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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德少女(18禁)》


第一章「沙织」#1

洗完澡后,我以一如往常的装扮上楼,那是对正值青春年华的女高中生而言十分老气的穿着──廉价连身睡衣搭配同样廉价的素色内裤,即使过了三十年依然很适我这种平凡女性。

夏季的夜晚不那么寒冷,因此即使是从浴室包着浴巾走向位于二楼的寝室,也不会像冬天那样冷得吱吱叫。更何况我现在穿的是冬不暖夏凉的睡衣,四年前在二手商店内只花了我不到一千日币。

至于为什么它四年来都这么身,那肯定是上天开的玩笑,我也习惯了不去计较。

<hrsie="">穿越连小灯都省下的走廊直抵房间,我坐在书桌前悠闲地吹起头髮。

好热。

彷彿特地配过热的脑袋瓜做出蠢事般,我拉开睡衣领口将温风吹进胸口,然后一边碎碎念一边停止让我更加燥热的举动。

与头髮长到腰下的姊姊不同,我的头髮只留到触背,因此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很快吹乾──除非我在途中净做些蠢事。

随着吹风机的关闭,湿重感也消失无蹤,仅剩下盘踞于胸前的热气仍缠着我不放。

今天并没有特别热,至少对大部分的人来说是如此。而之所以累积了连沖澡也无法沖去的热意,纯粹是因为到了每个月的关键时期。

足以左右青春期的女孩子的两项重要因素,正是令人绝望的经期,以及趋于成熟的肉体。身为一个平凡又忠于自己的少女,按时受苦与探自我理所当然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一个月,应该算是略偏密集的频率吧。偶尔在班上听闻同学谈论此事时(也许正因为是女校才如此开放),总会不经意接收到关于某几位同学的大胆宣言。虽然说是大胆,也没有到淫秽不堪的程度,只是她们的个人尺度要比多数同学大上不少罢了。就我所知,常聊成人话题的佐川同学等人似乎从一个礼拜到半年都有,幅度之大实在难以做为参考,不过大部分都是在二至三个月左右。

因此,一个月高涨一次的性慾好像有点超出平均值了。为什么不是成绩而是性慾呢。

我拿起才做一半的数学习题搧风,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满脑子只想要舒服点,着实令我的思考艰辛许多。如果将这件事化为考试的选择题,那么应该会是相当逗趣的送分题。

答案很明显。因为不排解掉的话,明天它照样会出现。只不过,我的烦恼并不是要不要自慰这种事,而是该怎么做。

我必须坦白,这方面的事情我非常不在行。除了向佐川同学她们借来的成人杂誌,以及不属于我的色情录影带或影片等,陪伴着我的就是修剪过指甲的手指和乱七八糟的幻想。

对于这样的自己而言,能够选择的排解方式也不算太多。可惜我不是个在慾火缓慢侵略下还能够理性看待此事的冷感少女。

待会就换姊姊洗澡了。那会是个光让我想到就不禁心跳加速的大好机会。

一旦凭着冲动拿定意,胸口的闷热愈发加深。我稍稍加快搧风的速度,好让对即将做某件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兴奋起来的情绪冷却下来。

直到姊姊拖拖拉拉地下楼,我才按捺住激动之情走到房门前。

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充满了兴奋与不安的紧张感。

黄色小鸭图案下的白底睡衣略显焦躁地起伏,配着袭捲全身的急流,登时令闪闪发亮的金属门把变得沉重无比。

后来我在房门前来踱步,犹豫了将近十分钟。从姊姊洗完身体、躺入浴缸并停止製造我这儿听得一清二楚的沖水声,大概都是这个时间。

自个儿在房里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进行无数次的脑内演练、为姊姊是否会罕见地提前洗完澡担忧不已、衡量这种相当于偷窥的行为在被发现与没被发现的情况下对良心造成的影响……总而言之,我没有太多的勇气足以促使我当机立断。等到姊姊舒舒服服地边泡澡边哼歌的时候,我才转开门把、鼓起勇气踏入昏暗的走廊。

目标就在最后面的房间。

我们家并不算大,因此即使二楼做出不少隔间,每间分到的空间都少得可怜。堆满满的仓库最大,许久未用的客房和姊姊房间其次,而还在唸高中的我,则是因为一些和房间大小扯不上边的理由分配到最小的一间。

我记得,我们姊妹俩小时候是住在现在用做仓库的房间,在塌塌米上打地舖,毫无压力地只等着长大。直到老成的姊姊考上某间私立中学后便要求一个人住,没几天她就如愿得到客房旁边的旧仓库(爸爸已经将那儿整理得有如新家般),还因为成绩优异获得一张床做为生日礼物。我几乎忘了初次被姊姊抛下、必须独自入睡的厌恶感,想起来只觉得“啊,当时感觉一定很糟吧!”却无法具体想起。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很快就习惯一个人睡觉,而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对象是小学三年级的小女孩。

明明只要十几步的距离,却因为昏暗的视线与莫名的心情感到举步维艰。我紧张地抓着扶手,朝从走廊前方透进的月光缓慢前进。

排除丢下两个女儿兀自跑去箱根享受结婚纪念日的父母,唯一的变数就是正在泡澡的姊姊。

我小心翼翼地踩着木头地,尽可能不发出声响,可是在经过楼梯与客房之间就破功了。地发出在一片静谧中异常响亮的噪音。

一、二、三。姊姊仍在哼歌,应该没有起疑才对。不,或许她根本就没听见。我鞭策着僵硬的手脚继续前进,虽然有好几道嘎吱声响起,但是从那隐约传入耳中的旋律听来,姊姊丝毫不以为意。

我在眼熟到不行的房门前停下脚步。

再犹豫也没有意义。

“打,打扰了……”

宛如对以鄙夷目光凝视着自我的心魔所说,我按捺住心跳加速的身体推开了门,并在淡淡的汗臭味与类似厨余的异臭伴随黑暗飘出之时朝墙壁上摸一番,很快便打开将姊姊房间原形毕露的日光灯。

正如同窜入鼻腔里的气味,姊姊的房间简直就像垃圾堆。

很快就将这股味道与姊姊连接起来并在脑海中盖上“确认”章的我感到有点自卑。不是姊姊的生活习惯使然,而是我竟然能理所当然地将不相干的两者混为一谈。

不晓得多久没洗的内衣和洋装散落一地,用来装髒衣服的竹篓(至少上个月仍是如此)则是装满了垃圾、空啤酒罐与空便当盒。床舖上散布几十双黑色或白色丝袜,一眼看不出来是不是穿过的。在夏天用不太到的棉被也没有折好收进橱柜,而是和着姊姊的衣物瑟缩于床角。由于它鼓涨得和我印象中的形状相去甚远,不禁让我怀疑姊姊是不是用它来藏些东西──就在我或父母亲造访她的房间之时。

心怦怦跳着,与出房门前一模一样。我猜这就是做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时所产生的特殊感觉吧。虽然目的是姊姊的电脑,时间应该相当充足才对。我毫无根据地说服自己,便顺着好奇心跳上床舖。

床旁边已被成堆的抱枕与杂誌堆满,与其它地方的衣物相比,绝对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可是这完全无法浇熄我的期待感,因此我从进门的地方直接上床,然后很快地爬向墙角,并将那团不自然放在这的棉被慢慢解开。

我开始后悔自己太过鲁莽。当我将凹陷着的被角向外拉出时,本来放置于上头的东西理所当然地跟着摔落,小瓶子与一些我无法立即判断出来的小东西散落在床上。惊慌不已的我接着又手忙脚乱地想塞被角,结果自然是无法顺利完成。

万事休矣。不可能将之完全恢复到原有的状态了。只能祈祷姊姊没有记得太清楚她究竟在里头藏了些什么。我低下头去将一堆状似指甲油的小瓶子一一收集起来,再将剩下的杂物聚在一块,其中有个东西让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从焦躁的确认动作中恢复过来。

大小、颜色与形状不尽相同,但是它肯定和佐川同学借我的杂誌上,某系列刊载的商品是同样的东西。

可爱的粉红色长度约莫半根食指,宽度则是比食指要宽一点点,尾端有条电线连接出去,前端则是反映出灯光的光滑表面。我两手分边抓着它与电线另一端的摇控器,若有所思地望着它们一会儿,然后才打消尝试使用的冲动。

要说服本来就是以类似目的潜入姊姊房间的自己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还是快点弄一弄吧……”

我想着必须快点让对这件事期待已久的自己坐到姊姊电脑桌前、以至今看不到三次的色情影片满足这几天困扰着我的性慾,边将姊姊的跳蛋放下。可是,等到我过神来,才发现我所谓的放下是塞入自己的内裤里。

“怎么这样……”

并不是说给谁听,只是无意识地对自己的行为产生相应的共鸣。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跳蛋前端滑过阴蒂时幻想着某些下流的画面。将跳蛋安稳地置于阴蒂与内裤之间,我用发烫的脑袋考虑了一下子,决定不要打开开关。

这个动作让我变得更大胆。反正都恢复不了,我乾脆就将棉被里的东西通通挖出,结果出现一大堆比跳蛋要下流的玩意。

有些东西同样出现在瞒着家人借来的成人杂誌上,只是外观些许不同。有的东西则是乍看之下根本不晓得作用,但是既然它们混在一块,应该也是相似的用途吧。儘管对令人目眩神迷的景象感到不知所措,但是我也没慾火焚身到胆敢使用按摩棒一类的道具助兴。不,应该说这些东西给我的感觉不是性慾,而是恐惧。我将它们胡乱塞棉被里,只挂着未开启的跳蛋便匆匆下了床。

不知为何,就只有跳蛋不会让我感到排斥,甚至还有种可爱的感觉。

无视于地上的髒衣服,我直接坐到电脑椅上,轻触滑鼠,黑色的萤幕旋即恢复成待机前的模样。

记下滑鼠指标的大概位置,我打开功能。

关键字是“美花”。结果共有七十六个,比起上个月要多五个左右。

扣掉与姊姊有关的影片后,剩下一个直接取名为“美花的收藏”资料夹。

不可思议地,姊姊的秘密──也就是姊姊自慰的影片档并没有引起我多大的兴趣。第一次发现时只觉得噁心,后来也都没去注意它们。我要看的是姊姊的收藏,而不是她。

虽然姊姊总是那副邋遢样,想不到电脑里的档案都有详细整理过,对我这个偶尔会偷偷来翻电脑的不肖妹妹来说实在帮助不小。

我很快就找到名为蕾丝边的资料夹。我想我应该不像这个单字所指的那般,只是纯粹无法接受男人的裸体,才选择这种绝对不会出现(除非姊姊放错位置)男人的色情片。影片数又比一个月前多上不少,姊姊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呢?

总比将零用钱全部拿去买情趣用品或色情光碟好吧。我随便地下了结论,挂上耳机,然后随便点开一部影片。

“啊,我知道这个……”

耳机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我想我是有这么说出。没有看标题也会点到自己看过的影片,真不知道该说运气太好还是太背。总之就是以女高中生为题的蕾丝片,似乎有剧情,但是由于上次看到这片时也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可有可无的铺陈自然全数跳过。随便跳了几段以后,我在不晓得名字的两个女学生裸身缠绕的段落鬆开手,开始专心投入其中。

即使没有可以这么做的对象,或许是女高中生的噱头所致,意外地让我很快便代入留着短短的黑髮、正与另一位女子接吻及爱抚彼此的角色。

我解开睡衣的前三颗钮釦,一手撑起没有穿胸罩的左乳,并随着影片中的方式,以食指指腹搓弄软软的乳头。印象中这段画面并不会持续太久,因此我的爱抚速度要比影片里快上许多。等到画面突然切换至两人替对方口交时,我的小乳头已经像女演员那样挺立了。

“啊嗯……呜……”

我在脑海中轻喊──或许也叫出声来。乳房比一般人敏感这点,只有在自慰时有帮助而已。影片中的下体无节制地曝露出来,那个模样简直无法让我将之与自己的下体做联想。我将焦点放在黑髮女子舔弄对方的阴蒂上,两只手忙着摸起左乳与下体。

怎么硬硬的?

反应慢了好几拍的我直到自己再度瞇起眼睛、轻轻叫着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擅自将姊姊的跳蛋塞入内裤中。我犹豫了一会儿,始终不敢打开开关。儘管杂誌上说它只是个会震动的助兴器,我仍然胆小地认为那会改变我的想法。透过内裤抓着跳蛋来推弄阴蒂就成了我最后的结论。

女演员们淫秽的吸舔声传入耳朵,配阴蒂感觉到的快感与些微痛楚,渐渐地将我的慾火往上推。啊,竟然在这个时候换动作。这次换另一个褐髮女子揉着对方的双乳,她的动作乍看很温柔,实际上那样非但不会舒服到让对方叫出声,还会感到疼痛吧。

我对照着做的自己告诫一番,下次绝对不要粗鲁地抓捏好不容易有点成果的小胸部。

后来的部分并没有勾起我的兴趣,因此我直接快转到她们以按摩棒服侍彼此的段落。说来也真奇怪,即使我连碰都觉得可能会受伤,影片里的按摩棒却没有给我这种厌恶感。难道是因为我已经被性慾沖昏头了吗?

就用这段吧。影片快结束了,就在她们假装高潮的地方跟着假装……不对,是跟着高潮。

唉。平常自言自语也就算了,看色情影片自慰时还会这么做的人大概只有我了吧。

重新调整心情后,我再度专注地自慰。

过了五分三十秒,女演员们双双高潮了,不管是真的还假的。但是,迟迟无法攀上最高峰的我却只是茫然地对着女演员们的访谈继续抚摸身体,直到男性工作人员的声音出现后才赶紧停手。

状况不佳──我对无法顺利将满身慾火发洩出来的自己感到一股挫折感。我将影片关掉,无精打采地望着资料夹里的影片。上一步、点开、上一步、点开,然后再按上一步。走马看花般浏览“美花的收藏”时,我的身体也逐渐冷却下来。身体已经没什么感觉,睡魔正在我的脑袋上打滚,今晚还是就此打住吧。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点开没看过的新分类(惭愧的是我看不懂资料夹名称),打算随便看看就赶紧溜房间。

后来我找到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影片。或许是新奇感使然,即使我没特别的感觉,仍然像自慰时那样照着影片里的女子做。

例如,拿起姊姊的原子笔舔起笔身、用它逗弄乳头。

例如,从地上随便抓了件有点泛黄的姊姊的内裤嗅。

例如,将姊姊穿过的内衣裤重新穿上,并抚摸起似乎(至少影片里是如此)会因此感到兴奋的肉体。

虽然有点兴奋,实际上并不足以让我联想到自慰,我想姊姊那大一号的胸围与穿起来没什么感觉的丝质内裤是最要的原因。

果然今天只能放弃了。

我叹着气点开下一个资料夹,再随便点开其中一部影片,打算跳几个段落后就关掉。

这次我关闭的速度要比前几部快多了。男人出现在影片中是其中一个关键,但是更大的原因在于……我被吓到了。

“这是真的吗……”

我的声音穿过无声的耳机,替混乱的脑袋道出了心中的疑惑。看了影片名称后,我的疑问随即迎刃而解。即使如此,也只是在我心中留下更多的问号。稍微看了看资料夹里其它影片的名称,某几个令我联想到厕所的关键字不断冒出,证明了我并不是因为吓到而产生记忆错乱。

我忍住晕眩摇摇头,可是滚烫的记忆仍旧无法甩出头。

……算了,这是姊姊的。就装作没看到吧。

光是看着名称、想起方才捕捉到的画面,就让我一阵噁心。我将耳机取下、关闭收出来的资料夹、把滑鼠移到与原本差不多的位置、切掉萤幕然后再将睡衣钮釦重新扣上,不管那被我弄乱而失去原本样貌的房间,飞也似地逃出了姊姊的房间。对了,还得关上灯才行。

推开浴室门的声音在我关上姊姊的房门时响起,我连忙快步到自己的房间。虽然在昏暗的走廊上无法清楚看见自己的样子,我想除了惊慌以外,应该是满脸通红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心跳加速,至少应该不是那种让人反胃的色情片才对。

到自己瀰漫着淡淡香气的乾净房间时,我的心脏仍然怦怦地猛烈跃动,但是总算鬆了一口气。没多久,姊姊上楼的声音传来,坐在床上的我般惊恐地注视未上锁的房门,直到另一道偏远的开门声响起,这才安心地倒向床舖。

唉……脑袋里净是美花姊姊收藏的色情片(除了我全然无法接受的几部以外),这就是青春期的困扰吗?

我将放满半张床的抱枕与玩偶扔下床,毫无意义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彷彿这么做就可以减轻满脑子的焦虑。

紧张感渐渐平息,这当然不是因为愚蠢地打滚的关係。相反地,这么做反而让我累得喘个不停。也许就是因为累到无法顾及激烈起伏的心情,才模糊了紧张的感觉。

即使今天没能顺利解决,我还是照常反省起自己的行为。

……可是,想起来却很不甘心。

我鬆开紧抓某样东西的右手,将脸埋在棉被里懊恼地低吼,脸红得简直像颗苹果。

“咦?”

发洩完之后,乾渴的喉咙终于跟上盘踞脑海的疑惑。

我翻过身体在床上摸,然后摸到了一个好像在哪儿看过的粉红色摇控器。

“什么东西啊。”

虽然有着模糊印象,但是到底在哪儿看过呢?话说来,昏昏沉沉的脑袋瓜竟能直接认定它是某种摇控器,那也是件神奇的事情。

将塑胶外壳上唯一的圆形开关转开的瞬间,低沉的声音伴随袭向某处的力量传出,这才让我清楚地想起关于这东西的一切。

“噫……”

内裤里的震动紧凑地持续了将近十秒钟,我才慌慌张张地将开关转小──而不是直接关掉。

与其说退了热的身体可能会给一具跳蛋轻易地挑起,不如说我只是很好奇它究竟有多好用。这个疑问已经搔了我好一阵子,即使佐川同学她们似乎有私下交换这些小道具,基于卫生问题与个人尺度我并未参与其中。光是借一本杂誌就够让我成日心惊胆战了。

挂个两分钟看看吧。

我舒服地平躺在软绵绵的床上,阖上眼皮,静静感受着紧贴阴蒂震动的跳蛋。微弱的震动并未让我感到不适,相对的也没有像“临床实验”栏位记录的那般令人雀跃不已。不过自内裤传来的嗡嗡声确实是有那么点淫蕩的感觉。

本来打算两分钟都这样躺着度过,应该不到一分钟吧,总之我又按捺不住从床底下勾出未经掩饰就藏进里头的成人杂誌。我在心里又责备又感激佐川同学,然后将皱巴巴的杂誌摊在床上。只是胡乱翻阅,想不到一下子就翻到心里想着的某个页面。一边阅读起关于各种跳蛋的说明及使用心得,一边感受着传进体内的微弱冲击。

要是唸书有这么认真就好啦──忽然想起妈妈的告诫,让似乎正朝舒服逼近的身体如同被浇了冷水。我伸手压住有些偏离位置的跳蛋,小小的麻痺感夹杂在手指与内裤间,继续带给稍微有点感觉的阴蒂刺激。

“啊……”

不是因为舒服而叫,反倒是为了想舒服而叫──我在矛盾的行为中渐渐感受到了一度燃尽的慾火。

“呜嗯嗯……哈嗯……”

与手指不同,没有可以改变的轨迹与柔软的触感,但是跳蛋带给阴蒂的刺激却不输给手指头。

微弱的震动持续渗入体内,配着呈现给自己的喘息声,我想必须脱掉内裤了。

儘管这么想,我仍是埋首杂誌,目光徘徊于几个让人为之心动的关键字,并且以手指固定住逐渐夺走我的力气的跳蛋。

『对了对了,即使只是配幻想,也能达到平时难以感受到的快感喔。』跳过几行、无意间看到的一句话执拗地引导起我的动作,于是我又换平躺的姿势,想起足以火上加油的色情片。将其中一人换成自己以后,不仅毫无不协调感,反倒挺称心的。至于另外一个人,我只是凭着印象随便选出的,因此是谁都不重要。

滑过阴唇的舌头直上乌黑而凌乱的秘毛,留下一滩温热的唾液后,便来到自半片包皮探出的阴蒂前。舌腹温柔地由上至下推弄,舌头的人则是发出开心的喘息,并聆听另一道愉悦的呻吟。反覆数次之后,双唇微启于阴毛下,湿滑的舌尖则是快速地舔弄起那颗胆怯不安的阴蒂。我抚摸着曾几何时硬挺的乳头,想像当自己的阴蒂被吸舔时的反应。没多久,两张温暖的唇轻轻闭,湿热的感觉包裹住阴蒂及附近肌肤,舌头再度压上。

……模拟到这里,我的脑筋也开始感到疲惫了。不止因为这些大多是我未曾经历过的行为,脑海浮现的佐川玲子更是让我格外有感觉,真是让人在意到不行。

结果,或许是太有实感的关係,导致我完全无法进行下去。无奈之下,只好换女演员们的模糊脸庞。

就像过往自慰时的感觉一样,只是接触到下体的东西没有体温,感受也有些许差异。若不是像稍早那般偷看姊姊的电脑,感觉的起伏就没有那么明显。

有点像是扑打上岸的海浪。

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浓厚。

“呼……呼啊……!”

喘息很快地变成稍微放纵的叫声,在三盏白色灯泡的照耀下羞怯地迴荡。

精神与肉体逐渐同步,快感也从这时候开始持续攀升。

由于并不是以视觉、听觉或嗅觉加以助兴,在一阵阵发麻感传来的空档间,我需要更多丰富的遐思来弥补空缺。而自慰动作彷彿只是为了让身心而为一。当我确实感受到一股推力自体内奔腾时,我鬆开了手,颤动的跳蛋则是滑落阴唇间,伴随着滋滋的水声不间断地跃动着。

脑海中迅速掠过许多看过的杂誌照片或是色情片,并逐一挑选出此刻最需要的几个好让我冲完最后、通常也是最难的一程。

在此期间──也就是能够放任高涨的性慾维持的时间里──我稍稍喘了口气。

怦怦的心跳声与嗡嗡的跳蛋声在心头交织成一道淫秽的旋律。脑袋里继续播放刚才暂停的影像,我则是在短暂的休息过后重新将跳蛋又推又挤地送到阴蒂前,两者碰触的瞬间让我叫了出来。

就在这时──耳朵捕捉到一丝不属于现在这种情况的声响。然而身体却不顺从警戒起来的意识,因此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任何遮掩的动作。等到走路声抵达房门口的那一刻,才在“不快点不行!”的感觉催促下收起压住跳蛋的手,不再微微扭动的身体也得以起身找掩护。

可是,不晓得究竟哪根筋不对,明明大到足以立即将我整个人盖住的棉被就好好地放在旁边,我却只想到应该先捡起玩偶和抱枕……当没有敲门习惯的姊姊转动门把时,正要下床的我因为开门声吓到失去平衡,最后以非常不优雅的动作摔向四、五个抱枕组起来的援救。

“沙织。”

完蛋了,完蛋了啦!

“妳是不是偷偷进我房间啊?”

姊姊和面色铁青的我四目相交的那一刻,脸上仍然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本来以为她会如往常般发怒,想不到两人就这么僵住了好一会儿。

我想这是因为我的诡异动作……以及已经搞不懂是嗡嗡声还是滋滋声的关係所致。

……即使落地时不致于摔个人仰马翻,瞬间固定好的姿势却由不得我。下巴垫在蓝色抱枕上、趴着抬头望向姊姊的我,膝盖因为正要起身而跪着,两只手却随着我的表情僵在原处。而因为剧烈动作被挤到阴道前的跳蛋,自然持续演奏着令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旋律,在鸦雀无声的现场。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我的心里不断重覆这句话。

可是,身体却莫名其妙地保持着相同的热度。

我的脸好烫、身体也好烫,即使一脸讶异的姊姊就在眼前,依然烫得让我很有感觉。

如果能让我把跳蛋移到阴蒂上的话,我想我很可能会就以这种丢脸的姿态到达高潮。

理所当然不能这么做的我只是僵在原地,任由跳蛋磨擦不敏感的阴道口,将我的淫水化为填补微妙静谧的声响。

鼻腔一阵闷热,我好像快哭出来了。汇聚了兴奋、难堪与不安的泪珠在眼眶打转,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呜……”

我的感情需要释放。

不管是大哭大闹还是歇斯底里,被姊姊撞见正在自慰这件事一定需要一个疏通管道,否则我完全无法负荷。

所以打滚许久的眼泪就这么轻易地滑落了下来。

哽咽着的我把脸埋入抱枕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抽泣。什么都没表示的姊姊悄悄到她的房间时,我的心情才慢慢得到平复。

可耻的是,我真的只是需要释放那种焦头烂额的感觉而已。而当这一切过去后,性慾再度夺了身体的导权。

“完蛋了……被看见了……”

……我维持着被姊姊撞见的姿势凝望昏暗且空无一人的走廊,泪痕还未消失,夹住跳蛋的手指已经将它重新移向勃起的阴蒂。

“完蛋了……被看见了……完蛋了……被看见了……”

嘴边喃喃着彷彿咒语般的两句话,颤抖不已的身体很快便迎向了高潮。

“咦!妳已经做了啊?”

不晓得哪位同学突然这么尖叫道。由于满脑子都是昨晚发生的事情,我心虚地东张西望,所幸没有招来旁人侧目。头望向声音来源处,不出所料,正是佐川同学那一挂。

惊呼的女孩子是大胆指数(我偷偷观察她们并擅自做了排列)偏低的井上美和,跟着附和的有栖川麻衣子与一之濑千佳是更保守的类型,而“已经做了”的相泽舞则是排名第二的开放型代表。看来现在只有她们四个在。

“嘘──不要这么大声啦。”

相泽同学刻意压低了她本来尖锐的声音,因此格外引人注目。

“就是啊。到现在还是有点痛……可能是因为尺寸不。早上搭车的时候,还得靠玲子搀扶呢。”

从她难掩亢奋之情的语气听起来,很明显就是在炫耀。距离上午第二节课还有段时间,于是我边假装温习日本史边听她们聊天(不想听到反而更难),偶尔像其他不喜欢这种话题的同学一样偷瞄个几眼。

“真的吗、真的吗?妳是用多宽的,四公分?还是四点五公分?”

井上同学同样压低了声音急切地问道。附带一提,我记得她并不是特别着迷于这种话题,只是单纯喜欢听别人爆料而已,内容如何就不那么重要了。

“会不会是昨天看的那个,呃,那个好像有五公分吧……”

一之濑同学胆怯的声音似乎在为洋洋得意的相泽同学担忧,显然是多此一举。

“被小千说中了。其实昨天逛完以后,我家把几个礼拜存的钱都拿出来,又店里把它买了下来喔。没办法,因为好想要嘛。”

“我还以为只是随便说说,想不到妳真的买了。”

“买的时候很紧张吧?家以后妳就马上拆封了吗?光是想像就让我心怦怦跳呢。”

单单听这几句话倒也还像平凡女高中生聊天的片段,可是相泽同学并不是那么平凡又单纯。

“当、当然会紧张。店长一开始还说不能卖给我。人家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说服店长呢。”

“是喔。那位美女店长穿那么曝露的衣服,想不到会是个正经的老闆。”

“可是她最后还是把按摩棒卖给小舞,这样就不能算正经了吧。卖给女高中生耶。”

“这很正常不是吗?反正大家都这么做。况且我们也快要成年了嘛。”

“才不正常。我们是『快要』,又不是『已经』。”

“妳的脑袋未免太死。妳想想看,小时候不是常常会帮爸爸买香烟吗?”

“跑腿买香烟跟买情趣用品是两码子事吧。”

……哎呀,话题不知不觉间就偏移了。相泽同学努力想将焦点导自身,可是离题功力一流的有栖川同学则是粗神经地将她的发言擅作解释,因此话题就绕着“女高中生能不能买情趣用品”打转了。

三分钟后,上课钟声响起,佐川一派才纷纷到各自座位上,而这个小集团的灵魂人物──佐川同学这才和其他两名同学迅速从后门溜进教室,此时数学课的授课老师已经神情肃穆地站在讲台上。

“各位同学都有乖乖把习题做好吧。”

粉底打太厚的樱树老师扬声说道,接着露出了十分适这位即将迈入中年的女老师的狡猾笑容。

“请各位将习题由后传至前排,记得写上名字喔。”

在一片嘈杂中,我也跟着拿出数学习题,并逐一确认每页的答案栏……然后才发现我竟然有将近一半都还没写。

即使将牵着我鼻子走的性慾排解掉,今天一整天仍然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

……唉。本来还以为睡一觉就没事了,可是随着返家时间越来越近,心里的不安就随之升高。到了放学时间,既没有补习、也没有参加团的我自然都是直接返家。一想到待会又得带着无比尴尬面对姊姊,整个人就变得软趴趴了。

“姊姊……”

我望着公车窗外节奏缓慢的风景叹了一口气。

“妳姊姊怎么啦?”

啊啊,对了。整天述说丰功伟业的相泽同学也罕见地翘掉桌球的练习,跟我搭上同一班车,还擅自坐到我好不容易抢到的位子旁边。这么说来,我跟她好像很少谈话的样子,即使我已经是半个佐川一派。

“没什么啦。沙织偶尔会像个老妈子一样感叹啊,毕竟都是她在照料她姊姊嘛。”

站在我们座位旁边的佐川同学不等我转头就热心地补充道。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她啊。

“沙织的姊姊……啊,想起来了。就是现在很流行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小千是想说御宅族吧。”

“对、对!就是整天窝在家里的那种。沙织还真是辛苦呢。”

“对呀。沙织真的很能干喔。真想要有像沙织这样的姊妹,这样我早上就可以尽情赖床直到有人叫了。”

“噗。妳本来就有人叫啊,只不过那个人也是在迟到边缘。”

佐川同学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向相泽同学,结果她们三人就这样开始互相挖苦对方,焦点不再放在我和姊姊身上了。

也许我该学学这种浅谈模式,不然像这样自己暗自生闷气对身体也不好。

搭过三个站之后,乖乖牌的一之濑同学要转搭另一班车,只见她露出可爱的笑容不急不徐地与大家道别,下一刻却因为车门即将关上而连忙穿越满是夏季制服的人群。车子发动时,相泽同学突然偎了过来,原来是想确认一之濑同学是否顺利下车。相泽同学向来有使用香水的习惯,因此我身边满是不知名品牌的香水味。我们隔着车窗向融入都市风景中的一之濑同学挥手,她挥动小手的模样相当惹人怜爱。

明明是属于清纯可爱类型的女孩子,应该跟班上那群普通女高中生在一块,怎么会加入佐川一派呢?

我把这个疑问对折两次以后放心底,继续眺望仍绽着水蓝色的天空,以及几栋已经看腻了的大厦。

“话说来,妳的身体好多了吧?”

“已经不会痛了。我今晚想再试试看呢。”

“这样的话,要不要去买点润滑油?我想妳昨天用的是它的赠品吧。”

“不是喔。店长特别送我一小瓶,水性的,不过昨天我没有用到。”

“哦,因为已经够湿了吗?”

“哈哈哈。妳不要说出来啦,讨厌。”

大胆指数高居前两位的佐川同学与相泽同学就这么在公车上聊了起来,我则是尽量不与她们交谈。要是被不时瞄向此处的同校学生将我们混为一谈,说什么都不会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况且,距离我们家已经越来越近了。

要乖乖向姊姊道歉吗?可是我又不是做什么坏事……除了偷看姊姊电脑与不小心拿走姊姊的跳蛋。可是要我直接把东西还去也太难为情了。还是要比照送早餐的方式,把跳蛋用盒子装起来放在姊姊门前呢?呃呃,这样好像就变成送恶作剧礼物了。

看来,果然还是得偷偷放去吧。如果父母亲真的按计划于八点返家,那么事情也可能会变得更加棘手。毕竟我还是处于没什么个人隐私的年纪。

我在书包中摸,到一个小袋子并确认手感,才稍稍安心下来。这时,某人的手忽地闯入我的书包,并顺着我的手迅速地碰触到小袋子。

“不要……!”

我惊呼着转过头,看到将身体靠了过来、一脸发现有趣事物的佐川同学。我拼命地抓紧小袋子,佐川同学也不甘示弱地想将它抢过去,于是演变成我们俩的手在置于我腹前的书包内激烈地摆动着……老实说,不用看那些白着眼的乘客或同校学生,我自己也知道这动作有多么可疑。况且我早已因为害羞与拼命涨红着脸,佐川同学也一直嚷嚷着“有什么关係”和“让我看一下嘛”这种惹人质疑的话语。

激烈的争夺在我的死守下总算以胜利告终。

气喘吁吁的佐川同学将她冒汗的头倚在我肩膀上,既热又重,可是我也没力气去推开她,剩余不多的力量必须继续警戒关係着我名声与形象的某样东西才行。待呼吸渐渐平顺,我才察觉相泽同学早已下车了。

“沙织真是无趣啊──”

佐川同学不客气地抱怨着,声音听起来比较像在找时机捲土重来。嗯,绝不能大意。

“我这么无趣真是不好意思喔。”

“今天妳都没有加入我们,连刚刚也是自己一个人在想事情啊。”

那是因为妳们聊的话题已经火辣到引人侧目啦。我将这句话好好保留着,做了个比较符我的风格的答覆:“我又不像佐川妳们那么敢说。”

这么说好像也挺尖锐的。不过在佐川一派的八个人(如果算上我的话)里头,我所做过最大胆的交流大概就是向她们借了本成人杂誌吧。

“哎哟,不要用那种陌生的叫法嘛。像以前一样叫我玲子就好啦。”

佐川……玲子这么说道,然后用乾热的头髮磨蹭我的肩膀。

“还是说妳已经不喜欢我了?”

“我又没这么说。还有,请不要做出这种会让人怀疑的发言。”

“哦,那就是喜欢我啰?”

“我说妳啊……”

玲子露出开朗的表情嘻嘻笑着,下一刻却又突然探入我的书包内,所幸我的动作快她一步。

“让我看嘛,小气鬼。”

又变平时好强的表情了。我牢牢抓住不知为何吸引她的小袋子,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佐川一派的灵魂人物、大胆指数名列第一的玲子看到那玩意儿。

“我就是小气,妳还是早点放弃吧。”

“呜。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秘密了?”

“秘密可多着呢。”

我对一度分离将近五年的儿时玩伴吐了吐舌头,接着又在座位上吵吵闹闹地争夺起隐藏着我的秘密的小袋子。

后来又接连发生几次小规模的争夺,所幸我滴水不漏的防护完全没有被突破,并且在下车时正式脱离玲子的威胁。

玲子用“明天走着瞧!”的表情目送我直到转角处,随后我们就分开了。

再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就可以看见只有姊姊在的家。

“……啊,还得买菜啊。”

这时候才想起来每週两次的例行公事已经太晚了。我急忙跑公车站,可是玲子早已消失在繁华街道的某一处。真是的,需要她的时候偏偏就不在。

自己一个人逛超市最无聊了。

第一章「沙织」#2

“呼……进来了……要进来了……!噫、噫啊!”

按摩棒运转的声音犹如一壶滚烫的热油,短短几秒钟内便让小小的火花延烧成冲天大火。

“呜啊啊……噫……噫……!”

胆怯的呻吟时而破碎时而连贯,和在机器声及几乎被遮蔽住的水声之中载浮载沉。一滴冷汗滑过苹果般的脸颊时,我吞了口口水。

<hrsie="">“嗯……嗯嗯!被插了、被插了啊……美花的淫穴……呜嗯……!”

姊姊的声音正在拼命地压抑着。可是,她兴奋的呻吟却不断增加,和一开始若有似无的低鸣截然不同。这样没问题吗?我对空蕩蕩的走廊投以害怕的目光。

想不到我竟然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一楼灯光没有因此亮起,二楼也保持着让人不禁害怕起来的昏暗,我垂下目光,稍微将头贴紧房门,继续动起沾湿的手指。

“好棒、好棒!美花、美花的穴穴好爽!再大力一点、大力……哈啊!”

姊姊撒娇的声音清楚地穿越房门,直抵我的心房。不轻易鬆口的嗓子扬起可爱又淫秽的旋律,加速了我手指的速度。不断倍增的快感一下子就让我的脑袋变得迟顿。稍微停下动作、将半蹲到酸痛的身体以极其小心的动作跪在地上的同时,我将不知何时滑至脚踝的内裤重新穿好,手指便刺入紧密着的双腿之间,自缝隙中隔着凹陷的浅绿色上下推弄。

“噫、噫噫!呜噫……嗯!穴穴……咕啾咕啾的……爽死人家了……呜!”

姊姊的淫叫实在太棒了……不肖妹妹现在只有这种下流的感想。

手指钻进内裤里,目标不是随时会爆发的阴蒂,而是那早已湿淋淋的阴唇。我奋力揉起黏着的下体,淫水声意外地响亮,然而这已无法让我微晕的脑袋敲起警戒钟。

咕啾咕啾。

就跟姊姊重覆了好几次的声音一样,昏暗的走廊上也响起同样的声音,既悦耳又讨喜。

“沙织的穴穴……”

细若蚊蚋的声音传出──我试着讲出这种话,想不到自己因此更加疯狂。

姊姊开始嚷嚷着自己快要洩了一类的话语,我也在这时把手指移向阴蒂。

“美花要、要到了……给我……给我……!”

快要了……“人家也要……姊……”

再一下下……“插深一点、深一点、深……呃!美花的穴穴要丢了、要丢了啊……啊啊啊!”

就从姊姊的淫叫里……“姊姊……沙织要高潮了……呜……!”

双腿一软,身体不由自地趴向地,手指的速度逐渐放慢,微微的颤抖持续传来。

炽热的身体被微冷的晚风温柔地包围,激烈的心跳与情绪随之趋缓。姊姊愉悦的呻吟在我未察觉的时间里悄悄消退,现在只剩下在走廊上偷听的妹妹仍旧轻轻喘息。

突然响起了砰地一声──我吓到差点叫出来。因为在宁静夜里倏然爆起的声响彷彿就在我耳边,还伴随着一道直入脑门的撞击声。我将发热的脸颊贴在地上,望向茶色灯光映照下的门缝。可是视线太过黯淡,无法分辨出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鼻子挪近一闻,我想它大概就是刚才进入姊姊体内的按摩棒。上头留有某种体液的气味,虽然包了一层汗臭,仍旧不难嗅出。

房内没有下床或大动作的声音,因此不必按计划在姊姊完事的那一刻迅速撤退。

明知那股气味淡而无法引起我那才高潮完的性致,我仍嗅起按摩棒上的味道,就在距离它两三公分的门缝前。手指抱着不妨一试的勇气碰触脆弱的阴蒂,即使无法感到舒适,微疼的触感却让我无法自己。

“姊姊的气味……嗯……”

我陶醉地闻着理应让我产生恐惧的按摩棒,并且持续刺激只传出刺痛感的阴蒂。

等到姊姊重覆好几遍“洗澡吧”、“好麻烦”的低语,我才连忙敲响警钟、脱离那不知道为什么使我如痴如醉的气味。

犹如操控人偶般,处于高潮余韵及睡魔侵扰下、几乎东倒西歪的身子以可笑的动作扶着墙壁前进,最后竟然带着零失误的优秀成绩抵达终点。

我倾倒在玩偶抱枕堆里,做了两次深呼吸,并在这时听见姊姊开门的声音。

姊姊轻盈的脚步声逐渐下降,我随之阖上沉重的眼皮。

星期日的早上明明吵吵闹闹的,对我来说却静得十分好睡。直到妈妈进房直接摇醒我才总算睁开双眼。听说我好像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喊也喊不醒。反正小猪也是猪生的──带着起床气敬这一句后,于后脑勺绽开的痛意将眼角衔着眼泪的我彻底敲醒了。

朦胧的视线在妈妈离去时明朗化,昏沉的脑袋瓜则是紧接着在“不要拖拖拉拉的,快点去刷牙!”这句话之后感觉到一股凉意,断续的思考路一条条重新接上。

望向房门上头的时钟,指针与分针都停留在迥异的位置,彷彿在告知今天不用上学。

“沙织!”

“噫!”

视线迅速下移,与盛装打扮(甚至连妆都上好了)、状似无奈的妈妈四目相交的时候,我连忙跳下床。

“噫什么噫,连每天赖床的爸爸都已经吃完早餐了喔。”

“知、知道了。”

啊,对了,今天妈妈有高中同学会要赴会,而且还是罕见的上午场。我想起前一晚用餐时的闲聊,脑海中同时浮现一群年近四十的三姑六婆聚在一起的模样。

“妳是在发什么呆?再不换衣服我就要扒光妳啰。”

恶作剧般的笑容似乎让妈妈脸上的皱纹稍稍退了一点。

为了免于被扒光衣服(去年学园祭起我真的被扒了好几次),我从衣柜中随便挑了件无袖上衣、胸罩和短裤,将暖暖的睡衣脱下,然后转过头以困扰的眼神看着叉腰站在门口的妈妈。

沉默了大概五秒钟,妈妈才像是读心般应我正欲脱口而出的话语。

“怎么啦,我这个做妈咪的关心一下宝贝女儿的成长状况不行吗?”

“……我会害羞。”

“害什么羞,转过去。”

“我自己会穿啦。”

“唉,有个长不大的女儿真是命苦啊。”

就说我会穿了──也罢。

我有点高兴地转身,可是仍要刻意摆出困扰的表情。香水味袭上后颈,微微泛黄的两条手臂环过我的肩膀,接着熟练地替女儿戴上从去年买来直到现在都十分身的胸罩。水蓝色的蕾丝镶边让我想起这曾出现在某个内衣广告上。

“还真的都没长大喔?”

妈妈将我的胸部托起,透过衣柜门上的小镜子专注地观察,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拜託,想叹气的是我吧。

“这样子不行啊。摸起来一点也没有饱足感。”

妳是要什么饱足感啊。

“美花就发育得很好,又漂亮又挺,完全有遗传到我。可是妳喔,就算长不大也要长得漂亮些嘛。至少要挺起来!”

“我有尽力啦。”

我无奈地叹道。这可不是乱盖的,毕竟我也是个相当在乎身材的平凡女高中生,理所当然试过各种不见成效的丰胸偏方。

“是吗?那怎么有点垂垂的感觉?”

“……一大早就对亲生女儿袭胸,最近的深夜电视剧都这样演吗?”

“讲这什么话。妳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女儿二号,就多让妈咪关心一下吧。”

口头如此嚷嚷着,双手却在把玩女儿的胸部……这种一旦降临于平常家庭就很可能演变成会问题的重大事件,意外地在我们这个平凡家庭内稀鬆平常。

那是因为有着一位自二十多年前便威名远播的妈妈──几度在我现今就读的女校掀起万丈波澜的袭胸魔裕美子。

就连昔日只比妈妈大上十岁的班导、现在转而教我们古文的二宫老师,偶尔也会聊起那些年的往事,而最耐人味的自然就是传闻中的袭胸魔。

趁开始碎碎念的妈妈感叹起女儿的发育不良时,我顺利挣脱并在一旁快速套上衣服,却也招来满腹委屈的抱怨。啊,接着是短裤。

“沙织。”

正欲丢下兀自发起牢骚的妈妈下楼,在出房门的前一刻被叫住的我过头。

“下次我们去给美花做成长记录吧,说不定可以激起妳的斗志喔。”

您别一脸开朗地做出犯罪预告啦。

“不必了……真的。”

我已经从姊姊电脑里看过了。客观来说就是跟妈妈一样属于典型的美乳,可是让不少女高中生羡慕又嫉妒的胸部。

“逞什么强,就这么说定啰。”

我对妈妈擅自缔下的约定贴上“胡说八道”的便条,然后无力地走下楼。

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想过妈妈是认真的。她好像真的很在意女儿们的成长状况……又或者只是纯粹想重温袭胸魔时代的记忆吧。

简单盥洗完,我向已经换上西装、坐在餐桌前整理资料的爸爸道早,餐桌上只剩相当于两人份的早餐。煎蛋捲已经凉掉,稀饭正在失温中,一些从冰箱拿出来的配料则是因为变温而使得味道跟着变诡异。

将姊姊的早餐準备好并一一放在托盘上的同时,我的肚子不断哀叫。所以正式开动过没多久,剩余的食物都被一扫而空了。当然,即使这种说法乍听之下好像我是个贪吃鬼,其实桌上也只剩不到正常人一餐的份量。

姊姊的食量比我大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为了不让原本就不美丽的身材继续糟糕下去,我和多数同学们一样会尽量少吃点东西。

“我吃饱了。”

暖暖的胃洋溢着幸福的感觉,我边哼歌边把空碗盘搬到流理台。这时妈妈慌慌张张地下楼,嚷嚷着快迟到了,却又不知为何在楼上待那么久。

等等……除非罕见地来个大扫除,不然谁也没理由待在我的房间这么久吧……脑海中闪过床底下和某件内裤里的两样东西,好心情旋即被染上一片灰濛。于是我也跟着妈妈一起焦急了起来,没有仔细检查便将洗好的碗盘放到一旁,然后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出门及上楼。手里拿着一叠叠资料的爸爸正在悠闲地喝着咖啡。直到车库前的妈妈发出怒吼,他才想起前几天晚餐时答应要早起开车送老婆参加同学会一事。

我把餐盘放到姊姊房门前,敲了两下。

“姊姊,早餐我放在这里喔。”

故作镇静地说完以后便急忙跑开。

即使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一个礼拜,它的存在感仍然强烈到彷彿昨晚才发生。况且我也还没归还姊姊的私人物品。

到稍嫌凌乱的房间,空气中满是妈妈的香水味。我趴着检视床舖底下的状况,接着起身打开衣橱、从好几件整齐叠起的内裤下找到一件圆点图案的可爱内裤,看来它们都躲得很好。

稍微安心了下来。我抱着泰迪熊坐在床沿,让激动的心情慢慢沉澱。若是抱着这种心情直到中午参与佐川一派的聚会(我鼓起了勇气才对佐川同学提出),肯定会很不舒服。

已经一个礼拜了。

发生那件事直到现在,除了送餐或询问要吃什么以外,我跟姊姊都没有其它交流。不,应该说我总是在避着姊姊,即使她只是开门拿起或放置餐盘。

明明只要偷偷把东西还去──却等不到姊姊出房门的机会。悄悄放在房门前也不是不行,但是心中莫名的坚持遏止了我这种想法。

不是偷偷物归原,就是向姊姊道歉并还给她。

也因此,既找不到时机,又没胆子和姊姊见面的我,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窘境。

更糟糕的是,在姊姊房门前徘徊好几次的我无意间听见姊姊自慰的声音,竟然因此兴奋了起来。忍耐了两个夜晚,到了最后──也就是昨晚,我终于忍不住边偷听边自慰。

将这些因素交叠起来,自然在心中形成一道坚固的阻碍。

唉……不想管了啦。

我勒紧了泰迪粗粗又柔软的脖子倒在床上,心想着应该先做好额外的数学习题,然后不争气地阖上眼皮。

刚过正午,二楼分机的铃声唤醒了流着口水的我。匆匆忙忙地跑到楼梯旁的小桌子前拿起话筒,脑袋却好像还躺在床上似地。沉默了数秒钟,我才想起应该要按下通话键。

“您、您好,这里是……”

“妳总算睡醒啦?”

佐川同学略感焦躁的声音传来,随后我想起我们是约在中午碰面。

“响了十几声都没人,我还以为妳不在家。连手机也没有,要找妳还真是麻烦。”

“昨晚写习题写太晚,一不小心就又睡着了嘛。”

谎言不加思便流畅地道出,我对自己的厌恶度又提升了一些。

“是这样吗?不是边翻杂誌边做某件事?”

曾几何时随便都能开黄腔的佐川同学这么说道,也让我对她的厌恶度提升数点,与自我厌恶值平起平坐。

“抱歉要让妳失望了喔。不说这个了。我记得今天是约在车站前吧?”

“啊,关于这件事,行程要稍稍修正一下。”

“咦,不是要先去速食店吃午餐吗?”

我摸着发饿的肚子,突然想到今天到目前为止都只是吃吃睡睡,不由得暗自叹气。

“所以说要修正啊。总而言之,今天可以过去妳那边吗?当然,我会顺便帮妳买午餐的。”

呃?到我这边?这句话的意思是聚会要在我家,不,要在我房间里举办吗?

“可是我……”

“那就这么说定啰。妳吃汉堡对吧?我现在就过去,大概十分钟后到。就这样。”

“什……!”

嘟──嘟──佐川同学连珠砲似地说完,便弃如入五里雾中的我于不顾。

我放下话筒,抬头沉吟了一会儿,才打消推拒的念头。

可是她刚才确实是说“我现在就过去”没错,代表只有她一个人啰?

对聚会这个观念产生疑惑的我糊里糊涂地点点头,然后到房内整理一番。

自从升上高中,我就没有机会再招呼同学来家里玩。一方面我过了半自闭的一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家里有个没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尝试和我深交的几位同学太过顾虑足不出户的姊姊,因此总是让我去她们家。

佐川同学在第二学期才转进我们学校,但我们的交流则是在稍久以后才开始。她刚转来的一个礼拜完全没有发现我,而我则是默默观察她一个礼拜。这么说一点也不夸张。直到某个星期三上午的音乐课开始前,佐川同学拍着我的肩膀并大叫“沙织!”的那一刻起,我们才算真正重逢。

话虽如此,却没有旧友相逢的感动。

没多久便在我的忆中狠狠插上一刀的佐川同学,正是将当时别离的风景破坏殆尽的兇手兼当事人。

在那之后,一如她在我心中留下的陌生感,我们并没有多深入的交往。连幼稚园到小学时期的关係都比现在要浓厚好几倍。曾经有次她向我询问住是否有改变,我淡淡地答“没有”,而她也只是同样淡淡地应了声“是吗”。微妙的距离感比起远隔两地更加让我感到不知所措。待我接触到不知何时成立的佐川一派,我们的关係才又有了改变的契机。

就算是这样……我想,不管她身上是否带着陌生的色彩,我仍然很重视她的存在。

所以,听到她要独自前来时,我有点高兴。

“笨蛋玲子……”

即使没什么髒乱,我仍在房内忙碌了近十分钟,真是不可思议。本想换件可爱点的洋装,可是一想到既然只有佐川同学来,那就像以前一样随便穿吧。T恤与短裤。才不要特地为了她换呢。

约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我下楼时顺道将已经用完不晓得多久的餐盘拿到厨房,刚洗完碗筷,门铃声就贯穿烘碗机微弱的音壁,吓了彷彿正做亏心事的我一跳。

“来了、来了。”

随便用抹布将手擦乾之后,我小跑步来到玄关。

“锵锵──”

穿着黄白色洋装配牛仔裤的玲子对一手握住门把的我亮出沉甸甸的塑胶袋。我用手指拉开来看,里头竟然是不断冒出热气的锅烧乌龙麵。

“妳不是问我吃不吃汉堡吗……”

我抱着期待落空的打击感接过塑胶袋,手腕感受着自袋口上升的热气。

“我是问了啊。可是我没有说要买汉堡吧?况且吃速食会让妳发胖喔。”

“是没错啦……”

那也不要买锅烧乌龙麵吧。夏天、正午、锅烧乌龙麵,绝对没有什么要比这种组来得糟糕。

我把瞬间消灭食慾的锅烧乌龙麵放在餐桌上,便带着不断嚷嚷“一点都没变耶”和“那是我特地帮妳买的耶”这两句话的玲子上楼。她本来还想向姊姊打招呼,可是我简单说明姊姊现在的状况比她想像中还要严重,顺利打消了她的念头。

其实,我只是害怕和姊姊碰面罢了。

“哦,妳的房间好像变小了?”

玲子兴致勃勃地环顾我的房间。虽然早已习惯这个大小,给她这么一说又让我觉得这里真的很小间。

“这些娃娃该不会是以前留下来的吧?”

她随手扔了背包便噗咚一声跳上床,抱起一个兔子玩偶左看右看,然后说出了我有点模糊的记忆。

“这个是五年级的时候,美花姊在庙会射罐子赢来的。”

啊啊,原来是被棉花糖俘虏的年纪啊。

彷彿只是要确认玩偶的来历,玲子满意地将兔子玩偶放原处,接着抱起旁边的凯蒂猫。

“这只很简单,是在车站前的电玩店。我记得好像也是靠美花姊出手才夹到的。”

“是啊。我到现在还是很喜欢喔。”

喜欢到小学六年级的我死缠烂打也要姊姊帮我夹到它。花光所有零用钱还夹不到半只玩偶的我,当时简直就把一击取得凯蒂猫的姊姊当成女神般崇拜,甚至还立志要成为可以轻易征服夹娃娃机的高手。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志向还真是蠢到不行。

“这个这个,想不到妳竟然还留着啊。”

很快又把目光移到另一个玩偶上的玲子有点开心地说道。

探头一看,原来是比其它玩偶要小上一号的小猫玩偶。由于造型并不突出,只有那略长的身体一度被我拿来垫脚跟。

玲子轻轻抱住在她搬家前送给我的小猫玩偶,彷彿在说又见面了。

“当然还留着。还是妳希望我把它丢掉?”

“才没这事呢。”

她展现出愉快的笑容,和平时的“佐川式笑容”迥然不同,是个会传染给我的情感。

“运动会结束以后,用它来垫脚很舒服喔。”

“妳把人家的心意拿去垫脚……”

啊,不小心说出来了。

“有什么关係,真的很适啊。妳要不要试试看?”

玲子无力地摇摇头,好像因为心爱的玩偶被好朋友如此蹂躏而赌起气来。只见她慢条斯理地转身,对同样坐在床上的我报以怨怼的目光。

“转过去。”

“嗯?”

“妳转过去啦。”

“喔……”

乖乖照她的话做吧。毕竟要是我得知我送她的河童玩偶被拿来当躲避球扔来扔去的话,肯定也会受到打击。

我以尽可能不弄皱床单的动作转身,结果我的努力竟然在一瞬间破功。

一股冲力撞上背部,将无法立即反应过来的我往前推倒,结果我就像只身体往前扑的青蛙,被突然扑上背的玲子紧紧压住。

“这个是惩罚妳破坏了我感动的心情!”

玲子在我耳边说道,接着压制住我打算撑起身体的双手。

“妳妳妳想干嘛?”

虽然不至于喘不过气,被压紧的胸口依然沉闷得不舒服。

玲子的声音逐渐移到耳边,并在咬住我的右耳同时轻声道:“惩罚沙织啊。”

方才被感染的情绪变得朦胧,玲子的笑容也渐渐地离我远去。

玲子用着与其说是恶作剧,不如说是挑逗还比较恰当的声音喃喃着:“这是把可爱的沙织当娃娃一样抱着的惩罚喔。”

“这算哪门子的惩罚……再说,哪有人这样抱玩偶的?”

“因为这样才能让妳乖乖就範嘛。”

玲子再度轻咬已经热呼呼的耳垂。

到了现在,我才发现她的举止并不是那么得宜。视久违的打闹及过多的肢体接触为友情表现的年纪,不应该是在即将成年的十七岁,而是天真无邪的十二岁。

察觉出年龄行为上的差异,我不禁对这个姿势感到羞耻。

“沙织抱起来软绵绵的,比排球河童要舒服好多。”

玲子感叹地说道。

原来不是变成躲避球是变成排球啊。看来当初应该送个造形特殊的玩偶,才不致于被拿去蹂躏一番。

“妳还不是把我的心意拿去当排球打……”

漂亮的反击!嗯……本来是想这么说啦,想不到玲子竟然将计就计,把我扔出去的直球原封不动地丢了来。

“待会妳也可以惩罚我喔。”

玲子的耳语瓦解了我已经準备好的反应,顺道在我的脸上抹上一抹红晕。

这样下去很不妙。

不管怎么说,玲子现在可是佐川一派的核心人物,谁也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夸张的事来。

突然间,我竟然将她跟妈妈的身影重叠在一块──被她小小的笑声牵引神之际,才发现她的双手正不安分地摸上我的胸部。

“这边果然比较软,真是押对宝了。”

毫不在意对方感受的玲子逕自揉了起来,我那沸腾的羞耻心瞬间满溢。

“快住手啦。这样太奇怪了……”

我顶着发烫的脸颊说道。有那么点口是心非。

“我只是在抱沙织娃娃,哪里奇怪了?”

边这么说边揉娃娃胸部的人,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十分可疑。

“我说真的啦。妳这样做会让我……”

会让我讨厌妳。我没有接着说下去,我想那是因为我的心动摇了。

玲子彷彿看穿我的心思般,轻柔地在我的后颈留下几对温暖的唇印,被直击弱点的我无力地放鬆身体。

“玲子……”

“妳好可爱。”

衣服的磨擦声响起,温暖的体温包裹住我胆怯的身体。玲子稍微加重手掌的力道,淡淡的愉悦感随之闪现隐约的疼痛。

我的身体好想就这么放纵下去。就像上个星期,在这张床上构筑的下流幻想那般。

可是那也仅止于不完全的幻想。

一想到现在抱住我的不晓得是玲子还是佐川同学,就让我陷入一阵慌乱。

“聚会……”

我挤出乾渴的声音。

“聚会怎么了吗?”

“妳们的聚会,该不会就是这种……”

我抱着不安的心情这么问道。

所幸,玲子给我的覆出乎意料地令人心安。

她的声音微微扬起:“妳把我们的聚会当成什么啦。难不成要大剌剌地在速食店交换自慰心得?还是到某个同学家里爱爱?”

又来了。又是这种轻浮的调调。

我口是心非地反驳变得像佐川同学的玲子:“我没有这么想啊。”

“那就好。”

一度扬起的声音缓降,看来好像脱离了佐川同学模式。

“可是妳现在不就抱着我?”

“沙织是沙织,聚会是聚会,两码子事。”

玲子悠闲地答,然后抓住我的双手,“嘿!”地一声便将我的身体侧转九十度。变成侧躺姿势没有因此让呼吸顺畅起来,额间热到出汗的我反倒被从身后抱紧我的玲子弄到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探出黄色花边袖口的两只手若无其事地重新到我的胸部上。

“惩罚够了吧……玲子。”

不要停。

“妳有没有听到啊?”

拜託妳不要停。

“再不答我要生气了喔。”

虚伪的声音简直假到丢脸的地步。

可是,玲子却乖乖地收了手。

她抱住我的腰,将身体贴得更紧些,静静地在我耳边呼吸。

“爱生气。”

玲子用有点不开心的语气这么说道,令我的心一阵揪紧。

而后我只是听着她韵律的呼吸,感受随着呼吸起伏的身体,然后闭上眼睛。

我独自陶醉在微热的午后,任由汗水打湿红透的脸颊。

虫鸣声伴随着车辆的噪音填补了无数个的空洞。

即使就这么过了十分钟,我的身体仍然热得难以忍受。

“妳睡着了吗?”

我悄声对始终不发一语的玲子问道。

“没有啊。”

“那……再给妳延长十分钟吧。”

“延长什么?”

惩罚啊!我在心中焦躁地大喊,无法读心的玲子自然接收不到讯息。

“哪,延长什么?”

她再度追问,可是语气显然没什么兴趣。我想大概是因为刚才被我泼冷水的关係吧。

“惩罚……”

我害羞地呢喃着。

“像这样吗?”

玲子发出试探性的询问,微黏的手掌带着汗液贴到我的胸部上。

我点点头,热气不断冒出。

玲子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新奇的感觉隐隐约约浮现,但是很快就给边忍耐边享受的身体所遮掩。

除了喜欢恶作剧的妈妈以外,这还是第一次有别人这样抚摸我。

微湿的掌心轻轻压住T恤下的胸罩,玲子的动作牵引着我的思绪。

十分钟啊……我是不是该改成半个小时呢?我念了贪得无厌的自己一番,然后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热烫的身体感觉到玲子的爱抚,不禁使我想起那部看了两次的色情片。

好舒服。

拼命忍耐的身体快要受不了了。然而我还是得咬牙忍下去。

脑袋一片空白。即使如此,仍难掩不断高涨的慾火。

玲子停下动作时,秒针刚好跑完十圈。她的手指依序绕着我的胸部各转一圈,接着缓缓滑下。被室温同化的耳朵遭到另一股热浪袭捲,玲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小色鬼。”

我的身体直到这一瞬间才放弃矜持,可惜玲子已经重新抱住我的腰,并恢复成缓慢而无趣的呼吸了。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个时候,该怎么办比较好……”

玲子的自言自语和我焦急的心情完全重叠,一度让我以为自己不小心说出口。

“什么该怎么办?”

我故作镇静地问,但我的语气显然充满了撒娇。

“我喜欢沙织,也想跟妳爱爱。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妳说。”

“……妳已经说了。”

连让我害羞的时间都不给,就这么直接说出想要爱爱的玲子对我报以羞怯的笑声。

“可是,果然还是不行。”

“我又还没答。”

“不是沙织的问题喔。是我还没準备好。”

“妳刚刚不就……”

“所以说那只是在抱沙织娃娃啊。”

玲子丢下一句令我摸不着头绪的话,无视于我发出的小小抱怨声便弹开身体、坐了起来。

“沙织,我喜欢妳。从以前开始,最喜欢的就是妳了。”

我跟着坐起身子,望着她的微笑。

“没有骗我?”

“没有。”

“那,证明给我看。”

玲子抱住我的脖子,将她上了薄薄一层唇蜜的嘴唇贴到我的嘴唇上。

我也喜欢玲子。可是,我的感情仍笨拙地停留在小学时期的阶段。

五年的别离将我所喜爱的玲子染上陌生的薄影,我不晓得自己是否仍喜欢着改变后的她。

而玲子恐怕就是猜知我徬徨不安的心意,才愿意配我刻意营造出来的距离感吧。

浅浅地留下温暖的印记后,玲子红着脸凝视我的双眼。

我放任身体倾向玲子,不管她一直强调自己还没準备好,将她压倒在床上。

我吻了她,但没有做出其它过分的举动。只是以不成熟的接吻发洩汇聚于心头的混乱感觉。

玲子的嘴唇小小的,既柔软又温暖。

我将她略显不情愿的表情收入眼底,持续夺取她唇间的湿气。

昏沉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有拙劣的接吻声迴响着。

以及……某种东西破裂的声音。

“不用送我了。”

玲子站在房门口,对正欲起身跟她一起下楼的我说道。

“什么?”

“我说,不用送我了。”

她努力遮掩狼狈的表情,声音也显得有点不耐烦。

“至少到门口吧。”

我胆怯地起身,可是不知为何歇斯底里起来的玲子却做作地叹息。

天色变得阴沉,让人有种好像快天黑的错觉,但其实现在才三点出头。

我们俩伴随着诡异的静谧直到玄关处,玲子才用疲惫的语气向我道别。

“星期一见。”

“嗯,路上小心。”

我目送她的背影直到视线再度归平静,仍迟迟无法关上门。有股想追出去的情绪折腾着我,可是我不明白到底该不该这么做。

自从我动吻了她、想和她发生关係开始,玲子就变成那副颓丧的模样。

不是我能不能接受的关係,我想她真的还没做好这种準备。

自私地认为只要我动起来就能随心所欲的想法,反倒成为刺伤彼此的利刃。

我大概能够理解玲子为何会说出那句话了。

将这次的教训牢牢地烙在心头,我深深吸进一口气,然后关上门。

独自在餐桌前将糊掉的锅烧乌龙麵打开,肚子不争气地叫出声来。

咕噜噜噜。

“我要开动了。”

我把竹筷漂亮地分开,接着用塑胶汤匙捞起一口汤,习惯性地吹了一下,凉凉的鹹味缓缓滑入喉咙。

昏暗的餐厅似乎就这么配着我的心情一同安静下来。

轻抚郁闷的胸口,我稍微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吃起海鲜口味的乌龙麵。可是汤汁仍然洒了出来。

滋噜噜噜。

冷掉的乌龙麵,意外地不错吃。

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呈现一片漆黑,本该透进屋子里的月光也被乌云无情地盖住。我摸黑打开电灯,明亮的视觉将因为睡太久而头痛的脑袋刺得发麻。

爸爸今天好像要加班,妈妈则是不晓得是不是还在跟高中同学叙旧,刚过七点,家里却静得彷彿只剩我……以及静得出奇的姊姊。

总觉得浑身无力。

我打开电视,摊坐在沙发上转了几次台,最后停在某个艺节目。双眼无神地望着电视机,脑子里却一片混沌,连思考都觉得麻烦。

吃喝玩乐睡掉的一天在我的心中种下罪恶感,长出恶魔尾巴的自我则是忙着将它们一一挑出。

眼神迷茫地注视电视机而非画面,就这么度过了好一段时间。

等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小喧闹声扩展到了庭院内,才被某道尖叫着的女高音给惊醒。

“前辈!住手啦!”

令人联想到戏剧中女职员被好色上司搔扰的声音变得十分清楚,而且就在我家院子靠近门口处。

该不会是老实的爸爸喝醉了吧……门铃声急切地响起之时,我人已经在赶往玄关途中。开门的剎那又爆出一记悲鸣,浓烈的酒臭味和香水味同时吹进门里。

“前辈……不要这样!”

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的是一名比我高半个头、穿着打扮十分得体的……樱树老师。

樱树老师穿着漂亮的低胸礼服,和平常不同的淡妆也让她看起来年轻不少,精心打扮的模样好像刚从婚宴来的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她那对令我自卑的胸部上分别贴着一只手。

“有什么关係嘛──贵子很小气耶。我捏!”

“啊呜!”

而抱住樱树老师并袭胸成功、一脸红通通的那个人,原来不是敦厚的爸爸,而是对胸部有莫名执着的妈妈。

“贵子的胸部好软喔──我捏我捏!”

“啊啊……前……前辈!”

就在我考虑是否该关门假装不认识她们时,樱树老师发现表情僵住的我,并死命拖着妈妈来到我面前。

“……沙织,就是这样。”

我迷迷糊糊地搀扶着樱树老师好不容易才挣脱、连站也站不稳的妈妈,酒臭味让我的脑袋一阵晕眩。

“贵子!妳想忤逆学姊吗!”

妈妈对着家里头大喊,可是她很快就发现前方空无一人,而且手掌掌握到的触感和刚才相去甚远。我和找樱树老师的妈妈四目相交,结果就这样给妈妈推向墙壁。不对,妈妈只是用力抱住我,而无法支撑这股力量的我则是失控地往后倒。

“可爱的沙织──妳特地来接妈妈的吧?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好乖好乖!”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称讚我,但是我没有被摸头,反而遭到袭胸。

我望向气喘如牛、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出手相救的樱树老师。她用唇语问我需不需要帮忙,看来似乎是不想被妈妈听到。

应该没问题──我吃力地以唇语道。樱树老师肯帮忙是好事,可是一旦她再度成为妈妈的猎物,那可就糟糕了。

呜。胸部被捏得好痛,难怪刚才老师会反抗得这么激烈。

如果对象是自己女儿,应该不会做出更过份的事情吧。不,就算发酒疯的妈妈真的打算那么做,我也会尽全力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喝醉酒的妈妈一边抱怨女儿的胸部怎么长不大一边揉着,无辜的女儿为了平息这场风波而独自承担起责任。至于一路上不晓得被搔扰过几次的数学老师兼妈妈学妹,则是感激地交待“处罚的习题不必做了”这种近似贿赂又或者是因为良心过意不去所给的小小奖励,便带着鬆了一口气的表情离去。

我向樱树老师道晚安后赶紧将大门关起来,免得看到老师背影的妈妈可能会因此冲出去。

“沙织──水……”

妈妈自个儿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前,砰地一声就倒在上面。虽然醉成这副德性,也比喝了点小酒就会醉倒在玄关的爸爸要强多了。

我倒了两杯冰水,妈妈一口气就把它们喝个精光。

“呼!妳真是我的好女儿,来给妈咪亲一个!”

“藉酒装疯可不行哦。”

看到妈妈仅一瞬间变得锐利的目光,我鼓起脸颊抱怨,接着再倒两杯水。

“先睡一下吗?要不要我帮妳拿毯子?”

我递水给脸比苹果还红的妈妈,这次也是三两下就喝掉了。呼出来的气不光是酒臭味,好像还有烤肉的味道。

“小沙织要帮妈妈的忙哦?好乖好乖。”

以摸胸部代替摸头的妈妈将空杯子放到桌上,牵着我的手便以极危险的姿势站了起来。我赶紧抱住妈妈的腰,免得她还没站稳又跌向一旁。

“沙织虽然胸部小小的,却很乖呢。”

……这样都能扯到胸部,妈妈的思考路是不是已经被胸部佔领了呢。

我甚是勉强地保持两人的平衡,并按照妈妈的指示上楼,好几次差点跟着突然勒紧我或是大笑不止的妈妈一起滚下楼梯。幸好只是有惊无险。

不过上了楼要做什么?

妈妈抬起摇摆不定的右手、指向姊姊房间时,我的脑袋忽然闪过一句“胡说八道”。

“小美花──!”

妈妈带着浓烈的酒味对姊姊房间大喊,同时撕毁我脑海中的便条,紧接着示意要我带她过去。看我一时间犹豫不决,她乾脆牵着我,两人一同摇摇晃晃地来到姊姊房门前。

“小美花,快点开门!”

我低着头思,现在应该还有机会逃脱。可是就这样丢下妈妈未免太无情。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祈祷姊姊熟睡到听不见吵闹声了。

儘管门牢牢地锁上,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却扼杀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房门甫一开启,妈妈就扑向一脸惊讶的姊姊,并一步步将姊姊推到床上。

“我们来看妳啰──我可爱的小美花!”

妈妈一手捏着姊姊的胸部,一手则是固定住花容失色的姊姊。

看着这一幕的我,似乎能体会樱树老师的心情了。

我靠在混杂着酒臭味与汗臭味的门边,胆怯地望向不知所措的姊姊。

“沙织……快点拉开妈妈!”

注意到我的视线之后,姊姊的表情依然没有改变。没有因为我激起特别的情感是很好,可是姊姊的样子总觉得有那么点奇怪。

“好……!”

不管怎么样先拉开吧。我鼓起勇气踏进姊姊房间、走向两人时,视线不经意地捕捉到了姊姊那件突起的浅紫色内裤。

私处插着按摩棒的姊姊,脸红的程度简直与妈妈不相上下。

第一章「沙织」#3

“……咦?骗人!”

一大早便精神奕奕的妈妈边将荷包蛋端上桌,边质疑我的报告。

为了把搔扰大女儿的妈妈搬她的房间,我们姊妹俩展开久违的作,两人分别抓住妈妈的双手和双脚,像在搬桌子那样将妈妈抬到楼下。途中姊姊还一度腿软,差点就让妈妈摔下楼梯。儘管姊姊应该已经知道我发现了她股间的异物,或许是顾虑到面子才装作没发现,可是差点出事就太不应该了。无论如何,顺利摸到姊姊胸部的妈妈似乎很满足,倒在寝室的双人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如释重负的我在床边鬆了口气,姊姊也面露苦笑。可是一出房间,我们都刻意避开彼此的目光,彷彿做了亏心事般。姊姊轻抚着腹部快步上楼,我也拖着明明没做什么事却累得可以的身体房,没精打采地将数学习题做完,还顺便温习起古文充当安眠曲。

……当然,我并没有笨到说出按摩棒的事情。

<hrsie="">“那美花成长记录呢,真的已经做完了?可是我怎么都不记得?”

“就说妳醉得乱七八糟啊。”

我把随便扎起以便洗脸的头髮放下,拿起盛着热腾腾白饭的碗。眼前是炸竹荚鱼和放了太多酱油的味噌汤,以及同样重口味的酱油蛋。

虽然妈妈开伙前就发下豪语要弥补昨晚的晚饭,她仍然不听我的劝阻弄了和平常西式早餐不同的日式料理。一大早就这么重鹹,还在昏昏欲睡的肚子肯定受不了。

“这样可不行呀。”

妈妈替自己添了碗饭,然后坐到爸爸旁边。

“既然我没有印象,那就不算做过。乾脆今晚再做一次吧!”

“姊姊和我都很困扰耶。”

我照实说出,但是妈妈的爱女心切伟大到完全不在乎这点小事。

“……沙织,辛苦妳们姊妹俩了。这个礼拜会多给妳们一点零用钱。”

爸爸罕见地感慨道。

“真的吗!”

我对慷慨解囊的爸爸投以感激的目光。

可是温暖的话语被妈妈擅自解读成出言不逊,夫妻俩就展开了爸爸一面倒的小小争吵。

以结果来说,即使妈妈展现惊人的魄力,爸爸仍然答应要慰劳我和姊姊一点零用钱;相对的,“美花成长记录”也在妈妈单方面的胁迫下拍定案,只是附加上今晚不行的条件。

这一次,我对妈妈的计划贴上了“危险!”的红色警示线。已经不是会不会做的担忧,而是何时才会动手的问题。

总之,希望能多拖个几天。

见到姊姊那副模样后,更让我难以开口有关跳蛋的事情了。

一如往常扎起略显得重的头髮,我婉拒了难得提议要载我上学的爸爸(或许他是想找机会先一步开溜吧),投入微暗天空的拥抱。

当我和多数同学一样捨弃悠闲的下课时光、专心一意对付可怕的紫式部时,平时鲜少于这个时候响起的校内广播打乱了我那本来就不出色的记忆力。又要从头背了。我懊恼地趴在桌子上,埋怨起写出伟大着作的紫式部,以及从上週便要我们家读熟源氏物语的老师。

“刚刚好像是在找妳耶,沙织。”

有点耳熟的声音扑上我的背后,肩膀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力气。我转过身子,一之濑同学有点畏缩地站在我的斜后方微笑着。

“玲子吗?”

由于并未留意干扰才开启速读模式的广播,我直觉认为只可能是每节下课几乎都跑出去的玲子会找我。毕竟我跟佐川一派的其他人算不上熟稔,她们也没有理由动接近我这种时而装作陌生的準成员。

本来还打算如果玲子跑来和我聊天的话,就要对昨天的事情道歉。结果我的猜测落空了。

“咦?”

一之濑同学可爱的脸颊泛起红晕,她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说出玲子的名字吧。容易害羞的一之濑同学像只小猫般摇摇头,然后说道:“广播不是要沙织到教职员办公室吗?樱树老师好像有事情找妳。”

“樱树老师……?”

总觉得不是什么轻鬆的事情。

只剩五分钟啊。我向双手交叠于胸前的一之濑同学道谢,便连忙出了教室。啊,顺便把数学习题带去吧。

心想说不定可以让樱树老师欠我一个人情,我抱着有点得意的心情前往教职员办公室。

“打扰了。”

我走进打通两间教室建成的办公室,老师们几乎都不在位子上。这也难怪,下课时间都快要结束了,像我这种还待在办公室的学生反而比较引人注目。樱树老师听到声音便转过头、向我招手。

“我来补交数学习题了。”

故意挖苦老师的我按照指示在她的办公桌旁坐下,接着递交一题不漏的处罚作业。

“都说不必做了还是做完啦?沙织果然是裕美子学姊的女儿。”

樱树老师苦笑着接下作业。她的妆要比昨晚恐怖许多,但充其量也只是平常那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的浓妆豔抹。樱树老师的妆总是这种奇怪的调调。

虽然因为确实做了作业而得到口头奖励,可是那句“果然是裕美子学姊的女儿”却让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猜知我想法的樱树老师轻轻笑出声,补充道:“这可是称讚喔。因为妳和裕美子学姊都是很努力的人。”

很努力啊……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形容妈妈。配昨晚那副德性,感觉挺微妙的。

“对了,我有点事情要跟妳商量,等我一下。”

樱树老师说着便从饮水机倒了两杯开水。好像会商量一段时间的样子。

“因为待会实在挪不出时间,只好向西园寺老师借了妳十五分钟。不过她开出一定会点妳上台的条件,真是严苛呀。”

打扰我读书又害没準备好的我成为準牺牲者的樱树老师笑笑地递给我一杯水,然后将电脑椅面向走道、翘起穿着性感黑丝袜的长腿。

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那张浓豔到老气的脸。明明昨晚妆就上得很漂亮啊。

我皱着眉头凝视樱树老师,可是老师似乎感受到不知打哪儿来的寒意,忽然横起一只手挡在胸口。

“我那么做的话可是会被送去生活辅导室唷。”

为了让曾被袭胸魔攻击的受害者放心,我特地点出自己绝不会做这种事。虽然看到老师担心受怕的样子也很有趣。不晓得是否看穿了我完美隐藏起来的小恶魔心态,只见樱树老师用十分複杂的表情叹道:“裕美子学姊当初好像也这么说过。”

……我果然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啊。

“我不会做出那种事啦。”

假使真的想对樱树老师毛手毛脚,应该也会选那双和年龄无关的美腿。我瞄了眼老师翘起的右小腿暗自窃笑。

“所以呢?老师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数学习题吧?”

樱树老师十指交扣在膝盖上,一副悠闲的样子说道:“我有点事想找裕美子学姊谈谈,可是也不是随便在外头找间咖啡店就能开诚布公的事情,最近可能会到妳家一趟喔。”

呃,就为了这点事?

“如果是这件事,您大可直接过来呀。况且您说完这句话还用不到十五秒耶?”

樱树老师叹了口气。

“另外,我想知道关于美花……妳姊姊的状况。方便告诉我吗?”

为什么要问姊姊的事情?

一时间为樱树老师的询问感到有点不自在,但是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大概就像简单的身家调查吧。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水,在上课钟声响完以后说:“我知道的不多喔,因为姊姊总是关在房间里。即使外出通常也会选在家人都不在的时候。”

“这样啊……”

樱树老师转头向一位和她打招呼的男老师笑了笑,接着对我说:“美花她最近还好吗?不,我换个问法。她高中毕业以后过得如何?”

一开口就命中要害。

担任姊姊高三那年班导师的樱树老师直觉相当敏锐,立刻就把焦点锁定在姊姊升上大学的时间点。

那一段对我们家来说几乎是空白的时间里,姊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唸了一学期的大学后便动办理退学,接着过起足不出户的生活。

樱树老师补充她当年也感到十分震惊。因为姊姊是以相当优秀的成绩毕业并录取第一志愿,再加上待人处事得宜,和极少数的资优生一样肩负起她那一届的众多期望。这么优秀的学生竟然在大学生活开始没多久便偏离轨道,确实让以姊姊为傲的妈妈、妹妹及班导师相当讶异。可是就连着急的家人都无法踏入姊姊日渐封闭的内心世界,更何况是已经迎接一批新学生的樱树老师。

我只是将那短暂的半年所累积下来的沉重心情告诉樱树老师,因为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述说。

时而点头时而发出“嗯”一声的樱树老师从我的感受中进行推敲,我想那会因为我笨拙的解说而成为十分困难的事情。

说完以后,樱树老师本来一派轻鬆的模样完全消失,反而像是推理出杀人犯的名侦探那般,脸上净是事情还未结束的表情。

“沙织,既然妳和姊姊几乎停止了直接接触,应该也不晓得她都在做什么吧?”

我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说不上来的感觉将我有点沮丧的脸颊蒙上一层黯淡,我想我看起来应该是带着绝望的表情吧。

确实不知道。

姊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迈入第三年了。这三年内,我一直天真地以为姊姊就像病院里的患者般,只是为了接受治疗,或是在等待治疗的期间做些事情打发时间。

我的声音渐渐变小。

“我不知道。”

“那么妳连姊姊的房间都没进去过吗?”

“不。”

虽然偶尔会被妈妈一同抓去整理姊姊房间,或是趁姊姊洗澡时偷偷跑进去,却没有独自受到姊姊邀请而踏进那里。

“我有进去过,但是次数不多。”

“没有什么异状吗?”

樱树老师瞇起眼睛问道。

“好几天没洗澡的味道、多到满出来的垃圾、随手乱丢的髒衣服,这些够异常吧?”

“不。那些只能算是糟糕到不行的生活习惯。我问的是,她有没有做一些让妳觉得不舒服的事情?”

不舒服的事情……我立刻联想到那成堆的情趣用品,以及姊姊自慰的影片。

我按住闷痛的胸口,无力地点头。

“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喔。”

樱树老师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浓妆上头浮现的微笑有股温暖的感觉。

“说不定我要说的妳已经知道了。”

接着又给我一记重击。

如果是我已经知道的、又是几乎可算和姊姊最亲近的我仅知的那点事,恐怕真的会从樱树老师口中被说出来。

“妳要看吗?”

我望着从公事包取出笔记电脑的樱树老师,心中迴荡的恐惧感突然爆发性的增加,不一会儿便填满了脆弱的心灵。

“……好。”

儘管如此,我仍然选择可能会刺伤自己的现实。

不是为了谁,只是想确定姊姊到底离我到了多么遥远的距离。

樱树老师探头确认附近没有老师或学生,接着将开成静音的电脑放在并排的大腿上,示意要我靠近些。

我驱使僵硬的身体起身站到樱树老师左后方,弯下身子的同时感觉到呼吸困难。樱树老师身上的香水味更是恼人地几乎使我无法呼吸。

“要冷静喔,沙织。”

樱树老师的声音彷彿尖刺般贯穿我的听觉,而电脑萤幕上出现的姊姊则是夺去了我的双眼。

不安的预感和可怕的现实重叠在一块,不堪负荷的脑袋逐一关闭了我的知觉。

怎么会这样。

我并不是愚蠢地认为这种事情永远不会曝光,只是没有想到它来得这么快。

而且,还是直接找上我。

找上我这个自诩为姊姊秘密守护者的不肖妹妹。

突如其来的真相犹如锐刺般紧密地陷入血淋淋的血肉中,化为现实的一部分。

那片以朦胧姿态迎接我、给予我任性地探的时间迷雾,原来早已被他人所洞悉。

紧紧抓住的複杂情绪开始无意义地消散。

我不再是秘密的守护者。

不再是某种姊姊心中唯一的存在。

或许我从来就不该拥有这样的位置,我的心中某处是这么认为的。

稚嫩的手抓不住重要的事物,脆弱的手也抓不住想要守护的事物。

如果只是害怕改变而矇骗自我,就会像这样一下子因为现实的冲击而失衡。

可是……我早就知道了。

担心受怕的我,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

微湿的眼眶渗出一股寒意。

“……啊,妳醒来啦?”

纯白的日光灯管散发出来的光亮化为片片模糊的光影映入眼廉,某个人的声音自身旁传来。

“玲子。”

我轻声呼唤。

可是脑袋感觉到一股微凉的气息时,才发觉那道带着些许畏怯的声音绝不会是玲子。

兔子图案的髮夹从我面前掠过,这次不是一如往常那般成对,只剩下一只。一之濑同学微微向前倾的同时我也坐了起来,两人差点就撞个满头包。有点受到惊吓的一之濑同学红着脸向我道歉。

这样反而让我感到不自在啊。

“抱歉,一之濑同学……”

我对畏首畏尾的一之濑同学说道,发现她竟然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还抱着一本英语单字本。

“没,没这事。”

保健室外头还满吵的,我想现在大概是下课时间或午休时间吧。保健室老师对我们这边微微一笑,然后走了过来。

经过老师自信地解说,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会贫血。依稀记得小时候好像有遇过类似的事情,但这还是近三年来首次发生。

“一之濑同学也很辛苦呢,一下课就赶过来了。”

被老师以揶揄的语气调侃,一之濑同学可爱的脸蛋就红到不禁让人怀疑我跟她是否有着难以言喻的关係。可是保健室老师好像早就认识一之濑同学,只是边摸她的头边笑着。

“千佳还是这么害羞,好可爱好可爱。”

“姊……姊姊……”

姊姊?

我呆愣地望着低下头的一之濑同学,然后将目光移到老师左胸的名牌上。

一之濑惠子。

“在学校要叫我老师喔。懂了吗?”

“是……”

一之濑同学红通通的脸连在一旁看着的我都想伸手试试看温度了。

惠子老师(如果称她为一之濑老师会让我觉得很诡异)交待我若身体依然不适就必须继续静养,没事的话就可以带一之濑同学教室了。叫我这个贫血的人带来关心我的人去,是不是哪里怪怪的呢。

“玲子好像跟小茜还有麻央出去了,要不要一起教室等她?”

我看了眼单调且带着一种制式化感觉的时钟,原来只过了一堂课的时间,待会还有西园寺老师的一堂课。啊啊,我的源氏物语……“也好。”

“啊!不用勉强,我没关係的……”

我正要下床时,一之濑同学忽然这么说道,还打算制止我──只是她的动作才刚起步就缩了去。

“我没事啦。只是贫血,家常便饭了。”

不管嘴里说的是真是假,总之先消去她的担忧吧。

可是一之濑同学听了以后却露出更担心的表情。

“再、再、再坐一下吧。我、我其实还满喜欢保健室的……”

她轻轻地将手掌覆在我的手臂上说道。我想她应该是想压住我,只是她的动作轻柔到令人几乎感觉不出来。

不过为什么要再坐一下呢……我把一之濑同学焦急的苹果脸结英语单字本及下午的英语考试,得到了想暂时逃避现实的解释。

“那等打钟前一分钟再去吧。”

一之濑同学开心地接受我的提议,此时距离打钟只剩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在学校里晕倒这还是头一遭。

更意外的是,除了关係好不容易有点改善的玲子,竟然还有人会为了我特地到保健室来。我有点感激一之濑同学的出现,可是也对自己长期疏离对我抱持着关心──即使是一点点──的人们心生歉疚。

我们向正在替某个学生包扎小腿伤口的惠子老师道谢,惠子老师笑笑着对我们说了声“要加油喔”。将这句话解读成得好好为课业而努力之后,我跟不知为何满脸通红的一之濑同学走出保健室。

整天都在害羞的一之濑同学也真可爱。

“妳会不会不舒服呢?”

声音有点颤抖的一之濑同学问道。

我正要答,她就低着头抱住我的手臂。与其说她好意搀扶我,怎么看都像是我在拖着她走。

不走快点可是会被老师骂啊。

平常走路的节奏随着一之濑同学慢了下来,不过总算是在钟响的那一刻来到教室后门。

“沙织!喔……小千也在啊。”

玲子和剩下两个佐川一派的成员从背后跑来,我们俩才刚头,她就推着我们进到教室里。

“看来没什么事嘛。”

玲子摸摸我的脑袋瓜,不等我答就溜座位上。

“下课见啰。”

一之濑同学也对我挥动可爱的小手,可是她就坐在我的斜前方。

“安静安静!妳们这群皮肤光滑的臭小鬼!”

吱吱喳喳的声音随着西园寺老师的怒气很快地消失。一脸不开心的西园寺老师面对着我推了下眼镜,然后以跟平常讲课截然不同的温柔语调说道:“啊啊,贵子向我借的女孩来啦。那么就遵守约定,从妳开始吧。”

除了紫式部这道作者名字以外,其它问题是全军覆没的状态。被西园寺老师痛快地唸了一顿以后,我又接到了额外的阅读心得作业。

本来脑袋就因为樱树老师那件事变得有点迟顿,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今天实在不想自己一个人吃便当。

我转身找玲子的身影,可是她又离开教室了。在她原本的位置上,两张桌子併成一张,井上同学、有栖川同学已经打开各自的便当盒。不经意和我目光对上的一之濑同学又挥动简直可说是其专利的可爱小手,邀我一同吃午饭。虽然没有参与的理由,也没有推拒的藉口。不想独自用餐的我便拉着椅子加入她们。坐在两人中间的一之濑同学向井上同学换了位置,坐到我右手边。

“欢迎──”

我睁大眼睛看着三位对我面露微笑的同学,说了声“打扰了”,然后又为自己奇怪的行为笑了出来。

“这是沙织第一次跟我们一起吃饭,感觉好新鲜喔。”

井上同学对我投以好奇的目光。

“可以看看妳的便当吗?”

“妳可能会失望喔。”

噹噹──白饭、梅子、半条炸竹荚鱼和两块不晓得在冰箱待多久的炸鸡块。看起来营养与份量都有待改进的便当,对正需要补充能量的我来说未免太寒酸了。

“我们家昨晚没开伙,出门时只是随便弄一弄,就变成这副德性了。”

我叹着气拿出筷子,準备夹起不晓得会不会让我拉肚子的鸡块,结果本来放着鸡块的地方不知何时铺了层绿油油的菠菜。

“不嫌弃的话……”

一之濑同学小声地对我说。

十分适她的粉红色圆形便当盒里少了一块绿色的痕迹,只留下一点点菠菜,我想这应该不是她讨厌的食物。或许是顾虑到我的目光,一之濑同学低下头忙着解释:“对不起,我不敢吃菠菜,所以……”

可是她用筷子夹起来的饭上却染了层淡绿色,理所当然垂在上头的菠菜就这么送入那张樱桃小嘴。

“谢谢妳,一之濑……小千。”

“咦,咦?”

好像压根儿没想过我会直接叫她“小千”的千佳惊讶地抬起头,夹着饭菜的筷子还含在嘴里。

……不要那么惊讶嘛,这样会让我不好意思的。

“这样的话,沙织吃不吃牛肉呢?”

见到千佳这么做之后,井上同学与有栖川同学竟然也跟着要给我菜,让早已做好饿肚子打算的我心头一暖。

明明之前都像是无视她们的存在般,只因为她们都加入佐川一派便保持着距离,想不到她们并没有把我当成我想像中那种冷漠的讨厌鬼。

美和、麻衣子,美和、麻衣子。

我在内心覆颂几遍两人的名字,一一向她们道谢。

千佳吃便当的动作很可爱,让人不禁想要捉弄她;美和喜欢听别人讲一些新奇的事情,偶尔也会自爆一些糗事;沉默寡言的麻衣子鲜少开口,可是她的眼神明显看得出乐在其中。我则是因为有点紧张而谨言慎行,不希望自己在彼此的第一次午餐上出什么差错。

午餐时间快结束时(此时千佳的便当仍有一大半),只身抓着麵包的玲子从后门走了进来,与我对上视线。

“玲……”

我才刚叫出声,她旋即臭着一张脸。

心情不好吗?她的表现让我想起从保健室来的时候,拍在我头上的力道并不是那么温柔。

“小美和,我要拿个东西。”

玲子这么说道,然后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包包。

“谢啰。不打扰妳们了。”

她面带微笑这么说完以后,轮流看了她们三人一眼就转过身準备出去。

完全无视我。

“等一下。”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玲子看了我一眼,又别过头。我扔下筷子追过去,直到门口才抓到她。

“干嘛?”

玲子作势要甩开我的手,她使出来的力气显然不够。不,应该说她根本就没这打算。不管我是否抓住她,她继续往前走。不想让她就此离开的我乾脆抓着她的手跟着走。

“妳怎么啦?心情不好吗?”

我尽量好生好气地试探。但是一想到刚刚被无视的感觉,胸口就一阵刺痛。

“告诉我嘛。哪,玲子。”

还是没有反应。

在生我的气吗?可是我又没做什么。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那也该让我知道啊。

我就这么握着玲子的手直到从来没上过的校舍顶楼。

今天的天空比较低,看起来似乎随时会下雨。

经常与玲子一同离开教室的北村同学及小宫同学也在屋顶,原来她们下课都往这儿跑啊。两人有点讶异我的到来,不过她们只和玲子互看一眼,就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和小宫同学擦身而过的时候,微微的烟味窜入鼻中,很不好受。

印象分数扣十分。

玲子走到她们俩人刚刚待的地方,坐在不知砌来做什么用的小台子上,用剩余的另一只手将从教室里拿出来的小包包打开,接着拿出一包香烟。

我生气地抢走她的烟、扔到地上。

“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在一脸不悦的玲子身边坐下,仍未鬆开她的手。

“两年前。”

她漠不关心地答,彷彿这没什么大不了。

确实,抽烟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我只是对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感到愤怒。可是仔细一想,和她分开这么久的我当时也不在场,更没资格因为这点事就怪罪于她。

“对不起。”

很快就从愤怒转换为悲伤的心境充满苦涩,我低着头向玲子道歉。

玲子将那依然不开心的脸转向我,重重地问道:“妳是想为哪件事道歉?”

“哪件事?我刚才抢走妳的……”

“所以妳是要为怪我有坏习惯的事道歉吗?”

“不然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开始变得不耐烦。这个时候,玲子的表情也十分难看。

不明白我们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的我按捺住焦躁的心情,握紧了她的手说道:“哪,妳到底为什么不开心嘛。告诉我好不好?”

玲子的嘴角只扬起一点,鬆开包包的那只手来到我的头上,唰地取下某样东西。

“昨天我很认真地向妳告白。”

兔子图案的单边髮夹落在玲子手中,那不是我的,我从来不用髮夹的。

“今天妳却跟以前都不理会的一之濑千佳走这么近,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我自己弄的。”

我的声音在颤抖,或许身体也在发抖。

“我在办公室昏倒……醒来的时候……”

只要好好说明,一定能解开误会。

可是内心的恐惧一下子倾泻而出,让我想解释的脑袋急速升温,只能说出尚未被烧掉的只字片语。

“是小千帮我别的……不是我啊……”

玲子冷淡地看着我。

“我都不知道原来妳跟一之濑千佳感情这么好。”

“不是这样!玲子……啊!”

她甩开了我的手。

快要不行了。

早上那股晕眩感再度涌现,如果放任情况恶化下去,我一定会承受不了。

我只想把可笑的误会解开,让玲子不再因此讨厌我,或是无视我。

我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

有很多无法独自承受的事情,都想跟这个说过最喜欢我的玲子诉苦。

只是看到她那张因误会而扭曲的表情,让我害怕得无法说出口。

“求求妳。”

我垂下头,对兀自站了起来的玲子喃喃着。

“不要丢下我。”

我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掉下眼泪。

玲子抱住浑身颤抖的我,什么话也没说。

我用不时夹杂着啜泣的声音笨拙又努力地解释这些事情,不晓得有没有听我说话的玲子一直站着抱住我的头,偶尔才会答一声“嗯”。上课钟声敲响的十五分钟后,我才将很简单就能说明的两个状况解释完毕。

髮夹是千佳趁我睡着时偷偷别上的,中午用餐也是因为找不到玲子才加入她们。

玲子没有对我的解释表达任何意见,只是静静地抚摸我的头髮。

微暖的风吹彿着乾凉的泪痕,眼睛下方一片冰凉,与玲子抚摸的动作同样让我感到舒服多了。

本来以为没机会解释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让我的心情轻鬆不少。

“我喜欢玲子。所以昨天听到妳那么说,我真的很开心喔。”

脸埋在玲子裙襬的皱褶间,我坦率地说出脱离了暴风雨的内心感受。

“我最喜欢玲子了。所以,如果惹妳生气……”

“我才……”

玲子平静的声音莽撞地响起,可是这时远处却传来另一道破坏气氛的声响。

屋顶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犹如一只无形的手遮住了我们俩的嘴唇。

“哇啊!就叫妳不要挤了!”

有点耳熟的声音随着闯入我们视线中的学生发出,印象分数扣十分的小宫同学一脸尴尬地看着我们。

按照她刚才的说法,似乎还有其他人……玲子摸了摸我的头,对我露出温柔的微笑后,便换了张质问的表情给不断瞄向楼梯处的小宫同学。

“是、是美和她们说要看的啦!”

哇,想不到玲子不用动口就让她招供了,真是厉害。

我起身来到玲子身边,牵起她的手。玲子一开始还有点惊讶,可是她很快就换微笑。

既然早已被偷窥,就没有必要在乎是否会被看见。

不一会儿,小宫同学、相泽同学、美和、千佳以及麻衣子纷纷畏畏缩缩或乾笑着登场了。

虽然刚刚才坚定地握起玲子的手……却没料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在偷看。

啊啊,这么说我哭哭啼啼的模样都给看见了……我不自在地垂着头,玲子则是说了句“妳们喔──”就无奈地叹了气。

表情十分满足的美和走了过来,不用说也知道她肯定是看得最起劲的一个。

“原来沙织和玲子是一对呀,真是让我吓一跳呢。”

即使这么说道,她的脸上仍然只有过瘾两个字。看样子她好像完全不在意我和玲子都是女生这件事。

“玲子整个早上都心浮气躁的,原来是因为沙织喔?”

经相泽同学这么一说,小宫同学和北村同学这才恍然大悟。

“咦!妳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啊……”

玲子闻言,一把将我拥入怀中,接着炫耀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件没什么好炫耀的事情。

“败给妳了。”

“嗯嗯,真是败给妳啦。”

小宫同学和北村同学宛如演相声般重覆了彼此的话,然后将目光转移到被玲子抱住、害羞起来的我脸上。

“既然有了可爱的女朋友作伴,玲子的脾气应该会好转吧。”

“嗯嗯,应该会好转啦。虽然玲子是那种怪脾气,妳也要加油才行喔,沙织。”

意外得知玲子的情报了。这也让我突然想见识见识玲子的怪脾气。我是不是被虐狂啊……送上鼓励的相声二人组竟然记得住几乎未曾和她们交谈过的我的名字,让我感到既意外又开心。

“谢谢妳们。茜和……麻……麻央。”

从她们俩的反应看来,应该没有叫错吧。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每个偷窥被抓到的人都要出来说一段话。相声二人组退到一边,紧接着是频频点头、一副“我早就知道啰”表情的相泽同学。

“能够掳获玲子的芳心,妳还真是不简单啊!”

“妳说这什么话,笨蛋!”

不知不觉间脸也跟着红起来的玲子敲了一下舞的头,然后害臊地别开目光。

最后一同登场的是麻衣子和千佳。

和我们一样红着脸的两个人头低低的,一会儿慌张地对看彼此,一会儿又怯懦地看向我们,可是她们俩始终没有开口。她们连不知所措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玲子很了解内向的她们,因此动为这场骚动收场。

“那……事情就是这样。虽然有点小插曲,总之沙织是我的了。妳们可别打她的歪脑筋喔。”

做出如此宣言的玲子开朗地笑着。不久前那种可怕的感觉已经烟消云散。我偎在她的怀里,不由得开心起来。

过了几秒钟后,才发现我应该要说些什么才对。于是我连忙低下头──可是身体被玲子固定住,只好维持被她抱住的动作,带着鼓动的心情说道:“今、今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就这样,我和玲子的误会顺利解开了。

而我从今天起也算正式加入了玲子导的佐川一派。

我将引起这场风波的兔子髮夹收入口袋里,不管它是出自什么原因跑到我的头上。待会再私下把它还给千佳吧。

迟到近半个小时的我们后来被狠狠地骂了一顿,不过我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只要玲子愿意待在我身边,这样就够了。

几度登上校刊、如今却守在校门口的桌球王牌──伊藤学姊一发现我们几个人,旋即朝我们冲了过来。

“小舞!这次妳别想逃!”

伊藤学姊认真的表情犹如在参加米竞赛。呃,或说是桌球比赛。

“哇哇哇哇!”

发出诡异叫声的舞则是头也不地往门口的反方向,也就是往第一校舍拔腿就跑。

不顾形象追逐着的两人在第一校舍前停下这齣荒唐的戏码。远远望去两人好像在为了什么争执。不一会儿,舞就被伊藤学姊带进校舍了。

“她翘掉太多次团了,那位学姊真可怜。”

玲子对有点搞不懂状况的我补充道。

“别看舞那个样子,她可是桌球力之一。”

“咦──?”

腰部突然一阵闷痛,玲子以手肘提醒我不要太引人注目。

说得也是。已经看不见泪痕的我,兴奋之情全写在脸上。

即使姊姊事件的阴影仍然盘踞于心头,名为玲子的麻醉药暂时缓颊了我的失落。

我们和大胆指数比我低的千佳等三人在校门口对面的公车站牌分开,她们打算逛逛前几天相中的几家蛋糕店。而放学时间总是看不到的茜与麻央,现在应该正接受各自的团学姊严厉训练吧。上了公车,就只剩下我和玲子两个人。

在车内乘客分之九十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里,站在离车门只有几步距离、因下课时段挤到和我肩并肩的玲子于我耳边说道:“像沙织这么可爱的女孩,搭这种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的公车要小心色狼喔。”

色狼一边这么警告我,一边揉着我的屁股。

“我好像被摸了耶。可以尖叫吗?”

“不叫的话就让妳到色狼家里坐坐吧。”

听起来真是不错。

“那好吧。”

我答应了色狼开出的条件,在即使都是女高中生,却仍充斥汗味与各种胡乱交织的香水味的公车上,任由左手正忙碌着的色狼小姐玩弄她的猎物。

在平常下车地点的前一站,玲子催促我快点挤下车,她的手直到我们穿越人群时仍不安分地捏着我的屁股。

“真是的。要是被别人误会怎么办。”

我鼓起脸颊埋怨。

其实不管是我还是她被别人误会,应该都不会放在心上吧。

玲子果然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搂着我走在街上。看起来就像感情要好的同校学生,因此大多数的路人都没有注意到我们。

“直接去吗?还是要逛一下?”

我在离家里越来越远的路上问道。

“妳想逛吗?”

我摇摇头。

犹如洗三温暖的心情比起逛街,反而比较想和玲子两个人静态地度过。

“那就去吧。”

玲子的语气听起来也有点高兴。

走了两条街、在并排的几栋五层公寓的最后面那一栋,玲子说了声“到啰”就带我走进电梯故障待修的公寓。

原来她家在这么远的地方啊──以她平时下车的站牌来算的话。

没有管理员和焕然一新的装潢,就只是普通老旧的公寓。每层楼梯间也只挂着小小的灯泡,像今天这种昏暗的天色,一个人走楼梯都很恐怖。

爬到二楼半,玲子忽然停下脚步、靠在斑驳的墙壁上。

“怎么了吗?”

我偎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直射向三楼的一扇旧铁门。

“玲子就住在那里吧?”

她点点头,接着却叹了气。

“妳真的想来我家吗?”

直到家门口才反悔的玲子这么问道。

“想啊。色狼小姐。”

“噗。好,我知道了。”

玲子在视线不良的楼梯间亲了我一下,然后在我面前呼着热气说道:“我从五年前开始就跟远亲一起住,所以家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宫下……本来叫佐川的阿姨喔。”

“本来?她结婚了吗?”

玲子摇头,可是表情更加複杂。

“因为工作才用假名。我不晓得这样说妳是不是能感觉到,不过见了面应该很快就明白了。”

“既然这样,让我见见阿姨吧。”

这样才无法阻止我呢。不管是阿姨还是谁在,既然玲子邀我到她家,说什么我也要突破阻碍。

无法说服我的玲子考虑了一下,然后牵着我上楼。

她用钥匙打开铁门的时候,额间竟然在冒汗。我用手擦去在她额头上凝聚的小小汗珠。两道门接连打开以后,一股沁凉渗入心头。

和老旧公寓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明亮的装潢设计让出现在眼前的短廊变得彷彿在闪闪发亮般,微凉的空调带着清淡的薄荷香吹散了身体的燥热。

“哇……!”

我兴奋地睁大了眼,一边在玲子带领下脱鞋、换穿在冷气房里也不显得热的毛茸茸拖鞋,一边对亮晶晶到有如样品屋的室内讚叹不已。

不知道玲子是不是在害羞呢?她好像从刚才就显得很紧张。

这时,走廊最里头那扇褐色的门传来一声“卡!”,接着门被打了开来,一名只穿着黑色内裤、上半身仅包在浴巾里的漂亮女性小跑步地出来,和我们撞个正着。

“玲子来啦?这位是……”

……啊,难怪玲子会要我再三考虑。

我连忙低下头,向宫下阿姨问好。但是玲子拍了拍我的背,然后对眼前那位香汗淋漓的女性说:“麻里奈姊,她就是我常常跟妳们说的沙织喔。”

麻、麻里奈姊?刚刚不是才说她跟阿姨两个人共住吗?

“嘿──真的好可爱。杏子!摩耶!玲子带女朋友来啰。”

呃……呃……脑筋一片混乱的我轮番望着用手掩住无奈表情的玲子,和频频头朝屋内大喊的麻里奈姊。

接着,两名只是把浴巾披在肩上、任由壮观的胸部晃呀晃的美丽女性相继登场。不止如此,在她们身后,又陆续走出几位穿着十分随性的女子,其中一个人还挂着耳机、另一个人甚至扛着摄影机往我们这里拍。

“很可爱对吧?玲子真有一套,麻里奈也觉得好欣慰。”

不知为何为玲子感到欣慰的麻里奈姊一把抱住思考路暂时关闭的我,然后又拥着脸红的玲子。玲子在麻里奈姊傲人的胸前对同样被胸部推挤的我投以“妳看吧!”这种近似抱怨的目光。

暂且无法将断得乱七八糟的线重新接上的我,只觉得脸颊被挤得好痛。

第一章「沙织」#4

“欢迎妳来玩!”

这是在思考路刚刚恢复过来时,接收到的第一则讯息。

不晓得是杏子姊还是摩耶姊,总之麻里奈姊和另一名开放到吓人的姊姊分别抱住我的左右手,一面调查起玲子女朋友的兴趣,一面做过多的肢体接触。

被两个姊姊固定在酒红色双人沙发上的我,开始祈祷在这座小客厅的另一扇门之后、和宫下阿姨争吵中的玲子能快点来。不然,至少在小客厅外头,看起来稍微正常的成熟女性能来阻止她们的行为。

“哎呀……沙织的手弄到人家这里了。啊啊……!”

右手边的姊姊明明是自己抓住我的手乱摸乱磨,却发出好像是我袭击她的呻吟。麻里奈姊见状,也不甘示弱地用胸部夹住我的左手臂,然后做起下流的动作。

“怎么样,姊姊的胸部很不错吧……沙织。”

好羡慕又大又软的胸部……不,不对……<hrsie="">“请问两位姊姊是玲子的姊姊吗?”

就用提问的方式来试着转移焦点吧。

“不是哦。”

脸上突然感觉到一股沉重的重量,视线也随之暗了下来。

……某个姊姊用她的大胸部压住稍微抬起头的我,然后趴到我身上。焦点转移大作战就这么提前告终。

左手感觉到柔软又滑顺的胸部。

右手手指被带进某人内裤里面。

身体被赤裸又丰满的姊姊压住。

三位姊姊联手欺负叫不出声的我,并一脚踢开我脑海中所能想到最淫秽的色情影片。

“哎嗯……就是那里,摸摸人家的小肉球吧。”

这般说着的姊姊用流畅的动作拉着我的手指碰触她的阴蒂,然后夸张地呻吟着。

第一次摸到别人的私密处,感觉有点像矇住双眼把手放入惊奇箱内的感觉。有点期待,摸到以后却又感到难以言喻的噁心。

“沙织好可爱喔,麻里奈好想把妳吃掉……”

麻里奈姊除了用胸部玩弄我的手臂,还在肩膀上舔了起来。

“交到这么可爱的女朋友真是令人羡慕……来吧,杏子我的身体可是比玲子还要棒喔。”

用沾着薄荷味的双乳在我脸上挤来挤去的杏子姊,则是不断用硬挺的乳头轻戳我快要闭不起来的嘴唇。

玲子,救命啊……争吵声夹杂着砰地一声,非但没有停下,反倒响亮地延烧到了小客厅。用力推开门的那个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是玲子的声音。随后出来的那个人也因为眼前的景象暂且停下吵到一半的嘴巴,踩着轻微的脚步声来到我们身后。

和玲子大吵到一半的宫下阿姨宛如沉思般喃喃自语着,接着探出一只手到我的左脸颊,说道:“沙织,嘴巴张开,吸吸杏子的乳头。”

“您开什么玩……呜!”

惊讶地开口反驳的我,马上就掉进守株待兔的杏子陷阱里。

宫下阿姨让一脸开心的杏子姊坐正,可是两只手却抓住我的头和杏子姊的右乳,难得的挣脱机会就这么消失了。如此一来,杏子姊壮观的胸部就像被拉长似地,看起来很痛,杏子姊却还是笑笑的。

“乖乖听阿姨的,待会就给妳零用钱喔。”

“呜呜?”

虽然我只能用被塞住的嘴巴做出模稜两可的答,乐天的宫下阿姨仍然将它解读成“知道了!”这种足以令她满面笑容的答覆。宫下阿姨鬆开固定住杏子姊乳房的那只手,接着说道:“待会我鬆开手,妳要继续吸住杏子的乳头。懂了吗?”

“呜呜?”

这时候发洩到一半的玲子跑到阿姨旁边,露出焦虑的神情对我说:“阿姨大概是有灵感了……妳可以不必这么做啦。”

什么样的灵感会要初次见面的我做这种动作?没能说出口的我只是怨怼地望着玲子。

接着她转而向宫下阿姨抱怨。

“平常不是都我在做模特儿吗,干嘛让沙织做这种事情?”

“我可没时间去伺候动不动就生气的孩子。”

宫下阿姨平淡地答。真奇怪,明明都是日语,为什么我就是听不懂她们说的话?

“再说,妳难得交了可爱的女朋友,要让人家留下深刻的印象嘛。”

绝对够深刻了──舔着杏子姊的乳头同时,我不禁在心中吐槽。

“可是沙织她……”

“我不会对她怎样啦。就像妳当模特儿的时候那样,只会要她摆摆动作。这么担心的话妳就在一旁看着吧。”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沙织是普通的女孩子,妳却初次见面就要她做这种……这种……”

“又不是要她入镜,妳在激动什么?”

妳们两个想吵的话能不能晚点再吵呢……“啊嗯……!”

杏子姊妳也是啦。就算人家一直舔…………咦?

“妳看看,沙织可是很称职的。叫她吸住就乖乖地吸……喂!这些口水是怎么事啊!”

本来还摸摸我的头的宫下阿姨一看到不断从嘴唇间溢出的口水,语气马上兇了起来。

固定住脸颊的力道鬆脱后,我赶紧远离那已经被我下意识地舔了数分钟的胸部。

……真是丢脸到家了。

我向吵不过宫下阿姨的玲子投以求救的目光,她考虑了一会儿,提出两人交换的意见。

用毛巾将破坏视觉感的口水擦乾净以后,宫下阿姨来看着无辜的我和鼓着脸颊的玲子,最后总算答应这项条件。

姊姊们闹哄哄地抱住我撒娇,但是在宫下阿姨强硬的驱赶下,我很快就重获自由了。

我来到沙发后方抱住玲子,微凉的私处让我觉得很丢脸。玲子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就取代至今仍摸不着头绪的我坐到预定位置上。

姊姊们依照宫下阿姨的指示重新摆出动作,玲子也忠实地呈现出阿姨脑海中的想法,接连做出几种很适用在色情影片中的姿势。

玲子面无表情地做着这件事,让我也有种这是工作的感觉。如果她的脸上带着和我一样羞怯或有那么点享受的感情,我应该会觉得很难过吧。

不光是难过,恐怕也会有另一种情绪产生。

宫下阿姨瞄了微微垂着头的我一眼、拍拍我的背,然后继续指示下一个动作。

全程花了至少二十分钟。这还是在她们未失误的情况下所花费的时间。若不是其他人跑来提醒时间已经不早,我想正抱着大笔记本的宫下阿姨很可能会要她们继续下去。

姊姊们起身和阿姨讨论姿势的问题,我趁这时候跳到微香的沙发上,抱住表情鬆懈下来的玲子。

“这样就可以了吧?”

不管对方是否在忙的玲子这么问道。

“剩下的我和摩耶她们协调就好,辛苦妳们了。”

宫下阿姨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就像是公事公办的感觉,很有女强人的风格。

“今天的部分搞定后,我再给妳们零用钱。”

“我什么都没做耶。”

莫名其妙被姊姊们包围、莫名其妙被要求做色情影片里的动作,然后又莫名其妙做不好的我实在没理由拿零用钱。不对。即使我真的好好地照阿姨所说那般做了,也不该拿钱。

“妳表现得很慌张很可爱,不是吗?”

宫下阿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反问,然后对我们俩挥挥手,示意不要再问这种蠢问题了。

玲子牵着我起身、拿起我们俩的书包,嚷嚷着“这样就好”便带我走进小客厅里的另一个房间,那是她和阿姨刚才吵架的地方。

原本以为这儿应该是小仓库或厕所,想不到里头竟然跟我的房间一样大。单人床、单人沙发、书桌、电视机、电脑和小冰箱应有尽有,而且摆设得相当宜,即使放了这么多东西,一点也不会觉得房间很小。

“这是麻里奈姊弄的。”

看到我眼里闪亮着的模样,玲子补充道。

“咦──真是看不出来。”

我被玲子直直牵到房间最里头,她拉开让我以为是墙壁的衣柜,拿了件朴素的淡色内裤给我。

“妳要送我吗?”

顶着一个大问号的我接过玲子递上来的内裤。

“傻瓜。给妳换的啦。”

……被她这么一说,我的脸霎时红了起来。

玲子把书包放到床边,背对着我开始换下制服。我考虑了一下下,也把髒内裤脱掉。

“妳怎么知道……”

然后把玲子的内裤穿上。呼,还好我穿得下。

“看妳的表情啊。而且第一次被要求做那种丢脸的事情,大概都会这样吧。”

玲子的一番话虽然扫去我的疑虑,却也激起我的好奇心。

“妳第一次也会这样吗?”

我把髒内裤藏在口袋里,来到已经换好T恤的玲子身边。她随便将换下的制服、裙子与袜子扔到床边地毯上,不管那件拿了还没穿的短裤,便抱住我倒在床上。

“有喔。而且那时候我才十三岁。”

好像意外得知不得了的消息了。

十三岁就被宫下阿姨带坏的玲子笑吟吟地将我压在床上,把脸埋在我的胸前呢喃着。

“吓到妳了吗?”

“有一点点。”

“所以我才要妳慎重考虑嘛。”

“又没关係。宫下阿姨是有点严格,但是感觉得出她是为了工作嘛。姊姊们虽然开放过了头,可是她们都没有故意摸……我是说没有故意欺负我。”

脑袋里一度对刚才被姊姊们包围的事情打了个大问号,那好像已经算得上欺负了。

“因为妳现在脱离魔掌才会这么说啦。要是天天都被麻里奈姊缠着,不发疯也会崩溃。”

“麻里奈姊常常缠着妳吗?”

玲子朝被她压乱的制服叹了口气,热气直接传到我的肌肤上。

“我刚搬去跟阿姨住的时候,麻里奈姊已经寄宿在阿姨家,我被安排给读大学的麻里奈姊照顾。可是直到我升上高中为止,她天天都会抱着我睡觉……”

“什么──!”

“我就说吧。哪有人天天抱着……”

“太狡猾了啦!人家也想抱着玲子睡觉!”

未经大脑脱口而出的话语带来数秒的静谧,随后我才发现自己应该感到惊讶而不是撒娇地吃味。

“……给妳抱。”

玲子用着像是在顺应小孩子的语气说道,然后慢慢地释放出重量,用她的身体将本来就没打算抗拒的我沉沉地压住。

我一边抚摸玲子的背,一边望着白色的天花。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玲子过没多久就这么睡着,而我也感觉到眼皮渐渐失去了力气。

只是闭一下下喔。

我再三提醒自己,然后投入玲子韵律的呼吸里。

即使在沉沉的黑暗中,意识已经不知何时恢复过来。

儘管如此,不由自的身体却只感受到厚实的麻痺。

姊姊们的声音和香水的气味围绕着我的身体,可是我仍睁不开眼,也动不了身体。

“醒来了醒来了……就说妳太粗鲁啦。”

“怎么可以怪麻里奈,是因为杏子一直吱吱喳喳的关係啦。”

“明明就是自己动作太大了,还怪别人。”

“麻里奈很温柔耶。明明就是杏子大嘴巴!”

“哎呀呀,沙织就要醒来了,妳最好收起那张臭脸喔。”

“……呜。讨厌。讨厌啦!”

“我说啊……”

姊姊们的声音在此时变得模糊到无法辨别。持续了三、四秒钟,才又清楚到彷彿就在耳边。

黑暗的视线混着雾茫茫的景色变得朦胧,然后才一块块慢条斯理地清楚起来。

把熟睡的玲子抱入怀中的麻里奈姊只穿着裸露的三点式泳装,侧躺在单人床上对我微笑。我们的脸距离大概只有三十公分。

“什什什什什呜!”

杏子姊(她身上有种跟两位姊姊不尽相同的香味)遮住我激动不已的嘴巴时,伟大的胸部宛如炫耀其存在感似地紧贴我的背。从背部的触感判断,杏子姊应该也是穿那种泳装吧。

麻里奈姊竖起食指于亮橘色的唇前,发出“嘘──”的声音。我连忙点点头,杏子姊才收同样带着香水味的手。麻里奈姊一边玩起自己的捲髮一边对我说:“刚刚那样好像吓到妳了,希望妳不要介意喔。”

在我耳边呼吸的杏子姊用稍微低一点的声音接着说:“看到可爱的女孩子就想亲近,已经是职业病了啦。”

“职业病?”

这么说来,玲子只有说她跟宫下阿姨一起住,没有提到姊姊们啊?更何况刚进来时不止有三位姊姊,还多了一大堆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的女性。

状况外的我把这个大问号铺上亮粉并装在白圆点点配粉红色底的盒子里,递给十分适这种风格的麻里奈姊。

兴高采烈地拆开礼物的麻里奈姊面露开朗的笑容,给了我实感不足的礼:“麻里奈跟杏子、摩耶,都是演员喔。”

演员。就是会出现在戏剧或舞台上的那种人。嗯……即使停顿了好一会儿,迟来的感觉依然空虚得很,这句话带来的实感仍旧严重不足。

抱住我的杏子姊见我呆愣住,好心地在耳边补充道:“不过只能拍成人影片就是了。”

好不容易凭着一点点实感建立起来的舞台迅速崩塌,光鲜亮丽的色彩也随之消失。

“成人影片……”

在三不五时便陷入混乱的脑袋瓜里迅速找这个关键字,只得出几个不太适闲话家常的结果。

别开我开玩笑啦──打算这么吐槽的我一想到她们的穿着、动作,以及刚才对我做的事情,连忙将卡在喉咙的话语吞肚子里。

宫下阿姨曾叫我摆出一些动作,那代表阿姨也跟这件事有关啰?而只有玲子和阿姨住的家里却塞了好几位状似工作人员的女性……“我知道了,妳们是拍色情片的演员嘛!”

“好聪明好聪明,给妳亲亲做奖励。”

这般说着的杏子姊吻了我的脸颊,随后我才因为自己推出了答案而莫名亢奋这件事感到羞耻不已。

这么说来,玲子的宫下阿姨应该是製作人,或导演一类的人吧?对这行业十分陌生的我想着,原来在我所不知道的时间里,玲子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我把脑海中的“佐川同学”删掉,并且将那些一度令我反感的剩余部分接续在“玲子”的前面,如此一来我就不必忧心忡忡地望着她陌生的一面了。

“玲子该不会……”

即使知道应该不可能,却也有点难说出口。我望着麻里奈姊温柔的笑容,战战兢兢地问道:“玲子没有这么做吧?”

所幸得到的答覆是意料中的答。

“当然没有。而且小玲她还是处女喔。”

还得到了我想都没想过的资讯。

“虽然介绍了麻里奈的给她,可是才相处不到五分钟就气走对方,真是令人困扰呀。”

“对呀。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怜的小之后就只对男人有兴趣了。”

咦──!

“真的假的!麻里奈,这种事情妳怎么都没提过?”

比我还激动的杏子姊说道。

“因为很奇怪耶!两个男人在房间里搂搂抱抱的,对打算安慰小的麻里奈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

和女孩子搂搂抱抱的麻里奈姊这么叹道,然后又把发出小小呼吸声的玲子抱紧。

“这样啊……说得也是。如果对方比较年长的话说不定会不错喔……”

加入个人评断的杏子姊,让我想起班上似乎也有人特别喜爱此道。显然无法接受这种模式的麻里奈姊小小声地尖叫反对。

“才不好!麻里奈都以身作则好多年了,他还是不向麻里奈看齐……这样不会太奇怪了吗!”

“您说的以身作则该不会是……”

好不容易插到嘴的我还没说完,杏子姊就抢着说:“说不定就是因为妳身为女生却喜欢女生,才会让他觉得男生就该喜欢男生吧?况且玲子又那么激烈地拒绝他……”

啊啊……又是一条惊人却没什么价值的消息。

被挑出矛盾之处的麻里奈姊涨红着脸,说不赢杏子姊,只好把脸埋入玲子的肩膀下,发出可爱的呜呜声。

“请问……先不要管男生的部分,女生喜欢女生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我挤出有点僵硬的笑容问把我当抱枕抱住的杏子姊。

“是啊,毕竟人类生理构造上本来就是要靠男女结繁衍下去嘛。”

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杏子姊公式化地说道。

虽然隐约察觉到这件早已是被奉为真理的事情,实际上我很难去想像。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被丢进只有女生的幼稚园,至今也都是走在女校的道路上。

所以,情人节我看到的不是女生送给男生巧克力,而是女生送给女生。能够和美丽的学姊在校园里来场浪漫又令人羡慕到血泪的幽会,也是某个同年级学生或学妹。上课时间因肚子痛赶去厕所,偶尔也会看见两个女生在里头大胆地亲热。

再加上,因为妈妈与姊姊会留给我漫画杂誌和小说,我对于这方面的物慾并没有太高。只不过那些让各个年龄的我津津乐道的爱情故事,也都是女生和女生的甜蜜故事。

由于女校的关係,唸高中时的姊姊经常谈起她憧憬的学姊,以及把她当偶像崇拜的几位学妹。曾就读跟我们一样学校的妈妈,有时也会忆起她丰富过头的高中生活,例如边慢跑边对快要喘不过气的班花上下其手,或是欺负当时很黏她的樱树学妹。至于爸爸我就没什么印象了,虽然我非常想知道他为何追得到妈妈。

即使转开电视看到当今热门的戏剧,也会因为跟想像中有所出入而看不下去。比起向爸爸撒娇反倒喜欢捉弄女儿们的妈妈,则是让我将父母亲结生下子女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以扭曲的观念加以妥协。于是就造成像我这种只对女生有感觉的女儿了。

“哎呀,可是既然妳现在能跟玲子打得火热,就不要去在意这种事啰。”

杏子姊又亲又抱地把我拉现实中。不知几时已打起精神来的麻里奈姊也对我做出加油的手势。

这样就好了……吧。

我只是个抱持着小小愿望的平凡少女,不聪明的脑袋只能像这样引领着不安的心情缓慢前进。我还不知道脚步何时开始才会变得蹒跚,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唉──沙织连想事情的样子也好可爱。今晚就跟杏子姊姊一起去吧?”

像个色老头般的杏子姊又在开我玩笑。

能够在这种环境下安然度过五年的玲子实在太厉害了。

我轻握缠在脖子上的白皙手臂,杏子姊的肌肤十分柔软。

“突然闯入女生房间擅自抱住别人的姊姊们……打算抱到什么时候呢。”

我对和我脸颊碰脸颊的杏子姊抱怨道。

不过,虽然这是第一次被妈妈、玲子以外的人紧抱,却没有太大的排斥感。

杏子姊的体温一如她柔软的肌肤,有股令人心安的魅力。

“当然是抱过瘾为止啊。”

除了让人嗅出一丝危险气息的发言以外。

“哎哟!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这样做,妳们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想不到不光是杏子姊,连保持微笑聆听着的麻里奈姊也发出了惊呼。

“看到可爱的东西就想抱住,这是很正常的行为吧?”

“对呀对呀。比起跟杏子抱抱,麻里奈还比较喜欢抱玲子呢。”

不不不,虽然多数情况下是没问题,现况可不是这么一句话就能敷衍过去的啊。

“姊姊们是趁我们睡觉的时候偷跑进来,而且还穿那种曝露的泳装……”

加上妳们有在拍成人影片,怎么想都会让人感到不安嘛!

……考虑到最好别轻触已经布满整座沙滩的地雷,最后那个想法我并没有说出口。

“小沙织真是爱操心哪──妳不喜欢这种衬托身材的泳装吗?”

“而且待会还要一个段落要拍,麻里奈也懒得穿衣服了。”

“对啊。再说平常也没什么机会做这种勾引指数大幅攀升的打扮,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

“嗯!在听到玲子的称讚以前,麻里奈就一直穿着吧。”

我是不是该向如此开放的姊姊们学习呢?

毫无道理地将“穿着曝露并抱着女生”这个项目盖上“正常”红泥印章的我,好像也慢慢融入了这股轻飘飘的气氛之中。

“杏子姊,我可以问一些跟工作有关的事情吗?”

对于陌生领域产生的不安及雀跃感在心中鼓动着,我轻声问道。

可是杏子姊突然脸色大变。

“小小小小沙织……!妳该不会想要踏进这一行吧?不行!绝对不行!杏子我绝不会让清纯又可爱的小沙织误入歧途!”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吧……话说来搞不清楚的麻里奈姊也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激动地苦劝我。

“不可以有这种想法喔!麻里奈跟杏子一样,不会让妳们乱来的!妳们一定要好好唸书,好好……嘎呃!”

紧接着“嘎呃!”前的一记闷响将麻里奈姊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地打断。把脖子拼命向前伸、一脸认真的麻里奈姊因为玲子大动作地起身而撞到下巴,然后眼角衔着泪往后倒。按住发麻的头顶、小小声地埋怨了一下的玲子,则是延续麻里奈姊的焦急,挪着身体来到我前面抱住我。呃,应该说她跟杏子姊两人一起抱住我。

“妳怎么会有这么想法啦,大笨蛋!”

“……人家根本没有这么说啊。”

比姊姊们还激动的玲子孩子气地推开杏子姊。识趣的杏子姊乖乖将她的温暖带走。玲子将我拥入怀中,并且在我耳边悄悄地说:“妳竟然可以跟姊姊们扯这么多……”

“咦、咦?难不成妳早就……”

“妳醒来的时候我就醒来了。只是想让妳认识一下她们……顺便满足麻里奈姊想抱我的心情。”

“那妳还跟着她们一起误会我,真过分。”

玲子叹了口气,把我的脸转向正被杏子姊揶揄的麻里奈姊,然后说道:“不来个具冲击性的挣脱,马上又会被抱住嘛。”

看到麻里奈姊抚着下巴哎哎叫的模样,我警告自己最好别和玲子吵架。

玲子抱着我坐起,微热的触感透过T恤袭上我的背与四肢,和杏子姊抱住我时感觉到的温度不同。

这时,杏子姊也面露好强的神情,以同样姿势从后方抱住麻里奈姊。

“因为我欺负小沙织,妳才胆敢欺负我的麻里奈吗?”

竟然自己坦承是在欺负我!

不久前还说女生喜欢女生是件奇怪事情的杏子姊,正和麻里奈姊一同展现她们的亲密。玲子见了她们的模样,好像也产生对抗意识,用乾燥的嘴唇吻起我的脖子。

原以为我的问题就这么石沉大海,和杏子姊比赛甜蜜度的玲子这时候说了:“所以妳是想问什么啊?”

难得机会再度降临,我却忘了本来想问的具体内容。没办法,就像自爆的杏子姊一样草草收掉这个话题吧。

“呃,老实说我忘了……”

“是要问拍片的感想?内容?还是拍一部片赚多少钱?”

玲子连珠砲似地说道,实际参与演出的姊姊们则是停下了亲暱的举动,等着我开口。

“啊……那就内容、内容好了。”

好奇心胜过了麻烦的预感,我把玲子当成传话筒,透过她将不敢直接对当事人提的问题转交出去。

吱吱喳喳了一会儿,玲子刻意清了清喉咙,对姊姊们问道:“两位姊姊会拍蕾丝系列的片子吗?”

一字不漏的问题还没引发姊姊们的应,就先刺向我红通通的脸颊。

杏子姊和麻里奈姊互看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直接对我,而不是对传话筒答。

“与其说会不会……”

“应该说我们本来就是专演这种片子的吧?”

“对呀。大姊她向来只导蕾丝片,就连工作人员也是清一色女性。”

“多亏了这点,拍摄起来还满快乐的。”

“妳不要再用过头的爱心吓跑新人就好了。”

“咦──杏子吃醋啦?”

听到了预想中的答案,顿时让心中的不安感减弱许多,几乎只剩探未知领域的雀跃感充斥心头。

不敢想像和男人亲近的我有点瑟缩地藏在玲子怀里,她则是露出能够理解的笑容守着我。

“不过,最近市场竞争太激烈,单纯的爱爱片已经很难生存了。”

杏子姊的叹息感染了本来还毫无实感的我,她真的很烦恼这件事。

“果然还是要让杏子穿上SM女王装,然后鞭打摩耶吧?”

“打妳我会比较入戏喔,麻里奈。”

“才不要咧。如果真的要拍SM,麻里奈绝对会是女王的料啦。”

“管妳扮演谁,总之我一定会把妳打到屁股红起来,妳就认命吧。”

做出如此宣言的杏子姊恶作剧地咬了麻里奈姊的耳朵,手掌“啪!啪!”地拍起她的臀部。

我和玲子沉默地对看一眼,彼此达成“长大后不要成为这种大人”的协议。

“话说来……小沙织。”

“是?”

“妳到底要不要和杏子姊姊一起家呢?姊姊会好好地照顾照顾可爱的小沙织喔?”

“您再开这种玩笑,小心我们玲子把麻里奈姊拐跑哦。”

嘿嘿。用麻里奈姊想抱玲子的心情加以击,这下子妳就没话说了吧。

原以为杏子姊会就此退缩,想不到她竟然扬起声音反问:“要交换吗?喏,我就拿麻里奈和小沙织换吧。”

边说着边推出配演出的麻里奈姊,杏子姊的魔掌随着自信满满的微笑贴到我的手腕上。

“噫!”

明明一样是那么柔软又温暖的触感,为什么我却起了鸡皮疙瘩呢……玲子!不要只是在旁边看啦!

“妳们两个──”

对对!快点把好像僵尸一样的姊姊们臭骂一顿!儘管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我还是打从心底替对方喝采。

“阿姨……”

听到玲子的喃喃自语,我才发现原来顺利把僵尸喝退到数十公分外的英雄,是和玲子一样只穿了件上衣和内裤的宫下阿姨。明明是同样的打扮,或许是由于宫下阿姨那成熟的身材所致,呈现出来的感觉也和抱住我的玲子截然不同。

宫下阿姨的年龄看起来似乎和妈妈差不多,儘管有着即使遮掩也无济于事的皱纹,恰到好处的淡妆却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个五岁左右。不过卸了妆之后的样子可就不敢保证了。

“休息时间要结束啰,快点去把剩下的便当吃完,準备拍最后一段了。要是拖到超过八点,就扣薪分之十。”

“什么──!”“扣薪──!”“八点──!”

跟着姊姊们一同惊慌失措的我,在意的并不是分之十的薪水,而是现在的时间。

父母约莫六点至七点间到家,晚饭时间订在七点二十分,可是现在已经七点零五分了。

我很少跟同学在外头吃晚餐,即使先向家里报备并得到许可,也会尽量家吃饭。要原因在于我得陪陪工作一整天的父母、当个他们期望中的乖女儿。

这种时候,不由得痛恨起成日在房间里度过的姊姊。

不是不喜欢陪家人吃饭,只是觉得自己渐渐地把乖巧当成一项工作了。

“喔,原来已经七点啦,难怪肚子开始饿了。”

“妳们两个也有份喔,不过现在已经凉掉了。真不该叫奈奈子小姐挖醒妳们,不但没达成任务还窝在房间里,实在一点也不可靠啊。”

玲子向对奈奈子这道名字产生疑惑的我解释,那是麻里奈姊在工作上取的名字。附带一提,杏子姊叫杏美,摩耶姊则是叫樱。

“那是因为玲子抱起来软绵绵……嘎呜!”

边拉着杏子姊边下床的麻里奈姊,淘气地抱怨到一半就手滑失衡,还好早已在一旁待命的杏子姊及时抓住她,才不致于狼狈地摔下床。

在宫下阿姨半强迫下,我和直到现在才穿起短裤的玲子尾随姊姊们出去。独自坐在小客厅内的摩耶姊一看到我,旋即拍拍她身旁的空位示意那是我的位置。令我惊讶的是摩耶姊竟然穿得好好的,两位姊姊也在阿姨的指示下披起浴巾。

不过,要我坐在曾拉着我的手擅自进行爱抚的人旁边,对我来说难度未免也太高了。更何况在看到便当的瞬间,再度使得那不知不觉间平复下来的焦急感捲土重来。

“沙织家里电话号码多少?”

宫下阿姨对心神不宁地拿起便当的我问道。

“我就住在附近,待会直接去就可以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只是在逃避罢了。

现在的气氛没办法让我说走就走,家里肯定也到了开伙时间,既然怎样都无法陪父母吃饭,多一通电话反而让我觉得困扰。反正我等下就要去了嘛。

“不行喔。妳刚才听到时间就慌慌张张的样子,家里管得很严吧?阿姨帮妳知会一下,不然害妳挨骂就糟糕了。”

既然宫下阿姨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动向阿姨借电话。可是坚持要帮忙的阿姨叫我乖乖别动,彼此客气了几,我就在蠢蠢欲动的姊姊们传来的恶寒下说出电话号码。直到宫下阿姨出了小客厅,姊姊们才安分地吃起便当。

五个人分坐在三张沙发上安静地吃饭与喝茶。两张双人沙发分别是我和玲子、杏子姊和麻里奈姊,摩耶姊则是将本来的双人沙发换给两位姊姊,自己换到单人沙发上悠闲地喝起饭后茶。

在宁静缓流中吃着份量有点多的便当,肚子很快就被平常不怎么吃的菜色填饱了。我逐渐放慢动筷子的频率,不时瞄向打开便当至今都没说过一句话的玲子。或许是阿姨管得很严吧。即使我忍不住随便找个话题开口,玲子也会告诉我“吃完再说”。好吧,等妳吃完再说。

过了一会儿,替自己倒第二杯茶的摩耶姊打破了令人难受的静谧,边吹着自陶瓷茶杯袅袅升起的热气边说道:“待会是拍寝室A的部分,妳们已经準备好了吧?”

麻里奈姊好像是在听到“準备”两个字时不小心噎到,将筷子咬在嘴里的杏子姊无奈地拍起她的背。真是令人担心的姊姊。

“呃……抱歉,我重新问一次。杏子準备好了吗?”

“準备好了。只不过大姊的剧本千篇一律,是不是加点东西进去比较好?”

“加东西……元素……有了。上次为了灌水,不是加了舔腋下的桥段吗?我记得这项评价还不错喔。”

“不要啦!妳难道忘了那里是麻里奈的笑穴吗,短短十分钟的内容竟然拍到三个小时耶!”

“说得也是。难怪即使有好评价,大姊仍然没把这部分列入剧本里。等等,那妳给麻里奈舔如何?”

“唔……是可以啦……只是有一点……”

呜哇……这种对话至今还是首次听见。就连平时佐川一派的谈话内容,也没这么有现实感。比起已经勾不起更多食慾的便当,姊姊们(虽然全部是摩耶姊和杏子姊)讨论的内容还比较吸引我。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玲子。这次玲子注意到我的视线后,罕见地对我说:“妳想要我来舔的话,吃完饭再房间吧。”

“嗯嗯……我想也是……”

被误会的我乾笑着将只吃一半的便当放到桌上,等玲子吃饱的同时继续光明正大地偷听姊姊们的谈话。

“既然妳那么不甘愿,也不是没有替代方案啦……”

摩耶姊露出无奈的表情喝了一口茶。

“不然就叫麻里奈去洗洗屁股,舔她的肛门吧。”

“什么──!”“咦咦──!”“肛门──!”

玲子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才惊觉自己又出糗了。

我接过摩耶姊特别倒给我压惊的热茶,面红耳赤地低头将它吹凉。

“好了。要给麻里奈舔腋下,还是舔麻里奈的肛门,现在就做出决定。”

儘管是在谈论这种事情,展现强硬作风的摩耶姊意外地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反倒是一直导麻里奈姊的杏子姊,尴尬的立场正让她苦恼不已。

没有什么好烦恼的吧。比起自己去舔别人的肛门,露出腋下忍耐几分钟不是简单很多吗?可惜我自认绝佳的选择并不适用于苦恼到不断发出低鸣的杏子姊。

摩耶姊开始严肃地倒数计时,并且在最后一秒顺利逼出了答案。

“……麻里奈,洗乾净点喔。”

杏子姊完全超乎我的想像,她似乎认为裸露腋下要比这种事情更加难以忍受。

讨论过程中完全没有表达意见的麻里奈姊很有精神地点头。可是一想到她才刚刚被揭露没能达成宫下阿姨交付的任务,我不禁为杏子姊感到担忧。

就在这时,将便当放在腿上的玲子对摩耶姊说:“要是这么做的话,做爱时就得加入肛门的部分了吧?只有前戏这么做,会有种矇骗的感觉。”

听起来十分有说服力,儘管我好像没看过蕾丝片的肛交戏。应该也是插入按摩棒吧。

……不对。我怎么一直被周遭的环境牵着鼻子走呢。

我用热茶沾了沾唇,然后才喝下一小口,希望能将脸上的红晕沖淡些。

“剧本已经订定,只是在前戏做一定程度的修改应该没问题,正式上场时还是得控制一下。不然,我们可以考虑下一部来个肛门初体验之类的……唉,杏子妳别苦着一张脸啦。”

“不晓得阿姨会不会接受呢。这种情况要是把其中一人换成樱小姐就好解决了。”

“妳就别挖苦什么都能拍的我了。”

摩耶姊苦笑道。

玲子把剩下一点饭菜的便当吃光光,接着倒了茶给正在烦恼的杏子姊和吃得津津有味的麻里奈姊,自己也端起热腾腾的茶杯。

走廊处传来两次简短的敲门声,一名穿着T恤配牛仔裤、胸前还挂着一张名牌的大姊姊说了声“打扰了”便拎着塑胶袋走进来。她来告知现场都在等两位女角,顺便收拾吃剩的便当盒。

“没问题吗?”

我小小声地问玲子。玲子指向即将上阵的姊姊们,充满自信的三位姊姊站起来的模样,给了我肯定的答覆。

可是就在她们对我说“下次见”、“要再来玩喔”并走出小客厅后,我却感觉到一股不安正在缓缓蔓延。

“麻里奈姊!”

我忍不住追过去,抓住了表情变得十分可靠的麻里奈姊的手,如此提醒她:“别忘了……别忘了洗乾净点喔。”

低着头尽量避开害羞字眼的我,这次得到了摸摸头的奖励。

“没问题的,敬请期待麻里奈的表现吧!”

信心满满的麻里奈姊对眼前的未成年少女这么说道,然后在摩耶姊的催促下连忙走进挂起“拍摄中”牌子的房间。

这时候,理应在拍摄现场的导演──宫下阿姨的声音伴随着才关上没几秒又被推开的房门而出。

“那样不错,就按妳的意思吧。不,前半段全部给妳负责好了。我很快就来。”

在我面前穿起牛仔裤的宫下阿姨看着不晓得该不该别过脸的我,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东西收一收,我载妳去吧。”

“呃,我家就在附近,没关係的……”

“这种时候就要乖乖接受大人的心意喔。”

“……好的。那就麻烦阿姨了。”

我和玲子到她的房间时,心生一股浪费掉好多时间的厌恶感。

如果那时候没睡着,我应该可以和玲子两个人一起做更多事情吧?

可是这么一来,就没办法被姊姊们偷袭,进而深入了解姊姊们了。

稍微感到欣慰的我拿起书包,坐在床边。

“沙织……”

玲子也坐了下来,让我偎向她肩膀。

“下次挑拍摄日期以外的日子吧?”

看来玲子也觉得有点可惜呢。虽然和姊姊们相处满开心的,能和玲子独处想必会更愉快。我把两份重叠的心情好好地收在一起,轻轻蹭起她的肩。

“明天怎么样?”

“接下来三天都有排拍摄时间,姊姊们也都会在……到妳那边好吗?”

“姊姊房间跟我的房间离很近耶。”

“美花姊应该不会穿着曝露的泳装闯进妳的房间、还抱住妳磨蹭吧?”

“会的话就很恐怖了……”

玲子和我相视而笑,接着送上她微暖的双唇。

嘴唇与嘴唇轻触的瞬间,玲子闭上了眼,在我打算继续亲吻下去的时候轻声说道:“对不起,竟然怀疑妳跟小千在一起。”

“我会坦然接受喔。因为玲子会吃我的醋是很难得的事情嘛。”

儘管想起来依稀能感受到令人窒息的郁闷,我仍然不会有“要是没发生过就好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和玲子起冲突这点固然刺得我很痛,所幸当时我没有屈服于恐惧感,鼓起勇气化解了这场荒唐的误会。

结疤的伤口现在还有点痛、也有点痒,可是只要不轻易去破坏它,新的肌肤很快就会再长出。

“……我要先告诉妳,我的醋罈子可是很大的。”

“见识过了啦。”

我嘟起嘴,玲子也覆上她的唇。

“明天到妳家吧。”

“嗯,说好啰。”

玲子吻起有点害羞的我,她抚摸着我的手是那么地温柔。

第一章「沙织」#5

熟悉的景色染上一层豔丽的靛紫,成为绚烂夜幕的一部分。

走路要一段时间,开车却一下子就到了。车子停在家门口,我向宫下阿姨道谢,但阿姨坚持要送我进去。虽然姊姊们不在,还是做个听话的乖孩子吧。

按了两下门铃,有点急切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出来应门的是还穿着白衬衫搭有些突兀感的黑裙、妆也还没卸掉的妈妈。

“小沙织──!”

赶紧将正要脱口而出的“我来了”收肚子里,我才不致于因为妈妈的拥抱而被自己的话噎死。

看到只因为女儿稍微晚归就慌张成这样的妈妈,阿姨不晓得会做何感想呢。

<hrsie="">宫下阿姨以轻咳提醒我们,然后替我编了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藉口。在玲子家做功课做到忘记时间这种事情,也许终有一天会发生吧。

信以为真的妈妈又抱紧了深深感受到罪恶感的我。算了,总比她在别人面前摸我胸部要好得多。

我们和宫下阿姨道别,这时候爸爸的声音从餐厅传来:“裕美子,洗澡水!”

明明平常都是妈妈反过来骂拖拖拉拉的爸爸,或许是因为送我家的宫下阿姨在门口,才故意装成很有威严的模样吧。儘管声音不是那么有自信。

妈妈也对房子里以平常几乎听不到的甜蜜声音,成为和气又能干的家庭妇了。不过,我大概能猜想到等阿姨离开后,妈妈会怎么教训爸爸。

“裕美子?”

再度向宫下阿姨低头道谢时,阿姨宛如覆颂单字般重覆一遍妈妈的名字。

“是?”

“花梨女高的裕美子?”

“是……?”

“被叫去生活辅导室四十五次的那个裕美子?”

“呃,是的……?”

宫下阿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妈妈的事情?我和妈妈彼此交换了莫名其妙的表情,看来连妈妈也不晓得原因。

这么说来,我只知道佐川家已逝的双亲和我们家满熟的,毕竟小时候两家就住在隔壁,所以不管是我到玲子家,还是玲子来我们家玩都是稀鬆平常的事。这段热络的关係直到玲子搬家以后便宣告中断。偶尔向父母亲谈起我和玲子在学校重逢的事情,他们只是怀念地笑着,大概是因为只剩我和佐川家的孩子仍旧保持往来吧。

对于玲子有这么一个惊人的阿姨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可是宫下阿姨却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过妈妈的名字了。

就在我活用不聪明的脑袋準备来场推理时──“呀啊!”

身旁的妈妈发出短促的叫声,吓到了微微垂下头的我。

不知何时离开视线的宫下阿姨已经跑到妈妈前面,并且抱住满脸通红的妈妈。

我好像太累了。

揉了揉有点疲倦的双眼、用全新的视线投向妈妈,结果还是一样。不对,比起刚才那让妈妈叫出来、突如其来的拥抱,这次还多了一只掐住妈妈屁股的手。

“您该不会是……弥生学姊!”

咦?咦?难道是从掐屁股这个动作推论出来的吗?

宫下阿姨露出让人感受到一丝危险气息的冷豔微笑,又拍了拍妈妈的屁股。

“好久不见啦。刚才就想妳怎么这么眼熟,果然是给我四处惹麻烦的裕美子啊。”

“学姊怎么会找到这……哎呀,您改姓了吗?”

“是改了。妳还不是嫁为人妇,还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哎呀,是生两个哦。”

见到妈妈笑吟吟地比出“二”,宫下阿姨的表情稍微和缓了些。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裕美子,终于也安定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宫下阿姨说这句话的感觉有点悲伤。

“学姊还是一直奉行单身义吗?”

“是啊。反正有玲子可以照顾,一个人也轻鬆得多。”

“真不愧是弥生学姊。啊,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吧?”

“不了,我待会还有工作。既然知道妳住在这里,下次再来正式登门拜访吧。”

“这样啊。”

宫下阿姨以正常而非拍对方屁股的方式道别,或许是顾虑到我这个不禁担心起妈妈的女儿吧。其实我一开始反倒比较担心阿姨被妈妈偷袭,可是从刚才的气氛可以感觉到,阿姨似乎技高一筹。就连妈妈凝视阿姨背影离去的眼神,也像是学妹对学姊投以闪亮亮的憧憬目光,一种包裹在甜蜜糖罐中的崇拜心态。

可是,一想到她们一个是袭胸魔、一个是色情片导演,就完全无法适用少女们那以白色丝带及粉红色蕾丝缎带结出的纯纯羁绊。

这个时候才到家,感觉挺新鲜的。

吃完饭的爸爸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新闻则是开了没人看。由于已经在玲子家吃饱,我就帮忙收拾剩下不少的晚饭。将略多于两人份的剩菜平均分成两份,一份冰起来等明天给姊姊白天热来吃,一份待会就要端上去。考虑到都是同样的菜色,只好把其中几样互换,看起来菜的份量虽然多,种类却比较少。

在妈妈脱离和久违学姊相会的心情、想起应该要骂骂我时,我人已经在楼梯上了。巧妙地运用帮姊姊送饭这个理由,才能够儘快脱离危险。

叩、叩。

敲完门正要把餐盘放到姊姊房门前并溜走的时候,门忽然往内打开了。

穿着半透明性感连身睡衣的姊姊(还好里头还加了一件胸罩)一下子吸引住我的目光,惊讶之余就被姊姊拉进房里。呼,差点就打翻了。

砰咚!

房门被用力地关上,巨响让我吓了一跳。

拜託,不要当面问起我偷用电脑或尚未归还的某样东西吧……我极力遮掩狼狈的心态,好不容易才鼓起表面的勇气。

“为什么妳会认识宫下咲?”

神情略显焦急的姊姊的问题带着浓浓的汗味袭向我。宫下咲是宫下阿姨的名字吗?

也许是姊姊没有带着平常那股微妙的气势(或该说是令我联想到性方面的氛围),才不致于让我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好。可是房间瀰漫着比妈妈形容的还要恶劣许多的气味,不知为何让我产生了刚才的想法。

觉得呼吸有点困难的我,揶揄似地在内心一隅庆幸还好没有垃圾的腐臭味。目光不断找遍布四周的臭味源头之时,姊姊抓住了我的肩膀。

“姊、姊姊是指宫下阿姨吗?”

“就是刚才在门口载妳来的那一位。”

原来真的是指宫下阿姨。这么说来,姊姊刚才也从二楼看到妈妈惨败的模样啰。不过姊姊为什么会知道连我也不晓得的全名呢……新的疑惑冒出来没多久很快就被自己戳破了。

以宫下阿姨的职业看来,应该多少都算是知名人物吧。

“她是玲子的阿姨喔。小时候常常来我们家的玲子。”

“玲子?喔……就是昨天来家里的朋友吧。”

姊姊露出思的表情,一副没将“小时候”听进去,又想不起来玲子究竟是谁的模样。

没让玲子和姊姊打招呼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我把餐盘按照姊姊的指示放到床边,然后疲惫地倚在门上。浓到现在还觉得呛鼻的汗臭味几乎让我想拔腿就跑。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忍受。

“妳叫她阿姨,代表妳认识宫下咲啰?”

“算是认识。”

比一面之缘要深入一点,又不到了解对方的程度。我老实地答,避免给人误会的机会。

“既然如此,”

姊姊双手盘在胸前说道:“帮我打探一则消息好吗?沙织。”

“打探消息?我只知道宫下阿姨是妈妈的高中学姊、玲子的阿姨……”

“那种事情不重要。我要妳帮我找出跟宫下咲有关连的某人的下落。”

汗味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形成令人作呕的味道,在姊姊靠近我的时候愈发加重。姊姊伸手微微扬起我的下巴,将我一度避开的视线强制固定向她的双眼。以往姊姊只要做出这个动作,就是她郑重宣示姊妹关係的时候。话虽如此,每次这么做也只是让曾经崇拜姊姊的我彷彿受到褒美似地,在单纯的狂热性驱使下甘愿为姊姊做任何事──诸如跑腿或承认是我偷吃掉生日蛋糕上的草莓──这些小事罢了。即使现在我已不那么崇拜变成御宅族的姊姊,长年的习惯仍然让我感觉好像被姊姊奖励了。要是没有这股臭味,即使是姊姊也会让我心跳加速。

于是,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内心答应接下姊姊交付的任务。意识到自己可悲的习惯还没改掉时,也只能将错就错,乖乖把接下的事情处理完。

映在我眼底的姊姊眼神透露出胜利的目光,儘管只有一下下。

“妳知道宫下咲是做导演的吧?”

我想以点头取代答,因为一开口好像就会被姊姊怎样的预感不断涌现。然而固定在下巴的力道不允许我这么做,我只好硬着头皮答:“知道。”

出乎意料地,姊姊并没有做出奇怪的举动,或许我刚才不小心将她和玲子的姊姊们的身影重叠在一块了。

“我要妳帮我询问她旗下的一个演员……姬宫彩子的去向。”

姊姊的表情比起一开始那股有点雀跃又有点焦急的样子要冷静不少,已经到了冷澈的程度。可是,提到姬宫彩子这道我首次听闻的名字时,姊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和缓。

“知道了吗?帮我找出姬宫彩子的消息。”

“我、我知道了。”

姊姊露出温柔的微笑收手。

看见姊姊的笑容,有一种归到过去的错觉盘踞在脑海中。说是错觉亦不为过。即使是我喜爱的笑容,到了这个年纪也能分辨出那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姊妹间微妙的表象。

“拜託妳了。”

姊姊说完这句话,就伸着懒腰坐到皱巴巴的床上。

以前几乎都是这样擅自结束话题,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听到姊姊的请託就会立即展开行动的妹妹了。更何况,我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马上跑去玲子家。即使有电话可打,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询问比较恰当。

姊姊的微笑消失在快要征服鼻子的汗味之中,我仍然倚在门边,不晓得该不该就这么离去。察觉我还在房内的姊姊微微驼着身体,用有点不耐烦的语气问道:“还有事吗?”

当然有──只是我说不出口罢了。房间整洁的事情、偷窥电脑的事情、偷拿跳蛋的事情、自慰影片的事情、姬宫彩子的事情……真要问的话或许一整晚也讲不完。可是除了姊姊交付的任务内容以外,我还没做好面对事实的準备。

幸好姊姊这次根本没有其它打算,我才能勉强和她共处一室。

体认到这一点之后,我开始担忧姊姊对现在还待在房内的我的猜想,于是决定儘早离开。

“没有,姊姊晚安。”

“晚安,沙织。”

姊姊再次将令我怀念的子弹射入心扉。子弹在陌生的角落慢慢地融化,带走了风化的一角。

“……对了。”

我正要踏出房门、迎接新鲜空气时,姊姊突然说道。

不要是我正在想的那几件事。拜託拜託,只要不是令我不知所措的事情就好了。

“彩子有个双胞胎妹妹至今还在宫下咲旗下活跃。姬宫杏子。或许妳可以想办法先找到她。”

从姊姊口中听到疑似杏子姊的名字,我再一次向姊姊道晚安,就关上了房门。

肌肤接触到的空气倏地降温,浓郁的气味也在一门之差几近消失。

鼻子有点不习惯夏季夜晚的空气,我想那是因为自己已经悄悄接受了姊姊房里的味道。

在门口站了将近半分钟,我才踩着缓慢的步伐走房间。经过二楼分机的时候刻意放慢了脚步,可是电话果然不会光抱着期待就响起。

待会再洗澡吧。

还有麻烦的阅读心得要写──我一边盘算着会花多少时间,一边抱住玩偶在床上打滚。

姊姊的事情至今仍理不出头绪,以我的能耐也不可能直截了当地询问姊姊,只好静候樱树老师的下一步。找姬宫彩子的任务,明天再向玲子问问就行了。必要时还可以直接问杏子姊。不过,万一姊姊说的是艺名而非本名,那就更麻烦了。

比起真正让我担忧的事情,作业这点小事反倒比较有真实感。

真是讨厌……想做些什么却无从下手的心情,以及知道要做什么却无心开始的心情,两相结成了逃避现实的心态。

好想做些别的事。

只有在逃避时格外积极的我,凭着一股冲动便匆匆起身。在“说不定会对理解姊姊这方面有帮助”的藉口驱使下,我不是直接去洗澡,而是蹑手蹑脚地到姊姊房门口。

与平时熄灯后的二楼不同,明亮的视觉让我的心情紧张不少。为了不挡住射入门缝的光线,我靠在偏楼梯口的墙壁上,只有脸挪近房门。

明明只听得见一楼的电视声音,却紧张到心跳不止。我小心翼翼地趴到地上,一度冷却的鼻腔再次被自门缝传来的汗臭味所填满。

只要知道这股味道是姊姊的,心中就莫名地不那么排斥。

反而,还有股让我觉得羞耻的魅力在。

心想着半夜也许可以再来一次,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好可耻。

可是,光闻着这股味道就让我的身体微微发热,这到底是怎么一事呢……陶醉在异味中的我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躁动,但是尚未分辨出它到底具不具危险性,房门就被打开了。

连起身也来不及、只是原地僵住的我,看到的是姊姊那对才步出房门旋即停下的脚踝。

……同样是在做着难为情的事情,可是这次除了东窗事发的窘态,并没有更恶劣的情绪需要抒发。

“妳在这里做什么?”

我才想问妳为什么突然出门……当然这句话最后是没说出口。即使早已想好可以用找钮扣的理由打混过去,忘了在走廊上放颗钮扣却是大大的败笔。

姊姊蹲了下来,再次对面红耳赤、找不到其它藉口的我问道:“沙织?”

“没什么。”

儘管嘴上这么说,却因为被姊姊撞见而产生另一股微妙的感觉──平常我会坦率地称之为快感,现在却不晓得该不该了当地坦承。

“不要管我啦。”

“就算妳说不要管,这样子被妈妈看到可就不妙了吧。”

姊姊的声音平淡得犹如流水一般,彷彿这件事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我只是……”

“只是?”

“只是闻……”

“闻?闻什么?”

我的脸已经不是苹果可以形容的,根本就是熟透了。彷彿冒着烟的脸颊烫到足以让人误以为发烧的程度,我在心中埋怨起姊姊的出现。

“只是在闻啊。”

“闻什么?我的房间吗?”

不知道是刻意刺激我还是真的笨到需要再三确认,姊姊微微扬起的疑问刺入我快要烧焦的脸部肌肤,疼得我不由得发怒。

“对啦,我就是在闻姊姊房间的味道啦。给人家闻一下有什么关係,又不会少一块肉。也不想想人家每天都帮妳送……”

恼羞成怒的暴走才刚开始,就被姊姊的手掌轻易地挡下了。明明没用上多少力气,我却意外地在姊姊的掌心迅速冷静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姊姊的手同样有着那股气味。

“在这里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妳。”

我没有看到姊姊的脸,也不想知道当她得知妹妹有这种怪癖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姊姊的手掌柔柔地抚过我滚烫的脸颊,然后随着掉头的脚步到房间里。

趁现在逃跑吧──懦弱心态怂恿着我。要听姊姊的话喔──乖孩子心态则是盲目地支持我。我决定在心中默数到一,姊姊没能及时出现的话我就要逃跑了。

可是我现在没办法平心静气地数,很可能会数得快一些。或许该改到一五十?一想到万一失衡导致速度比平常慢的话就糟糕了。所以还是数到一吧。为了数得更準确些,就闭上眼睛数好了。嗯嗯,我要开始数啰。

一……“来。”

没有察觉到脚步声,突然响起的姊姊声音让我吓到连忙睁开双眼。或许是已经没那么慌张的关係,我在姊姊的指示下坐起身子。拎着纸袋的姊姊脸上挂着淡淡的表情,好像不能称之为微笑,但绝不是负面情感的表现。

接过塞满内衣裤的纸袋,我一时间不晓得该做何反应。

“不喜欢吗?”

姊姊更是抛出让我没办法答的问题。

不是喜不喜欢,而是怎么会给我这些东西呢。

“还是妳想要这件穿了四天的?”

姊姊说着便站了起来,撩起连身睡衣的下摆,在我面前露出浅银色的内裤,上头还微微泛黄。依照姊姊的习惯,一个礼拜可能才换两三件内裤,而我手中这袋至少也有二三十件吧。

“因为是我拜託沙织找彩子的,妳想要什么奖励都可以喔。”

意义不明……却很诱人。

浅银色内裤散发出与汗味不同的异味,应该是尿骚味吧。姊姊上完厕所都没擦乾净吗?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姊姊误会了,因为我根本不曾想过从姊姊那儿得到什么奖励。可是既然误会已经产生,那就将错就错吧。

“我要……”

连我也不敢置信的一句话胆怯地道出。

“……这一件也要。”

啊啊……我大概已经被姊姊当成变态了。

“好吧。用完后要洗乾净喔。”

意外乾脆的姊姊在低着头的我面前脱下内裤,然后将那件正反面都有些许黄色痕迹的内裤放入纸袋里。

一想到那件睡衣底下毫无遮掩,不禁让我心怦怦跳着。

“纸袋最里面有姬宫彩子的基本资料,我想沙织可能会用到,本来要直接拿给妳的。不过,还是等忙完再找出来吧。加油喔。”

姊姊摸了摸我的头,手指抚过乾燥的头髮时也一併抚平了我随时会失控的情绪。

等到姊姊带着那难以形容的平淡表情房,我才慢慢地站起来。

很久没有和姊姊讲这么多话了。有点开心,却感到更大的羞耻。

本来只是要给妹妹和找姬宫彩子有关的个人情报,想不到因此撞见了失态的一面,还给了对异味有怪癖的妹妹几十件内裤……我想这件事也是大大超出了姊姊的预料吧。

直到髒内裤的异味侵佔我的房间,才因为这些意外的礼物感到兴奋又焦虑。

一个小时以前,这种可能性完全没出现在我的料想之中。只不过发生了点小意外,才将状况打乱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胆怯地拿出一件白色内裤,污黄痕迹清晰可见,一样是正反都有。将姊姊那十几件同款式的棉质内裤的其中一条柔柔地压在鼻子前的时候,脑海闪现了上次和玲子接吻的感觉。

极度脆弱又充满渴望的脑袋里,似乎有什么地方裂开了。

残留在内裤上的汗味及臭味俘虏了我的嗅觉,新鲜且令人着迷。姊姊这么做的理由逐一在脑浆内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庆幸她有这么做的愚蠢想法。

步调全乱了。只能等待一发不可收拾的性慾冷却后,再来想办法加以修正。

我快步来到楼梯前,向人在一楼的妈妈大喊因为很累要先睡觉、明天早上再洗澡的藉口,此时鼻子仍被内裤包住,异味让我的心情不理地昂扬起来。到房里,我把电灯转为茶色的小灯,确实把门锁好。

接着,我找出姊姊那件浅银色──或是同材质的其它件内裤。光滑的表面和棉质内裤不同,很容易就找到。

脱下玲子借我的内裤时,我刻意嗅了一下,果然没什么味道。我吞了口口水,换上姊姊的内裤,异味随着凉凉的触感紧附在身上。我抱着纸袋躺在床上,一边闻手中的内裤,一边隔着姊姊的内裤抚摸下体。

光这样还不够。意识到微妙的火焰需要更加小心地培养,我从衣柜里挖出藏了许久的跳蛋,深吸一口内裤的臭味,然后打开跳蛋开关。

把震动着的跳蛋移到私处需要一点勇气,而我很快就在慾望驱使下克服了。

“呜……!”

第二次听见的嗡嗡声,正隔着髒内裤刺激着阴蒂的上半部。

姊姊的味道……则是将身体接收到的感觉放大好几倍,彻底诱发我的愉悦感。

突然想起曾在姊姊电脑里看到的色情片,也有一些是像这样子表演自慰的。

……自己的身影和模糊的内容毫无道理地重叠起来,产生了丑态正被自我窥视的快感。

不正常……这么做绝对不正常……可是我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呢。

我塞了件内裤在嘴里,如此一来不管是嘴巴还是鼻子都是满满的异味了。

“玲子……呜咕咕……”

幻想自己正舔着玲子带有异味的下体,我的舌头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下流的妄想在脑内绽放,结不断窜入体内的异臭,身体热得我不断扭动。

好奇怪。明明只是臭内裤,我却比偷听姊姊自慰时还要兴奋。

还有,被姊姊撞见我在自慰的样子、偷听的样子时,也感觉到莫名的亢奋。

我果然是变态吧。

变态、变态,无药可救的变态……“沙织……要去了……”

我在茶色的房间里断断续续地呻吟,却几乎听不到自己愉快的喘息。

直接且激烈的刺激很快就让我的阴蒂达到最高峰,愉悦到快要失控的心情让我在失控的前一刻得到了解放。

“呜呜……!高潮、高潮了啦……!”

相较于以往要早上许多的高潮渐渐夺走我的能量。明明感觉很舒服,却没有满足感。

儘管退温中的阴蒂被跳蛋刺到发疼,我还是按住它并将纸袋弄倒、把脸埋入髒内裤堆中。

姊姊的味道让我爱不释手,光是这样闻臭味就觉得很舒服。即使带有灼热的刺痛感不断凌虐着阴蒂,我仍迷恋姊姊的气味而停不下手。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产生不协调感的原因。

……玲子,对不起。这一次,就让我想着姊姊自慰吧。

我在臭味的拥抱下让髒内裤底下的私处稍事休息,决定让未能满足的身体再一次获得抚慰。

可能是潜意识作祟,又或者只是单纯地睡不好,我在凌晨两点……四十分左右醒来了。

空气不像往常般微温且柔和,而是瀰漫着让我不禁想摀住鼻子的淡淡臭味。昏沉又疼痛的脑袋休息了数十秒后,我就习惯了这股味道,以及那些被夹在后脑勺与枕头间的髒内裤。

从染味的被窝中找出最后一次用来自慰的浅银色内裤,我暂时放任游走的情绪,嗅着姊姊的气味。

只有这件味道较其它不同。不光是姊姊房间里的汗味,上头的污迹也带有新鲜的气味。当然,现在已经消退许多了。

……姊姊留在上头的尿骚味与另一股臭味具有显着的真实感,是让我接连三次自慰中最能满足的元兇。

“这样下去真的会变成变态哪。”

嘴巴上是这么说,可是那件内裤仍在鼻孔前绽出诱人的臭味。

嗯……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光闻到就觉得兴奋了。要是再忍不住自慰的话,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会受不了吧。

毕竟本来一个月才来一次的性慾,竟然在不到十天里就激起了五次之多。就算是正值青春期的少女,次数的成长也太夸张了。

况且,房间必须在天亮前恢复原状才行。

思及至此,即使还有浓浓睡意,我仍然勉强自己起身。床上至少散了十多件内裤,我将它们从被子里、枕头下、抱枕间一一挑出,然后通通丢袋子里──接着我脱下穿了好几个小时的髒内裤,改穿浅银色那件。即使是这种不明所以的行为,我仍然满足于穿起来滑溜溜的冰凉触感,以及肉眼看不见、肌肤也无法接收到的,曾在姊姊体内蕴酿的气味。

将茶色灯光转成白色时,空气也变得清新不少。这时我才发觉,原来站在门口是闻不太到髒内裤的臭味。等到包含玲子借我的、一直被收在制服口袋的、浅银色那件以外的所有髒内裤都收进纸袋里,气味消散的速度又更快了。

这让一度沉溺在异味中的我,产生了安全感渐渐随之消失的微妙恐惧。

总之,这么一来就不必喷香水了吧。

觉得有点遗憾的我,这时才想起姊姊说纸袋里放有姬宫彩子的个人资料,于是将好不容易收起来的内裤通通倒出,一张皱巴巴的白色便条纸随之飘下。就算放在纸袋里,靠近一闻还是会有浓厚的味道,就这样放着等到早上可能会被妈妈发现也说不定。

即使自己的行为已经堪称变态的程度,还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除了早就知道一切的姊姊。

考虑到气味的问题,既不能放在床底,也不能锁在乾净的衣柜里。我决定到客厅拿垃圾袋,把姊姊的髒内裤连同纸袋绑在里头等到假日再光明正大地扔进洗衣机。

随便挑了件T恤换掉直到现在还穿在身上的制服、确认身上应该没有过重的异味,我才悄悄地溜出房间。

儘管刚才已经觉得味道都散得差不多了,走廊上的空气仍然清新得令我感到羞愧。

“垃圾袋、垃圾袋。”

边提醒自己边小心不要製造太多噪音,一楼某处传来的橙黄灯光让我连在自己家里都感到战战兢兢。就在我刚踏下第一阶楼梯时,姊姊的房间彷彿具有某种魔力似地,令我忍不住多看一眼。

灯已经熄掉了,可是门没有关好。即使站在楼梯口也嗅得到那有点骚鼻的气味。未免太不小心了。

帮她关好门吧──给了自己这项理的理由,我有点紧张地走向微启的房门。

越是靠近,混入鼻腔的空气就越是浓烈。只是这股异味不再像之前那样让我皱起眉头,反倒还对它抱持诡异的憧憬。

“姊姊,妳门没关好喔。”

对着隙缝另一端这么说道,其实我只是想待久一些。即使姊姊借我的髒内裤有那么多,却完全比不上这个房间拥有的魅力。

房里没有传来应,只有电脑机发出的低鸣。难道姊姊不在里面吗?

这次我找了担心的藉口,把房门再推开一些。

“姊姊还没睡吗?”

一样没有反应。我伸出手在燥热的室内墙壁上摸,打开姊姊房间的灯。

果然和想像中一样──凌乱到惹人心烦的房里空无一人。

房门前放着吃光光的空餐盘和一堆好像饮料的瓶瓶罐罐,但是上头没有包装,让人在意得不得了。

我摸了摸十分适这个房间的髒床舖,上头还有微微的温度。如果姊姊几分钟前还躺在这儿,那她应该是在一楼,也许是半夜睡不着觉想泡澡或吃东西吧?

反正我也没有特别想做什么。光是身处这股臭味之中,就让我感到小小的愉悦。我随手拿起标示一公升容量的瓶子,里头的深黄色液体没有气泡,有点像是放太久的碳酸饮料。将瓶盖转开、靠近一闻,和预想中完全不同的味道薰得我赶紧别过鼻。

手掌感觉到的清凉感,是不晓得放了多久的尿液散发出来的。而鼻腔无法负荷的气味,原来是比起姊姊内裤要重上好几倍的尿骚味。

惊恐的心情迅速为充斥房间的汗臭味所抚平。只要稍微将姊姊足不出户的心态做联想,会懒到在房里找个方式解决似乎也说得过去。

不过呢……这味道闻起来好像已经很久了。和学校某处未好好打扫的厕所味道差不多。仔细一看,深黄色的尿液也相当混浊。同样的瓶子竟然有十多个,而且都是一公升到两公升的大瓶子。

我抱着挑战的心情再闻一次瓶口──然后得到料想中的结果。同样是尿骚味,这种太直接的我果然还是无法承受。

对自己几近病态的举止小小抱怨一番,我把瓶口盖上、将装了尿的宝特瓶放地上。可是,跟着起身的时候却又下意识地朝它伸出手。

这么做不好吧,明明都已经从姊姊那里拿到内裤了。

可是那些内裤现在几乎都没了味道,就连我现在穿着的这件也是。

……脑海中进行的辩论赛反覆几轮之后,稍微偏向其中一方的我决定了这场赛事的胜负。

只有一瓶,没关係吧。

我心虚地抱起刚才那瓶尿,悄悄地关上灯、离开姊姊房间……房门保持在微启状态。

迅速将装了尿的瓶子收到衣柜和书桌的夹角处、深呼吸了两次,我才抱着依然忐忑不安的心情下楼。

唯一亮着橘色灯光的是浴室。一想到安静的浴室内可能是姊姊正在泡澡,我就打消了开灯的念头。话虽如此,摸黑行动也不是那么地难,每天都会用到的客厅摆设早已深记在脑中,于是顺利地找到柜子并抽出一只垃圾袋。由于进行得过于顺利,到走廊上的我有一种就这么房也太可惜的感觉。

有点在意。

不,是非常在意。

没有完全关上的浴室门,只被薄薄一层毛玻璃保护着。

我把垃圾袋放在一楼电话旁,悄悄地走向浴室。

由于雾矇矇的彼端突然出现变化,我赶紧缩到浴室里看不到的角落(除非在里面的人把脸贴到门上才能看见)。这时候,里头响起的不是水声,而是移动某种东西的声音。

“……接下来,看看美花的穴穴吧。嗯……”

姊姊微弱的声音传来,压抑着的声音令我脊背感到一阵凉意。我小心地探头,可是恼人的毛玻璃却雾化了我的视线。

好在意。

姊姊是在浴室里做什么?还有别人在吗?她跟某个人半夜偷偷在浴室里做什么?

──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醋劲十足的我感觉到满腔怒火,可是我当然没有直接敲门的勇气。

竟然有人比我还要更亲近姊姊……这种愚蠢的事情绝对不能放着不管。

我小心着不发出声音来到玄关,穿上拖鞋就走出门外。黑压压的天空伴随着有点寒冷的晚风,我踩着焦躁的步伐走遍半座杂草丛生的庭院,来到透出橙光的小窗子下。

到了这里才发现,凭我的身高根本没办法攀上高出几颗头的窗户,而那扇窗自然也呈现上锁状态。夜风扑在无计可施的我身上,无能为力的我现在只能放任急躁的心情在脑内奔腾。

就这么放弃似乎言之过早。冷静下来想想,就算我从屋外偷窥也没有用。如果里头真的有别人在……我狼狈地到屋内。在脑袋里四处碰撞的焦急感仍然无法获得平息。

好想知道姊姊在做什么。

好想知道姊姊有没有被可恶的陌生人接近。

如果有又该如何面对?触及这一点的我选择逃避这种可能性,既天真又愚笨。

……我抱着微冷的愤怒,再一次到浴室门前。

与先前躁动不安的心情相左,此刻的我情绪异常冷静。

“……嗯……哼嗯……要出来啰……”

姊姊的声音不像是呻吟,反倒有种苦闷的感觉。

没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也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毛玻璃的另一端,只呈现出一片朦胧的人形。

扣住拉门的手指微微颤抖,平静的情绪却难掩狼狈。就算会挨骂,我还是下定决心要这么做。

我轻轻拉开无从上锁的拉门,直到可以清楚看见姊姊为止。

全身赤裸的姊姊没有因为我的举动而受到惊吓。因为她根本是背对着我蹲在地上。

我迅速扫瞄一遍,没有冒出热气的浴缸里空蕩蕩的,白色瓷砖上只有姊姊,以及一台置于毛巾上的摄影机。

“……讨厌……要拉……出来了……”

背对着入口的姊姊如此低语着,那台摄影机镜头内的景象,也随之出现了变化。

小小的屁声夹杂在紊乱水声之中,滑过姊姊脚跟的细流往排水孔滑去,深褐色的条状物则是从我看不见的地方缓缓冒出。

“嗯……嗯呜……!”

我双眼紧盯着垂在姊姊屁股下的某样东西,它至少有两个指头宽。每当姊姊用力发出短促的声音时,它就会稍微往下降一些。反覆三次以后,未曾间断的某个物体才垂至被尿液打溼的瓷砖上。

“呜……呼嗯……”

鬆懈下来的姊姊喘息着,那东西亦伴随着黏稠的声音整条掉落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当姊姊再度使力时,臭味已经飘散出来。

我得离开才行。可是,越是这么想,四肢越是动不了。

“啊嗯嗯……还有很多喔……”

姊姊彷彿在对镜头另一端不存在的人撒娇,可是她的声音在臭味中却显得淫蕩。

“出来了……大便……”

不可以看、绝对不可以看。我痛恨着无法闭上双眼的自己,因为姊姊排便的样子仍然持续上演。

再不阻止自己的话……我会受不了啊。

我的腿开始发软,身体也变得火热,脑袋更是发出几个小时前才感觉到的剧痛感。

碎裂声──再一次地传来。

啪滋、啪滋。

对姊姊排洩的模样产生异常性慾的我,终究无法抗拒内心翻腾的情绪。

我呆愣着跌坐在浴室门前,撞击的声音吓得刚拉完第二条粪便的姊姊过头来。

“沙织……”

在橙色灯光照耀下红晕不怎么显眼的姊姊,只露出短暂的惊讶,随后又展现疲惫的微笑。

“不要过来……”

我对正在靠近自己的姊姊这么说,但是这句话丝毫构不成阻碍。

残留在视线某处的污浊色彩散发出强烈的存在感,和将拉门彻底拉开、微笑着朝我伸出双手的姊姊一样。

紧张与不安侵蚀着精神。

兴奋与胆怯操控着身体。

姊姊轻抚在脸上的触感完全没有真实感。

“不要碰我……!”

我推开了姊姊的手,无力的双腿却没办法立即让我起身逃跑。姊姊的笑容仍然没有改变。我已经搞不清楚她究竟想做什么了。

姊姊轻触我的下巴,然后将我的头扬起。

“听姊姊的话。”

姊姊轻声说道,柔柔的声音如同她的房间,有股深深吸引着我的魔力。

“听姊姊的话……”

我彷彿梦呓般喃喃着。

“沙织乖乖听话,姊姊就会喜欢沙织喔。”

“喜欢……沙织?”

“嗯嗯。所以妳要听话,知道了吗?”

这般说着的姊姊,真的露出非常温柔且令人心安的笑容。

我陶醉在其中,其它什么事都不想管了。

“知道了……”

就连脱口而出的是多么愚蠢、幼稚的答,我也不在乎了。

姊姊环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抱在胸前。她的身体好软,抱起来好舒服。

然而,眼前不再是姊姊的笑容,凝聚在下巴的力量也消失殆尽。

我在姊姊带着香皂味与粪臭味的胸前,又到了黑色与橙色交织而成的现实中。

“被沙织看到姊姊大便的样子……真是丢脸……”

姊姊似乎没发现我已经脱离了那种恍惚状态,她的手随着跃动的声音不断抚摸我的背……然后抱得更紧。

“姊姊又有……便意了呢。沙织……等姊姊上完厕所就要去睡觉喔,好吗?”

“好……”

我附和着姊姊,就像以前那样做出毫无意义的答。

儘管再怎么想逃开也是力不从心,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济于事。

姊姊开始在我头髮上喘息。有时是用力的声音,有时则是带有热气的呻吟。如此持续了几十秒,直到粪便掉落在浴室瓷砖上的声音响起,才让姊姊的呼吸和缓下来。

既噁心……又有种无法清楚述说的感觉。既不是正面、也不是负面的某种情绪自裂开的某处汩汩流出,在既痒又痛的伤口处形成新的血块,将这样的感觉封锁在体内。

那股臭味以极缓慢的速度爬上全身,并且带着熟悉的触感俘虏了我。

姊姊鬆开了束缚住我的力气,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要我乖乖上楼。

乖巧地照做的我得到了姊姊小声的称讚,可是我无法确定自己是接受,还是排斥那种哄骗的态度。

我走上阶梯的时候,浴室门已经关上,但是臭味仍然没有散去。

而姊姊那件被我弄湿的内裤,令我觉得噁心又丢脸。

第一章「沙织」#6

“就说我发烧需要休息嘛。

房门带着不愉快的砰咚声关上,规律的步伐声柔顺地沿着楼梯下滑,直到理应飘荡香味的餐厅才接着爆发。说不动我的妈妈将那口气出在爸爸身上,但其实也只是用重了点的语气向他抱怨。过了一会儿,楼下响起匆忙的开门声,说话的两个人从玄关移到车库,伴随着汽车发动的噪音归正常的每一天。

一如往常的日子开始滴答地运作,除了我以外。

差劲的藉口加上恼人的拖延战术,总算让整个人缩在棉被里的我凹到一天假期。

虽说请了一天假,其实我就如同妈妈所猜测,不,应该说是判断,总之我人好好的,只是在耍性子罢了。

整晚失眠导致情绪低落是一项因素,最要的原因仍是在于──我还没有做好迎接新的一天的準备。我不想让纠结在心中的负面情绪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尤其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它介入我与玲子之间。在这股沉闷的感觉散去以前,我不想接触包含玲子在内正常生活的一切。

<hrsie="">只要闭上双眼,靛青色的光影间就会显现姊姊的身影。并非盛装打扮,或是平时那副邋遢模样,而是全身赤裸的姊姊。影像不受控制地被带往姊姊私处,然后绕着姊姊的大腿转上半圈,在某个不属于姊姊肤色的物体前停下。每次总是这样。不管我在心中大喊几次“我受够了!”并对自己的想像加以谴责,呈现在眼皮底下的唯一景色就是这样子。

睁开双眼,影像就化为碎片散落一地;闭起眼睛,它们却又像是按下播放钮般,恢复一度中断的画面并继续播下去。

我已经数不清自己重覆看了多少次,至少整个晚上它都在不断重播、重播再重播。我也因为被迫看着这样的画面而无法入睡。

直到天亮时,我的心情已经被骯髒的脑内风景彻底搞乱了。我让疲倦的双眼保持睁开状态,就这么直到妈妈上楼来叫我。虽然眼睛酸到不舒服,至少不会一闭上眼就看到姊姊那副模样。拜此所赐,我的身体不再散发出苦闷的燥热。

不晓得是否因为渐渐习惯的关係,又或者纯粹是因为疲惫而妥协,总之现在我不是那么地排斥阖眼。

无法控制的焦点固定在姊姊微红的肛门上,小小的皱折已经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直径约两个手指宽的另一种色彩。

龟裂的褐色表面磨擦着与平时相异的肛门口,然后缓缓地、缓缓地探出。笨重又有点坚硬的躯体擦得姊姊不断低鸣,也让注视着这一切的我不禁屏息以待。没多久,姊姊微微发抖的身体才因为顺利排出最后一截而鬆了口气,我也在那个瞬间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姊姊上厕所的样子好美丽。

明明没有做梦的感觉,也没有半途醒过来的印象,当稍微掠过阿拉伯数字“四”的时针映入眼帘时,我只感到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睡得很不舒服。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脱离这股慵懒气氛再说吧。即使睡不好,身体仍眷恋着被窝的温度,不自觉就在被窝中翻来覆去。要是继续躺着,犹如铁块般的脑袋一定会更难过。更何况我已经睡了大概九个钟头,是段就算不继续赖床也会被说成懒猪的时间。

我慢条斯理地折起被子,暖暖的触感让人不禁想多摸几下。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我不小心给忘掉了。想不起来。会是什么事情呢?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它绝对和姊姊没有关係。因为想不起来被遗忘掉的某件事这一点让我感到莫名焦急,而不是无奈且不知所措。

越是想从凌乱的脑袋瓜里找出线就越是找不到。这样的话,暂时别去想应该会比较好吧。话说来,整理房间时也常常会碰上“啊,我找这个找很久了”的状况。虽然想不起来让自己感到焦急的事情是什么,等到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浮现。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既然一早就决定整天都不要面对那些讨厌的事情,就要好好地贯彻始终。我罕见地如此打定意,便带着从图书馆借来的源氏物语下楼,给自己倒了杯冰牛奶,悠悠哉哉地度过宁静的黄昏时段。

金黄色的光芒射进客厅,将迎向落地窗的双人沙发椅染得光彩夺目,严重影响了我阅读的进度。

集中注意力还真是件累人的事情哪。若是看自己喜欢的小说,就不会遇上这种情况了。更何况还要写阅读心得。五点到六点这段期间,走走停停的进度只有前一个小时的一半,总进度则是只有三成。

等到客厅的日光灯取代绚丽夕阳,室内变得明亮又舒服,却少了些落日美感。看着造型不讨喜的灯管,我想起爸爸很久以前曾说要把公司废弃的旧吊灯搬家,那大概是五年前左右发下的豪语。接着,又想到妈妈偶尔会在饭桌上亏的那句“妳爸爸哪,就只有那张嘴厉害”,现在想想妈妈说的可是一点也没错。

天黑过后不久,无法将文字化为热量的肚子也饿得发出了哀嚎。与此同时,玄关传来清脆而可口(听起来真的很好吃嘛)的开门声,我连忙将书籤夹好并赶到门口。拎着两个大纸袋的妈妈先是叫我去準备盘子,然后才恍然地说出“啊啊、对了,我来啰”这句令我不晓得该不该吐槽的话。话虽如此,能在心爱的女儿肚子咕噜叫的时候赶家,此刻的妈妈就像演出英雄救美这种老套桥段的演员般,让或许是饿坏脑袋的女儿既佩服又崇拜。

按照妈妈的指示,我把三块中型盘子、三副碗筷放到客厅桌子上,然后负责处理装满食物的纸袋。第一盘是香菇炒花椰菜,第二盘是红萝蔔丝炒蛋,第三盘则是光闻味道就辣得让人口水直流的辣炒鸡丁。

“今天爸爸不来吃饭,我们就在客厅轻鬆吃吧。”

比平常慢半拍的妈妈一边将油油的袋子收进纸袋内一边补充道。

“都是用炒的啊……”

将塑胶袋中的白饭依序倒入三个碗中,有股小小的遗憾。

“是附近新开的中华料理喔。我特地挑没有标厨推荐的三样菜呢。”

“就算是第一次买也不会有人这么做吧。呜。我一直很想吃吃看炒饭的说。”

“哎呀,那下次再买炒饭啰。”

说到中华料理,第一个就想到炒饭。明明烹饪课和美食节目都在教炒饭以外的简易中华料理,还是无法消去炒饭在我脑海中的深刻印象。

因为肚子饿到不行又不会自己煮饭或叫外卖、只能抱着肚子等父母来的小学一年级的我,简直就被美食节目正在播送的炒饭料理给俘虏了。心想着总有一天要吃到道地的中华炒饭,可是直到今天都没能实现这种小小愿望。即使我们家附近就有中华料理店。

算了,或许等哪天饿到受不了时,我就会鼓起勇气走进随便一家点份炒饭吧。

“沙织,坐这边。”

已经把另一袋蔬果放进冰箱里的妈妈拍了拍沙发椅,我也就乖乖坐过去。

“额头、额头……”

看到妈妈将手贴到我额头上,有股微妙的心情涌现。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早上那番话的关係,妈妈只是一派轻鬆地说道:“看来我的小沙织没事嘛。”

妈妈早就知道我只是在闹脾气,不过她家后仍然确认不擅说谎的女儿是否真的有发烧,让我觉得有点开心。

只是,看到妈妈一手抚着我的额头、一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比对体温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愣了一会儿,我才从这场突然举办(而且办单位跟参赛者都是自己)的找碴游戏中发现怪异之处。

摸额头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应该是我们家妈妈给小女儿的印象。

“怎么啦?帮妳简单测测体温是这么令妳惊讶的事情吗?”

直觉还真敏锐。大概是因为我很笨拙地直接将想法反映在脸上的缘故吧。

“是有一点点。该说是感觉有点奇怪吗……总之不太像是妳的风格。”

“哎呀,妳们俩小时候只要遇上感冒或是不舒服,我都是这么做的喔。”

“真的假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般说着的同时,脑海才浮现出“好像有这么一事”的提示字样,并且附赠一些不晓得从哪儿蹦出来的模糊画面。

“因为妳上小学后身体就越来越健康,几乎都没生什么病呀。三不五时就得请假的小美花则是让我跟爸爸担心到不行,经常要带她到处看医生呢。幸好当时就因为过度担心及早发现她的毛病、动了手术,之后美花也跟妳一样,身体好到让我们吃惊的程度了。”

妈妈轻轻地抱住我,有点浓郁的香水味环过我的双臂,然后吹上了背。

“妳们能健健康康地长大真是太好啦。”

过分散发出温暖气息的妈妈,连同这句话薰红了我的眼眶。

“好啦。快去叫美花下来,今晚就我们母女三人一起吃吧。”

轻声说道的妈妈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背,接着交给我这项过于沉重的任务。鼻腔的闷热感一下子消退,感动的心情也在眨眼间蕩然无存。

“呃,是要我去吗?”

即使耳朵与脑袋并没有问题,我仍然尴尬地明知故问。

妈妈露出和蔼的微笑,接着亮出两只蠢蠢欲动的手──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指这种情况吧。

无论如何,胸部还是被捏了一下的我决定当个听话的乖孩子。

“已经够小了,还一直捏……”

在关着灯的姊姊房门前,我有点用力地敲了两下门,等候里头的反应。

数秒钟后,姊姊下床的声音传来,应了声“来了”就将电灯打开。

平常心、平常心……“沙织吗?”

姊姊穿衣服的沙沙声,即使隔了一道门也显得诱人。

“嗯。今天的晚饭……”

“怎么了吗?”

房门打开的时候,隐约的汗味一下子变得浓郁,穿着昨天那件撩人睡衣的姊姊就在那股气味簇拥下现身。

姊姊房间的味道让我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直到额头被弹了一下,微痛的感觉才将我给弹醒。

“……啊,对了,爸爸今天好像很晚才会来,妈妈就说要找姊姊一起吃饭。”

“吃饭?”

姊姊皱起眉头说道。我点点头,但是姊姊挑起的眉毛清楚传达出“麻烦”的讯息。

“我还想再睡一下。”

看吧。明明就是不想下楼却不肯直说,像个小孩子似地拐弯抹角。这种个性很讨人厌。

“妈妈今天是买现成的喔,放凉就不好吃了。”

为什么买现成的就不能放凉后再吃──姊姊略显惊讶的脸庞彷彿这么问道。对喔,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奇怪的话呢。还没理出半点头绪,姊姊就搔起凌乱的头髮,用明显拒绝的语气说道:“我要睡了。”

话一说完的姊姊便转过头去。就在姊姊準备关上门的时候,心里不是滋味的我鼓起勇气抓住了她的手。

“……有什么关係嘛。就陪妈妈一起吃嘛。”

每次都是我陪父母吃饭。每次都是我替姊姊送饭。

餐桌上的话题总是要小心翼翼地应付,因为我不希望不在现场的姊姊受到波及。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要我还能在姊姊心中佔有一席之地,我真的不讨厌做这些事。

“姊姊、姊姊这么久都没有跟我们一起吃饭,我们都很想妳啊。”

然而……妈妈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想起来还是会觉得既开心又难过。

我想为了辛苦努力到今天的妈妈做一点小小的报。

今天準备的依然是三副餐具。

“姊姊,妳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

滚烫的抗议在闷热的胸口缓缓消散之后,我才发觉自己竟然下意识地将带刺的想法说出口。

“沙织。”

面无表情的姊姊过头,凛然的神情一扫我方才的激昂之情,让我不禁害怕了起来。可是,就好像融化的冰山一般,姊姊脸上的表情渐渐趋缓,最后形成了投降的苦笑。

“真拿妳这孩子没办法。”

姊姊说话的声音,似乎比较有精神了。

因为要一点时间準备的关係,我和姊姊说好以后就先下楼去陪妈妈。说得也是,要是穿那件半透明性感睡衣陪家人吃饭,怎么想都很诡异。再说姊姊昨晚好像有顺便洗澡,这点从手的触感可以感觉得到。至于身上的臭味要怎么办呢……总之,就抱着期待等焕然一新的姊姊登场吧。

我和妈妈一起将餐厅的椅子搬到客厅,打算用来取代沙发,可是却在东西搬完以后才发觉客厅桌子和餐桌的高度差了一大截,根本搭不起来。总不能母女三人都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吃起晚饭吧。虽然到餐桌上也是一种选择,可是妈妈无论如何都坚持要在客厅吃饭。当然,吃饭时不看电视这条规则仍然成立。

也许只是想换换心情,也可能只是纯粹想尝试看看。

最后,我们从客厅柜子里挖出三张不晓得放了多久的小凳。妈妈用湿抹布擦拭一遍,我再用乾抹布擦乾净。等到一切準备就绪,饭菜已经凉了。

“美花好慢哪。”

妈妈一手拖着脸颊喃喃道。

“应该快好了吧。”

我的视线在辣鸡丁与楼梯间不断打转。过了好一会儿,总算能够放心地停留在楼梯的方向。

姊姊开门的声音、走路的声音意外地清响,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样的打扮呢?好期待。已经好久没看到姊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样子了。

“哎呀,沙织很高兴的样子呢。”

“哪有。才没有咧。”

儘管嘴巴这么说,我知道自己就像单纯的小时候一样,兴奋之情全写在脸上。所以当妈妈戳着我的脸说“明明就有”的时候,我不禁跟着笑了出来。

“久等了。”

拖到现在才出现在走廊的姊姊……咦……“哇,这件衣服好可爱。”

“……嗯,我也很喜欢这件。”

“真不愧是我的女儿,眼光真不错。沙织也觉得很棒吧?”

听到一脸开心的妈妈这么问道,我哑然地点点头。

我承认姊姊身上那件衣服是很美丽,可是它的美丽并不会在吃饭时显现出来才对。有点搞不懂现况的我望着好奇地追问起关于那件衣服的妈妈,然后再看了看边答边坐下的姊姊,结果仍然不明白为何会产生刚才的结论。

妈妈,半透明性感内衣应该不适用来陪家人吃饭吧……姊姊,刚才给妳换衣服的十几分钟妳都在做些什么啊……“好了好了,那大家开动吧。”

没有接收到我的电波的妈妈开心地拍着手说道。

“我要开动了。”

同样没有察觉到我的心电感应的姊姊也拿起了筷子。

“我要开动了。”

无可奈何之下跟着拿起筷子的我,仍然不忘持续传送紧急电波给已经开动的两个人。

三盘冷掉的菜挤成一个小三角形,将它的三个角向外延伸大概三十公分,就是由妈妈、姊姊和我围绕而成的大三角形。

冷掉的菜有种油油的感觉,虽然提不起劲去夹菜,饭碗仍然被三种菜色塞得满满的。兴高采烈的妈妈不停替两个女儿夹菜,于是就算是不喜欢吃的红萝蔔,我也只能勉强自己吃下肚。

辣鸡丁散发出来的辣椒味与酱油味十分浓厚,塞了将近半碗的红萝蔔丝则是逼得我几度暂时停止呼吸。但是,就算它们的存在感如此强烈,仍然难掩妈妈爱用的香水,以及姊姊身上的异味。

比平常短暂的晚餐时光一下子就结束了。

我算準了时间要收拾难得没有剩菜的餐具,结果妈妈坚持要自己收,并且要我好好看着姊姊、不许让她跑掉。虽然是对着我说,但我想妈妈应该是说给姊姊听的吧。或许也是明白这点,姊姊伸了个懒腰便坐到双人沙发上,然后对我拍了拍她旁边的座位。我把坐得不太舒服的小凳收到客厅角落,接着乖乖地坐到姊姊旁边。

晚餐余韵正在缓缓消退,加上距离一近,姊姊身上的味道就变得很明显。表情和缓的姊姊,看起来心情似乎还不错。

“妈妈很开心的样子,真是太好了。”

我望着姊姊侧脸说道。

像是在思,又像是在让紧绷的心情放鬆的姊姊,过了好几秒才点点头。

“那个,姊姊……”

视线从姊姊的侧脸慢慢往下移动,不一会儿就来到半透明睡衣上。

“怎么了?”

姊姊头反问的时候,我已经因为那件连身睡衣底下隐隐约约的大腿脸红了起来。

“没有啦。只是想说妳怎么没换衣服,而且身上还有一点味道……”

才不是一点。因为刚才有食物的味道干扰,才觉得好像没什么。现在那股气味已经清楚到让我脸更红的程度。

然后,姊姊做了个顿时令我不知所措的动作。

尚未做好心理準备的我只是因为姊姊朝我伸出的手紧张不已,想不到姊姊的手环过我的身子,抚着我的肩就把我抱过去。脸颊紧贴包裹于白色蕾丝缀边下的姊姊的手臂,朝姊姊那儿倾的身体则因为害羞而有点不舒服。姊姊按住我肩膀的那只手十分有力地吓阻了我想逃开的念头,儘管那样懦弱的想法只有一瞬间。

“沙织不是喜欢我的味道吗?”

姊姊用着彷彿在聊天气的口吻,平淡地说道。

“说什么喜欢……”

因为想法被看穿而觉得羞愧的我,试图做些渺小的抵抗。然而,脑海却浮现出我曾做过的某些尴尬的事情,和这些事情都扯上关係的姊姊一下子变得令人又爱又恨。仔细想想,我竟然能暂时忘掉那些事情并和姊姊谈话,已经是相当不可思议的奇蹟了嘛。

即便如此,我仍然能在脸红心跳的状态下说服自己,说出了那句让我更显羞怯的话。

“人家是喜欢啊……”

脸颊发烫的我,将鼻子压在姊姊温暖的手臂上。

“妳们姊妹俩感情真好呀。”

听到不知何时走出厨房的妈妈的感叹,我吓得连忙坐正,姊姊似乎没想到我会突如其来地做出大动作,弹向沙发椅背上的手很快就收了去。

一手抱着纸袋的妈妈把客厅桌子移开以后,便将另一张双人沙发拉到我们面前。

“脚收起来、脚收起来。”

催促我们把脚收到沙发上的妈妈,等到我们照做后就把两张沙发併在一块,接着也跳到沙发上。

我和姊姊对看一眼,仍然不知道笑嘻嘻的妈妈究竟要做什么。这时妈妈把纸袋放到一旁,朝我们俩挪近身子。

“好了。美花,我们来量胸围吧!”

这般说着的妈妈不是拿出量尺,而是伸出令人察觉到事情不妙的双手。

“姊姊,对不起!”

在妈妈释放出的无形压力逼迫下,我好像在一瞬间听到了妈妈的心电感应,身体就这么乖乖地紧抱住姊姊的腰。

“沙织?咦?等一下,妳们要做什么……”

对于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被妈妈“关心”的姊姊,抱紧她的我心生一股罪恶感。

姊姊好像完全忘记以前曾经被妈妈亲手量胸围了。不过自从姊姊休学至今,也只有最近那次有被喝醉的妈妈袭击,会将之当成个案也是在所难免。

“请姊姊忍耐一下……”

“等、等等啦,妈……”

“美花,妳再不脱的话,妈咪就要亲自动手啰。”

不管姊姊有没有想起难堪的往事,总之听到这句可怕的威胁,还是乖乖照做比较好──我将姊姊开始脱睡衣的动作做了以上解释。

等姊姊脱到只剩内衣裤时,妈妈向我使了个眼色,要我继续缠住姊姊。可是姊姊却无奈地拍拍我的背,说道:“我不会跑掉啦,妳就不要这么做了。”

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我歉疚地看了姊姊一眼,然后听话鬆开了手。

“就像以前那样对吧?”

正在解开胸罩的姊姊轻声叹道。原来姊姊已经想起以前曾被做过这种事啊。

“快脱嘛、快脱嘛。”

笑咪咪的妈妈像个色鬼般催促着。

不知道该不该别过头的我,则是好不容易找了个“不能逃避!”的藉口,不时瞄向姊姊的胸部。

锵锵──让我自信倍受打击的美乳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我开始觉得逃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妈妈只伸出一只手掌,轻轻覆盖在姊姊左乳上,然后再稍微往中间挪动。或多或少都期待着结果的我,脸红的程度远比两位当事人要红得多。

附带一提,姊姊是一副嫌麻烦的模样,妈妈则是始终保持令人在意的微笑。

“美花。”

静静躺在姊姊左胸前的那只手掌没有做出让女儿们不知所措的动作。妈妈轻轻地说了:“几乎感觉不出来了呢。”

听到妈妈这么说,姊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是的。”

“还会疼吗?”

“去年以前偶尔还是会痛,现在已经很少了。”

“那真是太好了。”

妈妈说这句话的表情非常温柔,让我想起吃饭前差点掉下来的眼泪。可是,如果有人能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的话,我应该会更加感动。

其实我本来还抱持一点点幸灾乐祸的心态等着看妈妈替姊姊量胸围,结果事情却往我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无法融入气氛之中的我轮番看着妈妈与姊姊,终于吸引到妈妈比平常温柔好多的目光。

“我不是跟沙织说过了吗?美花以前有心脏方面的毛病呀。”

……啊,这么说来妈妈确实说过姊姊曾经动过手术,不过我现在才知道是心脏的问题。

“手术留下的痕迹已经看不见了,美花也很健康地长大。真了不起呢。”

明知道两个女儿只能束手无策,仍然扔下两枚温暖炸弹的妈妈才了不起呢。

妈妈边喃喃着“了不起了不起”边摸姊姊的头,害臊的姊姊和偷笑的我目光交会的同时就被妈妈搂入怀中。姊姊腼腆的微笑,感染了没有被摸摸头的我。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差不多该来庆祝啰。庆祝、庆祝!”

一下子扬起的女高音划破了暖色系的心灵壁纸,接着发出恶作剧似的笑声。

那姊姊的胸围怎么办呢──我即时吞下这句本来打算顺势吐槽的话,静候迅速切换题的妈妈。

鬆了口气的姊姊正在穿上胸罩,但是她似乎忘了原本还有穿睡衣。这么说有点奇怪,不过我总觉得那种比起普通睡衣更像是情趣睡衣的睡衣(这还真拗口……)可有可无,不,应该说不穿还比较正常。抱起纸袋的妈妈从里头取出两个小玻璃杯递给我们,接着又从纸袋里拿出了一大瓶葡萄酒。

等一下,酒?

“妈妈,庆祝是指……”

保险起见,我决定暂且从不知不觉间偏移的气氛中跳脱出来,问个明白再说。

“哎呀,庆祝妳们俩平平安安地长大呀。”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喝酒?”

“说到庆祝,一般都会联想到香槟或是酒类吧?”

“不是汽水吗?”

庆祝姊姊考上花梨、庆祝我考上花梨、庆祝姊姊大学入学格……一些在我们家比较正式的庆祝活动,目前为止连香槟都没出现过。

“有什么关係,难得只有我们母女在,就喝点不一样的嘛。”

这般说着的妈妈将空空如也的纸袋扔到地上,一手握着小酒杯一手握着酒瓶,对我投以有点像是撒娇的眼神。

如果妈妈知道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对就读高中的女儿撒娇有多么诡异……算了,这种时候就要断然拒绝。

“不……我觉得不要喝比较好,姊姊也是这么想吧?”

我连忙向姊姊使眼色,她应该不会忘记那天妈妈喝醉酒后做的事。也就是受害者不知情、加害者不记得、旁观者却胆战心惊的美花成长记录。

果不其然,姊姊也面色凝重地投下了反对票。

“喝一点点应该没关係吧。”

对、对,喝一点点……咦?咦咦咦?

“沙织的眼睛瞪得好大,其实也想尝试看看吧?”

“不是……”

我讶异的是姊姊竟然没有像我想像中那般拒绝。难道她忘了那天的事情吗?

无论我多么努力地用求救的目光扫向姊姊,微笑着让妈妈倒酒的姊姊仍旧不为所动。姊姊的表情,好像还沉醉在刚才的温暖气息中。

“来,接下来是沙织。”

“我的话……”

连婉拒的话都还没说完,红宝石般美丽的液体便咕噜咕噜地灌入小酒杯中,眨眼间就倒满半杯了。

兴高采烈的妈妈举起她那八分满的酒杯,姊姊对我悄声说了句“没关係的”也跟着举杯,于是我也乖乖照做了。

“乾杯──!”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一口饮毕的妈妈呼出香醇的气息,同样一口气喝光的姊姊也发出舒服的叹息,然而只喝了一小口的我……根本不敢嚥下去。

明明入口前是又香又美丽的液体,却将我的嘴腔染得又涩又苦。看到我紧闭嘴唇、面露苦色的模样,替自己和姊姊倒完第二杯酒的妈妈好像觉得我的反应很不可思议。

“哎呀,吞不下去吗?”

“嗯呜。”

“这样的话,就把它想成是吃感冒药吧?忍耐一下把酒吞下去,就会舒服多了。”

“嗯呜。”

即使感冒也没有吃过感冒药的我,想到了刚才吃饭时的方法。比照可怕的红萝蔔丝模式,在嘴巴里翻搅一阵子的红酒总算顺利滑进喉咙,并且带着热气一路直抵应该充斥着搅烂的红萝蔔丝的胃。

确实就像妈妈说的,舒服多了。可是胸口一下子变得好热,脸颊也不由自地发红。喝酒都会这样吗?

刚才说喝一点点应该没关係的姊姊,手里拿的是第三杯酒,她的脸也已经红了。

“妈咪……”

甚至还发出这种软绵绵的声音向妈妈撒娇。

“哎呀,小美花已经醉了吗?来给妈咪抱抱。”

张开双臂的妈妈,不费工夫就捕获了自投罗的猎物。在妈妈怀中喝下第三杯酒的姊姊,接着又向妈妈讨下一杯。看起来十分开心的妈妈见到女儿手中的空酒杯,很快就将它染上漂亮的酒红色。咕噜咕噜。每次都一口气喝光的姊姊,眼神开始变得迷茫。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袋感觉到一丝刺痛。

胸口的热气迟迟不肯散去,发热的双颊也无法降温,我好想和姊姊一样在妈妈怀抱里放鬆。

“小沙织也来吧?妳才喝一小口,就好像快不行了呢。”

刚给姊姊倒完第五杯酒的妈妈向我招手,可是那句“才喝一小口”不知为何让我觉得有点不甘心。究竟为什么不甘心也不明白,总之先喝再说。将剩下的酒想像成噁心的红萝蔔汁,我也是一口气就将它喝光光。

“妈……妈咪……”

为什么我会像姊姊那样撒娇呢……不管了。因为在妈咪怀里就可以让心情放鬆,软绵绵的身体和思绪都觉得相当舒服。

已经不知道灌下几杯酒的姊姊,似乎再也没有力气握紧酒杯了。从手中滑落的酒杯滚落沙发上,辛辣的红酒则是将妈咪的衬衫染成一片暗红色。

“哎呀哎呀……”

笑吟吟的妈咪乾脆脱掉工作来到现在都还没换掉的衬衫,和姊姊一样上半身只穿着胸罩……本来是这样。可是好像是因为连胸罩都弄湿的缘故,妈咪甚至连胸罩也脱掉了。与已经抱住妈咪磨蹭的姊姊不同,人家意识还是很清楚呀……“妈咪……酒……”

看着姊姊继续撒娇的我冷静地喝下第二杯酒,结果这次无论是脑袋、胸口还是脸颊的感觉都变得更加强烈。妈咪美丽的身体不再令我感到害羞,我终于也和姊姊一样在妈咪胸前撒娇了。嚷嚷着自己在心中连吐槽都懒得吐的甜言蜜语、陶醉在轻飘飘的气氛中。

尚能勉强在内心保住理智的我,一边惊呼一边仰望抓着酒瓶直接灌的妈咪,被我们喝到剩三分之二的红酒,经过妈咪帅气的豪饮后剩不到一半了。脸上只有微微红晕的妈咪,吐出的酒香很快就征服了脑袋昏沉的我。

“呼……小美花还想喝吗?妳已经醉了喔。”

“人家才没有……才没有呢。对吧,沙织……”

“咦?啊啊……姊姊好漂亮呢。”

不是啦,我只是想要吐槽,结果不知为何就胡言乱语了起来。不受控制的嘴巴跟着姊姊呵呵笑着,让心里的我觉得自己好像个笨蛋。

这时候,脸颊感觉到一股沁凉的触感。连头都懒得转的我呆呆地笑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冰凉感和诱人的香气是来自一道道红酒细流。眼皮半垂的姊姊开始亲吻妈咪的胸口……不对……姊姊是在舔妈咪身上的酒而已。有点吃惊的我,在妈咪的怂恿下也跟着照做。

明明不敢直接品嚐红酒,我仍然吐出舌头,在妈咪壮观的胸部上舔舐起美丽的红流。

越是去舔,就越觉得无所谓。等到脸红到快爆炸的时候,我已经不想再对自己管东管西的了。

我看着妈咪将犹如绿宝石般的瓶口套在乳头上,将乳头弄得冰凉又美味后再让姊姊吸吮。羡慕又嫉妒的我也要求相同待遇,于是整张脸红通通的妈咪也照做了。

贪婪地吸着妈咪乳头的感觉,毫无道理地使我感到怀念。我将这样的感觉归纳于错觉,因为火热的身体在这时有了明确的反应。

“好热……”

我焦躁地脱掉上衣和胸罩,看了看姊姊开始失控的模样,再与比平常美丽好几倍的妈咪四目相交,最后直接扑向妈咪的嘴。

好柔软、好香……两种感觉浮现于炽热的脑袋中,紧接着是“好痛”的感觉。

感觉脸好像挨了一记巴掌的我,摸着还散发出刺痛的脸颊,用快哭出来的表情望着表情严肃的妈咪。

“小沙织,不可以这么做喔。”

妈咪严厉的警告,竟然真的让我掉下了眼泪。

“对不起嘛,妈咪……”

我边哭边钻到妈咪胸前,与看起来像个小婴儿般吸着奶的姊姊眼神交会,又忍不住扑了上去。

在妈咪面前强吻姊姊的我,又被赏了一巴掌。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挨骂,只是不断嚎啕大哭。姊姊看到我的模样,也抱着我哭了起来。妈咪见无论怎么安抚我们俩都没用,于是抓着只剩一点点酒的酒瓶,轮流餵了我们一口,我和姊姊就神奇地闭上了嘴。

姊姊已经不醒人事,我则是抱住妈咪净说些甜过头的话语。妈咪有时候会亲亲我的脸颊或额头,或是揉揉胸部当做甜言蜜语的奖励。虽然我不知道倒在妈咪怀中的姊姊为何一样可以得到奖励,但是因为我被奖励的次数比较多,也就不计较这点小事了。

“妈咪,人家最爱妳了喔。”

就像这样,乘着奔驰的思绪说出的一句话,让妈咪开心地抱住我左右各亲了一下。

“人家以后也要跟妈咪一样……”

说话渐渐产生障碍,所幸我还有动作可以做补充。我摸着妈咪美丽的胸部,表示将来也要拥有像妈咪一样的美胸。然后,妈咪就一边用让我舒服到简直快发出呻吟的力道摸着我的小胸部,一边说些我没注意在听的话。

即使醉成这副德性,我仍然没有跨越最后一道防线。

被妈咪抚摸到私处微湿的我,不断亲吻着妈咪的脸颊。

“妈咪……沙织最爱妈咪了……”

从嘴角溢出的口水,则是不断打湿妈咪红通通的脸。

惊醒的意识让我以为自己早已从软绵绵的触感中跳脱出来,但其实我的身体仍然慵懒地瘫软在妈妈怀里。有点像赖床的感觉。明明还在温暖的被窝中,仍然以为自己早已经清醒并做好了準备,到头来所谓的清醒不过是甜梦的延续。

“水……”

顺着明亮到对刚醒过来的视线显得刺眼的光线望去,看见了同样在妈妈胸前熟睡的姊姊。

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但是和发烧时一样沉重的脑袋却想不起来,连我们为什么上半身赤裸也不明白。

“妈咪,人家要喝水……”

话才说完,我马上质疑起自己为何要说“妈咪”、“人家”这种平常不会对妈妈说的话。当然,撒娇的语气同样令我感到疑惑。

没有应──自然也没有自动送上来的开水。

我很努力地撑起身子,这次总算勉强抬起上半身。脱离了姊姊的视线直接移到妈妈所在之处,但是熟睡的模样却没有改变。

“妈……妈妈……”

虽然努力一点应该可以自己撑到厨房,但是严重的惰性与石头般的脑袋瓜却不允许我这么做。我动作摇晃地想要摇醒妈妈,可是摇晃过头的的手却落到妈妈的左胸上。

软绵绵──不对,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嘻嘻……贵子妳真是的……”

对被摸胸部产生反应的妈妈这么喃喃道,旋即又发出小小的鼾声。

当下我并未质疑为何妈妈会扯到樱树老师,大概是因为她们曾是学姊和学妹的关係,像这种有点甜过头的肢体接触也算是撒娇的表现吧。

不管我尝试几次都没办法顺利叫醒妈妈,乾渴的喉咙也快叫不出声了,只好改变作战方针。

目标是厨房,任务是爬也要爬过去!

儘管斗志高昂,光是转动上半身就让我失衡倒在床上了。冰凉的棉被被我压出一个大凹陷,不同于妈妈身体的柔软触感,却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挣脱就会慢慢地被俘虏。我几乎是用爬的攀上妈妈的大腿,虽然一样是软绵绵的触感,或许是因为有骨头压迫到身体的关係,并不会让我想就此入睡。

再努力一下,绝对可以成功!

信心满满的我抱着兴奋之情继续攀爬,直到习惯了白皙肌肤和粉色床单的视线中出现某片令人在意的黑色为止。等到被转移注意力的我奋力将脸挪近可疑的黑色,才在下巴感到一阵搔痒的同时,想起这是妈妈的阴毛。

不行。听到没。不可以喔。我是要喝水才起来的。怎么可以因为好奇就乱来呢。还是快点动动身体爬到厨房吧。

吵死人的理性被好奇心扒光衣服后绑了起来,就成了我脸上挥之不去的红晕。

妈妈的毛好多。比姊姊那恰到好处的毛还多,当然也远远超过总是想保持最低限度的我。可是,我却觉得浓密的耻毛十分性感。

害羞的我舔了舔乾燥的阴毛,仍然没办法滋润它们。视线随着动作大胆地往下移动,接着发现了妈妈那美丽的私处。

“好漂亮……”

不同于从姊姊电脑中看到的,也和我们姊妹俩完全不一样,妈妈那指甲大的阴蒂有半截裸露在包皮外头,并且朝向半空微微扬起。

一时看入迷的我甚至忘了喉咙的乾渴,只想轻触这么美丽而性感的部位。当然,在空中摇摆不定的手怎么样就是会偏离目标。直到快要放弃的时候,才总算落到阴蒂旁边。颤抖的手指缓缓逼近妈妈的私密处。指腹轻轻碰触到勃起阴蒂的瞬间,我吞下了不知何时泌出的又黏又苦的口水,紧接着一记清脆的响声,我的屁股突然挨了记重击。

“贵子好色……学姊要处罚妳喔……嘻……”

抱住屁股倒床上的我,一边听着妈妈的低语,一边反省自己的行为。

明明就像石头般沉重的脑袋瓜竟然还会被迷惑,真是丢脸。

重振精神以后,我已经可以顺利坐起身子了。看着父母房间那朴素到乏味的墙壁,心底油生一股想捐赠几只玩偶的冲动。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连滚带爬地好不容易来到床缘,我小心翼翼地放下仍然摇晃不定的双腿,踩在不知何时买的柔软脚垫上。啊,真是柔软到不行,感觉就像是缩小型的水床般。

话说来……我们为什么会在床上呢?

不了解沙发併排后为何会变成床舖的我,决定等妈妈清醒以后再来追究。

这时候,在我脚掌蹂躏下的脚垫发出了彆扭的声音。

“前辈……不要用脚踩啦……好痛喔……”

我带着极度不安的心情将身体向前倾,然后才发现妈妈并没有偷偷买了异常柔软的脚垫。

脚掌碰触到的并非质料舒适的垫子,而是某人光溜溜的胸部。随着脚掌轻压或推挤而不时发出呻吟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是已经不太适用来撒娇的年纪。至于那张比起痛苦反倒像是陶醉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樱树老师。

第一章「沙织」#7

身体才浸泡在热水里没几秒,就有股幸福到让人不禁叹起气的感觉涌上心头。

“身为一个家里有浴缸的日本人真是幸福哪。”

如此喃喃着的我,彷彿一下子就变成老婆婆了。

“您说对不对,樱树老……”

“呕噁……!”

“……师……”

躺在浴缸里的我将这股满溢的幸福感投给蹲在马桶前的樱树老师,结果她毫不留情地将幸福感连同胃里的东西一同吐光光。黄浊的呕吐物一瞬间令我联想到麦芽牛乳。还是先把冒着热气的幸福感搁到一旁,去帮帮老师吧。就算只是拍拍背也好。儘管一离开浴缸就觉得浑身提不起劲,但我仍轻轻拍起两手抱着马桶、随时準备再吐一的樱树老师的背。

<hrsie="">爱面子的老师稍微站起身子,可是这个动作反而又让她吐出一波又一波的黄水。既然不舒服为什么还要逞强呢。

看着眼角衔着泪、嘴角挂着浓液的老师,我不禁好奇为何没吃多少东西也能吐出这么大量的水。

“沙织……呕呜!”

“请您先吐完再说吧……”

大量呕吐物和马桶“边缘”冲击的瞬间,我们的脚上都感觉得到一阵温热的触感,紧接着飘散出刺鼻的气味。吐歪了的老师慢慢蹲下来,忍住不发出哀鸣的我也跟着压低身体。这时候,脚边传来了另一道逐渐加速的水流。

“沙织,不是妳想的那样。”

樱树老师大概也是在同一时间察觉,连忙向我澄清。

“没关係啦。上了年纪本来就会有漏尿的问题……”

想要安慰老师的我意外说出了相当沉重的话题。然而樱树老师又变得像个小孩子般辩称她只是想尿尿但是来不及变换姿势,才直接尿了出来。看到老师焦急又痛苦的神情,我决定变乖宝宝沙织。总之先乖乖听老师的话吧。

边拍拍老师的背、边按住老师肩膀,我从老师看不到的地方俯视着她那与妈妈年龄相仿的身材。从那略微颤抖的肩膀下裸露出来的胸部,刺得我脸颊发红的同时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樱树老师的胸部大概只比姊姊大一点,虽然没那么坚挺,对于喜欢女生的我来说也是很有吸引力。

每当老师乾呕或呕吐时,我都会跟着将身子向前倾,如此一来就能看到微微摇晃着的胸部了。

拍着背的那只手,在我默许的情况下悄悄地朝侧面移动。不过,每当时机来临时,我总是不敢踏出最后一步。不是担心这么做会造成什么影响,只是纯粹不敢罢了。如果樱树老师是不醒人事的模样,我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触摸她的身体。不晓得是否因为喝了酒的关係,总之我现在也感觉有点轻飘飘的。

望着脸靠在马桶边缘喘息的樱树老师,我半开玩笑地问道:“……樱树老师,我可以摸一下妳的胸部吗?”

取得许可才可以摸,这样才是乖宝宝的行事风格。心里才想着可能会挨老师一顿骂,想不到老师真的断然拒绝。

“妳在说什么傻话啊。”

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但是仍然足够用来教训心生邪念的学生。不甘心的我继续缠着老师,不过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就连我也搞不懂了。

“可是老师刚刚吐到人家身上……”

“……”

“呜哇,两只脚都是,待会又要洗一遍了。”

我刻意抬起刚抚过小腿的双手,掌心的小窟窿里积着一些看起来像是现搾柳橙汁的混浊液体,不过它的气味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我知道了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妳喔,跟裕美子学姊简直是一个样……”

呃,我可以将这句话解读成老师竟然答应了吗?

不等我提问,樱树老师就稍微撑起上半身,本来紧邻马桶的胸部再一次吸引住我的目光。

“摸一下就好了喔。”

放弃似的樱树老师垂着的头看不出表情,我想她可能也觉得害羞吧。毕竟连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我就……”

我跪在樱树老师身后,两只脚紧靠在樱树老师紧闭的双腿外侧,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的双手慢慢地绕过老师的腋下,老师那有些浓密的腋毛搔着我的手臂。我要开动啰──手掌轻覆在柔软的胸部上之时,老师发出了有点可爱的声音。

“好软喔……”

柔软的触感就像不久前还倚着的妈妈的胸部,我不禁加重双手的力道。

“……沙织,够了吧。”

才不够呢。

樱树老师轻声喝斥的时候,我已经缓慢地揉起她的双乳了。

“──再一下下嘛。”

我用脸颊蹭着老师的后颈,顺利用撒娇换来了模糊的时限。

樱树老师那一开始还有点生气的口吻,到了中途就慢慢消退。后来我不知道揉了多久,不过老师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享受。她的乳头也不像最初那般懦弱瑟缩着,已经和我贴在她背部的乳头一样,变得坚挺而美丽。

“贵子老师……”

我轻声呼唤的同时,正欺负着让老师不断发出声音的乳头。

“不要用捏的,沙织……”

儘管老师这么说,当我稍微加重捏的力道,老师却又发出甜美的声音,并且指导我下一个动作。我没有听从老师的指示,只是随意爱抚她的胸部。有时候老师会不满地要我继续某些动作,有时候则是因为搔到痒处而让老师不断颤抖。

撞见老师淫蕩一面的我,更加热衷地把玩老师的胸部。

“贵子老师……跟妈妈也会这么做吗?”

只剩下一只手在爱抚老师的我,正将另一只手慢慢地顺着老师的肌肤往下移动。

“沙织……我跟裕美子学姊没有……”

“说谎。”

手掌覆盖在老师闷热的私处及胸部上、两只手都停下动作后,我靠在老师背上轻轻地说道:“不然妳们为什么都没穿衣服……”

“那个只是……啊啊!”

我不想听老师像刚才那样辩解。如果能向我坦承的话,或许我会因为热情被浇熄而停手也说不定。然而樱树老师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狡辩,让我觉得有点火大。

没有和别人做过爱的我,动作既鲁莽又焦躁不安。我用姆指和食指指腹夹住老师那软软的阴蒂,在老师有点激烈的抗拒下上下搓弄着。脑海中浮现了几种从色情片中看过的景象,但是我并没有做出那种好像刻意让对方舒服的动作。

比起樱树老师甜蜜的呻吟,我反而比较想听到别种声音。因为,老师她没有对自己的学生坦白自己做过的事情。

“贵子老师,这样子舒服吗?”

我在老师耳边轻声说道,然后伸出舌头吸起老师的耳垂。

“妳太用力了……啊呜!”

我知道啊。我是故意的嘛。谁叫老师表情扭曲、发出哀鸣的模样这么诱人呢。我想起老师上次出现在家门口、穿着的那件低胸礼服,心想要是老师打扮得像上次一样漂亮就好了。这样会让我更投入的。

“哇,贵子老师的阴蒂开始变大了……”

想不到粗鲁的动作也能让老师兴奋,看来老师并不是真的讨厌被我摸啰?

“贵子老师,人家这样有没有让妳觉得舒服呢?”

我在老师耳际喃喃着即兴的话语,老师也用短促的呻吟称讚我的动作。

就在我準备进行从脑内反覆推演好几次的步骤时,既不属于我、也不属于老师的声音突然朝我们发热的身体泼了桶冷水。

“妳们两个在做什么?”

站在浴室门口的妈妈,露出了非常可怕的表情。

“对不起啦,学姊……”

樱树老师快要哭出来的声音穿越薄薄一层毛玻璃,清楚地传进在微热水平线上载浮载沉的我的耳里。每次听到她的声音,就让已经将半张脸藏在水面下的我害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刚才就一直道歉的樱树老师,在妈妈发现我们之后就动承担起所有责任,因此现在正被妈妈骂得狗血淋头。当时玩得正起劲的我,则是因为妈妈的表情吓得整个人僵在原地,连自首的勇气都完全丧失,只是一味想着“死定了”。等到樱树老师被妈妈叫到外头,我才吓得躲进浴缸里。

盛怒之下的妈妈毫不客气地怒骂樱树老师,老师她则是不断地道歉、不断地为我说话,让我这个胆小的犯心里又酸又痛。

这件事是我造成的。有好几次,我都想直接走出去向妈妈自首,可是每次都因为妈妈刚才的表情而放弃。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可怕的妈妈。怕到我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直到最后,我仍然没有那股勇气走出去。

变温的洗澡水,怎么沖也沖不掉我丑陋的一面。

妈妈肯定知道了。所以她才会那样看着我。

“学姊……拜託妳不要这样。拜託妳……啊!”

浴室门被从外头飞快地拉开,撞击声才将我吓得抖了一下,紧接着出现的妈妈更是带着冷到令人浑身发寒的目光。

明明泡在温掉的洗澡水中,身体却明显感觉到冷进骨子里的寒意。

“不是沙织的错!”

樱树老师哭丧着脸抓住妈妈扶着墙壁的手,可是一下子就被妈妈甩开了。

当我看到老师那焦急又痛苦的表情,一度冷却下来的罪恶感再度随之沸腾。

……是啊。本来就是我的错,为什么偏偏要由樱树老师承受这种痛苦呢?像我这种敢做不敢当的烂人,才是罪魁祸首。

我不想再因为害怕而逃避了。

所以,当我看到妈妈面无表情地走到浴缸前,儘管身体忍不住发抖,我仍然努力直视妈妈的双眼。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準备。

“沙织。”

妈妈抬起了右手。我紧闭双眼、微微垂着头。在樱树老师出声阻止的同时,我的左颊已经伴随清脆的响声涌现一片又麻又痒的灼热。

让妈妈失望的我,并不是因为疼痛才流下眼泪。

我想正因为妈妈也知道这点,才会在打了一巴掌后又抱住哽咽着的我。

“对不起……”

哭哭啼啼的我,只是不断重覆这句话。

天还没全亮,窗外鸟鸣声就吵到令人无法好好入睡的程度。眼皮很重又很在意鸟鸣声的我,抱着棉被在床舖上痛苦地翻来覆去,最后终于受不了吱吱喳喳的声音,乾脆直接起床。由于昨晚洗完澡后已经换上睡衣,身体并没有因为晨间的低温受寒,反而还挺舒适的。虽然这股舒适感完全比不上温暖的被窝。

时间接近早上五点半。不同以往的房间里,姊姊和樱树老师仍在静静睡着。坐在单人沙发上、抱着枕头的妈妈,则是在与眼神迷茫的我四目相交时,稍微歪着头说:“不再多睡一会儿吗?”

我摇摇头,可是又觉得被窝里的温度很令人怀念,因此只好快点下床来远离诱惑。

“妈妈,关于昨天……”

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向最爱的妈妈道早,而是想再次为我脱序的行为道歉。妈妈看到我一早就沉着一张脸,于是用她的招牌动作来舒缓我的情绪。

“小沙织,肚子会不会饿?”

牛头不对马嘴倒也罢了……一早便对心怀歉意的女儿袭胸,让我连在心中吐槽都觉得提不起劲哪。

虽然肚子没有咕噜地哀嚎,我仍旧乖乖地点头。

“那我们边吃早餐边聊吧。”

说到“聊”的时候,妈妈特别用力地捏了我一下。呜呜,会痛耶。

因为今天用餐人数比较多,还有罕见住在我们家的樱树老师,本来我们打算做一锅味噌汤,再弄些冰箱里有的菜。不过,贫瘠的冰箱里几乎只剩下些冷冻食品。不想外出买早餐的母女俩在厨房内东翻西找,总算找到了一袋吐司和几颗鸡蛋。妈妈负责煎蛋,我则是边哼着歌边烤吐司,顺便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草莓果酱。四人份的话,吐司还是很充足。要是爸爸在的话恐怕就吃不饱了。这么说来爸爸昨晚没家啰?

“爸爸昨天没有来吗?”

我边问边用茶刀挖一小块果酱,偷偷嚐了一口后忍不住发出幸福的呼喊。

“是啊。虽然有打电话说要参加应酬,大概是马上就醉到不醒人事吧?后来妳们俩都在呼呼大睡,我就把贵子叫来了。”

“樱树老师……”

“因为贵子很能喝的关係,我们后来又解决一打啤酒喔。”

这般说着的妈妈指向厨房的收桶,看来空空如也的啤酒罐都躺在里头。

虽然妈妈说老师很能喝,可是我怎么只记得老师抱着马桶狂吐的模样……还让我想起一件直到现在依然在意到不行的事情。

“妈妈,妳和樱树老师有发生什么事吗?”

或许是果酱甜甜的气味让我神经变得更大条,几乎是想都什么就说什么。煎着荷包蛋的妈妈发出“嗯──”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抛给粗神经的女儿一记直球。

“喝完酒,我和贵子就趁酒兴做爱了喔,两次。”

转过身来的妈妈顽皮地对愣住的女儿比出胜利手势。

“……”

明明是意料内的事情,为什么我却整个人僵住了呢。

大概是因为,比起从老师口中听到这件事,由妈妈亲口说出事实会比较伤人吧。

这次我挖了好大一坨果酱,让甜甜的草莓果酱融入五味杂陈的心情之中。

“小沙织讨厌妈咪了?”

一点点。

“没有啊。”

可是我仍然在嘴巴上死要面子。包裹在甜蜜果酱里的那句话,虚伪到破绽出。

“这些事情,等妳想知道的时候再来问我吧。现在先準备盘子要紧喔。”

“好……马上拿。”

唉,妈妈说得也没错。想要知道事实的心情和害怕受伤的心情重叠在一块,就很容易让我陷入泥淖中。多想无益!还是把多余的精力,投入在即将被放了太多酱油的荷包蛋虐待的胃上面吧。

简单漱过口便和妈妈两人坐在餐桌前,今天的早餐是三片烤吐司、一张很鹹的荷包蛋以及美味的草莓果酱,饮料则是冰冰凉凉的柳橙汁。

不过话说来,在我喝下第一杯酒以后,直到半夜醒过来以前的那段时间,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呢?

好在意……不,根本是在意到不行!

我试着向妈妈旁敲侧击,还扯了不知情的姊姊当藉口,结果早就知道女儿在想什么的妈妈巧妙地迴避重重阻碍,直接替我补上脑袋里的某片空白。有些事情似乎很像我会做的事,但是更多事情则是丢脸丢到我才不承认有做过。然而,用开朗表情说着的妈妈也不像在撒谎就是了。我尽量避开会让我尴尬到说不下去的部分,体贴的妈妈则是误以为女儿只是害羞,于是代替一脸尴尬的女儿不客气地踩起地雷。

例如,我是问──“为什么故意把酒倒在身上?”

无视地雷的妈妈这么答──“这样才可以看到妳们姊妹俩抢着讨抱抱的可爱模样呀。”

把这句话结妈妈刚才说的……呃……就是喝醉的我们竟然抱住妈妈舔滴到她身上的酒(我应该没这么做啦……应该……),就形成一幅视觉感强烈到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了。

“对了,沙织从小时候就是比姊姊还要厉害的超级搾乳器喔。”

“咳呃!”

将入喉没多久的柳橙汁咳到满桌都是的我,实在很难想像自己会是妈妈口中说的什么搾乳器。不过,这话题会不会转得太牵强了呢。

不管红着脸拿卫生纸擦桌面的我,妈妈继续揭开我毫无印象的幼时秘辛:“授乳的时候呀,美花都是吸一点吸一点,一个晚上总是要餵好几次。可是沙织每次都喝很多,晚上既可以好好睡觉,我的胸部也比较舒服呢。”

“舒服……?”

“放着特地为妳们製造的奶水不喝,胸部会又涨又痛的。不过就像刚才说的,沙织比美花还会喝,所以养妳的时候很好养喔。”

重新倒一杯柳橙汁的我才刚对这个话题产生兴趣,妈妈又将话锋转到让我听得脸红心跳的方向去了。

“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小沙织的吸力还是那么厉害。真不愧是妈咪的宝贝女儿,待会多给妳一点零用钱!”

啊啊……我到底醉到多丢脸的程度啊……儘管羞到整张脸都快熟透了,我还是问了几个小时候的问题。妈妈在聊以前的事情时特别开心,我的心情也就跟着变好。

等到头髮乱翘的樱树老师加入早餐行列,已经是快六点的时间了。

我溜到厨房替还处于恍神状态的老师烤吐司,心里不断在为待会的道歉做推演。不管怎么说,犯了错就是犯了错。事情发生后的现在,也只能好好地道歉了。

噹。

总觉得才刚压下没多久,香喷喷的吐司就弹了起来,到底有没有好好地烤热呀?按捺住想剥一小块嚐嚐的心情,接着再放入另外一对吐司。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有学妹可以捉弄的关係,妈妈一早便神采飞扬。反倒是难得来我们家住一晚的樱树老师,不管是吃饭、盥洗还是帮忙收拾餐具,都没办法好好地做。这么说很不好意思,可是有了老师成为我的挡箭牌(比起自己的女儿,妈妈似乎更喜欢看学妹惊慌失措的模样),整个早上还真是轻鬆。

或许是由于气氛过于愉快的关係,我拿着刚烤好的吐司来到餐桌时,实在无法对正被妈妈搔痒的樱树老师郑重地道歉。两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嘻闹的模样,看起来还挺诡异的。于是我又折厨房,继续将剩下几片吐司烤掉。多余的两片吐司交给妈妈处理,姊姊那一份则是另外放在一个托盘上,等她醒来就可以直接享用了。本来妈妈要我直接叫醒姊姊,可是看到姊姊无防备地熟睡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打断她的美梦。

直到我们纷纷準备就绪、出门的前一刻,妈妈突然告诉我玲子昨晚有打电话到家里。但是因为女儿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妈妈就告诉玲子我因为感冒很早就入睡。谜底被人揭晓之后,我才想起昨天忘记的事情,就是和玲子的约定。

我忍痛婉拒了说要开车载我的樱树老师。因为在老师提出如此令人感激的提议之时,妈妈才向我补充她擅自替我与玲子做了邀约──在未经本人许可的情况下,拜託她带着身体可能还有点不舒服的我一同上学。而妈妈告诉我的同时,距离约定时间只剩下十几秒钟了。

我在家门口环视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玲子的身影。心想她可能会在等公车的地方等我,于是我加紧脚步赶过去。急急忙忙的我,明知道已经赶不上妈妈和玲子约好的时间,仍然无法平心静气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结果,虽然我一路上都小跑步地赶路,最终还是因为太晚出门而迟到了将近五分钟。

等到我上气不接下气地绕过最后一处转角,玲子真的就站在公车站牌旁等我。她的嘴里还咬着半个手掌大的乳酪蛋糕,远远就闻到那股让缺氧的脑袋倍感晕眩的香味。玲子挥动的手臂在我的视线内留下数道模糊的残影,等到她身旁那几件花梨制服飘浮似地依序上了公车,我还是没办法看清楚她的身影。

“快点、快点啦!”

一整天没见,第一句话竟然是被催促上车,真是令人沮丧。我哀怨地望着玲子,顾及到我们身后还有其他学生,只好先上车再说。很幸运地,最后一组双人座位被我们佔走。我坐在窗户边的位置,浑身瀰漫着乳酪香气的玲子则是在我身边。

“感冒好点了吗?”

听到玲子那带着浓浓乳酪味的问题,我的心中涌现了一股罪恶感。我伸手取下黏在她嘴边的蛋糕屑、放入口中,平常处于动地位的玲子似乎有点害羞。

“其实我是装病喔。”

“装病?妳未免也太大胆了!可是我昨天明明就有打电话过去啊。”

真不好意思,那时候我已经被妈妈灌醉啦……“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

实话实说会不会比较好呢?总觉得不是件可以轻易说出口的事情哪。

“还是不要说好了?”

我故意扬起声音,刻意吊吊等着我解释的玲子的胃口。

然后,我就在玲子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装饰过后一一告诉她。除了难以启齿的部分之外。

有的时候,说谎的人反而会比受骗的人要更难过。

并不是因为欺瞒的罪恶感使然,只是因为不得不这么做而感到悲哀。

今天感觉咻一下就过去了。小茜和麻央不晓得因为什么缘故闹不愉快,玲子整天都在居中协调。除了中午抽空陪我到食堂买个麵包以外,她休息时间都不在教室里,大概是在校舍屋顶吧?美和等人则是沉浸在好几个新话题中,虽然我都没加入,仍然不经意地偷听到一些令人害羞的字眼。至于必须交给西园寺老师心得作业的我,不得不在心得完成前忍痛婉拒所有邀约。

等到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心得完成时,已经準备要上第六堂课了。我匆匆忙忙地跑到教职员办公室交作业,但是西园寺老师却不在座位上,只好先放到她的桌子上。交完以后,又得在两分钟之内赶教室。途中经过楼梯时,刚好遇上玲子与两张臭了一整天的脸,接着我就被一脸疲惫的玲子拐去厕所。

“让我补充一点能量吧。”

两个人硬是挤进狭小的隔间里,玲子对不明所以的我又亲又抱,我当然也立即展开反击。

真不可思议。一天下来明明没什么接触,只因为一个吻就让我瞬间兴奋起来──不过这当然不是指性慾,而是想和玲子腻在一起的心情。

在玲子开始补充能量不久,上课铃声就响了。

“放学再继续补充吧。”

她一边替我整理皱掉的制服,不时还顽皮地偷亲几下。

“真拿妳没办法。”

后来我们在洗手台前见四下无人,又亲了好一会儿。到了走廊上,也基于同样的原因给予彼此亲吻的理由。等到脚步逼近其它班级教室时,才决定乖乖地罢手。玲子挽着我的手小跑步地到教室。多亏二宫老师那对敌不过岁月侵蚀的膝盖,我们总算是赶在老师之前到座位上。好险好险。

放学以后,今天一整天都没带我们班的樱树老师特地跑来教室,告诉我她今晚还会再拜访我们家。可是教室里实在太吵,我就被老师带到打扫完毕的庭院里。这次不是因为妈妈觉得无聊才叫她去,而是要和爸妈讨论有关姊姊的事情,所以爸妈都会提早家。我拜託老师先不要说出关于影片的部分,老师一下子就答应了。虽然是正式登门拜访,似乎只是先让爸妈有个心理準备,然后才视情况慢慢地切入核心。看到我在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不安与烦躁,老师一再向我保证她会慢慢处理这件事,就先离开了。直到我和玲子走到校门口、看见樱树老师开车离去的时候,才想起我应该把握刚才独处的机会,好好地向老师道歉才对。

一出校门口,玲子就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亲我的脸,吓到了我和一名路过的同校学生。

“今天方便过去吗?”

以这句话代替道歉的玲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呀。

既然樱树老师要来家里,我不是很想在这时候家。反正就算去,也只会被问东问西,根本没时间和玲子独处。与其加入那场我打从心底不想参与的讨论,倒不如在外头陪玲子度过要好得多。

“樱树老师……”

话刚说出口,我才想到这件事不能随便说出去。即便对象是玲子。

“……老师说要来家庭访问。所以还是去妳家吧?”

“家庭访问?樱树老师又不是我们的班导师或副班导,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玲子挑起一边眉毛反问。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老师在的话就不能放鬆了。”

“说得也是。可是阿姨今天还要拍摄喔,妳确定要过来?”

我歪着头想了想,反正拍片是在别的寝室拍,应该没关係吧。

“她们拍她们的,我们过我们的不就好了。”

“还是要找间咖啡厅、选角落的位置……”

“就去妳房间嘛。”

我抱住玲子的手臂,用撒娇的口吻说道。

“人家喜欢玲子的房间嘛。”

从她别过目光并且答应了这点看来,玲子似乎也敌不过我的撒娇。

在拥挤到让人快喘不过气的公车上,一手拉着吊环、一手搂住我的玲子告诉了我关于今天一整天,于小茜与麻央之间引燃的火花。先不论搂住我的那只手怎么还有余力又捏又挤我的手臂,能在闷热到几乎令人窒息的状态下滔滔不绝地说话实在很厉害。

说到茜和麻央,这两个人很久以前就有过心结,只是因为那件事对长大了的两人无关痛痒,她们早就忘掉了。今天早上因为茜的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的麻央就开始不断挖苦她,最后两个人吵了起来、互挖旧帐。从高中到国中,再从国中到小学,最后甚至连幼稚园的事情都抖了出来(这点倒是很令人怀疑),闹得双方不可开交。玲子每堂下课都在缓和两边情绪,从她整天都在这么做这点看来,并不是那么地有成效。

“所以说,麻央是在吃醋啰?”

在我做出以上结论的同时,刚好也到了下车的地点。

“我忘了告诉妳,麻央几个礼拜前就已经有对象了。”

玲子牵起我的手,然后说要先绕到附近一家蛋糕店。宫下阿姨订了几盒派,大概是要慰劳大家吧。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麻央果然还是在吃醋对吧?”

“我不是说了她们都有……”

“就算这样也可以吃醋啊。”

“嗯。这么说也对啦。”

“不过比起玲子的醋罈子,我想麻央的应该是小巫见大巫喔。”

“……喂!”

这么说好像有点怪怪的,不过无论麻央再怎么吃味,都绝对比不上玲子爆发时那般可怕。玲子大概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我,没有再做会被我调侃的反驳。唉,毕竟这可是事实嘛。

距离玲子家很近的蛋糕店,远在对街都闻得到香味。自动门上挂着的风铃叮铃作响,混在冷气中的蛋黄与奶香味,更是令午餐只吃麵包的我不禁食指大动。我们在蛋糕店逗留了好一会儿,或许是因为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列在店内的各种戚风蛋糕,玲子在结帐前特地跑来问我要哪一个,向美味蛋糕屈服的我最后挑了巧克力风味。兴高采烈地选定之后,才发觉自己根本没多带钱,而蛋糕已经结完帐。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先请玲子替我代垫了。

“代垫?不用啊。前天阿姨说要给妳零用钱,或许该说是打工费,不是吗?”

拎着四盒六吋大的派、两袋鲜奶油和两个巧克力戚风蛋糕的玲子眨了眨眼。

“咦,我以为阿姨是说笑的。”

“现在妳知道不是啰。要是妳硬是拒绝的话,阿姨会生气喔。”

玲子递给我装有我们俩的蛋糕与两袋鲜奶油的塑胶袋。

“那我就乖乖接受了。喔,还买鲜奶油啊?”

“是赠送的。那家店的店长和阿姨是旧识,大概是做多的部分吧。虽然不晓得要这些做什么。”

总不会要直接吃吧?虽然有些人会这么做,可是既然都买了派,鲜奶油的存在感就显得很多余。除非不是拿来吃的……“例如,挤在盘子上互扔之类的……”

这般说着的我和玲子面面相觑,接着又笑了出来。

穿越昏暗的楼梯时,有点阴暗又有点诡异的气氛似乎让玲子感到兴奋。我们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楼梯间放下书包和塑胶袋,透过微弱的视线与彼此对望着。楼梯间的霉味和派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玲子覆上她的唇,将她的体温以及那股味道送入我的口中。她双手不安分地摸着我的胸与背,接着解开我的领结、拉起制服。动脱下我的衣服的玲子,表情看起来感觉有些在逞强。

“不要在这边啦。”

我对避开了脸、吻着我的脖子的玲子这么说道。她的手轻轻按在我的胸部上,好像没有继续脱掉的打算。

玲子已经準备好了吗?可是她的动作却充满了犹豫。

留在脖子上的温度一下子就消退,连让我眷恋的时间都不给。玲子的嘴唇轻快地往下移动,然后来到了胸前。

“好痒。”

这是对玲子亲吻我的胸部的动作,涌现的唯一感想。

一边检查我的反应一边继续动作的玲子,又在我胸前耍赖似地停留好一段时间,才决定就此打住。

“总觉得提不起劲……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玲子不甘愿地捏了捏我的双乳,结果被捏痛的我哀怨地叫了一声。

“大概是霉味的关係吧。”

穿好衣服后,我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似懂非懂的玲子应了声“大概吧”,就开始替我打领结。

其实,我满喜欢这个地点的。接近傍晚的阳光微弱地射入楼梯的上方与下方,阴暗的楼梯间彷彿是另一个世界般被隔了开来。而且,一想到可能会有人突然经过,就会觉得提心吊胆,有点冒险的味道。只是因为玲子那彆扭的动作,才让我沾染不上半点兴奋的感觉。明明就想一起做些什么,却又没做好心理準备,未免太矛盾了。

“玲子妳不想和我做爱吗?”

玲子开门的时候,我不经意地说出了口。看到她顿时停下动作,我才发觉自己竟然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事,而且还是用“今天天气不错耶”的口吻。

“我想啊。只是还没準备好而已。”

“……也是喔。”

我倚在斑剥的墙壁上,有些尴尬地看着玲子的侧脸。

“虽然沙织可以给我补充能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进一步。”

“嗯。慢慢来吧。”

“不过,如果妳真的很想要的话,”

玲子将钥匙插入钥匙孔内,朝右翻转了一圈后转头说道:“我还是可以帮妳喔。”

“意思是妳可以对我做过分的事情,但是我不可以对妳做过分的事情啰?”

“就是这样。”

点点头的玲子,做出了像是孩子王一般自大的宣言。不知怎地,这句话并没有让我感到不公平。当然,我也没有丢下她偷跑的打算。

进到有如样品屋一般的房子里,带着薄荷香的冷气很快便抚平了微热的身体。当我在苦恼着要选兔子造型还是猫咪造型的拖鞋时,里头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尖锐的女高音展现了数秒钟的破碎嗓音,紧接着是宫下阿姨可怕的厉声喝斥。

“对了,今天是奈奈子的重头戏。”

玲子像是刚刚才想起似地补充道。

奈奈子就是麻里奈姊,重头戏的话……“要去看看吗?”

“什么?”

“我是说,妳想不想顺便看她们拍摄的过程?”

玲子晃了晃装着四盒派的塑胶袋,表示她待会得进去一趟。对于拍摄工作有点感兴趣的我于是很快地点头。

“真的可以吗?”

“保持安静就好。”

展现出十分可靠的微笑,玲子推开了刚才还传出惨叫声的褐色房门。

和玲子房间相仿的这间房,摆设同样充满了少女风格,让人不禁联想到很适这种风格的麻里奈姊。不过,除了床舖及周围的部分,其它地方都被净空,就好像是把少女的房间硬生生砍了一半的感觉。一丝不挂的两个人──杏子姊和麻里奈姊正在床上相拥,气呼呼的宫下阿姨则是拿着纸筒,一会儿敲着麻里奈姊的头,一会儿比手划脚地告诉她哪些地方该改进。虽然姊姊们赤裸着身体,我却没什么怦然心动的感觉。除了她们三人以外,还有马上就注意到这边并向我们挥挥手的摩耶姊,以及五位帮忙拍摄的大姊姊。玲子小小声地关上门,然后领着我从边边来到摩耶姊所在之处,那里还有几张空着的塑胶椅。

“我们待一下就好。”

玲子向一副对着我蠢蠢欲动的摩耶姊低声说道,然后和我交换位置。没办法对我伸出魔爪的摩耶姊彷彿真的很可惜似地叹了气,接着对我做出有点撒娇的表情。该说真不愧是优秀的女演员吗……总之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心生“好可爱”的感觉,同时摩耶姊也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真是的。每次都捉弄我。

我把塑胶袋交给说要冰在冰箱里的玲子后,因为她和摩耶姊正谈起有关剧本的事情,只好随便观望了。原来这儿还有小冰箱啊,里头似乎没放什么东西嘛。

由于麻里奈姊的关係得以暂时休息的姊姊们十分和善,与我对上眼时都会露出微笑,让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起来。不过,看到其中一位穿着便服、什么器材都没拿,就光只是坐在角落发呆的姊姊时,不知为何特别让我在意。

“那么就照刚才说的。再来一次!”

宫下阿姨充满魄力的声音传来,大家都跟着準备上工。我对已经打起精神的麻里奈姊挥挥手,她的眼睛旋即迸出光芒。

“小沙织……嘎!”

好在不知何时穿起内衣的杏子姊仍然保持冷静,在瞬间变了个样的麻里奈姊準备跳下床时抓住她,我也不用找个地方躲了。但是,杏子姊给我的眼神彷彿在说“我帮妳制伏了麻里奈,待会要给我抱抱喔”,让我一不小心就发出小小的悲鸣。

“看来妳待会惨了。”

就连玲子也看得出杏子姊颇富意味的笑容。呜……要不要趁现在偷溜呢。

宫下阿姨摸了摸我的头、接着将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现在连离开位子都办不到了。难不成她知道我有溜掉的打算?

“两个人都就绪了吧?小香,再多一点灯光。秋子,从小腿开始入镜喔。好!预备!”

摩耶姊以不输给宫下阿姨的气势这般说道,接着开始倒数计时。

拍摄正式开始。

“奈奈子,我最喜欢妳了。”

杏美在她耳边轻唤,接着轻柔地鬆开了双手,让满脸通红的奈奈子慢慢地躺下。她的动作缓慢又犹豫不安,不过当杏美的脸庞映入眼帘时,这种感觉就随之烟消云散。杏美将奈奈子那双保护着胸部的手慢慢地移开,让自己的手取代那个位置。

修长的手指犹如细流般滑下,最后在奈奈子胸部下方形成两股温柔的力量,柔柔地捧起奈奈子的双乳。

“好舒服……呜……”

绽开的红晕让奈奈子害羞的表情更加美丽。脆弱的呻吟声沿着她白净的肌肤滑至胸前,紧接着消失在杏美温柔的抚摸下。渐渐地,呻吟声消失了。杏美的嘴唇夺走了奈奈子不安的呻吟,取而代之的是隐藏着渴望的娇喘。

在杏美的催促下,奈奈子转过身、躺进杏美温暖的怀里。她趁杏美吻着自己的耳朵时小小声地撒娇,好让那双一度停摆的手继续爱抚的动作。杏美细心观察着奈奈子的反应,等到她美丽的神情开始显现出不满足的焦虑,便开始逐渐加重双手的力道。

起初只是稍微施点力,然而奈奈子敏感的胸部似乎连这么点力道都承受不住。杏美将她忍耐微痛的样子收入眼底,和奈奈子乳房的柔软触感放在一块儿,继续加重力道。不堪负荷的奈奈子渐渐蹙起眉头,发出了略微急促的叫声。儘管如此,那对捧着双乳的手掌依旧没有停下来。

“奈奈子的胸部好软,摸起来好舒服。”

杏美的耳语越是温柔,反应在奈奈子身上的力道就越是粗鲁。然而,本来还感觉有点不舒服的奈奈子,如今表情已经和缓下来。

“讨厌啦……杏美……”

并非对身体接收到的愉悦感产生抗拒、也不是为了要刺激对方,奈奈子的轻唤总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游走,因此对于杏美而言这也算是最直接的讚美。

奈奈子害羞的身体开始有感觉了。乍看之下有点过于粗鲁的动作,或许比起以往平稳的爱抚要更适奈奈子微妙的情慾也说不定。这般想着的杏美,这次用上更多的力气。

可是,就在奈奈子那张陶醉的神情随着杏美的爱抚渐入佳境时,却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反应。无疑地,她眼角衔着的热泪为这一幕增添不少美感──就连掌镜的秋子小姐也这么认为。然而那挟着微弱声音慵懒张开的嘴唇,却没有在适当的时机阖上。

“呼呵……呵嗯……”

难掩倦容的奈奈子打了个不怎么优雅的大呵欠,她好像完全忘了在身后默默奋斗的杏美。

第一章「沙织」#8

“好,OK!”

当摩耶姊用不输给开拍前的声音向众人喊道,凝重的气氛终于舒缓下来。

明明待在冷气房却汗流浃背的姊姊们开始收拾摄影器材,或是将刚才拍好的几个画面交给心情不佳的宫下阿姨与摩耶姊过目,并且就在这阵兵荒马乱中讨论了起来。这时候,同样和我一起伸着懒腰的玲子靠过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叫我去照顾香汗淋漓的两位女角。

“别跟我说妳因为要换内裤所以没办法去喔。”

坏心眼的玲子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然后被我狠狠地捏了脸颊。

“真是的,怎么可能嘛。”

在我怨怼地反驳玲子的时候,她已经前去帮忙收拾工作了。而且在带拍摄组出去以前,还多事地要两位姊姊附耳过去,下一瞬间,姊姊们闪亮亮的视线就转而射向我了。

这就是所谓的上了贼船吧……我叹了口气后起身。

<hrsie="">外头已经暗了下来,大概六、七点了吧?这一下下还待得真久呢。从屁股累积的酸痛感来看,大约是观赏一部电影的长度。虽说上演的内容相当火辣,同时也紧张到令人不禁为女角们捏把冷汗。没错。只要奈奈子小姐没出什么差错的话,她和杏美的床戏真是会让看的人脸红心跳哪。然而,更多时候,观众们的心情都会紧密地和奈奈子小姐衔接起来,三不五时就得被迫听美人导演及同行学姊的迎头痛骂。儘管奈奈子小姐今天的状况非常不好,有如鬼神般的宫下导演和樱学姊仍旧坚持要拍完预定的部分,最后总算是花了三倍的预定时间顺利收工。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小沙织──”

我人还没走过去,麻里奈姊和杏子姊就张开双臂、异口同声地朝我喊道。儘管刚才看了好几个小时的胸部,现在它们微微晃动的性感模样实在教人不禁害羞起来。

玲子刚才那句话再度浮现。唉,虽然确实有一点像她说的那样,但是根本比不过上次那种湿度啊。每次好不容易稍微融入拍摄气氛之中,不一会儿就被麻里奈姊的失误给破坏掉。要是她都没发生意外的话,或许我又得向玲子借内裤了。

啊,上次那件内裤得快点洗乾净还给玲子才行。

来到姊姊们面前,我才刚犹豫要应谁的双臂,就被伸出魔爪的麻里奈姊抱了过去。

“等……!”

麻里奈姊将我抱到床上,接着就像刚才她在片中和杏子姊交缠那般,硬是把一只腿挤进我的双腿间、另一只腿则压在最上面。想不到她还有力气这么做啊,刚刚是谁拍片频频打瞌睡呢。

“喂!一个人独占也太狡猾了吧!”

大概是被麻里奈姊傻气的嗯哼声刺激到,杏子姊也跑到我身后、抱起我来了。明明动作上很不方便,她仍然紧紧抱住我。该佩服杏子姊的毅力吗?

“那个……妳们不觉得有点热,又有点黏黏的吗?”

被赤裸着的姊姊们夹在中间的我,不是先感到害羞或高兴,而是一如我所说的那样。

虽不至于满头大汗,但身上的汗水都没擦掉的麻里奈姊睁大了双眼望着我,然后又用她微黏的脸颊磨蹭我的脸。

“这下小沙织知道我们有多辛苦了吧。”

这般说道的杏子姊也跟着将她的汗往我身上擦,还趁机偷捏我胸部。

就在我被两位姊姊牢牢夹住的时候,讨论告一段落的摩耶姊也上了床。不过从她手里拿着浴巾的状况看来,应该是不会跟着……“哎呀,妳们几个在这边偷偷玩什么呀。”

把东西搁到一旁的摩耶姊以命令口吻要我们乖乖躺平,由于心想她可能是来拯救我的,我就和姊姊们一样乖乖照做了。可是,扬起冷笑的摩耶姊却趁机压在我身上,然后脱掉她的上衣……“啊!摩耶妳耍诈啦!”

“就是啊!麻里奈,不要输给她喔。”

“知道了!”

燃起斗志的麻里奈姊和杏子姊虽然只能瓜分我的一只手与一只脚,但光是这样就能让她们大显身手了。至于那张近到几乎要贴到我脸上的脸庞……“摩耶姊……?”

就连说话都觉得快要碰到的粉色嘴唇,看起来既性感又诱人。

“小沙织,这次不会让妳逃跑啰。”

摩耶姊这么说道,接着缓慢地张开双唇、伸出裹在热气中的舌头,一滴口水还滑落到我的唇上。

“噫……!人家、人家已经有玲子了啦……!”

呜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摩耶姊到底在想什么啊!

“姊姊我的技巧可是比玲子要强好几倍喔……来,嘴巴开开。”

“救救救命呀!玲子!玲……呜!”

焦急的求救声还没引人注意,就被摩耶姊的嘴唇覆盖住了。

摩耶姊的鼻子压在我的鼻子上,双唇也是以如此轻柔的力道轻轻压住,唯独那蛇一般的舌头正在我嘴里四处滑动。

“喂,她真的做了耶。”

“呜呜!麻里奈好羡慕摩耶喔。”

本来还抓着我的手硬是要我抚摸她们身体的两位姊姊,如今都停下了动作、稍微与我们拉开距离。

上一刻还在心中抱怨她们见死不救的我,才过了短短几秒钟,就觉得无所谓了。

摩耶姊的嘴唇好柔软,她的舌头也搔得我好舒服。我躲藏在半启眼皮下的目光正出神地凝视摩耶姊的双眼,她那同样闭了一半的眼睛,有着难以言喻的魔力。不过,当我放下抵抗、才刚开始顺从地享受,摩耶姊就收了她的唇与舌,只留下一丝透明又美丽的唾液连接在我们之间。

“摩耶姊……”

“我吃饱了。”

强势的摩耶姊这双手十,恶作剧地对红着脸又觉得有点不满足的我表示感谢之意,便乾脆地下床了。

……呜。硬要挑逗人家又草草结束,未免太过份了。不晓得玲子会不会像摩耶姊那样子的亲吻呢?

不知何时披上浴巾的杏子姊这时拉着我的手下床,并且一边替我阻隔麻里奈姊的吻,一边对我开玩笑:“我们差不多该洗澡了。小沙织想要一起洗的话,随时欢迎妳喔。”

“我怎么敢打扰两位姊姊培养感情的时光呢。”

我逞强地呵呵笑着。

“不用害羞啦。还是要叫麻里奈去抓玲子一起洗?”

看到麻里奈姊蓄势待发的模样,一下子就把我勉强展现出来的笑脸击垮了。妳们到底是多喜欢欺负我啊。

“洗澡吗?”

这时,迟来的玲子总算是赶到一片混乱的现场。

“是呀。要是妳也来的话,小沙织一定会跟着来,我们就可以来个浴室里的双重约会喔。”

杏子姊以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答,还说得好像很浪漫似的。

“浴缸就让给妳和麻里奈,我与小沙织坐凳就好。”

可惜马上就破功了。

想当然,玲子对于这项提议是断然拒绝。要是杏子姊和麻里奈姊一组、我和玲子一组的话,她会不会答应呢?

“杏子姊似乎很喜欢沙织嘛。”

玲子有点吃味地望着我。我指了指自己,然后再看向一脸笑咪咪的杏子姊。

“小沙织很可爱啊。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她。”

……您就饶了我吧。

“对呀。虽然麻里奈比较喜欢玲子,可是小沙织抱起来也很舒服喔。”

……您也是啦。

“而且口感尝起来非常地柔软、味道也很棒呢。”

……摩耶姊……“嘿……是口感的问题啊?”

玲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推开挡在前面的杏子姊,一下子就抱住我的脖子、给了我淡淡的一吻。

“像这样吗?”

只在我唇上留下轻淡印记的玲子,有点害羞地询问。

“其实不太一样……”

我边说边看向吹着口哨、一脸对后续发展深感兴趣的摩耶姊。总觉得还记忆犹新的我很对不起玲子哪。

“对了,我要跟家里说一声……可以借我打个电话吗?”

“妳在转移话题喔。”

“走嘛、走嘛,我记得在走廊上……”

只有在逃跑时展现出惊人行动力的我一手抓住玲子,就带着红通通的脸颊直接走出房间。本来还以为走廊上应该空无一人,想不到拍摄组的姊姊们都窝在玄关处,好像在讨论要去哪儿吃晚饭。玲子趁我拨家里时赶杏子姊和麻里奈姊入浴,结果不知为何连摩耶姊也兴致勃勃地加入她们的行列。就算三位姊姊坚持要我们陪同,玲子依旧不为所动,真是太佩服她了。换作我的话,大概早就说不过摩耶姊而被拐进去了。

接起电话的妈妈,按照惯例先唸了我一顿。听妈妈说到关于姊姊的事情,让我感到小小的不安。不过因为樱树老师还待在家里(八成是被妈妈强制留下),我也不想这么早去,最后好不容易争取到八点以前家的底限。挂上电话后,我随着玲子到刚才拍摄的房间,咕噜叫着的肚子正急着和美味的蛋糕相会呢。

本来塞了十一个人的房间,现在只剩下宫下阿姨和一位看起来不像工作人员的姊姊在角落谈话。凉爽的空气中已经闻不到姊姊们身上的汗味,淡淡的薄荷香重新掌握了房间。仔细一闻,还可以闻出极细微的巧克力香味,那味道就像我们买来的蛋糕一样。

“我总觉得这味道……”

“或许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喔。”

我和玲子对看一眼,忽然感到事情不妙了。光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无论如何先确认状况再说。

背对着我们的宫下阿姨注意到熟悉的脚步声,于是动作优雅地转过身来,和另一位姊姊同时望向我们。

“妳们两个,有事吗?”

宫下阿姨放下半透明小叉子、用卫生纸抹去嘴边的蛋糕碎屑后这么问道。而坐在她身边的,是刚才一直缩在角落、什么事也没做的女生。这位姊姊手上同样拿着小叉子,生日蛋糕般的裙子上头还放着可口的巧克力戚风蛋糕。

换句话说,我们的蛋糕──“那个蛋糕是……”

声音越来越小的玲子无力地垂下头,可是这么做也无法唤在阿姨肚子里被搅烂的蛋糕了。

“喔,这不是特地为了夏树小姐买的吗?”

宫下阿姨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可是她口中的夏树小姐却连忙站了起来,像是要连同阿姨的份向我们道歉似的。

“对不起!因为肚子实在太饿了,我就向宫下导演问问看有没有可以果腹的……”

虽然夏树小姐低着头道歉,可是她的话语无意间又将矛头指向宫下阿姨,让我们俩不晓得该不该坦然接受。蛋糕吃到一半的宫下阿姨不高兴地叫夏树小姐坐下,她从怀中掏出一张万元纸钞交给玲子,然后挥挥手要我们别再打扰她们。

“夏树小姐,请别在意。”

“咦?啊啊……”

“刚才说到拍摄种类对吧。如果妳有什么意见的话请先告诉我。”

“这部分我是都可以。毕竟是鹤姊推荐我来的,无论如何都想要报她。对了,鹤姊她……”

重新背对着我们的宫下阿姨继续和夏树小姐谈话,看来这件事就这样被打发掉了。

“有事再叫我喔。”

玲子对坐在角落的两人这么说道,然后关上了门。

本来聚在玄关处的四位姊姊已经穿上外套,对刚出房间的我们招手。负责摄影机、身材比较高大的秋子姊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吃饭,看样子今天没有订便当。玲子代替不知道该怎么答的我婉拒秋子姊,她们就这么离开了。

“接下来──”

玲子牵起我的手,正欲走进小客厅的时候,浴室那儿却传来麻里奈姊清响的悲鸣。

“救命呀!呜哇!救救我!玲子!玲──子──!”

在走廊听得一清二楚的我们,实在很难将这种假到不行的求救声视为紧急事件,自然也不会鸣起警笛并立即赶往现场。或许是因为麻里奈姊的声音本来就不适求救吧?这样要是真的遇上什么状况可就糟糕了。一想到这儿,就不禁为麻里奈姊担心了起来。

“救──命──呀──!玲──子──!”

可是,也没办法冷酷地无视这么努力求救的麻里奈姊。我推着玲子来到浴室门前(虽然路是她带的),里头传来“成功了”、“快点躲好喔”之类的窃窃私语,让假装上当的我们俩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又在麻里奈姊三度发出的求救声下爆笑出来。玲子咯咯笑着推开浴室门,浓密的香皂味和一阵热气旋即涌现。

“打扰了……哇!”

握住门把的玲子才刚踏入浴室地,就被埋伏的麻里奈姊拉进浴室紧紧抱住。趁她们四周不断冒出粉红色爱心的时候,我连忙转过身──但是却被另一人给拉住了。

“小沙织,走错边了喔。”

明明刚才还泡在浴缸里的杏子姊,转眼间便出现在门口并且抓紧了我的手。

“哎、哎呀,杏子姊姊。”

被逮个正着的剎那,好像有几根螺丝从脑袋瓜掉了出来,然后发出嘎啦声的脑袋瓜就接收到了“要抱着充满敬仰、好奇与活力的心情,努力挤出甜美的笑容喔!”这番微妙的讯息。乍听之下很複杂,说穿了也就是装可爱。嗯嗯。装可爱、装可爱……不过这种时候为什么要装可爱啊?

“……小沙织,妳干嘛露出这么噁心的笑容?”

虽然和预料的感想有着令我沮丧的落差……但是似乎很有效耶。杏子姊大概是因为从没看过我刻意卖弄脸蛋的样子,惊讶到连手都鬆开了。好机会!我确实把握这个难得的佳机顺利抽出了手,然而突然从杏子姊身后冒出来的摩耶姊也顺利地抓到了我。

“逮捕──”

这次我连装可爱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摩耶姊抱得紧紧的,还和玲子同样被迫抛出一大堆紫色爱心。

摩耶姊的胸部又大又柔软,我却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与不久前看着两位姊姊的拍摄现场一样。看到我不再像之前露出激烈的反应,摩耶姊好像也觉得很无趣,一边夸张地检查我的脑袋瓜,一边嚷嚷着“好像哪里坏掉了”。

“该不会是被杏子弄坏了吧?”

“咦?我只是轻轻拉住小沙织耶,她就突然变得好奇怪。”

看来我的螺丝确实是在那时候被弄掉的。虽说装可爱的成果竟然是“噁心”、“奇怪”,让我非常失落就是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挣脱杏子姊大作战的目的顺利达成。当然,没在预料内的摩耶姊完全是个意外。

“摩耶姊,别再检查了啦!人家又没坏掉……呀!”

鼓着脸颊对像是在检查机器般四处按按我身体的摩耶姊抱怨时,内裤突然就被她给脱了下来。还没来得及伸手挡住,杏子姊就从后方抱住我、开始脱去我的制服。摩耶姊则是不晓得在想什么,竟然像个色狼般发出诡异的笑声,还把手伸进我的裙子里。

“嘿嘿嘿。小沙织的毛毛在哪里呢──”

“不要这样啦!摩耶姊!”

我才刚说出抗拒的话,马上就想到自己掉入摩耶姊的陷阱了。即使如此,她依然没有停下恶作剧,带着浴室湿气的手指还直接扑上我的阴毛。这时候我正忙着抵抗杏子姊,而我的上半身只剩下快要被完全解开的胸罩仍在奋战着。

“玲子……”

我连忙向浴室里头的玲子求救,但是玲子早就被麻里奈姊扒光,并且持续散发出让她脱力的爱心。

“妳们在那边做什么啊?”

就在我孤立无援地被彻底脱光衣服的时候,不知为何路经此处的宫下阿姨出现了。

“阿姨,救……呜噗!”

眼见可怜的人质正欲求援,歹徒之一的杏子姊连忙摀住我的嘴巴,然后乾笑着对宫下阿姨支支吾吾。相较之下,一手拎着被解下的裙子、一手摸着我阴毛的摩耶姊,则是维持原姿势理直气壮地说道:“咲姊,我们只是洗个澡呀。您要一起来吗?还是夏树小姐也要来呢?”

被她这么一问,宫下阿姨出乎意料地认同“只是洗个澡呀”的说法,不过她当然没有参加这场闹剧的打算。反倒是在阿姨身后的那位姊姊,她可是睁大眼睛紧盯着我们这边,还好她没有点头答应摩耶姊的邀约。被路过的两人上下打量着,就算我和摩耶姊的手已经挡住胸部与私密处,仍然让我害羞得变成一颗苹果,没有毒的那种。

“既然如此,沙织妳就好好享受吧。我送夏树小姐家,来再顺便帮妳们买晚饭。”

宫下阿姨用既沉稳又值得信赖的口吻这么说道,便直接转过身,带着不时头的夏树小姐走向玄关了。

“啊啊,阿姨跟玲子都……哎呀!摩耶姊!”

万念俱灰的我才刚要接触到绝望,马上就被胆大包天的摩耶姊牵着鼻子走。

“小沙织的毛毛真是可爱。我要开动啰。”

两只手宛如蛇一般在我身上爬来爬去的摩耶姊,如此说完后便舔起我的阴毛。杏子姊见状,只是一边吹口哨一边看好戏。至于目不转睛地望向这边的麻里奈姊,则是明显露出“原来还有这一招!”的表情。

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并不排斥姊姊们这些明显过头的身体接触。或许是因为她们是三位姊姊的关係,也可能只是单纯地因为我的脑袋瓜已经被沖昏,再不然,我或许可以怪罪于那几根已经找不着的螺丝。只有在看见玲子的时候,这种感觉才会稍稍消退。虽然我喜欢这种有点刺激的感觉,更喜欢现在就待在我身旁的玲子。因此,我必须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她……为什么,明明只是在几公尺外看着玲子的背影,却能让我心跳加速呢?心脏怦怦地跃动着,心情也变得昂扬起来,身体更是因此感受到一股炽热……就在这时,杏子姊的声音穿越了我的双耳,并对底下的摩耶姊说道:“摩耶,妳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妳看看……”

接着杏子姊用手指轮番戳了戳我的脸颊以及胸部,心里只想着玲子的我没有力气去阻止她。然而,仰起头的摩耶姊似乎认同杏子姊的说法,有点懊悔地离开了我的下体。

“都怪沙织太可爱了,害人家差点把持不住呀。”

摩耶姊忽然站了起来,挡住了眼神呆滞的我的目光,玲子的背影随之消失。

“噫?”

直到现在才察觉自己处于半恍神状态的我,因为摩耶姊那张近到只要稍微往前一倾就会碰上的脸颊吓了一跳。该不会又要亲我了吧。

虽然第一个感觉是相当抗拒,却也因为想起不久前的吻而害羞地认为这样或许也不错。呜。玲子妳再不来救我的话,我会变得很奇怪啦!

摩耶姊好像觉得我的表情很好玩,只见她噗嗤地笑了声(还不经意地喷了口水……),就转身逕自走进浴室里。杏子姊这时轻推我的背,我也在半推半就下跟着走进去。儘管心里仍不明白这么做恰不恰当,但是既然玲子已经在里面了,我当然也要陪在她身边才行。

“玲子──”

趁杏子姊关门的时候,我快步走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挣脱麻里奈姊的玲子,二话不说便紧紧地抱住了她。玲子起初还有点吃惊,但是她很快就抱住我的背。嗯,这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就是补充能量。

玲子的身体好温暖、好柔软。虽然光溜溜的让我觉得很害羞,身体的能量确实慢慢在复甦。

然而才刚开始补充没多久,笑咪咪的麻里奈姊就抢走了玲子。

“还、还我啦。”

我拉住玲子的手,不过把玲子紧紧抱在胸前的麻里奈姊说什么就是不把玲子还给我。玲子就这么在我眼前被挟持进了浴缸,想要跟着挤进去的我很快地被杏子姊抓住。

“身体洗乾净才可以泡澡喔。”

明明玲子也还没洗,可是杏子姊只叫我乖乖坐到小凳子上,然后和摩耶姊两人一前一后包夹我。诡笑着的摩耶姊拿出了很有压迫感的大刷子,杏子姊则是毫不害臊地贴上我的背,同时把我固定住。

“接着要来替小沙织洗澡澡啰。”

兴沖沖地挪近身体的摩耶姊故意用装可爱的语气说道。

等到那快要比我的手掌还要大的刷子抵住我的大腿,我才惊觉事情大大不妙……有两个漂亮的大姊姊赤裸裸地帮自己洗澡刷背是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前提是她们不会把妳的背刷到红透发痛,或者用刷子刷妳的脚掌直到妳浑身发软。不巧的是,这两样都被我遇上了。虽然从头到脚都给姊姊们洗得乾乾净净,可是没能和玲子一起泡澡的我只能在心里嫉妒麻里奈姊,嘴巴则是不断为了摩耶姊在我背上留下的整片刺痛感呻吟着。想起兴奋到压抑不住笑意的摩耶姊凌虐着我的背的情景,身体就不自觉地颤抖。要是姊姊们真的要拍SM片的话,那么摩耶姊绝对是女王首选。

结果,洗完澡非但没有放鬆的感觉,反倒让我累得快要倒下了。

玲子照样被麻里奈姊挟持,我则被杏子姊推着前进。虽然总想要玲子陪在身边,精疲力尽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做无谓的挣扎。围着浴巾的我们在先一步跑到玲子房间开好冷气的摩耶姊引领下,拖着缠绕热气的身体走进凉爽的房间。一见到那张眼熟的床舖,我想都没想就扑向床,冰凉柔软的触感一下子抚慰了累到不行的身子。

就在我舒服到发出怪声之际,一股温热的重量倏地扑向我的背──就像我刚才扑到床上那样。还在微微发疼的背给这么一压,激起了不小的刺痛感。即使是又大又软的胸部,贴到又刺又热的背部上可是一点儿也不令人兴奋。

压在我身上的摩耶姊一副理所当然地哼着歌并脱掉我的浴巾,我只是应了声“哎唷──”拉长尾音,没有力气的身体还是阻止不了强势的摩耶姊。

“现在换玲子,发射──”

麻里奈姊製造了些我没听清楚的甜蜜噪音,接着床舖一震,盘起头髮的玲子就倒在我旁边。我睁大了眼和玲子相望,盘起头髮的她变得比平常还要漂亮。不一会儿,又是一波震动。闭起眼睛的玲子爆出小小的悲鸣,麻里奈姊就这么把她压得扁扁的。就在我猜她可能也会学摩耶姊那般脱掉玲子的浴巾时,麻里奈姊果然这么做了。

“哎唷──”

皱起眉毛的玲子无力地呻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时摩耶姊坐了起来,不过她依然停留在我身上。我感觉到摩耶姊那充满恶作剧氛围的大腿正沿着我的侧身上移,她的动作同时也带动了那贴在我背部上的某个部位,以及隔壁麻里奈姊的动作。

好奇妙的感觉。

明明触感没多特别(何况我的背还在痛……),只要想到是摩耶姊光溜溜的下体正从腰部往后颈拖行,莫名地就觉得好害羞。

看到我表情和缓的样子,玲子和麻里奈姊同时露出“果然是小沙织啊”的表情。

什么嘛……玲子自己还不是给麻里奈姊压着,这样都不会感到害羞才奇怪呢。

摩耶姊那让我又害羞又有点点期待的动作最后是没有眷恋地一路滑过头顶、落到我前方的床舖上。就在我好奇她究竟想做什么而把头转过去之后,映入眼帘的女孩子下体不禁使我叫出声来。

“真是可爱的反应。”

摩耶姊抱住目瞪口呆的我的脸颊,嘿咻一声就把她成熟性感的私密处挪过来,等到那对美丽的皱褶若无其事地扑到我鼻子上,我才想到应该立即逃走。

“不给逃哦。”

彷彿猜知我想法的杏子姊在逃跑念头刚浮现的瞬间就坐了上来,然后整个人压在我的背上。动弹不得又无法以目光向玲子求援的我,只好僵在原地望着近在眼前的摩耶姊的阴毛……虽然毛比我的多很多,修剪过后仍然让人觉得很漂亮。啊啊,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了。

“摩耶姊您别太过份了。”

“哎呀,我可没有叫小沙织做什么呀。还是说妳吃醋啦?嗯?”

“光是这个动作就太超过了啦。麻里奈妳也说说她……喂!不要乱捏胸部啦!”

“谁叫小玲的胸部软绵绵──摸起来比杏子的还要舒服呢。”

“什么啊!玲子妳竟敢用胸部迷惑麻里奈,那我就对小沙织出手啰。”

当杏子姊的双手真的挤进我胸口与床舖间的隙缝,感受到手指的我才又正中下怀地发出哀叫。摩耶姊见到这个机会,也趁兴发出引人遐思的呻吟。我想,摩耶姊就是要让玲子误以为我在对她做坏事就对了。不过我的玲子才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呢。玲子她啊……“啊噗?”

没有任何预兆,摩耶姊就这么紧密地压了上来,不忘抛出让人浑身发软的酥麻呻吟。

看来我该先担心自己才对……在我不晓得该如何应摩耶姊那过头的热情时,不停用身体磨擦挑逗我的杏子姊捏了捏我的胸部,用一副“晚餐要吃什么呢”的轻鬆口吻说道:“糟糕,摩耶已经进入猎食状态了。难不成是憋太久了?”

先不管猎食状态是怎样,听起来就是很危险的感觉哪……驯服了玲子(谁叫她都不出声)的麻里奈姊听到这番话,也是一派悠闲地说:“真的耶,变成S摩耶了!”

怎么又是一个让人觉得很危险的称呼呢。尤其是从拍成人影片的姊姊们口中说出,更是让我深感惴慄。

我还在想等到我从摩耶姊强而有力的大腿间挣脱就要抬头吐槽一句“别闹了啦!”,想不到我的头已经被锁得死死的了。

摩耶姊那刚洗乾净的下体瀰漫着牛奶香皂的浓郁香气,一股容易使人放下戒心的芬芳。既焦急又不安的我一会儿像个笨蛋似的放鬆下来,一会儿又警告自己不可以被摩耶姊骗过去,反反覆覆了好几次,我终于还是臣服于浓浓的香味与诱人的私密处之下。

嗯嗯……我才没有觉得兴奋什么的呢。只不过是没有那么排斥而已。没有那么地……“嘿……呵嘿嘿嘿……小、小沙织呀,来嘛,来和摩耶姊姊的小猫咪玩玩……”

虽然大致上可以猜到摩耶姊这番话的意思有多糟糕,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要叫小猫咪?这时杏子姊一改刚才的轻鬆,语气明显显得紧张:“出、出现了!是连咲姊都要畏惧三分的『樱小姐的扭曲笑容』!我说摩耶妳该不会是玩真的……”

“呜哇哇,S摩耶一下子又进化啦。现在是色色女王S摩耶改!”

先……先不理会麻里奈姊给摩耶姊取的诡异称号……为什么我会觉得扑在我脸上的“小猫咪”正在张牙舞爪着……?

不管怎么说,洒在肌肤上那层厚厚的牛奶香味真的很迷人。虽不至于让饿着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就某方面而言确实很可口呢……我儘量克制着──只以最小的力气微启双唇──试着用嘴巴吸取迷人香气。想不到我这么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给不晓得变得多可怕的摩耶姊察觉到了。

“哈啊、哈啊、呼、呵呵呵……乖、乖乖小沙织……摩耶姊姊现在就……现在就……!”

……像个变态般急促又热情地说着的摩耶姊抱紧了我的头,竟然还夸张到滴下了口水。

我该在心中向谁求救好呢?玲子都没出声,麻里奈姊看起来根本敌不过摩耶姊,至于杏子姊虽然察觉事情不太对劲,却还是会趁机摸我胸部,真是不可靠。难道我只能任由摩耶姊玩弄了吗……不对,不可以这么快就放弃。

虽然成功率不高,但是如果我趁摩耶姊发动总攻击前转守为攻的话,也许有办法挣脱也说不定哦?听一遍还觉得是在开玩笑,听上三遍就有种值得一试的感觉。好,那就放手一搏吧!

可是就在我付诸行动的同时,两位感觉不太可靠的姊姊也奋而起身──“趁现在!麻里奈!”

“收到!突击──”

杏子姊抽出直到刚才还在乱捏一通的右手,宛如砲弹般的麻里奈姊便直直朝摩耶姊飞扑过去,顺利地将摩耶姊扑倒了。脱离了牛奶香味的脸颊感受到一阵有点令人婉惜的清凉,我维持着呆愣的状态凝望面前十多公分处、两位没穿内裤也没围浴巾的姊姊们的私密处……“小沙织……妳那舌头是在干嘛……”

隐约看到粉红色爱心和紫色爱心升起的时候,杏子姊的一句话吓得我连忙收停在半空中、本来打算用来反攻的舌头。

呜呜,人家下定决心的作战计画非但没有漂亮达成,还弄得我好像傻瓜一样……“笨蛋。”

难掩疲倦的玲子挤到我身旁,用手指戳了戳我红通通的脸颊,又接连说了几声笨蛋。无法反驳的我乖乖地任由她碎碎唸,等到她唸得差不多时再像只小猫……不是摩耶姊说的那种小猫咪……磨蹭她温暖的脸颊。趁乱撒娇还挺有效的,玲子很快就露出笑容。呼。本来紧绷的心情也因为玲子柔软的脸颊获得了舒缓。

不过努力压制着摩耶姊的麻里奈姊似乎就没那么幸运了。

儘管一开始麻里奈姊还很开心地对摩耶姊抛出粉红色爱心,她的爱心攻势不一会儿就给充满侵略性的紫色爱心击退了。麻里奈姊在一记悲鸣下被反过来压倒在床,一下子低吼一下子呵呵笑着的摩耶姊大动作地固定住猎物的四肢,接着在两人嘴唇交处迸出更多的紫色爱心。

“麻里奈……要被吃掉了?”

和我脸颊挤脸颊的玲子说了句很难笑的笑话,她看没人理她后就乖乖跟我一起呆望着那幅不知该说是甜蜜过头还是可怕过头的景象。话虽如此,气势惊人的摩耶姊粗鲁地强吻、乱摸麻里奈姊的样子,确实有点像兇猛的肉食动物正大快朵颐。

麻里奈姊断断续续的呻吟与求救响了大概三分钟,不过意外冷静的杏子姊却叫我们不要插手。

“让摩耶发洩一下,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

杏子姊信誓旦旦地说道。同时麻里奈姊也很是勉强地应了句“没错没错”,随后她又被……嗯,又被摩耶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听玲子说,自从摩耶姊半年前跟就读大学的女朋友分手,每个月都会发作一两次,通常是在拍片结束、和大家一起待在这儿的时候。每一次都是毫无预兆地来到,对象则是看当时她缠上的是哪位可怜虫。跌破众人眼镜的是,麻里奈姊竟然有着能够抚平暴走状态的摩耶姊的天赋──这项意外又受宫下阿姨大力讚赏的天赋因此成为她英雄救美的最佳武器。

其实我也认为,麻里奈姊奋力与摩耶姊对抗的英姿确实有那么点帅气。虽然她们俩丢出来的爱心多到有点诡异。难不成麻里奈姊其实也乐在其中?

然而就麻里奈姊哀叫个不停的现况看来,好像不太乐观的样子。

摩耶姊的手一会儿揉着那对浑圆美丽且弹性十足的胸部,一会儿又在猎物的耻丘上游移并拔下一撮阴毛(麻里奈姊因此惨叫)。一个不注意,她的手又在自己那微湿的私处间绕起小圆圈,修长美丽的手指头跟着染上迷人的光泽。摩耶姊的小猫咪变得比刚才要漂亮许多,我感觉到抵着玲子的左颊因此更热了。

摩耶姊那只湿润的手在两人身体间优雅起舞,紧紧攫住了我们这些脸红心跳的观众目光。玲子和我一样不发一语、看得莫名专注。相较之下,不时焦急地喊出声的杏子姊就显得比较紧张。大概是因为麻里奈姊正被摩耶姊用手给……咦,摩耶姊的手指怎么插进……“从这里开始妳们两个小鬼就不宜观赏啰。”

这般说道的杏子姊用手挡住我和玲子的眼睛,可是她的手指根本没有併,我还是能从指缝间看到让麻里奈姊的叫声转而喜悦的那个动作。

漂亮的食指与中指整齐併拢并且规律运动着。手指与某处磨擦的小小声音迴荡于耳畔,听得我有点害羞,又有点期待。杏子姊那只轻轻覆在我眼前的手掌有着不同于我内心燃烧中的温度,但是透过她的指缝所窥见的这一幕,反倒更显得秘密且淫秽。

摩耶姊的手指没有半分犹豫地插进麻里奈姊乾净又漂亮的阴道,在两瓣浅褐色的阴唇间进了又出、出了又进,速度慢慢地加快,贴上手指的透明液体也随之增加。麻里奈姊发出了有别于她拍片时的淫叫声,有些可爱,却又充满了渴望,她很轻易地便将有幸一饱耳福的听众染上她所表达出来的不满足。

不晓得是否刻意所为,摩耶姊在我看得正入迷时往右侧挪移,然后改成侧躺在麻里奈姊抬起的左手边、嗅起那白皙漂亮的腋窝。儘管只有一瞬间──但摩耶姊确实瞄了我们这儿一眼。就算躲在杏子姊的遮蔽下,我仍然感觉摩耶姊的视线穿透了那彷彿不存在的手掌、直接与我四目相交。

虽然改变了姿势,摩耶姊仍旧没有停下侵犯着麻里奈姊私处的动作。摩耶姊低声嚷嚷着,又快又听不太懂,总之似乎在叫麻里奈姊吻她。光是不断挤出呻吟就够麻里奈姊忙了,如今她还得听从摩耶姊的命令,拼命取悦一脸女王样的摩耶姊。但女王陛下好像只是想看她讨好自己的模样。因为一下子噘起嘴、一下子别过脸的女王陛下根本就不怎么搭理那些甜蜜可爱的吻。

“哈呜、哈呜呜……摩耶……!”

不知不觉间,麻里奈姊的呻吟声变得有点让人摸不着头绪,不过从她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很舒服没错吧。

明明在欣赏拍摄工作时也有远远看到麻里奈姊和杏子姊裸体交缠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其中一方换成充满女王气息的摩耶姊之后,整体感觉就变得相当诱人且淫蕩。

在杏子姊无视玲子低声的抱怨之际,我仍目不转睛地望着麻里奈姊那随着身体晃动的胸部──摩耶姊捣弄她私处的力道已经比最初大上好几倍,就连抽插产生的水声也不绝于耳。麻里奈姊喊着摩耶姊的名字并要她给她更多,杏子姊却在我耳边低声喃喃着截然不同的低语。

“麻里奈……我的麻里奈在被别的女孩子搞……”

即使杏子姊说的非常小声,我想玲子也和我一样听得很清楚。我想着该不该说些安慰杏子姊的话,可是目光与注意力怎么样就是离不开麻里奈姊颤动发汗的身体。当我想或许跟姊姊们相处比较久的玲子会有办法的时候,杏子姊接着就说出另一句让我不晓得该不该为她操心的话。

“哈啊……真漂亮呢……麻里奈妳不管什么样子都好美……看妳被插到水喷成这样……舒服到摆出那种表情……啊啊……就算是跟别的女孩子做也好棒啊……!”

小小声的杏子姊越说越快,话语到了一个速度后就化为令人不安的喘息,那道喘息声也随着略微发抖的杏子姊逐渐加速。

总觉得不光是我……就连杏子姊也快暴走了。

有点想放任慢慢失控的理智,又为现况感到担忧,到头来我还是拿不定意。

我好在意杏子姊那热热的身体。虽然用手挡住了我和玲子,她仍然紧密地贴在我背上。两个人的肌肤之间已经因为热度起汗,再加上那不时摆动身体的小动作,又湿又热的触感随着每一次的拖行绽开,却又难以连贯成让我失控的甜美诱惑。

玲子的脸颊也变得好热。就算我这个姿势看不到她,她可爱的脸蛋肯定也像颗熟透的小苹果。如果可以的话,我好想在窥伺着姊姊们的同时,让玲子抚摸我的身体。

就像那天在我房里那样。

就算只是像那样轻抚,也能轻易满足开始胡思乱想的我。

沙织娃娃……对,要是现在能变成沙织娃娃就好了。这样玲子就可以毫无顾虑、光明正大地抱着我了呀。

“玲子,妳还在旁边吗?”

“当然啊。不过什么都看不到,好无聊喔。而且麻里奈的叫声我早就麻痺了。”

“这样啊……”

“怎么了吗?要是不想再受姊姊们的轰炸,也可以带妳出去。虽然我是有点懒得动啦。”

“我是没关係……不过,玲子呀,我已经……”

已经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兴奋起来的身体了。

因为人家早就变得热呼呼了嘛,玲子……

第一章「沙织」#9

没多久,浑身发颤的杏子姊就鬆开双手、跑上前去加入摩耶姊和麻里奈姊的战局了。

不管是玲子看我的眼神,还是我望她的炽热视线,都透出一丝露骨的淫慾。我的私处早就因为摩耶姊对麻里奈姊做的事情变得湿润,所以当我拉着玲子的手要她碰触那凹陷间的湿热,雾濛濛的脑袋只有想让玲子进入的念头。轻易掉入陷阱的玲子技巧熟练地抠起我的小阴蒂,我快乐得不断扭动身子,最后乾脆也改成侧躺的姿势让玲子更容易爱抚我。我们只吻了一下,我就溜到玲子的耳朵下,两副赤裸身躯紧贴的触感犹如涟漪般不断放大,微弱的舒适感就好像拖着刚洗完澡却累得莫名的身体倒在床舖上一样。我没有看到玲子光溜溜的正面,但是她微硬的乳头在我胸口留下的透明痕迹令人兴奋极了。

<hrsie="">玲子开始磨蹭我的阴道口,我就在她耳边喃喃着一些已经说完即忘的淫语,反正就是在引诱她把手指插进来──就像摩耶姊对麻里奈姊做的那样。玲子犹豫不决,只好掉头到处揉捏,她的力道从此紊乱,可是那显然很适我硬起来的阴蒂。与此同时,我的双手也在她背上胡乱游移,接着慢慢往下。

脑海里闪过一道又羞又惧的想法,被性慾沖昏头的我不作多想便决定实行。我揉起玲子可爱的小屁股,她正搔着我略少的阴毛,并且在轻轻一笑后亲吻我的肩膀。然而,玲子的余裕很快就消失了。用右手掰开玲子半边屁股的我,心跳加速地以另一只手的中指探入她乾热的中央,穿越有点令我吃惊的几根肛毛后直抵紧密的入口。玲子抛出微热的质疑,事实上我也很害怕被她看到接下来的动作。但是因为我们拥抱着彼此,她没办法看到我的手在对她做什么,因此我变得更加大胆。

没有先以口水或爱液沾湿的手指,光是钻进指甲的长度就非常勉强了。玲子的肛门又紧又乾,和我正被她又压又揉的私处不一样。玲子有点生气地叫我住手,可是她并没有做更多抗拒,我的指头又在她热热的体内挖了好一会儿才乖乖抽出。鬆了口气的玲子没有继续责备,单纯地将重心放爱抚上面,这让我有了闻闻她的味道的闲暇。虽然在她肛门里抠了十几下,我的手指头也只有染上微微的黄色。

就算是如此,只要沾上了色彩,仍然会带有些微的恶臭,以及有点诱人的特质。

脸红心跳的我在玲子看不到的地方,陶醉地嗅着她肛门里的气味。

玲子她不晓得的这一面,让我很有感觉。

不过当我想二度刺入她体内时,玲子就严厉警告我不準那么做,她浇出来的冷水效果卓越,我的慾火都快给她浇熄了。为此我有点不开心,但又不希望影响到玲子的抚摸,于是又换趴着的姿势。玲子的右手在床舖与我下体间挣扎着,迷人的嘴唇一次又一次地覆了上来。她问我要不要摸她湿湿的私处,我点了点头,接着把只要靠近一闻就闻得到臭味的手指钻入玲子大腿和床舖的缝隙间,然后艰困万分地找到她那比我还茂密的秘毛。

因为看不见,不管做什么都变得很大胆。玲子的阴蒂比我的大好多,而且也很长。我可以轻易地将它夹在指腹间搓弄,即使玲子说我弄得她很痛。我照她的方法一步步调整,费了一番工夫才让玲子发出快乐的喘息。我们在一次深吻后到脸颊抵着脸颊的姿势,我模仿玲子的呻吟,听着我们俩的叫声交缠在一块的感觉真的很棒。

不知何时压制住两位姊姊的摩耶姊正用双手侵犯她们的私处,杏子姊则是压在麻里奈姊身上,和她十指交扣亲吻彼此。摩耶姊一下子跨到杏子姊背上,一下子又倒在她们俩的私处前,唯一保持不变的只有她的手指。麻里奈姊的高潮在我和玲子动作二度加快时来到,她整个人颤抖得十分夸张,摩耶姊对待她小穴的动作也在那瞬间变得粗鲁又可怕。麻里奈姊的淫水随着每次拉长的呻吟溅出,甚至还洒到我们脸上。玲子舔起我脸颊上的爱液,我也跟着照做。舔到一半,摩耶姊终于抽出她在两位姊姊体内的手指,可是她仍继续以快到让我头昏眼花的速度揉搓麻里奈姊的阴蒂处,麻里奈姊闪闪发亮的私处仍然继续在喷水。玲子瞄了眼姊姊们的方向,她看着那边的眼神有点吃醋的感觉。

响亮的拍打声响起时,我们已经舔累并到脸颊碰脸颊的状态。由于手要在狭小空间里摆动很是累人,玲子就提议先休息一会儿。她想吸我的手指,还好在我傻傻地送上手指头以前想起它或许还带有臭味,于是迅速地含入嘴中──然后含着手指告诉她我想要她的味道。玲子说我是个小色鬼,她也好不到哪去嘛。我们休息时就当一对称职的观众,看着摩耶姊,或该说是摩耶女王打两位姊姊屁股的模样。

两三下就被打到红起来的麻里奈姊,没多久竟然被打哭了。我担心地顶了顶玲子,玲子也说麻里奈姊不像是在装哭,可是也不表示她是因为疼痛而哭的。被性慾佔据脑袋的我搞不懂这番话的意思,意外冷静的玲子就叫我继续看,她在一旁补充讲解。

麻里奈姊喜欢被打屁屁──这是第一点。麻里奈姊想满足摩耶姊那有点变态的性慾──这是第二点。也就是说,虽然麻里奈姊抱住杏子姊不断啜泣又迸出哀鸣,实际上她还挺享受的就是了。至于边笑边挥动手臂的摩耶姊,像极了我印象中的虐待狂。

深粉红色的掌印交叠于细皮嫩肉的麻里奈姊身上,一下子又撩起了近距离观看着的我们的性慾。

可是就在我们再度碰触到对方的阴蒂、準备展开第二次爱抚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

宫下阿姨气急败坏地揪出我们的手,她异常严肃的表情让我联想到前一晚的妈妈,玲子也跟我一样吓得忍不住发抖。同一时间,打得正起劲的摩耶姊发现到此处的异状,热情一下子就减退了。宫下阿姨只是用可怕的目光瞪着摩耶姊,摩耶姊就一副大难临头的绝望表情催促两位姊姊离开房间。宫下阿姨跟着她们走出去,但是房门没有关上。玲子皱着脸说完蛋了,这句话搭上房外小客厅的沉默十分有说服力。

没多久,穿着略小的白色T恤以及一件性感内裤的摩耶姊出现在房门口,盘起秀髮的她顶着抱歉又疲倦的微笑进房后关起门,手里拿着的一根大约一公尺长的……藤条。

“小玲、小沙织,对不起。”

摩耶姊惨笑着坐到床边,她的表情没有透露更多情感。玲子也对我说了声抱歉后,就转身趴到摩耶姊大腿上。摸不着头绪的我来到玲子屁股边,这时摩耶姊叫我离远一点。

“您该不会是要打玲子吧……”

我逞强地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乾笑的表情懦弱地映入摩耶姊眼底。

“比起让咲姊动手,由我来做会比较不痛喔。虽然这次是我害的。”

“没事的啦,沙织。阿姨的家法很严,我唸国中时也挨过好几次痛打……比较起来摩耶姊算温柔的了。”

已经準备好挨打的玲子也这么安慰我。不过,就算真是如此,只要想到刚才摩耶姊边笑边打麻里奈姊的模样,要人不担心也难哪。

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我,见到她们都一副準备就绪的模样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那么还请您手下留情了……”

我对一脸苦笑的摩耶姊这么说,然后担心地退到摩耶姊的左侧。玲子看到我苦着一张脸,就伸出她刚才抚摸我的右手,我紧紧抓住那只现在还留有余温的手掌。

“小玲。”

摩耶姊平淡地轻唤,清脆的鞭打声旋即爆出,玲子的五官随之痛苦地皱起。等到反应迟顿的我发觉玲子屁股挨了一下,摩耶姊再度轻唤出声,紧接着是第二道红色的痕迹。即使没有看见摩耶姊动手的姿势,光是从吓人的鞭打声、屁股上的红痕,以及玲子强忍住不哭的扭曲神情看来,摩耶姊根本一点也没有放水。“小玲。”她又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声,藤条划过空气的咻咻声彷彿锐刺般刺得我不禁发颤,随后爆发的玲子的呜咽声则是让我心都揪了起来。

“够了、够了啦……玲子她都被您打哭了。”

这种残忍的惩罚怎么教您忍得下心呢,摩耶姊。

“还有两下。小沙织,妳如果受不了的话,可以闭上眼睛、摀住耳朵。”

“哪有人这样的啦。玲子她又没做什么坏事……”

“咲姊的家法是绝对的。要是我放过玲子,待会她会被打得更惨喔。”

怎么这样……我才不管什么家法不家法的,把女孩子打哭未免太奇怪了吧!更何况玲子可是阿姨的养女耶!

“既然如此,我直接找阿姨说……”

我忿忿不平地正欲起身的时候,玲子拉了拉我的手,她眼角擒着泪水的样子看得我好心痛。在我心中扣了好多分的摩耶姊说了:“妳去只会激怒咲姊。总而言之,不管妳有什么意见想说,先处罚完比较好。”

就连被打到哭的玲子也表示赞同:“除非妳想被阿姨吓得屁滚尿流,顺便帮我多挣个五下藤条……”

……既然妳们都这么说了,我哪还敢出门啊。

“小玲。”

“……好。”

第四次巨响激起了极力压抑的惨叫声,玲子握紧拳头的剎那间我闭上了眼。

“最后了,小玲。”

摩耶姊用她从第一下开始便保持平淡的声音做出宣告,藤条掠过空中的悲鸣传来,接着是玲子再也忍受不了的狼狈叫声。

处罚结束之后,痛到掉泪的玲子又呻吟了好一会儿,才拉拉我的手,对我展现有点苦的笑容。

“这么久没惹阿姨生气,还是一样快要痛死人了。”

“看妳的样子根本就是痛死了啦……”

瞥见她两边屁股上交错的红色印记,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对啊。现在要是叫我坐到椅子上,我大概会痛到掉泪吧……”

“虽然这个时候吐槽不太好,可是妳早就哭了啦。”

“哎呀,还敢说我。如果妳尝到摩耶姊的藤条,一定不敢嘲笑我的。”

“小玲妳怎么把我说成好像可怕的姊姊一样……”

一手抚着脸颊的摩耶姊好像觉得我们的话题很有趣,她插嘴的声音比刚才要稍微有精神了。

“不过小沙织现在就可以体验到了哦。”

右手握住藤条的摩耶姊做出挥舞的动作,还自然而然地说出这么恶劣的玩笑。真是的,果然喜欢欺负我。

“好了。小玲妳先到一边,换小沙织上来吧。”

动作温柔地拍了拍那双美丽大腿的摩耶姊催促着玲子,然后以眼神向我示意。

呃,开玩笑归开玩笑,我可不想真的被打到哭出来啊……“摩耶姊……您又在开玩笑了。”

想不到我的吐槽没有得到摩耶姊装傻的应,而是一本正经的反驳。

“不是的,小沙织。虽然妳不适用家法,可是咲姊也叫我自行斟酌处罚妳。当然,要是太轻可会惹恼咲姊的。不过妳放心,我不会打太用力。至于次数嘛……就两下好了。”

“为……为什么我也要被处罚?”

“现行犯呀。好了,来这边趴好。”

“等等……”

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等一下啦……”

已经识相地退到一旁的玲子露出道歉的神情,摩耶姊则是趁我慌慌张张的时候一把将我抓过去,然后开始调整距离。

伏在摩耶姊大腿上的我不停扭动身体,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鼓起勇气真的挣脱摩耶姊的手。

“要是妳一直乱动,打到骨头可是会更痛好几倍喔。”

“噫……!”

这次换玲子跑过来握住我向她求救的手……呜,笨蛋玲子非但没有救我,还把我手抱得紧紧的。这下子就算想逃也逃不掉了……“小沙织。”

摩耶姊那令人绝望的、平淡的嗓音宛如飘浮般轻轻逸出,紧接着响起的是空气的悲鸣,以及还没做好心理準备的我的惨叫声。

“玲子……!”

可怕的藤条才刚离开,炽热的痛感与麻痺感才慢慢浮现……不,是非常迅速地冒出来。那感觉不一会儿就逼出我的眼泪。

话虽如此,或许摩耶姊真的有放水。因为在我忍不住挤出几滴热热的眼泪后,痛觉就开始慢慢减弱了。

不光是这样。

残留在肌肤上的麻痺感,多少让我产生了另一种不该出现在这时候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因挨打而引发的某种反应,它就像我从姊姊身上感受到的性慾一样。

一种讨人厌、又有点快乐的情感。

“小沙织。”

摩耶姊第二次轻唤,我竟然有一点期待她这么呼唤我的名字。而当她用足以在瞬间令我痛到叫出声的力道打下来的时候,我的心跳得更快、脸也变得更热。麻痺感流窜于肌肤间的厚实感,刺得我流下了带有深深罪恶感的眼泪。

摩耶姊歉疚地摸摸我的背,玲子也担心到抱住我的头,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滑落我脸颊的泪水所蕴涵的意义。

“真的很痛耶……摩耶姊。”

“对不起,我已经尽量控制力道了。”

“就算这样还是很痛呀。呜呜,要是跟玲子一样被打五下我会哭得死去活来的。”

“妳也太夸张了……不过摩耶姊打妳的时候手没有举很高,应该不会很痛才对吧。”

“什么嘛。人家又不像玲子妳被打过那么多次。一定是因为妳是坏小孩才被打习惯了啦。”

“啊,妳这么快就有精神找我斗嘴啦?看来我是白担心妳这个笨蛋了。”

我继续鼓着脸颊、有点笨拙地跟玲子斗来斗去,并且希望在我抚平心中那片异常燃起的火焰以前,她们俩都不会发现我身体上的反应。

还好只有两下。

要是摩耶姊再这么用力地打我屁股,或许我真的会在她们面前喊出愉悦又下流的叫声也说不定……“啊呜啊呜,杏子……”

麻里奈姊第四次发出可爱的撒娇声时,我的屁股连同脑袋已经冷却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被狠狠教训一顿的玲子直到现在还是频频喊痛。

我和玲子维持五分钟前的姿势──顶着光屁股趴在床上、不时以或尴尬或害羞的视线投向彼此,但很快又别过目光。

虽然被摩耶姊教训以来玲子什么都没说,她退了温的脑袋瓜所想的应该和我差不多。

好糗。不对,根本是糗大了。

……在宫下阿姨拎着便当进来以前,边看三位姊姊做爱边爱抚彼此的我们,失控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我们所能理解的範畴。

然而事发后的现在,除了光是想都让人觉得羞耻的感觉,并没有太多激情延续下来。

不过这当然只限定我和有点冷感的玲子。

至于从两分钟前垂头丧气地步入房里的两位姊姊,则是在床头那一侧有气无力地抱住彼此,一下子叹气,一下子嚷嚷着“减薪地狱啊……”、“禁止跟玲子抱抱的地狱呀……”之类的丧气话。虽然她们已经穿上衣服,凌乱的姿态看起来似乎没比光着身体的我和玲子要庄重多少。

一问之下,才知道姊姊们因为这件事遭到减薪处分,以及不準抱我们的二度处分。虽然我不清楚所谓的家法到底是指哪些,从姊姊们不断唉声叹气(即使麻里奈姊像这样叹气仍然会可爱地抛出粉红色爱心)的样子看来,事情还真的是很可怕呢。

更别说宫下阿姨那接连穿透好几扇门的怒骂声了……可怜的摩耶姊不是在小客厅,而是正在更远的房间给宫下阿姨训话。

“这次摩耶她太得寸进尺了啦。就算小沙织真的很可爱,也不该这么容易就暴走的。”

杏子姊一边安抚正在粉红色爱心海里挣扎的麻里奈姊,一边对着半空中抱怨道。虽然说是抱怨,可是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没有真的怪罪摩耶姊。

“如果杏子姊妳没有兴沖沖地加入她们,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啦。”

同样对着半空中埋怨的玲子趁说话时凑上她的脸颊,微暖的触感在我的左颊上绽开。

“还不是麻里奈她拖太久,才让在旁边看着的我慾火焚身。”

从粉红色消波块中探出头来的麻里奈姊有点无力又有点撒娇地说:“要对付色色女王S摩耶改本来就要很多时间嘛。麻里奈可是很努力很努力喔。”

“我看妳是很努力在享受高潮吧……哎唷!对啦!都是因为妳被摩耶弄到露出那种表情,我才会把持不住的!”

“咦──哪种表情?人家露出了哪种表情呢?”

“妳这家伙……”

一打开话匣子就来了精神的麻里奈姊趴在杏子姊肩膀上,凭着一股“快点告诉人家嘛!”的可爱气势逼问着,最后得到了让我和玲子面红耳赤的答覆。

“杏子姊、麻里奈姊,我觉得现在聊这个似乎不太好喔……”

我忍不住出声阻止因为“谁叫妳高潮时恍惚的样子这么吸引人”这句话心花怒放的麻里奈姊,因为她现在俨然一副要推倒杏子姊的模样。

“唉──小沙织妳变得好无趣喔。”

嘟起嘴的麻里奈姊环抱住杏子姊,她脸上的红晕藏着只有本人未察觉的危险气息。

杏子姊敲了麻里奈姊的头,在她“啊呜啊呜”地撒娇时叹了口气。

“妳也该收敛点。这种时候要是再惹大姊生气,说不定会被扫地出门喔。”

听到杏子姊神色凝重地告戒,垂着头的麻里奈姊这才略有不甘地点点头。

“那我们先去了。要是待在这里麻里奈又捅出篓子的话,连我也会挨骂的。”

满面倦容的杏子姊这么说道,就催促着像小孩子般耍赖的麻里奈姊起身。

我们向两位姊姊道晚安,被下了禁抱令的麻里奈姊就在一番无理取闹下给毫不留情的杏子姊拖出房间。看来就算宫下阿姨严禁她抱玲子,她还是难以忍耐嘛。

可以理解麻里奈姊想法的我,在房门关上后旋即抱住玲子。即使一度燃起炽热的火焰,如今已经冷却下来的身体抱起来冰冰滑滑的好舒服。不过屁股没那么痛的我倒是忘了玲子那直到现在还让她哎哎叫的红屁股。

“刚刚……摸到玲子的了。”

在玲子因为臀部遭到压挤而哀嚎时,心情忽然愉快起来的我抱着对她咬耳朵。

“妳还不是被我摸了,这样就扯平啦。”

她说话的语气有点害羞,不像平时盛气凌人的模样。

我已经不太记得玲子那儿的触感,但是只要想我们抚摸对方的画面,就会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话虽如此,未完成的某件事一直悬在心头,就像拼了一半的拼图似的。儘管它不再让我的身体灼热难耐,散落一地的拼图碎片和半成品的存在感却异常强烈。倒也不是非得完成它不可──但若是可以的话,我好想快点把它拼完。无论最后呈现的画面是什么,就是想完成它。唉,这都得怪摩耶姊啦。

“摩耶姊真过份。”

不经意抱怨出口的这句话传进玲子耳朵里,一下子就激起了认同的反应。

“是啊。如果麻里奈姊没有救妳,妳大概会跟我第一次被摩耶姊盯上的时候一样,害怕到好一阵子都不敢正视她……”

“妳这种说法简直就是在引诱我追问下去耶,玲子。”

“……妳真的想知道女王摩耶对我做了哪些会让我身心受创的事情吗?”

“妳越是这么说人家就越想知道。”

玲子装模作样地叹了长长一口气,我彷彿可以见到她呼出来的气在空气中捲成“饶了我吧”这几个字。

沉吟数秒后,玲子有气无力地说了:“我的屁股……”

“嗯?还很痛吗?”

“不是啦。我是说我那可怜的屁股饱受女王摩耶摧残了将近三十分钟……从里到外,彻头彻尾。”

“呃……”

听到摩耶姊侵犯玲子的事情意外地没有让我太震撼,反倒有股小小的醋意涌上心头。老实讲我也搞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假若对象是三位姊姊的话,即使玲子被做了什么也只令我心生醋意,而不是应有的厌恶感。我稍稍收拾有点混乱的情绪,用鼻子推着玲子的耳朵说道:“那摩耶姊有用玩具吗?还是光用手指而已?”

说着这句话的我,在脑海试着拼凑玲子那生有几根肛毛的肛门,儘管朦胧不清,却也散发出诱人的观感。玲子苦恼地呻吟了几声,然后放弃似地对我说:“妳还是不要知道那些噁心的详细过程比较好。”

“噁心?”

明知她所说的这句话代表了哪些意思,我仍然故作不知反问。让玲子烦恼该怎么答还满有趣的,况且我也想知道所谓的噁心到底有多噁心。

如果是我很在意的那一种……“我不想谈。”

怀里抱着蓝色水桶的玲子朝我有点兴奋的心情泼了桶冷水,她今天準备的冷水还真是又多又冰冷。

之后也不晓得是怎么一事,赤裸相拥的我们都像是被拉上嘴巴拉鍊般陷入沉默。总觉得这样下去会越来越尴尬,得说点什么才行。

“对了,想不到玲子妳的屁股有长毛啊……”

随便扯了个话题的我这般说着,不禁想起那个见到姊姊在做某件事情的半夜。姊姊那没有半根毛的乾净肛门一浮现于脑海,就让我有点小鹿乱撞。

“嗯,上厕所的时候还挺麻烦的。难道妳还没长吗?”

“是啊……不信的话妳看。”

不顾玲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反对,我硬是撑起身体转了半圈,然后趴到她身上。

胆大包天地做了这个动作的我,只是单纯认为给玲子看也没关係。可是如果这么做能让玲子对我的身体有兴趣的话,那也不错呢。我没有过分期待她会在受到惩罚后的现在抚摸我,她确实也没有这么做。不过,等到我低头看见玲子可爱的私处,刚才那份余裕就消失到不知哪儿去了。

这就是玲子的小猫咪啊……不、不行,我可不能被刚才那位可怕的摩耶姊给传染。

“妳该不会还想要吧……”

玲子没有对我的屁股发表感想,而是又拎起另一桶冷水。提早察觉到的我没有给她泼过来的机会,而是故意装出兴致缺缺的语气说:“只是让妳确认看看啊。还是妳连看女朋友的身体都会觉得害羞呀?”

受我刺激的玲子这可是气急败坏地打了我屁股一下──随后才又想起我的屁股也挨了两记藤条而道歉。只不过现在已经不会痛了。

“我说妳啊……是受到摩耶姊的影响吗?总觉得妳变得好大胆。”

“呜。才没有这事咧。可是,真没想到玲子的小豆豆是长这个样子……”

“啊啊,果然被摩耶菌感染了。我说啊,沙织……喂!别这样!”

听见玲子这么激烈地想阻止我,本来只是用手指轻触那颗有些大的阴蒂的我忽然好想欺负她。从轻触到轻弹,再从轻弹到夹住,玲子的慌张也在我小心触摸下变成了扫兴的怒气。结果我没能挑起她的性致,就被她推到一旁了。玲子开始彆扭地抱怨我不该这么做,不过她的声音并没有确实把话带进我耳里。

失去平衡、倒在玲子脚边的我彷彿清醒过来似的,却也莫名地感到悲伤与畏惧。然而,我并不是那么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或是刚才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微妙的改变,如此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啊──毕竟我是玲子的女朋友嘛。

真要说这种改变有什么不妥之处,大概就是我对樱树老师做的那件事。我想,躲在浴缸里的我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自我的变化,不过那时可没心情想这么多。

呃,对了,还要向樱树老师道歉……总觉得要是不快点好好道个歉,就会被妈妈抓起来打屁股哪。

“所以说,拜託妳别做些让我困扰的事情啦。”

玲子到现在还在抱怨,真是的,说这么多次人家当然听见了嘛。

虽然被玲子叽哩呱啦弄得有点烦,可是就这样让她唱独角戏也显得过份了些,只好乖乖认错了。我用手指戳了戳眼前那只又白又乾净的小腿,用撒娇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了啦,对不起嘛。”

“哦,有好好反省了吗?”

“有的──”

“那接下来就等痊癒啦。因为沙织还没有对抗摩耶菌的抗体,说不定要等一段时间喔。”

“……这样子消遣摩耶姊会不会太过份了呢。啊,难不成是因为玲子曾经被摩耶姊做色色的事情,才想报复她?”

玲子发笑的同时身体轻轻抖了一下。

“真是的,没有这种事啦。或许妳不容易体会,但是我很喜欢摩耶姊喔,除了刚被她骚扰完的那一个月。谁叫摩耶姊又温柔又美丽又认真又可靠又会洗衣烧菜,扣掉暴走这项因素的话,根本就是人间至宝。而且不光是我,姊姊们也都很喜欢她。我说的姊姊也包含秋子姊、小香姊、露娜姊还有其他不常过来这里的工作人员喔。简单来讲,大家都喜欢摩耶姊。”

“嘿……原来摩耶姊是个贤内助啊。”

听着玲子的叙述,“又温柔又美丽又认真又可靠又会洗衣烧菜”的摩耶姊很轻易地就在脑海中描绘出来。话虽如此,那件电视上常看到的白色围裙底下不知为何什么也没穿,让人快要流鼻血的成熟肉体充斥着我的幻想情景。这样的摩耶姊,似乎很适说妈妈去年对我开的玩笑话。

小沙织来啦,妳要先吃饭、先洗澡,还是先要妈咪呢──差点让我晕倒的这句话,从裸体围裙打扮的摩耶姊口中说出来肯定十分适切。

嗯,要选的话,多数人都会选最后的选项吧?不过上了一整天课、饿着肚子又疲累的状况下,就会让人难以抉择呢。和美丽的摩耶姊一起吃饭想必会很浪漫,与温柔的摩耶姊共同入浴也很让人期待,这么一来就不晓得该怎么选择了。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要摩耶姊和我猜拳,用胜负来决定要做哪件事。

……妄想过头了。

“不过,还得扣掉暴走的危机才行哪……”

要是吃饭吃到一半被推倒、泡澡泡到一半又被推倒,这么一来一个晚上就不知道会被推倒多少次了。

“嗯,摩耶姊暴走要比麻里奈和杏子姊同时暴走厉害好几倍。而且万一麻里奈没办法满足摩耶姊,就只剩下阿姨可以阻止她了。”

“宫下阿姨刚才确实很可怕呢。”

“她手中的藤条更可怕喔。再加上新片规划的空档期,不用入镜的摩耶姊恐怕会被打很惨吧……”

“……被打?该不会是妳们说的那个家法?”

“这就跟家法没关係了。”

玲子把手摊在我的脚踝上边思边摸来摸去好一会儿,就用“告诉妳应该没关係吧”的口吻说道:“要把摩耶姊心中的女王摩耶赶跑,就得满足女王摩耶才行。”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要不是麻里奈满足摩耶姊,就是阿姨她亲自上阵。啊,其实阿姨她不会像麻里奈那样乱来啦,她都是用别种方法搞定摩耶姊的。”

好在玲子及时做了补充,否则宫下阿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要彻底崩坍了。话又说来,即使宫下阿姨也像姊姊们那般美豔动人,实在难以想像她会做出姊姊们平常做的那些颇富色气的举动。

“既然妳说会被打很惨,又说阿姨会用别种方法搞定,该不会就是……SM?”

也就是有绳子、皮鞭、蜡烛以及各种奇奇怪怪道具的性爱啰?对于一个纯洁的女高中生来说,这还真是重口味的话题呀。嗯,就先别管我为什么会知道了。

“听妳说出这个名词还真新鲜,不过妳说的没错。别看摩耶姊平常强势的模样,她好像挺热衷此道的,虽然我和麻里奈都没有直接看过或和她做过那种事。对了,虽然从这里听不到,可是只要走到小客厅靠近走廊那儿,就可以听见阿姨鞭打摩耶姊的声音喔。”

若无其事地说着让人忍不住想像画面的这番话,语气中没有犹豫也没有害羞的玲子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了。记得她刚才也说过,她已经对麻里奈姊的叫声麻痺,大概就是类似的情况吧。

可是这种话题对于没机会习以为常的我而言,就显得刺激过头了。

“虽然有着喜欢被鞭打的怪癖,不过摩耶姊在我们和姊姊们之中依然佔着导地位,真不晓得该不该佩服她呀。”

“玲子,我觉得再讲摩耶姊的事情……会让我一直胡思乱想。”

软趴趴地抱住玲子小腿的我这么说着的同时,成功压抑住了想再勾引玲子的冲动。

摩耶姊的话题固然让我听得满脸通红,可是我发现不知不觉间,我所想像的对象已经从摩耶姊或宫下阿姨变成了我和玲子。想像着我们俩其中一人拿着鞭子、另一人浑身发抖地瑟缩于角落,这种妄想烧得我理智都快要焦掉了。

“哎呀,看样子摩耶菌让沙织变成小色鬼了。”

玲子随口开起让我多少有点感觉的玩笑──我喜欢她叫我小色鬼时的语调。

“哪,玲子。”

我做出临时起意的样子爬到顶着可爱酒窝的玲子身上,但其实我早在想像我们俩的时候就打算这么做。

“既然刚刚我们都做到那种地步了……就代表妳已经準备好了吧?”

努力让表情看起来很温柔的我,在说出这句话时将微微撑起的身子压到玲子冰凉柔软的身体上。她那对小乳头碰触到我的肌肤时,脑袋里又有几根螺丝鬆脱了。我凝视着玲子的双眼,期待着她的答覆。

然而几秒钟后,玲子就别开了目光。看样子她不会说出逗我开心的答案了。

“我不知道……至少现在我没有那种想法。”

抱着冷水但没有泼洒过来的玲子这么答道。听到这句话,她的身体也就没办法带给我太多的刺激。明明是赤裸相拥,如今我却感受不到几秒钟前还熊熊燃烧着的慾望。

“玲子妳该不会是冷感吧……”

“要是不想做爱就被归类成冷感的话,那就当做是这么一事。”

“哎唷,妳生气了?”

“没有啊。比起这个,妳别一直压着我,要是被阿姨看到肯定会挨骂的。”

“喔……”

我失望地起身坐到她旁边,玲子用手肘撑起身体,对我说一声“不要臭着脸”后就边呻吟边下床了。她说这句话时,并没有放多少情感在里面。

生气的玲子有点可怕、有点陌生,但也有点迷人。

脑袋瓜胡乱想着的我边看她打开衣柜、背对着我穿上内裤的背影,边烦恼该怎么面对自己脱序的想法。

……将不久前在屁股上绽放出来的麻痺感,以及玲子生气时对我展现出来的冷陌结在一块,就成了让我怦然心动的全新感受。

被内裤弄到哀怨地皱着脸的玲子走了过来、穿起浅黄色胸罩的同时爬上床,亲了亲呆呆地看着她的我的脸颊。

“妳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帮妳找制服,顺便看看摩耶姊那里的状况。”

“好。”

玲子又吻了我的鼻子才跳下床。刚才还因为穿内裤而小小声地骂了一句,想不到马上就能活绷乱跳,玲子还真厉害。

这次房门并没有关上,反正也没有人会从小客厅往房里窥探。

一个人在玲子房间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新鲜感。虽然她很快就会来,我却有股想做点什么的冲动。

不过,这时候燃起的冲动感当然不是那么地正经。

“看一下就好。”

拿定意的我趁玲子走出小客厅后溜到她的衣柜前,要不是上次早已见识过,它关起来的样子还真是看不出来。

玲子的衣柜看起来就像我房里的衣柜,总之就是给人“果然是女生啊”的感觉。不过我的目的并不是琳瑯满目的洋装呀内衣裤的,而是想看看玲子会不会和我一样,在这种地方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为是那个我还在适应的玲子,总希望能和她有些隐密又羞耻的共通点。不然,我会觉得擅自拥有好多秘密的自己既丢脸又可耻──在我小心翼翼地翻开几层折好的内裤堆时,只是不断用这个藉口说服自己。

然而直到再下探可能就会弄垮内裤堆的深度,手指头传来的触感仍旧是完美的柔软,一点冒险味道都没有。我盯着旁边那片像展示品般陈列着的成熟胸罩,忽然对自己可怜的胸围感到悲哀不已。

明明穿制服时看起来都差不多大……玲子到小客厅的声音传来,我赶紧将衣柜关上、假装四处看看的样子。但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假装嘛。要是我真的想看玲子的衣柜,她也不会生气才对。

“妳来啦。”

手里抱着两件髒掉的深色制服与内衣裤的玲子走进门来,我小跑步地去替她关门。或许是因为她已经穿上内衣的缘故,玲子看到我光着身子和她擦身而过,表情有点害羞又好玩。

“虽然掉到地上过,拍一拍以后看起来没有多髒嘛。”

坐到床上的玲子拿起我的制服顺了顺,然后拿近一闻。

“真讨厌,没有闻到特别的味道。”

“妳是想要闻到什么味道啊……”

“体味也好汗味也好香水味也好,就是要沙织的味道。”

玲子这像个色鬼般抓住制服东嗅西嗅,一下子是腋窝处,一下子又粗鲁地把本来就相当凌乱的领结弄散。我识趣地拎起躺在床上的裙子,递给已经有心情开玩笑的玲子。

“妳妳妳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要闻那件?”

“女人的第六感。而且妳快点闻完我才有衣服穿。”

“哎呀,要是真的想闻才没这么快呢。沙织的原味制服跟原味内……好痛!”

得意忘形的玲子在我弯身戳了戳她的屁股后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脸哀怨地挡住屁股。看到她这么剧烈的反应,双手叉腰的我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

“嘿嘿。这可是妳乱闻清纯少女制服的惩罚。”

“噗。被摩耶菌感染的女孩子特地强调自己清纯,实在很没有说服力喔。”

“……讨厌,被妳这么一说还真的难以反驳呢。”

“看吧看吧。好啦,不闹妳了。既然妳这么想穿就快点穿上吧。”

神情没有半点可惜的玲子乖乖地把制服还给我,然后催促着叫我转过身去更衣。

没有继续开着有点色色的玩笑,总觉得有点令人惋惜。

“对了,阿姨说她等一下就会先带妳去,大概已经搞定摩耶姊了吧。等妳去后我大概得听阿姨唸一整晚了。妳还要凉掉的便当吗?麻里奈她们都没有拿,还剩很多喔。”

先带我去吗……这样也好。继续待在玲子房里的话我说不定又会做一些让她讨厌的事情,况且我也没把握克制的了染上摩耶菌的情绪。唉,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多製造一些摩耶菌的抗体吧。

“便当喔……我不太有食慾呢。而且这个时候去,家里也差不多到了开伙的时间。”

“这样啊。那我得想想该怎么处理那几盒便当了。”

玲子动作轻巧地来到我的右侧,这时穿好内衣的我才刚拿起凌乱的制服。

“话说来,妳好像都没发现呢。”

有点得意地笑着的玲子这么说,让因为很在意而在制服里钻个老半天的我一头雾水。好不容易钻对洞、重新看到玲子的脸庞后,我还是想不到我该发现什么。

“妳做了什么吗?”

玲子指了指下方,我就乖乖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向地。嗯,地毯怎么了吗?

“不是啦,是这边。”

经过玲子的指引,我才察觉她是要我看她穿着的那件内裤。唉,所以说我的内裤又怎么了……等等,我的内裤?

我连忙确认自己穿得好好的那件内裤,浅黄色布料加上橘子色小缎带的内裤虽然十分身,但很显然不是我穿来的那一件。

“沙织的内裤穿起来真是舒服啊。嗯嗯,我很满意喔。”

“……呜!臭玲子!”

装模作样地赌起气来的我,带着开心的红晕软弱无力地搥打着玲子。虽然言不由衷地嚷嚷着“还给我啦”之类的话语,但要是玲子态度坚硬点那可是再好不过。

因为呀,我最喜欢像这样对我做些色色事情的玲子了。

第一章「沙织」#「10

宫下阿姨来敲门时,虽然流着满头大汗,声音仍然如往常般冷静且带些急凑。穿越小客厅时,摩耶姊也从对面的门口出现了。

“咲姊……”

温柔懦弱到令我怀疑是不是麻里奈姊在配音的这句话,看来确实是出自摩耶姊之口。

儘管已经穿起牛仔裤和白色T恤,那副楚楚可怜却又慾求不满的表情,反而要比平常的摩耶姊更来得情色呢。抱胸的两条手臂还看得出或鲜红或暗红的鞭痕,再加上明显撑起布料的乳头……叩咚。

宫下阿姨轻轻敲了我的脑袋瓜,瞬间就把有点看入迷的我给敲醒。呜呜,我知道错了啦。

<hrsie="">阿姨手还停留在我头顶上,就维持这个姿势对摩耶姊说:“先房去,等我来再好好调教妳。”

好像是我的错觉,又好像不是。摩耶姊在听到“调教”时似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接着缓慢地走掉了。玲子不怀好意地对我奸笑,不过她和阿姨视线对上后,马上就变和我同样无辜的神情。

我们在玄关道别。玲子没有多说什么,我也只是对她点头。反倒是正以手帕拭汗的宫下阿姨,好像还不太习惯这么安静的我们俩。玲子打开从玄关就可看见的某扇浅褐色门扉,说了声“摩耶姊我进去啰”便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宫下阿姨这时正开始穿上长裙。原来阿姨她那件彷彿医师般的白袍下,本来只穿了内衣吗?

仔细一想,似乎正是如此呢。或许是因为气氛太过凝重之故,才难以令人察觉阿姨的穿着吧。毕竟像阿姨这样的美人,穿什么都很适。

不消多久,宫下阿姨便换上了和时尚杂誌里的模特儿难分高下的时髦穿着。这些衣服原本就藏在玄关某处吗?

我的疑问才刚冒出,就被宫下阿姨的声音给吹散到遥远的某处。

走在灯光昏暗的楼梯间,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为这栋老旧公寓添了份不很相衬的庄严。我注视着阿姨那头被汗水弄湿而显得微亮的头髮,不自觉地将这有点诱人的要素複製给脑海里的玲子。下楼的时光就在一片沉默中度过。

上了车,宫下阿姨从置物箱中拿出香烟,点着后便摇下车窗。不敢在阿姨开口前说话的我,只是紧张地盯着前方,并用眼角余光确认阿姨的表情。阿姨朝窗外吐了口烟,才转过头来,以有点无奈的语气说:“我是不反对妳们做那种事啦,毕竟玲子也跟了我这么多年。”

这般说完后,宫下阿姨轻轻吸了一口气,但是没有如我想像中接着叹息,而是乘着那股让我不禁跟着吸气又憋气的微妙气氛说:“况且妳好歹是裕美子的女儿……啊,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呵呵。”

“呃,呵、呵呵……”

就算您说没有恶意,却还是令人联想到不好的地方去呀……我的乾笑彷彿这么说着。

“玲子呢,虽然偶尔会装模作样,实际上是个勤奋乖巧的女孩子。沙织嘛,则是安全又可爱的乖乖牌,还是附有血统证明的那一种。”

“血、血统证明……”

又不是小狗小猫,怎么还可以用血统证明这一招呢。阿姨见我露出小动物般的无辜表情,又补充说在证明书上署名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我做了个让她十分满意的呻吟反应,并且决定就先暂时当我的小动物吧。呜呜,怎么大家都喜欢欺负我啦……被露出狡猾笑容的阿姨戏弄几次后,她才趁我不晓得呻第几次吟时道出结论:“即使如此,也只有在妳们自己真心想这么做的情况下,我才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啊……好、好的。”

“但是,今天的情况就不是这样。那些家伙明知故犯,妳们又呆呆地受人影响,我才会动怒的。”

咻──这次白雾打在方向盘上,我的目光也被它们吸引过去。还没能看见白烟消散,就被阿姨的响指给拉了来。

“照着阿姨的规则走,我就不会太过干涉妳们的事情。反过来说,要是妳们仍不听话,就算是裕美子的女儿,我也会狠下心来处罚。知道吗?”

“我、我、我知、我知道了……”

因为和阿姨四眼相交,刚才还有点分心的我不由得分外紧张,心跳也随着颤动的情绪直线上升。本以为心跳速度已经到了最高点,想不到下一刻又更加急凑了。

“呀……!”

视线不由自地飞舞在被染成暗橙色的车内空间,带着一种目标性朝某个我所不知晓的地点飞过去。待脸颊撞击到一片柔软的着陆,意识才慢吞吞地接着抵达。阿姨她并没有给我抛出问号的时间,突然将我拥入怀里的那只手已经开始摸起我的背。不敢轻举妄动的我,只好暂时成为阿姨那件米色羊毛衣的俘虏。没想到阿姨的抚摸很快就让我冷静下来,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宫下阿姨无言的动作,和妈妈那份温柔简直如出一辙。

舒服到让我想就这么沉稳入睡。

……可惜的是,伴随着一股袭向脸颊的凉风,烟味一下子浓郁到令我忍不住咳起嗽。

转眼间就把我弄醒的阿姨发出咯咯的笑声,随后又把我抱得更紧,说:“沙织妳真可爱,和妳妈妈一样。”

“呜……阿姨,好难受啦。”

不光是因为压得太紧,腰际好像也压到了什么而弄得不太舒服,可是阿姨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就鬆手。

“虽然妳们长的一点都不像,个性却一模一样,真是对有趣的母女。”

“个性……?”

无论怎么想,妈妈和我个性应该是天差地远吧?真不晓得阿姨是怎么判断的。不过,听到别人这么形容,还是有点开心呢。

“妈妈以前也是这样吗?”

“裕美子?当然。虽然她总是表现得活泼好动,只是因为没有人驯服她而已。”

“驯、驯服啊……”

“呵呵。”

宫下阿姨轻描淡写地说起妈妈刚上高中的事情。虽然只有重点式的提起几件很像是以前妈妈会做的事情,也够让我这个女儿很快地进入状况。当我不禁为袭胸魔一案在心里吐槽“真不愧是妈妈呀”的时候,阿姨已经讲到风纪委员会决定制裁袭胸魔的部分了。

“阿姨也是风纪委员吗?”

我有点……不,是满惊讶地问道。似乎是因为我的语气太过突然,阿姨挖苦我似的又对着我吐烟。

“怎么样,联想不起来吧。”

叼着烟的阿姨以轻佻口吻这么说道。

忍耐着不咳出来的我,隔着薄烟的布幕仰望阿姨带了邪笑的美丽脸庞好一会儿,才慌慌张张地辩解道:“没、没有啦……”

口是心非的我得到了更紧密的拥抱,以及“好像在逗小裕美子一样,真是有趣”的评语。

呜呜……好像被阿姨当成妈妈的迷你了。可是我又不像会乱袭胸的人!真要做的话,也只会摸摸玲子。玲子她现在不晓得在做什么呢……“当时的委员长,三枝学姊根本没搞清楚状况,只是一味下令要大家逮住裕美子。”

不知何时点起第二根烟的阿姨,继续说起她和妈妈相遇的故事。

以三枝学姊为首,除了阿姨以外的风纪委员们都把“逮捕袭胸魔”做为优先课题积极地展开巡逻,要是能当场逮个正着,就能交给生活辅导组的老师处置了。至于阿姨,当时则是因为对各种取缔行为不感兴趣、几乎处于面临退出的情况,也就对大家莫名的斗志漠不关心。这项行动持续了一个半月。妈妈总共被送进生活辅导室七次,但是包含三枝学姊在内,参与这项光荣行动的七名风纪委员,总共也被袭击成功三十多次。到了后来,超过半数的委员都为此感到疲惫而不愿继续下去,三枝学姊本人也完全不是妈妈的对手,风纪委员会差点因此就向袭胸魔屈服。

在三枝学姊决定正式与袭胸魔讲和,以阻止妈妈继续对风纪委员伸出魔爪之时,阿姨忽然提议由她来试试看。由于平常多不参与行动,大家都对此不以为然,不过多个机会总是好的……或该说是多个受害者。于是在诡谲心态作祟下,大家便以虚伪的支持等着看笑话。令人跌破眼镜的是,阿姨她只花了一天,就让袭胸魔销声匿迹了。虽然只维持了一阵子。

“一、一天?不是连整个风纪委员会都拿妈妈没辄吗?再怎么说一天也……”

听入迷的我连忙抬起头来问阿姨。看到阿姨脸上浮现微妙的笑意时,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就站在拥护妈妈的立场了。阿姨摸了摸我的头,吸了口烟后说:“很简单。我逮到正在骚扰三年级校花的裕美子,把她带到改建中的教职员厕所,那里不会有人来。然后,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好好地教化她。”

“教化……”

这时阿姨将併拢的食指与中指伸到我下巴处,带着一股令我感到不可忤逆的力量将我下巴抬起。然后,脑袋里只想着教化是什么意思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姨的脸逐渐逼近、逼近……到了不足指宽的危险距离,直盯着我双眼不放的阿姨才轻声道:“对,教化……”

“呃,阿、阿姨……?”

“只要像这样凝视着女孩子的双眼,我就能很快找出对方的弱点……并加以攻之。”

轻声到彷彿在讲秘密耳语的阿姨,一只手正从我的背往下方游移……最后停在屁股上。

“等、等等等、请您等一下,阿姨您该不是想对我……”

“想对妳怎样呢?”

“就就就是……那个,呃……”

“说呀。沙织妳希望我对妳怎样吗?像我对妈妈做的事?”

您这句话会让人家胡思乱想啦!对妈妈做的事……难道跟上次送我家时,捏了妈妈屁股这件事有关吗?再说,阿姨该不会真的知道了我的弱点,还是该说癖好吗……呜呜,我的脑袋快烧掉了啦!

“噗。”

面对无助地睁着双眼的我,阿姨眼睛突然瞇了起来,并发出充满恶作剧气氛的短笑。

“逗着玩的、逗着玩的。”

我尚在努力消化阿姨所说的话,又再度被阿姨抱入怀里,眼前自然也不再是阿姨那张美丽又有点邪恶的脸了。至于那只本来已经滑到我屁股上的手,则是重拾令人安心的温柔,再度抚摸起我的背。

“瞧妳紧张的模样,真是值票价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阿姨好像因为我的反应很有趣,开心地笑了出来。而我则是隔了大约十秒钟,才察觉原来阿姨刚才是在对我恶作剧。

“阿姨您真过份……”

“抱歉、抱歉。只不过这种机会只有一次,才会让我忍不住想吓吓妳。”

“真的是被吓到了呢。我还以为真的会被阿姨您『教化』了。”

心情开始放鬆,我带着有点挖苦的心态反击阿姨。可是阿姨的下一句话却在瞬间转守为攻。

“呵呵。沙织想要试试看的话也未尝不可。只是那还挺辛苦的喔。”

“咦……?阿姨您不是才说,是逗着我玩的吗?”

“喔,那是指让妳屈服的行为。不过教化又是另外一事了。如果是裕美子的女儿,教化起来也会比较容易吧。”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阿姨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是我点头的话,她就会“教化”我啰?跟当时让妈妈在半天之内完全屈服于阿姨的“教化”一样?也就是说,阿姨她对我……“我说沙织啊,妳是不是想歪了?”

“咦……”

“看妳脸红成这样,该不会是误解我的意思了吧。”

“这个……”

阿姨会这么说,难不成她能看穿我的心思吗……“请问,阿姨所谓的『教化』是指……”

“就是训话呀。不然会是什么?”

“训话……”

我真是超级无敌大笨蛋……自己一个人在那边乱想些有的没的,丢脸死了!笨蛋笨蛋笨蛋!

“我可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裕美子训得服服贴贴的……妳该不会是想到别地方去啦?”

“才、才没有!不过……为什么我说想要试试看也可以呢?”

“我只是单纯认为,妳可能会遗传到裕美子的这一点而已。也就是说,当妳做了什么事之后,虽然努力想掩饰心中空洞的部分,却仍希望有个人可以为自己解套。如此而已。”

“这样啊……”

“是的。就是这样。”

听到阿姨这么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能放下来了。精神鬆懈下来,整个人就显得很无力呢。

不过训话还是先不要比较好吧,至少在我弄清楚阿姨看透的是哪件事以前。

“可以的话真不想挨骂……对了,阿姨驯、驯、驯服妈妈之后呢?”

拼命想转移话题,不争气的舌头却在此时打了结。真是的!

阿姨拍拍我的背,叫我坐好,说了声边走边谈便发动车子。

窗外的景色开始流转,窗内的烟味也逐渐消散,理性的嫩芽彷彿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冒出,我才感到刚才的自己实在笨拙到让我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车子驶过两条街,阿姨才继续聊她和妈妈那绝非常人的校园生活。

“因为搞定裕美子的关係,几乎每位三年级的资深委员都开始缠着我。这让露娜她……原本的委员长,三枝露娜学姊感到非常不满。”

好像在哪听过阿姨所说的名字?不过现在是听故事时间,就先别管那些琐事了。

由于风纪委员的选拔多半以资优生为基準,重点的执行力一直是委员会的隐忧。事实上,从这次的袭胸魔事件,就可以看出宫下阿姨确实具有风纪委员应有的能力。三枝学姊儘管多么不甘心也无济于事,硬要比较只会显得相形见拙。不过日俄混血的三枝学姊可是成绩优异、品格端正、认真优秀又有着蝉联两年校花之美貌的董事会千金,要她因为一次事件乖乖把权力下放,实在太不容易了。何况阿姨她本来就不怎么关心委员会的运作,更是让三枝学姊对她深感不满。接着直到三年级毕业前,风纪委员会就在明争暗斗下度过。

据阿姨所说,她本人对委员长的位子毫无兴趣,但是缠着她的那群学姊却有意把她拱上宝座,才会不断和三枝学姊斗来斗去。然而,斗争展开不过一个月,阿姨就明言一定要夺得下任风纪委员长的位子,而且是当着全体委员面前,指着三枝学姊说道。阿姨说,她当时并没有透露真正的动机──其实阿姨只是想驯服处处针对她,又在她面前摆出高姿态的三枝学姊而已。

等等,驯服……?

“我想看这位有着良好修养的金髮大小姐,被迫在众人面前向我低头道歉的羞耻模样,并且在不久之后听命于我……当时的想法就只是这样而已。呵呵。”

“总觉得是非常可怕的想法……”

阿姨开心地接连说了几次“是啊”并拿出手机,很快地选了张照片亮给我看。

漂亮到让人不禁看傻眼的淡金色捲髮、比日本人要白皙许多的肌肤、大大的灰眼睛与两颊上的可爱红晕……等一下,这个彷彿洋娃娃般,在镜头前害羞比着胜利手势的美女,脖子上所戴的是项圈吗?我没看错吧?而且,虽然照片只拍到脸和三分之一的胸部,却看不见任何衣物……阿姨看到我整个人愣住,再看了看手机上呈现的照片,才以毫无尴尬的爽朗笑容对我说不小心弄错了。没几秒钟,阿姨再度把手机递给脸颊有些红润的我。

照片上一样是金髮美女。这次除了那些令人陶醉的美女特徵以外,并没有奇怪的要素混入里头。穿着洋装配长裙的三枝学姊,这次是以开朗的笑容对着镜头比胜利手势。和刚才那张给人的色气感呈现完全不同的开心气氛。

“真正的金髮美女耶……我还以为只会在外国电影中看到呢。”

“呵呵。这是在她研究所毕业时拍的,不过和高中时期差不了多少。至于前面那张比较老的,是三十岁时拍的。”

“呃,您是说那张没穿衣服的……”

把开朗笑着的三枝学姊和害羞笑着的三枝学姊重叠在一起,就成了莫名使我脸红心跳的样貌。不过,真没想到之前那张照片里的三枝学姊竟然有三十岁……真不愧是日俄混血呀!

“先让妳瞧瞧她的样子,这样故事听起来也会比较。”

阿姨笑笑地拿手机。这时车子已经转进熟悉的街道。阿姨将车子停在我家门口,问我要不要把故事听完。

都特地给我看角之一的照片了,还问我要不要继续听,真是坏心呢。

阿姨见我一副準备好听故事的模样,喃喃着耽搁几分钟应该没关係吧,就接着说下去。

阿姨向三枝学姊宣战之后,首要动作就是解除对妈妈的限制。一度平息的校园风波,就在风纪委员会的内斗波及下捲土重来。透过阿姨的安排,妈妈能够更容易地袭击以三枝学姊为首的风纪委员,这对三枝学姊而言不啻是道惨痛的打击。三枝学姊导的风纪委员会竟然长期对一位只有一年级的袭胸魔没辄,其无能惨况很快遍传全校。阿姨以替委员会收拾残局为饵数度劝诱三枝学姊,仍无法顺利击溃混血大小姐的高贵自尊心。

经过校方数次督导之下,风纪委员会总算开始振作──但这依旧无关三枝学姊。在一次检讨会议上,阿姨博取了指导老师的目光,并且积极地执行委员会的任务。当然,虽然顶着风纪委员的称号,阿姨的行动都是以个人名义在进行。妈妈一边扰乱三枝学姊及整个风纪委员会,阿姨则趁机屡屡立下功绩,斗争的结果显而易见。本来就没什么实绩得以站住脚的三枝学姊,终于在决定下任委员长的前一晚,向阿姨低头了。

交接当天,三枝学姊乖乖地依照阿姨的指示,在校门口来个郑重其事的道歉。学生们偶像之一的三枝学姊,就在众多支持者面前低着头说出自己是如何无能、如何妒嫉学妹的能力、如何阴险地设计学妹……等等。涨红着脸的三枝学姊说到一半便浑身颤抖、频频掉泪,她所留在学妹们心中的形象也随之灰飞烟灭。

“总觉得阿姨变成大坏蛋了……”

毕竟三枝学姊最后的下场,实在和仰头大笑的坏蛋阿姨太相衬了。

“坏蛋啊……听起来也不错。不过我想如果她的负面分数没这么多,当天效果也不会这么好。或许也能说是自食其果吧。”

“啊哈哈……”

三枝学姊的惨状,怎么听都像是败给火力全开的正义伙伴的势单力薄小反派……而且还是被痛扁成猪头的那种。

“可惜的是,当时还没办法彻底驯服她。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还特地考上她就读的女子大学呢。”

宫下阿姨以冷静的微笑说着一件仔细想想其实还挺可怕的事情。

只要将“彻底驯服”的标籤贴到前面那张误拿的照片上,我想阿姨已经在十年前……或是更早之前就已经达成这个可怕的目标了。思及至此,我忍不住在内心佩服起阿姨。毕竟,并不是每位日本女性都有办法驯服金髮美女呀。

阿姨考虑着该讲下去还是卖个关子日后再说,我也随之处于既紧张又期待的情绪。虽然结果大致可以推测得出,过程发展仍然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

不巧的是,期待的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就被阿姨手机发出的震动声给夺走了。

阿姨看了来电号码,喃喃着会是谁呢。由于脑海充斥着阿姨紧追三枝学姊跑的模样,我想该不会刚好就是三枝学姊打来的吧?

“您好,我是宫下。是……请问妳是哪位?啊啊,樱树啊!呵呵,当然记得啰。还真是好久没联络了……”

毫无根据的猜测果然会落空。不过,倒是从宫下阿姨口中听到熟悉到不行的姓氏。

话说来,既然妈妈与宫下阿姨关係如此特殊,那么高中时期很黏妈妈的樱树老师,应该也认识阿姨吧?这么一想,这通电话是老师打的机率也不算太低呢。

识趣的我别过头去看窗外夜景,耳朵却忍不住想知道那位樱树是不是我们学校的樱树老师、对方又要和阿姨说些什么。

“……啊啊,沙织的话,她确实在我这。”

听到我的名字时稍微吓了一跳,耳朵就像有感应似的更积极地想捕捉到阿姨所说的只字片语。而且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来电者八九不离十就是樱树老师。毕竟要再找出第二位同姓樱树、又认识宫下阿姨、又知道我的人,难度实在太高了。

“……留在我这边?妳在说什么啊,现在都已经过晚餐时间了。等一等,妳说慢一点。”

叫我留在阿姨家吗?这还真是奇怪的发展。奇怪到连我也忍不住在心里对樱树老师扔出阿姨那句“妳在说什么啊!”了。

……不过,等等、等等。

樱树老师没有理由无端说出这种话才对。她会这么说,应该和家里有关吧?而老师今天要和提早家的爸妈讨论姊姊的事情……想起最近接触到的姊姊,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阿姨的声音彷彿没有察觉到我的变化似的,继续传来。

“……也就是说,妳把事情搞砸了,导致现在家里气氛一团乱,对吧?”

听着这句话的我迅速转过头看向阿姨,阿姨则是早已面朝我这边。阿姨竖起食指要我安静,表情也少了适才那股悠闲感。阿姨刻意将听到的事情说出来,让紧张不安又一头雾水的我能够稍微了解状况。

“……这样啊。所以现在她们母女俩吵开了,又不想让沙织知道这件事啰?啊啊,我只是在确认妳说的而已。别在意。呵呵。”

“姊姊跟妈妈……?”

宫下阿姨的食指在我声落后才不慌不忙地来到我嘴前,并带着让人无法反抗的力量抵住我的嘴唇。

“……好的,这样我就明白了。遗憾的是,我对妳的建议恕难从命。”

阿姨将车子熄火的同时,刻意对我讲了声“先下车吧”,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樱树老师的话。

“……嗯?我没和妳说我们已经到了吗?哎呀,年纪大了果然会糊涂呢。呵呵呵。”

吹抚街道的晚风带着锐刺般的凛冽,身处其中的我彷彿可以听见樱树老师的哀叫……事实上我们确实从家门口那儿听见了微弱的叫声。

既不像惨叫与尖叫,说是哀嚎也太过彆扭,樱树老师苦恼的呻吟就这么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袭捲而来。

我们才和外墙上的门牌擦身而过,家里大门就给打了开来。慌慌张张地前来应门的果然就是樱树老师。

“沙织……啊,您该不会是佐川学姊吧!”

我向一手握住门把、一手扶着墙壁的樱树老师低头行礼。老师的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短暂的瞬间,就被她的佐川学姊,也就是宫下阿姨吸引过去。

然而,樱树老师惊喜的神情没有维持太久,就变成一张清楚写着“我该不会认错人……”的犹豫表情。

“小贵啊,好久不见。”

面对有点令人尴尬的场面,阿姨很快便以她的独特手段顺利解决掉了。

宫下阿姨将樱树老师接连逼退两步,在玄关处伸手抱住老师,并掐了掐老师的屁股……然后樱树老师就像之前妈妈和阿姨重逢时那般,立刻确认眼前这位举止诡异的女子正是自己高中时期的那位学姊。

“果然是佐川学姊呢……”

见到拥住自己的美女面露冷豔笑容,退无可退的樱树老师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好小。

“不、不对,现在不是任由学姊玩弄的时候!”

眼见就快要被宫下阿姨给制伏的樱树老师,突然间挣脱了阿姨的拥抱,并焦急地抓起阿姨的手说:“既然学姊您都来了……”

“姊姊……姊姊她怎么了吗?”

我对一脸惊惶失措的樱树老师问道。

等待老师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完全跟不上内心的紧张情绪,于是连忙装出和老师一样又忧又急的样子。要是这种情况下还被问“妳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的话,心情可是会大受影响的。

“沙织……记得我在办公室偷偷放给妳看的影片吗?”

“记得。”

“那个影片……在我借用妳们家厕所时,被乱动我电脑的裕美子学姊发现了。”

“……”

“啊,我是为了让妳父母看看美花升学时的资料才拿出电脑的,本来也没有打算要在今天告诉裕美子学姊这件事。只是没想到……”

樱树老师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让人心生怒火。我不禁在心底向老师埋怨──您既然犯这种过错,还指望我能做何反应呢?

“不管怎样,先进去再说吧。”

宫下阿姨理性的声音如是说,才令樱树老师那彆扭到让我不太高兴的辩解及时落幕。

从玄关看去的家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却安静到有点可怕。

随着樱树老师来到客厅时,这里依旧乾净到让身为一份子的我感到些许自豪。

本来以为姊姊和妈妈吵架可能会摔东摔西,想不到客厅竟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给人一如往常的平稳感。

更令人意外的是,爸爸就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我们走近的声音,爸爸才将挂在衬衫领口的眼镜戴上,起身向我们打招呼。

老师让我们坐在爸爸斜对面的沙发,给大家各倒杯开水,再拉了张蕃茄造型的矮圆椅坐到我们对面。

在尴尬气氛笼罩下,每个人都一副不自在的模样,除了神情仍旧冷静到很可靠的宫下阿姨之外。

表情丰富的樱树老师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她的喉咙是被谁给掐住了吗?爸爸则是双手握在膝盖之间,低着头不发一语。宫下阿姨的视线轮流扫向老师和爸爸,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我则是很想知道不在现场的两个人,她们现在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沉默的气息持续了好一会儿,才被爸爸低沉缓慢的声音给排除掉。

“说来惭愧。虽然我身为一家之,现在却不是能够帮上忙的那个人。”

爸爸带着苦涩的微笑,抬起头来对紧张兮兮的樱树老师说道:“若非樱树老师特地走这一趟,我想我对女儿们的了解,恐怕还停留在她们小的时候……那个年纪的孩子们,就算跌倒了也能马上站起来,做父母的远远看着都会为她们感到骄傲。当孩子遭遇失败时,若能感觉到自己还有一股重新振作的力量,往后就会越挫越勇吧……我是这么想的。因为这样的想法,加上她们姊妹俩总是坚强又独立,我才忽略了她们可能会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困境,这个问题。老实说,我一直认为美花很快就会振作起来,现在也是如此。只不过……”

樱树老师好像早已準备接话似的,接着爸爸的话说:“只不过那一天还没到来而已。”

听到老师这么说,爸爸笑容里的苦涩感似乎少了那么一点。

爸爸所说的坚强又独立,应该都是对姊姊唸高中时的优良印象吧。虽然我并不怎么喜欢比较,要是拿我们姊妹俩高一的状况拿来比对,姊姊肯定是大获全胜的一方。

可是,若爸爸知道他心目中的优等生其实有着难以启齿的秘密呢?看到那段影片的爸爸,心里会做何感想?爸爸他,又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姊姊呢?

我忍不住在心中为姊姊捏了把冷汗。

与此同时,客厅又到了沉默的怀抱。

爸爸苦笑着,似乎在想该怎么说下去。樱树老师假装观察大家的反应,其实一直在看宫下阿姨。而阿姨她……“那么裕美子呢?”

阿姨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其余三人纷纷看向阿姨,阿姨的目光则是停留在唯一的男性脸上。

“是的?”

表情略显讶异的爸爸迟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亲子间存在的隔阂确实比较複杂,但伴侣间就不应该是如此。既然您是裕美子愿意託付一生的对象,就该负起责任陪在她身边、和她一同排除万难才对。不是吗?”

“您说的一点都没错……也让我倍感惭愧。”

不是不陪她,而是就算陪了也完全帮不上忙──爸爸落寞的表情彷彿这般说道。

我感觉到宫下阿姨似乎正因爸爸的答而愤怒,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这是裕美子学姊的请求。”

或许是察觉到宫下阿姨脸部表情的微妙变化,樱树老师略微胆怯地说道:“学姊她说……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就把自己关在寝室里。”

阿姨听了老师的补充说明,轻轻点着头说:“所以妳才打电话给我,希望我别带沙织家吗?”

这次换樱树老师乖巧地点点头……但是老师的动作不一会儿就僵住了。

宫下阿姨带着非常严厉且具有责备意味的表情,对不知所措的樱树老师说道:“妳在想什么啊?”

“咦……?”

“这是因为妳的大意所引发的意外,请妳正视它,并且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是说,妳的解决方法就是把裕美子的女儿矇在鼓里,然后大家一起坐在客厅祈求这场不幸的意外尽快被当事人遗忘?”

被阿姨这么一说,樱树老师也显得不太开心。老师露出不服输的表情,但语气仍然禁不注颤抖地道:“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也很努力想弥补过错呀!可是美花不肯跟我说话,裕美子学姊又说了那种话……”

“所以妳就只能乖乖听她们的话?听刚大吵一架的人所说的气话?拜託,妳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宫下阿姨说着便站了起来,就好像懒的跟无可救药的笨蛋继续谈话似的,顺道叹了口气。被阿姨激出气来的老师随后也用力站起,蕃茄椅子随之可爱地一震。

“我无法谅解学姊您的态度,以及否定我想弥补一切的心情!”

樱树老师忿忿不平地望着阿姨说道。

“只有无能的人会这么在乎态度,也只有无能的人才总是在做事后弥补。”

没想到,阿姨却用如此锋利的两句话彻底打跑了老师的怒意。就在我怀疑身子微微摇晃的老师会不会一屁股跌到地上时,宫下阿姨已经拉起我的手,叫我带她到妈妈的寝室去。

我轮番看了眼目瞪口呆的爸爸和彷彿……不对,是已经哭出来的樱树老师,接着就被阿姨带出客厅了。

脑袋里只想着姊姊和妈妈的我,就在无法思考其它事情的情况下,带领阿姨来到父母寝室前。

叩、叩。

宫下阿姨礼貌地敲了两下房门,并以和方才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对着房门另一端喊道:“裕美子,是我佐川。”

沉默约莫五秒后,里头传来了“不要管我”的消极应。

第二次敲门声响起时,樱树老师和爸爸也赶到现场。老师还在用手帕摀住鼻子啜泣。

“裕美子,妳有听到吗?我是佐川。”

这次大概也隔了五秒钟左右,妈妈有气无力的声音给了“请您不要管我”的慎重答覆。

樱树老师、爸爸和我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本来以为由阿姨亲自出马,事情很快就会突破瓶颈,想不到结果还是一样。

宫下阿姨仍不甘心地用同样温柔──但夹杂了不耐烦的口吻说道:“裕美子……我数到一,妳再不开门,我就来硬的了。”

在樱树老师低声道“一?”的时候,在爸爸发出“呃……”低鸣的时候,在我思考着“来硬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宫下阿姨向后退了一步,并迅速抬起右腿。

“学姊冷静……”“佐川小姐您……”“阿姨您该不会……”

我们三人彷彿拿错歌谱的三重唱,随着已经悬空、随时都可以向前突进的指挥棒仓促音。此时房里也奏起了砰砰咚咚的杂乱旋律。

“一。”

冷酷的指挥家面无表情地歌颂道,接着甩出她的指挥棒。

我想我们都看得很清楚。

就在宫下阿姨抱着将木门踹飞的决心向前奋力一踢之时,慌慌张张又哭得淅沥哗啦的妈妈正好打开房门……所幸宫下阿姨及时改变右脚的方向,才没有将鼓起勇气应门的妈妈给一脚踢飞。然而,宫下阿姨却在右脚改变轨道时失去重心,连带使得整个身体往前倾倒,最后以将妈妈扑倒的姿势顺利着地。

“弥生学姊……”

被压在底下、从门口看不到脸部的妈妈低声说道。

宫下阿姨还维持压住妈妈的姿势……不对,阿姨好像在落地瞬间就已经把妈妈拥入怀里了。虽然我们只敢站在房门口看,只要仔细点还是能看出她们那比起摔倒,反倒更像是拥抱的姿势。

“弥生学姊……!”

妈妈也顾不得可能有谁会看到,就这么伸手抱住宫下阿姨的背,不断喃喃着弥生学姊、弥生学姊。

这么说可能不太妥当,但我总觉得我们三人好像是电灯泡呢……事实上,在我心生这股想法后不久,宫下阿姨真的就头也不地对我们说“你们还要继续站在那偷看到什么时候”一句话便让我们乖乖打退堂鼓。

在妈妈的哭泣声与宫下阿姨的安抚声刺激下,樱树老师不太甘愿地关上房门。

被留在走廊上的三个人,彼此交换了尴尬的目光,就跟着难掩苦笑的爸爸沿原路返。

啊啊,这么说来,爸爸不晓得知不知道妈妈和樱树老师的事情呢?虽然算不上外遇,毕竟发生了关係……嗯,现在还是先别去想别的事情吧。

经过楼梯前,樱树老师拍住我的肩膀、指了指二楼方向。在我考虑着该怎么答的时候,老师已经轻轻推了我一把。

“虽然很不甘心,但裕美子学姊需要的是佐川学姊的陪伴。”

樱树老师静静地看着寝室的方向说。她并没有说姊姊需要谁的陪伴,我想那是因为我们心中都有了答案。

我踏上阶梯,一步步地,直到樱树老师看不到为止。

抵达二楼的前几阶,依然瀰漫着微微的臭味。而二楼走廊上,也还是那副乾净又有点凄凉的模样。

一切彷彿如旧,却有了巨大的改变。

姊姊的秘密,现在扭曲成什么样子了?

……我已经很努力想赶上姊姊的脚步。可是,她总是快我那么一步。

我来到姊姊房间前面,刻意让她能听到我的脚步声,房间里却没有丝毫反应。我胆战心惊地盯着那扇熟悉的房门,转而期待着里头可能会传来拒绝的应。

就算被当成逃避事实也罢……只要姊姊能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藉口,我宁可选择逃避。

没错。只要像妈妈那样,说句“不要管我”的话,我就会乖乖离开了。真的。

因为,我不是宫下阿姨。我不晓得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姊姊脱离困境。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姊姊需要的那个人。

姊姊她需要的是一个没用的妹妹,还是那位她急欲找的某个人呢……想着那道与熟悉的名字相似的姓名,胸口就感到一阵烦闷。

……拼命压抑住紧张不止的心情,我伸手敲了姊姊的房门。

可是,这种情况下事情发展往往不顺人意。若用积极些的观点来看,就叫“总有不能逃避的时候”吧。

房间里响起的脚步声停止后,房门旋即被打了开来。

赤裸着身体的姊姊,露出一副刚睡醒的表情,将不晓得眼睛该往哪儿摆的我给拥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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