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 - xp1024.com
《宝儿》


1小山村

冬日的早晨雾还没有散尽整个小山村都被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远处连绵的群山在云雾里若隐若现小山村之所以叫小山村据村里面的老一辈的说是因为小山村被群山环抱的地形使得从小山村里面看周围的群山就像是一个个的小山包而走近了去看一座座山巍峨挺拔虽没有泰山雄伟没有华山壮丽却自有一派姿态

小山村的李启是四五年前来的村子买了去城里做事的王大的院子和四五亩地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没想到这个李启还是个懂学问的在自个儿院子里辟了间屋子作为私塾教授村子里面的孩子学问免了孩子们翻山越岭的去私塾的辛苦对于那些家里本没有条件能够匀出闲钱交纳束修的孩子也是干脆免了束修村子里面的村民因为这件事对这年轻俊秀斯文的李夫子又是敬佩又是感激很容易就接受了他这个外来人平日里也是有什么自家觉得好的东西都要给这年轻的李夫子捎带一份的

李启早早的穿上棉衣就起了昨儿个夜里下了雪要早点起来把院里的雪扫到一起要不早上学生来学堂的时候被雪滑倒就不好了雪积厚了把院门的路掩了也不好

李启打开堂屋的门就一阵寒气涌进来让他顿时打了个哆嗦感觉全身毛孔都冻得竖立起来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把本该漆黑的天地泛得亮堂堂的犹如白昼李启拿了长长的竹枝扎成的扫帚出了门在原地搓了搓手跺了下脚暖和一下身体就开始扫自家院子昨天夜里积下的厚厚一层雪

扫到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雪地里露出的一只还没有被雪掩盖住的人的脚李启扔了手上的扫帚拍开那人身上的雪露出一个穿着破烂布衫浑身是伤的少年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脸上和身上到处是已经干了的血渍和泥土但却依稀可以看出被污渍覆盖下的白嫩脸蛋和精致五官

李启把少年抱起来向屋子里面跑去放到自己还有余温的床上蹙眉考虑了一下就出去请村子里的莫大夫来给少年看伤少年这一身的伤李启如果不赶快去的话恐怕就真熬不过来了

莫大夫令人意外的年轻最多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是村里面唯一的一个大夫每家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去找他人也很和善体谅山里人生活不易每次看诊也是仅收那么几文的诊金有时看对方实在困难就干脆免了诊金

莫大夫来了之后仔细检查了少年身上的伤处上了药包扎好再把了下脉就叫李启取了药箱来然后从里面拿出纸笔边写方子边对李启道这少年身上的伤大多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要害我刚刚给他把了脉也只是气虚血弱想是失血过多我看关键的伤处是他脑袋后方被重物击中而破的洞现在他还没醒过来还不知道这会不会有什么后续症状

李启接过大夫写好的方子看了眼床上已经被打理干净的少年苍白的脸在昏睡中依然紧皱眉头后续症状

那得等他醒了之后方才知道你先跟我回去拿些膏药给他涂在伤处另照方子抓些内服草药待他醒来之后若有什么状况再来叫我不过我倒不知你也竟会这般关心别人莫大夫打趣道

子言休得胡言我只是看他可怜莫大夫大名莫南字子言李启直呼其字想来两人关系相当不错难怪这莫南如此打趣他

好吧李大善人仲宣兄弟莫怪莫怪那请随再下走一趟

李启考虑了一下说:你先走一步我稍后就到

莫南想他可能是另有什么事要办也没细问就先回去把药备好待他来了就可以直接取走

李启等莫南走了之好就去了村长家请他代为通知各位学童父母今日学堂休沐一日村长听说今日休沐以为李启出了什么事连忙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李启忙说不用只是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但是村长的热心还是让他大为感动的这里民风淳朴也是当初他决定留在这里的原因其实李启说的私事就是那个少年他细想了一下目前少年伤还没有稳定他还是休沐一日待他醒来之后再做打算

从村长家出来李启就去了莫南的住处同一个村子远不到哪里去很快就拿了药回来先把内服的药在小炉子上备着熬好再拿了伤药去给少年涂抹看着不醒人事的少年李启很是纠结了一下才剥了他的衣服用热帕子擦拭干净他身上的污渍血块才打开莫南给的药膏给他涂抹虽然已经尽量放轻了力道少年不免还是蹙起了眉头他身上几乎到处都是伤可以看得出来是被利器所伤李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给他上好药然后拿了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李启比他要高壮许多衣服穿在他身上很不合身但也比他自己那件到处是血迹污渍的衣服好得多

想到他身上那些一看就是被利器所伤的伤口李启就不免叹口气看来这个少年的身份不简单也不知救下他是福还是祸

2宝儿

李启小心把瓦罐里面的药倒进碗里那个已经昏迷了两日却还不见醒居然连莫南也道不出原因来用布巾托着把滚烫的药碗放在托盘里得赶快去喂那少年喝药等会儿学生们就该来上早课了

刚走到房门口李启就看到本应该昏迷的少年居然坐了起来一双黑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李启的心突的一跳感叹着少年的眼睛好是明亮就像没有被俗世尘垢污染的明珠

李启走进屋里把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坐到床前的矮凳上对少年善意的一笑说:小公子终于醒来了你已昏迷了两日我是这屋子的主人在下姓李名启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少年却并不答话仍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启李启都要怀疑自个儿的脸上是不是长出了一朵花来他想大概这少年身世特殊不欲与人诉说反而是自己唐突了便道:你在下唐突了公子先服药吧说着李启就端了放在桌上的药边递过去边道公子小心这药才熬好没多久有点烫手

可是少年却并不接过药碗不过终于是把专注于李启身上的眼光转移了开来盯到了药碗上然后不甚清楚的重复药说着还看下李启手指着李启手上的药碗确认似的药一双大眼里面充满了好奇

李启点了点头少年便绽放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来嘴里不断的重复着那个字吐字越来越清晰若说刚才少年的眼睛像明珠那么笑起来就仿佛闪烁的星辰李启看到他高兴的样子不自觉得也被他感染但是心里却升起一股担忧看少年刚刚咬字囫囵却仿佛那刚丫丫学语的岁余孩童等会儿要让子言来看一下才行

那先喝药李启看少年这个样子想来也无法自己吃药便干脆拿了汤匙自己坐到床前喂他乘了一匙递到少年的嘴边

喝药少年大大的眼珠懵懂的看着李启

对喝药李启做了个喝药的动作

少年仿佛终于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很高兴的凑过去一口饮尽汤匙里的药不过立马脸就皱成了个包子嘴巴张着看着李启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只知道呜呜啊啊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字语

李启看他着急的样子觉得份外好笑觉得这少年这样子竟十分可能还是严肃了表情说:良药苦口便又乘了一匙放到他的嘴边

少年歪着脑袋想来肯定是不明白李启说的良药苦口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李启递到嘴边的汤匙却是立马如受惊的兔子似的睁大眼睛捂住嘴巴缩到了床角去

李启看着他的样子好像自己怎么了他似的不禁气笑了耐着性子劝了半天少年却始终缩在墙角就是不出来李启无法只得去厨房寻了前阵子别人送来的自家做的蜜酿梅子来然后递过去一颗给他

少年看到酿得份外好看的梅子果然看了过来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好奇犹豫了一下果然接了过去可能是想到刚刚的药这次谨慎的只咬了一小口不过立马便被那甜甜的滋味俘获整颗塞进嘴里咀嚼开来圆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李启看到他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有那么好吃吗

少年很快吃完了一颗便盯着李启手上乘梅子的小碟一双眼睛里满是渴望李启都忍不住想递过去给他了李启取了一颗递过去说想吃

少年立马把手申过去李启却又把手收了回来想吃这个

少年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盯着他的手不放里面盛满渴望

想吃这个就必须先喝药李启把梅子放进小碟里重又拿了药碗还好药才熬出没多久现在温度也还合适

少年却又立马皱紧了脸向后缩去看来对那个药的苦味是心有余悸的

李启耐心的对他解释指了指药碗又指了指乘梅子的小碟说:喝了药这个甜甜的全部都是你的

甜甜全部都都我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渴望

对全是你的

他终于一点点的挪过来还一边确认全全我

舀了一匙递到他的嘴边对全是你的

终于下定决心一口喝了递到嘴边的药小脸皱成个包子样却还是一匙一匙的把碗里剩余的药喝完了看了一下碗里的药没了便盯着李启又指了指桌上的梅子怕他反悔似的嘴里依依呀呀的提醒他

李启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不禁一软感叹这种赤子之心真是少有便拿了桌上的碟子递给他少年接过碟子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用手指捻了一颗小巧的舌尖先舔了一下才把梅子放进嘴里他的动作做起来分明像个孩子李启却莫名的觉得口干舌燥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不知是看到梅子还是吃梅子的人

李启慌忙站了起来镇定了情绪再看向那正吃着梅子便一脸满足的人看来今天也不能给学生上课了还得去叫莫南来看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李启收拾了桌上的空碗端了托盘正准备出去便感觉衣角被人抓住回头看去少年一手护着盛梅的小碟一手却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惶恐李启以为他是害怕自己离开变耐下心来向他解释自己出去一会儿就回来可是少年却始终拉着他的衣角说什么也不放手

李启无法只得给他换了衣服自己的衣服他穿到身上的确太大给他脚边袖子挽了几卷才勉强能行然后李启身后就带了一个小尾巴去厨房放了药碗再去通知了来上早课的学生先行散去便直接带了他直奔某个大夫的府邸而去

怎么样李启盯着刚给少年把了脉检查了全身大小各处的莫大夫

莫大夫蹙着眉一脸沉思想来情况很是棘手我检查了他全身上下大抵是些外伤只要仔细调养假以时日很快便能康复看来便是先前提过的他脑袋上的破洞导致他现在这般状况但是我刚才替他把脉又发觉他的脉相起伏却又与常人不同不知是何原因所致

那他就一直这样了吗李启看了一眼真兀自吃着出门时死都不肯放下的梅子李启只好寻了方帕子包好让他带着的少年

如果是血块的话那只能服些活血化瘀的药假以时日看他能否消除如果是其他原因的话那只能看等时间久了能否查出异状你有什么打算他这个样子看来也不可能自行离开了

李启蹙紧了眉头没一会儿却又松散了开来看着那个吃着梅子茫茫然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说那便我养他罢说来我左右不过一个人多他一个也不算多

你可想清楚了你素来不是最怕麻烦他这个样子与那三岁孩童差不多

那我便把他当宝养罢从今后他就叫宝儿罢李启说话的同时眼睛一直关注着他看他因吃得太得意忘形差点被梅子核咽着红着一张小脸把梅子核咳出来便不禁会心一笑还真是个活宝从今后有了他自个儿大概也不会那么寂寞吧

3赶集

李启领了宝儿回家虽然和莫大夫说得振振有词可该如何和小宝儿相处却着实令他头疼他在家中排名老幺却是从来没有过这照顾弟妹的经历的何况小宝儿现今的状况却是与幼童无异

学童已经停了几日课明日是无论如何都要开课的趁今日有空要去镇上给小宝儿添置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才行

考虑到镇上人多事杂李启本想把宝儿托付给莫南代为照料自己好快去快回可宝儿说什么也不放手就拿一双大眼无辜的盯着他李启一心软就只得带了他一起出去不禁心里苦笑看来他是学那雏鸟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自己当做依靠了

离小山村最近的镇子叫作阳羡镇镇子不大不过地处邛郢两洲交界来往商旅都在吃处停留休息所以还是非常繁华的镇上商铺玲琅满目各种物品也是相当齐全李启带着宝儿今日又恰逢赶集日怕他走失只得反复叮咛让他跟紧自己小宝儿大概也是不适应看到这么多人显得很是怯懦一路上失踪抓紧他的衣角

李启先带着宝儿去了成衣铺李启孤家寡人又是一个大男人想扯了布自己做衣服是不可能的成衣铺的衣服虽不如自家做的精细不过多添几文应该还是能买到好的最后李启给宝儿添了两身冬衣虽然现在冬日才刚过半不过想到天气变化无常还是要了一身单衣备用

买完了衣服看到铺子里面也有人来取做好的褥子李启想到自家除却一床单被冬日也只一床自己现盖的厚褥子便也订了一床仔细寻问了掌柜道是可以加紧给他们赶出来只需黄昏前来取便可了

从成衣铺出来本想再去订做一张宝儿睡的床但想到村里面也是有专门的木匠做这些打家具的活计的在城里订了肯定一时半会儿是取不回去的也不好拿回去便决定干脆就在村里定做好了村子里面的人大多实诚想来不会比城里做的差

便又去添置了鞋袜等细碎物品等能够想到必须用品买完李启手上也已经空置不出在拿其他物品了想到反正已经来了不如再添些蔬菜鱼肉等生活用品现在冬季寒冷除了自家冬日前储存的菜大概不会有哪家有新鲜的蔬菜了想到宝儿才受了伤也应该买点肉给他补补

李启干脆去租了一辆驴车虽花了不少钱但也确实方便了许多一次把该添置的东西买完也省了再出来的麻烦把已经买了的东西放到驴车李启便也带了宝儿坐到车上让赶车的师傅直接带他们去城西菜市途中经过吹糖人的摊子李启看宝儿盯得目不转睛车子走过了还回头去看便叫师傅停了车去买了只龙舞九天给宝儿宝儿接过来果然眼睛立马弯成了月牙

赶车的师傅见了说:这位小公子是令弟吧公子真是爱护幼弟

李启愣了一下方回道幼弟稚子之心师傅见笑了说着揉了下宝儿的柔软的头发一脸的宠溺

小公子长得粉雕玉琢又如此乖巧难怪公子如此疼爱赶车师傅一边注意路况一边跟李启闲聊大概是看宝儿始终安静跟在李启身边显得分外乖巧又见他面色苍白便也生出几分怜爱之心

车子很快到了菜市李启一路走言谈间也觉得这个赶车师傅是个老实人便放心留了东西在车上他带了宝儿去买东西让赶车师傅在菜市口寻了个地方停好车等他们

李启毕竟是个男子买东西没有寻常妇人的耐心比较和讨价还价之心只要价格不是太不合理他便也无心争论很快便买好了也不过是买了一些蔬菜一只**准备熬汤给宝儿补身再买了些新鲜猪肉和一尾活鱼便也齐全了两个人也吃不了太多

各种准备齐全便也很快到了黄昏去成衣铺取了订好的褥子就直接让师傅赶了驴车回家了

等回到了村子天已经黑了等把买来的东西各自归置好差不多已到戌时旁边等候的宝儿肚子发出阵阵的响声李启看过去宝儿便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想来他自己肯定还不知道肚子为什么会叫李启看他的样子内心就不由自主的变得柔软揉了揉他的头顶饿了吧我去下点面条明天给你做好吃的说着便拿了油灯牵着宝儿向厨房走去

寻了个小凳放到离灶不远的地方让宝儿坐好等会儿也可以烤下火李启便忙了开来先是升了火把水放进锅里烧着再洗了几根买来的细葱切好另洗了两朵小白菜准备等会儿跟面一起下锅煮又切了点姜蒜末想了一下去拿了两颗**蛋刷了大锅旁边的小锅等锅烧干了便放了油下去等油烧热了便打了蛋下去煎了两颗分外好看的荷包蛋

等荷包蛋煎好锅里的水差不多也烧开了李启从碗橱里拿了两个斗碗把姜蒜末香油酱油醋花椒粉等调料分别打进两个碗里再用勺子舀了锅里烧开的水分别盛进两个碗里把调料拌匀就放了面条和洗好的小白菜到锅里去农家的柴灶大火很快小白菜和面条便在锅里翻滚开来用筷子均匀挑进两个碗里再夹了荷包蛋放到上面另撒上切好的葱花面条便算是做好了

旁边坐着的宝儿小脸被灶火熏得红彤彤的大概是闻到了香味不自觉的露出一脸的馋像

李启寻了块木板就近在厨房搭了个简易的小桌把面条端到小桌上拿了两双筷子和宝儿分别坐到了桌上李启递了双筷子给宝儿自己就埋头吃了开来忙了一天还真是饿了无意间抬头就发现宝儿手里拿着筷子却怎么也施展不开来急得一张小脸通红看起来很是可爱李启笑着看了一阵直到看到他居然直接扔了筷子准备用手抓着吃才出声阻止他的手直接抓下去还不烫出几个大水泡来

起身去碗橱拿了个小碗再拿了个勺子放到宝儿面前李启用筷子把面条夹断放到小碗里教他自己用勺子吃直到看到他终于能用勺子舀了面条吃李启才松了口气便一边吃自己的一边给他夹面条今日也只能先这样了改日再教他用筷子吧

吃完了面收拾了碗筷洗了再用锅里先前就烧热了的水分别给自己和宝儿洗漱了之后也差不多戌时将近接近亥时了

村子里的人差不多也都睡了宝儿的床还没打好只能跟李启一张床可是等李启铺好了床把今天新买的褥子放到床上正准备睡觉问题又出现了小宝儿不老实老是从自己的褥子里钻出来往李启的被窝钻才上床被窝里面冰冷大概是贪恋李启身上的温度李启怕他着凉只得把宝儿的被子和自己的被子错开一点放到面上让宝儿和自己睡一起

小宝儿终于老实了下来紧挨着李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李启看到宝儿的睡脸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满足从今以后他们两人便相依为伴罢

4学字

翌日李启是被小宝儿作怪的手弄醒的宝儿大概醒了一会儿了仍然维持昨晚枕在李启手臂的姿势只是一只白皙的手掌却伸出了被窝在李启的脸上蹂躏开来李启的脸被他揉捏了几个回合再不醒来才是怪事

现在天已渐亮大概已经接近卯时了李启披了衣服下床推开窗子不少村子里面的人家已经冒出了一阵阵青烟应该都是在做早饭窗外面一层浅浅的白雾看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宝儿见李启起来了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李启怕他冷着赶紧关了窗子重又把宝儿塞进被窝里面盖好先拿了昨天给宝儿买的一件冬衣出来放到还有余温的被子里面煨着才开始穿戴自己的衣服等他打理好自己煨着的衣服差不多也暖和了

衣服是冬日穿的短袄蓝色的缎面上面并有银白色的暗花袖口与颈口处也镶有银白色的滚边儿再着了条本就一套的藏蓝色棉裤宝儿本就皮肤白嫩这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更是显得粉雕玉琢

再看到他披散的头发便又寻了条青色的绸带拿了木梳来把梳子放到他的面前木梳

宝儿好奇的盯着李启手上的梳子木、、梳他声音清脆带有这个年纪少年特有的稚嫩

对宝儿真聪明这是梳头发的木梳李启说着指了指宝儿垂在肩头的头发说:头发宝儿用手抓了一撮自己的青丝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头发头发

李启看到会心的笑了他觉得宝儿的头脑应该是没问题的他应该只是失忆了忘了自己忘了怎么说话忘了一切人本来就知道的穿衣吃饭之类的常事就像是才出生的婴儿一样变成了一张白纸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看宝儿的年纪肯定是还没成年的按理说这类少年应该垂鬓但稚子顽劣很多家长长辈都是给家长小儿分了前半部的头发挽个童子小髻后半部的头发垂散开来省得头发挡着不便行动李启便依样画葫芦梳顺了发丝给宝儿挽了个童子小髻巴掌大的小脸上镶着两个黑葡萄似的黑亮大眼被李启梳理完之后的宝儿就像是那年画里走出来的可爱童子

梳理完之后李启担心冬日早上外面霜寒便安排了宝儿在屋子里坐好自己去厨房烧水做饭可能昨天相处了一天宝儿对他产生了些信赖在李启的安抚下便也没有吵着一定要跟去李启怕他无聊便又寻了个连环让他把玩他会不会玩倒是其次了

煮了点稀粥并把发好的面做成馒头上屉蒸好便打了水端到屋子屋子里去绞了帕子给宝儿洗脸又拿了杨枝盐水洁牙这些琐事以后都是要慢慢教会他自己怎么做的当前也只能李启先一一代劳了

洗漱好了之后屉上的馒头差不多也蒸好了捡了出来放到盘子里白胖的馒头散发出一阵阵香甜的气息再从坛子里夹了点自家做的酸豆角这还是村长的老伴李婶子送来的这做酸菜是项考验技术的活没足够的经验是做不好的酸菜做得好的话咸酸适当清脆可口用来下稀饭是最好不过的

乘了两碗稀饭并馒头酸菜一起放到堂屋里的木桌上边叫了宝儿出来稀饭可以用勺子直接舀着吃但是酸菜确还是需要用筷子夹的李启看现在时候尚早学生们还要过会儿才会来便捉了他的手教他怎么用筷子

宝儿的手小巧可爱手指却白皙细长指骨分明显得很是好看李启一手便能握住他的手便坐到他的边握着他的手示范怎么用筷子夹菜宝儿试了几次筷上的菜都掉到了桌上很是沮丧小肚子也咕咕作响看得到吃不多好是折磨人小脸便又皱成了个包子样像李启看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在说我想吃我想吃李启却只鼓励的看着他并没有出手相助

便赌气似的转了开去继续和手里的筷子做斗争多次失败之后终于颤颤巍巍的把菜夹进了碗里第一时间向李启看去李启果然揉了揉他的头顶说小宝儿好聪明宝儿的眼睛便又弯成了月牙笑了开来李启看他的笑容心里也觉得分外满足

吃完了早饭学生们也陆续来了旁边学堂里传出一阵阵学生的诵书声李启的院子说大不大后面是辟的几块菜地种点平时自家吃的家常蔬菜前院有一个前主人搭盖的猪圈和一个**圈李启来了之后便空置了一下屋子除却西面的厨房中间就是待客和用餐的堂屋堂屋后面是李启的内放一间是李启的寝室相邻另一间平时放些杂物李启便是打算把这间屋子收拾出来将来给宝儿当做寝室

屋子东面本有两件房李启找人打通了修葺了一下就是如今的学堂李启考虑了一下在学堂后面给宝儿准备了一个位置小宝儿如今的状况跟着这些学童上一下启蒙课想来也是有益处的

小山村地处大山深处稍微有点学识的人都是不会留在这里所以李启来自前村子里从来没有过教书的先生李启开了学堂之后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送了家里的孩子来上学毕竟在山里人的心里能够读书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的所以即使李启开的是蒙馆但是有的已过了启蒙阶段的孩子也被父母送了来学习一点识字与算数技巧即使不能考科举将来也可以送到镇上去拜个账房先生为师也比在山里有出路

这么一来李启的蒙馆里从五六岁的小童到十五六岁的少年都有宝儿坐在里面倒也不显得突兀蒙馆里面开蒙大多选择《开蒙》《千字文》《百家姓》等基础读物学生们早上念的是李启早就教过的《百家姓》现在正在学的是《千字文》

等早上朗诵过后李启教了了几个《千字文》里的字便让学生自己练习写法村子里面的人多不富裕所以学生们除了平时作业是用的纸比平时大多时候都是用手蘸了水在桌上写的等水干了便再写一次这样既节约又容易记住这个方法还是李启想出来的李启从案上下来一个一个的看学生写字看到出错的便更正一下转了一圈到了宝儿那里发现小宝儿居然也在桌上写

李启今日教的字并不难是《千字文》中的治本于农四字小宝儿细长的指尖蘸了桌上竹筒里的水小脸严肃而认真一笔一笔仔细的在桌上画着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但却没有出错

等到快晌午的时候李启交代了学生回家把今日学的治本于农四字默写十遍明日交上便下了学由于冬日白日较短天气严寒有些学生的家又离学堂较远自入冬开始学堂便只上午上学了

学生走了之后李启拿了昨日买的零嘴糕点给宝儿吃着玩便在厨房忙了开来昨天他可是许了诺今日要给小宝儿做好吃的的宝儿今日进步许多也该得到嘉奖小宝儿照样取了小凳坐到灶火旁看李启忙碌

5仲宣

其实说是好吃的也不过就那么几样李启先杀了昨天买来的**用热水烫了把毛拔掉再放到火上烤一下去掉**皮、翼尖、**尾及肥膏防腻宰成大小均匀的块状放到烧开的砂锅里氽一下去掉血水另切了点葱段姜片放了油在旁边已经烧干的大铁锅等油热了之后便捞了**块并葱姜一起下锅爆香再加了两勺黄酒看**块炒得金黄便捞了起来挑掉葱段放到砂锅里加适量水取了纱布包好的茶包放进去盖上锅盖把砂锅放到离灶火较远的灶孔温度适宜刚好煲汤

李启又取了鱼出来鱼昨天买回来之后就用桶装了水喂养着时间不长虽然不如刚买时活蹦乱跳不过还是活的毕竟鱼还是现杀的好吃中途抽空教小宝儿认了**和鱼的样子并其他几样常见的物品

小宝儿脸被点心塞得鼓鼓的倒是真成了包子样嘴里呜呜咽咽的也听不清他到底学没学会李启无奈的捏了下他的小脸别吃太多待会儿吃不下饭

宝儿闷头点了下继续苦吃也不知听没听懂

李启拿他没办法还好没给他太多要不等会儿还真吃不下饭考虑了一下李启决定做水煮活鱼

把鱼去鳞片好装盘加入蛋清淀粉盐用手抓匀取晒好的干辣椒去籽切段再切了点酸菜姜蒜末、葱花备用油倒入锅里烧热之后便放了姜蒜末辣椒段鱼骨入油爆炒待炒香之后加了水进去盖上锅盖熬煮带水烧滚之后把鱼片放进去过一下水便捞了上来盛进盆里

放了水把锅刷干净等锅烧干之后又放了油进去待油烧热之后加入花椒、干辣椒爆香待油烧滚之后盛了淋到鱼面上撒上切好的葱花这道水煮活鱼便算是做好了

另又做了个油焖茄子和素菜青菜等这些菜弄好上桌之后砂锅里面的**差不多也炖好了放了点盐挑味再撒上葱花熬得金黄的**汤里黄橙橙的**肉飘荡着碧绿的葱花看起来就令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小宝儿早已弃了点心到桌上坐好了

李启盛了两碗米饭放到桌上坐下小宝儿便讨好的对着他笑得分外灿烂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吃饭、、吃饭

李启无奈的捏了下他的小脸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这小东西倒是无师自通的会讨好人了两人正准备开吃门外便传来某个打扰人吃饭的无良大夫的声音

莫南进屋来看到一桌子的好菜口水流了一地很是自动自发的坐到了饭桌上说:我说今日一定会有好事果真如此原来是仲宣兄请吃饭

你倒是知道什么时候有好吃的李启对此习以为常起身去厨房再取了一副碗筷来反正这莫南在他这里蹭饭也不是一两回了

莫大夫拿了碗筷埋头苦吃还不望逢迎拍马一脸谄媚的说仲宣兄厨艺无双可媲美当世厨神

李启盛了碗**汤给宝儿取了汤匙让他先喝碗汤暖胃再吃菜要不容易胃疼至于莫大夫的谄媚之言李启坦然接受之反正这莫大夫无皮无脸的行径他是司空见惯了冷然道你这无皮无脸的也应当可媲美这当世无赖之最

莫大夫故作那老学究样的摇了摇头一只手举筷夹了块水煮鱼放进嘴里另一只手还抚了下根本就没有胡子的光洁下巴待鱼吞了下去才道非也非也仲宣兄不知这无脸无皮也可当做一种修炼试问这人无脸无皮了还能活岂不是一种境界只是世人大多在意脸皮不愿献身唉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啊

李启夹了个**腿放到宝儿碗里道宝儿这叫无赖知道了吗

小宝儿指了指不断胡吃海塞的莫大夫大眼睛忽闪忽闪无赖

对无赖以后见到无赖记得离远点

小宝儿咬着筷子想了一下好像李启教过远是什么意思还真拖了自己坐的条凳换了个方向

李启夹了块茄子放进他的碗里一脸赞赏做得好

莫大夫:……

一顿饭很快吃完李启本担心小宝儿不能吃辣没想到宝儿意外的能吃辣一盆水煮鱼大多是进了他的肚子莫大夫被辣得两眼水汪汪躺在一边的躺椅上装死不时对宝儿投去怨念宝儿瞪大眼睛瞅着他满脸的无辜

李启无奈的看了看桌上的杯盘狼藉再看了看装死的莫大夫和一脸茫然的宝儿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只得摸了摸鼻子自觉的收拾了碗筷进厨房清洗去

待李启收拾好之后本想撵了莫大夫自个儿回家带宝儿去午憩一会儿但想到宝儿午饭吃了不少就这样睡下不宜消食便干脆拿了纸笔出来让宝儿默今日学的几个字莫大夫见他两人腻腻歪歪担心自个儿再受刺激倒是知趣的告辞而去

握笔写字与用指尖蘸了水写字可大不相同首先这坐姿都是有讲究的要求头正、身直、臂开、足安李启让宝儿在书桌前坐好调整好他的坐姿便捉了他的手把教他握笔若说坐姿是写好字的前提条件那执笔的姿势便是写字的必备因素了执笔的姿势要求颇多苏东坡曾说过把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

执笔的时候大拇指的第一节内侧在笔管适当位置按住笔杆靠身的一方处于略水平的横向状态食指与中指紧靠下方挤压笔管外侧拖住笔管笔能否握稳全看这两指用力是否恰当无名指指肚抵在笔的内侧起辅助作用小指抵在无名指下方作笔时托顶用力李启捉了宝儿的手半弯下身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教他握笔教了数次宝儿终于能够领会了握笔的姿势颤颤巍巍的写字

没想到上午学的治本于农死字他还记得都默了出来虽然不甚美观却并没有出错小宝儿如此聪敏李启甚是欣慰不仅也生出一种与有荣焉之感突然感觉宝儿拉了拉他的袖子李启看向宝儿

仲宣仲宣虽然吐字不甚清楚李启还是听出来他在叫自己的字大概他是听到了莫南这么叫他但是没想到他却记住了

李启心里不禁百般滋味在心头自从来了小山村除了莫大夫这么叫他却是再没有第二个人这么叫过了现在突然听宝儿这么叫他李启还真不知道心里突然涌上来的感觉是什么只觉得像是水漫堤坝似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突然就汹涌了出来

仲宣宝儿见李启不说话便又拉了拉他的衣角还指了指桌上铺开的宣纸瞪大眼睛瞅着李启仲宣

李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学写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禁一暖小宝儿想学写他的名字呢李启指了指自个儿说:你想写我的名字

小宝儿小脑袋立马用力点下去李启教了他的点头是是摇头是不

李启揉了揉他的头顶应了他的要求拿了笔挽袖在纸上挥舞一阵龙飞凤舞的李仲宣三字便跃然立于纸上

宝儿拿了写有李启名字的纸眼睛便一直盯着执笔一划一划的临摹起来看起来专注而认真尽管只是依样画葫芦字迹歪歪扭扭也无具体的笔画风骨但是李启看宝儿临摹的自己的名字却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好看

小宝儿写得很是认真临摹的李启的名字也越来越规范过了约半个时辰李启怕小宝儿累着便收了桌上的纸小宝儿埋头写字的小脑袋终于抬了起来不解的看着李启

李启小心的把小宝儿临摹的纸张卷了收好说:今日就先到这吧先到休憩一下去午睡一会儿起来再写

宝儿不说话也不动蹙着眉手上的笔握得紧紧的大有一副沉默反抗的意味

李启劝了良久宝儿才终于松了手上的笔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回房去待宝儿睡了以后李启又拿出先前收下的宝儿临摹他名字的宣纸轻轻的抚摸上面自己的名字嘴角不有自主的上扬小宝儿可真是会收买人心啊然后从放衣服的柜子下方的矮柜里取出一个木匣子来掏出钥匙开了上面的小锁里面有另几件东西李启折了宣纸小心的放进去盖了盖子锁好重又放进了柜子里

然后坐到床边细看宝儿睡着的眉眼当初收留小宝儿好像是一个很不错的决定呢

6落户

转眼宝儿已来了月余最大的进步是已能够慢慢的说话表达自己的大概意思这日李启吃了午饭正教宝儿练字便听到有人来拜访李启嘱咐宝儿继续练字便去了前面堂屋里待客

村子里面不像城里大门大户的总是门扉紧闭平日村子里的人家只有要人在家里都不会把门关起来哪家来串子门子只要见到主人家的门敞开着就知道这家一定是有人在的在门外吆喝上一两声主人家便会应了出来见客

李启寻声出去原来是村长的大儿子村长姓李平辈的多叫他老李头像李启这种晚辈便叫老李叔村长是个实心人平日里总说李启与他同姓李说不定两百年前还是一家人而对他颇多照顾

村长家有两子一女大儿子李安早些年在镇里跟着酒楼的老掌柜当学徒现在已是自成一派在镇上最大的聚禩酒楼负责采办之职这在村里人眼里可说是一个相当风光且前途不可限量的行当李启迎了李安进屋坐下斟了茶水细聊之下才知李安是来邀他喝他弟弟李定的喜酒的

李定是村长的二儿子想到兄长已经出去了便自愿选择了留在家里孝顺父母帮衬家里地里的活计前不久才听说订了亲今日果真便传来了喜讯

村里有习俗哪家要办喜事都是要拿了喜糖邀请全村人的而一些近亲更是要封了红包相邀才行不过李启倒是没想到李安来邀他喝喜酒也是封了红包的李启忙推辞了去可没想到这李安却是个倔的硬说这红包是他爹老李头让封的若要退便退给他爹去李启无法只得先收了

李安本因为进城之事觉得对弟弟亏欠颇多如今见弟弟终于成家便也是觉得异常高兴显得整个人红光满面他见李启收了红包又应了喝喜酒之事便要告辞了去说是还要去邀请村里的其他人

李安这一来李启倒是想起了一事宝儿已来了月余却不见父母亲人来寻他想来也是不可能有人来寻的了那么如果宝儿要在此处常住的话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办了户籍才行但是宝儿情况特殊又没个证物或是证人只怕官府不会受理村长一家祖上几代都在这里居住村长平日里又负责村里一些官府与村里之间的事情应是认识几个能解决宝儿户籍之事的人

李启喊住了正欲告辞的李安道:李兄可知村里户籍登记一事应该找何人方可行个方便办理下来

李安:这个我爹应该是知道的李先生要办理户籍

李启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把宝儿的真实情况说出来的好便道:不瞒李兄是我一远房表弟父母均已亡故却不想他叔父狼子野心看他年幼可欺便抢了他父母留下的家财还把他赶了出来我看他可怜便收留了他他对本家亲戚心灰意冷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和那等人作为同族亲眷我便寻思帮他迁了户籍到这里来

李安立马道:这个好办去他本家官府开个户籍证明就可以了

李启故作为难:可是要办证明则势必要再面对那个恶叔父我那表弟是宁可成为个无户无籍之人也不想再面对那等人的所以我才寻思找个相熟之人帮他办了户籍

李安想了一下道:这个也确实可以理解要不李先生跟我一同去我家一趟问一下我爹

李启想到李安本是要去邀人吃酒的他也不好打扰人家的正事便说:李兄不是还要去邀人吃酒要不我自己领了我那表弟去拜访老李叔吧李兄先去办正事我也不是没去过李兄家只要李兄与老李叔不嫌弃在下叨扰就好

李安听他这么说豪爽道:哪里哪里像李先生这等读书人我们还巴不得多去几回好让我们也沾沾书本气儿让我那小子也能够成为李先生这样的学问人李安的儿子今年五岁也在李启的蒙馆里上学

李启:李兄过奖了

李安起了身来那我便先走了你兄等会儿直接带了小兄弟去我家便是爹今日正好闲在家里到时让我家那口子烧着好菜备点米酒咱们再聊

李启送走了李安备了点水果与自己做的点心领了宝儿就去了村长家村长家与李启家相距并不远步行一会儿就到了

门市敞开的果然如李安所说家里有人但是要李启站在门外喊人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便拿了门上的铁环敲了两下不久便传来村长的老伴李婶子的询问声

李启见李婶子出来忙迎了上去递过手上的东西说:婶子李启打扰了

李婶子接过李启递上的东西热情的招待是李先生啊快进快进人来就是了还带什么东西呀这是拿来的小金童长得跟那年画儿似的李婶子看到了站在李启身后的宝儿

宝儿今日穿的是那日买的另一套冬衣青色的印花缎面儿领口与袖口都镶有白色的绒毛出门时李启担心他冷着又给他戴了个兔毛围脖

李启拉了宝儿出来说:宝儿这是李婶子叫人

李婶子宝儿腼腆的叫了声李婶子便又躲到了李启的身后

哎在门边站着干啥呀赶紧进屋去李婶子应了声赶紧招呼了李启和宝儿进屋坐下

村长一家应该都在堂屋吃零嘴喝茶聊天大媳妇何氏与小女儿李红见来了客人便都避了回屋二小子据说是采买成亲用的物什去了老李头见了李启进来便招呼了他进去坐到他旁边李婶子端了茶水糕点来见他们谈事便也进屋不打扰他们

李启介绍了宝儿寒暄了一二便道明了来意又把给李安说的理由说有一遍村长听后对宝儿的身世也是一阵唏嘘很是同情见宝儿文静乖巧更是生出了几分怜爱之心立马便应了下来说是一定帮忙

李启自然是再三言谢

果然没过几日在李定婚礼之前村长那里便传来了信儿说是找到了人叫了李启过去中途花费了些疏通银钱宝儿的户籍总算是有了着了

李启给宝儿取的大名李谨正式在李启家落了户李启为表庆祝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还特地请了帮了不少忙的老李叔一家鼻子贼好的莫大夫听说之后当然也必不可少的来蹭吃蹭喝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李启更是难得的多喝了几杯从今后他李启也不是孤家寡人了他的户头上也有一人为伴

7亲吻

李启醒来的时候的时候还有点摸不到东南西北坐起来扶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昨晚上多喝了几杯大概是喝醉了难怪会头痛真没想到太久没喝酒现在居然喝米酒也会醉了

手突然触到一个温暖物品低头看下去就看到宝儿被他挤得小小的一团缩在床的角落里睡得正熟小宝儿睡觉很是老实一个姿势一觉睡到天大亮李启赶紧挪出位置让小宝儿四肢舒展开来

那样缩着睡一夜也不知道待会儿起来会不会浑身酸痛这倒是让他想起来先前打算寻木匠打床的事来看来还是应当快些去寻木匠打张床才行

李启下午午休之后想到打床的事便收拾了一下带了宝儿出去村子里的木匠姓秦大名小石年幼失怙幸得村子里的老木匠收养一手木匠手艺尽得老木匠真传村里人都称为小木匠老木匠年老去了之后小木匠秦小石便继承了老木匠的事业给附近几个村的人家做木活为生

说起来还真巧小木匠住的地方正是莫大夫的隔壁前几次带宝儿过去都恰逢小木匠外出做活去了这次专程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他李启便不免有点懊恼宝儿伤才好了不久才停了药若出来一趟受了风寒就得不偿失了李启又紧了紧围在宝儿脖子上的兔毛围脖捉了他的手过来给他温手早知道就让子言代为传递了

小宝儿尽管鼻头被冻得红红的却不像李启想的那样弱不禁风对于能出来放下风还是非常兴奋的一路上对耕田的水牛乃至光了的树干都投以十分热切的关注

到了小木匠家远远的就看见大门开着看来他们运气不错小木匠今日在家两人走到门边李启正拿了门上的铁环打算敲门就看到门里莫大夫莫子言正一手拉了秦小石小木匠的小手一手揽了人家的小腰一口啃了上去可怜的小木匠被他偷袭成功小脸憋得通红

小宝儿大眼里面满是好奇看了看里面的两人再瞅了下旁边抿唇皱眉的李启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木匠与莫大夫那点事李启是知道的不就是莫大夫狼子野心见了人小木匠起了那收入囊中的心思李启正皱眉寻思的是到底要不要打扰里面正打得火热的两人无意间看到小宝儿兔毛围脖裹着显得通红的脸颊也愣了神宝儿脸颊红彤彤像成熟的番茄诱得人想上去咬一口

正当两人一个沉思一个发愣的时候就听到门内啪的一声寻声望去就看到流氓大夫莫子言捂了脸颊委屈的控诉:我说小石头刚刚你明明就很享受不能享受完了之后就不认人啊

小木匠红了脸跳脚道:你、、你胡说明明是你突然凑上来你个没脸每皮的你说谁享受了你才享受你全家都享受

莫大夫无奈只得安抚跳脚的小木匠好你不享受我享受我享受说完又流里流气的学那登徒子凑了上去那、、小娘子让为夫再享受一下吧

小木匠大怒拿了旁边的笤帚正准备把登徒子莫大夫狂抽一顿就看到站在门边看得津津有味的李启和宝儿两人

尴尬的放了手上的笤帚迎上去:李先生、、、不知李先生有何事看来这村里人果真敬重读书人连小木匠都不能免俗莫大夫在旁边跳脚喂喂虽然我不开学堂但是我也识字呀小木匠无视之

李启怕宝儿在外面冷着拉了宝儿进屋才道:我想打张床

莫大夫大概是不高兴刚才与小木匠打情骂俏被打扰在旁边幸灾乐祸的道:哟打床啊看来小宝儿终于嫌弃你了

李启直接无视他跟小木匠细讨论了床的样式大小与木材规格等内容莫大夫见没人理他甚觉无趣便凑到坐到李启旁边的宝儿面前去想逗弄一下小宝儿可是他刚凑过去宝儿便换了个位置李启说的要离无赖远点再说万一他也吃他的嘴巴怎么办

莫大夫见他看向自己的警惕眼神摸了摸鼻子一阵尴尬虽然他的确是存了逗弄的心思可是小宝儿怎么知道的恐怕如果莫大夫知道宝儿心里在想什么的话定是会气得吐血三升

李启和小木匠商量了个大概现在入冬之后就已经封了山一时也难以找到上好的木材便订了开春之后去山上寻了木材才能打床现在离过年开春不到两月时日也不算太久再者李启想到要跟宝儿分房而睡心里也不免一阵失落现在反而是松了口气

在讨论了下其他一些琐碎细节李启便带了宝儿告辞离去小木匠一路热情的送了他们到门口看样子是打算陪他们走一段被醋意大发的莫大夫扛了进去李启一笑置之这两个人还真是对活宝

小宝儿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心不在焉的李启想莫不是有了心事吧这可难得宝儿那不知世事的心境居然也会有心事

等两人回到家李启做了晚饭吃了烧了水洗漱的时候小宝儿神思恍惚的差点把脚伸进了脸盆里李启心想这可不得了小宝儿在想什么居然这么入神

烫脚的时候李启一手托了身旁宝儿的下巴把小宝儿埋头苦想的小脑袋抬了起来一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打趣的说:宝儿在想什么眉头都快打结了能告诉我吗

小宝儿蹙眉想了一下终于一手指了指李启的薄唇再指了指自己粉红的菱唇说:吃嘴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期待的看着李启

李启心突的一跳只觉得脸上热气上涌看了看宝儿期待的眼神他大概是看到今天莫大夫和小木匠两人的事觉得好奇但是李启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像他解释这件事不是随便两人就能够做的

李启尴尬的收回了托着宝儿下巴的手说:宝儿那个我们两人不能做

小宝儿小脸垮了下来大眼里满是失落

李启看着小宝儿头顶的发旋儿鬼使神差的就托了宝儿的下巴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轻的碰了一下只觉得小宝儿嘴唇温暖而柔软有他喜欢吃的蜜酿梅子的香甜味道

小宝儿吧唧吧唧了几下嘴巴失望的说:没味道不甜李启瞬间石化只见宝儿欢欢乐乐的拿了抹脚帕擦了小脚丫捧了酿梅子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李启无奈的擦了脚去倒洗脚水还不忘了嘱咐宝儿晚上少吃点甜食待会儿别忘了用杨枝洁牙

宝儿脸颊塞得鼓鼓啷啷的含糊的应了声吐了核又抓了颗放进嘴里

李启摇了摇头不禁苦笑真拿他没办法自己是不是太宠他了

8喜宴

李定的婚事举办的时候差不多离过年也不远了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已经接受了宝儿的存在知道李启家有个身世可怜的小表弟长得跟那年画里的仙童似的

村子里面办婚事通常都是请同村的人帮忙大家各司其职倒也显得分外融洽李启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理所当然的被请了帮忙写人情簿所谓人情簿就是哪家办酒的时候记录被请来吃酒的人送的礼金礼品的簿子这个都是要记录了保存好的等到别人家办喜事的时候看了人情簿才知道人家送了多少礼金你回的礼可不能比别人的少

因为人情簿只要有人送礼便要笔录的客人络绎不绝的来李启怕误了事便一大早带了自个儿备的礼金礼品领了宝儿去了村长家去到那里果然有些客人已经早早的来了坐到屋檐下吃茶聊天院子里忙的热火朝天的石头零时搭的灶台上垒着几十个大蒸笼这头是头天就做好的热菜一层一道菜等到时候接了新娘开了席便按照先后顺序依次上菜

老李叔见了李启忙上前招呼了他过去准备好毛笔簿子的桌子上坐好今日人多事忙也不顾及那些虚礼了李启送了自己的礼便忙了开来

小宝儿在旁边给他当下手做些递东西之类的活计初时还兴致勃勃做久了便也乏了恰好此时莫大夫和小木匠来送礼说是李婶子请了他们待会儿去接亲

村子里面的习俗嫁娶的时候需要男方家敲锣打鼓的去女方接了新娘与女方的客人过来再行举办仪式而跟着新郎倌去接亲的人是新郎倌家请的未婚男女一同去莫大夫和小木匠可不就是两未婚男子

李启看宝儿无聊又担心自己待会儿忙起来顾不了他便干脆让莫大夫两人带了宝儿一起去也见识一下那个热闹气氛

宝儿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好奇占了上风等到大家出发的时候便随着莫大夫两人跟了迎亲的队伍一起出去了

李定的娘子是小山村邻村红照门张家的闺女红照门离小山村并不远但是村子里面的习俗是去接亲的时候与回来的时候不能走同一条路迎亲队伍去的时候便挑了条稍远的小路过去接亲回来是一定要走人多路平的大路才行的寓意两口子将来日子过得平平顺顺

宝儿跟着队伍眼睛骨碌转着看到哪里都觉得新奇万分莫大夫调戏小木匠的空隙没忘了跟紧小宝儿把小宝儿弄丢了李启还不扒了他的皮宝儿眼睛瞅到队伍最前方头上插着大红花手上的帕子甩得摇曳生姿的媒婆眼睛好奇的瞪大拉了莫大夫的袖子问:那是什么人

那是媒婆小宝儿可不能得罪他将来你要成亲的话可是也要拜托他的莫大夫打趣道

成亲宝儿歪着脑袋不明白

你不知道成亲是什么莫大夫扶额坏笑的凑近宝儿说:就是像李定小子今天这样去接了新娘子回来拜了天地两人住到一起生三四个小崽子然后一辈子这么过下去

宝儿蹙眉沉思小木匠拉了宝儿过去横了莫大夫一眼说:别听他胡说

莫大夫冤枉:小石头我怎么就是胡说了你说哪家不是这样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进小木匠耳边暧昧的说:当然我们两个例外你是不可能生小崽子的

小木匠大怒给他一通胖揍拉了小宝儿扬长而去

宝儿由他拉着走只一味蹙眉想着自己的心思成亲就是接了新娘子拜了堂回来两个人住到一起他跟仲宣两个人就是住到一起的呢但是他们两个没有拜堂那他们俩个算是成了亲了吗生崽子又是什么要怎么才能生小崽子呢莫大夫可是说了要生三四个两人才能一辈子呢

宝儿蹙眉问小木匠:怎么生小崽子

小木匠瞬间脸冒热气涨得通红就、、就那样

宝儿好奇瞅他:哪样

就、、、两口子一起睡觉就有小崽子了小木匠闭眼一口气说完

宝儿寻思他跟仲宣天天一起睡呢难道他也有小崽子了瞪大眼睛小崽子在哪里呢

小木匠莫名其妙一脸茫然宝儿想小木匠肯定也不知道小崽崽在哪里自己还是回去问仲宣好了想通了的宝儿笑足颜开他们能一辈子一起呢还有小崽崽

迎亲的人按理来说要在女方吃一顿席再走的所以迎亲的人都是去女方家吃早饭的到时候吃饱了便去迎了新娘子向夫家走去果然宝儿一行人到了张家那里的人便招呼了他们进去做好很快就开了席

宝儿今早出门时被李启迫着喝了碗稀粥现在倒不太饿没吃多少便饱了莫大夫殷情备至的给小木匠夹菜盛汤极尽讨好小宝儿看到好是心酸他想仲宣了呢蹙了蹙鼻子很快就回去了

等大家伙儿吃好饭穿了大红嫁衣戴了红盖头的新娘子便被迎了出来新郎新娘一起跟新娘子的父母敬了茶新娘便被新郎官背上了花轿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唢喇锣鼓震天响还有五六岁不知事的孩童唱着讨喜的歌谣讨要红包一时间好是热闹迎亲的队伍便又踏上了归途

回去的队伍比来时更加壮大女方的送嫁亲戚也一起同行大家一路欢声笑语好不痛快宝儿却恨不得插了翅膀赶快回去

在宝儿的急切心情中迎亲队伍总算抵达了小山村村子里远远的看到队伍抵达便拿了鞭炮出来放这边便又吹开了唢呐打响了锣鼓新娘子进门还要走那跳火盆等诸多手续宝儿等不及便给莫大夫两人说了声脱离了队伍寻了进去

莫大夫想了下都到家门口了应该没什么事便也由了他去

现在差不多晌午了该来的客人都来了李启便收了写人情簿的桌子宝儿他们快回来了吧也不知道宝儿玩得怎么样李启摇头苦笑他还真是魔怔了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居然就开始想念他了

不禁自嘲若是宝儿离开他该怎么办啊只是这么想着心里便不由得的一紧感觉喉头梗了团棉花似的

李启正想着便听到宝儿唤自己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宝儿正像他这么走来显得很是急切李启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宝儿怎么会离开他呢他们是一家人呢

擦了下他走得太急额头沁出的汗水笑道:怎么走那么急

宝儿挨着他小脸满是委屈说:我想你了小宝儿到底心思单纯不懂得什么是拐弯抹角心里想的什么便说什么

李启愣了下神捏了下他的脸颊轻轻的说:我也想你

过了门口的一道道繁琐程序新人总算是进了门请了老李叔、李婶子坐到上方只听礼官喊了声:请新人

牵着红绸子的新郎新娘便走了进来随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口令最后礼官喊一句礼成送入洞房新郎新娘便被送入了洞房当然洞房里饮了交杯酒打了同心结等新人换了吉服还是要出来一桌一桌的给亲友敬酒的

大家也散了去各自坐到桌上正式开席小宝儿笑的眉眼弯弯心里寻思着原来这就是拜堂李启没来由的背脊一寒毛骨悚然

吃完饭下午两人看了又看了同辈的人闹新人村子里闹新人的习俗由来已久这花样也是百出两位新人被各种千奇百怪的招式轮番招呼了一遍最后新郎官心疼新婚妻子作了揖不断求饶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后来又在老李叔一家忙不过来时帮了会子送客之类的忙本要告辞离去老李叔却硬留了他们吃晚饭李启推辞不过只得应了吃了晚饭之后两人总算是回到了阔别一天的家

回到家洗漱了之后李启烧了炕正准备睡觉回来就看到宝儿在堂屋里转悠拉了他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小宝儿眉眼弯弯道:准备拜堂呢

李启才发现他拿了前阵子给他买的两个小铜人放到凳子上充高堂也不知在哪里寻了节红布正一端拿到自个儿手里一端往李启手里塞李启被他绵得无法道是他小孩子心境今日见了人拜堂起来玩心只得陪着他胡闹

小宝儿小脸严肃自个儿担任了礼官一职把那礼官的口令语气学得像模像样看得李启忍笑不俊小宝儿一个斜眼飞过来李启只得收敛了笑意陪他玩这拜堂成亲

随着小宝儿的礼成两人总算是送入了洞房小宝儿闹了一天也是累了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睡前还硬撑着嘟囔什么小崽崽李启也没听懂只当他睡着了说胡话呢便也拉了被子睡下了

9红莲

不知不觉宝儿已来了数月村子里犹回荡着李定娶媳妇时的鞭炮唢呐声便又迎来了新年的脚步小山村一如既往的在大山深处像是一个文静而清秀的姑娘内敛而含蓄的存在着

日子渐入隆冬严寒李启在宝儿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宝儿单薄的身子被他裹成了个小圆球在冬至过后李启便停了学堂的课等严寒过后来年开春再复课

新年将到村子里家家户户都透着喜庆的气息人们脸上都是笑脸都在为这个大团员的节日而准备着李启往年对过年是没有什么特殊情感的顶多是和莫大夫拼个桌囫囵吃顿饭也就罢了后来莫大夫瞅上了小木匠硬挤到人家小木匠家里去李启便索性一个人往常怎么样也就怎么样

虽然老李叔一家见他一个人硬是要他过去吃团年饭李启却是笑着拒绝了人家一家人阖家团圆他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今年有宝儿作伴李启过年的热情却是空前高涨早早的就准备了起来

农家过年都是要自己熏腊肉李启不会做还专门去请教了李婶子李启带了宝儿找去的时候李婶子刚好也在做便一边做一边细给他解说李婶子大概实在心疼两人担心两人过年吃不上腊肉便道:若是实在学不会买了材料拿来给婶子做反正我们家的也还没有熏到时候一并熏了也无妨

李启忙道了谢表示自己先试一下若实在不会还得来麻烦李婶子

做腊肉分三步第一步是腌肉小宝儿兴致勃勃的自荐表示也要参与李启便匀了他打下手递些作料之类的李启拿了新买的猪肉出来用热水洗了装进盆里猪肉已经切成了大小合适均匀的条状

再在肉上分别抹了盐、生抽、糖、花椒粉宝儿在旁边跃跃欲试的样子李启便由了他让他洗了手拿了肉教他抹作料两人通力合作气氛倒是显得很是温馨肉很快就抹好了

这第二步便是风干挨个儿给肉打了洞拿线穿好在屋檐上挂几天冬日风大没几天也就干了

过了约三日李启取了肉下来肉果然差不多已经干好了

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便是熏肉在院子里搭了熏肉的架子把风干的肉放到架子上折了柏树枝点燃了扑灭火苗烟便直往上窜了由于熏肉是不需要明火的中途便需要人一直看着免得明火窜了起来把肉烧坏

宝儿和李启两人抽了矮凳坐到那儿李启一边添松枝一边教宝儿些诗句时间倒也容易打发到了日暮时分揭开盖子架上的腊肉便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松枝清香味李启不禁一阵恍惚这便是娘亲怀恋的味道吧果然很温暖呢

宝儿在旁边兴奋的欢呼小脸满是满足李启揉了下他的头顶果真是小孩儿心性撤了架子两人协力把肉挂到厨房留了一块下来李启说是晚上尝鲜

晚上做了蒜苗炒腊肉可能由于自己有参与制作连宝儿都多吃了半碗饭

随着年关的接近李启考虑了一下还是带了宝儿去镇上一趟既然准备认认真真的过一个年那就要好好准备该买的都要买齐了才行

恰逢李安在乡下采买了货物要进城便邀了两人坐他租的拉货的马车一起去进了城大约大家都在忙着办年货城里的人特别多都是挤过来挤过去的李启担心与宝儿被人群冲散本想托了李安代为照顾等他买完了东西再来接他

可是宝儿却不太情愿的样子他也不闹就拿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李启最后果然欢欢乐乐的抓了李启的手臂跟了去李安在后面纳闷心想李夫子好是宠溺这个小表弟

街上人实在太多李启刚开始还注意了宝儿是否跟着自己后来见宝儿紧紧拉了自个儿的衣角跟着便放了心看到一个买红纸年画的小摊子便过去买了几张红纸打算回去剪了福字帖门上

卖红纸的摊子旁边是个老伯摆的捏面人的小摊一团白乎乎的面团在他手里揉捏几下便成形成了个小人再拿了画笔随便点那么几笔小人便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了宝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张着看得目不转睛不知不觉的就松开了拉着李启衣角的手

等他回过神来茫然的盯着来往的人群不明白他只是看了会儿捏面人仲宣怎么就不见了一个人无措的被人群推挤着前进单薄的身影显得很是无助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个穿着白色描金缎面华服的公子走到宝儿面前笑的温文尔雅道:小公子可是和家里人走丢了

小宝儿像是忽然又忘了怎么说话似的嘴里只知道喃喃重复:仲…宣

那公子听到这两个字仿佛明白似的温笑道:我带你去可以找到仲宣的地方罢

宝儿抬起头愣愣的看他那公子直接拉了宝儿跟了他去

李启离了红纸摊子不远便发现宝儿不见了无奈人流太多硬是挤了半天等他好不容易挤过去的时候宝儿已经不见了心里一紧忙四处找了开来

直至暮色四合李启却还是无半点头绪心里自娘去后第一次涌现出恐惧的感觉小宝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他的心里发了芽生了根变得必不可缺突然想到李安在聚禩酒楼当个小管事对镇里的消息应该灵通便又振奋了精神向聚禩酒楼跑去

到了聚禩酒楼远远的就看到宝儿走在酒楼门口的台阶上两只手撑着下巴大眼骨碌转着看着来往的人群仿佛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李启高高提起的心瞬间松了下来心里涌现出一大股失而复得的喜悦走了过去把小宝儿一把拥进了怀里心终于踏实了

结果今日也没买成什么东西倒是两人都被吓得不轻最后还是李安借了酒楼老板的马车送他们说是反正他明天也还需再回去一趟也是顺便李启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肯接受才这么说的心里很是感激

回到家的时候宝儿已经累得在马车上睡着了李启向李安道了谢抱了宝儿进屋放到床上才去烧了水端来绞了帕子给宝儿擦手擦脚解开他的衣襟准备给他脱棉衣的时候却发现衣襟里放了方白色的蚕丝锦帕上面用红色的朱砂绘着一朵盛开的红莲

李启看到红莲眉头蹙了良久是他们吗

10过年

在紧锣密鼓的过年筹备中很快到了腊月下旬中途李启又去了次镇上买年货却是再不敢带宝儿去了只托了莫大夫代为照顾宝儿可能上次也是被吓到了回来几天都是形影不离的跟在李启身边时刻离不得身这次进城倒是没有再坳着要跟去

其实关于过年李启确是没有什么特别印象只记得脑子里时不时的回荡的小时候每到过年娘亲摸着他的头给他唱的歌谣: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杀公**;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娘亲说那是寻常普通人过年做的事她最大的愿望是希望李启以后能过上这种普通人的生活李启努力的实现着娘亲的愿望斩断过去的一切联系把自己变成一个寻常人他成功了不是吗现在他有个娘亲梦想中的温暖的家有宝儿这个家人

在喝了腊八粥祭了灶王爷把屋里屋外通通除了一遍尘之后宝儿与李启迎来了大年三十除夕夜李启发挥浑身煎炸煮炒的功力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这顿年夜饭在两人的温馨甜蜜中吃得分外满足

吃完了年夜饭本来寻常人家是要祭拜祖先祈求保佑子孙殷荣倡盛宝儿失去记忆对过去一无所知李启却是打算与过去完全斩断联系两人便直接省了这一步民间习俗大年三十除夕夜都是要守岁的正所谓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虽不至于一夜不睡但起码也要到子夜时分

两人左右无事在堂屋坐着闲聊桌子上拜了瓜籽儿水果点心之类的零嘴时不时的抓一把磕了打发时间没一会儿宝儿便恹恹欲睡李启看他无聊想起那日买了准备剪福字的红字还没用门上也只帖了驱邪的年画与对联

便拿了红纸出来寻了把剪刀教宝儿剪纸玩儿最后纸废了不少却是什么像样的东西都没剪出来宝儿沮丧的垮了小脸最后干脆丢了剪刀眼睛水汪汪的控诉的盯着李启意思是这个根本就剪不出什么东西来

李启看他的样子很是好笑他自己火候不到家倒是怪到他头上来了便笑着拿了剪刀另寻了张红纸出来剪刀在他手里不断的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停了剪刀打开手上的红纸便出现一对小人儿出来

只见其中一个小人笑得憨态可掬头上扎着可爱的的童子小髻另一个小人儿望着童子小髻的小人笑得让人如沐春风这两个相连的小纸人正是李启和宝儿宝儿爱不释手的接了小纸人在手里把玩刚才还垮着的小脸哪里还见半分沮丧

一脸灿烂的笑容大眼亮晶晶红艳艳的嘴角大大的咧着看着李启的眼睛里仿佛能够甜出几点蜜来

李启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宝儿抬起他尖细的小下巴嘴巴凑了过去在他的嘴唇上翻转碾磨舌尖顶开他的贝齿在他的嘴里温柔的翻搅尝遍每一个角落仿佛真能够尝出蜜来最后卷了他的舌一起共舞

宝儿在李启凑过来的时候便瞪大了眼睛只知道愣在那里任李启为所欲为心口处不知为什么嘭嘭嘭的跳个不停小脸憋的通红直到李启的舌头闯了进来宝儿的大眼更是惊愕的睁大心里急切的述说他的嘴巴不能吃的却是半分都动弹不得

若说上次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亲吻的话那这次便真是情人间的炙热问候了李启知道他的心丢出去了丢给了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忘记了一切天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宝儿

心里叹息宝儿他现在还不懂什么是情爱啊

一双小手抚上他的额头企图揉开眉间的皱褶李启看向小宝儿他大眼盯着自己脸上自然的流露出担忧之情不禁舒心的出了口气有什么关系呢宝儿不懂他懂他教他就是了他们两人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这时屋子外面传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爆竹声子时到了新的一年也到了李启拉了宝儿走到门口抬头看那漫天的焰火把漆黑的天地照得亮堂堂的犹如白昼今年的除夕夜有一人陪伴他不寂寞

李启怕宝儿累着看完了焰火便带了宝儿睡下了睡前宝儿在被子里不老实的磨蹭了半天李启给他掩了几次被子都被他给撩开了

而小宝儿寻思的是李启好像很喜欢吃他的嘴巴他先前好像不开心的样子那让他吃一下嘴巴就开心了吧最后飞快的在李启唇上碰了一下再埋头睡下终于老实了下来他怕李启嘴着又要继续咬他的舌头

李启看向那个偷袭了他把自己裹成个虫茧的小家伙小宝儿总是能给他意外之喜呢

第二日是年初一按例是要吃汤圆的寓意团团圆圆两人起了个大早包汤圆馅儿是早就做好了的白糖芝麻馅儿中间放了白糖、芝麻并掺了碾碎的炒花生提香汤圆搓成细长的条包的时候一手拿长条一手纠剂子出来大拇指在中间捏一个凹再用小勺子舀一点馅儿料放进去捏好便成了

小宝儿哪包得来汤圆就拿了汤圆粑粑在边上捏圆搓扁的玩了开来李启也由了他高兴最后汤圆没包成一个倒是扭了一串不知名的物体出来还好有李启在要不两人准得饿肚子

汤圆盛的时候都是盛双数的不能落单寓意好事成双当然吃也是要吃双个的才行最后李启吃了六个小宝儿嗜好甜食居然比他还多吃了两个撑得动也动不了敞了白花花的肚皮躺在椅子上就像是那脱了水的青蛙

初一按照习俗是不能出门的须在自己家里不能去走亲访友说的是初一的时候去到别人家里会把别人家的财气带走所以基本上初一的时候都是自家人在家里玩叶子戏打牌九之类的消遣

李启和宝儿两人是玩不了那些花样的李启干脆拿了个连环出来教宝儿解连环这还是当初宝儿刚来的时候拿给他玩过的可他那胡乱一起的乱解一通怎么可能解得开

两人手里的是最难的九连环若要解开共需要三百四十一步这连环看起来难若是知道了诀窍却是三两下就可以解开的李启说了二十字口诀上俩下一个再动后一个;上一个下俩再动后一个揽了宝儿在xiōng前手把手的捉了宝儿的手一一示范两人之间显得亲密无间一天倒是很快打发过去

11吃醋

过了年之后接下来便是拜年家里亲戚较多的人家正月十五之前都是一直忙着去别人家拜年或者接待来自家拜年的客人李启和宝儿两人少了那些牵连挂碍倒也是省了不少功夫

想到老李叔一家帮了不少忙平时对他们也诸多照料特别是上次宝儿丢了那回李安更是帮了大忙老李叔和李婶子年长两人许多论辈分也是长辈去给他们拜个年也不为过散元宵之前李启特意寻了一天时间同宝儿两人带了伴手礼去给老李叔两老口拜年

到了老李叔家是李安来应的门见了两人连忙请了两人屋里坐他们一家人倒是都在就连在城里做事的李安都因年假还闲赋在家一家人都围着堂屋里搁着的暖炉坐着嗑瓜子儿闲聊其乐融融

老李叔在躺椅上抽旱烟见了两人进来忙笑着招了手让李启两人坐到边儿上道:是李先生和宝儿啊来就是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李启把东西给了李定放好才道:应当的应当的老李叔和李婶子是长辈我跟宝儿两人应当如此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全当表个心意还望李叔不要嫌弃才好

老李叔拿了长长的烟斗在椅腿上叩一下才道:说什么话你们两人来看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哪还有嫌弃礼品单薄的道理李先生这话我可不爱听这年节时分瓜果点心的都是成堆的往桌子摆李婶子拿了来放到两人面前的圆凳上招呼两人随便吃

李启思忖老李叔一家以诚相待倒是自己太过注重礼节反而显得生疏客气了便道:老李叔说的是是李启太过生疏了李叔一家当我们一家人般帮了我们不少忙前段日子更是麻烦了李安兄弟李启实在不知怎么回报了

李安到底是城里做事的人很是会说话李先生说的哪里话既已说了是自家人哪有同自家人讲究那些虚礼的

宝儿拉了李启的袖子大眼里满是好奇问道:什么是虚礼

李安见了打趣说:看吧连小宝儿都不赞同呢

大家便笑开了来算是翻过了这一页又闲聊了一翻倒是知道了个好消息李定小子的媳妇儿有了身子了算了下日子两人成亲到现在也已有了两个多月

李启听了连忙道喜大家又把李定小两口打趣了一翻宝儿在旁边听了大眼骨碌转倒是吸取了刚才被大家取笑的教训只拉了李启的衣袖指了指李定媳妇小声问道:有什么了

李启捏了下他的脸颊笑道:有小宝宝了

宝儿歪着脑袋眼睛惊愕的睁大小宝宝小崽崽在…在肚子里说着比了下自个儿的小肚子

李启好笑的敲了下他的脑袋道:怎么就那么惊讶不在你的肚子里在人家小娘子的肚子里村里面大多叫别人家娶的新妇为小娘子

小宝儿捧着脑袋脸颊鼓起心里思忖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我们一起睡了这么久呢莫大夫可是说了拜了堂睡到一起就会有小崽崽的

两人一直待到晚上在老李叔家吃了晚饭才走期间宝儿一双大眼时不时瞅到人家小娘子身上去小宝儿虽然看起来白嫩可爱但好歹也应该是个十六七的弱冠男子小娘子被他盯得很是尴尬

李启瞧宝儿那样子暗地里提醒了他几次不知道宝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对姑娘产生了好奇心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像是翻了五味瓶似的什么滋味儿都有当然最浓的肯定要属那醋酸味儿了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干脆赶快吃完了卷了小宝儿告辞而去

回到家李启只一味闷头抿了唇沉默的进厨房烧洗漱用的水端了出来待洗漱了之后两人回房准备睡了李启终于看了眼宝儿只见他瞪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李启顿时就无力的挎了双肩宝儿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生他的气

抿了唇犹豫了良久还是吞吞吐吐的问:宝儿你…你看李定媳妇儿做什么

宝儿眨了眨大眼睛脸上绽开笑容道:小崽崽看小崽崽

李启心里闷着那股气顿时消散无踪小宝儿什么都不懂又怎么会想姑娘呢他真是杞人忧天揉了下宝儿的头顶笑道:就算喜欢小崽崽也不能一直盯着人家小娘子看知道吗

宝儿不解的看着他大眼忽闪忽闪心里暗忖为什么不能看

李启看出他的想法道:人家小娘子会不好意思的李定小子也会不高兴的

宝儿恍然大悟原来是李定会不高兴说得也是如果有人一直盯着李启看他也会不高兴呢

李启看他一脸明白的样子道:就是这样就不知若是李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是会高兴还是有其他什么心情

那脱了外衣等我铺好床睡觉了李启看宝儿想明白就铺了床准备睡觉

宝儿听到睡觉两字双眼瞬间放光睡觉多睡几次就有小崽崽了三两下脱了自己的衣服躺到床上去还不断的催李启赶快上去

李启看他急切的样子一边脱了衣上床一边心里寻思不知这个小家伙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这么急切吹了灯盖好被子正准备睡了小宝儿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的不安分李启怕他揭开了被子着凉干脆捉了他的手放到自己xiōng口在柔软的唇上啾了一下道:睡吧

宝儿终于安分了下来脑子里不时的徘徊着小崽崽三个字渐入梦乡

正月十来天在村民的热闹中匆匆过去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上元节听说镇子里有庙会还可以猜灯谜很是热闹自上次宝儿丢了之后李启心有余悸本不想再带宝儿去人多的地方

但是莫大夫携了小木匠老让他们一起出去热闹下把那个庙会说得绘声绘色的小宝儿听了两眼直冒光李启寻思宝儿正月以来在屋里闷了十来天也确实无聊便不忍扫了宝儿的兴再说他们一行这么多人注意再注意一下也应是不会出事了便答应了下来

李启和宝儿一大早收拾好便早早的到了村口事先租好的驴车处等着莫大夫和小木匠两人来会合等了良久才等到莫大夫领了一脸不情不愿的小木匠走过来

李启道莫大夫怎么突然那么热心拉了自个儿和宝儿两人一起出去逛庙会原来是得罪了小木匠拉了他们两人来当借口知道人家小木匠崇敬读书人硬是搬出了李启来忽悠小木匠出门来

出了门凭他莫大夫的本事还怕哄不高兴他这个小山村里的小木匠

12庙会

进了镇里果然热闹万分吃的玩的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宝儿瞪圆了眼睛骨噜噜乱转显得好奇而兴奋李启紧跟着他就怕再有个万一

小木匠和莫大夫闹别扭一路拿莫大夫当透明的只时不时与李启宝儿两人搭几句话莫大夫便时不时的给两人投去怨念的目光

李启怕再跟他们走下去自己跟宝儿两人身上都要被莫大夫盯出两个大窟窿了干脆提议分头行动小木匠当然不同意但却正合了莫大夫的意哪管他同意不同意直接卷了小木匠扬长而去

李启带了宝儿两人随意的逛一下东看看西瞅瞅倒是乐得清闲既是庙会当然最少不了的便是灯谜会了一条专门辟出的街道两旁大大小小的摊子都挂了各种形状的灯笼灯笼照出的亮光把整个街道笼罩在一片旖旎之中

随意经过一家铺子老板热情的招待道两位公子仪表堂堂想来也是读书之人不妨猜个灯谜吧猜中了小店礼品相赠猜不中也不贵只需两文钱

李启看宝儿好奇便道:那便猜一个吧

那老板连忙热情应道好呢那先请两位公子选个灯笼每个灯笼下面都有对应的灯谜

李启笑着揉了下宝儿的头顶道:宝儿选一个吧

宝儿大眼骨碌碌的在五花八门的灯笼里乱转取舍难当最后终于下定决心选了个仕女宫灯老板看了字号取出灯谜道:洞房花烛夜打一字公子请猜

李启脸上浮现一阵无措那老板见李启的样子以为他猜不出来嘴角不由自主的拉开笑容道:公子想必还没成亲猜不出来也不足为怪公子不如看下其他……

窥李启薄唇紧紧抿着难得在人前显出尴尬之色

老板话还没说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道:公子果真见多识广请公子选样礼品吧

说是礼品其实都是些小玩意儿看了下并无什么稀罕物品最后看到个红绳穿了的铜制铃铛虽不值钱但却也显得精致便选了他给宝儿把玩宝儿果然喜欢拿到手上爱不释手

那老板见他们选了礼品犹有不甘继续鼓吹他们再挑个灯笼李启却是怕再遇见那等尴尬之事忙领了宝儿逃似的离去

出了灯谜街经过炒米糖的铺子宝儿闻到炒米糖散发出的香甜气味直咽口水李启笑着买了袋递给他宝儿接过去脸上笑容分外满足

白色的米花并了花生芝麻一起炒得酥脆手指拈了块放进嘴里咬得嘎吱作响眼睛陶醉的眯成了月牙李启看到他的样子抬手擦掉他嘴边不小心粘上的米糖屑笑道有这么好吃吗

宝儿听他这么说以为他也想吃又拿了块出来递到李启的嘴边李启愣了下张开嘴吃了递到嘴边的米糖他本不爱甜食此时却觉得嘴里的炒米糖比自个儿之前吃过的任何美味珍馐都要好吃

两人走走停停看到好玩新奇的玩意儿就停下来瞅两眼庙会卖小吃点心的甚多宝儿走一路吃一路李启劝都劝不住不给他买就拿一双鹿儿似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你结果小肚子撑得溜圆捧了肚子唉唉叫唤李启嘴里骂他活该却也免不了心疼他寻了个茶棚扶了宝儿坐下

白坐在人家的摊子上不买东西也不好便点了壶小店特色的山楂茶刚好利于宝儿消食宝儿坐到李启的对面手捧了茶抿一口一脸的委屈

李启屈指轻敲了下他的脑袋道你还委屈也不看看是谁活该

宝儿连忙把手上的茶杯放到桌上用手捂着脑袋毕竟自个儿理亏只得扁了嘴苦了一张小脸低头乖乖的挨训头抬起来看了眼前方眼睛惊讶的瞪大像是看到什么了不得的时似的

李启看他惊讶的眼神狐疑的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头戴金冠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身后跟了两个随从向两人这边走来

那年轻公子走到两人面前自发的寻了个位置坐下笑道许久不见我倒不知仲宣也会这样关心的训人了

李启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随手拿了个茶杯倒了杯茶放到那年轻公子的面前淡然道世事变幻人又哪有不变的理倒是三哥还是跟以前一样

宝儿听到李启叫那年轻公子三哥更是瞪圆了眼睛嘴巴惊讶的张大

那年轻公子听李启这么说却苦笑道你果真还在怨我

李启冷笑道:不是我怨三哥是三哥不愿放过我

年轻公子听出李启言下之意道:我只是恰逢有事经过此地我们毕竟是亲兄弟难道我来看下你也是别有居心

李启从袖口抽出那方红莲帕子道想必三哥不是第一次经过此地了吧对我的事倒是了如指掌那两个字他咬得极其重满脸的寒霜跟平时的李启判若两人

年轻公子道我也是关心你难道你真想就这么在这乡野山村蹉跎一生

李启站起来道我并不觉得蹉跎奉劝三哥一句李启不再是当年的懵懂少年这次定会全心守护好自己在乎的人说完便直接拉了宝儿起来离开了茶棚独留那年轻公子一人独坐在那张桌子上

李启一路寒着脸拉了宝儿走了一段距离才总算缓和了表情两人也没有了再逛的心情寻了莫大夫和小木匠两人会合便回了小山村莫大夫看李启僵着的脸难得的没有咋呼开来

驴车到达小山村的时候天色已晚整个小山村覆盖在一片黑压压的黑幕之下忖着李启若有所思的一张冰脸显得很是渗人莫大夫赶紧拉了小木匠逃之夭夭

回到家待两人洗漱了之后正准备就寝李启才发现小宝儿既三哥出现之后便一直格外沉默先前李启只顾着想自己的事也没有发现回过神来向宝儿看去只见宝儿低着头一脸的茫然和惶恐

李启以为是自己今日和三哥剑拔弩张的气氛吓着了他拥了他入怀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宝儿的头却更是往下埋了去两只手紧紧的揣着衣角向后退了几步一言不发

李启脸色暗淡下来心里只道他果然怕了自己想到此脸色便不禁苍白他本想可以过寻常的日子没想到却是这么难难道竟真是他异想天开了吗真当他心灰意冷时却感觉一双手环上自己的腰小脑袋埋进自己怀里紧紧的拥着

宝儿抬头看向李启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希翼一字一句的说:不…不…离开

李启一愣想到他可能是听到今日三哥说的话以为自己要离开所以才如此抵触惶恐刚才还冰冷的心逐渐回暖宝儿对他也是有感情的是吧虽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希望的那种但是宝儿离不开他不是吗

紧紧的回抱住他坚定的道不离开永远不离开

屋外的月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射进来把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13上山

上元节之后天气开始回暖李启本以为三哥还会来找麻烦没想到自那之后却是再没了消息他心里却不免担心这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无论如何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他只要守护好了小宝儿其他的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倒是莫大夫给他说起三哥的时候神色很是奇怪莫大夫是当初跟他一起逃离那里的对他的情况可谓是一清二楚

还有一件事便是宝儿的身世李启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担心哪一天宝儿的亲人突然寻了来要带他离开更担心宝儿突然记起了过去不辞而别

宝儿倒是过得无忧无虑对于一些人情世事越来越了解说话也越来越流利李启给他狠养了几个月倒是长出了不少肉小脸长得白嫩嫩的现在倒不用时时刻刻的要跟在李启身边村子里被他转熟了想去哪里也不用李启陪伴跟莫大夫和小木匠两人倒是越混越熟

他越来越独立李启心里却不免一阵失落就好像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要脱离了自个儿的掌控出去更高的天空飞翔虽然是自己一手促就的但是心里还是会涌现出一股他是不是不再需要我了的想法

更何况他本就对宝儿怀有特殊感情虽然现在看似和宝儿亲密无间但宝儿对他到底是习惯的依赖还是情爱之情他却是没有把握的这样一来他心里本就有隐忧这下便更是忐忑焦躁

日子就在李启的忧虑与宝儿的成长中过去待到春分过后村子里的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要准备整地种下一季的粮食了

李启初到村子里的时候虽也买了几亩地但他对这种地之事却确是一无所知的再说自打开了学堂他也确实无多少时间再来研究这务农活计便干脆把这几亩地租了出去当个甩手掌柜悠闲的做他的学堂夫子

倒是先前和小木匠约定的开春之后上山寻木材的事可以办一办了要不过几日学堂复学忙碌了起来只怕又难匀出时间

李启如今肯定是不可能再想着和宝儿分床睡的事不过考虑到入夏之后天气炎热但是打个大点儿的床免得夏日两人挤着发热却也是可行的由于李启不识得什么木材适合打床便约了小木匠一同去既然小木匠去想当然的莫大夫也是会厚着脸皮同行的

小山村周围群山环绕这次一行四人选了靠东面的一座平时较多人去的东麓山之所以选这座山是因为李启考虑到宝儿第一次上山挑个平时较多人去的路况没那么复杂只要寻着前人踩出的路走就可以了

路上宝儿显得很是兴奋看到什么都要好奇的上去瞅两眼摸一下李启担心山上蛇虫鼠蚁较多怕他不小心触到什么危险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在他边上就怕他碰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路上可说是提心吊胆的

莫大夫在边儿上见了自然是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嘲笑了一番李启左耳进右耳出除了医药之事莫大夫的话都不能听倒是小木匠本就对作为村里唯一的学堂先生的李启极为推崇见莫大夫居然对李先生如此不知礼数自然少不了对莫大夫的一翻横眉冷对

莫大夫摸了摸鼻子苦了脸赶紧上去讨好小木匠心里暗忖自个儿真是自讨苦吃明知他家小木匠的硬石头迂腐脾性还硬是往那上头磕

山上开春之后冬雪消融万物复苏长了不少野山菌宝儿听莫大夫说那能吃兴致勃勃准备去拣一些回家让李启做给他吃李启千叮万嘱了让他当心不要随便碰其他的东西不要往草丛茂密的地方走等等一系列的事才放手让他去拣

宝儿鼓着颊听他唠叨了一大串终于等到了解令撒了丫子的就蹿了出去哪还管得了李先生的千叮万嘱

李启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越来越管不住他了这能怪谁还不是他自个儿宠出来的只得认命的跟在他后面保驾护航

木材之事于小木匠来说是本行李启要照看宝儿只得托了小木匠先上山看木材等他陪宝儿捡了山菌再上去找他们小木匠平时对莫大夫不假辞色但是人确是真的不错更何况他本就崇敬李启自然是很爽快的应了下来李启想到有莫大夫陪同应是不会出什么事的约好了会合的地点才放心的跟了宝儿去

野山菌的种类有很多种当中几种比较寻常容易见到的诸如**枞、**油菌、牛肝菌比较名贵的当属松茸、黑松露当然这种都是很难见到的即便长了出来也很快被村民踩了卖钱去

东麓山常有村民上山捡柴那种名贵的肯定是没有的倒是有不少**枞和**油菌这两种都是非常美味的野菌可以拿了做菌油炒出来的菜别提有多香也可以用来辅以其他食材做菜做出来的菜美味自是不必说还有很好的滋补效果

宝儿小孩儿心性就是贪图个新鲜拣了不一会儿便闲无聊当了甩手掌柜倒是李启本来是陪他玩儿反而拣了不少寻思回去做了菜给宝儿补身

上了山寻到小木匠与莫大夫他们已经找好了木材伐了放到带来的驴车上捆好了驴车还是问老李叔家借的

现在已到了晌午几人先前就商量好的在山上打山**烤来吃也可谓是个独特风味要不还得饿着肚子下山便又分开了去打山**捡柴火自然还是宝儿同李启一块儿莫大夫和小木匠一起

这个季节山**刚猫完冬出来是很容易找到的最后不仅打到了两只山**还收获了只掉进陷阱里的野兔两只山**并一只野兔四人吃是足够了

拿了事先准备的火石与调料出来四人中宝儿是肯定不会厨艺的莫大夫和小木匠两人厨艺也难登大雅之堂最后还是李启掌勺

两只山**拔了毛掏出内脏洗好李启在**肚子里塞了些刚捡的野山菌另拔了几株香料捏碎了叶子也塞进去再寻了几张大的树叶分别把两只**包好在叶子外面涂上厚厚一层泥埋到挖好的坑里

再在坑上架了柴火串了扒了皮洗好的兔子抹好作料放到柴火上面烤烤了一会儿兔子身上便刺啦刺啦的直冒油散发出一阵阵的肉香味儿诱得本就肚子直叫的几人直咽口水烤了约半个时辰兔子便差不多烤好了外面的皮儿烤得酥脆金黄看得人恨不得立马上去咬一口

李启取了烤兔子下来莫大夫第一个饿狼扑羊似的蹿了上去从李启手上抢了烤兔子拔了个兔腿递给他家小木匠小宝儿眼看着到手的兔子飞了嘴巴高高的撅起心想李启当初果然没说错莫大夫就是个泼皮无赖

小木匠见了莫大夫的行径觉得很是丢脸递到面前的兔子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李启见了笑道:没事你们先吃还有两只烤**呢

宝儿听了嘴撅得更高还道是一只兔子四条腿好歹他跟李启两人也能一人分一只呢小宝儿难得的眼睛直露寒光射向莫大夫直勾勾的表达的意思就是你最好识相这可是他家仲宣做的他宝儿到嘴里的食物还是第一次有人抢走呢事关吃之一字小宝儿可是向来是不让人的

李启见他的样子很是无奈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小宝儿眼睛便立马晃亮也不再争兔子了倒是莫大夫莫名其妙的很是冤枉他也没想过独吞啊只是抢过来寻思第一个给他家小石头吃没想到倒落得个独吞的罪名现在他家小木匠射向他的目光都是凉飕飕的

当然玩闹归玩闹最后一只兔子还是四人分着吃了等吃完了兔子刚才烧的柴火差不多也熄完了把灰烬弄开扒开坑取出两只烤**上面的泥已经被烤得硬硬的敲开外面的泥壳儿扒开叶子就闻到一股独特的混杂了香料与**肉的香味儿

想当然刚才李启安抚宝儿时说的是烤**比兔子更好吃

正所谓靠山吃山由此可见山里是遍地都是宝一行人吃完了之后见天色尚早便又在山上转悠了一会儿寻到了不少好东西诸如空心泡儿之类的野果宝儿是走一路吃一路吃得肚儿溜圆被莫大夫嘲笑成是翻了肚皮儿的青蛙

宝儿鼓了颊气冲冲的对着他无奈平时李启没教过他什么骂人的词汇还是小木匠看不过去拉了他让他收敛点儿不要尽逗小宝儿所以说一物降一物小木匠就是莫大夫的克星

最后日落黄昏四人赶了驴车满载而归

14李启不行?

正所谓春困著人倦梳洗春日人多困倦宜眠嗜睡懒觉宝儿便是其中一员卷了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李启三催四请硬是没起得来

自开春学堂复学之后宝儿便要随了李启一块儿早起去学堂上课小宝儿平时闲余时李启经常抽空教他些字词诗句于学问之事现在倒是比学堂的孩子们高明许多李启在学堂教的东西都是宝儿已经学过的小宝儿便松懈下来偷了懒早上起床很是困难

李启端了脸盆进屋就看到宝儿卷了被子里衣一侧翻了上来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腰鼻子发出细细的鼾声躺在床上睡得正熟李启好笑的过去给他把衣服拉下来盖好被子寻思学堂教的东西宝儿确多已学过便去厨房把早饭放到炉子上温好由他继续睡

宝儿醒来时已到巳时翻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还有一点摸不到东西南北太阳明晃晃的从窗外直射进来晃得宝儿眼睛都睁不开眼睛骨碌碌的看了下四周空寂一片愣了下神大眼瞪圆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自个儿大概是睡过了头李启肯定已经去学堂给学生上课了

肚子咕咕的直叫唤低下头揉了下饿瘪的小肚子赶紧穿了衣服直奔厨房吃饭事大呀进了厨房就看到炉子上温着的蒸屉揭开屉盖白嫩嫩的馒头冒着白气儿带着香甜味儿直往宝儿的鼻子里蹿带得心里暖洋洋的心道果然仲宣给他留了早饭呢便笑弯了嘴角拿了盘子夹了几个出来配着桌上用碗盖好的肉末炒咸菜正好

宝儿吃完了早饭刚走到堂屋就听到一阵敲打声寻了出去果然见小木匠在院子里拿了工具正忙着剔木花儿做床绷子呢莫大夫拉了把躺椅坐在旁边晒太阳正拿了本书作样子时不时的调戏小木匠一两句把小木匠逗得脸通红

小木匠近日由于打床之事多是呆在李启这儿莫大夫当然是夫唱夫随的跟着

莫子言莫大夫见宝儿出来便一脸不正经的凑近了宝儿问道小宝儿啊这时辰才起呢昨晚被仲宣累着了吧莫大夫看两人平日行径就知道这两人之间肯定不简单小宝儿多单纯多好拐呀哪像他家小木匠贼精这都多久了他都还没能摸到小木匠的床上去呢

宝儿眼睛溜圆的看着他道:跟仲宣有什么关系心里思忖这不是他自个儿贪睡么不过他倒是知道好面子没有直说

莫大夫坏笑道:怎么没有关系他要是不那么努力你不就没那么累了

宝儿愈加茫然道:他已经很努力了是我自个儿不争气他记得仲宣的确叫了他几次是他自己后来又睡着了

莫大夫哑然终于发现他们的对话貌似有那么点问题不是完全就是在**同鸭讲

事实上宝儿一脸的茫然根本没听出他的打趣儿想来李启也不可能教他那种东西要不他自个儿早就生活滋润了也不会担心哪天小宝儿醒了来突然跑路

莫大夫看他茫然的样子抚着下巴暗忖难不成李启还没把小宝儿勾上床这不可能呀小宝儿多好拐呀莫非李启不行

正想细问旁边正剔木花儿的小木匠踢了下莫大夫靠在躺椅边的脚横了他一眼停了手上的活儿对宝儿笑道:宝儿起来了呀李先生说灶上温了馒头让你起来后吃

宝儿脑子里想着莫大夫刚才的话心不在焉的说:吃了刚吃完出来的心里却在寻思着莫大夫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他起晚了跟仲宣有关系吗

小木匠继续做手上的活计莫大夫在边儿上心里就像猫爪子挠似的难受莫非李启真的不行这得早治呀宝儿寻思现在进学堂会打扰李启上课便也拿了根木凳坐到院子里晒太阳时不时和小木匠莫大夫搭几句话权且当作打发时间

到了晌午李启学堂下了学出来就看到宝儿坐到院子里头小**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心里笑道早上睡了那么久怎么这又犯困了小木匠专心做木活床绷子差不多初具雏形莫大夫在边儿上神思恍惚看起来像是受了沉重打击

李启和小木匠打了声招呼让他和莫大夫中午留下吃午饭便打算抱了宝儿回房里哪成想小宝儿没睡熟刚一碰上就醒了睡眼惺忪的揉了下眼睛看到面前的李启道仲宣你下学了呀

李启捉了他揉眼的手说:别用手揉眼睛不好怎么就这么贪睡早上还没睡够呢

宝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道:太阳晒着晒着就瞌睡了

李启扭了下他红得水嫩的脸颊道: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我去做饭

宝儿应了声乖乖的跟李启进屋里去洗脸

莫大夫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很是纠结看小宝儿那么听李启的话不可能不从李启呀莫非真是李启不行抚着下巴沉思作为兄弟他是不是得帮一把李启这个病可不能讳疾忌医

小木匠在旁边看了暗忖这无赖又在想什么损招他得小心提防才行

中午由于有客人在李启做了不少菜三荤两素还有一个野山菌炖**汤野山菌是上次上山采的没有吃完便晒干了

李启盛了碗**汤给宝儿嘱咐他喝了暖身现在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是春寒料峭最易着凉喝点汤滋补一下也是好的又叮嘱了小木匠随意至于莫大夫蹭吃蹭喝惯了的不用担心他跟你客气

不过莫大夫今日难得文雅没有往日饿狼扑羊似的敞开肚皮吃引得李启和小木匠都不禁侧目倒是宝儿乐得跟什么似的近日莫大夫天天跟着小木匠来蹭吃风卷残云一番桌上的菜就没多少剩的了难得莫大夫今日没有胃口他可得吃够了

莫大夫晃了神回头就看到桌上只剩下残羹冷炙看了眼吃饱了捧着肚子在旁边休息的小宝儿心里别提多上火暗想小宝儿不识好歹他为了他的幸福在努力想办法他倒是不知情的跟他抢食儿

倒是李启无缘无故的就成了莫大夫眼中的不行之人很是冤枉幸好他自个儿不知道要不莫大夫还想来蹭吃怕是有点困难

待下午莫大夫与小木匠走前偷偷摸摸的塞了本用布包得严实的小册子给宝儿嘱咐让他好好研究自个儿谋求幸福莫大夫想的是既然李启不行那小宝儿好好学习一下也是能够行得通的

宝儿听得满头雾水随手把小册子塞进柜子里道是莫大夫哪根神经搭错了他家仲宣说的莫大夫的话除了医药之事不能听

15危机!

前几日小木匠把新床打好已经放进了屋里比先前的床要宽个两三指宝儿和李启两人睡绰绰有余终于不用再打挤

这日晌午李启宝儿两人正打算回房午憩便听到门外传来李婶子的叫门声请了李婶子进屋到了堂屋里坐下沏了茶端了点心招待

跟李婶子寒暄了一番都问了点家里日常的贴己话但是李婶子言语间却是颇有犹豫的样子话在嘴边转了几圈感觉是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却又咽了下去

李启思忖是什么事让李婶子这么为难便道李婶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李婶子想了会儿试探的问道:李先生年龄不小了吧可成想过说门亲事

边上儿坐着的宝儿听到亲事两字歪了脑袋寻思这是什么意思年龄不小跟说门亲事有什么关系

李启愣了一下颇有点尴尬道这道是没想过心里倒是想到小宝儿硬拉了拜堂成亲的事儿来

李婶子话既然已经出口了倒是没有先前那般局促道怎么能不想村子里的小伙子像李先生这么大的谁不是早早的成了亲小崽子都遍地跑了呢

小宝儿这下可是听懂了原来李婶子是要李启成亲生小崽子呢蹙了眉头寻思李启不是已经和他成亲了吗就差生小崽子了说不定他肚子里已经有小崽崽了呢他们可都睡到一块儿呢换了新床还是一块儿

李启无奈总不能说他看上某个小家伙还跟他拜了堂但是大概不太可能有小崽子吧因为还没见过公**下蛋的呢

只得推脱道这不是没见到适合的嘛我看上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不一定看上我呢

李婶子听了他的话立马脸上扬了笑容道说的什么话李先生一表人才哪有姑娘看不上的我说呀怕是这整个村子里的姑娘都等着你挑呢

李启无奈心道李婶子说话果然直快道婶子可别这么说李启倒是没什么就怕污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李婶子拍了下大腿道哎哟看我一高兴起来就胡说那我先走了李先生好生等着没准过几日就有好消息上门呢

李启送了李婶子出门蹙眉想到李婶子最后那句话怎么那么耐人寻味呢难不成还真有姑娘看上他请李婶子来打探消息回到屋里就看到小宝儿鼓着颊气嘟嘟的坐在桌子边儿一双大眼瞪着李启里面火花直冒

李启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拍了下他的小脑袋道宝儿这是怎么了

宝儿扭头散开他的手气呼呼的道:你已经跟我成了亲不能再跟姑娘成亲了也不能跟别人生小崽子

李启哑然还以为小宝儿听不懂没想到还全听懂了懂得透透彻彻的捏了下他的小脸故意逗弄道:我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亲呢文定什么时候何人为证可有三书六聘可有人观礼

宝儿被他一大串词儿绕得头晕有听没有懂干脆直接省了过去道反正我们就是成了亲你就不能跟别人成亲小脸儿憋得通红

李启看他急切的样子格外可爱起了兴味道:这可不成没有人作证有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说是就是宝儿大眼泛红满是倔强

李启才知道自个儿过了火忙过去搂了小宝儿安抚道好你说是就是捏了下他的脸颊无奈而宠溺的道这么这就红了眼

宝儿还真倔强硬撑着没掉下泪来道那你不去娶姑娘也不去跟别人生小崽子

李启看他那红了眼的样子哪敢不应道不娶谁都不娶不过他倒是想到宝儿这么着急上火的怕他跟别人成亲到底是对他有感情还是只是孩子似的占有欲呢

正了脸色捧着宝儿的脸道:那为什么不想我跟别人成亲呢

宝儿得了他的保证破涕为笑揉了下刚才泛红的眼睛理所当然的道你都跟我成了亲了当然不能跟别人成亲

李启愣了下换了个问法那你为什么想要跟我成亲

宝儿奇怪的看着他怎么就问个没完没了了道莫大夫说的两人成了亲生了小崽子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

李启整个人呆在那儿脑子里回荡着那句一辈子在一起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在空中飘似的细想一下无论感情再怎么深厚两人之间多么缠绵悱恻求的也就不过是个一辈子在一起吧他一直以为小宝儿不明白可是哪成想小宝儿想得比他透彻得多

正当李启心里暖洋洋的感叹自个儿的迟钝时只见小宝儿歪着脑袋想了下道:就差小崽子了我们睡了那么多回说不定小崽子已经在肚子里了呢

李启只觉脑子里一根弦崩的一声断裂刚才还满是感动温情的心思荡然无存全化成了一股火冲莫大夫烧去看他都教了小宝儿些什么东西若是小宝儿肚子里能下崽的话那太阳也能打西边儿出来了

不过李启倒是想起个事前些日子宝儿春夏穿的单鞋磨破了底由于他要给学生上课实在匀不出时间本想托了李安去城里时捎一双没成想恰好李婶子和老李叔他们都不在家就剩了小闺女李红在羞羞涩涩的来开了门李启寻思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为了避嫌也没进门就在门口给李红说了让她给转告她哥哥一声

哪成想小闺女是个热心的听了之后说是自个儿反正在家闲来无事不如让她给纳一双吧这城里鞋店里的成鞋虽样式好看却是不禁穿没穿两下就坏了

李启考虑了一下宝儿越来越活泼穿鞋也的确比以前废得多不如就让李家闺女给做一双到时按多少钱算给她也无妨便道了谢说那就拜托了

李启现在想来那李家闺女当时含羞带怯的他只当是女儿家矜持可是联想到今日李婶子的举动却不免多想难道是李婶子知道了自家闺女的心思来打探他的口风李启蹙了眉现在人家姑娘没挑明他冒然去说清楚恐怕会毁了人家声誉

思虑了良久等过几日李红来送鞋的时候再给她说明白吧李婶子一家都是热忱人想来不会怪罪

16说亲事宜

李启本来打算的是等到李家闺女来送鞋的时候就把话给说清楚可是没想到李婶子却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第二日这媒婆便上了门弄得李启很是尴尬宝儿很是冒火那天还恰逢莫大夫小木匠两口子来串门免费看了这场上门说亲的热闹

李家请的媒人姓金是村子里有名的老媒人了上次李定成亲也是她给保的媒这金媒婆四十多岁的年纪中年发福一脸富态不知是媒婆都爱穿鲜艳的还是怎样金媒婆一身大红色的绸缎衣服挽个云鬓髻上面插朵大红花说话声音尤其大笑起来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被莫大夫不厚道的嘲笑成是披了人的衣服的某物

只见金媒婆喝了口桌上沏好的茶把被子放到桌上拿了手上的手绢擦了两下嘴角方道李先生一表人才这俗话说得好呀哪个姐儿不爱俏这李先生可是大喜了那村长老李头家的闺女李红看上你了

宝儿看了那矫揉做作的媒婆的形态再听了他这番话正打算挽了袖子拿了扫帚上前赶人

别看小宝儿平时白嫩软糯事关主权问题还是很有气势的李启看他起身连忙暗地里拉住他的手不能真把这媒婆赶出去老李叔一家的颜面不能不顾毕竟他们一家平时待他们可谓是极好的

暗地里拍了下宝儿的手安抚他才道金媒人说的什么话这无来由的这么说对人家闺女的名声可不好

金媒婆故作姿态的拿了手上的绢子掩嘴笑道李先生这是多虑了这可是李红闺女的娘李婶子亲口给我说的那还有假

李启故意正了脸色冷然道不管金媒人怎么说这毕竟事关人家闺女的名声还是待李启私下打听清楚了才行也望金媒人守口如瓶切莫做那多嘴饶舌之人

金媒婆果然被李启的气势骇住心道这村里人都说李先生谦谦君子现在看来却不是个好相与的这李婶子的确给她说已经来李先生这里打探好了现在看这李先生却像是根本没有那想法

这金媒婆不愧是这十里八乡远近驰名的媒人惯于看人脸色也知道厉害只见他理了理衣裙站起来道李先生说的是今日天色儿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等李先生和老李头家确认好了我再上门

宝儿听到她还要上门瞪圆了一双大眼睛狠狠的盯着她心道你先上门下次门儿都不让你进直接拿了扫帚赶出去

金媒婆接触到宝儿的视线心道这少年张得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这眼珠子瞪着却是呸吓人赶快道那我先告辞了告辞了说完就忙不迭的往外走没成想裙子挂了椅腿差点被绊倒

还是旁边看热闹的莫大夫好心扶了一把金媒婆尴尬道多谢莫大夫了说完打算继续往外走

李启叫住她一字一句嘱咐道金媒人可听清楚了今日的事切莫往外传

李启语调平缓没有丝毫起伏金媒婆却觉得背脊发凉心道这李先生果然是读书人气势好生骇人哪还敢不应忙不迭的点头道这是自然李先生尽管放心我绝不碎嘴这不是也关系到我自个儿的名声嘛

李启考虑得周全若是今日这上门提亲的事没有传出去他和李红说明白了也没什么但是若是传了出去让村里人知道李家托人说亲被拒对李红的名声怕是很不好到时即使李家一家再怎么好相处怕是心里也会有几分疙瘩

晚上莫大夫蹭完饭走之前难得的撇了小木匠在一边趁李启不注意的时候拉了宝儿去一边偷偷摸摸的道我给你的册子你看了没啊

宝儿想了会儿才想起来前阵子莫大夫塞给他小册子的事眨巴眨巴眼睛干脆的道没看然后偏头想了下又道仲宣说了你的话除了医药之事不能听

莫大夫气啊心道我难得做回好人你个小宝儿才好还不领情冷道你不听就不停倒时候被人抢走了李启可没地儿给你哭去甩了袖子便要离开

宝儿蹙眉拉住他道你说清楚为什么仲宣会被抢走

莫大夫怪声怪气的道你想啊今天走了个金媒婆指不定明天就蹿出个赵媒婆孙媒婆的来

宝儿苦了小脸暗忖这个村子怎么就这么多媒婆难不成他要拉了仲宣搬家才行

莫大夫看苦恼样故作神秘的凑近你要是听我的看了小册子生米煮成熟饭保准儿没人抢得走仲宣然后挥挥衣袖潇潇洒洒的走了独留宝儿一人在原地苦恼万分暗想那个小册子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还有生米煮成熟饭和仲宣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让他做饭给仲宣吃

过了几日李红果真上门来送鞋李启请了她进屋坐下怕她待会儿尴尬让宝儿待在里屋没让他出来

李红看得出来时特意装扮了一番的翠青的袄子衬得小姑娘看起来很是水嫩坐在凳子上双颊通红显得很是局促

李启无奈只得开口道李妹子是来送鞋的吧

李红终于抬起头来慌忙从带来的布包好的包裹里拿出鞋子先递了宝儿那双鞋给李启李启接了过来赞道妹子果然好手艺这鞋做得真好看

李红听到李启夸奖显然很高兴笑了一下又从布包里拿出一双鞋羞涩的递过去细若蚊呐的道这是给李先生的说完头又害羞的埋下

李启接过鞋笑道妹子真是有心还给我也做了一双只怕妹子不知道我脚的尺寸这鞋不合脚的话可就白费了妹子的手艺

说完拿了鞋在脚上比了一下道以我看这鞋果然不合适妹子做的鞋李启怕是无福消受了但是妹子做的鞋如此精巧就这样废了却确实可惜依我看我还给妹子妹子定能找到个适合穿这鞋的人说完又把鞋递还给李红

李红刚才还通红的脸色瞬间苍白想来已经听明白了李启那番话接过李启递回来的鞋子勉强笑道李先生说的是鞋子不合脚勉强穿的确不行那我先走了家里有点事我娘还等着我回家

李启看她明白道既然妹子有事我就不留你了这是给你的鞋钱妹子可一定要收下才行李启递过去袋子装好的钱

李红脸色更加难看道那…那好吧我先走了李红手里接过钱袋就终于撑不住似的跑了出去

李启叹了口气不能怪他太狠心与感情之事优柔不断的话恐会更伤人

宝儿从屋里探出个脑袋眼珠骨碌碌乱转见李红走了便出来走到李启面前遗憾的道她人可好呢上次给我吃了她做的枣泥糕却是好像遗憾今日李启得罪了李红以后没有了枣泥糕吃

李启敲了下他的脑袋没好气的道你就知道吃不怕我被人抢走了

宝儿捧着脑袋眼珠转了一下想起莫大夫的小册子来撒丫子的就往房里蹿去他记得上次是塞到房里的衣柜里的

李启看他冒冒失失跑走的背影寻思这又是想到了什么风风火火的来了又去

17小册子

远处天际太阳渐渐的破开云层露出一丝丝光晕大山里的浓雾随着光晕的出现而逐渐消散随着远处雾散的尽头一户户土垒或是石砌的房屋若隐若现的显现出来公**打鸣的声音传遍整个村子过了不久便看到房屋上方的烟囱纷纷冒出一缕缕青烟

那是村子里的人家早起做在做早饭一天的忙碌又开始了李启跟往常一样在**打鸣时起来烧水洗漱做好早饭宝儿还在睡觉李启也不叫他只跟以往一样温了早饭等他起床吃

李启回房给宝儿拉好被子掩好窗户虽说已是春日但是早上的雾寒气重容易伤身感染风寒宝儿睡得很熟往日总骨碌乱转的灵活大眼闭着只长长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一道暗影

昨天宝儿风风火火的跑回房里一阵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翻出什么东西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下李启寻思是不是莫大夫又教了他什么不良东西整出这多幺蛾子把宝儿待会儿起来要穿的衣服放到被子里煨好确定一切都弄好了考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在宝儿的唇上轻碰了一下才出去去了学堂

心里暗忖自从想通了宝儿的心思后越来越忍不住了啊往日一派镇定的李夫子难得的心浮气躁了起来

在太阳终于挣脱云层冉冉升起时小宝儿终于也醒来了从床上坐起来才醒的脑子有片刻的迷糊太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晃得还没有适应光亮的眼睛一阵酸胀过了会儿才总算适应头脑也慢慢清醒过来

摸了一下旁边李启睡的位置已经凉了想来已经起来有一阵子从被子里扒出衣服穿好了径直去了厨房洗漱了之后吃完早饭又撒丫子的往房里冲去那个小册子昨天他还没找着呢

他记得上次是放到衣柜里的但是昨天把衣柜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回到房里又胡乱的找了几个地方还是没有宝儿丧气的蹲下双手托颊眼睛骨碌乱转到底放哪里去了呢突然眼睛又扫到那个衣柜那是普通的双开红木衣柜下面有一排单独的矮柜是当初李启买的这房子的原主人留下的宝儿昨天找的时候光找了上面并没有打开下面这一排矮柜看

宝儿双眼放光蹲着挪过去打开矮柜的门矮柜里面很空就放了两三件夏日穿旧的单衫唯一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放到最里面的楠木匣子了宝儿大眼睁圆好奇的看着那个匣子做贼似得看了下四周趴下手努力往里面伸过去废了好大的劲儿终于够到一点一点的拉了出来

捧了匣子从地上起来放到桌子上大眼兴奋的闪亮亮的匣子并没有上锁只是虚虚的扣着一掰就开了打开盖子里面有折好的几张宣纸旁边还另有一个小盒子

宝儿先取了宣纸出来好奇的打开随即脸颊渐渐泛红那是他刚来的时候硬央了李启教他写的李启名字的纸上面的字迹歪七扭八的宝儿自己如今见了都不免羞惭脸红但是李启却折好了好好的保存着

心脏怦怦的直跳宝儿捂了xiōng口双颊通红心道遭了遭了心腔子要跳出来了忙重新折好了宣纸又放进匣子里双手散了下直冒热气的脸颊好一会儿脸上才降下温心跳恢复平静

又好奇的看了匣子里面的小盒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块不知是铜的还是什么材质的牌子牌子上面刻了图案宝儿见了很是面熟想了良久总算记起那个图案像是有次赶集时李启给他买的龙舞九天的糖人牌子上面一面雕刻了那个龙舞九天的图案另一面刻了个穆字

宝儿把牌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玄机来很快便觉无趣把牌子重新放到小盒子里面装好又放到匣子里去照样盖好盖子扣好又到了矮柜边趴下使劲儿塞到里面去

刚要爬起来就透过柜子最下面的缝隙里看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鼓颊想了一下难不成就是莫大夫给他的小册子重又趴下使力把手往缝隙里伸无奈缝隙实在太窄手臂伸不进去

手伸出来突然想到什么办法似的站起来两三下拍了身上的灰尘就像外面跑去不一会儿就拿了根长长的细竹杆进来跪在地上把竹竿塞到柜子下面掏了没一会儿东西便出来了

捡起来一看用布包着的东西正是那日莫大夫给他的小册子小脸兴奋的笑开心里别提多高兴总算是找着了啊

拆开面上包着的白布册子外面是金色的封面宝儿一口气提在心口有种莫名的兴奋感白皙的指尖缓缓的打开册子的封面只见第一页上书几个大字宝儿只认得中间的十八二字

再翻开一页宝儿眼睛好奇的睁大只见那册子上两个男子衣衫半解的拥在一起其中一个较为强壮的男子手放入另一个较柔弱的男子的衣内那较柔弱的男子半眯着眼睛蹙头眉头双颊通红宝儿正打算细看便听到门外传来李启进屋的声音原来不知不觉已到了晌午李启学堂已下了学

忙拿了桌上的白布重新包好册子胡乱塞到枕头底下藏好要是给仲宣知道他听莫大夫的话想跟他生米煮熟饭肯定又免不了一顿训

刚把册子放到枕头底下李启便推了门进来了他一进来便对上宝儿骨碌乱转的大眼笑道还以为你没醒呢起来多久了

宝儿做贼心虚心里很是忐忑起…起来一会儿了

李启看他眼神飘忽正襟危坐的样子坐到他旁边挑眉道怎么了做什么坏事了

宝儿小脑袋直摇没…没有

李启想他肯定又听了莫大夫的挑唆干了什么总之也干不出什么大事儿小打小闹的也就由了他去便道饿了吧等下我去做饭你是跟我去厨房还是在屋里休息会儿

宝儿忙装作很累的样子手放到嘴边掩嘴打了个哈欠道你去吧我在屋里休息会儿

宝儿到底太嫩怎么骗得过李启李启一看就知道小宝儿脑子里肯定在转着什么小心思但是也由了他站起来道那好困了别趴桌子上去床上睡要不待会儿脖子痛记得盖好被子说完便向厨房走去

宝儿在窗子边直到确定李启出去穿过堂屋去了厨房才鬼鬼祟祟的猫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拿了小册子出来继续翻看小脸儿随着一页一页的翻看逐渐的越来越红不知看到什么双目瞪圆嘴巴更是震惊的张大

18真的要做?

宝儿拿了册子坐到床沿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歪着头苦思难道这就是莫大夫说的生米煮熟饭宝儿把画册上的两人换成自个儿和李启只觉得一股热气只冲脑门脸颊轰的一下大火燎原似的烧得滚烫

还在想着到底要不要煮熟饭呢就听到屋外李启进门的脚步声赶紧又把册子包好放到枕头底下藏好刚转过身来李启就进来了

李启看到宝儿坐在床沿便道怎么在床边坐着没睡吗

宝儿故意伸了个懒腰大眼乱转道睡了刚才起来

李启过去他身边看他脸通红用手摸了下滚烫蹙眉道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着凉了

宝儿摸了下自个儿的脸道不烫呀可能刚才被子捂着头睡的原因说完站起来道是不是吃饭了走吧好饿呀大眼忽闪一脸我很饿的表情看着李启

李启拿他无法捏了下他的小脸道走吧先去吃饭馋鬼心里寻思等会儿吃了午饭去莫大夫那里让他给看一下

宝儿仰着头讨好的笑着像是讨主人欢喜的馋猫心里想快走吧走吧要不待会儿他露陷儿了怎么办

虽只有他们两人但李启也做了两荤一素并一个汤他可舍不得亏了小宝儿宝儿端了碗喝汤眼珠飘忽乱转时不时的向李启那边忘两眼再想到册子上的画儿那个他和仲宣要煮熟饭的话就一定也要照册子上的做

宝儿捧着碗眉头皱起小脸苦着那个看起来好奇怪的样子是不是还是问下莫大夫万一莫大夫搞错了怎么办

李启看他的碗空了夹了筷菜放到他的碗里道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心里寻思这个小家伙是怎么了在搞什么鬼呢

宝儿忙捧了碗吃菜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道没什么没什么

李启拿过他的碗盛了饭递给他道没什么就专门吃饭暗忖没什么才怪他也不急小宝儿没那道行瞒不了他多久总会露馅儿的

等两人吃完了饭李启收拾好了之后想到宝儿才睡了起来便不午睡了刚好去莫大夫那里让他给宝儿看看别是真感染了风寒他也看下这俩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弄得小宝儿魂不守舍的

宝儿听说要去莫大夫那里眼珠子乱转心里暗忖正合他的心意刚好问下莫大夫有没有其他的办法煮熟饭

两人到了莫大夫家大门敞开着但是敲了半天也没人应门随即又去了隔壁小木匠家敲了门果然就听到莫大夫应门的声音

莫大夫出来看到两人挑了下眉吊儿郎当抵着门道哟你们两人呀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呀两人心里暗忖莫大夫脸皮果然不同凡人自个儿家不待反倒在别人家把自个儿当主人

小木匠在后面走过来边走边问是谁呀过来看见是宝儿和李启推开前面挡路的莫大夫忙请了两人进屋

莫大夫被李启催着给宝儿把了脉翻了翻眼皮没好气的道没事儿倒是吃得太多有点儿积食

宝儿听了莫大夫的话双颊鼓起心道莫大夫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嫉妒他每天都有仲宣做的好吃的菜吃李启听到宝儿没事也是松了口气宝儿只要身体没事其他什么他怎么闹倒是可由了他去反正左右有他在旁边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走之前宝儿偷偷摸摸的寻空趁李启不注意的时候拉了莫大夫到角落里道那个册子我看了

莫大夫一脸坏笑道看了呀怎么样什么感觉

宝儿一脸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蹙眉道有点奇怪不那样还有其他什么办法煮熟饭吗

莫大夫愣了下什么

宝儿蔑他一眼道不是你说的要生米煮熟饭才没媒婆上门提亲抢仲宣吗心道莫大夫果然不可靠

莫大夫终于明白宝儿在说什么道那不能那么说不也能那么说莫大夫把自己弄得混乱想了下道算了你就那么说吧那档子事就那个做法当然如果你们熟练了之后还是有很多姿势变化的

宝儿局促犹豫道必须得那么做不做不成

莫大夫危言耸听道不做不成你难道想仲宣被其他哪个媒婆说了亲订走

宝儿小脑袋直摇他才不想仲宣被抢走

莫大夫拍了下他的脑袋像是哄骗小孩儿的拐子道你放心绝对没事儿保准做了后仲宣离不开你

宝儿动摇大家都那么做

莫大夫头点啊点忽悠小孩子都那么做成了亲的两口子洞房里都那么做不那么做哪来的崽子

宝儿听到崽子双眼晃亮道那么做了就有小崽子

莫大夫继续忽悠做了就有小崽子心道才怪没听过公**能下蛋不过为了他兄弟的某方面幸福生活偶尔忽悠一下小孩子应该没事儿吧

宝儿握拳为了小崽崽做就做了豁出去的道那好回去就做转身便要走李启在门口等他呢

莫大夫拉住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盒药膏来道这个拿着好受儿点

宝儿歪头看着他眼神示意这什么东西

莫大夫塞到他手里道这个你别管到时候仲宣知道怎么用

宝儿不解不过还是收了起来胡乱塞到衣襟里走了出去雄赳赳气昂昂的拉了李启回家生小崽子去

莫大夫玩世不恭的眼睛看到两人离开的背影慢慢变得正经里面有微不可察的担忧与愧疚小木匠到他旁边拍了下他的肩道想什么呢

莫大夫瞬间又变回平时的样子不正经的凑近小木匠在耳边哈气暧昧道想石头呢

小木匠双颊通红一拳揍过去流氓转身离开气呼呼的向屋里走去他是傻了才会觉得这混子刚才在忧伤全天下人忧伤这混子都不会

莫大夫赶紧的撵在他家小木匠背后哄石头去……

19洞房了

李启好笑的看着前面拉着他走的宝儿暗想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宝儿偷偷回头看后面跟着的李启见他发现自个儿偷看对自己笑了下怕他看出自己写里转的不良心思忙掩饰的转过头心里挣扎万分唔虽然奇怪了点为了小崽崽还是可以……做的吧有了小崽崽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呢

走在乡间的田野路上春日刚发芽的野草被风带来新芽独有的清香味儿两边的田里还有看到他们路过一边跟他们打招呼一边忙着翻地的村民李启一路跟在宝儿的后面看他时不时的回头偷瞄自己几眼大眼灵活乱转像个调皮灵动的小狐狸

他不禁想到宝儿刚来时的样子全身上下都是伤甚至连说话都不会醒来的时候大眼如受伤的小兽般满是慌张无助让他的心没来由的柔软

然后收养小宝儿好像是根本就不需要考虑的决定不是没有怀疑过小宝儿的身份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挣脱开那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可是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宝儿俘获或许是一个人孤单了太久很容易就被温暖吸引罢

心不由自主的越来越贪心想要的越来越多想要小宝儿永远陪在身边害怕哪一天醒来宝儿突然恢复了记忆不辞而别想不顾一切趁他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先占有了他这个想法很卑劣可是却忍不住的在他脑子里生了根发了芽挥之不去

他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里不断蠢蠢欲动的因为他不想毁掉宝儿对自己的依赖与信任宝儿说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他信他

两人回到家差不多也是日暮时分宝儿本来想直接拐了李启进屋办事但是到底心里没底儿想是那样想真要那样做还是很难迈出那一步的大眼骨碌碌乱转见李启进了厨房眼睛一亮还是吃了晚饭再做吧要不做到一半饿了怎么办

李启出来拿挂到梁上的辣椒看宝儿在堂屋呆站着捏了下他白嫩的脸颊道门没关堂屋灌风去灶间烤下火

宝儿回个神来现在看到李启就想到画册上面没穿衣服的小人儿就喉咙干燥体温不由自主的升高舔了下唇不敢再看忙低了头像厨房冲去

李启收回搁在半空的手寻思怎么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小宝儿行为也越来越奇怪看来等会儿吃完饭得跟宝儿谈下才行

两人吃了晚饭照例去书房教宝儿练了会儿字宝儿现在的字虽然不说有什么大家风范但却也工工整整能入眼了

今日李启新教了宝儿首词宝儿练着也就忘了自己心里打的小算盘面对李启也显得自然得多

李启见宝儿专心练字便也不打扰他等他写好了交了给李启检查李启看了一下写的确实不错便夸奖道宝儿越来越厉害了宝儿眼睛弯成了月牙他就喜欢听仲宣夸他

李启会心一笑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把宣纸放到桌上揉了下坐到他面前的宝儿的脸道那能告诉我你跟子言暗地里在商量什么吗

宝儿刚才还笑着的脸瞬间僵硬小脸皱紧苦兮兮的看着李启可怜巴巴的道可以不说吗他还打算偷袭仲宣呢他知道了不就不行了

李启面上带着笑很温柔摸了把他苦兮兮的小脸不行到底在整什么怎么见到我就样子怪怪的

煮……熟饭宝儿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

李启没听清楚托着他的下巴把埋着的小脑袋抬起来笑道你说的什么呢我看没人听得见

宝儿脸通红豁出去的道生米煮熟饭声音洪亮大声莫大夫如果知道可能会怄死感叹自己怎么都不教小宝儿撒下谎想来李启也不可能教看吧一被盘问什么都招了

李启笑着的脸有愣了下神不明白宝儿没头没尾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下蹙眉暗忖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只见宝儿苦着小脸没头没脑的继续招认莫大夫说了生米煮成熟饭就没有媒婆上门提亲抢你了还说成亲的两人都要做那事做了才有小崽子我们成了亲了也要做那事才行要不没有小崽子

李启看他那张小苦瓜脸很想说即使他们做了也没有小崽子揉了下他的小脸承诺道没人会抢走我的

宝儿脸皱得跟紧委屈道你不想跟我做

李启心里苦笑这小东西还不领情他是怕他将来醒了后悔想但不是现在做也得等宝儿恢复记忆再做免得将来他借故逃跑

宝儿鼓着颊指控道两口子都要做我们成了亲是两口子

李启心里动摇啊动摇白嫩嫩的肥肉在嘴边求你吃他搁谁都不可能不动心吧

宝儿歪着头寻思不会是仲宣不会所以想等以后学会了再做然后很高兴的觉得自个儿找着了正确答案拉了李启就往房间走寻思不会也不早点说他有小册子呢

李启跟在宝儿后面不由想歪小宝儿不会因为他不答应而想对他霸王硬上弓吧

进了房里宝儿拿了枕头底下的小册子出来拆开面上包着的布神神秘秘的递给李启李启挑了下眉寻思是什么东西接过来刚打开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忙把册子合上面向宝儿脸色难看这个子言给你的

宝儿小脑袋点呀点快看吧快看吧

你看了

小脑袋继续点道你不是不会么快点学呀

李启面色更难看但是一看宝儿单纯的小脸又瞬间泄气宝儿什么都不懂也是莫大夫教什么便学什么只得道宝儿以后少跟子言来往最好见到了装作不认识省得跟着莫大夫学成了小无赖

宝儿哪管他说的什么只胡乱点头示意李启看手上的册子暗想你快点学呀

李启尴尬摸了下他的头道将来你会后悔的小傻瓜真当他是柳下惠呀要不是为了他自己何必辛苦忍耐

宝儿蹙眉不解只大眼水汪汪的盯着李启坚定道不后悔

李启看宝儿仰着头盯着自己的样子只觉得一团火从下而上直蹿xiōng口强忍了抚摸他的脸颊将来你醒了还会这么说吗

宝儿没听懂他说的话只固执道不后悔生崽崽一辈子

李启的心在听到一辈子时融化托着他的下巴吻上柔软的唇即使宝儿将来后悔他也绝不放手绝对不放手他说了要一辈子的

宝儿仰着头大眼睁着任李启在他的嘴里肆掠李启的唇从嘴上沿着细白的颈子一路往下移留下一朵朵绽开的红梅

宝儿手紧紧的攀着李启的肩膀只觉得脑子被不断上升的热度烧得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跟着李启的节奏起伏

李启手伸进宝儿衣内温柔的抚摸扯开衣带的绳结扒开宝儿衣襟时发现里面放的药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暗忖以后再找莫大夫算账打开药膏的盖子手指挖了出来来到下方某处

宝儿眉头蹙起咬了嘴唇忍着李启细细的吻着他安抚似的亲吻游走在皮肤上的每一寸感觉宝儿准备得差不多了李启挺身两人深深的结合宝儿头埋在李启的肩上痛的一口咬住他的肩肉等到宝儿渐渐放松开来李启才开始疯狂的舞动

两人在一片浪一样的潮水里载浮载沉共同攀上顶峰

20家人

宝儿把头埋在被子里懊恼的咬住被子磨牙莫大夫果然不可靠他没有说做那件事这么痛卷了被子在床上翻滚刚翻过身去就僵住了下面那个地方感觉李启的还在里面似的稍一碰到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李启端了早饭进来就看到宝儿姿势奇怪的躺在床上整个人卷在被子里挣扎着要出来李启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走过去拆开被子把他解救出来刮了下他俏挺的鼻子笑道大早上的做什么呢

宝儿继续扯了被子磨牙道在想怎么把莫大夫大卸八块越想越觉得是遭了莫大夫的骗

李启捏了下他气鼓的脸颊端了桌上托盘里的粥道先喝了粥再想用勺子盛了半勺递到他嘴边

宝儿乖顺的喝了李启递到嘴边的粥蹙了眉头总感觉下面不舒服

李启给他擦了嘴边沾到的米粒看他蹙眉尴尬的问道不舒服么他记得事后看并没有受伤只是有点红肿也上了药

宝儿继续喝了递到嘴边的粥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只嚼着粥含糊不清的道等会儿去找莫大夫算账去

李启揉了下他的头顶看来小宝儿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呢纵容道好等你吃完了再去有些事他也应该找子言问清楚才行

宝儿歪头想了下学堂今日不上课吗还是不要耽误仲宣正事得好

李启先舀了勺喂到他嘴里才道今日月末学堂休沐想了下又道你能起来吗不行的话改日再去

宝儿大眼圆瞪也不知道害臊只大喇喇的道怎么会起不来起得来等会儿就去只是有一点不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唔他一定要去挑唆了小木匠不理莫大夫别以为他宝儿看不出来莫大夫见到小木匠就像是隔壁林伯家养的大黄看到了肉骨头样

说完还握了拳头在空中挥舞仿佛莫大夫就在眼前样结果他一时动作太大乐极生悲牵扯到下面某处直哎哟叫唤

李启无奈的按住他的手给他调整好坐姿道你今日还是先休息一下子言那里随时都可以去的

宝儿瞪大眼睛瞅着李启苦了小脸看来今天只能在床上待着了幽怨的目光看向李启表达的意思很清楚要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这样的

李启难得脸红摸了下鼻子貌似昨日的确没有节制了点饿了太久了有机会怎么不趁机一次吃个饱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李启收拾了碗对宝儿道我先去厨房收拾一下等会儿过来陪你

宝儿沮丧的垂着头听了李启的话没力气的胡乱点了下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手放到肚子上去一脸期待的看着李启崽崽什么时候出来莫大夫说了做了那事就会有崽崽呢

李启默看宝儿期待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击他能怎么办难道给他说公**不能下蛋只得委婉道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宝儿眼神刷刷的扫向李启好像肚子里真有个崽子似的用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肚子难得的对李启不假辞色怎么会没有莫大夫说了做了就有呢

李启无奈心道你刚才还说他不可靠要找他算账来着就是真有可能能下崽也没这么快吧想到现在给他说他也不懂以后他自然会明白的便站起来端了桌上的空碗道那你先躺床上休息会儿我去厨房收拾一下

走前看宝儿小心翼翼护着肚子的模样可爱极了刚才小宝儿吃饱了他还饿着呢忍不住凑过去托了宝儿下巴长驱直入在他的嘴里一阵翻江倒海吃足了嫩豆腐才放了他餍足的出去

正当宝儿懊恼不能去找莫大夫算账只能躺在床上挺尸没想到下午宝儿躺在床上无聊的都快准备睡今天的第三回午觉时莫大夫倒是自投罗网的登门拜访了

莫大夫走进屋里看到躺到床上小脸儿可怜的宝儿果然没一句好话的道我说小宝儿初尝滋味难免着迷但是也当知道节制啊看这小脸儿就像是纵欲过度呀其实根本没莫大夫说的那么夸张李启好歹顾忌到宝儿是初次没那么孟浪可是莫大夫那张嘴难得抓住机会损人哪有放过的理儿

宝儿果然被他说的小脸泛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憋了一口气就是冒不出一句出来李启在旁边看了安抚小宝儿对莫大夫挑眉道小木匠怎么没来

莫大夫果然噤声李启一举击中莫大夫要害莫大夫平时恨不得把小木匠拴在裤腰带上现在一个人酸溜溜的在这里挑刺儿还不是得罪了小木匠小木匠不理他没地儿待去宝儿是他的人哪由得莫大夫任意逗弄的

宝儿在旁边看莫大夫一脸吃瘪的样子还茫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李启无奈他这样还说要去教训人家呢

莫大夫硬撑道我家小石头赚钱养家呢他家小石头那脾气也跟石头样他不就又趁夜爬上他的床么用得着把他踢出门硬是大门紧锁怎么求都不让进么看人家小宝儿多知道一刻值千金的道理

宝儿大眼骨碌转不明白跟小木匠有什么关系李启似笑非笑的看着莫大夫莫大夫被他盯得寒毛倒竖心道他这兄弟真不可靠重色轻友呀忙抓了宝儿放到被子外面的手道我给小宝儿看下吧万一发热的话就遭了

结果莫大夫本着来逗弄一下小宝儿的心思前来被李启一句话反驳得灰溜溜的的告辞而去李启见莫大夫离开给宝儿拉好被子道你先睡一下我去送下子言

宝儿瞠目还睡这都今天第几轮了再睡真成那啥了刚想抗议可惜李启就留给他一个背影了

李启不动声色的跟在莫大夫背后走了会儿现在天将黑太阳已经落了山夜色将要来临只觉得一层黑压压的灰色渐渐占据本来明亮宽广的天地压得人心里透不过气来莫大夫终于回头像是才发现李启似的很惊讶的样子转瞬恍然大悟般笑道怎么你家小宝儿又是哪里出问题了

李启只盯着莫大夫盯得莫大夫脸上的笑都渐渐的僵硬终于他收回视线道子言你到底想做什么

莫大夫不解调笑道仲宣你该不会发热脑子烧坏了吧怎么说话没头没脑的

子言我不知道竟然连你也不可信了李启失望道

莫大夫脸上有一刻的僵硬却很快恢复过来道仲宣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李启闭了下眼睁开里面渗满冷意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变的或许你从最开始就和我不是一路人

莫大夫终于严肃了脸色正色道仲宣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引起你如此大的反应

你做了什么还用我说吗你为什么给宝儿合欢册又为什么千方百计的促使我和宝儿两人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李启一连串的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莫大夫松了口气的样子责怪道我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我说兄弟我帮你一个大忙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不必我罪恶滔天的样子吧

刚才你给宝儿把脉时故意把他的袖子撩上去看了他手肘后面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如果你们敢伤害宝儿一根汗毛别怪我不留情面李启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寒冷彻骨说完便拂袖而去他早该想到上次三哥来时子言的神色便不对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信的同胞的兄长可以为了利益罔顾一切亲情伦常一同长大的兄弟竟然也是别有目的李启的心从未有过的寒冷他想起当初逃出那里时子言毫不犹豫的参与进来甚至一路帮助并一同在小山村安家落户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缓缓的走进屋里推开房门看到床上睡着的宝儿寒冷的心渐渐回暖走过去坐到床边的凳子上轻轻抚着他睡着的脸宝儿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

宝儿刚睡下没多久睡得也不熟感觉到脸上一只手来回移动便醒了来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的李启李启的眼睛看着他的黑暗深沉跟平时很不一样甚至有点可怕可他却并不怕他看不懂里面的内容却没来由的觉得心口抽紧有一只手在无形中抓着似的

他靠过去紧紧的抱着李启只觉得这样他们就都不难受了

李启回抱他脸渐渐的柔和他有宝儿宝儿和他在一起他们的家在这里

21宝儿生病了

自上次和莫大夫对峙之后李启本来心里抱有一丝希望一直等着莫大夫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李启却彻底失望了莫大夫第二日便不见了踪影连小木匠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李启心里一直很疑惑子言跟他和三哥一同长大家里面也是医药世家可是为了帮他却跟他一同隐居小山村当时他洒脱的说治病救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可以说当初若不是莫大夫帮忙李启根本不可能逃出来所以李启实在不相信莫大夫会如此轻易背弃他

若说莫大夫是因为跟他对峙之后心虚的离开了李启觉得也不可能因为如果莫大夫要走的话不可能不带走小木匠莫大夫虽然平时玩世不恭但是他对小木匠却是用足了真心李启了解她他不可能就此放下小木匠不理睬但是他到底为什么这时候离开李启却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

李启后来仔细的观察了宝儿的手肘后面什么都没有洁白一片莫大夫当时到底为什么观察宝儿的手肘李启始终想不通难道跟宝儿的身世有关

李启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觉得有一个大大的yīn谋在围绕着他和宝儿甚至从最开始他捡到受伤的宝儿都是有人计划好的他在一步步的走进有人设好的局里结局如何却是只有那布局的人才知道而可能知道真相的莫大夫却在这个时候失去了踪影

忐忑不安了一段时间但是随着日子渐渐的流逝过了半月之久一切却仍然风平浪静他跟宝儿两个人依然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小宝儿无忧无虑被李启喂养得比刚来时长了不少肉人也显得比以前圆润了不少

李启从最初的不安逐渐变得镇定反正只要他护好了宝儿其他一切该来的避免不了左右不过是重新卷入那处泥潭这次他定会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人

在树上的新芽抽条儿的时候春天差不多也要过完了村子里的人们忙着把初春撒下的谷种发好的秧苗拔出栽种土地也翻了新准备栽种家里日常吃的蔬菜村子里面除了冬日气候原因蔬菜缺失的情况下才会去买点吃之外其余时候都是自家种了自给自足

很多人家一年到头除了卖粮很少赶集即使是冬日缺少蔬菜也大多吃的是自家晒的菜干或是地窖里储存的土豆等能够保存的菜毕竟能够省出一分也是好的小山村地处山坳很是蔽塞村子里面大多并不富裕家里面多是男人出去找活干女人在家cāo持家务才能够供给一家人生活所需

宝儿大概是从学堂的孩子们那里听说了他们阿爹都是要出去赚钱养家的再想到跟他们比较熟悉的李安确实是在城里做工便很是忧郁了一阵宝儿在忧郁什么呢他在想他跟李启两个人都没有在城里做工那他的崽崽出来不就要被饿着吗他可听小虎子他们说了什么东西都是要钱买的

宝儿为此还特意节食了几天寻思自己吃少一点匀出来的给崽崽吃李启还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导致食欲不振很是担心了一阵变着法儿的给宝儿做好吃的

宝儿面对一桌的美食很是苦恼因为他忍不住的想吃很多唉怎么他刚想节食桌子上的菜就全是他爱吃的呢后来自己找了个理由崽崽现在还没出来他先帮他吃着便敞开了肚皮进攻桌上的美食去

李启虽然不像村子里其他人一样种稻谷玉米之类的粮食但是种些家常蔬菜却是可以的小山村位置偏僻很是蔽塞出去一趟也不容易自己家里种些蔬菜也省了翻山越岭的出去的镇上买菜的路程

虽然也可以问村子里的乡亲买但是村里人大多朴实又感谢李启开学堂授课多是直接送了他收钱的话是万万不肯的

其实李启也不过是种些小白菜、辣椒之类并不复杂的蔬菜就种在屋子后面专门辟出的一块菜地里平时需要时随时都可以去摘两朵很是方便

倒是宝儿看见李启种菜总算是放下心来虽然他们不去城里做工但是自己种菜应该也不会饿着崽崽吧

李启不忍拘了宝儿平时又多宠溺把宝儿养成个静不下来的性子天气逐渐转暖学堂里面的孩子关了一整个冬天的野性也冒出头来各种花样的玩闹方式层出不穷宝儿对此尤为好奇看得兴致勃勃终于忍不住参与其中跟学堂里的孩子们疯玩一起

李启见他高兴也不阻止他但是一没注意宝儿却感染了风寒春末夏初虽说天气依然凉爽但是如果稍微动作大了一点人也容易出汗了宝儿平时玩闹起来背上出汗也没去管他风一吹人一冷一热的怎么会不生病

李启是半夜不小心触到睡在旁边的宝儿才发觉得他身上烧得滚动连忙披了单衣起来把灯点上一看宝儿白嫩的小脸烧得通红人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眉头紧蹙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莫大夫走了村子里便没有了大夫若要请大夫的话就要去邻近的一个比较大的村子里面去请这一个来回最少也要一个时辰李启无法只得自己穿好衣服去厨房升火烧水熬姜汤看能不能给他袪寒实在不行的话也只得天亮了之后再带宝儿去寻大夫了

点燃了小炉子把砂锅放到上面加入水放了切好的姜片进去熬着再用脸盆装了烧好的热水端进屋里绞了帕子放到宝儿额头上等到帕子凉了又赶快重新绞了换上去来来回回跑了数躺去换热水

等炉子上的姜汤熬好之后又盛了姜汤端进屋里半扶了宝儿坐起来宝儿烧得迷糊半醒半睡的倒是喝了李启喂到嘴边的姜汤等下下半夜大概是姜汤起了作用宝儿出了一身的汗热度倒是慢慢降了下来

李启又去烧了热水来给宝儿擦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宝儿安稳的睡着眉头总算舒展了开来看来已没有先前那般难受折腾了一晚天差不多也灰蒙蒙的快亮了李启来回忙碌了一晚再加上担心脸上都冒出了青色的胡渣一张脸很是憔悴不堪

现在见宝儿热度退下去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回到床上搂了宝儿没一会儿便疲惫的睡去睡了没一会儿半梦半醒间就听到公**打鸣的声音又惊醒了来赶快摸了下旁边宝儿的额头还好没有再发热

又硬撑了起来去厨房熬了粥端进房里叫醒宝儿起来吃他昨天发热不吃点东西的话肯定是没精力的宝儿醒来还不知道自己昨夜发热折腾了李启一晚看着李启憔悴的脸色很是茫然不明白怎么一夜起来李启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他刚发了热四肢酸软无力自个儿却还是知道的李启捏了下他还有些苍白的小脸温柔道你呀昨天可把我折腾惨了来吃点粥才有力气

宝儿看这情形也明白了一二乖乖的点了头吃了李启喂到嘴边的粥吃完了粥却不让李启走好像是病了之后人也更依赖了李启几分李启无法只得合衣陪他躺了会儿等他睡着了才起来去学堂上课

22在一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小山村依然在大山深处安详而静谧的存在着村民们依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李启和宝儿的生活除了少了个时不时的来蹭饭的莫大夫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春末夏初的季节气候变化很快自上次宝儿生病后李启吓得够呛便再不敢放他满山遍野的乱跑了宝儿虽然小孩儿心性但也知道李启是担忧他也是安分了很多两人之间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默契

这日两人起了个大早老李叔家的闺女李红前阵子说了门亲事今日纳采李启本担心上次之后老李叔一家心里难免有几分疙瘩没想到这次李红定亲却请了他们去吃酒说是李启是读书人看人准一点这定亲之事本来都是只请内亲这些的李启猜想大概老李叔也是想借此机会化解两家的尴尬

两人换好衣服吃了早饭时间还早纳采需等到午时的时候男方家踩了这个好时辰备了礼进屋才开始的李启琢磨时间还早便带了宝儿扯了几根春天刚长成的棕榈叶在院子里给他编蚱蜢玩

李启记得这个还是很久以前李启跟着舅舅学会的后来他舅舅走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李启都拿了舅舅给他编的草蚱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他不吃饭的哭闹闹着要舅舅回来他记得那是第一次阿娘没有来哄他

李启把扯来的棕榈叶破成细丝取了几根出来经过一系列的穿插、折拉、编扣、打结再拿剪刀剪了多出来的棕榈叶一只栩栩如生活蹦乱跳的蚱蜢便出现在李启的手上宝儿稀奇的接过来大眼里面满是好奇拎了蚱蜢腿儿扯了半天打量李启是怎么做出来的李启好笑的看着他一只刚成型的蚱蜢就要又被他给扯散了于是另拿了几根棕榈叶破的细丝让他好生看着一步一步的便做便给他讲解

门外传来敲门声宝儿撒了丫子的就蹿了出去看是谁来串门儿没一会儿便领了小木匠进屋来小木匠自莫大夫失踪之后已来了好几趟打听莫大夫的消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李启看到两人进屋来便放下手上的东西打算去屋里沏茶待客小木匠忙道不用说自己只坐会儿就走李启便也不跟他将就那些虚礼客气的一套便招呼了小木匠坐到刚才他们坐的旁边继续教宝儿编蚱蜢

小木匠见两人之间亲昵和谐眼里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羡慕犹豫了一会儿仍然问道李夫子你有莫南的消息吗

李启编蚱蜢的手顿了会儿摇了摇头抱歉道没有他确实没有莫大夫的消息除非他找三哥问清楚或者找徐卿帮他查探但是如果他真想跟过去斩断联系的话这两人现在都是不能联系的

他并不能保证如今的平和生活能过多久但是起码他不会主动去破坏所以对小木匠他只能抱歉了他相信子言是自己离开的至于他为什么要离开也许等他回来的时候就能揭晓答案了他有种预感子言会回来的

小木匠脸上强撑着笑意道这个泼皮家伙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回来才好

宝儿歪着头在旁边看了扯了扯小木匠的袖子大眼澄净透彻道小石头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我也想莫大夫呢

小木匠脸上硬挤的笑僵在脸上过了一会儿方缓过来拍了下宝儿的脑袋苦笑道我比你大要叫秦大哥不要学那痞子还有谁想那泼皮了他最好是永远不要回来要不我…我…

宝儿大眼很是奇怪的看着他仿佛在说你干嘛不承认你就是在想莫大夫小木匠我了半天也是说不下去翻了个白眼干脆泄气的道好了我希望他快点滚回来好了吧

宝儿点了下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李启看他那样子又好笑又好气拍了下他脑袋让他收敛点这个小木匠平时在莫大夫面前很是犀利怎么现在连宝儿都能欺负了去了

他看小木匠一脸丧气的样子便安慰道你放心子言做事向来很有分寸这次一定是有什么要事才会突然离开定能平安归来的

小木匠点了点头跟二人有扯了些其他事大概是担心莫大夫显得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一会儿便无精打采的告辞离去了

宝儿看着小木匠离开的身影坐在矮凳上双手托了下巴大眼满是担忧道小石头很想莫大夫呢

李启揉了下他的头顶道放心子言很快就回来了

宝儿点了点头突然抬起头来眼里满是紧张手紧紧的拽了李启的袖子你不会跟莫大夫一样突然不见了吧

李启愣了一下敲了下他的额头宠溺道想什么呢我啊去哪里都带着你行了吧

宝儿捂着额头眉眼笑的弯弯的道你说的到哪里都一起

李启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忍不住也跟着他笑恩哪里…都一起声音消失在两人两贴的唇间

……

接近午时两人收拾好了东西便去了老李叔家虽然纳采比不得成亲但是却也请了不少亲戚李家人来了不少大人们三五成群的在聊天小孩子没人管着一个个野马在院子里追着打闹

李安的儿子李曦见宝儿与李启两人进来便丢了伙伴跑到两人面前来大概是被大人间的喜庆气氛影响穿得一身新衣小脸满是喜气洋洋的笑意道李先生你们来啦

李启笑道小曦今日穿得新衣服也来帮着招呼客人呢

李曦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后脑勺道李先生你们先进去坐我阿爹他们招呼客人让我等你们来了就带你们进去

李启和宝儿两人跟了李曦进屋坐好屋子里已经做了不少人都端了斗碗装的凉茶便喝便聊天桌子上摆了瓜子儿花生之类的干果零嘴儿时不时的有人去抓两把来吃

到了午时便听到门外放鞭炮的噼里啪啦声音和小孩子们的欢笑声那是男方父母亲友携了伴手礼登门来了果然过不久便听到了李婶子招呼客人进屋坐的声音没一会儿一堆人便涌进了屋子里面

走在前面的是李婶子和老李叔两人旁边站了一对老夫妇应该是男方的父母那对老夫妇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男子面相显得很是忠厚老实的感觉大概就是和李红谈亲事的那个男子

迎了一群人进屋坐好双方寒暄了一阵李安便出来说开饭了大家便又出去屋外院子里事先已摆好了三四张桌子桌子上面摆了碗筷出去坐上了桌子便只等上菜了主桌那边男女双方的父母祖父母等内亲坐双方婚事主要也是这吃饭的时候谈的

李启本想带了宝儿随便寻一桌坐了没想到老李叔却来叫了他坐主桌李启面上有一刻为难毕竟他坐到主桌上到底身份尴尬便推辞道老李叔你们坐便是我在别桌坐了就好等下还要照应宝儿

想到老李叔直接道你带了宝儿一同来便是李先生是见过世面的识人肯定自有一套你当我叫你来帮忙相人是说笑的不成说完便拉了李启和宝儿去主桌坐好

李启心里苦笑他还真当老李叔让他来识人只是个说辞而已

23所谓吃货

诚如前面所说主桌坐的都是男女双方的至亲李家这边当然是李红的父母和哥嫂李曦太小便让他去了别桌和其他小孩子一块儿跟李红说亲的男子姓林单名大林大父母就他一个儿子并无其他兄弟姊妹所以这边主桌就坐了林大和他的父母李红是未出嫁的闺女是不能出席的顶多是在后面的帘子里偷偷的观看

大概这也是老李叔无所顾忌的请了李启上主桌的原因毕竟如果李红也在桌上的话双方是不可能不尴尬的村子里面人大多尊崇读书人觉得能识两个字便肯定比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有见识得多看来老李叔请他来相人是真相信他的眼光

李启受人所托当然应该忠人之事席间便仔细的观察了那林大和他父母的言行举止发现这林大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个可托付终生之人

林大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从他行为举止间可以看出是个孝顺父母老实忠厚之人他的父母两人言谈间也可看出是两位颇为和善可亲的老人想来将来跟媳妇相处也不会发生什么诸如婆媳矛盾之类的事情李红嫁给这么一户人家虽没有什么大富大贵但是一家和睦相处平安喜乐还是可以想见的

入坐的时候李定扶了他媳妇出来坐到他旁边算来李定媳妇怀孕已有七八月肚子高高地耸起宝儿在旁边看了骇得眼睛瞪大嘴巴张开

忙拉了李启指了指李定媳妇语无伦次的她……她…比了下自己的肚子

李启看他吃惊的样子好笑的道那是孩子在他阿娘肚子里长大呢

宝儿吃惊又指了指李定媳妇道长这么大

李启敲了下他的头夹了筷菜发到他碗里道对等孩子长好了就从他阿娘肚子里出来了

宝儿蹙眉那要多久才出来万一不出来话把肚子给撑爆了可怎么办担忧的看了下李定媳妇又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他可不想生了小崽子自己的肚子却给小崽子撑爆了他还想跟仲宣一直在一起呢

恩都说十月怀胎应该就是十月左右吧见宝儿只一味问他问题给他夹的菜都没吃便推了他的碗到他面前道怎么尽问这些快点吃饭

宝儿弄清楚了便点了点头拿了筷子准备吃饭可是转念一想又担心起来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怎么他的肚子都不见涨呢难道是崽崽有什么不好

赶紧拉了李启的袖子看了下同桌的其他人很是紧张小声问道仲宣我的我的肚子怎么不长呢

李启刚好喝汤一口汤全呛到了喉咙里捂住嘴咳个不听

桌子上其他人本来都还在聊着李红和林大的小时趣事这下全被吸引了过来李婶子担忧的道李先生没事吧本来李婶子还以为李先生能做自个儿女婿呢结果闺女去了躺回来不知怎么的就变卦了李婶子对李启还是有点抱歉了觉得自家不厚道

他就对他家那老头子说还是不要请李先生了那老头子不知内情硬说李先生见多识广识人肯定独具慧眼为了闺女找个好归宿李婶子也只得厚着脸皮把人家请来帮忙识人了心里面别说多过意不去了

姑且不论其他若是李启知道李婶子内心真实想法不知该作何想

李启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大家才都安心的转移了注意重新聊开来

李启捏了下明显不知道自己闯祸了的宝儿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他还以为宝儿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他还记得小崽子的事情不但记得还心心念念的等着小崽子落地呢

宝儿蹙着眉头苦了小脸道我们的崽崽不会有事吧怎么李定媳妇的崽子都长那么大了他的肚子还是平平的呢

李启默难得的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那是因为你的肚子里没有小崽子吧他要说了指不定小宝儿就拿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李启只得很婉转的表达这个有了就会长的吧关键是不可能有

宝儿没仔细听他说什么只一味拿了两只手抚着肚子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忧心忡忡呀

一顿饭由于双方谈亲事吃吃停停的吃了大概半个时辰等送走了林大一家及亲友老李叔李婶子才拉了李启问意见

李启把自己先前想的说了老李叔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应和到自己个儿看这林大也不错觉得给闺女找到了门好归处

李启看两人高兴的样子也不禁会心一笑若是人都像这村里人这样这么容易满足便没有那许多纷争了吧

既然已经完成了老李叔的嘱托便告辞离开了没想到刚出了李家院子没多久便看到了一看便知是事先等在那里的李红

李红见两人过来明显局促了一阵才走到两人面前一口气道李先生我爹娘并不知道具体事由所以李先生心里不必有疙瘩也不必担心过意不去林大是个可托付之人今日多谢李先生来帮忙了

李启一愣他说为什么李婶子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呢老李叔也是毫无芥蒂的拉了他就来原来是李红把事情挡了下来温笑道妹子有心李启在这里多谢妹子了

李红终于放松下来笑的既然先生叫我妹子那我便叫先生一声李大哥吧李先生可愿收下我这个妹子李红脸上带着笑意少了那份怀春少女的羞涩倒是显出山里姑娘特有的洒脱与俏皮出来

李启笑道当然可以

李红正垂头忐忑抚着垂在肩前的辫子听李启应承下来便欢快叫道大哥转眼看到李启身旁的宝儿笑道小宝儿今后要叫我红姐姐呀改日给你做枣泥糕吃

宝儿睁了大眼茫然不明白怎么一会儿的李启就多了个妹妹他倒是多了个姐姐

李红见宝儿呆呆的样子笑着忍不住捏了下他白嫩的脸颊才对李启道那大哥我便先回去了

看着李红的背影李启不得不感叹这山里姑娘果然洒脱转身抚了抚宝儿泛红的脸颊有点心疼宝儿皮肤白嫩随便一捏便是个印子自个儿捏可以别人捏了心里却怎么也不舒服心疼问道疼吗

宝儿摇了摇头心里思忖李红怎么知道他一直惦记着她的枣泥糕呢

李启见他=宝儿没事貌似真是他自己大惊小怪了便拉了宝儿回家远处的乡野小道上两人相连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时不时的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怎么就不知道躲站着让人捏呢

她说给我枣泥糕吃呢

……

李启发现宝儿越来越有向吃货发展的潜质不应该已经是只吃货了而且还是他自个儿一手喂养出来的小吃货

24谁是“嫂子”?

李红和林大的婚事果然谈拢了最终亲事订在了今年的冬天村子里面习俗定亲的双方要在婚前走动一下加强两家关系

不过大抵是说清楚了的原因李红这姑娘也少了那份少女心思在李启和宝儿面前放开了许多倒是跟他们逐渐熟悉了起来时不时的做点好吃的点心端了来给两人宝儿现在每次看见她就眉开眼笑的因为肯定是好吃的又来了

李红是家里的小妹妹难得遇上一个比自个儿小的也是真心把宝儿当自个儿弟弟疼爱有好吃的也是忘不了宝儿这姑娘定亲了也不说避个嫌什么的直接拎了东西就上门来也是林大老实归老实耳根子却不软相信李红没理那些闲言碎语

这日李启正教宝儿习字便听到外面李红的喊门声果然不过一会儿功夫李红便拎了个食篮自发的走了进来宝儿立马扔了手上的笔眨眼人便到了李红面前眉眼弯着脸上满是谄媚的笑

李启扶额纠结的想他怎么就不知不觉的把宝儿养成了这个样李红看到忽然蹿到面前的宝儿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见了他的谄媚样子不禁失笑把篮子递给站在自个儿面前一脸我想吃的宝儿

宝儿迫不及待的揭开篮子面上盖着的帕子里面是普通的白瓷碟子上装了些山里人惯常做的糕点白色的糕点上面撒着黑色的芝麻与炒得金黄的花生碎看起来很是诱人抓了块放进嘴里果然香甜可口齿颊留香吃得宝儿一脸餍足猫儿般的陶醉表情那样子看得边儿上站着的人都不自觉的咽口水

宝儿被李启养了不少肉脸颊显得白嫩嫩的再加上一副陶醉的表情很是诱人想上去掐一把看是不是能掐出水来这李红大约是看宝儿脸颊的手感软绵掐上了瘾了每次来便逮住了机会就掐了宝儿的小脸儿逗弄宝儿有吃的也不知道反抗一下任掐任捏的反正也没捏痛只顾埋了头苦吃

这次也不例外李红看宝儿抱了篮子脸颊塞得鼓鼓的手便捏了上去还一边调笑道小宝儿啊我说你每次看见我来都这么热情该不会就是为了吃的吧你姐姐我长得不说是美女好歹也是相貌清秀不丑吧怎么就不见你瞄我一眼呢

李启眼睁睁的见宝儿白嫩脸颊在李红的两根青葱手指的蹂躏下泛起了红印很是心疼不着痕迹的挡开李红掐宝儿脸上的手道宝儿小孩儿心性呢妹子莫见怪

李红收回掐宝儿的手不经意间看见李启手轻抚宝儿脸上的红印一脸心疼的样子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打趣道看下下次我可不敢再掐小宝儿脸了李大哥可是把宝儿放在心坎尖尖上养着的呢每次见了不知道得多心疼呢但是将来要是有了嫂子大哥可不能这样啊要不嫂子指不定得多吃醋呢

宝儿嘴里嚼着李红带来的糕点脸颊塞得鼓鼓的耳朵动了动听到李红说的话埋在篮子里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歪着头思考李红说的嫂子是谁为什么有了嫂子仲宣就不能对他好了眉头蹙起来这个问题很严重

李启暗忖这姑娘熟识了之后居然是这般性子严肃了神色教训道说的什么话你一个姑娘家的

李红见李启的样子不但不见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道姑娘家怎么了我看李大哥把宝儿宠的呀要是宝儿是个姑娘家就直接娶进门得了

宝儿这下可是听懂好不容吞了嘴里的糕点张了嘴正想说早娶了他们不仅成了亲还圆了房呢就差小崽子了

李启见宝儿张嘴猜到他想说什么忙拿了块糕点塞进他嘴里虽然这李红本性洒脱带有山里人特有的率性但是应该还不至于到能够惊世骇俗到轻易接受两个男子成亲的事吧更何况宝儿不通人情世故的他怕他再冒出两句什么不同寻常的言论把人家姑娘出了什么好歹他们可找不到一个闺女赔给老李叔和李婶子老两口

宝儿嘴里嚼着糕点瞪着李启为什么不让他说话

李红没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继续道我说呀宝儿是大哥的表弟疼宠点无可厚非但是若是有了嫂子可不能这样这女人啊心眼儿可小呢

李启头疼这姑娘还说起教来了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那妹子你自个儿心眼儿也小

李红理所当然的道那是当然哪个女人高兴看到丈夫对除自个儿之外的别人无微不至的呀

李启笑道那妹纸可要管好了林大才行

李红听李启提到林大总算是找回了那么点儿的女儿家的羞涩小声支吾道他爱怎么样怎样谁管他的呢但是到底是个姑娘家说完脸便通红了

李启挑眉是吗这么说妹纸觉得林大那么做也无所谓一脸的不相信小丫头敢打趣他还嫩了点儿呢

李红果然害臊了干脆不理他拿了桌上的篮子把盛点心的盘子取出来道我先回去了盘子改天来取说完便拿了篮子埋头向外走去

李启看小丫头那样子呃他是不是说得过火了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这样想着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厚道了不应该跟个小姑娘计较正兀自想着便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袖子转头看过去只见宝儿腮帮子鼓着大眼瞪着他

李启手指弹他鼓起来的脸颊笑道看这吃的脸都吃胖了

宝儿眼珠子瞪得更圆凶巴巴的道嫂子是谁都不让他告诉别人他们成了亲肯定是因为这个嫂子

李启愣了下想了半天才想起大概是刚才李红提到的嫂子然后被宝儿听了去便摸不清楚状况的来兴师问罪了李启看宝儿一张白嫩无害的小脸上难得的凶狠表情觉得很是有趣便故意逗弄道不告诉你你猜是谁

宝儿果然上当紧张的拉住李启的袖子你跟我圆了房不管是谁都不行只能对我好了

李启看他紧张的样子故意皱眉道是吗

宝儿点头如捣蒜对呀还有小崽子有小崽子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拉了李启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李启看他当真了一脸着急的样子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他的小宝儿虽然不懂什么是情爱但他懂得用自己的最纯粹的方式来表达感情比其他什么花样都来得真手放到宝儿肚子上暖暖软软的感觉到宝儿的体温不禁心里升起一丝奢望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一个他和宝儿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但是不可能的不是吗两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宝儿不知道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宝儿的手覆在李启的手上仿佛里面真有个孩子似的往常总显得孩子气的脸上散发着柔和的光一脸的幸福平静李启忍不住拥了他入怀抬了他的脸起来轻轻的吻上去在他的唇上辗转厮磨然后舌尖温柔的进攻进去尝遍各个角落

手悄悄的伸过去轻轻扯开衣结顺着敞开的衣襟滑进去肆意抚摸细细的吻从嘴唇一路延伸下来经过光滑的脖颈慢慢的下滑头埋入他的xiōng前含住其中一朵红梅

宝儿脸颊随着上升的体温通红渐渐的冒头不过还记得刚才自个儿问的李启的话挣扎着不断升腾的嘴里断断续续的问道你…还没说…嫂子是谁

李启手顺着下去摸到宝儿裤子的绳结正要解开打算继续下去才猛然记起来这里是书房头埋入宝儿xiōng前静静的等了一会儿才总算把升腾叫嚣的稍稍平息下去

然后抬起头来敲了下宝儿的头笑道嫂子—就是你呀

宝儿还带有的眼茫然不明白刚才还暴风骤雨的怎么突然就停了下来更不明白他怎么变成了那个嫂子

李启捏了下他的脸颊笑道李红叫我大哥不就该叫你嫂子你想一下我们叫李安的媳妇儿李曦的娘亲是不是也叫的嫂子

宝儿歪着头想了下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便释然开来反正无论李启是宠嫂子还是怎么的都是他一个人想通了但是还没平息下去小宝儿想法直接没平息下去就要找法子平息下去才行了

本来两人就是贴紧站着两手便不着痕迹的悄悄环住李启的腰身子在他怀里扭来蹭去的肆意点火李启刚才稍稍平息下去的便犹如大火燎原的轰的一下烧了起来这是小宝儿自找的可不能怪他

扛了小宝儿在肩上回房怀崽子去

……

25关于孩子

随着盛夏的到来天气逐渐热起来白日里人即使已经穿了单衣但是却仍然不停的淌汗屋里屋外都是一片闷热到了晚上由于小山村的地形原因气温却明显大幅度下降还需盖一层厚褥子才行

宝儿心心念念了几月自个儿肚子还是平平的一点起伏都没有终于接受了肚子里没有小崽子的事实正当李启松了口气时不知道宝儿哪里得出来的结论说是莫大夫说的他们圆房了就能有小崽子现在没有肯定是他们做得不够他们把圆房那事多做几次就有了

李启很是无奈感叹莫大夫影响力之强大人不见了都还仍有余威虽然宝儿于床事热情得利的是他可是每次被宝儿泛着绿光的眼睛盯着他都有一种自己是被流氓盯住的黄花闺女的感觉那滋味怎么说来着很诡异

自入了夏之后可能是白天天气太过闷热宝儿总显得无精打采的每日拿把蒲扇躺在堂屋通风处放的躺椅上扇风人显得恹恹的小脸苍白

李启看他有气无力的躺在椅子上的样子既心疼又着急担心别是得了什么热症蹲下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忧的道很不舒服吗

宝儿躺在椅子上摇了摇头示意自个儿没事但是却小脸煞白看起来很是渗人他看了眼面前紧张的李启再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很是不服气的道怎么小崽子就不来我的肚子呢李定媳妇儿都生了

李定媳妇儿前日刚生了孩子还是一对双胞胎李红还来送了红**蛋给宝儿与李启两人当时别提多高兴不断的夸自个儿家新添的两个小侄子有多可爱宝儿听了羡慕得眼睛直晃光真好有小崽子可以玩呢

李启摸了摸鼻子无奈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跟宝儿认真的谈一谈告诉他男人是不可能怀孩子的要不再这么下去宝儿都要魔怔了见天的念叨着小崽子还时不时的拉了李启的手放到自个儿肚子眼睛放光的看着李启一脸期待的问他有没有小崽子可是想到宝儿发光的眼睛黯淡下来李启就不忍心说出来

小宝儿很简单就一直抱着有个小崽子然后跟他一辈子的想法在努力他怎么忍心打破他的希望如果他问为什么他不能有崽子他又该怎么说难道告诉他两个男人在一起有违yīn阳所以不可能有吗

不懂人情世故的宝儿才是最快乐的没有任何的束缚只一味的信赖着自己那些伦理道德的枷锁他不忍心也不愿让宝儿背负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话李启叹了口气也许他该弄一个孩子来这样也杜绝了村子里一些想做媒的人的心思

李启揉了下宝儿额发转移话题道怎么一天就想这些呢有什么想吃的吗你这几天都没吃下什么东西

宝儿置若罔闻只一味自个儿咕哝道还一次就生了俩个分我一个该多好呀

李启无奈宝儿果然魔怔了看这没精神的样子念的居然还是孩子捏了下他的脸道我去做饭你不舒服的话给我说这个时候便会发现莫大夫离开带来的不方便想找大夫的话会很麻烦

莫大夫失踪也有好几个月了小木匠也来了很多遍但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李启思忖看来是应该找徐卿查一下才行了再怎么样子言也是他自小长大的兄弟更何况如果真要弄个孩子来给宝儿的话那也需要找徐卿帮忙才行

李启打了凉水给屋里周围地上都撒了点这样子屋子里也就没那么闷热了又嘱托了宝儿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给他说才去了厨房做午饭

结果李启做了一桌子清热降火消解暑气的菜诸如苦瓜炒牛肉绿豆炖排骨之类的宝儿却仍然没吃下多少问他怎么回事也说不出来什么只道是没胃口李启劝说了半天才勉强又喝了碗绿豆排骨汤

吃了午饭下午睡了会儿午觉左右无事李启担心宝儿在屋子里闷着也不好干脆带了宝儿备了点礼去老李叔家既然接了李红送的红**蛋照理也应该去看一下才行的刚好也带宝儿出去透下气

到了老李叔家刚走到院子门口便听到里面格外热闹原来是李定媳妇儿的娘家人恰好来打三朝村子里面有习俗出嫁的姑娘生了孩子之后娘家人要在第三天到第七天内备了**酒来打三朝

大概是吃了午饭没多久众人都坐在堂屋里闲聊两个小娃儿也被抱了出来被大家众星捧月般的围着李安作为家中长子正陪了客人聊天见李启与宝儿进来便忙站了起来走过去接了李启手上提的东西迎了两人进屋坐下

宝儿眼珠子骨碌乱转见了被众人围着的裹了小包被的奶娃儿眼睛便再也转不开了他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娃儿呢大眼里面满是好奇

李安见了便去抱了个小娃儿到两人面前来给了宝儿示意让他抱宝儿见孩子被包被裹着小小的一团一下子便手忙脚乱的根本不敢去接那么小小的一个小团子仿佛手一重就会捏碎似的

李启见宝儿慌乱便干脆自己接了过来一手轻轻的托着孩子的头一手托住他的小屁股孩子安然的睡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个臂弯李启以前也抱过已经娶妻了的兄长的孩子知道怎么抱孩子才会舒服

宝儿在旁边羡慕的看着但是却不敢上前怯怯的不敢靠近李启抱了孩子到他面前鼓励的笑着示意他接过去没事的宝儿犹豫了半天才慢慢的过去李启给他详细的交待让他怎么抱然后才轻轻的把孩子放到宝儿的手上

宝儿抱了孩子一脸的惶恐过了会儿见孩子仍然安然的躺在自己的手上才逐渐放松了下来孩子在手上轻飘飘的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小娃儿出身生才几天脸还没有长开红红皱皱的一团

宝儿看到孩子皱巴巴的脸蹙了眉头望向李启一脸的担心这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吧怎么才这么小点儿脸就皱得好像小虎子已经七十岁的阿婆似的想到这小小一团的小不点儿这么小就得了什么怪病脸上便露出心疼的表情

李启在旁边看了很是感叹小孩儿心性儿的宝儿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呢放心孩子没什么事才出生的孩子都这样等过几个月脸长开了就白白嫩嫩的了

宝儿听了总算放下心了手指放到孩子脸上轻轻的逗弄小孩子脸颊皮肤嫩轻轻一戳软绵软绵的手指无意间放到孩子的嘴边孩子便自发的张开了小嘴吸允开来宝儿吓了一跳赶忙收回了手指惊讶的看向李启

李启安抚的拍了下他的肩道没事可能小娃子以为喂他吃的呢

宝儿放下心来拿了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小孩儿的小脸嘟囔道你怎么比我还爱吃啊什么都到了嘴边都打算吃下去

李启听了不禁失笑宝儿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自个儿爱吃

宝儿逗弄了会儿看向李启很是失望的道他怎么一直闭眼睡觉就不睁开一下眼睛啊

李定刚好过来听了便道孩子还小呢就算醒着大多时候也不会睁眼的等他呀再长大一点了就会睁了眼看人了

宝儿眼睛睁大原来小娃儿刚生下来都不喜欢睁眼的呢他说怎么这孩子睡这么久怎么都弄都不醒

李定看宝儿惊诧模样笑道等宝儿将来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宝儿点了点头想到他的崽崽就很是惆怅双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他的崽崽现在连影儿都没见着呢

李定见宝儿点头才道那宝儿现在先让我抱了孩子进去孩子应该饿了要抱了进去喂奶才行

宝儿恋恋不舍的递了孩子出去李定接过了孩子道了谢便抱了孩子进屋回孩子娘那里小家伙被抱出来逗了这么久应该早就饿了刚刚另一个小家伙已经吃饱了睡下了呢宝儿看着李定抱了孩子走很是不舍他还没抱够呢小娃子软软绵绵的满身的奶香味儿他越抱越喜欢恨不得就这么抱回自个儿家去

李启轻轻的拉了宝儿坐到自己旁边道以后还有机会的你想看他了我们便再过来就是了李定不会在意的

宝儿望着李启大眼里面满是希望道小娃儿真可爱呢我们的崽崽什么时候出来哦我想快点见到他

李启准备拍他肩的手停在半空过了会儿才落到他的肩上轻轻的拍着承诺似的说:会有的很快就会有的只要你想要我就为你寻一个来

26出远门

既然李启决定了要给宝儿一个孩子那联系徐卿是必不可少的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山村夫子更何况莫南的离开的确疑窦重重无论是为了给小木匠一个交代还是其他他都应该弄清楚子言现在到底如何

离小山村最近的是阳羡镇李启他们平时赶集也都去的阳羡镇而阳羡镇地处邛郢两洲交界邛洲繁华多是掖国本国子民郢洲毗邻边关人蛇混杂李启犹豫了一下仍是选择了郢洲这样消息可以更快的传递到徐卿的手中毕竟徐卿本身就在边关

李启本不想带宝儿去郢洲太乱他担心带了宝儿出什么乱子就遭了但是宝儿一听李启要留下自己一人去郢洲还不是当天去当天回一去就是几天便犹如被抛弃的猫儿似的拿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自个儿要跟去就这么一脸委屈的盯着李启

李启这次本来想硬了心绝不妥协可是考虑到自己这一去就是三四天留宝儿一人在家他也确实不放心思虑了良久还是同意了宝儿跟去自徐卿到了边关后郢洲太平了不少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再加上宝儿这一脸为委屈的样子他也确实心疼宝儿应该是不舍自己离开这么久吧

宝儿一听李启答应了自个儿一起同行便立马小脸儿放晴笑得别提多得意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委屈李启无奈的捏了下他得意的脸发现宝儿好像越来越懂得用什么办法让他妥协了他就是吃定他了吧

既然要去几天那村子里面的事情也要交代好才行先通知了学堂休沐几日又去了老李叔家说是带宝儿去访友请老李叔一家代为照看一下他们的院子虽然院子里面没养牲畜但是也种了菜再加上屋子里的家当物什虽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是却是他们的家回来还要在此处安身呢

从小山村到郢洲路程虽然不算太远太也要走一天一夜他考虑到带了宝儿同行还是尽量不要露宿荒野的好最好能够赶在一天之内到达郢洲李启便早早的租好了一辆马车虽然马车要比驴车贵很多但是马车却确实要快得多也要平缓舒适一点

平时为了不引人注目李启与宝儿日常吃穿用度尽量低调与村子里的村民相差不大但是这次李启选择天不亮的早早出发便也没了那么多顾忌

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李启便起来了烧了热水端进屋里才叫醒了宝儿宝儿睡眼惺忪的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小脑袋都一点一点的李启无奈只得坐到床沿上帮他把衣服的绳结系好又绞了帕子给宝儿擦了脸他才总算清醒了一点

包袱是早就收拾好的就两件李启自个儿与宝儿换洗的衣服再加上路上吃的干粮提了包袱打开院门车夫已经赶了马车在院外等着了仔细锁好了院门先把包袱放到马车里李启先自个儿上了车再拉了宝儿上去两人坐好车夫便赶了马车向前走去整个小山村依然静悄悄的人们仍在酣睡

宝儿上了车没多久便又靠着李启肩膀睡下了鼻子发出细细的鼾声睡得很是香甜李启轻轻的托了他的头让他枕在自个儿腿上这样睡舒服一点要不靠久了明早起来脖子铁定酸痛

李启归置好了宝儿自己便靠在马车壁上仔细思量这次去郢洲大可以直接去了徐卿位于郢洲的府邸找他仔细商量但是照徐卿的个性恐怕郢洲的府邸也多是摆设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边关的罢李启想着这些事情便也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等到再睁眼的时候撩了车帘子想外看去天已亮了太阳光蒙蒙的将要升起

赶车的师傅见李启醒来便道东家醒了现已到卯时将要破晓再过不久便到阳羡镇了东家看是停了车找个店子吃早饭还是继续赶路

李启考虑了一下那么早出发不就是为了能在天黑之前进入郢洲首府茔城为了节约时间还是继续赶路的好便道不停继续赶路师傅若是饿了的话我这里有干粮可以先拿去填下肚子

赶车师傅姓刘是个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这大晚上的都出来赶车还不是为了一家老小怎么好要东家的东西忙道不用不用我自个儿也带了干粮东家说赶路便赶路便是

过了不久太阳终于破晓天色大亮车子经过阳羡镇直接通往前往郢洲的管道宝儿在马车的晃悠中也终于醒了来大眼茫然的环顾了一下马车周围还有一点找不着东西南北李启见他醒了便用水壶倒了水绞了帕子给他擦脸才总算清醒了来

他睡了一夜发髻早已蓬松宝儿学会很多东西可这绾发却始终学不会向来都是李启给他梳头李启从包袱拿了木梳出来给他梳好发髻才问他饿了吗吃点干粮

宝儿抚了下肚子还真饿了前段时间胃口奇差人没精神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可是这几天却又突然好了还胃口全开总感觉肚子饿吃下的东西总是一会儿就消化没了仿佛肚子里也有一张嘴正张大了在等着吃似的

听了李启的话便可劲儿的点头示意自个儿饿了饿肚子的感觉真不好受呀拿了一双眼睛盯着李启直勾勾的看他打开包袱拿出两个馒头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一脸的失望只有馒头啊

李启看他失望的表情揉了下他的头道现在赶路等到了茔城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宝儿小脑袋垂着点了点头接了李启手上的馒头咬了一小口很是没精神的嚼着嘴里无味的馒头再抚了抚饥肠辘辘只叫唤的肚子别叫了他也饿呀唉

李启无奈从包袱里又拿出个小罐子里面装的是用上山采的野山菌做的菌油炒出来的肉末咸菜刚打开盖子便飘出一阵香味儿直蹿入低头啃馒头的宝儿鼻子里宝儿寻了香味儿望过去就看到李启手上的罐子

小脸儿立马笑开满是谄媚的看着李启像只馋猫就差流了口水要吃的李启看他馋得那样子很是好笑平时也没亏待他呀怎么就这么贪吃呢拿了宝儿手上的馒头掰开成两半又舀了一勺子咸菜肉末放到中间夹好了再递给宝儿宝儿脑袋伸长了看李启舀咸菜嘴里不断嘱托着舀多点儿多点儿肉

李启无奈这肉末炒的咸菜怎么多给他点儿肉呀宝儿接了加了料的馒头吃得津津有味满足得像餍足的猫儿李启又揭了帘子出去给了点正便吃干粮便赶车的刘师傅毕竟让人家天没亮就赶路连个吃早饭的时间都不给很是过意不去

等到了晌午几人已进入了郢洲地界走得比预期的快到茔城到大概还有半天的路程应该能在天黑城门关闭之前入城便选了处官道旁开的小食肆停了下来准备去用了午饭再继续赶路

李启邀了刘师傅停好车之后一起去用饭刘师傅没想到遇到这么好的东家很是感激店子旁边有专门的马棚可以给马卸了鞍去喂点草料等刘师傅牵了马去那边喂着几人才进了食肆

这个食肆是一对爷孙开的爷爷六七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精干挥了一把大勺炒菜很是利落孙女大概十六七岁端盘子上菜收拾桌子什么的也很麻利见几人进来便忙招呼了在空桌子坐下斟了茶报了菜名让李启三人点菜

李启让刘师傅先点几个自个儿爱吃的菜刘师傅忙道不用说是东家许了同桌吃饭已是感恩戴德了他们这些奔波看人脸色做活的哪里敢有那许多要求李启劝了半天他也不从无奈只得作罢

宝儿也不懂那些菜名儿他从来只知道吃的哪里知道那么多只是拿了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李启示意自己饿了

李启叹气怎么饿得那么快路上吃了馒头还吃了几块点心结果只得李启看着点了几个菜小姑娘听了菜名儿便回了他爷爷那里去这时间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店子里有不少人都是来往的商旅这走南闯北的人都有一把交际的好手腕到哪里都能跟人聊得开来

店子里坐着的几桌客人等上菜的闲余便都在聊天李启也没在意等到他们说到边关这几日周围的几个村子都在迁民恐怕是又要打仗时他才提了个心蹙眉思考若是真的如这些人说的那样边关危机恐怕徐卿一时半会儿回不了茔城府邸

等吃完了午饭套好马车几人便又开始赶路等到了酉时城门关闭之前总算是到了茔城

27徐衿

进了茔城差不多天也黑了选了家客栈门口停了车由于刘师傅还有其他的赶车生意接着便要离开李启考虑到他们还要在此处停留一两天便结了刘师傅的工钱约好两日后再过来接他们回小山村

李启从车上拿了行李物品带着宝儿进了客栈这家客栈看起来蛮干净上下两层下面是大堂里面坐满了客人这时间大概都在吃晚饭楼上估计是厢房时不时的有背着包袱的客人上下楼梯小二哥看到两人进来忙殷勤的走了过来招呼道两位客官里边儿请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李启考虑了一下坐了一天的马车的确疲累了便道住店我们先上去休息你打点热水上来等会儿饭菜好了你把饭菜端上来

好呢那麻烦两位客官去账房处登记一下好给两位客官安排厢房小二哥带了两人过去账房先生所在的柜台登记

李启订了一间房他两人穿得普通所以那账房也不奇怪只当两兄弟为了节约房钱等到登记好拿了厢房钥匙两人便去了楼上的厢房这客栈厢房还不错环境蛮好十分幽静打开窗子就可以看到客栈内自带的小花园这季节荷池里面的荷花开得正艳

李启收拾了行李在房里放好转身便发现宝儿已经摊倒在床上睡着了大抵真的是累坏了小二哥打了热水上来李启嘱咐小二哥饭菜半个时辰后再上他思忖还是让宝儿睡会休息一下最近他吃得多睡得也多脸上长了不少肉整个人都显得丰腴了很多

李启给宝儿脱了鞋子绞了帕子给他擦了手脸再给他拖了外衣由于是夏天郢洲本身便天气炎热夏天更是燥热李启开了扇窗子透风只在宝儿肚子上给他搭了床单被宝儿睡得正熟李启做这些都没丝毫反应

……

宝儿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环顾了下这个陌生的房间并没有看到李启立马便慌乱起来揭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起得太快还差点被绊倒衣服鞋子都没穿匆匆忙忙的打开了房门就想出去找李启

还好刚出了房门没走多远便遇到了客栈的小二哥那小二哥见宝儿狼狈的样子忙拉住了他问道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宝儿茫然只一双大眼满是慌张惶恐看着小二哥嘴里喃喃念着仲宣……仲宣……

小二哥也不明白他说什么看他样子很是可怜便问道公子要什么我看看能帮忙不要不去找跟你同来的那位公子他就在楼下

宝儿听到小二哥的话眼睛瞬间一亮从楼梯栏杆向下望去环顾了一圈果然看到了坐在楼下一张桌子上的李启慌张的心终于回归原位还好仲宣没有不见

李启本来是见宝儿睡着了想到白天在食肆听到的那几个商旅关于边关将要的打仗的对话便想着去楼下坐着喝会儿茶顺便打听一下边关是否真的将要开战茔城距离边关不远如果真是那样那这里肯定会有消息传出

他真喝着茶听隔壁桌子的人议论无意间抬头向上望了一眼便看到站在二楼栏杆处穿着亵衣眼睛四处张望的宝儿刚喝下的一口茶呛在了喉中连忙放下杯子丢了几枚铜板在桌上赶向楼上去

宝儿见到上来的李启眉眼弯弯真好仲宣还在呢李启无奈本来因为他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很生气的结果见到他这个样子现在却怎么也气不起来了

拉了宝儿进屋穿好衣服鞋子扭了下他的笑脸没好气的道怎么衣服都不穿的就出来了

宝儿听了正抓着了桌上点心准备放进嘴里的手停了下来望着李启傻笑了一下无辜的道没看见你去找你说完塞了点心进嘴里嘴巴嚼啊嚼像只咬松子儿的仓鼠

李启抹掉他嘴角粘上的糕点屑那也要穿衣服和鞋这样赤着脚万一踩到什么东西受伤了怎么办

宝儿埋头啃点心的头小心翼翼的抬起来继续傻笑企图蒙混过关搞忘了

李启拿他没办法宝儿有的是办法对付他抓住他企图继续拿点心的手拿了帕子擦干净道少吃点等会儿就吃饭了

宝儿抚了抚肚子一脸委屈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李启道我饿了

李启拍了下他的头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点心吃多了不好待会儿吃不下饭说完很是无奈的道怎么就饿得这么快黄昏时才吃了几块路上带着的枣泥糕

等小二哥上了饭菜两人用过之后也差不多到了戌时让人抬了热水上来洗了澡在木桶里泡了会儿热水很是解乏感觉轻松了不少

两人躺在床上天不亮就开始赶路累了一天李启现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宝儿先前睡了会儿此时倒不是很困躺在床上小动作不断李启被宝儿扰得无法入睡索性抓了拥进怀里含住他的两片嘴唇吸允开来慢慢的也吻出点火气

一路顺着脖颈向下可是大约实在太累吻着吻着头就埋在宝儿xiōng前睡着了宝儿等了半天李启都没反应大眼睁大了瞪着脑袋埋在自个儿xiōng前的李启有点不敢置信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看了下李启眼前的青影脸上满是疲累之色到底没忍心打扰他在自个儿xiōng口被李启压得喘不过气来之前慢慢的挪了李启的头下去轻轻的放到枕上给他盖好被子头枕到他的肩窝迷迷糊糊的没一会儿便也睡着了

两人一觉睡到天大亮醒来的时候日头已到正中了让小二打了热水进来洗漱了之后才下了楼去

两人在楼下用了早饭李启便带了宝儿去徐卿位于郢洲的府邸由于徐卿平时少在府里住也并没有娶妻所以府里人并不多门前也没人看守李启敲了门出来一个约六七十岁胡子白花花的老大爷老大爷见了两人问道请问两位公子有何事

李启上前温笑道大爷请问你家主人在家吗

老大爷看李启器宇不凡言语气度也颇为有礼便也耐心道公子若是找我家主人的话只怕是白跑一趟了我家主子还在边关没回来呢

李启果然没猜错徐卿真的不在正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或是府里可有途径能够送信过去便听到门内传出一阵清脆女声由远及近慢慢过来

不一会儿便走出一位身穿鹅黄襦裙的十五六岁的少女她便走便问道徐伯是谁呀说完话向前望去就看到站在徐伯面前的李启和宝儿便突然噤了声人愣在那儿看着李启嘴里喃喃念着六…六……

李启看见那个黄衣少女便笑道小衿这么久不见不认识六哥了

徐衿哇的一声便扑到李启怀里哭了起来边哭边抽噎的道六哥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啊你坏死了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还这么久一点消息都不传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宝儿在边儿上看到徐衿突然哭着扑进李启怀里时吓了一跳差点就变成被抢了食儿炸毛的猫要伸爪子挠人了就听到徐衿叫李启哥哥才收回了爪子委屈的想着看她可怜先借给她抱抱吧

李启抚了抚徐衿的头戏谑道那我还真是回来得及时呢要不然就少了个小衿这么好的妹妹了

徐衿头抬起来胡乱用手背摸了把眼泪埋怨的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三哥对外面都说你戍边去了问我哥也不给我说可是我知道你肯定没在边关要不我哥这几年也不会一直在边关帮你挡着了徐衿毕竟还是个十五六的小丫头一见到没头没脑便消失许久的李启便忍不住抱怨开来

李启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道我走时小衿还是个小丫头呢如今已经出落成个水灵灵小美人了

徐衿用帕子胡乱擦了把眼泪动作很是豪迈埋怨道你到是走得轻巧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我哥为了你都在边关待了四五年了就没回过家几次

徐伯看他们就在门口聊起来了便给徐衿说道小姐您跟这位公子还是先进去在聊吧

徐衿反应过来这是在大门口面前人来人往的忙道六哥咱们先进去再说吧这才想到刚才看见了李启旁边还站着一人指了指旁边的宝儿道六哥这是谁呢

李启看了下旁边的宝儿道先进去说吧这丫头还是冒冒失失的这大门口的就又问上了

刘伯拉开门一行人便进了屋去

28嘱托

几人进了屋里坐好刘伯应该是府里的管家徐卿很少在此府上并没有多少丫鬟小厮只一个厨娘和负责打理园里花草的小厮和另两个干些杂物的丫鬟

应该是刘伯的吩咐坐下没多久便有丫鬟来倒了茶水端了点心给几人徐衿总算没先前那么激动只是先前哭过眼睛红红的显得小姑娘楚楚可怜

李启指了指坐在自个儿旁边的宝儿简略的介绍道这是宝儿

徐衿看向李启旁边坐着的宝儿长得粉雕玉琢的看起来跟她自己差不多大不知跟李启是什么关系便好奇问道六哥这位宝儿公子是什么人

李启不欲多说徐衿知他根底也不可能把给村里面人说的那个说辞说给她听便半真半假的道他受了伤我捡了来你就当作多了个哥哥罢

徐衿看向看起来白白嫩嫩很好揉捏的宝儿道我看是弟弟吧宝儿看起来可不比我大她与徐卿就两兄妹李启等人也是都比她年长从来就是最小的妹妹再加上许久没见李启当然要展示一下表明这几年自己可是长大了不是先前那个小丫头

宝儿坐在李启旁边眼珠子骨碌乱转打量着这府里的客厅雕栏画柱的好像跟他们村子里面待客的堂屋很是不同啊听到徐衿的话回过头来看了眼眼睛犹红的徐衿心里暗想你个小丫头还说我比你小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李启诧异宝儿面嫩当初捡来时看他就十四五岁现在还是当初那个样子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宝儿实际到底多少岁了便笑道看来小衿当真长大了都想当姐姐了

徐衿面红感觉李启说得自己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在耍无赖似的便直接爆了本性急吼吼的道六哥可说错了不是我想是宝儿看起来本来就比我小

李启看她急了也不再逗想到先前徐衿说的徐卿为了自己在边关待了三四年都没回来的事便疑惑的问道你先前说你哥哥在边关待了四五年了那岂不是我刚走便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衿蹙眉道那时我还小具体也不知道只知道突然有一天三哥便叫了我哥过去两人关在屋子里聊了好久后来第二天便传出说是你因丧母之事……她好像发现不妥随即看向李启

李启摇了下头示意自己没事她才继续说道说是你因丧母之事太过伤心决定自请戍边离开伤心之地而我哥作为你的副将随行在列跟你一起去了边关

李启疑惑道但是我当时并不在邺城出行之日我不在难道就没有人起疑吗

徐衿歪头想了下道当时好像说的是你忧伤过度积郁成疾然后你便一路都坐在马车里并没有露面说完像是想到什么气呼呼的道我当初听说了之后还以为是真的向我哥吵着要去见你

宝儿在旁边听他们说的这些全部有听没有懂肚子又在咕噜噜的乱叫看到桌上精致磁碟备着的点心眼睛偷瞄了谈得正认真的两人手伸出去一点一点悄悄的拿了一块整个塞进嘴里小脸塞得鼓鼓的嚼着

李启揉了下眉头道看来三哥和徐卿两人肯定商量了什么徐卿这是何必

徐衿耸了下肩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向来拒绝不了三哥从来是三哥的要求他肯定会答应的

李启皱眉他先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找徐卿帮忙的话若是三哥问起他一定会全盘告知的

徐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六哥你突然来茔城府邸是专程来找我哥的吗

宝儿吃完了一块感觉肚子还是空落落的又瞄了两人几眼见两人专心谈话并没有发现自己便又拿了一块快速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啊嚼

李启想了一下看来找孩子的事还是先不要叫徐卿帮忙算了免得被三哥知道节外生枝便只道子言突然失踪这几年听说徐卿戍边便以为他在茔城府邸就想着来问一下他是否知道子言的下落不然便拜托他查一下

徐衿诧异道莫大哥失踪了他这几年虽然很少在邺成但是一年却还是要回来几次的呀

这下轮到李启惊讶以前莫南每隔个两三个月确实要消失那么十几天说是到外面去寻找药材难道其实他这段时间都回了邺城于是确认道你是说子言这几年都有回邺城

徐衿疑惑的看着李启道是呀自你离开之后莫大哥也很少在邺城了但是每年都还是要回来一两次的

盘子里的点心越来越少宝儿很快吃了一碟七八块的点心抚了下肚子总算是垫了点底了一旁站着的侍女见宝儿吃完了点心便自发的走了过去宝儿见她过来吓了一跳还好李启他们没有发现

宝儿大眼瞪大一脸无辜的看着那个侍女想表示那个糕点真不是他一个人吃完那侍女见宝儿的样子掩嘴笑着收了盘子下去暗忖这个小公子长得精致性子倒是格外讨喜不一会儿又端了盘装好的点心上来还顺便端了碗酸梅汤给他解腻这糕点是甜食吃多了腻人

宝儿见了侍女笑着把糕点和酸梅汤放到自个儿面前再反应过来她是给自己拿吃的呢便冲着侍女笑得眉眼弯弯的这个姑娘和李红一样有好吃的呢

李启揉额看来事情比他想的复杂得多子言如果每年都回邺城的话那他肯定不是简单的陪他隐居小山村干脆直接对徐衿道他不在邺城的时候其实都跟我一起隐居在一个村子里但是几月之前他突然失踪了

你说莫大哥这几年都跟你在一个地方徐衿惊讶的站了起来他一直以为莫大哥和三哥他们都不知道六哥的消息一直在找他

宝儿正喝酸梅汤还以为被发现了偷吃吓了一跳呛着了咳个不停李启忙给他拍背拿了帕子给他擦脸上沾着的酸梅汤无奈的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宝儿一脸的无辜他不是怕他们发现他自己一个人趁他们说话的时候在偷吃嘛大眼水汪汪的望着李启表示自个儿真的很可怜啊

李启捏了下他的脸颊无奈道怎么就吃不饱啊脸颊上也丰腴了不少不像以前样没什么肉

徐衿在旁边看着他们俩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也没抓住只道六哥真疼宝儿呀

李启愣了下捏着宝儿脸的手收回来故意笑道小衿这是在怪六哥不疼你了

徐衿脸红道才没那回事呢她只是感慨一下而已才没有这个想法呢

李启笑道是吗我还以为是小衿怪六哥离开太久了呢

徐衿低头扯着腰间挂着的玉佩掉的流苏低落的道六哥也知道自己离开得久我还真当六哥就这么狠心打算永远不回来也不见我们了呢其实她的确是有小小的失落还记得以前哥太忙都是六哥闲暇时陪她扎纸鸢踢毽子

李启心里有些愧疚他的确是打算永远不回邺城不跟那里的人联系的李启抚了下她垂着的头正色道对不起小衿他也只能说这句话了因为他并不能给出什么保证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以后可能永远都不会回邺城

徐衿抬起头来眼睛更红了强撑了笑脸道没事六哥我知道你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说完笑着停了下又道那六哥这次来就是为了找莫大哥

李启点了点头姑且算是吧其他的事徐衿这个小丫头也没必要他也还没想好要不要徐卿帮忙了

徐衿蹙眉道但是现在我哥不在府里驲国蠢蠢欲动很有可能就要开战他一时半会儿可能也回不来

李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是真的要开战了道那你们平时可有书信往来

徐衿点头有哥哥这几年每月都要来一封信的我也写了信给信使让他带回去

李启道那就好办你下次再带信过去时便让他去找我

徐衿蹙眉可是哥哥怎么知道你在哪里

李启肯定的道你这么写便是他肯定会找到的既然上次三哥会出现在阳羡镇那肯定一直知道他就在小山村三哥知道的话那徐卿绝对也知道

徐衿嘟嘴一脸的委屈道看来大家都知道你在哪里就我一个人最笨被蒙在鼓里

李启抚了下她的头道谁说我们小衿笨六哥还有事情拜托你呢你这次来茔城有何事应该很快要回邺城的吧

徐衿道这次来茔城本来就是想着跟哥哥见一面没想到战事将发哥哥根本就脱不开身应该就是这两天就回邺城了

李启道六哥希望你回邺城之后帮我留意一下看看邺城是否有子言的消息

徐衿点头道六哥放心我会注意一下

李启点头心里隐忧子言这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徐卿若真的是因为他才一直戍边不能回的话那他就真的是亏欠他了

29双脉

与徐衿商量好了之后李启就打算带了宝儿回客栈可是徐衿好不容易见到李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一再的挽留两人住在府里李启考虑了一下反正车夫刘师傅也要过两日才会来接他们再加上徐衿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便答应了搬过来住两日

既然要搬过来那便要回客栈收拾东西徐衿本说派个小厮去拿了东西便是可是李启觉得这样不方便小厮也不知道他们的东西具体放在哪里便道还是自己去走一趟

恰好此时将近晌午徐伯进来说是厨娘已准备好了午饭两人便被徐衿留了下来说是吃过午饭再回客栈去收拾东西也不迟

徐府厨娘的手艺不错一大桌子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宝儿捧了碗吃得满脸陶醉可是也过一会儿便捧了肚子吃不下了他刚才吃太多糕点还喝了碗酸梅汤肚子本就不饿这下饭菜没吃多少点儿便撑得吃不下了蹙着眉头皱了包子脸一脸可惜的看着桌上的各色美食心里别提多后悔

徐衿在旁边看了也是个小孩儿心性的便故意夹了块放在宝儿面前那盘被他盯得目不转睛的蜜酿**翅那**翅颜色金黄诱人宝儿闻着香味儿垂涎欲滴只可惜上得比较晚他肚子已空不下来再吃**翅了

宝儿眼珠子跟着徐衿的筷子打转眼看着她夹了**翅过去啃得津津有味心里别提多心疼那本来是他的小宝儿也没想下这可是人家徐衿的家

徐衿看着宝儿一脸心疼的样子心里别提多舒畅没办法宝儿那样子就让人忍不住去欺负他啊这被他盯得目不转睛的蜜酿**翅好像也比平时好吃了许多吃完了一块便又在宝儿的强烈注目下夹了块来

李启在旁边看了无奈叹气这两个孩子气的人凑到了一起还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抚了下宝儿的头道谁叫你吃那么多点心

宝儿苦了张小脸他也不知道有好吃的啊早知道的话他就不吃糕点了

吃完了午饭又休息了会儿李启与宝儿两人便离开了徐府去客栈收拾东西他们带的东西并不多就两人各一套换洗的衣服很快便收拾好了又去底下账房处结了房钱便拎了包袱去了徐衿家

反正还有两日才回小山村李启想着宝儿一直待在小山村以前也最多就带他在阳羡镇附近逛了一下大多时候都是待在村子里便想着茔城作为郢洲首府应该有不少好玩的去处便想着带宝儿去四处游玩一下刚好宝儿最近比较不知怎的特别倦怠总是吃了便恹恹欲睡也随便帮他放松一下心情

徐衿本来是要回邺城的特意延迟了几日想等李启他们走了之后再出发听说李启要带宝儿出去玩肯定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她这几年每年都要来几次茔城和她哥哥见面因此对茔城还是比较熟悉的便自告奋勇的当了向导

茔城位于掖国边境常有各族人士往来也可说是一个各国各族的一个枢纽之地因此城内各处也是异族色彩浓厚徐衿特意带李启与宝儿去了城内的异域坊此处是茔城很有特色的一个地方

异域坊专供各族来往商旅贩售自己族内特色物品各族人士在这里摆了大大小小的不同民族风情的摊子与商铺形成茔城一道独有的风情线

宝儿大眼骨碌碌的乱转被各色稀奇古怪的物品吸引不断的在不同的摊子之间穿梭上一秒还在这个摊子下一秒人又在下一个摊子去了

人多混杂徐衿一个姑娘家的行动颇不方便便也穿了身男装这样一来她无所顾忌也跟宝儿似的四处乱窜李启顾了这个就忘了那个最后干脆两个拎到一起严令四处乱跑必须跟在他身边走两人这才垂了脑袋乖乖跟在李启身边走

掖国周围有四邻国分别是妜国驲国陉国宸国妜国的葡萄酒驲国的千里马陉国的翡翠玛瑙辰国的红珊瑚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三人走走停停买了不少各国的好东西在经过一个妜国人士摆的摊子时宝儿站在那里许久不动那摊子旁边摊主放了个竹篾的笼子里面一条看起来颇为恐怖的红头蛇随着摊主吹的埙声在笼子里立起来好像舞蹈似的扭动

宝儿面色苍白额头上面满是虚汗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李启见了吓了一跳以为他是被那个蛇吓着了忙拉了他走开办扶着他拿了帕子给他擦额头上的汗着急的问道怎么样很不舒服吗

宝儿仿佛才回过神来茫然的抬头看了李启一眼摇了摇头随即一瞬便瘫倒在李启怀里

徐衿见了吓得直叫李启六哥宝儿晕倒了

李启没时间管她打横抱了宝儿便去找医馆去

济仁堂的韩大夫今年六十有五从十二三岁便跟了老师傅当学徒如今算来行医起码也有四十几年可是却从来没见过今日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公子这般的脉像

韩大夫擦了额上冒出来的汗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少年虽然长得面貌精致可是的确是位公子无异韩大夫又瞟了两眼边儿上站着的李启放到宝儿手上把脉的手直哆嗦这怎么可能镇定了精神肯定是弄错了忙又重新把过

李启看大夫把了半天脉都没好心里着急暗忖难道是宝儿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忙问大夫道大夫宝儿是得了什么病

韩大夫重新把了脉却还是同先前一样不禁怀疑起自个儿来难道自己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在一个公子的身上把出了双脉这韩大夫从小出来做学徒能到如今自个儿开个医馆行医定是懂得那明哲保身的道理这把出双脉的事肯定说不得要不说不定还得砸了自个儿的招牌

便站起来抚了抚胡子挑了个无足轻重的原由道这位公子只是一时气虚血弱才会忽然晕倒我开些补血养气的方子公子去抓了药来给小公子服下便可

李启看这大夫言辞闪烁心里暗想莫不是这大夫有什么隐瞒蹙眉道那他何时才能醒来

韩大夫擦了擦额上冒出来的冷汗含糊道这个…服了药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的吧额上不断的淌汗心里暗自打算等送走了这两尊瘟神自个儿还是去外面避下风头吧万一那小公子醒不来这公子回来找自己算账那便麻烦了

李启无奈只得那了韩大夫开的房子去抓药子言不在身边也只能先将就这大夫了希望真是这大夫说的那样宝儿只是一时的气虚血弱等抓好了药李启便租了辆马车小心给宝儿裹了披风抱到车上去车子一路驶向徐府

他不知道的是他和宝儿乘了车刚走那韩大夫便关了医馆的门打发了药童包袱款款的回老家去也

车子刚走到徐府门口急得直转悠的徐衿便凑了过来她一时被吓住刚回过神来追过去便不见了李启与宝儿的身影看到李启抱了被包裹得严实的宝儿下车便上去问道六哥宝儿没什么事吧

李启摇了摇头道大夫说是气虚血弱我先抱他进去你要药拿去嘱咐人熬了等会儿给他服下

徐衿忙接了药下去命人熬夜李启抱了宝儿进了徐衿给他们安排的厢房小心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旁边看着床上床上昏迷的宝儿心里疑惑宝儿胃口很好逮住了机会便胡吃海塞的人长丰腴了不少怎么可能会气虚血弱

抚了抚宝儿逐渐恢复血色已不像先前苍白的脸心里叹气只能看宝儿服了药有没有效果了他总觉得那个大夫言辞古怪眼神闪烁仿佛隐瞒了什么东西如果宝儿服了药没醒明日还得再请位大夫来看下才行

徐衿很快也进来了房里看李启担心的样子安慰道六哥放心既然大夫都说宝儿只是气虚血弱应是没什么大碍的

李启强扯了嘴角勉强笑了下道恩没事的宝儿很快便醒了

药很快熬好了李启端了药碗过来小心抚了宝儿半坐起来躺在自个儿肩上一勺一勺的喂他喝药旁边看着的徐衿见李启无微不至的照顾宝儿心里隐隐约约的好像明白了什么宝儿对六哥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吧

还好宝儿服了药第二日早晨便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揉了下眼睛仿佛刚睡醒似的大眼盯着李启抚了抚肚子委屈的道好饿

李启一夜没睡就守在床边照顾他此时一脸憔悴眼底全是青影见他醒来总算是松了口气捏了下他的脸宠溺道知道饿了下次叫你再睡这么久

宝儿仰着头对他讨好的笑着他记得他们在外面游玩来着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的肚子咕噜噜的直叫唤

30回家路途

本来李启担心宝儿昨日无故晕倒肯定没那么简单那个韩大夫感觉不是很可靠便想着再找个医馆给宝儿看下这样一来也放心一点可是宝儿不知怎么的死活不去看大夫李启看他活蹦乱跳的照样吃睡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也只得把看大夫的事搁置下来

他们本来是打算明日一早回小山村的徐衿回邺城要经过阳羡镇和李启他们可以同行一段路程本来徐衿也是打算和李启宝儿两人一起出发但是由于宝儿昨日晕倒李启便想着把回去的日期延后一下多休息几日再观望一下宝儿的情况再决定归期要不万一路上有什么万一的话连个大夫都不找不到

但是邺城传来消息催着徐衿回去好像邺城出了什么急事儿可是徐衿硬要留下来等李启与宝儿一块儿走但是邺城催得急李启担心徐衿不回的话会被怪罪徐衿又倔强得很说什么都不肯先走李启无法见宝儿面色红润如常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只得按原来的日期明天一早就坐车回去

李启原先跟赶车的刘师傅约好的是明日一早去客栈门口接他们但是如今他们人在徐府到了第二日早上便打发了个小厮去客栈门口等着见了刘师傅便说是他们让过去徐府接人

第二日李启早早的便起来收拾东西来时没什么东西回去东西倒多了不少买了一些宝儿看上的小玩意儿和一些给村里老李叔一家和小木匠等人的礼品以及其他在茔城买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考虑到宝儿回去便没有天不亮的就起程想让宝儿多休息会儿李启打算的是回去的时候尽量走繁华点的大路那样方便路上找客栈休息

邺城派了几个人来护送徐衿回茔城李启本担心被那几个护卫给认出来那样的话肯定会添乱子好在几个护卫可能才任职不久并不认识他李启总算放下心来徐衿的马车早早的就停在了大门口等到刘师傅的车子一来把东西搬上车便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李启和宝儿还是坐的刘师傅的车徐衿本来单独坐一辆车但是她闲一个人路上无聊便硬挤了到李启他们的车上来还好车子够宽敞把一些大件儿的东西搬到另一辆马车去三个人倒也不显挤

宝儿刚上了车不久便打着呵欠恹恹欲睡的他最近总嗜睡往往事说着话没一会儿便睡着了李启拿了条薄被出来盖在他腹上让他枕着自己睡果然过了一会儿便睡着了嘴微微的张着嘴角挂着一丝透明的银丝李启含笑拿了帕子轻轻的给他擦掉把他的头在腿上挪个合适的位置让他睡得更舒服点

徐衿捧了腮帮子看着道六哥这么热的天用得着盖被子吗外面太阳顶天的晒着她光是看着就要冒汗了

宝儿应该是有点热睡梦中手不断的扯着被子李启捉了他的手放到旁边笑道宝儿才生了病身子弱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徐衿瞪大了眼睛心里嘀咕这也太小心了吧她倒是觉得宝儿长得圆嘟嘟的没看出来哪里身子弱了双手捧着颊看李启无微不至的样子眨巴一下大眼睛道六哥对宝儿可真好这是把宝儿当媳妇儿疼吧

李启拍了下她头道小丫头胡说什么呢李启暗忖自己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徐衿捂着脑袋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意道是不是六哥自个儿知道说完便嚷着让刘师傅停了车蹿出去逃之夭夭

李启无奈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空长了几年还是这性子

傍晚时分经过位于邛洲的一个小镇名曰临西镇距离阳羡大概还有半日的路程李启想着宝儿身体不好不宜熬夜赶路便进了临西镇寻了个客栈打算休息一晚第二日再赶路

这客栈虽只是一个小镇里面的小客栈但是看起来倒是干净刚走进店里就看到一个年轻的账房先生和一个跑堂的小二哥账房先生在柜台上泄愤似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小二哥坐在大堂待客的凳子上单手托着脑袋睡得头小**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

那账房先生看到他们进来只望了一眼便又低头拨着算盘珠子只当他们不存在似的徐衿好歹是个大小姐哪受过这种气便大喇喇的走进去坐到小二哥的旁边恶作剧的吼道来客了

小二哥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习惯性的说着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徐衿刚才在账房那里受了气但是那账房先生一张脸冷着好不吓人便只得欺负这倒霉的小二哥道你们这客栈怎么回事啊怎么招待客人的进来半天了都没有一个人来招呼一下说着还看了眼账房先生

小二哥长得斯斯文文的身量看起来比较单薄穿着浆洗干净的青灰短衣肩上搭块白色的帕子点头哈腰的陪笑道小店人手单薄还请姑娘见谅

徐衿得意忘形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摇一摇的风凉道我看不是人手单薄是不把客人当客人瞟了眼账房先生

小二哥心里咬他道怎么回事果然是那家伙惹的祸现在财神爷要紧忙又赔了笑脸道姑娘哪里的话小的不是在这里招呼着嘛

宝儿大眼骨碌的盯着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好歹还是看得出来徐衿这是在找人家小二哥的麻烦抚了下饿瘪的肚子苦了小脸这要到什么时候啊

李启拉了徐衿过来道舍妹不懂事小二哥不要在意我们要住店先在下面吃了饭之后再带我们去房间这丫头得意忘形的他看那个账房先生可不简单何况他看到小二哥受欺负可是一脸的不善

小二哥忙迎了笑脸对李启道好呢那几位客官先坐请问是要吃点什么说着还拿了肩上帕子擦了擦桌子倒了几杯茶放到桌上

徐衿本来还想说什么被李启拉了下袖子便也收敛了下来气呼呼的坐到桌子上捧着腮帮子生闷气

宝儿坐到桌子上伸长了脖子望厨房在哪里根本没注意一旁生闷气的徐衿李启也不理她径直跟小二哥点菜本来是想让徐衿的护卫跟刘师傅一起来吃的可是那几个护卫严守规矩李启也不勉强邺城的人想让他们不分主仆是不可能的

但是刘师傅见几个护卫不来便说什么也不来了说是跟几个护卫吃就好李启无奈也不好勉强他便让他们想吃什么点什么

就他们三人便也没点几个菜小二哥给他们点完菜又去旁边桌给刘师傅他们点了菜才进了厨房报菜单看来这店子里还真只有小二哥一个跑堂的那账房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离了柜台大堂里面就李启一行人

李启看小二哥进了厨房转头看气呼呼的徐衿徐衿见李启看他头转过去不理他李启笑道怎么还生起六哥的气了呢

徐衿总算回头道六哥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就算了那账房也太看不起人了

李启喝了口茶笑道你也道是那账房先生的不对怎么就净找小二哥的麻烦何况账房先生也没做什么我看你呀是在茔城待太久习惯了前呼后应的大家都围着你转这小丫头养得是骄纵了点

宝儿这捧着茶杯边喝茶边听李启训徐衿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他放了茶杯站起来不自觉的想跟着那声音走边上坐着的李启这与徐衿说着话见宝儿突然站了起来忙拉了他道宝儿你去哪里

宝儿回头看李启摇了摇头坐下来蹙眉暗想那声音怎么不见了

李启见他神色不对抚了下他额头道怎么了哪里不适

宝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

客栈后院小二哥气急败坏的进了一处亭子对一人道你这家伙说你又干了什么老挡我财路

那亭子里面的人停了正吹着的骨埙转过身来赫然正是账房先生脸上一片冷然没做什么

小二哥跳脚没做什么你没做什么那姑娘会那么生气

账房先生蹙眉冷道是她不讲理我去放蛇毒死她便是说完便转身看着像是真的要去放毒蛇

小二哥忙拉了他心里泪奔仰天长啸他怎么就捡了这么个克星放客栈里面供着啊当初果然不该想着捡个大个子随便奴役的结果跑堂的还是他扫地的也是他所有杂活还是他做

31到家了

李启总觉得那个账房不简单所以才会阻止了徐衿的无理取闹几人吃完饭便各自回了房间宝儿总想着吃饭前听到的声音拉了正铺床的李启问道今天在下面的时候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李启把被子铺平在床上奇怪道什么声音

宝儿不知道乐器的种类跟着李启也没接触过这一类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声音只得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李启铺好被子坐到宝儿旁边轻抚了下他额头道怎么了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宝儿蹙眉想了下道那个声音空空的就像是有人呼唤似的

李启紧张忙问道那现在还有听到那个声音吗

宝儿奇怪的看着李启紧张的样子摇了摇头缓缓道没有了

李启拍了拍宝儿的头笑道既然没听到了那就不要想那么多或许是你刚才听错了要不我们怎么都没听到心里却是想到上次在茔城那个用埙声指挥红头蛇跳舞的妜国人宝儿就是在那里晕倒的他本来以为宝儿是被蛇吓到了看来不止是那么简单

宝儿想了下自己的确就听到那么一会儿便没了便笑道你们都没听到或许真的是我听错了

李启捏了下他的脸颊道那可以睡觉了心里却是在忧思这一桩一桩的事情看来只有徐卿收到了信拜托他查一下才能够明白

脱了外衣两人着了亵衣躺到床上吹了灯盖好被子便准备睡下了可是宝儿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李启吓了一跳忙道宝儿怎么了

宝儿拉了李启的手放到自个儿肚子上月光模模糊糊的照出一脸的兴奋你摸摸肚子好像大了一点

李启手放到宝儿的肚子上软软暖暖的手感很好的确是有一丝丝很小很小的弧度心里不禁黑线的想宝儿近日除了那次晕倒总是吃了睡睡了吃肚皮不长才是怪事便安慰他道没事回了家多活动一下便没有了

黑暗中宝儿横了李启一眼随即满面的憧憬道你说是不是有崽崽了李定媳妇儿有崽崽了之后肚子可大了呢

李启抚着宝儿的肚子渐渐的上火正陶醉的慢慢的向上移动的手一僵吞吐道不…不太…可能吧

宝儿喜滋滋的抚着自个儿的肚子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说不定真是我的小崽崽呢想到李定家那两个软软糯糯的双胞胎小子心里别提多美了他的小崽崽呢

李启哑言他觉得这大概真是吃多了不活动长的肚皮来着看宝儿摸着肚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到嘴的话吞了下去反正都打算弄个孩子来了就让宝儿这么想着吧拉了宝儿重新躺好盖上被子道还是先睡觉吧

可是你……宝儿又要起来

李启干脆堵着他的唇吸允起来他还真说不出你真的有孩子了之类的话虽然的确是打算弄个孩子来让宝儿以为是他生的可是总觉得说出来了就是真的在骗宝儿了男人又怎么会生孩子呢

早上在客栈用了早饭结了帐之后几人才收拾了包袱离开账房先生看了眼走在李启旁边的宝儿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昨天倒是没注意到旁边正笑得合不拢嘴的数银子的小二哥用手肘捅了下他道喂大冰块想什么呢快点记账这伙人还真大方

账房先生回过头来见旁边捧了银子笑得贼兮兮的小二哥抚了下皱着的眉头拿笔入账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见财眼开的人

……

马车又走了半日终于到了阳羡镇到了和徐衿一行人分开的时候了徐衿一双大眼红红的强忍了没掉出泪水来对李启道六哥我知道你不打算回邺城但是以后我可以来看你的吧

李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道傻丫头当然可以

徐衿破涕为笑道那就好到时候六哥可别怪我赖着不走把你给吃穷了

李启笑道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徐衿又转头对旁边的宝儿道宝儿这下你高兴了没人跟你抢好吃了的了

宝儿看她眼眶红红的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道你以后来好吃的给你就是了心里别提多心痛暗忖她应该不会经常来的吧

徐衿一脸的得意笑容拍了下宝儿的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到时又跟我抢其实她平时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就是觉得跟宝儿抢着有意思仿佛跟宝儿抢来的都要比平时的好吃得多又转头对李启道六哥那我走了

宝儿捧了头在边儿上懊恼果然上了这个小丫头的当了拿了双大眼瞪着徐衿死丫头来了他关了门放隔壁林伯家的大黄咬她

李启好笑的看了眼捧了头像炸毛的猫儿似的宝儿对徐衿道走吧记得照顾好自己

徐衿点了点头上了马车撩开帘子对两人挥手六哥你们保重我会把信给我哥的下次跟我哥一起过来

李启与宝儿并肩站着对她挥了挥手直到徐衿的马车走远两人才上了自个儿的马车出门这么几天家里什么都没有李启想了一下还是让刘师傅赶了车去城东的菜市得买点菜回去才行

等到两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尚早约莫刚到申时由于坐的马车村子里面很少年除了来偶尔来乡下办货的大老爷都很少人坐的马车还是非常昂贵的因此引来了不少村民注目

李启本来考虑到了这方面的问题但是东西都在刘师傅的车上若是重新租驴车的话还有把东西搬过去太麻烦了便没有换车想着有人问起就说是去拜访的朋友家的马车送他们回来罢了

把车停到院门口李启和宝儿正搬了东西进屋便有不少乡亲站得远远的小声议论着是李先生和他那表弟宝儿呀这是去了哪里哟看这马车好是气派

其他人听了也是在小声的附和说是小声一大群人的李启与宝儿两人想不听到都难宝儿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她们不知道那些人站在院门口干什么

不一会儿老李叔拿了个长长的烟斗一边吸着一边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道李先生回来了呀我听村里人在说过来看一下果真是回来了

李启停了手上的活笑道恩刚回来没一会儿

老李叔吸了口烟斗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到旁边的宝儿又笑道宝儿玩得好吧长胖了不少呢

宝儿嘴甜的叫了声老李叔听到老李叔说自己长胖了笑着张了嘴正要说不是长胖是有小崽子了呢

李启看他张嘴忙道还多亏了老李叔帮我们照看家里这院子显得比我们走前都整洁了不少呢

老李叔笑道哪里的话也没做什么说着摸了钥匙出来道院门口的钥匙既然回来了就还给李先生了

院门口的村民还在讨论那声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接了钥匙先谢了老李叔苦笑道朋友家的马车送我们回来的倒是没成想到让乡亲们这么好奇了

老李叔吸了口旱烟道这有什么大家伙儿就是好奇我去说叨一下便是李先生不必在意

李启笑道那就多谢老李叔了

老李叔磕了下烟斗道自家人客气什么便转了身去了院门口果然没一会儿村民们便走了李启想的便是老李叔是村里面的老村长了说话大家肯定信服

老李叔走过来道没事儿说叨一下就行了

李启点头道麻烦老李叔了说着像是想到什么从车子里拿了在茔城买的礼物出来道对了这是买给大家伙的礼物李叔拿回去给李安兄弟他们吧

老李叔忙退却道要什么礼物啊咱村里不时兴这套

李启忙道要的要的李叔一家平时对我和宝儿颇多照顾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朋友家那边一些特色物品权且当做李启的心意罢

老李叔见推辞不过又听不是值钱的东西才接了过来道以后可不能这么客气了自家人帮个忙是应当的

李启忙点头应道会的会的

李叔见他们车内还有不少东西没收拾便道那你们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送了老李叔两人把东西搬到屋里结了刘师傅的车钱才回到屋里收拾起来两人虽只走了几天但是大夏天的屋里却也积了不少灰尘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直到日暮时分才收拾好了屋子

累了一天晚上下了两碗面胡乱吃了倒在床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泄下一地的清辉

32动了

两人一觉睡到天大亮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宝儿先醒却是被饿醒的从床上坐起来抚了抚饿得直叫唤的肚子奇怪今天李启怎么没叫他起床四周张望垂下头来便看到旁边睡得沉沉的李启

李启睡着了之后跟醒着还是有蛮大的区别的他五官棱角分明睡着的时候给人一种生硬冰冷的感觉但是醒来之后却温雅如玉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宝儿很少比李启先起看他闭眼熟睡的样子睁大了眼好奇的拿了手细细的在他的脸上描画

手经过额角眉眼一路沿着往下直到平时总笑着的薄唇指尖停在他的唇上突然一只手捉住宝儿的手把他拖进怀里宝儿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挣扎

李启压着他笑着道许你偷摸我就不许我抱你吗

宝儿见是李启总算停止了挣扎被抓包了也不知道脸红鼓了脸颊理直气壮的道没有偷摸是正大光明的摸

李启头埋在他xiōng口闷笑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扭了下他腮帮子道你还真是理直气壮啊

宝儿洋洋得意那是当然我们成了亲的

李启好笑的道是的你最有理说完顺手取了挂在床头的外衣递给他道天色不早了穿了衣服起来了又拿了自己的衣服从床上下来穿衣

宝儿接了衣服拿了往自个儿的身上穿可是跟衣服上的绳结斗争了半天都没有系好李启穿好了自个儿的转头看宝儿坐在床头低头手忙脚乱的系衣服带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过去弯腰给他系好叹气怎么教了这么多次还是不会呢

宝儿仰头笑得眉眼弯弯道反正有你在呢

李启拿他无可奈何站起来道我去厨房烧水做饭你是在房里待会儿还是跟我去厨房

宝儿讨好的对他笑跟你去厨房

李启无奈的拍了下他的头道那就起来穿鞋

两人吃了早饭差不多到巳时了李启今日学堂不用上课明天才开始复课便拿了给小木匠准备的礼品去了小木匠家

小木匠家的大门开着走到门口便听到卷木花儿的声音走进去小木匠正一个人静静的在院子里做木活儿这不禁让两人想到原来莫大夫在时的场景两人相视一眼叹了口气

小木匠见他们进来忙放了手上的活招呼他们坐下忙里忙外的倒茶水端点心来招待两人小木匠清瘦了不少脸颊凹陷原本的小身板显得更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似的他坐到两人对面笑道不知道你们来所以没什么准备的

宝儿看小木匠憔悴的样子难得的一脸的担忧道小石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小木匠笑着的脸僵了一下随即恢复笑容没什么就是最近少吃了点饭哪里有瘦很多

李启把带来的东西递给他道这是我们这次出去给你带的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些外面的小玩意儿

小木匠接了过来笑道我说怎么去找你们不在呢原来是去了外面游玩

他这一说李启才想起来当初走得匆忙的确是搞忘了给小木匠支会一声了抱歉的道当初走得匆忙没给你说一声

小木匠把东西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道没事儿我就是担心你们出什么事没事就好其实他当初的确是有种绝望的心情唯一和那人有联系的李启都离开了也许那人真的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吧不会有个人总是一脸坏笑的没个正经硬把他搂在怀里无赖的说小石头我娶你吧

李启心里叹气他如此消瘦肯定是担心子言吧便安慰道我这次出去有托付朋友帮忙查探子言的消息你不必太过担心

小木匠听说他托了朋友查探莫大夫的消息双眼放光问道那有什么消息吗

李启看他的样子不忍心的道我那朋友还没有回家等过一段日子定会有消息的

小木匠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强笑道没事是我太心急了

宝儿安慰他道小木匠你放心徐衿回了邺城很快就会有消息传过来了

小木匠心里一跳邺城不是掖国的京城吗莫南一个乡野大夫怎么会在那里小木匠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出过阳羡镇在许多大半辈子都活在大山里的小山村村民的眼中住在邺城的人都是满身穿金戴银的官老爷

李启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难过便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小木匠听到李启的话神思恍惚的应道那就拜托李先生了莫南怎么会跟邺城有关系呢他不就是一个大夫吗

李启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道你不要太担心子言会没事的其实他自己说这话心里也很没底心里暗道希望子言不要辜负小木匠一片真心

小木匠点头抬起头来勉强笑道我没事的李先生和宝儿不必担心

宝儿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莫大夫那么坏不会有事的

宝儿说完还很认真的点头莫大夫焉儿坏上次还骗他来着

李启拍宝儿头无奈道宝儿这句话不能这么用

宝儿双手捂住头大眼瞪大为什么不能用

小木匠听了笑道宝儿说得没错那无赖坏死了就不是一个好人

宝儿听到小木匠附和一张脸笑开来得意的看向李启表示自己没说错

李启对他无可奈何对小木匠道无论如何你放宽心便是

小木匠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了自己的考量不知道邺城是不是跟他们想的一样金子铺的地面到处都是镇上员外家一样的亭台楼阁

李启那日离开后后来思量当时小木匠的神情便不对果然如此过了几日李启早起开院门的时候低头便看到门口地下的信信封上写着李启亲启字迹工整打开来看大概意思便是去了邺城寻找莫大夫的消息小木匠不识字这信应该是请了城里代写书信的摊子写

李启把信折起来叹了口气希望小木匠在路上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收拾好了东西去厨房烧水做好早饭进了房里看宝儿躺在床上还在睡

李启心里一直忐忑怕宝儿再像上次那样晕倒过了这段时间倒是没发生李启担心的情况宝儿近日吃得多面色红润了不少脸上身上都长了不少肉李启晚上楼着他都感觉腰围大了一圈儿不过李启倒是不在意只要宝儿身体好便成

但是宝儿胃口虽好人却没什么精神总是恹恹的吃了便躺到床上睡觉李启以为是夏日暑热宝儿不能适应的缘故便想尽了办法的给他炖些清热解暑又不伤胃的东西给他吃可是宝儿喝了却并不怎么见效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宝儿倒是不像先前一般的没精神整日嗜睡可是不知怎么的却是越吃越多总是吃了没一会儿便又饿了原本平坦的小腹突了起来长成了个小西瓜肚李启看他那没天没夜的吃法很是忧心倒不是嫌弃宝儿身材发福而是担心宝儿别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再想到上次在茔城时宝儿无故晕倒就更是心里忐忑

他带宝儿去镇上看了大夫却没一个人能说出个一二来这小镇上的大夫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那份阅历胆量就算是诊出了什么又哪里敢跟他说实话

倒是宝儿自个儿懵懵懂懂的每日捧了自己的小西瓜肚喜滋滋的一心觉得自己肚子里搁着他和李启的小崽子满心的欢喜李启现在只盼着徐卿早日收到他的信查到子言的消息这样一来找到了子言或许子言能够查出宝儿的病来

这日李启正在学堂给学生上课宝儿突然冲了进来差点没撞到李启身上李启扶住他看他跑得气喘吁吁的脸涨得通红笑道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宝儿不知是跑得太快还是太激动话都说不出来干脆直接拉了李启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一脸期待的望着李启

李启不知道宝儿这又是想到了什么看一屋子的学生都等着自己讲学呢便无奈道宝儿有什么事等学堂下了学之后再……还没说完李启便感觉到放到宝儿肚子上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轻轻的踢了一下李启难得的失态骇得瞠目结舌突了眼珠子惊诧的盯着宝儿的肚子

宝儿满脸的兴奋盯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摸到了吗小…小崽子动…动了是不是

33小怪物

李启心里复杂难当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看宝儿坐在床上摸着肚子脸上满是满足李启只觉得心里后悔万分他早该给宝儿说清楚的告诉他男人是不可能会有孩子的

再想到宝儿近来的奇怪症状都是因为肚子里长了个怪物李启就惊骇莫名想到那怪物在宝儿的肚子里居然还能动更是坐立难安只恨子言此刻不在这里他找不到可以信赖的大夫李启想了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不行无论如何他都得再找个大夫来看一下才行

宝儿拉住正准备往外走的李启疑惑道你去哪里呢

李启抚了抚他的头压下心里的担忧强笑道你在屋里待着我去找个大夫来给你看一下

宝儿奇怪的看着他蹙眉道没事找什么大夫来看呀上次他听到李定媳妇跟李定吵架说是一次生了两个孩子没钱养呢现在他有小崽崽了他们得节省一点多存点钱将来好养小崽崽还要给小崽子盖大房子娶漂亮媳妇找大夫可是很花钱的

妯娌之间难免会有矛盾那李定媳妇见李安在城里赚了钱给自个儿媳妇儿买了条银链子便很是眼红所以便跟李定闹了起来故意扯故说是连养孩子的钱都没了将来两个孩子长大了还不得盖房子娶媳妇么便劝着李定跟着他哥哥去城里干活没想到李定媳妇儿这番话倒是让宝儿听了去从而觉得养崽子都是很花钱的

李启不知道他心里想法又不好直接说出来他肚子里的不是什么崽子可能是什么怪物寄生在里面只得囫囵道找个大夫来看一下免得出什么意外

宝儿想了下是该让大夫来看一下他的崽崽在肚子里好不好便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想了一会儿又道早点回来

李启点头你在房里待着别乱动等我回来李启爱怜的抚了下他的脸他担心万一宝儿动一下那怪物受了刺激破腹而出怎么办

宝儿以为他担心小崽崽笑着点了下头手抚在隆起的腹部上一脸的甜蜜平时孩子气的面容现在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李启看见了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养在手心里的宝儿却得了这么个怪病还傻傻自个儿都不知道

李启找了阳羡的大夫来看了却一个个的面色古怪说不出个什么来李启干脆直接停了学堂的课把阳羡周围一些城镇的大夫都找了个遍却是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所有法子都试了个遍可是宝儿的肚子却像吹气似的见天的在长大

李启整个人急得瘦了一圈跟体型迅速涨大的宝儿形成鲜明的对比村子里的人见李启这半月来不仅停了学堂的课还时不时的就会出去一趟然后带一个人回村子村民们都在纷纷猜测李先生这是怎么了

老李叔一家跟宝儿与李启向来来往得比较频繁比村子里其他人与两人倒是要显得亲近得多他们倒是真的担心两人是有了什么难处因为尽看到李启往外面跑这半月来倒是一眼都没看到宝儿的人影

宝儿肚子越来越大现在可能很容易就会被人看出不是发福所致李启担心宝儿被村子里其他人看见引起村里人的侧目让宝儿起了疑心便想尽办法的让宝儿待在屋里

老李叔一家先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两人还真是担心直到一日在镇上做事的李安无意间看到李启出入医馆再联想到李启近来往家里带人的行径便猜测他带去的人可能都是医馆的大夫

李安回到家给家里人说了自己的猜测一家人都想着是不是宝儿生了什么难以医治的病所以李启才会不断的往家里请大夫这家人实诚首先想到的便是去问问李启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一家人商量了一下这日一早李安与老李叔便找了去李启本打算今日再出门一趟去大一点的城镇再请个有名点的大夫来没想到刚准备出门李安与老李叔便来了

请了两人进屋坐好李启按捺下急欲出门的心情笑问道不知道李安兄弟和老李叔前来是有何事

李安眼睛四处打量了下屋子都没有见到宝儿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试探的问道李先生怎么不见宝儿小兄弟

李启愣了下随即回过神来含糊应道宝儿最近略有不适我便让他在屋里待着将养一下省得去外面见了风李启心里暗忖莫不是村里人听了什么风声他此刻倒是懊恼只想着给宝儿找大夫倒是没顾及村里人的想法

他想着那些大夫收了他的钱再顾及自己的名声定是不会出去乱说倒是没想到村里人见他不断的带人进进出出的心里却是肯定会有几分猜想的

老李叔向来直接不弄那拐弯抹角的一套干脆直接道李先生宝儿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你也不要一个人扛着我知道你们读书人就是讲究那些什么礼节之类的我是粗人不懂那些只知道咱们把你当自家人你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不要讲究那些

李启听了老李叔这番话心里却是感觉很暖老李叔这番朴实的话反而更显真挚但是宝儿情况特殊村里人一辈子活在山里消息滞后对鬼怪之事颇多忌讳李启虽是相信老李叔一家人但是事关宝儿不得不多加小心

便没有具体的给两人说宝儿的情况只道不瞒老李叔说宝儿确实得了病我这阵子出去便是给他寻找大夫去了

李安忧心道我在镇上见你出入医馆没想到果真如此

老李叔和李兄弟不必太担心我定会找到大夫给宝儿医治的只是村里人好像对此多加猜测老李叔在村里德高望重还请去安抚一二想到村里人近日的诸多猜测李启忧心宝儿肚里有怪物的事会被一些多事之人知晓

老李叔点头道这个李先生放心我下来便招了大家去说一下那些饶舌之人你也不必在意谁敢乱说个什么看村里人的唾沫淹不淹得死他村里面这些日子确实有传言说是李启家的表弟宝儿得了什么疫症会传染人的染上了都会死

有老李叔的承诺李启总算是放了点心专心的往外面跑听说了个有点名气的大夫便要请来给宝儿看一下可是却仍然一无所获

终于一个很有口碑为人和善的老大夫给宝儿看了之后几番犹豫问李启道这为公子你这兄弟可是女儿生

李启愣了一下道大夫怎回如此问

老大夫道因为我给这小公子把了脉在抚了他的肚子发现竟是与妇人有喜时的症状一般无二但是他的脉像又不似一般女子般的yīn柔

李启瞠目恍惚道可是宝儿确实是男子

老大夫无奈的摇头道那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这小公子的症状实在是前所未有是老夫学艺不精公子只能另请高明了

李启更是绝望宝儿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怀孕既然不是孩子那会动的东西便肯定是怪物无疑了

宝儿肚子里的东西动得越来越频繁居然还有长得越来越大的趋势李启甚至想到这肚子里的小怪物该不会是有什么妖魔鬼怪把宝儿当成了宿体寄主在宝儿的体内吸尽他的精血来壮大自己最后破肚而出李启每每想到都是一身冷汗

甚至连那趋邪避魔的天师都请了来做法可是那怪物依然安然的长在宝儿的肚子里时不时的动一下表示自己的存在更让李启无奈的是没次那怪物一动宝儿便要幸福的拉了他的手去摸摸

李启甚至禁了宝儿的食不给他吃太多想着那怪物会不会主动离开可是宝儿近段时间本来就吃得多这突然减少一大半哪里受得了肚子没过一会儿便饿得直叫拿了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李启肚子里的小怪物也是活蹦乱跳的仿佛是在抗议

李启本来就被宝儿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可是更令他没想到的是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说是宝儿不是得了什么重病是肚子里长了个会动的怪物前段时间宝儿揣了个小西瓜肚在村子转悠村里人只当是发了福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便不自觉的联想起来一时间都是将信将疑

虽然村子里的人质朴但他们没见过什么世面便更容易受人挑拨更何况消息却是越传越离谱说什么宝儿肚子里的怪物将来出来之后会把村里人全吃掉一时间整个村子里人心惶惶都在想着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人心都是自私的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事关身家性命的事谁又能够淡然处之一时间村子里面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说那个怪物将来破肚而出反正宝儿也活不了还不如现在就把怪物连同宝儿一起烧死

34围堵

这几年,许多人家里的孩子都在李启的学堂上过课并且,有的因此还在镇上找到了份好差事本来刚开始都还惦记着李启的这点恩惠但是当大多数人都在议论着什么怪物吃人之类的攸关自身性命,便也都犹豫了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声音响起了,那么原本拿不定主意的肯定是纷纷的符合要烧死宝儿的事慢慢的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响应甚至有的人,直接找到了李启面前,让他把宝儿交出来免得害了全村的人

这有一个人找便有第二个人也去找,接连的找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附近几个村子的有的听说了这事怕被连累波及也都涌了过来一大群人围在李启的院子门口都在叫嚷着让交出宝儿来

这妖魔鬼怪之说村里大多人都深信不疑在他们眼里轮回报应神鬼之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老李叔一家气氛僵冷两个媳妇抱了孩子哭哭啼啼的李婶子一脸的难看李红一脸的欲言又止两个儿子在旁边沉默不语

老李叔抽了口旱烟把烟斗放到凳脚壳一下烟灰才慢悠悠的道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只见过吃人的人还没见过这吃人的怪物

李安媳妇是长媳也比较好强立马抹了眼泪道爹就算你不为我们这些大人想一下也不能不管几个孙子吧天下父母心她抚了抚怀里睡着的李曦的小脸她可怜的孩儿暗暗的垂泪

李定媳妇见李安媳妇先开了头马上接着道就是啊爹难道你要让你的孙儿这么小就没了性命吗说完又哭了起来呜咽的说着:可怜我的两个孩儿才几个月就要跟着一起去

李定在旁边看着媳妇哭天喊地的样子脸色很是难看他虽然也信鬼神之说但是从小在他爹的教导下还是知道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李红知道大嫂是真的担心孩子但是她那个二嫂哪是省油的灯见嫂子那样子心里更是不舒坦这姑娘脾气也是直来直往的直接道我看二嫂也不必在这里就哭上了这传的厉害的事可是又有谁真的见过宝儿这没影儿的事情二嫂也不怕浪费了眼泪珠子

李定媳妇听了李红这番话立马停止了哭喊看向李红小姑子说这话我可不爱听再说你跟那林大已经订了亲再过个几个月就嫁出去了你当然不怕这怪物万一哪天钻出来吃人了

李婶子在旁边见儿媳妇儿和女儿要吵起来的样子拉了下李定媳妇呵斥道李定媳妇儿少说一句没人当你哑巴可是想到众人传的吃人的怪物再看向几个小孙子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李定媳妇儿顿时觉得委屈感觉大家都针对她一样看向自家丈夫却是调过头根本不理她便更是觉得在这个家没地位顿时又是一阵呼喊好啊你们都是一家人所以都针对我又指了李定你说我嫁给你倒是有什么指望

李定媳妇正闹着老李叔烟斗重重的磕在桌上放出砰的一声响都给我少说一句这怪物还没出来你们倒是一个个的给我闹起来

众人纷纷噤声老李叔指了下李安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安被点了名在自家媳妇泪眼汪汪的注视和其他几人的眼光下硬着头皮道我觉得不能让村子里的人烧了宝儿李安毕竟在镇上大酒楼做事接触的人不少心里隐隐约约的还是觉得这吃人的怪物一说不可信但是却也说不出什么理由来

老李叔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不该

爹—李定媳妇儿还想再说什么被李定拉住了

老李叔吸了口烟斗继续道既然不该那就去吧说着起了身来向李启家的院子走去两个儿子担心老爹待会儿别被激动的村民给伤着了连忙跟了去李红见两个哥哥和爹去了心里松了口气原本就担心宝儿和李启便立马也跟着去了

两个媳妇儿见公公与丈夫真的去阻止村民烧死怪物大媳妇儿拥紧了儿子好似怪物立马要来抢似的二媳妇儿直接软倒在地上嘴里喃喃念着完了完了李婶子见两个媳妇那样自己也是为人母的当然可以理解便安慰道没事的这怪物是外面传的虽知道是不是真的虽这么说心里却是忐忑那宝儿的肚子她可是亲眼见过的确隆了起来她起先还以为发福来着

……

这村里人在外面不断的叫嚣即使李启费尽心思的隐瞒宝儿可还是让宝儿知道了

李启从来没见过宝儿这么仓皇失措的样子他缩在角落里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大眼满是慌张李启走过去怕吓着他似的轻轻的说宝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很快就会没事了

宝儿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李启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说我们的崽崽是怪物他们弄错了这是我的崽崽他不是怪物

李启把他拥进怀里你说的对这是我们的崽崽不是怪物

宝儿回抱李启头靠在李启的肩上委屈的道他们要烧死我们的崽崽

李启抚了抚他的头道放心没事的没人会烧死我们的崽崽心里一阵心疼傻宝儿这些村民可不止是要烧死他所谓的崽崽是要连同他一块儿烧死可他却只想到一心盼着的崽崽李启心里从未有过的愧疚是他欺宝儿丢了记忆让宝儿一直这么误会着

李启放开宝儿走到柜子面前打开取出以前宝儿翻出来过的木匣子来放到桌上打开匣子盖子取出那块刻着穆字的凤龙舞九天的牌子拇指轻轻的抚过牌子上的纹路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拿出这个来了

宝儿看李启从匣子里拿那个牌子出来问道拿这个做什么

外面村民的叫嚷声越来越大甚至出现了砸门的声音恐怕是那些村民按捺不住打算砸开门闯进来

李启把牌子揣进怀里抚了下宝儿的脸等会儿无论出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就待在屋里躲好

宝儿拉住正准备往外走的李启惶恐道你去哪里你不要出去他虽然不懂很多事但还是知道现在出去的话肯定会有危险的

外面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李启拉开他紧抓住自己衣角的手道放心我没事的很快就回来了

李启打开院门故作不明的笑问道不知各位乡亲来找李启所谓何事

村民们见到李启出来总算是停止了砸门的举动其中一人出来道李先生我们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你那表弟交出来我们便离开这人并不是小山村的村民年纪约四五十岁一身的粗布短衣

李启弹了下衣摆笑道不知表弟做错了何事引来各位如此激怒若真是表弟的错李启先在这里给各位赔个不是还请各位见谅

村里面一些人本来就心有不安良心有愧这下听李启这么说便有些动摇那宝儿确实并没做什么恶事他们确实没理由就要平白无故的烧死这么一个大活人先前那人见势不对立马道李先生是读书人我们说不过你但是你那表弟肚子里有怪物却是大家都知道的若是哪天怪物钻了出来可是会吃人的

原本有些动摇的村民听到这人提到吃人的怪物便又被挑拨了起来还是那句话这性命攸关的事谁能不在乎

李启看向那人眼睛紧紧的盯着他道不知这位是

那人被李启盯得退了几步结巴道我…我…我是隔壁村的王福

李启随意扫了下村子里一些熟悉的面孔笑道我倒是不知我们村里的事竟连隔壁村的人都参与进来了又看向王福道王福是吧你可曾见过怪物长什么样子

王福吞吐道没…没见过说完又挺起xiōng口涎笑道李先生说笑这见了怪物我还能活得成吗

李启看向他没见过怪物又怎么知道宝儿肚子里的就是怪物

王福干笑了两声眼珠子转了几下道这男人大个肚子里面有个会动的活物不是怪物是什么

李启眼神凌厉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宝儿的肚子里有个活物

那王福咽了口唾沫暗想这真不是个好差事干脆撒了泼的吼起来乡亲们怪物就在里面这怪物可是会吃人的我们这就闯进去把怪物抓出来烧死这样我们才能逃过一劫

村民们听他这么挑拨纷纷吵嚷了起来看阵势还真要往里闯李启手放进xiōng口手心出汗他并不能确定这些村民能够识得牌子只希望消息尽快传出去这样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救的吧

李启正准备掏出牌子便听到后面一人吼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只见老李叔和李安兄弟三人走了过来那王福见了老李叔便思忖这老头肯定是来捣乱的忙道老李头我们在这里除怪物你来捣什么乱

老李叔撇了眼王福看向那些村民道各位乡亲们问问你们的良心就这样烧死一个活生生的无辜的人你们过得去吗

35离开离(17:57)

现场一时间一片静默老李叔抽着烟斗,随意指了一人道,你家栓子现如今在城里聚福酒楼做账房每日领那许多月钱,要不是李先生教他认字算数,他能有今日吗

那人垂了头,低头不语只觉得脸烧得红辣辣的,很是羞愧

又指了一人,继续道杨家的你家六小子,现如今还在李先生的学堂上课吧李先生念你家孩子多可曾收过你一分的束脩

这被点名的杨家的更是被臊得无地自容她家里有六个孩子丈夫早早的死了前面几个孩子十一二的都是跟在家里种地她见别人家的孩子学了字有了更好的出路便也想着把小儿子也送去学堂可是别人家送孩子去学堂即使交不出束脩也还是能提一只母**或是一篮子**蛋去她却是连几个**蛋都匀不出来

老李叔抽了口烟咳嗽了几声才道你们这里这么多人难道都是没有良心的都不曾念着点李先生的好这宝儿兄弟来到村子可曾做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你们就忍心把这么个大活人活生生的烧死

村民们被说得纷纷低下头来那王福犹不死心道就算是如此可我们这么多人也没必要因为一人都丢了性命不想自己也要想想家里面的小娃子啊

那杨家的想到自家的六个孩子便忍不住一阵心酸她一人拖着六个孩子好不容易长大这没脸便没脸了吧咬了牙道我们也不为难李先生就请李先生把宝儿带出来给大家见一眼若是没事的话大家便也就都回去了

李启大概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他急昏了头的时候不也把宝儿肚子里的东西当成了什么邪魔妖怪还请了天师来作法

他扫视了在场的村民又盯了一脸心虚的王福几眼先谢了专程赶来的老李叔他知道老李叔来帮着说这番话是很不容易的然后才道各位如此担心也是人之常情李启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也不必把宝儿带出来给大家见李启今晚便收拾了东西明日一早就带宝儿离开绝不会连累大家一丝一毫

老李叔听到李启自请离开想说什么被李启阻止了老李叔已帮了大忙他不能再连累了他

那王福听到李启说是要离开小山村便像是达到了什么目的收敛了下来并没有再多作纠缠

老李叔烟斗壳得直响不顾李启的阻止道这下你们满意了村里面好不容易开了学堂娃子们好不容易有了学上将来多了条出路可是你们却赶走了学堂的先生你们去哪里去找一个束脩都不要的先生来给村子里的娃子上课老李叔说着一双眼睛些微的湿润

村民们纷纷默不作声毕竟上学堂跟性命相比还是性命更加重要不是吗命都没有了上了学堂又有什么用

他们毕竟心里有愧听了李启的承诺便都纷纷的离开了李红在后面把全部过程看了个遍此时走过来红着眼眶道李大哥你跟宝儿明天真的要走吗

李启故作轻松的道那还有假的啊这里住了几年他和宝儿许多回忆都是在这里两人都把这个地方当做家要离开了又哪有不难过的

不过他说带宝儿离开也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宝儿的病在这里没人治得了回邺城的话找子言应该也要容易一点吧他总觉得宝儿现在的情况子言肯定知道是什么原因

李红转头对她爹道阿爹你想下办法吧

老李叔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的道不走的话宝儿就没命了

李启对老李叔道今日多谢老李叔专程赶来相救李启和宝儿感激不尽

老李叔道唉没帮上什么门等将来把宝儿的病治好之后你们可一定要回来啊

李启点头心里却是知道邺城乃多事之地回去容易若想再离开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待老李叔一家离开之后李启才回了屋里宝儿站在屋中间大概是听到了刚才李启与村民的谈话担忧的道我们要走了吗

李启点了点头过去把他牵到凳子上坐好恩你想不想子言和小石头还有小衿我们去找他们好不好

宝儿抹去愁容笑开了脸点头道好不知道小石头找到了莫大夫没有

李启笑道没找到的话我们到时候帮他找

宝儿点头又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很为难的道小衿要抢吃的呢万一把崽崽的吃食抢了怎么办

李启失笑到时候有的是吃的她抢不完眼神复杂的看着宝儿的的肚子希望子言能解决了这个东西

宝儿为难没有听懂李启的话吃的再多不也会被抢完的吗摸了摸肚子宝儿很是担心唉崽崽到时候只能看你阿爹我能不能给你抢到点了

李启思前想后照上次徐衿说的那样邺城的人目前都认为他在郢洲边关如果他现在回邺城的话很可能事情就会败露更何况宝儿如今的情况回邺城路途遥远路上很有可能发生什么意外此时回邺城似乎并不是好办法

但是若是不回邺城的话若要尽快找到子言那就只能去茔城徐府

小山村到茔城没有多远况且回到茔城徐府话地方大一点请大夫也要方便一点再加上茔城离边关近或许可以尽快跟徐卿联系上很有可能徐卿知道子言在哪里即使他不知道也可以利用他的人脉来找到子言

由于这次走得匆忙李启还是让李安帮忙租的马车李启担心车夫看到宝儿样子便干脆给了钱买下了马车直接打发走了车夫打算自己赶车那车夫见李启出的银两比他当初买马车的成本高得多便也没说什么高高兴兴的就走了

从小山村村民的反应就可以看出宝儿如今的的样子恐怕普通人都不能接受为了防止再生出什么波澜李启与宝儿离开小山村之后李启专门去镇上的成衣铺子买了套女人的服装来给宝儿穿

宝儿坐在马车里看着李启拿进来的衣服不解的看向李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穿李红和徐衿那些姑娘穿的那种衣服

李启见宝儿疑惑的样子想半天都想不出该怎么给他解释

宝儿捧着那套衣服低头沉默突然闷闷的道小曦的娘亲是女人李定媳妇儿也是女人是不是因为我是男人所以他们才会认为我的崽崽是怪物

李启一愣他没想到原来宝儿自己早就想到了这个方面来看宝儿低落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他从未有过的奢望若是那肚子里的真是个孩子该多好要不宝儿若是知道了真相不知道该多伤心

宝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这是我的崽崽不是怪物说完拿了李启买的那套衣裳往身上套

李启连忙过去帮他给他换好衣服之后又拿了木梳把头发梳顺两人都不会挽女子的发髻便就随意拿了根丝带在后面松松的绑着发尾免得头发四处乱散弄完了之后李启抚了抚宝儿脸颊道放心没人能够伤害你

一路上宝儿在马车里睡觉李启赶了马车尽量走平稳点的官道大路由于并没有特意感路到了太阳西斜时两人离茔城还有大半天的路程

两人此时在距离临西镇不远的地方李启便直接赶了马车去了上次从郢洲回来时住的那个临西镇的小客栈客栈里的小二哥见两人进来热情的迎了上来道这位客官又来照顾小店的生意了呀说完看到李启旁边的宝儿像是才认出来似的惊讶的指着宝儿道这不是上次的小公子吗原来是个小娘子啊是这位客官的夫人吧

小二哥可能觉察到自个儿用手指着别人不礼貌忙收回了手看到宝儿隆起的肚子又问道这是有孩子了吧几个月了呀

宝儿听到他提到自个儿的崽子一脸的笑容炫耀似的回答道是孩子想了会儿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几个月只得求助的看向李启

李启含糊道现在具体还不清楚说完便转移话题道不知小二哥这里可有空房

小二哥听到生意上门便立马被吸引过去道当然有当然有这么说二位客官是要住店

李启点了下头道麻烦小二哥给我们订间房

小二哥忙应道那两位客官这边请说完带了两人去低头拨算盘珠子的帐房处敲了下桌子道大个子这两位客官要间客房

账房先生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低下头去扫了两眼账本随即取了把钥匙出去扔给小二哥又埋头拨起自己的算盘珠子来

小二哥抱歉的对李启两人道对不住两位客官这大个子就这脾气说完又冲着账房先生满口火气的道你不说哪间客房我们怎么去

账房先生头都没抬只缓缓道有人知道

李启指了指小二哥手里的钥匙对小二哥道那钥匙下面牌子上有房间号是天字三号房小二哥带我们去便是

小二哥拿钥匙看了下他当然知道钥匙下面有房间号可惜的是他不识字

几人走了之后低头专注拨算盘的账房先生才抬起头来看向正上楼梯的几人漆黑的眼睛珠子里有几分洞察实情的了然看来这两人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要不也不会这么匆忙的出行赶路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种田所以无论在哪里着重描写的还是两个人的小日子当然还有小崽崽o(∩_∩)o~

36蛊族族(17:57)

翌日早上,李启带了宝儿去账房处结房钱时那账房先生看了李启几眼,指了旁边的宝儿问道他对你很重要

李启不明的看向账房先生不知道这账房先生看起来冷漠难处,怎么突然想起问他这个问题却还是简洁的回答道,重若生命

账房先生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他,好像是在辨别他话里的真假过了会儿,才讳莫如深的道,那也不枉费他为你遭这一番罪他说完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盒子递给李启那盒子不大四周雕刻了类似蛇纹的图案

李启一愣接过盒子,犹豫了几下还是问道先生可是知道什么他总觉得这账房先生的眼睛就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

账房先生拿了毛笔在账本上勾画几笔又低头专心的打算盘好像并没有听到李启的问话

李启见他不理自己只得随意将账房给的白玉小盒子塞进包袱里道那在下告辞了说完便带了宝儿离去他们天黑之前要赶到茔城不便久留

小二哥送了两人离开才回来一脸质问的对账房道我说大个子你居然藏了这么个宝贝

账房低了头拨算盘恍若未闻小二哥继续絮絮叨叨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我供你吃供你住你也不说把这么个宝贝贡献给我小二哥巴拉巴拉痛心疾首的一连串的念叨那么个宝贝一看就不是凡物该值多少钱啊

账房先生拨算盘珠子的手停了下来额角隐隐的黑线耳朵嗡嗡的全是小二哥的念叨干脆扔了笔直接拉了小二哥过来堵住嘴小二哥大眼瞠大一脸错愕账房先生的平时无甚表情的脸隐隐的透出满意笑容总算安静了

李启两人到达茔城徐府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日暮时分李启让宝儿待在车里自己过去敲门开门的仍是徐伯见了是李启一脸的喜色道是李公子啊主子今儿个才回府正说明日一早去拜访公子呢

李启听了徐伯的话心里也是一喜如果徐卿在府里的话那便省了许多麻烦接下来的事也方便了许多赶快去车上扶了宝儿下来同徐伯一起进了府里

徐卿回来洗漱了之后就去了书房忙公务徐伯请了两人在待客的屋子坐着等候让侍女上了茶自己便去了书房请徐卿出来

宝儿赶了大半天的路脸上满是疲色此刻坐在李启旁边刚喝了点茶吃了几块点心人便显得恹恹欲睡的样子李启担心他在这里睡着了待会儿着凉便拉了他说话宝儿时不时的应一声没一会儿便没了声儿李启往旁边一看宝儿坐在椅子上歪斜着脑袋睡得正熟

李启无奈别人的府邸也不好随便乱走只得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一间披风来披在他身上

许久不见仲宣还是跟以前一样会照顾人

李启回过头去这说话之人正是徐卿李启笑道不知徐大将军是否也跟以前一样对三哥的话言听计从他这话虽然是以玩笑的口吻但也带了试探的意味在

徐卿对李启的话避之不答只指了下睡着的宝儿道让徐伯先带他进去房里睡吧说完见李启应了便要叫了徐伯来把宝儿带进去

李启见宝儿睡得熟不忍心叫醒他他近来夜里睡得不好脚老是抽筋总是睡着睡着便被痛醒李启干脆对徐卿道我抱着宝儿跟徐伯进去吧说完便轻轻的抱起了宝儿示意徐伯在前面带路

等李启把宝儿抱进去放到床上之后才与徐卿去了书房谈话李启也不拐弯抹角首先便直接问道这次小山村村民受人挑拨之事是不是三哥让人做的

徐卿迂回道你也不要怪你三哥这几年要不是他给你瞒着上面那位怕是早已知道你的事来

李启苦笑我当初走时便说过不再回去为何三哥却总不愿放过我

徐卿道你总是误会他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可知道若不是上面那位要召你回邺城他实在阻止不了又怎会这样强求你回去

李启愣了下道那又如何最多不过事情败漏削了我的爵位罢了

徐卿道若真是这么简单我们又何必费尽心思你大哥二哥已参了你一本说是你人不在边关戍守玩乎职守通敌判国

李启哑然他没想到他已经远离纷争却仍有人不愿放过他

最多一月之内邺城便会召你回京你若是不归那便是坐实了通敌判国的罪名徐卿继续道

李启沉默过了会儿方道所以三哥才会想尽办法让我在小山村待不下去

徐卿不说话全当是默认了李启说的

李启见他不答自是有了答案也不再问他转而问道子言和你们是不是一直都有联系

徐卿道当初你去意坚定墨归怕你出事便叫了子言去照顾你

李启继续问:那子言突然失踪又是因为什么

过了良久徐卿才道墨归让子言促成你与宝儿之事说是最后以宝儿要挟你入京但是子言突然间跟我们失去联系接着便不知所踪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李启蹙眉那你们没查一下他现在到底在何方可有什么意外

徐卿道目前只知道他在妜国境内但是具体在哪个地方却并没有查到

李启揉了下眉心道届时邺城召唤我自会回去能不能帮我尽快找到子言宝儿如今的情况只能看子言有没有办法

徐卿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子言失踪之后墨归让我查他的消息我发现子言此次去妜国在打听妜国蛊族之事

李启诧异妜国蛊族

徐卿道传说妜国蛊族可以把蛊物神不知鬼不觉的种入人的体内

李启站起来大惊失色你是说宝儿的肚子那么大很有可能是被人种了蛊

徐卿点了点头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便是被种了蛊

李启恍然难怪那东西还能动它本来就是个活物心里却更是担忧子言现在还没消息是否是还没找到解决的方法

徐卿见他担忧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当心既然子言那么早的就知道了这件事那他肯定也有把握在宝儿出现危险之前赶回来

现在除了等着子言的消息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李启道那便这样吧我先去看下宝儿

仲宣徐卿叫住正准备出去的李启

李启回头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徐卿踌躇了良久才道你与墨归毕竟一母同胞这次的事情他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要太怪他

李启苦笑你忘了当初阿娘便是因为三哥才会死的若没有那事我也不会……他接下来的话没说完可那未完的话徐卿又怎么会不明白是什么

当年那事你确是怪错了墨归他……他心里的苦不会比你少徐卿像是要说什么却并没有说出来

李启没再跟他谈论此事只是径直走了出去

李启到了宝儿睡的那间房宝儿已醒了过来正拿了一双大眼盯着在他床边守着的侍女侍女一脸的无奈那侍女见李启进来总算是松了口气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宝儿醒来没见着李启拿了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侍女那侍女知道李启与自个儿主子在谈事也不好带宝儿过去便成了这般状况李启走过去坐到床边问道怎么没睡一会儿就醒了

宝儿抚了抚肚子笑眼眯眯的道崽崽饿了其实是他自己饿醒了只是近来李启都不准他吃得太多只能另找借口了

李启此时对这个尤其敏感一想到宝儿吃下的东西全是喂养了那个蛊物便是一阵毛骨悚然把宝儿拥进怀里睡前不是才吃了几块点心吗先不吃好不好

宝儿头靠在他的肩上不明白李启这是怎么了听到李启的话很是为难小心翼翼的道晚饭还没吃说完又忙补充道崽崽会饿坏的

李启闭眼他很想告诉宝儿这不是什么崽崽这是会要了你命的东西可是看宝儿茫然的双眼李启勉强笑道那少吃一点好不好晚上吃多了不宜消食

宝儿点了点头有总比没有的好却奇怪为什么突然又不让他吃东西了摸了摸肚子心里默默的念叨崽崽你另一个阿爹是坏人都不让我们吃东西

在等着莫大夫消息的时候李启却也并没有坐以待毙既然知道是妜国蛊族便利用茔城地势之便请了许多妜国大夫来给宝儿看那些妜国大夫多是一些游方之人对蛊族的确是知道一些但是也只是一些坊间传闻的罢了又怎么可能真的会趋蛊之事

李启几经辗转倒是真请来一个妜国蛊师可是那蛊师让宝儿躺在床上手里拿了母蛊放到宝儿肚子上半天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倒是宝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不明白为什么三天两头的就要找人来在他身上东看西瞅的心里无奈得很啊最后干脆由了他们在敞开的肚皮上乱做法自己兀自睡得香沉沉

37分离离(17:57)

果然如徐卿所说,李启与宝儿到了茔城还不到半月邺城便传来消息,召李启回邺城述职

李启把徐卿递给自己的信看完蹙眉道不能再拖延一下吗,宝儿如今状况,不宜长途跋涉

徐卿摇了摇头,你大哥二哥本来就是想把你拖下水借此打击你三哥的势力,你不回去的话,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罢休

李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三哥……不能再周旋一下

徐卿抱歉的看着他,道信上说得很清楚召你回去的召书最晚半月之后便会到

从郢洲到邺城快马都需半月更何况宝儿如今情况肯定只能马车慢行再怎样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万一宝儿在路上出了什么事的话怎么办李启考虑到宝儿情况隐隐的不安这时候强行赶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徐卿试探的问道要不你先回邺城宝儿留在此地等子言从妜国回来

不行李启从椅子上站起来宝儿如今状况我怎么可能留下他一个人离开

徐卿道可是……

李启直接打断他要说的话道宝儿必须跟在我身边要不然判国罪便判国罪左右不过是宝儿的病无药可治愈我跟宝儿两人一起共扑黄泉

徐卿无奈道你也不要如此偏激要不就让宝儿和你一起回邺城他看李启像是要说什么打断道你先听我说完带宝儿回邺城虽然路途遥远但是邺城是我掖国京城名医荟萃高人云集子言的医术有一半也是承继自莫伯父到时候请莫伯父为宝儿看一下说不定也能找到医治的办法

李启沉默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徐卿道那就暂且如此吧兴许在邺城来人之前子言便已回来了他一入掖国境内我的人便会把他带到这里来

李启只得应了但还是补充道路上万一宝儿有什么不对我跟宝儿就会停下来到时候你直接回京把一切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便是

徐卿看着李启过了会儿才笑道你跟墨归一母同胞可是却一点儿都不像你为了所爱之人不顾一切墨归却太冷静他的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欣羡

李启愕然随即道也许这便是阿娘当初同意我过继给穆王叔的原因吧她早已看出我并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野心可是他却没想到即使你想置身事外却总有些人想拉你进入局中

至于三哥……李启停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才继续道三哥眼界太高心太大让他不得不对什么都冷情冷心

徐卿笑道是你不了解他不是他有野心是有时候你不想争强却总也有那么多人非要逼你去争去抢

李启沉默也许三哥确实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苦衷但是阿娘的事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让他不能面对三哥

徐卿见他沉默也不勉强他接受自己那番说辞只是又道不过邺城来的人肯定是去边关军营去宣传诏书所以在诏书到达之前我们得赶回军营才行

李启蹙眉那宝儿怎么办

军营复杂宝儿不适合去从边关到茔城来回不过两日光景到时候我们经过茔城时再来接了宝儿同行便是徐卿道

李启无奈军营实在不适合带宝儿同去看来也只能照徐卿说的去做

……

宝儿瞠目看着李启一脸不敢相信随即便又低头抚着高耸的肚子一脸委屈的样子不时抬眼偷瞄李启几眼

李启揉了揉他低垂的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两日后便回来接你

宝儿继续垂着头不说话手抚着肚子心里给崽崽念叨着崽崽你的坏阿爹要抛弃我们一个人走了就像是小虎子他阿爹进镇上做工被飘香院的小红勾了去一样当时小虎子的娘拿了绣花鞋追着小虎子他爹打便大便骂绕着村子跑了一圈不好人都知道呢

边关太乱你去的话一不小心会出事的你就在这里我让徐伯每日给你做吃的好不好李启继续温言劝着宝儿要是他知道宝儿心里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宝儿不理他心里继续念叨崽崽啊后来小虎子他爹被小红骗完了城里做工的钱才觉悟的呢要是你阿爹被骗完了钱再回来找我们我们就不要他了哼

李启见他一径的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自己说的话干脆双手托着他的脸颊捧了他的头起来道想什么呢就在这里等我知道吗

宝儿愕然没想到李启居然真的硬要把他留下眼睛瞪大了盯着他一脸的坚决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他要跟着李启一起去

李启无奈瞟到宝儿一天宝贝得什么似的肚子眼睛一亮指了指肚子对宝儿道边关很危险的你也不想那个…崽……崽崽出事吧明知道是蛊物却硬要说成是孩子李启的舌头说得都有点打结

宝儿怀疑的看向李启像是在辨别他话里的真实性

李启手轻轻的拍了下他的头道你连我都不相信边关时有战争和受战争所累的流民与逃兵真的很危险这也确实是李启不让宝儿去的一个原因边关的确不是个宝儿适合逮的地方那里有太多的杀伐血戮

宝儿紧张的看着李启手拉着他的衣摆道那么危险那你也不要去了

李启愕然没想到弄巧成拙只得道我和徐卿有护卫保护放心没事的倒是你到了那边到时候我忙起来没时间照顾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宝儿脸上有一丝的松动他去了的的确是会妨碍李启办正事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感受到肚子底下一只不知是小脚丫还是小手的轻轻的顶了一下脸上便更是犹豫伤着了他的崽崽他会心疼的呢

李启见他动摇装作无所谓的道你要是不担心的话就跟着我去吧

宝儿挣扎犹豫道那……你要快点回来

李启点头笑着扭了下他的脸颊道我们今日下午出发两日后便回来很快的

宝儿低头攥着自己的衣角轻轻道你也要小心摸了摸肚子我跟崽崽一起等着你回来接我们

李启抚着他的脸轻轻的过去覆盖上他的唇落下浅浅的一个吻像羽毛落地似的轻柔然后道好我回来接你们

下午李启一行人走时宝儿不顾李启阻止硬是要到门口送他怕别人看出什么只得又套了当初来时的那套女装

宝儿看着李启跨上马拿了马鞭抽打马儿一下跟徐卿一行人一起扬尘而去心里有渐渐的失落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久以来李启第一次放下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手轻轻的抚着肚子心里嘀咕崽崽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另一个阿爹是坏人

边关军营离茔城还是有大半天的路程的李启一人到达军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天黑李启披了件黑色的披风把披风后的兜帽带到头上掩住脸跟在徐卿后面不为人察觉的进了主将军帐

来之前徐卿已给李启说了军营大致情况这几年李启不在军营李启三哥找了一人易容成李启的模样待在军营里军营大小事务都由作为副将的徐卿全权处理军营里面除了徐卿和那个假扮的人之外没有一人知道实情

几人进了主账不久李启便宣了几名军营中几位举足轻重的副将过来以便在短时间内了解一下几位副将的行为习惯与大致脾性如果有人知道他这几年一直不在军营那么肯定会询问他关于军营中的事情

一些大小事务徐卿已交代得差不多包括他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在军营做过什么但是这识人之事单听别人片面之词是不可能真的了解的更何况边关战事告休这几位将军到时也要一起入京听候封赏见了这些人也好有个大致印象在到时若真有人刁难也好有个准备

主账里面除徐卿之外共来了八位军营举足轻重的大将那几位将军进来了之后纷纷像李启见了礼

李启坐到主位上道诸位将军不必多礼李启此次请大家过来为的是明日邺城使者过来之事这是李启跟徐卿商量之后找的理由

为了防止露馅儿平时军营大小事务都是徐卿出面打理这几位将军其实平素都有点看不起李启觉得他不过就是个靠出身混到主将位置的草包

其中一位长得壮实四十岁上下脸上留着一脸络腮胡的站起来直言不讳的道这些事平时不都是徐副将在做我看王爷还是不要管的好免得到时反而出乱子他直接叫李启王爷证明根本不把他当做军营的主将

李启看下他他事先看过画像这人名叫徐鲁李启在心里几下这徐鲁果然如徐卿所说性子急躁直言直肠没有心机

李启面上故作气怒看向其他几人道那其他几位将军可有什么建议

坐在左边一位面相较斯文大概三十多岁左右穿着一身藏青长袍看起来不像将士倒像是书生的站起来笑着道徐鲁是粗人将军不要在意这迎接邺城使者之事事多繁杂将军要务在身这等琐事还是交给属下们来做便好

李启默记这人叫曾链是军营谋士兼一员猛将人称笑面虎为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谈笑间把敌人打得溃不成军

一番谈话下来把军营几位主要人物都了解了个大概只等明天使者来宣召入京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我的可爱小猪123的雷作为新人没想过居然能收到雷很感谢我会努力更新滴鞠躬o(∩_∩)o~

38见到莫南3(15:28)

清晨士兵们cāo练的声音震天响,吓跑了天上偶然飞过苍鹰远处连绵的草场与近处白色的军帐连成一片形成掖国郢洲边关独有的一景

原本在cāo练的士兵见李启出来,纷纷停了正在挥舞的长枪对李启问好专门的一队士兵在曾链的带领下正在有条不紊的筹备着下午迎接邺城使者的事物李启看向站在他旁边的徐卿道徐将世代为将,军营被你管理得很好

徐卿点头,道,你三哥从中筹谋了不少

李启没说话他知道徐卿想促进他与三哥关系,可是他与三哥的心结,并非一天两天可以消除

那曾链果然能干午时之前迎接之事便已筹划完成待到午时,军营开饭李启同徐卿一起跟曾链几个一起吃的这几人都算是人才李启也有意结交毕竟若是回邺城他若不想依附三哥那便要培养自己的心腹势力

曾链看起来斯文是个读书人可是却文武皆通办事能力十足可以算是徐鲁几人的头儿他眼界向来高在这军营里服的也只徐卿一人以前曾链向来当李启是草包可是掩袖把酒杯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曾链看向坐在上方长袖善舞的李启看来这李启并没那么简单

李启饮尽杯中酒看来他猜想的没错这曾链是这几人的头儿若是收服了曾链其他几人便也为他所用

……

宝儿坐在桌子上托了下巴望着窗外徐府的院子很漂亮现在是夏季透过窗子看出去可以看到池子里随风摇曳的一池子洁白的荷花宝儿叹了口气昨天下午走的两日的话要明日下午才回得来呢

夫人你在看什么呢

宝儿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李启走前专门找来的照顾他的侍女尘香徐府除了徐卿和徐伯知道李启是男子之外并没有向其他人详细说明尘香见宝儿大着肚子便一直以为宝儿是李启的夫人只是一直奇怪这个夫人怎么都怀了孩子了还要像上次来的时候那样穿男装还好这衣服宽松要不对孩子可不好

这尘香便是上次给宝儿端点心与酸梅汤的那个侍女她见宝儿好相处也不端什么架子上次那贪吃的形象还记忆犹新在宝儿面前倒也没那么多礼节讲究的局促

宝儿不懂夫人是劳什子的意思村子里面也没有什么夫人所以便也由了尘香去并不多做纠正宝儿看了眼尘香又转向窗外叹气仲宣他们要明日才回来呢蹙眉想不知道边关有没有勾走小虎子他阿爹的那个叫什么飘香院的地方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崽崽到时候我要不要也学小虎子他阿娘拿着鞋追着你阿爹打啊

可是小虎子他阿娘是女人宝儿托着下巴自己不是女人能不能追着仲宣打呢想到自己拿着鞋追着李启打宝儿在心里自我得意的笑开来

尘香看到的却是宝儿托了下巴一脸愁眉苦脸的望着窗外的荷塘尘香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同情之心原来夫人是在想念自家相公呢看她一个人大着肚子相公又在这个时候离开去打打杀杀的边关军营还真是可怜尘香安慰道夫人李公子不是明天就回来了吗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宝儿正走神自个儿想得开心根本没听到尘香的话

尘香见宝儿沉默以为他是在暗自伤心想了一下道夫人要不我们来做小孩子的衣服鞋子吧看夫人这肚子还有一两个月便要生了吧

宝儿总算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神看着尘香对哦他的崽崽还没衣服呢万一出来了没衣服穿那就可怜了

尘香见宝儿瞪着自己吓了一跳她说错什么了吗

宝儿眨一下眼睛拉住尘香的袖子道做衣服做崽崽衣服

尘香放下心还以为出什么事呢笑道夫人等一下我去找徐管家拿点做衣服的材料来

宝儿忙不迭的点头示意尘香快去明天仲宣回来他们就要走了呢要快点做好崽崽的小衣服小鞋子才行

尘香奇怪本来她想的是做小孩子的衣服打发一下时间免得宝儿胡思乱想可是看宝儿的反应却像是生怕孩子没有衣服穿似的这大户人家的一出身就是众心捧月的怎么会没人准备衣服不过见宝儿不似先前无精打采的便也觉得高兴总算是把夫人的注意给转移开了

小娃娃出身都要穿双虎头鞋寓意驱邪避凶健康安宁这一时半会儿的要做好一件衣服也能尘香便拿了模子剪了鞋样准备教宝儿做双虎头鞋小娃娃出身都要穿双虎头鞋寓意驱邪避凶健康安宁民间流传小娃娃穿了自个儿娘亲做的虎头鞋福安健康

只可惜宝儿学了半天针头尽往自己手上扎了宝儿无辜的看着尘香大眼被针头扎得水汪汪表示他也很无奈这针头不听话尘香无奈最后只得自己拿了针线布料重新来做小娃娃可不能一出身就穿见血的东西那样不吉利

这虎头鞋做起来工序复杂尘香剪了模子一阵飞针走线到晚饭前也只刚做了个鞋型宝儿捧了没做好的鞋子一脸的傻笑陶醉的想着自个儿崽崽穿了该多好看

……

邺城使者大概是戌时到达的大概有十余人的队伍远远的便看到一列车队在草原上向军营前行这次来的使者是御史大夫韩钦为人刚直不阿在朝中是难得的中立派既不是李启三哥的人也不是他大哥二哥的人看来上面那位心里也有数才会派这韩钦来传口令要知道他的额外任务也是监督李启回邺城

可是这次使者随行队伍里的一人却也是让李启又惊又喜那人正是莫子言

迎接了韩钦一行人听完了口令说是让边关主将李启明日一早携旗下旗下徐卿曾链等五人一同回京听候封赏这封赏怕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命令却是回京候审这叛国罪的折子可是当做文武百官的面呈上的

待做完了这一系列的琐事安排好了韩钦一行人李启才回了自己的主账莫南已在里面等候

莫南见李启进来嬉皮笑脸的道仲宣好久不见了呀你家小宝儿还好吗

李启本来还没什么听他提到宝儿便蹙了眉头道你那日特意来为宝儿诊脉撩了袖子看了他的手肘以上的部位是否有什么用意

莫南一愣他没想到李启居然能联系到那日的情况道不错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妜国蛊族

李启点了点头道徐卿说你去了妜国查探蛊族之事是否蛊族的事跟宝儿如今状况有关

莫南一惊宝儿现在什么状况难道说那竟是真的他当初去查探也只是以防万一

李启一听急了难道子言去妜国并不是早先预料到宝儿的情况忙道宝儿如今腹大如鼓肚里似有活物难道这不是你早先预料到的

莫南惊得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李启的话腹大如鼓肚肚中有活物难道那传说竟是真的

李启见莫南不说话心里一跳难道连子言也对宝儿的情况束手无策

过了好一会儿莫南总算是回过神来干涩的道仲宣我之所以突然失踪是因为璟王爷查到宝儿是妜国蛊族之人

李启一愣问道跟三哥又有什么关系

莫南回道宝儿突然重伤出现在你院子里本就可疑璟王爷担心是大皇子二皇子派来的人意图不轨所以一直在查宝儿的身世

说完看了眼李启见他在听便又继续道本来先前促成你们的事一是一时好玩二也是看你对宝儿下了真心可是如果宝儿真是妜国蛊族据说妜国蛊族出身体内便种入一种蛊若与外族人士交合蛊物便会过入对方体内置人于死地种入蛊物的蛊族手肘下方一寸都会有块指甲盖大小的红印交合之后红印便会消失所以我才会突然离开怕你会被蛊物所害

李启听完也不问蛊毒过人之事只急切问道可是我并没有什么事现在出事的是宝儿

莫南吞吐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宝儿先前体内便没有蛊物而听你描述的宝儿现今状况妜国有传说蛊族女子凋零为了让种族延续会施行一种邪术让男子也可……受孕

李启惊诧莫名想起那个老大夫问他宝儿是不是女子的事来艰涩的道你…你是说宝儿可能…怀……怀…怎么也说不出口

莫南也难得一脸难色我这次也没有真正找到蛊族人居住的地方只是听了些曾经与蛊族接触过的人的说辞所以是否真的是孩子我也不确定

李启慌张若不是孩子的话那是什么

莫南见他紧张也不随意猜测只道现在我也不好妄下结论等我见了宝儿把完脉之后才能知道具体详情

李启点头心里忐忑又紧张莫大夫可以说是他与宝儿最后的希望

39把脉3(15:28)

一行人是第二日辰时出发的,本来李启与徐卿想的是来的使者是李启三哥的人这样到茔城接宝儿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没想到来的居然是韩钦,那韩钦刚直不阿李启还真不知道应该用个什么方法让他们可以去接了宝儿一路同行

最后跟徐卿与莫南两人商量的结果是莫南直接去茔城徐府接了宝儿来跟着队伍一起入京,就说是莫南朋友的妻子因为李启和徐卿都是军营之人,不能擅自离开更何况,若是这时李启回茔城接了大着肚子的宝儿一起回邺城只怕是会坐实这忘忽职守的罪名不说,宝儿也会论文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的目标

毕竟外面的人知道的都是他李启这几年一直在郢洲边关戍守,还带领着底下将领打赢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战事这忽然冒出来个大着肚子的和李启关系匪浅的宝儿如何能不让人起疑

李启他们一行人到达茔城驿站稍作歇息而早作准备的莫南,便去找韩钦把那一套说辞说了趁此去接宝儿

莫南不是军营之人本就是在邛洲遇上然后一起去的郢洲边关所以韩钦对他也管不了太多更何况韩钦与莫南他爹是忘年交便卖了这个人情准了他携带朋友妻子与军营队伍一起回邺城

李启驿站门口见莫南坐了马车一路向徐府而去心里担忧本来答应了宝儿两日后便去接他的现在换成了子言不知道宝儿会不会失望

宝儿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尘香做鞋子

一根线用完了尘香又拿了一根穿进去打了结拿了鞋子接着刚才的针脚继续下针见宝儿紧张的样子笑道夫人还剩一点收尾的针脚肯定来得及你不要着急

宝儿胡乱点头还是继续盯着尘香手上的针一落一起的舍不得眨眼

尘香无奈还真没见过宝儿这样子这么宝贝一双小娃娃虎头鞋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加快了手上速度被宝儿直勾勾的盯着她还真觉得不快点都的对不起他终于缝完了最后一针收线打结咬开线头两只虎头鞋都做好了

宝儿睁大了眼睛盯着尘香手上两只做好的虎头鞋双眼放光尘香把鞋拿到他面前笑道夫人看下可有哪里要改的

两只小小的鞋子杏黄色的棉布鞋面儿鞋帮上尘香还细心的用线绣了虎头纹两只鞋子的鞋头上各有一只威风禀禀的老虎头老虎脸上有胡子额头上还有一个王字看起来别提多可爱宝儿接了过来爱不释手的把玩小小的鞋子只有手掌那么大宝儿手指抚过鞋头的老虎笑的见牙不见眼他的崽崽有鞋子了

正高兴着听见外面院子里有人敲门一会儿便又听见徐伯出去开门的声音尘香道肯定是李公子和主子他们回来了呢

宝儿脸上放光忙捧了鞋子跑出去迫不及待的去献宝

这敲门的正是莫南他在小山村住了四年多邛郢两洲又这么近这郢洲徐府他肯定是来过的徐伯认出是他道是莫公子啊我家主子前两天才去了边关呢

莫南笑道徐伯还认得出我呢我们刚从边关回来现在你家主子和仲宣在驿站我是来接宝儿过去的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去邺城

宝儿捧了个大肚子根本就跑不起来好不容易到了门口透过徐伯向外面望去就看到站在徐伯面前消失好久的莫大夫

莫南见宝儿出来虽早有心里准备可见到宝儿的大肚子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见宝儿愣在那里笑道小宝儿许久不见不认得我了

宝儿回过神来难掩失望的问道莫大夫你怎么来这里了还以为是仲宣呢

莫南说道我怎么不能来这里呀心里暗忖这小宝儿就算是很失望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宝儿眨了下眼睛想了会儿才道仲宣说你在邺城小石头找你去了呢

莫南一惊小石头去了邺城忙道小石头什么时候去的

宝儿摆了手指数了半天是几个月来着最后犹犹豫豫的举出三根手指

莫南无奈小宝儿看起来不可靠只能等会儿问仲宣了

几人进了屋里莫南给宝儿大致说了下李启的情况宝儿也不知听没听懂不过等尘香收拾好了他与李启的东西倒是安安静静的跟着莫大夫上了马车

车子到了驿站莫大夫带着宝儿进了先前他自己的院子先前分配房间时韩钦知道他要带女眷便专辟了个小院给他院子内外两间房方便了莫南照顾朋友之妻也避了嫌不得不说韩钦考虑得周到

李启早等在了院子里面的那间房间里听到莫大夫与宝儿走进院子的声音按捺住急切的心情过了一会儿莫大夫总算带着宝儿进来了

李启看着跟在莫大夫身边走进来的宝儿心瞬间安静对宝儿笑道来了

宝儿瞟了他一眼看向一边说好来接他和崽崽的结果食言了

李启猜想宝儿可能会生气果然过去捧了他的头起来也不解释什么因为他的确是食言了直接道对不起他也不能承诺什么因为进了邺城这种身不由已会更多

莫大夫摸了摸鼻子自觉的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两人

宝儿抬起头来看向李启李启也正看着他宝儿蹙眉道你不说以后不这样了

李启失笑看他挺着个肚子站着也累拉了他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道宝儿你学小虎子他娘呢

宝儿眨巴一下眼睛仲宣怎么知道小虎子他阿爹被飘香院的红儿抛弃了之后回到家里就是跪在他阿娘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求着的说以后再也不敢了绝对好好的过日子疼老婆疼孩子呢

李启揉了下宝儿头顶道那些有的没的少乱学我以后尽量不食言好不好

宝儿歪头看着他心里思忖尽量不食言是不是说还是有可能会食言

李启看他眼珠子转动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干脆拍了下他头笑道不要扣字眼要知道无论如何他做什么都是为着他好呢

宝儿捧头鼓了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他明明都是他自己食言在先眼睛骨碌碌的转瞟到桌子上放着的尘香给整理的包袱便立马忘了这茬扒拉了包袱过来打开包袱面上的绳结取出一对杏黄缎面儿的虎头鞋来现宝的放到李启面前

李启看着宝儿手上的鞋子一阵恍惚不由的想起莫南说的宝儿肚子里的可能不是蛊物而是孩子的事来犹豫了一下接过鞋子抚过鞋子上绣着的细细的老虎斑纹若真是孩子的话……可是心里一个隐隐的声音却冒出来那东西万一不是孩子的话会害死宝儿的心里一颤回过神来仿佛烫手的山芋似的丢了手上的鞋子

还好鞋子只是掉到了桌子上宝儿忙把鞋子拿过来仔细检查了看有没有摔坏责怪的看着李启以为他是不小心掉了下去怎么拿个鞋子都拿不稳这可是他崽崽的才做出来的新鞋子摔坏了怎么办

李启这会儿想到了那里便怎么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去叫了莫南进来还是先让子言给宝儿把脉

莫南把完了脉脸色莫名也是一脸的奇怪之色瞟了眼宝儿示意李启不宜当着宝儿的面说宝儿现在每日都要小睡几次李启会意示意待会儿再说午后等到宝儿吃了点点心累了歇下了之后才去了莫南的屋子

莫南见李启进来放下手上正在看着的一本医术难得的一脸的严肃道从宝儿的脉相来看的确是与普通妇人已有七个多月的身孕的脉相相似但是普通妇人有孕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若普通青年气血充实也可见此脉相可宝儿又确实是双脉与普通青年也有所不同

李启听他说了一大堆却还是没说明白宝儿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急道那宝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南丧气我刚才查了所有典籍都没找到与之相关的记录

李启脸色难看的看着他道你是说你也不知道

莫南没底气的道不过结合蛊族男人产子的传说我认为宝儿腹内极大可能是孩子

李启咬牙那若不是孩子呢

莫南呐呐的道你也不要尽往坏的方面想更何况现在不是还有二个多月等回了邺城再细查一下蛊族之事宫里医药典籍也珍藏了不少肯定能找到办法的

李启一脸的青白道那岂不是要我拿宝儿的命做赌注

莫南无奈道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么虽然当初的确是有部分他的责任可是也不能全怪他把

李启一愣揉了下额意识到自己失态道抱歉子言我只是担心宝儿

莫南拍了下他肩道没事兄弟可以理解又玩笑道你放心我小山村莫大夫的招牌在这里呢肯定能找到办法解决的

李启莫可奈何的对他点了下头他现在也只能相信子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l与菓菓竺扔的雷╭(╯3╰)╮

也谢谢留评撒花的妹纸╭(╯3╰)╮

还谢谢默默的买v追文的妹纸╭(╯3╰)╮

你们就是我的动力o(∩_∩)o~

40 入京

从郢洲到邺城,约要大半个月的路程,宝儿从脉相看,若是孩子的话,已有七个多月的样子,现在已经不适合再长途跋涉的赶路。若是路上有个什么万一,动了胎气,很容易便会导致早产。莫南心里其实已有八九成的把握,宝儿肚子里的极有可能便是孩子。但是李启太过紧张宝儿,反而不敢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容不得一点意外。

莫南和徐卿商量了一下,若是把宝儿路上可能早产的事情说出来,指不定李启忧心宝儿,便会拒绝入京。这叛国罪的罪名,可不是说笑的。两人决定此事暂且压过,先不给李启说,毕竟那也只是最坏的猜测而已。

李启在韩钦面前要做样子,外人面前也不能接近宝儿,这一路上便也只莫大夫一人能够照顾宝儿。本来担心宝儿性子单纯,会露馅儿。还好宝儿都是待在马车里,其他人都当他是女眷,顾忌礼节也都没去搭话。

莫南一路上小心的照顾着宝儿,每日都要诊一下脉,并开了不少安胎药给宝儿服用,确保宝儿肚子里的小崽子能够万无一失的平安揣到邺城。这一路下来,总算是平平安安,宝儿也是能吃能睡,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若这真是个崽子,莫南不得不佩服宝儿肚子里那孩子,这怕是自打怀上了就没好好照料过,还时不时的折腾一下,居然都能平平安安的在肚子里长到这么大。据脉相来看,还一切正常,看宝儿的肚子,这崽子个头肯定不会小。看来这孩子,将来肯定是个有福气的。

回到邺城之后,本来应该让莫南带着宝儿另寻一处住处,让宝儿远离是非。这穆王府李启久不回去,虽说老穆王与穆王妃早已仙逝,但是府中他离开这么久,不能保证府里人是否有心怀不轨之徒。更何况他才归府,府里最近肯定人多事杂。

但是莫南要查询妜国蛊族之事,肯定不能时刻守在宝儿身边,李启不放心宝儿独自一人在外面,万一他出什么状况的话怎么办。他也不想委屈了宝儿,在外面藏着掖着的,得不到好的照料。若连宝儿都保护不了,他做这一切也没了意义。

他心意已定,莫南与徐卿两人也劝不过他,也只得由了他去。几人商量了一下,李启决定把王府西院一处僻静的院子归置出来,让宝儿住进去,莫大夫由于要时刻关注宝儿状况,肯定也是要一起搬进去的。赶在几人到达邺城之前,徐卿便提前写了信送回去,让李启三哥安排宝儿之事。

李启本来担心西院荒凉,若是莫大夫离开,便只剩宝儿一人,无人照料的话肯定不行。好在李启三哥安排得周到,专门差人去乡下,雇了个煮饭的婆子和负责打扫伺候的哑女。让那婆子就在西院的小厨房里做饭,哑女照顾宝儿的生活起居。西院是早先老穆王在时就被封了的,平时附近也都没有什么人,所以宝儿住进去,便也无人知晓。

李启此时对他三哥虽不说原谅,也还是有几分感激的。离开得太久,这一路走来,他才越发感觉到,要在邺城护宝儿周全,有多困难。

进了邺城,由李启三哥事先安排的人接了莫南与宝儿,暗地里安排住进了李启的穆王府西院。李启与徐卿等人要先去面圣,才能回各自府邸。

宝儿与莫大夫两人被李启三哥的人秘密安排住进了穆王府西院,等东西都安置好了之后,宝儿才紧张的问莫大夫,“仲宣,去哪里了?”他不知道仲宣他们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现在又只剩他和莫大夫两人。

莫大夫看他紧张,道,“没事,仲宣现在有事,等到晚上就回来了。”应该是要晚上,皇宫里面今日肯定会有宴席。

宝儿失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等到吃过了晚饭,到了亥时,李启却还没回来。宝儿在院门口走来走去,望了几次。莫大夫担心宝儿这八个多月的肚子,不宜熬夜,嘱咐道,“你先去歇着吧,仲宣大概要晚点回来。”

宝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不肯回房,仲宣还没回来呢。

莫大夫无奈,这小宝儿看起来软绵绵的,人还挺倔,知道他在意孩子,便指了指他肚子,道,“你不去睡觉,万一累着这小崽子怎么办?”

宝儿蹙眉,两只手放在肚子上,里面刚好一只小脚踢了一下,像是在抗议,表示自己要休息。宝儿只得点了点头,回道,“那仲宣回来了你叫我?”

莫大夫愕然,他还变成了给看门儿的了,摸了摸鼻子,无奈的点了点头,谁叫他受人所托呢。

李启回到王府时已经半夜。大半天没见着宝儿,也担心他的状况,干脆吹了屋子的灯假装睡着了,再趁着夜色去了西院。进了屋里,宝儿已经睡下了,一个人捧着肚子缩在床上,李启见了心里一阵心疼。

在来邺城之前宝儿的脚便浮肿的厉害,有时半夜小腿还会抽筋。李启看他睡得不安稳的样子,便去打了热水,用热帕子给他敷了,又给他揉了脚,仔细按了小腿,自己在躺在宝儿边上睡下。

第二日天不亮的李启便起来了,一众将领随他入京,现在都暂且安排在驿站,这具体事宜,还得他去安排才行。更何况,接下来还有庆典之事。

等到宝儿醒来的时候,李启已经不在了。他穿好了衣服,那哑女打了热水进来给他洗漱。宝儿心不在焉的洗了脸,洁了牙,他有感觉到昨天仲宣有回来。

吃了早饭,莫大夫也去了宫里。煮饭的婆子从来不进内院,屋子里便只剩下宝儿和那个哑女两人。宝儿只能抚着自己的肚子和小崽崽说话,不明白仲宣一天都在忙什么。他脑中模模糊糊的明白一点,这里是仲宣以前的家。宝儿趴在桌子上,他还是喜欢他们在小山村的家。在那里,他和仲宣两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还有他们的崽崽。

这几日忙下来,李启虽然每日晚上都回西院帮宝儿按脚热敷,可是事实上,宝儿却硬是三四日都没见着他的面。

李启也心疼宝儿每日独自被关在西院,但是现在他白日要忙朝廷犒劳边关将士的庆典,暗地里大哥二哥把针对他看作是掰倒三哥的筹码,他忙于应对,白天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陪宝儿,每日忙完都到了半夜。

这日李启正给宝儿揉脚,宝儿大概还没睡太熟,便醒来了,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李启,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李启抬起头来,就看到宝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笑道,“被我吵醒了吗?”

宝儿摇了摇头,见李启一脸的憔悴,想到他们会离开小山村是因为自己,便道,“等崽崽出来了之后,我们就回家吧?”回了小山村,仲宣就没这么累了吧。

李启一愣,他说的家,应该是小山村的那个小院子吧,抚了抚他担忧的脸,道,“好,等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们就回家。”但是恐怕现在已经不是他们想回去,就能回去的了。

宝儿自发现李启半夜给自己揉脚,之后便每天硬撑着等李启回来了之后再睡。李启忧心他身体,让他先睡了不用等他,可是宝儿难得的倔强起来,竟没有听李启的话。

李启近来与朝中大臣笼络关系,有不少应酬筵席,只得尽可能的早日回来。熬了几夜,见宝儿眼下都是青影,李启别提多心疼。后面无论多忙,都要抽空回来一趟,确定宝儿睡下了再出去。

自回到邺城,莫南便派了人去打探小木匠的消息。小木匠在邺城转悠了几月,倒是给他打探出来莫大夫很有可能是掖国太医世家莫家的人。只可惜他找了各种方法,都没能进得了莫府。莫南那日恰巧回家,无意间便看到在莫府门口徘徊的小木匠。

小木匠辛辛苦苦的找了莫大夫几月,这见到了莫大夫,却反而又撒了丫子的,转身就想逃跑。莫南无奈,这肯定是别扭性子又犯了。这让他跑了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找的着人。便立马跟了过去,别看小木匠身单体薄,这做惯了木匠活的,跑得还快。莫南一阵好追,才总算是追到了。

最近事多,他又忙着宝儿的事,这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只得好说歹说的先把人留了下来,保证以后给个好的解释。小木匠也不是无理取闹的,暂且决定留下来,就看莫大夫怎么解释。

李启心疼宝儿白日里一人在这院子,那哑女也不能跟他说话,现在莫南找到了小木匠,倒是解决了个难题。小木匠是可靠之人,让他来陪伴宝儿的话绝对可行。李启便让莫南带了小木匠来西院陪宝儿,宝儿这才总算是有了个能说话的熟悉之人。

等到犒劳边关将士的事告一段落,李启总算是得闲了下来。至于李启大哥二哥递折子状告李启忘忽职守,通敌叛国之事,自李启率领边关将领回邺城那天起,便不攻自破。

李启大名李洹,二哥李洵,这两人都是当今皇后的儿子。皇后当年与嫉恨李启母妃,与之斗得最厉害,李启当初被过继给穆王,也是皇后从中作梗。而李启与他三哥一母同胞,那两人向来把李启看做与他三哥一派。只怕以后还有得斗。

41出走1(12:17)

邺城莫家,整个掖国怕是没有人不知道的邺城莫家医术高明家中年轻一辈个个也都是杏林翘楚每一代,还都会有人进入宫中成为皇家太医而这一代莫南他爹,便是如今的太医院院首

莫南这人,家中长辈大多数骂的是他,可是夸的也是他谁叫他是这一代年轻一辈医术中的佼佼者呢可是他这人,却也最不循规蹈矩

为了查清宝儿的症状,莫南也只得自个儿关了耳朵进了宫里去听他爹的念叨顺便查阅太医署的典籍,和向他爹打听一下妜国蛊族的事

这莫老爹这几年就没见到自个儿这放荡不羁的儿子几面好不容易落网了还不得一阵的教训

莫南等到他爹好不容易念完了才讨好的笑着问道爹你听过妜国蛊族的事吗

莫老爹正拿了毛笔抄写药房听莫南的问话毛笔从手中滑落啪的一下掉到桌上过了好一会儿再回过神来把那张沾了墨迹的纸揉了扔掉漫不经心的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莫南奇怪的看了他老爹一眼道没什么就是好奇我不是这次去妜国了吗听了当地百姓议论蛊族之事

莫老爹重新拿了张纸出来道你没事少往外跑弄这些杂七杂八的多钻研一下医术才是正事

莫南见他老爹又要念开来忙道爹我最近遇到个棘手的病症想来太医署查下资料

莫老爹见这个儿子总算是在干正事很是欣慰道什么棘手的病症说出来我听下看能不能帮你

莫南暗忖说给你听那哪成忙道爹不用了孩儿想自己解决

莫老爹抚了抚胡须道也对自己摸索解决之道这样才能有收获我给下面的人说一声这太医署的医书你都可以翻看

莫南点头吁了口气总算是搞定了

可是莫南这几天翻了不少他爹珍藏的的医书与宫中太医署的典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与宝儿类似情况的相关事宜倒是在宫中藏书阁里翻到一篇关于记载各国风俗人情见闻的书籍那书中寥寥几笔隐晦记载妜国蛊族违天伦逆yīn阳

莫南沉思这是否说明他在妜国打听到的关于妜国用蛊强行改变男子身体状况绵延子嗣之说确有其事

莫南把完脉手放在宝儿肚子上轻轻的移动这八个多月的孩子动得更频繁了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下面的踢动那孩子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似的莫南的手走到哪里他踢动的小手小脚就跟到哪里

宝儿半躺在床上大眼瞪着莫大夫道你轻点别弄伤了我崽崽

莫大夫收回手看小宝儿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睛这挺会护雏的啊边儿上站着的是李启和小木匠李启见莫大夫把完了脉赶紧上去问怎么样

莫南示意出去说李启看了眼宝儿点头两人便一起向门外走去

刚才肚子里的小崽崽和莫大夫玩得太兴奋现在还不停的翻滚宝儿手放在肚子上轻轻的安抚小木匠呆若木**的看着宝儿肚子受刺激太大宝儿肚子里的东西居然还能动两人都没注意出去的莫大夫和李启

两人出了房间之后莫南才道我觉得宝儿肚子里的极有可能就是孩子

李启一愣说道可是宝儿是男人

莫南拿出自己在宫里藏书阁找到的那本书他先前就把那一页折好的直接翻开递给他看

李启接过那几句话莫南用笔圈了的一目了然

李启蹙眉可是这并不能说明蛊族男人真的能产子就算是真的但是又怎么确定宝儿腹内的就是孩子

莫南沉默他知道这事的确是挺惊世骇俗难以让人相信但是仲宣也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吧

李启看了眼房里那边蹙眉道有没有办法把宝儿肚子里那东西弄出来

莫南愕然盯着李启像是不认识他似的道那可是你的孩子

李启脸色难看一脸的挣扎痛苦可是若不是孩子的话宝儿怎么办他也想要他与宝儿的孩子可是他不敢拿宝儿冒险

莫南道即使是蛊物现在如果冒然逼出也不知道会不会反噬宝儿

李启面色煞白道那宝儿岂不是就只能听天由命

莫南道我几乎可以确定是孩子现在还有一个多月不如就静观其变到时候若是孩子自然皆大欢喜若不是孩子也可以放开手的另寻办法逼出蛊物

李启沉默手握拳紧紧的揣着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血丝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仿佛又回到当年抱着满身鲜血的阿娘求着三哥找太医的那种绝望过了良久闭了下眼才道这一个月我会派人到妜国继续寻找妜国蛊族这期间宝儿就拜托你了子言

莫南点头能够理解他不想宝儿出事的心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李启派去妜国打探蛊族的人却始终没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莫大夫每日都给宝儿把一次脉查了不少典籍这男人生子以前是闻所未闻女子有专门的产道但是男人这孩子到底该怎么出来莫南心里也是没有底

李启刚回京不久上面并没有安排什么事给他做现在除了每日早起上朝便是在西院陪着宝儿李启担心人多嘴杂宝儿的事被人发现小山村的事再次重演辞退了穆王府不少人只留了老穆王在时的一些老仆

这眼看着莫南说的一月之期已过了大半可是宝儿肚子里的孩子却还是没有出来的征兆随着时间的过去李启便越发的不安

宝儿可不知道李启为了他可说是各种煎熬只一心期待着自己的崽崽什么时候能出来他出行不便便托了小木匠买了许多小孩子穿的衣服与一些小玩意儿每日里都要拿出来看了又看

李启担心宝儿状况便只能催促莫南莫南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男人生孩子也是感觉力不从心这一个个可以说心里都是紧崩了一根弦

这一个月之期眼看着就到了宝儿的肚子却还是没状况那孩子就没有要下来的趋势依然每日生龙活虎的在宝儿肚子里蹦哒使得本就不太相信宝儿肚子里是孩子的李启越发的觉得宝儿肚子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孩子就是会害了宝儿性命的蛊物

莫南也是被弄得头大他仔细给宝儿看了的确是已怀胎九个月与普通妇人临盆前状况差不多可是这孩子不下来他也没有经验可说是一筹莫展难道说这男人生孩子还有什么不同便又一头扎进了各种医术里连一些偏门的蛊书都没放过

又过了半月结果莫南没找到男人生孩子的法子倒是给李启派去妜国的人找到了个引蛊的方法

莫南啪的一下手拍到桌子不可思议的道你是说让我用这个方法把宝儿肚子里的孩子弄出来

若是孩子的话早就出来了那是蛊物李启盯着莫南脸色很是憔悴看来这一个月就没有好生打理过自己

莫南无奈的道仲宣宝儿一心期待这个孩子你不能随便扼杀他的希望

李启眼睛里面全是红色的血丝疲惫的道如果真的是孩子的话我又怎么会不想要可是现在将近十月却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你认为可能是孩子吗

莫南哑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时间到了但是孩子却还是不下来没有底气的道仲宣你相信我那真的是孩子

李启闭着的眼睁开里面灰暗深沉我怕宝儿等不了

……

穆王府西院自十几年前封过之后便再也没有打开过据说西院从前住了个老穆王的男宠但是被老王妃迫害死了就是死在的西院老穆王对那男宠一片深情一口令下便封了西院

老张自老穆王在时便在穆王府做花匠这做了几十年了王府哪里他不知道这晚上的他忙完了刚准备睡下才记起自个儿专门用来装做花匠活儿的工具的箱子忘在了园子里那些东西用了这么多年了可都是老张的宝贝看这天色都快下雨了这要是淋一夜的雨那些宝贝可是就废了老张舍不得穿了衣服打了灯笼去园子里拿自己的箱子

去王府花园要经过十几年前就被封了的西院老张虽打了灯笼心里还是觉得悬吊吊的嘴里不住的喃喃念着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夜色黑暗树影斑驳老张是恨不得自个儿这两条腿能飞这西院闹鬼的事可是传了这么些年了

好不容易走过了西院这段路眼看着就要到园子了就看到一个黑影一步一步的从西院的墙边儿向自己走过来老张吓得动弹不得两条腿直打哆嗦只见那黑影离自个儿越来越近最后不知哪来的力气扔了灯笼拔腿就跑

跑了老远抬头一看自己已经到了园子像后看去那个黑影没有追来这才是放下了心拿了自个儿的箱子再不敢走西院那条近路直接绕了东边儿的院子回去一边儿走心里还奇怪不是说西院以前住的是老王爷的男宠吗怎么好像是个大肚子的女鬼

宝儿无辜的瞪着地上的灯笼奇怪的看向那个老伯跑走的方向他只是想问他王府的大门在哪里而已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居然跑了宝儿捡起灯笼只能自己找了还好现在有灯笼照明了

宝儿打了灯笼边走边想等他把崽崽生下来了再回来找仲宣他就不会怀疑他崽崽是那什么蛊物了吧摸了摸肚子脸上一阵委屈这是他的崽崽不是怪物也不是什么其他东西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连仲宣都不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等下出去吃好滴有人请客o(∩_∩)o~

42最新章节最(12:17)

最先发现宝儿不见了的是小木匠,下午李启与莫大夫谈事,小木匠怕宝儿无聊便寻思去房里找他聊天结果进了房里宝儿居然不在小木匠一开始还以为宝儿是待在房里无聊,所以出去透下气,可是找遍了西院都没有发现宝儿人影

这时候已经傍晚,虽说是夏日但现在已到夏末,太阳落了之后外面还是有点冷了,宝儿怎么会这时候出去小木匠这才发现不对赶紧去通知了正商量事情的李启与莫大夫两人

李启本来脸色便不好看,这一听那还得了,盯着小木匠眼里全是寒霜你说宝儿不见了

小木匠心里打了个突他怎么觉得李先生跟从前很大的不同喃喃道我刚才……去宝儿房里没……没看到他小木匠进了穆王府就一直待在西院也没出去过还不知道李启就是这穆王府的主人要不可能还得一阵惊吓

小木匠话刚说完李启就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莫大夫见小木匠被李启吓到的样子暗忖这小石头也就在他面前硬得像块石头样安抚道没事仲宣就是担心宝儿

小木匠点了点头他也不是被吓到了就是觉得惊讶平时看起来温和好处的李先生原来冷起脸来这么可怕

莫大夫见他没事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宝儿不见的

小木匠便把自己发现宝儿不见了的过程叙述了一遍莫大夫听了之后问道你确定西院你都找便了

小木匠点了点头道我把西院平时宝儿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都没有看到宝儿这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宝儿怎么会一个人到处乱跑

莫南揉了下额头这两人的事情还真是棘手眼看一桩事情还没解决这又出了一桩可是虽说西院没什么人看守但是整个穆王府还是守卫森严的难道还能有人进入穆王府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宝儿可是按理来说宝儿的身份乃至他整个人都是不为外人所知的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不仅知道宝儿的存在还能够轻而易举的进入穆王府

李启与莫南一样发现宝儿不在首先便想到的是宝儿被什么人给掳走了于是穆王府大队的人马出动把邺城翻了个天翻地覆要不是李启三哥阻止他可能还会出动手中兵符调动进京述职时皇帝给他的一队护城兵

可是把邺城翻了个遍却连宝儿的影子都没见着李启把手中的白瓷茶杯生生的捏碎血丝沿着指缝流出来对跪在下方的穆王府侍卫道继续找外城内城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几个侍卫队长领令忙答了是又赶紧下去带了手下人找起来不知道王爷这是让他们找的什么人只说是找个大着肚子的人可是这邺城内外城谁家大着肚子的女人会到处乱跑啊不知道王爷让他们找的是什么人无论是谁心里不禁都盼着那个不知名的姑娘都怀了王爷的孩子了就不要乱跑了快点回来了吧要不他们也没好日子过就怕找不着人被一怒之下的王爷给砍了脑袋

莫南见李启手被瓷杯碎片割伤无奈的拿了盒药膏出来利落的给他上了药包扎好道找不着人你这样着急也没用啊

李启突然站了起来道这都一晚上了我去李洹的府邸找那两人问个清楚到底想如何看来他心里一直有数觉得是他大哥二哥两人掳走了宝儿

莫南忙道你怎么就知道是他们俩人若不是的话岂不是让人凭生疑窦

李启冷笑看向莫南道这邺城看我李启不顺眼的又能从我穆王府掳走人的不是当朝大皇子二皇子两人还能有谁

莫南劝道就算是他们俩人你现在没有证据冒然去问他们又怎么会承认岂不是打草惊蛇

李启道你放心我好歹也算是皇城里长大的这点脑子还是有的我倒是要去看下这两人到底是想做什么说完便自顾的让管家备了车向李洹府邸而去

他来得还真巧恰好李洵也在李启笑道几年不见大哥二哥我正想着拜见了大哥接着便去二哥府邸呢没想到二哥也在这里这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李洵就坐在李启对面漫不经心的道六弟走了这些年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弟弟呢

坐在上方的李洹听了斥责李洵道二弟你说的什么话然后面对李启一派好哥哥的作风道六弟自请边关戍守这些年为我掖国做不少的事儿倒是我们这些做哥哥的该向六弟学着点儿

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配合得倒是天衣无缝李启担心宝儿的事也不跟他们多做计较只道大哥这些年帮着父皇做处理朝务这又岂是我能比的

李洹端了一旁桌上的茶杯半揭了茶杯吹了喝了一口才笑道多年不见六弟还是这么谦逊有礼自家兄弟不必这么客套

李启也不跟他虚以为蛇喝了口茶拈了桌上的白玉糕咬了一口故作惊喜的道几年没来大哥这里竟不知大哥府里还有这等美食怕是经常有客人来了大哥这里就不想走了吧

李洹不动声色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六弟喜欢的话尽可在大哥的府邸多住几日

倒是那李洵见了嗤笑道该不会是六弟这几年在郢洲边关待得太久什么东西进了六弟眼里都成了罕有的珍宝

李启见李洵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那李洹却又神态莫名到底宝儿在没在这两人手上他正准备继续试探便听到外面大概是李洹府上的管家在报说是三王爷来了

三王爷就是李启三哥他赐号璟也有人叫他璟王爷

李洹笑道今儿个我这里还真是受欢迎若是把老三老四叫来咱们兄弟几个可是都到齐了

李漠刚好进来笑道大哥可是说错了父皇去年不是才给我们添了个七弟吗

李洹对坐到李启旁边的李铭道三弟说得不错不知六弟知不知道现在父皇可是又多了小儿子六弟可不要吃味的好

李启心不在焉的道大哥说笑了他说完又道大哥府上这几日……还没说完便由被李漠不着痕迹的打断

等到李启与李漠从李洹府里出来李启正想质问他三哥李漠道这几日我都派人监视李洹与李洵两人他们两人都没有好好待在府里李洵今日才出门宝儿肯定不是他们掳走的你这样冒然过来试探反而让他们起疑心

李启一愣回过神来道我的事希望三哥不要过多插手随即便转身离去直接上了自家的马车吩咐侍卫回王府

李漠见李启上了车才进了自己的马车悠悠的道仲宣果然长大了呢现在都说不让他管他的事了还记得以前他都很依赖他这个三哥的

这几年一个人在外面再怎样也该有点长进这车里原来还有一人

徐卿你说我当初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了这车内的人正是徐卿

徐卿手举起来想拍下他的肩最后还是放了下去只道你也是身不由已仲宣不理解你我理解

李漠看了他一眼闭上眼假寐不再说话

……

宝儿那天晚上本来想直接出王府的可是大晚上的打着灯笼绕了半天硬是没找着穆王府的大门最后绕得肚子咕咕叫鼻子闻到传来的一阵阵香味儿就寻着那香味儿找了过去原来是王府的厨房厨子在灶上用小火焖着的炖猪蹄这炖猪蹄用小火焖一夜第二天起来猪蹄保准炖得骨烂肉香

宝儿进了厨房鬼鬼祟祟的翻了灶上大瓦罐的盖子香味儿更是明显一下子扑鼻而来宝儿馋得直流口水立马摸了双筷子出来一会儿就见宝儿刚才站的那块儿被打扫干净的地面多了一地的骨头

宝儿吃饱了之后摸了摸撑得溜圆的肚子分外满足打了个哈欠吃饱了就想睡啊看了眼四周反正没人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着路干脆便坐在稻草堆里靠在灶孔边睡着了灶孔厨子留了有零星的火花用来煨猪蹄的显得暖洋洋的宝儿是一晚上的好眠还不知道这一夜王府因为他闹得是天翻地覆

厨房里面的林厨子在穆王府干活儿也有十几年了这还是头一次一早起来在厨房里面看到个在灶孔边睡得直流口水的大活人来再看了这一地的骨头李厨子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贼偷吃了还敢光明正大的窝在这里

李厨子走过去正想把这可恶的小贼提醒一顿胖揍才发现这小贼居然好像是个大肚子的女人李厨子赶紧收住了脚惊得倒抽了口气这还好他这一脚没下去

宝儿捧着个大海碗把一碗的面条吃了个精光最后汤喝得干干净净把大海碗放到桌上抚了抚肚皮抬起头了不好意思的看向李厨子讨好的笑

李厨子叹了口气看宝儿这样子心里思忖看来又是个可怜人肯定是大了肚子还被没良心的丈夫给抛弃了才会沦落到来偷吃东西的地步这李厨子向来心善也没想过宝儿大着个肚子怎么可能在王府侍卫的看守下进得了王府厨房对宝儿道我看你也可怜王府昨儿个丢了个人王爷正全城找呢你这几日不要乱跑我去找后院的女眷管事李妈妈给你找个轻松点的差事等你生了孩子再说

宝儿点了点头寻思跟着这个大叔有好吃的听他的准没错反正自个儿又找不到出王府的办法心里寻思着只要不要被李启他们看到就好他也不知道李启就是林厨子口中说的王爷就更没那自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学校停电晚上发电机发的电才码完这一章也没网络还是借的同学的无线网明天还要继续停如果没更新的话大家不要怪我泪目~

43最新章节节(12:17)

李芸娘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只见她挑眼打量了宝儿几圈,蹙眉看向林厨子道我说林厨子,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她这样怕是没几天就要生了留了她只怕什么事都做不了,过几日还要给她管月子你让我怎么给杨管家交代

林厨子赔笑,道,芸娘你就行行好吧,我看这姑娘也着实可怜,只怕是被个负心汉给抛弃了你向来心善不会见死不救吧

芸娘一脸的为难道你也知道现在府里正乱若是随随便便的让人进府只怕是刚好去给杨管家添火儿

林厨子道先不给杨管家说就想把她留下来你给她在后院找个住的地儿随便安排个差事就行等到前院的事告一段落了再给杨管家说了入册也行这王府的仆人没有入册的也就没有工钱

芸娘想了下点头道那就先这样吧转头打量宝儿宝儿也知道林厨子在给他求情呢对芸娘笑得谄媚芸娘起先没注意现在看他骨碌乱转的大眼心里一惊好像……那个人

宝儿不解的看着盯着自己不动的芸娘这是怎么了林厨子见芸娘发愣说道芸娘你怎么了

芸娘回过神来眼睛还是不自主的看像宝儿心不在焉的道没……没事怎么可能那人都去了那么些年了转而对林厨子道那我就先把她带走了

林厨子笑得憨厚道芸娘谢谢你了

芸娘看他的样子没好气的道你呀就是个滥好人

芸娘带了宝儿先去了住的地儿看了下让他跟几个粗使丫头睡一间房宝儿这大着肚子的样子前院端茶倒水的工作肯定做不了重活也是不行便让他跟着那几个丫头一起在后院洗衣服芸娘看宝儿白白嫩嫩的道穷人家的女人生孩子前都还在下地儿干活呢让你洗衣服没问题吧

宝儿想了会儿在村子里时有看过仲宣洗衣服就是那个木槌捣鼓几下就是了很简单的样子立马点头如捣蒜道没问题

芸娘道没问题就好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们几个知道吗指了指旁边正洗着衣服的几个丫头

见宝儿点头便道那我先走了

宝儿学那几个丫头一样坐在小板凳上拿板凳矮他肚子大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坐下去谁知坐下去还没一会儿就感觉肚子一阵隐隐的抽痛他也没在意刚想拿了那个洗衣服的木槌也学着那几个丫头槌衣服就感觉肚子像在下坠似的痛得他直接从小板凳上滑到了地上捧着肚子一阵惶恐

……

李启从李洹府邸回来正打算回西院去问下派出去的人找人的情况经过王府的花园就听到两人在小声的谈论着什么大肚子女鬼之类的李启心里一惊停了脚步细听

谈话的是园子里两个正拿了笤帚扫落叶的小丫头一个听另一人闹鬼一脸的惊吓道你听谁说的呀可别乱说

那先前说的丫头道真的花匠老张给他的学徒小姜说的小姜给我说的就是昨儿个晚上看到的说是在西院的墙根底下大着个肚子可吓人了

另一个丫头一脸的害怕我就看西院yīn森森的……

李启调头往王府东院东暖阁走边走边吩咐旁边的侍卫去把王府的花匠老张找来东暖阁我有话问他

侍卫领命道了声是便立马下去找人

李启看着下面吓得直打哆嗦的王府花匠老张道是你给人说的昨天半夜在西院看到了个大着肚子的女鬼

老张抖如筛糠在王府这么多年还没跟王爷说过话断断续续的道是……是小的昨儿个晚上…在西院看到的

李启蹙眉宝儿是昨天下午丢的怎么会晚上还出现在西院外看向老张问道你确定你没看错

老张总算放松了下来神神秘秘的道小的觉得没看错那女鬼就从西院的墙边儿向我走过来肚子就跟怀了孩子的女人差不多的大

李启道那你可看到那女鬼后来去了什么地方

老张唏嘘的道王爷说笑的吧小的跑都来不及呢怎么还敢留在那里看女鬼想干什么

李启示意一旁的王府管家把人带下去

那老张还愣在那儿管家道好了下去领赏吧

老张一听说有赏立马笑呵呵的跟着管家下去没想到上来问个话就有赏啊

李启沉思宝儿是昨日傍晚就不见的但是那花匠却说昨天半夜在西院墙外看到的宝儿难道说其实宝儿昨天一直在西院等到他们都出去找人之后才自己出来的他是自己走的他一直以为宝儿是被走掳走的一直以来都在府外排查其实都查错了方向宝儿很可能还在府里

李启立马命人清点全府的人排查这几日府内可有陌生人出现

芸娘刚走没多远就听到后面几个丫头的惊呼声连忙转过身去就看到几个丫头围着宝儿芸娘赶紧过去让几个丫头散开问宝儿道丫头你怎么样

宝儿疼得一额头的汗心里嘀咕自己才不是什么丫头现在自个儿崽崽要紧断断续续的道我…我肚子疼

芸娘心道不好道这怕是要生了你们几个帮忙先把她扶到屋里去再拿个人去让林厨子去请大夫

其中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道我…我我去找林厨子去

芸娘那帕子擦了宝儿额头上的汗道那你快点去让林厨子找了稳婆同大夫一起来就说是他带来那人要生孩子了

小丫头点头慌慌张张的就往外跑林厨子所在的厨房在王府外院从内院过去还是要走一段路的小丫头刚出了内院准备向厨房跑去就见王爷带了一大群的侍卫向自个儿这边走来忙低了头退到一边等侍卫走了再过去

李启带了侍卫正准备过去走过了拱门回过头看了眼刚才那个慌慌张张的小丫头停下来叫住正准备走的丫头道出了什么事

小丫头低着头哆嗦道回…回王爷内院有人要生孩子了芸娘让奴婢去让人请大夫和稳婆

李启听到有人生孩子瞳孔放大盯着那小丫头厉声问道在哪里

小丫头被吓得一下软倒在地上道王…王爷奴婢该死她根本不知道李启问的什么还以为自己冲犯了主子

李启只得再详问一遍道我问你生孩子的人在哪里宝儿宝儿要生了

小丫头手哆哆嗦嗦的指了内院下人住的地方道芸娘让…让把人带进洗衣粗使丫头的房里等大夫

李启听完便一阵风似的走了到了内院的粗使下人房几个丫头站在房外窃窃私语李启直接越过几人进了屋里就见芸娘在旁边给床上躺着的人擦汗李启赶紧过去就看到宝儿脸色苍白疼得牙齿紧咬住嘴唇

宝儿正捧了肚子疼得不行嘴里小声的喃喃念着李启的名字就看到李启出现在自个儿面前脸上一阵惊喜可以随即又想到李启不想要崽崽便又马上白了脸慢慢的移动想缩到床里面去离他远一点

李启见到宝儿那样子就一阵急切紧张根本就没注意到宝儿的变化忙过去给他擦汗道别怕我已经让人去找子言了你会没事的

宝儿手放在两人中间轻轻的像是想推开李启李启莫名想到宝儿是自个儿离开的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涌上脑子最后剩下一个可能难道是宝儿恢复了记忆不能接受他

李启正胡思乱想各种滋味在心头就听到宝儿虚弱的声音道你…你不想要崽崽

李启听宝儿这么一说有一瞬的愣然回过神来看来宝儿是昨儿下午听到了他跟莫南的谈话担心他不要崽崽所以才会自个儿躲起来他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安抚道没有那回事你放心崽崽会没事的

宝儿费力的抬头看他眼睛从未有过的认真道让…让我生下来手覆到李启的手上让我生下来我会没事的

李启一愣看宝儿坚定的面孔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说不只得道好我答应你让你生下来说完便想抱了宝儿离开这里环境简陋他想把宝儿抱回西院去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芸娘见李启的动作忙道王爷他马上要生了此时不可随意移动

李启看向芸娘对她还是有印象的李启还没过继来穆王府之前这芸娘就已经在王府里面了李启听了她的话考虑了一下终是没有移动宝儿

宝儿听了李启的保证终于是放下了心捧着肚子腹内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山又肥来了终于不停电了

44 札记

莫南这几日由于宝儿失踪,便就没待在穆王府里,带了小木匠回自个儿家一趟,他们家行医几代,祖上应该也藏了不少珍本。便想着回去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点与之相关的记录。

莫家算是邺城殷荣几代的大家族,自然也是宅院高深,专门辟了处院子珍藏一些稀有的药材与医术珍本。

莫南并没抱什么希望能找到,毕竟妜国本就是异族,连皇宫藏书阁都没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只怕莫家也是不太可能找到。藏医书的屋子四面都是书架,莫南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有用的书籍,虽是早有预料,却还是不免失望。

据他的推测,宝儿肚子里的是孩子的话,很可能这几日便会生产。可是目前他对蛊族男子怎么生孩子,孩子到底该怎么生出来,却是一无所知。是否是跟普通妇人一样自然生产,亦或者,只能破腹取子。但是破腹取子太过骇人,莫说李启不可能同意让他做,就是他自己心里也是没底,不能保证到时候在成功取出孩子的同时保住宝儿的命。

同他一起进来的小木匠看是沮丧的样子,道,“你别太着急,慢慢来,总能找到法子解决的。”对宝儿失踪之事,小木匠心里多有自责,觉得是自己没看好宝儿,便一直跟着莫南,想做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惜他不识字,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在旁边干站着。

“我学了这么多年医术,但是真正要用的时候,居然找不到法子。”莫南难得脸上没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丧气的捶了下旁边靠墙的书架。可是没想到那书架居然摇摇晃晃的发出响动声,就好像这书架是活动的。

莫南觉得奇怪,按道理来说,这些书架都是钉死在地上的,怎么会发出这种像是要转动的声音。他走到另一边的书架,试着推了下,书架仍然稳稳的立着,并没有要动的趋势。又去推了几面,仍然没动,只有他最开始推的那面靠墙的书架才发出那种声音。

小木匠见他就在几面书架之间来回推动,不解的问道,“这书架有什么问题吗?”

莫南指向最开始的那面靠墙的书架,道,“那一面书架和其他书架不同,这些书架都是钉死在地面的,只有那一面好像是可以活动的。”说完又回到那面书架,轻轻的推动,试着把它转动过来,但是书架只是前后摇晃,并不动。

莫南围着书架看了一圈,那书架左边儿放了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个绘着鲜红的牡丹的白瓷花瓶。莫南走过去,将信将疑的把花瓶向左边转动了一下,书架岿然不动,并没有反应,莫南又把花瓶向右边转动,就听轰隆隆的响声,那面本来紧靠着墙面的书架渐渐离开墙壁,向前移动了起来。

小木匠看着向前移动的书架,赶紧挪了个位置,目瞪口呆,他从大山里出来,连机关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不被这种景象震撼,心里对莫南的认识也被颠覆,深刻的认识到,莫南并不只是他在小山村认识的那个流氓大夫。

莫南看他惊呆了的样子,觉得很是难得,要知道小木匠在他面前向来是不假辞色的。嬉皮笑脸的凑过去,道,“小石头,怎么样,我厉害吧。”

小木匠瞟了他一眼,刚觉得他不同,就又原形毕露了。好奇的看向移动的书架,道,“那书架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不怎么会藏得这么隐秘。”

莫南点了点头,道,“应该是的,从来没听我爹提过书架后面有机关。”说完走像书架后面刚才挪出来的位置,可是却并没有同他们想的那样,后面藏了什么东西。

莫南不解的看着书架移动挪出来的那块空地,手放到书架上敲动,挨着敲过去,敲到某处,声音与其它地方不同,其它地方都是闷响,这里却是感觉空空的,像是里面被讨空了似的。

莫南手在那周围仔细的摸索,摸到一条微不可觉的细缝,试着沿着细缝往外扒,那块木板应声而落,果然那处有个隐秘的夹层,只见那夹层里放着个用黑色的绸布包着的东西。

小木匠好奇的凑过去,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莫大夫挑了下眉,道,“什么东西舀出来看下就知道了。”说完便取了夹层里面的东西出来,把面上的绸布打开,是一本类似于手札的书。蓝色的书面上并没有写什么字,只在右下角用小楷写着日期和著作人。

莫南舀了那本札记打量,看到下面的日期和署名,道,“这是十年前我爹写的。”

小木匠惊讶,“你爹写的?”自个儿家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到这么隐秘的地方,小木匠不解。

莫南点了下头,指了右下角的小楷,道,“这上面写着承宣书于烨帝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说着随手打开札记翻看。

小木匠不识字,见莫大夫指给自个儿看,正凑过头假装看得懂的边看边点头,就见莫大夫打开看了第一页,就像是发现什么大不了的似的,舀了札记紧张的翻看起来。小木匠见他一脚的凝重,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莫大夫把札记大致翻看了一遍,看向小木匠,小木匠紧张的看着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见莫大夫脸上渐渐的布满笑容,道,“小石头,宝儿肚子里的孩子有救了,这本札记里面详细记载了妜国蛊族男子的生产过程。”

小木匠惊得眼睛瞠大,宝儿肚子里的还真是孩子?

莫南与小木匠两人把书架移回原位,就想着赶紧去穆王府告诉李启,省得他一天疑神疑鬼的,老怀疑自个儿儿子是妖物。

两人刚走到王府大门,就看到穆王府的侍卫急匆匆的签了快马出来,见了门口的莫南与小木匠两人,一脸的惊喜,道,“莫公子。”然后赶紧附耳过来,在莫南耳边悄声说了李启的嘱咐。

莫南听了一惊,没想到刚找到点关于蛊族男子生子的眉目,宝儿就要生了,赶紧让那个侍卫在前面带路。

屋子里面,李启握着宝儿的手,正束手无策。他此时心里既怕是那蛊物终于长好了要破肚而出,又怕宝儿有什么不测。

倒是芸娘在旁边一脸的犹豫挣扎,神思恍惚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李启一心在宝儿身上,也没有注意芸娘的不同寻常。

李启给宝儿擦了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心里着急上火,不由的迁怒莫大夫,平时就看他在眼前晃,这用得着他的时候,却总不见人影。

宝儿捧了肚子,在床上疼得缩着,看向李启茫然的问道,“仲…仲宣,是不是…崽崽有事?”他根本就不知道生孩子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肚子疼,就首先担心的是,是不是自个儿的宝贝崽崽怎么了。

李启心疼他,抚了抚他疼的苍白的脸,道,“没事的,你不是想早点见到崽崽吗,他现在急着出来见你了。”

宝儿苍白的脸笑开,“是…是吗,崽…崽,要…出来了?”

李启点头,道,“恩,他很快就出来和我们见面了。”即使不是孩子,他也给他找一个来,让他当宝儿心心念念的小崽子。

芸娘紧了紧手上捏着的刚才给宝儿擦汗的帕子,终于豁出去似的,向前迈出一步,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是莫大夫和小木匠一行人进来了。芸娘不着痕迹的退了下去,继续默不作声的颔首立在一旁。

莫南看了下宝儿的情况,看屋子里丫头侍卫的一堆人,还有个李启在旁边问来问去的,显得很是碍手碍脚,便干脆一声令下,让屋子里的闲杂人等都出去,就留了小木匠一人在屋里给搭把手。

李启本来说什么也不出去,他要陪着宝儿心里才有底。

莫南无奈的小声对他道,“这屋子外面一堆的人,你听过皇家哪里来的人生孩子男人陪在屋里的,即使是民间也没有。况且宝儿现在什么名分都没有,你陪在这里,到时候传出去了,岂不是把众人的视线都挪到宝儿身上,你还是去外面等着吧,若是耽误了时间,到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出不来,对宝儿可不好。”

李启手握拳,若是孩子还好,他就怕肚子里的不是孩子,到时候万一,宝儿有什么意外的话,还有什么以后,他宁愿现在自己一直在宝儿身边陪着。

宝儿本来缩在床上,离他们较近,还是听得到两人的小声对话,听到孩子出不来,吓得艰难的抬起无力的手,拉了拉李启的袖子,虚弱道,“仲宣,你出去吧。”

莫南看了眼床上的宝儿,接道,“你就出去吧,难道你还不信任我?”

李启看向宝儿,现在大概是一波的阵痛过去了,他的脸恢复了点血色,挣扎了良久,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没什么帮助,可能还真会打扰了莫南,闭了闭眼,睁开,看着莫南,道,“宝儿交给你了。”

莫南点头,他也没时间给他解释,就先让他胡思乱想着吧,等到见到了大胖儿子就惊喜了。

屋子里除了莫大夫和小木匠两人,其他人都跟着李启出去了,芸娘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问道,“莫公子,要不我留下来帮忙吧?”

莫南一愣,思忖宝儿一个男人生孩子,要是让你帮忙还不得吓死你,道,“芸娘你先出去吧,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我再叫你。”

等到屋子里该走的人走得都差不多了,莫南才过去宝儿身边,给他把了脉,又用手揉抚肚子,发现还好胎位什么的都是正常的。那本札记他也没有细看,还好带了来,不懂的就翻一下,现在也只得赶鸭子上架了。

据那个札记记载,蛊族男子是可以如普通妇人一般自然生产的,只不过要比寻常人艰难一点。莫南打量了下疼得双腿缩着的宝儿,挑了下眉,道,“想见到你的小崽子吗?”

宝儿又被一波疼痛弄得白了脸,听到莫南的问话,艰难的抬了下头,怒瞪了莫大夫,双眼冒火,心里想着自个儿要是不想见到小崽子,辛辛苦苦的怀了干嘛,莫大夫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厚道。

小木匠捅了下莫大夫的后背,莫大夫摸了摸鼻子,道,“想见到就好,那你可不要怕疼,听我说的做?”

宝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暗忖难道还有比这更疼的,抚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小崽子,咬牙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崽崽和大家见面,大家不要急,由于我大四了,马上出去实习,填简历什么的事情多,每天也就挤出时间码一章,坚持日更,加更什么的真心无力。

45 生下来了

据札记记载,蛊族男子怀胎生子,本来就是逆天而为,况且没有普通女子的产道,要把孩子生下来,更是难上加难。孩子在腹内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须外力推腹,引导孩子向下。莫南照着札记上记载的手法,手放到宝儿的肚子上向下推,推腹难免会有非同寻常的痛苦,所以莫南才会让宝儿不要怕疼,照他说的做。

没想到宝儿看起来软糯,可是自莫南推腹开始,却只是偶尔忍不住了才会发出小小的呻吟。莫南不由得对宝儿刮目相看,他应该是怕外面的李启担心,所以才会忍着不出声。看来宝儿并不想他们想的那样什么都不懂,他也知道不让自个儿关心的人担心。而他对李启,也是有情爱的,要不怎么会愿意忍着剧痛,也要生下孩子,要知道宝儿向来是被李启放在心尖尖上呵护着的。

李启在屋外等得心急如焚,听到偶尔传出的宝儿细细的低吟声,更是心如刀绞。他的宝儿,何曾受过这种苦楚。不断的在屋子外面徘徊踱步,不明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好?

一个侍卫走到正不断望着屋子里的李启旁边,附耳小声说道,“禀告王爷,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李启点了下头,这队寻找宝儿的侍卫都是他三哥那里拨给他的,都可以信任。神色复杂的望了眼宝儿正生孩子的屋子,若那是孩子的话,便好,若不是孩子,他也会依照对宝儿许诺的那样,给他一个孩子。

可是推了半天,孩子已经入盆,却硬是卡在那里,不再向下面移动分毫。莫南抹了把额上沁出的汗,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他有什么没有注意到?让小木匠给宝儿擦汗,再一边让宝儿照自己说的呼吸吐气,一边舀了那本札记来翻看。

莫南翻着札记,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蛊族男子怀胎,非十月不落,分娩时推腹入盆,若羊水不破,孩子久不下地,则……则,莫南翻到最后一页,仔细的扒拉了一遍,还是没有,确定真是到这里就断了。颓丧的把札记扔到一边,居然断到了关键地方。

小木匠见情况不对,忙问道,“怎么了?”

莫南无力道,“札记只到推腹入盆,后面便没有了。”

小木匠惊愕,看了眼扔到一旁的札记,道,“这札记是你爹写的,说明你爹肯定给男人接生过,叫他来不就行了。”

莫南摇头,“若真能这样就好了,我爹随驾去了西郊猎场,三日后才回。”

小木匠一边给宝儿擦额头上源源不断冒出的汗,一边着急道,“那怎么办,我看宝儿疼得不行。”

宝儿两鬓的头发都被汗水打得湿透,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就想着为什么崽崽还不出来。

莫南咬牙,让小木匠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一套牛皮包裹,打开,一边是一整排大小依次排好的刀具,另一边是大小各异的细针。

李启不停的来回走动,刚才还有一点声音,怎么这么会儿,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不由得心生害怕,该不会是宝儿出了什么事。

芸娘看了眼没了动静的屋子,心里也是一阵忐忑。想到那人也是在这么无助的情况下,苦苦的挣扎着,看了眼旁边一脸担心的李启,这孩子比那人幸福。咬了牙,豁出去便豁出去吧,上前轻声道,“王爷,芸娘知道蛊族人生产方法。”

李启惊讶的回头看向她,转而想到他刚来到这边屋子时,便就芸娘一人同宝儿在房里,看来这芸娘是那时知道的宝儿的真实情况。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也知道蛊族。

芸娘低头道,“王爷有什么要问芸娘的,不妨过后再问,现在当务之急是让里面的公子早些分娩。”

李启看了眼面前低眉顺眼的芸娘,犹豫了一下,点头。带了芸娘推开半掩着的房门,就看到莫南舀了刀正对准宝儿高耸的肚子。李启骇了一跳,赶紧过去阻止,厉声道,“子言,你要做什么?”

莫南好不容易举起的刀被这么一吓,便又落了下来,无奈的转头对李启道,“孩子久不下地,再拖下去,只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为今之计,只有破腹取子。”

李启过去走到床边,抓紧宝儿的手,道,“她有办法。”

莫南看了眼跟李启一同进来的芸娘,自然知道李启说的是谁。

芸娘上前道,“请王爷先回避一下。”

李启诧异,看向她,道,“我就在一边看着,并不打扰你们。”

芸娘仍是低头着,道,“请王爷回避一下。”

李启盯着他,见她看似低眉顺眼,但是却丝毫不让步,站起来冷声道,“我只想宝儿周全。”说完便转身出去。

莫南看着芸娘,道,“你知道怎么让宝儿顺利产子?”这芸娘他是知道的,自他们有记忆开始,便是在穆王府待着,这也有十几年了吧。

芸娘颔首,径直走到了床边,翻了宝儿的腹上的衣服,手抚到宝儿肚皮上。只见芸娘的张开手掌,手心躺了一只白色接近透明的虫子,她把虫子轻轻的放到宝儿敞开的肚皮上。那虫子胖嘟嘟的,憨态可掬的在宝儿的肚子里翻滚了几圈,竟然就像是钻进了肚子里面去似的,消失不见了。

莫南骇了一跳,赶紧上前阻止,可是那虫子已经不见了,转向芸娘,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芸娘道,“你放心,那蛊会引导孩子出来,对他不会有伤害。”

……

李启出去之后,在门外大概徘徊了半个时辰,便听到门内传出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李启有一刻的晃神,这是哪里传出来的婴儿哭声。

这里本就是下人房,旁边围了一大堆的下人,见李启这么紧张屋子里生孩子的那位,听到孩子啼哭声,一些有眼力见的,便赶紧凑了过来,谄媚的道,“恭喜王爷,小主子平安落地了。”现在宝儿身份不明,这孩子也不能确定是正统的嫡子还是庶出,叫小主子最为合适。

旁边的下人见状,也赶紧的说个讨彩的话,好得个奖赏什么的。虽不知这生孩子那位的身份,却到底是王爷的头个孩子呢。

李启茫然,他,有孩子了?

这时,就见小木匠抱了用大人的外袍包着孩子出来,胖嘟嘟的孩子一看就分量不轻,小木匠笑道,“是个小王爷呢,莫南说起码得有七八斤。”小木匠可不知道那些规矩,只道李启是王爷,那他的儿子不就是小王爷。

李启迟疑的接过了小木匠递到面前的孩子,怀里抱着软绵的小身躯,才真实的感觉到,他有孩子了,这真是他和宝儿的孩子啊!一大股喜悦之情涌上来,抱着儿子亲了又亲,这是宝儿给他生的大胖小子啊!

小木匠道,“王爷,这里什么都没有,小崽崽身上就裹了件屋子里寻的外袍,先前住的西院有宝儿准备的孩子的衣服鞋子,但是没有小包被,还得王爷差人去买两件换洗的包被才行。”

李启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的大胖儿子可怜兮兮的就裹了件下人穿的外袍,赶紧差人去弄来。转而又紧张的对小木匠问道,“宝儿怎么样?”

小木匠笑道,“王爷放心,宝儿没事,等处理好了伤口,便可以进去看他了。”

李启一听伤口,便立马紧张的问道,“宝儿受伤了。”

小木匠赧然,只得道,“只是小伤,不碍事,王爷一会儿便知道了。”寻思这么大个胖小子,难免不会受点小伤吧。

果然过了一会儿,莫大夫与芸娘便来开了房门,李启抱了已经穿戴好了的小崽崽进去。宝儿躺在刚才的床上,看起来并无大碍,李启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

宝儿生了孩子躺了这会儿,力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眼睛骨碌乱转,看到李启怀里抱着的胖儿子,眼睛一亮,半坐起来道,“给我看下。”

李启一只手抱孩子,另一只手赶紧给他掩好被子,这刚生了孩子可不能见风。然后抱了孩子放到宝儿枕边,让他看个够。

宝儿轻轻的扯开裹着小崽崽的包被,露出崽崽的小脸来。就见宝儿眉头蹙着,一张脸苦了起来,他的小崽崽好丑,一张小脸皱巴巴,像包子皮儿似的。不由的担心起给崽崽找媳妇儿的事来,这么丑的崽崽,能找着媳妇儿吗?上次那媒婆可说了,姐儿爱俏呢。

宝儿正烦恼着将来怎么给他小崽崽找媳妇儿呢,小崽崽便张了小嘴,扯开了喉咙嗷嗷哭起来。

李启赶紧拍着崽崽,奇怪道,“怎么突然哭了?”

宝儿一阵心虚,不会是知道他在说他丑吧?学着李启的样子,轻轻拍着崽崽,心里默默念道,“崽崽一点儿都不丑。”

芸娘把先前弄脏了的被子扯开,换好了被面,见崽崽在哭,他这两个当爹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忍心的道,“王爷,小主子这是饿了呢。”

宝儿瞪大了眼睛盯着张着小嘴嗷嗷叫着像是在要吃的小崽崽,这么小就会争吃的了。李启恍然大悟,赶紧让芸娘下去,让底下的人去寻个奶娘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码得匆忙,马上就要出门,有什么问题大家留言,我回来改。

另外,貌似大家老觉得卡剧情,商量一下,以后隔日更,我尽量把一个剧情码完,一章起码四千到五千字,大家看怎么样?

46 崽崽饿了

小崽崽两腮挂着泪水,扯开嗓子的哭得分外委屈,小手扯着李启的衣襟,像是在控告似的,怎么就不给他吃的。李启抱了崽崽在怀里,来回的晃荡,别提多心疼,这可是他刚得的大胖儿子啊。

莫大夫望了眼哭着争吃的小崽崽,幸灾乐祸的道,“这小子还真像他娘。”这娘说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宝儿听到崽崽哭得伤心,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他的小崽崽,真可怜啊,才出生就要挨饿。听到莫大夫话,瞪大了双眼对着莫大夫,别以为他不知道,只有女人才当娘呢。他是他崽崽的阿爹,他崽崽有两个阿爹。

莫大夫摸了摸鼻子,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贼兮兮的凑进宝儿道,“我说,你既然能生,是不是也能下奶呢?”

宝儿瞠目,他以前偷偷的看过,这奶孩子的女人哪个不是xiōng前雄伟的,再偷偷低头看了看自己xiōng前的一马平川,这男人和女人果然还是有差距的,顿时挎了一张脸。崽崽哭得委屈,宝儿犹豫啊,可是,这能有给崽崽吃的吗?

莫大夫见宝儿犹豫,靠近了鼓吹道,“要不,你试试,兴许……”

莫大夫话还没说完,站他后面的小木匠就给了他一脚,对宝儿道,“别听他胡说。”这没个正经的痞子。

宝儿这才知道自己又上了莫大夫的当,瞪大了一双眼睛对着莫大夫冒火。李启见他胡闹,没辙的摇了摇头,不过见孩子哭个不停,心里却也是焦急得很。

还好芸娘办事干练,不一会儿便找了奶娘来。这找来的人就是王府的下人,是王府门房家的那口子。刚生了孩子还没满月,算的上是初rǔ,现在也只得先找来应个急。这一屋子的男人,那门房妻子也不好喂奶,便让抱了孩子去隔壁屋里去。

小崽崽被门房妻子抱在怀里,头埋她在xiōng口拱啊拱,倒像是自个儿在寻吃的。那门房妻子愣了下,惊道,“小主子可真聪明。”这刚生下来,还没奶过呢,就知道找吃的了。这抱在怀里这分量,可不轻,自个儿的孩子都十来天了,抱着都还轻飘飘的。

芸娘看着小手紧拽着门房妻子衣襟,拼命吸允的崽崽,也是会心一笑,道,“这小家伙,生下来就有八斤重呢。”

那门房妻子惊愕,羡慕道,“这个头可真不小呢,这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她和丈夫都是王府下人,每日干活空隙才能回去看看孩子,孩子都是饿得哭的力气都没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不做事这一家子人怎么养活,如今这世道,乱啊。

芸娘深思恍惚,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过了会儿,回过神来,才道,“是啊,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小崽崽吃饱了,便又被抱了回去,躺在宝儿旁边,打了个小哈欠,便撑着圆鼓鼓的小肚皮睡下了。宝儿指尖戳了戳崽崽红红皱皱的小脸儿,心里很是担忧,这丑丑的就算了,还吃了睡,这可怎么讨媳妇儿啊。小崽崽睡梦中皱着小眉头,砸巴一下小嘴,不知道是不是在谴责生他的无良阿爹,自个儿这么小一只,吃饱了不睡干嘛啊!

这孩子生下来了,总不能一直待在下人房了,宝儿还要坐月子呢,这下人房的条件可不好。李启本来担心宝儿不能见风,这搬来移去的,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莫大夫专职是治病救人,这生孩子做月子的事,知道得还真不多。

倒是芸娘,这这方面似乎很有经验,知道得很多。这孩子都是在芸娘的帮忙下才能顺利生下来,李启便问了下芸娘。芸娘对李启来问自己好像很是诧异,想了会儿,才道,“到时候裹得严实点儿,坐轿子里抬过去,应该没有事。”

李启点了点头,“那就你去安排吧,把主院那边收拾一下,天黑之前就搬过去。”

芸娘低着的头抬起来,迟疑道,“王爷,你,相信我?”

李启道,“我不问你什么来历,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懂得蛊族人的事,但是我知道宝儿身边需要个可靠之人。”说完眼睛盯着芸娘,问道,“我能相信你的吧?”

芸娘低下头,道,“王爷的吩咐芸娘自然做到。”

李启道,“我之所以让宝儿搬进主院,是因为这府里的人既然知道了宝儿,我便要让他们清楚宝儿的身份,宝儿什么都不懂,我不在的时候,就要你多担待着了。”

芸娘点头应是,这主院是当初老王妃在时住的,宝儿搬进去,这其中的意欲自然不言而喻。

天黑之前,芸娘就把搬迁之事安排妥当,先前住的西院里面的东西,也都已经移到了主院。等到那边收拾好了,李启便带着宝儿向主院那边去。宝儿裹了披风,头上戴着披风的兜帽,抱了睡得小嘴挂着银丝,像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似的小崽崽坐进轿子里。

这下人住的屋子与主院同处于内院,因此相隔并不远,没多会儿便就到了。进了屋子里,把崽崽轻轻的放到床上,小崽崽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两条小腿微微盘着,睡得别提多香,浑然不知自个儿已经换了个地儿。

这两日上面那位便要从西郊猎场回来,这次宝儿生孩子的事,由于事发突然,估计府上差不多的人都知道了。担心一些有心人士对此大做文章,李启三哥已派了人传话,让他过府商量应对之策。因此宝儿与崽崽搬到主院安顿好之后,李启便出了府。

晚上芸娘领了原本西院的哑女端了厨房特意给宝儿做的饭菜进屋里来。

宝儿躺在床上又睡了个囫囵觉,醒来天已黑了,屋子里点着盏昏暗的油灯,就只有他自个儿和睡在边儿上的小崽崽。宝儿正百无聊赖,揉捏睡着的小崽崽玩,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还以为是李启,忙从床上坐起来。

哑女把盛饭菜的托盘放到桌上,就退了出去拉好门,在门外侯着。芸娘看宝儿大眼骨碌乱转,见到自个儿一脸的失望,道,“王爷去璟王府谈事,应是会在那边吃了晚饭才回来。”

宝儿头上包了芸娘给弄的产妇帕,显得一张脸更小。点了点头,听到芸娘说吃饭,抚了抚少了个崽崽显得有点松垮的肚皮,还真饿了。眼睛闪亮的盯着桌上的托盘,就差嘴角没流出口水来了。

芸娘把屋子的的窗子关严实,才转过身来道,“公…主子起来吃饭吧。”她本来想叫公子,但是想到宝儿身份敏感,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可不得了,既然王爷说了以后她照顾宝儿,那叫声主子倒也恰当。

宝儿揭了面上的被子就想下床扑吃的去,芸娘赶紧叫住了他,舀了外衣来给他穿上。现在已到初秋,更何况他刚生了孩子,可不能受凉。宝儿睁大了眼睛望着给自己穿衣服的芸娘,露出个讨好的笑,他对芸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这边宝儿穿好了衣服正埋头苦吃,那边床上的崽崽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阿爹吃好吃的没叫他,扯开了嗓子呜咽的叫唤起来。宝儿看了看手上抓着的啃了一半的大**腿,再看了看床上嗷呜的崽崽,赶紧的抹了把油嘴,想过去看下怎么回事,他崽崽又哭了。

芸娘忙道,“你先吃着吧,待会儿凉了,我去看下。”

宝儿点了点头,大眼还是望着床边叫唤的崽崽。

芸娘把崽崽抱起来,摸了摸开档的小屁股,湿哒哒的一片,对宝儿笑道,“没事,尿裤子了。”利落的从边儿上放衣服的柜子上抽出一块干净的尿片,让崽崽趴在自己腿上,抽出尿湿了的片儿,擦了擦崽崽的小屁股,再重新把干净的片儿给他夹上。

芸娘看了眼直勾勾盯着的宝儿,道,“虽说这些有奶娘下人做,你自己还是也学着点的好。”

宝儿点了点头,觉得芸娘真厉害啊,什么都懂。

芸娘把小崽崽翻过来抱好,换完了尿片儿,崽崽果然就不哭了。砸吧砸吧小嘴,头直往芸娘xiōng口凑。芸娘笑道,“看来他也饿了呢,今天下午奶娘已经找来了,今天晚上小主子就跟着奶娘睡,晚上饿了奶娘也好喂。”

宝儿听到他崽崽要跟别人睡,一脸的舍不得,犹豫道,“不能,喂好了,抱过来么?”

芸娘道,“小主子晚上要把尿,哭了就要喂奶,抱过来抱过去的容易着凉。”

宝儿一脸的失望,点了点头,他的崽崽,还没抱几下呢,就要给别人养。

芸娘见他失望的脸,道,“奶娘和小主子就在隔壁屋里,等到白天的时候,就又抱过来了。”说完见宝儿还是低落,便又道,“等到小主子断奶之后,主子就能自己带了。”

宝儿点头,谁叫他没有奶呢。

芸娘询问的道,“那主子先吃着,我抱小主子过去喂奶。”

宝儿见他小崽子一个劲儿的往人家芸娘xiōng口凑,点了点头示意芸娘快走吧,只怕他不答应的话,指不定一会儿便又嚎起来了。

芸娘抱了孩子往外走,对宝儿道,“那主子赶紧吃,一会儿便凉了,我等会儿过来收拾碗筷。”

宝儿舀了筷子吃得食不下味,唉,都走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说隔日更的妹纸两个,日更的妹纸两个,其他妹纸沉默,然后某人说你这种懒人,即使隔日更也还是三千,于是,我决定还是日更吧。觉得卡的妹纸养肥点儿再看,我会尽量不卡滴,泪目~

ps:谢谢yu的地雷,俺被炸得很**~

47 洗三礼

李启回到王府的时候,宝儿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哑女在门外守着,见李启回来,忙去打了热水来给李启洗漱。李启舀了绞好的帕子擦了脸,递回给哑女,见床上只有宝儿一人,问道,“小主子呢?”

哑女接过李启递回来的帕子,又重倒了热水到脚盆里,听到李启的问话,指了指隔壁屋。

李启会意,大概是芸娘安排了奶娘带着崽崽在隔壁屋里睡,拖了鞋子除了布袜把脚放到热水里泡着,对哑女道,“你先下去睡吧,这些东西明早再来收拾。”指了指脚盆与一边儿放着的洗脸水。

哑女点了点头,把门掩好便下去了。李启泡了脚舀了一边儿搁着的干净帕子把脚擦干,把脚盆端到一边儿免得半夜起来绊倒,又把亮着的油灯拨暗一点,便也上了床。

他担心自己身上凉,会惊醒了宝儿,便另扯了床被子盖着。后半夜宝儿睡得迷迷糊糊的,感受到身边的热源,便自个儿钻进了李启的被子里,靠着李启肩窝睡。李启前半夜一人睡着也不踏实,现在身上暖和了,便干脆把宝儿那床被子搭在面上,搂了睡在旁边的宝儿,总算是两人都踏实的睡了。邺城的初秋,还是有点凉了。

本来以为烨帝回京之后,面临的肯定是场大风波,甚至极有可能先前李启被状告的罔顾职守的罪名都要被重新提及。没想到烨帝就只说了句,既然有了孩子,改日便抱到宫里来看看吧,这便没有了了下文。不仅是一派xiōng有成竹的李洵一派吃了一惊,就是李启等人也是,准备的各种说辞一点都没派上用场不说,倒是被烨帝的态度给弄了个莫名。

烨帝这几年深居简出,就只那三年前生了个七皇子的辰妃能够近身,对外一概称病重,朝政之事也多不打理。现在朝中分了几派,明争暗斗的。可是烨帝看似不管事,却又对朝中事了如指掌。这烨帝这明显偏袒李启的态度,倒是引起一些有心人士的妄自猜测。

无论如何,宝儿与崽崽没有引起过多人的注意,却也是李启想看到的。他所求的并不多,就是在这邺城多事之地,为妻与子撑起一片蓝天白云。

宝儿这两日过得很是滋润,白日里逗弄一下小崽崽,晚上被窝里有李启给暖着,成日里还有芸娘准备的好吃的给供着,宝儿过得那个美。连这坐月子每日的炖**,他都是连汤带肉沫子的吃得干干净净。莫大夫过府见了,看得那个闹心,因为宝儿的事情过去了,他家小木匠开始跟他秋后算账了。

眼看着便是崽崽三朝,这先前李启也没想过宝儿肚子里还真是个大胖儿子,便也什么都没准备。李启自个儿平日要上朝,宝儿什么都不懂,这崽崽的三朝之事,便也就只能交给了芸娘去办。

这三朝习俗由来已久,就是举行个洗三的仪式,把出身刚三天的孩子放到事先熬好的艾莆水里洗,便也就是做个样子,讨个好彩头,祈求孩子健康长大,无灾无病。

按说这三朝是要广邀亲朋好友来的。可是李启回京不久,并没有什么关系较好的亲友,何况宝儿身份也要保密,便就请了莫大夫与小木匠两人。考虑到回京以来,他三哥和徐卿确也帮了许多忙,便又分别递了帖子过去,他们来不不来倒是其次。

三朝这日,宝儿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便被听到芸娘在耳边叫唤的声音。翻了个身,手随意在空中挥了一下,把脑袋埋到被子里,继续睡。

芸娘瞠目,感情他是把自个儿当吵人的苍蝇了。看了眼头埋被子里,睡得香甜,油盐不进的宝儿,没办法,只得让旁边端了洗脸水进来的哑女把脸盆放到桌上,去隔壁把小主子抱来。

小崽崽一早的醒了,正吵吃的,嗷嗷的叫,奶娘正准备抱了喂奶。便见哑女进来,比划了两下,见奶娘明白了意思,便抱了小崽崽去隔壁宝儿屋里。

宝儿睡得正熟,梦里舀了金黄诱人的大**腿正准备放进嘴里,就听到自个儿崽崽嗷嗷叫着的声音。心里一软,他崽崽在哭啊,忙丢了**腿四处找他崽崽。

芸娘见从床上翻的一下坐起来的宝儿,一边儿示意哑女把小崽崽抱回去喂奶,一边儿对宝儿道,“主子可算是醒了。”

宝儿眼珠子跟着抱崽崽出去的哑女转,茫然的问道,“崽崽,崽崽怎么哭了?”

芸娘心里叹气,也就这时候有个当爹的样,舀了宝儿的外衣递过去,道,“小主子没事儿,就是吵吃的。主子快起来吧,今儿个小主子三朝,有得忙呢。”

宝儿望着芸娘,一脸的讨好,暗忖芸娘真厉害,知道抱了崽崽来嗷嗷叫两声,然后他就醒了。

芸娘见宝儿起来了,便道,“那主子先洗漱,我去下面盯着点儿,今日事多,等会儿我让人端了早饭来屋里主子先吃着。”说完见宝儿点头,便又忙着出去。

今早在偏院那边儿便搭了个大灶熬洗三水,她得去看着点儿,要不掺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不得了。

王府里的下人,为了新添的小主子都忙得热火朝天的,那天见过宝儿的也就那几个洗衣的粗使丫头。这干活之余,几个一块儿干活的,好奇小主子生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便就拉着那几个丫头问了起来。

几个丫头这几天被问了已不知多少遍,可是芸娘明说了,不准四处嚼舌根,要不一律给赶出府去。这听到又有人问,真是苦不堪言,只得道,“等会儿小主子洗三的时候,那位主子肯定要露面,大家伙儿不都看到了。”

虽说等会儿洗三了那位主子要露面,可是除了屋子里侍候的人,其他人也见不到啊。可是问了半天,那几个丫头嘴却硬是撬不开。一伙人见问不出来,便也就都没趣儿的散了。这王府小主子办洗三宴,每家都能分几个**蛋,脸上便也都还是喜气洋洋的,又谈论开别的事儿去了。

莫大夫是闲人,巳时便带着小木匠来了王府。左右寻了一圈儿,李启进宫去了,王府里的下人招待了两人,倒了茶端了点心便又下去各自忙着自个儿的事了。

莫大夫哪是安分的人,待了小木匠就直奔主院而去,结果被芸娘拦了个正着。

芸娘恭敬的道,“莫公子,现在王爷不在府里,主院就主子和小主子两人,莫公子与这位公子两人都是男子,冒然进去只怕惹人闲话。”

莫南莫名,“那楼上又没女眷,怕什么?”

芸娘心里着急,这莫家公子平时看着是个聪明人,怎么关键时候转不过弯儿来,只得低声道,“府里人知道的只是这楼上住着小主子的生母。”

莫南诧异,这王府里的人都当宝儿是个女人呢,感情这王府里的人还都没见过宝儿。不过宝儿长得那样,估计见着了也有人认不出。看了眼面前的芸娘,只得没趣儿的又回去坐好。心里哀叹,在自个儿家有老头子念叨,没想到在这王府里,还是有人给看着。

在小山村,两个男的在一起,或许是个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在邺城,这大户人家养个男宠什么的,却是司空见惯的。□年前,烨帝突然立了几个男妃,当时可是朝野震荡。可是这烨帝一意孤行,这大臣们舀他也没办法,后来发展着,竟也形成了阵王公贵族之间的攀比之风。不过这男人生孩子的事,估计现在即使说出去,还是没有人会相信,难怪王府下人还都不知道宝儿是个男子了。

等到巳时将过近午时,李启才回了府邸,总算是没有错过时辰。李漠与徐卿二人跟他一起来的,大抵是一同从宫里过来的。

莫大夫等得无聊,调戏小木匠,只可惜小木匠不理他。正寻思着怎么躲过芸娘的视线去主楼逗宝儿与新添的胖崽崽,便见李启与李漠三人进来了。连忙迎了上去,道,“我说你们来得也太慢了吧。”

李启几人知他性子急,也不在意,只说是宫里有事耽搁了,便去了主院。主院的前厅里,芸娘已命人把熬好的艾莆水装进了木盆里,此时不烫不凉,正好。宝儿裹了件白色的狐毛披风坐在桌子上,正睁大了一双骨碌乱转的眼睛对桌上摆着的菜直流口水,见到李启几人进来,对李启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小崽崽被哑女抱着站在宝儿旁边,小崽崽穿戴了崭新的衣帽,裹了件绣着大红牡丹的缎面襁褓,身上带了李启早先备好了交给芸娘的银镯,银锁,银脚链,看起来像个银娃娃,眼睛半睁半开的,时不时的瞟一下众人。李启过去从哑女手上接过宝贝崽崽,抱着狠狠亲了两口,他这两日忙烨帝回京的事,都没怎么机会抱儿子。

这说是洗三,并不是就把孩子脱光了整个儿放进水盆,这才出身的孩子怎么受得了。午时至,就见芸娘请来的洗三的月婆抱了小崽崽在盆边儿,手放进盆里沾了点儿水,在崽崽头上、手上等地方摸两下,一边摸嘴里一边儿念道,“洗洗头,做王侯;洗洗身,做富翁;洗洗手,荣华富贵全都有;洗洗腰,一辈更比一辈高;洗洗脚,身体健康不呷药……。”

洗完了,月婆便又舀了筷子,在桌上菜盘里沾两下,放到崽崽嘴边涂抹一下,嘴里念叨,“呷了鱼,有富余;呷了糕,长得高;呷了糖,保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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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刚开始还睁大了眼睛,看得仔细,直到见月婆舀了空筷子在自个儿崽崽嘴边晃荡,还念叨一堆,眼里便冒了火,这不是寒碜人么,他崽崽都没吃到呢,就念这一堆,他崽崽又不是李婶子嘴里的好吃狗儿。当这么多人面这么念着,他崽崽还怎么讨媳妇儿呢。

李启在旁边见宝儿一副要上去跟月婆理论的样子,忙拉了他,笑道,“做什么呢?”

宝儿鼓颊,气呼呼的道,“她骂我们崽崽呢!”

李启失笑,道,“这是给崽崽祈福呢,保佑我们崽崽健健康康长大,平安喜乐。”

宝儿仔细听那月婆念叨,那月婆后面还真念了健康之类的,摸了摸脑袋,对着李启傻笑,企图蒙混过关,掩饰自个儿出的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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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夫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他离李启近,自然是听到了宝儿出的洋相贼兮兮的凑进宝儿道宝儿,这么早就在想着为你家小崽子讨媳妇儿了呢

宝儿没听出莫大夫话里的戏弄,倒是被莫大夫提醒想起了旁的事眼珠子四处转,看到莫大夫旁边站着的小木匠眼睛一亮,道,莫大夫要不你跟小石头也生个娃娃,给我崽崽当媳妇儿

小木匠本来正看着月婆给崽崽洗三,宝儿声音大得很这屋子里的人肯定都听到了宝儿的话小木匠自然也听到了脸颊轰的烧起来对着莫大夫咬牙切齿底下的脚踩到莫大夫脚上碾了又碾莫大夫偷**不成蚀把米苦不堪言

宝儿越想越觉得自个儿出了个好主意这样就不用担心他崽崽找不着媳妇儿了见莫大夫与小木匠两人不出声对莫大夫道我崽崽还小将来肯定好看他以为莫大夫嫌弃他崽崽长得丑丑的

莫大夫刚要说话脚底板就被小木匠又是一脚踩下去只得捂住嘴巴对着小木匠表示自个儿再不多嘴

屋子里侍候的下人先前见宝儿跟小主子一起出来宝儿外面披了狐毛披风一张脸雌雄莫名这些仆人想的都是这便是小主子的生母了

后来见李启和宝儿两人显得亲密便越发肯定只是奇怪这主子怎么这么朴素头上也不见戴个发钗金步摇之类的此时听到宝儿说话却又疑惑起来宝儿虽然声音清脆但是与女子到底不同这声音听起来可不像个女人倒像是个……

他们也没见过小主子的娘亲便也只得作罢主子的事做下人的平时闲聊也是作个消遣还得小心了不让主子们知道要不丢了差事可得不偿失还是想着哪里多干点活儿为家人桌上添几抹荤腥才更实在

宝儿早对一大桌子的好菜垂涎三尺结果洗三礼刚完芸娘就抱了崽崽让宝儿一起回屋里去宝儿觉得芸娘厉害得很不好说自己想留在桌上吃就拿了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盯着李启

李启拿他没办法心一软对芸娘道要不先抱了崽崽进去给奶娘喂奶宝儿就在这里吃

芸娘也很无奈怎么自个儿倒成了欺主的恶仆了道主子得忌口吃食不能放姜蒜作料不能和大家混着吃

李启这才醒悟宝儿在月子里面有些东西不能吃他对宝儿的身体一向看重听芸娘一说便安抚宝儿让先进屋里去这在外面吹久了风受了凉也不好

宝儿还以为肯定得逞呢结果李启被芸娘三言两语的就说服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同抱了崽崽的芸娘回了屋里去

李启一直盯着宝儿身影不见了才对一旁的侍女道开宴吧先前宝儿垂涎三尺的菜被一一撤了下去那些菜只是备了让月婆给崽崽开荤用的这宴席的菜还没上的

李启下了令新菜便一一摆上了桌莫南调笑道仲宣幸好你家宝儿没看到这新上桌的菜要不只怕芸娘拉都拉不走

李启挑了下眉不动声色的道我家宝儿养家了的拉都拉不走有些养不家的指不定哪天就跑了

莫南僵住知道李启在下他绊子说他不告而别的事呢连忙看向他家小木匠一脸诚恳的表忠心

李启给李漠徐卿倒了酒道三哥你们两人随意

李漠先前一直旁观着拿了李启倒的酒杯在手中道仲宣找了个得心意的人旁的人取笑一下都不行可见是真宝贝得很

李启一愣笑道的确是得心意想到宝儿跟着芸娘走时那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心里就是一暖

李漠他喝了杯中酒道小六要好好珍惜说完一口喝了杯中酒能找个合心意的人过一辈子有些人一辈可能都求不了

李启恍然他三哥很久没叫他小六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三哥当初阿娘……

他话没说完李漠面向他眼里深沉得李启看不懂打断道小六母妃的事我总有一日会对你说个明白

李启看着李漠的脸恍然觉得他三哥的确已经不再是幼时总挡他面前护着他的那个三哥了把屋子里侍候的人都遣了出去握紧了手中的酒杯道那三哥从哪里查出宝儿是蛊族

当初莫南在边关时对李启说的是李漠查到了宝儿是蛊族所以他才会突然去妜国李启总觉得事情透着蹊跷怎么会那么巧的刚好那时查到

李漠道看来你真再难信我说完拿了酒壶悠悠的倒满了酒杯道一封信有神秘人送了封信到我王府

李启蹙眉这其中难道还另有人在cāo纵这一切

李漠道那神秘人的态度现在还不清楚倒是宝儿的身份目前外面还不知道宝儿是男是女若是知道他就是你新添的儿子的生母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李启脸色一变在邺城娶个男人做妾的人都有可是若是出个能生孩子的男人只怕不是没人相信便是跟小山村的村民一样把宝儿和崽崽当做怪物妜国蛊族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坐在李漠旁边的徐卿道如今你穆王府里的人还不知道宝儿是个男人可是这时日已久只怕难说

李启蹙眉当时宝儿在偏院大庭广众的发作那几个粗使丫头都见过他的样子更遑论这么多天不知道那几个丫头又对没对人提起过这即使要瞒却也瞒不住

李漠放下手中筷子道为今之计你只能清理府上下人让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莫南大概也看出事情的严重性正色道宝儿虽然长得雌雄莫辨可是若长期相处下来却也是能分辨出来的

李漠道并不用刻意瞒着宝儿是男子的事只要别让人知道穆王府的小王爷是个男人生的就行封住了王府一些人的嘴即使后面传出些什么只要没证据谁会相信一个男人会生孩子

李启道当日见过宝儿的就只三四个粗使丫头其他人虽知道屋里有人生孩子都是后面赶过来的却没有见过宝儿的面

李漠冷然道若不能确保绝对忠诚就只能让她们永远闭嘴

李启一愣看着一脸酷寒的李漠

李漠看着李启笑道觉得三哥冷血吗也不等李启回答直接道可是你想让自己想护的人安全无虞有时便只能冷血

李启沉默想到宝儿想到崽崽握紧了拳头点了点头

等莫南等人走了之后李启才回了屋里宝儿跟崽崽两人正在午睡芸娘算是府里半个管家这内院的大多事都是她在安排估计送了宝儿回屋便又忙去了只有哑女一人在屋里守着见李启进来忙低了头行礼

李启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出去哑女点了点头轻轻的掩了门退了出去

看着床上睡着的一大一小小崽崽小嘴嘟着时不时的吸允两下可能是梦到了在吃奶呢宝儿睡得香甜嘴角挂着一缕银丝李启失笑崽崽脸上还没张开不过某些方面跟他阿爹可真是像啊

看了下天色这会儿午时过了没多久左右无事李启干脆脱了鞋到床上去陪两人睡床够大崽崽睡在最里面李启把两人移了下外面留出个位置自己躺在最外面躺了会儿便也来了睡意

一觉醒来已夜□临屋子里就一盏罩了琉璃的灯发出晕黄的光宝儿斜躺在旁边一双大眼睁得溜圆见李启醒来兴奋的道仲宣你醒了

李启面向宝儿笑着道醒了倒是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这个时辰望了眼宝儿身后没看到崽崽问道崽崽呢

宝儿指指隔壁道抱去给奶娘喂奶了

李启看他睡眼惺忪的问道用了晚饭没

宝儿打个哈欠懒懒的道没呢等你起来事实是奶娘傍晚抱了崽崽出去后他自个儿躺在床上又睡着了刚才醒来没多久就等了一会儿

李启挑眉哪有不知道宝儿的只当是他不饿要不早扑吃的去了见他哈欠道吃了饭再睡

宝儿对他点头抚了抚少了个崽崽的肚皮还真饿了他现在不困就是刚起还不怎么有精神

李启起来穿了衣拉了下床边的摇铃宝儿此时也坐了起来穿衣不一会儿那哑女便端了吃食来把托盘放到桌上又拿开了琉璃灯罩拨了下灯芯让灯更亮一点对李启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托盘里备了盅炖**应该是给宝儿准备的这**虽然没放什么作料但去了**头**脚与**皮所以并不肥腻宝儿连吃了几日却并不腻味

宝儿吃东西总是拼了命的胡吃海塞倒像是生怕没了似的李启不停的给他夹菜自个儿倒是没吃多少他想到下午三哥说的事便也无甚胃口可是为了他的妻与子他却也不得不变成满手鲜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白天本来都没课的结果上午有个老师补国庆的课后来又把周五的课调到下午上晚上又是四节于是以上内容全是课间手机码的不好的话大家见谅下课后就来更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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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府前几日才传出了当今六皇子,也就是穆王爷喜得麟儿的喜讯可是这没过几日,王府屋檐便挂了白灯笼据说是王府小主子的的生母产后损伤过大没熬几日,就那么去了

众人不禁唏嘘,暗叹这小主子的生母真不是个有福的眼看着母凭子贵了,却没想到是个福薄命短的这也没个身份就是一口薄棺,便入了殓,从后门抬出去埋了连王府的祠堂都进不了

让穆王府众人意外的是,王爷把小主子交给了一个少年来养,并让小主子认那个少年作父府里人这才想起来小主子洗三宴上那个长得雌雄莫变的少年来不过主子的事哪由得下人说三道四的

最让王府下人惊奇的还是原本府里的四个三等的粗使丫头居然一跃变成了小主子与那位主子身边近身侍候的一等侍女王府里多少下人红了眼要知道主子身边的一等近侍是多少人抢着争着的更何况王爷如今可就小主子一个子嗣

李漠蹙眉让那几个丫头待在宝儿身边你就不怕出了什么茬子

李启放下手中的白瓷茶杯道我本来想着找人处理掉那几个丫头可是没想到芸娘力保那四人

芸娘李漠并不知道穆王府的芸娘其人

莫南道宝儿能顺利的生孩子全靠那芸娘她跟蛊族关系恐怕十分密切

李启点头道宝儿身边现在无可用之人若是强行处理了那四个丫头只怕寒了芸娘的心不会再为我所用

李漠轻轻右手拇指轻抚手中的白玉鼻烟壶慢慢道也是那么回事儿但是这芸娘的身份只怕得细查一下了

李启道芸娘在府中待的时间比我长但是到底何来历我确实不清楚这个要拜托徐卿去查一下了

李漠旁边的徐卿点头道我会吩咐暗部详查

李启道那就拜托你了他到底不想欠李漠过多人情毕竟这徐卿的暗部事实上却是李漠的势力便道三哥逐鹿之事李启必尽全力

李漠一愣牵出一抹浅笑道那便多谢小六了看来他这个六弟到底是把他当外人了

王府偏院的下人屋里几个丫头眼眶红红的见芸娘进屋忙低了头轻轻的唤道芸娘

有什么好哭我既然答应了主子要照顾好你们这王府里我芸娘虽也只是个下人可到底也说得上两三句话不是芸娘进了屋里虽嘴上说得轻松却只有自个儿知道面对王爷时是费了多大的力气

其中一个穿黄衫的丫头走近拉了芸娘的衣摆道芸娘不必为我们如此费心我们当初都是主子怜悯才救进了王府这些年已经算是偷来的要不指不定就是饿死冻死在了外头

芸娘厉声道黄衣你说的什么话说完大概是觉得自己口气太过严厉缓声道主子救了你们便是让你们好好的活着

黄衣哽咽道我们知道就怕为难了芸娘你当初主子走了要不是芸娘只怕王府的洗衣房我们也是待不了的

芸娘道今后跟了新主子也算是免了在洗衣房里遭人白眼说完看向四人道你们以前跟着主子应该也知道一些事一定要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说不得的就千万不要说要不在王爷面前只怕我也保不了你们

旁边另一个青衫的丫头给了黄衣方帕子让她擦泪湿的脸道芸娘这些道理我们知道就是看在主子份上也不会乱说一个字儿的

芸娘看向青衫的丫头道青篱我不是不相信你们就是让你们千万记得别说漏了嘴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

说完叹了口气道要不是小主子与那位主子身边恰好缺人侍候你们几个又是知道实情的只怕我也保不住你们若是有个什么差错只怕王爷绝不会手下留情

青篱点头道芸娘放心

芸娘又道你们几个中你最年长以后她们几个就交给你了说完又对黄衣和另两个丫头道翠羽黄衣绿屏以后记得有什么事的话找青篱和我商量

几个丫头纷纷点头应是王府中待了十几年谨小慎微的道理还是都明白一点的

宝儿正拿了铃鼓逗崽崽玩儿见芸娘带了四个丫头进来好奇的盯着几个穿着青黄绿蓝的丫头娉娉袅袅的进了屋里来然后停在了离自个儿不远的地方便都整齐划一的跪了下来道奴婢给主子请安

宝儿本来一双眼睛好奇的盯着见几个丫头跪在了地下便慌了神忙拉了一双眼睛求助的看向芸娘

芸娘道主子这几个丫头是新拨来的以后就和蛉儿一起专门负责侍候主子和小主子两人蛉儿就是原本西院便一直照顾宝儿的哑女

宝儿点头指了那几个跪着的丫头对芸娘道那让她们起来吧这地上湿硬得很宝儿不好意思让人家大姑娘家的跪在自个儿面前

芸娘道这几人以后跟着主子听的便是主子的命令主子不让她们起来她们便得一直跪着

宝儿尴尬的拿了手挠了挠头顶道你……你们起来吧不明白这都是让人起来为什么非要他说了才行

几个丫头清脆的应道多谢主子

宝儿忙不迭的点头慌张道你们以后不用跪这院子里的人真奇怪村子里没见过动不动就要跪人的

青篱等人低了头心里为难这下人跪主子天经地义的若是破了规矩指不定外面的人怎么说主子还好宝儿的注意被崽崽吸引了也没再细究

原来是宝儿本拿了铃鼓在逗崽崽玩结果芸娘带了人进来宝儿便拿了铃鼓在手里直接和芸娘几人谈话了小崽崽还几天就满月了脸上张开了虽还不怎么会动却也不像才出身那样一天到晚的睡着了偶尔嘴里还能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

见他阿爹拿了会叮叮叫的东西在手里不理他小手握得死紧想伸出去抓无奈就是伸不出去小脸儿憋得通红便只得依依呀呀的声控他阿爹了宝儿赶紧拿了铃鼓在崽崽面前摇晃看小崽崽的眼珠子盯着铃鼓骨碌乱动嘴里呀呀的叫着心里就甜滋滋的像抹了蜜似的

有了青篱四人来宝儿屋里侍候的确是方便了许多先前就只芸娘和蛉儿两人芸娘事忙蛉儿一人又不会说话的确是诸多不便

转眼小崽崽便已满月宝儿也出了月子不用成日的被芸娘拘在主楼里和崽崽大眼两相瞪崽崽毕竟是穆王府的长子洗三的时候并没有大办这弥月之宴朝中一些大臣与一些王亲国戚却是不得不请的

王府小主子满月宴府里早早的筹备到了当日却也还是忙得热火朝天这各府的皇子王爷各品阶的朝中大臣都要按照规格排了位招待怠慢了不好太过了也不好其中需要注意的琐碎事务零零总总的不知凡几

小崽崽一大早的就被穿了簇新的小袄儿带了平安金锁如意金项圈xiōng前围了个口水兜兜打扮得像是个福娃娃李启一早的在门外招待客人等到差不多要开宴了才吩咐了人让把小主子抱出来

宝儿自打怀了崽崽肚子大起来之后便是成天的背关在屋子里后来生了个大胖崽崽芸娘说要坐月子于是又关了一个月现在终于是出了月子可算是被解了禁撒了丫子的一早便跑不见了

李启想他这几个月也是被关得够了便也由了他去反正也不用他去应付客人那一套虚情假意的他也不想污了宝儿的眼

宝儿出了主楼最先去的是什么地方想当然的肯定是厨房可是摸摸索索了半天却硬是没找着去厨房的路大眼四处乱转沮丧的挎了一张脸他还想去厨房吃林厨子做的好吃的呢

徐衿前阵子跟着当今太后也就是烨帝的母亲一起去了祠堂礼佛待了半月才回来没想到一回来才知道这邺城便已发生了这许多大事戍守边关四年的穆王回了京还添了长子这其中详情徐衿知道的可是一点儿都不少这许多消息她怎么会不吃惊可是问了她的闷葫芦大哥半天却硬是没问出个细节来

穆王府小主子弥月宴她肯定也是要跟着来的不知道怎么的提到李启有了孩子她倒是想起了拼了劲儿的跟她抢吃的的宝儿来看六哥对宝儿护得恨不得搁心坎儿上似的怎么会突然就跟别人生了孩子徐衿心里是一阵闷气忍不住的为宝儿不平起来

在前厅里人声鼎沸的人人都是带了一张面具似的笑脸各自虚情假意的应酬着她便更是气闷便干脆退了出来想着去后院子里透下气这穆王府李启在时她可是这里的常客哪里没走过所以也不把自个儿当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大家对手机码字反应那么大群里妹纸很多都手机码的o(╯□╰)o

p个s:估计明天也是这时候更新因为被昨天打乱了

50最新更新0(0:10)

徐衿透了会儿子气,正打算回前厅去,就看到一人没头没脑的在院子里瞎转悠那人披了件白色的狐毛斗篷大眼正灵活的四处乱转不就是她刚才还在想着的宝儿

徐衿走过去轻轻拍下他肩膀,宝儿被吓了一跳,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眼珠子就像是要掉出来似的徐衿看他那样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看你被吓的

宝儿正寻思着去厨房的路该怎么走,就被突然靠近的徐衿给吓得够呛瞪大了一双眼,道,你怎么在这里

徐衿被他一问倒是想起来自个儿是来参加穆王府小主子弥月宴的不禁看向宝儿道你没事吧那时在郢洲她看得真切宝儿对她六哥可是依赖得很

宝儿蹙眉思考不明白徐衿在说什么他会有什么事倒是再找不着厨房在哪里他就得回去了还想着当面谢谢林厨子当初收留他当然要顺便再蹭点吃的想起了林厨子做的炖猪蹄儿来肚子便咕噜噜的直叫唤

宝儿手抚了抚肚子一脸的失望他是自个儿偷偷的跑出来的还不知道要不是李启默许了他出来放风这王府四处都是人的特别是上次他在西院失踪后李启就安排了暗卫守着他怎么可能跑得出来

宝儿现在想的便是等会儿芸娘忙过了来逮他他就没法去找林厨子要吃的了芸娘准备的吃食虽然好吃但全是那个味儿吃得多了也会腻的若是芸娘知道了还不知道是该怎么反应这做月子的吃食又不准放作料的还能做出个什么味儿来

宝儿想得认真可是一边儿的徐衿见他便是一脸的神思恍惚只当是宝儿正为李启与别人生孩子的事伤神呢这姑娘虽然跟宝儿玩闹但是拿宝儿却是当朋友的这时心里对宝儿更是添了不少的同情怜悯忙安慰他道我看得出来六哥心里还是有你

宝儿忙着找厨房的路也不好意思给徐衿说自个儿要去厨房要不她还不得认为自个儿有多好吃呢最重要的是他怕徐衿跟着他去抢吃的在郢洲时候这丫头可是什么都要跟他抢一份儿听到徐衿的话便胡乱点了下头就想走他当然知道仲宣心里有他了他崽崽都生了他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呢

徐衿一心以为宝儿是太伤心忙拉住他道你去哪里呢要不我陪你吧有个人陪着应该会好点儿吧

宝儿脸色一僵怎么这都看出来他是去寻吃的了只得道那你跟着别让人看到被人看到了告诉了芸娘就只有被逮回去的份了

徐衿点头想到宝儿现在伤心不想见到其他人也是人之常情

两人围着院子绕了半天徐衿总算是看出来了宝儿好像是在找什么地方问道你想去哪里呢不会是想着怎么从王府跑出去吧不过六哥负了他也难怪他想走了若是搁她自个儿身上只怕是早走了

宝儿随口道厨房啊怎么就找不到呢上次黑天摸地的随便走就到了

徐衿回道厨房我知道在哪里啊心里奇怪宝儿不是找路出王府么去厨房干什么

宝儿眼睛一亮道那你带路心里嘀咕怎么知道也不早说白花这许多时间等会儿筵席散了自个儿就得回主楼那边去了

两人在徐衿的带领下终于是到了厨房前院开了筵席厨房这会儿已经上完了菜便只剩了几个厨子和两三个打杂的其他人都到前院侍候去了林厨子与几个人这会儿忙过了与几个人正坐那歇着

宝儿在厨房门口偷偷望进去看了眼徐衿道我们就直接进去么厨房里还有其他人直接拿吃的会不会被撵出来

徐衿疑惑他让来厨房的她怎么知道问道你来厨房干嘛的

宝儿看了她眼道你不是知道的吗要不怎么会硬要跟来

前院待客的庭院里刚开了席不久李启之所以大半弥月宴一是为了人情其中更多的却是要让众人知道崽崽不仅是穆王爷的长子还是他穆王府正统的继承人李启让人抱了崽崽出来对众人道多谢众位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参加幼子弥月宴

坐下大多数官员心中都有疑惑这小主子虽是穆王府的长子可是生母身分不明最多也就是个庶子将来穆王爷纳了妃生了孩子才是正统的嫡亲穆王府小王爷这穆王爷大张旗鼓的办了这么个弥月宴其中只怕是别有寓意

李漠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底下的官员小声的议论拿了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揭开茶盖吹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呷了口茶

李洹是大皇子长幼有序坐在李漠上方对他笑道不知道六弟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漠笑道大哥说的什么话不就是给咱们新添的小侄子办个弥月宴么还能做出什么来不成

李洵就坐李漠旁边道这能做的事儿可多了就个庶子的弥月宴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请那么多朝臣指不定暗地里做了些什么笼络人心的勾当

李漠拿了茶杯又呷了口茶放下茶杯才道二哥这话可不能乱说

李洹道我们在这猜也没用还是看六弟怎么说的吧

李启从下人手上接过崽崽小崽崽刚被奶娘喂了奶才抱出来的现在正精神着看到自个儿父王小手紧紧的抓住李启的衣服大眼好奇的四处乱转看着这满院子的人也不露怯

李启让崽崽在自个儿怀里换了个姿势让他更舒服点儿才道幼子今后就多多仰仗诸位大人照料了

底下立马炸开了锅穆王这意思怎么像是要把这穆王府交给这孩子继承似的

李洵冷笑道六弟是开玩笑的吧这穆王之位虽不是父皇封的却也是通过父皇的口才从皇伯手中继承过来的怎可如此儿戏

李洵这一开口底下立马便安静了下来那些大臣个个都噤了声

李启笑道这穆王府的主人是我儿不儿戏还是我说了算就不劳二哥费心了

李洵脸色难看道父皇在一日只怕这穆王府的主也不是六弟一个人能做得了的

李洹看够了好戏方对李洵道二弟今日是小侄子弥月之喜有何疑问下来再说不迟

李洹见李洵给自个儿使眼色便也收了手

李漠一直没说话这时方才对众人笑道今日六弟长子弥月宴太过高兴可能有些辞不达意二哥大概是喝多了也没听明白各位不必在意

众官员虽然知道这只是托词却也是立马附和了起来这皇家的事还是少沾惹一点的好刚才还僵硬的气氛便被李漠不动声色的化解掉

李启也不在意反正他今日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只要他今后不娶王妃穆王府之后再无所处那崽崽便是穆王府最光明正大的继承人

这时候穆王府的厨房里宝儿和徐衿两人正坐在厨房里吃林厨子的特制炖猪蹄儿

林厨子擦了下额上的汗宝儿穿一身男装他只是觉得眼熟却并没有认出来倒是徐衿是穆王府的常客他是认得的不就是徐国公府上的孙小姐么不明白这孙小姐怎么会有雅兴到厨房里来还点名儿要吃他做的炖猪蹄这炖猪蹄要做好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了还好有先前筵席上没上完的端了出来又另弄了几个菜搬了张桌子来摆着总不能让国公府孙小姐在灶头上吃吧

徐衿现在其实是一边吃心里一边纠结看宝儿吃得不亦乐乎的样不像是她想的伤心欲绝的啊停了筷子犹豫了良久还是对埋着头吃得一嘴油的宝儿道六哥有了孩子你就不伤心

宝儿塞了满嘴的菜不甚清楚的咕哝道为什么伤心他崽崽虽然才生出来那会儿长得丑点可是现在长得白白胖胖了青篱她们几个说了将来肯定有成堆的姑娘争抢

徐衿哑言难道宝儿跟六哥不是她想的那样其实宝儿对六哥并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她试探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六哥

宝儿总算停了筷子警惕的看着徐衿道仲宣是我的想起了来给李启说亲的媒婆来再打量一下徐衿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

徐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这像是獒犬似的护着不像是不喜欢啊疑惑道那你不在意六哥有了孩子

宝儿见她不像是要跟自个儿抢李启拿了筷子继续吃菜摇了摇头道我崽崽乖着呢寻思这丫头怎么了问些奇怪的问题他崽崽就是他生的有什么好在意的

徐衿心里感叹宝儿可真大方啊为了六哥把六哥的孩子当成自个儿的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今天收藏我专栏的两位亲╭(╯3╰)╮

51徐衿的误解

51、徐衿的误解

徐衿撑得捧着肚子叫唤,再看向边儿上的宝儿,不平道,“你吃得比我还多,怎么就不见你撑啊?”打量一下宝儿的身板儿,心里嘀咕,这吃那么多,都是吃到哪里去了呀。

桌上五六个盘子都剩下点油星沫子,宝儿吃下最后一筷菜,扔了手上的筷子,打了个饱嗝,道,“谁让你自个儿吃不下还硬塞。”

徐衿哑言,难道她要说看宝儿吃的样子就不自觉的直咽口水,想跟他抢着吃吗?

前院这时候大概筵席散了,陆续的有人收拾了杯盘往厨房过来,都好奇的看上宝儿与徐衿两眼。

王府见过宝儿的人少,并不知道他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小主子认作为夫的那个少年。

宝儿见筵席散了,李启和芸娘待会儿忙过了,肯定要回主楼。忙谄媚的对林厨子告了辞,就又匆匆忙忙的往主楼赶去。徐衿也赶紧的从凳子上起来,追着宝儿出去了,心里叫苦,这风风火火的又是哪一出啊。刚吃饱了这肚子,他怎么还能跑那么快?

林厨子看向跑走的两个身影,怎么那小公子像是认识他似的?不过仔细回想一下,那公子长得还真是面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宝儿停下来,看了下周围景色,不得不承认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主楼了。这么大个院子,每处亭台楼阁的感觉都差不多,他第一次出来,也难怪不认识路。

徐衿终于追到宝儿,气喘吁吁的道,“你……你又要去哪里啊?”该不会刚才只是忽悠她的,其实还是想着该怎么出王府吧。

宝儿回头看徐衿,眼睛一亮,问道,“主院怎么走?”看她对王府很熟悉的样子,宝儿大眼期待的看着她。

“你去主院干什么?”主院不是六哥住的么,大眼瞪大,道,“难道你和六哥一起住在主院?”

宝儿点头,道,“以前不住,崽崽生了后才住过去的。”

徐衿瞠目,难道说宝儿一直委曲求全的看着六哥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听说那生孩子的女人已经死了,是因为这样,六哥才把宝儿接过去主院的。徐衿心里翻腾,只觉得这样的六哥,陌生得很。

宝儿手在她眼前挥舞,道,“你知不知道主院怎么走?”想个路想这么久。

徐衿看向宝儿,道,“那你以前住哪里啊?”她心里直觉得宝儿前段时间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就因为是男人,生不出孩子来,就要忍受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人在一起。

宝儿随意回道,“西院。”又继续问道,“主院,到底怎么走啊?”

徐衿只觉得心里一把火在烧,他六哥跟别人生孩子就算了,然还把宝儿撂到早就荒废了的西院去,这也太过分了。面向宝儿,道,“你是不是要离开王府,我带你走!”她觉得自己应该帮一下宝儿,不应该让他委曲求全的待在这里。

宝儿奇怪看向她,道,“不是去王府外面,是去主院。”

徐衿哑言,难道他舍不得离开王府?也是,要不就不会把六哥的孩子当成自个儿的,他肯定舍不得离开六哥。面向宝儿,道,“你放心,我现在就带你去主院找六哥说个清楚,他以后若是再负你,我一定为你讨个说法!”说完便拉了宝儿向主院走去。

李启在前院刚送走了人,此时刚回到主院不久。崽崽早先便被抱了回来,此时奶娘带着已经睡下了。李启先去看了胖崽崽,才回了与宝儿的屋里。没想到屋里空无一日,寻思宝儿这是跑到哪去了,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正打算出去亲自找宝儿,就见两个人风风火火的冲到了自个儿面前,正是宝儿和不知道哪里蹿出来的徐衿。徐卿刚才没见到徐衿,现在正派了人到处找呢,这小丫头可是他们家老太爷的掌中宝。

李启见徐衿一脸气怒的看着自己,双眼像是要冒火花儿出来似的,挑了下眉,道,“怎么了?”暗忖自个儿是哪里得罪了这小丫头。

徐衿一脸失望的看着李启,问道,“六哥,你怎么能这么对宝儿?”

李启眼睛看向徐衿旁边的宝儿,示意他是怎么回事。宝儿大眼无辜的回看他,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李启无奈的问道,“我怎么对他了?”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徐衿大眼瞠大,道,“六哥你都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吗?”

李启汗颜,他还真不知道自个儿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直接道,“说吧,到底怎么了?”

徐衿道,“你让宝儿一个人住在西院,还跟别人生孩子,这还不过分?”

宝儿眼睛惊愕的睁大,看向李启,除了他崽崽,仲宣还有其他小崽子?

李启啼笑皆非,手敲一下跟着徐衿凑热闹的宝儿的头,道,“你给她说的?”

宝儿一张脸苦着忙捂住头,大概明白了徐衿好像是误会了什么,立马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可不是他说的。他崽崽是他自个儿生的,不是仲宣跟别人生的。

徐衿拉住宝儿袖子,恨铁不成钢的道,“宝儿你有什么委屈就要说出来,光是跟我抱怨是没有用的,你不说,六哥只会越来越不把你放心上。”

李启挑眉,看像宝儿,笑道,“你有什么委屈?”

宝儿把徐衿手里的袖子使劲儿拽出来,笑得眉眼弯弯,谄媚的看着李启,就差拿条尾巴摇一摇讨主人欢喜了,“没委屈,一点儿委屈都没有。”他还是看得到一点儿危机的,他家仲宣脸上的神色可不好看。

心里暗忖徐衿这傻妞害死人,就会抢吃的,还胡说八道的,这都拐到哪里去了。他什么时候跟她抱怨了,仲宣对他和崽崽都好得很,没有不放心上。

徐衿大概总算是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自个儿想的那样,茫然问道,“宝儿,到底回事?”要是她知道宝儿心里叫她傻妞,不知道会是怎么想。

宝儿正想给她说崽崽就是他生的,不是别人生的,李启见他一张嘴,便不动声色的打断了他,要是真给这丫头知道了,她要么不信,要么就是受惊过度!简洁的对徐衿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衿脸红,难道自己闹了笑话,追根究底的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向宝儿,怒道,“你说什么?”都是宝儿让自个儿理解错的,他还不解释,故意等着看她的笑话。小丫头心里委屈,寻思宝儿不厚道,欺负她这个姑娘家。

宝儿很无辜,这全是她自个儿想的,又不是他说的。不过看小姑娘闹了笑话,脸通红,眼眶也红红的,看样子是要哭了,忙道,“西院,仲宣陪我和崽崽。”他的意思是,在西院的时候,崽崽在肚子里,李启晚上回来陪他们一起住,并不是他一个人。

可惜他说得没头没尾的,徐衿根本就没听懂,眼瞟向宝儿,问道,“你们不是住主楼吗,怎么又是西院了?”难道又想骗她。

李启好笑的看这两个人,见宝儿求救的眼神,才对徐衿道,“好了,这些改日给你解释,你出来时是不是没给你大哥说,徐卿正带了人在前院找你。”

徐衿猛然想起来,赶紧去了前院寻她大哥。按理说这种场合她一个姑娘家的不应该出席的,是她硬要大哥带他来的,若是她无故失踪,下次别想再出来。走前还横了宝儿一眼,意思是,改日来找你算账,敢忽悠她邺城国公府徐大小姐!

宝儿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李启,表示自个儿很无辜很冤枉,企图博取同情,争取宽大处理。

李启笑看着他,问道,“崽崽是别人生的?”

宝儿赶紧摇头,他崽崽是他生的,是他的崽崽,谁来都不给。

李启没好气的捏他苦得皱得像个包子的脸,道,“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

宝儿看他不像生自个儿气了,赶紧讨好的回道,“去厨房,谢林厨子。”说完才想起来,去吃了人家一顿饭就走了。

李启蹙眉,道,“那你对他说什么了?”那个林厨子他是知道的,看来得跟宝儿说一下才行,不能让人知道崽崽是他生的。

宝儿懊恼,“搞忘了,没来得及谢他上次收留。”

李启松了口气,正色对他道,“宝儿,不能让人知道崽崽是你生的,就是小衿也不能说,知道吗?”

宝儿不解,看着他,一脸的疑问。崽崽就是他生的,为什么不能说?

李启看他不解世事的脸,不忍心给他说实情,但是还是给稍微给宝儿提个醒,毕竟这事关他和崽崽两人的安全,道,“被别人知道之后,他们会伤害崽崽,你不记得村子里那些人了?”

宝儿眼黯然,道,“我崽崽生下来了,不是怪物,是人。”

李启轻轻抚他头,道,“我们知道崽崽是我们的小崽子,崽崽知道我和你是他的阿爹,其他知不知道不重要。”

宝儿抬头,眼睛发亮,“崽崽知道?”

李启点头,“对,崽崽知道,我们是他的阿爹。”他会让他的儿子知道,是宝儿辛苦生了他,他有两个爹。

宝儿笑开,他崽崽知道是谁生的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期末考安排出来,2号到4号,于是下周的更新可能泪目

52烨帝西巡

本来李洵是想拿崽崽弥月宴之事大做文章的,只可惜烨帝轻描淡写的便一笔带过。众位大臣纷纷猜测上意,这六皇子过继给穆王,早已失了逐鹿上位的资格,烨帝这般偏袒又是为何。

两月之后,烨帝下召,西巡体察民情。命大皇子二皇子随行,三皇子李漠留京监国,四皇子与五皇子连同穆王辅助。一时间,满朝文武哗然。

朝中大臣,各种猜测。甚至有人想到,前段时间烨帝对穆王如此宽容,是否皆因穆王与瑾王一母同胞,烨帝有心给璟王培养左膀右臂。这储君之位,看来十有□,非璟王莫属。一时间原本大皇子一派的朝臣,都争相拜访璟王穆王府邸。

李洵气得一下把桌子上的茶杯扫到地上,道,“那些见风使舵的东西,我们还没走,就见天儿的往那两人府里跑,还真当我们失势了不成。”一旁的侍女赶紧蹲下去收拾散落一地的茶杯碎片。

李洹呷口茶,淡然道,“现在老三他们势头正盛,人当然是要往高处走。”只见他放了精致的白底青色釉花的茶杯在桌上,刚才还赏心悦目的茶杯便堪堪裂了条缝,茶水溢出到暗红的红木桌面上。不注意看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察觉。

李洵一脸怒色,咬牙道,“大哥才是正宫嫡长子,这些狗东西是什么眼神。”

李洹从怀中抽出白色的锦帕,不着痕迹的擦掉刚才手上沾的茶水,道,“只可惜掖国立贤不立嫡,皇伯父当年不就只当了个穆王。”烨帝和当年的老穆王同位当今太后也就是当初的太后所出,但是最后继承皇位的却是作为弟弟的烨帝。

李洵蹙眉道,“大哥你怎么长他人志气。”

李洹看了他眼,道,“我只是比你更认清形势,你的脾气应该收敛点,别动不动的就失了仪态,你好歹是掖国二皇子,父皇亲封的王爷。”

李洵被他赌得没话说,过了会儿,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哥你说父皇,到底打的什么注意,该不会真想传位给老三?”

李洹站起来道,“传位给谁,父皇心中自然有数,明日便要出发,你还是先回去把府里安排一下吧。”

李洵见他无意再说,他向来唯他大哥马首是瞻,也只得先回了自个儿府邸。心里思忖,看他大哥不动声色的样子,莫非心中另有打算?

见李洵走远了,李洹拿起刚才裂开了的茶杯,茶水已经全部溢出,手指轻轻抚过裂开的细缝,手握住,轻轻的一捏,茶杯便“啪”的一下,碎开了。把手上的碎片放到桌上,他的手指然没有被割伤,只拿出帕子细细的把每一根手指擦干净。叫了仆人进来把碎片收拾下去处理掉,无用的东西,还是毁了的好。

李洹与李洵猜不出烨帝的心思,同样的,李漠与李启等人也猜不透。李启蹙眉道,“今日虽然政局不稳,可是却并无什么大事发生,为什么父皇会突然决定西巡。”向来帝王出外巡察,都是有大的天灾之类的事情发生,为了安抚民心而为。

李漠道,“父皇托病不理朝政几年,却突然决定西巡,这其中定有隐情。”说完看向李启,道,“你回郢洲之事,待西巡结束之后,再提吧。”

李启先前本来打算,等宝儿出了月子,便自请回边关戍守。到时候离开邺城,便不用为宝儿与崽崽安全之事提心吊胆,也可借助手中兵力,关键时刻助他三哥一臂之力。这个朝堂,他既然离不开,便只能寻条对自己最有利的路走下去。可是如今这情况,看来这个打算得暂且压后了。

烨帝此次西巡,从邺城出发,一路向西,经过十几个州郡,往返至少都要历时三到四月。京里面所有事物都交由李漠暂为管理,另几个辅政大臣与皇子共同与之协商。李启要忙的事便也多了起来,每日都要进内阁辅政。

李启忙着朝中的事,宝儿每日便闲在王府里带崽崽。崽崽现在还要吃奶,大多数时候还是奶娘看着,宝儿每日待在府里闲得发慌。这里不像小山村,漫山遍野的乱跑,走到哪里见到熟识的人,都能跟人闲聊几句。

徐衿那丫头倒是经常过来,自打上次她认为宝儿骗了他,见了宝儿便没个好脸色。不过她喜欢崽崽,经常抱在怀里舍不得放手。崽崽过了这些日子,每日喂养得好,长得更加的白白胖胖的了。

徐衿一来就要抱了崽崽在怀里揉搓,看得宝儿别提多心疼。那可是他的崽崽,不是白面团子。

谁知徐衿那丫头瞟他一眼,道,“崽崽长得白白胖胖的,比白面团子还好捏。”

宝儿只得噤声,谁叫自己上次理亏,心疼的看着崽崽白嫩的小脸被徐衿掐得起了红印。其实徐衿也没用什么劲儿,只是这小孩子的脸嫩,随便一捏,便是个印子。

小崽崽长了这几月,没有刚出生时那么软,手脚已经能灵活的乱动。被徐衿拎在怀里掐脸,一个不高兴,小爪子便抓住徐衿的头发使劲儿的往下扯。徐衿疼得直叫唤,忙捉住他的手,道,“崽崽你个小坏蛋,也学你阿爹欺负我不是。”

宝儿看徐衿那样子,幸灾乐祸的偷笑,他崽崽可不是人人都能欺负的。

小崽崽抓得还紧,说什么也不放开,徐衿弄了半天,都没把头发从他小爪子里弄出来。徐衿急得脸通红,看向偷笑的宝儿,道,“你还笑,还不快来帮忙。”

宝儿忍不住,干脆光明正大的笑开,过去拿了小崽崽的手,把他白嫩胖胖的小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小崽崽看他爹爹笑,还以为逗他玩儿呢,也跟着笑得手舞足蹈的。这可苦了徐衿,就差没疼得眼泪汪汪了。

宝儿没办法,最后只得拿了个红线穿着的铜制铃铛来摇得叮咚响,诱使崽崽放了手中的头发。崽崽一手抓头发,另一只手想去拿铜铃铛。宝儿把铃铛举得高高的,指了指他抓头发的手,道,“崽崽想要,那放了头发来拿。”

崽崽看了看手上的头发,再看了看他阿爹手上的铃铛,大眼犹豫,最后还是放了头发,去拿他阿爹手上的铃铛。小崽崽小手紧紧揣着铃铛的红线,拿了铃铛学他阿爹摇得直响,小脸儿听到清脆的铃铛声笑得别提多开心,一双跟他阿爹神似的眼睛弯成月牙似的。

徐衿赶紧把怀里玩得手舞足蹈的崽崽塞给宝儿,免得他待会儿又抓住自个儿的头发不撒手。

崽崽笑得小嘴张开,还没长牙的嘴口水直流。宝儿拿了帕子给他擦了腮帮子,又解开脏了的口水兜兜。旁边侍候的青璃接过换下来的兜兜,又重新拿了条干净的递给宝儿。宝儿给崽崽围上干净的兜兜,道,“你留下来吃饭吗?”现在近晌午,一会儿芸娘应该就要让人叫吃饭了。

徐衿眼一瞪,道,“当然,难不成你还要让我自个儿回去吃?”

宝儿心里思忖,你最好回去吃,免得把他们家吃穷了,他还要给他崽崽攒钱娶漂亮媳妇儿呢。他这阵子观察了,这府里的人可不少,还全是仲宣养着,这样下去,他崽崽的老婆本儿都快被吃光了。

还好徐衿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道,“一会儿六哥回来吃饭么?”

宝儿摇头,“不知道,最近都没回来吃。”心里嘀咕,不知道在忙什么,他崽崽都快不记得父王长什么样了。别看这么小的孩子,却还是会认人的。他见了奶娘,知道是有吃的了。见了宝儿,知道这是自个儿阿爹,啊啊的要抱抱。

宝儿被芸娘纠正了几遍,才教崽崽叫父王。他知道仲宣是王爷,但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阿爹,要叫父王。芸娘最后无法,只得对他道,为了区分开两个爹。宝儿恍然大悟,他崽崽都叫阿爹的话,是分不清到底在叫谁。

等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李启果然没有回来。他近来总是早早的出去,很晚才回来,别说崽崽,就是宝儿都几天没看见他了。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宝儿已经睡下了,早上走时宝儿又还没醒。他自个儿心里想李启,但不好意思让外人知道。

吃过了午饭,徐衿又待了会儿,国公府有人来传话说是老太爷让大小姐回去,徐衿便走了。崽崽抱去给奶娘喂奶,宝儿一人太无聊,便又去把崽崽抱了回来。两父子玩了会儿,奶娘过来说小主子该睡午觉了。崽崽抓住自个儿阿爹的衣襟,说什么也不放手。宝儿干脆打发了奶娘,自己带崽崽睡午觉。

李启好容易今天提早回来,可是到了屋里,宝儿与崽崽已经睡下了。几天没抱崽崽,他也想得紧,这月份里的孩子长得快,几天不见,便又是另一个模样。

小崽崽睡得四仰八叉的,一只小脚恰好放到宝儿脸上。李启看得好笑,先抱起崽崽狠狠亲了口,再放到床最里面去盖好被子。小崽崽浑然不觉,翻个身,撅了小屁股继续睡。

烨帝走了大半月,邺城的局势总算是安定了大半。李启连续忙了这么些天,每天早出晚归的,就没睡个好觉,也是累得够呛。这会儿闲下来,便也觉得困得很。干脆也上了床,躺在宝儿旁边,跟他们一起睡。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床上,倒是显得分外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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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崽被宝儿抱在怀里,指了指床上睡着的李启,依依呀呀的口水直流。宝儿舀了他兜兜边的小帕子给他擦口水,轻声道,“崽崽乖,不吵,父王睡觉。”

崽崽大眼无辜的看着他阿爹,啊啊示意床上睡着的是父王。宝儿看李启眼下的青影,担心吵到李启,干脆抱了崽崽出去。

宝儿把崽崽交给奶娘之后,才又进了屋里。自个儿坐在床边,观察李启的睡脸。好像自打他们来了邺城后,李启就总是忙得很。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眉头皱起来。难道仲宣是像村子里那些做工赚钱的人一样,忙着赚钱养家。宝儿想明白了之后,叹了口气,这府里这么多人全靠仲宣养呢。

就是崽崽的奶娘,除却每个月的工钱,每天都还要喝碗催奶的鲫鱼汤。还有照顾自己的青篱几人,杨管家和芸娘,厨房里的林厨子和干杂活的,门口的侍卫。掰了手指算半天,宝儿一张脸彻底苦了,这要什么时候才赚得到他崽崽娶媳妇儿的钱。

李启睡得模模糊糊的,听到崽崽的叫唤声和宝儿小声的说话声,就醒了来。后来便听到宝儿抱了崽崽出去交给奶娘,就坐在自个儿床边唉声叹气了起来,心里不禁好笑,这是又想到了哪一出。

手敲在正兀自低头纠结的宝儿头上,道,“想什么呢?”

宝儿抬头,“你醒了。”

李启捏下他脸,道,“想什么呢?”

宝儿脸皱得像个包子,道,“崽崽娶媳妇儿没钱。”

李启捏他脸的手一僵,他没听错吧,他穆王府的小王爷,会没钱娶媳妇儿?看向宝儿,道,“谁给你的说的?”

宝儿掰手指把自己想的王府的花费全数了一遍,最后抬头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做工吧?”他本来想说要不把奶娘和青篱她们辞退了吧,后来想到崽崽要吃奶,青篱她们几个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也没犯什么错,便不好意思说了。

李启无奈,道,“你放心,崽崽这辈子就是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抢着给他当媳妇儿。”

宝儿疑惑,道,“为什么?”虽然现在看来,崽崽是不丑了,媒婆也说姐儿爱俏,可是没有钱的话,也不会有闺女争着抢着的要啊。李婶子以前给他说,让他要好好做事,多赚点钱,将来才能娶到媳妇儿。

其实是李婶子看宝儿住李启家,被李启养着,一天什么事都没干。便好心的提醒他,要踏踏实实的做事,一辈子就靠表哥的话是不行的。将来他自个儿也是要娶媳妇儿的,总不能一辈子住在李启家,自己也要赚了钱,盖处屋子才行。可惜李婶子说得太委婉,宝儿十分就听懂了两分。

李启斟酌一下用词,尽量选浅显易理解的说法给他解释,问道,“那娶媳妇为什么要赚那么多钱?”

宝儿快速答道,“盖房子!”

李启继续问他,“那你觉得我们王府不够大?”

宝儿蹙眉,“这么大还不够?”他出去了老找不着路回来。

“那王府很大?”李启问道。

宝儿点头,比小山村的屋子大多了。

李启下结论道,“王府这么大,崽崽娶了媳妇就不用盖房子了。”

宝儿眼睛睁得溜圆,为难道,“娶媳妇不都要盖新房么?”当初李定娶媳妇的时候,老李叔的院子,还加盖了两间屋子。

李启道,“那是因为不够住才盖的,我们王府这么大,崽崽娶了媳妇也够住了,就不用再盖屋子了。”

宝儿疑惑,不确定的问道,“那不用盖新房?”

李启点头,“不用!”

宝儿不解,“那你为什么那么幸苦赚钱?”忙得他崽崽都不认识自个儿的爹了。

李启哑言,无奈的看他一脸的好奇,道,“我不是去赚钱。”说完敲下他头,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宝儿手赶紧捂住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是去干什么?”

李启想了下,浅显的对他道,“我是王爷,我们住的大房子,还有崽崽穿的衣服,你吃的好吃的,这些都是老百姓给我这个掖国王爷的,所以我要为掖国的老百姓做事。”

宝儿瞠目,寻思这个老百姓好厉害,这么多东西都是他给的。但是一想到李启这么辛苦,便拉了李启的袖子道,“那不做王爷,还做先生?”

李启一愣,问道,“为什么?”难道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可是转眼一想,他交待了芸娘看着,应该不太可能让人欺了宝儿去。

宝儿手抚上他脸,看他眼下的青影,蹙眉道,“你累。”小山村做先生时除却每日给村里娃子上两堂课,便每日闲在家里,宝儿觉得他跟崽崽不住大房子也无所谓。他们慢慢攒钱,等到将来崽崽娶媳妇儿时再盖新房子。

李启知道他是心疼自个儿,心里一暖,抓住他手,道,“我一直是王爷,不能说不做就不做。”

宝儿瞪大眼看他,道,“以前是先生!”以为他不知道,在小山村,人人都叫的李先生,村里娃

子都来学堂上课呢。

李启把他手握在手里,道,“以前既是王爷又是先生,现在不做先生,只当王爷。”

宝儿一张脸皱成个包子,“那不能只当先生?”

李启抚他头发,看他苦恼的样子,道,“你放心,我不累,等过段时间说不定我们便能回郢洲了。”等烨帝西巡归来,便可以递折子上去等烨帝批复,有三哥与徐卿在一边帮忙,应该没什么问题。

宝儿眼睛一亮,道,“回家?”他要告诉村子里的人,他崽崽是人,不是怪物。

李启摇头,知道他说的是小山村,道,“不回村子,我们去茔城好不好?”小山村是肯定不能回了,但茔城山高水美,想来应是个不错的地方。

宝儿脑子里想李启说的那个地方,脑子里首先想起的便是异域坊那个吹骨埙的妜国人和那条跳舞的红头蛇。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却没抓住。他也不在意,只对李启点头道,“好!”宝儿脸上笑得开心,不住王府,就没那么多事要做了吧。

李启看他脸上笑容,忍不住凑近,含住他唇瓣,轻轻的吸允。宝儿大眼瞠大,嘴不由自主的张开,接受李启温柔的入侵。

李启吻着他的唇,底下的手轻轻扯开他的衣结,衣服一件一件的剥落。宝儿脸通红,两手紧拽住李启的衣襟,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想着,崽崽会不会当哥哥。李启的唇慢慢下移,两人顺势倒在床上。李启手一拉,白色的账子落下来,遮住无尽□。

崽崽在奶娘怀里,依依呀呀的一边儿流口水,一边示意奶娘他阿爹和父王在那边屋里,他要过去。奶娘抱他在怀里哄着,“小主子乖,王爷和主子一会儿就出来了。”

崽崽咬着手指,湿漉漉的眼里满是委屈,阿爹和父王门关着,不要崽崽。撅了小嘴,头扑进奶娘怀里要吃的,他也不要阿爹和父王。

这时青璃手上牵了个两三岁的孩子过来,问奶娘道,“王爷和主子在屋里?”

奶娘点头,看她牵着的孩子,问道,“这谁家的孩子,长得跟个玉娃娃似的。”那孩子长得粉雕玉琢的,大概刚哭过,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泪珠,眼眶湿漉漉的。

青璃摇头,小声的道,“王爷带回来的,许是宫里面的主子,带回来时还睡着,这刚醒就哭闹得厉害,只得带来找王爷了。”说完牵了那孩子,打算去隔壁屋里去。

奶娘赶紧叫住她,道,“你还是待会儿再过去吧,小主子都给抱过来了,估计这会儿不方便。”

青璃脸红,虽然没嫁人,但是主子房里侍候惯了的,怎么会不明白奶娘在说什么。看了眼身边的孩子,担心的道,“那这孩子现在该怎么办?”这宫里面的主子,若是出个什么好歹,可不是她们能担待得了的。

崽崽原本正趴在奶娘怀里要吃的,看到被青璃牵着进来的小孩儿,两眼就跟他阿爹见到好吃的似的闪亮。小小的,跟崽崽一样的哦。那孩子手上舀着个青篱用来哄他的竹蜻蜓。崽崽对着那小孩笑得谄媚,嘴里依依呀呀的说着话,小手挥舞,舀给崽崽玩下吧。

小孩儿手揉了揉哭得模糊的眼睛,看到对着自己笑得眉眼弯弯的胖崽崽,也好奇望着他。不自觉的走过去,拉住崽崽伸出来胡乱鼓捣的白白嫩嫩的小手。眼睛睁大,看崽崽对自个儿笑,便也跟着崽崽笑,小心翼翼的握着手里软绵绵的小手。

奶娘看那个孩子逗崽崽玩,被小崽崽哄得也笑了起来,便对青璃道,“要不让他先跟小主子玩会儿,王爷和主子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青璃见那孩子和崽崽玩得高兴,犹豫了一下,问奶娘道,“小主子不睡觉吗?”

奶娘回道,“先前主子带着睡了刚醒,这会儿正精神,吵着要去找主子呢。”

青璃看了看两个孩子,道,“那就让两个小主子先玩着吧。”

崽崽以前也没见过跟自己一样大的孩子,王府里有孩子,便都是下人的,待在偏院那边,近不不了崽崽的身。这会儿崽崽被那个小孩牵着小手,舀着手里从那孩子处哄来的竹蜻蜓,笑得可开心,也不吵着要父王和阿爹了,连原本要吵吃的都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由于我2号到4号考试,目前什么都没复习,所以4号前更新不定,大家见谅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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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宝儿与李启忙完了,总算是记起自个儿家的小崽子来。两人在屋里,就听到崽崽在外面依依呀呀的声音,宝儿看向李启,好奇道,“崽崽怎么这么高兴?”

李启把他伸出被子的手抓住,放进被子里。现在初冬,天气凉了,一不小心便会着凉。也听到崽崽兴奋的叫声,道,“大概是在外面玩得高兴。”

“平时没看他这么兴奋。”宝儿寻思这是在干什么呢,玩得那么高兴,头一个劲儿的往外伸,露出一截光裸的肩膀。

李启担心他着凉,干脆舀了床头挂着的衣服过来,无奈的道,“那穿了衣服起来去看看?”自打有了崽崽,宝儿便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崽崽生下来之后,一会儿不见,便一定要去见下才安心。

崽崽在奶娘怀里,头仰着看着小哥哥把竹蜻蜓飞出去,在半空转啊转,笑得别提多开心,嘴里啊啊的直吹口水泡泡,奶娘才换的口水兜兜很快的又湿了。见竹蜻蜓落到地上,便又指着地上的竹蜻蜓。看向那个小哥哥,嘴里啊啊的示意,再飞飞,崽崽要看。

那小孩儿大概是真喜欢崽崽,玩了这么多次,也不嫌烦。见崽崽睁大了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便生出一股小孩儿的自豪感。舀了竹蜻蜓在手里,两只小手握着再一次往空中抛出去。就见竹蜻蜓在空中转啊转啊,最后落到刚好与宝儿一同进屋来的李启手里。

崽崽看到自个儿爹爹和父王,在奶娘怀里立马兴奋的直扑腾,奶娘差点都抱不稳他。

李启过去从奶娘怀里抱过崽崽,在白嫩的脸上亲一口,把崽崽举得高高的抛起来,再抱住,崽崽被逗得咯咯直笑。一旁看着的宝儿吓得拉李启的衣摆,这摔着了怎么办,他崽崽还笨笨的笑得那么开心。

李启稳稳的把崽崽抱在怀里,安抚宝儿道,“没事的。”

崽崽抓主李启衣襟,两只小脚丫直往上蹬,啊啊的表示自个儿还要。可惜他吓坏的阿爹,怎么也不让他父王在当抛东西似的往上抛了。

前还跟崽崽玩得放肆的小孩儿,这会儿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面向李启,局促的叫道,“六哥!”

崽崽回头去看那个小哥哥,小话唠似的,又向他父王依依呀呀的说话,哥哥会转飞飞哦,高高哦。

李启抱住怀里乱动不安分的崽崽,道,“小浔,这几日就暂且住在六哥府上,等到父皇和你母妃回来之后,再送你回宫。”

这李浔便是先前李洵提起过的七皇子,由于这小孩儿的名跟他同音,他对这孩子很是讨厌。烨帝西巡,辰妃伴驾,这七皇子一人在宫里由嬷嬷带着。第一次离开自个儿母妃身边,每日都要哭闹,嬷嬷没办法,只得禀明了现在管事的李漠。李漠又交给了李启,最后李启便给直接带回了府里来。

李浔一双眼湿漉漉的,犹豫问道,“母妃,什么时候回宫。”

李启温笑对他道,“很快便回,你在这里陪崽崽玩几天不好么?”说完对崽崽道,“崽崽,这是小皇叔哦,要不要跟小皇叔玩。”

崽崽嘴里依依呀呀的,小嘴一张,又流下一串湿哒哒的口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父的话,就在那你应和。

李浔小大人样,见崽崽在冲自己叫唤,很是犹豫了一阵,觉得自个儿不答应陪崽崽玩的话就太小气了。最后点了点头,道,“就几天哦?”心里在掰手指数六哥说的几天到底是多少天呢?

李启点头,也把小孩儿当大人似的,正色应道,“就几天!”

宝儿好奇的看着那小孩儿跟李启说话,心里一阵羡慕,人家这小孩儿多能干啊,哪像自个儿家的崽崽,除了流口水就是吵吃的。崽崽在他父王怀里吐口水泡泡,还不知道他阿爹在心里嫌弃他。

烨帝此次西巡,期限已满,早该回来。可是辗转几地,倒不像是巡查民情,而是有目的的在寻找什么。归期一拖再拖,急坏了一干有心人等。

瑾王府里,李启疑惑道,“父皇迟迟不归,这是为何?”虽说现在李洹二人都不在邺城,形势看起来对他们有利。他们可以趁机削弱二人在朝中的势力,可是先皇后家族在掖国根系庞大,并不是一两日便可削弱的。如若做得太明显,却也难免惹人话柄。

李漠道,“据说,他在找一个叫辰轩的人。”

李启蹙眉,不确定的问道,“舅舅?”

李漠手轻轻的揭开茶杯,吹了吹漂浮在面上的茶叶,道,“若是没猜错的话,便是舅舅。”

“舅舅走了这么多年,父皇为什么要找他?”他想起当年,舅舅才走时,他赌气的绝食,可是阿娘第一次狠心的没理他。

李漠看了眼李启,道,“许是西巡途中无意听到什么消息,便想着去会下老朋友吧。”

李启蹙眉,直觉告诉他并不是那么简单。但是看李漠无意对自己多说,便也不再问。

李漠转言又道,“至于你府中的芸娘,查出的确是妜国蛊族人,二十几年前来的掖国,至于为什么待在穆王府,却没能查出。”

李启点头,却觉得他三哥给他说的,总保留了那么几分。不止是芸娘这一件事,包括其他很多事情。阿娘的死,三哥到现在都没给他个交代。

也许他也应该派自己的人去查下事情的始末,而不是被动的任三哥摆布。神秘送信人,芸娘,还有失踪这么多年突然又被提起来的舅舅,他总觉得这其中看似没什么联系,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三哥,好像知道什么,但是却又并不给他说。

崽崽眼角挂着两滴泪水,坐在地上无辜的望着他阿爹,一脸小可怜的样子。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绒毛地毯,并不会凉,是专门为李浔与崽崽两人在地上玩闹铺的。

李浔两只眼睛还泡着泪水,看崽崽可怜的样子,忍不住拉下宝儿袖子,对宝儿道,“算了,崽崽不是故意的,我不痛了。”

原来是本来宝儿在旁边给两小孩编蚱蜢玩,编好了就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自个儿舀着玩。这还是当初在小山村时,宝儿跟着李启学的。现在李启没了时间,宝儿倒是舀了这学来的小把戏,哄崽崽玩儿。

崽崽和李浔本来趴在地毯上玩儿得好好的,结果崽崽见李浔手里蚱蜢舀得比自己多,就炸毛了,看到李浔又伸手去舀炸毛,急红了眼的崽崽一爪子便抓了上去。李浔白皙的小手上立马就现出几条崽崽的爪子印。小崽崽正长指甲,宝儿也没给他肩,小小的虽然力气不大,但也抓破了皮,渗出几条血丝。李洵也才两三岁,手被抓破了皮,先前还嫩着,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宝儿正低头编蚱蜢,被李浔的哭声吓了一跳。这孩子向来乖巧得很,很少哭闹。后来知道崽崽无故抓人,宝儿气得不行,把胖崽崽的小手板抓住,啪啪的就是几下。崽崽被阿爹打了,很是委屈的哭,张开了手想让他阿爹抱抱。谁知道他阿爹不理他,让他一个人坐在一边反省。

崽崽委屈啊,举着自己红红的小胖手看,见阿爹不理自个儿,大概也不知道自己错了,一副小可怜样的望着他阿爹。崽崽错,阿爹抱抱。

宝儿看崽崽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双眼望着自己,也是心疼。忍不住,还是过去把他抱起来,道,“以后不许咬皇叔了,知道么?”其实宝儿不明白,为什么李浔才比崽崽大一点点,李启就让崽崽叫李浔皇叔。叔不都该老李叔那种年龄大的吗?

崽崽一脸委屈,举了自己红红的的小胖手在他阿爹面前,嘴里嘟囔道,“阿…阿…爹。”阿爹打,崽崽手痛痛。

宝儿瞪大眼,看向崽崽,道,“崽崽你说话了?”

崽崽仰着胖脸,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阿爹,小手举着,嘟着小嘴,示意他阿爹给他呼呼,小手痛痛。

宝儿心里激动的不行,看着崽崽,道,“崽崽,你叫阿爹了,对不对,你再叫声阿爹?”

崽崽歪着头看他阿爹,不给崽崽呼呼,崽崽很伤心,又把手举到旁边的李浔面前,示意李浔给呼呼。宝儿打的时候也没用力,小崽崽就是在找安慰呢。

李浔捧着他的小胖手,给吹一下,小大人般的对崽崽道,“以后不能再咬皇叔了,不乖的话,皇叔就回宫里去,不跟你玩!”李洵在穆王府住了有几月,也适应了下来,倒是没再吵着要回宫,他大概也知道自个儿母妃不在宫里。

崽崽歪头看他,没听懂,摇了摇小胖手给他阿爹看,呼呼了,不痛痛。

宝儿哄了半天,崽崽依依呀呀的再没叫阿爹,宝儿都以为自己先前是不是听错了。

晚上睡觉时,宝儿跟李启说起此事,李启想了下,道,“崽崽现在偶尔能说句话也是正常,再过段时间可能说的更多。”

宝儿双眼放光,道,“崽崽真的叫了我的?”他崽崽会说话了,会叫阿爹了呢,不是他听错了。

李启点头,抚了抚他脸颊,笑着道,“以后,我们崽崽还会走路,会满屋子的乱跑。”

宝儿听得可美,忙补充道,“还会娶媳妇儿。”

崽崽睡在床里面,像是知道他阿爹和父王在谈论自个儿似的,翻过身,撅了小屁股对着他阿爹和父王继续睡。崽崽现在已经断奶了,宝儿便每日自己带着。

当初崽崽断奶时,可是心疼死了宝儿。以前奶娘带着,半夜崽崽醒了,便会喂次奶。断奶的时候,白天用勺子喂他点羊rǔ,再喂点米羹就好了。晚上李启和宝儿带了他睡,半夜醒来,崽崽犯了奶瘾,吃不到奶,便会扯开了嗓子的嗷嗷直哭,哭得宝儿这当阿爹的心直疼,就差没抱出去给奶娘喂奶了。

李启看着,也是着急得很,他还要安慰心疼的宝儿,两个可都是他的心头宝啊。看着崽崽哭得有上气不接下气,小脸胀得通红,也是吓得什么样。熬了两日,崽崽白嫩的小脸都憔悴了许多。

后来李启想了个办法,晚上崽崽睡得迷糊,小嘴嗯嗯啊啊的吸允的时候,趁他没醒之前,便舀了食指放他嘴边,崽崽吸允一会儿,就又睡着了。宝儿瞪大了眼看着,他的笨崽崽,就这样就被骗着了。不过他们崽崽成功断奶,两人也算是放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榜单完成,于是俺真的要了,会抽空写点点,但是4号前肯定不会日更了,人生最后一次期末考啊,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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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p个s:多谢熊宝儿妹纸的雷,还有熳希少爷,清泉泠泠,佳草,乃们不要也去3p啊,还有新人眼镜蛇皮鲁鲁,炎炎夏日艳艳开的留言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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