霍东?”

“没错啊,上次来帮你们谈合同的那位,居然就是这个酒的经销商,不简单呀。”

“他、他现在还在吗?”

“不在了,合同签完就走了。”

“走了、走了多久?”

“嗯我想想,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怎么了?怎么变结巴了?”

“没事郁文哥,谢谢你啦。”

“哎我说……”颜郁文还没有说完,濮名名就挂断了电话。

“霍哥刚才去了我的经纪人那里,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他,我现在再去他公司一趟,马上回来。”濮名名都忘了给元杰上绳子,抓起钥匙就跑了出去。

69很美很努力(一)

第六十九章,

濮名名用了一个上午第二次冲进了霍东的公司,这次依旧是被助理拦了下来,濮名名跟助理求情要见霍东一面,助理最终没有抵挡住濮名名的可怜攻势,转身进去通报霍东。

没过一分钟助理又走出来,濮名名兴奋的迎上前,“我可以进去了吧?”

助理摇摇头,“霍总说不认识你所以不见你。”

“不认识我?”濮名名看着里面那扇门大声说道,“他怎么能不认识我?他是叫霍东吧对吧?”

“请您冷静!”年轻的助理劝着濮名名,“霍总这么吩咐的,我也没办法。”

濮名名环视了一眼办公室,大家都在紧张忙碌的做着数据还有打着电话,都没有精力往他这里看。他有些不好意思,“那谢谢你了,我再坐一下。”

助理给濮名名端来一杯橙汁,濮名名坐在椅子上盯着霍东办公室的门。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濮名名赶紧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霍东的短信,连忙打开: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和元杰,你选了元杰。

原来是这样,霍哥在意的是这个,言下之意就是,只有自己不去管元杰,霍哥才会原谅自己。

濮名名看这条短信用了五分钟,来回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临走前他简单的回复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用我的歌做的那个游戏,叫xxx。

一直到濮名名走出这个大厦的大门,他也没有收到回信。

再拨打一次试试,居然又是关机。

濮名名垂头丧气的走回家,推进进屋发现元杰正在厨房洗早晨的碗。

“你怎么在厨房?”濮名名大吃一惊。

元杰有些不好意思,“哦,偶尔做做家务也不错,怎么能你一来就把所有事情全都堆你身上。”

“我是问你怎么从椅子上起来的?你怎么解开那绳子的?”

元杰这才明白过来,“你走的时候就没有给我绑,我怎么不能起来?”

濮名名跑进客厅看了眼地上的椅子和放在沙发上面的绳子,于是才想起来自己走的慌张,忘了给元杰绑绳子。

“情况怎么样?”元杰在厨房大喊,“找到霍东了吗?”

“嗯。”濮名名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喝。

看看时间已经快中午,濮名名打算给元杰随便弄点吃的然后他就要去公司了。

“嗯是什么意思?找到了还是没找到?他出事了?”

“没出事,找到了,但是没见到。”

元杰擦擦自己的手走出厨房,“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濮名名道,“总之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让你戒毒。”

元杰有不好的预感,他准备拿自己的电话给霍东打过去问情况。

濮名名拦住了元杰的动作,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那个短信伸到元杰眼前。

元杰看了一遍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濮名名依旧坐在那里沉默,虽然这样很不甘心,不过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他不想看到霍东以后会遭到任何报应。

“名名,”半晌后元杰开口,“对不起。你为我做的这些,我不会让你白白浪费的。”

濮名名起身去了厨房,闷好米后切土豆丝。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做别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有些堵,明知道离开这里的话就可以让霍东回来,但是自己又很坚持自己不能离开的理由。

霍东是不是应该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想一下?这样的话也没有那么难对不对?

就那么甩脾气从此不联系还关机不见面,这是什么做法?

濮名名选择的这个做法,出发点也是为了他霍东着想,他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

一直以来霍东不都是很尊重自己的选择吗?这次也有些变化太快了吧。

濮名名恨恨的切着土豆丝,霍东有脾气,他也有脾气,看到最后谁最先扛不住。

吃完饭后濮名名准备出发,元杰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让他给自己绑绳子。

游戏的歌曲的事情濮名名没有告诉元杰,本来他只是想跟霍东一起开心,如今霍东没搭理他,他也就没有跟任何人分享这个消息的欲望。他通知到的只有乐队的几个成员还有颜郁文这个经纪人。

不算紧张的半天训练很快就结束了,濮名名回到那个老旧的小区,颜郁文下午给他安排了新的工作,他要为出专辑而努力写曲,因为还没有确定具体什么时候完成,颜郁文只是让他做好这手准备而已,但是濮名名还是打算把他当做一个正经的事情来做。

毕竟以前再酒吧驻唱的时候,也差不多平均一到两个月就会有那么两首新曲面世。

推开门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元杰的情况。

濮名名走进客厅吓了一跳。

元杰和一起一同躺在地上,被绑的样子没有变,濮名名进家了元杰都没有反应,他赶紧跑过去用手指放在元杰鼻子下面试了试气息,还好,像是睡着了而不是死过去了。

濮名名费尽力气解开绳索又把元杰放到床上,然后自己才出来开始准备清淡的晚餐。

元杰自从知道了濮名名和霍东的现状后,突然开始特别配合濮名名给他的戒毒工作。

每天不但主动要求把他绑在椅子上,而且还偶尔建议他怎么绑自己会稍微舒服些。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左右,元杰从一开始的每天发作,渐渐地成了两天一发作,偶尔有一个是隔了三天才发作一次的经历。

濮名名给霍东的酒做宣传的日子也近在眼前。

前几天濮名名拿到了那天做宣传时的程序单,上面有开始活动时他们需要配合做的事情,还有活动结束后他们需要配合做的事情。

一个月的时间濮名名的这个乐队稍微小有名气,黄金时段的广告不间断播出一个月,现在濮名名直接坐地铁已经偶尔会有人能认出他来。有的会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也有的会直接走上前来问那个广告里的是不是他。

濮名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什么程度啊就可以被别人那么喜欢。

于是他默默的学着别人戴了一顶棒球帽。

为广告做的那首歌曲拍成的mv再头两个星期里还没有多大的反响,不过半个月后效果就看出来了,每天的点击和下载量都超过百万次,不到一个月,他的这首歌曲在排行榜上已经挤进了前十。

濮名名听着他的成绩,突然就想起来自己一开始的愿望。

当初石文的歌长霸排行榜的那两个月,自己是如何的羡慕和嫉妒。当时就想着自己如果有一天能排上来那有多么牛气。

不过真到了爬上来的这天,濮名名又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当年那种激动的心情了。

虽然还是很高兴,不过这种成绩,如果不是给某个人看到的话,再高兴也是没有用的。

宣传日这天,濮名名从早晨就开始紧张,元杰很想跟过去现场看看情况,不过濮名名严厉禁止,他依旧不容分说的把元杰绑在了椅子上面,电视给他播放着每天的新闻报道。

刚出家门就接到了经纪人颜郁文的电话,他高兴的通知濮名名,他的广告曲已经爬到了这周点击排行榜的第一位,接下来就要趁热打铁抓紧准备“动心”那首单曲的mv,接着专辑的事情也要尽快提上日程。

濮名名突然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好忙。

濮名名直接去了宣传活动的地方,那是一个户外露天的小广场。

他看到那个表演台已经搭了起来,上面还有不停忙碌的小年轻们。

突然从表演台后面跑出来一个年轻女孩,她绕到前面帮别人看着字幕的角度。濮名名认出来了这个女孩子,这不就是霍东的那个助理吗?虽然今天一身休闲,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濮名名忽然觉得紧张,这个助理在这里,不就说明霍东也在这里吗?

他快速的看着外围的人。

平时就算酒吧里或者外面有再多的人,濮名名都能一眼就把霍东找出来。今天他在人群中看了好几遍,却一点都没有看到霍东的影子。

濮名名感觉松了一口气,霍东不在这里,自己怎么跟卸下来心里的担子似的。

不过,濮名名还是不能管得住自己的眼睛,他所到的地方都会扫好几遍来确认有没有霍东的身影。

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濮名名一直都是扳着手指头算的,霍东从上次离开后就关机,一直关到现在。

濮名名也赌气不再去找霍东。

不过虽然不去找,但是他还是十分愿意跟霍东来个偶遇,假如不小心一抬头就碰见了,然后聊两句。

现在就连这种情况似乎都很难遇到,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濮名名一直走到了主办方给他们安排的休息的房间,这一整路他都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濮名名就听到了下面表演台上主持人轻松搞笑又卖力的开始。

他们几个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按照程序单,活动开始不久就会是他们上台的时候。

说起上台来,自从他们跟plus one请假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然后在公司每天都进行着没完没了的训练,一直没有机会再上台。

这次竟然是他们告别表演台几个月后的首次登台。

虽然面对着来往客流的观众,不过他们还是很认真。

他们往台上一摆乐器,人群中马上就有部分人认出来他们,广告的威力真是不容忽视,濮名名他们卖力的唱歌,卖力的跟台下互动。

整整两个小时,这跟在酒吧驻唱的时间差不多,濮名名不但表演的很完美,他还有精力在表演的同时顺便不停的寻找霍东的动静。

两个月的培训真是没白费,效果进步的很明显。

唱歌没有那么费力气,而且越来越见功底。

面对着比摄像镜头更让人紧张的现场观众,濮名名几个也都应对的很到位。

周围的群众慢慢的被他们的表演吸引过来,围观的数量越来越多。

在他们表演的同时,中间还要穿插好多其他节目,所以濮名名他们并不是很累,几乎唱几首就能休息好半天时间。

濮名名趁着在太后休息的空当,终于忍不住抓过来霍东的助理问道,“霍东今天没来吗?”

助理一下子也认出来他,有些惊讶,一个月前见他还不知道他是谁,现在再傻的人都应该认出来了,这个就是电视广告里baaa酒代言的那个乐队的主唱,“霍总?来了呀!刚还见到他了。”

濮名名偷偷心跳加速,“我怎么没看到?”

助理这次很热心,“不在这了就应该在里面临时租用的那个房间里,我给你去找找?”

“不用不用。”濮名名赶紧拉住助理,“外面的表演他不监督吗?”

小助理笑着道,“他不管啊,那都是公关公司的事情,我们只管出钱,他们做策划做后面所有的事情,其间我们商量细节就好。”

“哦是这样,”濮名名觉得问到一些霍东的事情他就已经很满足了,“那霍东一直都很忙吗?”

助理有些奇怪,“还行吧,在公司的时候几乎忙的没时间吃饭。晚上就不知道了。”他对濮名名的态度稍微有些冷淡,小明星傍老板什么的,没见过也听说过不少,而且这架势十足的有那种味道,不让找霍总来,还总是旁敲侧击的问一些他的情况。

濮名名还想问些什么,不过程卓叫他该上台了,他这才打住了继续刨根问底的念头。

既然霍东就在这里,那么自己表演他就没有理由看不到,也许他跟自己一样,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看着另外一个人。

濮名名这个阶段的表演尽可能的完美,因为他知道霍东十分有可能在某个地方偷偷看他。

阶段性的表演再次结束,这次换助理主动过来找濮名名。

“我刚刚去问了下,我们霍总已经回去了,他说有事临时走的。”

“回去了?”濮名名惊讶,刚才的卖力表现全都白费了?“走了多久?”

“有一段时间了吧,好像是过来检查完安排就赶紧走了,应该是在你表演之前。”

“哦,”濮名名顿时泄了气,他冲助理扯了一个笑容,“谢谢你了。”

果然还是不想见自己吧?霍东这家伙怎么心肠硬起来就这么硬啊?说不见就不见,那以前那些感情都是假的吗?

尽管濮名名很失望,但是他被培训出来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情绪高昂的完成了这一次的宣传活动。

到家后濮名名直接累趴在沙发上,他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身体累,心也累。

元杰继续被绑着看着沙发上的濮名名,只是看了看而已,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要求濮名名给他解开绳子。

这一天被绑的时间比以前濮名名早出晚归时短多了,所以他继续被绑一会儿绝对没有问题。

这个宣传活动过后,濮名名又一次在很长时间内都没有登过台。

每天不停的训练和拍摄心的mv,还有为了出专辑做的准备,实在是让他焦头烂额。

好在元杰的情况在一天天的好转。

他已经从两天发作一次到经常三天发作一次,后来又到五六天才犯那么一次。

数着指头算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半年,濮名名的那首给酒做广告的歌曲过后,“动心”继续打榜。

而濮名名的乐队也趁热推出了全新的专辑。

专辑推出后他们又接到了好些个录制节目的通告。

颜郁文说这是为了增加他们的曝光率,上去卖笑卖蠢卖努力是必须的事情,被人玩笑了也不许生气,习惯了就好了。

濮名名等人认真的点头。

他们想成名,这一定是必经的道路。

虽然乐队的专辑在整体市场里算是及少数的个体,不过经过颜郁文和他们的共同努力,他们这张专辑的销量已经卖到了乐队专辑里面一个不错的数字。排名仅次于当年blood.b最辉煌时候的销量。

同时这个数量也超过了很多小明星的专辑销量。

濮名名依旧很淡然的听着这个好消息。

再好的消息如果没有某人的参与,最多也只能表面上高兴,心里却觉得总是少了点什么。

濮名名的乐队hd有了越来越多的曝光率,不但上很多娱乐节目的通告,而且还经常上排行榜,人们不由得就记住了这个冲在乐队前锋的独树一帜的组合。

他们的歌曲并没有抛弃重金属,而是在重金属的元素中夹杂了太多的欢快和调皮的内容,又或者为感情高兴或者悲伤,或者犹豫又或者坚定。

与其说是乐队,现在更不如说是一个组合。

就在报纸或者网络新闻的娱乐版上面,hd的名字渐渐取代了blood.b,而后者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人们现在更多关注的就是这个跟别人很不同但是又非常喜欢他们音乐的乐队的情况。

濮名名也忙的彻底忘了石文这个人,他很久以前就有的一颗想要战胜石文的心,现在已经全部被他们的目标所代替。

直到有一天,濮名名从他习惯浏览的娱乐版块新闻中看到“blood.b的王牌创作因癌症住院,真实性有待确认”这一行字。

这时濮名名才意识到,就快要有一年了,blood.b好像一直都没有露过面。

具体来说就是自从元杰还在blood.b的时候他们办完了巡回演唱会就没有正式露过面。

在他这里是自从竞争玩那个baaa酒的代言后,石文就没有再发过力。

没听说他们有新的歌曲,也没听说他们出了新专辑,好像自从招了新主唱,换掉元杰后,blood.b的阳数就用尽了。

濮名名不知道这条新闻的真假,不过他还是把这个新闻告诉了元杰。

毕竟元杰也在那里奋斗过,而且跟石文还纠缠不清过。

元杰听完显得很无所谓,吃晚饭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睡觉。

濮名名也没有多想这件事情的真假,就算自己想也没用,是真是假过几天报道就会出来了。

第二天濮名名起床准备去公司,现在他已经不需要把元杰再绑起来,元杰的恢复情况非常好,到这一天他已经连着一个月没有犯过毒瘾。

他推开元杰的房门准备跟他说一声就走,结果发现元杰的屋子里灰蒙蒙一片。

濮名名吓了一跳,以为起了火灾,赶紧冲进去开窗找东西扇走烟雾并且寻找货源。

“你干嘛呢?”躺在床上的元杰突然说起话来。

濮名名吓了一跳,“你还活着?”

“废话。”

“这满屋子烟是怎么回事?你抽了一晚上烟?”濮名名闻出了烟味,他也看到了满地的烟头。

“嗯。”

“怎么了突然想起来抽烟?”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你赶紧走吧,待会儿我来收拾屋子。”

“行,那我先走了。”濮名名拍拍自己身上的烟味赶紧走出卧室。

“哎等等。”元杰及时叫住了濮名名。

“怎么了?”濮名名躲在屋子门口没敢进去。

元杰半躺在床上看着门口的濮名名,“给我办张健身卡吧,在这个家里宅了快一年了,胳膊腿全软了,我想去锻炼锻炼,也许好的更快。”

濮名名一脸不信任,“你不是出去找那什么来源?”

元杰一发誓,“我决不去,眼看着马上就彻底没事儿了,我还碰那个干嘛,我又不是不想活了,要不是我没钱,我肯定不这么求着你。”

濮名名仔细的想了想,“行,回来的时候我就去给你办一张年卡,不过要是让我发现你又碰了毒品,小心我打断你狗腿啊!”

“不用年卡,季卡就行。”

“知道啦。”

濮名名转身出门去公司。

这一年间他的训练从来都没有间断过,训练的同时他也在不停的创作。

新曲发布的速度保持着每一个月就至少有一首面世,每两个季度至少要发布一张专辑甚至两张。

这个速度赶上了黄金期的blood.b,不过濮名名的hd还会继续向前发展,在这个圈子里,他们的资历太嫩太嫩。

至于元杰突然想起来去健身房健身,濮名名眼睛转了一下就没有多想,他现在根本顾不上别的事情,又快到了新曲的发布会,而且颜郁文还说在他们满一年的时候可能要开一场四个大城市的巡回演唱会,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邀请顾大神给客串一下。

发布会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过每次依旧会特别认真地对待。

至于演唱会。

还是一年半以前,他去听过元杰的七场巡回演唱会,那是时候实在是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去办演唱会。

不但那个时候没有想过,就是现在听起来也不像是真的。

这个消息太强劲,强劲到一点都不能相信。

不能相信索性就不信,濮名名就像听到颜郁文放了个屁一样就把这件事情过去了。

晚上回家濮名名给元杰带回去了健身卡。

元杰也毫不含糊,第二天就拿着健身卡去健身。

濮名名想给他身上多放几十的喝水吃饭前,不过元杰痛快拒绝,他不想让濮名名为他担心,如果身上有钱他可能去干别的事情。

直接用一个水瓶从家里装了水,带着毛巾肥皂就轻装去健身房。

健完身还能在那里冲澡,这就给家里省了不少水。

一个月后,濮名名又带给了元杰另外一个消息。

经过证实,石文确实是因为癌症住进了医院,而且乐队解散,新招来的主唱不知去向。

元杰听后沉默。

濮名名有些担心的看着石文趴在阳台上的背影。

元杰沉默的状态持续了一周。

濮名名又一天晚上从公司回家后,他看到了摆在门口的一个大拉杆箱。

元杰走了过来,“名名,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濮名名跟着他进屋坐到沙发里,“你要走?”

“嗯,”元杰点头,“我仔细的想了一个星期,我现在已经差不多算彻底好了,这都已经连着好几个月都没有再犯,以后也肯定不会再犯,而且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碰那个东西。”

“你打算去哪儿?”

元杰沉默一下,“我想了一个星期,我以为我能放的下石文,这一年了我都没怎么想他,虽然当初他劈腿对不起我我很生气而且也赌气,我以为我听到他的消息不会再有什么反应,但是名名,这一整个星期我发现我错了。我还是放不下他,他癌症,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我想去陪他照顾他,你看行吗?”

“你行李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是,不过我还是想得到你的同意再走,这样就更心安理得,你帮我这一年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以后我会尽全力的努力,发展自己不输给你,但是我想去陪着石文,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但是我就是想去那么做。我觉得我必须那么做才能过得去自己心里这关。”

濮名名听着这些,眼前有些恍惚,这种情况怎么跟当年自己征求霍东的一件来陪元杰似的,但是不同的是,元杰去陪谁,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想好了,你就去吧。记住以后的路自己走,不要再碰毒品了。”

“嗯。”元杰站起来走到门口,“你也差不多完成了任务,该回去找霍东了吧?”

濮名名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其实霍东是个很好的人,你为了照顾我儿抛弃他确实是你做的过了。所以我才能下狠心让自己戒毒。可能我不说你还不知道吧,这一年里你睡沙发,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你说梦话喊‘霍哥’,一年了没有间断过,每天喊。刚开始我还有些怵,不过后来都是听着你的梦话睡着的。你也许就是倔,嘴里不承认自己还想着霍东,以为你很洒脱,不过你被你的梦话出卖了,我走了之后,你也去找霍东吧。”

每天都喊“霍哥”?濮名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爱好。

元杰开门走人,毫不拖泥带水。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留下濮名名一个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赌气赌了一年也差不多了。

霍东再生气估计这么长时间也该消气了吧,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先让步的。

以前是霍东,现在是不是该换成他了?

濮名名被元杰说的有些心动。

可能自己早就想给霍东打电话了,只是缺少一个助力而已。

濮名名熟练的从手机的电话簿里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看了两秒按了下去。

手机这次没有关机。

濮名名深吸一口气,他还没有想好霍东接了电话的话他第一句该说什么。

还是先挂了,自己想明白了再打过去吧。

濮名名突然心里很乱,挂了电话后就在那个小客厅里转悠,客厅很小,濮名名转的自己头晕。

霍东一定不再电话旁边,刚才电话响了两声没人接,就算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应该也已经看到未接来电了吧。

没有动静是什么意思,继续赌气?还是他打算彻底的跟自己断了关系?

濮名名越想越心慌,压抑了一年的想念好像都在这个时刻迸发出来。

突然手机响了,濮名名一看,来电显示是“霍东”。

又震了两下,濮名名心脏狂跳,带着颤抖的声音把电话接起来,“喂!”

“爸——爸——!”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濮名名顿时傻了,他拿下来手机看了一眼,来电确实是霍东没错。而且他没有兄弟姐妹,怎么会有小孩子?

“爸——爸——!”稚嫩的声音又喊了一声,濮名名惊慌失措的挂了电话。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子里显现。

70很美很努力(二)

第七十章,

这是霍东的孩子?

霍东已经……结婚了?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

他怎么能这样?!

当初……当初……他从没有说过……

但是,想起来那天霍东走的那么决绝,莫非这都是他安排好了的,只缺一个离开的借口?

所以,也就是说,这么久以来忍着不去主动和好,这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一年来自己在这里苦行曾一样的每天训练和照顾病号,人家却生了个儿子?一家热火朝天的过日子?

这被涮的也太明显了。

濮名名抓起车钥匙夺门而出。

他一路奔出小区外跑到自己的车前,他都没有来得及停下来喘口气。

虽然走得很急,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带着帽子和眼镜做掩饰。

浪费一年也就算了,霍东这是什么做法,要么就是有什么原因,濮名名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不然不会死心。

霍哥不是那种人,一定会有什么原因的。

这一年中濮名名的单曲曾在一段时间内高挂榜首,而且专辑也发了两张,大小活动不断,虽然当初跟经纪公司签约的分成不是很高,不过濮名名自己手里还是慢慢有了些存款。

公司给濮名名配了一套两居的住宅,不过濮名名一直没有搬过去住而已。

他还要在这里照顾戒毒中的元杰,而且这个小区老人多,他不会招来过多的关注。

住的地方没有搬,他就得买一辆自己的车,不然每天地铁中都被围着看的话也很不自在。

于是濮名名勒紧了裤腰带,东省西省终于买了一辆跟霍东一样的车。

虽然他自己嘴里不服气,不过还是心甘情愿的买了一个一样的,就连车漆颜色内饰颜色都选的是一样的。

濮名名开着这辆车特别顺手,没有半个小时就到了霍东家的楼下。

停好车抬头看楼上,估摸着那家亮灯的可能就是霍东家的窗户,仔细看也看不到有什么人往窗户边走。

男人看不到,女人看不到,小孩子更看不到。

濮名名走上楼,他的兜里还揣着霍东家的钥匙。

一年前他走后没有回来过,不过钥匙也没有丢过,一直都带在身边。尽管没什么用,不过他一直坚持跟自己的钥匙放在一起,没有单独放下过。

站在门外,濮名名掏出来钥匙。

他家估计这个时候有人吧?他是敲门啊还是直接开门啊?

敲门的话自己怎么介绍?

如果直接开门他们一家人会不会惊讶?然后有人问他是谁,他就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一样装傻,接着对霍东的孩子表现出惊讶,于是接着就可以暗示他们的关系,他走后他们有可能吵架,也有可能离婚,然后霍东就又单身了?

好像直接开门比敲门占得主动性更大一些。

不过人家万一换锁了呢?

那换锁就装傻敲门,然后质疑他为什么换锁好了吧。

总之,濮名名这次一定要问明白原因。

自己憋着一口气等了他一年,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舒舒服服的开始过日子,该交代清楚的一定得交代清楚。

濮名名将钥匙顺利的插进钥匙孔。

居然很顺利,霍东竟然一直没有换锁,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有这里的钥匙?还是对他太高估了,认为知道他的现状后会自动打退堂鼓?

濮名名不再是以前的濮名名。

霍东你这次绝对估计错误。

濮名名将钥匙转了两圈把门打开。

轻轻推开一条缝,他准备听见屋子里欢快的说笑声。

不过很明显他没有听到,他又将门轻轻的推开一些。

屋里没有着灯?还是天刚黑就睡了?刚刚从楼下看着的客厅不是亮着灯的吗?

濮名名小心翼翼的彻底打开门。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屋子里只有女人和小孩,他这么黑漆漆的摸进去一定会吓坏他们的吧?

濮名名习惯性的往墙上摸,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他一下子就摸到了开关。

把灯打开。

濮名名被屋子里的样子看傻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平常住人的情况。

这分明就是这个家已经很久没人来了的样子。

屋子里潮味很重,窗帘拉着。

所有的家具上面都盖着一块白布,濮名名从白布的形状还有位置回忆着放在那里的东西,沙发,茶几,餐桌,酒架,书架,电视,五斗柜。

他推开卧室的门,打开了灯。

里面的床和小家具也同样盖着白色布子,上面落了不少的灰尘。

濮名名拉开窗帘,没有发现异样,接着打开所有的窗户给家里通风,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记得他走的时候没有盖这些东西,可见后来谁来过,而且所有东西的摆放跟他走之前的一模一样,就是说,霍东另外有住的地方了,这里因为有他们的回忆,所以霍东就不愿意回来了?

要不要忘记的这么痛快?

濮名名又拨了一次刚才的那个电话,果然还是关机。

濮名名分析着自己出现幻听的几率有多少。

他不确认的翻看一眼通话记录,那个果然不是幻听,通话时长都有显示。

霍东甩人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濮名名有些气,这事要是放在一年前,他也就默默的承认了霍东的选择,觉得自己应该给他空间尊重他的决定,然后自己再用时间来疗自己的伤。

但是现在,濮名名没了那个想法。

即便分开这一年,濮名名都没有觉得他是真的跟霍东分开,在他的意识内他们只是吵架了赌气不见面而已。

真的这么潇洒的放开霍东?也不是不行,但是霍东必须给他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

不然他濮名名可不是谁想要就要,谁想踢开就能踢开的。

现在想甩人?当初干嘛要招惹他来着?

他濮名名现在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随随便便能摆布的,除非那人是经纪人。

通风差不多一个小时,濮名名又将窗户关住,拉好了窗帘,屋子里罩家具的白布他没有动,轻轻的关门落锁。

既然这里没人,公司总不能不去吧。

濮名名决定明天去霍东公司堵他,不管怎么说,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

依旧是回到了这个又多住了一年的小家,也不能这么说,这一年不是以他的名字租的,而是霍东以他的名字租给元杰的。

现在元杰走了,这里也就快要再次到期,继续租肯定用不着,濮名名环视了一眼房间,他只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搬去公司配给他的那套两居室就可以。

那套两居室位置不错,朝向还好,重要的是,他们乐队的其他几人,公司也一同在那里配给了房间。

濮名名看着秒针睡着的,早晨他自动掐着时间起床。

九点整,濮名名准时来到公司门口,不过不是自己公司的门口。

抬头看看这个仅仅来过两三次的大楼,不过这个地址濮名名没有特别的去记忆,它就自动保存在脑子里。

楼上就是霍东!

濮名名给自己定了下心,戴好帽子和墨镜走了进去。

还是那个小助理没有变,濮名名非常有气场的冲助理微微点头,脚下没有停顿直接错过助理走到霍东办公室门口。

小助理被晃走了神,这个男人这副穿着打扮还有气势,除了明星就是明星,她是一点都不敢上前阻拦。

濮名名抬手敲了两下门,里面有个声音让他进来。

推门进去濮名名看到了背对着办公桌的一个背影。

他摘下来墨镜,那个背影根本就不是霍东。

背影转过来,濮名名看到那人却是汪兴海。

“好久不见,濮大明星!”汪兴海冲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太热络,也没有握手。

“好久不见,我来找霍哥。”濮名名同样非常有气势,镇定的样子一点都不输给汪兴海。

汪兴海非常自然的坐在了办公桌前,那个动作习惯到好像这就是他的办公室一样,濮名名微微一怔。

“找霍东?恐怕你来晚了。”汪兴海按着电话的内线,“送两杯咖啡进来。”

濮名名疑惑,这是什么状况?不过当初汪兴海是霍东的合伙人,他来办公也不是没有道理,“为什么晚了?他去了哪里?”

汪兴海坐着椅子转了半个圈,宽大的椅背对着濮名名,“死了。”

“什么死了?我问霍东去哪儿了?”濮名名按着他的火气。他来是找霍东对峙,可不是来听汪兴海胡说八道的。

“霍东死了。”汪兴海声音依旧听不出起伏。

濮名名认定这是骗人的。

汪兴海再次慢慢的转过椅子来,濮名名发现汪兴海的眼圈有些微红,“半年前死的,车祸。”

这个情况是真的还是假的?濮名名希望汪兴海是骗他的,但是看表情又不像是骗他。

他不想相信这个消息,但是又忍不住很想相信这个消息。

“霍哥他……车祸?到底怎么回事?汪哥你告诉我!”

濮名名觉得自己有些腿软,他想去不远处的沙发里面坐一下,尝试着一挪动腿,他才意识到那么近的距离他根本走不过去。

为了不那么难看,濮名名靠着墙慢慢坐到地上。

“你跟他什么关系,你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哎!”汪兴海叹了口气,助理敲敲门走进来,端着两杯咖啡放到办公桌上面,一杯摆在汪兴海面前,另一杯他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濮名名,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给他摆在地上。

汪兴海直了一下办公桌另一边,小助理意会,把濮名名的那杯咖啡摆到了汪兴海对面。

“我……”濮名名后悔的要死,如果不是他跟霍东赌气,怎么会现在才知道这个事情?

汪兴海捏捏鼻梁,“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半年前霍东一个人开车去外地办事,在高速路被后面的一辆大巴追尾,当场死亡了。而且大巴里面的人也全都死亡,唯一幸存的只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那个婴儿在那场车祸里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马上面临着送去孤儿院的时候,霍东的母亲把他收养回家,身份是霍东的养子。”

濮名名觉得自己在听故事,这只是一个路人的故事,里面的主角根本不是霍东。

“信不信由你,”汪兴海简单几句说完情况,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卡来随手扔在办公桌对面,“这张卡里面存的是霍东的红利,一年来里面大概有几百万,他的其他财产都留给了他的父母,只有这张卡他一开始的时候跟我提到过,说以后这笔钱想给你,赞助你更好的发展。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这张卡留了下来,现在你也看到了,要不要随你。”

濮名名这时才终于有些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这为什么是真的?自己这一年去给元杰戒毒的目的又是什么?不就是担心有什么报应会找上霍东。

结果呢?

不但找上了,还这么……这么的……

自己这一年真不知道在做什么!

霍哥不在了,霍哥真的不在了?

“那霍哥的骨灰……在哪里?”濮名名好像在神游,眼神空洞看不见任何希望。

“八宝山。”

“那酒吧……关了?”

“没有,豆豆入股后一直到现在都是他在支撑着,盈利分成给了霍东母亲。”

“那霍哥……霍哥……”濮名名还想问,但是总是说不出话来,他想用所有的情况证明霍东还活着,但是汪兴海给的答案总是更进一步的证明着霍东已经不在了。

他把头埋在臂弯,用尽了力气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这卡,你还要吗?”汪兴海等了半天,再一次问道。

濮名名抬起头,“要。”

“哦?”汪兴海有些意外,“我以为以你的性格和现在的知名度,你不会要这张卡。”

濮名名深呼吸了一下,“我好想任性的做了很多错事,主次全搞不清,如果这个再不要,现在跟霍哥就任何一点联系都不会有了。……我不想这样。”

“节哀。”看着濮名名拼命压抑的情绪,汪兴海忍不住安慰道。

“嗯。”濮名名扶着墙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来那张卡,“这张卡我会好好保留,汪哥谢谢你。”

“不谢。”

濮名名再次把墨镜戴上,这个道具很好的帮他遮盖了充满血丝的眼睛。

这么久训练的辛苦可不是白下的,濮名名很轻松的保持着跟来时无二的状态回到车里,助理也只是感慨濮明星的性格真是特别,跟人谈事情不爱坐沙发,而是要坐地上,也许是为了标榜自己特立独行?

濮名名把自己关在车里。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濮名名再也没法强忍。

他打开车里的音乐,声音放到最亮,自己则趴在方向盘上面,任音乐掩盖着自己大声痛哭的声音。

完完结

71很美很努力(三)

第七十一章,

良心算什么,人都不在了,良心过得去又有个屁用!

对得起别人或者对不起别人又能怎么样,什么都没法让霍哥再活过来。

赌气又能赌出几毛钱?坚持什么屁原则能让霍哥躲过车祸?

他做对了事情或者做错了事情又能怎么样?

现在要的是人在!

可是人就***不在了。

人不在了说那些有的没的还有什么用。

濮名名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行李,两把钥匙留在屋子里,第三把钥匙在锁住屋子后放到了地垫下面。

接着给房东打了一个电话,告知人已经搬走,钥匙归还,剩下的三个月不用退租。

濮名名再次离开这个老旧小区的出租屋。

这一次毫无留恋。

还留恋这里做什么?

如果不是留恋这里,他就不会回来多看那眼,也就不会碰到元杰。

这一切都不能做借口。

即便碰到了元杰,那也不是他离开霍东的理由。

要不是自己死脑筋……哎,说什么都晚了。

外面天色渐黑,濮名名有大墨镜打掩护,没人看出来他是谁,更没人看到他红肿的快睁不开的眼睛。

他把自己的三个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自己坐到驾驶位后才把墨镜摘下来。

用手揉了半天眼眶,濮名名带着后悔又没落的心情开往他接下来要住的那个地方。

人就是这么贱,濮名名开着车在路上边走边骂着,如果当时会知道霍哥可能出事,自己管那么多闲事干嘛,做那么多没用的到头来也没有替霍哥分担过灾难,现在霍哥没了……不是人贱,是自己太操蛋。

那么久都没有看清自己的决定,做对事情的霍哥,做错事情的霍哥,主要的是霍哥,而不是事情。

如果当时能头脑清楚点,分清霍哥跟事情哪个更重要,就不会那么离开霍哥身边,更不会赌气一年没有联系他。

可是后悔又有个屁用,现在除了一张卡的名字是霍哥的,就剩这个房子了。

濮名名掀开所有遮盖家具的白布,灰尘满屋子飞。他赶紧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给屋子里通风,白布扔进洗衣机里面洗,等灰尘全部落下来后再擦家具拖地。

白布……莫非这是阿姨来盖的?故意用白色的布?一定是的吧。

霍哥不在了,阿姨也一定很孤单。

好久没有去看两位老人,霍哥不在,他们不知道过得怎么样,抽空应该去看看他们的,早就应该去的,这一年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濮名名在家里慢慢的走着看着,渐渐地眼圈又开始湿润,每一个角落都有霍哥的影子,每一处地方好像都还有霍哥使用过的痕迹。

卧室还没进去,仅仅是书房,濮名名就觉得透不过气来。

一个人在世的时候你看着熟悉的情景,跟这个人不在世了以后看到的同样的情景,心情是绝对不能相提并论的。

前一天刚进来过这个家,那时还想着抓住霍哥问个明白,但是仅仅一天,只有一天,濮名名看着眼前熟悉的东西,内心已经充满了懊悔。

书桌上面还放着霍哥的电脑,霍哥的水杯,没有洗干净的木纹烟灰缸,还有一个烟头卡在上面,电脑前面的一摞纸,旁边一支笔。

纸上面写着好多需要办的事情,濮名名仔细看着,那都是一年前他离开霍东之前霍东列上来的东西,已经办完的事项后面打着勾,没有办完的前面圈着圈,重要的事情还会画个星星,他好像又看到了一年前霍东为了酒的事情忙的没空吃饭的情形。

一年前的东西都没有动过,是不是自他离开后,霍东就没有回来过?

濮名名坐在这这张椅子上,本来还应该留有霍哥余温的椅子,现在已经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整个家里也都冷冷清清,濮名名突然特别怀念两个人一起住着时的样子。

那时两人都不忙,白天休息,晚上上班。

两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电视。

就算不多说话,心里也是满满的。

结果现在,只靠一个人的温度怎么能把这个家继续填满。

他拉开书桌旁的抽屉,只是想更多地看一看霍哥的东西,好像这样才能更清晰的感觉到这间冷清的屋子霍哥曽在这里住过一样。

最下面一层放着乱七八糟的纸张,濮名名看着上面眼熟的字体发了半天呆。

中间一层打开,里面全是濮名名以前在酒吧驻唱时的专辑,这些一看就知道霍哥这个是原版,他们手里的都是后来翻刻的版本。而他们这一年间出的专辑或者单曲,这里面一个都没有。

拉开最上面的抽屉,前端除了几只没用过的笔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这么空?濮名名有些疑惑,继续把抽屉拉倒最开。

最后面拐角的一个小盒子突然出现在濮名名的视线内。

那个红色金边的绒布方形小盒,他也有一个,而且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濮名名一直戴在手上没有摘下来过。

这个空盒子怎么会单独放在这里?

濮名名把盒子拿出来,轻轻打开。

当盒子里面的那个跟自己带着的一模一样的戒指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濮名名吃了一大惊。

这个戒指是霍哥没有戴着,还是出事后有人放在这里的?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来那个戒指,又摘下来自己手上的这枚对比着看。

其实都不用细看,光是指环上面磨损的程度一下子就能区别开,自己这个戴了一年多,上面小划痕也有很多,但是霍哥那个,几乎没有划痕,跟新的就快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种崭新的程度,绝对不是半年前放在这里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一年前自己离开霍哥后,他就把戒指放在了这里。

这么重要的东西说放就放,濮名名觉得自己快透不过起来,霍哥当时真的那么心狠?他说离开他的话是真心的?戒指这东西说摘了就摘了,原来这一年赌气的只有自己而已?

濮名名觉得浑身乏力,刚才所有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一样,他捏着那个崭新的戒指,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卧室,掀开床罩就把自己摔在床上。

霍哥当初在办公室不见他,看来不是赌气而是认真的。

濮名名有种想哭的冲动却怎么都哭不出来,自己这一年都在做些什么,自己以为对的事情,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做的全部都是错的。

这种深深的挫败感……实在是……没法形容。

不知过了多久,濮名名睁开了眼睛,屋子里大亮,自己依然穿着衣服趴在床上,窗户没关,窗帘也没拉着。

昨晚就那么睡着了。

眼睛睁开都困难,头也疼的要命。

濮名名活动着自己的四肢慢慢走到衣柜的镜子前,一抬头下了一大跳,镜子里面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可怕,眼睛肿到好像两个核桃,头发也乱到像一堆茅草,还有这种有气无力的状态,这个样子根本没法外出。

而且他也一点都不想外出。

就算霍哥主动放弃了戒指那又怎样,还不是自己作的结果。

如果霍哥还活着,他一定会不惜代价把他追回来。

不过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濮名名又回到床上,“嘭”的一声倒在那里,衣服懒得脱,揪过来薄被把自己的头蒙在里面。

昏昏沉沉连着睡了三天,濮名名已经饿得快要疯了,实在没有办法他这才晕晕乎乎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地面都不是平的,觉得自己的脑袋沉得像石头一样要往地上摔,他赶紧扶住什么东西,慢慢的缓了缓神,这才小心翼翼的迈步往客厅走。

找到手机看了看,三天没充电早就没电了,自己也忘了跟别人请假,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急疯了。

打开冰箱翻了翻,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先接一杯凉水垫肚子,濮名名凑合着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带好帽子和眼镜,准备下楼买些吃的回来吃,再不吃就真的饿死了。

楼下的早点摊差点被打劫,一大早就有一个奇怪的年轻人,买了三十根油条三十杯豆浆,三十个手抓饼和十五屉小笼包。

其他的在后面排队买的等着上班的人们,恨不得把濮名名的皮扒一层下来。

拎着沉重的早餐回来,濮名名二话不说就猛往肚子里塞。

一直吃到胃里一点空间都没有了,濮名名又突然往厕所跑去,趴在马桶上面吐了好半天,胃里又空的什么都不剩,他再次把自己摔在床上,浑身无力,闭眼拉过薄被盖在头上。

不间断的拍门声不知道响了多久,濮名名才再次恢复了意识,他疲惫的睁开眼,天花板在乱转,闭眼后整个房间都在随着拍门声震动,他再次睁眼,准备起身下床开门。

脚还没沾地,身体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拍门声不间断,中间依稀夹杂着呼喊声,濮名名脑子嗡嗡直响,他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于是拼了最后一点力气往门口爬去。

刚扭开门锁,濮名名就失去知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颜郁文推门进来的第一眼就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抓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濮名名再次醒来,入眼全是白色以及头顶的两袋液体,还有一根连着手背的软管。

“你醒啦名名哥?”

濮名名无力的扭头看身边,那里坐着小d,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他还是想睡觉,但是胃里饿的难受。

“名名哥你等下我马上通知郁文哥。”小d见濮名名醒来,赶紧跑去窗户旁给颜郁文打电话。

濮名名没有说话的力气,但是小d汇报情况的声音他一点都不漏的听进耳朵里。

原来自己已经在医院昏迷了两天。

打完电话小d又坐到濮名名身边,“饿吗名名哥?大夫交代说醒来最多只能吃一点流食,郁文哥马上就过来,我现在去喊大夫过来。”

濮名名跟小d眨眨眼,告诉他明白了。

小d走出房间门,濮名名这才开始躺在那里观察屋子,只能看到上半部,但是他发现这是一个单人间,而且环境很安静,没有什么人来,屋子也很宽敞,实在是不知道这是哪家医院。

没过两分钟主治大夫和两个护士跟着小d走了进来。

两名护士各自忙着检查和记录濮名名床边数不清的仪器,而大夫则带着听诊器在濮名名的胸前仔细的听了半天,最后吩咐护士抽管血去化验。

濮名名还是没法说话,或者是不想说话,大夫的任何问题都用眼神来回答,同意就是眨眼,不同意的话眼球就左右来回晃。

能醒过来,小d显得很激动,但是濮名名却一点高兴的情绪都看不出来。

不但不高兴,甚至好像没有什么欲望。

小d有些担心跑去询问大夫濮名名不能说话的问题,大夫没能让濮名名开口,最后告知他的声带没有问题,不开口说话完全是个人的主观行为。至于以后会不会由于心理问题而失声,还是仅仅是暂时的不想说话,这个还得继续观察。

没过多久颜郁文就喘着大气跑进病房,他看到躺在那里的濮名名又气又恨,想骂又不忍心,不骂还憋着那口气。

“郁文哥……”濮名名张了张嘴,声音没有出来,但是看口型谁都知道他在说这句。

颜郁文走到床边,指头指着濮名名的鼻子,“我再晚去十分钟你就死了你知道吗?你这么大的人发什么神经,整整消失一星期一个电话都没有,还关机换住址绝食不吃不喝你这场戏演给谁看?啊?你死了谁最高兴?我?这么没脑子的事情居然是你做出来的?”

如果不是小d在旁边拦着,颜郁文真想上去拔了那根输液管,然后拎起濮名名来狠狠的给两拳。

“对不起……”濮名名做着口型。

“对不起有什么用?再找不到你我就要报警了知道吗?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要是宣扬出去以后你还怎么见人?这条路你不喜欢就放弃好了,用得着用这样的方式抗议吗?半个月后的巡回演唱也停止得了,大不了陪的违约金全从你那里扣,既然你这么不愿意,我逼你也没有用。”颜郁文越说越气,越气越说。

小d连忙阻拦,“郁文哥不是这样的,名名哥最喜欢乐队了,他不可能主动放弃的,等他好点了再问他吧,他现在什么都没法说。”

颜郁文语调稍微软了一些,其实他本身是着急大过生气,不过刚才那一通火确实是被气出来的,“等他好了?他连话都没法说了,还怎么去唱歌?”

濮名名躺在那里赶紧摇头,并且张嘴尝试发音,不知道是不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原因,他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颜郁文叮嘱小d好好看着,自己转身又去主治大夫那里询问情况。

小d也有些担忧的看着濮名名,“名名哥你是不是真的不能说话了?半个月后就是巡回演唱会,郁文哥那天准备通知这件事情结果你就不见了,要是不能出声以后可怎么办啊?”

濮名名摇摇头微笑,口型比划着“不要紧。”

小d叹口气低头,濮名名现在的情况他一点都不看好。

濮名名第一次睁眼就醒了一个小时左右,接着没有搭理小d,忍不住疲惫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濮名名又醒来了,屋子里很黑,他从窗帘缝隙里面看到外面的灯光,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

想起来上次不能说话的样子,濮名名试着慢慢张开嘴,尝试着发声。

“……,……,啊——!”试了几次终于有沙哑的声音从嗓子里出来,伴随着声音还有“咚”的一声重物落地声,濮名名吓了一跳,灯猛地打开。

“名名哥你能说话了?”

突然来的亮光晃得濮名名直闭眼,接着灯光由白色又换成了床头暗暗的黄色,濮名名慢慢睁眼。

这次陪在床边的不是小d,而是换成了郝文。

“名名哥你再说句话试试?”郝文急切的要求到。

濮名名点点头,试着张嘴说道,“喝……水……”

郝文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没头没脑的转身去给濮名名倒水。

倒好了就拿过来往濮名名嘴边送,结果濮名名躺着没法喝,郝文把水漏了濮名名满脸。

“把床……摇起来。”慢慢的濮名名能说多些,他提醒郝文。

郝文赶紧跑到旁边找机关。

稍微换了姿势,濮名名觉得舒服多了,屋子里的景象他看的也更多些,不过还是有些头晕,胃里也不舒服。

“饿,有吃的吗?”

“大夫说开始只能吃流食,慢慢的才能吃固体食物,我下去给你点个粥,你先坐着名名哥。”郝文抓了手机就跑出去,濮名名还在纳闷,这个时间上哪儿点粥?而且他还不拿钱包。

没过两分钟郝文就回来了,两手空空,“粥呢?”濮名名问。

“正加热,马上送上来。”郝文坐到了濮名名床边,“要不怎么说明星生病就爱来这种私人医院呢,环境又好还服务周到,半夜都有吃的,要不是名名哥你住进来我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据说那谁谁谁生孩子就是在这儿生的。”郝文不客气的拿起桌子边的一个苹果,自己自顾自的削皮,再切成块,然后拿着牙签扎好了送到自己嘴里。

濮名名暗暗咽了下口水,“喝口水……”

“嗯!”郝文立刻放下苹果从小桌子上拿过来刚倒好的那杯水,又从抽屉里找了一个吸管放进杯子递到濮名名嘴前。

濮名名终于润够了嗓子,不过胃里还是空的难受,“我在医院呆了多久?”

“两天吧,白天小d来,晚上我来,程卓抽空也来。”

“谢谢你们了。”

郝文毫不介意,“有什么好客气的,你的情况大家知道,平时帮个忙应该的,不过名名哥,你这次可够吓人的,差点没命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濮名名慢慢回想那天的事情,“就是觉得想睡觉,什么都不想管,睡死过去拉倒那种感觉。”

“什么事儿啊让你打击这么大?”郝文很担忧。

濮名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里,那里有根细细的白金链子,上面挂着那个戒指,“没什么大事,都过去了,就是当时想不开,现在没事,不用担心我。”

敲门声轻响了几下,郝文站起来去开门。

接着他端推进来一碗小米粥。

濮名名看着那碗几乎都是水的粥开始眼睛冒绿光。

“大夫嘱咐说第一顿只能吃这个,你就将就一下吧名名哥,明天给你买好吃的。”郝文顺手给濮名名床上支了小桌子,然后把粥放上去,勺子交到了濮名名手里。

濮名名试了下温度,温温的刚刚好。

喝了几口,除了比白水稍微有点味道之外,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他还是喝的很香。

一口气喝掉半碗,濮名名放下勺子,“饱了。”

“就喝这么点?”

“已经饱了,”濮名名拍拍肚子,“胃都饿小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郝文把碗端到一边,天亮后会有专人来收碗,他只要放在那里就好,“大夫说看你恢复的情况,指标都上来了稳定了就可以出院了。刚进来的时候大夫说生命体征已经很微弱了,不过换做谁一个星期不吃不喝都得没命吧?也亏得你平时锻炼的体质不错。”

“演唱会是一个星期以后?”濮名名斜靠在半支起来的床上,他的手一直摸着脖子里的那个戒指。

“半个月。你要是好好配合的话大夫说恢复应该没问题。啊对了我还没跟大夫说你能说话的事情,我现在去找大夫。”郝文刚打算出去。

濮名名叫住了郝文,“不用,明天再说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没什么事了你赶紧去休息,我也继续睡一会儿。”

郝文把床又放平,给濮名名关了床头灯后自己躺回了沙发。

濮名名又很痛快的睡了过去。

一周之后,濮名名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一年前他还发誓说两年后成名了再回来,不过那是一年前,经过这么一次事故,濮名名早就把一切都放在了一边,在他心里,除了人,其他什么都是次要的。

只要人活着,什么隔阂,什么误会,那都不是问题。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那个能比亲人在一起更重要!

濮名名依旧带着棒球帽和墨镜,在太阳快下山之前站在了这扇防盗门面前。

上次回来的情景很清晰的回想起来,那时候老妈还生气的不给开门,这次不管怎么样,就算无赖也好,一定要成功进家,然后再求原谅。

濮名名抬手按门铃。

从出院到站在家门口,濮名名没用半天的时间。

本来想尽早出院,不过大夫检查各项体征后,认为还有轻度低血糖,于是颜郁文强势阻止了濮名名想提前出院在家休息的要求。

一直到住满了一周的时间,濮名名各项指标都正常,而且在医院他也开始逐渐恢复体能训练,并且他软硬兼施的跟颜郁文求情,最后颜郁文才同意在演唱会之前放他几天假回家探亲。

等了好半天,屋子里没人来开门。

濮名名再次按响门铃。

好半天之后还是没人来开门。

濮名名绕到了楼房前面,从窗户那里看家里,里面黑漆漆一片,看来没人。

濮名名把手搭在窗户上面贴着玻璃又看一遍,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屋子里不但没人,家具也好像少了一半。

而且家里的窗帘还拉住了一部分,看样子就像人走楼空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

濮名名拿出来手机毫不犹豫的拨过去家里的电话,隔着玻璃他能听到屋子里的电话响,不过依旧没有人来接。

这是去哪儿了?

濮名名心里疑惑,当初十多年前离开家父母还没有手机,能联系到的只有家里的电话,但是这都没人了,他该上哪儿找人去?

现在这时间差不多应该是家家户户吃饭的时间,这个时候如果父母不在家,那么就是肯定不在这里住了。

不会是……

濮名名心里有些紧张,不会是……那什么吧?

他没敢认真了想,那样就太可怕了。

不过看这个样子也不像是那什么,如果真那什么的话自己还能不知道?

濮名名刚翻回去准备转身去敲领居家的门,他不小心被自家门垫绊了一下。

门垫挪了地方,下面居然露出来一个小白角。

濮名名好奇的蹲下去,彻底掀开破旧的门垫后,里面露出来一张折好的小纸。

就着走廊里很昏暗的灯,濮名名展开纸张发现里面写了一个地址。

字体是老妈那眼熟的字体,从小就没少给签“家长已阅”,就算隔了十年他也忘不了这个字体。

濮名名心中暗喜,原来是搬家了,还专门留了地址,不过这个地址是给自己留的?他们什么时候搬的家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拿着地址,濮名名走出小区就打了一个车。

路上跟司机聊过后才知道,他的这个地址居然是这个城市开发近十年的一个高档小区的新楼盘,价格绝对不低,但是环境绝对的好。

即便不在市中心,不过那个房价却离市中心的房价也差不了多少了。

濮名名越来越奇怪,旧房子没有拆迁,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买新房子?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他现在更着急的是想马上就见到他们。

终于站在这个新地址的门前,濮名名心跳有些加速,不过他还是不假思索的就按了门铃。

这一次屋子里很快就有了响动,家门打开。

是老头来开的门,他看到濮名名后愣了一下,“你?”

濮名名有些不好受,好像老头看到他有些失望似的。

老太太里面喊着,“谁呀?不是东子吗?”

老头还没张嘴,濮名名赶紧冲里面喊了一句,“妈是我!”

“咣当”一声盆掉地的声音,老太太冲冲撞撞就跑了出来,“名名?真的是你?名名?”她站到门口抓住濮名名的双手使劲攥着,并且二话不说就把他拉进屋子里,“老头子你看儿子回来了你挡门口干嘛,快起开起开!”

老头还在发怔,“名名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有一年吗?”

老太太嫌弃道,“你不乐意看你就回去住,没人拦你,那还空着一个房子你随便住,没人惹你眼,我儿子回来要什么一年两年,啥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快过来坐下名名让妈好好看看。”

濮名名被老太太按在沙发上,他跟老头一样有些发怔,上次回来还是那样的情况,这次怎么突然变了?

“妈……”濮名名有些心虚,他想道歉。

“什么都别说,”老太太从头到脚的摸着濮名名,“这一年你辛苦多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你爸的话把你挡在外面,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我就该把你留身边,让你爸出去爱干嘛干嘛去,幸亏你回来了,妈好想你。”

濮名名鼻子也有些发酸,忍了半天才把眼泪困在眼眶,“对不起妈,以前我不懂事,那么长时间都没回来看你,以后只要不忙了,我会经常回来的妈。”

老太太拍了拍濮名名的后背,“不说那些了,以前妈也有固执的地方,估计咱娘两就这点最像,不过错的多的还是你爸,你还没吃饭吧名名?饭等下才好,妈先带你看看新房子,也多亏了你我们才搬了家。”

老头坐在沙发上不屑的“嗤”了一声后打开了电视,看时间差不多又该到广告时间了。

多亏我?濮名名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继续追问,他被老太太拉进了卧室,“你看这是给你们准备的卧室,家具都是东子选的,他说他知道你喜欢哪种,还有咱们家好多家具,都是东子给选的。”

“东子?”濮名名再也忍不住了,听到这个字后就开始心跳加速,这个东子是不是……

“啊,就是霍东呗,我们总不能跟你一起喊霍哥吧?你这臭小子,是他让我们这么叫的。”

濮名名有些不敢接受事实,“他他他,他……他什么时候?”

老太太又把濮名名拉到了自己的卧室,两人坐在床上,“是啊,东子帮了不少忙,他说你工作很忙很累没有时间休息,所以你拜托他拿着你赚的钱回来给我们买这个添置那个,每次过来看我们都不空手……”老太太看着濮名名的表情有点反应过劲儿来,“名名,你跟妈说,是不是都是东子的钱啊?”

濮名名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是我赚的是我赚的。”如果说花了霍哥的钱老两口还不得内疚死,但是一听霍哥这一年还不忘了过来看望自己的父母,濮名名那种失落的感觉好像减轻了一份。

原来霍哥不是完全把他抛弃,起码父母这里,他还来过。

“妈,我一直忙着训练都忘了问,这房子什么时候装修好的?”濮名名旁敲侧击,如果是近期,那么……那么是不是还有希望?

老太太算了算时间,“全都装修好了差不多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吧?我们搬来也半年多了,东子说那是你签约广告赚的钱,名名,怪妈没能力,你刚赚钱就拿过来给我们花,我不忍心。”

“没事儿妈啊,我还年轻还能赚,你们住的舒服才要紧,那啥,半年前……半年前搬来……”濮名名刚刚觉得有点希望的事情又回到了远点,半年前这段时间跟汪兴海说的时间很吻合,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

他马上又镇定下来,“妈我回头去给你们办张卡,每个月的生活费我打在里面,你们没事儿就买点吃的喝的……”

“有卡啊名名,半年前你不是让东子给我们办过吗?你都忘了?”

“办过?啊啊对,忘了忘了嘿嘿。”濮名名挠挠头,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父母这里自己赌气的时候居然霍哥都替他做过了,那么自己没想到的地方呢?是不是也替他做过了?

这一年,自己到底在赌些什么气!

跟霍哥比起来,濮名名深深地觉得自己真是特别的不懂事。

但是现在明白了也晚了,他想要的,回不来了。

濮名名还想问什么,客厅里传出来一个他最熟悉的声音。

他赶紧跑去客厅看。

老头守着的那个电视里面,正播放着濮名名的广告,依然是给baaa代言的广告,不过这是第三个。

看到自己的父母看着自己拍的广告,濮名名有些不好意思,“爸你怎么还看这个?”

老太太在濮名名背后道,“别管他,你爸天天这个点儿就守在电视前面等着,你的广告他一个都没落下过。”

“哼,我是看你还欠火候!”老头鼻子一哼,状似不屑的看完了整个广告,“什么破电视台,刚开始还能看到个完整的,现在连广告都截一半播放!”

面对老头刀子嘴豆腐心,濮名名心里只觉得暖暖的。

“说起来,名名你的第一次那个广告你爸还录了。”老太太想起来,他走到电视柜前面翻其中的一个抽屉,“那时候是东子通知给我们你的首播,东子这孩子心挺细,人挺不错的。”老太太巴拉巴拉抽屉,找出来一个旧的手机,“你爸用以前那个手机录的,那个广告一直在手机里,对了名名这次你怎么没和东子一起回来?”

“一、一起回来?”濮名名想瞒着父母霍东车祸去世这件事情,他们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如果知道的话,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一定会受打击,“哦,他忙,他很忙,最近特别忙,所以抽不出空来。”

“哎,这孩子也真是,一个个的忙起来就不顾身体,回去你跟东子说,没事就过来玩,我们还等着给你们做好吃的。”

“知道了妈。”濮名名回答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老太太张罗着给旧手机开机,打算让濮名名看一下他爸当时录的糟糕样子,濮名名不小心看到了抽屉里面的一摞cd。

“这是什么啊妈?”他抱出来那摞cd,随手一翻竟然是他没有发行过的旧歌的刻录碟,而且他记得非常清楚,这些碟应该都是霍东手里的那些原版的刻录碟,“妈你们手里怎么会有这些?”

这些碟是他们还在酒吧驻唱时,发布新曲过后霍东都会带着他们去趟录音棚把新曲录下来,自己保留原版的那些。

这些碟他们乐队的人都没有,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转念一想,估计又是霍东拿来的,肯定是这样。

“这些碟啊,你不知道?”老太太看了眼濮名名,濮名名的表情很迷茫。

老太太心里有了数,估计这事情霍东又没有跟濮名名提过,“就是上次你回来的第二天,东子来过,他把这些给了我们,你爸为了这些碟还买了个小的cd机天天听,后来东子又给买了个大一点的能听cd的,”老太太指了指靠着墙边的矮柜子上的半圆cd机,濮名名看到上面写着“bose”,“你爸是每天都听,没一天不听的。你说他是不是自找的,非得把自己儿子撵出去,然后自己天天听着儿子的歌没完没了的哭,真是活该。”

濮名名不知道该说什么,听着母亲的抱怨,他心里五味杂陈。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霍东为了他做了这么多,而且父母对他现在是这样的态度这跟霍东的作用绝对分不开。

但是他又想跟霍东说谢谢,可是已经没地方说,即便说了他也听不到。

汪兴海似乎对他还很不待见,濮名名住院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八宝山打算看看霍东,但是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忘了问汪兴海霍东的位置。

不过再给汪兴海打电话,汪兴海已经彻底不接。

濮名名就连想给霍东祭拜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种后悔的心情濮名名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体会,这比当时他离家出走的那种感觉还要后悔千倍万倍。

老太太看着濮名名的脸色惨白,她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是不是太累了,于是也没有再多说,直接把濮名名推到卧室让他早点休息别累着。

就连晚饭老太太都坚持给濮名名端到了床上看着他吃完才放心的走开。

濮名名躺在霍东给选的自己的新床上面,手里握着脖子上带着的那个戒指一点都不松开。

刚出院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濮名名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老头还和老太太一个劲儿的嘀咕,是不是两人吵架了,怎么这次是名名回来东子反倒不来了。

老太太毫不客气的甩了老头后背一巴掌,她骂老头不知道亲疏,亲儿子回来不高兴居然还惦记着另外一个。

老头也委屈,说这不都是担心他们之间有矛盾嘛!

不过濮名名睡着了,老人的担心他是一点都没有听到。

第二天濮名名就被自己的亲爸妈撵出家门,不过这次形式有些不一样,老太太买了快要拿不动的特产交给名名,让他送到霍东父母家里,顺便去看望下老人。

然后就叮嘱着濮名名演唱会前一定要休息好,等演唱会完了再回来常住,这个时候正是关键时期不能松懈,到时候一定要和东子一起回来。

濮名名接过来那些特产,心里很不是滋味的上了飞机。

其实就在得知霍东出事的那天,濮名名就有心想要去霍东的父母家去看一看,无奈那天要搬家,而且当天晚上就一睡不起,一直睡到医院,接着出院又马上回到自己父母家里,这才耽误了去看望霍东父母的时间。

不过正好借着母亲给准备的这些东西,濮名名是必须要去一趟看看了。

霍东还在世的时候就不说了,这老人家老年丧子,自己又和霍东有过那么一层关系,而且霍东待自己父母不薄,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肩负起做儿子的责任,给霍东的父母养老。

不管霍东有没有放弃戒指,有没有放弃他本人,这些都没有当着他的面说清,所以濮名名直接当做不知道这些事情,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一下了飞机,他就直奔霍东的父母家。

开车还没走完机场高速,濮名名临时接到了颜郁文的电话。

语气刻不容缓,不容他推脱,颜郁文要他马上拿好自己的东西一个小时后机场见,原定五天后的演唱会临时改日期,原因是g市主办方临时发现错误,28号的演唱会票面印成了23号,也就是今天。

早晨g市的主办方才发现错误,于是紧急联系颜郁文商量解决办法。

票全部预售出去,临时更改时间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情况只有他们改时间赶紧飞过去。

得到颜郁文的答复后主办方连声道谢,接着便动用全部力量布置这个大型的体育场。

好在前一天他们为了到时候方便搭建舞台,于是提前把一些大型的钢架运到了体育场,所以这一天在天黑前,他们才能成功的把会场布置的滴水不漏。

濮名名的乐队也很给力,提前一个星期的紧急状态下没有试演没有提前去现场找感觉,全凭着登台前的几次核对程序和整个乐队的默契,时长三个小时的演唱会一点错误都没有的圆满完成。

现场歌迷的情绪调动也很到位,还有中间原定好的环节,但是确是由濮名名现场发挥的感谢词,好几次引起到场歌迷的热情鼓励。

不过结束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濮名名又被送去了医院。

原因很简单,体力透支,而且有些低血糖。

不过过完这一关,濮名名还是按照计划足足调整了十天才接续开始第二场演唱会。

这次演唱会安排了四个城市,鸟巢作为最后一站进行压轴收尾。

其中每场演唱会的间隔时间是三天,地点都是这四个城市的大型体育场。

因为g市搞错时间提前了将近一周,所以第一场跟第二场的时间差几乎错开了将近十天的时间。

有了这十天的休息和体能恢复训练还有演唱会前的提前预热,第二场第三场濮名名的乐队都完成的非常圆满,不但完全按照节目表的程序走了下来,而且他们结束后架不住歌迷的热情要求进行了一次返场。

虽然很成功,但是同时也特别的累。

濮名名就不说了,刚调养好身体就开始这么大强度的活动,就连小d,郝文和程卓三人,平时年轻体力充沛,这时也特别想在家大睡一个星期。

还有最后一场在鸟巢。

濮名名等几人刚一结束第三场,就直奔机场赶回北京。

他们想的都是回来后好好休息两天,然后再做最后一场的准备。

濮名名也有自己的安排,尽管外出开办演唱会一共用了将近半个月,不过他还惦记着放在汽车后备箱的准备送到霍东父母家的特产。

幸好是真空包装,濮名名在飞机上还在惦记,真空包装应该不会在二十天左右变质吧?走之前忘了看看保质期是多久了。

那天上午濮名名本来准备下了飞机就去霍东的父母家,结果半道接到电话后就紧急找了一个出口驶出机场高速后桥下掉了个头又返回机场。

身份证件刚好在身上装着,而换的衣服等都有专人负责,所以濮名名那天一点都没有耽误事。

唯一耽误的就是他的安排。

结果这个安排又没有按照濮名名的想法来。

原来预计回京后休息两天,这两天中濮名名打算抽空去霍东父母家看望一眼,然后再回来接受彩排。

结果没想到颜郁文严厉的禁止了这件事情。

他要求演唱会成功结束前不允许他们发生任何不可预测的失误。

联想到那一个星期濮名名失态的举动,颜郁文很担心他在演唱会前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于是一狠心,连带小d,程卓和郝文,一起被颜郁文关进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内。

演唱会前封闭式调整状态,谁都不许回家不许接触任何人,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去鸟巢感受一下现场的环境和气氛,还有模拟晚上的演出进行部分程序上面的调整。

濮名名没有反对,他乖乖的听从了安排。

他也不想在这一次的最后一场压轴演出时出什么结果。

颜郁文的好意他十分清楚。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巡回演唱,成不成功对以后的演唱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且不论是学习还是经验的积累,他们都需要不断地从这难得的机会中吸取。

就像跟歌迷的互动,这么遥远的距离,怎么才能跟大家很好的交流,还有在这么大的环境下怎么来调动歌迷的情绪。

这样的事情在平时的小范围演出是绝对学不来经验的,而且光是听别人讲,就算到时候站到了台上也是没法全部照搬过来。

所以这几次的演唱会他们拼命的坚持着,不断地摸索其中的经验。

最后的一场至关重要,因为按照售票数量来看,这一次是人数来的最多的,而且这个场地最大,跟歌迷的距离也就会相应的更远些,怎么能掌控全场的气氛,濮名名有些心理没底。

根据场地的规划,表演台在整个体育场的四分之三处,也就是说,有四分之一是在表演台的后面,那里没法坐人。

表演台前濮名名离得最近的就是场地的区域,这里的票价也是理所当然的是最贵的。

其他的就是周围那四分之三的看台票,这一大区域虽然票价低,但是离表演台却远,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数确是最多的。

如果说场地区域的歌迷还是属于有组织有管理的,那么看台区域就完全是自由人。

颜郁文告诫濮名名,到时候重点招呼场地区域的歌迷,看台的离得太远,顺势带过就好。

因为一张场地票可以买十张看台票,真正的歌迷都会集中在这里。

圈好自己的真正的歌迷这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濮名名一个字不落的都听进去了,不过他还是不想放弃看台上面那么多的观众。

几天的封闭式排练,时间过得异常的快。

转眼就到了演唱会前半个小时。

濮名名在后台的化妆间,手心再次紧紧地攥着他脖子里的那个戒指,心里默默的念着霍东的名字求保佑他这次的巡回演唱会可以圆满的完成。

离预订的开场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外面已经开始响起了音乐。

濮名名在后台听得很清楚,那是他们给baaa做代言所用的三首曲子来回的播放。

本次演唱会的赞助商也是baaa,濮名名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外面舞台两侧的大屏幕上面一定是重复的放着那三个广告。

化妆间的门被敲响,紧接着探进来一个脑袋通知濮名名他们离上场还有十分钟。

屋子里的几个人这时都从刚才的聊天状态马上转入沉默状态。

虽然已经办过三场,不过面对这一次这么大规模的演唱会,他们还是感觉到了紧张和压力。

濮名名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化妆包内找出来那个细长条的金色领带夹,他随身携带这个领带夹已经一年有余,每次重要演出都会别在头发上,也许有霍东的保护,他一次失误都没有过。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他照旧把这个领带夹卡在了都发上,圆润的额头马上就漏了出来。

又有人敲门,通知他们离上台还有五分钟。

几个人同时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水,之后安静的坐在座位上面,检查过自己的妆容,等着最后的通知。

时间过得异常的慢,最后的两分钟比平时的两个小时都长。

终于又有人敲门,这次是进来一个工作人员带着他们走到了排练过许多次的上场的地点。

晚上八点整,体育馆内的灯全部灭掉。

整个场地突然从刚才的犹如白昼的亮堂转眼就变成黑乎乎一片,这时连场馆顶部的照明灯都熄灭。

体育场突然安静下来,人们全都停止说话看着舞台的方向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演唱会。

舞台突然喷出八股金色火焰柱,紧接着白雾洒满舞台,背景灯开了一小部分。

随着白雾的散去,从舞台的底部渐渐升起几个影子。

慢慢的人们看清楚了,乐队的几人带着乐器从舞台的底部升了上来。

灯光骤然发亮,濮名名等人全部站好的时候,体育场内发出一片整齐的尖叫声。

乐队给了几个音节,观众陆续安静下来。

如果按照前三场的模式,开始就应该趁着歌迷高涨的热情直接开唱带动气氛,不过这一次却有了一点小小的调整。

开场的时候濮名名并没有开唱,而是为了感谢众多歌迷的捧场,他需要提前致谢词,越真诚越好,约感人越好。

当然内容都是已经安排好了的,濮名名只需要声色并茂的说出来就没有任何问题。

濮名名按照规定致谢场地区域的观众,身后的大屏幕上面摄像师配合着他的演讲将镜头扫了一圈场地的歌迷。

犹豫有灯光的辅助,濮名名意外的看到了场地偏后端的两个熟悉的身影。

元杰陪着披着厚毯子的石文坐在那里,他们看到了濮名名的视线,元杰很友好的冲濮名名招了招手。

很显然摄像师也发现了元杰和石文的存在,身后大屏幕上面的画面在元杰和石文的身上定格好久。

这样的画面又引来一片歌迷的喊叫声。

要知道喜欢摇滚的歌迷,没有不知道blood.b的,这是一个曾经神话般的存在,尽管他们淡出人们视线一年左右,不过歌迷看到了屏幕里面作为歌迷来参加这场演唱会的元杰,体育场内依然兴奋不已。

濮名名也感到很惊讶,他没有想到元杰和石文会来看他的演唱会。

看样子他们两个人的状况还算不错,石文除了脸色更苍白之外,表情反而觉得很幸福。

濮名名带着感触感谢完场地区域的歌迷,接着又面对看台的歌迷进行感谢。

嘴里重复着先前稿纸上面写好的致谢词,濮名名个所有的同伴向看台的观众一起挥手,不过濮名名的眼睛却时不时的看着身后的大屏幕。

也许是好奇,不知道大屏幕能看到多少观众,也许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激,他想看到支持他的所有的歌迷,也许是好奇,他在想离得那么远的观众怎么才能清晰的反映在这有限的大屏幕上面。

于是他边激昂地说着感谢的话,边频繁回头看身侧的大屏幕。

场地外围的器械已经全部调转方向,射向舞台的白灯也冲着观众席由左至右缓慢的扫过一圈,灯光打到的地方,机械臂吊着的摄像机也同步做着移动。

看台上面观众的脸一排排的在大屏幕中闪过。

濮名名看着大屏幕,突然话语却卡了壳。

摄像头继续做着匀速又机械的移动,不过濮名名早就忘了致谢词后半部分的内容。

停止时间太长,场地内渐渐有了不少疑问的声音。

有个工作人员以为出了什么差错,他赶紧跳上舞台跑到濮名名身边抵过头去交流。

濮名名也跟这个工作人员激动的解释什么。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跳下舞台,濮名名却拿着话筒跟场地负责灯光和摄像机器的师傅说道,“刚才的那个程序,可不可以再来一遍?这次再慢些,我想很清楚的看到看台那边支持我的歌迷们。”

他说的很诚恳,耳麦也挂着没有摘下来,所以他说的话整个场地内的歌迷全部听见了。

这是程序之外的要求。

工作人员本应该按照电脑设定好的程度拒绝他的要求。

但是歌迷的反应却异常热烈,尤其是看台的多数观众。

不能拒绝歌迷的热情这是第一要点,因此主办方再不乐意,他们也蹲在那里继续调试电脑,调整程序和节奏,灯光和摄像机再一次扫向了看台上面的观众。

濮名名异常认真的盯着大屏幕,他没有再说话,而是一动不动的侧过身去看着屏幕里面出现的景象。

乐队其他几人也好奇濮名名的这个举动,他们也同时看着大屏幕。

体育场内的歌迷们被他们的情绪感染,这时也不再喊叫欢呼,所有人都好奇的盯着大屏幕。

当里面的画面划过一点时,濮名名激动又大声的喊了停。

工作人员很利索的在他喊了之后停止了灯光和摄像的移动。

“把镜头再往回倒退两秒,”濮名名咽了下口水,那个景象希望不是幻象,更希望别是仅仅是跟他长得很像的一个人。

不过凭他的感觉,那个一晃而过的影子不像是别人。

屏幕里的内容倒退了两秒。

“摄像大哥麻烦您再把镜头拉近一些。”濮名名指着屏幕里的一点,摄像机再次放大镜头。

直到把看台上的那个人看的特别清楚后,舞台上的几个人同时都长大了嘴巴,不过最夸张的还属濮名名本人。

其他几人都只是长大了嘴巴,表情跟他们看到了元杰和石文时的样子一样。

但是濮名名却已经开始失控。

那个人真的是霍哥。

他不可能看走眼。

汪兴海说霍哥死了。

但是任何能证明霍东死亡的东西他都没有看到。

所以屏幕里出现的这个人,一定就是霍东本人而不是谁扯了一张皮过来骗他的。

所有人都纳闷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尖叫。

濮名名做了一个谁都没有料到的举动。

他突然从三米高的舞台上面跳下来,在地上摔了一下之后就开始拼命的向前跑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屏幕的画面在那个角度定格,

其他几个摄影师和赵明师二话不说扛着器材就跟着濮名名在体育场的跑道上面狂奔。

另一个屏幕不停的切换每个摄像机器的画面。

濮名名奔跑的动感立刻体现在屏幕上面。

尖叫声停止。

濮名名完成了半圈跑道的奔跑。

摄像师和照明都气喘吁吁的跟在濮名名身后,濮名名再次将他的意外举动做到底。

他越过一排保安,翻过第一圈栏杆后就开始往看台上面爬台阶。

这样的情景一定不能错过,几个摄像师拼了命的在他身后跟着,而濮名名则是不管不顾的往那一个角度大跨步的往上面爬。

看台的台阶又高又陡,正常人爬完第一部分都必须是放慢速度一下一下的进行。

而濮名名不是那样,他几乎跟爬普通楼房的楼梯那样憋着一口气跑了上去。

舞台的大屏幕终于稳定了下来,濮名名站住了,摄像师也站住了。

濮名名慢慢的向一个座位走去,越离越近。

当濮名名和面前的这个人同时出现在左右两个大屏幕内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下文。

“你还活着……”濮名名粗重的喘息通过耳麦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霍哥,果然是他们骗我。”

霍东没有说话,他坐在看台的椅子上面抬头看着眼前的濮名名。

濮名名走过去跪在霍东脚边,眼里泛着泪光,抖着嘴唇想跟霍东说什么,但是情绪激动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霍东。

濮名名紧紧地拥抱着霍东,身体是热的,呼吸也是清晰的,没错,他还活着。

体育场内被这一幕控制了所有的声音。

人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久,濮名名放开霍东,他坐在了霍东身边空着的椅子上面。

依旧没有说话,不过通过大屏幕,所有人都能看到濮名名眼眶发红,两行泪清晰地挂在他的脸上。

霍东专注的看着濮名名,轻轻抬手用手背给他擦去泪痕。

“霍哥……”濮名名终于没忍住,颤抖着嗓音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了出来。

经纪人和主办方离得太远,根本没法在第一时间制止他的失态。

不过濮名名没有让人失望,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失态的表情很快控制住了,濮名名靠近霍东,眼里满是惊喜,“霍哥,我真的以为你不在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失去你,但是你还在,我早就知道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霍东抿着嘴微微一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足够把濮名名包容在内。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濮名名跟旁边站着的工作人员示意,有人马上将他的吉他送了过来,这个还是霍东送给他的定制的那一把,“霍哥,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不过现在你千万别开口,你听我说,这首歌一开始就是写给你的,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机会为你单独唱过,现在我在所有歌迷的面前,用这首歌跟你道歉,不管我以前做的事情有多么混,我都希望你能重新接受我。”

耳麦没有摘,他的每一句话现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濮名名拨动琴弦,远在舞台上的其他几人特别默契的同时开始弹奏“动心”的前奏。

这一幕把所有爱好摇滚的歌迷震撼到了。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没有任何眼神示意,没有任何开始的暗号,也没有任何商量的前奏,仅仅靠着默契,他们的乐队就分毫不差的演奏了一首歌曲。手机用户访问:m.hebao.la

这样的程度不是没人能做到,但是要做到他们这样一点误差都没有的,就几乎找不出来第二支乐队了。

濮名名弹着吉他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霍东,而舞台上面的三个人则同样投入的进行着自己的内容。

一首所有人都熟悉的曲子很快就唱完,人们看着大屏幕。

濮名名做了收尾音的动作,之后抱着吉他继续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下一秒,整个体育场爆出惊破天际的尖叫声。

屏幕里,放大的画面,濮名名微微起身,霍东没有躲闪,濮名名毫不犹豫的吻住了霍东的双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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