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集 - xp1024.com
《彼岸集》


第1章 彼岸客栈

传闻幽冥阴曹的黄泉路上,有一间客栈,名为彼岸客栈,既为过往的鬼差休息,也是亡魂最后一处停留之所。

它坐落于酆都城外,浮生桥旁。也正因为它的存在,这段路上没有了千年前的凄凉,也正因为如此,阴冷的冥界多了一处繁华!

如同往常,彼岸客栈敞开大门对众生营业,它是这路上独有的,因此可想而知,它的生意会多红火。

黄泉路了形色匆匆,随着日趋发展,这里也多了新奇的交通工具,奇思构想下,不仅只有幽灵马可载人,汽车,摩托,公交;它们唯一与人间不同的就是消耗的不是油,而是冥界独有一种能量,“灵”。“灵”,也是鬼差们体内存在的一种独有力量,除了保护,更是作为武器让它们有效的工作。

有了这些新型的交通工具后,致使了一个古老的职业淘汰,那是就是摆渡人。

那个时候还没有浮生桥,整个冥界被忘川河水所包围,若想过这忘川河就必须有这摆渡人送到对岸,方可抵达酆都城。

作为摆渡的条件,亡魂必须得在途中回答摆渡人所提出来的问题,如果摆渡人对你的回答不满意,它可将亡魂推入这忘川河中,受尽百年沉溺之苦方才上岸。

自修建浮生桥后,鬼差可直接领亡魂入酆都城中,由判官审判,犯恶之人论罪入狱,行善之举或转世六道,或留冥界效命!

可笑的是这古老的职业现如今已成为刑法的一种,如果冥界有人触犯了冥法,会被贬入这河中,一盏青灯,一把木浆,摇曳漂泊,不准上岸!

话回黄泉路上,一辆幽灵公交缓缓开来,停在彼岸客栈不远所设的站点,也是幽灵公交的终点站“浮生桥”。

车门打开,下来一对对人群,而每队都有一个领头的鬼差,拷押着亡魂,这种待遇一般都是在人间犯了恶行,或不配合的亡魂。

鬼差一般都会去彼岸客栈稍作停留,因为客栈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商品百货,以及多款受欢迎的美酒,这里流传着一句话叫做“没有鬼差不喝酒的”,因为愿意留下来的都是有故事的人!

最后下来的是一个男鬼差与一个女亡魂,鬼差看上去老练的多,它并没有强押着女亡魂,又或者可以理解它并不担心女亡魂会给它添麻烦,而女亡魂似乎也没有反抗的意思,看来心结应该已被开导过,紧贴着鬼差后面!

鬼差领着她进了彼岸客栈,客栈内仅有两层,所有陈设都为陈旧复古,一层数张四方桌,二层则为雅座,多人的圆桌不过数十桌。

最为亮眼的便是客栈中间的戏台和中间的舞台,每逢佳节都会有节目上台表演!

而在戏台最佳的观赏点却是客栈柜台,看的出来开这间客栈的老板留有私心,因为她爱看戏。

柜台里面有4位女子,有三位忙的不亦乐乎,唯有一位痴楞楞的看着屋外出了神。可见她定和这客栈的关系匪浅,因为她最闲。

另外三位女子清纯可人,为了对应客栈的环境所以她们穿着是百年前的汉服,而发呆的那位却看的出面容较为年长它们,因此格外的突出她独有的女人魅力,风韵犹存的一颦一笑都让人神往。

“二娘。”鬼差靠近女子喊了声。

称呼二娘并非它们是亲属关系,而是她家中排行老二,以及资历的称呼,而这件客栈就是她的亲兄长所有设,能在这设一所独有的客栈,可想她的兄长在冥界的地位和背景,因此没人敢得罪!

“……”

女子并未回应。

鬼差便多叫了几声,那女子才撇了它一眼,打趣的拍了下那鬼差的头:“听到了,刚想起点什么,又被你打断了!”

“论时间你都一千多岁的人了,忘事不很正常嘛!”鬼差戏言道,可见二人之关系也较为亲近!

“你是在说我老吗?”

那鬼差听她说完吓的汗都出来了急忙回道:“哪有?谁能活一千岁还能跟你一样漂亮?”

“算你小子会说话!”她白了它一眼,随后又心疼的用丝巾给它擦擦脸上的污尘,言:“你这么拼命干什么呢?让你来帮我打理这客栈你又不肯!”

“二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现在还能在这里说话,或许哪天就一不慎就魂飞魄散了!”鬼差说的很轻松,没有害怕只夹杂了不舍!

“呸呸呸,这种话别多说,不吉利!”女人又心疼,又无奈。随后看着跟着它后面的女亡魂,可见对它没有什么好脸色,看来她是对亡魂是反感的问:“什么路子?”

鬼差让小二安排了个座位,让女亡魂去坐下,明显有意让它回避!方才道来:“年前因为丈夫出轨,便一时冲动趁其熟睡,杀人分尸,时隔多日,抑郁自杀!怨气积深,可没少花功夫才劝服它。”

“看你满脸尘灰的,有没有哪里受伤!”

“还好,就是大意了,左肩有些骨折,这想过来喝点酒,缓解一下疼痛!”鬼差说到着才想起身上有伤!

“要不你先去治疗,后面我帮你安排一下!”看来这女人真是心疼极了!

“不用,也不差这会!”

女人虽心疼,可知道它是个拼命三郎,也就不多做劝阻了,让小二备上它喜欢的酒菜!

看着它腰间悬挂两颗摄魂铃,摇了摇头。

摄魂铃是鬼差身份的象征,一颗代表着一灵鬼差,进阶二灵鬼差需要引导一百亡魂,三灵则需一千亡魂和应试通过。四灵鬼差便得上万以及十殿阎罗的阎罗令作为凭证!而五灵的话,冥界仅有一人,那便是这彼岸客栈的老板,人们都称它为天师或者圣君!

二娘对那女人的故事并不感兴趣,这样的故事对她而言真的是司空见惯了!

鬼差离开了柜台,坐到四方桌上,与女亡魂面对面坐着,或许是因为这个鬼差面如常人,对比所有鬼差而言他更有人气,所以她害怕冥界的所有,却唯独对他亲切!

鬼差见酒上来了,便为自己满上,它是咬着牙喝下去的,看来的确疼痛难耐,强忍至此!

“我…能…喝点吗?”女亡魂希望喝点酒撞撞胆,可又生怕被拒绝!

鬼差笑着说:“你们可不能喝,我要是让你喝了,被查到我这差事可不保,吃点菜到没事,这里的菜还是挺入口的不比人间的差!听说曾经有鬼差让押解的鬼魂喝了酒,那鬼魂不满大闹判官殿,不仅入了地狱,连那鬼差都受了罚,至今在这忘川河内。别看这酒,它可不一般,有个雅称名曰百日醉,至今我喝上一壶,都会睡上足足一天!”也不知是它想缓解一下气氛,还是因为疼痛分散一下注意力!

听他说了那么多,女亡魂便大胆了不少,打听道:“那女人是什么人,对你那么亲切,对我却又那么不友善!”

“钟二娘,是这个客栈老板的亲妹妹,她立场坚定,讨厌人!不过对我犹如亲人。”说到这里它还是会心一笑,感觉极为幸福!

“这里跟我想象的不一样,而且还有这么一个热闹的客栈!”

“一开始我也这么想,刚来的时候我怕的要死,现在喜欢了,反而爱上了这里,和活着的时候一样,要累死累活的上班,想着在这里有车有房,不同的是这里会很公平,比起人间这里反而简单多了,行凶作恶的一定会受惩罚!心怀鬼胎的无法留在这里!”从鬼差眼神中,看到的反而没有人世间一种生活的无奈和绝望!

“我是不是无法留在这里!”女亡魂尝试得问着!

“你身有命案,且为自杀,这已是两个大忌,就算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有着丰功伟绩换你劣迹,你最多也只有判的个投胎六道!”鬼差见女亡魂眼神里的悔恨便安慰道:“所以说活在人世,且为自己积德,虽说因果报应不会那么及时,但是终会来到,六道之中为人众多,却是堕落最快的!你也并非大恶不赦之人,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

“我现已后悔,可为时已晚了,能在最后一段路由你陪着,看来我的命运不薄!我应该为我所为受罚!”

听女亡魂说完,想想之前与它一番苦战和隐隐作痛的左肩,不觉欣慰,喝完最后一杯便离开彼岸客栈,入了酆都!

女亡魂被判了个地狱十三层五百年,由鬼卒押走前问了鬼差姓甚名谁,鬼差并未作答,它言自己也忘记了,而她500年后也不会记得!

第2章 江城药庐

江城,一座并不流传大众熟识的小城,因被江水围绕,故而得名!

它又名鱼米之乡,人们习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江城的安逸致使更多的人愿意生活在这里!

人食五谷杂粮自然会生病,因此每个城市都会有大大小小的医疗!

如今社会的发展,先进代替了技术,人们更多的相信了广告!

医院建造的高档,门脸越大,这样才让人觉得更为可靠,愿意把身价性命丢在这里!

在这座城市里有一间药庐,却在民间流传甚广,传闻没有治不好的病人。

药庐设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没有显眼的广告,连个指示牌都没有,貌似并没有打算对外营业以此为生。

门庭罗雀的药庐来的病人并不多,尤其是白天,连个过来抓药的都没有。

药庐里只有三人,主医,从医与学医。三人分工明确,主医是个女子,被人江城人民神化成“仙姑”说的就是她,但是她却身份神秘,只知道她姓苏,全名无人知晓,不仅如此,更为古怪的是她,常年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面戴口罩永远只露半张脸。

人们片面的认为她已经三十好几了,看她身形和眉间估猜,可一直以来无从证实!

药庐安置在此的时间不长,就是住在附近的人都想不起来它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在这里了!

这药庐的前身是个杂乱的仓库,因为处于偏僻很少有人过问,后来搬来几个男男女女住在这里,这苏医生也是其中一个,他们每天开始忙碌了起来,至于忙些什么没人知道!

再后来其他的人都搬走了就剩下苏医生一人了,然后就开设了这个药庐!

她每天就在里面看看书,熬熬药,也不出去打广告,也就没有病人找他治病了。可她乐此不彼,每天晚上都弄到好迟才熄灯离开。

也就差不多三年前,如同往常的她依旧熄灯离开,差不多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就在这巷口两车相撞,乘客伤势严重,眼看便一命呜呼。

她先为他们包扎止血,每人喂了一颗她自己研制的药丸,有独有的草药炼制的,随后再为众人清理伤口,接近天亮,这才有人报了警!

苏医生忙着自己也忘了时间,直到救护车来了她才知道已经忙了四个多小时了!

救护车到了医院后,所有伤者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每一处清理都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就哪怕他们在手术室都不见得可以清理的这么完善!

只是每个伤者都停止了心跳,于是乎医生们一致认为是苏医生处理不当所造成,如果她第一时间安排救护车可能会救回一两个,一个小女孩逞能行为所导致!

伤者家属情绪无处释放,他们相信了权威,医院也不愿意承担责任,最后便将这责任安在了苏医生的头上!

风风火火的安排了电视台的人要去讨个说法,苏医生昨夜几乎没睡,早上还是在没有人督促她的情况下如时的到了药庐!

刚没翻几页书,便见一群人来势汹汹奔来,苏医生明显被吓到了,这药庐开始至今就没有见过这么多人。

众人拉扯着她,逼着她承认是因为过失错过最佳救人的时机,苏医生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完整,家属们开始索要赔偿!

有人开始打量药庐够不够赔,有人开始去扯她的口罩!

关键的时候出现一个男子为她解了围,男子并没有为她解释太多,而是护着她,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直接进行赔付,以每个伤者五十万元一人头的高价,不足十分钟每个家属都得到了赔偿,这钱都已经到了账户,共计三百五十万。

这男人一点心疼的钱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一直挡在苏医生前面,生怕她不安全!

家属们得到赔偿都消停了下来,此时医院来了电话,心跳停止的遇难者都醒了过来,而且个个精神不错!

家属们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有意避开某些事情纷纷回了医院!

事后才得知医院害怕担责任,误将假死状态定位死亡。

他们很难做出解释,为何所有伤者都同时进入假死状态,他们甚至都没有去过问过苏医生中间为他们服用过什么,只因为他们是个权威机构,有着高门槛的位置!

他们每个人都食用了一种“麻沸丸”,是苏医生多年所炼制出来的,引用了华佗的麻沸散而改良,可以说由至今的技术来说算是个灵丹妙药了,只是目前还不成熟,不适用于所有人的身体!

它不仅可作为麻药使病人省去疼痛,更可固本培元,安神清毒,造价需上万元!

毕竟电视台在场了,碍于舆论医院里面夸了苏医生对伤口处理的本事。

而那几个伤者出院后便消失了踪影,没有酬谢,没有道歉,包括那不属于他们的五十万!

差不多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其中一个伤者来了,还了五十万,还赠了一面锦旗!他诉说自己实在良心过不去,被救了一命,还对这钱动了歪念,实在没脸!

他说那天晚上他们村子几个朋友喝了不少酒,谁知道就发生了车祸,醒来后跟做梦一样,隐约感觉到一双手将他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且连身体里的酒都检测不出来,他们都知道不是医院的功劳,可是一听说每个人分到了五十万,大家都没脸没皮的不承认了这件事。

从那以后大家都没有再提及这件事,他是他们里面家境最寒酸的,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五十万,夫妻两个还得供一儿一女上学,这大女儿朴实善良,可能当家的早就上完初中就在家帮忙!这自己天天工地上累死累活的就想小儿子争点气考上大学,令他们夫妻二人欣慰的是小儿子成绩还不错。所以他们打算安排大女儿来城里打工,一来分担一下家用,二来也希望她以后有个好的发展,别到时候怨恨不公平!

起初他妻子告诉他,有了这五十万他们得少吃多少苦。从医院回到家中后,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看车祸留下的疤,不仅没有后遗症且愈合整齐,看上去并不明显!

坐立不安的他终于说服妻子将这钱还回去,同样为了弥补过错,决定将女儿送来作为学徒,帮苏医生分担一下,不用工资,管她吃住就行!

苏医生根本没有考虑过扩充人手,也知道对方的小心思,但是又不善于拒绝别人,于是打了个电话问了朋友,她的朋友反倒支持,一个村里出来的姑娘心思坏不到哪里去,而且他父亲有这样的觉悟,想必对孩子的教育也以善为先,碍于这次事件,是需要对药庐重视起来,至少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还有个人能通风报信!

苏医生对他女儿还是较有眼缘的,看着朴实人也单纯,也就从那开始,药庐多了一个学医,苏医生为她起了个名字,因为女孩姓方,便赐名单字芷。

在他们这个行当里头,如果要拜师入门,师傅得需从一草药中取一字为名,好有一个好的寓意,作为医生就得将悬壶济世铭记于心!

方芷倒也勤劳,任劳任怨帮苏医生打理药庐,而且还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

之后药庐慕名而来的人不计其数,瞬间在这座城市炸开了锅,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方芷的父亲大肆宣传的,在家之前电视台的不了了之,肯定会成为新闻,方父希望药庐生意好,既弥补愧疚,也希望女儿托付有望。

哪怕没病的都会过来见识见识,打扰了本该有的清净,特别是麻沸丸被传成灵丹妙药后,商人们看到商机开始大肆收购,最后开始恶性抢夺配方,眼看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这间药庐的背后老板出了面才得以解决!

这苏医生只是兴趣爱好,而这药庐只是她的生活,并不是生意,而这麻沸丸存在太多不完善,也不符合生产面世,就算哪天炼制成功,那也是自家的产业,他不缺钱!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药庐定下了“三不医”的规矩,性病者不医,心病者不医,疯病者不医,三种病状苏医生医不好,也不想医!还特加一条药庐以后是私人药庐,没有预约的话,苏医生不会医治任何人!

规矩定了以后,药庐被完全的保护了起来,安装了铁门,装上了监控,苏医生虽然是主治,但是她也必须听从这老板的安排,他们的关系不仅仅是朋友!

成为私人药庐之后,虽说传闻依旧不减,但是门槛高了,没有预约的连这门都进不去,但是被医治后的病人无一不夸医术高明,堪称起死回生!

从医老周是退休了的老中医,他治了一辈子的病,练的一手抓的好本事,对中医的热爱不想在退休后就冷却了,甘愿屈身到这个小药庐中做个从医,原因就是因为被苏医生的医术手段所折服,学了一辈子也没有这女娃娃的见解勘透,他认为自己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学,与丫头交流都会记下来,受益匪浅的他每天乐此不疲。

第3章 背景

近日江城的治安有些乱,来了很多外地人,一直以来这个城市适合居住,但是并没有受欢迎到这种程度。

且这些外地人来自全国各地,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无业,整天游手好闲招惹是非,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就是形成一种默契,想在这里活出个名堂。

江城本地人自然是排挤他们的,以前也有外地人,但是他们都本本分分的过日子,谁知道现在来的外地人故作声势,很快不谋而合的形成了对立阵营!

这江城的以前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就来劲了,都说乱世出英雄,这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起码打着保卫家园的旗号,成立了地下组织,还起了个名号“龙腾帮”。

而外地人也就拧成一股绳称作“五湖帮”,他们平时里也不做别的事,就是叫嚣,打架,扫场,还有抢地盘!

做生意的吧两边都不得罪,当官的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还有红包收,风气一时间就变坏了,也就从此开始江城恶名昭彰,成为全国犯罪都市的排行榜!

这给普通老百姓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以前上街买个菜还是选这家,挑那家,现在哪家都不敢得罪,生怕被报复。夜里回家吧,总会看到马路上打打杀杀的,不走运的还能踩到地上的断手断脚!

最终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江城本地人开始对五湖帮赶尽杀绝,既为了自保也为了安宁!

这日有两个男人约在药庐见面,其中一人有数十人陪同,他便是龙腾帮最有望成为下一任龙头,赵兴龙,人们都称他“大龙哥”,年仅三十有五,却在龙腾帮混的有声有色的,说话很有份量,包括在五湖帮也很少有人跟他结仇!

龙腾帮有五条龙,为首的“撑天龙”,指的就是他。年纪轻轻在这种黑帮团伙有这样的地位,倒也不难解释,这发起人就是赵兴龙的父亲,他以前也就是个在开赌场的,这五湖帮的成立也同样给了他这个机会!

从成立以后他就从来不跟五湖帮正面面对,只赚钱不谈仇杀,在这个位置这几年没少捞钱,做生意的变相给他保护费,他再从中起势多弄点黄赌毒的窝点。关是这个龙头老大的名号都是一笔财富!

他更聪明的是和五湖帮的老大关系都不错,平时里还会在一起私下里喝喝茶,保持着一种距离,下面的人拼死拼活的有时候他们自己都不明白,因此这赵家在这座城市里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差的是个有个当官的后台了!

而约赵兴龙来的便是这药庐的幕后老板,张闻,他比赵兴龙要年幼个七八,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包括赵兴龙,他查了很久,仅仅知道他很有钱,人脉广,只要打听到更深的消息都会被及时封闭!好比他按在公安局的眼线,一直以来都安然无事,就唯独一日好奇想看看这人的身份,就立即被发现,而且局里大发雷霆,差点殃及自己,好在花点钱把摆平了,自那之后就对这个人避而远之。

得知张闻约见后,百思不得其解的赵兴龙甚至问了父亲,但是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应邀而来!

二人都很准时,张闻见赵兴龙带了一大帮人试探的笑了笑:“龙哥不用吧,在这座城市里,找你麻烦的不等于找死嘛!”

“张总说笑了,这不是起的太早,兄弟们一起晨跑么!”赵兴龙也显得自己小气了些,尴尬的回了句!

张闻看着早已日上三竿,入秋的太阳依旧格外灼热,且几辆豪车停靠,心知肚明的点点头!

药庐的铁门隔着院子在堂内有个十几米远,因为没有装什么高级智能仪器,所以只有靠人声!

循声而来的方芷明显被这阵容吓到了,双手颤抖的半天才开了锁,对着张闻称呼了声:“闻哥!”

张闻摸了摸她的头,示意让她去忙自己的,见方芷离开后,张闻做出请的姿势!

赵兴龙也听闻药庐的规矩,吩咐了手下们在外侯着,随着张闻独自进了药庐!

不知其意的赵兴龙实在不踏实,他虽和张闻也有过几次交道,但实在不熟,这人太过神秘了就有些恐惧了!

张闻到来的自在,来到药庐自己煮了壶茶给赵兴龙倒上:“兄弟别紧张嘛,来个一楼我沏的茶,在这种古色古香的药庐喝这西湖龙井最有味道不过了!你甚至能感受到千百年前的古人们的情操!”

赵兴龙不好拒绝,边喝边看了看药庐,药庐跟传闻一样没有那么奢华,所有陈设都让人仿佛倒退了百年。

“张总,我这个人不懂茶道,你说的估计就是对牛弹琴了!”

“那就好,我也刚会品茶不久,想着大家可以放松一些!”

“我们开门见山吧,张总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如果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定当效劳,这样文绉绉的还真不适合我!”赵兴龙实在受不了这种古怪的交谈!

“放松点嘛,我们的关系得像这茶水一样,这凉的吧喝了不舒服,这温水吧又泡不好茶,只有到了这煮沸的时候,我们才能融入到一起去!”张闻对交道这方面仿佛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对方内心的情绪把稳的老练!

这时苏医生端着医箱过来,顺着张闻介绍:“龙哥,给你介绍一下,大名鼎鼎的江城医仙苏木,苏医生!”

赵兴龙客气的回着:“久闻了,都说苏医生手上无死人,就是这名字是头一回听!”

“是的,整个城市,知道她芳名的用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张闻说到兴起:“要说起我跟她的关系,情似姐弟,深似家人!”

苏木虽说在张闻发言间没有任何回应,不过哪怕是带着口罩也可以看得出她笑开花了的脸!这么些年了她习惯了,好比张闻所言,情似姐弟,深似家人!

赵兴龙特别好奇这个口罩下的面容,这般美的眼睛,还有清秀的身材,定是国色天香的美貌,被遮挡的原因实在让他想不到!他没敢问,这点社会经验还是有的!

“可想而知,张总在这里开一家私人药庐,跟苏医生的关系肯定很亲!不过我不明白为何要约在这里?张总难不成有特别的用意?”赵兴龙还是无法放下戒备!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听闻龙哥身体不适住了几天院,我想可以让苏医生看看!”

“有劳费心了,就是前些日子喝酒导致的,去检查说是我酒精肝,住了几天调养下!”赵兴龙几乎忘了这个事了,没想到张闻这么用心,越是这样便越不自在!

“脾胃阳气虚衰,过食生冷,或寒邪直中所致阴寒凝滞胃腑的证候。症见胃脘疼痛,得温痛减,呕吐清涎,口淡喜热饮,食不化,舌淡苔白滑,脉沉迟……”苏木一遍观察一遍诊断!

赵兴龙尴尬的打断言:“苏大夫说简单点,听不懂啊,没好好上过学啊!”

“简单的来说你属于胃寒积毒,轻则肥胖腰疼,嗜睡,乏力,重则中风瘫痪!熬夜饮酒实属大忌!”苏木简单言明!

赵兴龙所有症状全被说中,虽然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神,但是比一些医院说的靠谱,至少不用去做什么检查:“那苏医生能否帮我医治下!”

“约你来这里就是这个意思!”张闻提了句关键点!

“药有三分毒,针有三分险。我只会治病不会打交道,如果你让我治,我可以施针祛毒,不过施针十日,禁酒,禁欲!然则无效!”

待赵兴龙点头同意后,苏木先让方芷点上安神香,便在身上施了十三针,香烧完,这苏木也收回了针!赵兴龙顿时神清气爽,大呼过瘾,那种感觉好像睡了一个最深眠的觉,醒来后仿佛重生!

苏木又让他喝了一碗清肝茶,未来几日会排除体内一些残留的毒素,只要毒素排出来那么一些疼痛症状自然消失。苦的就是要过十日清淡的日子。

赵兴龙感谢万分,甚至以钱酬谢,都被拒绝,张闻见他放下内心戒备便提议换个地方商谈,虽说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是张闻这先礼后兵使得他没话说。

张闻领着赵兴龙离开不久后,药庐里来了一个身穿风衣,腰挂两颗铃铛的男子,他对这药庐比张闻都轻车熟路!

敲开铁门后,便进了内室,他的出现使得整个药庐的气氛都异常紧张,方芷守着门外,老周烧着水,苏木提着医箱进了内室。

男子脱去大衣,这左肩淤青,也许时间太久都已经发紫,可他却强忍到现在。哪怕苏木为了放血都没有哼哼一声,甚至连麻沸丸都没用下,他告诉苏木这样的疼痛才能让他感觉到像个人!

第4章 江城富豪

辞别药庐,张闻领着赵兴龙来到整个江城最高的商务写字楼,俯瞰整座城市面貌。

这座写字楼建造的时间不长,从它开始宣传要成为整个江城最高的建筑物开始到完工,好像也不过三年,共有72层,高端的成为了这座城市地标性的建筑!

虽然龙腾帮的势力强大,但是这个写字楼,他们从不踏足,更别说这顶层的视野了!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荒漠中都能有座彻夜不眠的赌城,在这座小城市有栋写字楼完全不值得一提!

没有人评比过这座城市的财富排行,但是在外面玩的人都听过张闻的名声,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江城首富,至于他有多少资产好像没人统计过!

“张总,有什么直接开门见山说吧。”赵兴龙心里自然明白,这个家伙的目的应该肯定不是为了结交自己这个朋友,自己在他面前,几斤几两还是掂的轻!

张闻突然瞪了他一眼,怒斥:“你性子这么急干嘛?”

赵兴龙吓的后背冒冷汗,他设想过很多可能,也想倘若情况不妙便和他以命相博,但是结局也可想而知,完全不可能成功的念头。

他的父亲也曾警告过他,千万不要得罪有钱人,特别是有权有势的有钱人,而这座城市里,谁都可以得罪,别得罪一个叫做张闻的男人!

在进写字楼之前,张闻面善的如同个慈善家,可现在他给自己的感觉仿佛是个刑场上的刽子手,好在他留了个心眼,让跟着自己的手下回去通风报信,希望事情恶化之前,自己的父亲能想到办法来救自己!

“张总,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感谢你帮我治病,医药费你开价!我绝不皱眉!”

张闻吭哧冷笑:“医药费算什么,我说了,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如果不信,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这赵兴龙也在世上呆了三十来年了,这点社会经验还是有的,转身走生死不明,挺着腰杆子留下来,并不一定是坏事。

“如果张总不嫌弃,我龙腾帮往后愿意听你一切安排。”赵兴龙说出这句话不见得是无脑的求饶,有钱的人往往不愿意与社团组织有关联,怕惹的一身麻烦,但是如果龙腾帮有张闻这个后台,那以后可以说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如果你一直以这种态度和我交流,我们很难聊的下去,我说了,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张闻语气转变了回来,这种情绪的拿捏似乎完全掌控了气场!

赵兴龙很难不多想,就他自己而论,能现在有一立足之地也经历多少痛苦的过程,自己何德何能受人抬举,特别是人上人,他们的价值观就不一样!

“张总你又何必为难我呢,谁不知道您的身份,不仅在这个地方首屈一指,更是在外面也混的开,我不是什么文化人,所以这种估摸别人的心思实在难为我了。”

张闻明白对方的紧张,他完全明白,这也是他的心思,今年他即将跨上而立之年,论年龄而言,他是成功的,可背后的辛酸苦楚又有谁明白。

他并没有外面的人看到的那么风光,可是世事无奈,他硬着头皮坐在这个位置上,高处不胜寒,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他甚至想告诉所有人,他没有那么有钱。

“这样吧,我对你交个底,说个故事,也让你有个时间放松下,不然我们很难继续聊下去!”

张闻讲述起自己曾经的过往!

他出生在这座城市的一个并不发达的村子里,特别是那个落后的年代,能点上煤油灯的都可以算的上家庭条件好的!

那个时候村子去镇上都要坐船过渡,交通不便村子也就被孤立了起来,村子里的人想的是每天能吃什么,而不是想着有什么好吃的。

好在土地肥沃,只要勤劳,生活不会苦到哪里去,家家有田,自给自足,对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张闻来说,这就足够了。

他自小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奇遇值得一说,也没有什么良缘可谈,光着脚丫和小伙伴在田埂上跑着长大,生活无忧!

但是他亲眼目睹了另外一个人的成长,也就是未来改变了自己一生价值观的人!

邻近他家不过百步,有一户三口之家,男姓梅,女姓张,若沾亲带故,张闻需叫声叔姨,奇怪的是村子里的人都不待见他们一家,原因便是他们育有一子,其子生来古怪,似如邪魅转世,众人避而远之!

梅姓是镇上大户,最大的祠堂就是梅氏祠堂,梅叔是本家长子,他的父亲排行老二,梅叔却是最新出生,所以论资排辈梅叔是最有继承家族产业的资格!

经过几代人的传承,遗留下来的家当并不多,所以分到每个人头上的就更少了,同辈的人对这点家产不敢兴趣的都远离家乡去外地发展,剩下的就是眼红这点家产的人,明守暗争!

梅叔生性憨厚,所以长辈觉得想振兴家族他并非理想人选,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除非梅叔自己生性缺陷或者自己选择放弃,一直以来大家都默不作声,所以看似一片祥和!

时至成婚生子,特别知道生了个男娃,梅叔传宗接代的任务完成,也就意味着他就是下一任大家长。

怎料那日乌云压顶,邪风骤起,路过一个腰间悬挂两颗铃铛的怪人,以驱邪为由闯入家中,却道错过时机,心有所纠请罪叩别。

大家都当做他是个疯人,赶走作罢,怎料当夜那婴儿脸无血色,浑身冰冷,就跟夭折一般,请来所有医生们都束手无策,药石无医。

最后求医无果唯有寻访迷信方士,就此流传梅氏家族生了个怪胎,恶鬼投胎,冤魂索命。越传越邪乎,整个镇上都笼罩着一层阴森诡异!

婴儿虽然没有久活的血气,可也没有断气迹象,只是人们心理作用视为不详,以致人畜不安。

正好借题发挥,情理动容之下,憨厚的梅叔敌不过压力放弃了大家长的继承,花尽心思求医问药。谁曾想这婴孩并没有如众人口中所言活不久,除了依旧没有人气,其他倒也没有什么异常,就是在这流言下,小孩成了“鬼小孩”!

家族以此蒙羞,被扣上祖上行事有违天道,才有次报应,本来就紧张的家业就此垮了下来,所有的罪名都赖在了梅叔头上。

老一辈的人思想固执死板,瞒着梅叔将梅姨与孩子赶出了家门,梅姨倒也坚强,她舍不得孩子,更狠心不下来,也不想连累梅叔,便在一个风雪之夜,撑着一把伞,孑然一身的离开了。

等梅叔知道消息后,完全失去了理智,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无礼顶撞长辈,就此断绝关系离开了家,随后发了疯的去找梅姨!

梅姨舍不得梅叔,她就在村子里住了下来,她的相信是值得的,因为第二天梅叔就找到了她,然后再也没有回之前的家,过起了他们新的生活。

因为对老天的不公,便给孩子取了个“天”字,希望老天能为孩子多降福泽。

梅叔自此再也没有回去过,哪怕去镇上都会避开先前的家人,也没有再要孩子,虽然生活的艰苦,但是他却觉得自在,他们容易满足,所以不在乎外人怎么看。

孩子身体越来越弱,脸色苍白,根本连门都不能出,这五六年来钱没少花,就是瞧不出个毛病来。每年都有人觉得他过不过这年三十,可大年初一还是看着他在家醒来!

人心越来越难猜测,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的生死成为一种怪谈,又想听到孩子过世的消息,又不想孩子过世,矛盾的念头成了家家户户酒桌笑谈!

这小梅天平日里就是在家透过窗子看着村子里的小孩子们玩耍嬉闹,他不敢出去,除了身体状况不允许外,还有他怕吓到他们。

记得有次,几个调皮的孩子想看看他究竟什么样子,便偷偷的翻到他家里,结果被他的模样吓得生了好长时间的病,别说小孩,就是大人冷不防的看到面色苍白的他晚上都会回去连续做几天噩梦。那模样人们都说像及人死了几天的模样,和他们脑中想象的怨鬼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家路过他们家的时候都会避开,也就被村子孤立了起来。

张闻综合自己的记忆,和长辈们传述,在他大概五岁的年纪,他年幼个梅天五岁。

有一次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偷偷的拿了一颗糖碰到梅天屋里,透过窗户他见梅天没有吃那颗糖,而是好好的把保存了起来,直到四目相对,张闻出奇的在那个年纪竟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从梅天眼神中看到的绝望和无助,或许这也就是张闻日后在社会上吃得开的本钱,一双看透本质的眼睛。

也就是那次开始张闻多了个兴趣爱好,那就是跟梅天分享,那个时候更多的应该是将梅天当做个宠物看待,至于朋友应该没有那个层次,而梅天好像人生乐趣也只有这么一个期盼。

第5章 鬼童

寒冬来临之际,也是梅天似人非人活着的第八个年头,过了今年就九岁了,可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看来今年的三十真的到头了。

如果现实点来说,反倒是个解脱,梅叔梅姨也实在负担不起,不过四十的夫妻在这几年老了许多,才头发都白了些许,梅姨更是少了之前风华。

正当家家户户热热闹闹迎接新春之际,家徒四壁的一家早早的熄灯睡觉,他们没有可以置办的年货,也没有走访的亲戚,甚至连顿饺子都准备不上。

梅天虽然身体弱,但是精神挺好,每天睡眠时间少,晚上根本睡不着,关灯后他感觉到有水滴在脸上,他知道这是母亲心疼自己的眼泪,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他心里是苦涩的,可又没办法,反而希望自己早点离开这尘世,对父母而言可能是另一种感恩!

夜里村子里敲锣打鼓的把所有人吵醒,梅天一直没有睡,他们一家子只能透过门缝去探个究竟,真的是怕了,只要他们露面总会牵扯到他们,像这种情况肯定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为了图个安稳他们决定不出这个门。

村子的东头有一座石桥,也是进村的必经之地,不过时间久了石桥破损早已经没了桥的样子,就是乱石七拼八凑在河面上,很少人会深更半夜从这里走。

就是在这水不过膝的地方,每年都会有一两个人在这里溺水而亡,众说纷纭,最为信服的有两个说法,一是河里有神,每年需要活人祭祀,另一个就是水鬼找替身。

不管哪个说法吧,每个人都不希望这个诅咒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都躲的远远的每人愿意冒这个险。

这晚张闻的父亲喝完酒后,便非要从这石桥上过,同行的还有个村子里的酒友。

张闻父亲一路大呼小叫,在这石桥上非要逗留休息,说想看看这水鬼的模样,他那酒友就怕的不行,感觉阴风阵阵好像到处走眼睛盯着他们,催促着离开。

催的张闻父亲烦了,就开始骂骂咧咧说他胆小,然后就要在这里小解。

此时在月光投影之下,水底竟然闪着金光,里面到处都是金银珠宝,他想都没有想就跳了下去捡,后来听他自己讲述那刻自己身体与头脑都痴迷了,仿佛被控制了思想。

他那朋友愣在那里,只见张闻父亲疯狂的往水底钻。他完全被吓到了,他并没有看到什么财宝,而是一张苍白诡异的女人笑脸。

生性胆小的他拔腿就跑,喊着“水鬼索命了”,边跑边喊叫醒了整个村子的人,不过十来分钟村子里胆大的都赶了过来,不过为时已晚,这人已经断了气,身体僵硬的浮在水面,双眼瞪大,面露惊恐,断气之前一定经历非人的痛苦。

听完同行者讲述,村民们捞上尸体后,胆大的下水去找,底下什么都没有,除了石子就是泥,别说金银珠宝了,连个瓷片都没有。

老一辈的人都牵扯到往事,警告村里的人以后别再从这里走了,也绑上红绳,系上麻带,祈福水鬼放过村子里的人。

一时间愁云惨淡,张闻家里白布橫飘,张母更是哭的梨花带雨。年仅五岁的张闻还不知道人死是什么回事,就看着父亲被白布抱着躺在家里,他只当是睡着了。

那个时候还没有经济基础所以只有土葬,入土的前一天晚上,会招呼亲朋好友吃丧饭,流水席一般都会持续到很晚。

梅叔承蒙张闻一家照顾,紧巴巴的凑上一点心意,然后去上了个香,张母倒也想开了,这人生在世几十年说没也就没了,他们一家三口虽然定义成不详,但一直以来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不偷不抢,向来本分。而且都诚心悼念,便留他们一家子吃饭。

但是一桌上没有人愿意跟他们做,如果不是因为苦了妻儿他真不回上桌的,这几年来已经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了,他们只有一点奢望,让他们吃一顿就离开。

饭菜上了后,碍于他人的脸面就尝了尝味道,然后就匆匆离席了,等他们离开了酒桌上的饭菜没人动了,最后无奈全部扯下去了。

“爸爸,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们啊?”梅天察觉到这一切,他也问过很多次,梅叔都是回他因为他生病了,只有病好了,所有人才会跟他玩。可今天他再次感受到被疏远的滋味,要说不恨也是骗自己,可是面对妻儿有只有强忍着。

“他们没有不喜欢我们,他们要处理你张叔的后事!”梅叔一直以来都不想小孩心里负担太大,怕现实的残酷伤害孩子幼小心灵。

“那死了是什么意思啊?”

“死了就是人离开这个世界了,什么都没有了,看不到家人,听不到说话了。”

“哦,那我是不是有一天会像张叔一样,那天就躺在那里!”

梅姨听了,一把抱住他:“不会的,你舍得爸爸妈妈吗?”

“舍不得!”

“妈妈也舍不得,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梅天害怕再看到梅姨伤心的样子,就没敢多说自己,只是他想到了比自己还小的张闻,他以后是不是没有爸爸了?

夜深了,守夜打牌的人也困了,轮流值班,特别到了天快亮了的时候,人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守夜的人也打了会盹。

哪怕这个时候一个弱小的黑影从他面前窜过他也暂时察觉不了。

等清醒过来,再看棺材里躺着一大一下,大的是张闻父亲,这小的竟然是村子里所有人都避而远之的鬼小子梅天。

这顿时炸了锅,平常见这小子就够害怕的了,现在这种情形下,更是阴森恐怖,守夜的吓的裤子都湿了。

等人多了,自然有胆大的人,但是再胆大的人也没人敢碰梅天,就喊来了梅叔。

等梅叔将梅天抱出来后,发现已全身冰凉没了呼吸,梅姨见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因为今晚吃的好了些,所以晚上睡得比较沉,小孩偷偷跑出来他们一点也没有察觉,终究没能活过这年三十。

匪夷所思的是为什么这小孩要爬到棺材里面,难道他自己知道自己没钱给他置办丧事,想图个省事,越想越觉得邪乎,不过这小孩异于常人,在他身上发生什么都觉得可能。

就在大家天马行空之时,棺材里发出了声响,这让死寂的黎明热闹了起来,棺材里的人挣扎了起来,这里的风俗就是人过世了,会用白布捆绑起来,然后遮盖好,入土前会再盖床被子,好有入土为安之意。

挣扎了好一会,尸体突然坐了起来,这盖在脸上的白布也滑落下来,张叔好像没事人一样看着家里的情况,明白这是在给自己置办丧事,只是从自己溺水到现在醒来只见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

一直到他张嘴说话,在场的人都惊慌,他们以为诈尸了,这一切发生之后唯一发生改变的就是,村子里真的过世了个人,那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鬼小子。

反观而知,人们只有在人死后才会凸显善良,他们联想这小孩是救了已故的张叔,以命换命,要不怎么解释一个人已经溺水身亡了突然复活了,又怎么理解一个小孩子深夜自己爬进棺材让后身亡,作为美好的宣扬,这样更容易让人接受。

家里没钱搭建灵堂只有照搬了张叔的,小梅天没有那么走运,在家摆了很久都没有醒来,本来就瘦小的身体,时间久了只有皮包骨头了,看上去就更瘆人的慌。梅叔接受了现实,决定和梅姨狠心的将他埋了,希望下辈子他可以不用再遭这个罪,世间对他公平一点,像个正常的孩子。

那天晚上怪事再度发生,整个村子鸡犬不宁,人畜不安,下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雨,电闪雷鸣的如同要劈开这漆黑的夜晚,家里有小孩的都吓的睡不着觉,大人们都心里慌慌的。

怎料皮包骨头的梅天竟然从土里爬了出来,场面极为恐怖,瘦下的身体竟然挣脱的了棺材钉,还能爬出来,让人想想都背脊发凉。

他站在自己的坟前,孤独的被风吹雨打,大雨不一会便冲干净身上的泥土,他陌生这个世界,可是却有着牵挂的人,就凭着这股信念支撑着自己,雨打不垮风吹不到,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第二天这个小孩怎么又活着在大家面前,明明见他被埋入土中,包括梅叔梅姨,但是亲情大于一切,只要能再见到自己的儿子,发生什么怪事都不重要。

人们依旧孤立他们,更加确信这个小孩是个鬼胎转世,谁接近谁晦气,且为了避的远远的村子里有的人都搬走了,生怕哪天发生什么牵连自己。

梅叔一家完全不在乎外面的风言风语,这么些年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很感谢老天把他的孩子还给他,哪怕让他照顾一辈子都甘心,哪怕一辈子都居住在狭小的房子里,哪怕永远吃不上一顿好的都愿意。

可能老天可怜他们一家子,梅天的身体不药而愈,皮包骨的身体两三天便恢复了,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所有都好的和普通孩子一样,可以好端端的在太阳下奔跑,挑水砍柴的力气不比大人小,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响亮了起来,对他们而言这苦日子终于算是熬到头了。

第6章 曾经年少

张闻回忆起无忧无虑的童年,不觉沉浸其中,那个时候的自己可是在村子里的小霸王,上树摘果,下河摸鱼哪哪都跟着一群小孩,跟邻村的打架就从来没输过,除了回家被老子教训他就没怕过谁。

之后上学了,学校有老师管,回家有父母管,只要不学习对他而言什么都好。他和梅天有了鲜明的对比,自从他恢复人样之后,虽然所有人都孤立他们一家,但是他哪里都表现的很优秀,一家人都勤劳,所以生活质量越来越高,梅叔承包鱼塘开始养家,梅姨种田糊口,小梅天也不辜负父母的辛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只是没什么朋友,他比张闻大几岁但是在一个班,之前身体的缘故学校不接纳他,现在虽然好了可人还是孤僻些,独来独往的,常常在家帮忙农活,也没人愿意和他玩。

张闻反而开始讨厌他了,因为什么都是他好,心里有了妒忌,而且以前没人跟他玩,只有他不怕给他糖吃,现在好了,什么都优秀了,就完全不记得他的恩了。

从小学开始他们就在一个班,梅天第一,张闻倒数第一,老师夸他的同时就骂张闻,看着他喜滋滋拿着奖状得意忘形的样子,张闻就来气。一次放学他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就找几个小伙伴堵他,将梅天打了一顿,回去后又怕又自责,不过梅天没有吭声,他不知道张闻为什么要打自己,很快这个事大家便忘了。

到了初中的时候,张闻结识了不良青年,梅天也长成了大男孩的模样,因为沉默寡言的梅天,学习成绩又好,所以很讨女生喜欢。而张闻就背道而驰染了一头金发,想出尽风头,可是出糗的总有他。

过于优秀的梅天,引社会上的小混混注意,这个年纪无非就是为了女孩,便在梅天回家的路上堵他,张闻得知消息后就不知哪里来的义气,为梅天大打出手,梅天见张闻被所有人打的鼻青脸肿的,突然像发了狂,打的那群小混混抱头乱窜,也因此张闻扛下了事,被学校开除了。从那后两人的关系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那个时候张闻告诉梅天,小时候打他就是太妒忌他了,什么风头都被他抢了。

梅天告诉张闻,从小到大他一直没有朋友,以为只有张闻一个朋友,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他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从小就活在一个被人排斥的阴影下,那个时候被打更是迷糊了好长时间,以为哪里做错了。

张闻告诉他其实就是因为他太优秀了,什么都是第一,让他无地自容,每次被罚站看着梅天受表扬心里就十分不痛快。

梅天方才明白原来是这样,可是他没有办法,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冷眼相待,排挤估计,父母为了受尽折磨,他没的选父母需要自己为他们争口气,他永远忘不了母亲流淌在自己脸上的泪水,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考上好的大学光耀门楣,否则父母永远抬不起头。

张闻也明白了,也许是他活的太安逸了,体会不到梅天生活的苦楚,二人至此定下约定,往后所有的人情世故张闻来结交,梅天负责学好本事,二人双剑合璧就天下无敌了。

那天开始二人各自发展,张闻觉得让世上所有人都认识他,他要混出个名头,广交天下好友。而梅天之前只是想和张闻在一个班,所以克制自己跳级的光辉,往后每学期跳一级,三年就高中毕业了,考上了帝都一所赫赫有名的大学,全校夹道欢送,这是这个镇上唯一一位考上这所大学的学生。

于此同时辍学在家的张闻,只有在理发店里瞎混,平时就跟镇上的小混混打打架,溜溜旱冰,反正无所事事,之前的远大抱负都早忘记了,现在又多了个网吧,这让他实在着迷,梅天考上大学后,勤工俭学,只要有时间都会选择打工,他们联系的就更少了,只有每逢过年的时候才会见面,但是到了这个年龄也不知道聊什么,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梅天上了三年大学,有一天村里传来噩耗,说是梅天诱拐少女,最后不慎车祸而亡,信息报道说梅天在酒吧上班,见一个女孩漂亮,一时动了歪念,趁女孩酒醉骗到郊外对其**,结果一时情急在追逐过程不慎被过往车辆撞到不治身亡。

顿时梅天名誉扫地,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已白费,令整个家族蒙羞,对梅天了解的张闻是明白的,他不可能会干这样的事,若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或许会有这么一时糊涂,可梅天不一样,他身上的担子比想象中的还要重。

这人言可畏啊,再难听的话村子里都说得出,一气之下不顾父母反对只身前往帝都,他决定为梅天抛头颅洒热血也要为梅天平冤,还他一个清白。

这刚来两天就感觉自己年少轻狂了,别说平冤就是在这大城市站住脚都是问题,这饿了几天后,什么志气都没有了,回不了家,也没钱吃饭,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漂了几个月实在受不了了,决定打退堂鼓,可一想到回家后看着梅叔梅姨哭肿双眼的模样又不认识,索性就决定就算饿死在这里也不回去了。

帝都有个乞丐帮,就是在这个城市乞讨的组织,迫于无奈张闻只能加入他们,没想到这里的学问还真不少,这乞丐帮虽然是个最低贱的职业,可人数庞大,聚集起来有上万人呢,没想到靠这个还养活了自己,凭自己对人际关系的理解还混了一个区的头头,张闻心想不能以这种形式回去,他丢不起这个人,再者他时时刻刻不忘为梅天平冤,也许这是他一辈子唯一坚持对了的事。

有一晚他做梦,梦见一个腰间挂着一颗铃铛的男人,帽檐遮住了整张脸问他,为什么宁可饿死也不回家?

张闻回他,他没脸回家?

那人给了他数沓钞票,问他回不回去。

张闻摇头称自己没脸回去,他还没有给自己的兄弟平冤。

那人又问他值不值得?

张闻摇头,他不知道值不值得,他宁可就在这个城市丢人,也想为兄弟做点什么,这也许是他这辈子做的最伟大的事情,也许也只有这么一件事能让他的人生有点意义。

那人会心一笑的消失在他的梦里,从那以后张闻如有神助,到哪里都有人看的起他,任何事情都事倍功半,不出两年在这帝都混的有声有色,世界各地都有像样的朋友,哪怕随口提一句都成为他人致富秘诀,成为远近驰名的企业家。

一时间张闻也迷失在这里面,这三年里他已经忘记了梅天是谁了,也忘记平冤的事,甚至连回家都忘记了,他生怕别人知道他的出生这一切的梦就破碎了。

某晚噩梦惊醒,梦里还是那个腰间挂着一颗铃铛的人,他训斥着张闻是个背信弃义之徒,决定收回这一切。张闻被吓醒了过来,第二天开始收集资料,为这三年前的案子寻找线索,这现在看来之前的案件疑点重重,其实就是一个富二代和一个拜金女编出来的好戏,而梅天只是个见义勇为好管闲事的冤死鬼。

现在张闻的地位高高在上就没有人护着富二代了,那富二代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其实那晚他就打算带那个女子开车找个野外找刺激,那女孩又是个外表贞烈,单纯善良的梅天被糊弄,为了她的安全跟了来,破坏了他们的好事,恼羞成怒的他一气之下开车撞死了他,后来为了掩人耳目才制造这样的假象,当然那个女孩也就是这富二代现任的妻子。

真相大白了,也还梅天清白了,自己也可以名正言顺风风光光的回乡,让他意外的是梅叔梅姨并没有异常高兴儿子平冤昭雪,也没有悲伤世间险恶,但是特别平静,好像这个事就没发生在他们家里一样,难不成二老受打击过大,已经失常了不成?张闻心想。

拜访二老之后他再回帝都,不过感觉已经大变样了,之前的庇护都失效了,所有的一切操办起来就很吃力,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做任何事都没那么多顺利,要不为什么有那么多北漂的人以失败告终,他应该也不例外。

一段时间下来,先前的辉煌都被自己败光了,年少有为的成功企业家现在已经是江郎才尽的失败者,欲望贪婪充斥着犯罪,最终没能抵抗的住,以诈骗进了看守所待了三年,在里面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有能力的还是没本事的,他感觉自己朋友很多,又觉得自己没有朋友,好比之前如果遇到这样的事,一个电话的事,可现在没有人愿意拉他一把。

后来他想明白了,其实他就是一个小城市里的一个小村庄里出来的没学问的穷小子,没本事没背景,之前只是走运,而在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好好锻炼自己,让自己多点学问,只是荒度时光,沉醉在纸醉金迷的诱惑中,现在被打回原型了,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正视自己,希望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第7章 铁三角

春来寒暑,张闻在里面足足待满三年,这三年的时间比他活的时间都长,磨炼了他的意志,消耗了轻狂。

当他走出看守所的大门时,号友告诉他要是不想再回来这里那就出了门别再回头看,虽然待了三年,这里当然没有他值得留恋的,更不想再回来这里,他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感受着久违的自由。

这下马问前程,出来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之前的路肯定行不通了,估计也没有人愿意再接纳他,名誉也因此同时扫地,要想重拾自我就只有赚钱,否则这一生都抬不起头了。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他好像也没有结交什么像样的朋友,也就没指望有人来接他出狱。难免会有些失落。

迈了几步想着离开这里下一步的打算,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叫住了他:“你是张闻?”

循声望去一个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笔挺得一身西装,谦谦君子,温文尔雅,绝对是所有小女生喜欢的模样,帅气又绅士,看上去干干净净。

但是在张闻看来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实在难相处的来,他万万没想到没想到以后会和他搭档那么久。

从里面出来有个新面孔和自己打招呼,还是有点新奇的,他真的怕了日复一日的生活,就算不喜欢也不会吝啬自己的礼貌!

“兄弟,你认识我?在我印象我们好像没有打过交道吧!”对于记住他人的模样,这个技能还是会很自信的。

果然那人如张闻推测的一样,说话不得他所欢喜:“别套近乎,没打算和你做兄弟,确认是你就好了。”

张闻心里虽不痛快,不过这几年让他更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心里所想和脸上的表情可以完全不统一,回道:“那既然不曾有过往来,能叫出我的名字,不会只是为了帮我接风洗尘吧!”

“哼,我可不愿意沾这晦气,若不是受人所托,就在这丧气的地方我都不愿意靠近,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哪里过人之处。”他说话句句带刺的表明来意。

张闻就喜欢别人看他不惯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对方肯定是讨厌自己的,可是却又受命来接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况且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应该也没有人有必要特意去加害自己,他更想知道谁还记得自己的事情,至少自己哪天出来都能查到,那人无论好坏对自己的事情至少有心了。

他便上了那男子开的车,一路上对方不愿意搭理他,自己也觉得不想自讨没趣,整个车厢里的气氛都凝固了,也注定二人性格水火不容。

他领着张闻去洗了个澡,称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过时不候。

张闻看得出这个家伙对时间观念应该很强,自己如果多拖延一秒,他肯定不会多给自己浪费时间的机会。就没敢多耽误,本来想泡个澡,蒸个桑拿什么,预想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再上车,那家伙有些不耐烦了,给他丢了一套衣服,这是他在刚才的时间给张闻定制的,他不仅时间观念严谨,对于数字更是敏感,只要他看一眼便可估算出尺寸,计算出数值,其精确到小数点,否则那一天心情都会低落。

“油费,洗澡费用,包括给你买的这一身,三千七百五十二,之后所产生的费用我都会算在里面,放心我不会让你承担不是你造成的费用以及我时间的费用。”他没好气一口报出所有费用的总和给张闻。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于是便将特别合身的一身,说鞋子偏小,来试探下他,果然那家伙简直不敢相信,似乎这辈子都不认为自己会错,一直耿耿于怀,一路上都显得心事重重!

张闻内心是窃喜的,足以证明智商高则情商低的理论,就算算不过他,也恶心死他。

他虽心情郁闷,可仍完成他该完成的事情,将张闻带到一个安静的咖啡馆,安排了个包厢,二人依旧无话可聊。

将菜单递到张闻跟前说了句:“随便点,我先给你垫着,之后会核算清楚给你一份清单!”然后拨通了号码,称已经将人带到指定的地方!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宗旨,张闻先胡吃海塞一顿,至于多少钱什么的,后话再说。

吃着吃着便来了一人,那人的模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的内心是复杂的,有激动,有惊奇,有喜悦,有悲伤,有生气,却又不知气从何来!

没错那人竟然是和他从小到大的朋友,是导致自己大起大落的罪魁祸首,也是早在几年前离开人世的兄弟,这个名字他永远不会忘记,梅天!

饱含热泪的张闻问:“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梅天没有张闻那般激动,言:“这解释清楚又谈合容易?我想这些日子你也明白了些人世间的痛苦,我就是在这痛苦之中孕育而生的!”

张闻明白他一路走来,都是伴随着苦楚,眼泪已经表达不了他遭受的折磨,能再次活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不意外,这种玄乎其神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在他身上了,便说:“至少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去了哪里?我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事情,所以我找到了你,可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和你叙旧,把酒言欢,现在我只有两个选择希望你在最短的时间给我答复,其一,吃完饭,我给你钱,去你自己打算去的地方,规划未来。其二,跟着我,什么都不要问。”他说话有些急促,不知是身体的缘故,还是赶时间!

张闻气不打一出来拍了拍桌子,怒吼道:“我当你是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了?”

梅天见他这么大反应,错综复杂的眼神,也许他真的不适合去和人沟通交流,虽有不舍,但有些东西又逼着他无可奈何!

而两人之外的那人说话了:“算了吧,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觉悟,你也争取了,我们该走了!”

梅天听后也意领神会,拿了一沓钱放在桌上,略有失落:“对不起了,只能借此报答!”

说完转身离开,看着桌上的钱,张闻没有丝毫动心,曾经他跟前摆过无数沓这样的钞票,他都不为之动容,现在就算缺也不缺这么点,只是梅天一直以来没有给过自己解释,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误会,积怨,现在又是这样,他实在不甘心便喊停二人的脚步:“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的,有一天我会让你告诉我,不过现在我只想问问,我们约定过,以后你最不擅长的人际关系现在还让不让我帮你打理?”

梅天仿佛被电击了一样,他一直就在等他这句话,这也是他的意思,只是现在没办法去表露太多,哪怕扬起的笑容也没打算让张闻看到,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好!”

省去了一些追溯过往,叙旧家常的环节,三人组建一个铁三角!因为帝都的缘故,所以存在很多的限制,更是奇人异事众多,容不下他们的存在,决意打道回府,在江城立足!

梅天的计划是这样,他们需要一个办公场地,张闻负责坐镇,他有些与人打交道的经验,且在里面待了三年,如果没有这三年,梅天或许考虑其他人选,作为情义与经历,张闻在他心目中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他完全可以放心把所有的事情交给张闻处理!

他们要成立的公司,其实有很多,只是某种层次上是不被允许的,而唯独现在的梅天最适合开设存在。那便是事务所,接受委托收取佣金帮雇主完成需求!

取名“忘川”。

他们所开设的事务所的业务范围会另类些,所接受的是人所非及,只要你得报酬足够丰厚,在可涉及的情况都能接手。

而梅天的工作就是执行,目的没那么伟大,就是为了赚钱,虽然不清楚明天最终目的,可这是共识!

再谈另外一个关键人物,也就是接张闻出来的那个男人,他与张闻年龄相仿,却是梅天大学室友,姓楚,字君。他不仅自视甚高,且尖酸刻薄,梅天出身卑微,一度不被他看的起,所以大学里根本没有什么感情,梅天没有朋友的原因是他自小环境导致,而楚君则觉得没人配做他朋友!

因为天赋异禀,在大学里常常获奖,对荣誉早已免疫了,还没毕业就被多家高企邀请,他都不屑一顾,高傲的王子却爱上了风尘女子,最后的收场可想而知,被狠狠伤害的他之后害怕与人交往,常年躲在网吧里,成为过街老鼠,连吃饭的钱都是利用自己的天赋盗来的,之后为了摆脱阴影便去找工作,倒是很容易面试上,就是那张尖酸刻薄的嘴毁了自己的前程,不是被穿小鞋就是得罪领导,整个帝都便容不下他,最后就开了个电脑公司,技术过硬却没有生意,无奈的他最后被梅天收编了下来,甘愿听梅天的,理由就是因为感觉自己有用武之地了,且梅天的这个理念让他感觉到兴奋,刺激!

第8章 忘川事务所

江城对他们而言是个开始,却又那么的陌生,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却连最繁华的地段在哪里都需要问路!这个城市对他们并不友善,处处碰壁,就连个住处都没有的他们当夜选择了天桥,三个人身上凑起来的家当都不足两万,也就意味着每一笔花费都得慎重,便将这个难题交给了张闻。

那晚在天桥上梅天先行离开了,一贯保持着独贯往来的作风,而他们则得遵守不问究竟的规矩!

一个星期后,张闻找个了废弃的仓库作为集合点,办公生活都在这里,考虑到发挥一技之长的作用,楚君将他们唯一的交通工具变卖了,换了几台二手电脑,搭建起他们的办公区域。

这办公场地是有了,总要有个生财之路,张闻想了很多方向,但是处于遵守承诺并没有枉自抉择。一周后梅天带回来一个女孩,她永远都是面戴口罩示人,对梅天也不例外。

高超的医术使他们刮目相看,对此楚君欣赏不已,得知她与梅天乃是师兄妹情谊,三年前便结识,师从蝶谷医仙草三白,这个称呼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业界之中都奉为真仙。草三白现已仙游,门下唯有两名女徒,先入门为苏木,因得知自己时日无多了,淡泊名利的他知两个徒弟涉世微浅,便破格于梅天接班。

苏木秉性善良,一心钻研医术,却资质欠佳,因此付出代价,这医道坎坷,草三白毕生心血都没有钻研精通,效仿神农尝百草,积下一身毒病,苏木救师心切以身试毒,使得全身布满毒纹,延伸至花容月貌的脸庞。

草三白临终都未能参透这治疗之法,含恨而终,枉称医仙之名,仰天长啸,交代好后事给梅天便撒手人寰。

草三白留下了珍贵的两册医经,记录毕生心血,一册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黄帝内经,经由草三白改良,光是这一册便是无价之宝,另一册就是他跟自己怄了一辈子气的毒经,到死的那一天都未能完本,里面记载了用毒医治之法,这用药过多便成毒,而这用毒更不可多一分少一毫,里面记录毒后的反应与用毒产生的效果,其研究价值不亚于黄帝内经,这可是用他的命换来的。

毒经在草三白过世的当晚同他其二弟子湮没在尘世间无处可寻,没有了消息,梅天代为保管了黄帝内经,离开了蝶谷。

因梅天身份的缘故,不成气候的他不能随时让苏木跟着自己走南闯北,就暂时安置在可江城,为了找了个诊所体验人情冷暖,凭苏木的医术进任何一家医院都是佼佼者,但是对于善良的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利欲熏心的会想尽办法压榨她的价值,利用她的本事。

就在这时间里,待在小诊所最好,无用武之地,又可适应人间冷暖,对涉世浅的她而言再好不过了。

可总有好事之徒想着一睹芳容,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善良单纯的他没有想的那么复杂,很容易动了心,却被无情的辜负,她以为会有一名男子接受她现在的模样,自那以后外面开始沸沸扬扬的传播她不良消息,先说她样貌丑陋,再论身患怪病,最后演变成生性放荡得了性病,具有传染性!在舆论之下苏木身心得到摧残,诊所辞退了她,无依无靠的存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彻底让她对曾经憧憬的花花世界失望了!

她没有亲人可惦记,自小就被家人抛弃,师傅和师妹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想他们了,可是师傅已故,师妹背叛师门,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她唯一可惦记的,可思念的只有一个人。

现在的他身在何方,自己不知道,但是异常的想他,想他带着自己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就好,这种感情来的古怪,却深入心扉,如果只有同门之情的话,也许她越界了!

年复一年,她就在这座冰冷的城市度过了三个寒暑,她坚信梅天会回来寻她,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能等多久,也许突然有天身体不适,可能就此离开人间,这是她最怕的。

这一天她等到了,梅天回来了,看着自己过的不好,他心疼了,从他眼神里看到温柔的怜惜,忽然觉得这世界的颜色并不单一,也许往后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梅天领着她回了一趟蝶谷,一是拜祭恩师,其二察看线索。这黄帝内经在梅天手上保管着,可这毒经却不知道何处。这另一个弟子虽做法不忠,却心思单纯,只怕被心术不正之人蛊惑,毒经之内既是记载着以毒攻毒的治疗之效,且有着他毕身心血,以毒炼物,若适用不当,可为祸人间!行走的几年里,听闻边界的国度有人制毒炼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旁人也许联想不到,但是梅天推测与毒经脱不了关系。

冥界为此也探讨过,这幽冥之中皆是魂灵,向来不干涉人界仇怨,哪怕幽魂讨个公道,也只能以枉死定判,待歹人身入黄泉再以治罪,地狱必有它一落身之层!

唯有这梅天身份特殊,即为幽冥鬼差,又居人界使者,且乃毒经保管者,三个身份都足以使他探个究竟!

“青木花苓今犹在,不见当年养蝶人。”

蝶谷无人踏足,想必他们离开后这里成为了无人之境,唯有坟下白骨独埋此地。

看淡世间的悲欢离合,上了一柱清香便带着苏木离开了!

一路上苏木害怕梅天离开,紧紧跟随着,哪怕离开自己目光都不行,看出苏木的顾虑,告诉她这次回来不仅仅不走了,还会一直留下来,顺便为她介绍两个朋友!

由此开始,忘川事务所的前身便在这废弃的仓库开始了。

张闻与赵兴龙叙述了这一路走来的辛酸历程,只是有些匪夷所思的事轻描淡写的略过。且省去了梅天的存在,别说他人不信,连他自己都没有摸清梅天的身份,人人都说他很有钱,住豪宅,开豪车,可没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框架,依靠的只是自己扮演的角色,在这个小城市玩着一些门面吹嘘是游刃有余,可若放在大城市里的话就是很容易就会被识破的小把戏,他就是靠吃这口饭的人。

且说自己位高权重,可是没人知道他有一个手段高明的合作伙伴,他可以悄无声息的黑到来历不明的钱,也可能在人毫不知情的送回去,中间不出现任何差错,包括除名造假。其实一切都是假象,因为扮演的真,所以大家都相信了!

而所谓的与赵兴龙交心的就是,告诉他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支持,以及自己一路辛酸走来,还有的就是忘川事务所的作用!

这眼下江城被两个帮派闹的乌烟瘴气,已经引起重视,这上面已经发出整顿的指令了,一则驱逐,二则维和。

江城会议协商,这驱逐会造成大量的财力与物力,若是处理不得当,会造成社会风气影响,实为下策,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不予实施。则维和却又难上加难,本地的龙腾帮倒还好说,这五湖帮倒不知其由,他们集居在这里的目的就够匪夷所思。

直到有干部提议将此事委托于忘川事务所处理,听说只要在事务所受理过的任务就没有完成不了的,病急乱投医的他们无非是将这个压力甩出去,处理好了嘉奖一下,功劳仍是他们的,完不成的砸了玄乎其神的招牌,又缓解了身处其职的压力,哪怕哪个时候再以暴制暴也未尝不可。

当张闻接受到委托时也是一脸茫然,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谁曾想过,他们无往不利不是指所有委托都可完成,只是他们选择他们专业范围之内的事,定魂,查凶,寻灵,探穴,哪怕治病都不再话下,这个平息干戈简直不是他们的业务!

向来接受委托都是梅天只身前往,然后完成后张闻收款,难不成让梅天去说教,莫说他同意不同意,这也不是他强项啊。最后只能安慰自己,若是完成这事也许某些关系会被照应些,要想他曾经可是因为犯事在看守所待过,他身有体会,谁敢保证以后一时冲动没有犯错的时候!

便刻意的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以及出行的高调,为的就是虚张声势。

那些混帮派的人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有钱有地位,而张闻呈现的就是他们想要的,打打杀杀只有小孩子才觉得威风。

赵兴龙则完全陷入张闻布下的假象,他害怕了:“张总,你把我当自己人看待,我自然识趣。有什么我能做的你直接开口!”

张闻猜想这一顿说对方就算是个木头也会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便面目凝重,言:“我也跟你讲述事务所的性质,现在我手上有一份红头文件,里面的内容你要不要看一下?”

这红头文件如同古代的圣旨,人们常说民不与官斗,他们若是关联上了红头文件,就似上了断头台!再胆大的都会恍惚离神。

“我量你也不敢看,里面的内容就是委托我们事务所将你们除名!”张闻说的声音很大,有意震慑惊触对方内心。“对我们事务所而言,将人除名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如果在社会上除名等于一个人失去了所有的社会关系,你们从何而来,叫什么名字,以及家人发配到哪里,结局都可想而知!”

赵兴龙听过除名的严重,你虽然有着自己的记忆,却没人相信,你虽有记忆,但是没人知道你,就像世人都知道你已经死了,突然有一天有一个深似自己的人冒充自己,精神会造成一定的幻觉,自己到底是谁?最后错乱下场悲惨,比骨肉分离还让人恐惧!

看着浑身瑟瑟发抖的赵兴龙,张闻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这档案袋之中并没有红头文件,一切都是他想出来的计策,他哪有资格接手红头文件!他看得出赵兴龙内心世界已崩塌,不会再想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帮派再强大也是乌合之众,没有被铲除只是因为还没有达到被重视的水平!便缓和语气说:“之所以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就是因为我觉得你还没有无可救药的地步,我可以指你一条道路,这样我也可以不用执行文件命令,要明白,我可以不接受这委托,这文件也会派到另一个人手上执行!”

赵兴龙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这红头文件的恐惧深深的印在心里挥之不去,他现在活的很好,一家人可以遵守法纪法规,不用为帮派鞍前马后也可以活的很好,说话差点咬到舌头:“张总,那就帮我这个朋友一把,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不想被除名,不想离开老婆和孩子!”

“你们龙腾帮的组建只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尊严,不想被外乡人欺负,不想被他们压迫,这是情理之中,可偏偏是你赵家之人当家做主了,我们可以把理解成为不是你们情愿的,只是被推崇上了台,碍于威胁成了傀儡!”张闻有意偏袒了赵兴龙一家,谁不知有人为了争这个位置抢的头破血流,包括他们赵家人!

为了安心的活下去,赵兴龙连连点头称是,这些年挣的钱够他们三代人吃喝了,只要够勤快,不需要帮派力量也能活的轻松!

“好,那你回去斩旗脱帮,剩下的事交给我了!”张闻吩咐道!

赵兴龙应是应了,可是家人的安危又不能不顾,这没了帮派的庇护,这五湖帮要是找他们麻烦,也是死路一条,虽然平日不结仇,但下面的人想上位,对他们动手是最快的捷近。支支吾吾的提道:“可我们脱帮了,五湖帮寻仇怎么办?”

这个问题的确也难住张闻了,现在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是让江城恢复往日的平静,那只有将五湖帮摆平了,这群外乡人又谈何容易。

只有拍着胸膛为其保证,他们脱离龙腾帮,这整个江城便再无帮派!

第9章 五湖帮

正当赵兴龙的父亲犯愁找什么办法可以接触到张闻,以免对自己儿子不利,他也老了,这以后最有指望接受龙腾帮的就是赵兴龙了,包括叔伯长辈都是无争议。

却见赵兴龙平安无事的回来,却毫不犹豫的,斩断了束在社团内的赵家图腾旗,这曾是他父亲一路用血打拼下来的江山,随后便大声宣布:从今往后这龙腾帮不再属于赵家,更是与赵家毫无瓜葛,自己更是不会接手龙腾帮的事务!

所有人都诧异他的举动,但是在这里发话了,就算反悔也来不及了,义气嘛就是捧出来的,赵兴龙在这里说这些就是不尊重帮派,也就没有资格接任。平日里敢怒不敢言的都开始大放厥词,这龙头老大必须得重新任命一个,除了他姓赵的,谁都有机会!

赵兴龙没有说缘由,更气的父亲犯了病,躺在床上柴米不进,油盐不吃,他不知道赵兴龙是为了救这一家子!

自那以后龙腾帮的事务就再也没有过问过赵家,平日里的交情一下子断了,表面说他们一家不尊重帮派,实则他们一家没有了价值,帮派没有地位,本来有的指望在他们身上也没了,与其花精力在他们身上,不如想想怎么去做这龙头老大,其实各自心怀鬼胎。

张闻虽完成了第一步,可这两个帮派还存在,帮派间的矛盾依旧只增不减,难不成真的只有动用武装力量,他一直困惑其中,想想现在龙腾帮肯定在内乱,只有在这个时间瓦解五湖帮才最有可能,否则又将引来一场腥风血雨。

这五湖帮不像龙腾帮有组织性,他们就是来自哪个地区就有一个首领为代表,去笼络他们应该不现实,就只有知道他们为什么留在这里的原因才能想到对策!

经打探,这些人都是在魔都打工的外乡人,本来在外地就遭白眼,于是抱团一致,所以团结,有钱一起挣,有架一起打,在魔都虽然苦累,可是收入还是可观的,至少可以养活家人,出在拼死拼活不就是图个年底带点钱回家么!

可有一天,魔都开始了新的标岗,外地人在这里很难存活下来了,没有一技之长的在这里做苦力真的可以把自己饿死,背井离乡的他们一次次感受到绝望,后来急切想赚钱的他们加入了一个灵修班,里面教人如何培养自己习性,然后分配他们去其他城市赚钱,被洗脑的他们,不知被什么魔力感染全部相信了,最后指引他们来了这个城市,不知道这个传销组织因何目的引导他们来这里,时间久了,也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吧又没地方可去,就是这个灵修班毁了他们正常的生活,内心的怨屈促使他们有了恨,这个城市虽不出名,又不大,但是还挺养人,气候也宜人!

无所事事的他们被骗,就更加暴躁了,开始蛮横欺压,最后怎知演变成了帮派,他们拉帮结伙的就为了不被人看不起。

总而言之就是人太闲,赚不到钱,才闹出这么多麻烦。

张闻绞尽脑汁最终想了个主意,他决定将这群外乡人分配到城市开发区域,离市中心越远越好,先将两个帮派隔离开来,就是有什么不愉快的,光路程就得耽搁上半个小时的时间!

再者就是让他们有事可做,当生活充实了,一般的人都会选择少讨点苦头吃,他们现在的生活就是要么住院,要么拘留,还没钱赚,谁现在不欠着一身债,才会勒索敲诈,坑蒙拐骗!他们自己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着,和龙腾帮不一样,他们是本地人,一年到头赚不到钱也没事,至少有个家,他们在外面混着,年底又没钱带回去,家里人吃喝都指望在外打工的他们,那个时候义气可管不上他们了!其实只是他们没脸承认失败,用义气遮盖脆弱!

张闻所做出的这个决定不是自己就能做主得,需要大笔的资金投资,风险很大,若是失败了,没有人会为他分担风险,如果成功了,只是还了江城一片安宁,至于利润也许没那么丰润!

他没有十分的把握,没有运筹帷幄的镇静,事情又迫在眉睫,只有安排一场公司聚餐,与几个合伙人商讨此事!

想想这三年来,他们同时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楚君负责事务所的技术部门,整个部门只有他一人,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工作,就在写字楼的地下室设了一处办公区域,严禁他人踏足,独自一人守着他的战场。他对张闻无感虽然两人离的最近,却交流最少,张闻也不愿自讨没趣,甚至工作上的问题都用简短的信息来回!

而张闻负责事务所大大小小的事,只要是公司的事都是他亲力亲为,因为不想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宁愿自己累点也没有招聘人才,他们的工作性质存在着很多不合理,就好比当初梅天选了他一样,很难有值得信赖的人。

还有一个便是药庐的苏木,可能对于他们而言药庐反而部门人数最多的,平时与他们打交道的少,张闻对她了解的不多,出来工作上来往,私交甚少,不比楚君,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苏木,唯独苏木不知道,像他这般抠门儿的家伙,什么都斤斤计较的竟然可以豪掷千金,没有一点心疼,就为当初护她周全!

最后就是他们的核心人物,梅天。梅天很少在一个地方逗留,都是接受张闻传达的委托,然后完成便没了消息,最多的可能就是去苏木那样治疗伤势。

数来数去貌似已经数月不见其人了,借此事件极为商谈也为聚首。

江城有一家“江湖楼”是他们常聚之地,建造在江畔,他们喜欢楼上的包厢,拉开窗帘便可见江风渔火,一种愁绪涌上心头。又可快意恩仇豪情痛饮一番!

张闻发起的自然最早到,以后便是楚君,二人见面都招呼都懒得打,对视了一眼作罢。

以后便是梅天身后随着苏木进来,也就算是全员到齐了。

他们听闻梅天身负重伤,虽说不意外,可又总有点过意不去,这几年来,他们完成大大小小的委托没有百件也有八十,最让他们觉得工作来之不易的就是曾经见过梅天一命呜呼的模样,最后由苏木治好了,简直命悬一线,所以每个人都特别珍惜完好的自己,专注手上的工作,很有可能他们的失误就是梅天的致命伤害!

先简单的喝上两杯,张闻将话题引入正轨,交代了眼下棘手的麻烦。

这些消息自然躲不过消息最灵敏的楚君,早在之前他便核算过了,这五湖帮在江城游手好闲已不是一天两天,且闹成现在人神共愤的地步,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他们想找工作,也没有一家企业欢迎,哪怕工资少点,干的工作苦点,都怕被这群外乡人反咬一口,现在他们在江城的标签就是“疯狗”,逮谁咬谁!

张闻知道推送到其他工厂自然是不可行的,所以他决定自己亲自来管,他打算在开发区规划处一个商品市场,就由这群外乡人来做买卖,只要他们提供出有价值有市场的都可以提供场地,一来这个地方算是聚集易管理,二着算是隔离。三着让他们多去外面跑动,就不会想着在江城打什么天下的缪谈。

楚君倒也并非针对,只是将不好的一面问题提了出来:“人心难测,你我都是从这上面经历过的,并非不是不看好你这建议,我知道你想做出点事情给有关部门看,可这群外乡人,也并非善类,他们可是从刀光剑影存活下来的,你能改变一个久经沙场的士兵去做生意,我认为完全是异想天开!”

张闻深知其中的道理,他也核算过成功率,此事并非完完全全站在公司的角度,若是成了这事务所自然名正言顺,论私,他也就不再有曾经是个诈骗犯的罪名,那只是失败的经历!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没有时间考虑失败的后果,他要赌这一把,拿全部身家。

向来事务所的事都由张闻决定,可这件事他需要通知一下他们,当然张闻只是通知,并不采纳建议!

而眼下最严峻的问题,此事的启动资金就高达千万,若是其他事倒还好说,以他现在的社会地位说服几个有钱人投资可不难,但是这样高的风险,人家不仅担心投资的血本无归,更怕招惹麻烦。时间的紧迫唯有自己掏腰包了,可他一个人的资产是远远不够的!

意思是明白了,事务所的收入并不可观,梅天不接触钱,所有的佣金都有张闻分配,当然他应该也没有资金支持,这苏木一直以来都是济世为怀,而且药材的价值远远超过想象,特别是苏木在研制炼药,要不是张闻引导一直都是买卖。唯一能指望的楚君了,他的报酬丰厚,赚钱门路也多,且没有什么开销,而且这些都不参与公司资金,仅是个人所得!

楚君明白他的想法,从来不拖泥带水的他直接回拒了:“别指望我,我本来就不看好,再说这个事情对我没有什么诱惑力,别说没钱,就算有钱我也不支持,何况还是满足你得私心,你就是不安逸现状,我可不陪你疯!”他丝毫没有回旋的的余地,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也结束了这次聚餐!

那晚张闻独自一人在这里喝倒很晚才回去,他是有私心,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再说了虽然是赌,可他有信心将风险降到最低,如果计划成功了,他们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而梅天也不用这么拼命了,他的初衷也是为了大家想,有错吗?

第10章 黄泉秩序

次日醒来,张闻揉了揉太阳穴,昨晚自己喝的有点多,但是完全不影响他决定的事,大步迈向事务所!

与往常不同的是大家都在,看情形他们也同样做出了决定,平日里都是自己一人坐在办公桌前把方向谋大局,这次那个座位上坐着梅天,也只有他坐在那里没有人有异议!

办公桌前坐着二人,中间空着一个座位,想必那就是留个自己接受公司决定的席位!

梅天看着张闻,从眼神断定他应该已经势在必行,他并没有打算多加劝阻,向来他对这种商业往来,生财之道不通,唯有对这事务所会花点心思把经营好,其目的也并不纯为赚钱。便对他说道:“无论你得出发点为何,但是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这事务所本来就只是我个人需求,并非是成就你们或者阻碍你们选择的存在,或许这是对的,站在大义面前,为国为民效力,可能就是你得宿命,还这城市一片安宁也算大功一件!至少对我们而言,事务所并不是牟利的存在了!”

这可能是张闻从小到大听到梅天说的最长的发言,可能生活的环境不同,梅天的思想觉悟与三观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望尘莫及,其为国奉献,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无不为还社会一个和谐,虽然个人能力有限,却一直以后都在实行,他没有图过个人名利,更不宣扬所作所为,只求尽忠职守!

说完后的他让苏木拿了一张银行卡来,苦笑道:“这钱到用时方恨少,你也知道这几年来我孑然一身,昨晚我找了许久的关系,凑了一些,我的朋友不多,只有些救急钱。”

苏木递来银行卡告知了密码:“这里面有师兄的三百多万,和这些年药庐一些流动资金!我将所有都转入这张卡里,有四百多万。”

对金钱向来不看重的苏木,只是因为支持梅天的决定,这个世界的好坏她不想参与,药庐一直利润不高,她已经拿出所有可以拿出的资金,因此得暂停炼药计划!

加上公司这些年赚的钱差不多七百来万,离这启动资金还是欠缺,却见楚君仍是一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表情!剩下的只有靠自己去想办法了,这笔钱若是用在其他生意上都可以夸大其词的操作,但是运用到建设上,只可多,不得少!

此时梅天又发话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不管你得事成与不成,我得宣布另外一件事了!从这一刻开始,你与忘川事务所不再有任何关联!”

张闻并不意外,但是听到梅天亲口说,还是有些沮丧,他真不想离开,没有这个事务所支撑就同楚君而言他什么都不是。

“我也意识到了,逾越了事务所的本质,当然我选择的代价我当然得承受,但是我始终都是这里的一份子!”张闻早已做好了决定,他不是背叛,而是面临了痛苦的选择,可成功的道路上都是历经沧桑与孤独!

忘川事务所的隐私及神秘关系到梅天的生命,涉及到世间常态,若是被暴露威胁到更多的存在,因此容不下变更从商的张闻,变相的也推动了他,让他不遗余力的去干他该干的事,破釜沉舟的拼一回!

“若有一日,我听闻从你口中说出对我们不利之词,我绝不念及旧情,但我相信你不会陷我们不义,珍重!”

张闻明白他的立场,这几年里见到的事多了,更明白他的苦衷,可多说无益,仅回:“谢谢!”

张闻走了,事务所空缺了一重要职位,楚君见他落空,虽然没什么交情还是心里空空的,就他们两合作还算默契,多的话一句不说,总会在关键时刻不谋而合。

对梅天说问:“那这位置还给他留着吗?”

梅天毫不犹豫的回着:“不留,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前,暂且空着吧!”

“那如果他失败了,回来了呢?”

“那也不再善用,不过我相信他!”梅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张闻约见了五湖帮的重要角色,从离开的一霎那内心是失落的,可开弓岂有回头箭,他没有退路了,哪怕进去后落得个横尸街头也无怨无悔,在失败之前他放弃了最为珍贵的东西,于此没有失败可言!

在他推门踏出改变人生的那步起,来了一条转账信息,账户上多了一千万,备注:你若不想我跟你被人追杀或者下半辈子吃牢饭就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署名:楚君!

他用力的推开那扇门,聚集了大家的力量,走向新的开始!

自张闻离开后,一些流程需的适应,但是事务接受委托就暂停了,梅天受了伤,需要休养几日,平日里就在办公室内打坐养神,有时会过去看看苏木,她那里也不景气,因为没有张闻的业务拉拢,就很少人去她那里,都是一些以前知晓的病患介绍才寻来!

最为忙碌的还是楚君,不过没人知道他忙什么,就是整天不见人影!

烈日当空,像遇到这样的气候,梅天需的打伞遮光,否则很伤阴灵,有损精魂!

他与人不同,虽然是普通人的身体,但是却是鬼差之魄,和鬼差不同的是,他可以如人一般行走在人间,穿梭在冥界,多了一躯肉体,鬼差只有魂魄聚集的形态,全依赖灵力,若灵散了,这形态也就消失了,通俗而言便是魂飞魄散!

梅天不需要依赖灵力形成人形,但是仍然会等同人间环境影响,在人间待久了魂魄会受损,特别是这种烈日炎炎之下,灵力会流失的更快,需回冥界恢复。可在冥界这肉体待久了便会化作腐朽,成为黄泉之中一处尘土,又必须回到人间固本培元,即为矛盾的存活方式!

他是仅有用双重存活方式的鬼差,若以正常而论,这生死簿上除名了的都是魂不附体,二者不再产生结合,就算有能耐找到生前的躯体也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如果有某种媒介链接倒也可行,人间有修道之士利用“炁”,等同阴冥“靈”,都是一种力量能量,他们可画符招魂,元神出窍,御器化仙。

而梅天依靠的乃是食指上所戴的一枚戒子,其外形普通盘着一具苍龙,乌黑亮泽,供应着梅天靈!也是他的魂灵与肉体的纽带,也就是说这个戒指丢了,梅天魂体便会分离!

据传于戒指的那人告知,它乃是千年之前留下的产物,相传里面封印了当时祸乱人间的妖兽,现在残留着它的力量,有着“天斥”“地引”两种能力,限于使用者,强大的可排山倒海,弱小的只可隔空取物,定名“龙魂戒”,现落梅天之手,一是助他行走两界无碍,二是帮他除魔卫道为虎添翼!

一日,梅天胸口闷堵,可见在人间待的时间太久,便制出混沌空间,也是回冥界的入口,凡人穿过必受地劫之苦。

他入了黄泉,这鬼门关已经来去不知多少回,门前守护鬼卒都已熟悉,若是不赶都会寒暄几句,今日虽无事,也无兴趣闲聊,打了个照面便坐上去往彼岸客栈的冥车!

梅天倒也清闲,没有分配他区域,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如捉拿任何区域的魂灵,帮别人分担任务,若是没有任务则去拘灵榜上看看可否有自己能力范围的悬赏,不过每次都自不量力导致受伤!

愿意留下为冥府效力的都是有不甘心情愿去喝孟婆汤,去忘记前尘往事且在人间行事规矩,从善待人的逝者!

冥界有阴德,可换阴寿,亲人阳寿,冥车,冥器,还有冥宅,这酆都城及枉死城的房价需消耗鬼卒百年功绩!周边的会相对廉价些,而大部分的它们都宁可居无定所也换取阳间亲人安宁,所以活着的人需要珍惜生前所拥有的,因为你糟践的生命或者时间可能是你最亲的人拼命换来的,切莫辜负!

为冥府效力的人并不轻松,愿意留下来的得先看生前所为,冥法有定,抛去作恶多端,为祸人间必判地狱,即无功,且无过之人可入轮回,忘却烦忧,唯有元元之众方可呈辞,得文判爷批准,十殿阎罗过目,方为阴生。

获准之后可有文差与武差二者选择,文差内含甚广,大及掌司检监,小有杂役跑役,想提升职位唯有不断学习及奔波才可以冥功入试,不比人间高升会考容易!

再论武差,从最低层的鬼卒做起,押解鬼卒,护关守卒,护城鬼卒,巡逻鬼卒,工作职责虽不同,但是性质是一样的。累积到一定功德才可以晋升,也有中途提拔的可能,正当用人之际可凭能力举荐自己!

上升之后有了分支,若不想四处奔波,便可留守黄泉,以幽冥安宁为己任,可做长,士,将!或有心积累功德,也领摄魂铃一颗,往后不再消停!

梅天虽为二灵鬼差,也朝乾夕惕的获取功德,在冥府之中没有车,没有房,来去都乘坐冥界公交。他的功德都换了亲人阳寿,再由苏木之医术,可保他们无病无灾安享无忧,苏木可治百病,却阻挡不了生死除名,按草三白的话说,他能治人体之病苦,无药可挡判官令!

父母为他遭受太多罪了,虽因果循环,可是活在沉沦中就得有人之常情,他也不例外,每逢想到此内心便隐隐作痛,这才争取更多功德换二老一生无苦。

事务所的存在,不仅可得人间报酬,又戒冥府之忧,获取功德,何乐而不为,双赢之行皆大欢喜!

虽在人家的关系处理的并不妥当,在冥界他却有声有色,黄泉路上最大的彼岸客栈老板娘关系犹如义娘,无常七爷彷如义兄,武判官乃是半个授艺恩师,再加上他勤奋努力,有情有义,所以他们都会给予照顾!

今日他想自己伤势未得痊愈,也好了七八,阳间不适久留,唯有回冥界拜好!

通往彼岸客栈的车即将出发,这时上来了一个满脸愁容的鬼差,这是不多见的情形,很少会有鬼差空手回来,包括梅天都很少像今天这样偷的浮生半日闲。

开这幽灵公交的是个好心的老爷子,也是个熟面孔,大家都亲切称呼他“孙老爷子”,来这幽冥已有十载,生前便是公交车司机,舍己为人救了车上三十一条性命,逝后不舍家人,选择留了下来!接下来这往返公交的工作。

其实这里可以选择相貌变化,仅可在生前任何年龄阶段选择,这孙老爷子不愿改变,他害怕在世的家人以后看不出样貌,寻不到自己!

他见多了,特别是刚入行的新人,一眼便可分辨,这个鬼差的面孔有些印象,估摸死龄十来年,好不容易从鬼卒晋升成了鬼差,看来出师不利,遇到麻烦了!

孙老爷子是个爽朗的性子,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想向他讲述点经验之谈,虽然他选了文差,可这风风雨雨这么些日子,倒也听过不少渡魂之事,这也是他工作的唯一趣事。

便聊了起来:“小伙子,遇到什么问题,跟大爷聊聊,也许能帮上你不一定!”

初学鬼差见面善的孙老爷子,心情郁闷自然愿意敞开心扉,摇头叹息道出不悦:“我本乃是酆都巡城鬼卒,晋升鬼差分配山城,却恰逢女子失踪案发生在此地。”

“你指的便是六名女子失踪悬案吗?”消息灵通的孙老爷子联想起之前的听闻,估测出来!

“正是,不过已经是第七个了,无尸无魂,迫不得已,只能回来复命了!出师不利,可能又得贬回马前卒了!也许我不适合这个职业,看来我还是重新为人吧!”那鬼差思前想后说了一通!

孙老爷子来了精神有意放慢了速度,对此事略有耳闻,阴的其他区域的鬼差也竖起耳朵听起来。

第11章 无头案

这新手鬼差生名徐稳,死龄二十三载,肝胆忠义,护国保家,误信小人谗言,饮毒而亡,正值壮年,九泉含冤,化身鬼卒以还忠杰!

山城此案发生在三个月前,也就是徐稳刚接手这里不久,与前辈办了交接手续,渡些阳寿已尽,或得生死簿上勾名之魄,一直都是常规工作,没有其他寻常之处!

一日得判官令,指责其办事不力,乃是山城近日有失踪案件,需他彻查此事。

徐稳这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一直兢兢业业,诚诚恳恳的完成份内工作,丝毫不敢怠慢,一直区域都没有出现棘手的麻烦,生怕疏忽致使上司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

便彻查源头,事情原是这般,山城在三个月前发生失踪案,一个妙龄女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然人间也在彻查此案,可民警也是毫无头绪当做正常的失踪案来处理,后来又持续发生了多起,这才被重视了起来。可这事真与徐稳办事能力并无关系,错在疏忽,并未及时上报!

其他区域的负责鬼差对此事也较为关注,可是在自己区域也不见女孩的踪影,无魂无魄让他们也过问不了。

也许是刚上任的缘故,初出茅庐的徐稳想做到很好,这才疏忽此事,毕竟失踪案不和鬼差产生太大联系。

通常都是鬼差得到死亡名单,都会寻着逝者的地址而去,这便是人们通常所说的落叶归根,若是客死异乡的全以孤魂定义,也就是鬼差必学课程拘魂,孤魂不易追踪,不易识别,如果连尸体都寻不到,那只有寻觅游魂,查明死因,得知身世才可入黄泉,以判轮回!

倘若鬼差寻不到其尸身,又不知魂魄下落,只得沦作孤魂野鬼,浑浑噩噩的在人间四下漂泊。唯有鬼差方才解脱此苦,可消耗灵力,吹一口清气暂时聚其魂魄,生成人形,由鬼差查明直至入黄泉为果!

徐稳心烦意乱,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自由身,不想再做枯燥的巡逻兵卒,也不想沉沦转世,人间虽好,可不及眼下苦尽甘来之悦,入的奈何,便饮孟婆汤,忘却记忆,他舍不得脑海深处的那副模样,愿意残留这记忆再见她一面,哪怕仅仅形同陌路的一面,因为他错过了一次!

殊不知冥法严正不阿,判官铁面无私,从不徇私,都说人间无情,在法面前,阴冥更为冰冷残酷。

只不过冥法无情人有情,冥界之中的鬼卒都乃是人间行善之人,所以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事,不比人间逍遥快活,却比他们活的轻松!

孙老爷子见多了,他载过形形色色的人,祸不单行的徐稳绝对不是第一个,同情他的遭遇,莫说他一个新晋鬼差,可能连很多老练的鬼差对于这种无头案也是头疼。可冥界流传着一句话,求情找七爷,受罚找八爷!如果徐稳想争取点一丝机会可以找七爷试试,平易近人的他或许会争取一点希望也有可能!

孙老爷子口中的七爷指的就是白无常,谢必安!面善的他一直都是冥界的仁义的代表,恩泽及达黄泉八百里!

黑无常八爷范无救与七爷性格相异,所到之处无不胆寒,不怒自威的他秉持宁错勿放。二者处理的方法恰好保的冥府安宁至今!

说到七爷,孙老爷子指向梅天,他老人家对这些关系打探的很清楚,梅天对他而言也是熟面孔,说起他们的关系他可是心照不宣。

对于他们的关系而论,七爷一直对梅天极为赏识,引导着他在处理事务前选择的方向利弊,避免落下祸根。作为梅天的角度,他尊敬七爷,他没有兄弟姐妹,可在心底,认为再亲的兄长也不过如此了吧。承蒙他的照顾,在冥府左右逢源。

一路上他也听着徐稳的遭遇,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不是他能处理得当的事,不过自己这几日在人间行走并未听闻此案,看来没有张闻,讯息收递是个缺陷,自己根本无暇顾及!

他看着孙老爷子指着自己,此案本就是自己份内之事,他定当义不容辞,不仅可以伸张正义,还有功德可获。只是让他去同七爷为其求情有些为难了自己,与他相识一场,未曾开过金口,对他自己来说,自己的麻烦自己能解决解决,不能解决的,咬着牙也要撑过去,他怕有一天因为自己的不自量力,导致欠下的人情债无法偿还。先前给张闻准备的启动资金,便是用所剩不多的阴德兑换而来。

徐稳把目光放到梅天身上,在做巡逻鬼差时便识的此人,那个时候就羡慕他,能与七爷同桌饮酒,彼岸客栈的老板娘对他都格外关心,作为名不经传的他,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熬到这个时候,能成为鬼差就不错了,其他的暂时不奢望!

好不容易成为了鬼差,这瘾都还没过够就遇上这个麻烦。

在众多冥差中,梅天能记住的不多,徐稳也不例外,这次他们才算头回打交道!

他尴尬的避开了徐稳的目光,对孙老爷子言:“老爷子,别抬举我可,七爷向来繁忙,只是偶尔与我饮上几盅,何况我都不知道去哪里寻的到他!”

“小天哪,不是大爷我说你,都是同事一场,你为新人争取一点机会只是举手之劳。大不了迟点我换了班,做个东请你喝一杯就是!”孙老爷子对此显得极为大方。

不以年龄而论,光凭这个相貌,残存着人性的记忆,尊老爱幼可是美德,出于礼貌都无法一口回拒!

“老爷子这到不用,既然您都开了口,我可以去寻问一遭。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遇得到。”梅天并不嫌麻烦,就是怕开这个口,孙老爷子定然不存恶意,但是否决了他心里也定然不快活,人情难做,这鬼义也难全啊!

送他们到了终点站,孙老爷子还没有到交换班的时间,特意叮嘱他们先去喝上两杯,一定要等他来买单!

初识二人没有什么话交流,径直走向熟悉的彼岸客栈,不是所有冥差都有能力来彼岸客栈消费的起,随便一顿可用阴德兑换人间万元,鬼差引渡一魄,可换一盅下等酒。还有彼岸客栈明文规定酒品差的不允许踏足,但酒品差的一般都成不了冥差,不过也有个别例外,都被钟二娘惩治的很惨!

“二娘!”梅天进了客栈内便喊了声!

钟二娘再次被他从魂游太虚叫了回来,扫了他一眼:“傻小子,伤势好全了?”

“当然了,这点小伤算什么!”说完比划了几下,梅天唯有在他面前像个宠儿,稚气未脱!

“好了好了,别在我这丢人现眼,看来你今天很清闲啊!”

“这不是想您了嘛,趁没事来坐坐,套个近乎!”梅天自己都不知道,与家人都没有处的轻松,一直都愧疚,可在钟二娘面前犹像孩童!

“你去找个位子坐吧,一会陪我喝点!老娘今天被你哄的开心。”别看平时的钟二娘风情万种,柔情似水的模样,倒也是个女中豪杰,在冥界中她喝酒就没怕过。

梅天的酒量只能作为陪喝,且每次都被灌趴下!听她这么一说,就胆怯了,又不敢扫了她的兴,生气的钟二娘跟母夜叉没两样!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囊中羞涩,喝两盅下等酒倒也罢,但是钟二娘要喝酒,哪怕是下等酒他也支付不起,与徐稳又认识不久,让他付账又不合适,吞吐而言:“额……二娘,今日之账可否先赊,来日定当还上!”

“赊什么赊,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幅婆婆妈妈的德性,我定当给你一记耳光,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今日所有消费老娘我都包了!!”看她这幅架势绝对不是说着玩的,说到也肯定做到!

梅天本能的后退了几步,他是被吓到了,没有几个人有胆量在她面前逞英雄的。

伙计领着他们坐上了雅座,一般伙计都知道钟二娘对梅天格外恩宠,所以都会亲切称呼一句“小天哥!”,时间久了,客栈里的女眷都会对其产生欣赏之情,但冥法有文规定,冥差禁止心生爱意,如有违反,再堕轮回。

或许这才是冥界真正冷冰冰的原因,克制情感,不过上万年流传下来,虽此法仍在实施,却没那么严格,只要不过分触碰,都会视而不见!

可如果你真的去努力相信一段爱情的话,那便做好承受轮回之苦。

梅天见徐稳体格壮士,自己已有八尺的身高,他竟高出一指。慈眉善目的他难抑内心欢喜,算是今天沾光圆了个梦。

“你的酒量如何?”梅天问他!

他想了想,整理了下思路,如实相告:“生前再烈的白酒足斤入肚,仍可识人辨数。只是这里的酒,我喝上三盅,寸步难移。”

“那你比我厉害啊,我喝上一盅便要倒头大睡到不知何时,我若哪天清闲都会寻个僻静之地,喝上一盅消却烦忧!”在这里可犯不上大言不惭,能猛喝上一盅且不倒的对梅天而言已经是真英雄了。

他与这百日醉已较量多次,回回收场都是自己不省人事,每次看到它又欢喜又害怕。

徐稳端起满上的玉瓷白杯,敬向梅天言:“若有为难,那也不用为我烦恼,喝了这百日醉我也算没白来一回,这边回去请罪,投了也罢!”

“莫急,伸张正义是我们份内之事,不以工作而论,你我应该都有一个共同的念头就是若存活救她们脱离魔爪,如果已死为他们沉冤昭雪!”梅天所言并不是一番豪情壮志,而是每个鬼差都应尽的义务!

第12章 无常七爷

当二人分析这无头案情时,客栈迎来位清秀男子,肤色白皙,举止文雅,慈眉善目的他踏足沉稳,在冥界就差的众生对他都不陌生,身披白氅,背后绣有“一见发财”四字,就算没有见过他的人,也一眼识出,人称“七爷”的白无常!

腰间悬挂着四颗摄魂铃,摄魂铃可作身份的象征,能拥有四颗摄魂铃的不过十位,七爷就算其中一位。

他一眼便看到梅天,旁人与他招呼都没能及时回应过来!在他们的四方桌的一位坐了下来,二人急忙起身作揖行礼,拜称:“七爷!”

七爷示意二人坐下,向来随和的他,不喜欢墨守成规,先为自己倒上一杯百日醉,对梅天道:“你小子让我好找啊,要不是听说你在这,一时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到你!”

“找我?七爷有什么吩咐?”梅天甚是意外,有事发令传达便是,他丝毫不敢怠慢。

七爷看了眼一旁的徐稳,虽说自己平易近人,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张扬,看着他腰间挂着的一颗摄魂铃,明白了他的身份。

梅天优先介绍了徐稳,与其困惑,本该回避二人谈话的徐稳被七爷按了下来,说道:“本来是不该让你听见的,但是这事又跟你有关联。”

七爷来意就是安排梅天去彻查山城女子失踪案的,阳间有公务人员查案,但是这冥界也得调查魂魄失踪,按生死簿上记载,七名女子阳寿都未尽,所以生死自然难辨,无法入库。

此事可大可小,冥界也可以不管,等人间公安破案之后再去收押魂魄,这是一个程序,不得干涉破坏人间秩序。可死者怨灵不入黄泉,但他的家人却因此伤心过度郁郁而终,过早的耗损了阳寿,判官也不知如何下笔,唯有发配枉死城,待破案之后再判轮回,无奈人世间的公道他们不可干涉。

没过几日又有冤魂同是如此,方才惹的众怒,若是冥府差人贸然插手人间公道,又不合规矩,他日牵连甚广,不免难逃其词,引得地母怪罪,十殿阎罗都逃不了关系。

武判便想到了梅天,对他的情况是了解的,虽为鬼差仍可以借用人的身份行走在阳间,安排他去淌这趟混水,东窗事发后也有的说辞,关键的是这小子还是地母的人。

由于事情的隐秘性,不易上传拘灵榜,若是梅天做的漂亮,自然有他的好处,且平日里他们待他不薄,就算没有酬劳,也是义不容辞之举!

钟二娘早已竖起耳朵听着他们说及此事,举起一碗酒豪饮入腹:“臭小子给我听好,去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知道老娘最恨什么样的人吗?欺负女流之辈,你就大胆去干,有事我给你撑腰!”

七爷皱起眉头苦涩笑道:“二娘,你不用说的那么大声吧,恨不得整个黄泉都知道。”

“你有意见吗?我在自家店里想喊多大声就多大声,这个也受你们约束吗?”她气势汹汹的抱着酒坛!

“哎呦,看来今天不把你喝趴下,我以后很难服众了!”七爷打趣而言。

“就算你和你兄弟黑老八一起来,我都不皱一皱眉!”钟二娘可不是吹的,他们经常会喝个酩酊大醉。

“用不着他,但是我要是站着出了这门,这酒我可不买单!”不是七爷买不起,但是喝醉钟二娘可不是一坛两坛就能摆平的。

“少废话,这酒我包了,划两拳!”钟二娘一手拖着酒,伸出另一只手招呼着七爷!

“这可是你说的!”

二人热热闹闹的比划起来,氛围甚是融洽,名不虚传的梅天一盅后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初来乍到的徐稳被钟二娘连灌几盅,也瘫在地上,他们两人仍持续酣战不止。

因为黄泉无日夜交替,以客栈内的铜壶滴漏来算,梅天醒来已经十几个时辰了,足足一天之久。昨日醉后,他同徐稳被钟二娘扔到客栈后院,连个遮体御寒之物都没有,好在冥界向来阴寒,不老不死的他们早已习惯。

苏醒来之后,便去院井中舀了口清水,浇在脸上,好使自己清醒过来,百日醉的厉害依旧使他不得不服软。

客栈后院种了许多阴花冥草,平日里都会轮流被人照看,这时由一个名为初七的女孩灌溉,她着一身淡青色汉服,提壶浇水,朴素贤惠,小家碧玉。

她见梅天醒了,亲切的叫了一声:“小天哥,你醒了?”

“额,二娘呢?”梅天与她是认识的,可算不上熟识,二娘不许他人打听她们的信息。只许透露名字。

“刚睡下不久。”初七回道。

一直喝到现在啊,这分明是海量啊,不仅自愧不如,更是心生畏惧。

“那你忙吧,回头帮我同他打个招呼,说我先去处理点事,到时候去山城找他。”梅天指向仍没醒来的徐稳。

“好的,小天哥,注意安全,别再受伤了。”语气间无不透露关心之意,可他们的交际不多,初七也向往他们那种生活。

梅天没有多想,想了也没用,至今他还没有尝试过喜欢人的滋味,一次没有,从生下来就感觉是忙忙碌碌的,在痛苦之中存活着,现在也是为了生存而奔波着。

他得回人间去和他们请个假,暂时不能接受委托,以及向楚君搜集些相关资料。

回到人间便收到楚君的短信,让他速与他联系。看来有事让他处理,突然一下没有张闻还真不习惯与楚君对接。

他们会面在事务所,楚君拿出做好的委托书,一个富豪愿意出十万让他们镇宅驱邪,能出这个数的,可见他不仅有钱,这房子的价值也不低,至少是别墅以上。

“有事耽搁,如果雇主能等便延后,不然就取消了吧!”梅天没有去看内容,对方出价虽高,可实在不可耽搁正事,只能推掉。

“好,我这就告诉他们不接受委托。”楚君退了两步又想了想:“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现在我们入不敷出,这只是山城的一个小事情,顶多一天的来回,报酬如此丰厚。”

“哪里?”梅天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君也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确信自己没有说错,便说:“山城啊,我可以开车送你过去,现在出发,下午应该就能到,事情办完了,夜里应该就能回来!”

梅天拿过楚君整理好的委托文件,地点是在山城,在一处人杰地灵的半山别墅,委托人称里面闹鬼,只能空置在那里,现在卖又卖不出去,丢了又可惜,女主人闲来没事,就好奇里面到底有没有鬼,这就是典型的有钱人没事找事。

“这事接了,立马出发。”

面对梅天的转变,楚君更是猝不及防,可主观上他是绝对赞成的,往日里,除非他主动提出携己同行,需要借助自己的能力,不过为数不多。楚君还是蛮期许这种事能带上自己,不仅够刺激,对自己枯燥生活绝对是个冲击,更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好的,给我十分钟的准备时间,然后停车场等你。”楚君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准备去收拾一下必备品,虽然可能当夜就回来,可是有备无患。

在这之前就已经为自己的不足做了很多功课,尤其还抱了射击班,对数字的敏感度,使他的精准度大大提高,为了弥补不足,怕倘若有一天拖梅天的后腿,练就了一项绝活,便是百发百中,乾坤一掷。

这可是他花了将近三年研发苦练的绝活,利用硬币投掷目标,在有限的距离利用自己对精准的掌握,可百发百中,因为只是平凡身体的缘故,威力不大,于人而言,最多造成淤青,于灵来论硬币会产生一定的化学反应。

硬币大部分都是钢芯镀镍,其他的都归类铜,无论是白铜和黄铜对灵会有抗斥,倘若是银的会有更大效果,而且硬币是较多人接触得到,因此会含聚部分人气,大大增强了效果,而且不会视为有攻击性的器具,但是携带太多还是有负重。

梅天叫住了他:“在出发前你帮我搜集一些发生在山城的少女失踪案。”

楚君愣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拿出一袋资料,里面全是网上一些与这案件相关的详细资料,包括一些网上搜不到的独家资料。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还提前准备好了?”他诧异楚君的事先备案,好像预卜先知了一样。

“不是我知道,也许真是巧合,山城此行,顺应天命!”楚君都完全不能理解这般巧合,他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没有报酬,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水,其实他早知晓此事,并不关注,和他在同一个射击班一名女孩,早对他芳心暗许,特别欣赏他的独有的射击能力,但是楚君为人冰冷,自己的殷勤总是被拒之门外。

前些日子女孩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虽说不喜欢,但是还是心里有些不自然,就在昨天,她来了,情绪异常激动,在射击场待了整天,释放着内心无助与悲愤!

看她消耗完精力,直至累到虚脱,楚君递了瓶水给她,指点一二:“这射击的精准度可不是靠情绪的爆发而提高,相反你越是将情绪控制的越平静,凝聚集中力才可命中靶心。”

“是可怜我吗?平时对我不爱搭理。”若论平时这个女孩早已心花怒放,但是现在积压的心事完全封闭了内心。

“并不是可怜,我也是个人,也会被外界因素干扰,不是很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这样的反常引起我的注意了!算是我的职业病吧!”楚君很清楚自己的毛病,但是对眼前这个女孩说不喜欢,但是久而久之,对朋友缘差的他,她也算的上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

“是啊,这是你事务所的本职工作。”女孩对楚君看来有些暗地调查。

“你怎么知道我的工作?”楚君有些意外,女孩没有出众的样貌,可有着独有的气质,英姿飒爽。

“对喜欢的人多了解一点,很符合逻辑吧。”女孩很直白的说。

“你受不了我的臭脾气的,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吧。”楚君是明白的,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我只是喜欢你,并不代表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把喜欢说出来我认为不丢人,而且你跟我肯定不会在一起的。”女孩说的那么肯定。

楚君听完竟然有些失落,被人喜欢的感觉其实还是挺不错的,但是碍于脸面,故作轻松:“那就好,我不想多添烦恼。”

女孩见楚君起身要走,慌忙拿出一袋文件,硬塞到他手中,说道:“能否帮我查一下,我知道你们事务所的性质,我是个无神论者,可我却相信你。”

楚君接过文件,里面是整理好了的失踪少女的资料,以及相关线索。

第13章 半山别墅

女孩姓韩,芳名熙雅,刚踏入社会不久,失踪案中第六名女孩是她的同窗闺蜜叶倩儿,两人关系好的和一个人般,碍于家庭的原因便回到江城工作,分开才不足半年就听到这个消息,带着愤怒和正义独自一人去山城寻访调查,天赋平庸的他无功而返,只收集到了这些相关资料,叶倩儿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她的感觉很不好,明知遇害却又不愿意承认。

楚君被她的胆识和情义有所感染,只是不足以让他热血澎湃的淌这混水,向来都是那种沸点底的人,很难有事情激起他的干劲。因此并没有给韩熙雅答复,岂料梅天也谈及此事了,并且新的委托与这案件又在同一城市,仿佛冥冥之中指引他们前往山城。

临行之前,梅天站在办公室,透过玻璃看着本就水流湍急,川流不息的江水,此时显得更为暗潮汹涌,仿佛化身成深渊凝视着他。

楚君开着车,梅天便在后面仔细看着整理好的资料,分析着案情,二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所以语言上没有太多的交流。

综合目前所得知的,生死簿上并没有划去这七个女孩子的名字,而且也没有鬼差遇到他们的魂魄,虽然并不能代表她们还活着,也有可能死后魂魄被某种力量禁锢了,那种力量可以避过鬼差的耳目,自然不简单。

再以案件分析,女孩都在失踪后人间蒸发了,连公安都一点线索都没有,可见犯案者心思缜密,综合七名女子失踪,全在山城,可能同一人的可能性较大,但是这种推理没有依据。

就只有一个疑问,也是关键,犯案者是怎么做到在悄无声息将女孩们藏匿起来,不留任何线索,两种可能最大,一是女孩自愿的,二来那犯案者不是一般人,至少有一定特殊能力,或者是个有钱人。

梅天的思维也没那么丰富,作为经验来说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分析。闭目眼神之际,车子停了下来,按时间而论,抵达山城至少要四五小时的车程,现在不过半个小时而已。

一个女孩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女孩打量了一下梅天,见这男人一身裹的严严实实,脸无半两肉,一点血色也没有,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有意的遮了遮腰上的摄魂铃,平常与人打交道的话会将摄魂铃收起来,以方便走动,在冥界待了一整天,阴气自然会重一些,不过平时他也好不了多少,顶多精神一些。

楚君简单的介绍了番:“梅天,我老板。”

“韩熙雅,是一名警察。”

她知道楚君到现在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不想为难了他,便伸手向梅天自我介绍:“韩熙雅,我是一名警察。”

梅天同楚君都愣住了,可处于礼貌还是握了握手,他们的工作本来就见不得光,虽然不触犯法律,但是也解释不清楚,对他们的工作增添困扰。楚君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很显然种种迹象表明她就是个警察,他一心关心的从不是别人的问题。若是张闻在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韩熙雅握着梅天的手,觉得异常冰冷,特别是介绍自己是个警察后,车内的气氛就更为凝重,便说:“怎么,你们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

梅天缓缓的说:“不是,我们一直对警察这个职业崇敬不已,为国效力,惩奸除恶,对此人人有责,可以从小到大体弱多病,没有机会成为警察,至今都是我人生一件遗憾。”

她听完几句话心里高兴,成为警察之前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自己资质平庸,没有特别之处,一想到这里就陷入了自责。

楚君知道梅天不擅于撒谎,看来这几句话的确是他之前有想过,但是认识了警察以后某些工作就不好开展了,总不能劝服她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吧。便说:“你把你知道的说给我们听听!看能否有突破性的问题。”

韩熙雅看了眼楚君,向来冷面的他得知自己是警察的时候多了些烦忧,并不是说讨厌或者害怕,作为这个职业来说对人总有些震慑力,就好像青春期的时候有几个朋友,突然听说她的父亲是个警察,明显的会偏远一些,但是她也习惯了,所以说过她是喜欢楚君,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原因。

还是尽早破案才是正事,据韩熙雅了解,失踪女孩都是刚踏入社会不久的貌美年轻女子,且单身独居,然后都是生活在山城,失踪前也并没有什么寻常举动,对叶倩儿的了解,她平时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而且和她一样都是刚分配好的实习岗位,只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分开了而已,作为警察而言,某些意识会比普通女孩强烈一些。叶倩儿比一般人爱漂亮,在学校就被称为警花了,喜欢打扮自己,可她家境很好,可以断定她不会因为虚荣而被骗或者上当。可能也许也是这个原因,才会引来犯罪者对她的垂涎。

听韩熙雅一路对案情的分析,总觉得哪里出现了障碍,可是又想不到哪里遇到堵塞,其实也有很多冤魂,是很多年后下的黄泉,皆因怨气难平,促使自己成为厉鬼,梅天遇到过很多,而且怨气越重,力量就越大,没少吃苦头。

如果七个女子遇害了,魂魄不得已平息,他日怨气聚拢,化作厉鬼,可不是闹着玩的,单凭他二灵鬼差,是收复不了的!

案情交待的差不多了,都沉寂了一会,韩熙雅突然问了句:“你们相信有鬼吗?”

“此话怎么说?你们作为执法者不应该都是抵制迷信之词吗?”被她这么一问,梅天开始疑惑了,这小女孩的目的究竟为何?

韩熙雅想了想,又试探性的说着:“你们的工作性质不就是接触这边缘玄事,我以为你们接触的多,所以有不一样的看法。以前我也不信的,可倩儿消失后,我用隐约感觉她在暗处向我求救,我就翻了很多书籍,这事可以信,也不可以全信,人过世之后精神能量还是存在的,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书里说是一种平行世界,如果双方的精神能量达到一致,还是可以见到那些死去的人,可我们没有任何媒介所以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一个地方能量很强,哪怕不需要媒介也可以见到,以前战乱年代,处处可见孤魂野鬼,因为那个时代,处处有人死亡,所以形成了人鬼不分的世界,自从我们国家伟大的领袖平息了战乱,人们活在了和平年代,所以人们宁可不再相信,以免被邪恶的人用来蛊惑,造成动乱。可作为精神依托,少数人是相信的,现在我深有体会。”

梅天对她所言,并不赞同,可却欣然接受,信与不信没人说了算,如果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宁与美好,那么冥界存不存在都不那么重要,就因为世人总有愚钝之人,才有冥界的引导,行恶之人必遭恶果,因为在另一个世界还有它们的维持正义的存在。

因仅需四个小时的车程,中途没有多做耽搁,对委托人的事务不便让过多的人知晓,他们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提,先安排了酒店住了下来,故此孤立韩熙雅。

韩熙雅心里头明白,双方的职业特殊,一直都没有主动去敲他们房门,细心的寻找蛛丝马迹,希望有进一步的进展,哪怕他们离开酒店都没有察觉。

安排酒店无非是掩人耳目,他们这份职业习惯了餐风露宿,甚至住在酒店都是多余的,晚上能不能睡觉都是个问题。安顿好韩熙雅后,便前往委托人指定见面的地方。

山城依山而建,故而得名,更有古文诗词赞美有加,多不胜数的文人雅士来次写风,已有上千年的历史,现如今成为重点旅游城市,每年旅游的客流量都是个庞大数字,特别是山顶的云海与日出闻名中外。

像这种人杰地灵之境怨魂是难以生存的,倒是适合凡人修仙,地灵成精绝佳圣地。

伴着晚霞布满山头,他们到了目的,是一个古乡,这里住着淳朴的乡民,以前交通不便他们就住在这里,现在可以出去了,随着年龄增长,也就不愿意出去了,安顿在这里挺好,现在条件好了,光是接待游客也是个可观的收入。

一直等到天黑,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入夜的古乡别有一番风景,仿佛时间倒退了上百年。为了不辜负这番景色他们决定边吃边等,这天气已经入秋,夜里的乡下有些寒冷,楚君冻得直咬牙哆嗦。

为了不走远,特意让一家餐馆将桌子抬到屋外,边煮茶取暖,一边等候雇主。

差不多三盏茶的时间,来了两名女子,打扮富贵,一身名牌,却穿在她们二人身上并不自然,有意高显富态,不求合身。将一夜暴富之态显露无疑。

确认雇主是二人无疑,便起身打了招呼,起初她们对梅天二人的身份产生怀疑,在找到他们之前也有装神弄鬼之人满天神佛的骗钱,包括明天都已经约了其他的风水大师,一般都是四五十的岁看似仙风道骨,谈吐脱俗,只是没想到是两个俊俏男子,一点也不像是勘探风水,倒像极了平日里推销业务的工作人员。

若不是看楚君有几分明星相貌,她们二人可能随便一个理由打发了。但是现在她们不指望楚君他们能为她们消灾解难,现在有钱了可以为所欲为了,以年龄来论至少被他们叫一句姐,可是男人在这个年龄是最受她们虎狼之年青睐。

第14章 幽灵鬼火

雇主让其称呼润姐,陪同她的好友称作佳姐,风情万种的闲聊了一些题外话,最终被楚君的低情商所折服,如果不是为了这佣金,连和她们同坐一桌都觉得厌恶。

润姐将目标转移到了梅天身上,见他一言不发,面色苍白,却不动如山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便将刚才问楚君的话同问向他:“小天师,有没有谈女朋友啊?”

“润姐,我不是天师,就是懂一点镇宅辟邪之法!”

润姐并不是对他这样沉闷的男人感兴趣,她们喜欢花钱得到嘴甜如蜜,哄的她开心的男人,但是梅天这样的只是好奇:“那叫你小先生吧,既然你们两个是我请来的,对你们多了解一些不为过吧。”

“当然应该了,只是我们两人不擅长表达,那个会说话的人今天没来,所以润姐有什么指示不妨直说。”

润姐听了,本来被楚君泼了冷水之后,再得到这样的回应,如火的热情便褪去大半,总不能把淫乱的想法摆在桌面上说吧,如果被拒绝了,这面子往哪搁。

一旁的佳姐听了不乐意了,这两个冒失小鬼不上路子啊,冷着脸说:“出了名的风水师都搞不定,凭什么相信你们两个,不就是骗钱吗?这样你们陪我姐俩去喝点酒,该给你们的一分不少。”

经不住言语侮辱的楚君站起来,说道:“你们可以不信我们,但是让我们去给你们做陪客,简直痴心妄想,还差你们这点钱不成。”

“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我打个电话,你们能走出这山,我跟你信!”佳姐看来有些恼羞成怒,她的确有这个信心横行一方。

润姐见一旁的梅天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只待楚君起身,他们便离开,不奢求,不惧怕的从容。

佳姐自然为了挽回面子,拿起电话准备叫人,被润姐拦了下来:“年青人嘛,总要吃点苦头,我们来日方长,我倒是没少见过人,但是那个小先生遇事冷静的举动我很欣赏,花点钱拉拢过来肯定大有作为。”

看润姐这副模样,同她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还是把握的住几分,便说:“行,那依你,另一个脾气犟的给我,老娘就不信降服不了他。”

润姐叫停了二人,指着山腰上一栋别墅,那就是他们需要一探究竟的凶宅,近在咫尺,只是若不仔细看也不容易发现,因为没有人住的缘故自然就没有人打理,部分已被树木遮蔽,无灯无光,看上去确有些阴森。

关于别墅的历史,它建于十年前,当初当地有个特别有钱的人家,听闻在半山腰建造别墅依风水格局来说可藏运聚财,便找了个风水大师选址,以紫气东来一说认定这是块宝地,有紫气东来之象,聚整座山之灵气,在此安家不仅人丁兴旺,且堆金积玉,富贵荣华受尽终生。

那户人家大喜,花费大笔财力,开山劈石,大兴土木,造价上百万才完工,待所有装潢设施齐全,全家准备搬进去的时候,因为生意的缘故只有搬走,结果就空了下来。

也就这两年前,那户人家将这栋半山别墅抵给了润姐的丈夫,润姐的丈夫一开始也看不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去一趟多不容易,后来又想了想价值,便在润姐不知情的情况下收了过来。

可他却一次没有来过,之后润姐无意知晓,以为是卖给哪个女人的,就气势汹汹的找了过来,里面但是被打扫干净了,但是没有人住的迹象,回家就问自己的丈夫,为了消除她的狐疑,便提出让她丈夫把变卖了。

可是他诸多借口就是不愿意,说他们根本不差钱,而且以后这里发展好了可能有更好的价值。润姐当然不相信,在不依不饶的纠缠下,终于道破了实情,其实这别墅是个凶宅,里面闹鬼,而且也卖不出去,为了少生事端,就把空在那里。

润姐仍是不相信,她什么都见过,就是没见过鬼,反正平日里也没事干,就来打听打听,住在附近的人告诉她,夜里有的时候能听到女孩的哭声,有的时候能看见鬼火,更恐怖的就是有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女人在半山腰飘来飘去,村里大部分人都见过,被传的玄乎其神,后来越传越真,人们都相信那别墅里有鬼一说。

近些年她和他的丈夫感情一直不好,因为有钱了,丈夫经常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她也认了,都有钱了,他玩,她也去玩,但是要是家里财产分给别的女人,她睡的不踏实,自从知道有这个别墅之后,就成了心病,不为了钱,就是告诉她丈夫身边的女人,老娘的东西你们谁也得不到。

为了把卖出去,就找风水大师来看,期间是瞒着丈夫的,也瞒着所有人的。

先前的几个风水大师都说有厉鬼霸占着,为了捉鬼都要求在里面待上一夜,不过第二天一早钱也不要了,吓得屁股尿流的跑了。

润姐也开始相信里面有鬼的事实,但是树立自己的威严比起花着小钱而言都不值得一说,反正有钱,之后经介绍找到了忘川事务所,愿意出十万高价,委托此事。

楚君不懂风水,但是从网上查到的资料来看,这半山别墅的确是个风水宝地,包括建造都很注重忌讳。

润姐也说烦了,丢了句话:“钥匙在我丈夫那里,我也没有进去过,不过这对你们来说不是难事,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别的就更不谈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早上我希望还能看到你跟我们说话!”

见润姐走后,楚君吐了口气,提出还是找一个人代替张闻的位置吧,和这类人打交道,张闻明显比他们有优势。

梅天从远观察了一番,肉眼看不出来所以然来,就换成另一个视角,就是作为幽冥鬼差的角度去看。

一旁的楚君开始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急切的问了句:“怎么样?真有鬼吗?”

他摇了摇头,疑惑的答着:“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反倒真的如人家风水大师所言,这里的确是块福地,住在这里的人受不受庇护我不知道,但这里所聚集了山之精华,水之灵气,就算有怨魂滞留在此,也不会成为厉鬼,反倒戾气会被化解。”

“难不成是有人故作玄虚?”

“很难说,目前只能说我察觉不到任何不详,能影响到人间安定的戾气,所到之处定会暗无天日,乌云遮月。反倒是这里灵气逼人,不适合魂魄积怨,就无厉鬼一说。”按这些年的经验来看,梅天肯定这里不像是不祥之地。

听他这么一说,楚君有些失落,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结果,执意要进去一探究竟。

常年无人打理的缘故,车子是无法开上去的,只有徒步爬上去,看着就在眼前,还是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路上梅天问道楚君:“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楚君想了想,惆怅的说:“我也想清楚了,从我们在学校认识的时候我就心高气傲的,和你在一个宿舍那么久,连你长什么样子我都没有仔细看过,踏上社会后,要不是你我现在估计早壮志未酬,郁郁而终了,那个时候我就钻到钱眼里去了,干什么都是为了钱,包括学会乾坤一掷,就是想有一天脱离你后,还可以独当一面,上次把钱全部给了那个家伙之后,我还利用其他手段借了点,还真有那种千金散尽的感觉,如果没有了钱好像自己也什么都没有了,一直以来把自己放在一个封闭的房子里,和关在牢笼里没什么不同,错过了好多,我想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吧,创立事务所的初衷为的就应该是不留遗憾,不浪费人生,做着有意义的事,我是这样认为的。”

说实话其实梅天根本放弃改变他人观念的想法,特别是楚君,只是没想到能听到他这番肺腑之言,创立事务所为的就是让他行走在人间方便,以及可获得一些酬劳,可以照应一下家人,他不知道张闻与楚君是怎么想的,看多了世间的悲欢离合,人都会死,死后都会忏悔曾经哪里做错过,哪些错失了的,他改变不了,判官改变不了,十殿阎罗也改变不了,世间本就多纷扰,人之初,性本善的道理谁都懂,但是善良渐渐被人说成了傻,也就没人敢善良了。可是在冥界所有留下的人,他们都相信世间是美好的才会留下来,他们都期待有一天能与最想见的人重逢,他们更认为世间人们可以达到互相理解,互相信任的那一天,这是一种期望。

他们交流着人生,也走到了别墅院前,大铁门虽大,的确难不住二人的敏捷身手,十年前设计别墅的人也没想过这里空着没人住,也就没有防盗概念。

他们刚进去,一阵寒风袭来,从二人脸上刮过,吹的地方枯枝败叶发出诡异的晃动声,楚君不由的打了哆嗦,感觉格外阴森,特别在这寂静的半山腰上,一个人还真不敢来。

第15章 乾坤一掷

看着铁门上的锁,的确是有人来过,但是润姐说他的丈夫从未踏足这里,或许是那几个风水师留下的痕迹!

进了院子后,月光明显的有些暗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被树遮住了,还是山体挡了,阴暗之中还透些阴冷,对于楚君而言反正感觉不是很好。

无奈之下只有拿出手电筒照明,可能因为先前风水师的慌忙,里面的门合上了,缺没有锁,被风吹的吱吱声,更加恐怖,与哪些猛鬼出没的情节像极了。

梅天推开了门,对他而言黑夜之中依旧可以方位明朗,视野开阔,好似白昼,鬼差的视角更便于他发现不属于人间的东西。

进去之后,观察四周,更他之前所想,这里真的不像有怨魂栖息的环境,别墅的装修花足了本钱,能在这独有一片的半山之中建造这般规模的别墅,建造的主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可惜后代败家,竟然把这给输了。

楚君尝试去按了下灯的开关,瞬间灯壁辉煌,照亮整个房子,屋里干净整齐,的确是有人来打扫过,而且这里的电一直没有停过,可想而知润姐的丈夫的确撒谎了,也许他没来过,但是不久之前这里是有人住过,包括润姐发现了这里之后,仍旧有人在她不知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在这里待过。

他们两人去每个房间都观察了遍,猜想为什么那些风水师主动提出晚上在这里待一晚了,一般风水师哪怕是靠骗人为生,至少懂些皮毛,像这样的福宅不应该看不出来的,愿意逗留的原因是看重了别墅内的设施。尤其是书房的字画文玩,就是不识货的也一眼觉得价值不菲,这可是十几年前就留下来的文物,何况风水师多少都知道一些门道,顺手牵羊个几件也比拿驱鬼捉妖的红包强。

别墅陈旧多年,无人问津就说明有怨鬼霸占,非说有什么古怪的话,就是山里某个东西聚天地灵气,在此修炼成精了,自我修炼的它们一般不会骚扰人间秩序,过于损耗修为,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

察看完别墅并没有发现不寻常,现在只剩下地下室了,倘若地下室也没有异常,非说这里有古怪只有掘地三尺了,那样就算真的挖出什么也是骚扰别人的行为了。

地下室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还夹杂着股刺鼻的腌制品味,很不好闻,但是很符合环境性质,可其中仍夹杂着一股血腥味,血腥味虽然被地下室其他气味覆盖了,可对于这种血腥味的敏感是梅天的职能,但是又不敢肯定,整个地下室都看遍了都没有什么收获,除非……

正当梅天疑惑推敲时,突然别墅内所有的灯都熄灭,户外的风刮的猛烈,树叶打在墙上,如同愤怒的嘶吼,对他们二人的到来很不欢迎。楚君开了下灯,又被不知名的力量影响,再次熄灭。他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某处看着他,盯的他恐慌。

“阿天,你快上来。”

听到楚君的呼喊,梅天三步并作一步离开地下室,见他惊恐万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指都忘记从开关上放下来。

“发现了什么。”

楚君大气都不敢喘,指着书房的方向,说:“你看那把伞,好像一直盯着我在看。”

听他这么一说,梅天以为是自己耳误听错了,只见书房里一把女子图案的油纸伞,撑开支在地面上,诡异的对着二人。

先前他们肯定那里绝对没有这把伞的,何况还是撑开着的,且他们望哪个方向动,那伞便会顺着他们的方向晃动,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风吹动的,如楚君所说它就是盯着他们在看。

梅天再次换成鬼差视野,见那把伞泛着淡青色的光,意识到情况不妙,伞发出的光芒就是灵,若是鬼怪散发出的是黑色的戾气,那种憎恶会很强烈。如果是这种淡青色的,可以排除戾气,至少不是普通的鬼怪,而且已经成精,且有几百年的修为,作为二灵鬼差的梅天完全不放在眼里。

提醒身后的楚君:“不好,这伞附有强大的灵力,应该已经成精了。”

伞当然不会成精,无血无元,只是某种物质依附在其中修行,楚君见他已经做出戒备的姿态,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梅天曾说过,他们最怕的就是碰到有修为的精灵,在它们面前,鬼差是不值得一提的,且摄魂铃对它们没有任何效果。

“那现在我们是和它就这样对峙着,还是先下手为强。”

“你留点神,我看它并没有伤害我们的打算,只是不欢迎我们。”梅天示意他别轻举妄动,以免惹怒它。

跟着梅天向前迈了一步,那油纸伞突然向他飞来,梅天本能的避开了,不想一转身浑身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动弹不得。油纸伞悬在天花板下旋转了起来,伴着它的旋转,梅天只感觉头重脚轻,晕眩不适。

仅此而已,它并没有取其性命的下一步举动,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让梅天产生恐惧知难而退。

见梅天被困,且丝毫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可见实力还是有点悬殊,跟随梅天这三年灵异事件倒见过不少,但是这伞精不仅第一次见,还是头一回听到。

但是这种情况也想不了太多,是精是妖又能如何,他可是忘川事务所的一员,练了这么久的绝技可不是白练的。便从特制的口袋中拿出几枚硬币,朝油纸伞掷去,百发百中可并非是浪得虚名的,投出的几枚皆数打在伞体上,只是伞精并未受到影响,这便是乾坤一掷的缺陷,对除魂魄之外的物质造成的伤害小。

楚君眼疾手快的接住反弹回来的硬币再次掷去,重复了数次,油纸伞似乎明白硬币对自己没有威胁,仍是困着梅天为主。只见楚君累的气喘吁吁,郁闷自己潇洒的身手不起作用。

“精……怕……血……”梅天被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好不容易努力说清三个字。

收到梅天的提醒,他翻出早已准备好的刀具,割破食指,染在硬币上,再次掷去,伞精似乎也听到他们的交流,开始避让楚君的硬币,可能低估了他的精准度,被一枚染着血的硬币打中,似受到重创将撑开的伞面收了起来。

楚君见了终于对其造成伤害,欣喜若狂,再次投掷过去,现在伞收起来后目标就变小了,任凭他百发百中,命中率降低了下来。

梅天终于从被困之中解脱了,见楚君与伞精纠缠不清之际,赶忙盘膝归元,并未受伤,却扰乱他的灵气。

伞精也许被楚君折腾烦了,直接夺门而出,朝山上飞去,此时梅天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便追了出去,他知道自己不是伞精的对手,可也发现一个问题,这伞精无害人之心,从困着自己开始,以及楚君不知好歹的滋扰,它仍没有动怒,更没有痛下毒手的打算,也许可以同它谈判,知情劝说也不一定。

伞精飞的很快,眨眼消失在山头的之间,仰望月空,洒满大地的光亮,在此时尤为瘆人,宛如伞精的灵力源泉,供它操纵。越为明亮的月光越能助长精灵功力,风势也愈刮的强烈,吹动着树干猛烈的扭摆着,皆是受灵力影响,可想而知伞精灵力的强大。

梅天想着既然它不愿意为祸人间,也许有的商谈,那便追上去问个究竟,并非是自己不识抬举,乃是本职工作,劝服了它也算一件功德。

“跟紧我,我们追上去!”说完一跃翻过院子,山路不好走,他没有腾云驾雾的本事,更不会御物飞天的能耐,只有看着体能爬上去,且楚君更是步履维艰,与梅天想必,自己更是平凡到更平凡的体质,完全跟不上他,且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又怕错过了精彩的一幕,全凭意志坚持着。

好不容易看到梅天的身影,他在半道上停了下来,欣喜的叫着他,却又觉得气氛不对,定睛一看,数团幽蓝青火挡住了他的去路。

楚君识的鬼火,科学点来说则是磷火的化学反应,但是作为另一种说法,它们也是人离开尘世之后最后残留的精元,也不会对人造成伤害,时间久了自己就熄灭了,如果有人使用灵力操控仍能持续很长时间。

“这鬼火怎么是这样的颜色?”这些鬼火燃烧的颜色与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看来是伞精故意阻挡我们,而驱使的幽冥鬼火,这鬼火不同寻常,不小心接触到的话,灵不灭,火不灭。一定要小心。”梅天将幽冥鬼火的特性告知楚君。

“一团鬼火便是一具尸体,看来它收集了不少,如果光靠数量的话,那就交给我吧,你去追那把伞。”

楚君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见他一副成竹于胸的神情,当然选择相信,这个家伙就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

点了点头,发现鬼火之中有一处缝隙,一穿而过,引的众鬼火追了过去,于此同时,楚君手持数枚硬币,施展乾坤一掷,刹那间硬币面反射着月光,亦如萤火闪耀,穿梭于鬼火之中。

幽冥鬼火本质乃是人之魂魄,于硬币碰触会被打散,却因为灵的存在而被分解,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以此类推很快山腰之上布满了星星之火,使楚君倒吸一口凉气,数量增多,形态变小,就不敢保证自己敏捷的身手可避开这些烦人的鬼火,好在他为梅天的离开争取了时间。

第16章 伞魂

一路疾驰的梅天,无暇顾及楚君的平安,最好的办法就是劝说伞精,熄了幽冥鬼火。

到了山顶他有序的吐纳呼吸,缓解体能消耗的负担,以免乱了方寸。

山巅之上倒也平坦,并非旅游景点,无人看护的丛山之一,视野开阔一眼便发现漂浮在崖边的伞精。怪异的是,收起来的伞平浮在空中,上面竟坐着一位妙龄女子,身着绫纱长裙,外披洁白绣褙,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格外的动人,从骨子里散发出孤离寂寞,动身兮恍若仙,不知情者以为是仙子下凡,秀发随夜风吹摆,隐约可见肤如凝脂的脸颊尤为诱人。

梅天便打算向她打听这伞精的由来,只是迈了一步,却听那女子冰冷的声音:“你若再往前一步,便将你推下悬崖。”

她没有回头,依旧黯然的看着那轮明月,可是梅天的行动知道的一清二楚。

稍作观察,这女子也并不是人体,也不是魂魄,却实实在在的存在,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伞精化作的人形。

“你就是扰乱人间的伞精?”他冲着她的后背问了句。

女子听了他的问话,转了一圈宛如起舞之态,撑开了伞,手持伞柄转身面向他:“奴家并非伞精,乃是存于伞中一缕清魂而已,更无扰乱人间一说。”

直到她将伞架在肩上才看见脸面,很美,美的不可方物的样貌,五官精致出一股轻灵之气,倾国倾城说的也许就是她这幅模样,可能在梅天看来这或许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非他等人了亵渎。

梅天被迷住了,一时说不上话来,一阵幽风刮过,悬挂腰间的摄魂铃摇晃发出清脆叮铃声,仍不足以将倾神的他唤回来,那伞魂听到后便问:“你是鬼差?”

这么一说方使他从痴迷中清醒,怪责自己的定力不足,欠缺修炼,应了她一句“是!”

与此同时的楚君已经招架不住幽冥鬼火的数量,心想这条命就搭在这里了,瘫坐在那里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硬币也散落了一地,连捡起来都费力,更别说施展乾坤一掷。

幽冥鬼火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幽火焚烧分秒殆尽,仰天长叹:“兄弟,对不起了,我尽力了。”

此刻伞魂也感知幽冥鬼火已贴近了楚君,待得知对方乃是鬼差,挥手驱散了它们消失在山林之间,方才躲过一劫。

便问及梅天:“那你岂不是来拿奴家兴师问罪而来。”

梅天否称道:“并非如此,只听闻你扰乱安宁,特来劝说,倘若无果,也许我使用非常手段。”

“扰乱人间安宁,若是扰乱也是他们扰乱奴家安宁,我已再三留情,他们依旧不知悔改,唯有小惩大诫。”伞魂那双眸子动容中掺杂着怨恨,却在控制之中。

“你既清楚自己乃是清魂,为何滞留人间,抢占他人土地,使他们有家不可归。”见她愿意以理相待,梅天自然要问个明白。

“奴家并不独钟此地,但是他们把我放在这里不闻不问,平日里都是我将那些不怀好意的歹人驱赶,他日有缘之人安家于此,奴家定当双手奉上。”伞魂说的句句在理,平日里造访的不是宵小之辈,便是坑蒙拐骗之徒,他都并未伤人分毫,只是吓走了他们,以讹传讹的将这里说成凶猛鬼宅,只是人们的心里恐惧。

“不如这样,你同我离开,我定帮你寻个好去处。”梅天异想天开的以为满足她的需求便可劝她离开。

伞魂听后双目冰冷,敌视着他:“你当你是谁?在此对奴家大放厥词,小小的鬼差罢了,奴家的去留何曾由你决定。”

说完背过身去,一道强烈的飓风袭向梅天,在他没有戒备时,被冲击跌落山崖,他也明白就是不是在这种毫无先兆的情况下,他也很难抵挡住伞魂的进攻。

伞魂是知晓鬼差这个职业的,只是没想到梅天的特殊,哪怕从万丈悬崖落下,鬼差着地最多也只是灵体受损,不会有致命的危害,因为他们在阳间只是个没有重量的形态,但梅天不是,他有肉身,如果就这样高空落地,定会摔成肉泥,灵魄得以尚存,却肉体不在,以后行走在人间就如其他鬼差一般不再方便。

他没有可以控制身体及物件的本事,只要落地哪怕苏木在场都很难拼凑好他的身体,心里开始恐慌了,那种惧怕死亡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他曾经的确死过,还不止一次,他也知道那么一日他会再感受到魂体分离的痛楚,就是这样有些遗憾。

在他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伴随着死亡来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抓着我!”

梅天感受到了对生命的渴望,看着那把伞在他眼前随着他一同下落,想必伞魂也发现了自己的独特,便抓着伞柄,随着伞魂承载他身体的重量,牵引着行走在云雾之中,好不自在。

片刻之后便到了山脚,伞魂连人形都没有化成丢了句话,不准他再踏足这里,否则下次不再轻饶。刚离开不久,楚君也被那怪风吹落到山脚,摔个四脚朝天。

看着梅天惊魂未定,却不像自己这么狼狈,便问:“怎么样?得出什么所以然没有?”

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走吧,此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看来我们要留个委托失败的记录了,还是首次的!”楚君清楚梅天既然是放弃了,那实力悬殊自然相当大。

梅天只能表示无奈,他的确不是伞魂的对手,再者伞魂句句在理,她没有主动伤害过人,也没有破坏过当地,如果他依依不饶的话那就是自己越了界。

回到酒店后,二人累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了,韩熙雅几次想敲开他们的房间,又想到他们职业的特殊,便忍住了。到了早上实在忍不住,便借以早餐为由,敲了门。

慵懒的声音回应让她知道他们是在里面的,至于有没有出去就不得而知了。

楚君是真的累到了,平时勤快的他感觉浑身疼痛难以翻身,让打坐的梅天去开了门。

“我见你们早上没有吃饭,便让酒店备了些早餐,你们现在需要吗?”

面对韩熙雅这般照顾,梅天不好拒绝,楚君却直言相告:“不用了,你让我们再休息会,一会再去找你!”

韩熙雅面对着自己的示好换来拒绝,心里头自然不快活,便回了自己房间。

梅天数落了他:“你就算不领情也别这么直白,浪费人家女孩一番好意。”

“人家可是个警察,给她点时间,很快就能发现我们背着她去干别的事,到时候就更麻烦。”

对楚君的做法不认同,可倒也没有什么不妥,这也许就是他们二人没有多少朋友的缘故。

楚君浑身酸痛的不自在,倘若这个时候苏木要是在就好了,给他施上两针,想到这里他有点想她了。

梅天总是静不下心来凝集灵力,至少一闭上眼就想到伞魂,难不成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喜欢,对一个异性产生的感情,从小到大都没有对哪个女生有过这样的感觉。

醒了后的楚君很难再次入眠,也一直在想,便在捋着思绪:“你说那伞,是一缕清魂附在上面,按修为来算是不是伞制造的年代就是那魂存在的年代,还是伞的年代久远,清魂是其他年代附在上面的。”

梅天想了想,也得不出一个结论,但是听说了,这如果只是一缕清魂的话,至少百年才能成形,但是若在聚天地精华之圣地,也许会事倍功半,半山别墅也算个修炼的好去处,可就算如此,也不至于灵力悬殊这么大,他可是身经百炼的鬼差,少说那伞魂也有五六百年的修为。

听着梅天的解释,楚君想到一个法子,他仔细的描述了伞的结构与材质,看有没有考古或者鉴宝的专家知其一二,再透过梅天对女子服饰的描述上网筛选。

大致的范围应该就在唐末明初之间,且是汉服,只是不敢断定是宋朝还是元朝,宋朝的可能性较大,毕竟推崇汉服的朝代。

正当他们细推伞魂之谜时,楚君寻问的那把伞有了结果,有个古董收藏家直接发了一张图片过来,确认是不是这把伞,照片上的伞,无论是伞面上的图案还是工艺完全一样。

对方急切的要了他的电话,讲述了相关的渊源,乃是他的父亲最喜爱的古董,自从得到它之后便茶饭不思天天对着它,直至兵荒马乱他们一家逃窜什么都可以不拿,一定要将他带着,后来就被人偷了,父亲也就郁郁而终,撒手人寰之前也要后人把这伞寻回,之后寻访多年也没有消息,直到楚君在网上的描述,他愿意出这把伞在市值上的价值增加一倍,以它现在的历史价值,若无破损,现在起拍价在三百万。

相传这把伞乃是当初他国进献宋帝的贡品之一,伞骨乃是江湖术士用阴沉木所制,有勾人魂魄不详诅咒,哪怕是千里之外也可控制取人性命,为的就是在深宫之中也可杀宋帝于无形。

宋帝常年久居宫中,伞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可用之地,也就转送他国,之后就不了了之了,最后沦落到了一个年轻将军手中,对此爱不释手,让人将他最爱的女人画在了上面。

之后国家面临了水深火热之中,将军奋勇护国,为了逼他就范,知晓女子就是将军的软肋,便劫了去,将军为了她一人违抗了命令,率领精兵决心屠城救人,因而错失城池,国破人亡,女子不堪受辱服毒自杀以示忠烈,而不得而知的将军率领上万兵马也就此消失,虽无从考究,但是一段凄美的故事为这把伞增添了神话色彩,有了更高的价值。

因此它还有一个哀怨的名字,花尽千霜!

第17章 鬼差徐稳

听完伞魂的过往,大致的了解了它的辗转过程,传说不一定是真的,可也不一定全是假的,至少年代以及来由是吻合上了,它是一把几百年前所制造的古伞,梅天所见到的那个女魂也是那个时候残留下来的。

含糊了几句便挂了那人电话,对方仍坚持出高价,楚君不想搭理,否称自己接触到了古伞,最后那人也识趣了不再纠缠。

既然清楚了伞魂的来历,也就清楚非他二人能干涉的,论资历都得尊称人家一声上仙,更无欺压霸占一说。

润姐没有等来他们,也就知道与之前的一般尝了苦头,羞于露面,早在之前她就已经盘算好了,就没将期望压在二人身上,电话中过问了几句,楚君当然没有将实情告知她,只言棘手,希望可以缓他们两日再做答复。润姐没有答应就挂了电话,此事也就此黄了,唯有将心思放在失踪案上。

当谈及失踪案,梅天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将徐稳忘在九霄云外,想必他定心急如焚认为自己将他二人协商的事相忘。

便欲推门先一步离开,却听酒店过道传来清脆的叮铃响,对此他并不陌生,乃是每日身上摄魂铃所发出的声响,只是这单颗摄魂铃非是自己所拥,侧身望去,过道角落里徐稳幽幽的盯着他看,看来他真的等久了,先找到了他。

循规蹈矩的鬼差在一般情况之下,不会过度使用灵力在人前现身,哪怕是不得已也需请示,在没有媒介情况下,仍是阴阳相隔,鬼差都不例外,哪怕他就在你眼前,你也看不见,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最遥远的距离。

发现他后梅天便同楚君招呼了一声,今日他自行察看,如有线索再做商讨。习惯他的行事作风,楚君就没多做过问,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调取当地的监控数据。

今日不见阳光,乃是阴天,防范于未然的梅天还是随身携带的黑伞出了酒店。

徐稳跟随其后,惧怕炎日是他们职业的通病,碍于案件的调查,徐稳只能在白天冒险。

“你查了这么久对此事有什么看法?”梅天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第一次接触,没什么经验,但是我感觉能避开我们的耳目将魂魄藏的不留痕迹,我觉得不是一般的人。”以徐稳而论,一直以来都很太平,突然出现这么件事情,很难不往这方面归类。

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山城有这么多的灵山圣境,生出几个精怪也不是稀奇的事,他能这样说应该有些眉目了,处于职业的限制,不可越界,至少事情在没查清楚之前,同样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点数。

他听闻山城往南的方向,翡翠谷内住着一个山精,乃是三百余载精参聚灵幻化而成,现有三岁孩童般的大小,已有了半人的模样,喜欢捉弄他人,那里几乎没人敢去,都说有吃人的妖怪。如果以修真而论,已过元婴期,下一阶段便是筑基成形,可做人的模样,身为阳体的它必须借助吸取阴元来中和,难免急于求成,在不被正确的引导之下去破坏本该有的世间平衡。

这些都是徐稳的猜想,这种的可能性最大,要不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对比之下,梅天觉得可以去问个虚实,顶多徒劳的白跑一趟。

他们二人会苦逼一些,坐车花了四个多小时才到了翡翠谷,又花了两个小时才找到山精的所在地,就这样耽误了半天的时间。

作为初次的搭档,必先交流自己的能耐,好能在及时的情况之下做出正确的判断,再怎么说也是面临有着三百年修为的山精,要是唐突惹他不开心,他们不见得制服的了,以他们的能力,就是所学都是克制魂魄之用,对付其他的并不奏效,而且不过数载而已。

抛去摄魂铃共同的作用,剩下的所学才有差异,他成为鬼差也就五年之余,同第一颗摄魂铃共获龙魂戒,助他在日后行走两界无阻,龙魂戒的两项作用毫无保留的也一并告知,不过以他的修为,“天斥”可瞬间阻挡百斤之物并且弹开,“地引”也是如此,且中间会有一段凝聚灵力的间隔,再者便是第二颗摄魂铃时七爷所增的乾坤囊,可收物件入其乾坤之内,不变其形,但是他也没有什么珍贵需放入其中。除了一副行走人间的身体,以及护己周全的戒指,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就是这样的他,竟然如此之快的成为了二灵鬼差,可见平日里的他是有多拼命。

成为二灵鬼差需要收复一百亡魂,并非的逝者,亡魂一般都是具有戾气,含有杀伤力的危险种类。

再谈徐稳之能力,他羞于启齿的道出四字:“九字真言。”

梅天没有听错,他比自己还要悲劣,现在的鬼差待遇和福利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徐稳没有梅天那么特殊,在成为鬼差之前只是个巡逻鬼卒,通过学习考试才成为了鬼差,以前的政策是获得一颗摄魂铃便可领一法器,用来渡厄平冤,之后由于鬼差过于需求功德,常年有不自量力的鬼差魂散人间,法器不知去向,即为了保护它们,同时也是稀缺,最后修改了这个政策,从成为二灵鬼差开始。

九字真言乃是冥差必修课程,开创先者就是凭着这秘诀,击退天地怨气,还冥界百年安宁,九字分别乃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每字对应着不同手印有着不同效果,其威力也是建立在自己灵力之上,对于鬼差而言一般的亡魂都会受其影响,若是使用不当自然没有效果,虽只有九字,但其中奥妙无穷,受用终身。

更为惭愧的是,梅天没有学过,他跨过了基础阶段,也就是这样,对冥法意识不强,多次受伤也就是对其一知半解,但凡学过九字真言,也不会多次这么狼狈,因此大家都没提,以为他人孤傲不屑使用这初级入门口诀,他也没问,就是这么遇强则强的走过来了。

刚入这翡翠谷,便听到有孩童的嬉闹声,且哼着欢快的歌在山林之中跑动,山谷之中没有除了灵气并未发现戾气,那孩童的嬉笑声应该就是山精所发出来的,听它的哼唱声活泼可爱不像是个会对人有歹意的精怪,既然来都来了,单凭直觉而论也就太冒失了。

他们蹑手蹑脚的悄悄靠近山林里,生怕惊动了它,随后便见到一个孩童大小的萝卜背对着他们,像个走丢了的孩子在哭泣,那个伤心成都好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两个人在靠近他。

从身后看去真的不像有攻击力的样子,梅天决定上去抱住它,如果要是对方反抗的话,可以借助近距离使出天斥,就算它有百年的修为也不会好受,示意徐稳为他掩护,如果有其他状况也好做出及时的支援。

说时迟那时快的,梅天趁它不注意一把紧紧的抱着它,谁料山精没有反抗,这才察觉怀里的那个没有任何活动迹象,定睛一看真的是一个白花花的大萝卜。从他们进入翡翠谷的时候调皮的山精已经发现他们了,就做了一个萝卜诱饵让他们掉进自己的陷阱,当察觉到异常时,一根藤绳缠着徐稳的一只脚被倒挂在空中,而另一端朝梅天追来,他只能以敏捷的身手避让,躲过了左脚,右脚又被缠住,才看清地上弯弯曲曲的都是藤绳,最后一人一端被倒挂在山林里。

这才清楚他们的行为是有多愚蠢,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如此轻举妄动,被挂在这里已经算是轻饶了。

藤绳没那么容易解开,是这山精灵力所控,就只有等山精来了,和它好好说说,让其原谅他们的不理智,见二人上了当,入了圈套,载着满满成就感的山精蹦蹦跳跳而来,像是猎人捕获了两头野猪般欢喜。

原来是只半人半参的人参娃娃,身上的根须都没有掉落,白白胖胖的还有几分婴儿的臃肿,一点也不可怕,还挺可爱,它一会瞪大了眼仔细的看着他们,一会笑的眼睛眯成了线,学着二人被倒吊着的样子,欣喜稚气道:“这下有的玩咯。”

“玩?我们可不是猎物啊,是人啊。”见他奶声奶气的样子,梅天就不忍伤害它,打算说服它放了他们。

“我知道啊,野猪都抓腻了,好不容易等到有人陪我玩。”人参娃娃蹦跳不停,尤为兴奋。

“那你干嘛不离开这里?”徐稳看一时半会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也就问了起来。

“我也想啊,可听说外面的人都好坏,还不如这里自在。”

其实人参娃娃说的也不假,这么个稀奇生物那还不用来谋利生财,就随便咬它一块有病就可不药而愈,无病则延年益寿,人参嘛是人都知道,大补之品。再者就是这里乃是修灵之佳境,离开这里不见得能找到更合适的地方,如果错过了上升时期那之前修为将会毁于一旦。

“那你可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

“当然知道啊,正好留你们下来跟我作伴,这样大家都不会孤单啦。”

自打梅天成为鬼差开始,就没有听过山精地怪听闻鬼差的名号害怕的,人参娃娃也不例外,就因为知道他们二人不是普通人才更为兴奋。

“这里没有人来过吗?”梅天灵机一想,不如趁机问一问。

“我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人了,他们害怕我。”人参娃娃想到这便觉得孤独,在这里能玩的都玩遍了。

“那你都不接触人,如何吸取阴元?”

单纯的人参娃娃不做多谢,有人陪它说话的感觉挺好的,回:“我不过是精元幻化而成,而非妖兽成精,地气本为阴,我又何须吸取。”

此言一出,两人相视所望,拍头懊悔,吃了理论知识的亏。

第18章 九字真言

“它打算把我们挂在什么时候啊!”倒吊着的徐稳感觉体内的灵气四散,有些不适。

“我看它打算一直把我们吊在这里,供它玩乐!”嘴上说着轻松,可一直在想办法挣脱这讨厌的藤绳,以蛮力的话,吃亏的应该是自己,人参娃娃无伤人之心,但要是来硬的话,估计会引它更来兴致。

“那我们如何是好,就这么耗着么?”

梅天双臂交叉,闭目思考,这人参娃娃无非就是贪玩些,陪它玩便是,趁它不留神逃走即好,不必要过多纠缠。

就叫来了它:“小人参,这山里有没有吃人的野兽之类的?”

“没有!”

“那你算不算这里最厉害最凶的!”

“当然了,在这片山林里,没有谁是不怕我的!”人参娃娃说到此洋洋得意的比划着。

“那也仅限于这片山林,听过井底之蛙一说吗?”

“什么井底之蛙,人类学的东西,我可不学。”

梅天有意激怒它:“说的是一直自以为了不起的青蛙,成天坐在井里看着井口大小的天,自以为是的认为天就这么大,在井里的它已经所向无敌,后来井外面的青蛙告诉它,天是很大的,外面还有比它更厉害的,它不信就努力爬了出去,发现世界果然很大,刚出去就被蛇吞了。你现在就是这只青蛙!”

人参娃娃听了,果然怒气冲天,否认自己是井底之蛙,更生气自己这么高贵的物种被他比喻成青蛙,给他一顿胖揍。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梅天只能护着脸,激怒是激怒了,人参娃娃的报复心太强,他被打的鼻青脸肿,一旁的徐稳见了,咽了咽口水,不敢作声。

既然被打了,那也不能白打,该唱的戏还是唱下去:“你知道我们两人是怎么闯到这里的吗?我们可是这里跑的最快的,要不是落入你的陷阱,你这样是抓不到我们的!”

“大骗子,你们能比野猪聪明吗?”目前人参娃娃觉得最难抓的就是野猪了。

“那是你就见过野猪,不行你放我们下来,只要你跑的过我们任意一人,我们就不走了,直到赢你为止!”

一听到有比赛可玩,人参娃娃翻起一个跟头,终于有人陪它玩了,它就这里翻到另一个山头,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完全不相信这两个人有什么本事赢它。

于是放了他们,以此地划线为始,山头为终,谁先到谁赢,倒计时一开始,只见人参娃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山林里,省去了他们装模作样,梅天拾起地上的伞,掉头就跑出山林,出了这翡翠谷就离开人参娃娃的修炼范围了,要是没有什么仇怨,一般不会冒险追出来的。也确实人参娃娃知道自己被骗了,失落的在山顶上大哭了起来,口里大骂着梅天这个大骗子,一副心疼吧啦的模样,孤独的守着山林。

出了翡翠谷,二人仍是不敢停歇,生怕追了过来,这次要是再被抓回去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还不知被揍成什么样,梅天摸了摸肿到变形的脸,就算五官不精致也心疼啊,伴随了自己这么久,且火辣辣的疼。

“我们就这样骗个小孩不大好吧!”徐稳说出所有鬼差的通病,就是所有不道德的事都违背正义,特别是梅天骗小孩子的行为而不耻,坚决抵制。

听他说完,梅天便一肚子气:“你看看我肿成猪头的脸,像是个小孩子所为吗?再凶的厉鬼也没有这样子对我,而且你别忘了它比你我都大,你要是觉得愧疚,你可以回去再被它吊着啊!”

徐稳当然不想回去,良心虽有愧,可那家伙的确不好惹,但是并不代表他同意梅天所作所为,作为正直的鬼差绝不会同流合污。

一天的时间就耽误在这里了,离开翡翠谷,一轮新月,正在冉冉升起,今天案情一点进展也没有。

当梅天看到明月时,便会想起一个黯然的倩影,那种滋味说不出来,就是想见见她,不然心里如同被挠了一般。便决定再和伞魂交涉一下,以劝为由,实则为睹芳容。

为了更好的形象,便以灵力把浮肿的脸恢复原样,但是淤青是无法消退,只怪那人参娃娃下手太黑。

半山别墅离这里近的多,在他们到的时候,也只是山下村民熄灯之时,也许白天已经有人拜访过,影响了伞魂的清净,山腰间便有幽冥鬼火来回飘荡,刻意制造阴森恐怖的假象。

“幽冥鬼火?”徐稳跟着他过来,也没问来这里的目的,但是知道这玩意的厉害之处:“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角色!”

“我也是昨晚才发现,不过这也不是个善茬,昨晚就是吃了它的苦头!”他虽这么说,可嘴角却微微上扬!

看他这幅德性,徐稳就便可想而知,他口中的善茬肯定是个女子,便说:“我帮你清了这一路的幽冥鬼火,你去问个明白。”

他手结不动冥王印,口念“临”字诀,手印所对应方向的幽冥鬼火受九字真言克制,遭受灵力冲击而逐个熄灭。同样这也是徐稳对应使用最成功的一次,满怀成就的给梅天使了前行的眼色。

乐此不彼的徐稳,灭了一路上的幽冥鬼火,刚到别墅院前,伞魂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问道,为何他们二人要灭她花了精力收集到的幽冥鬼火,幽冥鬼火从未伤人,他们这样做法有些欺人太甚。

徐稳见到伞魂人形,宛如月光仙子下凡,同梅天一般如痴如醉的陷入其美貌而无法自拔。

好在梅天是第二次接触,可以稍作控制定力回:“实在逼不得已,与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虽未曾伤人,但是违反了人间秩序。”

“你是冥界的鬼差,人间的秩序你也要管?”

“作为鬼差我当然不管,可我与一般的鬼差不同的是我还有人的身体,昨日仙子救我,我便想劝你一劝,你附在伞种错过数百年,留得一残魂,无非是在等一个想见的人,不如你随我离开,我帮你寻找!”梅天再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奴家为何要信你,脑海之中确实等着某人,但是等谁,在哪里等,小女子连自己都不清楚,每逢想到此都会头疼欲裂,留在此地安好,任谁也莫想劝奴家离开,他日若想起了那人,便自行离开。!”她提及记忆深处之时,双眼失神,彷如在痛苦之中煎熬,时间久的已经记不清为何而留,为谁而活。

伞魂不敢多去回忆,怕乱了心神,注意到了梅天脸上的淤青,又关心的多问了句:“你脸上的伤从何而来!”

单凭女孩这么一句,总让男孩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她关心我,就代表也许喜欢我,梅天心里也顿时美滋滋的:“没事,我们这种职业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

伞魂听后,也就没在意了:“你与其他凡人不同,有一颗善心,往后注意安危,别再过来打搅我的清净!”

随后又是一阵怪风无情将他们吹至山脚,合二人之力也抵抗不了这阵怪风,徐稳便好奇了:“你是对她动情了?”

梅天当然不承认,这可是冥差大忌,便同他叙述了在人间的另一个身份,完成了委托便有佣金,在人间行走没有钱财是寸步难行了,是所有人都懂的道理。徐稳更是羡慕不已,他也好希望自己有一具在人间行走的肉体,可又如何容易,冥差之中唯有一人,那便是梅天。

“如果只是将她请出这里也不是没有办法。”徐稳学识比梅天高的多,毕竟曾在酆都城中当差数十年,他提到,倘若硬碰硬,他们自然不是对手,好在的是伞魂并没有害人之念,任何物种都有休眠时间,精魂自然也不例外,就是不知她选择在哪个时间段,只要在这个休眠过程中,将她附在其中的油纸伞带离此地即可。

梅天心想这谈何容易,如何摸清她什么时候是休眠期,又如何做到不惊醒有数百年修为的她,光凭这两件事就已经槃根错节,出于私心他想留伞魂伴随左右。

徐稳有个注意,九字真言之中,“列”字诀,可使万物对时间产生混乱的错觉,只是以徐稳的修为只能做到一息之间,就只有在这一息之间,以近距离促使伞魂错以为是休眠期,那就能将她带离这里,至于离开这里之后该如何让她不再回这里,那就看梅天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可见此计也挺冒险的,不怕死的他们还是决定一试,可以单纯将他们归纳成色胆包天,得寸进尺。

第19章 七个女孩

伞魂扬言,他们二人如果再次打搅了自己,绝不轻饶,两人还是胆大妄为的翻进了别墅,内心慌乱的他俩如履薄冰,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徐稳已结出智拳手印,为的就是在第一时间对伞魂使出“列”字诀。

大气不敢喘一下的两人,依着墙,透过门缝看向里面,化作人形的伞魂依在书房的桌上闭目养神,眼角挂着泪痕,口中低吟浅唱: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自寒。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

诗词间皆是悲凉绝望,黯然神伤,从她口中唱出,又更为感受她内心的空洞,正在梅天犹豫是不是自己执念太深,徐稳见此良机,在她最失意间,九字真言的成功率最高。

就在这一息间,梅天感觉世间万物静止了,风吹动的落叶就定格在空中,天空上的云也就此停滞不前,徐稳没有那么大的灵力,制造不出那么大的反应,应该是“列”字诀,受到伞魂而产生的影响,导致附近的万物短暂的静止!

徐稳成功了,伞魂真的失神的,回到伞内,收起了伞面,落到书房内原有的位置。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怪之前在书房没有注意到这把伞!

徐稳使用九字真言成功后,体内的灵力消耗的差不多了,终于明白了它的厉害之处,不仅对目标产生较大影响,对施术者亦是如此,往后可得慎重使用,既要估算它的成功率,也得清楚施展需求及自身灵力的供足!

看徐稳累到话都说不出来,也就没时间考虑手段是否卑鄙,趁人之危了,将古伞收到乾坤袋中。

徐稳唤出混沌,回去冥界,他需要休养,否则可能连保持人形的灵力都不足。

带着古伞离开了别墅,也算是了了一桩事,怎料他刚出了院门,在别墅上空电闪雷鸣,乌云遮月,周围万物凋零没有了生命力。心想难不成他一己私欲,带走了伞魂,破坏了事态平衡,此地失去了庇佑。

风水之地已与伞魂成为一体,没有了它,这里也就不再是块宝地,而是

第20章 卑鄙小人

听出楚君的意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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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最接近真相的人

“喂……”正当润姐拨通了电话,梅天叫住了她:“润姐不要动怒,我们兄弟二人的确不是什么聪明人,如果有得罪,请见谅!”

“阿天,你难不成要去做男妓?”楚君清楚他们二人现在缺钱,但是向来三观很正的梅天若是欣然接受,那得缺钱到什么地步!

梅天白了他一眼,看来张闻不在,真不能让这个家伙乱说话。润姐看梅天说话语气中和,向来给她感觉为人友好,就是面色发白,有些贫血,他如果不愿陪自己玩乐的话,留在身边也是个暖男,只怪自己闲的发慌自己找气受,有钱去哪里不能找到比这两个好的,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将电话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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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案情推理

楚君决定先从律师的职业开始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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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幽冥追踪术

在楚君分秒必争之际,梅天也开始了他的幽冥追踪术,他上了写字楼的天台之上,用力的深呼吸,然后缓缓的吐出来,以此吐纳来为施术做着先前准备,先决条件就是抛去一切能影响自己灵力的杂念,俯瞰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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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真正凶手

伞魂也注意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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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六个魂魄

杨威也上了自己的车,由司机送回家,上了车后便睡着了,车里什么情形他也不清楚了,直到他被靠在车门上,一桶冰澈透骨的水将他泼清醒,才看清眼前站着一男一女的陌生面孔。

楚君没有走正规的法律程序,韩熙雅也在徘徊,只是最后感情用事了,作为一名警察而言她做错了,可是错的她很心甘情愿,包括杨威的司机也是他打晕的然后扔到后备厢。

“你们两个是谁?为什么绑架我?知不知道我是谁?”杨威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因为季节降温的缘故,瑟瑟发抖。

“知道,不过你看看铐着你的是什么,再问问题。”韩熙雅用警察身份的口吻质问着他。

“我没有犯法,你们为什么铐着我。就算我犯法了你们这样做也不合规矩吧。”他倒是跟法律打了不少交道,一些规矩懂的也挺多。

楚君从一旁一直观察着杨威,他是真的害怕,但是却还有正常的思维

第26章 移魂尺

伞魂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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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等的人不是你

徐稳灵力也差不多坚持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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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善恶有报

“小姑娘,哥哥给你一个选择,以后跟着我,你想做什么做什么,你喜欢做警察,我捧你做最大的。”杨威好戏看的差不多了,见韩熙雅在车内做着困兽之斗,就更加兴奋了,他喜欢看到女孩害怕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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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韩熙雅见楚君竟然思考了,可见他已经动摇了,向来理性的衡量价值,拿起金鑫举过头顶的那袋钱扔到一旁:“你现在又加一条,行贿罪。”

便准备将他拷住,不想金鑫留了一手准备,口袋里藏了一把防身匕首,一把掐住韩熙雅的脖子,将匕首架在脖子上的动脉旁,要挟着楚君:“钱你拿走,放了我。”

“别信他。”韩熙雅喊着。

“他没得选择,能陪一个女孩来冒险,看来他是喜欢你的吧”金鑫认为一眼看出二人的关系。

“她是个警察,生死都是她的职业,你可以试试杀害他,但我不接受要挟,因为你说错了,我并不喜欢他,我手上还剩两枚筹码,你应该见识过我的本事。”

楚君的一番直言,韩熙雅眼泪唰的流了出来,她不是害怕,可楚君这句话,让她彻底断了念想,于是大胆的决定冒死自救,哪怕意外身亡也不惧,女孩子在那一瞬间觉得爱情其实比生命更可贵,不懂女孩的心思见她眼神坚定,知道她要做愚蠢得决定,顺势射出一枚筹码打在金鑫的手上,同时韩熙雅左脚离地,右脚踢在他的脸上,有着舞蹈功底的她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对她而言是个基本功。

金鑫只想唬住他们,可能在情急之下会下死手,不过没想到手上的这个小女孩竟然真的不要命了,手上的匕首被打掉了,脸上又挨了一脚,还没来得及捂住伤痛,便被韩熙雅双手压背,铐了起来,也许此刻开始,韩熙雅才真的成为了一名出色的警察,眼神中除了为国家献身外,也不掺杂任何,这才是他们身为警察该有的精神。

对楚君也是尤为冷漠:“钱你拿走,就当我不知情,算是你破案的赏金,往后我再也不需要你了。”

知道自己在韩熙雅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说实话楚君倒感觉有些失落,被一个人崇拜惯了,突然自己的人设崩塌了,心里自然不好受。

“啪”

一声枪响震慑山谷,见润姐独自跟了过来,她知晓金鑫遇到麻烦了,便找了过来,拿起一袋钱丢给楚君:“这里有二十万,是我给你的委托费,我们合作的关系算结束了。”

说完后拿出另一把枪指着金鑫的脑门:“你也有今天啊!”

“臭娘们,都是你害的,就算做鬼我也不放过你。”金鑫此事满脸的血,可见到润姐竟然没有恐惧,眼神里全部都是恨意。

“我就是为了等这今天,看你这幅德性”一直口中说着恨着金鑫的润姐,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挂着泪。

因为有枪的缘故,楚君二人也不敢上前,韩熙雅怕情况恶化,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报了警,也许山城没有法律制得他们夫妻二人,可如果凭自己的身份,持枪在众目睽睽之下,事情也不会这么简单了之。

第30章 因果报应

此时的金鑫他根本不相信在这个时候润姐说的任何一句话,女人不过是一件泄欲的工具,他的内心就是这么认为的,包括眼前这个女人向自己忏悔,都无非是假慈悲。

此时警笛声从远处响了起来,慢慢向他们靠近,只要有公安到场此事就真的彻底结束了,等待着金鑫的就是受到制裁,永不翻身。

润姐忽然调转枪头指着韩熙雅二人,对身后的金鑫说着:“你快逃吧,逃的远远的,就当我欠你的。”看着她这样的举动,可能真的如她所言,她悔悟了,之前是她负了自己。

金鑫听着警笛声越来越近,害怕的他只能选择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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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净天宗

从混沌之中穿过,徐稳浩浩荡荡领着六具魂魄,搀扶着梅天抵达了鬼门关的入口,这阵势引来守关鬼卒一阵喝彩,平日里能有这番场面的除了八爷外很少能有人一次押解六具,徐稳大功德一件,升为二灵鬼差应该不远。

因为都是枉死的魂魄,所以必须用牵魂索绑住,以防她们的情绪激动生出祸端,徐稳的任务就是送她们去往酆都判官殿,能平了山城这祸端,梅天才是功不可没,如果可以徐稳愿意一钱功德不据,皆数奉送他。

过了这鬼门关后边上了冥界公交,巧的是孙老爷子的车,先前他老人家相约二人喝酒,到了后发现他们二人醉倒了,好没趣,再见二人此事以作了断,可见他的这线牵的成功。

一路上梅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黄泉路上的荒凉,

第32章 蝶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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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草三白

毒物为一条巨蟒,草三白尝试炼过很多生物,只有这厮存活了下来,想必草三白都没有想过依黄帝内经中记载炼妖之法,竟将这巨蟒助他成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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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尸城

大吵之后草三白也觉得自己为了满足他的追求,若是自己猜想失败便毁了女孩的一生,实在不妥,躺在草庐之内静心悔过,与毒抗衡了一生临终却犯了这等糊涂,行动不便,甚至双目失明,只有传来了梅天,促膝长谈了整夜。

为报他老人家之恩,便青衣入门,不学其道,不改名姓,只做门下守护门生,看护遗物。他们的谈话被两个丫头听到,知晓了蝶谷的出口,更知两册医经珍贵,隔日将离便盗走了毒经,驱使灵蚺离开了蝶谷不再有踪影。

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草三白并没有怪他叛离师门,担心在外被人利用,毒经乃他一生所创,大小毒理上千篇,更有黄帝内经的精华释义,落入坏人之手,定坏一方安宁,托付梅天定要追回,且护年幼之徒周全,只字未提苏木半句。

并非她二人感情不深,草三白知苏木生性善良,不愿她有此负担,只想她像个普通女孩一般活在人世间,没有仇恨,事与愿违的,苏木当做师父偏心,甘愿以身试药,圆了师父最后心愿,服下杜若流芳,再喝下师父钻研的最后一味药,结果草三白失败了,这味药解不了杜若流芳,口中一直念道:“错了,哪里都错了,我那可怜的徒儿。”说罢便撒手人寰,驾鹤仙游。想必这最后他觉得自己不仅解不了这绝毒,更错在让徒弟接了这一生的罪孽。

苏木跪在恩师坟前,没有怪他偏心,当做还了他养育之恩,立誓定将师妹同毒经带回来,不辜负他老人家此生所愿,也许她自己也明白只不过与自己在较劲,恩情也好,姐妹情也罢,她活的根本没有自我,就因为师父的偏心,她变得什么都不是。

毒经虽然被盗了,杜若流芳的缓伏之法留下了,苏木也明白为何师父选试毒之人,没有想到自己,自己果真没有师妹的天赋,花了足足半月才炼制出,全身都布满了蜘蛛网细长的青筋,蔓延到脖子,只有戴上口罩裹得严实才跪别了师父,随梅天离开了蝶谷。

在蝶谷的时间不长,记忆之中好似也就三个足月,但那段时光应该是梅天一生中最惬意的,与世无争,置身天地,神清自由,想到此睡着了都咧着嘴笑了起来,若不是身负责担,他巴不得随着草三白作伴,在蝶谷悠闲一辈子,图个自在。

下了车后,此时天已渐暗,再倒雾城范围,已是天黑,司机不耐烦的赶他下了车,慌忙的离开,要不是价格理想,没有正常人愿意靠近这里,站在此处便见前方被一片灰蒙笼罩,一望无际,可能走了进去不见得找得到出路。再也鬼差视角去看,雾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挡住了,如同结界,里面聚藏了什么根本看不清,就将你的视野挡在了外面,无论哪种视角去看,里面都是一片灰白的颜色。

如同传闻所言,雾城果真混乱不堪,充斥着犯罪的味道,在这可见范围不足一米的雾中,到处能听到豪车发动引擎的声音,然后便是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他们应该是在炫耀着自己的战果,或者是嗑药大了在寻找乐趣,总之都是不堪入耳的笑谈。

正常人

第35章 香尸

“你看的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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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杀人豪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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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黄金帝国

眼下梅天需要找一个藏身之所,杀人豪的枪火不容小觑,如果刚才被盯上的是他,自己也很难脱身。

待了或许时间较长的缘故,洛雨有些不适,他需要回到黄泉蓄养灵力,作为文差的他没有召唤混沌入口的本事,借助了梅天的灵力回了幽冥,平日他要算好恰当的时间去往城隍,或者便是借助当地的鬼差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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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灵蚺

麻沸丸的药效起了作用,受伤那人还是能感受到满身伤口的伤痛,不过麻沸丸的神奇之效就是可以在这药效之中,暂时麻痹疼痛神经,就像是吸食毒品突破了身体承受的极限。

伤口的严重让他不便走动,看到眼前站着梅天陌生的面孔,再三确认记忆之中从未见过便说:“兄弟是敌是友?”

“我救了你算是友吧,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

“只要你不是杀人豪的人,那我们就不是敌人。”

梅天想了想他说的也对,在这片土地上,无非两个阵营,杀人豪的朋友,杀人豪的敌人,救了杀人豪的人那就是他的敌人,同眼前受伤的人便是友了。

见他认同的点头,此人便又问:“可否告知,你如何将我从那些恶人手中救到这里?”

“与其你问我这个,倒不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跟杀人豪到底有什么过节,他需要兴师动众的来追杀你?”这个问题纠扰着梅天,虽然觉得他应该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可知现在冒险救他就已经犯了冥法,乱了人间本该与的秩序。

他看了看梅天,再打量打量自己这幅状况,实属事情已经败露,唯一怕的就是眼前都是安排好了的,眼前这人不过就是个诱饵来套自己的话:“我信不过你,你若是真想知道,带我离开这里。”

“跟我谈条件?”听他一番话梅天是气愤的,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换来别人一句不信任,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你若是我国堂堂男子汉就应该为国效力,自我中华男儿个个同恶势力作斗争,五千年的鲜血铸成现在的和平实属不易,莫说你同他们豺狼之举,又怎能同他们任意糟践,你倘若承认自己存有华夏之魂,流淌着国人鲜血,就不该视若无睹,为国为民之安定鞠躬尽瘁。”

他的一番话让本想就此离去留他自生自灭时,顿时觉得身为国人的不足,惭愧不已,是啊,如果国人都该有他这般觉悟,何来东亚病夫之词,若是每个人都可以为国建设使力,那我们将会便得多强大,可偏偏大多数为了私欲荒淫国土,大多数人冷漠视而不见,那些仅存的人相信世界的美好,却遭受他们的欺负,因此惹得一片赤诚丹心被染。

梅天被这一番话说的,自然无法做到理所应当的冷漠,理直气壮的无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离开,不过放心,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这里验证你刚才那一番豪情壮言,如果有所欺瞒,我后悔从你口中说出这番话。”

离开这里,办法不是没有,梅天若想独自离开,直接召出混沌空间即可,大不了再做十几个小时的车再来这里,但是要是带走这个受伤的人有些难,除非发现新的密道。因为他刚才的一番话动容了自己,倘若只不过为了求生的诳语,他会亲自送他往判官殿,说明一切,非让他入拔舌地狱。

“我知道,我现在行动不便,你背着我离开。”

他出的法子就是从众目睽睽之下,从四个把守的进出口离开,对这黄金帝国他了如指掌,把守什么时间换班,什么时间吃饭,包括他们的习惯都背的滚瓜烂熟,哪怕天天生活在这里的人都不见得留意得到细节,除非他是刻意去记为的就是有一天帮得上忙。

早上七点左右,把守的人因为会快到换班的时间会松懈起来,而在黄金帝国的北门也仅有车辆能行驶的两道之一,一般北门都用于工作人员进出只用,特别是在清朝换班之时,也是清洁人员处理垃圾之时,什么泔水,呕吐物,以及杂废品都是这个点运出去,其中一个清洁工早已经被他买通,只要从装运垃圾的车离开,不会有过多困扰。

这一切都在他计划中,没有任何差错,整个城突然混乱了,听清洁工说杀人豪被行刺了,生死不明,整个地下城的武力全部去保护他了,刺杀的还是一个女子,至今也许还在城内藏匿。以前每个出口有四人,现在只有两人看守,守了一夜他们也疲倦了,直接给清洁人员放行了。

梅天想到之前见到的那个女子,果然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好胆色,不仅刺杀杀人豪,还能游走这森严的地下城,彷如无人之境。

安全的出了城,为了不想连累清洁工,那人大方给了他一笔钱,让他不要再来雾城了,能躲多有就有躲远,杀人豪不是个善类,等他缓足了气,定会彻查个明白,最好杀手如愿,就此结果了他,替天行了道。

顺着负伤的人指引,梅天背着他出了雾城,灰蒙蒙的雾城外也是一片朦胧,最近天气不太好,受雾城影响周边都是浓雾,但那人肯定已然出了城,方才告知了梅天来龙去脉。

他名为汤正,为一名卧底警察,潜伏在雾城已有六年之余,本来就是为了缉拿毒枭,谁料这里更聚集更多犯罪头目,包括消失多久不见的杀人豪,以为时机成熟打算此次一锅端了,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更害了自己二十多名同事陷入险境,至今下落不明,可能他们现在就在雾城某处遭受着自己这样非人的折磨,所以不相信梅天是有缘由的,包括现在如果梅天有不轨的举动,他都不会让梅天回到雾城,自己也赌了一把,相信梅天是个信赖的人。现在身处的范围是信号可接受范围,他的同事会接受到自己发出的信号,很快便会有人来寻他。

第39章 毒虺

“兄弟,它是冲着我来的,你放下我,自行离开。”

汤正看得出自己现在成了梅天的拖累,背着自己还要躲避虺的攻击,放下自己他还有可能逃生,更何况这毒物就是冲着他来的。

毒虺的强大确实让梅天无奈,但并不足以让他丢下汤正独自逃生,如此去做何以身居鬼差一职,不管它是不是灵蚺,现在的模样已经成为了祸害,哪怕是灵蚺也要除掉,以慰草三白他老人的黄泉之灵,他也不希望自己亲手养大的灵蛇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内心火热可也不知如何降服它,单凭自己的灵力估计差的远,孤注一掷的铆足了劲,趁毒虺不备,纵身一拳打在它的七寸,自小便听说蛇的要害部位便是七寸,也就是它的致命点,蓄上全部力量,配合龙魂戒的天斥,相当于上百斤的撞击,这样的力度应该会给它受创不少,走运的话可能直接击杀。

他想的或许实在太简单了,七寸部位确实脆弱,包括灵蚺都可能就此丧命,可这是毒虺,不仅全身厚重,外面还长出钢板一样的鳞甲便是为了保护自己,对于媒体这样的攻击,不痛不痒,连身体都纹丝未动。

梅天像是打在了一堵铜墙铁壁上反倒将自己弹了回来,再次受损,又是一口淤血吐了出来,再这样下去估计苏木都救不了自己这副身体了。

是的他又没辙了,作为鬼差他不是强大的,看家本事也少的可怜,所有周遭的经历大部分都是凭靠运气,或者他人帮助,眼前这毒虺自己没有可以和它周旋的余地,换做平常唯有借助混沌空间逃脱,可自己要是逃了那汤正必死无疑。

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钻到毒虺的身体里,外强中干,从外面伤不了它分毫,如果到了它身体里,使出天斥地引之技,能将其折腾死,不过看着它满口獠牙还是过于冒险,就怕不慎将身体嚼碎吞了进去。当梅天准备起身先引开毒虺时,半个身子失去了控制,极为沉重,完全没有了主控意识。

侧身望去,那只刚才碰到毒虺的手臂由紫变黑,这分明就是中毒了的迹象,刚才碰触到了毒虺的身体。没想到它浑身布满的黑鳞竟然是触摸即亡的毒麟,从体内长出来的并非是涂上去的,极为恐怖。

这下真的完了,没了行动就算不想坐以待毙也无补于事,还要看着自己活生生的被毒虺当做食物吃掉,怎料毒虺凑近他后,吐着蛇信仔细注视着它,既不蹂躏他,也不吞食,难不成它对不动的物体不感兴趣?

当然不是,毒虺不是丛林野兽,长成这么大至少有一半人形,好比灵蚺读懂人语。

它从凶残的眼神中到现在温和的看着梅天,应该是认出了他,与其实相识的,也是他另外害怕的一件事,此毒虺时由灵蚺进阶而成,那么毒养它的就是将离,能对毒了如指掌的世间怕是没有没有几个,何况可以驯服灵蚺的只有她了。

“苍龙?!”

心里虽有十之八九的把握确定眼前这个就是那个时候的灵蚺,可看他现在这模样,脱胎换骨与灵蛇完全截然不同,就连眼神都变了,红色的让人胆寒,找不到任何记忆中相似的地方。

毒虺吐着蛇信仿佛就是在告诉他,自己就是当初那条陪着他在蝶谷游戏人间的灵蚺。

“小天哥,我们好久不见。”

声音是来自一个女子,声音透露着妖嗔,短短几字尽显娇媚,她从雾中踱步优雅走来。

“小离?!”

梅天看到眼前这个女子,比见到灵蚺的改变还要吃惊,眼前这个性感妖娆的女子竟然是日夜寻找的那个古灵精怪,俏皮可爱的师妹?

她浓妆艳抹,尽显风情万种,红唇烈焰,亦如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去,衣着更是暴露,将自己曼妙的身姿暴露无遗,就如同挑逗着所有人,将他们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叫我了,感觉挺亲切,不过我已经改名了,药师幻姬。”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说到此梅天有些哽咽,已经有些年头了。

“我知道,我也有想过去找你,再一起过蝶谷的欢乐时光,不过吧,这个世界没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你知不知道师傅已经死了?”

“当然知道,那老家伙死是早晚的事。”

“你怎么如此出言不逊,那毕竟是养育你长大的师父。”看她不以为然的冷漠表情,有些气愤,梅天责了她一句。

“对哦,现在应该改口称你为师兄了,不过我已经背叛师门了,现在改投净天宗门下。”将离说的理直气壮,好像背叛师门算不上一种值得深思的选择,也不觉得是一种负罪。

“你跟净天宗有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你把毒经还来,带上苍龙跟我回去。”这些年倒是猜测过她入了净天宗,就是不清楚为什么本来是个乖巧善良的女孩,因为何种原因毒害四方,且无半年愧疚,仍引以为豪。

她自然不答应,但是没有说话,只是朝梅天走来,见他动弹不得,将离知道梅天是个百毒不侵的身体,毒虺由她毒养,现在梅天也会中这毒,说明她炼妖有道,成功的将其练成世间最毒的毒物。待其成蛟,化作应龙翱翔天际也不远了,不需上千年,更不需上万年,在她有生之年一定可以完成。

梅天惶恐幻姬对自己做什么,现在动弹不得,如她所言,她不再是将离,恐惧的看着走来的幻姬。

幻姬读懂他的惶恐,言:“师兄莫怕,毕竟我们有着之前的情义,我会害天下人也不会害你,这就帮你解毒。”

她的话很难相信,不过又没有选择,只能相信她的话,从她眼神中没有看到杀念,而是一种怜惜。

幻姬没有骗梅天,没有毒害他,而是解了这毒,手段比蝶谷更为成熟自如,可见这些年她也没有闲着,想必医术同比苏木也有着过之而无不及。

解了梅天之毒后,便朝汤正走去,梅天反应过来便叫住了她,幻姬回头露出委屈的表情:“既然是师兄的朋友,我自当相救,难道师兄不相信我的医术,还是不相信我这个人?”

她的一番话倒显得梅天以小人之心了,将离也有不亚于苏木的医术,她如果愿意出手相救,汤正就可以捡回这条命,便也就没有多加劝阻。

幻姬把了他的脉搏,汤正的脸色已变得苍白,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还能坚持到现在,她不知道是梅天施了灵,护了他。

幻姬喂了他一颗药丸,立竿见影的汤正便睁开了眼睛,梅天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淘气的师妹还不算太坏。

怎料汤正睁开的第一眼看到了幻姬,惊恐的说道:“没想到你们真的是一伙的,我果真是看走了眼。”

话音未落,汤正浑身开始抽搐,七窍也流着血,伤口更是鲜血不止,他极为痛苦,凄厉的叫喊着,十秒之后便双脚一伸,再也醒不过来,施在他身上的灵力也没有作用了,整个身体都被破坏了。

“你对他下了毒?”梅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亲眼看到将离在自己面前毒杀了一个生命垂危的人。

“我是解救了他,他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他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必须要死,就算我不杀他,也有人会来杀他,我送了他一程,师兄不应该怪我,而是应该感谢我啊!”幻姬说的头头是道,就像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小离你变了,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

“不是,是我长大了,长成为一个女人了。”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的那般好看,笑的那般没心没肺。

梅天想拦着她,却得她警告:“师兄不要纠缠,也不要跟净天宗作对,赶紧离开这里,我不想哪天来为你收尸。”

幻姬带着毒虺离开后,梅天看了一眼到死都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汤正,一个为国为民的英雄战士就此陨落,他的灵力也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古怪的是他的魂魄却好端端在身体旁漂浮着,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只能找到雾城的鬼差,到现在为止雾城的鬼差一直都没有出现过,是否冥府也就此放弃了雾城的魂魄归处,不做管理。如果冥府都惧怕的话,那人间就更乱作一团。

那唯有鬼差失职,为图安乐知情不报。

至于汤正的尸体,暂时只能弃置于此,无论是碰到杀人豪的人,还是他的同事,都让自己麻烦的脱不开身。

挂上摄魂铃,在雾城游荡,为的就是让此处的鬼差听到,向他问个究竟,仍是没有鬼差的身影,难不成雾城根本没有鬼差一职?

累了后,又回到了十里亭,看来只能回寻问了。

第40章 汲魄令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了十里亭,本想召出混沌入口回至冥界,雾城的地理环境倒是方便,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先生!”

正当他落身幽冥时,被一个女子的呼喊声叫住了。

“何事?”

这女子不陌生,昨日已有打过交道,还挨了她一脚,便是为情所困的香尸,秦梨落。

身为鬼差的身份不假,正邪自当不两立,只是这女子有些特殊,为情苦等几十载,着实令人感动,她既无害人之过,也不曾有乱世之错,无非是因为一个情字执着,只要她一直如此保持不犯错,在冥法没有更改之前,她依旧可以在人间存留。

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看,并非是梅天记仇,而是他身为鬼差,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念她情比金坚,对此会留些人情味,不过也不会走的太近,坏了自己功德,包括洛雨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换做无常八爷的话,估计就没这么走运,铁面无私的他一定会无情将她带到判官殿,审它个一二。

“见先生一直奔波劳累,不知道寻着何人,不知道我能不能帮的上先生。”秦梨落看到梅天还是有些敬畏,相隔数步,怕了他腰间摄魂铃。

“你跟踪我?”

“不不不,我当然不敢,但是你的法器,让整个雾城生灵都不安生。”她生怕梅天误解了自己,对己生恶,慌忙解释。

梅天一心想着通过摄魂铃让雾城的鬼差速来相见说个明白,这里本来就是阴地,处处荡着亡魄,铃声会损它们阴元。

“你可知雾城,同我一样身份的鬼差何在?”

“你是鬼差?”秦梨落知晓鬼差一说,但是第一回见到有着肉身的鬼差。

梅天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过多的解释。

秦梨落见他没有多言的意思就没敢多问:“雾城的鬼差老爷没有见过,不过这里的人死后魂魄都被一股力量吸了过去,想必是那鬼差老爷用的什么法器。”

想想好像的确是,先前见到的魂魄都是被黄金帝国内一股神秘力量吸走了,而汤正的没有,或许就是因为已经出了雾城,如果真的是的话,那雾城的鬼差就有很大的作风问题了。

行事投机取巧,看似安宁的雾城,实则哀鸿遍野,阳间的事他们虽然管不了,但也不会放任不管,除非是那鬼差知情不报,欺瞒了十殿阎罗,好守住自己的乌沙。

如今的话唯有尽早上报情况,希望彻查此事,鬼差中饱私囊的话,人间肯定一片浊乱。

当他再使出灵力召唤幽冥入口时,突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过于操劳,灵力早已耗尽,此时已经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梅天自己都忘记了,过度消耗唯有强制进行了休眠状态。

再度醒来已是入夜时分,先前也有过这样的失策,休眠三至五日不等,不省人事无人问津。

梅天睁开眼睛看到两个身影,一个是秦梨落,他昏迷时她就在身旁,另一个是洛雨,没想到他的昏迷促使了二人相处的机会。

二人为其堆起篝火,为他身体取暖,因为对梅天的情况不了解,不过既然是二灵鬼差多少会有的本事,不会就此虚弱而丧命。

洛雨匆匆而来,匆匆而回,他想有什么能帮上忙,每个地方都有一个阴阳出入口,或是设与城隍,或是设与土地庙。

如先前一样,秦梨落早已等候,不想与她纠缠,谁料秦梨落告知他梅天情况,也就暂时放下了儿女私情,一同赶来。

洛雨自己备了些聚灵丹,百年的对他这么少的灵力来说根本就是浪费,数颗皆是品质较次。于梅天服下,就是这些较次的聚灵丹也功德不菲,先前钟二娘给梅天吃下不少于几百年的功德。

聚灵丹虽次,但及时给梅天残存了灵力,苏醒了过来。

“我睡了几日?”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以为又是三五日过了。

“才过四五个时辰。”

听洛雨这么一说,难免惊讶。

“好在梨落及时带我赶来,喂你吃了一颗聚灵丹,要不你这肉身估计难保了。”洛雨不知道这样的休眠是梅天家常便饭,以为受到重创才导致。

“聚灵丹?”

什么聚灵丹效果这么差?以往吞服聚灵丹都是立竿见影的效果,他就从来没有见过品质百年以下的聚灵丹,也从未买过,都是疼爱他的二娘赠送,他一颗都买不起。

“你我同僚,一颗聚灵丹罢了,无须在意,倒是梨落费心。”洛雨以为梅天受之有愧,不知道他诧异聚灵丹的品质,为秦梨落美言几句,希望梅天对她格外开恩,你追我赶了些年,要是没有感情他自己都不信,不过碍于冥法,不敢承认罢了。

“我也没用做什么,不过是报了个信,无需记挂。”秦梨落见洛雨对自己美言,羞于居功。

看他二人你侬我侬的情势,也许这就是他们向往的感情生活,造化弄人的根本没有撮合的机会,如果可以在一起岂不美哉。

冥法的威严,谁也篡改不了,身为冥差定当断情弃爱,否则乱了章法,错了秩序,情到深处会乱了判断,执迷终究酿成大错。

洛雨见梅天没有说话,观察着二人的举动,生怕曲解他们的关系,参自己一本,流言蜚语以讹传讹下自己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刻意的与秦梨落保持着距离。

岔开话题:“差大哥,在我离开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何以如此狼狈。”

“这雾城鬼差有些古怪,我本想回冥府问个明白,怎料灵力耗尽,就昏迷不醒了。”

“是有些古怪,在这里待了些日子,至今都不见他露面,我一直也没注意,以为同他没这逢面的机缘。”听梅天这么一说,洛雨也联想到,雾城的鬼差同这浓雾般,有些扑朔迷离,颇有神秘。

聚灵丹成效不够,现在不能滥用所生不多的灵力,不可再指望苏木的出现,想法子解决了负伤留下的疼痛毛病,好比遇到将离为自己医治也不是不可能的,作为他们的交情,这个应该是举手之劳。

想她之前所为,应该同杀人豪有密切的关系,还有汤正他们一起身处险境的同事,都为了正社会风气,保国家安宁,他们不应该有汤正那样的结局,他们的慷慨就义,需要得到一些喝彩与掌声,以表彰他们的功绩。

在这人间他也属于一份子,有鬼捉鬼,无鬼那便顺便除恶。

任何一个理由都让他必须再去一趟这地下城,不然往后必定活在懊悔自责中。

雾城因为出现杀人豪被暗杀的事后,全城戒备,许进不许出,一片混乱,那些被困在里面的人都急了,碍于杀人豪的淫威,敢怒而不敢言。

先前那密道已经遭了破坏,入口也进行了封堵,不过现在好在有香尸秦梨落的协助,乱人心神,迷人心智对她而言都是小把戏,轻松入了城。

倒是避开了人的耳目,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严格来说也并非是人,而是用灵力在人前现了身,腰间挂着两颗摄魂铃,同梅天相同,乃是二灵鬼差。

“何来妖祟,敢在我地盘撒野,速来束手就擒。”他大喊了一句。

本来以为会吸引过路的人,他们却不以为然的走开,可能他们认为这人吸毒后产生了幻觉。

他指着秦梨落,唯有她身上散发的气息是鬼味。

梅天拿出摄魂铃示意他借一步说话,见到此物,对方也就明白了过来。

岂料他突然趁其不备的出手,从腰间抽出一块一尺大小的铜质令牌,朝秦梨落一挥便手到擒来,拿出缚魂锁将她捆绑。

汲魄令!

洛雨识的此物,冥书之中有记载,百步之内,不见邪祟,所到之处,皆为臣服。可见它的厉害之处,只要是汲魄令认定的鬼怪,都可不费吹灰之力轻松捉拿。

看来对面这个鬼差不打算和他们友好相处,可能如梅天所料,他有不可告知人的事情。

“对面这鬼差大哥,看来对我们有敌意,我们得要赶紧想办法救梨落。”可见洛雨对秦梨落的感情在这个时候展露无遗。

若论身体状况正常自然不惧对方分毫,可现在灵力全无,还有伤在身,

第41章 致命三针

拳如风、掌如刃,膝盖如锤肘如斧,十个你来我往的回合,梅天败了,以拳脚来说他碰到行家了,这个鬼差有武术底子,应该说是每个鬼差的入门所学,唯独梅天不会。

他被架在了地上,锁了个死死的,动弹不了,像是个即将被人宰割的家畜。

那鬼差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起初内心还有些紧张,谁知就这破身手,十招内就摆平了,反倒有些意犹未尽。

从他腰间将摄魂铃取了下来,他没有直接取了梅天的性命,可能对他来说还有作用,便将他扔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洞内。

漆黑一团的地洞中,他闻到一股血腥味,整个空间里都是,还有人微弱的鼻息声像极了阴曹。

换作鬼差视角,才知地洞内的情形,里面堆积了三四十具男男女女的尸首,全是沾满了鲜血,有的已经断了气,有的还一息尚存,所有的伤势都较为严重,得不到及时的医治也坚持不了多久。

地洞没有出口,想必就是杀人豪用来关押得罪他的人,放到这里活活折磨至死,在这里待上一日,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会无法承受的住,除了奄奄一息已没有力气想办法逃脱的人,便是精神承受不住已到了崩溃边缘,听到梅天被扔进的声音吓得缩成一团。

“苏木!”梅天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脱口叫出她的名字。

“师兄?”苏木听到他叫喊自己的名字,辨认了出来,不过在这暗黑的黑洞里她看不见。

她倒没有受伤,但是杀人豪的手下见她浑身布满黑脉,以为得了什么厉害的传染病,就扔到了地洞里,算是对他们的囚犯一种惩罚。

从她进来之后地洞里就没有人死,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种苛刻的条件之下他只能保那些身受重伤的人续命不死,若再这样过个几日,就算她的医术再高明也无济于事。

苏木的出现倒是成了他们的精神支柱,有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希望,还有几位女子亲切的同她以姐妹相称。

苏木在这种环境下无法解开捆绑梅天的锁带,徒手去拉扯只会越拉越紧,唯有无奈的将他扶起来,靠在墙上。能见到她实在太好了,只要苏木医治好自己的伤,便能轻松的挣脱了恼人的锁带,稍微蓄电灵力,不怕离不开这地洞。

他高兴的太早了,苏木除了身上藏有的几根银针,别无他物,据她诊断,梅天五脏六腑受损,筋脉不通,仅以几针只作缓解,要想痊愈,需配合药物内服外敷,快则七日方能痊愈。现在处于漆黑的环境,难以下针,且风险过大。

如此情况之下,梅天务必需要正常的行动,让苏木尽管凭她的经验下针。

苏木了解他的脾气,也只有咬牙下针,她怕自己下错了针,又不得不屏息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手心都是汗。

“师兄,你服一颗麻沸丸吧,我怕你撑不住。”

“不用,我已撑了三四天了,何况我先前已经服过麻沸丸了,再多服的话,我怕麻痹我全身。”他比苏木更了解自己的情况,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苏木不要再多顾虑,现在只有下针才是唯一的法子,否则自己也撑不下去了,下错了针也无妨,也不会比自己现在的情况还要糟糕。

“都怪我没用,让你吃了三四日的苦,我要不来这一趟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苏木自责,怪自己太意气用事。

在他的劝服中,苏木下了一针天池穴,梅天已经感觉到自己胸膛快裂开的疼痛,怕分了苏木的心,紧闭着眼睛咬牙不敢叫出声来,见他身体发着抖,知道现在极为痛苦,自己也不由的颤抖起来下了第二针,天突穴,此针下后,将会刺激全身筋络,但是会承受过人的痛楚。

梅天没有想到这一针如此疼痛,不禁的叫出声来,本来强忍着已将自己的嘴唇咬破,最后还是没能熬住,虚脱的靠在了那里。

苏木害怕了,开始摇晃着梅天,一直哭喊着他的名字,却听他用微弱的声音回道:“继续下针,不要半途而废。”

“师兄,这针下不得,也从来没有在这穴位上下过针,何况你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最后一针便是膻中穴,下的深浅直接关乎人的生死,这种连络也是致死之穴,曾经是古人用来对刑法逼供之法,以梅天先前的反应,平刺三毫,可助他心脉复苏,经络顺畅。哪怕深一分都是凶险,苏木早已乱了神,舍不得下这一针,漆黑中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可以想象此时她是有多无助。

梅天已经说不动话了,只是抓起她的手,朝自己膻中刺去。这一针下去,他痛苦难当的吐出体内积压过久的淤血,就此没了动静,这种疼痛的刺激瞬间让他休克。

苏木被吓得六神无主,一直喊着他,生怕他就此醒不过来,庆幸的是膻中穴的那阵下的不偏不移,深浅得当,终于吐了闷在胸口的淤血,这么凶险的针法,让他成功了,如苏木所言再配合一些药物治疗,也会痊愈。

梅天倒是醒后大呼畅快,吓得苏木不轻,到现在都没有从刚才的失魂恢复过来。

“给我休息一会,我便想法子带你离开这里。”他现在需要聚积点灵力,没有聚灵丹只有要修养,一个时辰的功夫应该召出混沌入口不成问题。

轻松挣脱了烦人的锁带,一想到锁带便想起那个二灵鬼差,等他恢复好了一定找他算账,就算打不过也要让他伏法幽冥,光凭他见摄魂铃仍对自己出手这一罪名,便能下了他的职务。

听到梅天有办法能带苏木离开,黑暗中也可见旁人眼神发亮,之前亲近的姐妹更是同苏木靠的更近,苏木让梅天给了他几颗麻沸丸,自己的早已用完,梅天每次也会备上几颗,心地善良的苏木大方将自己的提供出来喂危在旦夕的人服用,自己的早已用完,好在梅天的出现改变现状。

乾坤囊中有剩下的几颗麻沸丸,还有水还有食物,将麻沸丸混合在水中,可再保伤者几日性命无碍,这种情形提醒了他,往后乾坤囊中需要带一盏灯,这么好的冥器自己没有好好善用,白瞎了七爷的一番苦心。

正在梅天静心聚灵时,从他后方开出一道出口,这是里面囚犯第一次见到,其实这样的地洞牢笼还是有出入口的,并非是死牢,里面的人惊慌失措。

同梅天有过节的鬼差现了身,指着梅天招呼人将他抓出来,因为不是对手,也就没有反抗了,鬼差见梅天已经成了自由身,并非诧异,身为二灵鬼差这点本事不算什么,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是二灵鬼差本事就那么点。

他安排人将梅天抓到一个房间内,便让他人离开,留他二人在内。

“你是打算审问我吗?”虽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气势上也不输他,梅天是理直气壮,腰杆子挺的直,只要自己活着,或者去了冥府他都不怕对面这个鬼差。

“不敢不敢,你我好歹都是为了阴府效力,同事一场。先前是误会了,我以为你同那个邪祟是一伙的。”鬼差狡黠的客气笑着,给人感觉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可不像之前那般气焰嚣张。

“很快你就不是我的同事了,只要你敢让我离开这里,你腰间那两颗摄魂铃定当被下。”梅天义正言辞,只要他离开了,他就会寝食难安。

他依旧客气的婉言:“不用这么绝情吧!”

梅天看了一下周围的设施环境,讽言:“是吗?好像我们没有交情,作为鬼差你倒是快活,享受着人间的一切,我们跟你不一样,为了两界安宁,阴阳奔波,如果鬼差都能像你这样,那岂不是没有人愿意轮回转世,同你一样逍遥人间就好了,还可以长生不老。”

第42章 不良鬼差

那鬼差受教了,也陷入了沉思,都忘记何时自己成了这副利欲熏心的模样,他辜负了冥界的一番好意。

他名唤作王业,他生在雾城,也死在雾城,那个时候这里尸横遍野,他便同父亲是这里的埋尸人,因为尸体都是些贫苦人家,所以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他们的职业就是在这片尸地上将无名尸首埋入这地下,堆起孤坟。

他们父子二人一生堆起的一片片孤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村官当初只给三文钱一座坟,一晚上不耽搁的话可以立起三座孤坟,刚够父子二人讨个生活,王业从小帮父亲挖地,堆土,拖尸立碑。跟尸体打交道久了就不觉得他们可怕了,倒是外人都对他父子避而远之,同他们打交道会觉得晦气,小时候的王业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这么害怕接触他们,后来他长大了,有了心仪的姑娘就明白了,不过习惯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了,没敢向女子表白。

王业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工作毁了孩子的前程,自己的妻子就是因为这些闲人的流言蜚语,抑郁成疾,早早离开了他们父子,他担心自己的孩子也受拖累,想着带王业离开,便向村官辞了埋尸人的职务,谁料村官不依,因为没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工作,没钱可赚,而且还不受欢迎,要是王业的父亲都不干了,他这村官的职位也就不保了。

后来协商妥了,村官指了他一条赚钱的路子,以前王业的父亲埋得都是置之不理的无名尸,属于完成任务,村官也没油水捞,自然给不了他多少报酬。

现在好多军阀会抢来一些女人做姨太,哪天不开心惹的那些大帅不乐意了就会被杀害,尸体当然要弃之荒野,他们会安排人不远数里的运到尸城,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愿意替他们干了这事,怕招惹晦气的人都会给点打赏,出手阔绰几块袁大头是要给的吧,一个月一遭都比他这么辛苦赚来的轻松。

村官这个歪法子是可行的,就是有点危险,伴君如伴虎。于是就自己一个人操办了,让王业在家中侯着。

果然就此生活改善不少,他夜里帮军阀门运尸,都会给个十来块袁大头,让他守口如瓶,有的时候一个月能跑个几趟,赚个数十块,从那以后王业负责埋无名尸,父亲就运尸,生活大有改善。

此法虽是个赚钱的好门路,开始有人指点他们钱来的不干净,有钱了腰杆子就直了,王业的父亲不搭理他们,惹的有人开始眼红。

之后他的父亲让王业改行,去做买卖,自己一个人去干这个活,可能真的是埋藏这些屈死的尸体赚来的钱不地道,他的父亲没能善终。

有人心怀妒忌,偷偷跟着他,知晓后便传出消息,到了军阀耳中早就变了味,成了一段香艳的传闻,还被说的津津有味,可想而知这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以为就是王业的父亲管不住自己的嘴,就下令将其杀害。

老实巴交的他,以为跟他们打交道久了会把他当成自己人,毕竟知道了他们这么多事,可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知道的太多,遭来杀身之罪,他就死在亲手埋了那么多无名坟中,身上的袁大头还被抢了。

王业那个时候还在用父亲给自己留的钱去做生意,根本不知道父亲遇害,最后是因为生意赔了回来以后才知道此事,孤身一人埋了父亲的尸骨。

这个时候闲人们又开始说了,一定是老王头缺德事干多了,被怨鬼索了命,反正一声也没落的一声好。

干起了父亲的老本行,他这么一经历知道自己不适合经商,里面太多学问,自己大字不识几个全被骗的干干净净。

从那以后埋尸人的工作变得抢手了,演变成一个行业,还有着风水,辟邪的学问,更是开山立派,收徒授艺。

王业不知里面的门道,跟着父亲埋尸这么久,古怪邪乎的事情倒是见过不少,可一直以来都是人不犯鬼,鬼不犯人,突然多了这么多自己不懂的学问,难不成现在不识字连埋尸人都干不了?

后来才知道都是装神弄鬼的把戏,就是哄骗外人多收点埋尸的红包,印证了一句话,只要敢想,敢做处处都是商机,满地都是黄金,埋尸已经成了一条致富之路。

一日,他仍是做着兢兢业业的劳力,那个时候他也想跟着那些人去赚这样的块钱,但是谁都愿意带,就是不带他,听说现在那个埋尸人为首的老师傅就是那个背地里传消息间接害死自己父亲的人,不过口说无凭,他也不承认,所以没法子,就只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他们在夜色下鬼鬼祟祟的运来一个尸体,王业就偷摸过去,他们运来一具女尸,好像运来的时,女子还有一口气,但是他们残忍的将其杀害,然后埋了起来,灭绝人性的嘴脸在一片孤坟之地,很难分辨他们人的模样。

王业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子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邻家女子,他就想着哪天能娶到梦寐以求的她,不过没人看好这桩婚事,后来给了恶帅当了姨太,今年才十九的年纪,遭了歹人的毒手。

越想越按耐不住自己,就跟他们火拼,不过势单力薄,就此死在他们手上。

烽火连天的年代鬼差是忙不过来的,特别辛苦,一灵鬼差一天就要送走十几个魂魄,而尸城就更是顾及不上,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才入了黄泉。

生前没有做过坏事,为无名尸安葬又为善举,便给了个差事,当了鬼卒,差不多当了三四十年才成了一灵鬼差,回到了已改名的雾城做了鬼差。

刚当上鬼差的他也是尽忠职守,奉公守法,就是雾城是没人生活的,他就无所事事,哪怕过路的游魂野鬼他都要盘问然后再决定是放行还是押到冥界换功德。

后来听闻雾城有这么一个麻烦的鬼差也就没有过路的了,雾城陷入了死城。

王业就开始调查到底因何尸城变成雾城,这里都是余魂,包括自己的都在其中,没有什么戾气能形成这么大的雾,他不在的这么多年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里曾是百鬼夜行的地方,现在变得如此清净自然跟自己没关系,是前辈打理好后才让自己上任,四处打听,就说自己死后,全国发起了战争,尸城也不幸免,军阀逃散,埋尸人的行业也就没什么好处,树倒猢狲散,尸城再次尸横遍野。

后来经过一场大雨后,尸城便被十里湖围挡成了雾城,那么关键就是十里湖了,那场大雨带来什么。

估计除了鬼差没人敢入这湖底,王业最后发现这湖中竟卧着一只蜃,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就卧在湖中最深处。

王业上报了冥府,便派来了冥差来察看,确定是蜃,不过蜃在不被惊扰的话是不会主动伤害人,看它应该有几百年的修为了,现在不过是找个地方睡觉,雾城估计清净就留在了这里。

蜃形似大牡蛎,乃是水物,性格温和,睡着后会散发浓雾用来保护自己,醒来后会投出曾见过的奇景蜃楼,如果愤怒的话会让人产生幻想,那个时候是危险的,永远会活在梦里。

自那以后王业就多了一个职责,一时守护雾城安宁,二来就是监视这蜃,它若一直睡着的话那就任由它,因为十殿阎罗都对这些上古之怪头疼,如果被惊扰了就赶紧通报,是阻止还是驱赶再做商议,不过蜃才来不久,应该会睡上上百年。

雾城的雾也清楚了,王业也算立了个功劳,平日里就守在这十里亭上观望着,不准有人打扰这里的宁静。

后来杀人豪发现了这个好地方,将这里变成了犯罪都市,王业是奈何不了他,作为一灵鬼差,像他这样杀气腾腾的自己还得畏惧他一二,要是阎王不让他死,谁也拿他没法子,可能是命硬的缘故吧。

杀人豪从南洋领了一尊通灵的野佛,从那以后雾城所有阴灵他都了如指掌,包括可以看到王业。

野佛是靠食魂魄助它修为的,这样就跟王业有关系了,不过王业不是野佛的对手,杀人豪就威逼利诱的收了王业成了自己的爪牙,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要么被野佛吃,要么坐享世间繁华,是个人都不会这么不识趣吧,特别是王业劳苦一生,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杀人豪开出的条件是诱人的,王业好在没有还保留一些秘密,只与他同流合污,幽冥的秩序不会告知他任何,包括十里湖内有蜃的秘密,怕有点他要是死了后,知道黄泉秩序,会改变本来就有的命运。

杀人豪也欣然接受,只要身为鬼差的他可以指点他一些规则就行,像是要注意些什么不会被发现,或是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受到天谴,其他的靠自己就行了。

从此以后他们就成了阴阳拍档,将雾城打造成他们的地盘。

第43章 野佛

有钱能使鬼推磨,等于说杀人豪花钱在买阴寿,王业用功德换人间的钱,野佛要食魂魄,杀人豪便挖出地洞,建成死牢,劳民伤财的打造这地下皇宫,能这么顺利有一半王业的功劳。

包括冥府到现在都蒙在鼓里,以为雾城安宁是由王业管控的好,欺上瞒下的他专门喂食阳寿未尽的魂魄于野佛,而那些应该在生死簿上勾去的也自己押送到了冥府。

杀人豪的残暴使他很快的成为了二灵鬼,差鉴于他看守蜃的功劳,成为二灵鬼差的时候,便赐了汲魄令。

也就继续在雾城干着他们的勾当,时间久了他内心开始动摇了,良心受到谴责,违背了道义,他在人间有很多钱,多的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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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八荒煞穴

看着桌上摆放着自己的摄魂铃,隔空取了过来,握在手上,这个东西可不能丢。此举动足以证明自己是有能力跟王业较量的只是处于一个不屑的角度。

至于他怎么想的梅天就无须过问了,眼下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等着自己去做,他可不是痛打落水狗的人。

他们所在的房间是复式楼阁之上,地下城人群最集中的地方,人们都会在这里载歌载舞狂欢不止,此时更为疯迷。由于杀人豪的命令,封锁了这里,使这里变得人心惶惶,唯有靠酒精发泄,为了控制所有人的情绪,酒水以及食物都有杀人豪免费供应,显然对这些他们完全不足平愤,可下令的是个出名的杀人恶徒,就没有人敢声张。

出了房间,放眼望去都是人头,夹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

氛围灯晃的人脸已经看不清,倒是看到其中一束追光灯打在一个性感妖娆的女子身上,她戴着半脸发光羽毛面具,嘴唇涂着紫到发黑的口红,扶着钢管跟着舞曲的节奏摇摆着。目光却一直瞄着人群之中,一个披着风衣,面容被帽檐遮住,她们二人都注视到了对方,梅天对她们二人都不陌生,一个是曾经跟自己交手过的冷血杀手,而舞台上的那个便是自己的师妹已改名的幻姬,看情形她们是要大打出手。

他们要是真的要出手没人能阻拦的了,而且在这里你无论呐喊的声音多大都会被吵杂的音乐给替换。就好比有人在后面叫了他数声梅天都没有听到般,直到被拉扯才使他回头。

怎想是洛雨,他并未如意的离开这里,被各路的邪道恶佛追撵躲藏到人群里,直到发现梅天才凑了过来。

“差兄,恕我无用,无法身入黄泉。”

此时说这些是徒劳的,眼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让无辜的生命牺牲,雾城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务必救出苏木,再做后一步的打算,在这些枪火之中自己是没什么作为。

洛雨担心秦梨落的安危,不过在梅天面前也不敢怠慢,就没有提及此事。

都在众人自我沉醉时,音响里发出尖锐的刺耳声,所有人大骂着捂着耳朵,痛苦难当。随即便见有两个曼妙的身影从空中跳出,手持机枪激烈的交火,不甘示弱的游走在人群之中。她们二人都没有伤人之心,可子弹不长眼还是会有人祸及。他们见有人中枪,知道这里有人拼杀,为了求生便开始蹿藏,给他们腾出一个战场。

也因此吸引来了众多地下城的火力,他们都是杀人豪的手下,帮着幻姬射杀那名女杀手,再精准的狙击手都难以捕捉到她的身影,这片战场上她犹如盛开的花朵,绚丽夺目,同她对比幻姬逊色不少,用枪可不是她的强项。

混战之下正是救人的最佳时机,梅天当然要把握好,赶往死牢的方向,所有的火力都集中保护杀人豪,死牢早已无人看管,留下一两个都是胆小怕死之徒,不足为惧,整个雾城都响起了警报乱作一团。

轻松收拾了小喽啰,便打开了死牢,共有八个深不见底的地洞打造成的死牢,对应着八个方位,这应该就是王业告知的杀人豪所设的煞穴,正着的话则是八卦、倒着的话便是凶煞之穴,称作八荒煞穴。用来困住亡魂入不得黄泉,鬼差也无迹可寻,而中间则摆着野佛肆虐。

八个死牢中都有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唯有艮穴之内存活着人,那便是苏木所在的死牢。

打开死牢后,里面不知世事的人,听到有人开了门,内心又是欢喜又是胆颤,直到有人喊着苏木的名字,才争抢着从不过容身一生的出口钻出来,里面实在过于压抑,哪怕意志再强的人都很难表现的对自由生存的渴望,人性在这一刻崩塌了,顾不得他人的看法,最后留下的都是为数不多的警察,以及快意的苏木。

他们将奄奄一息的或者以及为国牺牲的战友尸体,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给他们做的,英雄不可无名。

里面的人差不多都解救了出来,他们感受到了自由,为了感谢苏木给他们带来的希望,女人想以拥抱这个亲切的举动来报答她,却见她疏忽口罩松落,脸上是密密麻麻的血丝,且紫到泛黑,花容失色的大叫,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传染,那之前的亲昵顿时消散。

“苏木姐,你的脸。”

有的人摸摸自己的脸,生怕是染上了怪病。

听他们这般唏嘘,苏木反应了过来,难为情的慌忙戴上,她习惯了,但是不喜欢被人用异样的眼观看自己,特别是这种落差,先前不知情好的似个姐妹,现在因为这个不传染的病状而排挤自己。

第45章 缉毒军人

洛雨深吸一口气,一个箭步挡在众人身前:“差兄,看它是盯着我来,我没什么本事,这样把他交给我,你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别闹,这种邪乎的东西还是交给我就好了。”梅天顺手将他拉了回来。

随后便将腰间的摄魂铃摘了下来,放到苏木手上,她虽然也看不见洛雨,但是他知道梅天的特别之处,这摄魂铃乃是他的护身符,现在交给自己意思就是决定背水一战。

“不准柔懦寡断,这东西不寻常,铃铛会指引你找到出口,城外有一处十里亭,在那里等我,我若是没有回来的话,你就离开,后面的事如何安排,不用我多说了。”

听他所说倒是像与自己交代后事,苏木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如果不是用这种叮嘱的口吻,她绝不依,强忍了一句:“师兄,你多加小心。”

他接过摄魂铃,洛雨的身影立马呈现在他的眼前,明白了师兄说的指引意思,洛雨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如果有摄魂铃的保驾护航,那些邪道恶佛都不敢上前阻挡。

旁人看不出梅天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却完全能感受到他保护众人义无反顾的决心,孤身挡在野佛面前。

那男人见了,虽然一只手臂动不了,肩上还有伤口流着血,却站在保家卫国的大义面前,绝不退缩,此次的任务就是缉毒除恶,可惜失败了,不过就算失败了也不会动摇他们为国为民的信仰,他是一名军人。

他在地上捡起先前被梅天打晕了的杀人豪部下装备,身残志坚的挺直而立,喊着:“行动代号,除雾的兄弟们,现在不是我们退缩的时候,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一个战士,我们必须同恶势力作斗争,环境越恶劣,我们越要充满斗志,我们的兄弟有离开我们的,有负伤过重的,但是这些都不是我们放弃的理由,作为国家信任,人民信任的军人,我决不后退,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还存活的兄弟姐妹安全离开,还能作战的说一句话。缉毒队队长,高丰愿意参战。”

他的站姿没有任何因为伤势而受到影响,或许军人就是如此,在这里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影响了姿态,就等同于对自己深爱的国家一种面貌的侮辱。

“缉毒队队员,武杰愿意参战。”

“缉毒队队员,李铜愿意参战。”

“缉毒队队员,于三益愿意参战。”

“……”

死牢出来的二十多个活着的人,数十个全部负伤人员都是他们口中缉毒队的成员,包括躺在那里动不了,只可说话的人都肃然起敬,愿意继续参战,誓死尽己之力保卫国家。

而那些手脚健全的却躲在他们身后,对野佛恐惧着,同为一个国家,一种人是拼了命的维护,另一种人是损害着,还恬不知耻的认为这是身为纳税人该有的保护。

除了本着抓捕杀人豪而来的军人们,剩下被关押的都是得罪了杀人豪的,可想而知来这个堕落的犯罪都市,应该都是心怀不轨之人吧,单纯的可以归纳于此。

第46章 琉璃锦绣钗

一路撵着野佛,从死牢追到地下城,从地下城到一处地下豪宅,说是豪宅,哪怕称作皇宫也不为过,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充斥着浓郁的富贵气,住在这里的人可以说就是这地下城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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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紫荆泽露

“估计那个卧底叛变了,到现在都没有现身,害的我们损失惨重!”

因为众人的负面情绪已经开始影响到了队员,他们开始指责起来。

“我们是军人,军人首先就要相信自己的战友。”高丰一句话让他们动摇的心平静了下来,可他们说的并不无道理,如果杀人豪的部下知道他们的位置,肯定会派人追击过来,他们会再陷入困境,于是便做了个决定。

让他们先离去,自己留下来陪苏木等着,队员们也是放心不下,可是命令如山,只要他们安全的离开雾城,那么自己哪怕丢了性命也会信守承诺。伤员们接受命令,他们要在最快的时间请求支援,然后才能将脾气跟石头一般臭的队长安全带回来,互相搀扶着绕过了十里湖。

如此安排高丰也松了一口气,靠在十里亭旁不知不觉的也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苏木一阵呼喊惊醒,她做了噩梦叫着师兄。再看自己的伤口尽然结痂了,翡翠龙须的药效如此显著,不知情的高丰只当是苏木的医术高超。

而梅天这边,王业一路追着他,几乎跑遍了整个地下城,不知不觉的跑了出来,在浓雾之中他仍是被王业追着不放,可以想象现在王业的内心,多么害怕梅天从自己视线消失。

追赶间,他们听到前方有打斗声,时而枪火射击声,时而重物的撞击声,能感受到浓雾之中有一条庞然大物正在窜走着。

他第一便想到了乃是灵蚺进阶的毒虺,幻姬应该就在不远处,便朝打斗的方向奔去。待到了后,见幻姬躺在地上捂着肩上的伤,而那个同他纠缠不休的女杀人正同毒虺酣战,伤幻姬的应该也是她。

见她手上握着一柄长刃,窄细锋利,刀身亮黑泛光,唯有刀刃透着冷光,远处看去像一轮明月,被遮住了全身,只留出一弧月牙,在她手中游刃有余,她应该也到了弹尽力竭的极限,呼吸也不再平缓,招架着毒虺的猛攻。

毒虺也受了伤,额头上本有二角,其中一角已被那女子打断,可为了袒护幻姬,从不退后。

幻姬看到了梅天,呼救着:“师兄救我。”

不管她在外面有多坏,可是听她叫了自己师兄,都觉得她永远都是自己那个纯真的师妹。

看她全身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最为致命的就是胸前一寸长的伤口,这女子果真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当要致一个人于死地时,招招致命不留余地。

此时幻姬需要找个地方为自己疗伤,只是那女子不依不饶的的纠缠,如果不是毒虺她现在可能已经死在对方手上。

梅天将不能行动的幻姬顺势抱起,以他对那女杀手的了解,自己更不是对手了,叫了一声:“苍龙。”

那时在蝶谷中,他叫一声,灵蚺便会低下头,自己变站在它的头上,遨游山林,那种神仙日子,有一半是灵蚺陪伴的。好在它没有忘记,听到了梅天的呼喊,低下头游来,梅天抱着幻姬跳到毒虺头上,逃离了这里。

毒虺的爬行速度是很快的,女杀手的身手再如何的好都追及不上,唯有看着庞大的身影在浓雾之中消失。

再度站在灵蚺的头顶上,两种感觉和心情截然不同,过去是欢乐,现在百感交集,灵蚺已经不是灵蚺了,将离也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一切都变了,变得陌生了。

躺在师兄的怀里,将离眼角挂着泪,她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将自己埋到他怀中的最深处,好好享受着关爱。

毒虺也受了伤,穿过雾城后,便不慎跌入了山谷里。

久等不见梅天归来,高丰总觉得不安,感觉发生不好的事情,就围着火堆踱步,一边守着苏木休息,手持枪支警防不测。

敏锐的他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步伐轻盈但是也逃不过他的耳朵,同样他听得出是一个人的脚步,也就没有将火熄灭,可能是苏木的师兄来了,但仍是举着枪瞄准了声音的方向。

来者并非是梅天,而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女子,她步履艰难,看样子是受了伤,可她的眼神却杀气腾腾,像个负伤后的野兽,对所有生物都存有戒备。

受伤的女子是冲着火光来的,她所受的不是外伤,而是中了毒,同毒虺鏖战,还是不小心中了毒,一开始倒也没有察觉,现在感觉半个身子麻痹了,才意识到了中毒,她早已持枪来招架即将面对的未知环境。

高丰看她是个受伤的女子,却武装齐全,穿着衣饰又与地下城的武装部下不同,便出言警告:“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她早已扣动扳机,就是不知道是否就眼前一个男人,自己的身体也不够折腾,便没有加害高丰的意思:“我只是借点火光,不想杀人。”

表明来意后,高丰退到亭中,如果她真的只是借点火光的话,就任由她,滥杀无辜的事他不会去做,手上有枪,量对方也不敢如何。

女子将枪放到了顺手的地方,只要察觉到任何端倪,她有信心在别人未出手的时候就射杀了对方。再脱去风衣,卸下身上的装备,一柄长刃用黑盒摆放着,立起来有两米的高度。

她也顾不上高丰的眼观,脱了贴身的上衣,露出雪白的身子,上身只留着裹胸遮住,见这毒好生厉害,片刻的功夫,半个身体都已变紫,一只手臂已经变黑。

作为杀手来说中毒也是家常便饭,从衣服中翻出一个医疗盒,先用压脉带将手臂紧紧绑上,以免毒血流窜全身,然后再用血清来缓解。仍是痛苦到厮叫,看来这毒不寻常,既然血清也阻挡不了,那只有砍了这手臂以保性命。

见她拔出匕首正欲断臂之时,被已醒了的苏木叫停,她观察这毒势,像极了师父毒经中一篇,紫荆泽露。

第48章 暗杀者

片刻后,女子忍受不住了,怒斥:“女人,我输了,杀了我吧。”

意志力强大的她最后还是没能撑得住,心想着了苏木的当了,这不是解毒草,而是致命药,就是折磨人的毒刑,不甘被骗,却也只能认命。

苏木也无从解释,拿着银针刺了她几道穴,她也不知道翡翠龙须能不能达到龙脑香的作用,唯有去用银针逼毒,要是逼完了毒,紫荆泽露的毒依旧流窜,那么女子的性命就不是她能留得住。最后便是将她手刺破放入湖水之中,这毒需要活物做引,本是在体内流窜,若是有其他活物代做容体,毒素会反向流入活体。

自古生灵当数游鱼弱小,贫富皆可食,当下合适当作活物为引的那只有十里湖内的鱼了,湖中的鱼似乎很喜爱这种毒,成群结队的游了过来,争夺着抢食,最后全部鱼腹朝上漂在水面上。

过后女子感觉到手臂由了知觉,发黑的肌肤也恢复成了红润,这种是好转的迹象,也就证明了苏木的确是在为自己解毒,腹内的翡翠龙须也不痛了,依苏木的解释就是它无根不死的生命力被毒消融了,坚韧的药性也在体内散开,像刀片一样的叶也就枯作药草。

女子穿回衣服靠在篝火旁取暖,可算是有惊无险的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她要好好休养精神,到时再同那个驭蛇女人跟杀人豪算这比帐,杀蛇取卵,还要将杀人豪的头给砍下,否则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平心而论,苏木对自己而言是救命恩人,自己是小人之心了,可她不想欠别人的,开口想以交易了了此结:“我给你一百万,当做你救我的报酬。”

苏木摇摇头:“我见你开口便是钱,对人如此的不信任,想必你经历了太多苦难。”

“简直可笑,人生活在世上它就是一笔交易,你跟我又没有交情,谈钱来的最直接。”

“不用了,救你或许就是老天安排的,让你受伤出现在我面前。”

女子看了看她,还真有自己未曾见到过的蠢女人,善良的不可多见,可如果不还了她这恩情,身为杀手的自己兴许哪天就罹难,欠着别人的该有多难受,在他们中有一个前辈就是如此,被人关了十多年就是因为欠别人一个恩情,最后出来后恩人已逝,强撑了十多年的一口气就是为了报恩,最后精神失常晚年凄凉。

他们都引以为戒,能用钱还的恩情,绝对不拖欠。

“你这脸上的毒怎么来的?”

“不止脸上,我全身都有。”

“你这么精湛的医术都解不了?”

“是啊,医不自医啊。”

“需要什么稀有药物还是奇珍异宝,我去帮你取来。”

“没用的,我都试过了,可能是我医学平庸,学不来这医治之法。”

她们女子二人闲谈着,难得世间有女子知道自己身患奇毒还愿意跟自己接触,而那杀手女子认为这人情定要还,如果能帮她解了毒就等同还了这恩,她们有一个杀手组织,全世界都有,汇聚了所有人种,肯定有解这奇毒之法。

高丰一旁观察着这个女子,从她种种行为可见是个杀手无疑,便问:“你是来暗杀杀人豪的?”

女子可能同苏木聊的兴致正佳,苏木正合她欢喜,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身为杀手她连个真正交心的朋友都没有,被高丰这么一问自然不开心,便问苏木:“这是你男人?”

她见苏木摇了摇头,心想:那便最好,这样就能杀了他,刚才看自己脱去上衣的男人世上没有一个活着的。

女子一声不吭,举起枪便朝高丰开射,高丰的伤势恢复好,现在的身后也不逊色,躲闪开来,不过同这女杀手对比起身手来,他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枪声刚停,便飞来几只刀刃,将他手中的步枪打落,还没有回过神一把匕首便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透过皮肤触碰到动脉上,他若动一下便可被划破。

高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苏木姑娘,你快走吧,她是一名危险的杀手。”

苏木根本没看清她出手,也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高丰别制服:“姑娘,我救了你,你不应该加害我们。”

“是你救了我,但是他没有,杀他不算恩将仇报。”

“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只要你不伤害我们,我们就互不相欠了,我们在这里只是等人。”

“这方法也行,不过我怕他又不轨行为。”女子疑心不浅,对她而言只有死人对自己没有危险。

“我是一名军人,做什么事情都光明磊落,来这里的任务不是抓你,如果我的目标是你,别说你用刀架在我脖子上,就是你开枪我都不会像你妥协,我现在的任务是保护苏木姑娘。以你的身手完全不需要对我防备。”高丰一直以来就没有想过对这个女子有其他企图,不过杀手都是个危险的存在,大多数都是六亲不认的准则。

女子观察了了一下他,除了那架被自己打落的步枪,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可用的攻击性装备,没有特种兵的素质,身体机能也有些松垮,应该是退伍了的军人,就职着国安任务,。特种兵对她来说都不值得一提,更何况一种退伍军人。她虽没有对他继续压制,还是娴熟的拆了步枪,在场只有她有着武器,表明了立场。

三人在篝火旁因为刚才的事情安静下来,同梅天相约的世界已经等了十几个小时了,谁都认为事态不乐观,可又做不了什么,苏木就问了一句。

“姑娘,你怎么染上这不寻常的毒。”

“这城里竟然有一条巨蟒,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全身长满了黑鳞,样子十分古怪,养它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苏木惊讶,难不成她指的就是自己的千辛万苦寻找的师妹。可听她描述的蛇,绝非是灵蚺,再问:“那女人长什么样?”

“浓妆艳抹,衣着暴露,模样风骚妩媚。”

听她这么一说,肯定不是自己乖巧可爱的师妹,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又怎想到人都是会变的。

女子看她不再问了,也就多注意了她的装扮,身着朴素,像个山上的尼姑,哪怕身上脏乱都感觉她为人清爽,透露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双眸清澈的如似泉水,如果不是这怪病缠身,定能同仙子媲美。

看她手中握着两颗铃铛,问着:“你怎么会有这两颗铃铛?先前我见过一个多事的男人,腰间也挂着两颗跟你相似的,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你确定跟这个一模一样?”苏木急忙问着。

“你认识他?”

对于梅天的记忆,女子就是同他交手,能接住自己的刃吹雪,绝不简单。

“他是我师兄,我在这里等的人就是他。”

女子突然明白了他们其中的关系。梅天救走了幻姬,而救自己的人称他做师妹,也就是说他们有着一种至亲的关系,包括毒害自己的幻姬,目前唯有苏木不知情。

便整装好了自己,同苏木作别,对梅天的生死她不知情,欠了苏木的救命之恩有一天定当来报,话未说完匆匆的从浓雾之中消失。

苏木听出端倪,这女子认识见过师兄,看她神情也许知道何隐情,在这候着也无果,在地上写了一个“木”字,这是他们给彼此留下的信号,代表着她在这里出现过,木字的一段代表着方向,指向哪里就意味着从哪个方向离开。

第49章 银针封穴

有了自主意识后,开始用游走身体内的灵力激活身体的经脉,感觉一口闷气从胸口顺着咽喉吐了出来,这就是他身体的最后一口气,论他人的话,咽下去就等同与世长辞,他硬是用灵力将这口气憋了回来。

他倒不怕死,就怕这身体维持不下去,身为鬼差最让人羡慕不来的就是有一副人间的身体,哪怕你的灵力登峰造极都修不来一具肉体。

推动他身体的是毒虺,在他没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它。它对梅天倒没有加害之意,不管它变成什么样子,都有着以往的记忆,就像人,无论变的多坏,谁曾经对你好过,都会深深的记得,万物皆有灵性,毒虺比有的人更有善性。

它对自己没有恶意,可睁开眼看到它还是让人猝不及防的发怵。

毒虺摆动着身体,像是寻求梅天的帮助,它也受了伤,最为严重的就是额头上的角,断了一只,可它又不像是在为自己请求。

梅天不傻,想到了幻姬,在他们之中伤势最严重的应该是她,除了雾城后,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离开时记得天还是黑夜,现在日悬中天,那么至少已过了半日,也不知幻姬有没有挺过去。

不敢怠慢,拖着沉重疲惫的身体,上了毒虺的头顶之上,来到幻姬跌落处,她衣衫不整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身上几处要穴插着银针,想必她知晓伤势不乐观用的一种自救之法。

浓妆中也可看得出她面色憔悴,如此爱美的她可以蓬头赤足衣不蔽体的躺在天地间,可见她真的身险绝境中。

白嫩的肌肤在梅天眼中不掺杂一点杂念,同幻姬认识时她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少女,现在模样出落的大方,长成玲珑有致的身材。可对她而言,就像妹妹一样,不敢妄想,特别知道有黄泉秩序后,循规蹈矩,奉公守法是铭记于心的准则。

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遮上,她对自己使出的银针封穴之法应该就是给自己留的一线希望,他必须要找出一个良好的环境帮她把针拔出来,以她的医术定有自保的本事。

也不知道从哪里落下来的,这里倒像极了与世隔绝的蝶谷,四面环山,草木丛生,身在其中辨不出方位只得依赖毒虺的高大,越过挡住视野的树林,开阔的视野发现不远处有天然形成的瀑布,从远处看像是两条白布从山上拉扯到地面,这里廖无人烟,朴实无华,如此优美的环境没有人开发,看来没有人来过这里,是个荒谷。

毒虺载着他们到了瀑布下,就游走了,可能将幻姬交给了梅天让它放心了,去给自己疗伤去了,不如以前的灵性,现在暴戾了不少,发出震彻山谷的响声,吓的林间野物四下乱窜,它一口一个的吞入腹中,解决了饥饿后,便盘成一团将头埋在腹下休养,像个临时生成的山丘坐落在林中。

瀑布下有个自然形成的孔道,他将幻姬放在一块大石上躺着,从乾坤囊中搜寻着可用的物件,人都是在急需使用的时候才觉的方恨少。

他乾坤囊内的东西更是少的可怜,能有作用的就是毛巾,也顾不上男女之别了,把她的伤口擦了一遍,银针封穴果真神奇,胸前的那么长的伤口都可止血不流,否则早已失血过多。

给幻姬把脸上的脂粉也擦了去,这样看上去才有几分以往熟悉的样貌,否则真的很难识出她就是将离。

要想幻姬醒来,唯有拔出所有的银针,可同样有一个风险就是害了她的性命,对于医术一窍不通的他这是一个赌注,赌的就是幻姬的银针封穴就是留给自己的权宜之计。

他拔了第一根时,伤口已经开始血流不止了,直到拔出最后一根时,本来擦净了的身体又再次染红。

幻姬从痛苦中醒来,危在旦夕的喊着:“师兄,喂我喝你的血。”

这是她睁眼后说的第一句话,像是昏睡前已经背好的话,为的就是醒来后不耽误时机。

眼神中充满了渴求,梅天当然不会拒绝,利用尖石划破自己的手,然后放到她的嘴边,刚开始她不过吸吮,跟婴儿一样,后来恢复了力气开始猛嘬,饥渴的样子恨不得将梅天的血吸干,眼神里还有着凶悍,这个时候的她为了求生,也许没有考虑过他人的生死。

梅天那只手因为供血不足而麻痹,如果不是灵力的缘故,也许这条手臂已经废了。

幻姬满足的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得到了物质的供应,哪怕伤口仍流着血都不影响她的行动,不过怕伤口恶化,就指使梅天去给她采指定的草药,这个指使他人的毛病倒没变,曾在蝶谷就是如此,草三白交代的事情,她都会偷懒,让梅天替她完成。

她就是伤口严重,外敷草药便可愈合,这里有着很多可用药草,花个力几日功夫便可痊愈,以她的医术,连疤痕都不会落下,失血过多的她需要营养,指使梅天给她打了些野味,这一幕,似曾相识,以前他们就是这样相处。

吃饱喝足后幻姬便睡了过去,梅天也需要灵力增补,久别重逢后,二人并没有谈及过往的交情,陌生的像从来未见过。

再次醒来也是入夜,荒谷内的寒风刺骨,发出“呜呜”的凄凉声,这已是入冬之际,北方已是大雪纷飞,哪怕是阴体鬼差的梅天都有些不适,身体冻的僵硬。

倒也没有仔细找过,孔道末梢有一个山洞,里面一览无遗,但是可遮风御寒,移步入内,生火取暖,天寒地冻的环境,哪怕是在山洞里都感觉是在冰窖。

无可奈何二人只能交谈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等火将山洞里温度升高再休息。

“师兄,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幻姬奇怪他竟然也不问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我找了你几年,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想过,从见到你的开始,我就明白,你我的师兄妹感情应该再也找不回来了,好在我把血还了你,以后你也不会再嚷着让我还你人情了。”口中虽这么说,梅天一直都想着那时的美好。

幻姬听他这般说,不免有些沮丧,见到梅天时,她又何尝不是喜出望外,可正如他所言,二人的同门之情应该是找不回来了:“你想的美,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了,我可告诉你,至今还没有人见过我的身体,你是第一个,所以我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以后还要缠着你。”

他当然知道她是说的不是当真的,丝毫没有感觉到她对自己有别的感情,反倒是苏木,对比起来,她对自己的感情尤为强烈,几次误以为生出异常的感情,只不过他自己不相信罢了,如果哪天苏木找到了她的归属,他也许会失落吧,私欲作怪。

“蝶谷的时候你也这么说过,你还记得吗?”

“你当真了啊?”幻姬当然记得,他是自己认识的第一个男人,感情自然不一样,哪怕在外面游历至今,也都不曾忘记梅天的好,他比外面这些坏人好的太多,是真心待自己好的男人。

第50章 药师幻姬

“如果有人溺水了你是救还是不救?”

“当然救了,是个人都会选择救。”

但是身为坏人的话可就不这么想,这个世界上有一半的人值得救,有一半的人你救了他,他不但不感谢你,反倒咬你一口,说是你推的,那个时候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倒惹上官司,碰到一个清廉的倒还好,还你一个清白,碰到一个昏庸的,无处申冤。

善良在人性面前毫无价值,如今已经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在坚持,可乌烟瘴气的风气难不成有一天让他们也会陷入困境,犹豫自己的善良是好还是坏,也不知什么时候善良已经成为了贬义词。

很多人高高在上的劝说着所有人,善良的人是存活不下去的,他们拿着金钱腐蚀了一切,欲望吞并了华夏民族的赤子之心,他们做错了吗?说话份量微不足道的你凭什么说他们错了,你连自己都没有活透,没活个明白,最后碍于生存你同流合污的和他们变的一样,喜欢上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副自己当初都讨厌的嘴脸,至于千夫所指的谩骂,你早已麻木。那个时候的你是否还分的清好坏。

但是认定自己是坏人就不需要这么累了,你看见别人溺水了,身为坏人的你,当然不需要接受道德的谴责,哪怕你在一旁嘲笑他们有多狼狈,他们都觉得理所应该,因为你是个坏人,本性就是邪恶的,法律上可没有规定见死不救是一条罪名。

如果你救了,你将得到无上的虚荣,就因为你做了一件好事,尤其是一直被定义成坏人的你,甚至几度你会在这其中迷失了自己坏人的本性,觉得原来做好人是如此的受欢迎。

将离就是如此在这二者间徘徊,人间行走不易,一个正值年少的女孩,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她做错了什么,她一直秉承着师父的遗志,悬壶救世,可人们觉得她用的是妖术,毒害众人。

她没能等到梅天出现对她佑护,而是净天宗的人出来引导了自己,自那以后她便不再是受人欺怜的小女孩,而是宗教护法之一的药师幻姬,听其名无不退避三舍,只要她想要的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幻姬没有跟梅天讲述自己的不好,同师兄来说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也自愧无脸相认,她如今手上所染指的性命比她救的人还要多。

第51章 阴阳降头草

“鬼差?”

王业在心里问着自己,他是从何时开始忘记了这个身份。

“这里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变动?为何我感觉到浓重的戾气?”

从进入这地下城时,就感觉不寻常,没有人迹倒并不意外,可到处弥漫着一股恶煞之气,到底是生成了什么,如此凶猛。

“阴阳降头草!”王业口中念着。

“什么?”听到后梅天大惊失色。

“你知道这降头术的来历?”王业本就失常,对这术只听闻,不曾见识,见梅天如此惊慌,不免心生恐惧。

“不知道。”

“那你一副丧胆亡魂的表情!”

“我不是看你一直紧张,活跃一下气氛,怕你精神失常,而且就这名字听了都骇人听闻,当然配合一下。”梅天才入行几年,冥书都没翻过几页,哪听过这等异术,可南洋向来邪乎,被称作歪门邪道,所以异术也阴毒。

被他这么一闹,心里倒真的轻松不少,哭笑不得,自知躲不过,可跟梅天也没有仇怨,不过是先前被欲念蒙蔽了双眼,如今敌不过,也无所图,反倒释怀了,就是害怕经这一遭,冥法他也熟悉,自己犯下的错误实在过重。

南洋邪术他也知道的不多,可听杀人豪聊过,这野佛就是从南洋请来,所以会多做询问,凡是提及南洋邪术,鬼差们都是谈虎色变,他们行的不是光明正大的斗法,而是邪术侵体折磨至死,同南洋邪术关联上的死后无一不是身疮百孔死状惨不忍睹,哪怕是久居数载的鬼差,都胃液翻涌,夜不能寐。

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尸身之内秽土中便藏有阴阳降头草,粗为阳,细为阴,并生缠为一株,哪怕斩断都会像虫子般依旧蠕动,它的邪恶之处就是可以在人体内悄悄滋长,若是在活人体内,达到一定数量,便可吸干人体内的成份,便透体而出,死后的尸体就如同稻草一样干枯。

阴阳降头草被称为降头术中最难解的绝降,中了此术的人只有等着被折磨而死。

如果配合邪咒,

第52章 香消玉殒

也许是杀手女子砍断了枯藤的缘故,缠绕他们的力量就弱了下来,王业轻松汲取便将他们拉了回来,都没有肉体的缘故,阴阳降头草没有可依附的寄存体,就好似无头虫一般钻着,可一端又被重物压着,挣脱不开。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妖物?”杀手女子不识,向来行事谨慎的她,第一时间就是知晓当下的环境。

“阴阳降头草,不能碰到,否则会钻到身体内。”梅天将自己知道的告知了她。

“没了?”她问着梅天,疑惑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说完的,比如说它惧怕什么。

“目前知道就这么多。”

她没再为难梅天,手起刀落将枯藤砍断,见一分为二的妖草依旧像虫子在地上蠕动,流出绿色的汁液,特别的恶心。

“我想它应该怕火。”洛雨估猜,既然是草,已相克之道,怕火是常理。

杀手女子听后,从风衣拿出一桶小罐的油皆数倒在地上,点燃。烧了片刻后,见枯藤是惧怕火的,却如何也烧不着,朝火外逃窜,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想必是它本体吸食了太多的魂魄,所以有灵力护体,一般的火是烧不着。”王业推测着。

“可能这是唯一的解释。”洛雨认同这一观点,他需要记载冥文录之中,希望日后对冥差有帮助。

“你看得见我们?”王业疑惑,起初认为自己没有注意在此现出了人形,再三确认并非如此。

“我对你们不好奇,也请不用对我好奇。”她无情的拒绝回答这件事,身份更加神秘,没有理会王业,走向梅天:“那个女医生是你的师妹?”

“你指的是苏木?”

“名字我没有问,就是带着口罩遮脸的那个。”

“是。”

“她就被这些枯藤抓走了,我一直在找她。”

那晚这个神秘女子离开后,却听到苏木呼救声,便一直在找她,最后认定就是这枯藤使得怪,总觉得苏木给自己一种特别的感觉,就是救了自己之后,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梅天焦急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笨丫头真傻傻的在等自己,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看来只有硬着头皮去争取救人的时间了,好在这个杀手女子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他们惊动了妖草,四周蔓延了诸多的枯藤,女杀手,拔枪扫射,使其不得靠近,枪法熟练,哪怕换子弹都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的身手,众人无不用仰慕的目光为她称赞。

瞠目结舌之间,王业知晓杀人豪的军火库,里面可以拿着枪支用来摧毁妖草。

枪火是沉重的,洛雨的灵力不足以扛着行动,你让他用灵力催动枪支起落倒是可以,可像人一般使用那就够呛,他的灵力只够勉强在人前现身。

而秦梨落的修为浅薄,存于天地无非被一个情字所困,从未做过修行,更别说对枪支了解。

若不是身陷妖草掌控范围,他宁可送召出混沌入口,只是只要一使用灵力,便被追踪到,好在那名神秘杀手为他们脱困才顺利拿到枪支。

现在他们就是直捣黄龙,他们认为,只要找到妖草的生根点,毁了命根,打散它吸食魂魄的聚积体,就可以一把火烧了它。

同王业二人双手各持一把补上,挂好摄魂铃,威风凛凛的朝杀人豪的宫殿冲去。

有了枪后他们可谓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枯藤被打烂一寸又一寸,直逼生根之处。

打造的地下宫殿,如今完全看不见金碧辉煌,到处都布满了粗细不一,大小不同的枯草。

处处都可见被枯草密封严实的人形,他们都是曾经在这里活跃的人,如今被妖草吸走了魂魄,只剩下一具躯壳,用来供应这里所有阴阳降头草的养分,想必如果魂魄在躯壳没有完全被妖草占据前回到体内,应该是可以继续存活。

他们被包裹的密不透风,就算用刀具割断也不能将里面的躯体拉出来,每一根降头草都有自己独有的生命力。

而中间则挂着两具躯壳,虽被枯草包围,但是有活动的迹象,应该魂魄还未曾离体。

身型上可分辨一具娇小,一具壮实,直觉上认为其中一具应该是苏木。

被吸走魂魄的感官已经失去了功能,听不见外界任何动静。

于是梅天喊了一声,来确认自己的直觉。

听到梅天呼喊,挂在一端娇小的躯体做出了反应,摇晃起来。

见她如此,看来直觉的判断让他猜中,可能是因为他们二人最后被抓捕还未来得及被妖草吸食魂魄。

靠近后才听见苏木的说话声,她的嘴巴像是被捂住而争取让自己说的清楚。

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另一个便是梅天托付安危的高丰,果真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没有食言。

“你们如何?”

“没有疼痛,就是感觉全身都有虫子在怕,好不舒服。”

将他二人怎么从里面救出来是个问题,也不知道降头草有没有钻到他们体内。

不敢贸然去触碰,这到了宫殿内反而没有枯藤的追击,也有可能所有精力对付神秘女子,以她身手,担心是白费的,现在找到妖草的生命根才是重中之重。

循着戾气的方向,他们来到了死牢,见空中枯藤结了一道网,平伸在空中,这才明白为何,妖草短短几日生出如此大的戾气,原来是这八荒煞穴助的阵。

王业倍感惭愧,他本只是想让死在这里的魂魄入不得黄泉,可不想助妖草入了魔,看来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了。

网的中间由枯草组成一个球体,里面泛着绿色的光,像个心脏在跳动,无须怀疑那定是妖草的生命之根,集中朝它开火就好。

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举起枪就朝着枯草结成的球体扫射起来。

不过妖草的再生力太强,被子弹打中的地方很快就愈合了,落得满地断藤在地上蜷缩。

一见这样打也不是办法,子弹总有被消耗完的时候,一旁的洛雨观察到,妖草虽会再生,可需要填充,而填充的便是支撑它网状的枯藤,如果他们集中一个点射击,打成一个窟窿,会不会对它的伤害更大。

王业觉得可行,他可以利用打出的窟窿用汲魄令汲取被吞食了的魂魄,兴许毁了它的修为。

这个计划倒是不错,不过梅天枪法就没那么如人所愿了,能打的中就很值得鼓励,这枪他也没有使过,后坐力更是难以控制,更别说射中一个点了。

王业也知道不易,便乘着梅天射击,只要打中三枪他便使出汲魄令,牵引着妖草。

倒是拉扯出一个,不过还是被妖草又吸了回去,可能这个举动惹怒了它,将所有的枯藤都聚到此处,圆球的体积越变越大,像根梁柱支撑在煞穴之中。

聚积了整个宫殿之内的枯藤,面向他们的一面张开一道门,与其说门,倒不如说是妖草的血盆大口,它朝着他们张着。

忽然生起妖风欲将他们吸到里面,这股妖风不再仅仅是吸食魂魄,连梅天都要吸进去。

而下盘不稳的洛雨险些被吸了去,好在梅天反应及时,一把将他抓住,幸免于难,可情况也并不乐观,梅天拉着他,可这妖风不止。便见梅天一手抱着墙,一手拉着他不松手的模样。

“差大哥,你先松手吧,再想办法救我。”洛雨喊着。

“别说胡话了,你如果被吸进去,修为就没了。”

魂魄倒不会受损,可本就脆弱的洛雨,灵体修为若是被吞食了,就需要重头开始。

妖草吐出一条枯藤缠住洛雨,可见它对洛雨情有独钟。

秦梨落见他身处险境,全然不顾的飞了过来,想着办法扯断缠在洛雨身上的枯藤。

她太爱洛雨了,所以不许在自己眼前受到任何伤害,于是铤而走险,宁可自己破碎也保他周全的痴情表现。

妖草松了缠着洛雨的枯藤,顺势将她吸入体内,如此一来,洛雨也就没有了修为,往后再也不可行走人间,同洛雨的情分也就了结了。

洛雨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梨落就在眼前被吸食的一幕,这很难让他接受,之前一直躲着她,可突然就这样失去了她,仿佛自己的世界就此崩塌了,往后余生若是没有她,自己还有什么意义。原来爱别离真的这么痛苦,这是初次感受到的情爱苦楚,看她最后一次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模样,原来他如此在意。

洛雨情绪失控了,他要这妖草将秦梨落还来,自不量力的冲了过去,他没想过如何降服这妖草,而是不要再也见不到秦梨落,宁可入它腹中,魂魄同她一起就好。

王业见他失去理智,用汲魄令将他牵引了回来,阻止了他的意气用事。

第53章 燃灵火

洛雨怪着自己无能,没能保护好秦梨落,可妖草没有给他们松懈的时间,又吐出枯藤来,梅天唯有使出天斥将其弹开,护一时周全。

若非女杀手再次及时出现,朝妖草开了枪,可能梅天就很难避的了。

女杀手也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呼吸开始有了急促,步伐不再那般灵敏。

与她同来的还有手持枪朝妖草扫射的高丰,因为妖草将所有的枯藤聚集成一体,困住他们的枯草也就一同护住本体,高丰侥幸脱了险,幸免于难。

他是个有作战经验的军人,对枪支使用还算熟悉,射击都会打在妖草身上,让他不解的便是这到底是个什么生物,他不该选择相信世间有精妖一说,可诡异的事物也见过不少,眼前这妖物一时让他措手不及,作为军人的素质他选择当做一种未知名的野兽看待,除之而后快。

高丰不知妖草的特性,迎面冲锋,趁着自己有限的火力扫射着生命体,心想不过是虫草之类,就算爬到身上,事后冲洗一下就好了,先前没少被这古怪虫草折磨,在自己身上来回爬着,现在正是报仇的好机会。

女杀手见他枪支内弹药消耗的差不多,便将自己捡来的枪扔给了他,强而有力的身躯有力量减少后坐力,将枪械交由他是经过慎重的考虑,先前是不信任,现在论阵营,他们应该属于战友,作为战友最基础的就是信任。

高丰接过枪,顿时战意高昂,像极了曾经同战友保家卫国的同仇敌忾。

“我来吸引它的注意,你去攻它弱点。”

女杀手正需要一个吸引对方注意力的目标,这样她才能有足够的世界分析出妖草的命脉,好做到斩草除根。

趁着妖草应付高丰的火力时,王业同梅天商量对策,这种妖祟精怪,如此坚韧,普通属性的火对它没有多大影响,可以尝试用其他火种。

“燃灵火。”洛雨为自己无用而愤恨,可听他们推敲,冥文录之中有记载,燃灵火是幽冥之中的火种之一,专门用来灼烧十恶不赦的妖灵,灵不消,火不灭,过于凶猛。

“自古都有言:水火自无情,恐伤了被妖草吸食了的魂魄。”洛雨周全的想到。

王业让他等不用担心,他手持的汲魄令,可在燃灵火未烧尽时将魂魄毫发不损的牵扯回来,无非魂魄归体后,仿佛地狱受过火刑,并不为过。只是他们三人谁可生出这燃灵火,三灵一下的冥差是没有这等道行,就是凭空生出幽冥火都需要一定灵力造诣,王业才疏学浅,近些年全沉沦在了权欲的染缸中,能成为二灵鬼差也算是一种运气,而不学无术的梅天更是对此一窍不通,包括燃灵火这学名都是初次听闻。

目目相觑,都不禁惭愧的低下头。

王业无奈叹息,看来唯有最后一个法子了,那便是幽冥请灵术,同召唤混沌入口进入黄泉是相仿的,幽冥请灵术,也就是在任何地方,消耗一定的灵力,同幽冥中可取得联系,向它借助本领的一项入门术,若是对方肯相借,便可施展通过混沌空间使出,只要灵力足够,甚至连本尊都可以从千里迢迢之外请出,能施展的前提是黄泉之中得有朋友,且佑帮助到你的技艺。

王业双手交叉,食指相并,拇指同连,闭眼口念玄诀,屏息依仗灵力给幽冥好友传递信息,片刻之后哭丧着脸,欲哭无泪,倍感凄凉,这些年一直沉溺于人世间的养尊处优,富贵荣华下,自己早已没有冥差的好友,哪怕是臭味相投的兄弟,现也已经没有了消息,前些日子听闻他出任务时遇到了不测,如今没了消息,此时看来他不想如此孤单,连一个可以帮自己的好友都没有。

看来此番重担只能托付梅天了,看他可能找到黄泉好友了。

“什么燃灵火?什么幽冥请灵术?”梅天心想着,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听过,到底入门课里有多少基础他没有学过,对冥差该学的本事他都一无所知,好比成为二灵鬼差不是靠他的努力,而是走了后门,等这事平了他一定要恶补一下常识,多学一些理论。

若是论黄泉的朋友,他第一想到的便是钟二娘了,也只有她可能会无条件的帮自己,倘若换做七爷的话,他肯定会分自己一份功劳好换酒钱。

王业教他幽冥请灵术的口诀,倒也并不复杂,现学现用,不过是依赖灵力施展,入门技艺而已。

此时的钟二娘正靠在客栈打盹,在她一旁出现一团不过掌心大小的混沌之气,里面传来梅天呼喊她的声音。

“二娘。”

被扰了清梦的钟二娘,一蒲扇扑灭了混沌之气,之后才反应过来是梅天的叫喊。

无助的梅天唯有再次使出幽冥请灵术,慌忙的叫喊着,生怕再被她无情拍灭。

“二娘,是我啊。”

“现在知道了,从哪里学来下三滥功夫,老娘要是在说梦话不全让你听到了。”钟二娘没好气的骂着他,好在是请灵术,要是再学点别的无耻招数,那以后她哪有安宁日子。

“实在有事相求,不然我哪敢叨扰你。”梅天哀求着。

“知道你有事,要不也不会用使出这术了,也不知老娘什么时候欠了你的。”钟二娘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是心里还疼着他,向来对他都是有求必应。

“你那可有燃灵火?”

“有,烧锅炉的用的就是这火,你要这个做什么?”燃灵火比其他火种方便好用,钟二娘就奢侈的只要需要火的地方都会用燃灵火。

“可否方便借我些,回去再与你说个明白。”梅天哪知平日里他在客栈内见到的就是燃灵火。

钟二娘本以为多大的麻烦事,需要使用请灵术联系自己,原来就是借火罢了,于是让初七抱着火盆扔了一团过去。

从混沌之中滚落一团无根火,也差不多就一个拳头的大小,很显然是不够的,他们以为燃灵火有多珍贵也不敢多求,想必燃着了妖草,火势便会蔓延开来。一见他所求之人竟然是彼岸客栈的老板娘钟二娘,对他的身份更是匪夷所思,有着肉身还同钟二娘感情不浅,更难想象他的地位。

既然火已借到了,现在的功夫就是点燃这妖草,那么久大功告成了,燃灵火不可碰触唯有驱使,利用灵力催向妖草。

梅天使出地引,将燃灵火飞向妖草身上,火种过小,不过在妖草身上留上一处焦黑的烧痕,它感受到了痛楚,用枯藤挡开,提防着再度被灼烧的可能,使得梅天难突破枯藤驱使燃灵火烧及命脉。

高丰也注意到了他在推动一团无根火,也顾不上猜想这咄咄怪事,如何除了这妖物才是关键,手持枪射出最后火力,为梅天推动的举动开路。

梅天有燃灵火护体,断藤都避而远之,可高丰不一样,被落地的枯藤爬满全身,他不知阴阳降头草的厉害,为了争取胜利的的机会,他没有理会,哪怕感觉有虫钻体的疼痛,他也咬牙,直到自己的子弹消耗完,才虚脱的倒在地上,全身早已被妖草生根。

没有高丰为梅天开路,枯藤惧怕了燃灵火,聚积所有的枯藤来抵挡他推动的燃灵火,有灵体护体这般微弱的火种是穿透不过。也就在此时,女杀手见妖草后方空虚,没有枯藤护体,不假思索的一刀切开,妖草所有的枯藤都用来抵挡燃灵火,被砍开的那一面再生迟缓,慢慢的愈合。女杀手看出端倪,补上数刀,于是未来得及愈合的妖草生命体便在这一面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可看见里面绿色泛光的晶体,像是个活物一直不停的跳动。

王业一见是个机会,妖草露出它最脆弱的部分,转动汲魄令,开始牵引之前被它吸食了的魂魄,再度同它拉扯起来,女杀手不知这为何物,依旧挥舞着黑刃为他保驾护航。

先前妖草知道他的目的为何,就是牵扯体内的魂魄,自然早有防备,开始抗拒,将魂魄聚成一团,除非王业一股脑将所有魂魄牵扯出,王业的灵力肯定是不足的,灵体都已无法正常维持人形了,他开始被反噬。

洛雨看此情形,也唯有拼死一搏,帮他一起牵引魂魄,使出他微不足道的灵力。

王业见他贸然来助,劝他放手:“你快离开,你的灵力不足以抗衡,很容易被反噬进去的。”

“大家都在拼命,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哪怕微不足道尽点绵力。”洛雨触碰到汲魄令时,便只剩下半个身形了,灵体已经开始遭到反噬,他二人很快也会被吸到妖草体内,同它生命体混做一团,失去修为。

“差兄,我有一个主意,你我凭借灵力使用汲魄令肯定制服不了,倘若手持汲魄令入它生命体,打散了魂魄,可能它就没有那么大的灵力了,我灵力微弱,就由我去做这件事。”洛雨的想法倒也可行,他决意牺牲自己的修为,去同妖草同归于尽之法。

第54章 侵体

王业认为这个办法定然可行,同汲魄令零距离哪怕灵力再薄弱,魂魄都会受到超脱寻常的牵扯力,如此看来这是仅有削弱妖草的可能。

“此事由我去,我本就是戴罪之身,修为已不重要。”

“我灵力微弱,汲魄令又不会使用,该由我去。”

“由我来。”

“由我。”

他二人争执谁最合适去舍身,各执一词,随后王业使用汲魄令牵引开洛雨,他不打算商量了,有些事情回不了头了,之前就是因为执着,放不下,才犯了这么多错,现在正是他赎罪的机会,手持汲魄令,伴随着他腰间摄魂铃最后的摇晃声,纵身跳入了妖草的生命体之中,陷入了万劫不复。

他用尽自己的灵力,最后转动了汲魄令,汲魄令在生命体中飞速转动,所有的魂魄都逐个离体在周围盘旋,有它的缘故,妖草很难将魂魄再融为一体。

另一方的梅天也失败了,微弱的燃灵火无法将坚韧的枯藤灼烧,能将妖草引燃,唯有更旺盛,更猛烈的火种,或者用灵力当作燃料来供应,不过他没有这个能力,再者那团燃灵火已渐渐被扑灭。

失败告终的他得知了王业牺牲了自己,妖草的生命体正在融合魂魄,也打算将汲魄令同时消化为己所用,如此一来他更是如虎添翼。

“离开。”女杀手提议,一时找不到它的弱点,很难应付的了难缠的妖草。

“不行,现在离开了就更难接近它的生命体了。”

此时并非是逞英雄的时候,梅天也当然分得清局势,可如果汲魄令被妖草知道运用,定会涂炭生灵,那可别说功劳,自己都遭受知情不报,一己私欲的罪名,莫不要摘掉一颗千辛万苦得到的摄魂铃。

可眼下的确没有法子,只能退离,从死牢到出口有很长一段距离,在妖草无暇追击它们情况下安全撤离是充裕的。

女杀手看到梅天在做出艰难的选择时,可见他一时也没有制服妖草的法子,收起长刃果断离开,对比他的优柔寡断,她更有自己的正确的想法。

纵身穿过密布的枯藤,不做惊扰,哪怕缝隙犹如瓶口她都轻松跃过,身姿优雅,可想而知她如果精力充沛,妖草是触碰不到她的分毫。

她倒没有直接离去,而是一早就知道躲在一旁关注着他们的苏木,孱弱的她帮不上忙,只能尽力让自己不要给他们增添负担。

“跟我离开这里。”女杀手一把拉住她。

被她拖拉着,可不见师兄的身影,问着:“为什么不见我师兄的身影?”

“他应该就跟在我们后面。”女杀手心想,那人应该不傻,不会选择作茧自缚,仍自不量力的同怪物斗下去。

“那高大哥呢?”

“他被那古怪的草钻到身体里面,估计现在已经肠穿肚烂了。”

被她拉着,苏木开始喘不过气,身体素质可抵不上这女子的千分,再听高丰的噩耗,一时没有留意摔了一跤,将梅天的摄魂铃跌落地上。

她慌忙将摄魂铃捡起来,生怕丢了。

“我要在这里等师兄。”

“你在这里等,跟在外面等有什么区别,如果那怪物再追上来,我都不一定应付的过来。”女杀手显然为她愚蠢的决定着急了,她多少年来都没有这么关乎一个人的生死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障,不过就是欠了一个人情罢了,将自己陷入这种险境,特意冒险招惹这怪物来救眼前这个笨蛋,既无报酬,也换不来有价值的物件,怎么算都是亏。

“你不应该将我拉出来,如果等不来师兄,我宁可被那怪物吞了。”苏木斩钉截铁的说。

女杀手这才看了出来,原来这小妮子喜欢她的师兄,只是羞于表达出来,真不明白那家伙有什么好,脸色苍白,像个尸体似的,既不聪明也不机智,更惹人讨厌的就是好管闲事。

“你喜欢他?”她直截了当的问。

“不,他是我师兄……”

苏木虽然不假思索的说,可是脸红的更番茄一样。

既然她不承认,那也就算了,可不该在此久耗,劝着她:“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你要相信你师兄的能耐,这里有很多同样外面的出口,也许他从别的通道离开,在外面等我们!”

苏木听她说的极有道理,梅天一直都吉人自有天相,多次化险为夷,倘若在这里等着,不见自己,或许又多生事端,离开这地下城,反倒是上策。

她们安全脱了身,梅天看情况不妙,只能委身屈服,也准备离去,这时洛雨拉住了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笏板,同一本泛黄的古籍递到他身前。

“差大哥,我的灵力也快耗尽,这是我随身之物,请将它们带回酆都,我已无力报效幽冥,辜负查察司判官的抬爱。”

“不会的,我这就送你回黄泉。”说完,梅天开始凝聚灵力。

洛雨及时阻拦,在他召出混沌入口时,妖草便开始躁动起来,寻着灵力的方位。

“不要再浪费你的灵力了,这样你我都走不了,保留些灵力,你更容易脱身。”

“我将我的摄魂铃交给你握着,可暂保你周全。”他习惯的在自己腰间寻了一番,这才想起,他先前给了苏木,一直没有机会拿回来。

“差大哥,你不用费神了,我是自己不愿苟且红尘,这么些年还不如此刻的清醒,才明白过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意思,原来她对我如此重要。”

“你这又是何苦,我虽不懂情,可我知道只要存在着才有意义,不管是人的还是灵。”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现在却身有感触,这汲魄令不能让这妖草占为己有,我用这仅有的灵力去抗衡,倘若失败了,你便离去,若是我阻止了,你就将它一起带走。”

洛雨知晓王业的用意,他用自己的灵力去阻挡了魂魄的融合,希望就此散了妖草的灵力,可他失败了,现在汲魄令留在其中,如果它在拼一次,些许会给妖草一次重创,最不济就是用自己微弱的灵力将汲魄令打出,也不可便宜了妖草,纵容了它的本事。

最重要的是他不过是想同秦梨落,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先前一直不敢逾越冥法的威严,现在可以完全不用顾虑,哪怕在一起成为没有意识的魂魄,也要在一起,至少哪天有了意识,也可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彼此。

“差大哥,莫要劝阻,我这就给你开路。”他义愤填膺的纵身跳向未再生好的窟窿,冲向生命体。

不想被梅天一把拉了回来,用手臂锁住他,恼火的说:“别给我找事,我最讨厌生离死别的一幕,今天本大爷还偏偏要螳臂当车一次。”

他利用地引将王业的摄魂铃吸来,挂在洛雨身上,将他的笏板和冥文录奉还。

不就是将汲魄令取出,顶多这幅肉身让这个邪门的阴阳降头草钻进去,是难解,又不是解不了,大不了这肉身不要了,他照样是个鬼差,无非少了方便,他体验不了人世间的男欢女爱。听洛雨这么一说,他应该永远体会不到那种誓死不渝的感情,这肉身没了也就没那么大的可惜。

最有可能知晓妖草的弱点就是王业,可他现已成了混为一体的魂魄,现在知道两件事,一是将生命体瓦解,二来可用燃灵火烧了这妖草。

他将手直接伸入妖草体内,感受到梅天的侵犯,妖草将所有注意力转像他。

窟窿瞬间再生,将梅天手缠住,使他动弹不得,而指尖与汲魄令仍有着距离。

降头草开始从手臂爬进体内,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如同刀刮,大声怒吼,趁着这股劲,将半个身子都贴近了妖草的生命体,这才拿到汲魄令。

才找准时机,使出天斥之力,震断身边的枯藤,半个身子都是被枯藤钻穿了的肉孔,流着血,降头草部分已经钻到了体内,看来自己已经中了降头术。

不过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手持着汲魄令,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冥器,使用要诀不难,利用灵力催动汲魄令发挥作用,便可寻找目标牵扯过来。

他握着汲魄令,面朝妖草的生命体,使出灵力,这时才明白为何王业会失败,聚集众多魂魄的生命体灵力强大,汲魄令的作用本应该是牵扯,现在却被反向吸引,梅天也抗衡不了。

生死存亡之际,龙魂戒突然发出了共鸣,岂料它竟然在没有梅天使用灵力驱使它,自主的使出地引,助梅天握紧汲魄令,也许被这降头草钻体,对龙魂戒构成了威胁,它同梅天是一体,无论是肉身还是魂魄,对它而言都是缺一不可。

从戴上它为止从未取下来过,也从来未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也许它都看不下去梅天被欺负成这般。

龙魂戒只自主的使出一次地引,可帮了大忙,生命体已经开始有了分散,只要梅天咬牙坚持住,魂魄皆数散开。

第55章 安魂咒

梅天拉着汲魄令,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肯放手,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高丰听到梅天苦不堪言的叫喊,拖着疲累的身体找去,如今他身体一半都有降头草集居,他自己都知道几乎是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四肢无力的一直爬到妖草背面,见梅天歪曲的表情,死死的握着一块令牌,像是拉扯着看不见的东西,但他如此痛苦都不肯放手,应该是特别重要,对他这个人不了解,可苏木如此敬重他,所作为应该都是可以值得信任。从他的出现就已经颠覆了以往的认知,好比这庞然大物不知名的怪物。

高丰上膛最后的子弹,这或许是他生命中最后的几发子弹,他们军人作战不会将子弹全部射完,留作备用,只有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话,要么打完,要么销毁,是绝对不会留给敌人。

眼下他能做的就是最后痛快的给这个怪物几枪,希望能帮上他。

几枪全部打在妖草身上,引起枯藤注意,将他缠绕升空,开始吸食他的魂魄。

迫在眉睫时,梅天大声嘶吼,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魂魄拉扯开来,四散的魂魄从妖草的生命体飞出来。

逐个的飘荡在周围,像是朵朵白云,它们会慢慢腾空飘到地面上,无意识的游走。

生命体遭到了破坏,妖草所有的行动慢缓下来,不再对他们进攻,可见它失去了邪念,现在只是一株巨大的阴阳降头草,这样的它是不会主动侵害生灵。

“差大哥,它灵力被你破坏可,你用燃灵火烧了它。”洛雨见梅天成功了,喜不自胜的提醒着。

精疲力尽的梅天当然也知道,可已经没了力气,舒缓一下后站起身,使出幽冥请灵术。

“二娘!”

“嗯?”在彼岸客栈的钟二娘再次见到请灵术的混沌,不过听梅天声音特别疲惫,也就没有责怪他。

可梅天害怕她不理解,再扑灭了自己的请灵术,便说了因由:“再借点燃灵火,这妖草太厉害了,不能再让它生长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遇到麻烦了,我当你是用这燃灵火作何学究。”

钟二娘所知他的用途,又何来这么多事端。大方的她让初七将客栈内所有的燃灵火都递送了去,只是梅天灵力不足,接受不了过多,终止了请灵术。

一团团燃灵火投到妖草身上,此时它已没有反抗的能力,哪怕再坚韧的枯藤都被烧成灵灰,整个地下城的阴阳降头草都被燃灵火烧了干净,不过梅天体内的却去不了,它寄存在身体里,生长的缓慢,可终有一天会吸干,将他肉体变成枯骨。

及时救下了高丰,他比梅天的状况还要严重,身体有数不清楚的降头草,几乎让他四肢动弹不了,如同残废。

妖草除了,可众多飘忽不定的魂魄该如何处理。作为鬼差职责定当引入黄泉,为数如此之多,这样功德买不了一套酆都城内的房子,换一辆代步的车是没问题的,可如果全部送去黄泉的,那些阳寿未尽,尸体还存在的,对他们有些不公平,按照冥界的规矩,定然不会再放他们回到人间,不是送去枉死城就是判它生死。

虽说其中有杀人豪这样罪孽深重的,他不能单定生死,人间没有生命才归幽冥来判,这是规矩,他坏不了。他很想徇私枉法的主张了生死,可冥法面前要公正,他只是个奉命行事的鬼差。

再者而言,魂魄都是一团混沌,分不清谁是谁,如何分辨出谁是杀人豪。

“差大哥,你作何安排?”洛雨问着他。

“想了想,我只能用十方渡魂术,引它们集体入黄泉,交由阴司去处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这个难难题交给他,不如转交给那些文差,自己图个功德就好。

“那有些无辜的人,对他们是不是不公平,难道差大哥眼里只有功德了?”洛雨说的很小声,怕惹怒了他。

“倒也不是,如果有别的法子,我也会选择人性化执法。”

洛雨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商量的余地:“你会安魂术吗?”

“当然会。”

安魂术是鬼差们必学,引魂,渡魂,安魂等等一系列入门如果不会是不许上岗的,别看梅天说的如此坦然,其实他只会一些皮毛。

在冥界中,梅天不算正式的鬼差,所以跳过了很多程序,谁人不是十年寒窗苦,才能上岗上位,唯有他直接领了铃铛。

因此本该知晓的基础他一窍不通,可曾同武判官出行了数日,有些入门的还是略知,如果安魂术都不会的话,就显得太不专业了。

“难不成你让我用安魂术,一个一个送它们归体?”梅天诧异他的想法,他们不过世,自己早就灵尽人亡了,而且那么多如何区分,还要逐个的招魂,此法行不通。

“我曾修缮过一册安魂咒,念此咒可使魂魄自己寻归身体。”

安魂咒很少会被用到,上百年才会遇到一次众魂无主情景,所以会的鬼差很少,修为高的鬼差不需要,修为低的用不了,因此被人遗忘。它对比安魂术而言,是它的进阶版。

身为文差的洛雨,没有学其他技艺的灵力,闲来无事的话,会在闲暇之余对研究一些被遗忘的书籍,如果觉得自己有可能用的上的就会默背于心,就等着有朝一日可以用的上。

他从来没有试过,如果梅天跟着自己念出安魂咒,兴许可以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既然洛雨提了,梅天当然要试试,跟着他念着咒,的确有了作用,他们念出的咒,魂魄像是有了意识,朝各自方向飞去,所有被妖草困在宫殿的人,都如同噩梦吓醒,一身冷汗的疑惑的看着周围,根本不记得如何躺在这里,记忆在这里断了片。

此时梅天才明白,为什么安魂咒没人使用了,对灵力消耗极大,体内有多少灵力,耗尽多少灵力,本就精疲力尽,再加上灵力亏空,他瘫倒在地上。

他需要坐在原地恢复些行动的体力,待他可以行走时,宫殿内的人都走完了。

他搀扶着高丰,像是两人三足吃力的走出了地牢。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样子像草,却又是虫,还能钻到身体里。”高丰到现在都不明白遇到了什么。

“不瞒你说。你跟我现在都中了降头术,这术特别邪乎,不能碰到肉,负责就会钻到身体里,现在我们需要找人解了。”梅天不打算对他隐瞒,毕竟关乎他的生命。

“降头术?”高丰以前作为军人的时候听闻过降头术的邪恶,缉毒的时候也见过一些古怪的运毒妖术。

“那是不是解不开,就不能接触人,以免传染。”

梅天点了点头:“理论上应该是。”

高丰紧锁眉头,染上这怪病,对他而言也就断了自己往后的人生

第56章 忠魂依旧守华夏

“那你现在明不明白,你若不活着离开,还有谁能还他清白。”

听梅天一番话,高丰坚定赴死的心也有了缓和,并非一时光荣牺牲才是一名好军人,军人的使命建立在保家卫国之上,而不是逞一时英雄。

平静下来后,对梅天的身份产生了怀疑,看他样貌不过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瘦骨嶙嶙没有半两肉,脸上没有血色,像是营养不良,也许他再胖一点的话可能也是个气宇轩昂的帅哥,现在看去就显得太弱不禁风了。

可偏偏这么瘦弱的身躯表现的强大的过了头,自己当兵数十年的气魄,都无法与他匹敌,同妖草的战斗,更是对他刮目相看,明知不敌,却毅然抗衡的魄力,让他钦佩,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倘若华夏之后都是如此,又何操劳国不强大。

泱泱华夏几千年,为了换来和平,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多少忠魂埋藏尘土,他们的希望是自己的牺牲换来有价值的国家,而不是换来的安居乐业却让一些人去糟蹋。

为了生存,为了私欲,伤害别人,毁害国土,要知道你踏的每一片土地都埋着曾经浴血奋战的先辈,豁出性命守护的。好比这座雾城,所有人灯红酒绿的欢乐都是踩在别人痛苦的尸体上。

苏豪改变了这里的面貌,为的就是满足他的权欲,堆积他的恶果。

高丰对梅天的行事疑惑,身份难以捉摸,可清楚他绝非黄金帝国的恶徒,想问个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看你跟这里应该没有过节。”

他最怕别人问自己的身份,普通人来论的话他就是一个无所事事四处游荡的闲人,可出现的场合跟时机都是鬼差的职责,他现在有了很多身份,风水师,捉鬼大师,侦探等等杂乱无章的职业,更多的人称它为神棍,职业就是装神弄鬼,只要有钱就可以请的动他,至于解释全部交给张闻。

“我就是过来找人,找的是谁你也知道,至于我的身份,一时很难跟你说的明白,你我本来没有什么交际,不需要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梅天解释不出,只能摆出一副不悦的面孔,高丰是个警察,能注意到这点是职业本能,身份是个谜,一直都在做着正义的事。未曾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触犯法律,反倒救了他数次,更除了害。如果只是因为身份有怀疑,而对他严加追查,是属于有违道义。

见他表情不悦,高丰不再多问,也许他的行事怪异,对他的认知有了冲击,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的人活着就不是常人所理解,并不能作为否决存在的理由,一千种人有一千种活法,只要他没有残害的行为,那又何必分的清楚,他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兄弟,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见他态度缓和,梅天也认为自己语气过硬,便搀扶着他继续往前走。他们都认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妖草除了,高丰安全的回去,这里没有人管控,就不需要动用过多的人力围剿,各谋其职就能轻松瓦解了这里,梅天将众魂渡入黄泉,交由鬼卒押解,他就能坐享其成,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岂料冤家路窄,苏豪在他的武装部下掩护,将这里所有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准备弃城求生,却迎面撞倒互相搀扶的二人。

两人体内皆有阴阳降头草寄居,行动本就不便,而梅天也没了灵力,若以拳脚的话他们二人都不见得能对付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何况全副武装,手持枪械的暴徒。

杀人豪看他二人血迹斑斑,身上还长出粗细不一的枯草,不知道是何缘故,甚至醒来的他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自己养了一颗妖草的事他也不知情。可认出了高丰,就是因为他们的出现,自己的基业毁于一旦,弄到现在要逃亡求生,想到此便恨之入骨,本来他这土皇帝过的悠哉悠哉。

“杀了他们。”

杀人豪吩咐部下对他们扫射,向来杀人如麻的他从来不会在乎谁的性命是否无辜。

一声令下,那些武装分子站成一排,乱枪扫射起来。好在梅天反应够快,及时将高丰拉到墙后藏匿,否则已经成了马蜂窝了。武装分子沉浸在猛烈的枪火之中,射在墙壁上碎石乱溅,对他们而言这两个不过是只躲藏的耗子,只要他们想要了他们的性命,随时都可以,可现在他们要享受一下这种快感,他们有着用不完的子弹,都是由杀人豪提供,因此完全不用担心,等打穿了墙体就可看着两人面对他们凶悍的恐惧。

“兄弟,趁你还可以走,快跑吧,不用管我。”高丰在震耳欲聋的枪火中高喊着,不想拖累了梅天。

声音被枪火声掩盖,但是也能猜到他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被他这种英雄主义感染,梅天偏偏没有想过弃他而去,可能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战友情,不到最后决不妥协。

高丰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一直挡在自己身前,被碎石打在身上,他们这样躲在这里是没用的,迟早墙会被打烂,那些凶残的人依旧会杀害他们,现在他们只不过是意犹未尽的开火。便做了一个决定,自己用身体挡住枪火,给梅天争取脱身的机会。

脱口大喊着:“你快跑。”

趁着梅天不注意,跑了出去,正欲张开双臂时,他们却同时停止了射击,原来多出一个生面孔的清秀男子拿着枪架在杀人豪的头上,制止了他们无情的枪火。

杀人豪也不曾想到会有人,在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身后,他是感觉到枪械碰到头部的冰凉才知道自己被人用枪挟持,那人全身透露着寒气,感觉特别不好,阴冷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唯有梅天认出了他,就是一直只有他能看见的洛雨,一直没有在人前现身,眼看梅天遇到险境,这才悄悄潜伏到杀人豪身后,拿了他的配枪,指着他的脑门,神不知鬼不觉的现了身,他的灵力现在只有依靠着摄魂铃,何时王业的摄魂铃残存他的灵力消失,他也就维持不了人形,化作魂魄。

枪指着杀人豪的头,不敢回头的他听到铃声后才想到,便说:“吃里扒外的家伙,我给你的东西还不够吗?现在跟着外人对付我。”

原来是被他当成王业了,便心生一计,凑近他,为了让他妥协,便捏造了自己:“我不是他,是这里新上任的鬼差,你作恶多端,现要就要带你下黄泉。”

听他这么一说杀人豪心里难免胆怯,可也没乱了他的阵脚,大风大浪接触多了,被枪指着头是家常便饭:“别以为用枪指着我的头就认为你说的话我都信,你们鬼差能杀人吗?你不过是个小鬼而已,捡了别人的铃铛。”

洛雨怎料没有骗的了他,可见他知道王业不少的弱点,可也不能输了气势,说道:“就算我不是鬼差,杀了你都是为民除害,功可抵过。”

这么一说,杀人豪只能软硬兼施了,既威胁不了,开始利诱:“兄弟,你不过是个小小鬼差,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想一想,有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生前没享受过的,你现在都可以享受,以前那个鬼差兄弟也是,跟我好的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我的为人是有目共睹的。”

“好啊,你让你的狗腿子们都放下枪,我们再谈。”洛雨知道自己灵力维持不了太久的时间,现在最好赶紧让梅天安全离开。

杀人豪听了,心想着,只要自己一有机会就夺枪,对武装的部下使了眼神:“兄弟们都放下枪。”

武装部下听了后,有的耿直的准备卸下,有的迟疑,谁料其中一个喝住了众人:“我们真的要继续跟着他吗?现在黄金帝国也没了,我们放下枪的话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这一句话惊醒了所有人,眼下这种情况为什么还有跟着他,墙倒众人推,

第57章 众叛亲离

也许是他的言语过激,其中挑起事端的人,举起了枪瞄准了杀人豪的头:“杀人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为的就是有一天亲手杀了你,为我的女人报仇。”

他一直仇恨着杀人豪,夺妻之恨,辱妻之仇一直铭记在心,忌于他的权势,一直忍辱偷生,就是为了等今天这么一个亲手杀他的机会。

充荡在迷欲之中的杀人豪,根本不记得他说的女人是谁?他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也许对他而言这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没有记在心里的必要。

可自己的部下如今掉转枪头,心想着委曲求全的法子:“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向来对自己的兄弟像家人一样看待,你别冲动,有什么我们好好商量。”

那人狂笑着,喊着:“兄弟们,我们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分了这些东西,不用再给他卖力气。”

所有人都端起枪,他们也不想再给任何人卖力气了,分了杀人豪携带的财物,也够吃喝好一阵子,何乐而不为。

杀人豪面临着人心涣散,他想活,只要他能安全的离开这里就可以再东山再起,不能被这几个白眼狼给堵死在这里,他知道什么东西最有分量,在场的人都是利欲熏心之徒,喊着:“这里才几个钱,谁带我出去,我给他十倍,我让他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临危不乱的他说了一句诱惑力的话,动摇了他们的意志。

在他们难以割舍间,寻他报仇的那人,知道杀人豪的手段甚多,避免多生事端,也许杀人豪说的是真的,可她没有想过让自己成为第二个杀人豪,所有人对其俯首称臣,以他的小心眼,安全出去了绝不会放了自己。

正当准备射杀杀人豪时,有人留意到了他的举动,一脚踢歪他手里的枪,流弹乱射,皆数打偏,杀人豪再次走运的躲过生死。

再次有了分歧,成功被利诱,他跟杀人豪没有太大的仇怨,就是为了金钱,梦寐以求就是坐上杀人豪的位置,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当然要争取。

人心在这里一时分不出真假,各怀鬼胎的相互猜疑。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时间耽搁的久了,洛雨的灵力也就开始再次退变,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只剩下半个身子在人前,回过神来的众人一见,活生生的一个人只剩下半截了,而且还手持着杀人豪的枪架在他的脑门上。

看着所有人将目光注意到自己身上,这才知道,铃铛残存的灵力也已经被自己消耗完了,在人前已经出现不了,同样枪也掉落了下来,化作虚无在空中漂浮,很快便成为没有意识的魂魄。

见被挟持的杀人豪平安无事,同杀人豪有过节的,如果不杀了他一定会被报复折磨致死,索性拼命要杀了他,不过他还未开枪,为了能得到杀人豪的赏识,护着他的人先开了枪。中枪后,他仍想着与杀人豪同归于尽,要不死不瞑目,拉动了身上的爆破手雷,不过还未扔出就没了力气,在手上爆了,靠近他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一时失去了意识,杀人豪却好端端的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捡起了自己的配枪,放回腰间,再走到他们跟前,随后捡了一把步枪,朝着失去意识的部下头上便是一枪,心狠手辣的他大开杀戒,刚才拿着枪口对着自己的人一个也不留,脸上没有丝毫犹豫,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当他对准最后那个唯一最后愿意保全自己的部下时,那人也从失去意识中回过神,见杀人豪用枪对准自己时,连忙求饶:“豪哥,我没有背叛你啊,也是我给你挡下子弹,我愿意继续跟着你。”

杀人豪想想也是,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真的已经中弹身亡,可他依旧还是开枪杀了他,理由就是因为他犹豫了,又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模样,他活着的宗旨就是不相信任何人。

一时间他的整个地下城之中只剩下自己一个活人,大声狂笑着:“看到没有,谁能活到最后谁才可以笑到最后,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苏豪的命,不是我不给,而是你们拿不走。”

笑完后朝天花板开了数枪,宣泄着对命运的不满,他曾经想做个好人,可是所有人不信,现在独身在这空荡荡的人间,他活的孤独。失落的他知道只要活下去,他可以拥有更多。在搜寻可用的物件是,看到洛雨化作虚无后落下了王业的两颗摄魂铃,兴许这对自己有用,便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看见空中漂浮着一团团灰白色的透明体,还有从刚才被自己枪杀的部下,他们尸体上也飘出一团团,他从未见过魂魄,但直观认为这应该就是,原来戴上这铃铛是可以看见鬼魂。

因为洛雨的解围,给了梅天脱身的机会,他拖着高丰躲在一处狭缝内,避免与杀人豪碰撞。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梅天的心脏都快蹦出来,生怕高丰这个愣头青一时冲动,杀人豪四下乱开了几枪,然后就没了动静。

再探头出来,整个地下城一片死寂,他看了一眼不成人形的洛雨,为今之计能最快维持他不变成魂魄的法子只有找到自己的摄魂铃。

二人搀扶着离开了黄金帝国,也不知道杀人豪利用哪条逃生出口离开。

苏木同那女杀手在出口早等候多时,见他们平安归来,这才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苏木欣喜的过来欲搀扶他们,梅天却怒吼了她:“不要过来,离我远点!”

向来对自己温柔的师兄,此刻变得这么暴躁,不知情的她以为哪里做错了,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一旁的女杀手不忍她的伤心,她观察了二人体态,也就明白过来:“我想他们已经染了那不知名的妖术,不想你受牵连。”

“就那怪草?”经她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注意到他们身上长着粗细的枯草,心里不是滋味,师兄是为了自己好,才凶叱自己,可妖术她不懂,无法为他分忧。

放下高丰后,梅天也没多做解释,隔着距离,嚷道:“苏木,将铃铛丢给我。”

应声后,便将握在手中的铃铛抛了去,梅天接过后,一心想着及时为洛雨续灵,虚瘫了的高丰紧紧拉住他:“兄弟,抓住杀人豪,这次再让他跑了,又不知道下个遭殃的地方在哪里。”

他无暇顾及,这一遭已是狼狈到了极点,浓雾之中方向都无法分清,如何寻他都是问题,且自己如何回到黄泉都已是问题,姑且保住洛雨,以免他数十载的修为丢失。

并未答应,正当他再回地下城之时,女杀手突然拔出长刃做出戒备的姿态,口中提醒:“有人靠近。”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注意起四周,女杀手有着超于常人的感官,他感知到浓雾之中有人靠近,而且数量众多,多到一时估猜不出。

她没有感觉错,浓雾之中出现了不计其数的人影,慢慢的聚拢过来,走近才看清楚他们穿着各异,什么年代的衣着都有,他们眼神呆滞,毫无目的的走着,哪怕走到人身前也不避让,而且从他人身体穿过去,没有任何碰撞。

看情形它们都不是人,梅天一时这么想。

可用幽冥视角去看,它们没有怨气,也没有灵力,完全不存在,可却能以人形在眼前行走,数量如此众多,这就使他完全想不明白缘由,这些到底为何物,既不是人,也不是魂。

“师兄,它们是什么人?”苏木见了害怕起来,一直听师兄提过有魂魄一说,可突然见这么多不免害怕。

“你也能看见?”

这更让梅天觉得离奇,为什么她手中没有摄魂铃也可见到这些不知名的人形生灵,它们也没有害人之意,就是漫无目的的行走。

看了一眼躺着的高丰,眼神里充满恐惧,可见他也能见到。

“看空中。”

那女杀手观察到,此时浓雾之中的空中,可见度不足一臂的距离,却可见光芒四射的琼楼玉宇,直插云霄之中,那建筑像是仙界楼台,仙气缭绕,使人心生惶恐。

“到底为何物?”梅天想着同他们一同分析,这种玉皇景像非比寻常一种威严震慑九州,可没有人回应他,在他回头之后,他们都凭空消失了,包括那些游走的人形生灵也消失了,自己置身在一片亮堂之中,没有边界,不生草木。他身陷了一个仙境之内。

这到底是发什么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他摇了摇摄魂铃,完全没有任何作用,此时便感觉到疲累,孤单的剩下他一个人尤为失落,开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那种情绪来的像是被操控了,喜怒哀乐都并非他的需要。

口中一直喊着:“你们不要丢下我,我不想一个人。”

可没有人回应他,除了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外,四周没有任何动静。

第58章 蜃

哭着哭着眼泪也干了,可依旧只剩他一人,也没有想过如何离开这里,就是想在这里呆着,像是一个人心情低落到极点后,只想在一个独处的环境之中不接触任何外界。

就在此时,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近,这两个身影再熟悉不过了,也是他现在最想见得人,那便是他的父母,二老一副亲和的笑容向他走近,梅天再也按耐不住了,卸下自己的所有的防备,奔跑过去抱着他们,不肯撒手。

他好累,只想好好诉说自己的疲累,这些年也没有好好的陪伴着他们,可一直惦记牵挂着,尤其是自己成为鬼差之后,近些年似乎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经历了太多,可放在自己身上,就是不舍,他也知道这些都是假象,可就是不愿意打破,这种感觉太美好了,如果是梦的话,那就让自己不要再醒。

也不知道持续多久,他只感觉自己的的食指越来越痛,快要被咬断,才打破了这种情绪状态。

食指痛的位置就在龙魂戒戴的部位,就是这东西作的怪。

见梅天依旧不予理睬,开始晃动了起来,随后便从里面钻出一条可遮日月的黑鳞巨龙,它凶狠的盯着他,随后一口吞了在他身前的父母,虽然清楚这不是真的,可还是激怒了他。

黑鳞巨龙将他按在爪下,竟然开口说了话:“凡人,这一切都是幻象,你现在身陷幻境之中。”

就算是幻境,梅天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眼前这巨龙,便是龙魂戒之中的宿主,戒子等同困住它的牢笼,巨龙的魂魄就封在其中,不知其来由,可之前戴上它后,仰仗它的本事,才成为二灵鬼差。同它患难与共却从未逢面,不过它的模样跟自己想象中还是极为相同。

灵力低微的他只能使出天斥地引的能力,也许是这宿主对这个新主人不满意,从他戴上的那一刻就未曾出现。

“我知道这是幻境,可我很开心,这样不就足够了吗?”这里的出现时他最想要的,在这里乐不思蜀。

“无知,难不成让本尊陪你在这低等的幻境里长存下去,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想象出来的,只要你想要什么,它都会出现在你面前,包括本尊出现在你面前的模样。”

寄居龙魂戒内的黑鳞巨龙魂魄,对梅天不满,可它无法抉择谁是戒指的主人,不过近些年看着梅天所作所为,看法有些改善,只是它被封在其中,也无可作为。幻境之中就是他的内心世界,这才有机会出现他的面前,龙魂戒的力量是看使用者的灵力,而黑鳞巨龙改变不了使用者的任何,它的作用就是可以汇聚灵力,普通人如果戴上它就可以使用灵力,危急时刻如果黑鳞巨龙愿意保护使用者可以自主的使出天斥地引,这是巨龙唯一能做到的事,不过灵力低微,等同于使用者的灵力,续灵需得七日之后方可再次使用。

在这幻境世界中,时间越久便越陷越深,对梅天虽无好感,可也不想往后久居于此,幻境之中什么都有可能,都是虚无的假象,寄居龙魂戒之中还能同梅天在踏遍山河,也比这幻境中自在。

力量悬殊啊,对这巨龙做的事不满,可又在它面前彷如蝼蚁,想想这都是幻象,也就忍了这口气,毕竟也是为了自己早点摆脱这幻境。

黑鳞巨龙告知这幻境的来由,为何它如此不甘梅天陷身幻象之内,它本是上古凶兽,能同它齐名的也至少是穷奇、饕鬄、浑沌,丶梼杌等,再次的也至少是它们龙族,怎甘落入这么低微的生灵幻法之中。

让人身陷幻境之中的是一种海怪,名为蜃,它本只存活在浅海之中,也许曾遭遇过什么才躲到了避祸。它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睡眠之中,若是自行醒来便会愉悦的绽放出蜃景奇观,景象则是它曾呆过的地方,可如果是被惊扰而醒的话,则释放阴森恐怖的一幕,更会使人陷入它设置的幻境之中永远无法醒来。

听黑鳞巨龙这么一说,原来是这个上古产物的起床气,雾城的浓雾,这里一切的诡异都是出自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家伙。

幻境之内是凶险的,也许你在这里多待一刻,外面的世界已万象更新,寸阴若岁,就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让你心甘情愿留在里面。

“按你这般说,它这么低等,入不了你的眼,你去除了它,救我出这幻境就是。”依黑鳞巨龙所言,它们上古灵物有三六九等之分,蜃在它口中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喽啰,梅天又不知道他们区分的标准,可觉跟他们人类不是一个级别划分。

黑鳞巨龙听他这么一说,怒火中烧,发出穿云裂石的龙吟:“混账,本尊现在只是魂魄被封印在了你这古怪妖器之中,如果能挣脱的了这封印,本尊会在这里跟你这种卑劣的低等种族浪费唇舌。”

“你要是说就好好说,别进行人身攻击,你们龙早已绝迹了,最多的就是人了。”

听他这么一说倒也却是如此,如今世间根本容不下它们这个种族了,自己能残存也幸得有这枚戒子,愤懑的它松开了梅天,悲鸣的在上空盘旋,龙游浅水遭虾戏,无论那个时代它们是多么威风,如今也落魄的灭绝了。

梅天知道自己说的话过重,对它造成很大的影响,便想安慰着它:“你别发脾气了,我说错话了。你们还是个受敬仰的存在,一直都有着你们的传说。”

“凡人,你说的对,无论我们之前多强大都也已经没落了,不应该自欺欺人的活在以前。”黑鳞巨龙没有想象的那么食古不化,它已被困了不知多少年,所有的强大都只是一时的,最后都会被埋入尘土之中。

没想到这个骄傲霸道的大块头这么好劝,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哪一句话,止住它的凄怆,可能就是因为它知道自己现在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已成历史的事实,更何况它只剩下魂魄,也做不了什么。

“那你快帮我离开这幻境吧,听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心里不安了起来。”梅天求助它。

“这是你自己的内心,本尊能闯入也是因为你的灵体同戒指合为一体,若想离开,那只有往你内心最深处去找,蜃的本体很弱,你能不被幻象迷惑的情况,就能找到它在你内心留下的本体,毁了它就能脱离。”

“那到底怎么找到内心最深处呢?”

黑鳞巨龙见他这么问,摇头否决他的天资,先前它怀疑也许是自己看错,他并非愚笨,而是大智若愚,现在看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庸才:“简单来说,你现在最想干什么?那就是你内心的最深处。”

“最想干什么?”梅天想了想,又看了几眼黑鳞巨龙,扭扭捏捏不好开口说出自己内心所想。

“大丈夫,有一说一,本尊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你有何不妨直言。”黑鳞巨龙倒想很好奇他内心最想做的是何事?父母之情已有,那么肯定就是男欢女爱的事,不知他最想见得女人是谁。

“我提了,你可别动怒。”

“但说无妨,本尊也不过是你内心世界所生,要不了你的性命。”

“……”

“说!”

他指着悬在天端的琼楼玉宇,说道:“我想骑着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无耻小儿,信口雌黄,竟敢戏弄本尊。”黑鳞巨龙听他无理要求,火冒三丈,至今都没有人敢跟他提出这等要求。

“可你说了啊,这才是我内心深处最想做的事,去那琼楼玉宇之中,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想遨游云霄,估计是每个人都有过的念头,还可以骑着最凶悍的物种。

“痴心做梦,你就酣睡这幻境之中。”黑鳞巨龙毅然决然的拒绝。

僵持片刻后,周围仍是没有任何变化,巨龙也相信了他所说的话,这真的是他最想做的事,要想离开幻境,依着他或许是唯一的法子,毕竟是幻境,能知晓的也就他本人,再者它不过是个魂魄,先前的尊贵早已不复存在。再三考虑后,它决意妥协,俯身落地在梅天身前。

梅天一见它竟然同意了,可能再过一会,自己就不是那么想了,强忍着心里的欢喜,跳到黑鳞巨龙的头上,抓着龙角,入了云霄,这件事可能对他来说,往后若是做梦梦到都会笑醒。

“话说,你如此强大,到底是何人将你封印在戒指内?”这是梅天很疑惑的问题,他知道黑鳞巨龙肯定会回答自己,因为这是他内心想知道的事,这种随心所欲的感觉真好。

黑鳞巨龙瞄了眼他,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回道:“是个跟你很相像的人,本尊几度将你错当成了他,可无论气魄,胆识,还是天赋,你都相差甚多。”

黑鳞巨龙也没有说的清楚,只是告知了他,那个人与他有几分相似。

第59章 仙界楼台

敖翔天际,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踏入仙界楼台。

“本尊唯有于此止步,若同你进了这宵殿之内,只怕多出更多事端,如若你再沉沦欲念,将永世不醒,切要固守定力。”黑鳞巨龙同他道了别,不再跟随,以免多出它更多的麻烦,凡人的七情六欲生的奇怪。

置身仙境之内,这里虽不是真实的,而是蜃曾置身过的环境,它将记忆中的影像折射到幻境范围内的所有生灵,可也看到了一番上古时某处的犹如人间仙境的亭台楼阁,曾经是存在过。

宵殿玉阁外,仙雾缥缈,花海丛生,古树参天,水清则如天镜,连理枝盘空与同根生结缘,赋予神话的色彩。

鱼跃龙门,仙鹤声唳,与谭池溪洞相呼应。泉桥画壁构筑飞虹,与云霞交相辉映,珍珑玉棋般布局,鬼斧神工的画出一副紫气东来的画境。

踏在玉砖上,只见宵殿内云顶檀木为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御灵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

如此巧夺天工,想必如今也没有谁可以建造的起来,世间也不会有这般圣境。

第60章 雾散

想想到也罢,自己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他也认定幻境的源头就是在这十里湖之中,黑鳞巨龙告知过他,蜃的本体是很脆弱的,也许可能只做驱赶的话,也耽误不了太久的时间,便迎着森罗万象的幻灵跑了去。

一个猛子便扎进十里湖中,身体特殊的缘故,可化作鬼差视野,既可以长时间的不需要呼吸,也可以在深湖内看得清黑暗。

蜃的本体并不难找,就躺在湖心中央,它张开双壳,如同忪醒后伸着懒腰,它可比自己幻境之中大上许多,幻境内的那一个壳内可躺卧着一人的身躯,可十里湖内的本体能装下四五个他。

无头无尾的蜃,却感知到了有人的靠近,张合了一下,整个十里湖都失去了平静,掀起波涛汹涌的水花,溅起数米的高度,让梅天在湖中失去了平衡,无法游动,靠近不了它。

之后更为壮观的一幕,成千上万的巡水夜叉手持钢刃朝他袭来,什么人头鱼身,怪头人足,只要能想象到的水怪模样都一拥而上,吓得梅天一身冷汗。

可摇身一想,觉得这一幕非比寻常,倘若真的有这么多水怪,十里湖先前会如此的平静,唯一能让自己联想到的就是这就是蜃制造出来保护自己的假象,越是声势浩大越为反常,可见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想。

他虽看破,可却无法摆脱,钢叉刺进自己身上是真的感觉到痛楚,湖水的汹涌澎湃着实让它无力游走,包括四肢都动弹不了,可见蜃的幻术强大,可以使人全身都感同身受,幻境内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本以为自己就此会窒亡十里湖之内,永眠虚妄之中,便打算解下摄魂铃,希望魂魄得以解脱。鬼差们一般知道自己敌不过,不想魂飞魄散的话都会将摄魂铃紧紧攥着,这样哪怕修为尽耗,也可残存丁零意识,过路或者游差发现可将此物待会冥府,方知事情发生的原委,既省去了调查的麻烦,也让摄魂铃多了一份价值。可梅天不一样,他不仅仅是鬼差的灵体,他还有肉身,如果肉身真的无法保存的话,那必须解了摄魂铃,否则灵体会一直同摄魂铃在这湖心之中,不被发现,解开后它可以化作魂魄,还有可能入的了黄泉,更有可能在尸体未腐烂前寻回尸体,只要时间充裕的话,且有龙魂戒护体,唯有翘盼及时被人发现。

遐想是渺茫的,雾城一时间会陷入蜃的幻境之中,且为特殊,一时间估计没有游差会路过,先前怀疑有结界笼罩了雾城,现在明白了,全是蜃为了保护自己,而制造出来的蜃气。

好不容易将沉重的手臂扯到腰间,不敢睁开眼,密集的巡水夜叉就在他的眼前,怪戾的盯着自己,越看越瘆得慌,并非自己胆小,实乃难以面对。

他摸到摄魂铃时,同时也感觉到什么东西嗝在腰间,歪歪斜斜的硬物,回想起来,向来身无长物的自己从来不傍身任何,那是王业的冥器,汲魄令。

它并非自己所拥有,可没少帮上忙,甚为好用,不过使过一次,却感觉得心应手,一时间遗忘了它的存在,也许它可能应付的了蜃,自古都是一物降一物,汲魄令兴许就是蜃的制敌法宝。

梅天认为,蜃造出的都是幻想,它的本体是无作为的,而汲魄令只会牵引可产生灵力或者一切生灵,若是没有理解错的话,它就是扰乱灵力,也许有其他作用,可统称非科学道理能解释的不明力量,包括蜃释放出的幻境,对他们鬼差而言,就称作灵力,就象道家称为炁,佛家称为禅,仙界称为法。

于是乎便抽出汲魄令,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作用,只希望它会有一定的效应,只要对准了蜃的本体,转动就好。

动作不难完成,可是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极为艰难,就是关对准了蜃这么一个行为,都花了很久的时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转动了汲魄令。使用了力道的缘故,动了气,身体也就必须要大量的呼吸,否则会窒息,无法在水中像只鱼儿般自由畅快,可长时间的游走。

呛了一口水,冒着水泡,极力的朝湖面游去,生存的本能让他顿时忘记了一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行动没有那么受阻,四肢摆动也不那么的困难,等浮出水面,大口呼吸时,才反应过来。十里湖的水面依旧如此平静,周围沉寂,一片安宁。

看了看身上被巡水夜叉刺穿的洞,根本没有任何伤口的痕迹,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不过阴阳降头草依旧是从身上像身上毛发一般长在皮肤上,粗细不一,估计汲魄令真的抗拒了蜃的幻象,或者是破解了,总之而言,汲魄令救了他一命。

他没有那么高的学识,只当猜测,毕竟一个是上古凶兽,一个是不明觉厉的冥器,二者的碰撞,产生的一切效应,估计没有几个能做出合理的解释,或者可能真的只是每天瞎猫碰上死耗子,就是运气好。

思索下,湖内暗潮再次汹涌,像是烧开了一样,翻滚出巨大的气泡,溅起的水柱高达百尺。使浮在水面上的梅天左右摇晃,再次成为草芥随着水势漂浮。

他心想:难不成这个家伙还来,非要致己于死地,他估计连转动汲魄令的灵力都很难提供的上,何况遭受蜃的幻境。

不等他多想,天空下起了大雨,雨点大的像颗颗弹珠,砸到脸上生疼。毫无电闪雷鸣的先兆,像极了数年前这里还是尸城的情形。

从他脚下升出一个庞然大物,灰白的颜色,亮滑出光泽,完全不像是沉淀湖中已久的常年古物。

一眼识出这是蜃的本体,它像螃蟹一样脱壳换皮,留下一层外壳在湖心,本体浮上了湖面,想必这就是它存活至今的方式,如今再获新生。

闭合的双壳浮在水面上,一动也不动,仿佛在被雨水沐浴,冲刷着壳面,这下雨的天象也可见并非是自然,而是蜃制造出来的。被惊扰后的它,牢骚也发过了,气也生过了,提前醒来的感觉让它不舒服,可破了自己的幻境之术,也没有它法了,只能换个地方继续休眠。

转了几圈后,腾空入云,消失在雨雾之中,不知去向,留下惊慌失措的梅天,目送它的厉害,他是喜悦的,此事终于告一段落了,可刚才蜃的那出场的气势真的吓到他了,生怕它再次张开双壳。

幻境被完全解除了,整个雾城的范围,还有先前湖面上飘荡的余魂,它们也一个个的消散了,可能也是蜃的无心插柳,幻境中让它们得以慰藉,因而解脱了苦思,了却了凡尘的心愿。

看到它们消散,一直苦闷的心情也得到了释放,也算是做了好事一件,虽然冥府不会赏它半点功德,可定是善果,试问这世上有谁可解这上万余魂的仇怨,包括至高无上的地藏王菩萨,一朝一夕都不可能完成。

雀跃下,滂沱大雨中,落下一条大鱼砸在他的头上,没被蜃长眠在水中,差点被这鱼砸晕溺水而亡,抬头望去,空中接二连三的落下,怎想蜃留下沐浴的雨水,竟成了鱼雨。

同着雨珠,大大小小的鱼从空中不时的落下,只要下雨的范围都会有鱼,鱼平常的鱼雨不同的是,这些鱼都死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还没有落地时就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梅天没有心情估计这个稀奇怪状,他只当是自己不知名的原因,当看到余魂后便想到了洛雨,既然蜃离开了这里,那就意味着整个雾城的幻境都被解开了,如果不及时去救助洛雨的话,可能十方渡魂术,它也会在其中。

只剩下这么最后这一回事了,完成了也算是功德圆满,可以直接回黄泉覆命了。内心还是极有成就感的,这可是他努力奋斗出来的结果,就像是工作上完成了一个大单,眼看着就会得到老板的赏识,就差最后一步了。

地面开始有些潮湿,泥土会黏上鞋子,草木上挂着水珠,这是雾消退的征兆,没有蜃的维护,这里气温开始回升为正常,会随空气转变,有冷有热,可能雾城又要改名了,这么浓的雾,至少也需要半个月才能化的干净吧,可见世间万物都会有烟消云散的那么一天。

看来杀人豪的美梦就就此毁于一旦,雾城不会再与世隔绝,曝露在大众视野下,所有的犯罪都会得到制裁,黑暗终会离去,光明将带着正义迎来。

第61章 重逢

风尘仆仆的一路朝黄金帝国的方向走去,不想错过救洛雨的时机,可偏偏就是如此,越是觉得顺心,便越会遇到不顺。

与他迎面走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瞻前顾后的从浓雾之中仓皇跑着,刚好撞了个正着,他们二人都气不打一处来,定睛一看,果真是冤家路窄,与梅天撞上的是杀人豪,他不认识梅天,可见过一面,记得跟高丰站在一起的,顿时气氛紧张了起来,杀人豪一手握着枪,一手提着手提包,可见里面装着他认为贵重的物品,没有部下的他神情显得慌张,特别在看到梅天后被惊吓到了。

梅天心也是虚的,他只剩下一丝回黄泉的灵力,如果再使出一次龙魂戒,可能他会当场晕倒,可想而知杀人豪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再说了他也不见得会比对方的子弹快,可如果放走了他,又不甘心,难以更高丰解释,而且对方也不见得会放了自己。

杀人豪想探个虚实,便开口:“兄弟,你跟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结仇,如果想大家安稳的话,最好谁也不要拦着谁。”

心里想的他说的话倒也没错,他们本来就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既无结怨,也不生仇,倒不如别生这事端,就算擒获了他,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何况自己还是个鬼差之身,难不成自己还要做个证人,岂不是给自己反倒增添麻烦。

再三犹豫下,他喊了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爽快!”

杀人豪应了一句,二人便一拍即合,都做着擦肩而过不生事端的打算,可都谨慎的如履薄冰,步步都踏在刀刃之上。

梅天的内心世界是吵杂的,就这么放他离去,可能以后会多出更多的祸端,会杀害更多的人,更难被抓到,自己现在离他就一步的距离,只要够快,便能擒住他。如此放走了他,以后如此心安理得的行走在世间,如何对得起高丰兄弟众人,又如何面对他们队友的亡魂,回到黄泉之中二娘定然看不起自己。

擦肩过后,二人朝各自的方向,走去,一步,两步,三步,三步之后梅天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此时身后响起了摄魂铃的声音,绝非自己腰间的摄魂铃,人是无法摇的响摄魂铃,方向确实从杀人豪那边发出的,摄魂铃仿佛听到王业的声音,让他不要放走杀人豪,此时他已经无法从容的放走杀人豪。

转身顺手拿出汲魄令朝杀人豪砸去,从来没有这么准过,砸中杀人豪用握着枪从背后指着他的手,疼痛神经让他松开了手,枪也落到了地上,原来他早已用枪口瞄准了梅天的脑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想从他背后一枪,干净利落,好在梅天及时丢出了汲魄令,否则就被杀人豪先开了枪。他想想都觉得后怕,庆幸自己做出的决定,果真杀人豪心狠手辣,完全没有信任可言,可见人心不古,也许这也承载了王业的遗志,唤醒他摇摆不定的抉择是王业的摄魂铃,打落杀人豪手中的枪是王业的冥器,能用汲魄令丢出去砸人的估计他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没敢多想,在杀人豪弯腰捡枪之际,梅天一脚踢开掉落地上的枪,便上演了一场夺枪站,双方扭打成一团,拳脚并用,灰头土脸之下都能看到它们狰狞的表情,因为只要一松懈那么就等同于面临死亡。

行走在阴阳两界,总会多点拳脚力量,哪怕没有灵力里也不会低人一等,最终还是梅天将他用双脚紧紧锁在地上动弹不了,双手紧紧的扣住他。

杀人豪被他锁的喘不过气来,喊着:“兄弟,放了我你开个价。”

“我开你大爷,谁信你谁遭殃。”梅天破口大骂着,这种人一句话都信不得。

“你要是信不过我的话,你看到我手上提的袋子了没有?里面都是我数年珍藏下来的宝贝,个个都价值连城,放了我都属于你了。”杀人豪依旧没有放弃说服他,也许现在的他真的只想活命。

“拿来。”梅天伸手去接。

杀人豪将那袋东西递过去,他接过后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锁的更紧了痛的他哇哇大叫。

“兄弟,你没有诚信啊。”杀人豪哇哇的叫嚷着。

“诚信你大爷,我就没有答应过你。”梅天像个无赖一样,接过东西后完全不认账。

“好小子,没想到我在阴沟里翻船,只有我骗人,从来没有别人骗过,而且还被你指着鼻子当面骂,你最好别让老子挣脱了,否则我活生生的扒了你的皮。”杀人豪不知是气的还是脑袋缺氧,开始眼冒金星,恐吓着他。

“骗你大爷!”

“别再骂我大爷了,就没人敢骂我大爷。”

“你大爷,你大爷,你大爷……”

“行行行,你是我大爷行了吧。”

杀人豪也实在无奈,全身被勒到红肿,只能妥协,梅天也生怕自己没了锁住他的力气,一边吼着,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只要再坚持一会,杀人豪便会进入休克的状态。

此时突然从雾中走来一个倩影,她请求道:“师兄,住手。”

这时,杀人豪脸已憋红,再需要片刻他就会昏厥过去,任凭谁劝他都不会听,死都不会撒手。那人影从浓雾现出身来,才知晓乃是先前不辞而别的幻姬,此时的她已梳洗干净,浓妆艳裹的出现在梅天眼前,她可比梅天状态好的多,完全没有像受过伤的样子,同样胸前的伤口也已愈合,若不是知道她受过伤,才能注意到她胸前的伤痕,一般人都很难想象她之前曾受过致命的伤。她有着过人的医术,可妙手回春为自己治疗。

杀人豪见到她后,先是欣喜,之后便又开始忌惮,他刚才似乎听幻姬称呼梅天作师兄,若果有这层关系,也许她会倒戈相向。

梅天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同杀人豪关系密切,至少也是个生意伙伴,这丫头现在可不会像以前那么单纯,听从自己,已是蛇蝎之心,万幸是跟自己还会留有情谊,没有伤害自己的恶意,可这是建立在他们二人没有任何利益往来的情况下,倘若利诱之下,很难保证幻姬会不会割袍断义,这些年他可没有对她有任何照料帮助,包括自己对她也不过是年少时的记忆,以及一份低廉的同门情。

杀人豪,呼吸不畅,憋着劲喊着:“药师,救我。”

幻姬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意思是没有他说话的份,杀人豪见了她如此凶狠的眼神,心里开始惴惴不安,顿时觉得她并非自己的救命稻草,反倒像一杯鸩酒。

“我能猜想到他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定是你们净天宗在背后给他做靠山。我不管你在净天宗是什么身份,或者怎么善后他跟你们的关系,现在我跟他的事,希望你不要参与,我不想破坏了你我的兄妹情。”梅天一来怕幻姬出手,二来却有不舍的情感成分存在,只要他们没有恩怨的话,此生永远都可以留存同门情。

幻姬表情变得冰冷,言:“师兄,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他带走,我不能将他活着交给警察,我不想与你为敌,但我更不相信正义,你若心疼我,就松手放了他,不然别怪我狠心。”

幻姬从衣服上抽出几枚银针,势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哪怕割舍掉这段情缘,也不可错了自己的使命。

“小离?”

就在他们表述自己的立场时,从浓雾的另一端,传来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她的声音夹杂了太多情绪,欣喜中夹杂着怨,疼惜中包含着疚,积压了久别重逢那种五味杂陈。

能这么称呼她的,除了梅天,便是久违的师姐,苏木,她几度哽咽:“小离,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师姐?”

若不是她如此称呼自己,幻姬完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带着口罩的女子是自己曾依赖,疼爱自己的师姐。

此时空中的雨下的更大了,没有人去理会淋雨会不会引起身体的不适,就当做冲刷了身上的泥尘。

苏木见她认不出自己,便摘掉了口罩,幻姬见她有些变化,可还是能看出比自己成年早的模样,花容月貌中被这些密密麻麻的筋脉毁了,也就是因为有这些青筋的存在,她才更能确认,她就是自己的师姐,苏木。

“没想到,最傻的还是你,这些年,你应该过的不好吧,那老头害你不浅啊!”幻姬没有迷失在重逢的喜悦中,责怪着她们的师父。

“小离,不可这么说师父,他对你我都有养育之恩,你我此生都无以为报。”苏木见他目无尊长,训诫了她。

“看来这些年,师兄对你呵护有加,还是这么单纯觉得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我跟你就不一样了,没有人对我好,所有人的人都在互相利用,要不是我学会保护自己,可能我们就永远也见不到了。”幻姬怨怪了世间一切不平等,自己现在这幅模样,无非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活在这人间炼狱。

第62章 十方渡魂术

苏木无法说出口自己是有多么羡慕她,天资平庸的自己,唯一能让自己觉得还可以活下去,就是可以留在师兄身边,纷纷扰扰又如何,她只愿跟随在梅天身后。

护送苏木而来的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女杀手,苏木从幻境中醒来,第一声便叫着师兄,奋不顾身的朝着十里湖的方向,女杀手放心不下她,能让她介怀的,这个世界估计也就苏木了,可能如她而言,不过是欠了苏木一条命。

“你们的叙旧,就此结束吧,我也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省的我去找,他的头颅我要了。”女杀手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刃,又拿出腰间一把配枪,指向幻姬,再言:“还有,包括你的命。”

可见她怀恨在心,只有杀了幻姬才能解恨,使自己遭受这么大的痛苦。

幻姬见到安然无恙的她还是有些胆怯,这个神秘女子可不简单,连毒虺都被她所伤,到现在为止毒虺被自己安置在一个地方养伤,先前是自己低估了她的实力。

此时杀人豪惨叫了起来,并非是梅天对他使力过猛导致他疼痛难当,回首细看,见本从梅天身体里长出来的降头草,在无意中接触到杀人豪的皮肤,已钻到了他的体内,像无数根绳子牵连着二人。

因为恐惧,开始挣脱,扯着阴阳降头草,可又不轻易被扯断,拉的另一头的梅天也感受到刀割般的疼痛,想必是淋着雨的缘故滋长了降头草,它们开始活跃了起来。

如此一来梅天也不必去耗尽力气去擒住他,避免自己被杀人豪用力扯掉自己一块肉,只能用手拉住自己体内的一端,将它们握成一捆。

杀人豪只感觉到钻心的疼,还有像虫子一样从皮肤外往身体内钻,用力过猛,将自己的半张脸都扯了下来,样子甚为恐怖,让人心惊胆战。

与此同时,女杀手提起手中刀刃,朝梅天挥去斩断了仍在滋长的降头草,落地的降头草像虫子一样无头的寻找着肉体寄居,而仍残留在梅天体内的降头草流着绿色的液体,可见这就是他体内的血液被这妖草转换成自己的养分。

痛苦的杀人豪捂着被扯掉的半张脸,向幻姬求着救:“药师救我。”

见已没有完整人样的他朝自己走来,幻姬也是反感,冷漠的回着他:“不准靠近我!”

“药师,我知道你医术高强,救我,我以后一定听你号令。”杀人豪此时像个无助,只想活下去。

谁料幻姬不假思索的射出银针,止住了他的靠近的脚步,封住他行动的穴脉,说道:“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让你活着回去,现在你成了这幅模样,也更一点价值都没有,还妄想我会花功夫去救你?”

被银针封穴无法行动的杀人豪,听她说完也知道自己是大限将至,说什么都没用了,跟净天宗打交道,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有非人道的下场,如此看来,现在最好能给自己一个痛快。他深知罪孽深重,也就不再反抗,冷笑自叹:“我也活够了,该玩的我都玩过了,最让我惦记的估计就是没有得到你这个女人!”

无论是出于保命,还是真心,这的确是他遗憾的事,可幻姬不是一般人敢接近的,靠近她你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中毒而死,可妖艳的她是每个男人都想拥有的存在。

可在幻姬看来,从杀人豪口中说出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黄蜂尾后针,一根银针直插他的眉心穴,杀人豪痛苦的抽搐片刻后,便不再动弹。

见他死在了幻姬手上,也没有人愿意阻止她去实施他们净天宗的宗规。

梅天感觉半个身体钻心的痛,意味着自己体内降头草滋养蔓延另外半个身体,他的时间也不多了,捡起汲魄令,将王业的摄魂铃从杀人豪腰间解下,对他来说只有这两样东西有价值,有带走的必要。

幻姬知晓梅天身中降头草,关切的提出:“小天哥,你身中阴阳降头草,你同我回净天宗,我找人帮你解了,那里高手如云。”

却见他拒绝了,摇手分别:“我也许没有时间了,往后倘若我没有回来,你们好好活着,世间情分本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不,小天哥,相信我,肯定能医好你,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幻姬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包括梅天,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苏木更是思绪万千,他们何时有了男女关系。

梅天也没有时间去解释,就此别过。

苏木唯有问着当事的幻姬,吞吞吐吐而言:“师妹,你跟师兄……”

幻姬知道苏木会问什么,她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来看他们二人的关系,二来,对眼前这个师姐,她不恨,可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柔懦寡断的模样,回道:“师姐,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应该看得出来,小天哥对我的情意。”

“嗯……”

雨声大的盖住了她用嗓子哼出来的声音,见她这般柔弱,一股焦躁就从幻姬心里生出,转身便离开。

女杀手一见她要离开,正准备开枪,而苏木察觉了挡住了枪口,却不被幻姬领情,漠视着她二人:“师姐,别以为我会感激你,像你这样还是回蝶谷种花养草适合你。”

说完就撑着伞离开,被阻止了的女杀手倒也没有强硬追杀的态度,就当还了苏木的恩情,从此往后他们就再也不欠了。

空中雨开始慢慢的停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蜃已走远,这里的云雨也开始失去灵力庇护,浓雾也被大雨冲刷,视野也变得开阔了起来。

苏木内心是悲伤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不招师妹待见,难道就是自己这幅模样害了自己,失去了所有可以拥有的感情,包括唯一值得信赖的师兄,她不敢表明自己的情感,生怕就此失去了师兄对的关怀。

天空依旧会时不时落下一条十里湖中的死鱼,刚好一只落在了被女杀手斩断的降头草旁,便寄生在了鱼身,本来活跃的降头草,突然不动了,就像枯木一般,没有了生命活动的迹象。

如此情形,苏木顿时想到一件事,如果推敲正确的话,那么师兄体内的降头草应该可以有效的治止。鱼应该就是来自于十里湖内,先前她替女杀手解紫荆泽露的毒,临时为了找活体引毒,便用了十里湖的鱼,它们一传十,十传百,毒性早已被稀释,如果是人吃了这些鱼顶多头昏脑涨了数日,不会造成生命伤害,可这降头草钻入鱼的身体却不再活动,也许紫荆泽露有克制降头草药性,但是需要进行更多的试验才能确认,可能只是暂时让降头草休眠了。

这件事让苏木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她更多的责任就是为了师兄的平安而存在,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真的会如幻姬而言,回了蝶谷,守在恩师坟前,更为自在。

她决意去为高丰试试,倘若真的有效,那么师兄就有救了,可是遭到了女杀手的拒绝,她不愿意再回去,与苏木的关系也就此为止了,不想跟他们任何人牵扯上瓜葛。

人各有志,苏木没有说动她,就此劳燕分飞。

此时的梅天已过于负累,身体沉重,如同背着数十担石头,负重前行的他,实在没了走动的力气,他只剩下一丝灵力唤出混沌入口。

体力不支的缘故,一脚没有站稳,摔倒在了泥泞之中,再加上身上降头草的痛楚,着实没有余力,去救助洛雨。

便召出混沌入口,爬了进去。

怎想,入了黄泉,阴阳降头草就停止了活动迹象,身上就像被缠住了,它们也不再生长,看来黄泉之中也容不下降头草的生长,在冥界,它们也就此休眠了。

口念冥咒,使出“十方渡魂术”,引着雾城众无主魂魄入混沌入口,此时过往的鬼差,便见有着不计其数的不成形魂魄堆积在鬼门关前,数百年来就没有见过如此场面,它们如同灯火一样照亮黄泉。

这些魂魄有不知名的,有遵纪的执法,有枉死的,有自食恶果的,包括杀人豪的魂魄都在其中,朦胧中可见洛雨的不成形的模糊模样,梅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摄魂铃丢向他,失去了摄魂铃的梅天也就不省人事的倒在了黄泉的路上。

不明所以的守关鬼卒都愣了神,都握着手中兵刃,不允魂魄入关,直到明白这些魂魄没有攻击性,才安下了心。

过路的鬼差也都傻了眼,如此众多的魂魄,难不成有人要攻入鬼门关,提起手中冥器,便要护城,好在孙老爷子恰在关前停车小憩,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梅天,猜想这应该是他的杰作。

循规蹈矩的鬼差们知道并非是恶灵侵城,没有任何一个哄抢邀功,都助他引渡酆都,好便于赏善罚恶,于是便见向来荒凉的黄泉,此时上空飘荡在盏盏幽魂,好似流星划向冥府。

第63章 此生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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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何日君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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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药庐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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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第66章 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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