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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


第一章:新生,与旧替

1458年12月25日,欧洲意大利半岛,卡斯兰娜家族城堡。

清亮的婴儿的哭声响彻了产房,一名修女兴奋的推开房间的大门“长官,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告诉我,薇拉怎么样!她现在怎么样!”那名长官直接粗暴地打断了修女的话,非常急切的询问“她有没有事你说啊!”

修女被剧烈的摇晃着,根本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那长官摇晃的力量是那么的巨大,修女快要被晃晕了。

就在修女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道柔软的声音轻柔的飘出房门“亲爱的,放开她,你太粗暴啦!”暴躁的男人再听见那一声温柔的声音时像是忽然清醒一样,他充满歉意的看了一眼扶着墙缓气的修女,什么也没说进了房间。

与在刚才的狂暴不同,进入房间后这个男人所有的气息全部收敛起来,原本刚毅的、雪白的头发也柔顺的贴在头边,就像一个回到窝的小仓鼠。

他的脚步从一开始的匆匆,慢慢的变得轻缓,但是依然非常快速。他没有理会正在为孩子清理血渍羊水的修女们,更没有理会那个孩子。他径直走向床边椅子坐上去,似乎觉得太高与床上的女人太远,又扔掉垫在椅子上的鸭柔枕头。

“薇拉,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教会最好的牧师都在这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

“别担心。。。我可是a级女武神啊,生产这种小事。。。怎么会难倒我呢。我也是生育过一次的妈妈呀。”女人轻柔的笑笑。但是她苍白的嘴唇与她轻松的话语显得格格不入。

“卡莲出生时你已经是难产了!”男人暴躁的吼了一声,但随后他又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你本来就不应该再次怀孕了!”男人懊恼的说着“议会的命令你不应该接受的!”

女人静静的他,她清澈的眼睛里只流露着对男人满满的爱意。她抬起了一只苍白的手,颤抖着、尽力的抬高,然后放在男人的头顶,就像抚摸着一个孩子。“弗朗西斯,你总是这样为我着想但是议会的命令是合理的啊。一切,为了天命。。。”

“我去他的”在男人头顶的手忽然用力将他的头按下,也将他要说的话压了下去。“亲爱的”薇拉轻柔的看着她的丈夫,然后把视线转向在一旁站了许久的修女一眼。修女马上将手中的婴儿递了过来。

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的皮肤通体发红,脸上还有一点点的皱纹,显然还没有长开。但是能从婴儿的脸廓中看出一丝和弗朗西斯相同的轮廓。

“看啊,多俊的孩子,他和你多像啊。。。我们还没有为他起名字呢。我希望你能帮他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可以吗?”

弗朗西斯看了一眼“我可比他好看多了。”

薇拉不禁笑了一声“卡莲刚出生时也是这样的。红红的,绉绉的。但是现在你看,我们的卡莲多令人骄傲。”

提到卡莲,弗朗西斯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

薇拉不禁推了弗朗西斯一下“好啦!别发呆了。名字呢?快想想。”

“我我不知道”

“哪有这样的,你是父亲啊,卡莲的名字在出生前你都决定好了”

“可是这个孩子”

“好啦,名字我来吧,你先出去吧。”

“怎么了?为什么要我出去?”

女人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有点想方便一下。。。这些修女们会解决的你快出去啦!”

弗朗西斯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时又被薇拉叫住“等等,我要你抱着孩子出去。今天你要照顾他作为你不关心他的惩罚!”薇拉看着怀中的孩子,然后伸出手把孩子递给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毫不犹豫抱住了孩子。对于薇拉的要求他从不拒绝。他带着满心的关怀和怀中的孩子走出了房间,然后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你说。。。这个孩子是不是会平安的长大呢?”

修女们小心翼翼的将夜壶准备好,但是薇拉却没有方便的意思。

“诶?很奇怪啊,为什么明明很想却一点也没有呢?好奇怪呀好奇怪嗯?”以往没有过的经历让她有些困惑“忽然,有点困了呢”

弗朗西斯在走出房门后并没有远离。他打算这几天都要放下手中的工作陪在心爱的妻子身边。他的女儿卡莲·卡斯兰娜在接受着她的爷爷阿瑟·卡斯兰娜的训练,几年内是不能回来的。

我手中的孩子。。。弗朗西斯的心情很复杂。

奥托薇拉·沙尼亚特是弗朗西斯·卡斯兰娜的妻子。他们的婚姻是被议会最看好的婚姻。因为这其实是着天命的联姻实验:不同力量的血脉通过结合诞生的下一代是否有可能继承两大家族的天赋:卡斯兰娜强大的身体和沙尼亚特对崩坏能的控制力。

这并不是天命第一次这么做了。政治联姻一直都存在,以往卡斯兰娜,沙尼亚特,阿波卡利斯三家族相互联姻,诞生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都能够对崩坏有免疫,没谁强多少,也没谁弱多少,只是能力一般决定于男方是哪一家的而已。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在所有人的期待和祝福中诞生了:卡莲·卡斯兰娜。她和以前所有联姻的孩子们一样并没有继承两家的能力,但是她对卡斯兰娜家族枪斗术表现出来的天赋立刻惊喜到卡斯兰娜家族所有成员,于是家族倾斜了大量的资源重点培养着她。这一点令人振奋的消息令议会所有的人了都兴奋了,议会迅速做出一个荒唐的决定:希望奥托薇拉可以继续生育下一个卡斯兰娜。

兴奋的他们都忽略了奥托薇拉在生卡莲时难缠的因素,兴奋的他们也忽略了那次难产对奥托薇拉身体的伤害。

他们认为有着全欧洲最好的医疗技术的教会在,没有任何伤痛是不能治愈的。

但是有一个人没有在这消息中失去理智,那就是奥托薇拉的丈夫:弗朗西斯·卡斯兰娜。

因为这一件事情,性格冲动的弗朗西斯几乎把议会所有的人都痛骂了一遍,甚至第一次对他的父亲:阿瑟·卡斯兰娜恶语相向。但是这个老人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所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他给打了一顿。弗朗西斯毫无还手之力。

也可能因为他没有还手。

所有的人都在希望能够有更多天赋过人的新一代诞生,因为这意味着有更多机会扭转对抗崩坏的战局。天命在与崩坏的对抗中已经落入了不利的局面。他们曾以为获得了可贵的胜利,但是一场黑死病无情的嘲笑了他们所有的人。崩坏的迹象愈发严重,越来越多的天命武神在于崩坏的对抗中死去。

奥托薇拉深知这一点,相比于弗朗西斯的暴躁,她就像是水一般的清澈和恬静。她知道议会的决定其实是无法违抗的,她就从容地接下了命令。

弗朗西斯看着怀中抱着的婴儿。这个孩子很安静的在他的怀里睡着。他看着他睡得香甜的模样,也不由得微微一笑“幸好你们母子平安。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了,我的儿子。。。”他抱着婴儿静静的在想着。

或许他也是和卡莲一样,会令他倍感骄傲。

也可能会平凡的度过一生。

但是只要他是卡斯兰娜家族的骑士,他就不会允许他的儿子平凡。

他会教授给这个孩子卡斯兰娜最自豪的枪斗术。

他会和这个孩子一起挑战许多强大的崩坏兽。

他会让这个孩子成为卡斯兰娜家族最出色的骑士。

他会

弗朗西斯慢慢的把婴儿举高。

或许,这个孩子会成为卡斯兰娜家族最令人骄傲的骑士。

警报的钟声忽然响彻整个城堡,弗朗西斯高举着孩子的动作忽然一僵,修女和牧师们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赶过,冲进了房间里。

“夫人大出血,快点找到出血点!”

弗朗西斯撞开房间门,紧紧的抱着婴儿,赶到床边

床单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边缘甚至还在滴落着血液。

“出血点在。。。产道颈内侧。。。这是体内啊。。。”一名牧师绝望的说着。

“出血。。。太多了,止不住啊。。。”

“奥托薇拉大人。。。”一名修女忍不住哭了出来。

弗朗西斯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忽觉的整个世界都倾塌了他无力的扶着墙壁尽力的让自己不要摔倒。。。但是他忘记了自己还抱着一个婴儿。婴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尽管包裹着层层棉被,但是还是在摔出了很大的声音。

“小少爷!”一名修女

一名修女匆忙的从地上抱起小婴儿连忙哄着生怕他哭,但是婴儿并没有哭闹,他只是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一片空气。。。

“弗朗西斯长官。。。”一名修女走到弗朗西斯身前“奥托薇拉夫人有话要转交给你。。。”

弗朗西斯猛地抬头,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双肩,宛若抓着救命的稻草一语不发。

“她想到孩子的名字了,就叫hu。。。”修女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但是弗朗西斯显然没有得到他到的答案

“hu什么?什么啊说啊!!!!!!”

“她没有说出完整的名字,只有这个发音。。。”

弗朗西斯的手无力地垂下。

弗朗西斯依稀记得第一次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时,是在寒冬的西伯利亚平原。手上拿着和自己的身形极不相符的双面战斧,在崩坏兽潮水般的进攻中很害怕但是不屈服的身影。

他率领的小队赶到她身边时才发现她守护的女武神小队早已只剩她还活着,而她早已失去了意识。

在她苏醒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一个人在医院,蜷缩在床的一个小小的角落,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飘雪。

弗朗西斯去看望她时,是很忐忑的。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失去了所有队员的女孩。当他硬着头皮进入病房时,蜷缩在床角好几天的少女却忽然对弗朗西斯说了一句话:

“呐,你喜欢雪吗?”

弗朗西斯下意识点点头。少女清澈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弗朗西斯的眼睛抬起手接住一片窗外飘入的雪花。

“喜欢的话,你为什么要哭呢?”

弗朗西斯瘫坐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一天的到来。明明。。。仅仅在一分钟之前还在和自己商量孩子的名字。。。

几个星期后,少女出院了。那天的早晨。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弗朗西斯有些忐忑的说着

少女莞尔一笑“我叫奥托薇拉,奥托薇拉·沙尼亚特。”她轻巧的原地转了一圈“我知道你的,你是卡斯兰娜家族的骑士。你是。。。阿瑟先生的儿子,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有些局促的诺诺的回应着。两人很久没有再说话。少女坐在一边花圃的围栏上,一双小小的脚轻巧的晃动着。

“那个。。。”

“嗯?”少女斜的小脑袋看着局促的弗朗西斯。

“我。。。我叫你。。。薇拉可以吗?”

“薇拉?可我叫奥托薇拉啊。。。”

“那!”少年很大声地说着,尽力的在掩饰着心中的羞涩“那就只有我可以这么叫!”他似乎在宣示着什么,但是很快气势又颓了下去“可以吗。。。”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是随后低下了头。

气氛似乎就这么沉寂了下去,少年正为自己的冒失而懊恼的时候,恍惚间似乎听见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

“嗯。。。”

弗朗西斯紧紧的咬着牙齿,用手臂用力的按着眼睛,无法抑制的抽噎着。他还在回忆着与自己的妻子相遇的每一秒的时刻。。。

“弗朗西斯长官!弗朗西斯长官!”一名修女焦急地喊着着“小少爷。。。不会哭了!”

1458年12月25日,这是庆祝耶稣诞生的日子,这是新的生命的诞生,是新的一年。

这一天,卡斯兰娜家族在欢庆新一年的到来。

这一天,卡斯兰娜家族在哀悼族长的夫人:奥托薇拉·沙尼亚特·卡斯兰娜的逝去。

这一天,卡斯兰娜家族在迎接族长的第二个孩子,名为修·卡斯兰娜的男孩的诞生。

第二章:修·卡斯兰娜

第二章:修·卡斯兰娜

修不知道自己诞生的意义是什么。

或许是无止境的训练?或许是父亲无止境的责骂?或许是家族无止境的嘲笑?又或者是城堡里无止境的黑暗。

他的爷爷很多次的和他说,这并不怪他,他的孕育是议会的决定。他的诞生是母亲的决定。无意中毁了他的天赋的是父亲无法接受母亲过世的打击,而母亲的死亡,也不是他故意的。

也就是说,我还是不应该诞生吗?

卡斯兰娜家族的骄傲,是自己那素昧谋面的姐姐。她现在已经是活跃在与崩坏对抗的前线的新星。她甚至独自捕获了一只战车级崩坏兽。

自己现在已经7岁了,城堡里的人都说姐姐在7岁的时候,已经能够用很高难度的枪斗术了,可是自己连连续开抢都做不到。

阿瑟爷爷,已经放弃了对自己的指导了。

大家都说,自己有着很聪明的大脑,但是自己没有与卡斯兰娜家族匹配的身体,没有办法继续联系卡斯兰娜家族的枪斗术。

可是,可是修并不甘心。

他很想要得到父亲的肯定,哪怕,哪怕有一天,父亲没有责骂他也好。

“父亲,请喝点水吧。”他将一个精致的杯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静静的等候着父亲的吩咐。床上的男人正捂着头,忍受着宿醉带来的痛楚。房间里酒气熏天,男人拉碴的胡子布满了下巴。

“把水倒了,给我拿酒来。”

“可是父亲。。。”

“把水倒了,给我拿酒来你还要我说第三遍吗。”

男孩一语不发,只是静静的站在床边,低着头。

气氛就这么沉闷下去,两人再没说话。男人忍受着头疼,男孩低着头静静的站在一边。

忽然,床上的男人猛地跳起来抓过杯子将里边的水一饮而尽,又重重地将被子扣碎在桌子上。抬着头瞪着他。那和自己一样白色的头发,和他的妈妈一样紫色的眼睛的眼睛。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长相中透带着一点沉稳,与他妈妈有几分相似的眉目中有着一股柔和的秀气。两个人的特征在他的身上都已经出现了。他混杂的就像一个东拼西凑的破败的玩偶。

“为什么不是酒?”男人质问着“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为什么还不把你该死的身体锻炼一遍!卡斯兰娜庄园外墙十圈,没跑完不要让我在城堡里看见你,滚!”

男孩默默地收拾完破碎的杯子,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

弗朗西斯再次狠狠地把自己甩进了床里。

已经七年了。

自己在没有薇拉的情况下,苟活了七年。他曾经以为自己没有薇拉是无法活下去的,但是事实是他活的好好的。每天都酗酒,每天都在刁难那个名字都不齐全的东西。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忘记你。但是,我已经开始渐渐的放下你了,薇拉。。。”

修望着天空。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阳光正盛,万里无云。树上的叶子都被晒得反射着刺目的白光,卡斯兰娜的庄园城堡外围城墙有五公里,他要跑十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今天一天都要用在跑这十圈上了。

他还没有吃早饭,也没有喝一点的水。但是。。。至少父亲对他有要求了。尽管,这个要求很可能会杀了他。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拖着脚步继续慢慢的跑着。

在围墙周边巡逻的卡斯兰娜的骑士们看见他后迅速的行礼,然后再不理会他。他们只对修保持着基本的尊重,在没有更多的表示。修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礼貌的向他们回礼,然后继续跑步。

尽管他从小就一直在阿瑟的指导下进行着训练,但是他毕竟只有七岁,这是一项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修并没有在意。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完成父亲给的任务。

这样。。。父亲至少会在今天不再骂他了。已经骂了吗?那,至少今天剩下的时间,父亲不会再骂了。

庄园周围的路并不平整,坑坑洼洼的地面让修的长跑更加的小号体力,在一圈下来后,修已经开始喘气喘的很厉害了。他的体力根本不足,7岁,能够跑下5公里已经不是寻常的小孩子可以做到了。但是他的父亲的要求,是十圈。他强忍着胸口缺氧带来的眼中不适,强忍着极速喘气带来胸腔和喉咙的痛楚,强忍着口中干燥的几乎要凝固的唾液,继续拖着酸软的身体,拖行在山道上。或许这个时候有个人散步都能赶上他,还能将他远远地抛下,但是现在,修还在坚持着。

因为,父亲终于对他有命令了,终于对他有要求了。

他成功的跑过了第二圈。在第三圈时,他根本没有剩下的力气了,他必须要休息一会。

“父亲没有说不能休息,不能停下。。。”

他双手撑着膝盖,拼命地喘着气。他没有流汗了,因为他的身体没有多余的水分供他流汗。他看了一眼卡斯兰娜家族的城堡。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家大的令人绝望。

还有八圈,他还需要跑下去。当他平息了自己的呼吸后,继续跑步。可是当他踏上第一步的时候,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摔倒在地。

他这才发现原来停下来休息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软了。每踏一步都要付出更大的力气。他需要强行的控制着身体,他要刻意的让自己的脚用力,他要努力的支撑着身体不被摔倒。。。

这一切,在阿瑟对修的训练中是有提到的,可是修却没有想起来。

但是,即使想起来了,修也必须休息,不然他真的会死在路上。短暂的休息并没有给修回复多少体力,反而他的肌肉开始酸软发痛,让他的路程变得更加艰难。

我不想,不想再被父亲用那种眼神看着了,我不想再让自己成为卡斯兰娜家族的笑柄了。。。我。。。

碰!

修无力的摔在地上,沾满汗水的衣服马上沾满了泥土,这时的修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了。他索性的就这么趴着。趴在卡斯兰娜庄园的山道上,看着眼前的黄土,参杂的细沙,阳光下的阴影。

爬的有点久了,他遍翻了一个身,仰躺在一边的树荫下。

太阳就在自己的头顶,阳光猛烈地无法让人直视,但是他就这么直勾勾的顶着太阳。

他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明明是那么大的太阳啊,明明是那么炽热的天气啊。但是为什么会觉得冷呢。

冷的就像漫天飘舞着大雪的寒冬。就像自己根本没有记忆的那个圣诞节,那晚平安夜。

修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好想。。。睡一会。。。

第三章:那道光

修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只知道自己在慢慢的陷入黑暗,身边的一切都觉得很冷很冷。但是偏偏却有着眼皮无法遮挡的光亮。

这不像阳光但是

修发觉自己无法形容这道光芒。

他很想要看清楚那道光。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散发出这样的光芒。

他的意识开始恢复,身体渐渐的恢复了一点知觉。他忽然发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片柔软中。他的身体很冷,但是他感觉到身前有着淡淡的温暖。似乎是有什么人在背着他。

错觉吧,平时都不会有人关心他,现在自己身上出满了汗还沾满了土,谁会愿意碰自己呢。

他尽力的睁开一丝眼缝,却看见了一片雪白的长发。

父亲的头发是刚毅的,自己的头发是柔和的。而这一片白发与他们的都不一样。它散发着淡淡的阳光的气息,顺滑的就像东方送来的上好的丝绸,柔软的就像天鹅柔的枕头。就像就像

“妈妈”

小小的声音惊动了那片雪白的主人。她回头看了一眼“呀!你醒了啊!”

声音并没有大人的那么坚硬,也没有大人那么的用力。柔和的声音里有一点点少女音。

少女连忙把修放下,让他靠在一棵树上休息一会。

修努力的找回自己散乱的意识,他深深地呼吸着,让自己的视线一点点的找回光芒,找回焦点。

修终于缓过一口气了,他看了一眼蹲在身边的少女。她穿着黑底白边的半身修女袍,腿上裹着半膝黑色棉袜,脚上是黑色的长筒靴。标准的教会修女的打扮,但是圣洁的修女服上,却布满了斑斑土渍。齐腰的雪白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上,蓝宝石一般透彻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修的脸,

看起来,她年龄应该比我要大一点啊。

“你是谁?为什么要管我”修问到。

“要是不管你,你就死在那里了!”少女显然有些恼怒,她擦了擦身上的泥土“你的体力透支到这样的程度,你到底是在做什么?有人在追杀你吗?卡斯兰娜城堡就在那里为甚么不寻求庇护?”

“没有人追杀我。”修尽力做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但是很难看“我就住在城堡里,我是出来训练自己的,但是身体太差了,不小心摔倒就”

“你的体力完全透支了,你能不摔倒吗。不用再解释了,我是受过训练的,是不是体力透支我可以看出来。你现在必须马上得到休息。跟我去城堡里。”说完少女就打算把他扶起来,但是修在抵抗着。

“不,因为一些原因,我必须要完成我的训练。我已经跑了3圈了,还差七圈而已。今天的时间还有很多,我可以慢慢完成,谢谢你的好意”

“但你会死在这里!”少女忽然愤怒了“你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这样是在透支,你把明天的力气用在了今天,那你的明天怎么办!用后天的吗!你现在必须”

“我的名字是修·卡斯兰娜,这里是卡斯兰娜家族的领地,我以卡斯兰娜家族二子的名义,命令你离开”修停顿了一下“命令你不要管我!”说着就要挣脱少女的手。

但是结果手反而被抓的更紧了。

“你没听见吗!”修有点控制不住的大吼了一声“不要管我!”

少女并没有被修的吼叫动怒,也没有因为修愤而离开。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修,一句话也没有说。

修颓丧地坐在地板上,懊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过了许久,少女开口了“消气了吗?”

修点点头。

“能听我说话了吗?”

修再点点头。

“可以告诉我为甚么要这么执着的锻炼身体吗?”

“因为至少这样,父亲或许可以没有那么讨厌我。”

“他很讨厌你吗?”

“嗯。父亲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对我有其他的要求,只有一点,希望我能练习好家族的枪斗术。但是我的身体一直没有达到练习的要求

“很早的时候,阿瑟爷爷对我进行过测试。他进行了很多次,很多项的测试,但我就是不合格。现在。。。他已经放弃了对我训练了。因为就算我练习了枪斗术,也只能让身体崩溃。

“昨晚父亲又喝酒了,在卧室里弄出了很大的声响。到早上侍女们悄悄地把房间清理干净了,我过去希望父亲可以喝点水缓解一下头疼可是他要我把水倒了,拿酒给他。

“我在想要是我能达到父亲的要求,父亲是不是就不会天天喝酒了至少,父亲不会天天都责骂我了。”

少女抬起手轻轻的放在修的头顶,柔柔的抚摸着。

“父亲这些年,都是这么过分的吗?”

“父亲?”修疑惑的抬起头。

“嗯。”少女轻轻地点点头“他也是我的父亲啊,只是,有差不多八年没有见面了了。啊对了,忘记和你说了哟。我的名字是:卡莲。卡莲·卡斯兰娜。”少卡莲收回了手“记住了弟弟,我可是你的姐姐哟。”

修愣愣的看着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笑容的少女,没有回过神。

半晌后,他轻轻的笑一声。

啊,是姐姐啊。真是一道璀璨的光芒,那么耀眼,那么圣洁。这就是我从未谋面的姐姐吗?

修低下了头“可是姐姐,我还是不能回去。我想要继续我的训练。”

这次卡莲是真的生气了“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吗!”

“姐姐!”修大声说道“姐姐是不会理解我的。我的身体,和姐姐你是没法比的,但是我可以改变的!我可以慢慢的锻炼,一点点的弥补差距,所以,我要比别人更加的努力更加拼命”修紧紧的咬着牙齿“何况,这一次,是父亲的要求,他很具体的要求我这么做了,这是父亲第一次对我有要求啊!”修抬起头紧紧的看着卡莲湛蓝色的眸子“至少,这一次,父亲会对我满意的”

卡莲紧紧的看着修紫色的瞳孔。这双眼睛里充满了这双眼睛里流露出的坚毅就像卡莲在崩坏战线上其他女武神们的眼神一样。但是坚毅后,还有的是小狗般的哀求。

卡莲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了。

“你一定要跑完吗?”

“嗯!”修坚定的点点头,还抖下了几颗黏在头发上的泥土。

“那么,我们一起吧。”

“啊?”

“我说,我们一起。”卡莲拍了拍修头上的尘土,又帮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至少让修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我可是你的姐姐啊,弟弟受累,姐姐是不能在一边看着的。”卡莲给修一个大大的笑脸。不等修的反应,卡莲就拉着修的手向着太阳的方向跑起来。

“修,你要记得哦!”奔跑中,卡莲回头冲这修笑了一下“姐姐没有停下之前你可不能停下!”。

许多年后,修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姐姐的场景。那一刻的回头,阳光从卡莲的脸侧照开。飘动的白色的长发,散发着光芒的莹白的皮肤,沁人心脾的笑容。那一刻的卡莲圣洁的就像是一道光,而自己的手,被那道光紧紧的牵引。

第四章:放手的爱

第四章:放手的爱

弗朗西斯倚在窗边远远的看着卡斯兰娜城墙外的两个小点。

他身上还有着淡淡的酒气,但是他本人置若罔闻。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卡斯兰娜城堡外的那两个一点一点的绕着城墙慢慢的跑着小影子。

砰!

房间门被很大力的撞开,房门甚至在撞到墙壁后还有余力弹回去。

一名面容苍老的老人大步的走进来,身上是一身轻便的欧洲贵族便装,他的锐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倚在窗边一脸颓废的中年男人。

“你在这里浪费了七年的时间,你也折磨了那个孩子七年的时间。你还觉得不够吗”

弗朗西斯不说话,只是承受着。他默默地把手伸向桌面似乎想拿起什么东西,但是探寻了半天才想起什么,又把手收了回去。

“你自己早就应该意识到你终究会放下她,你也应该早就意识到放下不等于忘记!你是你这一代最优秀的骑士!但是你却成为了最窝囊的一个!”老阿瑟越说越激动“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父亲!”弗朗西斯吼了一声。“父亲你……根本不能理解我!”

“我为什么不能理解你!我也失去了你的母亲!”老阿瑟大吼了一声。

话音落后两边的人都是长长的沉默。

许久后,老人走进了弗朗西斯的身边,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弗朗西斯坐到他身边。

“我和你有多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老骑士说到。

“你从来没有和我这么说过话。”弗朗西斯低着头,看着木质地板的纹路。

老骑士目光一滞。

“是吗……”他抬起头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你出生30多年了,原来我从来没有和我的儿子好好的说过一句话。”

“你是卡斯兰娜家族的族长,是骑士团的团长。你有太多比家人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太多的地方需要你。”

老骑士沉默了一会。

“我应该没有和你说过你的妈妈吧。”

“从来没有。”

“也是……毕竟……毕竟……”

弗朗西斯沉默不语。

阿瑟自顾自的说到“你的妈妈,也是沙尼亚特族人。最开始,我和你的妈妈并不相识。但是家族给我指配了婚姻。

“我并没有抗拒,因为我知道我的婚姻是没法自由的,所行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对抗崩坏,都是为了天命,所以我默默接受了。

“但是你的妈妈很抗拒啊。在婚礼的当天晚上,她甚至试图打晕我逃回家族。但是她失败了。”阿瑟的眼神闪过一丝宠溺

“那个笨蛋,她就算成功了又能怎么样,沙尼亚特家族还是会把她送过来的。

“她没能打晕我,反被我扔在了床上。那时候,你的妈妈真的看着很绝望很无助。他看向我的眼神很深的伤了我。那种眼神,和我看崩坏兽的眼神是一样的。

“我就和她说:我是卡斯兰娜的骑士,从来不会做强迫的事情。如果你现在不爱我,我会让你在以后爱上我的。”老骑士随手在旁边的桌子下敲了几下,一道暗格弹了出来,他在弗朗西斯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拿出了一个瓶子。

“你怎么知道……”弗朗西斯表示震惊。但是老阿瑟不屑的看着他“你小子会的还不是我教的。少废话,你用杯子剩下的是我的。”

弗朗西斯只能辛辛的拿了自己的杯子过来。“我来倒。”弗朗西斯要求。

老阿瑟把瓶子递给他。

弗朗西斯拔开瓶塞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把还剩下大半瓶的酒递给老阿瑟。

老阿瑟接过后也不客气,在弗朗西斯惊讶中带着心疼的眼神中一口气喝了一半。

“还是英格兰的酒喝着有感觉。那些勃艮第,普鲁士的酒像什么东西。”

“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父亲你会喝酒。”

“你母亲生前就不喜欢我喝酒,但我还是会偷偷的喝点。但是她找酒的本事可厉害了,我被她搜走了不少酒。但是从你母亲去世后,我再没喝酒。”老阿瑟又灌了一口酒“已经三十多年了吧。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在母亲不同意前,你不会强迫她。那她后来爱上你了吗。”

“那你以为你是哪里来的?”老阿瑟蹬了他一眼“你的母亲虽然性格很刚烈,但是……其实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笨蛋大小姐而已。”又是一口酒下肚,老阿瑟感觉自己的肚子似乎在燃烧。

剧烈的热量在他的肚子里沸腾,熔岩一般的热浪流转在他四肢百骸。他忍不住长长的低声哈了一口气,吐出了一片灼热的气息。

“我只用了两个月就让她服服帖帖的。和最开始像个受惊的猫儿不同,你的妈妈安静下来的时候……很完美。无可挑剔的完美。

“其实我说愿意给她时间接受我,其实也是给我一点时间来接受她。我也是无法接受和一个素昧相逢的女人结婚的只不过,我没办法像她一样可以任性。但是这两个月,你的妈妈也深深地打动了我。你妈妈对于我来说,就像……奥托薇拉对于你来说一样。只不过,你们比我要幸运一些。你或许不知道,你和奥托薇拉早已被教会内定为伴侣了。只是你们相遇的时间提早了一点,但是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如果你像我一样忽然告诉你你已经有妻子了,议会帮你决定的。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会非常抗拒并且还会做出很多蠢事。”

弗朗西斯一语不发,默认了。

“我和你的母亲用一年的时间磨合后,我在一个早晨向她求婚了,这是我还她的一个求婚。当然,我不能告诉你细节。”老阿瑟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流露了一丝尴尬。看来当年的求婚似乎还有故事,但是老阿瑟顾及着面子不说。

“你的出生是五年后的事情。你或许不知道,在这之前其实你还有一个哥哥。只是我们从来不肯提起。”老阿瑟掂量了一下酒瓶,斟酌着喝了一口。

“你的哥哥只活了三天。来自沙尼亚特家族的能力毁了你的哥哥。家族联姻,生下的孩子都能力一般取决于男方是哪一家。但是你的哥哥是个例外。他觉醒了沙尼亚特家族的能力,那种对崩坏能的控制的能力。

“他在没有崩坏能的情况下召唤了崩坏能。但是他的身体不能支持这样的力量。五秒钟内他彻底化成了一团崩坏能。还牵连了那名负责照顾他的那名修女。”

老阿瑟看着弗朗西斯。“那名修女家里还有老人,还有一个弟弟,那时他还没长大。现在那一家人只有他的弟弟还在。他隶属于卡斯兰娜骑士团第二小队的队长。但是……昨天,为了保护卡莲,被崩坏兽拉下了山谷。他们一家,绝后了。”

弗朗西斯默不作声,他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杯子里的酒。

“你母亲的死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现在,我想告诉你了。”

老阿瑟深吸一口气“那一次的任务中,出现了大型崩坏兽,并且拥有基本的智慧。

“那只崩坏兽感染了很多的动物并让它们变成了崩坏兽之后……形成了崩坏兽潮。

“我们是无意中被卷入这一场崩坏兽潮的,那时候你的母亲被崩坏兽抓伤。但是身边已经没有医疗药品了。我带着支援部队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那一支千人编制的军团……被冲散了很多。在她身边的只有几十个人。她……已经被崩坏感染了超过一半了。

老阿瑟越是讲到后面语气就越是平淡。

“她身体一直在颤抖,她没办法说话,她没办法睁开眼睛。但是当我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却用着弱小的力气的回应着我。很小,但是一直在持续着。我能明白她的意思。那也是我们一直都有的约定。”老阿瑟终于喝完了最后的酒“如果我们中有人被崩坏感染了,另一个人一定不能手软。”老阿瑟靠在墙壁上,酒力似乎开始上来了“我开枪了。”他沉默了很久后忽然很大声的吼了一声“我开枪了!我杀死了你妈妈我杀了她!最后她甚至没有留下一点遗体一点也没有!崩坏能将她的身体侵蚀的一点不剩!”老阿瑟暴躁的话语戛然而止,忽然变得很平静“事后,没有时间给我哭泣,颓废,缅怀等等的一切,我都没有做。我没有时间没有力量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了。身边还有10多条命等着我救。那时候那时候黑死病还在肆虐,随时都有人死去,黑死病直到现在还没有平息。议会里的高层都全部出动了,甚至教皇都亲自出动来救治黑死病。我们谁也没有时间了。”

“后来,我亲手处决了那一只崩坏兽。它本体弱的可笑。但是它让你母亲和骑士团损失了300多人”老骑士试图站起来,但是他失败了。索性就这么坐在地板上“弗朗西斯,我亲爱的儿子。我很清楚你现在的痛楚。所以我给了你时间让你颓废让你发泄。但是你现在让我太失望了。七年了,你只会在这里折腾你的儿子。这是你和奥托薇拉的儿子,你最爱的妻子的儿子!卡斯兰娜的骑士守则,你都忘到哪里去了!”

“父亲,我不想这样的。”弗朗西斯终于开口了。他把自己的杯子递给老阿瑟。里边还有大半杯酒。

“这个孩子本来应该是个不会输于卡莲的人。”弗朗西斯靠在老骑士的肩膀上“他确实不适合卡斯兰娜家族的枪斗术。但是……他的身体,对于沙尼亚特家族的能力修炼来说根本就是天生为其而存在的!但是……但是……”弗朗西斯把脸埋入老人的怀里“我毁了那个孩子!

“薇拉去世,对我的打击太大,我不小心松了手让他掉落在地上……他才刚出生啊,身体还没有稳定!而我……因为我的脆弱,我亲手将他的天赋摔毁了啊!

“父亲,你是知道的,他身上原本有着沙尼亚特家族对崩坏能控制的力量……但是就因为那一摔对他的脊椎造成严重的伤害……他甚至不能再用那种能力!不然他自己会被崩坏能一点点的侵蚀掉!

“直到现在,他的脊椎还有破洞……他没有瘫痪,已经是万幸了。他或许可以过上平凡人的生活。

“可是,他是我和薇拉的孩子啊!我不甘心,但是他的身体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太清楚他不可能达到枪斗术训练的要求的…

“每一次对他的锻炼我都能看见他的腰椎没有办法正常的出力。所以每一次他的锻炼都不能合格。

“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他原本是可以和卡莲一样,成为最耀眼的人,获得无数的荣耀。但是……但是他现在只能在这里因为我无法面对他的理由而一次又一次的责骂。

“但是他太懂事了啊,他从来都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他从来不怨我从来都不恨我!为什么……他要这么听话啊……

“父亲,我到底,我到底要怎么做啊……”

老阿瑟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让他参加训练吧。”

“不!”弗朗西斯猛地挣脱阿瑟的怀抱“他的身体根本达不到练习枪斗术的标注,强行训练最终只会让他的身体崩溃,他真的就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的!”

“我的儿子,你看看窗外吧。”

弗朗西斯把视线转向窗外。

卡斯兰娜城墙外围,两个小小的影子依然在奔跑着。在前方的白影一直在牵引着后边的小影子慢慢的跟进。弗朗西斯已经不知道他们跑了多少了,但是从早上到现在的已经将近黄昏了,他们还在跑着。

“他的身体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强大,但是他的这一份坚持足以弥补他所有不足的地方。他比所有的人都要努力。”阿瑟目光灼灼的看着弗朗西斯“这一点上,他比你更加优秀!”

“可是父亲”

“弗朗西斯,我知道你爱着他!”阿瑟阻止了弗朗西斯说下去的打算“我也知道你很清楚他不喜欢你的这种爱,他甚至无法意识到你爱着他。但是,你希望他能获得强大的力量,他希望可以得到你的认可。这还不足够吗。”

“可是他会死的”

“但你现在让他生不如死!”老阿瑟对他怒吼着“你对他的折磨还不够吗!你对你自己的折磨还不够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来“让他去吧,孩子!他不应该在这个城堡里度过他的一生。”

弗朗西斯紧紧的握着拳头。

“你想想他的眼神,就算你让他这么活着,他会快乐吗?”老阿瑟劝说道“你如果真的爱他,你就放手吧。你这样的爱,他承受不起!”

弗朗西斯紧握的手慢慢的放下了。

“父亲,不要让修,不要让我的儿子死在那里。”

老骑士开怀的笑了“放心吧,我会安排人指导的。卡斯兰娜的训练过于刚猛,这一次,我特地安排了阿波卡利斯家族派出人来指导。他们的训练强度没有那么大,修应该可以顺利在那里毕业。”

弗朗西斯深深地拥抱了他的父亲。

“谢谢你爸爸。”

第五章:卡莲的关照

第五章:卡莲的关照

修现在很郁闷。

他的郁闷不是来自那似乎永远跑不完的步,也不是来自自身的疲惫,而是身边那位一直喋喋不休的姐姐。

“修,看见了前边的那座路标了了吗?它的身后,是一大片果树林。那里不管什么时候,总会有浆果之类的小东西。”

修在想着,浆果吗,平时城堡里会有女仆们端上来各种各样的浆果。味道确实很不错,下次或许可以来试试

修还没有想完,卡莲的声音又响起了“修,你看,我们已经跑过了指示路标了,你知道吗,从这一条路过去,可以到达地中海,有机会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啊,跑过路口了!看,那里就是树林了!我们很快就可以跑过去可惜我们跑的路不能进去我告诉你哦,里边的浆果有很多种的,每个季节的都不同,而且里边还不止浆果哦,还有其他很多我都叫不上名字的水果里边都有,什么颜色都有呢,你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味道吗?我告诉你啊”

嗯嗯,有什么呢?修的心里暗暗期待着。

“有啊呀,我们跑出去了呢!等我们下一圈跑到这里的时候再告诉你吧。下一个地方也是很有趣的哟!”

修忽然就觉得很难受。到底是什么啊!能不能把话说完啊!这是第几个了第几个了!

修真的觉得很难受,但是卡莲一开始就说了,修不许说话只能听着。修只能默默地忍着心中那猫抓一样的感觉,默默地忍到了下一圈。

卡莲似乎一点也不累,但是她每一次在说一个地方的时候,总是只能说到一半,然后就跑过了。

修很想知道卡莲没有说完的地方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虽然在城堡里生活了七年,但是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自己生活的地方有那么多的小秘密。

比如某个地方其实有暗格,里边有下一圈再说。比如某片树林里有着一种传说中的鸟但是偏偏外壳很坚硬像铁皮但是下一圈再说。比如卡斯兰娜家族的马厩里有着很多很棒的马,尤其是下一圈再说。

修的心里几乎都快要他膨胀的好奇心撑破了。

他无比的渴望下一圈早一点到来,他还在想剩下的圈数够不够姐姐把那些东西讲完。修跟着卡莲一个小地方一个小地方的慢慢的跑了过去。卡莲补充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

当修再次跑到家族的大门的时候卡莲忽然停了下来。

修很奇怪,怎么不跑了?还有呢?还有呢?

卡莲回头微微一笑“小笨蛋,已经跑完啦!”

修这才反应过来。

十圈卡斯兰娜城堡的城墙,他跑完了。

真的吗就好像做梦一般。

他抬头看了看高大的城墙,又看了看远远地外围道路。

他真的完成了!

他回头看着带着淡淡的笑容的卡莲。

阳光在她的身后暖暖的照耀着,阳光从她身边散发着。这道圣洁的光一直在引领着他。天已近黄昏,太阳越来越黯淡,但是她却越来越耀眼。

“姐姐!我真的跑”修的身体毫无预兆的忽然软倒,卡莲根本没法反应过来,来不及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的向地面倒去,然后瘫软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父亲”卡莲愣了一小会,很快回复过来“弟弟完成“任务”了。”

弗朗西斯一语不发,抱着修转身跑进了城堡内。

卡莲看着自己那没有一点点表情,但是行动很明显的在着急的弗朗西斯,也微微的笑了一下。

看来自己这次是做对了啊,还有人说自己是笨蛋的吗?

修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说是梦也不太准确,因为那只是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就在半睡半醒之间,很多人在说话,很多人在吵闹,但是自己始终无法融入进去。自己开口说了话,但是声音很明显的与周围人格格不入。自己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他能感觉自己每说一句话,周边的环境就会开始破碎,就会离自己越来越远。只要自己不说话,慢慢的安静下来,那混沌的一片又会慢慢的稳定。

人们依然自己说自己的,周边的一切依然是昏暗的黑与模糊的白相交接。

一切的一切似乎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只要自己不说话,周边的一切都会继续下去。

但是,这样的感觉太冰冷了。

修开始想念着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好像是一个非常非常值得自己追逐的东西。

记忆中,那个东西纯净的没有一丝的颜色,一出现,就彻底照亮了自己整个世界。就像就像

一道光!

“姐姐!”修猛地坐起,沉重的喘息着,但随后是一片天旋地转的黑暗。

强烈的饥渴交替几乎快要摧毁了他的意识,当他慌乱的四下找水的时候,一根勺子精准的塞进了他的嘴里。

一口淡而稀的温热麦粥流入了他的口中,水的成分比麦子要多很多,刚好满足了那几乎要让他的喉咙裂开的干渴。

这只是很普通的麦粥,比自己平时吃的还要普通很多,但是粥水却非常的甘甜,麦子的香味非常的浓郁。

他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麦粥。

修一回头,入目是卡莲温和的微笑,和她手中银亮的汤匙。

“不要说话哦,我可清楚你现在什么状态了。一定很饿,很渴,很想吃很多很多的东西还想喝很多很多的水对吧。但是你要是这么做了你可能会死。所以,你只能喝一点点粥。只有一点点哦。来,啊~~~”

卡莲舀了一匙吹了吹,然后将麦粥递到修的嘴边。

“可是姐姐”修想要说些什么。

“快点接着!要掉在床上了!”卡莲催促道。

修慌忙的张口咬住勺子,然后红着脸吞下。

从来没有人喂过自己,现在自己反而很不习惯。

看到修老老实实的吞下后,卡莲满意的点点头,在她又准备下一勺的时候修慌忙的阻止了“姐姐,我自己来吧!”

“那怎么行?”卡莲眉头一皱“你现在可是病人了。一个运动过度的病人。而且你现在连勺子你都拿不稳。”

修试着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不断地颤抖,却根本抬不起来。

“所以老老实实的躺好知道吗?”卡莲像个小大人一样教训着修“在你可以下床前,由我来喂你了!”

“可是家里不是有女仆吗?”

“你现在的状态可是只有我最清楚了。”卡莲用勺子点着修的鼻尖“我也有过这样的装态,所以我最清楚怎么让你好起来。家里只有三个人知道怎么做最好,我,父亲,爷爷。你想让父亲或者爷爷来照顾你吗?”

那是不可能的吧。修黯然的想着。

“所以,你老老实实的吧。啊~~~”

修接过了第三口清淡的稀麦粥,细细的咽下。

“姐姐,我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是父亲抱你回来的哦。”

修吞咽食物的动作到一半下意识停下了。那一口买粥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一阵剧烈的痒痛传来,他慌忙的想要捂着嘴,但是手却抬不起来,他之后把头偏向一边用手臂紧紧地压着再剧烈的咳嗽,尽量不让食物喷出来。

好一会后,卡莲用手帕慢慢的擦着修嘴角和手臂上的粥液。

“姐姐是不会骗人的,真的是父亲抱你回来的。”

修默默地点点头。

“父亲其实是很关心你的。只是,他一直是个不会表达的人。”

修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的吃着卡莲喂的粥。

一碗粥并不多,几分钟也就没有了。

卡莲随手将碗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双手拍拍修女服。

“要好好休息哦。要记着我和你说过的地方,我可要和你一个一个的去探索的!”

修把自己的脸埋入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紫色的眼睛。

“嗯”

卡莲吹掉蜡烛,在黑暗中离开房间,轻轻的把门关上。

修的口中,麦粥的味道和渐渐反酸的唾液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父亲爱着自己吗?他想了很久很久。父亲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对自己不理不睬,不会对自己提出任何要求,但是一直在对自己的一切都不满意。

这样的父亲,真的爱着自己吗。

他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第六章:意外的消息

第六章:意外的消息

当修醒来时天已经很亮了。

一晚上的睡眠,并没有让他多舒服,反而身体的酸痛更加厉害了。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床准备换衣服然后下楼吃点东西。

家族里的饭点是很准时的,过了点是不会再有吃的,他不想再饿着了。

但是他刚准备站起身时,他看见了床边的桌子已经摆好了一个托盘。

托盘上是两块白面包,一杯清水,一碗加了肉的麦粥,一块煎蛋和两片火腿,旁边还有一张小便签:慢点吃哦!吃完了就来大厅吧,父亲有事找你。悄悄告诉你是好事哦!然后还有一个有几分像卡莲的笑脸,上边挂着软软的笑容。

修只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他默默地吃着这一份早餐,这丰盛的早餐足够让他吃的很饱很饱了。

他穿好了衣服忍着酸痛慢慢的离开了房间。

在大厅里,弗朗西斯,阿瑟,卡莲都在,在的,还有一位金发碧眼的陌生中年人。

修的到来引起了所有人都注意,弗朗西斯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别处。阿瑟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修顺从的走了过去“爷爷,父亲,姐姐早上好。请原谅我起床晚了……”

阿瑟一挥手“情有可原,不用道歉。我来介绍一下,他叫大卫。大卫·阿波卡利斯。他是教会骑士团第十训练营的教官。以后,你就是他的一名学生。”

“爷爷,这……”修有些迷惑。

“我和你的父亲商量过了,决定让你参加骑士团的训练。”阿瑟微笑着对修说“以后,你就是预备骑士团了。”

修有些不敢相信。

“你的身体并不是太优秀,但是至少合格不是问题。你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后人,这是你的义务。所以你准备一下,下午就出发吧。”阿瑟淡淡的说到。

“这……会不会太过着急了……”修忽然说到。

这倒令阿瑟有些意外。

“修,你不愿意吗?”

“不,爷爷,我非常愿意,甚至这样的惊喜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的姐姐刚刚才回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不想那么快离开。”修静静的说着。

阿瑟看了看卡莲有些讶然的表情,又看了看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弗朗西斯,想了一会,开口说到“好吧,确实有些着急了。大卫,训练还没有开始吧?”

“还没有。正式开始训练还有一周时间。但是距离这里可有有些远,要赶到训练营,还需要两天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我推荐越早出发越好。”

阿瑟沉吟一段时间后,抬起头做了决定“修,给你一天的时间,和你的姐姐做个道别。”

“可……”

“修!”弗朗西斯重重的开口“这是命令。你要么选择永远待在城堡里,要么明天出发。你以为这是儿戏吗?不要再丢人了!”

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大卫看了看这家庭剧,觉得这里不是自己说话的地方,但是如果自己不说话很可能就会气氛会一直僵硬下去,于是出来打圆场“两位团长,请不要太过严肃了。修少爷毕竟年幼,有点恋家,很正常。况且这是修少爷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姐姐,想多呆一会,人之常情嘛。我们就明天在出发吧,只是不知道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在卡斯兰娜城堡留宿一晚”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你的房间早就准备好了,来人,带阿波卡利斯先生去他的房间!”阿瑟对这个年轻人的表现很满意。

“不胜荣幸。阿瑟团长,在下先行告退了。”大卫彬彬有礼的告辞了,贵族的修养一览无遗。

当大卫走后,气氛又沉静了下来。最终,弗朗西斯率先开口“去训练营,是要骑马的。你从来没有学习过马术。这一次……”弗朗西斯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欲言又止。最后他开口“我要去骑士团办事,你和卡莲学吧。”弗朗西斯说完话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大厅。阿瑟看着弗朗西斯的目光中有些喜悦的宽慰和苦涩的无奈。

“卡莲。”阿瑟对卡莲吩咐道“修从来没有骑过马,你尽量让他熟悉一下吧。一天的时间可不够学会骑马。至少……别太容易摔下来。”

“是,阿瑟爷爷。”卡莲回应到。

“那么……”阿瑟看向修的时候忽然发觉修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开心“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修摇摇头。但是脸上的黯淡实在是太明显了。

“修,你是觉得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不开心吗”

修摇摇头。

“那,你是不想去骑士团吗?”

修还是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

“爷爷……”修有些苦涩的开口“父亲是不要我了吗”

阿瑟有些摸不着头脑。

“父亲以前从来不让我离开城堡的,他说我的身体差劲的丢人,出去也是丢人现眼。现在却要我去接受骑士团的训练,而父亲也很明显还是不满意我的身体。所以,是因为他不要我了吗”

阿瑟目光复杂的看了看这个太过敏感孩子。

“不,是因为你的父亲不想再埋没你了。”阿瑟说道“这里的原因太多了,太复杂。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清楚,并且理解了。但是有一点以要记住:你的父亲是爱你的。他和其他任何的父亲都没有区别,他都爱着自己的孩子。而你的父亲比其他的父亲为你付出的都要多,并且更加伟大。你要记住,没有父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只是因为太多的原因,爱的方式都不一样。”

修似懂非懂。

“孩子,你要学会思考。这个问题,将会用掉你很多的时间。但是,这是你必须要理解的一件事。慢慢的思考吧,孩子!你要试着想想别人的想法,你要试着理解别人的感情。你需要学会的还有很多,但是在这里爷爷要告诉你,思想,是一切的基础!你要谨记卡斯兰娜骑士的信条守则!你要用生命来捍卫卡斯兰娜的荣誉,用生命来保护着普通的人们。”

“可是阿瑟爷爷,我的并不强大,我甚至不如人和一名驻守在城墙上的骑士们,如此弱小的我怎么去保护普通人呢、。”

“孩子!你的强大已经体现出来了!”阿瑟站起身,走到修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握着修的双肩“你有无比惊人的毅力!你的毅力将会是你力量的来源,你会因为你的毅力在将来变得无比的强大。而且,现在的你,并不弱小!”阿瑟指着卡斯兰娜城墙“你现在才七岁,没有任何一个七岁的孩子可以绕着卡斯兰娜城墙跑十圈!你还认为你很弱小吗?对于卡斯兰娜的骑士们来说,你只还还小,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你已经无比的强大了!记住,到达训练营后的日子,你要记住,你是卡斯兰娜的骑士,你不能让你的家族蒙羞!”

修愣愣的看着阿瑟。

爷爷,是在鼓励自己吗?

“嗯!”修用力的点点头。

阿瑟欣慰的笑了笑“卡莲,带修去马厩选一匹马尽量教他一点马术,至少不要从马背上摔下来。”

“是,阿瑟爷爷。”

卡莲欣然应允,拽着修的手把他拉出了大厅。

第七章:战马和马术

第七章:战马和马术

“弟弟啊,这么想和姐姐一起吗”

修不说话。

卡莲看着修逆来顺受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无奈。

天色尚早,阳光斜斜的照进来,让城堡里平添几分明媚。卡莲抬起头让洁白的光照耀在脸上,晶莹的皮肤将阳光更耀眼的反射在修的眼里。卡莲伸出指头戳了戳修的脑袋“你太容易被人欺负了。”

卡莲也不理他了。

修默默的跟着卡莲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踩着,刚刚好踩着卡莲的脚印。

这时一阵风迎面吹来,带来着马厩里浓重的马味,和两根飘荡的麦秸。

马厩这地方总是有这很重的马味。这味道不呛人但确实很臭。

这个马厩显然有些历史了,故旧的木桩呈现着沉重的褐色,隔离用的木板也早已被马磨得有了圆润光泽。麦秸铺好的地面保持着干爽。卡斯兰娜的马厩算非常干净的了,但是终究是养马的地方,味道没法去除。

修捂着鼻子进入马厩,但是这毫无用处。卡莲则是一脸的自然。看着修的窘样卡莲有些忍俊不禁。

看来自己第一次进马厩的反应很正常啊。

“修,你要习惯这个味道。等你进入骑士团后,自己的马是要自己照料的。那里可没有人照顾你的马的。”

“嗯……”修还真的不知道怎么照顾马。

“弟弟,其实嘛本来马是要自己选的这里的马,都是家里为战斗训练的马。都很听话的,但是也很凶猛。

“要记住哦,一般选一匹马要选体型大的,毛色油亮,马腿粗长马蹄又大的,那种马最适合战斗了。这样的马甚至可以直接撞飞小一点的崩坏兽!要是我的话……我会选择这几匹。”卡莲指了几匹战马。

修顺着卡莲指的地方看去。那几匹马确实神俊,高大的体型在一众马厩中真是鹤立鸡群。修不会看马,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感觉。一眼看去威武雄壮,双目有神,腿上的肌肉能感觉出强大的爆发力,连脖子和尾巴上的鬃毛都油亮柔顺。修还注意到这几匹马喂得吃食是麦子。

真是好马。

“但是我能驾驭吗……”修默默地说着。

卡莲忽然一愣。她发觉自己似乎忘了这一点。

“应该,可以吧……”卡莲带着鼓励的微笑对修说“越好的马脾气越大,但是毕竟家族训练的那么久……应该没问题。”

“姐姐……”

“好啦好啦,你试着能不能靠近吧,要是能摸到马的脸,一般都不会抗拒的……”

修试着走过去,但是……每一匹马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修。修跟没没法触碰到马的脸,一只红色的神俊甚至对着修打了一个)鼻响以示不耐。

“马一定要自己驯服才能驾驭,要是有时间姐姐可以教你,但是你明天就要走了……”卡莲很是不忿。这几匹马居然敢看不起弟弟“不过这匹马是父亲的坐骑。只认父亲一个人。”

“姐,不用生气的,只是马而已,我不在意。总有我能用的。”

这时,修忽然听见剧烈的吵杂声,修走到一片比其他马厩要大很多的马厩时,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里边的马在打架,三匹马正合力对付一匹瘦弱的黑马。那三匹马不断的身体撞着,头顶着,用牙齿啃着,甚至用蹄子踹着。

它们看起来都是马驹子,如果和那几头神骏放一起也就只有一半的大小。

但是修有一种感觉,这匹黑马和那几头神骏的马有着一些相同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说不出来。

“这里是挑选淘汰战马的地方。一个隔间养四匹马,但是只放一匹马的草料,让马不得不争斗。不争抢就一定会饿肚子。四匹马里选一匹来作为预备战马,然后进一步训练。”

“姐姐,那淘汰的马会死掉吗?”

“当然不。淘汰的马会先喂饱一次,然后进行下一轮选拔,或者卖给普通人的王国。因为就算是淘汰下来的马也是很优秀的马,对普通士兵来说也是很宝贵的战斗力。”

修抄起一根棒子把三匹马赶到一边后,翻进了马厩,前去看看黑马。

小黑马看见了修靠近后不断的打着鼻响,蹄子在地上蹭着。

“别紧张别紧张,我是来看看你有没受伤的。”

修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小心的靠近着。他一点一点的靠近。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片柔软的毛。

碰到了!修兴奋的想着。

黑马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只是长时间没有足够的草料导致掉膘有点厉害,都能看见肋骨的模样了。

“那,姐姐,黑马应该会被淘汰吧”

“嗯……修,你不会想用这匹马吧?”

“我想试一下,姐姐。”修坚定的说“我现在没法驾驭更好的马了,况且,这匹马和我一样,还没有长大,以后,我来训练,我来把它养大吧!”

“弟弟,没选拔的马不足以面对崩坏!而且小马不是那么好养的!”

“姐姐,我没有时间了。”修有些失落的说“我也想要好的马,可是我不会驯服,也没有时间学习,我只能在今天尽量的让自己不会摔下来……”

卡莲暗暗的叹口气。

“好吧,以后我再求求阿瑟爷爷帮你换一匹。你现在的衣服不适合骑马,现在你回去换一套马术服下来。”

修愣了一会“我……我没有马术服。”

“有的,父亲都帮你准备好了。你的房间应该已经多了好几个衣架,什么衣服都有。”

修回到房间后,果然看见了多了几个衣架子,上边有各种各样的衣服。

父亲什么时候帮我准备的衣服?一天时间不够应该不够做衣服的……

修一件一件的换上了衣服,无论是衣服,裤子,鞋子都无比的合身。

父亲为什么那么清楚我的衣服呢

修换好了马术服回来后,卡莲已经让女仆们把黑马喂饱,简单的刷了一下并装上了马具。

“我们开始吧!”卡莲并没有换马术服,而是换了一双马靴,翻身上马“上马,跟着我来。”

修也试着上马。

但是他的马可能是确实小又很瘦,上马的时候马儿都站不稳,晃了一下,修也有些坐不稳了。

“前脚掌踩着马镫保持平衡。上身挺直,手抓好缰绳。”卡莲耐心的一点一点的教着修最基本的知识,修笨拙的一点点的学着。

弗朗西斯在城堡顶层平台边上看着马厩里的两个小人影。

这里是城堡的最高点,这里有一个露天平台。或许因为这里太高了,这里的风并不大,但是一直没有停过,只是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着方向。

阿瑟坐在他身边的一张椅子上,从不停止的风吹不动他刚硬的白发。

“你还是不放心修吗”

弗朗西斯没有说话。

“你啊,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感受到你对儿子的关怀爱护呢。”

弗朗西斯沉默了一会。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但我会试着去弥补。可是……我只要一看见他的眼睛,和薇拉一样的紫色的眼睛我就提不起任何面对他的勇气。”

“但是至少你在行动了不是吗。”阿瑟摆弄着自己的手铳。

这把手铳与普通的手铳并不一样,它的枪口几乎是普通手铳的两倍大小,枪管上有着银制雕花,图案隐约可以看清是卡斯兰娜的族徽。那木质的枪柄有着一对烫着黄金的羽翼图案。

天命有着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则,立下战功的人可以在自己的武器上印下一点黄金的丝线。

这把枪上的金线细密的组成了羽翼上的每一片羽毛的纹络。

“修是个很听话懂事的乖巧的孩子。他同年龄的孩子比起来他就像个大人一样成熟。他或许不理解你,但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怪你,没有怨恨你。”

“就是因为他太懂事了,我才更加难以面对他。”弗朗西斯用力的抓了抓头发“算了,我先去骑士团报道。至少我要在对崩坏的战斗中弥补回一些什么。”

“去吧。我也要去第一训练营了。卡莲明天也要和修一起离开,只不过卡莲是要去骑士团的第一大队。”

“卡莲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弗朗西斯欣慰的笑了笑。

“我的儿子,你这几年一直和修在一起,你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看过卡莲了。这次离开,你也去两个孩子道个别吧。”

弗朗西斯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天色已近黄昏。

修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身上原本的酸痛并没有消散,而这一次练习马术更是加剧了身体的痛楚……收获是可以骑着马走了。

他身下的马则似乎也在隐隐约约的在颤抖。但是却倔强的让自己站的更加笔直。

“姐姐……这完全不够啊……”修沮丧的说。

“难道这还不够啊?你只用一天的时间就可以自己骑马走了,还能控制方向,还不满足”卡莲说到“我当初都用了好几天呢!”

“说是这样说……可是明天大卫先生是要骑着马跑的,我根本稳不住啊……”卡莲还想说什么时,忽然看见了弗朗西斯带着四名卡斯兰娜的骑士骑着马走了过来。

“父亲。”卡莲向弗朗西斯问候。

修则是浑身上下都紧张了。

他忐忑的看向弗朗西斯,低头行礼“父亲。”

弗朗西斯并没有说话。他带着四名卡斯兰娜的骑士路过他身边时,轻轻地点了点头。

修愣了一下,然后继续低着头。

“感受好马的脚步,走和跑的脚步是不一样的,你要掌握好。奔跑的时候你要前脚掌踩紧马镫,用力平均。身体向挺直但不要僵硬。不要被抖出马鞍,腰背出力稳住自己。重心跟着马的起伏变化。掌握这些,你就可以不摔倒。”弗朗西斯说完话,双腿一夹,口中呼啸,策马狂奔。四名卡斯兰娜家族的骑士紧随其后。

此时,天已近黄昏,微凉的晚风悄悄吹起,马蹄卷起阵阵烟尘扬起在风中。

修呆呆的坐在马上,好一会他才然大声的对着弗朗西斯的背影喊到“谢谢,父亲!”

第八章:像母亲的姐姐

第八章:像母亲的姐姐

当修把他的瘦马驹拉回马厩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夜幕下的卡斯兰娜城堡并不黑暗,女仆和骑士们分分点亮了蜡烛维持照明。

女仆们早已准备了洗澡水等待着修。

修试了试水温,跳进桶里,让温热的水浸泡过自己的下巴。

小小的身体在大大的桶里显得更加瘦小,女仆们并没有帮修洗澡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守在一边,等修自己洗完。

这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传统。除了家务琐事,自己可以完成的事情必须由自己完成。

修用一块白布把自己的身体擦了个遍后,静静地泡在水里。

今天修已经可以一个人骑着马小跑了,但是飞奔的话,修还是会不稳。不过只要能够做到父亲说的那些就应该没问题了吧。也不知道今天的那匹马能不能回复的好一点,明天可要远行,听说那个地方很远,光是赶到那个地方都要好几天。或许,试着让大卫先生放慢点速度

骑士团的训练是怎样的呢会比绕着城堡十圈更加累人吗

修想了很久,知道他忽然觉得有些冷了,才发觉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凉了。

他站起身,水哗哗的从他身上流下,一阵轻轻的风吹过,修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觉得身体除了酸软外还有一点无力。

他打起精神快速的擦干身体换好衣服后,跑去餐厅随意的吃了几块面包就回到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但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有点点寒冷。

他好像感冒了……

修忽然很担心这会不会影响到明天的出行,如果因为自己延期,那一定会被父亲知道。

真是糟糕透了……

明明好不容易才让父亲对自己的看法有所改变,要是明天没法出发的话……

修简直不敢想。

不管怎么样,明天一定要走。感冒而已……应该还没发烧……

万一发烧了呢

修忽然有一点绝望。

这时修的房门被推开了。

卡莲端着蜡烛轻轻的走了进来“修怎么了?”

修紧紧的抓着被子,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他感觉到卡莲似乎在他的床边。他似乎还能感受到卡莲的呼吸在他的脸上……

修忽然感觉到耳朵被人吹了口气,他一个激灵缩进被子里。

“还要装睡吗”卡莲微微笑着。

“姐姐……”修辩解到“要是姐姐睡着了,忽然被人吹气也会醒的吧!”

卡莲想了想,居然点点头“啊呀,那真抱歉把你吵醒了哦。”卡莲轻轻的把手放在修的额头上“还真是着凉了啊……”

“没有没有!只是……只是刚刚洗澡的水太热了,现在被子太厚……有点热……对,有点热!”修干干的笑着,然后打了个喷嚏。

卡莲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她轻轻抚摸着修的额头和他柔软的白发,从身后的托盘短来一碗热汤“这是热苹果汤哦。喝一点,会舒服一些。”

修还想说些什么,卡莲已经轻轻的点着他的额头“你明天还要出远门,喝点水果汤,有好处的。”

修看着卡莲眼中的关怀,默默点了点头。

他爬起来一点点的喝下了苹果汤。这个汤被煮的很浓,浓浓的苹果味带着一丝温热的甜腻。温热的苹果汤确实让他感受到身体的一阵阵舒畅。而卡莲坐在床边,手撑在腿上,脸轻轻地搭在手心上,带着恬静地笑容看着修,蔚蓝色的眸子带着一抹柔和。

当一碗苹果汤喝完后,修感觉到从肚子到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下次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要瞒着我。我是你的姐姐啊。”卡莲拍拍修的头,收拾一下准备离开,但是当她转身的是后,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住了。

卡莲不解回头的看着修。

“姐姐,今晚,可以陪陪我吗……”修抬头看着卡莲。

白色的月光悄悄地从窗边洒进来,银色的月光下,修紫色的眼眸显得愈发晶莹。

卡莲看着修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忽然想到了在训练营里的曾经喂养的一只小狗。她第一次看见那只小狗的时候,那小家伙在训练营边的灌木下可怜兮兮的躲着。当卡莲接近它的时候,会小心翼翼的出来舔舔她的手指向她讨点吃的。

现在的修看着真的好像那只可怜的小狗。卡莲不由得笑了一下。

“你的被子太厚了,很热。”卡莲脱下鞋子,摘下了修女头巾。当银白的长发在月光下被释放出来时,柔亮的发丝映射出一片璀璨的银亮,随着发丝的飘荡,月光在每一根发丝中来回流转,一片淡淡的光幕在卡莲身前缭绕。她轻轻的躺在修的身边,枕着雪白的手臂,水蓝色的眼睛正好对着晶紫的眼眸。修盖着被子,卡莲躺在被子上。修能看见卡莲澄澈的眼睛关怀的看着自己。这份温柔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生病很难受,但是你要忍住哦。让身体保持温热,坚持到明天就会好了。”

修点点头,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说吧。”

卡莲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铺散在身上,床边。银月的光芒在她的身上淡淡的散发着,此时的卡莲,就像是月光女神。

“姐姐,你见过妈妈吗?”

淡淡的月光轻轻的慢慢的印在修的脸庞,修可以感受到这光忙的温柔。

“很小的时候,我和爸爸妈妈是一起生活的。”卡莲枕在手臂上,轻柔的说着“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爸爸的脾气你也清楚,很暴躁。但是只要妈妈一开口,无论如何,爸爸都能安静下来。”卡莲缓缓的描绘着记忆里的画面。

“你的妈妈长的很像,白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或许,这也是爸爸没有办法面对你的原因。你的和妈妈太像了。”卡莲轻轻的抚摸着修的脸颊“父亲很爱妈妈。这件事情甚至在九大……不,现在是十大训练营和十支骑士大队了。在那里,都有很多女武神和骑士们在讨论。”卡莲轻轻笑着。

“能多说一点妈妈的事情吗”修眼中充满了希冀。

“妈妈啊……”卡莲沉思了好一会“我对妈妈的映像也不深了,都淡了很多。在骑士团的训练是很封闭的。连圣诞节都不能回去。所以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的记忆。记忆中,妈妈是很温柔的。而且妈妈是个很厉害的女武神。她和父亲常常出去执行任务,都能完成的很好。甚至现在骑士团的教科书还有他们的事迹。虽然只是很简单的写了一点。

“虽然妈妈是女武神,可是妈妈的面包做的也很好吃。她甚至可以把黑面包做的非常柔软,和白面包一样软。而妈妈做的白面包,麦子的香味可以填满整个城堡。

“每当妈妈做面包的时候,骑士们都没法好好的镇守岗位了,他们都时不时的会被麦香吸引。有一次我甚至把一个队长的小配刀拿走了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说到这里,卡莲眼睛里流露这浓浓的怀念还有淡淡的哀愁“妈妈每次做面包都会做很多,家族里每个人都能分到很大的一块。他们都很喜欢妈妈做的面包,每次都一点点的吃生怕吃完。有时候,阿瑟爷爷回来了,甚至会和父亲抢着吃。”

“妈妈也会和女仆们一起照料花草,浇浇水什么的。妈妈其实不会种花,我很经常能看见女仆们偷偷的帮妈妈照料着妈妈照顾过的花,就是不想看见妈妈发现自己种的花枯萎后沮丧的样子。女仆们也很喜欢妈妈的。

“我小的时候,父亲总会带着妈妈和我一起骑马。那时父亲的马还不是这匹红色的马。而是和你那匹马一样的黑色。那匹马很高,很大。带着三个人都还能跑的很快,跑的很远。但是我已经不记得那匹马叫什么了,只是记得它的胸口长着和卡斯兰娜家徽一样的花纹。

“虽然妈妈很温柔,可是妈妈生气的时候,也是很可怕的。但是能让妈妈生气的,也就只有爸爸了。每当妈妈拿出她的武器的时候,家族上下都是一片静默,默默地供出爸爸躲藏的地方。”卡莲和修同时笑了一下“妈妈的武器是很大的战斧哦!”

“原来父亲还有这样的过去。”修难得的笑了一下“我以为父亲一直是那么严肃的。”

“我听阿瑟爷爷说过,在遇见妈妈之前,父亲一直是不苟言笑的,而且脾气特别暴躁。或许只有妈妈可以降服他。也或许父亲只愿意听妈妈的话。”卡莲戳了一下修的鼻子。

“母亲也经常像这样在我睡觉的时候戳一下我。每次都被她弄醒了。然后她就会慢慢的讲故事,哄我睡觉,然后又被她戳醒了。直到父亲把她拉走我才能睡着。”似乎是躺的太久,卡莲舒展了一下身体。

月光下的卡莲实在是太过耀眼,正待发育但是初具雏形的身体让修不敢再看,他把眼睛蒙入被子里。

“想睡觉了吗”卡莲问到。

修点点头。

“需要我离开吗”

“姐姐……”修咬着被子“姐姐可以像妈妈一样……和我讲故事吗”

卡莲温柔的看着修,轻轻的点点头。

“妈妈是怎么和你讲故事的”修问到。

卡莲轻轻的移动了一下位置,伸出手将修的脑袋揽入怀中。

“是这样哦。”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停下了。

卡莲的身上散发着暖暖的阳光的味道。明明是在夜幕中,修却能感觉到自己照耀在温暖的阳光下。

卡莲的手轻轻的梳理着修的头发,贴在修的耳边轻声的讲着母亲以前讲过的故事。

母亲的故事有很多,卡莲也慢慢的和修讲了很多的故事。卡莲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能把那么遥远的记忆以那么清晰的方式回忆起来。

卡莲曾经以为她再也想不起这些童话故事了,但是今晚,她却无比清楚的讲了出来。

自己有多久没有想过这些故事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回想过小时候的事情了

似乎有一段时间了啊……

曾经自己也在骑士团训练营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无数次的在想着妈妈。

妈妈……卡莲好想你……

修感觉到发卡莲的的抚摸停止了,讲故事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他疑惑的抬起头时,却看到了卡莲精致的睡颜。

姐姐睡着了吗?

修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随后他只是安静的躺在卡莲的怀里,在温暖的阳光中安静的睡着了。

第九章:野外生活的训练

第九章:野外生活的训练

这是一片充满了原始味道的地方。

这里的树没有卡斯兰娜庄园周边的树木那么柔和翠绿,这里的山没有卡斯兰娜后山那么平缓,那么圆润。这里的河水没有卡斯兰娜庄园边境的小溪那么温婉。

这里的一切都是最原始,最峥嵘的。

苍穹的古木根本不知收敛为何物,这种树分枝很少,但是每一根分支笔直的各自延伸着,它的叶子绿的发黑,边缘还有锯子一般的齿状物,其上甚至能看见金属的反光。这些枝叶宛若利剑长矛的枝叶就这么大马金刀的横贯了整条道路。

修废了很大的力气才用小刀砍了一片叶子,入手后,他甚至能隐约的感受到一丝重量。他用叶子在小刀的木柄上划了一下,居然能划出浅浅的口子。

“这原本只是普通的杨树而已,但是这些已经被崩坏能感染后变异成了这样。如果遇到了需要用小刀的时候身上没有,拿一片这个树叶也可以勉强代替一下的。它确实很锋利,但是容易断。”大卫摘下一片树叶,轻轻掰断笑着对修解释到。修却听见了铁片断裂的声音。

他们从卡斯兰娜城堡出发已经有两天了。

当修醒来的时候,卡莲已经离开了。

和昨天一样,卡莲把修的早餐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修默默的吃完早饭后,换上了骑士的便装,收拾了卡莲为他准备的行囊。还有一对卡斯兰娜家族标配的手铳和一些弹药。

但是大卫在出发前特地把修准备的干粮给留在了城堡里,他们只带着水壶就出发了,然后大卫让修见识到了以前没想过的东西。

他似乎总能够在什么角落挖出一只野兔,他走的地方总有能吃的果子,他在的河边总能有鱼,更夸张的是他甚至掏了一个蜂窝当然,他和修骑着马跑了两座山才摆脱愤怒的蜜蜂,修的那匹瘦马更是跑的四股颤颤。

在休息的时候大卫的烤肉手段更是让修大饱口福。大卫变着花样似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大块方盐,肉蔻等等香料涂涂撒撒,香味一下就起来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普通的烤肉能有那么多的花样。

在当天色渐黑时的时候,大卫在变异的杨树林里很轻松的找了一个并不宽敞的山洞,但是满足两个人睡觉还是足够的。

大卫告诉了修很多如何一个人在荒野生活的技巧,并且试着教修烤肉。

当然,代价是两只可怜的兔子惨遭烧焦的名运。

“最简单做法的就是把整只兔子扔进火堆里,不要拔毛也不需要处理。当然你要是想清理掉内脏也可以。火会把兔毛烧干净,皮则会保护肉不会烧焦,等火熄灭了,就可以吃了。当然,这样的味道并不好,但是你可以吃饱。”大卫用刀子切了一片半生半焦的肉,边吃边说“在吃这方面,你要尽量的满足自己。因为这是你体力的来源。”然后他狠狠地灌了一口水。

休点点头,默默地也用刀子割了一块烤肉,干干的咀嚼着。

“对了,我挺好奇的,你是怎么在一天的时间学会骑马的。你现在已经骑得很稳了。”

“因为姐姐和父亲都有指点我,也因为我的马跑的并不快吧。”修笑笑“再快的马我就驾驭不住了。”

“你的这匹马,其实算不错的。要知道它还是个马驹子。”大卫指着在外边自己吃草的瘦马。

黑马经过一天的奔跑身上已经沾了尘土,它时而低头嚼一口草,然后抬起头四处眺望,耳朵不时的扑闪着。似乎一天的奔跑并没有对它有太大的劳累。它的精神气依旧旺盛。

这马驹子身上那高傲的气质比大卫的马更盛。

“从它的耳朵,蹄子和鬃毛就能看出来,它比普通的马更机警,爆发力更好,更加活跃。这就足够证明它的优秀了。更重要的是,这马驹子居然还有那么高傲气质。你看它站的样子笔挺笔挺的。它现在只是缺少照料,瘦的就像是刚从训马厩里拉出来的感觉。”

“它确实是我刚从驯马厩里拉出的,他甚至没有完成训练。因为我不会驯马,所以只能找一匹没精力反抗的马来用着了。”修很有些失落的说。

“那你的运气很不错了,这匹马还是很值得照料的。”大卫拍拍修的肩膀“你看,今天我们走了那么远的路,翻越了十多座大山,以这马的样子还能那么精神的站着,这已经足够证明这匹马的优秀了。现在这匹马就是缺少足够的食料,到了训练营我们有专门给马吃的药草和食料,很容易就能调理过来。长出膘后,这马一定能给你惊喜的。”

“希望吧……”修笑了一下。

“我还挺期待它长大的样子。”大卫拍拍手上的油渍站起身“好了,今天算是我给你的预习,明天,你就要自己去找吃的。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从明天起,我就是你的教官。”

“可是,大卫,我们不是还没有到达营地吗?”修迷惑的问到。

“是的,但是对你的训练和考核,从你踏出卡斯兰娜城堡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你要记好我今天演示的一切,因为以后执行任务,这是你生存的方式。”

“哦”修很怀念城堡里的食物。虽然也不是多么难得的食材,但是至少是熟的。他艰难的吃着自己烤的半焦半生的兔肉,仔细的回忆着大卫白天获取食物的方式。

“还有,今晚你要学习守夜。”

“守夜”

“是的。虽然这里安全区不需要守夜,但是你需要学习,今晚是你的第一课。放心,晚上不会有危险。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下半夜我来。你会看时间吗?看着月亮,现在是在我们头顶,等它月亮下降到一半就叫醒我,我们换班。”

“我们就睡在地上吗?”

“是的,就睡在地上。你要习惯在野外睡觉的感觉,当你习惯后,你会喜欢上的。当然,你也可以试着让自己更加舒服。比如铺上一些柔软的树叶之类的。但是这里只有这个东西。”大卫指了指修身边的那片坚硬的树叶。

随后大卫和修讲了讲守夜需要注意的地方,就自顾自的抱着佩刀躺在了一边。

而修则是坐在火堆边上,默默地撑着下巴,看着月亮。

第十章:紧急集合信号

第十章:紧急集合信号

杨树林的夜晚是有些冷的。

与现在盛夏的炎热不同,这里的夜晚会吹着清凉的风。当风吹过时,整片树林都会响起一片清脆的叮铃声,就像挂了成千上万个风铃一般。而在有风的时候,整片树林都活了过来。每一片叶子都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当风吹起时,生命与生命的碰撞,刹那间,生命的音符漫天飘零。

修从未见听如此动人的音乐。卡斯兰娜封闭的生活也没有让他有听这些悦耳的声音的机会。

他静静的闭上眼睛,仔细的享受着这曲盛世演奏。

或许,在野外过夜,并没有那么糟糕。修这么想着。

营火还在旺盛的燃烧着,不断地驱赶着夜晚丛林的寒气。这种变异的杨树并不易燃烧但是一旦烧起来却也不易熄灭,并且柴力相当惊人,一小段树枝可以烧一个小时左右。

坐的有些久了,他站起身走出山洞。微寒的风迎面而来,带动着修有些长的的白发。抬头看着那轮璀璨的银月,他忽然想到昨晚月光下的卡莲。

那是怎样耀眼的人。

“我要怎么样才能达到姐姐的层次呢?”一声鼻响传来,修回身看去,原来是自己的瘦马驹。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修轻轻地摩挲着它的脸颊,黑马用力的晃晃头。

修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小袋子里拿出了几个小浆果递到马嘴边,黑马闻了一下,一口全咬干净了。

真的会吃啊!修有些惊奇,有些兴奋的想。

以后自己一定会把它养的又高又大,要比父亲的马还要大,要比那几匹神俊跑的更快,要比其他的什么马都要跑的更久。

修轻轻的笑了,他想从袋子里拿出更多的果实,但是一摸才发觉好像空了。

没办法,只好下次吧。

他检查了一下两匹马是否拴好后,回到了营火边,拔出卡莲赠与的两把卡斯兰娜的标配手铳。

这和修平时训练手铳是一样的,但是他还没办法控制好。

“要是我长大一点,是不是就可以用好枪了呢?”

修取出火药,弹丸和硝石,又拿出弹药带将这些东西一点一点的分配装好。卡斯兰娜枪斗术的绝杀一击都围绕在两把枪中。枪术是最基本的。但是修目前开枪的话能被后坐力弹到地上。所以修也只能记住一点理论的东西。

“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修很苦恼。他试着快速的装填弹药,扔一颗硝石,倒进火药,放一颗弹丸,然后用小木棒捅紧后瞄准。

差不多要七八秒。

很慢啊……要是晚上有什么危险,就算自己能够用枪,开一枪后就没法防御了。

要不要像爷爷一样多带几把枪

不过不用担心吧,大卫说过这里是安全的。修尽量让自己放下心。

把枪管的东西清理出来后再分好,然后再添装快速瞄准,但是好像这次火药装的有点多,修觉得枪管好像重了点,他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

“轰!”修一下子被枪把砸飞了,剧烈的后坐力把他整个人砸到地上。他被硝烟呛得不断咳嗽着,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他慢慢的爬起来后,听见天边传来一声巨响,一朵漂亮的烟火在天边升起。

“我的子弹,能跑那么远吗?”修有些不可置信。

“那不是你手铳打出的子弹,那是训练营紧急集合信号。”大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神色凝重的看着漆黑的远方。

“训练营”

“对,其实训练营就在这片树林里。只不过按照流程,第一个晚上是要带新人在野外过夜的。这次看来是出问题了。我们要摸黑赶路了。快上马。”大卫从火堆里抽出两根较粗的变异杨木,把一根递给修,用土把火堆掩盖住,边上马边说“拿好,这就是火把了。这个木头的好处就是再大的风也不会将火吹灭,尽管的跑吧。”修匆忙解开缰绳翻身上马,一只手握缰绳有些不习惯,他稳了一下身体,向大卫示意准备好了,两人一夹马镫,跑进丛林深处。

“大卫,到底会有什么情况才会发出这样的信号呢”

“一般是崩坏入侵,或者需要紧急调动援军,又或者……营地遇上了不得不放弃此处营地的事情。”

“怎么每一个都不是好事啊……”

“不然也不会叫紧急集合信标。”大卫勉强的笑一下“其实这个信标是针对骑士团成员的,你不在召集范围内。但是我却要前往。总不能把你留在这里啊。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你,连夜把你也带过去了。”

“没关系的!”修笑了笑“睡营地的床总比睡山洞舒服。”

“你倒是很看得开。”大卫笑了笑。

“没有办法改变,只能去适应了。”修平淡的说到。

大卫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这种话可不像是七岁的孩子可以说出来的。

他忽然很好奇这个孩子受到的是怎样的教育。他看起来太过懂事了。甚至可以用成熟来形容。

只可惜,这孩子听说没有办法修习枪斗术,不然又能多一名像卡莲一样的武神了。

大卫暗自可惜。

因为在夜晚,不能跑的太快,火把照亮的地方并不大,快跑容易出事。然也大约在一个时辰后,他看见了一片高大的围墙。

这个围墙围绕的地方很大,比卡斯兰娜的城堡还要大一些。

城墙上灯火通明,密密麻麻的火把将整个城墙照耀的宛如白昼,一队队女武神和骑士们驻守在城墙上,神色肃穆。

大卫驱使着他的马走到城门口,和守卫交谈了几句后,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他向修招招手,示意修和他一起进去。

当修走进城墙后发现,里边的建筑并不是城堡,而是用石头搭建起来的简单的石头房子。

大卫给了修一把钥匙“这上边有门牌号,你根据这里去找你的房间,你的马绑在宿舍边上就好,那里有专门的马厩。我需要离开一会。”然后急匆匆的就走了。

修有些懵了。他只好自己看着门牌号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对着,终于找到对应房间。

他轻轻的打开门锁,走进去后发觉房间里简单的可怕。这应该是双人的房间,两张床,两副桌椅,两盏灯,两个小箱子装杂物在没有别的东西。

这就是军营吗?

他将自己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后,就躺到坚硬的床上,盖着并不厚的被子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第十一章:奥托·阿波卡利斯

第十一章:奥托·阿波卡利斯

修翻了个身。

他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身了,但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觉得眼睛很酸涩,大脑很疲惫,但就是睡不着。

他尽力的闭着眼睛,让自己陷入黑暗中。但是他的大脑却无比的活跃。

。这里的床没有家里的柔软,这里的被子没有家里的细腻。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习惯家里的床,这里的一切他都用不习惯了。

原来自己在家里的生活是那么的舒适。这里的一切都太简单了。甚至是简陋。

修揉揉有些发沉的小脑袋,想喝点水,却发觉房间里连水壶都没有。他只好拿出水囊灌了好几口。

他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夜空。

天上的星星很少,但是月光很足。不知道父亲和姐姐是不是也在看着天空。至少,我们看的天,是同一片天吧

修笑了笑。

这时一阵吵杂声远远传来,修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仔细辨认后觉得这似乎是大卫的声音。

吵杂声越来越大,然后到了门口后只听见大卫吼了一声“你给我把房间搬到这里!不要再去祸害别人了!滚!”然后修听见了一阵物品掉落的声音。

他打开房间门,只见大卫站在门口指着一个站在门口的人的鼻子怒骂着,正作势要敲门。

“大卫先生,怎么了”

大卫惊讶的回头“修你还没睡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这个弟弟不小心闯祸了,他原本的房间的人不愿意再和他住在一起。你的房间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想让他和你住一个房间。”

“欢迎至极。”修轻轻的笑着。

“奥托过来!”大卫回头对着那个人说到。那人走进后修才能看见他的长相。和大卫一样的金色头发和碧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比修要大一点,脸上有一丝英俊的味道。他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静静地任由大卫责骂。

“你本就比别人要差,你还这样惹事生非父亲真的会对你失望透顶的你能不能争点气啊!”

这个名叫奥托的人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提起自己的行礼擦着修的肩膀走进了房间。

“你!”大卫一气“平时教你的礼仪呢你就这么无礼吗!”

“大卫先生!”修开口道“没关系的。以后我们是室友,有的是时间的。”

“那我先谢谢你了。他叫奥托·阿波卡利斯。我的弟弟虽然年龄比你大,但是或许还没有你那么能让人放心。”

“或许我的父亲不会同意你的看法的。”

两人都笑了笑。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第一次睡军营的床应该是很不习惯的。你只要让自己更加疲惫,疲惫到没心思想这些,就很容易睡着了。一个星期你就能适应了。”大卫对修提醒着说。

“嗯,知道了,谢谢大卫先生。”

“那我先回去了。离正式的训练还有一天,明天你还可以熟悉一下军营,只是我可能没办法带你熟悉了,我临时有了任务。”

“没关系的,任务更加重要,这点我还是很清楚的。”修笑了笑“请大卫先生务必小心。”

“谢谢,我会的。”

大卫转身准备走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明天可以凭借这个牌子去均需处领取物资。那里有着你在军营生活的一切用品。但是记得保管好,因为如果有损坏是要买的。”

修点点头,大卫也就这么离开了。

修回到房间后,看见新来的那个人把他的行礼都放在了那张空闲的床边,而他则是早已躺在床上,没有什么动静了。

修也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床上,默默躺下盖好被子。

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两个人都在不断的翻来覆去的,床板和被子摩擦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终于,似乎那个叫奥托的人似乎也没法忍受这样的床铺,有些不耐烦的坐起来。

“喂,我说你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什么问题?”修反问道。

“有关我的问题啊,比如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被赶到这个地方之类的。之前的那个人一直都在问东问西的。”

“你喜欢被人这样问吗?”

“不喜欢。但我会习惯的。”

“那我就不问。你想说一定会告诉我的。”修给了奥托一个大大的笑脸。

奥托愣了一下,随后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和别人有点不一样,不过我似乎有点喜欢你了。”

“我该为此感到荣幸吗?”

“那是当然的。”

修坐起身“我们可以算是朋友了吗”

啊?这个问题让奥托有些尴尬。

“还不算吧。我们认识的时间连一天都没有。”

“以后总会有一天的,甚至更长的时间。我们把时间提前一点怎么样?”

“还有这样的算法?”

“我想出来的。因为我从来没有朋友,一想到你可能是我第一个朋友,有些激动了。”

奥托怀疑·的看着修。“你没有朋友?怎么可能,我看见哥哥对你赞不绝口的,你应该很优秀吧,怎么会没有朋友呢”

“是真的。”修耸耸肩“我从小就没有离开家里一步,没有接触到别人的机会,也就没有和别人交朋友的机会。家里的孩子就只有我一个,听说父亲是有几个亲兄弟的,只是他们都没有家室,我也从来没有在城堡见过他们。家里除了女仆就是骑士,他们都不和我玩,我和谁交朋友?”修一脸满不在乎得讲,但是他眼神的黯淡却明显的出卖了他的想法。

奥托看着有些伤心的修,轻轻嗤笑道“倒也是,你要是真的那么优秀,又怎么会来这个“垃圾集中营”呢。”

“垃圾集中营?”

“是啊,你不知道吗?这个新开的第十骑士训练营,其实就是被骑士团选拔淘汰下来的人的回收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无法承受正式骑士团的训练。在这里经过削弱版的训练后可以获得对崩坏作战的后勤类的工作。只不过对外还是可以宣称自己是一名骑士,是一名对崩坏的作战者而已。但是只要报出番号,谁都知道:哦,原来是回收站里的垃圾啊。可不可笑?”

“这样啊”修点了点头“那看来,我能够在这里交上很多的朋友吗?”

他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不对?奥托有点奇怪。但还是回答着“是啊。”奥托瞥了他一眼“交上很多和你一样的垃圾一样的朋友。”

“这不也是好事吗?”修微笑着“厉害的人们不愿意和我们一起,那就只有我们这些不厉害的人一起抱团了啊。”修静静地看着奥托“你也在这里,也就是说你也是你口中的垃圾?”

奥托紧紧地盯着修的眼睛,用力的点头“对,我也是个垃圾。”

修笑的更开心了“我叫修·卡斯兰娜。不知道可以正式的认识一下你吗?至少,现在我们都是垃圾。”

“奥托·阿波卡利斯。”奥托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

“好的,奥托。不知道你来这里最终是打算做到什么呢?”

“我没有什么打算,我唯一的打算就是从这里出去,进行我自己选择的与崩坏对抗的路线。”

“除了战斗之外们还有什么能与崩坏抗衡呢?”

“有!”奥托眼中流露出狂热的目光“那是”忽然,奥托狂热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算了,你是不会理解的。”奥托说道。“除了她,没有人理解过我。”他又补充了一句。

修看着奥托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意味。不过他没有在意奥托口中的那个她是谁。

“奥托,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垃圾。”修看着奥托的眼睛说道。

“是吗?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这有什么用呢?我们不承认自己是垃圾但这并不能改变我们是垃圾的事实,也并不能改变我们无法像其他人一样上战场的事实,更不能改变我们在垃圾回收站的事实。”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都不是垃圾,我们只需要一点成长的时间。”修轻轻地笑了笑“想要改变别人的想法很简单,我们只要在这里获得或者做到别人无法想象的东西,不就可以了吗?”

“你别说的那么轻松!”奥托忽然激动的吼道“你知道你说的话有多可笑吗?你是不是想说:只要比别人更加努力就一定可以获得成功?只要比别人更加细心就一定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现在告诉你!你比别人更加努力不一定会有成功,甚至你的付出根本不会有回报!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奥托有些歇斯底里。这个青年在吼叫的时候甚至无意中挣乱了自己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些疯癫的感觉。

修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居然会引来奥托那么大的反应,他支支吾吾的应道“不然呢?什么都不做吗?在家里混吃混喝等死吗?”他想到了过去的几年里自己在卡斯兰娜城堡的生活,心中忽然有了一股愤怒“如果你真的是被遗弃到这里的垃圾,那你知道我是什么吗?我是一块在这里寻找希望的渣滓!

“你被扔在这里,或许是因为你没有被骑士团选上,而我是从一开始参加选拔的身体条件都没有!我一开始就被家人遗弃忘记到现在。

“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家人就没有对我抱有过希望!我拼了命的在一直锻炼着自己,一直一直都在。我在拼了命的在锻炼自己!为了得到他们的认可证明我的,我答应了父亲的要求,我绕着我家的城堡跑了十圈。我家的城堡并不比这里小,我跑了十圈!我几乎要死在我家门口!那是我的家!我却差点死在那!

“直到几天前,我终于被告知有机会参加训练了,有机会和我的姐姐,和家里的骑士们一样参加训练终于有人对我抱有期待我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你觉得我会嫌弃这嫌弃那吗?不,我很感谢那个给了我这种垃圾一个机会的!”

修站起身,走到奥托眼前。他还没有奥托高,但是他仰视着奥托的时候却让奥托有些不敢正面看他。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可以改变自己的机会。我知道,我知道我的付出很可能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但是我能改变我自己,这比什么都重要。你或许有着别的方法参与进与崩坏的战斗,可是我没有。我有的,只是从一出生起就欠下的一条命和一个失败的身体。仅此而已。”

奥托强迫着自己看着修晶紫的眼睛“你叫修·卡斯兰娜是吗?”

“是的。”

“你是弗朗西斯先生的儿子?”

“是的。”

“你是卡莲的弟弟?”

“是的。”

奥托轻笑一声。

“难怪,原来卡斯兰娜家族的人都是那么天真吗?”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赞扬我们吗?”

“可以。”奥托看向修的眼神里没有那么疏远了“你和卡莲有点像。在天真这方面。”

“能够简单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复杂的解决呢。”

“你先听听我的道路吗?”

“我很乐意。”

“那好。”奥托俯下身盯着修的眼睛“我的道路,是研究崩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是吗?”修的平静并没有出乎奥托预料,但是奥托还是松了口气“果然是卡莲的弟弟。你和她的反应真是一模一样。”奥托抬起身,语气轻松的说道。这么一来,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奥托有了心情对修解释他的想法。

“我听说过教会的教义,他们认为崩坏是邪恶的,任何崩坏的知识都是禁忌的。但是我却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规定。

“就像火焰一样。火焰在最开始也是我们人类最为恐惧的存在。任何生物都天生对火焰保有恐惧。但是在我们熟悉了火焰之后呢?我们的生活有什么是可以离开火焰的!

“尽管还是有粗心的人会导致火灾的出现,但是我们能因此就不用火焰吗?不能!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也像火焰一样使用崩坏!

“我的想法就是,将崩坏仔仔细细的研究透彻!让人类像了解火焰一样了解崩坏,从而像使用火焰一样使用崩坏!那个时候,我们就不会因为崩坏兽将不再可怕,令人恐惧的崩坏就只是如同火焰一样虽然危险,但是却又在人类掌控之中的东西,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人死去!”奥托的眼中流露出了狂热的眼神,他胸中豪情万丈,抬手投足见充满了挥斥方遒的大气“那个时候,人类将会凌驾于神之上!我们可以治疗任何的疾病包括黑死病,我们可以获得无上的力量徒手移山倒海!我们甚至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听起来很不错啊!对了,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奥托眼里傲然回首,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带着灼灼目光看着修。

“什么是崩坏?”

奥托的豪情,他的大气,他挥斥方遒的气势瞬间被掐死在娘胎里。

第十二章:挑衅与体能差距

第十二章:挑衅与体能差距

天亮了。奥托推开宿舍门,做了一个深呼吸。清凉的空气让他有些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驱赶了一点彻夜未眠带来的疲惫。

“早上好!”修顶着一头混乱的白毛打着哈欠向奥托问好,奥托则是黑着脸拂袖而去。

修有些不明所以。

他确实不知道崩坏是什么啊。从小到大他只知道家人一旦谈及崩坏都是刻骨铭心的仇恨以及咬牙切齿的杀意。在他的心里,崩坏就是很坏的,邪恶的,不得不消灭的存在。但是崩坏到底是什么却从来没有人给他解释过。而昨天和奥托的交谈一切都很和谐,直到他问出那个问题后,奥托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默默地回到床上躺着任凭修如何追问也一动不动。

后来修也只好放弃了,回到床上后胡思乱想了一会也居然睡着了。

奥托则是不断的想着自己对着一个连崩坏都不知为何物的蠢货高谈阔论了那么久还差点将之引为知己,他心中那种那种被欺骗的愤怒简直快要溢出,不,是早已溢出了。

他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卡莲。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卡莲那样能够理解自己,包容自己。即使是她的弟弟。

奥托怀着一腔愤怒离开了寝室,只留下修迷惑不解的看着奥托远去的背影。修只好一个人把自己清洁一下,然后四处询问驻守的骑士们后才找到领取草料的地方把马喂了一下,自己才从杂物箱里取出军用食盒去食堂领取早饭。

早饭很不错,一块黑面包,和两个水煮蛋还有清淡的麦粥。修很清楚鸡蛋的稀少,但是这里居然可以随意的供应。

他忽然在期待这里的午饭会不会有惊喜。黑面包很坚硬,和木棒一样坚硬,如果没有水根本没法吃下去。虽然有麦粥,但是麦粥想要软化黑面包还是有些不足。修吃了鸡蛋喝完粥后觉得足够了,但是剩下的黑面包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总不能扔掉吧

“新来的”一名金发绿衣银甲剑士打扮的女武神走了过来“黑面包如果不喜欢吃,可以喂马。马会喜欢的。不过记得泡点水。但是听我的,你最好留下来。不然你会后悔的。”

“怎么了?”修迷惑不解。

女武神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并没有更多的解释,拿着自己的早餐离开了。

修挠挠后脑勺。

来食堂的人越来越多,修也吃完了,抓着黑面包像提着跟根子一样离开了食堂,路上频频引起新学员的侧目。

他回到宿舍后,看着自己的马还没有吃完草料,就从水缸里装了点水把黑面包泡了泡,有一点软了之后伸到黑马的嘴边。

黑马修了修,张口“咔吧”像咬干豆子一样一口咬了一节,嚼的“嘎吱嘎吱”响。听的修牙疼。他又把面包在水里泡了泡,后来干脆扔进了水槽里让黑马自己折腾。

修回到宿舍后,奥托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吃早饭没。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对不起他。人家和自己兴高采烈的讲了那么多东西结果到头来自己一句话都没懂还煞有介事的询问了好几个问题而且问的似乎还很到位。

这么想了一下,好像奥托的生气还真是有点理由的。

自己是骗了他吗

真的没有啊,自己不知道崩坏奥托也没有问……问什么他会认为我一定知道崩坏呢。

好复杂,不管了,反正自己没有错。

修心安理得的。离开宿舍,熟悉着训练营。

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慢慢闲逛,从宿舍,到食堂,到指挥部,他一个一个的很仔细的慢慢熟悉,慢慢的记住有几层,几间房子,编号如何。

他从来没有去过家以外的地方,他只能够以阿瑟教育过的,最保险的方式熟悉自己的新环境。当他来到训练场的时候,却看见了有许多的人正围成圈子看热闹,圈子中心隐隐约约传来吼骂的声音。

修想要挤进去,但是他发觉这里的人体型小的人并不止他一个。当他在连声道歉和别人的白眼中挤到圈子内时他发现居然是奥托和一个棕色头发样貌但是皮肤白皙的贵族子弟在争吵。不过说是争吵,其实就是那个棕色头发的人一边倒的嘲讽。奥托只是默默地举着一块石头做深蹲。

“亲爱的奥托,你说你为什么呢要拉开那个东西呢我可是劝阻过你的啊……”

“我说了好奇心是会付出代价的。看来,你已经付出了代价啊”那个青年人将脸贴近到到奥托眼前。

“你可不要怪我啊,我已经劝阻过你了,对我就没有惩罚了。哎呀,好气啊!为什么你会被赶出去呢?真的好遗憾啊!阿波卡利斯家族最没用的第三子。”

原来昨晚的那个让所有骑士集合的信号虽然是奥托放的,但奥托却是被眼前这个名为米海尔的王子欺骗了。

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某个小国的王子,因为这个人的家族曾经和天命三家的分支血脉有过联姻,因此诞生了这名罕见的对崩坏有着抗性的男孩。

但是由于这孩子是分家血脉,天赋测试中他的天赋极低,就连对崩坏的抗性也就是刚好不会被感染仅此而已。因此并不太受本家待见。

向来自傲的他遭到这样的待遇后导致性格有些扭曲。

就在奥托的石头即将“掉落”的时候,那个青年觉得有些无趣,就径直走开了。

奥托的石头稳稳的举在手中,他继续做深蹲。

“为什么不反驳呢。”等人群散去后,修走近问到。

奥托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一个一个的接着做深蹲。

当奥托做完一百个后,他扔掉石头站直身体大口喘气。

“你为什么不帮我呢?”奥托忽然开口。

“我以为你会用石头砸他,等了半天结果他走了。”修有些无辜。

“那我为什么要开口浪费我宝贵的体力呢”奥托不再理会。他走到操场开始跑圈。

修忽然发觉自己似乎没有事做,于是也跟着奥托跑圈。

奥托的体力并不太好,再加上做了很多深蹲,体力又消耗了很多,。而修则是刚刚开始体力充足的很,四五圈后奥托就渐渐的跟不上修了。

修则放慢了脚步似乎想要等奥托。

而奥托则是越来越慢,修后来干脆用走的。

“够了,你跑你的不用管我!”奥托忍不住开口,然后他的呼吸就乱了,再也抑制不住胸口那缺氧的窒息感他停下来大口的喘气。

“哦……”修有些无辜的继续跑了起来。奥托看着他用一开始的速度的跑完了一圈后回到他身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你要是想要继续锻炼你就跑不想锻炼就爱去哪去哪,别跟着我!”奥托发怒了。

“哦。”修又应了一声。然后继续跑了起来。

修似乎不会疲劳,只是一圈又一圈的跑着。

“你总有累的时候,我一定会跑过你的。”奥托这么想着。

奥托看着他跑了一圈又一圈,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努力的恢复体力。因为虽然修看起来跑的好像很轻松,但是奥托却清楚的听见修沉重的喘气声和急促的呼吸。

当修再次经过奥托身边的时候,奥托开口提醒“注意呼吸,手臂摆动和步伐的配合。”然后奥托再次开始跟开始跑步了。

休息过的奥托体力明显比修要好很多。他一直跑在修的身边前一点的地方,一个让修感到很难受的位置。没法超过,又没法同步。自己跑的步伐完全受到奥托的制约。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一圈又一圈的跑着。

奥托跑的很轻松,他按照自己最舒服的步伐一点点的消磨着修的体力。但是……奥托失算了。一组十全后,奥托发现修只是呼吸很急促,手脚在颤抖。但是眼神却很平淡。奥托咬了咬牙。他没法继续捣乱修的步伐了,他的体力不足。

又过了三圈后,奥托愤怒的退出了跑道。修业跟着退出了。一退出修就撑着大腿,眼神有些混乱。奥托没理会修,径直离开了操场。修想要追赶,但是手脚却没有了力气,只站着喘会气后,坐到地上继续休息。

他们并不知道运动场的一举一动都在几名中年骑士和女武神的眼里。

“那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三子他的身体确实很孱弱,不能够上战场。可惜了。”

“那是卡斯兰娜家的吧。弗朗西斯的儿子。他有点不一般。”

“哦”

“别人在消耗体力,而他,直接在发觉潜力。甚至没有在我们的督促下就做到了这个地步,他的毅力很珍贵。我对他很看好。”一名女武神赞赏到“今晚给他多送点吃的吧。不然明天他可能熬不过去。”

“行,反正不是教会掏钱,随便吃。”一名女武神有些可惜地说道“只是再看好有什么用。别忘了这里是干嘛的。只不过是给他一个可以撑起家族的名头而已。这里的人,以后基本都不会上战场。”

“难怪,连外族的人都来了。”一名浑身银甲的骑士嘲笑到“毕竟是教会赐予的称号。能拿到教会亲自赠与的称号对外人来说可是无上的荣誉。”

“但终究是虚名。”另一名同样装扮浑身重甲的骑士有些惋惜的说到“要是这个军团全部都可以上战场,那是一只多么宝贵的生力军……”

几名教官们都暗自可惜,然后慢慢的离开这里。

没有人知道教官们心中的担忧。

第十三章:奥托的转变

第十三章:奥托的转变

修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宿舍。

奥托并不在宿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修本来想和奥托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好像还起到了一点反作用。

啊,太失败了。

修打了盆水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渍,又换了一身衣服。

换下的衣服凌乱的堆在角落,汗的味道不断地侵袭着他的鼻子。他忽然意识到在这里没有人帮他洗衣服,得自己解决。他又抱起衣服自己跑出去洗。

训练营里,所有人都不许带仆人,一切事情要自己解决。

修并不会洗衣服,但是简单的搓几下还是没问题的。当他折腾着把内务弄完的时候差不多中午了。而他这个时候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领取他的军用物质。又赶紧抓着牌子跑到军需处。

在这里排队的人并不多,很快也就轮到了修。

军需官是由一名中年女武神在担任,她头也没抬。依旧低着头做着记录

“铁牌。”

修将自己的铁牌递过去。女武神记录了牌号。

“名字。”

“修·卡斯兰娜。”

“卡斯兰娜”女武神终于抬起头看了修一眼。

“往左走,看好族徽,有卡斯兰娜家族专门的物资,去领取吧。”军需官将铁牌还给修。

“谢谢。”修接过铁牌,走向刻有卡斯兰娜族徽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后,里边坐着一名卡斯兰娜家族的骑士。但是修却对他没有太多的印象。

那名骑士看见修进来后,站起身向他微微笑了一下“你是修吧”

修有些拘谨的点点头。

“别紧张,弗朗西斯长官是我的伯伯,我是你的堂哥。我叫查理·卡斯兰娜。”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修有些不敢相信。

“哈哈,你当然没见过我。因为我从来没有回过卡斯兰娜的城堡啊。”查理并不在意“我听卡莲说过卡斯兰娜城堡的生活。应该很寂寞吧?其实我们的族人很多的,但是我们大多数都不会去和平的卡斯兰娜城堡。对于我们来说,崩坏的战斗线就是家。卡斯兰娜城堡只是保证卡斯兰娜家族血脉的延续而已。”查理轻松的笑笑。“啊,话题有些跑偏了。来,这是给你配备的装备。”查理取去一大套东西。

修看到了一套仅保护着各个关节部位的铁质轻甲,三套黑底白边的教团骑士制服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

其中有一个东西让他比较在意。那是两把十字剑。

“查理……哥哥。为什么会有剑呢?”修很奇怪。

“你应该还没办法把枪用的很好吧。”查理确认了一下东西没少后,轻轻的笑了笑“你知道卡斯兰娜在没有枪的时候是用什么吗?”

修摇摇头。

“是用剑。”查理将自己衣服上卡斯兰娜家族的族徽指给修看“剑是卡斯兰娜家族最开始用的武器。不然你说为什么我们的族徽是剑而不是枪呢。”查理拍拍修的脑袋“枪斗术是在剑术的基础上改良,添加了很多新战术的超级版本。你也可以理解为剑术其实是枪斗术的基础。”

“那为什么骑士们都不用剑了呢?”

“因为对崩坏,用枪比用剑更加安全,杀伤力更大。”查理解释着“身体的格斗技巧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而手中的枪则是击杀的手段。双手都拿枪了,哪有多余的手来握剑呢?而且一把剑的负重可以换成很多弹药。你说还有人用剑吗”查理慢慢的说到“后来我们就不在用剑了,而专心修习枪术。但是剑术的基础还是在的,如果没子弹了,我们拿着剑依然可以上战场。这就是你在正式学习枪斗术前给你做的基本功训练。你要能用好这个武器了,你才有学习用枪的身体条件。”查理露出了雪亮的牙齿给修一个鼓励的笑容。

修看着查理爽朗的笑容,心中的忽然放松了不少。

至少自己现在还是有奋斗的目标的。只要能够学会用剑了,那么枪斗术就可以学习了。自己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学好枪斗术,让父亲对自己彻底改观!

“你是最后一个来领取装备的卡斯兰娜族人。你领了装备后,我也要回前线了。加油,小堂弟。”查理带着鼓励的笑“我期待着在崩坏战线上看见你的加入。”查理拍拍修的头,准备离开。

“哥哥!”修忽然叫住他“能和我说说,崩坏作战的前线是怎么样的吗?”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查理收敛了笑容“很残酷。比你能想象到的一切都要残酷。这是属于种族与种族灭绝的战争,没有商量妥协的余地,只有一方彻底消失的结局。你现在只能知道这么多。”查理打开大门,没有回头“加油的成长吧。与崩坏的战斗我们并没有优势,甚至还在节节败退。我们需要更多像卡莲一样的希望……”

修呆呆的看着查理离开的方向。他走的非常干脆,甚至没有给修更多提问的机会。

修默默地拿着自己的装备,离开了军需处。

修一路摇摇晃晃的往宿舍走,但是东西实在太多,他有些抱不稳,路上调整了很多次才艰难的回到了宿舍。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奥托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正在翻看。当修闯进来的时候奥拓下意识的想要把书收起来,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再掩饰。

修“哗啦”一下子把东西全扔到床上,大口的喘着气。

“奥托你在宿舍可真是太好了,对了你的物资领取了吗?”

奥托斜斜的看了修一眼,似乎在很纠结着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领了。”

“那你能给我看看你的武器吗?”

“武器?”奥托视线从书上移开了一会看了修一眼,又移回到书上。“武器不都是标配的手铳吗?你还拿到了什么?”

“剑啊!”修把那把十字剑翻出来放到奥拓的面前“他们要我拿着这个来锻炼身体,说我只要学习好了剑之后就可以用枪斗术了!”

“你不能用枪斗术?”奥托这回来了兴趣,决心嘲笑一下“卡斯兰娜家族的人不能用枪斗术?这可是个天大的笑话啊!”

修就像没有听懂一样“啊,是啊。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了吧。”

自己的嘲讽居然没有一点波澜,这让奥托有些不满意。

“搞不好那是他说出来安慰你的,你这辈子可能都没法学枪斗术。”

“怎么可能。”修摇摇头。奥托见似乎有些动静了,正打算补刀,修又开口“哪里有人会安慰我啊,他们平时都不理我的。更不可能会安慰我。”

怎么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了?奥托这么想着。

他仔细地看着修的脸忽然才发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修,你几岁了?”

“七岁啊,怎么了?”修有些迷惑不解。

奥托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趣。

他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好几岁的修,忽然自己好可笑。

他居然在和一个七岁的人在斗气,而就是昨晚自己在和这个七岁的小屁孩大谈特谈自己以后的梦想。小屁孩不懂崩坏他还在生气,居然还气到现在。

更气人的是这个小屁孩体力居然比他还要好。

奥托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了。

奥托合上书本,塞进被子里。

“给我看看你的物资。”

也没得到修得同意,直接就上去翻看了。

修愣愣的看着奥托一件一件的将自己的物资拿出来,看过,然后又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边。

“和我的物资没什么不同的,只不过武器变成了剑而已。”奥托双手举起那把骑士剑摆了一个正规的起手式。

骑士剑又叫十字剑,是因为剑把剑身和剑格完美交错成十字而得名。和普通的十字剑不同的是这把剑剑身更加宽厚,除了刺击外,用来劈砍也是可以的。

“奥托,可以问你个问题吗?”修忽然凑过去小声的说着。

奥拓皱皱眉,把修凑上来的脸推开“说,但是别靠我那么近。”

修毫不介意奥托的冷淡“你会用枪吗?”

“这是当然。”奥托忽然意识到什么“你难道连开枪都不会?”

“会倒是会,但是我会被枪给推倒在地上。”修有些郁闷的皱着脸。

这和不会有区别吗?奥托一股火就上来了,但是一想到这只是个小屁孩,那股火气就变成了关怀傻子的眼神。

“等你多长几岁吧。或许一年过后,你就能用枪了。”

“但愿如此吧”修坐到床上,将东西一点一点的装进箱子里。“等会一起吃个晚饭吗?”

奥托下意识的想拒绝,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明天就要开始训练了,奥托,你期待吗?”

“有什么好期待的,反正我又不参加。”

第十四章:奥托的研究...室

第十四章:奥托的研究室

“有什么好期待的,反正我又不参加。”奥托一声嗤笑。但是修听着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什么?你不打算参加?那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因为相比于家里,这个训练营更加适合我研究。”奥托淡淡的说“现在整个家族都反对我进行崩坏研究,我来这里是为了换一个更安静的地方。在这里家族的人就不会认为我继续在进行对崩坏研究的研究了。而且这里可以近距离接触崩坏产物,我想要做实验的话也可以随时做到。你清楚别人对崩坏的研究是抱有什么态度吗?”

修摇摇头。

“视为与魔鬼做交易。而我一直在进行着与魔鬼交易的研究。”奥托忽然露出很可怕的脸色“你还不清楚崩坏的可怕。那种东西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形状。可以说只要什么形态可以杀死人类那么崩坏就会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并且不止以一种形态存在。例如这次的黑死病就是崩坏的一种体现。而我的研究很有可能会把崩坏引出新的形态在爆发一次。那是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奥托故意说的好像会世界末日一样,想看着修有没有很大的反应。

“哦。”修点点头。

冷淡的简直气人。不过奥托早就把他当做傻子也就无所谓了。

“傻不,修。你还会觉得我的研究有用处吗?”奥托紧紧地逼问。

“姐姐不是支持你的研究吗?”

“卡莲?”奥托的神色一缓,但还是在追问“这和卡莲有什么关系?”

“只要是姐姐支持的我都会跟随。因为姐姐是不会看错人的。”修微微笑着。

奥托不说话了。“你也会支持我的研究吗?”

“你会用他来做坏事吗?”

“那我可不确定。”

“如果你是用研究来帮助人们对抗崩坏,我当然无条件的支持的!但是如果你用研究来做坏事的话,我一定会阻止你。”修很认真的说道“因为你要是做坏事了,那就代表你骗了姐姐。我是不会原谅这样的人的。”

奥托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你连什么是崩坏都不知道你还想阻止我。就算你要阻止我,你首先要能用枪斗术吧。”

“我终有一天会用的!”奥托更加不以为然。

什么时候?有生之年?

他再没有理会修的兴致,索性躺在床上,重新打开那本厚重的书继续阅读,任凭修怎么叫喊都不理会,久而久之修也不理奥托了,回到床上被子蒙头睡午觉去。

当修被叫醒的时候天已经到黄昏了。修似乎把午饭给睡了过去,以至于起床的时候感觉饥肠辘辘的。

“吃晚饭吧。”奥托把修的铁牌抛到他身上“这个要随时带着,这个代表你的身份。”修迷迷糊糊的跟着奥托走了出去。

晚餐很丰盛,白面包和火腿肉,甚至还有好几只大火鸡。每一个人都能分到一大块火鸡肉,奥托领了晚餐后毫不客气的上去把火鸡腿揪下来转身就跑,修则学着奥托揪下了鸡翅膀……

俩人在别人杀人的眼神中匆忙逃回了宿舍把门一关,事不关己的享用着晚餐。

“为什么我会跟你一起这么做啊?”修感觉很奇怪“感觉好好玩!”

“好玩”奥托关怀的看了修一眼“我们是在和别人抢食物,鸡腿就这么几个,你吃了别人就没有了。我们是把别人的食物给抢了你居然觉得好玩”

“如果是你说的那么恶劣的事,为什么你要带着我做啊?”修有些犯怵。

他害怕了奥托忽然觉得很惊奇。

“我没带着你啊,是你自己跟着我这么做的啊。”奥托狠狠地撕下了一块火鸡肉“难吃,肉太老了。还有点酸涩。”

修没什么胃口吃了。他觉得这么做是不对的,自己不应该这样。奥托看见他的反应后忽然觉得很无趣。

他似乎一点都不能再修的身上找到有趣的事情。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做,觉得这么做违反了骑士守则”

修没有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火鸡摆出来就是为了吃的,别人一点一点切是他们的自由,我们直接切了大腿和翅膀,有明文规定说不能这么做吗为什么不能吃真是傻子。”奥托三下五除二把鸡腿吃了开始啃火腿和面包“你要是不想吃就给我留着,我还觉得不够呢。”

修想了想,小口小口的啃着翅膀。

俩人都没有在说话,很快他们的晚餐都吃完了。修站起身。

“去哪呢?”奥托问到。

“我去喂马。”

“你还养了马”

修点点头“每个人都要带一匹马啊……哦,你应该懒得带了吧。”

奥托轻轻一笑,表示默认。

修去马厩领了一袋子的燕麦干豆回来倒在黑马的马槽里,又给水槽里加满水。修轻轻的抚摸着黑马的鬃毛。

黑马还是那么瘦,但是当修的手指触及它的骨架是才发觉原来它的骨架很粗。

如果大卫先生对你的期望是对的,那么我也很期待你长大的时候啊。修在心里想到。

夜色渐渐浓郁,三两股夜风淅淅凉凉的掠过,卷起几根轻飘的麦秸。远方偶尔传来几声铃响,那是后勤运输队的马铃。女武神和骑士们的轻甲轻声的碰撞着,新兵们的宿舍传来一些吵杂声。在更远的黑夜中,训练场里似乎还有着更加轻微的声音传来。夜色下的训练营黑马的鬃毛在风中轻轻的摇荡。它抖抖耳朵,口中还在“咔吧咔吧”的嚼着豆子,它抬起头四下望了望。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于是晃晃尾巴,又低头继续吃着。

黑马依旧在吃着粮草,女武神和骑士们依旧在巡视,新兵宿舍依旧吵杂。

修静静地抚摸着黑马的鬃毛,看着营地的灯火通明。

“如果不用火把,让月光照亮营地的的话,是不是也很不错呢?但这是不可能的吧。”修自言自语到。他忽然好想要看看夜空,仔仔细细的看一下。不论是稀疏的星星,还是那轮皎洁的月亮。

修爬上房顶。房顶粗糙的石板上布满了灰尘,石面并没有没有细心的磨平,石面粗糙的似乎可以用来磨剑。修简单的拍拍上边的灰尘,然后就这么躺在房顶上在角落,上呆呆的的看着夜空。夜色深处传来几声猫头鹰的枭叫声。

今晚的星星并不多,在广阔的夜晚下零星几点,毫不起眼。在月亮的光辉下星星显得黯淡无光。

修抬起手,遥遥的用手指对着月亮,捏了一下,好像想要把月亮捏的更圆一些。

“这样看起来月亮还是挺小的啊。”一阵冷冷的夜风刮过,忽如其来的寒意让修打了一个喷嚏。

修揉揉鼻子,继续看着星空。

柔亮的月光和零星的星辉映照在他的眼里。

“好想去天上看看,看看月亮有多大,看看星星有多少。”

修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呼吸慢慢的归于平静。

第十五章:教官的夜袭

第十五章:教官的夜袭

修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声爆炸惊醒的。

那一声爆炸是那么的剧烈以至于修以为是不是军营被什么人给袭击了。当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的时候,刚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熟悉的烟火消散在夜空中。

紧急集合信号?

那个方向应该是训练场吧?难道奥托又被人骗了?他怎么那么笨啊?

修皱着小小的眉头。他现在还很困,还想再睡会嗯?他这才发现他居然是睡在天台。挣扎着站起身,拍掉身上不知怎么被吹来的麦秸,困困顿顿的爬下房顶。奥托是被人骗了一次不甘心还要再被人骗第二次吗。

修想了想,奥托应该没有那么笨。他推开房间门,看见奥托抱着他那本厚厚的书睡着了。

不是奥托放的信号啊。那是谁呢?修决定去看一下。当修走到训练场的时候,他傻眼了。训练场没有奥托,而是站满了一圈的女武神和骑士,他们手里都拿着火把。而在中央,整整齐齐的站好了一排的教官,教官身后则是一名教会骑士团正式的军官。除了教官外整个地方空荡荡的只有修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空旷的训练场和一众教官们大眼瞪小眼。

然后修转身就走。

现在只剩下教官们自己大眼瞪小眼。

“站住!你都来了为什么要走!”一名银发紫瞳的女武神教官大声的斥止修。“我我”修支支吾吾“那么多教官,你们应该有重要的事吧我应该不可以呆在这里的吧?”女武神轻笑“不,恰恰相反。你应该呆在这里。”“哦”修就这么孤零零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站着的教官愣愣的发呆。

于是修继续和教官们大眼瞪小眼。

一股尴尬的气氛就这么弥漫开来。

“哈哈哈哈哈”一阵浑厚的笑声从教官们身后传来

“米娅,你们去把那些没来的人叫来吧。”一名穿着骑士轻甲的腰间配着骑士重剑的人慢慢的周了进来。中年人从教官们背后的阴影里走出来,在火把光芒下,修只看见了他棕色浓密的络腮胡。“是,长官。”那名银发紫瞳的女武神坏坏的笑了一下,带了几十名教官离开了。只是那笑容让修觉得有些发冷。“你叫什么名字?”那名骑士忽然发问。

“我叫修!修·卡斯兰娜。”修赶紧的回答。

“修?哦,你就是老阿瑟的孙子,弗朗西斯和奥托薇拉的儿子,卡莲的弟弟修?”骑士按着腰中别着的大剑,口中漫不经心的说出一个又一个重量级的名字,最后才提及到修。

“是,是的。”

“你的回答后边要加上“长官”二字!”

“是的长官!”“很好。”这名骑士慢慢的走近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起你的爷爷,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和你的姐姐吗?”

修摇摇头。

“我不要你的摇头我要你回答我!”骑士忽然加重了声音。

“我不知道,长官!”

“因为他们都是无比出色的对抗崩坏的英雄而你却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他用着恶毒的声音对修说着“看看你的身体,你简直不配作为卡斯兰娜家族的人。更别说那些在崩坏前线作战的你的哥哥姐姐们。你应该要对此感到惭愧,因为你在卡斯兰娜家的城堡白活了七年。你在浪费卡斯兰娜家族的资源。”

这时营地内忽然燃起了熊熊火光,浓烈的黑烟冲天而起,很快新兵宿舍就乱成一团。

起火点不止一个宿舍,每个宿舍的门口,窗户都被点燃了火堆,被浓烟呛得晕头转向的新兵们连忙跑出宿舍准备救火。但是他们刚把火熄灭时,就被人打晕了。

“米娅这家伙”大剑骑士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他把目光转向修,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屈辱羞愧的表情。但是修的脸上什也没有。他只是低着头。“你不觉得惭愧吗?”他轻轻皱着眉头。“

我很惭愧长官。”

“可我在你的表情里看不到一点的惭愧。”

“这些话我的父亲已经无数次的骂过我了。我习惯了,长官。”他到底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成长的?“你就不觉得拿过觉得屈辱吗?”

“觉得很难过,但是不觉得屈辱。因为是事实。还不准别人说嘛,长官。”修笑了笑。

他忽然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怜了。

这样话居然是习以为常了,他究竟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

这时,教官们扛着一捆捆被打晕的新兵扔到操场上。

是的,一捆捆。

所有被打晕的新兵都被捆成了一团,被教官们像是码放咸鱼一样码成整齐的好几堆。

然后很快就乱了。

苏醒过来的学员们纷纷挣扎扭动,很快整齐的咸鱼变成了散乱的咸鱼,并且不断的抗议和怒骂。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本王子做这样的事情!我要求你们马上放了我并对我道歉!”

“你们疯了吗!那里的火还没有灭完啊放我回去灭火我的床烧着了!”

“教官救命有人烧了我宿舍还把我绑了!”

“将官你为什么要把袭击我们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总之咸鱼们说的五花八门的,抱怨都不在一个调上。甚至还有人没反应过来袭击他的是教官还想着回去救火的。

这批咸鱼,确实是各种意义上的垃圾。

“米娅,人都到齐了吗?”

“齐了,一个都没少。”银发紫瞳的少女女武神回答道。

“很好。”

这名骑士大踏步的走到咸鱼堆前,深深吸口气。

“所有人给我安静!”一声炸雷一般的咆哮在他口中爆发,彻底掩盖住了训练场上所有的声响。很难想象人的喉咙可以嚎出这么大的声音,但是效果立竿见影,所有人都被镇住了,训练场上一片寂静。

“我是你们的总教官,我叫杰拉德·沙尼亚特!”杰拉德的声音在远处隐隐传来回声“你们想知道为什么会被捆着吗?你们想知道为什么会着火吗你们想知道为什么教官会用这样的方式带你们来这里吗?”他的嗓门不仅很大还能一直这么吼下去“我告诉你们,因为你们没有人响应集结令!”

他掏出一根木棒一样的东西,这东西下边有一根短短的细绳,他将细绳用力一拉,一道火红的流光冲上高空,炸出一片璀璨的烟火。

“漂亮吗?”骑士带着嘲讽的语气“很漂亮对吧!这是士兵的紧急集合信号。一旦出现就意味着有生死存亡的严峻情况,要求所有看见信号的人全部赶来支援!而你们居然全部都在睡觉!

“如果真的出现了紧急的情况而没有人前来支援,你们全部都会在睡梦中被崩坏兽咬下脑袋,被死士切成两半!而这座新的训练营,转眼间就会成为废墟。你们会毫无意义的死在这里!”

“可我们还不是士兵!”一名新兵大声反驳。

“很好,有人提出了异议。我现在回答你。从一开始你们就应该听说过,从明天开始,你们就是新兵了对吗。那么我告诉你,现在已经到了明天了。”他指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已经过了一半了,第二天已经到了,你们已经是新兵了。还有什么异议吗?”

场下一片寂静,没有人再说话。

“那看来是没有了。现在,你给我在操场上跑圈,我没叫你停下不许停下!”

“你这是在报复!”

“我是在教给你礼貌!”杰拉德吼道“在长官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有问题举手!现在你给我在这里冲刺!要是敢慢下来我要你好看!滚!”

一名教官拔出手铳,远远地瞄准着那名新兵。

“你要干什么?你要杀人吗!”那名新兵害怕了。

但是那个教官并没有理会他,依旧遥遥的瞄准他,然后扣下扳机。

“砰!”

那名新兵下意识闭上眼。许久后,他发现自己没死。子弹精准的把他的绳子打断了一节,他挣扎了一下把绳子挣开,咬着牙开始冲刺,再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我希望没有人打扰我说话”然后他挠挠头“我要说什么来着,我的记性不太好我要想一下。”然后他当着所有新兵的面坐了下来,看着那名在冲刺的人一圈一圈的跑着。

被捆着的人四肢早已麻木不已,被惩罚冲刺跑的早已气喘如牛,但是他不敢停下,他怕一旦停下回有更惨的东西等着他。

杰拉德就这么“想”了十分钟,才忽然恍然大悟“哦!”他对那个人招了招手“你过来,你告诉我我刚才要说的是什么。”

“紧紧急信标,要集合!”

“哦,对对对,你继续吧。跑慢点,别死在这了,叫你冲刺又不是叫你逃命。”那个新兵气的鼻子一歪。但是什么也没说,继续跑圈。

“信标就是命令,你们身为士兵,身为对崩坏作战的士兵,对于指挥官的命令必须要绝对的遵从,因为只有指挥官才能够顾及全局作出指令。不论指挥官做出什么样的命令,你们是士兵,是骑士。你们必须要遵从军令!就算有异议,你也必须得到指挥官的确认。如果你们是在远距离的作战,信标,就是指挥官回复你的指令!”

“算了,这些东西,还是到白天的理论课再教你们把。现在我们来一次夜袭!

“距离这里,有一个三口人猎户家庭已经确认全体被崩坏感染成死仕,具体情况为死仕三个,犬型崩坏兽三只。”

“你们现在的人数是五十六人,对付6只崩坏,勉勉强强。”

“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回宿舍装戴好你们的装备牵好你们的马。我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时间到了我就出发。而没有出发的人,准备接受惩罚。现在,滚回去!”

杰拉德转身离开,一众教官们也转身就走。

留下了一地咸鱼们大眼瞪小眼。

“喂!再怎么也要给我们松绑啊!教官!教官!”

没有一名教官回头。很明显,咸鱼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修忽然才发觉自己是唯一一个自由的人,这个时候自己是绝对可以赶回宿舍准备好装备然后来集合的。但是

他看着满地挣扎的人,修也就没有更多的想法了。

卡斯兰娜的骑士守则,帮助他人是骑士的美德。

修跑到最近的一个人的身边,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割断了他身上的绳索。

那个人连声道谢后,转身就走了,没有管其他人。

“等等,不要走!还有很多人没有松绑!”那个人没有理会修,而是更加快速的跑回宿舍。

修没办法只能继续去帮下一个人松绑,他跑到离他最近的一个女生的身边。

“我来帮你,你等会不要走哦!你要去帮助下一个人松绑!”修这么对这个人说道。

“可是,如果我去救人,我会来不及的!我还不会穿护甲啊!我会被惩罚的!”女生脸上满是为难。

修故意板着脸“那我不救你了!”然后转身就要走。

“不要走,求你了!我去!我去可以吧!”女声快要急哭了。修这才回头帮他割断了绳子。

女生很想直接就走,可是又答应了修,一咬牙:“我只救一个哦!就一个哦!”

“那你要让下一个人去救两个人!”修凶巴巴的挥舞着小刀“并且你要让下一个的下一个也要这么做!”。女生一个激灵,发泄一样的对着下一个人粗暴的解着绳子:“听见没有!你要去救两个人去救两个!你要让你救的人也要救两个人才能走!”三两下解开绳子女生赶紧跑回宿舍。

在修的“气势汹汹”威胁下,新兵们一个接一个的帮助者其他人解开了绳索。当修割开最后一个新兵的绳索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分钟了,他还有一半的时间准备。他赶紧扭头就跑。

第十六章:意外突生

第十六章:意外突生

这座山并不高,在半山腰有一座简谱的小木屋。

从山脚开始,有着一条不宽,但是还算平整的小山路通往其上,小路有着被人为修整的痕迹。在夜幕下,这座小木屋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木屋里并没有灯光,周边也没有动物的声响。这座木屋充满了死一般的沉寂。

山中猎户的生活十分的清贫孤寂,他们一般,甚至根本不与外界交谈,最多会用狩猎到的皮肉交换一些生活用品,比如盐之类的东西。更多的时候他们完全与世隔绝,以至于什么时候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能注意到。但是此时,这座山上却有着一批不同寻常的访客前来拜访。

当教官举起手的时候,身后的八位新兵悉悉索索地慢慢停下。

这名教官不满的皱着眉头,但是又释然的叹口气。毕竟都是新兵,从未接受训练,这次的任务本来就是让他们长点见识。他们并没有熄灭火把,因此可以看见在这座山上,有六支由火光组成的小队正包围着这座山,慢慢的向山中木屋包围摸去。而山脚,有一团最大的火光,在那待命。

修紧紧地握着火把,跟在教官身后。他已经抽出了他的十字剑万分紧张的四下警惕着,任凭其他的新兵怎么劝说他都不把剑收回去同样是新兵,为什么总觉得这小屁孩特别可爱呢?

新兵们忽然觉得这好丢人,但是教官并没有阻止修,新兵们也就没有再劝什么。

没有多久,六支小队慢慢的在小木屋前集合完毕,缓缓地包围了木屋。

所有新兵们将手铳装好弹药对准木屋,修也把剑收好,硬着头皮举起一把手铳。

几名教官轻巧而无声的跳上了屋顶,慢慢的打开了天窗,然后将手上的火把扔了进去。

只见火把掉落在地上,弹了两下后,并无反应。教官等待了一会,见没有反应,刚抬起手准备下令进屋搜索,忽然眼神变得凌厉“开火!”

接到命令的新兵们毫不犹豫的按照原计划对着木屋毫无目标的开枪。反正他们的目标就是这间屋子。一阵由五十声参差不齐的枪响组成的齐射后,木屋显得破破烂烂的。

修惊喜的发现自己还站着,自己可以控制了!齐射后,新兵们统统后退,教官们上前将两个火把从窗户扔进去,照亮了一点东西。三个扭曲的身体在火光中一闪而过,火把被切碎成了好几段。一阵阵有如蛇一样的嘶鸣声宛若九幽鬼笑一般幽幽传来,清楚地印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很确定,房间里一定存在着什么怪物。

“全体装弹,准备第二轮齐射!教官进来一半!”天窗的教官对准里边用手铳开了一枪后下达命令,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刀跳了进入,潜伏在木屋附近八名教官纷纷破开窗户和大门跳了进去。

蛇嘶声一下子就变成了尖啸声,这尖锐的尖啸就像用指甲刮铁片一样刺耳,同时伴随着剧烈的而急促的金铁交加的声音。

忽然几声人类发出的绝望而又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当惨叫发出后,里边的动静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新兵们的心一下子冰冷无比,谁也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

直到屋内传来了一令人牙酸的血肉扭曲声后,一柄染血的断刀被抛了出来,深深地插在底面。啪!门忽然倒了下去,一名浑身染血的教官手指紧紧的扣着地面爬了出来“撤退快撤退!”他的嗓子就像漏风一样难听不,他的嗓子真的漏风了,在火把的光芒下,新兵们很清楚的看见这名教官的喉咙已经被什么切开了,他只剩下了一只手,他的眼神绝望而充满了不可置信。

“快走唔噜”他被什么东西再次拖入了黑暗之后,传来了一片令人牙酸的骨肉被磨碎的声音。

“呕……”这时,不少新兵女武神开始反胃,但是他们大多人都忍住了。

因为当教官失败的那一瞬间,恐惧就充满了他们的内心。

他们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

有些新兵握枪得手开始颤抖,他们死死的扣着扳机,但是却没有勇气开枪。他们害怕会引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留守在外边的教官脸色阴沉“瞄准木屋,准备!”他抽出自己早已装好弹药的手铳对准木屋“开火!”

这一次的齐射非常完美,所有人都在害怕着,命令下达的那一刻新兵们同时扣下扳机。

“砰!”

几声凄厉的尖啸从木屋里传来,这叫声的凄惨简直尖入骨髓,一阵肉眼可见的音浪

从木屋的破洞不断涌出,小木屋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折腾,轰然倒塌。

一阵浓烈的血腥味迎面而来,地面上都是死去的教官们破碎的肢体和染血的制服。

三个沾满了粘稠的鲜血的诡异身影纠缠在一起,他们的身上有很多的枪伤和其他武器留下的伤口,它们的口中还在咀嚼着什么东西。留守的教官们一下子冲上去六个和那只扭曲的东西缠斗起来。

“不……不可能!教官怎么可能会死!”一名新兵忽然崩溃了“你们为什么要让我们来看着连你们都无法解决的战斗!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被一名教官一拳打翻在地“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就是对崩坏的战争!这是会死人的,不是儿戏,不是你们的骑士梦想!”他拔出自己的武器,遥遥的指着那血腥的地面“这就是战争!现在,我要向你们下达命令,全体不许撤退!我有权利杀死每一个撤退的人!装好子弹!准备第三轮齐射!”

“我凭什么听你的命令!你凭什么让我们呆在这里等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那个新兵明显已经被吓破了胆,他就是歇斯底里的打喊着

那名教官忽然消失。漆黑的枪口顶在那名反抗的新兵头顶“就凭你现在就会被我杀死!”

新兵惊恐的看着教官。

“不,我不相信!我是罗尔斯王国的三王子,我身上有阿波卡利斯的血统!你不能杀我!”

“是么?阿波卡利斯家族会以你为耻的。”他扣下了扳机。

第十七章:教官的闹剧

第十七章:教官的闹剧

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根本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开枪。几个新兵女武神甚至闭上了眼睛,

但是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那名罗尔斯王国的三王子只是倒在了地上。

教官抬起枪管看了一眼“切,忘记装弹了。”他不屑的看着这个晕过去的王子“丢人现眼。”

年轻的教官把枪收回,他很看不起这个被一发空枪吓倒的王子。

“来个人把他拖下去,懦夫们。记住,我叫卡尔·沙尼亚特。有任何不满,等你们活着在说。现在,你们的教官正用生命和崩坏死士战斗,而你们则在一边躲着瑟瑟发抖。哈!还是天命三族的后代,可笑!”他毫无礼仪的碎了一口。

“教官,我们要怎么做。”一个人忽然问到。

这名教官回头一看,是个白发紫瞳的孩子。即使在他在少年里他也显得很年幼“我们要怎样,才能杀死这些崩坏!”

教官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修·卡斯兰娜!”

“卡斯兰娜的人”他一声轻笑“你们能做的,就只有齐射。用你们那根本瞄不准的枪口,把他的身体给我打烂!或者你们要是可以打碎他们的脑袋,也是可以的。”

缠着死士的教官们已经落入了下风,死士被五十把手铳齐射过,导致战斗力不高,而教官们每个都是生力军。

但是这并不是长久的办法,教官们不能有效的进攻,只能拖住死士的进攻。他们的体力会消耗殆尽,而死士几乎感觉不到疲惫。

可是修总觉得有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他又抓不准那种感觉。

新兵们把子弹装好,已经做好了下一轮齐射的准备。

“退开!”卡尔对教官大喊,教官们纷纷脱离

战团,但是意外出现了。一道漆黑狭长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了一名躲闪不及的教官,将他拉回死士的黑影中,并狠狠地咬在他的身上,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凄惨的叫声。

就和一开始,黑暗的木屋中发出的声音一样。

卡尔狠狠地皱着眉头。

“开火!”他毫不犹豫的下令。

“你疯了吗!教官还在那里!”修大声的对卡尔吼着。

“全体开火,听我命令。”卡尔毫不犹豫的重复着命令,并对自己的手铳填充弹药。

“不!我不接受对自己人开火的命令!”

“他很快就不是自己人了!”卡尔对修吼到“被崩坏咬成那样的伤口,被咬的人已经成了感染者!只要一小时的时间就会被感染成死士!”卡尔渐渐的逼近修,他的脸渐渐的压向修的脸“我们没法救他,即使现在把他从死士的手里救出来,我们也来不及对他做什么,我们手中没有药物。”卡尔的脸越靠越近,他的鼻尖几乎要贴在修的鼻子上,他咬着牙齿挤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修的心中“现在救他,是在延续他的痛苦。有意义吗”修看见卡尔的嘴角似乎都在因愤怒而抽搐着。看来卡尔是真的很生气。自己是做错了吗?

修说不出话了。

“开火!”

新兵们咬着牙,扣下扳机。无数的血花在教官和死士的身上炸开,死士再也承受不住,惨叫着倒在地上。

“任务完成,全体撤退。”卡尔掏出一枚绿色的信标发射上高空,很快,山下的火堆分出了一支小队上山。

卡尔看着神色黯淡的修,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在这群人里,只有你有勇气说话,我欣赏你,但是我不喜欢你的性格。软弱。”他收回手,看着脸色苍白,还残留着恐惧的一众新兵“你们真的很无能,真的很垃圾!所以你们来到了这里。但是你们心里还是有不服气的还是有着什么想和崩坏正面对抗的!我呸!”他呸了一口,继续吼道“这就是战争!”他指着地面上死去的教官“就算是我们,死亡也是家常便饭!我们只会在某个时间缅怀一下死去的人,然后继续和崩坏死磕到底!你们这些连装弹,开枪都做不到的人,没资格谈什么战斗!”他头也不回地直接下山,新兵们再没有说话,所有人都沉默着跟卡尔离开。

几十分钟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山脚出发的小队赶到现场。他们是善后队员,负责处理战场的。但他们看见这处惨烈的战场的时候,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他们看着队友的尸体的时候就像看着路边死去的动物一样冷漠。

或许他们长时间处理这样的场景早已让他们的心灵麻木不已,看,一名女武神还在再一具尸体上踹了一脚,并表示这具尸体死得很不专业

有没有上帝这种东西?能把她收了吗?

“哎呀不好意思啊罗伯特我踩到你的脸了相信你不会怪我的吧?阿门。”这个女武神用她的黑色高跟长靴狠狠地踩着这具尸体的两,嘴上却很真诚的道着歉,但是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

简直欺人太甚,但是周边的人并没有去阻止的意思,也没有对她怒目而视,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表演似的看着她。

终于,似乎死者也不堪受辱,一只染血的手充满怨恨的无声的抓住那只脚踝“沙连娜,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啊呀!”沙连娜一脸的震惊“天啊!死人复活啦!崩坏感染啊!”她顺势一脚高踢想把尸体带上天,奈何尸体静静的抓着她的脚就是不松手,所以她只是把尸体提了起来。同样被提起来的,还有她飘扬的,红底白条的短裙群摆。

“啊呀,看到了。”尸体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然后失望地说“安全短裤啊”

“砰!”沙连娜用另一只脚用力一跳,膝盖狠狠的撞在罗伯特的脸上,直接把他磕飞。

“可怜的罗伯特,他被死士那样拉扯啃咬都没这一下伤得厉害吧?”另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站了起来,她挣扎用力了一下,本来断掉的肢体居然从“破碎的血肉”里钻出来。

“别说死士了,那东西是我看管的,牙齿都被我敲碎了咬着能受伤吗?”

倒塌的木屋废墟也颤抖了几下,一开始消失在里边的八名教官纷纷站起身。一块木屋碎片还被无意中退的高高飞起,掉落的时候居然断成了好几节。

他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站满了血渍制服看来他们的整理是徒劳无功的了。

“嘿嘿嘿,罗伯特,我敬你是条汉子!然后安息吧!”

“少啰嗦!疼死我了!”那名叫罗伯特的人不断揉着脸。如果现场还有新兵的话,他一定能够认出这就是那来不及躲闪被死士拉回去一顿大嚼的教官。“虽然牙齿被拔光了,但是那张嘴还是有很大的力量的!这任务打死我也不想做第二遍了!”

“你说,头这么折腾我们他图啥?”

“还不是为了那帮新兵!到最后他们也上不了战场,结果我们还要那么大费周章的给他们演戏,最后还要卡尔开枪把死士打死。我们全程做保姆,陪着他们过家家玩游戏!不过还别说,他们那子弹打出着还真不疼”一个教官看着身上的血迹说着。

“如果是真的我们都是在自己人手上了!不然你以为米娅队长为什么要我们在营地里那样绑人啊?还不是为了把弹丸换了吗!”

“别说了,我觉得卡尔才是最别扭的!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一路忍着笑装作很严肃!你看见他对卡斯兰娜家的那小子最后的那段话了吗!我就躺在那里看着!他嘴角都在抽搐!”

“但是他却一脸享受的看着我被死士那样折腾!”罗伯特把身上的血渍擦了一下“就是恶心了点。是谁想到的把子弹弄成哪个样子的,里边的血简直恶心到家了。”

“这是佣兵们弄得小把戏,专门用来坑蒙拐骗的,这不,上次被米娅小队长给碰见了,说是把佣兵收拾了之后向他们要了补偿但是我听说,那个佣兵团全都被扒的就被剩下了一条裤头”

“哪个佣兵团?回头我再扒他们一次!”罗伯特狠狠地搓了好几下,确认这么做没有效果,他放弃的一甩双手“太恶心了,浑身都黏糊糊的。”

“你们聊够了没有?”赶来支援的女武神队长,她揪着自己的一缕留海十分无奈的说“好了,抱怨完了就执行任务!你们现在赶紧从后边下山,把你们身上的东西弄干净了,地上的破烂全给我收拾好了,今晚回城把自己弄干净后连夜去各自的分队报到!”

“怎么那么着急,出什么问题了吗?”一名教官一脸放弃治疗的表情停止了对衣服的纠缠,并对沙连娜问道。

“是的,主教们对崩坏新的作战命令已经下达了,骑士团已经开始调动,毕业生们也直接进入对崩坏的作战。”

“卡莲会参与战争?”一名教官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随后又释然“原来卡莲已经那么厉害了啊”

“毕竟是弗朗西斯先生的孩子,能不厉害么?”

“谁说弗朗西斯的后代就一定厉害了?”这句话引得众多教官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来人后,都纷纷露出一丝不屑。

“莱恩,你什么意思?”

莱恩耸耸肩“刚刚那个卡斯兰娜家的就是弗朗西斯先生的儿子,他真的优秀为什么回来这里?”

仔细想想还真有道理,众教官们也就没再说什么。莱恩见没人反对,也就随意的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快,他们将这里的木屋碎片全部清理干净,地面的血迹清理干净,死士的尸体抬走。

这里再次恢复了及寂静。

或许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上演了一场闹剧。

第十八章:返回

第十八章:返回

行动结束后,卡尔带领着一帮丢了魂一样的新兵到山下报到。一路上,卡尔脸上绷得紧紧的,再没有和这帮菜鸟多说一句话。似乎她要说的话在山上已经都嘲讽完了。

杰拉德从卡尔手中接过这群新兵,听完卡尔德报告后,他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士兵们。”杰拉德这次没有再吼叫,而是心平气和的对他们说道“这次的事件很突然,我想,你们都看见了战场最真实的一面。与崩坏作战,是会死人的,而且会无比凄惨的死去。就像刚才死去的教官那样。我确实是打击你们,你们有彻底了解事实情况的权利。我不希望你们某天在面对崩坏的时候失去了勇气,从而害死了其他的人。”

杰拉德深吸一口气“你们的教官们都是正规的教会骑士团的士兵,但是在面对那只变异的崩坏死士时,十八名士兵却阵亡了八个。这就是战争。”他指着山上,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小木屋的方向“但是你们知道为什么教官们即使付出那么大的牺牲也要消灭崩坏吗!”杰拉德忽然提高了音量。

众人都沉默着没有回答。

“那是为了给你们一个环境可以安静的颓废!”他忽然对着他们怒吼“我们翻越阿尔卑斯山脉,度过地中海,穿过比亚沃维耶扎森林,我们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好玩吗?冒险精神吗?传教吗?”他的手狠狠的指着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的领民!也顺便在保护你们!

“我们的领民向我们付出了忠诚,税赋,劳动,我们应该给予他们庇护,就算抛开这些不说,你知道崩坏是怎么杀人的吗?

“他会扭曲人的身体,摧毁人的意志。他会用一切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方式杀死你们!

“你们没有见过被崩坏侵袭的村庄。几十户人家,全体变成死士的惨状,连牲畜都变成了崩坏兽,满山游荡。那里还有几十个小孩子。甚至还有几个小女孩说要成为我们的骑士。可我们下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却不得不把弹丸打进她的身体。”

“如果没有崩坏,我们或许会多一个伙伴,但是崩坏过后,我们就只剩下灾难!普通人是不可以接触崩坏的,也就是说一旦崩坏蔓延到普通人的世界,那个东西会把你的家人统统变成刚才那样的怪物!”

所有的人都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的家人变成了那个样子

他们忽然觉得不寒而颤。

“我们是守卫在崩坏面前的战士,我们会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因为我们牺牲了,才有和平的世界!如果被崩坏入侵了,崩坏会毁灭你的家人,你的城堡,你的领地,甚至毁灭你的国家毁灭你整个世界!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有我们在替普通人承担!我们在替他们战斗,我们在替他们死去!我们之中,有你们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和朋友!你们的身上都有着强大的力量,可是你们不懂得发掘,而被人笑做是废物!”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杰拉德将他们身上的伤口撕开,并且狠狠地撒了一把盐。但是杰拉德的话锋一转

“天才是存在的!但是我不相信废物也存在!你们之中没有人是废物,你们只是没有更好的教育!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摆脱被人嘲笑是废物的机会!给你们一个可以昂首挺胸,和他们说我是女武神,我是骑士的机会!把你们的自己交给我,我给你们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

“在这里训练的五年里,你们要绝对遵从我的命令,绝对完成我下达的任务。你们只要坚持下来,五年后,你们全部都是b级战斗力。你们,就在也不是什么废物,而是战士!堂堂正正的战士!”

“好!”不知是谁忽然一声较好,学员们纷纷被感染,纷纷跟着叫好。人们一片喧哗。杰拉德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好,现在所有人听令!天命三族的后人,出列!”

有一半的人纷纷出列,修也在其中。

“现在,你们就是第一小队。剩下的人为第二小队。你们的教官早已分配好了,现在教官们,带着你的人回城!”

教官们纷纷开始指挥,下令。很快所有的人都上了战马,跟着教官回城。

一片马蹄声中,人群渐渐远去。

杰拉德看着人群走的足够远后,才和身边的副官讨论起来。

“临时调走一半的守卫力量?这样的话万一这里出了问题谁来负责?主教吗?”

“根据信使来报,前线作战战力吃紧,卡斯兰娜的骑士们都死了两个了,沙尼亚特家族的人都快要被崩坏能反噬了才顶住这一轮反扑。”

“什么?卡斯兰娜的骑士出现了损失?”杰拉德似乎不敢置信。

“是的,为此弗朗西斯大队长亲自出动,用崩坏兽的尸体埋葬了两位阵亡的骑士。主教确认,造成黑死病的罪魁祸首的追踪方向已经找到并且确认了,不然崩坏的反应不会那么大。”

弗朗西斯?

杰拉德沉吟了一会。

“是吗?好,我允许调走一半的守卫前往战线。”杰拉德舔了舔嘴唇“神(崩)明(坏),做好面对人类的报复的准备了么?”

于此同时,修正在马上思考着杰拉德刚才对他们说的话。

只要自己好好地按照他说的方法训练,就一定可以到达b级战斗力。要五年的时间五年啊自己现在七岁,五年后就是12岁。姐姐现在的战斗力是什么样子的呢?修不禁想起那道如光一般圣洁的身影。

自己要努力的追上姐姐的脚步,努力到达父亲的层次,那样,以后自己也可以在战场上帮上父亲的忙,那样父亲是不是就会对自己好一点

修不由得轻轻笑了一下。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孩子此刻笑的多么开心。

回到了训练营里,教官没有更多的命令,让他们列队完成后,就解散了。

修回到宿舍,发现奥托正抱着他那本厚厚的书籍睡的正香。修不知道奥托是怎么逃过教官的捕猎的,但是他也没有把奥拓从睡梦中叫醒的打算,于是自己把衣服换了,倒头就睡。

第十九章:不轻松的训练

第十九章:不轻松的训练

第二清晨,天色才蒙蒙亮,厚重的号角声遍已响彻营地。

没有教官说明,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集合的讯号。

营地中,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修快速的起床洗漱换衣服,单是看到奥拓依然安逸的睡着,修就直接抓住奥拓的被一把掀起。

“起来了!这个应该算是正式的训练第一天,再怎么你也要来的!”奥托一脸迷糊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乖乖的换了衣服被修拉到了训练场上。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出门了。

训练场上,经过昨晚的折腾后,新兵们都似乎沉稳了一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喧哗,但是偶尔几个女武神低头交谈还是有的。

修来到训练场后,有几个新兵在向他打招呼,看来是昨天修帮助过的人吧,但是修却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不过还是礼貌的回了一礼。

“修,你的人缘不错嘛,昨天一个晚上就有人和你打招呼了?”奥托有些酸酸的说。

“我是昨晚帮了一下他们,所以才记得我的吧,其实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修挠挠后脑勺“你也可以的啊,多帮帮忙就大家就认识了吧。交朋友而已,应该不会太难”

奥托哼了一声“我才不屑于和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叫交朋友,一点意义也没有。”然后奥拖就这么走了。然后他停下了。

“修,怎么有两个方阵,我要站在哪里?”

修轻轻笑了一下“我们是一队,昨天杰拉德总教官已经说了,天命三族的人在一队,外族在二队。我们要站在左边那个队的。教官我不记得长什么样了,但是等会应该会下来。”

修和奥托找了一个角落站好。

教官算了算时间后,全都下来了计算一下人数,发现少了几个。但是他并没有纠结,而是开始整队,一个一个按照高矮顺序从前到后。

修看了奥托一样,好像他比自己高整整一个头。

排人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很快就排好了。修直接被排到了最前边因为他最矮,奥托去到了最后。

教官整好队后,一名女武神教官对所有人开始训话“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教官。我叫苏珊娜·帕里奥格列。对,我并不是天命三族的人,我来自一个普通的家庭。我经过训练之后,现在是b级女武神。我在战场上亲手杀死过十三只普通死士。你们经过训练后,也可以。我的要求很简单,完成我给你们制定的训练任务,你们就解放了,如果没有完成,你们都不可以休息!明白没有!”

“明白!”新兵们不敢怠慢。

“精神还不错。现在,我们就开始热热身吧。跟着我跑,我没停下你们都不准停下。对了,我需要一个班长。今天表现最好的,就是班长。表现最差的,就有惩罚。我们,开始吧。”苏珊娜说完后,修看见她的眼中莫名的冒出一丝兴奋的表情。他浑身都不好了。

苏珊娜选择的热身就是跑圈。她跑的速度算是中等,学生们还跟得上。但是其他的教官再看见苏珊娜的速度之后,都无奈了。

“你说,苏珊娜这次打算跑多久?”

“四个小时?”

“五个吧?”

“六个?”教官们和守卫们在开小差。他们百般无聊的在看着新生们操练。

当然,如果不是他们全都保持着马步姿势的话可能真的以为他们很无聊。

训练营训练的可不只是新兵,教官们也是要接受训练的。只不过教官的场地并不固定在一个地方,他们随时都在锻炼自己。站岗的人保持全身笔直,但是只用脚尖站立,手中的武器是用手提着而不是放在腰上。一个姿势一保持就是一个早上。更多的教官们则是在外边练习马术。

在教官们一脸同情下,新兵们开始以一天的操练。

修就跟在教官的身后,她火红的长发随着她身体的摆动左右摇晃。他跑的并不是很快,可是她的每一步似乎都是定格好的,步伐永远不慢不快,跨度永远不多不少。修学着她的跑步方式,忽然觉得自己的体力消耗的更快了。

这样跑,她不累吗?

修很惊讶的想。

但是很快,他就非常希望这个女武神可以感觉到累了。围绕着操场跑了七圈后,开始有人跟不上了,队伍被拉得长长的,但是至少还在跑。但是在过了十圈之后,就有一半的人跟不上了。

在第十五圈的时候,能跟上苏珊娜的,就只有十几个人,第二十圈的时候,就只有五个人还在苏珊娜身后。

终于,苏珊娜好像跑舒服了,终于停了下来,满足的叹了口气。

身下的五个人则瘫倒在地,不断地喘着气。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在这个时候,我们”苏珊娜这才注意到身后只有五个人了。

她对新兵们很不满意。

她静静地看着落后的队员们一点点的跟上,还有几个人被拉了好几圈的距离。

当所有的人完成圈数后,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她看见所有的人都到齐后,温和的笑了笑“大家都累了吧?呢我们就休息一下吧。”

一阵欢呼从新兵里爆发出来

“来,我们站军姿。”所有的爆发都被掐死在咽喉里。

苏珊娜看起来还算很漂亮的,小巧精致的五官和修长的双腿,无不显示了她的青春活力。但是她的美丽似乎与她的可怕是划等号的。

她在所有的人背后画了一条直线,然后就离开了。这要一有动作,背后的直线都会歪。

这对老兵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们还没有经历过,所以

十分钟后,他们统统从站着变成趴着。只允许手掌和脚尖砰地。

修艰难的撑着身体。

他的身上的线是怎么歪的他也不知道,可能是汗水留在他的身上他扭动了身体,可能是身上什么地方痒了一下他挠了挠。总之他也趴在了地上。

这个姿势让他浑身都在用力,手,腰,腿都在支撑着他的身体,几乎仅仅十分钟后,他的手就开始颤抖。

“不行,我要坚持下去!”他一咬牙,狠劲上来了。

他看了看其他人的。

他们的都在咬着牙坚持,他们的手脚都在颤抖但是依然在坚持着。

我不能输给他们,至少我不能给教官惩罚的机会

第二十章:苏珊娜的教官

第二十章:苏珊娜的教官

汗水一滴一滴的划过脸颊,汇聚到下巴,随着呼吸轻轻的颤抖。当汇聚的过多的时候,就会滴在地上,“啪嗒”一下。

修觉得不仅仅是手,他的腿,他的腰都在因为过度的用力而颤抖着,他拼命地支撑着让身体,可是他快坚持不下去了。

在新兵里,他的年龄岁最小的,身体是最差的。唯一好一点的仅仅是常年被弗朗西斯锻炼出来的耐力,但是他身体的力气并没有跟上。

手臂的酸痛让他能够感觉到手上有几根筋在轻轻地跳动着,他觉得自己手臂血管的血都是灼热的。

这时,一股股灼热的感觉从他的四肢开始,一点点的蔓延到了身体,冲上了大脑后,又渐渐地下沉到了脊椎中段。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身体上的痛苦似乎因为这种灼热的感觉而被消磨了一点。

虽然仅仅是很少的一点点,但是却让修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痛苦找到了发泄的根源。

他疯了一样的不断地回想着刚才的感觉。

灼热的,灼热的,疲惫,酸痛

好累啊,手臂好酸啊,好难受

修紧紧的咬着牙。

无意中的感觉或许会触发,可是一旦有意识的去控制反而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修身上的酸痛越来越重,那样的感觉渐渐地开始吞没他的意识。

到底在哪里到底要怎么用

好难受好痛苦能不能休息一下,就一下就好,求求你们谁能让我休息一下

极端的痛苦中,他只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个影子,一道光芒,还有一个微笑。

“我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我不能比别人弱小”

半个小时过后,苏珊娜看了一眼下边那群脸上极尽痛苦的新兵们,终于点点头。

“很好,看起来你们还算有点毅力。全体休息!”

就像是得到了解放的口号,学员们纷纷惨呼着反转过身体——他们定性太久,肢体已经不能一下子放松了,他们要慢慢的活动开身体。

“嗯?”苏珊娜看见还有一个人在趴着,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一头白发。

“那个士兵,已经结束了,你是想要加训吗?”苏珊娜对他说道。

但是那个人还是没有反应

苏珊娜挑起眉毛。

她走过去推了推他,可是这么一推,就把他推倒在地。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只有呼吸还在顽强的维持着。

“快!来几个教官,新兵晕倒紧急处置!”苏珊娜一把抱起修,带他到最近的树荫下,几名女武神赶了过来对修做紧急处理。

修觉得自己在一片朦胧之中。

这一片混沌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能听见,看见很多混乱的,但是又能够分辨的人和事。人们在争吵着,交流着,一片人一片人的独立分开。它们似乎是某些碎片一样的东西。

修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这片混沌就会破碎。就像就像曾经姐姐在身边一样!

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了,我可不能继续荒废时间了!

修艰难的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头顶是一片翠绿的树叶。他试着动了动身体,不出意外,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一个女声忽然在他身边响起,他回头看了一眼,是苏珊娜。

她半躺着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叶,慢慢的嚼着草叶根。她修长的腿随意的在身前交叉着,轻轻地晃动。

她对着修扔过来两个东西,修接住后,是一块面包和一块肉饼。

“你可以啊,这样你都能晕,你的身体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差。”苏珊娜看着修,不满地说“所有人都坚持下来了,就连阿波卡利斯家那个少爷都坚持下来了。”提到奥托,她似乎有些不屑“可是你却直接晕倒在哪里。你知道这多可笑吗。”

修低下了头。

他慢慢地挣扎着想站起身体,但是苏珊娜却阻止了他“够了,你先坐着吧。”

修就停了下来。

“你今年多大。”

“七岁。”

“七岁?你是哪家的人,为什么七岁就把你送进来?”苏珊娜一脸不可置信。

“我是卡斯兰娜家族家主弗朗西斯的二子,我叫修·卡斯兰娜。”

“卡斯兰娜家的?”苏珊娜收起了随意的睡姿,正襟危坐“难怪你们家族的人,天生都是战士,七岁被派来这里训练,倒也可以理解。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吧。”苏珊娜按着修的脑袋揉了揉“如果你才七岁的话,你可比大多数的普通人要厉害多了。即使是沙尼亚特和阿波卡利斯两家,也没有人比你做的更好了。只是在卡斯兰娜家族里边,你还不够优秀。对了,你对你自己怎么看?”

“我对自己的看法?”修愣道。

“对,就是你对自己的看法!”苏珊娜给了修一个大大的笑脸。

修沉默了一会。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父亲从来没有对我满意过,从来没有给过我一句赞扬。我的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放弃了对我的训练。。。后来,我只能在城堡里的藏书室看书。可是到最后,也就只是认识了文字,书上说的什么我都看不懂

“教官,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修把他将目光移到苏珊娜身上。苏珊娜只觉得这对晶莹的眼里充满了困惑和伤痛。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她揉修的脑袋的力度变得轻柔了。

“你现在不能算是废物。但你也不算优秀。你的表现在普通人里算可以,但是,你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人,你理所当然的比普通人优秀,所以,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要求你。这样看来,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放开了修的脑袋。“虽然你是没能顶住训练,但是你却不是晕倒在退缩的路上。你就算晕倒了,也保持着撑地的姿势。你的这份坚持,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所以,你没有给卡斯兰娜丢人。”

苏珊娜轻声的安慰着这个孩子“你清楚卡斯兰娜家族的事情吗?比如你的兄弟姐妹们?”

修摇摇头“我只知道我有一个姐姐,她很优秀,很厉害。最近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堂哥,叫查理。可是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

“其实,我还是新兵的时候,我的教官就是一名卡斯兰娜家族的女武神。”

修抬起头,眼中带了一丝希冀。

“她在训练上对我们很严厉,但是在生活中又对我们无微不至。那个时候,我们也都才十多岁,都才离开父母的身边。尤其是我,我来自一个曾经叫做君士坦丁堡的地方。我如果要回家,有一个月的路程。我们都离开家,远离了父母。那个时候,我们都把那个教官当成妈妈一样的。”似乎是因为想到了开心的事情,她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笑容“她对我们也确实像妈妈一样,面对崩坏毫不犹豫的让自己站在最危险的地方保护我们,生活中我们有困难他总是想尽办法帮我们解决,可是一旦到了训练上,她的认真,她的严厉又让我们都在畏惧着她,可是一旦受了伤,她又比谁都紧张。她是一个闪耀着光芒的人,温柔,而又强大。”她看着修稚嫩的脸庞,看着那卡斯兰娜家族标志性的白发,她伸出手,轻轻地梳理着“她也会帮女武神们梳理头发,她不会什么复杂的,漂亮的头发,但是她总能梳理的非常平整,干净。就像这样。”

她让修的脑袋轻轻地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慢慢的梳理着修没有打理过的头发。

手指轻轻地穿梭过发根,手指肚摩挲着头皮,指甲分开了纠缠在一起头发。

“你的头发有些长了,该去修理一下了。”苏珊娜回忆着记忆中的人的语气,轻柔的说着。

修枕在苏珊娜的大腿上,不断地想着她口中的卡斯兰娜人。

“教官,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艾米丽娅。艾米丽娅·卡斯兰娜。”

“她现在在哪?我能见到她吗?”

苏珊娜沉默了一会。

“她死了。死在了崩坏的战场上。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毕业了,她奉命进行侦察任务,再也没有回来。几天后,她侦查的地方爆发了小型的崩坏兽潮,因为她的失踪所以天命有所准备,我们以很小的代价击溃了那次崩坏。”

修沉默了。

“教官,我会成为那样的人吗?”修问道。

“你如果能坚持下去,你一定会成为那样的人的。”苏珊娜肯定的回答。

修坐起身“那教官,我不要休息了,我要成为合格的卡斯兰娜家族的人。”

“你一定会的。但是你要先把你的午饭吃了。”

“是!”修大口的吃着手中的食物,他吃得很快,简直是狼吞虎咽。

“吃完后,你要把落下的训练补回去,知道吗?”

“嗯嗯嗯”

“你能够坚持下去吗?”

“嗯嗯嗯”

“这才是卡斯兰娜的孩子”

“嗯嗯嗯”

苏珊娜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回头看去才发现修好像被噎住了苏珊娜无奈的把水囊递给他

第二十一章:奥托的“计划”

第二十一章:奥托的“计划”

九十八……

九十九……

一百!

修躺在地上剧烈的喘着气。

旁边的人已经在进行第二项训练了,修还在做着第一项。他比别人落后了很多。根据苏珊娜的要求,他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于是他在地上躺了一会,站起身,放松一下肢体,看着在一边做着深蹲的其他同伴们。

“修,加油!”一个女武神对修小声的鼓励着。

“还有力气说话是吧,你想多做几个?”苏珊娜厉声喝止。那名女武神马上就缩下了头,不敢在说话了。

修歉意的看了她一眼,也不休息了,接着做同伴们的训练,试图跟上进度。但是身体的素质终究是跟不上,修只好一点点的自己做着。

苏珊娜不会给他偷懒的机会,而他自己更加不会选择偷懒。他比谁都渴望改变自己。

他背起负重物,开始做伸蹲。

一百个,分为五组,每组二十,中间休息三十秒。他咬着牙一组一组的做下去。来自双腿的痛苦折磨着他的精神,他一直在坚持着。这份痛苦折磨她的同时,也让他变得越来越坚毅。他的精神开始变得强大。他一点一点的不断站起,再蹲下,再艰难的站起,再蹲下。他努力地克服着那已经开始麻木的双腿带来的摇晃感。

当他终于做完的时候,他感觉不到双腿的知觉了。他坐在地上,不断地敲着,拍打着,揉搓着他的双腿。

终于恢复了一点只觉得时候,他的双腿却开始抽筋。

“啊啊啊啊啊啊”他不知道带怎么办,只是本能的不断把腿伸直。苏珊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过来,双手按住了他双脚脚尖,不断地向下压着,一下又一下,不断地帮着修压筋。

过了好一会,脚筋才平缓下来,渐渐放松。修勉强的站了起来,开始绕着训练场跑圈。他跑的很慢,这一圈不为锻炼,只为放松腿部筋肉。

奥托一直在注意着修。

从白天开始,这个倔强的死孩子就一直让他啼笑皆非。他不断地在心里嘲笑着他的行为,表现的简直就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

就算你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但是这跟稻草又能怎么样呢?稻草还能让你漂出水面,让你不被河水淹死吗?

他虽然是这么想,但是还是在注意着他。不过很快他也就没有尽力注意他了。

他的身体并不比别修好多少,这样的训练他也非常吃力,后来他都没有再管过修。直到中午奥托拖着疲惫的身体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才发觉修这小子似乎没来。

不会死在训练场了吧?他恶意地想着。

他很坚持自己不喜欢修的原则,在他看来,不能够对自己研究有帮助的人,不能理解自己研究重要的人,都不值得自己交好。

但是他却莫名的对修非常的在意。

或许是因为他是卡莲的弟弟。

或许是因为他愿意和自己一个房间。

或许因为他有些可怜自己对他有些怜悯。

更有可能是中午,他感觉到修的力量了吧。不管了,反正自己确实很讨厌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中午,食堂。“喂,你说,修能顶过去吗?”奥托听见旁边有两个新兵在讨论。

“不知道,我听说他比我们的的你年龄都要小,他怎么可能挺过去。”

“所以他晕在那里了啊,苏珊娜教官也真是,把他扔给医疗的修女们就不理了,也不怕出人命。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吃午饭吧?”

“什么?修晕倒了?”一个第二小队的女武神惊讶的说道。然后她的话就被其他人听见了。

修在第二小队看来也有不错的名声。

“我们的食物都有配置,每个人都只有一个人的份量没办法带出去啊。”

“教官应该会帮他准备午饭吧?”

“不知道。我挺喜欢他的,至少他在第一天晚上帮我揭开了绳索。”

“他人虽然小,但却挺乐于助人的。”

“才办了我们一次就乐于助人?结论下得也太早了吧?”

“帮你一次还不够?人家帮你那是人家心好,你说的好像帮你是应该的一样。”众人纷纷对那个新兵斥责到。

“我也就随口一说,那天晚上也是他帮我割开的绳子啊”那新兵委屈地说。

“切,想要回报,那就实际行动啊,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也就只能在这里毫无树建的讨论了吧?”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不满地看着过去。

那是奥托不屑的声音。其实这话说出来奥托自己都吃了一惊。自己可从来不会为人出头的,但是这一次,他却总觉得心里有一股气。

他是自己宿舍的,又是卡莲的弟弟,照顾好他或许或许卡莲也会高兴,那么他也算自己的人了。对,自己一定是这样想的。“

你什么意思?”有一名骑士语气不善的说。

“我是说,你们都没有实际行动,只能在这里说说有什么用呢?”奥托将眼睛斜到眼角看着那个骑士“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修吃到我们带他带的午餐。”

那名骑士皱了皱眉。他想了好一会,才对着奥托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奥托带着一块肉饼和一块面包走出了食堂他身边围着一大堆人帮忙挡视线。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这和不是办法有区别吗?”那名骑士咬牙切齿。

“我这不是把午饭带出来了吗?只要能带出来,什么办法都是办法。”奥托不屑的说。

奥托说的办法,就是一些人吸引食堂阿姨,奥托乘机拿走食物,然后一群人一起出来打掩护。最普通的小手段。

他那股“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这个耿直的骑士觉得自己似乎受到了嘲弄。但是他确实是把午饭带出来了,自己还真没什么说的。

“行了你们回去吧,一群人去训练场目标太大,我去就好。”奥托头也不回就走了,丝毫没有对他们打招呼的意思。

“这人怎么这样啊。”一名女武神愤愤不平。

“算了,他是修的舍友,他应该能把午餐带给修,我们就不管了。这样我们也就不欠修什么了。”那个骑士说道。

“安东尼,这样好吗?”另一个人上来这样问。“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苏珊娜教官还在那里,奥托没办法解释自己的食物是哪里来的。教官自然会收拾他。我们回去吧,好好休息,应付下午的训练!”

第二十二章:奥托的算计

第二十二章:奥托的算计

奥托远远地看见了修正一个人躺在树荫下,他撇了撇嘴。

这些教官还真是冷血,这样子究竟是在训练人还是在折磨人?

反正自己也就今天象征性的来一下,后边

奥托冷冷的笑了一下。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啊,修。

他走到修的身边,将面包和肉饼就随手放到他身边的草地上,也不管有没有灰尘。

当他蹲下身子正准备看一下修的情况,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的食物是哪里来的。”

奥托的冷汗马上流下来了。

“这是我们节省下来的食物,苏珊娜教官。”他回过头,苏珊娜教官正半躺在树下,她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叉着,随着风轻轻的晃动。

“是吗?好,你们算不错。你回去吧。”苏珊娜一声轻笑。

“是,教官。”奥托再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回到宿舍后,奥托脸色不太好。

教官看起来很清楚自己的食物是怎么来的,但是她并没有揭穿的意思。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奥托不再想那么多了,他回到床上后继续阅读他那本本厚厚的书。

下午的训练很快开始,当太阳彻底落在山后时,训练结束了。

可是修的训练还没有结束。

两支大队都在集合,只有修还在旁边不断地推举着重物,锻炼着手臂。苏珊娜看了修一眼,对其他人下令:解散。

苏珊娜并没有提起选班长的事情,新兵们也很默契地没有提起惩罚的事。修似乎无意中逃过一劫。

所有的人都慢慢的散开了。似乎他们都商量好了一样,没有人围观修训练。

修继续绷着小脸,一次又一次的推举着手上的木头。

这种木头就是外边被崩坏感染过的杨树。不会被汗水腐蚀,也不容易损坏。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木头,手臂笔直的伸直,一次又一次的水平上举,举过头顶,又直直的放下来,如此一直重复。

苏珊娜没有催促他,也没有不耐烦,只是记着他做了多少,耐心的等待着他完成今天的进度。

修完成今天所有的训练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小时后了。这一次有苏珊娜专门的看护,修没有像早上那样晕过去,但是身上的疲惫却比早上更甚。苏珊娜和修一起去的食堂。

教官和新兵们吃的东西是一样的,都在食堂解决,只不过教官的食物是无限量供应,新兵是有额度的。这也是为了防止新兵们对饮食不健康的暴饮暴食,而教官们早已能够控制自己的食量。

今天的晚餐是麦粥,几份蔬菜,还有一份炖羊肉。羊肉里的香料并不多,但是颜色很漂亮。修训练了一天了,早已饿的难受,一顿狼吞虎咽之后,满足的向苏珊娜教官告别。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回宿舍,而是到军需处领了一份马草——他一天都没有喂过马了。

他扛着麻袋跑回宿舍边的马厩,黑马正静静地看着他。

这黑马非常有灵性,即使饿了一天它也没有嘶叫,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忍受着饥饿。

修赶紧把马草倒进马槽,又给水槽到了两桶水。

黑马静静地等着修弄好这些后才低头吃草。但是能看出马已经很饿了,它吃的很快。但是或许因为马这种动物都天生傲骨吧,即使吃的很快,它也吃的很是优雅。

修站在旁边梳理着马的鬃毛。马的身上已经有一点味道了,现在已经到了晚上,或许自己应该找个时间把它刷一下。

“要是不够就叫一下,我可以拿更多的过来。”修附在马的耳朵边轻轻的说着。

黑马回应了他一个鼻响,继续优雅而快速的吃着草,偶尔喝点水。

修吧马的鬃毛梳理的顺畅后,也回到了房间。

奥托点了蜡烛,正坐在桌子边上,拿着羽毛笔不断地写写画画。

修上前去看了一下,他只看见了上边画的好像是枪的东西。

“你在画的是什么啊?”修好奇地问。

奥托这才抬起头“你居然没晕倒?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有进步呢?”

修挠挠头“嗯,你应该该恭喜我。”

奥托不屑的笑了一下“得了吧,今天教官算是对你’特殊照顾’了。各种意义上的,你得去谢谢她。你来了正好,你能看懂这张设计图吗?”

修摇摇头。

“那就对了,省得你到处乱说。”奥托继续低头写写画画。

修听着不对。

“我没有对外边说什么啊?你不能冤枉我。”

“我是在预防知道吗?我的研究很重要,但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你要是到处乱说,我的研究就无法进行下去了,知道吗?”奥托有些不耐烦。

“那我不和别人说就好了啊,你快告诉我,这上边画的是什么?”修着急弄明白设计图。

“真的?你说话不能不算话啊。”奥托狐疑的看着修。

“真的啊!卡斯兰娜的人一直都信守诺言的!你快告诉我!”修赶紧保证。

“那好。”奥拓脸上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原本遮遮掩掩的马上就放开了“我在设计一款新的枪,我要试着让我们的武器,用上崩坏的力量。”奥托目光灼灼的看着修。

“崩坏?崩坏的力量?”修有些不明白。

“我想告诉你一点崩坏的概念。崩坏可不具体指什么死士或者崩坏兽根据我的研究,崩坏本身是一种力量。只不过我们没有办法控制它。我的研究,第一步,捕捉崩坏能,第二步,研究出崩坏纹路,第三步,有武器融合。”

“那你研究到第几步了?”修有些兴奋的问。

“还没开始。”

修:“”

“什么眼神啊!”奥托恼了“我对崩坏的研究一直都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进行!只有我!我的父亲我的哥哥甚至所有的家人亲戚们都在反对我,嘲弄我!我的研究很难进行的!到现在我才差不多记下前人的研究,你以为这很简单吗!”奥托越说越愤怒,到最后直接吼了出来。

修不知道自己一个表情居然能让奥托有这么大反应。

“我没有嘲弄你的意思啊,我很支持你的研究的,如果如果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会帮你的。”

“那好。”奥托一下子就不火了,他快速地恢复冷静“记住你说过的,我以后还真的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你可不能推辞啊。”

“哦”修呆呆的点点头。他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奥托的愤怒会平息的那么快,但是自己应该没有做错。

可怜的修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了。

第二十三章:新的一天

第二十三章:新的一天

修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早操集合的号角还没响起,修看了看天色,觉得自己应该还有一点时间。

他简单的洗漱完毕后,推开了宿舍门。只有清晨才有的既清新又清凉的空气迎面而来,让修的精神为之一振。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呢!

奥托还在睡着。他每天晚上都很晚才睡,也不知道他的那本书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他那么痴迷。

他径直来到军需处,准备给黑马拿一袋马草。这里守夜的军需官似乎还没有换班,这个值守的女武神困得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香,嘴角依稀可见一点点口水的痕迹,连她的外衣都掉地上了。

修看见军需官睡得那么熟,也就没有打扰她。悄悄地自己登记完后,把掉落的外衣披在女武神的身上,拿了一袋马草悄悄的走了。

军需官女武神在好一会后才觉得身上好像有点不对才苏醒过来。

“诶?怎么睡着了啊~”她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哈啊~好舒服~嗯?”他发现了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的披着。

“今晚我睡得这么安分啊?衣服还在”她不经意间看见了登记的本子。

在今天的登记页上看见了新登记的一个名字:修·卡斯兰娜。一袋马草。

女武神的脸马上变得通红:“天啊,我被人看见偷懒了,怎么办不过既然是新兵应该不会到处说的吧”她慌张的自言自语着“不过这小家伙还真懂事,没有叫醒我,嘿嘿嘿”

修当然不知道军需官这边的事情,他只是一路小跑着跑回马厩,给食槽添上草料,再把水槽填满。

黑马优雅的开始吃着自己的早餐,不过这一次它的脸在修的身上蹭了蹭。

“这可以代表你开始喜欢我了吗?”修开心的笑着。他轻轻地抚摸的黑马的脸。

“大黑马啊,我们可要好好相处。我一定会把你养得大大的,你也要快点长大啊!长大了,我们一起去打崩坏兽,一起去把死士们打的落花流水!”修憧憬的低声对黑马说到。

也不知道黑马听没听懂,它只是静静地嚼着马草,雪白的马牙发出轻轻地摩擦声。

修回到房间,拿出了他的装备。

简单的一套护甲,两把十字宽剑,两把卡斯兰娜手铳,还有他的火药和弹丸。

他把火药全部倒出来,用一根小木棒子搅开,让火药不要凝固,又重新装填进弹药袋里。

两把骑士剑在发下来后,修还没有接受武器的训练。也可能是因为才第二天,武器的训练要么还没到课程,要么还没到年龄。只是,为什么要那么早发下来呢?

修有些不明白教官们是怎么想的了。

他简单的用布把骑士剑擦了擦,再涂上发下来的保养油——其实可能就是普通的油。他又把剑挂回墙上。

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修就坐在桌子上,开始翻看奥托放在桌子上的书,顺便等待训练集合的号角。

修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明白上边写的是什么。

中世纪欧洲,书籍一般都用拉丁文书写,拉丁文基本都成为了通用文字,修当然也是会一点的,可是这上边的东西,每一个单独拆出来修都知道,可是合在一起修就不明白了。

修默默地把书合上。

早知道,自己应该从家里带一些书过来的。

这时,厚重的号角声远远传来。

修站起身。他知道,一天繁重的训练就要开始了。

苏珊娜教官早早地站在集合点,看着下方集合的新兵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奥托的缺席。她点了点头,便下令:

“开始跑操!”

训练开始了。

新兵的训练其实对于教官们来说,实在是太过轻松,甚至根本不能算训练,最多是热身。但是新兵们的年龄也就才十岁到十二岁的样子,这样的训练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很重了。可是新兵们对此毫无怨言。

因为教官带着新兵们训练时,并不是只在一边看着,而是和新兵们一起训练。

在新兵们看怪物一样的恐惧的眼神下,教官轻轻松松的完成了他们三倍的训练量。

于是新兵们对于教官的要求只能苦着脸咬着牙拼了小命的去完成。一早上很快的就过去了,早上的训练结束,修不出意外的又是最后一个留下来补训练的。

又是一个小时候,修和昨天一样,和苏珊娜一起吃完的午餐,告别苏珊娜后,修再次来到军需处。

这次的军需官是一名骑士,早上的女武神不在,应该已经换岗了。

他礼貌的像骑士问了一声好,然后登记领取马草。

回去后给给黑马添了草料后,把黑马牵出来好好地刷了一次。

这时奥托走出了房间。

“这是你的马?”奥托看向黑马的时候,眼睛一亮。

“是啊。”修点点头。

“有名字吗?”

“这个”修挠挠头“原来还要给他起名字的啊?”

奥托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舍友简直是他深呼吸一下。

“当然啊,自己的马肯定要有一个称呼,不然你怎么叫它?黑马黑马?”

“是啊”修老实的点点头。

奥托再一个深呼吸。

“那你给它起个名吧,连个名字都没有,你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白费了一匹这么好的马在你手上。”

“这匹马很好吗?”修不解。

“你看看它的蹄腱和腿的肌肉,你在看它的骨架和眼神。要不是我不会骑马,这样的马我说什么都要抢过来。”

“你不会骑马你还那么懂马?”

“我没骑过马难道还没见过马吗?这样的特征可比我父亲的马都要明显很多,书上就是这么说的肯定没错!”

“那看来我的马很厉害啊!”修挠挠头,傻傻的笑了。

“只不过你这马怎么那么瘦啊?”奥托看向修眼中带着审视“是不是你不会养马才把他弄成这样子?”

“因为这匹马其实还在筛选的。筛选过程中草料根本不多,瘦很正常。筛选时它要和其他三匹马争夺,赢了才能做我们家的战马,它还没通过就被我拉出来了”

“为什么不等它通过?”

“我没有别的马可以骑了,我们家的马都很凶,我骑不了,只好拉一匹马过来了。”

难道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奥托再次一个深呼吸。但这次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你刷马吧,我去吃午饭。”

“我刷完了啊,等等我”

“再刷一次!”

“哦”

第二十四章:马的名字与充满动力的训练

第二十四章:马的名字与充满动力的训练

“奥托,我觉得我的马就叫什么好呢?”

“随便你,那是你的马。”

“你看啊,我的马挺黑的,等他以后长大了,跑起来一定像一道黑色的光这样看起来叫它黑光怎么样?”

“都说了是你的马,你爱怎么样都行。”

“他跑起来可能也像风啊,叫它黑色的风怎么样?”

“能不能别烦我了,你要叫什么都可以啊。”奥托不耐烦的说着。

“哦”

修再次坐到床边低头沉思者。

现在是午休,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修就这么冥思苦想。

最终,他决定了,反正怎么样都是黑色的,叫它暗就好了。

想到这里,修跑出了宿舍跑到黑马身边。

“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暗!”

黑马优雅的吃了一口草。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根轻飘飘的麦秸。

修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这个名字再适合不过了。

“以后,你就是暗了,不不管你是黑色的风还是黑色的光,你都是我的伙伴了。以后,我也会穿上卡斯兰娜家黑色的骑士服,当我在你背上的时候,我们就都是黑色的风,黑色的光了。”修梳理着黑马的鬃毛,轻声的说着。

午休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随着号角响起,下午的训练开始。

和早上的体能训练不同,下午的训练更多的是对肢体力量的训练。在训练场上的一个区域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重物和器材用来训练,从脚掌到手指的器材应有尽有,新兵每天的功课就是使用这些器材进行十组,每组二十个,共二百个的锻炼。

这是对骑士训练的要求,而女武神们少两组,所以休息时间相对更多一点。

训练场上总共有十二种这样的训练项目,分别训练手指,手腕,手肘,手臂,肩膀,胸背,腰,跨,大腿,小腿,脚踝,脚掌。

每一种项目都要做一组,一种一种来,分为五轮完成。器材种类虽然多,但是数量不够所有人一起练,于是大家就都分开来。这种训练比较自由,所有人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一起解散。

修除外,因为他总是在别人解散很久后才能完成。

下午的训练是非常难受的,烈日的暴晒和研二的空气都容易让人脾气变得非常的暴躁。但是这些新兵们经过昨天的训练后,却变得非常期待下午的到来。

因为在苏珊娜的唆使下,女武神们在一边不断地给骑士们加油鼓劲,骑士们为了面子可真的是卯足了劲的在训练。一个个比牛还要精力旺盛,口号喊得山响,努力的鼓起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肌肉向女武神们炫耀。

女孩们也只是懵懵懂懂的替男生们加油,偶尔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但这就足够成为男人的动力了!虽然都是一帮少年,但是已经开始有了对异性追求的本能。

而修女武神们在男生们训练结束后,也会在一边给修鼓劲,但是修反而不好意思继续训练了,苏珊娜只好把女武神们全部赶跑,让她们解散了。

现在,又是他们较劲的时候了。

“快看,安东尼已经完成了手臂的训练了!”

“身上已经有了肌肉的形状了哦!”

“倒三角诶!”女武神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安东尼脸上有点点发红。但是更多的是得意的表情。那个男生被女孩子夸奖了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们看,卡洛斯!卡洛斯开始第三轮训练了!”

那个名为卡洛斯的少年艰难的站起身放下了圆木,完成了一轮训练,走向第一件训练器材,开始第三轮的训练。

安东尼皱了皱眉,默不作声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但是苏珊娜却出声制止了“安东尼,不要做那么快,放慢你的动作让你的肌肉一直处于处理的状态,然后坚持下去!放心,卡洛斯不会抢你的女孩!”

安东尼手一软,手上拿的重物差点砸自己脚上。他红着脸在女武神们的嬉笑下强行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继续锻炼。卡洛斯则随意的看了安东尼一眼,也就没再理会女武神们,继续他的训练。

“好了,女神们继续训练,都休息够了你们再继续看下去安东尼都快软了!”

女武神们一哄而散,留下安东尼羞愤无比的继续咬着牙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继续训练。

烈日炎炎下,所有的人都被汗水彻底染湿了衣服,卡洛斯的白发也被汗水染成一股一股的,和修倒有几分相似。他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屈,他毅然而然的完成了第三轮,没有一点休息,继续了第四轮。

这次不只是女武神们了,连骑士们都在议论。

“听说他叫卡洛斯?”

“看啊,他开始第四轮了!”

“他不需要休息吗?”

“卡洛斯,好像很拼命啊?”

修也看见了,但是自己和卡洛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他只能默默地努力着,努力的赶上进度。

他必须要休息,这也是苏珊娜给他的要求。

教官们见过修的训练,那是完全在挖掘潜能的训练,这样的练习是不能天天进行的,因为那等于燃烧生命。

修默默地做完一轮训练,休息十分钟,绕着跑到慢慢的走一圈,然后回来继续第二轮,而这个时候卡洛斯已经完成第三轮了,准备进行第四轮了。安东尼也不甘下风,紧紧地追着卡洛斯的进度。

在这样的气氛下,训练再也没有那么枯燥,人人都有了追赶的目标。他们拼了命的坚持着,克服着身体的酸软痛楚,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他们的意志力也在这一次次的突破中慢慢的得到了增长。

这样的训练方式,是天命一代又一代的人总结出来的方式。但是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用上的。

因为天命组织的战斗力中,男性,也就是骑士们实在太少了。天命骑士团里,天命三族的人只担任最精锐的战斗力,最普遍的战斗力大多数都由教会从世界各地选拔的对崩坏有抗性的少女们组成的女武神担任。因为普通人中,能够抵抗崩坏侵蚀体制全部都出现在女性身上。

能够与崩坏抗衡的男性只有天命三族的血脉可以诞生,因此每一个男性战斗力都弥足珍贵。

这样的训练,也是对男性们的激励,只有最强的男性,才能和天命的圣女结合,从而诞生更强大的下一代。当然买这些都是后话。这些人都还只是孩子,这些离他们还太遥远。

他们还有待成长。

第二十五章:米娅·沙尼亚特

第二十五章:米娅·沙尼亚特

训练结束后,修照旧和苏珊娜一起吃的晚饭。

其实修一直觉得很对不起苏珊娜教官,因为他自己的原因导致连教官都要陪着他一起这么晚才能吃晚餐。但是苏珊娜却并没有任何的意见。

“如果你真的想要感谢我,那么你就把自己提升到可以跟上训练的进度。你看看安东尼和卡洛斯这两个人,你什么时候追上他们了,你就什么时候算是回报我了。”苏珊娜喝了一勺麦粥。

“苏珊娜教官,安东尼和卡洛斯他们的训练进度,和正式的骑士团训练营的人比起来怎么样?”修嚼着面包。

“如果把它们放进正式骑士训练营,就等于你在这个训练营的情况是一样的。”

修沉默了。

“那我不能以他们为目标。我的目标是要超越骑士团的人,安东尼和卡洛斯还做不到。”

“不要好高骛远!”苏珊娜给修一个暴栗“你连你的上一名的差距都远的离谱,更不要说卡洛斯,甚至是骑士团的人了。对了,说到卡洛斯,他也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人啊,你认识他吗?”

“啊?”修愣住了。他仔细想想卡洛斯的样貌,好像和家人还真的有点相似。白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重点是他的眼里有着卡斯兰娜族人特有的一种坚毅的目光。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像。不过我并不认识他。”

“那看来,他应该是来自边疆的孩子。”

修注意到了苏珊娜说的一个词。

“边疆?”

“嗯,对的。边疆并不具体指某一个地方,而是一条很漫长的线,那条线的外边是崩坏最容易出现的地方,所以天命三家绝大部分的人都在边疆居住生活。只有在教会或者骑士团发出召唤后才会回来。”

“住在边疆的人,厉害吗?”

“很厉害。”苏珊娜点点头“每一个天命三族的人都有a级的战斗力,他们在崩坏的战场上做出了非常巨大的贡献。不是我们这些被征召的女武神们可以比拟的。”苏珊娜有些黯然,但是这点情绪很快消失不见。“你的身上流着卡斯兰娜的血液,你以后也会很强大的。”

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吃完了手中的面包。

“教官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修匆匆跑到军需处,准备领取马草。当他来到军需官面前时发现他这是早上那个打瞌睡的那个女武神。

他拿了一袋马草后,登记了名字。

“等等,你就是修?卡斯兰娜家的小鬼?”

修点点头。

“早上可谢谢你啦,我睡得很舒服呢~”女武神手撑着脸微笑道“你没有和别人说吧?我睡觉的这件事。”她的笑容变得危险。

“没有!”修连忙摇摇头。

“那就好啦!”女武神的笑容敛去危险,变得温和怡人“我叫米娅。米娅·沙尼亚特。我是你母亲的族人哦,弗朗西斯的儿子,修·卡斯兰娜。”

“你,你知道我的妈妈?”修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你认识她吗?能够和我说说是怎么样的吗?”

“别紧张别紧张,小家伙。你现在还没有到能够了解你妈妈的情况的级别”

“我要怎么样才能够了解?”

“到达b级战斗力。”

“好!”修拿着马草直接转身就走,干脆的无比丝毫不拖泥带水。

“诶?等等,你不再多问几次吗?或许求求我我会说哦!”

“父亲说过别人不告诉你就代表不想说,既然不想说那我就不多问。你已经说了要求了,我只要完成你自然就会告诉我。”修头也不回。

米娅忽然无话可说了。

“弗朗西斯先生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米娅很好奇这个孩子在卡斯兰娜城堡的成长过程。

“以后你来拿干草的时候,我允许你多拿一袋麦子。不用问我,自己登记!”米娅慵懒的靠着手臂远远的喊着。

“谢谢米娅姐姐!”修跑远了。

“这小子嘴可真甜,虽然论辈分他要叫我阿姨但是姐姐可比阿姨好听多了。”

米娅打了一个呵欠,撑着脑袋强打起一点精神。

修喂了马后,就直接洗澡睡觉了。他今天太累了,身体的酸痛不用再说,主要是他现在也有了目标和动力的。

成为b级骑士,了解一下自己的母亲。

还有父亲。

一夜无话,第二天,修依然早早地起来了。

在军需处,米娅照旧睡觉偷懒。修很自然的拿了一袋马草和一袋麦子。

当黑马嚼着麦子的时候,修看见了它的眼里有着满意的神色。

“是喜欢麦子吗?”

黑马蹭了一下修的脸,继续嚼着麦子,同时也在吃草。修给水槽灌满水后,直接来到训练场。

他既然跟不上别人的进度,就比别人更加努力就好了。

目标,在集合号角响起之前要跑完十圈!

修踏上了跑道,开始慢跑。

前三圈当作热身,第四圈开始加速第五圈开始恒速跑,一直到第八圈,修开始冲刺。

修不断加速,加速,加速,直到最快!骂他就这么以冲刺的速度跑完了最后的两圈!

修撑着大图大腿,大口大口的喘气,花了很长时间稳住呼吸。

这是他唯一的身体素质优势,他和其他新兵比起来唯一的优势就是体力更加充沛了。

在跑操完成后修往往可以直接开始下一项训练,可是其他人还需要休息一会。

但是修的力量却和他们相差了太大的差距。

“下次,负重跑步吧?这样可以锻炼到更多的部位嗯?怎么还没有吹集合号呢?”修挠挠头,有些不解。

“先回去吧”

修回去后,奥托难得早起,也已经洗漱完毕。

“奥托你居然起床了?”

“今天的课程我还是要去的。”

“课程?”修不解。

“怎么,苏珊娜教官没有和你们说吗?”奥托转身看向修。教会骑士的制服穿在奥托的身上还真的合适,奥托的身材虽然不向骑士那样健壮,但是却有着符合贵族修长瘦弱的审美观,这身制服穿在身上,恰好衬托出了奥托淡淡的华贵气息。

“没有啊,苏珊娜教官在昨天训练结束后么就让大家回去了,留下我单独完成训练”

“每周的星期三到星期六都有文学的教育。在这几天里,我们要接受对崩坏的学习,最基本的文化素养,骑士团军事行动的种种,比如号角,手势的种种类别。”奥托停顿了一下“那应该是被你给耽误了。你找个时间好好好感谢一下她吧。”他直接下了结论。

修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有这种可能。因为每次训练完后都是大家先解散,他独自留下完成进度。可能苏珊娜教官习惯了

这时,号角声幽幽响起,集合的时间到了。

第二十六章:新兵变学生

第二十六章:新兵变学生

苏珊娜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审视着一队的小兵们。

“我想你们在进入这个训练营之前,你们的家人就有和你们详细的说过,这个训练营的训练。这里,分为两种训练,分别是武力训练和智力训练。”

“今天你们的训练,并不是在身体上,所以你们可以放松点。但是”苏珊娜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重了声音“今天的训练却和审题的训练一样重要。这是在精神上武装你们!与崩坏的对抗,从来都不只是身体的力量对抗,还有你们的精神,你们的意志力!现在,我们要进行知识的教育!”

“当你们踏入战场后,你们的身体会被崩坏的力量腐蚀,你们的精神会被崩坏的意志。如果你们的身体扛不住,就可能直接身体崩溃变成粉末。如果你们的精神扛不住那你们就会变成死士。

“到时候,你们就会把自己的武器对准你们的曾经的战友。而我们也不得不把你当做死士杀死!

“所以,接下来我会带你们进入教室。负责给你们授课的人是另一位教官。你们的教材书籍,会在课室的座位上摆着。记住,课程的内容,每一个字都是你们的祖先,你们的前辈们用鲜血和生命一个字一个字堆积出来的,这里的每一点内容都流满了天命骑士团的鲜血。

“所以你们必须要用你们的一切记下来,把所有的知识,牢牢地刻在你们的脑子里!不然你们就是在践踏前人的心血!

“我们每隔三个月又一次考核,分为武力和智力考核。如果武力没过关,你可以重新考试。但是!

“如果你们没有通过智力的考核,那么你们就没有呆在这里的资格!无论是那一次,智力考核失败,你们不论是谁都要滚蛋!”

场下一片哗然。

智力的考核居然比武力还要被重视,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他们曾经以为来这里只要让身体充满力量就可以荣耀归乡。但是没有想到确实这样的消息。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喂,你的家人和你说过这件事吗?”修悄悄戳了戳旁边的一个同伴。

“没有啊,我爸没和我说过!”他小声的回复。

“我也是啊。”修回应道。

这时身后的人也传来回应“我家人也没有和我说过啊?”

然后大家一致赞同回应,家人并没有和他们说过这件事情。

“修·卡斯兰娜!”

“是!”修一个激灵跳出去

“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教官!”

“那你为什么说话?”

“我……”

“训练场十圈,现在马上给我完成,什么时候完成所有人什么时候出发!”

“啊……额不,是,教官!”

修灰溜溜的去跑圈了,剩下的人没有再说什么。

“你们谁还有意见吗?”

场下无人回应。

“如果没有,那就站好,等修跑回来了,一起走!”

所有人下意识立正。

修早上已经跑过一轮训练场了,现在的第二轮让他的体力有些吃不消,但是他跑的并不慢。

“修在跑步这点还可以啊!”

“就是力量不行。”

“因为还太小了吧?比我们小三四岁呢。”

“要是等他和我们一样大了有没有机会进正式的骑士团去训练呢?”

“不太可能。如果这样就能进的话他就不会来这里了。”

“倒也是。”

底下的小兵们议论纷纷,苏珊娜柳眉一皱“你们也想跑是不是!”

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

在场的人中,只有奥托是最淡定的一个。

他体验过修的体力不,或者是修的意志力。

那一次的跑圈,奥托可以很肯定的说,修已经没有体力了,但是他还在跑着。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意志力燃烧着潜力来继续跑的,这样的十圈,不在话下。

大不了又是烧点潜力而已。奥托这么毫不在乎的想着。

当然如果这样的想法被修知道了修一定会修好像真不会对别人用什么暴力。

嗯,那么修应该会让奥托知道什么叫做暴力的。

这有多累知道吗,呼吸完全不够的那种窒息感,硬扛着身体无力、酸软继续咬着牙坚持的,百分之九十的人在没有别人的鞭策下是不可能进行的。

剩下的百分之十的人有一半的人最终得到的不是合理的发掘潜力,而是劳累过度导致的身体损伤。

剩下的人不论天赋怎么样,最终都是有大成就的人。

修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完成了惩罚,苏珊娜也不再说什么,手一挥:“跟我来!”

教室并没有多么的富丽堂皇,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大一点的石头屋子,里边整齐的摆了三列七排长桌椅,坐下五十个人应该没有问题。最前方设置了有讲台和讲桌,还有一块黑板。

一切都很简单,简单的可以说是简陋。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装置,也没有什么名人头像或者什么大师的画作,只有座椅,讲台和黑板。

小兵额不,应该要叫学生们。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做好后,苏珊娜抱着一叠教材走了进来,放在最前边。

“从第一个人开始传下去。这是你们的教材,你们今年的学识课总共有五门课程。分别是:基础崩坏,拉丁文,文学艺术,行军,算术,宗教和历史。

“崩坏,是给你们对崩坏有基本的了解。第一年,是让你们知道基础,后边的课程,后边再说。

“拉丁文,现在各国之间来往的通用文字就是拉丁文,如果你们连拉丁文都不会,就代表你连穿越其他国家都做不到。你连到达战场都做不到你还谈什么与崩坏对抗?那是不可能的。

文学艺术,你们出去以后,是以教会骑士团的身份进行的,我们与崩坏对抗的战士少不了与各国贵族只见有接触,表现的像个山野村夫,像什么话!

算术,这是让你学会最基础的计算敌人的数量,学会简单的交易,让你们在普通人的世界不至于被商人们骗的太惨。

宗教,你们身为教会的骑士,如果连圣经都不知道,你会被人送上火刑架的。

历史,这是让你们了解其他国家的文化和习惯。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文化和利时,有时候你的动作在你看来是礼貌的,但是到了别的国家,你的动作可能会让别人以为你在侮辱他,无端端的死在他们手上,不要觉得冤枉。这里安排的每一个课程你们都可以用上,所以,万一你们不合格,不要拿课程没有作用作为借口!乖乖的离开这里!好了,解释到此为止。现在请你们的教师过来吧。”

苏珊娜走下讲台,这时门口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第二十七章:什么是崩坏

第二十七章:什么是崩坏

来人露出娇俏的面容时,骑士们立刻屏住了呼吸。

她身着露肩齐胸的教会骑士上衣和黑底红边的短裙,似乎是量身定做的尺寸紧紧地裹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将少女美好的身材勾勒的纤毫毕现。

祭礼用的弥撒被当成丝巾绕在背后挂在双手上,随着她的走动缓缓摇晃。

护膝用的黑色半膝紧身袜与短裙中间漏出了一小片雪白的大腿。这片位置可恰到好处,在不上不下的距离,与胸口的那一抹雪白一起耀眼的让小男生们看的根本没法移开眼睛。

她雪白的头发不,她的头发不像是天生的白色,她的发色中透露着红与紫的痕迹,像是原本的颜色被什么东西洗白了。

她的战术高底靴踩在地上时有着一点点轻微的脚步声,每一步似乎跟着他们的心跳起落着。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被她大胆的穿着和美丽的身体所吸引的。比如女武神们,比如奥托。

“小小年纪看的就移不开眼了?”奥托手肘狠狠地戳了一下修,让修瞬间清醒过来。

“我是在奇怪,修女们的衣服难道都那么这样的吗?和姐姐的不一样啊!”

“女武神们平时都伪装成修女,修女的衣服是很保守的。但是当女武神要上战场不用再伪装修女时,修女的长袍反而是累赘,所以她们在修女服的基础上裁减掉很多的布料让衣服变得轻便。置于像她这样的就是另一种情况了。你知道贵族女装有多难受吗?有一些被贵族礼服害惨了的大小姐们进入天命后会选择非常极端的方式把自己的衣服改的非常的这样。像她,莎莲娜。她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不过别看小看她,她是为数不多的外族晋升的a级女武神。”

“外族?”

“她原本是法兰西贵族家庭,可是家庭破灭在与英格兰的战争中。进入天命后,她可远比同期的人疯狂多了。用她的话说就是‘得到了真正的解放。’”

“看来这位同学对我还真是了解呢~”和善的声音在两人面前响起。

修和奥托一个激灵,抬头看去,莎莲娜带着微笑看着他们。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课室里早已鸦雀无声,因此他们讨论的声音特别明显。

“私底下讨论女士的私事可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为况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莎莲娜的手指划过手上的教科书“你们这样老师我可是很伤心的啊。”

“对不起老师我不该这样的。”修马上站起身向莎莲娜低头道歉。奥托也跟着站起来好像很乖巧听话的样子。

“是吗,每个人都会有失态的时候,那么这次我就原谅你们的无礼吧。不过”她的食指抵住诱人的嘴唇“不要有下一次了哦~不然我,会,生,气,的。”修在听见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

没有任何的方向,他好像站在地上,又像是飘在空中,什么都没有,又好像身边什么都有。她抬头的时候,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盯着他他忽然惊醒,浑身僵硬,背上流着冷汗。

他赶紧点点头,唯唯诺诺的。

奥托好像自然很多,他点头称是后就再没有更多的反应。

莎莲娜一声轻笑“那就坐下吧,小绅士们。”说完她就重新走上了讲台。

课程就这么开始。

在修被收拾了之后学生们都老实了一点。他们才意识到不论在怎么漂亮都好,她都是教官,随时可以一个人把所有人打趴下的那种。

莎莲娜负责的课程是崩坏基础,这个可以说是每个人都一定要牢牢的记住的东西。

桌子上的书本和家中的书不太一样,家里的书都是来自各个大师,大学士们亲手撰写的,字迹飘扬华丽,各式的花体文字让修看的大开眼界。虽然是很华丽,但是却让修有点看不懂了这本课本的内容是用拉丁文写的,和学者们惯用的花体拉丁文不一样,这里的文字中规中矩,没有一点花哨,感觉有些死板。但是至少不用猜测哪一个圈圈是字母哪一个叉叉是笔锋。

“你们最终都是为了与崩坏作战而站在这里的,那么就一定要对崩坏有所了解。

“崩坏,并不具体指某些东西。崩坏兽,死士,感染源都只是崩坏的表现形式的一种。崩坏没有具体的形式,最终以什么形态出现取决于——崩坏接触到了什么。

“崩坏像是一种趋势,所碰见的一切活着的物体都会被损坏,杀死。如果身体能够抵抗住崩坏能量,那么崩坏就会转而污染精神。很多精神不够强大的生命就被彻底转化了。比如野兽。野兽的身体一般都比较强壮,而在战线外的和平区域,即使出现崩坏,强度也不会太高。因此一旦接触到野兽,野兽扛过侵蚀的可能性就会很高。但是野兽往往没有什么精神力,所以崩坏兽就出现了。

“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知道崩坏因何而诞生。崩坏出现的毫无预兆,但是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有许多的人要死去。

“被崩坏感染后有以下显著地特征:

一,变得毫无理智,极其富有攻击性,会对一切生命体尤其是人类有极强的针对性攻击。

二,身体会开始干枯腐化,变得像是僵尸。但是一旦吸收了足够的崩坏能后,他们会变得像是活的东西,但是肤色会变化。以白、黑为底色,有红色的边缘。崩坏兽会获得崩坏能力,死士则会获得崩坏力量。他们的速度会更快,攻击力更强,也更加难以被杀死。

三,无论是崩坏兽还是死士,进化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拥有和动物一样的基本智力。他们会知道如何灵活的应用自己的力量和能力。那是连b级战斗力都要三人小队才能保证没有损伤战胜的对象,你们是属于预备战士,所以如果你你们人数不超过五人,遇见像是丧尸一样的死士,小心应对,可以战胜。但是如果你们没有达到b级,又在战场上遇见像是人一样的死士,千万不要惊动它!”

“莎莲娜老师!”这时有一个学生举手“如果被崩坏感染了,还有救回来的机会吗?”

第二十八章:卡洛斯·卡斯兰娜

第二十八章:卡洛斯·卡斯兰娜

众人寻声望去,举手的竟然是卡洛斯。

“没有机会。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拯救。所以”莎莲娜表情变得非常严肃“一旦被崩坏感染,只有两个结局。要么被崩坏能破坏成粉末,要么变成死士!没有第三个可能!”

“谢谢老师,我没有问题了。”卡洛斯默默坐下,神色有些黯然。

“不过,被崩坏感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崩坏感染只有两种条件下才会发生。一、被死士严重伤害,或者伤口被死士体液沾染才会被崩坏感染。二、接触到崩坏能量太过强大的区域。

不过这两种可能性都基本可以不用理会。因为第一条,你收到那样的伤害后,基本都会死亡。变不变死士都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第二条的话,你们都天生对崩坏能量有一定的抗性,如果崩坏的能量强大到连你们都感觉到危险了,那么天命一般都不会派遣你们前往执行任务。那样的地方会有更加强大的b级甚至a级战斗力前往。所以你们不用太担心。”

苏珊娜对学生们安慰着说道。

“莎莲娜老师!”这时另外一个学生举手“我们我们也能达到b级的战斗力,加入正式的骑士团吗?”

“其实,你们已经是正规的骑士团了,你们现在隶属于天命教会第十骑士团下属预备兵团。等你们经历过五年的教育后,一定可以达到的。”

学生们露出了笑容。

“因为没有达到的人都已经被训练营淘汰了。”莎莲娜补了下一句。学生们脸色都变了。

“所以,为了不被淘汰,你们努力吧,拼命吧。把你们的一切精力一切的力量都用来学习和训练吧。我们面对的敌人很可怕,但是我们的资源却很少,我们不能把有限的资源浪费在不能对抗崩坏的人身上!”莎莲娜淡然地说道。

学生们鸦雀无声。

“还有什么异议吗?没有的话,我们继续上课。”

莎莲娜继续讲课。

这节课下来,大家压力都特别巨大。在莎莲娜那句“不达到就淘汰”的话说出来后,很多人反而没心听课了,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淘汰。

但是有这么两个人好像不受什么影响。

就是奥托和修。

这俩人一个是不在乎一个是心大

修不断地把莎莲娜写的板书抄在课本的空白区,书本上很快满是圈圈点点。

奥托则是扫了一眼书本,就有限的听着莎莲娜讲解,偶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偶尔嘲讽的挑起嘴角。就好像一个面试应聘老师的教授一样。但是不知道莎莲娜是没有看见还是根本不在乎,即使奥托偶尔笑出声,她也没有理会过奥拓,依旧自顾自的讲着。

早上的课程结束了,在莎莲娜宣布下课后,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当修把奥托摇醒的时候,奥托才注意到自己睡着了。

即使是这样莎莲娜也没有理会过奥托。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修拿好课本“奥托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说的东西我全部都知道。这本书上的东西我早就知道了,实在是太过简单基础。这是为你们定制的课本,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这样啊。”修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们到食堂后,领取了自己的食物。

食堂的食物依旧并不丰盛,但是可以吃饱,而且能量很足。

草草的吃完就准备离开食堂回宿舍。但是这个时候修看见卡洛斯一个人拿了一块黑面包就往外走。

“奥托,我去找找卡洛斯,你先回宿舍吧。”

奥托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转身就走。

修小跑着向卡洛斯追去。

“卡洛斯!等等我!”

卡洛斯回头,看见是修,于是停下了脚步。

“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的,只是看见你一个人在走想和你聊聊天。”修看着卡洛斯说道“你今天课堂上问老师的问题”

“请不要多问,那是我的私事。”卡洛斯转身便打算离开。

“等等!”修拉住卡洛斯“你也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吗?”

卡洛斯这才站住脚步“是的。我是卡斯兰娜分支的血脉。我们一家从出生起就一直镇守在崩坏发生的最前线。”

“我也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修看着卡洛斯。

卡洛斯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修。

“我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但是我并不住在前线,而是安逸的城堡。”修想着苏珊娜对自己的说有关卡斯兰娜的事情这样对卡洛斯说到。

“主家的人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主家不应该像我一样的”卡洛斯似乎不敢相信。

“可能我天生就不像姐姐那样厉害吧”修露出一个笑容“卡斯兰娜的天才已经很多啦!没有什么人可以一直幸运下去的!所以就出现一个我这样没用的,也能是为了平衡一下吧!”

“哪有你这样骂自己还能微笑的”卡洛斯看向修的眼神没有了一开始那么疏远。

卡斯兰娜的血脉和相同的遭遇产生的同病相怜的感觉,让卡洛斯没有对修有太多的疏远感了。

“卡洛斯,你还知道有谁是卡斯兰娜家的人嘛?”

“应该还有的我们班有五十多个人,总不能全是阿波卡利斯或者沙尼亚特家族的吧。”

他们到一个树荫下坐着。卡洛斯狠狠地撕咬着坚硬的黑面包,修则撑着脸望天。

“我听查里表哥说的才知道,原来卡斯兰娜在这里不止我一个。我从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我还是有同族的人的。”

“你之前没有见过同族的人吗?”

“没有。父亲从来没有让我离开过城堡,也从来不和我提城堡外的事。”

“你妈妈呢?”

修沉默了一会。

“我的妈妈死啦”他有些黯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是我的父亲一直说妈妈是因为我而死的,可是我却一直给妈妈丢脸。”

“你的父亲真过分。”卡洛斯终于咬下一块黑面包,嘎嘣嘎嘣的嚼着。

“我没有办法评价我的父亲,尽管他对我一直很冷淡”修低着头“但是至少他让我长到那么大啦!”修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可以和我说说你家的事情吗?”

“我?我和你有一点不一样。我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卡洛斯继续和黑面包较劲“我的父亲死在崩坏兽的兽潮中,我从小跟着母亲在战线后方不远的村庄长大。我不像家族其他的兄弟姐妹们那样天生身体好,恰恰相反,我体弱多病。因为我身上的卡斯兰娜血脉已经传过五代了,很少了。没有血脉的支持,男性对崩坏的抗性是很低的。所以我的身体一直不好,连骑士团的选拔都没有进。幸好今年有骑士团扩编,新增了这个骑士团降低要求我才能过来。”卡洛斯把面包咬的有点松了。

修看他咬的很艰难,于是问道“你为什么不用水泡一下呢?”

“崩坏战线上的人都是这么吃的。他们说在崩坏中,水是最容易被感染的,要浸泡面包就一定要把水倒出来,那样就被崩坏污染了。有崩坏的地方水不能喝,要喝水只能喝自己水囊里带的。但是水囊得水有限,又不能倒出来,所以他们都直接嚼黑面包。尽管很难吃,但是至少不会饿肚子。”

“你的父亲死了,你伤心吗?”

“伤心啊,怎么不伤心,我和我妈妈难过了很久,可是我们发现这一点用处也没有。父亲不会活过来,我们也不会因为悲伤而又什么人帮助或者施舍给我们吃的东西——就算有我们也不会要。我们还要活下去,妈妈饿着肚子带着我上山找野果野菜和动物。父亲死的那一年是我们最痛苦的一年,也是最艰难的一年。那次是崩坏兽爆发,被崩坏侵袭的地方太多,作物们都被污染了不能吃。那年大家都不好过。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很稀奇的。卡斯兰娜家族的人大多都没有完整的家庭,很多人都只有父亲或者母亲。死去的人把希望留给活着的人,活着的人则捡起死去的人的武器继续战斗下去,活下去。这是后来有个大哥哥告诉我的。但是我不后悔,谁让我拥有卡斯兰娜这个姓氏呢。”卡洛斯满不在乎地说着

“我虽然不愁吃穿,可是我的父亲”修神色黯然。他抬头看看天“卡洛斯,我要回去了。和你聊天很开心,但是我要回去休息准备下午的课了。”

卡洛斯嚼着黑面包:“嗯,和你聊天我也觉得很开心,至少在这里我还遇见同族的人了,那么我也该回去了。再见!”

第二十九章:历史教师阿吉拉

第二十九章:历史教师阿吉拉

修回到宿舍。

奥托依旧认真的看着他那本厚厚的书。这本书和开始相比已经翻了很多页了。奥托很认真的不断地写写画画,像是在写感悟,自己的看法,又像是从什么地方

他准备继续看课本。这本基础的东西最适合他看,他决定要尽早看完。

中午休息完毕后,下午的课是历史。

历史的教师并不是莎莲娜,而是另一个人担任。这个人并不是女武神也不是骑士,而是一名教父。

“我的名字叫阿吉拉。我担任你们的历史教师。”很简短的介绍,他没有再说什么不相关的话,直接开始上课。

他对历史了解似乎非常的广泛。他给学生们讲课的时候,甚至根本没有打开课本,直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从阿尔干半岛到阿拉伯人的兴盛衰落,从古罗马帝国的兴盛到分裂,希腊半岛城邦和波斯帝国的对抗甚至遥远的东方国都他都有讲解。

“东方国度非常强大与神秘,他们的一些发明与创造太多,但是有以下四件东西堪称世界发展的推进器,也是属于文明发展的奇迹。比如你们手上的书本。”阿吉拉拿起手上的课本“造纸术是在几个世纪前从东方传进来的。他直接加快了我们文明上百年的发展。而他们下一个传进来的东西,更是改变了教会骑士们和崩坏的战斗武器。”他掏出了一个小袋子放在讲台上,一些黑色的细碎的颗粒撒了出来。

“那就是火药。而火药的出现直接促进了枪炮的发明。从枪炮出现后,我们才能够在局部战争中取得对崩坏作战的胜利。现在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打开书本,指着上边死板的文字“印刷术!这项可以短时间生产大量书籍的技术彻底解放了天命大师们的双手,他们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在武器的研究和对崩坏作战的战术上。虽然文字很死板,没有花哨没有笔锋更没有一切一切看起来漂亮的纹路但是!这项技术直接让天命的知识传承工作得到了极大的加速!他彻底改变了天命知识传播的速度!”

听见老师这么夸耀那个国度,很多人很好奇的提问。

“老师,这些东西是怎么传过来的?”

“是一条商道。那跳商道从罗马开始一直到遥远的东方一个名为可失哈尔的城市。那里的繁荣可以和罗马,巴黎,君士坦丁堡甚至耶路撒冷相媲美!而那个城市却只是那个国度的一个城市之一。哪个国家有很多那样繁荣的城市。有多少我也不知道。”

“老师!你去过东方吗?”

“没有。但是曾经有人去过。有一个名为马可·波罗的威尼斯人去过。在他的笔记上,那个国度用黄金来做屋顶,每个人都穿着上好的丝绸——在我们这里无比珍贵的丝绸只是他们最普通的衣服——每个人家中都有精美的瓷器。他们的富庶与强大远超乎无偶们的想象。”

“他么那么强大,为什么不和天命一起对抗崩坏呢?”

“天命曾经派出过使者,但是他们拒绝了。”

“为什么!”学生们不可置信。

“那个国家太过遥远了。从我们这里出发,到遥远的可失哈尔都要花费两年的时间。最重要的是那个国家,并没有崩坏的痕迹!没有经历崩坏,就不会知道崩坏的可怕。即使他们派出了军队,经过两年的时间来到罗马,阿尔卑斯山下或者莱茵河畔。他们难道要在这远在万里之外的国度驻扎下来吗。他们的后勤谁来保障?这是一笔很大的费用。”

“我们可以去那个国家吗?”

“可以,但是你们应该要从海上走啦!”

“为什么?”

“奥斯曼帝国崛起后,控制陆地上的商道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们对过往的商人苛以重税,根本没有商人可以负担得起那样的税赋。也没有国家可以击败他,就连曾经强大的拜占庭帝国都被他击败占领了。东方的国家也陷入了战乱,没有精力远征。有人试图走另外的道路,但是奥斯曼帝国边境是万里没有人烟的地方并且强盗横行,商人们并不安全,久而久之,路上商道就被人放弃了。但是商人们却开辟了海上的商道!在西班牙,荷兰,英格兰船队和维京海盗的开辟下,海上商道被开辟出来了!和东方的商道再次被建立了起来!这又牵扯到另一个伟大的发明!”

阿吉拉掏出一个东西,举高了对大家说“罗盘!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指明方向的神奇的物品!因为有了它,我们才能够在海上找到方向!我们也因此,寻找到了一块新的大陆!美洲大陆!至于那里对于普通人国家和天命的意义,我们以后再说。”

“老师,为什么东方的事情你会知道那么多呢?”

“这些都在天命的资料文库中。天命也和东方有交易,对东方了解是必要的事情。我们有专门对东方的情报机构,东方发生的事情天命会在一年后知晓。这个时间已经是最短的了,毕竟距离太过遥远。”

“老师!”修举手了“你会说东方人的话吗?”

阿吉拉想了很久“我有一个朋友曾经去过东方,他教了我一句话,好像是这样说的:‘有朋自远方来’”他用很不标准的语音强行复读着脑中的记忆。“剩下的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了。东方人的语言非常复杂,我没有办法说的准确。但是这句话大概的意思是:‘有朋友从远方来拜访我,我感到非常高兴。’”

“这可以说明东方人好客吗?”修修继续问到。

“东方人总是非常好客的。他很非常欢迎被人去他们家中做客。当然也是我听说的,如果你们谁有机会,可以去实践一下。我说的再多,终究是道听途说,一切以现实为准。”

修坐下,没有提问了。

阿吉拉的见识非常广阔,很难相信他是一名教父——他自己坚称自己是一名教父,并没有走南闯北,他说自己所知道的都是在他的教堂里的信徒和他聊到的。

修很难想象这个教堂在什么地方,居然能有那么多见多识广的信徒能和他说那么多有趣的事情。

当这节课结束的时候,如痴如醉的学生们才如梦初醒,他们意犹未尽的走出了科室,还不断的讨论着阿吉拉说的一切奇闻趣事。

修和奥托吃完晚饭后,让奥托先回了宿舍,自己则照旧去军需处领取马草。

第三十章:仰望星空(2333)

第三十章:仰望星空(2333)

米娅依旧在值夜岗,她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

太阳已经落入远方的山尖,余晖尚在天边印照。黄昏的光霞自黑色的山巅照射着训练的营地。

训练城很大,但是在这片森林里却显得很小。

天色越来越黑,太阳的余晖一点点的沉入远方的地平线,星辰正从另一边的天空空静静地升起。

当太阳的光芒彻底消散的时候,夜空中已是漫天星辰。

十五世纪的天文学尚未发展起来,各大星座尚无人分理,但是这并不能阻挡人们对星空的赞美和憧憬。

虽然没有白天的一眼可以望见地平线的尽头的畅快和一切都在阳光下一览无遗的光明,但是夜晚的星空却有白天永远都没有的美丽与梦幻。

当星辰布满夜空时,站在星空下,看着天上万千浩瀚星辉,你才能够体会到在地上所不能体会的广阔,你才能够看见来自天空的浩瀚与自身的渺小

诗人们一遍又一遍的将心中所能想到的一切赞美的词语都用在星空上,把胸中一切能够抒发的感慨一次又一次的书写在纸上,但是却永远都无法完全形容星空的美丽。

那是人力所不能及的领域。正是因为无法触碰,所以无比美丽。

米娅手压着桌子,撑着小脸望着天空。

她刻意把桌椅从房间搬出室外,只为了看这只有夜晚才会出现的美丽。

她看向星空时,眼中闪烁着一种奇特的光芒。

似憧憬,似幻想。

或许,每一个女孩的心中都有一片星空。而那片星空的美丽只属于自己,也只有自己才能看见那片星空的美丽。

修静静地从米娅身边路过,抱起一袋马草和一小袋麦子,准备离开。

“修,你喜欢星星吗?”



修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头。

“星星很漂亮,我一只都很喜欢的。”

“是吗?”米娅终于将视线从星空移开,好像对修多了一些兴趣。素手轻挽倾斜的长发,让它披散在身后,米娅撑着脸懒懒的看着修:“你有最喜欢的星星吗?”

“最喜欢的?”修想了想“天上的星星都很漂亮,哪一颗都很好看,最喜欢的还没有想过。”

“这样啊”米娅的脸在掌心摩挲着,抬起头看着星星。

“你能够看见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吗?”米娅问道。

“最亮的那颗?”修抬起头寻找着。

他把马草放下,认真的看起来。星星们都很漂亮,但是也有亮的也有暗的。千万颗星星一闪一闪的,让星空看起来充满了活力。大大小小的光芒让修很快便沉入其中,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想把这份星空牢牢的记在心中。

让他的眼睛忽然被一颗星星闪耀到的时候,他才忽然醒过来。这颗星星是那么的亮,以至于在整个夜空中都不能忽视它。它太亮,太美了。

“是那颗吗?”修指着那颗星星。

“嗯,是它。”米娅点点头“它漂亮吗?”

“很漂亮,他是最亮的一颗了,当然漂亮!”修肯定的点点头。

“那你可以看见陪伴着它的星星吗?”米娅再问。

“这”修看了看“是说旁边的那几颗星星吗?”修指着旁边几个闪亮的星星。

“不。这颗星星是天空中最亮的一颗。它在夜晚中给孩子们带来了很多快乐,给迷途者指明了方向,给星空点上了焦点。这颗星星是最闪耀的。可是,它也是孤独的。

“它是最亮的一颗星星了,但是他却没有其它的星星愿意陪伴它。你看。”米娅抬起一根手指指着其他的星星,然后又搭在桌面上“它们好像很接近,但是它们的位置一直都没有变化过。从一开始是那么远,到现在也那么远。”

“直到有一天,我的父亲对我说‘米娅,其实那颗星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孤独。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着一颗暗星。就是不会发光的星星。北方的那颗星星太亮了,其他发光的星星不敢接近,但是没有光的星星就可以了啊’”米娅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忽然打住了。

“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马草是吧,过来登记吧。”

修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过去登记。

修回到了宿舍给黑马上完马草,就坐在桌子边看着今天发下的教材。

“奥托,你喜欢看星星吗?”修忽然问道。

“你觉得我有时间和心情看星星吗?”奥托瞥了他一眼,觉得修有些无聊。

“哦”修没有得到答案,有些不开心。但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继续看书,累了就去睡觉。

当第二天清晨,修去领马草的时候,米娅照旧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但是修已经知道她为什么会睡着了。

星星是很迷人的。

当你抬起头,看着满天星辰,你只要对它有了好奇心,有了疑问,你就会一直看下去,回到你脖子的酸痛把你带回现实你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看了很久了。这太容易让人沉醉其中而不自知,当身体困倦了,就会自然而然的睡着。

修轻轻地把米娅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米娅蹭了蹭,似乎梦见了什么。

“爸爸”她低低地梦呓。

修僵住了。他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拿了马草就离开了,留下还沉浸在梦中的米娅。

今天的两门课程是拉丁文和行军。

由于没有崩坏课程,奥托毫无疑问的又逃了。修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教官来抓逃课的人。

拉丁文的学习非常的神奇。

授课的是一名年迈的教父,他的头发早已花白干枯,还秃了一些,看起来像是稀疏的干草。她的脸上满是皱纹,但是他的声音却并不会太过苍老,相反还有些中年人的底力。让人瞩目的是他的一双眼睛。

与他的苍老完全不符合,这双眼睛太过明亮了。这眼睛是如此的有神,又是如此的深邃,就像是浩瀚的大海,但是却风平浪静。

这位名为奥古斯丁的老人硬生生把拉丁文学系变成了话剧的现场。

他直接邀请几位学生上来表演。他当场用拉丁文传授了几句话剧的台词,当学生们用拉丁语言支支吾吾的完成了根本不算表演的话剧时,场下的学生们却热烈的鼓起了掌。

无他,因为有趣,也因为这话剧是用拉丁文完成的,尽管很勉强,但是学生们还是觉得很厉害。

因为他们根本不会。

很多的人学习的语言都是自家所在的国家或者地区的语言,他们语言根本就不统一,甚至每个国家里都有几十种母语的变种说法,更别提各地方言。

虽然拉丁文是通用语言可是拉丁文并不好学,所以除了继承人很少人会主动学习拉丁文。即使是家族继承人也有很多人是被长辈逼着学习的。

而这位主教轻松地让学生们学会了一小段简单的话剧,看来是一位底蕴很深厚的人了。

而下午的课程的教师是苏珊娜。

当那火红的头发出现在学生们眼中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不论苏珊娜平时如何,但是只要到了正经的时候,她总有让新兵们窒息的气场。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苏珊娜露着狡黠的笑容。学生们集体打了一个寒颤。

苏珊娜的战术高底靴在两声脆响中站立时,所有的学生不由自主的站立起身。

‘刷!’

一片清响。

“坐下吧,这个课程是要和你们一起实际操练的,所以直接由我来担任教师。”

学生们乖乖坐下。

这个课程讲的是他们以后行军的排列,军规守则,战术站位等等的东西,这些光课堂上说说是没有效果的,没有演练一切都是白搭。

所以该讲的讲完了,剩下的再讲也没有用,苏珊娜接直接坐在讲台上交叠这双腿和学生们聊天聊了一个下午然后发觉还没到下课时间

她干脆提前下课。

第三十一章:来访者

夜幕降临,学生们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纷纷回到宿舍准备休息。

修在给暗喂完马草后,帮它好好地梳理了一下鬃毛。

但是今晚的暗却并不像之前一般温顺。暗看起来有些躁动,它撕扯修的衣角,不断地发出轻轻地低吟。

修安抚似着暗,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它的脸想让它安静一些。但是暗始终无法安静下来。它不断地望着城门的位置,蹄子有些焦躁的踏着。

‘它是想要出去跑一跑吗?’修这样想着。

“好啦好啦,等明天的课程结束了,我就向苏珊娜教官申请一下带你出去啦!”修安抚着说。可是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安静下来,而是更加焦躁了。

修有些不知所措。

在距离修数百米外的城墙,两双眼睛透过斗篷的缝隙远远地看着他和焦躁的黑马。

“这是它的后代吗?”其中一人问道。声音虽显苍老但是中气十足。

另一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这样爱着他,连族徽马的后代都给了他,却让自己在他的心里留下那样的形象。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那人沉默不语。

“你又是这样,一说你你就不说话。修这一点就是和你学的!”苍老的声音恨铁不成钢“记住,你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但是你不能去找他,明白吗!”

那人再点点头。

两人消失在城墙的黑暗中。

当两人消失后,暗的焦躁才慢慢的平息下来。它蹭了蹭修的脸颊,低头嚼着麦子。

“这就对了嘛!明天一定带你出去玩的!”修信誓旦旦的拍了拍暗的肚子。

他忽然觉手感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坚硬了。

“暗,你是不是胖了一点啊!”修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眼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看来麦子没有白喂啊!”

当修还在和暗扯着是否变胖的事情的时候,披着斗篷的两人走进了教官的宿舍大楼。

守卫在大楼附近的守卫们看见两人后非但没有阻拦,反而还崇敬的行了一个军礼。

他们推开大门,径直走进总教官的办公室。

总教官杰拉德正看着教官们上报的教学报告,批阅后用另一张纸写下了自己的意见叠在一起放在一边。当两位斗篷人进来后,他抬起头。

“你们已经看了一天了,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人呢?为什么是你们在这里!”一个人掀开斗篷,语气不善。

“弗朗西斯!不要忘记你怎么和我保证的。”出声制止的不是杰拉德,而是另一位斗篷人。他的声音苍劲有力,就像一只拳头直接把弗朗西斯的冲动打掉一半。

他掀开斗篷的兜帽,露出面容。已是花白的头发,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和老人斑的苍老的脸。但是他的眼睛却闪烁着慑人的光满,就像是一只猎鹰。越苍老的猎鹰越是可怕。

如果修在这里,他一定会惊讶的大叫:“父亲,阿瑟爷爷!”

是的,来人正是弗朗西斯和阿瑟。

“父亲,你对我说的是:教官由阿波卡利斯家族出人,可是为什么是他在这里!”弗朗西斯指着杰拉德说到。

“弗朗西斯,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妻子的家人的吗?你那如少女一样羞怯的心我没有心思管你,你要是不能把修带好,那你就不要和我们争夺修的抚养权!”

“你做梦!”弗朗西斯怒吼。

“弗朗西斯你闭嘴!”阿瑟生气的大吼。

所有人都安静了。

“杰拉德,我需要一个解释。”老阿瑟对弗朗西斯说道。

“我向教皇请命,自愿前来担任第十骑士团的总教官一职。”

“教皇别说官话,我要听理由。”

“阿波卡利斯的训练不足以发掘修的潜能。”

“你是在滥用私权。”

“阿瑟先生,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说我。”杰拉德毫不客气的回应“第十骑士团究竟是怎么诞生的,真正的理由知情人很少可我是其中一个。”

阿瑟如常:“哦?那你倒是说说是为什么?”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话还要我说出来吗?你能瞒过阿波卡利斯,但是你瞒不过沙尼亚特。”杰拉德眯着眼睛“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你滥用职权瞒过阿波卡利斯,我滥用职权把自己调过来。我们都不过是滥用职权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只能向你们保证,修在我这里,会和平常的学生一样,接受同等的教育,同等的训练。他们会一起成长为b级战斗力,那个时候,我会让他做出选择。”

“沙尼亚特的崩坏操控能力,还是卡斯兰娜的枪斗术。弗朗西斯,你觉得他会怎么样选择?”

“毫无疑问他一定会选择卡斯兰娜家族!他是我的儿子”

“是吗!”杰拉德把手中的文案摔在桌面上,站起身走到弗朗西斯面前“你还知道他是你儿子啊?修活了七年,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关于卡斯兰娜儿子在家中不受宠的消息可一直都传进了我的耳朵里。”他盯着弗朗西斯的眼睛“我现在很后悔为什么当初同意奥托薇拉的婚事。我的妹妹死了,她的后代却饱受丈夫的折磨。很可笑,不是吗?”

杰拉德忽然蹲下,一只拳头划过他的头顶,剧烈的破空声回荡在办公室内。杰拉德毫不犹豫的拔剑挥出,却在弗朗西斯脖子边停下。

他的头顶,一把卡斯兰娜制式手铳抵住了他的头。

“杰拉德,你一直都很清楚,薇拉是我的禁裔任何人都不可以提起她。你已经准备了遗书了吧。”他的手指把扳机压到极限,只需要再用一点力,杰拉德一定会死。

忽然弗朗西斯的手铳被一道黑影重重踢开,杰拉德趁机跳开,十字剑依旧指着弗朗西斯。弗朗西斯的手铳因那一脚走火了。这一枪直接轰碎了一整个墙面,枪声就像是一门攻城火炮的声音一样。

忽然打开的空洞让夜风涌了进来,大量的纸片被吹得四下飘零,就像雪花一样。

这声音直接惊动了守卫们。但是当他们看见破碎的墙壁,两位对峙着的大人他们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退下吧,这里是我的事情,回到岗位上。”杰拉德平静的对守卫们说。

守卫们面面相觑,退回自己的岗位,留下一个老人,僵持着的两个中年人,和一地的纸片。

“杰拉德,不要激怒我的儿子。不然你一定会死,而下一次,我不会阻拦。”阿瑟冷冷的说到。

杰拉德看了阿瑟一眼,点点头,收回十字剑。但是他看着弗朗西斯的时候,却带着不屑,根本不退缩。

“阿瑟先生,我给你一个解释。你们觉得修的身体太弱了,经不起磨练,对吗?我告诉你,修在这几天的成就都在这里,你自己看。”杰拉德把一叠纸递给阿瑟。

阿瑟扫了一眼,有些不可置信。

“修的体力可以支撑那么久了吗?”

“在所有新兵中,修的体力是最好的。尽管力量很差,但是这一年只是骑士的集体训练,也是给他们打基础的时间,有的是让修提升的时候。第一年让他们像个士兵一样懂得集体的合作。第二年,才是骑士真正的训练。一年打基础,已经足够了。”

“天命的资源正源源不断地划过来,这里还在建设。要不是阿瑟先生你太过着急,只要再等一年,这个训练营就能变成一座城池。那时候,才能真正的进行天命骑士的训练。”

“我知道阿瑟先生你之前对修进行过训练。可是阿瑟先生,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卡莲。卡莲的成功是不可模仿的,这样的身体素质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能够成为标准。修,不过是普通一点而已。哪里有五岁开始不打基础上来就修习卡斯兰娜体术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阿瑟,弗朗西斯和卡莲!”

“你是为了修,而我是为了我妹妹。我们的目的相同,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对修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话说完,杰拉德坐回办公椅,继续批阅文件。

卡斯兰娜的两代家主就这么在那里站着,思索着杰拉德说的话。

“你要怎么保证修会安然无恙?”

“我不需要向你保证什么呢,你们只需要等五年就好。”

“要是修死在这里了呢?”

“连外族的女孩子们都可以通过训练达到b级成为女武神修可是卡斯兰娜直系血脉!这就是你看待自己儿子的眼光?如果连训练场的训练都不能完成就不要活在对抗崩坏的世界。”

弗朗西斯准备发怒,但是阿瑟却把他压住了。

“我只想要他能够平安的毕业,成绩没有关系,只想他平安的毕业!”

“行啊,那就不用训练了,我今晚就可以给他把一切手续办了并且给他颁布毕业证,他会成为最早的一位毕业生,比卡莲还要早的毕业生。证件我就放在这里。”

杰拉德真的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毕业证拍在桌上。

“如果你要的话,就拿走啊。”

两人看着毕业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卡斯兰娜家族对天才的教育非常在行,但是修不是天才,你们现在知道像是什么吗?你们像是在行贿的人。你知道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你会对你们有多大的打击吗?”

“想要修平安的度过训练期又想要他能够毕业。可能吗。弗朗西斯,我和你在训练营,到底有几次差点死在死侍手上你还能记得吗。我是不记得了。”杰拉德合上手上的文案,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你是要我给你的儿子特殊对待吗,你是想要修在我这里得到特权吗?你觉得,你这样是在爱他吗?你这个连表达自己感情都做不到的懦夫。”

这次弗朗西斯没有回应,他沉默的接受着。

“好了,事情就到这里吧。你们说的再多,我依然是这里的总教官。我知道你们这次是来带走援军的,天已经很晚了,你们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你们再走吧。我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杰拉德直接离开了,留下阿瑟和弗朗西斯在原地呆呆的站着。

“走吧,我们回房间。”阿瑟拍着儿子的肩膀。

“父亲,杰拉德变了很多。我快要不认识他了。”弗朗西斯眼神落寞“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他以前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他现在粗暴的简直像另一个人。”

“这几年变得最多的,就是你们当初的那些人。奥托薇拉去世后,你们都变了,不再像从前了。”阿瑟眼中流露出感慨“一切都会变化的。没有谁可以一直不变,即使,是永生的神!”

第三十二章:调走的守备们

第三十二章:调走的守备们

杰拉德回到房间后紧紧地把门关上。

他贴着房门,浑身就像失去了力气一样软软的滑坐在地上,看起来不是严肃的总教官,而是一个颓废的中年大叔。

他揪着头发,似乎十分的痛苦。手指不断地用力收束,好像要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揪下来。

“奥托薇拉,你从一小就让我操心你去世后都让我操心!”他似是抱怨,又似怀念。

良久,他狠狠地吐了一口气,从胸口取出一封信。

这封信来自沙尼亚特家族主家的城堡。他撬开封签,取出信纸。

信封上的内容只有一点:命令杰拉德放弃总教官的位置,立刻回主家接受调遣。

杰拉德把信件伸到烛火上,让火焰攀上信封,熊熊燃烧着。

杰拉德像是感受不到火焰的灼热一般,他的手指几乎贴着火焰,但是他的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平静地看着信纸渐渐地被火焰吞噬,好像那炽热的温度不存在一样。

他推开窗,把手中的火焰扔出窗外。一道亮光闪过,最后的信纸在下落的火光中燃烧殆尽,灰烬在风中支离破碎。

他狠狠地搓了搓脸,把剑放在桌子上,闷头睡觉。

清晨,修洗漱完毕喂完马后正准备去上课。

忽然他看见大量的女武神和骑士们在城门口集结,然后由两名斗篷人带走。

城中似乎一下子少了一半的守卫,城中一下子少了很多生气。

“发生什么事了吗?”修有些奇怪。

结束课程后,修跑到食堂找到正在吃午饭的苏珊娜,想要询问一些情况。但是看见苏珊娜后发现苏珊娜并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坐着四五个女武神教官后,于是准备离开。

“嗯?修!过来过来,看见我怎么就走了啊!做来这里坐着,教官们不会吃了你的。”苏珊娜眼尖的发现了修,招招手把他叫过来。

修只好端着午餐走过去,坐在一群教官中间。他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总觉得自己进了狼窝。

“自然点,放轻松。教官们就比你大几岁,也可能是几十岁,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来,咬一口面包!啊~”

苏珊娜抓起修的面包递到修的嘴边。修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咬了一口。

教官们都笑了。

“苏珊娜,这么欺负一个小弟弟可不太好啊!”一个女武神教官戏谑的笑着。

“就是啊苏珊娜,莫非春天来啦,对小弟弟有感觉啦!我可听说这孩子可是训练营里最小的一个啊!好像连十岁都不到啊!你也能下得去手?”另一个女武神接着调笑。

修的脸都红了。

女武神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哟!脸红了!”女武神们都笑了。

只有苏珊娜淡淡的说了一句“他是卡斯兰娜家的。我们教官的族人。”女武神们的调笑僵在脸上,随后眼中化作一片温柔。

“这样啊这么说来,难怪这头白发那么的熟悉。”女武神们安静了们似乎在回想这什么事情“这就是你这两天和我们提起的学生吗?”

苏珊娜点点头。

“修弟弟,要喝口粥吗?姐姐的粥放了有鱼肉哦~”一名女武神将勺子伸到修的嘴边。

修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不要调笑他了,这孩子很容易害羞的。”

女武神们会心一笑,也就不再调笑了。

苏珊娜也把面包还给修让他自己吃着。

过了好久,修终于把面包吃完了,才想起他要问的事情,赶紧向苏珊娜说出自己早上看见的那些。

“今早上走的那些?你看见了啊。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听说被调遣走的守备们都是去前线了。应该是又有什么大动作了吧。”苏珊娜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悠悠晃着,口中嚼着装了麦粥的勺子,只要头稍稍一偏,火红的长发就柔顺的像是绸缎一般从耳后倾泻而下。

“这样的事情在军营里很常见啦,但是从训练营里调走人就不常见了”一位女武神用手指撑着下巴缓缓地说着“毕竟训练营的守备一般是不会轻易允许调动的,而且这边是出了名难说话的杰拉德大队长啊!他都同意调走自己的部下”她戳了戳苏珊娜“会不会是准备向战线内推进了呢?”

“应该不会吧,主教和骑士团指挥官们很珍惜战斗力的,向崩坏深处推进每次都会死很多人的啊,应该是崩坏兽们在冲击战线吧?”苏珊娜这样说道。

“那不是更糟嘛!”另一位女武神说到。

“算了,咱们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也帮不上忙。好好想想怎么训练这些小的才是重点!”话题就此终结。

“对了,修!这两天虽然没有体能,但是你要补课,知道吗!自己每天都要去训练场,你的耐力不错,所以你要负重跑!”苏珊娜用勺子戳了戳修的额头。”

“哦知道了”

“怎么,不愿意啊,我告诉你”

“不不不,我非常乐意!”修炼忙表现的开心些,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乖乖的就像一只宠物就差一条摇晃的尾巴。

“这还差不多。”苏珊娜满意的点点头。

结束了午餐,修回到宿舍。

他发现奥托居然不在宿舍,这让修感到有些惊奇。他还能去哪里?

反正这里是训练营奥托总不会出事。

他躺在床上翻看着《崩坏基础》,看累了就小睡一会。

当号角声响起时,意味着午休结束,下午的课程正式开始。

六门课程,五名教师一名教官,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教学风格,但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会把课堂和生活结合起来,让学生们更加容易接受,更容易明白。

就连算术课也是一样的。

“假如你们一个人的战斗力是一,十个人是多少?”

“十!”

“假如一个死士的战斗力是五,五个死士的战斗力是多少。”

学生们想了一会才有人回答“二十五!”

“那你们要赢过死士,至少需要多少人!”

“二十五人!”

“嗯,二十五减二十五,刚好等于零。但是”这位年轻的男老师回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们要用二十五个人去和五个死士同归于尽吗?”

场下一片笑声。

“这些在数学上成立,在交易中成立,但是在战斗中不成立!没有优势的战斗,不要应战,因为那只是无谓的牺牲。当然,也有意外的情况。”

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房子和几个火柴人。

“假如这些是村民。”

他再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

“假如这些是死士。而你们的战斗力绝对打不过,你们会撤退吗?”

“不会!”所有人都坚定地回答。

“很好。死士入侵村镇的时候,无论你们有几个人,都要给我顶上去!不要因为死亡而失去你们的勇气和荣誉!”

“是!”学生们齐声回答。

“但是没有要你们拿着手铳和剑就往它们脸上凑。你们还是有战术的!”年轻的男教师说到“至于是什么嘛~”他故意拖长音。

学生们好奇心起来了,纷纷正襟危坐。

“我先卖个关子,等你们苏珊娜教官上课的时候她会告诉你们的!”

学生们哀嚎一片。

“现在我要给你们几道加减题,你们在纸上写好交给我批改”

不得不说,天命的教师们都很有一手,什么课程在他们手里都能活跃起来。

“如果上课都是那么有趣的话,六门课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修这样想着。

第三十三章:修的觉悟

第三十三章:修的觉悟

当下午的课程结束后,修来到了训练场。

他这才发现原来有很多的人都在训练场自己做着训练,并没有人督促他们。有的是学生,有的则是教官。

当修看见这样的场景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和别人的差距原来是这样来的。一直以来,他的训练都是弗朗西斯对他的惩罚,强迫性要求他长跑等等之类的体能。长此以往,修就把训练当做是惩罚。

而今天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不是惩罚,而是机会。

一个让自己脱离‘无能’这个词的机会。而自己却一直在浪费时间,浪费机会。

修紧紧地握着拳头。在文化课的这两天,他根本没有去训练自己。

他迈开脚步,走到蹲举用的大石头边,奋力的扛起它,开始绕着操场跑圈子。

“咦?那不是修吗?”一名二队的学生指着操场上小小的身影。

“还真是啊,怎么他背着石头跑步啊!他的教官在为难他吗?”另一人说到。

“你说,他能跑几圈啊?”

“听一队的人说过,他体力很好,但是力量不行没石头还好说,扛着那么大的石头,我觉得跑不了多久。十圈吧。”一人摇头说到。

但是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数字有些多了,但是也没有反驳。

虽然众人都在议论纷纷,但是他们也没有关注太久,又继续自己的训练。

修没有理会那些,而是调整着呼吸,紧紧地抓着背上的石头,目视前方,一步一步的跑着。

扛着石头和自己跑,完全是两种感觉。修感觉到奔跑的每一步距离都变短了,也更加吃力了。重点是他的脚还有力气的时候,手快没力气了。

他咬着牙,皱着眉头忍受着身体的酸楚。仅仅是五圈下来,他就觉得自己的体力快要消耗完了。

原本自己可以勉强跑完三十圈的

现在也可以!

修一咬牙,继续!

每踏一步,从脚掌脚踝到膝盖大腿,一阵酸软得无力感席卷入大脑,仿佛在下一刻,腿就会软倒在地。

修甩甩头上的汗珠,也甩去腿反馈给他的无力感。

给我顶住!

修跑了八圈。

当脚步再次落地时,他的脊椎传来了疲惫的刺痛。长时间的背负重物让他的脊椎有些不堪负重,传来了痛苦的信息。

修扭了一下腰舒缓痛苦。给我忍着!

他趔趄了一下,刚才的动做让他差点失去平衡。

修在刺痛中跑了十一圈。

“修居然跑下来了?超过十圈了啊!”几个不看好修的人有些意外。

“或许他更加能坚持吧”一名学员有些佩服的说道。然后他看向了一边的同伴“喂!看见那个扛着石头的人没?他比我们小三四岁!被他超过了你们还有脸吗!拼命啊!”

这话说得让旁边的人脸都绿了,纷纷加快了自己的训练速度。

修并不知道他似乎让别人鼓起了干劲,他只知道,他现在很难受,很痛苦。

几乎每一步,身体各个部位都传来了难以忍受的感觉,无力,疲惫,酸软,刺痛。

所有的感觉慢慢的混杂在一起,慢慢的涌向修的大脑。

这样缓慢的痛苦是最可怕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在这样的过程中因无法忍受而停下选择休息。

他在这样的痛苦中坚持着,紧紧的咬着牙,连下巴都开始颤抖,继续跑着。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汗珠从发根,额头,鼻尖等等的地方不断地分泌出来,划过眼角,划过嘴唇。有的流进了嘴里,给舌头带来了汗液的酸涩。更多的是顺着下巴滴落在衣服上。

他的双手都抱着石头没办法擦汗,汗液就像一只虫子一样在他脸上滑落着带来了痒痒的感觉让他更加难受。

他觉得自己的靴子里都已经被汗水泡过了脚掌,他的衣服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十八,

十九

二十!

身体上的无力感让他感到难受,手已经快要举不起石头了,脚已经快要撑不起身体了,万般痛苦就像一个炽热的火炉包裹着他,不断地加热,加热,加热。

当所有的感觉到了最极端的时候,修将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一声怒吼。

“呃啊!!!!!!”

他的目标。是三十圈!这个在平常只需要稍稍坚持一会就能完成的目标,现在看起来遥不可及。但是

但是!

修的心里憋着一口气。

不就是一块石头吗,他还能把我杀死在这里吗!我的父亲都不能让我死在卡斯兰娜的城堡里你算什么!

在忽如其来的愤怒中,修像是发怒的小绵羊,倔强的向前跑着。

旁边的同学们已经有些担心了。

“喂,你们说,修到底要跑多少圈啊”

“不清楚,但是总觉得他这样跑容易出问题啊。”

“才七八岁吧,这样的训练量只能说不愧是卡斯兰娜的人吗?”

这些修都听不见。或者说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身体还太小,这样的训练,普通人的成年人都不一定能熬下来,他虽然有卡斯兰娜的血脉,但是毕竟只有七岁。最重要的一点:他并没有卡莲那么优秀!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发黑,耳朵也渐渐地开始嗡鸣,连步伐都开始摇晃。他已经跑得不像之前那么稳了。

但是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跑了两圈!

二十一,二十二!

这里的表现终于引起了教官们的注意,当一名骑士看向他的时候,不由得点点头。

“这小崽子身体不怎么样但是意志力不错啊。”

“才七岁吧?有这样的耐力不错了好吧!足够进正规骑士团了吧?怎么会在这里?”旁边一名骑士疑惑的说。

“我听苏珊娜说过,他体力很好,但是力量差的可怕。就算在这里的训练他都跟不上进度。要是进了正规骑士团,我怕他只能从头跑步到尾。”

“跑步有什么不好,全身都锻炼啊。多好的打基础的训练。”

“跑步练的是腿,你的手没力有什么用!还不如举重!”

“跑步练的是耐力,你要是连耐力都不够挥两下你都没力了那什么打死士去?”

“要是没有力量你打算和死士崩坏兽耗体力耗死他们吗!”

“你当我们的手铳是摆设吗!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拿着锤子就往崩坏兽的脸上砸吗!”

“暴力才是男人的浪漫!”

“肌肉白痴!”

教官们很快就把话题给带偏了,开始讨论是耐力重要还是力量重要了。

旁边的女武神们习以为常,根本不管那几个骑士,而是紧紧地盯着修。

“这样的白发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吧?”

“教官的族人吗?”

“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极限了。再跑下去可能会崩溃。要是摔倒了”女武神皱起了眉头“石块会压到脊椎的吧。”

“要阻止他吗?”

“不,看看他能到什么程度。不过我觉得我们最好离他近一点,有什么玩意也来得及接住他。”

“我觉得我们直接跟着他后边跑就好。卡斯兰娜家族的人,值得我们这样做。”

“同意。”

女武神教官放下手中的器械,跟在修的后边跑着。她们想万一修坚持不住了可以救援,可是在学生们眼里看着就不一样了。

第三十四章:修的坚持

第三十四章:修的坚持

“看,教官们开始跑步了!”有人指着训练场说。

“不,不是这样!”一名学生静静地盯着女武神教官们“教官们是跟着修在跑步!”

“她们是在鼓励修吗?”

“不,不知道,但是我忽然也好想一起跑啊!!!!”另一名学生大喊。他真的“哐当”一声直接扔下手中的大圆木,跑到操场上跟在教官们身后。

“这家伙”同伴有些无奈。但是但是为什么自己也那么想去和他们一起啊!!!!

第二个人跟着去了。

很快,第三个,第四个,更多的人跟过去了。稀疏的跑道上涌进了五十多名学生,他们跟在女武神后边,女武神们跟在修的身后,慢慢的跑着。

二十三

二十四

二十五

二十六!

修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了,他只有一个想法

三十圈!我要跑到三十圈!他的速度已经慢的就像是走路,他的的呼吸早已凌乱,每一次吸气都深得似乎想要把整个肺都吸满一样,每一次吐气都快的像是喷气枪一样。这么做仅仅是为了下一口气更快的吸入。

尽管呼吸都是困难,但是,他的脚步还在继续!路途,还在进行!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修背上的石头已经滑下的很厉害了,他的手已经快托不住了。石头刚好抵在脊椎骨的中段。

而这个位置,在七年前,曾经受过致命的创击

而现在那个位置,一阵炽热的温度正缓缓地凝聚着,汇集着。

热量从四肢百骸之中出现,慢慢的汇聚在修的脊椎,汇聚在那个位置一个空洞的位置。

一丝丝符文若隐若现,神秘而强大的热量不断的凝聚着,形成符文的纹路。

这一切都在修的衣服下进行着。衣服外,一颗大石头阻挡在那。没有人能看见修的背上发生的变化。包括修自己。

“你说,这会不会就是他的最终目标呢?”女武神们讨论着。

“不知道。但是他应该早就已经到极限了,他哪里来的力量支撑他跑那么远呢?”

“或许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吧。”

“这个小家伙,明明只是跑个步,为什么为什么就能让我也情不自禁的就跟着过来了呢!”

“谁知道呢”

最后一圈,修已经跑了两百米了。剩下的两百米,却犹如天堑一般。

还差一点

就差一点了

我不要放弃

我不想做废物

我希望父亲可以夸奖我

我希望可以像教官照顾我一样照顾其他人

我不想要活在被别人保护并且被别人忽视的世界里



修的脑海中,闪过了一道身影

想要做卡斯兰娜家的骑士!

修踏过了一百米的弯道。

就剩下一条百米的直道了!最后的直道!

“就要到了!”修张开口。像是油一样粘稠的唾液让他的话含糊不清。

他几乎无法维持跑步的动作,甚至踏出下一步都需要莫大的毅力和勇气。

好累身体好痛好难受我只想好好地吸几口气

但是就快到了,就差一点点过了一半了,一半

就在这时,修的双腿毫无征兆的一软,忽然摔倒!

女武神们正在聊天,注意力来不及转移

学生们正在热血沸腾着,在心中给修打气,却根本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没有人反应过来,也没有人能够帮到他。

修重重的摔倒在地,背上的石头狠狠地压在他的背上!

那里的符文正若隐若现,但是在这样的压迫中

支离破碎!

炽热的力量重新散入了修的四肢百骸之中,但是却没有消失不见,而是留在了他的骨骼,肌肉里。原本已经逐渐构筑起来的符文已经没有了一丝的痕迹。

女武神们慌忙的涌上前把石头拿开,想要把修送去紧急治疗,但是

修紧紧地抓住地面。

“求求你们,放开我,我还差一点,还差一点!”修哀求着。

女武神们刚想要拒绝,却被人按住了肩膀。她们抬头看去,看见了一头如火红绸缎的长发。

女武神们放开了他。

修试着站起身,但是根本站不起来。

他不断的挣扎着,用力着,手脚一次次的撑起,却又一次次的倒下。身边的人都不忍心的看着他。

该放弃了吧!放弃吧!这只是训练,只是训练啊!你已经尽力了!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大家的心中这么想着。

但是

一只手伸出,紧紧地扣着地面,缓缓的拉动着那已经无法站起的身体!

修一点一点的爬着,一点一点的爬着!

终点线就在眼前,就差那么一点!怎么可以放弃!

近了,更加近了!

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我可以!

四十米

三十米

“修!加油!”

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被彻底的引爆了心中的那份热血!

“加油!修!”

“修好样的!”

“修你是最棒的!”

“修弟弟加油!”

学生们都给修加油打气,不断地鼓励着他,连女武神教官都开口为他加油。

修已经无法回应他们了,也根本听不见了。他的心里只剩下执念。

完成他!完成他!

二十米,十米,五米二米一米!

到了,到了!要到了!

还差一下,就差一下!

修抬起手,放下

但是却没有触碰到地面。

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在后退?不,不。不!我就要完成了!我就要完成了!

不甘和愤怒在胸口中爆发,淤积在喉咙,单开口却只发出了吐气声。

他现在太虚弱了。

他回过头,看见自己正被苏珊娜提着离开了训练场。

“你记住,你自己定下的目标还没有完成。现在给我吊着这一口气,缓过今晚。

“不要做什么狡辩,你最后的五十米,你的负重石头已经没有了!所以这次可以算完成一半!

“记住,今天晚上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地给我恢复体力知道吗!明天的课程我给你请假!

“给我活下去知道吗!”苏珊娜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

但是修已经听不见了。

他彻底的晕了过去。

在修和苏珊娜离开后,女武神教官们看着剩下的学神们。

修的训练是一种刺激,成功激发出了他们心中的热血和激情。他们的的眼中闪烁着斗志。

教官们相视一笑,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新兵们!刚才那个,是我们训练营年龄最小的新兵!他的表现,你们都看见没!”

“看见了!”

“你们能不能做到和他一样的训练!”

“能!!!!!!”胸口燃烧着热血的新兵们,不论是男是女都是吼着回答。

“那我们也来三十圈,行不行!”

“行!”

“好!就不要求你们负重了,因为没那么多东西!”

学生们都笑了笑。

“但是三十圈,一圈都不能少!掉队的,自己接受惩罚!”女武神大声的吼着。

“是!一定完成任务!”学生们的回应,震响了正片山林。

“二纵队列队,高矮排列!跟上我们的步伐!”

“是!”学生们嘶声力竭的回应着。他们都在想:绝对不要被修给超越了!

夕阳下,响起了新兵们训练的口号。整齐有力而不失朝气。

第三十五章:苏醒与变化

第三十五章:苏醒与变化

当修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阳光透过窗台照在修的脸上,暖洋洋的光芒让照在脸上。温暖的光芒就像一只轻柔的手,静静地抚摸着修的脸庞。一阵轻风吹进了房间,修额前的头发细细摇晃,带着细细的痒。

再睡一会吧?

他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在阳光下睡一会。

不对!

修忽然睁开眼睛。自己的房间,阳光是照不进来的!

或许是眼睛睁的太过猛了,一时无法适应光亮,又闭上了。一时间,头剧烈的疼起来,他忍着不出声。

他想了想是怎么回事。

昨天自己在训练,好像训练过头了,被苏珊娜带走不,我还没有完成训练,我还差一点!

但是苏珊娜教官没有让我完成不,是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我最后五十米没有负重,不算的。

那就下次再完成吧。我总能完成的!眼睛已经可以适应光线了,修睁开眼坐起身。可能是因为刚适应光线,也可能是因为才起床的原因,修看的不太清楚,他也没在意。

嗯?修觉得有些不太对。

自己昨天明明进行了那么累的训练为什么今天一点身体一点疼痛都没有呢?他活动了一下手臂,确实没有多少酸痛的感觉,拉伸一下胳膊也没有那种肌肉要撕裂的感觉。

简直就像没有做过运动一样。

算了,不理解的事就不管了,当做昨天的训练还不够吧这是哪?

他眨眨眼,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充满了粉色与白色的床上。

粉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和枕头,还有一只大号的毛绒绒的熊玩偶正睁着眼睛无辜的看着枕头。

自己的骑士制服已经被脱下了,正被挂在一边的墙上,现在自己就穿着一条裤头。他拉紧了被子。

他抬头看着这个陌生,却又有着温暖气息的房间。

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却被好好地修饰过。粗糙的石头墙壁被细心地刷上了石灰浆,并且抹的非常的平整。天花板上用细绳串着许多粉色的铃铛和珠子,只要有人拂动或有风吹过,清脆的小铃声就会回响在这小小的房间。左右两边的墙壁放了两排衣架子,一排是女武神轻甲,另一排是贵族女性的礼服,便服,马术装,手套,长靴,帽子等等的女性的服装。

这里应该是一个女武神的宿舍。

而且应该还是个教官。看,教官在桌子上睡得多熟

等等,有人在?

修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是却看见了一片火红。

好像有点熟悉。

他揉了揉眼睛,在眼角揉下了许多小碎块

看来自己该去洗个脸了。修有点尴尬的想。

他再次看向那位教官,这次他看清楚了。

一头火红如绸缎的长发瀑布一般披散在背上,就像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除了苏珊娜教官,修想不到没有谁的头发能红的那么艳丽,那么漂亮。

苏珊娜坐在木头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睡的很熟。

教官的作息是很好的,他们向来起得很早。

而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还在睡,看起来

她应该在修的身边守了一个晚上。

修想象着,苏珊娜把昏迷的自己抱进了宿舍,把自己汗淋淋的衣服脱掉,给自己擦了身子,守在身边一夜没睡到直凌晨或者直接到了早上才睡着

修觉得鼻子酸酸的。为什么苏珊娜要这么照顾自己呢?只是因为自己是卡斯兰娜家的人吗?如果自己不是的话苏珊娜还会那么照顾自己吗?

修摇摇头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悄悄地把挂在墙上的制服取下来。他摸到衣服的时候发现衣服还有些湿湿的,而且并没有汗水的味道。

苏珊娜教官洗过了吗?

修的心里觉得一阵温暖。

他踮起脚尖,悄悄地把床上的被子盖在苏珊娜的身上——不然不够高。

然后用自己最轻的脚步离开了宿舍。

他飞也似的逃离了教官的宿舍,守卫在教官宿舍的守卫们纷纷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修,但是他们只是眼珠子看着修,并没有偏过头。他们依然守卫在自己的岗位上。

修一路飞奔。就好像昨天那么大额量的训练没有发生过一样,如同一只飞奔的小马,一路飞奔在宿舍之间小小的路上,充满了精力,充满了朝气,体力充沛的就像好好地修养了几天似的。连修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昨天的训练真的那么有效果,那么立竿见影吗?修有点疑惑,但随之又抛之脑后。

反正对自己有好处,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继续向宿舍跑去。

他回到宿舍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慎重的挂在墙上,然后拿出另一件干的穿上。

他看了看自己画的课表,今天早上的课是阿吉拉老师的历史,下午是沙连娜老师的崩坏基础。他收拾好自己的装扮,准备去上课,这个时候奥托睡醒了。

“呀,修你也逃课啊。”奥托声音里带着玩味。

“苏珊娜教官帮我请了假了,我现在正打算去。你呢?今天还是打算逃课吗?”

“除了讲解崩坏的课,我都不去。”奥托很自然地说,似乎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教官都不管你。”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要知道,我不去没问题,你不去就死定了哦,忘了,你请了假。这倒是个好方法。”奥托戏谑的说着“你昨天的事情我可听说了啊。跑个步你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真是厉害啊。”

“奥托你是在嘲笑我吗?”修不满的看着奥托。

“不不不,我是在夸奖你。”奥托嘴角上扬着解释“你知道吗,你昨天闹了那一下之后,在场所有的人都跟着教官跑了三十圈结果出乎意料,他们居然都跑下来了。虽然累的像条狗一样但是眼中闪着的火光啊啧啧啧。”他口中在赞扬,但是语气反而像嘲笑“你给他们带了一个好头啊。他们现在的目标,可是不被你超越啊。”

“为什么你的语气像是嘲笑呢?”修看着奥托的眼睛。

“嘲笑?没有啊,这是值得鼓励的事情,不是么”奥托无所谓的耸耸肩。

“不说他们了,你吃早餐了吗?没有的话,陪我一起去怎么样?”

修本来想拒绝,但是想到苏珊娜也应该没有吃早餐,也就同意了。

第三十六章:奥托的圣经

第三十六章:奥托的圣经

食堂不是什么时候都有食物供应的,只会在固定的时间才会开放。但是修和奥托似乎赶上了末班车,在食堂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赶上了。但是也就只剩面包和烤面饼了。

“谢谢师傅!”修露出了一个笑脸。食堂师傅则是语重心长的说。

“你们这些小崽子下次早点起来。不看看现在多晚了,迟到受到的惩罚是很严厉的!我允许你们把食物带出食堂,快点回到课室去!”

“真的!谢谢师傅!”修大喜过望。他正愁着怎么给把苏珊娜早饭带出食堂。

奥托白了修一眼,似乎修对食堂一个厨子露出笑容让他很看不起。

修没有注意到奥托,他又拿了两个面包,就离开了食堂。

走在小道上,修和奥托一路走一路啃面包面饼。

“你拿那么多你吃的完吗。”奥托问。

“不是我吃的,我要给苏珊娜教官带过去的。”

“哦?是希望苏珊娜教官对你更好点吗?”

“不是的,教官对谁都很好的。她昨天照顾了我一晚上,早餐还没吃就睡着了。我不能让她饿着吧。”

奥托听了觉得有些道理。

“那你打算怎么带进去?门口的守卫们可不会允许你把食物带进去的。”奥拓说道。

“对啊,那怎么办啊?”修愁眉苦脸。

“拿去吧。”奥托拿出一个小布袋。

“你怎么会有袋子啊!”修有些惊奇的接过袋子。

“我经常会拿这个袋子装面包偷偷带回宿舍,晚上饿的时候就能有吃的。要是饿的话我没法看书。”奥托理了一下他金色的头发“虽然不是特地为你带出来的,但是既然你用得上,我就借给你吧。还给我的时候记得把面包屑弄干净点!”

“谢谢了奥托。你今天还打算进行研究吗?”

“研究?我还没开始呢。我现在是基础都没打好,器材一个没有,怎么做实验。不过如果我能够彻底领悟那本书,情况就不一样了。那本书很神秘,它明明就放在我家藏书阁的地下室,但是它的来历却没有人知道。上面记载的很多方面的问题我都没有弄明白,甚至还例举出了很多前所未闻的计算公式。我曾经给很多数学大家寄出信件向他们请教,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能够了解,看懂那些公式倒也是为难他们了,毕竟这是用来计算崩坏的公式。”奥托笑笑。

“没有人知道?”修无法相信“按你说的,那本书上有那么详细的记载和计算方法,肯定是有人写上去的啊!居然没有人知道?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本书的来历我们家族都没有人知道。”奥托罕见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我的父亲曾经看了一下这本书,他也不知道来历。但是他却很肯定的对我说:这是一本与魔鬼交易的邪恶的书,如果毁掉它,会引起魔鬼的愤怒,必须永远的封存在底下最深处,让他永不见光明。”然后奥托哈哈大笑“去他的魔鬼!天命一直都在和魔鬼打交道,有什么魔鬼能比崩坏更加可怕!”奥托手指着天,似乎在代指某一个人“所谓的神,所谓的魔鬼,还不都是天命编造出来谋夺立身之本的笑话吗!我的父亲一本正经一脸严肃,哈哈哈哈哈”他真的笑了起来,笑得那么肆意那么猖狂。

“毕竟是你的父亲,你不可以这样的!”修有些不满的说。

“哦,对对对,他还是我的父亲。嗯,不能对他不敬。对不起啊。”他对着天吼了一声“我们继续我们的话题吧。关于我的那本书,我可不管他到底是魔鬼留下的还是什么鬼留下的。里边的内容让我看见了另一条与崩坏作战的希望也是我奥托·阿波卡利斯尽情发挥的舞台!所以,它是我的圣经!”奥托目光灼灼。

“上边的内容太过超前,思想潮流太过于先进。现在的人是没有办法接受的。上边记载的那些公式,现在世界上的数学大家们都没能了解,更没有人听过。所以我更加确定,这是一本真正的圣经——我的圣经!”他忽然仰天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我至少要弄明白那些公式,才有接触崩坏并且做实验的资格。在此之前,我是绝对不会与崩坏接触的。因为那很危险,也是在浪费材料。”奥托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状态,很随意的说着。

“不接触?你是认真的吗?”修想了想奥托高傲的性子,表示怀疑。

“当然了。”奥托咬一口面包“虽然我研究崩坏,但是我并不打算把自己搭进去。这个东西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开始很多奇奇怪怪的实验,然后炸掉实验室,做个崩坏怪物,或者干脆弄个大灾难。就像炼金术师们一样。”

“不要把我和垃圾们联系在一起。”奥托高高的抬起头一声冷哼“那些空有大量资源却只会白白浪费的垃圾们,简直就是败类!渣滓!如果我有那些资源,我现在就已经有成果了!”奥托愤愤不平。“修,只要你肯帮助我,我会让你看见真正的研究者以及研究者的力量!在此之前你不要把炼金术师的形象和我联系在一起,我不是那些脏乱又白痴的废物!”奥托恨不得把他能想到的脏话都在这个职业上用一次。这个高傲的家伙根本没把炼金术放在眼里。

“好”修点点头“可是我要怎么帮助你呢?我也没有可以做实验的材料,我又不像你那么懂崩坏。”

奥托想了想,修现在除了能够在口头上支持他,也拿不出什么可以帮上他的东西。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总能帮上我的,但不是现在。”奥托拍拍修的肩膀“我需要一点时间让我对那本书有一定的了解。等我到了那个程度那个时候,我会着手开始研究武器,我需要一个可以实验武器的人。修,我需要你。”

“嗯嗯,如果你需要我,我帮你就会帮助你。”修很认真的点点头。

奥托看着修的脸,看了很久。直到修心里有些发毛,奥托才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我不喜欢欠人什么。如果你帮助了我,以后有需要,我会回报同等的帮助给你的。”

“好,说到做到!”

“嗯,说到做到!”

奥托和修在分叉口分开了,奥托回宿舍,修去教官宿舍。两人在这里刚好分开。

“不要忘记这个约定,我很少和别人约定什么的。”奥托看着修晶紫色的眼睛“如果我需要你,你一定要过来。”

“好。如果我需要你了呢?”修抓着小布袋,笑着问。

“如果你遵守诺言,我一定不会食言。”奥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完后他很干脆的离开了。

‘我会向你们证明,你们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即使不能上战场,我也可以对抗崩坏——用我的方式!’

奥托心里暗暗的想着。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认识到你们思维的误区。我会让你们跟着我的想法行动,跟着我的想法用崩坏来对抗崩坏!那样我至少可以配得上你!卡莲’

奥托再次想起他第一次遇见卡莲的时候,在早晨明亮温暖的阳光下,在万千白花盛开的花园里,一袭比阳光更亮的白色长裙与耀眼的人儿。她只是摘下一朵花,微微一笑,那一刻奥托被这道光芒照亮了整个内心的世界。

我会让我配得上你的,卡莲。

第三十七章:生气的苏珊娜

第三十七章:生气的苏珊娜

修走向教官宿舍。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楼,修心里有些犯怵。他看着手中的袋子,总觉得有些明显。

但是藏起来吧藏哪呢?

塞衣服里?修看着鼓起一大块的衣服摇摇头。

直接提着进去?这一定会被抓啊……

扛着进去吗?假装是很重的东西?

那就更加要查了吧!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你在干什么,现在是上课时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修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修回头,看见一名棕色头发,面容俊朗,穿着骑士轻甲的年轻的骑士站在他身后,面带不善的看着他。

嗯?这个教官有些眼熟啊

“是是卡尔教官吗?”

“你记得我?”卡尔面带古怪的表情。

“第一天晚上的是你在指挥我们打败死士的,我不会忘记。”

“以后你会打死更多的死士但是你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原因可以解释你为什么在这里的话,你就没有以后了。我再问一次,你在这里干什么?”卡尔追问。

“我我”修直到瞒不下去了,只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这样啊,算你有点良心,知道给教官带早餐。”卡尔摸着下巴点点头“你的袋子给我看看。”修把袋子递了上去。卡尔接过袋子看了看“两个面饼一个面包,你以为苏珊娜是什么,她能吃下那么多吗?你要是真拿那么多过去,她反而会不高兴。不要在女人面前说她们能吃知道吗!”

修乖巧的点点头,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还有,苏珊娜比起面包更喜欢面饼。这个面包你吃了吧。”

“可我吃不下了啊刚吃完早饭…”修为难的说。

“是吗,那我帮你吃了吧。”卡尔直接拿起面包就咬了一口“我帮你拿进去,守卫们不会理我。你直接回课室上课去。你不用担心她的身体,我们都经过熬夜的训练,曾经连续一个星期不睡觉都,只是一晚上,没问题的。好了你去上课吧,不要耽误课程。”

“是。请一定带给苏珊娜教官。”修说道。

卡尔点点头,目送着修离开。然后“我终于有机会接近苏珊娜了吗!”卡尔望着天,阳关下,英俊的脸庞隐约浮现了激动的表情。

来到苏珊娜的门口,他紧张的整理一下仪容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做个深呼吸。

呼,哈~

嗯,准备好了。

叩、叩、叩。

卡尔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再然后他就尴尬了。

此时苏珊娜背对着卡尔,衣衫半解,火红的长发如同绸缎一般柔顺的披散在背后,身体若隐若现,半露香肩,那洁白细腻的肌肤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苏珊娜回头的时候脸上带着丝丝红晕与羞涩的表情,她的手紧紧地抱着胸,但是那宏伟的规模却几乎无法抱住。

平时怎么就看不出来那么大呢?卡尔心里下意识的想着。

一般的人看见,一定会忍不住继续看下去,意志力差一点的一定化身禽兽了。

但是卡尔卡尔太了解苏珊娜了……或者说和苏珊娜同一批的训练生都太了解了。他此时冷汗直流。

“苏苏珊娜,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替修来给你送早饭的”

“好看吗”苏珊娜微微低头,眼睛似是害羞的微微闭上,却又留出一线,隐约可见一双美眸似乎不时看向卡尔,却又害羞似的转开视线,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楚楚可怜,煞是诱人。

“对不起我先离开了!”卡尔慌忙关门。但是被一只纤纤玉手却紧紧地抓住,门再无法寸进。

苏珊娜带着和善的笑容“卡尔弟弟,姐姐的身体你看都看了,这就想走吗?”

卡尔知道自己一定要遭。

一个小时后,苏珊娜擦掉额头的汗水,长长的喘一口气。

她是打累了。

卡尔似乎已经晕倒在房间的角落,不省人事。这还是苏珊娜强忍着怒火手下留情的结果。不然天命就要少一个年轻有为的骑士了。

本来睡醒后看见修不见了自己还很着急。准备换套衣服出去找找,结果卡尔直接开门进来。好吧他说他有敲门,但是自己根本没听见。那么轻敲给谁听?

至少他说了是替修把早餐送来的也就是说那个小子一点事没有还去吃了早饭顺便给自己打了个包。

看在有这条消息的份上留点情,只是打晕他就算了。

已经算轻的了!

苏珊娜看着身上开始慢慢凝结淤青的卡尔,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是,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吧

有什么不好的,死了最好!

可是真的好像有点过分啊

苏珊娜纠结了。

算了就当他走运吧,便宜他了。

苏珊娜愤愤的想着,解下他身上的铠甲,把他拖到自己的床上让他拿着被子蒙住他的头再用铠甲压着。

她强忍着心中的羞意快速的把衣服换好。

这应该是她有史以来换衣服最快的一次了,春光刹现,转瞬即逝,一套干净的骑士团女武神制服就已经换好了。

换好衣服后才让卡尔露出头,让他不至于死于窒息。

‘要是我回来你还没有走那就再收拾你一顿。’

苏珊娜心中这样想。她抓起卡尔送来的小布袋看了一眼。

“怎么是面饼?而且才两块?修怎么搞的算了,应该是去的也很晚就剩这些了吧。凑合凑合算了”苏珊娜叼着面饼打开宿舍门,然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门口已经堆满了骑士和女武神们,他们很统一的耳朵贴在门上和墙壁上试图听到更多的动静,甚至有个混蛋骑在别人肩上贴着天花板。这是想要听见什么?

门一打开,苏珊娜和他们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看见苏珊娜出来后,他们脸上闪过一片惊愕,又都很统一的露出勉强的不能再勉强的笑容。

看来那一个小时的动静确实是有点大了。这里边还混着几个楼下的守卫。

这些牲口直接擅离岗位跑上来听墙角的。

或许他们有理由,毕竟那么大的动静当然要有人来查看什么情况,所以他们来趴了一小时的墙角。

也可能是半小时。

总之被一大群人听墙角,还被当事人抓现行,无论哪边都一定风中凌乱。

“想去陪卡尔看看另一个世界的风光吗?”苏珊娜温和的笑着说。她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把造型狰狞几乎和她一样高的的大长刀。

她从哪里拿出来的?

众人内心:喵喵喵???

他们瞬间作鸟兽散,让苏珊娜一人在风中凌乱不,心态爆炸。

一阵鸡飞狗跳后,苏珊娜肩扛长刀嘴叼面饼走出宿舍。在楼下守卫们抽搐的嘴角中离开了。

霸气无比。

修是不知道卡尔的悲惨现状。如果他去送的话或许苏珊娜不会对他下手太狠,但也不会好到哪去。

这些修都不会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

他已经进了课室,虽然是迟到,可是苏珊娜给他请过假,所以阿吉拉没有多说什么就允许他进来。

但是修却忘记带课本了,只好跑到卡洛斯身边蹭书。

阿吉拉的课程永远都让人感到新奇,因为他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修一直在怀疑这个中年教师是不是从一出生起就一直在世界各地旅游。

无论是各国历史简史还是偏史,无论是哪座大城市的总督或城主的事迹甚至是一些皇室八卦他都有知道。

当然八卦的事这是在一队的课堂上才说的,如果在二队的话,那些学生都是来自欧洲各地的贵族,阿吉拉说的八卦指不定就与他们的祖先或者与他们自身直接有关,那乐子可就大了。

同样,阿吉拉说的并不多,仅仅是用来活跃课堂,因此他的课上学生们的气氛一直无比热烈。

他与学生们讲的历史与对普通人的历史完全不一样。普通人的历史只有战争,而天命记载的历史,却处处充满了崩坏的身影。

这些是被无数人苦心掩盖的世界真相。

比如不列颠曾经的王者陨落的那一场战争。

“亚瑟·潘德拉贡是一位从古至今都很少人能够与之比拟的英雄王者。

英吉利海峡对岸的那个岛屿曾经饱受崩坏的折磨。从那位王者拔出石中剑开始,英吉利的崩坏就再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

这位王者的一生都在与崩坏对抗,一生戎马,南征北战几乎没有停歇,甚至来不及过几天安稳的生活。尽管她为不列颠做出了无比巨大的贡献,可是她的一生却是可悲的。亚瑟王是对抗崩坏的英雄,可是她的儿子莫德雷德却被感染成一个可怕的死士。”

阿吉拉神情肃穆,在说着亚瑟王的事迹时,他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言语也不再温和,而是严肃庄重,就像是在宣讲圣经的教父。

“被感染的莫德雷德无比的强大。在莫德雷德被彻底转化成死士前没有人知道那位年轻的骑士已经被崩坏缠身……最终他无力抵抗崩坏的侵蚀,最终变成了死士……

“他无比的强大,甚至一度占领了不列颠的王都。亚瑟王那个时候在法兰西边境作战,当他赶回去的时候,一切都晚了。王宫被杀的鸡犬不留,甚至王都都没有几个活下来的人。

“亚瑟王一路将他从王都打出去,一路追杀。但是莫德雷德也早已有了死士的军团……那是死去的士兵们。”

“在最终之战,那位王者忍住了心中莫大的悲痛将长矛刺入他的胸口。可是被感染的莫德雷德太过强大,即使被长矛穿透也还有力量反击……那个临死反扑给亚瑟王造成了致命的伤害……

“亚瑟王的伤势太过严重了,她没有办法支撑下去,她将湖中剑交给最后活下来的圆桌骑士手上让他一定要扔回湖中。

“最终亚瑟王死。参与了战争的圆桌骑士仅仅只有一位活了下来……他与骑士团的牺牲换来了不列颠数百年不再受崩坏的侵袭,但是那位王者与他的儿子却永远的沉睡了。更可悲的是亚瑟王甚至连子嗣都没能留下。亚瑟王一脉,断了。”

他说完后,由衷的低头默默祷告:“睡吧,古老而伟大的英雄。愿你的灵魂在天堂能够得到安眠。”

在坐的学生们都神情肃穆,没有一点嬉笑吵闹。

他们神情肃穆,学着阿吉拉低头,但是却没有说话,默哀着。

在这时号角声响起。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了。我们下星期再见,同学们。”大家都不愿意阿吉拉离开,希望可以多讲几个故事,但是都最终都明白不能为难老师,只好忍着,等待下一节历史课的到来,同时也在期待着下午的课程。

他们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上了课堂,这样有意思的课程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

第三十八章:刷马与拖堂

第三十八章:刷马与拖堂

早上的课程结束了。

修告别了卡洛斯后没有再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去军需处领取给暗马草。他已经有两顿没有给暗送马草了。

在军需官骑士那里登记过后,他扛着一袋麦子拎着一袋马草匆匆跑回宿舍边的马厩给暗添上粮草。

暗正喝着水,食槽早已空空如也。即使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有吃东西,它也只是安静的站在马厩里,既不吵也不闹。只有听见修的动静后才会抬起头看一眼,这才悠悠踱步到食槽边静静等待。

修把麦子和干草倒进食槽搅拌一下让麦子和干草混均匀,再给水槽倒满水。

嗯这时修闻到了很重的马粪味。

仔细想想,暗在这里也有一星期了,马厩也该清理一下了。修这样想着。

但是……那好麻烦啊好脏啊……真的要弄吗?

修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弄吧!自己可是说过了要好好照顾它的,不过是清理马粪而已,不算什么的!

顺便把马也刷一下吧,有两天没有刷马了,也该给它洗个澡了。

但是现在暗正在吃草,那自己也先吃点东西吧。

“奥托,一起吃午饭吧!”

修敲了敲门。

奥托放下了羽毛笔“行啊。”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和低落。

“怎么了,你第一次这么没精神啊。”修问到。

“别提了,那几个公式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奥托有些烦躁“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公式,也不知道它的下级算式是什么,更不要说如何运算……”奥托心里显然被弄出了火。

修抓着奥托的双臂,很认真说:“奥托,你是唯一一个研究崩坏的人,你是所有人的先行者,你是开辟道路的人。先行者是痛苦而孤独的,因为太多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困难在他的面前阻拦着他,让他步履维艰,寸步难行。但是在困难你也要走下去,因为这就是先行者的伟大之处。先行者的痛苦这会为后人铺下一条康庄大道,他们会顺着我们开辟的道路越走越远。那时他们会感谢你的。”

奥托瞬间泪目“修……”

“不用感谢我,我在书上看到的。”修一笑。

“我是想说你身上马味好重,离我远点。”

修“……”

最终奥托还是和修去吃了午饭,尽管一直嫌弃修身上的马味,但还是和修面对面喝了一碗麦粥。

午饭很快吃完了,两人离开食堂。

尽管一直嫌弃修,但是修说的话奥托应该还是听进去了,他表示要回去继续钻研公式。

修则去军需处领取了铲子和小推车。

忍着心中的恶心,一点点的把马粪和铺垫用的麦秸混好,铲进推车里装满了才推到城外指定地点倒掉,马粪会被统一焚烧。

一车装不下他又装了两车才装完。

他在地面铺上新的麦秸,铺好麦秸的马厩又是干净清爽的马厩了。

他再打了几桶水,把暗牵到空地,一点点的把水拍在暗的身上让它适应一下水的温度,然后就用大刷子轻轻的一点点的刷起来。

训练营配备的东西是很齐全的,刷马的大刷子也是有的。只是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动物的毛做的,不仅很粗,而且毛身很坚硬,但是偏偏又可以像树枝一样半弯曲,刷马正合适不过。

从马脸,鬃毛,脖子,身子和尾巴,修一点点的把毛刷开,把脱落的却又没有掉的毛一点点的刷下来,不时拍一点水做润滑。

毛刷在马身上刷出轻轻地“嗤嗤”声,在它背后刷尾毛。但是暗并没有什么动作,它很安静的站着任由修折腾,偶尔扬起头将鬃毛扬起。

不得不说暗的脾气在马里边算是非常罕见的,这么温顺的马别人几乎无法想象。即使修的毛刷在刺激它的独自或是直接站在暗的屁股后直接刷尾毛暗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安或者焦躁。要知道这两个地方可是最容易让马失控的位置,常人稍一靠近就容易挨到蹄子。

修花了半个小时把暗刷的干干净净。它乌黑的毛就像涂了油一般铮亮。

修把它拉回马厩拴好后,自己也去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现在是九月。九月的天气还是很炎热的,距离转凉还有一段时间,虽然很快了,但是谁也说不准。不过看情况,近几天的天气,还是炎热在支配。

这样的天气稍微动一动就会是一身的汗,在身上粘着难受。

其实主要是奥托一直在嫌弃他身上马味大,说会把整个宿舍熏臭于是就把他赶了出去让他洗澡。

洗去一身汗渍后修也觉得舒服很多。看来中午洗澡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是晚上多洗一件衣服而已。修心里想着。

“奥托你要去洗个澡吗,可舒服了。”修建议。

“不,我可没那个闲工夫。我并没有出汗。”奥托在纸上写写画画涂涂改改“我还要弄明白这上边说的东西。”

修过去看了一眼,上边写满了字母和各类等式,修一点看不明白。

“也就奥托你会明白了吧。”修由衷感叹。

“我还一点都不懂。”虽然奥托说着自己不懂,可是他的嘴角还是不可抑制的高高扬起,显得很高兴。

毕竟谁都希望自己可以被他人认可,即使高傲如奥托也一样。

既然看不明白那自己也就没有看的必要了。

很多年前父亲就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那个时候修对阅读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但是很多单词不认识,向弗朗西斯求助的时候,弗朗西斯就是那么说的。

后来老阿瑟陪在他的身边慢慢的一点点的教着修拉丁文的拼写和发音,修才能看懂一些比较粗浅的东西。

在很长的时间,修是在藏书阁度过的。

因为他没有任何地方可去,也没有什么人会有耐心和时间去陪修玩耍。

修跳上床拿着自己能看懂的《崩坏基础》认真翻阅。大概半个小时后修的眼睛有些酸,便合上书沉沉睡去。

号角声响起,午休结束。下午的课是莎莲娜教官的《崩坏基础》。这也是唯一一节奥托会去听的的课程。

虽然他会从上课开始批判老师讲的内容一直到下课。

这节课也不例外。莎莲娜并没有其它几位老师一样那么会调动气氛或者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但是她讲的内容都是重点,很多都是让人在面对崩坏的时候活下来的技能。因此几乎所有的人都无比的认真听讲,然后在课本上做好笔记。

当然,奥托除外。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学生,他一开始就是自由散漫的少爷。这一节课奥托都在找莎莲娜崩坏理论的漏洞,然后狠狠地批判。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身边的好几个人都能听见,他们都用不满的眼神看着奥托。

“这位同学,你不听课,但是请你不要打扰我们。”一名金发女武神不满的说。

“什么这位同学啊,这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少爷,奥托·阿波卡利斯,出了名的傲慢。但是明明自己又是很无能的人,真搞不懂他哪里来的自信。”旁边有另一名女武神不屑的说着。她的音调怪怪的,像是故意这样说话。

修刚想说什么,只见奥托站起身了:“报告老师,她们打扰我听课,还对侮辱我!”

奥托这么一弄,全部人都震惊了。

不明白的人是震惊居然有人在课堂捣乱不怕被直接赶走。而明白的人是震惊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居然先行向老师告状?

“老师,我要解释,他一直在对你的课程指指点点说你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因为他的声音太大打扰到我我才会说他,是他先打扰我的!”女武神心里气死了,连忙站起身向莎莲娜解释。

“是吗,那么刚才说我的那些坏话你敢说出来吗?”奥托将瞳孔转到眼角瞥着那名女武神。

“那你刚才说老师的话你敢再说一次吗!”女武神不甘示弱。

奥托冷冷一笑,正想开口。

“都给我闭嘴!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现在争执只会打浪费别人的时间!有问题等到下课。”莎莲娜舔了舔嘴唇“我会教教你们什么叫拖堂!”

第三十九章:团结与辩论

第三十九章:团结与辩论

经过一番打搅后,大家听课的心情多多少少被影响了,这节课教下来并不尽人意。

而一节课教的不好最难受的不是学生而是老师。因为这有一种自身能力被否定的感觉,因此莎莲娜很不高兴。

当下课的号角声响起后,莎莲娜没有下课,而是等待号角声结束后宣布:这节课拖堂!

没有经历过拖堂的学生们还觉得挺新奇的,因为这比平时下课晚还觉得挺有意思。但是他们不知道这名为拖堂的恶魔在未来很长一段日子就要统治他们的下课时间。

修有点不好的预感,他用手肘推了推奥托“要不认个错吧?”

奥托自信的笑了笑“我没有说错什么,干嘛要认错?”

修没办法,只能不安的看着莎莲娜。

“现在我们来说说刚才的问题吧。”莎莲娜收好讲台上教案后,开口说到“莱蒂,你先说。”

那名面容有些刻薄的女生站起身:“老师,他上课一直在旁边说你的坏话,说你这里将不对哪里说不好,声音有很大弄得我们都没有办法听课了。我们要他安静点他就直接向你告状说我们打扰他听课。分明恶人先告状!”

莎莲娜点点头:“妮娜,是她说的这样吗?”

那名为妮娜的女生点点头。

莎莲娜看向奥拓:“奥托,到你了。”

奥托一声嗤笑:“没错,虽然她们有所隐瞒,但是她们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所有学生都哗然了。为什么他敢那么傲慢的说出这样的话!

学生们议论纷纷,一时间课室充满了讨论的声音,声音里偶尔传出“没家教”、“无礼”等等的字眼。

莎莲娜眉头深深地锁起。她用力的一敲黑板,把黑板都砸的扭曲变形深深地凹下一块:“所有人给我安静!”

一瞬间教室寂静无声,学生们看着黑板,噤若寒蝉。

“奥托,她们隐瞒了什么你说出来。”

“他们说我是废物,家族里出了名的废物少爷。”奥托毫不在意的直接说了出来。

学生们不可思议的看着奥托。这样骂自己的话他居然这么自然地说出来,好像与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莱蒂,妮娜,奥托说的是真的吗?”莎莲娜平静的问到。

妮娜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莱蒂眼睛四下躲闪,但还是承认了“是,我说过。”

“那你要先对奥托道歉!”莎莲娜忽然吼到。这忽如其来的一声怒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莱蒂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莎莲娜。

“你知道为什么要你先道歉吗?”莎莲娜语气再次平缓。

莱蒂呆滞的摇摇头。

“因为你现在是在对别人进行人身攻击,进行侮辱!你在家里受到的教育,有哪一点教你这么做了吗?莱蒂·沙尼亚特!”莎莲娜的语气突然严厉“家族的家教从来没有一点说过可以对别人的不足进行辱骂。如果你要说奥托是废物,那么你要想想你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莎莲娜重重的拍桌子。这一掌就像晴天霹雳,把所有的人都吓一跳。

“向奥托道歉!”莎莲娜厉声喝到。

莱蒂心里真的很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先道歉。

“奥托同学对不起。”她干巴巴的说完后再也不说话。

奥托高高的仰起头,脸上满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奥托,你接受道歉吗?”莎莲娜眉头一皱。

奥托嘴角微微一翘:“接受,我接受她的道歉,毕竟我大度。”

很多学生开始不满奥托的傲慢,但是莎莲娜在这里他们也不敢说话。

修推了推奥托的大腿,示意他适可而止,但是奥托似乎不为所动。

“那么奥托,现在我们来处理你的事把。”莎莲娜双手抱胸“我教的怎么样先不说,你直接在课堂上打扰他人的学习”莎莲娜语气渐渐变得不善“你的修养呢?”

“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莎莲娜老师,在此我也对被我打扰到的所有同学们说声抱歉,请接受我真诚的歉意。”奥托直接微微欠身向所有人道歉,态度好的不行,刚才傲慢的样子看不到一点影子。

忽然转变的态度让莎莲娜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没来得及骂他就道歉了还真挑不出什么错。

“莱蒂、妮娜。你们接受奥托的道歉吗?”

莱蒂低头不说话,妮娜则点点头。

“奥托同学,看来你到道歉不够诚意。”莎莲娜看着奥托。

“是我的的不对,很抱歉莱蒂同学,因为我而影响你听课了。为了表示歉意,我愿意为你免费做一件事情,什么事都可以哦”

“不需要!”莱蒂打断了奥托“我不要你做什么,我原谅你,因为我大度。”莱蒂声音里带着愤怒。

莎莲娜叹口气,但还是开口说到:“好,莱蒂选择原谅你,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是”莎莲娜双手撑住桌子“我之所以要莱蒂先向奥托道歉,是因为你们以后是要上战场的。”她目光逼视着所有的人“以后你们在战场,面对崩坏你们是要把背后交给彼此的!如果你们内讧,相互说坏话甚至相互敌对,你们上战场要怎么信任对方!”莎莲娜按讲台的力气越来越大,木制讲台发出了不堪负重的“吱吱”声,似乎随时会倒塌“如果你们不团结,怎么在崩坏的战斗上取得胜利?啊?你们想一个人面对数之不尽的崩坏兽潮吗!这连天命最顶尖的骑士都做不到!”

“我决不允许你们之间起内讧更不允许你们内斗。不要说我,就是你们的苏珊娜教官,阿吉拉老师,莫雷德教父等等的其他老师也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学生们沉默不语。整个课室寂静无声,他们都低下头反思着。

过了很久,莎莲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件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不希望你们以后还出现不利于团结的行为!”她看向奥拓“现在到你的问题了。你现在说说,我哪里说的不好,或者说错了。”

“你说的东西有八cd是错误的。”奥托少见的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而是很平淡的说着。

但是这句话说完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了!

“什么!”

“他哪里来的自信说这么猖狂的话!”

“这个叫奥托的什么人!他天生不带脑子吗!”

“他在质疑老师?他以为他是谁啊!”

“有病啊这人!”

只有修一句话没有说。他不知道奥托对崩坏了解多少,但是他可是崩坏的研究者,敢这么说一定有原因。但是

能不能不要那么嚣张啊!作为你舍友我压力很大啊!

莎莲娜再次一敲黑板。这次直接把黑板敲穿了,大片大片的石灰飘落在地上堆了小小的一摊白的粉末:“安静!”

课堂再次安静了下来。

“我的课程是根据这本教科书和我在战场的见识所说的,你是说我在战场看见的东西也是错误的吗?”

“老师你在战场上说的东西倒是有一半是正确的。”奥托这么说着。

“是吗,那么你说说看。”

“那就先从最小的开始吧。举个例子,老师你看见的崩坏战场,完全是一片荒芜,所有的生命都会被崩坏侵蚀破坏。但是死士也是生命。这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呢?”

“你是说死士也是生命?”莎莲娜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奥托“那东西是亡者的遗骸!是对逝者严重亵渎的东西!它们已经死了,不过是崩坏让他们再次动起来,怎么可能是生命!”

“老师你对生命的定义是什么?”

“生命的定义?”莎莲娜忽然停滞。她想了很久“活着的就是生命。”

“那我们先不说死士,我先问老师几个问题。”奥托一挥手奥托追问“什么是活着的?怎样才算活着?”

“没有被杀死就是活着,有什么好问的!”莎莲娜不耐烦,直接简单粗暴的回答。

“植物靠晒太阳活着,那么靠晒太阳就能活着的是不是生物?”

“是。”莎莲娜想了想,点点头。

“如果一个东西对生物有猎杀欲望并且会主动去捕猎,你说这是不是生物的行为?”

莎莲娜想了想“不是。”

“不是吗?老师你解释一下,狮子,熊,狼的行为可以吗?”

莎莲娜只好说:“算,那是猎食本能。”

奥托笑了笑:“只有活着的东西才会死,对吗?”

“对。”

“所以只有活着的才能被杀死对吗?”

“是的。”

“如果死掉的人复活了,那他算死的东西吗?”

“死掉的东西怎么可能复活!”莎莲娜皱起眉头。

“我说的是如果,如果!”

“好吧,算。”

“如果满足以上的条件,可以算是生命吗?”

莎莲娜越来越觉得不对,但是她想了很久后还是点点头“可以。”

奥托露出自信的笑容“死士有哪一点不能满足的?”

“可是它们是被杀死的人!”莎莲娜并不认同。

“他们是被复活了。不过更多的人还没有死就已经被转化成了死士。他们最多算是换了一个种族,换了一个生命的形式活了下来。他们不是死的,而是活的。因为只有活着的东西才能被杀死,而死了的东西是不会动的,能动的只有活着的东西。所以死士,崩坏兽是生命,有错吗?”

莎莲娜张了张口,竟无言以对。

这明明听着非常的不合理,但是她偏偏想不到要怎么去反驳。她打心底不认同这个观念,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反驳。

死士会捕猎吃东西,它们会主动性的袭击并啃食生者。

就算没有食物,死士也可以像植物一样吸收崩坏能活下去。

死士确实可以被杀死。

死士被转化也确实不需要被杀死。或者说死去的人不会变成死士。

死士确实符合上边的要求,一点都没少。她也承认了符合以上几点的东西就是生命,难道直接推翻自己刚说的话吗?

这时候莎莲娜想到了一个词:诡辩。

莎莲娜作为一个教官居然说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奥托。

莎莲娜皱起了眉头。

第四十章:奥托的诡辩与喜悦

第四十章:奥托的诡辩与喜悦

接下来奥托让莎莲娜彻底见识了什么叫诡辩。

每当莎莲娜提出一条疑问的时候,奥托总有三条甚至更多的理由说回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是一派胡言,可是却没有想到要怎么反驳。

他指着教科书上的内容一条一条的说着,辨别着。所有的人都觉得那是一派胡言,但是莎莲娜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就更不要说这些才入学一星期的菜鸟们了。

当奥托终于说过瘾了,向莎莲娜微微欠身后,从容坐下。此时课室内一片寂静。

“奥托,你好厉害啊!”修小声的说着。

奥托笑而不语。

莎莲娜直直的看着表演完毕的奥托,过了好一会似乎才回过神。

“啪、啪、啪”莎莲娜鼓起掌“好一个能说会道,能言善辩的学生,不愧是阿波卡利斯的三少爷。即使身体不如意,思维却很灵敏。我承认,我说不过你。”莎莲娜放下鼓掌的双手“我的课,你已经可以不用上了,你的成绩我给你满分。”

场下一片哗然,但是没有谁提出异议。

“你们都听好了,如果你们谁都可以做到奥托这样的程度,我的课你们直接通过,以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不会阻拦!”莎莲娜大声的宣布“你们现在就可以提出问题,然后像奥托那样说服我。我莎莲娜·沙尼亚特决不食言!”

所有人面面相觑,但是没有一个人举手。

没有人对自己有这样的信心。

“如果没有,那么就下课!”莎莲娜抱着教案直接离开。

大家这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

仔细想想这一堂课拖了将近一小时,要是再不走,食堂该没有吃的了。

大家一哄而散,乱糟糟的向食堂奔去。

但是有一个人却没有和其他人一样。

那就是安东尼,在一队和卡洛斯并列第一的人。他站在了修和奥托的面前,拦住了准备离开的两人。

“奥托同学是吗?”安东尼看着奥托。

“是的。”奥托露出带着一丝傲气的笑容。

“我叫安东尼。安东尼·沙尼亚特。”安东尼没有在意奥托的表情“我想知道,既然你那么优秀,为什么我之前的课堂和训练从来没有见过你。”

奥托的嘴角扬的更高了“那是你眼神不好没看见我。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吃饭了。”

“等等!”安东尼拦住奥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交个朋友。”

“是吗,谢谢你的好意。朋友我交了,没事别打扰我。”奥托毫不客气的推开安东尼的手直接从他身边走开,留下安东尼脸色难看的站在原地。

修连忙跑到安东尼身边“他就是这样的,不要放在心上啦,只是脾气不好,哈哈,哈哈”然后修也跑了。

安东尼紧紧地握着拳头,然后松开。

“奥托,你有点过分了,他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啊!”修抓着奥托的衣服。

“交朋友?你见过这样拦在路中间,气势汹汹先问罪再说交朋友的吗?再说了想交朋友之前哪去了?还不是看到我今天的才华被我打动了才想过来结交的吗?”奥托撩起散落的金色长发“这样的人,我看不起!”

“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修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奥托现在的状态自大?自以为是?还是自恋?

或许都有。

和奥托吃完晚饭,修照例去军需处领取马草,和米娅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给暗添完马草后,修洗了一个冷水澡就回到床上。

明天就要开始体能训练了,今晚得早点睡。

希望不要像第一天晚上一样大半夜的紧急集合。修看着手上的《崩坏基础》,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被奥托下午这么一折腾,修也没有看下去的欲望了。奥托都直接说这书上有很多是错的

那么还有看下去的必要吗。

修放下了《崩坏》,拿起了阿吉拉的《历史》。

修手上的书说是《历史》,但是里边写的东西却涉及了地理,宗教,政治。虽然只是很浅的一点点,但是也足以让修把他们当成很有趣的故事来看下去。

童话故事书籍在这个时候可是还没有普及的,因为童话故事很多时候被当做闲书,在贵族们眼中只有无能的人才会看童话。

“但是听过阿吉拉老师讲的课,这本书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有意思啊”修索性放下书本,闭眼睡觉,很他快便沉沉睡去。

夜色越来越深。窗外,一轮银色月光缓缓照入宿舍,在地面铺上一层银色的光辉。

几声虫鸣一闪而逝,房间内的小桌子上,蜡烛还在燃烧着。小小的烛火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加明亮,让烛光照亮更多的空间。

奥托咬着羽毛笔尖,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公式。

一滴汗水从额头泌出,缓缓地从脸颊滑落,滴在纸上“啪嗒”一声。

奥托身体忽然一个颤抖。

他匆匆的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的数字,列出一连串的的公式。这张不大的纸很快被写的密密麻麻,看得人眼花缭乱。

但是这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奥托,他在数字的空隙中继续书写,一系列的符号在他笔下诞生,一连串的数字在他笔下变动。他写的越来越快,纸张的公式越来越密,写下的字也越来越小。当这张纸几乎要被墨水完全染成黑色的时候,奥托握着羽毛笔在桌子上刻画着。

一个简单的,只有4个数字,三个符号四个单词组成的公式被刻画在桌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奥托仰天狂笑,他兴奋的从椅子上跳起在地上不断地蹦哒,再跳到椅子上,再从椅子跳到桌上。

他用力的用脚跺这桌子发出了巨大的噪声以此来发泄心中巨大的喜悦。他欢笑着,他嘶吼着。这一刻他不像个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少爷而像是个疯子。

“奥托你疯了啊!”修毫无意外的被吵醒了,对着已经癫狂的奥托他直接吼着“你就不怕引来教官把你揍一顿吗!”

奥托罕见的毫不在意修说的话,而是一下子从桌子上跳起,跨过四五米的距离跳到修的床上把修从床上拉起来使劲摇“修我成功啦!我成功研究出算法啦!我可以开始设计崩坏武器啦啊啊啊啊啊啊!!!!”

“放放手!”修一把推开奥托,然后抓住他的头用力按在枕头上“疯了啊你!”

“谁啊,大晚上不睡觉吵什么吵啊!”隔壁的宿舍传来了吼骂。

修狠狠地瞪了奥托一眼。要是奥托没有合理的解释修一定会好好地收拾他一顿。

第四十一章:奥托的打算

“修,你知道我这项突破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他意味着什么吗!”奥托的在床上挣扎着,他的兴奋根本无法抑制下去。修的被子被他又抓又扯,床上一片狼藉。修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大概听懂了一些,但是他现在只想奥托安静下来,但是奥托似乎不为所动。

“我已经找到了新型武器的研发方向了,我找到了!哈哈哈哈哈”奥托仰天长笑。

这笑声是那么的放荡,是那么的肆意,那么的疯狂!

就像被关押多年后终于得以越狱的魔鬼,又像穷困半生后忽然获得无尽金山的乞丐,更像是一个将死之人再次获得了一百年寿命的垂暮者!

“修,你知道吗,你知道这项突破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奥托忽然留下了眼泪,他大笑着问到“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哈哈哈哈”

“我自小身体就不如我的哥哥们,我在其他的领域又不能表现出过人的天赋。我不能上崩坏的战场,没有经商赚钱的天赋,不会指挥作战的制度,更不知文学创作的艺术”奥托狠狠地咬着牙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英俊的脸庞显得有些阴翳扭曲“我什么都不会!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说我的吧?啊?废物!他们骂我是废物!”奥托冲着修吼着“不仅仅是别人,我的家中仆人私底下也在说我,哥哥也这么说我甚至我的父亲也是!他们都看不起我!”

他似乎想要把多年来积压的一切愤怒,痛苦,心酸,屈辱等等等等的一切在今晚统统都释放出来!发泄出来!

“我们不是家人吗?家人不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吗,他们那么做到底算什么啊!我不是他们的家人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奥托重重的砸着床板,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重。

“你的妈妈呢?”修问到,但随后他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果不其然,奥托冷冷的笑着:“妈妈?我没有妈妈!我甚至根本不知道我妈妈是谁!”

奥托一直没有提过妈妈,那肯定也是已经死了啊!我为什么要问啊!蠢啊我!

修心里自责。自己应该要早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只希望奥托不要太生气。

“我父亲的女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那个是我妈妈!我从小都不被允许出去找她!”奥托撕声竭力的吼着“他们每天都把我关在训练室里,一天有一天,一遍又一遍地让我训练,训练,训练!每天起床的时候都还是黑夜,训练完了也还是黑夜我在那该死的训练室里呆了两年整整两年我一步也没有踏出过训练室我甚至睡在训练室!!结果呢?”奥托说话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他就像是一个疯子在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他用力的抬起头盯着修的脸,他的眼睛里就像有一片被压抑着的熔岩,不断地浮起,又缓缓沉寂下去。

“他们告诉我我是个废物!我是废物我上不了战场!然后我就无人问津了!再没有人理过我包括我的父亲!我那两年受的苦全部白费了!一点作用都没有没有一点意义!”

修不可置信的看着奥托。

他从未想过奥托的身世会如此的混乱,这让他深深的自责着。这个问题他不应该问的。

“奥托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修低声说着。

“没关系,反正今晚过后,他们很快就要后悔为什么当初这么对我了。自那天以后我就下定决心,我要找到另一条路,用自己的方法来对抗崩坏,来实现自己的价值但是其实对不对抗崩坏我并无所谓,我只想要向他们证明他们当初犯下了多大的错误。现在一切都可以开始了我从今晚开始就可以着手研制让我就此超脱的东西。我可以研究出崩坏武器!”奥托手掌按住自己的脸用力抹去眼泪,眼神坚定。

“那么恭喜你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修问到。

“修,你知道为什么这个公式那么困难吗!”奥托没有回答修,而是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奋问了修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但是他有没有等待修的回答又自顾自的说着“因为其实不只是一个公式!它里边有崩坏与物质百分比的计算,有崩坏浓度输出的计算等等!这一个公式里,是一整套用崩坏能来强化物质的公式!为了这个东西我从进入训练营之前都一直试图解开他!现在我成功了!”

“强化?”修听见这个词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要是没有对崩坏的抗性,只要沾染崩坏,可都会毁灭啊!除了天命血脉和偶尔出现的抗性普通女孩们,还有能抗住崩坏侵蚀的存在?”

“不一定!物质不一定会被崩坏侵蚀!如果崩坏真的侵蚀一些,那么崩坏战线内的一切早都变成粉末了!连土地都不会剩下!”奥托手舞足蹈“所以这可以证明,崩坏与物质是可以共存的!至少只要满足某种条件,崩坏能可以与物质共存!”

“苏珊娜教官说过的,经过天命铸造大师精心铸造的宝剑长矛都不能太久的在崩环境里呆着,不然会损坏。你打算直接把崩坏弄进武器里无论是使用时间还是安全性,都有很大的隐患啊!”修很担忧。

“如果是由多种金属合成的金属呢?”奥托意气风发

“修,你想想,如果一块金属有着钢铁的坚硬,牛筋的韧性甚至像是生物一样可以自己修复自己你觉得这样的金属,可以容纳崩坏吗?”

“有这样的东西吗?”修不敢相信的说着。

“当然没有!”奥托带着玩味看着修。

“那你说什么?有意义吗?”修觉得自己被耍了。

“有意义!”奥托掷地有声“虽然这东西世界上是不存在的,但是我可以一点点的制造出来!而制造这个东西的方法,就在那本书上!”一提到那本书,奥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按着他的修,跳下床跑到桌子边抓起厚厚的书。

“这是上帝赐予我的圣经。这里的东西太过博学了超前,强大的不可思议。这一本书完完全全的记载了很多利用崩坏来作战的技术。包括——武器制造!他向我打开了一条道路,一条与现在对抗崩坏的方式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条——通往真理的道理!”

“金属铸造方法就在这里!武器制造的概念也在这里!真这本书最难的一点就是理解出那一组公式,那组公式的重要程度就相当于加减法对于数学的意义一样!”

“你怎么世界上没有的东西你要怎么做出来?”修显然迷糊了。

“世界上本来还没有武器呢,武器不就是我们造出的吗?”奥托充满自信“我只要有原材料,一点点的调配实验,绝对可以做出来!那将会是新型武器的原材料!要制作武器就需要那道公式计算测量而现在,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了”奥托看向修,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现在我们只差最后一个问题。修,我需要你的帮助。”

“啊?我能做什么?”修有些疑惑。

“借我点钱。”

修“”

第四十二章:转变

修一个晚上都在没理过发疯的奥托。

昨晚兴奋的就像是发情的猴子,但是力气又大的像是发情的公牛。好吧奥托疯的就像发情一样。

他疯起来简直有些不可理喻,修怎么做都不能让他安静一点,隔壁两间宿舍都跑过来敲门了。

修废了好大的口舌才把人劝回去。

他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扔进奥托的怀里,然后跑到奥托的床上躺着。他真的是困了。

当奥托被那个袋子咋的胸口发闷的时候有一瞬间是火冒三丈的,但是当奥托袋子里的东西掉出一个后,奥托所有的不满都消失了。

佛罗林金币!居然是佛罗林金币!奥托把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了。

在哗啦啦的声音中,金灿灿的金币在床上堆了一个小山堆。

这竟然全部都是佛罗林金币!奥托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些钱。

在十五世纪,各个小国林立,每个领主为了证明自己的地位都会搞一套自己的货币。

但是有一种货币,而且只有这一种货币可以在这众多的国家,领主里可以当做通用货币,那就是佛罗林金币。

这种金币的含金量可以高达百分之九十八,唯一被各个势力主们认可并允许流通的金币。这种金币的价值比所有的货币都高。普通一家人一年的伙食还不到一枚佛罗林金币。

要知道大多数的领主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千佛罗林金币以上!如果换算下领主们的所有的开销,一年也不过几百枚佛罗林金币而已!

这个袋子至少装了七十多枚!

修不知道这一袋金币在外边能引起多大的血雨腥风,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用不上,然后他全部扔给了奥托。

奥托当然清楚这些金币意味着什么!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修,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抓紧了小袋子,一头倒在修的床上,只是喘着气,一句话也不说。看来他终于是疯够了。

他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修,心中觉得有一股暖流流淌。

这种感觉,只有当初卡莲认可自己研究方向的时候的时候才体验过。

他清楚的记得当自己惴惴不安的和卡莲说了自己的研究打算的时候,自己心中是何等的不安。他害怕那圣洁如焰的人儿对自己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甚至厌恶。但是当她回报以温暖的微笑的时候,那一刻奥托觉得神的光辉正照耀在自己的心中。

这一次他再一次体验到了那样的感觉。

他曾经被全家人反对进行崩坏的研究,家人甚至不愿意给奥托哪怕一点点的帮助。奥托所需要的一切东西都只能自己去打听,自己去购买。他太清楚这些金币的价值了。

他看向修的时候,似乎也看见了一道微弱的光芒。

虽然很微弱,但是却和卡莲一样闪耀。

奥托在万般思绪中不知不觉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他太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一次了。

夜幕已深,世间万籁俱寂。此时连虫鸣声都已经没有了,似乎连昆虫都已经悄然睡去。窗外夜风轻轻吹过,抚摸着屋子那粗糙的石面,带走地上细细碎沙。

天空的星辰依旧在缓缓运转没沿袭着已经行走过的千万年的轨迹。城外,被崩坏感染过的利剑杨树林在风中轻轻摇晃。枝与叶的碰撞发出了铁片撞击的清脆声响。就像是巫师在祭祀时权杖上的铃铛,用风声传递流传万古的挽歌。

夜幕终究渐渐淡去,一抹白色在天边渐渐亮起。

当号角再次响起的时候,修打着哈欠快速的换好衣服跑去集合点。昨晚被奥托折腾的太晚了,修现在眼睛还有点酸酸的,想闭着。

他忍不住想起奥托一本正经要钱的样子修本来还以为能帮上什么大忙结果就是这个

“结果弄了半天就是为了钱我还以为我真能帮上什么忙的可惜现在必须要集合了,不然还能帮暗准备好马草”

训练是非常辛苦的,修在班里依旧很差,但是值得一提的是修没有落后太多了。最闪耀的两个人依然是卡洛斯和安东尼两个人。只要一到训练的时候这连个人就像彻底卯上劲了一样,一个比一个卖力,弄得苏珊娜不得不要求他们放慢速度。

因为做太快,并不一定能更好的锻炼。就好像让你在一秒钟内举起东西和一分钟举起一个东西一样。后者相当于你举着东西举了一分钟你用了一分钟的力气,而一秒的那个只等于喘口气而已。

修并没有和他们角力的打算,只是自己默默地完成者进度,这一次,他终于不是掉队的了,而是从掉队的变成了跟上的。

尽管依旧是最后一名,但毕竟是个进步,不是么。

一天的训练结束了,修第一次站进了集合的方队,这感觉真令他感到新奇。

“今天我们要表扬一个人,那就是:修!恭喜他,他终于不再需要补课了!”苏珊娜甩甩火红的长发,大声的说到。

大家都轻轻的笑了。

苏珊娜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现在你们都给我注意了啊!修现在都有进步了,但是我好像没有看见你们中谁有进步,这让我有点不开心了。是不是两天的文化课就把你们都给上软了?”

“不是!”

所有人纷纷打起精神,表现出一幅“我很有精神”的样子。

看到这样苏珊娜才点点头继续说“修在你们之中是最小的一个,也就是说,你们都是他的哥哥姐姐!所以你们给我记住了!如果你们谁被弟弟给超过了,那么他的训练量直接翻倍!一直到重新超越修为止!”

大家一片哗然。

“修,你可不要那么拼命啊!我就是你后边那个啊!”一个有些胖胖的男孩说到。

“怎么可能啊!”修看向那个男孩“我又不是什么天才怎么可能啊!”

看着修着急了大家都笑了。很明显苏珊娜实在开玩笑。

但是当修看见苏珊娜一脸玩味的表情后,修就觉得大事不好了。

“当然了,修。如果你在一个月内没有超越一个人,那么你的训练量就要翻倍了。”

修:“!!!”

所有人这才意识到苏珊娜是认真的。

“好了,都安静。今天难得修弟弟能够那么准时的完成训练,那大家就直接解散吧!”

苏珊娜转身就走,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新兵。

第四十三章:卡斯兰娜的支脉

解散的人们要么走向了食堂,要么直接回了宿舍。训练了一天大家都很累很饿。一路上,修和其他的同学们都有说有笑,场面看着十分和谐。

第一大队的人都来自天命三家,身上都拥有三家那无比荣耀的姓氏,况且在莎莲娜的那一番话里大家都得知团结是很重要的。

因为不团结会受到惩罚。

所以大家都会尽量的向别人表达自己的善意,让自己看起来很团结。

但是总不能总是自己团结别人,也要别人来团结自己啊。但是要怎么做才会让别人来团结自己呢

让自己在别人的眼中看起来更加优秀就好了。

如何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优秀呢?

能力,修养,性格,品德。

能力自然是要表现在日常训练和学习上。表现的越优异自然能力就越强。

修养便是礼貌礼仪问题,这关乎到自己姓氏的名声,每个人都会很注重。或许奥托除外。

性格上要做到温和,谦逊,礼让等等。没有人会愿意和一个性格糟糕的人打交道吧,除非有求于他。这个奥托也除外。

品德更是衡量人的重中之重,一个人如果品德都不好了,那也就不要说和人相处了。这个训练营会直接驱逐他。这个奥托好吧奥托做到这点了。

至于如何给自己加分呢?

表现自己的品德和修养是最好的方式。那要怎么加分呢?

比如尊老爱幼。

尊老是做不到了,因为这个训练营里没有老人。别说训练营了,整个天命都几乎没有老人存在。因为很少有人能够活到老。

当然也不是没有,比如阿瑟。但是这个老人一只手就能放倒所有人。还需要尊老吗?

尊老做不到,但是爱幼的话

这不就有个最小的么?

况且修是卡斯兰娜家族主脉的儿子,对他示好绝对不会有什么吃亏的地方。并且在他的帮助下,第一天的凌晨让所有人都免于责罚,大家心里都对他是有点好感的,对他表示关爱,可绝对不会有人说做作之类的闲话的。

因此,修的被很多人默认当做小弟弟来关照。虽然也不至于把他当做宝贝一样供着,但是总能和很多人会在他人面前表现自己关怀小朋友以显示自己品质优良,这让修很困扰。

但是让他庆幸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带有目的性的采取接近修的。

“修,今天表现的很不错啊!”一个满头银白色短发的男生凑到修的身边“像这样进步下去,很快你就追上我们了啊!”

“修已经追上我们了哟!”一名淡金头发的女孩忍不住笑道“修弟弟,多吃点哦!早点追上他让他练双倍!”

“露娜!你怎么能这样!”男生一脸难受。他觉得他和修的排名相差无几,看修的速度应该很容易追上他,他心里犯怵。现在的训练了就已经很累人了,双倍训练那可真是要了命啊!

“安德鲁,我可是为你好哦!”名为露娜的女生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况且这可是我们主家的小少爷,希望他多进步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哦!”

是的,这位名为露娜的少女也是卡斯兰娜家族的血脉。只不过她身上的血脉已经很稀薄了,不要说身体素质,甚至对崩坏的抗性有所降低。因此她也达不到练习卡斯兰娜枪斗术的要求。

区分主家和分家其实很简单。

天命两大战斗家族:卡斯兰娜家族和沙尼亚特家族都在漫长的历史中一直与崩坏抗争,他们的身体常年受到崩坏的侵蚀。这样的侵蚀直接影响到了后代的基因。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头发一代比一代苍白。

悠久的传承下来,被崩坏的侵蚀早已渗入了基因中,虽然对崩坏的抗性因此而提高,但是两大家族的人头发早已全族皆白,再也没有一点的颜色。

只不过沙尼亚特家族的头发白的更加彻底,就像是雪的颜色。因为他们的能力是对崩坏的操控,将崩坏引入身体的能力,这样直接和崩坏的接触早已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因此他们的头发白的就像是雪一样。

而卡斯兰娜家族的头发更像是灰白。虽然也是与崩坏长期作战,但是不像沙尼亚特把崩坏引入身体那么直接。但是或许总有一天,他们的头发也会像沙尼亚特家族一样完全变成白色。

没有人知道两家到底承受了多大的代价。

而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人虽然也参与对崩坏的作战,但是他们更多的是剿灭入侵到普通人类村镇的崩坏,并不会深入崩坏战线。因为他们的更多的负责政治工作,因此他们的头发虽然有所变淡,但是却只能让头发更加耀眼。

而分家血脉的三大家族的头发颜色都不一样。

沙尼亚特家族的有两种,一种就像是在一桶白色的油漆里滴上几滴其他颜色的油漆,不搅拌。那几滴颜色会非常的突兀显眼。

另一种是在一桶白色的油漆里滴上几滴其他颜色的油漆后,还大力的搅拌直到均匀。那样所有的头发颜色都会变,所有头发都带着淡几乎等于白色的颜色。

比如眼前的露娜,她的头发就是第二种情况。她的头发就是纯洁的白色中带着一丝丝金辉,就像是一头的阳光披散在身后。当真的阳光照在她的头发的时候,会晃的人睁不开眼。但是露娜是卡斯兰娜的姓氏,所以或许他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甚至更早的人曾与沙尼亚特的人联姻过,他的身上也有稀薄的沙尼亚特血脉,因此才会这样。

而卡斯兰娜家族的人无论血脉如何稀薄,他们的发色始终是银白色。除非是与沙尼亚特联姻萨瑟才会有所改变。

阿波卡利斯则完全像普通人一样,主家的发色是金色,不是金色的就是分家。

这个叫露娜的女孩这是个乐观的女孩,即使身体在天命来说非常的孱弱,但是她依然用微笑来面对一切。

在她生活的城市里领居们都知道这么一个懂事且乐观的女孩。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如果我没有办法加入骑士团,那么我就像普通人一样默默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啦!比如织布耕作之类的~”

但是当第十骑士团的降低要求招新的时候,这个女孩在报名开始的前一天晚上就站在报名点,一直站到了天亮,第一个报名。

没有谁能想到这个女孩心里曾经有多渴望进入骑士团,也没有谁能想到这个每天都开心的笑着的女孩心里有多大的执念。

直到那天她去报名的时候,所有人才意识到她的心里有多大的渴望。

但是这个姑娘从来没有向他人表达过一点点的负面情绪。

露娜无论什么时候都开开心心,她的开心很容易感染他人,让别人和她相处的时候也一起开心的笑着,因此在第一大队里人气很高。

像露娜这样的卡斯兰娜血脉,包括卡洛斯在内,在训练营里有十二个。但是除了卡洛斯,安德鲁外,其他的十个人全部都是女孩。

男性在崩坏的战线中是稀少的存在。教会有九支骑士大队,一支在建队伍。出去正在编制的第十骑士团外,每一支大队都是千人满编制,总人数高达九千人。但是这九千人中,男性加起来却不足一百人,并且每一名男性都是来自天命三家。

毕竟女性对崩坏的抗性相对于男性来说更高一些,男性面对崩坏太容易被感染。甚至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只有女性才有对崩坏的抗性。这是天命一直在研究的问题。因为如果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天命对崩坏的战斗力几乎可以瞬间上升好几个台阶。

甚至有可能可以杀死崩坏兽。

训练营中的卡斯兰娜血脉们身体素质都算是很好的了,十二个人中几乎都占据前二十的名额。

为什么是几乎呢?因为修不在其中。

修也渐渐的和卡斯兰娜的分支族人都有了一点点的联系,虽然彼此都没有怎么熟悉,但至少见面可以叫上名字。

“你也不要露出这个表情啊,你现在的记录在一队排名第八,修要追上你还有点人数呢~”露娜拍拍修的头对安德鲁说。

是的,安德鲁排名第八,但是这货坚定的认为自己和修的排名距离太近了。然而这中间差不多相差了四十的名次。

人群渐渐地散开了,修三人走在宿舍间的小道上。

“露娜姐姐”修想说点什么,然后被露娜戳住小脸。

“但你不能叫姐姐,露娜就好。”露娜笑吟吟的说着。

“可是”修想解释什么。

“好啦,我们可是同级生!要是叫我姐姐那也太奇怪了吧!叫我露娜就好啦!”

修点点头,支支吾吾的“露露娜?”

露娜的眼睛笑成一对月牙“嗯嗯,乖~”

但是修始终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时候安德鲁说话了。

“不用再说什么,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是主家的人,我们是分支。以后,你注定要带领我们踏上战场的。”安德鲁说到“你是主家的血脉,卡斯兰娜支脉们都要听从主家的号令的。”

“啊?什,什么?”安德鲁忽然一本正经让修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来。

“没有什么的。弗朗西斯族长没有和你说过吗?”露娜继续戳着修的脸。

“没有的父亲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提到弗朗西斯,修的神色有些暗淡。

第四十四章:卡斯兰娜们的闲聊

“这样吗?那我们和你说也是一样的。我们虽然不住在城堡里,可是我们也是受过卡斯兰娜家族的教育的哦!”露娜干脆直接开始揉着修的脸,就像揉面团似的。

“我不是还有姐姐吗,姐姐可比我厉害多了!你们以后应该是听姐姐的命令吧?”修费力的让自己发音更标准清晰一些“露娜姐姐你在揉我没法说话了”

“叫露娜!不然不放手!”露娜龇着牙,凶凶的说。

“露娜”修可怜兮兮的说。

“乖~”露娜满足的松开手“你的脸太软了揉着好舒服啊~”

修一句话不说,只是捂着脸看着露娜。

“好啦好啦”露娜揉揉修柔软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弯成一对漂亮的月牙,小小的薄唇微微抿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安德鲁叹了口气“不一样的。再厉害的女武神也不会成为族长,最多成为天命圣女。每一个家族的族长都是由男人来担任的。”

“为什么啊?女人就不可以吗?”修很奇怪。

“倒也不是不行,而是怎么说呢”安德鲁手指搓搓下巴想着要怎么说。

“因为一旦担任了族长,就要和贵族们打交道了。”修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修三人回头,看见了像提着刀一样提着黑面包的卡洛斯。

“嗨,卡洛斯。”安德鲁向卡洛斯打着招呼“我记得你去了食堂啊,怎么到宿舍来了。”

“吃完了。”卡洛斯挥了挥手上的黑面包“我就拿了几个面包,吃的很快。倒是你们怎么那么慢啊。”

“是你太快了卡洛斯。我们在聊天,走的比也较慢。”露娜看着卡洛斯手上的黑面包,似乎有些无奈。

修也看见了,他看着黑面包眼角有些抽搐的问“卡洛斯?你又吃黑面包啊!”

他还记得那天卡洛斯把黑面包像嚼石头一样咬的“嘎嘣”响的场景

“这个?这次不是我吃啦,是给我的马带的。”卡洛斯挥舞了几下手中的面包发出了“呼、呼”的破空声。毫不怀疑这东西打人一定和木棒一样疼。

“马可喜欢吃黑面包了,或许因为里边有麦子吧。”卡洛斯高高的举着面包。在夕阳的余晖下,黑面包掉下一点点碎屑。

修看着卡洛斯着不明所以的姿势,想了很久没明白有什么意义,所以就不想了。

“卡洛斯,你刚才说的是?”

“哦,担任族长后要管的事情很多很多,最麻烦的是要和各个国家的贵族们打交道。其中有很多复杂又繁重的地方需要注意,而女性在这方面很容易吃亏,所以一般族长都由男性担任。”

“和贵族打交道?”修并不知道这些“能更多的说一说吗?”

“具体的我知道的也不多”卡洛斯无奈的耸耸肩“那是我村子里的老村长他说的。他说的也不多,我也就知道这些。”

“我倒是知道的更多一些不够也有限。”安德鲁食指搓一搓下巴,思索着“按照我父亲的话,就是族长是要照顾所有卡斯兰娜族人的衣食住行,平时用的钱,前往各个国家的通行证等等的。因为卡斯兰娜的分支们一直生活在崩坏战线,他们的生活会成为很大的问题,因此族长会给每一个卡斯兰娜的分支们一笔生活费用来购买东西,因此需要和大量的贵族,领主,将军甚至商人交好关系我父亲说了很多,但是我记不住。要执行天命的任务对抗崩坏也就难免要借助地方贵族们的力量,也难免要扯上关系。”

“是因为贵族们也做生意吗?”修问到。

“不,恰恰相反,贵族们自己并不行商。他们都认为商人是下贱的,丢脸的。但是他们却很欢迎商人来自己的领地行商,因为那样他们就可以收到更多的税赋,赚到更多的钱。”

“天命在做生意吗?”修问到。

“当然!我的父亲也和我一样没有办法去崩坏战线,但是他会做生意,于是他就代表卡斯兰娜家帮天命打理生意。你知道我父亲管的是什么吗?海上商道!与阿吉拉老师说的那个古老的国度贸易的海上商道!可赚钱了!我父亲常常在家里说那条商道怎么怎么美妙。要知道,光这一条商道的收益每年都占据了天命收入的三成!”

“才三成啊”修皱着眉头。

“还不多啊!”安德鲁惊叫“你知道这三成意味着什么吗!拿个国家打比方,很多时候天命的三成收益几乎等于法兰西半年的税赋收入!你知道法兰西全年收入才多少吗?最好的时候有几千万金币!”安德鲁做出要教育修的样子。

“那么多啊!”修并不知道那些金币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这些数字很多。

“是很多,但是这和海上上路比起来,真是九牛一毛!”安德鲁鼻子翘上了天,仿佛商路是他开的一样“海上商道的庞大和繁荣不是你能想象的修!整条海上商道各个交易点每天的贸易单位都可以用佛罗林金币来衡量!一天就将近上百万佛罗林金币!一年下来你能想像吗?遍地黄金啊!”安德鲁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似乎在陶醉着什么。

“那天命剩下的收入都来自哪里呢?”

“这个啊”安德鲁一下被惊醒,手指搓着下巴回想着。

“除了海上贸易,当然还有陆地的贸易。天命在陆地上建立了自己的商会,三大家族都有参与其中。不过陆地商会收入很不稳定的,能影响贸易的因素太多,也就占一到二成左右。嗯除了这个还有来自信徒的供奉。但是这个,收入并不多,很多时候那些供奉也就可以养活普通人教父修女和教堂的修缮。哦,对了,还有就是来自各个王国划拨的经费。这个也占据了三成左右。”

“王国划拨的经费?”修不明白“其他王国为什么要给钱天命呢?”

“你以为崩坏是谁在打啊!普通人能打得过崩坏吗!”安德鲁又摆出一副教育小孩子的模样“天命是一个组织,很大的组织!但是天命也由人组成的,也是要生活的!很久前天命就和各个国家签订了普通人所不知道的条约。具体内容我不知道,但大概是这样:给天命处理别国的崩坏会事先征求他国进入国境的权利。如果不允许,那么就由他们自己面对。如果允许了天命才会进入处理。但是处理完后,那个国家就要付钱。”

“但是后来因为这样的制度太慢了,光是征求入境许可都要几天时间,那个时候肆虐的崩坏兽或者死士们早都已经弄了很大的破坏,后来直接变成了契约模式。天命可以随时出入国境,也必须随时解决会出现的崩坏。但是每个国家每年给天命支付一定百分比份额的本国一年税赋,或者每年五十万佛罗林金币。只要签订条约的国家内部出现崩坏天命组织就一定会去解决。不签订条约的国家也不会允许天命进入,天命也就不理会了。”

“那要是那个国家无法抵挡崩坏,又不向天命求助呢?”

“那他可以向其他国家求助啊,只不过会更贵而已。要是宁愿亡国也不愿意求助那我们有什么办法?要是去救了事后还会落人口舌。我们最多就是保证一下平民们生存,挑选可以担任女武神的人收进天命。我们能做的只有那么多。”

“为什么不多安排一些人呢?”

“修,你想的太天真了。”这次开口的是卡洛斯“如果真有这种情况,那也是别人国家的事情。打个比方,你姐姐说你有人说你身体差你最多觉得不好意思。要是别人跑来说你身体差你会怎么想。反正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觉得:我的身体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进来指手画脚的。”

修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于是点点头。

“所以如果从一开始就是由男人担任族长的话,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安德鲁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会比较少一点而已。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总是容易出更多的问题。因为贵族一般都是男人。想要打交道,就几乎都是和男人接触。我听说卡莲小姐生的可是非常的美丽,你想想啊,要是你的姐姐去和贵族寻求帮助,那个贵族要求你的姐姐嫁给他,你姐姐该怎么办?如果你姐姐求助的人不止一个,但是每个贵族都这么说,你姐姐该怎么办?平分嫁给他们吗?所以说,如果是男人去的话,就没有这个烦恼了”然后安德鲁打量了一下修。

“修,没发现啊,虽然还小,但是仔细看看你还挺俊的嘛,我可听说有些贵族喜好男风。或许你也会有烦恼比啊!!!!!!”安德鲁忽然被人砸到地板上,他趴在地上抱着头使劲打滚“痛啊!!!痛啊!!痛死我了啊!!!!”

卡洛斯默默地收回自己手上还在颤动的黑面包,吹了吹不存在的灰,几颗黑面包屑掉落。

“痛死你活该啊!”露娜气鼓鼓的看着安德鲁“会不会说话啊!别教坏修啊!”

修不明所以的看着满地打滚的安德鲁,抬头看着露娜:“什么叫好男风啊?”

卡洛斯又举起了手中的黑面包,露娜直接给安德鲁补了一脚,长长的靴子踩在安德鲁的肚子上:“你看你!修都被你教坏了!”露娜拉着修不理会像个虾米一样弓着身体的安德鲁直接离开。

“修,安德鲁说的东西统统给我忘掉懂吗!”露娜看向修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笑容里满是和善。但是修却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笑容他在苏珊娜的脸上看到过。

修连忙点点头,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露娜满意的点点头。

“走,吃饭去,不管他。”露娜拉着修和卡洛斯。

“我吃过了啊!”卡洛斯说到。

“那就再吃一次!”

第四十五章:修的救援

修扛着马草和麦子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夜幕中,训练营守备们在宿舍的小路上都点燃了火把。

这些火把完全由城外被崩坏感染的黑杨树做成,与普通火把不同的是不必把每一个火把都包裹布条,浸泡大量的油或者树脂来增加他的耐烧性。

这些木头本身就非常耐烧,火力十足,通常一根黑杨木制作的火把可以从天黑烧到天亮。所以别说是做火把,做营火都可以。

甚至在阿尔卑斯山上极端的风雪天气执行任务时,天命的骑士团都用这种木头做火把,任凭风雪怎么吹顽强的燃烧着,怎么都不会熄灭。虽然唯一的缺点就是很难引燃。

燃烧这种木头必须要先在它的一端凿出一些裂缝,然后才方便引燃,即使做了这些准备也大概还要十分钟左右才能完全燃烧起来,单独拿出使用。

所以后来天命就干脆让夜晚出行的骑士们随身携带一点油脂,等要更换到下一个的时候涂抹一下,引燃就会容易得多。

这样的火把,每一间小屋子前都有一个,虽然相隔的挺远,但是却把整条路都照的无比明亮。

修给马厩的食槽填满草料后就去洗了个澡,然后才进的宿舍。他可不想被奥托嫌弃一整天说身上有马味。

当他推开宿舍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奥托不在宿舍。

又出去了吗?

修没在意,点燃桌子上的蜡烛,复习着课本。

过了好一会,修觉得自己的眉毛似乎都要被烛火烧着之后,奥托还是没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不,不会的,谁出事奥拓都不可能出事。一个不去上课都没有教官管的人不会随便就出事的吧。修摇摇头,好像要把脑袋里胡思乱想的东西给摔在一边。

他放下书,躺在床上想好好的睡一会。

今天的训练虽然进度跟上了,但是身体的疲惫还是在的。

奥托不知道去哪里,虽然平时也会偶尔失踪,但是像今天这样那么晚了还没回来就有点不太对了。

修坐起身,看了看奥托的床。他的一些东西还在宿舍的桌子上,但是那本他视若至宝的圣经却不见了。教会骑士团队制服还整整齐齐的放在床边,看来他应该穿着便装出去。

他的箱子修没有开他的箱子看。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修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因为就算出什么事了,自己也帮不上忙,不是吗

要是有问题,就去找苏珊娜教官,她一定能解决的……

他应该不会有问题。

修又躺下。

如果是出去了,那就一定要经过守备们和教官们同意的,如果不在城内就一定是出去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得了,因为教官们知道他出去了。

如果在城内……那就更加没什么好担心得了。在城内就更加不会出事了。

不会是旷课太多终于被抓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要抓的话早就抓了不会到现在。

修的脑中一片混乱。他心烦意乱的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强制性的压下那股烦躁,也压下脑中混乱的思绪。

修随手抓起一本课本翻看起来。

“朋友乃时常亲爱。弟兄为患难而生。”

修皱了皱眉,把书翻到封面。上边赫然写着《圣经》二字,在左下角有小小小的一排拉丁文“天主教会”。

这是天命对普通人传教时用的圣经,为了传播信仰而编辑。但是普通人口中的上帝和天命口中的“god(崩坏)(神)”并不是同一种东西。

修再次随意的翻开了一页。

“人为朋友舍命,人的爱心没有比这个大的。”

他合上书随手扔到一边。

桌子上的蜡烛还在燃烧着,微弱的烛光照亮着这不大的房间。修躺在床上,枕着双手,看着天花板发呆。

时间渐渐地过去。窗外的虫鸣声从微弱的像是远方的呼唤,到嘹亮的像在耳边生死拼杀,再微弱到像是结束战斗后苟延残喘。

一场虫子们生死盛宴似乎就在修发呆的期间悄然结束。

窗外一丝丝寒意袭来,夜晚已经开始渐渐地变得寒冷。

修依旧枕着双手仰躺着,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窗外的玩半轮弯月从城墙上缓缓升起,又渐渐的越过窗户的最上沿,脱离了房间能看见的视线范围。

似乎在没有什么在变化,也没有什么东西在活动,只有修的呼吸声回响在房间内。

忽然,房间里陷入了黑暗。那根燃烧了两个晚上的蜡烛,终于是彻底燃烧殆尽了。

修忽然坐起身。

烛光熄灭后,房间在一瞬间就像被一只贪婪的巨兽吞入腹中,伸手不见五指。

修就在这样的黑暗中从自己的箱子里摸出轻铠,两把十字剑,两把卡斯兰娜的手铳和配套的火药,子弹,硝石。这些分量足够两把火枪各发射三十发子弹了。

他拿出东西一一摆在床上,这个时候他的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

房间并不是完全的黑暗,还有隐约可见的银色月辉浅浅的散在地面,就像小小的精灵,虽然很暗,但是却依然在黑暗中执着地发着光。当眼睛适应黑暗后,精灵们的光辉就能够照亮小小的世界。

不过修并不是要保养整备这些东西,而是要装备上,并准备使用它们。

修每天晚上都会将武器盔甲拿出来保养一遍,为的就是能够在需要使用的时候随时可以用……事实证明,修做的一点错也没有。

他现在马上就可以使用,而且不需要担心装备会出问题。

因为他亲手检查过了。

快速的换上贴身制服,将轻甲一件一件的绑在身上——在那一天晚上的集合时,修就已经学会了如何绑盔甲了——将弹药带绑在腰上,卡斯兰娜的手铳插入身前的枪套。两把骑士十字剑插入腰间。

这个过程大概十分钟左右。

毕竟唯一的照明,只有月光,不熟悉装备要装好还是有点困难的。

修抱着头盔推开宿舍门走向马厩。

这个时候,修只在想一件事情:自己到底要不要找教官。

第四十六章:忽然回来的奥托

奥托曾说过,他的研究被所有的人反对,被所有的人声讨。

似乎在其他人眼中,研究崩坏就是丧尽天良的滔天罪恶甚至被视为是与魔鬼的交易。

与魔鬼的交易是可怕的,因为魔鬼一定会满足你的欲望,但是也会要你支付你完全无法承担的代价。与魔鬼做交易的人最后都死了——或者变成了另一个魔鬼。

或许是因为奥托本身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人,没有什么人敢直接对他下手,所以他还能够活到现在。

修对天命的态度是不理解的。他不明白,如果能够把崩坏研究透彻了,彻底了解了,甚至像奥托所说的能够利用崩坏来消灭崩坏,那么对付崩坏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反对呢?

修不知道的是很早之前,天命也有过对崩坏的研究。但是因为技术的不成熟导致了一场很可怕而又悲惨的事故。那一次的事故死了太多的人,天命一度元气大伤甚至几乎无力抵抗崩坏的入侵。

天命的元气虽然恢复过来了,但是更可怕的是那次事故连恢复元气的天命都还没有能力完全平息。所有了解那次事故的人都对那件事情噤若寒蝉,不肯再提一句。修这一辈的人对此是根本毫不知情的,他们自然不会明白天命高层对崩坏研究的恐惧。

这些都不是修能够知道的,他只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不通知苏珊娜,自己出城,找到奥托。怎么出城?冲出去就好。

朋友,是要为他付出一切可以帮助的力量的。

修把走到马厩边。

暗应该是已经睡着了,但是听见修的脚步后,头猛地扬起,一个鼻响被喷出。两股白色的气体被长长的喷出。

前一秒还在沉睡,下一刻已然完全清醒。当它看见了全副武装的修的时候,它长长的嘶鸣一声。声音并不算太大,但是却非常清亮有力。修打开马闸,把暗牵出来。

这是暗第一次不是为了洗澡而离开马厩。

它似乎感受到了即将要迎接它的狂奔和自由。被困在马厩里一个多星期的暗兴奋地连尾毛都在颤抖。它不断地踩着蹄子,马嘴蹭着修的脸不时的发出低低的嘶鸣。

修没有辜负它的期望。当修在它的背上装上马具,给马口塞上嚼子的时候,修已经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暗的体内激发。它身上的肌肉越来越紧绷。

“你也在激动吗?暗。”他拍了拍马背:“或许,今晚会是一场激动人心的时刻。”

自己会不会因此而被天命驱逐出骑士团?灰溜溜的回到卡斯兰娜的城堡里,继续承受着父亲的冷言冷语?

或许到时候阿瑟爷爷也会对我失望。或许姐姐也会对我失望。

但是奥托可能会出事啊,他可能会死啊。

“暗,你会陪我出生入死吗?”修心中有一股悲戚。

他想了很多最差的结局,他觉得自己的一生可能会因此而崩溃。

但是奥托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奥托和我说过的,他从小都没有朋友的,暗,你说他和我多像啊!身体不行,家人嫌弃,朋友没有。他比我更惨,我还有姐姐,还有爷爷。他什么都没有,只好自己一个人执着地做着对崩坏的研究。甚至连他要做的事情都被所有的人反对着。”

暗抖了抖耳朵,马脸蹭了蹭修的脸。

“奥托是个孤独的人,我也是孤独的。我们都是孤独的人,我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孤独。但是我们这两个孤独的人已将相遇了!我们只能相互舔舐对方的伤口,相互支持着。因为能够了解对方的人只有我们彼此了!

“这次如果我去找他,我就一定要强行冲过守备们警戒的城门,我会因此受到很严重的惩罚虽然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应该会被赶回家把。但是如果我不去找他,没有人会去找他啦!像今晚,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人知道他不在宿舍!”

修梳理了一下暗头顶的鬃毛,趴在暗的耳朵边“暗,陪着我一起去吧”

说完后,他翻身上马。他的心中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很遗憾,看我不顺眼的人太多了,但是能够让我出事的一个都没有。”

这个声音让心存死志准备面对失望的家人甚至和整个天命对立的刚翻身上马到一半的修,腿一软措手不及的摔下了马。

这个姿势着实不雅,他还有一只脚被挂在马镫上。他现在就像是一只被提着一只脚的绵羊,挂在腰间的骑士剑硌的生疼,他想要去解开缠在脚上的马镫,但是身子骨没有那么软又够不着。

奥托并没有去帮助修的意思,而是面带笑意的看着修窘迫的样子。

只是这个笑,没有意思傲慢,没有一丝嘲讽,更没有任何的嘲笑。

有的是一股深深地暖意。

他走到修的边上,蹲下来盯着修的脸。

“修,你知道你错在哪么?”

修摇头,继续试图解开马绳。暗被他拉的左右摇晃,打了个鼻响。

“一,你对我一点信心没有。我离开久一点你就以为我会出事。我是谁?奥托·阿波卡利斯!天命未来的第一崩坏研究者!没成功前我绝不会死!”

“别说了快来给我解开绳子!”修被这姿势弄得实在难受

奥托不理会他,继续说道“二,你居然会认为我出事就一定会死。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可我死了吗?你那么想我死?”

“谁会想杀你啊!快给我解开!”修的脚被挂的难受,大声催促奥托。

奥托还是没理他,继续慢条斯理的说着“三,你居然想要一个人去救我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也不想想能让我出事的人有多可怕,你一个人有用吗?”

“我还不是为了不让你的研究让教官知道吗!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的研究要怎么怎么隐蔽不能让人知道,我不这么做我能怎么办!要是出事的是卡洛斯或者安德鲁我就直接通知教官了我还这么半夜的不睡觉爬起来准备把教官和守备们撞翻跑出城我是为了谁啊!现在你就在这里看热闹?”修劈头盖脸喷了奥托一脸“快给我解开!”

奥托这才把缠着的马绳给解开。

但是修这一下帅的可能真的很难看,马绳缠的很厉害,紧紧的卡在了腿甲的缝隙里,奥托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弄出来。

修解脱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一拳把奥托砸翻在地“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晚到一点点你明天就只能在训练场上看到我了!杰拉德总教官一定会把我挂在最高的地方示众的!我上马到一半被你吓得摔下来腿被马镫缠着你刚才居然还给我看戏!”

这一拳可真的不轻,奥托被打的蒙了一下。但是他罕见的没有生气,只是顺势就躺在了地上,看着漫天繁星。

修喘了好几口气,平息了一下愤怒,也跟着奥托躺在地上。

“你去干嘛了。”修愤愤的说着。

“买东西。”奥托看着密密麻麻的星空。一缕薄云飘过,星光隐约的从云雾中透露几线光辉。浩大的天空只有这么小小的一缕云雾在缓缓的飘荡着,残缺的弯月就像是个小小的钩子,整个夜空被悬挂其上。

“你去哪里买东西?训练营里没有商店,你出城了?”

“嗯,我出去了。”他指着身后的一匹马。

那匹马并不高大,马身还有这一层土迹。看起来并没有太过细心的照料,应该是一批拉货用的马。

“这里边的东西来自罗马,威尼斯,埃及,西班牙,不列颠。”奥托指着马背上那被一个亚麻袋子包着的一大包东西。

“你不可能在一天的时间去那么多的地方有人给你送来的吗?”修看着那巨大的包裹,他在想着难道马不累吗能拖那么多东西。

“是的。我在家里虽然不受宠,但是我毕竟挂着三少爷的名头。用自己的名义弄点自己的人,做点小生意还是做得到的。”奥托把视线移到马身上,嘴角似乎含着一丝冷笑。

第四十七章:奥托的方向

“你不是不会经商吗?”修觉得奇怪。

“我是不会,可是别人会啊。”奥托嘴角泛起奇怪的微笑。

修有点不明白了,但他还没来得及问,奥托就继续说“从很早的时候我就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我会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少得可怜。但是我很认真的想过我能做的是什么。”

“我研究过了历史上很多伟大的人。他们会什么。我研究了很多人,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成功,那么厉害,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比如希腊城邦斯巴达的列奥尼达斯。”

“这个”修并没有听说过他。

“你不知道很正常。希腊城邦时代距离我们太遥远了。那可是公元前的事情。太过古老遥远的事情了。”奥托枕着双臂,侧过脸看着修“他是以为大英雄。希腊是一个国家,但是他的制度全等于把一个好好地国家硬生生的划成几十分并以自由的名义让他们独立。然后希腊就变成了一个打着一个国家旗号的几十个小国家的不稳定的联盟。斯巴达就是其中一个城邦。”

“本来他们这样的制度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都是海岛沟通不方便,城邦制度更加适合。但是崩坏来袭了。”

“没有任何的预兆,崩坏兽们忽然就从爱琴海底蜂拥而出,一夜之间就让好几个城邦沉入海底。对,就是沉入海底。崩坏兽的破坏直接将整个岛屿摧毁,一点都不剩下。”

“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这位大英雄,列奥尼达斯。在最紧急的情况下,他带着三百人死守温泉关,就为了给自己的信使争取时间,让希腊的军队集结起来。”

“他在温泉关死死的抵挡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得到的,天命有人认为他可能有着s级的战斗力,有人认为是地形优势。但是现在怎么说都没用了。”

“他最终还是死在了那里。他为希腊军队集结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四万希腊步兵,彻底的挡住了那一次的灾难。不过普通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来自雅典城邦的五百人议事会决定把这件事情完全的掩盖下去。因为那些东西太过吓人。他们不知道的事这一次崩坏袭击的国家不止希腊一个。波斯帝国也遭难了,并且远比希腊严重。为了抵御这次崩坏,波斯出动了战兽,黑武士,骑兵以及将近数十个附庸国家的士兵。那一次波斯元气大伤,死了将近七八万人才彻底平息下来,除了黑武士,其余的士兵几乎都被崩坏兽屠戮一空。但是波斯帝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选择将这件事情平息下去。当时的波斯国王薛西斯下了死命令禁止任何消息传给普通人。后来这两个国家不知道怎么联合了起来,对外宣称波斯与希腊打了一场战争,把死去的人算在对方的头上。但这都是后话了。”

“列奥尼达他很强大吧。”奥托像修询问着。

修点点头“几十万的人只用三百人抵挡,当然厉害!”

“但是他死了。”奥托说到。

“可是他是英雄!他做出了无与伦比的贡献!”

“我明白你的一丝。但是你知道他死后,他的家人被怎么对待吗?”奥托露出了冰冷的笑容“他的妻子被迫改嫁,为了他的儿子被雅典元老院的一位元老强行娶走。单后他的儿子做了一辈子的傀儡。这就是英雄的代价。”

“怎么能这样”修喃喃自语。

“很不可置信,对吧。你死后你会成为英雄,你受万人敬仰。但这对你的家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你的家人照样会受到欺辱。而大英雄已经死了,英雄救不了家人。所以我不会去做英雄。”奥托说完后就停下来,他知道修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

奥托让头扬起一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晚风深深地吸入肺中,奥托舒服的缓缓吐出一口已经变得温热的气息,化成淡淡的白烟被喷出。

暗在修的身后蹭着修的头发,不时轻轻地啃一口,似乎在提醒修它想要奔跑的欲望。但是修却很罕见的没有给暗一点反应,他只是呆呆的躺在那里。轻铠的铁片上和还涂着保养油的骑士剑上沾满了泥土,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像天上那浩瀚的星空完全的夺走他的视线。

很久后,修才再次才开口。却出乎意料的不是感慨些什么也不是抱怨什么,而是很平常的在询问“你还研究过其他人吗?”

“罗马凯撒大帝。这是一位差点了共和制度将罗马带入独裁帝制的伟大的君王。现在很多史学家对他褒贬不一,我在外界没有找到统一的言论,但是天命的资料库有着详细的记载。他在世的时候把他上一任留下的烂摊子收拾的一干二净,其中包括国家级别的巨额欠款和几十个地方叛乱。他还钱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他把债主给车翻了,然后就变成债主欠他钱了。而对付叛乱他亲自出征,带领着罗马帝国的方阵部队把所有叛乱全部踩碎在脚底。根据天命的记载“自那以后,凯撒的脸,凯撒的名字甚至类似凯撒的发音都在很长的时间让当地的人恐惧着。平定叛乱的那一天,上百名高层被就地斩首——凯撒亲自一个一个砍下了他们的脑袋。血液浸透了他的头发、衣服和脸颊。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刚刚饱餐一顿的恶魔。”

奥托轻轻笑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形容不屑一顾。

“从国家来说,平定了所有的叛乱给了罗马境内将近十多年的完全的和平,让他的征战完全后顾无忧。然后他为罗马帝国打下了高卢全境,为罗马开疆拓土。也就是现在法兰西一带。从个人来说,他征服埃及的同时顺便幽会了当时最著名的绝世美女: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根据天命的记载,当时克里奥佩特拉与凯撒大帝在结束战争后有两个月的时间一直呆在罗马的舰队里。两个月,足够让很多的事情发生了。做到他这一步,人生已经完事完美了。”

“那他的道路让你有什么启发吗?”

“他依然是个失败者。”奥托笑道“罗马帝国在他的手中曾经无比强大,罗马的君威压得整个欧洲在恐惧的瑟瑟发抖。他的一生可谓是可歌可泣,快意恩仇。所有让他愤怒的人都被他杀死了,所有被他喜欢的女人都被他娶到手了,他有强大的军队,有庞大的国家。可是他有一步走错了。他不该让自己变得那么强大。因为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人的世界,是所有人的世界。一个太过强大的人会剥夺他人存在的价值,最终被自己人所恐惧,所害怕。因此在后来就出现了有人希望他成为皇帝,有人希望他死。他最终还是醒悟过来,拒绝成为皇帝。但终究太晚了。但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元老院在恐惧着他的力量,害怕他会影响带元老院的权利和地位。因此他被六十多人密谋背叛,最终被刺死在元老院的地板上。被自己人所杀死,这样的道路是不完美的,但是却有可取之处!所以他的道路我不会完全照搬,但是却有了可以借鉴的对象。”

“那奥托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修听出来了,奥托举出那些列子不是因为他想找到什么启发,而是他自己有打算。

“一位君王强大无比,可以一个人抵御一整个崩坏兽潮的入侵。一位君王不仅自己强大,他所在的国家也很强大。但是他们都失败了,他们甚至死后都不得安宁。他们都手眼通天强大无比为什么还会失败?是他们会的东西不多吗?使他们学习的智慧还不够吗?是他们自己不够强大吗?还是他们的军队还不够强大?都不是。因此我思考了很久,我才得到自己的答案:这些什么都会的人已经失败了,那么我为什么一定要什么都会呢?我不会的有别人会啊!我不会的事情可以交给别人完成就好了。”

奥托看向修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笑意。

“从那时开始,我就开始着手培养自己的势力愿意和一个不受宠的人建立交情的人太少了。”

修心中暗暗想着‘是因为你的脾气太令人讨厌了吧。’

奥托不知道修心中所想,他继续说着“后来我也干脆放弃了交情,而把目光放在另一群人身上:商人。他们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而我那个时候钱还是有一点的。”

“我把家族里好几副我也不知道的名画卖了出去,得到了很大的一笔初始资金,我建立了自己的商队,就在天命欧洲商会名下。本来还风生水起,但是”奥托咬了咬牙“因为一些原因,被家人夺走了。”

“这么过分?!”修感受到了奥托语气里的愤怒。

“对啊,很过分吧。但是虽然商队不在我名下,不过要采购一点东西还是可以的。比如这些东西,这些价值将近五十多佛罗林金币的物资。”奥托侧过脑袋看着修“修,我已经可以开始进行我的工作了。大概一两个月,我就可以初步完成设计图,再有一两个月的制作调试修改,我的武器就可以开始使用了。”

“是吗,恭喜你终于有了希望。”

“嗯,是啊,我终于有了改变的希望”奥托的话语中似乎填充了一点活力“这要谢谢你,修。”

“嗯啊?我?”修一愣“你是在谢谢我吗?”

“很奇怪吗?”奥托眉头一挑“怎么我忽然发现我似乎在你印象中好像并不太好啊?”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修毫不犹豫的掩饰着。

“这样吗”奥托忽然坐起身“天已经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你先回宿舍吧。”修也坐起身。

“怎么,全副武装了不出去跑一圈不舒服?”奥托笑着说。

“倒不是我”修轻轻地抚摸着暗的脸颊“是它。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跑过了。应该也快憋坏它了。”

第四十八章:暗的奔跑欲望

当修稳稳地坐在暗的背上的时候,发似乎感觉到了来自暗的一种名为“满足”的情绪。

经过一个星期的精心喂养,暗明显的比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要好看的多,再也不是那么骨瘦如柴。

现在的暗肚子上已经能看见马膘的痕迹,笔直修长的马腿也比最开始显得粗壮有力一些。它的鬃毛在夜色月光下反射着丝丝银辉,黑的油光发亮的暗显得精神十足。

很难想象这还是一只马驹子,它还需要半年的时间才算成年但是它现在的精神已经不输于普通的成年战马了。

它的蹄子在地上三两下就刨出了一个坑,兴奋地喷着鼻响,把头顶和脖子的鬃毛抖得像是一根根银针一样四下甩动。它在等待着修的命令。

修回忆着和大卫·阿波卡利斯一起骑马赶路时的感觉和命令,然后轻轻地一抖缰绳。

“哈!”

当口令发出后,修只觉得自己座下一抖,然后呼啸而出!

暗爆发的速度让修根本吃不消。这完全不是来训练营时和大卫一起赶路的速度!如果说那天暗速度是被人投掷出去的石块的话,现在的速度根本就是一支被发射出去的箭矢!

修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的身体狠狠地用力向后推。他只能用力地抓着缰绳,双腿紧紧地夹着暗的肚子,身体紧紧地贴着马背努力不让自己摔下去。

过了好一会,当他适应了这个速度后,他已经没心思去怪暗为什么忽然跑那么快了。

因为当这样的急速被适应后,给修带来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和刺激!

一瞬间四五间宿舍小屋就被暗超过并远远地甩在身后并,迎面而来的狂风不断地从头盔,铠甲的缝隙吹进他的身体。快到看不清路面的速度,狂暴的像是要把他托起的狂风,修觉得自己似乎就要在这里随着风一起飞来。

狭窄的宿舍小路越来越在修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条黑线,而宿舍小屋则是快速被甩在身后的灰白方块。修甚至没法更好的看清楚方块的模样,那个方块就被从暗超越,又远远地甩在身后。这条平时要走五分钟的宿舍小路在暗一路狂风带闪电的飞奔中不到一分钟让修看见了那白色的尽头并且已经在急速的接近,在修的意识中,上一秒刚刚被暗带着飞跑,下一秒黑线的尽头的那一线白色已经极速的靠近了。

忽然之间,因为速度而变得狭隘的视线忽然开阔了起来。

从黑暗中突破而出的暗一头撞进了月色的辉光之中,平静的月光之海被搅起了一阵狂风巨浪。暗带着修,浑身照耀在银白的月光下,像是身披着女神薄纱的月光骑士,优雅的落在训练场的土地上,绝尘而去。

修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狂风从他的脸颊,颈窝,耳边甚至是头发的隙缝中的划过。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头发在风中狂乱的飘荡着,他的铠甲在随着身体的起伏在碰撞着,金属的铿锵声在他身周回荡,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踏入了战场。他紧握着手中的剑,驾驭着暗无畏的向前冲锋,印有卡斯兰娜族徽的披风猎猎作响。身前是穷凶恶极的崩坏力量,而自己的身后,是千军万马。

“暗,你太棒了。”尽管修被颠簸的很难受,但是这样的速度

怎么能不让人享受!

修开始明白为什么教官们会那么喜欢策马狂奔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骑马会那么的暴躁了。

这样的速度,怎么能不叫人沉醉其中呢

“暗,还能再快一点吗!”修大声喊道。

仿佛是为了回应修的期待,暗的背上的肌肉绷的越来越紧。修的双腿感受到了暗的力量从骨子里一点点的迸发出来,它的背一点点的变得更加坚硬,肌肉越来越有力量。这样的变化从背上开始,一点点的蔓延到肚子,再到四肢,脖子甚至是大脑!

它的肌肉越来越用力,也越来越坚硬。当这样的力量到了极限再也不能变的更加的强大时,暗浑身都松懈了下来。

这样的力量让修感觉到了一瞬间好像要摔倒的感觉一样。但是还没来得及让修感觉到慌乱,更加强大的速度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修只觉得自己在一瞬间肉体被暗带走了,但是灵魂却还留在原地。在那一刻修似乎听见了若隐若现的圣歌在耳边响起。

“我好想无意中选到了一匹,前所未有的,最棒的马”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湮灭在夜风中。

杰拉德静静地站在操场的一端,看着那已经陷入了疯狂的那匹黑马,和那快要控制不住马的修在训练场一圈又一圈的狂奔着。

修在那匹黑马的背上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杰拉德已经看到很多次修被甩的飘了起来,那就是要失控的前兆。

他一次又一次的在猜修被下一次就要被摔下来。但是每一次又似乎是巧合,暗在他要摔下的时候刚好弹起,修又稳稳的坐在马鞍上。又或者是修刚好在马镫上踩了一踩,他又稳住了身体,安稳的坐在黑马的背上。于是杰拉德一次又一次的猜错。

“卡斯兰娜的族徽马”杰拉德默默地说了一个名字。

“历代卡斯兰娜家主的坐骑吗?”杰拉德的身后,一个女声缓缓说着。

杰拉德点点头。

“叔叔,我想弗朗西斯姑父,是爱着修的。对吗?”那个女声温和的说着。

“我从来没有说弗朗西斯不爱他的儿子,只是米娅,你不懂。弗朗西斯的行为一直在伤害着修。而且伤的很深。”

杰拉德伫立在黑暗中,任凭越来越凉的夜风吹着他的身体。

“今晚的行动准备好了吗。”杰拉德问。

“准备好了。只是你不觉得有点诡异吗。”米娅的声音透露着疑惑“这里的森林虽然是被崩坏感染的,但是从来没有过崩坏力量的入侵这个森林里没有任何的动物存在,同样也没有任何的崩坏存在。但是自训练营准备建造的开始到现在,在这么短的时间这个森林就有两次崩坏物体的出现叔叔,我有着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那正好。”杰拉德向还在操场上狂奔的一人一马扬了扬下巴“我们的人手不够,把这个带上。”

“不可以!他才接受了一个星期的训练,根本什么都不懂!”米娅几乎下意识地是惊叫着反对。

“是么,那今晚就给他补补课好了。”杰拉德重重的踏出脚步,向训练场走去。

“可是,这样不就等于告诉修我们第一天晚上的行为是骗他的吗?”米亚试图说服杰拉德。

“那本来就是给其他人看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修算其中。”

米娅知道没有办法阻止杰拉德了。

杰拉德拦下修的方式很简单,走到跑道正中间就这么站着,静静地看着宛若疾风的黑马狂暴的向他撞来。

当修看见站在路中间的杰拉德时,修的心理是惊骇的。

他无法想象一个人被这么快的马撞到会有什么后果。他只能死死的拉着缰绳,修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暗的背放置自己被甩出去。

这个时候暗和杰拉德的距离仅仅只有十米。

暗这个时候减速已经来不及了,修控制着它高高的跳起,为了减少更多的冲击力,暗在跳了两次后,距离杰拉德的距离仅有五米。

这时暗的蹄子骤然停下,马蹄狠狠地在地上摩擦着,硬生生的在地上犁出了五米的沟壑,但最终在杰拉德脸前停下。暗的马唇几乎贴在杰拉德鼻子,那炽热的气体直接喷在杰拉德的脸上。

在这期间,杰拉德纹丝不动,只是稳稳地站在那里,宛若一位准备劈山断海的大将一般,即使阿尔卑斯山脉所有的雪向他压下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也不会后退一步。他稳得就像另一座大山。

然后他被暗喷了一脸的白沫。

杰拉德的不动如山的气势,如同大将一般的风度一瞬间分崩离析。

他抹了一把脸,看着修。

停下来的修早已被飞奔中的狂风吹得狼狈无比。头发乱的像是鸡窝,连轻铠都被吹乱了位置,他直接跳下了马“总教官你这么做太危险了!”

“休息时间擅自离开营房,在军营里纵马,对长官不敬。三条罪名下来,我随时可以驱逐你。”杰拉德的话古井无波,修听不出喜怒。但是修却能感觉到一股被严重压抑的情绪在话语里已经有了要爆发的震动。

“这”修知道他没法说什么,或者说了也没有任何用处,索性他也就不辩解了“是,教官。我对我的行为队训练营造成的影响感到非常抱歉,我愿意接受惩罚。”

“很好,跟我来吧。看你今晚纵马的样子你还挺会骑马。正好你的装备也穿好了,我们直接出发。还有,你的头盔呢?”

修这才想起头盔好像被他忘在马厩边了。

第四十九章:掌权者们的聚会

这个国家土地土并不算辽阔,国力也不算多强大,但是却几乎没有任何国家愿意招惹。

在很多史学家的眼中,他是罗马帝国的入侵者,占领了罗马后,厚颜无耻的在罗马的基础上冠上了“神圣”之名,自称“神圣罗马帝国”。

学者们认为这个国家之所以可以持续存在并不是靠强大的军事,也不是靠与各国的外交,而是靠奴役。一种从精神上统治着大半个欧洲大陆的奴役,随着这样的奴役的推广,随之而来的是无上的权利。

而这种权利,名为宗教。

这样的国家内部的历史是多姿多彩的。当然,这是修饰性的说法,如果说再含蓄一点,就是国家大了什么事都有。

有的事情是不允许被外人知道的,所以当事人会尽全力封住其他人的口,但是有些大事是瞒不住的。

就任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史官们就根本不吃神圣罗马的那一套。他们虽然在帝国就职,可是他们服务于历史。他们刚正不阿,视死如归默默地记载着自己所见到的,所发生的一切,然后拼死的守护着历史,即使是教皇下令他们也不愿意更改他们的记载。他们在用生命守护着他们看见的一切,贯彻着他们的正义。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即使有人触怒了教会势力而被杀,下一任依然会忠实的记录着历史。

曾经有着国王试图伪造甚至毁掉史官的史册,但是这个家族的史册是特制的。不通过验证手段的历史是不会被承认的,这么做的那个人最终因“试图篡改历史”的罪名在世界被迫下台,但是保住了小命。

这个家族的姓氏充满了神话的味道,这个姓氏的来源是古犹太王国的伟大的国王:所罗门。

所罗门家族历代都为教廷记录历史。他们记载的历史是基督历史,只要是信仰基督的国度,所罗门都会记载他的历史。

贵族之所以痛恨所罗门,就是因为他们的记载往往都很准。

他们的岗位从来都是一脉相传,由一个家族的人担任。因此这个家族在后世是受人尊敬的,但是在贵族圈子里却是遭人记恨的。

他们是值得尊敬的人,没有他们也就没有我们今天能看见的历史,但是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

今天,又有一个所罗门史官要被绞死了。

因为这个史官撞见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国王将一名修女推到了墙上,脸已经要贴在修女的脸上。那名修女者在反抗但是似乎挣不脱国王的力量。这一幕被这名史官忠实的记载了下来,然后冠上“对神不敬”的名头。

皇帝有口难辩,但是他没有杀死修女的勇气,只能把这个史官杀死。

史官坦然的接受了死刑,只是手中死死地握着记载的史册,任凭卫兵拳打脚踢也不松手,直到他的家族派来的接任者过来了,将史册交接后所罗门史官才昏死在牢笼中。

当绞绳套在脖子上时,他依旧淡然的面对着死亡,没有一丝恐惧。

绞刑开始了,他脚下活动的木板被松开,他坠了下去。

绞绳套着他的脖子,他的体重下坠的力量足够把他的脖子扯断。

但是他却直直的摔在地面,狼狈无比,尘土在他白色的衣袍上染上了大片的土渍。

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一把剑削断了手上的绳子。

“站起来,跟我走。”一名银色重甲的骑士说完话后也没有理会他是否跟上,径直离开。

史官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他还是跟着那位骑士离开。

他不知道骑士是什么身份,只能看见他身后黑色的披风上,一把剑,和一个盾的轮廓组成了金色族徽,而他的头盔下,一缕白发露出。

他们径直走出了绞刑架,而最开始的担任看守的罗马卫兵们全部被人按倒在地,却没有伤及性命。

骑士们装束都一样,银甲黑披风,烫着金色剑盾族徽。

“奉团长的命令,将这个还给你。”一名骑士将一本史册还给史官。史官看了一眼,是自己的那一本。

“你现在自由了。”没有更多的话语,所有的骑士放开了压制着的罗马士兵,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史官翻开史册看了一眼,记载的东西一点没少。他自由了。

但是他不会离开。他会回到皇宫去,继续担任史官。即使死亡。

有一群人比起尊敬,却更可以说是喜欢他们。

那群人来自天命。

因为史学家们的所见所闻,所认为所判断的全部都是天命想给他们知道的,想透露给他们的。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早已被人蒙蔽,无知的一代又一代的传承着早已被修改好的历史,拼死在一代又一代教皇伪装的“死亡威胁”下,惶惶不可终日,却又坚持而傲然的记载着一个世纪有一个世纪的历史。

不知道真相的人对他们是尊敬的,直到真相的人对他们是充满怜悯的。

因为这样的工作必须有人做。

很多真正的真相早已被无形的力量抹的一干二净,是因为那些都是不能被透露的秘密,那些秘密,每一个都蕴含了无可匹敌的恐怖,每一个秘密的记载都染满了无名英雄的鲜血。每一个字都血迹斑斑,都是无数的天命士兵的生命堆砌的。

那些来自崩坏的秘密应该永远的,死死地隐藏在暗不见天日的地底,让它们永世不能翻身。

像历史记载官这样的可怜的普通人并不止这些,在神圣罗马帝国,这样的人有很多很多。

这位史官尽职尽责,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位修女是天命的a级女武神。如果那个皇帝想要推倒她,再来十个都不够。这是精心安排的诬陷而已。

至于为什么天命可以插手进这个宗教国度的政治呢?

很简单。因为世界宗教中心梵蒂冈就在神圣罗马帝国,而天命的总部就在梵蒂冈。

那里有着一座雄伟的建筑,亦是整个基督信仰的中心,由君士坦丁大帝下令建造,由巨匠米开朗基罗亲手设计的圣伯多禄大教堂就是天命的总部。

而现任教皇是庇护二世,但这不过是伪名。他真正的姓氏是阿波卡利斯。

这位教皇其实是一个可怜的人,上一任教皇意外的死亡。天命对外宣称寿命枯竭老死,对内宣称死于崩坏入侵。但是如果崩坏能够入侵到天命总部,那么天命也就没有维持下去的意义了。

天命明显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这样的说辞只有一个意思:告诉所有人不要多问,不要知道原因。

但是教皇的位置不能空着,于是他被阿波卡利斯家族强行推上了教皇之位,但是却没有一点的实权。他只不过是一个带着众多红衣主教教团骑士团长一起大声颂唱圣经,赞美主的教父。

不过说实话,这样反而还更像是真正的教皇。

卢森特·阿波卡利斯是一名中年的教父。他本身并没有可以正面对抗崩坏的战斗力,但是他却凭借着出色的口才和圆滑的为人处世混到了红衣大主教的位置。现在他有幸跟着一会一起开着这场会议。

如今在天命真正掌握实权的那么几个人,都在天命的议会桌安稳的坐着。

他们的年龄都不小了,看上去几乎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卢森特的眼中平时他们就是捶捶腰腿,咳咳嗽。即使是正在开着会他们也是看上去懒懒散散,毫无精神一副将行就木的糟老头子的样子。

但是这是一群站在权利巅峰的人。他们如果想要覆灭什么国家,仅仅是开口挥手的事情。只要他们愿意,整个欧洲的基督教国都会听命,然后来自欧洲的联盟军队就会潮水一般淹没那个国家。所以如果谁小看这群老人,并胆敢惹怒他们,那他会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而这样的的一群人,平时会议都懒得到齐的一群老人今天整整齐齐的坐在长桌前,衣冠楚楚,正襟危坐。

他们的腰挺得笔直,眼神中透露着鹰一般的锋锐。他们的目光非常统一的看着大门,神色肃穆,有的人还紧紧地握着拳头,干枯发皱的皮肤上青筋毕现而不自知。

他们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卢森特非常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阵牛皮战靴的声音从远处长廊传来,就像是开战前的鼓点,缓慢,而又有力。脚步一声重过一声,就像战鼓越来越响,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虽有的人眼神中都被带出了一股战意,仿佛自己又站在了战场上,胯下骑着宝马,手中握着利剑。命令下达,一往无前!

无论是老人,还是卢森特,他们的眼中都紧紧的盯着那道紧闭的大门。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脚步声的主人推开这座门。

咯哒

在万众瞩目中,大门终于被打开,所有人先看见的,都是那一头灰白的却似乎反射着白银的光辉的头发。

卡斯兰娜?卢森特心中想到。但是当他看清来人的脸的时候,他却恭敬地低下了头,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

那是一张已经染上皱纹和老人斑的苍老的脸,和一双锋利如刀的眼睛。

如果将皱纹抚平,就可以看清他那刀削斧切般棱角分明的脸庞和五官,如剑般的眉毛似乎都锋锐无比

。他看起来就是一把绝世的霸刀,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被锋锐割伤。

他的名字,叫阿瑟·卡斯兰娜。

卢森特再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似乎反应变得迟钝了。能够让所有的议员元老如此如临大敌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上任卡斯兰娜的家主,曾经一个人将最精锐的天命力量第一骑士团所有军官打趴在营地的那个人。这里的老人有一半的人是被打趴下的那几个军官。

如今他虽然已经老了,但是没有人敢去挑战他的威严。没有人敢因为他衰老而试图去挑战他,因为他早已是天命所有人的童年,成年阴影和老年阴影好吧就是一生的阴影。

这位曾经的铁血将军曾凭借强硬的作风和暴躁的行事风格,曾经带领着天命战胜了很多次崩坏的入侵。他身上的无比荣耀的功绩和强硬无比的作风曾经让很多人对他都退避三舍。因为这个老头子太不好相处了。

但是卢森特还是觉得很奇怪,他再怎么强势,那也是曾经。为什么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对他那么认真呢?

“阿瑟,你迟到了。难道你的年纪已经到了让你的记不住东西的程度了吗。”

“我想我还是能够记得一点东西的。至少我来了。”阿瑟回答的时候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径直走到一个空位淡定的坐下,单后淡定的看着所有的人。

“好了,既然来了,那就开始会议吧。”代表阿波卡利斯家族的掌权者开口了“就从阿瑟你说的,重要到需要新建骑士团的那个因素,开始吧。”

第五十章:阿瑟带来的震撼

“老约翰,你还真是心急。我本来以为你对此根本不感兴趣的。”阿瑟无所谓的笑了笑。

“这可关系到了四十多万佛罗林金币的去向。”在座首的红衣大主教在“佛罗林金币”这个词上尤其用力的加了重音“你为此甚至让天命建立了第十个骑士团更可怕的是,教皇还同意了如果你说的东西和你判断的有偏差,那么这四十万的开销就有你卡斯兰娜独自承担。”老约翰紧紧地盯着阿瑟的眼睛。

“放心,约翰。我还没有那么富有,所以我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骗你。”阿瑟向身后的骑士打了个手势。

身后的卡斯兰娜骑士马上将手上的文件在每一位老头的身前放了一份。

“黑杨树林是卡斯兰娜的领地,我们最先发现异常是在十一年前。”

“这片树林在作为卡斯兰娜家族领地已经有了上百年的时间,在此期间,由于崩坏的感染,这片树林里从来没有过任何生命存在。包括随处可见的兔子,老鼠甚至是哪里都少不了的虫子。这些东西在树林里一点都没有。那里活着的东西只有一种:被感染的杨树。那种树像是金属一样坚硬,树叶甚至可以用于切割牛肉。因为本身变成崩坏植物,他们会散发着崩坏的气息。但是这种程度的崩坏对我们的战士没有一点影响。可以说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危险,而对普通人来说危险的只有那点崩坏。”

“可是在十一年前,我们有一名骑士在树林里发现了鸟的存在。这一反常的情况我们很快就注意了,并且开始加树林强守备,日夜监视。”

“后来森林的动物越来越多,地上甚至开始生长了杂草。那个森林越来越像是普通森林。经过测试,森林的崩坏力量已经消失了,我们一度认为那是崩坏消散的迹象。后来也就没有再管。”

“但是半年前,那座森林的动物,杂草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崩坏再度出现,所有的动物都被赶跑了,连杂草都消散殆尽。”

“如果这不是崩坏无聊的想玩一次高潮迭起,那就是有什么要发生了。”阿瑟轻呡一口茶。

“阿瑟,你的废话有点多了。你是因为老了人也变得啰嗦了吗。”约翰主教旁边,一个老头不满地说“这些我们都知道,天命有很详细的报告,所以说重点!”

“接下来才是重点,科摩多,不要着急。难道你的年纪还不足够你冷静下来慢慢的说话吗。”阿瑟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来自东方的红茶,是你们真会享受啊。”

在场人的脸色有点古怪。

如果让他们来说在场的人谁是最不冷静最容易爆发的,所有的人都会说是阿瑟,这个卡斯兰娜的老人。阿瑟的年轻时的暴行在场的所有人都领教过。所有的人都有资格说他不冷静,只有阿瑟没资格。

但是他偏偏被阿瑟说不冷静,因此它的脸色很精彩。但是在场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这位曾经的卡斯兰娜雄狮虽说已经是年迈的老狮了,但是时间并不能带走他的力量。越是苍老的狮子才越是可怕。它们体内的力量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沉淀,它们猎杀的技巧指挥越来越狠辣,终而变得更加强大。

在天命的战争里,这是唯一一个可以独自面对十余只战车级崩坏兽还能毫发无伤尽数捕获的可怕的老人。

“现在我们来说说我的发现吧。我想你们想要的会和这个有关系。”他从披风下拿出一个袋子,露出了一枚金属碎片。

“魂钢”红衣大主教情不自禁的惊呼出一个名字。

“对,已经灭亡的国度留下的遗产,蕴含着灵魂力量的金属,灵魂武器的原材料:魂钢。我发现了这个。”

“你是说”约翰不可置信的站起来“那里有“遗迹”的存在?”

“我不确定,但是很有可能。同样的,你们也要清楚,“遗迹”的存在,一定伴随着强大的崩坏力量的存在。这可能会是我们发展的新的契机也可能会是新的一轮死亡陷阱。”

“你这就是你向教皇承诺的东西难怪教皇愿意答应你的要求,难怪这样巨大的资金你能够申请下来”约翰喃喃自语“原来你是发现了遗迹”

“先别那么着急惊讶,现在惊讶了你等会怎么办。你们再看看这个。”阿瑟再次招招手,另一名骑士讲一个托盘端了上来放在阿瑟面前。那个托盘上盖着白色的布,但是形状看起来有点像一个十字架。

阿瑟一把掀开白布,拿起里边的东西毫无预兆的向那名骑士腰间砍去。

那名骑士并没有慌张,在受到攻击的同时反手向前抽出腰间的骑士剑,他并没有完全抽出,而是停在一半用来格挡这次攻击。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挡住阿瑟的攻击。

但是令人正经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东西毫无阻碍的穿透了骑士剑,停在骑士的铠甲边上。

整个会场都安静了。

当那名骑士的半截骑士剑滑落回剑鞘时,那一声闷响镇醒了他们。

““圣遗物”武器阿瑟,你真是带回了了不得的发现”约翰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震惊是这几年来最多的一次。

那个东西是一个残破的十字剑一样的东西。它只有半截,并且剑柄,剑锷都破损严重,并且锈迹斑斑。很难相信这个只要放在废铁堆都没有人会注意的铁块居然能毫无阻碍的切断天命精炼的骑士钢剑。

“只有这一半吗?破损的部位有线索吗?”约翰觉得自己的口舌有些干燥。

“没有了,这是一个被土堆掩盖得比较浅的武器,因此我才能发现它。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个发现也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残缺的部分更加无从谈起。”阿瑟开始解释自己的发现“在黑杨树林,我发现了两块巨石。但是我之所以会注意到它们是因为它们身上都有一处非常平滑的切痕。我不确定这个切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但是我看见的时候,切痕依旧光滑无比,没有一点磨损。我检测过,切面上有着崩坏能,因此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附着在上边生长活着破坏。那两块石头之间相距将近几公里,但是我把它搬到一起后,可以确认是同一块石头。”

“你的意思是,是这把剑造成的?”

“是的。尽管这两块巨石相距很远,两块石头也严重变形,生满青苔,但是可以确认的是这两块石头是同一个来源。不过这两块石头,可能有一个更加可怕的出身”阿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两块石头,在很久远的时候,是一座山。而那座山,被这把剑劈开了。”

“不可能!那要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劈开山脉!”所有人的人都猛地站起身大声的反驳者,否定着阿瑟的猜测。因为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现象。如果是真的背后会有很恐怖的真想。

“我也不相信,但我只能这样猜。如果这真是圣遗物,那来自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国度留下的东西,他劈开的石头经过那么久远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保存下来而且还能被我发现,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石头原本就足够巨大根本不怕时间的侵袭。那样的话,就只能是是一座山!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现在还能有两块石头在那里。”阿瑟平静的说着这些让所有人心底都越来越冰冷的话。

“那么,阿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约翰颤巍巍的站起身,他的话语有些颤抖。

“这意味着曾经发生了一场非常惨烈而可怕的战斗。这场参与战斗的力量强大到足够劈开山脉。这这场战斗无论是哪一边的力量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如果是崩坏的力量,一个可以劈开山脉的死士或者崩坏兽,天命的人全部拼上去都不够死。”

“如果是那个古老的国度的力量那就更糟了。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都不能抵抗住崩坏,那我们算什么。”

阿瑟冷冷的笑着看着在座的所有人,他的眼里满是嘲讽。

满座皆是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是一个可怕的讯息,无论结果如何,对于天命来说都是可怕的打击。

现在的一切努力在这份力量面前比起来是那么的可笑。

不过阿瑟可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去恐惧,去颤抖。他靠在靠垫上松了松脖子。

他已经打算结束话题了。

“对于那块石头,我们不用想那么多了,就算想通了也无济于事,不如多说一下这把剑。”阿瑟丝毫不理会还在恐惧中的议员,而是自顾自的说着。

他用了的刮了一下破碎的剑上的锈迹,但是那些看似松垮的锈迹却纹丝不动。

“我对这把剑做过很多的清理,洗掉了泥土,腐烂物质,细沙。但是只有这片锈迹无论如何无法清理。只有圣遗物武器上的锈迹能让我对它束手无策。”

议员这才渐渐地从消息的负面情绪走出来。他们相互讨论了一下,最终意见一致。

“阿瑟,我们还需要对着把武器进行测试。如果连圣遗物都被侵蚀成这样,这把武器可能已经存在了很可怕的时间了。”

阿瑟欣然点头“当然,这很合理。”

阿瑟忽然坐直身体,身体微微前倾。仅仅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似乎被一只远古巨兽盯上。那只可怕的巨兽舔食着牙齿,随时准备进食。这只巨兽离他们是如此之近,似乎连呼吸都喷在他们身上。冷汗一瞬间就染湿了他们的背后。

“我的要求,可以通过了吗。”

“这”约翰觉得自己口唇干燥,苦涩的说“我无法决定,必须要教皇”

“我同意得你要求,阿瑟。你去吧。”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在一群老头子里闲的格格不入。

这个声音属于一个中年人才有,中气十足至于又显示出了与老人不同的力量。

这个声音一出来,阿瑟咄咄逼人的其实一下就被化解了。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一席白底金边的,高贵大气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那一头金光四射的头发简直和黄金一样耀眼,绿色的眼睛宛若深海一般深不可测,但是期间又带了一丝沧桑的感觉。那过分英俊的容貌与表情平稳的微笑,很难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女人不会为他的美色所动。

他的名字叫:索拉勒斯·阿波卡利斯。

这个名字在拉丁文中是太阳的意思。光芒万丈,给世间万物生机的伟大的存在。这位天命的教皇是整个天命的制高点。

但是注意,这位教皇并不是在梵蒂冈圣伯多禄大教堂大座上的那位摆设教皇庇护二世。索拉勒斯是真正的掌权者。

天命的宗教有两个教皇的存在。一位是明面上的统御着数以亿计信徒的教皇,这位明皇负重普通人世界的事物。另一位教皇则是统御天命力量的暗皇。这位暗皇负责一切对崩坏的作战。本来两个教皇相互之间相辅相成,又互不干涉。但是漫长的时间过去了,人是会变的。

明面的教皇在漫长的时间逐渐被暗地的教皇架空了权力,势力。最终,现在的明皇已经变成了傀儡和摆设。真正掌握了权力的暗皇统治着整个天命。

这个教皇,就是现任阿波卡利斯家族的族长。

教廷以可怕的速度发展成了庞然大物,并且早早地稳固了地位。

现在教廷的地位已经不知不觉的深入了所有基督信仰国度的最高点,教会几乎可以控制所有国家的政治。

索拉勒斯没有辜负这个伟大的名字。这个如同太阳一般的男人将教会经营的空前强大,如日中天。

如果阿瑟还有什么人是忌惮的,只有这个阿波卡利斯的现任族长:索拉勒斯·阿波卡利斯。

要是在平常,阿瑟毫不介意和这个教皇扯皮几句,但是现在他赶时间自然没有那个心情。

“那就好。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就先走了。”说完,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道“对了,我还有点东西需要你们来处理。你们看看窗外,看着办吧。”他转身推开议事厅大门,没有再说一句话,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议事大厅。随行的四名卡斯兰娜骑士跟在阿瑟身后大步离开。

老头子们相互看了看,纷纷站起身聚到窗边向外看。

他们的瞳孔狠狠地收缩成极细极细的点。

一只被拘束的帝王级崩坏兽在一个巨大的铁牢笼里,被黑铁锁链捆在钢板上,正痛苦不堪的挣扎着。

它浑身上下都是厚重的黑铁,死死地卡着它所有的肢体,粗壮的像木桩一样大小的铁钉将铁扣钉穿钢板上,牢牢的锁着铁扣,又用铁水完全封住接口将钉子的缝隙牢牢的封死。

它的每一个关节点都被漆黑的锁链牢牢的绑着,锁链上满是锋利的倒刺,一旦捆上,倒刺就牢牢地扣在肉上,绝对没有挣脱的可能。

这样的束缚,从一开始就没有释放的打算。

这个被捕获的崩坏兽由嘶哑的吼叫着,挣扎着。但是越挣扎越痛苦,越挣扎荆棘锁链纠缠的越紧。这个巨大的钢铁牢笼被五匹马拉着,缓慢的拖行过下方的大广场,驶入一个被打开的地下通道。

“教皇这”本来约翰觉得自己今天收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心脏已经足够坚韧可以淡然面对了。但是阿瑟还是狠狠地刺激了他一下。

索拉勒斯看着那只崩坏兽,虽然眼神淡漠,但是却一直没有移开目光。

“他是在像我示威啊。”他一声嗤笑。

阿瑟,难道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足以磨去你的力量吗,你就那么不愿意,把卡斯兰娜交给我吗

索拉勒斯紧紧地握着拳头。

第五十一章:夜袭任务

修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

前一天因为奥托忽然发疯没睡好,今天晚上又因为奥托自己大晚上的没睡觉,结果把暗的潜在属性给激发了,不得不带着暗来了一场“月光下的夜跑”给它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

现在暗是跑的心满意足了,却把杰拉德教官吸引过来了。

看起来今晚又要出任务,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学生新兵其他人全部都是守备和教官

有神吗?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的信徒想睡觉啊。

修心里是难受的。但是这次是被总教官亲自抓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脱身,只能咬着牙上了啊!

“杰拉德总教官,要是今晚的任务完成,我能加分吗”修怯生生的问着。

“将功补过都勉强,还想加分?”杰拉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

并不是因为杰拉德准备好好地把修大骂一顿才停下脚步,而是因为已经到了。

城门边,二十余骑士已经整装待发。他们骑着马,手持火把,身体挺的笔直,看起来英明神武,在城门边整齐的排成两列,静候杰拉德的到来。

杰拉德走到队伍前,四名身穿轻甲,带着头盔的剑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们一人捧着盔甲一人捧着骑士剑一人牵着战马最后一人则帮忙穿戴。

仅仅两分钟就穿戴完毕,杰拉德收好骑士剑翻身上马。

这时一名剑侍将一根点燃的火把递到修的面前。

修一时没反应过来。

“拿着啊!”剑侍催促

“给我吗?”修有些措手不及。

那名剑侍轻巧的笑了笑:“难道是给我吗?”

这声音悦耳轻盈,就像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精灵在林间的轻语。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这声音怎么听都是女的啊。

修接过火把奇怪的看着这名剑侍:“你是女的?”

“骑士团并不缺少女武神,我是女的很奇怪吗?”剑侍轻轻地笑着。

在火光中,她的皮肤依旧白皙。但是更加白的,是一缕垂落的头发。

洁白似雪。

不等修说更多的什么,杰拉德愠怒的声音响起:“你还愣着干什么。上马,跟上队列!你是最后一个,如果掉队,自有重罚!哈!”

他不等修做出反应,直接一声叱喝,纵马从队伍中的道路冲出城门。而在一边列队待命的骑士并不需要什么命令,当杰拉德从一名骑士面前冲过时,那名骑士自动驾驭着马跟着杰拉德向前飞奔。

修也顾不上再问什么,连忙上马跟上队伍。

在城墙上看,就是两条直线从末端开始跟着杰拉德慢慢的弯曲,穿过城门后再次变成两条直线。这些受过多年训练的精锐骑士们队形完整的简直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

这支队伍太过完整,以至于修在这里看起来很多余。

他看起来就是两条线后的一个小点。

庆幸的是,暗可以跟上队伍的速度。不幸的是,修没法驾驭这个速度。但是暗确实是一匹神奇的好马,而每当修要坐不稳的时候暗总能巧合般一抖身体或者微微跳起,刚好让修稳稳地落在身上。

所以这一路即使修只用一只手控制缰绳也算是有惊无险的的跟着队伍一路飞奔了两个小时,来到了黑杨树林的深处。

但是杨树林不论是外围还是深处,树林都是一样。不论是密度还是茂盛的程度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杰拉德忽然下令停下,骑士们全体在五米内急停。队伍丝毫没有紊乱,阵型依旧整齐。

除了修,他本来就没在队伍里。

修轻轻地摸了摸暗的长脸。它喘着粗气,嘴角有一点点的白沫,这一次它应该是累着了。

饶是它精力旺盛,可是之前就已在经在训练场用了很多体力了,现在又经过两小时的长途奔袭,暗有些撑不住了。

还好在暗倒下前杰拉德下令停了下来,然后翻身下马。

骑士们全体下马,跟随杰拉德步行走进森林,修也紧随其后。

这里和其他的地方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同,黑杨树的枝叶依旧纵横交错,剑拔弩张。

杰拉德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看了一眼,然后朝一个方向走去。他并没有走多久,就到一个树下拿起了一个碎片。

那看起来是一块铁片,不过上边似乎沾染了什么东西,一层淡淡的黑气缭绕其中。

“这是斥候的武器碎片,这上边沾染了死士的血肉。全体警戒,我们已经接近了目标。”

骑士们纷纷抽出骑士剑,一时间,长剑出鞘的声音响彻这小片树林。

修没有接受过剑的训练,他只好拔出手铳。但是还没来得及打开撞针,就被一只手按住了。

一名女武神戳了一下他的脑袋“修弟弟,大晚上的不要开枪,枪声可是吸引死士最好的诱饵哦!”

这名女武神修有些印象,之前和苏珊娜一起吃饭的几个女武神中的一个。

修点点头“可是我不会用剑”

“不会?卡斯兰娜家族的人对武器的使用可是满天赋啊,你不会吗?”这个女武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琳达,不要说话!”这时旁边的一名骑士提醒道“我们会有危险的!”

“可是,我不敢相信头会让这个”琳达想了很久都没想到什么可以形容修的词“这个训练不完全的新兵上场!”

“你想知道我怎么想的吗。”一个平静却又有力的声音在琳达面前响起。

琳达僵硬的回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不想”

“我是来惩罚这个人的。违背军队作息,夜晚军营纵马,顶撞长官。我没有赶走他已经算是仁慈了。这次,由你去担任斥候!”

所有的骑士都忽然一阵骚动。

能让这支素质那么高的队伍忍不住骚动,那可是很惊人的消息了。但是他们都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们知道杰拉德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修看了看四周。骑士们脸色很古怪,更多的是一种怜悯。

他知道这个任务一定有问题了。

但是他没有反驳,而是默默地接受了。

“长官,我要做的是什么?”修问到。

杰拉德把一个东西抛给修。修慌乱的接着,结果还没接稳连续抛了好几次才接好。

他在火把的照射下才看清楚那个东西的样子。

那是一个罗盘,上边这有两个指针分别指着两个方向。无论修怎么转都牢牢地指着两个方向。

“这是罗盘,由两个指针组成。红针指的是地理方向,红针指哪里哪里就是北方。绿针指的是崩坏方向。绿针指哪里,哪里就有崩坏的存在。但是记住,绿针指的方向永远是崩坏最强烈的方向,他不会告诉你有多少,只能告诉你哪里最强你。你要做的,就是顺着绿针找到崩坏所在的位置,和我们的早先派出的斥候接头,带回情报。”

修一知半解“就是去找人吗?跟着绿针走?”

杰拉德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睛盯着修“对。你现在出发。”

这应该是很危险,而且可能会死的任务。为什么要我去,是要我死吗!

修紧紧地握着拳头。但是他还是松开了。

反抗并没有用,没有人会理会自己。就算大吵大闹,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吵闹没有任何意义。

他低着头,抓紧了罗盘,默默地跟着绿针的方向走进了黑暗深处。黑夜渐渐地掩盖了他的身影,和火把的光。

杰拉德看着修离开的身影,没有反抗,毫不犹豫,没有留念,丝毫不拖泥带水。他走的居然干脆无比。他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弗朗西斯,你的儿子真的被你教的像是士兵不,奴隶一样。当真是视死如归啊。’杰拉德冷冷的哼了一声。

“吉安娜,你去和修一起,教教他斥候要怎么做。”

一名骑士点头领命,向修离开的地方追去。等吉安娜走远后,杰拉德又下令“琳达。”

琳达一个激灵,连忙站出来。

“你带两个人跟在吉安娜后边,如果真的有情况,第一时间带他们撤退,不要怕暴露,允许使用手铳自保,同时发射求救信号。”

“是!”琳达显然很开心,欣然领命随便抓着两个人在她们大呼小叫中离开了。

“剩下的人,三人一组自由行动,以修为中心点,在方圆一公里内移动搜索!记着,以修为中心点,跟着他移动而移动!如果看见求救信号不许支援!”

“是。”骑士们小声的应答,娴熟的三三分开搜索。

第五十二章:吉安娜的悲伤

修熄灭掉手上的火把,在黑杨树林小心翼翼的潜行着。

“行走时脚步要放轻,平地上潜行时脚后跟先落地可以减轻脚步声。如果是攀登,就用脚尖点着走。如果是下山,就侧着身体。”

修轻轻地向前摸索着,没有火把的照明,这里真的是一片黑暗。

“潜行过程还用火把的人一般都死了。一片黑暗中只有你举着火把怎么可能不显眼,来自死士的攻击瞬间就会包围你。所以必须熄灭火把。”

非常暗淡的月光只有少许可以穿透黑杨木的钢铁枝叶照在地面,而修只能依靠那一点点的月光来看清东西。

“大部分情况下,月光足够基本的照明。我们的身体对崩坏有抗性,经过训练我们同样也被崩坏增强着。因此天命的战士身体素质更好,视力也很好。月光足够我们看清楚路了。不要怕看不见崩坏力量。在夜晚中,他们的眼睛会散发红色的光芒。这种光,一公里外都能清楚地看见。”

修小心的用手拨开挡在面前的枝叶。感觉就好像在掰细小的铁丝一样那么用力。当他走开后又轻轻的扶着枝叶回到原位,防止它发出声音。

这很繁琐,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注意身上的铠甲,不要和黑杨木碰撞。和这个东西撞到就等于铁碰铁,声音会很响。”

他走的姿势并不好看。他的腰尽力的弯着,腿也没有站直。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繁重的农活压弯了腰的老农民。

“现在没有发现目标,你只需要注意一上那几点这些就好。一旦看见目标了,身体要尽你所能的压到最低,但是不要趴着。因为你随时要参与战斗,趴着会让你无法及时起来。”

他掏出罗盘看了一眼。

绿色的指针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这意味着塔里崩坏源已经很接近了。只有在崩坏源附近指针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就好像指南针在南北极会失灵一样。

一旦你到了南极点,所有的方向都是被北。反之亦然,到了北极点所有的方向都是南。

所以距离崩坏源越近,指针就会颤抖的越厉害。崩坏源能量越大,指针颤动越大。天命骑士们只要根据指针颤抖的力度来判断自己能不能对付。

如果指针开始颤抖了,自己的视线中还没有崩坏的存在,那么一般都不是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事情,至少需要一个十人小队。

修躲进了一棵树后,心中不断地回想着吉安娜一路上和他说的要点。不断地回想着,不断地小心的让自己不要犯下错误。他的手在轻轻的颤抖着,他的眼睛不安的四下查看这一切可疑的动静。

但是在他的眼中一切都很可疑啊

修很紧张。这可是实战,他根本就不像其他天命三家骑士一样,经过十年的训练,数不清的演习模拟,在经过可控的崩坏对战,有一定的实力后才去面对真正的崩坏。

他来到训练营的第一点就见证了十多名教官的‘死亡’。

来到一个星期就被拉出来执行任务。

他没有受到系统的训练,小时候阿瑟的训练也仅仅是针对身体而不是武器。而他连那个时候的训练也承受不住。

他根本就没有自信的理由,所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看了看身边的吉安娜,他想从这个半路冒出来的教官寻求帮助,他想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吉安娜在接到杰拉德的命令的时候,她心里的感觉是就好像暗被放出马厩的感觉。

她很着急着想要离开队伍或者说迫切的想要出发,想要去寻找到那名斥候。

因为那位斥候是她的朋友,非常要好的不,应该是最最好的朋友。

她现在执行着非常危险的任务,她当然很着急朋友的安危,所以她心中很焦躁。

但是她也知道一切以任务为主,所以尽管再着急她也先去把修找到了。

她看到修的时候,修已经拔出了一把剑,看起来紧张而害怕。但是他偏偏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看不出害怕的意思,只是非常认真的四下观望着,想象着自己是一个斥候,自己在探查消息,但是他却没有意识到如果真的执行着斥候的任务,他大老远的就被发现了。

现在的修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不安的小绵羊,着急的想要向猛兽们亮出自己的尖角,告诉他们自己并不好惹,试图用那又短又钝的两只小角来掩饰自己的恐惧与不安,却不知道在真正的猎食者面前他的角毫无作用。

看到这样的修,吉安娜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没有那么焦躁了。

果然还只是小孩子,害怕是肯定会有的啊。吉安娜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些许关怀。

她悄悄跑到修的身后,恶作剧一样的轻轻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受惊的小绵羊马上回头挥了一剑,而吉安娜早就站的远远地,坏笑着向他打着招呼。

“我叫吉安娜。杰拉德长官派来辅助你的哦。”

吉安娜的话刚说完,她看见修的眼角好像有了一点点的晶莹的痕迹。她疑惑的眨眨眼,又没看见了。

吉安娜忍不住笑了一下。

“教官你笑什么?我们该怎么做?”修不解地问。

吉安娜这才回过神。她还在执行着任务。

“你趴下,我看看情况。”

吉安娜将他的头按下,自己悄悄地探出头看了一小会。远处,一点猩红在夜晚中无比的显眼。

“我们离崩坏源非常靠近了。注意,我们现在是潜行不是战斗。我们的任务是找到我们的斥候而不是消灭这些崩坏兽。千万不要开枪。一旦开枪,那么那名斥候就危险了。”吉安娜凑近修的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说着“我已经看见了崩坏力量,无法确定是死士还是崩坏兽,但不论是哪个我们都不要惊动它们。现在我们绕开它。拿出你的罗盘。”

修拿出了罗盘。

“这个罗盘是特制的双子罗盘,只要将两枚指针重合,就会与另一个罗盘发生共鸣。那时双方的罗盘都会很轻微的震动。震动不大,但是足够身体感受到。我们就用这个与斥候联系。看见罗盘底下的那个小小的圆柱吗,旋转它,让指针重合。”

修摸索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他捏住那个东西轻轻地旋转。在月光下,他看见指针随着他的手指旋转而转动。当指针重合时,罗盘果然开始了震动。

“在震动的时候,两枚指针就等于一枚了,他们会同时指向另一个罗盘所在的位置。我们只要向着那个方向走就好。出发吧。”吉安娜轻轻地推了推修,示意他出发。

但是修似乎没有感应到一样,一动不动。

“怎么了,快出发!”

“吉安娜长官指针的方向,是那里。”修指了指一个方向。

吉安娜顺着修的手指看去,那里,是几十个猩红的光点。

吉安娜如坠冰窟,一股刺骨的冰寒从脚一直升到顶。

从光点的高度来看这是一支死士和崩坏兽混杂的崩坏力量!

死士虽然可怕,但是最令人感到无力的,还是崩坏兽!

因为直到现在都没有可以杀死崩坏兽的办法!天命甚至没有可以刺穿崩坏兽表皮的武器!面对一个根本打不死的,又似乎有着无穷的体力的怪物,要怎么去抗衡!

“修,转一下罗盘盘身,看看是不是罗盘坏了”

“我转过了教官,他们好像有动静了!”

下方猩红的光点似乎忽然收到了什么刺激,开始焦躁不安。

在隐约间,一只极难看清的崩坏兽的轮廓开始敲着自己的肚子,就好像一直闹肚子的野兽猩猩翻滚着,捶打着。

吉安娜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不可能,一定是方向出了问题修我们转移一下小心!”吉安娜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但是脸色变得苍白。她还来不及说更多吉安娜就忽然猛地将修压在身下。

一阵剧烈的破空声向他们飞来,在剧烈的撞铁的声音中,几颗黑杨木硬生生被撞倒,发出了“乒铃乓啷”的碰撞声。

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当成了攻城巨石轰了过来。

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感觉到一阵柔软将自己包围着,一阵阵奇怪的清香涌入了他的鼻尖。他下意识的嗅了嗅。

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吉安娜没有心思去注意修的反应,她现在只是呆呆看着那堆倒塌的黑树。最开始被撞倒的黑木上,上边似乎有着一滩粘稠的东西,那看起来就像是未消化完全的一团糊。

她像是抢夺一般将修手中还来不及调整的罗盘抢来。

罗盘的双针指着那堆倒塌的黑木,玩命的震动着。

双子罗盘的指针重合后,只会指向另一个罗盘。携带着这个罗盘的人是绝对不会丢失或者遗弃它的,因为这个罗盘等于第二条生命,也等于搜救人员全队的命。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时候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修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却被吉安娜更加用力的按倒了。

修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见吉安娜后,他说不出口了。

“教官你哭了?”

吉安娜下意识抹了一下眼角。入手,感受到了一片湿润。这就像是一个刺激一样,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滴在了铠甲上,滴在了大腿中,最后滑到地上。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罗盘。

紧紧地。

紧紧地。

“崩!”终于罗盘承受不住力量,在她的手中破裂。

她发狂的一样的将罗盘扔掉,忽然想站起身。

可她终究没完全有站起来,而是到了一半,又强迫的,用力着把自己压倒在地上。

那名斥候她是认识的。很熟悉很熟悉。她们曾经是最好的斥候组合,她们一起完美的执行过一个又一个的任务,她们没有分开过的。

她们曾经说过,以后也要永远的在一起的啊。

她们都约定好了的啊,都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了啊!是发过誓的啊!

“为什么你要违背誓言为什么你明明说好了会等我的说好了我汇报完情况很快就回来的!

“没有把握活着,就让我留下啊!”吉安娜紧紧地咬着牙齿,从牙缝了挤出了这些话。巨大的悲伤笼罩着她。

她心里万分的悲痛,万分的痛苦。但是她现在连发泄都做不到。

她不能放声大哭,也不能歇斯底里的吼叫怒骂。她只能默默的压着身下的新兵,流着眼泪看着昔日最好的朋友连尸体都不能完整的躺在黑木上,同时向不存的东西祈祷着希望自己不要被发现。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哭泣悲伤的权利和时间。

这是何等的悲哀。

“教官”修不知道吉安娜忽然怎么了。

“修,不要说话,千万不要说话,也不要站起来我们会死的会死的”吉安娜紧紧地抱着修。她抱的很紧很紧,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消失一样。

第五十三章:传承下去的生命

吉安娜抱着修,他们蜷缩在倒下的黑杨木后瑟瑟发抖。

吉安娜知道她的朋友已经死了,但是她打心底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不愿相信也没有办法。

可是真的不想她死啊,真的不想啊!不想啊!!

“长官,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修鼓起勇气说到。

“不,不要动,我们不是对手,我们会死的,会死的”吉安娜将修抱的更紧了,就像一只紧紧地抱着幼崽的考拉“不要发出声音,我们要等待死士崩坏兽安静下来,等它们离开,我们不要和它们战斗,我们不是对手,我们人太少了,我们战斗力不够如果我们轻举妄动我们一定会被发现的我们一定会死的我们”吉安娜不断地自顾自的说着很多很多的话,这让修意识到吉安娜状态很异常。

“长官,你怎么了?”

吉安娜脸色苍白,她美丽的脸上充满了悲伤和恐惧,现在看起来她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病态。

“修,她是我的朋友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了啊!她是很好的斥候,比我还要好的斥候啊!可是她死了啊她就在那摊东西里,崩坏兽把她吐了出来,硬生生的砸断了黑杨木!现在她的尸体都不能完整了啊如果她都不能离开,我们也不是对手的,我们不能都,不能动知道吗”吉安娜紧紧地压着修,不让修有太大的动静。

“长官”

“她很照顾我的,你知道吗,她学的比我快,懂得比我多,比我更加聪明,任务也完成得很出色,而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你知道她选择我当伙伴我有多开心吗”吉安娜没有理会修仍然自顾自的说着。

她的嘴唇在颤抖,她的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悲伤还是心碎又或者都有,那样的情感修很明显的感觉到了。

“她说过的,很早的时候说过的,如果出现了她都没有办法应付的情况,那我就绝对不要上,即使她死了,我也不要过去,而是要远远地离开,回去报告对,我要远远的离开向杰拉德长官报告,他一定有办法,他一定能解决”吉安娜想要站起来但是又想到了什么“不行,不可以,崩坏力量还在附近,我不能走对,我不能走。我要把自己藏好,我要等安妮来找到我不对,她死了啊,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不”吉安娜紧紧地抓着自己金色的头发。

手上的尘土将头发弄的土迹斑斑,她看起来狼狈无比。她就像疯了一样又哭又笑自言自语,完全的失去了自我。

“不要,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你明明比我优秀的,我们明明是要在一起的,一直要在一起的你死了我是不是也要死呢?对啊,我只要也死了就好了啊”她解脱一样的笑了一下。但是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哭着说“不可以,我不可以死,我死了就没有人会记得你了你说过只有我会注意你的,要是我死了就没有人能够记得你活过了”

“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安妮,你说我要怎么办啊安妮?安妮?不,安妮死了,安妮死了”吉安娜终于是哭了出来。

修根本没有预料到吉安娜会哭。

在他的印象中,大人们会不会哭的。他们永远那么坚强,永远那么冷漠。

亦如卡斯兰娜城堡深处的冰冷。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崩坏兽一定会被吸引过来,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他想象着,如果是姐姐卡莲,她会怎么做。如果是苏珊娜长官,他会怎么做。如果是父亲

父亲的话,根本就不会理吧。

他想象不到更多的人了。在他的印象中,只有这两人曾经安慰过修,照顾过修。

修轻轻地抱着吉安娜,想象着自己是卡莲,自己是苏珊娜。想要轻轻地拍着吉安娜的背。

但是不知道是他的手还不够长还是穿着铠甲的吉安娜胸太大,他拍不到只好拍拍吉安娜的头,轻轻地揉了揉。

“安妮?”吉安娜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了一眼。

“长官,你无法离开安妮是吗?”修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

“我不能没有她,我不能没有她啊!”吉安娜抓着修的衣袖。

“但是安妮已经死了啊,我们没有办法救她啊。”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啊,但是,我就是想要幻想一下,幻想着安妮还活着,我想有个希望啊。”吉安娜看了看那堆倒塌的黑木“但是事实就在我的面前,我连幻想都做不到为什么要那么残忍,为什么啊”

修轻轻地抚摸着吉安娜的头发

“呐,我有个办法哦!虽然不能让安妮长官复活,但是,但是她离你将不再遥远!”

“什么办法?”吉安娜抬头,似乎看了了救命的稻草。

“那就是你要活下去!”修抱着吉安娜的脸,让她更加靠近自己“你说过的,只有你才能注意到安妮长官,但是同样的也只有安妮长官能够注意到你,对不对!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修认真的说着“我在书上看过一句话,人的死亡是分为三次的。第一次死亡,是身体的死亡。因为身体死了啊,所以算死了一次。第二次的死亡是痕迹的死亡。她留在世界上的痕迹会慢慢的消失,当所有的痕迹消失后,他也就死了第二次。而第三次死亡,是记忆的死亡。如果没有人能够记得她了,不知道她的存在了,那她才是真正的死亡。”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吉安娜长官,你一定要活着,这样安妮长官才不会真正的死去!因为如果你死了,就没有人会记得她了啊!”

修的话就像是一个锤子重重的敲击在吉安娜的心里。

她呆呆的自语着“是啊,要是我死了,就没有人能够记得她了啊”

“所以!”修称热打铁“所以吉安娜长官,只要活着,安妮长官就在你的身边,就在你的心里!她会一直,一直和你一起的!”修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样吼出了这样的话“如果实在不行长官,你就成为安妮长官那样的人吧!她帮助了你很多,她教了你很多,那么你也像安妮长官教你那样,教教我吧!”

吉安娜愣愣的看着修看了很久。她紧紧的看着修的眼睛“安妮真的会在我的身边吗?”

修点点头。

“安妮不会真的死掉是吗?”

修再点点头。

“我可以成为安妮那样的人是吗”她的声音轻轻的颤抖着。

修用力的点着头。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因为我还不想死”修忽然说不出话了。

一对猩红的眼睛出现在吉安娜背后。

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把用力的推开了吉安娜。

“嚎!!!!!!!!!!”一声根本不像是人类的喉咙能够发出的极端邪恶又毫无理智的怒吼。

或许也不算毫无理智,因为还充满了,对食物渴求的欲望。

这个死士完全脱了了人类的身体结构范围的肢体以严重违反人体力学的行动像是蛇一样弹出直接扑倒了修的身上。

“不!”吉安娜拼命地想要让自己站起来“不要在死人了,不要了,不要了!”

她就像一只豹子一样冲过去,一脚踹在死士的脸上,将开死士远远踢开。这一下似乎让死士的脖子都踢断了,死士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嘶吼着,它的每一段肢体都像是脱水的鱼一样跳动颤抖抽搐着想要靠近它眼中的食物。

它们根本不知道害怕,只知道进食,破坏,杀戮。

吉安娜不敢看修的样子。被死士扑倒的人从来不会毫发无伤,死士最可怕的东西,是它们那一嘴锯齿一样锋利的牙。这个小孩子,经不起死士的啃噬的。

“我又让一个人死了吗”吉安娜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一个生命就这么在手中流逝了吗?明明,刚刚才说好了,自己要成为安妮那样的人,像安妮保护自己一样保护她的啊

“你们,就那么喜欢夺走我的一切吗!!!!!!”

第五十四章:来援的天命骑士

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没用

自己是见过死人的啊,自己不是新兵,不是刚上战场的菜鸟,自己可是进入骑士团五年,与杰拉德驻守过崩坏战线的人啊!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因为死的人是安妮吗

她无力的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刚刚握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就在刚才他还用着拙劣的语言和不知道哪里看来的话生搬硬套的用来安慰自己的话。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很多战士会在战场失去理智了,终于明白为什么有很多人会宁愿与崩坏兽同归于尽也不愿意撤退苟活着,以求下次更好的战斗了

失去亲人的那种疼痛!那种仇恨!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起的!

“其实,你只要随便安慰一下我就好了啊,我只想要有个人安慰一下我就好了啊”吉安娜手指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脸,痛苦的抽泣着。

“长官,要是再不拉我起来,我就起不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吉安娜耳边惊雷一般响起。

她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跳到修的身边紧紧地抱着他:“你没事?你没有事?你真的没事?你怎么没可能会没有事呢?不会可能没事的啊,你应该受了很重的伤没法救了才对啊。”吉安娜就像是彻底失去了语言逻辑一样,一连串似询问又似吃惊的问题让修根本无从回答。

“轻点,轻点,疼啊!长官那么想我死吗”修疼的龇着牙吉安娜连忙松开,但是又松过头,修“啪”的一下摔在地上,疼的修一阵闷哼。

“对对对对不起!”吉安娜又把修抱起来了。

“长官,我没事”修哭丧着脸“死士还没有死,长官要小心啊!”

吉安娜小心的把修放到地上,回头看着那个死士。

她这才看清楚原来死士的肚子已经被一柄骑士剑刺穿了,而自己的那一脚正好让穿透的骑士剑尖钉在了地面,死士一时半会无法挣脱。

它不断地嘶吼挣扎着,可是脊椎被踢断的它根本不能对身体做出有效的控制,只能好无意义的在地上颤抖着。

吉安娜一步踏出抽出骑士剑举过头顶重重劈落,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与她早时恐惧的像仓鼠一样瑟瑟发抖的样子判若两人。一声闷响后,死士头颅应声飞起。

吉安娜这一剑劈的其重无比,用的力量好像要把全部的力气都用在这一剑上,以至于斩断头颅后还深深的嵌入了土中。

吉安娜松开剑柄,紧紧地抱住修。

“修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毫发无伤,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吉安娜上下仔细的检查修的身体看看有没有伤势。

“我不清楚了,我看到死士向我扑过来的时候其实我在害怕。我下意识的拔出了剑,然后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死士就已经在剑上了。它的力气很大,但是我用剑柄很用力的在推它,它就没有咬到我。但是我身体还是很疼,可能是被撞到了”

“身体没事就好,我们现在撤退,把情况报告给杰拉德长官,同时也报告安妮的死讯。”吉安娜紧紧地握着拳头。

“嗯”修点了点头。

然后他忽然恐惧的睁大了眼睛。

一只死士毫无预兆的落在吉安娜的背后。修清楚地看见了那它极度张开了那满是锯齿一般的尖牙的嘴,粘稠的被唾液被拉出细密的丝线,皮肤因失去生机而变得乌青,脸因嗅到食物而兴奋地扭曲,瞳孔猩红混乱而毫无理智以及一只干枯的可以看见青筋和骨头的尖爪。

时间在一瞬间似乎被无限的放慢,修用尽全力的抓紧了吉安娜把她拉向自己,同时自己拼命地向后躺下。

吉安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表情慢慢的变得惊愕。

但是这一切都太慢,太迟了。

修的视线余光处,几十个猩红的光点早已不知不觉的包围了他们。

在和那一只死士的战斗中,他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说话了。多到足以崩坏力量们将他们包围,然后慢慢的啃食。

死士的尖爪越来越靠近,那乌黑发青的尖爪已经快要划破吉安娜白嫩而细腻的皮肤了,在月光下死士的爪子反射着青黑的光茫,毫无疑问这只爪子又利又毒,没有人类的皮肤可以挡住这只爪子的撕裂。

似乎已经想象到了食物入口的美妙,死士的脸变得更加狰狞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吗?

不,我不要死,吉安娜长官不想我死,我也不想吉安娜死!

他拼命地想把吉安娜按到地上,但是他的速度始终比死士慢一线。

一线之差,既是天壤之别!

没有办法了吗

死士的尖爪已经点到了吉安娜的脖子,修目眦欲裂,但是却毫无办法。吉安娜感觉到了后颈的疼痛,眉头开始微微的皱起。

不,不要

再进一步,吉安娜的颈骨会被刺穿,死士只需要随意拉扯一下,锋利的尖爪就能将吉安娜的脖子割断。

不要啊!

轰!!!!

一阵剧烈的烟尘骤然炸起,浓密的烟幕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阵轻微挣扎刮起的沙土声和一声闷响响起后,一切都归于宁静。

当烟尘慢慢散开时,三个人影渐渐的在修的面前现出身影。

天命骑士的制式盔甲,内衬的骑士制服,半身长的十字剑,与矫健而柔软的身体曲线。

在这一瞬间,修从未像现在一样觉得天命长官们是那么的帅气,那么的令人振奋。她们的英气就像神话中的瓦尔基里,她们的身影就像月下美人!

“琳达姐姐”

“修,有话等等再说,我们现在有大麻烦了!我允许你使用任何武器包括手铳。吉安娜,发射求救信标!”琳达语气冰冷的下达命令,与修先前的印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吉安娜从怀中掏出一个信标,拉开引信后信标冲上高空,炸裂出一朵巨大的火红而绚丽的烟火。

“现在,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总共有一只熊形战车级,三只犬形突进级以及十一只死士。修,用你的手铳向你左边的三只死士射击,那里是崩坏力量最薄弱的地方我们从那里突围!记住,不要对崩坏兽心慈手软,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们撕碎吃掉!我们现在没有使用钝器的人,根本无法对它们造成有效伤害!”

“好!”修点点头,从胸口抽出手铳,大概瞄准了一下,两声枪响响起。

琳达在听见修的枪响后愤怒的对着修怒吼“你用的是什么东西!谁让你带演习用弹药了!你现在是出任务!你要害死我们吗!”

第五十五:撤退

“不会的啊,这些弹药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我还用过的啊!”修慌了神“在第一个晚上,我还用它打死过死士的啊!怎么可能是演习用弹药!”

琳达愤怒的骂了一声,气急败坏。

“我早该记得的,你们的弹药早都被我们换过了没时间说那么多了,你用我的手铳和弹药。”琳达一把扯下了自己腰上的弹药带抛给修“我有一把装填好的手铳和共计十发的弹药量,你看着用!现在开枪,快!然后我们马上离开!”

修虽然一脸困惑,但还是接过弹药带挂在肩上——已经没有给他仔细绑好弹药带的时间了。修拔出手铳双手握紧,背稍稍用力弓起一点支撑双肩,双脚微微分开站好。

这个姿势,阿瑟曾经让他练习了一年。那一年什么都没做,仅仅是练习这个。小小的还没有长开的肉肉的小掌握着一把比他的手臂还要粗大的手铳,并且还要保持这个姿势不许动。动了,就是会被一根细细的木棒抽在手上。

那木棒是修最害怕的东西,尽管很细小,但是疼痛确实粗大木棒的几十倍。被那个东西抽一下,他的手会无法控制的颤抖,抖上一天。

随之而来的使更多的抽打。

阿瑟用了自己最严厉的方式,和最高的要求和最大的宽容来训练着修,可是修最终还是让阿瑟失望了。老人伤心的放弃了对修的训练,回到了骑士团。

不是修不努力,而是他的身体太糟糕。

但是老人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修独自一人在无数的白昼黑夜都在练习着这个动作。

没有手铳,他就偷偷地从杂物房拿了一根扫帚藏在床底下。

每天双手握着举着扫帚最尾部,奋力的提着。

扫把杆握的越后,想要举起就越是吃力,修一开始根本没法这样举起它。但是一个月后,他做到了。

如果让卡莲过来,她根本不需要一个月,卡莲当场就可以做到。但是卡莲是卡莲,他是他。他做到了,那就是他的。

他就这么握着扫把握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直到有一天,弗朗西斯不知道为什么闯进了他的房间,看见了举着扫帚,像个傻子一样的修。

弗朗西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那一眼包含了讽刺与嘲弄,冰冷的像是看着街边对着橱窗吞口水的乞丐。

对着橱窗渴求着食物,但是乞丐永远只能吞口水,而没法进去用餐。

修被弗朗西斯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从此那把扫帚再次回到了杂物房。

修再也没有碰过它。

而现在,他需要用到手铳了。

“一个星期之前,我还不能抵抗住后坐力,现在,该顶住了”修把枪,站好,举枪,瞄准,然后开火。

虽然几年没有碰过,但是千锤百炼的习惯,身体就足够牢牢地记住了!

砰!浓密的白烟夹杂着火焰从枪管冒出。弹丸瞬间穿透了一只死士的脖子,弹丸几乎将它的脖子撕断。

死士就像一个被甩出去的破布一样瘫倒在地面,还向前滑了一段距离才彻底没了动静。

“成功了!修你还真有天赋那么精准的命中!现在我们突围,等待杰拉德长官救援!”琳达欢呼一声“吉安娜,跟上了,如果你的腿还没有软的话!”

“我的腿可比你有力多了,不要小看斥候!”吉安娜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至少现在她有还嘴的心情,这可比刚才好多了。

但是虽然吉安娜的心情是好了,可是他们的处境却更糟了。枪声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当修他们不打算再隐藏行踪的时候,崩坏兽也都不再隐藏了。

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绝望而凄厉的震响在整个山谷时,刚刚还觉得情况有所好转而有点放松的五人再次如坠冰窟。

崩坏力量们开始冲锋了!

熊形崩坏兽那高达将近五米的巨大身躯一路横冲直撞,就像是一辆战车轰隆隆的驶来。它的四肢粗壮无比,就像是马车的车轮一样粗,它的身体上的黑毛由于崩坏的侵袭变异导致就像是豪猪的刺一样一根根的贴在他的身上。但是毫无疑问,一旦被它蹭到,会瞬间刮得只剩骨头。

这样的东西一旦奔跑起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的脚步。就连坚硬的黑杨木都像是瓷器一样被轻松的拦腰撞断。金属的碎裂声就像是地狱中恶魔的吸引灵魂的铃铛。

一个铃铛响起,是清脆的回音。十个铃铛响起,是美妙的音乐,可是一百个,一万个铃铛响起,就是恶魔手中的催命之音。

笨重的战车级都有这样的的行进能力,剩下的三只犬形突进级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

想都不用想,崩坏兽是绝对不会放过到嘴的食物。他们不论什么时候忽然出现打出致命的攻击都不需要觉得奇怪。

“保持队型,对面只剩两只利爪死士,只要小心他们的爪子就行。战力上我们就有绝对优势,我发起进攻,你们准备接手!”琳达沉着的下指令,她说了一连串的只有骑士团才知道的术语,剩下的人都知道了自己的位置。

“是!”她们回应后忽然散开,琳达高高跳起。

她这一跳差不多挑起了三个人那么高的距离,手中的骑士剑侧平举在身侧,对死士怒吼着狠狠刺去。

死士轻而易举的被琳达吸引了注意力,尖啸着跳起,它们的爪子已经弹出直指落下的琳达,想要将她分尸在高空。

两道身影忽然从死士两边窜出,手中骑士剑猛地刺挥向死士。死士连忙挥爪格挡,但是哪里知道两道剑击只是虚招,为的就是要它们回头防御。

因为这样,来自天上的攻击就无法格挡了。

死士看向落下的琳达,混乱而凶厉的眼睛发出了更加凶残的红光,它们凄厉的,极度邪恶的尖叫着,尖啸着。

琳达的回应很简单,右手握剑侧举左身,借助着下落的力量全力斩下。腰转、肩动、臂压、掌抖、指握、身挥。这看似简单的一击却是带着她的身体每一个部位的力量完全的融入进这一剑。琳达的身体一个轻巧的旋转,长剑划过一道耀眼的银白弧线。

一切似乎就此静止。一切似乎就此结束。

琳达就像一只鹤一样面对着死士优雅落在地上,但是下俯的冲力还是让她向后滑行了一小段距离。

两具被斩断头颅的死士难看的落在地上。它们的肢体还在抽搐,似乎还对生命存有留念,又似对死前没有进食而感到不甘。但是他们这一次是真正的面对死亡了。

第五十六章:骑士宣言

好厉害!

只是配合而已,居然能够那么轻松的将死士杀掉!

修深深的感受到了教官们的强大。

他忍不住的想到:如果长官们是这么的强大,那第一天晚上为什么会死去那么多的教官呢?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其他的东西。现在还不安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只是打开了一条可以突围的小口而已。

死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崩坏兽。

背后那排山倒海一样的巨大动静正在向他们逼近,修毫不怀疑如果被它追到了,他们今天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教官可是说了,她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没有办法战胜那只巨大的崩坏兽,所以绝对不能被它追上。

就算是像琳达那么强大的人都没有办法战胜崩坏兽,那么要怎样的力量才能阻止它的步伐!修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他紧紧地跟着琳达,并没有因为杀死一只死士得到琳达的夸赞而感到高兴,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高兴的理由。

他现在是有些疑惑。

他在奇怪为什么这把手铳的力量会那么小。

要知道,他用卡斯兰娜的手铳去打稻草人靶子的时候,是可以顺便把地板轰掉一大块的,稻草人更是直接被打散成漫天飘散的稻草,就像是下着稻草雪一样和那个相比这把手铳的威力太小了。

是手铳的构造不一样吗?修想不明白,只好边跑边填装。

琳达可没有修那样会把弹药分成一发一发的分量装好的习惯。火药、弹丸、硝石都各用一个大斛装着。

修用了半分钟才装好弹药,小木棒捅紧火药弹丸,打开撞针。

琳达跑的非常快,修只能很勉强的跟上。

“琳达姐姐,我已经准备好下一发了!”

“先留着,把你的手铳也装上弹药!跟上我们的脚步,保持警惕,随时做好被袭击的准备!突进级崩坏兽已经消失了,它们随时可能会在任何一个地方出现!”琳达大声的提醒修。

修点点头。

他继续装弹药。但是他已经开始小心了。

现在依然是夜晚,黑杨树林中只有稀少的月光可以穿过层层叠叠的铁叶钢枝照进这片土地。他们现在都没有火把,但是并不妨碍他们行进。因为这片树林实在太过干净了。

地上连杂草灌木都没有,只有泥土碎石,连黑杨木的根都没有一条。

毕竟,这是一片散发着崩坏气息的树林,除了黑杨木,没有别的植物可以在这里生存。而他们如果要看清楚路面,那稀薄的月光已经足够了。

要感谢今天的天气,现在并不是无月的夜晚。如果真是那样他们一定凶多吉少。

因此,他们才能这般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在黑夜中还全速的再这样一片刀山剑林中奔跑着。

手抽装填完毕,修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些疲软。

这和平时的训练不一样的,训练只需要专心的跑步就好了,现在他是在逃命。

他需要将更多的体力消耗在观察上交流上和装填枪械上。而体力消耗最大的,是心里的压力。在压力中体力消耗是最厉害的,是最容易令人感到疲惫的。

修狠狠地喘一口气,去掉杂七杂八的念头,不理会身体的疲惫继续跟着琳达撤退。

他右手紧紧地抓着手铳,左手握紧着剑柄,提防着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崩坏兽。他不知道崩坏兽会从哪里出现,所以他哪里都在小心的提防着。

他们已经跑了十多分钟了,信标也早已发射了十多分钟。按道理来说,天命的支援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但是现在没有任何人来支援的迹象,也没有回应信标的信号出现。

琳达皱起了眉头。

这很不对劲。

“情况可能有变,杰拉德长官可能遇到了麻烦,支援的人应该被什么拖住了。我们可能只能靠自己了。现在改变计划尽一切可能摆脱崩坏的追击,如果做不到”琳达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们会死吗?”修不安的问。

“会。也可能不会。”琳达空出手拍拍修的头“不要害怕。天命的骑士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如果是杰拉德长官在这里,崩坏兽就不是威胁了。”琳达说到。

修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不想死,他也不想其他人死。但是他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没有任何的作用,就算说出来了也只是丢人而已。

或许,在这里死了也不算丢卡斯兰娜的人吧。

修心里这样想到。

这个时候,他眼角的余光被一阵猩红的光点闪了一下。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回身直接大致瞄准扣下扳机。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起,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一个小小的人从她们面前略过,狠狠地摔在她们身前的地上又被重重的弹起向前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那是修。

琳达她们不得不停下脚步查看修的情况。

修微微颤动了一会,艰难的爬了起来。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他看见了崩坏兽的出现,然后扣动了扳机,一阵巨大的力量从手中爆发,不可抵挡推力一下子撞在他的胸口。本来落在队伍最后的他被这股力量冲到了最前边还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咳咳,咳咳”修痛苦的咳嗽着,胸口的疼痛让他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这对于剧烈运动中的人来说是很致命的,因为身体的氧气在急剧地消耗,如果得不到补充很快就会死亡。

修忍着胸口那骨头要碎裂一样的痛苦强迫着自己地呼吸着,不断地喘气,喘气。

“修,还顶得住吗?”琳达面色凝重的看着修。

修艰难的点点头,迈开脚步准备继续向前跑,但是却被琳达拦住了。

“不要跑了。”琳达看着面前的两只像是巨狼一般的犬形突进级崩坏兽“我们跑不掉了。准备战斗吧。把你手上的枪扔掉吧,它没用了。”

修看了看手中琳达的手铳。

它已经枪管发红扭曲变形了,连撞针都已经被炸得不翼而飞。这把枪刚刚很明显的炸膛了。但是幸好并没有对修的手造成什么伤害。

“你给我看看弹药带。”

修把弹药带递给琳达,琳达扫了火药斛一眼,失声叫到“你以为这是火炮吗!你一次性填了大半的火药?!”

她又看了一下弹丸袋“你把弹丸全部装完了?你到底会不会使用手铳啊!难道卡斯兰娜连着都没有教你吗!”

“可是,阿瑟爷爷就是这么叫我的啊”修低着头说到。

琳达一窒。

“阿瑟团长啊,那就没问题了”琳达讪讪的说着“你们卡斯兰娜都是一群变态,难怪你那一枪能把崩坏兽打成那样”

修看了一样刚才的地方。

被他打中的那只崩坏兽头已经被打歪了,前半个身体很明显的已经塌陷下去,大片漆黑的血液从狗嘴中流出。但是即使这样,崩坏兽还是没有死。它在躺倒地上挣扎着,两只后腿不断地蹬着踹着,已经扁掉的嘴毫无意义的开合似乎想要噬咬着什么。

即使被打成这样,进食的本能依旧大过它们求生的本能。

或者说它们就是为了捕食而出现的。

“别看它现在看起来很凄惨,但是只要在存在崩坏的环境内,一个小时后它就会恢复,然后完好如初。”琳达咬牙切齿的说着“只有把纯粹的力量才可以打败崩坏兽。但也仅仅是打败,而不是杀死!我们无法划破他们的皮肤,只能用力量震碎它们脆弱的内部结构然后将它们束缚,封印起来。只要离开崩坏的环境,崩坏兽就无法恢复力量,也无法恢复身体。但是还是不会死!”

“它们就像是恶魔,像是梦魇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肯死去,无论如何凄惨都会再次站起来伸出它们的利爪即使是长达三天的烧灼,一个月的水淹,甚至是将它的肚子里灌满铁水都无法杀死它们。火焰会被它们吸收,水被它们污染,甚至被灌进去的铁水凝固后被崩坏侵蚀完全的腐化消失我们用尽了一切我们能用的手段去杀死它们,但是我们都失败了到现在天命没有办法杀死它们。就算被束缚了,它们都会尽自己一切可能从所有活着的东西身上咬下一块肉。就像它们对人类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样,无论如何都要杀戮、杀戮、杀戮。即使被封印者,身体无法动弹,它们也会用那绝望的,凄厉的,极度邪恶的哀嚎影响人类的精神,污染人类的意志。那样的声音会永远的围绕在束缚它的牢笼边,永不停止,仿佛要用最后的力量向人类发起尽它们所能进攻”

“所以,修,你害怕吗?”琳达的脸离修很近很近,她紧紧的看着修。

“我的姐姐就是和这样的东西战斗吗?”修答非所问。

“是的。你的姐姐,你的爷爷你的父亲都在和这种杀不死的怪物战斗。一直都在。”

“那么我不会害怕。我也不会逃避。即使我是个没用的废物,可我依然是卡斯兰娜的人。阿瑟爷爷对我的教导有很多,虽然大多数我都用不上,并慢慢的遗忘,可是有一句话我永远不会忘记。”修的目光闪烁的明亮的光满。在夜色下,这道光就像是钻石一样明亮。

“卡斯兰娜的骑士是愿意为他人牺牲的高尚的骑士。如果有一天需要我们奉献生命,我们不会逃避!”修掷地有声“因为我是卡斯兰娜的骑士!”修回想着阿瑟教导过的卡斯兰娜家族的家训,回想并模仿着阿瑟的神情和语气。一股苍凉的高傲缓缓的在这个孩子是身上体现。

琳达直直的看着修坚定的颜色,过了好一会,她一声轻笑。

琳达用力的拔出骑士剑直指天空,吉安娜她们看见琳达的动作,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她们也恢复常态,走到琳达身边,拔出自己的骑士长剑,剑指天空。“修,拔出你的剑,跟着我说。”

修不明所以的拔出他的剑——他只剩下一把剑了,之前的那一把还在死士的肚子上来不及拿走。

“你是第十骑士团预备骑士,等会你要说出这个编队,知道吗!”琳达的语气变得严肃。

修认真的点点头。

“我是第二骑士团第一大队士兵,琳达·阿波卡利斯。”

阿波卡利斯?修吃了一惊。但是他还是跟着琳达宣誓。

“我是第十骑士团预备骑士,修·卡斯兰娜。”

“我不会退缩,不会害怕!我会用我的勇气,我的生命捍卫这片祥和的土地,决不允许崩坏踏入一步!”剩余三名少女们和琳达一样对着无法看见的天空庄严地说出自己的誓言。

“我不会退缩,不会害怕!我会用我的勇气,我的生命捍卫这片祥和的土地,决不允许崩坏踏入一步!”修庄严的宣誓。

“我发誓我将不惧死亡;

我发誓我不会向邪恶低头;

我发誓我会用一生对抗崩坏;

我发誓我会拯救所有能被拯救的人;

我发誓我会将崩坏力量抵御在人类之外;

我发誓我坚信属于人类胜利的曙光终将到来;

我发誓我将对我的信仰至死不渝!

赌上生命的荣耀,我会守护人类到最后!

承荣而生,载誉而死,心如吾剑,宁折不弯。”

“一切,为了天命!”

第五十七章:不为人知的交易

“长官,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一名骑士站在杰拉德身边问到。

“这不是很有趣吗。一只战车级就可以让卡斯兰娜的二少爷抱头鼠窜。这不是很有趣的画面吗。”杰拉德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他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看着修。看着他与琳达一起举起长剑,对着黑夜宣誓着由七八个世纪前不列颠那位伟大的王所留下的骑士宣言。

“你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让他宣誓骑士宣言。他现在完全没有担任天命骑士的资格,他的实力太弱了,况且他的品德还没有经过考验,你就急急忙忙的让他宣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似乎与你无关。沙尼亚特与阿波卡利斯的合作似乎没有要求我要把我的打算事无巨细的都向你们汇报。”

“千万不要这么说,亲爱的杰拉德先生。你这样说话会伤害我们的友谊的,不要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敌意嘛。我们可是朋友,朋友啊。”那名骑士以毫不在乎的口气说着像是安抚的话。

怎么听怎么像是挑衅。

“我们的合作可是很愉快的嘛。你看,我们要的是一只可以短时间出现,又可以随意消耗的廉价的军队,而你要的只是那一个人。我们各取所需,互不相干。瞧,多好。我们丝毫没有利益冲突,所以完全没有剑拔弩张的你说是吗。你要的那个人你怎么玩弄我毫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这一只军队你能不能训练出来。”

“一只五年速成的军队吗。如果你真的要速成的军队,雇佣兵是你最好的选择为什么要选择他们。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支军队课几乎都由王亲贵族组成,你们拿他们来做炮灰,就不怕报复?”

“我们的约定里,也没有说过阿波卡利斯要对沙尼亚特事无巨细的禀报吧,杰拉德先生。”骑士带着一些嘲讽的语气说道,但还是向杰拉德透露了一些“他们是自愿加入的,况且进来的人几乎都是女人,就算死了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损失对吗。况且”骑士大有深意的嘿嘿一笑“她们可都是最好的,没有之一的联姻道具。随便拿一个出来,背后都是各大王族,要是仔细追究起来他们可都是我们分散的血脉不是吗遵从主家的召唤前来旅行血液中流传的使命听听!多么伟大而光荣的号召!”

“所以我真不喜欢和你们打交道。你们的傲慢真的让人无法忍受。”杰拉德仅仅说他们傲慢,而没有说更多。

“谢谢您的夸奖,我感到不胜荣幸。希望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需要来一口吗?今年的新酒,法兰西波尔多酒庄的产物。在这样的夜色下,又有如此的有趣的戏剧,不来一杯不觉得有些浪费吗?”骑士拿出一个酒囊邀请着杰拉德。

杰拉德只是皱了皱眉“军务在身,不喝酒。你自便。”

骑士嘿嘿一笑,拔出塞子仰头迫切一样的灌了一口。他细细的一点点的咽下口中的酒浆。闭着眼睛回味了半晌才舒缓的吐一口气。

“这个时候还是醇酒适合,这些葡萄酒可是那帮法兰西的奸商们从那个酒庄不知道怎么把上贡皇室的就酒给搞到手了。为买它我可花了不少钱!但是啊,我还是怀念教会内那些炼金术师们弄出的酒了。你能相信吗,那样的酒居然是透明的,用阳光一照,还闪烁着星光一样的亮点,你只需要从地窖拿两块冰块放进杯子里,然后将酒瓶移到杯子上,看着那纯净的酒液一点一点的浇灌在冰块上,看着冰块在酒液中一点点的融化,你会看见那溶下的冰水和酒会形成一道道细密的就像是海浪一样的波纹。这个时候,酒的味道会开始飘起来,就算站在十步之外你也能够闻到那香醇的味道。深深地吸一口气”这名骑士真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面甲下可以想想都他的鼻尖是在如何的耸动“啊,那样的味道,你简直可以闻到沉醉!那是多美妙的场景!当你拿起酒杯的时候冰块会在你的杯子里撞出清脆的声响。那就是饮酒的餐铃声了。你只需要轻轻地呡上那么一点嘶!”他似乎有沉浸在对酒的幻想中。

“爱德华·阿波卡利斯先生,如果你要陶醉在饮酒上的话我会向波尔多众多的的酒庄们把你推荐过去的,相信他们很乐意雇佣一位那么懂酒的人去做品酒师,而且你绝对物超所值。现在我是工作的时间,不要和我说那些不想干的东西!”杰拉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那位名为:爱德华·阿波卡利斯的骑士的陶醉。他实在很看不起这个酒徒。

但是他又知道这个酒徒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不堪。”

“看来杰拉德先生对品酒不感兴趣,我对此感到遗憾,同时也为刚才的失礼向你道歉,杰拉德先生。希望你能原谅我。”爱德华话这么说着,但是却并没有等杰拉德回答的意思“你还不打算出手吗?下边的人可不是阿瑟,弗朗西斯或者卡莲那样的人可以随时一个人将战车级压着打,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杰拉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身后的一名天名骑士询问“搜索有成果吗。”

“根据汇报,崩坏力量的距离地依然留下了三只死士,不过已经全部斩杀,无人受伤。搜索进度进行了一半,还有一半的区域没有搜索。”

杰拉德点点头对着爱德华说道“那么,就再让他们拖点时间吧。战车级崩坏兽的出现是我没有料到的,没有携带相应的捕获牢笼就不出手了。”

“万一真的死了呢?别看弗朗西斯像是他后妈一样,要真的让他死了,没有谁能够阻止他对你的脑袋开枪。”

“不得不到货你对弗朗西斯的形容很到位并且一针见血,但是他不会喜欢你的形容的。况且就算死了也是我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

“是吗,请容许我在这里将这场话剧看到结束吧。”爱德华丝毫没有等待杰拉德回答的打算,而是自顾自的坐下了,又灌了一口酒。

“悉听尊便。”

修用力的劈开一只死士的利爪。

他从来没有接受过剑的训练,可是当骑士剑被握在手上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有这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似乎他能够感受到手中武器的延长,武器的锋利,武器的坚硬。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手臂被延长了一样。

当他一剑精准的绕开死士的利爪,劈在死士身上的时候,琳达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卡斯兰娜都是一群变态。这是她的原话。

然后他看到修并没有劈开死士的表皮的时候,气得她加上一句“修除外。”

修的这一剑虽然很漂亮的绕开了死士的利爪成功劈到死士身上,但是修的姿势是根本无法出力的,所以攻击到死士身上的时候是完全没有力气的,就好像表演用的花拳绣腿,好看但是并不中用。

所以修的作用就是

“琳达姐姐,接住我!”

琳达根本来不及回应,一声巨响后修就像一发炮弹一样撞在琳达怀里带着琳达向后滑了好几米。

“你们卡斯兰娜的手铳是用炮管做的吗,那么大的火药量一点事都没有的吗!”琳达肚子被修撞的疼的难受,气的她直嚷嚷。

“可是,阿瑟爷爷就是这么教我的啊,弹药量也是,没有变过啊”修挠挠头,仔细的回想着。然后没想到有什么问题。

“所以我真的讨厌和卡斯兰娜的人并肩作战啊!”琳达无力的哀嚎着。

第五十八章:不要再无能

天命骑士的标准装备一般都是黑底白边教会骑士制服,制式轻铠,一把比普通骑士十字剑更加宽大一点的十字剑,一把手铳和十发左右的弹药量。

而有一些特殊一点的武器则是只有a级女武神才资格拥有。因为这种武器一般都是为a级女武神量身打造的专属武器。例如苏珊娜的那一柄狰狞的猩红大剑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那一刀下去没有死士能够挡得住,连普通的崩坏兽都要骨断筋折。

普通b级和b级以下的的天命骑士们都是用着普通的制式装备。

琳达所在的小队是精锐士兵组成的战斗小队,全部由b级战斗力组成,可以说是非常豪华的阵容了。但是她们不是a级战斗力,所以不会有专属武器。但是她们的战斗力是不容小觑的,这样的阵容消灭死士简直是无往不利,可是对于崩坏兽来说却不值一提。

尤其是这里有着一只战车级的情况下。

枪械弹药是标准装备,每一个b级和以下的战斗单位都必须携带至少十发的弹药量。但是现在的情况以及不容许琳达这些精锐女武神悠闲地填充弹药了,所以她们索性干脆的把所有的弹药都给了修。可是总量也不算多,按照修的发射量,也就十发左右的弹药。

修的身上已经挂了五条弹药带了,他看起来就像是无知的人模仿教父挂弥撒一样挂满了弹药袋。

他用力的甩了甩被后坐力推得疼痛无比的双手试着减轻一下痛楚,继续装填弹药。

但是他却有点无法瞄准了。

他可以克服手上的疼痛,但是他没有办法解决手臂因疼痛而引起的颤抖。

一双不稳的手是没有办法瞄准的。

所以修只能让自己更加的靠近目标,将手上那就像是火炮一样的手铳几乎是贴崩坏兽的脸开枪。

这样做的效果是出类拔萃的,但是也更加的危险。

当修成功的在琳达小队第三次的掩护下把最后一只突进级崩坏兽轰的失去战斗力后,一到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修的身体。

修还来不及查看什么情况,一具柔软的身体箭矢一般冲过来抱着修冲开来阴影地带,这一撞是那么的用力,以至于修甚至失手掉了一把手铳。

那可是卡莲亲手交给他的卡斯兰娜的手铳啊!修刚想去捡回来,可是

轰!!!!!

一个巨大的身影在剧烈的轰击声中重重的砸在手铳上。大地被毫不留情的击碎,无数的土块与碎石被震上天空,浓密的烟尘笼罩了所有人的视线。

嚎!!!!!!!!

极度尖锐又充满绝望的厉啸将大片和杨树震得哐啷乱响,就像是原地挂起了一阵飓风一样带着烟尘席卷上高空,远远看去就像是卷起了一道土黄色的龙卷风。

熊形崩坏兽在这个时候赶到战场了。

吉安娜把修拉起来,拍了拍他头发上的尘土。

“还能继续战斗吗?”

“能,我可以!”修坚定地点点头。

但是吉安娜看着喘着粗气,双手手掌早已通红,控制不住的在颤抖的修,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双手只要停下一会,就一定会开始淤青肿起。但是如果不停下,会造成更加严重的伤害。

“修,你最多只能再开一枪。你的身体不能驾驭这种强度的火药。只能再开一枪,知道吗!”

“可是一枪不可能打败那么大的崩坏兽啊!我不能只开一枪,我还有很多的弹药。”修着急的说着。

“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战胜崩坏兽的可能!再多的弹药也没有用!”吉安娜毫不犹豫的拒绝着“你忘了吗!是你对我说的一定要好好活着的!你现在就要去寻死吗!”

修身体一顿,慢慢的低下了头。

“好”

吉安娜看着修失落的样子,她也来不及去安慰了,她只能说“你可以试着把你这一枪的做用到发挥到最大。至于怎么做,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你需要自己想想了。你要小心游离的死士,还有那只大家伙!”吉安娜指着在四周伺机攻击的死士说道。

这时琳达沉着的声音响起“凯迪左侧,嘉西亚右侧!尽量分散崩坏兽的注意力,全力防守不要攻击,节省体力往死士边上跑!让它的攻击往死士的头上打!吉安娜,你负责引导死士!修你保护好自己就行!”琳达说完直接像豹子一样敏捷的远远跳起在崩坏兽的鼻子上戳一剑转身就走。

崩坏兽看见食物就这么从自己的面前飞过,在欲望的驱使下它毫无理智的怒嚎着,疯狂着。他的一只巨掌狠狠地在地上拍了好几下,巨大的身体在一瞬间高高的跳起,像泰山压顶一样整个身体向琳达压去。琳达看了一眼,侧身一个翻滚灵巧而惊险的贴着崩坏兽的身体躲开了这次碾压。

但是她小看这次攻击了。

轰!

大地再次重重的压碎,大片大片的土块碎石被震上天空,连琳达也不例外。

她只觉得大地一阵颤动,自己不受控制的被抖上了天空。这个时候琳达心中一阵冰冷,她要遭了。

一只巨大的熊掌就像一只攻城木槌一样狠狠地拍向她,在天空的琳达根本不能让自己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巨大的手掌向自己拍来。

琳达惊恐的在空中不断地挥动着手脚试图让自落到地上,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啪。

就像是拍飞了一只蚊子一样,巨掌排到琳达的时候连声音都不大,轻描淡写的将她抽飞到几十米外,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烟尘最后撞到一颗黑杨木上。

在这样的崩坏兽面前,琳达甚至无法顶过一个照面!

“琳达姐姐!”修拼命地想要冲过去,但是被吉安娜死死地拖住。

“放开我,放开我啊!”修拼命地想要挣脱吉安娜的手,可是吉安娜就像是铁钳一样紧紧地抓着他不想让他去送死。

“吉安娜,别管他了,他要死就随他便!过来顶替琳达的位置!”那个叫做嘉西亚的女武神落到吉安娜身边冷冷的看着修“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过去有用吗?只会添麻烦的小鬼。”她厌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句话狠狠地把修的焦急浇灭的一干二净。

对啊,自己过去有用吗。

就算过去了,自己能救琳达姐姐吗。

不过是多送一条命而已。

自己在这里真是没有一点做用,只能添乱。

修无力的垂下了手。

“修,照顾好自己,要记住你和我说过的话,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吉安娜捧着修的脸揉了揉。

“等我们回来。”

吉安娜抽出骑士剑冲上去顶替了琳达的位置。义无反顾。

修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一点作用都没有。

毫无存在的价值。

只不过是拖油瓶。

去哪里都是给人添麻烦。

对自己抱有希望的人最后都会收到双倍的失望。

女武神们都拔出了战剑勇敢的冲向了根本杀不死的敌人,而自己只能一个人在这里束手无策的站着。这一刻,修仿佛回到了卡斯兰娜的城堡。独自一人在那个冰冷的阁楼,黑暗的地窖,孤独的藏书室以及无人问津的自己的卧室。

伴随自己的只是家里仆人不多不少的客气,以及父亲从未停止的冰冷。

对啊,自己真的就像是一个毫无作用的人啊,父亲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啊。

其实有时候真的很讨厌父亲啊。明明那么令人讨厌,明明那么令人颓废。自己无数次的想要反抗他,想要反驳他。可是他每次说的话都像是一根针。每一根都针针见血,修根本无从反驳,同时也顺便刺痛他的心。

“如果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就不要随便进别人的团队。因为你只是累赘!”再一次请求家族的骑士带他外出被弗朗西斯发现后,他冷冷的说了这句话就走了。

虽然他没有说修不能离开,可是修本来就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提出的要求,他又要从哪里再拿来同样的勇气再次向骑士们提出请求呢。

那时的情况和现在真的挺像的。虽然这次自己是无意中进入的团队,可是这个团队没有自己的位置。

修忽然紧紧地握紧了剑柄。

如果没有,就自己寻找吧。

就像在家里一样。家里一样没有自己的位置,可是自己不也找到了定位吗。他根本不够格在家里拥有位置,所以在家里只要像老鼠一样活着就好。但是现在这个团队不完整了,自己勉强够格或许也不够,但是他相信勉强够!

吉安娜顶替了琳达的位置吸引崩坏兽,那么自己只要顶替吉安娜的位置,吸引死士就好了!

不需要能打过,吸引就好

能做到!

第五十九章:小小身影,大大坚持

修绷紧了小臂上几乎没有的肌肉,让手不再那么颤抖。

他的任务是防止死士对吉安娜她们偷袭干扰,让她们可以完全集中注意力对付崩坏兽,同时也要尽可能的将死士引到一起,然后借助崩坏兽的攻击,碾碎它们!

修握紧手中的骑士剑,深深地呼吸几口气让自己更加镇静一些。毅然的走向了一只死士。

剩余的死士并不多,但是它们分的非常的散。几乎没有站在一起的,这让吉安娜他们的战术很难实施。

修没有正面对抗死士的战斗力,如果还有手铳,他倒是还可以独自杀死死士。

现在他只能再开一枪,因为他只剩下一把手铳。

其他的人看见修的装填方式后都没有再把自己的手铳拿给修使用,因为她们知道一定还会再炸膛。

修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

大概是一个山谷地,虽然山不高,但是按照阿吉拉老师说的两座山之间就是山谷,应该没错了。

死士围绕着我们在边上伺机进攻,自己只要绕着死士跑一圈,将他们吸引到谷底,然后崩坏兽只要一爪子就可以全部解决。

嗯,没有问题,就这么做!

当修看着四周的地形,心里已经想好要怎么做的时候,一个人影重重的摔落在自己身上将修再次撞倒。

是那位叫做凯迪的女武神

她刚才不小心距离崩坏兽太过于靠近,被它一掌扫飞。她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身体痛苦的颤抖着。

她虽然没有死,但是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这是很可怕的,死士就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修如果离开了她,死士毫无疑问一定会冲上来把她分食了。

修完全慌乱了。刚刚定好的作战计划呢?自己才决定要怎么做结果居然不能实行了!

该怎么办,还要原计划执行吗?

秀看了一眼身边。不,不可以了。死士已经过来了!

修拔单手出凯迪腰间的普通手铳回身瞄准那只死士。

如果,如果是这个手铳的话,应该不会有影响

他扣下扳机。

枪并没有响。修惊愕的看着这把手铳——它在刚才凯迪被拍中的时候内部结构已经被震碎了。

手铳坏了。

已经没有给修再去想要怎么办了,死士已经近在眼前。它就像一只鬣狗一样扑上来双爪直直的指着修,大张着充满锯齿的嘴,舌头像蛇一样诡异的伸出了很长的距离就像一条布一样在脸上甩着。

千钧一发之际,修松开了手铳,双手紧紧地抓着比自己还长的骑士剑。

侧身,剑身拍在死士的一只手的侧面,用肩甲去撞死士的另一只手!

当!

死士的尖爪穿透了肩甲的铁片,但是还没有伤到修!被剑拍到的那只手被剑削掉了一大块血肉,露出了里边的骨头和筋肉。

那只手无力的垂下,看来是不能用了。

可是失去一只手的死士,依旧是死士!

它就像一条蛇一样整个身体往修的身体缠去,它极度大张着嘴,它的脸从嘴角开始一路裂开。它脸上血肉被尽数扯断,就像一条蛇一样将它的嘴张成血盆大口向修吞去,那腥臭的口气喷了修一脸。

修抬手一剑刺去,不知道是死士冲的太快还是修爆发了力量,骑士剑硬生生的穿透了死士的巨口并且从后脑穿出,黑色的汁液从后脑喷出。

死士尖利的尖啸者,挣扎着试着脱离这把剑。

“啊!!!!!!”修大吼着发狠一样用力的将剑钉在地上。被钉在地上的死士不断地挣扎着,滚动着,扭曲着。但是它越是用力,就越会对自己的造成更大的伤害。

修踩着死士的身体用力的站起身,挣脱卡在肩甲的死士尖爪瘫坐在地上。

琳达可以轻描淡写的打败的死士,自己要那么费力才可以打败

他看向了正在艰难的拖延着崩坏兽的吉安娜和嘉西亚。

这个东西要怎么办

她们已经很吃力了,拖延的险象环生,好几次都是贴着崩坏兽的巨爪躲过的攻击。

如果再没有人来支援,就真的顶不住了。

要死了吗?

修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这已经是自己今天不知道多少次问这个问题了。

自己怕死吗。

修自认为是不怕的。可是,他有很多想要去做的事情,还有着有着不想要他们伤心的人。

现在不能死,至少是现在不能死。

那就要解决那只崩坏兽才能够活下去。

修小小的稚嫩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沉思的表情。

根据对突进级崩坏兽的经验,自己只要有足够强大的枪就可以打败他们。可是光是手铳都让自己快要失去战斗力了。

有没有可以不需要自己发射的又有那么大威力的枪存在呢?

很明显没有啊。

他苦恼的撑着头。

现在自己能做的事情很少。卡斯兰娜手铳只能打一枪,而且还能把自己推跑。

要怎么办啊。

他扫了一眼还在挣扎的死士。

它的嘴里还插着骑士剑,身边躺着那把无法开火的枪。

“这把枪”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此时吉安娜和嘉西亚已经选入了苦战。或者从一开始就是苦战。她们的攻击对崩坏兽来说,完全就毫无作用,崩坏兽身上那一层皮是所有天命骑士的噩梦。如论多弱小的崩坏兽,那一层塑胶一样的皮都完全无法破坏。

况且,没有崩坏兽是弱小的。

凯迪已经被打中了,琳达生死不明也来不及查看。

为什么还没有支援过来,难道这里的崩坏力量已将强大到杰拉德教官无法支援了吗!

吉安娜躲过一只巨掌的拍击,她在巨大的震动稳住了身体再次躲过崩坏兽的追击。

她的体力快要耗尽了。

崩坏兽的体型太过庞大,它只需要抬抬爪子就能够到的距离,吉安娜要拼命的跑很远才能够避开。消耗完全不成比例。

她蹲伏着单手撑地急促地喘着气试着更快的恢复体力来应对下一轮攻击。但是嘉西亚撑不住了。

“呃啊!!!!”嘉西亚被暴躁的崩坏兽直接正面撞到,她的的身体就像是一只断了翅膀的鸟儿一样远远地抛开落下。

“嚎!!!!”崩坏兽怒嚎着追着嘉西亚,它的嘴一点点的大张着。它的混乱的眼睛里出现了对吞噬食物的欲望。

它感觉到了饥饿。

嘉西亚无力的躺在地上。手脚都已经没有了知觉,她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她只能眼睁睁的的看着崩坏兽一点点的向自己逼近。看着它巨大的脚掌重重的踏在地上引发的地动山摇,看着它猩红邪恶的眼睛对自己散发着欲望,看着它越来越大的巨口即将把自己吞噬。

她在这一瞬间忽然很想念自己的妈妈。

在无数个冰冷的夜晚和自己挤在一个被窝里的相互取暖的人,唯一的一个亲人。

她的眼角划过了一滴眼泪。

妈妈,对不起,女儿没有办法照顾你了

她洒脱的咬着牙笑了一下。

真是可笑,自己不是最讨厌脆弱的人吗。原来自己也会这样啊。

兽口越来越近,它的牙齿已经要碰到自己了。

吉安娜距离自己太过远,来不及救自己的。

今天就死在这里了吗?

她闭上了眼睛。

隐约间她听见了一个小小的撞击声。

自己已经被咬住了吗?身体应该正在咀嚼吧。就像自己曾经为了活下去,活生生的吃了一条还在跳动的小鱼一样。

就当做是还给你们的吧。

没有疼痛感死的还真是幸福。

过了好一会,她发觉自己还有意识。

“嗷!!!!!”崩坏兽充满怨怒的嚎叫再次在她耳边爆炸一般响起。她猛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崩坏兽已经弃她而去,暴躁的身影早已高高跃起扑向几十米外那小小的身影。身边,躺着一把沾满了死士血液的骑士剑。剑锷上,卡斯兰娜的族徽反射着银色的月光。

几十米的距离在崩坏兽那巨大的体型和恐怖的力量下不过是个笑话。那个小小的身影脸色还带着紧张的神色以及一丝期待的表情。

“咚!!!!”当它落下的时候已经没有灰尘能够被震起。灰尘早已被挥扬殆尽了,碎石与土块四下飞溅就像是子弹一样四面八方的发射。

但是这并不是全部的声音。

在它落下前的一刹那,她隐约听见了卡斯兰娜手铳发射的声音。

嘉西亚还来不及看清楚结果如何,又一个低沉却带着强烈的震动的巨响闷闷的响起。

他看见那只恶魔一样的崩坏兽身体像是吹皮球一样猛然股大了三倍大小。

它痛苦的高高仰着头,一到剧烈的火焰从它的口中喷出,就像是被割断的动脉一样火焰就像血液一般不断地飞溅着。

随着四射的火焰,崩坏兽的身体被点燃了。

它不像其他普通生命一样满地打滚扑灭火焰,而是像一具尸体一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一点动静没有。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寂静。

死死了?

嘉西亚不敢相信。她拼命的想要抬起头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很用力,但是只能够看清楚那小小的身影坐在地上,脸色带着灿烂的笑容。巨大的崩坏兽身上燃烧着火焰在他的身边无力的躺着。

就像一个小小的战神点燃了胜利的篝火,欢庆一天狩猎的结束。

他的身后,一只死士就像奴隶一样跪在一边。

她猛的睁大了眼睛。

死士是不可能屈服的!

她拼命的张嘴想要提醒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根本没有力气了。在另一边的吉安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修,快趴下!”

修没有意识到什么,他眨眨眼,回头看了一眼。

死士挥下了尖爪。

第六十章:修的方式

那只尖爪狠狠地抓在了土地上,犁出了五道深深地抓痕。

一只铁制靴子踩在了那只死士的爪子上,它的尖爪被那只靴子尽数碎裂,坚硬的利爪就像是仿制瓷器一样轻易地被菜的支离破碎。

杰拉德看着修一脸惊愕的表情,他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满足的感觉。

这可是来自卡斯兰娜的惊讶,这个满脑子都是战斗的家族可不轻易露出这样的表情,即使是小孩子的表情也十足的难得。

被这样的表情仰望着,每一秒钟都是珍贵的体验。

他的另一只脚踩在死士的脸上,钢铁鞋底狠狠地在上边蹂躏着,践踏着。骨断筋折的声音不断地在脚下响起,死士污秽漆黑的汁液流的满地都是。死士不断地发出哀嚎,可它没有挣脱杰拉德的铁靴的力量。它挣扎着,哀嚎着,但是杰拉德丝毫没有心软的迹象。

绝对不要对死士抱有怜悯。这种徘徊在地狱的门口就是不肯下去的亡灵你只需要给它一脚让它彻底掉进低于就可以了,不需要想其他多余的东西。

杰拉德用鞋跟扭断了死士的脖子让它彻底得到解脱。

“在战场上永远不要放松警惕。没有回到营地之前,战争依然在继续。即使你打败了最大的目标!”杰拉德对修说道。

修顺从的点点头。

“修,你没事真是幸运啊”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修回头看去,琳达在两名天名骑士的搀扶下慢慢的走过来。

她受伤很严重,看起来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天知道她是怎么从崩坏兽那样强劲的攻击下活下来的,但是

只要没有死就是好事,不是么?

琳达被骑士们带走先回了营地,吉安娜陪着嘉西亚和凯迪先走一步。

她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清理工作不需要她们负责。

天命骑士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游离的死士们根本不能阻挡他们瞬间被斩杀殆尽。失去行动力的三只突进级崩坏兽被骑士们用锁链牢牢的捆绑着。

它们被紧紧地锁着咽喉,捆着四肢,嘴里被塞了做满了钢钉的铁塞。锁链被绑在的牵来马匹上被骑士们直接拖在地上一路哀嚎着带走,就像是想要将它们勒死一样。

这很粗暴,但是只有这样对骑士们来说是安全的。因为这样也不能杀死崩坏兽,况且

你会对恶魔讲人权吗?

恶魔在吞噬你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想到人权的。

而那只战车级骑士们束手无策。

他身上的火焰无法扑灭,往它身上盖土也好,泼水也好都无法熄灭那样的火焰,反而水让火烧的更凶了。

那只崩坏兽一动不动,就像真的死了一样。

但是没有人会相信崩坏兽会死。

连时间都不能杀死的东西,一个7岁的孩子能够杀死吗?

那是个笑话。

杰拉德把修拉了起来。

“你刚才做了什么?”杰拉德问道“你怎么让这个”杰拉德比划着那巨大的战车级崩坏兽“这么大的东西这么凄惨?”

“我把所有的火药和弹丸都装在一个袋子里了。三十发的分量。”

杰拉德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相当于四匹马才能拉得动的重型攻城火炮一炮的分量。

“你扔进它嘴里了吗?”杰拉德继续问着。

“没有,我害怕仍不准,我手上没有力气了。”修挠挠头。

“那你怎么做的?”

“我站在原地吸引它过来。当时它准备要吃嘉西亚长官,我把我的剑扔到它头上,它就跳过来了。”

“你是说它放弃了到嘴的食物?”

“是啊,直接向我跳过来了。”修无辜的说着“一下子就跳过来,快的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它落下的时候嘴巴张得很大很大,就好像要把大地都吞掉一样,我就直接把准备好的火药布袋扔到地上跑了。”

杰拉德低着头沉思着“这倒是个有趣的情报。崩坏兽会放弃食物而去攻击另一个招惹他的目标”杰拉德抬头再次看着修“你怎么逃脱的?你应该没有那么快的速度。”

“我用手铳开了一枪。”修颤抖着手举起了卡斯兰娜的手铳“它的后坐力很大,足够把我推开了。”

杰拉德看了一眼手铳,眉头抽搐了一下。

这样的手铳他再熟悉不过了。前两天,同样的一把手铳一枪轰碎了他办公室的一整面墙壁。守备们连夜修补才终于在第二天把墙修好看不太出痕迹。

卡斯兰娜的人疯了?给他这样的武器还要他用能够把他推走的分量的火药??

“你是怎么引爆的那一包火药?”

“我一开始就往里边放了我们的紧急求援信标。拉开引信就可以让它炸开了。”

“你怎么想到的这样做的?”

“我一开始按照平时的装弹的分量给教官的手铳装填后,手铳炸膛了。我就想如果在崩坏兽的肚子里装弹药会怎么样,我就这么做了。”

“你就没有想过危险性吗。”杰拉德看着修的脸。他稚嫩的脸庞上已经有了一点点沉稳的痕迹,虽然他平时就很像个小大人,但是现在看起来更加成熟了一些。

“想过的,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嘉西亚长官会死,然后我们都会死。”修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说着。

“你就这么确定你的火药包能够打败崩坏兽吗?”

“我不确定的。但是我做了我能做的。那个布袋很结实,火药装进去一点也不会漏。我把袋子口绑的紧紧地,一点空气都没有,火药也被我压的很紧很紧,就像是一整块一样。对了,我还把所有的弹丸都放进袋子里了,这样火药爆炸的时候,弹丸就会像是开枪那样全部打出去了!”

“要是你失败了呢?”

“那我也逃不了啦!只能被崩坏兽吃掉啦!”修一点也不在乎的说着。

“你不怕死吗?”杰拉德皱了皱眉。

“怕啊。但是怕有什么用呢?一点也没有。想要不死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啊,有没有谁能够帮我,我也帮不了别人。我就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了。”

修还是说的挺不在乎的。

杰拉德深深的皱着眉头。他紧紧地盯着修的脸。

这样的话,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够说出来的。这句话里的东西,必然是一个完全进入了社会自力更生了经历了十多年人间冷暖的人才能够明白的道理,而现在被一个小孩子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这是很可悲的。

更加可悲的是,这孩子是一个充满了荣耀的贵族出身的孩子。

他认真的看着别人的时候,很少人能够自如的和他对视。

修似乎恍然未觉他慑人逼迫的目光,淡然的看着他。

杰拉德从军多年,很早就已经担任了大队长这样的要职。虽然是大队长可是职位却和普通国家的将军一职是一样的级别,他早已从骨子里养出了属于将军的那种上位者的威严的眼神。在他自己刻意的练习下,他的眼神凌厉无比。有很多人曾经说过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样要择人而噬。

但是修很淡然从容的面对着,没有一点害怕,也没有一点不适,修就像驯兽师一样完全不害怕他这头狮子。

但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怕呢?连议会中的老头子都不喜欢和他对视,因为他的目光太过逼人。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修已经习惯了。有人天天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长年累月下来,谁会不习惯呢?

不习惯的话,他根本长不到那么大。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啊?”修没反应过来。

“你现在才七岁,你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就算是一些二十岁的贵族都不会有那样的体验,更加不会想到那样的话。这句话根本就不是你能够说出来的。告诉我,这样的话是谁对你说的。或者是谁让你体验到的。”

修低着头。

好半晌,他才吐出一个词“父亲。”

杰拉德怜悯的看着他。提起那个人后,修看起来非常的落寞。

他轻轻的点点头。他缓缓地坐在修的身边,也拉拉修的手,示意他坐下。

可是修并没有会意到杰拉德的意思,只是呆呆的站在一边,不明所以的看着杰拉德。

“坐下吧。坐在我身边。”杰拉德说到。

修这才怯怯的坐下。但却如坐针毡,不断地动来动去好像很不舒服一样。

从来没有人会这样邀请他一起坐在一起。而且还是一个大人。

“不要紧张,这次不惩罚你。相反,你今晚的表现漂亮的超乎我的想象。因为你的表现,你们所在的小队很幸运的没有死一个人。当然,嘉西亚和凯迪是一定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了。但是她们也没死,不是么。”杰拉德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与修这样说话。修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只做了我该做的”修不好意思的说着。

“能和我说说你的父亲吗?”杰拉德忽然这么说到。

修就像是被人定格一样呆呆的定在哪里。

第六十一章:母亲小时候

“长官,我可以不说吗。”修低着头。

黑夜遮住了他的双眼,杰拉德无法得知修现在是什么心情。

但是应该并不愉快吧。

“修,我和你的父亲,曾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杰拉德看着修说。

修没有回应,只是抱着双腿,将脸埋进去。

远处,骑士们还在为怎么搬运崩坏兽而感到苦恼。他们大声的讨论着,争吵着,一个个的办法试了一遍,但是又都以失败而告终。

有的骑士正在处理倒塌的黑杨木,用斧头劈掉分叉,希望可以用它来移动崩坏兽。

更远处,一个绿色的信标升起。来自训练营的增员来了,骑士们又有一个小队长带了一队人骑士疾策马疾驰马,马蹄声伴随着沙尘渐行渐远。

再遥远一些的地方,晚风拂动着铁树银枝,坚硬的树叶就像千万个风铃,听着就像是大海的潮汐,隐隐约约的能够听见波浪声。

好一个寂静的夜晚。

当崩坏被消灭后,或许每一天的晚上都是那么的安逸那么宁静吧。

人们会争吵,但是却根本不伤感情,越吵感情越好。因为他们都在为天命着想,都想搬走猎物。

从家里来支援的人们回放着烟花来报道,人们会骑着马去迎接。两拨人马相遇的时候,又是一副热闹的场景。

当人们安静的劳作的时候,晚风会吹动着杨树林,树上的万千风铃会为所有的人奏响这流传万古的盛世神乐。

“真好”

“什么?”杰拉德没有明白。

“没。没什么。”修再次把头埋进臂弯。

杰拉德看向修的眼神里,怜悯之色更浓。

“你不想说你的父亲,那,你能说说你的母亲吗。”

“我不知道我的妈妈是什么样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家里人都说妈妈在生我的死了。都说是我害死的。”修的头没有抬起,依旧埋在自己的手臂里。

“那,你想听我说说你的妈妈吗?”杰拉德和声细语的说着。

“你知道我的妈妈?”修猛然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杰拉德。

“当然,我知道的。”杰拉德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此时如果有人看见杰拉德的表情绝对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坏了。

十年来他们没有人见杰拉德露出过出了冷笑之外的其他笑容。

“你的母亲是我的妹妹。亲妹妹。”

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的表情越来越惊愕,到最后整个小脸被惊讶满满的占领。

“我的妈妈是怎么样的?”修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一些,但是那股迫切却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的。

“她是一个很乖巧的,很温柔,又很坚强的人。”杰拉德细细的回想着。

“我们小的时候并不在法兰西的沙尼亚特城堡生活在美因茨——就是你现在的年纪。你知道美因茨吗?”、

修摇摇头。

“莱茵河有一段河道是最美丽的。从科隆到美因茨的莱茵河是宁静而温婉的。尤其是在美因茨。我们住的地方就在河岸边。那里是美因茨河与莱茵河交汇的地方。但是很奇特,哪里的河岸很浅,水流不也急,就像是一位害羞的姑娘一样。”

“莱茵河上,偶尔会有渔夫摇着小船经过。我们一帮小孩子就坐在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河岸对面一排排被刷的雪白的葡萄藤架子。偶尔,渔夫会撒下渔网。”

“我们都是闲不住的,我们会瞒着大人自己偷偷地下水捉小鱼小虾。有时候害怕被大人们发现,我们会脱掉鞋子裤子下水。就算是女孩们也是一样,不过他们更加厉害,她们会直接脱掉长裙,露出她们的束腰衣和上边复杂的绑带还有雪白的丝绸边的内衣。”杰拉德露出了一个坏笑“如果现在和女孩儿们提起那些事情,她们一定会羞红了脸。不过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也没有想那么多。我们去胡闹被发现了总是要遭殃的,所以总有一个人要去放哨,那就是你妈妈。”

“我们也试着想要让你妈妈加入我们,但是她却根本不来,说什么我们是坏孩子,能过来都是看在我这个哥哥的份上。现在想想看,你的妈妈当初认真的有点可爱。”

“也可能是她天性就喜欢安静吧,她和我们打闹不起来的。”比起去外边的世界探索,她更加喜欢在自己的小小的世界里看看根本看不懂的书,种种根本种不活的花,烤烤能够沉醉整个美因茨小镇的面包对了,你妈妈做的面包真的特别好吃。每一次做出来了总会被小孩子们抢的光光的,连父亲都会气的破口大骂。因为他想吃也没得吃了。”杰拉德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是一个喜欢花的人。无论是什么花她都非常喜欢,但是她却非常不会种花。有时候还看见了她往花圃里撒面包,就是为了让花长得更好。”杰拉德忍不住笑了一下“当然,这个行为被我们的父亲狠狠地责骂了一顿。毕竟这样太浪费食物了。然后我父亲就从她手里把面包抢来了塞进自己嘴里三两下吃掉。”

“直到现在,美因茨小镇的那里,她种下的花圃都还一直保留着。只不过照顾的人不再是你的妈妈,而是专门雇来的园丁。现在那里的话开的姹紫嫣红,却没有一点你妈妈的气息。”

“对了,你知道美因茨在那里吗?”

修摇摇头。

杰拉德拿出一个罗盘看了一眼。

“看见月亮了吗?现在是九月,月亮会比较往北方偏离,看好月亮起落的轨迹。月亮的起落总会有一条弧线一样的轨迹,她的位置并不固定,并不是每天都会悬在我们头顶正上方。你要看清楚月亮的轨迹。每当月亮升到高空的时候,”杰拉德的手指对着夜空,沿着月亮的起落画了一条弧线线“就在她所在的位置上再画一条垂直线。”杰拉德的手指再次划出一条直线。这两条线刚好垂直相交。而交叉点,就是月亮。

“如果有一天你想去了,或者不知道要去哪了,要记住,在你的左边的方向升起的月亮,当她升上最高点的时候画一条纵线,只要跟着这条线走”杰拉德指着那个方向“就能够到达美因茨。现在距离这片黑森林的直线距离是一百多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那是我和你的妈妈,和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一起长大的地方。或许以后你有机会的话,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些你妈妈小时候留下的痕迹。”

修点点头。

“知道了。”

第六十二章:无力的思念

杰拉德和修说了很多与奥托薇拉有关的事情。

他说了很多很多,很详细很详细,简直是如数家珍。

他的眼睛里流出了浓浓的疼爱的神色,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柔和。他棱角分明的脸慢慢的露出了像是老人一样才有得慈祥的表情。

但是修却不想再听下去了。

“不要说了。”修忽然开口。

杰拉德静静地看着他“为什么?不想更加了解你的母亲吗。”

“可是,没有用啊!”修像是自暴自弃一样的提高了音量“我知道我的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很美丽的人。她会做面包,香味可以让整个卡斯兰娜城堡的骑士魂不守舍,她很爱种花,尽管从来没有种活。城堡里的花都是女仆们偷偷照料好的。她晚上喜欢戳着姐姐的脸,本来是想要哄姐姐睡觉结果反而能把姐姐弄醒,她更加喜欢和父亲一起骑着马,带着姐姐一起出去游玩。可是可是”修越说越激动,他的手无意识的紧紧地抓紧了身边的泥土,黑色的皮手套在地上留下了五个指印“可是那里没有我的位置啊!”修哭了出来。

“没有啊!妈妈再好也没有用啊,她生下我就死啦!”修哭的越来越凶,说话都说不稳了“我很想了解我的妈妈,我很想啊!我想要知道那个名为奥托薇拉·沙尼亚特的妈妈有多好,我很想知道如果是妈妈,是妈妈的话她会不会对我好一点!可是可是知道刚才叔叔你在说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意识到一件事情”修抽噎着“我的妈妈或许会很糊涂,或许会犯错误,或许会有不足,又或许对所有人都很好可是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啊!就算知道她会对我好又有什么用!知道她很漂亮又有什么用!知道大家都很喜欢我的妈妈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死了啊!”修狠狠地擦着眼泪歇斯底里疯狂一样的哭喊着“大家都爱着她,所以她的一切不足都会被人原谅,可是我不行啊!从一开始我就不被人喜欢啊!我听下去有什么用!能让我在想她的时候哭的更加厉害吗!能让我骗自己其实妈妈没死活在我心里吗!”

修对自己母亲的印象只停留在卡莲所说的很少的一点点,以及父亲卧室里那张永远不许被人触碰的油画。

不知道是哪位大师捕捉的一个画面。穿着洁白纱群的白发女孩儿坐在万紫千红的花海中。灿烂的阳光在她的薄纱长裙印照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她的头上戴着由许多的颜色的小花编织的花环,雪白的长发流水般披在腰间,散在地上。她伸出一段修长而雪白细腻的手指,微微回头,紫水晶一样澄澈温和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辜与困惑,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呼唤她而回了头在看着。

指尖,一只斑斓彩蝶轻轻摇晃着翅膀。

很美丽的人。当修第一次看见这幅油画的时候,他在问这是谁,弗朗西斯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以后,修再也没有问过油画上的人是谁,因为他知道他不该问。

那时候他很想很想自己的母亲。

或许母亲在的话,自己可以带着妈妈出去告诉所有还没有结交的朋友自己的妈妈多么多么漂亮,多么多么厉害。

然后自己就可以在所有人羡慕的眼神下牵着妈妈的手骄傲的回家。

长大一点后他就知道,首先他要有能够交朋友的机会,然后才能够有朋友去炫耀。他都不被允许出门,也没有人被允许见他。再大一点后他才知道,首先他要有朋友愿意结交他,才能够炫耀。再大一点,他才知道他首先要有妈妈,才有朋友。到了现在他才意识到,他没有妈妈了。

“我对妈妈的印象只存在于父亲房间的那幅壁画。十多米的长,四五米高。一墙壁的花,我妈妈只有中间的小小的一点。真的好美好美。最开始我不知道她是谁,我问父亲,可是父亲直接把我赶了出来。后来我知道了,我才明白一件事情。就算她是我的妈妈,是她生下的我,也永远不属于我了。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和她有一点点的关系。”

“其实刚才面对崩坏兽的时候,我很害怕的,我很怕啊!那么巨大的东西,它的脚掌比我整个人还要大!它要杀死我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我亲眼看着它落下的时候,仅仅靠震动都让琳达长官无法控制的被震起来,被它拍到的人,仅仅是一掌而已!全部都失去了战斗力!她们都是强大的长官啊!那么强大的她们在崩坏兽面前不堪一击!最后我不得不去面对!”

“有一瞬间我在想,有没有人,有没有谁,谁都好,谁都可以啊!谁可以救救我啊!”

“我在想我的姐姐会不会出现,我的爷爷会不会出现甚至我在乞求着我的父亲我希望他能够出现!”

“但是我知道的,我很清楚的!没有人会来救我!我只能靠自己!靠自己像是疯子一样什么办法都要拼着命的去尝试着去杀死崩坏兽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我知道如果我的信标放的早了炸死的一定会是我自己,我知道如果崩坏兽没有把火药袋吞进肚子那么火药就一定没有用,我知道如果我跑得慢一点了我会被它直接吞掉我也清楚如果如果炸药包对崩坏兽没有效果我们都跑不掉!”

“可是我没有办法啊!这却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啊!”

杰拉德看着身边这早已被彻底伤透了却任然没有完全意识到的孩子,他的话每一句每一字都透露着无尽的孤独。

杰拉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弗朗西斯,这就是你造的孽。

这也是

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你们造的孽!

他睁开眼看着那正在擦着眼泪的孩子。

修咬着牙,不断地把要哭出来的声音咽回去,把要流出来的眼泪逼回去不让他流下来。他的眼神坚毅的可怕,他的牙齿就像狼一样紧紧地咬着。

他不断地说着:“不能哭,不能哭。”这样给自己的打气。然后他真的慢慢的就不哭了。

“长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明天还有训练,还有课程。”修的声音还有这一点点的哭腔。

这孩子已经做的很好了。

杰拉德这样想到。

“修,如果给你一个变强的机会,你要不要。”杰拉德忽然这么说。

“我要。”修想都不想。

“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修回答的太过痛快了,让杰拉德准备的很多说辞都没用上。

“不问,我只是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没用是事实,别人再怎么说我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但是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我不想再做一个毫无作用的人,杰拉德叔叔,只要你能让我变强,什么训练我都能顶得住。”晶紫色的瞳孔中充满了坚毅的神色。他坚定地看着杰拉德,只要杰拉德能够让他变得强大起来他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杰拉德笑了。

“训练营的训练你能顶住吗?”

“我能跟上进度。”

“那么当你能够在训练营里拿到第一,你再来找我吧。”

“第一?我吗?”修就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一样“现在的我怎么去拿第一”

“你做不到吗?”杰拉德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

“我我能做到!但是我需要时间”修一下没了底气。

“没关系。你在训练营有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五年的时间你还达不到标准”杰拉德没有再解释“训练营每一个月都有考核。平时的成绩不作数,只有考核才能算。记住了,你要保持连续三个月都能够拿到第一,再来找我。”

杰拉德拍了拍修的肩膀,站起身。

他的身后,两名天命骑士早已等候多时。

“将军,这是我们在崩坏兽巢穴发现的东西。”他将一个布袋递给杰拉德。

杰拉德接过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满意而冰冷的笑容。

修看见那个布袋的边缘,一抹金色的光泽一闪而过。

第六十三章:圣伯铎大殿

三天后,神圣罗马帝国,梵蒂冈圣伯多禄大教堂。

教堂的大殿上,做完礼拜的信徒们正在主教们的带领下缓缓地散去。牧师们正拿着长长的扫帚清地上的灰尘。修女们静谧的站在一边,等待侍奉着画像上那位神的儿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重生的人。

这座大殿又叫做圣伯铎大殿。这个叫法只有天命的人才会这么称呼。因为这座大殿的下层是供信徒们朝拜的。而他们朝拜的方向,是天命掌权者们开最高会议的地方。

这真是个恶趣味的设计,不是吗。

凡人不知廉耻的占据着神的位置,带上神的面具,披上神的衣纱,隔着一面画了神明画像的墙壁谎称自己是神的代言人接受着万千虔诚的信徒的朝拜。

多么罪恶的画面。

或许信徒们还不知道他们心中的神明,在天命眼中是最彻底的恶魔。

进入这座会议大厅就会发现,这个大厅左右两边都有窗户。

一般最高会议的地点都是密室,会被建造在最隐秘的地方,因为这样的房间里讨论的东西每一条每一点都足以在凡人的世界掀起惊涛海澜。只要透露出哪怕一点,就会引起世界上全面的战争。

但是就如设计这圣伯铎大殿一样的恶趣味一样,他在会议厅两边都设计了窗户并且真的做了出来。

窗户的左边通向了圣伯铎大殿,信徒们虔诚诵经的声音,发自内心的祷告以及对神明的信仰都能够在会议厅里听见,看见。

而右边的窗户,则是通向天空。信徒的祷告掌权者们听见后又会顺着右边的窗户飘出去。而他们疲惫了的话,还可以抬头看看天放松放松。

更绝的是,那个设计者在把这个窗户建造出来后,会议室里的声音是完全传不出去的,而外边的声音则会事无巨细的统统传进来。

天命很多虔诚的老教父都对这样的设计愤怒不已,这是严重的渎神。凡人的声音要经过教会才能够达到神明,难道天命是想要取而代之吗!

天命对此则是不屑一顾。那些老教父们很快都老死了。

不过这个会议大厅并不经常开启。只有最紧急,最紧要的会议才会在这里举行。

而且还会封上窗口。

没有别的,也是因为这个会议厅的设计实在是华而不实。

如果你在思考着如何才能从其他王国手里拿到更多的钱来抗争崩坏拯救世界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信徒的祷告:“神啊,我的妻子背叛了我,我要怎么做?”

你会怎么想?让你的妻子去面对崩坏兽吧混蛋。

然后有人随手写了一个纸团扔出去。

那位可怜的信徒被纸团砸到脸上后还以为是上帝显灵了,他打开一看: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他高高兴兴的回去了。听说后来他的生活还真的和谐了很多,就是孩子长得不像他。

今天,这个会议大厅再次开启了。

这个时间信徒不允许进入大殿,因为这个点要清扫。

“爱德华,这就是你带给我的惊喜吗?”那位名为太阳的男人坐在会议大厅的首座。他斜着身子单手撑着脸,翠绿的眼睛慵懒的看着桌子上一个小小的松松垮垮的布袋,他抬手将几缕悄悄地滑落到额前金色的头发撩起。

布袋里,是一片金色的金属碎片。

但是这个东西却并不是黄金。它的价值完全不能用黄金来比较,和它相比,黄金就像粪土一样不值一提。

它是魂钢,灵魂武器的材料。天命目前所拥有的唯一的一件灵魂武器只在教皇的手中掌握着。她神秘莫测,除了教皇暗皇,没有谁知道它是什么。

但是有一条消息是,有一代教皇独自一人用那个武器镇压了三只帝王级崩坏兽。

因此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武器的强大。

这枚碎片的价值,不可估量。

“是的父亲。我在第十骑士团驻地所在的地方发现了崩坏的迹象。借助第十骑士团的力量扫平崩坏后,我在它们聚集的地方发现了这个东西,由于事关重大,我亲自回来向你禀报。因为哪里可能还有它的存在。”

他的面前,同样是金色头发,翠绿色的眼睛的一个年轻人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和座上的那个男人相比他的脸色多了一丝浮躁的笑和玩世不恭的不耐。

“你有留下人继续搜寻吗?”

“有的。第十骑士团的负责人杰拉德大队长亲自负责。如果有发现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杰拉德·沙尼亚特么”暗主教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不断地闪烁着玩味的神色。

他忽然轻笑一声“你是怎么和杰拉德扯上关系的。”

“我没有和他扯上关系啊,我是向他借的兵而已。”爱德华装糊涂。

“杰拉德是不会轻易派出自己的属下去参与挖矿这样的活动的。他或许会帮你清理掉崩坏兽,但是他绝对不会帮你守着矿洞还帮你挖。”索拉勒斯面带玩味的笑容“他是看上你的什么东西了吗?”

“父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爱德华继续低着头。

看样子他是打算什么也不说了。

索拉勒斯静静地看着这个儿子好一会。

面带着慵懒的,毫无兴趣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到“你已经长大了,也有二十岁了。你是阿波卡利斯家的长子,你也理应有一些自己的打算”索拉勒斯忽然坐起了身子,带上了一些认真的表情。这个男人俊美的容貌早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下,灿烂的就像是太阳神一般,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连儿子都二十岁的人。他的美貌,比爱德华还要更胜一筹。

“但是我要提醒你,杰拉德不是你可以用的人。他是一只狮子,一只一直在学习阿瑟的狮子。他以后注定会称为阿瑟那样伟大的英雄,成为阿瑟那样我都无法掌控的英雄。你和他有所合作的话”索拉勒斯又再次懒懒的躺回去,没有再说下去。

“是的,父亲。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可是我和杰拉德大队长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爱德华恭敬的说。

“是吗?”索拉勒斯笑了笑“那就好。行了,我已经知道你的收获了,你回去吧。”

“可是父亲,我有个请求”爱德华连忙想要补充什么,可是索拉勒斯没有给他机会。

索拉勒斯一挥手“回去吧。”

爱德华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头转身离开。可以看出他有些许不甘。

索拉勒斯在爱德华走后,慢慢的坐直了身体。

“爱德华,终究是太年轻了啊。你怎么确定这枚魂钢,就是他发现的全部呢”他的手上把玩着那枚碎片。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将那枚碎片拿到手的。

这枚魂钢非常的轻盈,比普通的金属要轻很多,但是质量却完全不是金属可以相比的。

“杰拉德我们的恩怨,你打算牵扯到我的儿子吗”他轻轻的哼了一声。

“以前的你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希望是我想多了。杰拉德,我真的希望,是我想多了。”他手撑着脸,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进行着很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站起身,华贵的长袍随着他的起身款款而动。他慢慢的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斜阳。偌大的会议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

他的手指紧紧地扣着窗沿的石板,似乎因为太过用力,手指越来越没有血色,但是他却置若罔闻。

“如果你在的话,是不是能够告诉我我要怎么做。如果你在的话是不是能够告诉我这么多年我有没有做错”

第六十四章:修的第一块蛋糕

黑杨树林腹地,第十骑士团训练营。

一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新兵们身上满是汗水,眼里都充满了疲惫。

他们迫不及待的冲到放置水囊的地方拿起各自的水囊大口大口的灌着水。

苏珊娜说过刚训练完是不能那么快喝水的,但是他们不管了。

实在是太渴了。

按照月份也应该要进入秋天了,天气前几天稍稍有点转凉的意向,但是现在又热回去了。

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加热一点。

“应该都要进入秋天了才对啊,怎么还是那么热呢?”露娜插着腰侧着小脑袋看着那就像是碳块一样通红的西沉的太阳。隐约还能看见一股股热浪在沸腾“我要被晒黑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每次进入秋天前总有好几天是更加炎热的。就像是夏天的回光返照一样。”安德鲁喝光了水囊里的水,大声的向露娜抱怨着“简直太痛苦了!”

卡洛斯也很快的喝完了水,接过修递来的水囊继续喝。

修并不是不渴,而是他喝不下了。

他胃口本来就小,这个水囊装满后他根本喝不完。

但是就算喝不下了喉咙还是干渴无比,嘴唇还是干燥的好像要裂开,他只能忍着,忍到身体吸收了那些水就好了。

还好水是很容易就吸收的。他们四人休息了一会聊了一会天。

不过他们聊得最多的还是修的身体。

最近的修训练的样子就像是疯了一样,好像生怕累不到自己,练得比安东尼和卡洛斯都还要拼命。

他们都不知道修怎么了。

自从两天前修请了一天的假休息回来后他就是这样了,也不知道他要保持这个势头保持多久。

或许会一直坚持下去?

他们都不知道。

当他们问修的原因的时候,修却避而不答。

“你们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对朋友说谎,所以我只能说:不能告诉你们。”这是在一次修被逼急了才回答了这样一句话,

所以后来大家也都不再问了,只是不断地提醒他要注意身体,不要巍峨一时的成绩让身体崩溃。

现在天色已近黄昏,大家都在食堂吃晚饭,取餐点排着长队。不过他们也不着急,因为整个训练营也就两个班,每个班五十多人,也就一百多人,最多十分钟就能到他们。

人实在是少了点。

他们休息了一会,也往食堂走。

训练营人数本来就不多,加上他们有休息了好一会。这个时候去食堂基本都不要排队。因为人都差不多吃完了走了。

当他们在东拉西扯侃天侃地时,修感到有人戳了戳自己的头发。

他回头看去,看见了一双修长的大腿。再抬头看见脸时才知道是琳达。

“琳达长官!你的伤好了吗!”修惊喜的问她。

“小弟弟你都没有什么事,姐姐我也不会有事啊~”琳达掩嘴轻笑。

卡洛斯他们看见是教官,纷纷向琳达问好,琳达只是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这样。

“不一样啊!”修比划着“那么大的”修还想说着什么,却被琳达用修长的手指点住了嘴唇,修注意到她的指甲就像胭脂一样粉红“不能说哦!淑女可是最讨厌被人提起狼狈的样子了知道吗?”琳达眨眨左眼。

被封住嘴唇的修顺从的点点头。

“其实呢吧,姐姐这次过来是来感谢你的哦~因为你长官们才能活下来,所以这个蛋糕可是长官们亲手做的!”琳达让开了身体。身后的草地上摆着一个大大的托盘,托盘上一个抹了浓浓的奶油,点缀了许多许多浆果的大蛋糕。苏珊娜坐在一边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修。不止苏珊娜,莎莲娜和米娅也坐在一边。

不过

莎莲娜和米娅已经开始吃了。

琳达幽魂一样无声又迅捷的飘到莎莲娜背后,手掌就像情人之间一样“温柔”的按在她的肩上。

她一个激灵,快速的把她手中盘子里的那块蛋糕整个塞进嘴里然后抹掉嘴角的奶油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琳达“温柔的”笑了。

米娅则是闪电一般跳到修的面前把手中的装着蛋糕的盘子塞到修的手里,蹲在修面前,手上拿着叉子,满脸微笑的将还来不及入口的蛋糕伸到慌乱的修的嘴边

“啊~姐姐喂你吃哦~”她被苏珊娜一个手刀劈到地上。

眼前的教官们完全没有平日训练时或者上课时的严肃与凌厉,反而像是邻家小女孩一样打闹嬉笑。

眼前的几个人或许学生们都不知道她们的关系。因为她们就连工作都不是同一种性质,一个是体能教官,一个是课堂教师,还有一个甚至是后勤军需官。

但是她们在最开始是同一个训练营,同一个教官教出来的同一批学生。

她们也曾经是一个女武神小队一起出过无数任务的队友,只是现在她们被派来训练新兵了做了教官,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一起工作了。因为她们会的东西都不一样,所以也就分开工作了。

总不能让根本不了解课本的人去教别人上课吧,那是误人子弟。所以苏珊娜担任体能教官,莎莲娜担任文学教师,琳达是觉得当教官实在太麻烦就选择什么也不干,像往常一样随时准备出任务,米娅

米娅纯粹是想要偷懒。

她最开始之所以会在军需后勤工作是因为人手不够。那时大多数人都被派遣出去执行大型任务,因为同行人数太多,必须要有军需官随行分配物资,她就暂时顶替军需官的工作。

再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发觉这个工作可轻松了,于是她就不想走了。后来她还向杰拉德申请了军需官的夜晚执勤这个岗位,说是要体验一下值晚勤的辛苦。

杰拉德太清楚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了,但也没管她。

于是米娅就光明正大的执勤睡觉了。

当然,如今这几个人虽然是分开了,但是感情却没有因此而疏远。

到了周末她们依然会聚在一起该疯疯,该乐乐。

就像她们做这个蛋糕的时候一样。

米娅很轻松的就在后勤处弄到了牛奶,牛油等等一大堆的东西。

当然,她向杰拉德申请过,还花钱购买了。

钱是嘉西亚和凯迪她们出的。她们现在还不能下床,她们只能够这样了。

这个蛋糕做了一个晚上。在食堂的厨房她们做完蛋糕后留下的一片狼藉让食堂师傅们破口大骂。太过混乱了,简直就像是被大炮轰炸过一样,锅碗瓢盆扔得到处都是,残留的面粉和鸡蛋奶油像是刷油漆一样四处飞溅。天知道着四个人到底对厨房做了什么!

连烤面包用的烤箱都烧焦了好几个!

这样的厨房没有几个小时是别想收拾干净了。

当蛋糕做好后,她们还往上边放了许多新鲜的切成小块的水果和干果。

她们不像烘焙大师一样擅长糕点设计,但是女性天生对美丽的追求让她们将这块蛋糕装饰的并不会难看。

这是修出生以来看见的第一份蛋糕。

第六十五章:难忘的黄昏

“好漂亮,这个真的是用来吃的吗?”修眼中都快冒出星光了。

“当然是吃的啊,要是用来看就太浪费了吧!”莎莲娜反驳道。

我倒觉得用来吃才太浪费了

修心里想着。

“好啦,蛋糕做出来就是吃的啊,修觉得漂亮的话那就代表我们成功了啊,嘉西亚那家伙还说我们做不好,等等回去好好跟她炫耀!”琳达将盘子摆在地上对卡洛斯三人说道“既然你们也在,那就一起吃吧!”

“不,教官,这是为修准备的,我们吃并不好。”卡洛斯迟疑地说着。

“对啊,原来修还救过教官啊,那这可是为修准备的庆功宴啊,我们没有参与,无功不受禄。”露娜跟着附和。

苏珊娜无奈的撑着额头“好啦好啦,小孩子哪来那么多规矩,还无功不受禄。你看修这腼腆的样子,要是你们不在他保准一块都不好意思吃下去,就当做为了朋友勉强的吃一块吧?”

露娜和安德鲁卡洛斯看了一眼,点点头。

莎莲娜微笑着优雅的切着蛋糕,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小匕首三两下将蛋糕均匀的切好装进一个盘子里。

“快吃吧快吃吧!”莎莲娜敦促着“很好吃的!”

其实是因为只有修吃了她才可以吃第二块。

“这个是什么?”修接过盘子,好奇的用叉子戳了戳表面覆盖的那一层奶油。

“是奶油哦!把像油一样的浓牛奶加上细糖用力的搅拌一个小时就会变得像膏一样,味道很棒的!”

“牛奶吗?”修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奶可以做东西,而且

还是牛的奶啊!

但是牛的肉都能吃,奶应该也没问题吧?

刚才莎莲娜老师和米娅长官都有吃的对吧,那应该就没事了。

“我还是第一次吃牛奶做的东西呢”修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不可能吧!”苏珊娜不敢相信的说着“米娅,天命三家的人不都一直在吃着牛奶做的东西吗?”她看着米娅问到。

“虽然不是经常在吃,但是也不像普通人一样讨厌吧。不过,奶油蛋糕的话,在生日会上还是会出现的。”米娅含着勺子思考着回答“修难道你在生日会上没有吃过蛋糕吗?我记得卡莲的生日会上我”她忽然打住不说了。

大家都注意到修的神色有些黯然了。

“要是姐姐也吃过的话那就应该不会难吃,那我也吃吃看吧。”修微笑着说着。

他用勺子轻轻挑了一点点含在嘴里。

半天他没有动静。

教官满紧张的看了他半天生怕他有什么激动地反应。

许久后,修露出了笑脸。

“很好吃!谢谢教官们!”他笑的很灿烂。

这个蛋糕真的很好吃。无论是打发的奶油的浓度还是甜度都是恰到好处。再配合上水果的鲜甜以及填在蛋糕夹层的干果细碎的微咸。

修真的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或许唯一能够比拟的只有他着凉的那个晚上,卡莲端上来的那一份苹果汤。

他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勺子大块大块的把蛋糕挖下来,本来就不大的嘴里塞满了蛋糕,都快要装不下了他还想在塞点进去。

“修,慢点吃,慢点吃,还有很多的!”苏珊娜不得不放下自己准备吃的蛋糕,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怕他噎着。

修艰难的吞下蛋糕后,笑着说:“真的很好吃,苏珊娜教官。原来蛋糕师那么好吃的东西,谢谢教官们,谢谢你们为我做了那么美味的东西!”他的嘴边沾满了奶油和蛋糕屑,甚至还有一小粒干果。但是他笑的是那么的灿烂,以至于那些碎屑看起来已经成为了这份笑容最好的装饰。

“你要是喜欢的话,有机会我会教你的。”米娅也放下了手中的蛋糕,微笑着对修说到。

“嗯,我一定要学会他,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学会了,我要做给做给做给训练营的大家吃!”

“那可是不小的一份蛋糕哦!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莎莲娜也露出了笑容。

“没关系,要是修做不下,还有我呐!”露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手帕边擦着修嘴边的碎屑边说着。

“嗯,我也会来的!”安德鲁附和着。

“”卡洛斯狼吞虎咽的吃着蛋糕,举着一只手。

“那你们以后可要加油了。做这个蛋糕可要不少的钱,如果你们的成绩都能进入前十的话,那么我就帮你们出了这笔钱!”米娅带着笑说到。但是她的眼睛始终看着莎莲娜。

此时莎莲娜正偷偷地把自己的蛋糕和苏珊娜的蛋糕换了一下。

她的那块快要吃完了,而苏珊娜的基本没动过。

苏珊娜还没有察觉到,她只是看着米娅眼中带笑的的说着:“有钱人就是好啊,我好羡慕啊~”她端起蛋糕准备吃,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我吃了那么多吗?”她疑惑的咬着勺子,居然没有一点察觉!

这个下午,米娅眼中带着关怀的眼神看着苏珊娜,莎莲娜面无表情的吃着偷换来的蛋糕,安德鲁把脸凑到露娜边上想让她帮忙擦掉奶油,露娜则是把手帕放在她手上让他自己擦,而卡洛斯则拿着修的水囊猛地灌水——他噎住了。

修三两下的把蛋糕吃完了,高高的举着盘子:“教官,我还要蛋糕!”

琳达带着微笑将切好的蛋糕往修的盘子上装。

他们身边的草地依旧绿意盎然,仿佛盛夏仍未远去。草地边的小路通向平坦的训练场。训练场边,是坚固的城墙。半轮夕阳躲在墙下,就像小孩子趴在橱窗边上看着糖果屋一样,带着期盼和向往。但是它知道那样的美好终究与他无缘,于是渐渐地沉下。

晚上,修带着一块蛋糕回到了宿舍。这是他为奥托留下的。

当奥托的看见这块蛋糕的时候,本来就是绿色的眼睛亮的几乎要闪出绿色光芒。

修还想着要怎么向奥托仔细的说明这是什么的时候,奥托已经一把抓走蛋糕咬了一大口。

“这奶油蛋糕啊,修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奥托含糊不清的说着。

虽然他说着感激高兴的话语,但是他的表情却很平静。

“你知道这是什么?”修问到。

“当然。我在哥哥和父亲的生日会上看见过这个东西,但是我却不被允许吃这个。倒不是父亲不给,而是我的哥哥在刁难我。”他再咬了一口“那是我第一次参加大哥的生日会。他刚刚结束他的训练生涯回来在城堡举办生日庆典。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被声明是废物了,他就非常的肆无忌惮的排挤我,针对我。他觉得我丢了阿波卡利斯家族的脸。他就说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吃蛋糕,吃了也丢人。我当时就说了一句:我绝对不会吃蛋糕这么恶心的东西。”

“你现在不就在吃吗?”修无奈的说着。

“我是说给他听的。后来我就后悔了。因为那个时候,蛋糕上那甜甜的奶油香,蛋糕里黄油和麦子的香味混杂在一起真的很诱人。在那里呆着却不能吃实在是一种煎熬,于是我提前离开了,也再也没有去过他的生日聚会。后来我想偷偷地找人做一份奶油蛋糕,但是我发觉太困难了。奶油蛋糕只有天命的厨师才愿意去做,普通人甚至根本都不吃有牛奶的东西,因为他们觉得牛奶不干净,吃了会生病!天啊,多么愚蠢的想法!”他又咬了一大口。

“要是我拜托家里的厨师做也不是不行,虽然蛋糕能够做出来,但是很容易就会被我的哥哥知道。这还不是最困难的,最困难的是奶油。奶油蛋糕上的奶油是要牛奶的,可是牛奶实在太难买到了!要知道做奶油用的鲜牛奶在天气热的时候,一天就会变质!就算买到了牛奶,也很容易会被发现的。因为家里平时不用牛奶,忽然有人买了一定会查的。被发现的话,那我说的话不就不是废话了!那太丢人了。所以我虽然很想吃,但是一直没吃到。”他把最后一块蛋糕塞嘴里,手指吮干净了,奥托继续自己的钻研。

“不休息一下吗?刚吃了那么好吃的蛋糕,回味一下也好嘛。”修想和奥托说说自己做蛋糕的事情。

“不了,蛋糕和我的事业比起来不值一提。”

奥托头也没抬。

“可是,你不是很想吃的吗?”修追问着。

“以前可真的算是日思夜想吧。直到我找到了这本崩坏书籍后才慢慢地忘了这件事情。因为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别的东西啦。现在算是如愿以偿吧!”奥托吮了吮手指“明明是那么想念着,那么想要吃。结果真的吃到了其实有点失望。我的想象中,这块蛋糕是怎么怎么的柔软,香味怎么怎么的沁人心脾,奶油多么多么的香甜。可是直到我吃到它后,才发现原来也也不过如此。”他再次投入了对书籍的研究中“就算它真的很迷人,很好吃。那又如何呢?我的工作还是要继续,时间还是会流逝。我就要因为吃到了一块美味的东西而用大量的时间去回味吗?没有任何意义。时间不会等我。”

修沮丧的低下了头。

奥托说的很有道理,一块好吃的东西而沉浸在里边,确实是一种浪费时间的感觉。

可是如果连回味的时间都不能有的话感觉这样的生活真的是糟糕透了。修不太喜欢。

“哦,对了。还记得你回来的时候和我说的你做的那种炸药包吗?”奥托忽然回过身看着修。

修点点头,有些不知所以。

“我的第一种武器发明,要出现了。”

奥托带着阴森的笑容看着修。

第六十六章:新型武器测试

第二天的清晨,修去军需处给米娅盖上外套,回来给暗添完马草后惊奇的发现奥托居然在这个时间起床了。

简直就像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

更夸张的是奥托正坐在门槛上斜着身体倚着门框,嘴里还嚼着白面包晃手里悠着一个剥好壳的鸡蛋一脸懒散的看着修。他的脚边还放着一颗鸡蛋和一份热气腾腾的麦粥。

一份麦粥一块面包还有两个水煮蛋!

天啊,鸡蛋多难得啊,他居然吃两个!

更夸张的是粥,粥啊!

连餐盘都带出来了啊!你是怎么出来的啊!

“奥托你是把食堂大叔收买了吗!”

修目瞪口呆的看着奥托。

“收买倒不至于,我表示了一下我的身份,他就痛哭流涕的主动把早餐塞给我了还帮我拿到宿舍。”奥托一脸疲懒的说着“或许是被我的才华与智慧打动了吧。”看来那份傲慢依旧满满的。

骗鬼啊!谁敢欣赏你的才华啊!

修根本不信。

“哦对了,你的那份在里边自己吃去,吃完了干活。为了今天的测试我才那么煞费苦心的帮你准备了早餐啊。”奥托补充到。

修没有理会奥托的一反自卖自夸,只是默默地跨过了一条名为“奥托”的门槛,看见桌子上还真是有他的那份早餐,和奥托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好吧,奥托说的他信了。

不管怎样,早餐他不会放过的。

吃完早餐后,奥托带着修来到了靶场。

很奇怪,奥托明明一直带着宿舍哪也没去,但是对训练营地却比修都还要熟悉。

因为修都不知道这里原来有靶场这种东西。

奥托向他抛来一个东西,修连忙手忙脚乱的接住它。

“喂,要是我没接住不就摔坏了吗?你比我还不上心啊!”修终于接住那个东西后脸色怪异的对奥托说着。

“放心了,摔不坏的。要是摔一摔就坏了,那还怎么拿去打崩坏兽,要它有什么用。”奥托不屑的看着修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

修不理会奥托的表情,而是低头看着手上的一枚圆柱形小小的金属壳子,掂了掂,还有点重。

“这就是武器吗?”修问到。

“准确的说,算半个武器。因为他以后要替代弹丸、硝石和火药。”奥托得意的说着“每次开枪都要装硝石、放火药、放弹丸、再塞紧,这样的步骤你不觉得太麻烦了吗?”奥托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我的灵感来源就是修你用的那个炸药包。用金属壳子限制住爆炸,用那份爆炸的力量把前端可活动的圆锥形金属推出去,达到开枪的效果。”他阴森的笑了笑“想想看,用我这个东西,你就可以完全节省掉那些步骤了!只要把这个放进去就可以了。”

“就这样?”修把那个东西放在枪口上“放进去就好了?”

“当然。再优秀的火枪手装弹药怎么也要五秒,用我这个,只需要一秒就够了!”奥托脸上充满了自信“每一秒钟女武神们都可以进行一次齐射。那个场面,多少死士都不够死!”

“有那么厉害?”修回想着那天死士们狰狞的面孔,将信将疑的把那个东西放进手铳里“那我开抢啦?”

“等等!”奥托忽然阻止“我先站远一点。”奥托直接跑出了靶场外。

那里离修大概几十米外。

“好了你开枪吧!”

修这个时候只想把枪口对准奥托的方向,是否命中目标就靠信仰了。

“你做个测试自己跑那么远是什么意思啊!”

虽然修这么说着,但还是开了枪。

轰!

卡斯兰娜的手铳脱手而出直接砸到修的胸口把修砸翻在地。

看来是炸膛了。

远处的稻草人一点事情也没有,子弹并没有攻击到目标。看来子弹也不知道飞哪去了,又或者根本没有飞出去。

“修!”奥托慌张的跑过来“没事吧?手铳出问题了吗?”

“手铳怎么可能会出问题,你的武器出问题了啊!”修直接吼了出来。

奥托这家伙,一定要收拾一顿!修咬牙切齿的想着。

奥托似乎被这一吼镇住了。

他的脸色慢慢的变得黯淡,眼神变得失落。

“是啊,是武器失败了呵,真是没用啊”他在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僵硬的转身离开了。

“我还以为从此就能够开始变得强大起来,就能够开始体现自己的价值结果却做出了个垃圾!呵呵奥托,你还真是没用啊”他似乎开始自暴自弃了。

修看着好像情况不对了。

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啊

毕竟是第一次做武器,失败是难免的吧?自己既然答应了要帮他测试,出了问题也不能完全怪他吧?自己或许也不够小心?

想到这里,修就就艰难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没关系啦,第一次做的武器,失败是难免的!不要因为这样而放弃啊!奥托,你可是先行者,你要克服困难啊!”

“可是如果让你继续帮我实验武器,会对你身体造成伤害的!”奥托难过的说着“实在不行,还是算了吧”

“不,不行!”修连忙阻止“失败只是暂时的,以后一定能够做出来的!要知道你的想法很好啊!一旦成功做出来了,我们可以省下多少换弹药的时间来开枪啊!”

“可是”奥托还想说着什么。

“不用说了,奥托。”修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我们是朋友,我会帮助你的。”

奥托的瞳孔不被察觉的微微扩大了一些,又慢慢的变回原状。

“嗯,对,我们是朋友啊。谢谢你,修。不过下一次我想我要设计一些更加安全的测试方式了。至少不能让你去开抢了。”

“嗯,那当然好!”修愉快的同意了。

刚刚的那一下,可真的是太疼了。要是能不再被撞到那可真是太好了。

“下一次或许可以绑到一个稻草人身上去,我设计一下你就不会再伤到了!”

“嗯,谢谢!”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修忽然觉得好像情况不太对。他好像忘记了什么想要做的事情。

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于是他干脆不想了。

等到要处理的时候,事情自然会找上他。与其现在花费时间去回忆,不如多想想接下来自己需要干什么。

“奥托你接着研究吧,我的手铳借给你你可千万不要弄坏了!姐姐送我的!”

“卡莲?是吗,那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奥托听见卡莲后,脸上多了一丝严肃。

“嗯,那我先去集合了,中午食堂见。”

“嗯,帮我带个面包回来。”

“食堂厨师不一定每次都允许的啊。”修无奈的笑了笑“我尽量吧。”他转身向训练场走去。

“嗯,看起来并不稳定,要改进的地方有很多多啊比如火药改一改?还是构造再改一改?”

奥托默默地转身离开。

嘴角勾起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看起来修已经彻底忘记了刚才的疼痛啊!

第六十七章:忽如其来的秋天

时间流逝的很快。一转眼自那天夜晚的行动已是过去半个月了。

修来到训练营时是九月末尾,而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距离杰拉德所说的每月的月底都会开始的考试还有半个月。

修为此一直在准备着。他拼命的训练着自己的身体,拼命地复习着课本就是为了月底能够有个较好的成绩。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第一,但是他知道自己达不到那个水平自己和安东尼、卡洛斯的距差距还太大。所以他给自己的任务是:向前推进十个名额。

他知道自己还有时间。但是虽然一直在减少。

现在的天气依旧是那么的炎热。

在神圣罗马帝国大部分地区都步入秋天的天高气爽的时候,这座黑色的树林里依旧是炎热难耐。似乎秋天和这座森林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天命的骑士们一度认为这里或许会一直这么热下去,有人很高兴,也有人很难受。高兴地自然是那些女武神们,只有在天热的时候他们才会穿着活力四射的超短裙以及能让小男生们移不开眼睛的长筒袜和短皮靴。一旦到了冬天,那份寒冷足够任何人望而生畏。

天知道她们为什么会那么热衷与向世人展现自己的美好,就好像被束缚了一生后终于获得自由一样,她们会极度的捍卫那份自由。

不喜欢的自然就是男性骑士们。或者说不完全喜欢。

他们大热天的还必须要裹着厚厚的盔甲内里还要穿着整齐的制服,虽然说名义上这些盔甲都是轻甲,为了轻便的作战仅仅只有关节和咽喉等等的要害部位有护甲,但是天命的盔甲是特制的。正式的天命骑士轻甲远不是训练生们穿的普通护甲那么轻盈。那些看似轻便的装扮其实重的要死,丝毫不比普通王国的重装骑士的一身重铠要轻。

这些护甲可是要去挡住死士攻击的装甲,不做的坚硬是绝对不行的,况且,越坚硬的金属往往越重。

所以你想想,骑士们顶着一身将近几十公斤的铁块在大太阳下晒一天,在夏日的阳光下,铁片都会被晒得发烫,而自己要扛着那些烫人的铁块站岗那是多痛苦的事情。

至于他们之所以不完全讨厌,是因为这个时候能够有女武神们大胆露骨的火辣穿着。

这可是件养眼的事情。

虽然有女武神们火辣的身材在面前晃悠,可是那么炎热可谓真的是从内到外都有一把火在烧灼着。

只能说是痛并快乐着吧。

所有人都以为这份炎热会一直持续下去,也没有人知道这个鬼天气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所以当秋天真的来袭的时候,就真的像是一场袭击一样,突然地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的情况下一夜之间气温就下降了好几个级别。明明前一天还恨不得不着寸缕的躲在阴凉处吹吹温热的风——因为风是热的,凉不起来——到了第二天早上所有的人都是被一股凉意惊醒,不约而同的在寒颤中打了一个喷嚏。

修起身的时候打了一个寒颤。

他虽然没有裸睡的习惯,但是身上的衣服也就是一件小短袖,为了贪凉这小短袖薄的像是丝绸一样。

怎么这个秋天凉的好像有点快了啊印象中转凉不是一点点来的吗?怎么这次一个晚上就突变了啊!

他裹紧了毯子看了一眼奥托的方向。

这家伙已经盖了一层薄薄的棉被了,看起来睡的还很舒服。

他记得昨晚他睡之前看见奥托床上也就一条单薄的毯子,而现在奥托已经盖着一层厚被子了。

这并不像是天命军营统一发黑白的被子,而是白底金边看起来华丽丽的样子。这应该是自己带的?

这家伙要么是半夜被冷醒,要么是天气变冷的时候他还没有睡。修心了这么想着。反正不管是哪个,他晚上都一定很晚才睡。

修又打了一个寒颤。他连忙忍着那只有一点点,却又一直往骨子里钻的寒意,连忙穿好了衣服和护甲。

现在天色还很早,因为忽然降温,他今天起的比平时要早很多。他直接推开宿舍门就往军需处跑。

今天可要把暗好好地喂一喂。修这么想到。

昨天苏珊娜教官可是说了,经过一个月基础训练,根底已经有一点点了,所以,接下来就要教他们骑马了。

严格的讲,骑马大多数人都是会一点的。但是做为天命的骑士,马术不经精通好意思出去说自己是打崩坏救世界的精英军团士兵?

所以天命对于马术的要求其实是非常高的。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对崩坏的作战需要天命的战士们有那么高的马术要求。

在死士的眼里,马和人一样是攻击目标。所以当天命骑士团对死士们发起冲锋的时候,很多死去的天命骑士都是死在坐骑被杀无法跟上大部队最终力竭而死。

修对于马术课还是很期待的。因为这也意味着他可以带着暗出来发泄一下它那过剩的精力了。

自从那个夜晚过去后,暗又回到了养膘的日子。每天三顿马草,偶尔吃几个修给它带来的白面包以及一个星期才有一次的水果。

修吃一半,暗吃一半。

估计这样的日子,暗也差不多受够啦吧!修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

真是难为它了。

但是从今天开始,暗可算是能够光明正大的出来跑一跑了啊!

修这么想着走到了军需处。

令他意外的是,米娅居然没有在外边打瞌睡。

或者说,米娅居然没有出来看星星。这让他觉得很是惊讶。但是仔细想想,又能够找到理由。

应该是晚上冷到了吧。他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轻轻地推开木门,门并没有发出什么异响。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睡着的米娅身边。

今天米娅居然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根本都不需要自己做什么,看来是冷到了。

修轻轻地把本子拿起来登记好,然后小心的放回去。因为在桌子上写字,趴桌上睡觉的人会听到很清楚的写字声,所以才拿起来写。

他离开时也没有发出声音,轻悄悄地拿了一袋马草和麦子就走了。

今天起得比较早,修添好马草,就去吃了早餐。回来后觉得还有点时间,又顺便把暗刷了刷。

既然今天是要练习马术,给它洗个澡让它精神点也是好事。不过当修碰到那冰凉的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希望暗不会因为这个而着凉。

当修把暗刷好后,集合的号角声响起了。

今天的训练开始了。修拍了拍暗的脖子。

“今天可以放纵的跑一跑啦!”

第六十八章:忽如其来的测试

“今天的科目想必你们都有一定的底子。你们都是天命三家淘汰下来的血脉,就算没有你们其他亲戚们的天赋,但是应该也接受过至少两年的基础练习。马术的基础,还需要我教吗?”

苏珊娜跨立在队伍面前,一头火红长发轻轻飘荡。第一对的新兵们早已集结完毕,他们站成整齐的方阵,身边是牵着的战马。

队伍很整齐的回答着“不需要!”

“胡说!”苏珊娜忽然一声训斥“这一个月以来,你们有骑过马吗?有给马厩做过清扫吗?你们有给你们的马刷过一次毛吗?”苏珊娜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你们甚至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给你们的马一天三次喂食!你们觉得这样的马,能够经受住什么程度的训战斗!”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马不喂,剑不拭,一旦战事来临只有死路一条。

学生们很多人都低下头窃窃私语。

“不许讨论!”苏珊娜语气严厉“我专门去军需处查看了马草领取登记的记录。这一个多月以来,做到了连续三十天以上三顿都有喂马的人还不到十个。你们就是这么备战的吗?”苏珊娜咄咄逼人的看着场下的新兵。

一匹如同火焰一般艳红的俊马自苏珊娜身后款款而来。那高高扬起的头,修长的脖子,完美的身形,优雅的步伐以及骨子里透出的神气,看上去就知道是一匹千里挑一的好马。

它优雅的走到苏珊娜的背后,低头蹭蹭苏珊娜比它还要红几分的长发。

苏珊娜熟练地反手抓住缰绳回身越上马背。

“所有人,上马!”

新兵们不敢怠慢,稀稀拉拉的上了马。

苏珊娜皱了皱眉。

“下去,重来!稀稀拉拉的像话吗!”

所有人又下了马背原地待命。

“所有人,上马!”

这一下可比刚才好多了。新兵们都做好了准备,苏珊娜命令一下来马上就有了反应,上马的动作也迅速了很多,看起来也有了一点整体感觉。

虽然不算太好,但勉强算合格。

“还算可以。听好了,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有基础,那么我们就不进行基础训练。我们直接实战!”

“现在你们身上,都不允许带任何的食物与水,但是你们要全副武装!”

难怪昨天苏珊娜嘱咐他们今天一定要把武器带上!修这才想明白。

“包括你们的马!”

哈?马?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丝丝异响,修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十辆马车和十名女武神整齐的站成一排。

苏珊娜向她们点点头,她们就开始将车上的重铠搬下来一幅幅放在新兵面前。

“现在给你们的马装上战铠!不要说你们的马承受不住护具的重量,如果连这点重量都受不住,那么以后就不要用这匹马与崩坏作战!因为这样只会害了你的性命!”

苏珊娜跳下了马。

“现在,全体下马!”学员们赶紧从马背上跳下来。

“马具的装载方式我只在你们面前一次。记住,只有一次!”

不等新兵们反应过来苏珊娜已经将红马身上的马具一一拆下,把重量大的可怕的马铠一件一件的装在那匹红马的身上绑好。

修看着了一会,连忙一推身边的卡洛斯“快装!不然记不住的!”

卡洛斯才反应过来,也连忙开始和修一样开始装马铠。

其他人看见了修的动作才纷纷开始给自己的马装载马具。

修奋力的抬起一块脸甲比划着装在暗的头上。

出乎修的意料,他本以为会很大,没想到尺寸刚刚好。要知道暗可不是那些标准战马的体型,它还没有长大,现在的体型还很小。如果马具都是制式标准制造,大小是绝对不可能合适暗的。

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暗的马铠是量身定做的。

他看了一眼卡洛斯。他的马具大小看起来也很合适,非常贴合马的体型。

看来每一个人的马铠都是特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所有人的马的尺寸都测量了一次,并且为这些马量身打造了马铠。

真的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

但是马具再优良,马本身的质量跟不上也是白搭。

很多人的马在撞在到第三四件的时候就顶不住了,马儿们抖动着,嘶鸣着想要甩掉身上的重甲。

他们的主人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是再装下去万一马受不住压垮了绝对是很可怕的事情。那就意味着自己的马就这么没了。

在训练营,马死了就等于淘汰。

修开始也在担心暗会不会承受不住,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暗带好面甲后,还扬了扬头将自己头顶的鬃毛扬到脑后怕面甲压倒自己漂亮的毛发。

它完全不在意面甲的重量,它只担心自己的毛。

修也就放心的加快了速度。

他几乎和苏珊娜同步的进行着马具装载,快速的把脸甲,身甲,腿甲一一装好,绳子绑紧,再装上缰绳马鞍马镫之类的东西。

他也不会担心暗扛不住重量了。

他相信暗是一匹神奇的,并且充满了力量的马。在三次骑行中,每一次他都对暗更加的信赖,更加的喜爱。所以每一次对暗的喂食他都不会敷衍了事,而是非常认真的完成。

所以成果就是暗在这个月,膘又长了一些,力气自然更大了一点!

苏珊娜绑好马铠后,根本没有留给他们什么时间直接翻身上马:“现在,全体上马!”

修连忙把最后一个结绑好然后爬上马。

其他的人也大多如此匆匆上马,这一次显得杂乱无章。但是苏珊娜并没有纠结。

因为有更纠结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尽管苏珊娜下令上马,但是还是有一部分的人没有绑好马铠。苏珊娜显然没有给他们留时间的打算。

“绑好马具的人跟我来,没有绑好的,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绑马具!剩下的人,跟我出发!哈!”苏珊娜一声叱喝,缰绳一抖,胯下红马化作一道红色的风飞奔而出。

它的速度很快,身上的那些可怕的铁块就像不存在一样丝毫没有让它的迟缓。

学生们呆呆的看着彼此。

这就走了?队形呢?行进方式呢?这一点都没有说啊!

“按照平日跑操的队形两两排列!”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大家看去,却是安东尼。

“快点没时间犹豫了,如果跟不上苏珊娜教官,我们就麻烦了!”安东尼催促道。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似乎还有些犹豫。

安东尼真的着急了。这到底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时,平时在队伍最前边的人率先催促着马跑了起来。

那个人是修。他之所以排在最前边是因为他最矮。

不,是最小。

有第一个人带头,很快大家也就知道要怎么跑了,两人一排形成纵队。后人顶替上没有出发的人的位置。很快一条并不整齐但是能看出是两条纵队的马队跟着前方火红的身影远远地追去。

苏珊娜并没有走太远,而是过了护城河后就停了下来。当第一大队的新兵追上来的时候,苏珊娜直接向他们抛出了一卷羊皮纸和一个罗盘。

“这是地图。你们的任务就是在太阳到达你们头顶之前,到达地图上标明的预定的位置!如果没有到达,你们中午的午饭自己解决!”

“记住这个罗盘,好好地保管!它关系到你们的性命。如果你们没有完成这个目标又迷失了方向,这个东西会告诉你们那里是北方。如果连这个都不能给你们带来方向感,那就把两个指针都重合到一起,那样,我这里的罗盘会有感应,我们会来救你们。”

“但是同样的,这也就意味着,你们的考核失败。”

“考核???”众人大惊失色。

从来没有人说过今天是考核!难道考核不都是在每个月的最后一天吗?

“这并不是月底考核,而是突击的,突击!”苏珊娜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们以为训练营里,只有月底考核这一种吗?哼哼,你们还太年轻了。”她幸灾乐祸的看着一群苦着脸的人。

“苏珊娜教官,那么留在城里的人怎么办?”忽然有人问到。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苏珊娜赞赏的看了那人一眼“今天进行双倍的体能。并在早上一次,下午一次,晚上还有一次。”

所有人额头留下了一丝冷汗。

留下的人有不少是女武神。这样下去,可能会有很多人会生生晕倒在训练场。

“并且,无论什么状况,必须要完成一轮的体能,才能够休息才进行下一轮。休息时间只有中午和下午,如果错过了就直接开始下一轮。三轮体能都必须要完成才能够回到宿舍睡觉。如果一天都没有完成一轮体能,那么有两个选择。一,自己离开训练营。二,通宵达旦自己完成训练,并且第二天不许请假。”

苏珊娜忽然整个人都变得冰冷凌厉起来。刚才那看起来还像个狡黠少女的感觉完全判若两人。

“如果没有问题,那么你们的目标就是——七十公里以外的集合点,那里会有我们的教官在等待你们。记住,在正午前必须到达,如果没有到达则视为失败。你们的惩罚会比城内的人更加严重。友情提示一下,你们要马上分辨出一个领路的人,那个人必须要懂得看地图,和懂得使用罗盘!”

苏珊娜说完,直接回身潇洒的离开,没有一丝留念。只留下了二十余人大眼瞪小眼。

第六十九章:逐渐迷失的方向

“真的,就这样走了啊?”一个新兵喃喃的说着。

“好了,大家现在说一下,谁会看地图的?”安东尼忽然举起手中的羊皮纸向所有人问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人说话。

修也没有说话。他会用罗盘,但是却不会看地图。

“既然大家都不会看地图,那么就我来看吧。我在家族里接受过和地图有关的教育,看一个地图还是没有问题的。罗盘使用也没有问题,并不难,我也可以看懂,那么我来给大家引路可以吗?”

“你会看地图,那就你带路吧!”一个新兵附和到。

“那就安东尼带路吧!只有你会看地图!”

“好!那就安东尼来吧!”这个时候大家纷纷附和。

听见大家都这么说,安东尼点点头,国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就由我来带路吧。还是按照刚才的行进方式,两路纵队前进吧。我们抓紧点时间跑快点,七十公里真的很远。”

大家也都没有再说什么,纷纷点头同意。安东尼率先催马,轰隆隆的率先向前跑,修跟在他后边。

二十多人的马队也就有模有样的向前进发,有点行军的味道了。

安东尼的马术显然有功底,他一手抓着地图一手抓着罗盘,身体还稳稳的坐在马背上。脸上流露着意思沉稳的气息,有一点老兵的感觉。

他时而抬头看看太阳,用罗盘定了定方位,对着地图看一会,再空出手拉拉缰绳调整方向。

沉重的战马轰隆隆的前进着,他们所到的地方都扬起了一片土黄的烟尘。

修觉得暗似乎兴奋了一些。

过了半个月后才让它出来跑一次圈子,着实是憋坏它了。

或许这匹安静的小马,骨子里燃烧着岩浆一样的血液。

它就像黑色的旋风,又像是一匹黑色的野兽。在黑色重铠的包裹下,它就像是一只露出了爪牙的凶兽像是犀牛一样横中直撞,将路上的石子,黑色的枝叶通通踏成粉碎。

整支沉重的队伍就跟着安东尼一路奔袭,这条黑色的长蛇一头撞进了黑杨树林的密集处。

但是在这里,整齐的纵队却没有办法保持了,因为树林里没有路,黑杨木又是零零散散的分布着,杂乱无章。虽然有着很空的间隙,但是也不足以队伍保持队形了,于是队伍走着走着就变得松散了,暗也没有办法像最开始那样横冲直撞了。因为再那样走,就要撞树了。

安东尼走进了树林后,就觉得有点不好了。

因为他开始丢失方向感了。

虽然有罗盘,也有地图,可是他开始没有办法确定自己现在处于地图上的那一个位置了。

羊皮纸上标记了很多标志性的东西可以帮助人们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可是安东尼发现自己并不在上边的任何一个点。

他皱着眉头四下查看确定着。但是他不能让队伍停下。

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地图还能够走错,这可是他在大家面前表现的机会,如果别人知道了,他会很丢人。

他硬着头皮放慢马速慢慢的向前走着。可是道路越走越陌生,地形越走越诡异,甚至开始和地图上画的地形有冲突。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太阳一点点的升高,安东尼的焦急已经引起了学生的注意了。

“安东尼,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一个新兵问到。

“没事,我是在担心我的马会不会出问题。这个马铠实在太重了。”安东尼急中生智,轻描淡写的掩饰过去。

“那,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一下?”另一名新兵提出了意见。

“那样我们你能够按时到达吗?”安东尼说到。

“总比马出了问题,走过去强吧。”他们笑了笑。

安东尼想了想,休息也可以能让自己拥有更多的时间来分辨一下地图和方向。于是点头开口大声的对身后的人说:“兄弟们,我们先休息一下,给马恢复一下体力,我们等会再出发!”

众人一听可以休息,纷纷下马。

有的人甚至开始给自己的马拆下了沉重的马铠,想让自己的马更轻松一点。

“马铠不要拆,不要拆!”安东尼又提醒到“我们出发的时候,是随时要走的!拆装马铠会浪费很多时间,到时候会不够我们赶到目的地的!”

这才有人停下了动作。但是还是有两个女生没有停下。

“丽萨从来没有背过那么重的东西,我要让她适应一下!”她根本不顾安东尼阻止还是拆下了马铠“看啊,她背的那么重,背上都有痕迹了,她难过的再叫那!”

“萨莎,你如果这么心疼她就更加不可以拆下马铠!因为你这样更加让它不适应马铠的重量!”安东尼严肃的说。

“我可不像你们,对自己的马那么不爱护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很爱我的马!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萨莎毫不理会。她把马铠“哗啦啦”的全部拆下,任凭它们重重的摔在地上。

“萨莎!”安东尼忽然很大声的吼着,他这个举动吓到了所有人。

“你让你的马轻松了,但是你会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只是很短暂的休息一会,而你会让我们在这里呆的更久!如果我们不能及时的赶到指定的地点,所有的人都会因为你而受罚!”安东尼厉声职责。

这个名为萨莎的女孩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会被安东尼这么严厉的职责,她眨了眨眼,顿时觉得心里充满了委屈。

然后,她嘴一瘪,哭了!

“你凶我!”她蹲在地上不断地抹着眼泪“从来没有人这样骂过我我爸爸妈妈都没有骂过我!就算我没有通过测试他们也没有”旁边好几个女生维过去安慰那个女孩,并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安东尼。

安东尼目瞪口呆。

他对自己的口才充满自信,早已想好要怎么样弄出长篇大论来好好地教育她一番,在让她认识到错误同时在其他人眼里建立一点形象和地位。

可是他设想了无数个女孩的反应,比如愤怒的,比如不屑的,比如鄙视,甚至口出各种恶言等等的情况他都想到了。

唯独没想到她会哭。

他顿时就慌了神。

“对,对不起”他喃喃的说着。

“对不起就完啦!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赔偿干嘛啊!”萨莎手背捂着眼睛擦着眼泪。

“那,那我要怎么赔偿你?”安东尼下意识的接了一句。然后他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哦,那你帮我把铠甲装到马的身上吧。”她忽然就不哭了,蹭的一下站起来贴在安东尼面前还带了点诡计得逞的笑容“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会拒绝吧?要是拒绝的话我会不高兴的,我要是不高兴”她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行行行,我装,装可以了吧。”安东尼知道自己掉坑里了。

萨沙满意的笑着跳开和一边的女孩们打闹去了,留下安东尼一人风中凌乱。

他在想自己要休息多少时间才能够既能够让自己弄清楚地图有足够让装上马铠。

时间有点紧啊……

等等……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本来是打算教育她,结果被反教育了。

算了,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时间再纠结这些了,自己还需要好好地看地图。

他又把精力放在手上的地图上。

他不断地对着太阳的方位调整罗盘,调整地图,看着地图上训练营的方位,估测着自己的位置。

地图上有很多很多当坐标的标记点自己根本就没有发现,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座大山自己倒是看见了。

但是还不足以定位自己在哪里。

“明明有着地图,却不能够看出自己在哪里难道我连地图都不会看了吗”安东尼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在那里了,因为地图本来就是错的。”在安东尼好几千米外,一名轻装骑士将一个长筒状的东西收回到腰间,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看向了身后的两名女武神“我们是不是该庆幸杰拉德长官想出这些点子的时候我们不是新兵?”

女武神们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

这太能折腾人了。

“好了,我们再靠近一点点。万一他们忽然出发了我们没跟山就麻烦了。”

“好。”两个女武神点头,缓缓跟进。

第七十章:安东尼的失败

安东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他回忆着所有走过的地路径,标记点,方向,然后再一一与地图上对应。方向上都是往地图目标点前进的,这点绝对不会错。

但是为什么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与地图上的任何一点都完全不相符。是因为这份地图太过笼统了吗?

不,不可能,教官给的行军地图绝对是精确没有问题的。那么问题一定出现自自己身上。

是错过了什么标志的东西吗?

比如这那个人形巨石?比如这个横向生长的黑杨木?

不,不会的。就算这几个没有看见,可是后边的标记可是也有看见一些的。大致路径不会有错。

地图没错,难道是罗盘?不,罗盘更加不会出错的,罗盘的指向是不会偏的。

但是如果地图没有错的话就只能是罗盘的问题了啊,难道它坏了?

他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罗盘,但是他又不确定。

教官不可能会给坏掉的东西给我们啊?

他靠在一棵树上紧紧地皱着眉头,神色阴沉,百思不得其解。

“安东尼,怎么了?”修忽然凑近。

“!”安东尼吓了一跳“没,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能不能顺利到达,就是这样而已。”安东尼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这样吗?”修一下子坐在安东尼身边“能教教我看地图吗?”

这个地图我都看不明白啊,怎么教你啊?安东尼心中苦笑。

“现在可不是时候啊,有机会再说吧。嗯等我们这次考核结束,我一定教你。”安东尼尽力的维持着笑容对修说着。

“嗯,一言为定!”修回应了一个笑脸。

“一言为定。”安东尼说完,站起身。

修见状也站起来“要出发了吗?”

“不,我去看一下地形。我们现在爬上了一个算比较高的地方,我去看看方向对地图。”

“那我也去吧。”

“不,我去就好了,你们抓紧时间休息,我并不太需要,毕竟我的身体素质再怎么说也是第一啊。”安东尼拍拍修的肩膀。

“好,那你要快点回来。”

安东尼点点头,转身离去,身形渐渐地消失在黑杨木林的深处。

修便留在原地,给暗梳理一下毛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铳和弹药。

在整理但要带的时候,他看见了两个小小的尖头柱型的小金属圆桶,比他的手指还细点。

这是奥托的一直在捣鼓的新武器,声称这是改变时代的可怕的东西,修对改变时代保留意见,但是可怕确实毋庸置疑的。

这是一个能把使用者解决的超级武器。

半个多月的测试下来修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这件武器制造的后坐力足够让手铳穿过稻草人,也能够让靶子毫发无伤。

他本来不想带的,但是奥托坚持不懈的对修进行了长达八小时的洗脑。

对,没错,八个小时,让修几乎彻夜未眠。后来修实在是困得不行,只好答应了,然后闭上眼睛就啥也不知道了。

他最后也就只带了两个过来,不过他根本没打算用。

这一次奥托百般保证说自己的这个东西怎么怎么有保证,还说自己为了这个东西连火药的配方都改了还往里边加了很多用于稳定爆炸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加了很多东西能够让爆炸更加的圆润也能当弹头发射出去了。

骗鬼啊!你家爆炸圆润给我看啊!

“修,安东尼去干什么了?”正当修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卡洛斯走上来问到。“他说要去查看一下地形,看看我们在地图上的什么地方。”修回答道。

“那不就是说他不知道我们在哪里?”这个时候一个女生惊叫起来。

经过这么一叫大家都在看着她,修业看去,声音来源正式萨沙。

“不是的,安东尼只是去确认一下而已”修想要解释。

“怎么不是!要是会看地图的话他还需要跑出去确定我们在哪里?”萨沙毫不犹豫的反驳。

“好啦萨沙,莎莲娜老师不是说过吗,我们不要怀疑同伴,我要给同伴最大的信任。不就是确定个位置嘛,也没什么的。”萨沙身边一个女孩劝说到。

“不是我怀疑安东尼,如果他真的会看地图,就不用特意的跑出去!他就是迷路了不敢走了所以才停下的!”萨沙不依不饶的说着。

“可你这还是在怀疑他啊!”又有人说了。

“这……难道我连有疑问都不行吗?问一下都不行了?”萨沙索性不讲道理。

渐渐的和萨沙争吵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几乎变成了整个小队在和萨沙争吵。

“干嘛啊,你们都欺负我啊!”萨沙刁蛮的看着其他人“万一真的有问题呢!万一呢!”

“如果你有疑问,那你应该当着我的面问出来,而不是在背后议论!”安东尼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那名女生身后面色不善。

女生吓了一跳。连慢转过身看去。安东尼左手正紧紧的抓着地图和罗盘,右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萨沙感觉到了安东尼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安东尼你回来了,查的怎么样?”修不理萨沙了,看向安东尼。

“修,请等等。”安东尼看向所有人。

“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和你们说了。”他举高了地图“我刚才就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才离开的。现在我确定了,我迷失了方向。这份地图很详细,但是我依然迷失了方向。我找不到路了。”

众人一片哗然。

“安东尼,你不是说你会看地图吗,这个……”

“我对不起大家,我也一直在想办法试着能够读懂这个地图,可是我做不到。”安东尼低着头“我要向你们正式道歉,我浪费了大家的时间。”他向所有人鞠了一躬。

“其实我从很早就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地图了。地图上有很多的标志物品我都没有发现,但是始终有一两个标记的东西能够对上,所以我一直认为自己没有走错,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带着大家一起到目的地。知道现在,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标记的物品了。而地图上则写着我至少错过了三个可以确认方位的标记。”

“没有标记的话继续带你们前行是非常可怕的,现在我们还可以往后撤,还可以回到训练营地,可是一旦我们迷失了方向,我们可能会死。因为我们的身上没有任何的补给,我们的马也没有任何的马草。”

“已经我没有颜面再做你们的领路人了,我将地图和罗盘放在这里,如果有谁能够看懂的,就拜托你们指路吧……我……我对不起大家。如果因为我而受罚,我会承担下所有的责任。”安东尼将地图和罗盘放在地上,独自一人走到一边的树旁失神落魄的坐下,一语不发。

第七十一章:抱团的孤独者

大家伙都愣了。

看地图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天命的地图。因为天命地图绝对会有崩坏的位置,所以每一分地图都是用特殊的手法记录的,用真实的地图和特殊的标记写法告诉天命的人崩坏的位置以及天命的一些秘密地点。

如果你看到一张清楚地标明了每一座山的位置,沟壑,边沿,大于一米的石头甚至是每一条溪流的位置与河道的曲折的超级精准的地图时,却没有在上边看见一个文字,而是画满了“涂黑的城堡”、“破败的墙壁”、“红色的水”等等的大块的图案上又画了许多“十字架”、“刀剑”、“盾牌”、“骑士”、“羽翼”、“弓箭”、“熊”、“兔子”之类似的图案的话,千万不要以为那是哪个被骑士魔法传说荼害的中二小孩的恶作剧,因为这很可能就是被遗漏的天命的地图。

尽管不会有哪个天命骑士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天命会将所有与崩坏有关的东西表明在行军地图上,例如“盾牌”就是哪里的崩坏力量偏向防御,“刀剑”则代表攻击性很强,“骑士”则代表攻击手段偏向冲撞,而动物则是崩坏兽的原型。

这张地图就是用天命的方式画的地图。如果不懂天命的标记,就连标记的地点都找不到。因为上边的记号实在是太多了,你根本不知道哪个是标记。没有学习过是不可能看明白天命的地图的。

所以,在安东尼不再看地图的时候,所有人都愣神了。

有人捡起了地图看了一眼,情不自禁的从喉咙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歪歪扭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的,苏珊娜给的这份地图全都是由一条条扭曲的线条组成的。它们代表了很多的东西,比如整个黑杨树森林边缘与的地势高低,山脉走向与边缘,贯穿森林的河流的走向等等一大堆的东西。

或许除了安东尼,没有人知道这么复杂的地图要怎么看。

“安东尼,能和我说说怎么了吗?”修从那个新兵手上接过地图走到安东尼身边。

“我不清楚,我走的路线明明没有错,但是我却找不到坐标点了。我刚才出去确认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上边记录了的标志物品。可是那个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行程上!”他懊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我带你们走错路了!”

安东尼话音尚未落下,场下已是一片哗然。

“什么?那我们不是已经走偏了吗?”

“天啊,难道我要受到那份可怕的惩罚吗?不要啊!”

“我还想多活两年啊,不要啊……”人们开始慌乱。

他们害怕着,他们恐惧着那份惩罚。平时的训练都已经要尽全力才能完成了,要是真的被那样惩罚的话

那是就算把命拼上也无法完成的任务。

那样的场景光是想像都是可怕的场面。

他们害怕着,恐惧着。没有人愿意受到那样的待遇。

“我,我对不起大家”安东尼深深地低着头。

他本来是想要在大家面前表现一下,他本来想要获得大家的肯定。

接过却是在所有人面前结结实实的把脸扔到了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还是自己踩得。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坐下去吧?”修问到。

“也总不能再让我继续带路啊,我带领的方向,是错的啊!”他深深地低着头“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如果我一开始选择的不是一个人拿地图,而是和你们一起研究一起看,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变故!我们或许就不会走错路,或许我们现在都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要是我一开始想的是完成任务而不是表现自己,我们就不会那么被动,因为我的个人欲望而让你们所有的人都陷入困境”

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简直和那次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安东尼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不,犹有过之!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自大,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对名誉的渴望

或许父亲说的对,我就不应该成为一个骑士。我没有骑士拥有的灵魂。我没有。

‘呵呵,或许垃圾终究是垃圾,不论在哪里都不会改变。即使是第一,也不过是垃圾里的第一。’安东尼心里想到。

“安东尼,我们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问到。

他抬起头,看到的居然是萨莎。

“说话啊,自责有什么用。”她手抓着地图伸到安东尼面前“只有你会看地图啊,我们都不明白上边的涂鸦是什么东西啊。要是你不看了,我们怎么办啊?”

安东尼看向了其他人。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停下了吵闹,静静地看着自己。他们的眼里都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们虽然害怕惩罚,却并没有责怪安东尼。

他们虽然恐惧考核失败的结果,却没有把责任推给安东尼。

尽管安东尼带错了路。

尽管安东尼充满了私欲。

尽管安东尼没有和他们商量过一点点就一意孤行的带着二十多号人一走撞进了未知的区域。

“你们还在期待我什么呢?我可是不懂装懂的说谎的人啊!”安东尼喃喃的说着。

“什么不懂装懂啊,就你会看地图啊,你还不懂我们怎么办啊。”萨莎不满的看着安东尼。

“就是,我们又没有怪你你有什么好自责的。”一个人附和着。

“第一次总会有事物的,并不是你的错啊”一名女生怯怯的说着。

“快起来啦快起来啦!你都快要哭了啊!”萨莎把地图往安东尼脸上凑着,都快要贴到安东尼脸上了“再不起来我可真不理你了啊。”

安东尼呆呆的看着同伴们。他们的眼里充满了真诚,充满了期盼。

他看向了平时的对手卡洛斯。他靠着树盘坐着用着和往常一样没有表情的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的责怪。

要知道平时自己看着卡洛斯的时候可是充满了敌意的,他认为那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就一定会威胁自己敌意的位置,自己是一定要打败的。

可是卡洛斯却也没有趁这个机会对他打压之类的。

“要知道,在家族里哥哥姐姐们是从来不会放过任何能够打压兄弟的机会的啊,你们为什么那么信任我,为什么不对我落井下石啊”

“因为我们都深深地知道,我们是遗弃的那些人。我们都已经是最没用的废物了,废物又何必为难废物呢。”

安东尼顺着声音看去,他看见了正在捣鼓罗盘的修。

“我们,都是废物”

“对啊,不然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根据我的一位堂哥的话,这里是垃圾回收站,不是吗。”修幽幽的说着“我们都是被遗忘在满是灰尘与积雪的角落的人。如果我们不抱成一团用体温相互取暖,又有谁会怜惜我们呢。”

这句话就像是在大雪纷飞的严冬里,用早已被磨穿血肉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冰块上凿刻出来一样的充满了痛处、冰冷与孤独。

可是孤独与孤独相遇的时候,或许还能够做个伴。至少他们还可以看起来不是独自一个在孤独着。

看,我不是一个人在难受,我身边的那个也在难受着。我们都很难受,现在我们聚一起了,应该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至少,旁边的那个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站起来吧,我们需要你,安东尼。如果有你不能解决的问题,不要忘了还有我们。”修向安东尼伸出了手。

安东尼看着这只手,很久很久。

他紧紧的握住了他!

第七十二章:幡然醒悟

“训练营地在这里,这里是我们走过的路径。一路上的定位标志是这黑杨木桥,这个黄色的七八米的大石头,这个长歪了的黑杨树,还有……”安东尼把地图铺在地上,大伙们围在地图边。

“我猜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在这一个范围。”安东尼在地图上的东北方圈了一个范围“我们的目标在这里。”他指着一座山“根据这上边的描述,这座山不高,三百米左右。但是很宽很宽。接应我们的人在那里设置了营地,他们准备了食物、水和马草等等的补给。”他抬起头看了看所有人“我们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大家相互看了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但是大家都没有经验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甚至还有个人提议干脆一路向前走到森林边缘再回头。

修看着地图想了很久,他凑到安东尼耳边:“安东尼你确定教官给我们的东西,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吗?”

“一定的。不是正确的东西给我们干什么。”安东尼冥思苦想“我倒希望这个东西是不正确的,那样的话我们就算没有到达正确的目的地,也不能怪我们。”

“可是我怀疑,这个地图可能真的有问题。”修凑得更近了,他小声但是很肯定的说。

“为什么那么确定?修,你知道无辜怀疑自己的长官会受到多严重的惩罚吗?”安东尼很严肃的看着修“你千万不要让教官们知道你怀疑他们!”

“安东尼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修不可置信的看着安东尼。

“我不会怀疑自己的长官的。这是我的家训,永远服从上级的命令!”安东尼坚定地说着。

修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安东尼。

他举起了罗盘“罗盘你应该一直在用吧?”

“嗯,我一直在用它调整方向。”安东尼点点头。

“难道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吗?”修有些崩溃的说。

“没有,这个罗盘没有什么问题。”

“罗盘连方向针都不会动了你都看不出来吗!”修可真有点难受了。

安东尼不会看罗盘吗?

“方向针好像确实没有怎么动过。但是他的指向没有什么问题,虽然会与太阳有一点点偏差,但是太阳在天上也不总是那一个角度!太阳也是会变的!”安东尼说到。

修重重的叹了口气。

“安东尼,你要记住,就算大人不会骗你,可是不代表大人不会被骗!”修笑了笑“这是我父亲对我说的。”

“什么意思”安东尼有点不明白了。

“罗盘是苏珊娜教官给我们的对吧。”

“对,苏珊娜教官不可能会骗我们。”

“要是有人骗了苏珊娜教官,不,要是有人对苏珊娜教官隐瞒了一点东西呢?比如隐瞒了罗盘其实被做了手脚,地图其实有错误。”

“不可能!教官们之间是不允许有谎言的!那样违背骑士守则!”安东尼大声的反驳。

“没有说谎,只是有所隐瞒!”修举起罗盘对安东尼说到“因为罗盘就有问题!”他用手指在罗盘底部一抹,一枚小小的黑色的铁块被抹了出来“罗盘上被装了这个东西!”

安东尼结果这个东西仔细的看了一会,却不认识它。

“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东西能够让罗盘失灵!你看。”

修指着罗盘。罗盘上,红的指针指着一个方向轻微的浮动着,这个方向就是大致的北方;而绿色的指针就好像没有活力的死鱼一样,针尖贴着罗盘的底盘一动不动。

这代表它的感应范围内没有出现崩坏,所以它没有工作。

修把那块黑色的铁块轻轻的按在罗盘下面,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没有什么粘合的东西,铁块自己贴在罗盘底部,修的手指松开了他也没有掉下来。而那枚红色的方向指针居然开始向铁块的位置偏移。

这块罗盘的方向,错了。

“这个东西我是在罗盘下摸出来的。我用过这种罗盘,自然知道它是什么样子。他的结构虽然不清楚,可是绝对没有这个东西!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但是它可以让罗盘失灵,让罗盘像是被恶魔夺走灵魂的丧尸一样只会盲目的跟着这个铁块走!”修把罗盘翻过面给安东尼看到那块铁片。

“有人想让这个罗盘失灵,所以偷偷地在罗盘下放了这个东西。罗盘是苏珊娜教官给你的,之后你也没有给过谁,一直都在你的手里,可是你不可能会害我们,也不可能有这个铁块,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修把罗盘翻回正面,移动着底下的铁块。方向指针随着铁块移动而改变指向。

它再也没有了指引方向的伟大的作用,而是变成了丢了灵魂的人,被恶魔随意的牵引着前行“教官们对罗盘做了手脚。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们完成任务。”

安东尼定定的看着这个罗盘。

他的眼中,有着一些什么东西在破碎。

“教官……真的会这么做吗?”

“苏珊娜一定不会,但是……其他教官会不会就不知道了。”

安东尼好像忽然浑身失去了力气。

“我那么信任教官的,为什么会欺骗我们……”他从修的手里拿过罗盘死死的盯着指针。

他取下那块黑色的铁块,指针在没有了铁块后,才像是一个回了魂的人,慢悠悠的指向了一个方向。

安东尼举起罗盘对着太阳。

这一次,指针告诉他的方向和最开始的方向截然相反,完全是天壤之别。

他们跑反了方向。

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并且越走越远!

他用力的把铁块摔在地上狠狠地用铁靴踩下去,发出了重重的撞击声。

“而且我觉得有问题的绝对不可能只有罗盘,地图一定也有问题。你是知道怎么看地图的,失误再怎么大也不可能会让自己完全迷路。他们应该是有故意改地图误导你。你之所以只能看见几个标志的东西,恐怕还是教官们临时弄过来糊弄我们的”修摊了摊双手。

糊弄我们?就靠几个定标?

正常情况那么几个定标能够糊弄谁啊!

“难怪地图上的标志我总能看见几个却不能完全看完,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安东尼自嘲的嗤笑着。

糊弄谁,糊弄我啊!

自己是沙尼亚特的族人,总教官是自己的叔父,能不了解自己吗!自己的一举一动在想些什么,对于叔父来说简直太好猜了不是吗!

这一切不就都是叔父针对自己设下的圈套吗!

“如果是叔父你的要求的话,长官们会这么做就不奇怪了”安东尼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第七十三章:冒险的计策

“别嘀嘀咕咕的了,快说我们该怎么办啊?”身边忽然响起了催促的声音。

修和安东尼抬起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被同伴们团团包围了。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各自的讨论,跑过来围观他们俩了。

“这个”安东尼和修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首先应该先确定自己在那里吧?”一个声音响起,大家看去,居然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卡洛斯。

“我以前和妈妈上山打猎的时候,迷路是很经常的事情,可是我们每次都不慌张。只要确定了自己在那个位置,就好找了。”

“你要怎么确定啊?”有人问了。

“看太阳。我家的方向就在太阳落下的方向。只要向着那里走,总会回到家的。”卡洛斯说到。

“可是我们不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啊。”那人沮丧的说着。

“安东尼,教教我们看地图吗?”修忽然说道。

“现在吗?”安东尼奇怪的问。

“相信我吧。”修铺平了地图“卡洛斯说的有道理,我们至少要知道我们在哪里才能知道我们要向哪走!”

安东尼不再说什么,开始向他们讲解地图上符号的意思。

大概几十分钟后,修忽然举手“安东尼,我想这张地图我知道要怎么看了。”

“你知道了?”安东尼惊疑不定。

“这片森林我只走过三次。第一次走,是刚来训练营的时候,原本负责训练我野外生存技巧的教官带我来的。第二次就是我们半夜被拉出来做任务的那一次。第三次我不能说了,但是我也出来过。”

“这三次出行,我很认真的一路都有记下路线和路周边的东西——我对我的记忆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而且最巧的是,这三次出行都是不同的方向。”修伸出一根手指“现在我们把地图分成四份。”手指在地图上虚划了一个“十”字,将地图划分成四份。

“我去的三个地方看到的特殊的东西能和地图上符合的,分别在这三块。”修的手指点上了第一个板块“这里是第一次任务的山,我们的就在这里打死的死士,看,这一片没有树的空地都标出来了。”

修点上第二块“这里的是我刚进入森林的时候的一片平地。这个地图只有这个边缘是平整的。”

他点上第三块“而这里是是”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是我看见的山谷。那里有三座山,这里刚好也有三座。森林里就这一个地方是三座山挤在一起的。记住了,我只是路过,路过!和我的任务无关!”修抬起头用自己能想到的最冰冷的眼神看着所有人,就像一只要发怒的小绵羊亮出了犄角。

大家淡定的点点头,不以为然。

修认为自己的眼神有效果了,满意的点点头准备继续说,却没看到所有人眼中那充满了“关爱”的眼神。

“只有这一块地方是我没有印象的。”修指向了最后一个板块“而我对我们现在的位置也没有印象。”他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也就是说”安东尼不确定的说着“我们现在就在这个地方?”

“对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肯定在这一个大区没错!”修点点头“然后就是方向的问题了。我去的三个地方都是不同的方向。分别是南、西、东这三个方向。可是他们现在的位置却都不对,所以”修看着安东尼。

“所以我们的地图被打乱了!”安东尼一拍手掌。

“把它合回原状吧!”修抽出了骑士剑,露出了大白牙不怀好意的笑着。

“那我们怎么合回去啊”卡洛斯忽然说道。

修定住了。

好像有点道理。

“那就勉强看着吧安东尼,现在的情况,能够确定我们要往哪里走了吗?”修回头问到。

“可以了。有了正确的地图,完好的罗盘,要是再不能给你们带好路,我也没有脸待在训练营了”话音未落,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安东尼,怎么了?还有什么疑问吗?”修不解的问到。

“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够了。你看看太阳。”修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上升的很高了,距离正午大概还有一半的距离。

“我们大概还有两个多小时吧”修忽然想到什么,也忽然皱起了眉头。

“安东尼我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他大声的问到。

其他人不明所以“你们都怎么了啊?”

“有什么困难说说吧?我们一起解决?”

两人都没回答,而是一起脸色难看的看着地图。

“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安东尼指着一个地点“按照地图上的路我们无论如何都至少要走一百多公里的路才能到达目的地”他苦涩的说着。

众人一片哗然。

“怎么会那么远!”

“开始不是才七十多公里的吗!怎么变成一百多公里了。”

他们现在距离目的地有着将近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可是他们只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了。二十多人,骑马,两个小时跑过一百公里,这可能吗?

绝不可能。

安东尼痛苦的自责着“都怪我,我给你们带错路了啊!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等等!还有希望!”修忽然大声的说着“安东尼,你看这个河道!”

安东尼连忙看去。

“之所以那么远,是因为森林有着山在阻挡着,要绕道所以才那么远,而这条河道是笔直的!如果直线过去,可以到达目标点附近!”修的手指顺着河道画了一条直线,在一个点停下。

“我们再顺着这个方向走,总共距离可能只有六十公里左右!”修的手指在移动了一段短短的距离。这段距离只有几公里的左右。

“可是修,河道边的路不好走!有很多是碎石滩,甚至有一部分是断崖!”安东尼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

那里画着被切成两半三角形。

“我们的马可是披着重甲,那么多的重马跑过,石头都能踩塌!”安东尼几近绝望地说“况且我们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啊!我们的开始走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也就才三十公里,而现在我们的任务是这样的两倍多!我们要从哪里弄来这样的速度啊!”

“如果担心道路不安全,我会在最前边给你们带路。你们只要跟着我走我走过的地方就好”

“你是要我们走你用生命探的路?”安东尼面沉似水“我不会那么不堪!”

“不是用生命,没有那么严重。”修摆摆手“我的马是最小的,我们最轻,因此最领会,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们可以来得及反应,如果是你们德玛肯定没有我那么灵活!”

“好,就算你解决了路的问题,重量呢!”安东尼根本没有辨别的打算,直接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修咬着牙齿说到“既然重量太重,那我们就把重甲卸下来!”

“胡闹!”安东尼没想到秀居然会这么说“重甲脱了我们怎么向苏珊娜教官交代!”

旁边的人也急了“修你不要冲动啊!这个是装备,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士兵可以抛弃自己的装备的啊!那样是逃跑啊!”

“修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苏珊娜教官从一开始就没有说我们一定要把重甲完好无损的穿着回去!”修舔了舔牙齿,发狠地说“再说了,如果任务都不能完成,重甲留着又怎么样!”

话音落后,所有人寂静无声。

“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到达目标集合点,教官虽然要求我们全副武装,可是并没有明确要求我们一定要把装备完好无损的带到集合点!”

“如果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你们想想我们会面对什么样的惩罚!”

“这一次是考核,不管是什么考核,只要是考核绝对没有一个是简单的。难道我们不应该把它当成是任务来完成吗!”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有修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树林里回荡着,薄而锋利的叶子们轻轻的颤出嗡鸣之音,就像破碎的钟瓦之声。浩大,但是却独响。

“安东尼,相信我啊!来不及了啊!”修紧紧地看着安东尼,目光甚至有了一些哀求。

大家都没有做出选择。

安东尼皱着眉头,紧紧地握着拳头。许久后他一咬牙齿重重的说道“修,你一直相信着我,那么我也相信你。我同意你的意见。”

安东尼回头对着其他人说“快点选择吧,我们没有时间了。修说的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也同意!”卡洛斯说没有再想什么“我相信修”

“危险点就危险吧,不赌一下可真的要遭殃了啊!”安德鲁说“修你自己可要小心点”

“修不会害我们也不会还自己,我相信修!”露娜。

“安东尼都选择了,我也不会落下!”萨莎。

安东尼惊讶的看着萨莎很奇怪她也会选择相信。

“看什么啊!你以为我不识大体是吧!”萨莎瞪着眼睛不满的看着安东尼。

他只好悻悻的收回眼神。

大家都很明白,要是任务不能完成,说什么都是白搭。

“修,我们要怎么做?”安东尼问到。

“首先,找到河道!”

第七十四章:策马奔腾

“我们现在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怎么找到河道呢?”有人沮丧的说着。

“交给我吧。”卡洛斯说到。

大家都看向他,想知道他要怎么分辨出河在哪里。

但是他却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抬起头仔细的看了一会这些就像刀雨枪林一样的铁叶钢枝,轻轻地眯起了眼睛。

他又走到一棵树的边上,拿着自己的剑围着那棵树画了一个圈子,顺着那个圈子挖开了一点土看了看树根。

“水源在那里!”卡洛斯猛地一指“西南方向!修,我可以保证那里就是河流!”

“这就知道了?!”修很惊讶。这还没有五分钟。

“树根生长方向一直都是向着水生长的,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卡洛斯很肯定的说“只有西南方的树根最多最密,它们都在向着水生长!我是猎人出身,这是猎人的常识!”

修和大家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

轰!当!啪!

解开绑紧的绳结,抽调固定的皮条。

沉重的马铠被拆卸,重重的砸在地上,顿时坚硬的土地被砸出了遍地的深坑。

“昂!”

被释放了重甲重量的战马情不自禁发发出了高昂的欢啸。它们的尾巴在飞扬,它们的蹄子在欢腾。

“上马!”修抓着罗盘呼喊着。

二十多人一致的翻身上马。

“跟着我,出发!”修真的自己就冲出去给大家带路了。

“哈!”

“呼啊!”

此时,距离他们大概数百米外躲着的三名天命斥候们都精神起来了。

“快快,上马上马,他们走了!”小队长催促着两个女武神。

“天哪,他们直接把重甲卸了?”一名女武神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不怕杰拉德教官把他的皮给拔了?”另一名女武神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那一地的马铠七零八落稀稀拉拉的倒在地上。

“不,我倒觉得他们挺大胆的。”小队长嘿嘿一笑“这不是很有想法么,跑到这么偏的地方要是不减轻点重量他们绝对不可能到达目的地。要知道惩罚是绝对不可能少的。”

“难道这么抛盔弃甲的就没有惩罚了吗?”女武神哭笑不得的说着。

“命令上也没有说不能这么做啊。算是钻个空子吧。快跟上,不然我们就要被抛下了。”队长这么说到。他轻轻一夹马腹,马慢慢的跑起来。

新兵现在已经很像个骑士了。

他们促马疾行的呼啸在林间纵声回响,此起彼伏。战马奔腾的高昂音,缰绳挥斥的破空响,骑士们口中的呼和声在林间纵横交错,相互编织,就像是一场马背上奏响的盛大的交响乐。

他们奔腾,他们疾驰,在这密集的黑杨木林他们化身成一道道一闪而逝的黑影白光。

仅仅冲锋十多分钟,他们就看见了这密林的最前端出现的一道亮光。这道亮光初看很远,但是仅仅几分钟后就已近在眼前。

哗啦!

一声呼啸呼啸从黑杨木林突破而出,温暖的阳光照在矫健的骏马油光发亮的皮肤上。马上的骑士们铮亮的轻甲在阳光下映射出灿烂的银光,他的战剑流露着森冷的锋芒!

这名林间跃出的骑士轰然落地,毫不停歇继续向前奔跑。身后沉寂了一会,潮水般的呼啸一声接一声的出现,伴随着呼啸,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落地声。每一声的巨响都意味着一名骑士冲出了森林,一时间,轰击声竟连绵不断。

“河!是河!卡洛斯太厉害了!”一名骑士指着河流兴奋的说着。

“顺着河流的方向跑!我们时间不多,大家跟着我冲起来!!!”修轻轻提了一下缰绳,拍了拍暗的身子。

暗心领神会。

它在奔跑中浑身肌肉紧紧地绷紧着,绷得越来越紧,当到达了极致之后骤然松开,明明已经在疾驰着,却像是静止的弓,射出了被拉到几乎崩弦的箭!

“修等等我们啊!”看见暗爆发的速度,身后的骑士们无比难受。

明明是一匹小马啊,怎么能跑那么快啊!!!

那匹黑马就像是一只黑色的精力,马蹄仅仅在碎石上轻轻地一点身体就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快的窜出去,明明是怪石嶙峋的碎石滩被它跑出了平坦官道的感觉!

“我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在碎石滩跑得那么快!要是我的马因此蹄子断了我一定找你算账!”萨莎忍不住恐惧颤抖的尖叫着。

修没有理会,而是向他们报告这前方的情况。

“碎石滩要结束了,前方是泥土滩,虽然没有草,但是土很软!就像沼泽一样!”修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当马队冲进泥滩泥水被践踏的飞到所有人的脸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怒骂。

“难道就没有正常一点的路吗!”

“这泥水能飞的再高一点吗我的脸!!!!”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孩子被泥水糊了一脸。

开始还光鲜亮丽的骑士们转瞬之间就灰头土脸。

修不管不顾继续沿着河道冲锋。他将地图和罗盘塞进了怀里防止泥水溅到。

但是他的但心却是多余了。暗确实是一匹绝世难寻的好马,每当它的蹄子落到泥潭的时候总是不会溅起太多的污泥,就算溅起了也总能在污泥落下前就远远地跑开了。

它比飞溅的泥的速度更快。

沿着河滩一路奔袭,过了许久之后,修提醒的声音再次传来。

“注意,河道通向了一座山谷,但是我们不能绕道!我们要上山了!”

马队身后几千米外,天命骑士小队远远地吊着距离跟着他们。

“他们打算上山?”一名女武神想到了什么。

“他们一会可能会后悔的。”另一名女武神说到“跟着河道走,想法很好,可是”她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你们有没想过万一他们真的头脑发热真的一条路走到黑呢?”小队长的声音传来了。

“什么?不可能把,难道他们要拿生命去拼吗?”女武神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们要不要阻止他们?”

“可能来不及”小队长无所谓的笑了笑“但是他们怎么可能会去拼嘛。”他很肯定的说着。

女武神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

“倒也是。因为”

第七十五章:勇气

修一马当先的领着全队的人爬着山路。

这座山并不突兀,反而非常的平缓,上升的弧度并不高。身边的那条河道并没有因为地势的拔高向山顶流去,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水硬生生的在这座山上冲出了一条河道。经历过千万年的风吹雨打,河流冲刷,河水硬生生的流出了一条似乎将整座山一分为二的笔直的河道。

河水就在修的身边,但是河水却越来越低。

或者说是修在的地方越来越高。

暗的鼻子喘着粗气,不时的带出一串鼻响。爬山的路实在是太过消耗体力了,即使是暗也有点吃不消。修不禁在想如果连暗都感觉到了疲惫,那么别人的马一定也需要休息一会。

算了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了。太阳距离头顶还有一小段的距离,大概一个多小时就到规定的时间了。

他们用这样的速度已经疾驰了一半的时间,马力损耗的特别厉害。

“加油,我们爬到山顶就休息一会!”修回头对着身后的同伴们大声的鼓励。

“还有多久到山顶?”安东尼不安的摸着自己的马。它的口里已经有了一点白沫,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五分钟左右的路程。”修远远地喊着。他催促着暗更快的向山顶爬着,想要看看后边的路要怎么走。

暗真的听从了修的指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再次生生生的提升了一点速度,带着修一口气冲上了山顶,暗也似乎终于有些顶不住,蹄子一个踉跄似乎要倒了下去,但是最终还是顶住站稳了。

它粗重的喘着气,轻轻地踱着步子。看来这么长时间的全速奔袭对于暗来说也是有点吃不消的。毕竟还没有长大,或许等一年它完全长大了,它的表现会让所有人惊艳!

要是换做平常,修一定会很关心暗。但是现在他却没有那个心思了。

他看见了一个几乎让他想要把画地图的人狠狠地打一顿的冲动。

到了山顶后,是一小片平缓的地带,再远一些是一个下坡,不过这个下坡的角度很大,大的有一点危险的程度。

但是这并不能让修这样的愤怒,真正让修气愤的是那一段几十米远的断崖!

而这一段东西根本没有画在地图上!

如果这个时候选择下山绕开这处断崖,又要花费至少半个小时!那样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按时到达指定集合点的!

也就是说自己的计划从一开始就行不通!

“不行,要冷静,不可以激动,生气没有任何用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他现在就算冷静了也无济于事。时间在流逝,一分一秒。绝不会多一分,也绝不会少一秒,非常公平。

修眼睛咪起一点。

他毅然的回头对着下方还没有爬上山顶的所有伙伴说到:“好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

大家纷纷停下马,翻身跳下。

这一路上实在颠簸的害,不少人都觉得腰酸背痛。毕竟他们还没有完全学会骑马,没有办法做到完美的乘骑,腰酸背痛是难免的。

马儿们发着粗重的鼻响,喘着粗气,一缕缕白沫从口中流出。

它们急需休息,喂马草和喝水。

但是它们还需要很长时间的奔跑,现在是绝对不可以喂马的。

“修,前边的路怎么样了?”安东尼和卡洛斯走上来问到。

修没有回答,只是表情不太乐观看着地板。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准备上前看一眼,却被修拦下了。

“安东尼,卡洛斯,你们相信我吗?”修抬起头,前所未有的严肃的看着两人,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两人。

“我是一定相信你的,修。”卡洛斯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安东尼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修一眼,也点点头“我相信你。不然也不会同意走这条路。”

“既然相信我,那么就不要上去看。”修郑重的说。

两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修,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很抱歉,如果让你们看了,恐怕你们就不会那么安心的休息了修闭上了眼睛默默地想着。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脸上挤出一点点笑容,再猛地睁开眼“我们休息十分钟!只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就要再次出发了!”修大声的喊着“都听见吗!没听见的傍边的人帮忙说一下!”

大家看去,修的脸上带着稚气十足的笑对着大家充满活力的喊话,于是也纷纷回应,丝毫没有察觉他们面前是怎样的障碍。

“好!听到了!”

“清楚了!”

“十分钟吗?好!”

修拿出了地图,让大家围过来。

“看,我们现在就在这座山上。”修的手指在地图上一座山的图标上画了个圈。

“我们最开始大概是在这里,我们的目的地在这里,就是这个红点。我们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了,要是继续保持我们的速度,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到目的地还有差不多一小时路程。而我们现在,也差不多还有一小时的时间。”

有人担心的说“时间很紧啊。”

“对,我们的时间很紧,所以我们这条路是一定要走到底的,不论前边有多大的危险!”修目光有些躲闪的说着。

“嗯,不论前边有多大的危险,我们都一定要冲过去!”安德鲁坚定地用拳头砸了下手掌“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大家先好好地休息。休息时间是一定要的,我们在这个时候不要想别的,专心回复体力,也给马一点时间恢复一下体力。”

大家都坐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或者做别的什么事情。都在原地静静地恢复着体力,等待着时间结束。

因为他们都累了,无论是马,还是人,他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恢复。

十分钟的时间并不长,修在心里一分一秒的计算着。也不知道准不准确,反正大概是有十分钟左右,修站起身。

二十多人也没有说什么,纷纷默契的站起身来牵来自己的马。

“上马!”

所有人整齐的翻身上马。

“我不想隐瞒你们,因为我们都是一起的!用教官的话说,我们以后会把生命交给彼此!”修忽然对骑士们这样说“所以,教官也要求我们,必须信任彼此!我相信着你们,无条件的相信你们!你们相信我吗!”

“相信!”骑士们毫不犹豫的说着。

“谢谢,谢谢这份信任”修目光有些躲闪,随后变得坚定!

“大家记住,等会我们大概有一百米的冲刺距离,足够让我们的马跑到最快的速度!然后会有一段五十多米的下坡,可以让马又超越本身的加速度!然后,我们要跳过一个障碍!那个障碍有些可怕但是!”修神色坚定地对大家说“相信我!我们可以过去!没有困难可以阻挡我们!对不对!”

“对!”整齐而嘹亮的回答响彻了整个山谷,让遥远的三名天命观测者脸色大变。

“胡闹!是谁在带队!”队长当场就骂了出来“他们居然真的要跨过那道断崖!他的脑子是干什么吃的!他的脑子呢!”

“队长我们赶紧去阻止他们啊!”女武神焦急的说着。

“来不及了。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太远了!就算喊话他们也听不到!”队长脸色难看的看着那些新兵“恐怕这里连一半的人都活不了!”

“队长,我们还有信标!”一名女武神掏出一枚信标。

“可是如果发射了信标就意味着他们考核失败啊!”

“现在还不算失败吗!别犹豫了来不及了!”女武神催促着。

队长一咬牙接过信标拉开引信让信标升上高空。

“冲锋!”修用力的挥下手。

马蹄声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轰然响起。

他们知道前方有一道危险的障碍,虽然修没有和他们明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有了猜测。这么高的山上能够称得上危险的障碍还有什么!只有悬崖!

但是他们信任着修。

即使不信任,他们也强迫着自己去相信他!因为惩罚比死亡更加可怕!

“冲冲冲冲冲!跑起来!”修全力吼着,叫着。起手对坐骑的呼喝不绝于耳不断地催促着自己的马跑的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平时的一百米看起来很长但是在马的速度下几秒钟就已经冲了过去,一个急坡出现在眼前。马冲锋的速度更快了,甚至自己都有点不能够驾驭了。

前方,那几十米的鸿沟愈来愈近。

跳过去,就是生,跳不过去,既是死!现在的速度已经停不下来了!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延迟了,暗的蹄子缓缓地跑动着,那道边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啪!

暗的蹄子重重踏在距离边缘仅有几十厘米的地方。

“跳!”修用力的拉起了缰绳,马靴勾住了暗的肚子。暗纵身一跃,猛地弹起比身后的骑士还要高的高度!

暗的前蹄微微弯曲,它的一双后腿伸的笔直!

暗的鬃毛在奔驰的疾风中犹如旌旗一般飘荡,它的速度让风也望尘莫及,在接近正午的阳光下,它油亮的皮毛反射着炽目的光芒,这神俊的身姿让所有的马都自惭形秽!

它当之无愧是最棒的马!

这完美到令人忍不住赞叹的神俊的身姿,那无与伦比的爆发力,那完美的肌肉绝对是每一个骑士梦寐以求的坐骑!

漆黑的身影在这将近几十米的断崖上跃出一道绝世的弧线,这匹神俊丝毫没有把断崖放在眼里!

暗轰然落地,但是修并没有让暗停下脚步。因为他要给后边的人让出位置!

剧烈而密集的破空声与马的尖叫声在身后骤然爆发,速度的精灵们以绝世难寻的速度向那几乎不可能跳过的断崖发出了挑战!似乎是感应该了主人决绝的心态,这些马们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密密麻麻的骑士们接连划过了一道道与死亡擦肩而过弧线,约过了的那与死神无比接近的悬崖重重的落在了对面。他们的身形无比的神俊,他们眼神无比的决绝!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丝毫惧怕失败的后果的懦弱!

尽管他们被淤泥掩盖了干净的脸与铮亮的盔甲,尽管他们被长途的奔袭消磨了精神与体力,可是他们却一点点的找到了那份最可怕的拼命的意志力!

当最后一名骑士越过了那看似不可能越过的障碍后,空中一朵绚烂的绿色烟火似是庆贺一般在高空盛放!

第七十六章:风驰电掣

“还没到吗?”一只铁靴踩在柔软的泥土上。随后,这只靴子不远的地方,两条雪白带着粉红的大腿出现,隐约间一抹白色的布料闪过,重重的坐在地上,轻甲群上的铁片叮叮当当的碰撞着,覆盖了那一片耀眼的春色。

一双裹着黑色半膝棉袜的小脚轻轻的斜放在身侧,手指纠结的缠在一起。

“这帮新兵为什么那么慢啊!太慢了啦太慢啦!”这名金发蓝瞳的少女气鼓鼓的看着站边抱着手靠在树上乘凉的骑士,受不了的抱怨着“罗德里亚!我们还要等啊?”

“再耐心点吧!毕竟时间还没有到,不是吗?”那名骑士回应一个微笑。他看了看面前的一根被笔直的插在地上棍子。

这根棍子在背阳的方向贴着棍脚画了一条细线。只要棍子的影子收缩的超过了那条线,就代表时间到了。如果那个时候新兵还没有到的话,就意味着考核失败。老老实实的接受那些相当于正规骑士团的训练量。

“唔!”少女明显很不满的鼓着小脸“有什么好等的啦!地图是我改的,他们怎么可能会看得出来!现在指不定还在什么地方兜圈子呢!我们走了吧?走了吧?”少女跳起来“蹭蹭蹭”的溜到那位叫做罗德里亚的骑士身边抓着他的衣袖摇晃娇憨的撒着娇。

骑士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轻笑着“好啦莉露姆,这个是杰拉德长官的命令,还要惹他生气吗?”

一提到杰拉德她的脸上就僵住了。她下意识的回头四下看了看那个男人会不会出现在身边,然后才沮丧的嘟囔着:“好吧,反正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莉露姆无聊的用鞋尖轻轻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看着它滴溜溜的滚到一边,又伸出脚尖把它勾回来,再轻轻地把它踢开,如此反复着,反复着。

“罗德里亚,你说为什么杰拉德教官忽然就离开了啊,这次的突袭明明是他弄出来的,忽然就扔给我们了。”莉露姆有点不开心的说着。

“杰拉德长官的想法我怎么猜得到啊,他要做什么都是神神秘秘的,怎么去猜啊。”罗德里亚无奈的说着。

“哎,不过你有没有发现啊,自从上次杰拉德长官的夜晚任务结束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啊!”莉露姆凑到罗德里亚面前小声而又认真的说着“上次我居然看见杰拉德长官看着文件笑了!”

“可能是前线有什么好的事情出现了吧,你知道他一直很关心那里的。”罗德里亚说到。

“可是那份文件他拿反了啊!”莉露姆脸上充满了诡异的表情“我没有想到原来杰拉德也是会笑的啊!”

“这个”罗德里亚尴尬的笑着回答“这是长官的私事,我们还是不要说那么多吧,哈哈”

忽然,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靠着树的身体慢慢的站直,走出了树荫。他闭着眼睛侧耳倾,似乎有着什么声音传来。

“怎么了罗德里亚?”莉露姆疑惑的看着他,但是他却没有例会,依旧这样听寻着什么。

“有马蹄声。”良久后,他忽然微微一笑,睁开眼睛说到。

“新兵们终于来了吗?”莉露姆丝毫不感兴趣的说着。

“或许吧,也可能不是呢。”他大有深意的说着。

“为什么这么说啊?”莉露姆不解的说。

“新兵们是重甲出行,马蹄声会很沉重。但是这个声音却很轻巧,明显是普通的轻骑。所以可能是杰拉德长官回来了。”罗德里亚这么说道。

“啊”听到杰拉德回来,莉露姆浑身难受“天啊,不想面对他啊,他太可怕了”她似乎想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也停下了。

因为她也听见了马蹄声。

“你应该能听的很远吧?为什么那么快我也听见了呢?”她疑惑的问着。

“急行军吗?”罗德里亚也不确定“杰拉德长官没有急行军的必要啊,难道有突发状况?还是有别的人过来了?”

他们都无法作出回答,只能看着密林小径远处的拐角,等待着那里出现的人在作出判断。

马廷升越来越近,越来越急,骑手们的呼喝声声声入耳。

罗德里亚听着感觉有点不对。

这个声音是不是有年轻了一些呢?

这不会是杰拉德长官。

等等,年轻?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呼吸忽然变得急促。

“快,莉露姆,去看看标记时间的木棍的影子!现在到了刻度了没有!”罗德里亚着急的回头对着莉露姆喊道。

啊?

莉露姆一时没回过神。

这个时候,一道黑影猛然从拐角处窜出,并且以更加凶猛的速度向这这个小小的空地冲过来并且丝毫不打算减速!

莉露姆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一匹油光发亮的黑马风驰电掣一样带起了一片浓密的烟尘绝驰而来!

轰隆隆隆!!!

更加密集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一个又一个骑士猛地从森林的拐角处窜出,就像是天降神兵一般凭空出现,带着如同雷霆一样的马蹄声无畏的冲向空地正中间的那根木棒!

莉露姆看着这些新兵的冲刺,一时间居然呆住了。

“快去啊,别发呆了”罗德里亚还打算再催促莉露姆去看看时间,但是那些马冲的是那么的快转瞬之间就在眼前,如果莉露姆现在过去,以她的速度很可能会被撞到。

已经来不及了,自己必须要公正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看向了黑马骑士。

自己到达木棍边上大概需要两三秒,而黑马距离木棍还有二三十米,以自己的速度完全可以在黑马到达前确认好影子的位置然后离开。

罗德里亚一咬牙,猛然冲向标计时间的木棍。

他的速度很快,三两步就窜到了木棍边,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影子是否到达了边界线,更大的黑影笼罩了他的视线。

这个影子覆盖了标记用的影子,罗德里亚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黑马居然已经在两秒的时间冲过了几十米的距离如今就在他的眼前!

没有谁可以在这么近的距离停下马,就算是骑士团的军团长那样的人都不可能贴着脸停下马,更何况,这只是新兵!

麻烦了。他这么想到。

昂!!!

一声嘹亮的马啸自黑马喉中响起,黑马的前蹄高高扬起。骑手根本就没有打算停下,他直接拉起缰绳,黑马接到命令后直接纵身高高跃起!就像是一道黑色的光买黑马竟然跳起了一人的高度从他的径直越过!

马上的骑士背挺的笔直,甚至有一丝向后弯的弧度,十足的像是一名饱经训练的精锐骑士。他的盔甲上沾上了尘土,但是却被并不影响上边那盔甲上银亮的光芒。

骑士身形并不高大,但是罗德里亚看见他的眼睛的时候总会觉得他的眼睛充满了冰冷的森寒。

黑马就像是一只羚羊一样轻巧的落在地面。但是冲击力却并没有因此化解,他和后腿又像是蛮牛一样将地上的泥土铲掉了厚厚的一层。

昂!!!

疾行的骑士可不止这一个。他们一直冲到距离中间的木棍只剩十多米的时候才有人下令“停!”

一阵嘹亮的马啸自一匹匹骏马的喉中响起,骑士们纷纷拉紧了手中的缰绳。但是他们跑的实在是太快了,这样的距离不足够他们停下。

马收到缰绳的指令后紧急的停下了脚步,但是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它们往前跑,它们的蹄子在地上犁出了深深地沟壑。

当一切都停止的时候,本就不大的营地此刻已是尘土飞扬,二十余名骑士占据了这个营地。

那名黑骑士翻身下马,走到罗德里亚身边。

“报告,第十骑士团预备骑士第一大队集合完毕。请问长官,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第七十七章:离神明最近的人

沉重的黑与抑郁的暗遍布这里每一个角落。

没有一丝光线,没有一点生机。这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置身于此你会觉得自己将被世界所遗忘。

身处这样的环境中,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又要去向何方。这里似乎无限的宽广,你可以肆意的纵马疾驰。这里又似乎极度的狭小,好像随时都会撞到可能存在的墙。

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在这里看清一点的东西,因为这里除了极度的黑暗外,空无一物。

这里拥有的,只是永恒不变的混沌。

这里是被所有人遗忘的放逐之地,这是只有极尽凶恶的存才才会被关押在这里。这里,是被天命历代的力量死死镇压让其永不见天日的地牢。

而那样穷凶恶极的东西,只有崩坏兽。

这里没有守备的军团,这里无人驻守。因为最初的典狱官们早已被那邪恶的力量折磨的不成人形。天命再不愿浪费有生的力量看押这令人绝望的地狱。

当杰拉德的手指拂过庞大的石壁时,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岩壁的粗粝,还有一层厚厚的灰。

身后的高举着火把的骑士们皱着眉头,或是捂着鼻子,或是扇动着手掌试图让面前的空气更加清晰一些。

他们一行五个人举着黑杨木火把

初入地牢时,你会觉得这里寂静无声。但是如果你仔细听,很仔细很仔细的听,你就会感觉到有着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哀嚎。

这是绝望而凄厉的声音。这声音微弱的容易让人忽视,一个疏忽就不会注意到。但又像是恶鬼一般阴魂不散,随时随地都会在你耳边呢喃一般,但却凄厉的像在向你索命。

只要待在这个地牢的人,就会一直被这样的鬼啸缠绕,挣不散,解不脱。

“长官,前边有人。”身后一名骑士忽然出声出声说到。

他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剑,随时准备拔出来。

其实不需要他提醒,所有人都知道前边有人。

因为他们隐隐约约的听见了颂唱《圣经》的歌声。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因为神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

“信他的人,不被定罪;不信的人,罪已经定了,因为他不信神独生子的名。”

“光来到世间,世人因自己的行为是恶的,不爱光倒爱黑暗,定他们的罪就是在此。”

“凡作恶的便恨光,并不来就光,恐怕他的行为受责备;”

“但行真理的必来就光,要显明他所行的是靠神而行。”

他的歌声并不如教堂唱诗班那么动听,那么圣洁。唱诗班都是有纯真的孩童们用着那未被世尘污染的纯洁的歌声颂唱着他们的主,他们所信仰的神明。他们的歌声圣洁纯洁,他们的笑容阳光灿烂。他们就像是静临人间的小天使们,穿着洁白的教服,唱着神圣的赞歌。

但是这里传来的歌声却是五音不全,杂乱无章,甚至有些字词完全不在调上。他的声音时而尖锐时而沙哑,就像是一只被屠夫按住脖子的鹅。就异教徒都能够比唱的比这个声音好听。如果外人听见了有人这样歌唱圣经,一定会把他送上火刑架。

可以说这样的声音完完全全就是在玷污圣经这样的宗教圣典。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那扭曲的颂唱依旧在继续。这不堪入耳的颂唱,这五音难全的诗曲,一定会让所有的信徒义愤填膺。

“天啊,就算不信这个玩意儿也不用这么消遣他吧?这声音会让那些白胡子老头们暴跳如雷的!”那骑士嘟囔着。

杰拉德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说什么。

他们在这漫无边界的黑暗中继续向前走了大概几分钟,终于在前方看见了一丝模糊的轮廓。

那名骑士瞬间抽出自己的骑士剑。这个鬼地方是不可能有人的,出现在这里的人一般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使那人唱着圣经。

“将你的手从剑上移开,米奈希尔斯。不许你在长者的面前无礼!”杰拉德忽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转身严厉的斥喝这位冒失的骑士。

这位年轻的骑士显然不清楚杰拉德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军人的天性还是让他服从的放开了武器。

“整个天命教会,你们对谁都可以无礼,包括那两位教皇你们都可以随意的放肆我都不会管,但是只有这老人决对不允许!”杰拉德用他那像是狮子一般咄咄逼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他是最后的典狱官!”

“不是说典狱官们都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那位叫米奈希尔斯的骑士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杰拉德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向前走。

“告诉你们也无妨。”杰拉德脸上出现了从来没有人看见过的尊敬。

“他是自愿下来这里镇守这座地牢的。”

“这么”四名跟随的骑士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们的声音由于太过惊讶都变得有些喑哑。

他们的反应没有出乎杰拉德的预料,他继续说着“最后一位典狱官,萨罗非·克里罗格斯·奥古斯都在1415年终于无法忍受那痛苦的折磨自缢而死。这座地狱面临着无人镇守的窘境。天命很清楚,没有人能够在那样的环境下坚持下去。那个时候这人站出来了。”杰拉德他们已经可以看清楚老人的轮廓了,但是火把的光芒还不足以照亮他的身形,只能看见一个肃立的背影。

“这位老人还有一个身份。约翰二十三世。”杰拉德静静地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第207任的教会教皇!”骑士们不可置信的颤抖着嘴唇说出了那久远的名号“为什么”他们不敢相信以为尊贵的教皇会在到这样的地方来独自镇守。

“因为他是真正的教徒!他有着真正属于自己的信仰!”杰拉德崇敬的看着那个背影“没有人能够在这里呆下去,但是这里不可以没有人!所以,他来了。”

“这里最大的敌人就是这无处不在犹如恶鬼缠身一般的诅咒的声音,这位只是个普通人的教皇为了克服它,他亲手刺穿了自己的耳朵!”

骑士们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到背影。

他们已经可以看的很清楚了。那位老人已经有些佝偻。他苍老的身影已经被时间打磨的失去了应有的形状,但是他依旧站着,低着头合十着手掌,虔诚的颂唱着圣洁的赞歌。

四名骑士中的一名女武神颤抖的说着“以教皇之躯来这决绝之地镇压那些崩坏兽这这”她已经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位伟大的老人了。

要知道教皇可是人类世界权利的最顶端,整个人类都是以他为中心了!但是这样的位置说让就让了

这才是真正的教徒吗?这才是神的使者吗?

在这一瞬间,这名女武神开始对天命用来控制普通人的宗教有了强烈的好奇,对那位普通人心中的神明有了强烈的去了解的欲望。

老人身影已经可以很清楚的被火光照见了。在这样的黑暗中,老人穿着洁白的一尘不染的长袍,背着杰拉德等人虔诚的祷告着。

在火光的照耀下能清楚地看见他已是须发皆白。但是却并不像苦行僧一样乱糟糟的,而是经过精心的修里过边幅。

“他是要直面神明的人,而不是去寻找神明。神不在哪里,就在我们身边。面对神的时候不需要穿金戴银,但是必须让自己干净得体。神不要你的财富,但是他要你好好地认真对待自己。”杰拉德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是很多年前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在我的手掌上写下的话语。那时候我刚接受宗教的教育,我经常在想,神在哪里。直到他用手指轻轻地在我手掌书写的时候,我不在迷惑了。因为神就在我眼前。”

杰拉德右手抚左胸向老人欠身行礼,静静地等待他

老人的颂唱声已经可以听得很清晰了,他的颂唱并不入唱诗班悦耳,并不如教主们庄严,但是他的声音却像是侍奉于神明左右的慈祥老者,轻柔而虔诚。

由于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唱成了什么样子。但是唱的好不好听又什么关系!难道神明选则信徒是看他的声音能不能让别人发情吗?

他就是神明最虔诚的信徒!

“他在做着功课,这个时候他不喜欢被打扰。我们静静地等待就好。”

老人的颂唱仍然在继续。

骑士们认真的听着老人的声音,细细的感受着。他们忽然觉得这声音不再刺耳,不在可笑。

骑士们忽然觉得身边的那些黑暗已经不再算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老人的声音就像是一座高大而明亮灯塔,这里无尽的黑暗都不能够将他吞没。

黑暗要如何才能够吞噬光明呢?在弱小的光在黑暗中也是耀眼的存在再而在浓厚的黑暗也无法吞噬哪怕只有一点的光。

骑士们在想,或许这位老人真的侍奉在神明身侧。这样的虔诚,这样的牺牲,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出的。

他的心里必然存在着他的神明。

尽管他的声音并不动听,尽管他的颂唱难听之极,可是那份虔诚在这个世界上都找不出第二个人!

圣经的颂唱并不是为了向世人展示他多好听,而是为了告诉世人他的道理。为了追求美妙动人的声音而去颂唱,而去聆听,这是偏离了最初的目的。

但是,外边的那些信徒们,又有谁会愿意听从这位老人虔诚的声音呢!

第七十八章:地狱深处的死讯

老人的祷告结束了。当他在胸口划过十字,轻念“阿门”的时候,骑士们似乎感觉到身上有着一股暖流略过。

很微弱,却真实存在。

老人转过身,看向骑士们。在明亮的火光照亮了老人苍老枯槁的面容。

他已经很老了,脸上的皮肤都已经皱在了一起,可是他的眼睛确实明亮的。

在地牢长年累月的黑暗中似乎并不能够让他的眼睛黯淡下去,他青翠的瞳孔明亮的就像是最晶莹的祖母绿。

他看见杰拉德后,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

他转身指向一个方向,然后走到黑暗的深处坐在处一处光洁的地板上,在没有动静。

那是整座地牢唯一干净而光滑的地面,那是老人长年累月坐出来的痕迹。

“老人唯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默诵宗教经文。因为没有光,他无法看书,而这里也不允许有火长时间燃烧,因为这里平时是完全封闭的,火焰燃烧会让人无法呼吸,所以老人长年累月都生活在黑暗中。他刚才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去拿钥匙,不要打扰他。我们走吧。”杰拉德走向老人指点的方向。

骑士们对着老人的背影发自内心的行了一礼。

他们顺着老人指的方向走了几十米后,看见了一堵石壁。石壁的边上,盯上了许多的小钩子,上边串满了钥匙。

杰拉德用火把照了一会,从一个钩子上取下一把钥匙,走到石壁边,将钥匙插进一条门缝。

没有看见他有什么动作,石壁忽然裂开一条缝隙,在轰隆隆的声音与石头的摩擦声中打开了一道隐藏的石门。

杰拉德将火把探进去,照亮了路。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向下延伸的圆形楼梯,楼梯非常的狭小还没有护栏,但是中间却偏偏有着巨大的空间隔阂。

一名女武神跟着杰拉德走进去后,往下边看了一眼,入目处只有一片黑暗。

他们沿着回廊一路向下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

条回廊很长很长,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他们一路向下,一直向下,一直走向地底的最深处。

头顶上的入口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他们就像是行走在通往地狱的入口。

已经过去很久了,骑士们的精神都处于极度的压抑之中。长时间的待在黑暗,让他们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坠入地狱”的幻觉。这与夜晚的黑暗不同,这里的黑暗是压抑而可怕的。

耳边的哀嚎声已经越来越清晰了,那种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尖啸根本不敢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在发出这样的声音。

“杰拉德长官,火!是火光!”米奈希尔斯兴奋地指着前边的一抹细小的光芒。

这里的黑暗压抑的他都快要疯掉了,不只是他,杰拉德的四名随行其实都差不多。

杰拉德皱着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快点下去吧,他们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他们继续往下走,越是往下,越是接近那些火光,那割裂灵魂的尖啸就越是强烈,越是尖锐。当他们完全看见了火光中的那些人的时候,那可怕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耳边使劲地吹着破烂的长号。

“把这个堵在耳朵上吧。”杰拉德忽然平静的说到。

他拿出了几个似乎是刚揉好面团伸到骑士们面前。

“有这个东西不早点拿出来!”所有人的心中腹诽道,但是他们可没有人说来。

举着火把的是几十个浑身重甲的教会骑士。他们手握火把静静地守卫在两边。

而被他们守卫的对象,是几名身穿教会长袍却邋遢无比的人。

杰拉德一行五人走到其中一人身边。

“让你久等了,罗格斯阁下。”

“你来的太晚了,杰拉德先生。最精彩的部分你已经错过了。”

在如此剧烈的嘈杂的环境中,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如何做到如此自如的交谈的。

可是骑士们却看见的清清楚楚——这两人的耳朵上什么也没有。

几乎所有的人耳朵上都堵上东西用来隔绝声音,而这两个人就像那些声音根本不存在一样,脸色平静的就这么交谈着。

“我没有兴趣理会你对你那些宝贵的崩坏兽做了什么事情,我只想知道一点你送过来的信件的内容,你能够负责吗?”

“眼见为实,杰拉德先生。”那位叫罗格斯的邋遢的人咧嘴一笑,走进了深处的走廊。

走廊的两边是一道道的铁栅栏,栅栏里的空间并不算狭小,但是这是对人类来说的。对于里边的囚犯来说,简直狭小的可怕。

这些囚犯们都是天命从世界各地捕获的崩坏兽。从门口的最初级的小型崩坏兽,突进级崩坏兽,到最深处大型崩坏兽。地牢越深,崩坏兽越危险,甚至听说在最深处,有着属于传说中超大型的,帝王级别的崩坏兽甚至是更加隐秘的存在,都被关押在里面。

至于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两个人无法验证,因为还没有进入的权力。

崩坏兽们的四肢被极度扭曲的压在身体上,腰被强迫的弯的几乎要折成两段。它们浑身上下都被铁链与重锁死死的捆绑成球,他们的喉咙像是被实施绞刑一样用粗壮的铁链捆绑着吊在天花板上。地面距离它们的脚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但是它们终生无法触及地面。

因为人类的世界,不允许崩坏兽来玷污!所以即使它们在牢笼里,也不允许他们触碰地面!

杰拉德与罗格斯向前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在一座牢房前停下。这座牢房与其他的牢房不同,这里边的囚犯并没有额外的牢笼囚禁崩坏兽,而是任由它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里边只有一只浑身漆黑的就像是烧焦的崩坏兽,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像是死了一样。

“它真的死了?”杰拉德脸上看不出表情。

“它对外界一些的动静都没有反应。崩坏兽本来就没有呼吸,我也不能确定,只能判断为:它死了。”罗格斯摊摊手“我就不明白了,你当初是对它做了什么事情,它身上的火都还没有熄灭你们就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把它拖了过来也不怕暴露——也幸好你们没有暴露!后来我们也用尽了办法甚至用水银去浸泡都没有让它的火焰熄灭”罗格斯似乎很懊恼,但是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忽然变得欣喜若狂“你知道吗杰拉德,你做到了我们几百年来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罗格斯大步的走向崩坏兽,揪着这只变异的熊的一撮毛癫狂的说着“你似乎成功的杀死了一只崩坏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吗!”他又不等杰拉德回答,又或者他根本没打算让杰拉德回答又自顾自的说到“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忽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很薄但却锋利无比的小刀!

第七十九章:狮子的笑

罗格斯一手掰开了崩坏兽的巨口,从嘴唇,内侧开始开始一点点地切断里边的筋肉组织,就像是个老猎人一样在剥皮。

不过没有任何,一个猎人可以做到他这样的级别——他剥的是崩坏兽的皮。

他哼着小调兴奋地将手中的小刀挥出一片残影,他的动作并不像猎人一样小心谨慎,反而像是屠夫一般大开大合,根本就像是在剁骨头。也不知道这柄刀是什么材质居然可以这样切割金属,只能看见刀刃隐约间闪烁出了一抹金色。

看着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杰拉德心中不快。

“这意味着只要找出原因,我们就可以杀死崩坏兽了对么。”杰拉德不咸不淡的说着。

罗格斯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火鸡,他兴奋的疯癫被卡死在喉咙。他忽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一样跳起来用小刀指着杰拉德的鼻子挥舞着吼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你想表达什么?什么!你想表达你还能再杀死另一崩坏兽吗!我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你这是”

“如果你在不继续你的工作,我会把一只活的崩坏兽放进你情妇的房间。”杰拉德漠然的看着他“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的。”

罗格斯剩下的话语被迫吞进了肚子里。他狠狠的瞪了杰拉德一眼“如果你敢这么做,你知道如果我疯起来,我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所以你继续你的工作,我不打扰你。我们相安无事。”杰拉德不再理会他,而是自己走到崩坏兽身边仔细的查看起来。

两人的气氛就这么僵硬起来。

罗格斯专心的剥皮,杰拉德则在查看着没有人知道的东西。

“看来我来的并不是时候,杰拉德先生,罗格斯大师。”

这是一个轻佻的声音在远处响起,仅仅凭借声音都可以感觉到来人是一个多么轻浮放荡的人。

但是看清楚那人的身影的时候你就会对自己的感觉产生怀疑。

他穿着非常正规得体的贵族青年的便装,贴身的白色长裤与高帮长靴将他的一双腿修饰的非常修长。他灿烂的金发与碧绿的眼睛在这片昏暗的火光中是那么显眼,他的脸庞却有着一丝不似男人的阴柔之气。他的皮肤有着一丝病态的苍白,这是贵族们最喜欢的肤色。

他看起来仅仅是一个长得比较女人的贵族男人而已。

如果不是他的身上充满了酒气,如果不是他的耳朵上也是空无一物依旧还谈笑自若,他看起来也就是个非常完美但普通的贵族青年。

“为什么先叫他而不是我?”罗格斯丝毫不给他面子,反而是在质问着这称呼先后的问题。

“这”青年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随后他轻笑一声“请原谅我在称呼上的无礼,两位先生。看来我不得不请你们来我家喝一点我刚刚弄到的珍酒了。这一批酒,可是来自莫斯科公国!那味道,可真是清冽怡人呢!”

“莫斯科公国!”罗格斯眼睛一亮“好好好,我原谅你的无礼,但是这种酒,你要多给我准备!”

“荣幸之极!杰拉德先生,你呢?”

“抱歉爱德华·阿波卡利斯,我还有任务在身,没有办法离开太久。这里的事情弄完我就要回去。”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爱德华表示遗憾“好了,先生们。我们应该来说说,这次的发现了吧?”

“它死了,而且很彻底。”罗格斯说道。他抓住崩坏兽皮用力的一扯,整张兽皮都被他扯了下来。他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兽皮剥下来了。

“它已经停止了对身体的修复,任何一只活着的崩坏兽的身体都不会对身体的任何一个损伤的部位置之不理,所以只有一种解释:它已经不能修复身体了,因为它已经死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兽皮,然后又随手扔到了地上,似乎一点也不留念“看,我把它的皮都拔下来了他都没反应,明显是死透了。”

“能够找到原因吗?”爱德华的声音明显变得有点激动。

“正在找。我打算把它的身体切开,慢慢的研究。”

“这样吗?那祝你好运。杰拉德先生,那,你有什么发现吗?”爱德华笑眯眯的看着杰拉德。

杰拉德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没有。我没有任何的发现。”

“是这样吗?杰拉德先生。那天晚上,那个人的表现,可真是让人赞叹啊!那样的勇气,那样的决绝”

“我说了我没有任何的发现,我不会再说第三遍。”杰拉德转身,那双狮子一般噬人的眼神瞬间笼罩在他的身上,爱德华感觉在一瞬间如坠冰窟,寒冷刺骨无比!

“那可真遗憾!”爱德华微笑着回应着,然后他再不说话。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他不等他们回答,自顾自的转身就走。四名骑士随从紧随其后。

在杰拉德的火把消失在头顶上的黑暗时,爱德华瞬间瘫坐在地上。

他的背后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说下去,杰拉德一定会拔剑将自己杀死在这里!

“你,你怎么了?”罗格斯似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上去想要将爱德华搀扶起来。

“滚!”爱德华忽然发怒。他颤抖着站起身,但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脚软的简直就像是喝了一桶俄国酒一样!

罗格斯被这么一吼,刚想发作,但是又想到了什么,最后忍气吞声的退到一边,继续在崩坏兽的尸体上工作。

爱德华终于站好了,勉强的可以走动一下。他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衣着整理好,弄好衣摆修正裤腿付好衣领。

“无论怎样,衣服都不能乱。乱了,身份就低了”他喃喃自语着。

他刚才并不是不想说什么,而是他要用全身的力气才可以对抗杰拉德那样的眼神,根本就无力再说什么。

“杰拉德·沙尼亚特”他几乎是在咀嚼着一样挤出这个名字。

“杰拉德长官,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啊……”米奈希尔斯小声的问到。

他们已经返回到了上层的地牢入口,向那位依旧在默诵颂圣经的老人行礼后默默离开。

“罗格斯是教皇所属的仅有的五位炼金术师大师之一,但是非常小气又非常敏感。很多人都会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得罪他然后被他暗中报复,你们不要招惹他,看见他躲远点就好。至于另一个……阿波卡利斯的长子,虽然长得很女人,但是却是少见的男人。如果不出意外,他将继承阿波卡利斯家族。”

但是米奈希尔斯显然不关心这些家族纷争,他更关心另一件事情。

“为什么长官你们三个不带上面团,或者棉球之类的东西?”

“我还想问你,米奈希尔斯,你为什么要带上那种东西!”杰拉德骤然停下脚步回身厉声质问“沙尼亚特的能力你都不会用了吗!我们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隔绝这种崩坏的声音你还需要这种东西!”

“你这不是给我准备了嘛……”

“还敢顶嘴?”

“不不不,长官我错了。我们说下一个,下一个吧?”米奈希尔斯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杰拉德看着他这张贱贱的脸强行忍住想要踩一脚的冲动。

“罗格斯他就是个疯子。他热衷于折磨崩坏兽,并且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崩坏兽的捆绑方式和牢笼的设计就出自他手。他之所以能够无惧这种声音是因为,他完全适应了。”

“适应了!”米奈希尔斯不敢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适应那疯狂的声音,他只能骂了一句“疯子。”

“至于爱德华……他是忍下来的。”

“忍下来的……”米奈希尔斯瞳孔猛的缩小。

“所以你不要骄傲。你现在的成绩很耀眼,但是比你厉害的人大有人在。他们之所以不出名,是因为他们不需要出手。”

他们忽然停下。

因为他们已经走到门口了。

杰拉德推开厚重的木门。

这座木门原本是要四名士兵才能够慢慢推开的门被他一只手轻描淡写的推开,还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了可怕的巨响。

整个圣伯多禄大教堂都在回响着这声巨响,但是没有人过来查看盘讯。

因为这个时间,没有普通人在这里。

天命自然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这位温怒的狮子。

“杰拉德长官!”一名女武神信使远远地跑来,并且高声呼喊。

好吧看来不长眼的人还是有的。

杰拉德刚想有什么反应,那位似乎还有点青涩的女武神又继续高喊

“来自训练营的急件!似乎是训练的过程出问题了!”

杰拉德面色一沉。

“你的教官没有告诉你在送文件的时候不要大呼小叫吗!”

女武神脖子一缩。她知道自己闯祸了。

杰拉德不管她的反应,一把扯过信件,也不管封签直接扯烂信封抽出里边的文件。

他的脸色在看见内容的第一时间瞬间面沉似水,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难看。

送信的女武神看见这个场面感觉情况似乎不太对,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杰拉德身后的骑士们。

骑士们悄悄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看到最后的时候,他放声大笑。

诶?笑了?不会是怒极反笑吧?

小女武神心中忐忑无比真的害怕的快要死了。

看啊,杰拉德长官把手伸向自己了啊!难道他要拍死我吗!

可是我不是他的对手,他太可怕了啊

难道我的女武神生涯就要结束了吗?

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爸爸妈妈,对不起了,我居然

“下次不要了。”杰拉德的手在身后骑士们见鬼一样的眼神中拍了拍她的头,脸上带着无法掩饰,或者毫不掩饰的笑意大步离开。

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第八十章:惩罚

修忐忑不安的站在办公室门口,他的身后是参与了那天突击考核的二十四个骑士,加上修正海二十五人,他们整齐的在走廊贴着两边的墙壁站成两排长队。

这与在卡斯兰娜城堡面对冰冷的弗朗西斯不同,面对弗朗西斯,修只需为自己担心。但是在这里,修要为其他二十三人担心。

至于那些没有参与野外考核的人,教官果真是说到做到,凡是没有出城参与考核的人真的被罚了三天的分量,并且要在一天内完成。那一天教官没有留情,留在城里的人几乎一整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也没有喝一点水,因为到了休息时间他们还没有完成训练,他们的休息时间被用来补充进度了。

当修回到训练城的时候,他的耳边充满了新兵们的哭泣声,惨叫声,哀嚎声。

因为教官连长鞭都用上了,尽管他们穿着轻甲,但是教官们专门挑没有保护的地方下鞭子。

修一行二十多人被罗德里亚下了死命令绝对不允许过去,否则会直接被驱逐出骑士团。

对他人的惩罚是绝对不可以去干扰的。

那天下午,是所有第一大队的人最难忘的一天,无论是否参与了考核,他们都通过了死亡的考验。

一些是跨越了死亡的距离,另一些是体验了死亡的折磨。

留下的人里没有一个选择了退缩。尽管他们哀嚎着,痛哭着,疲惫着,绝望着,甚至昏迷了,他们依然没有炫册退缩。

昏迷的人在苏醒后第一时间自己走进了训练场。

因为这是他们唯一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办法,唯一可以让自己不再是生活在天命最底层的人的办法。

现在

修叹了口气。

那天的行动修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绝对无法到达目的地。

但是他的心里很没底啊。

这时一只手按在了修的肩膀上。

修回头看见了安东尼。他向修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吧,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扛,毕竟我也同意了你的建议的。”

“我到希望不要出事啊。”修脸上的苦涩已经很明显了,可是安东尼的话却让他的心中感觉到了一丝暖流涌过。

他真的很担心会因此而受到什么可怕的惩罚。训练营的惩罚总是层出不穷的,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能让你感觉到无尽的绝望。

“修?”苏珊娜教官从办公室探出半只眼睛看着修,火红的长发流水般从身后洒落,隐约间还能看见一缕波纹。

苏珊娜的忽然出现让两人一个激灵瞬间站好,大声回应“是!”

苏珊娜狐疑的看着修,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正经。但是她也没多想,只当做是太紧张,于是招呼着“进来吧。”

修惴惴不安的进入了办公室。

杰拉德坐在办公桌后,他的身侧是那天负责考核的罗德里亚和莉露姆两名考核官。

两位考核官看见修后,反应是不一样的。罗德里亚礼貌的向修微笑的打了招呼,而莉露姆则是对修做了个鬼脸。

很挑衅,一点也不可爱的那种,并且还吐出了小舌头。

修局促的也把这个当做了问好,点点头回应。

现在的修看起来就是被一群巨人围观的小仓鼠,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瑟瑟发抖。

这幅模样反而把莉露姆都笑了,原本修让罗德里亚陷入危险的事情她忽然就不想追究了。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杰拉德忽然开口。

“我我”修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他不知道杰拉德指的是哪件事。是扔掉马铠的事?还是带着全队的人冒生命危险去跳悬崖的事?还是自己让考核官陷入危险差点被撞的事情自己好像还从他的头顶上跳过去了?这个算不算不尊敬啊?

“抛盔弃甲,带队跳崖,危害长官,还从长官头顶跳过去修你好大的本事。”杰拉德语气平淡的说着。

尽管杰拉德的语气看似很平静,但是谁都能够感受到话语中那隐约要爆发的愤怒。

他将视线移到了修的眉心,正面的将自己可怕的眼睛紧紧地锁在修的脸上。

与人对视的时候,所谓的正视不是要看着别人的眼睛,而是看着对方双眼的正中间,或者双眉的正中间,那样对方才会有着一种“你在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的感觉。因为视线的焦点只有一个,只看一只眼睛,感觉会很别扭。

当杰拉德用这样的方式看着别人的时候,一般只有两种情况:

一,他在看着家人或过命的朋友。

二,他在看敌人。

可是他的眼神一直都像是要择人而噬的狮子,并且是一只会将那份狂暴沉淀到眼睛最深处的老练的狮子,所以他看谁效果都差不多。

嗯,今天的修看起来似乎没能抵抗住这份威压,他看起来很害怕,很担忧。

尽管他从进门开始一直都是这个表情。或许还没进门都是这个样子了。但是总体来说杰拉德还是很满意修现在的表现,因为这样才有一种他是在“训斥”人的感觉。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那你就可以和你的小队一起去领罚了。”

“杰拉德长官!”修几乎是在杰拉德话音未落的时候就接话“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没有关系的!是我做的决定!他们不应该受罚!”

“他们参与了吗?”杰拉德忽然问道。

“啊?”修不知道怎么回应。

“不要‘啊?’。他们参与了,参与了你的决策的过程,并且执行了你的决定,重点是他们执行了你的决定!”杰拉德缓缓站起身“你们都是第一小队的,你们是一个团体。哪里有一个人受罚的道理?你说,对吗?”

“不对!”修毅然的否决了他的最高长官的话“难道第一小队如果有人死了,我们要陪他一起死吗?”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这个问题太过尖锐了,修现在根本意识不到他刚才到话究竟有着多大的深意。

杰拉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不只是他,在场的教官们脸色都不对了。

“修,把你的话收回去!”苏珊娜很严肃的说着。

“我我”修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还是顺从的说着“对不起,我刚才”

“不必了。说出的话,哪里有收回的道理。”杰拉德忽然阻止“修,你要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如果以后你的小队有谁死了,你不要拉着你全队去给他陪葬,知道吗。”

罗德里亚听见这句话后,他眼睛微微的睁大了一些,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

第八十一章:惩罚(二)

“露娜,你说,修会不会出事啊?”

门外,安德鲁悄悄地对着身边的露娜说到。

“不知道,我也很担心啊。”露娜担忧的说到。

“卡洛斯,你就不担心修会出事吗?”安德鲁向对面站着的卡洛斯问到。

“担心。”卡洛斯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

“那不要说的那么轻松啊”安德鲁有些无语。

“因为我们现在只能在这里站着,没法对修有什么帮助。”卡洛斯笔直的站着军姿,一动不动。

但是他的眼睛却在左右飘忽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喂喂!”萨沙小声的叫着身边的安东尼。

但他还是没有反应,萨沙直接用胳膊捅了他一下“叫你呐!”

安东尼这才反应过来“啊,怎么了?”

“你就不好奇教官会对修做什么吗?”萨沙挑着眉毛不满地说“修可是让我们都过了关啊!你就这么漠不关心?”

“我很在意啊,可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萨沙毫不客气的拍了安东尼的头“做不了,难道听墙角都不行吗!”她怂恿着“你看啊,我们在这里干站着一点用也没有,至少我们听听教官说什么,等等轮到我们进去的话还能知道怎么应对不是吗!”

“但是教官不是命令我们在这里站着不许动吗?”安东尼有些为难。

“说你脑子木啊!”萨沙恨铁不成钢“教官呢?在哪呐?都在里边!你不听我听!”

萨沙就真的轻轻地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

“萨沙!这样不好!”安东尼想劝阻,但是另一个人也跑过来了。

是露娜。

“不关心就别挡路!”她把安东尼扒拉到一边,和萨莎挤到一起也趴在门上。

第三个人也去了,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卡洛斯。他不是一向都很理性的吗?怎么今天忽然也这么不守纪律了?

“他是我的朋友。”卡洛斯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毫无风度的猫腰侧脸听墙角,这一套动作熟练无比就好像熟练地窃贼在偷听主人在不在屋子里一样。

他为什么那么熟悉!安东尼目瞪口呆。

第四个就是安德鲁了。他蹭到露娜身边想和她挤一挤,但是露娜嫌弃他占地太多。但是在安德鲁示意‘安静’、‘小心教官发现’后,露娜默默地忍了。

有了这么多人带头,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也来了。越来越多的人也不管教官的命令了,都轻声慢步的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到门上。

安东尼也不管了。

“给我留个位置!”他小声的挤到人群中也挤到了个位置,安心的听着。

至于没抢到位置的,就只好在一边干看着了。

此时办公室内。

“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去陪葬的。”修斩钉截铁的说着。

“是吗?”杰拉德嘴角翘起。

“现在,我们来说说你为什么会选择扔掉马铠吧。”他的手指在桌子上又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地扣着,等待着修的回答。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到达目的地”

“那我问问你,如果这是在真实作战,像你这样连盔甲都丢掉的队伍,有战斗力吗。”

“有!”修很肯定的回答。

“你能打败崩坏兽吗。”

“我”修很想说,他可以。但是他知道,他不行的。

上一次仅仅是巧合。

不会有第二次了。

“看来你不行啊。”杰拉德的手指猛地蹲下,一声小小的扣桌声,却在修的心里剧烈的炸开。

杰拉德有些失望的看着这的低着头不说的的小男孩,摇摇头“一支不能战斗的队伍,就算赶到了目的地又有什么用呢?”他冷冷一笑“多几个人消耗口粮吗?”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赶到目的地,并没有说要做什么。”修躲躲闪闪的说着。

“一切行军的目的最终都是为了战斗!你以为我们普通人国家吗!几万人的军队调配到边疆就是为了和邻国闹着玩吗!”杰拉德的语气渐渐变得严厉。

“我接到的命令,是到达目的地。”修重复了一次。

“那你是在怪我,没有和你说明白任务吗?”杰拉德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但是这句话让他身边的三位教官脸色都变了。

天命等级制度森严无比,上级对下级有着绝对的支配权利,下级是绝对不可以违反,并且质疑上级的。

如果修回答了是

“我接到的命令,是到达目的地,其他的我不知道。”修再一次说了这一句话“如果教官要因此惩罚我,我认了。但是我不认为我有错。”说完后,他低下不再说话。

杰拉德紧紧地看着修。

因为修低着头,他看不见修的脸。但是他可以想象到这个孩子脸上的那份倔强和不服的表情。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细不可闻。

“这件事情先放到一边。我们来说下一件事情吧,你为什么要拿队员的生命来冒险跳过那道悬崖。”

“我没有选择了。”修回应道。

“没有选择就拿你的同伴的命来冒险?你有没有想过”他盯着修一字一顿的是“没,跳,过,去,会,怎,样。”

“会死。”

杰拉德玩味的说“我听吉安娜说,你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但我看起来却并不是这样”声音骤然变得低沉“给我一个冒险的理由。”

“为了完成任务。”

“为了完成任务你就要跳过那道悬崖?你知不知道,那悬崖有十多米!一般的马绝对跳不过去!如果不是那里有下坡路给你加速你们全部都要死在哪里!一个都活不了!”杰拉德忽然站起身大发雷霆,他的吼声就像是一只狮子在咆哮,几乎整个训练营都回荡着他的怒吼“说,你是不是为了你自己的荣誉才这么做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带队走的路如果走不通,你就会丢了面子从此在同伴面前抬不起头才选择了强迫你的同伴去跳崖!”

“不,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不是修一个人做的决定!”门忽然被推开,安东尼走了进来。

然后被一堆失去重心的人压倒了。他们一群人在地上滚成了一团,就像是被缠住了身体的蛇群一样。

“安东尼你搞什么鬼开门不会说一声吗!”萨沙气的锤了安东尼好几下,她现在被压在最下边,嘴最难受的就是她。

抱怨的声音一下子就炸开了。

这帮家伙刚才全部都贴在木门上听着里边的动静,安东尼忽然开门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一下子都摔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但是我不开门不行了。报告长官!我有话说!”安东尼立正军姿一步到位,大声的说着:“作者谢谢各位大佬的推荐票!”

第八十二章:惩罚(三)

“报告长官,我有话要说!”安东尼立正军姿一步到位,大声的说到。

“说吧。”杰拉德淡淡的说。

“修走的路线并不是他一个人决定的!是我们一起决定的!因此修不应该承担所有的过错!”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让所有人和修一起受到同样的惩罚,是吗?”杰拉德脸上闪过一丝玩味。

“并不是,长官!”安东尼大声的回答“我只代表我个人,如果我的行动让您感到不快,我愿意一同承担后果!”

“首先你要清楚一件事,安东尼。并不是你们的行动让我感觉到了不快,而是你们行为本身就是错的。犯了错,接受惩罚,有什么不对吗?”

“这没有。”

“还是说,安东尼”杰拉德忽然收敛了笑意“你认为你带了一群人闯了进来,我就会把惩罚减轻点,让你们平摊吗?”他语气逐渐冰寒“你想的太天真了。现在你不,你们。你们多了三条罪状:第一,不遵守上级命令擅自离开岗位;第二:窃听上级的谈话,涉嫌打探上级机密;第三:擅闯上级办公室”杰拉德看了一眼门口,补充到“门外的人,只要你们和门里的人划清界限,可以不算第三条违规,你们的惩罚会轻一些。”

门外的几个新兵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杰拉德意味深长的看着门外的人,再把视线转向修。

他忽然大吼一声“莉露姆!”

小姑娘被这忽如其来的吼声吓到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在,在!”

“告诉他们,他们的惩罚是什么!”

“不遵守上级命令擅自离开岗位,二十军鞭,窃听上级的谈话打探上级机密,二十军鞭;擅闯上级办公室,四十军鞭共计八十军鞭。”莉露姆话音未落,骑士们脸色都变非常难看。

看见他们的反应,杰拉德冷笑着“看来你们知道鞭刑是怎么回事,那莉露姆你就不用给他们解释了。”

鞭打是军队最常见的惩罚,但也是让所有军人都噤若寒蝉的惩罚。

无他,因为很多正规骑士有过被一鞭子抽断骨头的可怕的经历。

抽鞭子完全取决度行刑者是怎么用力。深一点伤的是内,浅一点,损的是外。但是无论如何用力,都会生不如死。那样的剧痛等于下油锅。

而且鞭子也分为很多种,最恶毒的使用荆棘编织的鞭子。那种东西抽下去是可以把肉都抽掉的恶毒的东西,然后就是麻鞭。这种鞭子非常粗糙,一般下去只带走表皮,不伤肉,但是那样的伤口极其疼痛,恶毒无比。然后就是皮鞭。这种鞭子抽下去不伤皮,但是伤口会严重的淤青红肿,根本不能触碰。

就算不用荆这些,普通的鞭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并且,鞭子越细越可怕。

细鞭子的抽打与用刀来割是没有区别的,并且更加因为鞭子会可以做的很粗糙。因为那样造成的伤口会更加疼痛。

最重要的是,军营里惩罚用的鞭子是没有标准的。什么用样的鞭子完全取决于执行人的心情,或者上级的心情。

“没有违反最后一条条例的,只用四十军鞭”莉露姆补充道。

“还是门外的人识趣。划清界限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杰拉德到这一丝嘲讽的对着屋内的人说。

这时候,门外的新兵们脸色不太对了。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在征求着意见。但是很快忽然露出一个笑容,纷纷走进了办公室,本就不大的房间一下子就挤满了人。

参与训练的二十四名骑士一个不少的都在这里了。

杰拉德冷笑一声“愚蠢。”

“教官,这是我的错误,请不要牵连到别人”修忽然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们犯下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杰拉德指着屋内的的二十四个人“一个个本事还没长,脾气到挺大。不服气是吧?讲情谊是吧?我告诉你们,八十鞭子你们一个都少不了!”

“杰拉德长官,修的罪”她看了修和杰拉德一眼。

“算他八十,拉下去执行吧。”杰拉德露出一丝不耐“罗德里亚,把他们都带到外边去,你亲自执行。”

“是,长官。”罗德里亚点头领命。

“慢着!”修再次开口“长官,这是我的错误,请求你不要牵连到其他人。”

杰拉德“我也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这是”

“他们是因为关心我才会这么做的,事出原因在我,因此他们的错误应该由我来承担。”修低着头说到。

杰拉德看不见他的眼睛,此时他的脸上就像是笼罩了一层阴影,没有人能够看见他的表情。

杰拉德很认真的看着他,看了很长的时间。

他终于忍不住一声嗤笑。

“就这么想做英雄?”

“实事求是而已,最开始提出意见的是我,带他们上了山的是我,逼迫他们跳悬崖的是我,最后让教官陷入危险的也是我,到了现在,我还让他们因为担心我而连续触犯了三条军规,归根结底都是我。如果能让他们因我而受罚,我就没有了再做他们伙伴的资格了。”

杰拉德双手撑住桌面,俯视着低头不语的修“你认为你做错了吗。”

“我接受惩罚,但是我不认为我有错。”修抬起头,双眼直视着杰拉德。

这双澄澈的眼睛就像是一块纯净无暇的紫水晶,没有一丝的瑕疵。纯金而坚定。

杰拉德第一次感到不适应。

已经很久没有人与他直视了。

“那你为什么接受惩罚。”

修沉默不语。

“回答我,既然你认为你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接受惩罚。”

修平静的说

“因为”

但是当他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星火。

这颗星火虽然很微弱,但是星火亦可燎原!

燎原星火转瞬之间已是滔天烈焰,修感觉到这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剧烈的就像要从他的胸口剧烈的爆发出来!

“我没有没有反抗你的力量。”

他本以为自己会像杰拉德对自己吼骂时一样讲这句话吼出来,可是当他真的在说的时候,却是平静无比,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就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

但是这句话让苏珊娜,罗德里亚和莉露姆纷纷傻在原地,身后二十三个骑士们惊愕的看着修。

杰拉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随后是浓浓的笑意。

“你确定要替你身后的二十三个人承担下那八十鞭的惩罚吗?”他忽然这么说到。

“那本就是我的惩罚。”修这么回答。

“怎么可以!”

“我不同意!”

“修饰功臣,怎么可以受到这样的待遇!这不公平!”

新兵们一下子炸开了。

“修,不要”露娜刚想说什么,杰拉德又接着说了。

“安静。”简单的两个字让所有的人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修,我成全你。你可以为你的人承担下所有的加上你的,总工是一千九百二十鞭。这个数量,打死你不,打死你们这二十四个人都绰绰有余。”杰拉德重重的坐回凳子上,看着面前这挤在房间里的二十四个人

“修·卡斯兰娜听命。”

“是。”修低声回答。

“现在开始,你就是第十骑士团第一大队的队长了。”

第八十三章:惩罚(四)

他们傻傻的愣着,就像是被定格了时间一样。

杰拉德的决定让他们措手不及。

他们原本都做好了修会被非常过分的对待的准备,但是这个判决说出来后……完全超出了想象。

他们觉得修在劫难逃,他们觉得这对修很不公平。

他们因觉得没有办法帮上修什么而觉得自己有些无力;又因为觉得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而自己却连帮他分担一点惩罚的能力都没有而觉得愧疚。

他们都是天命三族的后裔,虽然不在本家生活,但是他们的全部都接受过本家的教育。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是骑士最基本的道德,更是在场所有心中有着骑士梦的少年少女们心中的守则。他们都受过修的帮助而如今只能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他受难,这些孩子心里自然不好受,他们认为自己的道德收到了挑战。

这些年轻气盛,骑士的热血还在心中沸腾的少年少女们都已经做好了要违抗杰拉德决议的时候,这份任命让他们目瞪口呆。

但是他们心里都为修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样总比眼睁睁的看着他受罚要好太多太多。

修静静地看着杰拉德,一双眼睛就像古老的水井,平静无波。

半晌,他低下了头。

“遵命。”

修的平静倒有些出乎杰拉德的意料。

“你似乎并不觉得意外?”杰拉德有些好奇。

“你不会让谁毫无意义的死去。至少你不会让自己的士兵死在军营的鞭子里。”一双紫色的水晶清晰地印照着杰拉德嘴角的一缕笑意。

“你们有谁不服吗?”杰拉德淡淡的看向修身后的那二十余名骑士。

“没有。”他们的回答非常整齐一致。没有人提出异议。

他们都在为修感到高兴,又怎么会有异议?

“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杰拉德带着玩味的表情看着修“你以为这件事会这么过去吗?”

“一千九百二十个崩坏兽。”修忽然说道。

杰拉德的笑收敛了。

“哦?”杰拉德饶有兴趣的看着修。

“我欠你一千九百二十鞭子,所以,我用一千九百二十只崩坏兽还给你。”修就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他就这么做下了承诺“一只崩坏兽一鞭,应该不亏。”

杰拉德几乎要笑出声。

他已经不知道仔细要笑的应该是修的天真还是要笑自己赚大了。

或许自己现在的这个想法才是最应该好好笑一下的。

他刚想对修说什么,修又继续说着“除了打崩坏兽,我没有任何的东西,也没有办法做什么事情来偿还这个债务,甚至我现在还打不过崩坏兽,但是我以后总是可以的。也许几年后我就可以打败崩坏兽了。”

杰拉德认真的注视着这个小小的孩子。

他雪白的头发下,是一双澄澈的紫水晶一般的眼睛。眼中,是无比认真的神情。

他竟真的打算要用一千九百二十多的崩坏兽来偿还这一千九百的鞭子。

他忽然觉得事情变得很有趣。

“好,我允许了。一千九百二十直崩坏兽,一只也不能少。在你偿还债务前,你永远都是我手低下的小兵,知道么。”杰拉德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好。”修点点头“只是,我没有办法在短时间还清”

这个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修的肩膀上。

“修,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修回头看去,是安东尼坚毅的脸。

他向来以骑士的要求来约束自己,对于重视同伴的骑士来说,怎么可以让同伴独自承受那本不属于他的惩罚。

“可是安东尼”

“不要再说什么了,修。”安东尼抬手挡住修想要继续说的话“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这是我们的想法。”

安东尼侧开身子,让出了身后的二十二名骑士的身影。

他们不愿意让修独自去承担这份责任,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与修一起分担责任。

“一千的崩坏兽有我们一半,没得讲。如果你不给那你就是在侮辱我们。”安东尼说的很坚定“骑士不会蜷缩在他人的庇护之下,因为我们就是他人的庇护!修,你想要庇护我们吗。”

修低着头不再说什么。

“谢谢”此时,他什么也说不了,能说的只有一声感谢。

“不必说这些。”安东尼抓紧了修的肩膀“修,别忘了,你是我们的队长。”

队长吗

修的心里不断回想着这个词。

他看向安东尼,看向卡洛斯,看向安德鲁、露娜、萨莎等等、等等的同伴们,心中这才醒悟了一件事。

对啊,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啊。

他笑了。

“闲话说完了吧。说完了你们就都滚回去接着训练,这星期还没到文化课时间!”杰拉德开始赶人“苏珊娜,带他们回到训练场上去,训练的项目一个都不能少!”

“是,长官!”苏珊娜敬了军礼,转身准备带人。

“修,你接着留下,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同伴们向修投来担忧的目光。

“教官,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面说吗……”一名骑士说到。

“让你们滚就滚,哪来那么多意见!”杰拉德扫了他一眼,那位骑士瞬间腿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幸好几个同伴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难道你们以为我会背着你们的面收拾他?收拾你们我要躲着谁?当着你们的面收拾你们敢有意见吗?滚!”这位愠怒的狮子似乎有发作的迹象。

修向他们投去了安心的眼神“没事的,杰拉德长官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就像他说的,他不需要回避任何人。你们先去训练场等我吧!苏珊娜教官,请先带他们离开吧!”

苏珊娜点点头“好了好了都出去了,修不会有事的,杰拉德长官不会背地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你们就放心了啊!”

这句话似乎若有所指,但是杰拉德并没有在意。

“罗德里亚,莉露姆,你们也出去吧……还有莉露姆,你自觉的去文档室做一个月的文案,不要让我说太多。”

“为什么啊!为什么又要罚我!”莉露姆就像是被猜到尾巴的猫儿一样“我老老实实的没有做错事怎么又罚我啊!”

杰拉德把一张地图扔到她手上

“你以为修为什么会跳悬崖吗?他真的敢在知道前边是悬崖的情况下还选择这条路吗!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敢遗漏如果真的出了人命你有一半的责任!叫你改地图不是要你杀人!滚!”

莉露姆似乎很委屈,她很想说什么但是又停下来。罗德里亚捡起地图推着还在念念碎的莉露姆走出办公室。

在其他所有的人都走后,杰拉德看着修稚嫩的脸庞。

“现在,我们来说说正事了。”

请假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请假吧……卡文了,我要点时间思考。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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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杰拉德的用意

“教官,还有什么事吗?”修静静地看着杰拉德。

“修,你能明白我这么做的用意吗。”杰拉德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孩子。

“我不知道。”修回答的很干脆。

“不,你知道的,又或者不全知道。”杰拉德若有所指“你的身上有着一股潜质,这是一份很珍贵的东西。和其他同一期的所有学生相比,你更加的深思熟虑,更加的敢去拼命……按道理来说,你的成长环境应该让你变得懦弱才对。我不知道这样的你是好是坏……”

“长官请不要评价我的家。”修忽然打断杰拉德的话“我的家到底如何……我不希望他人去评价。”

杰拉德淡淡的笑着“倒是我多言了。我只想说,我今所做的,所说的,你一点都不能忘记。那些话或许是骂你的,或许是刁难你的更加或许是直接针对你的,我都不希望你忘记,并且我想要你牢牢的记住这些话。这些对你以后会有帮助的。”

“……”修沉默的看着杰拉德。

“怎么,不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杰拉德看着那双倔强眼中,那份澄澈的紫。

“不要想太多,我现在就是要告诉你,我是在为你好。我是在骂你刁难你,但同时我也在锻炼你。”

修依旧沉默着不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告诉杰拉德,他听的很认真。

“其实你那天的表现并不算糟糕,恰恰相反,你的表现很精彩。精彩的超乎我的意料。抛弃负重轻装前行的果断,两个小时穿越了原本数百里的山路的神速,带着二十余人跨越悬崖的勇气……无论哪一点都不是这些学生们能够做到的……不,甚至连普通人国度里的将军们都做不到这一点!但是我为什么要骂你你知道吗?”

修低着头一语不发。

“因为你太过极端了!”杰拉德叹了口气“你为了完成任务直接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拼了上去,原本这一次的考核,我根本就没有让你们过关的打算,而是想让你们感受到自己与正规骑士团员的差距。结果反而是你让我看了场你的个人表演。我在骂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心里很委屈,很不服气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我告诉你,从任务上来看你是没有错,但是从我的训练计划来看,你是大错特错!”

“刚才那帮兔崽子的表现你也看见了?现在这帮人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敢违抗长官的命令!我告诉你,在天命骑士团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是可以直接处死的你知不知道!你以为人数多就可以逼迫长官就范吗?如果真的想要惩罚他们,都不需要我动手,负责地图描绘的莉露姆都可以将你们全部打趴下!我那些话,更多的是说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听的!”

“修,你现在是队长,他们的队长。你自己要有队长的样子!要知道队长和队员的觉悟和意识,完全是两个级别!你要意识到从现在开始,你要带着你的队员们变得强大,而不是你一个人去强大!”

杰拉德说了很多很多,每一字每一句或许不如教会神父一般义正言辞,又或许不如课堂教师一般意味深长,但是却句句朴实,字字珠玑。

“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么多,根本没有必要的。”修终于是说话了。

“因为我不会像某人一样不敢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杰拉德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但是却让修的小脸沉了下去。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修这么说着,他最不愿提起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讨厌我的人很多,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多。你觉得你能算第几个?”杰拉德无所谓的说着。

“还有话吗。”修有些冰冷的说着。

“不要辜负我给你的力量。你手上的小队,以后会是你最为宝贵财富。尽管你真正得到他们,还会有一点困难,但那对你来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哦,对了。”

“为什么要把他们交给我,你知道我并没有那样的力量”

“不,你有。你带领他们已经创造了非常完美的成绩了。重点是这并不算是我给你,而是他们选择了你。至少,他们没有并没有排斥你,对吗。”

“他们不是力量,是同伴。”修说道。

“无论你怎么想,他们都是一股力量。以后你会需要他们”

“是同伴,不是力量!”修打断了还想说什么的杰拉德,坚定沉着地说着。

杰拉德就这么看着他。修也直直的看着杰拉德的眼睛。

他们就这么对视了很久很久。

“好吧,是同伴,行了吗。”杰拉德似乎不想再纠结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以后你会需要他们的帮助的。好好地珍惜你的同伴。行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他忽然想起还有什么“哦,对了。我给你的这些并不是免费的,我是要收费的。”

“我能给你什么呢?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我的力量对你来说弱的可怜,而我的命对你来说一文不值。”

“是吗,好好记住你的这句话,以后你不要反悔。因为你总有些东西是你没有意识到,但是能够被别人用上的,包括你的命。”杰拉德手一挥“你可以出去了。”

修默默得转身,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离开时再轻轻的关上。

在门彻底闭上前,杰拉德的话又轻轻地飘出“早点达到我的要求。那个时候我会给予你你想要的力量,同时,也是你回报我的开始。”

修默默离去。

他回到了训练场。

同伴们的训练已经进行了一半了,此时正在放松肌肉准备最后几项训练。

修回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得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没关系的,不用理会我。”修微笑着对同伴们说道“可不要被我超过了啊。”他边说着边拿起了教官才用的超重级负重衣披在身上。

那样的力量让他整个人双腿都不由得软了一点下去,沉重的铁块紧紧地勒着他的双肩。

“这样怎么能不让我们担心啊。”露娜抓着手臂但有的看着明显很不对劲的修。

“露娜,我也很担心修,可是”安德鲁哭丧着脸说“能不能不要抓着我的手,疼啊!”

第八十五章:安德鲁·卡斯兰娜

露娜歉意的松开手,轻轻地在他那被抓红的手臂上揉搓了一下。

“抱歉安德鲁我,我只是”

“不用道歉的,你的心情我理解,因为我也在担心着他。”安德鲁说到。

修还在闷头跑着,似乎在与什么人较劲。可以看得出来他跑的越来越慢,虽然不明显,但是却是在变慢。

毕竟衣服太重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去看了,继续自己的训练!”苏珊娜拍拍手,火红的长发垂及腰间,随着身体的摇曳而轻盈的飘逸着“如果有谁没有完成,自己留下来补完进度才能离开!”

骑士们一点点的散开了。

安德鲁和露娜也走到器材边上。

“露娜,能告诉我为什么你那么关心修吗?”安德鲁问到

“他可是我,也是你以后要效忠的人啊,我们分家的人如果不”

“仅仅是因为这个吗。”安德鲁打断道。他忽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露娜很奇怪的看着他“那是为了什么?”

露娜觉得安东尼似乎有什么话很想说但是又不敢说,只能一点点的试探着。

“你是怎么来到训练营的。”安德鲁问到。

“小镇上报名啊。卡斯兰娜分家是有资格参加的我就去了啊。”

“真的不是因为这个吗。”安德鲁手上一枚银亮的东西闪过后,露娜脸上一抹惊愕闪过。随后柔柔的笑了。

“原来你也是吗?被大人选中给小少爷当侍从的?”

“是,不然我现在应该还在家里和我父亲学着做生意,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得到确切的回答后,安德鲁放松了很多。他撑着脸似乎有点像是上当的感觉一样说到“但是现在我忽然觉得过来就是个愚蠢的决定在家里什么不好,偏偏来这里受罪。”

露娜看着安德鲁有些难过的表情,轻轻地笑了。

“你的身上流着卡斯兰娜的血脉,你是注定不会做一个平凡人的。因为你看见不平等的事情,你会忍不住上前制止,甚至大打出手。”

“对啊,我父亲是这样,我哥哥是这样,连我的弟弟好像也有一点这样的趋势。真不知道以我父亲的性格是怎么把商会做的那么大的这句话,好像那位大人有和我说过。”

“他也和我说过。”露娜轻巧的坐在大石头上,被修短的裙摆下,是一双圆润并拢的大腿,一缕缕淡金色的头发垂落在雪白的腿上。被长靴裹住的小腿微微分开,轻轻地撑着坚硬的地面。

“你说”露娜目光流转,看向了一边和安东尼配合着训练的卡洛斯。

“卡洛斯也是被那位大人带进来的吗?”

“不是。”安德鲁直接回答。

“你问过?”露娜有些惊讶。

“嗯,刚进来的第一天,我就看见他了。卡洛斯给人的感觉有点孤独,这点和卡斯兰娜大多数人的性格很像。我主动和他交谈并表明了我的身份我问了他很多与那位大人有关的事,他都不知情。如果见过那位大人,我的问题大人是一定会交代的。他是凭着自己进来的。”安德鲁看着那沉默的做着体能的卡洛斯说到。

“你知道还有多少人和我们是一样的吗?”

“有的。虽然第一大队卡斯兰娜的分支并不多,但也不算太少,但不过有一个人和我说过,有些人与我们之间是不能彼此联系的。”

“谁?”

“莎萨。”

“她呀?”露娜若有所思。

“至于为什么,那就是那位大人的事情了”安德鲁眼神有些暗淡的做着深蹲。

“为什么你会答应呢大人并不是强迫我们来的啊?”露娜侧着小脑袋看着安德鲁。

“因为我不甘心做一个商人啊。我也想像骑士传说里的人拿着剑自由自在的闯荡。什么也不需要,什么也不依靠,手中有把剑就好了。”安德鲁扔下背上的石头“露娜你知道吗?骑士王的传说我是听说过的。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我是听着十二圆桌骑士与骑士王的种种传说长大的。在我更小的时候,每当黄昏之时,商会运送的货物总会在那个时候送到,押运骑士们就会聚集在仓库附近的酒馆里。喝完酒后他们总喜欢对我讲很多很多骑士王的故事。那个时候我一直向往着骑士王那样的生活。就算不能做骑士王,当上圆桌骑士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还在想,如果我是能够当上骑士,是不是就不需要困在家里,天天和父亲学习怎么做生意,怎么买卖东西,怎么察言观色你能想象吗,为了锻炼我,我的父亲常常将许多副一样的表情放在我让我分析,比如四张一个人的笑脸,要我说出哪一张是真笑哪一张是假笑。在很长的时间我只想把那个人找出来在它的笑脸上狠狠地踩一脚。”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了一眼训练场。

修依然在低着头跑着。

他很用力,又或者是想要发泄着什么才那样的奋力,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所以那天那位大人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我主动说我想过来。其实我父亲很不愿意的,但是其他哥哥姐姐们都不愿意,只有我一个人主动前来。父亲最终只能同意我的要求。”

他坐在地上,靠着那块负重的石头。卡斯兰娜专有的银白的头发在石头上留下了一片水渍。

“但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做个骑士比做商人还难。在这里一个半月了,每天都是天刚刚亮就要爬起来训练训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教官们整的摸不到北。我可真是后悔死了。”

“其实如果你的父亲不愿让你来,那位大人也不会强迫的。”露娜说到。

“或许吧。但是我的父亲说过的,大人对我们家有很大的恩惠,回报是一定要的。他是真的不愿意我过来,可是又不想让那位大人空手而归,再加上所有人中只有我愿意,所以我就过来了。”

“你的父亲很重视你呢。”

“或许吧,但是有时候我真的受不了他。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规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的很烦。但是现在我才发现好像他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在这里的规矩更加多,但是很多都是父亲平时对我的约束,让我也不至于太不适应这里,这里犯错了不会有批评,而是直接惩罚,在这里没有人照顾生活起居,一起都要自己来,自己洗衣服,收拾房间,管理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太习惯这样,好像少了点什么。”

“所以这就是你偷懒的原因吗?”俩人同时回头,看见的是修那有些苍白的脸。他的脸上已经没有来汗水,或者说身体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水分来分泌汗水了。

他身上的那粗麻编织的负重衣早已是湿漉无比,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如果不是里边绑满了铁块,估计会像紧身衣一样贴在他的身上。他的腿有些颤抖,但是他依然让自己站的笔直笔直。

他的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肩上,用力的一推,

轰隆!

湿漉漉的负重衣重重的砸在地面上,里边装载的铁片响成一片。

“安德鲁,别抱怨啦,你被我追上了!”修微微地笑着,就像刚才那脸色沉重的,带着一点歇斯底里的在操场上发泄着未知的东西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时间已近正午,太阳的光辉已经趋于白炽。此时的训练场上被一层白的越来越耀眼的光芒笼罩。着安德鲁仰着头看着比阳光更盛的修的笑脸,忍不住咬着一丝笑容。

“别想!”

第八十六章:夜袭

在训练营的生活绝对不能说是轻松的。

每天很早的起床开始一天的训练,晚上也是早早的就要睡下。虽然说是训练营,但是几乎完全按照军营的标准来要求。偶尔晚上突然有一次教官的袭击。

这绝对不是教官们闲着没事想折腾一下新兵们,而是为了让他们适应将来随时都会发生的夜袭现象。

崩坏力量的进攻向来都不分白天黑夜,对于它们来说昼夜不需要区分。

因为它们不需要休息,阳光不会让它们痛苦,夜晚也不能遮挡他们的视线。这些徘徊在地狱门口的亡灵不被生者的规则所约束。

它们完全可以在任意时间任意地点发动起任意级别的入侵,因此在训练营里,夜晚的被袭击的防范训练是必备的并且会一直保持下去。虽然不是每天晚上都有,但是每个星期总会有那么一两次,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很枯燥,又很令人紧张。在这样生活中,时间如流水一般悄然流逝着。每一天早晨睁开眼后都意味着新一天的枯燥生活开始了,每当到了晚上,又意味着枯燥的一天结束,明天的枯燥生活又要到来。

这样的生活对于还是十二三岁的新兵门来说几乎没有办法忍受。他们还是处于最活泼的阶段,性子正是最贪玩的时候,在这样的岁月要让他们过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很难为他们。

但是这也是他们的宿命。

生为天命家族的人,他们总是在无形间享受了天命强大的家族庇护。

尽管他们或许不是富甲一方,也或许不是荣华富贵,但是他们所有人都衣食无忧。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衣食无忧’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他们享受着天命的庇护的同时,也必须要给天命回报,为天命的做出贡献。

天命的孩子都是幸运的。

天命的孩子都是悲惨的。

今天已经是月底了,此时的月亮已是玄月。这样的夜晚,没有一点光亮。在这样的夜晚,是所有人都会无比警惕的夜晚。

因为随着黑暗的降临,一些在黑暗中才能进行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随着夜越来越深,黑也越来越重。就像是无边的巨兽在向整片大地铺天盖地的压下来一样。

沉寂,厚重,似乎是对这片夜晚最好的诠释。

这样的夜晚实在太过沉重,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承受这样的重量,当厚重的夜晚沉重到极致的时候,就连那坚硬的黑杨树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夜晚。

叮!

就像是铁片被折断的声音一样,一枚漆黑的叶子脱离树枝,就像是断剑一般笔直的坠落,隐约间似乎还听见了一阵阵的破空声。

叮!

又是一声轻响。

一只棕色的皮手套轻轻的捏住了它。

“原来这片堕落的森林,也是有秋天的么?”杰拉德轻轻的揉了揉那片树叶。以往坚硬而脆弱的树叶似乎也有了一丝柔软。

“或许,它们还想找回一些,曾经活着的感觉。”米娅静静地伫立在黑杨木下,仰望着这颗高大的似乎能够通上天堂的大树。

她穿上了女武神的夜行衣,此时在夜晚,就算有火把,也很难看清她的身影。

“叔叔,我曾听人说过,这片森林在古老的年代,是有一位守护者的。当崩坏(god)来袭的时候,守护者曾经奋勇的抵抗崩坏,在树林的帮助下一次次的将崩坏驱赶出去。所向无敌的崩坏在这里却无法寸进。后来,崩坏蛊惑守护者,向守护者许诺了可以永远的活着。守护者拒绝了,并再次将崩坏赶走。后来崩坏见无法蛊惑他,就转而蛊惑森林。崩坏说“守护者终究会死的,但你们却会长久的活着。当她死后谁来守护你们?那时我会将你们通通毁灭。你们现在有个机会,不再为守护者提供力量,投奔与我,我将赋予整片森林巨大的体型,高大的身躯,坚硬的躯体与狰狞的枝叶。这些是无上的力量你们将不再是任人砍伐的无能的树木。”

这些东西是所有的树木们都梦寐以求的能力。因为只要有了这些,它们就将不再任人砍伐。

树木们答应了。在下一次崩坏入侵的时候,森林背叛了守护者,它们不再给守护者提供力量。失去了支援的守护者孤军奋战,拼了命的保护着已经背叛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入黑暗的森林,守护者最终力竭而死。

崩坏长驱直入,一瞬间就占领了常年一来根本无法寸进的森林。它履行了自己的承诺,给的树木们巨大的体型,高大的身躯,坚硬的躯体与狰狞的枝叶,但是他却没有给予树木行动的能力,让树木们空有一身武装却形同虚设,同时还拿走了活动力量的代价……那就是生命。

整片森林从此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的动物愿意待在那里。不仅仅是因为森林丑恶的背叛,更因为整片森林都是死掉的森林。

人类也确实不能再随意砍伐他们了。他们比铁还要坚硬,看下一颗这样的树可以砍下一百颗其他的树,谁还会愿意看这样的东西呢?

崩坏很快就离开了这片树林。崩坏之所以会那么想要占据那片地方,完全是因为有着守护者的存在,而守护者死了,这片树林根本没有让崩坏感兴趣的地方。

当崩坏都离开了这里后,这里就只剩下残骸了。”

杰拉德默默地听着米娅讲完了着长长的故事。

“与(恶魔)崩坏做交易?呵呵呵……真是个有趣的童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崩坏会说话的。或许我还有机会在崩坏面前,问候它全家?”杰拉德的手按在腰间剑柄上,手指轻轻的扣打着那已经有了光泽的木制剑柄。

对于这样的传说,天命刻意的收录了很多。他们大多都是民间传说,但是处处都有崩坏的影子。很多时候这些传说让天命发现了一些强大而可怕的古老的崩坏兽。

而那些怪兽全部都是重伤之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愈合。

而重伤那些崩坏兽的英雄,更是早已烟消云散,天命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无从得知,仅仅能够从崩坏兽的伤口找到他们曾经活着的证明。

他们曾经活着,并且将强大的崩坏兽打到重伤垂死。默默无闻的为世界做出了不为人知的重大贡献。

天命在发现这样的崩坏兽之后,总会在梵蒂冈教皇墓地的地下为他们伫立一座空白墓碑。

这些墓碑,已经有了一百多个。

杰拉德抬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冰寒的气息涌入鼻腔,满满的灌入腹中,又化作一片灼热的气息喷吐出来。

秋意,已深了。到了秋天,本是是果实成熟的季节,可是这片早已化作崩坏的树木,早已没有了果实。

它们连种子都没有。

“米娅,你说究竟是天厉害呢,还是崩坏(god)厉害呢。”

“本就同流合污,又何必区分高下。”米娅手指拂过杨木粗砺的树皮“如果真的有神的存在,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东西,与我们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就像天上的雄鹰根本不知道地上还有蚂蚁一样。它们是两个世界的生物,根本不会有交集。”

“如果那位守护者答应了崩坏的要求呢。”

“或许我们如今就要面对一位可怕的对手了。”

“为什么守护者不先答应崩坏,等获得了生命再回头对付崩坏呢?”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米奈希尔斯忍不住问到。

“那样,守护者就会先对不起自己的心。守护者是不会使用谎言的,她有高尚的灵魂,她是骄傲的精灵。所以即使是面对崩坏,她也不会妥协,更加不屑于说谎。况且……”米娅嘴角抿出一丝阴影“崩坏承诺的只是永远的活着,而不是永远的生命。变成死士也能够永远的活着,你说守护者会让自己变成那样吗。”

米奈希尔斯不说话了。

三个人在瑟瑟寒夜对视长驻,他们都沉默了很久,彼此都没有再说话。他们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似乎守护者的故事对他们有些触动。

“米娅,到月底了啊。”杰拉德轻轻的说道。

“嗯。今天是二十九,明天三十。”米娅回答道“或者说,再过四个小时就是明天了。”她回身看了一眼训练营。许久后雪白的牙齿间咬出了坏坏的笑容。

“差不多开始了吧?”

杰拉德点点头。

“开始吧。”

米娅坏笑更盛。

“以往的夜袭,我们都放在下半夜。我想他们也差不多习惯了所以今天,我们提早一点。”

她从米奈希尔斯手上拿过火把。她身上的夜行衣将她圆润的规模与柔软的身段在火光中勾勒的若隐若现,似乎能够感受到她在行走时身体的摇曳,又似乎能够想象到如果将她抱入怀中,那份柔软足以让人沉醉。如果将她放在外边,或许是个够引起一方混乱的祸水,可是在这个阴盛阳衰的天命军营里,欣赏她身体的没并有多少。

她转过身,面前是七列整齐的女武神小队。她们的眼中也是满满的期待,她们的脸上也是坏坏的笑容。

要知道在这枯燥的军营里,整蛊新兵可是女武神们唯一的娱乐消遣,他们怎么可能不期待?

额不,是训练新兵。

“所以!今天晚上的夜袭我们就是要早一点!”

这可怕的宣誓在夜空中回荡,随着冷冷的风传向远方。这似乎预兆着今天晚上这些可怜的新兵们又要被教官们狠狠折腾的命运。

风愈传愈远,飘过了越发寒冷的夜空,吹入了窗沿。

修打了一个寒战,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天好像开始冷了。’修这样想着。

修把门窗关好后,准备换一套衣服睡觉了。

奥托说今晚要出去采购新的一批东西,趁着天黑就偷偷的跑掉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那么神通广大,训练营那么严密的地方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训练营的守备俨然形同虚设。

可是这混蛋人是走了,却留下了满桌子的残骸。他最近一直沉迷于制作新的弹丸载体,修一回来闻到的都是满满的硫磺和火药的味道,让他非常的不适应。平时碍于奥托正全神贯注狂热的在研究,修不想打断他。

但是!今天奥托跑了,此时不动手还等什么时候?

于是他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全部都塞进了奥拓的床底,门窗全部都打开通风桌子更是直接搬到房间外冲了好几桶水。

他把奥托留下的那些残骸收拾干净后,身上也难免是一身的火药味,可是如果在洗澡的话,天也太晚了,这个时候的水会很冷——军营可不像卡斯兰娜城堡一样能够提供热水。

换套衣服就睡了吧。修这么想到。

于是他把身上的骑士制服脱了,准备换上另一件衣服今晚先睡着。

“砰!”门忽然被剧烈的撞开,三名天命女武神猛的冲进来后骤然分散以三个不同的角度猎豹一样像修扑过来。

修轻车熟路的回身双手在身后床上的枪套里抽出手铳快速的瞄准她们。

这种情况下,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了。

此时修以非常正规的双手持枪的手势持枪瞄准了面前三名静静站立的女武神教官们。

而教官们……忍不住别过了头。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修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

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一片……

第八十七章:夜袭(二)

啪嗒。

手铳无力的掉落在地上,轻巧的回弹三两下。修并没有打开撞针,所以不会走火,但是修的心里应该已经爆发了。

他低着头呆呆的看着自己完全暴露在瑟瑟秋风下的身体,上下光溜溜的一片,一点遮挡也没有。

机械地抬起头看着三个侧着脸的教官们。她们的嘴角似乎隐隐在抽搐。

修一点点的蹲下,手臂紧紧地抱着双腿试图遮挡住身体更多的部位。他就像一只紧紧地抓着树枝的考拉一样抱着双腿,似乎这样能够让他找到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汉娜,要不,我们还是走了吧?”一名女武神看着身边的同伴“他好像要哭了”

她们仔细的看向修的眼角,似乎真的有一点点晶莹的痕迹。

好像玩大了

“那个,教官不是故意的哈,这个”那位叫做汉娜的女武神尴尬地搓了搓鬓角的头发,眼神有点飘忽不定“我们,这就出去,这就出去哈你等等自己去操场集合,今晚没什么事的,集合一下就好了,我们走了,走了哈”女武神们落荒而逃。

她们走的时候还很贴心的给修带上了门,让修不至于走后还要暴露在大门外的视线中。

修慢慢的站起身,脑子一片混乱。

“被教官看看光被教官看光”他不断的在想着骑士守则,卡斯兰娜家训,军营军规甚至是世俗道德上有没有写明如果被女士看光了身体要怎么做。

但是他想来想去这方面的内容都只针对女人,没有听说不能看男人的。

“应该没关系的,伙夫们都经常赤裸着上身搬东西呢,我是男人,没关系的”他努力的不去想如果下半身被看到了会想怎么样。

深深的吸口气,冰凉的气息深深的吸入肺中,给自己混乱的大脑带来了一丝清凉,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修再缓缓地将气吐出。

嗯,一点问题没有。去操场集合吧,又是一个夜袭的夜晚。这样的袭击,自己好像都要习惯了。但是不得不说今天有点早,等会结束后,自己应该还能睡得很好。

他穿上了黑底白边的骑士制服,抓起枪套弹药袋和骑士剑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将武器装套。

以往的夜袭训练集合杰拉德并没有要求要带上武器,但是修已经习惯了,武器是不会离身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不是训练的集合,修总是全副武装。

当他把骑士剑收进腰上的剑环后,他已经跑到了训练场。

不出意外,地上又是被绑了一地的新兵们。虽然不是全部人都被绑了,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

凡是夜袭,被教官绑住的都算是不合格。

夜袭合不合格的标准完全是看你能不能够有足够快的反映做出正确的应对方式。比如拔出武器,叫醒同伴或者躲过教官前五轮攻击就可以算你过关。

从一开始杰拉德就没打算让学生们打败夜袭的教官,因为这就好像是小混混和圣骑士的差距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新兵完全无法于教官抗衡,所以新兵们只要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就足够了。

但是有的教官特别的莽。她们根本不走门,直接把窗户踹开了,顺便踩在了床上的新兵身上,新兵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统统被绑了带出来,他们特别憋屈,但是又毫无办法。

他们比被米娅放火烧房子的同伴好多了。

“修,你没事啊。”安东尼看着修惊讶的说道。

他很惊讶为什么修会平安无事。

“我还没睡呢你怎么了”修看着地上被困成粽子的安东尼。也不知道是谁,还非常恶意的在绳结上帮了一个蝴蝶结,并且帮的非常标准。

“罗德里亚教官,就是上次我们野外奔袭的那位考核官。他到了我的宿舍我明明剑都拔出来了他不知怎么的就把剑抢到他的手上了”安东尼明显有些不忿“身上的结是莉露姆长官绑的还一直问我标不标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修忍不住笑了笑“我也不是那么轻松过关的各种意义上。”

他站起身看了看训练场上的情况。

在场站的只有卡洛斯、露娜、萨沙和其他两个女生,安德鲁都被困在地上一脸无奈的躺着看星星。

看起来已经生无可恋了。

“不过今天的人数好像有点多啊”修觉得有些不对。他看向了一个头发雪白中带有一点棕色的女生。

“我记得你!”修忽然惊讶的说到。他蹲在那女生身边问道“你不是第二大队的吗?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她很明显气愤无比“睡的好好的忽然就把我弄醒了!不知道女士睡觉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吗!要是我长痘痘了你们能负责吗?”

“啊?长痘痘?”修修没反应过来。

“就是脸上红色的小点点啊!很那看的啊!”女生气愤的说着“对了,我记得你叫修是吧!快,快给我解开,绑着难受死了!”

就为了这个东西?修目瞪口呆。

她似乎还保留着贵族大小姐的脾气?

修开始怀疑自己和她是不是在同一个训练营里接受训练。如果在第一大队的话应该没有人会接受她吧?

“修,你不必理会第二大队的人。她们自然有她们的教官来处理。”苏珊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修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理会。

“还有,这个,今晚的事”苏珊娜有些躲躲闪闪的说着“我听说了,她们都是我朋友”

“苏珊娜教官!”修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跳起来“求你别说了别说了”他已经是哀求一样抓着苏珊娜的衣角“没关系的我是男人我不怕”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因为很多贵族即使是男人也不愿在别人面前展露身体的”苏珊娜庆幸的说着。

修勉强的笑了笑。他也不愿意,可是他有什么办法?

看回来吗?

“修快帮我解开啊!”女生难受的喊着。

“修,我不许你理她。”苏珊娜脸色一沉。

“这”修只好看着这名女生给说道“教官下了命令了,第一队不能管你们的不过放心吧,很快杰拉德总教官会下令放人的,以前都这样。”

女生一撇嘴,放弃了一样就这么趴在地上。

“第一队的你也不用理,你回队列前边站着就好,他们捆着就捆着了,也当给他们长点教训。”苏珊娜沉着脸说道“又不是第一次夜袭,居然还有那么多人不合格,杰拉德长官都要说我教导无方了!”

“额,是。”修走到队伍前列,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站好。

第八十八章:第一次考核

训练营两支新兵队伍在操场上集合完了。

远远的看去,这两支方队的人大多数都趴在地上,只有一个方队还有两三粒人影是站着的。但是即使是趴着,他们也被摆成了一个完美的方队。

可以想象,这个连趴着也要趴成方队的军营纪律是多么严明,摆人的教官是多么无聊。

两支古怪的方队站在一圈的教官中间。这个训练营似乎教官和守备比新兵还多,这个和普通的军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中缘由或许只有创建这支队伍的那一批人才能清楚了。

夜越来越深了,这即使是这片被诅咒的森林也似乎无法再无视季节的变化,寒意也是越来越重。新兵们被冻的瑟瑟发抖。

“或许该给他们发冬装了?”米娅心中盘算着。

拍拍手上刚才放火时留下的尘土,看着身边的杰拉德“叔叔,时间差不多了。”

杰拉德点点头。

他大步走到队伍的前方,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眼睛正视着所有的人。

“不用再介绍我是谁了吧。”当那,淡,且漠然的声音冰冷的在所有新兵心中响起的时候,他们就像是被一只狮子在耳边怒吼身体猛的僵着。此刻,所有心存不满的新兵再也不敢有任何的想法,心中剩下的只有恐惧。

修静静地站在队伍的前端,平静的接受着杰拉德那无形却宛若泰山压顶一样的压力。

他已经习惯了,曾经有一个人有着比他还要可怕的威严。而那个人对他施加了七年。

“这是第六次夜袭,第一队。”杰拉德淡淡的说“而你们现在站着的只有五个人。你们只有五个人接受了训练吗?”

被困住的第一队的新兵们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瞟向第二队,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收到责罚。

杰拉德似乎完全没有看见第二队一样,将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第一队,所有的语言也都指向了第一队。

“算了,本来就是淘汰下来的东西,要求也确实不能太高。”他再次冰冷的说着刻薄的话,在一瞬间将所有人心中深藏的伤口翻出来再一把揭开。

在这一刻,拳头紧握指节作响的声音隐隐响成一片。

杰拉德似乎恍然未觉,他自顾自地说到:“明天就是月底了啊月底好像就要考核了。但是我没有想好考核题目这可怎么办啊”

他似乎很烦恼。

“那就这样吧还有”他看了看天上。

天空并没有月亮,但是星星却像是河流中的沙砾一样漫天闪烁。

“嗯,已经到了第二天了。或许是到了但我并不打算认真的去确认。现在就开始把。”

他嘴角抿着意味深长的弧度。

“罗德里亚,米奈希尔斯,你们两个过来。”

修看见两到人影应声而来。

他们简直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从队伍中瞬间飘到杰拉德的面前。

“所有人听着,规则很简单,你们一个一个来。只要能够在他们的手中撑过十秒钟不倒地,就算你们及格。撑过了二十秒,就算你们满分。”

混乱一下子就爆发了。

或者说一下子从第二队爆发了。

“我们从来没有接受过战斗的训练,你却要我们和骑士抗衡!”

“我们怎么有实力和骑士战斗!你们只要使用蛮力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对,这不公平!”

第二队的王亲贵族们吵吵闹闹的,弄得好像杰拉德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一样。

事实上这确实挺过分的,他们根本没有接受过军营的战斗训练,杰拉德就要求他们与身经百战的天命骑士对战。

虽然杰拉德说过,仅仅是保持不倒地就可以过关。

可是天命骑士放倒这些仅仅比普通人强壮一点的小孩子,需要一秒钟吗?

看见脸的时间就够了!更何况十秒!

但是第一队的人已经习惯了。

杰拉德没少折腾他们,因此杰拉德说的话再怎么过分再怎么气人再怎么羞辱都好,他们脸上都淡定无比面无表情。

或许心里会mmp一下。

但是之后他们想第一件事情,是要怎么解决,而不是抱怨。

“放心,如果对付你们还要用全力,那他们也太没用了。”杰拉德轻飘飘的这么说着,但是话语中对新兵实力的鄙夷却浓郁的让人窒息。

这样的羞辱简直是无法忍受的,但是却没有人出来反驳,没有人出来说什么。

因为这是事实。他们确实没有办法打败一名天命骑士。

在场的一百多人一起上或许可以赶跑,但仅仅是赶跑而已。

“教官们只会用技巧,不会用武器,不会用超过你们的力量放心你们的力量反正都没有多少,只要不用力就可以了。”

杰拉德每说一句话,第二队的人脸色就难看一分。这样的侮辱他们,这样的小看他们让他们的自尊严重的收到践踏。

可是他们没有人出来反驳杰拉德。

哪怕是一句。

杰拉德还在说着。在黑木火把的火光下,他那薄而锋利的嘴唇,森白而冰冷的牙齿每每启动一次,都意味着一把刀子狠狠地刮在新兵的自尊心上。

“你们可以尽情的使用任何的东西,不然你们都失败了也太难看了。”

“如果失败了也不要灰心,你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重复挑战。反正你们没有人可以一次通过。”

“对你们已经很优待了,没办法谁让你们就是那么没用呢。”

“给他们松绑,他们趴着听我说话也太舒服了。”

守备们上前将绳索一一解开让新兵们站起来。

杰拉德也终于消停下来,不再说着嘲讽的话。

杰拉德冷冷的看着下边方阵中那几乎化为实质怒火的愤怒的眼神。

“现在考核开始,你们随时都可以挑战了。”他说完后,就这么站在那里,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似乎接下来的事情他连看都不想看。

“你们好,我是默尔萨拉斯·铎·罗德里亚,杰拉德大队长的近卫,天命a级骑士。”罗德里亚优雅的向新兵们行了一个问候礼“我将对你们保持尊重,挑战我的人我会将我的技巧向你们完整的展示,有人愿意做第一个吗?”

这位褐色头发,脸庞儒雅的罗德里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温润贵族公子,看起来似乎还算平易近人,但是他说的话却让新兵们心中凉了半截。

天命有几个a级?

在天命,a级战斗力,一般都是大队长的级别!大队长之上就是军团团长!

要知道大队长不一定是a级战斗力,但是a级战斗力一定是大队长!

在场人里,恐怕除了罗德里亚,只有杰拉德是a级!这个罗德里亚究竟是何许人也!刚加令人震惊的事杰拉德。一个a级的骑士居然是甘愿做杰拉德的护卫?

第二队的人脸色更加难看了。

现在这位a级骑士要表现出完美的技巧?

这一刻新兵们第一次不希望自己被人尊重。

“我叫米奈希尔斯·沙尼亚特,在场的沙尼亚特族人应该都知道我,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一头雪白的头发在火光中映现的时候,很多人都猜到了他的家族姓氏。因为这样的头发实在太少见了。

“说实话我很难过我还有那么多的弟弟妹妹们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知道,这不怪你们”

“米奈希尔斯你在废话我来操练你!”杰拉德忽然重重的开口。、

米奈希尔斯下意识的缩了脖子。他只好讪讪的点点头,清清嗓子重新说道。

“我给你们9秒钟的时间进攻我,这九秒钟内,我只会防守不会进攻。”他忽然咬紧了牙齿冷冷一笑“反正对付你们一秒就够了!”

“我来试你!”此时,米奈希尔斯话音尚未落下,充满了愤怒的怒吼轰然响起!

第八十九章:挑战

当人们把视线转向声音来源的时候,看见的是第二队站出的人影。

“就算你是天命骑士,就你身经百战你也没有理由这样侮辱我们!”他看起来怒不可遏,米奈希尔斯的话已经让他怒火中烧,他现在想做的事情应该就是在米奈希尔斯的脸上狠狠地踩几脚。

他话音刚落,第二队的女生们忍不住低声的尖叫着。

“是八王子殿下!八王子殿下站出来了!”

“王子不止他一个!”

“我知道啊,可是如此英俊的王子啊!”

不得不说这年轻的王子确实长的很是英俊。苍白的皮肤,鲜红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甚至有点山峰一样尖挺,再配上消瘦的尖下巴,他已经完全的符合了贵族们高贵的审美观。

所有怀春少女们心中王子该有的他都有了,所以那个少女会不在意这样的男孩呢?

“报上你的名字。”米奈希尔斯只是轻佻一笑,略带不屑的看着他。

“立陶宛大公国,第八王子辛南·伯利亚纳·拉齐维乌!”

“哦?拉齐维乌?”米奈希尔斯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的神色稍微认真了一点。

看见了米奈希尔斯的反应,辛南得意的笑了笑“看来你知道我的姓氏意味着什么”

“别误会了,我的尊敬是给你的姓氏而不是你。你没有值得我尊敬的地方。”米奈希尔斯轻飘飘的说着。

辛南的脸一下子阴沉了。

“好了,准备开始吧。我会在你向我动手的时候开始计时的。”米奈斯尔斯毫不在意的随意的站着。

辛南一声大吼,冲上去就是一拳向米奈希尔斯脸上挥去,看起来想要把米奈希尔斯的脸打扁。

看这辛南回来的拳头米奈希尔斯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现,只是脸上有一丝无趣。

当拳头快要碰到米奈希尔斯的鼻尖的时候,他向侧后退了一步,身体后弯,头微微偏移,拳头就落空了。

“计时开始,一。”他淡淡的说着。

一拳不中,辛南毫不停歇,回身一脚踹过去。但是米奈希尔斯依旧轻描淡写的后退一步让辛南再次落空。

“二,有连贯的意识,看来你的家人训练过你。”

辛南得意一笑“那当然!”

“可惜浪费了那份训练。四。”

辛南在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这个脸上始终带着那令人发怒的表情的人都会毫不客气的嘲讽自己,自己说多少都是给他找理由骂自己。

他闭上嘴一拳一脚的不断揍向米奈希尔斯可是根本不能奏效,甚至根本不能碰到他一丝一毫。

米奈斯尔斯根本没有把他心上,只是一秒一秒的报着时间。

“六。”

“七。”

辛南开始着急了。他不由得更加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他一拳一脚的不断的向米奈希尔斯轮过去,但是这毫无章法的进攻依旧没能碰到米奈希尔斯一分一毫。

“八。”

最后一秒了,辛南拼了命一样整个人向米奈希尔斯撞过去,但是米奈希尔斯只是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他轻轻的侧身脚尖点地回身躲开。但是他留出了一只脚,轻轻的勾住了辛南的脚一拉。

“九。”

辛南摔倒在地。

简直太轻松了,就像是玩闹一样轻描淡写的将辛南解决。

辛南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呆的趴在地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摔倒了。

“我不服!”

“那就继续吧,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米奈希尔斯打了一个呵欠。

这幅懒散的样子彻彻底底的将辛南激怒了。

他像是愤怒的小牛一样扑向了米奈希尔斯,而米奈希尔斯则像是西班牙斗牛士,轻巧的躲闪着,勾引着,淡淡的报着时间。

每过九秒,就像一枚恶毒的倒钩刮在这头小牛的身上,这头牛就倒在了地上。

“我不服”再次经历了几十次的失败后,他已经很难喘匀气了,但他依然不服气。

“就凭你?站都站不稳还过来?”米奈希尔斯抱着双手无趣的看着辛南。

“我一定要打死你!”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怒吼着,冲向米奈希尔斯,将他全身的力气集中在拳头上向他砸去。

“只要碰到你你一定”他还来不及说完。

因为这次米奈希尔斯没有躲,他侧身直接一脚滑进辛南双腿间,一手抓住辛南挥出的手臂,回身压低身体顺势将他狠狠地从自己头顶扔出去。

辛南狠狠地摔了一个狗啃泥,耗尽了力气昏了过去。

“你碰到我了,你死了。抬走下一个。”米奈希尔斯弹弹衣袖上可能存在的灰尘“只会冲的蠢货,那个家族才刚刚崛起就马上要没落了吗?”

场下的人一片寂静。

那位王子之所以会被那么多人推从不仅仅是他长得好看而已,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是第二队里少数几个接受过战斗训练的人。

或者说他已经是第二队里战斗力最高的人之一了,其他人和他是半斤八两的。

而第二队的女生是根本不需要指望的。

这些贵族少女们都被那种能够勒出内脏的修身衣紧紧地束缚着,从小如此,她们又能够接受什么样的训练呢?

无非就是跳舞与喝茶罢了。除此之外,她们一无是处,甚至目不识丁。因为普通人的贵族女性,是不会被传授文化知识的。

在接受到召唤之前,她们就是个贵族大小姐罢了,她们手无搏鸡之力。作为天命主要战斗力的女武神她们现在根本就是个花瓶而已。

现在她们面前站着的是天命的尖端战斗力,她们要拿什么去战胜?

根本无法战胜!

“米奈希尔斯,下一个,就让在下来吧。”罗德里亚微笑着说。

“行啊。”米奈希尔斯让开场地。

“现在谁来挑战我呢?”

迎接他的是全场的寂静。

“难道我很可怕吗?”他似乎有些无奈的笑着。

“他们只不过是怕了而已。”米奈希尔斯在一边淡淡的说着“就算他们有勇气又如何?上来自取其辱么?”

难道沙尼亚特家族的人嘴上都是这么不饶人的吗?

“长官,我要挑战你!”这时第一大队的方阵中站出一个人。

修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他不好回头确认是谁。但是他不需要回头都能听出是谁的声音。

这种没有波动的,却有着一丝莫名的东西深藏于底的声音,只有一个人有。

卡洛斯。

第九十章:战书

当卡洛斯站出来后

“终于有了第一位勇士了吗?”罗德里亚微笑着说。

他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那里,就像一颗笔直的树,亚麻色的头发就像是树叶随着呼吸的起伏轻轻摇晃着。

他就这么站在这里,就像是一面旗帜。他的衣襟铁甲就像旗面随风飘动。

身体却像是旗杆,坚定的伫立着。

“请长官赐教。”卡洛斯看着罗德里亚的眼睛。

“随时可以开始。我会在你出手的那一刻开始计时的。”罗德里亚保持着微笑说到。

卡洛斯点点头,猛的向罗德里亚冲去。

他冲的很迅捷,很猛烈,就像是一只准备掠食的猛兽杀意凛然的像罗德里亚扑去。

罗德里亚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随后是淡淡的笑。

他轻轻的侧身错步,手指轻巧的扣住了卡洛斯的手肘,手臂在卡洛斯腹部轻轻一顶向一边旋出去,卡洛斯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玩具一样被带到了一边。或许是罗德里亚手下留情,又或者是卡洛斯有一些底子,他并没有摔倒,仅仅是被甩的滑出了好几米的距离,稳住了身体。

“还不错。你并不是没有战斗意识。”罗德里亚微笑这说到。

卡洛斯沉着脸,一语不发继续向罗德里亚扑过去,拳头重重的向罗德里亚砸去了。

“这一次我不会留手。”罗德里亚保持着微笑说到“请做好准备……”他的话音未落,手已轻轻地搭在卡洛斯的手臂上——卡洛斯的拳头这时还很快的轰向罗德里亚。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看起来就是轻轻的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只见罗德里亚侧身让步,手顺势一拉,一只脚轻轻的勾在卡洛斯的脚踝上,卡洛斯马上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倒在地。

“四秒钟,这并不理想。”罗德里亚微笑着“再来吗?”

卡洛斯摇摇头“我不是你的对手,今晚我不能战胜你。”说完他老老实实的回去站好,再也不说什么。

罗德里亚无所谓的笑了笑“还有人吗?”

场下一片寂静。

第一大队,卡洛斯是第一的排名。他在罗德里亚面前撑过了四秒。那么其他人呢?

“我来!”安东尼站了出来。

他无畏的走向了罗德里亚。

罗德里亚喂喂一下示意他随时可以开始。

安东尼看起来稳很多,也有着一些拳脚的架势,看起来受过格斗的训练。一拳一脚都稳扎稳打,根本不进攻,只是防守。

但是他却也没能坚持多久。六秒钟,比卡洛斯稍微好一点。

第一大队两位第一就此失败。

那其他人呢?三秒?二秒?甚至一秒?

“你们挑战米奈希尔斯或许更容易,毕竟你们只要守住了最后一秒就胜利了。”罗德里亚笑着说道。

有人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去了。

但是不出所料,无论如何,在第九秒就一定会被米奈希尔斯扔在地上。每一个挑战米奈希尔斯的人都在他冷嘲热讽九秒钟,然后在第十秒前掼倒在地。

任何一个人都不服他,但是都不是他的对手。每一个挑战他的人,和看着他被挑战的人心中都是怒火中烧。

后来再也不管不顾了,大多数的人都在米奈希尔斯面前排着队。即使明知道自己不是米奈希尔斯的对手,但是依然要上去。就算打不过也要上去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

“教官,我来挑战你吧。”一道平静的声音轻轻的在罗德里亚身边响起。

罗德里亚回头看去,看见的是银白如月的银发,与晶莹透紫的眼睛。

修紧紧的握着腰间的骑士剑柄。

这两把有大半个他那么长的长剑自腰间斜斜的拖在身后。

“教官,请赐教。”

“你不去挑战米奈希尔斯吗?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比较有把握啊?”罗德里亚饶有兴致的看着修。

“教官,请赐教。”修拔出了腰间的双剑。

“哦?”看见了修的剑,罗德里亚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肃穆。

“修·卡斯兰娜。你用的是卡斯兰娜的剑术吗。”

“不,我并不会……但我准备学习。”修凭着感觉,慢慢的摆好了一个一个起手式。

侧身而立,左手剑横握胸前做守式,右手剑剑尖点着地面。

“果然……”罗德里亚看见这个起手式后,就变得认真起来。他收起了那份微笑,认真的面对着修“卡斯兰娜对于战斗都有着天生的天赋……你们都是一群变态。”他轻轻的说着。

“我还不会双手剑术的,但是我希望长官您可以拿起剑。”修认真的说着“我希望今晚长官可以让我有所收获。”

“只是有所收获吗”罗德里亚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嗯。”修点点头“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晚上的时间不能白白浪费……长官,我希望您可以拿起剑。”修再次重申,希望罗德里亚可以拿起剑。

“那,如你所愿。”他随意的将手伸向身侧,似乎准备拖举着什么。

一柄与卡斯兰娜骑士剑差不多的半人高的长剑被轻远远的抛过来,刚好落在罗德里亚手中。

“罗德里亚加油……啊忘了是对新兵不用加油了啊。”莉露姆拍了拍手,将一层用来裹剑的黑布收好。

“修,你随时可以开始。”罗德里亚单手驻剑于地,看着修。

修点点头,向前一步踏出,挥剑而出!

“慢了。”罗德里亚没有后退,只是将剑身向后倾斜一些,牢牢的挡住了修的挥砍。

“你要学会保护剑。你这样用,剑刃容易卷刃崩口。你要尽力避免剑刃与剑刃的正面碰撞。用剑刃划剑身。”罗德里亚长剑一抖,修的剑就被震开。

“比如这样。”罗德里亚忽然拔剑,一瞬间就一道完美的银色圆弧划过夜幕,末端已经劈在修正在收回的剑身上,将它压进了土地。

剑锋转势,顺着剑身一路上划定格在修的颈边。

这一切仅仅在两秒钟内完成。两秒钟,修败了。

“你的出手不够果断,身体还不够灵活,手臂的力量不够。两把剑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你收回一把吧。”罗德里亚说到。

修听了,沉默了很久。

收回去,就不是卡斯兰娜的剑术了。

但是不收回去,今晚或许就一无所获了。

自己是卡斯兰娜人,收回了剑,就不再是卡斯兰娜的战术了。那,自己还算是合格的卡斯兰娜骑士吗。

可是……自己从未接受过卡斯兰娜格斗的训练。如果坚持下去,今晚很可能一无所获。

他最终,缓缓的收回了一把剑,冷冷的看着罗德里亚。

直到这一刻修忽然感觉,自己平时再怎么不愿意提起卡斯兰娜都好,可是真的要自己放弃掉卡斯兰娜的什么东西,心里真的很难受。即使仅仅是代表身份的双剑而已。

“长官,如果今天晚上我打败了你,第一大队的人可以全部过关吗。”

第九十一章:懦夫的待遇

这个要求让罗德里亚感到有些奇怪。

“这当然是不行的,先不说你能不能做到,即使你做到了那也是你的能力,和他们没有关系。”罗德里亚说到。

“不,长官。我是他们的队长。如果这一次是执行任务的话,就是我们所有人面对您。只要我们有人打败你了,那我们就都算完成任务了。”

“修,这并不成立。如果这是任务,那么你们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因为失败了,你们就死了。我也不会点到为止,而是完全下手了。”

“答应他吧罗德里亚。”米奈希尔斯手中夹着一个不断挣扎的新兵凑到罗德里亚身边手臂搭着罗德里亚的肩膀“他能赢你吗?你这样的实力就算给他这个承诺又怎么样,他根本实现不了。”米奈希尔斯松开了腋下夹着的新兵,随意踢开,也不管新兵状态如何。

“看,他们也就是这样的实力。”

他的行为让罗德里亚轻轻皱了皱眉,但他并没有因此说什么。

“米奈希尔斯,你知道的,这个我们说了不算”他看向了那位如同山岳一般伫立在守备们面前的身影,同时米奈希尔斯也看了过去。

杰拉德身边的米娅注意到了了两人的视线,连忙做了嘘声的手势。

她轻轻地指了指杰拉德,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

两人仔细看去,这才注意到杰拉德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

他居然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即使睡着了,也像山岳一样站着。

但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这样的男人困倦到站着都能睡着呢?

“杰拉德长官他,真的累了”罗德里亚轻声说着。

“是,尤其是还发生了那样的事”米奈希尔斯低吟着,似乎有些悲戚。

“我们还是先完成今晚的任务,让他省省心吧。罗德里亚,这次你自己做主吧,我们不要打扰叔叔了,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睡觉了。”

罗德里亚沉吟了一会。

“好吧,修。我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你真的能够打败我,那我可以做主,让第一大队不需要接受明天的惩罚。但是我有个要求,第一大队的人每个人都至少要上来向我俩发出三次挑战,这个约定才生效。”

“为什么?”修不明白了。

“他们是骑士,骑士不需要庇护!而你现在就是在庇护他们。最重要的是,你并没有能够庇护他们的实力。”罗德里亚认真的说着“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你不要试着保护谁,因为这样容易让别人对你产生依赖。到了真正出问题的时候,你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曾经承诺过要保护的人在你的面前出事,你却根本无能为力。”

修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到“他们是我的伙伴,我不想看见他们受罚。”

“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以前的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但是现在我并不赞同你的做法。”罗德里亚很坚定的说着。

修不反驳,却也不认同。他只是固执的看着罗德里亚的眼睛。将那一双澄澈无垢,又带着一点倔强的紫色,映在罗德里亚的眼瞳深处。

罗德里亚轻轻地笑了。

“所以我才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们必须要挑战我们三次,并且要全力以赴你看看那边那个吧,如果像是他那样的话,你们所有人都等着明天的惩罚。”

修看向旁边米奈希尔斯的挑战处。

米奈希尔斯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人了,现在在他面前的似乎是一个贵族的少爷,他站在距离米奈希尔斯好几米外的地方,远远地看着米奈希尔斯。

这很奇怪,一般自比试开始前双方的距离都是在一米左右,他站那么远是想干嘛呢?

这件那个新兵对米奈希尔斯喊了一声开始后,转身就跑,根本没有去挑战米奈希尔斯的打算。

他看起来是想要通过逃跑来拖时间。

他越跑越远,越跑越快,恨不得自己多生两条腿一样的逃跑。

米奈希尔斯看见这一情况后,仅仅是嘲讽的笑了笑,淡淡地报时。

“一。”

这样的战术似乎给其他的人一条很大的启发,他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不需要去战斗,只要逃跑就好了。

但是很快她们脸色就变得有点诡异,难看,甚至是恐惧。

“二。”

那位贵族少爷还有点得意的在笑。尽管这么拼了命的跑,笑会让对体力消耗更大,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笑意。

这么聪明的办法我都能想到,还能给别人启发,那我的地位是不是就上升了一点呢?

“三。”

或许,等今晚任务结束后回去了,我还可以受到女孩子们的喜欢?

他忍不住笑出声,这一下就彻底打乱了他的呼吸。伴随着的,是沉重而混乱的喘气。

“四。有什么那么好笑呢?”

一道像是幽魂一样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他回头刚想回答,看到的却是米奈希尔斯讽刺的表情。

“五!”

这几乎将他吓得魂飞魄散。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那报时的声音一直都和一开始一样大,没有因距离的拉远而变小。

因为从一开始,米奈希尔斯就一直保持和他一样的距离。他很轻松的跟在他的身边,几十厘米外的距离,看着他就像逃命的兔子一样飞奔。

“六!”

“我投降,我不是您的对手!”他马上投降认输停止了逃跑气喘吁吁的喊着。

“七。”米奈希尔斯却似乎根本没听到,他冷冷的爆出了下一个数字。

“我认输,我投降,我已经投降了教官!”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惊恐的大喊。

“八。”米奈希尔斯如同魔鬼一样继续念出了下一个索命的数字。

那位少爷转身就跑,但是来不及了。

“九”当最后一个数字被念出的时候,米奈希尔斯抓住了他的脖子,脚下一绊将他的脸狠狠地按在地上,坚硬的红土地被硬生生按出一个浅坑。

“我讨厌懦夫,而你恰好懦弱的很彻底所以我很讨厌你。以后你面对崩坏兽的时候,你以为它们会接受你的投降吗?你以为你只要跪在那里向他们低头它们就会放你一马甚至让你加入崩坏的阵营?它会咬掉你的脑袋,让你的血喷出十米外的距离!因为跪下的姿势很适合断头!”

米奈希尔斯怒吼着,他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你今晚不用再来挑战了,明天你是死定了。滚!”他一脚将那贵族少爷踹开“看着就来气你们都听着,如果还有谁想和他一样的,现在就可以自己滚到一边明天乖乖等死,如果还有谁像这个废物这样做的,我今晚就让你死!”他看着新兵的眼神就像是看垃圾一样恶心。

“人没用就算了,还懦弱,这样的一批垃圾都能进骑士团,天命是堕落了么。”米奈希尔斯不屑的说着,似乎对整个天命都开始抱怨。

罗德里亚听了脸色大变。

“米奈希尔斯这话以后不能说!”他忽然走到米奈希尔斯身边凑到耳边咬着牙“你想给自己带来麻烦吗!”

米奈希尔斯自知失言,讪讪的笑着点头。

罗德里亚这才回头看向修。

“你看见了逃跑的后果,所以如果你只是想拖时间的话,就不要上来了,在一边等着杰拉德长官的惩罚就好。如果是想要逃跑的,我做的会比米奈希尔斯更甚。你懂了吗。”

第九十二章:最初的修习

修点点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剑柄。

双手握剑与单手握剑的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双手握剑的感觉是更多的变化,而单手握剑的感觉是完全的掌控。

当手指抚过剑柄上一节节的圆环时,剑柄回馈给他的是,一种坚定。

“教官,请赐教。”

罗德里亚看着修的持剑的扬子,轻轻点点头,伫剑于地,手轻轻地搭在剑格上。

“教官您不是要全力以赴吗,为什么您连剑都不拿。”看着罗德里亚的样子非常随意根本就不像是用全力的样子。

“我要展现的仅仅是技巧。”罗德里亚轻笑着“你的剑握的可以,但是身体重心还需要压低一些。”

修听从这罗德里亚的话,改变了一些。

“攻过来吧,你要全力以赴不必留手,你有十秒的时间来尝试。”

修进步挥剑砍落,十字剑重重的劈向罗德里亚。

“看着很有气势,但却像是劈柴。”罗德里亚评价。手指向后轻拉剑格,剑身向后倾斜一些。

当修的剑劈到面前时罗德里亚侧身让步,让修的剑刃滑在自己的剑身上,在修的剑刃落在自己剑身上的那一刻,他猛地将剑向前推了一点距离,让剑向修的方向倾斜,修的剑就这么顺势劈进了土里。

“进攻的力气不要全部用出去,至少留下三分力应对变化!再来!”

修拔出剑,再次劈出去。罗德里亚再次化解。

“卡斯兰娜家族的战斗天赋只让你学会劈柴吗?再来!”

修挥剑横扫。

“你已经看见了我的武器就在我面前,你为什么要对我的武器发起进攻呢?你的目标是我。再来!”

修一次又一对罗德里亚发起进攻,但是罗德里亚始终只做简单的几个动作。或是移剑,或者侧身。举手投足间将修的进攻轻描淡写的化解。

罗德里亚几乎被修一个人承包了。修再被罗德里亚击败后根本不休息,直接挥剑就开始进行下一次挑战,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再被罗德里亚的剑抵住要害。

他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一次又一次的败落。

一开始修还会记着自己失败的愿意和次数,但是慢慢的他已经无心区级自己究竟失败了几次了。因为每一次失败罗德里亚都会对他进行指点,失败的次数多了,要记住的就更多。

修已经没有心思去记自己失败了几次了,与其记住这些,不如将罗德里亚说的要点记得更加牢固一些。

当修的剑被罗德里亚震脱手后,他也被那股力量震倒在地。他向爬起来在进行下一次挑战时,忽然发现自己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索性就这么躺在地上,深深地喘着气,回忆着刚才所有的战斗过程。他偏过头,看见罗德里亚依旧风轻云淡的站立,对自己微笑着。

他仅仅是随意的站在那里,自己就已经无法战胜他了。如果他真的认真了呢?

一瞬间就能解决战斗吧。

已经打了很长时间了吧可是自己却始终没能对罗德里亚造成有效的攻击。

唯一的收获或许是自己能够守住一两次攻击了?还是时间可以拖延到六秒钟了?

他转回头,呆呆的看着天空。

夜已经越来越深了,此刻的天空虽然没有了月亮,却因此有了更加浩瀚的星海。在这片漫天星辰的光辉下,无月的夜晚竟比月下的光辉更胜几分!。

时间仍在流逝,星星们在天上越聚越多,越聚越亮,此刻竟然像是云雾一般如梦似幻的遍布整片天空!这片星云的绚烂,这份迷离的色彩,怎么会不让人因此目眩神迷!

“难怪米娅长官会那么喜欢星星。真的好漂亮。”修喃喃的说着。

“米娅是这么和你说的吗?”罗德里亚的声音在修的身边响起。

“长官?”修疑惑的看过去“我想我需要休息了,我现在没力气站起来了。”

“嗯,我知道。你休息,在下也偷偷懒。”罗德里亚轻笑着。

“要是有人挑战你呢?”修问到。

“都在米奈希尔斯那里排着队呢。”罗德里亚露出了一丝没法忍住的笑“今天晚上他可以当做训练一整天了,一百多人排着队等着他。累死他也打不完。”

罗德里亚在修的身边坐下,怀中抱着他的剑“毕竟米奈希尔斯会让人九秒钟,只要挺过最后一秒就过关了。可是我这里是要挺过完整的十秒,又有多少人愿意来我这呢?”他自嘲的笑了笑“现在的我看着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

修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修,你接受过剑术的训练吗?”

“没有。”

“是吗那你做的很不错了,虽然力量是弱了点,但是你的剑,握得很稳。而且在技巧上,你的进步真的很快。无级别预备骑士在a级骑士手中撑过六秒钟,这可是很傲人的成绩了。”

“原来在长官手中撑过六秒就算傲人了吗?”修神色变的有些黯淡“我们原来弱到这种程度吗?”

“也不算吧。”罗德里亚笑着说“在普通人的军队里,你已经是很优秀的士兵了。你现在还太小,我听说你才七岁。别人家七岁的孩子在干嘛你在干嘛?”

他是在安慰我吗?

好像是的。

修看着罗德里亚的笑容。

他的笑很温和,不带一点其他的情感,似乎就是纯粹的笑而已。

他见过的笑有开心地笑,尴尬的小,勉强的笑,冰冷的笑。只有罗德里亚的笑似乎只是为了要笑,才这么笑。

看起来很温和,但实则没有一点感情。

“笑的好勉强。”他忍不住说到。

“是吗?”罗德里亚看着修,保持着一贯的微笑。

“不,是我多言了。长官刚才说米娅长官怎么了吗?”修转移了话题。

罗德里亚的眼瞳看了修一会,才仰起头,看着夜空的星云。

“那就和米娅的家庭有关了。那属于她的个人隐私,我并不好告诉你。”他深深地呼吸着冰凉的空气,让自己的肺灌满了冰凉的感觉,在畅快的吐出。

“我是听杰拉德长官无意中说过的,她本人并不愿和我们提起这件事情的缘由。她在我们之中,算是异类吧。我们更愿意将眼睛看在地面,注意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崩坏力量,她更喜欢将视线放在天空,欣赏这份虚无缥缈的美丽。”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向身后喊道“莉露姆,东西你吃了吗?”

第九十三章:罗德里亚的族徽

此时莉露姆的视线一直完完全全的在罗德里亚的身上。罗德里亚这么一叫,却将她忽然惊醒。但似乎惊的有些过头了,她整个人都被吓得像是猫儿一样跳了起来,短短的裙摆轻轻地飘扬,还能隐约看见大腿上黑色棉袜的边缘。

她紧紧的按着裙摆落地后,红着脸气急败坏“罗德里亚不要忽然叫我呀!!!!”

罗德里亚无奈的笑了笑“是莉露姆你又走神啦。”

“混蛋我是太专注了!”她小声的咬牙切齿,小到罗德里亚根本没注意她在说话。

“干嘛呀?”

“过来吧,我知道你又忘记带了。”罗德里亚招招手。莉露姆脸上是不情不愿的表情,但是脚下却是跑得飞快。三两步的跑到罗德里亚面前坐好,仰头,张开嘴。就像是等待喂食的幼鸟。

“啊~~~”

等等,这套动作她怎么那么熟练?

“等会!”罗德里亚戳了戳她的额头“像个孩子一样。”

“反正你会照顾我,孩子就孩子。”莉露姆鼓着小脸,继续像幼鸟一样张嘴等着。

罗德里亚从怀中拿出一个金属盒子,打开后,能看见里边是一块块非常规则的透明正方形,像是被打磨过的冰块一样的东西。

罗德里亚摘下手套,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块,轻轻放进嗷嗷待哺的莉露姆口中。

修似乎听见了细微的硬物碰到牙齿的声音。

“莉露姆,下一次你要记得带了,还好我这里有着备用的”

“知道啦知道啦!罗德里亚你在我才不担心呢!”莉露姆吐了吐舌头含糊不清的说着“不打扰你啦,我知道现在不能和你呆着的,我很明白事理的吧!”莉露姆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脸上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不夸我就不走”的表情。

“嗯,莉露姆最明白事理了。”罗德里亚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莉露姆欢笑着跑开了。回到刚才那远远地地方,继续注视着罗德里亚。

修忽然得她有点像是被驯化的小动物。罗德里亚招招手就能唤过来,喂点东西拍拍头又能让她开心的离开。

自己或许可以试着这么训练一下暗?但是我要喂什么呢?面包吗?好像还真行。

当修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罗德里亚已经收好了盒子,慎重的收入怀中。

修看见他对盒子里的东西那么谨慎,不由得好奇“长官,盒子里的是什么呢?”

罗德里亚拍了拍胸口的位置“糖。”

糖?

修不明白了,为什么要让莉露姆特意过来吃一块糖呢?

“修……”

“嗯”修摇头看去。

罗德里亚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好半天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有什么吩咐吗,长官?”修不解的看着他。

罗德里亚连忙说道“吩咐不敢说,只是那天的特训”他欲言又止。

“哦,我向您道歉长官,那天我确实”

“不,不是的我并不是想要您道歉。相反,应该是我要向你道歉才对。”罗德里亚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那天你们的地图应该是有着很大的问题的。尤其是那一片断崖,是吧?”

修听见那片断崖,就没再说什么了,而是静静的听着。

“那一处漏洞,严格的说应该是我的错误。因为种种原因下来最后那一片地方没有在地图标明出来,导致你的路线判断错误而不得不进行冒险的行进了吧?这件事,杰拉德长官说是莉露姆的错,但是最终的原因其实是我,是我让莉露姆犯错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所以其实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责怪莉露姆,她是无辜的,如果真的很生气的话”

“不长官,我没有埋怨莉露姆长官的意思的。或者说,时候我想了很多的。”修对罗德里亚露出了一个笑容“如果在地图上标明了断崖的话,我是一定不会走那条路的,也不会有跨越它的勇气这让我知道了原来我还可以做到我原本根本不敢想的事情,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我谢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埋怨莉露姆长官呢?”

罗德里亚有些愣神的看着修。好一会后,他轻笑起来。

“修,谢谢你。”他看着修认真的看着修稚嫩的脸庞“和你其他的人,不论是长官们也好,或者是新兵们也好。你和他们并不一样你给我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或许,每个人的”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暗淡,改口说道“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他将曾经听不知道是谁说过的一句话用来回答罗德里亚。

罗德里亚微笑着,轻轻点头“你说的是对的。”他将那柄长剑抓起“修,休息好了吗?”

罗德里亚的剑在修的眼前晃过时,修看见剑柄、剑格与剑身上的一小部分有着一枚烫金的雕纹。那枚雕纹由细密的黄金拉成丝线,一缕一缕的雕纹着,编织着,缠绕着,似藤蔓,又似长蛇。它的每一丝每一缕都透露着沧远古老的痕迹。这样的痕迹,仿佛只有远古的祭祀在苍天荒莽之下,万物生灵祭坛之中用象征种族的权力雕琢下神灵的意志。

这枚符文就意味着神明的认可。

的修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他不敢想象雕琢这枚雕纹得人究竟要如何去完成这样的作品。它很复杂,可是并不杂乱。他的每一丝痕迹都是为了后面的编织。它很神秘,但是它并不完整。它是残缺的,尚未完成。但是残缺的它却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孤傲或者说是尊贵。

修忍不住闭上眼缓解酸疼。过了好久他才睁开,试了试手脚。可以动了。

勉勉强强的站起身“可以了长官,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剑上的那个徽记?”

“这个吗”罗德里亚看向了他的剑。

“这,是我们家族的族徽,不过它还没有完成。”

“它完成后是什么样的呢?”修好奇的问。

“不知道。”罗德里亚带着平淡的微笑。

不知道?修不明白了。自己家的族徽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呢

“不必觉得奇怪。很小的时候,我的家族就灭亡了。留给我的只有这一把剑。这枚族徽,是我描绘的。”罗德里亚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会最终下定决心“就当做是对你的补偿吧我的家族还是挺显赫的,可是后来因为战争破碎了因为两个帝国长达一百余年的战争,也因为三十八个觊觎我族财富的贵族。”

“家族因为响应了君主的命令参与了战争,可是没有一点获利,反而很多家族精英死在战场,家族又欠了很多的钱。最后无力偿还。家族崩溃的时候,我还很小,我的父亲带着我逃出了被围堵的家族。身上有的仅仅是这把家族世代流传的剑而已。我们也没有逃出多远,父亲就被追债的人追上了。”

“他让我带着剑躲起来,自己出去引开了追债的人。他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希望我可以振兴家族,让家族的族徽再次在阳光下照射出金色的光芒。”

“我谨记着父亲的嘱咐,可是天资愚钝的我连族徽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知道的,仅仅只是“闪着金光”这一点而已。”

“那,这要怎么去完成呢?”修看着这半成品。

“不知道。但是每次我只要拿到功勋金线的时候,我的大脑,我的手,我的剑都会不由自主的趣雕琢,去完善,去装点。我不知道我的族徽是什么样的,但是我知道,流传于我体内的血液,家族无数年的传承会让我的身体告诉我,我要怎么去完成!”他一把收起长剑“我们继续吧。”罗德里亚站起身,带好皮手套。和刚才不同,这次,他是持剑而立。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长官,我可以开始了吗?”修持剑立于身前。

“一样的,你随时可以开始。”罗德里亚点头示意。

修剑移右身,俯身压下重心,脚下猛地爆发冲向罗德里亚,纵剑横扫。

第九十四章:剑与剑的教导

剑与剑的碰撞声不时的响起,引得学员们频频侧目。

杰拉德说的是可以使用能用到的东西,可是在场的新兵中,带了武器的只有修一人。

因此其他人只能用拳脚和教官拳拳到肉的抗衡,或者说被碾压。他们不能回去拿武器,因为杰拉德并没有说他们可以回去。

剑的清鸣声并不持久,往往只是三两下就停止了。当声音停下的时候就意味着修再一次败在了罗德里亚手上。

一些人直接放弃了考核安心的等待着明天的惩罚。他们觉得惩罚就算再痛苦,也不至于会让他们死,与其在这里受教官屈辱,不如先睡一觉。

他们或许还没有体验过杰拉德对第一队的训练。

他们就懒散的躺在地上等着天亮,就像是等待晾干的咸鱼,心中跟着剑鸣默数。

一,二,三,停。

一,二,三,停。

一,二,三,停。

他们就这么一直数着,数着。百无聊赖的看着夜空,看着星河一点点的璀璨,尽情的感叹;又看着星河一点点的暗淡,痛惜的感叹。

一,二,三,停

叮——

剑鸣并没有停下,出乎他们意料的第四声剑鸣响起了。

他们将惊诧的眼神看向修的方向。他们看见的是修双手紧握骑士剑,用力的推进,剑刃死死的抵在罗德里亚颈边,用于过度用力而不断地颤抖却不再寸进的画面。

修打败了罗德里亚?

他们睁大了眼睛想看个仔细。但是这帮连站起来都不愿意的咸鱼又能看见什么呢?

修的剑确实威胁到了罗德里亚的要害,但是还有一点距离。

距离并不长,一柄剑的剑身那么点的距离而已。

但是这一点距离却是鸿沟一般的差距。

修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想到用变招,虚晃一剑让罗德里亚露出一个破绽,在攻其漏洞。

可是罗德里亚收剑比修的进攻更快,看似惊险实则轻松地挡住了修的进攻。

但是在围观的新兵眼中,却是修让罗德里亚陷入了困境。他们万分惊讶的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根本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做到。

“修,这次,我可是第一次真正意义的防守呢。”罗德里亚深深地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

虽然他的力量小的可怜,但是他在技巧上的进步简直可怕。更加可怕的是,他的意识。

这一个晚上的时间,修的进攻方式一直在变化。虽然不外呼是劈、砍、刺、挑等等的剑术基础动作,可是他每一次进攻选择的地方都在变化。

他把罗德里亚当成了练习的对手,而不是考核的教官。

重要的是他这种方式证明了他已经意识到剑的可变化性,攻击逐渐有模有样而不是像最开始砍柴一样一昧的乱劈乱砍。

更重要是罗德里亚对修说的提醒指点的话,修居然全部听进去,并且试着应用了。虽然还很笨拙,很粗糙,可是他确实在改变,在学习!

一个夜晚还没有过去,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认识。他已经有了一个学习者该有的态度了,他缺乏的,仅仅是时间的磨炼!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接触剑的修炼吧?

要知道,普通的人要有他这样的认知与态度都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有这样的意识。

或许,这就是卡斯兰娜家族战斗的天赋吗?对战斗如饥似渴的欲望在促使他们不断地追求战斗的力量吗?

罗德里亚对修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开始想要知道,这个卡斯兰娜的孩子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修,还能继续吗?”罗德里亚微笑着。他的手还握着剑,他的剑抵着修的骑士剑。骑士剑剑刃距离自己的脖子,不过一公分的距离,稍有差池绝对会切到。但他依旧还在笑着。

温和,而自信。

修不说话,只是咬紧了牙齿,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

“当你的攻击被对手挡住的时候,就不要犹豫,收回武器寻找下一个机会。持续下去只会白白耗费精力与力气。同时对手也会有机会,找到你的破绽。比如”罗德里亚忽然抬起脚。

修马上放弃僵持后退,剑收回防守。但是罗德里亚仅仅是抬起脚,没有任何的动作。

“骗你的,虚招而已”罗德里亚笑了笑向前踏一步“现在已经六秒了”

修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无数双眼睛定住了一样,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被死死的盯着。这样的实现无处不在,自己就像是被眼睛包围了一样。而一切视线的来源,都是眼前的那位剑士。

他忽然觉得在这样的感觉下,自己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了一丝的秘密,自己无论进行什么样的行动都能够被对手以最细密的方式察觉然后从容的姿态选择最优的对策。

在这个时候,只需要一把剑,一次攻击

罗德里亚的剑挥过来了。

普普通通的挥过来。但是修却根本不知道怎么抵挡!

在这样的视线下,自己的任何动作都会被看穿;况且就算不被看穿,他也不是罗德里亚的对手。

现在的攻击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挥斩,但是修敢肯定只要自己一旦有动作,罗德里亚会以比自己的防御更快的速度改变攻击的轨迹!

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有防御住的可能!

剑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始终在下落,始终在逼近,但却一直没有到最后的一刻。

就像是罗德里亚故意放慢了速度,又像是时间放慢了流逝。

啊!!!

修仿佛顶不住压力,压抑的吼声在喉间回荡,就像是愤怒的小狗在发出警告,奋力的一剑横扫而出。

既然不能防守,那就进攻吧!

可是他还来不及完全扫出那一剑,时间又像恢复正常一般,罗德里亚的剑刃势不可挡的落在修的头顶,在柔软的银白色的头发上轻轻地点一下。

“八秒。”

场下一片哗然。

这是可怕的数字。即使这位a级只能用技巧,不能用力量,速度等等优势的去碾压,这也是很可怕的。a级战斗力居然让一个无级别的人在手中撑过八秒的时间,这对于无级别来说是很荣耀的事情,这对a级的人来说,是很丢人的事情。

但是罗德里亚毫不介意,他仅仅是越来越觉得有趣。

这个孩子或许可以逼迫一下。他这么想着。

“修,这一次我会主动进攻。准备好吗。”

修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银色的头发滴落在地面,碎成一颗颗的水花。他拿剑的手有一点颤抖,看来剑对于他来说还是重了些。不仅仅是剑,他的腿脚也在颤抖着。为了压下重心让自己不至于一击即溃,他一直保持着弓步,就这么站了一夜。

这和马步区别不大的站姿对腿的力量消耗是非常大的,这个七岁的孩子本不应该能站这么久的。

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力量让他支撑到现在。

修以握紧的剑刃来回应罗德里亚。

“那么开始了。”

罗德里亚踏前一步,手握长剑笔直刺出,就像是射出的羽箭一样呼啸着扑向修的脸颊。

这速度快的让修几乎没有时间反应,他下意识重重的将剑斩向一边。当罗德里亚的剑冲过来时,修觉得自己的剑刃就像正面扑打海浪一样被重重的带到了一边,刺耳的尖啸响起,就像是用铁片刮过磨刀石一样,划破了整片夜空的宁静和米奈希尔斯从未停止的嘲讽。

正在和米奈希尔斯僵持的卡洛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只是他,米奈希尔斯也停下了,嘴角抽了一下,看着那依旧在微笑着挥剑的罗德里亚。

“他还是个孩子能放过他吗”米奈希尔斯小声念叨。

罗德里亚的进攻并没有停止,这猛烈的突进没有奏效后,随之而来的是一记急速的挥斩直取修的右手。

如果不松手躲避,这一下右手就没了。修慌忙松手的侧身闪过,罗德里亚的剑重重的压在地上,紧随其后的是一轮上挑,剑尖势不可挡的划过修的骑士剑剑身。罗德里亚的剑刃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银亮似圆月的轨迹,当这轨迹划过了修的剑时,修终于抵抗不住这份力量,骑士剑脱手而出,高高抛起远远地落在身后,笔直的刺入土中。

剩余的力量似乎还在手中震荡,修呆呆的看着空空的双手。

罗德里亚的攻击并没有停止,他的剑挑开飞修的武器后,重重的划下。

剑只要划下,这样的距离剑尖刚好可以在修的喉咙前停下,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毫。

罗德里亚的打算是只要抵住修的要害,这一小段就算结束了,只要在进行几次这样的高强度,修或许会有惊喜带给他。

他真的是真么打算的。

罗德里亚的剑略过了银色的头发,淡紫色无神而混乱的瞳孔,尖尖的小鼻子,苍白的嘴唇,即将到位了,但这时修的身体却晃了晃,软了下去。

罗德里亚大惊失色。

他的剑已经到了修的下巴,如果修碰到了他的剑,剑锋会毫无阻碍的划开他的脸!

罗德里亚拼命的转动剑身,让修的脸避开剑锋,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划过了修的左手。罗德里亚的剑是那么的锋利,以至于竟然毫无阻碍的穿透了修穿戴的护甲,一抹鲜血洒入夜空。

修软倒在地。他似乎是彻底消耗完了体力,昏睡了过去,罗德里亚自责的查看着修的伤势,卡洛斯直接放弃了还在挑战的米奈希尔斯跑过来看修的情况,安德鲁,露娜等第一队的人统统将米奈希尔斯晾在一边,米娅,莉露姆等教官也赶来查看修的情况,整个训练营似乎因为修乱成一团。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修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的笑容。

第九十五章:修的执着

修的感觉并不好。

昏倒的感觉和睡着是不一样的。睡着是一种浑身放松的休息,而昏倒则像是死亡一样的痛苦。你是没有知觉的,可是你的意识会完整的让你感受到身体的痛苦,你只能在黑暗中下意识的更加紧的闭上眼,想让自己睡着以此来逃避这样的痛苦,但是你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睡着”了。

痛苦会越来越重,你会越来越想逃避,但是你越逃避这样的痛苦就会越深。

唯一的方法就是,去面对。越痛苦,你就越要任他去痛。将这样的痛苦视为仇恨,绝对不要在痛苦面前软弱下去。

如果疼痛无法杀死我,我会让疼痛后悔对我做的一切。

当修睁开眼睛的时候,天上波澜壮阔的星河已经完全消失了。四周漆黑一片,这片夜依旧深沉,甚至连火把的光芒都几乎无法穿透这片黑夜。

“黎明前么”他的嘴唇轻轻地蠕动着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

“修,醒了吗?”一根手指戳着修的苍白的脸。

修看了看四周,自己还躺在训练场的草地上。

其他的新兵们还坐在米奈希尔斯身边等着一个个去挑战,米奈希尔斯已经停下了那喋喋不休的嘲讽。这一个晚上下来他应该把自己能想到的嘲讽的话都说了个遍吧。

当然他也可能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已经不再想说任何这类的话了吧

罗德里亚坐在训练场的边缘。他似乎神色有些暗淡,一只手不断地摩挲着剑上铭刻的未完成的族徽,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抚摸着莉露姆的头发。

莉露姆就像是一直熟睡的猫儿一样蜷缩在罗德里亚怀中。注意到修的眼身后,他看了过来,他准备起身过来又意识到怀中还有个人,对修歉意的笑了笑,轻轻地指了指怀中熟睡的人儿。

他转过头看去,自己身边坐着的是军需官米娅也是杰拉德的副官之一。

“米娅姐姐,有水吗?”修干涩的说着。

“有。”米娅取下腰间的水囊“要我喂你吗?”她露出了一丝坏笑。

“不用了”修荒莽拒绝。他艰难的想要撑着身体坐起来,但是左臂传来的一阵猝不及防的剧痛让他又倒了下去。

“小心点!你手上有伤!”

修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上的护甲已经被解下来了,手臂上紧紧地缠满了绷带,此时一丝丝鲜血在缓缓渗出。

米娅小心的把修扶起来“要是你出了什么闪失,至少会有两个老男人会找我”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马上改口“两位数的教官们不会放过我。”

“教官不会这样的。”修艰难的笑了笑,右手拿起水囊,咬着木塞拔开,灌了一大口水。口中干涩的感觉总算是好了很多。

这个时候修的肚子发出了不和谐声响他饿了。很饿很饿。

一个晚上高强的和罗德里亚对战——至少对修来说强度太高了——他的体力早已消耗完了,肚子当然会觉得饿。

不过他也没有再问米娅,因为他知道有水并且愿意给他都不错了。其他的新兵哪里会允许喝水,更何况谁会在训练的时候带吃的。问了不过是显得自己有些贪得无厌。

一块被咬了两口的白面包放在了修的手上。

他惊愕的看着米娅,缠满绷带的手不明所以的握着面包。

“本来我是打算当宵夜的,但是却发现自己不饿”米娅露出雪白的牙齿“算是姐姐照顾你了。”

修不再说什么了,而是低头不断地啃着面包。

一口又一口。

当修猛地灌了一大口水后,将水壶塞好还给米娅,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米娅姐姐,今晚的考核什么时候结束呢?”修问到。

“天亮吧。太阳出来就算结束了。现在应该差不多了。”米娅看着天空说到。

修看了一眼天空,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蒙蒙亮了,守备们已经开始着手更换火把,经过了一晚上的燃烧,即使是黑木火把也要燃烧殆尽了,他们要趁着火把烧到手之前换掉。

杰拉德依旧依旧如同山岳一般站在最开始的位置,纹丝不动。双眼轻轻地闭着。

他似乎就这么站着睡了一晚上。

修右手的手指轻轻地捻了捻,感觉到了一点湿漉的感觉。此时晨露已经开始凝结了,意味着气温正在回升。

太阳就快出来了,自己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米娅姐姐,请帮我把这些拿给我第一队的伙伴们吧。”修把腰间挂着的但腰带,和两把闪烁着银光的卡斯兰娜制式手铳提给米娅。

“有这些,同伴们应该可以通过考核了”修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修,你”米娅想说什么,但是修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看向了罗德里亚。

似乎是感觉到了修的意思,罗德里亚轻轻地将莉露姆放在地上,理好莉露姆已经不能再好的头发。

他站起身向修走来。

“你身上还有伤。”

“没关系。”

“我不会留手。”

“我知道。”

“你的状态并不好。”

“不重要。”

罗德里亚不再说什么了。

这个孩子,身上有着属于剑士该有的那种气质。

他或许是个天生的剑士,但是上天夺走了他该有的体魄。

此时晨露越来越重,一缕缕白茫弥散于四周。

起雾了。

罗德里亚平举起自己的长剑。锋利的剑锋与平滑如镜的剑身划破了晨露的白雾,遥遥的对准了修。

“你随时可以开始。”

修深深地吸口气,缓缓吐出。

他持剑而立,身体笔直的像是一根旗杆。或者说像是罗德里亚。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迈进,踩踏着越来越浓重的雾。

晨露散的很快,仅仅是一个片刻,大片的白雾已经弥漫在整片黑杨树林。

他抬起已经沾染了露珠的骑士剑,十字交错的剑格上,卡斯兰娜的族徽清晰地印在罗德里亚的眼中。

他就这么抬着剑,就这么走着,右手单手平举着剑走到罗德里亚面前,剑尖轻轻地点在罗德里亚的剑刃上。

罗德里亚眼睛微微睁大,随后平和的收回。

意思是,不需要礼让。

第九十六章:散开的雾,明亮的光

攻击在一瞬间爆发。

罗德里亚不可思议的将本就平举长剑如同羽箭一般再次刺出长剑,一道呼啸的声音划破了整个白雾下的训练场。

米奈希尔斯早已厌倦了对这帮新兵的调教,听见这一声清鸣后,马上撇开对手打算看热闹。

“我们等会再继续。”

露娜咬牙切齿愤愤的看着这个挑衅了一晚上的人。对于女性米奈希尔斯还是比较保守的,但是那份羞辱却是丝毫不减,饶是以露娜这样的好脾气也火冒三丈。米奈希尔斯也并没有因露娜是女生在挑战中手下留情,摔得一样是那么狠。

露娜是不愿就这么停下的,但是她本身也和担心修的情况,也就退了下来,看着那已经和罗德里亚缠在一起的修。

但是她看不清了。

不仅仅是她,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仅仅是很短的时间,白雾就已经浓密的几乎无法看清远处的东西,况且为了方便战斗的进行,每一片挑战区域学员们都会刻意让出很大的一片空地让他们发挥,因此这样就更难看清楚了。

能看见的仅仅是浓雾中,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的交缠。

这个时候她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头看去,是米娅神秘的笑脸。

修侧身退步,手中骑士剑护在身前,剑锋划过罗德里亚的长剑却没能对他的剑造成一丝的损伤。

罗德里亚旋步跨越了几个身位的距离从修的左侧旋到右侧同时借势旋剑挥斩,修再次同时侧步避开。

罗德里亚对修的攻击大多数以斩击为主,不为别的,就因为修太矮了。

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有多高?面对一个矮自己一大截的对手,什么平挥,削切根本施展不来。因此攻击的方式被限制了很多。

此时,四秒钟过去了。

修主动攻击。因为他知道如果要达到目的,防御是绝对不够的。

看着被抵在面前的长剑,修皱眉。

一步上前,骑士剑划过长剑,伴随着金铁的交鸣,修发起了进攻。

罗德里亚手中用力,长剑推开骑士剑,继续向修挥去。

修果断回剑,稳稳的挡着罗德里亚的进攻,同时心中在默念着。

五秒,左上

罗德里亚剑转左上斜劈而来,修侧身立剑。

右下

罗德里亚的剑势忽然一转转至修的右下侧,几乎在他变化的同时修也将自己的剑转至右下,劈开罗德里亚的进攻。

六秒

时间已经越来越接近,修心中的倒计时也越来越近,他在晕倒前的想到的方式,计划的那一刻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他的防御越来越见拙,但是他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白雾越来越浓密,观战的新兵们几乎都要看不清修与罗德里亚的情况了。

这短短的几秒钟内,这片雾就像是蒸腾的水蒸气一样自莫名的地方研发出来。

趴在地上的咸鱼们不得不站起来了。这片草地都湿漉漉的草叶满是晶莹的露珠,他们的衣物都被染的湿漉漉的。

当白雾升腾到最浓密的时候,修的心中的数字,终于是到了九。

那种感觉再次出现了。

那种浑身上下被无数的眼睛盯紧的感觉。

罗德里亚眼睛紧紧地盯着身前小小的人。此时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条准备捕猎的巨蟒。

他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修,他的视线完完全全的笼罩着这个小小的孩子,他悠悠举剑。但是让罗德里亚不解的是,修眼中的光茫明亮的几乎要露出实质。

那是兴奋的,跃跃欲试的光芒。

他很疑惑,他不知道修打算怎样守住这一下进攻。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卡斯兰娜的后裔。

剑缓缓挥下。

众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已是模糊不清的画面,只见长剑的影子一点点的下落,一点点的逼近那小小的身影。

最终长剑的影子消散在浓雾中。

叮!

一阵轻鸣声传出,随后是一阵无形的力量将整片白雾震开。剧烈的气浪将白雾撕碎搅散,翻腾滚卷,一抹稀薄的红雾随着这股力量飘散出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当白雾散开后,在场的人看见了一个让他们震惊无比的画面。

修的手臂鲜血淋漓,血液一滴滴的透过染红的绷带,一点点的滴落在地,而罗德里亚的剑架在修的脖子上,。

露娜情不自禁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场上的一切。

罗德里亚的剑几乎要斩到修的脖子,但是还留了一点距离。

一柄卡斯兰娜骑士剑剑身厚度的距离。

在罗德里亚的剑劈落的一瞬间,修选择孤注一掷的再次向罗德里亚发起了进攻。

罗德里亚自信自己的攻击能够比修更早的到达他的身上,所以根本就不理会修的进攻。

他认为结局会像上一次一样。

他太过自信了,所以他忽略了修受伤的左手,也忽略了修一直没有用的第二把卡斯兰娜骑士剑,也忘记了修原本就是卡斯兰娜的骑士。

当修拔出骑士剑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他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进攻的速度,也下意识的用出了一点力量。

修需要做的仅仅是反手拔出守护自己用的骑士剑。由于根本没有多长的距离,所以他在他全速拔剑的情况下堪堪架住了罗德里亚的那一剑。随后罗德里亚的泄露出的力量爆发了出来。尽管罗德里亚全力收束了,但剩余的力量还是让修的伤口尽数崩裂,绷带在一瞬间就被染红了,多余的血被透过绷带虑出变成了雾气。尽管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视线瞬间填满黑暗,但是他还是挡住了罗德里亚的进攻,身体牢牢的稳住了。而自己进攻的那柄剑,停留在罗德里亚的脖子前一寸的距离。

此时,天边,一缕金光缓缓出现,浓密的白雾被阳光所驱赶,金色的光辉照亮了骑士剑上,卡斯兰娜家族那银亮的族徽,也照亮了男孩那干净的笑容。

“长官,我赢了。”修的笑容里,有着止不住的喜悦“请兑现诺言吧。”

他的眼睛是那么多明亮,以至于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的就像是绝世难寻的紫水晶,透亮的能看见光的轨迹。

欢呼声瞬间在第一大队爆发开来,他们欢呼着修的名字,他们开心的庆贺着自己通过了考核。

“我想我要收回前言了……”罗德里亚收回长剑,轻笑着“你哪里不会用双剑了,你们卡斯兰娜都是变态。很漂亮的表现,太漂亮了。你们卡斯兰娜都是变态。”

罗德里亚说完也不等修的回应,直接转身就离开。他回到莉露姆身边坐下,轻轻的将女孩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温柔的帮她梳理着有些湿润的头发。

“米奈希尔斯长官,我们继续吧。”露娜喊着自己面前那位目瞪口呆的青年。

米奈希尔斯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你不是第一大队的吗?你已经通过了啊。”

“不”露娜咬紧了牙齿笑着“这次我要收拾你。”她露出了一把铭刻了卡斯兰娜族徽的手铳,对着米奈希尔斯身前的土地,扣下扳机。

“轰!”米奈希尔斯瞬间被一阵泥土浪潮覆盖,露娜则被身后的安德鲁接住了后退得身体。

尽管那股后坐力震得她身体疼痛无比,但是她还是露出了牙齿,坏坏的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说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要对米奈希尔斯说出的话。

“教官,你死了,下一个。”

第九十七章:相扶而行

修胜利了。

罗德里亚最大的失误就是从一开始让修放下了另一把剑,以至于他自己都因此忽略了那一把剑的存在。

加上一个晚上的训练,罗德里亚几乎没有休息。这一个晚上,他一直在修的挑战中度过,在修停下挑战的时候,他要照顾莉露姆。

这个姑娘非常的特殊,不然也不可能所有教官守备都在站岗,只有她一个人在睡觉。

站着的杰拉德是个例外,如果有谁能睡着也像他站的那么稳,就可以随意。

一夜未眠,精神难免疲惫,加上他虽然说是全力以赴但是并不能用力量和速度,再加上他的自信让他并没有真正的把修当成对等的对手——你面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你也认真不起来。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修受伤的手。罗德里亚看见修的手受伤了,再加之挑战前八秒修一直只用右手,罗德里就下意识忽略了修的左手。

这一切的诱因,都在最终的那一秒爆发了。

这一秒,就是修在罗德里亚说他不能用双剑的时候就开始酝酿的,寻找的一秒钟。

修开心的笑着。

他发自内心的感到了喜悦。之前的种种失败,种种压抑,通通都不算什么了。

之前罗德里亚否定他卡斯兰娜剑术时的那种感觉,被罗德里亚一次又一次击败的那种感觉,身体一次又一次力竭的那种感觉,通通都不算什么了。

这一刻,他只想好好地享受这一种喜悦。

这名为胜利的喜悦。

他看着身前欢呼雀跃的同伴们,看着边沿窃窃私语的教官和守备们,看着远处的屹立的黑石城墙,看着墙后影影绰绰的黑杨树林的树梢,看着远方的山巅,以及天边渐渐升起的金色的光线。

这一刻的光线,仿佛只为他一人照耀。

“真是耀眼的光芒啊”光线在他眼中越来越亮,金色的光芒渐渐地变得炽白。他的眼中逐渐只剩下一片白茫。

修忽然感觉自己似乎躺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露娜充满关怀的脸。

“修,振作点修!”她无措的看着四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我没事”修想要试着站起。

自己刚才是晕倒了吗?太耀眼的光,会让我失去自己吗

“你还在流血,不要说话了,快点止血”

“米娅!修呢?”苏珊娜姗姗来迟。

在修晕倒的时候,她去给修拿更多的绷带去了。最早的一批绷带再给修进行第一次伤口处理的时候已经全部沾满了鲜血,不能用了。在堪堪给修绑好伤口的时候,苏珊娜还是不放心,于是拜托米娅先照顾着,自己去拿绷带去了。

“这雾莫名其妙的就起来了,之前就算起雾也没有那么大啊?”苏珊娜抱怨着“修在哪?你不是看着他吗?我找不到”苏珊娜手上的绷带无意识的掉落在地上。他看见了被同伴们环绕着的修了。

米娅这也才注意到修还在滴血。

“该死我居然没注意到,我说血腥味是哪里来的”

米娅的话还没说完苏珊娜一把抓起绷带冲过去。

米娅无奈的摇摇头。她并没有跟着苏珊娜过去,而是转身离开。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时,杰拉德的声音响起了。

“考核结束,所有人,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吃早饭。十分钟后,到你们的课室集合。迟到的,不合格处理。”杰拉德淡淡的说着。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清晰无比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现在,解散。”

他的命令下达了,可是走的人并没有多少。

但这一切都不是杰拉德关心的事了。他连受伤的修也没有理会,因为他知道会有人能很好的照顾好他,况且,他要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了。这边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关注了,剩下的考核会有比他更加擅长的教师们完成,况且他有堆积如山一样的文件需要他去处理,而这些文件只会越来越多而从不会减少。

早餐?杰拉德暂时没想起来。或许米娅能替他想起这件事。

第一队的人都围在他们的队长身边。他们担忧的看着还在失血的修。

“都去吃早饭啊”修捂着眩晕的眼睛“饿着肚子怎么考核啊快去,帮我也带一份吧”

但是他们都没有走。当苏珊娜来了之后,他们很自觉的给苏珊娜让了一条道路。

“都走了走都了,修有我在这里看着没有问题,你们都去把早饭吃了去课室,听见吗。”苏珊娜不容置疑的说着。

第一队的骑士们彼此看了一眼,终于是离开了,连有露娜,安德鲁,卡洛斯他们都被苏珊娜赶走了。

血淋淋的绷带被解下来扔到一边,苏珊娜很熟练地止血,清理血迹,换绷带。

“人那么小,你心怎么那么大。被罗德里亚的剑砍中的伤口你以为很好愈合吗?”

“我赢了啊”

“你的挑战就是为了赢吗?”苏珊娜生气了。

修愣了愣,点了点头。

苏珊娜忽然说不出话了。

这个孩子或许没有她想的那么成熟,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夜晚考核的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你不这么拼命也没有人说你什么的”

“有。”修的声音似乎以及失去了力气,他虚弱的说着“我会说的。”

“你这个倔强的死孩子。”苏珊娜绑结的力度重了几分。但是修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发出痛呼,而是很安静的躺在地上。

一双清澈眼睛就这么看着她,眼中是淡淡的依赖。

这样的眼神,让苏珊娜想起了她的弟弟。

那个一直跟在她屁股后跑的小家伙,一直对她的话言听计从的乖巧的小家伙。

在这样的眼神下,苏珊娜没办法生气了。

“不痛吗?”苏珊娜松开了一点结扣问到。

“痛。”修回答道。

“那为什么不喊出来呢?”

“这证明我没有做梦啊”修说到“我真的战胜了罗德里亚长官即使他不能全力出手,可是”他轻轻的握了握左手的手掌,感受着那快要用不上力的手“这一切好不真实在队伍里那么差劲的自己,居然能够能够我,我现在,是真的活着吗”

“胡说什么呢!小小年纪谁教你说的这些话!”苏珊娜戳了戳修的脑袋。

“没有的,长官你不用介意这些,当我没说过就好。”修试着站起来但是却有点做不到“能扶我去课室吗?我好像有点走不动了。”

“还要去课室”苏珊娜皱起了好看的眉毛“你给我滚回宿舍休息!”

“我,我害怕考核不及格”

“你的表现无论如何考核都一定会通过的,你还担心什么!”

“我害怕我不会教师们出的考题。老师们很厉害,他们出的问题以后一定都是有用的,我害怕我会错过”

“我给你拿到宿舍去你自己慢慢看!”

“苏珊娜姐姐,带我去吧”修哀求到。

苏珊娜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了。

苏珊娜搀着修的肩膀,修扶着苏珊娜的腰,像是扶着母亲蹒跚学步的幼儿,一点一点的向远处的课室走去。

朝阳已经完全升起了。日轮下气浪滚滚,通红如蛋黄的太阳似乎才刚刚睡醒,但是他金灿的光芒已经驱赶了黑夜,驱散了浓雾。照亮了整片大地,照亮了漆黑的树林中,那小小的一方石城,和石城中一大一小的两粒人影。

第九十八章:秋季中的考场

教室很安静,笔尖书写于纸面的摩挲声静静游离在着空旷课室中。

监考官由一位教官和一位教师组成。

教官笔直的站在课室的最后面,一动不动,像是一位哨兵紧紧地盯着任何可疑的动静。但是她并不是看着学生,而是看着门外。

教师则静静地坐在讲台上,视线却并不在考生身上。

这位年迈的教父认为学生们都好孩子,监管是不需要的。他就这么信任着自己的学生,不对他们做任何监视的行为,他也希望原本监视学生的教官不要去监视。

女武神教官不会拒绝这位令人尊重的老人的请求。但是职责在身她不能离开,所以她只好去看门,保证考试期间不能有任何人进出。虽然在这座训练城里也不会有人来一间课室。

也因为教父的信任让学生们的心里背上了一份名为“信任”的重量,这让这些年轻的骑士们更加的自律,考试当真是目不斜视,生怕自己辜负了教父的这份信任。

而那位老教父就这么安静的靠着椅背,将厚重的书本放在腿上,一点一点的翻阅着,仿佛这不是紧张的考场,而是一个宁静的下午,老人正在度过下午茶时间。

安静的课室就在学生们流水般的书写声与偶尔参杂的翻页声中悄然流逝。

秋天的阳光也有了几分慵懒的韵味,本应朝气蓬勃的晨光却柔软似黄昏。在这般凉爽的早晨,这般柔和的阳光倒是让人凭空添了几分睡意。

修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眼睛的模糊似乎好了一些,但是很快又朦朦胧胧的。

他抓起笔沾了点墨水,艰难的辨认着纸张上的文字,一点点的作答。

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了。

苏珊娜在把修扶到课室后就不得不离开去做其他的工作,修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左手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做好。

第一大队的同伴们给修带来了丰盛的早餐——那份量堆起来比修本人还高。

最终修只是吃了很少的东西喝了一点水,就没有精神吃下去了。

考试的内容其实很多,他们学的六门课程内容全部都在这里。考卷也并不止一张,不过他们有一个早上的时间来完成。

但是修现在觉得自己连完成一张都做不到。

他莫名的觉得很困,很晕。眼中的世界一点点的泛白并且在不断的扩散,但是自己只要一集中精神,视线又能恢复正常,但是很快又会溃散下去。

他的头点着,摇晃着,但是他自己却并没有意识到。

或许,休息一下?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他失去了意识。

或许他从来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他能感觉到温暖的光渐渐地从手臂爬上下巴,再漫过脸颊,最后照耀着头发。

偶尔一缕微风拂过,带着一丝秋天的清爽,舒适的几乎要让人沉溺在这样的风里。额前的头发轻轻地挠过皮肤,有着痒痒的感觉。深深吸一口气,秋天的清爽简直沁入心扉。

蹭了蹭手臂,感觉到似乎压到了几根头发,换一个姿势,继续睡着。

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嗯谁管他呢

无忧无虑的睡一会不好么

一只褶皱但却温和的手掌轻轻地拂过修柔软的头发。苍老的手指穿过修的发梢,就像是梳子一样轻轻地梳理着这银白的头发。

“孩子”

修猛然惊醒,看见的,是老教父慈祥的笑容。

“考试已经结束了,你不应该让你的同伴们等太久。”教父温和的笑着,拍拍修的肩膀示意他交卷。

修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已经睡过了一个早上。看了一眼课室,第一大队的学生们都稳稳地坐在座位上,他们的桌面空空如也,看来已经交卷了。

修慌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试卷,仅有寥寥数语的作答,而且自己因为自己睡着不注意的原因,纸张上还有很大一片被笔染出的墨迹。

“老师对不起,我我”修惭愧的低下了头。

“没关系孩子,你能够来到课室参与考试,已经证明你很棒了。”教父慈祥的揉着修的头发“你留了血,很多的血,失血会让你失去力量,感到眩晕。就算你没有来考试都是合理的,但是你过来了。我为你的选择由衷的感到高兴,孩子。无论你的答案如何,你都通过了这次的考试。”

“可是,我还是感到很难过。我没有克服疲劳,我是在考场上睡着的。”修自责的说着。

“那你愿意在晚上,带上你的课本,到办公室来陪老师们说说话吗。”老教父微笑着说“就算是,空白交卷的惩罚,夜晚补课怎么样。”

修点点头,答应了。

教父拿走了修空白的试卷,放在了手上那一叠卷子上。

最后的试卷收回了,考试结束。

“都饿了吧,一个晚上没有休息了,都回去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吧。”教父温和的对学生们说到。

“是!”学生们统一起身,大声回应。修站起舍后,却差点摔倒,只能扶着桌子。

说了一觉后虽然好瘦了点,但是身体却没有了力气。同伴们连忙过来扶着修,带着他离开课室。

早上带来的早晨还剩下很多,同伴们也都给修通通带着,将修带回宿舍之后一并放在了修的桌子上。

“修,你是一个人住吗?”露娜好奇的看着这件房间“你的舍友呢?”

“他”修不知道怎么说“或许很快就回来了吧”

“你们谁是修的舍友啊?”安德鲁回头问着同伴们。

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是?”安德鲁目瞪口呆“难道修的舍友是第二队的人吗?”

“不,不是的,只是他比较少出现而已”修艰难的解释着。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奥托的事情。

“你们还记不记得上次和莎莲娜老师顶嘴的那个”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弱弱的说着。

大家这么一提,纷纷想到了那一节课上,那桀骜不驯的傲慢的人。

“那个人是你的室友?”妮娜面色古怪的看着修。莱蒂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怪异。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两个当初被奥托辩的体无完肤的女孩也差不多忘了这件事,但是现在又被提起了,自然脸上不太好看。

“对的好了,他并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差,他人还不错的。”修艰难的替奥托说点好话。

“修,要不要考虑换个舍友呢?”

“不必了,没有别的宿舍是空的了,再说了,太麻烦了。”修勉强笑了笑“好了大家也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都回去吧,不要因为我,再耽误大家的休息时间了。”修将他们都推出了宿舍。

大家见修不想说什么,最终也不了了之,都回去了。

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倒也想换一个啊,天天做实验味道难闻又很吵,多烦啊。”他看了看被他藏到奥托床底的那些试验器具“可是我是他的朋友啊,除了我之外,谁还能容忍他呢?”

修站起身,步履蹒跚的抓起了同伴们留下的面包咬了一口,一头倒在床上,口中嚼着面包,蹭了蹭枕头感受着柔软的舒适。

当他睡着的时候,口中的面包还来不及吞下。

一只手轻轻地擦掉了他嘴角的碎屑。

第九十九章:回来的奥托

当修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第一个反应是将口中酸涩液体全部吐掉,抓起水囊猛灌几口将那酸的让口腔肌肉发疼的味道。

到底什么情况

他仔细的回忆着自己睡前的感觉,却没有什么印象了。

好像睡前自己还在吃着面包?

回头看了一眼床铺,一块被压得扁扁的面包就这么躺在那里。他抓起那块面包捏了捏。感觉已经像是面饼了。

“别看了,你睡着的时候,手里还抓着面包。”奥托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我想帮你拿下来,但你抓的还挺紧,我就放弃了。”

修回身看去,奥托坐在床上半倚床头,曲腿将书本搭在腿上,一只手按着书页,另一只手抓着面包细细咀嚼。同伴们带来的面包还像山一样堆在桌子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修咽下水问到。

“你睡着之后。我也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奥托“啪”的一声合上书本,和手中的面包一起放到一边“这一次,修,我需要你的帮助”

“如果是试验上次的那个东西的话我想拒绝。”

“这次成功了的。”

“我已经成功的?”

“对,我做了一个小型版,我亲自试了一下。可以发射,准头比火药弹丸要精准,威力比火药弹丸要大,并且射程更远。现在我做的这种,是针对你卡斯兰娜手铳的大小。”奥托回身在身边的大袋子里翻找了好一会,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这个盒子上用花体拉丁文刻写着:至死不渝。文字下方是一片盛开的蔷薇,盒子的正中央的锁扣是一枚璀璨的蓝宝石镂空雕刻而成。

这明显是一个首饰盒子,这样的盒子用来装皇后的婚戒都不为过,这样的东西奥托拿出来是想干什么?修疑惑的看着奥托那神秘的笑容。

他将盒子打开后,是两排他制作的新弹药,每排只有三个。

修拿起一枚仔细查看,发现它的尖端还铭刻了奇怪的纹路。

感觉还挺好看的。

“这个东西,我现在总共就做了这么六枚。我可以给你一枚试一下。对了,我把这东西命名为:子弹。”

“哦,子弹。”修淡淡的回应着。

奥托被被修的冷淡一窒“那么冷淡算什么意思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一秒就能开枪!这对射速是多大的提升你知道吗?”奥托抓着子弹申在修的面前“最重要的是,只要对它进行深入加强,他是有可能穿透崩坏兽皮肤的!也就是说可以对崩坏兽造成直接的伤害!直接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如果我用了你的子弹我的手可能要再崩开一次。”修无奈的收起了子弹“奥托,我左手受伤了,没办法帮你试验啦。这个伤口愈合的话至少都要一个多月的至少苏珊娜教官说要一个多月。”

“你怎么受的伤?”奥托皱了皱眉“谁伤你的?”

“罗德里亚。”

“罗德里亚?”奥托惊讶的说着“他可是天命第一的剑术大师!他交手是很有分寸的,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失误啊?”

“那看来我还是很厉害的嘛,我让他失误了。”修笑了笑,轻轻地拂过缠满绷带的手。当手指隔着绷带拂过伤口的时候,还能隐约的感觉到一点痛处。

“对了奥托,你说的天命第一剑术大师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知道?他伤了你你居然连他的情况都不知道?”奥托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这伤还真算是白受了。你连问都不会问一下吗?”

修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我以为他就是教官,哪有想那么多不过这个天命第一他超越了卡斯兰娜吗?”

“你们家族现在还有人用剑吗?”奥托耸耸肩“你们的枪斗术可比剑术要强大多了。毕竟剑还是要近身的,枪只需要扣动扳机就好了。谁还会舍本求末的去磨练剑术,难道你要用剑和崩坏兽讨论技巧吗?”奥托无所谓的说着。

“那他为什么是”

“是剑术,不是战斗力。最顶端的战斗力的全是你们卡斯兰娜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我连名字都不想记了。”

“奥托,你知道的可真多。”修有些佩服的说。

“你以为我的钱是白花的?”奥托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起来很是心疼“用了那么多钱,要是连基本的情况都不了解,我早就省下这些钱去做研究了。”

“但是你也成功了,不是吗。”修拍了拍奥托的肩膀“如果真如你所说,以后我们作战,或许就不用担心死士的侵扰,可以专心全力的对付崩坏兽了。如果再强一点或许崩坏兽都不是威胁了。”

“那是。”奥托骄傲的扬起了下巴“我可是天命未来第一的研究者。以后,你的武器我来做!”

“那你可要帮我做个好点的武器啊。”修笑了笑。

“你当我是谁呢,垃圾的东西我可拿不出手。”奥托自信的笑着“等将来我成了首席研究者后,我会和你一起分享这份荣耀”

“等我将来成了天命第一的骑士,我也会和你分享这样的荣耀的。但是比起这样的荣耀”修苦笑着“我倒是希望以后你出去的时候能够记得把你的器械收一下。你不知道,你走后,当天晚上杰拉德教官就是夜袭考核,教官们一下就冲进来了。还好我帮你把东西收好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那些东西了。”

“好了知道了。”奥托拍了拍修的肩膀“下次我会注意的,谢谢了。”

“好啦,我得去喂马了。晚上我会晚一些回来,具体多晚,我也不知道。”

“你要去哪?”

“我在考场上睡着了,文化课程考核我基本交了白卷,现在我要去补课了。”修收拾了一下课本“我可不像你,在这里躲的安然无恙,课室想去就去,训练城想出就出。我还是要遵守这里的规则的。”

“如果你想要,你也随时可以的。”奥托忽然很神秘地说“和我说一声,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出城但是如果被教官发现了就要你自己解释了。”

“那我还是不要出去了,反正出去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不如多训练一会。”修抓起课本咬着一块面包“我走了,暗可有一天没有喂了”

“不用担心你的马,草料我加了一点。”奥托忽然说到。

“你加了?”修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奥托居然会帮他喂马?真难以想象。

“我是看你的马确实神俊,我也挺喜欢也就帮你喂了一下但是你的马却很警惕,我过去上干草的时候它还离我远远地根本就不理我,我走了过了很久才吃了一点,这倒是个忠诚的好马。你这马是哪来的,运气真不错。”

“这是我从家族里带出来的。刚带出来的时候,它还没完成训练的。”修走出了门,声音轻轻地飘进房间。

“什么?没完成训练你敢带出来?”奥托不可置信。

“对啊。如果当初我没这么做,我就失去它了。”修轻轻合上房门“或许这就是教义上说的:神的意志吧。我记得你问过的啊,忘记啦?”

“我每天都要专注的研究,哪有多余的心思去记一匹马的事。”奥托回应道。

“神意?”在修走远后,奥托反复地念着这个词。他讽刺的笑了笑。

如果真的有神意,那么神对我有什么安排呢?

请个假,早上补上

因为今天咱也要回老家啦,路上没心思码字。咱早上会补上的。嗯……因为也到了一百章了,咱在考虑上架,同时第一大章节也正是宣告完毕,前期的铺垫差不多都有了,不知道你们究竟捕捉到了多少。

在这里透露一点,这里蕴含了一个我酝酿了很久的一个不起眼的伏笔,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

总之这是第一百章,我想好好的酝酿一下,修将会在下一章节开始真正的崛起之路。

不知道我这样的剧情会不会有些拖沓,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这样循序渐进的剧情。

但是我却是很享受这个过程,同样的,我希望我能够给大家带来一种成长的,改变的,岁月在流逝的感觉。

明天见,兄弟们

第一百章:夜晚,补课

第一百章

暗缩在角落,静静的闭着眼睛。

但是它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想让自己睡着。

饥饿正折磨着他的肚子。这种感觉是那么难受,以至于它几乎无法入睡了。一个月前它一直是过着这样从未吃饱的生活,但是那个时候它并不像现在这样无法睡着。或许是在这里的生活太过安逸,又或者是它的胃口变大了,现在它已经无法忍受饥饿的感觉了。

它看了一眼食槽里的草料,转去水槽将最后的水喝空,还舔了舔槽底。

它明明饥饿的将水都喝空了,却对那些草料不屑一顾。

它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人,那个将它带出那个冰冷而又饥饿的地狱的人。

不是他喂的食物,战马是不会吃的。

它忍着饥饿的折磨,缩回了角落。

它想要睡一会。

仅仅是饥饿而已,没有关系的。

它强迫着闭上眼,也不知道多久,终于是昏昏沉沉艰难的睡去了。

尽管梦境中,饥饿依然如同跗骨之蛆折磨着它,即使艰难的进入了睡梦中,却无法安眠。

黑暗中夹杂着昏黄的斑点,形成一块块的破碎的马蹄。这些东西不断的向自己印来。踩踏着,践碎着,抽打着。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不停歇,不停止。

音乐见,尖昂的马鸣声隐约的响起,却又像炸雷一样在耳边炸开。

混乱,冰冷,恐惧。

暗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这些东西一遍又一遍的在眼前闪过,又或是向自己扑来。

无穷无尽。

忽然间,这些东西在一瞬之间支离破碎,大片的黑幕破碎开来化作一片又一片漆黑的碎块落进无尽的深渊。

它感觉到一只小小的手在抚摸着自己,那一瞬间,它睁开了眼睛。恐怖的梦境不复存在。

修看见暗的时候,它正安静的缩在马厩的角落。

它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低头垂目,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修拿下了嘴上咬着的面包,让左手抓着。

它的食槽上堆着满满当当的草料,水槽却空空如也,修上前摸了一把,水槽是湿润的。

为什么不吃呢?是奥托草料加太多了没吃完吗?

应该不可能。一袋草料就这么多,暗是能吃完的,军需处也不会一次发两袋草料。

修翻看了一下干草,没看到什么虫蛀或者潮湿的痕迹。草料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啊……其实他也不懂怎么判断,但是看着和平时没有区别。

他看着暗。

暗依旧安静的站着,像是睡着了。可是,修却注意到它的尾毛正在颤抖。

不太对劲。

他打开栅栏门走进马厩,手指轻轻的拂过暗的脸颊。

轻柔的抚摸着。就像平时给它刷毛一样,一点,一点的梳理着。细细的梳下掉落的细毛,细细的分开纠结的毛纹。

暗的脸在抽搐着,颤抖着。它在不安。

即使是睡着了,也是在做噩梦吧……

修轻柔的梳理,慢慢的分理着。

就像往常一样。

暗忽然睁开了眼睛。

大大的眼睛从混乱,到迷茫再到清晰灵动仅仅是短短的几秒钟。修看见自己的脸清晰的映澈在暗漆黑的瞳孔中。

“我来晚了。”修轻轻的把头贴在暗的额头上“做噩梦了?”修细细的梳理着暗头顶的鬃毛。

暗蹭了蹭修的脸颊。

“骑士是无所畏惧的。你是我的同伴啊,和你一起,我们才是骑士。没有了你的话我就不是骑士了。所以你也要无所畏惧啊。”

暗打了一个鼻响。

“没有吃东西吗?”修把面包送到暗的嘴边“不吃东西可不行啊,不能饿着肚子啊。”

暗一点点的啃着面包,麦子的味道一点点的飘起,柔软的马唇软软的摩挲着修的手指,一点痒痒的感觉自指尖蔓延开来。

“要好好的吃东西啊。”修引着暗到食槽边“不吃饱,怎么能长大呢?”

修又拿起了一点干草“。”

暗开始吃着食槽里的干草。

就算不是修送的,只要有修的命令,它也会吃的。

修把水槽灌满“我要走啦,老师们还在等我,再不走就太晚了。一定要吃完哦。”修擦了擦暗的脸颊。

修走了,暗“喀嚓喀嚓”的嚼着干草。慢慢的将干草一点点的吃下。

修抓着课本一路小跑着赶到了办公室。

他本应在更早的时候到的。现在只希望老教授不要责怪他到的太晚。

修轻轻的敲敲门,悄悄推开,小心翼翼的推开。

这个办公室大概有两个课室那么大,每一位教师都有独自的办公桌。

教师门在批改着文案,整理着教材,为明天的课程备课,将要教授的东西一点点的记在随身记事本上。

没有课程的教师们则在审阅行政文案。

还有一些教师,是现在阶段并没有他们的课程,所以他们完全成为了行政人员,专心的审阅需要同行的文件,协助总教官调度着整座训练城的一草一木。

有课了,拿起教案他们是就教师。没课了,抓起羽毛笔他们就是行政。有战争了,拿起武器,他们全部都是天命骑士。

有的教师要教两个班的课,他就会更加忙碌一些。

因为两支队伍的教育方式是截然不同的。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生活。

修走到老教父身边,充满歉意的说“老师,我来晚了。”

“没有关系,你终究是没有失约。这一点,很好。”老教父放下手中的圣经慈祥的说着。

“谢谢老师原谅。那我们今晚,应该做什么?”

“不着急。你先看看书,我们一会再聊。”教父带着微笑“你看看你带来的课本就好。来,我为你准备了凳子,最在这里就好。”教父拉出了一张普通的木椅。

“哦……”修听后,乖乖的坐在凳子上,拿出来宗教教科书。

其实就是圣经。只不过普通人是把圣经当宗教圣殿,而天命顶多将它当成虚拟神话故事。

修虽然并不明白为什么神父要这么做,但是既然要求了他照做就好了。

办公室并不算安静,总有几名教师会聚在一起对着一个问题吵的的不可开交,尽管他们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吵闹依旧无法避免。

第一百零一章:成长的开端

“虽然我们的资金很充裕,但是也不能这么浪费啊,这条的要求太过奢侈且无用了,我认为根本没有必要。”一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抓着一张文件对另一面看起来肤色有些苍白的青年说到。

“可我觉得这很有必要啊!没有这些饰品,哪个贵族会觉得自己是天命骑士?他们的脑子里,饰品就等于地位。你想想这些贵族的渣滓虚荣心多可怕,况且反正最终也是他们掏钱,一个个王亲贵族,这点钱都拿不出手吗。”那位青年看了一眼内容,毫不在意的说着。

“这倒也是……但是我觉得这和我们的教育方向不一样。再怎么我们也要教点真东西,我觉得可以提上日程了。”

“还记得第一天晚上结束后,多少侯爵以上的老爷们派信使骂了杰拉德长官一顿吗?我是记不得了。这是他们的选择,他们也就来镀金的,我们不必真的理会。”

“但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让他们看起来更加闪亮一点?”

“你还是再为他们着想。放心,这不是我们出钱,是他们自己要的。我这只不过让他们提前预支点价值,这样我们可以给我们的战士更加优越的成长环境。”

“哎……”斯文青年看起来有些失望“为他们好可是他们却不领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默默地坐回去处理其他文件。

这边结束了,另一边开始了。

“现在引进铁器负重会不会太早?这东西可不能露天防止,需要仓库的!”

“迟早要买的,不如趁现在资金有余额我们加紧购置,等以后在想买就难了。”

“可这些东西太容易生锈了啊,这些新兵们还不能承受这样的训练量吧?”

“我知道啊,可是这是杰拉德长官的提议啊……”这位行政哭笑不得“我有什么办法。”

“没问题了,我通过。”

修根本没法好好的看下书了。

说实话,这里的谈话内容信息量远比书上的内容更加吸引他,他很快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行政官们的谈话上。

这些话,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这些人每天都要为修以前从不担心的衣食,训练,兵械,马草等等的一切去操劳。他们每天的补给都会在远在百里之外的奥地利公国,上莱茵公国,巴伐利亚公国等数个神圣罗马帝国下的公国中建立的数个补给站运送送来。

修以前只知道到点吃饭,却不知道也没想过这些饭是怎么来的。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原来止痒的我e?!……

“精力是有限的,这些小屁孩才多大?淘汰品你也按照正规预备骑士的标准?”

“怕什么,保养那边有后勤的同伴们处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东西价格多不稳定,趁现在便宜赶紧先买一批,反正迟早要用的!”

“那好吧,没问题了。”

“科长,你看这上边要求明天注意点了。”

他们就这么在轻松的氛围中各抒己见,往往双方最终都能达成一致的意见,然后同行或者驳回意见,一份分的文件如同流水一般从他们的手中批阅更改。偶尔有一些文件不能由他们处理,这些文件就会被堆放在一起,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人将它们送到杰拉德的办公桌上。

从这些分量看起来,杰拉德今晚可能要通宵。

修听到了很多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比如,第一大队与第二大队的训练方针与方向并不一样,这一点在杰拉德和苏珊娜对第二大队的态度来看就能看出来。对第一大队他们要求严格,而第二大队他们几乎是置之不理。

又比如,他们讨论的时候,总会无意中提到一点:杰拉德的工作量。

行政们总是有意无意下意识的想要帮杰拉德减轻一点工作量,以至于他们在送给杰拉德文件的时候都会再挑一遍,把自己能做的决定的都解决了,不能做决定的,把自己的思路写上去让杰拉德只需要签字就好。只有实在是他们无权参与的,才会被送给杰拉德。一般这样的文件很少,几十份都不一定有一份。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会尽己所能的帮杰拉德探寻需要的资料,和文案一并送过去。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助杰拉德呢?明明是那么讨厌的一个人啊。

修陷入了沉思。

如果杰拉德要他去做什么事情,修会去做,但是仅仅是完成任务,不会做更多的事情。

这些人,都在超额的做着工作,只为了能更多的帮杰拉德分担一些工作。

他们为什么这么尽力呢?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回头看去,老教父正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他。

“走神了啊。”

修这才意识到,自己过来是补课的不是来看别人工作的。

他惭愧的低下头,点一点。

“你要学会在干扰中保持自己的思绪。就好像在这吵闹的环境中,你要能安静的看书,并且能看进心里。”教父伸出手。

衣袖中露出的是苍老的手掌。指节分明的手指与褶皱的皮肤无不显示这位老人经历的悠久岁月。

他翻开硬皮封面,手指拈着书页翻到第一张。

“你不需要每一个字都清楚的记着,你也不要问我,这上边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要学会用心灵去思考,在生活中体会。这个,是长期的任务,修。”老人的手指在圣经第一章第一节创世纪上轻轻划过,留下一条浅浅的甲痕。

“或许,你只需要几年去完成。又或者,你要用一生。但是这本书,只是给你一个参考,你要在你的心里,写下一本你自己的圣经。”

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老人拍了拍修的头,坐回自己的位置,安静的翻阅着手中厚重的书本。他的桌上,有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水。

修试着让自己安静下来看书,但是这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办公室虽然算不算吵杂,但也并不安静。

行政们的讨论声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一条又一条的信息被修的耳朵所捕捉。

但是这个时候修反而希望自己听不见这些。

因为这样下去,这书根本没法看了啊。

他不由得有些烦躁。

此时一只纤纤素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看去,是那娇俏的面容与和善的微笑。

第一百零二章:莎莲娜的零食

“你可知道”纤细洁白的手臂轻轻地压在修的肩上,粉红的薄唇轻轻地贴近修的耳边“整个训练营里,只有你一个人交了白卷哦”

“老师对不起!”修猛地站起身逃开莎莲娜“温柔”的怀抱,低头欠身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

“但是”莎莲娜收回手,苦恼的点着下巴“我很奇怪呢,为什么马歇尔神父会允许你通过呢?”

修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自己的夜晚考核让神父很满意吗?还是说自己仅仅是过去考试神父都觉得很满意了?

要是这么说了

修不敢相信会怎么样,反正一定很糟糕。

“我更奇怪的是”莎莲娜的表情更加困惑了“为什么我也让你通过了呀?”

啊?

修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呆呆的看着莎莲娜。

这漂亮的人儿随波流转的眼瞳飘忽不定,却悄然停在眼角,修紧张的小脸清晰的映在眼底,纤薄粉唇蕴着一丝笑意。

“小家伙做的不错。”莎莲娜忽然咬着牙齿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在烛光中,洁白雪齿上好像染了一层金辉,她不断地揉搓着修的小脸“你知道你可给你苏珊娜姐姐长脸了,那可是罗德里亚,罗德里亚啊!你知道不,当白雾散去,你把剑抵在罗德里亚喉咙的时候姐姐们兴奋地都要叫出来了!要不是我们不能离开我一定也像苏珊娜那样冲过去了!”

“@#@!#%…&”修含糊的说了一通的话但是根本没听清楚。莎莲娜也没打算听。

“我一开始听苏珊娜老是说你的事的时候我还没怎么在意,你在我的课上还挺普通的,没想到你是直接给姐姐们一个惊喜啊!难怪米娅也对你赞不绝口,看来确实有过人的地方啊!”她继续揉着修的脸好像揉面团一样“你知不知道,下次我们教官内部考核的时候我可以直接对罗德里亚说‘你退下吧,我的学生都战胜你了’哇你知道这是多美妙的事情吗!”她兴奋的蹦着跳着,短短的裙摆随着身体的跃动而起起落落,但是起落间,确实一直没有露出那关键的部分。

围观的群众们很失望。

“咳、咳。莎莲娜,你打扰到其他人了。”神父轻轻地咳着提醒着。

莎莲娜这才抬头。

她发现办公室里,大家伙的焦点都在她的身上了。

她马上放开了修强行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衣着,拍了拍短裙上不存在的灰尘,向神父问好,施施然回到办公桌上。

然后从抽屉拿出一小布袋的坚果慢慢嚼着。

大伙重新把视线移回自己的工作文件上,该书写的书写,该讨论的讨论。剩下的自由的备课。大家都忙的不亦乐乎。

“修”修忽然感觉到这个声音从耳边传来,他一回头看见莎莲娜的脸近在咫尺。

她居然直接把椅子都搬到修的身边来了。

忽然出现的脸把他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后退了好一段距离。

“在嫌弃我吗?”莎莲娜微笑着。

“不!”修几乎是叫了出来“我怎么会嫌弃呢,呵,哈哈”修勉强的笑着。

其实修是在害怕。

在第一节课上与奥托讨论莎莲娜时被发现后的经历,让修对莎莲娜有着莫名的害怕。虽然不至于恐惧,但是靠的太近,会让他感到不安。

“那就好,我是来问你,你要尝尝这个吗?”莎莲娜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能闻到一阵香香的肉的味道。

他看见里边是一片片焦黄,好像是烤制的东西。

“这是?”

“鳟鱼,一天前由天命商会下的捕鱼队在多瑙河捕捞上来的,非常新鲜的鱼肉哦!”莎莲娜蛊惑着说“况且这可是我亲手烤的哦!要尝尝吗?”

“这”

“莎莲娜,你又在办公室吃东西了吗?”

一个浑身上下似乎都灰暗一片的身影寂静无声的站在莎莲娜的身后。如果他不说话,恐怕没人会意识到他在哪里。

修早些的时候都已经看见有一个身影站在一边,但是他却没有去注意,下意识的将他忽略掉了。

莎莲娜就像是被抓到偷鱼的猫一样表情瞬间僵硬无比。

她艰难的回头保持微笑着说“阿吉拉先生,好巧啊”

历史教师阿吉拉看着莎莲娜勉强的连嘴角都在抽搐的笑,他紧紧地皱着眉头,棕色的眼中是一丝不满,和无奈。

最终他叹了口气。

“这次就算了,不要有下一次了。我可不希望下次后勤总是向我抱怨为什么桌子容易遭老鼠咬。”

莎莲娜如获大赦连连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给我一条吧,我很久没有见过烤鱼了。”

“啊?”莎莲娜一时没反应过来。

原来是因为自己也想吃吗?莎莲娜觉得自己把握住了什么。

“可是”莎莲娜有些犹豫拿起一块“西班牙人,不是不吃河鱼的吗?”

“…你听谁说的。”阿吉拉接过鱼块“况且,我已经不是西班牙人了。我离开那里已经十多年了。西班牙对我来说只是几个文字而已。”

他闻了闻味道,手指小心的撕下一小块鱼肉捏了捏“今天中午烤的吧。肉已经硬了。烤鳟鱼其实并不是最好吃的做法,但是如果好好做还是很不错的”他咬了一点,细细咀嚼“嗯…加了盐,还有胡椒。鱼不该放胡椒的,这样鱼的味道就没有了。盐倒放的是刚好。”他把鱼块整个塞进嘴里“鲜鱼很难运到这里,下次烤鱼的时候叫上我,我教你做。烤鱼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莎莲娜有些发懵。她不知道怎么今天的阿吉拉有些不一样。往常如果抓到她的话她一定会有大麻烦,但是今天他居然放过她了。

“好的”她有些干涩的说着。

“你叫修对吧。”阿吉拉把视线转向修。

“是的老师,我叫修·卡斯兰娜。”修马上回应道。

“你的表现很不错,倒是没有埋没卡斯兰娜的姓氏。不过你交白卷的事情,到算是让你出了名。你现在来这里是做什么?”

“马歇尔老师叫我来补课。”修举起了圣经。

“在这里?”阿吉拉看向那名安静的看书的老人。

“马歇尔神父,我并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可是如果要看书,不应该要选个更安静点的地方吗?”阿吉拉向马歇尔神父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能够在这里看下书,哪还有什么地方不能看呢?”马歇尔神父微笑着说“专注的人是不会被环境所影响的,阿吉拉。”

阿吉拉听后认真的想了想,恭敬的向老人欠身行礼。

“那你就和马歇尔神父一起补课吧,他会给你最好的教育的,你要好好珍惜。”阿吉拉对修说到“还有,莎莲娜的烤鱼挺好吃的,饿了可以吃一点,你也不用担心会吃完,她的零食塞满了三个抽屉,吃不完的。”

莎莲娜脸色马上苦下来。

她原本以为别人都不知道的。

自己明明藏得很好的啊,他怎么知道的啊!

其实如果莎莲娜能够忍住不每隔一小会就打开抽屉吃东西的话她还是能藏得很好的。

又或者她不把坚果嚼的“咯吱”响的话别人也不会在意的。

又干脆如果她能够收拾一下不小心掉落在地面的碎屑也没人想说的。

所以后来当她处理的公文上交杰拉德被他看到上边还有一点手指状的油渍的时候,杰拉德不打算忍了。

所以阿吉拉就得来抓她了。

这个可怜的姑娘还在揣测阿吉拉今天为什么变得那么可亲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只不过是杰拉德把这个偷藏零食的小姑娘忘了而已。

第一百零三章:安静

阿吉拉嚼着鱼肉离开了。他的手上还有厚厚的教案需要批阅和各式各样的书本,看起来他是一个爱看书的人。

“莎莲娜,你再缠下去,修今晚可没有多少时间来学习了啊。”神父拿着圣经轻轻的拍了拍莎莲娜的头。

莎莲娜就像是被爷爷教育的孙女一样捂着头有些不满的说“神父不是应该爱护圣经的吗!您这样可不对啊!”

“神职者爱护的是经文,经文才是圣经,载体不过是凡纸,因为书写了经文才显得神圣。况且书是用来教育你的,敲一下并没有错。”马歇尔的笑中带着宠爱。

他似乎对所有的人都是这么笑着,他似乎爱着所有的人。

因此所有被他爱着的人也都爱着这位老者。

莎莲娜捂着头对修说到“行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和马歇尔神父学习知道吗!还有,你要补得课可不止马歇尔神父的宗教这一门!我的崩坏课你也是要补的!”

修点点头“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呢?”

“这”莎莲娜看向了马歇尔神父。

“我的作业已经布置下去了,完成它需要很长的时间,你可以和修商量时间而不需要考虑到我。”神父微笑着说道。

“那”莎莲娜思索了一下“明天吧,明天晚上你也来办公室吧。我给你补课。”

“或许我也要呢?”另一位年轻的教师路过时顺便从莎莲娜的盒子里拈起一块鱼“虽然我的课只有今年的一小部分,但是你对算数还感兴趣吗。”

这是他们的数学老师,修对他的印象最深刻。他本以为数学是一门很枯燥无聊的课程,可是在他的课堂上,这门课有趣了起来。他让修意识到数学并不是纯粹的数字,而是生活的运用也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战斗力的对比,食物的分配甚至是上下课时间的计算。

学生们现在都开始希望下课的时间可以晚一些到来。

这个想法是对每一节课的,除了课堂真的有趣之外,就是这比训练要轻松舒服多了。只可惜时间终究在流逝,下课迟早会到来。

当然,如果他画画的技术能够提高点就更好了。这位年轻的教师好像只会画火柴人,还画不直。

“当然好的,如果老师愿意给我补习,我非常愿意过来的。”修连忙说道。

“那我的时间就排在莎莲娜后的晚上吧。”他嚼着鱼干说到“你要带上笔和课本哦。”

“好的!”修点点头。

“玛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轻描淡写的拿走我的零食啊!”莎莲娜合上盒子收在身后“还顺便拐走我的学生!”

“这可不是拐啊,我也是他的老师,他也交了我的白卷啊。”年青的教师显然不认同莎莲娜用的“抢”这个词,也顺便忽略了莎莲娜对他拿走鱼块的不满“况且莎莲娜别说我这门课了,六门课他一个都没有差全交了白卷哦,好像马歇尔教父的卷子他做了一点,但是还染了一大片墨水!按道理来说,咱们六个老师都应该要补课的。”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苏珊娜可以不算了,她的课根本就没什么好补地,都是实践课程。估计每天的训练都根本不会少,也不需要晚上来补课吧。”

“哦,那么多人啊,看来我来晚了吗?”一位头发苍白干枯的身着漆黑教袍的老教父走来。这位就是传授拉丁文的奥古斯丁主教

比起马歇尔神父,这位奥古斯丁教父显得更加年迈苍老。

如果说马歇尔神父是一位和蔼可亲的神职者,那么奥古斯丁更像是一位严谨的大学士。

他虽然是一位主教级别的神职者,可是他却一直在钻研着文学。因为比起圣经上记载的神灵的故事,他更喜欢生活中人的故事。

神明终究是生活在九重天堂之上的至高的存在。他们居住着由高大的石柱支撑的宫殿,穿着凡人无法想象的华美的衣裳。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而人不过是在地面匍匐前行的生物,和神比起来人类一文不值。

人很脆弱,太容易就会夭折。人在世界上的生存已经很艰难了,难道人不应该更加的关心人的存在吗。

对神只要有敬畏的心就可以了,何必花那么多的精力去讨好那些根本不理会你的存在呢?

蚂蚁举着叶片的舞蹈,能够引起天空的雄鹰的注意吗?

或许能够引来食蚁兽。

人类生存已经很艰难了,不必将更多的精力放在那虚无缥缈的神明身上。保持信仰和敬畏,就足够了。

“不,老朋友。你只是刚好踩着点。”马歇尔神父放下了手中的书,笑着看向奥古斯丁“你和往常一样,来的时间刚刚好。”

“赶上你的夜晚茶了吗?”奥古斯丁也带上了一些微笑。两位老人心领神会的笑起来。

“老师们,看来我每天晚上都要过来了啊?”修呆呆的看着身前的五位教师。

“当然。”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哦”修低下了头。

看来以后的晚上都不能休息了

可是没办法啊,谁让他交了白卷呢。补课算是惩罚,应该的。

修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任凭老师们继续讨论如何安排自己晚上的时间。他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翻看着自己的手中的那本圣经。

五位教师对于时间的安排想要达成一致并不容易,因为一个星期里,有三天的时间是要进行大量的体能训练的,这三天的夜晚绝对是疲惫的时期,这时学习效率肯定是最低的,出了马歇尔神父愿意在这里选一天之外,其他人都不想要,包括奥古斯丁主教。

大学士对于学生状态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因为他们的没有多少时间用来教育他人。虽然没有人催促他们的时间表,可是文学研究者对于文学研究那种如饥似渴的欲望会促使着他们花更多的时间去赏读他们喜爱的文学作品或者创造作品上。

如果修因为状态不好而导致修没有最好的学习到内容,以后还要补课的话,就又要再讲一次。

那样太浪费时间了。

但是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一直相持不下。

米歇尔教父劝了没效果,只好重新打开书本,一点点的翻阅起来,静静地等待着他们讨论完毕。

修看着米歇尔神父看书的模样。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靠着椅背,将书本放在腿上一点点的翻阅。身边的桌子上,只有一根闪烁着昏黄的光芒的蜡烛,和一只纯白的瓷器被子。

这个场景修自内心由衷的想到一个词来形容。

安静。

无论身边多么吵闹,无论身边多么剑拔弩张,都不会影响马歇尔神父。

他安静的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一样,身边的一切都无法干扰他。此时,他的眼中只有那本书。

第一百零四章:安逸与波澜

“老师一直都能那么专注的吗”修喃喃自语。

“他想看书的时候,没有什么能够打扰到他的的。尽管那本书,他应该早已熟烂于心。”奥古斯丁为修解惑。

“是什么?什么书能让老师那么入神呢?”修好奇的问。

“柏拉图的手札。”

“柏拉图?”修似乎一下子想起什么“就是就是希腊的大贤者吗?”

“算是吧。他希腊的三位贤者之一。那本书上,记载的是柏拉图和他的老师的对话。”

“苏格拉底”修有些困惑。

“苏格拉底是柏拉图的老师。她也被一些人称为‘希腊三贤之首’。希腊三贤分别是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其中夜里士多德是柏拉图的学生。”

“他们都是一起的啊?”修惊讶的说着。

“‘一起的’这个形容并不准确,但他们确实是师徒关系,一脉传承。”奥古斯丁解释道“更重要的是,手札的内容,是柏拉图亲笔。因为是他的笔记手札,所以对话的内容很完整。对了你知道苏格拉底有一个什么称呼吗?”

修摇摇头。

“人类中最好的老师,没有之一。”

“为什么这么说啊?”修更不明白了。

“我们这些老师,要么是教你如何称为信徒,要么是教你如何做好一名骑士。可是这位苏格拉底却是教你如何做好一个人。”

“人?”修更加迷糊了。

“我说的有些太多了,这些等你长大了,你自然就懂了。”奥古斯丁笑着说。

“可是我没有在家里的书籍上看到任何与他有关的记载啊?”

“那是自然的。天命并不希望这些内容公诸于世,因为她们曾经也是对抗崩坏的战士,她们的事迹有太多的内容都与崩坏有关。与她们有关的一点点事迹也只有世俗学者的藏书里有一点点经过天命挑选了的内容刻意流传出去支持学术的发展交流的内容而已。”

“她们?”修这才注意到奥古斯丁的用词。

奥古斯丁一笑带过。

“你并不像我们这些老骨头,你不会意识到希腊的贤者的对话是多么珍贵的文献,你还年轻。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找马歇尔借阅一下。但是浅看就好,不必揣摩。”

其实意识就是修现在还太小,并没有到适合看这样的书籍的年龄,如果看懂了反而会妨碍他的成长。

就像是俗话中的:‘少不看三国老不看水浒’一样。

虽然修并不明白奥古斯丁的意思,但是他知道只要照做就没有问题了。

不过书自己是一定要看的。

那可是马歇尔神父爱不释手的书啊。但是他又开始担心了。马歇尔神父那么喜欢,万一自己不小心把书损坏了怎么办。

他奥古斯丁诉说了自己的的疑问。

“没有关系,不需要担心这些。”奥古斯丁笑着说“这本书是后来抄写的,现在它的印刷雕版已经做好了,就算损坏了,只要再印一份就好了,不必担心。况且,你应该不会那么粗心。”

“我不会的!”修连连保证。然后他好奇的问“那原版呢?”

“原版可是一千多年前的东西了。虽然那是用结实的羊皮纸记载的文献,但是那可经历了将近一千八百的时间,再好的东西也无法经理那么久远的岁月啊。最终在两百年前在天命的书库里化为了粉末,碎在木盒中。原文是两百年前的教皇为此还痛心疾首了好长一段时,别人怎么劝都没恢复过来。”奥古斯丁笑了笑“毕竟这可是文化瑰宝,虽然内容传承了下来,但是原物却没办法留太久的。”

“但是我并不推荐你现在看这本书。”马歇尔合上了书页,带着慈祥的笑“它对你来说还太早。但是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借给你。”

“那老师请你务必借给我!我很想看看能让老师您手不释卷的书是怎样的。”

“好。”神父微笑着将书本放在修的手中“这本书就送给你了。”

“这”修没想到神父会把书送给他“这太贵重了”

“当有人赠送你书籍的时候,你一定不要拒绝。因为书籍会让你行走的更远。”马歇尔神父说到“收下吧。”

修听后,也不推辞了,接过后道声谢。

“但是神父,您给我之后,您该怎么办呢?”修问到。

“内容才是重要的,书不过是载体。书上的东西我已了然于心,你比我更加需要它。”马歇尔拍了拍修的头“有时间看一小段,不要沉迷进去了。”

修点点头,慎重的收好。

“时间不早了,修你先回去吧。”马歇尔将自己的靠椅转了一个方向,面对着其他的老师们“我们还有工作,你必须要早点回去准备明天的课程了。”

“嗯。”修顺从的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老师们晚安。”

已经围成了一圈的老师们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们讨论的事情不知不觉的从修的身上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去了,他们说的内容修一点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既然不明白,那就不听了。

修轻轻地拉开门,再轻轻的带上。他准备今晚好好地看一看手中的这本书。

与此同时,在教师办公室的楼上,米奈希尔斯简直愁的想发作。

杰拉德总教官坐在办公座位上,门外有两名天命信使正在待命,等待里边批阅好的公文传出来后他们连夜送出去。

“叔叔,先把公文放一放,吃点东西吧?”米奈希尔斯忍不住放下面前这些让他头大的文件看向他的叔叔。

他在杰拉德的办公室里自己搬了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和罗德里亚莉露姆一起挤在这里帮杰拉德一起处理整理公文。

但是其实这些东西他一点都不想看,这些永远都弄不完的东西看得他头都大了。更加重要的是另一件事让他根本不能放心。

“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啊!”

这个男人在早上的考核结束后,就一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不断地批阅着永远也不可能批阅完的公文,一直在做着一直在做着根本不停下来做一点点的休息。

从阳光灿烂的早晨一直到烛火升起的夜晚,这个男人没有停下哪怕一点的工作。

“安静点,你打扰到我了。”杰拉德的声音透露着不耐。

他早上中午都没有吃一口面包喝一点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沙哑。

在晚上的时候,米奈希尔斯特地吩咐厨房给杰拉德做了一些十分算是奢侈的意大利面,结果却被杰拉德让罗德里亚拿去喂了莉露姆。

他一点胃口也没有,就好像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什么东西都吞不下去。

“叔叔!”米奈希尔斯不死心。

“出去!”杰拉德忽然一声怒吼爆发了出来,他情不自禁的用力挥拳砸在办公桌上,将整张桌子砸断。

这一拳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整个房间都像是发生了爆炸一样的,缩在角落帮忙整理文件的莉露姆被吓得手一抖,文件纸片飞溅了整个房间。

罗德里亚身形忽然晃动,一瞬之间整个房间内充满了黑白的影子。

四下飞散的公文被整齐的收叠在手中,缓缓地放在断裂的办公桌前。

“米奈希尔斯,我们先出去吧。”罗德里亚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

米奈希尔斯有些难受的看着自己的叔叔,最终向罗德里亚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杰拉德长官,请节哀顺变。”罗德里亚轻声说道。他拉着莉露姆离开了办公室。

杰拉德用力的按着自己的额头。

他努力的想让自己镇静一点,更加镇定一点。

他的脸就像是铁板一样绷的紧紧地,眉头紧紧地锁着。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威严愠怒的狮子。

但是这只狮子却好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在搏斗一样,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肌肉在用力。

他最终流下了一滴眼泪。

他的脸上冰冷如铁。

断裂的桌子下有一个被木屑掩埋的抽屉。里边有两封信。

一封是两个月前他的儿子给他寄来的问候信,另一封是前天刚送到的战线记录。

“在崩坏力量的疯狂冲击下,位于巴尔干半岛的天命防御被崩坏突破,第六骑士团孤军奋战一月有余损失惨重不得已选择撤退。期间,第七小队队长德雷克·沙尼亚特率手下四十余名骑士断后。最终确认全军覆没。此役,第六骑士团损失超过七百余人,骑士队长阵亡八名,第六骑士团团长自囚监狱”

第一百零五章:一些事

米奈希尔斯坐在楼梯上,任凭寒意上涌的夜风迎面吹拂。

他失落的看着楼梯拐角处的窗口,看着窗外的草地,看着草地上的草叶,看着草叶边的土渍。

他使劲的想要让自己看着点什么东西,好让自己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在发呆,而是有事在做的。

但终究是自自欺人,他现在就是在茫然的寻找着能够关注到的焦点。

这个时候,窗外草地上,一个银白短发身着天命黑白骑士制服的小小的身影慢慢的走过。

让他视线找到了焦点。

这不是那天赢了罗德里亚的那个新兵么?杰拉德曾无意中透露了他对这个小屁孩的赞扬。

他很好奇,怎样的一个小孩子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小小的垃圾回收站里训练,而不是去其他更加更好的训练营。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这么晚了他还在道路上,并且看起来他是从办公室的方向回去呢?

他决定不去想。

因为直接问问就好了。

腿上轻轻用力,人已踩在窗户边沿,再用力人已从窗户纵身跃出,落在影边。

“这么晚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带着他认为和善的笑容,想要让对方感到自己自己没有恶意。

但是他散漫的性格导致他的笑看起来并不像是和善,而是轻浮。

修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将手按在腰上,摸空了才意识到自己没带枪,然后才意识到这不是教官袭击。

他抬起头看着米奈希尔斯玩世不恭的笑,心中涌起不舒服的感觉。

无他,只因那天的考核中,米奈希尔斯的嘴实在是拉了太多的仇恨。

包括修也是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

“报告长官,我刚结束了我的补习课程,现在准备回宿舍。”

“补课?”米奈希尔斯意味深长的看着修“你的表现还需要去补课吗?”

“因为我没有通过文学考试。”修回答道。

米奈希尔斯低头抚着下巴“按照你的表现,去不去都无所谓,因为考核都已经通过了。文学考试对你来说没意义。”他将视线转到眼角看着修“那么,你为什么选择去补课呢?”

“因为我没有通过文学考试。”修再次说了这句话。

“我听说第一队的教师们都有给一名学生特殊的照顾那是唯一一个交了白卷还被所有的老师一致通过让他合格这样的照顾你也要拒绝吗?”

“因为我没有通过考试。”修第三次说了这句话。

米奈希尔斯不说话了。

他深深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心里不由得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还真是一个倔强的死小孩。

他心里这么想着。

但是,他开始对这个人有了期待。

“很漂亮的回答。你有自己的标准,并不需要他人衡量。你哪是没通过什么文学考试,你没通过的是你自己要求罢了。”米奈希尔斯爽朗一笑。

至少现在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讨厌。修心里这么想到。但是他还是没有和米奈希尔斯聊下去的想法。

“长官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米奈希尔斯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修的冷淡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摆摆手:“没事了,你回去吧。”

修点头告辞,右手夹紧了那本厚厚的手札转身离开。

“看起来他好像不是很喜欢你。”罗德里亚走上前,带着一如既往地微笑。

“整个训练营都不喜欢我。”米奈希尔斯郁闷的说“莉露姆呢?”

“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你知道的,她不能太晚睡觉。”

“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她的。早早睡觉,晚晚的起,还有人这么照顾。”他郁闷的坐在草地上,似乎觉得不舒服直接躺下去“我也想有一个那么照顾我的姑娘啊!”

“这可不是幸福。”罗德里亚依旧微笑着,但是却能看出有一些黯淡。

“还没有找到治疗的方法吗?”

“没有,只有缓解的办法。”

“糖,还够吗。”米奈希尔斯有些犹豫的问着。

“嗯,最近一年我找到了稳定的渠道,他们给我的价格很公道。”罗德里亚坐在米奈希尔斯身边,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星。

“就算公道又能好到哪去!”米奈希尔斯无意识的抓紧了身边的草。

“这种东西最贵的时候甚至是和黄金等价!这仅仅是白糖!更好的蜂蜜就更加不要说了!”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说说你吧。”罗德里亚打断了米奈希尔斯的话“我的事情现在算是解决了,只要有足够的钱,我就可以延续莉露姆的生命,那个人看起来渠道很稳定,也并没有什么歪斜的心思,向他购买,我很放心。”

“你放心就好,那我也不说了。至于我?我有什么好说的。那天我骂的你也看到了,一帮心高气傲的新兵被我这样羞辱谁会对我有好感?这个修算是克制了,应该还要算上我没和他对上的原因,不然一定会更惨。你没看到吗?最后那个叫露娜的,卡斯兰娜手铳都拿出来了,那可是卡斯兰娜的武器啊!没用好我是一定会出事的啊!”

“你出事了吗?”罗德里亚笑着。

“没。”米奈希尔斯撇了撇嘴“倒是你,你对这个小屁孩怎么看?”

“他很不错。”罗德里亚忽略了这个也并没有多大的青年说别人小的那种违和感“你在这个年纪,能做到吗?”

“我当然可以!又不能用速度又不能用力量打着跟过家家一样,有多难?”他鼻子里哼一声。

“即使那人是我吗?”罗德里亚微笑着。

米奈希尔斯额头冷汗落下。

他连忙笑着“开玩笑的,我七岁的时候还没有用剑的,不算,不算。”他连忙转移话题“那为什么罗德里亚你会输呢?”

罗德里亚神秘的笑着“我输了吗?”

“结论都出来了啊”米奈希尔斯疑惑的看着他。难道罗德里亚不认账了?不对啊,以罗德里亚的性子绝不会这么做的。

罗德里亚淡淡的笑着“那天,修的手臂已经完全伸直,身体也因为力竭也无法移动一步。他的剑虽然已经到我的喉下,可是却不能再延伸了。”

米奈希尔斯睁大了眼。

无法再延伸的剑,就无法碰到罗德里亚,那也就伤不到他。罗德里亚完全可以从容的离开。不止是罗德里亚,任何b级骑士都可以从容离开。

“那你为什么”米奈希尔斯不敢置信。

罗德里亚温和的笑着,起身离开。

“那么努力的人不给他一点鼓励,那也太绝情了。”

米奈希尔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罗德里亚说出的话。他的严苛可出了名的,这样的人居然为修开了绿灯?

“难道你忘了你和修的那个约定吗?你知道你放的水让一个大队的人免了惩罚啊!你不怕杰拉德怪罪吗?”米奈希尔斯站起来喊着。

“我这不一整天都在办公室被他骂吗?”罗德里亚的声音轻轻地飘来“回去吧,再不回去,他又要骂人了。让在下安逸一会吧。”

第一百零五章:米娅的信件

修并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军需处。

他知道那里有一个喜欢看星星的姐姐会将办公桌搬到那间宽大却又很简单的屋子外,撑着脸看着天空。

一看就是一夜。

有时候自己去领取马食的时候她也对自己爱理不理,但有时也会邀请自己坐在她身边。

凳子只有一张,所以修总是站着。

自己会去她那里的原因,除了给暗拿麦子和干草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总能够在她的话语中找到母亲的痕迹。

很稀少,但却确实存在。

至少这样证明,他是有妈妈的,他的妈妈是真的存在过,并且在很多人的心里都有印象。

妈妈并不只是活在卡斯兰娜城堡中弗朗西斯卧室里的那副壁画上,也不止活在卡莲叙述的小故事中。

她是真真实实的在世界各地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她留下的最大的痕迹,就是你和卡莲。”米娅曾经这么说道。但是修如果直接问起米娅有关奥托薇拉的事情,米娅是闭口不答的。

所以修每次晚上都会在领取了马草之后,在米娅身边呆一会,希望米娅能和他说说话。

说不定就能够听见母亲的事情呢。

他的心里总是这么存着那么一丝侥幸。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夜晚,军需处总有那么一个场景,年轻的女武神军需官坐在椅子上,手斜斜的托着脑袋,看着天上的星星,而她的身后默默地伫立着一个小男孩。男孩脚边总有一袋马草。

后来也不记得是哪个夜晚了,其他的骑士发现米娅的身边多了一张凳子。

这张凳子总是空的。只有在夜晚,才有一个孩子会坐在上边,陪伴着这位军需官。

今晚,暗是可以不用再喂了,但是修还是往军需处走去。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习惯了。

夜幕下,火光中,小小的孩子夹着一本厚厚的书,左手缠满了绷带,向着冷清的军需处走去。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个少女,还是两张凳子。

只是今天,这位少女已经睡着了。

她的身前,是好几叠厚厚的公文,桌子下,散落着几张被风吹落的纸。

修上前拾起一张,看见了上边的内容。

这是居然是一封信,一位叫做“歌普”的女武神寄来的信。

“致亲爱的米娅:

离开训练营已经一个星期了,现在已经赶到了前线。与黑杨木林的闷热不同,这边已经下雪了。天气很冷,但是并不影响什么。65虽然我只是军需官,没有上战场,但是我依然感受到了战场的残酷。你知道吗,这里很多的伙伴们都受伤很严重。我们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只能祈求神明降下神迹保佑受伤的人们可以快些好起来,但是这有什么用呢?我想我快要对所谓的信仰产生了怀疑。但是我知道,即使我产生了怀疑天命也不会对我做什么,毕竟我们是“神的战士”不是么?天命从来不像对普通人一样强迫我们信仰宗教,即使我们身在教会。毕竟越是靠近神的人,越没有信仰不是么。我想我开始理解这句话了。或许这个时候,有谁能够治好同伴们的伤,我们大家都会将他奉为神的吧。不说了,我要抓紧时间休息了,早上我还有活干,军营里的后勤就拜托你了。

想你的朋友:歌谱·洛兰特·巴伐利亚。

1465年9月14日夜。”

修默默地将散落的纸张捡起,拍去上边的灰尘。

那封信的主人是半个月前离开的。

米娅一个人处理着整个训练城的后勤调度,而且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她还是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坐着。

只是为了看星星吗。

还是……想让人陪着她看星星呢?

又或者,天空有着什么让她留恋的呢?

修呼吸着冰凉的夜风。米娅想必是很忙的吧。修这么想着。自己今晚就不要打扰她了。

只是,都这么忙了,还想着看星星吗?

修抬起头看着天空。

星星固然很漂亮,但是每天都看,也会觉得无趣啊。

修摇摇头。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了,总会有答案的。把文件上的尘土拍去,吹掉,叠好轻轻地放在一边,将米娅手边掉落的羽毛笔收在一边保证笔墨不会染黑文件。

然后修习惯的坐在了身后的小凳子上。

就像往常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只不过往常那位看着天空的少女,已经困倦的趴在了桌子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修站起身。

这和往常一样,大概半个小时,如果米娅不说话,他就离开了。

修看见米娅头枕了枕手臂,依然沉睡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一个小男孩在她身边静坐了很久。

修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虽然有些失落,但修很快就把那种感觉扔到一边。

他脑中不断地回想着刚才信中的内容。

前线的战争看起来已经很激烈的,有很多人受伤,可是得不到治疗。

得不到治疗的人会死吗?

修感到有一些恐惧。

他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得不到治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如果得不到治疗,就算活着,手也不能用了吧。没有了手就没有了战斗力,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就没有可以治疗的办法吗?

修皱紧了眉头。但是很快又舒展开了。

对啊,没有办法呢。只能吃点好的,用绷带绑紧伤口止血等着自己愈合。仅此而已了吧。

修回到宿舍。

经过这件事,修也没有了看手札的心思,而是直接躺在了床上。

奥托没有在做试验了,他就像最开始那样,坐在桌边静静地翻阅着那本厚厚的书。

修曾经看过一眼,根本看不懂。奥托则是看的入迷。

但是今晚奥托似乎没有那么专心了。他看见修回来之后直接就睡了觉得很奇怪。往常修也是会看看课本的或者抓着自己问东问西的。今天居然这么安静?

他有点好奇。

“今天你怎么这么安静啊,那么早睡觉很少见啊。”

“奥托,你说如果受伤了得不到治疗,会死吗?”

嗯,正常了。奥托放心了。

转念一想又不对了,自己平常烦得要死,怎么他一安静下来自己还浑身不对劲了。

“那要看什么伤了。重伤得不到治疗当然会死。就算处理了伤口也依然要面对很多风险,反正受了重伤的人一般就只能向神明祈祷自己能够渡过难关吧。虽然重伤的人几乎没有能够活下来的。”

“为什么,就算有人救助也不行吗?”修焦急地说。

“伤口溃烂,流血太多,或者感染了什么脏东西导致身体中毒,这些都是影响存活率的因素。更加重要的是绝大部分受伤的士兵吃的也没有多好,营养跟不上身体怎么恢复。在战争,就算是天命骑士伙食也好不到哪去。”

这样啊……

修暗淡的低下了头。

“你担心这些做什么,你在担心,你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奥托说到。

这算是奥托式安慰。听起来像是嫌弃修没用,但其实是想修不要想太多。

修知道这点,但是听着还是感觉很难受。

想不通……就不想了吧。

他安慰着自己。蒙上被子就睡觉。

奥托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也就任着修这么睡了。

夜晚悄然流逝。

安逸的新兵们经过一天紧张的训练大多数都累的已经睡着了。

忙碌的教官们则是从早上一直忙碌到深夜没有停歇。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教官也是还有工作的,他们不能像新兵一样训练完就睡了。

或许这就是大人的责任吧。

第一百零六章:来自医院骑士团

日已近黄昏,今天一天的课程就快要结束了。

在下课前的几分钟前,都是大家最焦躁的时候。他们都希望那几分钟早点过去快到下课的时间。但是他们又不希望课程太早结束,因为比起结束课程后的无所事事,他们更愿意呆在老师着有趣的课堂中。

这种相互矛盾的情绪就这么一直反复的、反复的在学生们的心中轮转着、轮转着。

或许是学生对课堂天然的抵抗性吧,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谁会喜欢被一个有限的空间束缚着呢。

他们本都是应该在宽广的平原狂奔的年纪,如今都坐在这件空荡的课室接受着以打败崩坏为目的教育。

谁让他们都是天命的后代呢。

今天的课程并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大家一如既往。无论课程上的东西大家是否能听懂,但是至少都很认真也很安静的听讲,也都在自己的课本上抄抄写写地做着笔记。

但是修却有些心不在焉。

笔记做着做着,他写的东西完全就和黑板上的不一样了,甚至写着写着无意识地停下了。有时候甚至连莎莲娜叫他回答问题他都没有了反应,还是露娜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

结果自然是不必说了,他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回答呢?

悠长的号角吹响了悠远的长鸣,声声的号角声自训练营的塔楼奏响,向整片黑色的森林传递远去,渐行渐远。

今天的课程结束了。

修收拾了东西默默地和同伴们离开课室。

一路上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听着同伴们的欢声笑语,独自沉默着。

原本这个时间,他是要去操场上长跑的。那是苏珊娜给他的任务,每天都要,必须坚持。可是现在他的手臂的情况,不要说是跑步了,抖动大一点都能崩开伤口,所以他现在自然是不需要去了。

他也能去食堂草草的吃了晚饭回宿舍。

宿舍空无一人,奥托不知道又去哪了。

这两天他倒是经常出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这家伙并不需要担心,他根本不可能会出事。

不知道为什么,修总有一种感觉,谁出事都好,奥托绝不可能出事。这家伙神通广大得很,似乎什么事都能解决。

他躺在床上手臂按着眼睛似乎想要小睡一会。

他今天想了一天,如果受伤了该怎么办。

可是他想不出来。

他一遍又一遍的说,如果想不出就不要想了,可是他做不到。他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自己受伤了,奥托受伤了或是卡洛斯受伤了甚至是卡莲受伤了

他能够救他们吗?

他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一遍又一遍。但是他根本想不到要怎么办。一点头绪都没有。

思绪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杂乱,就像是无数根针刺被一双手强行的在他脑子里扭曲着滚动着。

连那双手都是修自己的手。

他猛的坐起身。

他强行压下那些混乱的思绪。

走吧,今晚还要补课的。老师们都在等着自己。

他抓起课本和一支羽毛笔就离开了宿舍。

一路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办公室的。但是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到了办公室,已经坐在莎莲娜身边,打开了课本还做了一段笔记。

尽管上边写的东西和课题完全无关,顶多算是涂鸦而已。

“修,能告诉我你在困惑着什么吗?”莎莲娜合上了课本放在一边,单手压着办公桌斜侧着身体,交叠起雪白中透露着一片粉红的双腿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

“莎莲娜老师,天命的骑士们在战场上如果受伤了,该怎么办?”修抬起头看着莎莲娜的眼睛。

“如果伤势不重,继续战斗到结束,如果伤势严重到失去战斗力,马上离开战场。”

“只是离开战场吗?”修问到。

莎莲娜皱起了眉头。

“你是听见了什么吗?”她有些严肃的问。

“我听了别人说的。天命的骑士受伤了,只能包扎伤口,然后向神明祈祷”

莎莲娜忽然笑了,忍俊不禁的笑。

她笑得很开心,似乎听见了什么提别有趣的话。

“有什么好笑的!”修不理解了,他现在觉得有些生气“我不认为这很好笑!得不到治疗是会死的!伤口感染溃烂是很痛苦的!”

“不是,等等,我”莎莲娜根本停不下来,她笑了很久,终于在整个办公室的人再次将视线转向她时停了下来“你一天萎靡不振就为了这个?”

修不说话,只是不满的看着莎莲娜。

“你的手臂也受伤了,你的手臂伤口有恶化感染吗?”

修看了看左手,摇摇头。

“你觉得受伤了除了绑上绷带防止伤口撕裂,还要做什么吗?撒点香料,加点盐?”



修真回答不出来。

“一般呢,伤口要做的就是清理掉赃物,严重的就要割掉腐肉然后在绑紧绷带为了防止伤口撕裂。这样就算是处理好了,一般只要伤员不乱动伤口就不会崩开,也就不会流血太多啊,二次感染啊之类的懂了吗!”莎莲娜戳着修的额头“我还以为你是告白失败了一整天失魂落魄的,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修顶着莎莲娜的指头问道“老师你怎么那么熟悉这些啊?”

“我的家,可是医院骑士团出身的!”莎莲娜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十字标“我的祖先有一名医院骑士团,虽然是后来才加封的,但也算有点边缘。处理伤口这点东西我还是知道的。”

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医院骑士团其实就是天命的武装力量对外的伪装的称呼啦,前身是专门处理伤员的。这方面的事情我可清楚了哦!”莎莲娜抓起课本对修的脑袋敲了一下“好了,问题问完了我们就继续补课嗯,看起来你之前的笔记做的很到位啊,真的需要补课吗?”莎莲娜疑惑的翻着修的课本。

“要!要的!”修现在看起来精神满满的“要不,您给我说说后边的课程吧?就是您下一节课要说的内容?”修期待的看着莎莲娜。

“我还在备课呢,直接讲哪里讲的好。”莎莲娜笑了笑。

“没关系的,老师您就拿我备课吧!有问题我会问的!”修做的端正无比,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那我就不客气啦?”莎莲娜也来了兴趣。

“尽管开始吧老师!”修翻开了课本新的一页准备就绪。

“私底下叫姐姐吧,老师太显老了。”

“好的姐姐!”

第一百零七章:潜意识的栖息地

结束了补课,修感觉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

没有备课的莎莲娜讲的课基本就是照本宣科,和读课本没有区别,三言两语间还把修带到了其他的话题去了,他们很快就从崩坏聊到晚饭去了。

谁知道他们是怎么跳跃的话题!更加重要的是,他们的聊天把其他的教师们也吸引过来了,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东西越来越偏,后来完全脱离了修的课本。

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就变成了聊天晚会!

总之一节晚课好不容易是结束了,但是修发觉自己看着老师们聊了一晚上他根本没听过的东西,课本上的内容完全被扔到一了。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那么清闲啊!不都是忙得不可开交的吗?为什么能有空过来凑热闹啊!修叹了口气。

至少,今天自己最大的疑惑已经解决了,不是吗。这就足够了。

但是,如果每天晚上都这样的话自己还能不能好好地补课了呢?

果然啊,还是尽早达到马歇尔老师的要求吧那样至少晚上的时间不会度过的太过随意。

可是课本上的东西都会了啊。毕竟课堂上老师讲的很详细啊,只要记下来就好了。有什么好补习的呢?

修微微地皱起眉头,觉得有些苦恼。

那,这算是复习吗?如果让自己去做一遍考核的试题自己能拿多少分呢?

能不能满分啊好像没有把握呢。

没有那就还是好好地补习吧。反正老师有说过,这些东西记多一点没有任何的坏处。

嗯?修忽然觉得视线变得开阔了。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军需处的大门下了。他在沉思中已经下意识的走到了这个地方。

还是那间屋子,那片空地。还是那个米娅,和两张凳子。

推开库房的一扇大门,拿了一袋麦子和干草,关上门在米娅身边静静地坐下。

“昨天你也来了吗?”米娅的一手撩拨着羽毛笔上的洁白的羽绒,另一手撑着头,侧着脑袋看着修。

“嗯。”修点点头。

“那封信,你看见了吗?”米娅眨了眨眼。

“我”修很想说没有。但他还是点点头“看了”

“我以为你不会承认的。”米娅笑了“诚实固然可贵,但是看别人的信件可是很不绅士的行为哦。”

“我不知道那是信件,我以为是其他什么的”修解释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那是信。

“好了,我并没有怪你。只是,在和莎莲娜吃晚饭的时候,她一直在说你整节课都心不在焉的。”米娅揉了揉修的头“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桌面上摆的那些文件我还有些疑惑,不知道谁看的。这些就有点猜测了。”她收回了手“是被前线的情况吓到了吗?”

“不,虽然有些问题,但是莎莲娜姐姐已经帮我解决了。”修露出了一个笑容。

“姐姐都叫上了啊。”米娅捏了捏他的鼻子“战场的东西真的不怕?”

“真的不怕。”修挣脱了米娅的魔爪“我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人,我的姐姐爷爷父亲都在战场上,我怎么会怕呢!”

“真勇敢。”米娅放下了笔“你的马喂得怎么样了?长膘了吗?”

“嗯,暗最近胖了很多,但是看起来比最开始好看多了。对了米娅姐姐,你知道吗!我的暗跑的可快了!比其他同伴的马还要快!”修很开心的说着。

我当然知道啊,那是卡斯兰娜的族徽马,历代卡斯兰娜都只有一匹的族徽马,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米娅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带着微笑说道:“那不是很好吗。以后你可以凭借他成为更加出色的骑士。你可要好好的善待它啊!”

“一定的!”修拍了拍脚边的袋子“这里都是它的草食,我每天都会把它喂得饱饱的!”

米娅柔柔的笑了。

“你和你的妈妈真像。总是把自己的马喂得好好地。”她看着那一袋麦子“用麦子来喂马,可是只有你妈妈才会做的事情。”

“这很奇怪吗?”修不解。

“当然的啊!”米娅有些无奈“麦子可是人的粮食,哪有用来喂马的!你知道这是多奢侈的事情吗!”

“可是我们家里,最好的马都是喂麦子的啊”修的手指刮着鬓角。

米娅楞了一下。

随后轻轻的笑了。

“想必,是弗朗西斯先生的意思吧”

“不清楚。”修低下了头。

米娅看着这个有些失落的孩子,轻笑一声。

在修惊愕的表情中米娅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你有时候,也要想开一点了。”米娅轻轻地柔着修银白的头发“不要每次说到你的父亲你都是这个表情啊。你的父亲,是真的爱着你的,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修呆呆的呆在米娅的怀里,看起来有些呆滞。

好一会后,他把头更深的埋进了米娅怀中“可我感觉不到。我的父亲给我的感觉,只是冷。很冷很冷。”

“他的方式和别人是与众不同的,但是我挺叔叔说过,弗朗西斯对你的爱不比别人要差,甚至更深。只是你要自己去发现。”

“如果是像你这样说的我很希望他可以放浅一点,至少让我能感受”

米娅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轻柔的抚摸着修的脑袋。好半晌后,她江修从怀中推开“好了,今晚只能和你说这些了,姐姐还有工作。你先回去吧,不要把你的马饿着了。好好照顾你的马,记住。好好照顾。”

“嗯,我会的。”修用力的点点头。他一只手抓着了两只布袋的角艰难的提回去。

“下一次!”米娅在后边补充道“下一次你可以把暗牵过来喂!这样你可以不用提那么远的草料!还有!你的马不能一直关在马厩里,它是需要跑的!”

“好!”

修渐行渐远,小小的身影渐渐的消散在夜幕下。

米娅撑着脸看着修的身影离开后,才叹了口气。懒懒的着自己坐直,拍拍脸让自己强行打起精神。

“每次陪他聊完天总是打不起精神呢再不抓紧又要熬夜了”她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哎,训练营还真是安逸啊。根本感觉不到前线的那种残酷。明明那里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

她抓起羽毛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放在一侧。

呵好一个和平的一天。

第一百零八章:弗朗西斯的战场

破损的铁甲上早已不现往日的荣光,残缺的十字剑布满了崩断的缺口。战马已经没有再奔跑的力气,它们喘着粗气,团缩在一起;坚强的战士伤痕累累,但他们的眼里有的却只是淡漠,与杀意。

他们的脚下,是满地的崩坏死士。他们的身后,就是人类的家园。

面对眼前无穷无尽的崩坏力量,他们没有更多的表示,仅仅是握紧了腰间被剑环扣住的剑柄。

与面前的黑压压的崩坏力量相比,他们就像是几点银光,零星的分散在整条防线,稀薄而脆弱。

可是这几点星星银光,却是将崩坏力量阻挡在整个人类世界外的钢铁长城。

一阵摩擦着泥沙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染血的盔甲上还残留着腐烂的碎肉,铁甲下的天命黑底白边的骑士制服还滴着漆黑的血液。他的手中倒握着粗大的剑柄,与之相连的,是一把长度超过人的身高的大剑。他就这么随意的倒拖着这把剑,在轰隆隆的摩擦声中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深地剑痕,缓缓的走出了银光长城。

这把剑倒是一把好剑,即使上边布满了划痕表示着它经历的惨烈的战斗,但是没有受损的地方却像是银镜一样光可鉴人。这些幸存的小区域一滴一滴的遍布在这把大剑身上,就像是斑斓明镜一样,在这污浊的战场,它璀璨的格格不入。

这名骑士走到一只正在试图站起身的小型崩坏兽身前站定。

手臂肌肉爆炸一般鼓起,一瞬间青筋遍布着他的手臂,他就像是举着玩具一样单手举起了这把比他还要高的剑重重挥下。

轰!!!!!

剧烈的气浪从他身前炸裂,带动着他身上染满了黑血的衣甲与身后铭刻着卡斯兰娜族徽的披风,黑色的血雾自他身边漫开。

大剑重重的砸在崩坏兽身上,带着它硬生生砸下了至少两米的深坑。

他将这把剑笔直的竖在这个坑里,插稳。

就好像下边那只还没死的崩坏兽不存在一样。

他抽出了一把小刀,在那漂亮的大剑上雕刻着,书写着。就好像这把剑并不能吸引他一样,他蛮横的在破坏着这把剑。

死侍靠的愈来愈近,他们口中无意识的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呜鸣,它们毫无知觉却目标明确的前行着。他们的身上挂着破烂的潮水般涌来的崩坏力量们并不仅仅只有死士,远处,几座巨大的黑影正在缓缓逼近。

但是他置若罔闻,依旧在缓缓的刻写着,不焦不躁。

崩坏的力量距离这里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最后近到,仅仅需要跑一小段距离就可以冲击防线的程度。

他皱了皱眉,似乎被打扰到了。

他抽出了腰间的手铳,向死士群扣下扳机。

就像是惊雷一般的声响后,密集的死士瞬间空了一大片,大片的死士被洞穿后依然被剩余的力量轰飞了一大段距离。

但是这一小块空缺正被死士以很快的速度补充着。那一枪威力很大,但是对于整个死士群来说,无济于事。

但是让他发泄一下不悦的情绪确是足够了。

第四骑士团团长:罗拉德尔·凯瑟琳·诺·卡斯兰娜长眠于此。纪念您的——堂弟。”

他地手指轻轻地拂过剑身。

“我以前从来没有叫你姐姐,因为小时候我觉得你不比我大多少没想到,我却永远没有机会叫你了。”他笑了笑。他看起来很平静,就像是平时家人面对面聊天那样随意“姐,谢谢你在我离开的那么多年里和我父亲一起帮我管理军团。您就在这里看着吧,看着这些东西是怎么被碾碎的。”

他仔细的将剑柄上的脏东西弄干净,可是他的手上也满是黑血,结果越弄越脏。

“你一定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怪我弄脏你的东西吧,这次就将就一下。你已经帮我收拾摊子收了七年了终于,你可以休息了”

他收回了手,拔出腰间的第二把手铳。

身后的骑士们早已准备就蓄,他们等待的,仅仅是一个命令。

“骑士们!”他的安稳,他的平静骤然消散,他用饱含愤怒的声音怒吼着“崩坏再次来袭!你们害怕吗!”

骑士们的回应,是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

他们战剑上遍布了锯齿的崩口,剑身布满了模糊的划痕。但是这些战士们,依然的握紧了它,握着这些饱经征战的剑,将剑尖对准了似乎无穷无尽的崩坏力量。

他无声的笑了。

“我知道,你们都有家,我也知道,你们的家大多都和我一样!不完整了!”他吼着“你们的家人们为了对抗崩坏力量,都永远的沉睡在战场上!他们是光荣的!他们是为了整个人族而牺牲!他们都回归了主的怀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我的妻子却死在了生产上!为了生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她死了!因此我恨他,我也讨厌他我为此留在卡斯兰娜的城堡里折磨了他七年也折磨了我自己七年!”

“现在,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他了,我才意识到”

他看着那些与越接近的的死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像是在宣誓一样吼着:“我爱着他!我爱着我的儿子!他是我妻子的遗物,我没有理由不爱他,那是我的妻子用生命孕育的孩子,我没有理由去恨他!”

他回头看着骑士们,他紧紧地咬着牙齿,脸上遍布了因为情感爆发的纹络“可是我对他倾尽了所有的冰冷与漠然!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应该对儿子做的!”

“可是他却那么懂事,他却那么的听话!他做到了所有儿子都该做的事情!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怪罪我!尽管我一次又一次的否定他!”

“等这一次的战争结束后,我一定!”弗朗西斯高举着拳头“我一定要向他道歉!然后,我要亲口告诉他,我爱他,我要求得他的原谅!我想要像一个父亲一样,真正对我的儿子,尽到一个做父亲的义务!”

他喘了口气,看着面前的骑士们饱经风霜的脸,看着他们充满了思念的双眼“我知道,你们都有家人,也都像我一样,有着想要用一切去守护,去用生命来保护的人!”他的向骑士们身后一指“就在那里!他们就生活在那里!他们现在平和的生活着,或许正在吃着小零食,或许和朋友在聊天,或许在接受着教育,也或许在课堂上偷偷小睡着。但是!”

他回身看向已经很接近的崩坏力量。

“这些东西正准备去把他们,我们要守护的东西统统杀死,破坏,撕碎!”他用力的挥舞着手臂“他们要把我们用一切去守护的东西统统践踏破坏!”

“我们能答应吗!回答我骑士们我们能答应吗!”

“绝不!!!”骑士们用尽了力气怒吼着!

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却转瞬即逝。

“身后就是家园,世界无比广大,可我们无处可退!因为他们就在那里!”他举起了手中的手铳,枪管上闪烁着耀眼的银辉“举起你们的武器,握紧你们的剑柄!让我们的愤怒冲溃一切着该死的东西!”

他扔掉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血迹斑斑的银发,褪下自己的残破的护甲露出了污浊不堪的制服,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卡斯兰娜!”

“杀!!!!!!!!!”

骑士们高举着手中的武器。明明仅仅是那么零星的几点,却回应着排山倒海的杀喊,发动着势入破竹的冲锋!

零星光点,却一往无前!

他们站着,就是无法突破的城墙,可是他们冲锋着,就是无可阻挡的锋芒!

他们就像是银色疾驰的箭矢穿进了黑色的海洋!

“死!”

弗朗西斯怒吼着扣下扳机,手铳喷涌出了密密麻麻的弹幕,就像是一堵被推出的墙,瞬间清倒了一大片的死士!枪身的后坐力让他的手臂就像是被什么撞到一样整个向后退,但是他脚步灵活交错旋转,受到后坐力的手反而借着这份力量转了一圈,像是利剑一样将身前一圈的死士整个拦腰斩断!

“我们一定会活着!我们一定会见到我们的家人!杀光它们!!!”他甩掉了手上的黑血怒吼着!

可是他话音未落,黑暗的影子瞬间就笼罩了他整个身形。

他抬头看去,一只巨大的崩坏兽已近在咫尺,宛若泰山压顶!

第一百零九章:忽如其来的暴风雪

轰!!!

修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重重的喘着粗气,冷汗浸满了他的身体。这时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

他缩了缩脖子,看向了窗外。

黑木火把还在熊熊燃烧着,但是它们已不像是平日那般明亮了。

冰冷的寒风呼啸着吹动,天空下起了纯白的雪绒。

与卡斯兰娜城堡看见的温和轻柔不同,这里的雪无比的狂暴。

被狂暴的寒风带动着,像是冰雹一样狠狠地敲击着所有热的门窗,墙壁。

自城外传来大片的风铃声也失去了往日的轻灵。它们胡乱的撞击着,互砸着,就像是凌乱的锈铁被人随意的倾倒。这样的声音更像是催命的鬼,尖笑着,哭喊着。凌乱刺耳的声音刮抓着耳膜,令人无法入睡的同时却悲从中来。

这是毫无预兆,就涌入心头的悲伤。仿佛这些刺耳的声音只需要这么听着,就足以令人潸然泪下。

修颤抖着手将木窗关上,把冰冷到僵硬的手靠近唇边呵着气,想以此让自己的手暖和一点。

这雪说下就下了,正如秋天一般,说来就来,一点预兆也没有。

不过倒也是,现在已是十一月了,再不下雪,他都要怀疑这片森林是不是没有冬天了。

房间的灯还没有熄灭,这是房间唯一的火源,但是它能做到的只是让房间不会黑,并不能让房间变得温暖。

砰砰砰!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同时苏珊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修?你醒着吗?块开门!”

“好的很快”修回应道,但是他的声音却忍不住在颤抖。

真的太冷了。

他哆嗦着想要下床,脚踩到地板的时候被冻的下意识的缩回去。他睁大了眼睛摸索到鞋子随意的踩着它,缩着身子跑门边拉开门栓。

已经不知道是修打开了门还是风雪撞开了门,修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暴风雪就像是洪水一般直接涌入房间,更加冰寒刺骨的冰雪瞬间就给修严严实实的裹了一层纯白的外壳。

苏珊娜跳进房间麻利的关上了门。

她的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斗篷,只见她从斗篷下伸出了一大摞的黑木,修看见斗篷下的她穿着并不算厚的一层修身黑色高领呢绒大衣,手上还带着纯黑的皮手套,手套口有一圈绒毛,腿上则穿着稍显厚的棉长裤与半腿长靴,身上沾满了风雪。但是她看起来并不是很冷,仅仅是脸上有些微红。

她拍掉了修身上的雪,在拍拍自己的衣服说道:“暴风雪来了,杰拉德总教官紧急下的命令,给你们送来取暖用的黑木,在房间空地点起来吧,这样房间会暖和一点你的室友呢?”苏珊娜问道。

“他啊”修看了一眼还睡的死死的奥托“还睡着。”

“真是安逸啊。那就由你点起来吧。房间有烛火,这是干草,一点就着,用它来引火吧。我的走了,下一间宿舍还等着我去呢。”苏珊娜摸了摸修的头。

“苏珊娜教官,这是怎么了?”修问到“怎么忽然下雪了?”

“我也不知道,这鬼地方天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午还好好的,着雪说下就下还直接就是暴风雪。”她呵出了一口白雾“明天的训练取消了,你们的冬装还没有送过来,这么冷的天你们都给我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知道吗!对了,你和我出来一趟,把你的马牵到屋子里来,我牵不动它!”

“暗!”修瞬间跳了起来,这一刻他完全忽视了那刺骨的寒冷“它还在外边!”

“对,但你别着急,我带你出去!”她撩开厚实的斗篷“但是你现在穿的太少,外边的低温可有你好受的,别动啊!”她一把修包裹着,就露出一个小脑袋。

就像是袋鼠带着它的孩子一样带着修。

“教官”修有些惊慌。

“怎么了?”苏珊娜调笑着“小孩子还害羞了?”

“没有!”修嘴硬。但是脸还是有些红了“只是没有人这样抱过我”

“平时谁会这样抱你啊,这是特殊情况!你又不小好像还挺小的。”苏珊娜有些纠结,但是他快就把这些甩到一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把你的马牵进来!”她拉开门栓,们瞬间被谁开,风雪瞬间给吹了一层白雪。

他们顶着风雪跑出去,苏珊娜打开马厩栅栏,修探出头艰难的拉着暗的缰绳。

说来也奇怪,苏珊娜怎么都拉都不走的暗在修的手上一拉就乖乖的走动了。

风雪并没有在暗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它依然是那么的黑,毛发依旧是那么的亮。风雪落在上班很快的就顺着它的毛滑落下去。

“你这马倒是养的不错,很用心吧。”苏珊娜随口问道。

“当然的!每过两天都给它刷一次毛清一次马厩,天天喂麦子,有时喂面包”

苏珊娜不说话了,只是表情有些精彩。

把暗拉到门口后苏珊娜就把修扔进房间“我走了,你快关门!不然雪都要把你的房子淹了!”

“那教官你多小心!”修把门合上的时候说着。

“放心,明天记着,不要出门!”苏珊娜笑了笑。

门艰难的关上,修卡好门栓,终于是松了口气。

仅仅是牵马的时间,房间内已经吹进了不少的雪。它们堆在桌子上,地板上,厚厚的一小堆。

暗打了一个鼻响。

它踱着步子,马蹄轻轻地磕着地板。看来这样的石板让它有些不喜欢,平时马厩里都铺满了柔软的麦秸的。

“忍一忍吧。”修轻轻地抚摸着暗的脸“毕竟外边太冷啦!”

暗安静下来。它蹭着修的脸,柔软的马唇略过修的头发,轻轻啃咬当做是回应。

当然,它也不是真的想啃头发,只是本能的,像是帮同类梳理毛发一样的举动。

马只会帮自己信任的同伴梳理毛发,也只让自己信任的同伴帮自己梳理毛发。

“等我点起火,就不冷了啦!”修安慰道。

“等你点起火我都要冷透了!”奥托暴躁的跳起来。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踩着鞋抓起地上的干草再打开灯罩在烛火上点燃后把黑木堆在上边“能少说点话吗!和一匹马有什么好说的做就是了啊!”

“暗是我的同伴,我并不止把它当马的!”修义正辞严的说着。

奥托醒着他一点不奇怪,这么冷的天,他不可能睡得着。

“可是身为人的我快冻死了啊!这该死的木头怎么还不烧起来!”他冻得跳脚又缩回被窝里“修你来点吧我快受不了了!”

看见奥托的样子,修才意识到自己也冷的快要受不了了。他把床上的毯子裹在身上,蹲在火堆旁照料着火堆。

黑木很难点燃,但是一些比较细小的树枝相对简单一些。几分钟后,小的树枝已经烧起来了。

修回想着,刚来训练营的那一天,奥托的哥哥,大卫教过他的那些点火的知识。

摇摇晃晃的架好黑木,让火慢悠悠的烧灼着,引燃着。

火焰丝毫不焦急,也丝毫不懈怠。火舌舔舐着黑木的枝条,让木头不断的变热,变热,慢慢的弥散出一缕缕细小的烟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最终,小小的火苗在黑木上燃起了。

一百一十章:奥托的离别

黑木确实很难点燃,但是一旦点燃了,就几乎无法让它熄灭。

因为它们是世界上最好用的木头——对天命战士来说。这是蕴含了崩坏力量的木头,对普通人来说,它们是致命的。

但是他们终究是可以燃烧的。

当它们燃烧着释放出了自己的光与热的时候,整个房间都因为这一簇篝火而变得温暖起来。

房间外,暴风雪依旧在肆虐,可是房间内的火已经点起。火安静的然后,偶尔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火就这么静静地燃烧着,修也静静地坐在火边手在火边烘烤着,身上,仅仅裹着一层薄薄地毯子,暗在他的身后,垂下头温顺的站着。偶尔甩甩尾巴。

“奥托,你不烤烤火吗?”修看向还在床上坐着奥托。

“当然要啊”奥托浑身在打颤,一下子跳下——但是又会床上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个水囊才凑过来。凑在火堆边“我都快冻死了,这什么鬼天气!”

“别抱怨啦,我还出去转了一圈,雪可是直接打在我头上呢!”修笑了笑“对了,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来自莫斯科公国北地,布罗镇出产的极地烈酒!佣兵的最爱!”奥托用烤暖的手艰难的拔出水囊的木塞“据说,一口就可以让最瘦弱的人热到能用雪洗澡!”

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散而出,来自极地的烈酒在这寒冷中绽放着自己的烈火。越是寒冷的天气,它们就越是狂野!

修皱了皱眉。

他其实很讨厌酒,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父亲从来都在醉酒,从来都没有一天是清醒的。每一次看见他,都是浑身通红,醉的不省人事。根本无需靠近,仅仅是刺鼻的酒味就足以把他熏得晕头转向。

就算难得清醒了

修摇摇头,不想再想下去。

自小,那股酸馊的酒气,给他冰冷的记忆抹上了颓废的味道。

“你怎么把马也拉进来了?”奥托看着暗有些不解。

“外边那么大雪啊,马厩又透风,放外边怎么能行。”修摸了摸暗的脸“反正它很听话的,不会吵到我们。”

“马应该不怕雪才是啊对了,它也没长大。”奥托似乎烤的暖了一些,也有些放松了。

他把水囊凑到鼻子边,深深地嗅了一口气。

他被呛得连连咳嗽。其实他不需要凑在鼻子边,酒的味道已经差不多弥散在整个房间内了。

奥托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点在口中,整张脸就涨的通红了!

他拼命地握着口,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急促,他仰着头大张着嘴,大口的哈着气。

当他产不多缓过来的时候,才将口中的那一点点的酒吞下。

“呵————”他重重的喘着气“这味道”他似乎还有点没有缓过神,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毯子了“只有最狂野的佣兵才能够驾驭它!但是他会是所有佣兵的最爱!”

“少喝点吧。这不是好东西。”修淡淡的说着。

“你不喝点吗?”奥托有些惊讶“这可就是在冬天用来取暖用的!一口就能让你浑身发热!”

“我不喜欢喝酒不,我讨厌酒。”修这么说着。

“是吗”奥托神色有些黯然“不喜欢,那就算了吧。”

俩人就这么坐在篝火边,静静地坐着。他们都没有说话。

火焰自黑木火把中绽放,但是这火焰旺盛的就像是从黑木中喷出来的一样。仅仅是四五根胳膊粗的木头,火焰就旺盛的像是燃烧的干草一样。

但是天气真的太冷了,这么旺盛的火焰却不足以让整个房间温暖下来。

“明天不需要训练,你不会出门了吧?”

“不了。但是暗的草料和我们的早餐还是要解决的啊,还是要出去的。”修说到“总不能饿一天吧?”

奥托忽然就没有说话了。他一反常态的只是安静的坐着,等和好一会才说话。

“那今晚呢?”

修有些不理解。

“这火不是壁炉,篝火没法暖到整个房间的。我们总不能睡在火边的地上吧。”

“对啊,那要怎么办呢。”修想了想“这样吧,奥托。我和你一起睡吧。”

“你?一股马味,别弄脏我的床了。算了,我还是睡地上吧”

“那这样吧,你睡床上,我睡火边就好了。”修笑了笑“这样,我们都不会冷了。”

奥托下意识的想答应了,可是看着修的笑,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了。

“那我和我的哥哥们有什么区别。算了,一起就一起吧。”奥托好像有些不耐烦的答应了。

修依旧只是静静地笑着。

俩人小心翼翼的把篝火移到奥托的床边,各自裹着各自的毯子,在慢慢变得温暖的硬床板上背对背的睡着。

篝火边,暗静静地站在那,低着头让篝火烤暖着身体。

两个男孩就这么各自躺着,一个看着墙壁,一个看着篝火。

“修,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对吗。”奥托忽然开口了。

“这是当然的。”修很肯定的回答着。“怎么忽然这么问?”

“我的东西被我的父亲看见了。他使用后,肯定了我的发明。”奥托说到“今天刚收到的信件。他允诺了我更好的实验室,实验器材,更多的钱以及我的专属助手。我我没有办法拒绝这些。”

修没有说话。好半晌后,他才说道“什么时候离开呢。”

“明天。父亲安排的车队已经在城内驻扎了。他要求我明天就去。”

“这样啊。”修平静的回应着。

“我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简单的就接受了我,我本以为我还要在做出一些什么我没想到他居然答应的那么干脆那么直接他仅仅是看到了实验的效果就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忽然觉得我好像今天才认识他,我也忽然觉得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他,我也觉得我可能从来都没有认识到他。”奥托有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在害怕他。”

“我本以为他和其他的老顽固是一样的,可是他接受了我我本应该很高兴的,我也确实应该高兴,可是我却反而很害怕这很奇怪不是吗?这很奇怪啊,我以为我还要在努力一阵子的,也可能是我低估了子弹的作用性但是我的父亲就这么接受了我让我觉得”

“我之前的那些愤怒那些屈辱好像根本就不值一提,甚至连报复的都不需要,他接受我就像他否定我一样那么轻而易举我我”他紧紧地抱着手臂“我真的有些害怕了,我真的有些害怕他。”

“那就不要去了,你在这里不也作出了成绩吗?”修说到。

“可是那里有我所需要的一切!要知道如果有那些东西,我可以提前一个月完成那些!可是可是”他颤抖着,害怕着。

“可是你已经有决断了,不是吗?”修转过了身,看着奥托的后背“有了决定了就不要害怕了。在最开始,我相信你在来这个训练营的时候,心里也会有一点害怕吧?反正我是这样的。对我来说最开始这个训练营充满了未知,所以我有些害怕。你从阿波卡利斯过来,我从卡斯兰娜过来,我们都对着里一无所知。可是来了之后,发现这里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嘛。姐姐曾经对我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也是。”

奥托停下了颤抖。

他也转过身,就像是一只虫子一样滚了一圈,看着修的眼睛。那双紫色的,清澈而纯净的眼睛。

“修,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对吗。”

“是的,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朋友是不会相互抛弃的,对吗。”

“是的。只要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朋友是不会抛下朋友的。”

奥托笑了。

“我曾经听家族的守卫们说过,他们外出执行任务露营的时候,他们就和兄弟朋友们一起,抵足而眠。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听的非常的羡慕。因为他们都有朋友啊。而我呢?”奥托自嘲道。

而我一个人在城堡里,庭院里,寂寞的要死。可是没有人来理会我。他在心里想到,并没有说出来。

“我其实很想要试一次,试一次和朋友一起睡的感觉得。可是我却从没有朋友,今天今天”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

他用毯子盖住了头。

他再也没有说出话,只是静静地躺着。

“奥托,你哭了吗?”修问到。

“没有。”奥托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修只是淡淡的露出一丝微笑。

如果是平时的奥托,这句话已经能让他跳起来了吧。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啊,我在那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一直都是的。”

你说的那些,我都听过的,听得羡慕的要死。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只能羡慕着,听着啊,然后晚上抱着被子,仅此而已。

修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缩在一起。

修完全能够理解他。毕竟自己和他真的太像了。

相似的可怕。不过他开始有点感谢那个将奥托逼走的那个王子了。如果不是他,自己或许不会有这个朋友。

他们都是受了伤的小兽,凑在一起舔舐伤口而已。

夜越来越深了,房间内完全安静下来。

门外,暴风雪依旧在肆虐,铁叶们还在碰撞发出刺耳的噪音,但是这个小小的房间内却很安静。

只有燃烧的黑木偶尔发出爆裂的“噼啪”声。

“修”

“嗯?”

“明天,不要带我的早饭了。”

“嗯。”

两人再次陷入无言中。

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奥托,酒还有吗。”

奥托愣了一下。他轻轻笑了笑。

“拿去吧。”他把酒囊塞进了修的怀里。

修坐起身,银白的头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脸颊,奥托看不见他的表情。

修靠着床沿,打开了塞子仰起头,深深地叹口气。

他把极地的烈酒像是喝水一样直接往嘴里倒。

可是当那清冽的烈酒进入他口中时,那冲天的酒气一瞬间就冲进了他的鼻腔,从未喝过就酒他的没有一点准备。

“噗!”他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喷出的酒液洒在篝火上,带起了一片沸腾的火雾!

“咳咳、咳、咳”他的小脸被涨的通红,他的喉咙就像是被燃烧一样疼痛。

“不要喝了”奥托坐起身想要拿回酒囊,但是修一把拍开他的手,有是猛地灌了一大口。他的脸涨红的有些发紫,身体都在颤抖,但是他将那些酒吞下了。

“哈————”他龇着牙长长的吐着气,似乎想要将那咄咄逼人的酒气全部喷出来。

他穿着粗气,看着奥托惊愕的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忽然相视而笑,笑的无比开怀,笑的无比灿烂,笑的,眼泪都止不住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告别

早晨,修和奥托是同时醒的。

他们就像是两个粽子,用毯子把自己捆的严严实实的,或许是因为身边的黑木篝火尚未熄灭,他们并不觉得冷。

黑木篝火燃烧了一夜,房间是暖烘烘的。但是黑木却快要烧完了。毕竟已经过了一个晚上,饶是以黑木的耐烧性,此刻所剩也寥寥无几。

他们同时起床,松开毯子,拿了各自的衣服换好。

只不过修穿的是天命骑士的黑底白边制服,而奥托穿的,是贵族青年修身礼服,和和一件黑色的呢绒大衣。

奥托的东西早已收拾好了,就在自己的床底——两只大大的木箱子。他把木箱子拖出来,摆在面前。

“我要走了。”奥托说到。

“一路顺风。”修回答着。

两个男孩对视了很久。

他们此刻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两个都是没有经历过与朋友分别的人,他们这时对望着,很伤,但是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修有些别扭的说着“朋友分别,是不是应该握个手,之类的”他呆呆的看着奥托伸出的手。

奥托带着淡淡的微笑。这或许是奥托·阿波卡利斯第一次对别人这样发自内心的,平和的笑着。不带一丝傲慢,没有一点嘲讽。

修伸出了手,紧紧地握着奥托的手掌!

他的手指在用力,他的手掌在颤抖,他紧紧地握着奥托的手,低着头。他们彼此都没有看着对方。

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将对方拉向了自己。

他们重重的拥抱在一起。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他人,第一次拥抱朋友,拥抱着他们彼此的第一个朋友。

“如果有困难,就写信给我。我会用尽我的一切办法帮你解决。修,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奥托轻轻地说着“我会用尽我的一切办法来帮你。”

“我的姐姐也接受了你啊。”修紧紧地抱着奥托“我们都是朋友,不是么?”

不一样的,你的姐姐和你不一样的。奥托心里想着,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他们就这么拥抱了很久,但是最终还是分开了。

“我走了,朋友。”

“我会想念你的。你的酒我会很珍惜的。”

“谢谢我本以为你不会接受的。”

“朋友送我的东西,我怎么会拒绝呢。”修抓过奥托的手,将一枚小东西塞进奥托的手里。奥托低头一看,是一枚银光闪闪的卡斯兰娜族徽。

“这是我武器上的徽记我把它送给你。我的武器是姐姐送给我的。我有的东西很少,可是,它却是什么东西都比不上的。我没有比它更珍贵的东西了。”修按紧了奥托的拳头“请你一定要收下它。”

奥托看着自己的拳头,慎重的点点头“我会的。这就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也是最贵重的礼物,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它”

“不要用生命。如果关键时刻,它可以救你的话,你一定要毫不犹豫的使用它。如果它能够救你的话那我也不算白送这个礼物了。”修笑了。

“谢谢你,修。”

修点了点头。

奥托打开了门。

此刻门外已是银装素裹,明明昨天还是一个清爽的秋天,现在就已经大雪纷飞。

雪从昨晚下到了现在,但却不复昨晚那铺天盖地的狂暴。此时天空还是阴云绵绵,没有一点太阳。但是天已经亮了。

积雪很深,足以漫过奥托的半条腿。门外,站着三个身穿黑色大衣的高大的男人和一名穿着管家燕尾服的中年人。他们手负身后,腰挺得笔直,脸上虽无表情但是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傲慢。他们的身后是一辆看着很普通的贵族马车,由两匹棕色的马拉着。

马的腿看起来圆润无比,身体协调的有着一股说不出的美感,但是这种美却充满了虚浮。

这是毫无力量的美,仅仅是用来观赏而已。

虽然这一切看起来都华而不实甚至根本不豪华,但是马车的车门上却刻有天命的徽记。

天命从来不会在什么显眼的地方露出自己的徽记,一旦用上了那就会配备上最高级别的保护力量。

想要攻下这样的目标,对手需要出动的力量是攻城级别的。

看起来还是很重视我的啊。奥托这么想着。

他抓起行李箱,呼出一口白雾,走出了宿舍门。

他的鹿皮软靴踩在雪地上发出了“漱、漱”的声音,行李箱在雪地上拖了两道长长的痕迹,每一脚下去,地上的积雪就会没过他的小腿。

“奥托!”修忽然叫住他。

奥托回头。

修看着奥托青翠的眼睛,忽然微微笑着“我们还能再见面的。”

“嗯!”奥托也洒然一笑“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那时,我应该已经是天命第一的研究者了。”

“我会是天命第一的骑士的。”修举起自己银白色的手铳,让奥托看见手铳的枪把。

枪把上,有一块缺失的痕迹,隐约能看出是卡斯兰娜剑盾族徽的轮廓。

“我会让所有人记住这把缺少了族徽的手铳!因为这将会是他们最强大的骑士用的武器!”

“那我会让所有的人记住,你的武器是我做的。”奥托说到。

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修,我走了。”奥托收敛了笑容。

“嗯。”修点点头“再见。”

“再见。”

奥托上了马车,管家制服打扮的人也跟着奥托上了马车。两名黑衣人坐在了车夫的位置,另一人站在了车尾。

车夫扬起了马鞭抽了一个空响,马儿喷出了长长的雾气,身体慢慢的开始前行,拉着马车,轧着风雪“辘辘”远行。

“呵”修对冻得有些发紫的手呵了口气。

真冷啊

修回到了房间。

残余的黑木残块还在燃烧,就像是碳一样被烧的通红。尽管所剩无几,但是还在顽强的燃烧着。

它们用尽自己的一切在发光发热,只为了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火光,也为了能让自己温暖别人。

但是没有点燃之前,它们就是漆黑的,丑陋的不起眼的木头,根本无人问津。

“我也要向你们一样,温暖别人吗?”修蹲在火堆旁。

火堆孤零零的燃烧着,并不旺盛的火光照耀着同样孤零零的男孩,给他干净的制服上蒙了一层昏黄的火光。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火焰燃烧,跳跃,看着黑木一点点的化为灰烬,陨落。

他就这么看着,就这么看着。看着黑木一点点的消逝,看着火焰一点点的微弱,最终,烟消云散。

失去了火光,房间瞬间就暗淡了,昏暗的就像近夜时分。

修撑着大腿,无比艰难的站起身。

他蹲的太久了,久到他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的膝盖和大腿都在疼痛着。

暗在它的面前安静的站着,陪着修一点点的看着火光消散。它似乎感受到了修的失落,它抬起头,柔软的马唇轻咬着修的脸颊。

修抚摸着暗长长的脸“暗,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暗只是蹭着修的脸。

“修?醒了吗?”门外忽然传来了呼唤声。修想了想,那好像是露娜的声音。

他打开了宿舍门。门外,首先入眼的是厚厚的粉色绒毛围巾,围巾后是露娜的笑脸。这个颜色修从来没有见过,但是这颜色好漂亮!当露娜和这种颜色一起的时候,他才觉得原来露娜是个很漂亮的人。

她的身后是冷淡的有点呆的卡洛斯,卡洛斯身边是打着呵欠的安德鲁。他们三个站在门口等着他。

“今天不训练,我们正好撞上了,就想把你也拉上一起!咱们去吃个早饭吧!”带着笑的露娜,眼睛就像一对儿漂亮的月牙。

“一起吧天气忽然就变冷了。要不是教官们给我们送了木头,我们真可能熬不过那晚上。露娜我想我还得去领取一点木头。”安德鲁打了一个寒颤。

“等会吧。修,一起吃早饭吗?”露娜对修说道。

“好啊可是,实在是太冷了”修抱着手缩着身子。

“你没有冬天的衣服吗?”露娜有些惊奇。

“事实上,我除了武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从家里带出来因为接我进来的那位教官说这里用不上”修低着头。

“这样啊”他听见露娜嘟囔着什么。

然后他感觉到了脖子上传来了温暖而柔软的触感。他有些惊愕的抬起头,看着露娜。

露娜把她的围巾接下来,好好地围在修的脖子上“没有一点厚的衣服可不行呢!”她边围边说“至少,带个围巾吧,这样就不会太冷了”白色的雾气随着她的话语忽闪忽现。

“这个围巾,就送给你啦!”她笑眯眯的说着。

“这么漂亮的围巾要送给我吗?”修紧紧地抓着围巾柔软的面料。他抓的是那么的紧,以至于手指都在颤抖。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露娜揉了揉修冻得有些发红的脸。

“她太漂亮了我觉得你更适合她”

“可是你更加需要她,不是吗。”露娜收回了手“好啦,别客气啦。走吧,我们去食堂,先喝一碗热腾腾的粥暖暖身子,怎么样?”

“嗯”修点了点头。

“谢谢你,露娜。我会好好珍惜的。”

“你可是我们未来的首领啊,这有什么好谢的啊。”露娜揉了揉修的头发。

“就是,这可是露娜送出的第一份东西啊!”安德鲁揶揄的说着“她可从来没给别人送过东西啊!”

“送给安德鲁的话我可是怎么都不愿意的哦。”露娜抱着胸扬起下巴说道。

安德鲁一窒,似乎有些沮丧。

“我们快去吃早饭吧,我饿了。”卡洛斯面无表情的说着。

“好啦好啦,那我们也不要耽搁了快走吧!”露娜不由分说的抓着修的手把他拉出了房间。

修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了。

暗还在房间了,房门还没关



谁管他呢。至少现在

他看着卡洛斯面无表情的把手搭在沮丧的安德鲁的肩上,似乎是在安慰着,露娜则带着灿烂的笑容拉着自己的手。

我有朋友陪着,不是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训练营的平淡生活

眉头微微紧蹙,眼睑逐渐睁开。

露出的眼瞳,是一片澄澈的紫。

修缓缓的坐起身,却又因不小心漏开了被子透进了风,冷的他打了一个寒颤。

冰凉的空气吸入腹中,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推开了被子,让有些瘦弱的身体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严冬中。

即使房间内燃烧着篝火,比外边暖和不少,但是温度也是很低的。

区别只是外边滴水成冰,房间内要好一会才能成冰而已。

他咬着牙忍着冰寒,尽力的不让身体颤抖。他在这寒冷的严冬中忍着这份寒冷,一点一点的穿上了整整齐齐叠在床头的骑士制服,捆上了腰带,将仪容整理好,再穿上天命发下的冬装:黑色的呢绒大衣。

在下雪的第二天,天命就把冬装发下来了。这效率快的简直可怕。修在想或许天命早已准备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下发而已。

也可能是没想到天气会冷的那么快,降温只需要一个晚上而已。

但是不得不说这一套冬装简直可以用舒适来形容。

他们的军靴和手套内部是有带绒的兽皮铺垫的,穿进去非常柔软又很暖和。

修第一次用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当制式大衣厚重的裹在身上的时候,修感觉到的不仅是大衣的厚重,还有随之而来的温暖。

最后,他裹上了一条粉色的围巾。

黑色的大衣,黑色的手套,黑色的靴子,让他看起来有了一些士兵的肃穆,有了一些骑士的气势。但是这粉色的围巾却不协调的将那气势完完全全的打破了。

可是本人却完全没有在意,反而很小心,很完好的将围巾围好。

“呼”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了看空荡的房间,和对面那张空荡的床,他转身推开宿舍的门,淡淡的看着迎面飘来的雪黏在他小小的脸上。

冰冰的。

雪的颜色比他的头发还要白,但是落在头发上的时候才能发现,其实差别也没有那么大。

他擦掉掉落在脸上的雪粒。他现在要开始每天固定的晨练了。

每天早晨固定十圈训练场,是不可以少的。这些也是苏珊娜给他的任务,修也渐渐的习惯了。

现在的天很冷,穿着这么厚跑着很不方便,但是修也这么跑下来了,只是比较难受。

这么冷的天,就算跑完了也根本不会出汗,因为根本流不出来。只是身体有些发热而已,有些疲惫,仅此而已。

到食堂后,食堂的大叔一份热粥,两块肉饼和好几个面包与鸡蛋。

“又要帮人带早饭了吧。”大叔笑着说。

“嗯,是”修忽然才想起什么。

宿舍里,已经没有一个需要他帮忙带早饭的人了。

“啊,我忘了。”修和大叔同时说道。

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又同时笑了笑。

“没事了,给你了,你就拿着吧。反正总会有剩下的,你多吃点也好。”大叔爽朗的笑着。

“谢谢。”修回应以微笑“可是您已经给了我很多了。”

“没事,整个训练营的新兵,我看着就你最勤快。大叔就喜欢勤快的人,这些算是奖励你的。”大叔手一挥“别的我管不着,但是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就是我说了算!”

修再次感谢了大叔,接过了食物。

奥托已经走了半个月了。

说实话,奥托走后,对修的影响,微乎其微。

因为训练上,课堂中,考核时都没有奥托的存在。和修一起的,是卡洛斯,是安德鲁,是露娜,是安东尼他们,和奥托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

每天回宿舍后没有了那带着傲慢的声音回应他,每天起床后都是空荡荡的双人宿舍。也没有了硝烟的味道,也没有了半夜偶尔发疯的那种热闹。

修不习惯了。

他静静地喝着热粥吃着面包配肉饼。

他吃的并不多,最后还是剩下了好几个面包。这些原本就是要帮奥托带的早饭。

但是现在,却没有人去吃它了。修把它们统统拿去喂了暗。

一天的课程在老师们的宣讲与学生们的书写声中很快就过去了。修和同伴们吃过了晚饭后,径直去了办公室。

其实并没有什么课程需要补的。需要学习的东西,老师们都已经教的很好了,修也完全不需要再去学什么。但是他还是喜欢去办公室。

他喜欢听马歇尔神父的教诲。

马歇尔神父从来不告诉他他该去做什么,他只告诉修如何去思考。

做事的方法有很多。很多很多数不尽的办法,但是每一个人的见识不同,认知不同,他们行事的方式也不尽相同。

比如战胜一个对手,智者的方法是动口,勇者的方法是动手,将军的方法是用兵,国王的方法,就是从智者,勇者和将军中挑选一个出来让他去解决。

当遇到问题的时候,你不要被自己局限到。因为办法很多,仅仅是你没有想到。

这是马歇尔神父唯一叮嘱修一定要记住的话。

今晚马歇尔神父一如既往的坐在他的位置上,手中翻阅着厚厚的书。

他的腿上盖了一层毯子,桌面上的杯子冒着腾腾热气,身边放了一个小小的火炉,烤着火。炉子上,烧着一壶水。

修走上前去,看见水中翻滚着一些树叶,有些不解的问:“老师,这是什么?”

“东方国度的东西,他们称之为:茶叶。是我的一名老朋友托人带给我的。这确实是一种不错的饮品,味道我很喜欢。你也尝一尝吧。”神父将自己的被子递给修。

修接过杯子喝了一点,一股苦涩的味道涌入口中,修皱了皱眉。

“老师,它很苦。”修不解“为什么您会喜欢这种味道呢?”

“过一会,你就会知道了。”马歇尔微笑着。

修不解的等了一会。

甘的味道渐渐地在舌尖反馈出来了。修有些惊奇的说“有点甜了。”

“先苦后甜,更重要的是,喝它的时候,茶水间有着清透,顺畅的味道,这与酒完全不同。比起酒,我更加喜欢他。”马歇尔用木勺子轻搅沸滚的茶汤,茶叶的清香就票起来了。

修根本喝不出这么多的味道,他只觉得马歇尔神父说的话很有道理。

“你可能有一些心事,但是你不愿意说出来。”马歇尔给被子里添了一勺茶汤“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被这些事情困扰太久。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就算你不解决,时间也能帮你解决。时间会消抹一切烦恼,尽管那有些漫长。”

修点点头。

“老师,和我说说手札的事吧。”修拿出了柏拉图手札。

“你还是迫不及待的看了。”马歇尔神父微微笑着“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也不多说了。那些不明白的?”

两人一问一答,时间就在两人的提问与解惑中流逝。

结束补习后,修去了军需处,陪着米娅说了半个小时的话,然后给暗带上晚上的马草。

一天的时间,也就这么平淡而充实的过去了。

和平,而安宁。

在这个象牙塔中,这些新兵们过着平淡而又充实,疲累却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们被教官们拿着皮鞭驱赶着成长,却又自由而快乐。

当修推开空无一人的房间门的时候,他点燃了今晚带回来取暖的黑木,将大衣挂在墙上,骑士制服整齐的叠好放在桌子上,钻进了厚厚的棉被。

第一百一十三:新的考核,简单了事

“考核通过。”在罗德里亚有些尴尬的微笑中,莉露姆宣布了骑士们的成绩。

但是骑士们的反应却不是多么兴奋,他们仅仅是松了口气。

因为他们知道还有一场考试等待着他们。

现在是十一月底,明天就是12月了。这一次的考核目标并不困难,但也绝不算简单。

他们被蒙着眼带到了黑杨木林中的某个角落在雪地,没有地图的情况下,回到训练城。

在茫茫雪地中,有没有地图。天上阴云密布,有没有足够的补给。

在这样的条件下等于两眼一抹黑,回去根本无从谈起。不过杰拉德也没有真的想让他们死在雪地,有两名随行教官跟随他们负责处理意外突发情况,在最坏的情况下,教官们可以出手相助,但这也意味着考核失败。没有情况的时候,教官不允许和学生们说话。

虽然条件算是很苛刻了,没有方向,没有补给,又是这么天寒地冻的情况,体力消耗是非常快的。

但是考核却结束的更快,甚至就像是一场闹剧。

因为过程实在是太简单了,简直就像是作弊一样,甚至杰拉德这个总教官都因为这个过程气的他抽刀想杀马。

为什么呢?

因为修的做法就是把暗的缰绳松开,让它自己走。

教官们把所有学生的眼睛都蒙上了,但是马总不能蒙上吧?

暗太聪明了,只是回个家,还看了路,这有什么难的。修只要在它耳边说一说就好了。

所以当他们回到训练营的时候,第一大队的骑士们吃的早餐还没消化完。他们或是打着呵欠,或者伸着懒腰,骑着马慢悠悠的踱着小步子走进训练城的时候他们无趣的表情差点让教官们想亲自出手操练他们。

这个结果让教官们很是尴尬。他们原本计划至少要一天的时间这些菜鸟们才到达训练城的,结果还不到半天甚至午饭时间都还没到他们就回来了。

因此,甚至有的教官都提出了再考一次的要求。

但是杰拉德最终还是决定让这次考核生效,让新兵们通过考核。如果连自己的考核都否定了,那自己以后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随意修改否决的呢?

这个先例绝不能开,开了就乱了。

虽然骑士们并不介意他们再考一次。

因为他们毫不担心会出什么差错。

因为他们有修。

这个名为修·卡斯兰娜的七岁的孩子简直就像是作弊器一样,从九月的考核到现在十一月的考核,在他的带领下从来都是有惊无险,甚至在这一次,连惊都没有考核就这么结束了。

于是骑士们习惯依赖他了。

修看着周边的教官们诡异的眼神,他有些无辜的咬了一口面包。这还是早餐的时候他从食堂顺便带出来的。

他的考核完成的很好啊,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感觉女武神教官们看着他时眼神都不太对,甚至莉露姆教官看着他的时候好像在下意识的磨牙。

他把面包放在暗的脸旁,暗熟练地回头咬住了面包,慢慢的嚼着。

还拿面包喂马!

他们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有规定说不能给马吃面包,尽管他们觉得有些浪费,但是却管不着。

每个人食物配给都是固定的,他把自己的那份食物拿去喂马,那是他的选择。

只是教官们不知道,整个训练营,只有修拿两人份的食物。

因为食堂的大叔们习惯了给这个孩子准备两人份的食物。

修和食堂的大叔说过的,奥托不在了,不需要了。大叔答应的很好。可是一到早上,修还是拿到了两人份的面包。修也没想起来宿舍已经没有人因为熬夜在补觉了,食堂大叔也日复一日继续给了修两人份的早饭。

一个月了,修的习惯没有变,食堂的大叔也是如此。

他们只是在做他们已经习惯了的事情。

仅仅是习惯了而已。

修咽下了口中的面包,有些无辜的看着被米奈希尔斯和罗德里亚拉住的杰拉德。

“哼!”杰拉德拂袖而去。

罗德里亚只好有些无奈的说着“准备一下吧,我们下午就开始文学考核,解散了。”骑士们纷纷散去

修觉得更加无趣了。

做这些,还不如多训练自己

“对了,修。我个人有个任务交给你。”罗德里亚说道。

修停下了脚步。

“有什么吩咐吗?”

“你的身体素质还不算太好,我希望你加强对身体的锻炼。”罗德里亚说。

“可是我已经加强了啊”修有些黯然地说。

修没有说谎。

他的训练量比同伴们要多很多。早起负重晨跑,平时跟上同伴的进度,下午训练结束后又是负重跑。

他真的很努力的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放在身体锻炼上,晚上还要去接受老师们的补课。

尽管他已经不需要去补课了,可是他缺喜欢上了办公室的那一种氛围。

老师们毫无职位高低之分,毫无年龄之别,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就会凑在一起聊个痛快。尽管有的时候他们的交流会上升到修完全听不懂的地步,但是修也会将他们的聊天内容记录下来。

无论是问莎莲娜,还是问阿吉拉甚至是奥古斯丁,他们都很乐意给修解释,详细的给修做辅导。

尽管那些内容与课本上的东西根本不搭边。

尽管那些内容在月底的考核根本就不会出现。

但是老师们依旧很耐心,很详细的给修讲解所有修想要知道的东西。

说是补课其实早已不知不觉间变成了长辈和后人的聊天了。

这样的氛围修没有办法不去喜欢。

“看样子你的身体确实先天的有些不足啊”罗德里亚带着些许遗憾“你是很好的苗子,我有点不想错过。可惜你还达不到要求。”罗德里亚有些遗憾的离开了。

修默默地看着离开的罗德里亚,自己也转身跟上同伴们的脚步。

没有达到要求吗……

修响起杰拉德说的话。

只要自己做到了成绩在训练营第一……他会给自己力量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应该不会差吧?

只是第一……

修紧了紧自己的黑色大衣,呼出一口白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修的困惑

“有什么让你感觉到困惑了吗?”温和的声音唤回了修游离的思绪。

抬起头,看见的是马歇尔神父慈祥的脸庞,他的心中感受到了一丝安宁。

夜晚的办公室,是温暖的。

在昏黄的烛光下,教师们和行政们都三三两两的挤在一块,围着火炉侃天侃地。当然,他们侃的东西是哪国丰收了,哪个镇子的物资便宜,某国公爵出了什么新政策对训练营有什么利益,训练营内什么东西快用完了

修别说参与了,甚至无法听懂。所以他还是在马歇尔神父身边,翻看着柏拉图的手札。可是他的被另一件事困扰着,导致以往看的入迷的书本现在已经看不下去了。

马歇尔神父合上了手中的书本,手掌交叠在坚硬的封面上。

“今天我们先到这里吧。”马歇尔神父还是那般慈祥温和“你有事情在困扰着你,这件事让你的思绪混乱了,这样的情况,又怎么能阅读呢。”他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言语轻柔而温和。

修看着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心中的困惑再也忍不住了。

“神父,我有困惑,可是我一直想不明白,您能听我说说吗?”他像是祈求一样。

“如果你不介意你的听众是一个老人。”马歇尔微笑着。

“不介意的!您能听我就很开心了!”修连忙说道,他也合上了书本放在腿上。

“神父,您觉得我算是合格的学生吗?”

“你是很好的学生。”神父的手指摩挲着书本封面的浮雕“你比他们能更加静下心来”

“那我是优秀的骑士吗?”

“那取决于你的内心。”

“内心?”修不明白了“为什么是内心呢?骑士难道不都是很强大的人才是骑士吗?为什么是内心呢?”

“只有拥有强大的内心的人才能驾驭强大的力量。否则他只会在毁灭别人的同时也毁灭了自己。”神父的语气有些严肃“内心不够强大的人只会被力量遮蔽眼睛。他们看不见其他的,只知道力量,最终给他人也给自己带来了毁灭。你说这样的人,是骑士吗。”

修摇摇头:“不是。”

“所以如果你想要成为骑士,首先你要让自己的内心强大起来。”马歇尔神父意味深长的说着。

“可是神父,我现在不要说迷失自己了,我甚至都不是强大的人”修失落的低着头“进了训练营两个多月了,我的成绩一直是在中间游走不上不下的”他忽然抬起头看着马歇尔“我是队长啊!队长难道不应该是整个队伍里最厉害的那个吗!可是,我真的赶不上安东尼和卡洛斯啊”他又变得很失落。

“我真的很努力了啊,我比他们要训练很多的量的,可是,他们能举起的东西都比我重啊,卡洛斯训练用的石头比我的大很多啊!那样的石头我光是举着都很困难了更不要说训练了要是连自己的队员都比不过,我凭什么做队长啊”

“你是觉得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担任队长吗?”马歇尔说到。

“其实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好吧,这个其实也是吧。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我的身体素质太低了,提升的太慢了。”

“那我们先来说说第一个问题吧。”马歇尔用木勺轻轻地搅动着翻滚的茶水,拿了一个木制的杯子装了满满一杯:“喝一点吧。”

修本想拒绝,可是马歇尔先他一步说到:“热茶可以让你的身体温暖起来,苦涩的味道可以让你更加的冷静。喝一点总是好的。”修只好接过茶杯,面带苦涩的喝着苦涩的茶水。

其实马歇尔并不会煮茶,他每次放的茶叶都有点多,每一次水壶里的茶叶都密密麻麻的塞着整个水壶,煮出来的茶水真的很浓,也真的很苦。

老神父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么干瘪的树叶一煮就能变的那么大所以每次都放的太多了,虽然这并不妨碍他喜欢喝茶。

但是修真的不喜欢。

一口茶水下去修觉得自己快要看不见东西了,精神都是恍惚的,口腔甚至感觉都要麻掉了。

“要不加点水吧?”神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好像煮的有点浓了”

修连连点头。于是马歇尔神父在一边的木桶里装了一勺雪水倒进水壶里搅了搅。

“第一大队中,有谁反对你的位置吗?”马歇尔神父忽然说到。

“反对?没有啊。”修说到。

“安东尼、卡洛斯两人有反对你吗?”神父继续问。

“怎么会,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啊,怎么会反对我呢?”

马歇尔神父笑了。

“你在队伍中,成绩并不是最好。安东尼,卡洛斯两个人是你们队里成绩最优异的两个人,按道理来说,队长在他们之中挑选大家都会认同的。但是为什么最后担任队长的是你而不是他们两个,你想过为什么吗。”

“那是教官任命的啊。”

“教官为什么任命你而不是他们呢?”马歇尔神父循循善诱。

“那天是突击考核,我带着大家按时达到了终点”修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想到了什么。

“第一次的考核,课堂教师与体能教官们都是知道全过程的。你的表现是最为优异的。可是我并不知道原来当事人自己居然没有意识到这样行为有多大的意义。”神父笑着饮了一口茶水“言归正传吧。第一次月底考核,你是怎么完成的?”

“用了一晚上时间让罗德里亚教官大意一点点”

“天命a级骑士,岂是那么好战胜的?你的努力让你战胜了罗德里亚,他也因此履行了承诺,让整个第一大队免受责罚。你又一次将他们带向了胜利。”马歇尔放下了杯子,待着慈祥的笑看着他“在后来的几次考核中,他们都在你的带领下平安无事的通过了,因此你的同伴们信任着你。他们相信你能带领他们解决一切的困难。所以没有人反对你担任队长。”

“可是,我在反对自己啊”修有些黯然。

“你还记得我曾与你说的一句话吗?”马歇尔忽然莫名的说了这么一句。

“您和我说了很多,是哪一句呢?”修不解。

“勇者解决问题靠武力,智者解决问题靠智力,军人解决问题靠军力,国王解决问题”

“则是从手下的勇者智者军人里选一个让他们去解决。”修下意识的接上。

“是的,看来你还记得。”马歇尔满意的点点头“上次和你说这句话,是让你找到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一次我希望的是……你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的位置?”修正襟危坐“我该怎么寻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而每一个位置都有不同的需要,并且在不同的地方你的位置也不同。比如你,对于父亲来说你是儿子,对于爷爷来说你是孙子,对于卡斯兰娜家族来说你是二少爷,对于第一大队的人来说,你是队长。你要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再决定解决的办法。”

“但是我的战斗力”修有些为难

“队长一定要强大的战斗力吗?”马歇尔问道。

“难道不是吗?”修有些懵。

马歇尔轻轻地笑了“你现在也没有战斗力,但是你也照样带着他们通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考核。这可是杰拉德的考核,天命最严格的人。你可是带着第一队毫无经验的五十多个新人通过了天命最严格的教官的考核,甚至在这一次考核中你就像婴孩打闹一样通过你觉得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嗯”修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多少人。”

“在七岁的孩子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到。”马歇尔说“修,这是你独有的优势。你有着能够带领他人攻克难关的力量。这是属于团队的力量,这份力量的意义远胜于个人强大的意义。”马歇尔神父微笑着说到“你觉得你还不能做好队长的工作吗?”

修呆呆的看着马歇尔神父“我……我能做到那么多吗?”

“这是取决于你的内心。你最终能做到多少……取决于你想要做多少。”

“我”修陷入了沉思。

“神父,我明白了。”他忽然说到“我不会再怀疑自己了!”

马歇尔身份微笑着点点头“那我们进来聊聊第二个问题吧。你是在担忧自己体能进步的太慢是吗?”

“嗯嗯嗯!”修连连点头凑在马歇尔神父身边“这个要怎么办啊?”

“循序渐进。”和上一个问题的长篇大论相反,这个问题马歇尔神父只给了短短的四个字。

“这……是要我一点一点来吗?”修不敢确定的说。

马歇尔神父笑而不语。

“那不是没有回答嘛……”修有些沮丧。

“你现在是七岁,身体还在生长。未来的时间还很长,为什么要着急一两天呢。尽管我不是战斗的天命骑士,但我也知道身体的素质和大脑的知识是一样的,是需要通过时间来沉淀的。急功近利,反而会毁了你的身体!”马歇尔神父用书本敲了修的脑袋“把你想要短时间获得力量的心思收回去,懂吗?”

脑袋被敲得生疼,修捂着脑袋点点头。

“知道了……”

一百一十四:忧愁者与无忧人

“杰拉德长官,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杰拉德烦躁的从堆积如山的公文中抬起头,看着莉露姆。

小小的办公室内,公文纸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角落。这位本来应该是武将的总教官被这些他能轻松撕碎的纸片囚禁在这不大的房间做这文职的工作。

米奈希尔斯和罗德里亚在角落就着一张不大的桌子帮忙处理着公文,他们旁边还摆了一个烧着热水的火炉,这让本就不大的办公室更加显得狭小,莉露姆在拿取文件的时候都要掂着细细的脚尖,侧着小小的身子,拉起厚厚的裙摆,小心翼翼的从文件堆上轻盈的略过,落在空地上,就像是在屋檐行走的猫儿一样。

而被杰拉德瞪着的这只莉露姆就像受惊了一样下意识夹紧了尾巴——如果存在的话应该已经这么做了。

“就就就就是那个第五训练营的总教官来我们这里友好交流的事啊”她惴惴不安的说着,眼神忽左忽右的飘忽。

她知道杰拉德对这件事很不感冒甚至根本就不想那位总教官来这里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啊!这事又不是她说了算的!所以就算明知道杰拉德不愿提这事她也必须提醒啊!

我能怎么办啊!我只是个秘书啊!

莉露姆满脸怨念的看着杰拉德和罗德里亚。因为杰拉德总是喜欢把气撒在她身上,心情不好就使劲使唤她的,俨然已经习惯了!

至于罗德里亚

她是在气罗德里亚居然不帮她说话!

不就是不小心把杰拉德长官的昨晚处理的公文弄不见了嘛,风那么大又不怪她啊!风一吹,文件那么多到处飘,她追哪张啊!

莉露姆心里使劲的打着小九九。

杰拉德烦躁的看着莉露姆。这件好不容易忘记的事就这么被她提起来了,杰拉德觉得心好累。

“啊,来就来了,有什么好准备的,来了就让他进来办公楼就好了,没什么好安排的。还有什么吗,没事就别打扰我,烦着!”杰拉德看见莉露姆就头疼,心疼,肝疼。总之是被这小姑娘气的实在是不行。

通宵完成的公文居然被她抱出门后全让风给吹跑了,一个晚上没睡的成果就这么没了!他差点没背过气去。风太大这是理由吗?这是理由吗?这……可是看着莉露姆眼泪汪汪的眼睛他还真的不好怎么惩罚她。

这真是叫他有气没地撒。

他愤愤的摔下笔。

第五骑士团预备训练营的总教官,来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他撑着额头脸色阴沉。

训练营与训练营的交流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交流,是要“友好切磋”的。

训练营与训练营的交流,是要带几名表现突出的新兵前来挑战的,虽没有明文表示,却早已约定成俗。但是

以第十训练营现在这些人的素质和正规骑士团的女武神们友好切磋?

呵呵。

就算是预备役的也只是送菜而已。

况且他看了看钉在桌子边的两份名单。一份是第一大队的,一份是第二大队的。

只不过第二大队的名单被整个用红颜色涂了个鲜红的大叉。

一个根本排不上用场的第二队的“镀金贵族”,一个还没成长起来就算成长起来也没什么用的第一队。

就算是目前最优秀的卡洛斯与安东尼,也不过是勉强和正规骑士团垫底的人差不多的成绩。

友好交流?

不存在的。这是不怀好意,来找事的。谁都知道第十训练营的现状,也知道第十训练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居然还来这么一出

其心可诛。

但是他们真的让杰拉德很被动。因为杰拉德没有应对的方法。

他陷入了沉思,下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坚硬胡渣。

办公室在杰拉德压下心中的焦躁后,也似乎渐渐地归于平静,米奈希尔斯也终于慢慢的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那一堆公文里,看这上边的那一大片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去和崩坏作战的事都是小事。他只想抽出自己的剑找个死士甚至是崩坏兽痛快的打一场而不是在蹲在这小的房间,在这小小的桌子边,看着眼前着更加小的纸片上那比蚊子还要小的文字发呆。

这真的浪费时间并且毫无意义。

但是想是这么想但他其实也知道,这些东西不处理真的麻烦的要死。

在对待这些公文的态度上,武将们的态度是一致的,麻烦,不想理,但是不理不行。

火炉上的水壶“嘟噜噜”的翻着泡泡,温暖的水蒸气让房间内不会并太冷,罗德里亚倒是从头到尾都一直淡然的坐在桌子边静静地处理着公文,丝毫不嫌座位太狭窄,也丝毫没有对着繁琐的公文感到有一丝不耐。他似乎一直都带着淡淡的微笑,耐心的面对着任何的事情。

莉露姆则跑进跑出的给其他办公室的人提送着文件,也不断的从其他人那里拿来新的文件度摞在一边高高的纸片堆上那是一个让人绝望的高度。

“哎”杰拉德叹了口气。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是个头?

窗户被冷风吹开了,厚厚的一堆落雪从窗户略过,砸在地上的雪堆里,孩子们欢快的小声顺着冰冷的北风从窗沿经过。

杰拉德站起身走到床边,看着下方热闹的场景。

第一大队的新兵们因为雪太厚而更改了训练的项目其实就是充当一下苦力,把房顶的积雪铲掉而已。

这些孩子们拿着铲子兴冲冲的冲上了房顶,瞅着最厚的积雪铲下去,然后抬起大大的一块雪,往房子下的新兵头上扔。

中招的新兵气急败坏,不甘示弱的团起雪球向房顶还击,但是又怎么能仍得到呢?

迎接下方新兵的,是更多又大又厚的雪堆。

于是一场雪仗就这么打起来了。

那可真是杀喊声震天,一个个都打出了沙场杀敌的气概,飞行的遮天蔽地你来我往,雪球与雪堆交错而过打的那是不亦乐乎好不热闹。

房顶的新兵们和房抵的新兵们打的那几乎都要是攻城战了,一些不嫌事大的女武神教官们还给他们抬来了长梯让他们爬上去

这可真是攻城了啊!

四十多个新兵对着办公大楼上的十多个新兵发起进攻了啊!可是一架云梯哪里够啊,十多个人对着一个梯子拼命地扔雪堆怎么都把人堆下去了啊!

又是一个被雪砸下云梯的孩子,在雪地上栽了个深深地人坑,有些滑稽的捂着脸从雪坑站起来。

因为雪确实很厚,平时训练也很压抑,女武神教官们也就允许他们这么闹着,反正就三层楼,雪地有那么厚,直接跳下来都不会有事。所以

女武神们开始唯恐天下不乱。

第一百一十五章:闪过的想法

“苏珊娜,你说说琳达这么胡来你也不管管这帮小的万一真的玩出个什么好歹杰拉德肯定会把我们挂在十字架上祭天的。”莎莲娜嚼着面包,小脸鼓鼓囊囊含糊不清的说。

“那有什么,琳达刚带着吉安娜她们回来,激动地会发疯难免的。”苏珊娜满不在乎的说。

“蛤蟆发哼以也跟着哼啊?”莎莲娜依旧嚼着面包。

“能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再说嘛?”苏珊娜无奈的撑着额头“听不懂了啊!”

莎莲娜楞了一下,仰着脖子吞下去“她们发疯你也跟着疯啊?”

“那你又不阻止我?”苏珊娜瞥了她一眼。

“因为我也觉得有意思嘛,万一杰拉德追究下来,我也可以推掉责任啊!”

“找打!”苏珊娜伸出魔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近莎莲娜的大衣内在她腰间一挠。

“呀!!!!!”莎莲娜猛的蹦了起来,面包一个不慎也掉在了地上。

“苏珊娜你这是自寻死路!”两个女武神滚在了一起相互呵着痒痒,尖叫嬉笑声新兵们杀喊声中倒也显得突兀。

在房顶的新兵们

不断地从屋顶铲雪扔下去,但是雪再厚,也总是有限的。当他们的铲子惨到屋顶的石板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么浪费不行,然后扔掉铲子,徒手在雪堆上刨雪球使劲往下扔。

“加油啊,胜利的人可以休息!熟的人要把所有的房顶扫干净!”琳达坐在一边的雪地上,悠闲地看着那群打的不亦乐乎的新兵们。

“不要随便做决定啊!”苏珊娜按着莎莲娜,不满回头的瞪着琳达“要是没有在天黑前把雪扫干净,你摸黑扫吗?”

莎莲娜虽然处于劣势,但是看见苏珊娜回头了,她眼中精光一闪。

“有破绽!”修长的手臂犹如灵巧的游蛇钻进苏珊娜的领口,在她那神秘而高耸的山峰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啊啊啊啊!!!!!!”苏珊娜整个人都跳起来了,她低着头喘着气。火红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莎莲娜看不见她的眼神,但是能看见她的脸越来越红。

不过这倒是刚好让莎莲娜找到机会逃出苏珊娜的‘囚禁’,跳的远远地带着坏笑看着她。

“莎莲娜!!!!!”苏珊娜的脸甚至比她的头发还要红几分,她胡乱的尖叫着扑向了莎莲娜,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哎呀,看起来苏珊娜没有那么容易平静了啊”琳达看着一追一逃的两人,无奈的摇摇头“话说,没看到那个小子呢他人在哪呢?”琳达到处找着一个小男孩的身影。

“如果是找修的话”她身后的吉安娜指着办公大楼“我们要绕到背后去了。”

修和安德鲁、卡洛斯和其他好几个新兵们悄悄地抬着另一张长梯从背后靠近了办公楼,毕竟三层楼高的梯子太长,人少了没法搬。

上边的新兵注意力都在面前的云梯上了,对身后的情况根本没有在意。

修他们悄悄地小心翼翼的把梯子无声的架在楼沿,悄悄地爬上去。

楼顶的新兵们还没有察觉到什么情况,他们依旧在把精力放在面前的梯子上,看起来正面的同伴们攻势很猛,雪球还不能把他们砸下去。

然后楼顶的人就把梯子给推了。

“哇!!!”在梯子上的新兵这一下措手不及的歪歪扭扭的全都摔在厚厚的雪堆上,虽然不疼,但是很狼狈。

“再来啊!上来就算我输!”一名新兵得意洋洋的说着。

“卡洛斯,你听到什么了?”

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他们一回头,看见三个卡斯兰娜的族人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们。

“他说,上来就算他们输了。”卡洛斯很认真的说着。

新兵有些摸不着头脑“修我记得你好像不在这里的啊喂,哇,哇!你要做什么!”

“下去吧!”修扑过去,抱着这个新兵就和他一起摔下了楼顶!

“哇!!!!!!!”

后边从梯子爬上来的人也是如此,将楼顶的人全部扑下了楼顶,重重的砸在雪堆里。

这并不能让他们受伤,但是疼是一定很疼的。当修从同伴的身上起来的时候,属于攻城势力的新兵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不怀好意的看着雪坑里的人,脸上带着阴森的笑容。

“嘿嘿嘿,砸的可痛快了是吧啊?”

“一铲子一铲子的往下堆啊”

“扔的还真是顺手啊,是吧?”

被围着的人瑟瑟发抖,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打他!”

新兵们躁动了。

“就是你!我记得你往我头上扔了七八次!”

“就是你推的梯子是吧!梯子上的人是我!是我!”

“还记得第一个被砸的人吗?我是被砸的那个!”

“是他扔的第一下!”

“用力!”

“他们不是喜欢扔雪吗?扔他!”于是雪球们又被团起来,漫天飞舞。

杰拉德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宇间有些抽搐。

这根本就和打扫或是训练无关了,这帮家伙居然以办公大楼为战场打了一场攻防战,还是那些女武神教官们默许的。难道她们就没考虑过会不会影响到别人工作吗?

这已经很严重的影响了好吧!已经完完全全是打闹了啊!那个苏珊娜到现在还在追着莎莲娜,已经绕着整个训练营四五圈了啊!莎莲娜你放弃吧,苏珊娜耐力是所有教官中最好的你想跑过她?

杰拉德心中万般怒火集于一身。

还攻防战无聊等等

杰拉德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啊,这也未必不是一个好方法。他下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胡渣,想着可行性。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而且也能找到理由说得过去。

他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然后被一个雪球糊了一脸。

原本热闹的训练营瞬间安静了。就像是热闹的森林中忽然出现了恐怖的猛兽一样,百兽皆寂。

下方的新兵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在窗边满脸雪渣的杰拉德总教官,那个失手扔中的新兵摊软在地,呆呆的看着杰拉德。

啪!

所有人的身体随着这一声巨响下意识的颤抖一下,窗户被重重的关上。

他们胡乱的收拾了东西也不再打闹一窝蜂的全跑到别的地方老老实实的铲雪。他们胆战心惊的等了大半天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心中不禁暗自疑惑。

难道杰拉德长官打算来一次大的?

事实上,杰拉德在关闭窗户的时候,是打算收拾一顿这帮新兵的。只不过有人帮他们承受了而已。

“我是不是在这里安静的太久了呢。”他冷冷的笑着。

“您并没有安静太久杰拉德叔叔,不要再为旷工找借口了,文件堆的已经够多了,来,签个字吧。”米奈希尔斯将厚厚的一叠文稿放在桌面,不知死活的告诉了杰拉德最不想听见的消息。

杰拉德把冰冷的目光看向了米奈希尔斯。这可怜的年轻人浑身颤抖,但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

不敢就算他意识到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当杰拉德放心的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米奈希尔斯就像是石化了一样站在原地,满是欲哭无泪的表情,莉露姆捂着嘴在一边偷笑,连罗德里亚地笑意也浓郁了几分。

第一百一十六章:来访者

“见鬼,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裹着和雪一样白的斗篷的骑士拉着马在雪上艰难跋涉。

这里的雪刚落下不久,还不结实,并不能承受住人和马的重量,这名骑士只能拉着马一点点艰难的在雪中跋涉。

这是一支马队,大约十几个人。他们没有打出任何旗帜番号,但是这种带绒的看起来就很奢侈的雪白斗篷已经明显的说明了他们的身份并不简单。这样的斗篷在这支马队中,人手一件。

冰寒刺骨冷风携带着大量的风雪迎面冲击着这支小小的队伍,她们被这样的寒风吹得根本抬不起头,但他们依旧顶着这样的风艰难前行。

这支队伍已经在这里艰难前行了好几个小时了。从来没有来过这片黑色森林的小队在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吃了大亏。

从森林边界的第一棵树开始,雪堆积的有点不像话。高度和外边直接有着明显的厚度差距。似乎整片森林都是一个边界,森林外是一个世界,森林内有是一个世界。

这片世界,被一个无形的东西笼罩着,与世隔绝。

“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我才不会自找麻烦来这里!”这个骑士恨恨的说着。

他身后的骑士们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后边,忍受着寒风的侵袭,在厚厚的雪中留下一片长长的轨迹。

“玛丽,还有多远?”打头的人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声。

名为玛丽的女武神似乎在一瞬间浑身上下绷紧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报告队长,已经很近了,以现在的速度,大概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汇报完毕。”说完话之后,她低下头不敢再抬起。

“继续走吧。”

“是,队长。”她如获大赦一般压抑的吐了口气,战战兢兢的跟在后边走着。

她好像连吐气都不敢太大声。

这支队伍默默无声——或是不敢出声的跟在领头人的身后,拉着自己的战马裹紧了斗篷跟紧了步伐。

他们艰难的迈着步伐,在雪中艰难跋涉,大约十几分钟后,他们看见了那座被白雪装点的一片雪白的高大的城墙。城墙下,有一小队人正在等候他们。

这一队人马裹着纯黑的斗篷,与这些白色的骑士不同,他们漆黑的就像是来自深渊的最深处。但是与死气沉沉的白色骑士相比,黑骑却是无比的活跃。

或者说根本不讲纪律。

他们七零八落的四下分散着,三两成群的围着一圈彼此讨论着,或是从水囊中喝着一些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热饮,又或者在一边堆雪人

他们简直和那深沉的漆黑根本不搭边。

“集合了,我们等的人来了!”一个年轻的骑士看见到来的白色骑士们,一声招呼。

四下散落的骑士们在一瞬间全部集合完毕,他们似乎根本没有被这样深的雪影响到步伐,又或者说他们全部都踏雪无痕一般在雪面飘过一样,快速的摆出了迎接的队列。

“第十骑士团第二大队队长:米奈希尔斯·沙尼亚特携队员一十名欢迎第五骑士团训练营代表:狄默特大队长与一十四名队员的到来!”

漆黑的黑骑列队在米奈希尔斯的身后,一言不发,与刚才散漫的毫无纪律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沉默的黑骑,看起来才有了一丝“黑骑”真正的模样。

“米奈希尔斯?杰拉德呢?他为什么不亲自出来。老朋友都不想见了吗?”狄默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米奈希尔斯,可是这位年轻人丝毫不为所动,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道:“杰拉德长官公务繁忙,食物太多,实在抽不出身,只好让我空出手中的工作出来迎接你们,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你还知道招待不周了?”狄默特丝毫不给他面子,他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就正面走向米奈希尔斯。

米奈希尔斯嘴角微微抽搐,但也并没有发作,而是顺势让开一条路“请!”

雪白的骑士跟着狄默特的身后,漆黑的骑士则走在白色骑士的两边。如果从城墙上看去

倒像是一块夹心饼干。

不是要泡牛奶得那种。

走进了训练营,狄默特终于走的没有那么辛苦了。

训练营内的雪是经过清理的,地面上虽然还是有积雪,但是已经不影响走路了。他们忽然觉得原来不用在雪堆里走路就是一种幸福。

“连欢迎仪式都没有一个吗?就这么简单的把我们带进来了?”狄默特对此很是不满。

一名黑骑似乎准备发作,但是被身后的一名同伴退了一下,示意她冷静下来。

“军中一切从简,欢迎仪式太过繁琐。你是我们的客人,对你们的招待绝不会有半分懈怠,但是欢迎的仪式的话,除非教皇亲临。除此之外我们都没有为谁设下欢迎仪式。”米奈希尔斯不卑不亢的说道,侧身引路“狄默特先生,这边请,杰拉德长官正在办公楼等着您。”

狄默特看了米奈希尔斯一眼,冷冷的哼一声。

“我们长途跋涉,已经很饿很渴了,给我们准备好食物和水,杰拉德那里我一会再去。记住要热的!”

“放心,食物已经准备好了,食堂就在这里,都是还没有熄灶火的热食。”米奈希尔斯带着笑说。

狄默特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走过去。

食堂内点燃了好几个火堆,大厅内也关上了门窗,因此食堂里比外边要暖和很多。

狄默特进了食堂后,直接接下了斗篷,他身后的骑士们赶紧上前接住,小心翼翼地收好。他随意的找了个位置一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是等了半天他发现身边的人没有什么反应,狠狠地盯着那群女武神“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吃的去啊!”

白色骑士们下意识的颤抖着,唯唯诺诺的答应了,然后纷纷跑向后厨。

当她们端着食物过来的时候,却被一名黑骑拦下了。

“你们拿的食物是你们自己的,他的,让他自己去拿。”她冷冷的看着狄默特“这样的人真的能做天命骑士的大队长?”

那名黑骑忽然被人重重的扇了一巴掌,这一掌无比的用力以至于这名女武神整个人都被这一掌拍了出去。

而这一掌,竟然是米奈希尔斯打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另一种保护

“为什么”女武神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米奈希尔斯沉着脸带着愠怒低吼着“向长官道歉!”

“我”女武神刚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米奈希尔斯的眼神后,她似乎有些震惊,不由自主的咽下了即将要说出的话。

那是哀求的眼神。

米奈希尔斯用眼神提示她看看他的身后。女武神顺着米奈希尔斯的眼神看向他的身后。

白色的女武神们早已褪下了连着斗篷的兜帽,露出了一张张青涩的脸庞。但是她们的脸上并没有与青涩相符的活力,而是麻木与死寂。她们的眼睛还有这一点波动,但是却充满了恐惧,带着畏缩,以及一丝对着黑骑女武神的一丝怨恨。

为什么我是在帮你们,但是为什么

你们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女武神大脑一片空白。

“道歉!”米奈希尔斯毫无预兆暴怒的一吼,女武神下意识的服从了。

“对不起”

米奈希尔斯马上转身走向还呆滞的站着的白色女骑士,接过她手中的食物,亲自放在狄默特的身前。

“狄默特大队长,我为我的管教不力向你道歉。”米奈希尔斯这么说着。

“管教不力?”狄默特连头都没抬,只是将眼睛提到眼角撇着米奈希尔斯“还有自知之明。”

他抓起勺子尝了一口。

“还不错,但是”他一口吐掉了食物“煮那么烂是什么意思?这是糊,不是粥。”

“狄默特大队长,这是军营,太过美味的食物会消抹斗志,但是太过难吃的食物会让人厌恶,所以我们选择折中的办法,用难吃的做法处理好吃食物,这是我们军营的特色,还望您能海量。”

“呵呵。”他冷冷一笑,将碗中的粥一饮而尽,将碗重重的扣在桌面上“走吧,杰拉德应该等的不耐烦了。”

他竟全然不管自己的随行人没有吃一点东西,只是自顾自的离开了。

米奈希尔斯看了一眼白色的女武神们。

她们只是咽下口水,纷纷放下食物跟着狄默特离开了食堂。

米奈希尔斯引着狄默特离开了。被米奈希尔斯打翻的黑骑女武神呆呆的坐在原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两名黑骑同伴留下照看着她——这是米奈希尔斯默许让她们留下的。

她们有人拿来了雪敷在她的脸上,让女武神的脸上不再那么火辣辣的疼。

“你知道为什么要打你吗?”那个同伴轻轻地敷着米奈希尔斯留下的巴掌印。

她呆呆的看着地板没有说话。

“你知道你现在这么做了,那些女武神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吗。你让这个人这一次出丑了,那个人会百倍的返还给那些女孩们。你还小,毕业没有多久,不知道狄默特这个名字的含义如果杰拉德长官是教官中最严苛,狄默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性格扭曲的败类。被他训练出来的人,都是人性扭曲的人,你知道吗?”

“那为什么这样的人还能做教官!天命的高层眼睛都是瞎的吗!杰拉德长官从来不会对我们这样!”女武神一把挥开同伴的雪包,雪散在了同伴的身上,散落了一地。

“如果杰拉德长官在这里,他一定会给你另一巴掌。”同伴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意识到因为高层需要这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并且能活着,还能训练更多这样的人吗?”同伴轻声细语的说着“你还太年轻了,很多的事你不知道,我们不怪你,但是这种冲动的性子你要改一改了。难道你没有注意到,我们都没有人去理会这个大队长吗?连一向玩世不恭的米奈希尔斯都装的像个人一样。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人,这些穿着白色衣服的孩子过着的是怎样黑暗的生活!”

女武神呆呆的看着同伴“难道没有办法改变吗?”

“唉”同伴轻轻地按着他的头顶揉了揉“我们这些女武神是什么样的人都取决于我们的上司是怎样的人!杰拉德长官很严厉,但是他却是天命最好的教官,没有之一的了。不然你以为我们能那么自由吗?”

她轻轻点了一下米奈希尔斯留下的痕迹,女武神“呜”了一声。

“虽说米奈希尔斯是为了那些白骑士和你但是下手也太狠了点。”

“为什么还有我?”她有些懦懦的问。

“你以为这个人不会对你下手吗?”同伴瞪了她一眼“米奈希尔斯根本没有把握在他动手前拦下他,所以才主动出手打你的!他出手你只是疼几天。但是狄默特出手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他会下多重的手!真出了事,杰拉德教官或许能帮你报仇,但是却没法救你!”

女武神不说话了。

“唉我去给你再弄点雪敷一下,不然脸肿起来就不好看了。”她又戳了一下伤痕,女武神又是一声痛呼“就当是个教训,下次不要乱说话知道吗!这不是对我们,你对别人乱说话是会出事的!”

女武神点点头,再没有任何反应。

同伴们叹了口气。

今天的事情,或许会让她成熟一点吧

这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孩子,她们这些老人都还是很喜欢她的。只是今天,她确实不该这么做但是如果不这么做,那也就不是她了。只是今天过去不知道以后她会怎么样。

天真、欢乐、与善良忽然是很好,可是,这些东西是要有一批愿意牺牲的人来守护的。

外来的冲击很激烈,杰拉德没有办法守护多久的。

能够帮助杰拉德的,也许只有我们这些老人了。

这名女武神心中默默地想。

杰拉德心中很烦躁。

这份烦躁的源头并不是因为堆积如山的公文,或者说和烦躁的源头相比,这些公文简直渺小的不值一提。

他烦躁的是来自第五训练营的那位教官,摩德罗尔·德罗斯·狄默特。这个身上有着一半阿波卡利斯血脉的人渣。

这是一个渣出名的人,他手下训练的人全部都是犯了大错的人如果你认为这个年龄的女孩们能犯下多大的错误,或者真的犯下了错误的话。

曾经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落在狄默特的手上人,最大的罪恶就是她们有足够的天赋。

后来这个人消失了。

他是出身于第五训练营的,他很清楚狄默特这个人到底渣成什么样。热衷于践踏他人的尊严,思想,肉体,精神以至于扭曲他人性格的人渣。

最重要的是

他没有想到,来找他的,居然是狄默特。

因为这个人感兴趣的事情从来只有一件:训练下一任“狄默特”版本的属下。

他对其他的人毫无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自己的属下——当然,如果有人惹了他,那个人会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让狄默特对他感到厌倦——彻底玩透,玩腻的厌倦。

你不会感受到在那一瞬间狄默特对你做了什么,因为你根本没有感受到的机会,就无比凄惨的死去。

身体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现在,这个狄默特到了他的地盘上来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将这个疯子赶回去。

狄默特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他,但是狄默特又绝不是喜欢找其他人麻烦的人因为他对其他人根本不感冒。

但是如果是有人提出了他感兴趣的东西或是足以打动他的价格,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谁会这么做呢?又开出了什么价格呢?他还来不及想更多,办公室的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狄默特的目的

稀疏松散的卷毛,额间有四五道深深地皱纹,深陷的眼窝布满了阴翳,深绿色的眼睛不时的闪过诡异的幽光。他并不高,身形还有些佝偻,看起来是一副营养不良身体都没有长好的模样。

这样的身体和他的性格一样扭曲,偏偏穿着一身圣洁的白袍。

简直扭曲到的极致。

“很高兴能够看见你,可爱的杰拉德”狄默特扭出了一丝笑容。

“很遗憾我看见了你,恶心的狄默特。”杰拉德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杰拉德一下子把所有的话匣子封死了。

因为杰拉德根本不不打算和狄默特多说什么废话,他直接切入主题。

“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我对你的‘伊甸园’很感兴趣”

“滚。”

气氛更是降至冰下。

“我想你对我说话应该客气一点,我带表的是第五训练营,我的身后是你曾经的教官。”

“我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愿意见你,不然你现在根本进不来。”杰拉德根本没打算给他一点点的面子“这里不欢迎你,狄默特。”

“如果换成海拉,你是不是会好一点呢?”

杰拉德的呼吸停顿了。

他过了好一会,抬起头微笑到“你再说一次。”

整个世界仿佛因为这一句带着微笑的话语而寂静了。

死一样的寂静

站在一边的米奈希尔斯与罗德里亚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一阵巨大的压迫感紧紧地逼迫着他们,就像一只伺人洪荒巨兽将脸贴在他们身前,染血的利齿已经露出。

一切似乎已是箭在弦上。

而这个时候,狄默特居然做了一个几乎能将所有人的神经崩断的动作:他把手伸进了怀里。

杰拉德毫不犹豫的像狮子一样一跃而出,根本不打算留手一拳轰出,就像是陨石落地那样重重的轰向狄默特,却骤然停止在狄默特脸前。

拳头就停留在狄默特的鼻尖上。再进一点点,就可以碰到他的鹰钩鼻。就算只是碰到,杰拉德的力气也完全可以把他整个鼻子打碎,但是他的拳头就这么停在那里,突兀的就像是被暂停了时间一样。

之所以停顿在这里,是因为狄默特掏出了一个信封,信封上,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海拉·萝瑟斯·莫德利尔。

“哪里来的?”杰拉德的声音很平静。

“她让我交给你的。”狄默特挤着难看的笑容。

“海拉不会愿意和你这样的人接触”

“有人希望如此。”狄默特诡异的说着“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我来的目的有一个小家伙让我感兴趣了”

“你休想从我这里带走一个人。”杰拉德从狄默特的手中扯过信件“还有别的事吗?”

“我为了一个人。”

“你休想。”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吗?”狄默特若有所指。

“我不想知道,我不想听见任何从你的嘴里突出的每一个字词因为那都肮脏到让我觉得我浑身充满了污秽”杰拉德冷冷的看着狄默特阴翳的脸“那会让我很想去洗澡。”

狄默特的脸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我之所以现在站在这里忍受你的冷嘲热讽是因为我有我的目的无论你想不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的”

“那你就不要说,我不会听。”杰拉德毫不犹豫的打断着,转身回到办公桌上准备拆信封。

“索拉勒斯·阿波卡利斯。”狄默特就像没有听见杰拉德再说话一样,在杰拉德打断的时候仍然自顾自的说了一个名字。

杰拉德的手停下来了。

“你再说一次?”杰拉德的眼中有了闪过熔岩一般的烈火。

狄默特却幽幽的再说了另外一个名字“修·卡斯兰娜。”

场面一片寂静。

狄默特直直的盯着杰拉德,希望能够看见他更多的反应,可是杰拉德却出乎意料的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他低下头继续撕开了信封,抽出了信件。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反应?”狄默特不敢相信的看着杰拉德“那个男人告诉了我这个名字,告诉了他情报”

杰拉德把视线完全放在了信件上,专心的看着内容,一语不发。

“现在我对他感兴趣了,这个卡斯兰娜直系后裔”

杰拉德把视线从开头移到了中间。

“他的父亲是弗朗西斯”

杰拉德把视线从中间移到了末尾。

“他的叔叔是你!”狄默特双手重重的按在办公桌上,逼近杰拉德盯着他吼道。

杰拉德把信件翻了个面。

“他的母亲是奥托薇拉!”狄默特的口水都要喷到了杰拉德的信上了,杰拉德才抬起头。

“我要有什么反应?”杰拉德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期待我有什么反应?”

狄默特一窒。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倒是很好奇,那个人的名字你都敢泄露给我”杰拉德撑着桌子站起身,脸一点一点的逼近狄默特“你真的不怕死吗?”

杰拉德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狄默特,仅仅是这么看着。狄默特的心中,忽然就感受到了一种他很久没有感受过的东西。

畏惧,胆怯以及压迫。

狄默特退缩了。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又强硬的站回来。

“那个人一位我会替他保守秘密,但是我不喜欢被人利用,所以我也告诉你这个名字,想让事情变得有趣而已。”狄默特这么说道。

杰拉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滚回去吧,我不会如你所愿的。那个男人是你能算计的吗?”杰拉德不屑的冷笑着“你对他一无所知。”

“我没有打算怎么样去算计他什么”狄默特有些不敢再看杰拉德的眼睛,但是他依旧带着诡异的笑,偏着头看向别处说道“我只要让你知道这个名字就足够了。我知道你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我不是你们的对手我只要让你们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就足够了”

“你做了什么。”杰拉德脸色微变。

“不是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而是有人找上了我,也找上了你们又或者说是你们彼此找到了对方又或者说是你们再次想起了对方。”狄默特狰狞的咧嘴大笑“啊还真是有趣啊,当年出生入死的三个人,如今却是这样一副田地”他忽然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只余一片阴翳“亲眼看见你们破裂,不也是很有趣的事情么?”

狄默特看了杰拉德一眼,感觉到他隐隐有着再次发作的征兆,直接转身准备离开“我来只为一人,那个人我拿到手了,我现在就可以走,或者明天我们开始我们的比试以你的残次品和我的作品碰撞在一起的比试!”他舔了舔嘴唇。

“我想,天命最优秀的教官应该不愿意头上罩个这样的名声吧?”他走到门口又忽然顿住了脚步“哦,对了。我可以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我的时间多得是,我也很喜欢你们这用难吃的做法处理的好吃的食物。是这么说的把?反正我挺喜欢的。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了。”他远远地对杰拉德做一个说悄悄话的姿势“前线每分钟都在死人。”他马上把头缩回去。一支羽毛笔带着响箭的破空声穿透了狄默特脑袋刚才所在的位置,毫无阻碍的穿透了石墙,只留下一两根残绒。

第一百一十九章:没有刀剑的交锋

杰拉德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巨大的响声让整个房间都因此而颤抖。但是桌子却没有被砸坏。

或许杰拉德是因为看见罗德里亚不在这里,担心满天散落的纸件没人收拾……

“叔叔,你真的不在意修吗?”米奈希尔斯有些困惑的问到“我记得你”

杰拉德抬起手制止了准备说下去的米奈希尔斯,低头继续写文案,毫不在意的说着“如果什么小喽啰都能从我这里带走人,那我还有脸面在军营待下去吗?”杰拉德冷笑一声“这个人我并不在意,只是他正好在我手下,仅此而已。”

米奈希尔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想开口说什么,忽然看见了杰拉德举起了刚才写的东西。

“他是我妹妹的孩子。”

米奈希尔斯眼神瞬间变的凌厉了。

并不是因为杰拉德这句话的意思,而是因为杰拉德选择这样传递消息的行为。

这证明了有人能够听见他们谈话,而杰拉德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不愿l能被听见的。

如果是普通人窃听,杰拉德一定会冲出去把那个人打一顿,但是杰拉德没有这么做。

这证明了杰拉德有所顾忌,不敢这么做了。

会监听杰拉德的人,在军营只有一个。

狄默特。

虽然不知道狄默特怎么做到的,但是他能让杰拉德顾忌到不敢打人。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米奈希尔斯拉过纸笔,嘴上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在纸上写着:“怎么了?有人在监听吗?”

“我不知道,但我猜狄默特一定会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确定?”

“他的上一任身边有一个女武神,听力非常出众,甚至可以做到隔墙听声。我想他不会放过这样的能力的。”

“那个女武神不是已经”

“她有后代。在被处死前秘密的留下了后代。这条消息我是这两年才得知的。”

米奈希尔斯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液。

“谁这么大胆敢做出这样的事”

“这件事连猜都不用猜。”

米奈希尔斯呼吸停顿了一下,随即很快的又继续和杰拉德表面上侃天侃地,说着狄默特的坏话,手上的字根本不停下。

“叔叔你为什么不阻止呢?有什么顾忌吗?”

“我顾忌的不是他,而是索拉勒斯。狄莫特告诉我这个名字就是为了告诉我,他在为索拉勒斯卖命。但是之所以会透露这个信息给我,也是为了告诉我,可以为我卖命。”杰拉德嘴角情不自禁的撤出一丝冷笑“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他可以为任何人卖命。同样的”

杰拉德换了一张纸,写了短短的一句话之后,就把笔扔到一边,再也不写了。

米奈希尔斯看了一眼上边的内容“如果我彻底得罪死他了,他一定会彻底倒向索拉勒斯那边。现在之所以在观望,是因为他清楚索拉勒斯的手下是很容易死的,他还有顾忌,但是我这里我绝不会把修放走。”

米奈希尔斯彻底懂了。

狄默特就是一个卡在两个人中间的利器,也是一根刺。

两边的人都想拔掉他,但是又想抓起他让他为自己所用,让对方难受。

而这根刺偏偏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摆明了立场,谁给的好处多就跟着谁。

现在双方都知道这根刺的存在了,但是谁都不愿意拔掉这根刺。因为这是一个卡在两人间的缓冲带,一旦这个人没了,就是两个人直接接触的时候。

这也是两个人都还不想到达的地步。

他们或许还顾忌一点旧情不愿太早与对方碰上,又或者……

他们都还没有做好与对方碰面的准备。

米奈希尔斯心中暗暗叹息。

又是一场没有刀剑的交锋。

狄默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只有这些了吗。”

“是、是的,队长。”一名女武神怯懦的点点头。

“我想如果你的耳朵不想多一个洞的话,就再给我好好地确认一遍,他们真的出了聊家常之外就在骂我?”

“对对”

“你给我肯定一点!”他忽然扯着嗓子嚎叫着,因为太过突然甚至都破音了“杰拉德刚刚恨不得杀了我转眼就在聊家常?这头狮子脾气这么好吗!!!”

“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求求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女武神下意识的跪下了,脸紧紧地贴在地上,手紧紧地抱着脑袋,身体紧紧地缩成一团。

看着就像是刺猬下意识的缩紧了身子想要寻求保护。但是这只刺猬却没有可以保护她的刺。

狄默特一脚踩在她的背上,踩得这只刺猬又缩小了一分,只是这一分,是被硬生生踩进去的。

“我让你骂!”狄默特恨恨的用力。小刺猬不断地求饶,但是这毫无用处。

“我让你拉家常!”狄默特更加重了一分力气,脚下的女武神被硬生生从肚子里压出一口气。

“让你骂!”女武神已经说不出话了。

“再骂!”女武神紧紧抱着头的手松开了。

当狄默特再次抬起脚的时候,旁边的白色骑士淡漠的开口了。

“长官,你踩下去的话,我们就没有队长了。”

狄默特的脚硬生生停在半空。他没有再踩下去,而是侧身踢在女武神身上,暴力的让她翻了个面。

女武神身体软倒在地,暗红的血液从她的口中流淌着,一点点染红着地面。

“这么几下都经不住,废物。”狄默特扔下女武神,扬长而去。

白骑女武神们小心的一点点的抬起她,冲出了办公大楼。

杰拉德在窗边看着这一切,默默地叹了口气。

“米奈希尔斯。”杰拉德开口。

“嗯?”米奈希尔斯应到。

“叔叔你”米奈希尔斯注意到杰拉德手上紧紧地握着海拉的来信“是这封信的内容”

“不,我还没看。狄默特在这里我根本无心看它。”他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脸,抬起头看着米奈希尔斯“我需要一点时间,米奈希尔斯。我需要一点点时间。工作的事情,你去找罗德里亚和莉露姆,我给你权利决定所有我要做的工作”

米奈希尔斯点头,轻轻地退房间。

房间终于是彻底安静了。这个联系忙碌了一个半月几乎没有休息的总教官终于是有了一点点自己的时间。

他颤抖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掌紧紧地握着拳头,抑制着颤抖的身体,强迫自己冷静一点。

缓缓地吐气,他开始认真的看着信件内容了。

手残了……

不小心把码好的文档清掉了,我也很绝望啊!抱歉大家,今天让你们白等了……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手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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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受伤的女武神

木轮“辘辘”的转动着,小推车的边沿不时的散落一些雪块,就像是散落的白色细沙。

训练营内的道路铺上了石块,因此在雪天路面也不会泥泞,但是难免会有些打滑,独轮小推车歪歪扭扭的前行,细雪散落的更多了。

“修,再这样下去咱们铲的雪就都撒光了。”安德鲁有些无奈的稳着小推车“路太滑了,推不稳。”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这”小车子又滑了一下,修连忙慌乱的左摇右摆了很久才稳定下来,但是原本像是小山包一样的的雪都快要撒平了“唉,又撒了。这车子太难推了。苏珊娜教官会不会骂我们啊。”

“那会很惨。”卡洛斯似乎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新兵们经过一早上的清理,屋顶的积雪基本上没有了,但是地上的雪还有很厚的一层。雪会妨碍到骑士们走路,他们要把雪运到城外倒掉,这样城内就干净很多。



三个男孩叹了口气,继续奋力的推着小车子。

“不要理会了吧,撒了就算了,最多等会我们回来再把这里的雪铲一下吧。修这么说道。”

“只能这样了。”安德鲁卯足力气奋力推着小车。

“让开!让开!”急促的呼喊从他们的面前传来,他们疑惑的抬起头,看见迎面而来的是十多名身披白色斗篷的女武神。她们脸色平淡,但是口中却呼喊的十分焦急,两名白骑士一路横冲直撞,把所有挡住路的东西和人全部推倒一边似乎是在开路。

修看向了她们身后,有一名女武神抱着一名白骑士,被抱着的人,似乎已经不省人事。

修还来不及想更多,白色女武神们已经近至眼前。

“让让不开就蹲下!”看见了三两推车后,她们意识到车子没法让开,也就不打算让他们让了。女武神们直接奋力跳起,脚尖点在独轮车的边缘,微微屈身高高跃起直接从修的头顶掠过。

白色的斗篷下,是白色及膝大衣,内穿的是白底黑边的天命样式制服,以及白色黑边半膝褶群,白色棉袜和

白色棉袜而已。

领路的女武神跃过后,其余的抱着伤员的女武神用同样的方式想同样的这么跳过去。

但是,有可能是推车的人没有那么用力的稳着车了,也可能是女武神抱着人用力不太习惯。

当女武神踩在车沿的时候,推车整个翻了。

细沙一般的雪散满了整条小巷,刺目的白色雪幕遮住了所有身影。

当女武神没踩稳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意识到要出事了。在失去平衡的一瞬间,她手上的力量就流失了,怀中的人脱手横空飞出,就像是一直折翅的鸟儿一样凄惨下落。

身后的白骑们疯了一样全部冲进了雪幕中。

本就已经受了重伤根本经不起摔任何一下。

当女武神们看清楚雪幕内的情况时,都有些发愣。

这只鸟儿摔在了三个黑色的垫子上。

修在看见女武神脱力的一瞬间就知道不妙了,他们下意识的扑过去——趴在地上充当肉垫。他们都穿了厚厚的冬装,当个肉垫子再合适不过了。他们看着身上这个昏迷的女孩,淡蓝色头发凌乱的遮挡着她的面容,狭长的眼睛无力的闭合,让人觉得好像随意的摇晃一下就能摇开似的。她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但是嘴角却有大片凝结的暗红的血斑,看起来凄惨无比。

“修,她是受伤了啊!”卡洛斯有些凝重的说“暗红色的血,伤到内脏了!”

“赶紧送去莎莲娜老师那里吧!她会照顾伤员的!”修试图把她抱起来“帮我一把,我们赶紧送过去!”

“可是”安德鲁帮修抬起了受伤的女孩冷冷的看着将她们围了一圈的白色女武神们“她的同伴们似乎对我们不太友好。”

“放下维多利亚!”一名脸色苍白,有着一头亚麻色头发的女武神冷冷的看着三个男孩“不要多管闲事!”

“喂,你们什么意思?”安德鲁眉头紧皱。他还想再说什么,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肩上。

“让我来吧。”修给了安德鲁一个“相信我”的眼神。安德鲁看了一眼白色女武神们,没再说什么。

“我们是这里的预备骑士,现在在这里接受训练。她是你们的同伴吧,但是看起来受了伤,必须马上得到治疗。现在不是在这里拖延时间的时候,如果你们想要救她,就信任我们。我们不会害她。”修和卡洛斯艰难的扶着这个女孩“请给我们让条路。”

“你知道怎么救她?”女武神将信将疑的看着修。

“我不会,但是有人会的。再怎么说也比你们带着她盲目的乱转要来的好。时间不多了,你们做决定吧。她现在越来越软了。”

女武神们不再犹豫“我们能做什么?”

“先找个地方让她躺下。帮我抱着她,放到雪车上,这样更平稳。”

“可是”安德鲁有些为难“我们那里可以让她躺下呢女生宿舍吗?”

“去办公室吧,老师们都在那里”

“不!绝对不要去办公室!”白色女武神看起来有些惊恐“哪里都可以,就算是马厩也无所谓,但是那里不行,那里真的不可以!”

“这样啊”修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问太多“去找女生们要宿舍床位已经来不及了,去我的宿舍吧,我那里正好有空余的位置。”

安德鲁有些疑惑的看着修。

“修,你的舍友”

“他走了。床就空出来了。”修微微笑到“别说那么多了,快行动吧,姐姐们,你们推好车子,不要让它滑了,跟我来我的宿舍吧。安德鲁,卡洛斯,能帮我找找莎莲娜老师吗?她会治疗伤势的。”

“莎莲娜老师”卡洛斯指着一个方向忽然说到“是她没错吧?”

大家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训练城的城墙上,两名英挺的倩影摇摇对立。

她们手持天命骑士长剑,剑尖斜指地面。冰冷的寒风吹拂着她们纯黑的衣袍。火红的长发与夹杂着紫线的白色马尾就像是两面对峙的旗帜。

就像是绝世的高手约战在绝世之地的旷世对决。

第一百二十一章:羞愤的苏珊娜

“莎莲娜,今天不是你死,就是胸肿两尺!”

“苏珊娜,今天能算了吗”莎莲娜打了一个寒颤,那绝世孤傲的剑客气势瞬间破坏殆尽“太冷了”

“你休想!看招!”修长的腿在城垛上用力踩下,身体就像是射出的箭矢一般疾速冲向莎莲娜。苏珊娜举起长剑就像是挥木棒一样向莎莲娜砸去。

俩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最显眼的地方疾风骤雨一般展开了攻势,一时间无数风雪在一片银芒之中被劈碎,被斩断。

“有谁去叫一下她啊”修有些干涩的说着。

卡洛斯和安德鲁下意识的摇摇头。

三个人吞了一口口水。

苏珊娜生气了,谁也拦不住的

虽然苏珊娜从来不会对学生们生气,但是

修他们看过其他的教官们被生气的苏珊娜收拾的时候

尤其是那名叫做卡尔的教官修至今忘不了当苏珊娜扛着一把比她人还要高的红色的大剑追着卡尔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本就认真的训练的新兵们练得更加卖力了。

“我可能救不了她了”修喃喃自语。

“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需要在下的帮助吗?”温和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白色女武神们在一瞬间紧张起来了,她们下意识的按住了腰间剑柄,随时准备拔出。因为她们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突兀了。

修回头看去,是一名身着单薄的天命轻甲装扮的骑士,他的身边是一名头上带着高高的棉帽,身上裹着厚厚的冬装的少女。

嗯,就算帽子很高,少女也只是面前有骑士肩膀的高度。

不过……难道这名骑士不会冷吗?才这么一点啊!

“喂喂喂!注意点礼貌!第五训练营的人一点礼貌都不懂的嘛?”少女不满的看着那群女武神“基本的礼节都没有了吗?”

“没关系了莉露姆,应该是我吓到她们了。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吗?”罗德里亚揉了揉莉露姆的头发,就像是揉着布偶娃娃一样,莉露姆眯起了眼睛,还下意识蹭了蹭罗德里亚的手掌。

随即反应过来“不要当我是小孩子啊!”

修感觉如果再不说话就没机会了,他连忙说道“罗德里亚长官,这里有人受了重伤,莎莲娜老师是医院骑士她会救人,能拜托你”修看了一眼城墙。

罗德里亚顺着目光也看了过去,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

“能带她下来吗”修弱弱的问。

“伤势很严重,伤到内腑了。”莉露姆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伤员的身边,轻轻地按了按女孩的肚子“内部应该有淤血,需要尽快排出才行。”

“莉露姆长官你也会救人?”修有些惊讶。他本以为只有莎莲娜才会的。

“要是我不会点,某个人受伤了谁去救他。信仰吗?”莉露姆嘟囔着“抱歉,我不信神。”

“总之,能不能先不要说闲话了。”白色女武神有些焦急“在不救她的话她会死的!”

“就凭这点伤吗?你也太小看自己了。你们可是女武神,仅仅是内脏破裂还死不了。你们不是普通人了。”莉露姆冷冷的说“你们是女武神!”

白色女武神刚想发怒,罗德里亚轻轻地拍了拍莉露姆的脑袋“好了莉露姆,她们是在关心同伴,就不要这么说了嘛。修,你先带她们找个地方安置一下,这边”罗德里亚看着城墙犹豫了一下。

这名天命第一剑客犹豫了。

“我尽快帮你带下来吧”他不确定的说着。

修并没有看出罗德里亚的神态不对,他只是谢过罗德里亚之后,就让女武神们跟着他走了。

“莉露姆,你也去吧,我一会赶到。”罗德里亚拍拍莉露姆的头。

莉露姆也不太情愿的走了。

城墙上的战斗还在继续。

被‘袭胸’的羞愤支配的苏珊娜完全是把剑当做棒子一样毫无章法只求发泄的抽打,或者是当做大剑一样挥舞。莎莲娜则是左支右撑的被动防御着。她在等着苏珊娜什么时候能够消气。因为她冷的根本不想在这里呆着。

“苏珊娜,我们能下去吗,这里太冷了啊!”莎莲娜哭丧着脸边躲边说。

“休想!”又是一棒一剑挥落。

莎莲娜刚想做什么反应,忽然看向了苏珊娜身侧。

苏珊娜似乎也有了预感,眼睛稍一偏移,看见的一张带着平静的微笑的温和的脸。

脸角还带着一滴冷汗。

罗德里亚扣住了苏珊娜的手腕,脚步移动身体旋转借力将她甩在一边。苏珊娜轻盈的跃动着,稳稳地落在城墙上。

“罗德里亚,你想代替莎莲娜吗?”和善的微笑。

“不,只是有人需要莎莲娜的帮助,我不得不来这里。那个有矛盾能不能拖到下一次?”

“不行!”

“不行!”

异口同声的回答。罗德里亚不解的看着莎莲娜,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拒绝。

“要我帮忙可以啊!帮我摆脱苏珊娜!”莎莲娜狡黠的说。

“你休想!”苏珊娜气急败坏,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红唇微微合起,白牙轻轻咬紧,脸蛋涨得通红“她可是抓了老娘的胸!罗德里亚你要让我抓回来吗!”

罗德里亚尴尬无比。

他强撑着笑“修有个刚认识的朋友受伤了,还挺严重的”

罗德里亚话还没说完,他注意到苏珊娜的身影已经不见,只有一把满是缺口的骑士剑正在缓缓下落。

“哐当”摔在城墙的石砖上。

“修有事吗?”苏珊娜想揪罗德里亚的领子。由于铠甲并没有衣领,她就抓着领口“是怎么回事!”

“修没事的,只是他的朋友,来自第五训练营的预备女武神们。伤的挺严重的,修说莎莲娜是医院骑士团出身的如果真的是,救人应该很在行吧?”罗德里亚推着暴怒的苏珊娜“也是他拜托我上来的,你的学生有困难了,老师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苏珊娜纠结了一下,愤愤的放弃了。

“莎莲娜,下次老娘一定要你变的和我一样大!”

莎莲娜一听顿时怒了,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但是形势比人强,纵使心中有万千怒火最终只能忍下,眼睁睁看着苏珊娜甩甩长发潇洒的跳下城墙。

胸大的女人都没有脑子而我脑子很足够!

她这么安慰自己。

嗯,我一点也不羡慕的,不羡慕的。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

不小啊。

再想想苏珊娜的。

好像挺小的

我真的不羡慕真的不羡慕啊!

“莎莲娜,你好像并不是很开心?”罗德里亚疑惑的看着莎莲娜“同袍间的打闹还请不要太放在心上,现在救人要紧,跟我走吧。他们在修的宿舍等我们呢。”

“只是因为这里太冷了。”莎莲娜裹紧了厚厚的大衣“走吧”

罗德里亚不再说什么,跟着莎莲娜下了城楼。

一百二十二:受惊的白衣女武神

黑木上跃动着炽烈的焰火。

明亮的火光照亮着这间小小的屋子,火上的烧着的水壶正翻滚冒泡,蒸汽在房间内缓缓的散发,也驱走了许多寒意。与屋外的冰冷截然不同,温热的蒸汽让房间温暖很多,火与蒸汽温暖了房间的同时也温暖了人。

这个小小的房间还算是宽敞的,但是一下子进了十多个人后也显得拥挤了。白色的女武神们将昏迷的女孩放在床上。奥托走后,训练营的东西他是留下了的,所以被子还是有的。

但是被子厚厚的被子却是给她垫着,并不是盖。

女武神们解下了她的上衣,她现在仅仅是穿着白色内衣遮挡着最隐秘的山峰。但是却没有一个男孩在注意那旖旎的风景。

因为她肚子上那一大片淤积的暗红刺目的肿胀着,蔓延着。可是男孩们注意到的并不止这个。

还有她身上密密麻麻遍布的鞭痕,刀疤,针迹。她的身体就不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本该有的白嫩细腻,反而像是一个倍受刑法的囚徒伤痕累累。

修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而莉露姆则是下意识的捂住了小口。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话会被这些女武神们怒目相视了。这样浑身伤痕的人,哪里还能承受这样的伤害!

莉露姆的手有些颤抖。这样的情况她没有遇到过,她现在根本无从下手,她能做的仅仅是让她睡的床更加柔软一些,让她的体内的淤血扩散的不至于太快。

“或许,莎莲娜知道该怎么做,但是”莉露姆退缩了。

“莉露姆长官,真的没办法吗”修看着莉露姆“她这样继续下去”

“我不敢我我不知道她的身体是这样的状况,我想不到她的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痕”

莉露姆下意识的后退着“这些伤痕本身就很脆弱,只要受力太大都会破裂,但是她现在内部出血,又必须要放血”

如果没有操作好,就会失血过多。

莉露姆真的不敢动了。

“莎莲娜老师还没有来吗,会不会是苏珊娜教官不放人啊……”安德鲁不满的大声抱怨“难道苏珊娜教官真的不把人命放在心上吗”。

他的话音刚落,宿舍门就被轰然打开,火辣而熟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是谁在说我的坏话呢?”

苏珊娜精细如绸缎的火红长发随着脚步像水波一样颤动。黑色的大衣沾满了雪粒,但是头发却依旧是那么的干净。

“苏珊娜教官!”三个男孩瞬间立正行礼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少来!只有你们三个是我的人,其他谁敢说我的坏话!”苏珊娜笑骂着“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莉露姆低着头大致的说了一下情况。

“没事啦没事啦,莎莲娜很快这不就到了么。”

话音刚落,白中掺着紫的双马尾辫的人影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宿舍,她的身后一身轻甲的罗德里亚也进了房间,手上还拿了一个捆起来的小小的布带。

“都让让都让让!”莎莲娜推开了挡着她的人,看见了床上女孩的情况之后,也皱了皱眉头。

“好了,男孩子们都出去了,女孩的身体是你们能随便看的吗!”莎莲娜开始赶人。

“莎莲娜老师你有把握吗?”修被莎莲娜按着肩膀往外推,但是修还是再问。

“姐姐可是医院骑士团出身!放心吧!”莎莲娜眨眨眼“好了女孩们也出去!”她把女生也赶出来了。

房间就剩下她一人了。

莉露姆抓着罗德里亚的衣角,紧紧地贴着他的衣袖,低着头一语不发。

罗德里亚什么也没说,用温和的眼神看着她,轻轻地揽着她。口唇间,溢出一缕白雾。

“你说,莎莲娜老师能解决吗?”

“不知道”话音未落,房间忽然响起了液体喷溅的声音。一小会儿后,浓郁的血腥传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眉头都皱了起来,尤其是白衣女武神们,如果不是罗德里亚拦着她们应该都已经冲进去了。

众人焦急的在门外等了很长的时间,究竟多长已经不知道了,是知道白衣女武神的身上都已经被扬起的雪沾满了身体,头发上也是斑斑点点的雪粒。

门终于打开了,莎莲娜衣冠整洁,没有听见的声音一样浑身沾满血液。她端着一个木盆走出来。木盆里,是小半盆的血。

“莎莲娜你做了什么!”苏珊娜目瞪口呆“你给她放了这么多的血!你不是会医疗的吗!你怎么也和普通医生一样只会放血?”

“这是淤血,不放掉就出事了知道吗!”莎莲娜不屑的看着苏珊娜。她不想和没智商的人说太多话。

绝对不是因为她胸比她大的原因。

“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能不能挺过去了。醒了给她喝点粥,越稀越好,越淡越好。这个盆子就不要用了,修你去领一个新的吧,米娅会给你开绿灯的。今晚不要忘记来办公室哦,今天是我的培训。”

她就这么端着盆子施施然的离开了。

女武神们都冲进了房间里。

房间内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有着还未散去的浓郁的血腥味。女孩那肿胀的肚子已经消下去了,洁白的绷带紧紧地捆着她的肚子。绷带的每一条轨迹都是那么的平整而完美,紧致而不会崩涨。

莉露姆看见后,眼神有些暗淡。

“好厉害的伤口处理啊”她低声的说着。

“在我昏倒的时候,莉露姆你也是这样为我处理的吗?”罗德里亚轻轻地说着。忽然他柔和的笑了“那段时候辛苦你了,莉露姆。”

莉露姆呆呆的看着罗德里亚。好半晌后,她紧紧地抱住了他。

“那你就不要让我那么担心啊”

白衣女武神们给女孩盖好了厚厚的被子,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你是叫修,对吗?”亚麻色头发的女武神回头看向了修。

“是的。修·卡斯兰娜,你叫我修就好了。”修微微抬起头看向她。

“卡斯兰娜家族?”女武神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我叫妮丝。我很奇怪,我们明明是你的对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帮助我们呢?”

“对手?”修有些不明所以“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对手,我只知道你们是受伤的人,你们需要帮助,仅此而已。”修老实的说着。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对手的事情。

“仅此而已吗”女武神心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不论如何,谢谢你们帮助了我们。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会手下留情。比试的时候,请你们一定要拼尽全力。”

修还是不太明白什么是比试,但是他没多想什么,也就随口应道“好的,我会的。”

得到回应的女武神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她们的肚子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这声音此起彼伏绵绵不绝,倒是响成了一片。

刚刚转身的妮丝身形顿时停在原处,看起来有些尴尬。

“现在应该是我们食堂开放的时间,和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不!”她们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消息竟异口同声的惊叫着。

这声音竟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余音落下,房间内一片寂静。修三人呆呆的看着女武神们,不明白她们怎么那么大的反应。

感觉到了自己的突兀,妮丝面前的说“不用了,我们我们不饿。你去吧,不用管我们的。谢谢你给她一个容身的地方。我们也不会打扰你多久,我们会离开的。”

修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样,但也没有说什么。

“好的,那你们在这里照顾她吧,我们先走了。”修和安德鲁卡洛斯离开了宿舍。女武神们各自蜷缩在房间的角落。

忍受着饥饿。

一百二十三章:一群孤独的人

食堂的人并不多,现在新兵们的训练暂时停下了,现在的食堂并不像训练的时候,新兵们一窝蜂的挤进来那么热闹。现在的食堂并没有几个人,冷冷清清的。

毕竟整个训练营的人也并不多。

食堂的师傅也慢慢的没有一直给修准备两人份的食物了,他似乎意识到修也吃不下那么多。

但是当食堂师傅把准备好的食物放出来的时候,修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

“师傅,可以拜托你帮我个忙吗?”修抬起头看着皮肤黝黑的食堂师傅。

“说吧。不过我能帮你什么,我只会做饭而已。”食堂师傅笑了笑。

“就是食物而已。”修回应了一个笑容,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只是可能要多一点。”

食堂师傅愣了一下。

“修,你不是吧”安德鲁目瞪口呆“我们需要为她们这么做吗?”

修笑了笑。

小小的宿舍内,女武神们围着火炉蜷缩在角落。

受伤的女孩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淡蓝色的头发随着轻柔地呼吸身体的起伏微微滑动。

“妮丝姐,我好饿。”一名看起来更加年幼一些的女武神淡淡的说着。她说就好像不是在说自己一样,冰冷而麻木。

“没关系,忍一忍就行了。”妮丝用着同样的语气说着。

“嗯,可我还是饿。”小女武神说着。

“我也饿。可是我们不能去吃东西。”妮丝回答到。

“嗯,我知道。”

她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燃烧着的黑木不时的噼啪作响,水壶里的水快要烧干了。

小女武神又问了。

“姐,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嗯,等水壶的水烧干了,我们就走。”

“水壶很快要干了,我们真的要走吗?”

“嗯,等水壶干了我们就走。”

“外边好冷的。”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嗯,我知道的。”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水壶的水已经见底了,几乎都要见不到水的痕迹了。白色的泡泡已经布满了壶底。

“姐,我们就要走了。”

“嗯,水烧干了我们就走。”

“我们要去哪呢?这里并没有我们的房间。”

“忘了吗,我们是睡马厩的。”

“那里会很冷。”

“是的。”

“没有吃的。”

“是的。”

“姐姐,我不想出去。”

“狄默特”

“我知道的。我只是说说。”

水壶里的泡沫越来越少,越来越稀疏。壶子底下甚至因为有些地方的水干了,都被烧黑烧黄了。

其他没有说话的女武神们都盯着水壶里最后的一点水。壶子“滋滋的”响着,水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姐水干了。”

“还有一点”

“那不是水了,只是泡泡了。”

“不,那是水,还没干呢。”

“姐我们不能带着这的。”

“我知道的。”

妮丝站起身,看着最后的泡泡一点点的消散在壶底。

宿舍门忽然被人打开,厚厚的一大把雪被人扔进壶子里“水还有呢,别着急离开啊。”

妮丝她们看去,一名银发紫瞳的男孩倚着门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她们。他的手上,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他身后是他的两个同伴,一个人吃力而艰难的端着一个大大的锅,锅上有一个木盖子盖得严严实实,另一个人拿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叮叮当当的响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妮丝变得有些严肃。

“你们饿了,我有吃的。”修保持着微笑“只是这样而已。”

妮丝喉咙上下涌动了。

“我们不能吃东西的。”

“为什么?”修愣了一下。

“我们的长官不许我们吃东西。”她底下头“如果我们吃了东西,是会受罚的。”

“他这么说了?”修觉得不可思议“有哪个长官会下这样的命令?”

“他没有说我们可以吃东西。他没说我们是不能吃的。不然他会让我们吐出来。”

修的笑容不见了。

“他有说你们不能吃东西吗?”修问道。

“没有但是”

“那不就好了嘛。”修又笑了“他没说你们不能吃东西嘛。”

安德鲁和卡洛斯把东西都搬了进来,安德鲁把锅挂在火堆上代替了水壶的位置,卡洛斯把餐具摆在了桌子上。

安德鲁抬着的锅里装的是浓浓的麦粥,里边放了很多的菜和肉。卡洛斯拿的袋子里是勺子和碗。

修也把大大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袋口松出来后,露出了里面软软的面包。

修听见了身后是接二连三的吞口水的声音。

“在我们这里最流行的就是钻空子了!”修眼中带着一丝神秘的神色“没有明说禁止的,就是可以的!”

妮丝犹豫了。

“我……我不能做决定,我不是队长。”妮丝还是退缩了。她在害怕着,害怕自己做出不可以的选择。

“你到底在害怕着什么?有什么比得上你的队员们更加重要。”

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在床上响起“正是因为为了队员们着想……才不能吃……”

“队长,你醒了。”妮丝似乎终于找到了救星,她逃也似的跑到床上的女孩的身边。

“这么重的伤,这么快就能醒的吗?”修不明所以的挠挠头“为什么这么说?你想看着你的伙伴们饿着肚子?”

“我不想的……”她的声音很轻,很小,几乎都要听不见了“但是你不知道我们的长官……不要逼她们了。我是队长,我下命令,都不可以吃!”

“是。”女武神们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再也不看一眼修带来的食物。

大锅里的粥慢慢的被烧热,麦子的气息与肉的香味渐渐弥漫在整个小屋。

女武神们耸动着鼻翼,闻着这诱人的味道。

“安德鲁……”修忽然开口说道。

安德鲁看过去。

“把食物倒掉吧。”

“倒掉?”安德鲁睁大了眼睛“修你知道浪费这么多食物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的。但是她们不能吃……总不能我们吃掉吧。”修说到“她们不能吃,我们就不逼她们了。”

安德鲁有些犹豫,修直接站起身端着锅就往外走。

“你叫修是吗……”床上的少女追问到。

修停下了脚步。

“是的,修·卡斯兰娜。”

“谢谢你……对不起。”

修没有回应,直接离开了宿舍。

“修,面包怎么办啊?”

“喂马!”修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情绪。

安德鲁冷冷的看了一眼女武神们,不屑的“切”了一声。

卡洛斯一语不发的把餐具一一收好,看也不看女武神们直接离开了宿舍。

女武神们静静地蜷缩在角落,围着火炉,看着炉子里的水滚起的泡泡。

冒出,破灭。

再冒出,再破灭。

第一百二十四章:夜晚

“修,你又走神了。”阿吉拉端坐在椅子上“我敢保证你甚至没察觉到我停下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修这才回过神。

“你需要来一杯马歇尔先生的茶吗?”

“不!不需要,不需要”修连忙拒绝了,同时视线隐隐的看了一眼马歇尔神父的位置。

老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修的情况。他的依旧安静的看着书,腿盖着一层毯子,翻阅着一本厚重的书。身边依旧是一个小水壶,里边“咕咚咚”的煮着茶。

老人似乎永远是那么的宁静。一本书,一壶茶,一个人,就是这个老人最好的写照。

“你和苏珊娜,莎莲娜,马歇尔神父和奥古斯丁神父都说过自己的烦恼,那么你愿意向一个颓废的中年人倾诉一下自己的烦恼吗?”阿吉拉半开玩笑的说到。

“老师你能说说,我这次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吗”

很久后,修走出了办公室的门,紧了紧脖子上粉色的围巾,呼出一口轻柔的白雾。

“修,我想你有的东西,或许比你想象的要多。那些东西都在你的心里,只是你现在并没有发现,总有一天,他们会化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你要做的只是坚守你的心灵。”阿吉拉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对修说到。

修回以一个笑容“嗯,老师你说的我会记住的。老师再见。”

“再见。”

修转身离开了。

露娜送的围巾他还在围着。尽管一身的黑色让这件粉红格格不入,但是修却无比珍惜这件围巾。

因为这是朋友赠与的礼物。

他去军需处发现米娅并不在那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名修没什么印象的女武神教官。修也就没有停留,就拿了马草后就离开了。

暗的马舍已经加固了,不仅用木板严严实实密封好了通风的口子,还在里边绑满了麦秸堵住木板的缝隙,保住马厩里的温度。

但是当他打开了马厩的门的时候,他却停顿了很久都没有动作。

往常暗都会站在马厩里,或是低着头睡着,或者仰着头,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看着他,有时会上前蹭蹭他的脸。

现在的暗则是有些艰难的缩在角落,很是难受。

当然难受了,本就狭小的马厩里挤了十多个人,暗还能呆在哪里呢?

当马厩的门打开的时候,十几双明亮的眼睛看向修的时候,修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中的感觉了。

他叹了口气。

“马厩是我给我的马睡得地方。你们睡了,我的马怎么办。”

“我们只是借宿一晚一下。明天我们就换一间马厩。”妮丝低着头有些不敢看着他。

“让开。”修有些冰冷的说道。

妮丝看着修的眼睛,她看见了眼睛里充满了不满。

这双眼睛透明的就像是水晶一样,什么情绪都藏不住。

“这样吗那我们现在就走。”妮丝准备站起身。

“姐姐,真的要走吗,只有这间马厩最干净了”小女武神问到。

“这是别人的地方,我们”

“我是要你们让一下,你们挡住我牵马了。”

妮丝楞了一下,眨眨眼似乎有些不明白。

修直接强行的在女武神堆里挤出一条路,把暗艰难的拉出来。

“我几乎每天都清理,当然干净了。”他留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

女武神们看着修远去的身影,眼神有些复杂。

“姐姐,这就是听神父说过的好人吗?”

妮丝轻轻地揉着小女武神的头发“可能吧”她不确定的说。

修把暗拉进了房间。

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让暗带着自己的房间里,因为相比于放间,暗更喜欢自己的小窝。现在让它这么空出来,它还有些不满的不断喷着鼻响。

房间里很冷,因为火堆已经熄灭了。熄灭的火焰余温根本无法维持多久,况且黑木在燃烧后,不会留下余烬。

它们很难被燃烧,可是它们一旦烧起来,却比任何木头都要来的炽烈。一旦燃起,风雪都无法让它们熄灭,它们会一直燃烧殆尽,不留一点残渣。

当天起变冷后,训练营里分发了很多的黑木,新兵们就把黑木摞在门外,要用的时候,直接拿就可以了,很方便。

修从拿了好几根黑木进来,用一些暗吃的干草引燃了火焰,然后慢慢的引燃黑木,火慢慢的燃起。

当黑木完全燃起的时候,修把水壶挂上,往里边装了大半壶的雪等它慢慢的融化。

做完这一切后,该做的家务都做好了。他把装马草的麻袋打开,让暗将就着吃,自己则坐在自己的床上,就这小小的蜡烛,看着马歇尔神父给他的书。

他就像是忘了房间内还有另一个人一样,一个人做着一个人的事情。

被遗忘的那个人也似乎没有察觉到房间主人的回归,依旧躺在房主昔日好友的床上,没有一丝动静。

“队友窝在外边的马厩,自己却躲在房间里,不觉得惭愧吗。”修终于是忍不住了。

“能麻烦你抬我出去吗。”少女平静的说着“她们不愿意带我走,而我现在动不了。”

修想了想白天的时候莎莲娜端出的那大半盆血,又想了想自己之前失血的感觉。

她是真的没有力气吧

“你为什么不让她们吃东西。”修放下了书本跳下了床,走到少女身边“她们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这不算什么。我们曾经有四天没有吃东西。”

你想表达就算不吃东西也没关系吗。”修皱着眉头。

“你关心的,只是吃东西吗?”少女忽然问道。

修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少女楞了一下。随即有些嘲弄的笑了。

“你的世界,真简单。”

厚厚的被子小小的耸动一下,又恢复平静。

“我还挺想坐起来的,可是身体动不了”她看向修“能帮我一下吗?”

修看着她,想到白天看见莎莲娜绑的绷带,摇头拒绝了。

“是吗”她转回视线,继续看着天花板。

“要是不和你说清楚,你应该不会想和我说话了吧。”

修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要从我们的长官狄默特说起了”她轻舒一口气“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故事我该从哪里说起好呢?”

她思索了一会。

“我们和其他的训练营是不同的。你们接受训练,是为了对抗崩坏兽,保护人类,我们接受训练是为了杀死人类。”

修的眼神变了。

“对的,是为了杀人。人类并不是团结一致的,有很多的人并不知晓崩坏的存在,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类共敌,因此他们的敌人,就是其他人类本身。”

修坐在床尾,手肘撑着膝盖。额前的头发因为没有修剪已经很长了,刚好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神。

“天命虽然是对抗崩坏的超然组织,在人类世界又是精神领袖,但是真正的掌权者,都是没有信仰的。他们可以为了利益作出任何事情也包括对对抗天命。”她看着坐在身边的修。

“我们是为了清理这样的人而诞生的。修,你们是光明的骑士,而我们是黑暗的武者。你们为了守护人类而在战斗,我们是为了守护你们而杀死人类”

“不要说的那么好听。”修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少女愣了一下,淡淡一笑。

“是啊,再怎么说,都是为了杀人而已。”

“不,我的意思是,不要把我们说的那么好听。”修的话让少女根本听不明白。

“你们杀的是人,而我们杀的是崩坏兽。我们不都是屠夫么,哪里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少女看见男孩修抬起看向了自己“不都是为了保护点什么东西么?”

双眼睛依旧像是水晶一般透彻,带着淡淡的笑。

她笑了。

“你杀过人吗。”修问到。

“还没有。”少女回答。

“同伴们呢?”

“也没有。”

“那么你们把自己说的那么肮脏干什么呢?”修站起身,走到少女面前。

“可是,我想我已经不排斥杀人了。”少女似乎想要辩解什么“狄默特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麻木身体和精神的痛处,他是把我们当做杀人工具来训练的。当我们完全麻木了之后,我们就什么也不在乎了。我们最终都逃不过那种身份,那种血腥,那种命运。”

“他对你们做了什么?”修移到了床头,坐在少女的面前。

“所有能让你感受到痛苦的事情。”她喃喃的说着“所有!”

第一百二十五章:美丽的伤痕

似乎是提起了什么最不愿被想起的回忆,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她似乎是想要有什么动作,但是却没有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她动不了吧。

“你还好吗?”修看着似乎陷入了恐惧的少女“绷带的下还有伤口,你不要乱动。”

少女渐渐平复下来。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维多利亚。”她说道。

“什么?”修没有明白。

“我的名字是维多利亚。我没有姓,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她说道“你早上告诉了我的你的名字,但是我却没有告诉你。因为你的姓氏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至于我疏忽了。”

“卡斯兰娜很惊人吗。”

“不。”维多利亚微微转动着头,在枕头上艰难的扭动了一下“我不敢相信,这个地方会有卡斯兰娜的族人我本以为你们都是天生的强大的战士。”

“让你失望了。”修靠着墙壁,扭头看着窗户。但是他看见的不是熟悉的夜空,而是一面木板。

他才想起现在不是夏天,不是和奥托熬夜的夜晚。窗户因为寒风而没有打开。就算打开了夜晚也没有星星,而是厚厚的云。

“确实有,但是”维多利亚轻轻地笑了“我觉得很开心。”

“我的弱小能让你感到喜悦吗。”修有点不开心的看着她。

房间内的光线并不明亮,修很难看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碧绿的眼瞳看着修的时候,是含着笑意的。

维多利亚没有回答修这个问题。

“我继续和你说说我们吧”维多利亚蠕动着有些干裂的嘴唇“我们的直属教官,是狄默特。我们这十多个人其实是剩下的十多个人。”

修沉默了一会“其他人呢?”

“死了。没有完成任务,被狄默特折磨死了。”她看着修露出了一个生硬而麻木的笑“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

修的手一瞬间握紧了。

“在那之前,他会告诉那个孩子,她会被杀死,然后把她叫到地牢里,让我们所有人集合在一起。你知道吗,每一个知道要被他杀死的人到最后都不敢反抗。任凭他一点点的杀死自己。”

修的拳头越来越紧,他的手套被握的“吱吱”作响。

“所以你还觉得我们能像你们一样钻空子吗。”她眼中带着轻蔑的看着修“杰拉德长官允许你们这么做,狄默特却会直接杀了我们。用最痛苦的方式。”

“你们就没想过反抗吗?”修的声音都变得低沉而沙哑,能够听出他的心中压抑着某种东西。这样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能反抗杰拉德吗?”维多利亚淡淡的说了一句。

修的话语被窒住了。

“在狄默特手里,你甚至不能有什么反应。因为你越是挣扎,他就越是兴奋。你叫的越是凄惨,他就越是愉悦只有当你像一根木头一样没有反应的时候,他才会觉得无趣,对你失去兴趣。”维多利亚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淡漠的说着。

两人许久许久都没有再说话。修坐在床头,额头撑在手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维多利亚安静的看着天花板。

窗外,寒风的呼啸不绝于耳,一阵烈过一阵,甚至可能因为风太猛,不时有一丝寒风涌入吹在修的身上。

冰冷的寒意自背后升起,并且越来越重。这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又或许,真正冷的,并不是这一阵风。

“你们只能这么下去吗。”修不甘心的说着。

“或许吧。”

“难道不能改变吗?”

改变?维多利亚心中默念着这个词。

她冰冷而讽刺的笑出声。

“帮我把被子掀开。”她说道。

“什么?”修不解“天气很冷,你”

“我知道,帮我把被子掀开。”维多利亚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修只好抓起被子慢慢的掀开,但是先到一半的时候,他却猛地盖回去了。

她的身上没有穿一点衣服,修看见的是一双光洁而圆润的腿。

“为什么盖回去?”

“你你没穿衣服。”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维多利亚麻木的看着修“狄默特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们所有人都赤裸过。我不会在意这个的。现在我要你掀开。”

修皱了皱眉头。

“如果你是骑士的话”维多利亚有些含糊的说着“就不要看我的腿!”

修一咬牙,掀开了被子。

他控制着自己不往下看,但是看见了维多利亚的上半身的时候,他忍不住敲了一下头。

在火光下,维多利亚小麦色的皮肤泛着昏黄的颜色,洁白的绷带紧紧的裹住了高耸的胸,却也有些绷不住,一小赘的肉崩出了绷带边沿。

绷带把她的上身几乎都要完全捆住了,但是少许露出的地方还是可以看见鲜红的,暗红的疤痕。更远的地方是维多利亚修长而圆润的大腿,纤细却匀称的小腿。再远,就因为火光暗淡而看不清了。

她身上的伤痕,自己白天不是看见了么。她要我看的,是这些啊!

修有些惭愧。

“很丑陋,不是么。”维多利亚想要将视线移到自己的身上,但是她做不到。

“每次我摸到自己的肚子的时候,那种就像是摸着泥土的感觉,这纵横交错的疤痕,这伤痕累累的皮肉真的很难看。可是后来我再次摸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却是在庆幸,自己还活着。再后来,我觉得这也没什么。现在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过有什么不妥了。”她看着眼神一点点在变化的修“这些,就是我想要改变的证明。每一条,每一道,每一块,每一层,都是。”

“第一块疤,是我为了保护一个妹妹。她犯了错,我替她说话,然后我承受了和她同等的处罚烧红的铁块按在我们的身上。”

“第二个,我觉得狄默特说的很没有道理,我反驳了。肚子上被刺了五根长针。十天不许拿下来。那十天,我赤裸着上身,继续完成训练。”她紧紧地看着修的眼睛“你知道吗,针几乎都要拔不出来了。都已经快要快要黏在我的身体里了。你知道那十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维多利亚不带任何感情的说着,就像是在简单的讲述着一个故事一样“血一直没有停下。血一直在流。擦不干,我擦不干。后来我意识到了,其实不用擦的,因为擦了也还会流。后来,血就这么凝成了血痂。”

“第三条,有人因为在夜晚哭了。我在安慰她,但是怎么都安慰不下去。再那样的环境下,我们又都是以各种罪名被关押进来的,我们当然很害怕。他一哭就停不下来。迪默特来了,我就说是我。那一晚上,我是在刑房度过的。他一个晚上不知道打了我多少鞭子。我记不清了。”

修低着头看着维多利亚。眼中神色复杂。

“我当时以为自己很可怜,很悲惨。现在看来,那还不算是开始。”

她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在后来”

修没让她再说下去。因为仅仅是这么一小会,维多利亚的身体都开始微微的颤抖打着寒颤。他把被子合上,严实的盖上,不留一丝缝隙。

“你”维多利亚看着修,木然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很淡很淡的调笑“害羞了吗?”

“不,这很漂亮。这么好看的身体,我可不以看的太久。”修回应了一个微笑。

“好看?你和狄默特一样的审美么?”维多利亚看着修的微笑,想要从里边看出一点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我和他完全不同你说你的故事了,但是剩下的,我想你不用说了。因为我知道,这里的每一道伤痕都意味着你保护了一位同伴至少你和你的同伴承受了相同的痛楚。”修轻轻地按住了被子。“不,这是我想要去反驳而留下的惩罚。如果我不反抗,我不反驳,我就不会有这些东西,我就”

“你也没有了这些证明了友情的痕迹。你也没有了那些窝在马厩的队员了。你要知道,这里每一条,每一竖都是你曾经为了保护同伴而留下的痕迹。”修打断了维多利亚要说的话“这样的伤痕越多,你承受的也就越多。这是心灵高尚的证明。这样的伤痕,又怎么会丑陋呢。”修终于想到了一个他最近学到的词,用在了这句话里。

维多利亚木然的翠瞳印着修的身影,似乎是在审视“你是在安慰我吗。”

“好看的东西是要保护好的,对吗。”修却这样说道。

维多利亚没有回答,依旧是紧紧地盯着修。

“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不要把自己最好看的东西随意的给别人看。因为看多了就不珍贵了。维多利亚,你不能让你曾经想要保护的东西变得廉价。所以,你的身体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因为这是你最宝贵的东西。”修紧紧地按着被子,紧紧的看着维多利亚的眼睛“你知道了吗?”

维多利亚看着修很久很久。

最终点点头。

那啥……

今晚可能更不了,忽然说公司要聚会,毕竟重阳了。在这里暮光也希望大家在节日里吃点好的吧。

老规矩,漏的我会补上的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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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决定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们是你们接下来的对手,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的。”维多利亚眼中多了复杂的神色,看着这个小男孩。她不理解,修完全不需要对她说这些,就算是处于骑士守则治疗伤痕,也不需要做这些的。

修站起身,推开宿舍大门,风雪涌进了小小的房间迎面打了修一身。

“我是骑士啊。”修回头微笑到“卡斯兰娜家族的。”

他走出了宿舍,反手关上门。

好像只要到了夜晚风就会兴奋起来。它们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力量,纵情的在天空大地上展现自己狂暴的一面。这样的疯狂甚至连厚厚的云层都无法抵抗。在白天云层会从不知名的地方出现,然后凝结凝结。训练营的人们最多只能看见日出,而看不见日落。但是凝结了一整个白天的厚重的云雾被夜晚的风轻而易举的撕扯的支离破碎。碎裂的云层就像是灰尘一样被风轻而易举的带向不知名的远方。清澈透亮的天空就露出来了。

这样的天空比夏季的天空更加的清澈,更加的干净,因为天空中一点点的杂质都没有。

只是此时的星辉,此时的月光,却也是冰寒刺骨。

冬季的夜空是冷寂的,但却是最干净的。因为这样的夜晚透澈如洗。

修收回了看向天空的目光,踩着没到小腿的积雪,带着“漱漱”的脚步声走到马厩边上,推开了门。

他看见的是妮丝等十多人早已盯着门口的眼睛。

“是要我们离开了吗。”妮丝问到。

“不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了。”修平静的说着。

妮丝看着修稚嫩的脸庞,心中有些疑虑。

“我们能够帮到你什么呢。我们会做的事情并不多,但我们会尽力。”妮丝下意识的抓紧了地上的麦秸。

“并不困难,和你们队长有关的。”修挠挠头“我不会照顾人。但是你们的队长情况并不好。随意我需要人照顾她很多人。”

“要多少?”妮丝咽了咽口水。

“嗯,一个人负责被子,一个人负责烧水,一个人负责加木头,一个人负责守夜,一个人好像需要挺多的,大概十多个人。”

“这些完全可以一个人做好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多人。”

“一个人做不好。”修笑了笑“因为维多利亚伤势太严重,事实上在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很差了。情况并不乐观。”

妮丝抱着双腿低着头不说话。

“有谁能来帮帮我吗。维多利亚不太舒服。谁能去照顾她?”修大声的说到。

女武神们彼此相互对视着,犹豫着。最终渐渐地把视线放在了妮丝的身上。

妮丝一句话都没说。她低着头,抱着腿缩在角落里。

修也不着急,只是安静的看着,等待着。等待着妮丝最终的回应。

“莎莉。”妮丝忽然低声的念了一个名字。

年龄最小的那个女武神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妮丝说了这个名字后,就没再说什么了。小女武神巴眨着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很久后,她犹犹豫豫的小声说“妮丝姐姐,我去看一眼队长哦?”

妮丝没有回应,依旧是低头不说话。

“我我去队长给烧水了”小女武神轻轻地走了。

莎莉走后,妮丝忽然又念了一个名字。那名女武神应声站起。

“妮丝,我我也去看一下哦,我去帮队长盖被子”她也走了。

妮丝再次报出一个名字,又是一名女武神站起。

“我也去哦。”又是一名女武神走了。

妮丝一个接一个的说着名字,被点到的女武神们接二连三的离开。到最后只剩下妮丝一人。

“为什么你不去呢。”

妮丝低着头不看他。

修很想在说些什么,可是又有些不敢说了。

“我是让你们帮忙哦,不是让你们去那里住的哦。你们,你们不会受到惩罚的。”修也有些不确定。

“谢谢你。”妮丝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额不客气。你”修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了。

“我们都去了,就不是去照顾人了。总要有人在这里的。”妮丝紧紧地缩着身体。

“嗯,我知道了。”修转身离开了。

妮丝紧紧地抱着双腿,再修离开后,她在也忍不住的剧烈的颤抖起来。

她冷了。

马厩虽然垫了很多的麦秸,也用木板封的密不透风。但是那是对马来说足够温暖,人不行。

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蜷缩在角落,紧紧地裹着斗篷。但是这并不能让她好受多少。

忽然门又被人打开了,她转头看去,是抱着一摞黑木的修。

他把木头扔在地上发出了杂乱的“嘭当”的声音,三两下在麦秸堆扒出一小片空地,捣鼓了好一会终于是把火升起。

妮丝静静地看着修慢慢的捣鼓着。当火升起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根本无法理解修在做什么“你是想要收买我们吗!你是因为害怕我们会在比试上对你下狠手才这样做的是吗!”

“不,我只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你们是女武神,但是我也是骑士。骑士的准则不只有那几条。我也有这自己的准则。至少我不想看见有人在我面前难受吧”

黑木的火焰确实很猛,燃起了一小会,整个马厩都暖下来了。

妮丝紧紧地看着,看着他的脸庞,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表情。

她却看不出这个小男孩有什么企图。

她也想不到自己的身上有什么值得让人觊觎的。

她看见修就这么坐的稳稳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有些疑惑了“你不回房间吗。”

“都是你的同伴,都是女的,我不习惯。”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就算她们不说话,我也觉得很别扭我的房间从来没有那么多人呆着的。”

“总比这里舒服吧。”

“睡不着再舒服也没用。”修直直的倒在一边,看着火堆“在这里应该还能睡着。”

“我也是女的,你能睡着?”妮丝抬起头,手臂上露出一双眼睛。

“至少没那么多人。”修裹了裹自己的斗篷“也至少,你们队长养伤的地方,不该有个男的吧。”

“你可比我们小太多了。”妮丝露出木然的笑“你在那也没什么关系的。”

修摇摇头,算是表明自己不想在那呆的意思。

“如果比试结束了,你们可以吃东西吗。”

“不知道。我们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因为我们只要做了狄默特没有允许我们做的事情基本都会受到刑罚。”

修没有再说话了。

动不动就是刑罚。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很坏,很邪恶的人。

修翻了个身,看着马厩顶上的木板。

可以下定决心了?

修回想了一下那天与阿吉拉的对话。

他知道自己该做下决定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做出的选择

夜已经很深了。修不知道具体时间多少,他只看见月亮已经下落到另一半的天空了。

现在,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的在马厩里睡着了。

妮丝抱着双腿埋着脸,一直这样坐着。只不过是从一开始的角落移到了火堆边上,修看不出他睡着了没有,但是应该是没有睡着的。

谁能坐着睡着啊。

修睡不着的原因并不仅仅是不习惯麦秸堆,也因为他想自己让自己做出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或许会让自己看起来很自以为是,也或许会让自己看起来很狂妄。要是没有做好,反而会弄巧成拙。

但是他知道,如果这个决定不做出来,自己是没办法安静的睡着的。

修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终于是站起身。

“没睡过马厩吧。”妮丝忽然开口了。

“嗯。”修点点头“睡不着。”

“那你现在要去哪。”

“出去走走。虽然按道理这个点是不允许的,但是在这里也睡不着不如出去逛一逛。”修笑了笑“或许我能躲过教官的巡查?”

“真羡慕你们。”妮丝低声说到。

修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安慰是没有用的,只要狄默特还在,她们的处境就永远不会改变。

妮丝看起来也没再等修的回答,她接着说到“要我和你一起去吗。躲避搜查对于我们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不用了。”修连忙阻止。似乎觉得自己好像阻止的方式不太对,语气好像是在嫌弃一样,于是又补充道“要是我被发现了没什么事,你被发现了,狄默特应该会知道的。”

妮丝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下意识缩紧颤抖着,但是很快又被控制住了。

“知道了。”妮丝再不说话。

修深深地呼吸一下,推开门走出去。

他并不是要躲开守备,相反的,他直接往守备最多的地方走。

因为他要去的地方是办公楼,而且是杰拉德的办公室。

因为他要去找杰拉德。

宿舍区周边并没有巡查的守备,因为根本没有新兵会半夜跑出来。一般来说白天的训练已经足够让新兵们感叹休息时间太少了,他们巴不得多一点时间休息又怎么会浪费休息的时间离开房间去做其他的事情呢。

或许修是唯一的例外。

雪已经停了下来,或者说下雪的云都已经被风撕扯的粉碎了,雪又从哪里降下来呢?

现在的天空除了比以往更加清晰地星点,比以往更加明亮的圆月外,在没有任何东西。

也许还有那看不见却又无比狂暴的风。

修再次站在办公楼前。守备们看见这个银发的男孩后,居然根本没有理他,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任凭他走过。

等修走过之后好半天女武神守备才意识到什么,扭头问身边的同伴“我们今天站的不是晚班么?”

同伴点点头“是啊。”

“那他现在还来这里做什么?”

同伴想了想,脸色变的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她看向办公大楼“他已经进去了啊,我们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啊。”

修径直上了二楼,敲响了杰拉德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修应声推门而入“把东西房米娅那里就好。”

修愣住了。

罗德里亚抬头,刚想说什么,他带着有些疲惫的双眼看见修的时候楞了一下。

一边的米娅看见罗德里**况不对,也抬起头看了一眼,同样呆住了。站在书柜边翻着东西的米奈希尔斯翻看着文件转过身的时候,看见了修也是有些惊愕。

当杰拉德的帮手们都安静了的时候,他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我让你你来这里干什么?”杰拉德皱起眉头“这个时间你应该在你的宿舍休息准备明天的训练。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得不像我汇报的突发情况一定要让你在宵禁时间跑到我的办公室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报告教官。”修表面上没有表情,但是心中却一点点的斟酌着“我想明天不,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开始我们和和”他想了好半天都想不起维多利亚和妮丝是什么组织的,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没问,只好说“和白色女武神们的比试!”

办公室忽然整个寂静下来了。

米娅和米奈希尔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修,罗德里亚则是来了精神,眼中的疲惫消散了一些,杰拉德则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给我一个理由。”

修简单的说了说和维多利亚她们的事情“她们现在只能挤在我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不敢去只能窝在马厩。如果让她们早点回去了,至少不用睡马厩。”

“你想过,如果你赢了,她们会怎么样。”杰拉德低着头继续写着文案。

“会受惩罚。”修沉默了一会回答道。

“如果你输了呢。”杰拉德追问。

“我会收到惩罚。”

“又想当英雄?”杰拉德带着讽刺。

“不。”修说到“我只是没有办法看见别人在我的面前承受痛苦。”

“所以你打算自己承担痛苦?”杰拉德扔下笔“你想到的只有这一点吗?”

“不,我不打算承担下痛苦”

“但是你打算输掉他,对吗。”杰拉德说到。

修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知道你输掉这场比赛会有什么后果吗。”杰拉德淡淡的说“你应该不知道。你输掉了你觉得你能拯救一批如花似玉的少女,她们会感谢你会记住你会觉得你是个好人可是!”杰拉德缓缓站起身“下一次呢?”

修愣住了。

“你让她们这一次胜利了,下一次谁让她们获得胜利?”杰拉德怜悯的看着修“我本以为你会比较成熟,结果到头来你不过是个是以为是的蠢货。你甚至根本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杀人的嘛。”修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只是杀人的?”杰拉德怜悯的眼神中带着讽刺“或许应该用婊子来形容还贴切一点。”

“为什么这么说?”修不明白了。

“我想你还没有了解过狄默特的出身那个为了完成任务可以用尽一切的手段的队伍。”杰拉德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反胃的事“可以出卖任何东西。包括尊严在内的一切品质,包括同伴在内的一切人员,包括肉体在内的一切东西。她们把自己都当成一次性用品来使用,你还为了她们这么做?”

“况且你根本不知道如果你输了,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杰拉德按着桌子将视线一点点的压在修的身上“你不知道也就算了,我也根本不打算和你解释。”他冷冷的笑着。

“那长官你是拒绝了吗?”修说到。

“不,我答应了。”杰拉德把他刚刚在写的文书扔在修面前的地面上。

修捡起来看着里边的内容,身体忽然顿住了。

“这是明天的比试具体内容,你给我看清楚了。”杰拉德懒懒的坐回椅子上,随手从一边堆积如山的文件中再抽出一张准备新一轮的批阅“她们都是这些人不是真正的女武神。因为她们不对崩坏兽作战。但是他们却更加危险。因为她们从一开始要杀死的目标就是人。这上面的条件已经对你们很优惠了,所以你如果输了,我会让你好看的。”

修低着头一语不发。

“滚回去!”

修知道,这一次是自己多言了。杰拉德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而且也是决定明天就执行。

修不由得在想这一次自己是不是多言了。

也许自己今晚就不该来。

修告退后,拿着纸张离开了办公室。

他准备回去后认真的看一下,但是当他走出了办公楼在回去的路上的时候,他感觉到手中的纸忽然间被人抽走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狄默特的袭击

修回身,却没有看见一个人。

他低头看了看双手。手上,空空如也。

杰拉德写的文案不见了。他四下搜寻着,扫视着,却看不到那张纸去了哪里。

修可以很肯定的说刚才纸张消失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是被人硬生生抽走的。

那种手中的东西被抽离的感觉

修握了握手。

头也不回猛然向身后挥去!

啪!

他的手被人紧紧地扣住了!

“能察觉到我在你的身后”阴森,低沉又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在修的身后就像是毒蛇的嘶鸣一般响起“你,不错”

“还给我。”修转过身神色平静的看着那个人。

苍白的皮肤,苍老的皱纹,稀疏卷曲的头发,深陷的眼窝以及大而长的鹰钩鼻。

一个丑陋而扭曲的像个人的东西。

这个人在修转身的时候就像是影子一样,紧紧的贴在修视线的死角,把修当做是玩具一样。

修确实没有看见他,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个冰冷的东西。

这个东西比雪还要冷。

“这是杰拉德给你用来对付明天考试的?”他没有回答修,反而自言自语的一样的看着纸张,但是又没有等修的回答又自顾自的说起来“他觉得这上边写的东西会有用吗?这个漏洞百出的破计划?破方式?”

修皱了皱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他却抽不回来。他越来越用力到最后他脚下后退拼命用着力气也抽不出来。

他索性向前走了两步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冷冷的看着这个还在自言自语的人。

这个位置很适合身体发力。修已经做好了要打人的准备。

“我看看啊,卡斯兰娜的银白头发,沙尼亚特家的紫色眼睛,大概七岁,却比七岁的孩子要镇静就是你了吧,修·卡斯兰娜。”

修微微低下头,黑夜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庞。

“你在找我。”

这人眼睛一亮“是的,真是敏锐的孩子,我还没说我要来找你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要来找你了?”他松开了修的手臂后使劲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掌,十根手指相互交错着,揉压着,一声声指节的爆音“噼啪”响起。

他已经很明显的告诉了修他就在找他,但是却像个傻子一样使劲的夸着修聪明。

修有一种被人当做傻子的感觉。

狄默特的声音充满了期待,充满了激动,就像是瘾君子看见了大烟的那种欣喜若狂的模样“不愧是卡斯兰娜的人,不愧是卡斯兰娜直系族人,还真是让人期待,真是让人爱不释手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将你”他忽然顿住了,然后话音变得冰冷而决绝“你跟我走。”

“去哪。”修眼中带着冰冷。

“第五训练营。我来雕刻你,我来打造你。杀崩坏兽不是你的工作,杀人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修的眉头深深皱起。他皱的是那么的用力,那么的深以至于连眼睛都只剩下一条缝隙。

“你是谁。”他问道。

“狄默特,第五训练营”

“滚。”

修的回答很简单。

他甚至根本不等狄默特说完。

狄默特保持着自己说话的姿势半天没有动。他的嘴里似乎还酝酿着下一个准备吐出来的词但是却死死的卡在那里根本说不出。

就像是被定格在那里一样。

狄默特狠狠地把嘴咬上,牙齿的碰撞声清晰地传进了修的耳中。

要是把舌头咬断就好了。修恶意的想。

“你怎敢打断一个队长说的话”狄默特脸色阴沉的说着“难道杰拉德没有教过你礼貌吗?”

“哦,原来你是队长啊,我还以为你是狱卒呢。”修不带情绪的说着情绪味道满满的话。

“呵”狄默特走前一步,脸一点点的压进修的脸。他一点点的压下,一点点的逼近,最后他的鼻子都快碰到修的额头“你想看看我狱卒的一面吗”狄默特狰狞的露出森白的牙齿“我会让你满意的。”

狄默特说话的气息都喷在了修的脸上。狄默特想要营造的压抑的气氛之让修感受到了狄默特的口臭。

他撤了一步偏着头皱着眉头说:“把东西还给我。”

狄默特从鼻子里哼出声“看来我要教你什么叫做礼貌,尤其是下级对上级说话的方式。”

“狄默特队长,请把东西换我,您身为队长一定不会拉低身份为难一个预备骑士的对不对。”修马上看起来老老实实实际上根本没有一点诚意的说到。

狄默特看着修,不再说话。

“这张嘴倒有杰拉德的模样。不过你放心,我会封住他的。”狄默特探出手抓向修。

“为什么要带走我。”修根本不打算反抗。因为他知道他根本反抗不了。

“卡斯兰娜的直系血脉,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兴奋了,何况有了一个卡莲那样优秀的女武神,你不会差到哪去的。”他舔了舔嘴唇“你会是一个完美的作品。在我的训练下!”手掌按住了修的肩膀,他的手指就像是鹰爪一样死死的扣着修的肩“你在这里最终的成就也不过是这样,来和我去杀人吧。杀人会给你带来乐趣的就算现在没有,我会培养到你有的!”

“你带我走了,你的女武神怎么办,你带不走她们。”

“她们?”狄默特扭曲的笑了“她们远不如一个你的价值!就算她们全部留在这里,杰拉德会杀了她们吗?不,杰拉德是骑士他做不出这种事情。”狄默特舔了舔森白的牙齿“就算杀了也无所谓,带走你不会有问题!”

“我不会跟你走的。”修平静的说。

“由不得你!”他手上用力打算强行把修带走。

修笑了笑。

时间已经拖地够多了。

他忽然亮出了一只手,手中是一枚拉开了引信的紧急求救信标!

修松开手,信标带着凄厉的尖啸冲出去!

狄默特瞬间松开了修身体忽然爆发了可怕的力量奋力一跳,竟然在一瞬间跳的比信标还要高!

他直接伸手握住了信标,狠狠地揉碎,让它根本来不及爆炸!

当狄默特落地的时候,他脸色变的难看无比。

修的手里,是两枚随时可以拉开引信的信标!

“你为什么不拉开呢。”狄默特感到有些有趣“我很想试试我能不能在他们飞出去前破坏掉。”

“如果我想逃,在你还没落地的时候我就放出去了。”修平静的看着狄默特“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哦?我凭什么答应你。”

“你的目标不是我么?”修咬着牙齿咧着嘴“就用明天的比试来做决定吧。我赢了,我要你的女武神。我输了,我跟你走。”

“那我不是很吃亏?”狄默特收齐了蓄力的姿势,随意的摆摆手“你一个人要我整队女武神?哦你是觉得她们可怜,对吗”狄默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趣的情况。他忍不住笑出声“这些人就算给你了”他盯着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你以为就没有下一批了吗?”

修沉默了。

他低着头很认真的想了想,才说道“那就把你的女武神借我一小会把。两个小时左右。”

狄默特忽然觉得有些失望。

他觉得这个人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修改变主意就等于认同了狄默特之前说的话,他真的在可怜这些女武神,并且出于怜悯而做这么多。

这让狄默特觉得恶心。

烂好人?这种人最好杀了。

“我耐心的和你说句话吧。”狄默特按着自己额头的皱纹换了个站姿“我为什么要借给你,借你了你能做什么?就算我给你,你敢用吗?”狄默特逼问着“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蠢吗?”

“那就是没得谈了?”修象征性的将手上的信标举起。

“由不得你!”狄默特忽然猛地抬起手,手中一道黑影射出紧紧地缠绕在修的手上。之前对话狄莫特已经靠近了足够的距离。

修觉得手腕一痛,就失去了控制。他看向手腕,一跳粗黑的锁链和一根钩子锁住了他的手。他现在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更加不要说信标了。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答应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狄默特冷冷的笑着。他的表情又变的有些狂热“乖乖和我走,我会让你获得力量的属于人类真正的力量!杀人的艺术!”

“哦,是吗。”修淡淡的看着狄默特“我是真的想和你谈条件的。”

“天真”狄默特的声音忽然就软下去了,就好像一只“嘎嘎”大叫的公鸭子被捏紧了喉咙一样。

当然会软下去了,因为他真的被人捏住了脖子。

当这个人从天而降时,狄默特根本没有察觉。

这个人带着杀气,却没有一点点的泄露。他疾行如风,却是无声无息。他迎着风,他的衣袍剧烈的浮动,衣袍却没有杂音。

这一切的一切本该带着雷霆一般动静的行动却在无声无息中完成。当这一切的一切准备完毕后,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在他跳落的这一刻爆发出来,却都化成了一声淡不可闻,却尖锐无比的鹰啸。

他将这个杀手整个按进了雪堆里!

修是看见了这个人的靠近的。

信标的效果还是发挥了,它在升空的时候的响声还是引来了最敏锐的一个人。

这个人也似乎根本没有对修掩藏自己行踪的打算。他身体笼罩在黑色斗篷下,带着大大的兜帽遮挡着他的眼睛。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站在狄默特身后的宿舍的房顶,就这么俯视着狄默特,但是狄默特却根本没有发现他。

“听说你是杀手?”他低沉的笑着“我也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神秘的阿吉拉

斗篷人用力的按着狄默特的脖子,丝毫不理会这个姿势是不是让人无法呼吸。

他手中的力气越来越重,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身下的这个人的头里边灌进更多的雪。

狄默特身体忽然诡异的扭动着,铁索就像是活着的毒蛇一样蛇行着,尖端的钩子就像毒蛇的毒牙狠狠地咬向斗篷人。斗篷人看了一眼后,直接放掉了狄默特侧身跳开,站在修的面前。

狄默特重重的撑着雪堆,一点点的撑起身体,眼神怨毒而森冷的看着斗篷人。

“阿吉拉,你早该死了,你本该死了!你像个幽灵一样阴魂不散,你就像个亡灵一样不肯死掉!”

“让你失望了,狄默特。”他抬起脸庞,露出了那长相普通的中年人的脸。

阿吉拉并不像大多数中年人一样一脸的络腮胡,他的胡子刮得还是很干净的,尽管还是有些短短的胡渣残留着,但这无伤大雅。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平和的看着狄默特说道“你或许不知道,你侵入的这个地方是很多幽灵安息的墓地。”他的嘴角嘲弄的扬起“你惹到不该惹的东西了。”

“你以为你们这些幽灵真的可以为所以为吗?”狄默特冷冷的笑着“你们永远只能缩在角落,你们永远不能见光!但是太阳已经注意点到你们了!”

“这样吗”阿吉拉抬起头看向天空。

天空中的月亮已经看不见了,现在的天空,是漫天的繁星闪烁的浩瀚星河。

“你知道吗。幽灵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阿吉拉对着星空说到。

他现在喉咙是露出来的,这是一个很大的破绽。

这个破绽太明显,太诱人了,对于狄默特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该死的诱惑,但是他太清楚阿吉拉这样的人,这样的刺客。

刺客绝对不会对别人露出一点破绽,无论是谁。

所以阿吉拉对他露出的破绽不是诱惑,而是一种挑衅。

这个破绽太过明显了,也太过诱人,自己只要用锁链,这个距离只需要一瞬间完全可以洞穿不,是一定可以穿透他的喉咙!

但是,狄默特终究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咬着牙,抽搐着眼角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听阿吉拉慢悠悠的自言自语。

“白天一个太阳。太阳很亮。但是他太亮了,亮到没有任何的光辉能够与之比拟。他也太过霸道,以至于他根本不能容忍有一个能够和他比拟的东西一起存在。”

“因为出现了两个太阳的话,高高在上的太阳就一定会针锋相对的发出自己的光热。呵,一个太阳就够热的了,还来一个?太阳争锋,地面上的蝼蚁们就会因此受到无妄之灾。”

“现在的太阳已经亮的太久了。久到让他忘记了世界上不只有白天。”

“一旦没有了太阳,就到了夜晚。夜晚虽然没有白天明亮,但是更多的会发光的星星就会一颗又一颗的出现。星星当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没有太阳那么有力量。可是,当星星们汇聚在一起的时候”阿吉拉指着天上的星河“这样的盛况,又是太阳能够比拟的吗。”

“你想说什么。”狄默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太阳太过霸道了。只要太阳还存在,星星们就无处可去。太阳只是一个人发亮,而星星却是无数人发亮。”

狄默特冷冷看的阿吉拉没有再说话。

“你不是说,我们这些幽灵就要被太阳注意到了吗。”阿吉拉话风一转“太阳出来了,星星自然就消失不见了但是,现在太阳并不在这里那这里就是黑夜。”阿吉拉低下头盯着狄默特。

这一动作完美的挡住了喉咙。

现在,他没有破绽了。

冷笑一声“抱歉了,在黑夜,幽灵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他的衣袖,两柄锋刃带着长长的出鞘声缓缓滑落。

狄默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你能保护他一时,你保护不了一世。杰拉德的伊甸园终究会破灭,你们这些幽星星终究会黯淡。只有太阳才能永远的燃烧照亮下去!”狄默特像是最后的挣扎一样说着。

“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吗。”阿吉拉微微眯起眼睛。

“选择?”狄默特嘲笑的看着阿吉拉。他忽然伸出手指着阿吉拉“你是星星!”他将手指指向身后的黑夜“他是太阳!”他再指着自己“我?我是什么?”他冷哼一声“呵呵!”

狄默特转身就走!阿吉拉静静地看着狄默特离开,没有阻止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另一个人说话了。

“等一下!”

阿吉拉有些惊讶的看着修,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狄默特回头冷冷的看着修,一语不发。

“我说过的条件,依然有效。”

狄默特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

“你想要我,我想要你的女武神,仅此而已。”修直视着狄默特的眼睛“言尽于此,答不答应是你的事。”

“我答应你了。”狄默特脸上露出了病态的喜悦“我本以为我还要用点办法……现在我越来越喜欢你了阿吉拉,你听见的,是他提出来的,我没有逼迫他。”

阿吉拉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古怪的看着狄默特。

“我有附加的条件。你输了不可以为难她们。”

“我答应了。”狄默特毫不犹豫地说着。

修学着杰拉德露出一点像是挑衅又像是嘲讽的表情“输了不要不认账。”

“那样的话从一开始我就不会答应你不过我也不怕你不认账。”狄默特直接无视了修四不像的表情,表现的激动异常。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纸眉开眼笑的说“这个是你们的计划,你”

“你好好研究一下。”修说出了狄默特本来想说的话。他根本不看那张纸“反正我看过了。阿吉拉老师,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阿吉拉再次看了狄默特一眼,点点头。

狄默特看了看内容,慎重的收好。

他真的打算好好地研究。

狄默特走了。他很快的消失在黑暗中。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那些人是正规的女武神部队,实力全部都是d级女武神!你们现在甚至连等级都没有,怎么和她们对抗呢?”

“相信我吧,阿吉拉老师不过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老师你这么厉害的。”

“是吗?”阿吉拉笑了笑没做什么解释。

修见到阿吉拉不打算说什么,也没有再问。

“修,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那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但是你要知道,这样的承诺你是绝对输不起的。”

“嗯,我知道。”

“那你还拿自己做赌注?”阿吉拉大有深意的看着修“你不会是看上谁了?”阿吉拉认真的看着这个小男孩,又否定一样的摇摇头。

“修,我忽然有想要观察你的想法了。”阿吉拉拍了拍修的肩膀“我期待着你明天的表现。如果你明天真的可以战胜她们”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章:比试开始

第二天的清晨,第一大队的骑士们与第五训练营的女武神们已经在操场集结完毕。

在以往,这个点并不是黑骑士们的集合点,但是在集结号角响起后,新兵们五分钟内全部赶到了操场。

第五训练营的女武神们看见了这些新兵们可怕的穿衣速度。在还没到操场的时候他们还是衣衫不整凌乱不堪,连女生也仅仅是穿好了内在的制服但是皮扣绑带还在努力的扣着。

当他们赶到操场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内层衣服的穿戴,全部都穿上了大衣裹紧了斗篷。

五分钟内第一大队已经装好长剑,备好手铳,装备齐全衣冠整洁的集结完毕。

他们在这滴水成冰的严寒里穿戴装备,一路风风火火的赶来!

狄默特的眼中不由得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原来这些垃圾的也能被训练的有模有样。

他看了看自己的女武神们,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修倒是很早就已经到了训练场,或者说,他是和女武神们一起来的。

在马厩里,当妮丝忽然清醒的时候,他也醒了。或者说妮丝醒的时候动静很大,把他吵醒了。

她几乎是整个人直挺挺的跳起来,然后夺门而出,根本不和修多说一句话。当修还在疑惑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房间里,十多名女武神无一例外的全部冲出了房间,向操场的方向跑去,甚至连卧病在床的维多利亚也不例外!

维多利亚甚至都看不出她昨天还是重伤垂死的狼狈模样,她跑的甚至比其他人还要快几分!

出现这种情况,修也睡不着了。

清掉马厩里的火堆后,他回到房间想洗漱一下。当他抓了一大把雪走进房间准备烧水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以至于雪掉了一地。

暗蜷缩在角落,眼神惊恐的看着修。当它看见是修的时候就像是看见救星一样猛地站起身情不自禁发发出了低低的哀鸣跑到修的身边蹭着修的脸。

一连串麻花辫一样的鬃毛在修的眼前晃来晃去。

修整个人凌乱了!

昨天晚上女武神们到底对他的马做了什么!现在暗的鬃毛全部都被编成了各式各样的辫子!甚至头上还顶着一个鬃毛编织的蝴蝶结!它黑色的身体也被涂上了白色的涂鸦!甚至还有好几个火柴人!

他颤抖着手想要解开那些东西但是在他解到第十个的时候他终于发现还不如剪了更快!

“维多利亚!!!!!!”

修气的都想哭了!大冬天的难道要他用雪来给马洗澡吗!

他拍了拍暗身上的涂鸦,发现根本拍不干净后垂头丧气的放弃了。简单的洗漱后把暗牵回马厩,把昨晚剩下的马草倒在马厩里的食槽里。

昨晚应该是修拿多了,暗没有吃完也可能是暗来不及吃完。

他穿好衣服就离开了宿舍,顺着女武神们的方向来到了操场。

他看见了集结好的女武神们,看见了面带阴翳的狄默特,看见了面无表情的杰拉德,睡眼惺忪的米娅,无精打采的米奈希尔斯,带着一如既往地微笑的罗德里亚还有形影不离的莉露姆。

训练营最高级的几个长官都在这里了,他们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修。

修似乎没有察觉到一样,只是看向女武神的时候眼中那掩饰不住的愤懑

教官们不知所以的相互看了看,不明白修的情绪是哪里来的。

女武神们心知肚明,或许只有妮丝一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来了就过来。这次的号角你来吹!”杰拉德远远地对修说道。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修的耳中。

修收回了目光,但心中悲愤不减。

虽然女武神的行为无伤大雅,但是修总会觉得心塞的。

他一路小跑到杰拉德身边,从米奈希尔斯手中接过一个长长的号角。

然后他犹豫了。

他记得号角声的节奏,但是他从来没吹过。

“吹啊,吹口气还不会吗?”杰拉德眉头一皱训斥道。

修硬着头皮吹响了号角。

还好,吹号角似乎并不困难,控制一下气息就可以控制声音的大小,修第一次吹得还有模有样。

当第一遍号角结束的时候,杰拉德忽然问道“听说你和狄默特达成协议了?”

修楞了一下,点点头。

“谁给你的权力。”

修低着头不说话。

杰拉德带着想要吃人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修。

和以往纯粹的压力,冰冷与讽刺不同,这样的眼神修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眼神带着想要杀人压迫,带着被人背叛的愤怒以及一种想要撕碎一切的暴虐。

在这样的眼神下,修忍不住别过了头。他无法和这样的眼神对视。

他第一次无法正面面对杰拉德的眼光。

也或许,是他心虚了。

“吹的不错。”杰拉德的语气平静的出乎修的意料“做出的承诺就要遵守。如果你回来了,以后就由你负责早上的号角。”

修沉默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总共有三遍,现在吹响第二遍!”

修再次咬住号角,吹响了集结的号声。

当三遍号角吹完后,第一大队已经集结完毕,修也随之归队。

黑色的方阵坐落在白色方队的身边时,鲜明的颜色对比无比的引人注目。

“今天,是一场比试。”杰拉德根本不多说废话,直接进入主题“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以这个座城为中心,一百里内的地方躲好,坚持到天黑不被第五训练营的女武神抓到就可以了。你们先出发,有一小时的时间躲藏。一小时后,她们出发。现在准备好你们的装备武器物品,不允许骑马但是!允许你们带食物。”杰拉德在食物上大有深意的加重了字眼“规则很只有一条:不能杀人。我说完了,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准备,十分钟后,城门口集合。解散!”

“是!”黑骑士们大声回应,就像是一个人一样。他们的声音很大,甚至将屋顶的积雪都震落了一些。

但是在骑士们顺北散开的时候,修忽然对同伴们说了一句话。

同伴们惊讶的看着他,虽然疑惑不解,却又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修看了一眼操场的人。

那群白色的女武神,以及那个阴沉的狄默特。

十分钟后,第一大队整装待发。杰拉德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后,修就带着同伴们跑出了训练城。

狄默特看着面前的女武神们,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维多利亚。

他一句话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这些女武神。

这一站就是一个小时。

时间到了之后,他才像是一个背上了发条的机械一样慢慢的靠近她们,一步一步的上前。

每靠近一步,女武神的呼吸都会下意识的压小。再上一步,呼吸又被压轻一些。当狄默特站在它们面前的时候,女武神们几乎不敢呼吸。

“饿了吧。”狄默特轻柔的说着。

这声音简直不像是一条毒蛇能说的温柔,反而像是罗德里亚一样的温和“想吃东西吗?”

女武神们不敢回答,但是喉咙下意识的涌动了。

“食物有的,在他们身上。”他贴进了维多利亚的耳边轻声地说着“找到他,带给我。那些食物就是你们的了。”他的鼻尖贴着维多利亚的耳垂,轻轻地磨蹭着,触动着。

维多利亚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狄默特的鼻子就这么蹭在她的脸上。

“你的身上有他的味道。”狄默特的话几乎没有了声音,像是呢喃一样在维多利亚耳边轻语。

但这却是恶魔的耳语。

“但是今天我不打算纠结这一点把他带给我,去吧。”他离开了维多利亚的耳边对剩下的女武神说道“把他带给我,你们就可以吃他们的食物!不想饿着吧,饿着难受吧?”他看着这些女武神狞笑着。

他这个表情维持了半天,忽然愤怒的吼道“给我出发!”

抱歉

今天有点事,弄到现在,应该没时间更新了。抱歉让你们白等一天。少的我会补上,你们知道我从来不拖太久的。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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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行动

凌乱的脚步由远至近,但是这种声音说是脚步,更不如说是推雪的声音。

往日漆黑的黑杨木已经装点上了雪白的饰品。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锥堪堪悬在纵横交错的黑木枝上。

它们如此的晶莹,如此的透亮以至于可以透过这些冰块看见七彩颜色的光芒。

但是没有人敢去触碰这些冰锥。

一开始的时候,莎萨看见这些冰锥忍不住摘了一根,但是就是这么小小的一个动作,整颗树上上百根冰锥因为这一点动静全部坠落!

仅仅是一瞬间,美丽的冰锥就化为夺命的箭矢一瞬间覆盖了这棵树周边的每一寸土地!

如果不是安东尼看见情况不对扑着萨沙滚到了一边,莎萨应该已经被钉稳了。

第一大队的人前行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后,终于是停了下来。

“修,说说你的计划吧。”露娜轻微的喘息着“我们在雪地里走不了多远的。”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单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修。

因为每一次修都有办法。

“这一次我们唯一的办法只有拖时间。”修的呼吸也很沉重,他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地图摊开“从这里开始,我们要分开走。这片森林我们已经有十多次的训练过程,大概的地形我们应该都清楚。所以”修在地图上点了好几个地方“我们在这里要分开走。让你们带的罗盘和地图都有了吗?”

“有了!”众人纷纷回复,有些人直接拿出来在手中握着。

“那我们现在就分开吧。先五个人不,还是再少点。三个人一组吧。大家都去我在地图上点的地方那里藏好。注意境界瞭望。发现有人靠近的时候,不管是谁直接走!”

“我们不试着和她们打一场吗?”一名骑士跃跃欲试。

“不,不要了。我们接受战斗训练的时间并不长,而她们又是正规的女武神。”修低着头说到“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个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差,但这确实无法辩解的事实,他们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接受。

“没有关系,只要我们赢得了这场比试,我们就可以证明自己了。”修笑道“这么厉害的女武神却输给了我们,这感觉不是很好么?”

大家这么一想,心里又好受了一点。

“记住了,过了中午,还没有到下午的时候,三人小队再次打散,换成单人行动!所有人随机移动一小时然后我们在这里集合!”修点了一个地方。

众人看了后,眼神一凝,但随后又缓缓归于平静。

“我不是也让你们带上了信标吗?”修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小木管“如果自己被人发现了,马上放飞信标!剩下的人要远离信标所在地!越远越好!明白了吗!”

“明白!”

“好,那我们分一下组吧。”修看向安东尼“安东尼,帮我分一下。”

安东尼想了想说到“我觉得随意的组合吧,就以自己身边最近的两个人组成三人队吧,这也没什么强制要求。修,我和你一组吧”

“不。我们一共才五十二人,总有一人要空出来的。我空出来,自己一组。”

“为什么。”卡洛斯看着修问到“那你和我们四个人一组就好了。”

“不,因为我有特殊的任务。杰拉德长官交给我的任务。”修笑道“这个任务是我一个人完成。”

“我会和你一起去”

“不,卡洛斯。你是猎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才是行家。有你带着的小队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就算最后小队解散了单独行动,你也是最安全的。不要忘了,我们只要有一个人能够逃过追铺,就是胜利。在最坏的情况下,你一定是我们最后能够留下的人。”修按着卡洛斯的肩膀认真的说到。

卡洛斯缓慢而慎重的点点头“好,那我听你的。我会留到最后。”

卡洛斯没有问题了,安德鲁却有些不安“修,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当然了!”修笑道“相信我吧。对了,安德鲁,我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安德鲁听了,大吃一惊“这这可以吗!感觉这已经违规了啊!”

“杰拉德长官并没有不允许,放心吧!”

安德鲁解决了,但是还是有其他的人并不愿意,不过都被修一一劝回去了。

最终小队分好了也都出发了,只有修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小队四下分散。

修说谎了。

杰拉德并没有给他什么任务,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他只是知道,狄默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

他一定会让女武神小对们不再理会别的,只要抓住他,其他的人狄默特根本不在乎。

狄默特似乎对卡斯兰娜家族直系血脉有着超乎想象的执着,仅仅因为修的血脉就千里迢迢的从第五训练营赶到这里,可以说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修根本想不明白卡斯兰娜的血脉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疯狂到这种程度,况且他都可以说是卡斯兰娜家族史上最没有用的直系血脉,他有什么值得狄默特这么做?

但是修有一点能够确定,只要狄默特抓住他,甚至都不会把他带到训练营,而是会直接把他带走。

但是

修看了看手中的地图,默默地笑了。

他也没有对狄默特说真话。

杰拉德给他的文案上,写了一些对逃跑方法的安排。

但是修并没有认真的看上边的内容。

他根本就不会从上边的路走,而狄默特则会认为他一定会走其中的某一条路线。

只要避开那些路线,就基本可以避开遇到女武神的可能性了!

修给同伴们指的道路都是那样的地点。

修要做到的是,不仅让自己不被抓到,也要让同伴也不被抓到!

他要让第一骑士大队完好无损的回到训练营!

这才是完美的胜利!

修自信的笑了笑,抓着地图,转身向准备好的地方走去。

雪又下了。

这些白色的精灵像是满天的棉絮飘飘乎乎的滑落,在本就无比厚实的雪上又盖了薄薄的一小层雪迹。

一双雪白的长靴踩在修刚才站立的位置。连脚印,跨度以及修站立的姿势都分毫不差。

淡蓝色的长发在正缓缓的飘落,慢慢的贴合在背上。这似乎代表着名少女刚刚结束告诉的奔袭,连头发都变形了。

她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远处,似乎还在隐约跳动的黑影。

“队长,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她的身后,妮丝的声音响起。

维多利亚盯着远处看了很久很久。她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思索着什么。但是最后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抓人吧”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最后确认着什么,但最终下了决定“他们!”

第一百三十二章:行动(二)

“时间还有多久?”

在漆黑的树洞里,几个骑士挤成一团。

树洞里漆黑无比,但是却一反常态的特别光滑。

黑杨木的外表是非常粗糙的。它们僵硬而锋利,就像是屠夫用的刮肉板,能够轻松的把最结实的牛肉刮成碎末那样。

但是这一颗黑杨木与其他的黑杨木是完全不一样的。

它的外表虽然说不上光滑,但是相比其他的树来说已经平缓了很多,连树皮褶皱的纹路络都不明显。

这颗黑杨木比其他的黑杨木要大很多很多,它的历史看起来非常久远,连树洞这种东西都有,也不知道它到底存在了多久。

很少树木会出现树洞这种东西,因为要有树洞首先树要够大,而且洞不能损太多树皮。因为树皮损太多树就死了。

最开始小骑士们不敢想象如此坚硬的树木也会出现树洞,当他们第一次钻进里边的觉得惊奇无比,连连感叹虫子确实无处不在也确实什么都能咬,这么硬的黑杨木都不放过。

现在,卡洛斯和两个同伴蜷缩在树洞里,裹紧了厚厚的斗篷,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

他们并不知道搜寻的女武神什么时候会出现,也不知道搜寻的女武神到了哪里。他们只能蜷缩在隐秘的小窝,像是过冬的老鼠一样,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等待下一步行动时间的到来。

“卡洛斯,我们还有多久?”一名同伴问道。

“再过一会现在还不到时间。”卡洛斯小心意义的看了一眼树洞外的情况。

他就像是一只猎鹰一样紧紧地盯着每一个角落,扫视着他能看见的一切。

“时间差不多了,一会这样”他拿出地图“我们都朝不同的方向走。如果遇见同伴,不要结伴而行,一定要按照修说的,分开,分的越开越好。如果被抓住了,或者被发现了,就”

一声凄厉的尖啸划过长空,在天空绽放出了翠绿的烟火。

烟火非常大,非常亮,即使在白天它也是那么的显眼那么的刺目。

“走!”卡洛斯一拍同班的肩膀“我们向不同的地方前行!记住要原理烟火,绝对不要回头!”他把两个同伴都推了出去,自己也爬出了树洞,背着信标的方向拼命地跑起来!

但是卡洛斯并没有跑多久,他的面前,升起了第二朵烟火!

这仿佛只是一个开始,烟火接二连三的在各个角落升起,一时间正面黑森林中升起了七八朵烟火!

卡洛斯停下了脚步。

修我可能没有办法完成任务了。

修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第一枚信标在天空盛开的时候,震响的不止是信标,也包括他的内心。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超乎他预料外的事。

狄默特的目标不是我吗?为什么会抓其他的人!

修忍不住狠狠地一拳挥向身边的一颗黑木。

但是挥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了下来。他想起了萨沙差点被黑木洞穿的的场景。

“连发泄一下都做不到”他看着这颗树“还真是没办法了啊”

他狠狠地咬紧了牙齿。

“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我本来以为已经想很好了”

他转身走向树林的更深处。

维多利亚站在高地,看着远处盛开的烟火。

在她的眼中,翠绿的信标真的就像是绿色的火焰,她清晰地看见了信标被引信点燃,一点点的烧进背部,然后剧烈的火焰喷出,甚至还能看见无形的波纹绽开,伴随而来的是被喷射出的火焰和大片被点燃的碎片,最终炸裂成巨大的烟火。

这确实是一朵很美丽的烟火。

“没想到修居然让他们带了这个东西。”维多利亚喃喃自语“抓到的人人怎么样了?”

“他们唯一的反抗就是逃跑。”妮丝有些不满的说着。

“虽然我知道这么说修的队友不太好,可是我真的看不起他们他们只会逃跑吗?”

“如果不是修的队友,我会允许你们对他们做任何不杀死他们的行为。”维多利亚眼中也流露出一些失望“但是他们确实是没有战斗力的,逃跑是他们唯一的手段。让他们跑吧,反正也跑不远对了,他们身上的食物有多少?”

“这也是我想说的”妮丝的眼神变得有些失落“他们都没有带食物!”

“杰拉德不说哦,是这样吗”维多利亚平复了一下情绪。她沉默了一会说到“大家还能顶住吗。”

“已经两天没吃东西。虽然大家也不是第一次,但是确实没有什么力气了。”她看了一眼下方一片雪白“大家根本没有力气发挥出实力。”

维多利亚低着头看着下方的雪堆与黑木。过了很久才说道“对不起,这片树林我听说了是没有野生动物的。我甚至没有办法放你们吃一点东西”

“没关系,队长。”她笑了笑“我们都是这么活下来的。也会一直这么活下去。是吗。”

“嗯,我们会一直活下去的。”维多利亚看着自己的手,随后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嗯”妮丝回应了一个笑容。可是她却慢慢的苍白着脸缓缓地蹲下身“队长,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维多利亚脸色一变“妮丝你怎么了?你的身体怎么了?”维多利亚快步走到妮丝身边想要扶起她,但是却被拒绝了。

“肚子,有点难受我实在是太饿了。对不起队长,请让我休息一下,我拖累你了”

“说什么呢,你会没事的,你没有拖累我们知道吗!”维多利亚把自己的斗篷脱下披在她的身上“没事的,我会完成任务,我会让你们吃上东西的。我现在就”她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被妮丝紧紧地抓住了手臂“队长,不要忘了你做的决定。不要让修这个无辜的人过上我们的生活!”

“可是你门都快要受不住了!连你都已经这样了,其他的姐妹”维多利亚有些说不下去了。

“队长姐姐,修对我们很好的。我们不可以这么做的。我没有关系的”

“不要再说了。”维多利亚一发狠“我说过,只要抓住他所有的同伴,那我就可以抓他。你休息吧,我现在去在他的同伴被抓完之前,我不会抓他,但是我一定会跟着他!只要最后一枚信标亮起”维多利亚犹疑着,但最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就抓住他!”

第一百三十三章:行动(三)

刺耳的呼啸声再次的升起,天空中响起信标爆炸的声音。

每一声都意味着一个,或者三个人被人抓住了。

卡洛斯俯第了身体,几乎是贴着地面一样前行着。

不,他已经像是奔跑的猎豹一样,手不时的按在雪面跑的飞快无比,甚至没有在雪面上留下什么痕迹。

这里的雪很深很深,可以漫过他的腰,在这样的雪中强行走,根本走不动。

这个是他打猎的时候模仿山林里的野猫找到的方法,通过技巧让身体的重量不会完全的压在脚下的雪上,而是会分散在脚的两侧,这样身体就没有那么快陷入雪中,手在支撑一下,他就能来得级在陷入雪堆之前迈出下一步。

这样是很别扭的,但是只要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反而会很顺手。卡洛斯经常把羚羊和鹿赶到雪又厚又软的地方,然后用这种方法轻松地抓住它们。

但是

凄厉的尖啸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在卡洛斯的右前方,看起来有一段距离的远处。

他皱了皱眉头。但是嘴角却露出了有些兴奋和激动地笑容。

“还真是令人感到兴奋啊!”

还真像是生死逃杀啊,就像那次被黑熊追杀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用尽了一切的方法逃跑,攀爬,过河,还在拼命地编织着手里的陷阱

他感觉到了心中有一股什么东西在涌动着,翻滚着,沸腾着!这种的感觉给他带来一种浓浓的期待!

他喜欢这种感觉!

“这不是很棒吗,这不是很棒吗!”他的呼吸因为兴奋变得沉重,他的脸色因为血液的沸腾而变得潮红“我们开始吧!”

他脱下了自己的斗篷紧紧地抓在手上,再次加快了步伐。

与此同时,在距离卡洛斯不知多远的地方,修停下了脚步。

他已经到了最开始预计好的地方。

这里可以看见远处升起的绿色信标的地点,也可以闻到顺着风吹来的硝烟的味道。

那是信标燃烧的味道。

这里很高,高的足以看清楚身周几十公里外甚至更远的地方,这里也很安静。因为这里是光秃秃的崖顶。

这处断崖曾经也很热闹,因为在他的山脚,奔流不息的河流带着隆隆的水势滔滔不绝的冲刷着山体,那样的声音即使在山顶也能够清楚听见。

但是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安静了下来了。

河道已被冰封,奔腾的水不再流动,转而变成了结实的冰面,上面还盖了厚厚的雪堆。

曾经苏珊娜说过,冰封的河道如果能不走就不要走,因为冰冻的河道并不完全结实,断裂的冰层很危险,只要踩上去就会破碎,落入河中。

冰冻的河水会在十秒钟内让你的身体完全失去知觉,一分钟内就会变成一根冰棍。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冰河,因为你不知道哪些地方足够结实。

修并没有打算要过冰河,但是他需要着这样的地方。

这里很高,就足够了。

他上山上了很长时间。这里虽然不是非常陡峭的险峰,但也算不上平缓。

因为最近又下了一场非常大的大雪,所以这里的雪非常厚。也因为这些雪才下不久,所以它们非常稀散。

修是爬上这里的。他趴在雪上,就像是一只乌龟一样一点点的在雪上爬,也为了不让自己陷入雪堆里。“想爬上来可真不容易”修裹紧了头蓬,脱下手套在斗篷里揉搓着,希望可以让冰冻的双手温暖一些。

手套已经没办法很好的保温了,因为他的手已经没有温度了,手套又怎么保温呢。

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想站起来了。

因为当他试图这么做的时候,他一下子就陷进了厚厚的雪堆里,那一瞬间的失重感让他错以为自己跳下了山崖,还好他踩到了地面才踏实一点。、不过现在也有些狼狈,现在他和摔了一跤没区别不过因为有雪铺垫,这倒也不痛。

现在还不如趴着,但是已经很难爬上去了。

现在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觉得头顶凉飕飕的,他不禁拉紧了斗篷带着的帽子。

他认真的看了下去。

这里的视野真的太宽阔了,他可以看见左右两边很大一片的情况。尽管能看见的大多都还是黑色的树木与白色的雪。

忽然他有了发现。

那是河道,他看见了一粒细小的黑影试图穿过河道。那一定是一名他的同伴,从这里他可以看见那名同伴跑的很快很焦急。

第一大队都知道河道的危险的,但是他依然选择了过河,看起来他遇到了很紧急的事情让他不得不这么选择。

但是他跑到一半忽然就停下了,没多长时间,一声刺耳的尖啸响起,一枚信标闪烁着翠绿的光焰升到和修同样的高度,炸裂出了璀璨的焰火。

修紧紧地看着那名同伴。

他几乎没有看见是什么情况,那名同伴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河道,才终于看见了一点点小小的痕迹。

一名白色的影子在黑影的身边,带着他走开了。

白衣在雪中谁能看得见啊

修紧紧地皱着眉头。

至少,现在这里是安全的

雪还在下,自己留下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失。只要这里现在带着,等到天黑,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修看了看天上逐渐浓密的云雾。

只要天上的云变得浓密的了,就代表已经快要接近晚上了。当天上的云变成灰色或者黑色的时候,就代表夜晚差不多到了。

当天上开始刮风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夜晚。

修深深地向手掌呵出一口热气揉搓了一会,感觉手指有些温度了,再戴上手套。

当他想要裹紧斗篷的时候,却发觉斗篷有点硬了。

他叹了口气,用力的拉紧了斗篷。

山崖下,女武神把押送着俘虏,一路疾行把她带到了妮丝的面前。

“还是没能阻止她把信标放出去。还有她的身上也没有吃的。”女武神向妮丝有些失落的说到。

妮丝也有些黯然“要是没有一点食物,我们可能顶不到夜晚”她忽然有些愤怒的抓着这个俘虏整个提起“到底是谁让你们都不带食物的!是谁!”

这名骑士挣扎着说到“干嘛带吃的!增加负重吗!”

妮丝听了这个理由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些人都没有体验过饥饿的痛苦吗!不带食物他们拿什么来维持体力!

这骑士下一句彻底让妮丝崩溃了“我们又不饿!一天不吃又没什么,哪像你们开口就要吃的食堂没有吗!你见过考核还带吃的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行动(四)

妮丝的手就像被抽离了力量,手指渐渐地松开,被她抓着的骑士一下子摔在地上。

她看了妮丝一眼,冷哼一声站起来。

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却有些惊呆了。

因为她面前还站了一群黑衣的同伴。她大致数了一下,居然有十多个,甚至安东尼都在里边。

“安安东尼?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应该”

安东尼靠在树上,手中拿着一根冰柱子在雪地上画画写写,听见有人叫他,他才抬起头。

“萨莎?”他站起身“你也被抓了啊。”

“该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我!”萨莎气的锤了安东尼一拳“你是我们最厉害的忍了,你怎么被抓的!”

“我是躲在山洞里,结果她们堵住了洞口三四个女武神,我没有办法,也反抗不了。我们最终只能趁她们不注意把信标放出去了。”

萨沙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固定在一个地方不走的啊!要走着才能躲开她们的啊!”

最终萨莎还是放弃了继续说他的打算一屁股坐在雪上郁闷的看着那些白色女武神。

这时,两名白衣女武神赶来了。

他们焦急的在妮丝的耳边说了什么。

“什么!”妮丝脸色马上变了“你们为什么不拦住!她身上的伤势没有全好啊!”

“队长要走我们拦不住!”她们淡淡的说着“她知道修在哪里,但是我们却跟不上。妮丝姐,想想办法吧。”

“妮丝姐,队长只是为了抓一个人,应该也不会废多大的力气吧。”有女武神说到“队长那么厉害,抓一个人应该不会牵扯到伤势的。”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小看天命每一个队长!”妮丝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每一名队长一定都会是这支队伍中最优秀的存在,况且我们队修一无所知!他比我们小太多了,可是这么小的人能做队长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不要掉以轻心!”

女武神楞了一下,很快点头“是,对不起,是我情敌了。”

“这些话千万不要被狄默特知道!他知道了一定会单独找你的!”妮丝提到那个人的时候,下意识的把声音放的很低,似乎害怕被什么人听见。

女武神点点头,神色间流露着怯意。

“那,我们要往哪里走呢?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队长在哪啊?”

“跟我走,我知道!”妮丝却这么说到。

“你知道?”女武神们惊讶了一瞬间,转而变成一丝焦虑“那快带我们去吧。”

“我知道的但是我们现在人太少,那个地方有些危险。”妮丝看了看第一大队的骑士们“况且他们需要有人看着。”

“妮丝姐,他们被抓住就代表都已经失败了也等于死亡,看管他们没有意义,这不是我们平时出任务的时候。我们直接走吧!”女武神对妮丝说到“况且就算真的要看一下,莎莉还在外边,应该也快回来了。让她看管着吧来。”

妮丝想了想,点点头“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所有人跟我走,一定要赶到队长身边!我们出发吧。”

妮丝竟然真的就带着女武神们撇下一众骑士们不理,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这里!

第一大队的骑士们呆呆的看着远去的白色身影。

他们的目光呆滞,神色惊愕,但却一直紧紧地盯着女武神们离去的背影,直到她们的衣袍和天地间的雪色融为了一块。

安东尼恨恨的一拳重重的砸在树上,这颗黑杨木剧烈的晃动起来,这样的震动晃落了一大片的积雪,砸在了他的头上,落在了他的身周,溅在同伴的身上。

他们就这么无关紧要,说抓就抓,说不要就不要。

甚至可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被放在心上,直接都打算让后边回来的女武神来看管。

要知道那名叫莎莉的不过是一个比修也大不了几岁的小孩子!

安东尼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他看向了同伴。

他们的都阴沉着脸,攥紧了拳头,带着一丝愤怒的表情。

不闻不问一走了之,可当真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安东尼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狠狠的吐出。

他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面对这样的事。可是睁开眼后,却流露着浓浓的无力。

很愤怒,可是却很无力。

他们已经失败了,什么也做不了。被人这样说可真的是一点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屈辱啊。”他喃喃的说着“修,卡洛斯。摆脱你们了。”

他颓丧的坐在树下,抓着树上掉落的冰锥继续在地上写写画画。

卡洛斯紧紧地闭着眼睛。

他当然要闭着眼睛,因为他现在把自己埋在雪下,如果睁开眼睛,就算雪没有沾到眼睛,那股寒气也几乎要让他的眼睛结冰。

他压低了呼吸,静静地听着地面的声音,然后估摸着情况。

有脚步声,很快,但是很轻,现在是在我身后的位置,大致方向是往我这里走,如果不改变方向,大概一小会就会在

他缓缓地睁开眼,屏住呼吸。

猛地探出手用力一抓!

入手处,是皮质的触感。这是长靴的感觉!隔着这层东西,他能够感受到内部的脚踝的骨感!

抓住了!

他奋力的向下一拉,感觉到脚踝的主人已经失去了平衡正在摔倒,同时自己也抓紧机会,如同伺人猛兽突然跳起,撑起了大片的雪块猛然向身前的人扑去!

蛰伏许久,就为了这一刻!卡洛斯的左手抓紧了她的脚踝,右手已经握紧了拳头准备狠狠地挥下了,但是当他看清人的时候,却有些犹豫了。

他看见了一名淡棕色头发的孩子。这个孩子看起来比他还小,此时她瞪大了与她的头发一样颜色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就像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对他做什么一样。

卡洛斯在一瞬间迟疑了一会。但随后更加凶猛的扑了下去!

只因为这个女孩的身上,穿着一身雪白的天命制服!

但是那一刻的疑犹却给他带来了麻烦。

在那一瞬间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清醒,没有被控制的左脚带着破空的声音重重侧踢向卡洛斯的头,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但是这一记重踢却带着他的手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这里蕴含的可怕的力量让他整个人被带着飞了出去。

可是卡洛斯却没有松开抓着女孩脚踝的手,于是带着女孩的身体重重的摔进了雪堆。

卡洛斯落地后用尽了浑身的压在女孩的身上,手一把按住了她的喉咙“不要动,你输了。从一开始!”

女孩似乎也被这一下摔的不轻,竟然半天也没有动静。

好半晌后,她没有理会压在身上的喘着粗气的卡洛斯,而是摸着肚子说到“好饿”

第一百三十五章:行动(五)

“妮丝姐,你怎么能确定修在哪里的?”

妮丝和五名同伴几乎是在雪地上飞行着。

根本看不出她们是怎么在这么厚的雪堆上还能如履平地一般奔跑自如,她们落地时就像是一片片轻柔的羽毛,轻轻地在雪地上点过;当她们迈步时又像是一只只正在起飞的猎鹰,斗篷带着风声,闪过一道道纯白的身影。

远远地看去,白色的斗篷与雪地完全融为了一提,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并完全盯她们的位置看的话,根本没有人能看出她们的存在。

这一身衣服在雪地中前行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妮丝张开口呵出一团白雾“狄默特给了队长一份文件后来队长又给了我。上边写了杰拉德长官对修在这次行动中的一些建议。”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腰间的位置“哪里记载了非常多有用的信息这也是为什么队长下令搜索的地方,大多都有第十骑士团的人躲藏的原因虽然我们现在都没有找到修的位置。但是现在该探索的地方,我们都探索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地点了”妮丝皱了皱眉头“我想,修一定会在那里!”

“要是不在呢?”有人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会的。如果不在这里那还能在哪里呢?地图上写好的藏身点差不多没了。这有那个地方是最安全的。因为那里也最危险!”妮丝肯定地说这。

“有多危险?”同伴问道。

“一不小心就会葬身雪底!”

“这么危险的地方,杰拉德长官会标出来吗?”同伴再次提出疑问。

“杰拉德长官画出了安全的路径。只要跟着路径走就不会有问题,但是路并不稳定,那不过是大致的方向而已。”

“那队长”

“所以我们要快点赶过去!”妮丝脚下又快了几分,就像一只小鸟穿梭而过,同伴们也纷纷加快了脚步,奔向远方。

修看着远处的维多利亚,沉默不语。

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能爬上来的地方居然能够被人像是走路一样的走上来。

维多利亚的长靴踩在雪面的时候,她的身体轻的不像话,就像是羽毛,又像是鸟儿一样,根本不在雪面留下多深的痕迹。

她一步一步的踩着细软如沙的雪,就像是在沙滩漫步一样自如。

要知道,雪就像是粉尘,普通人一步上去,只会往下陷!

修不知道维多利亚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是现在对他很不利。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在他上来这里之前,他就知道这里是没有可以后退的路。但是他想赌一把,拼一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维多利亚一点点的往上爬。

维多利亚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修露出的一点点的黑帽子慢慢的向上走。

修叹了口气。他知道根本没什么好说的,维多利亚也根本没打算和他再说什么。

抱歉,我还不能被抓住。

他从怀中拿出了四五枚信标,一次性全部拉开了引线。

但是修却没有让它们冲上天空,而是把它们的方向对准了身前的雪堆。

信标就像是翠绿的毒蛇一样带着刺耳的声音钻进了雪堆里,刺耳但是清亮的声音一下子变的沉闷起来。

他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地方是有原因的。

他听阿吉拉老师说过一种地形。

在大雪天气,尤其是短时间内大量降雪的天气会在山地形成一种非常潜在的危险。这样的危险平时你根本看不出,但是极其容易被触发。

容易到甚至有大一点的声音都可以。

嘭嘭嘭嘭!

修面前的雪明显的被鼓起了一块大包,几缕翠绿的火星从雪堆里喷出。

本就松散柔软的雪,开始成堆成堆的破碎了!

有一种形容词叫做滚雪球。

那是因为雪的黏性很好,即使是再松软的雪,粘性也是十足的。一旦有雪被带动了,就一定会有更多的雪连着一起带动。

当这样的情况出现在山顶的时候,这样的情况叫做雪崩。

如果站在远处,你会看见山顶就破碎的水晶,一点点的断开,撕裂,就像是被倾倒的沙河,带着纯白的烟尘滚滚的下落并且几乎转瞬之间就覆盖了整座山体!

这里的雪实在是太松了,这里的雪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连山都要装不下了,多到只需要几枚新标的力量就足以引发这种吞没一切的力量!

修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本的雪可以覆盖掉他的身影,让他只能露出一双眼睛,但是现在的剩下的雪

仅仅只能漫过他的小腿。

雪真的就像是沙子一样,又或者说像是水一样,从这高高的山顶,一泻千里!

这是一种恐怖的景象。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人类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没有人能够抵挡这样的力量!

但是真正让修不敢相信的是,笔直的站在面前的维多利亚。

雪崩阻止不了维多利亚。

雪崩威力最大的时候是它们冲到山脚的时候。而雪崩开始时,维多利亚已经过了半山腰了,这个时候的雪崩威力不足以挡住维多利亚!

她就像是一只轻灵的鸟儿,脚尖点在滑落的雪块上,身体就像是一条游鱼穿梭在纷飞的雪粒中。

她没有去抵抗雪崩的力量,她不过是借着雪块前行而已。

“铁了心要抓我啊。”修放弃了,他直接坐在地上看着维多利亚。

“在最后一个信标升起前,我不会抓你。”维多利亚看着远处的天空“这是个不错的地方,能看见的地方很多,美中不足的就只是对面的那座山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断崖藏身,现在你根本无处可逃。”

修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不可能会猜到我会选择这么一个死地藏身的。”修紧紧地看着维多利亚的眼睛“没有人会认为我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

“我在你的马的身上涂了特质的粉末。粉末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只有我才能闻到。”维多利亚说着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偏过头看向别处“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杰拉德给的文件上并没有画出这个地方。”

修冷冷的看着维多利亚。

他给女武神们吃的,给她们住的,甚至自己还把奥托的床让给她养伤还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去。

他本以为女武神们只是觉得好玩所以把暗弄成那样,结果

自己被人从那个时候就一直算计到现在。

他冷哼一声“杰拉德给的东西我根本没看,我故意拿给狄默特就是想让他按照上边写的来做。看起来效果还不错。”修也不看维多利亚“我根本就不知道上边写了什么,所以当然不会按照上边写的来做。我开始还在想按照这上边的内容找我当然不可能,没想到!”他不在说话。

维多利亚神色复杂,几欲开口,甚至话到嘴边声音都发出来了,最后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或许如果我没有这些粉末,我也找不到你的维多利亚心里默默地想着。

如果没有这个味道,或许我就真的按照地图来找你了。

她这么想到。

第一百三十六:行动(六)

修坐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他背对着维多利亚,静静地看着山下黑白的世界。

树木的黑,与大雪的白。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单调,又是如此的吝啬,以至于了连色彩都不多给一些。

这根本就是没有颜色嘛。

或许世界本来就没有颜色。颜色都是人涂抹的。或许只有创造才有更多的颜色吧。

修的心里这么想到。

他拍了拍自己的白发和黑衣,抖落了不少的雪,站起身。

“你要去哪里。”维多利亚问到。

“我能去哪里。你在这里我能去哪。”修反问道。

维多利亚一窒,想说些什么却也没有说出口。

她看着修向着悬崖边缘走去,定定的站立在那里。

“你说,你的同伴会不会来找你呢?”修面对着悬崖说到。

维多利亚想了想,没有说话。

“你的身上还有伤。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乱走的。就算要走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走。”修回身看向她“你的队员很关心你,她们也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行动。她们一定会找你的。”

这时一阵猛烈地风汹涌的来吹来,将悬崖上为数不多的雪再次刮起,就像带走了一片白色的沙暴。

维多利亚看见修被这忽如其来的风吹得一个不稳,身体晃荡了一下,身后的雪瞬间塌下去一大块,消失在他的身后。

她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刚向前踏出一步,就被修远远地伸手制止。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了。”修淡淡的说着。

“我不信。”维多利亚说道。

“我会的。”他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在解释什么。

他连解释都欠奉。

“那你说,如果他们要找我,那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找到?”维多利亚看着修的脸。

但她终究没有看多久,忍不住偏过头低声问道。

“你不是说,粉末只有你能闻到吗。”修带着嘲讽说到,只不过不知道他讽刺的究竟是自己还是维多利亚“她们只能看地图啊。”

“地图”维多利亚闭着眼睛想了想。

“大部分地区我都指出搜索点的,这里虽然偏,但是应该也找到这里了才对啊。没有别的”她忽然顿住了声音。

黒杨木林有两条河流,大多数的时候大家只会注意到一条河,因为这条河几乎贯穿了整个森林,也是军营用水的重要来源,因策大家都叫它黑木河。

但是森林其实是有另一条河的,只不过这条河在很边缘的地方,说白了顶多算经过。他基本和人们没有任何交际,人们也因此都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对它忽视到甚至都没有给它起个名字。

之所以把它也算进算进森林里是因为它横穿了森林最主要的那条河流。

这条河就像是一根射穿了蟒蛇的长箭死死地钉着这条河道。两条河的河水就这么在交汇的地方相互冲撞,相互推挤。

但是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地方一定会因为流水的冲刷而形成一个大湖,但是这里并没有。

或许是因为这条河本身就已经非常的大非常的宽了,这样的冲刷根本就不算什么。

也或许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个缓冲地点,原本湍急的河流到了这里后也收敛了狂暴,也变得平缓温和了很多。

维多利亚死死地想着这个地方。

因为这里是一个杰拉德标红的地方,还带上了批注:如果你觉得没有地方可以躲过他们的搜查,那你就来这里吧。

这里是冰封河,中间有一小块河心岛屿陆地,只要你走过去了,就坐在那里不要动等待天黑就好。没有地图的话没有人能够过去,因为哪里的冰脆的就像是一张纸!一旦掉下去,在这样的天气是很致命的。

维多利亚睁开了眼,眼中满是慌乱!

那里是两条河的交汇处,这样的地方碰撞是很激烈的!即使这个交汇处后变得水面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实际水底上暗潮涌动!

这样的水面结的冰是非常脆弱的,因为根本没有平稳的环境让冰能够安静的冻住!

“修,跟我走”

“你觉得我会走吗。”修带着微笑。

“对不起”维多利亚一咬牙猛然向前窜去!

修毫不犹豫的向后一步,他的身形就这么笔直的坠落下去!

维多利亚不敢相信修居然这么果断!

“不!!!”她拼了命的加快了速度整个人扑过去,但是她离修太远了。她晚了一点,慢了一点。

她扑出去的维多利亚狠狠地摔在雪地上,在雪中滑出了长长的痕迹。

她手脚并用狼狈无比的爬着爬到了边缘,但是始终没有探出头的勇气。

她不敢想象到当自己看见了悬崖底下的惨景时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是,可是万一修没有掉下去呢。万一,我是说万一他摔在悬崖边的岩石上呢?

或许还有救,对吗!

她带着侥幸的期盼与已经绝望的眼神一点点的探出头。

她看见了一双紫色的眼睛。

这双眼睛蕴含着一丝戏谑,以及一丝压抑在最深处的愤怒。

眼睛几乎贴着她的脸,都快要碰到她了,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那人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的温热。

没事啊?可是是不是太近了啊。

维多利亚心中下意识的想着。

可是修不会再给她反应过来的时间了。修探入雪堆的手猛地拔出,在雪堆里抽出了一根通体透明的长长的冰锥,狠狠地抵在维多利亚的脖子上!

他身下的雪堆里被他提前塞进了七八根长长的冰锥。这些冰锥随处可见,树上就有。只要团一个硬一点的雪球仍在一棵树上,冰锥就满地都是了。山上虽然很光,但也不是一棵树都没有。

这些坚硬而尖锐的冰锥就是修的武器!

修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在第一次考核的时候,带着第一大队骑士越过的那座悬崖。这悬崖的最后一段距离,十一小段很陡的下坡,这段路站在山顶是看不见的,必须要走的很近才可以。不熟悉地形的维多利亚就这么被蒙过去了。

这也是修选择这个地方藏身的另一个原因。

他可以“跳崖”,然后可以让别人降低警惕,然后就可以反击了!

他很用力,甚至都在维多利亚的脖子上刺出了伤口,一点小小的血丝缓缓的蜿蜒而下。

修冷冷的看着维多利亚,手指紧紧地握着冰锥。他握的很紧很紧,甚至冰锥本身都还隐隐地颤抖。

“维多利亚,你死了。而且非常彻底!”

第一百三十七章:行动(七)

维多利亚趴在雪上,呆呆的看着修,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脖子上的一丝刺痛与剧烈的冰冻感不断地提醒她,她已经“死”了。

“原来你没事啊”维多利亚呆呆的把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了。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修不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维多利亚脖子上的伤口。

那里流血了,修的力度没有掌控好,或者说他几乎不想收力,就想这么刺下去。

“为什么不用武器呢,武器可比这个好用的?”维多利亚看着修的脸问到。

“没必要向你解释。”修狠狠地扔掉了手中的冰条。

他反身仰躺在雪堆上看着天空厚厚的云层深深地吸着气在重重的呼出。如此循环了好几次。

云雾已经越来越浓密,越来越厚重,天色也越来越暗。远处的天边,又是一枚翠绿的信标冉冉升起,炸裂成璀璨绚丽的烟火。

维多利亚静静地看着修,没有再说什么。

她脖子上细小的血液没多久就冻住了,而且冻的非常结实。不过,她并没有理会脖子上的异样,而是紧紧地看着修。看着他的脸庞,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看似平静实际却满是怒气的表情。

“你在生我的气。”维多利亚说道。

“没有对。是的。”修根本不看她。

“对不起。”维多利亚低着头说到。

修坐起身。

他转过身子紧紧地盯着维多利亚,紧紧地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东西。

“呵”他轻声嗤笑“道歉这真一件容易的事。”这是第一次有人向修道歉。但是修却没有那种被人道歉的时候那种应有的感觉。

那种宽容。

“我不想原谅你。”修冰冷的回复。

“哦”维多利亚低着头说到。

她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焦急的抓着修的衣襟“修,求求你,拜托你,帮帮我,我的队员们”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不!”修忽然大声的吼回去,他的反应激烈到维多利亚在一瞬间吓得松开了手“帮了你,然后呢!让她们把我抓回去吗!”

维多利亚根本没有想到看起来平易近人的修也有这样的一面。

“我对不起,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可我一开始不是这么想的”维多利亚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是修根本不想再听下去。修站起身两步走上维多利亚面前抓着她的衣领奋力的似乎想要提起她——这个动作很像杰拉德平时教训他们的样子——但是他的力气不够,只能让趴着的维多利亚坐起来。他咬着牙齿,拧着眉头饱含愠怒的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不知道你开始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真的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背弃!我真的想和你做朋友的!我把我最好的朋友的床给你疗伤要知道那张床平时我根本不让任何的东西靠近可我让你躺上去了!好吧这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把我的房间让给了你的队员们休息我甚至自己去睡在马厩!但是你们却把我的马弄的像个小丑!好吧或许是因为夜晚的时光太无聊你们也不用睡觉必须要找东西打发时间,这也就算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要在马的身上留下可以跟踪我的粉末!我帮了你,你却想抓我!”修贴近了维多利亚的脸愤怒的说着“这个时候我们的比试还没开始!”

“要是不抓住你她们就要死了啊!”维多利亚的声音环绕在整个山顶,一层一层的扩散出去。

这个小小的地方在这一刻一片寂静,只有维多利亚极力的想要掩饰,却掩饰不住的抽泣。

眼泪从她的眼眶顺着脸颊滑到下巴,一颗接一颗的滑落。晶莹的泪珠还来不及滴落就像被冻成了一颗颗的冰珠子深深地嵌进雪中,留下了一个个的小洞。

“你你别哭啊,你哭的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一样”修有些慌乱的松开了手。

维多利亚就像失去了力气一样倒进雪中。他们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有维多利亚的眼泪不断地滑落。她也就像完全放弃了一样躺着,无神的望着天空,任凭泪痕一点点的在冻在脸上。

“修,我们是对手,从一开始就是了!我也从一开始都说了的,我们是对手不要管我们的!”维多利亚小声的说着。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只要有一点风声,有一点异响就无法听清。

“从来都没有人会像你,像你们一样会去在意我们这样的人。从来没有人。你的长官们是很好的人,你也是很好的人。我不想让你们为难的,我也想和你们好好地相处。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对队员们就要饿死了啊!我们已经有三天没有吃一点点的东西,仅仅是喝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水!”

“今天,今天我的队员几乎当着我的面饿晕了!对于你们来说食物或许不算什么,你们从来就没有饿过!但是对于我们来说食物比任何的东西都重要!我们的食物从来都没有得到国满足从来没有!如果我不抓住你会饿死很多同伴你知道吗!狄默特不会给我们一点吃的也不允许我们吃一点东西!”

“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啊”维多利亚就像是呓语。她躺在雪地上,淡蓝的头发凌乱的压在雪面,大衣褶皱无比。

她揉了揉眼睛,揉掉已经冻住眼角的冰渣。

“修,求你,只有这一次”维多利亚看着修哀求着“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很不合理,但是拜托你,只有你熟悉这里的地形,那个地方,很危险,随时有可能掉下去,我们晚去一点她们都有可能修,求你了,求你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救了她们,然后再被她们抓住?”修偏开了视线。

“她们”维多利亚顿住了。

抓不到修,她们就没有一点吃的。现在是,她的同伴已经开始眩晕了,那第四天呢,第五天呢?

但是如果不去,寻找她的同伴们会很危险。

她们一定会进入那一块区域,她们也一定会找遍那个地方。

走的越多,她们就越危险。

一个是慢慢的饿死,一个是现在就会死。

呵,还真是令人恶心的选择题。

恶心到她用嘴都能品尝到的反胃。

维多利亚闭上了眼睛“她们不会抓你的。”

“你保证?”修狐疑的看着她。

“我保证。”维多利亚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到“我不会让她们抓你的。不会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行动(八)

修把维多利亚拉起来。

她的头发上已经沾满了雪粒,她的大衣上也有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冰渣冻在一起,看起来特别的难看。

但是维多利亚并没有在意这些。

“我不去你就不能自己去吗。你那么厉害,能踩着雪崩跑上来,难道湖面的冰还能挡得住你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修看着维多利亚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偏过了视线。

“我或许可以踩着冰面过去,可是我没有办法带出一个人啊。”维多利亚木然的说着“抱着人,我就不能像自己那样走了。我会和她们一起掉下去的。”

修不说话了。

或许维多利亚在雪崩里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在心中想到。

“那个地方并不算远。”修说到“但是如果我们要下山的话,就要绕远路了。这里下山,有好几公里的距离。这样会耗费我们很多时间。”

“那我们就从这里爬下去吧。”维多利亚揉揉眼睛拍拍脸,吸了吸鼻子想振作一点。

“你知道这里有多高吗,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现在太冷了!我们的手指很容易被冻的不听使唤,岩壁上有很多的细雪,我们很容易因此失手!如果我们在这里失手了,摔下去绝对死路一条!”修邹着眉头说到。

“我愿意冒险。如果我们正常下山,就会耽误太多时间。”维多利亚竟毫不在意这些危险,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因为这样是最快的下山的方法了。

修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没有想到原来维多利亚居然和自己有点像。都是喜欢冒险的人。

他忍不住笑了。

“你的这个方法我不会同意的。”

维多利亚似乎早有预料“你不敢爬山没关系,到我的背上,我背你。我接受过爬这种山的训练。”

修觉得她似乎误会了什么,不由得摇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我确实不会爬山,但是我想说的是,我有更好的方法。”修微微笑着。

“什么方法?”维多利亚看着修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发冷。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这里作为藏身地吗。”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身看向那片断崖。

维多利亚当然是不知道的。谁知道修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根本就是无处可逃的绝境来藏身。

“你觉得这里没有地方可以跑了对吧。”修的声音带着一点得意。

“第一次测验的时候,我就是在这里,带着我五十一名同伴骑着马跳过了这条断崖。因为这一跨,我们减少了将近一百多里的路程,及时的赶到了集合点。”

“你想跳过去?”维多利亚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修。

“对!”修回应一个大大的笑容。

维多利亚不可置信的看着修,她觉得修一定是疯了。

“你现在可没有马!就算你有马,马也不可能在这样的雪地上跑出多块的速度!你知道这样多容易打滑吗!”

“谁说我要骑马了。”修看着维多利亚“直接跳就好了。一会你只要用尽你最大的力量跳过去就好了”

“不可能!”维多利亚毫不犹豫的拒绝“我是女武神没有错但我没有那么厉害可以跳过这么长的悬崖!况且悬崖上的风很大,我们跳上去就一定会被吹跑的!”

“你不是说了要我的帮助吗。”修忽然回身走到维多利亚的身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既然要我的帮助,那就相信我啊。”

维多利亚沉默了。

“我很想相信你,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啊。”

“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怎么做是我的事。选择吧,我给你最快的方法安全的下山,也能最快的找到你的同伴。而你要付出的只是小小的一点信任。”修说完这些就不再说话了。

维多利亚的在一瞬间心中就接到了极点。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小孩子能说出这么让她觉得不敢想象的话。

说实话她现在更愿意相信自己可以爬下山,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可以跳过去。

她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是,这样不可能的事情,这个小男孩却这么自信的看着她,告诉她可以做到。

维多利亚咬了咬牙。

“如果我没有跳过去,你一定要救我的队员。”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走向悬崖边。

修却拦住了她。

“你跳过去了,我怎么办啊。”他笑吟吟的看着维多利亚,对着她张开了双手。

维多利亚反而不明白修的意思了。

“抱着我,一起跳过去。”修理所当然的说着。

“我一个人都过不去了,加上你”维多利亚觉得修一定是疯了。

“你一个人是过不去的。加上我就可以了。”修露出了雪亮的牙齿自信而肯定地说着。

维多利亚很想就这么把修摔在地上,发着脾气喊道“我不陪你玩了爱跳自己跳。”这样的悬崖她可以肯定自己是根本跳不过去的,自己都已经发神经一样的愿意跳了结果他还要自己把他也带上!

找人殉葬吗!她还有同伴要救的谁要陪他死在这里!

可是当她看着修的笑脸,修自信的表情以及他张开双手就像个孩子一样想要维多利亚抱他的时候维多利亚又忍下了心中的焦躁与不安。

嗯,虽然修现在就是个孩子。

维多利亚想要回应他。回应修希望自己可以更加信任他的期待。于是,她又沉下了心让自己继续疯下去。

“要是我们没有跳过去,可都要死了啊。”维多利亚弯下身子准备抱起修。

修并不比维多利亚矮多少,他也到了维多利亚的肩膀的高度。维多利亚不太好出力,但是修却伸手按着维多利亚的胸口阻止了她。

维多利亚不解的看着修,不知道他什么打算,修却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直起身子,示意她继续这样不要动。

修轻轻地挥着手在维多利亚的大衣上扫过,小心的拍打着,认真的把维多利亚身上的冻住的冰块,和粘住的雪粒拍掉,好好地把维多利亚身上的东西弄干净了。

白色的呢绒大衣在修的手中渐渐地变得整洁好看了。

他再回想着苏珊娜给自己弄头发的时候的感觉一点点的把维多利亚的长长的头发也梳理了一下。

现在的维多利亚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

维多利亚从最开始的惊愕,再到一团乱麻,再到最后的温和。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就这么顺从的任凭修一点点的整理自己的衣着。

“好了。”修满意的点点头笑着,然后张开手紧紧地抱住了维多利亚的脖子,脸贴近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抱紧我,千万不要松手。我带你过去!这可是我的秘密,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紧紧地抱紧了修的腰。

“我们能过去的,是吗。”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轻声的说着。

“对,我们能过去的。”修回应了一个微笑。

维多利亚抱着修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

她站在下坡的顶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住。

附身,屈膝

弹射而出!

她就像是一到幻影,在雪面上一掠而过,但却并不是真的影子。他走过过的地方,一个个脚印缓缓地浮现。

脚印间的距离很长,几乎每一个都有四五米的距离,维多利亚紧紧地抱着修,身体几乎贴着地面。

断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已是近在眼前!

维多利亚奋力纵身跃起,就像是一只鸟儿一样让自己的身体伸展成了优美的流线型,她的大衣在空中猎猎作响,她的手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男孩!

我们可以过去的!维多利亚的心中坚定地,毫不怀疑的想着。

但是这断崖是在是太过长了。长到足以让她无法通过。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下坠,她感觉到了自己在天空中的无力。

这样的距离太长了,她没有办法过去的。

我可以过去!维多利亚的心中依然这么想着。

下坠的趋势已经开始变得明显了,这样下去只会下降的越来越快。

我能过去的!

这时,一股强烈的横流风忽然撞在维多利亚的身上。

这忽如其来的强风让她在一瞬间变得有些狼狈,甚至身体姿势都没有保持好。

我能过去吗?

维多利亚看向了将脸搭在自己肩上的修。

只见修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是她听不见修到底说了什么。

只能依稀看见一个词。

“抱紧我。”

“轰!!!!!!”一阵剧烈的就像是攻城火炮一样的巨响在维多利亚的身后响起,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一瞬间从修的身上爆发了出来!

这一瞬间的力量让维多利亚差点拖力!

她紧紧地抱着修,抱的很紧很紧!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力量,但是现在确确实实的是修在带着她飞跃这座悬崖!

维多利亚忍着脱力带来的不适,努力的调整着身体。虽然很痛,但是却给了她凭空前行的力量!

但是这还是不够!

当维多利亚意识到这不行的时候,她看向了修,她发现修也在看着她。

那清澈的眼中透露着兴奋地光芒!

“轰!!!!”

果不其然,第二声巨响响起了!不过这一次维多利亚早有准备,但是即使如此,那样的疼痛也让她差点没有抱稳,修几乎要脱手而出。

所幸她还是稳住了,手臂紧紧地环在修的腰间!

第二声的巨响带来的力量让他们稳稳地飞越了过了最后的一段距离,两人狼狈的摔在悬崖壁上,在雪中滚成了一团。

他们大口的喘着气,身体因为那种劫后余生的兴奋而激动地颤抖着。

维多利亚隐隐的听见修小声的说着“原来真的可以过来啊”

抱歉了

今天出了点状况,我这边要处理一下。你们知道的,我不会拖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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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行动(九)

“你做了什么”维多利亚睁大着眼睛还没有缓过神来。

两人狼狈的躺在雪堆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过来了。

修也是。

尽管从最开始是修提出的方法,也是修最开始想到这么做的,但是

其实他的心里真的没底。

这个想法是源自他第一次被杰拉德夜晚派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面对崩坏兽用来逃跑的那一枪。

在崩坏兽那种排山倒海一样压过来的时候他利用这卡斯兰娜手铳的后坐力强行把自己推开,从而逃过崩坏兽的巨爪。

在那个时候,那一枪给了他一种感觉。

这感觉他说不出来。他绞尽脑汁接近全了想遍了脑中所有的词汇都无法告诉他这个感觉叫什么。但是,他知道从那一刻开始,有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已经为他打开了!

他看见了别人没有看见的东西!

修站起身,一对卡斯兰娜制式手铳在他的指尖转着圈圈:“这是卡斯兰娜的手铳,我只是用它们开了两枪而已。”转枪的动作忽然一顿,修潇洒的把它们塞进腰间的枪套一边说道“我说了,相信我,我们不会”他的声音忽然停顿了。

因为他那看起来潇洒的手枪动作没有完美的完成,只有一把手铳塞进去了,另一把却撞在枪套的边缘,尴尬的卡在那里。

修的眉角跳了一下。

“哦,对了,装填装填,不装好子弹可不行”修做恍然大悟状,好像忽然想起了没有装子弹,顺势就开始对没有塞进枪套的手铳进行弹药装填了。

维多利亚似乎笑了一下,但是仔细看的话,她的表情还是很木然的,那一丝笑意仿若幻觉一般。她慢慢的站起身,试着抬起手。

但是状态却不太好。她的手在不断的颤抖,甚至没有办法完全的握紧拳头。刚才修身体上爆发的力量太过突然,他没有准备好就被硬生生拉走了一段距离,双手有一些拉伤了,现在严重的脱力感充斥着她的手臂,她甚至连手指头没有办法很好的用上力。

她心中不由得在想:究竟是怎样的武器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的呢自己仅仅是抱着他,那股力量都能让自己的手脱力,如果是自己用这样的武器,会怎样呢?

她不想象不出来。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想用这样的武器哪怕一次。

“这种武器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样的武器真的不是为了杀死自己而制作的吗?卡斯兰娜家族都是怎样的人啊”她的觉得自己心中是凌乱的。

虽然心里是这么抱怨,但他很清楚这把枪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她站起身认真的清理掉身上的雪块,理好头发后看向修。

“修,我们该走了,时间拖太久了。”维多利亚担忧的说着。

“哦,知道了。”修三两下装好弹药慢慢的把它塞进枪管。

“这里的雪很厚,我们不太好走,小心一些吧”

“没有关系,我背你吧。”维多利亚说到。

“我还不至于连下山都做不到啊。”修无奈的笑了笑“你们是很厉害啦,和你们比起来我真的不算什么,但我还不至于连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都做不到啊。况且你昨天伤的床都起不来,今天又是追杀我又是背我,伤势复发了怎么办。”

“不需要担心我。”维多利亚带过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我的队员们随时可能坠入冰湖和她们比起来我不算什么。”

“我觉得你的队员们不至于像你担心的那样,她们还不会太傻吧”修想让她宽心一些。

“她们就是傻瓜。啥的无可救药的那种。”维多利亚毫不犹豫的下了结论“别多说了,到我背上来,自己抱紧了。一会,应该会有点飘。”维多利亚说着已经蹲下了身子。

修见她很坚决,想到她应该是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下山,也就同意了。但是他并不明白那个“飘”是什么意思。

当他趴在了维多利亚的背上抱紧她后,维多利亚的动作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这座山已经看不到所谓的路了,因为整座山都已经堆满了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特别大号的雪堆。有的只是相对平整的却陡峭的将近有七十度斜角一个大致的雪坡。但是如果加上那满山的黑杨木,它就像是一个怪物了。

雪实在是很大,即使高大如黑杨木也仅仅是露出了小半截的树身,就像是一根根漆黑的铁刺一样横刀立马的从雪堆中破土而出。

但是这座山给人的感觉,就是用雪隐藏自己的洪荒巨兽。

这只猛兽实在是太过庞大,这么大的雪也无法掩盖它身上的狰狞的长刺。

维多利亚就站在这最高的山顶,遥遥的望着山脚下细如毛发的黑杨木。

她轻轻地将一只脚的鞋底平贴在雪面上,另一只脚用力一推。

维多利亚并不像修想象的一样会陷入厚而蓬松的雪中,而是神奇的在雪面慢慢的开始滑动了。

修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雪面。

却确实很松,但是维多利亚就是没有掉下去。

“很有趣吗?”维多利亚没有回头,但却好像早有预料一样。

“我没想过还能这样”修眼中有着奇异的光芒。

“不要说话了,接下来我要全神贯注。”

修还来不及回答,他就说不出话了。

山路并不总是平稳的,尤其是这种大致平坦但还是有断崖的地方。

维多利亚直接跳起,从面前的一处断裂处高高跳起。

修开始觉得没什么,但是当他看了一眼下面后,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比训练营的城墙还要高!现在他们正在往下坠!

他无意识的紧紧地抓着维多利亚。他根本没有想到维多利亚前行的方式居然会这么的

刺激!

修觉得自己的心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面对这么高的落差维多利亚并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她只是弯着身子,鞋底顺着雪地的面在急速的前行中平滑的接触。只是一阵雪白的烟尘后,维多利亚稳稳地落在地面。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维多利亚根本不顾及别的,向修询问了方向后,直接笔直的冲过去,根本不理会路上挡着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断层?跳了,无论有多高。

黑杨树?绕了,无论有多少。

她从最开始的像是快马一样的速度,到了后来甚至到了像是暗一样的速度!

修根本不敢探出头去看哪怕一点东西,因为维多利亚不是暗,他可以完全相信暗不会出一点意外,但是他不知道维多利亚会不会!他怕万一自己影响到了维多利亚一旦摔了绝对不是好玩的。

他现在算是彻彻底底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飘”。

“修,抱紧了。”维多利亚的声音忽然传来,修愣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感觉到维多利亚的身体震了一下,然后他感觉到重心都不对了。他看了一眼,差点骂出声!

这次维多利亚直接从一个将近五十多米高的断崖直接冲下去,这样的高度要直接落到地上,这种事情就算是想像一下都会让腿发软的事情啊!

而维多利亚就这么直接跳了下去!她就像是一只飞行的鸟儿一样将身体在空中拉的笔直,整个人就像是一枚流线型的梭子向下附中下去!

修紧紧地把头缩回维多利亚的背上,他觉得维多利亚一定是疯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她不怕被摔死的吗!

“害怕吗。”维多利亚的声音含糊不清传来。

这声音让修的心中一震。他紧紧地咬着牙不想承认,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害怕了。

“向下看,你会喜欢上的。”维多利亚的声音模糊不清,因为风太大的缘故,维多利亚的声音被风撕扯的支离破碎。

他不敢看,他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可是,最开始他心中的那一点点被萌发的感觉,却开始扩大了。

他的心中开始有一个声音在呢喃着,轻鸣着,低语着,反反复复的说着一个词。

去看吧。

他终于是忍不住探出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后,就再也没有办法移开视线!

“或许,这就是飞行的感觉吧”他情不自禁的说到。

两人重重落在雪地上,溅起了大片的飞雪。但是维多利亚却好像没有什么事一样,依旧借着这一股力量再次远远地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下。

他们已经到了山脚了。

“我们,用了多久”

修反身从维多利亚背上滚到一边,重重的喘着气问到。

维多利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想了想“几分钟吧。”

修挣扎着试着站起来,可是到一半腿一软又摔在地上。他情不自禁的大笑出声“我真的是害怕了”他看着自己不断地在发抖的腿,用力的锤了几下,颤巍巍的站起身。

“第一次总会这样。但是习惯了就会喜欢上的。”维多利亚扶着他“还能走吗,要不要我继续背你?”

“不用。”修艰难的走了两步,摇摇手“一会就好了。不过,能告诉我,这到底叫什么吗。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了。”他抬起头,兴奋地笑着“简直没有什么比这更棒的了!”

维多利亚楞了一下。

她似乎笑了。

“我带着你走吧。我们要快一点了,没有你指路不行的。”

修点点头,蹒跚着慢慢走远。

第一百四十章行动(十)

当他们来到冰湖边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的事情了。

此时,天色已逐渐的变黑。距离夜晚并不遥远了。天上的云变得越来越厚重了。

他和维多利亚站在湖边,只要再向前跨一步就算踩进湖面了,但是他们迟迟不敢跨进去。

“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在地图上没有多大的地方,原来是这么的巨大”修的声音都变小了。

“你没有来过这里吗”维多利亚睁大了眼睛。

“不,我来过但那个时候的湖水没有那么大”修看着这巨大的冰湖,有些不知所措“我们有一次考核的时候来过这里。那个时候天气虽然转凉了,但是湖水还没有结冰,以前我们在的地方离湖岸至少还有还好百米的距离现在的湖水我有些不认识了。”修蹲下抓了一把白色的碎冰。

湖面并不与修想象的那样被厚厚的冰层覆盖或者说,湖面并不像修想象的那样被冻成一大块的冰块。

这面湖的冰,是破碎的。正面个湖面就像是一团被搅在一起的蜘蛛丝一样遍布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的碎冰和破碎的支离破碎的裂痕。本应该堆的满满当当的雪反而很少。

“不过为什么这里的雪会那么少呢,明明到处都很厚的。”修不解的说着。

“湖水也变化了吗”维多利亚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了。不只是她,修也如此。

修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没有积雪吗?因为这个答案已经被揭晓了。

在他们的脚边,一道细微的裂缝无声的开始蔓延。又或者说是远处的裂缝蔓延至他们的脚边。

究竟如何已经说不清楚了,他们当他们注意到的时候,一条遥远的裂缝已经从眼前蔓延至视线的最远处。

修看见整个湖面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巨大的湖冰就这么骤然的一分为二!

一声清晰地断裂的声音清楚地钻进他耳中,又似乎是从天际边传来,又像是从眼前传到天边。

这声音并不剧烈,并不刺耳,但是却清晰地传到了天边!

维多利亚下意识的长大了眼,满脸惊恐的看着湖面。

胡冰断裂后的事情并不止这么简单,因为冰块太过巨大了就算随便动一下引起的动静都足以地动山摇。

冲天的水浪在板块的挤压下从裂缝中冲起高高的飞向天空,形成了一整条巨大的浪花,但是浪花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已经被冻成了冰块,噼里啪啦地洒满了整条裂缝。

这条裂缝就这么被掩盖住了。

但是如果有什么人踩上去的话,绝对会掉下去。因为这东西比雪更加脆弱。

“修,我们现在怎么办?”维多利亚求助着看向修。

“你确定了不会抓我了对吧?”修忽然这么问到。

维多利亚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修会是这样回答。

他还没有信任我吗

维多利亚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她的心里委屈的很想找个什么东西发泄一下,但是要找什么东西怎么发泄她却说不出来。

“我说过不会抓你的,我也不会让她们抓你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反悔。”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这样的变化让维多利亚自己都觉得都写突然。

“我只是确定一下。因为只要确定了我就可以用最快也是最安全的方法了”修在腰间的小布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枚信标。

与其他的信标都不一样,这枚信标被涂了鲜红的颜色,那一抹红色看起来非常的刺眼。

他拉开引信任,凄厉的尖啸划破了天空,火红而刺眼的烟火在天空剧烈的炸开,那惊雷一般的声响就算在几十公里之外都能清楚地听见,那鲜艳的颜色就算再远的距离也能够被看见。因为这是为了紧急预警而制作的的特殊信标!

“看见这枚信标的人都必须集合,同时”修看向了维多利亚“这也是我们第十训练营的学生向教官求救的信标!”修看着天空逐渐消散的烟火说道“这也是我救你的同伴的方法。”

维多利亚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但最终她还是低下了头。

不就是饿肚子嘛。没关系的。

“我们进去吧。”修忽然说到。

“我们还要进去吗?”维多利亚不解的说着。

“教官们没那么快过来的。我们现在也是为了早点找到你们的同伴。”修率先一脚踩在裂缝的旁边“其实我也挺担心她们的注意了,顺着刚才那条大裂缝走。裂缝裂开后短时间内不会再开裂,因此裂缝本身是危险的,但是两边却是安全的。”

修走了两步确认没有问题后,他干脆跑了起来。

“看起来他也不是那么不在乎啊。”维多利亚紧紧地跟着修,心中这样想到。

湖心岛修也曾经有想过在这里躲避。因为这个地方真的太安全了,不熟悉的人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他只要在湖心岛安逸的呆一会,就可以安心的熬过时间。

可是他并没有选择这里。

因为他看出这里很安全了,别人也能看出。那么他就会觉得这里一定会有人躲藏着。

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就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所以后来修还是选择了那篇悬崖。

“你说,她们有没有可能已经到了湖心岛了啊。”修指着远远地湖心岛问到。

“不知道但我们早点赶过去绝不会有错。”维多利亚加快了步伐。

“可是,我没有看见湖面有一点人影啊。”修不免觉得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她们应该已经在这里了才对啊。”

“反正她们绝不可能会出事,或许她们还没有赶过来?”维多利亚已经乱了分寸了。

“你觉得可能吗。”修都没有回头直接就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维多利亚默然不语。

确实没有可能,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久到足够让两边的人都赶到这里了。只不过一边是为了救根本不在那里的一个人,另一边是为了救赶到这里的一群人。

但是,修却没有在这里看见女武神小对们哪怕一点点的踪迹。

第一百四十一章:救赎(一)

“妮丝姐,我们还能撑多久呢。”

空荡的声音在妮丝的耳边边响起。

妮丝被唤醒了一些意识。她摇了摇头,抓起旁边的碎冰敷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但是

为什么冰是暖的啊。

好困,好温暖,好舒服啊。

妮丝再次慢慢的合上眼。

女武神们没有得到妮丝的回应,心中感觉有些不妙。

“妮丝姐,这里好冷的,你不要睡觉啊。”一名女武神同伴摸索着找到了妮丝,不断地摇晃着试图让她清醒一些,但是妮丝却轻轻地推开她“这里明明很温暖啊。没有风,没有雪。虽然黑了一点,但是很舒服啊。”

“可是,这里明明到处都是雪啊!”

妮丝骤然睁开眼睛。

刺骨的冰寒猛然间充斥了她的大脑,她终于想起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了。

冰层之下,湖水之上的冰窟。

她们一路小心翼翼的在冰湖上前行着。尽管她们成功的在湖水改变之前赶到了这里,但是,当她们踏上冰湖的时候,湖水却悄然开始改变了。

她们都站成了一条长长的纵队,腰间系上了绳子,只为了保证政治队伍的安全的同时也保证第一个探路的队员的安全。

但是她们根本不清楚她们脚下的湖究竟有多可怕。

当那条横贯了整个湖面的裂缝被张开的时候,她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整支队伍落入了漆黑的裂缝中,如果不是妮丝紧急将她的武器刺进了冰层中,她们已经被淹没在黑暗的湖底了。

妮丝一个人承受了其他四个人的重量,她根本没有办法做更多的动作,只能死死地咬着牙齿撑着。

不过她们的困境并没有持续多久,来自冰层之下,那被巨大的浮冰挤压的湖水瞬间冲出了湖面,那剧烈的冲击力将她们所有人都喷了起来。

不过湖水却没有把她们带出湖面,而是带到了浮冰的一处断层。

回落的湖水很快的就将裂缝掩盖了,算是彻底的封住了她们出去的路。她们五个人就这么蜷缩在冰层的断裂处,冷的瑟瑟发抖。

“对不起,我我”

“不要说了,妮丝姐。我知道的。我们都很饿了。”她麻木的说着,但是语气中却透露着一丝绝望“我们要死了,是吗。”

“说什么胡话,队长还在找着第五训练营的队长,她还在找着修。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抓到他了呢,说不定,现在比试已经结束了呢”

“那,我们能够吃东西了吗?”女武神有些虚弱的问到。

“可以的。我们可以吃东西。”

“有面包吗?白面包”

“有的,还是放了砂糖的那种。”

“有麦粥吗?只要有麦子就好”

“有的,不止有麦子!”妮丝肯定地说着。

“太好了”同伴就像是放心一样,无力的靠在冰墙上。

她们已经完全没有一点的体力的,因为她们的身体根本得不到补充,体力又从哪里来呢。

“不行了,得吃点东西了,至少要喝点水”一名女武神抓起了一把冰就往嘴里塞,嚼着嚼着,忽然顿住了动作,开始大把大把的吃着冰。

“妮丝姐,这些冰很好吃,还加了盐的!”她对着看不见的黑暗说到。

妮丝抓了一把冰咬了一点,发现并没有味道。

忽然间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因为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塔丽雅,停下,快停下!”她拼命地喊着,不断地摸索着寻找那名女武神。

“我停不下了虽然很冷但很好吃我”她被妮丝一把按住,她的手被妮丝压在身下。

浓郁的血腥味自塔丽雅的口中喷出,这气味是这样的浓郁,以至于根本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我妮丝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塔丽雅有些不清楚的说到“我觉得嘴里好疼真的好疼”

“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没事的”妮丝轻声的说到,不断地从她的嘴里一点点的将碎冰挖出来“快吐掉,快吐掉啊。”

塔丽雅的反应却很微弱了。

“妮丝姐对不起”塔丽雅无力而模糊的说着,任凭妮丝一点点的掏出嘴里的冰“我好饿。”

“别说话了,嘴里已经被冰割伤了,你的嘴里好多的血,不要说话了,知道吗!”塔丽雅不说话了,只是沉重的呼吸着。

冰太过坚硬了,再加上这些破碎的冰边缘菱角又薄又锋利,就算用来当做武器都够资格了

这个女武神相当于嚼了一口的刀片啊!

尽管她是没有说话了,可是她的呼吸却开始变得微弱了。

不行,不可以这样,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她拔出腰间的长剑用力的捅向头顶的冰层,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想打通冰层,她想要开一条通往地面的道路,她想要带着她的队员们平安的回到训练营!带他们吃上东西!

可是仅仅是这么几下,她再没有哪怕一点力量举起长剑,她的腿再也没有哪怕一点的力量支撑她的身体。

她重重的到在地上,在这昏暗的冰窟中,她却看见了满天的星火。

四周寂静就像是一片死地,只剩下妮丝粗重的呼吸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来回碰撞。

或许是因为她的声音太大的缘故,她已经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

同伴的女武神没有给妮丝一点的帮助。因为她们都已经站不起来了。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战斗力了。

妮丝无力的躺在冰面上,身上的斗篷,斗篷里的大衣已经不能再阻挡寒气的侵袭。衣服只是保温用的,但是如果连保温的东西都没有温度了,那又能保护什么呢?

妮丝无神的看着漆黑的顶板。

在这一刻,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接触过的,名为信仰的东西。

万能的神真的存在吗

妮丝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轻轻地分开干硬开裂的嘴唇,却拉出了好几根粘稠的唾液丝线。

真的能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神能够听见人类的祷告并且回应吗

她的嘴唇缓缓地蠕动着。

这样的人,真的爱着世人,爱着所有的人吗

她用着所剩无几的力气,近乎是在呓语着说着。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求求你救救我们啊。”

时间似乎沉寂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许久,也许是很久,但是一点点的动静都没有。

哪怕一点点的回应,甚至拒绝都没有哪怕一点的回应。

“呵,骗子。”

“轰!!!!!!”顶层的冰忽然破碎,一丝暗淡的光线照进了冰窟中。这丝光芒非常的微弱,简直暗淡的快要看不见了,但是在暗无天日的冰窟里,这一束光确实那么的耀眼!

妮丝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透过破碎的裂缝,她看见了一个正在往下跳的少年,一把已经高高飞起的银色的手铳,她还亲你给出的看见手铳的枪把上似乎缺少了一块什么东西。在男孩的旁边,维多利亚在探出头,喜极而泣的看着她。

那一瞬间后,与破碎的冰块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火炮轰鸣的声音,碎裂的冰块在一瞬间就将妮丝整个覆盖!

“维多利亚快救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救赎(二)

黑暗笼罩了妮丝的视线。

“快,维多利亚我们把她们挖出来!掉下的冰太多了!”修大块大块的刨着碎冰,想把冰下的妮丝刨出来。

“等等我先把绳子系上”维多利亚虽然也很在乎同伴的安慰,但是她却也会注意另一件事

修只顾着跳进去,却忘记考虑怎么出来了。维多利亚当然不会忘记。

“那你快点啊,妮丝!”修感受到手触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细细看去认出了是妮丝的脸“妮丝,振作一些,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妮丝只是半睁着眼看着修,没有任何的回应。

如果不是修确定了她的呼吸

维多利亚落在修的身后,冲上前查看妮丝的状况。

她将一柄骑士剑插在冰上,将绳子绑在骑士剑上,这样绳子就固定好了,他们也就有了出去的办法。

他把妮丝身上的碎冰刨干净,艰难的将她扶起来。

“妮丝,我是维多利亚!你的同伴呢?”似乎是同伴这个词刺激到了妮丝,她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些神采。眼瞳渐渐流转至眼角,看向了黑暗的角落。

修看不见角落有什么。光本就很暗了,照进冰窟里的更是寥寥无几,根本不足以照亮什么。

但是修知道,妮丝在她看着她的同伴。她看着的地方,就是她的同伴地方。

修试着让妮丝站起来,可是妮丝已经做不到了。她的身体就像是一块毫无生机的肉,根本没有一点支撑身体的力量。

她现在除了还生命是活着的,其他都像是死了一样。

“妮丝你还活着知道吗,你现在还活着,你没有死,你的同伴都还好好地,你也要好好地,知道吗!我们是来救你的!”修一边说着宽慰的话,一边用力的撑起她的身体“坚持住啊,至少你不能在这里睡着啊”

“修,你先上去,我用绳子固定好她们,你把她们拉上去!”维多利亚将其余的同伴都抱过来放在绳子下方,将她们腰间的绳子卸下,在逃生的绳子上捣鼓着什么“她们现在没法自己上去,我们也没法背她们上去,我要弄一个能够绑住她们的结,你先上去,等我把她们固定好你就拉绳子!知道吗!”

修想了想,自己并不会弄绳结,也就同意了。

修在爬绳子的时候,维多利亚也并没有闲着,她不断地在绳子上缠绕拧结,绑出了好几束绳子,她这几股将绳子绑在妮丝的腰上,示意修往上拉。

拉人并不是轻松地工作,要知道这里是冰面,冰是很滑的!

修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身体滑下去,但是效果并不明显,但终于还是艰难的把妮丝拉上来了。

当他把拉倒身边的雪地的时候,她终于是轻声的在修的耳边低吟了一句:“你是神派来的吗。”

修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只要点头答应就好了。

“是的,神说你不可以死在这里!”修毫不犹豫的借了神的名义。

“是吗”妮丝嘴唇微微的蠕动着“那我就不死了”

“修,快把绳子放下来,下一个!”维多利亚的声音焦急的传来。

“好,我现在放下来了!”修连忙回应道,然后把绳子扔下去。没有多久,又传来了维多利亚的讯号,修再次奋力的拉着绳子。

妮丝躺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修奋力的拉绳,救人的侧影,看着他一个一个的将同伴安置在身边的模样。

她忽然觉得眼睛有一些酸涩的感觉。

为什么这个人要想一个傻子一样救他的对手呢。难道他不知道,万一我们没事了,他就要出事了吗。

妮丝看着他将最后一个同伴拉上来,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双臂。看来这他的手已经很酸痛了。

“维多利亚,快上来吧,就差你了。”修把绳子放了下去,甩着手说道。

维多利亚抓住了绳子,开始一点点的往上爬。修看了看天空。

此时的天几乎已经黑了,仅仅剩下一点昏暗的光,但是也过不了多久,最后的光也会消失,那时候就进入了黑夜。

考核也就结束了。虽然准确的说,考核在修放出求救弹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救援的教官为什么还没有到呢。修觉得有些奇怪。

“维多利亚,还没上来吗”修低头看去,脸忽然变得惨白!

固定绳索的骑士剑,此时已经陷入了一层裂缝中,而这一层裂缝,一直蔓延向了遥远的彼岸!

修的眼睛一点点的扩大,他扑上去抓住了骑士剑的剑柄,卡在剑格上的绳子被勒的“吱吱”做响。

“维多利亚!”修忍不住吼出声“回答我你在吗!维多利亚!”

许久后,下方才传来维多利亚细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修,对不起,我似乎也没有力气了”

“不,你刚才不是还很好的吗!你刚才不是还很精神的吗!你装什么啊!不就是想我拉你上来吗!”修咬着牙齿说到“想你就说啊!我又不是不肯!”修忽然感觉到绳子的好像忽然被人猛地拽了一下,他的身体一个晃荡差点摔倒。

“修,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这里可能没有救了”维多利亚看着面前的逐渐扩大的裂缝说到“我这里的冰,可能已经承受不住我的重量了”

透明的冰壁不断地冒出密密麻麻的白色的裂缝,裂缝越来越密,越来越细。

终于,在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中整条裂缝轰然碎开大约一米的裂缝,破碎的冰渣子落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下,维多利亚的身体也因为这一条裂缝猛地陷入其中,绳子也随之再次剧烈的震颤一下。这忽如其来的变动导致站在地面的修差直接摔倒在地,被绳子在光滑的冰面上快速的拖向了裂缝。眼看着就要被拖入裂缝里,修连忙伸手撑住了对面的断开的湖冰!

他终于让自己的身体停下了!

“我会连累你的。”妮丝看着已经撑在裂缝边缘的修“你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个程度,你现在自己正在遭受危险。”

“闭嘴,不要说话,给我鼓足力气忍着!我拉你!”修一只手撑着悬崖用尽全力的想要把维多利亚拉上来。

维多利亚有些木然的看着自己头顶的小男孩。

他紧紧地咬着牙齿,一手撑着冰壁,一手紧紧地抓着绳子。尽管他的手臂因用力过度在颤抖,但是他依然不松手!

他撑着冰,一点点的站起身,然后用双脚撑着两边的冰壁,想要一点点的把她拉上来!

但是,冰实在是太滑了,修还来不及站稳,他的脚底忽然滑了一下,整个人猛地向前摔去!

紧急关头,修再次撑住了冰缝!

可是他还是没有放手!

但是绳索却开始一点点的松动了!

他已经快要没有力气了!

维多利亚轻轻地笑了。

“修谢谢你了。”维多利亚轻声的说着,她不知道修有没有听到,但是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

“已经够了,你已经做到了骑士该做的一切了。我还不会无耻到要你陪着我死在冰冷的湖底”维多利亚抬手搭在自己与绳子的结扣上,轻轻地拉开。

“哗啦啦啦啦!”维多利亚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急速的下降,伴随着的是一大片冰块碎裂的声音!

我明明还没有解开结扣啊她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上方。

修带着大片的碎冰也坠落了下来,他慌乱的想要找个可以抓住的地方,可是

这里都是脆弱无比的冰啊!修抓住哪里,那里就会随之一起破碎!

他抽出腰间的骑士剑用力的插向冰墙,但是根本没有插进去,反而他的武器还被磕飞了!

“让你不要管我啊”维多利**不自禁的说着“要你不要管我啊!你想和我一起去死吗!”维多利亚似乎用尽了所有剩下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对着修吼道。

我又让一个人为我而死了啊!这是我曾经发过誓都不要再出现的事啊!

她的心里绝望的想着。

修似乎终于听见了。他回头对维多利亚笑了一下。

“谁让我是骑士呢。”

铮!

两人的身形骤然停顿在半空,着忽然的径直几乎要让维多利亚的腰都要断了。

她忍着剧痛勉强的睁开眼,看见了修的背后,有一个人带着笑看着他们。

她不知道那是谁,但是她知道那一身制服代表了什么。

那是天命教官的制服。

“好一个‘因为你是骑士’啊。看来虽然来晚了,却没有错过最精彩的东西呢”

如果……

我说我今晚要鸽了,你们会打死我吗……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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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救赎(三)

“罗德里亚教官!”修看清来者,终于是放下心了。

其实有一瞬间,他已经在怀疑了。他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维多利亚说的是对的,他根本不用做这么多的。

可是……

当然看见有人在他的面前遭受着不幸与苦难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在想别的。

什么理智,什么生命,什么其他的一切的一切的什么鬼东西他通通都不再理会了!

他想到只有一件事!

救她!

救她!

救她啊!

“看来,至少结果还不赖……不是么……”他颤抖着声音说到。

他看着自己在颤抖的手,感受着自己颤抖的腿。

他全身上下都因为刚才那与死神面对面的坠落而恐惧的颤抖着!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在害怕!

他真的害怕那种贴着死亡路过的感觉!

“教官救命啊!救命啊!”他疯了一样的对罗德里亚喊着,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额……”罗德里亚反而呆住了。

修不是向来都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吗,他可从来没见过修还会想跟小孩子一样被吓哭的。

“修,你应该还没有玩过这里的湖水吧。”罗德里亚神秘的笑着。

“额?”修艰难的抬着头看着罗德里亚,他的鼻子还挂着一串鼻涕“我现在没力了,维多利亚要掉下去了啊!”

这话才提醒了罗德里亚,他连忙对着上方喊着“苏珊娜,快拉我们上去!快!”

修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要飞了一样。

他本以为掉下去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他被拉上去的速度确更快!

可是……他忽然觉得视线尽头的黑暗似乎涌动了一下。

“不好……”罗德里亚的话还没说完,一股浩瀚磅礴的伟力狠狠地撞在三个人的身上。

修下意识的把自己所进了斗篷里,紧紧的抓着手中的绳子!

仅仅是一瞬间,冰寒刺骨的湖水完全淹没了他们,他们只觉得感受到了一股庞大而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地撞在他们的身上,修一声闷哼,感觉好像被马撞了一样,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了一大片的惊呼声。

在喧闹中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接住了。

他睁开眼从斗篷里弹出头,看见的是苏珊娜关切的眼神。

周边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他们拿着黑木的火把,那像是喷射一样的炽烈的火焰将这片湖面照的就像是白昼一样。后面上有一条长长的木板通道,从远远地湖边一路铺过来,而且这些木板并不是黑木,而是普通的木头。

黑木是没有办法浮在水面的,想要做浮板,只能用普通的木头。

只是修不知道在这个什么都用黑木的训练营里怎么弄出的这么多普通木头。

他当然不会知道,杰拉德为了铺这条木板通道,拆了几十辆运货马车,为此米娅心疼了好半天,她不断地摆着手指算着这几辆车原本能够运送多少物资又要用多少资金重新做过。

这些人里,教官占据了绝大多数,剩下的事白衣女武神们萎靡的坐在一团,教官们扶着她们一个个的离开了湖面。在另一侧,还有四五个黑衣的预备骑士静静地站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

修下意识的拉了拉绳子,但是却没有那种感觉到有人的那种重量感了。

“维多利亚呢?”修四下看了看,焦急的问着。

“那边呢,她没有危险,莎莲娜在照看她!”

修跑过去看到的却是一个正在结冰的人,她的风衣已经被扔到一边,衣服上已经被冻成了一整个冰块。

湖水粘在了风衣的呢绒材质上,脱离了湖水后,很快就被冻住了,这个风衣变成了一大个冰块。

好几个教官正在努力的把她身上的护甲卸下,以免上面的铁片冻在她的身上。

修看了看她的情况,她的头发和她的半膝裙预计贴身的棉裤已经结满了细碎的冰屑,本就是白色的裤子看起来更惨白一片!莎莲娜现在正用尽办法想要清除掉。

但是后来她才发现这还不如脱掉更快!但是在这冰天雪地的情况下脱掉裤子,只要一分钟她的腿就会被完全的冻僵!

莎莲娜忽然感到一阵黑影略过了她的视线,一条黑色的斗篷风衣盖住了维多利亚的身体“莎莲娜老师,要怎么做快点吧!这样看起来很冷的啊!”

莎莲娜看着修,忽然笑道“没事了,很快就能解决的。不过,你把你的斗篷给她了,你怎么办。要知道我们的斗篷可是最保暖的。”

“她是队长我也是队长,她能不穿斗篷那么长时间我也可以,况且”修紧紧地裹着一条粉色的围巾“我还有围巾,她可没有”不过话是这样说,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在隐隐的打着寒颤了。

莎莲娜也不戳穿他,因为她知道一定会有人戳穿的。

“好了,我们准备一下回去吧。”罗德里亚拍拍手喊道“大家都是教官了,况且连木板都准备好了,你们可不要连喷出来的水都躲不过去啊!”这一句是说给教官们听得,这半开玩笑的话让教官们心中都被激起一点动力的同时也轻声的笑了笑。

这对新兵们来说无比可怕的冰湖对于教官们来说不过像是游戏,如果还躲不开湖水,那颗真是够丢人的。

难道这就是他们和教官们的差距吗。

修紧紧地裹着大衣。湖面上,夜晚的寒风开始了纵横整个夜晚的征途。他准备离开了。

“修!”维多利亚的声音清晰的传近修的耳中。修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我们还活着,对吗。”维多利亚有些莫名的问了这个问题。

修愣了一下,不明白维多利亚什么意思,但是他点了点头说到“是的,我们还活着,而且会活下去!”

维多利亚一点一点的笑了。

“谢谢”她闭上了眼睛,彻底的昏迷了。

她真的太累了。

莎莲娜随后把维多利亚带走了,她要先把维多利亚送回训练营里。

第五训练营的黑骑士新兵们看见修之后纷纷围到修的身边,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他们都是在整个比试中仅有的几个幸存的人,卡洛斯也在其中。

“我还好,就是手有点酸,脚有点软”修有些勉强的说着“太好了,还是有人活下来了嘛!”他勉强的回应了一个笑容。

“修,你的斗篷呢?”卡洛斯问到。

“啊,我给了维多利亚了。”修回答道。

“你会冷的。没有斗篷,只是一件大衣是抵御不住寒风的。来,我的给你吧,我比较胖,还不怕冷。”一名有些胖胖的同伴就准备把自己的斗篷脱下。

“不,不要给我!”修连忙阻止“要知道维多利亚在没有斗篷的情况下还行动了那么久我不想输给她,你们知道吗。给我个机会试一下吧!至少让我回到训练营。”

同伴们相互看了一下也就同意了。他们一行人快速的赶回了岸边,教官们的战马已经在湖案边等候多时。

最开始的一批女武神们已经随着教官们先撤了回去了,维多利亚也被莎莲娜带上了一辆平板的马车上,裹着一件稍稍显短的黑色斗篷,悠悠的拉走了。

修坐在苏珊娜的马上。她骑马很快,而且抖得非常的厉害,这是和暗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紧紧地抱着苏珊娜的腰。

但是其实真正的原因是

修冷了。

天气本来就冷,况且他还把最能保暖的斗篷脱了,仅仅是一件大衣绝对不够修保暖的!

况且苏珊娜的马还骑的那么快,又是迎着风在跑!

没有多久,修的嘴唇都冻紫了!

“冷吗。”苏珊娜的头也不回的说到。

修炼回答都做不到了,他只能更紧的抓着苏珊娜的衣服,将头埋的更低。

呼啦!修忽然感觉到他被一阵温暖所包裹,在这极寒的天气中,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进了天堂!

苏珊娜用斗篷将修完全的过了起来,同时气愤的说“下次再给我逞强,我真的让你就这么冻着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管你!”

修连忙点点头。他是在是冷的受不了了,趴在苏珊娜的背上瑟瑟发抖。

饶是苏珊娜满肚子的气话要说,看到修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去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也就只好作罢,继续赶路。

第一百四十三章:救赎(四)

杰拉德伫立在城门之外。

他并没有穿多厚,的衣服,只是简单的套了一件制式的黑色大衣和内衬的天命制服外再无其他衣物,但是他看起来却没有丝毫寒意。和其他裹着厚厚的冬装的女武神骑士们比起来,他就像个异类一样。

他的头上、身上都堆了厚厚的一层雪,远远地看去他就像是一个雪人一样。但是他丝毫没有要弹掉身上的积雪的意思,他就像是一尊毫无生机的雕塑一样伫立在此,他的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剑上不曾离开。

从最开始,到现在。

米奈希尔斯和米娅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两人与杰拉德一样站立在城墙上,承受了一天的风雪,不曾离开。

“米娅,时间过去多久了。”杰拉德低沉着声音问道。

“已经过去20分钟了。”米娅回答道。

“如果”杰拉德将注意力放在眼角的狄默特身上。

这个看着像人的东西此刻根本不掩饰他脸上的兴奋之情。他的脸极度的褶皱着,嘴角咧着的露出了他嘴里所有的牙齿,眼睛都被挤压的只剩下一条缝隙。

如果不是他不喜欢跳舞,杰拉德毫不怀疑他已经跳起来了,而且还会是勃艮第欢庆胜利的《歌颂领主》这样最能扭动身体的滑稽的舞蹈。

“如果他死了,你能瞒住索拉勒斯多久。”杰拉德淡淡的说着可以将整个世界点燃的话语。

“一秒都都瞒不住,然后我也会暴露。”米娅毫不犹豫的说着“索拉勒斯在他的身上用了很多的资源。他是真的想要这把阴险的匕首的力量。”

“可是我却不想要他的力量,也不想要这股力量存活着。”杰拉德已经握紧了剑柄。

“他现在的状态,我要杀他应该只要”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抓紧了。

“叔叔,不要冲动了!”米娅近乎哀求着说到“你知道如果他死了,我们将不得不正面面对索拉勒斯。那样对我们都不好,对天命,对整个人类都不好!我们的前线还在和崩坏对抗,你都忘记了几乎全军覆没的第六军团了吗!你忘记了”米娅衡量了很久,最终还是一咬牙“你忘了死去的德雷克堂哥了吗”

米娅说完后,已经低下头缩着脖子咬紧牙关。

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杰拉德的耳光的准备了。

但是她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杰拉德的怒火。

她慢慢的睁开眼。杰拉德依旧背对着他。他根本没有回头,似乎米娅的话根本就不能让他有一点的情绪波动。

“对啊,你说得对。我唯一的儿子已经死在崩坏的战场上了。我们的敌人是崩坏而不是人。”

黑木的火焰忽然剧烈的晃动着。

寒冷的夜风越来越剧烈。狂暴的风胡乱的吹拂着杰拉德的大衣,扰乱着米奈希尔斯和米娅的斗篷。暴风带来了更加暴烈的大雪,一时间竟然吹得两个年轻人快要睁不开眼睛了。杰拉德依旧像是顽石一样伫立在城墙之上。

这身形,坚如磐石。

“叔叔,我们下去吧,这里的风很大,你已经吹了一天了。”

杰拉德没有回答。

“叔叔!那个求救信号不一定是修放的呢?要知道这个信号”米娅说着说着自己的声音都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自信。

那样的求救信号,整个训练营里,只有队长才有。因为这个信标一旦放出,就意味着

整支队伍放弃了考核!

“罗德里亚现在也应该要回来了。”杰拉德自言自语的说着。

“叔叔!”米娅真的着急了。

“米娅。”杰拉德缓缓地转过身,眼神温和的看着她“可以了,不用再担心我了。我很好的。也不用担心德雷克他也会很好的。”

风雪确实很大了,连杰拉德的脸上都难免沾了雪迹,凝固住了。

在眼角下的一点点,不大的一块,却被冻的很结实。

狄默特没有理会杰拉德的情况。又或者说,他已经兴奋的让他根本不想再注意杰拉德了。

他只知道,很快他就要获得他一生都在追求的“瑰宝”了。

一个卡斯兰娜直系的纯血后代!与三代沙尼亚特通婚的产物!

况且,他的前一胞后代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这样的血脉是多么的优秀!

“令人憧憬的卡斯兰娜血脉那令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卡斯兰娜血脉!很快我就有一个卡斯兰娜的部下了吗有了这么一个人,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到还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他极度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他太兴分了,兴奋到这样的事情他根本不能只在心里想想,兴奋到他忍不住要说出来,特忍不住想要找个人,面对面的说出来,他要得到卡斯兰娜的直系的人!

他将会得到一个自古以来就是对抗崩坏的大杀器,他会把这个杀器,用在人的身上!

他扭曲的笑着,他得意的笑着,根本就不管身边的黑骑士们看向他冰冷而又淡漠的延伸。

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开始出现。

即使是在夜晚这么大的晚风里,在这么剧烈的风带来的大雪里,这些灯火依然不能被熄灭,不能被挡住它们的火光!

只有黑木才能做到!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他兴奋的抓紧了拳头,一遍又一遍的舔掉冻在牙齿上像是粘液一样的唾液冰块,再嚼碎吞下。

过了一段时间后,由两匹马拉着的马车轰然驶过。狄默特的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一闪而过的马车里,他看见了里边躺了四五个白色的身影。

“不愧是卡斯兰娜的战士,就算先天不足居然能让这我的手下躺下!”他心里这么想着。

可是马车接二连三的试过,就像是故意的一样,车内白色的身影接二连三的从他面前略过。十多个女武神,一个不剩全部躺在马车里。

轰隆隆隆!

矫健的战马身影一闪而过,为首的罗德里亚径直驾马到杰拉德身边。

“a级骑士,摩尔萨拉斯·铎·罗德里亚救援完毕,第五骑士团第五小队十七名女武神全部救援成功,其中,十七名虚脱,一人被冻结;第十骑士团第一大队五十二人全部救援完毕,一人劳累过度浑身无力,剩余五十一人装态良好。请长官验收。”罗德里亚汇报完毕后,侧身让出了已经列好队列的黑骑士队伍们。

他们的已经列队完毕,等待着杰拉德的命令,但是杰拉德却无心再理会这些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罗德里亚,告诉我结果吧。”

“是。”罗德里亚清了清嗓子“我等因看见第十骑士团的求援信号前往救援,初步判定为第十骑士团陷入困境有生命危险不得不放弃比赛”

杰拉德静静地听着。他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却将手搭在剑柄上。

狄默特则是越听眼中的光芒闪烁的越是厉害,后来几乎和黑木的火焰一样炽烈。

罗德里亚瞥了一眼狄默特扭曲的表情,嘴角扬起一丝嘲笑的弧度“后查明,因第五女武神小队陷入了冰湖的困境中,其队长维多利亚对第十预备骑士队长修·卡斯兰娜请求帮助,并承诺放弃比赛,因此,修·卡斯兰娜放出了求援信号”

“不!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认输!维多利亚!维多利亚你给我死出来!”狄默特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他不敢相信,他不承认!

“信号是你们的!你们的!放心好的也是修!放出信号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已经输了!”他跳着脚指着杰拉德和修的鼻子怒骂“你们这是不守信用!违背你们什么见鬼的骑士守则!你们的守则全部见鬼了吗!你们联合起来耍诈!我不会相信你们!你们不要想骗我!休想!”

“长官对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狄默特的声音“嘎”的一下戛然而止。

他扭过头看着被莎莲娜搀扶着的维多利亚。她的身上还有一件不合身的黑色斗篷。

“我确实这么说了。长官对不起,我们我们输了”她的声音在颤抖并且越说越是微弱。但是这些话终究是是完完整整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狄默特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句话噎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来。

“那你还活着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死!”狄默特一点点的抬起手。他因为太过用力整个手都在颤抖。

“狄默特!”清亮的生意忽然响起。众人看去,赫然是修。

“你不要忘记了,你答应我什么!”修吼道“你答应了我,你输了就不会再为难她们!要言而无信吗!如果你不遵守承诺,我也不会遵守!”

狄默特脸色瞬间就不对了。

他一点点的收回了手,一语不发,阴森无比的看着修“反正我都已经输了,你不遵守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了。我是不是遵守,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要背誓吗!”修气愤的说到。

狄默特不甘的看着修,最终扭头离开。

“不,我不会对卡斯兰娜言而无信至少不会对你们。”他很快的消失在黑暗中,竟再也不理会他们了。

修看着狄默特消失在黑暗深处,忽的松了一口气。

“修”杰拉德走到修的身边抬起手,又缩回去,再探出来,又在缩回去。

最终杰拉德狠狠地修的头发上蹂躏了一顿,力道大的让修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被杰拉德揪下来了!

“干的不错!”杰拉德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米奈希尔斯神色复杂的看了修一眼,而米娅则是面带感激的看着修。修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米娅会有感激的意思。

他转过身,看着同伴们期盼的眼光。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语言了。修面对着同伴们,举起一只手。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欢呼的声音响彻了整个

训练营!

第一百四十四:救赎(四)

食堂准备了非常丰盛的晚餐用来犒劳这些累了一天的小骑士们。

厨师大叔们可是拿出了一点本事来准备下午的晚餐。

其实这一顿饭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甚至可以说在两个训练营的比试开始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这是杰拉德的意思。他坚信修一定不会输,所以他干脆直接整了这么一出,在笔试开始前直接通知食堂准备庆功宴,一来是想让狄默特知道他杰拉德的信心底气,二来也是想要让狄默特心里有点压力,杀杀他的锐气。

其实这是一件很狂妄的事情。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准备庆功宴,可真的是狂的没边了,如果是一般人,心里已经开始没底了。但是狄默特却不吃这一套。

因为他坚信他调教出来的女武神小队根本没有人能够战胜。至少这一对垃圾还不是对手。

两位大人物之间的博弈并不影响厨师们工作。

平时做食堂的标准伙食对于他们来说可真是为难他们了,不过不是因为他们做不出,而是因为那些太没有挑战难度了!

他们是谁?他们是天命的厨师!世界上最好的一批厨师!他们曾经是让各国的皇室哭爹喊娘想要他们留下做饭的强大的存在!如今居然干起了饭堂的工作?

但是天命的命令无可违背,尽管心里再不乐意,他们也还是乖乖的手气性子认真工作。

但是!今天有转变了!

来自上头的命令,今天他们可以有大额度的食材供给,然后让他们做顿好的丰盛的!

他们在一瞬间就感觉到:原来我们没有被遗忘!

斗志瞬间燃起!

不过,只是单纯的做个菜,也有点不够意思了。

于是厨师们干脆打个赌,分成了好几组,就看谁在那里吃的人最多。最后输的人要给其他人做饭

大大的牛骨被塞进一口锅里,锅中牛骨塞得密密麻麻,水也放的刚好满过牛骨,大火炖煮几个小时,再调成用小火慢慢从早上熬到下午,将牛骨捞出,再把第一份被切成片的牛肉放进去。

当地一份牛肉被炖的飘出油花的时候,已经又是几个小时了。汤本身是没有油的,又是从牛肉里边硬生生炖出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把第二批牛肉放进去。第二份的牛肉和第一份比起来要大很多。

因为第一份牛肉是用来炖味道的,而第二份,则是用来吃的!

现在,小骑士们到了食堂后,时间刚好一个小时左右。这时候第一份牛肉已经彻底被炖烂,而第二份则刚好处在不韧不烂的恰到好处的一个点上,不会太硬,却又嚼劲十足的一个时候!

这是最适合骑士们的口味!

这样的汤已经被熬的像牛奶一样的纯白色,看着无比的诱人!

汤里的香料并不多,仅仅是简单的撒了一些精盐与碎胡椒。虽然种类并不多,但是精盐却将牛肉的香味完完全全的煮出来了,而胡椒本身特色的味道与牛肉混合搭配,在原本的味道上极尽升华!

牛肉的特有的味道就这么浓浓的炖入了汤里,柔柔的散在空中。

浓浓的肉香与胡椒的香味融在一起后,闻着就已经是一种享受了!当小骑士们闻到这个味道后,他们径直冲向了装着肉汤的大锅边都想拿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

火还在汤锅下烧着,锅中纯白的肉汤还在翻滚,一块块大牛肉不时的在汤里起伏翻滚,看起来满满的都是诱惑!

大叔也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看到人来了,二话不说,盛汤!

纯白的汤水与暗黑的牛肉落在汤里的时候,他们甚至看到了肉块在碗底弹了一下!

一个小骑士迫不及待的拿了一碗喝了一口。

他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大家都忍不住的开始抢了!

当一个女孩咬了一口牛肉的时候,她脸上辛福的表情看起来都快要融化了一样!

他们稀里哗啦的和着牛肉汤的时候,眼睛里都亮的在发光。他们陶醉的的嚼着故意被切得很大块的牛肉,一脸满足的

在牛肉汤边得大叔得意的笑着,向其他站在一边的厨师同伴们送去了挑衅的眼神。

谁有我的汤受欢迎?

同伴们瞥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不屑。

一阵用洁白的餐补铺垫着的餐车从后厨退推出来,小小的轮子在木地板上转出了“骨碌碌”声音。白色的餐布上是一个标准的银制餐盘与又大又高的半圆形的盖子,盖子下,隐约还有这一点点“吱吱”的响声与意思若有若无的香气传来。

很难相信在这样一切从简的军营里还会有这么正规,这么奢侈的餐车的存在。

那名厨师甩了牛肉汤的大叔一眼,傲然的走过去,一把掀开了餐盖。

牛肉汤的香味再怎么弄玉,终究还保留了属于汤的清淡。这个东西确实根本没有任何的清单一说,就是彻头彻尾的浓!香!诱惑!

那是一整只烤的的油亮金黄火鸡!

这只火鸡一定是刚从烤架上拿下来的,它的皮还在冒着油花,油甚至还在它的肉上吱吱作响!

这个香味已经很诱人了,但是厨师好像还是觉得这个味道还不够似的。它的同伴端来了一小碗的东西,厨师接过后,小刷子一沾,看似随意的一抹,却将酱料均匀的刷在火鸡上!

如果说开始的味道像是开坛的美酒,而现在的味道,则是在酒上点燃的烈焰!

这样浓郁,这样美味诱人的味道甚至让小骑士们忍不住停下了喝汤的动作,纷纷看着厨师那就像是画家上色一样优雅从容的涂抹着酱料。

每抹一次,味道就更加浓郁几分!

当酱料涂满后,小骑士们都开始对着烤鸡流口水,几乎都忘记了手里还端着一碗汤了!

厨师双手点着鸡腿的推个,看了一眼牛肉汤大叔,挑衅的一笑,手指轻轻用力。

崩!

先是烤鸡内部传来了什么东西崩碎的声音,然后烤鸡整体就传来了好像纸张被撕开的声音!

烤鸡的竟然就像是一张纸一样就这么一分为二!

浓郁的香气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彻底的充满了整个食堂大厅,小骑士们都忍不住耸动着鼻翼,想要捕捉更多的味道!

火鸡的肚子里填满了梅子,苹果,梨和各种各样的香料,这一下全部都散了出来。厨师把这些调味品全部清理掉,留下了一整只的大火鸡。

崩开的的肉上,小骑士们都能看见零星的汁水在一点点的流下!

或许,这是他们第一次认识到什么叫外焦里嫩!也是第一次根本不用品尝,都已经能够想象到,外边焦脆的皮和里边嫩滑的肉在一起咀嚼的时候,僵尸一种怎样美妙的感觉!

他们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

“自己来拿吧。不要客气,火鸡并不止一只。”餐车的声音再次响起,四五辆餐车被推了出来,每辆车上都装了一只火鸡。

“但是”厨师神秘的笑着“先把你们的汤喝完。”

牛肉汤的大叔的表情顿时缓和了很多。

小家伙们三下五除二的喝完了汤,又堆在了厨师面前领了很大块的火鸡肉。

当他们咬了一口烤鸡的时候,他们脸上的满足感都快要溢出来了。

厨师看着第三边的厨师,眼神里,满是挑衅。

那边的厨师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很快,后厨,一辆辆的小推车被推了出来了。

麦子的香味和另一种小骑士们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从推车里传出来。

那是面包的味道,还有另一种他们从来没有闻过的香油的味道。

但是其他的厨师们闻到之后脸都变了。

“黄油”一个厨师叹着气的说。

黄油和面包搭配起来,可真的睡绝配的。平时的面包其实就是一块较松的面团,只有涂了黄油的面包才叫做面包。

但是因为黄油很贵,平时是没有供给的,而今天居然舍得用了。

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厨师在面包里随意的拿了一块,小心翼翼的撕开。

一层淡黄色的粘稠的乳液缓缓地从面包里流出。

“奶酪”另一名厨师捂着脸。

居然连奶酪都舍得用了,看来这一次,上边的人是真的很开心的想要庆祝什么。

不过,如果只有这些的话,可还是没有办法和他们做的食物媲美的。

厨师们暗中摇摇头。

仿佛为了印在他们的想法一样,负责面包的厨师们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了其他出事一眼,从推车下抱出了一个陶罐。

再看见陶罐的那一刻,其他的厨师们几乎都快要扔下手中的工作冲过去把那边的厨师们打一顿了!

面包师们拿起了小刷子,在陶罐里沾了沾,在面包涂了黄油的表面上一抹。

一层金黄而透明的浓稠的液体被均匀的抹上去了。

那赫然是蜂蜜!

“为什么他们的预算有那么多!这不公平啊!不过是普通的面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预算!”一名厨师根本不敢相信的说着。

“或许是因为后勤的那位小姐喜欢吃面包吧”一个大叔慢悠悠的陈述了一个事实。

众厨师们沉默以对。

果不其然,黄油与麦香的交融,加上奶酪的勾芡与最大的杀器蜂蜜的甜美诱惑,小骑士们根本不能抵挡这样的诱惑,纷纷从跑去像抢烤鸡一样抢面包去了。

面包师风轻云淡的看着其他厨师们,淡淡一笑“抱歉,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救赎(五)

食物真的非常丰盛,或许厨师们因为可以彻底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而兴奋了,又或许是杰拉德这一次真的对修很有信心,这顿晚饭被做的非常非常美味,连教官们都彻底的沦陷在厨师们的手艺中。苏珊娜已经一个人抱着一整只火鸡在啃,要不是琳达拍了拍她提醒她已经万人瞩目了,苏珊娜估计还会啃下去。

罗德里亚在吃着一份炒饭。大米这种东西还是很少见的,只有在地中海边湿润的土地上才能种活这些喝水长大的植物。现在这里居然也提供了。而莉露姆则坐在罗德里亚身边,伸着小小的舌头舔着面包上的蜂蜜。他的面前已经摆了好几个被舔干净的面包了。罗德里亚面对这个挑食的小姑娘似乎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把自己的炒饭放在莉露姆面前,自己抓起都快舔掉一层皮的面包咬了一口。

着这个大家都很开心的时候,却有人注意到修并不在这里。

“卡洛斯,修到哪去了,我怎么没看见他呢。”安东尼奇怪的四下看着,却没有发现修的身影。

卡洛斯放下了手中的汤“我也没有看见。但这里是训练营,他不会出事,我们不用担心。”

“说是这样说,但是不在这里他会去哪呢?”安东尼坐到卡洛斯的面前“对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和我说说吧,我也吸取点经验。”安东尼也不担心修的安全,只是觉得修没在这里吃饭真的太可惜了。很难得有这么丰盛的晚餐的。

修去哪了呢。

几十分钟前,修在食堂看见了一脸忧愁的莎莲娜独自一人坐在一边咬着牛肉,就好奇的凑过去。

“老师,你不是在照看维多利亚她们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别说了,我都不想理她们了。”莎莲娜放下勺子“她们都不需要怎么照看,就纯粹是饿的。吃点东西就好了,可是她们怎么也不愿意吃食堂的东西。她们说这是胜利者的庆典,她们失败了,就不能厚颜无耻的进去。那她们就这么饿死算了。”莎莲娜愤愤的咀嚼着一大块肉含糊不清的说“我就不知道那个叫狄默特的到底是怎么教的,现在的厨师们根本没空给她们额外做什么吃的,她们居然也同意不吃东西。饿死算了。”她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啊,在这样冷的天气里能有这么一碗热汤可真是太幸福了。我再装一份修,你不吃吗?”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吧。”修慢慢的说着。

“什么第四天?”

“我是说,这应该是她们第四天没有吃东西了。”

“这样啊。再不吃的话,可能从今晚开始她们就会死人。”莎莲娜居然毫不在意的说。

修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将自己的一口没动的牛肉汤推到莎莲娜的面前“老师,这个就交给我吧。汤就给你啦,我没喝过的。”他站起身就往外跑。

“哎,你要做什么啊?”莎莲娜想叫住他,但是修却一溜烟跑掉了。

莎莲娜想了想,觉得反正事情也就这样了,修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把。

反正那些在那个部队的人,没有干净的。

休息室这个地方在办公室不远处,里边简单的摆了几张床。床边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点燃了一根小小的蜡烛。

女武神小队都安静的躺在床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角落里,一个火炉正燃烧着,艰难的维持着房间的温暖。

女武神们安静的躺在床上。她们被莎莲娜喂了一点点的盐水,让他们不至于真的饿死。但是却让她们很难受。

“队长,我们该怎么办呢。”妮丝看着旁边的维多利亚“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我们没有一点的食物,我们就要死了。”

“”维多利亚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狄默特没有给她们吃食物的命令,因为她们输了。

输了的人没有食物,没有活下去的资格,这是她们一直被灌输的思想,

可是维多利亚已经不想这么做了,她不想自己的同伴就这么饿死。

可是她却也不敢出现在第十骑士团的食堂。

那是胜利者的庆功宴。她是失败者,怎能厚颜无耻的出现在那里呢。况且,她相信绝对不会有人愿意待见她,也不会给她一点食物的。

因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食堂嘴脸她是清楚的,这一点在第五训练营已经很好的诠释了

但是但是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去的话

维多利亚下颚微微颤抖着。

或许她或许可以带一些食物回来。

或许只是少少的一点,或许每个人只有一口。

但是,至少,只是她一个人承担着所有的痛苦和屈辱,而不用让整个队伍都遭罪。

她艰难的坐起身。

“我去想想办法。你们等我回来”

“不要,队长,你不要再做那些事了”维多利亚身形一滞。

“我们我们知道的啊,我们知道的啊!”妮丝咬着被子“每一次只要找到食物,你回来的脸色都不对,每一次你的身上都有那么多新增的伤痕”妮丝忍不住的抽泣着“至少,不要再让你一个人承担了啊!我们是一起的呀”

“闭嘴,你们不可以。至少我比较特殊。”维多利亚低沉着声音说道。

“队长”妮丝还想说什么,可是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不想饿着,那就好好的吃东西啊。”小屋的门被推开,风雪一下子涌入了小屋,这一阵风甚至将维多利亚吹得后退了好几步。一个披着大号的斗篷小身影走进来后,们被他反手关上,抬头看着维多利亚“你要去做什么呢。”

“修”维多利亚躲躲闪闪的说到。

“坚持不吃东西难道是一种美德吗。”修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紫色的双眸并不咄咄逼人,也不凌厉锋寒,只是平静的,温和的看着维多利亚。

但是维多利亚却忍不住看向了其他的地方。“我我们失败了。失败的人是不能出现在食堂的。能吃一点剩饭剩菜就算恩赐了。”

“你到底在坚持的是什么东西,你要知道再不吃点东西你们一定会死。你们应该会是天命第一批饿死的女武神。”

“饿死不是很正常的吗。”维多利亚小声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救赎(六)

修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维多利亚低着头,什么也没说。俩人就这么沉默了很久很久,谁也不吭声。

远处,食堂里的热闹还在欢乐的进行着。这个地方距离食堂可不算近,但是却有着食物的香味若隐若现的传来,维多利亚不禁在想,究竟是何等丰盛美味的食物才会有这样的味道。

咕……

维多利亚的肚子忽然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原本沉重的气氛忽然间就变得诡异了。

“饿了吗。”修到沉默。

维多利亚点点头。

“想吃东西吗。”修继续问道。

“我”维多利亚想说些什么,可是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告诉我想不想吃东西。”

维多利亚点点头。

修笑了。

“饿了,说就行了啊。那早点和我说啊。等我一会。”他不等维多利亚回答自顾自的走出门。

维多利亚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外,有些不知所措。

她就这么呆呆的站在这里,看着被关上的门发呆。

过了好一会,门再次被打开了,修提着一口锅杵在门口,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这个锅”维多利亚有些不解。

修把锅转过来,维多利亚看见锅里被冻了一大块白色的冰。

这块冰被修这么摆弄都没有掉下来,看起来冻的非常结实。

“吃这个吧。”修把火炉上的水壶放到一边,把锅架到火炉上。

火炉的火用来烧水还可以,但是烧锅就有些不够了,修又从外边拿了一大捆的黑木,放在锅下。

“但是修,我”

“食堂的晚餐可是非常丰盛。有炖的很浓的牛肉汤,肚子里散漫了梅子和苹果的火鸡,还有涂抹了蜂蜜的白面包。”修笑了笑“但是你不会吃那些的,是吗。所以没关系,这些严格来说,其实是剩饭剩菜。‘天大的恩赐’哦。”修打趣的说到。

他继续捣鼓着火炉。

能快速引燃黑木的只有另一根被点燃的黑木,一小会的功夫黑木的火焰就喷发而出。现在的火焰,已经是熊熊大火了。

锅里传来了几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修毫不在意,自顾自的用一根大铁勺戳了戳那个大冰块。

在这样的火中,冰融化的很快,快到内部的温度还没有来得及传达,外面的冰已经解冻了。修不时的转动一下锅里的冰块,看着一点点的水被融化出来。

维多利亚呆呆的看着修捣鼓的这些。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不应该上前帮忙。

她只好待在哪里,像个呆头鹅一样傻傻的看着修,和其他床上的女武神们一样。

这个时候,从远处音乐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歌声。

如果仔细听能够听出那是《赞美秋天的雨》。那是萨克森民族在作物大丰收的时,农民们举办庆典的赞歌。

维多利亚听着若有若无的歌声,看着眼前的锅里渐渐融化的冰块。

当锅里的冰融化了一小部分后,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渐渐从锅里传出。维多利亚闻了闻,觉得有些熟悉。

冰块融化的越来越多,被化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郁的香味被融出来,当这味道充斥着维多利亚的鼻子时候,她终于认出来了。

是麦子的味道。

“这这是”她有些惊讶的看着这口锅。

修微微笑着,却没有说话。

他敲了敲冰块,终于是艰难的将冰块敲散了。又过了好一会,冰终于是完全融化。

这是一过麦粥,里边放了很多的蔬菜和肉。但是因为被冻过,所以粥的颜色,并不好看。

“再过一会就热了。”修拨弄了一下黑木,火烧的更旺了。

“我们我们”

“你们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太冷太热都不好。温温的就行。”

“可是”

“这是你们昨天没有吃的粥。这可是剩饭,不是胜利者的晚宴。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的。”

“但我”

“你知道吗,在你们昨天拒绝了这锅粥的时候,我真的很难受。因为这是我拜托食堂的大叔做的,那个时候大叔还觉得很惊讶。可是你们却都吃……我偷偷把它藏在了宿舍附近,用雪埋了起来。雪很干净,埋着也不会脏。然后我就在想着,我会让你们吃下去的。”

“修,我”维多利亚还想说什么,修扔下勺子回身抓着维多利亚的衣领大声的质问到“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我已经把食物都端到你的面前了,你要做的不过是张开口,吃下去!你到底还在害怕着什么!你真要让你的同伴和你一起饿死吗!”

“我最多只会让我自己饿死,而绝对不会牵连到我的同伴!”说到同伴的时候,维多利亚说话才有一点声音。

“那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修愤怒吼着。

“你根本就不知道狄默特的恐怖!你根本不知道没有遵循狄默特的意愿,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维多利亚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回应着这句话。说完后,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腿不禁一软,跪在地上。

修轻轻地笑了。

“反正他不会有杰拉德疯起来可怕。”修这么说着。他松开衣领,转而扶着她的肩膀“因为命令是吗。没有得到吃饭的命令?”修看着她的眼睛。

维多利亚点点头。

“那我来命令不就好了。”修轻声说道。

维多利亚惊愕的看着他。但是她已经有些看不清了,眼睛满是模糊的星星。

“狄默特承诺了,只要赢了你们,就将你们的指挥权交给我两个小时左右。”修笑了笑“现在,你们就要听我的命令了。”

维多利亚并不知道这件事。她在害怕着,但是她又在期待着!

如果是平时,她必须向狄默特进行确认,但是现在

她不想理会了!

她真的太需要食物了,她们都太需要食物了!需要到维多利亚已经不想再理会是不是真实了!

如果是真的,她只是执行命令,如果是假的她只想要找一个可以违反命令的借口!

维多利亚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现在,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吧。”修扶着她坐在一边“这是命令。”

维多利亚紧紧地看着修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她害怕,修会说一句“都是玩笑,都是骗你的。”之类的话。

但是尽管修在笑着,可他眼中却没有一点玩笑的轻浮。

她可以确定了,这是真的。修真的有有可以命令她们的权限!

我们得救了吗

在一瞬间,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东西在充斥着整个眼眶。这股温热是那么的庞大,是那么的令人难受,以至于她感觉到了眼睛无比的酸涩,无比的难受。

世界在变地模糊,视线变得不在清楚。这股热流从她的眼眶泛到鼻腔,在鼻腔里涌起浓郁的酸涩一路后深深地直冲心底。

终于,那股热流涌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她深深地低下头。

“维多利亚小队……遵命。”

第一百四十七章:救赎(七)

女武神们静静地围在火炉边,或是看着跳跃喷发的火焰,或是看着锅中愈渐浓郁的热气。

她们裹着厚厚的衣服蜷缩着坐在地上,彼此挤在一起相互取暖。

燃烧的黑木噼啪作响,锅中的粥也越来越热,终于,一些小小的泡泡从锅里冒出来了。

“可以了,粥已经热了,先吃一点吧。”修用勺子搅拌了一下锅里的粥,看着紧紧地盯着锅的女武神们笑了笑“没有碗了,汤勺将就一下吧。”

可是女武神们却没有一个人动。

“怎么了,都不饿吗。”修看着她们疑惑的说到。

女武神们彼此看了一眼,却还是没有动作。

修皱了皱眉头。

他用勺子装了一大勺,自己喝了一口。

“味道不是不太好但是现在不是你们挑食的时候!”修把勺子塞进维多利亚的手里“你是队长,你先吃。”

维多利亚犹疑着。

“真的可以吗”

“要我喂你吗。”修笑着说道。

“不不用了”维多利亚吞了一口口水。

她将勺子一点点的凑近苍白的唇边,她的手在轻轻的颤抖,浓稠的麦粥还冒着丝丝热气。

她小小的吮一口粥,轻轻地咀嚼了一会。然后将大汤勺递给身边的妮丝。

妮丝接过勺子,也小小的喝了一点,又再将勺子递给下一个同伴。

她们一个接一个的传下去,结果最后一名女武神的时候,还有大半勺。她又有些害怕的将勺子递给修。

修无奈的看着她“锅里还有很多的,不必这么”

他忽然说不出话了。

女武神们都低着头。

她们的口中咀嚼着一点点的食物,手抱着自己的双腿紧紧地蜷缩着身子。

当温热的麦粥顺着干裂的口腔,一点点的划过食道,像流水一样落进饥渴冰冷的胃里的时候,那样温暖几乎在一瞬间就点燃了她们某些早已意识的东西。

她们不知道那叫做什么,他们只是到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从肚子里一点点的散开。很舒服,而且

很想哭。

终于有一名女武神忍不住擦了一下早已通红的眼睛。

“非常的好吃。”维多利亚小声的说着“我们还可以再吃吗”

她不能不小声的说,因为如果声音大一点

她会忍不住哭出来的。

“当然了”修说到。随后他想到了什么“难道他以前就给你们这么一点吗”

维多利亚点点头“他给我们的食物从来都是一大份但是确实让我们几个人一起分。我们能吃的,只有那一份食物,看起来很多,但是我们每个人能吃的其实很少。”

修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维多利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带着渴望的说到“我还能再吃点吗。”

修把勺子递在她面前。她接过,深深地喝了一口。

她闭着眼睛慢慢的咀嚼着。很快吞了下去。

她没有停下来,而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直到这一汤勺的粥吃完。

她把勺子递给了下一个女武神。

那个女武神也是一样,从锅里装起一勺粥,一点点的吃完后,再将勺子递给下一个同伴。

当她们轮到最后一个女武神的时候,她却没有再吃了,而是有些痛苦的捂着嘴。

“队长,嘴巴疼”她说话的期间,大家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给我看看。”维多利亚让她张开嘴。

她张开口的时候,血的味道一下子就喷出来了,维多利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队长,塔丽雅太饿了,她忍不住吃了一些冰块,可是冰块却把她嘴里全部划伤了”妮丝说到。

“疼吗?”维多利亚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塔丽雅摇摇头“不疼。”

“能吃东西吗?”

塔丽雅想了想,摇摇头“疼”

维多利亚摸摸她的头“到床上躺着。”

她顺从的到旁边的床上躺好。

维多利亚装了一勺粥,自己喝了一口,细细的咀嚼了好一会后,在修惊愕的眼神里,吻上了塔丽雅。

“这这这!!!!!!!”修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

他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些,可是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教的!

“女人和女人?”修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热的发涨,涨得难受。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脸已经红的发紫了!

“这是在喂食。”妮丝平淡的说道“我们总有人会虚弱到没有办法自己吃东西的时候。队长就会像这样,给我们喂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妮丝很平静,就像在说着什么很普通的事情一样。

修想了想,自己好像开始说了要喂她们来着

想到这里修的脸又红了一份。

妮丝似乎没有感觉到修的情况,自顾自的说着“队长给我们每个人都这样喂过。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根本吃不下东西的时候”她说着说着黯然的低下头“她为我们付出了很多的,可是我们却从来都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修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说什么了。

“是这样啊”

修看见维多利亚又再次喝了一口粥,继续吻在塔丽雅唇上。

但是这一次,修却感觉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

他想了很久很久,才零稀的响起一点点破碎的回忆。

很早的时候,在卡斯兰娜城堡外的树林,有一颗树生长的比较靠外。

那颗树。那棵树上有一个鸟窝,窝里住着两只小鸟。

修的房间正好面对着那棵树,只要站在窗边,就可以清楚地看见那棵树上的一切。

那是什么鸟,修不知道,也早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它有一身漂亮的纯白的羽毛。

两只鸟在那里生活了很久,修每天否可以看见它们一来一回的或是叼回小数差,或是带回来一两条小鱼。

终于有一天,它们的窝里,多了三四只小鸟。

每天大鸟给小鸟喂食的时候,都是大鸟长大了嘴巴,然后小鸟把嘴伸进了大鸟嘴里吃东西。

“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修忽然轻轻地笑道。

“什么一模一样。”妮丝有些不解。

“不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修笑了笑。

妮丝见修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了。

修耸耸肩,剩下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这件事情是有后续的。

后来那棵树长得实在是太过突出了,都有点阻挡到来往卡斯兰娜的马车了,家族的骑士们商量着决定把它砍掉。

当第二天,家族的骑士们想找斧子的时候,却发现斧子没了。偌大的卡斯兰娜城堡居然找不到一把斧子,骑士们摸不着头脑。

斧子没了总不能自己的宝剑砍树吧?没有人舍得的。于是他们就把日程延后了。

但是每一次都是这样,新买回来的几把斧子总是不翼而飞,连着好几次都这样了,骑士们才觉得有些不对。

后来这件事被弗朗西斯发现了。他径直带着骑士们进了修的房间,才发现修的床底下,衣柜里甚至地毯下都藏满了斧子。

骑士们看见斧子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这厮想政变。但是转念一想忽然觉得自己很愚蠢。

这么一个才几岁的孩子不可能有这个想法。

骑士们最终把斧头全部拿走了,那棵树也在下午被砍掉了。

修被弗朗西斯惩罚跪在房间里,整整一天。

但是修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当那棵树倒下的时候,鸟窝里飞出了四五只的白色的鸟儿。它们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没有回头。

没有人知道,独自一人被关在房间里的小少爷在看着几只鸟。也没有人注意带那个树上有一个鸟窝,更加没有人注意到斧子频繁失踪的这几个月里,有几只小鸟已经长大了。

在记忆里,那或许是修第一次在笑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救赎(八)

粥到最后还是没有吃完。

这个锅真的很大,里边的粥也很多,就算是修和女武神们一起吃也没有吃完。

至于为什么修也在吃因为如果修不吃,维多利亚他们也不会吃的。

如果自己的指挥人不吃东西,他们是绝对不允许吃一点东西的。修也没有吃晚饭,唯一的一碗肉汤还推给莎莲娜了,他也是空着肚子的,可是他本身也吃不多,剩下的几个女武神们饿太久了,根本不敢吃多。

或者说,留着眼泪的女武神们已经无心再吃东西了。

她们不是哭,仅仅是默默地流着眼泪,一点一点的喝着锅里的粥,轮流用着唯一的一只勺子。

窗外偶尔能闻到从远处的食堂飘进来的香味。那诱人的味道几乎可以勾魂夺魄,但是在小屋里,浓浓的粥香中,那股香味却渐渐地消散于无形。女武神们都只把自己的视线放在眼前的粥里。

当她们全部停下来后,锅里还剩下一小部分。

“吃完了都回去睡吧。你们都必须要好好地休息。”

女武神们纷纷起身缩回了被窝里。

“修”维多利亚擦掉了嘴边的水渍,在修的身边坐下后看着修的眼睛说道“谢谢你你做了太多了,可是我却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这个时候,我能回报的只有一声谢谢仅仅是这样。”

“我只是做了一名骑士”修停顿了一下。他想了好一会才轻笑道“我只是做了,我觉得正确的事情。”

自己觉得正确的事?

维多利亚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

“修我心中有着一些问题,你能够回答我吗。”维多利亚有些犹豫的问到。

“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积蓄全身的力气一样“为什么要为我们留着这锅粥呢”可是当他把话问出来的时候,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弱下去了。

“我不是说过的吗”

“我我想挺详细的”维多利亚低着头小声的说到“能再说一次吗”

修看着低头的维多利亚,他的眼中闪过回忆的神色。

“其实,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倒掉的。就算是要被教官处罚也一样。维多利亚,你拒绝我的时候,我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拜托别人帮的忙做的食物结果你却拒绝了我真的很难受的。”

修苦笑一声。

“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下来了。把锅埋在了不远的地方那天,我都没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了。在晚上的时候,我和我的老师谈论了这件事。”他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我不知道这么自作主张给你们准备食物是对是错,因为你拒绝了,我觉得我做的第一件错事。因为本来是不允许学生私自煮食的,虽然我只是加热,但是也是不允许的,所以是我觉得做错的第二件事情。你拒绝了那些食物,所以食物就是没有人吃的,我也吃不了的东西,于是就等于浪费食物了。这是我觉得我做错的第三件事情你知道吗,一天内连续错了三件事,我可从来没有过的。但是,我的那位老师却给了我非常肯定的回答。他告诉我,我没有做错。”

“他非常肯定我的行为,他说我做的非常好,换成其他人也做不到更好了。他和我说了很多很多。他鼓励着我继续做着可以帮助到其他人的事情。”修笑了笑“如果我的那位老师没有这么说,我想,我真的可能不会理会你了。”

维多利亚呆呆的看着修,好半晌才轻轻地点点头,羡慕的说到“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老师呢。为什么我们只有”她没在说下去了。

“那位老师要我坚持,并且守护好我的内心。他说只要内心高尚的人,就不会做出错误的事。因为这样的人是不会伤害到别人的。”修下意识的按住了胸口。

“所以,后来我就决定,一定要想办法。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只告诉了我一件事——你们饿了,要吃东西。而我,想要你们可以吃东西。”

“所幸,上天是眷顾我或许眷顾的是你,而我,不过是顺便带着的。狄默特来了。他抢走了我的文件。上面写满了杰拉德给我的地图的暗示。可是也多亏他抢了文件了吧,要不然,或许我就没有机会了。”修狡黠的笑了笑“或许他根本想不到,从他拿了杰拉德的文件之后,才是决定他失败的真正原因。”修伸了伸身子。

或许在寒冷的夜晚,一份热粥真的可以让人的身体都温热起来。能在寒冷的时候暖起身子,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尤其是劳累了一天后的放松时间。

修现在觉得一股暖流从肚子一只流转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股热流舒服的让他都不想动了。

修现在觉得浑身都是暖烘烘的,特别的舒服。

“如果他没有抢地图,也就不会知道冰湖的存在,妮丝他们也就不会进入那个湖找你,你也不会需要我的bang助。如果最开始狄默特没有拿走地图或许,那个时候,你会直接抓住我,我们就势如水火了。”

“或许这是我唯一要感谢狄默特的一次吗。”维多利亚说道。

“或许吧”修耸耸肩“这就是很详细的了。”

维多利亚点点头,没有说话了。

两人安静的缩在火堆边,背上靠着一张床的木板。

不知道多久后,维多利亚才说话:“修,也许过了这个晚上,我就要离开了。”

“这样吗”修的声音有些小。

“其实我们或许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吃的那么饱,身体那么暖,也能睡得那么好。”维多利亚抱着腿,枕着膝盖说到。

“嗯”

“”维多利亚欲言又止,但还是鼓着勇气问了一句“我们走了,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修彻底的没有回应了。

维多利亚看去,修已经歪着头,困倦的靠着床板睡着了。

维多利亚松了口气。

第二天,修是被训练营集合的号角吹醒的。

身边,新添的黑木正熊熊燃烧,炽烈的火焰舔舐着水壶,壶中的水“咕嘟嘟”的冒着泡泡,温热的蒸汽温暖着房间。

只是白衣女武神们都不见了踪影。修坐起身,忍受着脱离被窝后的那股严寒。

一张纸片飘然下坠,一片歪歪扭扭的字迹涂画在纸上。

修勉强的看懂了。

其实上边只有两个词和一个符号。一个在正中间大大的“谢谢”。

还有一个是落款:维多利亚。符号则是一个精致的笑脸,虽然并不像是谁,但是那看起来有些木然的神情挤出的笑却和维多利亚非常神似。

“还是笑脸更加好看嘛。”修说到。

第一百四十九章:恶魔的诱饵

一声闷哼

声中,白色的身影重重的摔在雪地上。

“认输,投降。”狄默特捏着白色身影的脖子,抬起重重的砸在漆黑的树上。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活着?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艰难地扭着脖子挣扎着,眼中恐惧的留着眼泪。但是她始终没有试图掰开狄默特的手,她的手一只在白色的斗篷内。

“没有完成任务还试图苟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居然放弃了任务,为了活下去你觉得我会让你活下去吗,我会吗?我会吗?我会吗?”狄默特狰狞的咧着嘴,抓着她喉咙的手指愈渐合拢。

“队长,你答应过修·卡斯兰娜不为难我们的!”一道充满了恐惧的声音的尖叫着响起。

狄默特愣了一下。

他狞笑着回头“是谁提醒的?嗯?”

女武神们怯懦的后退了一步,根本不敢再说话。

他冷哼一声,回头将头贴在维多利亚的耳边。

“麦粥好喝吗?”

“卡斯兰娜的人温柔吗?”

“第十骑士团舒服吗?”

“是不是又觉得要回到地狱了呢?”狄默特狞笑着。

“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他忽然收敛了所有的表情“撒旦抛出了充满诱惑的诱饵,等待着捡食的人类。一旦有人吃下诱饵,就会派出典狱官们收割他的灵魂”

他露出了森冷而锋利的牙齿就像是伺人的恶魔舔舐着嘴里的鲜血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到“而那个诱饵的名字,叫做‘幸福’。”

“吃下诱饵后,会感觉到自己到了快乐的伊甸园,没有任何烦恼,没有任何忧虑,困了有床铺,饿了有食物。”狄默特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憧憬“很美好,不是么?”

“可是实际上,那一切都是虚假的。吃下了诱饵的人,变得愚昧而无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拒绝了世界真实的一面以至于,勾魂的使者来到面前都不会知道。”

“可是我们和普通的人类不一样他们在人间受到诱饵的诱惑,而我们我们就生活在地狱。魔王就在我们的头顶,他看着我们的垂死挣扎的过程,喝着猩红的酒液。我们感受到的幸福,不是魔王的恩惠,而是让我们赴死,用凄惨的死亡来取悦撒旦的诱饵。”

维多利亚的挣扎越来越微弱,但是她的手依然在斗篷内,不曾露出。

“最终,那些灵魂都会在取悦魔王的过程中死去能够让魔王愉悦的,只有一个,更甚于一个的,凄惨的死亡!”

“现在,你已经吃了诱饵了。”狄默特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在她的耳边低语“你们都吃了诱饵。地狱的典狱官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包括你,也包括我”

呼啦!

一团漆黑的东西从维多利亚的斗篷下掉落,狄默特看了一眼,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维多利亚掉落在地上,痛苦的咳嗽,用力的喘着气。

狄默特捡起那个东西,展开来。

这是一件漆黑的斗篷,明显是第十骑士团的制式斗篷,只不过这件斗篷明显的小了很大一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狄默特阴森的笑了。

“不但吃了诱饵,连鱼钩都咬走了”他大笑不止,甚至都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忽然愤怒的撕扯着,噬咬着,甚至想一个女人一样用指甲刮着,拉着!一件斗篷被他撕扯的破破烂烂的扔在了地上!

“现在,我已经不能杀你了因为,连我都已经是被选中的鬼魂了!”

他转身走开,再也不回头。

维多利亚颤抖着身体,看着远去的狄默特。在看不见他的身影后,维多利亚拼命一样扑在破碎的斗篷,疯了一样把被扔了一地的黑布拢到自己的面前,还带了大块大块的雪。

她抱着夹杂着雪的黑布咬着牙无声的哭了。

时间流逝,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因为上一次第五训练营来“交流”的事情,预备骑士们的表现让杰拉德很满意,所以他大发慈悲一般的取消了十一月底的考核,那一天给骑士们放了一天的假。

骑士们听见消息的时候高兴地不得了,接过到了假期的那一天

他们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样渡过了。

紧凑的骑士训练让他们对时间规划有着非常明确的概念,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该休息。

忽然给了他们一天完全没有任务的一天他们反而还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这对修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习惯性早早地起来,用沸腾的热水冲化一些雪洗漱一下,披上训练营新配备的斗篷,还有露娜送的粉色的围巾,就出门给暗添马草。

之前的斗篷被维多利亚带走了,他用苏珊娜的斗篷对付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新配的斗篷发下来。

对于他来说,假期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总能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也不无所谓假期不假期的。

就径直进了办公室给暗和自己解决了早餐后,他径直去了办公室。

无他,因为在有老师的情况下,看书总是更加有效率的。

因为现在《柏拉图手札》已经有很多的词汇他不认识了,如果想要继续看下去,就只能求助马歇尔神父了。

其实修对于找这个老神父心里是有点畏惧的。

无他,只因为那一壶浓的像是苦水的茶

今天看起来神父来的比较晚,他正在一块茶砖上拿着小刀子比划着,准备切一点放进水壶里。

修连忙跑过去抢过神父手中的茶砖挤着笑容说道“神父,要么还是我来吧”

神父把小刀递给他。

修看着水壶的大小,在茶砖上比划了一下,切了一个角落放进水壶。

“修,这些茶叶好像”神父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神父,我觉得这些就够了!”修连忙劝阻的说到,生怕神父还想放茶叶“平时您放的茶叶已经太多了,太苦啦!”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放的比我的还多呢”修回头,看见水壶里那并不大的一角茶叶开始泡发膨胀,并且逐渐的快要挤满整个水壶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水壶,不敢相信那么一点点的茶叶可以挤满整个水壶。

“要不,捞一点起来吧?”老人摸了摸自己有些稀疏的苍白的头发。

修连连点头。他们又找了一个小杯子捞了满满的一杯茶叶,这下水壶看起来总算是正常了很多。

修和马歇尔神父一人一杯热茶,安静的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各自的书本。

此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

第一百五十章:日常与变化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重重的负重衣扔在地上,修紧紧地捂着围巾狠狠的喘着气。

十一月的森林已经冰寒刺骨了,十二月的冬天似乎更胜一筹

寒冬冰冷的空气涌入喉中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吞下了冰刀一样刺痛的难受,但是身体急需的空气却又迫使他不得不更加剧烈的喘气。他不得不用围巾捂在嘴前,希望吸入的空气能够温热一些。

他喘了好一会,终于站直了身体。

第三十圈已经跑完了,早上的训练项目他已经完成了。他看向了其他还在操场上努力的其他学员们。

在这样滴水成冰的严寒天气进行体能训练真的是非常的可怕,冰冷的气息甚至可以让气管结冰。

但是这不会成为他们停止训练的理由。

因为他们是天命的骑士和女武神,他们都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强大的存在,他们强大的都像个怪物。

他们也在把自己往怪物的方向培养,因为

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全部都是怪物。

但是现在的他们还太小了,全部都才十二三岁。在这样的天气下,这样的训练几乎要了他们的命。

不过,他们不愧都是有着天命三族血脉的后人。在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后,虽然还不至于无视,但是也没有最开始那么糟了。

在体力方面,修一如既往地第一个完成了。他渐渐地平复了呼吸后,等待着其他人完成。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第一大队在苏珊娜面前集合完毕。

苏珊娜则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骑士们,手一挥“解散!”

苏珊娜最终还是选择了解散,而不是继续训练下去。毕竟他们还太小,再训练下去会损伤身体,现在的训练已经足够了。

解散了的学生们纷纷跑去食堂。

虽然现在并不是吃饭的时间,但是食堂随时都有一份热汤在等待着他们。

或许是蔬菜汤,也或许是水果汤。反正会有一份翻滚沸腾的热汤在等着他们去温暖身子。

修和安德鲁他们也跑去食堂想喝点热饮。

“修,你还真的一直带着露娜的围巾啊”安德鲁面带古怪的说着。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修想了想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倒不是什么对不对的,只是”安德鲁搓搓下巴“你不觉得男人穿着粉色的东西很违和吗?”

修看了看自己的衣着。

纯黑的斗篷,纯黑的大衣,纯黑的手套以及靴子。这一套只是黑色的制式大衣在雪地却平添一份冰冷的肃杀之一,但是这套衣服上却有一条充满了少女味道的粉色的围巾

修还是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的。

“所以安德鲁你有什么意见吗?”露娜的手收在背后,温和的笑着。

“没不!”安德鲁心里下意识虚了,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又底气十足挺起胸膛“我觉得这条围巾女生用很漂亮,但是咱可是男人啊!男人用什么粉色啊!”

“能够保暖就好,颜色有关系吗?”卡洛斯也不解的问到。

安德鲁一窒。

“卡洛斯你不懂,怎么说呢大哥比方吧,要是让你穿上裙子保暖你愿意吗?”

卡洛斯想了想“裙子会漏风,不能保暖。”

安德鲁再一窒。

“重点是裙子!裙子啊!男人穿女人的衣服难道不觉得别扭吗?”安德鲁都快要崩溃了。

幸好这一次卡洛斯认真的想了想后,赞同的点点头让安德鲁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男人穿裙子又没有女人好看也跑不快,根本没有必要。”卡洛斯这么补充到。

总觉得好像他关注的方向不太对,但是好歹也算是和自己统一战线了。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呢?”露娜继续温和的笑。

“至少”安德鲁想了想“不是粉色就没关系了吧”

“没关系的安德鲁。”修从围巾堆里抬起头,说话的时候,白色的雾

在围巾里冒出来“颜色没有关系的,它也真的很舒服啊,如果没有它的话,可能我现在呼吸都会难受呢。”

“嗯,虽然是怎么说,但是”安德鲁还是觉得这样的打扮实在怪异。

“最重要的是,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来自朋友的礼物啊”修轻轻地捧着围巾“我怎么可能会在乎颜色呢”安德鲁听了也不再说话了。

修都不在意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只是安德鲁真的觉得修穿的感觉很奇怪

“好啦好啦,别说的那么可怜兮兮的,大不了我再给你多做一份就好啦!”露娜揉了揉修的脸“这次我给你做成和我们的衣服一样的黑色怎么样!或者像雪一样的白色呢?”

“有一条就够了,我不需要第二条的”

“这条围巾本来是我打算自己用的,当然是做成我喜欢的颜色了。但是现在,修,你不太适合女孩子的颜色呢”露娜手指滑过围巾的绒线。

“可是我挺喜欢它的呀。”

“就当做再送你一条吧。总不能总是用一条啊,衣服也要经常换洗的,围巾也不能只有一条啊好了,别拒绝啦。大不了下次修你可要多带我们通过几次考核就好啦!”露娜笑着说道。

修几欲开口,最终还是把话吞了回去,点点头。

话题结束后,他们也就没有再聊了。

因为食堂到了。

此刻,距离黑色森林不知多远的地方。

弗朗西斯将一把雪塞进了嘴里,硬生生用体温化掉之后,再吞下。

“报告现在的情况。”他看着天空密布的乌云,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当然不是他要报告什么,而是要身边的队长报告情况。

“报告长官,现已击退今天第二波崩坏潮。死亡一人,重伤一人,轻伤九人。第三骑士团,现存五百一十四人,其中队长八人,士兵五百零六人,汇报完毕长官。”

“损伤过半吗。”弗朗西斯回头看向那些坐在雪地中的骑士们。

“不过大体来看,崩坏兽进攻的频率降低了”他看向了身后。

那是已经看不见土地的,遍地密密麻麻的都是死士残骸的战场。

他站起身,从身下的崩坏兽身上跳下。

“我已经厌倦了待在这里了。”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对身边的队长说道“我想结束这里,然后带你们放个假。只至少不能让你们一直在这里,无声无息的,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死去”

“长官的命令是?”队长没有问别的问题。

“向前进攻吧。”他把地上固定铁链的木桩带着铁链整个踩进了土里“找到源头,杀了它,然后回来。”弗朗西斯轻描淡写的说着足以让人感到恐惧的话。

“不等主教的命令吗。”可是这位队长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意见。

“不等。”弗朗西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铳。

“好。”

我被gank了

就这么说吧,如果看了最新的漫画就会知道沙尼亚特这个姓氏会是奥托赋予的。也就是说我被从最开头gank到尾了。

那就去你的官方吧,现在这是我的同人,但我不会严格遵守官方剧情了。官方只会是我的借鉴,我写的,会是我自己的崩坏。

从一开始我只想帮官方补完空白的历史,因为我真的喜欢这款手游,结果被针对了。

不好意思了,现在这是我的了。

抱歉,没有完结的作品同人真的很难写。

但是也很抱歉,没有完结的同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

所以请假一天让我理一下大纲可以不……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我被gank了

《<b>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没控制好,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情绪不该带给你们。设定是根据需要的,也算合理了。毕竟沙尼亚特家族确实从来没有在漫画里出现过。

魔改吧。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没控制好,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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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平安而和平的夜晚

圣诞节,是普天同庆的日子。

圣诞节的起源是一位古老的教父,具体的名字已经无从考察了。他认为人是有生辰庆典的,而神借人之身降临,自然也要有一个生辰庆典。很多人一听,感觉有点道理。但他们更多的想法是当时的宗教并没有专门为神明而庆祝的节日。

这个问题被罗马帝国的皇帝得知后,也觉得有点道理,于是他也来参与这份研究。

但是信徒与神父们遇到难题了。

在公元325年,尼西亚大公会议颁布了《尼西亚信经》,然而《圣经》中并没有耶稣诞生日的确切记载。

于是尤里乌斯直接按照按照罗马帝国的习惯来处理。

在罗马帝国,皇帝可以自由地选择某一天作为生日来进行庆祝,于是,尤里乌斯一世教宗决定将12月25日作为耶稣的生日。

他们根据《圣经·新约》中的相关记载,认为玛利亚是在公元元年的3月25日因圣神受孕。加之人们普遍认为孩子的出生需要怀胎9月整,于是他们认为12月25日就是神的生日。

选择这个日期的第一个因素是神学上的,他们认为那一天意味着一年的结束和新一年的开始,有着生与死的循环和死后重生的意思,也意味着死去的神子总有一天会复活的。

这也预示着,“祂”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那一天也普遍等于罗马人的春节,那一天他们祭祀土星之神庆祝丰收的今年,也在祈祷明年也能风调雨顺,所以这一天就又被加上了一层庆祝的事,也是无比重要的大事:庆祝神的诞生。

当然,天命最开始编辑圣经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

因为这一天太过重要,所以在那一天,罗马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进行任何的争斗。而在那一天,罗马的长官们会服务自己的下属。

天命武神们也延续了这一习惯。

在圣诞夜的食堂里,预备骑士团的骑士们集合了一半。

之所以说是一半,是因为只有第一大队的人集合了,而第二大队……

这些贵族子弟们已经全部回了他们的家——或是各国宫廷,或是各大贵族的城堡。

他们几乎没有接受过天命骑士正统的训练,他们来这里,仅仅是为了一个“教会骑士”的名头。

他们不在乎这里的一切,也不愿学习一点东西。当然,杰拉德也不会教这样的人一点真正的东西。

他们紧张的坐在位置上,翘首以待。

今天他们最直系的最高长官:杰拉德·沙尼亚特将会亲自给他们装食物,这让小骑士们紧张的不得了。

以往杰拉德给他们的印象都是严肃的可怕,如果他不满意你的表现,你会体验到所有最让你痛苦的训练。

但是今天这样的人要给他们装食物……

很多人认为他很可能会把食物撒在他们头上而不是装在碗里。

忽然,他们听见了脚步声。

在现在的夜晚,狂风的声音会充斥整夜,那种呼啸声尖厉的就像恶魔的嚣笑。但是这一声脚步声却硬生生穿透了这样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这声音,是钢铁战靴践踏着木板的声音。

步伐并不紧迫,相反却慢的有些舒缓,但是却没有一点悠闲的意思。

脚步的起落是固定的。每一次响起的时间都不快不慢的在同一个时间点响起,似乎遵循某种特殊的节奏。

当杰拉德的身影出现在食堂门口的时候,所有人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杰拉德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全都绷紧了脸,不露一丝表情。

只因生怕引起他任何的不满。

他的胡子变短了,看来是修剪过,但应该是很粗暴的用小刀直接刮,下巴还带着粗短的青色胡渣。

他的嘴唇抿的很紧,眉头似乎一直在紧皱,就像倒立的一对骑士剑,锋利的可以杀人。

脸的线条依旧刚毅,眼的神色依旧深沉。但是在与他对视的时候,似乎总会以为眼前的人随时会忽然暴起杀人。

即使他的表情平淡无比。

他从走廊的尽头径直走到最前端,走到了摆好的食物前,拿起了准备好的小刀。

“今天是圣诞节,是你们,也是我们难得的假日。”杰拉德平静的说着。

小刀随意的划过了烤鹅的肚子,过了好一会,在细微的肉在分开的粘稠的声音里,烤鹅分成了两半。

“你们都是天命三族的后代。你们或许不是直系,或许不知道本家到底在哪,甚至或许都不知道本家什么样。但是,你们最终都选择了来到这里,接受天命骑士的训练。是为什么。”

杰拉德手中的小刀划过好几道寒光,烤鹅被均匀的分成了好几大块。

“因为你们都接受了源自你们身体内属于天命英雄的召唤!”

杰拉德手中寒光忽然爆发,细密的刀锋化成了一片刀幕笼罩着烤鹅。

“我们的体内流淌着古老的英雄血脉,而我们的血脉在召唤着我们的归来。因此,你们选择来到了这里,选择了来到这接受你们的祖祖辈辈一直接受着的训练,一直接受着的知识与智慧。”

“这里是新一届的英雄的摇篮,而我们新一任的英雄就是你们。”

“你们并不是最好的最优秀的,你们也不是最优质也不是最有潜力的。你们是最差的!”

“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抱有可以训练好你们的打算。我不想理你们,粗暴的对待你们甚至你们进来的第一天我连欢迎的模式都没有像样的做一下仅仅让食堂做了一点好一点的食物但是——”

“这几个月以来,你们的表现出乎了我的意料。你们的韧性,你们的坚持,甚至是你们在考核中的那一份果断丝毫不比正规骑士们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

他重重的将刀排在桌子上。

重重的回音回荡在场面一片寂静。烤鹅的肉慢慢的像是水一样“溶解”下去了。

留下了几块完整而干净的骨架,甚至连鹅颈,翅尖的肉和胸骨的骨膜都被切下来了,骨头上仅留有一点残留的油渍。

“溶解”的烤鹅肉全部滑落到盘子上,杰拉德拿掉骨头,骑士们才清楚的看见鹅肉的情况:那是被切成很薄很薄的肉片,并不是真的溶解了。

“这是一个迟到的欢迎模式。欢迎你们,英雄的骑士们,欢迎你们加入第十骑士团。我是你们的总教官,杰拉德·沙尼亚特。今晚是平安夜,今天的夜晚,是平安的夜晚!今天,我们共享夜晚的和平与安宁!”

骑士们激动的鼓掌,他们用力的拍打着手掌,以此发泄着被认可的那份激动的心情,掌声很久很久都没有停下。

教官们端着一份份的食物从后厨走出来,放在小骑士们面前。罗德里亚将杰拉德处理好的烤鹅肉分好,莉露姆端下去在每一个骑士面前分了一份。

不得不说,杰拉德的刀功真的很厉害,修叉起一片肉,甚至能够看见可以透过光。

他低头快速而沉默的吃起来。

他对杰拉德了解的不多,但是……

只要每次杰拉德的话多了,就一定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先吃饱,一定没有什么错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无法平安的夜晚

晚宴举行了很久。

杰拉德切了十几只又肥又大的烤鹅了,但是他手上的小刀还没有停下。他今晚似乎真的打算做好一个厨子,服务自己的属下。苏珊娜、莎莲娜等教师、教官们给小骑士们装食物,罗德里亚、米奈希尔斯等高级的教官则给教官们拿面包,杰拉德则给所有人切烤鹅。

修从来没有吃过被切的那么薄的肉,这看起来都不像是食物,而像是艺术品。

他吃了好几份的肉,但是虽然听起来好像很多,但实际上一份的肉并没有多少。

鹅再大,五十多个人分一分,其实每个人拿到的也并没有多少。

修拒绝了教官们给他的第五份鹅肉。

他大概吃了八分饱左右,就没有再吃了。他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着杰拉德切鹅肉的样子。

分成几分大块,切下翅膀和腿,从脖子开始把小刀当做剔针一样将肉完整的剔下,到了鹅胸的时候,又变成了划船一样来回的划过鹅肉。

整个就像是很有规律一样。

修渐渐地的看入迷了。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简直就是艺术一样。

修看着杰拉德一只接一只的分着烤鹅,他的动作简直就像是模板印刻的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就和平常一模一样,精准的可怕。

但是忽然有一瞬间,修忽然觉得杰拉德的动作好像有一点停顿了。

因为这一个停顿,他看见了有一片鹅肉比其他的要厚一点。

修眨眨眼,看见了那一片在停滞中落下的鹅肉,并不像其他的肉片一样可以透过明显的光。

他看了看其他人。教官们恍若未决,骑士们毫不在意。没有人会像修一样去注意一片肉切的是不是那么的完整。

如果修和他们说这件事的话,同样没有人会在意反而会觉得这件事非常无聊。

或许是那一刻的停顿打乱了杰拉德的节奏。他切烤鹅的动作不再流畅,不再那么浑然天成,反而变得杂乱无章,到后边简直就像是屠夫剁骨头一样重重的一刀把骨头剁碎了,小刀重重的插在桌子上。

终于有人注意到杰拉德的动静了,但是大家都认为他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

夜晚已经很深了,杰拉德停下了手中的活。即使切了那么多的烤鹅,他的手上依然一点油都没有。

他看着窗外的夜空,看着那所剩无几的残月与零星的星星,就这么一直站着,也呆呆的看着。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大家都吃的很饱很饱,再也吃不下了。

杰拉德将视线从天空转回这个大厅里。

“时间到了。”他说道。

所有的教官听到这句话后,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开始聚集在杰拉德的身边。

小骑士们不知所措,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现在是平安夜。在平安的夜晚,我们享受着和平与安宁”杰拉德轻声说道“平安夜过后,是圣诞节。在这一天,所有的争斗都应该停止,所有人的都有休息和庆祝的权利”

他离开了面前的厨台,走上前看着所有的骑士们。

“但是,我没有给你们带来和平与安宁的生活。我没有那个能力,我做不到。所以实在很对不起,我的士兵们。”杰拉德对所有人深深地鞠躬。

这一举动让他们下意识的起身后退。

“不要躲,这是我的无能。所以我要对你们道歉,而你们受的理所当然!”骑士们身体一顿,不敢再动。

杰拉德缓缓站直身子。

“圣诞节是一个和平的,与一家人团聚的传统的日子。这一天停止所有的斗争,这一天所与人都必须心平气和与家人一起的享受这一天的假期,可是你们全部都留在了这里。往年这个时候,你们已经在家里靠着温暖的炉子,吃着家里人准备的丰盛的晚餐,和家人一起有说有笑,然后躺进温暖的被窝盖上柔软的棉被”

“可是现在,在圣诞节开始的这个凌晨,我却要你们执行任务。”

杰拉德深深地呼吸着。

“我能给你们的,只是一个平安夜甚至这个夜晚还不完全。所以我为我的无能而感到惭愧。”

“长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修的身边有人开口问道。从声音可以听出来,那是安东尼。

“天命的补给队,被人袭击了。二十四名女武神无一幸存。”杰拉德缓缓地说出了令在场的所有学员炸膛的消息。

天命的补给,全部都是由后勤处的人负责。尽管负责后勤的人战斗力并不会太高,但是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招惹的。

因为那至少有四个c级女武神负责押运,剩下的d级和e级女武神相当于普通人类的将军和精锐士兵的战斗力!

并且,押韵的队伍,不会少于二十人!

什么样的人能够袭击这么强大的队伍呢!

更加重要的是,他们是打出了教会的旗帜,要知道教会是所有人心中最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存在,袭击这样的车队,只有穷凶恶极且毫无信仰之辈才会去做!

骑士们根本不敢相信这样的消息,可是他们知道杰拉德从不开玩笑。所以心中即使有万般的波澜也只能压下,等待杰拉德说完。

“我们已经调查出了是什么人做的,但是”

“那并不止一个势力。有部分人盯上了天命的财富,并且已经开始了掠夺。天命的前线战争已经将天命几乎所有的主力都牵制在那里,现在我们只能够靠自己。”

“他们为了财富,杀死了天命二十多名骑士。我们能够放过这样的人吗?”杰拉德的声音低沉的可怕把但是他不等别人回答“不能!我们决不能放过这些人!无论为了无辜死去的天命骑士,还是为了清洗罪恶的人留下的罪孽,我们绝对不能够放过他们!”

“长官。”修忽然说到“请下达命令吧。我们是骑士,我们服从你的命了。”

杰拉德深深地看了修一眼。

夜晚的风依旧呼啸不绝,夜风裹着大雪奔袭不止,从未知的黑暗吹来,向位置的黑暗深处飞去。

食堂的大门忽然被打开,裹着黑色斗篷的小小的身影纷纷冲出食堂。他们无比的急速,看起来就像是在被追赶一样,有的人甚至直接跳着窗子离开了。

“现在所有的人回到你们的宿舍,武装好自己,带着自己的马,在五分钟内,城门口集合。”

修冲回宿舍,三下五除二将轻甲装在身上。

和最开始不一样,现在的修穿护甲已经亲很熟练了。但是当他在装备武器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大大的皮囊,里面鼓鼓囊囊的看起来装满了水。

可是修知道,那里边装的可不是水。因为普通的水在这样的温度下早已结冰了。这可是极地民族引以为傲的东西。

修想了想,把这个东西带上了。

冲到马厩,把暗从马厩里拉出来,给它披上了马用的棉垫,翻身上马就冲向城门。

五分钟,所有的人整装待发。

此时准备出发的远远不止第一大队的五十二名骑士,还有将近三十多人的天命教官们。

他们们个人都在城门口领取了两个小包裹,一个包裹里装了四天的干粮,另一个则是装了一捆的黑木火把。

“这一次的任务,领队是罗德里亚,副队是米奈希尔斯。所有的人都必须听他们的调度,无条件的服从。记住,这不是演习,这不是玩闹,这也不是和教官只见点到为止的打闹。这是实打实的实战,是要你们去杀人的同样!”杰拉德猛然顿住,冰冷的看着所有的人“你们也会被人杀!”

“保护好自己,我想要看见你们所有人完完整整的回来!”他猛地一挥手,黑色的斗篷在狂风中被吹拂的凌乱的飘舞“现在,出发!”

“一切为了天命!”众骑士猛地高呼一声,纵马疾驰,绝尘于无尽的风雪与黑暗会之中!

那啥

码字码到睡着……我白天再发上来吧……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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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追猎

“这里就是事发地点了。”罗德里亚站在雪中。

现在是清晨。他们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没有休息的长途奔袭到了这里。在一片非常开阔的平原地带,在视线之内有的只是平整的只有环绕着自己的一圈平整的地平线。

这里是最不可能设下伏击的地方。

可是被袭击的补给队就是在这里全军覆没的。

“我们最后在距离这里七十多公里的雪中找到了唯一的一具女武神的遗体。但是她的身上一无所有,她扔掉了所有影响她行动的东西,但是她却给我们留下了最大的情报。”

“她的身上有两只穿透了身体的长箭,她的内脏破碎了大半,身上的伤口呈现锯齿状,并且有留有大量的破片。”

“那样的长箭,只有不列颠的长弓射手才会配备,因为只有他们的弓箭能够射出这样长的箭。锯齿状的伤口是维京海盗的锯刃。他们的刀上做了恶毒的倒勾,那样的刀在砍中人后能够硬生生在人的身体上拉下碎肉,造成更大的痛苦。身体残留的破片是西班牙舰炮的破片炸弹,原本是针对甲板的大范围炸弹,被这样的炸弹炸到的人会直接浑身插满细小的铁片失去战斗力”罗德里亚向身后的十多名小骑士说到。

第十骑士团被罗德里亚被分成了好几支不同的队伍分头行动,预备骑士们跟随者教官们散成很多支小队,更多的小队,只有教官们,或者说第十骑士团正式的骑士们。

现在,在这里的只有罗德里亚和莉露姆两个长官和修,安东尼,卡洛斯,露娜等十几个预备骑士。

“罗德里亚长官,据我所知,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安德鲁皱起眉头说到“我家里做贸易的,这些东西的价格我都知道。但是目前看来,他们用的东西可能已经要贵出他们抢的东西了。”

罗德里亚赞赏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样看起来,普通的补给可确实不值得他们用这么大的手比。但是这一次的补给并不是简单的衣食补给。那是整整二十箱佛罗伦金币。”

“佛罗伦!”安德鲁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那颗太贵重了,那可太贵重了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运送这个东西呢,还有我们需要这么多的金币吗!那可是佛罗伦!不是法郎,也不是英镑更不是第纳尔!那可是佛罗伦!”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骑士。”罗德里亚保持着微笑。

“可是教官,这里并不适合伏击,你说的那些炮弹可是需要大炮才能发射的。运输队的长官们不至于连大炮都看不见吧。”修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们并没有使用大炮。他们把炮弹埋在地底,用大量的火药引燃。”

修想了想,表情逐渐越来越惊愕,满脸不敢置信。

罗德里亚扫开一片雪,露出了焦黑的泥土。

“我们查看过了。当时这里很大的一片雪地,都被埋下了炸弹。”罗德里亚的笑有些收敛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了补给队行进的路线,知道了补给队里的货物。”

修不敢想象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走吧,我们该出发了。因为顺路经过这里所以才顺便和你们说一下情况,现在该说的已经说过了,我们也该行动了。是时候去找一些人清算了。”他翻身上马,眼中闪过森冷的锋锐。

预备骑士们心中闪过一丝寒意。

看习惯了微笑的罗德里亚,这样的罗德里亚让人感到陌生与恐惧。

预备骑士们沉默着上马,跟着罗德里亚。

外边的雪并不像森林里的那么狂暴,相反,这里的雪柔和的就像是飘零的羽毛。

“罗德里亚长官。”修还是忍不住的问“我们……要杀人吗?”

“害怕了吗。”罗德里亚头也没回。

“不,我没有。”修摇摇头。

但是,他心里有些迷茫了。

不知名的某地,有一间破烂的木屋。

说是木屋算是抬举了,实际上就是一个用木板堆起来的勉强不会塌下,能够睡人的地方。

里边点燃了一团篝火,火光勉强照亮了几个人影。

他们看起来落魄无比,但是他们却坐得笔直。他们的衣衫看起来老旧无比,但是却非常干净。虽然看起来落魄,可是他们的精气神却不向是普通的落魄者可以比拟的。

“萨拉莫,你已经很久没睡了。”有人这么说到。

“睡不着。”那人回答道。

“再不睡一会休息一会,你会因为疲劳过度而死的。”

“我已经睡不着了。”那个人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一个十字架挂坠“我已经失去信仰了。”

这句话换来了整间屋子的沉默。

“打起精神来,萨拉莫。我们会有未来的。”一个人安慰到。

那人没有再说什么,也就把这句话当成是个心里的安慰。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子。

里边装满了整个世界上最值钱的金币:佛罗伦。具体有多少,他没也有去算,更加无心去清点这些。

曾经他以为有了这些等于有了一切,可是……

现在拍这这些东西,他发觉这一袋金币并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他用了太多的代价,仅仅换取了这么一布袋的金属而已。

他再次紧握着胸口的十字架,闭着眼睛,口中默默地念叨着什么。

“别再祈祷了,祂听不见的。况且……现在你还想他们听见我们的祈祷吗。”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们死后会下地狱的。或是你先,或是我先。不过不管是谁,都要先在地狱等其他人,再变成恶魔知道吗。”

“科隆,你说我们都会变成恶魔吗。”

“或者是恶魔的奴隶。”科隆耸耸肩“因为我们,可是把天使的使者杀死了啊……”

“……是啊,强大如她们,也被我们这些罪人杀死了啊。”

“但是,你的女儿有救了,不是吗。”另一个同伴盯着篝火幽幽说到“做了就不要后悔。因为后悔已经没用了。反正,我不会后悔。有了这笔钱,我可以逃去君士坦丁堡,逃去巴格达甚至耶路撒冷。教会的势力无法触及那里,我可以在那里用这些钱安逸的活一辈子。”

“你不是说你要就你的妻子吗?”科隆看着他的眼神有了变化“倍士德,你在欺骗我们吗。”

良久,他幽幽的说到“她已经死了。她受不了黑死病的痛苦,也不想再拖累我们,撞了桌角。我看见了她留的纸条……当初还是我教她写的字……真是的,到最后……字还是那么难看……”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哽咽的几乎泣不成声。

“自尽……”科隆说不出话了“那……可是大罪啊,那可是要下地狱的啊……”

“到最后,那些所谓的天使们,没有一个人来救她……没有,哪怕一个都没有……”

“我这不就去地狱找她了么。”倍士德抬起头,平静的看着跃动的篝火“我等待着审判的烈焰点在我的身上,但是我不会后悔。我会带着烈焰跳下永不见低的炼狱,只为了找到我的妻子。”

萨拉莫沉默的听着同伴的故事,他的心中忽然在想,如果自己不这么做,可能以后也是一样的下场。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教会的人随时都会找过来。”

“我们不过是小虾米。教会哪里会注意到我们。你见过两个国家打仗别人会记住士兵的名字吗,出名的永远只是带头的将军。”

“不是的。”有人在他们身边说到。

这个声音让他们觉得很陌生,这几个人抬起头,你看我我看你,都一位是对方在说话。但是他们很快得出结论了……

“别看了。”一身黑色斗篷的人无声的站在门口“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天命的罪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冰冷的命令

“情况怎么样。”苏珊娜靠在一棵树上,默然的低着头。都碰上的兜帽遮住了她流转的美目,让然看不出她现在是喜是怒。

“当然是好消息了。嘉西亚很擅长审讯的,已经从一个人的身上撬出情报了。”琳达看着那个有破烂的木板堆积而成的木屋“只是他们似乎对教会有很深的怨念,尤其是一个名为倍士德的人,疯了一样说我们是假借着神的名义行恶魔之事的人”琳达捂着额头摇摇头,似乎有些受不了。

“可是他说的没有错,我们可是要杀死神的人。在我们的教义上,我们不就是恶魔么,恶魔可是无时不刻想要行弑神之事的。”苏珊娜的红唇弯成好看的弧线。

“可是他的意思和我们可是有一些偏差他一直再说为什么我们在他们需要我们的时候不出现,等到做了引起我们注意的事情的时候却像幽灵一样无处不在我们又不欠他的!”

“不能这样说的,琳达。严格的说我们确实欠他们的”苏珊娜抬起头“你是天命主教家族的后裔,有很多是你是不明白的虽然你从小生活在教会中,但是你依然不能意识到对于贫民来说教会意味着什么一个能够将自己的灵魂交出来的东西对于贫民百姓来说是绝对的信仰。他们供奉着信仰着神明,同时也祈求神明能够帮助他们度过他们不能度过的难关。神明创造了教会,而身在教会的我们就是神行走在人间的使者,信徒们用自己的粮食,布匹和财富供养着我们,可是我们却不能帮助他们度过难关,他们当然对我们不满了。”

“但是黑死病我们自己都束手无策,我们靠的仅仅是对崩坏的抗性才能够安然无恙的”琳达有些不忿。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啊。”苏珊娜叹了口气“他们也永远都不能知道,所以他们心中有怨啊。”

琳达看着苏珊娜想了很久,有些不确定地说“苏珊娜,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帮他们说话,你不要忘了,他们可是杀了我们二十多个同伴的人!”

“就是因为他们这么做了,我才在反思,是不是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信徒应该是善良的,有良知,明辨是非并且能够严格控制自己品德的人但是他们却犯下了如此滔天的罪行”苏珊娜的声音越来越小“是不是我们有什么没有做好呢”

“苏珊娜队长。”吉安娜走上前“情报已经确认了,与之前调查的接过一模一样。他们只是参与者,主谋并不是他们。”

苏珊娜点点头“让嘉西亚收尾吧。”她站起身走向自己的战马。

这样冰冷铁血的命令下达后让吉安娜脸色一变。

“苏珊娜,不用送回教挺处理吗?”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人手这一次的行动,我们可能要面对一些强大的贵族势力,这些人最后也一定是死的,我们先处理了。快去,吉安娜,我们没有时间了,其他的小队在这个时候也在赶时间的前往目的地,我们要在两天内赶到集合点与罗德里亚汇合。”

吉安娜咽下了口水,点点头。

琳达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苏珊娜“你不是同情他们的吗,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要知道如果愿意悔改,剩下的日子还可以作为苦行僧活下去的。”

“为什么要说些这么幼稚的话呢。”苏珊娜看着琳达的眼睛,淡淡的笑着“别傻了,这就是社会啊。”

琳达呆呆的看着苏珊娜,似懂非懂,若有所思。

嘉西亚从木屋里走出来,腰间挂了六个小布袋,袋子上沾染了斑斑的血迹。

她走出来后,木屋里一股浓烟飘出,不一会,巨大的火舌在木缝中舔出。

嘉西亚恍然未决的翻身上马,跟着苏珊娜疾驰而去。

一天后,在黑森林,第十骑士团训练营。

杰拉德面前摆放着十多分各地传回来的消息。

已出发的队伍自然是不可能还有闲工夫再跑回来传递消息,天命有着自己的驿站。这样的驿站并不神秘,相反每个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只不过不知道她的功能。

那就是教堂。

天命骑士只要将自己的消息放在教堂写上备注,消息就能够马上就有人带走。而这样的方法几乎遍布了西欧大陆。

这样的灵通的消息也只有天命能够做到,因为只有天命有这样的力量与资金,也只有天命能够做到不分国界的设立自己的势力

宗教基本不分国界。

“米娅,你觉得这件事情,和‘她’有关的可能性有多大。”杰拉德将纸塞回信封。

“叔叔”米娅眼神有些暗淡,但是她还是说了自己的猜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任何东西指向他们。但是如果真的是那里的人在搞鬼,那,也只会有‘她’”

杰拉德缓缓地点点头。

米娅低着头咬着牙。过了很久她终于忍不住说到“叔叔要不要我”

“不,不用了。如果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那你就会有很大的危险。你有收到什么新的命令吗。”

“收到了。”

“什么命令。”

“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全部上报。”

杰拉德笑了笑“区别就是加了一个事无巨细么。”

“叔叔,这样的要求,我已经很难做假了。”

“没有关系,如实上报吧。我们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杰拉德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随后语气变得低沉了。

“米娅,目前的调查情况怎么样。”

“我找到了一些证据,可以证明有十二个贵族家族直接参与了这一次的策划。”

“还有吗。”杰拉德脸色阴沉的问到。

“确认了动手的是哪一支维京海盗。根据我们探寻的消息,那是来自不列颠的雇佣船队,不列颠长弓兵与维京海盗是收到一位有皇室血脉身份的人指使的他在皇位顺位继承数上在十以内。这些人在两天前到达了法兰西王国的海港重镇加莱。他们的船队伪装成了丹麦的商船在那里停泊,目前看来他们不会停留太长的时间,补充完补给后,会在两天内离开,前往不列颠的多佛以及黑斯廷斯分两次运输劫获的金币。目前罗德里亚带领了卡斯兰娜预备骑士们赶过去了。”

“修跟着罗德里亚是吗。”

“是的。”

杰拉德重重的吐了口气。

“那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先把附近的那几个贵族们全部处死吧。就以渎神的名义。”

“全部吗,血脉也不留下?”米娅问到。

“不需要,全部杀死。”

“是。”米娅开始起草文案。

“还有通知罗德里亚,尽量避免在海上与维京海盗对抗。我们海战的经验很少,很有可能会吃大亏。通知教会的普通力量,让他们即刻封锁所有名单上的家族一切的生意与财富,限制他们的初入,在我们的人瓦解了他们的武装力量后,马上把所与人都抓起来。可以动手了。”

“是。

第一百四十五:多年的重逢

“罗德里亚教官”修有些犹豫的开口。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罗德里亚从行囊里拿出一根长条的硬面包回头微笑着看着修。

他们经过了三天的长途奔袭,已经到了一个修根本不认识的地方了,但是罗德里亚却轻车熟路,看起来对所有的地方都很熟悉一样。

他一路上甚至都知道哪里有着什么好的宿营地,哪里有优质的不会在这寒冷的天气结冰的水源,哪里有着会冬眠的动物,单后当天晚上罗德里亚还会在莉露姆随身的东西里拿出一口锅,让每个人都能喝上美味的热腾腾的汤。

现在他们来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城市,这里很繁华——或者说修觉得这里很繁华,因为这里的人很多,比卡斯兰娜的城堡,比黑森林的训练城里的人都要多很多,所以修觉得这里很繁华。

街道上有很多空荡荡的屋子,经过安德鲁的介绍后,他才知道那是店铺。现在因为天气太冷,很多人不愿意继续摆摊了。

不过修觉得这里的温度和黑森林里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那可真的是滴水成冰的严寒!

现在他们到了一家旅店,旅店的一楼是酒馆兼餐厅,二楼三楼是客房。说实话,在这里能够有三层楼已经是有钱有实力的象征了。

不过罗德里亚并没有给钱,他亮出了一枚徽章,他们的一切就都被安排妥当了,修觉得很神奇。

莉露姆带着众多骑士们在一楼吃东西,修和罗德里亚则先把行囊放好。现在他们在旅店的房间里,修放好东西后,跟着罗德里亚的脚步走,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困惑。

“我们是怎么知道补给队被袭击了的啊。”修犹犹豫豫的问着“我不知道这个有没有涉及到什么秘密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因为我想,如果别人想要袭击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不让我们知道的。但是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啊”罗德里亚想了想“其实这个东西现在应该还没有公开的,但是以后可能会用上”他思索了好一会,还是抬起头“没关系,这个应该会公开的,和你说说也可以。”

罗德里亚从怀里拿出一根小管子伸在修的面前。

“这这不是我们的信标吗?”修有些不确定的说“他是有什么不同吗?”

“是的,它是信标,但不是普通的信标。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不过它用紫色的颜色标记了。”罗德里亚转了一个方向,露出了紫色的颜料“这个东西来自罗马圣伯多禄大教堂,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一个小少爷做出的小玩意。你可以拿着看一下,里边特殊的地方就是往里边参入了含有崩坏的东西,然后把它发射到天上。”

“崩坏?”修接过信标睁大了眼睛“把崩坏的物质带进普通人的居住区吗!难道不会造成感染吗!”

“这也是没有推广的愿意。哪位小少爷正竭尽全力实验,想要证明这个信标不会造成危害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听到有人说因为这个造成感染之类的。”

“那我们是通过这个信标得知消息的吗?”修把手中的信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外表好像没有什么不同的”

“并不只是靠着一个的。”罗德里亚在腰间的小布袋拿出一个罗盘递给修“这是特质的罗盘,专门用来感应这种新标的。也不知道那个小少爷怎么做到的,最远的测试是在勃艮第公国的阿姆斯特丹放出的信标,他们在罗马城里收到了感应。呵呵,太神奇了。”

“那个小少爷是叫奥托吗?”修忽然这么问道。

罗德里亚眼中闪过充满深意的眼神“是的,奥托·阿波卡利斯。”

“呵”修张开嘴好几次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看起来羡慕的感叹“他好厉害。”

罗德里亚注意到了修眼中的喜悦,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信标你拿着研究吧,我还有挺多的,不过这个罗盘你可要还给我了。”罗德里亚笑着收回了罗盘“要是坏了,我这里可没有第二个了,听说它很贵。”修点点头。

“好了,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风餐露宿了那么久,我们早上好好休息一下。我们今晚开始行动。”

“今晚?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了吗?”修有了发愣。

“你还想走多久啊。”罗德里亚手指点着他的脑袋“你知不知道我们三天走完了别人十天的路程!如果不是我们的马足够强壮并且有着特殊的通道,我们三天可到达不了这里。这里可是在最西边的海岸线了,距离我们的训练城可远着呢。”

“原来我们能走那么快啊”修似懂非懂。

“好了,莉露姆还在楼下等我,快去吃东西马上回房间睡觉,今晚可不要起不来。”罗德里亚催促道带着修离开了房间。

食物并不算丰盛,但也不会太差,靠面饼里塞满了碎碎的烤肉,这样吃着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家店的老板是土耳其人,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他们的特色,尤其是他做的烤肉,配上厚面饼,可是很好吃的。”罗德里亚轻笑着咬了一口“还是这个味道。”

旅馆的大门忽然被人粗暴的踢开,一个听着大肚子,皮肤黝黑,嘴唇上留着浓密的胡子的中年胖子粗暴的吼着“人在哪?在哪?是谁拿着那个东西的?”

旅馆里的人回头看了一眼,纷纷低下头。他们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并不打算理会,怕惹麻烦。

罗德里亚毫不犹豫的在众骑士惊愕的眼神中把手中一个水杯扔了过去,看起来好像要砸在那个黑胖子的脸上一样。

但是那胖子却身手矫健,一把抓住了被子愤怒的看向了罗德里亚但是他的愤怒马上凝固了。

随后转为了不可置信,难以抑制的激动以及苍凉的悲切。

“罗德里亚”

他的声音因为太过悲戚,以至于声音喑哑的快听不见了。

他抬起颤抖的手,一步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罗德里亚最终无意识的捏碎了手中的木杯子,水撒了他一手。

他毫不在意的走到罗德里亚面前,抓着罗德里亚的肩膀“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天啊,主真的听见的我每天的祷告了吗,主真的让你们活过来看望我了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圣彼得号

“是吗,布莱克的旅馆,来了教会的人?”

昏暗的木屋里,一个身穿红底金边的锦衣长袍,头带白色卷曲假发的中年人站在窗边。

他背着手笔直的站立,看着窗外的码头的盛况。

窗外,是码头的甲板,码头的搬运工们正把一份份的食物和淡水搬运上船。

当然,搬运工们并不知道,里边除了水和食物,还有炮弹和火药。

“是的。”这个中年人的身后,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水手卑躬屈膝的点头哈腰“布莱克并不知道我们的事情,他没有把我们和教会的人联系在一起,但是我觉得教会的人来这里一定是为了追查我们”

“追查谁?”中年人转过身,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我们啊”

啪!

中年人狠狠地一掌抽在他的脸上“找我们干什么!”

那人被这一掌打懵了。

“我们”

“记住,我们什么也没有干,知道么?”中年人蹲下身,脸凑在他的面前“我们是来自丹麦的商人,在这个码头购买一批新酿的酒,东方的丝绸以及优质的细砂糖,准备到其他的地方出售,懂吗?”

他连连点头,不敢再说话。

“现在滚出去,让外边的人加快手脚。我们一个小时候就出发。”中年人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吩咐这个水手。

水手点点头连滚带爬的滚出去。

“等等”中年人又把他叫住“你们昨晚是不是找了几个妓女?还花了抢来的金币?”

水手点点头。

“把那几个妓女杀了,她们都是教会的探子。记住,谁上的谁去杀了,知道吗。”中年人淡淡的说到。

水手又连连点头,头也不敢回的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他看见那个水手带着好几个人离开后,他回头用力的推开大门。

门外,是一片繁忙的甲板,水手们固定着船上的绳结,搬运工搬着货物,劳工们清洗着甲板。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吼着“准备开船!”

“可是老板,我们的补给还没有完全搬上来,难道都不要了吗?那可是不少钱啊!而且还有几个人刚出去”有一名水手有些为难的说。

“补给省一点用就足够了,反正不列颠不算太远。至于那几个人”他冷冷一笑“不用等他们了。他们回不来了。”

水手眼中瞳孔扩大了一些,低头领命“是。”

甲板上顿时吵杂起来。巨大的风帆被放下,三条长长的桅杆顿时被白色的幕布笼罩。船锚被收起,船帆被风鼓起,这艘巨大的三桅帆船缓缓出港,驶离了这片港口。

罗德里亚忽然惊醒,他皱着眉头看向了窗台。

那蹲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这是一个浑身都被黑色的斗篷覆盖着看不出身形,头上带着造型奇怪的面具。这个面具其他还厚,就是在嘴巴的位置被打造的夸张的突出,就像是鸟嘴一样。

那是鸟喙面具,只有医生才会带这样的面具。因为黑死病的愿意,医生们经常会接触到黑死病人,有太多的医生自己也被感染,所以教会就推行了这样的面具。面具上鸟嘴的位置里被填满了薰衣草,香料,石炭,棉花等等东西的,就是为了过滤他们呼吸的空气。

一般这样的装扮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医生,还有一种,就是办成医生的天命武神们。

“报告罗德里亚长官。”如果她不开口,或许没有人会认为穿成这样的人会是女人。“你们不得不提前行动了。维京海盗提前得到了消息,科德罗尔子爵已经将他的海盗船开走了。”

罗德里亚迅速起身,轻轻地摇醒了身边的莉露姆,然后用力的一拳砸在身边的木墙上,巨大的响声震醒了所有预备骑士们。一时间,四下都是一阵希希索索的声音。

“他们怎么得到的消息。”

“不知道,我们来不及调查。我们制作一这么确定是因为昨晚我们招待的海盗已经回来要杀死我们。如果不是知道我们的身份,他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行为。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在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后他们难道不是第一时间逃跑么。难道他们以为自己可以战胜女武神们?是因为昨晚让他们有了这样的错觉吗”

“这样的话题不要在我面前说了。”

“是,我知道了。”女武神毫不在意的说着“重点是,他们做出这样的动作是为了通知我们,让我们追杀他么?”

“那是不列颠人的傲慢。这个海盗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我们的消息,想要借此向我们炫耀而已。或许他已经觉得自己胜利了”罗德里亚披上斗篷,顺便理了一下莉露姆凌乱的头发,无视了她想要咬人的动作“你们有办法追上他们吗。”

“在海港,我们有一艘改造的商船。前身是无敌舰队中的领航船,天命雇佣西班牙军方特别改造了一番。穿上的水手一直都是那艘领航船的船员,有十多年领船的经验。它的速度很块,绝对不是一艘三桅帆船能超越的。他们首先要前往多佛,你们只要航驶在多佛的海路上就可以遇见他们。我们的船,舰首雕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神子,双桅帆船。”

“那就好。”他拉开门,预备骑士们已经在门口整装完毕。

“跟我走。”没有再多的话语,罗德里亚抱着莉露姆转身跳下窗户,预备骑士们也跟随着罗德里亚跳下窗户,跑到马厩把喂完的战马拉出在在狭小的成道疾驰而过。

一路上,罗德里亚也不知道到底撞坏了多少人的摊位,但是他依旧只能满怀歉意的继续撞下去。过了五分钟他们就到了码头的海安线,他们沿着码头一路狂奔,找到了“苦难神子”的雕塑的舰船的时候,又过了五分钟。

他们直接把马都骑上了船。

“开船,块,开船!往多佛的方向开!”

罗德里亚上了甲板后就大声吼到。

甲板上的水手们看见罗德里亚教会的标志后,根本没有别的话,直接就转身放下船帆,起锚开船。

“尊敬的骑士大人,我是“圣·彼得号”的船长:温德尔·马瑟·西摩亚,很荣幸您来到我的船上。”一名穿着法国蓝色海军军官制服的人来到罗德里亚面前。

他浓密的须发已经苍白,但是还有一点原本的棕色。这是一位资历非常老的老船长了。

“西摩亚船长,我是默尔萨拉斯·铎·罗德里亚。现在教会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在追捕一船穷凶恶极的维京海盗,她们现在向着多佛的方向,我要你在五个小时内追上它们,你能做到吗。”

“三个小时就够了。”西摩亚船长推了推自己的帽子“一艘三桅帆船而已,没有什么船是“圣彼得”追不上的!”他转身大喊“伙计们,加把劲!”他高举一只手“抢到的,都是我们的!”

“都是我的!”水手们高声呼喊。

这样的口号带着浓郁的海盗气息,倒是让罗德里亚和预备骑士们有些惊愕。

在众骑士目瞪口呆的表情里,圣彼得号扬帆起航。

上架感言

嗯,其实我仔细的想了想这本书和别人的书是不是有点什么不对,然后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是缺了上架感言。

书已经在12月1号的时候已经悄然上架,悄然到什么程度呢,到了我自己都没发现的程度。

所以本该免费的第146章成了我人生第一章vip章节,我自己还以为是免费的。

后来我注意到了,147章就放回了第二章。然后就发现尼玛阅读不对了。

于是148又放回vip章节。然后级更乱了。以后都放在vip章节吧,虽然按照原计划,下一章后才会开始vip章节。

因为……时隔40w字,女主要出现了。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上架感言

《<b>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四十六章:极地烈酒

“承蒙吾主恩惠,我未曾死去。”罗德里亚抓着他的手臂,脸上有些动容。似乎在刹那之间有万般情绪闪过了他的脸颊,但是最终又化作了一份微笑“布莱克(黑),我们又见面了”

“对对我们又见面了,时隔四年,我们又见面了你知道这四年来,这四年来”他油光满面的脸因太过激动而涨得通红,他用力的擦着眼睛,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你知道吗,在那之后,我向城主老爷禀报了情况,可他根本不理会!后来他给了我一袋金币让我不要再提起你我把那一袋金币甩在了他的脚下!”他用力的抱住罗德里亚,忍不住嚎啕大哭“我一直以为我很爱钱的,可是我忽然发觉,原来有一个好朋友,比那金币重要多了,重要多了!你不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过的,我每天都在回想我们曾经一起生活的记忆,我每天晚上以泪洗面我真的好想你啊,好想你啊!!!”他肥大的身躯颤抖着随着他的哭泣就像波浪一样颤抖着。

众骑士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场面了,明明胖子的肥肉抖得让人感觉滑稽,却没有人笑得出来。再重逢的友人前,没有什么是好笑的。

这是很感人的一幕,但是。罗德里亚教官似乎和这个胖子有一段很深的友谊以及有一段有生命危险的经历

“好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布莱克,你是忘了我吗?”莉露姆掀开斗篷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愤愤的嚼着面饼,小嘴里鼓鼓囊囊的。

“哦!莉露姆”布莱克这才注意到罗德里亚身边的这个裹着斗篷的小小的身影“天啊,你们都安然无恙,都安然无恙神啊,感谢你,感谢你的保佑!”布莱克虔诚的双手合十由衷的感谢上苍。

“好啦好啦,不要感谢什么神了,是罗德里亚很厉害好不好。”莉露姆嘀咕着吞下面饼,抬起手正准备开口再说什么。

“青梅子汤,凉的,放砂糖!”布莱克紧接着说到。

莉露姆愣了一下,别过头“好啦,看在你还记得的份上,原谅你这一次了。不过这一次要温的,多点糖!”

“你可是喝了两年的梅子汤了,要求从来没有变过,怎么会忘呢,梅子我可是一直都有买的,一直都有留的啊对了,你们来了怎么能让你们吃这些该死的烤肉呢,这些东西太油腻了,你们不喜欢的噢该死,我忘记买食材了,我只有烤肉还有面饼这太简陋了,太上不得台面了”他焦急的像热锅的蚂蚁,连续把店小二叫过来好几次,又统统赶走了“我去买一些吃的东西,你们一定要等我,等我回来”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罗德里亚抓住了手“不用了,布莱克。我们来其实就是还想吃一下你做的肉饼的。”罗德里亚微笑着“以前不喜欢吃,但是现在却的觉得很好吃。没有什么好吃过这个东西了。”

布莱克愣了一下,低着头说到“罗德里亚,你变了好多了。以前你从来不笑的,也不吃这些的。”

“但是你却没有变我很开心。”罗德里亚的眼中带着怀念“我还以为这一次过来,一点以前的痕迹都找不到了没想到一切都没变,真好。”

“为了等你回来,我没有改变过这里。”布莱克环绕着四周“如果不是这家曾经有你们的小店支撑着我,我可能早就崩溃了。”他搓了搓脸“这一次过来,要待多久。”

“今晚就要离开。”

布莱克沉默了一会“你现在,进入了教会吗。”

“不算吧,我只是某个大人雇佣的手下,那个人正好在教会而已。”

“有什么区别没想到你还是进了教会。”

罗德里亚看了看一边喝着梅子汤的莉露姆“嗯,只有教会才有那么多钱,而且足够的自由,而且也有能够镇住绝大多数人心底小动作的威名,能让我们省去很多麻烦。”他的眼睛若有若无的看向了旅馆其他坐着的人。

布莱克沉默了好一会。

“旅馆里的人你不用担心,看起来好像鱼龙混杂,但是其实他们我都认识,都是受过我的恩惠的人,不该说的事情他们不会说的这四年里,我不是什么都没做的。我无时不刻想为你报仇。”

罗德里亚沉默了一会。

“没想到,你也变了啊。”

“不,我没有变。如果你不喜欢我有这么多客人,我”罗德里亚抬起手没让他说下去。

“我知道的,你永远都是布莱克(黑),永远挺着你的大肚子。”罗德里亚和布莱克都笑了笑。

“你也永远是我的朋友。”罗德里亚轻声说道“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布莱克瞳孔微微扩大,缓缓回复。

“嗯,我们永远是朋友。”

“布莱克,这一次,我来是有任务的。借一步说话吧”

“任务什么时候要完成?”

罗德里亚思索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说到“今晚。”

“那就不着急了。”布莱克忽然一笑“罗德里亚,我想和你喝酒。不醉不归的那种。”

“不,布莱克,我现在不能喝酒。我还有任务”

“求你了,罗德里亚。你现在在教会,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能回来。教会的骑士我是知道的,根本不能随意外出。或许你会好几年都不能离开你的教堂。我要再见到你,就不知道要多久了。只有现在,我想和你和一点酒。”布莱克哀求道。

“这”罗德里亚想了想“那么这样吧,我只喝一点。有烈酒吗。反正喝酒是为了庆祝,那么喝一杯最烈最烈的酒,烈的舌头都在疼的酒,就当做庆祝了,怎么样”

“可是我这里的酒都是上个月新酿的葡萄酒,哪有什么烈的。况且有这样的酒存在么?”布莱克有些遗憾地说。

“如果是葡萄酒,不如等我回来再喝,你知道我的,如果不能尽兴,我不会喝的。”

“好吧”布莱克满是不甘和遗憾。

“其实,教官,这样的酒有的。”他们忽然听见了有人弱弱的说着。

他们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了一个白发紫瞳的的孩子。

“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罗德里亚看向他。

“这是”布莱克看向罗德里亚。

“这个是教会的预备骑士,他叫修,是个很机灵的新兵。”罗德里亚笑着介绍“他总能够说出很多让人眼前一亮的方法。”

“你说有这样的酒,在哪里呢。”布莱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修咬了咬牙拿出了一个水囊。

“这个酒很烈,我几乎喝不下去。我想他应该能够满足你们的要求。”

罗德里亚接过水囊。当他拔出塞子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说着“好香的酒!”

仅仅是拔掉了塞子,那浓郁的酒香刹那间充斥了罗德里亚的鼻子,这味道不止是酒的醇香,还有这莫名的霸道,染到罗德里亚的鼻子后,就像洪水一样直冲入肺。酒香充斥了他整个身体。

布莱克问到这个味道后一把从罗德里亚手中抢过水壶,由于太过激动,水囊里的液体溅了一点在他手上。

这样的味道让他眼中的精光大盛,他狠狠地舔了一把手上溅出的液体,下意识的呻吟出声。

“到底要怎样的人才能够酿造出这烈焰一样的酒”他眼带精光看着修“这是哪里的酒?告诉我这是那里的酒?”

“这是莫斯科公国的极地烈焰,听说只要一口就能让佣兵们在冬天赤裸上身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它真的很烈。”

布莱克转身离开。不一会他拿来了两个杯子。

可是修看见了那用来装啤酒的大杯子后他着急了。

“不要喝完,给我留一点,我要留着的!”

他是真的着急了。那是奥托送给他的,他一直舍得喝。当然,也有因为他不喝酒。

但这并不妨碍他想留着保存起来。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送的东西拿出来了还要收回去的吗?大不了喝完了我给你再买过。”布莱克不高兴的说着“我刚刚还有点喜欢你这个小鬼来着。”

“这是我的朋友送我的,我就只有这一份,喝一点少一点的!”修拍着桌子站起来“你要是喝完我就不给你了!”

“布莱克,就不要欺负我的属下了,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喝那么多的。”罗德里亚摇摇头。

“我知道的。这样的酒太难得了”他少少的倒了一点点。

这个酒的透明的就像是水一样清澈无比,但是却又有一种和水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样的味道让其他桌子的人们频频回头看望。

两人同时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许久后,两人长长的呵出一口气。

“痛快了。这样的酒配得上极地烈焰这个名字!”罗德里亚回味的说到。

布莱克眯着眼睛回味着。好半晌后,他带着歉意说道“我想我真的该向你道歉了,这样的酒你愿意拿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居然还想喝多。真是很抱歉。”

“没有关系的。”修收回了水囊,挂在腰间。

他晃了晃,酒已经少了一半了。

虽然是主动拿出来的,但是一下少了那么多还是有点心疼。

“我看你很宝贵这个酒但是为什么愿意拿出来呢。你明明可以补水的。”

“你们是朋友啊,很久没有见过的那种,我听爷爷说过的,很久没有见过的朋友,见面就该喝酒的。喝的很醉很醉的那种。可是我们现在有任务,不能喝醉的,可是总比不喝要好”

“好了布莱克,我现在已经不能说那么多了,我们现在要休息了。等我回来再和你合格痛快吧。”罗德里亚拍拍手,骑士们应声起身回房间。

“好,我等你们回来。”布莱克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那狂野的味道“我现在就准备,等你们回来。”

罗德里亚欣然应允。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圣彼得号

“西摩亚船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罗德里亚站在舰首甲板上,单手牢牢地抓着栏杆。

“情况有些不妙。我想我小瞧了那帮海盗们。”西摩亚船长的脸色有些难看“按道理来说,货运的三维帆船速度是绝对没有领航船出身的“圣彼得号”快的,就算是伪装的战舰也是一样!但是为什么我们现在还没有追上他们呢。”船长疑惑不解。他多年的航海经历告诉他这肯定有什么不对的。

罗德里亚低头沉思。

“船长,我们直接开往黑斯廷斯。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去多佛。”罗德里亚说到。

“是吗?骑士大人,恕我直言。如果先去黑斯廷斯,万一没有遇到他们,在前往多佛的话,很可能会来不及。现在的多佛海峡中,海风是从北方吹来的风,因如果从黑斯廷斯去多佛的话,风向不顺。”

“我对船长你的经验,水手的技术,还有圣彼得号的速度很有信心。如果你们这么久都没有遇到海盗船,那么就只有可能就是他们根本没有前往多佛。”罗德里亚肯定的说。

“这谢谢您的信任。”西摩亚船长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贵族不会辜负他人的信任。”他转身对着舵手吼着“转向,偏南三轮!向不列颠的黑斯廷斯出发!”

预备骑士们呆在船舱里,围着窗户好奇的看着大海。

他们很多人是第一次看见海,不由得被海的波澜壮阔所震撼。

无论是在窗前略过的海鸥,又或者是海面上泛白尖的海浪,都让他们很多人惊奇的连连惊叹。

毕竟还是小孩子,没见过的惊奇的东西总是充满好奇的。

他们感觉到这样的海浪似乎也带动着他们体内的什么东西随着波浪的起伏一起涌动着,回旋着,流转着。

“呕”然后他们翻江倒海稀里哗啦的吐了一窗户。

他们晕船了

修忍着身体那翻江倒海的难受的感觉蹲在角落紧闭着眼睛低着头。但是又觉得好像这样更加难受又站起身躺在木板床上。但是这样又让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涌出来一样,他又站起身扶着墙。

全队稍微好一点的,也就只有安德鲁了。

这个商人出身的预备骑士是坐过船的,因此他并不像大部分的人一样有晕船的反应。现在反而要他来照顾晕船的人了。卡洛斯晕船的反应是最大的,他的脸色苍白无比,紧紧的闭着眼睛躺在船舱里的木床上。

露娜的情况也不太好,但是没有卡洛斯那么夸张,却也是晕头转向打不起精神。

莉露姆无奈的撑着脸看着这些严重晕船的预备骑士们,叹了口气。

她应该早就要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习惯了生活在了陆地的人忽然要他下海,晕船几乎是一定会出现的情况。

晕船严重的时候,可是会影响战斗力的。现在他们如果遇到了特殊的情况,根本没有应对的力量。

不过……

莉露姆看了一线通向甲板的道路。

那里已经被锁上了,罗德里亚亲自把所有的可以到甲板的道路锁死了。

这一次,并没有打算让这些连搏击训练都没有接受过得新兵出力。

杰拉德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他们体验一次天命骑士出任务的时候这种紧张的气氛。

真正执行任务的主力,还是教官们。

啊——好烦啊,为什么要我照顾这些小鬼啊!

莉露姆直接把整个盆子扔出了窗外

呜呜好恶心好恶心……

她的心里不断抱怨着。

她又从其他的地方拿来了好几个木盆——这是用来给忍不住晕船的预备骑士们呕吐用的。

“多呼吸点窗外的空气,多吸一会,会好受很多。习惯了就没事了。”她讲一些凉水拍在他们的额头,希望能让他们清醒一下。

真是的,再怎么说也有天命三家的血脉怎么就会晕船呢!

“莉露姆长官……”莉露姆听见后回过头,看见修一脸难受的看着她“这样的我们,是不是已经变成拖累了……”

莉露姆眼眉轻挑“对,你们都变成拖累了。谁让你们晕船的!现在的你们连站都站不稳,还以为能够帮上什么忙吗?甲板你们都不能上去,知道吗!”

修的眼神黯淡了。

“知道了……”

“轰轰轰轰!”

船身忽然传来了剧烈的声响,那声音听起来,是大炮的声音!

“莉露姆长官,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们遇到敌人了吗!”修紧张的抓着手铳手柄,可是因为晕船太过利害手上的力气不过,拔了好几次没拔出来。

“或许是遇敌了,但是和你们没有关系,给我乖乖的呆在船舱,不要出去!外边有罗德里亚,有船长还有许多的水手们!”

“可是……”修还想说什么,但是忽然一阵极度吵杂和撕声力竭的叫喊声从甲板传来。

修还来不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大片木板轰然断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甚至还有几声惨叫。

“所有人都趴下!”莉露姆想到了什么,惊慌的喊着。

修咬了咬牙,选择了服从的趴下了。

更加剧烈的冲击在船身爆发,剧烈的摇晃伴随着阵阵可怕的呼啸声重重的轰破船身的木板。

修隐隐约约的听见甲板上传来一声“开火”的咆哮,甲板上传来的一片轰鸣声,不久后,甲板上传来了一阵欢呼。

但是欢呼没有持续多久,又被一阵吵杂所覆盖。

一片剧烈的破碎声连绵不断的在甲板上,船身上以及旁边的房间里响起。

“呼咔!”

修应声抬头时,他看见了让他根本无法镇静的一幕。

头顶的甲板在一瞬间布满了裂痕,一块地方夸张的被鼓起,破开。一枚漆黑的铁球从破碎中冲出,径直射向莉露姆。

而此时莉露姆面对着修,炮弹在她的背后!

“莉露姆……”修几乎是尖叫着但是他根本来不及说完。

莉露姆随意的侧侧脑袋,炮弹几乎贴着她的脸略过,砸穿了修身侧的地板溅了修一身的木屑。

脚下,又是一连串木头断裂的声音。

“长官……”修这才呆呆的说完了剩下的词。

昨天有点事出去了,所以没有更新,实在不好意思,早上补上的章节,希望还不会晚的太厉害抱歉啊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忽如其来的海战(一)

“怎么,想不到吗。”莉露姆插着腰歪着脑袋看着修“我可是教官啊,这样的攻击都躲不过去,怎么做你们的教官啊。”

修木然的点点头。

对啊,她可是教官啊,教官们都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人啊

或许是因为罗德里亚太过闪光了,又或者是因为莉露姆平时就像是个宠物一样赖在罗德里亚身边,让他下意识的把莉露姆忽略了。

但是,一个能够待在杰拉德身边的教官,怎么可能是什么普通的人

虽然修一直把莉露姆当做罗德里亚的跟随物品来看待。

其实不止是修,预备骑士们都是这么想的。

咚!!!

船身在沉闷的撞击声中剧烈的摇晃着。

一片杀喊声四面八方的传来。刀剑的撞击声,手铳的发射声,重物落地的撞击声,以及人的惨叫声,还有一连串物体的撕裂声混杂成了让所有预备骑士莫名恐惧的魔音。

“当心。接舷战开始了。”莉露姆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小家伙们可不要害怕的哭了哦。”话音未落,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拔出的短剑头也不回的深处门外,一名穿着破烂二随意,满脸参差不齐的胡渣的大汉竟然就像的蠢货的撞在了短剑上,喉咙被短剑切残了一大半,鲜血直接喷满了整个墙壁!

修瞪大了眼睛。

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看着这个大汉痛苦的倒在地上不断地挣扎的,不断地发出不明意义的声音,最后痛苦的失去了动静,当场惨死。

他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真的有要面对死人的这一天,他也没有想过他会有要杀人的这一天,他更加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真的很会遇到有人死在他面前的这一天。

或许这个人也有朋友,或许这个人也有家人,或许这个人也曾有过快乐的时光,又或许

这个人曾经也是一个像他一样还是一个小孩子,慢慢的长成大人的。

但是今天他死在这里了,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空话。

修的心中凌乱无比,在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他终于忍不住了,趴在床边痛苦的呕出了他今天吃下去的所有的东西。他吐的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难受,以至于他都觉得自己可能把昨天吃的,前天吃的甚至大前天吃的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吐出去了,到最后实在没有任何可以图的东西后,他又吐了一团胃酸。

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有着一股酸味从肚子里一只冲到大脑,从嘴里一只冲到鼻腔,强烈的眩晕感让他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瘫坐在地上。

像他一样的预备骑士不止一个。只有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安德里,紧紧地握着他的骑士剑,颤抖而紧张的盯着人门口随时准备刺出去。

但是谁知道当真的有人来了之后,他还有没有将剑刺出去的勇气呢。

砍出去,就是会死人。万一对方没死,那自己就危险了。

或许杰拉德说的是对的,预备骑士毫无战斗能力。

莉露姆不满的抓了抓头发。

刚刚那个人的血喷的太厉害了,竟然都喷到自己的头发上了。想想那个血是海盗的血她就觉得恶心肮脏。

“老老实实的带着,今天没有打算让你们出力。教官在这呢。”莉露姆威严满满的说着,自信的插着小蛮腰。

修艰难的抬起头,用力的喷了好几口气,吐着口中酸涩粘稠的口水,似乎想把自己身体里那一股子酸味全部吐掉。

他强打起精神逼这自己站起来,结果更加强了的震动再次让翻江倒海,他现在眼前满是呢喷射出的鲜血,海盗的极度鼓起,充满不可置信和绝望的眼睛,痛苦挣扎扭曲的模样,被自己的血流满的的身体以及那被切断的喉咙,还有那隐约可见的白色的气管。

他的胃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吐了,他只能趴在一边干呕,呕着一团又一团的酸气。

又是一轮炮击,在接舷战中的炮击,那几乎是面对面贴脸开炮,这样的炮击足以让任何的船被炮弹硬生生穿透。

“希望罗德里亚”莉露姆喃喃的说着,忽然一矮身。

一个海盗身体从她的头顶飞过,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个海岛居然没有用武器,而是选择想要抱住莉露姆,看来他并没有打算要杀死莉露姆的打算,而是有其他的想法。

他骂骂咧咧的想要站起来,转身想要再向莉露姆扑过去的时候,去看见莉露姆却主动地正面骑到他的肩膀上了。

黑色的斗篷下,堪堪遮住膝盖的短裙若隐若现,薄薄的过膝棉袜和裙摆间,一双诱惑的粉嫩小腿忽闪忽闪。这样的一双腿骑在了他的面前,就在他的脸前,他只要一个深深地呼吸,就能够嗅到她的气味。这滑嫩的皮肤贴在他满是胡子的脸上,那样嫩滑的感觉

“喜欢么?”莉露姆甜甜的笑着。

海盗下意识的点点头。

这个头被短剑从鼻梁穿过,一直透过了大脑,再被狠狠地钉在地上。

“我就不该相信阿吉拉会教我什么好东西!被占便宜啦!被海盗占便宜啦!!!”她气急败坏的跺着脚不断地诅咒着阿吉拉一定要倒霉一定要倒霉。

修呆呆的看着发脾气的莉露姆,下意识又捂着嘴。

他看见了被刺穿的海盗眼睛留了出来

剧烈的恶心感再次涌上来,塔下意识的想要再吐写什么,可是

他强迫着自己不要移开视线,他强迫着自己要去看那些死掉的人。

他要让自己看清楚,看清楚海盗是怎么死的。

如果自己不够强大,死在那里的人一定就会是自己

无比凄惨的死去。甚至到死都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经历过了什么,到底有没有人会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曾经活着。

他硬生生的把那些想要呕吐的感觉重新一点点的全部咽了回去!

更加强烈的恶心感再次涌上心头,,但是他却再也没有吐出什么东西。

因为早就已经没有可以吐的东西了。

他一点点的撑着墙壁站起身,手里沉重的拿着卡斯兰娜制式手铳

或许弗朗西斯也没有想到,他的儿子会将用来对付崩坏的武器用来对付人类把。

“莉露姆长官……我们来击退这些海盗……或者全歼他们吧……”修吐掉了口中酸涩的扣上,舌头有些打结的说着。

本来想着再过几张才上传的,申请上架只是想赶一波时间,结果居然因为我的操作失误导致传到vip章节里了……那就上架了吧。不过听说别人上架都会爆发几更开心庆祝一下什么的我发觉我上架是稀里糊涂的……我还有救吗……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忽如其来的海战(二)

啪嗒。

一滴暗红的血液滴落在地。

没有溅起血花,也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平淡无奇的就这么滴落在地上,扁成一滩血,还混进了海沙,一点点的渗进木板中。

啪嗒。

又是一滴血液滴落。这些血液从森寒的剑刃汲取,从银亮的剑身划过,自尖锐的剑尖滴下。

在这把剑上,有着黄金烫熨的金色纹络。剑柄自剑柄蔓延至剑格,又像是噬咬在剑身上。

这纹络似编织的藤蔓,又像缠绕的长蛇。他复杂的让人眼花缭乱,却又有清晰地每一根金丝都有迹可循。

这是一种缺陷的美丽,却惊艳到了极致。

罗德里亚甩去剑身的血迹,站在船舵转盘前的栏杆上,冷冷的看着下方混战的海盗和水手们。

‘圣彼得号’被两艘海盗船袭击了,这两艘船显然是早有预谋,居然直接在海面上正面朝着他们冲过来,甚至连海盗旗都不换,似乎打定主意肯定他们绝对不会掉头就走。

仅仅是三轮远程的炮击后,就急冲冲的冲撞,搭板展开了接舷战,甚至都没有打算把圣彼得号的行动能力给废除的打算,就顺着绳索,顺着木搭板铺天盖地的冲过来。

但是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对手。

罗德里亚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冲上了船,松开了飘荡的绳索,跳上‘圣彼得号’。

然后,罗德里亚拔剑了。

仅仅是一瞬间,甲板上的海盗就让罗德里亚一人砍杀了一半。

海盗的死法非常统一,喉咙不多不少的刚好切开了一半,他们的血喷满了整个甲板,死去的海盗铺了一地。现在海盗们都恐惧的远离了罗德里亚,蜷缩在舰首畏惧的不敢进攻。

站在搭板上的海盗犹豫的不敢前进,已经踏在‘圣彼得号’甲板上的海盗畏惧的不敢进攻。

罗德里亚一个人镇住了整个场面。

‘圣彼得号’的护卫和水手们狞笑着看向海盗。

或者说他们的视线更多的是看向了他们的船。

海军的军工分配制度可是从最高的级直属贵族,然后下降至船长,然后是大副这样一级一级的往下降。只要有战利品,就一定会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份!

而现在,这里有着两艘海盗船等着他们俘虏!

要知道,一艘船可是能够卖出好几千甚至好几万的佛罗林金币!

一枚金币就足以一年衣食无忧,一艘船的财富足以让每个人都分到十几个金币!

这样至少十年自己不会被饿死!

甚至还能好好地花天酒地奢侈一下!

况且

这里的海盗船有两艘!

在这样的金钱鼓励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不会疯狂的想要获得战功,想要俘虏敌人!

因为那都是钱!

护卫和水手们摩拳擦掌,看着两艘船,他们的呼吸变得沉重,眼睛变得赤红。

现在谁更像凶狠的海盗呢。

“抢!”西摩亚船长更是简单明了的喊出口号,早已按捺不住的海军嚎叫着冲上去,疯狂的把军刀劈砍在海盗的身上!

罗德里亚并没有参与剩下的战斗。

现在罗德里亚不打算出手了。

如果海盗都要他一个人杀完的话,那这些水手要来干什么?

罗德里亚无视了这些小喽啰们,而是将视线放在了一艘海盗船上。

那艘穿上,一个海盗头子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即使隔着老远,罗德里亚也能够感受到海盗头子眼中的恐惧。

罗德里亚对着他露出了微笑。

这让那个海盗头子更加恐惧了,因为这个杀神已经注意到他了。

他慌张的高喊着什么拼命地下打着命令。海盗船很快的动起来,竟然直接打算脱离战斗逃跑!

罗德里亚摇摇头,正准备有所动作,忽然她猛的顿下了脚步。

他感受到来自自己的船的船舱里,传出了一声炮响。

一片暗红的弹幕呼啸着冲出船舱,狠狠地轰碎了一大片船板,轰进海盗船中。

罗德里亚皱了皱眉头。

密集的爆炸声在海盗船中响起,巨大的火球从海盗船的舷窗喷出,紧随而来的是浓密的烟幕,以及一个接一个跳海的海盗!

似乎是因为那一发炮弹,让盗船的船舱发生了可怕的爆炸!

这样的爆炸太过猛烈,以至于大半个船身就这么被硬生生炸飞了,露出了里边简陋肮脏而混乱的船舱的船舱!

“噢不!!!!我的钱,我的金币!!!”西摩亚船长紧紧地抓着他的帽子绝望的尖叫着,就好像从他的身上挖了一块肉一样。

他居然实在心疼那艘船还不是他的船!他这么心疼真的好吗!

水手护卫们是一脸呆滞的看着那艘已经开始沉没的船。

‘发生什么事了,钱说没就没了?’

船员们把愤怒的目光投向了还留着甲板上的海盗们。

如果他们愿意投降,他们还可以把他们当做奴隶卖成一笔可观的钱,只是那可能是不太流通的第纳尔,法郎或是英镑。

海盗们太清楚奴隶会遭到什么待遇了。

在他们的船上,就有十几个奴隶,要知道奴隶可不会被当做人的,那只是用来工作的道具。

一旦变成了奴隶,等待他的只有从活着一直到死去都做不完的工作以及主人毫不在意生死的玩弄和无尽的羞辱。

海盗们拼死反抗。他们的反抗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成了海军的奴隶是绝无逃跑的可能性的。

他们比任何一个奴隶主对待奴隶都要残酷。

之所以会这么做,是有很多原因的,首先一点,因为他们的奴隶全部都是罪犯。军人的脾气大多直接。直白的说就是暴躁,他们对待罪犯是没有怜悯的。

第二点就是因为海军本身就是最大的奴隶主。

只要有海军的,奴隶的数量几乎和军人的数量是一样的,因为他们抓到奴隶的机会远远高于其他的军队。

还有就是……

海军本身就是最大的海盗。

这一命令首先来自不列颠皇室的“劫掠许可”命令。允许皇家海军进行被允许的劫掠。

这就导致了整个大西洋上的海盗有超过60%都来自不列颠。

其他真正的海盗仅仅占有20%-30%左右。而剩下的海盗则来自其他国家的海军……和天命。

只不过天命并不依靠劫掠来收敛财富。因为整条海上商路都在他们的控制下,海盗抢的就是这条商路上的财富,难道天命要自己抢自己么?

他们所抢的,全部都是一些被人意外发现的,绝对不能被普通人知晓的东西。

但是天命所属的海盗……不,海军们也不介意客串一下海盗的角色,因为他们抢来的财富都是他们的,天命不屑于要这样的钱。

他们对于劫掠的热情是十分高涨的,只不过他们劫掠的对象,也是海盗。

海盗们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向另一艘海盗船逃去,试图捡回一条命。

可是,另一艘海盗船也松开了搭板挂绳,逃跑了。

这些海盗被人抛弃了。

但是天命海军们可不会放弃逃跑的海盗船。

“追上他们!”西摩亚命令舵手“他们一个都别想跑!开炮!”

一部分水手甚至无视了还在甲板上抵抗的海盗,直接跑去操控大炮。

剩下如狼似虎的水手们把剩下的海盗通通砍翻了,但是又吊着他们一口气,看看有没有能活下来的人可以卖成奴隶。

只要有收入就好,总比空手而归强。

轰!

甲板上八门重炮轰出,精准的就像用手铳一样把海盗船的桅杆给打断了。海盗船彻底失去了动力,只能绝望的呆在原地等待红着眼的海军们比海盗更加凶残的掠夺。。

抱歉昨晚码字睡着了忘记发出来了……早上补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忽如其来的海战(三)

“骑士长官,我们已经在海上漂泊了半个月了,那个海盗说的话能信吗。”西摩亚船长面带疲惫的对罗德里亚说到。

自那天遭到海盗偷袭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圣彼得号’马不停蹄的改变了航向。

在罗德里亚允诺可以释放海盗头子后,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了。

他们是收到不列颠子爵蛊惑而来袭击他们的。他们坚信罗德里亚的船上有着更多的佛罗伦金币,所以毫不犹豫的半路伏击了他们,而科德罗尔早已逃往了另一处神秘的地方。

罗德里亚从海盗口中得知,原来海盗们早已偷偷地在某一处神秘的岛屿上建立了只属于海盗的城市。

那座城市命名为‘自由’。

而他们追踪的那艘海盗船航行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多佛也不是黑斯廷斯,而是那一座名为‘自由’的海盗城。

那里有着所有海盗都向往着的一切。美酒,妓女,美食,以及自由。

具体情况如何,罗德里亚已经不想知道了,他只关心那个不列颠子爵到底能不能被追上。

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罗德里亚初步判断那座岛屿在不列颠岛屿的南方,西班牙,法兰西的西方。总之能确定的一点就是,那里很远很远。

至少如果要直接到达,从不列颠出发,帆船需要一个月左右。

“你是担心我们追不上那艘船吗。”罗德里亚微笑道。

西摩亚看见这样的微笑后,脸色有些古怪,带他还是语气平常的说“不,我并不是但是这个,而是我们的补给不多了,我们最初预定的航海时间,可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况且天气变得不好了。”西摩亚船长看着阴霾的天空说道。

此刻的天空阴暗无比,如果按照往常的时间,此时应该正是艳阳高照的正午,而现在却是与夜晚无异的昏暗。

“或许,暴风雪要来了。可是这样的天色,可能不止是暴风雪我害怕是飓风。”

“西摩亚船长,按照常理现在的海面根本不可能有飓风的。”罗德里亚淡淡的说到。

“我知道的,但是这样的天色真的很令人不安这太不合常理了。这根本不符合我所认知的任何一种天象如果真的是飓风的话,圣彼得号支撑不过去的。”

‘圣彼得’号经过战斗后,仅仅做了紧急的修复处理,无法支撑太长时间的。如果真的遇上了风暴,那无疑是非常可怕的。

“补给方面,我们不是把海盗的补给拿过来了吗。而且也没有海盗分享补给,依旧不够吗。”罗德里亚温和的微笑着。

西摩亚的眉头忍不住跳了一下。

罗德里亚得到了有用的消息后

下令把所有的海盗全部赶到了海里。

海盗船早已被西摩亚派了一小队人将补给品全部搬到了‘圣彼得号’上之后开回了加莱海港,海盗们无船可开。

而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海岸有一天的航程。

当海盗们哭喊着哀求海军放过他们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无情的一脚,海盗们被迫跳进了海里,在冰冷的海水中挣扎。

不要忘了,现在是十二月的冬季,这可是下雪的温度。在这样的温度里,海水更是冷的可怕。

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温度中活下来。

预备骑士们全部被叫了上来,十四名预备骑士站在甲板上,看着跪成一排的海盗被海军们一个一个的踹下甲板,都忍不住别过头,似乎不忍心再看他们凄惨的遭遇,也不忍心再听他们绝望的呼嚎。

“所有人都给我把眼睛盯在他们身上!”罗德里亚保持着往常的微笑,但是他的语气却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骑士们把视线移到他的身上,眼中不忍之色呼之欲出。

“你们在怜悯他们是吗,你们想要为他们求情,是吗。”罗德里亚温和地说着。但是这份温和在这样的场面中,却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可怕!

预备骑士们忍不住偏过头,不敢看这样陌生的罗德里亚。

“看着我!”罗德里亚音量忽然提高几分,隐然间似乎带上一丝怒意。可是他依然在微笑着。

冰冷的像是藏着刀锋。

“他们都是海盗。他们都劫掠过无辜的商人,他们的手上都沾染了无辜人的性命。要知道,那些人也曾经像现在这样,乞求着他们绕过性命!那些人或许事怀着憧憬的年轻人,或许是有家室的中年人,或许是懵懵懂懂的小孩子,甚至有可能是和你们一样大的豆蔻少女。可是海盗依然挥下了砍刀或者——把他们卖做了奴隶!”他一个一个的指着海盗说到,到最后点着两个的海盗头子“而这一切的罪恶,就是由这两个带头的。他们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血液,浑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是用抢来的财富换取的,而他每获得一份财富,就意味着有一批无辜的人遭到了劫难。而这样的人,你们想要怜悯吗。”

预备骑士们渐渐收起了眼中的怜悯,转而有些愤慨。

“你答应过释放我们的,你答应过的!你要背弃你许下的诺言吗!你要背弃你所承诺的事情吗!骑士!”海盗头子绝望的叫喊。

“我不会背弃实验,而事实上,我正在履行。”罗德里亚弯下腰看着他“我答应放了你们可我没说放在哪。”

“我求求你原谅我,我求求你,只要让我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什么都可以做!我求求你原谅我,我愿意向教会献上我所有的财富!”

“哦?”罗德里亚似乎有了兴趣“所有的财富?”

“对!”仿佛抓到了最后的机会,他眼中充满了希冀“我所有的财富!那可以堆成一座金山!”

罗德里亚脸色忽然变的悲天悯人。

“神是爱着世人的,无论犯下如何的过错,神终究会原谅你们的”罗德里亚收回了手,在胸口画十。

“但是原谅你们是神的事情,我只负责让你们见他!”

“啊?”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脸色还流露着希冀的神色,但是罗德里亚重重的一脚踹在他的脸上,径直摔落进大海。

“他们的罪恶无法被饶恕!他们的行为不能被原谅!”罗德里亚依旧微笑着。

只是他的手无意识的握紧了剑柄。

“因为海盗都该死!”

“你会遭到报应的!”海盗头子撕心裂肺撕声竭力歇斯底里的尖啸着,嘶吼着“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我诅咒你,我会在死后,我们会在死后,在地狱的油锅中诅咒你!诅咒你这这个背信弃义的伪信徒伪善者!你一定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一比我们更加凄惨百倍的死去!甚至死后,连尸体也不会有一点的残渣!我会在地狱等着你的堕落,我会向你复仇的,我会向你复仇的!!!!!!”

预备骑士们沉默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忽然觉得温和的罗德里亚教官陌生的让人恐惧。

他们忽然间发现原来这样的笑容只是一层伪装的面具。面具下的人,冰冷的让人无法靠近。

‘圣彼得号’走远了,身后是海盗们成片的哀嚎。

想到这一幕,西摩亚的眉头都忍不住有些跳动。

这样的人,真的是教会的骑士吗。铁血的简直就是战场上的屠夫和刽子手。

“西摩亚船长,你在想什么呢。”罗德里亚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西摩亚打了一个寒颤,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不好意思,我是太过等等,骑士大人。”西摩亚眯着眼睛看向了远处。

他从衣服里拿出一杆长筒望远镜,拉长放在眼前。

过了好一会,他叹了口气。

“大人,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什么呢?”

“我们看见了目标船只,我们追上他们了。”

“坏消息呢。”

“飓风真的来了。我看见了风暴的闪电正在远方劈落,但是如果我们换一个方向就有规避的可能性。”

罗德里亚看了看‘圣彼得’号破败的模样。

“那看起来还不算太坏”

“不,其实还有更坏的消息。”西摩亚叹息着“目标发现我们了,他们调转了航行的方向,正面冲向了风暴。那个风暴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可怕我甚至看见了白色的风墙。”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忽如其来的海战(四)

“我们现在的情况前所未有的严峻。现在要面对的是从来没有在冬季出现过的强大的风暴,这样的风暴甚至在夏天都没有出现过!他剧烈的甚至就像一堵墙!是前所未有的强烈的风暴,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抓紧了所有你们能够抓紧的任何东西,不要被抛下船!尤其是炮手!对方一定不会放任我们给我轻松地追踪他们!他们一定会反击!炮手你们的任务就是炸沉他们!炸沉他们!就算火药炮弹全部打完,就算火炮因为过热烧融,也在所不惜!准备好物资,准备好你们要开炮前所作的一切的准备!你们就是把大炮砸过去也给老子把往这些狗娘养的砸沉了!!!!!!”西摩亚船长高举着他的军刀歇声竭力嚎叫着。

他们的情况太糟糕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遇见本不该在冬季出现的风暴,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风暴居然比夏季更加狂暴以至于还远没有到达风暴中心都已经被那样铺天盖地的气势震得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没有人愿意主动进入哪怕再小的风暴圈,况且‘圣彼得’号的情况不容乐观,更加况且现在的风暴拥有者摧毁一切的狂暴!

“早知道就换那艘海盗船了,至少受损没有‘圣彼得’号那么严重”西摩亚叹息道。

“没有可惜的必要,西摩亚船长。”罗德里亚紧紧地盯着眼前越来越靠近的风暴“如果不是圣彼得号这样的快舰,我们根本不可能追上科德罗尔子爵。”他回身对着西摩亚轻轻一笑“西摩亚船长,我听说西班牙舰队最优秀的船长都懂得如何驾驭风暴船长你足够优秀吗?”

西摩亚听见罗德里亚的话,在一瞬间他的眼中阴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力量和锋芒。他抓着扶栏的手背上青筋毕现,力量在他的手中跳跃。

这位老船长在一瞬间似乎神武的就像是海军将军一样,脚下一艘战舰,身前乘风破浪!

这一切又像是一场幻觉一样仅仅出现了短短的一瞬间。他的背似乎弯曲了一些。

“我来自永世无敌的西班牙舰队,即使现在我老了,即使我的船破了,只要我还活着,曾经冲在西班牙舰队最前面的西班牙尖端舰的船长,也绝对不是一个风暴可以阻挡的!”

雪亮的军刀锵然出鞘,气势如虹的挥落,遥遥指着远处逃窜的海盗船“所有的人给我拉好风帆,等一会我们会让你们体验到,来自来自西摩亚家族驾驭大海的力量!!!!”

这可真是猖狂的言论,但是罗德里亚仅仅是轻轻一笑。

“罗德里亚,你将会看见,我会如何带着这艘船让你感受到从未体验过的速度。这会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有可能是一生中唯一的机会。你会体验到,一颗一磅重的炮弹被两磅重的加农炮发射出去的速度!”

罗德里亚来了兴趣“你是说整艘船?”

西摩亚狰狞的露出了牙齿狠笑着“或许代价是彻底散架。”

“那我期待着葬身海底的愉悦。”罗德里亚回应道。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同时笑出声。

罗德里亚的目的达到了。现在整艘战舰的船员们士气都被调动起来了。船员们对西摩亚言听计从,只要西摩亚下了命令,他们没有任何一人提出异议。即使西摩亚做出的决定是冲向风暴!

只要西摩亚的斗志还在,这艘船的斗志就还在。

只是他并不确定,损伤到这样的帆船是不是还能够承受住风暴的肆虐。

他拿着西摩亚的长筒望远镜看了一眼风暴。

海盗船已经很靠近风暴了,他们已经摸清了风暴的风向,顺着风向改变了航向。西摩亚亲自接过舵手的位置,由他亲自操控帆船。

尾帆已经被放下了,这样可以兜住后边的风让帆船跑的更快。

这艘船从最开始就被往“最快”这个方向改造,他的速度也确实没有辜负当初的期望。在落后了半天的航程的情况下硬生生追上了全速前进的海盗船,它足以自傲了。

罗德里亚看向了也在忙前忙后帮搬东西的几个预备骑士们,叫停了他们。

“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你们所有人都要回到船舱去”

“罗德里亚长官……我……我申请留在甲板上。”修有些举起手的说到。

在船上这么多天了,他差不多适应了船上的感觉,呕吐是已经不会再有了。但是依然有时会有些头重脚轻的。他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床上干躺着,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但是罗德里亚却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

他的身上明显的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所笼罩。他不像往日一样模仿自己笔直站立,也不像以前一样面带平静的面对一切。

他的身上似乎失去了往日的一种倔强,而有着一种说不清的负面情绪笼罩着他。

“修,你的勇气我很欣赏,你的表现也一直很优秀包括一枪让西摩亚船长损失了一条海盗船的收入……”罗德里亚半开玩笑地说道。

“但是现在并不是你逞强的时候。我们要面对的是在一场在前所未有的狂暴的暴风雨中追击一船最穷凶恶极的的海盗。他们全部都是抛弃了信仰甚至可以说抛弃了灵魂的亡命之徒,称呼他们为恶魔的使徒也毫不为过。你们要面对的,可都是一群恶魔!”

“我们不是神的使者吗。”修勉强而苍白的笑了笑,他的眼神有些呆滞。

罗德里亚低头沉吟一会。

“你们呢,你们不打算去船舱帮忙吗?”罗德里亚看向了其他人。

安德鲁、卡洛斯等人都表示打算留在甲板。

“那你们要自己小心。一会进入了暴风雨中,我根本没有多余的经历理会你们。保护好自己!”罗德里亚叮嘱道。

他真的没有时间关注修了。

“罗德里亚我也要!”莉露姆不知什么时候也混入了预备骑士当中,凭借着身材娇小的“优势”又裹着黑斗篷,还真给她萌混过关。

罗德里亚毫不犹豫一个爆栗敲在莉露姆头上“下船舱去!”

莉露姆蹲在地上抱着头眼泪往往连连喊疼。但是过了一会后,她还是站到了罗德里亚身边和他说了什么。

一瞬间,罗德里亚看向修的眼神无比的复杂。

这个时候,西摩亚的高喊响遍整个甲板。

“所有人做好准备!风暴就在眼前!我们要面对的,是毫无预兆并且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高达上百米的比桅杆还要高的疯狗浪!”西摩亚放生咆哮,就像是一个狂野的汉子扯着嗓子在嘶吼。

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一个瓶子,狠狠地在罗德里亚惊愕的眼神中往嘴里灌了一口不!他灌了半瓶!

“西摩亚你在喝酒吗!”罗德里亚目瞪口呆。

“当年老子就是咬着酒瓶拧下了那个奥斯曼将军的脑袋!”他涨红着脸侧着嗓子怒嚎着“今天老子也要咬着酒瓶踏平这风暴!”

他嚎叫着驾驶者‘圣彼得’号,顺着风暴的风向一头撞进的白色的雨幕云卷中!

桅杆发出了令人牙酸而又恐惧的浩大的“吱呀”声,船上的众人柑橘到脚下一阵虚浮,就好像他们脚下的大地被人忽然用力的推了一把一样。

圣彼得号凭借着风帆硬生生的坐上了着飓风的狂风,乘风破浪!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风暴中追击(一)

这里听不见其他的什么声音。

纵横的飓风在呼啸,倾世的暴雨在倾泻,遮天的巨浪在沸腾,在这些足以横扫整个世界的风暴前,什么声音都显得太过渺小。

或许是这个风暴太过巨大了,以至于它根本没有注意到,它的体内还有一艘小小的帆船在拼命的挣扎。

“拉紧你们的身边绳索那,能救你们的命!这东西可以让你们不会被海浪拍下去!要知道你们如果掉下去了没有人能救你!”西摩亚船长对着预备骑士吼着。

他担心这些根本没有任何航海经验却死命赖在甲板上不走的预备骑士们,这帮小屁孩一个个倔强的要死尤其是那个白发紫眼的死小孩,他就是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瞪着你。

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的长官,那个骑士大人居然同意他们留在这!

这让喝了酒的老船长感觉心里很烦躁。

万一这些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不想负责!

他真的不知道罗德里亚到底在想什么,要知道这样的风浪老水手都不一定能在甲板站住位置况且是这些人?

他根本不看好这些菜鸟。

而他对自己的船员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不需要担心。船员们最少都是七八年的老海军了,都知道怎么在风暴中保护自己,都知道在风暴中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而事实上,预备骑士们的豪情壮志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当第一波巨浪袭来的时候,他们的豪情壮志几乎就崩溃了。

当一个毫无预兆的一个上百米高的巨浪铺天盖地迎面拍来,他们马上体验到了深深地无力感。

如此巨大的海浪铺天盖地一般袭来,在这样的灾难面前,要怎样的力量才能与之抗衡?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直渺小的苍蝇,却试图撞开整座阿尔卑斯山脉!

西摩亚船长曾在船舱里吃饭的时候和经和他们说过,海浪是海水相互挤压腾出海面产生的,因此,每一重海浪都是整片大海的脉动,每一重海浪都拥有者大海的力量。

昏黑的海水翻腾着海浪,海浪上翻卷着大量的白色泡沫,以无可匹敌席卷世界的趋势重重的压向圣彼得号。

首当其冲的就是圣彼得号舰首的“苦难神子”雕塑。前帆的木杆撞进巨浪中,然后是整个神子雕塑撞在巨浪中在海浪中顶出了一个缺口,随后船身撞进海浪中。

整艘圣彼得号在一瞬间被海浪整个淹没!

过了四五秒后,“苦难神子”雕塑破海而出,圣彼得号就像一只蛰伏已久的深海猛兽窜出海面!

不,这并不是海面,而是这滔天巨浪的另一面!

预备女武神们忍不住恐惧着,尖叫着。她们紧紧地抓着护栏,紧紧地蜷缩在护栏的庇护下。她们彻底的失去了对抗的勇气。

圣彼得号顺着巨浪几乎等于垂直下坠一样狠狠地撞向海面,伴随着女生们的尖叫和西摩亚的狂笑再次撞在海面上,在轰然声中溅起巨大的浪花!

预备骑士们在被水淹没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毫无准备的他们被海水呛入了肺,苦咸发涩的海水让他们的鼻腔,眼睛都疼痛无比,眼睛甚至没法睁开。不能呼吸的窒息感让他们更加痛苦。如果不是他们的腰上都绑了结实的麻绳固定在护栏边,他们这个时候全部都被抛进了海水里!

圣彼得号是很大的船,但是他们忽然发现在这样的海浪里,圣彼得号就像一艘纸船。

在这样的狂风中,他们的斗篷在被吹得像是破布,又像是风帆。十二月的寒冷然他们在瞬间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在这样冰冷而剧烈的大风中,他们感觉到自己像是要被这样的风带上高空一样。

冰冷的雨水拍在他们的身上,偶尔有些流进了口中,带来些许腥咸。这让人根本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海水。

“修,我们下去吧”露娜死死地抓着麻绳根本不敢松开“修,求你了,我们下去吧”她蜷缩在护栏边,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再看什么东西。

这个平时乐观的女孩在这一刻像是一只狼狈松鼠,淡金色头发紧紧的黏在她的脸上,背后,胸前,甚至还有些一直飘在空中没有落下过。

修抹一把脸,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天空。

翻滚蜷曲的云就像是燃烧木头时冒出的烟幕,一点也不像平时那种呆呆的一动不动的悠闲的模样。他们就像是滚动的蛇群,纠缠间,挤落了冰冷的雨水。

他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没有修剪过有些长的头发凌乱的贴在头顶,紫色的瞳孔似乎失去了一些神采。

“修!”露娜终于忍不住的再次看着这个发在呆的孩子。

“露娜,你们下去吧,我想呆在这里”

“不,你不下去我也不会下去!”露娜尽管真的非常害怕,但依然不愿独自下去。

“拜托了,在船舱里我害怕。”修松开了帆船的栏杆,看着露娜。像是哭着,又像是在笑。

为什么……他会觉得船舱里比甲板更让他恐惧呢,明明这里才危险啊!

露娜没有想到修会是这样的情况,她更加担心了。

“你这样我更加不能让你一个人呆这啊”

“露娜,让修呆一会吧。大不了我在这里就好。”安德鲁艰难的靠近来抓着露娜说到“不要担心修了,罗德里亚教官在这里,他不会有事的。”

露娜看了一眼远处的罗德里亚。

这个剑士此刻就站在舰首出延伸出去的前帆最前端,手中紧紧地握着剑。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越来越远处靠近的海盗船上。

“罗德里亚长官来得及吗”

“没关系的,他可是强大的教官!他不会真的不理我们的!”

最终露娜还是和其他的预备骑士们回到了船舱里。安德鲁本想留下,但是也被修推进了船舱。

修瘫坐在桅杆下,一只手随意的抓着桅杆边的绳子,呆呆的不知道想什么。

预备骑士退回船舱后,罗德里亚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失魂落魄的孩子。

修杀人了。他杀死了一个海盗。

他想到了莉露姆贴在他的耳边说的这件事。

莉露姆在和一群海盗对峙的时候,修看见了一个海盗试图偷袭莉露姆,下意识拔出剑重重的砍了下去。他接受的训练很少,可是来自卡斯兰娜家族的战斗天赋让他精准的砍中的海盗的脖子。

但是他的力气太小了,脖子仅仅是砍断了一些,海盗没能马上死去。海盗喷射的血液溅在他的脸上,痛苦挣扎的身体撞在他的脚边,那眼神中的怨气,脸上表情的狰狞,在一瞬间冲入了这个孩子的心中。

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你没事吧”他还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反应过来的莉露姆三两下杀死海盗后,给那个可怜的海盗补了一刀,停下了他痛苦的挣扎。

“修,走吧。带我去击退海盗”莉露姆试图让他找回一点自我,可是修却只是在发呆。莉露姆抓住修的手,却感受到了修的手僵硬冰冷的就像是冰块。

这是修第一次杀人。

她鼓着小脸叹了口气。

“修,你是天命的骑士了,总会遇到这么一天的。你要做好心里准备的。”她说完这句话。

修的眼睛机械的动了动,木然的回过头呆滞的挤出笑容。

“知道了。我没关系的。我们……去把海盗赶走吧。”他僵硬的跨过了海盗不时抽搐的尸体,踩着粘稠的血液。

罗德里亚摇摇头。

难道这么强烈的暴风雨还不足以让自己清除杂念么,修的情况等自己完成了任务再说。

他看向了舰船前方那越来越靠近的那艘三桅帆船,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剑。

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杀死天命骑士的人!

“都还活着吗!”罗德里亚忽然听见了西摩亚在兴奋地怒吼着。

这个让人恐惧的风暴居然让这个老船长重新燃起了他的血液。

他的声音太过狂暴,在这样剧烈的剧风中居然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甲板。舵手的位置是没有任何遮挡的,这位老船长完完全全的顶着暴风雨,驾驶这这艘受损不轻的船暴躁的冲破了巨浪!

“海浪杀不死我们!!!”圣彼得号的水手们回应着怒吼。爬到桅杆上的瞭望手甚至还站到了瞭望台边上高举双手欢呼以示自己毫发无伤。

预备骑士们惊恐的看着这些乱舞的恶魔。在这个随时有可能会死的风暴里他们居然如此的兴奋!

“炮手准备!”西摩亚的声音再次响起“看见前边那艘大胖子了吗!给我把他的肥肉打下来!!!”

甲板上的炮手们无视了船身剧烈的晃动,用在铁壶中密封的炭火烧红的铁叉狠狠地戳在加农炮的引线口中!

火炮轰然响起!

抱歉,好像最近更新越来越晚了……迟到的有点厉害了,今晚不会了

感谢斯卡哈地月票!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风暴中追击(二)

“报告船长!风太过剧烈,我们的炮弹打偏了!”大副报告说。

“那就靠近!如果不行,那就再靠近!就算贴着脸,就算撞到他们,和他们接舷战,也要把他们风帆全部打断,也要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西摩亚再次喝了一大口酒。酒精开始让他的身体发热,在这冰冷的海雨中,他却热的像是火炉!

他扯开了扣得死死的海军衣扣,把湿漉的紧贴在身体上让他难受的军衣扯开,袒胸露乳就像是一个海盗一样。但是他却扶正了自己的海军军帽“我们已经追击了如此遥远,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船长!主帆!主帆索松了!他要掉下去了!”瞭望手大喊。他把自己绑在了瞭望台上让自己不至于被甩掉,但是他下载根本不可能松开绳子!

“罗德里亚在哪!罗德里亚骑士!”西摩亚甚至忘了他要叫罗德里亚一声长官。

“我在这,有什么需要吗。”罗德里亚在一瞬间站在他的身侧。

“我需要你到瞭望塔的位置,帮我固定好主帆的绳索!主帆绝对不能倒!决不能!”

“放心,他不会掉的。”他翻身跳上桅杆,在绑绳上轻点数下,就像一只壁虎一样三两下跳上了瞭望台之上,抓着松动的绳索狠狠地打紧了结扣。

“西摩亚船长!我们的后风帆绳索开始断裂,就快要撑不住了!”水手大喊“风太大了,我们收齐风帆吧!不然桅杆可能会断的!”

“不放!后风帆断了我们还有主帆!就算整个后帆断了,也要给老子追上他们!”西摩亚怒吼着,将轮盘转了三个齿格,风帆转变了方向,让风暴鼓起风帆。桅杆在吱呀作响,粗大的杆身爆出一线破裂的木屑。这艘领航船出身的突击舰快的不可思议!

“我们已经坐上了风暴的风!我们在燃烧着这艘船的寿命!所以我们不能放过任何可以靠近他们的机会!”西摩亚的声音因太过暴烈而沙哑!

“船长!再靠近,我们就到了他们的火炮范围了!”

“冲过去!用火炮轰过去!打掉他们的风帆!打掉他们的船舵!强大的风暴挡不住我们的火炮!可怕的极寒冻不住我们的血液!铺天盖地的巨浪打不走最优秀的你们!杀掉那些海盗,杀掉这些渎神者!用我们的火炮,捍卫吾主的荣光!神的光辉,与我们同在!”西摩亚抽出军刀,刀尖直指不列颠海盗船“开火!开火!!开火!!!”

轰轰轰轰!

炮弹呼啸着冲出炮膛,但是火炮手们却并没有直接对准远处的帆船,而是偏了很大的角度。

炮弹冲出后,因为风的力量拐了很大的一个弯,有两枚炮弹准确的砸进了远处三桅帆船上。

西摩亚看见了有着什么东西被炸飞出来了。

甲板上一片欢呼,紧接着他们紧张的开始换弹药。着这样的风暴下,做什么都是很困难的。

“做好准备,我们要进入他们的射程了!万一”西摩亚忽然注意到圣彼得号所在的海有些不对劲。

这样的风暴中,海浪是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可是,圣彼得号所在的海域忽然平静了。

难道是暴风眼?

在风暴中,越靠近风暴中心,风暴越是可怕。但是在风暴的正中央,反而是风平浪静的。

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有人认识那是神给航海家门留下的生的希望。在暴风眼中,没有暴雨狂风,只有阳光明媚。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和那样的描述有所不同。

头顶的黑云依旧在翻腾,狰狞的闪电划破天边,狂风依然在呼啸,大雨一直在倾斜,未曾停下。

“风暴中的海不可能停下,这里也不可能是暴风眼”西摩亚喃喃自语。忽然他感受到了某种变化。

这是一种被极端可怕的生物盯上的刺骨的冰寒与捏紧了心脏的心惊!

“小心!海啸!是海啸!所有人抓紧你们身边所有能够抓紧的东西!海啸在我们脚下!!在我们脚下!!!!”他撕心裂肺一样的嚎出了让所有水手脸色苍白的话语。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海浪了

他们现在就在最大的,也是最前端的海浪之上!他们脚下的海水,已经是最大的海浪了!

如果说是疯狗浪,有经验的舵手会操控着船正面撞上去,那样帆船虽然会有些损伤,但是并不会翻沉。因为疯狗浪再厉害,也只有一次。可是这可是海啸!

如果说,疯狗浪只是一次大海的考验,那么海啸就是大海的杀机!

那是整个大海在翻腾蠕动,再也不是什么海浪的冲刷,你面对的是整个大海的倾轧!

西摩亚感受一阵压力袭来,就好像身体凭空之间重了很多,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身上,然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要被压在地上。他感受到了船身在上升,在震动不,是整个大海在震动!

圣彼得号毫无预兆的被海啸瞬间高高顶起,海潮托着圣彼得号的船身,

,这艘船的就像一个可怜的玩具被巨大的海潮顶在潮尖,船首的底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报告船长,我们已经被海啸捕捉到了,没有逃脱的可能。我能喝一口你的酒吗。”水手绝望的说。

西摩亚一掌拍在他的头上“我是西班牙帝国海军世家,西摩亚家族的后代!西摩亚家族就是为了征服大海而存在!”西摩亚看着船员“我,和你们!绝对不会被海潮所击败!我们征服过滔天的巨浪,我们穿越过席卷整个大海的风暴!我们这一生,缺少的就是一次征服海啸的机会!现在,海啸就在我们脚底下!开着圣彼得号,驾驭它,打败他!然后活下去!顺便再给我把那帮海盗统统沉到沈海里去!所有人都给我回到岗位,不许后退!”

大海再次凶狠的涌起。在原先的高度再次涌起!圣彼得号此时看着远处的不列颠海盗船。

那艘原本看着庞大的船,看起来是那么的渺小。

渺小到驾驭着海潮的圣彼得号,都不想用什么东西来比喻。

他们看见下方的海盗船船身闪过了红光。一大片的弹幕被发射上来,撞击在海潮上,却没有一发炮弹能够打中它。

西摩亚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炮弹。他仰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或许,是我离天堂最近的高度呵,忽然有点想吃老婆做的秋刀鱼了。”西摩亚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他忽然比飓风还要暴烈的咆哮着“炮手开火!给我吧炮口对着下边那群混账的脑袋开火!如果无法瞄准,就给我把大炮扔到他们的头上去!我们现在可是驾驭着海啸!开火!!!!”

炮手们艰难的瞄准后,预估这风向,将所有的火炮填装好掉转炮口,将烧红的铁叉捅进线膛!

轰轰轰轰!!!!一片剧烈的炮声响起,漆黑的炮弹在飓风中划过一道弧线,在海盗船的四周砸出了一片水花,零星有几个炮弹砸中了甲板。

“开火!开火!!开火!!!”西摩亚不断地下着命令,根本不顾及火炮是不是会过热,他只想把那个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风暴中追击(三)

“报告船长!风太过剧烈,我们的炮弹打偏了!”大副报告说。

“那就靠近!如果不行,那就再靠近!就算贴着脸,就算撞到他们,和他们接舷战,也要把他们风帆全部打断,也要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西摩亚再次喝了一大口酒。酒精开始让他的身体发热,在这冰冷的海雨中,他却热的像是火炉!

他扯开了扣得死死的海军衣扣,把湿漉的紧贴在身体上让他难受的军衣扯开,袒胸露乳就像是一个海盗一样。但是他却扶正了自己的海军军帽“我们已经追击了如此遥远,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船长!主帆!主帆索松了!他要掉下去了!”瞭望手大喊。他把自己绑在了瞭望台上让自己不至于被甩掉,但是他下载根本不可能松开绳子!

“罗德里亚在哪!罗德里亚骑士!”西摩亚甚至忘了他要叫罗德里亚一声长官。

“我在这,有什么需要吗。”罗德里亚在一瞬间站在他的身侧。

“我需要你到瞭望塔的位置,帮我固定好主帆的绳索!主帆绝对不能倒!决不能!”

“放心,他不会掉的。”他翻身跳上桅杆,在绑绳上轻点数下,就像一只壁虎一样三两下跳上了瞭望台之上,抓着松动的绳索狠狠地打紧了结扣。

“西摩亚船长!我们的后风帆绳索开始断裂,就快要撑不住了!”水手大喊“风太大了,我们收齐风帆吧!不然桅杆可能会断的!”

“不放!后风帆断了我们还有主帆!就算整个后帆断了,也要给老子追上他们!”西摩亚怒吼着,将轮盘转了三个齿格,风帆转变了方向,让风暴鼓起风帆。桅杆在吱呀作响,粗大的杆身爆出一线破裂的木屑。这艘领航船出身的突击舰快的不可思议!

“我们已经坐上了风暴的风!我们在燃烧着这艘船的寿命!所以我们不能放过任何可以靠近他们的机会!”西摩亚的声音因太过暴烈而沙哑!

“船长!再靠近,我们就到了他们的火炮范围了!”

“冲过去!用火炮轰过去!打掉他们的风帆!打掉他们的船舵!强大的风暴挡不住我们的火炮!可怕的极寒冻不住我们的血液!铺天盖地的巨浪打不走最优秀的你们!杀掉那些海盗,杀掉这些渎神者!用我们的火炮,捍卫吾主的荣光!神的光辉,与我们同在!”西摩亚抽出军刀,刀尖直指不列颠海盗船“开火!开火!!开火!!!”

轰轰轰轰!

炮弹呼啸着冲出炮膛,但是火炮手们却并没有直接对准远处的帆船,而是偏了很大的角度。

炮弹冲出后,因为风的力量拐了很大的一个弯,有两枚炮弹准确的砸进了远处三桅帆船上。

西摩亚看见了有着什么东西被炸飞出来了。

甲板上一片欢呼,紧接着他们紧张的开始换弹药。着这样的风暴下,做什么都是很困难的。

“做好准备,我们要进入他们的射程了!万一”西摩亚忽然注意到圣彼得号所在的海有些不对劲。

这样的风暴中,海浪是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可是,圣彼得号所在的海域忽然平静了。

难道是暴风眼?

在风暴中,越靠近风暴中心,风暴越是可怕。但是在风暴的正中央,反而是风平浪静的。

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有人认识那是神给航海家门留下的生的希望。在暴风眼中,没有暴雨狂风,只有阳光明媚。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和那样的描述有所不同。

头顶的黑云依旧在翻腾,狰狞的闪电划破天边,狂风依然在呼啸,大雨一直在倾斜,未曾停下。

“风暴中的海不可能停下,这里也不可能是暴风眼”西摩亚喃喃自语。忽然他感受到了某种变化。

这是一种被极端可怕的生物盯上的刺骨的冰寒与捏紧了心脏的心惊!

“小心!海啸!是海啸!所有人抓紧你们身边所有能够抓紧的东西!海啸在我们脚下!!在我们脚下!!!!”他撕心裂肺一样的嚎出了让所有水手脸色苍白的话语。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海浪了

他们现在就在最大的,也是最前端的海浪之上!他们脚下的海水,已经是最大的海浪了!

如果说是疯狗浪,有经验的舵手会操控着船正面撞上去,那样帆船虽然会有些损伤,但是并不会翻沉。因为疯狗浪再厉害,也只有一次。可是这可是海啸!

如果说,疯狗浪只是一次大海的考验,那么海啸就是大海的杀机!

那是整个大海在翻腾蠕动,再也不是什么海浪的冲刷,你面对的是整个大海的倾轧!

西摩亚感受一阵压力袭来,就好像身体凭空之间重了很多,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身上,然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要被压在地上。他感受到了船身在上升,在震动不,是整个大海在震动!

圣彼得号毫无预兆的被海啸瞬间高高顶起,海潮托着圣彼得号的船身,

,这艘船的就像一个可怜的玩具被巨大的海潮顶在潮尖,船首的底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报告船长,我们已经被海啸捕捉到了,没有逃脱的可能。我能喝一口你的酒吗。”水手绝望的说。

西摩亚一掌拍在他的头上“我是西班牙帝国海军世家,西摩亚家族的后代!西摩亚家族就是为了征服大海而存在!”西摩亚看着船员“我,和你们!绝对不会被海潮所击败!我们征服过滔天的巨浪,我们穿越过席卷整个大海的风暴!我们这一生,缺少的就是一次征服海啸的机会!现在,海啸就在我们脚底下!开着圣彼得号,驾驭它,打败他!然后活下去!顺便再给我把那帮海盗统统沉到沈海里去!所有人都给我回到岗位,不许后退!”

大海再次凶狠的涌起。在原先的高度再次涌起!圣彼得号此时看着远处的不列颠海盗船。

那艘原本看着庞大的船,看起来是那么的渺小。

渺小到驾驭着海潮的圣彼得号,都不想用什么东西来比喻。

他们看见下方的海盗船船身闪过了红光。一大片的弹幕被发射上来,撞击在海潮上,却没有一发炮弹能够打中它。

西摩亚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炮弹。他仰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或许,是我离天堂最近的高度呵,忽然有点想吃老婆做的秋刀鱼了。”西摩亚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他忽然比飓风还要暴烈的咆哮着“炮手开火!给我吧炮口对着下边那群混账的脑袋开火!如果无法瞄准,就给我把大炮扔到他们的头上去!我们现在可是驾驭着海啸!开火!!!!”

炮手们艰难的瞄准后,预估这风向,将所有的火炮填装好掉转炮口,将烧红的铁叉捅进线膛!

轰轰轰轰!!!!一片剧烈的炮声响起,漆黑的炮弹在飓风中划过一道弧线,在海盗船的四周砸出了一片水花,零星有几个炮弹砸中了甲板。

“开火!开火!!开火!!!”西摩亚不断地下着命令,根本不顾及火炮是不是会过热,他只想把那个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风暴中追击(四)

罗德里亚扣紧了绳索后,并没有下去,而是选择呆在了瞭望台上。

瞭望台,瞭望员并没有离开,而是坚守自己的岗位,时刻监视着下方那艘海盗船。

“你们的船长好像很拼命。这么勇猛的人,为什么我没有在教会听说过呢。”罗德里亚对瞭望员说到。

“因为你们这一次的报酬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瞭望员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的海盗船。当海盗船开火的时候,他马上对下方的船员们提醒。

“报酬?我并不太清楚其中的事情。”

“教会同意接受治疗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染上了黑死病,没有人能够救治黑死病人,但是你们知道怎么缓解疾病带来的痛苦。可是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听说那么做的代价是很大的,就连教会也不能做到每个人都可以实施。这一个机会船长等待了很久了。”

瞭望手自顾自的说了很多,但是他的注意力大多数都在下方的海盗船上,并没有注意到罗德里亚没有再说话了。

如果他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罗德里亚的表情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罗德里亚叹了一口气,表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看。

‘我还以为那些人什么时候慷慨了一回,原来依旧是厚颜无耻。’

他看向了那个做出了用整艘战舰压向海盗船的船长。

他的脸上充满了凶戾,他的行动充满了暴力。只要能够碾碎那一艘船的人,再大的代价他也愿意承担!

对于一个船长来说,船就是他的全部。为了那一个机会,他压上了自己的全部!

“碾碎他们!神的荣光,与我们同在!!!”西摩亚高吼着,圣彼得号冲出了海啸大潮!

在海盗船内,科德罗尔子爵在船长室,手握一杯热饮。

这是来自东方古国的茶叶,这种闻着清香,喝着苦涩的东西在他最初喝的时候他反感到了极致。可是他不喜欢,但是他的上级却很喜欢。每一次见上级的时候,都都必须要喝一点。多喝了几次,他倒还真的喝出了茶的味道,于是也渐渐地喜欢上了。

这一分茶叶,是从教会的手上抢夺的,这种绿色的茶喝着味道只能算一般,根本比不上他喝得红茶。不过,在这寒冷的天气来一杯热茶,倒也是不错的享受。

他在船长室中享用着热茶,根本不理会外边的事情。似乎他的任务仅仅是在这里喝茶而已。

因为他虽然刮着船长的名头,但是他根本不懂得航海。真正的船长,是在他身边低着头汇报的人。

这个船长带着一身风雨走进船长室的时候,也带来了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让这个优哉游哉的不列颠子爵的脸色变了。

海啸来了。

当身后那蔓延到高空的海潮涌到眼前时,他彻底迷茫了。

他懂得无数如何杀人的阴谋诡计,可是

没有一条可以用来对抗来自大海的愤怒。

他有些慌了。

“船长,我不是给了你所有的权利么!你拥有一个船长该有的权利!你给我顶住这个海啸!”科德罗尔指着不断靠近的海潮吼道

“大人,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现在能做的,仅仅是祈祷着接下来的过程不要太痛苦。”船长绝望的说到。

“闭嘴!闭嘴!!我不会死在这里!我的计划完美无缺!你不是说了可以在半个月内到达自由城的吗!为什么我们现在在这个该死的风暴里!”

“大人,是你下的命令要进入风暴的。”船长说到。

“闭嘴!是你说你可以在风暴中甩掉他们的!是你说你可以以驾驭风暴,是你说你可以借助风暴让他们全部沉到水里去的!为什么现在他们都还在海上!为什么现在他们甚至还在海啸的海潮上,在我们的头顶上!”科德罗尔子爵已经完全不顾什么英伦绅士风度了,他现在只想把这个船长杀死!

“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我没有让我们在风暴中有一点的损伤!我甚至还在这样的风暴中让我们的船航行了八个小时!八个小时!出现了海啸是我能够预测的吗!我没有任何的责任!”船长一把揪住了科德罗尔子爵的衣领贴着脸吼道,口水喷了科德罗尔一脸“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非要改变航向,同样的八个小时,我们已经到达自由城了!在那里,所有的海岛都会把海军当做敌人来看待!在那里所有的海军都会被攻击!是你非要跑进风暴,是你非要展现自己那什么苟屁过人的智慧往风暴中开,你现在是想要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吗!”

科德罗尔苍白的脸一瞬间扭曲了“你这个无礼之徒居然敢这么对我!我是帝国子爵,而你是只是船长,没有任何的爵位!你敢以下犯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反正在海啸面前,我们都活不了,我今天就是要打你!”船长抬手就要打,却忽然听见水手的惊呼“敌舰,敌舰压下来了!!!”

他们抬头向上看,看见了一艘双桅帆船的船底泰山压顶一般压来。

他们疯了吗

科德罗尔只来得及冒出这个想法。

轰!!!!!

剧烈的撞击将三桅帆船整个压进了水中。令人感到牙酸的木头扭曲摩擦断裂的声音突破了飓风的呼啸。

帆船再次被大海的浮力推出海面,压在它身上的圣彼得号逐渐从它的甲板上滑落,但是却在完全滑落前卡住了。

海啸瞬间淹没了卡在一起的两艘船。

海水冲进了圣彼得号的甲板和船舱,在一瞬间,整艘船几乎都被灌满了海水!

海啸过后,是一片的寂静。不多时,一道黑影浮现在海面。

一艘三桅帆船破海而出!

破出来的不止是一艘船,还有另一艘搭在后甲板的一艘破败的圣彼得号!

圣彼得号上,浑身湿漉的水手船员们从船身上疯狂的跳下,落在残破不堪的海盗船甲板上。

被海啸淹没后,海盗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根本无力再抵挡天命的海军。

剧烈的爆响声再次响起,圣彼得号的船身忽然断裂,这艘经历了狂暴的飓风和更加狂暴的船长驾驭的战舰终于是彻底的损坏了。

断裂的船身传来了马的嘶鸣声,一到黑色的影子从断裂的船舱窜出,一头扎进了海里,不见了踪影。

天命的骑士们在最开始登船的时候,可是把马也一起带上了船。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安置自己的马,干脆就一起带着走。

罗德里亚和天命海军们把海盗们捆结实后,在甲板找到被压碎的科德罗尔子爵和那个船长。罗德里亚眉头紧紧地皱着。

主谋死了,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找不到人可以问,这一次的行动,可以说已经失去了一半的意义。

找不到主谋,只是追回金币几乎毫无意义。

天命海军们占领了这艘被砸的破破烂烂的海盗船。这艘三桅帆船被砸成了单桅帆船,甲板也被砸的破破烂烂,很多的地方都在进水,还留着半截圣彼得号的残骸。

“把海盗全部关到最下方的船舱,抓紧熟悉这艘帆船!我们要坐着这艘船离开这片风暴!”西摩亚对船员吩咐道,对罗德里亚说到“我们快点离开这片风暴吧。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我们已经被这片风暴带着走的太远了。”西摩亚船长焦急的说到“我们现在在海啸上,暂时不用担心会被海水淹没,但是我们依然还在风暴中!”

“嗯,有道理。船长,你清点一下手下的人数吧,看看刚刚的海啸有没有减员。”

“好,骑士大人你的人数也清点一下吧。”西摩亚说到。

“看来船长心情变好了,终于记得叫我大人了。”罗德里亚笑道。

“情况紧急,一时失礼,还希望大人海涵!”西摩亚歉意的说到。

“不必,抓住了这些海盗,我们这一次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只要回到加莱港口,一切都好了。对了,圣彼得号的残骸你打算怎么处理?”罗德里亚问到。

“就这么放着吧。它陪了我十多年了,扔了舍不得。”西摩亚说到“我会好好收藏他的。因为做完这一次的任务,我就要退役了。之所以这一次还出任务,是因为可以给妻子争取一个治疗的机会”

“报告船长。”大副脸色有些黯然的报告“圣彼得号全员二百一十六人,现存一百二十人损失了九十六人。应该都是被海啸卷走的甲板士兵。船长,我们该怎么办。”

“或许,我还不能那么快退休啊。”西摩亚淡然的笑了笑了“尽量找吧,如果能救到”可是被海啸卷走的人,要去哪里寻找呢。

“罗德里亚船长,你也清点一下你的人数吧。”西摩亚说到“不要万一有人不见了,趁着现在寻找还有希望。”

“我想我们的骑士应该”

“罗德里亚!”莉露姆焦急的跑过来。她的眼睛微红,焦急的都不知如何是好“修修不见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梦镜的光影与现实的暗辉

修在海浪中挣扎沉浮。

冰冷的海水无时不刻在夺走他的体力,他的身体被冻的就像是生锈的门栓一样,几乎都要无法动弹。

他不断地挣扎着,扑腾的,无助的就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狗,在磅礴浩瀚的大海浪潮中无助的挣扎着,沉浮着。

他不会游泳。

他本能的扑腾着,拍着水,想让自己浮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第一百五十六章:梦镜的光影与现实的暗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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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名为长光的少女

当修醒来的时候,自己是在在一块大石头下。

这块石头很大,在这个石头的下方有一道裂缝延伸进石头里,他就躺在这里,身下,是细碎的沙子。

他无神的看着眼前那几乎要贴着他的鼻尖的石壁,努力的回想着什么。

好一会后,他终于是想起所经历过的一切。

得救了吗

他艰难的转着头,似乎想要寻找着什么,但是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似乎有着什么东西靠着自己。

是暗。

在这狭小的岩缝中,暗用自己的温暖柔软的肚子贴着修的身体,把背朝着风口躺着,这样狂风就吹不到修的身上了。

似乎是修的动静惊吓到了这匹黑色的马儿,它一下子抬起头,喷出了一串白色的雾气。

“暗你救了我啊”

“你的马确实不错,可是还没有机灵到能够给你找地方躲风的程度。”一道女声毫无征兆的在一边响起。

这是非常纯正的拉丁语,在整个西欧洲大陆上的贵族中流通的语言。

可是这声音却是这么的突然,以至于修这么虚弱的身体都被吓的整个人翻了个身,蹲伏在地似乎随时准备攻击。

可是很快又因为身体没有力气,变成了趴在地上,就像一只无力的绵羊。

他看向那个人,但是却不知道因为昏睡太久还是因为有什么异物遮挡,视线有些模糊。他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可是却没有注意到手上全是沙子,这一揉让他更加看不清了,眼睛反而还沾上了沙子疼的难受。

冰冷的水忽然泼到他的脸上,将他脸上的沙子冲了个干净。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么冷淡,真的好么。”女声平淡的响起。虽然听着似乎有些冷淡,但是声音里并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却似乎带有一丝看戏的小兴趣。

修甩甩脑袋,终于是看清了眼前正在收回水壶的人。

可是修却感觉得有些不太对了。

如果说,西欧的人长相都是五官分明,脸型轮廓自由而奔放,那么眼前的少女则是温润而内敛。

她大概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比他要大很多。修最开始看见她的眼睛的时候,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是紫色的,可是仔细看的话,却能看见一抹愠红。她的皮肤很白,脸颊隐约可见一片浅色的腮红。她有着近乎是黑色的深蓝色的头发,如果不注意看,真的以为是黑色,这一头长发用一条红色的宽发带束好,在头上留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两鬓的头发却用着小小的宽铜环束着。

她的身上仅仅穿着单薄的白色短衣。

她似乎很喜欢黄铜的饰品,在她的脖子上带着黄铜打造的饰品。在她的衣领处也有着用黄铜烫熨的纹饰。

短短的衣袖倒显得很宽松,但却在手臂的位置收束了。而且衣服还在肩膀的位置被刻意开了口,一对洁白的肩膀在洁白的衣肩中耀眼无比。

她的腰间围着宽宽的腰带,却用一根长长的红绳捆着。红绳本身又用了黑色的带着缠绕着,变成了黑红相间的样子,在腰侧打了一个结,红绳的下摆随意的摇晃在身侧。绳尾处,两个黄铜铃铛清脆作响。

她的下身也是穿着宽松的宽松的裤子,却也在小腿的地方做了收束。以下的位置则用带子交叉着捆着,似乎就代表已经把裤子穿好了。她的脚上穿着一对鞋底非常厚的鞋子。这个鞋子看起来很重,却也很是简单,仅仅是一根带子套在脚上,修忍不住在想这样的鞋子是不是很容易坏。

这个少女坐在一边的石头上,交叠着双腿,雍容而高雅。

她的手捧着修的骑士剑,手指轻轻拂过剑身的纹络。

“看够了吗。”她看着手中的剑,似乎实在对着剑说话。

修收回了眼神,移向别处。

天空的乌云依旧密布,只是不再下雨了。

他在的地方距离海滩并不远,海风依旧很大,可是有着这个大石头挡着一点也吹不到他。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却不是全湿,而是半干不干的那种,因为是海水,干了之后,盐粒粘在身上,就像一身的沙子一样。这让他觉得很难受,他很想把衣服都脱了狠狠地把那些东西全部甩掉。他忍不住摘下了粉色的围巾,拧出了一地咸水。

“是你救了我吗。”修问到。

“我是看见了你的马在海里游得很是疲累,就捞了出来顺便把你也带上了。”少女带着一丝笑意。

修看着身边的暗。它安静的躺在沙地上,似乎还在睡着。

它以前一直是站着睡觉的,从来没有躺过。看来这一次,是真的累了。

“为什么要拿着我的武器呢。”修问到。

“感兴趣而已。”她将骑士剑放在身边的石块上,终于是抬起头看着修“该轮到我问你了。你来自哪里。你的衣着和你的武器看起来并不简单,可是你的年龄却和这些东西一点也不相符你是什么人。”

“我”修迟疑了一会,想了一会“神圣罗马帝国,卡斯兰娜家族。我是家族二子,修·卡斯兰娜。”

“神圣罗马”少女歪着脑袋蹙着眉。

“你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修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到少女继续问问题,于是他问到。

少女只是歪着脑袋看着修,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可是她好像并没有回答修的意思。

就在修想要再问一次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罗马帝国覆灭了吗。”

“罗马?罗马还在吧……只是现在叫神圣罗马帝国了。”修不确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这里,是哪里!”修有些着急“我的同伴们还在等待着我,我的教官一定还在找我,我要快点和他们汇合,我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的家人们知道你在这里吗。”

“这或许不知道。”修面露苦色。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这”修想了想,有所保留的说“我们在追逐海盗,一个月前从法兰西的多佛出发南下单后遇上了很可怕的风暴,又遇上了很可怕的海啸。那样的灾难将整个视线里的大海搅得天翻地覆,大海在一瞬间高的就像是大山,又在一瞬间低的像是深渊后来我就掉下海里了。然后我就来到这里了。”

“等等,你说是多长时间之前。”她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月前。怎么了吗?”修有些不确定的说着“也可能我昏迷了挺长时间的,或许又过了好几天也说不定”

“就算再昏迷一年,你也不可能到达这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我在说谎,但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她笑了笑“那么,事实上你可能回不去了。”她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平常的事一样说着这样的话。

“为为什么?”修不明白了。

“听你的描述,这场灾难非常可怕。但是从你掉进海水中却没有被救起的那一刻起……你和你同伴的距离,就太远了。远到你的同伴不可能找得到你。”

“就算风暴再可怕我们也活下来了。西摩亚船长很厉害的,他驾驭了海啸!距离也不用担心,我有子母罗盘,只要靠近了,他们能够找到我的位置的”

“能够跨越世界的感应吗。”少女微微笑道。

“跨越世界?”修有些迷糊。

少女神色平淡的**着骑士剑,指尖从剑刃轻轻弹过,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这里距离你的家乡足足有大半个世界。如果你要回去,最少要三年。”

“既然是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难道你跨越了世界吗!”修不相信。

“是的,我跨越了世界。”少女说的很随意,看起来就像是随口说的。

“你骗人”修不相信。

“我没必要骗你。”少女平静的说到。

“你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

“十岁的差距还是有的。”

修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哑口无言。

因为他觉得她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没有骗自己的必要至少,如果她想要骗自己,或者说想要害他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救他。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

“看来这一次的风暴,这里仅仅是受到波及,真正的灾难,在你的家乡啊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场灾难。”她叹了口气。

“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修喃喃的说着。它在嘴中的确认着一件事情。

“你回不了家了。”少女很直接的说着。

修呆愣的站着。

他的眼睛似乎不可置信的大睁着,瞳孔混乱的收散着。

最终他低下了头。

“哦,我知道了。”

他的反应反而让少女倍感兴趣。

“我还以为你会说的更多,问的更多……可是你镇静的却出乎了我的意料……”她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白色的头发,和头发下那双带着倔强的紫色的眼睛。“如果是一般的人,一定会疯了一样的大呼小叫,可是你却安静的出乎我的意料。我对你很好奇。”

“回不去了,就算疯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已经在这里了,难道还要再跳回海里去,祈求风暴把自己带回去吗。”修抬起头淡淡的笑着。

少女看着他的笑,对他的兴趣越发浓郁了。

“yamamizi。”少女忽然突出四个奇怪的发音。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修有些疑惑。

“这是我的名字,用你们的语言来说,就叫长光。我还有一个称号,名为刀工。你理解为锻刀师就可以了。”少女微笑着说道“现在,跟着我走吧。还能走路吗。”

她是铁匠吗?一个女铁匠?

“能。”修拍了拍暗,这匹马儿一骨碌站起来,看起来似乎还是那么的精神抖擞。

“这马倒是一匹好马。”长光忍不住赞叹道“就算还没有长大,它已经是绝世难寻的好马了。”

“暗是独一无二的。”修这么说道。

对此,长光不置可否。

“我们要去哪呢。”

“不知道。”长光居然这么说。

这可让修有些惊讶了长光接着说。但是不等他惊讶多久,

“我并没有固定的住所,所以就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过,我们可以去最近的城镇,至少……”长光拖了一节音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咕……

修的肚子适时的响起,这让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至少让你和我都能填饱肚子。”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繁荣”的“城镇”

长光的话并不多,一路上,长光仅仅是平静的走在泥泞的林间小路上,没有回头看一眼修,也没有停下她的脚步。

她漫无目的的,却步履坚定地向前走着。

她说她没有行走的目标,可是她却走的那么坚定。

坚定地,根本不回头看一眼擦肩而过的风景。

修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泥泞的道路,艰难地跟着她的脚步。这样的路真的走的非常难受,泥水不时的渗进鞋子里,让他觉得似乎鞋子里边都是泥巴。

“我们要走多久呢。”修忍不住问到。

“不知道。”长光理所当然的回答。

“难道我们要这么一直走下去吗?”修觉得这有些荒谬。

“对。一直走下去。”长光平淡的回答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修,轻轻地笑着“失去耐心了吗。”

修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其实,我挺喜欢走路的。我很享受这个过程。”长光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未知的远方。

“为什么,明明任何目标都没有,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修脚下忽然一软,他差点摔倒在地,他下意识的扶着暗,又慢慢的站直了身体,继续艰难的走着。

“因为这里有路啊。”长光莫名的说着。

“因为有路?”修不明白她的意思。

“对,因为有路,所以可以自信的走下去。因为只要顺着路走,或者是途中,或者是终点,一定会有人们居住的地方。”长光的声音似乎有些缥缈难寻。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迷茫着什么。

“有迹可循的行走,总比像飞鸟一样在漫无目的的飞行着,流浪着,要好上太多太多。”

修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不理解长光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饥饿快将他折磨的快要发疯了。

暗时不时的抬起头,咬一口低矮的灌木的树叶,一路走一路嚼,倒也显得好不自在。毕竟作为马,它能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你很饿了。”长光说到。

修点点头。

“放心吧,我们应该已经很接近城镇了。仔细听听,你能够听见集市的声音。看,我们到了一个不小的地方呢。”长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轻快,看起来她的心情很好。

“这很不错,不是吗。漫无目的地走,我们终于是找到了城镇。就像是行走在路边时意外的看见了一朵美丽的花,又像是漫步在夜空下,忽然划过的流星。你明明没有任何期待,却总是给你带来很多的惊喜让你雀跃不已。”

修完全没有把长光的话听进去,他只是在想着,距离那个小镇还有多久。

长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歉意的笑了笑“抱歉,你应该已经很饿了。或许人老了,话总是很多的。很抱歉,一个不小心就自顾自的说了那么多。”

修庆幸的在想:你终于意识到了啊。

忽然一个东西向他抛来,他手忙脚乱的接住后,却发觉是一个动物的脸的面具。

这个面具吻部凸起,嘴角眼眶边沿用红的的涂料抹上了神秘的条纹,看起来就像是什么图腾一样的东西。

他看向长光,不明所以。

“带上它吧。在这里,你的相貌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那样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带上这个,裹上你的斗篷,把自己藏好,这样会好很多。”长光叮嘱着说道“还有,你不要说话。因为,这里的语言和你的语言是完全不一样的。”

修顺从的带上了面具,拉上了斗篷的帽子。

穿过了树林,修看见了一个简陋的村落。

之所以说是简陋,是因为这个村子脸围墙都是用木头围起来的,门口仅仅由几个身着奇袍异服的男人看守者。

他们的样子很奇怪,尤其是头发,他们的头发几乎都剪光了,仅仅在头顶留着一小团的头发,扎成一小撮,看着颇为滑稽。

他们的衣服看起来都非常宽大,就像是穿着一块未经裁剪的布一样,仅仅是在腰间捆了一条腰带用来固定。他们的裤子也是非常的宽松,可是宽松的裤腿下却不难看出他们的腿有点弯。就好像塞了一个圆圈一样。

而他们的脸上没有胡子,或许是全部刮掉了。他们看起来都并不算老,可是他们嘴角和鼻翼侧却有着很深的法令纹。他们的脸也和修看见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他们好像还没有长光那么高。修看见的所有的成年男人都比他们要高出很多很多,修的身高甚至很难到达他们的肚子。但是…他好像和能到男人的腰那么高。

这怪异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修忽然发觉,自己竟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格格不入。

男人们忽然大声的喊了什么,拦下长光,说了一连串他根本听不懂的语言,但是戒备的意思却非常明显。

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语言,陌生的服饰,陌生的人。连土地都是陌生的。

长光平静的说了一些什么,然后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塞进了他们手里。

男人们眼带审视的上下打量着两人一马,指着修说了什么。

长光回答了很长的一段话,说完后男人们收回了戒备的目光,同情的看了一眼修,让开身子放他们进去了。

修他们走过简陋的村门,走进了村子里的。

给修的感觉就是……

非常的简单。

房子都是木头搭建的,街道基本没有修整过,坑坑洼洼,全是淤泥和积水。但是建筑倒是相隔的挺远的,这样街道倒也显得宽敞。

没两步,守门口的男人们又跑回来,抓着修的手,放了一块被咬了一半白色面饼,面带诚恳的说了什么。

修有些发愣,他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点头就没错了吧。

他点了点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回到岗位。

“长光,你说了什么啊……”

“不要说话,进了旅馆再说。”

他们没有走多久,就在长光的带领走进到了一间看起来很宽大,却有些破败的屋子前。

掀开吊在门口的门帘,她随手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前台的桌子上,就有两个穿着同样奇怪的妇人出来,一个带着暗去了房子后面的马厩,另一个带着他们走进了这低矮的房子里。

他们走进一个走廊,廊内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像是很粗的纸一样的东西用来隔离。他们忽然在一堵墙边站立,然后…

在修惊奇的眼神中把墙壁拉开了一堵,露出了一个房间。

这真是太神奇了,修忍不住这么想到。

妇人行了一礼后后退着离开了离开了。长光带着修进入了这个不大的房间。

“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吗……这个村子总觉得好神奇。”修好奇的问。

“是。严格来说……这片大地就是我的家乡。或许你会觉得这里很简陋吧,但是这已经不是村子了,这是一个城镇,而且已经是很繁荣的城镇了。”长光看着窗户外,街道稀少的行人幽幽的说着。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夜谈

这已经算是繁荣了吗?

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修出生在卡斯兰娜城堡,城堡在圣马力诺的某处山林中。他虽然没有出过城堡的其他什么地方,但是他听很多的骑士说过城镇应有的模样:石头堆砌的矮城墙,来往的贸易商人,络绎不绝的马车辘辘远去,偶尔传来阿拉伯商队的驼铃声。

那是一种人来人往的宁静,每当到了夜晚时分,教堂的钟声会响起,在小镇外农田耕作的农夫们便会收齐农具回到家中,等待妻子的晚餐,小镇里的人们都会聚集到教堂,聆听神父的谆谆教诲。

在那温暖的地中海附近,人们的生活听起来是那么的美好,因此修对异地的城镇呢没来也抱有着好奇的心思。

这在神圣罗马帝国里,是在平常不过的情况了。

可是

这就是异乡的小镇吗。

修不免有些失望,可是

又不觉得有些悲凉。

“这里,有战争吗。”修小声的问到。

“不”长光摇摇头“这里的并没有战争,有的只是生存。”她语意幽幽的说着。

“生存?”

“嗯。这里的人,都太过封闭了。大家都不愿意和外界的人交流,只是自己和自己人在生活这看起来很和平,不是么。”

修点点头。

“可是人要活着,是要吃东西的。人多了,吃的也就多了。需要更多的土地种植,更多的土地养动物。但是”

“土地是有限。总有一天,土地不够用的时候,粮食就会不够。亮丝不够了,就会挨饿,就会死人。然后就会出现粮食的抢夺,然后就会相互侵略,相互争斗。”

“这里的人都很封闭啊,都不愿意臣服什么人,于是就自立为国家。几个人,几十个人就是一个小国,有一块土地,就是领土。大家天天你打我,我打你,就是为了活下去。打赢的人,靠输掉的人的粮食活下去。输掉的人只能饿死。”

“这”修的声音有些激动“这不就是战争吗?”

“不,这不是战争。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仅此而已。”长光眼神透露了些许复杂,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淡漠,是一种看透了的平静。

“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才这么封闭的因为,没有粮食的情况,大家都有。一旦天灾人祸,粮食歉收,那就必须要七抢夺抢夺回来粮食了,大家都能过冬了。抢夺不回来粮食了抢粮食的人就会死在外边。这样,也为大家剩下了一份口粮。这样孩子们还有机会长大。”

“这无法想象”修喃喃自语“这这太”他有些说不出话。

“这就是为什么这样破败的村子,我却说他是小镇的原因了。你看,这个村子的男人还有精力守护村门口,这代表他们还有余粮可以支撑他们做这么奢侈的事情。”

守门也是一种奢侈吗?

修无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斗篷。

叩叩。

修的身后,敲门声轻轻地响起。引路的妇女拉开了滑门。

她跪坐在地上,将面前的一个托盘端入房间里,就关上了门。

修看着身边的托盘,里边装了两碗白粥,两个圆圆的面包,还有两碟黄色的一片一片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看起来晶莹剔透的,还挺好看。

他把托盘端到房间的小桌子上。

“这个就是你们吃的粮食吗你们也喝粥的啊。”

“粥是最能节省粮食的食物了。我们当然喝粥。”长光说到“希望你能够喜欢这里的食物,还有就是不可以浪费。”她拿起了碗,还有托盘边的两根小木棒。

她的手指灵活的控制着那两根小棒子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薄片,送入口中,咀嚼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然后喝了一口白粥。

原来那帮子是餐具吗?

修也学着她的样子拿起了小棒子,然后

理所当然的掉了。

“这叫筷子,是我们的餐具。如果你不习惯,可以这么用”她把筷子当做叉子一样一戳“这样你也可以吃到黄萝卜。”

“筷子,黄萝卜?”修口中念着这几个词汇,然后戳了一块萝卜。

但是那样呛人的酸味让他差点吐出来。

他皱着眉头强忍着不适吞了下去,喝了一大口粥,才算勉强咽下。

“黄萝卜是腌制的食物,是用来下饭下粥的。味道会很重,可是只要习惯了,就会喜欢上的。”长光又咬了一口萝卜。

修皱了皱眉头,没有再吃黄萝卜,而是咬了一口白色的面包。

可是这个面包却很厚,厚的就像面饼一样,有非常干,他忍不住喝了一口粥。但是粥水和面包混在一起后,麦子的酸涩在口腔中泛起,让他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他忽然有些想念训练营中的伙食了,和这里的东西相比,训练营的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

“吃不下,是吗。”长光淡淡的喝了一口粥“你的地位应该不低,这些食物确实上不得台面。但是却能让他们活下去。他们正是为了这些东西拼的你死我活的。”

“嗯,这些我知道的,所以就算我再怎么不习惯,我也会吃下去。”

修又戳了一块萝卜“还有就是你应该有点误会了,我虽然好像身份不低,可是我却也不是什么柔弱的贵族子弟。我是骑士,天命的骑士!”

长光的视线不断的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孩子说的倔强的话语,半晌后,她收回了目光,继续吃饭。

他们静静地吃完了东西后,将东西放在门外,一会就回有妇人过来巡视,然后就会收回这些东西。

“你要洗澡吗。”长光问到。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的。对了,我的马可以洗澡吗?”

“会有人负责照料你的吗,给它喂草,给它刷毛。”

“哦”

于是他们又去洗了个澡。

洗澡的地方是个封闭的小房间,长光把修推进去等他洗完了带回房间,然后自己才去洗。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早晨我们就离开。”长光这么说道。

她从墙壁上某个地方拉开了一个糊满了毛纸的门,拉出了好几大团的被子,一张铺在地上,然后剩下的盖着。修也学着她的样子给自己弄了一个简单的床。

钻进被子里后,修忍不住侧过身子看着长光问到“你们都是睡在地上的吗?”

“嗯。”

“你们的生活方式真奇特。”

“对于我们来说,你们的生活方式才奇特。我们两个地方的距离太过遥远了,远到足以让所有的生活都截然不同。”

“那你是什么时候去过我家乡的啊。”修的兴趣更大了。

长光沉默了。

很久之后,她才模糊的说着“很久以前。”

“那应该也有好几十年前了吧。”修转过了神,吐了口气“或许,你能比我还要了解我的家乡呢!”

“那是你的家乡,我只是个过客。怎么可能比你清楚呢。”

“因为几乎没有离开过家门啊。唯一出过的一次远门,还是去训练营接受骑士训练的时候哦,不止一次。还有一次就是这一次了。这一次为了追海盗,我们好像跨越了两个国家呢!”修说到这里有些兴奋,随之又有些黯然“可是我们这一路走的几乎都是小路,为了赶时间翻山越岭的也没看见我家乡到底是怎么样,一路上除了山,就是水。除了树木,就是泥土。我也看不见其他的什么东西。就连到了海港城镇的时候,也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就急匆匆的上了船出海了。就连海我也没有机会好好地看看因为晕船折磨了我差不多两个星期。”

修不断地抱怨着。

“在自己的家里,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长光转过身“一直待在一个牢笼里,不觉得烦闷么。”

“牢笼吗?这么一说好像还挺贴切的哈”修抓了抓脑袋“可是我的父亲不让啊。他说他说”修的情绪忽然很明显的变得黯然了。

“不行,不能只有我再说,我也想听听你的故事。”

长光轻轻一笑“要是我不告诉你呢。”

“不要啊,我都说了我的了,你也要说说你的啊。”修觉得自己有点上当吃亏的感觉。

“要是我偏不说呢。”

“那”修瞬间提高了音量,然后停顿在这。声音又低落了下去“那我也不能怎么样啊。你还救了我呢,不说也没有什么。”修看起来有些失落。

长光淡淡的笑着。

“其实我的故事很简单,我只是一个刀匠而已。从记事起就学习打刀。小时候没有力气,拿不动锤子,就一直向其他刀匠们学习知识,然后锻炼力量。等到长大了,有力量了,就开始自己联系打刀。一直到现在,我都在打刀。”

“就这么简单吗。”修将信将疑。

“嗯,就这么简单而已。后来我为了磨练自己的技艺,离开了家门,四处拜访刀匠们。这一走就是好多年。后来等我回来了,却发现家族里的人我都不认识了原来在我出去的时间里,很多人都死去了。”

“是因为战争吗”

“或许吧。总之我觉得我不认识的家族没有呆下去的意义,我就离开家族一个人流浪了。”

她说完后,就安静的停顿着。

修翻了个身“那,一个人流浪会不会孤独呢。”

“只要习惯了,也就没有关系了。”长光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想,我已经是习惯了。”

修趴在被子上,将呼吸埋入枕头里“能教教我你们的话怎么说吗?”

“你想学吗。”

“嗯。总不能连话都不会说了吧。”

“好呀。那你可要有点耐心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异国他乡的第一个清晨

修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蒙蒙亮了。

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意识还有些涣散。他坐起身,一阵冰冷涌入了被窝里,又把他冻了回去。

他紧紧地缩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团。

陌生的地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被子,和对面不太陌生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现在不是梦里,而是现实。

他就在这里,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一场可怕的灾难将他带到了这里,跨越了大半个世界后,最终来到了这里。

他迷茫的看着天花板。他现在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在这个位置的异国他乡,他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这里没有能催促他训练的杰拉德长官,这里没有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的苏珊娜教官,也没有能够和他讲述母亲的故事的米娅姐姐,没有能让人心灵宁静的马歇尔神父,没有偶尔喂他吃烤鱼的莎莲娜教官,也没有卡洛斯安德鲁露娜等等的同伴,也没有他一直不愿提起的父亲,也没有他一直想再见一面的姐姐。

这里到目前为止,他认识的,只有长光一人而已。

自己很幸运,遇到了会说自己的语言的长光,但是

难道自己以后,都要跟着长光吗。

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异国他乡?

不。

他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

长光救了他,那他更加不应该给长光添麻烦。

他人给予了你一滴水的帮助,你要回报他一个清澈的水湖。这是骑士的精神,自己身为骑士,绝对不会违背。

自己一定要回去。那里有人在等待着他回去。那里有人在等着他去,那里需要他。修这么想着。

可是他却没有在想,到底是谁在等他,谁需要他。

他不敢想,因为他知道

他想不出来的。

他现在要的,是一个可以给自己定下目标的理由。

仅仅是理由而已。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不再让自己想那些复杂的事情。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呢。修在想着,究竟是怎样的力量,可以跨越那么远的距离,将他送到这里,送到这个,人们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彼此拼杀的世界。

他敲了敲脑袋,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嘛。或许眼前还在沉睡的少女长光应该知道,但是也可能不全知道。

那样的话,问了也没有意义呢。况且大清晨的问这样的问题

好傻。呵呵

对了,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呢?

好像自己想要学习他们的语言来着?

然后呢

好像就睡着了啊。

他掀开了被子,让清晨的湿冷的空气狠狠地冻着自己瘦小的身板。他忍着颤抖的身体离开了被窝。

这倒是让他清醒了很多。

他看向了身边工工整整叠好的自己所有的衣物,那是昨天晚上,旅店的老板娘拿走洗净后,用火烘干的。

她们很辛苦呢,这么冷的天,还要洗衣服什么的

修小声的,一点一点的穿好了所有的衣物,穿上了门外已经被洗干净烤干了的靴子。他怕打扰了长光睡觉。

真好,就像是在训练营里一样。又是崭新的一天。工整的衣物,裹住全身的斗篷,腰间备好了武器,就等待新一天的训练来临。和同伴们奔跑在训练场,努力的让自己变更强一点,更强一点。

现在修只能带上了自己的面具,摸索着寻找着旅店的马厩。

他想看看暗的情况怎么样。

穿过了空无一人的走廊,皮靴的声音轻轻地踏过清晨的这份安宁。

前台的老板娘趴在桌子前,身边火炉的火苗摇摇欲坠。

修前去稍微拨弄了一下,往里边添了几根薪柴,火苗又旺盛了。

似乎感受到了温度的变化,妇人悠悠转醒。看见了蹲在一边拨弄火苗的修,似乎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很快她就发现是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了。

她深深欠身口中说了很长的一串话。

修皱了皱眉。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这话非常的熟悉。就好像有谁教过他一样,这也是非常简单的词汇

修忽然记起,昨晚长光教了这个词汇。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谢谢你。

原来自己昨天是有一些的,看来昨天也没有真的完全睡着啊,只是到了早上他想不起来了。

或许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要回复一些什么。

可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把自己深深地隐藏在面具里,斗篷中。

他轻轻地摇摇头,示意没有关系,然后转身走出了大门。

马厩应该就在旅馆附近的才对,一般都是在侧面,或者是后面。他沿着旅店的墙,一点点的摸索着,慢慢的走着。

当他闻到了马粪味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一个茅草堆出房顶的大棚子在他拐角后,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在冬天,马厩被木板和茅草紧紧地堵住了缝隙,这让马厩里不至于太冷。

屋顶的茅草早已结满了冰霜,晨雾在茅草中堆积出了水珠,水珠又很快的被冻成了小冰珠。

冰珠越堆越多,渐渐地就成了冰锥,晶莹剔透的冰锥在马厩屋檐下吊成了一片晶莹的挂坠。

修推开马厩的门。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里边的马儿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暗。因为暗在里边是最小的一个。

马厩还是很狭隘的,位置很挤。短短的过道最多只能让一人一马走过而已。

里边的马位并不多,大概就只有五六个,但却座无虚席。

修看了一眼其他的马,眼神不由得有些变化。

这些马体型高大,前胸肌肉强壮,腿上的肌肉更是棱角分明,充满了爆炸的力量。这样的马一看就知道是要上战场的马。

而这样的马并不止一匹,剩下的马都是战马。

这样的马出现在这里?修心中觉得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马。

他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反正今天

要是有其他人的话,他们会觉得暗看起来很平静,不吵也不闹,似乎并没对于修的到来有什么高兴。

但是修看见了它眨了眨眼睛,踱了踱步子。这就已经表示它对于修的到来还是感到很兴奋的。

即使隔着一层面具,暗也不会认错人。

“暗,我来看你啦。”修摘下了面具,脸贴着暗的脸,手指摩挲着它的柔软的毛“暗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啦。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像是被所有人遗忘的角落,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啦。”

暗温暖的温度透过细软的毛晕染在修的脸上,感觉暖暖的。

修忍不住抱紧了暗的脖子,暗的头在修的背上轻柔的蹭着。

裹了好一会,修松开了暗。

他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要是长光醒来找不到他,应该会着急吧?

或许也不会但是多少会有一些吧?

“等我一会哦。”修抚平了暗脸上的毛,带上怪异的动物面具离开了马厩。

前台的妇人已经完全清醒了,看见修回来,浅浅行礼,又坐会原位。

他们都喜欢对客人这么客气的吗?修觉得很奇怪。或许这是他们的礼节吧。修没有在想什么。

只是他有些不习惯被大人这样以礼相待

他走进了狭长的走廊,寻找着自己的房间,可是

他忽然发现,自己忘记了到底那一堵墙才是自己的房间了。

他找了一扇又一扇,可是这些房间门都一样,有没有什么特征可以标记。

他只好又回到了前台,站在那个妇人面前抬起头看着他。

但是他又不懂他们的语言,只能沉默的站在妇人面前。

女人注意到他,站起身疑惑的说着什么。

修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很久,只好指着走廊,那些房间所在地。

妇女充满疑惑的再说了些什么。修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指着那里。

妇女忽然一笑。

她很自然地牵着修的手走进了向了客房的走廊里。

修看着自己被牵住的手。但是他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在妇女的手上。

她的手很粗糙,老硬的茧子和冻的龟裂的伤痕布满了她的手掌。

她应该做了很多繁重的活吧。修这么想到。

妇人走到一间房子前,敲了敲门,轻轻地拉开。

长光背对着他们站立在屋里。

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了。

她已经穿戴的好好地,连头饰也完整的装上了。她现在随时都可以出发离开。

妇女低笑着对长光说了些什么,长光听后,身体颤了一下。随后面带笑意的回身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

她笑着对妇女说了什么,妇女欠身后就离开了。

“你迷路了?”修级了房间后,长光问他。语意中,显然带着浓郁的笑意。

“嗯,这里的房间门都是墙壁,我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还是很好认的。你只是没有习惯而已。”长光走到修的身前,眉头轻蹙抬起手,洁白如兰的手指轻轻点在修隔着面具的额头上“以后不熟悉不要乱跑,知道吗。你还是个孩子,我也只是个打刀的刀匠,不是战斗的武士,遇到危险了我可救不了你。”

“没有关系,遇到危险了额,我来保护你!”修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我是骑士,天命的骑士!教官说了,普通人的精锐士兵可不是我的对手。”

“你们教官是什么人呀,怎么说的好像你不是人一样。”长光露出了笑容。

“反正我们很厉害就是了。”修很自信的笑着。

叩叩。

这时,敲门声响起了。

滑门被拉开,妇将两个托盘放进了房间。

那是两份一模一样的早点,但是看起来却非常的丰盛:那是一碗白米饭,一条不大的鱼,一份绿色的蔬菜,几片萝卜,还有一碗汤不知道是什么熬的汤。

“看起来很丰盛呢。这可比昨天吃的的好多了。”修觉得很惊奇。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吃萝卜配粥的了,但是没想到却这么丰盛,倒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我们非常注重早饭的。宁愿其他两餐都不吃,早餐是一定要吃的很好的。”长光的抚起筷子“吃吧,我们该出发了。”

(本章完)

停电了……

不好意思,家里停电了,手机码字实在跟不上,明天补上……真的啊隔壁布朗尼能作证啊,和他吃鸡的时候他都听到了啊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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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争端

敲门声再次响起。

修和长光不由得放下碗看向门口。

门被拉开,妇女有些畏畏缩缩的走进来。

她递给长光一个袋子,说了些什么,长光的脸色有些变化。

“修。”长光转过身在妇女逐渐变得怪异的眼神中用拉丁语对修说到“有人要买你的马,并且已经准备带走了。这是他们的买马的钱”

“不行!我绝对不卖!”修轰然站起身。他不再顾及他的语言会带来多大的惊涛骇浪,他只想把钱砸到那个人的脸上,然后把暗带回来!

妇女惊恐的看着修。

在本地,这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语言只会引起惊恐和敌意。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会带来新的入侵者抢夺他们的粮食,杀死他们的家人。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一切没有见过的,都是会引起敌意的。因为任何的东西都有可能会是被入侵的前兆。

她很清楚地意味着什么。在排外的潜意识中,没出现过的东西忽然出现了,就意味着

要出事了。

修根本没有注意到妇女眼神的变换,他飞快的套上靴子冲出了房间。

“修,等等我,你不能被他们看见!”长光也匆忙站起身跟上去。

但是她却发现这个孩子跑的是那么的快,她刚出了房间就看不见修的影子了!

修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跑的比他平时要快了很多很多,他只知道当自己赶到了马厩的时候,他看见了剧烈挣扎的暗,听见了不屈的嘶鸣,男人们兴奋地而难听笑声以及呜哩哇啦他听不懂得语言。

修一把将手中的钱袋甩了出去“给我放下它,滚开!”

他摔得是那么的用力,以至于钱袋飞到一半就破开了,里边的钱币飞散的到处都是,在那些穿着丑陋而又怪异的人的头上,身上。

他们听见了着从未听见的语言后,停下了对暗的施暴,看着这个带着白底红纹动物面具,身体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小小的人。

“?????”

这个时候,牵着缰绳的人转过身来。

他的嘴唇非常的红,很明显的涂抹了红色的涂料。他的脸被刷的惨白,看起来好像拍了一脸的面粉一样。和其他的男人一样,他把自己的头剃的精光,只有头顶绑了一小团的头发。

这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人。他语气低沉的对修说了什么,修听不懂,也不打算听懂。

他伸出手指着他们,再指着钱袋,用力的把手挥像身后指着旅店的大门。

意思很明显,拿回他们的钱,离开他的马!

“?????”年轻人嘲讽的笑着,脸色露出一丝狰狞。

修不为所动,依旧指着大门。

“他说的是:你拿了钱就应该离开,这马他们要了。”长光姗姗来迟站在修的身边说到。

“绝不。”修说到。

“我看上你的马,我就要得到它。我已经付钱了,不要说我是抢的。”青年人说道“我喜欢交易,不喜欢抢夺。”

“拿回你的钱,我不卖。然后放下你手中的缰绳,离开我的马!”修再次说到。

斗篷下,他的手已经在游走着,只是他在犹豫到底要用剑,还是用枪!

青年人看向长光“你能管管你的孩子么。要知道我不喜欢孩子。因为他们很烦,总是弄得我很想杀人,事实上我也确实杀掉了。”他狞笑着露出了漆黑的牙齿。

“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管不了。”长光淡淡的说着,根本不为所动。

“那你就让他乖乖的走开。我喜欢讲道理,我付过钱了,并没有做什么恶行。但是如果你们不讲道理”他一声嗤笑“有一种孩子我还是很喜欢的。那就是死孩子。因为这样的孩子特别的安静,不吵也不闹。”

“他说了,他不卖。”长光依旧平淡的说着。

“如果我一定要呢。”青年人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缝。

听完长光翻译后,修径直看着那个一样的青年人。

“那我会保护我的马。”修做好了准备。

长光翻译完后,小声的对修说到“我看见了他们的家徽,他们是长板家族的人。这些人的名声并不好。说白了,就是强盗。”

“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村子的人不拦截他们吗?”修感到有些奇怪。

“或许知道了,也不敢。他们家族有一支百人的骑马队,是很大的势力。这个村子的守备不过几十人如果这个家族真的想要进攻这个村子,他们根本守不住的。”

“你们乌里哇啦的说什么鬼话,现在少主想要你的马,而且已经给钱了,你们不要不知好歹!要知道就算我们抢了你的东西也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年轻人旁边一个稍微搞大一点的人用力的皱紧了自己的鼻子嚎到。

尽管他看起来也没高多少,但是他的身上却有着那种令人厌恶的一种感觉。这感觉可比他的身高高太多了。

年轻人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手上却在用力。他的手上抓着暗的缰绳,缰绳紧紧地勒着暗的脖子,暗的脸。

他越来越用力,缰绳越来越紧,暗痛苦的嘶鸣着,挣扎着,却始终挣不脱这结实的缰绳。

“你敢!”修不在顾忌什么东西。他不管那个人是谁,他不管那个人到底有什么背景,也不想理会这么做了之后,会不会引来百人队!

他只知道,暗是他的同伴,暗是他的同伴,暗是他的同伴!

他毫不犹豫右手拔出骑士长剑。如果他没有带着面具,所有人都能看见他清秀的小脸已经背愤怒所充斥,他的牙齿像是狼牙一般咬紧,他的眼睛闪烁这像骑士剑的剑锋一样的寒芒!

回应他的,是对面四个拔出了弯刀的人。

说是弯刀有点过,这样的刀只有微小的弧度,整体却是狭长的。整个刀身不超过一米,但是却有一种每一段距离都是危险的感觉!

“他们都是家族的武士。看起来他们每个人都杀过人。”长光说“你还是个孩子,你不要”

“我是个骑士,我我也杀死过海盗!我亲手杀死了一个海盗,我不怕他们!”修听不进任何的劝告了。

他只知道他的同伴受到了伤害,他只想让同伴解脱出来,他只想让同伴脱离危险。

“长光姐姐,如果如果我杀死了他们,能不能保护更多的人不被他们劫掠!”修咬紧了牙齿。

“不,这样只会给这个村子带来毁灭。”长光平淡的说着。

“他们不打算放弃吗。”修紧紧地盯着那个白面红唇的青年。那个人正带着扭曲的笑紧紧地看着他。手中,牵着暗的缰绳。

“他们看上了你的东西,就不会放过。”

“这样吗”修闭上了眼睛。

“如果非要刀刃相向,我愿意再次陷入噩梦之中直到我像习惯晕船一样习惯这样的噩梦!即使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噩梦的轮回之中!”修轻声的祈祷着,向他也不知道是谁的神明祈祷着!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食人恶鬼

长剑回手护左,伏低了身子。

只要下一个呼吸,他就可以到那些武士的面前,能不能打败,他的心中没有底气,但是至少他可以挡住他们的第一轮攻击

他已经不在乎如果自己输了会有什么后果,他也没有想过。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没有这么做,他就会失去暗!

在他已经准备挥剑冲上前的时候,异变突起。

暗忽然人立而起,趁着青年不注意一下子挣脱了他手中的缰绳!

青年回头,看见的是一对坚硬的蹄子已经踏至面前!

一声闷响,青年人被暗的蹄子踩在了脸上,又被重重的踩倒在地上,再被踩进了泥泞的土里!

“少主!”护卫武士大惊“你这头畜生!”他举刀就要砍下暗的头!

但是他忽然感觉不到手臂了。

剧烈的苦痛从手臂传来,他撕心裂肺的撕嚎着,惨叫着,下意识的捂住疼痛的地方,但是触碰到后,更加剧烈的疼痛再次涌入了大脑!

他看向痛苦的来源,看向了自己空空如也手臂。

就在他分神的那一刻,修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闪至他身侧,挥下骑剑,斩下了他握剑的手!

这一变化太快了,快的这些武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

断臂与武士刀掉落在地上,飞溅的鲜血喷在了修的身上。

这并没有结束。

修下意识回身一剑劈在他的身上。

修只觉得剑身收到了一点点的阻碍。

这样的阻碍让他觉得有些不顺畅,这样的不顺畅让他感到不舒服。他加大了一些力度。就像用刀片划过纸屑以上,一声流畅的剑刃划过布匹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这样的感觉

再一次回身,踹在他的腰上,鲜血喷洒着染红了半片天空,武士的身体就像一个破败的沙袋,滚落到一边。

修做完这一切后,似乎才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我做的?

一瞬间杀死了一个武士?

这并没有让修感受到什么成就感,也没有让修感受到战胜强敌的那种令人振奋的欢愉。

他只觉得浑身冰冷。

我明明没有接受过杀人训练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那个第五训练营的,让他厌恶到了极致的那个教官,那个狄莫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你根本不适合去杀崩坏兽,你只适合像我一样去杀人,杀更多的人。”

我只适合去杀人吗?

就像明明没有任何人教我,我却杀死了海盗一样吗

毫不犹豫的把剑砍在他的脖子上

让他痛苦着,挣扎着却依旧不能死去

他不由得呆住了。

“武田队长!”悲愤的武士愤怒的举武士刀斩向了毫无防备的修,但是



斗篷下,第二把骑士长剑已经亮出,武士刀斩重重的斩在骑士剑。唯一的成果就是在骑士剑刃上留下了一颗小小的豁口。

当武士看见了修的第二把剑的时候,他就知道糟糕了。当他在想有什么动作的时候

银亮的骑士剑透体而过,光滑的剑身染上鲜血的痕迹。

修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对于危险的到来他毫无察觉,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

就好像有着某些东西在他的体内,当他需要杀人的时候

他就已经杀人了。

修忍不住松开了右手的剑柄但是随后更紧的握紧了它,右脚旋在武士的身后带动着自己的身体回旋着,用力的,抽出骑士长剑!

这样的方法让伤口瞬间被扩大,内脏全部被割开。

鲜血飞溅着,再次染在修的身上。武士依然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刀,但是身体却软到在地,倒在修的身侧。刀也和主人一起摔在地上。

这个武士伸长了手,似乎在期盼着,想要牢牢地抓紧什么。可是鲜血的流逝的同时,也流走了他的力量。

仅仅是一瞬间,两名武士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他们的眼中还带着些许不甘,他的手似乎还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但是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他们已经死了。

长光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一切,但是却没有一丝惧意。

修看起来很干脆利落的杀死了两名武士,但是长光却看见了他的腿在颤抖,他的手也不再坚定。

血液染在他的面具上,流淌在他的骑剑,滴落在他的斗篷下。

这个小小的孩子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进食完毕的夜叉

武士们一时间居然不敢在进攻了。

“这个人是恶鬼吗”他们颤抖手,畏惧的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

这个身影抬起头,面具后闪过了诡异的紫色光芒!

向来无所畏惧的家族武士害怕了!

“这不是人类这不是人类能有的光芒!”他的声音充满了惊惧“你到底是谁!你说这从未听过的语言,你既不是唐人,也不是”

“你们走吧,放开我的马,我不杀你们”

在武士们的眼中,他就像是磨吮着牙齿上残留的血肉地恶鬼一样,放过了他吃不下的猎物。

回应他的是剩下两名武士拼命的,嘶声的杀喊。

尽管他们心存畏惧,但是他们不能退缩。

他们奉命保护着少主,如今少主被踩进了地面,领队的队长也死掉了!

如果他们也退缩了

他们会被家主下令切腹的!他们的家人也绝对不会被放过!

他们更加疯狂的冲上前,两把武士刀,武士刀一上一下像修横扫而来。

这是战场武士对敌的基本战术,上刀封顶,下刀封腿。无论对方从哪里躲避,总有一把刀能够威胁对方。在对战单人的时候,这样的战术从未吃亏。

但是修根本没有躲避的打算。

他松开双手,放下了骑士剑,任凭剑身笔直的插在泥土中。

这样的动作放在人的身上,无异于投降。

可是修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经等同于鬼!武士绝对不会放过他,反而加快了速度,准备把这个人整个切断!

但是他们却在还差一步就能到达位置的时候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两把银亮的手铳正对着他们。只要扣下扳机,他们就会被射杀。

武士们不敢动了。

只要再有一步,就到了武士刀的攻击范围,但是

那一步却足够这个人扣下扳机了!

“后退,我不想杀人了。”修的声音有些虚浮,听起来很疲敝一样。

他明明没有做什么太过剧烈的动作,仅仅是杀了两个人。但是他虚弱的看起来就像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但是长光清楚

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杀人就是最让他身心疲惫的事情了。

再有一步

修的打算也不是要投降。

他没有把握可以战胜两个武士,所以他索性放弃了长剑,选择了手铳。

两名武士缓缓后退,但是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修,生怕他做出什么其他的事。

但是他们不知道,如果修真的要做出什么事,在卡斯兰娜的手铳面前,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挡住这把手铳里喷出的弹幕。

那个青年人颤抖着从地上爬起身,一点点的撑起身子。

他浑身后再颤抖,似愤怒,又似痛苦。

暗匆匆的躲在修的身后,不时的发出一丝悲鸣。它真的被疼到了。它的身上被打出了好几条的伤口,这些痕迹看起来就是被非常粗糙的鞭子抽出来的。

修从来没有打过暗哪怕一次。暗从来没有受过这样重的伤。

“你们你们”修看着暗的伤口,眼神一点一点的变得慑人心魂。他的手一点点的绷紧,一点点的积蓄着力量。

两名武士看着

“够了,修。”长光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已经不能杀人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离开

“你们走吧。如果要找我们,到信浓国来。我会在哪里等你们。”长光不带任何情绪的说到。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湖水。

青年站起身,擦掉脸上的淤泥和血迹,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居然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愤怒,仇恨。

就像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而他仅仅是观众。

剩下的两名武士抱起尸体,眼中带着浓浓的畏惧以及更加浓郁的仇恨盯着这个小小的身影,这个披着斗篷的黑影下,有些木然的面具,愤恨地离开了小旅馆。

当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长光回身,缓缓地蹲下身子看着他。

“第一次杀人吗。”

修摇摇头。隔着面具,长光看不见修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是,这不用看都已经可以猜得到。

长光轻轻地摘下面具。

“很奇怪啊明明杀人的是你,为什么最悲伤的反而是你呢?”长光的手探进斗篷的兜帽中,揉了揉修的银白的头发。

他的眼神呆滞的就像一个毫无意识的木头,但是他的表情却是那么的悲伤,就好像他的心经历了莫大的痛处,他的灵魂承受了巨大的苦悲。

“长光我会变成恶魔吗”他颤抖着声音,却极其小心翼翼的问着。他是那么的小心,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大一点,似乎害怕着,害怕会得到他最害怕的答案

“不会的。修是个好孩子,是吗。”长光的声音带着一丝温和“你保护了自己的马,也保护了我不是吗。”

“可是,可是我杀人了啊,他们不是海盗啊,他们他们可能并不坏啊”

“他们很坏。他们是强盗家族,他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抢劫。他们喜欢抢夺他们喜欢的一切的东西,他们还差点抢走了你的马,不是吗。”

“长光,我没有做坏事对不对我没有做坏事的,我不会变成恶魔的对不对,我不会”

“不要说了”长光忽然抱住他,把他用力的按进了自己的怀里。她的话语前所未有的温和,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柔软。她就像是姐姐对着弟弟那样温和的在他耳畔细语“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在我的怀里哭出来吧。你已经很厉害了,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已经不能再好了。现在没有人会打扰到你的。”

修紧紧地抱着她。他抱的是那么紧,就像他落水的时候,紧紧地抱着暗一样!

他就像是一只被巨兽环绕的小狗,恐惧的蜷缩在角落,不断地把自己挤进角落的更深处,试图在坚硬的角落中寻求到一点点所谓的安全感。

他哽咽着,长光的衣裳被他的手指紧紧的抓出了好几条褶皱。

长光什么也没有做,仅仅是任由他抱着。

但是他最终站起身子,颤抖着手,握紧了小小的拳头。

“我不能哭了。”修小声的说着“长光姐姐你救了我,我不能还缩在你的怀里自顾自的,自己这样的这样的”

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他紧紧的抱紧双臂,紧紧地咬着牙齿。

明明是一个不大的孩子,但是为什么偏偏要表现的就像是长大了一样呢。

“修,你要记得。”长光站起身子“你没有做错。你杀死了一个这样的人,等于救了无数个以后要被他迫害的无辜人。你做了好事,怎么可能会变成恶魔呢。”

她停顿了,转而微微笑道“你是英雄啊。没有人会因此而怪罪你,因为你值得被称赞,知道吗。你杀死的是坏人,而不是无辜的人。你不需要为此而感到自责”

修低头不语。

长光也再没说话,仅仅是安静的看着他,任凭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任凭晨光暮出,再到日上三竿。

在此期间,村子里的人不断地从拐角处,围栏下好奇的探出头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这里的情况,又纷纷快速的离开。这里的动静太大了,大到足以让消息传满这个原本就不大的村子。

围在马厩边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一点也不混乱。他们都只敢偷偷地看着,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他们害怕自己会让那个黑衣“鬼面”的小鬼暴动,然后把自己也杀了。

他们害怕着,却忍不住自己的强烈的好奇心。

鬼是令人恐惧的,但是他们都没有见过鬼到底模样。

他们想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但是却又害怕着他,于是他们躲得远远地围,小心翼翼的看着。

可是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修明明已经摘下了面具,但或许是因为他低着头,或许是因为他的头发太长,或许是因为他带着斗篷的兜帽,或许三者皆有。他的脸被一层黑暗所笼罩着。

他们看不见他的眼睛,仅仅看见了苍白挺立的鼻梁,淡红紧抿的嘴唇,以及光洁修长的下巴,还有几缕垂落的银白的头发。

“他真的是鬼啊……他的头发就像老人一样苍白!”

“看,他应该是不想让我们看见他的脸,所以用秘术挡住了!”

“那应该是鬼术了吧……”

路人窃窃私语,他们不时的看向。

暗不安的在修的背后,轻轻地拉扯着修的斗篷。

长光依旧没有什么表示,她只是平淡的看着,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

她清楚,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她再说什么了。这个孩子需要的仅仅是一点点自己思考的时间,仅此而已。

“长光姐姐,我们走吧。”修牵住暗的缰绳,重新戴上了白底红纹的动物面具。

“嗯。”长光点点头。

他们慢慢的走出后院。

村民们看见他们出来后,下意识的后退着,下意识的给他们让出了离开的路。

他们一路走着,人群一路让着,最终,却有一群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那是一个眉头紧皱的老人。

相比于其他的村民,他的穿着无异更为讲究,更为得体。修说不出他身上到底穿的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

他穿的比别人要多出好几件。

“你们给我们带来了灾祸,异乡人。”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隐约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透露在内。

这样的声音,能够让人感受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曾经饱受的风霜雨雪。

“我很抱歉,但是事出突然,我们也被逼无奈”

“离开我们的村庄。永远不要再回来。”他说完这句话,颤巍巍的转身,在卫兵的搀扶下慢慢的离开了。

“这个村子,不再欢迎你,不在欢迎任何一个与你家族有关的所有人的到来,被诅咒的刀工·长光!”

如果修听得懂,他一定会感到惊讶。

长光神色平静,没有因此有什么不满。

这位老者消失后,她淡然的拍了拍修的脑袋。

“我们走吧。”

“我们,是被赶走的吗。”修小声的问到。

“不是我们不能再待在别人的家,还赖着不走了。”或许连长光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的声音有着一丝微小的落寞。

“长光姐姐,神,是‘kamisanma’是吗。”修忽然这么说到。

长光愣了一下,点点头。她意识到了什么。

“那么,他们是在说,我是……不,没什么。我们走吧。”

他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默默地离开了。

长光神色复杂。

她忘记了,那天晚上,修向她请教的语言,第一个就问了“神明”和“恶魔”。

没有人阻拦他们离开,也没有人和他们搭什么话。

他们就像突然被所有的人忽略了一样,没有人再理会他们,也没有人和他们有所交接。

他们就像和其他的人相隔着一个看不见的缝隙。这个缝隙并不大,但是却像隔着整个世界。

不好意思我昨天以为我发出去了,结果刚刚看了一下才发现还呆在我的草稿箱里……我该怎么才能拯救自己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京都的叛乱

白面红唇黑齿高眉的青年面色阴沉的骑着马。

他骑得并不快,只是普通的小跑。

他们身后的武士们沉默的带着死去的跟在他的身后。

“停下。”他忽然下令。

武士拉住了马。

“把他们埋了吧。”他的神色淡然“总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

“少主,我们回去,向我的家族求援吧!这口气我忍不下去!”一名武士愤恨的说着“我的家族百人骑马队抓他们太轻松了!”

“你们的骑马队不是已经派遣到京都了吗,你的家族还有人吗。”青年人眼神变得无比可怕“还是说你长板一族还藏有私军?”

“我族不敢!家族的军队已经没有了”这名武士连忙低头鞠躬。

“那你拿什么人去抓那个人。”青年恨恨的一甩长袖,袖摆居然划出重重的破空声甩在武士的脸上,通红的红印马上浮现。

“如果你连军队都没有,就不要去招惹那个人!这样小的身形,却有这样强大的武技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属于某个势力的忍者!”

“不可能,他的声音听起来年龄太小了”

“改变一下声音对于一个忍者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别忘了忍者都是一些怪物!没有人知道一个真正的忍者到底要经历怎样扭曲的训练才能让自己变成那种那样的存在,他们有什么外形都没有关系,绝对不要用外形来判断任何一个忍者,也绝对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忍者!”

“就算是忍者”武士不忿的还打算在说什么时,青年的袖子再次狠狠地摔在他的脸上“闭嘴!我知道,光明磊落的武士从来看不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的忍者,可是多少强大的武士都死在忍者的暗杀里!更何况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偷袭!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们的视线里杀死了长板武田!他的剑术完全在你们所有人之上而且他还有火器!如果你们没有十个人以上的百人队骑兵,就不要想着去对他怎么样!”

武士紧紧地握着剑柄,低着头说不出话。

“况且就算现在给我这些人,我也不会选择回去报仇!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赶往京都,给大人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军力以平复叛乱!”他冷冷的看着这两个武士说“我们的尊严与我们的大义相比,根本无足轻重!诸国大名已经已经参战,他们就在京都开战,我们的力量很重要!所以我不能因为这自己的耻辱而而浪费时间!要是因为这一个人耽误了大人的战机,那我们就是罪人!”

武士将视线移到其他方向,不敢看着这个青年。

他们居然忘记了自己真正的使命,如果不是少主提醒……

自己和这个年轻人比起来真的大有不如,真是惭愧。

“抓紧安葬这两名勇敢的武士!带上他的刀,你们要替他们而战了!记住,拿起他的刀,你要继承长板武田队长的遗志,将我平安的送回京都!不知道长板家的武士能不能完成任务!”

“能!”两名武士猛地站直了身体。

“那很好。现在你就是队长了,我任命你为我的护卫队队长,以后你就在我手下办事吧。到了京都,我会给你十个手下。”

“谢谢少主”

“现在,我们加快一点速度,处理完这里的事,我还要去下一个家族。”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马。

这个两个没用的废物,连个小屁孩都打不过还还百人队……还有那个畜生……

信浓国是吗……那我就来找你把,信浓守护……

他们很快的处理完尸体后,带着遗留的武士刀离开了这里。风雪很快覆盖了这里,这里的雪平静的,细碎的而又散漫的慢慢的掩盖了这里的一切。

一转眼,两天过去了。

距离那一件事已经过了两天,可是修一路上都没有再怎么说话。很显然,他还是有一些东西没有想明白。

他以前以为,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去想就好了,但是现在他才发现

问题可以不想,但是却一直会存在。

他现在才感觉到,以前自己把一切都想得似乎太过简单了。

但是他没有再向长光问什么。

马歇尔神父曾经说过,他要学会自己思考,学会自己判断。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想了很久,想了很多。

杀人与否,正义与否,救赎与否,英雄与否……

“无论什么都是要杀人的是吗。”

他抬起头看着密林树枝间的积雪,看着天空灰蒙蒙的云层。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

“这有一个山洞,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

长光说道。

她带着修和暗进了这个并不算宽敞的山洞。

虽然山洞并不宽敞,可是却很深。她走到洞底的时候,都有好几十米的深度了。

她简单的升起了一个火堆,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变出来的一个水壶,上边煮着一些冰雪。

“我们要去哪呢。”修有些茫然的问到。

“你想去哪呢。”长光拨弄着火堆。

“我……我不知道……”

“你应该要知道的。”长光说到。

“可是,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哪,我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呢……”

“你只要知道你要去哪的就好了。你在哪里,很重要吗。”

“我……”修低着头想了很久,随即很沮丧的说“我想回去……”

“你的目标有了,但是为什么你看起来却并不高兴呢。”

“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去啊……”修感到有些烦闷,可是他却没有表现出什么。

“那么……你应该可以去……不,现在你应该走不了。”

“怎么了?”修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说我走不了?”

“在京都,各国大名,两大幕府将军为了下一任继位的天子相互打起来了。诸岛港口全部都被封闭,根本不允许进出……”

“这是战争吗?”修抬起头看着长光带着一丝忧愁的面容。

“……是的,这是战争。”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修有些黯然。

“或许……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或许是一个月,又或许要一年。”

“那这一年,我都要在这里呆着吗。”

长光沉默了。

“修,我们的语言,你能做到基本的交流了吗。”长光忽然用着奇怪的语言说道。这是他们的本土语言,修没有全部明白,可是能够明白大概的意思。

“或许吧”修生涩的简单回答“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我才学习了没有多久”

“因为我要离开了。”

“那我们要去哪呢。”修收拾一下准备起身,却被长光按下。

“是我要离开了,不是‘我们’”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毫无预兆的分离

“姐姐,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吗?”修带着慌乱看着长光紫红的双眼。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得知自己要将被抛弃的小狗,悲伤中带着一丝不敢透露的祈求。

他祈求着不要抛弃他,可是又不敢透露出来,他害怕别人看见他的样子后会讨厌他。

他难过着,伤心着,可是他不敢表露出一点。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面带着祈求什么的……

长光没有回答他,只是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里边有很多很多的钱,还有一些金元。我没有更多了,只有这些了。”

“姐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修再试着问道,他想知道答案……

可是长光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摆弄着手中的小袋子。

“我们在的地方是一个叫‘信浓’的国家。信浓是一个很封闭的国,这里的人很穷,就连大名也没有多少钱。所以这里的东西都很便宜。这些钱只要省着点用,足够在这里生活好几年了。”

“难道,难道是因为我杀人了,给你带来麻烦了吗?”修猛的站起身“难道是因为我的,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所以”

“不,不是的。”长光说到。

她停下来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着口袋里的东西,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修紧紧的看着她,希望她能开开口,能说些什么。

“是有人要来找我了。”长光终于还是说了。

她对修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修一点点的走到长光身边,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要找长光的‘人’是谁,也不知道长光叫他过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手轻轻地按着修的脑袋,揉揉他柔软的头发,嘴角含着柔和的微笑。

紫红的双瞳平淡看着这个孩子,这个脸上看没有表情,心里却特别敏感的孩子。看着他与自己同样异于常人的眼睛,看着他与自己不同样却依然异于常人的面孔。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笑了笑。

就算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他的这双眼睛啊,可是什么都藏不住啊。

“不是你的原因。虽然你这两天也没给我帮什么忙反而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但是这一次我确实有一些你不可以知道的原因,必须要离开,而且不能带着你。我并不是想要丢下你而是因为你不能被一些人看见,你也不能被人知道,曾经与我一起。”

“……”

修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最终他低下了头。

“知道了……”

他似乎就这么接受了,接受自己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土地生活。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在说什么,仅仅是低着头,看着身前的泥土。

“修,我还有什么……没有说清楚吗,我还有什么必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吗。”长光似乎有些犹豫了。

修低着头,低声的说着“我该去哪呢?除了你,我再也不认识其他的人了,也没有人可以听懂我说的话了。”

“不,修君你已经知道要怎么说我们的语言了。”长光说到“你学习能力很强,非常的强。我与你不过四五天的时光,可是你已经知道怎么简单的说话了,你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聪慧的人。我相信你,即使你是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对吗。”

“我我不知道”修说话的声音很小,非常的小。

他没有一点的底气,他心中只有对未知的未来充满了畏惧。

“修。”长光忽然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即使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情“你要知道,假如你从一开始没有遇到我,你也一样要自己生活。你要自己从海边站起来,你要自己一点点的熟悉我们的语言,你要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你要自己寻找可以过夜的地方,再慢慢的自己找到你的目标现在这些你都会了。你已经可以一个人过的很好很好了。”她收回了修头上的手,缓缓地后退了几步。

仅仅几步之遥,却像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修很想追上去,可是他却知道,自己跨不过那一条鸿沟。

“修,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像个大人一样活着了。你要自己找吃的,你要自己找住的,你要照顾好你自己还有你的马。在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的吃饭,好好地活着知道吗。你是一个连跨越世界的风暴都不能埋葬的人,你一定会好好地活着的,是吗。”

“长光姐姐,不要让我一个人”修紧紧地咬着牙齿。

“修,这个世界很残酷,很无情,很现实知道吗。”长光的语气逐渐冰冷“我并不是你的什么人,我也不需要为你再做什么。我已经救了你的命,我也不再需要为你付出一些什么。你要自己寻找回去的方法,你要自己寻找港口,去到一个叫做‘唐’的国度,那是一个强大繁盛的不可想象的国家。那里,或许有你回去的方法。”

“可是”

“够了,就在这里分离吧”长光转身“你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我不知道是谁在你这样的年纪就赋予了你这样的灵魂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信或许十年后,我还能再见到你。”

长光一步一步的慢慢远去,修难过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就像是抓着最后救命的稻草的人一样喊着“如果!”他喊得是那么的用力,就好像要将整个嗓子喊坏一样“如果你真的不理我,为什么要留下这些给我!”

长光的身形猛然一顿,又再次慢慢的走起来。

“总不能真的不管你吧。”

但是她走了没几步,由不得不停下。

一个小小的布袋重重的掉落在她的面前,嵌进了雪堆中。

她回头看着这个那个满脸写满了“倔强”二字的孩子。

“你救了我!”修大声的喊着“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你救了我,我还拿你的钱!我是骑士,我做不出这样的事!”

“修,你要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一个骑士!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受你救命之恩,我都来不及回报你!我怎么会厚着脸皮在向你索要一点点的金钱!”

长光紧紧地看着他青涩的小脸。

青涩稚嫩的脸,透露着一丝坚毅。

她忽然情不自禁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开心。

“没有钱,你寸步难行。”

“我接受过训练,就算是没有人的荒野我也可以好好地活着。在荒野,钱没有任何用处。”修认真的说着。

长光带着笑看着他。

她慢慢的转过身,一步步远去。

“拿着吧,只是我唯一想要你做的事了。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见你这么有趣的人,你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我。这个东西,就当做我们唯一的留念吧。若是不要……那就放这吧。”

她再没回头。

修看着远去的长光,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直到她的身影在雪天一色的地平线彻底看不见。

身边的小火炉已经熄灭,炉子里的水还微微冒着热气。

修捡起了那个小小的布袋。

“现在,又剩下我们两个啦。”他**着暗的脸颊,轻轻地笑着。

轻轻地。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雪白的狐狸

一只雪白的兔子悄悄地从雪堆里探出脑袋。

它机灵的小眼睛不断地转悠着,警惕的小耳朵不时的晃悠晃悠,捕捉着一切可以的动静。

这个小家伙似乎还在而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在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这是一只本地的兔子,是一种非常机灵的小东西。他的毛色还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在夏天,它们的毛会变成黄色,方便它们隐藏在草堆里,或者枯叶中。在冬天,它们的毛则会变成雪白色,方便他们隐藏在雪中。

但是按道理来说,它们现在应该是躲在洞穴里吃储存的食物熬过寒冷的冬天才对的,怎么会忽然冒险跑出洞穴呢。

它的动作显然非常小心。

即使在寒冷的冬季,在大部分的猎食者都蜷缩在洞穴过冬的时候,也不排除一些猎食者会在恶劣的寒冬中选择出来捕猎。

它一路躲躲闪闪,走走停停。偶尔停下步伐,一双毛乎乎的小爪子迅捷的刨着雪地,寻找着埋藏在雪堆下的草叶或者一些青苔,小小的兔唇不时的颤动着,啃着冰冷的食物。

毫无疑问,这只兔子很机灵,很警惕。但是饶是机警如它,也依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来自上方的眼睛在注视着它。

这只兔子忽然抬头,它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动静。

一阵雪地被破开,被踩踏的“沙沙”声传进了他的耳朵,它四下观看,终于是看见了声音的来源。

一匹黑马慢慢的跺这步子,刨着雪地,不时的底下脑袋啃一两口什么东西。

这只兔子看了看,竟然没有害怕这只比它大很多的动物,居然一蹦一蹦的跟着过去了!

它窜进黑马走过的雪坑里,小小的爪子三两下刨出黑马啃剩下的青草叶“悉悉索索”的啃食着。

这可比它自己寻找食物要轻松多了,有时候它刨很久都不一定有食物,跟在马的身后总能最轻松的找到食物。

它似乎是饿的厉害了,以至于对四周的环境都没有那么的警惕了,所以当它被一个黑影笼罩的时候,它居然还没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

它被修抓住耳朵提了起来。

这个时候是反映过来了,可是已经晚了。它根本挣不脱修的手掌,而且越挣扎,对耳朵撕扯的就越疼,后来疼得它根本不敢动弹。

“今天的食物是兔子吗。”修似乎再向谁询问着,随即又轻轻一笑“这不是很好吗,至少今天又有肉了。”

他就这么提着兔子,跟上了前边的那匹黑马。

一人一马走了没有多久,他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雪堆里忽然有了一些新的动静。

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在雪堆上晃悠了一小会,小小的脑袋悄然探出,好奇的看着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一只小小的兔子从洞窟里蹦出来,撒欢似的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又兴奋的蹦了好几下,缺因为脚下打滑蹦了好半天没蹦出去多远,反而蹬起了一小片的雪堆。

洞穴里又探出一只兔子的脑袋,接过刚伸出就被雪拍了一脸。它蹦出后和第一只兔子滚成了一团。

这些还是幼兔,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下,它们如果不好好地待在洞穴里,它们不需要多久就会被冻死。

这时修手中的兔子忽然凄惨的嚎叫着。

它叫的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悲切,就好像它在下一刻它就要被杀死一样。

修从来不知道原来兔子也是会叫的,他一直以为兔子没有声音。

修静静地看着这只兔子,低着头没有什么表示,似乎也没有什么表情。

他抓住兔子的时候,就摸到了兔子的肚子上已经凸起,但是却空瘪着的兔乳。

这只兔子养了一窝的小兔啊。难怪在这么冷的天气,它还要出来寻找食物。

按道理来说,冬季可不是兔子的繁衍季节。它们应该已经在夏季完成了繁殖,然后在冬季幼兔应该都已经初步长大了一点才对。

但是这些都不是修关心的。

他最终还是走到了那个小小的洞穴边,看着那两个感受到异样而缩回了洞窟里却又露出了小眼睛好奇的看着修的小兔子。

他松开了手,大兔子的一脱逃,疯了似的钻进了洞穴里,不敢出来了。

要是没有这妈妈,小兔子可能就会直接冻死饿死了吧。修这么想到。

修抬起头看了一天灰蒙蒙的天空。

今天要饿着了吗。他摸了摸肚子。

长光离开已经七八天了。

修在这荒野中也独自生活了七八天了。

他自己找吃的,自己生火烧水,自己寻找可以遮挡风雪的山洞或者大石堆。生活的很艰难,可是最开始,奥托的哥哥大卫·阿波卡利斯交给他的生存的方法居然全部用上了,他甚至还在冰冻的小河里找到了两条鱼……

尽管他被腥的发誓不想在吃下一条了,但是至少他吃饱了。

先照顾好自己,然后再寻找着下一个城镇所在的地方。

是的,长光把一切都交代的很好了,可是唯独有一样东西忘记说了

她忘记给修一份地图,或是其他可以让修了解这个国家的东西了。

修只好自己抬起头,看着太阳,看着星星,认准一个方向,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忽然,他视线的角落,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白光在雪地中再平常不过,可是修依然敏锐的捕捉到了这道闪光的不同。

这不像是折射的光那么耀眼,反而像是白色的什么活着的东西略过了他的视角。

修看向了动静的来源,过了好一会才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四个细小的爪子在雪地中灵巧的点过,留下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到的小脚印。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摇曳着,就像是一条蓬松的毛团一样,脸大大的圆圆的,可是它的嘴却是小小尖尖的,看起来在可爱中有了几分狡黠的狡诈。它的眼睛很红,红的像是血液一样。鲜红的眼睛在修的身上来回的扫视着,就像是一只审核官一样在审视着这个和它的脸十分相似却比它大很多而且一身黑色的同族。

它太过纯白了,白的就像是一只雪地的精灵,不染一丝人间烟尘;它又太过灵巧,灵巧的就像是一只猫儿,灵动的可以在雪中漫跃。

它就这么犬坐着,尾巴尖收在前脚边细细的摇晃着,乖巧的就像是一条小憩的猫儿,却又坐的像是一条等待开饭的小狗。

修认得这种动物。

他曾经在马歇尔神父讲的小故事中一次又一次以聪明而狡猾的形象出现。虽然他从来没有坚果,可是真正亲眼见到的时候,他还是认出来了。

好漂亮的一只狐狸。

修想到。

见到狐狸还真是第一次,但是看起来却和童话故事里的形象差的太远了,这么漂亮的狐狸,会是那种阴险狡诈的小人的模样吗。

修有些怀疑。

但是修对它并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捕捉,或者靠近之类的打算。

因为他不打算吃狐狸,也不打算养狐狸。

自己都找不到吃的,还要从那里找吃的喂这只多出来的狐狸呢?

但是这只狐狸却似乎对修很感兴趣,当修远离的时候,它又跟上前去,但距离太近的时候,它又乖巧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意思呢。修不明白了。

他尝试着向狐狸靠近。

这狐狸依旧直勾勾的看着他的面具,没有任何多躲闪意思。

修的手反而还犹豫了一下,担心会被咬。不过又一想反正自己有手套,于是又继续探了下去。

在即将碰到狐狸柔软的白毛的时候,狐狸忽然灵巧是转身逃开,让修摸了个空。

他疑惑的看着这只狐狸,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狐狸逃开后,并没有跑多远,而是坐在不远处,就像一只猫儿一样轻轻地摇晃着尾尖,似乎还希望修走过去。

修觉得很神奇,于是又跟了上去。

当他走到狐狸面前,再次伸出手的时候,狐狸又走开了。

可是也没有走远,就这么在不远处再次做下,似乎还想要修来追它。

它好像是想要带我去哪。修这么想到。

他轻轻带了带暗的缰绳,慢慢的跟着狐狸。

一路走走停停,狐狸也似乎意识到修的打算,也就不再停下,也不像一开始像是打闹一样的温顺乖巧,就像是再被什么人追捕一样拼了命的跑,似乎非常的焦急。修只有坐着暗才能追上它。

尽管跑的很急,他的斗篷都因此被大风掀起,冷风就这么吹进了他的衣服里,可是他却也不觉得很冷。

这里的冬天没有黑杨木林那么逼人,那么狂暴。这里的冬天温和而细腻,虽然也是冰冷,但是风却是柔和的,雪也是轻软的。

如果黑杨木林的冬天就像是大海的风暴一样可怕,那么这里的冬天则温婉的像是温和的阳光。

虽然这样的光也是冰冷的,但至少不那么咄咄逼人。

修一直追着。虽然寒风侵入了斗篷内,可是却也不能钻进他的大衣里。

他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当狐狸停下的时候,他已经看不见自己最开始所在的那一片小山了。

到这里做什么呢?修觉得很奇怪。

他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答案就来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凄凉而恐惧的呼嚎,沉重而缓慢的马蹄声,还有……

吼!!!!!!!!!

低沉,却震耳欲聋的怒吼!

修低头看了看,却发现那只狐狸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本章完)

哎……

抱歉,有点卡顿了……

其实卡了有几天了,熟悉我风格的人都能看出这两天我写的有点苍白无力的感觉,没有写出我想要的效果,而且更新越来越慢……

总觉得很不在状态。今晚容许我请个假吧……明天应该能补上……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哎……

《<b>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六十七章:黑色巨兽

马蹄声越来越大,这说明声音的来源越来越靠近他。声音很混乱,

因此修可以判断过来的绝对不止一个人,但是也不会有太多人。

他们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不然不会这么慌张,也不会发出那么惊慌的叫声。

而他们的麻烦对象

或许不是人类。

难道在这遥远的国度也有崩坏入侵的力量吗?

修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但是很快又换在手铳的枪柄上。

这样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都是崩坏兽吧。这样的东西,剑可能不够用的

视线的尽头出现了几粒黑点。黑点跑的很快,甚至可以说是绝尘而来也毫不为过。

他们跑过的路溅起了长长的风雪霜尘,白色的雾气在他们的身后高高的扬起,就像是一条在雪地中涌动的长蛇。

修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们,但是从他们惊慌的模样来看,应该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吼!!!!

在那白雾中,一道巨大的黑影若隐若现。

尽管还在白雾中,可是那巨大的声势却根本不是白雾所能掩盖的。

黑影很快很快,似乎那白色的烟尘根本不能对它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它就像一辆庞大的战车无坚不摧的一路横冲直撞的摧毁着一切阻挡它前进的东西,它将好几人合围的苍天古木拦腰撞断,它将好几米高的巨石生生踩碎,它伏着头眼睛凶狠的盯着逃跑的三骑人马凶猛的追捕着,大有不杀死决不罢休的气势。

根本不需要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仅仅是这样的势头,足以让绝望的恨不得马上转身逃跑,绝对不要回头。

束缚着巨兽的白雾翻涌滚动,那头巨兽的可怕已经让那阵霜尘卷起了剧烈的波动,似乎就连那些阻碍着它前进的白雾也要硬生生的被它冲破了!

修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白雾,盯着那隐约可见的黑影。

尖厉的腔嚎刺耳的响起,那道黑影居然真的冲出了那片被溅起的霜雪白雾!

首当其冲的是一对枯黄但却狰狞弯曲的獠牙!这对獠牙是那么的尖锐,整根枯黄的獠牙上,唯独这牙尖却是惨白一样的发亮。这獠牙弯曲的弧度是那么的危险,当牙尖对着天空的时候,似乎能够把这个天也给划破。

毫无疑问,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挡住这样的东西,任何阻挡在这对獠牙面前的人,都只能被刺穿,刺穿,刺穿!

獠牙后,是一只巨大的鼻子,这个鼻子鼻端扁平,有着很多褶皱很深的鼻纹,颜色漆黑无比,还带着一片长如针刺的鬣毛,两个鼻孔涌动着,一股炽烈的白气黑狠狠地喷出。鼻子后,是一个巨大而漆黑的脑袋,与这大脑袋不相符的是它的眼睛很小,但却是猩红一片,凶狠无比。它的两只蹄子就像是庞大的石柱一样,粗壮而坚硬。

当它整个的身躯冲破迷雾的时候,修彻底的看清这个漆黑的就像是被人剥夺了颜色一样漆黑的庞然大物的本体。

这是一头巨大的野猪。

它不断地尖厉的尖叫着,咆哮着,嘶吼着,愤怒的将怒气用极其难以忍受的声音爆发出来的时候,修的感觉就像被人用针刺戳着耳膜一样难以忍受。

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暗也焦躁的甩着脑袋,似乎想要甩掉什么东西。

连修和暗都这样,就更加不要说那几个人逃跑的人了。

他们的马居然就这么发起疯来,上窜下跳,居然有着想要把自己的饲主甩掉的架势!

巨大的像是房屋的野猪根本不停下它的脚步,在那三个人的马疯的根本走不了的时候野猪却加快了它的脚步。

只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嚎!!!!

它低下了头。

只要撞过去,这几个东西全部都要死!

轰!!!!!!!!

更加剧烈声响在远处响起,径直向猎物扑过去的野猪就像是忽然被一只无形的巨掌硬生生的抽在脸上,浓密的血雾瞬间高高溅起,巨大的野猪重重的摔倒在地,被自己的冲劲推出了长长的沟壑。

修不太雅观的落在地上。

他在看见他们的马发疯的时候就已经催促着暗冲过去了。暗跑的很快,非常的快,快到足以在几个呼吸见让修的可以瞄准的地步。

当他扣下扳机的时候,他顺势从暗的背上跳起。强大的后坐力毫无疑问的再次将他推开,但是这一次的修准备的很好,所以至少不会像最开始一样,被自己的武器砸飞。强大的后坐力被他化作推动自己身体的力量让他高高的飞上天空。

然后四脚着地。

他灰头土脸的站起身。

巨大的野猪倒地时带起的气浪还未消散。剧烈的风刮拂着他黑色的头蓬,扫去了粘在身上的风雪。

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坐骑的人们这才有空闲将视线移到那个小小的黑影上。

因此他们没有看见黑影狼狈的站起的画面,他们看见的只是黑影孤傲的站在风雪中,剧烈的气浪拂动着他的衣袍。在黑色的帽子下,是白底红纹,吻部突出的狐狸面具。

他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人,神情激动的似乎想要说什么,他们的身侧,巨大的动静传来。

他们下意识的看过去,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惊恐无比。

他们惨叫着连滚带爬的向修跑过去,甚至连自己的马都不顾了。这幅拼命地模样看起来就像恨不得多生一双腿。

那头野猪站起来了。

修神色凝重的看着那头黑猪。

这只猪很大,他站起来的时候,修还高不过它的小腿。

要知道,猪的小腿占得比例可是很小的,这一头猪,修要仰起头看它。

这么大的东西,要怎么打败它?

自己的火药大部分都在海上泡了水不能用了,但是修把火药块打碎之后,火药块中间还是有一些幸存的完好的火药,就像是馅饼的夹心一样。

这些火药是他仅剩下的火药了,数量并不多,如果按照卡斯兰娜手铳的分量来看,仅仅能够开四五枪而已。

如果按照对人类的分量

那还就多着了。

修看着那头颤巍巍的站起身的大猪,他面色沉着的快速的装填这弹药。

他很清楚,他必须要尽快。因为一旦这个东西冲起来,没有什么能够挡住它的脚步。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获救

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了,也可能是因为它的身体太过坚硬,它居然扛住了卡斯兰娜家族手铳正面轰击后还活着!

可是虽然活下来了,但是它的模样很凄惨。

大半张猪脸被打的一片稀烂,就像是一层被钉板反复刮过一样,漆黑的碎肉,鲜红的污血,与森白的骨可怖。

碎肉中隐约可见弹丸的踪迹,它的大半长脸被密密麻麻的弹丸所覆盖,但是弹丸似乎没能穿透它坚硬的骨头,但是却死死地卡在打出的骨缝里。

鲜血简直像是溪流一样流淌着,在地上聚集了一滩一滩的血窝,就连一只眼睛都被打的支离破碎,可怖的流淌着漆黑的液体。

修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曾经听卡洛斯说过他捕猎的时候听其他猎人说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其中有一条就是

如果把野兽打伤了但是却没有打死的话,一定要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杀死它,不然的话

那只野兽会以最疯狂,最暴怒的姿态甚至不惜以死亡为代价也一定要完全的摧毁掉它的对手!

果不其然,它站起身后,蹄子颤抖着,恨恨的跺这土地,庞大的身躯转了好几圈,终于是看见了,看见了那个让自己狼狈到这种地步的那个人!

它将獠牙对准了修。

修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浑身上下都绷紧了。

很明显它不是崩坏兽,如果是崩坏兽,卡斯兰娜的手铳根本打不破它的皮。

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东西可以长得那么大的!

不过既然是活着的东西,应该会比较好杀死吧?自己连崩坏兽都打败过了,这么大的一头野猪,应该应该真的没问题吗

修试着在心底给自己鼓气,可是他却越来越泄气。

这头巨兽一只蹄子都比他整个人还要大,想要踩死修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修实在不知道从哪里给自己寻找勇气。

但是就算没有勇气也要硬着头皮上啊

莫名其妙的被一只狐狸带过来了,这只狐狸还跑掉了。

这算是被动物求救了吗?虽然救得也是人。

暗跑到修的身后打了一个鼻响。面对这么大的东西,暗显得非常不安。

修翻身上马,他打算借助暗的灵活来躲避野猪即将到来的滔天的愤怒。

轰!!!

似乎根本没有什么起步的过程,也没有什么加速的过程。巨大的野猪一下子就跑出了最快的速度,就像是一辆染血的战车。它的脸上溅落这血液,但是它不管不顾,就好像伤口根本不存在,就好像流的不是它的血。巨大的蹄子在地上踏出了深深地蹄坑,每一次落地都是惊天动地!巨大的身躯竟然快的不可思议竟然转瞬之间,巨大的獠牙就已经逼至修的面前!

修已经来不及将手铳装填好了,暗就像是被吓了一跳那样整个身体横向跳开。但是这还不足够,修仓促之间拔出了骑士剑,避过獠牙的锋芒在一瞬间用剑身抵在刺来的獠牙侧面,奋力的想要推开,一瞬间竟然爆发出了刺目的火星!

但是野猪的力量太过巨大,修根本不能与之抗衡,虽然躲过了最致命的牙尖,但是愤怒的野猪暴怒的压下头时,修连人带马都被整个压倒在地!

剧烈的飞雪冲天而起,大片白色的烟幕被扬上高空。躲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三个获救的人躲在树后瑟瑟发抖。他们颤抖着说着什么,眼睛里充满了期盼,但是当他们看见修被野猪压倒在地时,顿时面如死灰!

剧烈的嚎叫声忽然响起,白色的烟尘骤然间泛起了剧烈的波动!可怕的气浪自烟尘间散出,在一瞬间白色的雾气散成了漫天的零碎飘雪,而那个本该被压碎的黑色的影子,此时正奋力的将骑士剑从野猪的脚下拔出来!

修再被压倒的一瞬间将身体蜷缩了起来,这样弯曲的獠牙就会因会弧度刚好没有办法伤害到他,从而躲过一劫。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他拔出骑士剑时发现这把剑已经被野猪踩弯了。坚韧的天命精铁让这把剑承受了那么重的踩踏后依然没有断裂,但是依旧不可避免的弯曲了。修拔出了手铳,对准了野猪的卡在地上的獠牙,咬牙切齿的瞄准后却迟疑了一会,依然的将枪口上移,对准了獠牙的根部,那巨大的猪嘴!

轰!!!!

野猪的哀嚎凄厉的震响了整片森林,这声音是那么的痛苦,是那么的悲怒!

那狰狞的,似乎可以划破天空的獠牙,就这么断落了!

牙根上还残留着血肉,这跟獠牙的前半段还在土中没有拔出。

野猪痛苦的失去了一根它最可怕的獠牙!

修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野猪弄坏了他的一把剑,那么他也要弄坏野猪的一根牙。但是他却忘记了

困住野猪的,正是那根被捅进土里的牙!当困住它的牙断掉的时候

可怕的破空声再修的身侧响起,修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看见了一根就像攻城木锥一样粗壮的獠牙横扫而来。

他感到腰间猛然间传来了剧烈的撞击,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的横飞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修失去了意识。他就像是一个破烂的玩偶被高高的扔上了空中,再重重的摔落在地。

野猪咆哮着,嘶吼着,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向修撞过去。这个渺小的东西对它造成了太大的伤害,所以它一定要,它一定要!

一定要把这个东西完完全全的踩碎在脚底!

让他永远的碎在地上!碎的一定要比血还要细小!

但是它猛地顿住了脚步。巨大地蹄子死死地杵着地面,巨大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向前冲着,冲着,但是它的蹄子依然死死地卡在那里。

它想要让自己停下来!

最终,巨大的身躯停顿在修的身前,停顿在修举起的手铳枪管的面前。

它仅剩的一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根渺小的银白色的管子。这根管子和他比起来,简直太过渺小,太过不起眼。

但是它清楚地记得

就是这么一根管子,让它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它轰然转身,以比包含怨怒的向修撞过来的时更快的速度恐惧地逃开了!

它逃跑着,口中却悲伤的哀嚎着,不时的惧的回头看着拿一根细小的管子,害怕它会再次喷吐出那炽烈的火焰,害怕它会再一次让自己承受更加剧烈的痛苦。

巨大的体型伴随着鲜血洒了一路,巨大的野猪消失在雪林中,可是那包含怨怒和悲伤的哀嚎却迟迟没有散去,一只萦绕在山间林中,人们的耳朵里。

获救的人们激动地从躲藏第跑出来,冲向了那个小小的黑影。

他们大声的欢呼着什么,对着那个影子说着什么,但是那个影子却没有丝毫的回应,依然保持着持枪指着野猪的样子。

“?????”他们跑了过去,希望能够好好地感谢这个救命的人,但是他们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其中一人试探着触碰了一下他的时候,他们惊恐的看见,这个带着狐狸面具的人居然就这么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一丝猩红的血液从面具下刺目的流在脸上。

“!!!!!!!”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那一抹绯色

“????”

“!!!!!”

“”

吵杂的声音不断地涌入修的耳中。这些声音漂浮不定,忽而远在天边,忽而近在眼前。这些声音修觉得很熟悉,但是却又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自己如果认真的听一听,应该能够听出是什么。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她很想要认真的,集中精神的分辨一些那些声音,但是他一直做不到。

就好像,就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阻止他认真的思考一样,就好像他的身体在抗拒着他认真的去想其他的东西,又好像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首先去完成,去解决,那个事情是那么的重要,以至于超过了分辨那些语言到底说了什么的程度。

就在修心烦意乱的在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腰间忽然传来了一阵可怕的吸力,随之而来的是剧烈到足以撕碎他的灵魂的剧痛!

“啊啊啊啊!!!!!!!!!!!!”

修蓦然惊醒,腰间的痛处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清晰的印入他的脑中!

这份吸力是那么的可怕,就像要把它的内脏也给吸出来一样。这份痛苦是那么的剧烈,就像再把他腰间的肉一寸一寸的揉捏碾压一样!

他痛苦的想要挣扎,但是他忽然发现身边居然围绕了很多很多他根本没有见过的人!痛苦使他没有任何的闲情去看清楚他们,也让他没有任何的心思去理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只看清了这里整个世界都是昏黄的,他的身边站满了神色肃穆的大人,而他的腰痛的快要碎掉了!

他们按住了修的手脚和身体,将他的挣扎无情的按压下去。修惊惧无比,挣扎的更加厉害了。但是他挣扎的越厉害,那些人按压的力气就越大。他们压的越大力,修挣扎的越是厉害!到后来,修几乎整个身体都要跳起来一样,几个大人都被他的力量挣动几乎站不住身子,但是他们还是拼尽了全力把修的动作压了回去!

痛苦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可怕,疼痛使修的身体都开始无法忍受的挣扎着,抽搐着。但是这毫无用处,那些大人根本不理会他的痛苦,反而让他毫无保留的完全的承受了这样的痛处!

当这样的痛苦提升到了极致,到了修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修在一次昏迷了过去。

当他再次清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躺在一床被子上,身上也盖着一层被子。从身体的触感来看,他应该没有穿衣服。

洁白的晨光自木窗外斜斜的照耀进来,一丝丝的光辉照耀在他的脸上,暖暖的,热热的。他忍不住抬起手遮住那一片光芒。

忽然一阵疼痛从腰间传来,一瞬间让他想起了那痛不欲生的经历。

他一下子坐起身。但是这一个动作对腰的撕扯就更加厉害了。更加剧烈的疼痛自腰间传来。让他忍不住捂紧了疼痛的地方。

但是手上摸到的感觉却不太对。他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缠满了绷带。这些绷带缠的很紧,也缠的很好。但是自己似乎扯到了伤口,疼痛的绷带上,一丝红晕隐隐可见。

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只记得,在那雪地中,他被巨大的野猪獠牙重重的撞在腰上,把他整个撞飞了。还记得那时候眼睛黑了好一阵子,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可是他的腰已经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了,就好像脊椎骨完全不存在一样,但是他能感受到腰间一大块肉正在慢慢的变硬肿胀。

野猪王冲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武器可以使用了,剩下的只有手中的一把卡斯兰娜手铳。

当他将手中对准了野猪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意识了。他唯一知道的是就是他的手铳是空的,没有弹药的。

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你醒了?”男人的声音从修的身侧传来。

他转头看去,看见了一个很年轻的人站在门口,神色带着一丝疲惫的看着他。

他穿着棕色底子,褐色衣边的十德长衣,衣外披着黑底棕边的半身胴服。

说很年轻也有些不恰当,虽然他不像中年人那样皮肤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反而还像是年轻人一样有些白细,但是他的下巴上却有了零星的几点胡渣,给他平添几分沧桑的感觉。一双蓝中带绿的眼睛满是疲惫。但是这样的疲惫似乎并不是身体的疲惫。他眉宇算不上英挺,但也算得上标正。这样的他看起来并没有到中年,估计应该和罗德里亚差不多,但是他的声音却有着说不尽的沧桑。

这样的声音和他的外表极不相符,这样的沧桑只属于那种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的老人。

修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是他知道他现在一定和他的脸色一样疲惫。

“你不该坐起来,你需要休息。”他低沉的说着“你身体里的淤血才被吸出不久,你不该乱动的。”

修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勉强分辨出他的意思。他想要自己继续躺下。

“你们做了什么?我,很疼。”他断断续续的用不标准的话语对这个男人说道。

这个男人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修。从他的头顶,一直看到被子覆盖下的脚下。

这样的眼神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面具已经被摘下了。

啊,已经无所谓了。自己受的伤那么严重,为了处理伤口,面具是一定要摘下的。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在意自己的外貌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就好。

“tuquises(你是谁)”他忽然在修极度惊愕的眼神中,说出了最纯正的拉丁语!

“为什么你会”修不敢置信。

在这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国家里,居然有人接二连三的能够说他们的语言

这到底该觉得高兴吗?修意乱如麻。

“你不需要知道。”他收回了目光。在一瞬间,他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名为“无趣”的神情。

就好像原本对什么包含期待,接过了解后却发现不过如此的神情一样。

“我们把你腰间的淤血吸出来了,那确实很疼,但是对你的伤很有效果。不过看不出来,你的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七八个大人都按不住你。”

“那样的疼痛要是换你来你甚至会想打人!”

“不,我会杀人。”他说完后忽然止住了。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马上转移了话题。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转身看向门外,似乎在看着屋檐外的天空。

“时间?”修有点不明白。

“一会你要喝点药,味道不好,但是你必须喝下去。”

“药?”修迷糊了。“受了伤,包扎好等待自己愈合就好了,为什么要用药呢?”

“药可以帮助你更快的恢复。你们那里从来就没有药用来治病。你只需要喝就可以了,我又不会害你。”

“嗯”修决定试一下“那,药在哪里呢?”

“应该已经再来的路上哦,来了啊。不过为什么这一次慢了一点呢。出了什么麻烦了吗?”他原本慵懒的声音强行打起了精神,化成了一阵不满的味道。不过,虽然听着像是不满,但是其中关心的味道却显而易见。

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个对一切都赶到疲惫的人还能打起精神呢

“父亲大人,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烫了一下手,用冰敷过了。”

一道轻柔的女声自男人色身后传来。

这道声音是那么的轻柔,就像是在耳边细腻而耳语一般,温和而柔软。

修忍不住想看看声音的来源,可是男人宽大的胴服完全挡住了门口他看不见外边的情况,但是他却注意到,在胴服的边缘,一缕绯色发丝一闪而过。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府邸下的长光

长光静静地伫立在坚硬清灰的石板上。

这块石板的边缘轮廓遍布了崩断的裂口,但是并不锋利。它早已被往来的车马人流磨去了锋口,历经无数年的风霜雨雪,时间早已将他打磨的粗糙而圆润。

这是一块饱经风霜的石板。它作为道路的一部分,已经在京都的地上躺了数百年了。它见证过无数代的人流变迁,有无数的人从它的身上踏过。那些人或是尊荣的名门望族,又或是落魄的流浪武士。

但是数百年后,那些人都已经不复存在,唯有这块石板,依然静静地躺在这里,躺在这不起眼的地面,不起眼的小巷,不起眼的角落。

这样的石板,在京都到处都是。

自从第三任幕府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满稳定了政权后,京都被他下令大规模的修缮了,这些石板就是在那个时候,由山石工匠们在偏远的奈良的石头山上一块一块的凿落,磨成规则的形状,再由马车千里迢迢的拉倒京都,铺在京都的地面上,为这座充满了荣耀的城池添上了最奢侈的一笔——由石头铺成的路面。

如今,这些石板为京都的做贡献不可磨灭,它们让马车可以更快的通过,让士兵可以更快的调动,也让京都里娇柔的贵族们不必担心自己出门时会被污泥弄脏自己华贵的衣服。

长光轻轻地迈动着脚步。

洁白的小脚带着厚厚的木屐轻巧的踩过石板,却还是发出了非常清亮的声响。

咔哒

咔哒

她神色平静的向前走着,身上的黄铜垂饰和宽大的衣袍随着她身体的摆动也微微摇曳着,碰撞出清脆的叮铃声。

她走的不徐不疾,不缓不慢,眼睛在帝都的亭台楼阁间的高墙宇瓦间流转徘徊。在这寒冷的一月,她就像是就像是偷偷逃出家门的贵族女儿,揣着女儿家的矜持穿梭在夏日的集市,游走在人流之中。

明明对一切好奇的不得了,视线忍不住的左右在飘忽,但是又困于贵族女儿的骄傲而不愿不停下脚步好好地看一眼,但是错过后,又会在心里狠狠地懊恼许久。

许久后她终于是收回了视线,将一切的一切都收入了眼底。眼中的余光还含着寒冬帝都的颜色,但是她却将眼睛深深地闭上了,似乎是想要将眼中看到的一切都锁在眼中。

她睁开眼,轻轻地吐口气,看着眼前的府邸。

白墙黑瓦的高大院墙和被漆成了全黑的门幅牌匾。颜色单调而乏味。整个院子就像是一个空白的难以忍受的独立世界,但是这个世界里,却居住着操控者天下权势的人。

但是,现在这间屋子空出来了。

因为那个掌控着天下权势的那个人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流逝,崩陨了。

府前,长光看见有一个武士背对着她。

这个武士身着黑色的战甲,头戴的兜铂上有金色半月立物。皮制的襟回绑着一长一短两把武士刀。

这个武士就好像完全融入了这片天地。他站在这里,着地,这墙,这瓦,这房,以及窗台的烛光,还有飘零的风雪,昏暗的日光,都成为了他背影的一部分。

他就像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早已融入了这片天地之中。

“你知道我今天会来。”长光淡淡的说到。

明明是疑问的话语,却被她说的像是讲述着什么很普通的事一样。

“我不知道。”这个武士回答到。

但是他的声音和身形完全相反。

这样的声音苍老无比,甚至还有着老人才有的那种沙哑。

他轻叹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他的脸上带着红色的鬼面。这种面具看起来非常普通,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出现在普通人群中,没有人知道它的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如果戴着这样的面具的人出现在帝国阵营的时候,它将会直接引爆整个国家的神经。全城会戒严,大名的居室会被全幅警戒。

它的来源,是一个名为:“鬼武众”的神秘队伍。

没有听说过他的存在的人只能代表那些人还不够资格。没有见过这个面具的人代表她还没有被人记恨上。而见过这个面具的人,都已经被斩断了咽喉。

他们是比忍者更加神秘的武士。

按道理说,这样的阻止,应该早已被剿灭了才对,但是他们一直将自己隐藏的很好,因为他们隶属于一个最具有权势的人的麾下——幕府征夷大将军。

如今,这个鬼武士就这么站在这里,在将军府前,装戴上了鬼武者的着装。

“现在你的,真是丑陋啊。”长光淡淡的说着。

“当然丑陋了。因为我已经老了。”鬼武者以同样平静的口吻回答到。

“鬼武者的衣甲,是穿着杀人的。你今天穿着它来迎接我,是要杀我吗。”

“不,我并不是迎接你的。我甚至根本不知道你今天会来这里我只是,每天都会在这里等待一会,每天都会。”鬼武者低着头。他慢慢的走向长光,走的很慢,很小心,似乎,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在害怕着会惊动什么。

“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呢。足利将军刚刚逝世,你现在,已经是整个京都最有权势的人了。你想做什么,没有人可以阻挡你。”

鬼武者听见后,身形猛地一颤。随后,他一点点的向后退却,一点点的远离了长光。

“包括得到你吗。”鬼武者幽幽的说着。

长光神色平静的看着他。仅仅是平静的看着,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真好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房子变了,家具变了,武器变了,家人变了,佣人也变了,甚至主上也变了,只有你还是和当初一样,一点也没变。你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的动人。时间在你的身上停滞,让你永远都保持在最美的这一刻,可是”鬼武者猛地停顿下来。许久后,他长长的叹口气,平静的说着“我却老了。”

长光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他的叙述,安静的听着他倾吐着。

“长光长光如果,如果我能年轻四十岁我想我会的,我会这么做的。可是我老了啊,老的连自己的孙子都成人了。老的我已经没有追寻你的勇气,没有触碰你的资格了。现在的我,碰到你的话,就饿是亵渎啊你是永不凋谢的花,而我是躲在暗中的鬼。”

“这样吗。”长光神色平淡“可是你当初终究选择了这条路,并且,越走越远。”

“对,远到,我再也不能找到一丝你的痕迹。”

“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路,为什么还要回头看遥望路过的花朵呢。”

“那样的美丽,若是要我忘记,我做不到。尽管我知道,花与鬼,终究殊途陌路。”

“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我回来呢。”

“我”鬼武者忽然说不出话了。

“我找了你二十年从未奢求能够真正的找到你,知道今天,你忽然出现在我的背后”

“你用了二十年,成功的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刀工伊势洲家族的女儿是被诅咒的人。偌大的日之本国,竟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我很抱歉我”

“如今,我如你所愿,会来这里了。最开始你们家族将我赶出了京都,而现在你却将我寻了回来,不觉得讽刺么?”

“长光,我不愿再与你起争端了。对你的错误,我已经赎了五十年的罪了。我已经老的再也没有下一个五十年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我就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里?”鬼武者显得有些惊慌。

“最近我遇上了一个有趣的孩子。他不喜欢说话,但是心灵细腻敏感。他很重视他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如果要被人抢夺了,他为为此去杀人。但是他又是心地善良的人,杀死人后,他会自己害怕很久,害怕自己会不会做错什么。他一张还未涉世的白纸,干净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划伤一些自己的痕迹,但是他却坚强的根本不像是那种白纸一样的孩子。他很聪明,能在一天内学习很多的东西,但是他又很傻,有些很简单的道理,他却想不明白。”长光说到这个人的时候,忍不住笑了笑。

鬼武者沉默的看着长光。

“我能知道,他是谁吗。”

“一个,和你以前特别像的孩子。”鬼武者沉默不语。

好半晌后,他似乎笑了一下。

但是这个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小的就像是错觉一样。

“我要去杀人了。”

长光没有回答。

“这一次,或许是我最后的任务了。”

长光还是没有回应他。

“我本来是想要在这里,继续看一会这个路口,看一会这个拐角。看着五十年前,你离开时走的这条道路。在期盼着,渴望着,祈祷着,什么时候你能够像走的时候一样,再出现在这个路口。可是没想到在最后,在我根本想不到的时候,你竟然真的出现了。我更加没有想到,原来我这么多年,竟然都望错了方向。”他惨然的笑着。

“道路是自己选的,方向是自己寻找的。当初既然已经定下,何必现在后悔呢。无论怎么样,这条路你都走了一辈子了。”

“是啊我已经走了一辈子了,又何必后悔呢。”他抬起手,拍落身上的积雪。

“我走了。”

“嗯。”等了很久,长光才回应道。

鬼武者抬起头看向天空。

“灰蒙的天空啊,真像是黄泉彼岸的通途。阴暗的黑云犹如岩壁一样生固着,冰冷的雪就从那漆黑的幽冥中下落。真是有些有些”他的身形忽然消失。

长光的眼睛微微扩大。她的眼中似乎出现了惊愕的,不可思议的神情,但是,她终究是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神情深深地锁在了眼里。

鬼武者紧紧地抱着她。

他抱的是那么的紧,是那么的用力,就像生怕自己如果不这么用力,就再也抱不住一样。

“对不起,长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似抽泣,似呜咽的说着道歉的话,手中却没有一丝的放松。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触碰了你,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拥抱你”

“我知道,我们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了,过去的永远都过去了,我们再也不能回到那个时候了,我也失去了触碰你的资格,可是”

“对不起,我还是自私的,拥抱了你。为了拥抱你,我用了我最快的速度,我用连我的大脑也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抱着你,因为我害怕,一旦我反应过来了”

他松开了长光,缓缓地站起身“就会放开你。”

鬼武者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

长光看着他慢慢的走出了府邸的大道,一如多年前一样,她离开的时候,消失在了拐角的尽头。

长光站在腹地的门口,看着那个角落。

就好像,鬼武者五十多年来所做的一样,凝望着那个角落。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恶魔一般的药与绯色的女孩

修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自己的面前放着一碗黑漆漆的东西,不时的还冒出一个个硕大的泡泡。这碗漆黑粘稠的东西让他想到了传说中炼金术师们弄出的奇形怪状的东西,那些东西彼此混合后会变热,冒烟,然后发生爆炸。

而现在,修要把这些东西喝下去。

“这个是药吗?”

修觉得嘴巴有些干涩。

“这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你应该喝掉它。”

年轻的男人用奇怪的姿势跪坐在修的身侧,牢牢的盯着修。

“它真的是用来治疗伤口的吗”

“是的。”

“他真的有效果吗”

“是的。”

“他真的”

“你是不是不敢喝下去。”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

“我可以不喝吗”修的脸有些苦涩“这个看起来黏糊糊的像油一样的东西我我”

“当然可以。”男人居然却答应了。他站起身,准备离开“这是你的身体,并不是我的。喝与不喝,你当然可以自己选择。”

他居然就这么打算离开。

“请等一下!”修忽然焦急的喊住他。

“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男人冷淡的说着。

“我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叫你,总觉得太过于失礼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迈步缓缓离开。

“你叫我‘神主’就好。你可以理解为教父的意思。”

他居然就这么离开了。

留下了修,和面前的一碗药。

以及身边,那位绯红长发的女孩。

修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当修看见那神主胴服与流袖间闪过的一瞬间的色彩后,他下意识的以为那是露娜送给他的围巾。

可是那条围巾早已在大海中丢失了,他找不到了。

他曾经以为再也看不见这样美丽的颜色了,但是

这个女孩,似乎就是绯色的化身。

纯白的上衣,纯白的振袖,以及纯白的袜子在她那犹如绸缎绫罗的绯色长发拂动时,似乎也晕染上了着美丽的颜色。

这个绯色的女孩就这么坐在自己的身侧,带着笑无言的看着自己。

她似乎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和她交流,所以她也就不说话。可是

她的眼睛已经把她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修身前的药,可是却将笑容对着修。

不喝都不行了吗

修颤抖着手,拿起了碗里的勺子装起了一勺

但是这一勺的药水就像是粘液一样,明明修已经把勺子抬起的很高了,但是药水却还是黏在碗里,拉出了一条黑色的丝线

修额间流下一滴冷汗。

等等,勺子里的东西是不是还冒出了一个泡泡?等等!又冒了一个!

修咽了一口口水。

女孩依旧在笑吟吟的看着他。蔚蓝的的眼瞳含着笑意看着修的嘴唇,似乎在期待着他可以张开它,然后喝下去。

修第一次发现原来要吃点什么东西也是需要勇气的。如果眼前的这些东西算得上是能吃的话。

他强迫着自己张开嘴,勺子伸进嘴里,又拿出来,再伸进去,又拿出来。他犹豫了,徘徊了好一会终于是狠狠地咬住了勺子,将那一滩黑色的东西完全咬住,然后吞咽下去。

然后他的脸都绿了。

如果是单纯的苦涩的话,他已经习惯了马歇尔的浓茶后,还能忍受一点

但是这苦涩浓郁的泛起了剧烈的酸涩,酸涩中还带着呛人的辛辣,更加重要的是,这样的辣还带着浓郁的咸味!

修紧紧地按进了嘴,拼了命的想要让自己咽下去,但是只能让那些药液被自己反抽的胃和着酸涩可空气喷在了他的手上。

咳,咳,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着。他真的喝不下一点这样的东西。

他看向了女孩。她的笑似乎没有开始那么愉快了。她似乎有一些难过,有些失落。

修看向了碗里还在蜜汁翻滚的东西。

他将身体里的空气全部吐出。

猛地抓起碗用力的按在嘴边仰起头一口气在嘴巴身体反应过来之前把所有的药物一饮而尽!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是粘稠的药物到了半天依然在碗底粘了好一大半。

修再也忍不住了把碗扔到一边,痛苦的干呕着。明明刚刚喝了那么多迷一样的东西,可是现在却一点也吐不出来,但是修却总觉得有着什么粘稠的东西黏在自己的食道上,一点点的往下滑,但是就是滑不下去。那种恶心的感觉,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喉咙抠出来的感觉简直快要把人给逼疯了!

他忽然感受到似乎有人在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他苦涩的回头看去,却看见了一双明亮的蓝色。

她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背,眼中似乎有着一丝关怀的神色。修艰难的坐起身,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只是一碗药,居然让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真的是用来治疗的吗,难道不是用了增加自己的痛苦的吗。”他忍不住喃喃自语。

“治疗本身,就是把所有的痛苦都压缩在一瞬间而已。病痛不过是人类必须要承受的磨难,每一个人要承受的磨难都是固定的,无论如何总是逃不掉的。所谓的治疗,不过是把你要经历的痛苦浓缩在某一个时刻罢了。当痛苦承受够了,病也就自然好了。”

神主竟然有出现了。

他的手中捧着一个陶罐,罐子口用厚厚的布裹住了,还用绳子绑的很紧。

“没有想到你居然已经喝完了,看来这些蜂蜜,我是白拿了呢。”神主露出淡淡的笑容。

“要是你能早些拿过来”修现在觉得舌头已经没有味觉了。已经感觉不到什么苦酸,什么辛辣。他已经什么味道都感觉不到了,因此他都不在乎了。

“看来这些药对你的打击很大啊。”神主笑了笑。

忽然,那个女孩站起身对神主说了些什么。神主低着头叮嘱了些什么,然后将瓦罐交给女孩。女孩在一瞬间,脸上浮现了惊喜万分的表情,抱着瓦罐站起身,迈着小脚步喜滋滋的匆匆离开。

“神神主,请问她是”修有些畏畏缩缩的说着。

“她是我的大女儿。”神主淡淡的说着“她要蜂蜜是为了给妹妹吃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神与神的区别

修看着女孩远去,消失在门外的回廊。

“神主,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你救了我吗?”修的手扫过身上的绷带,有些疑惑的问。

“与其说你是被救的,不如说是你救了他们。”神主在修的身侧坐下。

“我救了他们?”修歪着头想了想“对哦,我好想在大野猪面前救下了几个人,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那几个人怎么样了?是他们救了我吗。”

“那几个人很好。出了丢了村子里为数不多的马之外,他们好的很。”神主看向门外。

门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也就是一个庭院,种了一些看起来很简单的绿色植被,一些低矮的小树,在外边一点,就又是一个木屋。

看起来应该是和修现在在的屋子是一起的,因为回廊是连接在一起的。

“你可是救了村长的儿子啊,况且你可是‘神明派来的救兵’,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你有事呢。”

“神明派来的救兵?”修疑惑不解。

“你出现的时候带着一个狐狸面具,而村子里世代供奉的神明也正是狐狸。所以你被视为是神明派来的救兵。不过你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他们出行的地方可是非常偏僻的,按道理开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那里,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神主振开他的振袖,双手合拢在腿上,正视着修。

“我是被一只狐狸带到哪里去的。”修回答道。

“你是认真的吗?”神主眉头皱了皱。

“我是认真的,我本来也不在哪里,忽然一只狐狸出现在我面前,它很漂亮,浑身的毛白的就像雪一样,又软又松的,我就很想摸摸看。它在我靠近的时候不会走,可是每当我要碰到它的时候,它就向后跑一小段距离,我就跟上去。每一次都是这样,然后我就在想它是不是想带我去什么地方然后我就骑上马追它,它就真的带我到了那只大野猪的面前了。那个时候,那三个人被野猪追的马都吓的在挣扎了。”

修如实的说到。

“那么那只狐狸呢?”神主追问道。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衣袖,但是他却恍若未闻。

“不见了。它把我带到那里,然后就不见了。”修挠了挠头发“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看见的,遇见的情况就是这样,我没有遗漏什么。”

“这样吗”神主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小声说着。

他轻轻一笑“那么,或许你真的遇见了我们的神明也说不定呢。”

“神?”修有些不理解“明明是狐狸啊,为什么要说它是神呢?”

“我们的供奉的神明和你们的神明是不一样的。有着本质上的不相同。对于我们来说,天地生灵万物,山川草木河流皆有神明。你所遇见的那只白狐是神明,你所遇见的那头巨大的野猪,也是神明。”

修不可置信的看着神主“那样可怕的东西也是神明吗?”

“那是奈崎川的山神,阿摩夜奈崎主。传闻它是活了一百多年的猪神,在那一带是猎人的禁地,却是动物的天堂。”神主淡淡的说着。

“我无法理解你们对神明的定义,对于我们来说,神是永生不死的,创造了世间万物的,而你们的神明却是差点被我杀死的动物”

“你杀死它了吗?”神主的声音忽然变得变的严厉。他忽然就像是一只蕴满了愤怒的怒目金刚,死死地瞪着修“你没有杀死它!你差点被它杀死!你虽然救了三个人,可是你却差点毁掉了千万条生命!”

修一时语塞。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他觉得自己不该遭到神主的愤怒。

他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神主却忽然长叹一声“我们和你们的思想是不一样的,所以你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我想的到底是什么在你看来,你救了三个人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可是在我看来你却差点杀死了保护着奈崎川的神明!一旦奈崎川的猪神没有了,奈崎川里的动物们都会遭到猎人无情的围猎,到时候,死的生命就不止三个人了!”

“那你是认为,我不该救那三个人吗?”修紧紧地看着着神主的眼睛。

“不你应该救他们。”

“那为何我还要遭受到你的指责?”

“我对你的指责并不是针对你是不是救人,也不是针对你是不是杀死了猪神,而是你应该要对自然地一切怀有一种敬畏!”

修张了张口,有些说不出话。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对自然有敬畏呢?

要知道,天命的骑士,可是连神明都丝毫没有敬畏之心的,他们可都是叛逆的“逆神者”!

但是他却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个年轻,却又带着零星胡渣,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沧桑的气息的男人面前说不出一句话。

“我我还是没有办法理解。在我的家乡,大自然对我们的伤害并不少。我们一直都在与自然抗衡,然后艰难的活下来”

“那么我要告诉你,这里不是你的家乡。这里的一切都与自然息息相关,大自然给予了我们一切活下去所必须要的东西。它很公平,无论是人,还是野兽,它都给我们同样活下去的机会,因此我们敬畏一切,敬畏一切与大自然息息相关的生灵!我们尊它们为神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强大,也不是因为它们有多神奇,而是因为,它和我们一样,一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神主深深地看着修,眼中有着莫名的神色。

“有时候,尊重其他的生命,就是尊重我们自己。因为我们和它们,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我们都生活在阳光下,都需要食物,也都需要共同生活在一起。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修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果然,还是不能理解你的话。”修把视线转向了别处。

“我并没有期望你可以明白什么。我们本来就生活在两个世界,我们接受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天壤之别。”神主站起身“你只需要好好想想,为什么在这里,狐狸会向你求救,而救援的对象,却是人!”

(本章完)

鸽式哲学

当你认为我会鸽的时候,我鸽了,亦是一种不鸽。

————鸽德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鸽式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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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补更补更……

修呆呆的坐着,就像是个被抽离了灵魂的傀儡一样。

为什么神主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对他怒目相对呢。

他并没有杀死那巨大的野猪,相反他还差点被它杀死。

为什么神主第一时间担心的是那头野猪的安危而不是自己呢。按道理来说,自己救了他们村子的人,神主应该高兴地,但是他却狠狠地斥责了自己。

这不公平,这不合逻辑的,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呢。

不神主说的是要自己对自然有敬畏可是,难道当这大自然要危害到自己的时候,自己也要束手就擒吗。

不,我做不到。

修低着头看着手上的伤痕,看着身上的绷带。

我做的这些都毫无意义吗。

他沉默着,低着头呆呆的看着。

知道,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视线的角落,出现了一双裹在白色袜子里的小巧的脚丫。

他蓦然回头。眼中,那是一片嫣蓉。

绯红的长发挽起耳侧,水蓝的眼睛巴眨着,带着好奇的看着另一双晶紫眼瞳孔。仔细看去,水蓝中,还倒映着隐约可见的银白。

这双眼睛就像是流水一般,一转,再一转,就像是纯白的月中盛放的蓝色蔷薇。

附身看着他的女孩,就像是绯色的花瓣,却盛开着蓝色的花蕊。

她的头发是那么的柔顺,就像是绸缎一般柔顺的头发根本不是那俏立的小小的耳朵能挂住的,头发就这么顺着耳畔一点点的滑过耳廓,一点点的垂落,就像是丝线一般根根散落。

她下意识再将头发挽于耳后,可是却又像流水一般滑落。

她就这么看着修,俯着身子,挽着头发,水蓝的眼眸看着这个看起来和所有的男孩都不一样的白发自瞳的男孩,伸出修长的食指,小小的指尖上,粉红光滑的就像打磨过的镜子一样的指甲映着的小小的闪光。

“君の名前は?”

她的声音不像露娜那样充满了阳光与活力,不像莉露姆一样傲慢中带着一丝娇气。

反而有些像是卡莲,像是卡莲一样温和的就像是夏日的溪流,轻柔的趟过水底的卵石。

修勉强辨认出了她说了什么,她在问自己的名字。

“hiu·kaslana。”修一点点的回答着。

“修ka,su,lanna——?”粉红而修长的食指轻轻地点着薄薄嘴唇,口中似是嘟囔着念叨着这个名字,尾音拖了一个长长的调,却又将语调转成了疑问,眼眸闪过不确定的疑惑看着修,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修点点头。

好看的眼隐约多了一丝笑意。

手指灵巧的转个弯儿,女孩的指尖对向自己。

“yaesakura。”

修眨眨眼。

“ya,e,sa,ku,ra!”少女的脸凑近了一些,指甲尖都要碰到脸了。

“yayi,sakula?”修带着试探问着。

少女的眼中笑意愈发浓郁。

“哈依!”女孩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sakura,花的一种哦!”

“花?”

“嗯嗯!爸爸说,是一种很漂亮的花,在三四月份的时候,村子里会开满樱花的!”

“樱花吗……所以,你的名字是花朵啊。”修喃喃的说着。

“哈依!”樱很开心的点点头。

修看着女孩绯色的长发这绯红唯美的色彩。

“樱花,一定很漂亮吧。”

“是哦,非常的漂亮!”女孩点点头“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修低着头,没有回答。

他回答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名字好像就是为了有个称呼能叫他才随意起的,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名字都带有特殊的意义。

“你,不开心吗?”女孩试着简单的说到。

“不,我在想问题。”

“有问题,可以问爸爸哦。他什么都懂。”

修摇了摇头“我的问题就是他给我的。他不会告诉我答案的。”

“这样啊。”修看见女孩在他身边跪下,又坐到自己的后脚跟上,这样奇怪而拘束的坐姿让他觉得很是奇怪,可是他没有问什么。

樱自顾自的说着“父亲大人总是会问我们很多奇怪的问题,我们很少能回答。不就算不知道答案,他也没有催促什么,只是让我们以后自己找答案。卡苏兰娜,你要是想不到答案,以后再想也可以呀。”

修低着头想了好一会,点点头。

“樱,能和我说说,我身上的……”修比划了一下身上的绷带“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啊……”樱似乎在想着当时的状况。

“开始啊,你是被虎彻大哥背进来的。当时虎彻大哥还没到神社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传到房间里了,听起来很焦急的样子。后来爸爸把你放到这里,还帮你解开了衣服。但是大家都吓了一跳哦!”她很夸张的张大了手,好像想告诉修当时大家有多大反映。

“你的腰上肿了好大的一块!完全黑掉了,!”樱在自己身上比划了很大一块“然后爸爸用清酒在你身上涂了好一会,然后爸爸把酒点燃了哦!”

“烧起来了!”修的眉毛忍不住跳了跳“是火吗?把酒烧起来了?”

“别担心,是治疗哟!”女孩笑了笑“爸爸会很多治疗的方法,这个是其中一种。他把点起来的火焰完全用手控制住了,在肿起来的地方呢,揉呀,按呀,推呀,到最后他就这么一收……”樱把手用力的一拍,就像手抓住了什么东西“火就全部收到他的手上了!”

“……神主会法术吗?”修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可以控制火焰!”

“很神奇吧!”樱似乎带有一丝炫耀的骄傲“不过这只是治疗过程的一部分。后来父亲大人将火焰扔进了一个竹筒里,让他燃烧了一下,然后用针刺在你肿起来的地方刺了一个小洞洞,把竹筒按上去,竹筒就稳稳的吸住了。”

“所以,我才会感觉到那么痛吗……”修回想了一下当时那种似乎要承受整个世界杯撕裂一样的绝望的痛苦……

他的身体忍不住的在颤抖。

但是他掩饰的很好,樱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过了好几个小时,大概到了晚上的时候,爸爸把竹筒拿了下来,竹筒里有好多漆黑的一块块的血……好可怕……”樱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脸上也浮现一丝恶寒的神情。

所以我现在,身上才会看不出有什么肿胀的吗……

都是神主帮我治疗的伤啊。

想起那个看起来年轻,可是却满是沧桑气息的男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或许……我真的应该好好的想一想他说的话吗?

对自然保持一种敬畏?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迟来的更新……

“樱”

修试探着,叫着她的名字。

“在!怎么了吗?”女孩回应以灿烂的笑脸。

真的回应了啊,叫她的名字,真的会回应我呀!

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很平常的事情,却让他觉得就像是确认了奇迹一样。

修用力的晃晃脑袋。

“要是你遇见了不能想清楚的事情,你会怎么办呢?”

“嗯……”樱抿着嘴唇,微微抬头看着头顶的房梁,小小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要是想不出的话那就不想了。如果到时候真的遇见了这样的情况,自己也就会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樱笑着回答。

“要是自己真的不知道呢?就算问题压倒面前了,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呢?”修追问到。

“那,到时候,会有别人帮你做出决定的。”樱回答到。

修慢慢的低下头,细想着她的答案。

对啊,既然现在想不通,那就有什么好去想的呢。

只要真的遇上这样的事的时候,或许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要是,还是遇见这样的情况,遇见这一次一模一样的情况的话

那我会努力把野猪杀死的。

修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暂时告一段落把

“樱你知道我的马在哪吗?”修问了自己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你的马是那匹黑色的小马吗?”樱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脸浮现了一丝无奈。

“是的怎么了吗?它给你们添麻烦了吗?”修有感到有些不妙。

“到没有给我们填什么麻烦只是它好像太聪明了。”樱叹了口气“我也是听虎彻大哥和父亲谈话的时候提起的。你被奈崎山神打晕后,虎彻大哥他们就把你带来村子了。本来他想把你的马也带着,可是你的马却一直躲着虎彻大哥,他怎么也追不上。后来你的情况实在紧急了,不能再拖了,虎彻大哥就决定不管你的马先回来了。”

“难道,难道它就这么被丢在那里了吗?”修紧紧地抓着被子,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是当他想站起来的时候,腰上的伤口一瞬间爆发了剧烈的疼痛。

感受到这样的痛处的一刹那,他回想起了那个那痛苦的回忆。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们控制着他的四肢,腰间被神主用竹筒吸淤血的那种,仿佛把他的肉一点一点揉压碾碎的那种痛苦。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了,直挺挺的倒下去。

但他没有直接倒在地上,小小的双手接住他的身体,绯红的长发扫过他的脸颊,抚平了他紧皱的小脸,让他慢慢的躺在床上。

樱眼含嗔意的说着“真是的,要好好的听我把话说完啊!”

“抱歉,可是,那是我的同伴,我不能让它独自待在那里,我不能抛下它!”

“我没有说它还在野外呀,不用那么担心啦。”樱温和笑了笑

“这这是怎么回事,樱,拜托你,请一定要告诉我,他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修艰难的抓着樱的衣袖,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是这样的,虎彻大哥当时决定不理会马,就背着你回来的时候,他发现你的马居然跟上来了。虽然说是跟上了,可是它不会靠的太近,但是又不会走开,只是远远的跟在虎彻大哥的身后。到了村子之后,大家想给它喂点甘草,可是它还是不肯靠的太近,大家就把干草放在外边就走开了,然后你的马才会去吃。大家都说你的马是通灵的,它聪明的简直像是人一样。”

修听见后忍不住笑了笑。

他当然聪明啊,他可是自己的马,自己的同伴啊。

“那现在他在哪呢?”修带着笑问道。

“它呀,应该在神社附近吧。它从不离你太远的。昨天晚上,父亲说它在这个房间的背后呆在,应该是在那里过夜的。”

呵平安就好呀。

“樱,你说神社难道我现在就在神社里吗?”修忽然才意识到什么。

“难道父亲没有和你说吗?”水灵的眼眸泛起一丝困惑“你现在就在神社哦。”

“神社难道你是修女吗?”修有些艰难的说着。

“修女没有听过呢。”樱摇摇头,绯红的头发随着她摇晃的动作像是流水一般摆动着“但是,我可是巫女哦。”

“巫女?”修听着这个新的词汇。

“就是侍奉神明大人的人哦。要做祭祀,供奉什么的好多好多东西的呢。这些现在都是爸爸在做,爸爸说等我长大以后就是我来了。”樱似乎有些开心。

“侍奉神明,会让你感到开心吗?”修有些不明白“明明是很普通的狐狸啊”

“嗯我也不知道呢。反正只要进行供奉,然后大家一起祈祷,许下的愿望,就都能实现呢。”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惜,每年只能许一个愿望,这个愿望也要全村的人一起许下才能实现呢。”

“神明,真的能够响应你们的祈祷吗?”修自言自语一样喃喃的说着。

“会哦。虽然每年只有一次,但是神明大人真的能够回应我们的愿望的哦。”樱很笃定的说“所以大家都很尊敬神明大人的哦,在村子里,是不许有人说神明大人坏话的。”

“那我应该差不多可以被抓去审判了吧。”修笑了笑。

“不会哦。”樱认真的摇摇头“你不是我们村子的人,你无权供奉我们的神的哦。所以只要是无心的,或者不了解的,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大家都是不介意的哦。”

“啊?还有这样的说法的吗?”修有些不敢相信。

樱还真的点点头“因为神明大人可以实现我们的愿望啊。虎彻大哥经常会出去外边的,他说别人村子里的神都不能实现愿望,只有我们村子的神可以。所以大家都不介意其他人怎么说的,因为神明大人不会因为无知的人愚蠢的言论而生气,我们也不会和愚蠢人计较的哦。”

“原来我变成愚蠢的人了啊”修忽然觉得有些沮丧。

“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呢”樱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言不达意“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别人信的都是不能实现愿望的假神,只有我们的是真的哦。大家都把这个当成秘密一样来保密的,要是有人对我们的神恶语相向,那就证明我们把秘密隐藏的很好,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

修越来越不能理解了。还有这样的吗?宗教难道不都是希望全世界的人都信仰自己的宗教的吗,这里的人反而不希望其他人信仰自己的神?

但是樱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云里雾里的神情,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神实现愿望可是要有条件的,就是要大家的愿望都一致才可以哦。要是有外乡人向神明许愿了,愿望就不一样了,那么神明大人就不会实现我们的愿望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修似乎有一点理解了,但还是有很多想不通不理解的。

算了,他已经不打算纠结了。他已经彻底认识到,这是一个和他所在的地方完全不同的世界,太多太多和他所知道的东西有完全不一样了,差异大的简直等同于彻底颠覆一样的程度。

“樱,你们的村子,叫什么名字呢?”

“八重村。”樱不假思索的说。

“yae(八重)为什么叫八重村呢?是因为樱的名字很重要吗?”修在一瞬间联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诶?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樱这个问题让樱感觉有些意外。

“那个,八重,是樱的名字,村子可是用你的名字来命名的啊。”修忽然觉得樱在村子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位置。

“那个其实不是这样的哦。”樱说道。

“这样吗”修漫无边界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大脑“那是为什么呢?”

樱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很认真的解释“是因为,村子的大家都姓八重哦。”

“这样啊?”

修联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瞬间摔的粉碎。

这时屋外传来了神主的声音:“樱,过来准备吃午饭了!”

“是!知道了!”樱站起身回应的喊着。她回过头对修笑笑“要吃午饭啦,你要好好的躺着不要动哦,一会我帮你拿过来!我先过去了。”

修点点头。

“谢谢,麻烦你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白狐与……更新

樱离开后,就剩下修一个人躺在这个不知道应该叫做床还是要叫做被子的

小窝里。

他百般无聊的看着没有天花板的房顶,看着上方那几根纵横交错的粗大的木头房梁,房梁上隐约可见的零星的灰尘,和一只站在房梁边上的一只雪白的狐狸。

他不禁有些迷茫了

自己以后,到底该做些什么呢

狐狸?

修这才意识到似乎出现了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那只纯白的,绒乎乎的狐狸用它小小的分红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爪子,再擦擦那尖尖的小脸,毛茸茸的大尾巴就这么顺着房梁随意的垂在一边,时不时的摆动一下,就像是被风吹拂的蒲公英,它的毛蓬松的就像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跑似的。

似乎注意到下方的那个人在看着他,它停止了洗漱的动作。它站起身,小小尖尖的小爪子顺着房梁优雅的迈着小步子,就像是猫儿一样灵巧的穿梭在房梁上,就这么坐在修视线刚好的位置,犬坐好,尾巴收在脚边。

它尖立的大耳朵眼睛不时的转动着方向,似乎实在捕捉任何可疑的声音,那琥珀般金黄眼睛和黑曜石般漆黑的竖瞳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稀世难寻的珍宝。这样的眼睛,足以让任何宝石商人疯狂,或许

也足以勾起任何小女孩想要饲养它的心吧?

但是修可没有这样的想法。

要是在自己的家的话,他或许会考虑一下的,可是现在他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他现在想的是,这只狐狸来找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狐狸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长长的,毛茸茸的尾巴就这么环在它小小的爪子的周边,那双特别的,漂亮的琥珀色双眼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另一双不弱于它的漂亮的晶紫色双瞳。

良久后,它似乎有些厌倦的打了一个呵欠,尖尖的嘴巴大张着露出了尖锐的犬牙,伸出了红红的小舌头卷了一个漂亮的弯。

呵欠打完了,狐狸优雅的收回了舌头,舔了舔唇,似乎还啧了啧嘴。

修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个狐狸,根本不知道它还想要做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过来看看这个被它带进这个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哪的陌生的小村子的人吗。

还是说身为村子的神明,它想要来看看这个接受了它“召唤”的傻瓜吗?

修也没有什么动作,也就这么看着它,想要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它忽然站起身了。

身体微微前屈,一对小前爪也微微弯曲。小小的身体轻轻一跃,灵巧的落在地上,仅仅是身体微微俯低了一些,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它优雅的站起身,毛茸茸的大尾巴轻巧的晃动着着,走到了修的身侧,一点点的靠近了修的脸。

修也就这么躺着,像是水晶一般晶莹的紫色双瞳静静的注视着这个白色的神明,看着它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脸,看着它那尖尖的小鼻子在脸上嗅探着,感受着黑黑的小鼻子里喷吐的气息,还不时会触碰到他的脸,带来一阵湿润的触感。

小狐狸嗅着嗅着,从脸上,嗅到嘴唇,从嘴唇嗅到鼻尖。

修只觉得牙齿软软的,痒痒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在尖尖的毛茸茸的狐吻上咬一口。

忽然他感到额头传来了一阵湿润的感觉。

狐狸似乎在他的额头上舔了一下。

小狐狸坐在修身边,尾巴环在脚前,看起来乖巧无比,没有什么动作。

“要知道,可是你让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啊,现在就准备装作乖巧了吗。”他轻生的对狐狸说着。

小狐狸回应了一个呵欠,一对大大的耳朵后耸动着,看起来一脸无害乖巧的模样。

修犹疑着。

他慢慢的从被子里伸出手,试探着,慢慢的,探向这个纯白的狐狸。

狐狸也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他,看着那对澄澈的双瞳。

手一点点的靠近了,靠近了……

修感受到手指似乎触碰到了柔软的棉花。

他下意识的收回手。

又再慢慢的向前伸去。

一片温软的毛感,就像是伸进了温暖的棉被里一样。它的体温,它的柔毛,尖尖的嘴以及尖立的耳朵。

我真的在触碰着神明吗?

“如果能实现愿望的话……你能告诉我,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狐狸的脸和耳朵随着修的手的拂动轻轻地摇晃着。

狐狸舔了舔嘴唇,尾巴轻微的晃了晃。忽然它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声音。

它猛的站起身,在修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三两步窜上了房梁,修都没有看清楚它到底是怎么上去的,它就已经蜷缩在房梁上,尾巴灵巧的环在脚边。

轻巧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修也将视线移向门外。

樱从拐角处出现,她的手上端着一个木托盘。

“午饭帮你带来了哦!”

修抬起头看向房梁上,白色的狐狸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要手上残留的温软和额头那湿润的感觉告诉他,刚才真的有一只狐狸出现了。

“樱,你看见过你们的神明长什么样子吗?”修对着绯色的女孩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没有哦。爸爸总说我们的神明是狐狸,山上也总能有狐狸的踪迹,但是我倒是没有看见过呢。”樱轻轻地摇摇头。

“这样吗……”修回想着那只狐狸,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说啦,先吃点东西吧。你可是一天多都没有吃东西了呢。”樱露出淡淡的笑容。

虽然是这样,可是修还是觉得不是很饿。但是樱已经把食物都端来了,他不好不吃。

“谢谢……”修想坐起身接过托盘,但是却被樱躲开了。

“你是病人哦,病人是不能动的!”樱有些强硬的把修按下去“我来就好啦。”

“不是,我……”修还没说完,一口温热的热粥已经被塞进了修的嘴里。

“爸爸说过的,吃东西的时候不可以说话的哦。来,这是腌萝卜,吃一块吧~”

“……!”修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一块黄萝卜已经塞进了嘴里。

等修好不容易忍着那不适应的味道将东西嚼碎吞下去后,樱又将一片蔬菜夹起来了。

“樱……”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但是,现在你还不可以抬起双手,会扯到伤口的。”勺子遮在粉红的薄唇前,眨眨左眼“所以乖乖的不要动哦~”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补更(又一发)

或许,修从来没有吃过一顿这么艰难的饭。

当女孩笑着将勺子伸到他的嘴边的时候,他本能的在抗拒着,不想或者说不敢靠近,但是他的身体却做出了比他的思考还要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

他接住了樱一次又一次的喂食。

当他再一次下意识的想要接住下一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咬了个空。

“已经没有了哦,还想再吃吗?”女孩笑盈盈的看着修,看着他慢慢涨红的脸。

“不,不不不,不用了,已经已经足够了”修慌乱的想要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可是却换来一连串轻灵的笑声。

“知道啦!”女孩端起托盘轻盈的小跑出去,留下了一道绯红的背影,却也渐渐地消失在门外的廊道。

似乎……已经解脱了吗……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可是……自己却好像没有一点开心的意思。

很正常吧,因为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之类的,但是还是会觉得有些庆幸之类的……吧?

好像也没有呢……

脚步又急促的退回来。在一瞬间修的心似乎都被揪住了一样。

门外,一只水蓝的眼睛,一缕绯色的长发,半张精致的小脸从门边探出。

“要好好的休息,不可以乱动哦!”她似乎是遗忘了什么又回来补上一样,小脸上满是认真的叮嘱到。

“是是!我知道了!”修就像被下了一条,慌乱的回答着。

漂亮的眼睛盈满了笑意,满意的闪回门外。

修砸砸嘴。

女孩离开后,食物的味道渐渐开始在口中回散。明明每一种食物单独吃起来味道都不好,可是混合一起细细咀嚼着吃下去后,却有着一种很奇怪,偏偏还不赖的味道。回味着刚才食物的味道。



开始吃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现在回想起来……粥的温度刚刚好,萝卜的酸咸很合适,蔬菜上的油香很浓郁,尤其是后边还有蜂蜜水,和

修想到了勺子伸进口中,嘴唇划过勺尖时,那个女孩那似温和又似俏皮的笑靥。

要是以后都是这样的话,该怎么办啊。自己真的有点受不了这样啊

修忍不住按抓着自己头发。可是当他的手划过自己的嘴角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在微笑。

樱跑到了正厅,将托盘放在桌子上。

神主的面前也放了一个托盘,和修的托盘不一样的是,这个托盘上的食物还剩下了很多。

“父亲大人,凛又不吃饭了吗。”樱看着食物担忧的说。

“啊,是啊。我还是不能像樱一样会哄着凛呢……”神主无奈的笑笑。

“不要这么说,樱可是父亲大人自小照顾大的呢!”樱抓着神主的袖子很认真的说着“樱也长大了,可以帮爸爸的忙了哦!以后,凛也会的!那个时候爸爸只要在家里坐着就可以了!樱会和凛一起把神明大人照顾得很好很好的!”

“是供奉。”神主轻轻地点了一下樱的额头。

神主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柔和的笑,可是好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的消散了。

“樱,凛的药还够吗。”

“还有,但是不多了。父亲大人要上山找吗?”

“嗯,得上山了。”神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先把凛下午的药煎好吧。”

“是,父亲大人。”樱微微的笑着。

“……樱,你会不会觉得父亲很没用。”神主忽然低声的说着,他的声音充满了歉意。

“诶?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呢?”樱有些不知所措。

“凛的病,父亲一直没能治好啊……”神主的声音充满了愧疚。

“父亲,不要这样说啊,父亲已经做的很好了……”樱有些焦急的想说些什么,神主的手按在她的头顶。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父亲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有时难免觉得沮丧。”

樱还想再说些什么,神主已经站起身“好了,父亲知道你想说什么的,不用担心了。凛的药应该还够几天,下午我准备一下,明天早上我就出发。”

樱张了张口,还是什么也没说。

“是。”

“对了,那个……救了虎彻的,白色的谁?”神主手指抹着额头回想着。

“卡苏兰娜?”

“卡苏兰娜?他的名字是这个吗?”神主似乎有些疑惑,忽然恍然大悟“哦对了,我都还没有问他叫什么。算了,无所谓。他现在怎么样。”

“午饭全部都吃完了哦!”樱笑盈盈的说着。

“看起来胃口不错啊。”神主不明所以的笑一声“樱,下午还是你给他送饭过去吧。”

“好的。对了父亲大人,虎彻大哥和村长不是说今天要看他的吗?”

“早上来祈愿的村民说,村子有两户人家又因为田地吵起来了,村长实在没有办法就过去了。虎彻倒是很想来看看他,可是村民都更加担心会不会有更大的灾难发生,虎彻只好,带着更多年轻的男人出去了。村子里的马本来就少,他们这一次去的人也没多几个,反而把村子里的马都带走了。这一去,应该也要好几天。奈岐山神的暴动让村民们都警惕小心起来了,担心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可是救了虎彻大哥的人啊,难道都不许来看一眼吗?”樱觉得这没有道理“父亲,我不明白。”

神主沉默着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想了很久很久后,才缓缓的开口。

“每个人都有从心里都害怕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就是他们心中的梦魇。如果有什么东西触动了这份梦魇……那么恐惧会驱使着他们,用尽一切都方法去扑灭那些可怕的事情。为能够达到目的,他们不会考虑太多的其他东西。”

“父亲大人,我听不懂。”樱低着头说到。

“没有关系,这种事情,你只有真正遇到了才会懂。不过……”神主揉了揉樱的头发,眼中流露着复杂的神色“唯有这个,我希望你不要明白,也不要有明白的机会……”

樱顺从的低着头“嗯,我知道了父亲大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神主的手停顿了。

樱没有注意神主有什么异常,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不过,虎彻大哥真的忙呢,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要出去……”樱叹口气“但是山神为什么会忽然暴动呢,虎彻大哥应该不会做触怒山神的事情啊。”

“或许触怒山神的,不是虎彻,而是其他人。虎彻是被暴怒的山神波及的。”神主沉吟着“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吧。奈岐山神本就不欢迎人进入他的家园,或许虎彻是无意中闯入后还太过深入的原因吧。”

“只希望,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毕竟,不是每一次都会有神明降下卡苏兰娜这样的人呢……”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这章不算更新,只是补偿

当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新的一天到了。

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的记忆停留在那天的下午,那个女孩离开后他无聊的看着天花板的时候。

没有任何事可以做,没有任何的书籍可以看,更不要说什么训练了。他就这么百无聊赖的虚度了一天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可以一闭眼,就这么从下午睡到早上。

睡眠会让我变得懈怠起来吗

然后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我会从九岁一直到16岁成年,然后这么一直的一直的懈怠下去,然后就像就像他们所期望的一样,碌碌无为的活下去,被被父亲看不起,被爷爷看不起,被杰拉德看不起,被苏珊娜,莎莲娜,米娅,罗德里亚,莉露姆,安东尼卡洛斯露娜等等得人都看不起自己,然后在某一天老死?

他忽然就睡不下去了。

原本温暖的被窝忽然就变得炽热难耐,冷汗一下子浸满全身,就像是又硬又短的针刺一样布满全身。

他呼啦一下子先开被窝,猛地站起身,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腰上还有着能够带来令人灵魂都撕碎的伤

他都已经把惨叫声都准备好了就等痛苦到来时能够缓解一下,可是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

绷带还是好好地绑紧的,但是之前还隐隐肿起的伤口却已经完全平复下去了。

“不疼了啊”他呆呆的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昨天还隐隐做疼的的伤势居然已经不见了。

是因为神主的治疗吗

修想到那张还带着些许年轻,却似乎饱经沧桑的面容。下巴上零星的胡渣,带着些许疲惫的眼睛,已经眼瞳里那古井不波的幽深。

真是一个神秘,却又神通广大的怪人。

修忍不住又再次回想到神主对他说的话。

他认真的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他不希望受到这样的人的职责

“你怎么站起来了呀!”好听的却又带了些许惊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这声音即使带着些许惊慌,却也像暖手的温水。

修回头看去,绯色的女孩已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纤长的眉毛已经皱在一起,美眸中带着些许不满。

“说好了你要乖乖的躺在床上,不许起来,不许走动的!”

“没有关系的,我的伤,好像已经不疼了”

“不可以!”女孩的声音虽然温和,可是却有着一种坚定“哪有一天就能愈合的伤口啊!”

“樱,让他站起来把。他想走走也没有什么关系。”神主低沉带着些许沙哑的沧桑的声音随之响起。

神主踱步而来,眼睛在修的身上看了看,点点头“看起来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这样子不像是假的。樱,给他把绷带拆开吧。”

“父亲大人,真的要这么做吗?”樱担忧的说着。

“没关系的,因为我也要看看他的伤口怎么样才知道要采什么样的药啊。”神主看着修“况且,他看起来也是这么想的。”

樱转身看过去,修也是一脸的期待。

樱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拆开绷带。

当一圈一圈的绷带拆开的时候他们也终于看见了绷带下的情况。

原本肿胀的连衣服都夸张的鼓起的伤口已经完全平复下去了,那於黑的痕迹已经淡了很多很多,只有非常稀薄的痕迹。

但是还是有一些痕迹留下的,而且非常明显。

那是一个圆形的紫色印记,和单薄是淤青比起来,它是那么的显眼刺目。

“这是什么啊?”修忍不住戳了戳,可是却痒的自己缩起了身子。

“吸出淤血的痕迹。”神主淡淡的说到“那一杯漆黑的血块确实是让人心惊。更加心惊的是,少了那么多的血,你看起来却并无大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腰上刺目的痕迹“至少我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能走路吗?”

修试着走了两步。

“可以,没有问题。”修这么说到。

“恢复的很好,我知道要找什么东西了。”神主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修慌忙叫住他。

神主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他。

“有什么事吗。”

“……那个……”他欲言又止,可是终究一咬牙“你说的问题,我不能了解,也想不通。但是如果再次遇上同样的事情,那个山神还是在伤人,我一定会做同样的事情!”

神主淡然的看着他,没有说什么。

“不过神主你说的,对大自然的敬畏……我会尝试着这么做的。尽管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敬畏,但是我会抱着这样的想法,去接触那些。这是我的回答,也是我想到的答案。”

修说完后,就像等待老师宣布答案的学生一样有点紧张的低着头。

“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能够让你满意呢……”

神主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修低着头,神主看着修,樱则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个不说话的人。

“那个……”又过了好一会,樱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神主重要开口了。

“你其实没有必要要得到我的认同。”神主说到。

“我觉得你不会无缘无故对我说那么多,你一定是有什么想要我明白,想要我做到的,但是我现在不能理解你说的这些,可是我会尝试着做到。”

神主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可是认真的看着他的脸时,却又觉得那似乎是一瞬间的错觉。

“不能理解,要怎么做到呢。”神主淡淡的说着。

“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试着做到的。”但是他又有些没有底气的说到不知道这个答案能不能让你满意呢……”

“卡斯兰娜,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是的,我叫修·卡斯兰娜。”

“嗯。修·卡斯兰娜,现在你只需要记住:我的问题,答案永远都在你自身,而不在于我。你认为答案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这个问题,问的是“你”。问的是你的心,你的灵魂。”

“要是我不知道答案是否正确呢?”

“那就自己去验证,无论是对是错,最后你要自己承担。如果你没有办法验证出来,总有一天会有别人来帮你验证。只是,那样的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会有些痛苦。”

“……我会每一个字都认真记住的。”修认真的说到。

“好。”神主简单的说完这个词就离开了。

修看着神主离开的背影,几欲开口,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看着神主离开。

“樱,你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修似乎有些沮丧。

“嗯,怎么说呢……”樱轻轻地咬着食指关节“是个会说很多奇怪的话的人,但是却一直都用心的在照顾着我和妹妹哦。有什么困难的找爸爸都能解决的。”女孩忍不住就像是在炫耀一样的说着父亲的厉害“父亲大人会做饭,会治病,会做桌子,会洗衣服,就连神社很复杂很复杂的东西的东西爸爸都会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除了他问你说的那写听不明白的问题,他都能回答的哦。父亲大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的呢!”

“听起来好厉害啊……”他的声音含有一丝羡慕。

“是哒!父亲大人很厉害的哦!”樱笑盈盈的说着,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又暗淡了。

“可是,就算像父亲那样的人,也有做不到的事呢……”

修看见樱的情绪似乎都因此低落了,于是掂量着问到“这……能和我说说是什么吗?”

“……是我的妹妹啦。”

“妹妹?”修仔细的回想了一会,想起在他刚刚清醒的时候,神主和樱的对话中,提到了“妹妹”。

“妹妹,怎么了吗?”

“凛的身体一直都在生病,一直都在喝药,可是怎么样都治不好。父亲大人用了很多的药,很多的办法,但是一直都没有办法……”樱黯然的说着“凛到现在都还不能下床。每天都躺在床上,每天都期盼可以走出房间,想要去哪里看一看,哪里走一走……可是她却连走出房间都做不到。”

“樱,能带我去看看她吗?”

很抱歉大家,让你们等了那么久结果却是这样一篇短小无力的更新。我应该连续鸽了四天了吧,加上以前的,已经很多了,但是我在11号之前都很难空出时间,因为年底实习公司的事情真的很多,我有点喘不过气。我现在才躺在床上,然后我三点钟要起床开始工作,几点能结束我都不知道,但是我托的更新我一定会上。我直接当成我拖了20更吧,如果有多的,就当做是在我没有更新的时候也一直给我推荐票,一直给我月票甚至给我打赏的读者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更新或许会迟到,但一定会来。

gooo——goooo——goooo——goooo

(本章完)

其实

凉透了还没有……因为官方又出了一个坑,让我很难受。

再鸽一天吧。反正都欠了二十章了,我会补回来的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其实

《<b>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七十八章:病塌上,名为八重凛的女孩

病榻上的女孩看起来就像没有了呼吸一样。

与樱柔顺如樱色水流一般的头发不同,她的头发毛躁而凌乱,她的皮肤苍白无比,就连嘴唇苍白的看不见血色。

她看起来并不大,修觉得她甚至比自己还小一些。

他们属于同一个年龄的孩子,

但这个小女孩只能呆在病床上,透过不大的门看着仅有的不大的世界。

修则早已是离开了冰冷的牢笼,跟着陌生的人,踏入了陌生的原野,陌生的城镇,见证了陌生的故事,慢慢的而又坚定的将自己融入陌生的世界。

现在,他还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这个更加陌生的世界。

不过,其实修并没有感觉到有太大的差异。

反正都很陌生,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病踏上的女孩毫无生气的躺着,裹着厚厚的被子,无力地闭着眼睛,只有小小的鼻翼偶尔有着微不可查的耸动才能察觉到,她原来还在呼吸。

这到底要如何沉重的病痛才能将一个女孩折磨到这种地步。

“她……到底是怎么了……”

修小声的问这樱。

“凛的病连父亲也说不清楚。”樱的眼神黯淡了很多“父亲大人已经用了很多很多的药,用了很多很多的方法了,但是凛一直都没有好。”

“一直都躺在床上吗?”修闻着房间里浓重的药味喃喃的说着。

“嗯,一直都躺在床上。最远,也不过走到了神社的阶梯,就”樱没有再说下去了。

修握了握拳头。

“樱,我能和她说说话吗?”修问到。

“可以哦。虽然看起来好像睡着了,但其实一直都醒着呢。”樱微微的笑着。

但是修能够看出来,这是很努力挤出来的笑。

“一定会好起来的。”修忽然这么说道。

“啊?”樱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修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到病榻边的女孩身边,小心翼翼的蹲下。

走进了女孩身边后,修闻到了淡淡的药味。

那是药汤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充满了药物特有的那种让人绝望的气息,苦涩而死寂。绝望中感受到的只有死亡一点点逼近自己,却又徘徊在身侧,始终不像你招手却又绝不离去的那种绝望。

这是一种对生命的玩弄,亦是对生命戏耍的一种亵渎。那样的东西始终在你身侧可是又绝对不迈出最后一步。

修慢慢的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而又有些磕巴的说着“你会好起来的,所以要好好的坚持下去哦。你的姐姐,还有你的父亲都会努力找到治好你的办法的,所以你也要加油哦。”

女孩的身体颤动了一下,缓慢的转过身。

“真的可以好吗?”

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她和修看起来差不多大,但是她的声音却沙哑的听不出像是小孩子了。

她的声音已经有了很深很深的绝望,亦或者说从未含有过希望。

或许最开始的希望,都在时间的长河中被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彻底碾作满天烟尘。

“可以的。大家都在努力的救你,你也要好好地努力回应大家呀。”修轻声却又坚定地的说到。

努力吗。

她心中想着这个词。她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可是……

她始终没有笑出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脸颊有些消瘦,皮肤却看起来很白,但是却有一丝淡淡铜黄。

他的嘴唇不算太薄,却紧紧的抿成一道细缝,似乎是在因为什么事情苦恼着。

他的鼻子和她见过的人都不同,它挺翘得就像是一座山峰一样,让人忍不住在想这样的鼻子是不是还可以真的长成一座山的模样。

他的眼睛是紫色的。

八重村的村民们眼睛大多都是黑色或者是棕色。她和樱蓝色的眼睛被视为是神赐下的双瞳,因此异于常人。那么紫色的眼睛,是不是神来带她走的使者呢?

她认真的看着修的面容,想要更加细致的看清他的容貌,这是银白如雪的头发缓缓垂落。

她这才注意到,原来他的头发竟然想是苍老的老人才有的如霜白发。

“你来接我的吗,白头发的哥哥。”

“不。”修摇摇头。

“那,如果你不是神明大人来接我的人,那你是谁呢?”

“我是修·卡斯兰娜。你叫八重凛,是吗?”

“嗯,…是你呀……我知道你的。姐姐昨天和我说过你的。”她似乎想要坐起身,她努力的抬着头,但是身体却怎么也起不来。

纤细雪白的手臂拖住了她的后颈,慢慢的扶住她的背,将她扶起来。

樱的脸上没有笑容,但是带着若隐若现的伤感。她让这个饱受病痛折磨的女孩慢慢的,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身上。

“姐姐,你来啦。”凛勉强的笑了一下。

“嗯,姐姐来了哦。”樱轻轻地抚摸着凛糙乱的头发,轻声细语的说着。

“姐姐,我看见你说的白头发的哥哥了,他好漂亮。”凛无力的说着。

“嗯,他就在凛的旁边呢。不过哪有说男的漂亮的呢。”樱将脸轻轻的贴在凛的头上“凛,父亲去山上采药了,应该要一两天才能回来。父亲一定能够找到治好凛的药的。”

凛听见了要喝药,脸不禁苦了下来“姐姐,可以不喝药吗,凛不想喝药了。”

“不可以,要喝了药凛身体才会好!”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听起来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可是药真的太苦了呀”凛的苍白的脸露出一丝苦色,本就不好的脸色看起来更难看了。

“卡苏兰娜,也就是白头发哥哥也喝完了满满的一碗药,凛你也可以像他一样的!”樱抓住修的手臂一把将他拉过来“他可是一口气就喝完了哦!要知道,哥哥要治疗的伤,可是山神留下的!那个伤特别特别的严重!因此姐姐特意做了加大分量的特浓的药汤哦!”

修想了想那天自己喝的那个玩意,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的天啊,原来那是大分量的特浓的药吗!

“樱并没有察觉到修的不对劲,而是继续哄着凛“你看,他喝了药之后,伤痕就像没有事了一样呢。第二天就能下床过来看凛了呢!”

“真的吗?”凛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嗯,是真的。”修赶紧点点头。他在说服自己尽量不要去想那可怕的味道,配合着樱说到“樱的药很神奇,我本来以为我还要躺好几天的,可是第二天我就没有事了!”

凛呆呆的看着修的样子,眼中的希望之色越来越浓。

“那,我可以,和姐姐一起,一起玩了吗?”

“可以的!还可以和我一起的!”

“是在房间的外边吗?”

“我们会在神社的大广场上!”

“那,我可以看见村子外的世界了吗?”

“我们会看见村子外的山,山上的森林,森林边的小溪,以及小溪里的鱼!”

“那那”凛慢慢的向修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修看着她的手,苍白的手指,突显的指节和没有血色的指甲,仅仅是犹豫了一会便不再犹豫的抓住了她的手。

修感觉到她的力量是那么的微弱,但是这只手却像是抓住了全世界一样,紧紧地,非常用力以至于不断颤抖的抓着他的手掌。

“我,我可以,和姐姐一起,一起看,来年,八重村的樱花了吗”

修看见她粉蓝双瞳紧紧地盯着自己。

饱受病痛的折磨让她的眼睛早已不复孩童应有的清澈。她的目光浑浊,视线有些涣散,可是他却在这样的一双眼睛里看见了希望。那是一种憧憬,一种期盼,一种向往,一种在黑暗中的飞蛾对于无限遥远的光明奋不顾身即使她向往的光明是一团炽烈的焰火能将她烧成灰烬也毫不惋惜渴望。

修回应了她紧握手心的力量,坚定地点点头。

“你不用等到明年啦。看见今年的樱花就很美丽,想不想看今年的樱花呢。”

凛看着修晶莹的紫色眼眸。她看见的是一双可以一眼看见底的干净水晶,她看见的只有一种已经很久没有在姐姐眼中,在父亲眼中在任何人眼中看见的坚定的神色。

她忽然哭了。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中溢出,擦不干,止不住。

可是她却在笑着。

她的眼睛就像一对漂亮的月牙,笑意早已盈满双眼,蕴含在嘴角,洋溢在脸上。

“想!”

(本章完)

终于……

公司的年会终于结束了……

怎么说呢,只能说自己终于有点时间了。哎……

年会是结束了,公司其他人能休息一天,我……

我明天补更新吧……

好绝望好累……欠了20章了,相当于鸽了半个月。哎……

说到做到,明天开始恢复更新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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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不想你生气

“修,谢谢你。”

樱坐在走廊边,小小的脚套着纯白的袜子,小小的木屐微微摇晃。或许是木屐太重,总是会不自主的慢慢滑落,细细的鞋绳一点点的在柔软的白袜上滑动,一点点的向下坠。每当快要落下的时候,小脚总会轻轻地抬起,木屐就会慢慢的落回原位。

她带着恬静的笑看着坐在自己身畔的白发男孩,看着他脸上因冥思苦想带来的淡淡的皱痕,看着他晶莹的紫色眼瞳偶尔灵动的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看着他紧抿着的薄薄的嘴唇。

“在思索着什么让你苦恼的事吗?”樱问到。

“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凛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呢。”

他的手臂撑着膝盖,眼睛毫无焦点的在院子的绿植上扫来扫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看,仅仅是单纯的有些烦躁。

“你……你真的是在想……你真的是在……”樱忽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她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但是她却忽然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这是当然的了,那样的话,怎么能说出口呢,她要怎样才能告诉这个男孩,骑士无论他怎么想,都是没有用的呢。

“我当然要想了。我答应了的,我当然要做到的。骑士不会轻易对人许下承诺,但是一旦许下了就一定要实现的!”修很认真的说着。

“……”樱嘴唇微微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最终满腹的话语都化为软软的笑,静静的看着这个男孩。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修苦着脸,带着一丝沮丧“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我会找到的。我想我会找到方法的”

“其实”樱低下头,止住话语。她静静地咬着牙齿,似乎很用力很艰难的才说了剩下的话“你不需要这么努力的。”

“啊?”修回头看去,却看樱一丝丝的垂落的头发,一点点的遮住了她的脸颊。

他看不见她的神情。

“你不需要为凛想那么多的。凛的病,大家多多少少都清楚的。”她缓缓的说着。

“大家?”修意识到了什么。

“嗯,是啊,大家。村子里的人呢,都是知道凛的病的。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弱,每到下雨天或者更冷的天气,凛就浑身都没有力气,每到这个时候她的身体都在疼痛。虽然她说不会太疼,但是却一直都存在,一直都有,一直都在持续。”

“那村子里的人都没有办法吗?”修的神色变的有些复杂。

“有啊。大家都出了很多的主意,很多很多,于是凛被他们用一个又一个的办法治疗着,折磨着凛一只都在默默地忍受,但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甚至还因为方法太糟糕反而让凛的病有所加重……”修注意到她的手在一点点的握紧“要不是父亲的草药,凛都可能活不到现在……”

“樱……你会生他们的气吗?”

“生气不,我不该生气的。大家都是一片好心,我又怎么会生气呢”

“那,后来你怎么做了呢?”

“什么也没有做,父亲也没有说什么。他说大家都是一片好心,虽然帮了倒忙可是本意不坏。”

“后来他们还有出主意吗?”

“有的。他们拿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说是药,可以治病,可以救她,但是我却看见了很多很多可怕的东西——晒干的虫子,晒干的大爪子,晒干的浑身都是刺的鱼我根本不能想象那些可怕的东西是救命的药!”她似乎有些激动,但是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的平复心情,捂着胸口轻声的对自己说“父亲大人说过不应该生气的,不应该生气的。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她平复了很久,平复了好多次。

“可是可是”樱的脸上依旧蒙上一层阴翳,并且越来越深。

忽然,她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猛地看向修,脸上的阴翳不翼而飞,转而变成不知所措的慌乱。

因为她的手被修抓住了。

“要是不生气的话,你的手怎么会握的那么紧呢。”修看着自己手中,樱的下意识紧攥的手。

他的手指划过樱修长雪白的手指,粉红晶莹的指甲,一点点的引导着,舒缓着,让她的手指一点点的松开。

“握的可真紧。要是手里有块石头也都碎了吧。”他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我我”她支支吾吾的好一会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一下子抽开手,眼神带着慌乱的四下看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这这并不代表什么!自己的妹妹受到这样的伤害可是,可是我没有生气!”她想要解释什么。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生气的。”

樱带着愕然的神情看着他。

“凛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当然!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樱毫不犹豫的说到。

“嗯嗯。但是他们却伤害到了她,所以你应该生气的。虽然他们是好心,但是他们还是对凛造成了伤害呀。在出主意前就应该要清楚自己的办法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治不好结果反而还让她的病情加重,就应该生气的。”

“可是,保护村民的巫女不可以对村民们生气的呀”樱有些迟疑的说到。

“不,我并没有想要让你对村民们满心的抱怨,只是要是很生气的话,就说出来吧。”

“说出来什么的”樱想了想自己生气的模样,自己皱着眉毛,小脸挤在一起,龇牙咧嘴的。然后想象那样的自己说‘我很生气,我很生气’

噗嗤~

她忽然忍不住地笑了。

“那样一定很难看的,我不要。”

“我只是不像你就这么忍着”修撑着脸有些沮丧的说。

“你是不想看见我生气的样子吗?”水蓝的眼瞳流转在眼角,悄悄地看着这个一脸苦闷的男孩。

“嗯一一其实我只是是不想你生气的。”修

“那要是我真的生气了呢?你会让我不生气吗?”

“那,那我会想办法让你开心的!”修毫不犹豫的说到。

她忍不住的笑了。

“好呀。”樱带着笑意“我现在就很生气,那,你要怎么让我开心呢?”说完后,她悄悄地注视着他,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办法。

修想了,居然站起身了。

“樱,你会骑马吗?”

很感谢各位在我鸽了大半个月后还在支持我的朋友们,真的很谢谢你们,在我没有更新的时候还给我月票,还给我推荐票甚至还给我打赏

我想一个作者最幸福的事,就是在自己鸽子的时候,还有一群催更,打赏,鼓励自己的书友了吧。

你们这样,我真的没有办法鸽下去了呀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不鸽不鸽...

“为什么会忽然想到问这个呢?”樱有些错愕。

“嗯我开心的时候并不是很多的。但是我大多数开心的时候,都是在骑马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很快,特别的快。”他这么说道。

“快?”樱不明白了。

“对的,那样很快的!”他伸出了手“跟我来吧,我门一起去看看我的马,它可是世界上最棒的马了!”

“可是,可是我不会骑马呀”樱下意识伸出手,可是又缩回了。她在犹豫

“没有关系的,别担心!”修抓住了樱的手“暗可棒了!”

樱似乎还想说什么,修已经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走了。

他们走过了并不长的一小段回廊,到了修房间的背后。

其实这个房间已经算是在神社外围了,它的位置在神社的最后边,严格来说,它的位置就等于后门的位置。

房间的背后就是山林,如果打开后,就能看见那茂盛的树林。现在还算是严冬,虽然不见雪迹,但是气温依旧冰寒刺骨。

树上的叶子都已经寥寥无几,枯黄干裂的枯枝败叶无精打采的挂在树上,呼啸的寒风吹折了它的叶根,但是枯叶依旧凭借着一丝遗留叶根把自己留在树上。

一匹黑色的马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它低着头寻找着可以进食的青菜。可是它注定要失望了,地上不要说青草,连干草都没有。

忽然它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动静,它快速的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其实,在早上你们没有过来之前,我就有一点感觉了。我听见了细微的马蹄声,还有它特有的,鼻子在打响的声音!”修拉着樱的手从房间的拐角处走出来。

当他看见在半山坡上安静的看着他的暗后,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兴奋一路小跑过去也拉着樱一路小跑过去。

“暗”他抱住了暗长长的脸,用自己的脸贴在它的脸上。暗也回应着修,蹭着修的脸。

“樱,这个就是我的伙伴了,它的名字叫‘暗’,是我和我的一个朋友起的!嗯用你们的语言来说”修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个词要怎么说。“应该是叫‘哑密’(暗)。你可以试着摸摸看哦,它很温和,不会咬人的。”

樱一点点的靠近,试探着伸出手戳了戳。手指触碰到的,是它柔软的毛。

嗯,真的没有咬人呢但是我记得马好像不会咬人啊?樱觉得好像那里有点不对,但是有没有差觉到到底是什么。

她触碰了几下之后,小手轻柔的拖住了它的脸。她感受到暗柔软的毛发一根根的划过自己的手心,滑过自己的指间,就像是流水一般柔顺。这个黑色的精灵毛发简直像是上了油一样柔顺发亮。它的眼睛很大,樱感受到它的眼中充满了灵性。按道理来说越有灵性的马脾气应该越大才对,可是它温顺的简直像是一只小狗。

“为什么要叫那么黑暗的名字呢?”樱摩挲着暗的柔毛,时不时也会抚过它头顶纤长的鬃毛。

“因为它是黑色的呀。”修就像是在炫耀玩具的孩子一样说到“其实刚开始起名字的时候,我也苦恼了很久的。嗯在最开始的时候,它很瘦小的,在马厩里被大马欺负,没有东西吃,瘦的很厉害。但是后来我把它带出来了,然后我一点点的照顾它,喂它吃东西。樱,你知道吗,它可是我的第一匹马!我的家乡,每一个骑士都要有自己的马的,随意当我拥有了马之后,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成为骑士了!

“但是它太瘦了,瘦的都不像是骑士的战马了。刚开始骑上它的时候,我很担心它会不会摔倒。但是还好,它没有呢!也许,是因为我也很瘦的原因吧在那个时候,我很希望它能够长大的。所以到了要起名字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叫它“黑色山脉”。意思就是能够像山一样强壮。

“不过后来我想了想,马长的太大不好呀,它是要跑的快才好呢!那个时候虽然它很瘦小,但是它却跑的非常快的!然后我希望它可以一直跑的那么快,长大以后还可以跑的更快。所以后来我打算叫它“黑色的风”。

“但是我又觉得仅仅跑的快也还不行,我希望它可以是最闪耀的一匹马,在整个天命的骑士队伍中称为最闪耀的那一匹马!所以我又想叫它“黑色的光”。

“但是到最后,我发觉那些东西我都想要呀。我想它长的大大的,跑的快快的,还能成为整个训练营里最出名的一匹马。但是总不能全部名字都叫上把,索性什么都不带上了,我就叫它“黑”(布莱克)”

“但是直接叫‘黑’的话,好像不好听呀,于是我就换了一个叫法,‘达克’(暗)。它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啦。”

“很认真的想了很多呢”樱看着这匹神俊的小马“村子里的马我也看过了很多的,可是都没有你的马漂亮呢它的毛看起来会发光!”

“当然了,我很经常帮它洗澡的。”修拍了拍暗背上的马鞍“两天没有看到它了,但马具还是好好地。”修回身向樱伸出手“樱,上来吧。”

樱犹豫着伸出手,却又缩回了。她有些不安咬着食指节,漂亮的水蓝的眼瞳低垂不安的四下看着什么。

“可是,我不会骑马”

修看着她犹豫的神情,轻轻笑了笑。

他矫健的翻身上马,脚上用力的踩住了马镫,挺直了自己的身子

“别担心,我会和你一起的。”

樱抬起头,看着这个男孩的的笑。黑色的马儿轻喷出一道雪白的长气,不停地跺这步子。

终于,她抓住了修的手。

好暖和

在抓住了男孩的手后,她竟然下意识的有这样的想法。

现在还是一月,气温依然是冰寒刺骨,而这个男孩就像没有感受到这份寒冷一样,仅仅穿着单薄的衣裳,就兴致勃勃的想要带着她骑马

虽然说是想让自己开心起来吧,可是

这么冷的天,樱觉得自己应该开心不起来。

忽然她就收起了自己其他的想法了。

因为她想不到更多的东西了——修没有让她想更多事情的机会。

修握住了樱的手后,用力拉一下,本想让她试着踩着马镫上来,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随手一下居然就这么将这个女孩直接拉上了马。她轻柔的就像是一片花瓣。

“樱,你好轻啊”修带着一丝惊讶的说到。

“是你的力气太大了。”樱晃了晃身体,在马背上,她有些坐不稳。

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上来的,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飘眼前一晃,就到马背上了。

“是吗”修抓了抓头发,然后就不打算再纠结了。

“樱,踩好马镫哦,我的马镫让给你”他慢慢的告诉樱在马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告诉她一些诀窍。

“要尽量让自己坐的更直,这样更好掌握平衡;马镫要踩紧哦,没有踩到的话会很容易摔下去的”

“在马上要感觉好马的节奏,身体重心要配合马来调整”

他说的很详细,说了很多很多。

可是,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所说的,都是在卡斯兰娜城堡中,他即将离开城堡的前一天,弗朗西斯对他说过的那几个要点。

翻来覆去,都是那几点。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一点也没有。

“你可以试着让它走一走。抖一抖手里的缰绳试试看。”修鼓励着。

“我我不太敢”樱有些犹豫“我”

修的手合在樱的手上,轻轻地抖了抖缰绳。暗顺从的慢慢的走起来。

“动了,它动了!”樱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它,它它真的在走了,我是学会骑马了吗!”她温和的声语中带着惊喜的语调。

“是的,你学会了。”修肯定着她的的惊喜。

樱看着慢慢走动的黑马,看着自己手中的缰绳,座下的马鞍,身后的修·卡斯兰娜。她忽然觉得这一些有些虚幻。

她从来没有骑过马。

村子里的马本就不多,甚至从来没有超过两只手的数量,平日里村民么用来拉运作物,干农活都忙不过来,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灵动的精灵们呢。

“卡苏兰娜我,我可以,让它更快一些吗?”她近乎有些渴求的说着。

“当然。试着再抖一抖手里的缰绳。”修轻声的说着。

樱晃动着手中的绳子,暗应之而动,加快了步伐。

“真的加快了,它真的在听我的话!”

“想更快吗?”修轻声的说着。

“我不会摔下去的,是吗?”樱的声音带着一丝期盼,可是看起来还是有些害怕。

“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修抓住了缰绳。

樱发现,当他抓住缰绳后一种她说不出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感觉到,座下的马儿在一瞬间绷紧了身体,她感觉到了身后的男孩一瞬间掌握住了一切。

他的手握住缰绳的样子看起来和她一样,但是她却偏偏有一种感觉,自己抓住缰绳的时候,仅仅是抓住了一根绳子,而他抓住缰绳的时候,却是握住了整个世界!

就像是无形的力量从那双并不大的手掌中转递出来,通过缰绳传进了马的身体中!

他根本没有抖动缰绳,暗骤然加速!

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忽然按住了一样重重的向后倒去,撞进了那个男孩的怀中,一种让她的心灵都在悸动的力量在她的体内攥紧了她!

“慢一些,卡苏兰娜慢一些”她慌乱的想要降低一些速度,但是

现在掌控着马的,是卡斯兰娜家的骑士,对抗崩坏力量的天命骑士!

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速度。当暗在这山林里迈开了蹄子尽情畅快的挥洒着自己的力量的时候,樱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身边到底飞过了什么。粗大而枯寂的树木就像是一根根细细的木条从身边飞快的掠过,地面上的积雪,积雪中的石头她根本来不及看清楚。

她只觉得自己在很多次差一点就要撞到树上,差一点就要踩进看不见的雪坑里痛痛地摔倒。

“拜托,拜托慢一些,我怕”她忍不住低下头紧紧地闭上眼。

“勇敢的睁开眼睛吧。你会笑的。”修轻声的鼓励着。

“不,不不不!好快,太快了!这样太危险了!”

“相信我,勇敢起来,巫女小姐。”修的双手抓住了樱握住缰绳的手“你不会摔下去,你不会有危险。你要做的只是睁开眼睛,心里数十下。然后好好看看,看看那些你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风景。”

“真的吗?”这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冰冷刺骨的冷风就这么吹着她,这样冰冷的大风让她睁开眼睛都很困难。

“相信我因为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风景了啊”修像是呓语一般说到。

她试着勉强睁开了一些。

入眼处,是快速倒退的树木,是一闪而过的雪兔,是随风飘零的孤独的落叶,是冰封的曲折蜿蜒的河道以及河畔覆盖了薄薄白雪的小路。

这是她熟悉的八重村,但是

这一次看见的确实不一样的风景!

她深深地闭上眼睛缓解被冰的难受的眼睛。在睁开!

一切都是那么的迅疾,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幻影一般亦真亦假,如梦如幻。暗的速度还在提升,迎面而来的狂风愈来愈暴烈,越来越冰冷,就像是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绯色的长发迎着风,就像是樱红的丝线飘扬在身后,身上的振袖瑠衣早已被吹的凌乱不堪,可是

好快好快呀

感觉就好像自己要飞起来了!

莫名的兴奋和激动自心底不知名的某处浓郁的溢出,像是奔腾的河流一样溢满了全身!

她忽然之间很想要畅快的,什么也不顾及将心中压抑着的哪一种悸动呐喊出来!

暗还在加快,它跑的越来越快,它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坚硬!现在的速度已经快的超乎想象了,可是现在的它还在加速!

忽然之间,她感觉到坐下的小黑马的身体好像软了一些,这忽然的变化让她在一瞬间失去了方向感,感觉到自己就好像是在向下坠落一般!

有一瞬间她失去了平衡,身体不受控制的倾斜了。

在她惊慌的要叫出声的时候,她感受到身后的男孩紧紧地抱紧了自己。

“坐稳了,一会还会更快!”

“?”她似乎还没有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暗又再次在不可能的速度上再一次的窜出了更加可怕的速度!

“!!!!!”

感觉只要隔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不码字,码字的感觉都没有了,我都快要变成月更了不鸽了不鸽了,死也要死在码字的路上。现在是早上4点半不说了我先睡会要跪了

(本章完)

终于放假了……

明天开始恢复更新,同时会把上一章的内容也翻新一次,因为上一次写的时候困到头脑发昏了,早上起来看了一眼真的很不满意,但是这两天真的闲不下来好好修改。

算了一下我貌似鸽的时间还很长的……现在出现严格来说都算诈尸了。

明天开始恢复了恢复了恢复了咕咕……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终于放假了……

《<b>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八十章的修改后续内容在这里

“我不会摔下去的,是吗?”樱的声音带着一丝期盼,可是看起来还是有些害怕。

“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修的手环过樱的腰间,抓住了缰绳。

樱发现,当他抓住缰绳后一种她说不出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感觉到,座下的马儿在一瞬间绷紧了身体,她感觉到了身后的男孩一瞬间与身下的马儿就像合为了一体。

他掌握住了一切。

他的手握住缰绳,他握着缰绳的方法看起来和她一样,但是她却偏偏有一种感觉,自己抓住缰绳的时候,仅仅是抓住了一根绳子,而他抓住缰绳的时候,却是握住了整个世界!

就像是无形的力量从那双并不大的手掌中转递出来,通过缰绳传进了马的身体中!

他根本没有抖动缰绳,暗骤然加速!

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忽然按住了一样重重的向后倒去,撞进了那个男孩的怀中。一种莫名的力量抓紧了她的心灵,这骤然的加速让她在一瞬间几乎无法呼吸!

“慢一些,卡苏兰娜慢一些”她慌乱的想要让马儿慢一些。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快的速度,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惊心动魄的情况!

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漂浮着,毫无力量的漂浮着。就像坐在一片羽毛上,而身周却是一片随时可以掀翻羽毛的暴风!她只能坐着这片羽毛随风浮沉却根本不能控制它,只能在心里祈祷着,祈祷着

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速度。当暗在这山林里迈开了蹄子尽情畅快的挥洒着自己的力量的时候,樱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身边到底飞过了什么。粗大而枯寂的树木就像是一根根细细的木条从身边飞快的掠过,地面上的积雪,积雪中的石头她根本来不及看清楚。

她只觉得自己在很多次差一点就要撞到树上,差一点就要踩进看不见的雪坑里痛痛地摔倒。

“拜托,拜托慢一些,我怕”她忍不住低下头紧紧地闭上眼。

“樱,睁开眼,勇敢的看一下吧”修轻声的鼓励着。“勇敢的睁开眼睛吧。你会笑的。”

“不,我不敢”

“相信我,我们不会有事的。”修轻声的说着“睁开眼睛,看一看,你从来没有看过的世界。树木在你的眼中会变成曲线,雪地在你的眼中会变成天空,而云朵会变成山,天会变成大海。仔细的看一下,大海在我们的头顶呼啸,山脉在大海中沉浮,而我们,则是在天空中奔跑这是与天空最接近的。现在,我们的身边,是漫天的星辰!”他像是呓语一般说到“相信我因为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风景了啊”

她试着勉强睁开了一些。

入眼处,是快速倒退的树木,是一闪而过的雪兔,是随风飘零的孤独的落叶,是冰封的曲折蜿蜒的河道以及河畔覆盖了薄薄白雪的小路。

这是她熟悉的八重村,但是

这一次看见的确实不一样的风景!

她深深地闭上眼睛缓解被冰的难受的眼睛。在睁开!

一切都是那么的迅疾,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幻影一般亦真亦假,如梦如幻。暗的速度还在提升,迎面而来的狂风愈来愈暴烈,越来越冰冷,就像是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绯色的长发迎着风,就像是樱红的丝线飘扬在身后,身上的振袖瑠衣早已被吹的凌乱不堪,可是

好快好快呀

感觉就好像自己要飞起来了!

莫名的兴奋和激动自心底不知名的某处浓郁的溢出,像是奔腾的河流一样溢满了全身!

天上破碎的云朵形状棱角分明,在蔚蓝的天空中真的像是在海浪中浮沉的高山孤岛。

快速略过的雪地早已模糊一片,纯洁的白早已模糊的没有界限。恍惚之间,真的像是大雪中,厚云密布的天空。雪地偶尔略过一些其他的颜色。那有可能hi落叶,有可能是枯枝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但是樱已经来不及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了。他能她能看见的,只有一闪而过的颜色。当身周闪过的东西太多时,就像是满天的星星在她的身边闪耀。

多么美丽的画面啊。

一时间,她居然痴了。

忽然之间,她很想要畅快的,什么也不顾及将心中压抑着的那份悸动呐喊出来!

暗还在加快,它跑的越来越快,它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坚硬!现在的速度已经快的超乎想象了,可是现在的它还在加速!

忽然之间,她感觉到坐下的小黑马的身体好像软了一些,这忽然的变化让她在一瞬间失去了方向感,感觉到自己就好像是在向下坠落一般!

有一瞬间她失去了平衡,身体不受控制的倾斜了。

在她惊慌的要叫出声的时候,她感受到身后的男孩紧紧地抱紧了自己。

“坐稳了,一会还会更快!”

“?”她似乎还没有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暗又再次在不可能的速度上再一次的窜出了更加可怕的速度!

漆黑的战马一转而逝,留下狂暴的劲风刮动了凌乱雪迹。但是仔细倾听,似乎还能听见,不知何处的,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为了不让大家看我修改的东西还要收费,所以我就直接在这里发了,以作品感言的方式发出来,应该是不收费的。180章本文我修改过了,但是修改字数超出了1k,貌似要额外收费了,所以我就把东西放在这里。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是这样不用你们出钱也算省下点币了嘛。谢谢你们在我鸽的着半个月里依然持续的支持我,谢谢你们!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终于更新了咕咕

修将暗拴在神社的马厩中,将干草放在马槽里。

在这里是不可能再把麦子或者面包拿来喂马了,于是他也只能拿干草来对付了。

不过,其实就算在天命,干草也是标准的马草,或许只有修会觉得干草是拿来勉强对付的吧。

樱呆呆的坐在回廊边,瘫坐着靠着木墙,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胸口还在轻微,但是急促的起伏着。

她看起来似乎并不快乐

修没有在樱的身上看见任何快乐的感觉,有的,只有一种解脱后,心有余悸的瘫软。

刚刚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了一些吧自己是不是有点

或许适合自己的东西并不一定适合别人呢。自己太过自我了吗。

修忍不住有些自责。

可是,除此之外,自己哪里还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感到开心的呢。

他沉默了。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能够感受到快乐的。

那,如果自己不能够让她感受到快乐的话,那之前自己做的承诺,不就统统都是空谈了吗。

对别人做出了不能够完成的承诺吗。

修不由得紧紧地攥住手中的干草。

“怎么了?”清丽的声音忽然在身后温和响起。

修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了手中被抓成一团的干草转身看向那个女孩。

绯色的长发依旧水流般柔顺的垂落在身后,似乎刚才那疾风一般的飞驰丝毫不能扰乱其分毫。

小小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似乎刚才过于激动带来的潮红还未消退,此刻,冰雪般纯白的小脸上晕染的绯色余迹竟然有些动人。

潮红之上,清亮温婉的水蓝色双瞳蕴着掩不住的笑意,粉红薄唇下,洁白的牙齿依稀可见。

女孩笑脸盈盈的看着这个有些低落的男孩,指尖交叠轻轻地压在微微起伏的胸口。正欲开口时,流转的眼眸却又左顾右盼。

“那个谢谢!”女孩微微欠身。

“这这不,不用这么这样的,不用弯腰这样的”修语无伦次的说着。

修从来没有见过有谁会对自己弯腰,或者对教官弯腰的。他知道有这么一个礼节,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有谁会这么做。于是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一个非常隆重的礼仪。

“这是一定要的,不然,不知道怎么诉说我的感谢之情了”樱带着开心的笑容“从来没有过像现在一样,有一种在天空中自由的飞行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来没有体验过呢。原来,骑马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真的感觉到开心了吗?”修有些颤抖的说着。

“嗯!很开心!”樱带着开心的笑。

“那那我算是完成承诺了吗?”

“嗯!完成了哟。”

“那”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算是合格的骑士了吗?”

“你一直都是骑士呀。”樱带着淡淡的疑虑,温婉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混乱。

“谢谢”他颤抖着呼出气。

“所以,骑士大人能不能扶我去厨房”樱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弱不可闻。她的脚也变得虚浮了,身体恍惚间,后退了好几步,左脚的脚尖碰到了右脚脚尖,身体软软的倒下了。

修大惊失色,连忙接住了她。

“樱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我,我要怎么做?”修焦急无比,但是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到现在了,自己能不能知道一些可以做到的事情?

“没,没关系的,只是有点头晕”樱捂着额头,紧蹙着眉毛“或许,是因为刚才太快了,不适应吧”

“我们下次不骑马了,我们怎么都好,不骑马了!”修扶着她坐在走廊边沿“你的房间在哪,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下”

“不行的,凛的药还没有煎,中午饭还需要做的。父亲不在家,身为姐姐,要好好的担负起责任呀”她试着站起来,但回应她的确实更加剧烈的头晕目眩。

“不要勉强了,我来吧,这些我来做就好了!”修按着她“真的对不起,我早该想到这些的没有经过训练的你,怎么可能承受得了暗的速度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但是,拜托了,一定让我去厨房,凛的药,只有我会煎的”

修咬咬牙“好,但是你只能坐在一边,然后你告诉我,我来做!”

“无论怎样都行,但是一定要及时的!”樱没有过多的纠缠什么,她只希望可以快一些到厨房,开始煎药。只要能赶上时间,什么都可以妥协。

修二话不说将樱背起,快步的走向厨房。

“卡苏兰娜,慢一些风好大,我有些头疼了”樱虚弱的说到。

风?

在走廊里,明明不会有风的。就算有

自己走路戴起来的风也算吗?

“樱,头向我偏一些。”修忽然这么说到。

“什么?”樱没有明白什么意思,看向了他。

修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

好热。

“你生病了。”修说到。

“或许会有一些但是并无大碍,我还可以做一些”

“让我来吧。是你们救的我,至少现在让我回报你们什么吧”

到了厨房后,修找来一张小马扎让樱坐下。

“现在,请指挥我吧,指挥官阁下。”修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樱不由得被逗笑了。

她的脸上有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笑着笑着忍不住低下头,撑住额头。

“晕的很厉害吗?”修忍不住问到。

“我没有关系药”樱念念不忘的始终是凛的药。

“我现在就弄,我现在就弄!”修慌慌张张的到处找东西。可是他本人又怎么可能认得那些东西呢,最后还是樱告诉他的。

在樱的指导下,修将药装进了药壶里,到了三碗水,小心的引燃火炉,等待着它慢慢的把壶子里的水烧的只剩下一碗为止。

然后简单的熬了一锅白米粥,再切了一些腌萝卜和腌菜。简单的午饭就做好了。

药大概还要在煎一个多小时,但是午饭已经做好可以吃了。

“樱,我先带你回你的”

“拜托,带我去凛那里吧。”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凛一直都很想和我一起睡呢,可是父亲一直都不同意。现在我也是病人啦,病人和病人睡在一起就没有问题了吧”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虚伪的”卡斯兰娜

皑皑白雪下,漆黑狰狞的黑色枯木死寂一般狰狞的伫立在狂暴的风雪中。

在这个地方,似乎根本不存在温和的雪。要么没有,要么铺天盖地。

铁叶金枝的枝干横刀立马的斜指天空,每一枝,每一叶看起来都像是林立的长矛战剑,在冰冷萧瑟的寒风中泛着更加森冷的锋芒。

洁白似雪的白马一闪而过。

在这样的雪地中,这匹白色的白马就像雪地精灵一般灵动,马蹄在松散的雪面轻轻一点,就已飘至数米开外。

她并不是唯一的一匹马,在它的身后,还有四五骑跟随着它。这个小队在狂暴的风雪中已经疾驰了很久了。

在这样的寒冷的天气中长时间的疾驰让马背上的骑手们都有些无法忍受,但所幸的是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快到了。

不远处,漆黑的城堡就像是匍匐在雪地中伺人的凶兽,在这纯白的雪地中它是那么的显眼。

“前方来人,马上停下,出示你们身份的证明!”漆黑高大的城门下,黑衣守卫们看见了这一小队人马后马上警惕的站在城门口阻挡他们。

可是这一小队的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了速度并且抽出了腰间的手铳。

这个动作无异于在宣战,但是黑衣守卫看见手铳后却没有任何阻挡的一丝,反而低下头让开了一条道路。

因为手铳的握柄上,有着一枚剑与盾组成的族徽标致。

这一行人冲进城门后,直奔中央最大的那栋石楼而去,一行人在坚硬的石板路上溅起了细碎的雪尘。

“这已经是第几批卡斯兰娜了?”门口的守卫对同伴说到。

“至少是第四批了”另一人回答道。

“杰拉德长官”守卫担忧的自语着“希望卡斯兰娜家族不要疯了才好”

“哼,假惺惺的人。我听米娅说过的,那个小少爷在家族里并不受待见。现在死了家族的人一个个都跑过来了,真是恶心人。”另一守卫不屑的说着。

“就是,我也听苏珊娜说过的。那个小少爷和她的关系最好了,虽然是卡斯兰娜直属血脉,但是每天都可怜兮兮的,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像是一只鼹鼠一样胆小。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少爷。

“好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大家族的事情,我们不要说那么多了。无论怎么样都好那都与我们无关了。”一名女武神守卫抬手制止了要说下去的守卫们“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吧。卡斯兰娜要是敢伤害杰拉德长官一分毫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女武神坚定地说着。其余的女武神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们的眼神却惊人的一致。

入城的马队已经跑得很快了,但白马背上的人似乎还是嫌慢,还在催促着希望马儿可以跑的更快一些。终于在差不多靠近石楼的时候,径直从马背上高高跃起,直接跳进了三楼的窗户里。

从她的身形来看,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

她从窗户跳进房间后,发现这并不是她想找的房间,于是焦急的打开门跑出去,一扇门一扇门的推开,寻找着什么,发现不是,就用力关上门找下一个,也不管之前的门关没关好。

当她再次推开门的时候,屋里满满的人也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她。

“卡莲,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应该在第一骑士团接受训练的。”苍老的声音自一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口中有力的发出“要知道擅自离开,可是要受到很严厉的惩罚的!”

“阿瑟爷爷,你告诉那是真的吗”卡莲似乎找到了救星一般,抓住了阿瑟的衣袖。她的声音从焦急一点点的滑向软弱,又一点点的滑向悲戚,最后竟似哀求一般“告诉我阿瑟爷爷,修真的掉进海里,找不到了吗”

“卡莲,退下,回去你的训练营,这里不需要你。”低沉又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自另一边响起。虽然带着强硬的语气,可是却没有一丝命令的模样了,反而像是虚张声势的恫吓而已。

“爸爸”靛蓝的晶莹眼瞳悲伤的看着弗朗西斯“为什么你们都不回答我,卡斯兰娜不是不说谎的吗,爸爸你告诉我,修没事,他好好的,我现在就回去,我现在就回训练营里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火炉中黑木燃烧的爆裂声,壶中热水翻滚的泡沫声,以及长久的沉默。

急促的脚步自门外响起,盔甲的碰撞与铁靴踩踏声越来越近,门外身着白底金边的,来自天命最精锐的骑士团:天命第一骑士团的骑士们出现在门口。

为首的一人是黑发碧瞳长脸尖下巴,面带低沉之色的女武神。

“弗朗西斯军团长,杰拉德军团长,属下第一骑士团第一大队第一小队队长,雅莎。卡莲是经过军团长批准假期才过来的,长官们不必感到为难。”

九名骑士单膝下跪,向屋内,坐在办公桌后的人汇报。

回应她们的,也只是长久的沉默。

弗朗西斯躲闪着卡莲的目光,阿瑟紧紧地盯着卡莲,莉露姆不安的抓着落得里亚的手臂,罗德里亚依旧带着往日的微笑,米奈希尔斯紧张的看着屋内的一大片人,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人回应她们,似乎她们说的话没有人听见一样。但是她们说完自己该说的话之后,就再没有任何的动作,仅仅是维持着单膝下跪的动作,再没别的。

“我知道了。远道而来,你们辛苦了。”终于,办公桌后边,一直低着头的杰拉德开口了。

“感谢你们一路护送卡莲到这里,希望黑森堡的风雪没有伤害到你们莉露姆,安排一下她们的食宿吧。”

莉露姆就像是受惊一样紧张的跳起来,脱口而出“好的马上安排。”

“嗯。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们还有事情需要商榷不知道,当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的时候,你们愿意帮个忙吗。”

“第一军团长大人已经对我们下达了命令,我们现在随时听候您的调遣,有任何需要请军团长大人尽管吩咐,第一小队将化身为剑,为您清除一切障碍。”

“谢谢了。你们先休息吧。或许在明天,我们就需要用到你们的力量了。”

“是,属下告辞。”女武神们跟着莉露姆离开了办公室。

卡莲对于同伴的到来与离开都置若罔闻,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有这么一批人一样。

她的眼中充满了悲伤,晶莹的眼瞳早已黯淡无光。

已经不需要爷爷或者父亲回答了,他们都对此避而不谈

如果没有,他们绝对不是这样的

弗朗西斯沉默的看着卡莲,没有说什么。但是

“那是妈妈唯一留下的东西了”卡莲紧紧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角,暗淡的眼瞳哀伤的看着弗朗西斯,泫然欲泣。

仅仅是这么一句话,就让弗朗西斯再也不像以往那样沉默了。

“妈妈地最后一面卡莲都没有看见,最后,妈妈什么都没有留给卡莲,妈妈只留下了一个弟弟啊”卡莲哽噎着,抽泣着,小小的手掌不断地摸着眼泪。她在努力的在忍耐着什么,可是怎么也忍不住“对不起爸爸,卡斯兰娜是人们的护盾,不可以软弱,但是但是卡莲想哭了爸爸,求求你,让我哭一次好不好”

卡莲抽噎的越来越厉害,她不断地抹掉眼角的眼泪,但是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到最后,心灵的悲伤化为涌上眼角,化为酸涩的泪水奔涌而出“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但是卡莲真的好难过,卡莲的弟弟呢,卡莲的弟弟不见了啊!”

“修不会死的。”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回忆里的那时候

“为什么”卡莲呆呆的看着阿瑟的眼睛“为什么爷爷那么确定”卡莲忽的握紧拳头“那可是在翻腾的大海,那可是整片海域都在翻腾的大海!在那样的情况下”卡莲紧紧地盯着阿瑟的眼睛“爷爷,你是在用谎言安慰我吗”

“哦,知道的还挺详细的。我想知道究竟是谁告诉你的”阿瑟缓缓地说到,苍老沙哑的声音中带着莫名的威严“不过算了。但是卡莲,你要知道,爷爷从来不说谎。如果我们能够确认修已经死亡的话”他看了一眼低头审阅手中文件的杰拉德一眼“他就不会那么安稳的坐在这里了。”

卡莲看着办公桌后的杰拉德。

这位总教官看起来平和近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更加看不出这位在天命出了名的强势的人一分一毫的硬气。明明是第十骑士团的总教官,但是看起来却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甚至连军人的气势都看不出来。

这一点都不像杰拉德。

“我不信”卡莲看着杰拉德呆呆的摇头“就算爷爷你这么说,我也不回去,我就要等到你们找到修为止”

阿瑟皱着眉“卡莲”

“爷爷!”卡莲丝毫不退让的说“要是爷爷是认真的,那就不怕我和你们一起等着!如果是怕拖累训练进度,我在这里也可以训练!反正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我不走!”

阿瑟还想要说什么,但是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父亲,没关系。如果卡莲想要在这里,那就让她在这里吧。这并不影响什么”

弗朗西斯抬起头,声音低不可闻的说到。

如果熟悉弗朗西斯的人看见他现在的模样的话一定会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看起来太过憔悴了。

他的脸上布满了胡渣,眼中满是血丝。眼廓上,眼袋严重的像是浮肿一样,脸色苍白无比,连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他曾经醉酒醉的最厉害的时候都没有现在那么难看。

“但是”弗朗西斯缓慢的说着。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好几天没说话的人一样,喉咙都被唾液堵上了一样的沉闷“卡莲,什么时候,连爷爷说的话,你也不相信了。”

卡莲一滞,随后偏过头看着无人的角落。

“如果没有人和我说的话,爸爸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

“就算不告诉你,那也因为我们有自己的打算。”

“所以,着半个月以来,你们一直坐在这里,没有人出去搜救,没有人出去寻找,甚至都没有人回大海看一眼,是吗”卡莲紧握的手微微颤抖着“然后,就这样爸爸和爷爷你若无其事的告诉我:修不会死的,他没有死。”有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忽然浑身都失去了力量,身体都感觉到软弱无力,失去了支撑随时会到下一样。她闭上眼紧紧地咬着牙齿,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量才挤出了剩下的话语“我要怎么相信啊”但是这样的声音却轻若蚊呐。

弗朗西斯沉默不语。

沉默再次蔓延了。在场的人都不说话。阿瑟也好,弗朗西斯也好,杰拉德也好,米奈希尔斯,罗德里亚,米娅等人都好,他们都没有说话。

卡莲忽然觉得很绝望。

在最开始的时候,她第一次看见修的时候,他正浑身是汗的晕倒在卡斯兰娜高耸的围墙外。

他的衣服缠满了尘土,他的脸上也都是碎石细沙。他身上是那么的脏以至于卡莲再看见他时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卡斯兰娜家族特有的银色白发——因为他的头发也黏满了泥土。

他看起来就是一只脏兮兮的土狗。独自一个的土狗。

卡莲能看出他是体力耗尽硬生生累晕的。

于是,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一个穿着看起来并不普通的人到达这么落魄的境地。

重点是,他看起来还只是一个比她还要小上许多。

她准备将他带进城堡照顾一下的时候,结果他居然醒了。

她想过很多当这个男孩醒来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会很惊慌,还是会很感激,又或者会有别的什么。

但是

他醒来之后,却下意识的,只说了简单的一个词。

妈妈

在那一瞬间,卡莲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或许,他和自己一样,想妈妈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得知他是城堡内的少爷的时候,心中会有一种莫名的气愤。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得知他要完成那么过分的训练的时候,心中只想阻止他。

她更加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知道他不想放弃,渴求着改变自己的时候,心中会有着一些窃喜,以至自己亲自陪着他完成了连自己都累得难受的那十圈的城堡。

她只是有一种感觉。

卡斯兰娜的城墙从来都不阻挡任何人,却唯独将他一人拒之门外。

她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的时候,葬礼已经结束了好几个月了。

她甚至没有参加母亲的葬礼,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但是,当清理干净的修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看着那紫色的双眸,她似乎看见了母亲的眼睛。

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那是她的弟弟,母亲的遗产,母亲用生命换来的,最宝贵的东西。

她看见了他在选择马匹时的无奈,看见了他在联系马术时的坚决。她看见了他在生病时的逞强,也看见了他在最难受的时候,哀求一般希望能有人陪伴的孤独。

或许,修看见了在月光的映衬下就像月光女神一般耀眼的卡莲,但是他却不知道,卡莲看见了他眼中倒映着整轮皓月。

就像是在紫色的水晶中封存的古老的月亮,散发的柔亮月光晕染了整颗水晶。那璀璨的,像是希望一样闪耀的光芒充斥了她所有的视线。

那一刻,她再也看不见所有的东西。

明明是那么璀璨的光芒,但是为什么

却孤独的像是月亮。

“卡莲”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阿瑟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但是最终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修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因此,他比任何人都要拼命。在大海上,海盗船的破碎碎片有很多,海上的浮木也有很多。只要抓住一块,他都不会死。况且他的身边,还有族徽马。”

“族徽马?那是父亲的马,不是很早都已经死了吗,哪里还有什么族徽马?”卡莲瞪着阿瑟说到。

“那是后代。”阿瑟的语言里充满了回忆“每一匹族徽马都会有自己的后代。它会自己寻找配偶,不需要人为插手。要知道”

“就算族徽马再怎么神通广大都好,但是修掉进了大海里啊!要是没有岛屿,修也活不过几天!更不要说我们怎么去找到他!”

“奥托最新做出的,超远距离的信标,你还记得吗”阿瑟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信标那个相隔四五个国家还可以感应到的那个?”卡莲试探着说。

“嗯,是的。修的身上有一个。”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逝去之人的嘱托

卡莲目光呆滞的在莉露姆的带领下到了一间空余的教官宿舍。

她就像是木偶一样僵硬的倒在床上,月光一般银白的长发黯淡而凌乱的披散在她的背上。手中下意识的抓紧了床单,僵硬而机械的,微弱的呼吸着。

“卡莲小姐,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卡莲一语不发,竟似恍若未闻。

莉露姆见此只能心中暗叹一口气。她知道她现在最好是离开这里,不要接触到卡斯兰娜的事情,也不要知道里边的事情。

一点也不要了解。

她礼貌的微微颔首,缓缓将门关上准备离开。

卡莲就这么一点点的看着门,那扇简单的木门,一点点的,缓慢又不可阻挡的,轰然合上。

咔嗒。门锁轻声扣上。房间里再无一丝光色。

卡莲转过头看向窗外。

天空没有一点星月光影,漆黑的就像是在深渊战线中,那死一般绝望的黑暗。

在第一骑士训练营,无论春夏秋冬,夜晚都能遍布星空的。卡莲看着那一无所有的黑暗的天空,将脸埋进枕头中。

连训练的地方,都是那么的艰苦么。

比任何地方都要冷,风雪比任何地方都大,考核比任何地方的要求都要过分,环境比任何地方都要恶劣

为什么偏偏是修要承担这一切,为什么,偏偏是妈妈留下的弟弟要被这样对待!

我是姐姐啊,难道

我就什么都做不到吗

卡莲不禁再次回想起阿瑟在白天说的那些事情。

那些,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刀锋一样落在她心里的,某些不再愿意被提及的秘密。

“就算所有的人都死了,修也不可能会死。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渴望着,都迫切的渴望自己能活下去。所以即使是在海啸面前,他只要有一块漂浮的,能让他浮出水面的木板,他都能靠它活下去!”

“他没有接受过任何的生存训练”

“他会逼迫着自己的。”阿瑟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他会逼迫着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无论用什么方法。”

“爷爷!”卡莲几乎是愤怒的喊着,隐约间似乎有着一丝哭腔“那是一无所有,根本没有尽头的大海!”

阿瑟没有说话了。

卡莲直直的看着阿瑟的眼睛。她在等待着,等待阿瑟真正的答案。

过了很久,阿瑟叹了口气。

“弗朗西斯,你自己和你的女儿说吧把你告诉我的答案,原原本本的,和你的女儿说一遍吧。不然,连你的女儿也要讨厌你了。”

卡莲将微微泛红的眼睛转向了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依旧沉默着。

看起来就像事不关己一般,他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石块的纹路。

“米奈希尔斯,米娅,你们都出去吧。”许久后,终于有声音打破了沉默。不过,却不是弗朗西斯的声音,而是杰拉德。

年轻的骑士们没有任何犹豫的接受了命令,离开了房间。

与其说是接受命令,倒不如说他们早都想要离开了。在那里每多停留一会,他们的也就越尴尬。

因为,修的失踪他们有直接的责任。

不过,米奈希尔斯他们离开后,杰拉德却没有走。他依旧坐在办公桌后,就像一块顽固的石头,牢牢地定在那里。

“从最开始,修就是我认定的,下一任卡斯兰娜族长”弗朗西斯默然的说着。

卡莲的眼瞳微微扩大。

“因此,无论什么都好,我从来没有肯定过他。我对他的要求从来都只有更好,更好,以及更好。可是”弗朗西斯顿住了,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可是,他甚至连普通的天命骑士都不如。弗朗西斯在心中默念着。

那是它的儿子,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修可以出人头地。他是薇拉用生命延续的儿子,他一生所致爱的人的儿子,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修可以惊才艳艳。

可是事实上

他根本不能接受那样的落差,他没有办法承认,这样的一个甚至可以叫做废物的玩意是他的儿子,是他和奥托薇拉的儿子,卡莲的弟弟!

“他现在的表现不是很好么。在最艰苦的地方,面对着最严厉的教官,进行着最艰苦的训练,经历着最严苛的考核他现在不也应对自如吗。”

他无意识的撑着头,用力的抓紧了自己的头发。他现在的样子,用颓废来形容完全不为过。

得知自己的儿子是这个样子,他很失望,很伤心难过。他原本也期望,通过训练,通过努力改变这一切,可是

他连卡斯兰娜家族的标准都达不到。阿瑟亲自训练,将两年的时间完全用在他的身上,但是却几乎没有任何的效果,没有一点的回报。

他简直不像是卡斯兰娜的人,他的身体弱的简直不像话,他的性格软弱的简直不像个战士,无论弗朗西斯如何的责骂,如何的冷言冷语,他从来不会提出任何的异议。他只会选择把一切东西都往肚子里吞,从来都是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奥托薇拉用生命换来的,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那是点亮了他整个生命的光亮的人,那是他整个生命中最挚爱,最宝贵的人!她用生命换来的人,就是这样一个无能的人吗!

我不认同这样的人,怎么能对得起他的妈妈!

弗朗西斯的手指无意识的越收越紧,甚至都有一些怪异的声响传出。

真是幼稚啊真是幼稚啊

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为什么自己始终都像是一个滑稽的猴子,无论做什么,都像是一场猴戏!

手指不禁又用力了几分。

甚至,在很多年前,在那一年的修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连修能不能记事的时候,弗朗西斯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证明你的价值吧。而后转身离开。

自那天起,年幼的修就必须自己照顾自己。

冷了自己穿衣,热了自己洗澡。房间脏了自己清扫,无聊了自己打发时间。

什么都是自己来。不管什么都是自己来。

明明家里有很多女仆用人,明明家里还有很多可以帮助到他的人,但是

始终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帮助他哪怕一点带你最细小的事情。

是的,自那时候起,再也没有人理会过这个脸上还充满了懵懂与茫然的孩子。

你可以祈求别人的帮助,你可以祈求别人的怜悯,但是

那是没用的,没有人会帮助你的。

独立吧,自强吧。在冰冷的,漠然的世界中,活的像是一个大人一样吧

这样,即使有一天

有一天

“父亲,难道,修不是妈妈孩子吗?”卡莲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抓着衣襟上,卡斯兰娜家族那枚闪耀的族徽“难道修不是您的孩子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弗朗西斯没有再说什么。

卡莲问的,也是一直以来,他在内心里无数次拷问过自己的问题。

那一切的一切或许都在短短的分开的几个月里,他终于想清楚了。

但是,却已经晚了日。

人总是要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什么代价。自己因为那时的幼稚而犯下的过错,所要承担的代价

是有可能永远的失去了他。

“爸爸,难道,妈妈在临走前,没有告诉你要好好的照顾弟弟吗”卡莲用力的擦拭着眼角。

弗朗西斯不为所动。

“妈妈可是给我都写了信啊!那是妈妈最后的嘱托啊!”

卡莲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她在哭声中说出了一个弗朗西斯从来不曾知道的秘密“妈妈在最后的几天,给我写了信啊,她拜托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弟弟啊!可是现在可是现在”卡莲哽咽着“我要怎么样才能够完成妈妈的嘱托啊!”卡莲用力的将一封陈旧泛黄的信纸扔进弗朗西斯怀里,拼命的冲出门外,再也不看弗朗西斯一眼。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书信‖曾经的学徒

致:我的最疼爱卡连

卡莲,中午好呀,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乖乖的听教官的话,乖乖的吃饭训练呢?

妈妈呀,可是有好几年没有见到你了呢。不知道我的小卡莲现在有多可爱,也不知道我的小卡连在这两年,有没有想妈妈呢?妈妈可是很想你的哦。好像看看我的小卡莲,好像抱抱你呢,可是这时不允许的呢。呵呵~不过没有关系啦,只要卡莲哦,你好好的听教官的话,好好的训练,等卡莲你毕业了,妈妈天天都和你在一起哦。一个人在军营里,或许会有些枯燥,或许会有些难过,但是却一定不会孤独哦。因为军营里的可是有很多很多和你一样大的小伙伴们呢。你们可要好好的相处,不要和他们有矛盾哦。

因为,他们和你一样都是离开了爸爸妈妈的身边,独自一人生活的孩子呢。

所以,要是觉得寂寞了,就要勇敢的和她们在一起哦。因为在你感到孤独的时候,她们的内心其实也很孤独的呢。

一个人在军营里,一定要勇敢起来,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和你的教官或者老师门提出来哦。老师们都是充满了智慧的人,他们总能够给出你从未想到的解决方法,并且一直都很有效果哟!

所以,如果遇到了困难的话,你不要因为艰辛,不要因为害怕而停下前进的步伐,因为无论什么时候,卡莲你的身边都有狠多很多的小伙伴,他们都能在你困难的时候帮你一把的哦。

当然啦,也不要因为想妈妈而哭闹,给教官们添麻烦哦。

军营的生活可是很艰辛的呢,也不知道你的教官是不是一直都能照顾好你呢,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哦,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让自己的身体像爸爸妈妈一样好好的,知道吗?

对了,妈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

很快,你快要当姐姐了呢。

对的,没有错哦。很快,你就有一个妹妹,或者一个弟弟了!

怎么样呢,是不是很惊喜呢!

只要等到卡莲,你从训练营里毕业了,回到家里了,你或许就能看见一个和以前的你一样小小的,肉肉的小孩子会笨笨的迈着小短腿蹦蹦跳跳的在你身边跑来跑去呢!

到时候,卡莲你可以试着像是妈妈一样喂她吃饭,一点一点的。晚上可以试着和他一起,像妈妈和你一起的时候一样,照顾他,哄着他,看着他一点一点的睡着。

那可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哦。看着一个身体里流着和自己一样的血的人人一点点的睡着,是一件很令人安心的事情呢。

但是可不要在他没睡着之前,你先睡着了哦!那样可太逊了呢。羞羞脸哦!

好期待好期待你回家的那一天,也好期待你和弟弟或是妹妹见面的那一天。

妈妈呢,很希望他长大以后呢,是一个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孩子。他可以像普通的孩子一样,拥有着快乐地童年,也可以像普通的孩子一样,想玩什么都可以。妈妈只希望,他以后可以不要有那么多的烦恼,不要有那么的忧愁,不要有那么多卡斯兰娜血脉中那么多那么多悲伤的故事。

不说这些啦。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总是有着一点点的,只是一点点的感觉哦!

妈妈可能看不见他长大啦。

笨蛋女儿可不要乱想哦。只是因为崩坏又开始躁动,局面有些不可控了。妈妈或许又要出任务了。任务这个东西嘛,或许会要很长的时间来完成,又或许那个地方很远很远,因此很长时间不回家的那种,所以当然没有时间照看啦。

所以,如果真的,如果妈妈真的没有办法看着她长大的话

卡莲,你可以代替妈妈照顾他吗?

爸爸可是一个笨蛋哦,不要期望他能做的多好啦。他不捣乱都不错啦!还是你可以信得过哦。

所以,卡莲小宝贝。你要替妈妈好好的照顾他知道吗。因为,或许在以后以后,他能依靠的只有你啦。所以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也要好好的照顾他,知道吗。

妈妈相信你的哦,所以,也拜托你了哦。

最爱你的妈妈:奥托薇拉·卡斯兰娜

1485年10月21日,晨。

信件的内容就到此为止。

娟秀小巧,灵动轻盈。这样的笔迹,只有女孩家的手才有如此秀丽的痕迹,而这样的笔迹

弗朗西斯太熟悉,太熟悉了。

他无声的叠好信纸,将它收入怀中。

“杰拉德。”他沙哑的说着“船,什么时候才能集结好。”

“五天之内。西班牙帝国将无敌舰队里的一整只编队交给了我,他们正全力赶往法兰西海岸。”杰拉德平和的说着。

他竟然没有对弗朗西斯针锋相对,这可真的一点都不像他。要知道,上一次见面,他们甚至都已经大打出手。

“好。那你把指挥权给我,我亲自去。”弗朗西斯站起身,淡淡的说着。

杰拉德没有说话,而是将一份手札取出后,签名,封泥,盖章,再将一块手令放在桌面。

弗朗西斯一把抓走所有的东西,没有任何停留的推门准备离开办公室。

“弗朗西斯!”杰拉德忽然开口。

弗朗西斯停下脚步,但是他没有回头。

杰拉德嗫嚅了好一会,终于说出了他很久以来一直没说的话。

“对不起。”他哀伤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不需要。”弗朗西斯在没回头。

阿瑟站起身。

“事到如今,道歉已经没有用了。”阿瑟轻声说道,“他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杰拉德默然的说着。

“本以为你可以给修带来天翻地覆的改变我曾经这么相信着。”阿瑟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但是因为你的激进”阿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断送了卡斯兰娜的一代族长。”

“我深感抱歉老师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杰拉德无力的自责。

“你总是让他们挑战远超他们极限的事情,总让他们做远超他们极限的任务你以为能够超越一次两次,难道就能够每一次都能完成吗。”阿瑟平淡的说着“杰拉德,这一次你真的让我伤心了,你也真的伤到弗朗西斯了。”

“对不起,老师”杰拉德在将自己刚刚完成的文案合上,推到办公桌的尽头。

“老师,这时军职移交申请书。请您过目吧。”

阿瑟没有拿起来,只是远远的扫了一眼。

“什么意思。”

“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修一人而已。”杰拉德目光平静的说“只有弗朗西斯不再这里我才能对您说我也收到了妹妹的信。她在祈求这,希望我可以照顾好她的孩子。所以我要做到用尽全力来照顾他。但是我现在已经用不上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说什么大话,但是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可以照顾好他了。所以我愿意交出这个训练营”

“那你和爱德华的交易怎么办。”阿瑟毫无预兆的说道。

杰拉德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很快又神色如常。

“果然还是瞒不过您。和他的交易就直接取消了吧。反正”

“荒唐!”阿瑟忽然怒吼到“你已经走上了不能回头的路!当你选择了与阿波卡利斯家族做交易的时候,你就已经不能回头了!‘太阳的光辉无处不在,他的光能够到达任何他想看到的地方。’你以为这句话只是随便说说吗?不!你与爱德华·阿波卡利斯的交易一直都在他的眼中!他没有制止就代表他同意这笔交易也代表了,这笔交易变相是和他做的!”阿瑟重重的呼吸着“你以为,与恶魔的交易是你能说放弃就放弃的吗?不!无论你走到哪里,他都会索取他的报酬!你再任性下去,你会为你的家族带来灾祸的!而且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阿瑟重重的说着,怒斥着,就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杰拉德刚到阿瑟手下时一样。

“你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你有想过那些跟随着你的人吗?你有想过那些信任着你,依靠着你活下来的人吗?你既人承担了他们的生命,你就要为他们负责!你做这样的决定,你对得起他们吗!”

杰拉德不说话了。

“这么多年了,我在老师你的面前,还是从来没有做对过一件事。”杰拉德撑着额头,轻轻的摇摇头。

“可是,老师,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

“你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吗。”阿瑟没有让他说下去。他站起身,就像是一只年迈的雄狮轰然起身。

“杰拉德,你只需要做下去就好了。修的事情,你不必在意了。执行任务,哪里会没有危险。修,只是运气不好罢了。”阿瑟步履坚定,推开房门“不要让跟随你的人失望,更不要让他们感到绝望。你已经选择了领袖的道路,就算到了最绝望的局面,你也要像领袖一样死去。这是我最后能对你做的教导了。你要记住,不能忘记。因为无论如何,你也是骑士出身,不要因为一些东西,而遗忘了你的本心,因为那才是最珍贵,最永恒的东西。”

杰拉德默然低头,认真的的接受教诲。

“老师,如果我忘记了呢”杰拉德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曾经,有人住过

卡莲微微偏头,散落在她曲线初现的背上那水银一般柔亮的细腻长发也随之微微摆动。

她一点点的,僵硬而机械的坐起身,银白的秀发水流般自肩头洒落,发梢散散的团在床上,散漫的在在洁白的床单上流过。她目光呆呆的看着地面灰白的石板,像是玩偶一样一动不动的。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原来现在已经天黑了。

与父亲吵了一天了呀。

她想着。

会不会被父亲讨厌了呢这件事不能怪父亲的呀。

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却揉的手上一片湿润。

诶?怎么了呢?

她看着手上晶莹的水珠,似乎没有明白过来这是什么。

好一会后,她一声轻笑。

现在的自己,好软弱。

白色的长靴轻踩石板,后足的鞋跟在坚硬的石面上扣出清脆的声响。轻巧的迈着步子,随着清脆的脚步声,她走到窗边,看着夜幕下,那被大雪覆盖的小城。

呼!!!

猛烈的飓风毫无预兆的的吹入小小的房间,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霜雪拂过悠长的白发,晶莹似雪的头发在那一刹那迎风飘起。寒风中的雪发细碎分明,细密的被寒风扬起。不知为何,明明没有星光,也没有灯火,但是在纯白的雪花中,这银白的头发竟似泛起了柔和的微光,在根根细密的发丝间承传流转,在那一瞬间,飘扬的白发竟似月光一般,辉光动人。

长靴踩在窗沿,用力瞪开,小小的身体张开双手,就像是要拥抱寒风一般,纵身投入风中。

她灵巧的矮身,化去了下坠的力量,裹紧了身上白色的斗篷,随手摘下路上一把燃烧的火把,向那依稀还有零星灯火的屋群走去。

这里很简单。一路上,这里没有任何美丽的雕塑,没有任何考究的花圃,更加没有装饰性的其他什么东西。

这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条路,上边铺着并不紧凑的石板,石板缝中还能看见泥泞的泥土与缝隙中夹杂的雪迹。

这里的雪可真狂暴,看着一点也不像是雪,反而像是死士们射出的箭矢,而这样的箭矢简直就像是河流一样倾斜在自己的身上。在这样的风雪中,她履步为艰。

她没法想象,平时在这样严苛的环境中,在这种堪比基地暴雪的环境下,第十训练营的骑士们到底是怎么生活的。这可比她已知的任何一处训练营的环境还要苛刻。

卡莲用力的裹紧了身上厚厚的斗篷,将自己包的紧紧的,艰难的向前走着。

手中的火把再这样极端的天气中依旧坚毅的燃烧着,丝毫没有熄灭的征兆。在这样的犹如亡灵迎面哭嚎的暴风下,它反而燃烧的更加旺盛,就像这样的风没有给它丝毫的压力,反而助长了它的火势一般愈加剧烈的燃烧着,或者说喷发着。

修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接受训练的吗?

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拉低了一些头上的兜帽,以免让刺骨的寒风钻入斗篷的缝隙中。

她一点点的走出办公楼,走过不算长也不短的小径,摸索着走过了早已看不见的,算是唯一的装饰的一小片早已干枯的没有一片叶子的枯树绿化区,走到了一片片小石屋子群中。

有着这些小屋子帮忙遮挡一下,那风也终于是没有那么可怕了。只是每每穿过小屋间的缝隙的时候,卡莲总会有一种不想穿过这种小径的感觉——因为那意味着有一瞬间又要被那种森寒刺骨又剧烈无比的寒风近乎无孔不入的侵袭。

但是她咬咬牙,又坚持着一直往前走。但是他却体验到了那种来自整个宿舍群的恶意,让这样的小巷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穿越了一个还有下一个在等待着她。她又像是感受到了整个冬季的恶意,因为这样的寒风在不知不觉间在侵蚀着,削弱着她的意志,让她开始变得不想走,不愿走,最后变成害怕再走出小巷的懦弱的样子。

还真是同流合污啊。

想到了这里,卡莲忍不住一声嗤笑。

如果修都在这里好好的训练了那么长的时间,那自己在这里的这一小会儿,又算什么呢?

卡莲的指尖扫过宿舍小屋的石墙,刮落了一小撮雪粉。

这里是新兵的宿舍楼群。石屋整齐划一的排列着,组成了规整的矩形的阵列,寒风就在石屋间的过道间肆虐着。每经过一个过道就会被无孔不入的刺骨寒风狠狠地冲刷一次。对于畏寒的人来说,每经过一道巷口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如果说,是毫无遮挡的正面面对这样的暴风,没有任何一名骑士会畏缩,但是一旦有了一点点可以阻挡的地方了,让他们感受到了温暖了

他们就会开始畏惧了。

卡莲揭开了身上厚厚的斗篷,露出了斗篷下纯白的,烫有金色华贵纹络的大衣,正面的走向了下一个巷口的风暴。

如果这就是修经历过的

那就让我也经历一次吧。

刺骨的寒风剧烈的撞在她小小的身体上,冰冷在一瞬间让她的身体都颤抖起来。但是她的眼神却执着的可怕。

凌乱的银白长发胡乱的拍打着风中飘零的破碎的雪花,厚重的斗篷就像洁白的旌旗一般,在寒风中骄傲的亮出卡斯兰娜家族闪耀的族徽。在这样的寒冷里,这面旌旗似乎在倔强的在向什么东西炫耀着那屹立的徽记。

看吧,严冬。你只能让我更加耀眼而已。

不知道在寒冬的夜下走了多久。

卡莲没有停下脚步,任凭那寒风吹拂,任凭那短暂的避风港诱惑,卡莲没有一丝停顿。

她只是抬着头,看着门牌的字母。一个一个的对应,寻找。

斗篷在拂动,大衣在飞舞,长发在飘零。水流般银细的光辉在小小的女孩身上温婉的流转。

虽似温柔流水,却是耀眼光辉。

携着这到光辉,这一刻,女孩竟比手中的火把更加的明亮。

哒!

驻足,回望。

少女看着眼前这普普通通的石屋。

房顶堆了厚厚的一层积雪,窗台也有着薄薄的雪覆盖了整个窗门。门口有一摞黑木柴火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小屋边上的马厩上绑了很多的麦秸,看起来应该是为了给马匹挡风用的,可是有很多都已经被吹起了,看起来有些破落。卡莲看上去看了一眼。

绳索绑的很生硬,麦秸分布的不均匀,甚至用的麦秸太多了。要是让卡莲来评价的话

一百分,不能再少了。

她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要是少了的话,他下一次不就没有勇气再做这些事了吗卡莲松开手中的麦秸,任它飘散在风中。

与其他的地方不同,小屋的门口积雪少了很多很多,看起来是有什么人清扫过的痕迹。

整齐的黑木堆,干净的小屋门口,并不会太多的积雪。看起来这里就好像还有着什么人居住着一样。

只是与其他的小屋相比,却有一种空寂的荒凉。

是他的朋友们吗?卡莲这么想到。

没有再训练营,还有人愿意帮他清扫家门至少,修不是令他们讨厌的人,不是么?

她走到小屋的门口,按着小屋的门扉。

如果那位莉露姆长官没有说错的话

指尖轻推。

伴随着木轴的吱呀声,厚厚的小木门悠悠打开。

入眼处,是一张不高的书写桌子,和两张木头凳子。房间的两边各摆了一张木床,床上的被子被人很精心的叠好摆在床脚。角落的收纳箱里,有着两套整整齐齐的天命制服收在里边,衣服下,是一整套教科书。床边,有一个高高的架子,这是用来放骑士铠甲用的,但是现在空空如也。

卡莲环绕四周,努力的看了看这个小小的屋子,想要找到更多的什么东西。

但是她找不到了。

两张整洁的床被,两套整齐叠好的天命制服,一份整齐堆放的教科书本,两个空空的铠甲架子,两张小小的木头凳子,一张不大的书写桌子,一截尚未烧完的白色蜡烛,蜡烛下,尚有烛泪留存。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简单的就像是从来没有人在这里住过一样。简单的又好像就在昨天,还有这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在这两个人的宿舍一个人生活着。

卡莲关上门。

摘下手套,冰冷的指尖扫过床铺。

她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感触,摩挲着指尖,轻轻的呵了一口气。

真冷。

她缓缓地躺下,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要弄皱床单,轻巧的拉出被子,然后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

真冷。

黑夜中,她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她的弟弟也是一样的吧?在同一张床上,看着同样的一块天花板,然后睡去。

她扭头,发现窗户的木板就在她的实现可及处。她只要推开它,就可以看见窗外的天空。

或许在夏天的时候,他可以看见那些漂亮的星星?

她心里这么想到。

但,也就仅仅是他一个人吧。



真冷啊。

不知不觉的,她闭上眼睛。

只是,她下意识蜷缩着,紧紧地抓紧了被子。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地狱烈焰中的人影

似乎总有一点点的感觉。

那样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就像自己处在一片寒冷的雪地里,又像是自己沉沦在万米之下的深海之中。漆黑与冰冷无时不刻的侵袭着身体。但是自己的身体里却有着一种微弱的温热,艰难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抵御在着那一份冰寒。

真难受。

就好像嗯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子不够厚的感觉呢。

越来越冷了呀

她蜷缩着身体,紧紧地抱着自己。

有什么可以温暖一下吗?

什么都可以呀

卡莲,好冷

但是她心中再怎么期盼再怎么呼唤,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数万米以下的深海,除了逃不掉的海水之外,还能期待这什么呢?

难道和这些海水讨论希望,和梦想吗?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万米的深海中,不断地沉沦,沉沦,沉沦,永远永远的沉沦下去。

看不见什么东西,听不见什么声音,感受到的,只有无限的冰冷,以及继续的沉沦。

在这样掉下去,都要到地狱了吧?

在浑浑噩噩的意识中,卡莲这么想到。

忽然,在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她看见了一道光影。

一道暗红的,却又带着金色光彩的像地狱深渊般的影子。

卡莲看着那道光影,任凭自己一点一点的坠落,一点一点的看着影子里的光越来越亮,任凭周围的温度越来越温暖。

那是地狱的熔岩吗?

卡莲心中想到。

那,在地狱里,真的能够遇到已经逝去的人吗?

如果在那里见到了修的话

算不算没有辜负妈妈的嘱托呢?

已经越来越靠近了。

最开始只是一道暗红的光影,后来成了一道深红的长河。

可是,这道暗红色长河还在不断地变大,还在越来越大!

它愈来愈宽,也变得更远更长,渐渐地,最开始仅仅像是一条线的长河,竟然变得连天边的地平线都无法装下这条河了!

河面在翻滚着,在沸腾着,一个又一个的气泡冒出河面,又一个接一个的破碎。

卡莲看着这条长河。远远地看还仅仅是暗红色,可是靠近后却看见到这条河中燃烧这的,炽烈的金色火焰以及一些漆黑的,干涸凝固的痕迹。

这就是地狱的烈焰长河吗,它会很热吗?卡莲这么想到。

似乎感受到了卡莲的想法,卡莲的身周开始变得温暖。但是,仅仅是变得温暖而已,并没有像传说中的地狱一样,身处无尽的火焰之中被残酷的焚烧着,却永远不能死去。

越来与靠近地狱的长河了。

烈焰的炽红越来艳,越来越亮。当她坠落到熔岩长河的河面时,红色的烈火已经变成耀眼的金色。

卡莲忽然紧紧地盯着那刺目的金色。

而那因为那金色之中,亮起了两点阴森的翠绿。

那种,像是恶魔的火焰一般翠绿的颜色,以及近乎是幻觉一般存在于那似乎可以烧毁一切的烈焰长河金辉中,那隐约的人影。

那道人影似乎察觉到有着什么人在看着他。他的身形微微颤动,转向了她。

两点绿芒随之转动,紧紧地看向了,从头顶,那无尽的,不知道究竟有多高的天上坠落的人儿。那个从天空中坠落的,像是失去了翅膀的纯白的人儿。

人影向卡莲伸出了手。

卡莲看着伸出手的人影,看着他翠绿的眼睛,看着他炼狱一般金色的光辉,和他越来越接近的手。

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任凭那只手

贴在了她的额头。

卡莲猛地睁开眼睛。

黑木篝火熊熊燃烧,炽烈的焰火就像是想要烧穿屋顶一般冲天而起,原本冰冷的小屋此刻竟然有一丝像夏季一般的炎热。

奥托有些惊慌的收回了手,不知所措的看着忽然苏醒的卡莲。

卡莲坐起身,额头,一块温热的毛巾掉落在白色的被子上。

“奥托,是你吗?”卡莲有些恍惚的说着。

“是是的,是我。”奥托尽力的收拾着自己的情绪。

卡莲有些困惑。她刚想问些什么,脑中忽然一阵疼痛袭来,让她忍不住捂住额头。

“没关系吧卡莲?我过来的时候,你好像太冷了,我就,就用了热水给你敷一下额头了”奥托关切的说着,“要不还是吧毛巾敷在额头上吧,你看起来有一些着凉”

“嗯”卡莲点点头,胡乱的抓着毛巾放在头上,几滴温热的水滴落在脸颊。

卡莲也没有理会,任凭它就这么在脸上留着。

奥托犹豫了一会,还是抬起手指,小心翼翼的沾去水珠。

但是再碰到那柔软细腻的小脸时,指尖的触感令那翠绿的瞳孔情不自禁的微微扩散。

“奥托”卡莲紧紧地抓着被子,有些无力的说到。

一瞬间,奥托就在那异样的触感中退出。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懊悔着自己的失态,在庆幸着卡莲没有发觉也在那一瞬间的触感中,忍不住的,下意识的,在回味着。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呢,我记得,你应该在罗马的实验室的”卡莲气若游丝的说着。看来她真的有些难受了。

“因为我也得知了消息了呀。”奥托说到,同时帮卡莲拉了拉早已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修不见了。所以我过来了。”

“你,也认识他吗?你也知道修吗?”柔弱的声音似乎带了一丝笑意。“真好。我本来还担心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朋友的。”

“修的朋友可多了。这个训练营里,整个第一大队的人都是他的朋友,就连第二大队那帮公子哥们都有很多认识他的。如果说有谁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人的话,修可绝对是那一个人了。”奥托也隐隐的带着一丝笑意。

他看见卡莲听见他说的关于修的话题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深。这让奥托觉得很高兴。

他让卡莲笑了,这就足够了。

“奥托。”卡莲问到“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因为,我和修是同一个宿舍的呀。”奥托像是在害怕着一样,小心的,小心的,轻轻将手放在卡莲额头的毛巾上,轻轻地,却慌乱着,颤抖着整理凌乱的毛巾。

卡莲忍不住微微缩头,却又放松了身体,配合的让奥托方便弄好毛巾。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生病,不管是什么,她都希望能够在明天好起来。

奥托并不知道卡莲在想什么,但是他现在万分紧张。但是他却故作镇静的看起来很平静的说这话。

“我和修认识的过程其实也很简单的,因为我和他是一个宿舍的嘛,而且也就是我们现在在的这间宿舍。你睡得是修的床,我是对面那张。”

“能和我说说他的事情吗?”卡莲说到。

奥托停顿了一下。

一声轻笑。

奥托带着笑意点点头。

“当然可以。”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曾经在一起

“该从哪里说起呢”奥托慢慢的坐在地上,靠着床看着头顶的石板思索着。

“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是被赶出来的。”他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赶出来?”卡莲有些惊讶。

“嗯,是呀。赶出来的。因为一些事情,我被原本的那个人陷害放出了紧急求救的信号未经允许私放信号那是重罪。我只是被赶走换个宿舍,还是我的哥哥替我说了好话所以我才能留下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卡莲无法想像。

“因为那个人想要和他的女伴安排在一个宿舍,所以想尽办法把我赶走。呵”他冷冷的笑了一声“他却差点把我从这个地方赶出去。”

“那后来呢?”卡莲弱弱的问。

“后来?后来我就被带到这个房间了。当时哥哥正好去你们家把修带过来了,他知道修的房间只有一个人,就把我赶到这里来了。卡莲,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很难受。那种被扫地出门的感觉,自己提着自己的行李一路叮叮当当的那种声音,我都觉得提别的刺耳,特别的难受。我当时很想很想把什么都系都扔了,一个人跑到外边去。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做了。干什么都好,我不想在那里呆着了。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的,所以我当时见到修第一面,见到我的新舍友的时候,我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奥托的肩膀扭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撞人一样“就这么走了过去。”

“那,后来那个人呢?”卡莲似乎有些愤愤不平“他太过分了!”

“那个人啊,不知道。后来就没有见到他了。”奥托含糊的说着“他好像不见了一样,看不到他了。”

卡莲没有说话了。她还在想这什么。

“他这样做这样是不对的呀。”卡莲说到。

“是呀,他是不对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没有人知道他做错了。除了我。但是我解释也解释不清,说什么都没有人听。那样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奥托一声嗤笑。

“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我对修做的事情,也是不对的呀。尽管当时我也知道,我那样做是不对的,可是我当时已经不想再说任何一句话了。我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像是落魄的乞丐连滚带爬的滚进了这个房间”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只是当时的我也许没有想到,我滚进来的这个小屋能让以后的我再也不想离开。”

他仰着头,让自己能够枕在床上。他松开了大衣的扣子,似乎觉得有些热了。

黑木燃气的篝火熊熊的喷发着,小小的屋子弥漫着火焰的气息。奥托床边的窗户已经开了一个小小的口便于通风,让小屋不至于太闷。

“那,那个晚上,你们”卡莲似乎想要问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

“有的。那个晚上我们都有交流。”奥托脸上带着回忆“当天晚上我们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不适应训练营这么硬的木床。修也是的。到了后来,我们就像约好了一样,同时坐起来看着对方。但是都没有说话。”他忍不住笑出声“卡莲你知道吗,那天的修看起来真的好傻。傻傻的,一句话也不说。”

卡莲想了想修呆呆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你也是呀。一句话都不说的。你们都傻傻的”卡莲眼中是慢满满的笑意“你们就这么看了一个晚上吗?”

“没有。我忍不住啦。虽然我的心里满是被人陷害的委屈,那种痛苦那种被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待的那种自卑。虽然实际上根本没有人在看着我,但是我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奥托看着自己的床。似乎看见那个时候的自己,满怀着不按,眼中带着满满的不信任看着身后那张床上,就像个傻子一样的人。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直接问他了,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之类的。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怎么说的?”卡莲好奇。

“你想告诉我的时候,你自然就会说了。”奥托尽力的模仿着修当时的语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记得清清楚楚。清楚的,他还能清楚的记得修当时的眼神,当时的表情。

“真是”卡莲轻轻的笑了。她用杯子掩着小口,水灵的双眼弯成好看的弧线。

“对吧,像个小大人一样。但是却又傻的不知道怎么说了。”奥托像是自语一般说道“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傻傻的人却是我在整个训练营里,唯一的一个朋友,唯一的一个,我愿意为他付出什么的朋友。”

奥托坐起身“卡莲,等明天,你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和我一起走吧,好不好。”

“走?去哪里呢?”卡莲有些困惑“没有得到命令,我是不可以离开这里的”

“我们去找修吧。我们去找他!我们找的方法,一定比他们找的方法要快!”奥托斩钉截铁的说。

“为什么你能那么确定呢?虽然虽然我和父亲吵架了,也在埋怨爷爷和杰拉德叔叔,可是我知道他们已经在寻找的路上了。修是掉落在大海的深处,不是在其他的什么地方,要是连骑士团的大家都找不到的话,那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无论做什么都好,也总比在这里坐着,等着要好很多不是吗。多个人,总能多一些希望。”奥托看着窗户,眼中流露着一丝回忆。

“可是,我是不能擅自离开的。奥托你也是,你应该在研究所里应该很重要,你私自外出是要受到很严厉的惩罚的。还有万一你不见了,他们会很着急的”

“惩罚?他们敢吗?”奥托不屑的说“万一我研究停下来了,他们那帮蠢货能有半点用处能够延续我的研究吗?一点都没有。着急?他们哪里会着急我,他们着急的”奥托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只不过是我想到的,所能做出来的武器而已。他们一点也不在乎我本身,他们在乎的不过是我这个脑袋而已。真正在乎我的人不过两个。”

“那也是有人在乎呀,为了他们,你也要”

“那个人,一个是卡莲你。”奥托站起身,平静的看着卡莲。

卡莲似乎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的缩进了被子,只留下半双眼睛慌乱的看着奥托。

奥托没有任何表情的说“另一个,就是修而已。”

“我”卡莲有些犹豫的说“没有得到命令和允许的话,骑士是不可以轻举妄动的”

“卡莲,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了。”奥托平静的看着卡莲蔚蓝的双眼。看着这对令他魂牵梦萦的,漂亮的过分的双眼“我没有任何的战斗力,我不会打架。我如果遇到了危险,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一路上的恶霸,山匪,猛兽,军队,战乱,甚至是崩坏,我遇上一个就是死。但是我不会考虑哪些,哪些我不会去想。”他深深的一口气“因为如果我想了哪些,我就会还怕,我就会畏缩,我会停步不前就不敢出发我就没有办法拯救我的朋友。”

奥托看着卡莲“那是,我在整个训练营中,唯一的一个朋友。”

“为什么你要为修付出那么多呢。”卡莲看着奥托,深深的问道。

奥托看着卡莲。

他笑了。

“曾经,那个傻子为了我,差点准备放弃了在训练营发展的机会,骑着马硬闯训练营的城门,去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满世界的找我。”他看着卡莲认真的说“他在出发之前,没有告诉任何人,而像是一个傻子一样,抱着自己的马,自说自话的说了很多。他想了很多,也清楚他这么做会发生什么,他会有什么后果。他很害怕,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他看着卡莲坚定的说“我没有他的勇气,所以我不想知道我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想知道其他什么东西。我很清楚,一旦我知道了那些东西,我就不敢去了。所以我不会去想。”

奥托看着卡莲,看着那渐渐的拉下被子,不再遮着自己的脸的卡莲。

“那天,他不知道我在哪,他也不知道我去了哪。但是他知道,我一定在做着不能被教官们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没有告诉任何一个教官,没有向任何一个人求救。他一个人装上了铠甲,带着他那匹瘦马。”他抬手指着屋后“就在那,那个马厩边上。他准备一个人,冲出这座城,到他也不知道在哪的地方,找我。”

“你知道,他那个时候说了什么话吗。他说,只有他知道我不见了。如果他不找我,全世界都不会知道我不见了。我是他第一个朋友,他是一定要来找我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又何尝不是我唯一的朋友呢。现在,我知道他在哪。他就在那,无尽的大海中。要是我不去找他,还有谁能够找到他!要是连我都不去了,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哪了!”

“他能为了我,放弃他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我也能为了他,放弃掉我现在的东西。我奥托·阿波卡利斯,不是那种不顾朋友的人!我现在只知道,他在等人救他。在某一个角落,一个人艰难的活着。”他紧紧地看着卡莲“一个人,艰难的,活着!”

卡莲静静的看着他,很久很久没有再说话。

奥托也静静的看着卡莲。

奥托在等待着。等待着卡莲的回答。

他们就这么沉默着,相互的看着。一个眼中带着期盼,另一个眼中带着希望。

“他还活着,对吗。修还活着”卡莲小声的问道。

他很怕,很怕奥托会说出那个她最不想听见的答案。

“修一定还活着。”奥托对卡莲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我坚信着。他一定在等待着,等待着什么人能够救他。他也一定在坚持着。咬牙切齿的无论在什么样的逆境下,都在坚持着活下去。”

卡莲的眼中的希望渐渐的化为了一片温婉。

“那,奥托,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不告诉爸爸和爷爷,偷偷地一起去吗?”

“当然。”奥托的笑变得灿烂。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卡莲梦中,那道在烈焰中的的身影,在他身后熊熊燃烧的火焰下,他身上似乎也绽放着炽烈的金光。

“荣幸至极。”

他转身走开了。

他的床很整洁。看得出来,平时绝对有人帮他整理过。到底是谁,他很清楚。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啊。

“卡莲,好好休息,明天可一定要好起来啊。”奥托说道“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啊。”

“嗯”卡莲轻声应允。

奥托熟练度拉着被角,轻轻一扯。整张被子很自然的就这么被拉开,平整的铺成一套。

连习惯都是一样的啊。

奥托裹着被子。



卡莲。

就是这样。

慢慢的

一点点的

爱上我吧。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维雅

杰拉德坐在城楼坚硬的石强上,仰望着那看不见的天空。

冰寒的风雪咆哮者,狂暴的,毫不留情的在这个已至中年的男人身上肆虐着,撕扯着。但是他却毫不在意。

就像那几乎可以将普通人吹的冻僵的寒风根本不存在一样,任凭风霜挂满了一身。

他就是这么孤独的坐在这里,看着那根本看不见的天空,任凭他的衣袍凌乱的飘摇,任凭他的佩剑逐渐的漫上冰霜。

这里真的很冷。他那坚硬的短发,浓密的络腮胡上都染上了层层霜冻。

但是他还是没有离开。

只是,一个人。

孤零零的一人坐在这里,一只脚踩着城楼的石壁边沿,另一只脚则随意的垂在石壁外,呆呆的看着看,那不见的天空。

良久,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

似乎是被霜冻冻到眼睛了,他揉了很久很久,终于是将眼角一块冰晶揉碎。

轻细的脚步声缓缓传来。

就像是偷食的猫儿一般,蹑手蹑脚的、轻巧的悄悄靠近,不打扰到他一样。可是杰拉德又怎么会听不见呢。

但是,他却并没有理会,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上那片漆黑的,翻卷沸腾的黑云。

轻巧的脚步停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再没有前进。

杰拉德看着天空,身后再无动静。就好像刚刚的声音都是剧风之中恍惚的错觉一般虚幻,让你认真寻找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片空白。

杰拉德看不下去了。

他当然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幻觉。

如果他没有什么表示的话,那个孩子会和他一起在这里呆着。

呆到杰拉德不想呆了为止。

他抖落身上的风霜,就这么一只脚撑着,在城楼的石墙边沿站起身,转身。

她是一身剑侍打扮的模样,她没有穿着骑士团防风的斗篷,贴身的风衣并不能挡住她初成长的身段曲线。

她的脸上带着漆黑的金属面甲,因此看不见她的脸。她浑身上下都隐藏在衣甲之下,看不出有着什么特殊的痕迹。高挑的身形在寒风中莹莹而立,一双手交叠与身前,不言不语的就这么站在那里。

只是,面甲两侧,有几屡雪白的长发若隐若现。

“每一次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你总会在这里。我今天试试看,于是就又找到你啦。”她轻柔的说着,清丽好听的声音慢慢的在空荡的悠寒中传荡。

“维雅,天气太冷了,你不该出来的。”杰拉德的语气意外的很平和。

要知道,他平时对任何一名下属说话都充满了震慑的力量,可是对她却与别人有所不同。

甚至可以说是温和了。

“可是您也还在这里,没有休息呀。”

“我和你能一样吗我和你,可不一样。”杰拉德缓步向她走去,金属战靴踏碎了地上的冰雪。

他扯下身上的斗篷,紧紧地裹在这名剑侍的身上,很认真的帮她系好斗篷的绑绳,确保它不会漏风。

“我不需要这个”维雅似乎想说什么。

“这是我该说的话。”杰拉德不容置疑的说到“小孩子就不要把自己当成大人了。”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维雅努力想要证明什么,“不再是需要你操心担忧的小女孩了”

杰拉德没有说什么了。

他只是拍掉了她头上,身上的雪花,确认斗篷已经将她严严实实的裹紧了。

“要是真的不要我担忧的话,就不要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晚下还跑出来,知道吗。”杰拉德抓着她的肩膀“这样,反而会让我担心啊。”

“因为,你也很晚没有回来呀。”她小声的说到。

杰拉德轻轻地叹口气。

他轻柔的拍了拍她的头盔,就像是抚摸着头顶一样。

“不用担心我啦。爸爸可是军团长了。这些小事,还压不垮我。”杰拉德语气轻缓的安慰到。

小事吗

卡斯兰娜家的二子,真的只能用小事来形容吗?

那个老狮子和那只小狮子,不是已经对您发过疯了吗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她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不是出于寒冷,也不是处于害怕,而是出于一种愤怒。

一种,被人无端的,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将责任推卸到自己身上的那种愤怒。

他们凭什么!

谁都可以说杰拉德。高高在上的教皇可以。骑士团的军团长可以。沙尼亚特家的族老可以。阿波卡利斯家族的族人可以,甚至不相关的路人都可以唯独卡斯兰娜家族的人!

唯独卡斯兰娜家族的那两个人!不行!

厚重的手掌轻轻地按住了她的头顶,也按下了她心中那些纷乱的思绪。

“维雅,不要想那么多了。”杰拉德对她露出了一丝笑容“叔叔不会有什么事的。”

维雅犹豫了一会,轻轻地抓住了杰拉德的手肘。

杰拉德的脸一瞬间僵硬了一会,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初。可是着一切都被维雅看在眼里。

“叔叔,脱臼的位置还在疼吗?”

“不疼。”杰拉德不动声色的抽开了手臂下意识的护在身后“叔叔不疼。维雅不用担心我。”

“但是”维雅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但是,那些虚伪的强盗,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你!”她似乎越来越生气“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人,能够被人称为骑士家族!为什么这样的人能够被称为骑士!他们凭什么!凭什么!为什么叔叔你要收到这样的待遇!”维雅紧紧地抱住他“叔叔,为什么你要承受这一切”

“维雅。你还没有长大,你还不了解那一切。”杰拉德神色复杂的说到“但是你要记住骑士家族做的事情”杰拉德眼中闪过深深地思索“从来没有一件事,是对不起骑士之名的”

“叔叔”维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好了维雅。你先回去吧,叔叔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考虑清楚。让我安静一会好么。”杰拉德回身,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头盔,一声清脆的声音环绕着整个头盔中。

维雅似乎一下子被这声音振的有些晕晕绕绕的头晕目眩了好一会。

“叔叔!不要随便敲头盔!很晕的!”维雅似乎很生气了。

杰拉德轻笑到“嗯。下次吧,叔叔一定记得。”

“还有”

“没有了。”杰拉德抓着她的肩膀,半强迫的将她转了个身,推着她走到了阶梯边“先回去吧。叔叔想一个人呆会。”

维雅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杰拉德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维雅,你一向是最乖巧的了。相信,你这一次,也会很听话的,是吗。”

维雅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在杰拉德的注视下,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缓缓地走下台阶,下了城墙。

在走到了台阶的最后一节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杰拉德平静的看着她,脸上是熟悉的淡笑,雪白的短发上沾满了风雪。

维雅回身,身影消散在小屋的群的黑影中。

“很温馨的叔侄情,不是么。”轻佻而又轻浮的的声音带着嘲笑的在杰拉德身侧的城楼边响起。

“可是杰拉德先生,我已经没有什么耐心看你的温馨家庭歌剧,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来人紧紧地盯着杰拉德一字一句的问“你写给我的信,到底什么意思?”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愤怒的爱德华

“杰拉德,你给我的那封信,究竟是什么意思。”来人翠绿的眼睛微微眯起,死死地盯着杰拉德那被黑暗笼罩的脸,被黑夜遮挡的眼。

披着的漆黑的斗篷满是风雪,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急行军赶路过来的一样。

此时,这个人正独自一人站在这个地方,对这座城的主人大呼小叫,但是这个主人却一点发怒的意思都没有。

“我需要一个解释。”他的言辞充满了不善,浓厚的危险气息从字里行间浓浓的溢出。

杰拉德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的脸上充满了困惑。

“信件,什么信件?我不记得我有给你写信啊?”

他疑惑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杰拉德,我本以为你不是那种喜欢装傻的人。”,斗篷下,一只带着白的手套的手抬起,手指间夹着一封崭新的信封。

信件的封签已经开启,这代表信件已经被打开看过。

“信封的封签,是你杰拉德·沙尼亚特的印章,这样的信除了你,还有谁能有那个章印!还有里边的字迹,以及最后你杰拉德的签名,难道我看不出来是不是!”他奋力的把信甩在杰拉德面前的地板上“你现在还在给我装傻是不是!”

杰拉德出乎意料的没有对他的这个行为作出任何反击的动作,只是默默地抓起信件看了一眼,这才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哦,是这封信啊。”他看起来似乎才想起,随后满不在乎的说“这不过是我开的小小的玩笑,目的只是为了见你一面而已。”

“开玩笑?”那人似乎气懵了,他语无伦次磕磕绊绊的像个结巴一样,他气得连舌尖都僵硬的连词语都没有办法从吐出“你你你你你他妈的给我写这样的东西就是为了见我一面!我”

“爱德华先生,消消气,您刚才的语言可不像是一个贵族。注意您的形象。军营里简陋,连水都没有办法给您招待一下,要不您嚼一口墙垛上的积雪冷静冷静?”

爱德华明显被气疯了。

“杰拉德,我告诉你,迟早有一天,我和你之间一定会死一个人”他愤怒的抓了一口雪恨恨的嚼着。

“冷静了吗。”

杰拉德淡淡的说到。

“有事你就说。”

“其实我真的考虑过和你终止交易。”

爱德华顿时被一堆冰冷的雪水冲进了气管里,一瞬间他被呛得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他撑着城墙,用力的抓着坚硬的黑石砖,脸被涨得通红。最开始很急促的咳嗽着到最后缓慢,但是每一下却都撕心裂肺一样。

过了很长的时间他才缓过劲来。

不过这一次,他却什么都没有再说了。他反而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冰冷的看着杰拉德。

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发火,再怎么发怒,都无济于事。这个人并不会在乎。

“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使你愿意放弃军团长位置也要与我终止合作?”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忽然这么想了一下,然后就给你写了封信让你过来而已。”

爱德华皱着眉头。

很不对劲。

杰拉德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举动。无论怎么样孰重孰轻他是一定能够分得清楚的。

但是那封信

却一定是杰拉德写的没有错。每一句的暗语,每一段落的排序,字迹甚至是最后的签名的沙尼亚特的签印以及他自己的私人签印都没有问题。

那到底是什么让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呢?

“最后问你一次,又是快说,没事我就走了。如果你只是为了找我来消遣打发时间也可以。这段时间内,我的损失就要由你来补偿!”他眼中闪过森冷的锋芒“以利物浦海港全天的税收来衡量!”

“金币劫掠事件,是不是和你有关。”杰拉德淡淡的说到。

“那就是我的钱,我有必要这么做么?”爱德华看着杰拉德的眼中多了一丝说不清楚的意味。

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哪一种感觉,绝对不是什么好感。

“不列颠帝国皇家海军,“圣剑荣光”号三桅快速战舰的舰长,科德罗尔子爵”他看着爱德华“你们阿波卡利斯家族不就是不列颠血统么,在不列颠你们根深蒂固,叫一个这样的人,轻而易举吧。”

“那笔钱丢了之后,我是不是第一时间重新给你送了另外一批同样数量的钱,都是95%纯度以上的佛罗林金币。”爱德华冷冷的说“我已经做好了那一笔钱找不回来的风险来给你出了第二笔钱,并且一句怨言都没有。而你们呢?当你们找回了那笔钱后,非但没有归还我的一点意思,反而还打算向我要第三笔钱。杰拉德你真当我的钱,是上帝赏赐的吗!”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杰拉德话锋毫无预兆的一转。

“我怎么知道!”爱德华吼道“你真以为我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事情,更别说我们的补给运输队的事情。”杰拉德看着爱德华的眼睛,很仔细很仔细的看着,绝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神情的波动“况且,我们的补给运输队,全部都是正规女武神部队这样的力量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能够抗衡的。”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但是他们居然清楚这一点。清楚那些看起来柔弱的,天真的,无忧无虑的孩子不是她们能够对付的,所以他们埋下了几乎可以埋葬掉一个军团的火药,用上了打穿城墙用的攻城火炮,用它们,来对付我的手下那些都没有超过20岁的女孩们!”他无意识的抓住了腰间的剑柄“所以请不要在我面前,说你有多么愤怒。如果仅仅因为这么样的事情就让你怒不可遏的话,那只能说明你不适合。”他若有所指的说道。

爱德华的脸扭曲了。

杰拉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很愤怒吗,觉得我很过分吗。但是你现在的愤怒,我胸中的愤怒比起来”他猛然紧紧地狰紧眉头,眉间,鼻梁上陷入了像是山川一般的皱痕。在这山川之间骤然之间,他的眼神在一刹那间即刻暴虐而凶厉,像是愤怒的雄狮对他的敌人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在那一瞬间,爱德华似乎感受到杰拉德胸中,那就像是阿尔卑斯山脉艳阳高大的山脉都无法忍耐的亿万吨的熔岩,在不断地膨胀,不断地膨胀,不断地撑着他体内的一切的一切一样,只要有一瞬间没有忍住,那就是冲天暴起一般!

“你的愤怒,简直像炭火一样温和!”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爱德华的愤怒

杰拉德就这么看着爱德华。

毫不掩饰,毫无保留的,正面的,将自己的视线隆重在这个人身上。爱德华在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到底该怎么移动身体。

第十骑士团驻地的寒冬远比外边要酷寒太多,可是爱德华却觉得杰拉德远比这个寒冬幽冷无数倍!

有那么一瞬间,爱德华渐渐地失去了呼吸。他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压抑着。就像是尖利的爪牙就悬在他的头顶,明明只要用点力就能划破他的头颅,但是却始终没有突破那致命的距离。

这是纯粹的杀意。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莫大的危险与恐惧几乎在一瞬间就要摧毁了爱德华的心智。

“这”他紧紧地咬着牙齿,一点点的用力的逼迫着自己的肺一点点的,用力的呼吸出一点点的空气“这不是你迁怒于我的理由!”他全力的吼出这一句后,剧烈的喘息着。

“够了杰拉德,我受够你了!我们的合作终止!”他愤怒的跳脚“我知道你是为了一个人,为了你的妹妹!于是你装出一副很在乎你侄子的样子!我呸!你根本不在乎你侄子的死活!你一直在逼死他!你恨不得他能够就这么死在这里然后冠上他很没用的名头然后你就解脱了!我告诉你,你自己犯的错,不要怪在我的头上!我不会承担一点属于你的错误!但是你凭什么这样逼迫我!我从来没有做过一点对不起你的事情!我遵守我们的合约,我遵守我们之间的协定好的每一条约定,但是你却一直在羞辱我!阿波卡利斯绝不承担一点羞辱!现在你就自己靠着你的希望和梦想养活你手下的这几百号人口,我不会给予你一点帮助,同时我要撤回所有属于我的物资!你听见没有,我要撤回!”

杰拉德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笑了。

“不要这么说嘛,亲爱的爱德华先生。我不过看了你一眼,并没有做什么事情,你为什么那么愤怒呢。”杰拉德轻描淡写的说着。

“看了我一眼?”爱德华被气笑了“杰拉德长官,杰拉德军团长先生!你那双该死的眼睛什么德行整个天命都清楚!你觉得你解释的仅仅是看一眼,就能解释过去吗?不可能!”

“哦,是这样啊。不好意思,我之前也是这么看某个人的。他一点事情都没有啊,我还以为我能变得温和点了呢。向你道歉,不好意思。”杰拉德声音听着好像很诚恳,但是他确是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些话。

“现在道歉还有必要吗。杰拉德,我能合作的人永远不止你一个,我今天说了要撤资,就一定会撤资。我今天说了要终止合作,就一定要终止合作,我今天说了”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迟缓停顿了,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到最后他情不自禁的喃喃说道“什么”

杰拉德看着他的表情,满意的暗中点点头。

此刻,杰拉德的手中,捏着一枚金黄的金属碎片。

璀璨程度更胜黄金,坚硬程度更胜钢铁。它绚烂的就像是夜晚下的星辰,金黄的流光自它周身划过。它美丽的简直就像是上天赐下的礼物,美艳不可方物。

它是天命传说中,可以铭刻灵魂的产物,天命顶尖灵魂武器的原料。

“魂钢”爱德华颤抖着手紧紧地抓住这枚金黄色的东西。

然后再不松手!

“献上一枚魂钢,当做是对您的补偿你看如何?”

“补偿?”爱德华似乎愣了一下“不不不,这不是补偿。”他眉开眼笑的看着杰拉德“杰拉德您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怎么能算是补偿呢?这是我们友谊的象征啊!”

杰拉德指点带着一丝淡笑点点头。

“嗯。”

“那么,杰拉德先生”爱德华满怀期待的看着他“您不会,只有这一枚吧?毕竟,逼近您也找了那么久了,不会只有这一枚吧?”

“确实还有两枚,但是都在挖掘的锄头和铁锹的边缘上。你确定要把它们扣下来吗?”杰拉德面无表情的看着爱德华“没有了那些东西,我们别想再往下挖掘哪怕一毫米!”

“额,不,不需要,不需要了。那些工具更加重要”他兴奋地几乎要手舞足蹈。

他就像忘了之前那满腹的怒火,就像之前咆哮着要和杰拉德断绝一切关系的人不是他一样,此刻他只知道看着怀中的那枚金属傻笑。

难道这一枚碎片一般的魂钢,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真的大到足够令一个阿波卡利斯家族的少爷忘记了血脉中的那一股傲慢与矜持,变成一个痴痴傻笑的蠢货吗?

是的,魂钢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

灵魂武器根本不为人所知。因为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被普通人知道。那是可以轻易毁灭一支军队的可怕武器。

那仅仅是武器,仅仅是一把武器,却可以毁灭掉一整支军团!

如果这样的东西,被别人所得知,想也不用想,那究竟会掀起怎样的疯狂!

而这样武器真正的意义,并不是消灭军团这样无聊的事情。

他真正的意义,是可以打碎崩坏兽的外壳,切断崩坏兽的肢体,最后达到杀死崩坏兽的地步!

同时那也是天命唯一的,可以消融崩坏兽外壳的武器。

正是凭借着这样的东西,天命才真正做到与在崩坏兽的战争中,取得那微不足道的胜利!

而现在,制作那样的武器的材料,就这么摆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人不会为之心动!

所有人都会为之疯狂!

爱德华紧紧地看着这枚碎片的,脸上不时又哭又笑,形似疯癫一般。

最后他狠狠地将这枚碎片攥进手中,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它的身上。

就像是梦中人忽然被惊醒,惊坐而起一般,他的眼睛猛地瞪大。

他按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它的脸不知何时涨的通红,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心脏跳动的是如此的剧烈,以至于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管都随着脉搏而隐隐作痛!

如果他没有阻断自己的视线,他有可能会因为太过兴奋,而死在这里。

他收回了目光,深深地平息几口气,稍微冷静一点点的对杰拉德说“不好意思杰拉德先生,让您见笑了。”

“我不介意。不过你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第一次你明明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为什么这一次你的反应这么大呢?”杰拉德若有所思的说到。

“那是因为”爱德华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一瞬间“我第一次并没有真正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也没有真正明白这个东西,我到底能够用它来做什么!”

杰拉德的瞳孔微微凝滞。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离去

并没有明白魂钢真正的用途

这一句话在杰拉德的心中不断的翻滚着。

每一次,都重若千钧。

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人,有可能会不知道魂钢的用途吗?

荒谬至极!

掌握了整个天命最顶尖的控制权的至高家族,绝对不可能不清楚这个东西对于天明来说究竟有意味着什么!

天命数百年的沉淀,无数惊才艳艳之人,无数生死攸关的战争换来的所有的信息阿波卡利斯家族牢牢地掌握着,他们拥有着无尽的资源与消息渠道,绝对不吭会不知道魂钢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是此时此刻,阿波卡利斯家族的长子居然说出了“他不清楚魂钢真正用途”这样的话语。

简直荒唐至极!如果他真的不知道魂钢的用途,那究竟是要多么无用之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但是爱德华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他说没有明白魂钢真正的用途,那并不代表他真的没有意识到魂钢的用途。而是魂钢对于他来说,还有其他的可以使用的方式。

杰拉德的心中,不由得沉了下去。

呵呵这句话,其心可诛啊。

“真正的使用方式?”杰拉德言语中流露出了一丝兴趣“除了打造最高武器,还有什么用途吗。”他用充满感兴趣的眼神和语气看着爱德华,似乎想要听听有什么有趣的方法。

爱德华微微一顿。

随后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

“不,没有什么,只是这块魂钢我不打算交给我教主大人了。我打算”爱德华带着隐秘的笑看着杰拉德“自己用。”

杰拉德面不改色的回答“自己使用?你可没有打造魂钢武器的方法,这块魂钢对你来说毫无用处”

“不,杰拉德先生。它有的。并且用处很大。”他紧紧地盯着杰拉德,口中似是恶魔般低声轻语“我会让它发挥应有的作用的他将会变成灵魂武器,最强大的灵魂武器,而且它将发挥的不仅是灵魂兵器的作用!”

“是吗,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方法呢?”杰拉德越来越感兴趣。

“”爱德华没有说话了。他长久的看着杰拉德,看了很久很久,杰拉德也是带着期待的看着爱德华,也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心中各怀鬼胎。

爱德华忽然一声嗤笑。

“是吗。那不好意思,这个方法我可是很宝贝的,不能让你学去了。”他转过身,一脚踩着城墙墙垛微微俯身,看起来似乎想要从这高耸的城墙上跳下去。

“不说就不说,不要着急离开啊。”杰拉德出声挽留。

“杰拉德先生。”爱德华回身说道。他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有的时候,太过对某件事感兴趣,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本来你应该会察觉到的事情。”脚下用力,高高跃起,爱德华纵身跳下城墙。半晌后,城墙下异物落进雪堆的声音隐隐传来。

杰拉德看着城墙下,爱德华远去的背影,以及一众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影紧紧护卫着爱德华的阵型。

从这里,他只需要抬起手铳,就可以很轻易的将爱德华射杀当场。

甚至在这个距离,他用弓箭,都可以轻易地将他钉在地面。

他深深的,重重的,皱起了眉头。

他握了握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心一片湿润。

他的手,出汗了。

“太过感兴趣反而暴露了吗。”他喃喃自语。

自己使用,不上交教会。就是要自己打造灵魂武器。一旦他成功了,拥有这样的武力的他

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的?

比如

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利!

杰拉德的手几次攀上了腰间的位置,却又几次放下。

阿波卡利斯家族的长子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权利接替的事情,板上钉钉!长子必定能够继位!

但是他却做了这样的打算。

并且在隐晦的,该死的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他看爱德华背影的眼神里,满是阴沉。

他本想装傻糊弄过去,可是

正是因为装傻却被爱德华意识到了。

现在,他将进退维谷。他太清楚,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那光芒万丈的太阳到底有多么可怕,无论爱德华是不是做了这样的事情,他杰拉德都脱不了干系了。就算他没有参与,可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就不能置身事外。

“”杰拉德看着手上的汗渍一点点的结成冰霜,再冻的严严实实。他一把卧碎了满手的冰霜!

“这狗娘养的爱德华。”他毫无感情的说出了包含愤怒的话语。

最终,爱德华的身影,消失在夜幕深处。

这一次的行动

亏大了。

非但什么情报都没有从爱德华口中得知,反而被他下了这么一个套。

他是在逼迫自己撕开最后的一层窗纸吗。

他看着自己脚下的小城。

看着小城中灯火已熄的宿舍群落。

尚未成长的骑士们就在这一间间小小的宿舍里安然睡眠。他们都被沉重的骑士训练折腾的没有一丝多余的精力,现在都在小小的屋内,燃起了火炉,裹紧了被子沉沉睡去。

在这一刹那间,杰拉德忽然很羡慕他们。

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担忧。

睡醒了,只需要训练吃饭,休息的时候可以聊天,侃天侃地。受伤了有教官担忧,操心操肺的帮他处理伤势,训练完毕了,回到宿舍就能睡觉。

多么无忧无虑的生活

多么的令人羡慕。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他们一样。

当时的自己觉得那样的生活简直像个地狱一般,每天都是无休止的训练,无休止的演练。他曾无比的羡慕教官那不需要训练的生活。

可是到了现在才发现,看似轻松的教官确实最累的一个!

训练完了,士兵可以休息了。

长官必须要挑灯夜战,思索下一步的训练方式过程,思索整个训练营的工作,思索整个队伍以后的发展方向。

偏偏这是绝对不能空白,又是绝对不能出错的东西!

因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关系到手下所有人的未来!

只有当上了长官,才会发现原来什么都不用想的士兵,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抬起沾满破碎冰霜的左手,看着右方远处的屋落。

那是充满了陷阱,充满战争的生活,与平静安宁,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多想,就在这一刻扔掉身上所有的东西,跳进那群屋落中,回到士兵的时代。

长叹一口气。

他再没有停留的,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的走下城墙的阶梯,在城墙下幽暗的小径中渐行渐远。

只留下城墙上,一连串逐渐被风雪覆盖的脚印。

此时的城墙上,再无一人。就连职守的守卫也没有走上这一段城墙。

对于灯火通明的城墙守备来说,这一段的城墙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任凭它淹没在整个夜晚之中。唯一能够记得这段城墙的,或许只有那似乎无穷无尽的风雪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迟到的初吻

“还没有睡吗?”

罗德里亚轻声的关上门。

房间里,一盏残烛昏暗的燃烧着。

这站小小的蜡烛正努力的燃烧着,试图让着不大的房间里充满光亮。但是,也许是夜幕太黑,也许是它太过孱弱,它的光芒,仅仅让房间里有点光而已,就再不能更亮了。

它已经燃烧的太久了。

它已是残留之烛,再也没有更多的身体可以燃烧了。影影绰绰的影子斑斑点点的印在墙上,就像是扭动的恶魔不怀好意的盯着房间内的人儿。

只要灯光一灭

光亮忽然盛亮。

就像忽然多了一轮太阳,墙壁的黑影,斑点的痕迹,漆黑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在一瞬间统统消散不见。

罗德里亚将一只新烛固定在桌子上,回身看着蜷缩着坐在床头,半掩着被子的那个女孩。

她紧紧的抱着小小的双腿,小嘴像是在咬着盖在腿上的被子,偶尔还蠕动一下,像是在咀嚼一样。带着一点点波浪起伏的头发散散的落在小腿的两侧,似乎有一些凌乱,但是这并不妨碍别人想象,这样的头发触碰到,究竟会有多么柔顺的手感。

这个女孩就这么占领了这张床的这个角落。她占领的地方是那么少,就这么一个角落,连四分之一都不到。就像是划出了地界一般,她就蜷缩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超出一点,也不让出一点。

“莉露姆”罗德里亚轻声的念着这个名字。

“嗯,是哦。我在等你啦。”莉露姆抬起头,微微的笑道。她就像是知道罗德里亚想要问问题,还知道要问什么一样。面对罗德里亚,她永远是笑着的。

只是,现在她的嘴唇,有些苍白。

罗德里亚脸上微微一变。他不由自主的收敛了笑容,发怔一样问道“又发作了吗?”

莉露姆微微一顿。

随后笑道“是有这么一点浑身使不上力,也有点有云的感觉啦不过,还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罗德里亚不由分说的从床边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金属盒子,正准备打开的时候,却被莉露姆按住了手。

“不,罗德里亚。”莉露姆轻笑着。只是愈发苍白的嘴唇与面容让她的笑看起来好勉强好勉强。“我还能忍受得住的。过一会就好了,就过一会没事的。”

“莉露姆”罗德里亚正准备说什么,但是莉露姆却不想让他说出来。

“我们的糖块,已经快不够了,但是现在还是冬季。”莉露姆这么说道。

罗德里亚想到了什么,缄默了。

“还记得吧。”莉露姆轻声的说着“那个恶魔提出的要求。”

苍白的嘴唇轻轻蠕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到“那个违背了骑士守则,违背了教师守则的要求。”

“我不想你再为了我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呀”她轻轻地从背后抱着罗德里亚,在他耳边轻语。

罗德里亚紧紧地抓着金属的盒子。

很用力很用力。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松下力气。但是很快,又不知不觉的手中紧紧相握。

唤醒他的,是一声金属扭曲的声音。

他低下头,手中的盒子已经有些扭曲。

他默然不语,终究是打开了盒子。还好,里边的糖块没有事。

“罗德里亚,就算你喂我,我也不吃的哦。”莉露姆说到。

罗德里亚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终究是慢慢的合上了盒子。

莉露姆看见罗德里亚听话的关上了盖子,很开心的贴在他的背上,将脸埋进他的颈窝,轻轻地闭上眼。

“呐,罗德里亚。你给我吃了那么多的糖块,可是,你却东来都没有吃过呢。”

莉露姆情不自禁的蹭蹭他温暖的颈窝。

她很喜欢这样抱着他,他身上的气味,他身上的温暖。

就好像,被他环绕着,被他拥有着一样。

“说的也是啊。”罗德里亚微微转头。只要这么一转,鼻尖刚好可以触碰她的头发,脸可以贴在她的头上,闻到她身体的清香。

“明明这样了,你已经不需要为我想那么多了啊。”罗德里亚轻声的说“那是我所犯下的错误,我应当来弥补的你不用再为我想那么多了啊。”

“没有办法呢总是忍不住,就这么想了。”莉露姆环抱着他的颈间“因为你也为我着想着了那么久呀”

罗德里亚的嘴唇轻轻颤动。

“呵”他忽然轻笑一声。

“所以那么久了,我到底在害怕着什么”他自嘲一般说到。

“什么?”莉露姆微微睁眼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颊。那柔俊的,温和的,却又充满英气的侧脸。

“莉露姆,糖,真的很甜呢。”他忽然怎么说到。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呢。”莉露姆歪歪脑袋。

她忽然睁大了眼睛。

随后,眼泪不由自主的倾泻而落!

罗德里亚紧紧地抱着她小小的身体,就像是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

他的拥抱是那么的迫切,他的拥抱是那么的剧烈!

就像是在黑暗中的夜行人,紧紧地抱住了手中唯一的光!

他的嘴唇紧紧地贴在莉露姆薄润的嘴唇上,他的呼吸紧紧地与莉露姆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莉露姆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

她想多感受一会,她想多体会一会。她想让自己在这该死的温柔中永远的溺死下去。

神明啊,如果这是梦境,请让您的信徒沉沦下去吧。

她情不自禁松开唇,迎着罗德里亚的吻。一丝丝压抑的莺啼自洁白的齿间流出。

然后被更深的覆盖。

一丝丝甜腻的流体流进口中,莉露姆下意识的砸砸舌头,吞咽下去。

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

她睁开眼,却对上了罗德里亚温柔的眼睛。

在那之后,莉露姆再也不想什么东西了。

为了这份温柔天啊,太犯规了!

你这么看着我

我怎么说得出口啊!

罗德里亚终究是松开了莉露姆。

嘴唇分离之时,晶莹的涎丝自唇间,齿间,舌间分出,再丝丝断裂,沾到了莉露姆的唇边。

罗德里亚再次抱住她,将唇间银丝一一吻净。

莉露姆下意识的砸砸嘴。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一瞬间就红了。

“罗,罗德里亚!你,你这样,是,是是是,是犯规的!!!”她慌乱的想要说什么,可是当罗德里亚开口的时候,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爱你。”

“!!!!!!!!说说说,说这什么的”

“我爱着你的。一直都是的,一直都是的。可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回应你的感情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骑士?”

“不!”她下意识的喊出来了。“你是我的骑士啊。你可是我的骑士啊!要守护我一生的骑士,我不许你这么说!”

“对啊。”罗德里亚搂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唯一认可了我的人。如果要我为了一块糖而眼睁睁的看你受苦的话我做不到。”

“所以,你含着糖,含化了来来来”她忽然说不下去了。

罗德里亚温柔的看着害羞的她。

“吃完了,就吃完了吧。再买就好了。”

“可是”

“他不会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的。”罗德里亚拍拍她的头“他向我保证过的。安心,没关系。”他紧紧地贴着她的耳边,轻声的说“我是你的骑士,守护你一生的骑士。你不必再担忧什么了。”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决断与逃离

“关于修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呢。”

蜷缩在罗德里亚的怀里,莉露姆担忧的问道。

“长官们都坚信他还活着。”罗德里亚这么回答道。

“你那是打算去找他吗?”莉露姆微微仰起头“就凭他们那虚无飘渺的愿望?那样的话,你或许要付出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寻找的。”

“我是这一次行动的负责人。”他说道。

指尖划过莉露姆秀丽的发丝,轻轻的抚摸着。

“我没有被追究责任,已经是杰拉德长官的宽容了但是我不能把这份宽容当作理所当然。我是负责人,出了问题,我必须要承担。这不单单是身为教官的职责”他的手停了下来“也是身为我的责任感吧。”他看着怀中的女孩“我必须要这么做。无论时间有多久,我都必须要确认除非杰拉德长官命令我不许这么做了。”

莉露姆静静的听了。她只是默然的将脸埋进了他的怀中。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罗德里亚轻柔的说。

“不”莉露姆埋着连,声音有些闷闷说道。

随后,她的声音微不可查的从他的怀中传出“就是因为这样的你我才爱上啊。”

她忽然抬起头坐起身,贴着罗德里亚的额头。

交织这迷离的气息,交互着温柔的视线。

“爱的不可自拔”

罗德里亚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孩。

“我们欠了杰拉德长官太多太多了。”罗德里亚轻声地说“如果不是他收留了我们,如果不是他帮我们摆平了那些事情,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再哪个角落。”他将脸埋入莉露姆柔软的颈间“颠沛流离。”

“我知道的。”

“所以修是杰拉德长官的希望。我不愿意他看见他的希望就此破灭。”他轻嗅着女孩身上的清香“我不想再看见,杰拉德长官在那无人的时候,再次露出那种心若死灰的表情了他就该是带领着我们的领袖,威慑四方。而不是是在夜深无人的孤室,无助的像个孩子。”

“没有人知道杰拉德长官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也没有人知道,杰拉德的儿子死去的那一刻在那个夜晚他究竟哭的有多么难受。”

罗德里亚抬起头,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也点了点莉露姆的额头。

“知道的,不过是我,你,米奈希尔斯,和米娅四人而已。”他认真的看着莉露姆,认真的说道“我没有办法想像,究竟是有多大的悲痛,让这样坚强的人能哭成那个样子!莉露姆我很难过,你知道吗。我很难过。”

莉露姆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他一定做出了什么决断,所以才会和自己说那么多。

自己只要知道了,明白了。

然后跟着他一起走下去就好了。

义无反顾。

“我开始是对他宣誓,要为他解决所有的困难的无论是死士,亦或者是崩坏兽。再怎么艰难的任务,再怎么可怕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可是我还是想不到原来还是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我感受到的,只有自己的无能。”

“所以这一次无论怎样,我都要找到修的下落。”他轻声,温和,却又坚定的说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明天,我就要出发了。”

“去那无尽的深海中,寻找到那虚无飘渺的踪迹。那或许会要很久。五年十年?或是更久?”

“我不知道。但是那是我誓言所在。”他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我会去。无论多久。”

莉露姆轻轻的笑了。

“我会陪着你的。”她说道。

罗德里亚满足的笑了。

“有你,我就不会孤独”

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这不合时宜的声音让罗德里亚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罗德里亚,罗德里亚你还醒着吗?快出来,出大事了!”米奈希尔斯焦急的声音传入温馨的房间里“该死的卡斯兰娜家族又出事了!”

卡莲与奥托在雪地中疾驰而行。

无休无止的冰冷寒风毫不留情的狠狠地撞在他们的身上,如刀剑,似箭矢一般的雪毫不留情的击打在他们的脸上,冰冷而生疼。

卡莲的战马是第一骑士团为她精心喂养的,膘肥体壮,胜雪白毛如同雪地的精灵一般疾驰而行,而奥托的战马与之相比则是逊色很多。

如果将卡莲的马比作自由的欢愉精灵,奥托的马则是拉货的土马罢了。

尽管看起来也很精壮,但是却远远不能与精灵相匹配。

“我们到了哪里了呢,奥托?”卡莲手中握着火把,大声的问道。

他必须要这么做,不然的话他们彼此之间根本听不见对方的说话声。

“”奥托没有回答。

他焦急的看着手中的地图,但是翻来覆去的都没有看到结果。

最终,他不得不承认——他迷路了。

没有体验过夜晚的风暴,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这个鬼地方还有这样可怕的事情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雪地中迷路。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没有任何的庇护所。唯一的温暖来源就是手中的火把,而这个东西却也远远不足够。

“迷路了吗”卡莲有些失望的说道。

奥托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忽然一笑。

手一扬,将地图仍在火把上。在极致的飓风中,地图被烧的一干二净。

“你你在干什么啊”卡莲不敢相信的说道。

“好了别担心。”奥托满不在乎的说着。

但是他的心里确实在暗暗的气的跺脚。

本来还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地图的,本来还想在卡莲面前表演一番,让自己看起来好像无所不能的结果

连个地图都不准确的吗!

他直接掏出了一个罗盘,将上边的指针旋转了几次。

指针在重叠后,颤抖了好一会,颤巍巍的转动了几个弧度,指向了某一个方向。

“这是子母罗盘?”卡莲狐疑的说道。

“啊,是啊。子母罗盘。我本来不想用它的。”他念念碎的说道,似乎有着很大的残念“只要事先放好一个罗盘在外边,就可以通过它找到目标最准确的方向。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

只是代价有点大他心疼的嘴角抽出了一下。

罗盘肯定不能随便找个地方扔在那里,一定要有人看守。

每一次这么用就意味着会有人来接应他。

然后就是很大的一笔钱。

他很心疼的啊!

“好厉害啊!连这招都想到了吗?”卡莲忽然惊呼道。

“啊?”奥托忽然懵了。

“居然能够想到用这招来确定方位,然后走出去吗?原来字母罗盘还能这么用的吗?”她满眼的惊奇。

不是,你一直没这么用过的吗?

奥托不敢相信。

奥托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方法好吧!应该是谁都知道的啊!

这个罗盘你一直以来到底是怎么用的啊?他不由得怀疑这位天命的未来之星平日究竟是怎么执行任务的了。

“平时都是一人拿一个用来找同伴的,但是却不知道找还能用来找方向奥托你太厉害了!”

奥托嘴角抽搐了一下。

算了

至少最开始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他仰起头,得意一笑。

卡莲夸我了……

“当然了。我想事情,可是从来没有遗漏的。”这个时候,他的鼻子都快翘上天了。

快夸我吧,快崇拜我吧!然后……

他忍不住傻笑了。

只是他不可能想到,自己究竟做了一件什么事。

而这件事,到底有多大的后果。

(本章完)

实在很对不起

实在很抱歉,电脑蓝屏了,今天的更新全白费……

公司的电脑确实很破,破的我措手不及。卡的简直不想说话了。

难受难受难受

《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实在很对不起

《<b>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九十五章:到底鸽不鸽呢……

急促的马队奔腾而过。

乡间的小道上很难见到这样一支马队:他们的剑铠精良而耀眼,他们的马匹高大而威猛,他们的披风斗篷洁白如雪,他们的旗帜金灿而高贵。

这样的一支马队,小约翰根本没有办法想像,如果是普通人要有这样的一支军队,那他到底要多么有的有钱才能养得起这样的一支私军。反正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他的一条命都不够那一件衣服之前吧!

他看着那纯白的,边沿熨烫着金线的衣服心中暗自想到。

他羡慕而又虔诚的看着这样一支高贵的军队急速的在几乎是一刹那间就像疾风一样在他的身前飞驰而过的那数十人的小队,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份几乎无法阻挡的憧憬。

要是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够向他们一样那该多好!

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的。

那是教会的军队,那是隶属于教会的教廷骑士们,他们拥有着可以冲破一切要塞城堡的无与伦比的强大武力,有着可以斩断一切邪恶艰难险阻的无畏的勇气,有着足以抵抗世界上任何欲望引诱逼迫的坚定的信念,有着对神明最虔诚真挚毫无私心的信仰,又偏偏还拥有着守护弱小保护人民,对自己的挚爱永生忠贞不二的美德。

他们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宽以待人,苛以待己。

“其实,骑士们真的没有你想想的那么夸张啦”他的身后,女孩温和,却又带着一丝童音的话语有些无奈的响起。“真的,骑士们也是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啦虽然我们确实是这么要求的,但是偶尔还是会有犯错的啦!”

“看吧!看吧!你们还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呀!”有些邋遢的小约翰回头看着这位银白色的少女。

随后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把视线偏移都一旁,不再敢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她,自己的心里总会有一点点的自卑,一点点的自惭形秽。

她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将美丽的,温柔的银白月光无私的照耀在整个世界,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但是

自己却很想把这个月亮据为己有,想要让月亮每天晚上都只照亮自己。

哪怕

自己看见月亮的时间,也才仅仅一个早上而已。

这样的自己真是不配看见这么干净的东西

或许,自己去洗洗澡,洗干净一些,会好一点?

他忽然用力的摇摇头,甩掉自己胡思乱想的东西。

“卡莲,你就体谅一下没有见过骑士的小孩子对骑士的憧憬与幻想吧。毕竟他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教会的骑士队伍呢。”清朗的音调在女孩的身边响起。

金黄的头发,翠绿的眼眸,白色的皮肤,高挺的鼻梁,一身深蓝的长袍,边沿绣着装饰的金边。

这是一个看起来华贵无比的少年。

他应该是某个贵族家庭出身。小约翰这么想到。他的身上带着贵族才有的那种傲慢。

只有贵族才有时间来傲慢。不然的话,普通的人傲慢给谁看,谁又有时间来像个蠢货一样,弄出这个样子呢?

他的心里暗自看不起他。

只是他的心里偏偏又很清楚,自己是在嫉妒罢了。

真想好好的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顿。

“对啊,我没有看过骑士呢。所以我觉得很稀奇。那贵族先生,你应该见过很多的骑士吧?”

他这么说道。

本该是针锋相对的言语,可是出口后,却又不由自主的软弱了下去。

他,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

“对啊,我见过很多骑士。我也接受过一段时间的骑士训练,也和一个骑士住在一起过。”他这么说道。

“那,您觉得骑士是怎么样的呢?”

“蠢透了。愚蠢至极。”他毫不留情的评价道。

小约翰在一瞬间握紧了拳头。

就算是贵族,也绝不能污蔑他心中最崇拜的对象!

就在他下一秒都准备狠狠揍他一圈的时候,却又听见那位贵族的少年似是毫无察觉的,悠悠说道“但是,蠢货却总是能够变成最好的朋友。”他出神的看着那些其实越来越细小的背影,怔怔的说道。

“因为往往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是他的朋友了。”

奥托轻撤衣襟,跨步而过。

小约翰怔怔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他说的好像是骑士们。

但是他说却像只是再说一个人。

他没有再多想什么,默默地抱紧了手中的食材,准备给这两位客人准备晚饭。

他们是昨天晚上到的这里,在他家借宿了一宿。

这可令他在搓手不及的同时又感到受宠若惊。

他们可是贵族老爷,可是骑士大人!能在自己家借宿没拿可是天大的荣幸!

虽然他们还有其他很奇怪的要求,就是不能够像其他的人宣扬他们两人的存在。对此他也没有多想。

其实大人们有特殊的任务也说不定的呢,自己这种小人物可千万不要去管那么多。

况且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那几十枚银币。

今天他们兴致大发的想要让他带着他们到小镇里的集市逛逛。

他们直接把钱袋扔给他了。这可让他吓了一跳,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堵上了一句话。

“我们要买东西,而且很多。你帮我讲价,越低越好。但是东西不能差。这一袋钱就这么多,如果有剩下的就都是你的。”

他的眼睛都要绿了。

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斤斤计较,一点点的精打细算,为了板块铜板的东西原本只用吵10分钟,他硬生生吵了半个小时,到最后还是贵族老爷没耐心了才罢休,那位摊主老头子都发誓下一次不做他的生意了也还没罢休。

但是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捂紧了自己胸口的那些银币。

这些钱可以帮妹妹买一件新的衣服,而且还是裙子。妹妹喜欢转圈圈,穿着裙子她一定能转的更加漂亮。还能帮她买一双一直想要的小马靴,这样,不论怎么样跑跳都没有问题了。还可以给自己买一把锋利的小刀,这样的小刀削的树枝一定能够挥的特别响,这样以后自己帮一些农场主放羊就能轻松很多。

他越想越开心,连脚下的步伐都不由得快了许多。

要是骑士大人能够多留下一会,那该多好他的心里不由得憧憬到。

卡莲看着情不自禁小跑起来的小约翰,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自己也是加快了一些脚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卡莲。”奥托却忽然叫住了她。

她回头,眨眨眼。

“小约翰,你先回去吧。我们稍后就到。帮我们准备好午饭,然后你就可以随意的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奥托吩咐到。

小约翰连连点头,什么也不说的跑回去了。

奥托看着小约翰的身影消失后,这才转身看着卡莲。

支走了碍事的,现在就改谈正事了。

“卡莲,你有没有想过,之后我们该往哪里走呢。”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久违的更新一下吧……

“没有哟。”卡莲回答的很理所当然。

“额”奥托一滞。

他虽然有点意识到什么,但是却没有想到卡莲会回答的这么理所当然。

“你连想都不想一下的吗”奥托有些无力而又无奈的说着。

“当然不需要想啦。”

卡莲轻巧转身。

小小的手背在背后,巧巧莲步幽幽轻点,蔓延而行。

轻灵的声音自耳畔飘过。却又似虚幻一般一闪而过,就像是幻觉一般。

“因为你会想的嘛。”

有那么一瞬间,奥托呆住了。

随后,是一阵几乎抑制不住的欣喜。

他庆幸卡连转过了身,否则

刚才,有一瞬间,自己的表情应该太不优雅了吧

“那就交给我来想吧。”他三两步跟上了卡莲的脚步“我们只需要先填饱肚子,然后就可以继续出发啦。”

他一点点的倾诉着,慢慢的,却又仔细的做着打算。

“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发,因为现在已经离开黑森堡的范围了,我们要去海港。可是我们不能去法兰西,或是勃艮第公国的海港,但是我们还可以去西班牙!”

他没有拿地图,却很清晰的说出此行的线路,在哪里休息,在哪里补给,甚至在哪里需要野营露宿都计划好了。

简直就像是事先都已经做过演练一样。

“奥托,为什么你会这么清楚的知道线路呢”蔚蓝的眼眸困惑之色渐浓“这个似乎不是一两天能够想好的呀”

奥托微微一顿。

他微微偏过头。

他的视线第一次没有停留在卡莲的身上,而是忍不住地看着远处金黄的地平线。

金灿的太阳虽说是下山了,但是那炫目的余辉却在天边耀眼的映照出渲染了半片天空的晚霞。

“如果有一天,我要逃离这片璀璨的天空下的时候这是我唯一的救命通道。”

不知道为什么,卡连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孤独与无尽的绝望。

但是为什么他会看着那片璀璨的夕阳,说出那么绝望的话呢?

卡莲看着那片金灿的虹光。

这片光芒,难道不是充满了希望吗?

只要在夜晚休息一会,白天又是光芒万丈了啊。

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奥托已经接着说了。

“我们的马小约翰应该都已经喂饱了吧,很快,我们又可以踏上旅途了。”

卡莲真的有很多东西想要问。

但是她看着奥托那让他整个人都暗淡的神色,最后还是忍下了。

“嗯。”卡莲颔首“谢谢你,愿意为我的弟弟做这么多。”

奥托蓦然苏醒。

意识到了刚才到底怎么了的他在一瞬间慌了。他很努力的整顿一下自己的情绪,故作稳定的回答“没关系的。他也是我的朋友。”他挤出一丝微笑“他也曾经为我付了,我只是回报,不用想那么多了。”他顿了顿。

终究还是没法镇静了。他磕巴的说“我们之间间就不用计较那么多了吧。”

“嗯!”卡莲回身“那,以后也就拜托啦!”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大大的微笑。

翠绿的瞳孔微微扩大。

随后欣喜的,缓缓地缩回。

“嗯!”他用力的,带着他一直以来都不喜欢的傻笑,傻傻的点着头。

日薄西山之时,亦是夜幕降临之刻。

昼与夜的交替自亘古之初就一直存在。白与黑,光与暗,昼与夜,生与死,永世轮回,终不停止。

但是这些交替,都是属于天空,属于星辰的。

光暗与否,昼夜与否,都是天空,都是宇宙,亦或者虚幻的神明,又或者说是那些站在最顶尖的位置上的人所需思考的事情。

匍匐在地面的人类,只是被动的,默默的,又或者说毫不在意的承受着,顺应着。

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思考这些,因为很多人在意的是,今晚怎么填饱肚子。

又或者今晚怎么活下去,明天怎么活下去。

肚子都填不饱,管什么天与地才要去思索的事情呢?

况且还有一些怎么吃都吃不饱的,你还能对她要求什么呢?

所以,当卡莲将碗中第八碗热粥喝下去的时候,奥托、小约翰、还有另一个小女孩都是目瞪口呆看着她。

卡莲还试图再装第九碗。

可是锅却已经空了。

卡莲还有些遗憾的放下了勺子。

“卡莲,我并不是很习惯这样的食物,给你吧。”奥托将手中的碗递给她。

“怎么能这样呢,挑食可是不好的行为!”卡莲接过了碗,还数落了两句。

当然,她没注意到奥托眼中那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眼神。

所以卡莲又喝下了第九碗。

当她放下碗后,终于发出了满足的长叹。

“呼~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点东西,终于是满足了!”

她满脸幸福的感叹。

奥托不留痕迹的擦去额头的冷汗。

小约翰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自家的食物,够她吃多久呢?

他想了想,发现好像自家的食物已经被吃完了。

仅剩的,也就是手中的这一碗麦粥了。

或许还要算上妹妹手中的半碗。

“嗯?为什么你们都不吃呢?”卡莲有些疑惑。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嫣红。

咳咳。

她严肃的清清嗓子,整顿气势,在一瞬间她似乎高大上起来。

“作为一名骑士,吃饱是作为第一要素的!因为只有吃饱了,而且吃的足够多才能有足够的力气前去崩崩碎敌人的防御!”

她高站起身,手臂高扬,在一瞬间,银白的长发在篝火的火光中闪耀,她似乎手握象征着骑士的十字长剑,身着高贵的教廷骑士铠甲,在战场上呼喊着冲锋的命令!

在这一刻,她就像是神话中瓦尔基里那英武的女武神!

小约翰与小女孩都看傻了。

只有奥托绷着脸。

在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么逞强的卡莲,还真是

挺可爱的。

“奥托,你有什么疑问吗?”卡莲终于注意到了奥托的不对劲。

“不,没什么。你说的很对,我为自己吃不下食物而感到惭愧。”他一本正紧的说到。

“嗯!原谅你了!下一次可要好好吃饭懂吗!”卡莲认真的说教到。

“嗯嗯!一定,一定!”他点点头。

随后他猛地站起身“卡莲,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卡莲想了想,觉得没错。

“好的,那我们就离开吧。”

奥托松了一口气。

很好,话题被转移了!

就不需要担心自己会暴露!

但是

“这这就要走了吗?”小约翰匆忙站起身。

“嗯,是哦。因为我们是在执行秘密的任务哦!”卡莲转过身“秘密的任务嘛,看到我们的人越少越好的。所以我们也只能天黑出动啦!”

这样吗

小约翰没有说话了。

或许

这就是距离吧。

再美丽的月亮,也是属于广阔天空,属于所有人的。

自己不过是个市井小民而已,能沐浴到月亮恩泽的光辉,已经是恩赐了。

自己哪里还能贪得无厌的奢求更多呢。

“那一路小心!”小约翰直视着她“我没有办法送你们了,因为你们一定是人越少越好吧。”

奥托赞赏的看着他。

“小镇的门口是有民兵把守的,要是不想人看见你们,就去后山吧!后山是很少人去的,你们往那里走,就基本没有人能看见你们,那样你们就可以尽情的赶路啦。”

“太谢谢了!”卡莲高兴的说道。

“请一路小心卡连大人!”小约翰低下头,崇敬的说。

“感谢你的招待,小约翰!”她走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女孩身前,轻轻地拍拍她的头,微笑着说“那,我走啦。以后要好好听哥哥的话哦,埃莉诺!”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鬼武初现

二月,如云似雾的细雨飘零于天空之下。

细密的雨屑就像是破碎的棉絮,紧密的,却又柔润而无声的飘零在这片漆黑的夜晚中。

它们就像是被赋予了神秘而又无穷的力量。染绿了枯草,润活了枯木,粘走了枯寂,却留下了生命的气息。就连那冰雪都被它们无声无息的悄然融化,化作细细的水流汇进了解冻的溪水之中。

冰层的断裂声不绝于耳,那是溪水复活的讯息。

冰层断裂后,溪水重新与新鲜的空气碰面。冰封了一个冬天的水终于迎来了第一轮清新的活水,让水中的生物终于等待到了第一口沁人的活水。

一条游鱼雀跃而出。随后,是更多的鱼儿跃出水面。

一时间,呼啦啦的划水声让这个夜晚增添了几份活气。

一阵风流吹过,细密的雨雾在一瞬间被卷起。根本数不尽的碎雨冲天而起,竟好像竖起了一道直上天际的巨大的雨墙!

这偌大的雨幕,被风流席卷着,摆动着,剧烈的摇晃着,似乎根本经受不住风流的冲刷。

不多时,巨大的雨幕分崩离析,化作满天的细雨洒落人间。

一丝丝湿润的微寒,自指尖漫起。

渐渐的,那一丝寒冷就冷进了衣中。

钪!

铁质的护手骤然紧握,似乎是要握碎那一丝冰冷一般。

入春了吗

他的心里想到。

以前,自己总会在这一天,自己一个人,穿着简便的阵袖瑬袍,腰间带着自己的“伊势州正国”,随意的在街上走走,再随意的找一家人不多的小店,点上两份团子,还有两份年糕。就着不怎么样的清酒,依着窗台,让自己懒散下来。

眼睛看看窗外走过的人流,口中品着淡凉的清酒。右手握着小小的酒杯,左手抚摸着刀纹路。

就这么坐上一天。

所有路过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位正在等人的流浪武士,也就没有人会有过来搭坐的打算。

他也就这么一个人,从早,坐到晚。

然后离开。

桌上会留下一份完整的丸子,年糕,还有一杯自早上就已经斟好的酒。

他闭上了眼睛。

睁开。

他的眼中,所有的会议都已经消散,有的,只是眼前那森严的军营。

各国大名手下的精锐武士们集聚一堂,汇聚在天子朝廷之下。

他们目光森冷,他们杀意十足。他们身着各色的战甲,他们握着反射着寒光的武士刀。

就在这天子朝廷之下,他们准备杀人。

天子已经无力管辖了,因为天子已经死了。

虽自称为天命之子,但是却终究是凡人之躯。凡人,终究是会死的。

只是,这一位天子却死的太早了。

他的后代羽翼尚未丰满,但是权臣却太过强大了。

以至于就连天子究竟有没有传位给那一代子嗣,都没有人知道。因为两大权臣派系就这么打起来了。

但是,还是有人知道的。

鬼武者带上了鬼面。

他的任务,就是只要杀死那位皇子,或者那位权臣就可以了。

今天的夜晚,所有的高级官员都在那里。如果能把那些人杀掉一半以上

那两个人不死也无所谓了。少了那些人的力量,这场战争就没有悬念了。

鬼武者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

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在何处,更加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们一旦出现,就代表已经有人死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神出鬼没的。

其实,防御他们的方法很简单那。

不要眨眼。

在你眨眼的一瞬间,他们就已经穿过你的身边了。

或是脚下

或是背后。

但是他不会杀死卫兵,相反,他要尽量避免杀死卫兵。因为一旦死人了,就什么都暴露了。

然后就是无声的翻过幕墙的事了。

为了简便,各国大名的军队都只用幕布简单的围成了幕墙,圈出了一个营地而已。

明明已经成为了驻扎地了,而且也已经驻扎了很长时间了。

但是他们的营地都轻便的不像话,轻便的随时可以拔地而起,全军冲入那至高的天阁,占领那象征着无尽权利的王座。

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蠢蠢欲动。

都以勤王的名义赴京,都以护卫正统的名义挟持王子,都以清君侧的名义说对方是反贼。

没有谁是好东西。

不过是各怀鬼胎罢了。

一队巡逻士兵从他身边走过,而他就这么站在路中间。

一动也不动,那群士兵居然就没有看见他,就这么

士兵手中火把的火光似乎都无法照亮他身上那漆黑的像是深渊的战甲,竟毫无察觉的就这么走了过去。

他睁开眼,他长呼一口气,迈步而行。

翻越这样的幕布简直轻而易举。

他甚至都不需要用力,只需要脚尖一点,手上用力,自己就能毫不费力的越过那一层幕墙。

这样的幕墙自然不是只有这么一层的。

层层叠叠的幕墙之中,伫立着一座巨大的帐篷。所有的幕布都为了护卫着一座大帐而设围绕着它。

这一座大帐周边,已经聚集了将近一万名精锐的武士,他们只为了护卫这一座大帐。

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的大将坐镇在这里,也是因为在今天晚上,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那一群人,几乎都在这里。

所以今晚,他们会格外警惕。

长刀出鞘,披胄戴甲。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整个营地都戒备森严。

今天晚上的会议,就已经可以决定到底会发生多少的事情了。

但是这一切根本拦不住鬼武者。

他的身影当真像是鬼魅一般飘忽曲离。他总能够在人视线的盲点悄然走过,总能够找到视线所不可即的背后,从容的走过去。

他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挡,这一路他简直像是在自家的后院观赏花园一样,就这么一路走到了终点。

不知何时,他的着装已然变成了赤色军甲。

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究竟是从谁的身上拿到了这一副军甲,也浑然未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换上的这幅军甲。

他带着普通的面甲,就这么径直向门口走去,对着门口的人说了一句话。

“换班,你们两个先去吃东西,然后让下一个人来替我。”

然后原本的士兵居然想也没想,就这么同意了!竟好像理所当然,原本就这么安排好了一样!

鬼武者就这么站在门口。

低这头,让兜甲遮住自己的视线。

此时帐篷中的人仍在激烈的争吵,胡乱的语句以及像是惨叫一样的对骂像是垃圾一样充满了腥臭的飘在这片营地中,似乎还不嫌臭似的声音还越来越大。

他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们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的鬼武者已经到了他们的门口。

而此时,门口除他之外,空无一人。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逝去的委托

在他们的心中,究竟什么是君,什么是臣。

昏暗的火焰燃烧于火把尖端。

火把上缠绕的布带与溶脂在火焰中被不断的被燃烧,不断的燃烧着。

被烈焰撩起的布带碎片在烈火中被烧的卷曲,焦裂。

破碎的布片就像是在地狱的烈焰中挣扎扭曲的残骸,不断的想要摆脱烈焰的折磨,可是无论怎样扭曲,无论怎样挣扎无论怎样疯狂的绞动,都无法摆脱那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烈焰的折磨。

恍惚之间,他似乎看见了在若干年前,曾经位于内宫王座之上的那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看着火把中的布片,是不是很像一个在烈火中挣扎的人。”

他就站在天子的身后,而天子就站在天阁高层的观景外台边上,护栏边,一束火把就这么插在那里。

天子没有回头,天子也没有看着天阁之下,王都那繁荣盛景。

他只是这么看着那一束火把。

看着火把中,那被燃烧着的火引。

“所有人都知道在黑暗中要拿起火把照亮前路。或许会有些人会感谢火把,可是火把上的燃料呢,有谁曾想过它的感受。”天子静静的看着火把,轻声的说道。

“燃料就是为了火把而存在的。它出现在火把在无时不刻的燃烧着自己。承受了火焰的炽热,承受了自己被制作出来后就注定要被燃烧的命运,然后被心安理得的燃烧,直到最后燃尽。”

“燃料烧尽后”他转过眼神,看向身下的万家灯火。

“只是换一个,继续燃烧罢了。源,你又没有觉得我真的很像这层燃料。”

“王,何出此言。”他明知故问。

“呵”天子嗤笑一声。

“天子,不就是被燃烧的那个吗。”他看着街道的灯笼,看着闹市的车马人流,看着这个国度之中,那繁荣昌盛的一面。

“你看啊,火把上的那一层棉料。”他指着火把上燃烧的那一层“知道为什么它能够烧那么久吗。因为里边加了油脂啊。最先燃烧到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将它沾染的油脂烧完之后,才会烧到它本身。但是”

“这个过程,它可是一直都被那热到足以令人发疯的火焰死死地烧灼着啊。”他轻描淡写的,却说着地狱中的囚徒发出的哀嚎。

用力的抓住脸上的鬼面。

摇摇头,从回忆中脱离出来。

呵,总是不知不觉得就回忆到与他共事的日子了。

他抬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初春吗

或许今晚不会下雪了。

一点点的雨滴,在这寒冷中滴落,不也是颇有禅意吗。

因为这样的夜晚,再有些雨滴声的话

简直太适合杀人了,不是吗。

手握腰间武士长刀,拇指缓缓推刀离锷。

叮——

帐内,争吵之声依旧没有停歇。

“信浓国没有答应加入我们,那这一份国土我要了吧。”一道阴测的声音在帐篷左侧幽幽响起。可是他的话音未落,就有人不满意了。

“信浓国自古以来就与我国接壤,要,也是我来。还轮不到你。”依旧是左侧,一到洪亮之声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我对信浓国的国土没有兴趣,但是听说信浓的公主殿下才貌双全,很适合用来做我的侧室。”帐篷右侧,一道阴柔之声响起,竟然直接盯上了信浓的公主。

“信浓之地,素来妖魔鬼怪神魔众生。要我说,这个国土不详。总之,出雲国不会沾染,你们谁有兴趣自便,但是听闻信浓国有一镇国之兵,我想要它,仅此而已。”

“我们还是商量如何抵御即将到来的兵锋吧。毕竟“另一边”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无论是织田家,还是武田家都绝对不是我们可以轻视的对手。”

在人群的中部,一道稍显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

“织田?弹丸之地,能有多少兵力?根本不值一提。武田的力量倒是强大,他们的武士武技都非常精湛。可是我们进八万的联军,难道还堆不死他们吗?”自那声音之后,一道阴森的声音自他不远处响起。

鬼武士已经没有任何听下去的心思了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一支尖锐力量对于整支军队的意义。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织田”,“武田”这两个姓氏到底代表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自己能够获取什么,根本不考虑自己究竟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根本不考虑死去的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些人

足尖轻点帐篷,根本没有看清他到底是怎么用力的,整个人就已经腾空而起。

武士的盔甲和身上的佩刀似乎就像是没有一丝的重量一般无声的随他整个人高高跃起,落在大帐的尖端。

他灵活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武士,而是一名忍者。

根本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技巧才能够做到这样无声的落在蓬松的帐篷之上还能够悄无声息!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大帐之内的那些人。

我怎么允许你们踏上那荣耀高贵的王座!

大帐顶端,有着一处留着通风的风口。

这个地方是用来给篝火的灰烟飘散的通风口,好让帐内不会太闷。

但是他们却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个风口处,就有这么一双眼睛,透过嗜人的鬼面,毫无掩饰的,森冷无情地的看着下方这一群

待宰的猪羊。

他光明正大的就像是高贵的武士,可是他又隐秘诡谲的像是阴暗的忍者。

他就这么堂堂正正的看着下方的人,可是却没有一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又没有在大帐门口夺门而入,而是像个忍者一样在阴暗的风口,真被对他们发起宰杀。

他又不像是忍者一样,使用短小的,淬满了剧毒的兵器远远的射杀,而是

像个武士一样,缓缓地抽出了闪耀着连月光都无法比拟的寒光的长刀。

“源,你知道为什么你们被称为鬼武者吗?”在武士长刀耀眼的白光照射在他的眼中时,恍惚间,他再次想起那位天子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你们身为武士之躯,却行走于黑暗之间。你们手持黑暗的刀刃,却拥有着武士的武道。你们举起手中的长刀,却是在背后杀人。你们及时行走着歪门邪道,却依然堂堂正正。”

天子看着他,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

“你们是介于武士与忍者之间的存在。就像是无法活在天堂,却又不得下地狱的,在人间徘徊的鬼。所以,你们是鬼武士。”

当武士刀上瑟森寒的刀锋都已经让帐内的人不寒而栗时,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不对劲。

当他抬起头时,看见的只是一到刺目的寒光。

再无任何声息。

警报的敲击响彻整个军营!

“所以,拜托你,替我在我无法触及到的黑暗为我守护我的子民!”

我知道,我这一次鸽的很久。实在是很对不起一直支持我的四位一直再坚持给我推荐票的朋友。绝情,爱何在,上川弦,single、俊龙,要搞事的咸鱼,真的很谢谢你们。说真的,我很对不起你们。你们都愿意给我每天都投推荐票,可是我却做不到每天都更新。承诺的东西也一拖再拖到最后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还是挺失败的一个人啊……到现在,我都在怀疑我当初的承诺是不是不该轻易许下。现在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很糟糕的程度了。我也是时候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我到底该怎么做。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困境

“奥托我们还能跑多久”卡莲的意识已经模糊。

马蹄急促,每一步都似竭尽全力拼命的奔逃。

它必须要拼命,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用上自己吃奶的力气跑在逃跑!

对的。天命的未来新星,此时在逃跑的路上。

因为她的身后,是上万只死士在死死的咬着他们不放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奥托恐惧的,颤抖着,连声音都无意识的变得扭曲尖锐。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些死士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纵深的防线内出现的!

天命一直以来狗仔构筑对崩坏的防线,崩坏的感染,崩坏的力量都被天命一代又一代的死死地抵御在防线的那一侧!

在防线内,是不可能会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死士群体的!

除非,防线被突破了!

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另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这里现在是普鲁士公国的领地,距离最进的防线阿尔卑斯山脉可是有上百里甚至更远的距离!

崩坏的力量如果已经纵深进了这么深处的话

那一场可怕的灾难就已经开始了,并且已经持续很久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崩坏防线的天命军团已经全线崩溃了吗!

奥托右手紧紧地抱紧卡连,左右死死地握着缰绳,不断的催促着白色的战马更快的逃走!

他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身后那些死士,却又以更快的速度回过头,再也不愿意回头!

他根本无法形容身后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枯骸腐肉们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才能够跟天命的战马跑得一样快!

它们哭喊着,哀嚎着,嘶声尖叫着,它们用着像是人的躯体却是像蜥蜴一样用着手,用着脚甚至用着头用牙齿用尽了一切的方法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那一匹白马,这些死去的东西依旧残留有对生命那令它们疯狂的追求,如今那最闪耀的光芒就在它们的身前,这足以令本就没有神志的它们完全疯癫!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服地狱的光景!

它们的身上满是破碎龟裂的血肉,掉落着乌黑的血块,它们的眼中是猩红混乱的一片,但是却能感觉到它们对生命进食的渴望。它们暴露着牙床,反复的咬合着自己的牙齿,似乎在即使是幻想也要将那样的光芒在口中嚼碎,吞下。那与蛇一样的舌头带着乌青的涎水伴随着嚎叫在身前喷出了一片乌青的雾气,当上万的死士这么做的时候,乌黑的雾气就成了一大片毒雾,包含崩坏的雾气侵蚀了一切被它所触碰到的生命。

万物凋零!

这样的东西,到底要怎么去面对!

奥托紧紧地咬着牙齿。

巨大的恐惧在侵蚀他的心灵。他此刻忽然很像扔掉马,让马来帮他抵挡这些地狱的腐肉,让他能够有更多的时间逃跑,让他能够更加的安全的躲好,让这些东西滚的越远越好!

开什么玩笑!我还有事要做,我还有更多的东西没有发明出来,我还不能死!

他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盛,莫大的恐慌让他的整个脑中,整个心里想的都只有一件事。

跑!

跑!

跑!

他不想在理会这些东西到底会到哪里,他也不想理会这些东西会杀死多少人。

开什么玩笑,这些东西,碰到谁都是直接撕开,生生吃掉的啊!

我不能死!我要做的东西足够拯救这个世界!所以我绝对不能死!

在他心中的恐惧即将让他疯狂的想要吼出声的时候,卡莲无意识的发出一声闷哼。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的黯淡了许多的女孩,而自己抱着的地方,正是她被那头羊形崩坏兽正面撞到的地方。

她居然为了那个村子,还要和这些东西战斗!

这一次出来,她可是粗心到连武器都没有带齐啊!

但是她居然真的打算赤手空拳的和这些崩坏的东西抗衡,就为了让那个村子里的几百个村民离开!

即使后来受伤了,也要用自己做诱饵,将这些东西引到自己这边,就为了让那些村民逃命!

奥托颤抖着牙齿,看着怀中的女孩。

卡莲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我们还没有找到你的弟弟,还没有找到修啊!

我跟你就要这么被它们吃掉了吗!

攥着缰绳的手力道更重几分,绳带发出了崩弦的响声。

他用力咬紧了牙齿。

不,不可以放弃,就算就算我真的死了都好至少卡莲

他看着昏迷的女孩的容颜。即使她是那么的如虚弱,即使她现在是那么的黯然,但是

却也不改她那令他魂牵梦萦,不断的萦绕着,在他的心绪间,在他的脑海里,在他的灵魂中,那一直,一直永存的光芒!

他努力的不去想身后那一直在靠近他的地狱的触手,而是努力的在思考逃跑的路线。

所在的小镇,所行的后山,所走的方向。一切的一切都被他在脑中一丝丝的勾勒出来,最终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区。

向前,有一个商道栈道,会有很多的商队在哪里休息。

向右,是荒无人烟的山区。如果去那里,会有一定的可能行甩掉这些东西,但是

马快要没有体力了。

向左走,那是西班牙帝国的边境要塞,那里至少驻扎了数万人的西班牙边境军团。

去那里的话,生还的几率会更大,但是

那里的军队,将不会活下任何一个人。

普通人对上这些东西那只会是一边倒的屠杀,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性。

可是

他咬紧了牙齿。

自己活下去

数万条人人命

他的手在颤抖。

他知道,一旦他做了某种决定就一定会死人。

要么是别人去死,要么是自己去死。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自己来决定!

他看了看怀中昏迷的女孩。

就算就算是再怎么糟糕的情况,只要她还活着

他紧紧地咬紧牙齿,额间,一滴汗水滑落,冰冷的滴落在身上。



他下了某个决定。

但是他看起来很痛苦。

对不起

忽然,在他的眼角的余光里,一只巨大的长角横撞而来。

昂!!!!

战马的悲鸣中,破碎的肉块与鲜红的血喷满了整片天空!

奥托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女孩。

但是在他摔在地上的时候,他就被摔掉了所以的力量。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想要保护的女孩一点点的脱离他的怀抱,重重的了摔出去,无力的趴在稀散雪白的衣裳沾满了细碎的冰屑和雪粒。

他们跑得太快。

所以他们摔得就越疼。

在昏暗的视线中,断裂的火把还残留有微不足道的火光。但是,如果是想要看清身边的情况的话,火把已经不需要了。

猩红的光芒已经照亮了他们身边的每一寸的土地。

奥托强忍着身体的痛楚,一点点的,用力的抠住坚定的冻土,一点点的爬向那个女孩。

“卡莲”

(本章完)

第二百章:绝望与增援

黝黑的兽角在猩红的幽光中充满了崩坏的气息。那螺旋的角纹摆明了告诉所有的人,它足以刺穿最坚硬的铠甲。

那漆黑的皮肤上,散布着深紫色的纹络,猩红的眼中已是布满了嗜血,混乱,暴虐的气息。

它优雅的迈动着修长有力的四蹄,扬起了颈间的鬃毛。尖耳灵活的转动着,似乎在探寻着什么可疑的声响。

但事实上,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声音好探寻的了,因为这里只有死士的哀嚎声,与奥托恐惧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腐烂而污浊的鼻息重重的喷在地面,扬起了一片沙尘,一时间,浑浊的沙,乌青的雾与猩红的光,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混杂成了幽冥的地狱!

崩坏兽的体形像是马。但是除了它额间有一根慑人的长角外,还有与马有这着更加本质上的区别。

就是它的一行一举之间,却充满了比马更加高贵的优雅。每一步都像是有节奏一样,不徐不疾。被它这么看一眼,感受到的除了那混乱的气息外,还有那凌人的傲气。

独角兽向来是大自然的宠儿,在传闻中,这些林间的精灵只有最为纯洁的少女才能够见到,触碰到。

但是当这样的生物都已经被崩坏能所侵蚀的时候

它盯着卡莲,带着倒刺的舌头卷过针刺一般尖利的细牙。

或许,它只会以这样的少女为食吧

难道连这样传说中的生物,都无法抵挡崩坏能的侵蚀吗?

奥托心里绝望的想到。

“你不是最为纯洁的生命吗”奥托拼命爬着。

他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没法控制自己跌身体。

“你不是传说中的独角兽吗!”

他用力的抓着地面,心中有的只是慌乱的恐惧。

“那你看看你现在,你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奥托的喊叫就像是无力的猴子,没有什么东西会理会他。

在这支堕落的灵兽面前,似乎连死士也不敢放肆。它们不知何时已经收敛了那凄苦的哀嚎,而是静默的,小心翼翼的前行。

就像是在向首领祈求留食的狼群。

在死士缓缓的围拢的时候,那漆黑的崩坏独角兽已经走到卡莲的身前。

高昂的头颅俯视着身下昏迷的女孩,就像是在审核晚餐一样,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份晚餐是否符合自己的心意。

奥托已经看不见卡莲了。

独角兽的蹄子几乎掩盖住了卡莲的身形,仅剩下一点点的衣裙可以看见,那个女孩现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躺在那。

任人宰割。

要是自己在没有一点的动作,她就要被吃掉了。

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的,被撕扯着,吃掉



不可以啊

我怎么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在我的眼前!

我一定要

我一定要救她!

就算是我死了,也在所不惜!我要救她!

他拼了命的用力,一点点的撑起自己。那满腔的仇恨,那几乎要爆发的愤怒,支撑着他一点点的站起身,支撑着他用尽力量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给我放开她!!!!!”他吼得是那么的愤怒,以至于连声音都几乎要撕破了一样。

独角兽身体顿住了。

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喉咙中一声沉闷的低吼。

奥托忽然觉得浑身冰冷。

他的身后,无尽的死士对他露出了狰狞的神情,看着这个手无寸铁的人,贪婪的留下腥臭的涎水。

“不”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不要啊!!!!!!”

崩坏的独角兽没有理会正在上演的惨剧。

它将注意力集中在身下的女孩上。集中在,这对于崩坏来说,那致命的诱惑上。

充满生命气息的,充满了血肉的,纯洁的少女的肉体上。

它张开嘴,露出了布满紫红色纹路的恶魔一般的利齿,咬下去。

“轰!”

绚烂的烟火在天空绽放。

红色,一直都是不祥的征兆。每当这样的颜色出现后,总会出现悲惨的事情。因此,天命的主教们一直以红衣示人,因为它在不断的提醒世人,不要忘记曾经流过的血,这样的颜色也在提醒主教自己,不要忘记还在苦寒的边境,正在流血的人们。

当这样的颜色烟火出现在天空的时候,只预示这一件事情。

崩坏爆发!

手铳的烟幕被冲破,骑士的身影自黑幕中穿梭而过。

她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独角兽,而是纵马疾驰一把将昏迷的女孩抓起,毫不停留的飞奔而去。

更多的骑士冲入战场中。

她们驾驭者战马,高举着骑士战剑,迎头撞进密密麻麻的死士堆中,铁蹄践踏着那些堕落的死物,长剑斩断了它们的头颅。一时间腐烂的骨,漆黑的血四下飞溅。

七八道骑影穿梭而过,先由几名队员冲开围着奥托的死士,然后再由几名队员斩断死士的身躯,最后的骑士马不停蹄的再将奥托一把拉上马背。

疾驰的女武神们毫不犹豫的撤退了。

她们知道,自己的优势在突袭结束后马上就荡然无存,随后她们要面对的是疯狂的反扑。

不过她们熟悉这片山林,她们也清楚自己究竟该怎么走才不会被疯狂的死士和崩坏兽所追上。

她们驾驭着马儿,灵活的奔驰在这片山林中,只要按照平时自己的记忆和经验,甩开这些死士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她们的神情并不轻松。

因为她们不可以甩开这些东西,而是必须要引诱它们,将它们带到天命骑士团的驻地,然后用天命的力量抵抗这些东西。

因为要是将它们甩掉了,它们就会分散。当上万只死士散开流落到普通人家的村落时,那将会再次上演一场人间悲剧,然后再度引发一场可怕的崩坏感染!

漆黑的独角兽身体微微颤动,兽蹄毫无预兆的踏在地面了,轰然起身。

它的一只眼睛嵌着几枚弹丸,原本猩红的眼睛此刻黯然一片。

低沉的震荡自它吼间响起,随后越来越高,越来越重到最后竟成了愤怒的咆哮!

死士群沸腾了。

地狱的行军再次进行,只不过这一次它们更加的癫狂!

“队长,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了。”女武神担忧的说道“崩坏兽出现了新的物种,这是我们从未见到过的东西,并且还是在这么纵深的地方这个情况太过反常了!”

“我知道,但是你的马上并不止一个人,如果我们加快速度,你的马会跟不上的。”女武神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位同伴的身后,那呆滞的男孩。

她们当然很清楚这个孩子身上,那不起眼的角落那个族纹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也很清楚自己需要对他倾入多大的力量来全力保护他。

同样的他也很清楚,如果要做到那样的保护自己可能要付出的代价。

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加快速度。紧急求援的信号已经发出了,增援很快会赶到。我们坚持到那个时候就好。”队长看了一眼身后的那群东西,以及那头为首的,带着浓郁死亡气息的崩坏兽。

它的额间还带着一支长角。

她们是顺着崩坏罗盘的方向找到的两人。当崩坏的指针毫无预兆的指向这个方向的时候,她们全都吓了一跳。

因为罗盘的反应太过剧烈。那种似乎连指针都要脱离飞出的趋势让她们一度以为罗盘坏了。如果不是她们看了其他的罗盘的话,她们根本不相信在这里会出现这么剧烈的反应。

要知道,这里距离崩坏防线,太过遥远了。

当他们远远的看见那几乎要照亮一片山林的红光时,才发现事情真的远远超乎她们的想像。

尤其是看见那只冷傲的崩坏兽正盯着那已经被死士扑在地上撕咬着衣服的奥托的时候,她们就明白这里的情况她们根本无法掌控了。

她们借助着对地形的熟悉程度,凭借着娴熟的配合成功的拖住崩坏兽的同时,也在死士的口中将奥托抢了出来。

现在她们要面对的,是更加疯狂的死士了。

“爱玛,使用火药包。”她冷静的下达第一条命令。

被点到的女武神应声从身边的布袋中拿出一个捆的很紧的麻布包,在火把上点燃向后扔去。

轰!巨大的火焰被炸出,死士被掀翻了一片,但是这根本无济于事。

被掀翻的死士拖着破烂的身体,依旧疯狂的用爪子疯狂的赶向女武神们,可是却又很快被身后的死士踩碎了头颅。

只要能短暂的拖延一会而已。

但是暂时足够了。

队长收回目光。

然后她引燃了第二根信标。

巨大而绚烂的烟火第二次点燃高空。

当第二枚信标引燃的时候,就代表情况已经很紧急了,并且表明了自己现在所处的方位。

她看了看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情况……不容乐观啊。

还需要10分钟左右才能到达驻扎的小镇。但是……死士追上可能不需要10分钟。必须要再次拖慢它们的步伐。

“爱玛,炸药包还剩多少。”

“两个。”名为爱玛的女武神回答道。

……根本不够。

“每隔一分钟点一个,然后将你的火铳填好弹药,交给我。我会带三个人拖住它们。你们全速前进,给增援引路接应我们。”

“队长……”

“不要多说,服从我就好!”她的语气忽然变的森冷“现在这两个孩子的命,比我们所有人都要重要!你应该知道他们意味着什么!”

爱玛在没有说什么,沉默领命。

她有条不紊的执行着。每个一分钟,就是一个炸药包被扔出。

每一个炸药包都能掀翻一大片的死士,可是死士太多了。这么一点根本不算什么。

当最后一个炸药包被扔出后,爱玛知道,小队长要留下了。

“加快速度,越快越好。增援一定在来的路上,你快点与他们汇合,然后来接应我们。”小队长语气是不变的森冷。

“是。”爱玛低声的说到。

“大声点我听不见!”小队长忽然吼到。

“是!”爱玛烦躁的回应。

“爱玛!!”小队长皱眉。

“是,长官!”

“我们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了。”她这么说道。

爱玛将目光转向队长,愣愣的看着她。

但是小队长已经开始减速,一点点的落在爱玛的身后。

她没有点名要谁留下,但是却有三名战士和她一起减慢了速度,同时准备好了手铳。

“爱玛,跑快点,再快点。不然的话你可能跑不出崩坏向你索命的镰刀”她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在偷窥之下,一缕银白的长发不经意间流出。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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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的余光尚未消逝,密集的雨声已经自屋顶,廊外,小院和更远的地方传来。

噼里啪啦的雨滴重重的滴落,光凭声音修都能想象到,这一场雨有多大。

“按道理来说,春天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雨的啊?”他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斗篷,都蓬边沿,卡斯兰娜的族徽若隐若现。

嗯?

他好像没有盖着这个东西来着?

这时她才注意到,在身侧,绯红的少女有些讶然的神情。

“樱,你怎么起来了”他三两下裹好斗篷站起身,但是却被她的手指按住了嘴唇。

“嘘——”她做嘘声状“不要把凜吵醒了!”

他们看向了身边,病榻上的女孩。

她安静的沉睡着,呼吸平稳悠长,看起来睡的很安稳。

他们松了口气。

修小声的说到“你快回去躺下”

“不,你已经照顾我们好几天了。”樱摇摇头“你是客人,我怎么能让客人照顾我们呢,这也太失礼了”

“但是我这个客人却害你生病了啊”修哀求道“樱,求你了,躺下吧,不然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樱有些为难,但还是乖乖的回到被窝里。长长的,厚厚的被子遮住了身体,盖住了下巴,只留下一双眼睛带着几份歉意看着他。

修将已经冷掉的水倒了,想重新去厨房装一盆热的。但是到了厨房后才发现灶里的火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余烬还在阴燃。他又重新添柴,再将火引燃。

但是幸好水还是温热的,他又装了一盆水跑回房间,有些笨拙的将毛巾温热后,盖在樱的额头。

“谢谢”她昏昏的说道,不知道是因为被子掩住了,还是因为还有些头晕的关系。

已经第三天了啊

修这么想到。

他坐在樱的身边,看着屋外磅礴的大雨。

湿冷的气息不断的侵袭着这间小屋,很难想像,在这个融冰的时节下这么大的雨,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三天前带着樱在那么寒冷的天气骑着暗跑了那么久,他早该想到普通人的身体是受不了吹这么久的风的。果不其然,回来后樱就病倒了。

到底还是自己

他心里很是自责。

“神主还没有回来呢。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他自语到。

“不会的,爸爸很厉害的。无论是大风还是大雨,又或者是下雪,爸爸从来都不会出什么事的。”樱回答道。

“他那么厉害吗?”修对于这个神秘的男人一点都不了解,但是他很好奇。

“是啊。”樱回答道“因为爸爸说过,我们是被神明所庇佑的,有神明保护我们,所以我们不会出什么事的。就算是再怎么困难的情况都好,最后我们总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多好的神明啊。”他说道。

多好的神啊。他的心里想到。

他将这里的神,和他所知道的神做了一个对比,由衷的感到满满的羡慕。

这才是真正的神明吧。如果我们的神能够和他的神明一样的话

我们就不会为了对抗他,而高举叛逆的长剑了吧

“如果我们的神明能够有你们的神明一半善良,或许我们的生活都会不一样。”他黯然的说道。

樱的眼光似乎更加柔和了一些。在昏暗的烛光里,修觉得她好像在笑。

“你在笑吗?”

“我只是觉得,你对神明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呢?”她轻声的说道。

高吗?

他想了想他所遇见的死士,他所遇见的崩坏兽。那噬人的面容,那种只剩下绝望的恐惧。

“我想我们所遇到的事情,都不一样”他不能说太多这些东西。在训练营里,教官是明令禁止所有的人向普通人泄露任何有关于崩滑的事情的。“算了,我们不要说我的神了,和我说说你的吧。我想知道真正的神明,究竟是怎么对待祂的人民的。”

樱的眼神似乎更加柔和了。

“我们的神呢,虽然很善良,但是却绝对不会对我们进行无端的恩赐的。祂会赐福与我们,保佑着我们,拯救着我们,但是却并不是直接拯救的。”樱这么说道“祂会给我们一线生机,但是要我们自己寻找,去发现。”

“自己寻找?”修不明白。

“神不会无端的,过度的对我们进行恩赐赠与,相反神明大人希望我们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来生活,来获得拯救。我们自己耕种收获粮食,我们自己努力获得回报。神明只有在我们绝望的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赠与我们希望但也是需要我们自己争取的。不然的话,如果神什么都给我们了,那我们到最后就会变成什么也不会的无用的人了。”樱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修仔细的想了很久很久。

“你们的神,其实是很爱你们,也很爱好和平的神呢。”修说道。

“是的,神明大人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的,和平的生活下去呢。祂会保佑我们免受外界战争的困扰,让我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的!只要有神明在,我们的困难总是可以解决的。”她闭上眼睛,流露出安心的神情“只要有神明大人保佑下去,村子里的人就都能生活的很好很好的~我也会好好侍奉神明大人,成为一名合格的女巫的!”

“这些是神主告诉你的吗?”他问道。

“嗯嗯,是父亲大人告诉我的哦。”她点点头,脸上是安心的,幸福的神情。

可是修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救了他的命,却又毫无预兆的离开他的少女。

他们打起来了。天子逝世后,他们为了下一任天子的继位打起来了,现在聚集在王都下

睁开眼睛看着修。

“修,能和我说说你们的神吗?”

修沉默了很久。久到连樱都觉得自己问的很不应该,觉得修不愿意回答的时候,他才缓缓地说了很短的话。

“我们的神,或许是很好战的神吧。”

樱眨眨眼,显得有些困惑。她不知道修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我们的神,是希望我们获得力量吧。”修的手指拂过斗篷上的族徽“不然,为什么我们从一开始就要陷入世界上最可怕的战斗中呢。”

最可怕的战斗?

她想了想,但是怎么都想不到,怎样的战斗才算是最可怕的战斗。

修看见她的眼眸中困惑依旧,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说道“还记得追杀虎彻的,也就是带我来到这个村子的那些人的那个生物吧?”

“嗯”樱想了想“听说过一些。它很庞大,有着很可怕的力量”

“是的,它很庞大,比这一整个房子还要大。仅仅是一根獠牙都要比我整个人都要大。它的力量很强,可以将我和暗直接撞翻。但是”他回忆着那一天,那头巨大的崩坏兽铺天盖地的向他压过来的场景“在我们的战斗中,它或许是最普通的存在。”

樱想象着,一个比这一间房子还要巨大的生物,向着一群跟修这样穿着的人冲撞过去的场景

没有人能够挡住这样的攻击吧。

可是他却击退了这样的可怕的神生灵。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忽的,樱皱了皱眉。

“怎么了?”修紧张的问到。

“嗯有点头疼”樱将头完全埋入被子里“可能一下子东西想得太多了”

看起来着凉的有些厉害啊

“那就不要想了吧。先睡吧。”修说道。再将樱头上已经微凉的毛巾重新温热后再盖上“时间也不早了,忽然跟你说这么多实在是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没关系的,不要那么介意。”樱轻柔的笑了笑“其实,能有人一起聊聊天,我感到很高兴的。”

“平时没有人和你说话的吗?”修感到奇怪。

“以前还是有一些的,只是长大后,就要开始帮父亲做做家务,扫扫神社,做做饭什么的。后来要照顾妹妹,慢慢的就没有时间了。”她关怀的看了看身边的小女孩。

“你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这上边了吗?”修看着凜,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嗯,是啊。所有。”她看着妹妹,轻声的说道“只要她的病能好多少时间我都愿意花费啊。”

修不知道她这么做了多久。

但是她曾经说过凜的病是天生的。

那,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了吧。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为什么自己不会看病呢。要是自己会看病的话,今天就可以帮到她了吧。

明明莎莲娜老师就在那里,自己随时可以问,也可以学习的,但是自己之前为什么就是没有问过呢?

他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他只能说“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

然后象征性的帮她整理已经盖得很好的被子。

“谢谢。”她说道。

“没关系的。你也是救了我的人,也给我提供了很多天的食物,我做一些是应该的。”他说道“什么都不要想了,今晚先好好的睡吧。你可是姐姐,你的妹妹可还需要你来照顾的呀。你要是倒下了,妹妹会很难过的。”

樱点点头,顺从的闭上眼。

修也裹着紧了自己的斗篷,缩在墙角。

一直都在家里,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吗。

这一点和自己还真像。

他这么想到。

不过自己和自己不同的,自己是没有办法,而她是自己选择的。

他看向昏睡着的凜。

她也和我一样。

同样是那么幸运,有一个好姐姐。

脑中还在胡斯乱想,却不知不觉得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要感谢食物

翌日。

修在樱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已经将简单的早饭准备好了。

简单的煮一份白粥,切一些腌萝卜和一些新鲜的蔬菜,在从角落翻出几个鸡蛋。



虽然鸡蛋有些煎焦了,萝卜也切的大一块小一块的。

但是整体看着还是挺不错的



修也不太确定,但是总觉得和樱比起来,自己做的这些有点拿不出手啊。

但是两三天了,她们也没有介意过,所以应该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才怪啊!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啊!

但是他是这么端过去了。他也做不到更好了啊这几天,可是他第一次试着做一些什么吃的东西啊,以前自己可没有做过饭的啊。

穿过回廊来到房门口时,他看见樱已经起来了。

她回头看见修正端着早饭,眼中的歉意愈发浓厚。

“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呀”她站起身,帮他把小碟子放在低矮的小桌子上。

“这可是你家的东西,我不过是借用了一下而已。要是真的要道歉的话也该是我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用了那么多天的厨房,该是我道歉才对。”修笑了笑。

“这样说也太不讲道理了呀”樱发觉自己想不到要怎么回答了。

“所以不要在意这些啦。觉得身体好些了吗?”修转移了话题。

“嗯,谢谢你的照顾,我感觉好多了。”她点点头。

凜还没有睡醒,他们俩就简单的吃了一些。樱并不在意有些烧焦的鸡蛋,也没有在意那就切的乱七八糟的萝卜,而是心怀感谢的吃完了。

完毕后,她例行双手合十。

“感谢招待。”

修真的很奇怪。

“樱,为什么总是要感谢我呢,这些食物也是你家的,你也不要这么客气啊。”

她则是轻轻的笑了笑。

“这个感谢,不是用来感谢你的哦。”

修更加疑惑了。

“那是感谢谁呢?”

“感谢食物啊。”她用筷子点了点碗中残留的半粒粥米,挑起它,在修的眼前晃了晃。

“感谢食物?”修愈加不明白。

“嗯嗯,是哦。”她闭上眼睛,眉宇间,居然是一股虔诚。

“它们用自己的生命,来延续了我们的生命。所以,我们必须要感谢它们。这是我们的习惯哦。”

“感谢它们”修看着那粒米,有些出神。

“是哦,要来一起吗?”她睁开眼,看着修。

抬起手,缓缓合十。

看着修。

手指微微动了动。

缓缓抬起手,合上。

“微微低头,闭上眼。”她的手指放着筷子。

修也试着这么做。

和上手,低下头。

“感谢招待。”

“对了!”她笑靥如花。

“然后还有一点就是”她举起筷子,薄唇衔住米粒,微微蠕动。

“不能浪费粮食”声音自她们身后响起,俩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凜已经起来了。

“抱歉姐姐,打扰你吃早饭啦,只是我也有些想吃呢。”

她似乎有些歉意。

“凜!”她扔掉筷子跑过去,小心的扶起她。

“姐姐,你们吃的真香呢。”苍白的嘴唇勉强笑了一下。

修直接将小桌子搬到她的身边。

“你的早饭也准备好了。”他也将煎蛋放在桌面。

“很香,谢谢你!”她笑道。

“不嫌弃它有些焦就好。”修这么说到。

凜吃完早饭后,他将所有的餐具收好后清洗完了再一一收好。

白天的时间现在算是开始了。

今天需要给自己一点任务了。

他这么想到。要是在平时,他很想好好的训练一下自己的,但是现在

他有家务要做了。

他看了看在小院里把咬下了一朵花还在大嚼着的暗。

还要喂一匹马。得把它拉出去啦,不然要是神主回来看到自己的庭院的花被吃掉了,应该会很生气的吧?

他牵着暗来到神社前开阔的广场。

站在这里,可以看见广场下,八重村落那开始热闹的小径。农民们扛着农具准备乘着昨晚的大雨将原本坚硬的泥土淋得有些稀烂时候将冻土开垦一下,为在之后的播种做做准备。

但是因为天气还是有些冰凉的原因,他们都穿着厚厚的衣裳,手上还带着一些破碎的布料制作的简易手套用来御寒。

街上看不见妇女和儿童的身影,应该是因为天太冷还不想出门吧。

修牵着暗,没有下去打扰他们,而是选择了绕了一下路,直接走向神社的后山。

他还带着神社里的一把斧头,准备砍一些树支回去当作柴火。

他不知道哪些树可以烧,于是他只准备将一些已经枯掉的树枝砍下。

万一砍掉了别人有需要的树的话,那不就不可饶恕了嘛。

顺便让暗找点东西填填肚子。

村子里的干稻梗还是有一些的,但是他也不太好意思找村民要。因为樱告诉他,村民本本身也是有家畜要养的,干稻梗要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贮藏,不然是不够家畜过冬的。

所以,暗你辛苦一下,将就将就吧。

修也不好意思将樱家里的粮食像是自己在训练营的时候那样直接拿麦子来喂它呀。

嗯,怎么觉得脖子痒痒的。

他下意识的伸手挠了挠,但是却触碰到了一串柔软的毛发。

他回头看去,一只纯白的狐狸乖巧的坐在暗的背上。

又是它?

修觉得疑惑。

它离自己是那么的近,自己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它。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

这一次的狐狸出来,似乎不会带来什么好事。

于是修没有理会它,而是继续收集干柴枯枝。

毛茸茸的尾巴再次撩上了他的后颈,这一次用的是尾尖的一缕软绒。

只是这么轻轻的一撩,就痒的他一个激灵。

他再次看去,狐狸还是乖乖的坐在暗的背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它的尾巴顺从的环在小小的爪子边上,看起来就是一只乖巧的狐狸。

他又继续向前走。

柔软的,骚痒的感觉又再次撩上了他的脖子。

他再也忍不住了。

“干什么?”他忽然回头。

可能是自己这一次的回头太突然了,结果小狐狸看起来毫无准备,尾巴都还来不及收回。

又要自己跟它走吗?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没有武器哦。要是再出现了那样大的神,我没有办法对付的。”他这么说道。

然后他就继续向前走了。

没有多久,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己的袖子。

他看过去,小狐狸正咬着他的袖子。

它拉扯的力量很微弱,但是有不愿松口的拉扯着。

明明看起来有些害怕,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继续拉扯着。

似乎察觉到修停下了脚步,它也停下了拉扯。

它无辜的看着修,但是嘴里却不松开他的衣袖。

修知道,自己怕是拒绝不了这个小东西了。

“要是有危险的话,你可不许逃跑了!”他这么说道“我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战胜你们的神明的。”

小狐狸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反而又开始拉扯了,还越来越用力,似乎很着急。

他叹了口气。

反手戳了戳狐狸尖尖的嘴巴。

“带我去。”

还来不及感受那柔软的绒毛,狐狸就直接跳下了马背,狂奔而去。

跑了一会后,还在停下回头,看看修有没有跟上。

这狐狸真的只是一只狐狸吗?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古怪的想到。

难道它也是一个神明吗?

他忽然想到,之前神主曾经和他说过的他们所供奉的神明。

他又看了看那只小狐狸。

不会这么巧吧?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想到。

但是如果是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国度,一切的东西都是那么的稀奇古怪,什么东西都能成为神明一样。

管它呢。

他直接跳上马背。

狐狸撒腿狂奔。

有的时候他真的怀疑这只狐狸真的只是一只狐狸吗?

就算它是神明,但是跑得是不是也太快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漂浮来者

有的时候他真的怀疑这只狐狸真的只是一只狐狸吗?

就算它是神明,但是跑得是不是也太快了?

暗已经跑得很快了。即使是在山上,不敢让它跑得太快,但也远远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追得上的。

但是这只狐狸居然一支跑在暗的前面,他还怎么都跟不上。

唉算了。这片遥远而陌生的土地上,他见到的东西都太匪夷所思了,或许自己该学会习惯了。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也不知道多久,狐狸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暗也随之慢慢的放慢,而后踱步到狐狸的身后停下。

这是一条正在解冻的小河,河面还有一些细碎的浮冰,在东西细碎的阳光中反射着零星的反光。透明的和还冰冻着雪花的浮冰正顺着水流哗啦啦的流淌着,隐约间还能看见一两条黑色的细长的身影在河底游荡,那应该是稀少的游鱼。冰封了一个冬天的河水应该憋坏它们了,面对这鲜活的流水它们激动的不时的跳出水面,它们的身上晶莹的水珠在淡淡的阳光下闪烁着漂亮的光芒,然后落进一只狐狸的嘴里。

狐狸

修呆滞的看着狐狸就这么站在河边捞着水里的鱼。

它不会只是为了

把我叫过来抓鱼的吧?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开始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不过既然有鱼的话,今天也可以捉一些回去让樱它们也尝尝。

对了,自己好像不会做鱼来着?

算了,先抓回去吧

他放开暗,让它自己在一边找吃的,自己也跑到河边寻找着河里捕捉那些鱼儿。

它们看起来很笨拙,但是一旦惊动它们,它们跑得非常快,三两下能游出很远的距离,到时候要再捉的话就要下河了。

感受了一下刺骨的冰水,修没有下去的打算。

他尝试了两三次,但是发觉很难捉住。

看到的位置和它们实际上的位置并不一样,没注意的话,一下就捉偏了。

就算捉到了它们也太滑了,扭扭身体就跑掉了。



或许可以考虑叉鱼了?

他回想起,在最开始的时候大卫·阿波卡利斯教他如何寻找食物的时候,也有提过怎么用树枝叉鱼。

他看了看自己拾取的枯木枝,他很怀疑这些东西会不会一下子就折断了。

要是这里是黑森林就好了,那里的树枝用来当长矛都可以。

他的心里这么想到。

但是他也决定这么试一下。

他找了一根看起来还算比较直,好像比较结实的树枝试着掰了一下,却感觉好像断了

算了,也没有别的了

耐心的等着河里的鱼一点点的靠近了河岸。

他蹲在河边,高举着树枝,专注的看着河底,等待着,等待着

等待着鱼一点点的靠近。

近一些

再近一些

就是现在!

修奋力挥下树枝。

却又奋力的收力,拼命的停下。

随后他的脸色苍白的和雪一样!

他用的力道太大,以至于他的树枝都差一点要收不回了,枝尖将将停下时,正好碰在一个人的鼻尖上。

准确的说,是他的鬼面面具上。

他身着破烂的黑衣,满身的伤痕显得狰狞无比。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但是在水的泡发下显得有些发白可怖。

他的头发很长,但是在水中却显得凌乱无比,看起来反而平添一丝凄惨的狼狈。他的手上还装着赤红色的手甲,但是却明显有一道刀痕,似乎是被人一刀斩开的。

看起来,这是一具被人乱刀砍死的尸体。

他下意识想到了自己在那个小小的旅店里,亲手杀死的那个人。

那不可置信的表情,那满是不甘的眼神,以及漫天喷洒的血液。视线似乎在一瞬间被血红浸满,木棍从手中滑落,掉在鬼面上,无力的滑落在河面。

他似乎又看见了那白面少年冰冷的眼神,身边护卫愤怒的眼神以及外边的人们那恐惧的就像是在看着恶魔的眼神。

他颤抖着喘气,手无意识的抓紧了身边的残雪和湿润的泥土。

满满的抓了一把,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用力的,一点点咬紧了牙关,就像是咬碎了什么东西一样。他强迫着自己抓住那人的衣服,用力的,艰难的把他拖上岸。

这附近是发生了战斗吗?

修忍着心中混乱的思绪,以及心中那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尸体的那一丝恐惧。

虽然这一丝恐惧比起第一次杀人微弱了无数倍,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恐惧着。

他的手碰了碰他的伤口,冰冷而毫无生机。伤口看起来就是一块毫无生气的生肉。

他想这么想到。因为他已经不到其他的东西可以形容了。

他看向将他带到这里的狐狸。

狐狸标志性坐姿,就像是一只小狗一样乖巧的坐在一边,尾巴从身后环在脚边。

要不是它的嘴里还咬着一跳不断扭动挣扎的鱼,他真的会认为这只狐狸是无辜的。

然后狐狸三两下把鱼吞进肚子里,看向了别处,表现出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算了,至少它没有跑掉,这是不是应该算它信守诺言了?

不对啊,它真的听的懂自己再说什么?

修觉得很稀奇,但是很快他又摇摇头,停下了自己飘飞的思绪。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该怎么做呢?埋了他吗?

他还是知道,死去的人应该要埋葬掉他的,但是

自己现在就要这么做吗?

他的心里复杂万分。他跟么没有做好面对死人的准备,但是看起来如果他理会的话,他就会这么暴尸荒野。

或许会有其他的野兽什么的把他吃掉,但是

他知道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

他看着这个人脸上那赤红的鬼面面具。

他长什么样呢?

他知道这么做不太好,可是

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抓住面具,小心翼翼的摘下。

这是一张苍老的脸。

他的脸色苍白的比凜还要可怕,也长了好些老人斑。额头川字一般的皱纹深的就连被水浸泡的有些浮肿的皮肤都无法涨平,他的眉毛是斜立的,就像是一直处于愤怒之中一样。他的眼睛即使是紧闭着的,但是也能看得出来平日的他一定是一个不苟言笑,严肃的人。

他不有的想到了杰拉德严肃时的表情,但是却忽然发现这个老人的表情似乎比杰拉德还要深刻。

似乎他每天都处于严肃愤怒的状态一样。

但是他死了啊。修这么想到。或许是因为他太过严肃了,导致被人这样对待吧

他看向那狰狞的伤口。

他一定经过非常奋力的战斗吧,到了现在他的拳头都还是紧握着没有松开,就好像随时会挥出去把谁揍一顿一样。

他一定不想死的,他或许也还有家人,或是别的什么人在等他回去。连鼻子都还在呼吸,搞的好像还活着一样。

这样的伤口,应该也在水里泡了很长的时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只能说

不对,有呼吸的人应该是还活着的啊?

修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肯定还活着的啊!

天啊,这样的伤口自己该怎么办!

该把他送回去吗?伤口会不会再被撕开呢?万一再回去的路上死了呢?

他马上又慌了。最后他用力的一拍脑袋。

不管怎么样自己这么呆着肯定没有任何的办法的!先送回去!

“暗!”他大声的将暗呼唤过来,艰难的这个人放到暗的背上,也没管那只装作乖巧的狐狸了,小心翼翼的往神社赶。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初醒



又是一场鲜血的盛宴。

看着他们的表情吧,恐惧、惊怒、怯懦。这一切的做派,不就是被抓住正在密谋叛乱的逆臣所该有的表情吗?

这满堂的武士,手中握的刀剑都是昏暗朦胧的,眼神都没有武士该有的雪亮。身着武士战甲,手持武士的刀剑,但是他们的眼中却是与山贼无异的贪婪、蛮横,以及毫不收敛的欲望。

这样的人

也配拥有武士的称呼吗。

看吧。

你们的血也是红色的。但是却臭不可闻。

看吧。

你们的吼叫也是响亮的。但是却和街上叫卖的庶民没有区别。

看吧。

你们的刀剑也是锋利的。但是却被你们的欲望腐化的不堪一击。

看吧。

你们曾经也是荣耀的武士。但是现在的你们却再也经不起任何一场战斗!

所以

腐化堕落的叛徒

引颈受戮吧。

当你们看见鬼武者的身影之时,你们就该知道。

你们已经要被清洗了。

他紧握手中的映射着森冷的光芒的武士刀,手中提着那所谓的大臣的头颅,森冷的看着下方那被鬼武的传说,那见之必死的恐惧冲昏了头颅而拼命叫喊乞求饶命的人。



多么卑微的人啊。

叛逆的臣子,就该跪在天子的脚下,恐惧的,慌乱的,卑微的渴求饶命。

然后被下令,斩断他们的头颅!

他松开手中的头颅,然凭它顺着阶梯滚落,滚在下边那群叛徒的脚边。

鬼武的面具依旧可怖慑人。他对着下方的叛徒,举起染血的长刀。

种种挥下!

绷!

他微不可查的睁开眼,浑身上下在一瞬间完全绷紧,预防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

然后剧烈的疼痛在一瞬间冲进他的大脑,他第一时间的反映是认为他被人袭击了。

这样剧烈的疼痛若是换做他人,恐怕早已疯狂的嚎叫,哀嚎以发泄自己的疼痛。但是他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而是平静的忍下去。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反映过来了。

普通的小木屋,算不上宽敞,却也不会狭窄的房间。身边有一处火篝,燃烧着的火堆让小屋内暖和无比。微微撑起的窗户又让小屋里能够通风,不至于太闷。

他现在,应该是某个农户的家里吧。

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有着被什么东西捆得很紧的感觉,应该是已经处理了的伤口吧。

或许自己刚醒来的那一个动作让伤口有些崩开了,他感觉到有一些什么湿润的东西在缓缓地渗出。

他想坐起身,但是却怎么也起不来。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呵,堂堂鬼武,天子背后的执剑人,居然落得了如此下场吗

他不由得自嘲。

他努力的转过头,想要更多的看清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但是他却再看不见更多的东西了。这里的东西很简单,连家具都没有少,看起来就是简简单单的卧室而已。

他心中轻叹一口气。

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从此之后,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

他开始迷茫了。

那天的夜晚,他给帐篷里所有的人都留下了足以让他们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遍地的粘稠的血液,密集的尸体。他们的头颅都被斩的断裂的仅剩下一层皮相连。尸体们或是跪着,或是倒下,断掉的头就像是在反思自己的罪过一样深深的低着头。

它们就像是切腹的罪人受到介错一般。

这是鬼武者特有的杀人刀法:斩罪刀。

所有的罪人,如果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都应该切腹。

如果它们自己不愿意,那鬼武士就会来帮他一把。

因为罪人,就该有罪人的死法。

还活着的罪人,拼命的想要活下去,而死掉的罪人,才是懂得赎罪的人。

他很强大。

但是他们人太多了。

都是罪恶啊。

这些无尽的罪恶,斩之不尽啊。

天子陛下,这些罪,我斩不尽啊!

他猛地闭上眼。一滴泪珠从他眼角滑落。

他感到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到很累。

他很想好好的休息,很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想找一个什么人都没有的地方,把刀扔在一边,枕上软一些的棉枕头,打开窗户让风能够吹到身上,再过一层薄一些的棉被好好的睡一觉。

身边,再有那个女孩细细的梳理他的头发。

但是他太清楚了,这些他都做不到。

他猛地摇头,将脑中胡思乱想的东西扔到一边。

他不能回去了。

他也不能再见到那个女孩了。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再看见她,那他一定能够为了那个女孩什么都扔到一边,包括

自己身上,承担的天子的遗志,扶持下一任天子正统的大义!

他睁开眼。

一缕月光从窗沿落在他的脸上。

似乎感受到了月光的清冷,他稍稍转过头,看向那洁白似雪的皎月。

今天的月,非常的亮。它的光就像雪一样明亮,虽然不能照亮整个黑夜,但是在夜空中,它却圣洁的就像是富士山上,那场年不花的山巅。

像是神明的光辉。

他谈了一口气。

要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向它那样,那么干净,那么纯粹的话

他忽然中断了思绪。

他忽然看见,在那盈满月光的窗檐下,有一席白发在月光的印照下,散着温和的光芒。

他仅仅裹着一件漆黑的斗篷,靠着墙沿。

窗台就在他的头顶,或许是月光太过耀眼,他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孩子。

他在月光的余晖下,居然有着丝毫不逊色月亮的光芒。只是因为月亮太过诱人,以至于他被忽略了。但是看见他的时候

他忽然发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净的人。

他明明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这个孩子却给他一种感觉。他的透彻,。

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很荒谬的感觉。

这是一不该出现的情况,他阅人无数,深知这样的判断容易让自己出现错误的判断。

但是

这一次,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想冷静的判断这个认了。

算了,一个小孩子,就算判断失误了,又能怎么样呢。

何必为了那些太过理性的东西,破坏了现在这短暂的美丽呢。

他闭上了眼睛,挥去心中纷乱的思绪,让自己一点点的安静下来,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来自神主的敌意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听见了身边传来了一句有些沙哑的声音。

“你醒了?”

他偏过头看去,一身随意的褐色胴衣,下巴有着零星胡渣的那人随意的靠在门边,手中握着一枚茶杯,眼中带着随意的看着他。

“我在哪。”他艰难的说道。说完后,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但是喉咙那似乎卡着刀片一样锐利的刺痛让他更加痛苦,忍不住咳得更加厉害。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强行忍住喉咙深处那剧痛的折磨,忍住了咳嗽的欲望。

又过了好一会,那种折磨才慢慢的消退。

“你的身边有温水,你自己喝吧。”那个男人冷淡的说道。

他看向那个看似年轻,却似乎充满了沧桑气息的人。

“这么对待一个伤员,有失礼仪啊。”他这么说道。但是他还是艰难的爬起身,缓缓地抓向那个杯子。但是那个盛着被子的托盘似乎远了一些,他怎么也够不着。

他停顿了一会,收回了手。

“你似乎并不欢迎我。”他的声音带着干涩。

“因为你会为我们带来灾祸。”男人的视线终于移动了,但是依旧没有看向他。

而是看向了他的身后,眼中大有深意。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他看向了身后,瞳孔微微缩小。

那里只有两样东西,别无他物。但是却足以让他震动。

那是一副破烂的赤甲,一具狰狞的鬼面。

“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有些东西,我不说出来比较好。”男人的眼睛始终看着那个面具“我曾有幸看见过这个面具。然后,我所在的那艘船在几刻钟后沉没了。”他说的话完全不着边际,但是却若有所指。

看向这个面具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眼中隐约含着复杂的神色。

“你,或者你们是为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效命,你或许不会记得曾经做过的事情。况且都过去十多年了。”

“不”他说道“我都记得。我只是没想到还有幸存者而已。”

“你现在手无寸铁,身受重伤,卧床不起还有,你老了。太老了。”男人的眼睛始终没有看向他,但是说出的话却带着寒意“现在的你不再是一把利剑,你的刀锋已经被斩断,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的力量。你现在说的话,对你来说很危险。你,知道吗。”

“你大可试试。”他很平静的说道,就像是平常的交谈,没有一点针锋相对的意思。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之间的对话却似乎没有一点点的影响气氛,似乎一切都还是那么的正常。

春季将至,清晨的阳光在照亮着门前的走廊。一连串清脆的鸟鸣在屋檐响起,似乎一切都预示着生命的萌芽。

修端着托盘从门口的拐角处走进来,看见了醒来的人,也有些惊讶。

“终于醒了!”他连忙将托盘放在一边,抓起水杯凑在他的嘴边“要不要喝点水?”

他看了一眼修,在看了一眼坐在门口,倚着门栏的神,将水喝的一干二净。

神主淡淡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什么。

“神主,早饭已经做好帮您送过来了。”修说到。

“樱她们呢?”神主问道。

“我让她们先吃,我先帮你还有他的份送来了。”

神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修看着手中的被子,放在一边就这么坐下。

“要不要”刚想说些什么。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吃。”他艰难的坐起身,颤抖着手抓着碗,一点点的吃着。

修看着两人,觉得有些什么不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也就站起身离开房间,回去吃自己的早饭了。

他看着坐在门口,喝着茶水的神主和里边无声的吃着早饭的人,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待修走远后,神主放心下茶杯。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答。就连吃东西的声音都没有。他吃东西没有一点声音。神主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那一份。

他们吃完饭后,将食具放在托盘上就再没有任何的交流。神主继续抓着自己的茶杯,他也躺在被子里,没有打算说任何一句话。

没多久,修再次过来,将餐具收走。

“你看起来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员。”神主淡淡的到。

修的身形一顿。

“我?”

“难道我会说另一个人吗。”神主喝了一口茶。

修端着托盘,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是我在这里住的太久了,他想要我离开了吗。他不安的想到。但是很快又释然。

是啊,这里终究是别人的家,他救了自己,还让自己在这里住的那么久,已经很好了。自己再呆下去确实不合适。或许

他还没有想完,神主又开口了。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一起学点东西吧。我不希望一个可以打败山神的人在我的手中衰败了。”他没有看修一眼,但是却说了让修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哦”他应了一声。

“你下去吧。”

“好的。”修下意识的答应转身离开。但是随后一想有些不对。神主似乎是开始命令他了吗?

再说了,他要交自己一些东西,教什么?侍奉他们的神明吗?

他想起了那只狐狸,在河边捞着鱼,然后嘴里咬着还在跳动的鱼的画面,然后自己要将它当成神明一样来侍奉

他摇摇头。神主应该也不可能会愿意让自己去触碰他们的陈明德。樱不是说了,不是它们村子的人甚至都没有触碰神明的资格的吗。

他几乎是晕头转向的离开了这里。

等他走远后,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他打败过山神?”他紧紧的盯着神主“你说清楚,怎么回事。”

“你叫什么名字。”神主淡淡的说道。

他一滞。过了良久,终于吐出了一个词。

“源。”

“好的,源大人。”他终于看向了他“我没看见他打败过山神。”

“你是在愚弄我吗?”源的眼睛一点点的变得危险。“我不敢愚弄任何一个你这样的人,即使你现在重伤在床。”神主终于将杯中茶水喝完,将杯子放在身边。

“说清楚。你应该知道,清楚我名字的人通常都不得善终。”

“是吗,所有人?”神主嘴角微微扬起。

“你胆敢议论天子!”他意识到他的话什么意思后,正想发作神主却抬手示意停下“我不敢说天子的是非,我只是打个比方。”

“愚弄我让你感到很有趣吗?”他收敛了情绪,看着这个人。

“我不喜欢你。”他直接这么说。“但是我不会无聊的愚弄你。我确实没有亲眼看见他击退山神,但是把他救回来的村民看见了。”

源看着他,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眼中若有所思。

他忽然意识到,刚才的对话似乎是说他听的。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针锋相对

他开始对这个人产生厌恶的情绪。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说话拐弯抹角的人,但是也不会刻意针对。但是这个人让他有着非常厌恶的情绪。

“是吗,你想多了。我为什么要说话给你听?”神主毫不在意。

“是吗。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那句话。”源不悦。

“我不知道。”神主油盐不进。

源冷笑一声。

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去争论什么,有的东西已经很明确,口头的输赢都已经没有必要了。

“你知道的东西很多。”他这么说道“你想东西的方式很高明,却也很可怕,你甚至在图谋要我这样的人在无意间为你做到什么。”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你明白的很多东西甚至都不是你这样的庶民能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神主笑笑。

他站起身,终于直接看向他。

眼中,只有无尽的沧桑,和看透一切的空然。

“你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你现在的情况。”他说道“现在的你,被捡到的,一个重伤垂死的人。我们用了十多天的时间让你苏醒了过来,我接到的不是你的感谢,而是你的质问。”

源不做声了。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一开始表现出的敌意,自己不会有这样的表现。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

他就这么看着他,再不说一句话。

“我的姓氏你不用追寻了。我真的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不劳您这样的贵人大费周章。叫我神主即可,我是这八重村,座稻荷神社的神主。”

他转身离开,竟再不想说一句话。

源看着他离开。

他闭上眼睛,轻轻叹气。

自己很庆幸自己在受到一整个军营,在数万人的追杀下还能逃过一截。

但是自己也很失落,因为自己没能完成最开始的目标。那座大帐里,还有超过数半的人还活着。

现在的自己却感到很无力,因为自己的伤太重了。

现在自己也感觉到很难受。他最开始醒来的时候,想过自己该怎么感谢救了自己的人,结果却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总会一波百折。

好想回去

但是又害怕回去。

甩掉脑中纷乱的思绪,他安心的养伤,等待着自己伤势恢复的时候。

但是他清楚,自己等待不了多久。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自己了,自己必须要尽快的出发,前往那个地方。不然,一旦被捷足先登,自己就无力回天了。

他强行放松自己,希望伤口能尽快的恢复。

于此同时,修在后院给暗添着草料。

修抓着一把村民送来的干草,看着暗一点点的啃食这手中的枯黄的草叶,手中不时的传来草料被扯动时那轻微的力度,还有暗不时触碰到手的柔软的马唇。粗糙的舌头还会舔舔他的手指,带来一些痒痒的感觉。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是比较安心的。

因为,只有暗是属于他的啊。

修倚着不算粗的木柱子,不时的抓起一些草料喂着这位和他经历了可怕的风暴,救了他性命的伙伴。

他轻轻的谈了口气。

“又在喂马了吗?”温和的轻音在身后响起。修不需要回头都知道是谁。

“嗯。他是我最重要的伙伴。”修说道。他忍不住摸了摸暗长长的脸和湿润的鼻子。

樱背着小手,站在修的身后,侧着小身子看着修。她带着一丝好奇,却又不敢上前。尽管前一段时间她曾经坐在它的背上,风驰电掣。

还让她生了一场病。

但是还好,修照顾她休息了好几天,又在神主回来后做了一些驱寒的药汤后樱也已经好了。

只是神主对待他的态度却冷漠了几分。

但是修没有任何的不满,相反,他有些羡慕。

是的,他羡慕着樱。

毕竟会为自己的女儿生气的父亲,一定是个很好的父亲吧。他这么想到。

所以他没有任何怨言的承受了神主的冷漠。

但是,他始终是会感到难过的。住在别人的家里,还让别人生病了,同时要承受她的家长的冷漠。

这一定是很难受的呀。

所以每当自己感到难受,或者不知道干怎么办,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自己就会来喂马。

只要看着暗,自己就不会再去想那些让他感到难受的事情了。

“我可以喂喂它吗?”樱有些犹豫,却又有些忍不住自己的好奇的问道。

修停顿了一下,低着头。

“可以呀。”

樱得到允许后,小心的走上前,却又后退了一些。

“我还没有喂过什么小动物呢”她这么说道,但是她却有着很浓很浓的意向。

修看着她踌躇不前的模样,却不知道为什么小小的笑了一下。但是又很快的被他藏了起来。

他轻轻的扯了扯自己手中暗还在啃着的一小团干草,暗随着他的手一点点的往前。

“拿着这团干草试试吧。”他这么说到。

樱看着修手中的干草,还有另一边还在慢慢啃食的暗。

她迟疑着,一点点的伸出手,却停在了干草上。

好看的眼睛有些紧张的不安的四下看着着,不时的看着暗那不急不缓的啃着干草的牙齿。

“它不会咬我吧?”

修笑了笑。

“别担心,它很聪明的。”修慢慢的将干草团靠近她的手心“来,张开手。”

樱似乎还有些担心什么,但是她还是一点点的张开手心,清蓝的眸子带着些许紧张。

修抬手,将干草合进她的手心,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慢慢的转了方向。

“现在,是你在喂他了哦。”他微微的笑道。

樱睁大了眼睛,紧张的看着暗在吃着自己手中的干草。她能感受到手里的干草在一点点的滑走。不知道为什么,一丝痒痒的感觉从她的心底蔓延出来。

她忽然就很想在给喂点什么,就想让它吃的饱饱的。

“我可以在给它喂点东西吗?”樱的眼中有着一丝又开心又紧张的神色。

“当然可以的。”修笑道。

她又扯了一些干草凑在暗的面前。暗很温顺的,小心的啃着。

樱看着它一点点的吃掉己手中的干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惊奇。

它也真的会吃东西的呀!

她这么想到呀!

她忽然感觉到手中似乎有着什么粗糙的东西滑过,当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是暗添了他的手心。

她好奇地握了握湿润的手心。不知怎么的,她不由得更加喜欢这匹小马了。

“它好听话!”她说到“它都不会咬到我的!”纤长的食指试探着点了点暗的鼻子,慢慢的抚上它的脸。

“我,我摸到它了!”她满心欢喜。

修静静的看着她开心的模样,脸上是淡淡的笑。

他只是不由得想到自己最开始给暗喂东西吃的时候,也和她是一样的,感觉是那么的惊奇。有一瞬间,很希望能够给他吃更好的东西,而不仅仅是当时自己手上那几个野果而已。

所以后来自己给他喂麦子,喂豆子,甚至喂面包。但是现在却只能给他吃点简单的干草了。

他不由得在想,当自己什么时候身上的伤没有那么疼痛的时候,自己也就该离开这里,寻找回家的方法了。

他下意识的按住自己的腰。

已经换了很多次的药了,基本每天神主和樱都会帮自己处理一次伤口,换一次绷带。自己可以看见从最开始碗口大小的黑色伤口经过十多天到现在已经仅剩拇指大小了,好的非常快。

只是修不明白的是,这本该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为什么神主看向自己的时候总会令人毛骨悚然。

他似乎是认为伤口好的太快了。

修的手指轻轻滑过伤口,带来一丝微弱的疼痛感。或许,最多也就要十天左右吧。

那个时候自己也就该走了。

反正神主好像也对自己不太待见,离开就离开了。他说还要教自己什么东西

他能教自己什么呢,如何去侍奉他们的神明吗?不,自己回去之后,可是要对着神明们举起武器的啊。还是不要答应了,不然可能又要和他起分歧了。

不过他说的一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但是,自己以后是要回到战场的。

他能教自己怎么面对哪些可怕的崩坏兽吗?

他好好的想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决定等十多天,自己就离开。

或许也该和那些救了自己的村民们打一声招呼?毕竟自己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从来没有和他们打过招呼。这确实很不应该

樱还在给暗喂食干草,她似乎开始喜欢上这么做了。

他准备一会回去看看那个刚刚苏醒的人,然后就去村子里看看。

“修,你过来一下。”带着沧桑的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修身形顿了一下,回头看向神主。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忍者

神主将手揣进胸前的怀兜,看着围着暗的两人。

或者说,是修。

他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让你的马自己吃吧,你跟我来吧。”神主带着一些命令的语气说道,也不等修是否有什么反应,径直神主转身向神社深处走去。

修回头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的的樱,低声的应了一声,跟上神主。

樱觉得有些迷糊,不明白神主找他是为了什么。

她看着远去的修,等到暗将手中的干草吃完后,拍拍它头顶的鬃毛,也跟着离开了。

修惴惴不安的跟在神主的身后。

在他将那个神秘的人救回来后的第三天,神主就回来了。

那个时候,他正在那个人的身边,笨拙的和樱一起给这个人仔细的处理伤口。当他看见神主的时候,他是觉得有些怪异的。

因为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的风尘气,身上洁净的不可思议,就好像没有去过任何地方,一直都呆在神社一样。如果不是手中抓着的药篮里装满了药草,草根还有点点泥渍,他真的以为他是在哪里躲了几天。

在看见神主回来的时候,修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松一些了。这几天修几乎承担了整个神社所有需要做的家务事。他一直在做着他几乎没有做过的所有的家务活,毛手毛脚的扫地做饭等等,至少神主回来之后,他也不好在别人的家里这么做了。

原本神主看见他救回来的人的时候还没有什么表示,可是他看见了修的身后,那副残破的赤甲,以及赤红的鬼面的时候,他的脸色完全变了。

在那一刻,修知道,可能要糟了。

但是有些出乎意料,神主在之后的好几天没有说什么,反而也用了很多的药草在那个人的身上。

可是在今天在他苏醒的时候

果然还是出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修总有一些心虚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可是他有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应要找的话自己救了人回来,让他感觉到不开心了吗?

是在嫌弃多一个人消耗他家里的粮食吗?还是不喜欢自己自作主张,将陌生人带进他的家里呢?

可是,就算是这样难道要自己见死不救吗?

修的脑中刚浮现这个想法,马上就否定掉了。

绝不!那样的事情,我做不到!

他认为自己是没有做错的,但是

那种心虚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揣着一个不安的心乖乖的跟着神主走到了正厅。

正厅很宽,和所有的家具一样,什么东西都很矮。整个正厅的正中央只有一个案牍,案牍四周有几个草甸,后边,有一个水壶正在烧水。

看着神主在案牍后正襟危坐,他有些局促不安的也坐在他的面前。

“你看起来似乎很不安。”神主说道。

修支支吾吾了一小会。

“因为你让我感觉到我似乎做错了什么。”

“是吗。”神主没有表情,但是眼底却又一丝讶异“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你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啊。修心里想到。

“你看起来很冷淡。对我,对被救起来的人都是,很冷淡。”

神主视线转移,神主看向了窗外。

“是吗,是因为这个啊。”他喃喃自语。“也是,毕竟这个东西,连普通人都没有多少人知道,更何况,你不是这个里的人呢。”

修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要说话,听他说就好了。

“你应该听说过刺客,或者杀手这一类的东西吧。”

修在一瞬间想起了一个他深深的厌恶着的人。

狄莫特。

他厌恶着这个人,但是他却深深的让修感受到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还手的余地,他甚至,连对抗都做不到

他点点头“我知道。”他忍不住搅动着手指。

“是么”神主看向他“他们是一群躲在阴暗里的人,专门做着杀人放火的勾当,以此换取报酬。每年死在他们手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嗯,它们很危险。”修说道。

“你既然了解,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那么,我们来说说,另你不知道的东西吧。”神主淡淡的说道。

“比如,专门猎杀这些杀手的存在。”

修停住了。

他想起来,那个毫无预兆,忽然之间就将狄莫特整个按进雪地,救了他的那个身影。

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很博学的教师,可是却连狄莫特那样的人都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他们自称忍者。”神主自顾自的说道“他们身怀诡异的能力,所有的忍者都神秘莫测。他们随时可能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忽然出现。他们能在你想不到的地方,用你想不到的方式,在你想不到的时刻忽然的杀死你。”

神主莫名的这么说道。

修莫名的从他的声音里感受了浓郁的危险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在空气中感受到了浓郁的,冰冷的气息,简直就像凜冬再临一般。

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中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感觉他感觉很熟悉。但是他一时没有想起来。

浓郁的不安在心底蔓延,他开始坐立不安。

神主忽然笑了。

“那么紧张干什么,那样的人虽然很危险,但是也不至于来神社这样的地方。”他笑了笑,放松的说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过”果然,神主又开口了“你救回来的人,足以吸引那些人过来了。”他的笑不知何时带着一丝玩味“像苍蝇一样,汹涌而来!”

阴冷的气氛更加浓郁。

修觉得自己好像再一次坠入了冰冷的冰窟里一样,自己身周的阴寒冷的简直刺骨。

能够吸引那些人过来,那自己究竟救回来了什么人啊

“他你知道他是谁吗?”修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他就更有趣了。他是和忍者完全对立的,却又无比相似的,极端可怕的人。”神主伸手到身后,想要抓到身后烧热的水壶,可是不却小心碰到了壶壁,滚烫的壶壁让他下意识的将水壶推开,“哗啦”一下水壶翻了。

神主看着微微发红的手指,轻轻的皱了皱眉。

修刚想去帮忙,但是却被神主伸手挡住。

“算了,你回去你的房间准备一下,我一会过去,这里不需要你来收拾。”

修有些进退不能的收回手,应了一声,离开房间。

他走后不久,有听见房间了传来更大声的水壶被碰到的声音。

修停下了。

又继续走。

对自己不满意就说啊,要我离开,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啊

也没必要摔水壶啊。

他低着头离开了。

绯红的发丝在他的身畔飘动。

“怎么了?不开心了吗?”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灵刀

似乎有那么一刹那,隐约之间,他嗅到一缕恬淡。

谈不上是什么香气,那样的味道,就像是水流过白纸一般。但是却实在的被捕捉到了。

身前的女孩摔倒在地,绯红的长发铺满了身下的地面,就像是樱色的水流一般流淌着。

“对对不起”修呆呆的站在那里,有些慌乱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带着惊慌的男孩,眼中似乎还有一些朦胧。

当她意识到自己被撞倒后,才慢慢的坐起身。

修看见了她嘴唇微微蠕动时,已经做好了被责怪的准备。

但是,那温和的声音,却是带来了一句“不开心吗?”

他有些局促的低着头,不止如何是好。

好半晌,才点点头。

淡红的嘴唇轻抿。却压出一丝弧度。

她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

一步,站在修的面前,看着他的双瞳。

“那准备好怎么像我道歉了吗?”

这双蓝色的眼睛,修没有办法面对。他忍不住偏过头,充满歉意。

她却忽然笑了。

“要是扶我起来的话,就原谅你了。”

“那那”修支支吾吾的,却忍不住低下头。

“没有下一次了哦。”她俯下身,侧着抬头,看着修低下去的眼睛。

“嗯”却低的更深了。

“好啦。父亲一定是说你什么了吧?”她温和的说道。

“没有的。只是自己忽然觉的有很多的事情帮不上忙。”他抬起头看了看神社的四周。

“怎么会呢,父亲不在的时候,多亏了你照顾我们呢。”她站起身,一点点的向外走。“这两天,凜很经常跟我提起你哦。”温和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

修慢慢的跟着她。“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着凉”话未说全,却发现女孩已经停下,她的眼睛带着一种莫名意味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想说的话就会说不出来。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也一样。”她说“你也帮了很长时间的忙啦。你的身上还留着山神留下的伤,却做了很多很多的家务活。你也是很幸苦的。”

“那是我应该的”修想解释什么。

“你已经道歉了,就没有必要再次为曾经错误自责那么长时间了。”她带着一些说教一样的语气“不然的话我会觉得很讨厌的。”

修的手指微微震荡。过了好一会,他才低声的说道“知道了。”

樱露出笑容。

“那,我们逛一逛神社吧。”她提议到。

“嗯可是,这是你的家,你应该很熟悉了,我们要逛什么呢?”修问到。

“但是,你还不算了解呀。”她对的笑忽然带着一丝神秘。“这几天,你好像一直都在让自己很忙很忙,都没有好好的熟悉过呢。”

“大部分还是知道的吧”修想证明什么。

“所以这一次,是带你去看你没有见过的地方哦。”她的笑愈发的神秘,看着

就好像想要向他人炫耀玩具的孩子一样。

修知道,自己只要答应就可以了。

这个毕竟是她的家,她肯定是最熟悉的。

就好像

自己的家里,还没有自己的姐姐那么熟悉一样。

他们一路慢慢的走着。樱似乎是刻意的放慢了脚步,就在修的身前,一两步的地方。就像是趁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外出踏青一般。

天气已经逐渐的开始暖和了,在经历了融冰时最寒冷的那几天后,春天的气息已经逐渐的开始蔓延。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已经开始有着非常细小的毛毛细雨陆续出现。当然,偶尔吹风的时候还是会有着一些沁骨的寒意,但也远远没有冬季的那么可怕。

回廊的木板是悬着的,没有触碰到地面,用很多的木庄架着,这让它不会受到地面潮湿的影响,走着也不会那么的冰冷。

当一丝金灿的阳光通过小院的新生的,翠绿欲滴的嫩叶之间零碎的印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一种新的生机在自己的身边的土地焕发。

这是一种他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感觉。或者说,是以前他从不会去关注的感觉。

但是现在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他忍不住的不断的看着身边那小小的庭院,直到一堵墙彻底的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地方。

樱就在身前,带着神秘的,却又有些迫不及待的眼神看着他。

“这里”修好奇地四下看着“我没有来过这里。”

“当然的。”樱似乎想要稍稍掩饰一下自己的笑意,可是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掩饰住,于是转过身。

“这里,是在神社供奉正位的后边哦。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的,连我们自己都是。因为平时做家务不需要来这里,供奉神灵的村民们也不会经过这里。”她带着修走向一间不大不小的木屋。

“不过,这里严格的来说,可是禁地哦。因为这里是只有神社的神主才可以过来的。”她们走到小木屋的门前停下,看着修。

“这里是”修疑惑。

“这里是八重神社,世代供奉的灵刀所在之地。”她神秘的说道“八重灵刀是只有神社的女巫,或是神主才可以触碰的神刀,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可以使用的。祭祀的时候,要用灵刀完成一曲刀舞以此取悦神明,然后向神明祈福,希望来年风调雨顺什么的。”

用刀来跳舞吗?这样的方式真是奇怪

“想看看吗?”樱说道。

可是这样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很希望自己看呀

修点点头。

“只能远远的看一眼哦!不可以进去的。”

她轻轻的,又似乎是怕打扰什么一样,带着像是尊敬的神情拉开了扇门。

房间很空荡,也很简单。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没有任何的贡品。

整个房间里,有的只是一张深褐色的长型木桌,一副赤红的刀架。

刀架上,一柄炫人夺目的樱色长刀。

他尚未看清刀的模样,却已经看见了刀身上,那和樱的头发一样的色彩。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供奉之地居然如此简陋了。这把刀本身就是最好的东西,任何的饰品与它放在一起,都对它是一种亵渎。

或许只有这样的长刀,才能舞起取悦神明的舞蹈吧

在这样樱色的光华之下,又会有怎样的神明不会为这样的色彩所赞叹呢?

长刀的刀身为刀鞘所掩盖,修无法见见他的刀身。可是,仅仅是刀柄和刀鞘,都已经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它的刀柄没有护木,全部都是不知名的白色的金属包裹而成,可是在未端却又有一小段嫣红告诉他刀柄的本色。

护手虽然是白的,但是却铭刻了神秘的,不知道灰色符文,看上去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含义。

它的护手做的很奇怪,就像是几片重叠的花瓣,却也只护一端,而另一端则是由一道像是刀锋一样淡金色的护手蜿蜒而出,经过一个小小的弧度之后扣在刀背,却又再次延伸出一小段倒刃。修觉得,或许这一小段的东西都已经锋利的可以带来很可怕的杀伤了。

在前一点的地方更加奇怪了。就好像是为了固定住整个刀身一样,有一段和刀柄一样粗细的嫣红的护铁延伸在刀背和半个刀身的地方,刀刃那里是没有的。整个嫣红的延伸形成了一个折角的线条,因此这把刀看起来,有着一种非常稳固的感觉。

这把刀太过漂亮了,以至于它看起来装饰意义更大于实用意义。

不过也是,这是用来祭祀的神刀,肯定和自己的用来战斗的武器是不一样。

樱慢慢的关上门,微微欠身似是告罪。

然后抬起身看向他“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骑士的含义

修可以发誓的这样说,他没有见过比这把刀更加漂亮的武器了。

这简直就是最精美的工艺品,修甚至没有办法将它和“刀”这样的武器的字眼沾上边,但是它确确实实是一把武器。

不过是用来祭祀用的,象征的意义多一些。

“我没有见过比他更加漂亮的武器了。”修点点头。

“对吧。”她很开心的笑着“对吧!”

虽然看着好像有些矜持的感觉,但是修还是能够感觉出她有着一种小孩子玩具炫耀成功的开心的样子。

“修,你又没有什么节日是最期盼的呢?”她问道。

修想了想,摇摇头。

“这样吗真可惜。你知道吗,我一直最期盼的,就是神社的祭祀大典的时候了。因为每次在神社祭祀大会的时候,我就会看见爸爸从神社里请出这把刀。”她的眼中带着一丝期盼“每当爸爸握住这把刀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但并不是变得很严肃的那样哦。他看起来,就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一样。他一直在那样的状态下,挥舞着灵刀。真的”她没有再说下去了,但是却有着浓浓的憧憬之意,都快要溢出了“好想要像爸爸一样,拿着灵刀,自己完成一次祭祀。”

或许对于她们来说,神明就是最重要的吧。连最想做的事情,都是侍奉它吗。

修这么想到。他不由得又想到那只雪白的狐狸,想象着樱在狐狸面前拿着最漂亮的刀跳舞

他不敢想下去了,因为太违和了,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这个情况下笑出来的话她肯定会生气的,

“修,你呢?你以后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脸上微不可查的浮现一丝绯色。

修可以发誓的这样说,他没有见过比这把刀更加漂亮的武器了。

这简直就是最精美的工艺品,修甚至没有办法将它和“刀”这样的武器的字眼沾上边,但是它确确实实是一把武器。

不过是用来祭祀用的,象征的意义多一些。

“我没有见过比他更加漂亮的武器了。”修点点头。

“对吧。”她很开心的笑着“对吧!”

虽然看着好像有些矜持的感觉,但是修还是能够感觉出她有着一种小孩子玩具炫耀成功的开心的样子。

“修,你又没有什么节日是最期盼的呢?”她问道。

修想了想,摇摇头。

“这样吗真可惜。你知道吗,我一直最期盼的,就是神社的祭祀大典的时候了。因为每次在神社祭祀大会的时候,我就会看见爸爸从神社里请出这把刀。”她的眼中带着一丝期盼“每当爸爸握住这把刀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但并不是变得很严肃的那样哦。他看起来,就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一样。他一直在那样的状态下,挥舞着灵刀。真的”她没有再说下去了,但是却有着浓浓的憧憬之意,都快要溢出了。

“以后我也想要像爸爸一样,能够拿着那把刀,自己完成一次祭祀!”

“那,修。你以后,有没有什么很想做的事情呢?”樱看着他的眼睛。

修忽然就没有回答了。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樱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什么,他才缓缓地说道“我想,成为一名骑士。”

“骑士吗”樱迷茫的想了想,不经意间轻轻的歪歪头。“骑士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修也有些迷茫。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骑士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家族里的骑士们一只都备受尊敬,那是他一直没有感受过的感觉。

“骑士是厉害的,他们被所有的人认可,被所有的人尊敬。可以打败很可怕的敌人,可以为了别人付出生命。”修一点点的,想象着他觉得骑士应该有的样子。“骑士应该有着非常高尚的品德,他们会善待身边的朋友,不会欺凌弱小。他们应该伸张正义,严格的约束自己,一旦成为了骑士,就要为了保护所有的弱小而战。”他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这些有些熟悉。但是怎么熟悉,他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骑士不会莽撞,他一定会自己思考。骑士不会放纵自己的欲望。因为一旦骑士不在约束自己的欲望,那他的剑就会因此将他所想要守护的一切都毁灭殆尽。骑士必须要坚守自己的信仰。但是他的信仰不一定要是神。他的信仰可以使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女,但是他的信仰绝对不能是金钱和权利。不然他会因此付出代价。所以,身为”

他止住不说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将卡斯兰娜家族的家规背出来了。那个阿瑟让他从小都一直一直让他牢记的家规。

内容并不多,却也不算少。一共三十二条,六百多个单词。他以前只知道这个东西身为卡斯兰娜族人必须要记住,因此很认真的死死地记着。

但是他却一直都没有明白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的眼神变得黯淡了。

什么叫不知道骑士是什么样子自己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自己不就出生在骑士家族吗,自己的家里不全部都是骑士嘛。自己怎么会不知道骑士到底是什么呢。

只是除了自己之外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樱小声的说“那你好像做到了呀。”

“啊?”修有些迷糊。

“你知道吗,虎彻大哥将你救回来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你的表现哦。”樱笑吟吟的说“当时的虎彻大哥可是”她试着做了一个很夸张的手势“就好像获得了神明的救赎一样哦!,一直一直的在感谢你,不停地向神明祈祷,希望你可以好起来呢!”她看着修有些暗淡的眼神认真的说道“我没有看见你是怎么对抗山神的,但是你一定经历了很危险,很危险的事情,但是却没有退缩,还很勇敢的战胜了它!”

“为什么在虎彻大哥口中那根本无法阻挡的山神面前,你却敢于向它举起武器呢。”樱的眼中是浓浓的好奇。

自己是被夸奖了吗?

他忽然感到有些慌乱,有些措手不及。

自己好像也被其他的人夸奖过,但是也都是像杰拉德那样,几乎是在被惩罚的边缘随意的说几句。

但是这样直接被夸奖,好像还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在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要谦虚。不要得意忘形。回答要有礼貌

但是要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面前有人,他一定在抓耳挠腮。

虽然自己是救了人没错可是也不要把这个当作什么天大的功劳了。

因为野猪山神和崩坏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嗯就这么说吧。

“其实还好吧山神也不算特别危险了”他的眼睛四下看着。

“那你还想怎么样呢?”樱的眼中流出一丝嗔意“你身上的伤,是完全忘记了吗?”

好像,没有说好。

修低着头不说话了。

樱似乎也觉得自己好像做得不对,低声的说“对不起。”

修摇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我遇见过比它更加危险的东西。山神和它们比起来,我就觉得或许会没有那么可怕的。况且我遇上了,总不能不管他们吧。总不能转身就走吧,看着他们被那样的怪物追上,然后被碾碎吗。”

“我觉得自己做不到。”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孩“所以我过去了。”

樱忽然发现眼前的男孩好像没有一开始的那么腼腆了。

好像只要一说到,和生命有关的事情,他总能变得坚定起来。

“真是勇敢呢”她的温和的看着他“你是怎么遇到他们的呢?”

“我是被一只狐狸带过去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神秘来临

修不知道当时樱的表情到底该怎么形容了。

当一个温婉的女孩在你的面前第一次露出了非常不平静的惊讶的表情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能够让她有这样的反映的事情,一定非同寻常。

嗯也能理解的嘛。毕竟自己在被狐狸带着走的时候,自己也是那么的惊讶的表情,根本不敢相信。

但是后来自己好像也觉得没什么了。因为自己觉得在这片土地上,动物们出现什么样的非同寻常的事情都是很正常的,自己的表现才是有些大惊小怪。

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现在想想

修看了看身边坐在暗的背上的狐狸。

它正在舔着自己的小爪子,然后抹抹那小小的,尖尖的脸,身后那毛茸茸的大尾巴时不时的甩一下。

它看起来很是乖巧,人畜无害。要是它那小小的、红红的眼睛不要一直盯着他手中的鱼篓就更好了。

是的,修出去钓鱼了。

嗯物理上的。

鱼篓里的鱼都是被他用削尖的木矛插到的。没有办法,他不会钓鱼呀。所以只能用比较笨的办法。

本来他打算抓几条就回去了,可是那只狐狸总是在他的鱼篓边守着。总是趁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就捞一条起来,他也就只好多抓了几条。

说到狐狸,修也不知带它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每一次总是毫无预兆的出来,又总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神秘无比。

唉,出来钓鱼也就当作散散心吧。毕竟也就在这里,自己才有休闲的时间吧。以前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时间,也没有现在心思吧。

他的心里忽然觉得很迷茫了,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何去何从。

但是让他呆在神社里,他却有着呆不下去的感觉。

他和樱说了是被狐狸带着走的时候,她也就没有说什么了,而是有些慌乱的跑走了。

自己应该也没有说什么很可怕的话呀。

算了吧谁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让她觉得很冒犯的话呢。这个国度的人,真的有时候没有办法理解它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至少不用自己一个人独自的待在那里吧。

有时候,他也想找凛说说话,可是那个常年卧病在床的可怜的女孩一天都有很多的时间是在睡眠中。其实修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可是她一直都是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躺在病榻上。

他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开心了。他不知道到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是偶尔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卡斯兰娜的城堡一样。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下意识的想要远离那里。在那里呆着,让他感觉如坐针毡。

好像他下意识的在排斥那里。

又好像,他被那里所排斥。

明明不应该出现这种感觉的他的心里想到。

或许终究是因为,那里不是自己的家吧。

他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或许,是因为神主,开始不欢迎他了吧。

算了,不想这些了,反正自己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吗。

也就几天吧,自己的伤也就能好了吧。帮他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的话,再挣点钱。这样自己走了之后,还能给他们留下一些东西

也不算不辞而别吧。

他的心里默默地打算着。

耳边忽然传来了细细的,小爪子挠马鞍的声音。

他转过头看去,小狐狸直勾勾的看着他,尾巴不停的晃动着,就像是被风吹动的棉花。

“这是要拿回神社的,在河边也给你抓了不少了呀。”修的手指在它的鼻子前晃了晃,好像要碰到了一样。

小狐狸反而将鼻子往前凑了凑,嗅嗅修的手指。

粉红的小舌头毫无预兆的舔了舔他的指尖。

修愣了一下。

他忽然才想起,在捉鱼的时候,自己的手指上早已沾满了鱼的味道,还洗不掉。

这狐狸是有多喜欢鱼啊。

修有些无奈了。

他看了看鱼篓,犹豫了一会,还是拿了一条鱼起来,抖了抖上边的血渍。

“真的最后一条了哦!”

但是小狐狸就一直盯着那一条鱼,鱼晃到哪,它的脑袋就转到哪。好像根本就没在意修在说什么。

修慢慢的将鱼吊在它的头顶,它毫不犹豫的咬住,然后

它发觉没有拖动。因为修没有松手。

“最后一条了!”修凑近去,晃了晃手里的鱼“吃完就没有了!”

它点点头

这是答应了吗?它真的能听懂话吗?

他觉得很神奇但是却又忽然觉得,这好像很正常。于是又觉得没什么了。

至少这只狐狸能听明白的话,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或许,自己早都不该因此大惊小怪了吧可是,樱却好像觉得这个很奇怪吗?

他松开手,小狐狸扯着鱼,小爪子抱着用力的啃着,尾巴尖无意识的微微晃动着,看起来应该是表示很愉悦的。

能不开心嘛,算上这条,都已经吃了四条鱼了。估计饱的能在地上打滚了。

他看了看远处,八重神社的屋落已经隐约可见了。

也差不多到了呀这个小狐狸吃了一路的鱼了吧。

嗯只是这样的话,暗的身上应该会有很浓的鱼的味道吧。

修摇摇头,不想这些了。

大不了把马鞍洗一下,再给暗也洗个澡吧。反正暗看起来也不排斥这只狐狸,也就无所谓了吧。

他看了看鱼篓里剩下下的鱼,看起来也挺大的,四不,五个人应该也够吃了吧。

想到了这里,他看向那只吃了几个人分量的鱼的狐狸,忽然发现它又不见了。



不过又要见到神主了啊。

一想到要见神主,他浑身上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硬着头皮去吧。他这么想到,看向了越来近的神社。

停下脚步。

他下意识的按向腰间想要拔枪,又忽然才想起,自己没有佩戴武器已经有一断时间了。

他不安的看着神社,那个房间的屋顶,那个黑衣人蒙面之人鬼祟的蹲在屋顶上,正在偷偷的看着什么东西。

忽然间,他似乎身体震颤了一下,一个翻滚离开了屋顶。

而后没有多久,神主缓缓地从屋里走出。

他的手里拖着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一个人的身体那么大。他有意无意的看向刚才那名黑衣人呆过的房顶,拖着那个东西走出了神社,不知去向。

修默默地看着下方所发生的一切。

他忽然意识到,神主和他说过的,那些神秘的东西,似乎离他并不遥远。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失落

他知道,那些神秘的东西已经在他的身边了。

一瞬间,原本捉到鱼的那一点点的喜悦烟消云散,无法言喻的一股低落慢慢的在心中蔓延。

他终于明白神主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些了。因为自己救回来的那个人,很明显的是被那些人盯上的人。自己救了他回来,却给神社带来麻烦了。

神主知道,如果直接和自己这么说,自己一定会很抗拒。但是

如果让自己意识到的话

修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却又无力的松开。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他神色黯然的牵着暗走回神社。

他把鱼放在厨房后就无声的离开了。在吃饭的时候,樱很惊喜的询问是谁送的鱼的时候,修也没有回应。

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和樱像平常一样的聊天了。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和神主说一句话,也没有和樱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坐在神社前的阶梯上,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八重村落。看着村子人来人往,看着更远处,在天边的太阳一点点的从天空降落,一点点的沉入远方的地平线,被黑夜所代替。

他站起身。

房间里,修救回来的那个神秘人还躺在那里,沉寂的就像是一块石头。

修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他看起来很老了,暗黄的脸上已是遍布皱纹。

似乎是感受到了动静,他微微睁开眼。

“啊,是你啊。”他带着一丝微笑说道“谢谢你的照料。醒来后就一直想说,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修摇摇头“没有关系。你的伤很重,真的要感谢的话,就快点好起来吧。”

“呵”老人长长的轻笑一声。“你的头发和长相都很奇怪。但是看起来却不会让人感到延误你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吧。”

修点点头。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他问道。

“一场风暴。”修微微抬头,在回忆着什么“很可怕的风暴。天空满是乌云,闪电到处闪烁,大海就像是被倾覆了一样。海浪可以一下子涌上天空带着我们的船。我在那个时候被甩下了船,后来就来到了这里。”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老人闭上了眼睛“那听起来就像是天神在发怒一样。”

“是啊,我几乎死在那里就算到了这片土地上,我也差点被你们的神灵杀死,后来被这里的村民拯救,就来到这片村庄了。我很感谢他们。”

“神灵?”他好像有些疑惑,随即好像想到什么,疑惑又消散了。“他们救了你,确实应该好好报答他们。”他附和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我也是你救的吧。”

“我只是在河边发现了你。是神主给你上的药,真正救了你的人是他。”修摇摇头说道。

“不,不要这么说。如果你当初不把我送到这里,我一定就死了。”老人说到“谢谢你,孩子。”

“真的不用谢我的。”修说道“因为”他似乎想到什么,有硬生生把话一转“这样吧,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名字我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提起了。一直以来,别人都叫我:源。”他说道“你呢?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修。我叫:修·卡斯兰娜。”

“很奇怪的名字请原谅我这么说。”

“没关系的。”修低着头说道。

他们忽然就这么沉默着没有说话了。修隐隐的攥着拳头,低着头,好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好半晌后。

“你真的,很漂亮。”一声叹息。

修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如果没错的话。我醒来了一次。”他说道“我看了你。就坐在那个窗户下。”老人的头偏了偏,指向一边的窗户“裹着黑色的斗篷,靠在那里睡着了。”

“因为你还没有腥,总要有人看着啊。”他说道。

“是吗,谢谢你。”老人笑了笑“那个时候,月亮就在窗户外现在虽然天黑了,但是却看不见月亮。或许不是这个时候吧啊,说跑偏了。人老了,话总是比较多。”

修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月光直接就从窗户照了进来。你靠在窗檐下,月光照不到你。但是你却和月光一样明亮啊。”

“谢谢你的赞誉。但是我又怎么能和月光相比呢。”他看向窗外。

那里空无一物。除了黑夜之外。

“我从来不说什么虚无的话语。”源说道。

“是吗。”他像是在询问一样的自语“不说这个了。你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你的身上有着盔甲,你应该是个战士吧,遇到了很激烈的战斗吗?”

“这个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因为被强盗盯上了啊。”

“哦这样嘛吗。”修看了看屋顶,再看看窗户,在看向他。“那些强盗很厉害吗。”

“不,他们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那些强盗,很会隐藏自己吗?”

“嗯,是啊。根本看不到他们。”

“那些强盗,会一直追着你不放吗?”

“是啊,穷追不舍。”

“所以”他站起身,走到一直放在房间角落的一个,被黑色的斗篷覆盖的木架子。

“他们也就这么追过来了。”他低声的说道。

老人顿住了。被子下的手猛然握紧,青筋毕现,就像是听见了出征的号角。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

“我救了你。”修看着了他“可是我却因此给神社带来了危险”他抓住斗篷“最好的办法是把你扔掉。越远越好。可是我做不到。”他眼神黯然的说“我做不到。”

他掀开斗篷。斗篷下,是一个木制挂衣架。其上,是一整套银白的骑士轻甲。两柄和他人差不多高的骑士长剑。

源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些东西。

修将这些部件一块一块的装在自己身上,长剑收回腰间,裹上黑色斗篷。

这一刻,他看起来不再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了。

他像是被月神祝福的武士,带着银白的光芒,出征向黑暗的深处。

衣襟处,一枚金色的天命徽章若隐若现。

“如果,真的想谢谢我,就快点好起来,然后”他的嘴唇在张动,隐约可见整齐而雪白的牙齿。

“带我走吧。”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袭击

“你”老人眼中带着奇异的神色“你知道不,你并不知道我是谁,你也不会知道你说出这句话之后,会给自己带来怎么样的厄运!”

“你应该是专门猎杀杀手的人吧。”修低头,给自己的武器装上子弹弹药。

但是他却并不像往常一样,装这非常可怕的分量,而是仅仅少许的装一点点而已。

毕竟对付人类,弹药不需要太多,而且弹药用一点就少一点,没有地方可以给他补充。

“是神主告诉你的吧。”源的声音带着些许复杂。

“他只告诉我,有这些人的存在,但是没有说你是谁。”手铳都撞上了弹药后,将其收回腰间枪套,放落斗篷遮挡住身形。

“可是,我看见他们的时候,才意识到,神主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斗篷下,他的双手握了握剑柄,似乎想要抽出来,可是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于是撤回一只手,反而按住手铳枪把。

“他们随时都会出现在我们的身边,因为他们一直都在看着我们。就像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一样。”右手拔剑,指了指房顶“他们就趴在上边。没有谁发现了他们。”

刺骨的冰寒骤然降临,仅是刹那之间,就已冷到极致!

有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就像被人用手指贴着身体指着一样,被凝视,被触碰的酥痒的感觉。

简直就像是被人用剑指着的感觉。

甚至都不需要思考要怎么做,身体已经本能的侧步,侧身,后腰,避开这种危险的感觉。

在他的身体转开的刹那间,他隐约看见一枚漆黑的,小小的刀锋从自己眼前掠过。刀锋上,还带着一缕森寒的锋芒。

咚!

急速的刀锋深深的嵌入木地板中,仅仅留下小小的刀尾。

他来不及想更多,更加锐利的寒芒几乎已经要刺穿他的背了。

他匆忙回身举剑,却被一柄短刀重重劈落,将他生生按倒在地。

在一连串的偷袭结束后,他才终于看清来人。他带着青色的面具,仅仅在眼部开了两道口,让人能看见东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没有任何的形状

忽然修的视线猛然下移。

忍者根本没有给他打量自己的时间。第一轮短刀没有奏效,他马上空出一只手,同时袖子里滑出一柄非常细小的细刀,忍者顺势的握住重重刺下。

修猛然收左腿,同时右手肘下压,在忍者微微惊愕的眼神中,手肘,膝盖稳稳地夹住了他刺落的细刀。

趁着忍者惊愕的短短一瞬,修右腿重重踢在忍者的腰间,同时右手腕反转,骑士剑随之转动侧推,短刀和忍者被修暴力推开。

修站起身,扔掉被自己缴或的细刀,散落的黑色斗篷再次缓缓落下遮住他小小的身躯。他看着对面的青面忍者,不断的喘着粗气。

就在他被压倒的一刻,短刀的刀锋就悬在他的额前。

那是一种极度危险,命悬一线的感觉。只要再被压下一点点

右手的剑柄握的更紧了。

忍者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一句话不说,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根本没有停下多久,仅仅半个呼吸之后,他微不可查的下蹲一点,鬼魅一样冲向修,左手短刀横在身前,似乎要随时挥出一样。

修侧身撤步,右手骑士剑平举,剑尖已经对准忍者。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离开天命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普通人的力量已经有了简单的一点认识。就是无论如何普通人都无法与天命战士比拟。甚至是他这样的,在军营里还属于垫底的小孩子。

这样的差距下只要自己看清楚他的刀,挡下,就没有问题了!

他紧紧地盯着忍者手中的刀,看着它一点点的接近,一点点的接近。

终于,刀的轨迹变了!

修的剑也随之的变动,目标就是刀身侧。只要击中了,他就可以将他的武器完全推开,他的身体就再没有任何可以保护的武器了。

忍者意识到了修的打算,他在一瞬间连续变动了三次方向,刀身都快要斩成闪电的形状了。但是无论他如何变化,骑士剑的轨迹始终死死地跟随着他的变化。

这究竟是怎样的反应速度!忍者心中惊颤。

无论如何,这一次的攻击,他都注定落空!落空后,自己将毫无保护的能力应对他的反击!

但是忍者却没有选择收回攻击,反而更加快速的挥斩落下!

刀与剑一点点的接近,修可以看见,在下一瞬间就要撞到了。

但是,他忽然注意到,在他视线注意力的之外的地方,忍者的右手细微的震动了。他意识到什么,眼睛一丝丝的睁大,视线转向忍者的右手。

四枚漆黑的刀锋从忍者右手手中射出,像是死神的锁链一样向修扑去。

太近了!

近到根本躲不开了!

看着那四枚刀锋几乎对准了他的全身,他根本没有办法躲开!

他没有做任何想要抵挡的动作,不退反进,只是侧着头避开了迎着面门而来的最致命的刀锋,任由其他的刀锋射在自己身上,强忍着刀锋上的力道前踏一步,长剑悍然刺出!

这举动出乎忍者的预料,他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一丝错愕。

不躲开吗?是打算换命?忍者的心里不屑。

小孩的剑,不会有威胁。

他没有退让,而是短刀放弃了进攻的架势,转而放手。手里剑已经命中他了,不多时,上边的毒素就会让他浑身麻痹无法动弹。这样的人已经不是威胁了。

忍者再次欺身上前。短刀回手,没有停滞的向他剑身斩去,想要以此格开他的剑。

只要让他的剑偏移一点点,就刚好能够错开他的脖子,足够让自己刚好可以避开他的剑锋,趁此机会,自己就可以靠近足够的距离砍下他的头结束战斗。

这就是在刀锋间起舞的快感啊。在致命的刀锋之间,看似惊险,实际没有任何威胁的斩落敌人的首级,这就是忍者!忍者心中这么想到。

但是当短刀触碰到剑身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刀好像撞到了城墙。

他这样挥斩的短刀居然根本不能撼动骑士剑的轨迹,甚至连偏移一分也做不到!短刀只能顺着刀身滑过,就像是雨水流淌一样没有丝毫的影响,甚至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他反而因此他距离修的剑锋更近了几分!

这样的差错,是致命的!

忍者目眦欲裂,他想要后撤,想要脱离战圈,可是他的重心已经全部都在身前,他根本无力转开!

骑士剑毫无阻碍的切开了忍者的脖子,飞溅的血液喷满了修的斗篷。忍者的身体就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的烂肉,在鲜血飞溅的一瞬间他就失去了控制,那么快的速度让他变成了一块破布一样摔倒,还撞到修的身上,把修也撞倒在地。

猩红的血液溅满修的身体。虽然斗篷是黑色的,却也被鲜血染得更黑了。

他躺在地上,轻轻的喘着气,任凭血液一点点的流淌,从脸颊上,头发间,耳垂边滴落在地面。

“你很让我感到惊讶”一直默不作声的老人带着赞赏的看着他“干净利落的剑术,令人惊叹的应对速度,甚至还用盔甲挡住了手里剑的攻击如此清晰的思路,却是由你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完成的你简直就是瑰宝!”

修没有回答。只是将刺在自己斗篷上的手里剑一个一个的拔下来,扔到一边。被刺穿的斗篷裂缝中,露出了银白的轻甲。但是却也音乐可以看见,骑士的轻甲居然被那几枚刀锋刺穿了。

尽管没有伤到他的身体,但是那究竟是要怎样的力道才能刺穿用来对抗崩坏力量的护甲呢。

过了好一会,他才推开尸体,慢慢的想要站起身。

但是这个时候,更加危险的预兆在焦距在头顶!

几乎可以听见的刀剑斩落的呼啸声在头顶响起。

“小心!”老人连忙出声提醒。

但是这一次,修没有一开始的慌张。很从容的向一边闪开,看着第二个忍者从头顶跳落。

见一击不中,似乎再次准备进攻。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看见了面前的这个男孩对着他举起了一直藏在斗篷下的左右。

手中,是一根短短的,却又很粗的银白色的铁管。

一声就像是烟火绽放的声音,和浓密而呛人的白烟后,忍者就像是被无形的攻城重锤砸在胸口,重重的撞在墙上,溅出大片的血花。他的胸口完全被打碎了。

“我就知道绝对不止一个人”他轻声的喘着气,小声的说到。左手再次藏进漆黑的斗篷中。

或许这个忍者很厉害,还有很多诡异的手段可以使用,但是修根本没有和他较量的打算。

一开始不用手铳,完全是因为自己害怕手铳用了之后,无法抵御可能到来第二轮的偷袭罢了。

现在他该防备一下第三轮的攻击只是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但是他总要防备一下的,毕竟他还有一柄手铳可以使用。

“居然还留有后手”老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如果如果可以早二十年不,哪怕是十年,让我遇见你!”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修还是没有理会老人的自言自语,只是默默地看着这里已经变成了地狱的房间。

“我该怎么把这里弄干净,不让樱他们发现自己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呢”

他极力的掩饰不断在颤抖的身子,小声的,却好像用尽了全身力量来用力的稳定着自己的声音。

他只希望别人没有觉得,他其实是在害怕。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撕裂

“修修?”

女孩轻轻的摸了摸修额额头。

没有发烧啊。

“听得见吗?”她戳了戳修的脸。嗯好软。

她看见男孩忽的睁开了眼。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她了。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失礼。

他会不会怪自己呢?女孩心中想到。

但是随后,她就没有心思想这些了。

因为她看见男孩的平日里漂亮的像是水晶一样的眼里变得黯然无神。一股像潮水一样巨大的悲伤和痛苦几乎要在一瞬间淹没她。

再看见了他的眼睛的那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股莫名的悲痛。

悲他人之痛。

她下意识的抹了眼角,不知为何,竟然抹出了一滴泪珠。

为什么我会感到悲伤呢。她有些迷茫。

男孩就靠在这里,神社的台阶上,怀中抱着扫帚。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似乎在驱散一丝丝的春寒。

但是为什么看起来,他那么的孤独呢。

女孩弯着腰,撑着推,侧着脑袋看着他。

绯红的颜色充斥修视线,精致的容颜占领了他右眼。绯色的女孩在他的身侧,水蓝的眼瞳充满了担忧。

似乎感受到了那迷离的色彩,他眼中的那莫大的情绪才一点点的消散。又或者,是重新收回了眼睛的最深处。

他似乎这才清醒过来,就像是被敲醒的,偷睡的小狗。

哦,对了,现在要帮忙打扫神社的。修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我,我是睡着了吗。”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嗯”樱似乎还在被刚才莫名的情绪影响着“你睡着了呢。”

“对不起”他低着头说动啊。

“就算家务无聊,也要认真对待呀。”她说道“昨晚失眠了吗?你看起来很疲惫呀”

昨晚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扫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的松开。

“昨晚做恶梦了。”他勉强的笑了笑。

“噩梦!是招邪了吗?”樱似乎有些紧张“这里是神社哦,我可以祛邪的!”

“啊,不需要了。”他摇摇头。他很清楚,‘噩梦’,哪里是祛邪能够去除的。“我没有梦到什么可怕的鬼怪,不是招惹了魔鬼的。可能只是有些累吧。”

“这样吗”眼中担忧之色并未消散。樱有些担忧地说“注意休息呀。要不我来吧,你也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

“不,不用了。”修挣扎着站起来,微笑道“是我主动要来的,要是没有完成,那也太不像话了呀。”他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拿着扫帚清扫着神社前,不算大的广场。

樱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几欲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樱!药要煎好了!给凛准备好!”不远处的正屋里传来了神主的声音。

“是!”樱回应道。担忧的看了修一眼,还是离开去准备药了。

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扫地。

昨晚,他连续杀死两个来袭的忍者之后,并没有第三个袭击的人。

不知道究竟因为是没有其他人了,还是因为对方察觉到了修隐藏在斗篷下的左手一直紧握第二把装好弹药的手铳。

这些都是猜测,修虽然很不安,但是眼下还有另一个事情需要他处理。

两具尸体,还有房间染上的大片的血液。

他呆呆的看着尸体,手脚冰冷的颤抖着。血液在他的身上滴落,从他的脚趾间淌过。

浓烈的血腥味就像海啸一样冲击着他。死去的人那泛白的瞳孔,变得青灰的手指,以及狰狞外翻的伤口

他捂着嘴,重重的跪倒。

他再也掩饰不了什么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呛人的胃酸甚至已经冲进了他的咽喉,可是

他不可以,他不可以这样的。

他现在,已经不是在黑森林里的训练营里了,他现在是一个人,在遥远的不知道多远的地方的异国他乡。已经不可以给他软弱了。

他站起身,冷冷的看了一眼屋顶,吐掉口中的酸水。他不知道屋顶是不是还有人,但是只要把刚才的事情掩饰一下,假装好像是自己在演戏

至少,自己不会再觉得自己会有多么的无能吧。

可是尸体要怎么处理,他是真的不知道。

“在你的身后,那个木衣架上,放着的是我的战甲吧。在里边,左胸的位置,有一个暗兜。”老人忽然开口说道“它并不难找,就在里边的地方。你去翻动一下。”

修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像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

“快去!如果你不想看着尸体发臭,或者让着血腥味把神社里的人吸引过来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他低沉的喝道,像是命令一样。

修的身体微微震动一下,就像是从睡梦中被惊醒一样。

他有些摇晃的走到衣架边,像是梦游一般。

他摸索了一下,找到了那个暗兜,摸出了一枚漆黑的竹哨。就像是被火烧黑的一样,但是哨面却又一滴像是血液一样的,鲜红的痕迹。

“这个是我们的处理方式。我想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的。”老人说道“把尸体搬到屋外,最好是后山上。吹响它!剩下的,你就不用理会了。”

他呆呆的看着这枚哨子。

失魂落魄的握紧了他。

“真讽刺,这样的身手,那么干净利落的手法,面不改色的连续斩杀了两名伊贺上忍,但是当他们死亡后,你却表现的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他忽然顿住了,停下了他不满的情绪。

孩子

老人的心里默默地回想这个词,看着眼前这个可能才到他胸口的孩子。

他可能,真的没有经历过这些。

老人闭上了眼睛。

“记着,吹响之后,走远一些。越远越好。你不会愿意看到那些场面的。”

修没有回应一句话。

但是有一句话让他不得不行动。

不能被神社的人看见啊。

他抓起尸体但是又下意识的松开。如此几次后,他抓着他们黑色的衣服,就像是逃跑一样逃出屋外。

逃的就像丧家之犬。

血液似乎已经在屋内流干净了,以至于他到了后山,尸体都已经没有再滴血了。

他把尸体放在地上,看着他们的面具下,隐约可见的,突起的眼睛

最终,他无声的把面具摘下,努力的把他们的眼睛合拢。

他拿出漆黑的竹哨,用力的吹下去。

尖锐的,却并不响亮的哨声从哨子里响起。

他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哨子,不知道之后应该做什么。因为老人说吹响之后,就不需要在理会什么了。

他没有等待多久,一声响动从头顶传来。

他抬头看去,一只乌鸦扇着翅膀落下,落在地面。

它跳动了一会,看了一眼修,似乎在确认什么。

然后毫不顾忌的在尸体上撕扯了一大块肉。

修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他一回头。密密麻麻的乌鸦不知道何时已经站满了一地。它们直直的盯着他,似乎在审视什么。

一声声撕裂的声音,不断的在他的身后响起。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终于,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什么东西,也被撕裂了。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

呼啦!

乌鸦们沸腾了。

它们没有吵闹,也没有嘶嚎,只是震动着翅膀,带着震天的声音扑向了尸体。

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老人要他走远点了。

那简直是地狱的光景。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最后却变成了哭泣。

他抱着头,像是哀嚎一样的哭泣。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逝去的帝国

“sakura”男孩轻声的低吟。

“怎么啦?”那片绯红的发丝水流一般回身,露出樱花的容颜。

“我”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又没有说出口。最终只能呆滞的停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樱刚刚给凛喂完药,那漆黑苦涩的药汤让小女孩苍白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可以很轻易的就知道,药的味道一定很难以令人接受。

他想了很久,最终只能干涩的,将原本已经吐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转成了“我不知道晚上该吃什么”

“哦”女孩眨眨眼“今晚可以做一下蛋炒饭哦!在刚才,村民们送来了一篮子的鸡蛋,有十几个呢。今晚我们一起吃炒饭吧!还有剩下的酱油,可以加进去哦!”樱握着小手,似是期待的说“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炒饭了,今晚一起吧!”

“嗯”修点点头。

其实他不在意晚上吃什么的。他只想和什么人好好的说说话。

但是他又不敢。他在害怕,害怕说多了,自会忍不住说些什么。他也在害怕,别人知道了自己的那些事

他就再也不能呆在这里了。

尽管他自己早已做了决定,等伤势好了之后就离开这里。但是

他不想被人赶走。

像是驱赶什么令人唾弃的东西一样的赶走。

那样的感觉,他一点也不想体验他看着樱期待的模样,木然的符合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心思去思考什么了。

今晚还会有人来吗。

那,我该怎么办

莫名的恐惧笼罩了他,就像是一层无形的黑幕彻底的将他死死地掩盖着。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这一层黑幕的存在。

只有被掩盖的人一直承受着黑幕下的黑暗。

被压得喘不过气。

“樱,晚饭可以交给你吗,我我想休息一下。”他小声的说道。

“当然的。只是你还好吧。”她担忧的说“早上就是这样了,一直到现在”

“没关系的。”他摇摇头“只是只是昨晚没睡好。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拜托你了,樱。”不等回复,修僵硬的走回房间。

“修”她看着男孩远去的背影,担忧的神色愈发浓厚了。但是她最终看了看渐晚的天色,只能怀着满心的担忧去准备晚饭了。

修回到房间后,没有睡觉的打算。

他只是找个角落,蜷缩在那,将脸埋入膝盖。

重伤的老人依旧躺在原本属于他的被褥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随时会醒。

自从老人占用了他的被窝后,他就没有位子了。神主没有提起给他另一份的被子的意思,他也没有主动向神主要。

他一直都是这么缩在角落,安静的等待白天的到来。

“那一次,你说的是认真的吗?”老人忽然开口问道。

修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为什么要跟着我,你已经知道了,我究竟是被多么可怕的组织盯上了,他们随时都会要了我的,甚至是你的命。”老人看着男孩,看着他一点点垂落的银白的头发。

“我想离开神社。”他简单的说着。

“你的外貌,你的语言,还有你的头发!所有的东西都很明显的证明你并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要知道,外来人总是会引起他人的觊觎和不安的!这里的国家比你想像的还要排外!对于你来说,这个已经接纳了你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你可以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很好。为什么要跟我走。”

“我”神主的身影忽然就在他的眼前晃过。

不知道怎么的,他和神主就越来越疏远。

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了。自己和神主对于神的概念就不能统一。虽然后来自己愿意了解,但是却始终有一个坎过不去。

后来,神主上山采药,自己却让樱受凉了,也是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让她病了一个礼拜。神主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太愿意搭理自己了。

但是后来神主又准备教自己一些什么东西的,那似乎是神主主动的想要和解。

但是,自己还没学到什么呢

他看了一眼老人。

让他们处于忍者的威胁之下这样的情况,他又怎么好意思再待下去呢。本就是自己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现在自己又哪里能厚着脸,赖在这不走呢。

长久的沉默后,修闭上眼睛。

“或许,我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可以很好的融入陌生的环境。”

老人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想了什么,但是看见修看了他一眼,也意识到了什么。

“我想我欠你一句抱歉,还有一声谢谢”

修摇摇头。

老人沉默了一会。

“现在是几月了?”

“二月很快要三月了。”

“三月吗”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不由得放低了。

他直直的看着房顶,似乎想到了什么,怔怔出神。

“我说,你跟着我,难道只是为了要离开这里吗。”老人问。

“我想回家。”他回答到。

“家?”老人又是一怔。“哦,对啊。你的家并不在这里要回去很正常。”

“你是很厉害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够让我回家的方法。所以我要跟着你,然后你要帮我回到我的家乡。”修说道。

老人想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到“事实上,我很少出海。我有我的职责,是不能随意离开的。到现在,我连你的家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你能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吗?”

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用拉丁语说了一个名字。

“神圣罗马帝国。”

“神圣罗马帝国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国度。但是我想,明帝国一定会有人知道。”

“明帝国?”

“嗯,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度,他们的强大的简直令人绝望啊,说远了。我想,在那个国度一定会有你想要的答案的。”

修想了想“明帝国,和唐帝国是什么关系呢?”

“唐?”老人觉得有些惊讶“这个国家已经被取代了很长时间,并且很多代了。”

“很长时间?多长?”修觉得有些惊愕。

“数百年了。现在,那个帝国叫‘明’。曾经的唐帝国是一个和明帝国一样强大不,甚至更加强大的国度你怎么会问到这个?”

数百年?修愣了一下。

这可和长光说的不一样啊。

根据她的意思,唐帝国可是还存的在呀,怎么就被取代了呢?

而且听起来,这还是很久远的年代之前了……

或许……是因为很少和外界联系,消息不灵通吧……

但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

“不,没什么。”他说道“只是,很想问问。如果‘明’能让我回去,也不是一定要‘唐’才可以。”他再次将脸埋入膝中“让我休息一会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是不是还有人会偷袭。”

“同样的手段一旦失败,忍者是不会使用第二次的。因为那样没有意义。如果可以,你最好监察一下,今天的晚饭是不是有问题。”

“你是说”

“毒,向来是他们最喜欢的手段,没有之一。”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补一下更新吧……

修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毒该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分辨毒!”他咬着牙,冲向厨房。

他觉得自己可能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跑得那么快。他觉得这回形的走廊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碍事。他直接跳出去回廊,狠狠地踩在小院的绿地上,碾碎了一颗刚刚发芽的幼苗。

“如果忍者准备在食物里下毒樱还在那里!”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抓着一样,而且那只手还在不断的收紧。

谁知道,忍者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谁知道,忍者要是想对樱下手,会用出什么样的手段!

如果,如果

樱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伏低了身子,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在用力,疯了一样的跑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厨房的方向。原本并不太远的的回廊,在此时却无比的遥远。他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快到,身边就像泛起白光一样。

快一点

快一点

再快

嗯?白光?

他不由得回头看去。

一只雪白的狐狸叼着一只碗,乖巧的坐在回廊边,晃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碗里,还有浅浅的鲜黄的蛋液。

它慢悠悠的踱步走到修的面前,扬了扬头,晃着嘴里叼着的小碗

“等一等,不可以拿走的!”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微微带着一丝喘息,好像有些疲惫。

拐角处,绯红的少女有些笨拙的奔跑着,挥着手,绯色的头发飘动着,一如往常漂亮的眼睛紧紧地看着狐狸,似乎想让狐狸停下。

看着一如既往的应,不知为何有一瞬间,他的心头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楚。

太好了你没事

“诶?停下了啊修?”她才看见狐狸的身前,站着的银发男孩。

似乎有一瞬间,她在男孩的脸上看见了莫名的悲伤。

但是,那一瞬之后,却找不到一丝痕迹。

错觉吧

她眨眨眼。

修蹲在狐狸身边,看着狐狸的反应。

它没有走动。

他试着扯了扯狐狸叼着的碗。这次,它根本不松口。

“你想吃掉碗里的东西吗?”他小声的问这。

狐狸摇摇头。

“那这个东西是不能吃吗。”

狐狸没有动作了。

“给我吧。”他挠了挠狐狸的大耳朵,这动作让狐狸下意识的顺下耳朵,眯着眼睛。

他再试着拿碗的时候,很轻松的就拿下来了,狐狸没有抗拒。

“没关系的,樱。它应该是饿了樱?”他看向樱的时候发现,女孩就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怎么了?我有什么很奇怪的吗?”他端着碗,有些局促。

“啊啊,”她似乎这才回过神“修,你能跟它说话吗?你能和神明的使者说话吗?”

修看着小狐狸,一股违和感涌上心头。

“神明的使者?”修看着狐狸。

“嗯嗯。稻荷神的本体是狐狸,所以他的使者们也是狐狸!神明是不会行走在人间的,代替他们的,就是使者们,也就是狐狸了!”她看着狐狸的眼神似乎闪耀着什么奇怪的光芒“只要有使者出没的地方,一整年都是风调雨顺的呢!”

可是,修觉得她看着狐狸的眼神不像是看神明的使者,反而

嗯,很像是看见了宠物一样。

“啊其实,是它能听明白我说的话的,不是我能听明白它的话”他解释到。

“我,我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和神明的使者沟通呢!”温和的语声中带着一丝激动。对于信徒来说,没有什么比看见了与信仰有关的事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更加能让人激动了吧。

“能能让我抱抱它吗?”

这真的是在看宠物吗?

修捧着碗,有些不知所措。

“它不是我的宠物啊”

女孩这才意识到什么。

“抱歉,失礼了。”

修看了看狐狸,打算转开话题。

“它看起来是想吃点什么东西。原来什神明的使者也是会饿的啊。”

“啊,差点忘了。修,把碗给我吧,我今晚多做一些,给它也准备一份!”

修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即掩饰过去。

“好”他踏前一步,再

“诶?”樱看着一点点倾倒的男孩,一瞬间呆了。

咚!

她看着修笨拙的左脚伴着右脚摔倒了。

他摔得是那么的厉害,樱甚至都感受到脚下微微的震动了一下。那一碗的蛋液全洒在了地上,甚至连碗都碎了。

“对对不起”

蛋液溅了他一身。他的衣服上,头发上全是鲜黄粘稠的液体,这样让他看起来狼狈无比。

“没关系的,修。你没有被碗片割伤吧?”她想把修扶起来,但是修连忙站起来,有些勉强的基础一个笑容“没没关系,我那个很抱歉,我搞砸了”

“没关系,鸡蛋还有我在弄一些吧。你”

“我没事的!”他连忙摆摆手“我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他三两下抓起地上的碎碗,就像逃跑似得头也不回的走了。



樱看向他的眼神里担忧之色愈渐愈浓。

最近的这两天,他越来越奇怪了。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一种维和的感觉也渐渐萦绕在她心间,挥之不去,也不明不白。只是一直,一直的让她的心里有着一到说不清的坎。

但是她唯一清楚的是

这道坎,来源于那个正在逃跑的男孩。

她无意识的捂着胸口,合拢手指。

紧紧地握着。

地面的污渍一会冲洗一下吧

她还要准备晚饭呢。

她默默地向厨房走去。

此时,修把手中的碗狠狠地扔进后山,用石头生生刨了一个深坑,把碎掉的碗埋进深深的地下。

做好这一切后,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意的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在手上搓了搓。至少要把手上沾着的蛋液搓掉,回去再把土洗掉就好了

但是衣服上的该怎么办呢

要洗一下了。

他心里默默地想着。不过,现在显然有更加危险的东西需要注意啊。他暗暗地警惕着。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好像很放松一样,但是他却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他知道,忍者还会盯着他。随时都会从某个他注意不到的角落,向他刺出致命的刀刃。

但是忍者似乎并没有盯着他的打算,又或者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对付他。明明他都露出了很多的破绽,也假装了很多次自己疏忽大意了一样,但是他还是平安无事的回到了神社里。

可是这却让他更加不安了。

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他直接回到了房间,守在那个老人身边。

毕竟,在以后他需要这个老人给他帮助,现在这个老人不能有什么差错,不然的话

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救回来的人却在自己的面前被杀死的话,自己会怎么样。

老人似乎对修现在的处境很清楚,所以他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如果被忍者盯上了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老人的声音下意识的压低,但是话语中的森寒与冰冷却在无声的弥漫。“先找到他们,然后杀掉他们。”棕色的瞳孔冷酷的就像无情猎手,冰冷而肃杀的气息自其身周迸发。

“主动去杀人吗”他艰难的说着。

“是觉得下不去手,觉得残忍,觉得这是罪恶的,是吗。”老人开口。

修没说什么,却点了点头。

老人心中暗自谈了一口气。

“那如果,他们现在,就在这里,拿着刀对着你。你会杀死他吗?”老人看着这个小男孩。

男孩没有回答,呆呆的蜷缩在角落。

“你一定会,而且你会毫不犹豫的用最干净利落的方式将他们杀死。”老人没有打算等到修回答,而是自己接上。

“我再换个说法,如果那个樱花一样的女孩跪在你的面前,她的脖子上,忍者就架着一把刀”他没有说完,他就已经注意到修的眼神变了。

“呵你已经作出选择了不是么。”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修的眼神一点点的安静下去。

“不要心存侥幸了。忍者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要你还在阻止他们的计划这个场景基本上一定会出现!而你,也一定会再次杀人!”老人紧紧地盯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如昨晚一样!”

修的眼睛猛地睁大,但是瞳孔却极度缩小。

老人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你觉得你很抗拒杀人。你觉得这是一种罪恶,是一种残忍的暴行。但是”老人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你的内心,真的在抗拒吗。”

“什么意思”他带着一丝不安的看着老人。

“如果你真的抗拒,你就不会在杀死他们的时候”老人似乎停顿了一会。他的眼底,一丝挣扎,一丝犹豫的神色一闪而过。但是他最终还是冰冷的,说出了那句话“你却在笑!”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白纸上的第一笔墨汁

“你胡说!”

忽如其来的吼叫。

老人平淡的看着目眦欲裂的男孩,没有一丝的波澜。

修就像疯了一样忽然吼叫,站起来,忍着身体的颤抖,忍者心中的恐惧,像是被猎人堵在洞穴的幼狼,惊恐的想要向他展示自己根本就没有的爪牙。

老人没有回应他。仅仅是淡淡的看着男孩那激烈的反应。

但,眼底隐约浮现一丝愧疚。

很快,也无影无踪。

老人就这么等着,等待着。等待着自己的刚才的那一句话,在他的心里迅速的生根发芽,然后蔓延至,将根须充斥在他每一寸的思绪里,等待着,他自己开始怀疑自己。

但是看起来,老人的话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奏效,男孩脸上那急速变化的表情已经告诉他,火候到了。

老人将这个纯白的灵魂,染上了第一笔污垢。

“你现在,脑子里已经开始回想你每一次杀人的画面了吧。”老人淡淡的说道。

这是肯定的啊,每一次的画面,都不会放过。

修的脸色变得难看。老人知道,那些让修不适的画面正一幕幕的在他脑海中回映。

他太干净了,干净的就是一张白纸。和他的头发一样雪白的纸。

这样的纸张,无论是谁想要在这上边添加上一些什么痕迹,都太过容易。况且他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画家。

“哪些画面的场景,如果让你再来一次的话。”老人冰冷的瞳孔盯着那暗淡的紫色双瞳“你会杀了他们吗?”

老人不需要知道那些是什么画面,不需要他到底杀了什么人,多少人,是因为什么而杀人。他只需要知道,能够让修杀人,一定是因为当时的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所以他知道,这个问题,修一定会选择他预计的答案。

他已经低下头,没再看修的神情,接着问第三个问题。

“在杀了他们之后,在你后悔之前,你是不是有一瞬间感到无比的痛快。那一瞬间,简直如释重负。”

老人阖上双眼。

遇上不得不杀人的时候,一定是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心里积压了无法发泄的情绪,或者有无边的愤怒以至于在他的大脑还来不及思考之前就已经挥下了手中的剑。

在那样的情况下,有这样的感觉,再正常不过。

修一定会有这样的感觉的。老人的心里想到。

因为

不管是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啊。

这个时候,他已经感觉不到修有任何的动静了。

现在他只要等待。等待到,男孩忍不住说话的那一刻。

他并没有等待多久。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修就像丢失了灵魂一样,手指紧紧地扣着脑袋,连声音也变得尖锐,却又无比的微小。就像窒息之人发出的最后的尖叫。

老人睁开眼睛。

“现在,告诉我。”

“你,真的抗拒着杀人吗。”

安静。

或者说,是死一样的寂静。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修的口中传出。

“我没有听见。”老人无情的说。

“是”声音没有再大了。

老人没有再让他提高音量。因为他知道再高,火候就过了。

老人轻叹一声。

“我先问你一些问题吧,你都要回答我。”

“嗯。”

老人微微合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再睁眼看他。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最开始是为了追踪海盗。然后遇上风暴了。”

“为什么要追踪海盗?”

“不知道,我的长官要我们这么做的。但是,应该是做了坏事吧。”

“那你觉得,如果你们这次没有遇到风暴,而是很顺利的抓到了海盗。那么”

“修,你告诉我。他们的下场,会是什么。”

“”修再次陷入了沉默。

老人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答。

“那我换个问法吧。”老人的声音似长叹。低沉的声音在他吼中回荡,像是古老的钟鸣。“在最开始,你,为什么选择拿起手中的剑。”

最开始修低着头,回想着。

“有一些东西,我想要好好的守护。”他的声音很小“以前我没有发现,但是后来有了。我有想要好好保护的东西。”似乎是错觉。老人似乎在他的脸上看见了若有若无的笑容。

“是吗。”看着修尚显稚嫩的脸庞,老人再次问道“那么你做好杀人的准备了吗。”

那若有若无的笑,仿佛僵在了脸上。

“杀人的准备”修无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我需要准备好随时杀人吗?”

老人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这么笃定的看着他,等待着修回答:是,与否。

“难道,难道我应该要准备,将那用来面对崩坏的刀刃砍进我该守护的人民的身体里吗!”修的瞳孔微微颤动。

杀人

杀戮

剥夺生命!

“那样,那样的话,我和那些崩坏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区别!我和它们的区别到底在哪里!”他问出了他心中,一直在抗拒的东西“我和那些魔鬼,又有什么区别!”

老人第一次听见‘崩坏’这个名称。他不理解那究竟是什么。

但是他根对那些他不明白的名词根本不感兴趣。现在,他只想确定一件事情。

“为什么你会对杀人这么抗拒。你看见你想要保护的人被欺压,被逼迫!而你,则是被强迫着要失去你所珍重的,珍惜的东西!你在面对那些要让你失去一切的人的面前,你到底还在坚守什么东西!”

“”

“对!你确实是杀了他们,你反抗了!但是你现在的后悔、自责、畏缩等等本不该出现的东西却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些感情,几乎要把你生生摧毁!”老人的眼中弥漫一层冰冷“你以为你坚守的这些东西,是所谓的正义吗?不!你现在的行为,是虚伪!彻彻底底的虚伪!这是伪善!”

“”

“你虚伪的想要让别人觉得,你是逼不得已而杀了人,不是你想要这么做的!你的伪善,让你觉得你本来是善良的!但是你却不得不这么做!然后你就在后悔,悔恨!”

“”

“你虚伪的想要让别人觉得,你杀了人之后很痛苦,痛苦到要崩溃的地步!你的伪善让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会让你的良心能够更加的过意的去!”

“”

“但是你所犯下的这些罪过,你能够将他们抹去吗!不!你抹不掉!他们确确实实的发生了!非常现实的发生了而且就在你的手里!你是想要借助你现在的这种幼稚的表现让别人觉得,你需要被原谅被安慰是吗?”

“我告诉你,没有人可以原谅这种行为!你夺走的,是人命!就算他是恶人,你杀了,也是罪恶!”

“现在告诉我这么虚伪的你,为什么要做出一副,你想要守护他人的,令人厌恶的姿态。”

修低着头,不敢抬起。

“其实杀死他们,我是可以忍受的”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似自语,又似轻吟的说着“只是我下不去手啊。”

“下不去手?”

“他们临死前绝望的眼神,受到临死前的挣扎要知道我曾经我曾经”他的声音忽然绝望而凄然“我也像他们一样一直在竭尽全力的挣扎着要活下来啊!”

“那你想过吗,被他们迫害的人,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临死前还在拼命的挣扎呢。”

“没有想过。”

“那你你现在想一想那个叫做樱的女孩,在他们的刀下挣扎的模样”老人的声音忽然的停顿。

有一瞬间,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上,一阵凉意袭来。

那是透骨的杀意。

老人的眼睛微微阖起。

“如果,你无法为你想要守护的一切举起刀剑,那你就不要在留在这里了。离开这里吧。远离我,远离这座神社。”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去守护什么!”老人的声音骤然变得严厉。

“杀人是一种罪恶。即使杀死的人是恶人,但你杀死他,就是罪!我决不会将这美化成多么光明,过么高尚的事情。这一点,我不会。但是”老人的眼神似乎带有一丝审视,一丝冰冷,以及一点失望。

“但是,如果你连承担罪恶的准备都没有,那从一开始,你就不要去拥有!”

“天下的罪恶除之不尽,如果没有人去承担,那么罪恶就会蔓延至你想要守护的人的身上!如果承担不了这份罪恶,那就不要夸下海口,大放厥词的去承诺,去宣誓,去下决定去守护,去保护什么人!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那份觉悟!”

“你根本就不知道,为了这份守护,你要付出什么!”

“你根本就不知道,为了这份守护,你会承受什么!”

“你根本就不知道,为了这份守护,你到底要面对着什么!”

“你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过,为了这份守护人或事,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会的,只是一直不断的在脑子里想,我要保护着,保护着,保护着。这样的你,只能在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就在你的面前,你触手可及,却无法改变的面前,一点点的分崩离析!”

“这,就是你现在的样子。”老人挣扎着,一点点的坐起身,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指着修的额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所有的人都像你一般,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任何的正义存在!”

“正义,不是靠你想一想就能得来的,是要用你手,从别人的尖牙利齿下,一点一点的撬下来的!即使,双手伤可见骨!”

“如果,你做不到这些,你就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守护他人的人,你也不要再大放厥词,说你想要成为能够守护他人的人!”

“我不是!我不是那样的!”修想辩解些什么。

“那么,告诉我”老人就像最终审问一样,逼视着修。“为什么,杀人,会让你有那么大的反映?”

“因为这是坏事啊!”他用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占据着那个小小的角落“我曾经拼了命的想要让自己成为令人称赞的骑士的,但是现在杀了人的我,还能成为骑士吗我已经是坏人了啊!成为了要被人杀死的坏人了啊”

“骑士就不需要杀人了吗。”老人说道。

“骑士是保护别人的,为什么要杀人”

不等他把话说完,老人就再次问到“那么,如果骑士都不杀人,那坏人由谁来杀呢。”

“”修抬起一丝头,却呆呆的看着苍老的面容。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

“杀死坏人的人,是坏人吗。”老人再问。

这次,修摇摇头。

“但是他们也是杀人了。你觉得,他们是坏人吗。”老人又问。

修想了想,犹豫着摇摇头。

“那你成为那样的人,你觉得你是坏人了吗。”

修没有再回答了。

“你觉得,惩奸除恶的那些英雄豪侠们,都是草菅人命的恶棍吗。”

“不是。”过了很久,他还是回答了。

“那”

老人看了看门口。

“告诉我,你的选择。”

“继续用眼泪告诉别人,你是一个软弱的人。”

“还是拿起你的刀剑告诉别人”

“你是一个骑士。”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白面忍者

细微的链音在修的脚下响起。他来不及查看是什么情况,一股巨力就将他扯翻在地,将他摔得头晕眼花。

没有什么防备,他感受到肚子被重重顶在地上,那样剧痛让他的视线都昏暗了一瞬间。脖子上,两道冰冷的刀锋交叉锁着他的喉咙,让他不敢有一丝的异动。

当他的视线恢复过来时,屋里已经多了四个黑衣人。

他们戴着白,红,黑,青四色的面具,看上去异常的诡异。

有两人的刀架在老人的脖子上,另外一人冷眼旁观。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那双毫无生机的眼。那眼里没有任何的东西存在,有的只是冷淡的漠然,一种对一切的东西都毫不在意的漠然。

在这样的情况下,修不敢有任何的异动。现在的他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位置——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他居然对此毫无预知。

他看了一眼压在自己身上的红色面具的人。

“我们失踪的人,是你干的吗。”

另一道黑影忽然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勉强的将视线移到头顶的位置,看见的是白色面具的像旁观者多于忍者的人。他几乎要将脸贴在修的脸上,阴冷的质问着。干涩模糊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言语中的冰冷几乎透骨而入。

但是

“啊?”修真的没听清。

忍者耐着性子。

“我们失踪的两个人,是你干的吗。”

修正犹豫着要不要回答的时候,那勉强坐直了身体的老人说道“够了不要为难一个小孩子了。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

“你口中的孩子,杀过人。”忍者笃定的说。

他慢慢的将脸移到修的身体上,看着那明显从未见过相同材质的黑色斗篷。

他掀开斗篷,露出了那对银白的骑士长剑和烙印了卡斯兰娜族徽的手铳。

“这样的武器,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黄金做成的家徽,必然不是小族的实力。”他三两下卸下了他身上的武器扔在一边,再看着他身上的轻甲。“从未见过的铠甲样式。你的身上,藏有值得挖掘的秘密。”

受制于人的修没有办法反抗,只能看着他一点点的卸掉自己的武器和盔甲。

当忍者捏拿着自己的盔甲的甲片时,修发现他的眼睛亮了。

能让这种人的眼神发亮,那得是多令他惊喜的消息?

“这两个人可以活着,神社里的其他人必须死。”白色面具站起身下令。

“村子里的人呢?”有人问到。

“没时间了,不理会。我们要尽快离开!”他转身准备离开,似乎根本不准备看接下来的场面。

“是”

“住手!”修忽然喊道,声音大的让这些习惯了在暗影中出没的忍者心中大跳。

白面忍者脚步一顿,冰冷的目光回头间就锁死了他。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秘密但是神社里的人”修试图说什么

“打晕他。”忍者下令。

落到了他们手里还担心他说不出话?完全不需要谈条件。

持双刀的忍者手中刀身翻转,刀柄狠狠戳向修的脖子。

就是这个瞬间。

修的腰用力一挺,整个人竟生生挺起,脖子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来袭的刀柄。

修去势不减,头狠狠地撞在红面忍者的额头。他撞得是那么用力,竟然将他的面具都撞碎了一块,红面忍者就这么生生的被修撞开。

剧烈的疼痛在额头炸开,他感受到一股温热自额间缓缓流下,但是他知道,没有时间让他去顾及这么多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给自己定下了三个目标。

眼前失去重心的忍者,被他一拳重重的砸在下颚。

他知道,这样的力度足以让人晕厥。因为在训练课程,他不止一次的被教官这样砸过。

这是用身体记下来的方式。

清脆的响声让他知道,第一个目标达成了。

软下的身躯在离开他的身体的时候,他迅速抽身翻到一边抓起了一柄手铳稳稳落地。

青面忍者根本没有任何停顿,非常果断抽身出来。一瞬间失去一个队友的情况并没有让他们有任何惊讶。他以更快的速度无声挥出忍刀迅速斩落,想要砍断他的手。

但是手铳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炽热的火焰携带者密集的弹丸穿过忍刀的刀锋,或者说在一瞬间,坚硬的忍刀被弹丸喷的支离破碎,弹丸砸带着忍刀的碎片射进了青色的面具。刹那间,面具寸寸崩裂,反溅出一片暗红的血泥。

“轰!”剧烈的声响雷霆一般炸响。

糟了,火药放多了,要吵到她们了

修的心里下意识的闪过这个想法。

然后就再也跟不上了。

尸体砸在他的脚边,血腥开始在他身边弥满,血液一点点的浸润脚边的榻榻米。

他看向老人那边

黑面忍者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倒在他的身边,他的头以诡谲的样子被扭在后背上,就像没有了骨头,只剩下一层皮一样。老人正带着莫名的笑看着他。

那样的笑,让他心生寒意。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

修捡起身边的骑士剑。

“修。”老人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身后响起。

他身体一震。强忍着回头的欲望。他不敢回头,他的面前还有那个白面的忍者。

“你的脚下,还有一个没死的。”这句话,让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柄。

“告诉他,告诉我,也告诉你自己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白面忍者冷眼旁观,竟然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骑剑倒提,剑尖慢慢的移在红面忍者的喉颈之上。

却迟迟没有落下。

“杀了他!”老人忽然吼道,就像是蛰伏的凶兽忽然发出的惊吼。

骑剑挥然落下。

噗嗤!

血液自后颈的创口喷出,瞬间喷满了一地的血液。

修剧烈的喘气。似乎是明白了自己刚才做的事情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啪,啪,啪,啪”忽如其来的掌声将本就是惊弓之鸟的他吓得将剑再次挥起,无意间,剑锋将尸体挑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

忍者轻轻的鼓掌,似是赞赏,又似是嘲弄。他的掌声由慢至快,越来越快,到最后他一个人竟然拍出了一片海鸣声,就像千万人一起鼓掌一般。

掌声忽然停下,通红的手掌轻轻的按住了腰间的刀柄,拇指轻推刀镡,长刀出鞘一寸。

“精彩的表现”他毫不掩饰的称赞,话语中竟然没有一丝手下被杀的愤怒。

“我早该知道的,这样的武器,这样的盔甲,如此奢侈的纯黑羊毛的斗篷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该有的,况且还是一个小鬼”白色的面具下,狭小的眼缝中似乎掠过一丝寒芒“这样的身手,这样的意识,可怕的奇怪的火器我本以为我不会犯下轻敌的错误,但是看来我还是错了。至少现在还不迟”

脚下重重一踏,就像滑翔的猎鹰一样飞掠而至,腰间长刀在这飞掠的一瞬间,出鞘,回挽,前斩!

这一瞬间,他就像是一只白面幽鬼,挥出了锁命鬼刀!

修想应对,但是

却怎么也挥不动剑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锁命的刀刃越来越近,他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

当那鬼刀已经近在眼前时,他感受到一只粗糙的手掌夺过了他手中的剑。

面对那夺命的刀刃,挥出了可怕的弧度。

铛!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回归的虎彻

森寒的刀锋撞出灿烂的火花,银白的剑身映照着老人锐利的眼神。

忍者身形断然后退,他就像没有体重一样,犹如幽鬼一般前行,又像幽鬼一样后撤,飘荡的身躯就像是漂浮一样。

天命的十字剑在老人的手中挥出了武士刀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这柄长达一米二的长剑在老人的手中似乎变得小巧,变得灵活,变得有了弧度。

他左手搂着修的肩膀,右手长剑尚维持着上划的剑姿尚未回手。紧缩的眉头,飘扬的衣带,挺拔的身姿。这一刻他威武的就像是挥剑下令三军全速冲锋的大将。

“国赐御门影姓,鬼武氏,源。果然,你还在藏拙。”忍者停住后退的身子,阴冷的说道。

源用鼻子一哼“鸡鸣狗盗之辈。”

忍者一声冷笑,手中忍刀举起,刀剑挑衅一样的摇摇指向源的眉心,没有说一句话。

忽然身下一阵呛人的烟雾猛地炸开。当烟雾消散后,忍者已经不见了踪影。

源缓缓地放下骑士剑。

一滴血珠沿着老人手中的绷带滑落在剑柄,流淌至剑身,又顺着剑身飞快的滑动,直到滴落在地面。

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崩开了,手臂的绷带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大片嫣红。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即刻要软倒在地。

当老人的手搂着修的肩膀的时候,修就感受到了:老人这一下并不是为了把他护在身后,而是为了让老人有一个可以支撑自己身体的地方,让自己不至于在强敌面前软弱的倒下。

“老爷爷”修轻声的说到。

“扶我回去”他的声音沙哑而吃力。

修连忙将他重新扶回床上。

老人紧紧地闭着眼睛,呼吸有着一丝的急促。

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是缓缓的睁开眼。

“终究是老了。”他像是自嘲一样的哀叹。

“我帮你换一下绑带吧”

“不了。现在拆开绷带伤口马上就会崩开。”说完后,他沉吟一会。“修,今晚,你要再次处理一下尸体了。”

修的动作僵硬了。

过了好一会,他点点头,答应了。

“这几天的伤,怕是白养了”老人轻叹。

翌日清晨。

当樱踏入修的卧室的时候,小巧的鼻子不满的皱起。

“修,房间该打扫了呀。”她看着角落那睡眼惺忪的男孩。他像是还没有睡够一样,困倦的揉着眼睛,无精打采的蜷缩着。

“为什么你喜欢蜷缩着过夜呢?”樱的手指捏着衣袖的边沿,不时的揉搓着“明明可以帮你再准备一份的被褥的”

“没,没关系的。”他面前的笑了笑。他一下子跳起来,似乎想要很精神的站起身,但是却一下子没站稳倒在墙上,脑袋撞的生疼。

“没,没关系的,我们去准备早饭吧”

“早饭已经做好啦。”樱担忧地说到“昨天你好像休息的不太好,今早就先做好早饭啦。”她走到修的身前,轻柔的掀起修已长过眉毛的刘海,柔软的手心贴着修的额头。

好一会后,什么都没感受出来的女孩黛眉轻蹙。

修的眼睛蓦然睁大。

樱的额头贴在手背上,细细的感受着手心与手背的温度差距。她闭着眼睛,有一些侧着脑袋。她感受的很认真。

这个时候,她与修的距离,只是一只手掌,一阵呼吸的距离。隐约间,修能感受到她的鼻尖传来的温度。

有一瞬间,若隐若现的奇异的清香,在不经意间撩动了男孩的鼻尖。

他下意识的想要退缩,但是女孩却不让步的更前一步。紧紧地贴着他的额头。这一下,他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好一会,樱带着疑惑的收回手。水蓝的眼眸带着疑惑,和些许释怀。

“看起来没有生病,真是太好了呢。可是很奇怪呢,修,这两天,你都很疲惫的样子”

“没没事的因为这几天的晚上,都在做噩梦所以一直没有睡好。”他断断续续的说着,但是不等她说什么,修连忙说到“或许是这几天什么神啊,鬼啊的,听多了,所以晚上说的不安稳,没关系的。这几天过了就好了。”

“那”樱似乎还想说什么,修连忙说道“樱,我们先吃早饭吧,然后你也说了嘛,我的房间是要好好的打扫一次了。”

樱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好点点头。转而走到源的身边轻声的问“老爷爷,您身上的伤势还好吗?”

“还是疼得厉害,但是已经好多啦。谢谢你小姑娘。要是你能多来几次,我的伤也许明天就好了呢?”

“那我一定常来的!”樱回以明亮的笑容。

“那还劳烦你帮老夫带一下早饭了。这几天,口中一直在回味黄萝卜的味道呀。”老人带着一丝笑意。

“那今天帮您多带一些!”

“那谢谢了呀!”老人看向修“你准备让小姑娘一个人去吗。”

修这才有些茫然的站起身。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在梦游一样,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想,也不会做了,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直到脸上炽热的温度才将他生生烧醒。

他轻轻的点了下脸颊。

好热。

天气开始变的暖和了,冬天终于过去了吗?

他看着已经走出门外的樱,跟上前去。

走出门帘,温暖的阳光偷袭了他的脸颊,留下了炽白的光影。

抬起头,看着那愈渐升起的初阳。金红的光冕,灿烂的暖阳,明亮,却又不刺眼。

他怔怔的看了很长一段时间,那璀璨的光辉也顺着那水晶一般的眸子深深的照进他的身子里,照亮着眼中常年不被发现的阴暗的角落。

一点,一点的照耀着。

直到那绯红的女孩叫了他第三声后,他才恍然的收回了视线。

今天,已经平安无事了。他看着女孩温和的眼神,嘴角恍惚的柔软,右手指尖轻触着左手食指。

他忽然觉得有些干涩,想要说些什么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他干巴巴的问“樱,今天的早餐有什么呢?”

虽然他知道,无外乎就是米粥,萝卜,干菜之类的。偶尔能够改善伙食的就是很少的鱼或者别的肉,但是那都是在修在外边顺便发现了的前提下。

“今天主食是米饭哦。”樱巧巧的笑着。

“嗯?”他想要随口答应,却又感觉不太对。感觉好像比平时吃的要丰盛一些。

“很惊讶吧?其实还有更加丰盛的呢!”樱神秘的说道“今天的早餐还有肉哦!我还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水煮蛋!”她显然很开心。

“那真是很丰盛呢。”修这么说道,但是他却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把这些东西放在骑士团里,也只是很普通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必要。只是他在这里生活了也挺长时间了,他知道这些食物对于她们来说是多么的丰盛和难的所以今天一下着出现这些,着实很奇怪。

“其实这些都是村长送过来的。”她笑着说道“今天一大早的时候,虎彻大哥回来了。”

我也挺努力的更新了……吧……越来越觉得工作之后,时间就越来越不是自己的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八重虎彻

身为村长的儿子,虎彻身上压着太多的事情要去处理。

他背着一个大背篓,刚从村子族老的家里出来,脸上带着一些轻松的笑,似乎刚刚经历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一样。不过他的好心情也没持续多久,心里其他的事情又压上他的心头,让他再次烦恼起来。

现在的他已经慢慢的开始接手村子里的一些事物了,有的事情,老村长已经开始慢慢的让他上手在做。

他明白父亲的意思,也明白村子里的人的意思。村长这个位置不是世袭的,而是由村子里的大家选出来的。但是谁能做好这个职位,大家的心里都有个数。

反正也没什么用,谁爱就谁做呗。

这里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大家都不乐意做这个位置。没有回报,事情还多。家里的田都还没种完,菜地里还有虫子和杂草,皮孩子又熬人,自己的事情都没时间做,谁乐意做那个位置?谁爱去谁去。

大家都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谁想做这个还要管其他人的没用的位置?

顶着“村长”这两个字,又不能让家人吃饱饭。

这就是八重村现在的一个很奇怪的现状。很多在外界,会被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在这里就是一文不值。真的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个东西。

八重村是一个非常封闭的小村子,村子里的人不想也不愿出去,外边的人也很难找到这个在本就贫瘠的信浓国里更加贫瘠偏僻的小村子。

八重村封闭到什么程度呢,封闭到连货币都不是外界通用的“金”、“银”,而是用特殊的手法编制的“樱扎”。

在外界被所有的人拼命追寻的财富,在这里却像是垃圾,根本没有人需要。

八重村确实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和外界沟通。自己耕种,自己收获,只要风调雨顺,温饱生活不是难事。但是

如果要过更好的生活呢。

想到这里,他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没有接触过外边的世界,永远都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对于村民来说,能够吃饱,就是他们想象中的最好的生活。但是虎彻知道,有太多的美好的东西是村民们想都没有想过的。

外边,有太多更华贵地住房,更美味地食物,更好看的衣服,更漂亮的饰品。

只是啊

想起村民们,他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要他来继承这个位置,本来他也是不想理的。但是直到有一天,因为一个意外在山里迷路,走到了外界的村庄之后

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是不对的。村子里的人的想法也是不对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畸形。

他想把更好的东西带给村里人。

只是村子里也一直有一些声音是不支持他和外界沟通的。他们害怕和外界接触会给村子带来灾祸。他们很乐意让别人接手这个没人想做但是不能没有的位置,但是又不想他把自己带到奇怪的地方。

不过

他忽然笑了笑。

在当他们看见了自己带给他们的那些小东西的时候,那惊奇讶异的眼神啊

以后,应该也不会再那么抗拒了吧。

哦,对了。还有那个小兄弟的嗯,其实说是小孩子也没什么问题吧。

虎彻搓了搓下巴,指尖刮着下巴上有些硬的胡茬。

他把背篓拿下来,再小心翼翼的检查翻看了一下。嗯,没问题。东西没有带少,也没有出什么问题。

唉,说起来,那天之后自己根本没机会好好的和他说说话,甚至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就又匆匆的跑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不过那奇怪的长相,自己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呀。

不过虽然好像是有些奇怪但是却感觉不难看。

也不知道神社将他照顾的怎么样呢,身上的伤势好些了没有呢。

不过早上给神主送来东西的时候,神主什么也没说,只是回了一句“你见到他就明白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一次,顺便也帮那两个还没回来的人道一声谢吧。

整理了一下仪容,踏上了鸟居下,那漫长的阶梯。

走进了鸟居,就意味着进入了神明的净土。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在鸟居之下,你就在神明的眼底,神明就注视着你。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在想,那个孩子应该是不是信仰他们的神明的呢,如果不是,那神明大人还会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吗。

说什么傻话呢,如果不信仰的话,为什么偏偏带着狐狸的面具来救了他们呢?

他摇摇头,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一会就见到了,问一问就好了。

不过,自己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来过这里了啊。

虎彻曾经很多次来到这个神社。跑过那漫长的像是通向神国的阶梯,穿过层层的十七座鸟居。

那时的自己却也没有觉得这个阶梯有多长有多远,反正那时的自己都是满心的期待,就飞快的跑过去,再远的距离也是一口气跑到底,疯的根本就没想过要在神明的家门口安静老实点。

也幸好,神明大人没有在这些细节上和自己一个小毛孩计较。

或许现在,是因为没有了可以期待的东西了吧,所以现在看起来,这一切的东西都显得那么漫长。

走过了漫长的鸟居,是一小段平坦的石板路。这些不知道是那一代的村民们砌成的石砖铺在路上。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现在石砖的边沿都是圆润的。走在这样的路上,很坚硬,很踏实。

现在,就剩下眼前的小阶梯了,神社广场前的小阶梯。

以前,自己来到了这里之后,总会暗暗地期待着,期待自己一点点的走上那最后的二十四层台阶的时候,能看见那道身着红白的巫女服,如同八重村的樱花一样美丽的身影。那一袭绯樱般耀眼的长发和手中轻扫落叶的扫帚几乎是她最标志性的东西。

他自小起或许不会听村长父亲的话,但是她说的话他一定会听。

因为那时的自己总能在那位女巫的手中讨到一小块凝固的蜂蜜,或者喝到一小杯冰凉的蜂蜜水。

那一抹难的清甜美味几乎贯穿了他大半个童年,那是他最期待的东西。

到现在,时间其实说长也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他也将近十多年没有看见那道身影了。

希望在神明大人的身边,您能够过上最幸福的生活。他的心里虔诚的祈祷着。

唉他忽然长叹一声。

都是些小时候的事情了,自己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些了呢。

或许是因为她的孩子们都长大了,也或许是因为那个小孩子和自己当初还能贪嘴讨要蜜糖的时候是差不多大的原因吧。

现在

轮到我来照顾您的孩子啦。外边的糖,可不仅仅只是蜂蜜了呀,千奇百怪的有很多很多呢。

看着这最后的一道鸟居,虎彻收起心中那一丝童年的回忆,踩上第一级阶梯。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宴会(一)

虎彻的到来,也算是让修得到了一份惊喜,但是同时却又觉得并不算是一个好的时候。

好几天没有睡好了,他现在的脸色想来也都是非常的糟糕,要是让虎彻觉得自己在这里受到了什么不好的待遇的话,那也太冤枉神社一家子了。

但是所幸,虎彻并没有往糟糕的方面想,而是理所当然的把修有些苍白的脸色当做是伤势还未愈合的原因。

“小兄弟!”虎彻热切的笑着“那天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就要被岐奈山神压碎了。”提起那一天的事情,虎彻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没关系的,如果真的要谢的话或许你要感谢一下你们的神明吧。是一只狐狸带我过去的。”修想着那天第一次见到狐狸的场景。

“神明大人啊”虎彻听到这句话,他近乎是呻吟一样从喉咙中挤出这句话“我就说啊,我们的无论我们出行到那里,对神明虔诚信仰,神明就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你一定想象不到的,那一天我们到底经历了怎样绝望的危险,同样你也想象不到当我们看见了带着狐狸面具的你出现在我们面前,又赶走了山神的时候,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了一些涌动的情绪。

“算了,那些危险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来说点高兴的事情吧!对了,这些是我从外边带来的小东西,还希望小兄弟你务必收下!”

虎彻从身后的竹篮里拿出了很多的东西。

“村子外的好东西很多,但是我拿不动太多的东西,所以就捡了些比较小巧的东西给你带来的”他零零散散的拿了很多小玩意,大多是这片土地比较本土的小玩意,对战斗没有任何帮助的那种。

但是修的眼神却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

怎么推也不会倒下的达摩,挂在窗台就会带来晴天的晴天娃娃,还有穿着和服的齐眉刘海黑发红衣小女孩布娃娃

布娃娃一会给樱吧。

都是自己没见过的特别有意思的小东西。

“啊,对了,还有这个!”他从背篓下再次拿出了两件小东西。

一套纯白的附纹织羽振袖胴服,还有一对小木屐。

“之前在外边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裁缝手艺很巧的老婆婆,这次专门拜托她给你做的新的衣服。按照她的话说着,就是只有达官贵人才能穿的这种衣服。希望你能喜欢。”虎彻笑着说道“来试试吧,看看大小对不对。特地让她做的比较小的。”

修受宠若惊“这,太费心了”

“这是你应得的,请不要推辞了小兄弟。”虎彻正经的说道“要知道你是救了我们的命。对于我们来说,只有活下来了,才能给你带回来感谢的东西的。要是我们没有活下来,这些也无从谈起了。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你,我们连感谢的机会都不会有。我们会死在那里,被岐奈山神踩成谁也不认识的烂肉,然后被吃掉,或者腐烂掉。”他认真的说到“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死在那里。我们会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消失的毫无痕迹。”

他的话语中有着莫名的悲意。

能不悲凉吗,生与死自己不能掌控,甚至是一场无妄之灾直接降临在自己的头上的时候,自己甚至毫无反抗之力,甚至连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就会死去。如果没有遇到这位卡斯兰娜家的孩子,他们一个都走不掉。

修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了,要是不收下,他会不开心的。

“听说,后来你又出去了一趟?”他试着把话题移开到其他的地方。

“哦,是的,后来又出去了一趟。”虎彻说道。不过这个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事情是令他感到困扰的,稍后也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吧,八重村是一个比较封闭的村子,整个村子就只有我和其他两个朋友出去过。所以我们每一次出去都是有事情要办的。上一次出去是的事情因为山神的暴动没有办法完成,所以回来后,又赶紧出去完成了。毕竟那件事很重要。”

“这样啊没有在遇到其他的危险了吧?那个山神后来有消息吗?”修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崎奈山神啊,后来就没有遇到了。但是附近的村落也一直都有听见岐奈山脉传来了很可怕的哀嚎。”他叹息着。

修沉默着。

这些消息其实根本都不需要去猜测的。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没有任何的方式可以去治疗它。那么密集的弹丸卡进了它的血肉里、骨头里,还有断裂的獠牙的伤口带来的痛苦。这一切可怕的伤口都还留在它的脸上。

能不痛苦吗。

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神主在听见自己救了虎彻的时候,那没有一点喜悦之色的表情。

这个时候,他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神主会对他说那些话了。

这样的痛苦,无论是施加在怎样的生灵的身上,都是一种罪恶。做了这样的事,又有什么自豪骄傲可言呢。

但是神主也偏偏知道,那是为了救人才这么做的。所以站在他的立场,他又怎么好评判这一切呢。

所以,才会对我冷淡的同时,却也那么照顾我的衣食的吧。

修这么想到。

真是复杂的思绪啊简直不想去理解

他叹息的笑着。

“对了小兄弟,我让我的家里准备了晚宴,不知道能否赏个脸,来我们家吃一顿晚饭呢?”虎彻笑着说。

吃晚饭吗

修想了想,面露难色。

如果是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

自己的房间里还有一个重伤的老人等待治疗,神社一家也因为老人和自己的原因被忍者盯上。白天忍者当然不会做什么,但是到了夜晚

自己如果不在了,他们的安全由谁来保证呢。

“虎彻大哥,我”

“修,你也应该去村子里看一看了,就去一趟吧。”神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一只手放在襟怀里,另一手懒懒的捶在一边。不修边幅的胡渣让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没精神,但是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他就是这样的。

“神主大人。”虎彻忽然正坐,然后叩首。

“虎彻,怎么忽然跟我这么客气了”

“虎彻这一叩,是感谢神主大人对小兄弟救命的感谢。因为他就了虎彻,所以也相当于您救了虎彻。虎彻谢您的救命之恩!”虎彻认真的说道。

神主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些客套的话,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我不喜欢听。”

“那,神主大人,今天的晚宴,虎彻也希望你出席”

“虎彻啊,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的女儿们还没有长大,我参加宴席就一定会带上她们,而凛的病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带她去扫大家的兴了。况且我们走了神社谁来看着。神社不可没人,这是我们侍奉神灵的地方。抛下神灵自己去参加宴会,这根本不像话。”

“所以”虎彻抬起头看着神主“虎彻希望神主大人可以答应,我代替我父亲向您提出的请求,希望可以在神社举办一场宴会!”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宴会(二)

神主起身离去了。

虎彻在其身后以面伏地:“谢谢神主大人!”

看起来,这样的感谢方式,好像有些太过隆重了啊。

修这么想着。

虎彻眼中带着一丝喜悦的看着修“小兄弟,看来,你不需要为这事感到为难了,我们就在这里举办宴会吧!”

虎彻做到这个地步,修没有办法,也不可以拒绝了。他就只好点点头。

“宴会需要的东西,父亲早已帮我准备好了,小兄弟还麻烦你耐心等待,晚上我们再见!”

他也起身离开了。

此时的正厅内,就剩下修一人了。于是他也回了房间,到老人身边后和他说了刚才的事。

“在神社举办宴会?”老人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神社向来是清静之地,像宴会这种事情,是断然不许在神社进行的。这点你知道吗?”

“啊?那虎彻大哥”修很惊讶“不,先不说他,为什么神主会答应呢?”

“我怎么会知道,你问问他们去?”老人的笑似乎隐约带了一丝讥讽,只是不知道这份讽意究竟是对谁。

修认真的想了想,苦着脸“我还是不要问了。”

老人看着这个一脸的困扰的小男孩,叹息着摇摇头“参加宴会的时候,你要注意三件事。记好这三件事情了,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是什么?”修正襟危坐。

“第一,无论如何,不要答应他们留在八重村不走。”老人看着他说道。

“留下不走?为什么他们会这样说?”修疑惑不解。

“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一个可以正面击退岐奈山野猪神的人是多么珍贵可怕的人。他们希望村子里有这么一个人镇守。”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老人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哦”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第二条呢?”

“不要拒绝他们希望你守护八重村的愿望。”老人说道。

“可是我前面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你有吗?”老人反问到。

修想了想“好像没有。”

“那就是了。”老人安逸的在被窝里换了一个姿势。

“你只是没有答应一直留在这里,但是没有不答应不守护他们。”

“可是我是要和你一起离开的,我不在了,要怎么守护他们呢?”

“你和我去了外边,到了我的国家之后,守护一个村子的小事我还是有力量可以办到的。”

“哦那,第三条呢?”

“第三条?宴会上的食物也给我带一份。”

修:“”

这个时候,外边一阵吵杂声传来。修站起身靠近窗边看去。

八重村的村民们已经背着一些桌椅还有很多的背篓上来,樱在一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来到后对他象征的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占据了厨房。大家就像商量好的一样,编制好的竹垫草席铺在神社前的广场上,低矮的桌子有序的分布其内。广场上,忙的是热火朝天。

村民们其实并没有在意为什么要举办宴会,也没有在意为什么要在神社举办宴会。他们唯一在意的就是,可以热闹,可以吃到很多平时吃不到的美食。

至于宴会的主角是谁?

管他呢。反正也没谁在意。

当一个村民提着的木桶里跳跃出一条肥大的活鱼的时候,村民们的气氛就更加的活跃了。一口新鲜的鱼肉,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味!

樱在屋前的长廊上,有些迷茫的看着村民们的来来往往。这热闹的场面,却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觉得非常陌生。

原本是属于她的厨房,属于她的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被村名门涌入之后她却忽然觉得心里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

她有些不安的站在延廊的柱子后,踩着的木屐在木地板上擦出了细微的轻叩声,纯白的袜子裹着的足趾尖无意识的,不时的缩放着。终于,她不想看着这些场面,回身走向妹妹所在的房间,那个充满了药味的小房间。

今天,她的房间里应该也不会孤单了吧。想到此处,嘴角不自主的噙出软软的弧度。

拉开了房门的,白发的男孩似乎正在讲着什么故事,小女孩坐在床榻,小手托腮撑在腿上,听的聚精会神,不时的浮现些许紧张的神情。

“后来,骑士们用索套套住了怪兽的头,绑在了大树边,大家合力用很大的大锤子砸在怪兽的脑袋上,终于把它砸晕了。”

“那,怪兽死了吗?”

修一瞬间欲言又止,但还是点点头笑道“还没有,不过后来大家把它关进了笼子里,用火烧死了。”

凛的眼神带着奇异的光芒。她雀跃着鼓起掌“好厉害好厉害!骑士们好厉害啊!”

修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应着微笑。

因为他不想告诉他,那样的东西,骑士们用尽了毕生的办法都没有办法杀死它们。

“很精彩的故事呢!”温柔的声音在门扉响起。两人同时看去,尚未看清人影,但是绯色的身影却已映入眼帘。

“樱”“姐姐!”

两人同时说道。

凛挥挥手“姐姐,今天也一起听故事吗?”

凛今天的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或许是因为天气明媚的原因,她坐在床榻上,修就在她的身侧似乎正在比划什么。

看到樱来了之后,他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今天讲的故事是什么呢?”樱轻柔的对凛说道。

“是讲一只可怕怪兽,还有一支骑兵队的故事!”凛兴致勃勃的说“修他说那个很大很大,比我们的房子还大,到处破坏农民的庄稼。而要对抗它的骑兵队却只有怪兽的一只手那么大!最后他们打赢了怪兽哦!”

“那真是勇武的人呢!”樱揉了揉凛散乱的发窝,凛只是低着头笑着回应她轻柔的动作。

“修,你哪听来的那么多的故事呀。”樱淡雅的问到。

樱很好奇。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很沉默的人却似乎乎总有说不完的故事。每次和凛一起的时候,那些故事都能够让凛倍感兴趣。

每到这个时候,樱也总会默不作声的守在一边,照看着凛。

嗯,也顺便听一听故事。

他的故事里遇到的各种东西都是千奇百怪,遇到的各种事情也总是变化多端。但是有一点却很少有变化。

主角都是骑士,或者是佣兵。他们不是正在讨伐某些可怕的怪物,就是在前往讨伐怪物的路上。

有的时候,樱也在想,难道这就是修能够在巨大的野猪山神面前活下来的原因吗。

指尖点着额头,轻轻摇摇脑袋,晃去纷乱的思绪。

呵,听见他讲故事,总觉得刚才那莫名不悦的心情也不见了。

“其实都是我家里的人告诉我的。他们去过很多的地方,从波罗的海到英吉利海峡,从埃及沙漠到阿尔卑斯雪山山巅,他们几乎横贯了整个欧巴罗。”

“都是没有听过的地方呀”樱咬了咬嘴唇。

“啊”修意识到了什么“可能我的家乡和你们太过遥远了吧”

“那”樱踌躇着,犹豫着。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那你知道要怎么回去吗?”

“嗯已经知道了。其实我也打算在这两天和你们还有神主也说一说的,我准备在近期离开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宴会(三)

女孩们不由自主的顿住了。

就好像是时间蓦然停滞,少女欢娱的气氛就此断带。

好一会,樱言语似乎很平常的问道“为什么想要离开呢?”

“对啊对啊,为什么离开!”凛的小手怯怯的抓着他的衣袖“我还想再听听那些故事的”

男孩低头黯然。

“我我知道的。可是我总得回家啊。”

回家。

简简单单的两字,女孩们就已经知道她们已经没有办法挽留了。

她们没再说什么了,因为说了也于事无补。难道要让他放弃家人留在这里吗?

樱想了想,如果让自己放弃凛,留在八重村以外的地方

她也绝对不愿意的。

修扯出一些笑容,揉了揉凛凌乱的脑袋。

“我的家里虽然亲人不多,而且也没什么朋友,但是也还有一些人是在担心我的。或许也有一些人会因为我的消失而受罚,也或许还是会有那么几个人在关心我的生死。我不能让他们担忧太久呀。”

凛低着头,没有理会头顶的温暖的手掌,嗫嚅着“可是,哥哥要是走了,谁帮姐姐做家务呢”

发中手骤然停下。手指微微嵌入发间,柔柔梳下。

“我不在的时候,樱也把你照顾的很好呀。再说了我要回去,一定要经过外边的地方的。我听说外边的国家有很多,我想或许他们会有治好你的方法不,是一定会会有帮你治病的方法的。到时后,樱就可以休息一下了,凛,到时候你要照顾姐姐啦。”

“”凛低头不说话了。又过了好一会,当她在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樱没让她说下去了。

“凛,不要说啦。”樱的手指小心的、悄然的握紧,带着些许喝的斥语气说道“他的家人在等他回去的,修一定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她低着头,炫人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双瞳,让人看不见她的眼神。“我们不要再说什么了。”

委屈涌进凛的心头。

“明明说好的,要带着我去看樱花的,说好的要带我出去的,都是骗人的吗”她缩回被窝里,被子紧紧地闷着头,樱喊了好几声都不回应了。

修黯然无言。

樱只好暂时放开赌气的妹妹,抬起头看着修。水蓝眼眸流转在修带着愧意的面容,带着歉意地说到“修,没有关系的。凛只是有些舍不得。”

修摇摇头,没有说什么。他们也就这样什么都没有再说了过了好一会。似乎是承受不住这缄默的气氛,修站起身,默默地离开了。

凛忽然掀起被角,伸手似乎想挽留什么,可是话到唇沿,就要溢出,却又始终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无力的再缩回被角,紧紧地咬着枕头。

樱看着鼓鼓的被窝,眼中不由得泛起一些无力的迷茫。

她站起身,踮着脚轻声的离开了凛所在的房间。房中,只留下那委屈的不知道和谁赌气的女孩,还有那鼓鼓的被窝。

修神色有些黯然的回到自己小小的卧室。

老人依旧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真的好像已经死去了一样没有一点点的生息,屋外热闹吵杂的宴会准备的声音似乎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睡眠。但是修知道,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老人都会有反应,或者自己有什么问题询问老人的话,他马上就会像一直没有睡着一样冷静而清晰的回答。

他就像一直都在装睡,又好像一直都在睡着。

修回来之后也一言不发的坐在角落,看着火炉那跳跃的焰火,还有炉子里滚水冒出的泡泡。

“我能感觉到,你似乎又受到了什么挫折。”老人忽然开口说道。

修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反而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老爷爷,万一忍者在宴会的食物里下毒可怎么办?”

老人没有睁开眼睛,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沉默着,静静的等待着男孩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过了好一会,老人暗暗叹了口气。

在有些事情上,他倔强的可怜。但是却有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些恨其不争的气怒。

“不会,因为这样会让他们暴露的。”老人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们都明目张胆地要来杀我们了,还怕暴露吗?”

“我指的暴露,不是指在这个村子面前暴露,而是在外界人的面前暴露。他们现在之所以会明目张胆的要在这里千方百计的杀我们,失败了那么多次害死了那么多人也不走,那是因为这个村子足够的偏僻,其他人还找不到这里。这里只有他们一方势力的存在,所以肆无忌惮。”

“那不是更危险了,要是他们把村子里的人全杀了,用所有的力量来抓我们的话”

“那他们也就暴露了。”老人淡淡的说。

修不明白。

“你还不了解忍者,所以你会这么担心。忍者执行任务从来都是只进行一次的。无论是否成功,他们出手的时候,基本就是他们暴露的时候。对于这些不能见光的人来说,见光之日就是身死之时。所以无论成功与否,忍者只下一次杀手然后就远遁千里之外。像在这里被人发现了还敢死斗纠缠搏杀,对比起以往简直不敢想象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

“但是”

“他们不敢对八重村下手。一个是因为他们处理不了那么多尸体,第二个是因为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个忍者组织在某一个地方逗留的太久了,那是会引起怀疑的。”

老人忽然冷笑道“况且,这里还有一个人是忍者也会觉得棘手的。他在,忍者不敢肆意妄为。”

“是谁?”

老人只是冷笑,没有说话。

看起来,老人没有一点想透露的意思了,修也就没有再问了。

但是心里却一直很好奇啊,不过他知道,至少心里最大的疑问已经被打消了,至少老人已经作出保证了,那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心了吧。

老人看着男孩脸上略微心安的神色,翻个身闭上眼。

心里却也在暗叹。

忍者真的不会做出这些事吗。那些都是一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啊。

不过这个村子是不是安全,那也要看你了愿意出多少力了啊。

他的心里浮现出那个男人年轻,却偏偏生了零碎胡渣也不挂掉的不修边幅的男人的相貌。

我根本就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的你。对于你还真是有些好奇啊。

不知道这些村民在你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少呢。

老人调整了一些呼吸,缓缓平下纷乱的思绪。

屋外,感恩宴会的准备仍在进行。

大家热火朝天的喧嚣着,摆设着。其实也并没有多讲究,只是大概的能让大家都能坐下就可以了。

村长发话请全村的人一起吃饭,大家也自然乐的放下一天手中的农活,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的蹭顿饭。

这可是在神社的饭宴啊,大家就在神明的注视下吃饭,不知道能不能也顺便得到神明大人的祝福呢?

大人们忙的不亦乐乎,小孩子们则是忍不住在神社到处上跳下窜。

对于他们来说,神社是神秘的,庄严的。

平时大人们也怕小孩子闯祸而禁止他们到神社来玩,所以他们其实能来神社的机会并不多。

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时机,他们自然要好好的撒野。他们不断的在神社的回廊,在结界的绳结边你追我赶,想要一次性把这个神秘的地方完完全全的探索一次。

能不能在神社找到神明大人的偷偷留下的等待有缘人神迹呢?

又或许能不能刚好撞见只有自己能看见但是别人看不见的神物呢?

又或许刚好因为自己来了神明大人才现身只为了见自己一面呢?

他们到处寻找属于自己的“神赐宝藏”,然后不断的给神社留下熊孩子的印记。

但是他们疯的快忘乎所以的时候,一个熊孩子忽然一声惨叫。

当其他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熊孩子的摔倒在地,而他的面前站着一名穿着褐色胴服的男人。

“不要到处乱走,神社是清静的地方,回到你们父母身边去。”沧桑沙哑的嗓音让熊孩子神游的魂魄都吓回来了。

一群小孩子统统乖乖的站在一起,低头小心翼翼的问候道“神主大人。”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宴会(四)

挥手散去顽劣稚童,神主没有再往前走动的意思。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思索着,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半晌,缓缓抬头望天。

天空没有云朵,碧蓝如洗的天空一望无际,仅有一轮寒阳独挂高空。这样的天空望久了,总有一种坠入其中的眩晕感。

神主闭上了眼睛。良久,不知道他思索了什么,最终缓缓睁眼,走向神社深处。

地上,莫名的滴落了一滴血液。

宴会中的厨房内,一名刚刚在外边帮完忙的村民来到厨房。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居然没有人。或许是都去外边帮忙了吧,他心里想到。

他清数着带来的各个调料和食材,忽然轻咦一声。

“好像酱油少了一壶?”

他四下翻找,忽然发现少了的调味料还真不少。但是更奇怪的有些东西居然还多了。

装鱼的鱼篓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摊血迹,整个竹篓看起来像是被泼了血一样。村民吓的感觉检查了一下,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竹篓破了,断裂的竹刺刺破了一条鱼,那条可怜的鱼被刺穿了半个身子,鲜血淋漓。

但是奇怪的是那竹篓看起来不是用的时间长了老化或者被压坏的,而是像被刀刺穿了一样的切断了一样。不过村民也没想太多,或者他也想不到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干脆不想了。

“嗯,趁它还活着赶紧杀了吧,不然就不新鲜了”村民嘀咕着,手起刀落。

他当然不会想到,一条鱼也没有那么多的血能够让竹篓变成这样。

后山,一名村民刚刚在不远处的小河打完水,正艰难的扛回来,可能是因为有些吃力,也可能是后山的树荫太暗,他不小心踩到了一摊淤泥,泥巴一下子溅起,还让他滑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最后关头稳住了身形。

他嫌弃的抖了抖草鞋上的烂泥,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庆幸,继续一瘸一拐的走到回神社。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印,变得一片猩红。

但是这个脚印走了一小段后,又被泥沙给粘住了,红印渐渐消失。

这样的事情,在很多的角落悄然发生,然是却又都没有被人注意到。

只有一个面向年轻,却满眼沧桑的男人在自己的房间了,用洁白的缎带默默地裹住了手臂数道狰狞的伤口。

然后像个无事人一样,将手上的手臂放在胸前的胸兜里,淡然的走出房门,冷冷的看着外边忙的热火朝天的村民,没有一点去帮忙的意思。

轻柔的敲门声中断了老人和修的对话。

樱悄悄的探出半个脑袋。她觉得自己好像打扰到他们了。

“要不,我过一会再来吗?”她小声的说到。

“不,没有打扰到的。怎么了吗?”修站起身看向门边的女孩。

“那个”她踌躇了一会,似乎下定决心“可以,出来一下吗?”

修眨了眨眼。

神社外,大伙热火朝天的准备这东西,樱和修缓缓地走过他们的身边。

但是他们都太过引人注目了,一个是神社神主的长女,将来的神社女巫。一个是白发紫瞳的异乡人,那特殊的样貌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但是他们看起来没有和村民们交流的意思,村民们看了看他,也就没再理。

赶紧摆好了赶紧开饭,他们想去哪就去哪,自己可懒得理会。

樱和修就这么从神社的正门一路向下。

这是修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走出了神社范围,也是他第一次来到八重村。

穿过了八重神社门口的鸟居,向左走,就是一片石板路,而那里,有十七座鸟居之下覆盖的‘神之路’。

生灵靠左,死灵靠右,唯神灵居中。

“传说中,只要穿过了鸟居,就是神国了。”樱这么轻声的说到。

“传说中吗?”修想了想“可是,你就生活在神社,生活在这些传说中啊。”

樱抬起头,看着从头顶掠过的朱红鸟居。

“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嘛。”她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不过我现在还不是女巫呢。”

“哦”修默然不语了。

走在鸟居之下,看着道路两侧破碎的树荫在自己脸庞上,眼瞳中一点点滑过。

“要是传说是真的那我们现在就是在离开神国吧。”修这么说道。

樱点点头。

他们没有再交谈什么。

修跟在樱的身后,樱小步小步的前行着,长长的阶梯一点点的落在她身后。

当走出最后一座鸟居的时候,面前是一小片开阔的小草坪。

“每到三四月份,八重村的樱花就会绽放。”樱轻声的说到。

她站在草坪的边缘看向远处的屋落,脚下,是一处不算高的断层,在一些,就是环绕着八重村的自后山流淌下来的溪流。而她的身边,有一座石灯柱,柱顶,是一只唯妙唯俏的狐狸雕塑。

“每到那个时候,村子的天空都是随风飘散的花瓣。粉红的落樱就会像夜晚的萤火虫一样围绕在身边。那就是整个八重村最美丽的时候。”她这么自顾自的说着。

“那样的话,我还真的好想看一眼啊。”

弯弯腰,试了一下,然后坐在草坪的边缘,小脚晃啊晃,微微摇荡。

“修,你的家里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修在她的身边坐下,看着远处的小溪,听着那安静的水流声。

“还有一个姐姐。”

一声轻笑。

“好羡慕你。”她仰起头,看着天空。纯白的阳光照耀着她纤长的脖颈,留下一片耀眼的雪白。

一时间,修分不清这一片雪白究竟是光让她那么耀眼,还是她让阳光变得耀眼,他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家里只有我和凛两个人,但是凛的病却一直没有办法治好。父亲用了很多很多的办法都没有用。其实我也开始慢慢的失去信心了。”她坐直身体轻吐一口气,似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是真的啦。只是自己一直不承认,心里也一直对自己说一定可以的一定有办法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一直没有人的办法,有时候也挺沮丧的。”

“但是其实吧,有时候,我也觉得挺幸苦的。因为凛总是需要我照顾,因为家里也有太多的家务以前妈妈在的时候,总是有妈妈来做的,但是妈妈忽然有一天不在了”

“忽然之间就要自己一个人学习做家务了。做饭,洗衣服,打扫神社。明明每天都以为自己做不完,自己做不了的,但是却也偏偏做了好几年了。有时候想想,还是挺难受的。”

“其实吧,你在第一次看见凛的时候,对她说的那些话不只是给了她信心,也给了我勇气啊。”

“父亲都没有放弃希望,最幸苦的明明是他,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改变初衷,一直都在努力,可我却不知不觉得变得麻木了。”

“啊,对不起,不知不觉得,就自顾自的说了那么多。”她带着歉意对修笑了笑。

“不不,不用道歉的。其实我也挺喜欢听你说你家里的事情的。”修摆摆手说道。

“都是一些琐事,没有你说的故事那么吸引人啦。”

修微微滞了一下。

“其实,就是那些琐事,才是我最想听的呀。”

樱不由得看了修一眼,似是有些不解。

“嗯怎么说呢?”修想了想“之前我天天都是握着剑,基本是每天都是在马背上在外操练,或者就是在课室里上课,一直都没有怎么休息过的。所以挺好奇,正常的家里,一般都是怎么生活的。”

“这几天你也都看见了吗。”樱侧着脸。

“嗯。”修点点头“很幸福。虽然也很幸苦。”

“那么”樱忽然坐直了身子“能在和我说说故事吗?”

“故事?那我知道的可多啊”

樱摇了摇头。

“这一次,我想听的故事,是你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过往

修似乎有一瞬间愣了神。

“我的故事吗”

他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

他的双眼无神的看着远处的村落,附近的山水,以及更远处,地平线上的天空。

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让樱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修才一声无力的轻笑。

这一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他人。

“你觉得我给凛讲的故事好听吗?”

“嗯。”她点头“遇到了困难的事情,总会有很多人一起去克服,有可怕的怪兽,总会有很多的人一起去战胜。这样的故事听起来最好了!”

“但是我的故事却是截然相反的里边的东西我几乎都没有。这样糟糕的故事你也要听吗?”

“嗯!”边应边点头“是你的就好!”

修长长的呵一口气,缓缓地说

“其实刚才我想了很久,但是却发觉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的话语充满了自嘲的气息。回头看着身边的女孩神色中带有难以掩饰的无力还有些许无奈“其实有时候,我还是蛮羡慕那些故事里的人的,因为他们的身边总有亲密的朋友,温暖的家人还有可托付生命的战友。他们有危险可以一起抵御,有困难可以一起渡过,等到绝望了还能相互鼓励。”

“而我的故事危险是有但没有可以一起抵御的朋友。

“你也知道,我是因为打跑了野猪山神,才能进入的村子但是你应该不会知道,那是我第二次面对这样巨大的怪物。

“第一次面对那些可怕的怪兽的时候,我害怕的几乎都要移不动脚步了。那是大约半年前的事情了你知道吗,那只怪兽非常大,比那只野猪还要大很多很多。”他对女孩比划了一下“我在那只怪物的面前还不如它的一个爪子。”

“我的身边有好几位教官,她们很厉害,但是那样的怪物还是超出了她们的力量的范围。而我只是一个刚到新兵营不久的新兵,是所有人里边最没用的一个。我没有她们的经验和速度和力量,身边也只有一位女长官带着我拼命的逃跑。你知道吗,我就这么看着长官们像麻袋一样被那只可怕的巨兽随意地打飞。她们的血液像雾一样洒在天空。”

“最后,连保护我的长官也失去了战斗力。她被崩坏兽正面击中,只是一瞬间,长官就消失在我面前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而我要去面对那样的崩坏兽”他带着不知是悲伤,还是绝望,还是恐惧的笑在慢悠悠的说着那些不应该被普通人知道的秘密“要么生,要么死。”

“我打败它了。用了我能想到的一切和我身上有的一切。用了剑,用了枪,用了火药,弹丸甚至是信号弹还有我的身体我把那些东西全部都扔进了它的嘴里。”他看着身边近在咫尺的女孩“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怪兽死在了我的面前。它倒下的时候,尸体拖了很长的一道鸿沟,最后滑倒了我的脚下。而我和它的距离就像是我和你之间的距离一样。”

樱看着那双晶紫的瞳孔。

这个时候她很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明明话已到唇边,却偏偏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无意识的蠕动着,化为无声的凝视。

“后来支援到了,我就这么活着回到了训练营地。”

“这是我遇到了危险的时候,我的故事。”

“啊,不好意思,明明想说的是平淡一点的故事的”他挠挠头,似是有些羞赧。

樱没有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看着,听着。

“我生活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家族的城堡,另一个就是军团里的黑城。”

“在家里的时候对不起,家里的事我不想说什么,因为好像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我说说在黑城的时候吧。刚到那里的时候,其实还是很不习惯的,那里的床难受的让我第一天根本没法睡着,直到第二天累的没有办法了,才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哦,对了,在我的宿舍,我遇到了我的第一个朋友虽然他也很快的就离开了我。最开始的生活是很不适应的,因为什么都要自己做了。没有人教你,你也没见过有其他人做过,都只能自己摸索。那里的天气变化的很快,没有一点慢慢来的,都是一夜之间就变了。最开始刚入冬的时候,我被硬生生冷醒了。”他说道这里忍不住笑出声。

但是樱却没有笑。

她笑不出来。

“后来训练了一段时间,也是没有任何预兆,忽然就要实战了。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训练。把我们扔到城外,什么都不管,我们就要靠自己了。”

“然后还有和教官的对练。你知道吗,教官们明明可以一个人将我们所有人都打败的,却偏偏要让我们一个一个上,说十秒钟内没有将我们打败,就算他输事实上,他们一秒钟都不用。”

“但是最后,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整个晚上没有睡觉,一直,一直,一直的握着手中的剑,向教官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其实我一直没有打算赢的,我只想知道,我是怎么输的。

“最终,太阳快要升起来的时候,出现了的浓密的像烟一样的晨雾。凭借着那一片雾,我撑过了10秒钟”

他忽然低着头,手掌贴额,默然不语。

良久后,他深深的洗了口气。

“那是真的很开心啊。樱,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为我欢呼,我觉得我被人认可了。你知道吗,那时候所有人都放弃了。他们安心的等到天亮,在草地上呼呼大睡,情愿等待白天的惩罚也不愿再去尝试了。他们都认为不可能过关的。那是整整一个晚上啊,我从来没有这样过的,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只是短短的休息了一会。教官们似乎也对我没有那么坏了。这个可能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吧。”

“为什么那么坚持呢?”樱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很小声的说着。

“因为很不甘心啊!”他笑着握紧拳头,无意间抓住了裤子上褶衣,隐约间传来了衣料的被碾压的声音。“听着长官的嘲笑,看着他们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伙伴随意的击败,然后又是更加刺骨的嘲笑我真的很生气啊。我真的很想把他们全部都打一顿,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说的真的很准。”

忽然又自嘲一笑。

“不过,其实现在想来,时间明明才过不久,但是现在的自己却根本想像不到当初究竟是怎么过关的。就算是现在我都还不是那位教官的对手,他要是认真起来我根本撑不过一秒的,但是我却过关了”他忽的抬起头,似乎有些面前的挤出一些笑容“算了,过去就过去吧,不说了。”

“我最绝望的时候就是我掉进了深海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我们接到了任务,要去剿灭一些海盗。”

“接到任务的时候,其实我也是没有想那么多的。但是但是等到我真正的杀了海盗的时候,我后悔了。”

“那是杀人啊,我的剑不是砍在那些怪兽的身上,而是人的身上。我在夺走他们的生命。”

“那一刻,我忽然不想去管他们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了,我只想把剑扔了,然后逃开那艘船。越远越好。”

“但是我不能那么做最后,在与海盗的追逐战的时候,我违反了长官的命令,离开了船舱到了甲板。我只想透透气,我压抑的受不了,真的真的很难受。浑浑噩噩的看着船长如何驾驭着海啸去追逐那可怜的海盗船。”

“但是我没能看到最后,海浪吞噬了我。我只觉得一个恍惚,就掉进了深海里我甚至还不会游泳。”

修一下子躺在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

“当时的我应该就是这样的吧一个人在水里,不知道那里是上下,更不知道那里是左右。在水里,是没有方向的,你在哪里方向就在哪里但是能让我活下去的方向只有一个,但是我找不到。我不知道我是在海里还是在海面。我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甚至没有人知道我掉下来了。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黑暗的,苦涩的,冰冷的海水里。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什么也听不到。”

“要是没有暗的话,我想,我就真的就死在那里了。”

“对了,后来是一位大姐姐救了我,把我带上了岸。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我不知不觉得就到了离家乡那么遥远的地方在这里,我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不过那个大姐姐很照顾我。是她教会了我简单的说你们的语言的,不然我可能没有办法和你这么说话。”

“她带着我生活了一小段的时间。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是她给我找到了方向。在我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事的时候,是她告诉了我是非观念。我很感激她。”

“其实吧,那个时候有过那么一小会,我想过的:要是没有办法了,和她一起生活下去可不可以呢”

“然后,她忽然就离开了。走的很坚决,甚至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给我,她就走了但是她已经教会了我在这里生活的我所需要的一切知识。”

“再然后,就遇到你了。”

修看着樱“这就是我的故事了。”

“我不知道我的故事到底算是什么故事,但是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可以让你觉得很开心,觉得很厉害的故事。因为他真的不精彩。”

“他说来说去,其实也就是我一个人而已。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他忽然愣住了。

柔软的手指穿过了他银白的发丝。

就像是柔软的,自遥远的南方而来,带着温暖与新生的微风一样,细微的,柔软的穿过他更加柔软的发间。

“真狡猾。”她说道“明明比那些打怪兽的故事都还要精彩好几百倍啊,却用那么平常的语气说出来”

这一刻,蔚蓝的眼睛柔和如水。

“真是太狡猾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鱼碎饭团

“樱。”修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在神社举办宴会,应该是很麻烦的事情吧。为什么村长要弄那么大的阵势呢?”

“嗯或许是因为,这是村子里能够做到的最好最好的感谢方式了。因为虎彻大哥是村长唯一的儿子,要是虎彻大哥死在了外边,村长就只剩下一个人啦。除了这么做,村长应该也想不到什么可以来感谢你了吧。”带着温和的笑缓缓的说到。

“这样啊神主也会答应吗?”

“嗯一般来说除了祭典以外,父亲大人很少答应别人在神社这么做的。”她看着男孩好看的眼睛“或许,你是特别的吧。”

“特别的?”他有些迷惑。

“嗯,是啊。”她点点头“其实你也知道的,八重村是很排外的。村子很偏僻,几乎没有外乡人能够找到这里。就算有,大家也不会进行什么招待的。但是你不一样哦,你已经在神社住了一个月了。”她笑着说道“其实吧,有时候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他应该也是蛮喜欢的你吧!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想要赶你走的话呀!”

可是他已经说过了啊

修的心里暗自想到。

“所以”话至中途,戛然而止。

修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她的下一句话,只有巴眨着眼睛。

“所以”好一会,她侧过脸,看着无人的溪边“可以留在这里吗?”

手指无意识扣入泥地。

女孩看着溪水流淌,漱漱作响。男孩看着少女侧颜,温香软玉。

他还是移开了视线。

“对不起”

“对不起”

异口同声的道歉,让双方都呆住了。

良久,又不约而同笑起来。

他们都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们忽然之间,都知道彼此为什么要道歉。

一个是因为不能留下,一个是因为让对方留下。

一个是因为有必须回去的理由,而另一个是因为知道这里不是他的归宿。

“宴会还没有准备好吗。”修似乎开怀了很多,有些玩笑的说道“有些饿了,就算村长要在宴会上准备什么长篇大论我也不想在理了,只想吃点东西。”

“午宴是吃不到的哦。”樱笑了笑“在八重神社开宴会,有一个规矩,就是开宴会必须要朝备,午祭,夕食。”

“其实起源是和农耕一样的。早上好好耕作,中午的时候稻荷神就会赐下最好的阳光或是雨露让植物生长,晚上就好好的吃饭牢靠自己。所以早上的时候要准备好宴会要准备的东西,中午的时候要上祭品给神明大人,感谢风调雨顺,晚上就可以一起吃啦。其实要我们早、午不食,也是为了要我们铭记,就算现在食物充足的可以举办宴会,也不能够忘记饥饿时的感觉,要时刻的铭记并感谢这一切的来之不易。”

修摇了摇头。

“你们的宴会还有那么多的意义在里边的啊。”

“每一件事,都有他的含义,不然做着就完全没有意义了。这个是父亲和我们说的道理,也是村子里的大家都认同的道理。你们那里呢,宴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的家里并没有举办过什么聚会,我是在军营里才参与过宴会的如果那个算得上宴会的话。一般都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表现的好了,或者是因为有什么节日可以庆祝的,教官们就军营里就举办一场聚会。那个时候,会有很多很多很好吃的东西。”

他想到了那一次大雪夜里的聚会。

大家在食堂带着胜利的喜悦享用着教官犒劳的美味的食物。

浓厚如汁的牛肉汤,肉香四溢的烤鹅,还有温软香热的烤面包,在寒冷的大雪夜,他们只差载歌载舞。

自己和孤零零的女武神们围在一锅被冻了很久的剩粥边上,慢慢的看着它一点点的被烧热。



其实吧,那锅粥真的不好吃,底下还有点被烧焦了,说是粥,不如说是糊糊。

但是修却觉得,吃这个东西,比食堂的那些诱人的食物更加能让他开心。

现在忽然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要那么做。

但是他唯一能肯定的是,至少自己这么做没有错。

那些乱来的,又莫名其妙的女武神啊

忽然,软软的小手在眼前晃过,晃散了修纷飞的思绪。

他眨眨眼,看向一边的女孩。此时,她好奇的看着这个明显在发呆的修。

“修?怎么了?”

“嗯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想起了一些人。”他忽然笑了笑,却又变得有些沮丧“可惜,我在那次的宴会上也没有吃到什么东西啊。现在想想好饿”他有些无力的趴在

女孩笑了笑。

“来,给你的哦。”

不知何时,女孩的身侧已经有了一节切开的竹筒,竹筒里,放了好几份饭团。

“因为知道中午要饿肚子了,所以悄悄的做好准备了!”女孩笑语盈盈。

“但是因为不敢做的太过光明正大,所以用的食材很普通,好不好吃还真不知道呢”

要是被父亲大人知道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嗯”

神社的后山。

偶尔数声鸟鸣穿过林间叶隙,让这空旷的山林多出几分生气。若是仔细聆听,还能听见远处溪流流淌的声音。着偌大的山林,倒也不会太过寂寞。

木屐踩在湿软的泞土上,留下了两个浅浅的痕迹。

他背着一个竹篓,竹篓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他轻车熟路的沿着山道走走停停。不多时,他干脆抛开山道,独自走进了茂密的野草堆里,很快又消失了。

最终,他走到了一处深坑边沿。

坑边满是开凿的痕迹,显然是有人挖的。而坑边和坑底已经生长了好些草植,并且都异常茂盛,看起来这个坑洞也有些时日了。

神主面无表情的将背篓整个扔进坑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坑底,背篓里的瓶瓦罐全都碎了一地,压塌了里边好一片茂密的杂草,瓶罐里边什么颜色的东西都洒了出来。

全部都是村民们丢失的各种调味料。

当然,也还有其他的不该存在的东西在里边,或者说本来就在坑底了。

比如一节已经腐烂的手臂在草中若隐若现,大片的苍蝇缭绕其中,嗡声一片。

神主没有回头去看那些东西,似乎根本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似乎不在意那里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走在回家的路上,。

只是抓紧拳头的同时,眼底烧灼着愤怒。

手臂忽然隐隐搐动,紧握的拳头不由得松开了。

一丝丝血液顺着手臂滑下,渗入土壤之下。

神主看着手臂的血液,神色冰冷,最终也只是抓紧了手臂,决然离开。

眼中,又似有不化的坚冰。

修咬了一口饭团。

饱满的大米里有着咸咸的松散的干鱼肉,每咬一口,鱼肉的咸味与米饭的清淡混合在一起,就变成了萦绕在舌尖的隐隐约约的咸香味。

不过是把两种东西混在一起,但是这样的味道,居然比平常吃的要好吃好几十不,好几百倍!

他迫不及待的把手里的饭团塞进嘴里,又拿起下一个。

樱慢慢的咀嚼着饭团,看着身边的男孩三两下吃完一个饭团。

她手中的饭团才咬了小小的几口,修已经吃完第二个了。

看着修的模样,她也忍不住在想这个饭团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再咬一小口。

嗯米饭还是一样的味道啊。

然后鱼肉碎也没有什么变化啊

但是他吃的好开心啊,为什么吶。她有些不解。

不过

悄悄侧过脸,无声的咬着手指。

偷偷地笑着。

自己做的饭能被人这么喜欢,真的好开心啊!

第二百一十六张:盛宴开始(一)

天色渐晚。

经过了整个白天的忙碌,在夜幕降临之时,村民们终于是开始了宴会。

天色越来越暗,不用太久,就会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昏黑。

但是盛放菜肴的桌子上点了好几根蜡烛,神社屋檐也点亮了很多白纸糊的灯笼,在这不大的神社里倒也明亮。

村民们准备了很多菜肴,但是几乎都是修没有见过的。

切成片的熟肉,还淋了有酱汁。

煮熟的虾摆成了一个花的形状,中间还摆了一朵粉红的花朵。

白色的很像是鱼肉东西,被切的很薄,几乎是透明的样子装了整整一盘,盘子中间还有一小碟的酱汁。

剩下的其他的很多零零散散的菜肴,都是修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但是都搭配了很多的酱汁,似乎都是蘸着吃的。一张不大的桌子上,竟零零散散的摆了十几份菜肴。

之所以能摆那么多,是因为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分量很少。

修落坐在整个宴会上最靠近神社的桌子上。

他的身边做坐着虎彻,樱。神主坐在他的对面,樱的身边,而虎彻的身边还有一位头发已现花白的老者。凛依旧是因为审议的原因,没有参与宴会。

即使她近在咫尺,但是依旧力不从心。

老者笑眯眯的看着这个男孩,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

修坐在低矮的桌子边,感觉很不自在。

并不是因为老人笑而不语的眼神,而是因为所有人。

所有的人都跪在桌子边,只有他是坐着的,这让他很不自在,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于是他也试着像他们一样跪着。

但是很快腿就麻了。

“要是不适应,坐着也没有关系的。你是主人公,不需要和我们一样的。”樱小声的说着。

修勉强的摇摇头,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

真的好难受,但是要忍着。

还好,那位老者没有让他等太久。

“诸君!”老人拍了拍手,纷嚷的会场马上安静了。

“今天是为了我族的恩人,修君,举办的感谢宴会。相比大家都已知晓,修君以一人之力击退了崎奈山神,并且救下了我的儿子,还有三个村民的壮举。所以今天,冒着侵扰神明大人安宁的风险,我也想在此神国净地,为我恩人举办感谢酒祭!在此先行像神明大人告罪一声。”说完,他向神社屋内,稻荷神像深深一拜。

事毕,起身后老人面向众人。

“诸君,请举起酒杯!”

众人举起桌上一只白色的小杯子。

修看见后,发现自己的面前也有一直白色的小杯子。杯中是清澈见底的清液,他也连忙举起。

举杯途中,他隐约间嗅到酒的气味。

清淡似水,如果不是靠近了,他一定不会认为这个是酒。

“共饮杯中酒!”老人朗声而言。

“共饮杯中酒!”村民们应声附和,仰头一饮而尽。

修也跟着一饮而尽。

酒液入口时,酒的浓郁就已逐渐弥漫其中,但是入喉时却又清淡如水,一线流过。可酒液入胃后,莫名的淳香又自口舌间逐渐弥漫而出,只是一小会,人已微醺。

修只喝过一种酒,那就是奥托送给他的那一袋被称为“极地烈酒”的东西。与极地烈酒的霸道的口感和汹涌的热浪相比,这种酒的性子,温婉了很多很多很多,但是后劲却是在逐渐弥漫。

“这是清酒,用大米酿的,平时是用来祭祀神明大人的!”樱小声的说道“清酒是洁净之物,只有最洁之酒才能表达我们对神的尊敬。所以饮用最洁之酒,也是我们对客人最好的招待了。”

这样么。

他看着桌面上,有着一只宽口窄颈宽身的小瓶子,里边装满了这样的酒。

“那么,今晚请诸位尽情享用这份晚宴,我与你们一醉方休!”

在欢呼声中,村民们都迫不及待的动筷子。

这位村长老人坐在修的身边,带着和蔼的笑说到“修君,感谢你英勇的行为!神主已经和我说了一些你的事情,所以我们都很坚信,你一定是神明大人赐予我们的救兵!所以,我希望你能给老头子一个面子,来,这杯我敬你!”

修连忙再次举杯,再与村长一起一饮而尽。

“请尝尝我们的食物吧,村子不比外边的地方,但是食物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的。”村长热情无比。

修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热情。

在他们满是期待的眼神中,不太熟练的用筷子勉强算是用夹的方式夹起一块透明的白肉送进口中。

开始咀嚼时,肉质是有一点点的弹力,但是没一会,一股让他极其不适的浓烈的鱼腥味在他的舌尖开始弥散。

他低头闭口努力的忍耐着,差点没忍住呕吐的**。他把那些肉和不合时宜的反胃感强忍着身体的反抗用力咽下去,再艰难地露出一个大家都看的出很勉强的笑容。

“还可以。”他差不多一字一顿的说着这个明显违心的评价。

村长爽朗的笑了。

“修应该是内陆的人,看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吃过生鱼片啊!”村长笑道。

“嗯差不多吧。我的家乡附近虽然也有海,但是我们很少吃鱼的,就算有吃的也是熟的。”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但是那股味道让他的努力几乎没有起到作用。

樱无声的把酱料搅拌好,夹起一块肉蘸了蘸,送入嘴中细细的咀嚼着。

有意无意的把酱料放在修的身侧。

修看了看,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夹起第二块。

似乎修表现的太过难受,樱小声的说“不太喜欢生鱼片吗?”

修喝了一点清酒,稍稍的点点头。

他又有些不适的看着酒杯。还没有适应酒精的味道的他,酒的熏味让他更加难受。他心里无比渴望的在想,这要是水就好了。

努力的对抗着口中的异味,看着这一桌子他都几乎认不出来的饭菜。

和训练营里的不管什么都是一大份一大份,并且非常单一的食物比起来,这里的东西无论是种类还是造型看起来都精致的太多太多了。

但是他却无比想念训练营里那可以称作粗糙的食物了。大块的面包,大块的牛羊肉还有浓浓的麦粥。

但是宴会还在进行,他很想就和平时一样,吃点黄萝卜配点白粥就好。要是有个鸡蛋再好不过了。可是这些平常的东西这里都没有。

他强行的带着笑,很不适应的一点点的夹着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其他食物塞进嘴里。具体是什么味道他也没吃到什么,反正就是酱油,或者其他什么酱汁的味道。食物本身是什么他反而一直没吃出来,不过所幸,酱汁的味道还不至于无法接受,虽然有时候确实会咸一些,但是却也比生鱼片好很多。

一份被捏的很紧致的小小饭团被细细的筷子夹到他身前的小碟子里,饭团上,放有一小块淋了酱汁的熟肉。

“要不吃这个吧。”温和似水的眼看着有些黯然的脸颊“是寿司哦。至少它的味道和我们平时吃的差不多的呢。”

修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默默地咬了一小口。

然后把整个寿司塞进了嘴里。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盛宴开始(二)

酒过三巡,食过半饱。

当老人试着想要让男孩再喝一点酒却被拒绝之后,他也终于是放下了酒杯。

“修,八重村对你的招待还满意吗。”老人笑呵呵的问到。

修想了想,点点头。

“满意,已经很好了。”

“那你觉得,这个村子怎么样呢。”

修顿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因为他几乎没有去过除了神社和后山之外的其他地方,他能给出什么答案回呢。

他只能非常含糊的点点头,应付一样的说道“很漂亮的地方。”

“那,你可有意愿,留下来,留在八重村。”

老人的声音不大,但是却穿过了村民的层层喧闹,微小,却又清晰异常的传入他们的耳朵。

喧嚣的晚宴几乎是刹那间,鸦雀无声。

“村长,您在开玩笑吗?”有的村民有些不敢相信。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老人依然带着笑,但是却多了意思莫名的意味。

“村长,这样不太好吧。让外人留在村子里”

“村子并没有定下不许外人居住的规矩。至少现在还没有,所以这一点不是什么问题。”老人看着修,似乎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你是否愿意留下来,留在八重村。”

修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会。

然后才说“为什么要我留下来。”

“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可以保护我们的人。”这一次,说话的不是村长,而是虎彻。

他正襟危坐,双手横向按着膝盖,以绝对正式的姿势用请求的方式面对着这个小小的孩子。

“修,我们需要有人能够保护我们,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他的眼中,一丝迷惘的恐惧一闪而过“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但是前几天我之所以匆忙的离开,甚至没有办法来多看望你一线,就是因为有这件事非常急需,我必须去确认”他停顿了一会。又过了一会,终于是苦涩的说“现在已经确定了大将军们已经爆发战争而我们所在的信浓国首当其冲,是整个战争最剧烈的地方”

人群中一片惊慌,但是却又有一丝疑惑。

战争,听起来虽然可怕又麻烦,但是那是很遥远的事情。这里这么偏僻,什么样的战争会打到这里来?

但是虎彻却丝毫不理会村民的反应。因为他知道,安逸了太长时间的村民根本不明白这样的战争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们根本不会想到那样的事情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是村民不知道,但是他虎彻必须要知道!

他正眼看着眼前的男孩。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忽然感到了一丝滑稽,还有莫大的讽刺。

眼前这个男孩的年龄,换成其他人的话,多半还撅着屁股在田地里玩泥巴,和其他小孩胡打胡闹,至有一些有一些才刚刚能够记事。但是眼前的这个孩子却不得不让他鼎礼相待,将他当作成年人一样重视,甚至把他当作一个成年人一样来说话,来请求。

比他年长那么多岁的自己却只能这样来请求他,希望他不要拒绝自己。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

在这个男孩的面前简直被提到了极致。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心里在对着自己冰冷的嘲笑。

真是丢人啊

“战争已经在江户爆发,但是信浓国却首当其冲。”可是他却没有停下要说的话。他依然带着悲凉的语气讲述这外界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因为他不能停下“信浓都城已经兵临城下,信浓守护亲自坐镇城墙。而都城四周的村落几乎无一幸免,全部都化成了灰烬,或者正在燃烧的残骸。在我回来的时候,信浓各地都已狼烟四起,失去家园的流民四下逃窜,都拼命逃离家乡。就在昨天我在河里钓鱼,但是我却在河水里发现了一具漂浮而过的尸体。但是尸体还没有腐烂,也没有被水泡肿的痕迹,这就已经证明了他是在我们的附近发生的战斗,然后死在了这附近。如果战争真的蔓延到了我们这里,我们是挡不住诸侯的军队的!我们没有人能阻止他们”手指隐隐扣进大腿,衣料已被抓出深深的痕迹“我知道一旦我们被他们发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们会失去现有的,原本就为数不多的一切。田地,粮食,家园还有亲人!。14岁以上的男人会被迫上战场,而女人”他忽然停顿了一下,却略过了这一段“八重村的祖先们就是为了躲避战乱,所以在几百年前就躲在这里,就是为了与世隔绝,躲避战祸。但是现在的我们已经躲不掉了!”

修几欲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

他想回去。

回去那个冰冷的,无情的,绝望的充斥着崩坏的土地。

是的,不能否认,这个地方比黑色森林美丽太多,天气温和太多,也舒服太多。但是他还是要回去。

因为那里有他认识的朋友,有一个爱他的姐姐,有着很照顾他的教官,还有

一份属于卡斯兰娜的责任等待着他。

但是他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拒绝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看着虎彻。脸庞带有一丝的期待,一丝的不安,一丝的渴求。

他看向了老人。老人的眼里只有一丝精光。

他忽然笑了。

真是狡猾,不是么。这些狡猾的人。

看着这个很丰盛,但是却几乎无从下口的饭食,他更加没有吃饭的**了。

他站起身,看相神社的方向,怔怔出神。

他没有看着什么,他只是想找一个方向,可以让他的视线感觉到干净的,清静的地方,就这么看着,好好的想一想,他究竟该怎么做。

他不想答应,因为他不能留下。

他也不能拒绝,因为这里更加需要他。如果战争真的爆发了,那么村民们一定很危险。因为他比八重村里的任何人都要清楚,其实村子现在已经被危险盯上了。只要他一走,难保那些忍者会不会迁怒于八重村。无论他们是不是无辜都好。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选择权在自己的手上是多么的厌烦。

他想回去,却又开不了口。他不想留下,却又不能离开。

要是他不需要选择,有人帮他做出选择就好了。无论如何,他只要接受,就没有那么烦恼了。

他就这么站着,然后就这么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村长也觉得自己的要求似乎不太合理,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忽然却被修一掌推到。

这一下是这么突然,以至于毫无准备老人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眼冒金星。

当他抖搂着衰老的老骨头挣扎着想站起来准备发怒的时侯,那些愤怒之语却都死死地卡在喉咙里,根本吐不出半点。

神社的方向,数根细小的锁链钉在了他们的饭桌上。漆黑的链条穿过了修小小的身影,他看起来就像是被恶鬼锁住的猎物。

要是老村长没有被推开,他一定会被锁链穿透。

不知何时已经潜伏在神社房顶的黑衣人站起身。

他们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踪迹,开始变得明目张胆了。

“这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攻击我们!”老人颤巍巍的站直身体,指着他们怒目相视

“忍者”修手中抓着两条锁链,看着其他从自己的腰间,腋下,颈边,膝下擦过的细链,不由得皱起眉头。

鬼武老人可是说过了,他们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的。

除非他们逼不得已了。

众目睽睽之下吗

老村长老当益壮的站在忍者的面前,坚强的与他们对峙,但是村民们却没有这份勇气了。

不知是谁起的头,只听一声惊恐的叫声后,村民们四下逃窜,分分逃离神社。

不一会,这里只剩下了修,村长,虎彻,以及两个人令人感到以外的,却又能觉得理所当然的人:神主,还有八重樱。

修手指用力,猛然扯过手中的锁链。但是却没有想像中的感受到对方要抗衡的力量。他们似乎没有角力的意思,锁链直接被松开了,人后修夺去。

但是其他的锁链却动了起来。

一阵极其细微的颤动自锁链末端传来,锁链突然间剧烈的震荡起来!

丝软的锁链忽然之间就变成了锯子一样,带着危险的颤动猛然之间向四周锯开!

修在感受到最开始的震动的时候就就像泥鳅一样,从锁链与锁链之间的空隙中钻开,然后看着那张不大的桌子就这么被生生撕开!

就像危险的感觉黑森林的凛冬一般冰冻着他的灵魂,显然如果他没有走开,他刚才就一定会变成桌子那样!

七名忍者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自屋顶跃下。他们就像是影子一样,明明毫不掩饰,却依然没有任何的生息。他们就像是死物一样没有任何生者应有的声息,却又是活生生的在你面前,一步步的逼近你。带着凛冬一般的危险,以及送葬场一样浓郁的死亡气息。

没有给他一点准备的时间,六名忍者就这么朝他走去,却一点点的在吞噬掉他可以撤退的空间,直至他被彻底包围。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盛宴开始(三)

修陷入了困境。

六名忍者如同寂静枯木一般无声无息的围在小小的木桌四周,就这么站定,再无动静。

第七名忍者缓缓踱步,悠然的走过一张张盛满了美食的桌子。

他在行走中稍微欠身就随手抄起筷子夹起了一块生鱼片嗅了嗅,似乎很不满意,连着筷子一起扔到了一边。又就近拎起一块小小的饭团,边走边看色泽。居然还扯了扯脸罩塞进口中大嚼起来。一小会居然还点了点头,似乎挺满意它的味道,于是又抓起一个塞进口中。这么边走边嚼了一会后还抓起附近的酒瓶就这么灌了一口。

他的身型在其余忍者中算是比较高大的,只是他的手臂长度也长的有些诡异。他在行走中只是稍微欠身就能抓起桌子上的食物,和之前见到的干净利落的,不拖泥带水的忍着来说,他简直就像是一个外行人,只想让自己表现的和别人与众不同。

隔着那层黑色的脸罩都能感觉得出,他对这些意外获得的食物很满意。

待他旁若无人的咽下食物后,随意的松开酒瓶,任由它摔碎在脚边,瓶内残留的酒溅了一地。

“我就直说了,我为源氏鬼武而来。”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地沙哑,但是能勉强理解他在说什么。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源氏鬼武!我们就是一个偏僻的与世无争的小村长,各位大人,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村长缩着肩,小心翼翼的说道,似乎怕惹怒了这些人。

忍者肯定的说“地方没错,不过却不关你事不,现在有一点了。”他看向村长身边的修“你宴请的这个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村长的神色有些变化。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神秘的人会把修当作目标,难道他不知道他们之中是不是有着什么恩怨。

难道是修击败了山神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了,所以专门来找他的?

一时间,诸般思绪在其心中一闪而过,他下意识的开始重新衡量利害了。

“你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你的身手不错,这样的封锁没有人能够躲开的,你的伸手不错。虽然我们原本的目标并不是你当然,现在是了。”他就这么盯着这个白发的小小的男孩。

修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的保持着戒备的姿态,手中紧紧抓着仅有的武器:两条细细的铁链子。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受惊的,徒劳的亮出利爪的猫。忍者心里这么想着。随即他摇了摇头。

“放松点,不用那么紧张我是替人传话的:你之前做的事我们知道,但是现在我们给你一个机会”他走到男孩面前,放轻了声音“你的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子,你并不知道鬼武和忍者之间到达发生了什么,所以你被鬼武者蒙骗,利用了是很正常的,我们并不打算追究。”

“你想说什么?”修警惕的看着他们。

“假如我们吧,我们需要你的力量。”忍者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在这样的场景这么说话会很突兀,他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你只是一个小孩子,你没有办法很好的明辨是非。我想现在的你应该很需要力量,非常强大的力量。”

“只要加入我们,我们可以给你宝刀名剑,可以教你最可怕的忍术,可以传授你最强大的剑术,你愿意吗。”

“我拒绝。”修毫不犹疑的拒绝“你以为我会”

“好了,话已经传到了,你的回答我也收到了。”他不耐烦的打断了“喂,我可以杀人了吗?”他这句话是问同伴的。

“你这也叫传话?主人一定会惩罚我们的!”回话的忍者明显对他的态度怒不可遏“喂,白发的小鬼,我们不会欺骗你的,你再考虑一下,我们保证”

“我拒绝!”修有样学样的打断他“我不相信你们这些在食物里下毒,晚上来暗杀的人能做什么好事!无论如何我不会相信忍者说的每一句话!”

“嘖谈崩了”忍者放弃了最后的努力“准备杀人了。”

早已不耐烦的高大忍者一点点的走进修。

虽然他的态度看起来很浮躁,但是他绝没有小看他的意思,一点也没有,即使他只是一个小孩。

他观察这个小男孩的时间并不长,只是一个白天而已。

自从派来此地的忍者几乎都一去不反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忍者组织的注意,尤其是当那个白衣忍者逃回去后,他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对手。

尽管这个对手的身高还不到他的腰。

但是将近十多名上忍死亡的惨痛损失被确认后,这里就已经被高度重视了,他们七个人被马上派遣到了这里。

如果开始他们还对情报抱有质疑的话,在亲眼看见他能够避开自己那么突然的袭击的同时还能再救一个人时候,他们就再也不会仅仅把他当作一个小孩来看待了。

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源氏鬼武在哪。”他缓缓抽出腰间武士刀,最后再耐着性子问了一次。

忍者是很少佩戴武士刀的。因为刀的长度不利于忍者隐匿,所以几乎没有人这用它。即使有,也是长度不过七八寸的小太刀。

他之所以佩刀,是因为他只负责砍杀。

当隐匿的手段无法杀死目标后,那就以不隐匿的方式斩杀对方就好。

因此这支“七人众”的忍队就是为此而诞生的。

七人众,一共七人。但是他们中的六人都只是为了牵制,只有第七人专门伺机斩杀。

这是忍者组织唯一能与鬼武者抗衡的武力。将近五十年来,七人众与鬼武者在暗地里的战斗早已进入了白热化。鬼武者在七人众手中的损失大量珍贵的精锐战力,而七人众更是早已全体换员了不知多少次。

但是忍者与鬼武的战斗力依然是不平等的。

只要七人众少了一人,就绝对不是鬼武者的对手。如果遭遇,七人众一定全灭。但是如果七人众全员聚齐的话,鬼武者的数量没有超过五人,就必须放弃手中的任务马上撤退,无论是什么任务,无论进行到什么地步。

现在,这样的队伍就站在修的面前。

“其实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们在神社房顶的。”持刀忍者说道“虽然我们不会可以隐藏自己,但是也不是你能发现的。”

这个问题倒是让修也楞了一下。

其实他没有发现那些忍者。他只是刚好看着那里,看的时间长了一些。所以修的心里是纳闷的。

于是他继续保持沉默。

好在忍者也没有真的认为能得到答案。他自顾自的走上前“我们去了你的房间,但是却没有看见那个老头子去了哪里。不过那里的种种痕迹都表明肯定有一个重伤的人生活过。没办法啊,我只好去其他地方看看还有谁知道了。”他似乎还带着笑,盯着修一字一句的说道“而这个时候呢,我刚好在神社边的房间看到了一个病怏怏的小鬼头。”笑容愈发冰冷,也愈发诡异“于是我就过去很有礼貌的问了一下,结果却好像吓到她了。”

锁链就像疾射的箭矢擦着他及时侧开的脸颊穿透了身后桌子。他继续带着冰冷的狞笑看着已经开始动手的修。

他就好像没有感受到在场人的愤怒一样,自顾自的说道“不巧的是她也不知道。”忽然,他才恍然大悟一样忽然捂着脸嘲笑一样的说道“我真是蠢。病成那个样子明显是久病在床啊,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啊。”

铁链骤然横扫,似乎想要抽断他的嘴。忍者漫不经心的低了一下头,似乎在思考。铁链贴着头发掠过,带着剧烈的声音撕裂着空气。

“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声音骤然变得冰冷“我想她不会喜欢忍者对待病人的方式的。因为我们从来都不治病病人都死了。”

“如果你们不想她死的话”

“告诉我,该死的鬼武者”眼睛冰冷的盯着紫色的双瞳“在,哪,里!”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盛宴开始(四)

没有任何的准备后手,也没有武器在手。他的武器都在房间里没有拿出来。

距离被逼近,他也在后退。

手中的锁链越握越紧,紧到他感觉到手掌都感受到要被坚硬的链子划破一样。

嗯?不对。他看了看手心,血液不知何时已经染湿了他的双手。

它真的刺破了手掌。

这时他才抽空看清了这个铁链真正的模样:在每一个锁环上都遍布着细密的利齿。说它是锁链,不如说它是锯子。

难怪刚才他们根本没有想要和他角力的打算。这样的武器,如果没有护具根本没有办法使用!

可是为什么,手上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忍者没有再给他思考的机会。

当他们的距离相聚还差十步的时候,忍者握刀的手已经微微侧动,压低身,足部骤然发力。

一瞬间,他就像滑翔一样,仅仅是那一步,就几乎飞掠到修的面前!他的身侧,手腕翻转,锵然刀刃滑出一寸。这一刻,忍者已经已经近在眼前。

他虽然有一个能算得上是武器的东西这么进的距离,但是显然这个东西赤手空拳是没法用的。

他不知道赤手空拳要怎么样才能面对这样显然身经百战的对手,但是那一瞬间,他大胆的想到一个方式:不让他拔出武器!

修一拳挥出,用力的捶向握刀的手。但是会出的一瞬间,他就觉得不对了。

忍者却似乎早已没有继续拔刀的打算。即使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即使刀也早已出窍了一半,但是他依旧没有拔刀。

而是在修出拳的一瞬间,变幻了招式。拔刀变成推刀。以刀柄为刀尖,刀鞘为刀把,连刀带鞘自下往上重重捅出,在修的拳头还来不及到位的时候,种种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咔——————

虎彻和村长不由得同时睁大了眼睛,神主微微皱起眉头。

白色的男孩就这么被生生撞起。下巴被重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晕过去了。他被集中地身体高高抛起,甚至搞过了忍者的身高,远远地向远处摔去。

“修”

八重樱似乎不敢相信,还没等她在有什么动作的时候,神主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不要出声。”神主只是这么说道。

“父亲父亲修修他被”她几乎说不出话。

“我知道,我知道的。”他安抚着女儿,让她贴着自己的胸口,拍拍她的背“不要说话,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要动,不要说话。要是可以,你趴下最好。”

那重重的撞击声以及他凄惨飞起的身形,让着个忍者有这么一刻,心里也泛起一种荒唐感觉:这么认真的对待这么一个小屁孩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是很快,他就抹掉了心里这一丝异样的神情。

无需怜悯,他该得到这样的对待。

或许,那些死掉的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呢。

他有些不满的收回佩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么弱的格斗武技,真的可以杀死那么多上忍的人吗?

绝对不可能的。上忍的实力有多强,他非常清楚,绝对不是他可以杀掉的。

那么看来就是那个鬼武老人做的好事了。

但是他受的伤有多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个老人身上的伤,最致命的那两刀是他留下的,对实力影响有多大他一清二楚。

看来是做了陷阱啊,只有这一点可以解释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其他的伙伴。

七人众的阵型才站好,都还没来得及发挥就结束了战斗,他们都觉得有些荒唐。

本来他们还挺期待这个小鬼能有什么表现,结果居然就这么没了动静,真是让然大失所望。

隔着那一层面罩都能感受到一种好像被戏耍的尴尬的感觉。

他慢慢的靠近瘫软的小孩的身边,再确认他不是装死后,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被自己这一下子给打死了。

“你是不是太用力了啊?”剩余忍者纷纷靠近,围在他的身侧。

“你能想到他那么弱吗。”他不悦的说到“也有可能是被麻倒了,锁链上的药剂我下足了量,连我都能迷晕,别说他了。本来是针对鬼武者的算了,带着他走吧。他是死是活都没在意的必要,我们去复命吧。”

“那鬼武”他身侧的一个同伴说道。

“鬼武显然已经把这里给抛弃了,没有搜查的必要了。”

一个忍者抓起修扛在肩上,不怀好意的看着剩下的几个人“那这些村民呢?”

“会有人做的,但不是我们。”持刀忍者“别懒费时间,赶紧走。”

“哦,好的。”抓起修的那个忍者点头。

嗤!

长刀透胸而过。

剧烈的疼痛在胸口忽然炸裂,几乎一瞬间他的手脚都失去了力气。长刀纵割,汹涌喷出的血雾染红了整个夜空。那名持刀的忍者不敢相信的眼神中,那名扛着修的忍者抽回了武士刀。

极为随意的一个刀花,将刀上的血液甩在地上。

“叛徒!!!”忍者怒吼着甩出手中的锁链。

可是这种武器是为了袭击,抢到攻击的先手。若是正面的攻击,他并没有太多的作用。

鬼武者刀鞘上挑,格住锁链后任由剩下的锁链顺着力量一节一层层的缠绕在木刀鞘上,任由细密的利齿卡在鞘木中。

而此时,一名手握短匕的忍者已经欺身上前,阴险的刺向这个叛徒的腰间。

但是叛忍居然不避不闪,就这么抬起脚重重的踹过去。忍者眼中寒光一闪,匕首也不退不闪,反而又加了一份力气捅向他踹来的脚板,打定主意要穿透他。

但是匕首在刺到他的鞋底的时候,居然却忽然弯曲了一个非常夸张的弧度,“崩”的一声就这么折断了!

忍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一脚重重的揣在他的脸上。就像是被攻城木锥撞脸一样,他就像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摔到后狠狠地滚了几圈。仅仅是这一脚,忍者的瞳孔开始涣散了。

“正夫,你为什么要背叛!”愤怒的忍者话语间充满了冰冷。

“好了好了,你所谓的正夫已经死了。”那个“叛徒忍者”悠悠然的扯下自己的面罩,露出了一张苍老却又带有莫名威严的面容“你们不是在找我吗?”老人狞笑着“老夫可在你们身边,呆了一个晚上啊!”

“死!”

“不要!”失去理智的忍者马上被拉住。那个忍者阴晦的看着倒在血泊着的持刀忍与那个被打晕的锁忍“那是鬼武者!我们已经少了三个人了,我们不是对手。撤!”

似乎被这句话找回了理智,他用不再冲动,收回武器果断转身准备离开。

但是却有另一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的女儿,你们带到哪里去了。”

八重神社神主那令人直坠冰窖的声音让剩余的人不由得从脚底冷到头顶。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盛宴开始(五)

虽然神主在平日里也表现的十分冷淡,身上时常萦绕着拒人千里的气息。但至少在那时,他还有着人类的气息,像是一个人。

而现在的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莫名的森冷恐惧,每一次字似乎像一只在黑暗中蛰伏伺人的凶兽,用粗厉的舌刺舐过现场所有人的心尖。

每一个字都令他们心神颤动。

那梦魇一般的恐怖气息,那强烈的恐惧感与深入心底的冰冷感,令他们不敢做出任何的动作。哪怕是细小的眨眼都没有勇气。

因为在这一刹,求生的本能告诉他们,如果再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哪怕再微不足道,都会惊动面前这位早已非人的神主。

一定会死的。

村长和虎彻的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光。

明明已经与神主相识多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令人窒息的恐怖的其实,变成会这么陌生的模样

直到今天,他们开看见面前这个男人的真正的面目不,他们从没有认识过真实的他。

哪怕现在,也没有。

似乎在神社中,那位侍奉神明多年的,那个一丝不苟的,有时候会太过认真的神主不过是一个幻象。

他仅仅只是一只收敛了獠牙,收敛了吃人**的恶兽,乖乖的呆在神社吃素而已。

但,这不能代表恶兽已经被劝服。

当它再度被勾起凶性的那一刻,所有冒犯它的人都会死。

没有人能幸免。

鬼武老人眼睛微微眯起。仅仅是一小会后,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悠然旋刀,将刀上沾染的血液震落一地后,缓缓纳刀。

剩余的七忍众残员下意识咽下口水,强迫自己脱离那种可怕的感觉。他们眼神阴毒,脚步毫不停留。

这个感觉他们那当然知道是什么,因为他们自己的身上都有!

那是杀气,只有真的杀死人之后才有的杀气!

但是如果应邀比较他们身上的气息他们或许是翻滚的江河,但是神主却是沸腾的海啸!

这样可怕的气息,到底是要杀死多少人,砍下多少头颅才会沾染!

“一个神社的神主,就好好的呆在神社里不要出头!”他们强打着给自己提起与之对抗的气势,但是却还是怎么都提不起来,只能退求其次出言威胁“好好活着不好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好吗?你今天挡住我们,万一哪天你不知道怎么就死了呢!!!”

“我的女儿”神主俯身弓步,他一直放在襟怀里的左手也终于是缓缓现身。

一柄长度仅有五六寸的朴素肋差被他像是再向什么存在恭敬的献上贡品,五指尊敬的托捧着,高举而出。

他不像是拿出一把刀,而像是一个侍者恭敬地举着托盘,托盘上,是向某人献上的美味佳肴。

“在哪里?”

忍者在这一瞬间就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和他正面对抗!

“你的女儿还活着,只是不在这里”他连忙想要说什么,但是于是无补了。

神主手势骤变,刀身竖握在前,他的右手手掌终于握住了肋差的刀柄。

鬼武老人在这一瞬间定格住了纳刀的动作,反而下意识重新出鞘一寸后才死死压住。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神主,拼命的压下自己要重新抽刀的冲动!

忍者一咬牙,隐秘的做了一个手势。

肋差短刀下压侧移同时拔刀冲步,雪白刺眼的刀光几乎划开了夜空!

几乎没人看清神主究竟是怎么移动的,他就像一个幽暗的影子,带着白色的刀光划过敌人的身体!

当着一切结束后,呆滞的众人才在幽暗的夜幕中隐约听见一声缓缓消散的低语。

“一闪”

当刀镡卡上刀鞘的声音响起时,众人被蓦然惊醒。

或许除了鬼武老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还有一个。

那个被神主从小腹切到胸口的忍者。

断裂的刀刃掉落在身侧,血液已经布满身下的石砖,并且遇渐愈广。

他的反映不可谓不快了,神主发动攻击的时候,他马上后退,同时试图用小太刀格挡,但是却被那小小的肋差径直斩断。

肋差的刀尖点在他的小腹,随后刀刃将他的衣服,皮肤,血管,最后连骨头还有内脏都通通斩开,毫不停留的一路剖开他整个胸膛。

血液变成了猩红的雾气喷上了天空

他最后的试着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气,但是他的肺已经被切断了。所行之事已是徒劳。眼中的生机,逐渐黯淡。

眼瞳中最后的景象,是那柄破胸离去后却没有沾染一丝血液的肋差残影。

神主幽然回首,伺人的眼瞳似乎闪烁着慑人的血光盯仅存两个忍者。

他们毫不犹豫抛下了同伴的尸体果断逃跑。

“不要放走他们了。七人众一但出动,必然会有大量的忍者跟随。一旦他们失手,那些忍者就会接手,或者撤退禀报情况。到时候无论如何,这个小村子一定会暴露。”鬼武老人淡淡的说道“左边的我去追,右边的你看着办。”

“我的女儿,被他们抓到哪去了”神主魂不守舍的喃喃自语。根本不能想像,这样可怕的凶兽居然会为自己的女儿担忧成这副模样。

“你的女儿在房间里好好的。当然,她受到了一点惊吓,这个我帮不了你。不过我想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鬼武老人不动声色的说道。

“你”神主有些不敢相信。

“我从来不会让别人失望虽然这个不在我们的合作条例之内。”鬼武老人有些不耐烦“就当我替这几天给你带来的麻烦还点债,尤其是你对修保持的最大的容忍和克制。好了快点做决定,去不去,我没时间等你。”

鬼武老人说完就像风一样追出去,快的令人咋舌。

他竟根本没有等待神主回答的打算。

神主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个非哭非笑的怪异的表情。但只是一会之后,他又变成了往日严肃的神主。

扭头对村长和虎彻说道“我回来再和你们解释这一切。现在拜托你们把修带回他的房间还有把那个晕倒忍者绑紧了,等我回来。”

说完神主竟也冲出去,速度居然隐约不弱于鬼武老人。

老村长和虎彻面面相觑。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原本只是好好的一个感谢的酒宴,忽然之间就变成了几个神秘势力的生死搏杀。

原本他们还认为躲藏的好好的,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八重村,居然就在他们根本想像不到的一瞬间就变成了战场。

“父亲”虎彻神色复杂。

“不要说了。”老村长眼中也带有一丝迷茫“躲不过的躲不过了躲不掉了”

老人颤巍巍的站起身,看向呆呆的在一边发愣的小女巫。

“樱,我想整个八重村,都欠你们神社一个解释。但是现在你带着修先回房间,这个忍者由虎彻来处理。”

他说完,颤巍巍的走向神社的待客厅。看来他是打算就在那里等着神主回来,等待一个解释了。

看着老父亲离去的背影,虎彻心中一片苦涩。

“世事难料啊”

谁能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明明只要一小会,再要一小会……村子里就能多一个守护者了,还是可以继续成长的守护者,但是却只是那么一瞬间,什么都变了。可怕的忍者,莫名的鬼武者,还有忽然换了人一样的神主。

原本以为还躲藏的好好村子,原来早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原本以为那虽在燃烧却离自己还很遥远的战火,原来已经烧到了自己的

一切都变得陌生了。

(本章完)

没有想到……

没想到,自己总在其他人的评里刷轮椅,结果自己现在坐上了轮椅世事难料吗

本章完</table><tr><tdclass=link_14style="text-align:ce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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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突变

樱轻轻地拢着男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这样看去,能很清晰的看见他的脸上有一小片的擦伤,几滴血液就这么干涸在脸上。是被那一记未出鞘的长刀击飞后摔出来的,而伤口还在隐隐的渗血。

樱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拿过桌子上的酒瓶,将清澈的酒液一点点的倒在伤口上。她看见男孩的脸颊隐隐的在抽搐。

这样是很疼的。樱知道那样的痛处,曾经她受了伤,神主也是这么帮她清洗伤口的。她疼得哭的稀里哗啦的。

但是就是这样的疼痛,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啊。

那一下,到底被打了多重啊

她一点点的帮他清理着伤口,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在帮稻荷神神像除尘一样,一点点擦拭血迹,任由那污浊的血和酒染在衣服上。

老村长颤巍巍的坐在草席上。

本就迟暮的老人仿佛再次衰老了数十年的时光。

虎彻拉紧了绑在俘虏手上的绳子,低着头回到老父亲身边坐下。他短时间找不到好的绳子,于是就用衣绳带捆了俘虏的双手。

“父亲,振作一点。”他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父亲,只好这么说着。

“虎彻,我知道的。”村长说道“在一开始我就做好了留不住他的打算的。”

“那父亲你为什么”

“可是付出的努力却没有获得回报,总会有些难过的。”老村长摇摇头“家里也不富裕,摆这么大的酒席已经很吃力了结果不但一无所获,反而好像还招来了灾祸”

虎彻的心里也不好过。那可是忍者!最神秘可怕的忍者!和这些人扯上关系的人,全部都是小小八重村无法想象的大人物!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不知道神明大人是怎么想的呀!

“他受神明的指引来到此处,保护了你。我想着能不能将他留下,或者我猜神明想要留下他。但是我猜错了。”

老村长强打起精神,但是那股颓然的气息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尽管早有心里准备,但是这样的拒绝方式实在是接受不了啊是啊。那么幼小的年纪,却能战胜大猪山神。那么重的伤势,谁都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的,但是却十多天的时间就差不多好了。这次看起来好像是败在这里,但是又马上有人在救他不显山不漏水的神主也就罢了,那个神秘的鬼武者竟然是那些忍者的目标。被神明眷顾至此,却不能留在八重村也是这样的人,又哪里是我们能留住的呢。被神明所眷顾,也必然背负相应的使命。我原本希望他的使命是守护八重村,但是事实看来不是啊。”

老村长叹了口气。

“父亲,那他的使命是什么呢?”虎彻低声说着。

“不知道。”村长叹了口气“但是神绝不是要他留在此处。我费尽周折用了那么大的阵仗来招待他,本以为可以让他留下的,但是修没有拒绝我,却有人替他拒绝了我们。我们又怎么能违背天意呢?”村长说道。

“让他离开吧,离开村子不要再回来了。”

虎彻眼瞳微微颤动。他稍稍抬起头看着父亲。

等等这是要将他赶走的意思吗?

“父亲,这”

“他留下来是违背神的意志,那会给我们的村子带来灾祸!”村长看着虎彻,虎彻不由自主的又低下头。“你不懂的,虎彻。神的意志不要违抗”老村长的眼睛骤然睁大,死死地盯着虎彻的身后。他大张着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是那忽如其来的惊吓,居然让他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似乎听到什么动静,虎彻也抬起头,看见老人背后,银发的男孩在樱的搀扶下慢慢的站起身。

“啊,修你醒了啊”虎彻想到刚才的谈话,强打起笑脸。但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看的方向和父亲看的不一样。

“虎彻快躲开!”老村长的声音终于是哀嚎出来。这一刻,他就像是被抓住了脖子的鹅在绝望的尖啸。

虎彻下意识的向一边扑倒,但是腰间依然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随后就是骤然爆发的剧痛,伴随着的是一阵快速扩散的麻痹。

“虎彻!!!!!”

喷洒的鲜血染红了虎彻半边的衣衫,急速扩散的麻痹感让他几乎要感受不到那半边的身子。

他用力的捂住腰间的伤口,但是很快他的手也渐渐地失去了感觉。没有了手的阻挡,血液就像倾倒的酒瓶一样缓缓渗出。

“虎彻!虎彻!!虎彻!!!”老村长颤抖的手紧紧地抓着破碎的衣块紧紧地捂住伤口“坚持住虎彻,不要动,不要动,坚持住!父亲帮你止血,很快能止住的,不会有事的”

虎彻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始终说不出声音。

那个本该已经被他绑好的忍者此刻眼神凌然的站在他们身后,单手持一柄长达半只手臂、细如长针的小刺。他高举着细剑,笔直刺下。

被掀翻的桌子带着满桌的菜肴狠狠地甩在他的身上,尽管忍者迅速跳开,他的头顶还是粘了两块生鱼片。

修眼神混乱的看着那块模糊的人影。

现在本就是夜晚,身边的蜡烛和灯笼因为刚才的动乱熄灭了许多光线并不明亮。他现在本就没有完全清醒,思绪都还是混乱的,视线根本没有焦点,他的视线里,那个忍者现在只是一片模糊的黑影。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不时的爆发着,如果不是樱在身后扶着他,他几乎要再次摔倒。

忍者眉头微微皱起。

他虽然被鬼武老人打晕了,但是清醒得却很快。那个时候,鬼武老人还没走,但是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他只能尽力让同伴意识到他还清醒着,小心翼翼的做了无数的手势。他的努力获得了回报,发现了情况的忍者马上做了决定。

剩下的人假装逃跑,引走强敌,让他留下独自,做最后的弥补。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连半刻钟都没有。这是同伴给自己创造的机会,引走鬼武者,引走神秘的神社神主,现在只剩下毫无威胁的村民还有一个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的白发男孩。自己必须必须要让他们死的有价值!

他很清楚,被一个鬼武者盯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村民捆绑自己的时候他没有反抗。一是因为鬼武走的还不够远,另一个就是能够让他们放下戒心。

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被一个普通村民捆住。

他是七人众,所有忍者里最精锐的忍者,如果他能被普通的村民捆住,那死了也就死了吧。

他不再理会身边的那个被刀上麻痹毒素麻的无法动弹的村民和一个半截身都已入土的老头子,直接冲向目标人物。

他很难对付,从他的反应速度,还有力量来看,他是一个必须正视的对手,不能因为年龄体型而忽视。

但是他的战斗技巧很差,简直是没有和人斯杀过一样,这个是他的苦手。还有

无论他多么棘手都好,被打中下颚的晕厥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恢复的。

这就是机会!

修拍了拍身后的女孩,示意她后退一些,但是樱却怎么也不愿意。

“修,我们快走,回房间吧!我们把门堵起来,他就进不来了!”女孩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她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只是

修有些苦涩的抿着嘴唇。

根本来不及啊

他一把推开女孩,自己则迎着忍者的刀锋

毫不设防的挺起胸膛撞过去!

这可怕的决定让身旁的那个女孩惊吓到几乎要闭上眼睛不敢看那可怕的一幕的时候,刀锋骤然停止。

忍者眼神阴晦的盯着这个脸色苍白,眼神却慢慢构筑起一股坚毅的男孩。

“你要抓的人是我。”他说道“所以你不敢杀我至少现在我还不能死,不然对你来说一文不值我跟你走,但是你要救治那个村民”

“那你先绑住你自己吧。”忍者扔过一小段绳索。

“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绑得住自己。”修撑着膝盖,微微喘息。

视线开始有一些焦点了,思维也慢慢的开始清晰。只要一点时间再要一点时间

“那就没得谈了。”手指骤然握紧,剑柄重重垂落,猝不及防的修狼狈的滚向一边。但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那一瞬间他所看见的,让他完全清醒了。

忍者的短刺下,是樱洁白柔软的脖子。他的手抓着樱的头发,冷冷的盯着修。

“放开她我跟你”

“我不相信你。”忍者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他的手指逐渐收紧,绯红柔顺的头发在他手中乱糟糟的绷紧。女孩紧紧地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出声,但是痛苦的表情却溢满脸庞。

“不,我求你不要伤害她”

“你在拖时间,但我没有时间。来找我,自己一个人。不然她会死。”

不等修有任何的反应,他扭身就跑。手中拽着女孩的头发,这样的痛苦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但是忍者丝毫不理会手中的女孩痛苦的哭泣声。

“放开她!我来,你放开她!”

“对了,找不到我,她也会死的。”忍者的声音悠悠传来。

修拼了命的冲上去。他紧紧地盯着忍者,用着全身的力量疯了一样向他冲过去。但是忽然之间身体很不讲道理的失去了力量,毫无支撑之力的他狠狠地摔倒在地,重重的滚了好几圈。

当他伤痕累累的站起身时,已经看不见忍者的身影了。鲜红的血液滴落在石砖地面。他伸手一抹,感受到一道笔直的划痕。看一眼手掌,一小滩的血迹。

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伤痕。

如果那个人真的想杀他他真的已经死了。

他死死的望着忍者消失的方向,那里女孩隐约地哭泣,还有忍者最后的声音还未消散。

“只能你一个人。”

养伤期间,我看了一整本雪中悍刀行……结尾感觉或许那才是年哥儿想要的生活。致敬那荡气回肠的江湖与三十万死战的北凉铁骑!然后恢复更新吧……谢谢各位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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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出发

男孩艰难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撑着桌子,柱子,墙壁向神社内跑去。

眼瞳内,那紫色的光泽变得有些幽暗深邃,这深邃的背后有着一种不曾被引起的东西,被荡起了波澜。

我会追上你的

我会抓到你的

我会



紫色的光泽愈发的浓郁。

我会杀了你的!

下颚不时的还会阵阵发疼,牙根也在发酸,他觉得自己要是用力的咬咬牙说不定就会掉下来。

但是这样的疼痛却让他更加的清醒,同样的,也让他更加完全的品尝到心中那名为愤怒的压抑。

他必须救回樱,无论是因为什么都好,他必须要去。但是在这之前他需要做好足够的准备。

但是一阵阵的疼痛不时的在折磨着他的意志,他的身体实在是太疼了

终于还是没忍住,膝盖一下没有足够的力量撑住身体,他就这么靠着墙滑在地上。

太无力了。这太无力,太丢人了。

他重重的喘息着,希望可以缓解一下身体的疼痛。撑在地上的手指缓慢的,用力的握紧,指甲刮过木地板,带着刺耳的声音刮走了一层漆黑的木屑。

鬼武老人和忍者的战斗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忍者是绝对可怕的人。和他们的战斗不会像之前那样有什么对撞或者互博。所有的攻击会在一瞬间发出,而这个时候就一定会有人死。和他们战斗,你没有办法用出什么花样,因为没有机会,只有绝对的快速,绝对的致命,比对方更快的砍到他的身上,必须要用比他杀你更快的速度杀掉他,你才能活下来。

但这样的情况,也是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你要有能够逼迫他不得不和你正面交战的机会。而自己,毫无疑问没有那样的力量。

要是贸然找上去,一定会被暗算。

剧烈的眩晕感再次涌上脑中,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在身边的木墙。他喘息了一会,正准备站起身时,忽然停下了。

身后的房间似乎是凛的病房。

她好像被忍者掳走,又被鬼武老人救了回来。

这一切都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不知道她还好吗?

按住身侧的门扉轻轻滑开,他悄悄探头看去。房间内依旧空荡荡的,只是被褥有些凌乱,但是还是能看见几缕绯红的发丝散落在枕头旁。被窝里,小小的身影看到不是很清楚,但是至少能确定,凛安全的在这里。

修不由得安心了许多。但是随即紧握拳头,转身离去。

凛应该被吓到了吧那么突然地变故,那么可怕的人。

这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庄,这个更加与人无争的小病号,忽然间被人掳走,独自面对忍者这种东西

想想,都是无力的感觉。

他用力的抓着木墙,用力到指甲都卡进了木头里,刺痛无比。

不,不不不,没有时间想这些了,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他关上门,撑着墙艰难站起,不停地深呼吸,调整状态。

但是他开始想一个问题了。

他当初救的老人,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是不是就应该见死不救,这样或许八重村就不会遭此横祸。

很快他连这些东西都不再想。他现在只想找到那个忍者。然后

他在不想那么多,休息了一会,疼痛也缓解了很多了,至少没有开始那么糟了。

回到房间后,他直奔角落。

房间里的摆设原封不动的在那里放着。但是来自鬼武老人的生活痕迹却一点都不见了。

不管是难闻的药味,还是老人占领的被褥,又或者残破鬼武的赤甲,甚至是那一片被他草草掩盖在草席下的血迹,全都不见了。就好像有人仔仔细细的将这个房间清扫了一遍,在原封不动的将它摆成最初的模样,一点痕迹外来者的痕迹都没有。

但是他自己的东西都还在。

他直接将角落的那一大堆的东西抱起来就往外走,一只手简单的穿戴,另一只手夹着,模样有些凌乱可笑。

但是他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一点也没有,他不打算浪费任何一点的时间了。

有些破旧的第十骑士团的黑色制服和斗篷,天命制式轻甲,查理给的卡斯兰娜长剑,卡莲给的银白色手铳,还有被他分批量装好的火药和弹丸。

东西一点都没少,甚至没有被触碰过的痕迹。

嗯?还有一个小布袋。哦对了,是他平时用来装零散的东西的,也是从骑士团里带出来的,里面好像还有几块佛罗伦金币但是在这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可惜奥托给的酒袋子不见了,那里应该还有半袋极地烈酒。他也这么想着。

修快速的将装备一件一件的随意打套在身上,都没有绑紧在身上,就这么一路跑出来后,稍微愣了一下。

小黑马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的这里,刚刚修进门的时候,它还没在。这只黑色的精灵就好像知道修需要它一样,安安静静的在站在门外,嘴上还咬着厚厚的马鞍马具,等着修装上。

它轻轻地喷了一个鼻响,蹄子刨了刨柔软的泥地。

你总能在我需要的你的时候,安静的站在我的面前。修走向它,抱着暗长长的脸,身上的装备松松垮垮的叮当乱响。

不过,暗稍稍侧过身子,修看见暗的背上有一个让他感到意外的东西。

一只银白色的狐狸。

小狐狸的后爪还在挠着自己的大耳朵,看到修了也没停下。

但是修似乎想到了什么。

狐狸是八重村世代供奉的神明的信使,如果它们真的在庇佑八重村村民的话

修轻声的对小狐狸说到:“你能带我找到她吗?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狐狸停下了动作,晃了晃毛茸茸的大尾巴,漆黑的瞳孔看着他。

“拜托你了,请带我找到她!如果你真的是神明,或者是什么伟大的存在的话,请帮我找到她!”修撑着马背说到。

狐狸跳下马背,踩着小碎步小跑着向后山跑去。

“等等我!”

修三两下将马鞍套好跳上马背,就催着暗跟着狐狸。在暗奔跑了好一段时间后,他才将缰绳弄好给暗塞进嚼子。

带着一身还没有绑紧的装备叮叮当当的就示意暗加快速度身上,同时将身上的东西绑紧。

当他把身上最后一块装备调整好的时候,暗已经冲进了漆黑的后山了。

整个后山没有一点光亮,没有火光,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在暗的速度下,这片漆黑的森林里修根本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他索性就趴在暗的背上任由暗奔跑,他相信,暗不会让他失望的,那只狐狸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多久没更新了呢……两个月了吧。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鸽,受了伤是受伤了,但是自己懒惰和懈怠了也是真的。因为也开始在怀疑自己到底这么做是不是对的。继续还是不继续我真的在怀疑了。不过前两天的时候,忽然收到了米忽悠送过来的夏日祭杯垫的时候,看到上面的小八可爱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有动力了,真的,莫名其妙的动力就来了,原本的设定,原本的剧情走向还有我想写的剧情全都涌回来了,忽然就有欲望了。说到底,我还是不想太监。先把承诺放在这了,因为我现在工作也辞了,真处于空白状态,我也不想咸鱼每天打游戏,没意思。我试着,能不能2更。最少,我鸽德每天一更保底肯定有。我会尽力找回感觉,找回质量。谢谢一直坚信我的同班们,我真的,真的差一点,就要让你们失望了。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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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支援舰艇

与此同时,近乎是地球的另一端的欧巴罗大陆,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菠〾萝〾小&说

隶属于天命骑士团的第七骑士团的卡斯兰娜的骑士们正在这个曾经几乎无人问津的小镇集结。

他们集结的原因有两点,一个是为了调查曾经在这里出现的近万只死侍的出现的原因。

这个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这里算的上是崩坏战线的大后方,这忽然出现的上万只死侍足以毁灭掉任何没有被足够的天命战力庇佑的小国,会有至少十多万的人类死在它们的利爪之下。平常各个公国们或者地方贵族与骑士的矛盾战争顶破天也就是一辆千人的规模,这个数字的死侍一旦正面冲击他们,没有人能顶住。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弗朗西斯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是天命教会第一骑士团第一大队的副队长,另一个是天命教会研究院的学者。

弗朗西斯面色阴沉的看着奥托和卡莲二人,他坐的笔直笔直,手指似乎是无意识的抓着椅子的扶手,但是那木质的椅子下已经有一层被他抓碎的木屑。

卡莲和奥托二人噤若寒蝉的低着头,没敢看着他。

卡莲是觉得自己闯祸了,而奥托是觉得心虚。

弗朗西斯的头发上还有几处很淡的黑褐色血迹,他一直没来得及处理干净。这里忽然出现的篓子打得他措手不及。

终于,弗朗西斯率先打破了沉默:“卡莲你乖乖的跟你的队长回第一骑士的驻地,奥托,我会把你交给你的父亲处理,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说完,他竟不愿多停留一会,站起身就想离开。他也不问问问两个人为什么要私自离开。

“爸爸!”卡莲终究没有忍住“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

“两个小孩子想学着话剧故事里私奔?我有什么好问的吗?”弗朗西斯若有所指的回答,却根本没有停留,都快走到门口了。

“你明明知道我们不是为了这个无聊的理由离开的!”卡莲抓住弗朗西斯的手。

“那是为了什么?”弗朗西斯停下脚步,貌似看着卡莲,但是却在关注奥托的一举一动。

“爸爸你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为!”卡莲咬咬牙,还是说了“修不见了啊!修不见了啊!我的弟弟不见了,你是爸爸,为什么你一点都没有一点在意他的样子呢?”

“我在意过他吗?”弗朗西斯反问道。

卡莲顿时语塞。但随之而来的是燃烧一样的愤怒。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您说的话”卡莲松开手,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好几步“那也是妈妈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儿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

“此事不必再说了。”弗朗西斯挥手离去。

卡莲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神色呆滞而无力。

她不敢相信弗朗西斯会说出这样的话,就算到现在她也不敢相信。

“卡莲你的父亲看起来并不是很喜欢修啊”奥托在回忆着什么。

“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卡莲自顾自的说着。

“看起来弗朗西斯大人的爱只是给予了你一个人啊,修那里至少我现在半分都没有看见。”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唯独可以和修处的来。

因为他们两个都经历着同样的事情。

“奥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要怎么才能逃出去,继续”

“走不掉了”奥托摇摇头“先不说外面莫名其妙出现的崩坏异常,光是天命最强大的第一骑士团这里我们都出不去。你是这个骑士团里的人,他们的强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

“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吗?”卡莲无力的自语。

“我在外还有一只商队至少商队的头领跟我有契约的,我会委托他们帮我打探消息事实上,我们这一次能够走这么远,那支商队已经帮了大忙了。要不是莫名其妙的遇上了这次的崩坏潮”奥托狠狠地砸了桌子一拳,痛得他暗暗咬牙“估计梵蒂冈的信使很快就要来带我回去了这一次被抓回去,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再见了。”

卡莲想了想,有些担忧的说“大主教会不会对你有什么惩罚呀”

“估计是会有的,但是他又能把我怎么样的,最多就是禁足吧。不过我那些哥哥们多半不会放过嘲笑我的机会的。只要注意躲开他们,我就不会有什么烦心的事修那边我只能向神明祈祷保佑了。对不起,卡莲。我终究还是让你失望了”

“不。”卡莲摇摇头“是我要感谢你的。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了”

奥托默然不语,转过身看向窗外。

可他的嘴角却不可抑制的上扬着,上扬着。但是忽然想到不知在何处的修低落的感觉又涌进了心头。

弗朗西斯身后跟着的探查小队报告完后,却并没有得到下一步的指示。他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却忽然发现他的长官貌似在发呆。

“弗朗西斯长官?”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弗朗西斯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先休息,通知下一班轮换人员接替你们。”

“是,长官。”小队长离开了,留下弗朗西斯继续沉思着。

他走进了暂时居住的小木屋,在房间内的椅子上坐着,侧着身子,右手的拳头撑着嘴唇,就这么坐着。时间流逝着,从白天,到黄昏,再到夜晚,弗朗西斯就这么坐着,没有离开过,甚至没有吃什么东西。

到了深夜,一名身着银白骑铠,身形高挑的女武神悄悄地进入房间。她是第一骑士团第一大队的队长来到弗朗西斯面前,将一封信交给他之后,没有说任何的话语,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接过信,想要开启封签的时候弗朗西斯才意识到他没有点蜡烛。

撕开信封取出信件。

信件的字迹有些潦草凌乱,像是匆匆写上的。大致内容是:西班牙舰队借出了四艘远航战舰还有一名海军将军某个不知名的人物。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

“那位信使说,有一句话要我在您看完信后,再转告给你。”女人忽然说到。

“说吧。”

“信使说:卡斯蒂尔殿下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了,实在是奥斯曼的给予的压力太大,无法派遣更多的战舰。”

其实这些话信使都不必说,弗朗西斯心里都有数。拿到的具体的支援和他比他预期的要少一艘,但是还派遣了海军将军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从这方面来说,这位国王陛下已经很大方了但是这些船真的远远不够,满足不了需求。但他知道,西班牙目前的情况确实已经借不出太多了

“帮我回信感谢不,我亲自写。”弗朗西斯准备着纸笔。

“长官有必要这么隐蔽吗?”女武神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下次不要问我这个问题了。”弗朗西斯头也不抬,借着烛光奋笔疾书。

女武神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她小声的说到:“这下那个杰拉德可轻松了。我们帮了那么大的忙,却只能让他以为是他自己的做到的。就他,能请得动皇室么这下他肯定又在想:看吧弗朗西斯,没有你我也能做到!”

“不要这么说了,琳恩。我也算是帮我自己”他收起笔,将信塞进信封“我夺走了他的妹妹他夺走我的儿子。这不是很公平吗。”

他看似平静的说着。但是琳恩知道,他绝对不是看上去得这样。

第二百二十四:来自皇室的将军

拉科鲁尼亚港口是西班牙卡斯蒂尔王国重要的港口之一。∧菠n萝n小∧说

由于地理位置优越,每天都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船在此停靠进行往返贸易。来自不列颠、法兰西甚至是遥远的埃及乃至更遥远的奥斯曼商队都会在这里停留或者直接目标就是这里——不过由于最近奥斯曼帝国和西班牙帝国关系紧张,他们的商船已经被基督教徒们洗劫的差不多了,基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能够容纳这些商船,卡斯蒂尔王国将这里修缮的非常宽旷,几百个停泊码头占满了视野范围的所有海岸线,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商船处于无地可停的尴尬情况,只能划着小船将货物运上码头售卖,再买入当地的货物划着小船运上商船准备回去销售。

当然了,这样重要的码头卡斯蒂尔也是下了大功夫来保护的,光是陆地常驻军队就有五千人整,码头上也修建了海军军港,有八艘双桅战舰实时待命。每艘舰船上都有一百多西班牙海军。不过最近的一段时间,这处军港额外进驻了四艘军舰。这些军舰的体型明显比这里驻扎的军舰要大很多,最明显的就是,他们全都是三桅战舰。

巨大的舰船停泊在这座军港的时候,就连路过的海军士兵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然后赶紧离开,生怕自己会被船上的那些士兵注意到。

然而有这么一小队人马就这么站在巨大的西班牙军舰边上。他们无视那体型的压迫,就这么盯着一个站在码头上的西班牙军官的背影。

“我知道会有一位海军将军被派出来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是你亲自过来了卡斯蒂尔”小队的首领神色有些复杂的说到,看起来他感到有些棘手。

“好久不见,沙尼亚特先生。”那人回身,看着来人那身漆黑的斗篷。

这位军官看起来非常年轻,脸上没有一丝雨雪风霜的痕迹。他带着金色的卷曲假发,带着标识的三角船长帽。他的皮肤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整个人白净的不像是一个常年面对风吹雨打的海军。

但是事实上,他参加海军五年了,并且只是五年,累积的战功就直接换到了现在海军将军的地位。当然,这里或许也有他身为王储的身份的原因所在。

“叫我杰拉德就好了。”杰拉德叹了口气“你们在好望角不是才打过一场吗,怎么舍得把你派回来了。”

“短时间内打不起来了双方都打不动了。您的要求有些特殊,因此我的父亲认为这需要一位足够优秀的,又可以是离开战场也不会影响大局的人来帮助你,我想海军目前里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我就过来了刚好,我的舰队现在就剩下四艘船了,都是远洋船。”

杰拉德皱了皱眉头。

“怎么会损失怎么多”他忽然停下的后面的话。这些严格来说算是他的秘密,本来不该问的。

不过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介意,他耸耸肩:“我上了当。独自带着我的舰队追着一艘落单的舰船跑了一个月,然后落进了他们的包围圈。”

眼前这个卡斯蒂尔王国的王储,名为科斯塔亚·卡斯蒂尔。如果他记得不错,这个年轻人原本的舰队应该拥有十三艘船。一场战斗被打掉九艘船

他不再想什么,而是直接进入正题:“我就不说什么多余的话了这是一场远航任务,每一艘船上我都会派遣我的手下跟随。他们的身上有一张海图,你们要做的很简单,沿着海图路线出发,往大海深处行驶,一直向前不要回头。一年后,原路返回就好。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们可以酌情处理,但是如果我的手下有什么发现,必须要听从他们的要求!等你们回来之后,我会给你们每一艘船二十万枚金币。”

科斯塔亚有些无趣的看了他一眼:“钱就不用你给了,这些金币还没有我打一场仗赚得多。我要加一个附加的条件。”

“你说。”被拒绝了杰拉德并没有任何尴尬的表现。

“如果路上遇到了“非法”的商船,我们要进行日常工作的时候,我希望你的手下可以帮忙。”

“不,这个我不能答应你。我们不能”

“教会遭到的袭击在贵族里并不是秘密,杰拉德先生”科斯塔亚慢慢的说道“很巧的是,我知道有一个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我想你正好需要。商队秘密的从奥斯曼海军购买了一批火药和加农炮,再伪装成陶制品从海上商道运到法兰西的港口,从陆地秘密的运输到普鲁士的境内后,不知去向。我后来得知了那批货物大概的数量那是足以用来攻城的数量。”他认真的看着杰拉德的眼睛“我参与了很多的战斗,抓到过很多的俘虏。其中有两个倒霉的荷兰人是运输那批货物的水手,他们参与了海上运输和陆地交易的过程。我用这两个人,换你的手下帮忙的机会。

“杰拉德先生,我需要你的力量,帮助我掠夺到新的舰艇补充我的舰队,而你需要这两的人的嘴,找到对你下黑手的人。你看,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嘛。”

杰拉德想了很久,缓缓地说到“如果我拒绝呢。”

“那也没关系。”年轻人收起了所有的神情,只流露出来自晚辈的基本尊敬“我会继续完成父亲交给我的任务。”

只是我会丢失掉这一条线索。杰拉德这么想到。

“告诉我那个商队的名字。”杰拉德说道。

但是科斯塔亚只是沉默的看着杰拉德,一语不发。

许久,杰拉德叹了口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一点亏都不肯吃。”

科斯塔亚笑了笑。

“你不要像一只狐狸一样,这样很不招人喜欢。”杰拉德继续说。

科斯塔亚的笑容因为笑而有些眯起的眼睛,慢慢的睁开。

笑容骤然变成冷笑。

“行了,你不用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答应你的要求了,但是你的复仇也好,还是什么都好,等到我的任务结束之后再去。你不能带着我的人直接冲向奥斯曼舰队,你要是敢这样你死了我也会把你刨出来。”

“我有分寸的,杰拉德先生。”科斯塔亚向杰拉德行了一个贵族礼“您答应了我的这个要求之后,我能保证我能在起航的两个月内掠夺扩充四艘战舰,那时候您就有八艘舰船可以调遣了。我想战舰数量的增加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的。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他的笑容变成标准的贵族式微笑“我们能掠夺到多少舰队,您就可以调遣多少艘舰队,我不单单不需要您付钱,我还可以给你支付分成。您也完全可以多派一些人手来参与到这场任务中来。”

“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的手下也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记住,这一次的任务对于我来说比你的舰队更加重要。”杰拉德看着他翠绿的眼睛“我希望你能够分清楚主次,不要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遵从您的意愿。”科斯塔亚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我会预计好人手的。”杰拉德点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明天就可以。我的舰船还有一些地方需要修缮,还要再带一些补给,如果着急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赶工完,晚上可以走。”

“那两个人呢?”

“已经密密压送到拉科鲁尼亚城内的监狱,我有一队亲卫专门看着他们。”

真是准备充分啊,科斯塔亚。杰拉德心里想到。

“出发的时间明天吧。明天早上我会带着我的人过来。”杰拉德转身离开“而那两个俘虏,我要带走。”

“如您所愿,杰拉德先生,我会派人通知那边,我这里还有事无法离开,恕不远送了。”科斯塔亚说到。只是看向杰拉德的眼神中有些带有些遗憾。

杰拉德走了一会后停下了脚步。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科斯塔亚,你长大了。很多,很多。”再不回头的离开。

科斯塔亚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淡淡的笑了一声。

“因为仇恨是会改变很多人的…杰拉德先生。”他小声的说到。

第二百二十五:复仇的骑士团

“杰拉德长官。『菠-萝-小『说”

在杰拉德一行人离开港口,回到了他们在拉科鲁尼亚暂住的教堂时,罗德里亚说出了自己的困惑“我们应该是获得了卡斯蒂尔皇室的帮助后来看战舰的,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您和那位将军的交易了?”

“这个算是半强迫半自愿了。”杰拉德揉了揉太阳穴。这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他并不喜欢,但是他能获得的收益却又偏偏让他不介意,这让他有些难受。“这个交易是他个人的意愿,而我能在这场交易中获得很大的意外收获,他也吃准了我无法放弃这些东西”他笑了一声。

米奈希尔斯说到“可是我记得三年前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像是普通的蛀虫一样,没有任何的亮点。现在怎么会变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上一次看见他是五年前,比你要更早早一些。”杰拉德说道“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十足的纨绔一个。现在看来,军队的生涯给了他很大的改变,他居然都会算计这些东西了。不过这次的交易虽然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但是这确实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应该是私自做的这些事吧,卡斯蒂尔国王那边知道吗?”

“他是卡斯蒂尔皇室唯一的男性血脉,也就是说他就是未来的国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杰拉德停住脚步“罗德里亚,等到行动开始之后,你就和这位王子在一艘船上行动,如果真的要到你们出力了,那就出点力吧,不要把抢到的船破坏的太严重。他要是真的能够抢到船,对我们的搜寻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罗德里亚点头答应,但是他却又欲言又止。

杰拉德意识到了什么“有的问题不需要问出来。我说什么,你就怎么做就好了。”

“但是,修真的值得我们这样做吗?虽然是因为我的失职而造成的,他的身份确实不一般,但是我们花这么长的时间值得吗?”这个问题是米奈希尔斯提出来的。但是他算是帮罗德里亚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修·卡斯兰娜是不可替代的。单凭他是卡斯兰娜家主的儿子这一个身份,他就不可被替代。这无关他的实力或者潜力的任何因素,只是因为他的血脉。”

“卡莲不行吗?”

“卡莲已经成长了,并且已经受到了足够的关注与期望。而修目前在这一块,一点都没有,甚至还是一张白纸。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人的烙印,甚至连卡斯兰娜的烙印都几乎没有。”杰拉德压低了声音“我需要的,是卡斯兰娜家族未来对我的全力支持!所以你祈祷吧,祈祷修还活着。那次的行动你是领队,如果修真的死了,这个过失你用什么都无法弥补。弗朗西斯的愤怒我已经承受住了,但是如果真的确认了死讯我的愤怒你就要担着了。”

罗德里亚脚步骤然停滞,眼中有些恍惚,这让他身后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莉露姆不小心撞到了他。

好一会,他才再次跟上杰拉德的脚步。

“是,我会全力搜寻他的痕迹。”

“那你先去准备一下,除了在场的人,我会额外多派一些人手给你们的。米奈希尔斯,你跟我去监狱见那两个俘虏。”杰拉德接过手下牵来的马匹,翻身上马“我会在这里,从那两个人的嘴里撬出足够的情报。”

在杰拉德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他的行动的时候,来自卡斯兰娜家的行动也没有停下。

不过不同于他们对的是普通人王国的行动的事,卡斯兰娜家是在准备着下一场对崩坏发动的战争。

“阿瑟军团长,第三,第四,第六残余军团已经集结完毕,等待着您的命令!”

阿瑟·卡斯兰娜身前是一名风华正茂的女武神,但是她的脸色却并不太好看。

她是原天命第六骑士团的军团长,管理着一千名天命骑士,可是在上次崩坏力量的冲击中他们没能顶住压力,导致那一节的崩坏战线骤然崩溃,阿尔卑斯山脉一度被崩坏能所侵染,甚至

杰拉德唯一的儿子也死在了那一次的溃败中。

这个可怜的军团长没法原谅自己的错误,将自己囚禁在监狱中,等待天命的审判。

但是她等来的不是教会的信使,而是卡斯兰娜的阿瑟。

“海薇,这一次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阿瑟严肃的说到“无论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都好,我认为那不是你的过错。所以,这一次,我要你夺回战线,将崩坏的重新推入异界去!”

“绝不负您的期望感谢您给予的机会,阿瑟大人”海薇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

“站起来,海薇。”阿瑟说到。

“是。”海薇应声站起。

“你的颤抖是因为什么?”

“我”海薇握紧拳头“我因为曾经的失败而愤怒,也因为那一次的失败而害怕。”她看着老人的眼睛,鼓起勇气说着自己心中的迷茫“我曾经认为我的勇气,我的力量可以冲破一切阻挡我的阻碍,可是那一次的灾难却将我的勇气,我坚信的东西撕扯的支离破碎,我看着我的营地被摧毁,我的部下被杀害。他们在向我求救,可我却不得不下达撤退的命令,抛弃了他们我们曾经生死与共,但是我觉得我背叛了他们”

“如果你下达了生死与共的命令,我们就会失去整个第六军团。”阿瑟说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命令没有错误,你之所以会有现在的想法因为你还是太年轻了,海薇。”他拍了拍海薇的肩膀,背着手走到帐篷门口“我要是记得不错,你现在才28岁?”

“是,我今年28岁,您记得不错。”

“我的年龄是你的两倍还多,所以我觉得,我经历过的东西还是比你还要多一些的。”阿瑟露出一丝笑容。

“其实我一直都是听着卡斯兰娜家族的故事长大的,其中,您的故事占了很大的篇幅”

“哈哈哈那些东西,你可不要去相信,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那是我。”老人半开玩笑的说到“传说这种东西,人们看到的都只是结果,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过程,每个人的付出都被“努力”二字简单的概括,没有人知道我们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才做到了我们想要的结果。所以很多所谓的传说的内容,当事人是觉得很荒唐的。”

“那您的故事的有什么被掩盖了吗?”海拉有些犹豫的问。

“残忍的死亡,和漫天的血液。”

“我记得你有很多的故事的,难道都是这样吗?”

“全部都是。”

“那,我听说您年轻时有一次单独抓到帝王级崩坏兽,也有被遮盖的东西吗?”

老人愣了一下,脸上带了一些苦涩“偏偏问了这个”他叹了口气“想知道真相吗?”

海薇点点头。

“我的那次捕捉,是建立在一次惨痛的失败上的。那几乎让我失去了一切。”老人第一句话就让海拉睁大了眼睛。

“先和你说说简单的事吧每一只被抓住的战车级崩坏兽背后,最少都有五个死去的骑士。这个很常见,我想你还是知道的吧。”

海薇想了想,点点头。

“至于帝王级你还没有经验,那你觉得一只帝王级,要死掉多少人?”

“五十?”海薇试探着说到。

阿瑟安静的看着海薇,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才幽幽的说到“我们捕捉到第一只帝王级的时候,我所隶属的第二骑士团,只有十六个人活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海薇越来越不可置信的眼神“死去的人的名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怎么不记得,我和他们相处了五年,整整五年!”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再慢慢的说下去“帝王级的出现,就意味着一次崩坏兽潮的爆发。上位的崩坏兽天生带有吸引其他崩坏兽的气息,只要没能被及时发现提前除掉,到他积累完毕正式爆发的时候就是一场恐怖的灾难。那一次,我所驻守的防线受到了崩坏兽正面冲击仅仅是一个晚上,我在那里经营了五年的局面全面崩溃,整道防线被撕碎,我的士兵被活活啃食,我的兄弟被生生踩扁。”他似乎回忆起了那晚的惨剧,言语中带着苍凉的愤怒“他们都是强大的战士,他们跑的比马还快,他们的力量比熊还大但是那天晚上,他们毫无意义的被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撕扯的支离破碎那场灾难过后,后方的莱斯特城镇满城黑衣送葬,他们都在那场灾难中失去了亲人。”他注视着海拉越来越呆滞的眼神,压低了嗓音问道“这是一场灾难,不是吗。”

海拉低着头,没有回答。

“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场失败,但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场成功”

“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复仇。”老人回身走到海拉的面前,用力的说到“我发誓要它血债血偿,我发誓要亲手拧断它的脖子,要它后悔为什么要活着。”

“那个时候,人类刚经历黑死病的折磨,天命的损失很大很大,那一次的崩坏潮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爆发的,以至于后来天命能给我的支援也不多”

“但是,我还是成功了不,我们还是成功了!”老人眼中迸射出铁血坚毅“我集结了第二骑士团剩下的成员,我们没有多少完整的盔甲,因为很多都在混乱之中被死士硬生生扒了下来。我们没有多少完整的武器,我们的剑几乎被砍的卷刃布满了崩口。我们甚至连马都没有凑齐,有几个老伙计骑着骡子跟着我们走了。”

“但是,我们却拥有了人类最恐怖的武器!”他用力的吐出那个词“仇恨。”

“仇恨在我们的内心痛苦的燃烧,无时无刻的提醒我们那天的遭遇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天整整两天!”

“但是我们一秒钟都不想忍受,何况是两天!我们迫切的想复仇!”

“复仇的情绪给了我们超乎自己想象的力量。我们比死士更加无惧死亡,我们比崩坏兽更加可怕,我们疯狂的程度比崩坏更像崩坏!”

阿瑟静静地看着她,看着海拉逐渐开始燃烧着什么的眼睛

“我们几乎是燃烧着生命一样挥下剑刃,失去理智一样用**正面对撞崩坏兽!而我们甚至在享受这个过程,直到我们冲到了那个东西的面前!”

“它很可怕,他的力量很大,体型更大,强大到几乎甚至一度让我们从仇恨中清醒过来但是我还是找到了机会。我破坏了他的关节,趁它失去平衡的时候,我打断了它的脊椎。”

“然后我亲手敲碎了它的每一根骨头,然后我们用锁链捆住他,用马把它拖回来。”

“它在地上,就像就像一滩烂肉一样被我们拖了回来。这就是全部的过程。”

“海拉,而现在,这件事要你来做了。”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充满了仇恨。你希望有一个可以复仇的机会,但是你在害怕,你害怕万一复仇失败了,会怎么样但是!”

阿瑟骤然掀开帐帘,让海拉看见帐篷外,那集结完毕的三个军团残余的天命骑士们。

他们整装待发,身上是带有战痕的战甲,腰间是留有血腥的长剑,身边,是焦躁的战马。

“你现在有三个军团的骑士等待你的命令,他们现在,总共有一千多人!”

“他们刚刚经历了失败,但是他们现在心中都充满了仇恨!”阿瑟走出帐篷,放声怒吼,他的声音几乎要覆盖了整片军营。海拉怔怔的跟着他走出来,看着这个老人坚挺的背影。

“你看见了吗,他们身上的伤痕!这每一条,每一道狰狞的,丑陋的痕迹!这些都是崩坏留下的,都是崩坏在我们身上留下的痛苦的痕迹!

“崩坏残忍的对待我们。祂欺辱我们,摧毁我们,杀害我们!用最残暴的方式肆虐我们!”

阿瑟带着海拉站在集结好的三个方队的面前指着一个方队“第三军团,为了死守崩坏前线,军团长战死!”

方阵的队形有些颤动。他们没有办法忘记那位女武神战死时刻的那一瞬间。

他指着第二个方队“第四军团,为了保护有生力量,沙尼亚特的德雷克战死,还有七名优秀的队长!”

这个的方阵发出了盔甲轻微的碰撞声,很对骑士低下了头。

那些人的背影,带着视死如归的骑士反向冲进了崩坏的潮水中的时候,他们心中的绝望甚至一度淹没了他们。

他指着最后一个方队“第六军团,遭受到帝王级崩坏兽正面冲击,坚守一天一夜,直到背后城镇所有的平民撤离后才离开前线!整个军团仅剩三个大队还能拿起武器!”海拉的手指更加用力的握紧。

“骑士们,想起那天的遭遇,想起你们的同伴在被崩坏残忍撕碎之前咆哮!

“想起你们在面对世代死敌却不得不懦弱撤退的屈辱!

“想起我们曾经最美好、最宝贵的东西被它们全部踏碎时的无力!

阿瑟深吸一口气,用力的脸都在发红的吼着“告诉我!有没有谁,要再次面对这样的侮辱!”

“不!”这声音是忽然从方队中爆发的。骑士们各色的瞳孔中开始涨出血红的丝线。

“有没有谁想要再次尝试自己的家园,被那群东西踩在脚下!”

“不!”这一次回应的声音已经带起了愤怒。

“有没有谁,已经忘记了死去的人牺牲的性命!”

“没有!”骑士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仇恨。

“有没有害怕死亡的!”

“没有!!”骑士的声音已经充满了坚定。

“天命的骑士,我们是对抗崩坏的,强大的,骄傲的骑士!加入骑士团的我们,都曾经对自己的灵魂进行过宣誓!现在,是我们实现诺言的时候了!”阿瑟抽出腰间的长剑高高举起“拔出你们的武器!”

银白的长剑锵然出鞘,高高举起长剑就像一片密林。

“如今,帝王级崩坏兽再次出现,崩坏兽潮再次集结,它们下一个袭击点就是这里。骑士,你们被打败过,你们被肆虐过,但是今天,你们将会告诉它们,什么才叫做战争!!握紧你的战剑砍断它的爪牙!骑好你的战马撞碎的它骨头!今天,我们要用它们的血,它们的肉,洗刷曾经的被它们刻在身体上的痛苦!”阿瑟的脖子涨出几根青筋,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咆哮“杀光它们!”

“杀光它们!”骑士团的吼声震动着整个营地,帐篷都在随之震荡。

“杀光它们!!”阿瑟再次咆哮。

“杀光它们!!”骑士团的吼声震动着整片大地,他们手中的刀剑发出了微微的颤鸣。

“杀光它们!!!”阿瑟几乎把肺里的空气全部都吼出来了,他的脸色涨得通红,但是他的眼神却像一头盯着领民的狮子,似乎蕴含了无尽的威严,却深邃的像个君王。

“杀光它们!!!”骑士的士气几乎达到了顶峰。他们不再像是溃败的残军,而是拿起了复仇刀剑的复仇者,他们的吼声已经震响了天迹,连天空的云都有被振开的迹象。

“出发!海拉!”老人将手中的剑放进海拉的手中“我要你带着他们,带着天命的骑士,向崩坏复仇的勇士!向着崩坏,向着死亡!向着世界末日发起冲锋!”

海拉接过长剑,翻身坐上为她准备的战马。

号角声响起,天命的复仇骑士们翻身坐上了战马,手中握紧了他们的战剑,冲出营地,带着愈渐浓郁的滚滚烟尘,变成银白色的钢铁洪流狠狠地撞进了那片正在汇聚的,猩红的大海!

五千字……算不算两章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离开……或回去

八重樱扭动手腕,试着缓解一下手上的痛楚,但是换来的却是更加剧烈的疼痛。

她的手被细细的铁索捆紧后,整个人就这么被吊在树上。她的全部体重就这么被扯在手腕上,仅仅几分钟,原本白皙的双手涨的发紫,并且在慢慢地变黑。

“求求你,放我下来好疼,真的好疼,求求你”她哭泣着哀求着,微弱的挣扎着。

但是没有收到理会,她没有收到来自忍者的任何怜悯,并且这并不是唯一被捆住的地方。

她的脖子上还有另一根铁索,这跟铁索的吊在其他的树枝上,不过并没有勒紧她的脖子,而是留了一些盈余,暂时没有勒紧。

但是,如果手上的铁索断了,那么她脖子上的铁索就要发挥作用了。这样的方法是『逼』着囚徒不敢随便挣扎,手挣脱了,脖子就断了。如果脖子上的挣脱了……她也走不掉。

忍者就站在她的面前,他的身后升起了一处篝火。他就这么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的女孩痛苦求饶的模样,眼中愈发的冰冷。

“七人众六个人!”他忽然压着声音恨恨的说到“六个人,就换来你这么一个东西!真是个可耻的笑话真是可笑!”

在他说话间,几道黑影慢慢的自四周靠近。

“都来了?”那个忍者压着怒气说到。

“还有三十多人在外等我们,我们是进来接应你们的,有什么麻烦我们帮你们断后。但是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任务目标呢?难道是这个女孩?但我记得目标不是女的。”一众黑影慢慢浮现身形,竟都是身着黑『色』劲装,脸蒙黑布,有一柄短刀横架在身后的人。

“任务失败了,鬼武者有另外的帮手,很强,远胜我们任何一人。而这个小孩是他的女儿。”

“左耳,你打算用小孩来要挟那个强者吗?”黑衣忍者质怀疑的说“你觉得这个有用?”

“不,我觉得如果我们这么做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所以我要钓来的目标是另一个白面大人看中了一个男孩,现在要过来救人的就是那个人。”

“男孩?”忍者皱紧了眉头“左耳,别觉得我说话难听。你们已经沦落到要用小孩子应付任务了吗?”

“事实上就是这样,我实在无法完成任务的情况下选择了完成次要目标,你有什么不满的吗?”左耳一把揪住那个人的衣口恼羞成怒的吼着“你以为我想吗?原本的计划完全被打破了!鬼武者的实力根本没有因为伤势有一点影响,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地干掉了鬼桑还装成是他没有让我们任何一人发现!你小看的那个男孩在我们行动的时候几乎转移了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那个神社神主是一名深藏不漏的剑客!当他们忽然的攻击的时候快到我们一瞬间就少了三个人!”他几乎把脸贴在那个忍者的头上恨恨的说“不完整的七人众你要我们用什么去对抗鬼武者!”一把推开他,他转身走向还在痛苦的扭动着手腕的八重樱,歇斯底里的吼着:“痛吗?是不是很痛!我告诉你,我现在的痛苦是你的一百倍一千倍!我要面临的惩罚你根本想象不到!”

越说他心中越气,他不知从身上那里一抽,再次抽出一条细细的锁链,高高扬起,用力挥向樱。

这么细的铁锁链要是按照那个力度下去,抽掉一块肉都不是不可能的。预感到接下来的痛苦,女孩恐惧的闭上眼睛试图逃过去。

“住手!你说过不会伤害她的!”

挥动铁索的手臂骤然停下,失去了力量的铁索只是软软的搭在了八重樱的肩膀上,又慢慢的滑落下来。

白发紫瞳的男孩手掌一撑,长靴从马镫中脱出,整个人蹲在马鞍上。他来不及等暗停下,就这么直接从暗的头顶跳过去,在空中抽出骑士剑落地后愤怒的冲向左耳。

但是他却不得不止步在那十一个手持短刀的聚拢在他身前的黑衣忍者面前,焦急却又不得不停在原地戒备着他们。

“我本以为你要晚几天才能找到这里的,真是吓我一跳啊你来的比我想象的快多了,小鬼。”忍者收回了锁链“但是,我记得我可没有答应过什么不伤害的要求。”

“放她下来!你要的是我!”修看着樱痛苦,他脸的愤怒已经无法遏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是无辜的人!”

“与其在意那些,不如你多说说,你准备怎么做吧。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忍者根本没有在意修的愤怒。

“是,我一个人过来的!”修咬牙切齿的说。

“我不信。”

“那你要我怎么证明?我没有可以证明的东西,但我就是一个人!”“放下你的武器,伸出你的手,慢慢的走过来。”忍者抓住八重樱身上的一根锁链说道。

“你先放下她!”

“她的身上,有两根锁链。一根绑在手上,而另一根在她的脖子上。只要我一拉手中的这跟锁链,就会有一根掉下来”他眼中带着玩味的看着修“可惜我的记『性』不太好,我不记得是哪一根了”他压低了声音似乎是询问着说道“你说,我拉下了这一根她会不会刚好被吊死呢?”

修紧紧地盯着他,过了好一会他才用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轻和的声音说道“不要伤害她,我求你,我会配合你的。”

“放下你的武器,伸出你的双手,不要抵抗。”忍者重复。

修紧紧地盯着他,手中的剑越握越紧。卡斯兰娜骑士剑的剑尖微微颤动这,好像下一刻就会划过他们的喉咙,切断他们的生命。

但是他慢慢的从斗篷里伸出双手,一点一点的探出长剑,小心翼翼的将它『插』在地上,慢的就像是怕会吓到什么人一样,然后毫无抵抗的摊开手掌。

黑衣忍者上前将他的手捆紧,按着他的肩膀强迫他跪在左耳面前的面前。

“很好,你很配合。我喜欢你这样的人。”左耳抱着手臂看着眼前的男孩。

“那你是不是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我的?哦,对,我该兑现了。”他动了动手指,女孩身上的锁链忽然松动,她直直的掉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樱!”他挣扎着想过去,但是却被身后的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我要看看她!”修盯着左耳。

“我说过他不会有事,我现在没时间给你浪费。”

“看看她,我就跟你们走。”修不退让的说到“不然我就算跟你们走了,我也不会让你们省心的。很快,我就看一眼,只要一小会。”

左耳皱了皱眉,最终点点头。

反正以后你没机会了。他这么想着。

感觉到身后的人松开了手,修慢慢的站起身走到樱的身边单膝跪下。被捆住的手慢慢的拂过她慢慢恢复的手腕。

“疼吗?”他轻声的说到。

樱点点头,但是却没有说话。

“对不起”修小声的说“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让你遭遇到这些,真的对不起”

樱摇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修收回了手,笼在斗篷下。

眼前的女孩生气了吧。是在生气吧?他压低了声音“腿还能动吗?能走吗?”

女孩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修也看不见她的脸。

“等会,暗会过来。就是那天我带着你骑过的马。暗很聪明的,背过的人它是不会抗拒的。等他过来的的时候,你就直接爬上去,要快点,知道吗,一定要快。”

“那”她终于开口了,但是声音却有点干涩。她重重的咳了一下“你真的要和他们走吗?”

左耳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喂,快过来,要走了。”

修没有理会他,而是认真的说到“你想我跟他们走吗?”

樱没有说话了。

左耳觉得有些不对劲“喂,白发小鬼你给我站起来!”

修还是没有理会他,他在等樱的回答。

这个时候,樱的身后马蹄声渐渐响起。一匹黑『色』的马迈着步子悄悄地走过来。

是的,悄悄地。如果你看见一匹马试着悄悄地走过来的那种蹑手蹑脚的样子会觉得很好笑,但是它确实是这么做的,看起来偷偷『摸』『摸』的,可是马蹄上的铁马掌却一直在出卖它。

“我不想起你跟他们走,我讨厌他们,但是我不想讨厌你!”女孩终于抬起头,蔚蓝的眼中满是痛处带来的泪痕“我不想,我不想你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左目听见了她的话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扭头问身边的黑衣忍者“你们刚才有没有搜身,确认他还有没有别的武器?”

黑衣人面面相觑,然后摇摇头。

他的脸『色』变了。

“拔出武器,强行把他带走!有问题!”他喊着下了命令。

修笑了。

“那我就不走了。”

暗骤然加速冲到樱的面前,它的头上上趴着一只面『露』凶相对着那些忍者张牙舞爪的雪白的狐狸。

“上马!”他用力的把八重樱推到暗的背上,转身看着那些忍者。

“为了感谢你们的所作所为我觉得这一次我应该不会再害怕了你们的死是理所当然的!”他第一次『露』出了和那只狐狸一样的凶相,雪白的牙齿在夜幕中格外的亮眼。

忍者们抽出了武器散开阵型向他包围过来,左手手中握着细细的锁链,脸上阴晴不定。

他忽然看见那个男孩从斗篷下举起了一只银白的短管,远远地对准他。

这一瞬间,巨大的冰寒笼罩着他整个身躯,一瞬间他的身体几乎无法动弹,那近乎实质的寒冷让他变得僵硬了。

他看见了炽烈的火焰从短管中喷出,他听见了震天巨响在耳边炸裂,然后他失去了一切的感觉。

樱被忽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下意识想回头,但是却被身后的少年撞得差点摔下马。

“不要回头樱,不要回头。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暗迈开步子,疾驰而去。

他们的身后,是一片放『射』『性』的残骸,断裂的血肉和碎掉的骨头溅满了一地。密密麻麻的弹坑砸满了那一片的土地,甚至连几棵树上都嵌满了弹坑。几个侥幸站的比较偏僻的黑衣忍者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居然不知所措了。

但是忍者组织对他们的洗脑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他们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想到了自己的任务,于是他们呼叫在外等待他们的人。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特制的竹哨。

尖锐的哨声响彻了整片森林!

第二百二十七章:绝境

黑夜即将散去。

这个不平静的夜晚,似乎终于要慢慢的过去了。夜空的星辰开始渐渐地消散,半轮玄月几乎沉沦在黑夜的尽头,仅余一角月光还在温柔似水的流淌着最后月光。

天亮之前,是黎明。但黎明却是整个夜晚最黑暗的时候。

修已经不记得躲过多少次来自忍者的袭击了。无法看见的箭矢,迅速而致命的手里剑,甚至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布置好的绳索陷阱。有一次如果不是小狐狸在带路,暗可能就要踩进一个挖掘了一半的陷马坑。

暗的速度修是知道的,但是忍者们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够提前在他的面前出现,并且准备好了数量可怕的陷阱。

但是修觉得自己现在的位置有点不对。

他一开始害怕如果自己直接回村子,就会把忍者引过去,然后试着让狐狸带他甩掉追兵。

狐狸应该是知道他的意思,带着暗跑了很远的路,一路上七拐八弯的,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但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似乎大致在往山上跑。

这个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安,因为如果一直被赶上山的话,要下去似乎就不容易了。

修不会知道,忍者之所以能够赶上他,不是因为忍者跑的多么快,而是因为他已经落入忍者的大陷阱中了。

三十多个忍者三人一组,总共十多组的忍者在一个很大的范围内布局,针对了他不停留纠缠作战的情况有意的用陷阱和人力将他驱赶向某一个方向。只要被成功驱赶四五次,后面的大致路线他们可以有计划地预测到,提前准备陷阱,然后前往下一个区域。这样,最少能够有两组的忍者可以提前赶到预定距离的位置,着手做准备。简单却隐蔽实用的陷阱他们布置起来甚至不需要一分钟。

小狐狸可以带着他们躲开陷阱,但是却也因此不可避免的改变了移动的方向,于是,他们的行踪路线几乎等于被忍者牵着鼻子走。

这些忍者们经过严酷的训练,并且针对很多强大的武士与大将已经行动过多次,因此如果只是针对一只狐狸和一个小『毛』孩,他们行动轻车熟路。

修根本不可能会知道这些,因此他只能依靠着小狐狸带着他躲过眼前的危险,却一点点的走向更深的深渊。

暗似乎也累了。它喘着粗气,嘴角还有了一点白沫。这么长的时间来,修第一次看见这匹小马儿有这样的反应,心中不禁有些慌张。

“回去之后,一定给你吃点麦子要是没有希望你喜欢米或者豆子。”他拍了拍暗脖子上的鬃『毛』安慰的说到。

“修,我们能回去吗?”樱的声音带着一些颤抖。

这一切陌生而又令人恐怖的经历让这个与世隔绝的女孩心中满是不安和恐惧。

修知道,她一定很『迷』茫,也在害怕,也很不安。但是

他也是啊。可是他找谁询问呢?

“没事的,我们很快就能回去的。忍者不会有暗跑的那么快,他们的陷阱虽然很多,但是都没有抓到我们。稻荷神的使者在带领着我们呢!”他用力的抱紧女孩,眼睛凭借着最后的月光光辉扫视着身边的树木和草丛“回去之后,你要好好的给它喂点东西啊嗯,它好像挺喜欢吃鱼的,我们要多准备一点!”

樱看着前方不远处不时出没的白『色』小影,嘴角似乎带着安心的『露』出一点笑容。

“嗯!”

好像只要和她的神扯上一点关系,她就会非常的安心修的心里想到。

身前的小狐狸再一次忽然改变了方向,修下意识的跟着了一下缰绳让暗跟着改变方向。

嗡!

又是弓弩的声音,修再一次依靠着小狐狸躲过了暗处的袭击,有些后怕的看着密集的草丛深处。那里,一个黑衣人慢慢的收回手弩,向后退走。

这些忍者根本不会正面出现,只是远远地『射』出一箭就逃走,根本不恋战。

似乎是手铳造成的那一下太过令人震撼以至于让他们充满了戒备,修都找不到那样的机会再开一枪。

当然,也不是不能开枪强行杀掉一两个忍者,只是修选择了离开。

因为他的身前还有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孩,如果忍者完全针对她的话,她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陷入战斗的修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来得及救她。

他害怕他们会再次把她抓走。

就在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前的小狐狸忽然停下了。

它吐着舌头喘着气『迷』茫的四处了望,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后退,口中不时的发出像是小狗一样的呜咽。

修困『惑』的看着它的反应,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跳下了马,走到狐狸的身前。

密密麻麻的毫不掩饰的陷阱几乎占据了整个视线。

简单的几根藤条捆在树上,它们的尾端是简单固定的短箭矢,看起来一触即发。

一串又一串的套索悬挂在灌木边或者树枝上,还在微微的摆动着,无论是是路过的什么生物都容易被套住,要是被套住脖子几乎会被直接勒死。

布置陷阱的人根本没有掩饰的打算,堂而皇之的将它们摆在明面。

修一把抄起狐狸准备沿原路返回,但是这个时候,他的身后一大片希希索索的脚步声。

他扯过暗的方向盯着声音的来源。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杂。能听得出有很多的人再往自己这边靠近,并且越来越多。暗不安的踱着蹄子,喷着鼻响。浓密的热气被它重重的喷散在地上。

他们终于还是现身了。修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鬼武者说过的一句话。

“当忍者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那就是他们有绝对的把握让你丧命的时候。”



修忽然不可以抑制的笑了一声。

那些明显是要让他的猎物知道的陷阱,根本就不是那种偷偷『摸』『摸』伤人的陷阱,而是堂而皇之警告你的武器。

那些东西看起来很简陋,但是却很显然的是非常实用。它们很容易被触发,并且在短距离威力不俗。

同时被触发那么多的陷阱,根本没有人能够活下来,忍者们就是借助这一点从而『逼』迫他们的猎物束手就擒。

万一猎物狗急跳墙,那也没关系。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手弩,他们要做的就是一轮齐『射』,根本不给你任何的机会。

按道理来说,摆在明面上的陷阱几乎毫无任何威胁,但是也是有前提的。

这个陷阱密集到你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机会,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绕开它。

但是能够绕开的路,已经被忍者堵死了,而且忍者们站的非常分散,修甚至没有一枪开路的机会。

他就算能一枪打死五个人,还有二十多个人能够一拥而上。他绝对无法应付那么多人的。

“放下你的武器,脱掉所有的衣服,不允许有任何的东西在你的身上,张开双手趴在地上!”他们警惕的远远地喊着“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陷阱,你走不掉的,再远一点,是一片断山!你没有任何可以活着的机会!”

修咬着牙看着远处那一片人。

真的到绝境了吗

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用上的

两把装填好的手铳,一小节短绳那节绳子有什么用!也就是用来绑着我的手的那么一点点的绳子!他之所以收起来怕留下什么痕迹引来追兵!但是事实证明这个举动并没有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他看着那一片的陷阱,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我只数三声!三声后,我很会杀了你们。连马一起!”他们不给修任何思考的机会。

“一!”

修皱了皱眉咬咬牙。

“二!”

只能试一下了!

“三!”

修一拍暗的屁股刺激的它立刻跑起来的同时,自己也快速的跳上马,身上的斗篷在上马的瞬间笼罩住樱,想要盖住她,并且同步的对准那一片的布满陷阱的树林扣下了手铳的扳机!

“轰!!!”

满天都是断裂的小树枝和来不及触发的陷阱的碎片,小部分的箭矢『乱』七八糟的漫天飞舞,毫无准星的四处『乱』『射』。

咻!咻!咻!

密集的箭矢声从耳边擦过,修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一大片的什么东西撞上了,并且钉在了上面!

不过还好,背上没有痛感,应该还没有伤到自己。

“昂!!!”暗吃痛的惨嚎着,几乎人立而起,差点将背上的人摔了下去。

修抱紧了身前短短的惊呼了一声强迫自己停下的女孩,不断地安抚着暗,好不容易稳住了它。他看向背后,暗的屁股上中了七八只箭矢,自己身上宽大的黑羊『毛』制成的厚厚的斗篷被箭矢『射』穿了,又牢牢地钉在它的屁股上。这情况让他心疼不已。他从来都舍不得让暗收到一点点的伤害!

他愤怒的向身后举起第二把手铳,不管不顾的『射』出去。

轰!

卡斯兰娜的手铳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这一枪最少了四个躲不开的忍者被『射』成了残片。

他现在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开枪了,他抖了抖缰绳,催着暗加速跑走。

或许是自己的斗篷够厚,暗被『射』中的箭矢看起来刺入的不深,不过疼痛是难免的。吃了痛的暗更是发疯了一样在跑着,甚至比以前还要快一些。

或许自己的背上也差不多这样吧,幸好他穿戴了护甲,而且天命的护甲够结实,就算是轻甲下还有一层皮革,应该是那层皮革挡住了箭锋!

暗越跑越快,眼看着就可以离开这片山坡了。

修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些忍者没有再追捕的意思了。

放弃了吗?他心中想到。但这个时候,他看见一名黑衣忍者对自己挥了挥手。

什么意思?

强烈的不安忽然涌上心头,却没等他有任何动作,一切都晚了。

毫无征兆的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暗再一次痛嚎以及一阵布匹被撕裂的声音,身前的女孩脱手而出,他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一摔他都听见了什么东西被用力拍在地上的声音。

剧烈的眩晕感瞬间冲进了他的头顶,来自额头,鼻子,嘴唇和手掌的剧烈的疼痛一下涌上来,他痛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现在还在黎明的黑夜中,但是却有更大的黑暗涌入了他的眼睛,这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的视线,但却又看见了满天闪烁飘舞的星星。

樱的微弱的惊叫忽然传进了他的耳中,这个声音一下子从他的身前上升到他的头顶,就好像声音在飞一样。

他寻着声看去,但是却什么都看不清。

暗挣扎着站起身,头轻轻地推了推修的身体,似乎想帮他站起来。

修『摸』索了好一会,忍着身上痛到几乎麻木的痛处,慢慢的站起身,目光有些涣散的四处寻找着什么。『摸』索着走了几步,却又在次被绊倒。

这一次,他『摸』到了一根绊马索。

暗是被这个绊倒的吧

这次跑不掉了吗?没有力气跑了吧

对了,樱,樱呢?我听见了声音,但是她在哪?

一阵『毛』茸茸的触感钻进怀里,湿润的感觉从他的眼前拂过。感觉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舔』掉了,他用力眨了眨眼,张开眼睛。

他先看见的,是怀中那只白『色』的狐狸,身边是暗流着血的马头,它有一个蹄子好像受伤了,虚点着地,没有受力。

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着四周,却不见女孩的踪影。

“再见,白发小鬼。”

黑衣忍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握着一根绳子。

但是修却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是什么人,只是『迷』茫的看着他手中的绳子,然后视线沿着绳子的走向抬起头,看见绳子套在树杈上,然后垂下的地方是一张网。网里,是那个狼狈的女孩,还有那充满歉意的眼神。

网下,是狭长的山谷。

他慢慢的开始清醒,大张着嘴巴却一时说不出话。

“哦对了,你想保护她是吗?”黑衣忍者带着诡异的笑。

“但是她却会先你一步。”他松开了手,绳索从他手中滑落。

第二百二十八章:噩梦

一切都好像还停留在的那一刻。⿻菠≧萝≧小⿻说

狼藉污浊的衣服,满是土渍的头发,稀疏高悬的大网,还有忍者手中抓着的那根网绳,以及那逐渐松开的手指,还有那脸上慢慢勾勒的狞笑。

这一瞬间,他骤然清醒!

他感觉到身体的极度的抗拒,无法想象的疼痛自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在慢慢的汇聚,他的身体每一厘米都在告诉他已经没有办法在做任何可以支撑他行动的事。

不要不要不要

他拼了命的想要抓住那根正在从忍者手中流逝的绳索,他拖着身体爬行,他盯着绳索伸手。

他目眦欲裂,他全力以赴,他豁出一切,他晚了一点。

他探着手要抓到的时候,却只能让自己的指尖触碰到绳索的末端。

他看着女孩一点一点的坠落,看着山角的边缘像是巨兽一样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女孩的身影。

带着擦伤的双腿,不再洁白的衣群,紧扣着衣袖的手指,带着歉意与哀伤的面容,女孩的眼角噙着泪水,最后是几丝绯红的头发。

剧烈的酸涩骤然在他眼中爆发。在他忍不住正在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似乎在缓慢流动的世界骤然间被加快了。

右脚猛然踩在地面。

他的身体还趴在地面上,但是他的右脚却就这么几乎是用反人类关节的方式踩在地面!

仅仅是双手微微将身体撑起,他就用身体被撑起的那么一小会,义无反顾的冲向女孩消失的方向!

他看起来就像是贴着地面急射的箭矢,又像是一只蜥蜴,他就用这毫无人类模样可言的方式,发了疯一样的仅仅四五布就冲过了十几米的距离,在忍者们见了鬼一样的眼神中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山谷!

他紧紧地伸着双手,伸长了双手,就像是一根箭矢笔直的坠落。

坠落的感觉就像被一只手穿过了胸膛,轻轻地揉捏心脏一样,在巨大的压迫中带有微弱的疼痛和麻痒。

他感觉到血液流动变得更加急促,以至于指尖都在发痛。

他感觉到呼吸都几乎无法继续,好像胸口被紧紧压死。

但是他已经不再去在意这些了,因为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女孩就在自己的身下坠落,他看见了女孩飘荡的衣衫,他看见了还困着女孩的大网,他看见了女孩绝望的眼神中忽然出现的诧异,然后是潮水一般喷涌而出,飘荡在身边的泪水。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然后猛然转身,将自己垫在她的身下。

轰!!!

弗朗西斯骤然清醒。

他过了好一会后,凝视着他的右手。右手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一斤紧紧地握着拳头,似乎已经握了很久很久了,但是竟然还有越来越用力的架势。

用力到,他自己都没办法松开拳头。

他用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用力掰开他早已麻木的右手,感受着指尖逐渐一点点寻回的触感,微微平复一下心情。

一场噩梦。

银白的头发,猩红的颜色,充血的眼睛,以及慢慢丢失的光明,还有逐渐沉沦的深渊

他看了看窗外的午后的太阳,没有继续自己的睡眠。

他知道,这两天多来的第一次睡眠已经宣告结束了。

因为他已经睡不着了。

他坐起身靠着床背撑着额头,回忆着梦境里所看见的,却非常不完整的东西。

慌乱,不安,恐惧,以及一种非常轻微,但是却痛及心扉的悲伤莫名的涌入心头。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仅仅是补觉,就会做一个莫名其妙的梦。为什么自己仅仅是做了一个梦,却有这样令人难以抑制的痛楚。

简直好像再一次失去了奥托薇拉一样

“修”他没有任何预兆的思考,却忽然下意识的念出了一个他几乎无法面对的名字。

却又忽然顿住。

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

门口被推开,第一大队长琳恩推门而入。

“抱歉长官,打扰您休息了。”

弗朗西斯挥挥手,下了床走到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的同时说道“不用在意这个,怎么了?”

“有个消息需要向您汇报。来自西班牙的消息。”她将手中的一封信件递给弗朗西斯“新建第十骑士团第一大队队长杰拉德·沙尼亚特已经派遣了以摩尔萨拉斯·铎·罗德里亚为首的总共三十名天命骑士登上了西班牙战舰,正式前往深海搜寻修·卡斯兰娜的踪迹。信件里,是所有人员的名单。”

“他们不是只有四艘船吗,怎么会派遣三十人。”

“他们似乎决定参与到对奥斯曼舰队的袭扰战争去,抢夺他们的战船补充数量,再加入到搜寻的任务中去。”

弗朗西斯微微皱眉“与杰拉德随性的西班牙将军是谁。”

“这是另一件我要向您汇报的事情。随行将军的名字叫:科斯塔亚·卡斯蒂尔。”

“难怪了。”他笑了笑“随行人员中,有多少是我们的人。”

“八人,在您手中的名单里有注明。其中六位女武神,两名骑士。”

弗朗西斯这才撬起封签,打开手中的信件。

扫过一个个名单后,他点燃了信件。

“杰拉德居然舍得派出这些人我本应该觉得高兴地,但是为什么却有些难以明言的情绪”他看着手中的信纸一点一点的被火焰吞噬,最终在他的手中化为灰烬,被他洒在地板上。

“找人来打扫一下吧”

他站起身离开房间。

第一骑士团现在驻扎的小镇并不大。不过说是小镇,倒不如说村落更加贴切一些。原本的村民们都在教会的安排下离开了家乡到别处定居。现在留下的房屋由骑士们占据。

但是这些房屋并不足以容纳这些天命最精锐的骑士们,还是有很多的人还住着帐篷。此时营地里的骑士并不多,仅留下了第一大队守卫营地,其余的人都在第一军团的军团长带领下去清扫死士群了。

弗朗西斯在这里仅仅扮演两个角色。一个是后方战线指挥官,另一个则是来寻回自家私奔女儿的父亲的角色。

只是他觉得这个时候卡莲并不是很想看见他,而奥托是他不怎么想看见的人。

他就这么一个人走出了房间,到马厩牵过了自己的马。

那匹如火焰一样的战马看见自己的主人时,明显振奋了。它高昂的嘶吼着,似乎在期待将它放出马厩的那一刻。

弗朗西斯牵着马儿,独自走出营地翻身上马,纵马奔驰。但是过了没多久,他似乎又失去了兴致,无趣的放开缰绳,反向坐在马上,靠着马的脖子抱着手臂,望着零散飘着几朵白云的天空,任由战马自己发疯。

但是过了没多久,马自己也察觉到背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慢慢的也就不跑了。它寻找着身边高一些的灌木,咬着它能够到的树叶,慢慢咀嚼。

一人一马似乎就这么被遗忘在了着片辽阔的荒野。

第二百二十九章:逃生

浑身上下的每一粒细胞都像被一万斤的巨石磨盘来回碾压。w菠●萝●小w说

痛苦的窒息自胸口一阵阵的袭入大脑,身体似乎飘荡在空中,但又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来回冲撞,毫无规律的飘动着,沉浮着,上下左右毫无方向的荡动着。

好痛苦

好痛苦啊

他难受的想要将喉咙中异样的痛苦咳出去,但是却发现好像咳不动。喉咙和胸口根本没有听从他的响应。

有没有人,可以帮帮我。

帮一下就好,哪怕只是一下都好

痛苦依旧在持续,并且愈来愈烈,愈来愈清晰。没有任何人听见他的呼救,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他的呼救。

有的只有剧烈到极致让他身体都在抽动的痛苦,以及更长时间后连抽搐都在变得微弱的无力。

不,没有的,不。

没有人会救我

没有人

我的身边连人都没有,谁会来救我



不对的。

有一个,我记得有一个,有一个人,在等待我去救她!





眼前忽然浮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模样已经看不清了,但是那温和的绯红,那纯白的衣裳却是那么的显眼。

一阵剧烈的动荡传来,一阵剧痛自背后蔓延,男孩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一片黑暗,背后感受到的是一片坚硬,以及自肺腑中涌入的痛楚。

他能感受到现在只有头露出了水面,脖子以下还在水里。时间的话,现在应该还在黎明时分,他并没有昏迷太久,他这么想到。但是不容他继续观察什么,身下的河水冰冷无情的拍入他的眼中,猝不及防的他连视线都没有聚焦多少就已经被剧烈的水流冲刷带来的涩痛逼迫得再次闭上。

这个时候,身体内剧烈的窒息感瞬间涌上大脑。他疯狂的挣扎着,下意识抓着身边能被他抓到的东西痛苦的想要呼吸,却被体内的痛苦折磨的窒息一样的呕吐着,从肚子里,肺里挤出了一大滩的水。

他呛得水太多了,水甚至都从鼻子里喷出,那来自鼻腔呛人的涩痛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他抓着身边突起的怪石,身体被水冲的左右摆动,冰冷的水冻的他身体关节都几乎无法活动,但是他不敢松开手。

他吐了一口又一口冰冷的水,甚至一度吐到视线发黑才终于结束了。

他贪婪的,又无比幸运的吸入了他落水以后的第一口空气。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身体饥渴的吸收着新鲜的空气。他呼吸的是如此的急促以至于他的喉咙像一个垂垂老人一样发出了破风箱的声音,简直像是再也呼吸不到了一样。

和窒息的痛苦比起来,水流的刺骨寒冷和身体的入髓剧痛似乎都不算什么。

这是他第二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上一次在深海,苦咸的海水涌入了他的身体,他几乎就要死在那里。但是暗救了他。

可这一次

没有谁了。这一次连暗也不在身边的。他只能靠自己,他能靠的只有自己,甚至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去救!

他并没有休息多久,深吸一口气,睁着眼睛再次扎进水中。

他强忍着冰水给眼睛带来的冰冻涩痛,死死地撑着眼皮在黑暗的水中一点点的在寻找着什么。

即使他知道水下很黑,但是他还是要睁着眼睛。睁着眼睛或许有机会发现什么,闭着眼睛就完全是摸黑了。

但是眼睛的痛处却一阵鼻一阵剧烈,很快就要房他无法忍受了。修再心里给自己鼓气:

和海水比起来,这个根本不算什么他咬着牙在水底找着。

眼睛很疼,但不算什么。

眼睛很疼,但不能和大海比!

但是无论他再怎么坚持都好,再怎么鼓励自己都好,眼睛都在一点点的模糊着,视线在一点点的涣散。他用力的眨眼努力缓解,忍耐着一直不浮上水面,也忍着不闭上眼睛。

幸好他并没有让自己等太久。在他的视线完全混乱之前,他看到了那团沉在水底的麻绳大网。

但他的目标并不是网本身,而是里边的那个已经有些看不清的绯红色的人影。

他抓着水底的石块,蹬着石头用蛮横的方式在这湍急的水流中把自己推过去,抓住那团大网后,试着往上飘。但是这时他身上那厚重的衣服还有铁质的护甲都却成了阻碍。

它们太重了。

平时它们是御寒的重要物品,也虽说是防水的。但是也加不知一直泡在水里啊!

在水底,那吸满水的斗篷与大衣变得无比沉重,要浮上水面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水底脱掉它们更不现实,那繁琐的衣扣和绑带足以让他在把衣服解开之前就被淹死在水里。

他只能一点点的摸索着,攀爬着身边的怪石嶙峋的石壁,拖着沉重的网绳一点点的爬出水面。

再一次露出水面的时候,他已经顾不得自己多换几口气了,也顾不上模糊的几乎看不见东西的眼睛,而是第一时间将女孩拉出水面。

自己刚才都被水憋的痛苦成那样,那么这个一直在水底的女孩呢!

右手抓着身边的石壁,背靠着山体,左手艰难的提起那团大网,将女孩抱在胸前,让她的头浮出水面。

水从她的口鼻流出,但是明显没有完全流出来,她现在还呛着水。

她已经失去了意识,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睡着的鱼,只是脸色和嘴唇都是病态的苍白,没有一点的血色。

“樱”他试着唤醒女孩,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虚弱到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他的喉咙都要被河水冻的没法颤动了。

手臂僵硬的穿过那厚厚的大网,紧紧地把晕厥的女孩抱在胸前。隔着网,他触碰到女孩的身体几乎变得和水一样冰冷。

那张网很重,很碍事。他很想把女孩从网中解出来把网扔的越远越好,但是如果没有这张网,修不确定自己可以在这么湍急的水流中抓住她。但是这确实让状态本就不好的修更加吃力。

不能再呆在水里了,现在必须要找一个能上岸的地方。现在水流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带走他的力气。

但是当他想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他现在根本没办法移动。

只有右手的手指僵硬的扣着嶙峋的石壁,努力不让湍急的水流把自己冲跑,而脚下的石头光滑无比,再加上水冲的急,根本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水中飘荡就靠着一只手固定着自己。

这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如果松开手,就一定会被冲走

他心中越来越急躁,身体的痛处和流逝的越来越厉害的力气让他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他一咬牙,手臂微微弯曲,用力把自己推开,任由水流天旋地转的把他冲走。

身上厚重的服侍不断带着他下沉,但是又被有力的河水甩出水面。他就这么上上下下的在河水中不断的沉浮,不断地被呛水。

他没有办法抵抗这样的力量,他本能的把女孩抱在胸前护着她,紧紧地抱着。

水流越来越猛,水势越来越大。修在水中无力的飘荡着,沉浮着。同时他注意到原本清澈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变得浑浊,昏黄。水中泥沙好像越来越多了,并且水位还在明显的上涨。

咯咯咯

忽然前方隐约传来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他艰难的看了前方方一眼后,不可置信的惊恐充盈整个脸庞。

就在不远处那高不可攀的险峻的山谷断崖,居然真的断了!

大片嶙峋的巨石在可怕的断裂声中轰然滑落,带着滚滚烟尘像是长矛一样在修惊恐的眼神中轰然坠落。

千万,千万不要

轰!

他还没有祈祷完,巨石就已经蛮横的砸穿了眼前的河流!

那一瞬间,似乎连河水都被倒流了,修都能感觉到河水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但是那不是修现在要关心的问题了。他现在躲不开那块石头了。

他抱紧女孩,在最后一颗转身背对着那块避无可避的巨石。

一声疼痛的闷响。

这一下把他好不容易呼吸的空气几乎都撞了出来,整个人被撞懵了。

他被河水紧紧地按在那块石头上,浪花夹杂着泥沙冲刷着他的胸口,不时的没过他的头顶。庞大的水力压的他动弹不得,想要抱紧女孩都要做不到了,甚至连呼吸都困难无比。但是那张碍事的网却在这个时候发挥关键的作用。网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缠上了他的衣甲,就像挂在钩子上一样,即使他的手已经松了,但是女孩依旧在他身前,没能被河水冲走。

这一下撞得真的很凶,修已经尽力护着了,但是女孩还是跟着撞在他的胸口。

她忽然剧烈的咳嗽,大量的水被她剧咳出。她的不断地颤动着,咳嗽着甚至都像是在呕吐一样。当她终于停下的时候,她呻吟一般的深深地喘着气,悠悠转醒。

她感觉到自己在被什么人抱着,自己的身前有一个小小的身体在抱着自己。

“修?”她侧着脑袋,眼神朦胧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男孩。

“嗯”又是一个浪花涌来,修的半张脸被浸在水里,只能简单的应一声。

“修?”她想要更加清楚地看清男孩,但是额前发丝不时滴进眼睛的水珠却刺痛的让她难受。她想抹一下,但是又发现双手都被网缠在他的身上。

“是是我。”浪花退下后,男孩努力的做出一个笑容,一手紧紧地抓着石头不让俩人往下沉,另一只手尽量的搂着女孩。

但是这个笑容看起来就很勉强啊。樱能感受到腰间的手臂已经在颤抖,随时都会松开一样。他显然已经处于脱力的边缘了。但是他却一直抓着自己,一直没有松开。

一阵酸楚忽的涌上鼻尖,她用力将脸埋进修的颈窝,抱着他的瘦小的身躯。

“修”

修听见女孩的声音带着哽咽。

他侧着脸努力的想要看清女孩的面容,想看看她怎么了,但是即使近在咫尺,却依然模糊不清。

“你你哭了吗。”他用力的眨了眨眼,想甩掉眼睑上的泥水,但是更多的水拍在他的脸上,让他做着无用功。

女孩的脸摩挲着他的颈窝,似乎是在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看不清女孩的神情,眨了眨眼睛还是没用。身体的疼痛还在持续,但是好像有些习惯了,于是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他能感受到女孩的手在抱着他。虽然感觉很微小,但是却越来越用力。

“樱,准备一下,多吸几口气。”男孩虚弱的说到,不安的看着身边浑浊的河水“可能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来了。”

他猜测的是正确的。

河水的流速越来越快,被河水钉在石头上的修感觉到胸口的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当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他想到了什么,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

“樱,吸口气,然后抱紧我!用全力抱紧我!”他紧紧地盯着声音的来源方向,心中的不安愈渐强烈“我们要潜下水了!”

女孩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其实不用他说,女孩都已经很紧的抱着他很久了。

他深呼吸了几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这时,天边第一抹阳光照在了山谷断崖的顶端,金黄的光辉驱赶了黎明时分的无光黑夜。

带着这早晨的第一抹亮光,修看见河流的上游,视线的尽头,像是一堵城墙一样的昏黄河潮狂暴的撞过来。它刮着粗糙的石壁,撞断了一些突起的石块,这道比河水至少高了五六米的浑浊洪流带着隆隆震动排山倒海的碾压袭来。

洪水来的是那么的迅猛,却又是那么的隐秘。在黑夜的掩护下,修几乎看不见它的到来。即使晨光出现后照耀出它的身形,它也早已近在眼前。

修带着八重樱刚刚扎进水中,却又被这洪水狠狠地掀上高空!

这张或许是我纠结的最久的一章了。三天还是四天不记得了反正我用了好像3个通宵的时间一直在完善这一章节。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这一章节卡的我不行。这是重点刷好感度的章节,也是后两章的感情铺垫,但是一直写的很干涩,很生硬,三两句话就能带过本应该是很艰辛的过程,一两个小痛苦就完结了这一段剧情……那不是我想要的,也不该是这本书来敷衍的。本来我就想,要不直接在安全的醒来算了,但是我知道,这不符合逻辑。从山谷跳落,最少300米的高度,就算给了一条足够深得暗河,醒来就安全了,没有这么好的事。没有骨断筋折算你卡斯兰娜皮糙肉厚,算小樱被你保护得好。在黎明的这个黑夜,你跳下去失去了月光还想看见东西,不可能。你在强也还是人,人没有夜视功能。你身体再好还想带着一个人,身上还穿着那么对多的装备还想游泳,没可能。准备在水里沉着。在水里淹了那么久没死我当做崩坏庇佑你。各种逻辑条例,各种事情的发展,包括山洪的爆发我也有在前文做了入春融雪已经下雨的铺垫,山洪暴发是必然的。说了那么多,我只想说就是,我很努力了,我没有降低我的要求和档次,但是我现在脑子已经快僵死了,容我睡会……这时差给我搞的,我不想熬夜了,太伤了……

快死在这了

这章或许是我纠结最久的一章了。三天还是四天不记得了反正我用好像3个通宵的时间一直在完善这一章。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一章节卡的难受。

这是重点感情铺垫,但一直写的很干涩很生硬,三两句话就带过本应很艰辛的过程,一两个小困难就带这一段剧情…那不是我想要的也不该是这本书出现的。

我认真想窒息的痛苦是怎样的,然后我憋气憋到自己受不了切身体验。

然后拟词想词想例子把他描述出来。

我体验过游泳呛水的感觉,甚至体验过喝汽水忽然笑喷汽水从鼻子里出来的感,然后费尽心思去思考,去形容。

但是实在词穷只能用“涩痛”

二字概括。

然后我想逃生方面,本来是想,要不直接在安全的地方醒来算了,跳过中间这一段。

但是我知道,这不符合逻辑。

从山谷跳落最少300米的高度,就算给了一条足够深得暗河,醒来就安全了,没有这么好的事。

没有骨断筋折算你卡斯兰娜皮糙肉厚,算小樱被你保护的好。

在水里你身体再好还带着一个人,还穿着那么多装备还想浮水,没可能。

苏醒的那段在水里淹了那么久没死我当做崩坏庇佑你。

各种逻辑条例,各种事情的发展,包括山洪的爆发我也有在前文做了入春融雪已经下雨的铺垫,山洪暴发是必然的。

写到这里,差不多好了,但我忽然想到,八重樱怎么办?

她还在呛水!

胸肺积水没有排还憋着!

按照逻辑她该死了,但是修并不会心肺复苏按压,那时候没有这个,然后重新拟定剧情添加词错情感互动…差不多了吧,但是还有。

时间在黎明,跳下去就白天

被淹了多久?

然后又从头到尾再来一次…翻来覆去,好几次又几次,直到我改不动困到眼睛都出现幻觉幻听后我还看了一次。

然后说了那么多,我想说就是我真的尽全力了,我没有降低要求和档次,但是我现在脑子已经快僵死了,容我睡会…这时差给我搞的,我不想熬夜了,太伤了…要是真的有什么看的生硬的,尴尬的地方…容我下午在回应吧。

谢谢了

第二百三十章:绝望中脱困

洪水会淹死人是因为被洪水正面撞到的人就会一直被冲劲庞大到恐怖的水压死死地压在水底,甚至身体弱一些的人会被水直接撞晕,连挣扎都没有机会。

而像这种在一条和河的基础上从河面一路涌来的洪水则有一点小小的可能能够躲过洪水的正面冲击,那就是潜入水下。

但是就算是嵌入了水下之后,人也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只能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而修准备潜入水底,但是那迅猛的超乎他想象的洪水直接把他从水底生生掀起高高的抛在空中。在半空里,他甚至看见了他刚才依靠的那块巨石在这股洪流中轰然倒塌。

震耳欲聋的洪水伴随着两侧山谷的震动一往无前的席卷着阻挡在它面前的一切的一切,它撞断了无数块凸起的石块,磨平了嶙峋的石壁,洪水冲撞着两侧的石壁,高高卷起浑浊的浪花后又重重的砸回河中激起更加凶猛的水流,又再次冲向石壁。动荡的洪流似乎在向整个世界释放着它的暴力,裹挟着它一路劫掠的森林的残骸与大地的碎块疯狂的撕扯着,破坏着,冲刷着一切它遇到的东西,而被裹挟在其中的两个渺小的人类在这之中根本毫不起眼,甚至根本没有成为洪水摧毁的目标。

在这样的灾害面前,他们太过不起眼了,只是顺带着成为了洪流的战利品的一部分。

修尽了一切的努力,他试着抓住能抓的东西,但是他的手指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洪流从石壁上挂落,甚至直接滑开没有抓住。他试着用网挂住什么,但是网绳被生生挂断。到最后,在洪流中几乎要被剥夺了意识的无力的两人只能紧紧地相拥在一起,随波逐流沉浮,不能自已。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的把头探出水面,用尽一切的力气呼吸着。

这一刻,明明是出于旭阳初升的清晨,但这个世界却黑暗的就像是黑白的梦境。视线逐渐的失去了色彩,身体失去了力气,洪水失去了冰冷。

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的变得僵硬。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孩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洪水的挤压似乎似乎一下子变得宽阔了

对,就是感觉宽阔。

洪水还是那么的急促,但是却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浪了。好像一下子冲进了什么宽阔的地方,水再也湍急不起来,而浪也掀不起来。

似乎有什么广阔的东西包容了它。

但是修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哪怕去再看一眼。他的身体基本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任凭那缓缓消散的力量慢慢的推动着自己飘动在他不知道是在哪里的地方,在没有一点挣扎和努力。

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那些事了。

感受着自己那好像随时会沉落的身体,他却最后的感受了一下挂在身上的网绳是不是还有那个女孩的重量。

但是他已经不知道,不能肯定,她是不是还能活着。

他不敢去确认,不敢去试探,甚至连努力一下睁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害怕万一真的是那样的结果他绝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在这一刻,他忽然在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没有一个神明,一个注视着一切,爱着一切的神明。如果有的话,他一定要带着所有的愤怒问他,为什么神明从来不对他施以援手。

但是他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神明,只有一个随时都在对人类挥动着屠刀,没有一点怜悯的神。

这一刻他忽然很想扔掉一切,扔掉一切的一切,不管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不管自己现在正在遭遇着什么的放声大哭一场不,不是哭一场,他要一直哭下去。哭到自己再也哭不动为止。

凭什么他要遭遇这些,凭什么这些东西都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感觉到身体搁到了一片柔软的泥泞。

河水一阵又一阵的涌来,但是却都没有了最开始的汹涌,反而像是在河岸边微波粼粼的感觉。

僵硬的呼吸颤抖的交替着,莫大的酸楚骤然涌入鼻腔。他能感受到温热的东西从眼睛从眼角滑落到耳郭。他死死的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只是偶尔打颤的牙齿却有些无法抑制。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感觉不出温度的空气,卯着最后的力气用手掌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把自己往泥泞的高处撑去。

直到他再也感觉不到身体的控制,直到他连嘴唇都无法蠕动。

但是,他唯一的能感受到的,只有那一个小小的身体还在身上,没有丢失。

对不起

当这个念头从心中泛起后,他的思绪戛然而止。

像是受惊的猛兽的弗朗西斯猛地把被子从身上重重的掀到墙上骤然起身,如雨的冷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浸透了浑身的每一个角落。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刚从训练场结束了锻炼,而不是已经洗漱完并且睡了一段时间。

强行按耐住心中的不安,脱掉湿漉漉的衣物,他赤裸的上身推开门窗。

三月的小镇已经悄然步入了春季。但是今年的春天来得似乎比往常来得更晚一些,寒冬的冰雪直到前几天才开始溶解,以至于在这春天的温度甚至比冬天更加刺骨。

但是弗朗西斯却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度的。

他强壮的身躯在小镇隐约的火光能勾勒出肌肉棱角的轮廓,下寒冷的夜风下,隐约蒸腾着稀薄的雾气。

过了好一会后,他一点一点的按着心口,带着苦涩的对自己说“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一定会换一种方法。无论怎么样,我都要换一种方法”

他的声音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低落,直到最后,带着思念与后悔,化作一个魂牵梦萦了八年的名字。

“薇拉,对不起”

他忽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再自嘲的一笑“或许现在还来得及?”

他很认真的想很久很久,怎么想都觉得这样根本不可理喻,根本毫无道理甚至有可能前功尽弃。

但是最后又带着一点疯狂的笑说到“反正冲动了一辈子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他抓起了挂在门口的长衣推开房门。

但是这个时候,小镇的钟楼被急促的敲响,弗朗西斯的脸色瞬间沉下去。

一支三人天命骑士小组匆匆跑来,看见弗朗西斯的时候,人还没到,就已经远远地大吼着边汇报情况边跑来“弗朗西斯长官!崩坏崩坏兽潮向小镇来了!”

弗朗西斯大步向骑士走去。

“报出你的名称,骑士!”

“属下是第一骑士团第八大队第七小队悉多!军团长大人对我们三人下了命令要我们向您汇报溃散死士潮的动向!”

弗朗西斯声音低沉无比“你们第一军团不是去阻击崩坏了吗,为什么还有崩坏的力量!”

“我们直接突进到了统驭的崩坏死士的面前捕获了它,并没有进行太多的交战,准备在那之后在进行清扫,但是”悉多骑士显然长途奔袭的很劳累,他狠狠地喘了好几口气才接上话“太多了”他喘着气艰难的说到“它们太多了,军团长大人甚至用小队编制来阻截,但是失去了统驭的那只帝死士后,整个崩坏力量全部散开了!它们像是蝗虫一样到处都是,我们怎么样都杀不完,甚至到后来我们的马跑到崩溃,我们的剑全部卷刃都没有办法全部阻截他们和它们相比,我们人数太少了”

“啧”弗朗西斯眉头皱紧“大约有多少向这里过来。”

“大约四千”

“四千!”弗朗西斯不由得一声轻笑“你们军团长就这样清扫死士的?”

他说完之后,就径直从骑士的身边走开。

“指挥官大人,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弗朗西斯顿住脚步。

回头看向他“很简单,击溃它们。”

骑士下意识的失声“长官,那是将近四千的死士群潮!”

“但你们是天命第一骑士团,精锐军团中的精锐军团!”弗朗西斯理所当然的回答“难道仅仅是四千死士,就让你们畏惧了吗?”

“但是!”骑士的话语严重走音“现在这个我们的防御力量严重不足!小镇现在仅有两百多人,可以作战的骑士仅仅只有三十人!剩下的是一百多后勤的普通人,和八十多位重伤的伤员!”他的手上下舞动,抓狂的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就算我们一个人能解决一百个崩坏死士,那剩下的一千个呢。让普通人去面对?还是重伤的伤员们?”

弗朗西斯深深的看着他“那你是希望我下达撤退的命令吗?”

“我们应该马上转移伤员,让普通人带着伤员离开,我们留下断后这样就算我们死了至少伤员可以继续战斗下去”

“你认为我们战胜不了那些东西吗?”弗朗西斯已经有些不耐。

“卡斯兰娜长官!”骑士焦急的称呼了弗朗西斯的姓氏“当我们参与战斗之后,我们没有多余的精力保护普通人!他们会死的!”骑士着急的劝说“我们也没有时间在争论了,死士随时都在靠近”

“我的女儿还在这里。”弗朗西斯平静地说到。

小镇的钟声越来越急促,那象征着死士越来越近,甚至已经靠近了小镇围墙的外围。

“骑士,你叫什么名字?”弗朗西斯似乎感觉不到钟声的紧迫,反而询问起骑士的名字。

“悉多。”骑士简单的回复,心中愈发焦急。

“你应该进入第一骑士团没有多长时间吧。”

“我原本隶属第八骑士团,四个月前调遣进入第一骑士团。”

“那就难怪了。”弗朗西斯露着一丝微笑“跟我走吧,我会让你们都活下来的。”

弗朗西斯转身就走。

“可是”骑士想说什么,但是服从命令的素养让他咬咬牙还是跟上了弗朗西斯的步伐。

“传达我的命令吧,让所有的人撤离围墙,不要在围墙进行死士的作战。这个小镇的围墙太矮,经不起死士的一次跳跃。”弗朗西斯沉稳的说到“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到小镇教堂前的广场,将伤员和普通人安排进去,给普通人所有的火药枪械,让他们在教堂上排好队列进行火力压制。”悉多还想说什么,但是弗朗西斯厉声说道“执行命令,悉多骑士!”

骑士咬牙,挥挥手让身边的同伴去传达命令。

两人快步的赶往教堂,与悉多的焦躁不同,弗朗西斯显得很轻松。

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早已在教堂门口等待的琳恩队长已经牵着弗朗西斯的战马与一对手铳在那里等待着他,看见弗朗西斯靠近的时候,正准备将这些东西交与他的时候,弗朗西斯却轻轻推开。

“这次要用的可不是这些了。”弗朗西斯说到“这些可不够用了。”

“难道”琳恩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崇拜。

弗朗西斯没有回答而是垂落着双手,微微颔首,稍稍竖眉,就像是古希腊的石雕一样伫立在教堂门口。

小镇的钟声越来越急促,到最后在一声剧烈的撞击后,钟声停寂。

这代表死士已经进入小镇内,开始寻找鲜活的生命了。战争的警钟早已绷紧了每一个人的神经。人类迅速的集结在教堂门口,无论是伤员也好,守卫也好。他们都手握刀剑,身着铁甲,目光锐利如刀。

弗朗西斯忽然注意到了再集结的骑士里,那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与他一样灰白的头发,与他一样湛蓝的眼瞳,甚至是骨子里的那股倔强都与他如出一辙。

但是女孩察觉到他的眼神后,却偏过了脑袋,不愿看他。

希腊雕像似乎在这一刻颤动了。

他叹了口气,对身侧的骑士说到。

“悉多,你知道我不想撤退的一个原因吗?”他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整洁体面。身前,集结的骑士们手中的火把将火焰的映照在他的眼中。

悉多摇摇头。

“对外,我是一个不服责任的,已离职的军团长;对内,我是一个不负责的卡斯兰娜族长”

骑士内心急躁的无比,他几欲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而对我的女儿而言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他忽然自嘲一笑“我现在简直糟透了。”

“但是现在,至少我要给我的女儿一点改观啊。”

“我可不想我的女儿第一次看见他的父亲的战斗居然是是在逃跑的路上。我丢不起这个人。”

隐隐约约的沙石滚动声与干硬的喉咙发出的喘气声自小镇外传来,不时的参杂着一些对于生命的渴望的哀嚎。

“发现死士踪迹!准备巷战!”在最前方的守卫小队长吼着。

弗朗西斯沉着的下达命令“所有人后退,倚靠教堂组防守站位!普通人远程开火!准备清理遗漏的死士!”

“是”骑士们刚刚回应,却又感觉有些不对。

清理遗漏?那不是击溃掉死士后才进行的工作吗?

但是这还没有开始啊。

他们还没来得及明白什么,就看到弗朗西斯缓步走出队列。

双手探入长衣下摆,从双腿侧拔出一对他们从没有见过的银白中带着火焰的金属手枪。

仅仅是手枪露面的那一刻,几乎所有的骑士都对它着迷了。

这样的金属,这样的造型,与他相比自己的手铳配比起来简直就像是陈旧的古董。

弗朗西斯面前的小巷中,黑暗而扭曲的身影逐渐的浮现,有的一侧胸口肿胀如球,有的獠牙长如箭矢,有的手臂粗壮如木,有的甚至已经失去了人形。

当它们看见迎面走来的那个男人的时候,它们一度停滞了脚步,似乎畏惧了什么。但是随后对生命的渴望让它们更加疯狂向弗朗西斯扑食而来。

弗朗西斯淡淡的呼出一口气,化作一阵白色的烟雾在唇边弥散。

手中的金属枪械开始酝酿着炽红的烈焰。

乖乖的站好,等待火焰的制裁。

他举起枪口,手指扣动扳机。耀眼的红光自枪口喷射而出,划过一道极长的轨迹瞬间穿透了最前方的死士勉强可以认为是的眼窝的部位后再次贯穿了七八个死士的身体,才最终消散。

这不算完,被命中的死士身体骤然变得僵硬,在挣扎着颤抖着扭动着残破的身躯后,自伤口开始迅速的化成了漆黑的灰烬。就好像一瞬间它就被火焰燃烧殆尽。

弗朗西斯双枪的枪口开始一下一下的喷吐焰火,悠然的就像是路过花园顺手采摘下了一朵枯萎的干花。

来袭的死士根本不惧任何死亡的影响,它们疯狂的带着嘶吼与绝望凄厉的尖啸像是腐肉浪潮凶猛的想要压下弗朗西斯着一朵火苗。但是弗朗西斯没有退却,他反而迎着浪潮一步步前进,手上的双械激射的焰火越来越烈,到最后,他直接按住的扳机不再松开,激射的火焰就像是一对巨大的卡斯兰娜长剑,他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对着死士浪潮,挥动着卡斯兰娜的剑术!

不,与剑术有很多细微的不同,甚至有很多是剑术不应该存在,或者做不到的招式。这个,是只有卡斯兰娜直系血脉的身躯才能够支撑使用的

“卡斯兰娜枪斗术”琳恩像是赞叹,又像是满足的叹息。

她走到悉多身侧轻声的说到“你知道为什么你们的军团长那么放心的仅仅留下三十个人守卫营地吗?”

骑士面带震撼的看着属于弗朗西斯一人的战斗,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卡斯兰娜当代的守护者在这里啊。他一个人就是军团,要什么多余的力量。留在这里的人,都是帮他打打杂,收收尾的。”

的弗朗西斯身周已经布满了飘舞的灰烬,他的脚下倒着正在被燃烧的残骸。金属枪械的光芒在绽放着,身周的温度悄然变得炽热。灰烬来不及落地就被更加剧烈的风卷上了高空,弗朗西斯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灰烬使者,将这些本就该进地狱的东西碾碎在人间。

卡莲一手握着腰间的手铳握把,一手抓着剑柄,原本她已经做好了面临苦战的准备,但现在却只顾着大张着嘴巴惊愕的看着身前那以一己之力生生将崩坏浪潮阻截在身前的那个男人,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父亲。

但是死士的力量还在推进,即使弗朗西斯将长剑几乎挥动成了光幕,但是死士的力量还是在一步一步的压进,一步一步的逼迫着光剑的距离。

当死士的肉潮终于成功滚到弗朗西斯身前,那腐烂的气息涌入他的鼻腔的时候,弗朗西斯猛然将手中的枪械枪柄合在一起,双手握住枪柄,就好像挥动着巨剑一样将它重重斩出!

而枪械就真的变成了炽红的巨剑,带着摄人的温度将崩坏的肉潮劈生生碎,残破的肢体翻滚着涌上了天,在空中化成了灰烬!

这个时候,有几只未被命中的死士翻滚着滚到还在惊愕中的骑士们面前,被惊醒的骑士们乱剑砍碎后,小队长们才连忙下达对死士潮开火的命令。

剧烈的枪声零零散散的自教堂房顶响起,显然从刚刚那一幕惊醒的普通人也并不是很多,反应过来的寥寥无几。但是这几声枪响后终于都想起了自己的职责,重新准备下一轮射击。

奥托在教堂内的窗口呆滞的看着那宛如战神一样无坚不摧的身影,看向弗朗西斯的眼中骤然之间多了一些奇异的色彩与憧憬。

这个身影对卡莲的影响有多少尚未得知,但是奥托觉得他可能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背影。&amp;#x&amp;#x&amp;#x&amp;#x&amp;#x崩坏世界之卡斯兰娜的骑士&amp;#x&amp;#x&amp;#x&amp;#x&amp;#x&amp;#x&amp;#x&amp;#x&amp;#x&amp;#x&amp;#x&amp;#x&amp;#x&amp;#x&amp;#x&amp;#x&amp;#x88106

第二百三十一章:苏醒

脸上一阵颤动。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滴落在脸上。在这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修隐约的能感受到。

尽管很慢,很慢。但是却一直都有,不断地滴落在脸上。

那沉浸于一片混沌却安然的意识在这一下又一下的触碰中开始躁动。就像是困顿的沉睡之人被人不厌其烦的骚扰,烦躁的情绪骤然在心间酝酿。

他忍耐着偏头想躲开那个东西。

他躲开了。

却也没有完全躲开。

那东西滴落在一旁,却溅在他的脸上。更加烦躁的情绪几乎要喷涌而出。

修强迫着自己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安静的等待模糊的视线慢慢恢复,等待着视线重新寻找到焦点。

他没有费多大劲就找到了罪魁祸首。因为那东西离他很近,进的几乎要贴在他的脸上。

那是一大丛光秃的,湿漉漉的树叉,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树杈上,一滴水珠一点点的凝聚,一点点的凝聚。

然后毫不留情地滴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

他僵硬的一点一点扭动着头,视线顺着树杈划过,顺着树干一路往下,最终到了还淹没着一半树干浑黄的水面上。

它应该是被山洪不知道在哪里冲断的,最终流到了这里。它并不算太大,可能比修的身躯粗一点。

他扭动着头看了看四周。

他应该是在一处石洞里,又或者说是一个比较大的石缝里。借着已经开始明亮的天,他能勉强的看到洞口外的情况。这已经不是那条把他一路冲下来的狭小的河道,而是骤然宽阔的一大片暗湖。湖水上,就是大片的压抑的山体,看起来好像随时就要压下来的错觉。

这是一片藏在山下的地底湖,湖中能勉强看见有很多粗壮的石柱支撑着那厚重的山体,那泛滥的洪水在石柱上撞起了一大片的水纹,随着水流的深入被湖水的广阔一点一点化去了冲势,最终在大湖黑暗的深处寂静无声。

他现在就在洪水的入湖口,这一处算得上是山洞的狭长的石缝里。洞口有一小堆被冲上来的湿泥,自己应该就是不知道怎么被洪水冲到这里的。

一阵隐约的疼痛忽然在脑中跳动,本就没有睁多开的眼睛在下意识的皱眉中紧紧地闭上。此时,天旋地转的晕厥潮水一般涌入脑中,他几乎就要这么再次睡过去。

如果不是身体的寒冷以及以及一阵一阵的疼痛不断地让他清醒…

但是…但是…他想就这么睡过去。

艰难的控制手指移动,但是他能感受到手指就像是虫子一样在蠕动。过了好一会,他才在胸口的位置隐约感受到有一片小小的柔软。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拼了命去保护的女孩还在,他没有弄丢她。

除了大脑之外,身体其他部位已经感受不到除了寒冷之外的痛苦了。长时间的寒冷带来的就是连骨头都要软化的无力与软散。

这是一种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骨头都变得像是棉花一样的感觉。他现在只想裹着什么厚一点的东西让自己暖和一些,然后好好地睡一觉,谁也不能打扰的那种。而且一定要睡饱了,睡醒之后,还要再懒床的那种。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能这么做。

不可以

修忽然有点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醒的那么早,为什么不晚一点让自己再睡一会,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再多休息一下。

他不想动了,他真的不想动了。现在就算有一只崩坏兽在他面前,他也不想动了,他愿意怎样都好给它吃掉也行,他都想要休息一下,不管怎样的都想停下。

但是

但是不行啊,这样不行的啊他努力的睁着眼睛,不让自己又睡过去。

他更加知道,如果他没醒,他或许会真的睡过去。可是他醒了,他就做不到了。

深深地呼吸几大口气,卯着力气用力的翻了个身,将身上的女孩推在地上。做了这个动作后,他的呼吸都开始急促。

喘息了一阵后,他一点点的挪动手臂,将身上厚重的斗篷脱下。

虽说天命的斗篷是防水的,但是也经不住直接泡在水里。现在里面已经被水浸透了,这样的衣服非但不能起到保暖的作用,反而会让他越来越冷。而且它不仅会冷,还重的难以想象。原本只觉得有点厚的斗篷沉重到修的手指几乎要搬不动它。

不,这或许也因为修太过虚弱的原因。

幸好斗篷只是披在身上,只有胸前有一个结扣,把那个松开就可以脱掉。他的心里想到。

但是很快了,现在只是斗篷已经脱掉了,下一步是把盔甲卸下来从右边开始,只是拉开几个绳结,不用多少力气的,很简单的

他默默地想着,右手的手指一点点的移动手臂,搭在护甲的绑结上拉扯,但是却拉不动。

那就等一等,就等一下

想到了这里,手臂就这么软踏下去,搭在胸口。他都能感受到手指过度用力带来的抽动。

他在休息着,可是似乎因为刚才的那小小的动作,连呼吸所需要的力量他都快无法提供了。尽管他现在感受不到身体的痛苦,但是他却能感受到这个连呼吸都在颤抖的身体处境是多么糟糕。

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啊,怎么就这么惨了。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头顶那不平整的石壁。

在夜晚被偷袭,追逐忍者一晚上,一直到这里…他前前后后的回想着,想了他也不知道多久。

为什么,跟面对崩坏一样危险呢,甚至比面对崩坏的处境更加糟糕…

他闭着眼睛,缓解一下眼中的干涩。

他动了动手指,感觉能动了。

继续吧,要继续了…

必须把它们解下来,它现在的重量对我来说太重了…

修花了很长的时间,中间又停下休息了不知多少次,才最终慢慢的脱下了护甲。他第一次痛恨这东西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麻烦的结扣。

当他把胸甲推开的时候,他感觉到呼吸都轻松了很多。

但是,他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单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了。

忽然间,一阵微风扫过。

即使身体冷到麻木,他还是感受到入骨的寒冷。

必须要想办法取暖了,不然就会冻死在这里。

他下意识的就想做点什么,但是毫无动静的身体再次让他想起,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滩泥一样摊着,动都不能动弹一下。

他怎么样都动不了一下了,就连眼睛都不想动了。

他半睁着眼,微微喘息着无神的看着洞窟上方的石头,毫无意义的躺在那,无助的躺在那。

呵算了。就这样吧

他彻底放弃挣扎了,瘫在地上无神的望着石顶。

不知过了多久,在大湖入口处,一缕亮光悄然射下,映照在修的身边,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向修的身体蔓延过去。

当修察觉到光的存在的时候,是来自身侧一点点温暖起来的温度。

太阳出来了。

这简直是莫大的帮助。修感受到阳光的照射让自己一点点变得温暖厚,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又涌上了力量,艰难的翻身滚了一圈,让自己湿漉漉的身躯完全照耀在太阳底下。

在这渐渐恢复的温度中仅仅是几分钟后,整个身体似乎都活过来了。

他忽然想起,那个女孩,那个衣着单薄的女孩还在里面。

他居然就这么撑起了半个身体,爬了一点距离,爬到了女孩的身边。但是他发现自己还是没能抱动她,他干脆就抱紧了女孩后,卯了点力气,打滚一样抱着女孩翻了两圈,才终于滚到阳光下,这唯一的温暖来源。

女孩身上的衣服毫无疑问湿的非常彻底,修本来打算把它脱掉,但是手犹犹豫豫抬了半天,终究没好意思。

尽管他很快因此后悔无比。

他躺在一边看着樱湿漉漉的衣服在石头上一点点的渗出一片水渍,总觉得这样很不妥,但最终却还是没有做什么。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他在心中近乎祈祷的想着。

他终于安心的合眼,陷入了昏睡之中。

还是会更的只是因为要找工作,所以拖了一大段时间……确实抱歉……反正本书也算凉了,看个乐呵吧

第二百三十二:梦境

这一睡,连他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菠∫萝∫小÷说

只是觉得身体上的越来越暖和。在这一片暖烘烘的感觉中,就连粘在身体上的湿衣服带来的不适好像都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这一次,他睡得深沉无比。

他紧闭的双眼中,那温暖的光照映在他的脸庞。本因寒冷而泛白的皮肤被阳光晕染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这个光亮是如此的具有穿透力,能够穿过这么深的峡谷后还能降将温暖带到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尽管修已经闭上了眼睛,但是金色的光辉还是穿透了他的皮肤,将逐渐泛起的光亮一点一点的充盈他的视野。

光点越来越亮,却也越来越柔软。慢慢的,光点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又一个软软的泡泡。泡泡们悠哉的飘动在他的眼前,在他身边。柔软的光辉照亮了黑暗的世界。他环顾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全部都是金黄的泡泡。在泡泡们柔和的光亮下,他的视线充满了光明。

他就像漫步在泡泡的海洋中,他的面前身后,指尖头顶都漂浮着泡泡。但是当他想触碰住那些个光球,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他好像放弃了一样低着头好几步,突然回身扑向它们。但是泡泡们却灵巧的一阵飘荡四散开来,让出一大片空地,让修扑了个空。但是他却没有感觉自己摔在坚硬的地板上,一片与泡泡一样明亮的草地接住了他。

散开的泡泡却没有停下来,反而因为修的那一下,就好像是海浪一样层层激荡,顿时金色的光海就像是律动的海潮。泡泡们似乎承受不了这样忽然的巨变,无声冲天飘散,无边的泡泡光海骤然之间就散做了漫天光点。

修抬起头看,在泡泡的光点下,天空不再是一片黑暗低沉的山顶,而是一片金灿温和的天空。没有云朵,也没有刺眼的太阳,有点,只是柔和到温暖,金灿到圣洁的天空。

在那一片柔软的草地上,那扑倒在草地上的男孩仰着头,看着那璀璨的天空。

他抬起手,却看见手臂上是干净舒适的白边蓝底的衣袖。

自己穿着像是贵族孩子最常见的便服,舒适而又贴身,干燥而又暖和。身边是一片闪着柔和白光的细软长草。手指拂过,感觉就像是软软的棉花。

他伏在地上嗅了嗅。草原的味道就像是晒了太阳的棉被,温暖中带着一丝阳光的味道。他翻了个身,躺在柔软的草地中,心中没由的感到了一丝重担卸身的放松与由心而生的快乐。这样的感觉让他舒适的想要好好地睡一觉。

他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在这一片金灿的世界合上双眼。

“你来啦!”

忽然,一阵异常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侧响起。

这个声音听起来开心的就像是独守空室一年的孩子独自在除夕夜即将过去的那一刻听见了来自门外的父母互换的声音一样。

修睁开眼,看见身侧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他困了,他看不清他的长相。在这金灿的温暖的光辉下,他仅仅只能看见一个金色的模糊的轮廓。

你是谁?

“你终于回来啦。”那个身影自顾自的说着,然后也躺在他的身侧,双手抱着脑袋。

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他就好想很平常的和朋友聊天一样,嘴角好像勾出了笑容的痕迹,似乎充满了期待。

我有和你聊过这些吗?修的心里慢慢的升起疑惑。,,,,,

“嗯?怎么了,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吗?”身边的人转过头看着他,似乎又恍然大悟“哦,对不起,提这么过分的要求,真的对不起。”人影不好意思的道歉。

出去我可以出去了啊。我都成为天命骑士了呢,而且还出了任务。

“其实吧,一直呆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出去呢?”言语中带着一点慵懒和困惑“这个世界那么温暖,那么温柔。又没有黑暗的夜晚,又没有冰冷的冬天。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直呆在这里呢?”

嗯仔细感觉这里真的很舒服。

“喂”人影翻了个身“这次,就不要出去了好不好?你走了之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里不会受到伤害的,也不会有谁会来打扰你。

“你不喜欢的人寻找不到你。

“不喜欢你的人伤害不到你。

“这里仅仅是呆着,就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你不要再出去了好不好?”

模糊的人影翻身面向他,语言中蕴含着哀求。

这一瞬间,心中有一阵莫名的熟悉以及莫名的冲动呼之欲出。就像是酝酿了长久时间的情绪在爆发前的悸动,又像是某些被遗忘在时间尘埃里的种子即将破土而出。

他张着嘴巴,有什么东西就要吐出来了,可是那个单词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那一个字怎么都想不起来。

莫大的悲伤自心间涌出,一瞬间他感受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夺眶而出。

他蜷缩着身子,无力的张着嘴,眼睛无神的瞪着,却连哭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悲伤越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凶。最终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淹没在悲伤的潮水中,一点点的窒息。

潮水真的来了。

这个金黄的世界瞬间黯淡无光,灰色的洪流自天边涌来,转顺之间就近在眼前,浩浩荡荡的覆盖着他轰然冲过他的头顶。

窒息的感觉忽然消失了。

他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发现那是一片灰色的世界。自己就像再次坠入了深海的海底,头上,就是狂风巨浪的大海。

刚才的温暖,刚才的光辉,就像是虚幻的海市蜃楼,通通消失无踪。

不,没有完全消失,还有一点。

他的身边,还有一点。但也仅仅是刚好能让他容身的那么一点而已。

金色的人影拥抱着他的后背,双手环绕着他的肩膀。

他的口微微蠕动,微不可查的声音无力的飘进他的耳中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时候,整片世界忽然在微微动荡。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若隐若现的呼唤。

这道声音非常模糊,似乎随时都会被灰色的浪潮打散,但是始终没有消失。

这道声音是如此的微弱,以至于它能轻易地被浪潮的尖啸覆盖。但是它一次又一次传进他的耳朵。

这声音是那么的模糊,以至于它几乎没办法被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但是她却一遍又一遍不断的重复,直到他听清了那声音在呼唤着谁。

“修·卡苏兰娜……”

当修听清了这个声音的时候,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中律动。

这个声音让他感到很熟悉,很重要。而且他感觉到……这个声音,需要他,很需要他。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一瞬间就站起身,感觉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

这个时候,他身上的温暖在逐渐的消退,干燥的衣物在逐渐的变得湿润。甚至没有多久,他的衣物再次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他的衣服变成了黑底白边的天命制式常服,他手指指尖变得有些褶皱,就像泡了很长时间的水一样

人影的手似乎颤动了一下。

过了好久,他一点一点收回了手,慢慢的站起身。带着很勉强的微笑说到“你要醒了。”

他好像下意识又想探出手,但最终又什么都没做。

“你是忘记了我吗?”

剩余的金色光辉缓缓亮起。灰色的水流就像是遇到了灼热的烈阳,无声的被迅速的蒸发着。

修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要这样啊”

人影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

修挥动着手,想告诉他自己说不了话,可是人影却浑然未觉。

“我们说好的我们说好的!”人影握了握手,却又无力的松开。

修耷拉着手,有些沮丧。

“没关系的,我们说好的,不是吗。我会等你的。”人影露出了一个像是笑容的表情。

“就算我拦着你,我也拦不住你的。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感到不舍呢。”

他的看了眼金色的光辉外那满天的灰白洪水,嘴角咬出一点笑容。

“下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他走过来,抓住了修湿漉漉的双手。

“你会带着笑容来见我吗?

“我能感受到,你正在遭受着很痛苦的经历……

“但是……”

他说了些什么,但是修却忽然听不见了。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在动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离开吧。有人还需要你应该比我还需要。”

他就这么抓修的手一推。

好像有什么东西抵住了他的胸膛一样,一切的一切都在快速的倒退,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心中那浓郁的悲伤在一点一点的沉寂,那莫大的孤独一点一点的消散。

“唯独不要”人影骤然压抑,却最终压抑不住放声大喊“不要再忘了我!”

声音似乎是被听到了,但是转瞬之间又变得模糊无比。

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了。

他想到。

我应该是听见了,但是却又听不清了。

可是,我我真的听见了声音吗?

他有些怀疑自己了。

好像

没有

他睁开了眼睛。

昏暗。

太阳光好像已经没有了,应该是已经下山了。那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了吧。

他忽然感觉到好像自己被什么人搂在怀里。

“太好了”微弱的声音自他的耳边传来。

他扭头看去,一片绯色与白皙交映入眼。

“太好了”女孩紧紧地抱着他“你没事你没事”

通红的眼眶,微睁的眼眸,朦胧的眼瞳与滑落的眼泪,女孩的自责与担忧充盈着她小小的脸庞。

“我好像做了个梦”修撑了一下身体,却因为女孩在自己的胸口怎么也起不来。

面对着在哭的女孩,他没有一点点的经历。他只能小心翼翼擦拭着她的眼泪,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柔“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但是女孩却没有回答他,仅仅是紧紧地抱着他,将头埋入他的怀中,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怎么都不肯抬头。就好像一旦松开了,男孩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要是你还在哭的话,我也会变得很想哭的。”修有些低落是说着。

女孩的手好像松了一些,但是又更紧地抓住他。

过好一会,她才微弱的说到。

“可你也在哭啊。”

修下意识擦了眼角。

手背上,多出了一片湿润。

第二百三十三章:苏醒(二)

修胡乱的擦了好几下。

他的衣袖还没有干透,脸上被他这么一抹,反而还湿了一大片,都分不清是水渍还是泪痕。

我这是怎么了?

他内心空落落的想着。就好像他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但是他却始终想不起来,并且这种感觉在以很快的速度黯淡下去。他在抗拒着这种失去的感觉,他觉得好笑真的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远去了。

但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过了没多久,他在衣服上把手蹭干净,拍了拍怀里的女孩轻声的问道

“樱,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或者有什么受伤的地方吗?”

女孩摇摇头,却更加用力的抓紧了他的衣角低声的说到“只是有点冷”

冷了

要想办法取暖了,对,得生火。

可以取暖,还可以烤干衣服,尤其是我的羊毛斗篷!有这些就不会冷了!

但是如果要生火的话

他看向了那湿漉漉的断木,有些无力。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燃烧的,甚至连唯一的这一段木头都是湿的。虽然说湿的不是不能烧,没办法用这个引火。

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的东西。

不过他身上的东西本就不多,连骑士剑都丢失在战斗中。

他的手按在腰间的火药袋,打开检查。毫无疑问,袋自完全进水了。

他把火药倒出来。但是出来的东西全部都已经被水泡过凝固成一块硬石头。三十多份,全部都变成这样,无一幸免。显然没法用了。

要烧衣服吗

他摇了摇头。如果把衣服烧了的话,现在是暂时有火了,但是一旦烧完了就完了。

怎么办

对了,还有一个东西!

他慌忙的四下扫视,还好,就在身边看到了。

“对,对,就是这个!”他欣喜的几乎要跳起来。

他找的就是那张粗大的网,捕捉了八重樱的那张网。

修稍稍探过身子,尽量不压倒怀里的女孩的同时。把网扯过来,手指用力的捏了一下,感觉还行。虽然还有点润,但是还可以烧。

现在就差最后一个东西了。

他拿过那几个泡了水的火药块,心里有些紧张的向他也不知道是谁的存在祈祷着“给我剩点有用的”

然后用坚硬的护甲片压住他们,整个身体压上去。一阵碎裂的声音后,把它们被压碎了。

修拨动着那些碎块,再期盼的目光中,他找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这让他惊喜的忍不住笑了一声。

太幸运了!

浸了水的火药内部,果然还有一点是干的!

虽然这一块里面并不多,但是多来几块总能凑够的!

他兴奋的连续压碎了十七八块,终于凑了小小的一堆。他扯过大网,在它断裂的地方,细绒又多又密集的地方抹上那些火药,然后拿硝石一磨。

一阵刺目的闪光和火星闪起,火药堆喷出了一小簇火焰。但是火焰很快又消失了,可是却在绳索上留下了密集的火星隐隐闪动。

这个就是修所想要的!

他将怀里的女孩扶到石壁上靠着,然后趴在火星前轻轻地吹气,一点一点的让绳子的温度变高,火星越来越多,慢慢的冒出一丝白烟后,真正的燃烧起来。

成功了!

感受着火苗的温度,他内心也有些激动独自生活了有一段时间,生火这个事还不算太困难!

有了火,剩下的都好说了!

他扶着石壁站起身,努力克服腿上就想是脱力一样的绵软,走到枯木边努力的掰下几根树杈扔到火堆上,让它自己慢慢烧,再多掰几根放在一边备用,才真正的安心了一些。

他浑身放松的坐在火堆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感受着火焰的炽热温暖着身体,一瞬间他觉得无比的满足。

把樱扶在身边一起烤火,把衣服摊在旁边让火烘干。看着篝火的白烟从洞口一点点的飘出,他低下头在女孩耳边说道:“我们只要耐心的等一下,湿的木头烧起来烟是很大的,可以飞到很高的天上。神主还有村子里的人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他们看到烟,就会知道我们在哪里了。”

“可是我们在悬崖下面啊他们怎么救我们呢?”樱小声的说道。

“还有鬼武者老人呢。”修说道。然后他想了想,肯定的说道“我也救过他,他怎么也要想办法救救我呀。”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再说了,这一次我们都算是被他牵连进来的,你就更加无辜啦。他再怎么样都不会不管我们吧?”

修看到女孩好像点了点头,然后又没有说话了。

气氛就这么沉寂了下去。樱没有说话,修却是不知道还要不要说话。

网绳上的火焰燃烧的越来越大,绳索中的水分在‘滋啦滋啦’的声音中随着绳子一起被烧掉。浸水的树枝也在大火烧点起了火苗。只要能一直保持薪柴的添加,就不会有问题了。

修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

“很抱歉,樱。给你们添了很大的麻烦,给你们带来了那么大的危险”他低着头不敢看身边女孩的脸。不敢看她狼狈的面容,凌乱的发丝,疲惫的眼神,还有那苍白的嘴唇。

他只想把所有的愧疚都用力的塞进心里,然后用力的认错,希望可以获得一个弥补的机会,获得一个得到原谅的机会。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不安,因为自己的原因把无辜的人牵扯进这样的危险之中,他的心里每一分钟都在经历煎熬。只有这么做他才能让自己感到一丝心安。

“我该责怪你什么呢?”侧身躺在火堆边的女孩稍稍抬起头,流转的眼瞳映照着男孩不安的脸庞。

“我不该让你们陷入这样的危险中的”

“他们一开始就在找你,是吗?”女孩轻声的说道。

“这倒不是,他们是在找鬼武老人的,我救了他之后,他们就在找我了。”

“这样啊”女孩似乎有了一点放松的笑意。但是很轻微,仅仅是一笑而逝,修几乎没有感觉到。“那,我要怪你救了人吗?”

修点了点头。随后楞了一下,又摇摇头。觉得好像还是不对,又点了点头。

她没有理会还在纠结的修又问道“那,要是有一天,又有一个人倒在八重村前,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你会救吗?”

修有些犹豫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又再点头。

但是樱没有等他的最终答案。她虚弱,却又坚定地说道“我会救的。我一定会的。”看着修有些讶异的眼神,她的嘴唇挂上柔和的笑意“所以我不怪你的。一点都没有的。”

她侧着脑袋,舒展了一下身体“救人又不是做坏事。要是这样还要被责怪,那也太不讲道理了。”

修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觉得,鬼武者老人不是个坏人。”樱柔和的说“因为要对付他的人很坏啊。所以我觉得他不是坏人。救了他,是做善事。神明大人一定会庇佑做善事的人的。”

“就算做了善事的人给你们带来了灾难?”修问道。

“那也一定是命运中注定的,但是却一定会被拯救的灾难。”樱的眼神噙着笑。

修的眼瞳微微扩大。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初。

“谢谢”他小声的说着。但是不等他说完,他的肚子传来一阵奇怪的,又让他有些尴尬的声音。

樱看着他的神情笑意更浓。

“修,如果真的还想做些什么的话可以找点吃的吗?”

“我有点饿了。”

今天忽然发现是自己的生日……工作之后都已经不怎么在意这些了,居然都能给忘了。更新一章算给自己庆祝一下吧。什么时候更新都变成我的庆祝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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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入夜(一)

寻找食物,原本并不算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至少修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

他曾经也接受过短暂的野外生存训练,到八重村之前,也独自在山林里生活了一段时间。虽然不能说有多好,但是至少活了下来。

如果不是在这个狭小的地方的话,如果不是遭遇到洪水的话,如果身边能有更多的可供选择使用的工具的话,如果水能没有那么冷,流的没有那么湍急的话

但现实无情的给予他残酷的打击,因为,从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昏黄的湖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凶潮澎湃,浪声震天,而是很安静缓慢的流淌向黑暗的深处,宽大的地下湖就像是平静的大海寂静无声,连洞口外的河水都安静了下来,在一片寂静中水流湮没进未知的地底。

但是修伸手触碰了水流后,水却一下子冲上了他胳膊一样高的地方。当水散去的时候,还残留着那一瞬间的力量与寒冷,以及沾了一手的泥沙。

它依然危险,汹涌的可以直接把修冲走。但它却像学会了隐藏的凶兽一样收敛爪牙,阴险的蛰伏着,在死寂的安静中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修希望能在水里捉到一条鱼,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动物被水冲下来后捡个便宜。

湖水让他失望了。

在这样浑浊的水里,他看不见鱼。在这个安全,却可怜的角落里,他没有机会可以捞到被冲走的小动物。

不,应该要说他根本没有看见洪水带来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连一片树叶都没有。

有的只是那浑黄的,有时候甚至是泛黑的水在他面前无声却迅猛的流过,脏的连饮用都要捞出来等好半天才能喝到可怜的一点点。

他苍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背对着身后那个依靠着石壁疲惫虚弱的女孩,眼中带着一点委屈。

他有点想发脾气的砸水面,但是又忍着没有这么做,他也不想在有人在的情况下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的不可理喻。他很想快点有所收获,可是却无能为力。他也想不到还能怎么办,只能在这里傻傻的等着,等着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搜寻到东西。

他深深地呼吸着,强制性的按捺下心中的躁动,耐心的等待。他只能寄希望于耐心可以给他一点点回报。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都好。

然后,他都没有和樱说上一句话,只是偶尔从身边的那棵树上扯断两根树杈丢进火堆里,然后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就这么一直等到阳光从明亮,到昏黄,到黑暗。等到温度从冰凉,到寒冷,到刺骨。

当他彻底看不见湖水的时候,当他神情麻木,身体僵硬的站起身的时候,冰冷的黑暗已经笼罩了他很久很久了。他知道,今天没有任何的收获了。

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绝望的情绪在他的心中弥漫,他懊恼的想着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有用。

他转过身,折断几根树枝回到火堆边扔进去,有些沮丧的坐在那里发呆。

他很饿了。

这个时候他有点后悔,为什么出来的时候不带点吃的东西。但是很快也只能笑一下。

都那种时候,谁还理这些。但是要是理一下的话,现在也不会那么糟糕吧。

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抱着手臂,蜷缩着身子,在篝火能温暖到的地方缩成小小的一团。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脸上似乎也映上些许红晕,但好像还在无意识的发抖。

应该是有点冷了吧。她的身上什么也没有盖,还穿着那沾满了干涸的土渍的薄衣,仅仅靠火的话,还没办法保暖的。

他拉过厚重的黑斗篷,手指捻了捻。烤了一天的时间,斗篷早已烤干了,而且还带上了火焰的温暖,摸着感觉甚至有点发烫。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是能盖着这么一件衣物,想想都很舒服的。

不止,这应该要叫幸福了吧。

修小心的把斗篷盖在她的身上,动作尽量的轻缓。当他把斗篷拉过她的身体的时候,他有些惊讶的发现,她的身体真的好小好小。平时看着女孩和他差不多高的,但是当她把身体蜷缩起来后,却只有很小的一点点,甚至仅仅只能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而已。

他只是稍稍愣了一下,把斗篷拉的可以遮住她的嘴唇了才收回手。

嗯,脸上还沾了一点泥

他试着把泥渍擦掉,可是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时候,却从她的脸上感受到了和衣服一样的温度。

嗯?烤的这么暖了吗,要是还给她盖上这个会不会热呢?他这么想着。随即又不再想这个了,要是热了她自己会推开的。他准备继续考虑明天该怎么办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她是在颤抖,她是应该感觉冷的,但是身体怎么会热?

他想到了什么,手掌探向她的额头。

好热!

修保证,这个温度根本就不对劲!

修按着她的额头,又探了探她的脸,然后是颈窝,再是手臂。

好烫!她浑身都在发烫而且烫的很厉害!

这是发烧了!她生病了!

修开始慌了。

能不发烧吗,长时间的浸泡在那么冰冷的河水中,上岸后还穿着全湿的单薄的衣服在躺在冰冷的石板上,谁能够承受这样的寒冷?

修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今晚可能都没法休息了,他知道生病之后的人多么需要人照顾

虽然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照顾一个生病的人。

但是

他却被人非常细心的照顾过啊。

隐约之间,他似乎回味起了那带着浓郁果香的味道。

这并不需要多么认真的去回味,因为那段记忆是那么的浓烈,以至于他仅仅是随便的想起的时候,舌尖好像也泛起了苹果的香味。张开嘴唇,他好像都能嗅到唇齿之间逸散的苹果香气。因为在那一晚,那份温热而甜腻的味道顺着口腔滑进肚子里的时候,这温暖的味道伴随了他整个夜晚。

他再次想到在那个夜晚里,映着纯白华光的少女,宝石一样的蓝瞳,她身后如同河流倾斜的银白月辉,还有那很突然,但是却很温暖的怀抱伴随他第一次能够与人同眠似乎很久之前,但是却并不遥远的记忆瞬间涌入了他的思绪。

“姐姐”他低声自语。

第二百三十五章:入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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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也将他纷飞的思绪瞬间带回了现实。

这里,可没有能照顾他的姐姐。这里只有一个需要他照顾的八重樱,一个普通的却跟着他遭受了一连串可怕遭遇的普通人。

他将斗篷盖的更加严实,用布腰带泡湿拧干后,敷在她的额头上。

“然后吃的,她需要可以吃的东西!”他从火堆了抽了一根树枝插在水边,试着照亮水底看看有没有可以发现的鱼。他还想做更多的努力,但是他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刚才他的紧迫感就好像忽然之间被抽走了动力一样,他发现他能做的事情真的不多,也就仅仅的那么一点而已。剩下的就是要他去听天由命的等待,等待,还是等待!

该死的!他厌恶这种要寄托希望于神明的等待!但是他却真的无事可做了,连想要努力一下都做不到了。

无力,绝望,没有任何的办法。就好像一个濒死的人忽然发现了活下去的希望,但是他仅仅是为希望欢呼了一下后,就发现他除了继续靠近死亡,祈祷希望能来得及救自己之外,没有任何可以主动靠近的方法。他能做的真的也只有欢呼一下而已。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只是在等待死亡,在亲眼看着末日一点点靠近自己的同时祈祷希望能快死亡一步的人。

河水依旧在流淌,黑夜依旧是黑夜。没有任何的东西会因为这个男孩的困难而有所变化,没有什么东西会因为他心里的绝望而有点改变。一切都还是这样,夜晚照样很黑,天气照样很冷,河水依然很浑,而能给他带来温暖的树枝却越烧越少。

今天的夜晚很黑,连月亮都没有他只是离开火堆边不算太远的距离就已经看不清了。夜晚越来越黑的同时,寒冷也越来越狠。湖面上的水汽伴随着冰冷的空气逐渐逐渐的入侵修所在的这个小小的洞口。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小小的男孩。

他冻的瑟瑟发抖,身上仅有一件天命制式的长衣。如果是平时,这件衣服御寒也够了,但是现在的他就堵在一个不断散发湿冷寒气的地方,这件衣服没办法完全保护他。

他冻的缩成一团,守着一根小小的根本感觉不到温暖的火枝,紧紧地盯着浑浊的跟本看不清的湖面,守着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有的路过的鱼。

他死死的咬着牙齿,倔强的蹲在洞口,湿冷的气流冻的他瑟瑟发抖,不时地往手指呵气试着让僵硬的就像缺油的轮轴一样的手指能暖和一些。

但是河水里始终没有任何的动静。

究竟等了多久,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身前的那截树枝都一点点的烧成一小节,然后就剩一小块,最后摇摇欲坠好像要燃烧殆尽或是掉进水里。手脚从开始冷到疼的要命一点点变成没有感觉,身体关节越来越硬。直到他忽然意识到就连大脑都快想不出东西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必须要要回去烤烤火温暖一下。

他僵硬着身体,像是缺了油的门阀一样生硬的走动着,难受的好像身体关节都不是自己的一样。他回到火堆边后,那一瞬间感受到的温暖让他恨不得能钻进火里。

这样不行一直呆着不行要是可以的话,我应该要下水才有可能找得到食物。

但是我可能就上不来了。

要是那个网没有那么快烧掉就好了,还有可能拦住什么东西

但是如果不烧掉的话,我甚至连火都没有办法升起来,我们会直接冻死的。

他还没能想更多,一阵强烈的饥饿和困倦干突如其来的涌上来。这样的感觉来的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汹涌,让他难受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身体受不了的像是虾米一样完成一团。他难受的翻来覆去的滚动,试着让自己好受一些,但是他饿的感觉连翻个身都不想动了。

倒在地上的他都已经感觉不到地板会冰冷了,甚至觉得有点暖。

能不能找到一点,只要一点,是什么都好,只要能吃,都好。就要要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他感受到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又有什么东西在分泌。他又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气泡在胃里涨起又破裂,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咕噜’声。没有多久,肚子里甚至都开始感到疼痛,还有越来越烈的趋势。

在这样的饥饿下,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在那片黑森林的雪崖上,那个可怕的踩着崩塌的雪潮逆流而上的白衣蓝发的女孩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她为什么会那么决绝的,仅仅是为了食物而想抓住自己。哪怕自己曾经帮助过她和她的伙伴。

他也终于真正的能体验到,为什么在那之后,她们吃到食物的时候,会流露出那种非常的感激,甚至要哭出来的感觉。

那是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饥饿啊,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饥饿是这样的一种能够让人疯狂的折磨。

自己只是一天多没有吃东西就已经这样痛苦了,但是她们却是三天,四天,甚至可能更久。她们有不发疯的理由吗?

他小声的嘲笑自己,现在算不算得上是补课了呢?呵真是一节生动的课堂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那个时候对她们的胜利或许水分十足。她们全部都饿着肚子啊,她们饿了那么久都还这么可怕,要让是她们吃饱喝足了呢?自己还有反抗的机会吗?

根本不用多想,他心里很清楚。

但是,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们宁愿挨饿也不远偷偷违背狄默特的命令呢

不行了,不能在想那么多了。修忽然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开始有点不集中了。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居然还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连现在的情况都处理不了的话,那些问题想得再多也毫无意义。

他强行停下了自己开始胡思乱想的大脑。因为他现在必须想到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他必须要想到。

他现在只能靠他自己。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帮到他。没有了。

火堆已经燃烧了一天了,那一颗树上容易折断的树枝已经不多了。但是那滚滚的白烟没能引来援救的人,等到可以折断的树枝用完之后,修就必须直接烧那一根主干了。如果主干还是没能引来的话

修再次僵硬的摇摇头,不去想这些。

身后的洞口传来一阵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一节小树枝已经不见了。

看起来是差不多烧完了然后掉下去的。他这么想到。

他又烤了一小会的火,想站起身回到位置继续蹲守。尽管希望再渺茫都好,要是自己不去蹲守,就绝对是一点都没有希望。

可是,忽然好像有一种像魔咒一样的诱惑试图让他在这里待下去,不想让他离开这里。

这个诱惑的名称,就叫做温暖。

第二百三十六章:入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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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离开了……他这么想到。

但或许我还可以再烤一会,这样我还能再温暖一点,一会我还能守更长一点的时间……

不,我该走了。我知道,我要是再呆在这里,我就不想走了。

他看了身边的女孩一眼。那潮红的面容,微蹙的眉头,苍白的嘴唇,以及不时颤动的身子……

他抽出一根新的火枝,无声却又果断的站起身,根本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直接回到洞口的位置牢牢的坐下。屁股下的冰冷让他一阵龇牙咧嘴。可是那温暖的诱惑终究还是没能阻止他。

他就这么守在那里,面对着悄悄蒸腾着水汽的湖水,幽幽卷入洞口的寒风。而他的身后,是一堆可以温暖他的火堆,以及一张厚厚的,可以保暖的斗篷。

那些东西依旧在诱惑着他,告诉他随时都可以回去。但是他却守在这寒冷的洞口,顶着越来越侵骨的湿冷,身体在意开始颤抖,没多久就又抖的像摇筛子。他的身上仅仅只有一件大衣,他的手里只有一根小小的树枝,树枝上只有小小的可怜兮兮的一小朵火苗,而且还在不断的晃动似乎随时都会寒潮扑灭。

他再次把树枝插在湖边,方便自己照亮。

然后有些麻木的继续看着这个浑浊的湖水,任由它和平时一样流淌,任由它和平时不一样的闪过一道黑影。

等等,和平时不一样?

修在那一瞬间浑身都绷紧了。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但是又强行压抑下去。

他绝对谨慎,也万分小心。他眯起眼睛,认真的确认那浑浊不清的水底。

一条并不大的黑色的影子无声的,忽左忽右的在水中穿梭摆动,好像是在寻猎一样。但是它却始终不会离湖岸太远,总是围绕在湖岸边能够被那一簇火光照耀到的地方。它就在那小小的一片区域反复游转,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修意识到了什么。

这一定是一条鱼,这绝对是一条鱼!除了鱼,它不可能会是其他的东西了!

修激动的想到。尽管他真的可能会是别的东西,但是修不想他是什么了,他就认为那是一条鱼,可以吃的鱼!

它是在找发光的东西?光对它有吸引力吗?

他想把火苗移动一下位置,看看它会不会跟着走,但是他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扔到一边。

不管它是什么,也不管它是不是被什么吸引。

现在不能浪费时间和这个机会了,必须要抓到它!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它绝对不给!

他一点点的蹲下,一点点的侧开身体伸出手。接下来,他只要快速的抓到它,尽自己最大的速度不,要超过自己最快的速度,抓到它!

拜托了,一定要抓到啊。这是唯一的,可以吃的东西了,抓到它,我们都能吃点东西了!

他极端压抑的放缓自己急促的呼吸,让自己不要处于那么紧张的状态。

要冷静,要冷静,不要慌张了。

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不能提前惊动它,不能动作太大,不能太着急,不能

该死的越来越着急了!

他忽然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腕,凶狠的简直像是要撕下一块肉一样。剧烈的疼痛猛然爆发,疼得他几乎要叫出声,但却又死死地憋住,最终化为一声沉闷的哼声。他要是看向手腕的话,会发现牙齿已经咬破了表皮,伤口甚至都在隐隐的渗血。

但是,其他的修都不想理会了,至少疼痛让他冷静下来了。

鱼还在无意识的游荡,在光能照耀到的地方。修一手缓缓地抽出燃烧的树枝,一手维持着动作不变,缓缓地晃动树枝,引诱它靠的更近一些。

再近一点

黑影摆动了几下身体,跟着光源游动。

再近一点

他浑身都在绷紧,而且越来越紧,看着黑影一点点的更靠近岸边。

再靠近一点!

他猛然咬紧牙齿,挥泄出积蓄已久的力量!

那一瞬间,修好像听见了子弹破空的尖锐呼啸。

他看见自己的手指刺入水中,激起了一大团水花,在一阵巨大的,说不清是破水声还是爆炸声的巨响中,手指穿进它的鱼鳃里,顺势把它高高的抛出水面砸近了洞穴里!

这一瞬间,喜悦的情绪简直要盈溢而出!

他没有给自己欢呼或者喜悦的机会,直接像是野兽一样扑到鱼的身上,一拳在鱼的身上砸出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后,才微微喘息着看着这个连挣扎都来不及的鱼瘫软在地上,尾巴还在隐约颤抖。

他一手抓起它,确定它没有反抗的力气后,他才能好好地看看这是什么鱼。

结果是,他理所当然的认不出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把这条鱼当做食物。

他手中没有刀,他就找一处比较尖锐的石壁,把鱼内脏挖干净,直接用树枝插起来放在火边烤。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如释重负的瘫坐在火堆边上烤火,尽管身体打着寒颤牙齿打着牙颤,但是有了吃的,他的心里也终于有点放松。

但是就在这放松的一瞬间,猛烈的眩晕感和疲惫感直接在脑海中爆发。这突如其来的困倦让他直接眼前一黑,几乎就要这么倒下去,但他最终撑住了地板,死死地忍住了。

可是过度的疲惫让他整个大脑都在发懵,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脑袋里一点点的思维都没有,整个人都在宕机。

困倦,疲惫,寒冷,饥饿。这些痛苦混杂在一起,让他苦不堪言,就连大脑宕机都没能阻断这些感觉。他不知道如果换成其他人会怎么样,但是他知道,他就快要疯了。

直到一阵香味飘起后,才忽然的把他灵魂给勾了回来。

熟了吗?

他抓起来,迫不及待的扯下一点,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塞进嘴里。

但是那半腥半滑的口感告诉他,只熟了一半,但是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觉得他能两口吃完它,而且还能再吃一条。

当他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他终于想起身边那个还在发烧的女孩。

他默默地把烤鱼翻了一面继续烤,强行忍着饥饿。

他看着鱼一点点的在烤熟,闻着香味越来越浓郁,但是自己也饿的越来越痛苦。

他几乎都要没有办法忍受下去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石顶,转头看了一眼湖面,回头看了一眼女孩,再扭头看回身前的火焰。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再没有可以看见的东西了。在这个地方,连天空都几乎看不见,太阳也仅仅只有中午那么一小会能照进来,他还在等待着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来救他。

他明明在白天的时候还是那么的笃定,一定会有人来救他的,但是到了晚上,没有怜悯的饥饿鱼寒冷直接让他认为坚定地意志动摇的非常彻底。

他双眼无神的看向跳动的火焰,看着这个唯一能够带来温暖的火焰,但是视线的焦点却不知道在哪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着哪里,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做,他可能会崩溃,会疯掉。他呆呆看着这些东西,试着把那些绝望全都深深地埋入心底。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好受一些,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忽然间,他感觉到脸颊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他下意识的手背抹开,也不管手背上的一片湿润。但是没有多久,又有了。他依稀的记得是擦了很多次的,但是怎么样都擦不完。他干脆不再去管它,任由它肆意的在脸上滑落,滴在手上,滴在地上。

第二百三十七章:入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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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那些奇怪的,多余的情绪全部都强行的硬生生压回去。

他再次抓起插着烤鱼的树枝,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慢慢的咀嚼着,细细的咀嚼着。但是却怎么也舍不得吞下去。小小的吞咽着,一点,一点的把这个味道记在味蕾上。等到都快要变成水才一点点的‘喝’掉。

他再次探了探沉睡的女孩的额头。依旧是那么的滚烫,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好转的迹象。

呵,也是,才多久呢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她的身上好烫但是好暖,比篝火更加温暖他不由得想到。但是他只是想了一下,真的只有一下。他没忘了正事。

“樱”冰冷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修试着把她叫醒。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效果,然后他不断地用冰冷的手指敷在她脸上。

这样还是有用的,寒冷带来的不适后让她终于有了一些反应。

“樱,还能坐起来吗,我们吃点东西,我找到可以吃的东西了,快起来”

女孩眼睛睁开了很小的一点,但是却再也没有余力睁开更多。发热的身体让她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力量,头里好像塞进了大量的空气一样胀痛无比,甚至带着眼睛都在发疼,再加上睡着被强行叫醒,她现在毫无精神,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多少。

“修”她虚弱的低吟着。

修有些无力的发现她的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她现在连声音都变了。

“别再说话了,先吃点东西,我刚烤的鱼。不难抓,我已经吃过了,都是你的了,快吃吧。”

但是说完话他却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樱模糊的看到修的手上抓着一根插着烤鱼的树枝送到了嘴边。

她试着咬住一点鱼肉,但是她仅仅咀嚼几次后,都没有后力可以继续吃下去。没能咬碎的肉,没有办法咽下去,她吐了出来。

“修我吃不下”她虚弱的说着“我吃不下去了

“对不起,

“我可能”

她想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可是她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

修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坚持一下啊,只要吃点东西,会好的!”

“吃不下去”

“那努力一下啊!”修忍不住提高了声量。

樱被说的不敢还口,也或许是没力气也或许是不想。他们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拜托了,樱”修带着哀求“我好不容易抓到的我也好冷好饿的,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你吃一点啊”

这些事的话女孩怎么会不知道呢。整整一天啊,要是有的话,早都有了。白天到黑夜,只有这么一条。谁都不够的。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修浑身都是冰冷的,简直就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样的冰冷。

他把鱼烤熟要多长的时间啊,这么长的时间都没能温暖他的身体,她就算再不清醒,也是知道他到底忍耐了多难受的寒冷。

鱼只有一条,上边却只有很小的一块牙印,他能吃多少?

她闭上眼睛。

她放弃了。

修沉默的看着她,一语不发。但是过了没多久,他咬了一口鱼肉。

他把鱼肉嚼碎,一直到可以直接吞下去的地步。

但是他没有吞下去。

因为在他回想到那个名为维多利亚的女武神的时候,他还记得一幅场景。一副一直让他印象深刻的场景。

他回忆着那个时候,她的动作,然后同样的让身前的女孩更加的靠近自己,让她仰起头。

然后贴紧她的嘴唇。

闭上的双眼骤然睁开,却对上了那双满是疲惫,却又透露着坚决的紫色眼瞳。

她迷茫看着男孩的双眼,迷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一瞬间,她无法思考。

忽然间,她感受到近乎变成流体的食物一点点的流入口中掉入喉咙。她没有刻意地吞咽,却下意识的把那些东西吞下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着男孩终于松开嘴唇。

但是又咬了一口鱼肉,咀嚼一会再次贴上。

温热的流体再次涌入口腔。她想要抗拒,但是却还是一点没剩的全部都吞了下去。

这是

她呆滞的看着男孩再次松开,又咬了一口。

在干什么啊

再次凑近,嘴唇再次感受到触碰感。

不行了

感觉眼睛都模糊了而且好晕好晕

还好热

修把最后一块鱼肉咬碎,送进女孩的口中的时候,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他知道这样做有点有点

但是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在樱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修的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维多利亚可以对他的队员们这么做因为她们完全可以把自己的一切托付给对方。而自己和樱呢?

口中食物终究是空了。当嘴唇分离的时候修闭着眼睛没看,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他现在都不知道要不要睁开眼睛了,他有点不敢看她了。一时冲动,时候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一阵阵的懊悔在心头涌动,不断地在想刚才是不是有其他的更好的办法

但是,我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我顶住了那么大的危险,我那么拼命的来救你,你说了要放弃我怎么允许!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有了一些底气。他睁开眼的时候,却还是对上了樱的视线。

她倚在自己怀里,傻傻的仰着头,呆呆的半睁着眼睛,瞳孔无序的扩动,一丝丝白雾自唇齿间呼出,脸颊上满面绯红。

修张口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最终也只能再次将她放下,替她拉好保暖的斗篷,自己准备去火堆边。

但是他的衣摆却被扯住了。

感触很小很小,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

回过身的时候,他看到明明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女孩,却伸直了手,好像用了最后的力气抓住了他的衣袖,眼中带着一点他有点熟悉的神情。

他想了一下

在那临行出发前往训练营地的夜晚,他不安的希望姐姐留下来陪着他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感觉。

对于明天的不安,对于今夜的不安,对于生病的自己的不安。

他坐回去,躺在黑色斗篷之上。两人紧紧相靠,却又始终隔着一层斗篷。

“明天,你一定会好的。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得救的。”他凑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你要知道,在你身边的是一个来自天命教会的骑士,我们能够战胜远比山神更可怕的敌人,如果只是疾病,还不能夺走我们要守护的人。”

“我能带你跨越悬崖和洪水,自然可以带你战胜疾病。

“我坚信,我能救你,所以那个忍者让我一个人过来,我就真的一个人过来了。

“尽管很危险,我们好几次差点就真的死了,但是现在我们还是好好的。

“我是那么相信我自己,所以你也要相信一下我啊。相信一下这个,把自己弄得那么可怜也要救你的我啊。”

他离开了樱的耳边,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闭着眼睛似乎又陷入沉睡中,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也罢,睡着了更好

这些话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又无力的松开。

说的我自己都不相信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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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修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或者说他可能并没有谁多长的时间。他是被头疼唤醒的。

他能感觉到脑袋里就像有一根血管在膨胀到几乎要撑裂的程度时,又被一只手缓慢而坚定的握回去。那是非常缓慢的速度,但是又非常歹毒的坚定,让他完完整整的品尝到痛苦的味道。

他睁开了眼。

与往常睁眼后的感觉一点都不同,好像天空都在旋转。这个感觉充斥了视野的同时。好像连带着头也跟在晃动,大脑在一点点的错位,于是,神经一点一点的扭曲,抽动。

压抑不住的痛鸣自胸口低沉发出,却又被他生生闷在喉咙。他的脑袋像重重的挨了一拳,在一阵撕裂的疼痛和眩晕中,他的指尖扣着脑袋,指甲甚至因过于用力而苍白一片。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生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

这是很严峻的问题,因为他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治病,如果病情还会恶化的话,他就没法捕捉食物了。

浓浓的不甘在他的心头爆发。

好不容易才有的转机,好不容易才看到的希望

就因为自己这孱弱的身体,就因为这一场病,就要这么轻而易举的葬送了?

不,一定没关系的,我可以忍住,我还可以的,我只要好好地休息,今晚只要好好地睡一觉,明天我一定会没事的

我明天一定会没事的

他强迫着自己闭着眼睛,蜷缩在那已经不算宽敞的斗篷上。

但是他失望了。整整一个晚上,疼痛让他清醒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无神的眼睛半睁着,呆滞的看着洞口外的黑夜渐渐变得蒙蒙亮,再一点一点的清晰。

这是他第一次,彻夜未眠。

明明困倦的像是随时能够睡着,但是疼痛却无情的让他一直清醒,没有办法入睡。

身侧传来小小的响动。

一只小手有些艰难的将带着少女体温的斗篷盖在他的身上,隔着斗篷,他依稀的感受到那只手有些颤抖。

“你醒咳咳咳”话未说完,喉中就被干涩到几乎要被撕裂的痛楚生生打断。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变的又热又硬,好像卡了一块充满了褶皱的树皮一样,而且这块树皮还被晒的又干又硬,还满是木屑。

或许是自己的喉咙已经变的像是一块干树皮了。

“你生病”女孩有些惊慌的试着将背对她的修翻过身,但是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脸颊的时候,那滚烫的温度却让她下意识的缩回了手,连话语都未能说完。

开玩笑的吧怎么会这么热

樱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上似乎还是隐隐泛红。

在触碰到修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开水!

“不,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很努力的抱着修,将他翻过身,让他面对着自己。那一瞬间,她觉得修的身体甚至比火焰还要灼热。她焦急的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又被他憔悴的模样悲的说不出话。

仅仅是一个夜晚啊,为什么他的脸会苍白的和雪一样,为什么他的眼睛就像死了一样,为什么他的身体就像被燃烧一样!

“没关系的,樱”

更加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一声比一声嘶哑,一声比一声剧烈,甚至到后来简直就像重病之人喉咙咯血,甚至是将死之人即将咽气。

他忍不住撑起身体跪在地上,用了全力才抑制住那想要继续咳嗽的欲望。

樱努力的想要撑起身体,但是她觉得身体就好像是被虫子蛀了一样,明明很用力的想要撑起身,想要站起来,但是怎么用力身体都不听使唤。她直不起腰,他的背上好像被什么重重的压着,平时明明很轻松的事,到现在居然根本无法做到。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修独自挣扎着到岸边,到了那个熟悉的位置,探着身体努力的够了好一会,似乎才弄很少到一些,马上迫不及待的往口里送。他喝很多很多,也喝了很久很久。他好像恨不得把整条河都喝下肚子才甘心。过了很长的时间,他才停下,似乎终于满足了。

“我没事的我没事的”她看见他回过头对着自己笑了一下,似乎想让自己安心一些。

但是男孩那苍白憔悴的脸挤出来的笑怎么可能会让人觉得他没事,那沙哑干涉的嗓音,连说话都艰难无比,这样的安慰怎么可能让她觉得安心!

男孩说完之后,也愣了一下,似乎在惊讶自己的声音。

他说完之后,他也才意识到一点:这些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修撑着石壁默默地走回自己的位置。途中,他想顺手折下一根小树枝,但是那根看起来脆弱无比的细小的树枝仅仅是弯曲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却没有折断的意思。他较劲了好一会,才用两只手折下了前半段比较细的地方。他看着这棵树上为数不多的稀稀拉拉的竖在上面的树枝和刚才那还留了半根的树枝,本想再多折几根的他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他看着对面的女孩也是坐在小火堆边上,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有些凌乱干枯的绯色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眸,也遮挡了她的容颜。

她刻意如此。

她不愿再被眼前的男孩因看见自己难过的神色而再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她不愿再让眼前的男孩为了自己继续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她清楚,他已经把她照顾的很好了,很好很好了,不能再好了,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做到更好了。只是他做的越多,她就越是难过。

真的很难过。

她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

她厌恶这样什么都做不了,却又被另一个更加需要休息的人照顾的自己。

但是偏偏照顾自己的人,却要忍受另一份本该自己承担的寒冷和饥饿,忍受这些本属于两个人的痛苦!

要是从一开始我不会被抓到的话,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不是我从一开始,稍微反抗一下,他就抓不住我了

女孩低着头,不让男孩看见他的表情。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头发可以遮挡住她黯然的眼神,可以遮挡住她悲戚的容颜。

但是却遮挡不住那一颗一颗坠落的晶莹泪珠,和那紧紧抿住的,泫然欲泣的嘴唇啊。

“樱”修有些慌乱“你哭了?”

“唔唔”女孩摇着头含糊不清的回应。

她的手背揉搓眼角,想要擦去眼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越擦越多。

修撑着身体坐到女孩的身边,想要帮她擦掉眼泪,但是却被她侧着脑袋躲开了。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至少擦眼泪那么丢人的事情我自己来啊。”

修很想告诉她,哭了,并不丢人。但是话未说出口,却又变成了一阵剧烈咳嗽。

每一咳嗽都是那么撕心裂肺,每一次咳嗽似乎都要把他内脏咳出来似的。他这一咳,马上就咳弯了腰。

“没关系我很快就能好的我可是天命”更加剧烈的咳嗽强行的打断了他还想要说的话。

但是最终停下他的咳嗽的,不是自己的抑制力,而是女孩忽如起来的拥抱。

女孩裹着的黑色斗篷,斗篷内满是女孩的体温。

她就这么将男孩拥入怀中,让他的额头贴在自己的颈间,让他的鼻尖贴在自己的胸前。

她就像是拥抱凛一样拥抱着他。再没有什么隔阂,再没有什么不适。她自己冰凉的下颌感受着他额头的温度,用自己的体温接纳这他炽热的温度。

修的身上简直就像是在燃烧着火焰,似乎要把一切都融化掉。但是现在,她却用自身的体温在这高热中给修带来了一丝清凉。

如果真的要融化掉的话那就一起在这火焰的中一同融化。

“樱,松开我”

“我不。”

“我生病了,很严重的。”

“我知道。”

“我怕传染你”

“我病的比你早,是我传染了你!”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修紧紧地捂着嘴唇,不让自己咳到她的身上,但是女孩却一直都不愿意松手,而自己

他已经挣脱不开了。

他早已没有什么力气再做什么了。他现在已经虚弱到连脆弱的树枝都掰不动,甚至已经办法走路了。

“修我们会好起来的,是吗”

“嗯嗯”

“我们回去之后,我给你做好多好吃的好不好。樱花快开了,我给你做樱花糕,我给你做樱花鱼,还有樱花粥!”

“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会让身体随之颤动,每一次咳嗽都好像用了全身的力量。但是喉咙始终是那么难受,那么干痒。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咳嗽还是很厉害,但是他却觉得好像轻松了一些。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要不要再喝点水?我帮你”

修摇摇头。

“刚才喝太多了,肚子有点难受了”

“那我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你”她神色黯然的说道“你那么厉害,你什么都会,但是我不想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呀,我也想帮帮你的。”

修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

他闭上了眼睛,更深的埋入她的怀里。

“那就这样吧”

“嗯?”

“就这样让我睡一会”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虽然喉咙很难受,头也很疼。但是,如果有你的话应该没关系”

他安然的呼出一阵长长的鼻息。

他竟然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尽管时不时的还会无意识的轻咳一阵,但是他真的睡着了。

樱呆了那么一下。

自顾自的就睡着了啊。

随后,有些呆滞的眼神就柔和下来。

安心的睡一觉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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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相拥

这一次的睡眠,其实算不上安稳。

普通的高烧,应该是本人感觉很冷,但身体实际上在发热。感觉越冷,实际越热。

可是修身上的温度,高到已经超出了那种身体的错觉。他自己都觉得身无时不刻都处在熊熊烈火之中,热到他连洞外吹来的寒风都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他好像不是在冰雪融化的冬末,而是身处于烈阳当空的酷暑,甚至他的身边还点燃了高大的火塔,火焰的热浪疯狂的侵袭他的身体。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渴望着自己可以温暖起来。但是现在他何止是温暖,他根本就是在燃烧,身体变成了火炬一样的燃烧。

他身边的一切似乎都热的可怕,冰冷的寒风变成了灼热的蒸汽简直要烫伤他的鼻腔。温暖的篝火变成了沸腾的岩浆,好像在融化他的后背。这一切的变化,仅仅就在那么几个小时内。这几个小时,让他从寒冬坠入酷暑。

但是尽管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还是睡着了。

太困,太累了。

这是一种,即便索命的刀尖悬在眉前、万顷的高山压在头顶也根本没有办法对抗的困倦。

无论是昨夜彻夜未眠的困倦,还是前边连续几个昼夜的消耗的精力,真的让他超支了他所有的体力精力。

他完全靠着仅剩的“不能死在这里”的意志以及残酷的病症带来的痛苦艰难的维持着最后的一丝意识。

这样的确让他成功的坚持了一点时间,但是代价是他想要休息的时候,病痛拒绝了他。

他的行动已经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僵硬的如同行尸走肉,靠着身体的本能迟钝的进行着最后的坚持。

他太需要一次休息了。

尽管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真的还不是时候,还有他必须要做的事要完成,他要想办法找到食物,他要主动引起来救他的人的注意,他要带着那个女孩活下去,他现在还不能休息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可以执行的力量了。

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已经不够了。

但是真正能让睡着的,最重要的原因是

最重要的是

在这个女孩的怀抱里,有着微弱的,可以让他感觉到一种能够依靠不,这简直是令他眷恋的一点点的微凉。

仅仅是那么一点点而已。

但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仅仅是这么一点的感觉就已经能让他在灼热的炼狱中获得那么一丝解脱,让他身上的高热变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一份小小的清凉,让他下意识的想要越靠越近。在无意识的昏睡中,他紧紧地抱住了这片小小的柔软。

这样的昏睡中,他不会知道,他的炽热,让女孩有多难受。

咳咳

压抑的,轻声的咳嗽自女孩喉间响起。

一阵压抑的呜咽后,她总算是忍住了喉咙的不适。她低下头,越抱越紧的男孩,眼中闪过和她现在的年龄根本不相符的复杂的神色。

一点点的抬起手,指尖悄悄地碰了碰他的头发。

一触即走。

嗯软软的,和父亲的头发不一样。

她曾经帮父亲梳头的时候,那有些硬硬的头发让他觉得有些奇特,和她自己的,和凛的,都不一样。

她就以为所有的男生头发都是硬的。

他的头发,简直比自己的还要软,软的就该和他的岁数一样。

她的手指穿过银白的发丝,小心的像是怕惊醒他。

樱轻轻地闭上眼睛。

为什么,他愿意做到这样的地步呢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再次看见了自己被捉住的那一幕。那一瞬间的惊慌,一瞬间的害怕,几乎让她当时哭出来。

不,其实

当时也没有忍住的。只是在某一个瞬间,她忽然就不害怕了。

给了她勇气的不是深藏不漏的父亲,也不是对神秘莫测的鬼武老人。

而是这个男孩那只出现了短短一瞬间的眼神。

那一瞬间,她好像在面对着某种无法形容的东西。那一瞬间的压迫感让她在一瞬间以为自己要被压倒了。

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象过有人能够用眼神让人感到害怕。

只是后来一想拥有这样可怕的眼神的人,是自己认识的人,而那个人,一定会来救她的。

那一瞬间,她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双手缓缓环绕这片柔软的银色发线,一点点的低下头。脸颊,嘴唇,鼻尖都触碰到他的头发。

那银白的发丝,柔软的就像初春的花瓣。

现在看起来,那一瞬间是那么的像是错觉。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虚弱的就像随时都会死去。但是

她的脸揉蹭着他的头发,身体因为修身上的高温而不适,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却越发的有一种柔软的感觉。

一种从心里散发的柔软。

被抓走的这一路上她看见了很多黑衣人。

很多很多黑衣人。

他们简直无处不在,总会从某个她根本不会想到的地方爬起来,扔掉身上伪装的泥巴和草堆,又或者从树上跳下来,跟着他们一起撤退。

当她被塞进网兜里,悬在悬崖之上的时候,她才记起一件事:忍者们大费周章的把她抓来,就是为了让这个男孩过来。

他们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他。

想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她心里是冰冷的。

她看着从黑暗中聚集的满地的黑衣人再次一点点的消失在周围的黑暗处,潜藏在每一个无人问津却又随时能够发动袭击的黑暗角落。看着他们在这里点起明亮的火堆,生怕他找不到这里。

这些行为,让她由衷的希望他不要过来。

她知道,这里已经危险的难以言喻。

真的

求你了

千万,千万不要

轻喘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的压抑和窒息感,似乎现在都还让她觉得有些无法呼吸。她无意识的抱紧了男孩。

如果我抱着你,就能够让你安然入睡的话

如果我抱着你,你便能没有那么痛苦的话

在银白的发丝上轻嗅一阵,能捕捉到灼热气息。

那我就不松手了。

她将脸埋入他的发间,想要好好的感受着他的温度。

她在那个时候是那么的期盼他不要过来,可是在她的心底

她真的很希望很希望能够被什么人拯救。

就像村子里的大人们给他们讲的故事里面说的一样,每当在故事最危险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武士从天而降,带着无匹的力量打败所有的坏人,拯救陷入困境的公主。

有的时候,她其实也会幻想着,自己是那样的公主。在自己陷入困境的时候,会被人拯救。

他真的来了。

他没有像故事里说的那样从天而降英明神武,他只是骑着他的小黑马,从黑夜中一步步的走出来。但是她知道,那匹迅捷如风的小马儿快到足够跨越黑夜。

他没有无匹的力量,但是他带着他银白的武器。在雷霆的轰鸣与焰火中,他撕开了忍者们的防线,径直的,不顾一切的冲向她。

他没有

她忽然暗自一声轻笑。

够了,不要别的了。

那一刻,她已经很开心了。

独守于群山村落中的神社的小女巫,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场面的小女巫,在这一刻,她看见了属于自己的,简直是神话一样的武士,手握利剑,拼了命的想要来拯救她。

当她被松开绳索,坠下悬崖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她很知足了。

够了,不用再多了。

神明大人已经很照顾我了

纤细的手的拥抱越来越紧。她眼角流着眼泪,眼瞳泛着酸涩的红。

她越来越不想松开他了。

她想要紧紧的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不想松开。

她从未想过他竟然会跟着自己跳下悬崖。黑夜中,背后的悬崖就像是通往地狱的深渊,但是他义无反顾地跳了。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的场景。

天空上稀疏的星点,迷蒙破碎的黑云,被遮挡了一半的月轮,以及在稀薄的月轮之下,向自己伸直了双手想要抓住自己的的银色人影,与那双紫色的眼瞳。

睡吧

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被拯救我不知道。

但是,有你在,我已经不再害怕什么了。

真的,我不怕了。

修,我们要一起的,活下去。

或者一起的

两人的呼吸趋渐平稳。

两个孩子相拥着在摇摇欲坠的小小的火苗前,烤着可怜的,微不足道的火。

这样可怜的火焰已经没有办法温暖他们了,能够给他们带来生存的希望的,只有他们的体温。

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体温也终究不在温暖的。

火焰逐渐的沉寂。几根细小的树枝已经没有办法支撑住火焰的燃烧了,几乎都已经变成了一堆猩红的炭火,还在发挥着余温。

只要再过一小段时间,火焰完全熄灭的时候,或许过几十年,又或者几百年,会有人在这里看见一对相拥的骸骨。

一团小小的,雪白的小东西从洞口的边延灵活的爬了进来。

它看见两个人影的时候,快步地冲到两人身边,小脑袋用力的推了推他们,但是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它用了很多方式,却根本没有办法唤醒他们。它的喉咙发出了无意义的叫声,看向了那堆快要熄灭的灰烬。

尾巴就像是手一样卷起在阴燃的灰烬将它塞到了树干下。塞了一团不够,它来回跑了好几次,把所有的灰烬以及几块还在发红的木炭堆在了树干下。做完这些后,它赶紧把尾巴泡进了水里。好一会之后才抽出来,舔了舔已经被烫掉了一大团毛的尾巴。

它看着阴燃的灰烬一点点的将火星带到树干上,通红的炭火一点点的蔓延,在一点点的渗透到里面,一丝丝的白色烟雾从树干冒出。过了好一会,才有了一点会越来越浓的趋势。

它看了看外面越来越高的太阳,蜷缩着爬在太阳下,舔舐着有些秃的尾巴,等待着着越来越浓的烟升上高空,等待着那些应该看见烟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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