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皇太女 - xp1024.com
《变身皇太女》


番外之私下成亲

两年后。

……

国子监的毕业典礼年年有,只是今年特别隆重。因为毕业生中有大燕的太子殿……不对,皇太女殿下,也就是我,以及第一位最高等级的留学生,也就是大赵国的太子赵关,另还有一位亲王级别的大咖。可以说,这是破天荒的事。

顺便说一句,一字并肩公羊明,公羊潇洒的爹老当益壮,年前新纳了一名美妾。我父皇要我代替他去恭贺,还赏赐了不少东西。我父皇说:那老小子别的地方赢不了我,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抢江山也没希望了,精心培养的儿子,就拜倒在我女儿的国子监校服下,哈哈,他得多郁闷啊。所以,他就想在“那方面”胜过我,搞出这一出。岂不知我有你母后,情比金坚不比美女如云还快乐,换个神仙给我做,我也会拒绝的。

我本来不想去,纳妾什么的,完全是无视女性的尊严。不过毕竟在古代,而且我父皇都这么说了,也只得去晃了晃。到场的时候,顺手抄了苏轼的那首不正经的歪诗调侃,一经风传,又大大出了把风头。百姓们都说,皇太女殿下真是天纵奇才!从此在大燕国,不重生男重生女!

这话听得我纵然脸皮厚,也透出不一般的红来。有道是: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压啊压,可能压力太大,又或者铆足了劲出手,哪想到我父皇不接招,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于是公羊明发泄得过分了些,在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伏在美妾的肚皮上,第二天早上就没醒过来。虽说以他那个年纪还能牡丹花下死,确实比较香*艳*风*流,可毕竟是死了。

为此,公羊潇洒休学半年为其父王治丧。落下了功课。当然又成功的留级一年,最终能够赶上和我一起毕业。因为他父亲的王爵是三代不减等的,所以他自然继承了王位。如今。已经是贵为亲王了。

综上所述,这届的毕业活动搞得像国庆似的,连续庆祝了三天,不仅全国放假。皇上还赦免了一些轻罪的犯人。以此,来显示国家尊重知识。让老百姓们更加爱戴做学问的人。

当然了,正式典礼的那天,我做为女生部的学子代表发了言。令公羊潇洒特别不爽的是,男生部的代表是阿邦。

“你有什么不服气的。你个留级货!”小武说得毫不容情,一脸鄙视,“作为学子代表的。全是品学兼优的人好吗?”

虽说事实上,公羊潇洒的文武学问都是最好的。他留级是为了等我,但就算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说起来也不那么好听哇。

“何必说得这么直白呢?”阿邦摇摇扇子,遮着半边脸,一双发绿的眼眸水汪汪的,居然笑出点倾国倾城的意思来,“潇洒兄贵为亲王,你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他特意强调那个字。

公羊潇洒甩甩袖子,走了。其实,他也才虚长那么几岁好不好?

“我就是看不惯他。”小武直言不讳,“他拖着不毕业,不就是为了盯着纷纷吗?生怕我家纷纷喜欢上别的男人。切,小人之心。”

“难道你对纷纷没有别的想法吗?”赵关唯恐天下不乱地着补道。

小武一脸理所当然,“那不是很正常吗?我家纷纷那么可爱,是男人都会喜欢的?多简单个事。你们敢说,你们不喜欢?”

他的虎目掠过一众男生,没一个摇头的。好家伙,不喜欢皇太女就不是男人了,这个责任谁扛得起?这样这样,以后在国子监里还能不能愉快的学习了?

此时,典礼刚刚结束,为时三天的全国欢庆正要开始,同学们三三两两坐在国子监的花园内休息闲聊。因为提起公羊潇洒与我的感情问题,本来坐在一堆的人作鸟兽散。而我,则像一只小壁虎似的,趴在假山岩上,偷听他们说话,完全没有惭愧。当然,也没被发现。

笑话,谁说我进了女生部就从此不淘气了?当初女扮男装时,我会翻墙跑出去玩。现今,当然也可以钻狗洞混到男生部这边。正所谓,人不闯祸枉少年啊。

“喜欢有什么用?”赵关叹了口气,“听说哦,毕业后,纷纷就要嫁给公羊潇洒了。不然以那小子的脾性,纵然笑眯眯的,他能这么轻易就被骂走?”

小武张了张嘴,最终沮丧的垂下头。

“他不过仗着自小就知道纷纷是女孩罢了,他无耻。”阿邦不服气,“我和小武输在懵懂无知,太纯洁了,不然断没他什么事的。”

“唉,这就是命。”赵关轻叹。

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楚得很。赵关小坏蛋两年内无数次明里暗里挖公羊潇洒的墙角,特别想两国联姻来着。不过我早就喜欢了公羊潇洒,所以不能回应他。

“也未必哦。”沉默片刻,阿邦忽然笑了一下。

我觉得,他再这样下去,绝对有祸国殃民的潜质。魏国听说是要出女王,我父皇一直跟我说,将来有阿邦做大燕之肱骨之臣,外交事物必定顺风顺水的。

“什么意思?”小武立即问。

光*屁*股时就一起玩的朋友,实在太了解彼此了。小武一看阿邦的模样美得很,就知道他要冒坏水儿了。

阿邦瞄了赵关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听说你们赵国也要效仿我们大燕,在国子监设立女生部,并且要招收留学生了?”

赵关愣了愣。

但很快他目光一闪,彻底明白了。于是是他笑出了一口白晃晃的小牙,像是要咬人般,“我父皇来信,确曾与我说过这件事。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何况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所以我打算邀请纷纷到我大赵国留学呢。虽说我们赵国不及燕国物宝天华。但也有独特的历史文化,值得学习。”

阿邦递了个“你很上道”的表情,而后叹一声,“纷纷常说,她要走遍大好山河,好好看看这个美丽世界呢。只怕正式的邀请书一来,她立即就能答应。成亲什么的。怕有点来不及了。唉。我祖父本来也催我定亲,之前春假的时候,还弄了个游园会。把京城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全请到了。奈何我心似铁,一心向着学问呢。”

赵关眉开眼笑,伸手比划了个三字。意思说留学邀请书会有三张。

小武听他们你来我往地说得热闹,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忠诚。于是皱眉道,“我们是纷纷的伴读啊,纷纷要留学,我们也一定要跟着的吧?只是这样。公羊潇洒怕是不乐意啊。”

阿邦“唰”的收起扇子,反手敲在小武的头上,“笨。就是要他不乐意啊!”

小武又不是真的笨,不过反射弧有点长。此时话说透了。哪还有不明白的。

“年轻人,学业第一?”他很高级的蹦出一句。

“当然第一”

“两国的文化交流很重要?”

“重要得不得了!”阿邦和赵关异口同声。

然后,三人奸笑。

我从假山石上溜下来,蹲在角落里想心事。我本意是偷听八卦,不过现在搞得自己心里七上八下。赵关的意思我明白,就是想把我请到赵国去,然后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什么的,最后成功截和公羊潇洒,到底要燕赵联姻。至于阿邦和小武……纯粹是不服气,故意捣乱……事实上是舍不得我。

我们三个是真正的青梅竹马,虽然人终究要长大,终究要有各自的生活,将来也会在朝堂中相携一辈子,可是也终究是舍不得那种两小无猜的亲密无间。所以,他们是想延长少年岁月。

我呢?我喜欢公羊潇洒。这一点毋容置疑。我很幸运,有多少人的初恋能最终修成正果呢?有多少人的男票,像他一样辛辛苦苦爱了我十几年?可是,我也真的想到赵国去看看。不得不说,阿邦和赵关三言两语,却真的打动了我。

“打量着毕业了,就可以胡作非为,没人能管你了吗?”一个声音,冷冷的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

阳光下坚毅的男子,英俊的眉眼,成熟内敛的风格。

顾荒城!

他终于任教期满。我父皇说,正要给他调动调动。但具体如何,还没有确定。

“那个……我肚子疼,才在这儿蹲会儿。我是找……找顾司业有事。”我麻溜儿的撒谎,却有些怀疑他到底来了多久。

“不知刚才是谁,趴在假山岩上好半天。难道,是我眼花?”顾荒城哼了一声,但眼神中却没有责备,反而有些好笑的意思。

我见了他就发怵,还想将来若我治国,而他为御史,我必定活得比我父皇还悲催来着。此时见他神态温和,暗中松了口气。

才想编点什么好听的话,把这篇揭过去,就听他似沉吟地道,“皇上说,有个派外教的机会,我倒是答应不答应呢?”

我瞬间透心儿凉,却又把那颗凉透了的心妥妥的放进肚子里。因为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他知道我早就偷听了。但是,他也一样偷听了。

“那什么……不耽误司业大人思考,我去准备要表演的节目。”我速闪。

“人只年轻一次,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而失了开阔眼界的机会。”他的声音从身后钻进我的耳朵。于是,我明白了他的立场。

我心不在焉的参加庆祝毕业活动,之后在皇宫里又闷了三天。虽然心中有倾向,但终究不知怎么和公羊潇洒商量才好。岂不知在我犹豫期间,赵关已经麻利的向我父皇提出邀请,阿邦小武表示唯我马首是瞻,而顾荒城也提出了担任赵国国子监外教的要求。

“你是想瞒着我偷溜吗?”公羊潇洒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

我扭手指,抠衣带,就是低头不语。

本来说好的,毕业就成亲。现在是我要失信,自然不好跟他直接开口提。

他气得咬牙。“你吃定我了是不是?就知道我宠着你,从不忍心违背你的意思,然后你明明想走,却还要我点头答应。公羊落瑛,你你……你气死我了。”

扭手指,抠衣带,低头不语。继续这样。

“我们必须早点成亲。这样才能早点生下继承人。”他几乎跟我吼,“这也是你的责任啊,不能因为你想延长学子时光而逃避。公羊落瑛。你还有没有点责任心了?难道你想让皇上这么大年纪,还在朝堂上支撑?”

扭手指,抠衣带,低头不语。无限循环……

“不许去!”说着,他突然拉我入怀。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今天,我就驳你一回,让你以为我好欺侮!”说完。白影一闪,人就不见了。

我捂着耳朵,吸着凉气。看来他真恼了。这下咬得有点疼。等他走后过了至少半柱香时间,我才感觉出身子发麻来。

表明心意快两年。我们虽然时时见面,但肢体接触比从前还少。毕竟,现在是“男女”有别了嘛。偶尔他情不自禁的对我亲昵,我基本上就跑掉了。我从不知道的,我是现代穿来的,却比古人还会怕羞。

“刚才那白影是公羊潇洒吗?”正在这时,曹远芳一边回头看,一边溜达了过来,“我服了,亲王殿下的功夫看来是真好,绝不比我师兄差。”

“这重要吗?”我没好气,“帮我想想要怎么说服他,让他高高兴兴送我留学去,不要跟我闹别扭才是你该关注的问题。”

公羊潇洒说得也对,我父皇年纪渐大,虽然还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但若我留学赵国,他是不能跟着去的。他大概知道这一点才会生气,到底是因为不舍。这时候的他,已经被我父皇带在身边理政。

当时说好的,我们成亲,生了宝宝继承王位,但孩子长大也要时间啊。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必定是摄政王,于政事一道必须精通的。不过,若说我父皇想早点退位,这个我不同意。他老人家干劲十足,很喜欢治理燕国。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如此不孝的想去留学。

所谓父母在(身体不好),不远游嘛。

“来,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曹远芳豪气的拍拍胸,“本侠女帮你解决。”

我瞪她一眼,详细把自己的想法和公羊潇洒的反应说了。虽然曹远芳真的不太靠谱,可谁让她是我惟一的闺蜜呢?

“其实吧,他等你这么多年,这么耐心等你长大,真的不会在意再多等两三年的。”曹远芳给我分析。

“他是怕我变心。”我总结,心里门儿清。

赵关就算了,虽然可爱,我对他总是有戒心的。但是阿邦和小武实在太优秀了,再加上个顾荒城,这些人天天围着我转,公羊潇洒是很有心理压力的。关键是,我们甚至没有海誓山盟过。

“对头。”曹远芳用力点头,“可是成亲神马的,真的是为了生宝宝?生宝宝只是副产品,不是真正的目的吧?”边说边递过来一个媚眼,意思是:你懂的。

我忽然有点扭捏。

公羊潇洒对我的感情很深,也很热烈,我当然懂的。不过只能看着,却不能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当然也不能那啥那啥。这就好比要饿死了,最爱的美食就在眼前却不能吃一样,他很难受的,我很理解。

可这种问题,这么直白的说到表面上……我羞涩之下,就急于找点什么事反击,好把心情遮掩下去。于是我就说,“行了,快别对我使眼色了,眼睛要脱眶了。你别忘记,你们家老顾也要去赵国,两年来你都没搞定他,你要怎么办?”

“我会做为先生的家属去的。”曹远芳突然脸红如血,这么二的姑凉,居然不敢直视我。

我大吃一惊,“你……你……你不是……”

“在你犹犹豫豫的这几天,我是干了实事的。”曹远芳咬着唇说,“我师兄那个人是很负责的。”

我倒抽一口冷气,“意思是……意思是……”

“是啊,我把他反推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当初不是你出的主意?”曹远芳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打了我一巴掌道。“前天我趁他不备,给他下了点药,然后把他迷那啥了。”

“女侠,女侠我服了你了。”我趴在地上,抱曹远芳的双脚。怪不得听说顾荒城两天都没上朝,原来治疗自尊心去了。那个人那么强势,守身如玉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进阶了。

曹远芳使劲把腿抽出来。“别闹!别闹!只要你也用我的方法,公羊潇洒就放了心。让他吃到甜头,他舒服了。自然会放你走。就算舍不得,他心里至少是踏实的。反正你们要成亲的,早晚要挨这一刀。”

据说,那啥是很美好的事。为什么要形容成挨刀?

“明天我把药给你拿来,你速战速绝。对了。还有书。没有指导的话,你哪里会做?果然啊,知识就是力量。”

“女侠,这句不是用在这儿的好嘛。”我给她跪了。“我也不需要药,你家老顾会反抗,我家潇洒哥是巴不得。只要我表明态度。化身为狼的只能是他。至于书什么的,本太女学识渊博。没吃过,却见过很多。”笑话,现代资讯发达,那啥的所有程度,我烂熟于胸。

“那你决定用这个方法了?”曹远芳斜我。

我犹豫,最终一咬牙,点头。

本太女豁出去了,不就是主动嘛!

……

三天后,我以去城外皇庄避暑为名,大晚上的的把公羊潇洒叫了来。之前我想了个法子,把阿邦和小武远远支开,还吩咐红拂和绿珠,不管寝殿里发生什么响动,也不要进来。

公羊潇洒经常出入皇宫,所以这种孤男寡女的行为虽然诡异,倒也没引起太多注意。

他来的时候,仍然气呼呼的。之前几天,他一直跟我冷战来着。可今天我特意打扮了下,头发松松在头顶挽了个髻,薄施脂粉,穿着红色薄纱的衣裙。这种衣裳需要光影配合才能出效果,所以他进门时没觉得什么,随后发现四周一个侍候的人也没有,而我一站起来,烛光加月光就把我周身映得几乎是半透明。

“你……你这是要干吗?告诉你,美人计没用。”他有些慌乱,似乎有些燥热的扯了扯衣领,目光不敢在我身上停留。尽管,态度貌似还强硬,最后还重重哼了声。

“那这样呢,有用没用?”我干脆挨着他坐下,克制着羞涩,往他怀里挤。

他身子僵了,却不是冰的,而是像闷烧的热炭。

“纷纷……”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之后无奈的道,“我不能让你走,我舍不得你离我那么远。你知道的,我不能随你去。”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学着言情的手段,手指在他胸口上轻轻划着,身子伏得更低。从他的角度,大约能看到我胸前雪白。我可是很有料的,不信他不受诱*惑。他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又那样爱我。平时能忍住是因为我非常老实,若我主动,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果然,他心跳如擂,很艰难才稳住声音说,“纷纷,你要知道,相思也会要人命的。”

“那我们成亲吧。”我抱住他的腰,说出准备许久的台词。

啊?!他很意外,略冷静了些。

“要立即准备吗?也好,那时正是秋高,气候很好。”

身为皇太女,大燕惟一的正版继承人,我的大婚是很复杂的。礼部大小官员要努力几个月,才能完成整个程序,不是说结就结的。

可是……

“仪式不重要,不过是做给人看的。但只要你我有心,今日以月为证,就可以成亲。”我的双手向上,攀住了他的脖子。趁他还没冷静下来,鼓足勇气吻上他的唇,又舔又吮。

他倒吸一口凉气,却被我借机侵入。我当然不会什么,也没有技巧,但很多事是可以凭本能的。笨一点有什么关系,关键是够火力。

他果然很快被压倒,反客为主的回吻过来,激*烈狂*野到我始料未及。这时我深深明白,他对我有多么渴望,又是压抑了多久。

我们是坐在大殿窗边的长塌上的,他紧紧抱住我,情不自禁地在上面翻滚起来,呼吸粗重到无法自持。很快,我的衣衫和头发全乱了套。不过他到底凭着仅剩的理智略拉开了我,眼中的渴望完全无法掩饰。

“纷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哑着嗓子问。

我拉他起来,对着月亮认真跪下,“我,公羊落瑛愿嫁与公羊潇洒为妻,爱他、尊重他、保护他,无论贫穷与疾病,同甘苦富贵,患难与共,不离不弃,一生一世。”说完,就让他跟我念一遍。

他看着我,目光闪动,誓言似的念着。除了一生一世,他改为了生生世世。

“之后呢?”我们互相凝视良久,当我身子快冷下来时,他微笑着问。

“成亲完毕,那洞房吧。”我豪迈的说,再度把他扑倒。

“好,我们生宝宝。”他却把我从长塌上拉下来,直接走向阔大的、挂着红色鲛纱的大床。

月光如银,醉人的声音四起。我们纠缠不休,拼命贴紧了对方,像要把所有的爱都告诉融合在一起的人。

……

八月十五之后,我启程前往赵国。

少不得,又是一番离别相送。车马行出半晌,我从车辇上回头,望着公羊潇洒骑马凝立的身影还在城门口,不禁按了按小腹。

私下里成亲,谁也没告诉,是为了以实际行动给他承诺。然后,我就能去留学,增长知识见闻。然后回来,和公羊潇洒一起渡过长长的人生。

可是他太“勤劳”了,那晚之后,我们见面虽然还偷偷摸摸的,可这情形却也刺激得他勤于“耕作”,夜夜翻宫墙,就算是采取了一定的措施,但是……此时肚子里千万不要有馅啊。

听说怀孕生子会笨蛋三年,那我还怎么毕业啊!

……………………………

……………………………

…………66有话要说……

番外终于放上了,让大家久等,对不起。好在此篇有快七千字这么长,本想分上下两部分的,但还是一次放上。

内个,只有肉渣。但在目前的环境下,已经很不错了哇。

今天是小年嘛,祝大家小年快乐。

因为本书完结了,我也没有新书,过年时不能如约在更新中给大家拜年。所以提前祝大家羊年大吉,万事如意。

我大约四月底放上新书,那时大家请再来吧。

谢谢。(未完待续)

公啊小告

明天本书上架啦。

看到书评区大家的评论,6仔很开森。本以为这种浪漫青春文,在起点女生网会很少有人喜欢的,但看来大家反应很热烈。可见,大家都还是美少吕。就算年纪不是,却还有着少女心。而且吧,大家貌似更喜欢我写的欢乐好玩的文。

8过因为本书是完结稿,为配合出版发在网络上的,事实上完本的原名实体书已经有售。在当当网、亚马逊,京东,还有记忆坊的淘宝旗舰店神马的……想买书的盆友,可以对比价格、赔品,有无亲笔签名来买。

不过,若大家不性急的,也可以慢慢地在网上看,也粉8错。更新的不会很快,但至少不会弄一半就不更了,这是6仔的人品好哇,这是出版社厚道哇。

但无论是买实体书还是看网络版,请求大家不要看盗的,就支持下6仔吧,好吗?

谢谢大家。

感谢锦衣夜行蒙面墨镜人打赏的价值连城和氏壁

感谢绯月雾心打赏的价值连城和氏壁

感谢Ursula1011(三把)+我是忆秋(两把)打赏桃花扇

感谢好书追起来太幸苦打赏的两把桃花扇

感谢阳狗狗、csswsg打赏的香囊

感谢小院子(三张)、熱戀^^(四张)、桃夭夭是个妖精、吃粥的小鱼、黎豆豆、书友140925183613422、衣加申、唐门春天、獨樂不如眾樂、xyww123打赏的平安符

楔子 重生

“你是因为见义勇为而挂的,算是善行,可以自由选择来生的命运。”灵魂中转站的工作人员坐在电脑后面对我说。

他的扮相好像《骇客帝国》中的尼奥,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令我想起自己的短短十七年的一生。

生而被抛弃,长在孤儿院,好不容易熬到快高考了,却因救人而被杀。这命格,说好听点叫天妒红颜,说难听了叫生得无聊,死得可耻。

跆拳道黑带八段,到这步我容易嘛我,天天忍受着别人的大脚丫子往我脸上踹,恶心得要命,还尖叫得像被杀的猪一样,结果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加课回来时,在小巷路遇三名持械匪徒欲侮辱校花,正义的我凛然冲了上去……

倒在血泊中时我很后悔,并不是后悔该出手时就出手,而是后悔为什么不去学我中华博大精深的武术呢?什么破跆拳道、破柔道,丁点儿屁用不管。

“来生,我要做个为所欲为的人,只欺侮别人,别人不能欺侮我!”我咬牙切齿地说。

伪尼奥脸色纹丝不动,“这不是命运,只是一个愿望。”

“那……我要做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人!”那样,我想要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

“其实,这样的人未必幸福。但,知dào

了。”他的扑克脸略为难了一下,“不过希望你明白,你选定的任何人生都是有细微偏差的,不可能事事如意。”

“明白,明白,我赶着投胎,麻烦你快点。”我随意挥挥手,很想快点进入彪悍的新人生。

他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阵,就有一颗粉红色糖丸从旁边的机器里弹出来。他让我服下,我大方照做,但还是忍不住问,“这是孟婆汤固体化了吗?”

“那是投胎引路丸,保证你不会投错抬,这个才是孟婆汤。”他举起手中一个精巧的黑色玩意儿,一按,还冒着蓝色小火花。

喵喵的,电棍!

我下意识地一闪,可还是遭到了电击,眼前一黑,意识短暂丧失。

待我清醒时,不由得大骂一声,“地府也太节俭了吧,一碗汤也省了,直接拿电棍电哪!”

可出口的声音却变成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然后我发xiàn

,不知是不是我特别绝缘,前尘往事我一点儿没忘,当然也能听得懂人言。

一个女人惊喜地叫道,“恭喜皇上、皇后,得了一位小公主!”

“胡说,明明是龙子!”一个中年男威风地喝道,语气里有着欺骗自己的坚决。

“皇上……”另一个女人愧疚地道,“皇上盼子心切,可臣妾无能,只给您添了一位公主。”听声音,都要哭了。

“皇后不必担心。”那中年男的声音也软下来,“朕是九王至尊,朕说她是龙子,她就是个龙子。”

“皇上,这这这……怎么行?”

“朕说行就行!”

“可是孩子长大了,知dào

自己不是男孩子怎么办?”温柔女声还是不放心。

“皇后,你怎么不明白呢?”中年男大言不惭地说,“孩子懂什么,咱们说她是男人,她怎么知dào

自己是女人?幸好朕提前做了万全准bèi

,连皇室玉碟都是朕亲自处理,身边又只留下金嬷嬷接生,不然皇后生产,乌央乌央一群人,还怎么施展这瞒天过海的缓兵之计?”说到这儿,中年男声音冷了下来,“金嬷嬷,朕刚才得了位龙子,对也不对?”

“恭喜皇上喜得龙子!”金嬷嬷听来是个十分乖觉的人,立即附和道,“我大燕王朝终于有太子了!”

娘诶,果然彪悍,这回偏差大了!!!

……

史载,大燕王朝无逸三十年,武宗公羊照于不惑之年得龙子公羊落瑛,小字纷纷,即封太子。其母圣皇后孟氏。举国欢庆数日,民间沸腾。

注:太子降生之时,彩霞满天穹,纷纷坠落,有如缤纷落瑛,故名。

第一章 我是太子我怕谁(上)

十七年后。

大燕京城洛唐。初秋。七月十五。卯时初。天色微明。

皇城的玲珑水阁内,我,大燕的真公主,伪太子,正呆滞地站着打盹儿,伸长手脚,像稻草人一样,任由两个贴身宫女红拂和绿珠帮我穿上国子监的学子服。偶尔,唇角还挑上邪恶的微笑,因为在梦里,正我**各路英雄好汉,勾搭无数**美人,锦衣华服,酒池肉林。

“能把国子监的常服穿出这般风采,公主殿下是我大燕第一人。”着衣毕,红拂和绿珠由衷的夸我,眼神中有着艳羡,却没有爱慕。

我得yì

的扬扬眉,终于清醒了点。不是我吹,虽然本太子是个西贝货,当不了漂亮的女生,却真是帅得很,去年还被评为大燕花样少女梦中**第二名。

第一名是我那一表三千里的表哥、一字并肩王公羊明的独生儿子公羊潇洒个王八蛋。不是我比不上他,他也就是个子比我高,身材比我壮,而且常年在外面游荡,认识的人多而已。

“别忘了扇子。”绿珠连忙把我洒金黑面象牙骨的折扇拿来。

我“唰”打开,扇面上没有山水仕女一类的东西,也没题字,忒俗,只有一个鲜红的大印,我父皇的玉玺盖的。所谓见印如见圣上,有这把扇子在手,谁敢惹我?其实没这把扇子也没人敢惹我。但我要的就是那股劲儿,够高调、够嚣张!

重yào

的是,为了掩饰已经发育良好的身材,我不得不套上好几层衣服。冬天倒还好,天气热的时候没把扇子,我怕要中暑的。

“公主,书箱、衣箱和食箱都准bèi

好了,待会儿有太监给您送到国子监。”红拂嘱咐,有点依依不舍,“您是骑马还是坐太子华辇去?”

“骑马。”

“坐华辇多好,虽然入秋了,早晚天气凉爽,到底比不得坐在辇上。”绿珠劝,“华辇一出,其他车马人等都要回避,多威风哪。”

“本宫是太子,本宫本身就金光闪闪,本身就是威风呀。”我笑说。

在大燕朝,东宫太子是可以称本宫的。皇上自然是朕,是寡人。但为了显示亲民,平时我的自称是乱叫的,摆架子时才会特别正式。

然后,我又恢复到垂头丧气的样子,深恨今天就是国子监的开学日。

其实上学我倒是蛮喜欢的,学里人多,混在一块儿淘气的办法也多,不那么腻歪。可学里的某些规定,让我感觉很痛苦。

比如我有些猪的习性,早上不愿意起,晚上不愿意睡,可学里规定每天卯初三刻(五点四十五分)点名,戌中两刻(八点半)熄灯,不分寒暑。

又比如我喜欢华服美食,可学里只能穿常服(校服)。而且,生员们只能吃学里膳食阁配备的食物,还不能随意走出国子校门。再比如,我喜欢享乐,可学里别说杂技戏法了,连皮影戏也不许看。藏书阁的书全是做学问的,小说话本连想也不用想,找本带图画的书都难。

可怕的是,一个月只能回家两天。

去年我是新生,结果御史们参太子的本子堆满了我父皇的龙书案。真是一群吃饱了瞎折腾,又喜欢沽名钓誉的老家伙,那么多贪官污吏不去管,偏偏盯我一个人。其实我不过是淘气了点,也没做大坏事,逃课、带一群纨绔纵马、把某大臣不长眼的儿子吓得**、**了一两个小姑娘之外,我做什么了?凭什么说太子失德啊。好像我马上就祸国殃民了似的。

今年我升了二年级,父皇求我不要再惹事,混过四年毕业了就好。我看他身为九五至尊却对我做小伏低,还拍马屁说我很有王储的风度,就应下了。现如今,真有点后悔。

“走吧。”我叹了口气。

而我毕竟是太子,就算一切从简,也要卫队护送,太监跟随,差不多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国子监门口。

到地方就安全了,为了保护大燕未来的栋梁,国子监的保安都是御林军中的高手。再说了,学里还有武学科的同学,一人打几个泼皮**都不眨眼的。

“箱子挑进去,马送到御马监,一定要喂好。”我嘱咐侍卫们,转身,抬头望望那金字招牌大匾额,向里走。

国子监外,已经人山人海。

车马、轿子、箱笼、送行的亲人或者家丁,还有很多还看热闹的,乌央乌央,一片一片的,那声音,能把人都掀翻。排队登记消假的队伍长得拐了好几个弯,新生入学处也挤得很。

还好,我是太子,特权阶级,有一条绿色通道可以走。所谓特权阶级,基本上是指最高统治阶级的子弟。

比如我公羊纷纷。比如一字并肩王的儿子公羊潇洒。比如其他两字王、亲王什么的儿孙。

“太子殿下!”我踏上台阶,就有人喊我,声音宏亮,充满喜悦。

我回头一看,是我的死党,从小的陪读,将来万一我非得当皇上,就会死保我的近臣之一,奉国将军的嫡孙武定国。

这家伙人高马大,却又明眸皓齿,浑身结实的肌肉,偏偏笑起来一脸阳光,虽然黑是黑了点,但架不住人家黑里俏啊,端得是青春扑面。而且,因为他爷爷奉国将军是出身江湖草莽的……说白了,就是黑社会老大,所以就算他已经是第三代贵族子弟了,身上却总还带着一点点匪气,打架什么的也多了点。很多人说他特别可怕,我却觉得小武的是很可爱的,性格直率正派,脑子一根筋,盲目自信,有点傻气,标准的没心没肺古惑仔型。

“小武,这边这边。”我招手叫他过来。

以他的家族地位,还不能走绿色通道,但做为太子殿下的跟班和太子替罪羊的身份,谁敢拦他?见了他,我很高兴。一个暑假里他才进宫了三次,我又不能随意出去,天热嘛,穿不了太多衣服,还怪想的。

武定国远远应了声,自己扛个大箱子就过来,顺手还扯了一把身边文安邦,当朝丞相的小儿子,也是我的玩伴之一。所谓玩伴,其实就是我父皇给我找的日后近臣,大家懂的。

第二章 我是太子我怕谁(中)

文安邦是文丞相老来得的儿子,才比我大两天,比武定国小三个月,身材瘦高,笑起时候弯眉弯眼,一脸狡猾的狐狸相。文家世代书香,满门进士,他更是从小有神童之名。才十七岁,书法丹青就被称为小圣手了,文采虽不及背过唐诗三百首,宋词五百篇的我,但辩论却远非我及。曾把一个熬遍酷刑也不肯招的悍匪说得流着眼泪承认罪行,并非要皈依我佛,一心向善,还把一个最爱引据据典故的老文坛骗子气得吐血,从此封笔。除了武学,学里的功课样样都好,更别提那双桃花眼,勾了上至八十,下到八岁的女人心了。

“阿邦,你又什么也没带?”我看着晃晃荡荡走过来,一身名士范儿的文安邦。

“谁都像你们俩。”文安邦拿扇子遮着半边脸笑,“学里什么没有,非得从家带。小武还好点,顶多像搬家。纷纷你可好了,简直恨不得把皇宫装上轮子推过来。”私下,他们不叫我太子,叫我的小字:纷纷。

“没办法,生活档次高了,就很难下去,其实我已经很受委屈了。”我捏捏腰上的肉,“在宫里养了两个月,好容易胖点,过几天就瘦下去了,多可惜啊。”

这话要放在现代说,得被一群姑娘围着抽,可我现在这具皮囊很不错,吃不胖,身高一六五,胸型很美,C-杯,可惜现在压成了个饼,而且不能给人看。长得嘛,虽然不是绝色,但继承了我母后的细瓷白的皮肤,圆圆眼睛和嘴唇,若是女装打扮,必定甜美可爱。目前只能男装,倒也跟柯南似的,很精灵的样子,容易激起女人的母性。

我在女孩中算是高挑个子,但在男生中就是二级残废了,特别是站在一七八和一八五的阿邦与小武中间。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仍然得了全民美少年的第二名,可见我这种清秀“男”也是大燕的主流。再说,我的地位高得冒泡,是全国青少年中的头把交椅。在同年龄阶段中,没有比我出身更高贵的了。

“你是应该锻炼锻炼,身为男子,瘦弱成那样。”小武看了我一眼,“去年的武学课你就没过关,今年若还不通过,后两年再努力也很难及格了。”他只是上下打量我,并不像好友间那样拍肩捏背。因为从小,他们都知dào

我不喜欢别人太过亲密的触碰。

“他除了诗文,有哪一样学得好啊。”阿邦好笑地说。

“对,最没用的一门学问,他倒是惊才绝艳。”小武附和。

“书法还过得去吧!”我抗议。从小练到大,比不得阿邦,可也拿得出手好不好?

国子监作为大燕最高等的学府,设文学、武学、政学、律学、药学、书学、画学、算学和工学九大学科,生员们专攻两学,其他也要涉猎,但要求不高。我选了文学,我父皇帮我选了政学,而武学是必修的,也是我最感痛苦的。

“我就不及格了,怎么着吧?”我抬起下巴,“大祭酒能不给我学分,不让我毕业吗?能不让我继承大宝吗?我父皇就我一个儿子。我是太子我怕谁!”

“那你将来怎么治国?”小武的眼睛闪闪发亮,黑宝石一样,真漂亮。

“不是有你和阿邦嘛。”我很自然的、很无耻地说,“身为上位者,其实,只需yào

一样东西就够了。”

“什么?”小武发愁地问。

“就是有一群能文能武,忠心不二的手下。”阿邦哼了声,替我说,又无奈地瞪我一眼。

“阿邦就是聪明哪。”我夸,拍了拍他的肩。

可是正得yì

,忽然觉得有两道愤nù

……呃,也说不上……失望?描述程度又不太够,反正是怪异不满的目光看向我。还有点鄙视?

喵喵滴,我是太子,谁敢鄙视我?我把他打成熊猫,两只眼圈永远是青的!

本能的,我四处张望,但人太多了,我竟然没找到。不过,我们身边没有人,能隔老远听得到我的话的,肯定是个武学的高手。

正把目光放得远些,呈地毯式逼视,突然不知谁喊了声,“呀,太子殿下到啦!”

忽啦啦,台阶下瞬间围了好多人。大多数是女人……大姑娘、小姑娘、老姑娘、还有小媳妇、老媳妇,等等等等。最主要的,是旁边女学的生员们。

我立即换上笑容,举起右手,优雅的挥舞。我是太子,装B是我的职责,得让百姓觉得皇族的平易近人,这样他们会更忠于皇上。事实上,我纯洁无害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完美的掩盖了我腹黑、怪咖、喜欢欺侮人的恶劣个性。

于是,我居中,小武和阿邦一边一个,站在我身后,呈品字造型,微笑。就像,一只温柔的、可爱的、但镶着金边的小白兔,带着一头矫健的黑豹和一头雪白的碧眼狐狸。顺便说一下,阿邦的奶奶是异族人,所以他一发急或者使坏,眼珠子就有点发绿。

祥瑞啊。谁看见都会这么想。就冲这三个少年,大燕的未来必定会美好的!

看看,这就是偶像的作用!这就是吉祥物存zài

的意义!

又是一阵忽啦啦,守在一边的御林军保安员也不管管,就这么冲上来一群女孩子,煮鸡蛋、丝帕、香囊、汗巾子、荷包、鞋子、扇套子,塞了小武和阿邦满怀。不是没我的,其实给我的最多,但这两个小子把我挡在后面保护,像最尽职的保镖和助理,阻挡了我那些热情的粉丝。实在话,在现代时,大明星也不过这待遇了。

“哎呀,潇洒王兄?”我指着远方的人群,惊喜而真诚的叫。

再一阵忽啦啦,桃花大阵迅速飘移,向不远处骑高头白马上、志得yì

满的男青年冲了过去,就像潮水,瞬间把他淹没。

惨叫声,传来。

唉马,真好听啊。

哈哈,排名第一的梦中情人,那还了得。

我借机拉着小武了阿邦往监里面跑,跨进门槛就安全了。大燕律:擅入国子监者,等同于擅闯皇宫,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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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上传,虽然是个青春类别的,但心中还保有青春的小盆友们,还是可以看一看的。有推荐票的,也可以扔几张,能上榜自然会让更多人看到。

对本书,66态度开放,当然希望成绩好,但如果不好,能搏大家开心,让大家动心,66就满足鸟。

不过自我吹嘘一句,这本书写得还蛮好kàn

,当初在杂志上刊登的时候,曾经被评为人气第一名诶。大家不用找杂志去,因为,咳咳,杂志没连载完。

谢谢。

第三章 我是太子我怕谁(下)

这就是我父皇的治国策略之一:再险不能险学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公羊潇洒就这么点好作用了。”阿邦的武学也不好,跑几步就喘着说,“可以挡烂桃花。”

“他爱现嘛,就让他现喽。”我摇着扇子说。

小武噗嗤一声笑出来,“刚才你们看到他从那匹异族得的汗血宝马上摔下来吗?哈哈,太好玩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大笑。

公羊潇洒,让你抢本太子的风头!真是活该啊活该!只可惜了那匹浑身金毛的大马,真是帅哪。

笑了会儿,我直起身,对不远处站岗的一个御林军保安招了招手。

那人见是太子召见,立即跑过来,“不知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我说,你们以后能不能在外面弄个隔离带,带几个人维持秩序,别让随便什么人都往上扑啊,万一有人体炸弹怎么办?”我说。

“人体炸弹?”那保安没听明白。

“就是刺客。”我解释。

“不能吧?”他抓抓头,“一群女人,不过是贪图太子殿下的美色……啊不,是仰慕您的威仪和神一样的光辉!”

嗯,改口挺快,拍马过度,脸皮厚到一定程度了。但是,工作不认真!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属下姓冯,冯仁孝。”

“好,冯仁孝,马上去办!”我拿出太子的作风,“如果明天我出门,看不到护卫挡住热情的民众,你就别在御林军干了,回家种田吧。”

“好,属下立即就去!”冯仁孝反应迅速,知错就改,小跑着离开。

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啊,不管什么事,拍给下面的人就是。我得yì

地想,可是又感觉那两道目光盯着我了。

“谁?”我转过身,想抓偷窥贼,却见正好有一大队办好入学手续的新生员涌了进来,一个个兴奋得连比划带说,把我和小武、阿邦都冲散了。

这就是穿校服和身材瘦小的坏处,不醒目啊。

“怎么了纷纷?”小武身强体壮,先挤到我身边。

我摇摇头,“还是快回宿舍吧,辰时中就要开学典礼了。”

国子监占地颇大,而且建筑讲究,就像一座广阔华美的园林。前院是学习的地方,各个学馆、藏书阁、膳食阁,校武场等等。中间一大片花园和竹林,还有假山瀑布、亭台楼阁,是供生员们修身养性,或者抒发情怀,下棋品茗,读书作画之地。最后面则是生员及老师们居住的地方,掩映在松柏之中。话说在人住的地方种松柏,怎么看怎么像墓地。当初也不知是谁设计的,根本不懂风水和忌讳嘛。

宿舍区分成四部分:国子馆、太学馆、四门馆,广文馆。

其中,国子馆属于最高统治阶级的子弟的居所,总共也只住了七个人,每个房间全是独居的套间。入住的人有我、公羊潇洒、二字王候,安谷王的长孙张书玉,汝明王的三子何藻,长庆王的幼孙宋先华,以及本来不够资格,但被皇上下令特许的小武和阿邦。

八间房,空了一间。

其他几个馆,条件依次递减,广文馆最差,偏偏那里的生员是最多的,有三百余,一大半是主攻武学的。可就算是这样,和渴望入学、期待一朝被选任官员,跃上龙门的民间少年相比,也是凤毛麟角,极为幸运了。毕竟管吃管住,每月还有零用钱发放。

为了尊重学问,开学典礼之前是不允许吃东西的。很多生员对知识及管知识的那位神很敬畏,自然会遵守规定。但我新陈代谢快,又骑了半个多时辰的马,饿得很了,加之经lì

了现代的高考教育,根本无所谓,于是就着凉茶吃了两块点心。阿邦和小武跑来叫我时,我们三人才忽匆匆往前院的校场跑。

还没出国子馆,就遇到了公羊潇洒。大概刚才他那身常服在掉下马时脏了,或者被过多的玉手扯破了,他换了新的,一边走一边系带子,差点跟没看路的我撞个满怀。

“你小心点!”小武恶声恶气地道,挡在公羊潇洒面前。

潇洒“表哥”和小武是一样的高个子,但属于瘦长结实的类型。虽然我讨厌他,但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的很帅,有那么点帅绝天下的意思,不愧大燕少女梦中情人第一名的称号。

他的下颚有点尖,男人长这种脸型就会有点女性化或者薄气,可他却还长着一对入鬓长眉和细长斜挑的眼睛,于是就变成了漫画人物般的好kàn

,那薄薄的唇微微上弯,带着种天生贵族的姿态。

他没有束冠,三千青丝只一根碧玉簪挽住,却仍然很利落。紫玉滕花玉佩,五彩丝攒花结长穗丝绦、青玉石坠子,羊皮金荷包挂了一身,却丝毫不显凌乱,反而有画龙点睛的作用。他虽然也只能穿常服,可那些配饰却衬托出他的与众不同、卓尔不群来。

也就是他,若别人这样,肯定会像暴发户一样俗气了,于他却只见华丽和风情。甚至,他的左耳垂上还有颗红豆子大小的耳钉,骚包得很。

“纷纷啊,两个月没见你,真的很想念啊。”公羊潇洒笑眯眯地道。明明是只骄傲又爱美的臭孔雀,却看起来比狐狸阿邦还阴险。

他根本不理小武,似乎不是故yì

的,但那种忽略感,真的很伤人自尊。幸好小武的反射弧比别人长好多,完全没往心里去。

倒是我,有点生气,于是不客气地道,“别叫我纷纷,我跟你很熟吗?”

“诶,我们是表兄弟啊。”

“你爹跟我父皇就是表兄弟,咱俩之间就更是快出五服了。不过因为是一个祖宗,皇爷爷又喜欢你爹罢了,少套近乎。”我还是很不客气。

这不能怨我,因为公羊潇洒有个外号叫“影子太子”,当年我父皇四十多岁还没有生出儿子,连个女儿也没有,大臣们已经商议由他继承皇位了。幸好我母后生了我,虽然我是女的,但毕竟让我父皇暂时缓了缓。说起来,我被迫装成男人,跟这小子和他的爹有莫大关系。

我能不讨厌他吗?能不恨他吗?我能对他有好脸色吗?说轻了,他爹是我父皇的政治死敌。说重了,我们俩不共戴天,绝对的对立派啊。不过,他脾气一向超好,也许是城府太深太可怕了,反正我诸般挑衅,上学年的事,连我都觉得自己过分,他却都没跟我发过一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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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第四章 好多美男啊(上)

“说到底也是同祖同宗的,总比外人更亲近些。”公羊潇洒瞄了小武和阿邦一眼。

小武立即上当,指着潇洒的脸,却半转过脸对我嚷嚷,“你看看他,还挑拨我们的关系!”

“你理他呢!”我上前拉住小武的袖子,“你跟人打架,受个伤我都担心。某些人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看一眼的。你说,谁亲?”

小武一听,脸色顿时大好。

阿邦笑话他,“你个笨蛋,专门上当。咱们三个亲密无间,是别人挑拨得了的吗?”

公羊潇洒不以为意,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叹气道,“唉,怎么还是没长高?这么死矮死矮的,将来即位,会影响我大燕朝的威仪。你说,皇上和我父王全是高个子,为什么你就长这么矮呢?”说着,他还俯下了身。

我离他挺近,一时没躲开,只感觉他的呼吸都喷在我脸上,痒痒的。

“长得高、力qì

大有屁用,怎么不去码头当苦力?”我气得想拉掉发冠,幸好阿邦制止了我。也不知为什么,说起来我也是焉坏焉坏的人,可遇到公羊潇洒,就像遇到克星,变得暴躁且暴力起来。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天敌”。

“天下之主要求的是智慧!”我继xù

反击,“酒杯小,却是饭桌上的东西。马桶倒是大,你用马桶喝酒吗?恐龙长得高,最后不是被灭绝了?”

公羊潇洒哈哈大笑起来,“小家伙,牙尖嘴利的。好了,不逗你了,快去校场吧。听说来了新司业大人和大齐的新贵,插到你们二年级班。据说,皇上还下了圣旨,学里有新规定呢。”

司业,从四品,在学里仅比大祭酒职位小,职能嘛,类似于现代的训导主任。

而公羊潇洒说完,转身就走了,利索得连半个多余的字都不讲,倒把我等三人给晾在了当地。若走得快,倒似跟在他后面一样。

“纷纷,你刚才马桶和酒杯的比喻真好。”小武赞扬我,“这么骂他,我心里很痛快。不过嘛,恐龙是什么龙?我没听说过诶。”

“恐龙就是一种很恐怖的龙,长得特别大只,脑子却特别小,而且笨得要命。你把它尾巴剁掉了,过半柱香,它脑子才反应过来。你说,这么笨的东西是不是该灭绝?于是,它就莫名其妙的灭绝了。”我胡说八道,但小武听得津津有味。

“公羊潇洒可不笨哪。”阿邦突然幽幽地说,“整个国子监,他的各门功课都是最好的,偏偏也没见他怎么用功。”

这事,其实我很沮丧。做为竞争对手,除了淘气这一项,他似乎样样强过我。但我不愿意承认,所以强辩道,“他都二十一岁了,却还是四年级生,入学那么晚,脑子还比我们多长了几年,聪明一点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啊对啊。”小武也附和。

他也讨厌公羊潇洒,因为他是以武力值著称的,可是与公羊潇洒的两次比武都是平手,而且他是拼了小命,可那个人却似乎没尽全力,偏偏让人抓不到漏洞。

阿邦摇摇头,“照你这么说,脑子长得时间越长越聪明,那为什么有老糊涂呢?”

“长过火了呗。”小武说,“肉煮时间长都咬不动,何况脑子?”

我笑起来,拉着小武就跑。

阿邦啼笑皆非的跟在后面,三人打打闹闹的到了校场,发xiàn

全学里的人都到了,就差我们三个。再看看校场边上的日晷,正是辰时中了。

因为是住在国子馆的,所以在队伍的位置上比较靠前,站好后,大祭酒曹明朗向我投来慈祥的目光,一点也没有责备的意思,然后开始讲话。大燕的大祭酒相当于现代的大学校长,而且不仅是教学领导,还负责全国的考试,权利很大的。

我姿态优雅地站着,面带微笑,沉默不语,毕竟私下里怎么无形无状都可以,在外人面前还是要保持皇族风度的。只是当我无意间瞄到站在我身边的竟然是公羊潇洒,他还眯着眼睛对我笑时,差点破功,想立即扑上去,抓花他那张妖孽的脸。

好在我够定力,心里一直念着金刚咒,想象我佛的金刚手段降临在我未来政敌的头上。让你被称为“影子太子”!雷就劈得你只剩下影子,还是糊的!

结果因为这样,大祭酒说什么话我都没听清楚,直到阿邦捅了一下我的腰眼儿,我才跟着众人对文武圣人的神像行了礼,也没去膳食阁吃早点,直接回到国子馆。

小武和阿邦自然跟我一起。

“我从宫里带了好多吃的,一会儿随便垫一口,中午和晚上全在我屋里吃席面。”我手舞足蹈地说,“我还带了酒。”

“你居然敢在学里喝酒!”阿邦拿扇子敲了一记我的头。

我们三个在一起没大没小惯了,这若让御史们看到,非得参文丞相教子不严不可,居然打太子的头,这不是要造反嘛。

“反正司业也不会查国子馆,谁会知dào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带的吃食里可有酥姜皮蛋哦,你最爱的,我刚才饿急了,都没舍得吃。”

“别理阿邦,偏他这么多规矩。若真被发觉也没什么,我帮你顶。”小武义气地说。

“废话,你是太子替罪羊,你不顶谁顶!”阿邦又好气又好笑。

所谓太子替罪羊,是我发明的一个东东。其实,是嫁接古老英吉利某国的一项举措,也有点像中国传统戏曲《打龙袍》。具体说来就是我犯了错,要受惩罚,但除了我父皇、母后之外,没人敢打我。偏偏我父皇和母后又绝对舍不得打我的,那么怎么对我实施处罚?

《打龙袍》中,打的是龙袍。在我们这儿,打的是小武,由他替我受罚。这差事,阿邦也抢过。倒不是他爱挨打,是个M,而是为了兄弟情谊。不过小武皮糙肉厚,从小被奉国将军打惯了,普通板子打上身,根本不算个事,所以到底由他顶了这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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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好多美男啊(中)

好在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挨过打。小武就算个摆设,但作为规制,不得不安排这么一个人跟在太子我的身边。

我们仨就这么一边说,一边往国子馆里走,才踏进中庭,就看到几个校工在那忙活着搬东西箱笼,这意思……是有新生搬进来住啊。据我所知,大燕国有这个资格的适龄学生,似乎没有了啊……

“来得真快。”阿邦驻足,向那间空屋处看。

“谁啊?谁啊?”我八卦着,好奇着。

“我就知dào

你刚才走神了,小武则是站着睡着了,什么也没听到。”阿邦拉着我们坐到走廊上,指着对面的空屋说,“公羊潇洒不是说来了个大齐新生吗?他叫赵关,才十六岁,是大齐的皇太子殿下。”

我吃了一惊,“他怎么不远万里跑咱们这儿来了?大齐没有国子监吗?”

“还不是仰慕我朝风华。”阿邦骄傲地说,“再者,咱大燕国子监可是首屈一指的地方,名宿名儒那么多,岂是他国可比?说起来,我倒觉得这个赵关很有眼光和胸襟,没有一味留在自己的地盘苟安,而是来学习。将来他继承了大齐大统,倒是应该注意的人物。”

“我听公羊潇洒说,他可是插在咱们二年级啊。”小武说,“岂不是要常常和咱们一处?”

“谁跟他一处?你要分清敌我。”我踹了小武一脚。

我对这个赵关很不爽,他来了,就算是外国留学生,但他地位崇高,我已经不是唯一唯我独尊存zài

的太子殿下了。

“纷纷你别急,这也是观察对方的好机会。大齐是咱们最大的邻国,要弄清楚将来与你为邻的人是谁,才能知己知彼嘛。”阿邦劝我。

我一想也对,所以决定表现得友好点,何必得罪邻国的太子,未来的皇上?有时候,国家大事也能从领导人的私交上获得好处。我可不想大燕有战乱,无论我的身份要如何解决,我都想让百姓在和平环境下生活。

正说着,空屋里突然走出一个人。

那人的身量与阿邦差不多,却长着一张娃娃脸,举手投足间,带着点少年武林高手的风范和皇族气质。他的五官很漂亮,甚至是精致的。我看到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可能是我一生的对手,因为……以纯真可爱的表情来卖萌,将来不再是我的专利。

何况,他似乎还有点羞涩温柔,不像我,有时候嚣张得欠抽。

“大齐的太子就这模样?”小武低声道。

“你可别小看他,听说是大齐的文武状元,自小也有神童之称。”阿邦用扇子掩了嘴,“看他双目光华内敛,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那又如何,这可是在咱们的地盘上。”我站起来,“走,先打个招呼去。我大燕乃礼仪之帮,对外要友好,知dào

吗?”

“这才叫胸襟。”小武一挑大拇指,拍马屁拍得顺溜又自然。

可是,我的屁股还没从走廊的栏杆上抬起来,就见到一条修长健美的身影飘到了赵关的身边,低头亲切地微笑着。

喵的,公羊潇洒。

怎么到处都有他啊!他还只是影子太子,大燕国绝对不可能交到他手里,他上窜下跳个什么劲儿?在这儿扮外交使节还是迎宾小姐?

“好人不能让公羊潇洒抢了先!”小武立即蹦起来,“快走,咱也去找赵关,先让他明白明白,谁才是以后大燕的正主儿,他要交好的到底是谁。”

“你和阿邦代表我去就行了。”我向我屋子的方向走,“对外友好也有个限度,也得分清主次。照理,他应该先来拜见我。这是我大燕的规矩,也是大齐必要的尊重。我若先示好,岂不本末倒置?”

虽说吧,赵关是个比我还小的少年,但事关国体,该端架子的时候就得端。周总理不是说过嘛,外交政策,就得是不卑不亢,纷纷大方。

我走到一棵树后,借着树干和面前的廊柱掩藏身形,偷偷往赵关那边看。阳光下,就见公羊潇洒、赵关、阿邦,还有小武站在一起,不知在说着什么。四个少年,或妖孽帅绝、或羞涩可爱、或风流俊雅、或英武俊朗,真是……真是……好多美男啊,忒养眼了。

我抬头望天,可怜我一个花季少女,游走于美男盛放的地方,却还要心如止水,把他们当成哥们、朋友、敌人、天敌类外星生物,却不能动一点心,半根指头,就好像放着美味大餐却不能开动,这叫我情何以堪哪。

不期然的,我感觉又有目光扫向我。

这一次我知dào

是谁。

公羊潇洒,你要不要眼睛这么尖哪。放过我一刻,哪怕只有一秒,你会死吗?因为他看到了我,我就不能再伤春悲秋,又要做那个恶劣、嚣张、无耻的大燕太子了!

我是女生!我是女生!真想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哭喊。可我却只能哼一声,扬着小下巴,挺着小脊梁、迈着小步子,背着小胖手,就那么……窝囊的回屋了。

而我既然答yīng

我父皇,第二学年时规矩一点,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杜绝迟到早退,以及翘课等等的不良行为。

可头天晚上,因为赵关的事,越想公羊潇洒越愤慨,所以晚餐开小灶时,借酒浇“仇”来着,不知不觉喝得有点多。我怕第二天早上起不来,心里惦记着,结果天才蒙蒙亮就醒了。眼看时间还早,我换好衣服,梳洗完毕,然后又睡了回笼觉。琢磨着阿邦和小武来叫我,我直接起来,揉揉眼睛就能上课去。

回笼觉嘛,总是特别香甜的。梦中,我拿着鞭子正抽得公羊潇洒满书院跑,美得我哈哈大笑,天上却传来滚滚雷声。怎么?公羊潇洒不该打,难道还要雷劈我怎么滴?

“纷纷!纷纷,快起床!”小武的大嗓门在云彩后面响起。

唔,不是云彩后面。是……门外。也没有雷声,是砸门声。

我很想起来,真的,绝对真心,可酒的隐劲又上来了,眼皮有千斤重,死活撩不开。于是我想,虽然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很不好,但只要我以后争取满勤,也不算对父皇食言,干脆翻过身,拿被子包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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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轻松活泼风格,大家喜欢啵?

热烈欢迎大家发书评,让我知dào

大家对本文的看法和反应呀。

谢谢。

第六章 好多美男啊(下)

“别吵,都给本太子滚。”我吼道。

可是那砸碰声不停,好像门要被拆掉似的。接着,咣当一声,门似乎真的被撞开,有人大步向床塌走来。

平时,因为我要掩饰我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仅讨厌别人的触碰,晚上睡觉更是把门闩得紧紧的,以致于全国子监的人都知dào

我这个怪癖。既然如此,就没人敢闯我的房间,包括小武和阿邦在内,我不点头,他们从不进来。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快滚!疯了你们了,连我的命令也敢违抗?欺君之罪,杀你全家!”我蒙着头继xù

吼。

唰的一下,身上一凉,眼前一亮,我眯着眼,只觉得到处是白晃晃的,很不舒服。我挣扎着起身,可是腰腹无力,双手乱挥之下,只觉得入手柔软,并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然后,是很多吸气的声音。

怎么了?我终于盘腿坐稳在床塌上,朦胧惺忪的醉眼加睡眼也终于聚焦视物了。

哇,美男!成熟英挺型的美男!

面白如玉,眉如利剑,双眼若星,鼻似悬胆,口如涂朱,英姿勃勃,气象万千。比阿邦多了点硬朗,比小武多了点文雅,看到他的脸,四个字四个字的形容词,不断从我还是一团浆糊般的脑子里涌出来,考试时都没这么文思敏捷过。

嘿嘿,这个梦不错。伪**啊。

我突然伸出手,抚在那美男的脸上,笑嘻嘻地说出那句很有名的话,“美人,给本太子笑一个。”

抽气声更响。

“要不,本太子给你笑一个?”顺手,还在那张脸上摸摸。嗯,很细腻,却是标准的男人脸庞,不会让人误会为伪娘。

接着,我凌空而起,就像飞起来似的。再度确认,这个梦不错,还乘云驾雾呢。

我微笑,但耳边听到小武和阿邦的惊叫,“纷纷,小心!”

啊?!小心?小心什么?为什么小心?

我很疑惑,但立即就得到了答案。砰的一声,我重重落在塌上,虽说铺得又厚又软,但还得差点震得我五脏差点移位。也就是这一疼,令我彻底清醒过来,弹跳一般坐起,“是谁谋害本太子?护驾!护驾!”

四周寂静一片。

略略抬起头,我见到那美男还站在我的塌前,恼得脸飞红云,浓眉皱起,更加好kàn

。可他却没有消失,也就是说,这不是个梦喽?再往旁边瞄了瞄,小武和阿邦尴尬的站在门边,还有几名类似于校工的仆役,两位负责监督宿舍的掌印大人,甚至还有那位从七品下的主薄孔先生。

“什么情况?你什么人?居然擅闯国文馆!”我气得大叫。

哼,敢摔我。真zhèng

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都是死人哪,大燕俸禄就养你们这样的闲人,随便让闲杂人等骚扰本宫?”见没人做出反应,我又吼。之后,猛烈的咳嗽。不行,昨晚喝太多了,嗓子干得像裂开一样。

还是阿邦反应快,连忙倒了杯凉茶给我。当我可着杯子往下灌水时,低声在耳边说,“纷纷你老实点,争取个好态度吧。”

我差点呛着,当机的脑筋突然就转得快了。论理,这世上没人敢对我恶声恶气,包括我父皇在内。可凡事有例外。鉴于我的学子身份,那种奇特存zài

的人种就是:先生。

大燕朝重教育,所以格外尊师重道。我父皇还是太子时有一位当时很年轻、但现在非常老的太师顾敏疏,八十多岁的老家伙了,遇到我父皇治国出昏招时,还颤颤巍巍的拿着拐棍儿指点着数落,蹦跳也非常有力。到底因为我父皇是当今圣上不敢当真打,但他的牙掉得差不多了,唾沫星子飞得像下雷阵雨,还时大时小的,淹也把人淹死。

他每回这样还抬着棺材来,不听他骂,他就又哭又叫,悲愤异常,威胁一头撞死,泼妇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他老人家深得精髓,运用灵活。害得我父皇有气也不敢生,不然就是昏君。文人清流无力,可那笔杆子和舆论很可怕的,所书写的历史也是可怕的。

由此,可见老师在我们大燕王朝的地位。当然顾太师那种极品很少见,可基本上,身为学子是不是敢反抗老师的,至少明面上如此,尤其我这种还没毕业的新人。虽然之前的一年,我变着法子淘气,他们对我只是敢怒不敢言。可到底,我理亏不是。

所以,当阿邦让我争取好态度,我立即知dào

我得罪的是老师。这在大燕朝,是重罪。特别是身为太子,应该是学子们的表率来着。若然我名声真坏了,太子被参,就会便宜了公羊潇洒。

想到这儿,我抬头又看了看。那混蛋不在,他是四年级生,跟我的课时不一样,幸好这会子不在,不然我更麻烦。

可眼前这位……他不是国子监的官员和先生啊。就算我是三差学生,但国子监的人还是认得差不多。此人,面生得很。

这时候,孔主薄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躬着身子对我说,“太子殿下,这位是新来的司业顾荒城,当今太师的唯一嫡孙,无逸二十五年的文武状元,一直镇守东南部边界,因太师年高,皇上怜惜,才调回京骨肉团圆的。除司业之职外,还兼着文武教头。”

听闻此言,我大吃一惊,浑身发冷。是听说今年二年级有新生插班,还来了新司业,可怎么是他?我又怎么这么倒霉,第一天就被他逮到?新官上升三把火,他不会这么不给面子,直接烧太子殿下我吧?

顾太师之倔强,之死谏直谏我是亲眼见到过的。我父皇虽然有时候很烦,但感念幼时之情,又知dào

他老人家确实是为国为民,没有私心,所以百般容忍。当然,他不忍也不行。

对顾太师这么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顾太师虽然是文臣,但他的三个儿子全是武将,后来在与西北的魏国,东南的大齐征战时,全部战死杀场。满门忠烈,只剩下一个遗腹子,六十岁上得的孙子顾荒城。

我父皇二十七岁即位,四十岁得子,也就是我这个西贝货,至今在位三十年,年号是为无逸。顾荒城夺得文武又状元那年才二十岁,当时轰动全大燕。那年,我十二。那么,现在我十七了,他二十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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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纷纷太子要倒霉啦!

哇卡卡。

第七章 我的尊臀,朝廷的脸面(上)

有个年轻、有本事、还特别俊帅的老师是好事,至少养眼哪。

可考lǜ

到顾家的家风……就是说如果他和他爷爷那老倔头子是一个脾气秉性,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没有半点转圜商量的余地,我就惨了!他们家的人当真是把头砍下来,拴在裤腰带上,然后冒着生命危险,狠狠修理皇族中人哪。

**啊!自己死了,也要咬下人家一块肉来。

再清醒地回忆一下,刚才我好像**人家来着。再之前,那声脆响搭配着顾荒城左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印,好像我还打了人家。其实我没用力,就是巧了,再说他脸太白。

司业,在我们大燕朝是从四品的官,国子监中除了从三品的大祭酒曹明朗,就数两位司业大人最大了。如果那个好脾气且爱巴结的大祭酒不在,今天我指定没有好果子吃。

想了这么多,其实只是几秒的时间,我迅速做出反应,抚着额头,痛苦地低叫,“哎呀本宫可能病了,病得迷迷糊糊的,刚才做了怪梦,太吓人了。”

阿邦连忙扶住我,一脸悲伤,“太子殿下,您身子太弱了。病中痛苦,手脚乱挥,有没有伤到哪里?”说着,给小武递了个眼色。

小武的反射弧一向很长,但此时事情紧急,他不知dào

要说什么好,干脆扑过来大哭。拜托啊小武,哭丧哪,本宫还没死呢好不好。

“太子殿下不舒服,快请太医!”阿邦抢先道。

“是,立即就去,耽误不得啊。”孔主薄得了机会,刚要和两个专门负责纪律管理的掌印借机溜走,就被顾荒城拦住了。

“慢着。”顾荒城向前走了一步。

方才,他的身影被窗棂档住了,阴影一片。此时,只略近了半尺,早晨的阳光就洒在了他的身上,像给他渡上一层金边似的,那清晰如画的眉目,流露出凌厉和正直之气,令我这种心怀叵测的人,不禁缩了缩脖子。

“我要晕了。”我倚上阿邦的肩头,顺便踹了小武一脚。

这回他理解对了,更大声干嚎,意图阻止顾荒城说话,给我争取时间想办法。

可顾荒城却低喝一声,“噤声。”

我的傻小武还就真的停止了。真是笨死了,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

“司业有何要说?”阿邦替“虚弱”的我问。

“真的病了吗?”顾荒城眯着眼睛看我。他身姿本就矫健,这时更如一只猎豹,死死盯着猎物似的。呸,我个窝囊废,居然就不敢乱动,只点点头。

“打我这一巴掌,力qì

可是不小。”

“我……巧劲儿嘛。哎哟我的心……疼。”

“那么,美人,给本太子笑一下是怎么回事?嗯?”最后那个字拖长了音,明显带威胁嘛。

可是形势比人强,我也不好发怒,只得编造,“那……人做梦的话,当然是不可控zhì

的。”

“真的是做梦?真的是病了?”他又回到这个问题,而且不等我回答,就断定道,“依我看,太子殿下是发酒疯吧?”

“没有!我就没喝酒!”我激烈反对,连装病都忘了。

可是我感觉阿邦肩膀一松,那肢体语言的意思是:完了,这下跑不掉了。

循着他的目光,我看到满屋全是酒瓶酒坛,还有杯盘狼藉。但这不能怪我,因为平时会有校工来收拾嘛。因为校工不敢告密嘛。因为全国子监的官员和先生教头都睁一眼、闭一眼,不会管我嘛。因为……谁知dào

今天新来的司业会来查宿舍嘛。

“太子殿下,你还有何话说?”顾荒城带着胜利感的目光看我,很伤自尊。

于是我梗着脖子,干脆耍起光棍儿,“好吧,算我今天做得不对。不过我不是故yì

的,再说年轻人犯错误,上帝……呃,老天爷都会原谅的。回头我就写一篇罪已书交给司业大人,总行了吧?”

“我看挺好的。”孔主薄连忙来搅局,“太子殿下一派天真,知错就改,是为大善大德。有此储君,是我大燕之福啊。顾司业,您一会儿还要教授广文管的武学课,不如早做准bèi

,回头我叫人把太子殿下的罪己书给您送去。”

“误国误民!”顾荒城突然吼了声。

声音太大了,震得我隔膜疼。于是我也火了,从小到大,谁这样对过我?借着那还没散开的酒劲,我大声道,“你跟谁大声小声的?还有没有点规矩。本宫乃当今太子,你一个从四品的小官居然这样失礼,这就是你的为臣之道?”

“殿下的为君之道呢?”

“本宫怎么了?不就是摸了你,打了你吗?本宫都说过不是故yì

的,难道你还不信?动不动就上升到国与民的高度,显得你有档次还是怎么滴?”果然顾家家风就是如此,大道理讲的一套一套的,为人是刚直不阿了,可实在不可爱!白瞎了这幅好相貌,好身材!

“殿下请不要称本宫,这里不是皇宫,是国子监。大燕律明文规定,在学里,没有身份的高低贵贱,只有同门,只有先生和学子。而殿下,正是这里的学子,请执学子礼!”因为说摸的那件事,顾荒城脸上一红,随即又气得发白,“难道殿下要在国子督里不敬,把圣人之言当之无物吗?”

这大帽子扣得我,简直抬不起头。

我伸手指着他,气得手指都哆嗦了。可我没办法反驳他,他大道理压着我呢。当时进学时发过誓的,此地只论师生,不论君臣。怪我大意了,因为平时全是溜须我的,看不惯我的又不敢说话,哪遇到过这种硬茬子。虽说我刚才说的话是有点过分,可我现在是太子,大家都是男人,摸摸能少块肉?

“殿下少说两句吧。”阿邦见势不妙,连忙拦住我,“听司业大人一言,看要如何惩罚。”

好阿邦,真聪明,把球踢到了顾荒城那边,继xù

争论只能坐实的我行为,倒不如看顾荒城要怎么做?看他敢怎么做!给本宫定罪,那也是需yào

勇气的,极大的勇气!

顾荒城突然笑了,可是……哪来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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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关于龙套,有必要和大家说一声,这本书是完结稿,意思是去年就写完了,只是现在才发到网上来。如果有书与本书创意撞车,那本书也是前车。另外,龙套是没办法再加的,不过大家别失望,下本书的话,如果大家还愿意跟,必有龙套发送。

感谢九曜之光打赏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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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的尊臀,朝廷的脸面(中)

“国子监自有规矩,如何是我可以私下决定的。咱们,就看太子殿下犯了哪些学规,再来定夺惩罚措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殿下不会这么没的担当吧?”

我当然……没有,可是事关体面,我只能装硬气。

这就是做太子的坏处,事事要考lǜ

到皇家的威仪,若我是寒门士子,这时候就撒赖了。至于学规,入国子监时倒是得了一本,听说要背诵的,可我哪有那个耐心,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殴打**教头,行为不端,此罪一。”顾荒城背负双手,缓缓地道,“违禁饮酒,罔顾禁令,此罪二。早点名拒到,懒惰成性,此罪三。语言粗鄙,荒诞不经,此罪四。失礼于前,让师长站,己则坐,此罪五。知错不改,谎言掩盖,此罪六。身为储君却不奋发,对国对民不负责任,此罪七。此七宗罪,在学规中都有相应的惩罚措施,就让掌印看看该怎么办?”

这一下,等于把掌印放在了火上烤。说惩罚措施吧,得罪了太子。不说吧,这是他们的职责,若被顾荒城这愣头青举报,这差事就没了。真是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把眼瞄向孔主薄,他却故yì

看向别处,摆明不趟这趟混水的。

怎么办?

正犹豫着,就听顾荒城稳稳的声音再度响起,“掌印大人,这么久还没个章程,难道连二位也不能熟读国子监的学规吗?”这一句简直是诛心,若再不应,他们就可以直接被踢出去了。

万般无奈之下,左掌印只好支吾着说,“若所控之罪属实,依照学规,加起来,要重责……五……五十大板。”

我登时倒抽一口冷气。

五十大板?!这要放在公堂上打,会打得半死不活。如果私堂上打,小命铁定不保。就算是学堂上,肯定也得几个月下不了床。

“你有没有看好?学规怎么会这么严厉?”我跳起来,吓得左右掌印加上孔主薄连连躬身后退。其实我只是急,没有威胁的意思,但他们这样的举动,就衬得我很凶残。

顾荒城瞪了我一眼,我差点炸毛!

什么意思,眼神里满是轻蔑、厌恶、好像我是祸国殃民的混蛋,扶不起的阿斗!我真想冲上去说:不许带歧视的!歧视皇族也是歧视,不能因为我地位高,出身好,就可以随意污蔑!

孔主薄一看事情不妙,他躲也躲不了,连忙对左右掌印使眼色,让他们去找曹明朗大祭酒或者另一位司业大人来。可左右掌印没有动,而是焦急的微微摇头。孔主薄立即想起今早那二位入宫去了。毕竟,国子监开学第二天,照例是要面圣的。现在,国子监最大的头头就是顾荒城了,可不能让太子殿下挨打啊。那是皇上的心尖尖,眼珠子,大燕唯一的继承人啊。

最可怕的是,因为在国子监没有太子殿下一说,不能让替罪羊武定国替太子挨扁。

他连忙再使眼色,让左右掌印把门口越聚越多的校工赶走。太不像话了,看这种秘闻,传这种八卦,是要杀头的好不好?还有没有点对生命的责任心?知不知dào

点轻重?但是想关门是没办法了,门刚才被撞散了,只能压低声音,哀求。

“顾司业,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他苦着脸,“太子殿下毕竟年幼,偶尔淘气也是有的,但还不至于打板子吧。教书育人,还是以教化为主,暴力手段不可取。再说,殿下已经知错,善莫大焉。”

“国有国法,学有学规,孔主薄是让我网开一面喽?”顾荒城见我一脸嚣张不甘,也动了真气似的,“今天饶了太子殿下,明天要不要饶了一字并肩王的世子?后天要不要饶了大齐太子?大后天要不要饶了安谷王的长孙张书玉,汝明王的三子何藻,长庆王的幼孙宋先华?”

“顾司业,您太夸张了吧?”

“如何是我夸张?”顾荒城很严肃,“律法之所在,就是管束所有人,不管是天子还是庶民!不然,威信何在!公理何在!太子殿下不为天下表率,又何德何能,安坐江山?”

这话,说得就更诛心了,简直算得上是大逆不道。顾荒城虽一介武夫,但好歹也得过文状元的,这么不管不顾的说出来,显见也是气得狠了。

随后,他也立即明白自己失言,还没等人指摘,就面向皇宫方向跪倒,“臣狂妄之处,自会请旨领罪,但既受皇恩,被任命为司业,就要忠于职守。今太子行错,臣不敢畏于权势,稍有懈怠,必依规处之,不负皇上所托!”

嗬!他倒真会说。所以,武夫不可怕,就怕武夫有文化。这一套套的,抬出大道理和我父皇来压我,偏他句句占理,我反驳不得。

“司业大人真会巧辩,连那意有谋反的话都能给掰过来。”阿邦冷笑,“大燕是公羊家的江山,太子殿下坐得坐不得,岂是你一个小小从四品的官员可以妄论的。太子殿下有错,你又该当何罪?”

好阿邦,真不愧碧眼狐狸之说,挤兑得好!你顾荒城非要打我,就得真得舍下这颗头。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也会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阿邦扣的罪名虽然勉强,但让人抓住言语上的把柄,也够老顾家喝一壶的!

我扬起下巴,哼了声。挑衅的目光,狠狠丢过去。哼,惹我?你给我记住!

哪想到这顾荒城真是个狠的,比他那弹跳力惊人的“无齿”祖父还狠。略愣了一下就大声道,“没错,是我顾荒城失了为臣的本分,虽然是气怒之下所言,锥心泣血之语,但错就是错了,愿自请领罪的奏折。但在此之前,我没有罢职,还是皇上亲封的国子监司业,因而职责所在,要先处理了学内之事再说。太子殿下,只怕我要得罪你了。”

娘的,今天踢铁板了!

一边的孔主薄和左右掌印目瞪口呆,没想到一点小事闹得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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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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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的尊臀,朝廷的脸面(下)

今天一大早,不知顾荒城抽的什么风,非要到国子馆来监学。他是新来的司业,此举虽然有点多管闲事,但也并非无地放矢,只道是新官上任,于是他们三人就带着他来看看。哪想居然就这么巧,太子殿下昨晚醉酒,连带着两个跟班文安帮和武定国早晨都没起来床,结果被逮个正着。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摸啊、打啊的事件,直闹到现在不可收拾。

顾家一派忠耿,这种侮辱怎么能忍得下?再说顾荒城句句在理,又拿出武夫在战场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蛮横样子,太子殿下怕占不到上风了。而且吧,这件事到底太子殿下理亏在先,但顾荒城也太得理不让人了。只是问问自个儿的内心深处,太子殿下胡闹惹事、调皮捣蛋,是全国子监督的淘气榜第一名,他们从不敢多说半个字,占着师长的名头,却不能纠正学生的错误行为,今天看顾荒城压得太子透不气,心底也有点畅快。

此时又是急,又是怕,又是解气,又是担心,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居然一时僵住了。

“一个罪臣,还敢言及学规吗?”阿邦狡辩一句。

顾荒城还没回话,门边就有一个温润天真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的了?”

循声望去,就见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十六七岁的少年,仿佛还没长开,但眉眼间已见英气,只是被那真诚的神色所掩盖,正是大齐的太子赵关,今年二年级的插班生。

“你不去学堂听讲,跑回来做什么?”小武没好气地说。

如果是我回答,肯定客气得多,毕竟对方是邻国太子,是国子监中可以与我平起平坐的存zài

,又是第一次正式说话,总得带着点外交的风度的派头。可小武正为着我的事心情烦躁,态度就不十分好,但赵关却似根本不介yì

,笑嘻嘻的解释说,“我是新来的,先生让我先熟悉几天环境,就由公羊世子兄带领着。”

我这注意到赵关身边还有一道人影,正是公羊潇洒。他身上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袍,一点花纹和绣饰也没有,可是料子是极珍贵的月华流光缎,寸布寸金,太阳映照下,隐隐一层流光闪闪,低调的华丽,无声的奢侈。

腰间巴掌宽的白玉带,束出他宽肩窄腰、高大矫健的好身材。头上勒着抹额,同时样的素白色,正中镶嵌了一块不大的血红玛瑙,搭配着墨一样的长发,被衬得丰神如玉,俊朗如仙。

公羊潇洒个王八蛋,不得不说很会穿衣服。如果大燕国有男模的话,他一定是当仁不让的南博万。不过他现在是什么脸色,虽然还是挂着一惯的笑容,眼神却很奇怪。

那是……纠结的神情吗?

孔主薄看到公羊潇洒,立即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上前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世子殿下,您是太子殿下的表哥,又是一字并肩王的长子,您快劝劝说太子殿下先服个软。虽然太子殿下地位尊崇,可在国子监里,以师为重,就算皇上来了,也要给先生教头们三分薄面。好汉不吃眼前亏,顾司业是个牛性子,死磕的话不是自个儿吃亏吗?先应对过去这一局,成不?”

公羊潇洒还没有承爵,又无官位。照理,孔主薄是不该对他这么客气的。但这混蛋特别会做人,不管是京里还是地方,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都众**誉,加上他的爹比我的父皇权势上只差一点点,所以他这个“隐太子”还是很有隐性实力的。

“纷纷。”他向我看过来。

我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他爹害得我父皇坐卧不宁,他害得我女扮男装,连全大燕的美少年比赛都压我一头,让我屈居亚军,我难道还要承他的情?笑话!绝不!

而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赵关就又开口了,“我和世子兄过来时,听到说燕太子违了几条学规,其实在我看,其实也没什么呀,小事嘛。虽说大燕天华物宝,人文学问都是顶尖的,而我大齐则粗犷了些,但法理不外乎人情,何况犯错的是太子殿子呢。”

他这样一说,阿邦的脸立即绿了。他这明着是从劝架,实则是火上浇油,好像如果不严惩我,就是山野村国,没有天朝风范似的。他这样的小心思,是人就看得出,可他一个留学过来的人,就算是齐国太子,犯着着这么得罪人吗?

不过再想深些,就觉得这个人实在很聪明哪。看他一脸天真直率,人畜无害,实则包藏坏心,偏那心思还让人看出来了,若不留神,就把他当成浅薄阴险之辈,不足为虑。若他现在一脸忠厚的维护我,鉴于两国只是表面的和平,我们会以为他道貌岸然,反而对他更会防备。

负负为正的道理,倒玩得很来到嘛。

这时候,顾荒城倒不说话了,只是眉头皱得死紧。看他这样,我对他的怒火减了一分,到底他还知dào

我与他是大燕的内部矛盾,当着“外人赵关”的面,应当压下去为先。只是,他能压下去,我却不能了。之前可以无赖到底,现在当着赵关的面,我怎么能丢了我大燕的气节?

说不得,忍辱负重、忍辱偷生,忍字头上一把刀,不管哪一种,我都得硬着头皮上。

今天,打得是我的尊臀,挣的是我大燕的脸面。就算打死我,我也得做一场戏,变坏事为好事,让不止大燕朝的世人都说,太子殿下知错就改,上上之人。听得进忠臣谏言,未来的有为之君。

经此事,我和我父皇的人品值会提高不少。民间也会效仿公正廉明,一派正气,毕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事,居然不是传说中的,真的发生了。谁还会追究我之前违禁饮酒、口出恶言谎言、殴打**老师的罪过?赶明儿,御史们该上表夸我了吧?这可是我从来没得到过的待遇。

做戏嘛,谁不会?虽说,是苦肉戏。

可惜让顾荒城顺带着成了功臣直臣,我以后还不能明面上报复他。有风度嘛。但,没有关系,本太子有的是私底下的手段!时间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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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若大家看了文,给点反应呗,书评区寂寞如雪啊。

泪目远望……

第十章 论罪分板子

想到这儿,我心头的怒火熊熊,一恨顾荒城拿着鸡毛当令箭,不知变通。二恨赵关落井下石、火上满油,假意得罪,真心挑拨。三恨公羊潇洒,恨他……恨他这时候带赵关来,说不定是故yì

下我面子。还有,恨他长那么好kàn

,穿那么好kàn

。反正,就是恨。

恨意之下,光棍之气油然而生,上前了一步,一脸认错的正色,大声道,“顾司业说得不错,国有国法,学有学规,我既犯了错,就当以律法处之,不可徇私。”

“纷……殿下。”阿邦差点叫出我小名,好在及时刹住。

“阿邦,对本宫的错处,本宫惭愧甚之。自觉得愧对大燕百姓,愧对列祖列宗。之后定当奋发图强,保我大燕万万年国富民安。”我演得很投入,差不多算声泪俱下,捶胸顿足。

不过在场诸人,大部分是不相信的。

我向来性子顽劣,是差生中的战斗机,阿邦和小武是深刻了解我,顾荒城继xù

鄙视,赵关那滑头满眼戏谑,公羊潇洒目光闪烁,意味不明。但我也不是演给他们看的,身边的人都不好骗,骗的就是老百姓嘛。我是看到几名校工又溜过来,卖力演给他们看的。而只要老百姓们对我深信不疑,我还怕个屁的上层社会舆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只在乎水,水面上的礁石什么的,往后阿邦和小武这样的忠臣会帮我踢开。

如今我这表现,我琢磨着不出三天,大燕国都就会传遍佳话,变坏事为好事,变毁誉为赞誉。一个月内,连最偏远的山村也会听到这件事情。再之后,就是邻国。也许,还能传到海外。

我不断想着美事,以抵消我对那五十大板的恐惧。豪言壮语好说,竹笋烧肉难吃。虽然我觉得行刑者不敢下死手打我,毕竟我死了,大燕就没有储君了,但也不可能太放松,因为我瞧顾荒城还算识大体,保着我以保国体,但赵关肯定会死盯到底,非让我受罪不可的。他到底是大齐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就来吧。”小武上前一步,满脸豪情壮志,就跟让他上战场似的,“不就是区区五十大板吗?我爷爷打过我一百板子,我也不过三个月没下炕而已。”

“不是打纷太子吗?”赵关“茫然”地问,又转向顾荒城,“我是听说贵国有太子替罪羊一说,不过我们那是不时兴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才能做个有担当的皇上。再说,这是在学里,不是说只讲师生,不讲君臣吗?何来太子替罪羊呢?”

“小武下去,我亲自来。”我又上前一步,打算慷慨那个……就义。

这下,连顾荒城都犹豫了。他是想树立严师形象吧?到底也不能真打死我。那样,他可是真犯了谋逆之罪,倒霉的就不止他一个,要杀满门的。虽然他顾氏满门,扒拉来扒拉去,也就他们爷孙两个了。

可是赵关在那儿、校工们在那儿,我真是骑虎难下。罢了,为了那些说不尽的名声上的好处,我我我……拼了。我是女孩子,臀部脂肪层比男人厚,也许会禁打呢。是……吧?

但不管怎么说,形势所逼,我没有退路了。一咬牙,我拔腿往外走,可把阿邦和小武急坏了,一左一右要拉我。小武倒罢了,只是心疼我,可阿邦必然知dào

我这么做的意义,却仍然不忍心。

当我才走到门边,公羊潇洒终于再度开口,“等一下。”

众人停步,我的小心肝不断颤抖。不是吧?你不是连顾荒城也不如,要在敌国太子面前下了我的面子,大燕的面子,或者直接借机整死我吧?你不是要我在朝廷和我父皇的脸面与我的小命之中做艰难选择吧?

“所谓刑不上大夫,就连民间有功名的人上公堂都不必跪的。”公羊潇洒温文的微笑,“学规也是一样,里面有减免刑罚的规定。掌印大人,我说得可对?”

左右掌印恨不能当小透明,所有人看不到他们才好,可公羊潇洒这一问,他们立即回过神了,略想了想就狂喜道,“是是,是有这样的规定,因为从未涉及过此条例,倒有些记不清楚了,我们这就查查。”

咦?我很疑惑。为什么公羊潇洒会帮我?

再向四周看,就有些明白了。他这是收买人心!我若真被打死,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好果子吃,重则砍头,轻则被我父皇记恨,逮个错处就能发配到边界为奴。而就算我死透了,他也未必就能顶上太子位。倒不如这时候卖个好,世人就会传影太子的恩德,于是他声望更隆。他和我,不愧都是生于皇家的,逮个蛤蟆都要攥出尿来,有点小事就要争取到最大利益。

可怜的是,我不管怎么减都会挨板子。可他,只几句话就给自己带来莫大好处。

当然,我也可能是小人之心。可他没理由帮我啊。我们是死对头啊,他知dào

我一向讨厌他。

“找到了找到了!”右掌印兴奋的大叫,“年不及弱冠者,减十。”

古人二十岁行冠礼,我才十七岁,就是说五十减十,还剩下四十板。

“皇族子弟者,减五。”

我特么的堂堂皇太子,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皇子弟,四十减五,还剩下三十五板。

“亲厚或同罪连座者,自愿替代的,可减十,限三次。”

什么……意思?

我还没反应过来,阿邦即大声道,“我乃太子伴读,却立身不正,挑唆太子违规,本来全是我的错处。太子代为受过,我于心不忍,除了连座之罪的本身五板,愿为太子领受。”

小武听阿邦这么说,这回脑子转得倒快,也大声道,“我也是。”

我差点哭了。

什么叫兄弟?这就叫兄弟。明明是我任性,他们不但受我连累,还要替我挨板子,更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这是什么样的情怀啊。兄弟,回去后我拿皇宫中最好的药膏来。那么,三十五减二十,还剩下十五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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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看大家发书评了,好开森,至于担心纷纷同学被打滴……看咱纷纷人缘多好哇。

感谢Ursula1011打赏的桃花扇

感谢小院子、莫伊莱123打赏的香囊

感谢唐门春天(三张)、畫伈、Dazuna、小院子打赏的平安符

第十一章 切,不相信他!

“唉。”身边一声长长的叹息,发自公羊潇洒,“我是太子殿下的皇兄,到底我也是宗室子弟。严格说起来,也有规劝说不及时的过错,所以也自领五板,代他再领十板。”他一脸无奈和大义凛然。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吞了吞口水,不甚明了。如果是收买人心,他做得还真到位。到时候民间不仅传播太子知错就改的美德,还要传影太子深明大义,还有他们二人多么兄弟情深。这,也是给赵关看的吧?我们两个再争皇位,也容不得齐国人看笑话。若老臣们知dào

这事,也会赞扬他明理懂事的。

皮肉之苦换这些好处,很值得啊。而我,十五减十,只要挨五板就行了。

再看赵关,仍然一脸纯真无邪,但腮骨处微微颤动,只怕后牙都要咬破了吧?

“既如此,到公义堂执行,让生员们都来观刑。”顾荒城终于开口。

嗯,同仇敌忾这一局,他配合得也不错。既然我要变坏事为好事,既然公羊潇洒要宣传他的德名,自然越多人知dào

越好。有时候,丢脸就是长脸啊。

孔主薄和两位掌印终于松了一口气,忙活着去公义堂。这时候大祭酒和另一位司业李大人也回来了,略听到此事,不禁又急又气。可是他们已经无法插手了,只得嘱咐行刑者要放轻手脚,随便意思意思就好。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自然要重重的打。”顾荒城负着手道,“既然要给世人看,要给齐太子赵关看,就别掉花枪,不然这罪,可就白受了。”

“还不是你多事!”曹明朗恨声道。好在公羊潇洒、文安帮和武定国全是十五板子,太子殿下的身子骨看起来娇小瘦弱些,却只是五板,挨得过的。

顾荒城心头火一窜,但看着曹明朗圆白的肥脸,终究没有顶撞上级。

那边,四张条案已经备好,生员们把公义堂周围的空地围个水泄不通。国子监里全是一心向学的学子,虽然年纪大的四五十都有,年纪小的才十六、七岁,但都遵纪守法,贵族子弟就算顽劣些,却也很少违规到挨打的地步,今天这阵势,就当看大戏了。

要知dào

,要打的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不良少年和淘气榜双榜第一的主儿。身边是文韬武略、相貌才华都为大燕翘楚的一字并肩王的世子殿下。另两个是奉国将军的亲孙,当时丞相的幼子啊。少年人里,顶尖的几个。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问。

“听说太子殿下挑头,犯了七条学规。”

“啊,才七条!”

“才-七-条!”

“他平时不是条条都犯吗?也没见人管他啊。”

“是新来的司业大人,顾太师的亲孙子,当年的文武状元,咱们的文武教头。不愧是从边关回来的,听说,他要军事化管理,太子殿下就撞他枪口上了。”

“要我说,太子殿下倒是个顶天立地的人。别看平时嚣张恶劣,但关键时刻顶得住,知错就改,不愧是我大燕储君。”

“嗯嗯,咱们的皇上贤明,当然也会生出好太子来。我们大燕啊,以后还会更好的。”

“可不。听说就连影太子也自责管教皇弟不严,自求惩罚,还代领了十板。”

“文安帮和武定国两个也是好样的。”

“要说我们国子监是有些不良风气,新司业一来,就有新气象啦。哈哈。”

四处,生员们议论纷纷,正像我猜想的那样,形势也朝我预测的方向走着。指责我的人很少,大部分是夸的。违法乱纪还能得到好评,我聪明到自己都佩服自己。可是,当我趴在条案之上时,却惴惴不安起来,连手都有点哆嗦了。

为着读书人的脸面,不用扒了裤子打。可现在是夏天才过,衣衫单薄,打上去,一定很疼吧?呜呜呜……穿越之前,我练了好多年的跆拳道,虽然没什用,但身体倍儿好,也皮实。穿越后本想找个好师傅,弘扬我中华武术,再不信洋技术了,可偏偏得了个娇弱的小身板,尽管个头不错,发育也好,可架不住细胳膊细腿小细腰,武学课,也就是体育课从来没及格过。

现在这情况……

紧张中,我往旁边看,见到公羊潇洒趴在离我不到五尺的旁边,阿邦和小武并排在我们两个的后面。见我望过来,他咧着嘴笑,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好像要咬我似的。

“怕吗?”他挑衅地看我,“如果连五板也熬不过,趁早把太子之位给我。国事是很繁重的哦,身子弱可顶不住。哎呀,待会儿你不会昏倒吧?”

他说得声音很小,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但也把我气得不轻。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太子是女人,忍耐力最强。让位于他,休想!我一定会挺过去。

我一没留神,就被这混蛋刺激得勇气备增,惊恐之意减轻不少。

但是,板子打在身上是真的,不是靠精神力量就顶得过去的。一二三四的计数声,加上板子拍在肉身上的啪啪声,令我瞬间意识模糊。

死咬着牙,不肯哼出声,更不肯痛叫了。周围,那么多人看着。我是太子,就算是个西贝货,但顶着这个名字,也绝不能丢了大燕的脸。一个姑娘,这时候要像个汉子,还真难。

我的手紧紧抱着条案,指甲都快抠出花纹了,尖利的痛就火烧,才两下就令我咬得下唇出血,脑子里想的都是:打断胳膊折在袖子里、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的民间豪言壮语。

可不顶用。真的不顶用。我只觉得天地间的光明越来越缩小,最后只连声音也没有了,眼前只剩下公羊潇洒的模样。什么情况啊他,平素笑嘻嘻的脸居然板着,苍白,不似自己疼,但像是为我疼。

切,不相信他。

我的世界瞬间黑暗,人家打十五板的都没事,我才挨了五下,就一头载下条案。真的就那么……晕了。太丢人了啊。身为太子的气势是有,可这小体格……这下保皇派又得动摇了吧?

这是我最后的想法。

第十二章 就是看他不顺眼

幽幽间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轻泣的声音。我寒毛直竖,以为穿入聊斋,但又觉得那哭声特别熟悉。同时,有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抚在我的背上。

“母后。”当我发xiàn

自己趴在我的寝宫玲珑阁的时候,哽咽着轻叫一声。

“我的儿,你受若啦。”我母后立即扑过来,红着眼睛抱着我哭,就好像之前我为国上阵,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身体残废后的情景。

其实,我只是挨了五板子,丢人现眼哪。

“外面怎么传?”我最关心这个。我可是以肉身拼名誉啊,就怕别人攻歼我身子弱,不适合为君什么的。我前面表演的极好,时机抓得也到位,就是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都说我皇儿敢作敢当,小小年纪,英雄气概。”深厚中略显苍老的声音,微微颤抖。

“父皇也在啊。”因为趴在塌上,我扭不过身子,突然又想起屁股上的伤。天哪,我在无法知觉的情况下,没在国子监里被人看到吧?

一着急,我想爬起来,又扯得伤口疼痛。细细感觉,火辣之感消失了,虽然疼,却清凉。

“我的伤是谁看的?”我急了。就算没被发xiàn

女扮男装,身为长公主,隐私部位被别人看到,我还用活吗?

“放心。”母后看我紧张得那样儿,忍不住笑了,“潇洒在你们受刑前就遣人把温太医找去了,还带上红拂和绿珠。脉是温太医请的,你的女儿身还没暴露。药是红拂绿珠搽的,没假他人之手。”

我大松了口气,又问我父皇,“没人借机说我体弱,不适合为君吧?”

“几个酸儒而已,不理也罢。朝中大方向的声音,是赞扬我皇儿的,就连顾太师,都觉得你出息多了,维护了朝廷的脸面,国家的尊严。”我父皇安慰我。

我哼了声,“公羊潇洒安的什么心?居然连太医都请好了。”

“那孩子办事倒是稳妥周全,那边周旋着,这边后路都找好了。知dào

你用惯了温太医和红拂绿珠,提前就找了人备着,不然你一晕,还不知闹成什么样。”母后拿着帕子,擦我的额头,“他又怎么惹你了,看这青筋蹦得,足有一寸高了。”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皇儿啊,虽然他爹公羊明与朕不和,但潇洒这孩子倒是个不错的。整件事,我都听阿邦和小武跟我说了,潇洒这回确实帮了不少忙,不然你这条小命……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朕怎么活?又让你母后怎么活?”

“还有脸说!”一听这话,我母后就怒了。

我母后今年也过了五十,但保养得好,看起来像是四十出头,五官大气甜润,算不得绝代倾城,但端庄明媚,也是上人之姿。我就随了她的瓷白的皮肤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面貌间有七八分相似。

她和我父皇是结发夫妻,因为是青梅竹马,又小了好几岁,所以从成亲那天开始,就圣眷不衰,宠冠六宫。其实宫中也有几个嫔妃,但实在不多,只是因为祖制才纳的,而且她们没有一个人生出儿子来。我父皇这子嗣啊,实在艰难。

倒是公羊潇洒的爹,一字并肩王公羊明,儿女无数,只是都是庶出,也没有公羊潇洒优秀。

外人还传出我母后有厉害的手段,妒忌成性,打击嫔妃,谋害皇子,还有人专门上了折子,要我父皇废后来着,是我的出生令我母后坐稳了位子。其实就算我不出生,我父皇也不会废了我母后,他们是少见的恩爱夫妻,身为皇上和皇后,这种感情就更难得了。

早些年,我母后很是温柔和顺,我父皇说什么是什么,可后来因为心疼我不能回复女儿身,就经常跟我父皇使性子。好在,我父皇也并不在意。可能,他觉得亏欠我们母女吧。

“好好的女儿家,见天儿装男人。纷纷每天多么辛苦不说,所谓纸包不住火,若真被人发xiàn

,我们母女也会被治死罪。我可怜的纷纷,这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却还得跟一群生员混在国子监里,天才日久,这可怎么才好?她淘气,不也是舒解舒解心思么?”说着,我母后哭了起来。端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别说我父皇,我见了,都想上前柔声哄哄。

“罢了罢了,就让朕向天下人承认,是朕撒了弥天大谎,然后禅位给一字并肩王吧。”我父皇咬牙说,“只容我几个月,好好做下安排,天下,应为天家人所安定,不能为天家人动乱哪。”

明知dào

我父皇这话半真半假,我还是为那一半真而心软,拦道,“父皇不可莽撞,事情已然如此,只有想办法解决,怎么能倒退回去?那时,我们一家三口都落不到好去。名声就算了,只怕那些自诩为刚直的臣子没完没了,要我们以生命抹去皇家污迹。难道,我们一家三口要去死?反正我才十七,离及冠礼还有三年时间,父皇的身子骨又那么硬朗,再当二三十年皇上也还成,我们不如慢慢想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都怪朕当时一时糊涂。”我父皇这话倒是很真诚。

他当时被一字并肩王逼宫,再生不出儿子,就要退位禅让,实在没有办法了,于是头脑一热,想出这个馊点子,本以为以后还能生嘛,哪想到就我一根独苗苗。俗语说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掩盖,在皇宫大内这种地方,把我的真实性别隐藏了十七年,他费了好多心力。

话说我深知我父皇,他倒不是舍不得这个位置,而是和一字并肩王堵着口气,并且两人政见极端不合,算得上南辕北辙。我父皇虽然偶有昏招,但整体是个好皇上,他不愿意自己三十多年的心血被公羊明推倒重来。那时,政动而民乱,百姓要怎么办?国家也会被折腾得衰弱不堪,只怕齐国和魏国,也不会这么老实了。

说到底,他逼我装成男人是有私心的,但更多的是为国为民。而身为皇族子孙,我也应该做出牺牲,尽管我十分的不情愿。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锦衣玉食,地位超然,为所欲为,也算是很大的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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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纷纷这个小没良心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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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简单粗暴

“没事没事,咱们全家同心,其利断金。”我劝着,“不过,阿邦和小武怎么样了?”

“小武皮糙肉厚,被他祖父打惯的了。只是这次行刑的下手比较狠,他走路时还有点一瘸一拐的。阿邦嘛,文弱了点,但约莫休息半个月也行了。”母后说,“你的伤本来比他们的都要轻,不过你细皮嫩肉的,十天八天的就别想下床了。”

“潇洒也替你领了十板子,又自罚五板子呢。”父皇说,“瞧不出来,那小子倒是个极硬气的,行刑时一直脸带微笑。然后也没用人抬,和小武一样,自己走回去的,马就骑不了了。”

“他是做戏,父皇还心疼他干什么?”我不服,“他那人心机重得很,雁过拔毛,有点好处就要往自身捞。这次,是不是他名声比我还好?”

父皇和母后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因着一字并肩王,他们其实对公羊潇洒也很戒备。不过那小子总有本事让人如沐春风,恨不起来。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我。我火眼金睛,看得到他的本质。

哼。

“总之,这次皇儿做得很好,不但变坏事为好事,还充分利用了形势,不愧是朕的宝贝。”

我父皇很骄傲,看着我,乐得龙眼弯弯。但我母后却无奈地道,“我倒希望她只是个傻乎乎的丫头,不必卷进这些烂事来,小小年纪就要勾心斗角。”

父皇一时被堵得说不上话,我怕尴尬,连忙转移话题,“母后,我的伤口破没破?”

“没破,但是红肿青紫,暂时是不能坐着的。”母后心疼得又要掉眼泪,“幸好并没有别的毛病,温太医说,你是早上没吃东西,连气带吓。加上从来没受过这种打,就晕了。你把母后吓死了,看你被抬回来,娘的腿都软了,愣是迈不出一步。”

“对不起啦,下回我必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让人逮住我的把柄。”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顾荒城那个死家伙,突然心里闪过一道光。

开学那天,我几次感觉到不怀好意的眼光出现,满含着鄙视和看不起,好像在说;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那目光和顾荒城看我时的感觉一样,原来他早就看我不顺眼,早上的事只是找茬而已。

怪我怪我,一时疏忽了,早打听下新来的司业大人是谁,也就会早有防备。老顾家,就是顽固型病毒,必须敬而远之,深深警惕的。也可能,我之前太一帆风顺了,姓顾的死家伙就是来考验我的智慧的。当然,公羊潇洒个王八蛋是来考验我的耐心。

“父皇,这回的事,儿臣纵有不对,也不能被那样对待,您必须为儿臣出口气!”我咬牙切齿地说。这时候不对顾荒城落井下石,踩上几脚,就不是我公羊纷纷!

“那个顾荒城是不像话。”父皇沉下脸。哎呀呀,龙是老龙,但威仪仍在啊。

实话说,他老人家如果不扮妻奴和儿奴时,其实倒真有些名君的风范的。就像此时,那种生杀大权尽在掌握的样子,令人仰望和恐惧。当然,我和我母后是不会怕的。

“朕的皇儿再淘气,也不是他麾下的军士,哪有这样对待的?!”

“对啊,太简单粗暴了。为人师表,也不该如此。”我火上浇油。

于是,我父皇继xù

说,“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等过一阵子,由朕随便寻他个错处,重重的罚,再给他扔到边疆去。二是现在就治他的不敬之罪。但皇儿要知dào

,他少年成名,这次也得了些好名气,若直接斥责于他,就得有被言官们口笔相骂的准bèi

。不过朕豁出去了,皇儿说怎么样,朕就怎么样。”

我正志得yì

满,得yì

洋洋,闻此言却怔住,最后叹了口气。

唉,这就是我父皇这人……怎么说呢,当皇帝的人都是狡猾狡猾滴有啊。他明知dào

我并不是那种草菅人命,不顾忌百姓和名声的人,还拿这话来糊弄我。他若真是昏君,怎么会让顾太师逍遥到现在?

“父皇,别瞒我了,您早有应对之策,既能警告那姓顾的,还能除去您身边的腻歪事对不对?”如果事情非要我说出口才办,父皇怎么好意思说疼我。而且,我利用形势,最大利益化自己的行为,可是跟他学的。在现代时,我是多么单纯的一朵小白花啊。现在,生生变成了腹黑恶女一名。而且,外皮和内瓤还是两样儿的。

父皇嘿嘿笑起来,“朕的皇儿真聪明哪。朕找来那顾太师,很是表扬了一番,说他那孙子多么有直臣的潜质,是我大燕的福气,还给了大笔赏赐。那老家伙心思明白得很,知dào

朕是要告sù

他,朝中只容得下一位直臣,他若想保住孙子,就自己闪远点。”

父皇又口出现代语言,是我平时潜移默化的,用得极顺溜。

“结果哩?”我好奇地问。

“最迟明天,他就会上表,请求告老致仕,可离朕远点,别再折腾到朕头疼了。”父皇笑说,“这次是皇儿给朕的机会,虽然饶了小的,可轰走了老大。朕有赏。说说,你要什么?”

“我想想啊。想出来再向父皇请求。”我心中闪过一念,暂时压下不说。

哼哼,顾荒城,你以为本太子会直接报复你吗?太弱智了。

与此同时,在我不知dào

在京城顾府里,顾太师也正在对孙子耳提面命。

“城儿啊,你可知你做错了什么?”顾太师摸着胡子,缓缓地问。

“孙儿不知。”顾荒城仍然一脸倔强,“难道是因为孙儿的缘故,祖父要远离朝堂?”

“过刚易折。虽然祖父是有名的谏臣和直臣,但到底是在有了声名之后才走到风口浪尖上的。”顾太师叹了口气,“祖父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但名声,有时能帮你活命,是头上的保护伞啊。试想,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直言相谏,上位者可能恼你,杀你,若你是名臣,他就要顾忌着外界的言论和风评,不敢把你如何。时间久了,你的名声越积越厚,就真的能刀枪不入了。”

“孙儿受教。”顾荒城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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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关于顾家祖孙这段,是上帝视角的写法。按说,第一人称不应该有这一幕,是为了让大家能更好的理解本文。

谢谢。

第十四章 还吃?!

“你要真的受教才好。”顾太师微微摇头,眼睛里浮现出又欣慰又担忧的神色,“你可不要小看了太子纷纷,他看似胡闹,其实心里明白着呢,也不是昏庸之辈。外表的纨绔不羁,其实只是性子烈野刁钻,要找地方发泄、喜欢胡闹罢了。就像这次,你逼他至绝境,齐国太子又加了把柴,就像把他放在火上烤似的,他却借机得利,皮肉伤换得朝堂与民间叫好一片,实在不简单哪。之后,又和皇上配合,以你的命运和前途要挟,逼祖父告老致仕。”

“照祖父所说,一字并肩王的世子,岂不是更高明?”顾荒城冷笑。

“所以,我从不为我大燕的未来担忧。纷纷太子和公羊世子,无论哪一人坐上皇位,大燕都只会更好。现在,我倒担心那个赵关了。你身为顾家人,自然要忠于大燕,所以以后要和太子及影太子搞好关系,并且留神赵关。记着,上位者接受你,才会用你。用你,你才有用武之地,不然就算是千里马,也生生糟蹋在马棚里。低头,有时候不是示弱,而是为了以后可以挺直脊背站着。”

“孙儿明白了。”到这一刻,顾荒城才理解祖父的话。

顾太师看他真的入耳了那些话,老怀甚慰,话题一转道,“你师妹不是八月下山回京?”

“嗯。”顾荒城见到祖父明显八卦的目光,想回避,就虚应了声。

哪想到顾太师不放过他,紧着问,“你这回能入国子监为司业,她父亲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她在家又不受宠,曹明朗是卖祖父的面子,卖我武师傅的面子。”顾荒城解释。

“你慌个什么,祖父不过是叫你中秋节礼别忘记送。若是可以,带人家出来观灯赏月。到底那丫头自小离京,只怕路也不记得,好歹你先回来几个月嘛。”顾太师的脸上皱纹,挤在一起就像盛开的菊花。说得尽量和蔼,但那隐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顾荒城叹了口气,“祖父,孙儿知dào

您的意思。只是,远芳的年纪太小。”

“明明是你蹉跎太久了。”顾太师流露出无奈,“自小就往军营跑,耽误了婚期,今年你已经二十有五。咱们顾家人丁单薄,你要多娶妻妾,多生儿子才行呀。远芳丫头对你这么用心用意,我头次去看你时见过,瞧她模样性情都是好的。虽然比你小了十岁,但也是及了笈,能嫁人了嘛。曹明朗这回帮你入国子监,可不就是看中咱们顾家嫡孙正妻之位。以你之能力,将来封候拜相不出其右,以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姑娘换一臂助力,这家伙精明得很哪。”

“总之,远芳是不行的。”顾荒城摇摇头,“我对她只是兄妹情,要娶回来,实在别不过心里的劲儿……”

“好,祖父不逼你。”顾太师摆摆手,阻止孙子再说下去,“你只应了我,多和远芳走动走动就行了。到底,还有一分师门情谊在里面,别让人家凉了心。”

顾荒城没办法,只得应下,随后行了礼,告退。

顾太师看着孙子的挺拔背影,很是开怀,摸了摸稀疏的胡须,自言自语,“顾家的未来就交在你手上了啊。不管是受到太子的青眼,还是快点为我顾家开枝散叶,你都要努力,让我在临死之前看到。嘿嘿,远芳那小丫头长得不错,多腻乎腻乎,男人嘛,还有不动心的?”顾太师一生清廉刚正,为万民和百官之表率,更是文人士子的楷模。谁能知dào

,他私下里说起自己的孙子娶媳妇时的神情,能有那么猥琐。若被人看到,下巴也会惊掉了。

而就在各方咬牙切齿的算计里,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到了。

我的伤早已经大好,但为了逃学,生生又装了不少日子。这天小武和阿邦来宫里找我,我略收拾了下就跟他们跑到宫外。

中秋佳节,皇上与民同庆。父皇和母后会上皇城楼,与民共赏明月烟花,体现皇恩浩荡。但他们知dào

我不爱这种场合,早找了和我身量相仿的绿珠易成我的容貌,陪他们上去演戏。

反正皇城楼那么高,百姓隔那么远,谁也认不出来。

大燕的京城没有宵禁,中秋节又是大节日,全国的衙门都放假一天,商铺倒是都开到半夜的,不放过这一年中顶顶赚钱的机会,所以街上一直很热闹,延续着第二天清晨。

当地风俗,是戴面具和簪花。面具是自己买的,花嘛是青年男女互簪的,看谁的身段最风流,气质最出众,异性男女就可为其簪花。每个人都在手臂上绑一只竹篦,正是簪花用的。

每年,都有簪花最多的青年男女,最后被发xiàn

是丑八怪,毕竟戴着面具,身材又不说明一切。气质嘛,那种飘乎的标准很容易伪装,真zhèng

的气质只有慧眼才看得清。

不过,这种感觉像是成亲时的挑盖头,有赌博的因子在其中,年轻人都很爱玩的。其实选了丑八怪最好,清晨一掀面具吓一跳,反差剧烈,实在太刺激了。

其实我是头回参加这种民间活动,大约因为我挨了板子的缘故,父皇对我比较纵容。他倒是担心我的安危,派了暗卫保护。但我是谁?淘气和不良少年榜双榜第一,完全可以用计甩开暗卫们。我觉得越是平民化才越安全,万一有点危险,就凭小武小小年纪就能勇冠三军的潜质来说,送我逃回宫是不成问题的。

到了宫外后,我们选了三身很普通的衣服穿,又买了三张最普通的猪头面具。我可不想簪花,万一哪只手碰到我的玉体怎么办?我就想看热闹,所以越低调、越没有存zài

感越好,最好是能被人当成透明人。我想看热闹,却不想成为中心和焦点。长年受人瞩目,很累的。

“小武,我要那个水晶糕。”我指着不远处一个挤满了人的小摊子。

“还吃?”阿邦打掉我向前伸着的手,“仔细停了食。打从出来,你就一路零嘴不断,从街头吃到街尾。再吃下去,明天非得闹肠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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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有刺客!

“平时不能出来这么肆意嘛。”我拍拍肚子表示无碍,“再说,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吃东西,留着空间今天用。”

“不行。”阿邦拿出管家婆的德行来。

我抓住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因为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还是露出类似于小狗乞怜的神情。这一招百试百灵,阿邦是只狡猾的狐狸,皮厚得刀枪不入,可他最受不了我肉麻,一准儿起浑身鸡皮疙瘩,无力反抗。

果然,他哆嗦了一下,跳出三尺远,愤慨的看着我,“不带这样的。”

我哈哈大笑,小武得了暗示,立即就要去买水晶糕。他和我一样,极品吃货,而且从为不违背我的命令。

可小武才走出两步,就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无意中拦住他,下一步,那人就站到了我面前,“纷纷,我就猜你会偷跑出来的。”

公-羊-潇-洒!

我咬牙切齿的暗中念着这四个天下间最讨厌的字。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哪,我到哪儿都能碰上他。只他叫了我一声名字,我心情就全坏了。

“我这样你也认得出?”我气愤,“警告你,别说我龙行虎步,有掩盖不掉的天子龙气啊。”

公羊潇洒轻轻的笑,特么的,声音好听得让人浑身发麻。而且他也戴了猪头面具啊,为毛看起来还是贵气逼人,只有我才像个真zhèng

的猪头?

他也穿着普通的粗布衫子,还是短打,套在他修长的身材上,应该是有些滑稽的。可问题是就是没有!为毛为毛为毛?他臂上的竹篦,已经插满了花。肯定是他偷偷露脸了,肯定是!

我有一瞬间的沮丧,身为全大燕美少年排名为亚军的我,盖了脸,掩饰了身份就零落成泥了。这就是身材上的差距!反观公羊潇洒,仍然是一派**之态,招人的很,就连阿邦和小武也被簪了好多花。就我,一朵没有。我是不喜欢人家碰啦,但这样也太丢脸了吧。

“你们三个天天在一处,纵然我不能确定是你,但有三个疑似分子站在一起,大约也推测得出来。”公羊潇洒摸摸我的头顶。

我把头偏过去。

我最恨他这样,把我当个小宠物似的,或者是变相说我个子矮。每回这样,我都想把他的手剁掉,奇怪的是,我每回不管多么小心也躲不开。

“你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我冷哼,“你左耳那个骚包的红豆子耳钉,泄露了你的秘密。”

“啊,真是的,还是我家纷纷有洞察力。”隔着面具,我似乎都能看到公羊潇洒眉眼弯弯。

“谁是你家的,别套近乎,我说过好多回了,我不喜欢你!”我又哼了声。

“水晶糕还买不买?”小武插嘴,也很不爽某人。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我一甩袖子,故yì

借机扒拉掉公羊潇洒身上的那几朵刺眼的鲜花,转身就走。

阿邦立即跟上,在我耳边低声说,“这次我倒感激那家伙,要不是他,你肯定今晚就吃撑了。真好啊,他跟从天上掉下来一样。”

“从天上?怎么不摔死他!”我恶毒的诅咒。

“走这边。”阿邦一拉我,往偏僻的道上走。

“你这是干吗?”小武发xiàn

不对。

“这是回宫的近路。”阿邦说。

“我还没逛够,不回宫。”我停下脚步,“不能因为出现疑似可恶的人,就坏了本宫的兴致。”

“纷纷,安全第一。”阿邦拉了我的手臂,不让我乱跑,“公羊潇洒能从我们三位一体,看出你是太子殿下,若有有心人,一样看得出。我们甩了暗卫,如果有人不怀好意就麻烦了。”

我一愣,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照你这么说,那公羊潇洒是提醒我们的?”小武抓了抓头发。

无意的!他怎么会好心提醒?一定是无意的。

我虽然胡闹,但并不是傻的,既然觉得阿邦说得对,倒也从善如流,恋恋不舍的随他穿过人群稀少的街道,快步回宫。到底我是太子,虽然不是一直关在深宫,但这种好玩的时候可以肆意游荡,也不是很多机会好不好?

“你怎么走这边?”小武突然皱着眉问。

我一抬头,发xiàn

竟然是大燕国都的品花一条街。说白了,就是娼寮之地。我是想出来看烟花的,不是逛烟花的。可我想阿邦这么做,一定是这条路最近也最合适,当下并不多言。

中秋佳节,举家团圆,这种地方反而人烟稀少。姐儿们也自摆了宴席,自己乐呵一下。

正想着,突然对面走来一个人。

是个姑娘!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虽然她穿的是男装,行为举止并不扭捏,可以说很男性化。但至于说我为什么能隔着皮看到瓤,那是因为我的本质,我有女性的本能,以及对同类的敏感。我还特别喜欢和少女们腻在一处玩,去年“**”了几名少女,结果被人说成年少而**。

其实,我只是想和同龄的女孩子相处好不好?虽然男生的性格豪爽,搞怪又淘气,有时候还傻乎乎的逗人发笑,和他们在一起很开心,可我毕竟是女的呀,心理生理都正常,我需yào

闺蜜。可结果哩,我被惯以不好的名声,那帮子老学究思想太不纯洁了!他们不知dào

,被我**的少女,其实都还挺乐意的。

就算我是个真男生,喜欢女生也很正常啊。那是荷尔蒙的作用,那是青春的作用!

那姑娘大约和我差不多年纪,身段娇小,但并无弱柳扶风之态,鹅蛋脸,眉清目秀,皮肤微黑,两道长眉英气勃勃,但神色淡然,竟然是个冷美人。大节下的,连男人也穿着相对鲜艳的服色,她却一身玄青色窄袖长袍,黑色薄底快靴,周身利落,除了腰间一块白玉佩外,别无其他饰物,可她就这么缓缓地从灯火璀璨但孤凄寂静的深夜中走来,竟别有一番说不出的风采。

“有刺客!”小武一下把我挡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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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非常对不起大家,我发错这章了,立即改下。现在这个是正确的。

顺说,因为有盆友打赏和氏壁,今天是双更哦,下午两点还一章。

感谢曲洛绯音灬同学。

有同学打赏的两把桃花扇,要不明天还双更吧。谢谢大家。

第十六章 野蛮女友

“什么刺客啊,别那么夸张好不好?”我拉开小武,低声道,“那是个女的。”

“女的?你确定?”阿邦纳闷,“你眼力也太好了。”说着,他眯了眯眼。我严重怀疑他是有些近视的,可每当他摆出这模样,都有几个女孩子会迷倒,嚷嚷说他这样最帅了。所以,脸好kàn

就是先天最大的优势,帅哥做什么都是帅的。

“你们也不看看,你们太子殿下我是什么人?”我借机吹嘘,“这两只小龙之眼,目光如炬。别说只是个女人,就是个妖精,在我眼里也现了形。”

“就算是女人,难道女人不能当刺客?”小武不服气,一根筋得很,“元宵佳节,居然穿着夜行衣!本少爷一看,就有满满的问题!”

小武不是也近视吧?不对啊,他在骑射场上百发百中,号称鹰眼。

“黑色的衣服不一定就是夜行衣,而且就算穿的是夜行衣,也不都是刺客,她不是没蒙面吗?”这姑娘甚至连簪花节的面具也没戴。

我拉掉小武挡在我面前的、肌肉贲起的手臂,继xù

向前走。

大路很宽,又不是御道,凭什么我走得,别人就不能走这边躲清净?然而就在我们要擦肩而过时,那姑娘的身后又跑过来一个人,却是个如假包抱的男人。嗯,我能感觉得出。因为女人若长成这样的身高和宽肩长腿,在大燕基本上就嫁不出去了。

这个男人脸上戴着个鬼脸面具,见到我和小武和阿邦时一愣,似乎觉得我们面熟,虽然我们都还戴着面具。但他转瞬就不再理会我们,而是和那姑娘低声说道,“师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边没有看焰火的好地方呢。”可惜他声音虽然小,可他那边是上风口,声音以风传送,加上我们三个从小玩捉迷藏太多,耳力练习得超好,就全听到了。

我冲阿邦和小武使了个眼色。看吧?是女的吧?你们的太子殿下,永远光荣伟大而正确!

小武和阿邦做了个抱拳的手势,表示服了,可我却突然一激灵。

这男人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就算他刻意压低音量,捏着嗓子改变声线,我却还是感觉一阵阵的凉气脚底一直沿着后背窜到头顶。不是恐惧感,而愤nù

。嗯嗯,还有些与敌人狭路相逢的兴奋。想来,最近让我气急败坏的人只有一个。

“顾荒城!”我大叫一声。

普通人如果没经过特殊训liàn

,也没有心理建设,在别人呼喊自己的名字时,本能的就有反应。于是鬼脸面具男登时停住脚步,算他机警,硬生生僵住身子,没有回头。但,本宫还需yào

他有其他的反应吗?需yào

吗?需yào

吗?需yào

吗?

阿邦和小武也吓了一跳,阿邦还好奇的问,“你能认出女人就算了,怎么连男人是谁也能猜出来?莫不是你的眼睛真有特殊能力?”

呸!我有什么?我只有女性的第六感,超准的直觉。本太子爱记仇,姓顾的让我挨了五大板,这几天我没动作,就以为我忘记了?我天天晚上恨不得扎小人,对他日思夜想,他此刻就算化成灰,我也认为得。

我慢慢向街对面踱去,猪头面具挡住了我的奸笑,但我吊儿郎当的步态,那提笼架鸟,带三五恶奴上街欺侮良民的姿态,却像足了顽劣的纨绔子弟。隔着鬼脸面具,我似乎都能看到顾荒城皱紧的眉。

不过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估计还在考lǜ

装不认识我。于是我善解人意的掀开面具,露出我笑意盈盈、人畜无害,掩藏着报复快感的脸。

装!看你还装不装得下去!在国子监,师为大,我这东宫太子也得靠边站。可出了那个地方,我的地位无比崇高,别说区区一个从四品,就算一品大员,超品爵爷,也得给我乖乖行礼。

果然,顾荒城没有办法,规规矩矩地微躬下身,“微臣见过太子殿下。”非正式场合,他倒也不用跪拜,但看到他对我低头,我心里很乐呵。这样虽然有点小孩子气,可我就是高兴,有什么办法?

说起来,我从小到大,顾荒城是第一个顶撞我、惩罚我、让我吃瘪的人,这些日子我对他算是念念不忘的了。本宫长这么大,想谁也没有像想他一样。

“免礼。”我挥挥手,眼睛叽哩骨碌的在那位女扮男装的俏佳人身上转。

嗯,腰没我细,但看起来经常锻炼,身体柔韧而结实的样子。没我高,但在女孩中也不算矮了。皮肤没我白,可是细腻程度不输我。屁股比我翘,看来我以后要多练习深蹲。胸部嘛……

女孩子们初相见,都是会比较这些的,是很自然的事,是女性的正常心理,比较注重细节而已。只不过我忘记自己现在是男人了,于是那种纯欣赏的眼光就变成了猥琐。甚至,算得上是猥亵……那姑娘本来随着顾荒城行了礼就站在一边的,此时被我盯得恼怒,偏听闻我是大燕太子,不敢动怒,只眼里像喷火一样。

“太子殿下,夜深了,这边又偏僻,不如赶快回宫吧?”顾荒城也有点怒了,咬着牙劝我。

可他不说还好,他一开口,我就觉得他又要管教于我,立即生出极强烈的逆反心理,“要你管!本宫出宫微服私访,可是得了圣命的,难道你要抗旨?”

这大帽子甩得,呼,爽死了。

再看顾荒城,气得脸色发白,嘴唇紧抿,看起来……倒怪好kàn

的。

我故yì

恶劣,偏过头问那姑娘,“不知这位姐姐是顾大人的什么人,一起看花灯啊?想必是亲近的,不如介shào

给本宫认识一下?”

那姑娘吓了一跳,没想到被人认了出来。随即就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羞愤,低着头掩饰她那要杀人般的眼神。

嗬,好暴的脾气,野蛮女友啊。可我冤枉啊,瞪我干什么。她的扮相是差么,还不许被人认出来吗?若说女扮男装,我可是这一行的祖宗,在我看来,她几乎处处都是破绽。她态度如果好,有空我可以和她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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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双更奉上?好kàn

吧。

66我自己看了一遍,也很欢乐的。

第十七章 太子殿下请自重

“太子殿下,请自重。”顾荒城冷硬着声音说,“此女是臣下的师妹曹远芳,算是为臣的内眷,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随意调笑。”

奶奶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调笑了?只是见了同龄的姑娘,自然“亲切”了一点。就算你们以为我是男人,可我怎么你师妹了?我是摸她了?亲她了?还是怎么的了?

我腹诽着,冷笑起来,露出雪白的小牙,像是要咬人,倒把那姑娘吓得哆嗦了下。

顾荒城没想到我这么仗势欺人,有点不知dào

怎么应对,毕竟他一直在军营,为人处事上直来直去惯了,不懂转圜,不会怀柔,此时只抬起手臂,老鸡护小鸡一样挡在那姑娘面前,“远芳,别怕,有师兄在,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把你怎么着。”

我一听就怒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的人品?如果他肯细心打听,我除了做过一些淘气的事,并没有重大恶行。打的,全是为祸民间的官员或者富商子弟,**的……其实根本不是**,只是和女孩们玩一会儿而已。不小心误伤的百姓及其财产,事后也都加倍补偿了。

如果说身为学生,不尊师重道是错的。那么身为师长,对学生怀有偏见,是不是犯了更大的错。所谓有教无类,难道出身高贵之家,就一定是小坏蛋,将来长成大坏蛋?!

我抬手,“啪”的一下打掉顾荒城的胳膊。

结果,出事了。

我以为他的手臂一定很有力,哪想到他只是松松举着、挡着而已。于是,我的劲儿就用大了。而且,手伸得……有点长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的指尖擦过了曹远芳的姑娘的……前胸。身子一踉跄,若不是曹远芳躲得快,还差点把脸贴在人家胸前。看起来,动作极为不雅观。

不过……那个小笼包……确实不太大。也可以说,好小好小。

缠着的布条质量也不过关,要用硬布,像个乌龟壳一样扣在胸上最好。我用的就是这样一种,所以我的胸部如果不幸被人摸到,那人一定会想:好结实的胸肌,怎么练出来的?完全不会有其他感觉。

瞬间,我脑子冒出几个想法。但很快,我吓着了。因为我现在是男人的身份,摸了人家大姑娘的胸,那是多大的恶行啊!如果人家要我负责,把曹远芳抬到宫里来,我怎么办?怎么办?

再过三年我就及冠了,那时候就有娶皇后的压力。之前,封个把品级低的婢妾是可以的!

这都要怪顾荒城!因为他,我毛手毛脚,失去理智!对对,都怪顾荒城!

此时,小武和阿邦站得离我有点远,又因为角度关系,没看到这一幕,可顾荒城却是实实在在的看在眼里。而曹远芳,面孔涨红,继而失去血色,之后气得哆嗦,搭配着泫然欲泣,害得我无比自责。

“我……我发誓,我不是故yì

的!真的真的!”我慌乱而诚恳地道歉。

然而曹远芳却是怔然,似乎受到的打击太大了。而顾荒城,短暂的惊讶之后,两眼死盯着我,越瞪越大,之后,突然向我伸出手来。

我以为他要打我,本能的一缩脖儿,想转身逃走。我是个体育课不及格的人,武学值为负数,就是那种打起群架来,猪一样的队友级别。而顾荒城镇守边关多年,当年的文武状元,如今的武修先生。我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好比巨人和小耗子。如果不跑,我会被他拍成一团肉泥的。这军中莽夫,敢在国子监开学第一天就打我板子,现在愤nù

之下,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时候,身份保不了我!

可是我脑子转得快,动作却慢,还没等转身,顾荒城的手已经到了。但,等等,他这是什么姿势,不像是要打我,而是要……抱我。

什么情况?!我呆愣住了。

紧接着,我便被抱在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中。然后天旋地转,身子被一股力量拉扯。当我稍微清醒时,发xiàn

和顾荒城一起摔倒在地上,还滚了几滚,直滚到旁边一间铺子的上马石旁边。

再看我原先站立的地方,钉着一只铁箭,深入地面寸,箭尾还在颤动。

有人要暗杀我!我立即反应过来。

“低头!”顾荒城毫不温柔的低喝,并把我像不肯喝水的牛一样,强按下了头。

而他自己,身形飘起,已经在两丈开外。

到底什么情况?我急了,正好那边响起小武的暴喝,“有刺客!”

真有刺客吗?乌鸦嘴啊,真是一说就灵。今天可是元宵佳节,大过节的下黑手,太不厚道了。而且是针对我的刺杀吗?那么,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我出宫就很秘密,我突然拐到这品花一条街上来,还是很突然的决定。就算有人算计我,也不肯得算得这么仔细,还埋伏于此。

惟一有可能知dào

我行迹的,只有……公羊潇洒。

是啊,若我死了,我父皇惟一的子嗣也没了。到时候影子太子就成了真太子,见得了光了!

是他吗?是他吗?他会如此丧心病狂吗?

我气愤的想,不知为什么,心里跟堵着东西似的,奇怪的不好受。可是,我本来就和公羊潇洒是仇敌呀,他这样才有敌人的样子,而不是每天对我笑眯眯的。可此时有此猜测,我怎么会感到鼻子发酸,想哭。

看看这个公羊渣,把我气成什么样儿了!

我把身子缩成一团,躲在上马石后,抽空往外偷看。结果,我看到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约摸有十几个黑衣人就像凭空冒出来似的,正和小武打成一团。

小武以一敌众,本来落于下风,算得上苦苦支撑。可当顾荒城像只雄鹰似的,凌空扑击而下,情况立即好转。

看了两眼,我就不禁赞叹:不愧是在军中历练过的!不愧文武状元之名!

小武的武功在我看来本来是极好的,但和顾荒城相比,就显得花俏和青涩,完全不够看了。

“纷纷,藏好,你不要命了!”阿邦扑过来,把我按回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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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为感谢各位打赏,今天还是双更。

第二更下午两点。

第十八章 小命要玩完

他也是体育差生,打架不成,但好在身体灵活,而且头脑总是能保持冷静。要知dào

在乱局之中,能够始终清醒的人,生存几率就高好几倍。此时他也不知打哪儿捡来一把刀,看样子是被杀死的黑衣刺客所留,一夫当关似的挡在上马石前。万一要是有刺客突pò

包围,跑到我身边来,他会以性命相拼,护我周全。

我眼里蓦然涌上热流,这样的好朋友,我公羊落瑛暗暗对天发誓,不管我的结果如何,此生定不负这样的好友。

嘭嘭的声音响起,深蓝的天空中绽放出美丽的烟花,照亮了黑暗。同时,也掩盖了这边的击杀之声。在大燕国的皇城,所有人都在享shòu

着节日的快乐,算得上举城欢庆,惟有这里,遍洒着阴谋和黑暗,上演着杀伐与忠诚。

“太子殿下何在?”一个姑娘的声音传来。显然,是曹远芳。她显然并没有受到这突发事件的波及,来寻我了。

“在这儿。”我举起手,但身子没立起来,因为阿邦甩过眼刀,威胁我要老实点。

“远芳姑娘也来躲躲,刀剑无眼,伤到就不好了!”我诚恳的邀请,纯粹好心。

“好。”曹远芳倒干脆,两步就走到上马石边。

阿邦背对着她,警惕的盯着刺客那边的行动。我则对她展开笑容,很高兴她没有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之后,曹远芳也笑了,模样真美丽。

不过,怎么有杀气?!

我怔然,直愣愣的看到面前美女的眼神变得凌厉,还夹杂着一丝羞愤。曹远芳从靴筒中拔出一把匕首,在烟花的映照下,那匕首的寒光特别刺目,有如一道闪电,直冲我的胸膛而来。

“辱我者,死!”

不是吧?太子殿下正遇袭,也算是伤害到国体的事,她却这时候来报仇?再说,刺杀王储是诛九族的大罪,就因为我无意中摸了她一把,她就要铤而走险了,不管不顾?这是什么姑娘啊,脑袋里长得是浆糊吧?真刚烈的话,自杀不得了。

我千防万防,却还是疏忽了。看来,我刚才说错了。原来穿夜行衣的,果然都是刺客。

而阿邦同样措手不及,反应只比我快一点。

我只感觉眼前一花,耳边听到叮的一声,阿邦的刀已经断为两截。断掉的部分飞起,擦着我的头顶掠过。幸好我的猪头面具掀开后就一直顶在头顶,被劈开后只感觉头皮发凉,倒是没伤着。

逃命的关头,我也是很麻利的,一个就地十八滚,躲过了曹远芳的第二击。没想到她还是有武功的,手中匕首还削铁如泥,阿邦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挡不住她。而我则滚出了上马石的保护范围,那边激战正酣的刺客中,有一位发xiàn

我暴露了,拼着被小武一刀砍死,也扔过来一把锋锐的暗器。

此时,小武和顾荒城被残余的刺客缠着,想救助我却来不及。阿邦正巧被打趴下,心有余而力不足。而那位看着聪明美丽,但实则一根筋的曹远芳则步步向我逼来,神情恼恨,看样子非要了我的小命不可。

我前有暗器,后无退路。左有女侠,右无帮手。虽则我身在皇宫,身处高位,从小到大经lì

过三五次暗杀了,算是有经验了,但这却是第一次感觉到真zhèng

的危险,仿佛一只脚站在悬崖的边缘,另一只脚已经踏空。

下面,是万丈深渊。

这时候我是不害pà

的,因为来不及。时间和空间,一瞬间似乎放慢、放大,所有的人和事都变得无比清晰起来。我不知dào

死到临头时是不是这个感觉,离我上回穿越已经过去了十七年多,作为健忘的人类,我早忘记了那时的感觉。

只是,突然,我的后颈一紧。接着,我又感觉到了天旋地转,放慢和放大的时空恢复了正常。我知dào

我是飞到了半空,但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又跌落了,落在一个人的怀中。

我被丢得七荤八素,眼神无法聚焦,但那一点艳丽的红色,仿佛相思红豆,在我眼睛中和脑海中无限放大。

公羊潇洒!怎么又是他!我正怀疑这批刺客是他派来的,他怎么又会冲出来救我?苦肉计划还是美男计?不管什么,本太子是不会上当的!

“你有没有事?”他问了一句。是我幻听了吧?怎么他的声音很奇怪,鼻音浓浓的,似乎非常生气,非常在意,而且有点……心疼?不是吧!

但我还没回答,头上的发簪就被拔出来了。

公羊潇洒一挥手,那发簪不偏不倚打在曹远芳的身上,也不知刺中了哪个穴道,让她登时晕菜,再不会做些不着调的事来添乱。

“放开!”我转过身子,避开公羊潇洒缠在我腰上的手臂。

公羊潇洒没像往常一样笑眯眯的说些怪话,把我气个半死,而是兔起鹘落,几个跳跃就加入战团,有如猛虎入羊群。

我绝望的看着他的背景,才明白小武的武技跟他就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我虽然自己不会武功,但大内有很多高手,看啊看的,导致我很会鉴赏。看来之前的比武,公羊潇洒只是逗着小武玩,根本没用全力。他的水平绝对和顾荒城在一个水平线上,应属绝顶高手。

“纷纷!纷纷!你没事吧!”阿邦这时候才爬起来,握着我的肩膀,一脸焦急。

“我没事,你怎么样?”我扶住阿邦的胳膊,感觉他在发抖。

我知dào

,这小子别看不是武将,但天不怕、地不怕的,能让他恐惧成这样,是我的险境。

“是我不好,不能护你周全。”阿邦的眼睛呈现出碧绿色,还盈满水气,“我不该轻信那个女人,就算她是顾荒城一伙儿的,我也不该让你单独面对她,是我错!”

“我也错了,大家一起错,才是好兄弟嘛。”我拍拍阿邦的肩,“你可别哭哦,我会告sù

小武的。”

一句话,阿邦破涕为笑。但我看到他眼神中有什么在改变,变得更为坚定。

我们看向刺客战圈,正见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进入尾声。所有人都被立毙于当地,小武和顾荒城都是狠的,下手绝不容情。

“留活口!”身边的阿邦和那边的顾荒城几乎同时开口。

然而,最后一个刺客在公羊潇洒手中。他似乎没听到,手机刀落……

整个世界安静了。

然后,天空中又窜上一只烟花。艳丽只是瞬间,眨眼的工夫就又湮灭。

可是那惊心动魄的美,却永远留在人的心中。

第十九章 小宠

我披头散发的站在那儿,环视着周遭的一切。

天上皎洁的明月与璀璨艳丽的烟花,地上万家灯火与团圆的人,都似乎与我不相干。我只感觉清冷的风,浓烈的血腥味,还有到现在还在激烈跳动的心脏。

公羊潇洒站在战圈的中心,浑身散发出冰冷凛冽之气,俊美无双的脸被月色映照出凌厉的阴影,看起来宛如杀神。

但,那表情和气势只是一瞬间的反应,很快他又恢复了那高华优雅的气度,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只是稍微严肃了点,好像刚才是我眼花了。

“王世子,麻烦你送我回宫。”我平息了一下仍然有些慌乱的情绪,“阿邦,你处理善后的事,记着,要悄无声息的,把事情压下去,别闹大。”

阿邦点了点头,明白我的意思。

“小武,你跟我进宫。至于这个疯婆子……”我指了指曹远芳,“顾荒城,你把她给我带走,亲自看管!”我有点恼火。若不是她,我也不至于这么险象环生。不管原因是什么,她当街谋害皇太子,这都是诛九族的大罪。这姑娘,若不是孤儿,就是脑子不好使!

顾荒城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刚才只对我行躬身礼,这时候却端端正正的单膝下跪,焦急地道,“太子殿下,请您饶了我师妹吧,她性情直率冲动,并非有意针对殿下!”

“饶了她?直率冲动?”我冷笑,“赶明儿我也直率冲动,也去杀人如何?你说她不是针对我?是啊,还真不是。她这叫刺杀,往大里说,算是谋逆!”

看我怒了,顾荒城低下头去。

其实我不是非要人命不可,但这种行为不能随便宽恕。别说我还是太子,大燕惟一的继承人,就算我是平民,也不能因为一点小误会,说动手就立即动手啊。不然,国法何在,礼法何存?而且,现在让我饶了别人,当初我在国子监犯个小错,顾荒城为什么不依不饶的,非要闹到那个地步呢?

刚正不阿是么?至少要严以律己再说。

“你把她给我看好了,若是跑掉了,我就拿你顾家问罪!”我大声道。

这话,原是说给曹远芳听的。她和顾荒城的关系看样子不仅是师兄妹那么简单,很有些让人遐想的空间。但老顾家也太倒霉了,有当直臣的祖父,直臣的孙子,再加一个二百五的孙媳妇,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这不是摆明自绝于天下吗?

所谓耿直万人嫌,民间都是嘴,何况他们老顾家还混朝堂的。

“护架。回宫!”我甩手就走了。本来想甩袖的,但今天是平民的短装打扮,没有那么飘逸的长袖。

小武立即跟了上来,低声问我,“纷纷,你叫那个人跟来干什么?”他指的是公羊潇洒。

“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万一再有事,他是把打架的好手。”我同样低声答。

他既然救我,下面就不会再害。而这边善后的事,我不想他插手,必须牢牢掌握在我的控zhì

之中。他是一字并肩王的嫡长子,早封了世子,因为全大燕,他爹是位置最高的王,所以世人简称他为王世子。

说完这话,我就再不开口,等着公羊潇洒也跟上来。他这个人,十分有眼力见儿,知dào

我和小武要交流一下,这才缓了几步。

一路无话,回了玲珑阁之后,我发xiàn

除了看门的几个太监宫女,阁内没有一个人,连红拂和绿珠也不在,大约跑外面看热闹去了。这个时候,父皇和母后应该在宴请群臣,我突然感觉这偌大的皇宫,很有凄冷孤独之感。

于是我不想叫小武走,免得我一个人,可不知为什么,公羊潇洒也赖着不离开。我都明示暗示好多次了,他就是没反应。他这样八面玲珑的人,我当然不认为他是不懂,他指定是装的。

只是我不明白他,因为我怀疑这次刺杀说不定与他有关,可他为什么要救我?现在又为什么要陪在我身边呢?刚才那一瞬间的错觉,我甚至觉得他是愤nù

的。难道,我错怪他了?可是在大燕朝堂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下,我实在不知dào

谁想对我下毒手,又怎么会熟悉我的行动路线,我戴着猪头面具还被认了出来。

“你怎么还不走?”到底,小武忍不住了,对公羊潇洒横眉立目。

“皇伯伯和皇婶婶还没有回来,我陪陪纷纷。”公羊潇洒不以为意的说,一脸理所当然。

“不是有我吗?”

“你是外男,本世子是表亲。”

“什么外男内男的,太子殿下又不是女的,那么多穷讲究。”小武嚷嚷道。

我心里打了个突。

再看向公羊潇洒,他一脸无辜,笑嘻嘻的说,“如果纷纷是一位公主,你现在都可以直接拉出去凌迟处死了。”

“你是说太子殿下长得女气文弱吗?”小武立即生气了,挽起袖子道,“太子殿下的名誉就是我的生命,你敢诋毁,我现在就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

“无旨而在太子殿下面前动武,可视为刺杀哦。”公羊潇洒好整以暇的说。

小武的动作僵了片刻,又挑zhàn

道,“九月初一有国子监大比武,到时候跟你一决高下!”

“好啊好啊。”

“输的人怎么说?”

“胜败乃兵家常事,武定国,你着相了。”

“你……”

“我怎么了?啊,忽然好困。”公羊潇洒说着,就把身子歪向桌子,一手支着头,微闭上了眼睛。那模样,慵懒而优雅,非常迷人。

可惜,屋里的其他两个人都不懂欣赏。

小武气得要命,因为公羊潇洒毕竟比他爵位高,又不能造次,所以只能把牙齿咬得嘎崩嘎崩响,仿佛在想象着咬碎对手的骨头。而我,心里还在忐忑。

刚才公羊潇洒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怀疑,甚至知dào

我是女人了吧?可看他那样子,又不太像,他说话带着一幅口无遮拦的劲儿,又带着几分气人,几分逗弄。

他向来对我就是这样,好像我是他怀里的小宠!

第二十章 顾家师妹

不不,是我太草木皆兵了,怀揣着这么大个秘密,所以总是疑神疑鬼的。他不会知dào

我的真实身份,父皇那么精明严谨,知情的几个人都忠诚得很,所以没有任何人会了解真相的!

这么安慰着自己,否认着不利的情况,心情瞬间放松了点,才有心情招手叫小武过来吃点心,也不理公羊潇洒。

可能刚才太惊吓了,我居然又饿了。

点心是百果松糕,掺了豆面的白面发得宣宣的,加入鸡蛋液和红糖,还有羊乳,又掺着切碎的水果丁,放在土制烤炉里烤熟,吃起来香甜可口,是我最喜欢的。

但吃了两块后,我觉得有点干,就亲手倒了茶水给自己和小武。哪知dào

才喝一口,公羊潇洒就突然又说话了,“这件事,你打算瞒着皇上吗?”

我差点呛水,小武连忙轻拍我的背。再看公羊潇洒,连眼睛也没睁,好像是说梦话。

但我知dào

他不是,呛声道,“关你屁事,闭紧你的嘴就行了。”

我确实不想把这件事禀报父皇,因为怕父皇、母后担心我的安危,以后不让我出去,所以才叫阿邦去处理。再者,父皇的年纪毕竟大了,我不想让他操心我。如果,我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万一将来我必须坐在那把龙椅上,把我的身份秘密隐藏一辈子,怎么治理江山,爱hù

百姓?

阿邦虽然还年轻,也没有官位在身,但我相信他会把这件事处理得很好,然后我再想办法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事关我的小命,我不得不格外小心在意。

“那曹远芳呢?她为什么对你下手?”公羊潇洒又问。

我本来不想回答,但看小武也一脸好奇,又怕现在不说清,后面陷入被动,只得涨红着脸道,“我无意间……碰到她一下……碰到了……胸。说起来,全怪顾荒城,如果不是他举着手臂,我怎么会……”

“纷……殿下,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小武才是真zhèng

的刚正不阿。这不,数落起我来了。

“本宫都说了是无意的。再说,这点小事,值当她要宰了本宫吗?”我怒,“而且她还是在那么混乱的场面中趁火打劫,亏我看她那模样是个侠女呢,一点不讲武林规矩!”

“哪有什么武林规矩啊,你看话本小说太多。”公羊潇洒仍然闭着眼睛,却嗤笑了声,“又一个看重名节胜于生命的俗人。”

“那算什么名节?碰一下就悔名节了?那天天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往你身上扑,你得毁了多少人名节?那事就天知地知我知她知,近到顾荒城都没看到,她发什么疯?”我不服气,“真不知dào

她受的什么教育,是从古墓里出来的吧?”

“八成,是那姑娘心仪顾荒城,所以才更加恼怒吧?不过她连九族的安危都不顾了,可见是个一根筋的,顾荒城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公羊潇洒笑道,颇有些幸灾乐祸。

“殿下,你不会真的要治她的罪,诸她的九族吧?”小武开始同情曹远芳,“毕竟,你……那啥在先,不如就算了吧?”

我其实也没想把曹远芳怎么滴,毕竟她没伤到我。这也是我不准bèi

报gào

父皇这件事的原因之一,若父皇知dào

有人意图伤害我,不管那人是什么原因和目的,父皇一定要治死罪的。顾荒城文武全才,在边军中很有威望,从政治角度说,杀了曹远芳,说不定寒了他的心,对大燕江山也是不利的。父皇身边有一字并肩王觊觎,我不能不管不顾的,只为自己痛快。可我若忍了这口气,顾荒城就欠我的人情,本来顾家就一门忠勇,我此举一出,岂不加个更字?

最重yào

的是,我毕竟是现代的灵魂,讲究人权,没有那么嗜杀。曹远芳只是草包了点,但罪不致死,何况她还那么漂亮。

可我虽然这么想,小武这一废话,我不禁火顶脑门子,生气道,“你居然为她说话,她差点要了我的命诶。说,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小武吓一跳,立即拍胸脯保证,绝对是我的死士。若我真要诛曹家九族,他会亲自动手。

看他那样,生怕我不信似的,我这才暗爽。一抬头,见公羊潇洒眯着眼睛看我,就觉得自己像宝贝被抢了的小孩子,真是幼稚得可笑。

“本宫很仁慈的。”我对小武说。

小武忙着点头,公羊潇洒又开口破坏和谐的气氛,“纷纷啊,你这是最好的报复方法。”

“报复?报复什么?”我装傻。

“你我表兄弟,我还不知dào

你吗?”公关潇洒终于睁开了眼,抛了个媚眼给我,娘的,真是波光滟潋啊,“顾荒城前次那么嚣张,你要不日夜惦记着原封不动的打包还回去,甚至再加点码,就不是公羊落瑛太子殿下了。”

“你瞎说,本宫不仅仁慈,还很大人大量。”我死不承认。

哼,你能把我怎么样?啦啦啦……

“饶了曹远芳,好处多多。朝堂上的好处,不用我说了,想必你也明白。”他继xù

说,“至于私下的……”他拖长了声调,卖了个关子,害得我心痒痒。

这混球,太可恶了!偏偏,他却是最懂我的人。难道,果然敌人比情人还要互相想念与了解吗?呸,什么敌人情人的,我跟他最好半文钱关系也没有!

“你不想听?”他见我没回话,不禁反问。

“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我气呼呼的。完了完了,在这混球面前又破功了。

“曹远芳明显心属顾荒城,不过我看顾荒城倒不是很中意似的。”公羊潇洒没再逗我,“所以,他们之间的事,就是你的筹码。若你放个饵,说要饶了曹姑娘,必须她嫁为顾家妇,顾荒城不可能不照办的。”

“凭什么啊。”我梗着脖子,“她要杀我,我还给她做大媒,让她得偿所愿?”

“你知dào

她是谁?”公羊潇洒问。

“不是顾荒城的师妹吗?”我愕然。

“不仅如此,她还是曹明朗的女儿。虽说是个庶出的,到底也是曹家女。”

第二十一章 迷人眼

我一愣,没想到曹远芳居然是国子监大祭酒的女儿。虽然曹明朗那老家伙没什么节操,为人圆滑世侩,但却有几分真学问,在文人士子中名望很高,门生故交满天下。笼络了他,文臣士子也会归心我父皇的。

曹明朗在文臣中有分量,顾家是武将翘楚,文武两脉结亲,本是朝廷大忌,到时候出点手段稍微压制一下,旁人也没话说,他们自己也不会反抗。退一万步讲,这两家要是知恩的,我父皇若能控zhì

得好些,就能保得铁桶般的江山。

只是,公羊潇洒为什么提醒我这些?他是我的政敌才对呀?难道,他和他父王不一样,并不想推翻我父皇的统治?

不不,太吓人了,我居然差点就着了公羊潇洒的道。他这是博取我的好感,让我放松警惕呢。好险好险,幸好我机灵。总之,在我的意识中,公羊潇洒就是个大反派,没安好心的。

而就在我肠子打着结,心里拐着弯时,公羊潇洒却说,“曹远芳那样一个草包女,动作比脑子快,脸蛋比智力拿得出手,嫁给顾荒城,纯属祸害顾家啊。到时候,事事都扯顾荒城的后退,他可不就老实多了。”

听他这么说,我差点乐了。在现代就听人说过,要报复一个人,就生个女儿,养成非常不好的性格,然后嫁给敌人,包管对方家破人亡。没想到啊,曹明朗这么够意思,现成的女儿拿给我使。

不过,我哪有那么阴险。报复顾荒城一下,让他难受是希望的,但是,却不能拿大事开玩笑。他是难得的人才,不能毁于妇人之手。公羊潇洒是想让我自毁长城吧?

我们俩打哑谜似的说话,小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茫然。

而我,真的搞不懂公羊潇洒这个人。应该说,我从来看不透他的心,所以干脆不猜了,只道,“为君要有风度,哪能这样对臣子的。”

我说得义正词严,其实心想:这事我暂时先不做处理,吊着那一对鸳鸯才好。只要一日不做决断,他们就得老老实实的吧?想来曹远芳刚才只是一时义愤,这会儿怕早就后悔了。

我怕公羊潇洒再纠缠这个问题,连忙转移话题道,“我说,你那骚包的耳钉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怎么一直戴着啊?”

公羊潇洒笑笑,让我立即明白我所有转的心思都被他猜中了,但他如我所愿,没再说刚才的事,而是认真的道,“这耳钉啊,材质普通,但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就算拿我的命换,我也不会犹豫的。”

我有些茫然,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古怪。

就这样又打了会儿嘴架,不管我和小武如何耍花样,公羊潇洒都巧妙的避开,让我们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时间久了也有点无力感。好在这时候红拂和绿珠终于回来了,见我散着头发,小武和公羊潇洒陪我坐着,不禁吃惊。

公羊潇洒倒也乖觉,当即提出告辞。临走,还没忘记把小武挤兑走。他们前脚离开,我就见到绿珠脸蛋儿红红的,不禁埋怨道,“你明知dào

王世子是我的敌人,还对着他犯花痴。”

“奴婢不是故yì

的嘛。”绿珠娇嗔道,“公主没看到刚才王世子对奴婢笑了一下,真是,百花都开了啊。但是您放心,奴婢绝对忠于公主。对王世子……纯欣赏。嗯,对,纯欣赏。”

“人家红拂怎么没事?”我气鼓鼓的,“还是红拂稳妥点。”

“奴婢知dào

王世子不能多看,否则就嘭嘭的心乱跳,所以一直不抬头。”红佛果然老实沉稳,但这话说得我更气了。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得帅点吗?你们公主我,难道不好kàn

?”

“公主当然好kàn

,是这世上最最好kàn

的人。可是我们都知dào

公主是女孩子家嘛,心动不起来。”绿珠也老实地说,“其实奴婢见王世子对公主很好啊,说不定他和他老子是不一样的,公主何必事事防着他?”

“你们是让美色迷了眼,他是一字并肩王最宠爱的儿子,怎么会父子异心?”我坚决不相信公羊潇洒。不管他对我有多好。但,他对我好吗?我不知dào



不过,似乎……也不太坏。

“上回公主在国子监挨了板子,晕倒了。”红拂回忆道,“奴婢看到王世子在公主床前站了好久,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站着,看着,似乎很心疼的样子。”

我一听就蹿起来,“站在我床前,那那……那……”

“公主放心,当时奴婢已经给您上了药,换了衣裳趴在床上,被子也盖得好好的,不会被发xiàn

女儿身啦。”绿珠安慰。

可为什么我心里长草似的,联想起他刚才说小武是外男,说如果我是公主,小武就要被凌迟的话……

不不,不会的。如果他知dào

我是女儿身,早就告sù

他父王,然后逼宫了。不怕不怕,没事的。我拍拍胸口,再也不敢多想,吩咐红拂绿珠为我沐浴更衣。

穿着里衣,我坐在清晰度相当好的铜镜前,由着红拂绿珠给我绞干头发。看着镜中我的模样,我又恍惚和矛盾起来。这时,我听到外面有细声细气的禀报声,就叫红拂出去看看。

全皇宫都知dào

太子殿下的怪癖,除了红拂和绿珠两个贴身宫女,谁也不能进寝宫,违者要杀头的。这当然是为了掩饰我的秘密,却被人认为是乖戾的象征。

红拂片刻即回,低声对我说,“外面文安邦文公子深夜求见,不知公主……”

“传。”我立即站起身,知dào

阿邦是来回报善后刺客的事,“头发不用管了,快帮我多套几件衣服,再拿个被子我围着。”刚才已经摘下裹胸了,再弄太麻烦,又费时,干脆在外间的塌上包着被子接见。那样,什么也看不出来。

“公主,八月十五秋老虎,热啊。”绿珠心疼的说。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过了会儿,阿邦进来了。见我那形象,不禁愣住。

第二十二章 夹枪带棒

“殿下,你这是?”他问。

“我冷。”我抹了抹汗,违心的说,“闲话少提,刚才的事怎么样了?”

“我找了家将,把现场都打扫干净了,还下了封口令。”阿邦回事情的时候很严肃,“至于暂时除不掉的血迹……是因为江洋大盗出现,想趁着普天同乐的机会抢掠财物,正好遇到小武和我,捉贼时杀伤了几个。不过我们人少,让其他人跑了。这事事关京城的治安,府尹和五城兵马司只会压着,不会往上报的。幸好当时没有人看到,刺客出现得又突然,咱们结束战斗速度也快。不过为了应付官府,我也找了证人。品花街那边有间院子,咱们插得上手,他们会出头作证的。”

“报了官吗?”我问,又抹了一把汗。

“事情太大,不报不行。”阿邦目光怪异的看着我,“我还放下了人手在附近,提防有人暗中看到,到处乱说。过个三两天,应该就可以安全了。至于尸体,我全安置在我家一处没人住的院子里了,不会有人知dào

。”

“查过了吗?”

“初步看,对方做事很干净,首尾都没有痕迹,从那些人身上,恐怕查不出什么。”

我想了想,“如果没有线索,尽早把尸体埋了。然后查查宫里有谁知dào

我要出去,再到附近仔细堪察。毕竟,他们也得踩点,也许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好。”

“那你回吧,夜已经很深了。”我对阿邦笑,真的很幸运身边有他和小武,“记得,不要让任何人知dào

这件事,包括你父亲。”

“我知dào

,你放心吧。”阿邦站起来,走到门边。

正当我松口气,以为可以撤掉被子时,他忽然又转过身来,笑道,“纷纷,有个事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你这散着头发的模样,真像个姑娘,很漂亮啊。”说着,他还摸了摸自个儿的胸口,“看吧看吧,我这心脏刚才不该跳得快的,它居然给我不老实。”说着,还轻捶了他自个儿的胸口一下。

我一怔之下,他却已经走了。

我又冒汗了,这回是冷汗。看来,我以后要更加注意,如今总像走钢丝似的,稍有一个不慎,就会马上露馅。刚才,我的发簪被公羊潇洒抽走,他也这样看我来着。若长此以往,他们都成了断袖之人,我不是太造孽了吗?

而我冒了这一身身的热汗外加冷汗,加上刺杀和以为被发xiàn

女儿身的惊吓刺激,当晚我又发起烧了,足足又养了五天才好,人瘦了一圈。

这几天阿邦和小武轮流来看我,不断带来消息。刺客的事,查了几天,一无所获。阿邦不敢再有动作,不然就会惹人怀疑。我尽管很不甘心,却还是下令暂时不动了。反正我估计,一计不成二计生这种事会发生的,只要多注意我身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一定会再露出马脚。

若这事与公羊明和公羊潇洒父子有关,我就是再查下去也没用。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我和公羊潇洒确实不是一个段位上的对手。就说曹远芳的身份,他才一照面就知dào

,说明他老早就注意了顾荒城。而我,虽然在父皇默许下,整了点太子势力,暗中也培养了些民间的高手能人,但跟他比起来,实在是小菜一碟。

而小武对我遇刺的事,一直生自己的气,责怪自己武功不够好,又为了九月初一比武的约定,这些日子发疯的练功。关于顾荒城……他没有理由进宫求见于我,只是见我没把事情报到皇上那,也算松了口气,求阿邦来讨我的示下。

我让阿邦传话道,“就跟他说,这事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先放着吧。让他和曹远芳该吃吃,该喝喝,指不定哪天就没有脑袋享shòu

人生了呢。”

阿邦把这话带到后告sù

我,“这个顾荒城还真是个心志坚定的,果然该干嘛干嘛去了。曹明朗也没事儿人似的,估计曹远芳没提起这件事。还有一个消息,曹远芳进了国子监的女院那边,也不知dào

她是要接近顾荒城啊,还是接近你。”

“管她呢?我倒要看看她见到我时的态度。”我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不会让你单独见她。”小武心有余悸的道,“她再敢意图伤害你,我就揍得她满地找牙。”

“人家是姑娘呢,你好歹怜香惜玉一点。”我逗小武,“再说了,她是司业大人顾荒城的亲亲师妹,正经学过武的,若不是脑子笨,算得上侠女,你未必打得过。”

“我瞧着,小武配那曹姑娘倒是很合适。”阿邦眨眨狐狸样的碧眼,和我哈哈对笑。

小武羞窘得脸色涨红,特别可爱。

就这样,一件可以捅破天的大事,暂时被暂时压了下来。我病好后也不好意思再赖在皇宫里,一步三回头的到国子监去上学。

一进国子监的大门,各色人物就巴结上来,有学生也有老师。当然也有对我不屑一顾,为了显示清高,用鼻孔哼气儿的。我心里记着他们,想着万一我登基,这些人绝对不用。若不是我登基为皇,也得报与新皇知dào

,还是不能用。

不是我小气、记仇,而是凭这些人的人品都不堪大用。反而对我不卑不亢的人,将来才可能是栋梁之才。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大齐太子赵关。

“我们两个还没有好好相处呢。”他提了大齐的特产来看我,是些罕见皮毛,“我才来,燕太子就被打了板子,然后一直病到现在。以后燕太子是要继承皇位的,国事繁重,身体要紧啊。”

一个男人,说话能夹枪带棒,其实也是不简单的。他这话有好几层意思:一是提醒我挨打的事,想激起我的愤nù

和羞辱感。二是说我身子差,将来没本事治国。三是说没和我真zhèng

对上过,很不甘心。

“我大燕有句民间谚语,不知齐太子听说过没有?”我笑得相当小白兔,假装没看到陪赵关来的公羊潇洒。我对他和别国太子这么亲近,表示不满和鄙视。

第二十三章 大比武

“哪一句。”赵关似乎很受教的问。

“破罐熬好罐。”我以扇子点点下巴,“这话话糙理不糙,意思是身体太好的人,往往活不长久,不如平时身体不好的人长寿。特别是身居高位之人,得了病就是来势凶狠,嘎巴一下就没了,多可怜,多让人心疼啊。”

赵关据说从小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活了十六年,都很少生病的。所以我这话一说,他神色就有些不自在。哈,想气我?公羊潇洒气我这么多年,本太子都没死。又跟我拼嘴毒?本太子毒不死你!

“若说国事繁重,那倒是的。但若朝中人才济济,就像我大燕似的,皇上的负担就没那么重。”这话,是指大齐若寒之地,民风彪悍野蛮,识字的都不多。

“而且我大燕律法严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继xù

说,“前些日子,本宫淘气,因而受了罚。但现在想来,却是骄傲无比。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治国之道,本宫从中学习了不少呢。”这纯粹是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赵关脸上的天真的笑容快挂不住了。

哼哼,这是叫你看看,什么叫披着羊皮的狼。我就不信,这世上有比我还雪白的。

再看公羊潇洒,脸色一本正经,但眼睛里含着笑,愈发显得风神俊朗。

“不过还是谢谢齐太子的皮子,只是我一向不太喜欢这玩意儿。拒绝皮草,善待动物是我的人生信条呀。”说着,我唰的一下打开扇子,故yì

把盖了玉玺的那一面朝外。

这个印迹,公羊潇洒、阿邦和小武都是识得的。而赵关毕竟是齐国太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愣了一下也认了出来。当下,他就起身叩拜。

他是齐国太子,我是燕国太子,大家半斤对八两,算是平辈平级,谁也不给谁磕头。但我父皇的玉玺代表他老人家,代表国家,赵关身为晚辈和外国留学生,不跪是不行的。而他表面上跪的是扇子上的玉玺,其实不是我受他的礼吗?

让你以学习为目的,打探我大燕的各种情况!一边学习我国的文化,一边还要折辱我国的代表,也就是我公羊落瑛,小字纷纷的太子殿下!

看他跪在我的脚下,注意到他表面恭敬,但手指无意识的捏紧袍角,我无比畅快。

我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盯着那把龙椅,想登上那个位置。原来,当你的敌人不得不对你低下头去,那滋味……真是美啊。

“免礼免礼。”我哈哈一笑,背着手,飘然离去。

进了国子监,我很快融入了规律的校园生活。

据我暗中观察,见顾荒城对我没有放松要求,我也不敢太放肆了。不是我怕他,倒是有几分敬重,而是不想让赵关看笑话。在真zhèng

的敌人面前,我与顾荒城也好,公羊潇洒也好,都属于人民内部的矛盾。毕竟,我再讨厌公羊潇洒,也坚信他不是卖国贼。他和赵关走得近,肯定别有目的。我再烦顾荒城,却也得给为师者脸面。

再说,他们俩都长得极其养眼。

而我老实了这几天,没人上奏折参我,我父皇老怀大慰,特地大大赞扬了国子监的官员和先生们了一番,还把大比武的彩头增加了两倍不止,令全体师生更是摩拳擦掌。

我兴趣不大,去年是告病,和小武、阿邦到城外的十二姑娘山玩了好几天。结果不小心被发xiàn

,结果就有人上奏折,其实就是顾荒城的爷爷,大骂我父皇有失管教,令太子失德,沉迷山水玩物,最后会误了大燕。

那次我很恼火,但也很同情父皇来着。

其实,大比武是全体学员都要参加的事,今年我不想加入也不行,因为有赵关那只白眼狼在。所以之前,我恶补有关大比武的各种知识和程序。

大比武分为三部分:文比、武比、以及战比。

说白了,就是先诗词书画,再武术搏击,最后是所有人分队,进行行军打仗的演练。虽然除了必修课,各个学生选修的不一样,但因为体育课是必修,所以没有武功的人也要加入“军队”。这也是考验领军者的素质,毕竟一头羊带着一群狮子,是打不过一头狮子带领的一群羊的。统帅非常重yào

,必须擅于把不给力的兵员结合起来,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文比,那是我的强项。我父皇一直亲自督促我写字画画儿,十七年来,我也练出了一点成绩。虽说算不得丹青手,也算不得书法大家,但却足能见得人了。若说作诗,我是不太强,可架不住我肚子里背了那么多唐诗宋词啊。所以,谢谢高考,我好歹也算掌握了点本事。

话说回来,文比是结对子的,就是两人一组,我和阿邦结成一组,他那笔字画,配上我的诗词,还没比,我就知dào

夺魁的机会很大了。

武比,这个有规定的,只有选修武学的学子们参加,压根就没我的事,我顶多就是给小武摇旗呐喊而已。我琢磨着,以前小武经常参加监内的小比武,除了公羊潇洒,他保持着全胜的战绩。所以反正冠军应该在他们两人之间产生,当然我更希望小武赢。

我比较怵头的就是第三项战比。

首先,不知dào

被分在哪一队,因为分队是抽签进行,各人全凭运气。其次,就我这残破的小身板,行军的时候肯定掉队,情况混乱的情况下被打也是有可能的。因为小武和阿邦不一定在我这队,也不可能时时护着我啊。

虽然我是太子,但在国子监却被一视同人。以前还可能耍点花巧,但如今顾荒城成了司业大人,脸黑得和包青天似的,我哪有机会玩花样?若被发xiàn

,不是更没脸?也会更倒霉!

于是,也只能阿弥陀佛,求满天神佛保佑了。只要我和小武分在一队,哪怕是阿邦呢,总不至于太惨。

那可是负重超野跑啊!而且还得双方厮杀。我试过了,那种长枪和大刀,我都拿不动。虽说学子们不会真打,武器上也包了布,不会伤害身体,可挨上一两下是必须的,疼痛也是很可怕的呀。

第二十四章 笑到最后

“纷纷,别怕,你是太子,肯定吉星高照。”小武安慰我,“再说,就算有顾荒城盯着,别人也不敢对你怎么样。顶多,就是跑得累点。可为了大燕,你拼了吧。”

他这是安慰吗?吓我还差不多。

阿邦和我是难兄难弟,但他却很镇静、很认真地对我说,“因为你会垫底嘛,所以我没有那么丢脸。”气死了,居然是想看我笑话的。

但不管我多么担心,大比武的日子还是到了。

这天,天气非常晴朗。我只希望第三天还是这样,因为要比三天。战比在最后一日,地点是十二姑娘山。顺便说一句,上回我被发xiàn

在大比武期间私自跑出来玩,就是因为在十二姑娘山被逮个正着。

也怪我,还要怪阿邦和小武,我们三个去年是一年级生,没有经验。又因为不想参加,都没仔细研究过大比武的事,结果跑哪儿玩不好,直接到了人家比武现场。

“不知燕太子选了哪一项比试?”赵关凑过来说。

自从上回我损过他,这么多日子来,他似乎故yì

避开我,一直没有私下撞见过,也没说过话。当然,必修的课堂除外。想必他是怕忍不住要打我吧。可在我的地盘,他又不敢,心里应该很矛盾。

唉,离家的小孩儿真可怜。哈哈。

“我当然是文比。”我笑得端庄而大度,其实心里咒骂不断,“我身体弱,习不了武,不像齐太子,是齐国的文武状元呢。”

他不是就想显摆自个儿文武双全吗?我成全他,替他说了,省得他待会儿穷得瑟。这就好比打麻将,他拿了一手好牌,我就劫和,他不背地里吐血都算修养好的。气死他!气死他!

不过这家伙城府真深,居然只是怔了一下,脸色都没变过,微笑道,“我是报了文比和武比,到时候还请燕太子与世子殿下高抬贵手。”

“必会全力以赴的,放心。”我点点头,故yì

说反话。

他也会竭尽全力,不会客气,因为赢了得多得脸啊!客场作战,大杀四方。但我,是不会给他机会的!若事关我自己,我也可能会放水,本来我就对比来比去没兴趣。但事关国威,那一定是耳光能打多响,就打多响。有时候气势是很重yào

的,我与齐太子是未来的两国皇上,现在让他有忌讳,省得将来他太自大,挑起战争就不好了。

看吧,身为太子,无论多小的事,也会牵扯到国家大事呢。

赵关见我不掩饰,也再懒得装了,扬了扬眉道,“我可是一人比两项,可惜我没带这么多人,战比时不能当领军的人,只能被抽签跟队。”

“比多少项不关键啊,比得多,输得多,岂不更丢脸?”我一脸天真状,“至于领军,我燕国的学子,怎么可能让齐太子来带领,别太贪心哦。”

哼,他想说他一人单挑我们大燕的文武,我不讽刺你就太对不起人了。

果然,他听我这么说,眼睛闪了闪,再没废话,自去准bèi

了。

“纷纷,你对他是不是太不客气了?”阿邦蹙着眉头问。

“他多番挑衅,我若软弱一点,就失了国体。这个人很狡猾,他是试探我呢。若我表现出是个浑身是刺的刺儿头,甚至不讲礼仪规矩,他若有其他想法就得掂量掂量。要知dào

,谁也不愿意和乱出牌的人对上。”

“也对。”阿邦点头。

我笑着捅了捅他的腰眼儿,“快别皱眉了,跟病西施似的,你没看到那些女院的学子们见到你时,眼睛比你的还绿呢。”大比武时,女院的学子们都会来观看,还给心仪之人助威。

往年,据说是公羊潇洒一枝独秀。但今年,女院的学子们已经分裂成五派:世子派、太子派、文派、武派、齐派。分别对应着公羊潇洒、我、阿邦、小武,居然还有赵关。

这些死丫头,只要长得够帅,对本国不怀好意的他国未来领导人也拥护,真zhèng

花痴!

而大比武是每年国子监的盛事,外面还有赌坊开了盘口,不只赌谁胜谁败,还赌受欢迎程度。令我郁闷的是,我这么金光闪闪,赔率却还是屈居公羊潇洒之下!

“不管,都是些傻姑娘。”阿邦无所谓地说,“将来说亲时,大家公子必会先注意女方的德行,现在这么欢实的,不过是与人娱乐罢了。”

我们一边说,一边走,无视各色目光,到了文比台。

此台设置在国子监的大花园中,四处亭台楼阁,美轮美奂,中央还有一个湖泊,水上有水榭,环境非常优雅优美,适合比文,而且空间足够大。各位评判官都是大燕公认的名宿大儒,为了公平起见,还请了齐、魏两国的大学究来。

评判们就坐在湖中水榭上,题目由他们出好,再用斗大的字写出来,悬挂于湖边的假山顶端,任谁都能看清。而在湖边,摆了很长很长的一溜桌子,由书僮侍候笔墨纸砚,比试的学子们做好诗,并录在纸上后,交由传令使,送给评判们评论。

文比一共十轮,也就是说,要做十首诗词,每轮都会淘汰一部分。最后一轮只剩下两组学子,到时候考官出题,跟七步成诗似的,要当场吟出,另一人笔录。基本上,到这个时候,比试的学子就成了万众瞩目的存zài

了,很是能骄傲一把。

我怀揣着中华五千年诗词文化的精髓,飘然入场。只要考官们题目一出,就立即成诗,阿邦则在一边泼墨挥毫,把我所作之诗词录在纸上,配以相应的画作。我刻意高调,但只拿出水平中上档的来,保证晋级就行。毕竟,好戏都是压轴的嘛。

另一边的赵关也是,一路过关斩将,没有掩饰他要赢得胜利的野心。奇怪的是,公羊潇洒这个文武双全的人没有报文比,似乎故yì

要让我和赵关露脸。

前九轮比试,很快就过了。不出意wài

,我和赵关笑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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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抱歉,更新又出现了状况,已经改过来了。大家请安心阅读。

另祝大家国庆快乐。

谢谢。

第二十五章 掌声雷动

跟赵关搭档的,是一个为人朴素木讷的寒门学子,但有着一笔远近闻名的好字。他倒不是自愿与赵关配对的,是被师长们点名。毕竟赵关是齐国太子,文武状元,很有点真才实料,若让他因为搭档不好而落选,看不到最后的风采,也是燕国的损失。

知己知彼的道理,这帮老头子比谁都懂。

“两国太子文采斐然,实在令人心喜,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讲话的,是魏国的一位学究。事关两国太子,到底是他的立场更中立一点。

到了最后一轮,我和赵关也上了水榭。此时听闻这夸奖,我们都客气了一番,表现得很是尊师重道、谦谦君子,令各方都很满yì



随后,其他评判官又拿出我们的诗作,及其他人的佳句来,给底下看比的学子们评论讲解了半天,听得爱好诗词的人如痴如醉,最后才进入了决赛部分。

“诗词之道,在于抒发情怀,直出胸臆。”魏国学者又说,“所以最后一题不出题目,只请两国太子做出表达心绪之诗即可。若不限定,其中的意境,更能立出高下。”

底下学子立即议论纷纷,显然之前没有这样的先例。不出题,看着自由,却也更难了。

赵关想了想,笑着问我,“燕太子成诗极快,关比不得。不知这一比,可有诗了?”

我当然想好要做什么诗了,只选我最爱的,感觉最痛快的一首便行。于是我头一回跟赵关谦让道,“齐太子远来是客,还是先请吧。”

赵关并不客气,沉吟了半晌后就念出一首诗来。

我虽然是顺手拿了中国古代大诗人、词人的作品,但多年学习,也会写两笔,只是没有那种水准罢了。要知dào

作诗,也是需yào

天赋的。不过,我的鉴赏力还是很有的。所以赵关的诗一念出,我就知dào

这家伙其实很有本事。从他的诗作中,能感觉出金戈铁马的气势,虽然有些稚嫩,但野心当真不小,说不定还想一统三国呢。

而他才念过,四周便掌声四起,连评判官们也连连点头,可见是受到了赞赏和承认。

阿邦看向我,眼神中有隐含的忧虑。

这一比我不能输,否则燕国将在齐国面前抬不起头来。赵关输了还有情可原,毕竟他是在别的国家,但身为地主,我是没有退路的。本来,大比武只是一种文武上的切磋,但今年因为有我,因为有赵关,竟然成了国家之间的较量。

我走上几步,迎水而立。

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落在了岸边的几个人身上。

顾荒城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抱双臂于胸前,对我毫无信心的样子。像他这样的军人,是很难接受失败的吧?特别是在齐国太子的面前。

他的身边,站着曹远芳。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穿着女院的学子服,不得不说,跟她非常之相配。她看向我的目光比较复杂,似乎希望我赢,为大燕争光,又希望我输,给她解气。

小武坐在假山上的一块大石上,感受到我的目光,立即露出了笑容。这家伙,不管我输还是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要我高兴就行。

最后,不知是不是天意,我看到了公羊潇洒。

他的神情,怎么说呢,竟然一点也不担心,好像断定我会赢的。那是一种自信,尽管我也笃定自己不会输,但看到他的眼神,还是胆色更大。

不管怎么说,这一刻我们是一国的。我可以暂时抛弃对他的不良看法,共同面对齐国赵关。

“有酒吗?拿来!”我伸出手,大声道。

可惜我穿着校服,不然好好打扮一下,是不是更潇洒?这时候,我还有空想别的。

“要酒做什么?”魏学究好奇的问。

“诗与酒,酒与诗,是分不开的。”我扬着下巴,傲气十足,“斗酒一饮诗百篇,那是何等气概。所以,如此以诗会友之时,岂可无酒?”

对不起了,李白叔叔,拿你的诗,还要拿你的豪情。谁让你这么有才,像你这种人是属于全人类的,当然也包括异时空大燕,包括我公羊落瑛!

听我说得振振有词,曹明朗大祭酒有心让我玩痛快了,立即叫人拿了酒上来,满满倒在一个大号玉杯里,亲自送过来。

我做足了样子,开始背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yì

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我一边踱步,一边吟诵,除了诗中个别的人名,替换成当今大儒的名字,其余意态完全照搬,又加入了自己的情绪,做足了潇洒豪迈,又风流不羁之态。那种诗酒豪情,那种文字的魅力,不仅感染了我,还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文字,有时候是一场盛宴,只要有心,都能体会到这世上最令人沉醉的美味!

赵关尽管胸中珠玑,所作大气,但功名利碌,雄心万丈,在诗意上始终落了下乘。于是我就用那种对尘世的藐视、那种不顾一切的洒脱,那种欲大醉一场的悲凉和自由来对抗。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念完最后一句,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把玉杯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全场鸦雀无声。

之后,掌声雷动。

魏学究居然激动的落下了眼泪,颤抖着双唇,不断呢喃着,“好诗啊!好诗啊!如此潇洒豪迈,风流不羁,任何雄心与之相比,都落了俗套。直抒我辈胸臆,又暗合庄公之逍遥,此诗一首盖三国啊。”他的意思是,这一首诗,比之燕、齐、魏三国的诗词加起来都略胜一筹。

我暗暗得yì

,心道:这就是境界!虽然这境界不是我的,可不妨碍我跟着骄傲一把。

而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需yào

评判了,高下立现。赵关的诗做得再工整也没用,从立意和豪情上,李白叔叔甩开他十万八千里。可惜景致不对,如果是晚上,在江边海上,我背背那首独篇盖全唐的《春江花月夜》,这帮如痴如醉的老学究们,还不得直接跳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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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拖回我屋里

不过嘛,储君的风度还是得有。就像齐太子赵关,脸上的笑容都僵得快挂不住了,还是不得不维持着。而我,心里暗爽,却偏偏得做出谦虚谨慎的样子来。当然,我这番虚怀若谷,更是赢得了在场众人的赞赏。可以想见,以后我在文人士子中的地位会水涨船高。可别小看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墨客,他们代表着天下的民意,相当之重yào



众星捧月之中,我再度向不远处望去。

先看到的是顾荒城,此时他看我的目光中终究有点不同了,似乎有赞许之意。这让我心里很舒坦,因为他再不把我当成绣花枕头一包草,人家我也是有文采的。重yào

的是,关键时刻为了大燕,我可以挺身而出,绝不退缩,也不会当场怂了。

再看小武,早就跳下了假山,勾肩搭被的和阿邦站在一起,一脸的与有荣焉。见我看过来时,还挥了挥拳头。那意思很明显:他们这一生一世都是太子我的人,绝对不会背叛。

我很感动,不是因为有了忠诚的手下,而是这份珍贵的友情。

最后,我的目光在人群中像X光般扫描。咦,公羊潇湘哪里去了?这是我辉煌的时刻,他为什么不来膜拜仰视我?我在他面前鲜有如此得yì

的时候,他怎么居然就给我无视!

我瞪大眼睛努力在人群中搜寻,可就是没找到。我失望又气愤,我想他是故yì

这么做的。

他故yì

的!一定是!

可是我干吗在意他的观感,在意他的感受?虽然是我想气他,可气到自己就不值当的了。

想清楚这一点,我的心情才平静下来,假装淡定的、毫不在乎的回宿舍去休息。其实,是鼓捣好吃的去了。今天我和阿邦的任务完成了,明天是武比大赛,轮到小武上场。那是很浪费体力的,我得给小武补一补。

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后,我们三人围坐在一起,大吃大喝。之后,又在小武的茶里放了点酒。虽说国子监不许学子饮酒,我上回为这事还挨过板子,但小武太兴奋了,一直说起我文比时的绝世风采和齐太子赵关的绝世熊样儿。虽然这些话我很喜欢听,可是考lǜ

到明天他得上场比武,不能睡眠不足,也只好出此下策。

小武的酒量相当好,这点酒根本不会让他醉倒,不够他刷牙的,就是助眠的作用。

可不知是怎么,难道别人是酒入仇肠,他是酒入喜肠?天黑之后,他居然……居然就那么醉了!黑黑的脸膛红扑扑的,大眼睛亮闪闪的灼人,把胸脯拍得嘭嘭响,大声宣bù

,“我,武定国,明天一定要拿下武比的第一名,让我家纷纷以后见了公羊潇洒个王八蛋,可以用鼻孔看他!”说完,咣当一声,把自个儿扔在地上,呼呼大睡。

豪言壮语听起来不错,可现在我和阿邦愁死了。

“怎么办?”阿邦问我,“不然今天晚上就让他歇在你这儿吧?反正他睡地上,不会和你抢床的。”

我一听就吓了一跳,连忙反对,“不成不成。不是我嫌弃小武,是他呼噜打这么响,我根本没办法睡。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倒没什么,若是让赵关以我为兴奋得一夜没睡,不是被小瞧了我去?”

“也是。”阿邦只想了一秒种,就点了头,但随即又皱眉,“这家伙这么大只,你我是搬不动的,若找校工吧,人多嘴杂,难免把他醉酒的事说出去,那就倒大霉了。别说上场比武,就连学籍都成问题。你忘记了?上回因为你的事,监规把醉酒一条的处罚加重量了三等。话说你怎么还藏着酒啊,不怕让人搜出来?顾司业可是说了,过些日子要检查宿舍的。”

他这思维也够跳脱的,我一时没跟上,好半天才说,“我自从受伤回宫养着,这才回来几天哪,一时忘记了。算了,明天你帮我在院子里挖个坑,把酒埋起来不就得了。浪费可耻,那样就当窖藏吧。”

“那现在怎么办?”阿邦轻踢一下睡得一脸笑容的小武,不禁也咧开嘴,“你看他,睡觉也乐成这样,真是没心没没肺。”

我看着这样的小武,心情也慕名的愉快起来,就对阿邦说,“不然咱俩抬他吧,拖死狗也能把他拖回他自个儿的地方去。反正这院子里也没住了几个人,小心一点就没事。”

阿邦二话没说,只把扇子往脖子后面一插,捋胳膊、挽袖子,就要抬小武。一个大好文雅青年,立即变成小**的模样,他抬头,我抬脚,就把小武往外顺。哪想到才过了门坎,我们就没力qì

了,很没形象地跌坐在地上。

阿邦忍不住抱怨,“奉国将军每天给他吃什么呀,重成这样,他肚子里装的都是石头子儿吧?不行了,我可弄不动他。不然,还是拖回去,就让他睡地板吧。好纷纷,你睡不好虽然是大事,可我的腰也不能累折了啊。”

我很为难,因为我有秘密。而人睡着了之后,是不会注意的,万一我露了行迹,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但此时,我又不能过分推拒,不然伤了朋友的心。

正为难,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把我和阿邦吓得跳起来,肩膀挨着肩膀背对着来人的方向站着,挡在小武面前。小武这模样明显是醉酒了,绝对不能让看到。

“快,拖回我屋里!”我一咬牙做了决定。

顶多晚上不睡就是,总不能让小武这样子被人发xiàn

。黑眼圈就黑眼圈吧,反正不管我做什么,赵关总能来挑刺,找茬,然后笑眯眯的下黑脚。我又不怕他,将来再双倍黑回去就是。

阿邦一听,立即心领神会,拼命去拉小武。只可惜力到用时方恨少,我们还没把小武从地上拉起来,那脚步声已经到了身后。我浑身汗毛直竖,真怕小武被连累,如果他不能从国子监毕业,奉国将军会打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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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纷纷,玩什么呢?”那人突然说话。

听出他是谁,我立即升起满腔怒气。但不得不说,我也松了一口气。公羊潇洒,我得yì

的时候你不出现,我失意的时候你一定在场,这也太差劲了吧!

“要你管!”我回身瞪他一眼。可是他正半俯下身子,猛回头时,我们一下贴得极近,呼吸相闻似的。吓得我往后猛缩,又忘记小武还横在脚下,整个身子就往后倒。

阿邦是个聪明的人,反应很快,但也仅限于脑子反应快,四肢是不太发达的。我们三个人在一块儿时,都是阿邦动脑,指控小武动手,然后保护我,配合非常默契。可现在……

我短促的惊叫,在这种关头,仍然记着不要大声,免得惊醒别人。特别是赵关,他一定会去打小报gào

的。可不管我如何控zhì

声音,却无法控zhì

身体,正当我的头就要撞到门框时,公羊潇洒突然伸手揽住我的腰,轻轻往回带,就这么把我抱在怀里。

好险好险!我呼出一口气,伏在公羊潇洒的胸膛上,心有余悸。当阿邦伸手拉我时,我才发xiàn

我和公羊潇洒太亲密了,心没来由的一通猛跳。可是,这心跳如此有力,如此迅速,是我的吗?我有点不太确定。

“小武怎么了?”倒是公羊潇洒比较镇定。不过他低着头看着小武,因为角度的问题,我反而看不到他的神色。

“他……睡了,叫不醒。”我硬生生把醉字改成睡字,“不用你管,我和阿邦会拖他到我屋里歇着。”

“这怎么成?”公羊潇洒突然皱紧了眉。

我很诧异。

我和谁睡一个房间,关他屁事。原谅我暴粗口,实在是太奇怪了。

“有什么不成的,大家都是男人。”我故yì

说,还摆出男生间时常出现的满不在乎中略带天真粗鲁的样子。

公羊潇洒仍然皱着眉头,“你是太子,未来的大燕皇帝,怎可随意与人**。国体何在?”

这关国体什么事?如果是马上皇帝,还得和壮士们同吃同住呢,算什么?

可是我还没反驳,他突然弯下身子,把小武整个人拎起来,扛在肩头。神情和动作,都很轻松,好像小武只是一个轻飘飘的面口袋。

我和阿邦对视,都从对方眼睛中看出了吃惊。公羊潇洒这家伙虽然高大,但属于瘦长的体型,又特别爱臭美,比我还像绣花枕头,没想到力qì

这样大。这样说来,明天小武的比武跟他对上,胜面还是很小。这王八蛋也太狡猾了,平时一定隐藏了实力。

在我愣神儿的工夫,公羊潇洒已经把小武丢回他的房间。等我们追过去,正好kàn

到对面房间,也就是赵关的门打开。他一脸关注的问,“出了什么事?有点吵诶。”

看到赵关,我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好险,差一点就被逮个正着。无论如何,公羊潇洒又“无意间”帮了个大忙。但我不打算谢他,是他自个儿乐意的。

“没事,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们几个说笑一番。”我心里惊吓得很,脸上却笑得极友好,“那个……也是为了品尝胜利的喜悦。”这话,就很没风度了。

公羊潇洒突地一笑,直接走了,留下俊逸无双的背影给我。这家伙,好像很高兴,但他的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刚才我说要和小武同屋时,他的脸沉得像锅底,这会儿……

“我记得有句话叫乐极生悲?”赵关再也控zhì

不住,刺了我一句。之后砰的关上门。

“你瞧见了没?瞧见了没?”我手指哆嗦着,指着赵关的房间,“他居然敢这样对我!大家都是太子,好歹他是客场,居然在我面前甩上门!这……不行,这是外交侮辱!”

我要冲上去理论,被阿邦一把抓回来,“得了,就不许人家羡慕妒忌恨哪。我大燕泱泱大国、礼仪之邦,跟他计较这个,太小家子气了。知dào

吗?最好的报复就是继xù

赢,气不死他!”

我连连点头,认为阿邦说得极对。

“走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送你回去。”阿邦也似乎心情大好,拉了我的袖子就走。

我身边的人都知dào

,我不喜欢身体接触,所以阿邦和小武就算拉我,永远拉的是衣服。不过刚才公羊潇洒……

我下意识的摸摸腰,似乎他的铁臂还圈在那儿。不禁,脸上突然热起来。咦,怎么有点心跳过速?大概是因为走得太快了吧?我想。一定是这样的。

“纷纷,你脸怎么这么红?”送我到房间门口时,阿邦突然诧异地问。

“哪有?这么黑的天,你怎么看得出来!”我莫名其妙的有点心虚。

“我目光如矩。”阿邦还是很纳闷。

“那我是精神焕发,不行啊。”我项了阿邦一句,逃似的回了房间。

小武不在,房间内安静极了,可我仍然失眠。我把这归咎于睡前大脑皮层太兴奋,好不容易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早上理所当然的起晚了。

当我匆匆收拾停当,跑到演武场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两轮,我之前想好的,帮zhù

小武加油打气的计划自然落空了。正焦急的东张西望,就见阿邦在看台上挥着扇子叫我,我立即就跑了过去。看台上人山人海,只是阿邦不管到哪,都会令人特别注意到他,真zhèng

不难找。

他帮我占了最好的位置,而所谓最好的位置自然是占据看台中央,所以我一路行来,学子们为了给我让道,不碰到我娇贵的龙体,引起来东倒西歪的一阵阵骚乱。于是我又看到顾荒城在不远处瞪我,好像怪我迟到又扰乱秩序。

我无所谓,因为我算看明白了,顾荒城就是针对我来的,就像那些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的御史。所谓文死谏,武死战,他要的就是清名,我若跟他计较才正中他的下怀。所以,我偏不。我当他透明。

“怎么不叫我?”一坐下,我就埋怨阿邦。

第二十八章 小武好样的

“怎么没叫你!”阿邦没好气地说,想用扇子打打我的头,又想到这是公众场合,立即变打为扇,“也得叫得起来才行呀。我和小武把门都要拍散了,你照样睡得雷打不动。纷纷,你这个睡相实在应该改改,不然将来继位上朝,你起不来身,或者坐在龙座上打盹可怎么成?”

“我不会把上朝时间改在午饭后吗?切。”我反驳着,同时伸长了脖子向场中看。

演武场上,搭了十三个台子,中间那个最大,旁边散落着十二个小的。按照规定,学子们抽签分组,在小擂台上两两对决,胜者进入下一轮,败者淘汰。从四强赛开始,就在中央大擂台处比,最后决出冠军的人选。

“小武在哪儿?”我眯着眼睛在小擂台上寻找。

“在最远的那个台子上。”阿邦神情轻松的说,“现在对他来说还只是热身,你担忧个什么劲儿。他是稳进四强的,在每轮比赛后,学子们都要休息一柱香时间,四强赛前,更要休息半个时辰呢,别急,有机会给他加油的。”

他这样说,我的心情也松弛下来。只见各小擂台上你来我往的打得热闹,抱着纯欣赏的角度来看,自然格外愉快。

中华武术,博大精深,一招一式都有舞蹈般的美感,打起来特别好kàn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后世的好莱坞电影中,打斗场面也引进中国工夫的原因,因为特别漂亮嘛。不像跆拳道,打起来时尖叫得像被杀的猪,柔道呢,看起来直接又笨拙。而和那些花拳绣腿不同,把真zhèng

的武学研究透彻、发挥得淋漓尽致,也是非常厉害的,实战性半点不差。

我看得很哈皮,很快就见到小擂台上的人越来越少,四强毫无悬念的产生。不出所料,除了小武之外,还有公羊潇洒、赵关、汝明王的三子何藻。

“你怎么知dào

小武能进四强?”我问。

“这不是明摆着吗?”阿邦摸摸下巴,“难道你对他的武力值不信任?”

“我的意思是,难道他只能进四强吗?有没有可能再进一步,或者两步?”我有点忐忑地问着,看着女院那边的学生都涌到离大擂台最近的地方,一个个眼冒心心,搞个人英雄崇拜。

“要看抽签的结果。”阿邦很冷静,“如果小武和何藻对上,那就是上签,他必进决赛。你也知dào

,小武和何藻挺合得来,私下经常比武切磋,何藻在技巧上不错,但力量上却差些,打不过小武。如果对上赵关,就是中签。因为从没有和赵关打过,输赢之数是一半一半。我个人还是稍微看好小武一点,毕竟他那天生神力,不是人人都有的。如果抽中公羊潇洒……那肯定是下签,赢面非常小。”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哼!”我不满,虽然明知dào

阿邦说得对。

小武的武功本就不如公羊潇洒,那天我遇刺,大家都看得清楚,他已经有了绝顶高手的风范。小武惟一的优势,还是他的神力,可昨天晚上,公羊潇洒表现出不弱于小武的力量,加上他狡诈如狐,行事冷静沉着,我不得不承认,公羊潇洒确实最有冠军相。

“别为这个生气。”阿邦劝我,“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公羊潇洒人缘虽然好,到处都花团锦簇的,但他身边哪有肯给他卖命的人?不过是花花轿子人人抬罢了。不像你,我和小武为你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这能一样吗?咱们个人是赢不了他,他这个人本事太大,又深藏不露,可架不住咱们三人一心。懂吗?”终于忍不住,他敲了我的头一下。

我抚抚被敲的地方,暗想是这么个理儿。不过,我真是想让小武赢啊。他昨天说要拿冠军的,我多么想看他胜利后的明朗笑容,如果能有个什么办法帮他就好了……

“快看,四强抽签结果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我腾地站起来,望向演武场中那块大牌子。牌子足有一人高,字也斗大,就算站在看台最后排,也能看得见。

小武对赵关!中签!

我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结果不是太差,但也不算太好。因为四强赛前要休息半个时辰,我连忙不顾别人的麻烦,在所有人让出的道路中急急行走,去找小武了。

“小武好样的!”我拍拍他有肩头,感觉他结实肌肉下的年轻热血,“下一场要小心。那个赵关,表面憨厚,内心奸诈。”

“是哦,就像你。看着温良无害,其实是不良少年和淘气榜双榜第一。”阿邦以扇子挡着半边脸笑,眼睛变幻成淡碧之色。

这时,正好有一名负责国子监邸报的女学子路过,见到阿邦这幅典型的小狐狸样,脸色飞红,瞬间倒地晕了。

阿邦跟没看见似的,根本不理会,只对小武说,“其实你对胜负心不必那么重,就算在赵关那儿失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比赛罢了,与国威和脸面无关的。别为了这个拼命,若伤到可怎么办?”

“那不行。”小武瞪大眼睛,“我若出手,必尽全力。输赢我可以不管,但绝对是冲着胜利去的,不做他想。再说……”他神神mì

秘的压低声音,凑过来对我和阿邦说,“我刚才和何藻交换了情报,我把自个儿和公羊潇洒打的那几次的实战感觉告sù

他了。他呢,去年夏天去齐国旅行,正好见过赵关与别人比武,就把赵关的武学路数也全告sù

我了。所以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一战我必赢的。”

“嗯,好!不想做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我大加赞扬,“但阿邦的意思是怕你失去理智,打得兴起,不懂得自保。再说了,那赵关可是齐国太子,留学至咱们国子监,你若把人家打得连齐国皇后也不认得了,多少也是有点失礼。若上升到外交事件,那可就麻烦了。但前提是,你也不能被他伤到。如果他下黑手,你也别客气,揍丫的就是。放心,出了什么事,我帮你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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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哦。

下午两点,谢谢。

第二十九章 擂台上躺着一个人

“我知dào

,纷纷你对我最好了。”小武用力点头,“不过我爷爷说了,收放自如才是武学的最高境界,我肯定点到即止。”

站在一边的阿邦知dào

我这是变向鼓励小武,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我怕影响小武的休息,从怀里掏出一把麦芽糖,偷偷塞给小武,就拉着阿邦离开了。小武这家伙人高马大,却有着小女孩的习惯,爱吃糖。

他怕影响自己极光辉和极阳刚的男性形象,把这个爱好掩饰成了秘密,总是偷摸着吃。知情人只有我和阿邦,连他的祖父奉国将军也不知dào



而有事情期待,时间就过得飞快,感觉才一眨眼的工夫,武比的铜锣就敲响了。

第一场,是公羊潇洒和何藻的上半区对决。我当然希望何藻赢,虽然我和他关系一般,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自然有倾向性。只不过我的加油声大了点,竟然惹得最靠近擂台的女院学员的不满。

这群死丫头,重色轻义。我是大燕太子诶,好歹给我个面子,至于为了个大燕少女第一梦中情人给我无数的白眼飞刀吗?再说,我好歹也是第二名好吧?她们这样,让我严重怀疑第一和第二名的票楼差距巨大。

何藻尽了全力,可公羊潇洒实力太强,赢得游刃有余。整场比赛,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用了,看样子,公羊潇洒还怕何藻面上不好kàn

,故yì

拖了这么久的。而一个他的铁杆粉还回过头来,冲我挑衅的笑笑,结果被我用太子威仪逼回去。

咳咳,眼睛瞪得太大,导致干涩得直掉泪。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下一场,是小武对赵关。

这次,全场的倾向性格外明显,毕竟是本国对外国嘛。除了个别白痴兼花痴女,大部分人的态度还是正确而光明的。

小武的招式大开大合,带着一种天生的威猛和气势。赵关的武功以速度见长并且变化多端。

我得承认,这场比赛是武比开始以来最好kàn

的一场,算得上提前到来的决赛。两人在擂台上你来我往,斗得那叫一个精彩纷呈,底下的人揪着心,情绪那叫一个跌宕起伏。所以说,势均力敌的比赛才最好kàn

,但因为其中有我的好友,我倒宁愿它一边倒。当然,要倒向小武这边。

我两眼盯着看台,面对一个个惊险的场面都快得心脏病了,阿邦还在我身边摇头扇子为我解说,“纷纷,别担心,赵关求快,想速战速决,因为时间一长,他体力就跟不上小武。咱家小武看起来貌似开始时落下风,因为打得不太好kàn

,不过他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又有把子好力qì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定然会此消彼长,胜利就像小武招手了……”

平时阿邦没这么多话,而且语速也没这么快,扇子更不会扇得这么急。这只能说明,他比我还紧张,别看他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实jì

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嘭的一声,台上传来一声巨响。我啊的叫了声,把头埋了起来。

我不敢看。小武和赵关打得太快,我分辨不出谁赢谁输,但真怕看到小武倒下受伤。自从穿越后,我不怎么太尊敬满天神佛了,这一刻我却突然祈祷,无论如何,请让小武平安!

“纷纷。”阿邦叫我,声音干巴巴的。

“小武怎么样?”我仍然不敢抬头,紧张的问。

“倒下了。”

“啊?!”我急了,一下子蹦起来。

擂台上是躺着一个人……躺着一个人……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努力爬起来,但又跌回。

呼,不是小武!!

“威武!武定国!”我极兴奋的大叫一声,嗓子都岔了。

擂台上下,本来一片寂静,就因为我这一声而沸腾了起来。呼喊威武之声不断,令台上鼻青脸肿,唇角出血,累得站不稳的小武露出骄傲的笑容。他那黑不溜丢的脸,雪白的牙齿,漂亮又阳光的五官,都深刻的说明,他是全大燕最英武的少年!

可能是拼死争斗后的胜利,令小武头脑格外清醒。他没有得yì

忘形,而是上前,把仍然挣扎着要爬起的赵关拉了起来,还示意大家为赵关鼓掌加油。于是,这一场半比赛,以一种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方式结束,极其大度大方,特别体现我大燕的风范。

不过公羊潇洒赢得轻松,小武却赢得艰苦,两人接下来的决赛,对小武就有点不公平。好在武比的裁判们也充分考lǜ

到了这个问题,临时决定把决赛放在下午,叫大家都回去吃饭和午休,酉时中(下午六点)再过来。

我和阿邦扑过去,一左一右架着小武,把他直接带到我屋里。身为太子,我却像个小丫鬟似的忙前忙后,又是打水给他擦洗身上的血迹,又是找来国子监的大夫,也就是校医,给小武查看伤口。听说他只是皮外伤后,我才松了口气。考lǜ

到他下午还有决赛,也不敢给他吃太多东西,只是又给他一把花生糖来补充体力。

笑眯眯地听完小武眉飞色舞的叙述比赛经过,我突然想起,“赵关呢?有人管没?”好歹他是留学生,国子监有义务照顾好他,不然会落个我大燕不能容人的坏名声。

“放心吧,曹大祭酒那么会办事的人,怎么会落人口实?只怕,围在那位败军之将身边的人,比小武这边还多呢。”阿邦道,“与其操心这个,倒不如想想下一场怎么办吧?”

我一怔。

小武乐呵呵地抓抓头发道,“我心无旁骛,未必不能赢的。”他这话说得豪气,实jì

上却是没有底气。毕竟,决定比赛结果的是实力,信念什么的只是添头。可是,我很心疼小武现在的模样。什么叫未必不能赢?就是说,基本上不会赢了?他这样的武痴,却要说出这种本质上有些示弱的话,一定很难过的。

“就是就是。”阿邦点头,“就算输,也是虽败犹荣。想想,你之前打倒了齐太子,维护了我大燕国的荣誉,而且算是为公羊混蛋扫清了道路。你只是运气不好,如果他和赵关打,占便宜的就是你了。”

第三十章 谁关心你!

什么虽败犹荣啊!再犹荣,不也还是败了?现在赵关已经被挤出决赛,剩下的就是人民的内部矛盾,谁输谁赢,于大燕都无碍,也无伤大雅,只是碍着我的心情罢了。阿邦说我们三位一体,就是说我可以想办法下黑脚,拉偏手,扯后腿,我想让小武赢,想让他开心。当然,也不想让公羊潇洒头上的光环再多一只。那样,于我和我父皇是极不利的。太子马马虎虎,影子太子却文武全才,出色至极,百官怎么想?万民怎么想?我父皇怎么想?

我突然心生恶念,就好像每个人心中都有的恶魔,突然就钻了出来。我站起身,假装去找翻腾衣服,顺手把个小瓷瓶塞到袖子里,也没让阿邦和小武看见,只说,“小武好好休息,阿邦给他按摩一下,免得下午打的时候手脚发软。”

“你去哪儿?”小武看我往外走,问。

“我去透透气,这都过了中秋这么多天了,秋老虎还没走,房间里闷死了。”我说。

“别淘气啊。”阿邦怀疑地看着我,因为我这种懒虫,天气热的时候总是窝在房间里不出去的,怎么会想随便走走?

我挥挥手。

这种肢体语言最容易让人误会了,于阿邦而言,这动作的意思是:放心吧。以后我若狡辩起来,可以理解为:你少管我吧。

特权阶级学子所住的国子馆不比其他三馆,它占地很大,但只有八个房间,确切的说是八个套间,算得上地广人稀。我摆出散步闲逛的姿态来,绕着国子馆的风雨长廊走了一圈。

国子馆最好的套间当然是我的,正房正厅,高大明亮。其次,是公羊潇洒的,离我的住处不远。再其次的房间都差不多,分给了包括赵关在内的五个人。我在走廊上背着手溜达,看似无意,其实很认真的观察了一番。

赵关在比武中受了伤,虽然是轻伤,但谁让他是外国留学生呢,早被曹大祭酒带到国子监内特设的医馆去了。医馆的大夫都是太医院派下来的,相当有水准,治疗这点外伤,说句不恰当的比喻,就是杀鸡用牛刀。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估计得留馆观察,所以现在他根本不在,晚上能不能回来睡觉都两说。

小武和阿邦待在我的房间,另外三人是二字王候,安谷王的长孙张书玉、汝明王的三子何藻、长庆王的幼孙宋先华,都关在自己屋里休息睡觉。惟有公羊潇洒的房间,我重点的侦察对象是空的,他人根本不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在他房间外逗留了很久,突然觉得其实这位影太子有些神mì

。我只在他该出现的地方能见到他,至于他在业余时间都干点什么,我是根本不清楚的。不像我,因为日日和阿邦、小武在一起,目标大,做什么都有人看到。

就比如现在,他早上才进行了武比,这会儿不好好休息,跑哪里去了?他总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给我阴谋感。或者,我本来就对他有成见,他做什么,我都觉得他不怀好意。

但这样正好,我见左右无人,立即推开门,潜入了他的房间。话说公羊潇洒在国子监里从没有锁门的习惯,不像我,只要出门,就一把铜将军把门。如此看来,他显得比较坦荡,我就好像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其实,正是如此,因为我屋里藏了太多东西,违禁的东西。但如果有人问起,我也有理:大燕太子的房间自然是重地,当然要保护好了。

只是不管是谁,哪怕地位高如我这样,偷偷进别人的房间,也还是有一种做贼的心理。我心里咚咚乱跳,很没出息的两腿发抖,转了一大圈后,才把袖子里的小瓷瓶拿出来,在桌上的茶壶中洒了一点,而后又迅速收起。可能是太紧张了,有一点粉末洒落在了桌上,害得我又胡乱收拾了半天,这才出门。

哪成想才把门关好,一转身,就见到公羊潇洒站在我面前,把我吓得三魂七魄都要丢了。

“你干吗啊,走路都没声音!”我惊得差点摔倒,幸好他“好心”的扶了我一把。现在我觉得他神出鬼没,总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出现,而且每每我都狼狈不堪。

“找我啊?”他眯着眼睛,令人看不清楚他复杂的眸光。

我迅速考lǜ

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情况:站在人家房间门口,也不知dào

他几时回来的,看没看到我出来,所以只能含糊着就坡下驴,胡乱点了点头,还顺此说了一句,“下午不是还有决赛吗,你去哪里了?”

“关心我啊。”公羊潇洒微笑起来,却仍然让人看不出情绪。当然,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谁关心你!”我哼了声,“我是嫌屋里闷热,出来溜溜,看到你不在,好奇罢了。你不是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了吧?”

“阴谋诡计?”他眨了眨眼,好像能看穿我的内心似的,害得我心头哆嗦,不自禁的避开他半步。他却忽然话风一转,“纷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从来没对你使过阴谋诡计。”

不知为什么,我心头一热,忽然很后悔给他下药。当然那不是毒药,只是一点泄药,以前恶作剧时,找温太医要的。温太医说了,不会伤害他人身体,就是让人拉肚子,暂时性的浑身无力而已。

武功再高,也不能没力。我只是想让他突然变成软脚虾,让小武赢他一回而已。

可是之前,我总觉得他对我很坏,现在却突然有一丝怀疑:他对我真的很坏吗?还是,他想假意赢得我的信任,然后再害我?可是他刚才说了,从没对我用过阴谋诡计。奇怪的是,我居然有点相信他。

“进来坐坐。”他伸手推开门,就这么坦荡的邀请我。

我不愿意重回犯罪现场,就往后又退了两步,“我才不去你的房间!”

“那么你来找我做什么?”公羊潇洒略低下头,望进我眼睛深处去,“是为了小武吗?想让我在决赛中放水?”

我涨红了脸,嗫嚅了半天,居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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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你身子没事吧?

公羊潇洒脸色一正,“纷纷,我不是不肯答yīng

你,这个武冠军,我没有什么兴趣拿。只是你要明白,这就像在战场上对战,不施展全力,是对对方的侮辱。小武虽然憨厚,骨子里却有军人的骄傲,我若不和他好好打一场,他的自尊才会受伤。这是男人的荣誉,你不懂。”

“什么我不懂?我不是男人吗?”我赌气反驳。

他略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就这么走进了屋里。他的房间一进门处,迎面就是桌子,他就那么直接坐了下来,倒了杯凉茶,送到唇边。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一步就蹿了进去,抢他的茶杯,“别喝!”

“为什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在外面跑了半天,连肠胃也是热腾腾的,这时候喝凉茶,会拉肚子的。”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回想一下,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那不是正好吗?我上不了场,就只能弃权,小武是当然的武冠军。今天他和赵关打的那一场,证明他当之无愧。而且,这样还不会损伤他的尊严。虽然他会不痛快,但天意难违啊。”

“他一定打不过你吗?”我又被他撩得生气,没提防杯子又让他夺回,就放在桌子上,他的手边。

“他一定打不过我,这你比谁都清楚。”他站起来,对我伸出手。

我呆住了,完全不能反应。

他的目光忽然柔和下来,就像天上的烈日被一朵白云遮住,光线瞬间阴凉昏暗似的,说不清的暧昧与温存。而他的手,像是要抚摸我的脸,最终却拐了弯,把我耳边垂下的一缕头发勾到耳朵后面。

“堂堂太子殿下,要时刻注意仪容。”他的声音凉而软,害我突然感觉有一股热血,从脚底直冲到头顶。

我掩饰羞涩的手段很简单,就是发怒,于是我打下他的手,瞪眼道,“谁都像你那样爱臭美,国子监又不许带宫女,我能自己把头发梳好,穿好衣服就不错了。”哼,在现代时,我听说有的皇帝连衣服也不会自己穿,更不用说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的校服了。

“好吧。”公羊潇洒也不生气。印象中,他从没对我生过气,不管我多么暴躁也一样。

随后,趁我愣神的工夫,他把那杯茶一饮而尽。

他喝了!他喝了!我足足呆了十几秒,恨不能让他吐出来。可是,没有办法了。

公羊潇洒宁静的微笑,在他的眼神下我无所遁形。忽然我觉得,他也许知dào

那杯茶被我做了手脚。那他干吗还喝下去?不不,他一定是不知dào

的,因为他这个人看不透,所以我疑神疑鬼罢了。

我几乎仓皇的跑出去,回到房间时,引起了阿邦的纳闷,“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遇到公羊潇洒了,气的。”我随便解释着,心乱如麻。

在这种心情条件下,时间又似乎变得缓慢,不,简直像停顿了似的。好不容易挨到决赛的时刻,我看到小武孤零零的站在擂台上,更是悔得肠子都绿了。

我是太子啊,行事怎么可以如此卑鄙龌龊。我为了自己的一时之气,居然用这种方法去陷害别人,顺手侮辱了自己的兄弟。我这种人如果坐上龙椅,这样一心为私,不顾大局,不识大体,大燕岂不是完了?那还不如就交给公羊潇洒呢。况且,就算公羊潇洒是我父皇的死敌,我也应该光明正大的和他斗,为什么要用这种无耻手段?

还有还有,一直徘徊在我脑子里的一个念头,不管我怎么压,它还是会顽强地冒出来。那就是:公羊潇洒从来没有直接伤害过我。真的,从来没有过。

我心里像长了荒草,伴随着脑筋的糊里糊涂,只不断的,一味的自责、后悔。而当我们出国子馆的时候,公羊潇洒的房门紧闭,也不知dào

他在不在里面。可惜,我没胆去看。

随着时间的推移,观众台上议论纷纷。擂台前的日晷慢慢移动着身影,酉时中本就天色黄昏,就算现在白天还长,也慢慢暗沉了下来。

就在众人等得不耐烦之际,一名校工匆匆走到武比的裁判处,低声说了什么。裁判长就站起身来,一脸遗憾地道,“一字并肩王的世子公羊潇洒,下午吃坏了肚子,如今正在医馆里诊治,不能前来比武,以弃权论。因此,本届大比的武冠军,就是武定国!”

话音一落,有掌声响起,却也有更多的惋惜之声。轰轰烈烈的武比,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结束,还不如昨天小武和赵关一战。

小武站在擂台上,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失望和沮丧,这让我更觉得自己做了件大错事。

“纷纷,这事跟你没关系吧?”看我失魂落魄的,阿邦问。

我摇摇头,从小到大,第一次对阿邦隐瞒真相。或者,我怕他会看不起我吧?若这事传到小武的耳朵里,他也会生我气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公羊潇洒知dào

我在他的茶里动了手脚吗?如果知dào

,他为什么还纵容我。也许我把他看得太聪明,他喝下那杯茶,就当着我的面儿,实jì

上什么也不知dào

才对。

神情恍惚的回到住处,我不时走到门边去张望。我很希望能看到公羊潇洒的房间亮起灯光来,可是一直没有。而小武和阿邦还在演武台那里,等着明天战比的抽签结果。于是,我就更心慌。

好不容易,看见有人从国子馆的大门走进来,我连忙惊喜的跑出去,见到的却是赵关。

“你身子没事吧?”我客气着。因为心里有愧,对赵关也失了牙尖嘴利的劲头。

赵关先是一怔,随后就笑起来,“燕太子,是不是想到明天的战比就害pà

了啊,态度这么好,是要我明天手下留情吧。哈哈。你这样弱不禁风,又跟你的两个跟班分开了,只怕到时候有得受呢。”他之前被打得像猪头,早就失去了天真可爱少年的模样,而是于狰狞处见可笑。

第三十二章 让我死了吧

但我顾不得他的外形,心中一惊,连忙问,“分好队了?”

赵关点头,“分好了,一共四队。由公羊潇洒、武定国、宋仙华、张书玉领队。”

“公羊潇洒?他没事吗?”我听到他的名字,心头一跳。

赵关没发xiàn

我的异常,切了一声道,“能有什么事?吃坏了肚子而已。他武功这样高,只休息一下就完全好了,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去看抽签。”

我登时松了一口气。没错,我做了坏事,好在没有坏的结果。也许,以后我可以弥补。但是,心中还是有点迁怒公羊潇洒。他已经好了,为什么不回国子馆,害我担心这么久。

“没想到,武定国竟然那样强,不仅武技,还有兵法。他居然能领兵,明天我倒要好好kàn

看。”赵关继xù

说着,之前他还伪装清纯无辜,可能后来通过这次大比,被刺激得露出真面目来,如今在我面前都懒得装了。

“我被分到哪一队了?”我抓住了核心问题。

赵关笑了,“你被分到公羊潇洒那一队,我被分到武定国那队,正好可以近距离观察他的韬略。文定邦嘛,也是武定国这队的。”他越说越高兴,忽然露出阴险的模样道,“四队同进十二姑娘山,是要混战的。若是武定国这队与公羊潇洒这队撞上,我是不会留情的,只不知他们是以公为重,还是私底下放你的水。”

我不回话,因为我被新问题震惊住了。

怎么这么倒霉啊,是不是流年不利?我和小武、阿邦分开就算了,为什么会被分到公羊潇洒的队。万一他知dào

今天我对他做了手脚,要报复我怎么办?我体力这样差,狼狈相难道还是要被他看个满眼?如果我掉了队,不是还要被嫌弃!我的自尊哪,还没战比就碎了一地。

还有,赵关和小武、阿邦在一个队里,就算他们想偷偷照顾我也不成了。若是遇上,难道真要对打?

想了想,我咬紧了牙。

待会儿我要和小武、阿邦说,真不幸遇到,他们必须动真格的。在赵关面前,我连板子都挨了,还在乎什么呢?有时候,竞争逼着人做不愿意做的事,但那也是没办法的。还有,我要提醒小武,绝对不能让赵关摸出真实的底细来。反而,阿邦要探探赵关才是。

正想着,阿邦和小武也进来了。看到两人的脸色,我就知dào

赵关并没有骗我。而这个死小子居然故yì

大声对我的两个死党道,“你们不必为难了,我已经告sù

燕太子抽签的结果。今天都早点睡,明天卯时就要集合,一起上山呢。”

听他这样嚷嚷,阿邦的狐狸眼就流露出杀气,不过看到我似乎没事,立即就收敛了。别看平时危险来时,小武总站在最前面,事实上阿邦才是保护欲很强的那个。有时候,我觉得他把我当成他的宝贝,不许别人碰的。

接着,我看到公羊潇洒也进门了。大晚上的,他穿着一袭白衣,雪样的高华,刺痛了我的眼睛。而他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似乎下午的事从没有发生过。

这人,就是这点让我抓狂,因为永远无法知dào

他在想什么,城府忒深了。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还好,他又早说不在乎武比的冠军,我心里微微好过了点。

“记得,明天穿一双舒服的鞋子。”他忽然说了一句,风度翩翩地回屋了。

小武一脸伤感兼同情地看着我,“要不,纷纷你逃吧?”

“废话,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你也别把我看得太没用了!”我吼,挺直了瘦弱的小肩膀。这是说给赵关听的,做给赵关看的。因为我眼尖地看到他的门留着缝呢,还有影子在那里一闪。

不过一个国子监而已,做学问的地方,以现代的说法就是三国中排名第一的高等大学。至于嘛,这样小的地方,却也有如江湖,校园里的江湖。人的纷争和争斗就这么多,利益就那么复杂,真让人头疼得很。

我祈祷明天的太阳不会升起。

但结果是肯定的:太阳不听我的话,第二天一早就高高挂在了天空中。尽管再不乐意,我也死心的认命了。

战比时,为了尽量营造战争的氛围,学子们都是穿戎装的,只是四队的颜色不同。小武那是队是红色,宋仙华那队是蓝色,张书玉那队是姜黄色,公羊潇洒,也就是我这队是黑色。

“太子殿下,咱们比较幸运,这种颜色到晚上比较容易潜伏和隐藏。”跟我一队的某学子对我说,样子还挺兴奋的。

在国子监后门的巨大空地上,四队人马已经整装待发。因为是抽签决定谁能参加,谁不能参加,所以那些没抽中的人还一脸遗憾。若不是昨天赵关知dào

我被抽中,我恨不能今天找个人换换。对我这种体育差生来说,绕着国子监快步走都要了我的小命,何况还要进山?打仗?野外生存?天哪,让我死了吧!

老天很仁慈,不让我死,非得让我受了罪之后再死。

卯时三刻,曹大祭酒掉了几句书袋后,四队向十二姑娘山进发。黑队是最后一组,红队经过我身边时,小武和阿邦都对有丢过来或同情、或鼓励、或心疼、或者含泪的眼波。当然,赵关的眼神是挑衅的,让我觉得他脸上的青青紫紫真的太少了点,要是能把他眼睛戳瞎,我想必会更愉快些。

我们这些人,都是大燕的未来和希望,全国顶尖的少年,所以战比之前,不止是国子监女院的学生们,连知情的百姓也都来了,就和欢迎军队去边疆打仗那样没有区别,只是以各年龄层的女性居多。

各队的队长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自然是最引人注目的。后面的队伍,按个头大小排列,矮子站在前面。如果我是女生,我的个子算高挑,但和男人混在一处,自然是最瘦小的,所以直接跟在公羊潇洒的屁股后头。

第三十三章 他这是心疼我?

同样穿着戎装,同样套着锁子甲、挎着箭袋,同样戴着皮头盔,顶上垂着各色缨子,同样负重二十斤,提着足有五斤的佩刀,可为什么公羊潇洒就神气得天兵天将,在一群制服男中都能一眼就看到他,而为什么我就像打败的散兵游勇?

我长得也不差啊,全大燕少女梦中情人排行榜第二名。可能、也许、大概是气质的原因。

就这,我还听到有姑娘们偷偷议论。

“咦,快看,太子殿下也参加战比了诶。”

“啊呀,是王世子那一队。这下好了,我有倾向性了,我就支持黑队,排名前两名的美少年都在这队!”

“我还是喜欢碧眼小狐狸和黑色豹子头,所以我支持红队。”

“嗯嗯,另两队虽然也有美少年,但终究平凡了些。”

“可惜齐太子也在红队,给红队减了分,那……我还是押黑队。”

“不过太子殿下今天怎么这个造型,愁眉苦脸的啊?”

“你懂什么?这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叫做颓废中带着杀气。瞧见没?太子殿下那勾魂摄魄的眼神,摆明就是于不动声色中见惊雷。”

我还惊雷?我纯粹惊慌好不好?

其实十二姑娘山的景致非常好,是京城附近的名胜,不然我也不会经常带着小武和阿邦跑去玩。但前提是,我会坐马车到山下,然后有人用滑杆抬我上山,就算偶尔走路,小武还会背我的。而不是这样用自己的脚走着去,身上还背着二三十斤的东西,还不算这身盔甲的重量。

才离开国子监没多远,甚至连城门都还没看到,我都能感觉我细弱的小腿开始发软,打起哆嗦来。而我和公羊潇洒之间的距离有点大,影响了后面的人。

“咱们大燕,是马上得的天下,皇上也都是马上皇帝,所以尊重武学。太子殿下,可不要让百官和万民失望啊。”突然有人在我耳边说。

我一抬头,居然是顾荒城。自从八月十五遇到刺客,姓顾的那女朋友,好像叫曹远芳的要行刺于我,我们还一直没有单独说过话。此时,我目光如电的扫射他,想知dào

他是不是在嘲笑我,就像赵关那样,结果却看出他一心忧国忧民来。

他是战比的裁判官,带着一队真zhèng

的军人到山上维护秩序。虽说战比每年都有人受伤,可到底参与者全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必须要保证生命安全。而且,还要提防有人想赢心切,犯规或者施展阴谋诡计。

而他的担忧虽然是好意,可隐约的意思就是看轻我么,觉得我坚持不下来么。偏偏就在这时,跟黑队并行的红队中,有一人扭过头来,冲我“友好”的笑笑,却是赵关。

顿时,我把心一横。本宫绝不能让人看轻了去,精神强dà

,有时候也能胜利的。

想到这儿,我挺直了小脊背,把愁眉苦脸的神情,换成了英勇就义的样子,死死跟着前面的公羊潇洒,拼命让自己不掉队。好不容易挨到了城门外,我已经气喘如牛,累得七死八活。

“太子殿下,您身子不舒服吗?”有多事的本队学子问。

我挥挥手,用心呼吸,免得它骤然停顿。

“可是太子殿下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啊。”又有人关心。

我怒了,“本宫长得比较雪白,不行吗?”

“原地坐下休息,一会儿就列队出城。”一直一言不发,连回头都欠奉的公羊潇洒突然说。

我等他说这句话好久了,不过虽然想立即瘫倒在地,却顾忌着形象,先是把负重的包裹卸下来,又解下佩刀,这才斯斯文文的坐下。天知dào

,其实我本想扔下东西就躺倒的。

公羊潇洒没有坐,而是沿着队伍向后走,清点人数。等他往回走时,把他的负重和刀,与我的放在了一起,然后坐在我身边默不作声。

我觉得他在担心,担心我拖了全队的后腿。按以往的经验来说,掉队的人越多,扣的分数就越多,名次就越往后。若是被其他队俘虏了,还要把分加在对方的身上。我想,赵关一定希望抓到我吧。我已经和小武、阿邦说好,若到了那地步,不许他们扯赵关的后腿,因为我宁死也不会被抓的。

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我觉得屁股还没坐热,集合出发的鼓声就响了一通。我满怀悲伤的站了起来,认命了。公羊潇洒没立即动身,而是帮我把负重背好,又把佩刀递给我。他这样照顾我,我本来就很纳闷。然而瞬间,我又觉得身上一轻,立即抬头诧异的看向他,就见他像没事儿人似的,拿起自个儿的负重和刀,指挥列队去了。

负重本来足足有二十斤,其实就是沙袋。现在我背的沙袋样子没变,只是却轻得几乎不存zài

,好像里面装了棉花。而佩刀,我甚至不敢抽出来看,因为轻的就像纸板做的。

他这是心疼我?不不,一定是怕我掉队,于是作弊了。不知dào

他用了什么手段,居然避过了出发前的整装检查,把这种西贝货带在身上,刚才趁着过城门的休息时间,就换给了我。

我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节省体力的心思占了上风,接受了他的“好意”和可耻的作弊行为。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因为出城后,又步行了约一个时辰才到达十二姑娘山脚下,我如果不是因为提着一口气,不想让赵关看扁了,是绝对坚持不下来的。

四个队长从总指挥官,也就是裁判官兼保镖顾荒城那里拿了四个腊丸,回到自己的队伍里时,才捏开来看。

那是一张山形图,上面标红点的部分是必须收集的东西,每个队都不一样,必须全部收集到才算成绩有效。这一阶段,四个队不会互相干扰到,也会慢慢会在山里分散开。然后到了半山之时,有一个标蓝点的地方,那里藏着一方玉印,是我父皇亲自雕刻的,上书勇者二字。

为了这勇者二字,很多人在这种演习时刻也很拼命的。

第三十四章 我自己能走

这时,四个队开始有竞争,因为玉印只有一个,得到它,就接近了胜利。但就算先得到玉印,也未必就能走到最后,因为其他队也可以发起进攻,再抢夺回来。最后,类似于山地越野赛,要拿着玉印到达山峰顶点,才算最后的赢家。

前期,是考验行军的方向认知,还有行军的秩序。当然,其中也要克服野外的种种困难。

中期,考验的是各队的组织协调及攻防的能力,要抢夺的,要守护的,怎么分配军力,怎么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利益?如何诱敌,如何御敌,如何扰乱对方,减少己方牺牲……说白了,考的是兵法中的东西,以及面对突发情况的灵活应对。

末期,当然考较的是毅力。这个时候,大家都非常疲劳了。面对着前面的险境,后面的追兵,要如何坚守最后的果实,看的就是心志和整体的安排得当。

不得不说,战比设计得相当合理和实用,又有针对性,虽然学子们没有现代那种模拟战争的游戏装备,就是被仿真枪打中,身上有了印迹就算死的那种。但古代人讲诚信,只要被包了布的刀劈到要害,学子就会自动进入牺牲队伍,不再参战。最后战局的综述,也是各队队长自行报gào

,再收裁判官根据事实评判,并没有电子监控什么的。

小武那队如何,我不知dào

,但公羊潇洒又让我见识到了他的另一面。若大燕最后内乱,要靠打仗来决定天下归属,若我没有小武和阿邦,我绝对会输给他。越是看他指挥若定,还能控zhì

手下队员们的情绪,方位判断精准,我越是心下冰凉。一字并肩王不满我父皇许久,但他迟迟不肯动手,就是因为我父皇足够英明。

可是,当天下落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真的没信心能胜过公羊潇洒。一想到这个,我刚刚对他产生的感激,就变成了戒备。其实,若我们不是对立的关系,我也许没有这么讨厌他。

“把手给我。”正埋头苦走,或者说是手脚并用地爬,拼命要跟上队伍时,一只大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头,撞进公羊潇洒的眼睛,似乎有一丝痛惜的神情,快速的掠过。随后,又化为上级对下级的那种冰冷和距离感。

“我自己能走。”我倔强着,努力站直了。

公羊潇洒并没有说话,而是抓起我的胳膊,自己的身子一转,瞬间就把我背在了背上。

“你干吗?”我惊问。

“你的速度拖累了大家。”他说得毫不客气,而且很大声,“如果队伍里出现伤员,我们也不会丢下的。”

他的意思,是把我当伤员了?再看向其他队员,都默不作声,显然我是被嫌弃了。

我扭动身子,想从他背上下来,可他力qì

大得很,令我动弹不得。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委屈得很,从小到大的锦衣玉食,还有穿越女的优越感,这一刻荡然无存。和他比,我永远落在下风,不管我多么努力也一样。我比不过他,什么也比不过,甚至,我都不是个男人!我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可是眼泪却大滴的滑落,滴在他裸露的后颈上。

他似乎被烫到了,身子僵了一僵,眼看着队员们从他身边经过,沿着他指明的方向继xù

前进,等我们坠在最后时,他才轻轻叹了声,“别哭,纷纷,干吗哭呀。”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异常的痛感,好像他受了很重的伤似的。

可是,被伤害自尊的是我!鞋子走丢了一只,而且短短几个时辰,脚上磨出血泡的人也是我!他干吗疼?从来以为男女是平等的,现在才明白,那是在精神上。而体力上,本来就有着天生的差异,何况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训liàn



看我不理他,努力压抑着哽咽,他沉默了,就这么背着我向前。好半天后,我渐渐觉得他的肩膀非常宽厚,比小武的还舒服,干脆厚着脸皮不出声。他爱背,就背着我好了。

寻找那些红点标注的东西,整整用了三个时辰的时间,直到申时初(下午三点),全队才找了个地方,略休整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向蓝色标记前进。

公羊潇洒判断准确,军力分配合理,我们黑队几乎没有走冤枉路,预估是最早到达半山腰的队伍。这样一来,我们也可能最先抢到那方玉印。

可是就如同狗群,头狗总是会受到追咬的,先拿到玉印,未来能笑到最后。要提防其他三个队的争抢,就像占据某高地,一方来攻,一方防守似的。公羊潇洒没怎么吃东西,坐在一边深思很久,然后把大队分为数个小队,指定了小队长,安排好作战方针。

迷惑敌人的,层层阻截的,前面探路的,后面断后的,必须牺牲的,带着玉印冲到最前面的,斥候与阻击手……

我冷眼旁观,惊讶的发xiàn

他居然知dào

每个人的特长。要知dào

这些被抽中的学子,不都是选修过武学的,也有我这种软弱无能的白斩鸡,体育白痴,而且为数并不算少。但是他能知人善任,实在是胸有锦绣。

后来我发xiàn

,越发xiàn

他的优点我越沮丧,干脆什么也不管了。最后只知dào

他亲自带我,做了策应那一组,也就是偷袭别人,以让敌人手忙脚乱,让自己人顺利通过。

“不管我有没有留到最后,你们都必须按事先约定的,做好自己的事。”他对大家说,“行军者,不在一人一马的得失,而是全局。只要我们把玉印找出,带到山顶去,哪怕只有一个人做到,就算完成了任务,我们黑队也就赢了。记得,即使身为主帅的我牺牲,你们的目标也不会改变,也要照着计划严格执行。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众人高喊,战斗力被调动得十足,个个摩拳擦掌。

傍晚的时候,黑队到达了蓝色标记,也就是藏玉印的地方。不出公羊潇洒所料,我们确实是第一个到达的。这时候,我立了一功,因为玉印是我父皇雕的,似乎我有心灵感应似的,很快就把玉印找了出来。看着队员们的笑脸,我悄悄有点满足感,因为我也不是完全没用的。

第三十五章 悬崖,是青年男女的必经之路

然而,小武毕竟不是吃素的,我们这边才欢呼,他们那边就第二个到达了。也就是说,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我要和从小到大一处玩的、过命交情的好朋友变成敌对双方,尽管只是战术比赛,我心里也存了疙瘩。

因为事先有准bèi

,黑队迅速化整为零,利用山川地势,摆出阵法分明的防守队形,而且边走边退,迅速令对方失去了攻击点。我对武学和兵法六窍全通,就一窍不通,但我看得出,小武应对得也巧妙。

不同的是,公羊潇洒准bèi

的更完善,有好几次,我几乎和阿邦小武面对面了,结果又突然有了转机。互相看得着,但就是打不到。赵关气得哇哇直叫,却渐渐的离我们越来越远。天色全黑的时候,似乎是甩掉了红队。

我这时候完全服从命令,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也算是完全的信任了公羊潇洒。夜间,山林变得危险,好在十二姑娘山并没有猛兽,不然国子监也不会放心让学子们半夜在山上窜。

大多数时候,也就是说不打斗的时候,公羊潇洒就会背着我。我确实成了累赘,但我也知dào

,如果我坚持自己走,那就更是累赘了,不如老实点,倒省得麻烦人。可是这样,令我可以近距离观察到公羊潇洒,看到他平时戏谑的眼睛闪着坚毅的光芒,他额头的汗水混着泥水,一道道划脸颊,英俊绝伦的脸上都花了,却有另一种阳刚之美,那是平时我只在小武身上见过的。

“你在偷看我。”他笑了一下,白牙齿在黑夜中闪光。

“我在观察你。”我尽量冷下声音道。

“有区别吗?”

“区别很大。”

他哦了一声,就不出声了,后面几个跟着我们这队的人都不作声。

我猜这次之后,外面又会传王世子对太子殿下多么好了吧?这是公羊潇洒的阴谋吗?在名声上和大义上站到有利的位置上。

我甩甩头,把这种念头摒出脑海。我发xiàn

我很坏,因为不管公羊潇洒做什么,我都能想到坏的方面去。这样,也许不好。

“咦,我们这是往回走吗?”我突然发xiàn

不对。

“纷纷真聪明哪。”公羊潇洒也不知是夸我,还是损我,“我们是骚扰小队,当然要跟紧敌人,难道要先离开这里,往山峰上冲吗?”

我记起,骚扰小队的队员都是武功最高的,人数却少,只有七八个。那些抗打能挨的,都是阻截队,牺牲队的队员都是有把子力qì

的,很会拖人的。而真zhèng

带着玉印先走的,都是山路走得最快,最会躲避的人。而且还布了疑阵,就算红队追上他们,也一时分不清玉印在谁那儿。

“你在这儿藏着,我们绕一圈就回来。”把我安顿在一棵树后,还检查了我腰上驱蛇防虫的药袋子,公羊潇洒带着几个人,悄悄摸去了。

不远处,有火光,可能是红队的人,也可能是其他队的。

其实我有点害pà

,但我不能再提出要求,分散兵力来专门保护我。实jì

上,公羊潇洒非要亲自带着我,就有保护的意思。不然,我就算跟着最前面的小队往山峰走,有谁会像他那样看顾着我呢?不管为什么,他确实一直在照顾我。

我缩在树下,因为有这个太医院研发的药包,山蚊子呀,蛇呀,不知明的昆虫啊,都不曾近我的身。我听到远处有惊叫和怒骂声,火光凌乱,总之好像交上了手。我知dào

队员们很快就会原路退回、隐藏,所以立即提起精神,准bèi

一同出发。

这时,旁边的草丛中突然有人走了过来,完全没有防备的走法。

于是我以为是队员们,赶紧从树后面出来,迎上两步。

此处树木并不繁茂,月光洒下来,视线不错,令我很快认清来人。

喵喵的,是赵关!

“哈哈,我就知dào

公羊潇洒是负责骚扰的。话说以他那样的武功,不让人注意也难。”他大笑,“我也知dào

你这种没用的,必须是他亲自保护,所以黑队的人一出现,我根本不理,直接绕到后面来,果然没被我猜错啊。”

“你怎么知dào

?”

“他那个人面面俱到,不可能让太子殿下在他手里伤了,不然他还有什么贤名?”

是吗?是吗?公羊潇洒一路关照我,只是为了他自个儿的名声?

“你想干吗?”看赵关继xù

逼近,我戒备着后退。

“喂,不要把我想这么坏!这是模拟战争,我只是想俘虏你。齐太子抓到了燕太子,不是很好玩吗?”

“绝对不会!我绝对不会让你俘虏的!”

笑话,在大燕的地界儿,身为太子的我被齐太子抓到,就算是游戏,也是不行的!

所以说完,我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抓起身上的零碎物件往后扔,就为了延缓赵关的脚步。很快,我连头盔都没了,长发散开,可赵关却把距离拉得越来越近。

跑!绝不当俘虏!这是我心里惟一的念头。只是我不熟悉地形,光线也暗下来,所以我跑着跑着,忽然觉得眼前一面空旷,然后心中大叫不好。

空旷,往往意味着没有路了。

果然,我脚下一空,整个身子都跌了下去。

不能让人看扁,我对自己说,居然能在这么恐怖的情况下没有发出尖叫,更没有发xiàn

呼救。

身子半转,我似乎看到赵关惨白着脸,站在悬崖边上。

显然,他不想让我死。

我也不想死,可我没办法了。

老天也不想我死,只好派来了救星。

天旋地转之间,我看到公羊潇洒的身影。他几乎奋不顾身的飞身而来,紧紧抓住我,并不是救我,而是为了和我一起掉下去。

既然我们一直在一起,那么最后的时候,干脆也在一起好了。我突然想起一句话。

然后,我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悬崖,是青年男女的必经之路,武侠小说里这种桥段实在太多太多太多了。

那么按照规律,我肯定不会死,还能得到武林秘籍。

第三十六章 这是第一次

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我反手抱紧了公羊潇洒,顾不得我平时对他的厌恶。依稀之间,我似乎闻到他身上有好闻的暖香味,感觉他的心脏贴在我的耳朵上,有力的跳动。他的存zài

,是寒冷黑夜中的惟一温暖。

我没良心的想,如果要死,有他垫背,应该也没什么可怕。

不知dào

在那种危难关头,我的感觉怎么会如清晰?大约是心理上,对时间与空间的认知出现了巨大差异,我的感官扩大,变得极为敏锐,还感觉我们急速下坠了好久。不过事后,据目测,这个悬崖并不太深,我们应该很快就落地了,身下尽是枯草败叶,之前公羊潇洒还不断使出各种手段来缓解下降的速度,不管是单掌拍向山壁,增加反作用力,还是试图抓住突出的树干和石头,反正并没有摔得骨断筋折。

至少……我没有。

落地后是一条极长的山坡,有些陡,我们抱在一起,翻滚着向下,冲击力使我们根本停不下来。是我的错觉吗?公羊潇洒拼命地护住了我,不管是山坡上突出的尖石还是横生的野树枝桠,都没有伤到我。最后,重重的一顿,那天旋地转的感觉终于停止了。

不过我还是恢复了好一会儿,眼前的金星才消失。那些仿佛飞过头上的小鸟,也彻底不见了,只留下耳鸣般的啾啾声。

然后我发xiàn

我喘不过气来,有东西,不,一个人压在我身上。是公羊潇洒!和他高大的身形比起来,我是如此娇小,所以整个人都被他所笼罩。

“喂,快起来!”我有些羞恼。

可公羊潇洒不动,他四脚大张,还保持着护着我的姿势。

我火了,用力推他,用了很大的力qì

,才使他身子倾斜,歪倒在一边。

“公羊潇洒,你什么意思?”我累得气喘吁吁。

我是女生啊,还是金光闪闪的太子殿下。在大燕,谁不知dào

我从小就不喜欢别人触碰,他居然敢……居然敢……

我没居然出来,因为很快就发xiàn

他有点不对劲儿。每当我暴怒时,他不是应该吊儿郎当地坐在一边,笑得比狐狸还狐狸,眼神里闪着我不明白的光芒吗?为什么,他还躺在不动?

不是……晕过去了吧?

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装的,他这个人一向让人捉摸不透,而且他捉弄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或者用“逗弄”这个词更适合,因为他从来就是看着我尴尬、出丑,自己笑得挺开心。

然而我很快发xiàn

,他没装,他是真的失去了意识。

我吓着了,突然很害pà

。他不会为救我而死掉吧?我不知dào

是害pà

他留下我一个人,还是害pà

他死亡这件事的本身,总之我感觉浑身冰冷,就像掉进了冰河,就快灭顶般。

“公羊潇洒!王世子!你怎么啦?快醒醒!本宫命令你!”我跪坐在他身边,试图让他睁开眼睛,可他仍然一动不动。

幸好我理智尚存,没有胡乱摇晃他,否则他若有危险的骨折处,或者内脏出血什么的,会加大他的危险系数。见他没有反应,我只是俯下身,侧过脸,轻轻贴在他的胸膛上。还好,他的心脏还在跳动,虽然微弱,可他的生命仍在。

到这个时候我很后悔,前世没熬到上大学,没军训过,也没学过急救知识。面对着这样的他,我手足无措……

心脏按摩?谁知dào

他肋骨有没有断,我乱按,有可能让断掉的骨头,戳进他的胸腔。紧急止血?我不知dào

他的外伤在哪里?人口呼吸?他又不是溺水,但……可以试试吧?

我低下头,凑近他的脸。

他的发冠掉了,浓密的发丝散而不乱。我们是滚到一片平缓的溪岸边,天空没有遮挡,一弯月光就照在他的脸上,以他高挺的鼻梁为界,形成了一侧笼在阴影中的暧昧不明,另一侧却被月色衬得有如绝世的美玉,苍白得近乎透明,呈现出令人心生温柔感觉的脆弱美。

这是我第一次离这么近的看他,也是这么长时间凝神观察他,屏住呼吸、认真的望着他的容颜。瞬间,我觉得他压过我,成为大燕少女梦中情人第一名是有道理的。他不那么恶劣的气我时,不得不说,真的……真的很好kàn

。一个男人,睫毛这么长……他是如此的安静之,并不那么讨厌……

我按住胸口,我的胸口,很认真的无声命令心脏:别乱跳!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病了,为什么突然跳得那么快!这不科学。

那,要不要给他做人工呼吸呢?我不是要占他便宜,我恨不得离他远点才好。只是他若死在这儿,我就更不可能出去了。救人,是科学的。而在这个时候,我沮丧的承认,他的本事比我大得多。缺了小武和阿邦两个左膀右臂,我真的很废柴。

这么想着,我又凑得更近些。我想感觉他的呼吸,确定他能否自动醒过来。可当我的鼻尖离他的鼻尖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怔住了,刹那间脑海中空白一片,只深深陷落于他的眸色中。我挡住了月亮,他在我的阴影里,可他的眼睛却亮闪闪的,好像盛满了星光,醉人、深邃、令人迷惑。那仿佛一个亘古不变的魔咒,蛊惑了他,也蛊惑了我,让我们一起迷失。我在他的眸子里,又仿佛看到万古的时光,只印上了一个身影。

好奇怪,那身影是我。

我们被看不到的魔力定住了,就这样互相凝视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直直地坐起来。我们离得太近了,我又没提防他突然的动作,结果……结果他的嘴唇直撞上我的。

太快了,蜻蜓点水般。我甚至没体会到什么感觉,就直接吓傻了。

他似乎也一样,不说话,眼神里闪着奇异的火星,飞溅着,似乎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过,就能漫成通天的大火,席卷整个天地。

我怒了。不如说是羞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初吻吗?我不知dào

。应该只是皮肤碰撞而已。反正我活了两世,两个十七岁,整整三十四年,却没和任何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

第三十七章 你敢亲我?!

“三角方块叉的,你敢亲我!”我暴龙附体,大吼,眼里迅速蓄满泪水,气的,根本没想到这话嚷嚷出来有多么不合适。

我是太子,他是影太子。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这话,说出来多么诡异!

而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嘲笑我,目光里还有有一种让我心跳加速的力量。于是我更气,随手推他。他闷哼一声,砰的又倒下去。

尴尬,登时消散。就像硬伤,当时觉不出疼来,也顾忌不到,过后才是折磨。

我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他的身体状况上,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他,急道,“怎么样?你哪里伤到?严重不严重?”

他笑笑,可是却咬着牙,显然在忍耐着剧痛。而额头上,他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我心软,改为嘴硬式的命令,“告sù

你,给本宫振作起来!若你带本宫出去,念你护架有功,本宫可以原谅你的无礼!”说到这儿,又觉得恐慌,眼泪汪汪的。

“好。”他还是笑,只应了一个字。可是语意却极其温柔,害得我的心又漏跳了一下。完蛋了,严重心律不齐,不会十七岁就得心脏病吧?

“你到底哪里伤到?”我不放心,看他疼的那样子,应该很严重才对。一边问,一边试图扶他坐起,可当手掌轻扶在他腰上,手心却被温热粘稠的感觉烫到了。

“天哪,你在流血!”我缩回手,血腥味扑鼻。

“无妨。”他轻声说。

我急了,“有妨!有妨!”看到月光下我手心的一片阴影,就知dào

他的伤口很大,这样流血法,说不定会因失血过多而昏厥,甚至危及生命。

“给我看看!”我语气粗暴,显得很不耐烦,而且执拗,但眼泪却止不住滚落,两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似乎怕他忽然消失在我眼前似的。

他脸色白得吓人,眼神却灼人的闪亮,还有一丝痛楚闪过,看起来比刚才我推倒他时还要痛似的。随后,他又抬起手,却只碰碰我脸侧散落的长发,就又快速缩了回去。那突如其来的缠绵意,转瞬即逝。

他努力直起身体,我连忙用瘦小的肩膀顶着他,弯下腰去。

他左侧肋骨到后腰的衣服全划破了,我小心翼翼的揭开破损处,发xiàn

下面血肉模糊,情况严重到我不禁捂住嘴,才能把惊叫声压抑在喉咙里。

虽是外伤,但伤口即长且大,深可见骨。血,还不断的涌出来。

刚才为了阻止赵关,我把身上带的东西全丢掉了。其实,每个生员身上都带着类似于急救包的东西,还有驱蛇虫鼠蚁和香包、药包。我怕蛇,也怕蚊虫。全皇宫的人都知dào

,所以我所住的玲珑阁外头,种满了驱虫的上等草药,宫里也特别干净来着。

幸好,他带的东西没有丢。也幸好,我一直跟他挨得比较近。不然在这样的深山里,这时候我早就山蚊子咬死了,或者有蛇虫蝎子类的爬了过来。

反应过来后,我毫不客气的拆掉他身上的急救包,让他侧躺,把止血药粉毫不吝啬的全倒在他的伤处。可惜,伤口太大,血流得太凶,无论我倒上多少药粉,也很快被冲掉。

“怎么办?怎么办?”我又急哭了,都没有想过,我一直在他面前逞强,不管多难,也不曾示弱半分,此刻却脆弱得不掩饰。也没想过,以后会不会被他嘲笑讽刺,甚至拿出来大做文章,好说明我这种爱哭的泪包子,根本不适合接掌大燕的皇位。

人在紧急的情况下,做事仅凭本能。或者,这是因为最接近真实想法的反应。又或者,身体永远比心灵忠实。也就是说,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讨厌他。不然,他若真死了,我父皇和我就少了很多的威胁,压力也不会这么大了。那,不是大好事吗?他父王能胜过我父皇的地方,不正是因为有他这样出色的嫡子吗?如果没了他,我父皇稳赢。

可我现在,满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给他止血,保住他的命。就像……之前他保护我那样。

“如果你武学课上认真一些,应该会记得,教官讲过止血的穴位。”公羊潇洒说,声音虚弱但平静,似乎面临危险的人不是他,“在背上有好几处,我自己够不到。”就这份定力,我就远远不如。

“我……我找找……”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我就很后悔没有好好学过。我总以为,小武会一直保护我,阿邦会一直给我出计谋,所以我不用自己用功。如今面临这种情况,我真是追悔莫及。

不过紧急的状态刺激了我的肾上腺素,激发了我脑海中模糊的一点印象。当时武学教官在一个小木人的背上标明了很多穴位,其中有几个正是止血的。现在这样的情况,无法进行西医的外伤缝合,只能用这种古老的中医学方法。

我尝试着按了几下,结果完全没有作用。考lǜ

到我的指力很差,天黑,认穴不谁等几大因素,我干脆把他的外衣脱了下来,露出他结实的后背,以及伤得可怕的肋侧和腰部。然后,曲起手臂,用胳膊肘进行按压。这样一来,我们就离得有些近,发丝都纠缠在了一起。直到我又急又累,热汗滴落时,也不知哪里按对了,他伤口处的血流量终于降了下来。这时,再撒上仅剩的药粉,虽然白色的粉末变红,却再也没被冲开。

而既然他的外袍已经除下,我就干脆把还干净的部分撕成巴掌大的宽条,把他的伤口包扎上。其实我的衣服比他的干净多了,他伤口那么大,若感染了,可能造成**烦。可是我的外衣上全是泥,**又贴身,没办法给他用上。

他的伤有左肋和后腰处,我张开手臂,环着他的腰,一圈圈帮他缠上布条,那样子就像拥bào

着着他。不过我全神贯注在正经事上,并没有特别在意,后来感觉他尴尬的闪躲,才意识到什么,不禁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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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今天是最后的双更日,也是上架前最后的公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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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会拍电视剧,更证明它值得买呀。

若是您特别不喜欢实体书,就跟着网络慢慢看吧,一样欢迎。只是,千万不要催更哈,因为和出版社的协议,66做不到的。(想起那句:臣妾做不到啊。)哈哈。

最后,希望大家一切安好。读者安好,66这里就是晴天。

万分感谢。

第三十八章 心疼我吗?

幸好天黑,看不太出来。

“心疼我吗?”他突然调笑一句。

我怔住。

“还是被我感动了?”他又说,那种咬着牙还要笑,死到临头也要笑的样子,深深刺痛我的眼睛,还有我的心。

“我舍了自己的性命护驾,太子殿下要怎么谢我?”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恢复了平时气我的德行。

“护驾,不是你身为臣子应该做的事吗?我是君,你是臣。现在,我只是……只是不想你死掉而已!”我撂了狠话,但心情是剪不断、理还乱,像塞了一百团乱麻,“你不许死!至少在我……在本宫面前不许死!”

“好。”他认真的想了想,点头。就像,一个郑重的承诺。

他的情绪变化太快,一会儿吊儿郎当,一会儿认真诚恳,搞得我更加混乱,只恨声道,“你若骗本宫……我……我……”

“纷纷。”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低沉而浓厚,像暗夜中黑色的丝绸,看不到,却无比光滑柔软,带着点不经意的诱惑,就像给人催眠似的,轻声轻语,却一直钻到我灵魂最深处,“纷纷。”他又叫了一声,要滴出水样的温柔。又好像,他那样叫着我的名字,身体的疼痛就会好点。

“干吗?”我摆出很蛮横的样子,“流那么多血,还那么多废话!”

今晚的气氛怪异,他也有些不同,虽然我说不出什么,却本能的觉得危险,而凶巴巴的反应,是我的保护色。

“都这样了,闭嘴保存体力吧!”我忘记了,平时他叫我的名字。我都会大发雷霆的。

“纷纷。”他笑着,眼睛里的星光似搅碎了,却仍然晶莹夺目,如一池月光下的春水,“从小到大,你要求我的,我从来都尽lì

做到,不曾骗过你。所以,将来我就算要死了,也会避开的。不会让你看到。纷纷,我可能让你生气,却永远也不会让你难过。”

“我才不为你难过哩,我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我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其实想想,我从小就冷待他,把他当成假想敌,因为我们的地位对立,站队也不同。生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他可以随意出入王宫,可我从来不是友善的,我身边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也时时提防。他的父王和我的父皇表面上亲亲热热,但桌面底下拳打脚踢。可他。似乎从没有针对过我,除了经常气得我暴跳之外。又似乎,他真的没有骗过我,我要求的。他也没推托过。

只是他怎么能?怎么能把这样一句如此温柔的话,说得这么凄凉!就像把我的心,直接丢到了盐里腌着。那种隐约的疼,似乎是存zài

的,可摸不到、看不到,却又如何治疗?

蓦然,一阵夜风吹来,像井水般冰凉。

我猛然清醒过来,发觉我今天的心理状况很不正常。认真追溯起来,自从国子监弄什么大比开始,我就开始不对劲儿。我像是喝醉了酒,一直处于不安定而且飘飘忽忽的状态。这是因为什么?是齐国太子的挑衅,还是顾荒城的任教?是学业压力大了,还是公羊潇洒这些日子对我有些不同?他好像更关注我,更喜欢惹恼我,他似乎看透了什么,总是悄悄靠近我……令我永远措手不及。

不行!不行!我不能因为救命之恩就跟他和好,更不能对他心软。我们之间的基本矛盾解决不了,彼此之间若有了感情,哪怕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将来面对决战也会失了先机,不能干净利落。

不行!我必须站对位置,不能动摇!不管我愿不愿意,我是大燕的太子,我的决定关乎父皇、母后,甚至关乎国运和国家的安定。

当时,我父皇坚定的认为,早晚会生下儿子,所以一时糊涂,做下这个天仙局。他打算先把我这个假太子当个幌子,之后再死遁,让位我的弟弟为太子。再之后,就再设一个局,微服私访什么的,结果遇到个民间女,长得极像薨逝的太子,皇上皇后见之心喜,又心疼前太子早逝,于是封为公主,百般宠爱。这样,我就可以换个身份承欢膝下。反正只要有皇上喜欢,乞丐也能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

父皇觉得亏欠了我,他内疚,所以加倍疼我,其结果就是令我更舍不得他失败。

可天命不由他,我成了他惟一的“儿子”。而当初撒下这弥天大谎容易,后果却是难以承shòu的。不止是退位那么简单,说不定会被逼死在太庙前。朝堂下各方势力也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再整出阴谋论来,大燕就会动荡,相邻的野心国家更会蠢蠢欲动。

所以,在这个天大的谎言支撑下,我早已经彻底失去自由。但我不怨,因为那是我父皇母后做下的事,他们疼我爱我十七年,这父爱母恩,我不能抛弃。

“你听过狮子和兔子的故事吗?”我心硬下来,冷静地问公羊潇洒。

他拼命保护了我,如今失血又多,精力有些不济,但听到我的话,还是模模糊糊地笑了一声道,“没有。很好听吗?”

“一只狮子和一只兔子在山洪爆fā

的时候,一起被困在了枯木上。”我不管不顾的讲,仿佛这样会让我的心肠更硬一些。说白了,我是在告诫自己,并不是让他听明白!

“面临着生死关头,狮子没有吃掉兔子,因为它需yào

兔子帮它保持枯木的平衡。为此,在兔子差点掉到水里时,还拉了一把。兔子又惊又喜,对方是百兽之王诶,居然可以与它同舟共济。兔子觉得,人们都误会了狮子,它根本没有多么凶残嘛,也可以对小动物很友好的。就这样,它们飘啊飘啊,足足三日三夜,可能是太无聊了,它们甚至还交谈了起来。于是,兔子更觉得它们可以做朋友。狮子呢,固然冷傲,可在寂寞之时也觉得有个小伙伴是幸运的。只是洪水终有回落的一日,终于,狮子和兔子又踏上了山林的土地。兔子正要去找点草吃,还想着给狮子也弄一点,可一回头,正对着狮子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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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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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好书追起来太幸苦打赏的桃花扇

感谢獨樂不如眾樂、妖孽火狐、燃尽狼烟、打赏的平安符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什么意思?!

我说到这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兔子终于被饿了三天三夜的狮子吃掉了,临到死,它也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而狮子吃掉兔子,也很伤心遗憾,还憎恨自己。可它有什么办法呢?食肉,就是它的本性。狮子和兔子,本就不是一类,就算在灾难前互相帮zhù

,心生好感,可一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仍然是生死相搏。”

这叫什么?这就叫无奈!

我讲这个故事,是因为我心里明白了。只是明白归明白,也很想得开,心底却没来由的发凉。若是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也不错。被困着,陷入恐惧,但,却没那么纠结,没那么防备。

我等他的反应,可他却没有。转过头看,他居然睡着了,头歪向一侧,一缕汗湿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上,拐了个弯儿,横上鼻梁。黑与白,挺直与弯曲,奇异的违和,却又奇异的和谐。

没听到吗?也好。他还伤着,何必说得如此凉薄。是事实,也所以才更伤人。

就让,这宁静的一刻别被打扰吧?说不定,狮子和兔子的在天之灵,都会怀念枯木上的时光。时间、空间、境遇、机会,人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也只能接受吧。

想了想,我轻手轻脚地把驱蚊虫的香包和避蛇药摆在我们脚下,然后脱掉了外衣。我的束胸衣弄得挺结实的,我只穿中衣,又黑灯瞎火的,不会被看出异样。而公羊潇洒正虚弱时,不能受凉。偏偏不知何时山风冷了起来,天上的明月被乌云掩盖,气温骤降。

我把带着我体温的外衣,轻轻盖在他身上。然后,背转过身,蜷缩着躺在他身侧。因为驱虫的东西只有一份。不敢离他太远。甚至,我瘦弱的后背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透过皮肤,传递了过来,与我的心跳连成一片。

“你说……”正当我打算睡一会儿,等天亮再想办法出去时,公羊潇洒突然开口,“咱们俩,谁是狮子,谁是兔子呢?”

我愣住半晌才说,“重yào

吗?”

狮子和兔子代表着力量的强弱。而力量,是随时随地变化的。现在看似我的地位高,也更名正言顺。但我,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泄露了半分,翻云覆雨,就是一番生死的大乱。

“不重yào

。”他的声音饱含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感,我不懂,“但是纷纷,我是不会与你抢太子之位的。假如。你真能当得了的话。”

我浑身的神经都瞬间缩紧。

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当得了?

我有什么当不了的?他这是摆明要篡位吧?还是知dào

我身负的秘密?

不!不可能!他若知dào

了,怎么不揭穿?不!这只狡猾的狐狸,他在诈我呢?而我既然控zhì

不住情绪,就最好不出声。装睡也好,装昏也罢,我就是没出息的不吭声。

手,无意识的抓紧胸前。我有点后悔把衣服给他了。但是,不怕不怕,他一定不会知dào

我身份的秘密。毕竟父皇的一辈子中。除了做出让我冒充太子这件昏庸事,从来英明,不可能会露出马脚的。所以,他不是话中有话,是我太敏感了。他就是挑衅!伤还没好就挑衅!

正想着,突然感觉脸上传来冰凉的感觉。一下,随后又是一下,再一下……

“诶?下雨了?”我坐起来,把心中那点悲凉感赶走,“这天气,刚才月亮还好大的!”我忽略了山风突然加大和气温的急剧变化。今晚,我心太乱了。

“山里的天气,就是这样多变。”公羊潇洒一手撑地,也艰难坐起,又把身上搭的衣服扔给我,“快穿上。如果在我的保护下,太子殿下还出了差子,就显得我太无能了。”他的声音也恢复了原样,性感,听起来能让人起鸡皮疙瘩,但是温和中带着几分自傲和调侃,不会看不起你,因为你永远不在他眼里。

那段求生的枯木,这时候应该被扔掉了吧?我心里想着,居然现在就开始遗憾和怀念。

只是天气不等我,豆大的雨滴越来越快的落下来,很快就连接成线。看起来,继而成片只是时间问题。这场雨,来势凶猛,肯定不小。它就这么闷声闷气地下着,没有雷声,也许达不到暴雨的程度,至少也是瓢泼大雨。

我个乌鸦嘴!刚才讲什么山洪?讲什么狮子和兔子。我和公羊潇洒谁是狮子,谁是兔子不得而知,但两只落汤鸡是跑不了的!

我左右看看,因为雨水反光,可视光线反而好了些。可是,我们一边是陡峭的斜坡,另一边是一条溪流,两侧黑漆漆、影绰绰的,一时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倒是雨水渐大后,似乎从四面八方哗哗的聚集了下来。

“快,快往高处爬。”不知何时,公羊潇洒已经站起来,一手徒劳地举在我头上,要给我挡雨,另一手轻轻推我。

我知dào

他说得有理,但见雨水汇集在一起,从山坡下滚落,心里害pà

,一时踌躇。我前世生活在大都市,穿越后长在皇宫中,真不知dào

山雨竟有如此之势。但我隐约记得一点,是在前世获得的知识,就是千万不能在雨天露营在溪谷边,尤其还是四面环山的。因为那样水往低入走,一旦形成雨流,下面就成泽国,会游泳也抵挡不了这种小型的山洪。

“逆水而上。”公羊潇洒鼓励我,“只要向上几丈之地,我记得有一个平台,上面还有棵大松树。掉下来时,我曾经试图留在那里,可惜冲力太大,我没拉住。只要能在那边避一下,很快就会没事了。纷纷,别怕。你是太子殿下,你失踪了,就算天上下刀子,也会有无数人上山找你的。何况,还搭上我一个王世子!”

他的这番话起了个作用,我动了动,可是脚下一滑,身子向后便倒。本能中,我抓紧他递过来的手,听到他隐忍的轻抽了一口气。

我低头,发xiàn

他手掌也血肉模糊,刚才我居然粗心的没有注意到。显然,他是一路试图抓各种东西割伤的。还有,他的一条腿勉力站着,虽然不像骨折,但也有严重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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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我恨他!我真的恨他!

“你……”

“无妨。”他咧开唇,笑得满不在乎,“快走吧,我可不想被溺死。”

我又心软了,不忍他为我再受伤害,一咬牙,向上爬去。

公羊潇洒跟在我后面,当我撑不住时,他就用力托我的脚。山坡本就陡峭,被雨水浸湿的野草滑不溜手,我略用力,手掌就钻心的疼,是被草味或者草中的尖石割伤。我鼻子一酸,所谓十指连心,我只是这点小伤就疼成这样,他呢?得忍受多么巨大的痛苦?

我三步一滑,五步一溜,攀爬得极为缓慢、艰难。但我想到他伤得那么重,还在下面守护我,有可能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我就咬紧牙关,拼命向上爬。

而雨,却更大了。扑天盖地,打在脸上生疼,眼睛也睁不开。腾起的雨雾,渐渐迷糊了我的视线。

“纷纷,别停下。继xù

。”公羊潇洒在后面喊。

我恨起老天来,我见义勇为,他却收割了我年轻的生命。我转世重生十七年,非要女扮男装,明明是真公主,却要做假太子。好不容易,百年不遇的掉一回山崖,没有武林秘籍或者大宝藏就算了,还给我下大雨,要淹我。有这样的吗?有这样玩人的吗?

“我不服!”我大叫一声,心中升起一股子邪火,无形中生出莫大的力量。

我多用点力,后面的公羊潇洒就少用点力。今天我欠他太多,不能再欠了!

凭着这股子力qì

,我居然爬了上去,抬眼,不远处就是那个平台。

那是一块天然的大青石,虽然不太平坦,但比起泥地草地已经强太多了。重yào

的是,石缝中长出一棵松树。树木柔韧但坚强的力量。生生撑开了坚硬的石头,长得有小儿合抱粗细,正好把雨水、倾泻的泥沙挡住了,地方不大,但却是求生的关键之地。

眼看希望就在眼前,可被雨水泡软的山坡却松动了,泥沙和碎石轰隆一声,砸了下来。算不得泥石流那么严重,可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也很吓人。

我惊叫了声,本能的护住头脸。可这样一来。手就松了,身子登时向下滑去。

公羊潇洒长舒猿臂,拦腰抱住我,就像把我夹在肋下那样。偏偏,是左边。我感觉他疼得身子一紧。但抬头望去,他却弓起身子,用受伤的背,帮我挡住泥石的袭击,右手紧紧抓紧一棵小树裸露的根部。

这一刻。我们再度接近,我的头,抵着他的胸口。黑夜,迫得我触碰到了他眸色的深处。

我从没见过这样复杂的目光。就像有黑色的波涛在他眼睛里翻滚,痛楚与悲凉、温柔与狠决、安慰和不甘,交替隐现,还有深深的舍不得。

可是他的唇角却微翘着。“我把你抛上去。记得,一定要抓紧能抓住的任何东西。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愕然,在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身子就飞起来。耳边,是咔嚓的响声,似乎有什么断裂了。

在空中,我与他擦肩而过。我向上,他是向下。

瞬间我明白了,他借以稳住身形的树根太细弱,吊着他已经很勉强,何况我还从上面摔了下来,绝对撑不住的。与其两个人一起重新掉下山坡,他选择了让我安全。只是这样一来,他用力之下,小树根立即断掉了。

他受了重伤,武功施展不开,雨夜的陡坡上,找不到可借力的地方,他的身子如一团黑色云朵,直坠而下。

“公羊潇洒!王世子!表哥!”慌乱中,我感觉到周围有什么,立即伸臂,紧紧抱住。不偏不倚,正是那棵大松树。刚才我们跌落时,那么快的速度,那么紧急的情况,他居然还能观察到这处地形,现在,又把我准确的抛到这里。我再度感叹,我不如他!我真的不如他!事实上,能有他这样能力的人,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

只是,他为救我而再度摔落,会不会死?他答yīng

我了,不会死在我面前。现在我就看不到他了,难道他会就此消失吗?

“潇洒表哥!”我再度大叫,声音里带着沉重的哭音。再这样摔,他的伤口铁定裂开,就算他躲得过山洪,也会流血而死。

我心里锥刺般的疼,偏我所在的平台是突出山坡的一块,就算我趴到边上也看不到下面的情形。我恨他!我真的恨他!我不用他为我牺牲,不用他为我死!因为他这样对我,我以后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恨他了。

我又叫了几遍他的名字,起了心思要再下去看看。可我才离开大松树的保护,一块不大小小的石头就擦着我的后脑飞过。事实上,还是撞到了,虽然不重,却足以让我双腿一软,伏在了青石上,慢慢陷入了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似乎看到雨夜漆黑的山林中有火把的光芒闪过,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从四面八方而来,人数不少的样子。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我失去意识前的幻觉。而当我感觉被抱在一个宽阔结实的胸怀中,感觉到强有力的手臂护住了我,模糊地看着那张刚毅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脸时,只来得及喃喃念着:王世子还在下面。救他!救他!

黑暗很长,我仿佛在一条地上甬道中不断走着,走得我疲惫不堪,四肢疼痛无比,浑身像火烧般难受,转瞬又坠入地狱般寒冷。我看到了公羊潇洒,他就在我前面,可是无论我怎么叫他,他也不回头。我拼命追赶他,脚下一空,突然就醒了。

额头上,全是冷汗。面颊上,爬满还滚烫的泪水。

“皇儿!皇儿!”狂喜中带点嘶哑的声音响起,“你吓死母后了,今年这是你第二回被昏着抬回来。”

我的视线慢慢定焦,发xiàn

我躺在寝宫玲珑阁里,头顶是龙纹销金帐,垂着珍珠流苏,珠光晕然,不是阴沉沉的天空。身上盖的,头下枕的和床上铺的,全由明黄色绣金龙的上等织造所制,不是边缘尖利的野草和毒花。房间内,弥漫着淡雅的暖香,就像公羊潇洒身上的味道,却没有一点潮湿的雨意。面前,我母后焦急又温柔的脸,放大、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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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心急的盆友慢慢看啦,就当每天的心灵小品。急的话,当当网、亚马逊,记忆坊的官方淘宝都有售全本实体书。

谢谢。(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我还不起

“皇儿!皇儿!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别吓母后啊。”母后的手,轻轻的、颤抖着抚在我的脸上。我的心头立即升起暖意,直达心底。我若有事,父皇和母后得心痛死,所以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可是……咝,疼。

我抽了一下,母后连忙缩回手,“你脸上有擦伤。不过没事,太医说不会留下疤痕的。”

但疼痛清醒了我的大脑,它提示我的不是伤痕什么的,而是……

“公羊潇洒!公羊潇洒呢?他怎么样?快派人救他!快点……派人!”我一骨碌爬起,掀开被子就要往床下跳。可腿一软,又摔在床上。当我挣扎着再起,母后已经反应过来,唬得她坐到床边,轻轻按住我。

“皇儿!你别乱动。”她半扑在我身上,又怕弄疼了我,倒像是环住我,“你有什么事,母后帮你做。”

“公羊潇洒……”我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没想这样的,可就是这样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为我的仇敌而哭泣。真是疯了!

“潇洒怎么了?他欺侮你了?”母后急问。

我拼命摇头,“没有!没有!他……他受了很重的伤!”

“王世子没有事的。”红拂急着安慰道,“救了殿下的人,当时下到了悬崖最下面,把王世子也带回来了。”她和绿珠是贴身侍候我的,早就在屋里。只是我才醒,都没注意到除了母后外,旁边还有别人。

“你没骗我?”我抽抽答答的,连气也喘不顺。

“殿下,奴婢们怎么改骗您。”绿珠接口道,“是小武少爷亲自把他背上来的。”小武还没有袭爵,又无官位,不是被称为公子。就是少爷一类的。

“他没事?确定吗?真的没事?”我还是不放心,又想坐起来,“不然,我还是去看看他好了。到底他护驾有功,不能没有表示。否则,寒了众臣的心。”

我找了个好借口,可架不住我母后就是不让我起身,“这事不用你操心。你父皇已经大大赏赐了他,还御笔亲书,表彰他的忠义之举。倒是你。平时不是很讨厌他吗?”说着,母后还神情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母后,他救了儿臣的命。”我心又是一疼,当时的场面像放电影似的,在我脑海之中闪回,“他舍了自己的命,救了儿臣。不然,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母后了。”

母后听了我这话,只呼喊了一声:我可怜的皇儿啊。就抱着我哭起来。真zhèng

的伤心和担惊受怕。

我看到母后的憔悴,她平时保养的那么好,却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似的。再看看边上的红拂和绿珠,也都眼睛窝深陷。似乎好久没睡。

“我昏了多久?”我问。

“足足三天三夜。”红拂也一脸后怕,“幸好太医说殿下只是疲惫过度,又受了惊吓,不然皇上和娘娘都要急坏了。”

“他……我是说公羊潇洒呢?”我再问。气势上有点怯,也不知怕的什么。

“王世子本来没有大事。”绿珠的性格比较八卦,爱乱打听。所以知dào

得比较多,“苏醒得比殿下还快呢,第二天一早就清醒了。只是他说丢了重yào

的东西,非要带他们王府的全部侍卫和仆从下到那个山崖去找,还一定亲自坐阵,谁劝说也不听,把他父王气坏了。”

“找到没有?”我也有点好奇,“什么东西呀,这么重yào

?”

“是他总戴在耳朵上的红珠子。”绿珠有点不以为然,“那么小的东西,那么大的地方,还下了场雨,泥水覆盖,真是挖地三尺才找到。听跟过去的人讲,王世子拿到东西后,就又晕了过去,把随行的人都要吓死了。因为他父王有过令,如果王世子有个三长两短,让跟去的所有人都陪葬呢。”

“据太医讲,他本来是外伤,只要好生调养,就无大碍。可是他不好好休息,致使风邪入理,可能要多养一阵子了。虽说王世子自小修习武功,身子强健,只怕也有折损。说要找到什么凤凰花,才能去了他的病根。不然啊,一到雨天,他的左肋就会疼得死去活来呢。”红拂接过话来,“殿下,那红色的耳珠子,是什么宝贝吗?”

我茫然摇头。

那个耳钉我曾经觉得无比刺眼来着,非金非玉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公羊潇洒却是极爱的,每天都戴着。可能,对他是特别重yào

的纪念之物吧。

又说了会儿话,我就露出疲态来。本想再打听打听公羊潇洒的事,可架不住身边的人一再催我再休息。我琢磨着,我可能是大比武以来,身体疲惫加倍堆积着,因为掉崖的惊吓而来了个大爆fā

,加上我本来身体就很差,于是变得这么虚弱。身上的疼,是遭难时磕碰的,还有擦伤和割伤,以及久不运动,突然用力后的酸痛,比起公羊潇洒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先不用惊动父皇。”我喝了点温热的药茶,又吃了小半碗鸡汤粥后说,“这时候父皇正在上朝,等他晚上来看我,叫醒我就是了。”

“行了,快别操没用的心,赶紧歇着,养好身子是正经。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母后还怎么活?”母后拿出帕子,按了按又流出泪水的眼角。她的眼睛红肿,之前肯定哭过很多场了。

于是我再不多话,乖巧的缩回床上睡觉。我仍然睡得不安稳,但在梦中再也没看到公羊潇洒,只看到一朵花形模糊的花。我觉得那是凤凰花,我会找到那朵花的,让公羊潇洒去了病根儿。这样我就算报答他了,不欠他了。

我隐约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欠他,我是还不起的。

可能是心里有事,天擦黑后,我准时醒了。一睁眼,正看到父皇老泪纵横,就坐在床边凝视我,倒我唬了一跳。在我的记忆里,父皇可从来没哭过。

“父皇……”我欠起身子。

父皇连忙坐过来,扶住我,让我倚在他的肩膀上。他老了,可身子却还结实,我依偎在父皇怀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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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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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并谢谢大家。(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拥抱

“皇儿,你没事就好。”他没什么形象的,拿袖子擦了把脸。这一刻,他不是什么九王至尊,而是个普通的父亲,老来得女的父亲。

我深刻的感觉到他的内疚,不单纯是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而是对一开始的错误也无比的后悔和自责。于是我迅速转移开话题,不愿意父皇纠结于这种的负面情绪。当初错都错了,做都做了,如今没有其他好办法,也只好错下去,做下去。

都说皇家无真情,但我大燕皇族是朵奇葩,不仅父皇和母后伉俪情深,父皇项住巨大的压力,不肯扩充后宫。而他们对我,也是真心疼爱,不会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而伤害我。

其实,皇族纳妾是祖制,是为了多多开枝散叶,为了皇权的继承,所以父皇的坚持被称为不孝,被不怕死的御史,攻击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母后深爱父皇,却几次提出让父皇宠幸别人,为的是让父皇早上生出儿子,让我摆脱即定的命运。

有这样的父母,多苦多难,我也要坚持下去。直到,想出彻底解决的办法。

“父皇,您没有处罚国子监吧?”我问。

“哼,算曹明朗识相。当天夜里就上了请罪的折子,朕压着,还没处置呢。”父皇气呼呼的,显然为国子监没保护好我而发怒。

“父皇,不要处罚他。”我连忙求情,“国子监大比是惯例,每年都有的,参加大比的学子本来就应该承担风险。说起来,是儿臣平时不努力,结果遇事慌张,加上运气不太好……若是因此降罪于国子监,就是失信于民。毕竟,大比的规则还是父皇定下的。怎么能因为自个儿的孩子出了状况,就责怪别人?而且,那样还显得父皇溺爱儿臣,造成儿臣的弱不禁风。”

“依皇儿之见呢?”父皇好奇地问我。

“不但不能罚,还要表扬。”

“什么?他们没保护好朕的皇儿的安全,朕不降罪他们就是宽容了,还要表扬?”父皇十分的不解。

“父皇真笨。”我撒个娇,全大燕,也只有我敢这么说话,“你别表扬他们没做好学子参赛的保护措施啊。这件事。您不说,他们也诚惶诚恐,努力改正。你要表彰的,是他们反应的迅速,营救的及时。太子殿下和影太子啊,若一块折了,大燕必要大乱。这样转移重点,国子监会感恩戴德于天子,百姓会对大燕的未来更有信心。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百姓没人相信。但儿臣差点出事,但您还不娇惯,没为儿臣而动怒国子监,却树立了更好的形象呀。往后。若非得儿臣接位,我经过磨难,百姓也更放心不是?”

“咦,有理。”父皇想了想。露出笑容。

“那当然,得民心者得天下嘛。”我有点得得yì

,这是穿越者的智慧啊。“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没伤到,不如坏事变好事。”

“嗯,不错。”父皇点头,又惋惜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是个儿子呢?这么聪明能干,必定是大燕的有为之君啊。”

我也很遗憾,可我就是女儿身,有什么办法?

父皇大约怕引得我不高兴,连忙问起事情发生的经过。当天的事情,他只是听相关的人员回报过,再把零碎的信息汇总,因而知dào

个大概。此时,就想听我亲口讲述。

我事无巨细,把过程都说了,除了我和公羊潇洒说的那些容易引人误会的对话。

父皇边认真的听,边点着头,最后叹道,“潇洒那孩子跟咱们不是一路,但却不坏。可惜他有那样一个爹,注定不能得到朕的重用。实话说,朕之前虽然重赏了他,却还怀疑是他让你遇险的。毕竟你要出事,父皇的皇位,就一定是他们家的。幸好,齐太子看得清楚,一力说明是你是没有看清楚路而掉下去,潇洒奋不顾身地去救你,也掉了下去,还有其他人佐证。现在你一说,朕就彻底放心了。”

我没说话,心说赵关倒聪明,没说是他追的我。那样,他会成为迫害燕太子的人,而燕太子我,则成了没用的家伙。现在有了他这样的解释,正好两全齐美,大家心照不宣。

不过私仇嘛,算是做下了。

又说了会儿话,父皇见我精神还好,就笑道,“你那两个跟班听说你醒了,在外面候了多时。奉国将军的孙子是个急脾气,抓耳挠腮地恨不能冲进来,皇儿想宣他们吗?”

“宣!宣!”我一连气儿的叫。

算不得经lì

生死,但在那种情况下走一遭,我格外想念我的兄弟、我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

“好吧,你们年轻人说笑一会儿,有利于你身子的调养。”父皇站起身,“朕去处理曹明朗自请降罪的事,安安全国子监众人的心,就照皇儿说的办。回头朕再带你到太庙去拜拜,你今年上了学后,一直三灾五难的,运气太差,得让祖宗保佑才行。”

“父皇英明。”我大拍马屁。

而父皇走后片刻,阿邦和小武就冲了进来,风一样。

“纷纷!你好了没啊。”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小武还好,那点子心思全放在脸上,阿邦却还要装镇静,可偏偏心急得很,装不像,看起来好可怜。

我心里热乎乎的,这时候突然觉得老天待我不薄。虽然我必须背负很多,但我也得到了很多。上一世我是孤儿,可这一世,我的父母贵不可言,又那样疼爱我。上一世,我连个闺蜜也没有,可这一世,我有小武和阿邦。他们,会为我生,为我死,为我两肋插满刀。

我不喜欢和别人触碰身体,并不是心理问题,而是自家事、自家知。但此时,我见小武喜悦得没有办法,在原地团团转,阿邦又忍得辛苦,一冲动就下了床,分别拥bào

了他们。

他们对我突然的亲热举动怔住了,身子都僵了。他们相信我对他们的真感情,用小武的话来说,那叫过命的交情。可是他们从来没感受过我主动的亲近,那种肢体表达,很多时候,效果比语言强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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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其实,友情也很感人哈。

谢谢。(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珍贵

“当时我以为我会死的,心里很难过不能再见你们一面。”我认真地说。当时,我想过的。

小武的眼圈就红了,伸手大爪子,把我搂在怀里拍了拍,其力量之大,像是要贯穿我的后背,害我咳嗽了几声。还好,之前担心他们来看我,睡下前裹了胸的。

而阿邦则唰的一下打开扇子,遮盖着半边脸好掩饰激动的样子。哈哈,这家伙,小男生的别扭劲儿,不比任何同龄人少一分啊。

不过,我到底不敢与他们勾肩搭背太久,很快就爬回到床上,抱被于胸前。我表达出一种意思:我是太想他们了,所以一时失态。本太子,还是不喜欢别人碰。

小武和阿邦都懂,各拉了凳子,坐在床边。今天他们已经很开心了,自然不介yì

我的“坏习惯”。我突然这样,才显得发自内心,说明我拿他们当成最亲近的人。

“从这件事上,我得到个教xùn

。”阿邦才一坐稳,立即就总结道,“管他什么规则,我若肯出手,定然能寻到空子,找到办法。反正以后在外面,纷纷身边绝对不能离了人。无论是我也好,小武也好,必留一人在你身边,最好两个都在。”

小武用力点头,表示赞成,“就是就是。看,我们才不在跟前儿,你就出事了,还是这么大的事。当时赵关来报gào

,我都急死了。幸好顾司业够决断,当时不顾在雨夜寻人危险,组成了自愿队,还用了行军时防雨的火把,这才及时找到你。你不知dào

,你趴的地方蹊跷,很容易被山上的流石砸伤的。”

“说起来,纷纷真是笨蛋。都逃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了。倒是藏好啊。就趴在那石头上,拿自个儿当靶子。”阿邦略站起身,拿扇子敲了我的头一下。神情气急败坏中带着几分宠溺,而且动作很轻,我都没什么感觉。

“我是想救公羊潇洒。”我低下头,感觉很丢脸的说,“他为了救我才掉下去,大丈夫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所知的,全是赵关所述。”阿邦问。“那小子看似无害,其实绝对不可相信,还是你自己亲口说吧。”

不得已,我把刚才对父皇说的又重新说了一遍,重点突出了公羊潇洒的大公无私。

“还好我听顾司业说崖下还有人,就亲自下去,背了公羊潇洒上来。”小武拍拍胸口,“这样,咱不欠他的人情。他这回表现得像个男人。我算帮你还情了。”说完,又抓抓浓密乌黑的头发,“好像……还得不太够。”

“谁知dào

他这回吃错了什么药,豁出命去救我。说不定。还有阴谋呢。”我故yì

粗鲁而没良心的说。但,心头像被小针扎过,疼得不明显,却又无法忽略。我不知在逃避什么。反正不能让任何人,包括我在内,美化我和公羊潇洒的关系。

我们是敌人!我们是敌人!我不断告诫自己、催眠自己。

哪想到阿邦却皱着眉。点头道,“他这回如此表现,是令人怀疑所谋不小。不过,他后来又做得太过了,简直让我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他如此爱惜羽毛和名声,怎么会出如此的昏招?难道,是脑子摔坏了?”

“怎么了?”我没来由的紧张。

“他舍身救太子的事传出来,简直众口交誉。”阿邦合起扇子,以扇骨敲打着手心道,“身上伤得那样重,却保护了你的安全。不过从你遇险到现在,才三天多的时间,此事已经在民间和朝堂上传扬极广,摆明是背后有推手。以前大家都说他是影子太子,是要和你争位的,可他这样的表现,就更让人认为为人忠义,人格瞬间高大。”

最后一句,阿邦是学我平时的语气和语言。但我疑惑了,公羊潇洒真的是为了名声才救我的吗?是苦肉计吗?我不得不承认,这样想的时候,我心里极不舒服。生死攸关的事,还能被有心人利用,这是什么世道啊。

可是,事件的经过可以用语言描述,当时的感觉却是我自己才拥有的。我觉得,他拼命救我,就是想救我而已,没有那么多肮脏的目的,他也没想那么多。那时候的他,格外纯粹。

难道,我自做多情了?那为什么,他的眼神让我想起来,至今还觉得心碎?

情不自禁的,我摸摸自己的嘴唇。蓦然,那个不是初吻的初吻,浮现在我脑海里。当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撞了一下。可此刻,那感觉却奇妙的清晰起来。他的唇微凉而柔软,带着他特有的暖香味道。似乎他的呼吸,一下子融入了我的,从嘴唇,直达心底。

“纷纷,你怎么了?”小武的大嗓门唤醒了我,“你牙疼吗?为什么捂着嘴?脸还红成这样,是不是发烧啊?”

“不是不是,我就是打个哈欠。”我掩饰性的按了按唇,“你们不觉得屋里挺热的吗?”

“你抱着被子,当然热了。”小武瞪大漂亮的眼睛,“如果你累了,不如我们明天再来?”

“我不累。我不想你们走。”我笑嘻嘻的,声音发软,像是请求。这招,对小武最管用了。

果然,小武讷讷地又坐下了,脸上还有点发红,被我的撒娇弄得有点害羞。

“可是他才被救回来第二天早上,就带着人去掘山,只为找到自己的一件首饰。”阿邦继xù

说道,“结果,好名声有了污点。有人说他任性妄为,不惜民力,奢侈傲慢什么的。所以我才说,他这是发昏。照平时,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说不定,那个耳珠子对他来说特别珍贵呢?”小武一语中的,“令他宁愿舍弃名声,也要找到。他好歹也是人吧。只要是人,就有放不下的东西。”

“此一说,很有可能性。但是,那是什么宝贝呢?看起来很普通啊。”阿邦的扇骨又开始点下巴,那是他认真思考的表示,“看起来非金非玉,倒像是植物。难道,是什么救命的神仙草药丸一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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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存稿君在传话:66说有什么关于书的问题,可以书评区留言,过几天她一次回复。

谢谢。(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注意节操

“有可能哦。民间多奇事,可不能小看了去。”小武点头应合。

不知为什么,我不想他们再猜下去,就干脆把话题带开,“那,你们谁先找到的我?”

“说起来,顾荒城才是你最应该感谢的人。”小武说道,眼神里有几分佩服,“当时,是他一力先主张救人,再向宫里禀报,免得耽误了最佳营救时间。也是他一马当先,带人前往。还是他从折断的树木和压弯的草叶上,看出你们滑下去的方位。啊,咱们这位司业大人哪,不愧是带兵打仗过的,那种恶劣的条件下和视线下,他居然能判断得准确无误。而且吧,你在那平台上,也许会觉得那地方不错,其实从上面看,是极难落脚的。顾司业怕学子们再出状况,亲自下去的,然后又亲手抱着你上来,又亲身背负你回皇宫。”

我抱着被子的手,不禁紧了紧,有点不自在。

怎么救我的全是我的“仇人”啊?难道这年头,只有仇人才是可以信赖和依靠的?想想当时被抱进一个坚强的怀抱中,没想到竟然是顾荒城,我非礼他疑似未婚妻的事还没解决呢,他居然以德报怨?

可怕的是,他又抱又背,是其他男人从没对我做过的事。我的秘密,会不会泄露?照理是不会的,因为他太耿直,如果发xiàn

蛛丝马迹,必定不会藏在心里,说不定跑到皇宫门口去敲登闻鼓,以问罪当今圣上和假太子殿下。可现在既然无声无息的平静,就说明他没有发xiàn



但是,身体太接近,确实容易出问题,毕竟谁也不是傻子。其实,这也是我不让人碰我的原因。顾荒城抱我,难道没发xiàn

我的骨骼很似女性的纤细吗?我趴在他背上。他感觉不到我胸部的异常吗?虽然我的束胸衣硬得像个壳,不过贴身接触,不会觉得胸肌发达得有点过分?太硬了,而且是长在我这幅小身板上?

不行,得仔细打听一下,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顾荒城,顾司业大人,这几天有什么动静没有?”我问,然后又解释,“我是想知dào

他有没有挟恩而骄。”

“他不是那样的人。”阿邦摇摇头。“你为什么会那么想?我觉得你看人一向还挺准的。顾荒城为人硬气,只要是觉得占住理儿的事,就不会让步,但也不会逼人。此人不骄不躁,正派诚实,我觉得很是可用。将来你荣登大宝,他可成臂膀。”

“我就随便想想。”我有点尴尬,“毕竟上回对他未婚妻……虽然我不是故yì

的,但他也会恼恨我的。”

“这么久了。也没听说过提亲的事。”小武插口道,“说不定是那女的一厢情愿呢,咱们的司业大人年纪不小了。我祖父像他这么大时,都已经有了四个儿子。若有订亲的意思。不可能这么久没动静。”

“哦。”我拖长声调,但还是不放心,“外面真的没有什么谣传吗?”

听我这么问,小武和阿邦对视一眼。同时沉默。

我立即大为紧张,从小一起玩到大,我太了解他们两个。这模样。说明有事瞒我。可我只是随口问问,难道说我真露陷了?不会吧,父皇很稳当啊。若是我的秘密被揭穿,父皇这会儿早就跟坐在火上烤一样了,还有心思修理曹明朗大祭酒?

“怎么回事?不许瞒我。”我威胁地说。

阿邦转过头去,那意思就是让小武说。而小武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嗫嚅着道,“都是些瞎三瞎四的胡说,你别放在心上。咱们不告sù

你,是怕你没来由的生气。外面的人看你笑眯眯的一幅小白兔样儿,我们还不知dào

你是个爆脾气的?”

“快说吧,别绕圈子。”我假装生气地说,可隐约间分外好奇。如果不是身份被揭,还能有什么我不知dào

的谣传吗?

秘密,就是这样。越背越重,直到承shòu不住为止。

“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说你……纷纷……他们说你……好……好男色。”小武一咬牙,说了出来。

我愕然,半天说不出话。

照理,我好男色是正常的,谁上我美少年的外皮下,包着少女的馅儿?可是可是,我在外面一向表现很好,还是大燕少女梦中情人第二名,掉一回悬崖而已,怎么出了这种传言?

“没说你们什么吧?”我咬着牙问,不知dào

自己到底是忍气还是忍笑。

“怎么没说?”小武扬扬漂亮的浓眉,见我没有跳起来,松口气的同时,懊恼道,“说我们就是你养在身边的……男宠。”

终于忍不住,我大笑了出来。

阿邦和小武,一个特别臭屁,一个格外雄壮,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不是小受啊,更没有男宠的样子。只这么想想,都够好笑了。

“还笑!”阿邦没好气地又敲了我一下,“其实这话都没人信,之所以传得这么厉害,肯定是有人推波助澜。如果有人敢现身,说是他说的,全大燕的姑娘们就拍死他。不过这话是从你掉悬崖开始的,鉴于公羊潇洒奋不顾身的救你,当场只有赵关在,所以那个齐国太子八成脱不了干系。若是公羊潇洒背后的推手,不至于连他也卷进去。好啦,这下有人说国风不正,最得利的是谁?”

想到赵关,我登时火冒三丈,“他到底是来留学的,还是来捣乱当奸细的?仗着我们被礼之一字束缚住了,就为所欲为,以为本太子拿他没办法怎么着?娘的,连皇太子的绯闻也搞出来了,没想到他还真是个人才。”

“节操!注意节操!”阿邦在一边提醒我,不要出品成“脏”。其实,我不就骂个娘吗?

不过转念一想,我突然明白了,刚才我说起公羊潇洒时,我母后那怪异的神情是怎么来的了。想必这个谣言,宫中也听到了吧?

父皇是男人,对这种无稽之谈,根本不会介yì

。谣言止于智者,只要不理会,很快就会销声匿迹。他只会派人暗中调查,看是谁的坏,然后着手处理掉,谁让对方要污染太子殿下的名誉呢?可这一切若是赵关所为,只怕是查不出的。那小子,鬼得很。只是母后是女人,想得多一些,所以会担心我。

…………………………

…………………………

………66有话要说……

要不,求一下小粉?本想下个月求的。

谢谢。(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选妃?不要啊!

说起来,自从进和国子监二年级,针对我的事确实多了。上回的长街刺杀,到现在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想到这儿,我就假装累了,打发小武和阿邦离开。看他俩的样子,因为担心我,也瘦了不少,最好是回家好好休息一段。等他们走后,我就穿戴好了,以活动筋骨为由,由红拂和绿珠陪着,去了母后的寝宫。

“你怎么来了?”母后见了我,立即拉我坐下,又摸摸我的额头,确认我没再发烧,就支使得宫女太监团团转,帮我拿吃拿喝,然后又打发得他们一个不剩下。

偌大的宫殿,只有我们母女二人。红拂和绿珠,就站在宫门外,起着放哨的作用。

“父皇呢?”我问。

“在御书房,今年天时有些不好,户部的事情很多。”母后叹了口气,“都说皇位好,可真坐上去,有什么好?”

“能为天下做主,当然好了。”我身子一歪,枕上母后的腿,“娘啊,你听到有关儿臣的绯闻了吗?”在身边无人时,母后特别喜欢我用民间的称呼叫她。或者,那更令她感觉自己是个母亲。

“什么绯闻?”母后装傻。

“就是说儿臣好男色那个?”我直截了当的说,表示我的不在乎,“您不会信以为真吧?”

母后看着我,眼神很复杂,然后轻轻拍拍我的脸,“傻孩子,你怎么糊涂了。别人不知dào

你的事,难道为娘的还不知吗?你是个姑娘啊,喜欢男人,不是很正常吗?”

呃……

我一怔,怎么把这茬儿忘记了。装男人久了,有时候,我甚至连自己也会混乱性别。

“娘只担心……”

母后见我发愣。继xù

说,“娘担心,你喜欢上潇洒那个孩子。”

如果说,母后前面的话让我愣住,后面的话却彻底吓住了我。

“喜欢他?母后,您是怎么想的!我没有!他……他是我的敌人。只是他救了我的命,我适当关心一下。母后,是您教我要知恩图报的。我没有……我根本没有喜欢他,他……他有什么好!”我反驳着,语无伦次。

母后温柔的看着我。伸手抚了抚的我的头发,“喜欢别人,有什么丢人的?是母后和你父皇对不起你。你今年都十七了,若是明明白白的女儿身,早该谈婚论嫁,有自己心爱的人,然后带着丰富的嫁妆,风光出嫁。从此相夫教子,平安幸福的生活。可是现在……”母后眼圈一红。眼泪一串串掉下来。

“可是我没有喜欢他啊。”我急了。

“那孩子是个不错的,生得那样好,性格、才情,无一不佳。虽说城府有些深。让人看不透,可却是当娘的人心中,最佳的女婿人选。”

“娘,您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我拼命想说公羊潇洒的坏话。“他表面上谦和,实在上高傲无比。他心又坏,一肚子坏水儿。他……他……反正很坏。”

“是吗?可是他舍命救了你呀。”母后看着我。

突然我发xiàn

,母后平时温温柔柔的,诸事不理,后宫也清静,除了天家的尊贵外,就像个寻常的妇人,但其实有一双洞悉力很强的眼睛。

在她这样平静又心疼的目光下,我突然瑟缩了,似乎做了什么错事的小孩子,被家长逮到。

“我没有喜欢他,母后您相信我。”这是我惟一能说的话。

“母后希望如此,因为喜欢他,你可就惨了。”母后露出悲伤的表情,“若是平时,母后就没什么好问的。可出了这么样的事,母后是担心……因为他那样救你,但凡是个姑娘家,哪有不动心的道理。救命之恩大如天,在你危难时,他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你如何能不动心?”

“您是看我才醒来时担心他,所以担心我了,是不是?”我逮到机会澄清自己,“是,我担心他,但完全是因为您说的救命之恩。真的,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母后您放心,儿臣心里清正着呢,走不歪。”

母后的意思我明白,对于怀春少女来说,对救命恩人一见钟情是极可能的,也是极为普遍的。何况,公羊潇洒那王八蛋长得本来就很迷惑人,容易让人深陷在他的情网里。

我对他的态度确实有所改观,但我没有像一般少女那样怀春啊!

是……吧?

嗯,对,肯定是。我是感激他,以后容忍他一点而已,并没有喜欢。没有!

“我可怜的皇儿啊。”母后再没说什么,而是把我揽在了怀里。

我郁闷了,因为我不管如何解释,母后还是很放心不下的样子。最后,我只得说了好多闲话儿,才把这一题岔开。

回到玲珑阁后,我心事重重,根本睡不着觉。点了安神香,好不容易进入了睡眠状态,结果却不断梦到那个不是吻的吻。似乎,他就在我身边,就连他触碰我唇角时,那微凉而柔软的感觉也还在,久久不曾散去。

午夜梦回,我忽然发xiàn

自己很可笑。只不过救了我,只不过无意中“吻”了我,我就如此念念不忘,还说不是少女怀春?可是没关系,这是年轻女孩正常的反应吧?只要我规范好自己的心,这种感觉很快就会过去的。

就像假孕那样,我觉得这也是虚假的感情,因为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我时,他在我身边,他陪着我,所以我产生了错觉。

我又想起狮子和兔子的故事,心想这场我心中的洪水还没有散去,但只要我走上坚实的土地,一切就会不一样了。或者说,一切就会回到从前。

公羊潇洒,我们不是一路人,上天注定的。

……

“什么?选妃!”我一下子从美人塌上跳下来。

我那英明神武,龙行虎步,在群臣和百姓面前威严无比的父皇,此刻垂头丧气、臊眉搭眼地对我点点头,不敢直视。

“父皇,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呢?我少年的外壳下藏着少女的芯儿,别人不知dào

就罢了,您老难道不清楚?娶妃?我拿什么娶?

我按着胸口,感觉再这么不断受惊吓,在谎言中求生存,不到二十岁就会因心脏病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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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纷纷要选妃啊,肿么办?(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烈火焚身

“皇儿,是群臣逼朕的。”父皇很委屈,“好多人都以为坐上天子之位,凡事就都可以做主了,其实不然,很多身不由己,很多无可奈何,很多的取舍。其实,当皇子那时候,朕也有过那样幼稚的想法……若知dào

当个皇上要受夹板气,朕死也不会登龙位的。”

拼死拼活、糟心费力、甚至流血牺牲的登上皇位,现在后悔了吧?可惜来不及了,只能这样骑虎难下,只能这么辛苦的走下去。而一个谎言,需yào

一万个同样的谎言去弥补,说瞎话就是一条不归路,看看他们全家三口,活生生的例子啊!

“谁上的折子?”闭了闭眼,平静了下心绪,我问。

本来我很气的,可是看到父皇这么苍老了,却还像孩子似的,在我面前局促不安,带着几分愧疚和讨好,我心疼了。他是我的父皇,他是我的父亲,爱我疼我到大,哪怕我出生在一个谎言里,也舍不得他焦心难过,他也已经为当年的一时冲动,付出代价了。

“联名折……差不多所有上朝的重臣……全在上面具了名。”父皇小心地说。

“所以,你父皇才不得不答yīng

。”母后在一边低低的解释。

“理由呢?”我眯了眯眼,心中恼火。

这是上折子请求吗?明明是逼宫!谁让皇家血脉单薄呢?如果皇室枝叶茂盛,皇族中人占据着各大重yào

位置,与朝臣互相牵制,父皇也不会这么被动吧?本来公羊潇洒的老爹可以做为臂膀,可惜他实力是有,却盯着不该盯的地方,不但不能成为助力,反而是最大的反对派。

“皇儿年纪不小,且前次遇险……为了皇位的传承……”父皇说不下去了。

我却明白。是要我留个种,龙种。可惜,我没有种。

但是,如果我的身份问题不解决,成亲是早晚的事,我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吗?朝中重臣虽实为逼迫,可也是为了大燕国好,为大燕国的未来着想,某些角度上说。也是忠于我和父皇的表现。这样想一想,我胸口那股子怒气,登时消弥于无形之中,变成深深的无奈。

“选就选吧。”我叹口气,“但可以先订,暂时不要大婚。”

父皇母后深以为然,毕竟只订亲还有余地,如果直接圆房……穿帮近在眼前。我今年才十七岁,尚不及弱冠。再拖几年,总会想出办法来。就算想不出办法来,我一辈子不能恢复女儿身,至少能有时间安排一个人。陪我演一辈子的戏……

其实从我出生,我们一家三口就是这个想法,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实现。人就是这样,能缓得一刻是一刻。说是逃避现实也好,说是缩头乌龟也好,总之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至于以后谎言越来越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就管不了了。

第二天下午,父皇又来玲珑阁找我,仍然是愁眉苦脸。

“不会吧?那些朝臣们难道不同意?非得要我立即成亲生子不成?”我又急又气,抓耳挠腮,“我都已经退了一步了,他们不能得寸进尺呀。父皇,你没有喝斥他们?”

“当然喝斥了,朕是皇上好不好?”父皇坐下,脸上闪过一丝威严,但很快又失了底气似的,“我说皇儿还小,身子骨也不甚强健,国子监还没有毕业。作为皇位继承人,朕三番五次的说:学业为重!学业为重!难道他们想要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坐上龙椅。”

“对啊对啊。”我猛点头,无比赞成。

回想起现代,我从来没觉得学业是如此严肃的事,早恋什么的,绝对应该杜绝!嗯嗯。

“可是他们说……成亲和上学两不误,趁着腊月和正月休假两个月,太子大婚的事项,由礼部全权筹备,咱们父子不用操心。等成亲满了一个月,又正好赶上国子监开学……”

“他们都给我安排好了,看来普通的借口混不过去。”我扒了扒头发。

哪有这样的啊,铁了心要我早婚早育,是不是洞房花烛,他们也派人盯着?别说,真有可能。以前我没注意,但却恍惚听过,皇子或者皇上那啥那啥,附近是站着宫女太监的,太可怕了!还有隐私可言吗?

“当时朕心生一计,说皇儿自生下来早慧,而早慧之人一般都胎里带着弱症,曾经请一位仙人看过,说皇儿不宜早婚,最早也要二十五岁……”

“父皇真聪明!”我立即赞道,心说您怎么不说我四十岁才能成亲呢?那样,以后大把时间好挥霍,不是,是大把时间好提前做安排。

而所谓仙人,就是那些有名望的僧侣或者道士,是大燕国对出家人的尊称。

“可是……”父皇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们说皇上是天子,天子家事,普通仙人怎可妄言?”

“您这就屈服了?”我急问。

父皇露出慷慨就义的神色,“怎么会?朕也是有底限的!朕认为皇儿的生命安危,不能因为朝臣反对就被置于危险之中。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所说为真,怎么能拿太子殿下一生的运数冒险?到时候若是真的,谁负得起这个责!”

看到父皇神色闪烁,我无奈的接口道,“不过……”

“不过朕的宰相说,可以由大臣们共议,推举出一名有威望的仙人,再给我皇儿排一下八字命格、紫薇斗数、甚至看面相摸骨也行,因为人的运数是会变的嘛,总之要确定皇儿是否不宜于二十五岁之前迎娶后妃,然后再做决定。”

“说到底,父皇还是没顶住!”我哀号一声,“找个仙人来,立即就揭穿您说的话,因为之前哪有人给我算过命啊。”

死宰相,比之前告老致仕顾荒城的祖父还可恶,至少顾老爷子一直逼的是父皇,从来不管我是扁是圆。而且,宰相实在太老奸巨猾,因为算命的人选由他们推举,父皇不好使手段。如果非要做手脚,就有很大暴露的风险。

怎么办?这等于把我父亲和我架在火上烧!一个不留神,就是烈火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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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下面放了粉票和打赏感谢。

这本书因为有了出版,追更的不多,但还有粉票和打赏,真的太谢谢你们了。(未完待续……)

PS:感谢绯月雾心打赏的价值连城和氏壁,外加一张粉红票

感谢我是忆秋+Ursula1011打赏的桃花扇,外加一张粉红票

感谢凤武七天打赏的香囊

感谢熱戀^^(两张)、九曜之光、一生一世一花、唐门春天、打赏的平安符

感谢小院子、陶乐之、gsdgsgsgsgsg投的粉红票

第四十七章 有喜欢的人了

“更糟的是,一字并肩王那老混蛋一听这个,立即跳出来说,他正好认识一个仙人,在大燕国的南部修行,人称道德真人,说是看命格、断风水、叛吉凶,从来没有错过,在民间非常有人望,等闲人请不来的。”父皇气得口出粗言,“可恶的是,他一说,朝臣们倒有大半听过那人的名号,纷纷附和他,搞得父皇不得不点头。不然,立即显得心虚。”

还道德真人,直接叫道德真君好了,也不怕顶这么大名号,死了下地狱,打雷第一个劈死他。我恶毒的暗暗诅咒着,同时产生一个怀疑。这个逼我成亲的主意是不是一字并肩王,公羊潇湘他爹在背后搞出来的事?可是为什么呢?他这样上蹿下跳的,貌似与他脱不了关系。若如果我真的成亲生子,他的皇位不是更没希望了吗?他的儿子,影太子公羊潇洒,不也就没机会了吗?

除非,他知dào

我不能成亲生子……不不,绝对不会!若他知dào

我的秘密,肯定第一时间揭穿,还费劲巴拉的搞出这么多事来?

但是,一字并肩王的反应不科学呀!要不,是他觉得我身子弱,不能人道,最后生不出儿子来,血脉从我这儿断绝?说真的,若我成亲三年二载的生不出孩子,他儿子就有机会了。

嗯嗯,很有这种可能。

我不自禁的微微点头,父皇还以为我有主意应对,连忙问,“皇儿,可有办法破此局?”

“车到山前必有咱,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不愿意让父皇觉察到我的沮丧,“让他们把人尽管带来,至少有一半机会证明我确实不宜早婚。就算是另一半……还有几个月想想办法。”一时片刻,我哪想得出什么。只得继xù

当忍者神龟,能躲一天是一天。

其实,如果那仙人说我完全没问题,可以立即成亲洞房,如果无法收买他的话,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太子妃或者良娣的人选了。可惜阿帮和小武都没有嫡亲的姐妹,而以我的身份又不会去娶一个庶女。再说就算他们,也不知dào

我的谎言啊,那么有谁会帮我保守这天大的秘密。除非……对方有要命的把柄落在我手里,若揭穿我的事。大家都活不了,一拍两散。

但无论如何,太子选妃的旨意不出三天就下了,全国上下顿时一片沸腾,比过年还热闹。

虽然,不是所有姑娘都能够参选,需yào

父亲或者祖父的品级在五品之上,姑娘本人在十四到十八岁之间,但这仍然成为了大燕国的全民性娱乐。百姓们跟打了鸡血似的。不断猜测哪位官家小姐可以入复选,并熬到最后的终选,得到太子殿下我的青睐和喜爱,甚至全国各地的赌坊还开了盘口。

不仅百姓。有资格、并家有待嫁闺女的官员们也很兴奋。大燕的太子殿下啊,虽然看起来瘦弱了点,听说在国子监求学期间还很有些劣迹,但架不住未来那把金光闪闪的龙椅。谁家不想出个皇后?何况太子殿下本来就长得好kàn

,是全大燕少女梦中情人的第二名。这样一来,不仅父母们。姑娘们也都很乐意,摩拳擦掌的要把太子收到自个儿碗里。

最妙的是,太子殿下是陛下的独子,除了影太子外,没有人会跟太子进行夺嫡之战。只要自家姑娘肚皮争气,入宫后就生下一男半女,龙位就算稳了,一字并肩王和影太子就没戏。毕竟,当今皇上治国英明,龙位之所以还有不稳之处,完全是因为子嗣单薄。若太子殿下能广播龙种,多生龙子龙孙,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

到底,稳定压倒一切,没人喜欢动荡不安的国家。

总之,全大燕都为这件事而动了起来,就连前次国子监大比的成绩都没人关注,公告栏那里都没人围观。倒是某八封邸报被疯抢,一时洛阳纸贵,因为上面不断刊登了初选佳丽的各种信息,包括家世、才学、女红、年龄、传说中的相貌和性格爱好。还有,各种分析我对女性审美偏爱的文章,说得头头是道,连我自己看了都惊奇。

但我,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甚至是有些冷淡的,从皇宫恹恹的回到国子监后,每天除了上课,几乎足不出户,就待在自个儿的宿舍里……发呆。

其实不是发呆,是拼命想对策,可惜脑海中总是一片空白。

“纷纷,我觉得赵大将军的小女儿比较好。”小武拿着八卦邸报,“会骑马射箭,身段高挑健美,年纪比你大一岁,肯定好生养。到时候多生几个小纷纷出来,无论男女,拿过来给我们玩玩嘛。”

阿邦嗤一声笑出来,“这是你的口味吧?纷纷这么弱,还不得让那个赵小姐欺侮死。后宫的事,我们又帮不上忙。这就是纷纷常说的那个什么……家庭暴力。再说,什么叫好生养?什么叫拿给你玩玩,你当是你的小侄子呢。纷纷的儿女是皇家血脉,尊贵无法比。听你语气像个媒婆好不好?还是脸上有颗大黑痣的那种。”

“诶诶,我说正经的,你严肃点。”小武板着脸,看到半个身子都伏在桌上的我,又叹了口气,“纷纷,你倒是用点心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就说出来,我们帮你掌掌眼,包管不能让那群不怀好意的老臣,把自己女儿和孙女塞到你身边去。”

我不出声,浑身骨头像化了似的,继xù

瘫着。

阿邦皱皱眉,“纷纷,你怎么完全没兴趣呀。我知dào

是朝臣逼你如此的,我也知dào

你不想这么早成亲,可身为太子,充盈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你的义务,逃不掉的。”

“随便好了,反正我说了也不算。”我挥挥手。

阿邦和小武面面相觑,最后是阿邦吞吞吐吐地问,“纷纷,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一怔,脑海里突然出现公羊潇洒的模样,吓得我立即直起身子,甩甩头,把他的一切都摒弃出脑海。一定是我母后说的,一定是这样,造成我心里有了挥之不去的影子,现在……条件反射。很多事就是这样,本来是假的,说着说着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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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存稿君向大家招手,SAY:HELLO.(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什么开场白,烂死了

“真有?!”小武瞪大眼睛,误会了我的肢体语言,“谁啊谁啊?我怎么不知dào

你身边有姑娘?太不够意思了,心里有事,也不告sù

我和阿邦。我们说好,互相不能有秘密的。是女院那边的吗?可不能是宫女啊,身份不够,你登位后收一两个倒可以,现在给不了名分。”

不能有秘密吗?可从我出生,就有秘密瞒着你们了啊,好兄弟!

想到这儿,我悲从中来,眼圈一红,眼泪就叭哒叭哒掉下来,把阿邦和小武吓坏了。他们都知dào

,淘气顽皮、耍赖恶作剧我是第一名,但很少在他们面前哭。

“纷纷,你别哭,有什么话说出来,我和小武一定帮你。哪怕是你要天下的月亮,我们也能想法子……”

“我不想娶妃!”我抽抽噎噎的,“为什么非得逼我。”

“早晚的事嘛,男子汉大丈夫,总会成家立业。”阿邦摸了摸我的头,“你不知dào

,别人有多羡慕你。我和小武昨天去饭堂,无意中听到二字王候安谷王的长孙张书玉、汝明王的三子何藻、长庆王的幼孙宋先华聊天。你知dào

他们三个跟咱们三个一样,形影不离的。他们说自己娶妻,顶多就是由母亲相看下差不多人家的女孩儿,你就好了,全大燕五品以上官员家里的女儿家,都上赶着让你挑。这样,你还不满yì

啊,他们可妒忌死了呢。”

“他们喜欢,让他们挑好了。”我赌气道。

“话不是这么说。”小武抓抓头发,“纷纷你别怕,就算你成了家,我们三个还能日日在一处的。现在要在国子监上学,将来会成为你的臣子,君臣一辈子的。”说到这儿,他也动情了。

可问题不在这儿好不好?反正我是高兴不起来。每天无视无数的羡慕目光。半死不活的生活在连天空都似昏暗了的环境中。

我还听到阿邦和小武躲在花园里私下研究,他们终是认为我心里有人,所以才不高兴选妃子。少年人,古今中外都一样,到了青春期,哪有不讨论、不研究女孩子的。而我由于地位特殊,将来可以娶好多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可以喜欢的更多。在他们看来,实在想不出我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开心。所以。结论也只有那一个了。

“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国子监大祭酒曹明朗的女儿?”小武突然一拍脑袋。

我在一边偷听得直冒冷汗,大祭酒,也就校长的女儿,同时是顾司业,相当于我们班主任的疑似未婚妻啊。我还真有眼光,这两个也真敢想!小武就算了,那一向是个神经大条的,但就连聪慧得如小狐狸般的阿邦也深以为然。就有点意wài

了。

“嗯嗯,有理。”阿邦点头,“我脑袋里像放了个筛子似的,把咱们三个人近两年的事都过了一遍。发xiàn

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小武问。我心里同问。

“纷纷的心智特别晚熟,对女孩子似乎没有兴趣。”阿邦说。

这不废话嘛,我的取向很正常,怎么会喜欢女生?

“所以那个曹……曹……”小武卡壳。

“模糊记得叫曹远芳。”阿邦接口。“纷纷就跟她一个女生有过瓜葛,还触碰了身体,虽然不是有意的。但纷纷这种菜鸟。很可能就此动了心。这叫什么来着,似乎她也说过,对了,叫雏鸟心理,小鸟破壳时,对看到的第一个人,就立即喜欢,而且会永远喜欢。”

“管她是谁,咱们给纷纷抢过来就是了。”小武很不讲理地说,然后语气又是一软,“可顾司业才救过纷纷的命,这样恩将仇报,怕是不好。”

“那个不是问题,关键曹远芳很喜欢顾司业。”阿邦用扇子敲着手心,“棒打鸳鸯,我倒是无所谓,为了纷纷,什么恶事我都做得。但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曹远芳如果嫁给纷纷,心里却还想着顾司业,纷纷多冤枉啊。若再不死心,红杏出宫墙……咱们纷纷那么好……不该被这样对待。”

两人一时沉默,我则偷听到感动。再次确认,阿邦和小武是我一生的好朋友,假如我有漫长的生命可以延续,就要对他们俩最好最好。

“不管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最后,小武不耐烦的一拍掌,“你也说了,咱们纷纷那么好,和曹远芳相处一下,她肯定会动心。顾司业都是老头子了……”

汗死了,顾荒城才二十五岁好不好?放在现代,还很年轻的。而且他是文武状元,那么有才华,长得又好kàn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晚他救我的样子……不及公羊潇洒英俊,但也很帅气,有着男人和军人沉着坚毅的气质,非常能吸引小女生。说实话,我能理解为什么曹远芳那么迷他。喜欢上这样的师兄,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接下来,小武和阿邦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事,却并没有要讨论具体怎么办。我以为,他们也就是说说罢了,哪想到……后来带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当时,我等他们走了后,才从猫着的假山后钻出来,结果迎头就撞在一个人的胸口上,撞得我后退两步,差点坐在地上。

我最近情绪不好,这下子就像点了导火索似的,登时大怒,但抬头一看,我又哑火了。

是公羊潇洒。

自从上回遇险,我们就没再见过。本来年级不同,选修的课也不同,见面的机会相对要少得多,加上他似乎伤了根本,经常缺课。

可是之前的两年很奇怪,我到哪儿似乎都能遇到他,好像他刻意如此安排,就像这一段时间内,他刻意没有“遇到”我一样。

“好久不见。”这什么开场白,烂死了!

他沉默,却忽然伸手在我的头顶,比划了一下,“是啊,好久不见,可你还是这么矮,不长个子。”

我在女生里算高挑了好不好?是你自己长得太高。

我憋气,说不出话,没注意若在平时,我应该是暴跳如雷的。经过山林的一夜,终究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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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再度提醒大家,等不及看结果的,直接买实体书吧,还能收藏。

当当网,亚马逊和记忆坊的官方旗舰店都有。

已经在网上买书的盆友,表忘记发个五星评,表扬一下66.

谢谢。(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天助我也

“不要找个高挑姑娘做太子妃哦,女人比男人高,会压运的。”他继xù

说,脸上挂着恶劣的微笑。

可我,就是气不起来。再看到他略显苍白的面色,身上惯爱的银白袍子宽松不少,似是瘦了很多,就更加不忍心,板着脸问,“你身体好些了吧?上回的事,还没跟你道谢。”

他骤然沉默,连呼吸声也轻浅到几乎没有。然而当我抬头看他时,他忽然逼近,一手划过我的下巴,按在我的肩膀上,“纷纷,你这样我很不习惯,你不是一向跟我对着干的吗?”

“我累了。”我挣脱开他的手,他的笑容在我眼底很刺眼。毕竟,他救过我的命……在那种情况下,用那种方式,仿佛当生命要选择时,他放qì

了自己。

我绕过他,离开,没看到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还有明亮得异乎寻常的目光。我只记得,忘记问他什么时候站在假山附近了,有没有听到阿邦和小武的对话。应该没有吧?他那个人,坏只在表面,不会屑于做偷听的事。

不久后,身在大燕南部的道德真人被请了来。

我被急召回皇宫,

心中忐忑不安,真不知dào

会面临什么样的批语。可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而一进皇宫,我就直接被引去钦天殿,身边由红拂与绿珠相陪。她们也都很紧张,因为她们是天大秘密的共同保守人。

钦天殿修建在一个高台之上,汉白玉台阶共九十九层,最上面有个大平台,地面上刻着我看不懂的符号,最东边有一个日晷,是专门夜观星像的地方。后面的屋宇却不甚大,是供人休息和存放祭奠物的。据说,这里集皇城灵气之所成。特别能与天地感应。

道德真人四十来岁,是个瘦高个儿,一身白袍,乌发长须,别说,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我那皇上老爹公羊照,一字并肩王、公羊潇洒的老爹公羊明,外加上宰相大人和十几个在联明折上具名的重臣都在。

因为地方宽阔,人虽多,却仍然有空旷感。

“皇儿。来。”父皇对我示意,当我走近,就牵着我的手,坐在他身边。

他的意思我明白,无论有什么事,我们父子,不,父女会一起承担的。可惜皇后不能轻易见外臣,不然我们一家三口就到齐了。就算有什么,也能死在一处。

“请道长铁口直断。”父皇温言道,为君的风度,那是杠杠的。

“皇上稍待。”道德真人稽首道。

我不知dào

给民间人士排命格。算八字是不是这么麻烦,反正在钦天殿,还摆了巨大的香案和龙形的鼎炉。道德真人挥舞木剑,连焚了一十八道符纸。好像天地灵感全收归自身,然后才开始给我算命。

我很紧张,但表面上努力装出若无其事来。再看父皇。手心都出汗了,却神色淡定。不愧为皇多年,在我面前虽然经常做出点搞笑的事,但在天下人面前,还是很有为君的风度的。

过了约摸足有一个时辰,道德真人终于开口了,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太子殿下天纵奇才,命格奇特,是我大燕的福气,将来必能成为一代明君。”

他这样说,群臣们都露出高兴的神色,包括一字并肩王在内。但他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就未可知了。

接着,道德真人话锋一转,“不过,天地万物,惟均衡才可共存,就像事有正反两面,气有阴阳二合,太子殿下聪慧仁德,世间少有,所以必有不遂意之处随身,才能长命百岁。”

就是说我缺陷美嘛。

“是什么?”公羊明有点沉不住气。

“太子殿下的身体似乎不太好,不能早破元阳之气,否则就是短寿之相。所以不仅要晚些成亲,就连女子也近不得身。待二十五岁之后,阳气浓厚,才可成家立室,传承皇家血脉。”

诶?!

我身子绷紧,相反的是,我发觉父皇暗松了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道德真人所说的,跟之前我和父亲编的瞎话那么相似?倒像是提前得到了暗示,或者被我们收买了似的。

我疑惑的看向父皇,还以为是父皇终于找机会做了手脚。但看到父皇以同样疑惑的目光看向我,于是我们父女几乎同时打消了某个念头。

“还有。”道德真人又着补道,“选妃或者定亲是可以的,但不宜过多。女子属阴,阴气太旺,于东宫不宜。”

朝臣们很遗憾,因为皇家喜事办不了了,就算他们家的女儿、孙女被选中为妃,想当皇孙的外祖父也有得等了。不过,好歹能订亲。这结果对双方来说都还能接受,我和父皇有了缓冲之机,朝臣们仍然抱着当外戚的希望。

回到玲珑阁,母后正焦急地走来走去,听我把事情说了一遍,母后立即双手合十,朝天跪拜,“阿弥陀佛,可算让我皇儿避过一劫,信女愿茹素三个月,日日礼佛参拜,以示诚心。”

“母后,事情不算完呢,妃子还得选,只是不用选那么多,暂时也不用成亲。”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个不能由你父皇安排吗?”母后问,同时看向父皇。

“既然请了道德真人来,各候选女子的八字都交给真人了。”父皇说,“这样省得我皇儿选个妃子,底下的人还要弄权作假。不过皇儿啊……”父皇转向我,“你别怕,离你二十五岁还有八年,父皇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再不让我皇儿受委屈。”

母后听到这个就抹泪儿。

我一握拳,把心里那点不安压下去,点头道,“嗯,我信任父皇。而且,我也可以和父皇一起想办法呀。总之,这次的劫算是平安渡过了。”

父皇深以为然,但我们心中都有一个疑惑在逐渐回大:真是只是巧合吗?为什么道德真人说的话,和我父皇之前胡诌的大部分相同?难道父皇金口玉言,连上天都来帮忙凑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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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其实在网上看的小盆友,这样一天一更,虽然少,可也像看报纸连载似的,也还不错吧?

谢谢。(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太子良娣

接下来的三天,我没有出宫,因为道德真人在挑八字和我最合的官家小姐。为求天时地利与人合,我得坐镇东宫,也就是我的玲珑阁。可笑的是,谁能想到,到头来为我选妃的人选不是我父皇,不是权臣,更不是我自己,而是一个出家人。

好在结果很快出来。

道德真人算出,我不能选正妃,因为流年不利,而是要先选一名太子良娣。正妃要比我年纪小九岁方可,现在这批秀女,明显年纪不对。等我二十五岁时再选一批,那时可定正妃、侧妃,以及十数名或者数十名美女,做为我的大小老婆。

开始时,我简直喜出望外。虽然我多定几个妾室的人选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成亲圆房,我的秘密不会被探知。但自家事,自家知,我是个女的,定亲也只是假凤虚凰一场,到头来还不知如何终了,何必耽误那么多姑娘的青春?

而那些落选的姑娘,也许这时候会觉得遗憾,甚至会伤心。但再过些年,就会感激我今天没有选上她们,没有毁灭她们的幸福。

至于中选的那个,我很抱歉,但至少我努力把伤害降到了最低。到时候,再想办法弥补吧。

不过,当我听到那个人选,惊得嘴都合不拢。

“曹远芳?为什么是她!”我叫道。

“皇儿认得她?”父皇很纳闷。

我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以前跟她有些误会。但,这个不重yào

啦。重yào

的是,她的心上人是顾荒城啊。就这样把她定给我,不好吧?”

“哦,这倒没听说。”父皇也皱起眉,“朕还怕耽误各家闺秀,早就言明。若已经议亲或者有议亲意向的,可不参选。可曹明朗没有多说什么,欢天喜地把女儿的名字报到礼部。难道他不知dào

女儿的心思,或者是……”想攀龙附凤。

事到如今,昭告天下的圣旨已经起草了,如何还能更改?况且道德真人说了,曹远芳和我的八字合得冒泡,算天作之合。有她在,太子殿下我的身体会很健康,长命百岁。将来有了正妃,也会内院和睦,要多美好,就有多美好。可怜的曹家姑娘,简直是东宫吉祥物。

“朕当时看到曹明朗喜得差点晕过去。”父皇冷着脸,“他是国子监的大祭酒,朕还以为他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没想到他为了权势,不顾女儿的意愿。实在不可理喻。虽然他女儿只是个太子良娣,但那是仅次于太子妃的品级,而且曹远芳也只是个庶女,配我皇儿还大大不够格呢。”父皇冷哼。开始护短,倒没想到他的宝贝“儿子”是西贝货,人家姑娘不喜欢,不是很正常吗?

我本以为。这件事能暂时告一段落,哪想到总有岔子。这不,歪题了。

“父皇。您最好找人打探一下顾司业的态度。若他很愤恨,咱们不如成人之美,说不定还是千古佳话呢。”我咽了咽口水道,因为嗓子眼儿发干,“一个良娣而已,犯不着为此寒了一个文武全才的心。将来他可是我大燕的栋梁之臣,不能损失。”我嘴里说得深明大义,其实是有点心虚。

曹远芳看起来是个知书达理的冷美人,实jì

上是个动不动就挥刀子的小辣椒,上回我不小心碰了她身子一下,她恨不得宰了我。现在我毁了她的姻缘,她恐怕更恨我。所以,还是不惹为妙吗?再说,我还在国子监,却定下国子监大BOSS的女儿为妾,以后学习时也会不自在。

父皇虽然不情不愿的,因为圣旨即出,哪有随便更改的道理?而且曹家虽然清贵,却无权势,照理这种人特别适合我。目前威胁不到皇权,将来也好处理打发。只是父皇总对我有一种极内疚的心理,所以能顺我意的时候,就不会拒绝。

可惜老天这回没帮我,不久后就来了消息,顾荒城根本没反应,虽然显得没那么高兴,却也没有过激的举动。总之,他似乎不太赞成,却实在也没有伤心。

就这样,我连最后的借口也失去了。

重新回到国子监读书,收到恭喜无数。曹明朗为了避嫌,对我颇为严肃,但他忍笑忍得好辛苦,我都替他累得慌。而这种怪里怪气的情况没坚持多久,既然尘埃落定,我才十七岁就被套牢了,羡慕很快过去,迅速改为同情。然后过去得更快,我的生活又回到原来的样子。

至少,表面上如此。

同时,我仍然很少见到公羊潇洒。应该很轻松才对,没人气我了,也没人让我尴尬,可就是……就是有点……失落。

“纷纷,你让我查的事,有了眉目。”这天才进宿舍,阿邦就来找我,后面跟着小武。

两人挺严肃,于是我知dào

是很重yào

、很正经的事。

“道德真人,背后果然有人指使吗?”我问。

小武很机灵,立即跃到门边,连窗户也大敞开,这样屋里屋外以及屋顶的视线范围,他都照顾到了,没有人能躲在附近偷听。

“你让我查那位真人,倒没有查到什么?”阿邦略蹙了眉,神情冰冷似雪,“他所有的背景和行事,完全无懈可击,还自然得很。甚至有一段时间,我真的认为他没有问题,说出和皇上一样的话,完全是巧合。”

我告sù

过阿邦和小武,我不想太早成亲,于是父皇帮我撒了谎。

“然后呢?”我紧着问。

“然后就是你元宵节遇刺的事,虽然一直查不到什么,我却一直没放下。”阿邦说,“前些天,我派的暗卫来报,与元宵节事件相关的一个人行动诡异,最后查到了亲王府。”

我手中正把玩着粉彩茶盏,闻言便掉落在了地上,发出脆响,摔得碎之又碎。我们大燕有十数名王侯,但亲王却只有一个,就是一字并肩王公羊明,公羊潇洒的父亲。

“这么说,刺杀事件是公羊明搞出来的。他已经等不得我父皇出错,打算断我父皇的龙嗣了吗?”我冷笑,心头发闷,“公羊潇洒与这件事有关系吗?”问出此话,心如刀绞。

阿邦想了想,慎重摇头,“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当时他救你,不可谓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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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大家没想到良娣是曹大草包姑娘吧?

嘿嘿。(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有问题!

原来,他早就救过我。只是,我一直不领情。

“而且之前,他还主动冒出来,言语调戏你。虽然,你不是女孩子,而是他的表兄弟。”

我是女孩!我们不是表兄弟。我在心中狂喊,可惜也只能放在心里。

“说不定,他是为了蒙蔽我。出了危险就来救我,博取我的好感,所图者更大。”我想到另一种可能。但,自己都不太相信。如果一种信任要用生命来换,公羊潇洒,太傻了。

“不大可能。”阿邦替我否决了,“因为,他犯不着。”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似是惺惺相惜,又似惋惜,“公羊潇洒此人,外表吊儿郎当的,骄傲是在骨子里。他既然如此骄傲,就不会屑于卑鄙。”

“那么……”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和道德真人事件有没有关系?”

“之前,关于道德真人的一切安排,都是完美无暇的,我无从下手。”阿邦继xù

说,“但自从那条暗线浮出水面,我顺藤摸瓜,还真找到些蛛丝马迹。”

“是什么?”我有点发急。

阿邦看了我一眼,“那暗线进入亲王府后是找谁,我们的人渗透不进去,不得而知。但我们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查来查去,居然查出那个暗线去过一处京外的道观。那道观极为不显眼,却正是在道德真人从南边进京的路上。巧的是,道德真人还在那里夜宿过,虽然并非必要。”

“有问题!”我说。

“当然有问题。”阿邦像往常一样,轻敲一下我的头,“因为那暗线当日出京,并不是一个人。至于跟他一起的人是谁……事有凑巧。我们派去那道观调查的侍卫,顺手捞了一个我们之前一直追捕却被多次逃脱的罪犯。那罪犯还以为我们的人是去抓他的,为了逃脱惩罚。或者争取从宽的待遇,他竹筒倒豆子,以情报换自由,把近一个月来所见之事都说了。原来当日,他去道观偷东西,亲眼看到我们的王世子殿下公羊潇洒,当日和那暗线一起到达,并和道德真人商谈了大半夜。”

“会不会那罪犯为了从宽而胡说的?”我问。

这一次,阿邦摇头很坚决,“绝不会。咱们的人手。暗中全是我负责的。纷纷,难道我连真假也辩不清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怀疑你。”我急忙解释,“我只是不明白,公羊潇洒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样,不是为我解了围吗?他为什么帮我?”

“或者不是帮你呢?”阿邦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到不远处公羊潇洒的房间。房门紧闭,他又没来国子监上课。

“不是帮我,又是什么意思?”我再问。

“纷纷。之前我们以为你喜欢曹远芳,向礼部透露了一点这个意思。他们要是聪明的,自然不会让曹姑娘落选。”

“阿邦!”我啧怪,“我都说我没喜欢她了。”

阿邦咳嗽了声。“是我们多事了,本来想着你肯定得选好几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只是没想到。最终是她入选。但我们,并没有特别使力,只想水到渠成来着。而公羊潇洒要想从礼部打听这点小事。完全没有难度。”

“你是说?”

“我是说,是他让曹远芳中选的。目的,可能是想让你和顾荒城反目,甚至拉拢过去,为他所用。顾荒城文武全才,年纪又轻,齐国边界有他在,必不会生大乱。你看赵关对顾荒城的态度就知dào

了,比对你还尊敬。所以,将来不管谁坐在龙位,都少不得他帮衬。而尽管顾家一门忠良,可若有了夺妻之恨,事情就不好说了。身为大燕之主,却抢夺人妻,这口气不顺,谁给你拼命守卫边疆?”

“可是顾荒城又不喜欢曹远芳,一切都是那姑娘一厢情愿。”

“这情况,之前你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公羊潇洒也不知dào

。感情之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就算顾司业没反应,别人只道他是矜持。反正你未来的太子良娣却抱着一盆热火似的,外人都会迷惑吧?”

“可既然他把曹远芳推给我,有那么深沉的动机,为什么又要有二十五岁成亲一说?时间还有八年,中间可能出现任何变数。那时,身为男人,我年纪不算大,我的未来良娣可是老姑娘了啊,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这个我也想不透。”阿邦摇摇头,好kàn

的眉头皱着,“总之,事实大约如此。是公羊潇洒买通了道德真人,想害你,却暂时帮了你。至于他的动机……暂时不明,我们还得往后看。”

“自从上回国子监大比后,他好像伤得很重,没精力搞事了吧?”我思绪飘开。

阿邦又看了我一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说了,“纷纷,你最近对公羊潇洒的态度转变了。”

“没有!”我想也不想就反驳,好像怕别人抓住我的小心思似的,但回答得太急,反而显得有些奇怪。

“可是,刚才我们一起怀疑他可能设计你的时候,你眼泪汪汪的。”阿邦疑惑。

“我没有……我是气的……”我解释,不知为什么有些心慌。

好在,阿邦只深深看我一眼,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而得知公羊潇洒在我选妃事件上的作为后,我一直想找他。当然不会直接问,但至少旁敲侧击,看他会不会流露出什么我不知dào

的信息。然后,我可以自行推敲。但可惜,他居然请了长假,算是休学了。

我开始担心他的身体,听说这次的伤,会损耗他的寿元。这一点,令我无法释怀。偏偏这时,顾荒城的表现也奇怪得很,引起了我的警惕。

先说态度,他以前对我是很严厉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大约本着对大燕未来的帝王负责的精神,他甘为帝师,对我苛刻异常。现在呢,仍然板着脸,但却温和多了,不会像故yì

针对我那样。

再说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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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感谢Ursula1011+我是忆秋打赏的桃花扇

感谢熱戀^^(三张)、小院子(两张)、vivian_wqy、靈猫儿打赏的平安符

感谢fayseatoo打赏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夺妻之恨

但凡上武学课,俗称的体育课,顾荒城操练得我可狠了。如今却变了样,他随时关注我的体力,一旦我露出要口吐白沫的可能,他立即体贴的让我休息一会儿。而且神色间也没有轻视和厌恶,反而……怪同情的。有时候,我大姨妈造访,肚子疼得要命,脸色很是不好,他甚至会主动放我假,好像知dào

我不舒服。

再次是行为。他开始尽量少和我说话,说话时也离得比较远,不会像以前似的,恨不得揪着我有衣领瞪。有时候我还发xiàn

他偷偷观察我,流露出略有疑惑和不安的神情。

顺便说一句,他神态迷惑的时候,长睫毛半垂不垂着,搭配着脸上刚毅的线条,极为迷人。

还有一次,我从他身边跑过时,不小心绊了一下,向前摔去。他本能的把我捞起来,因为用力过大,我整个身子都跌进他怀里。我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我们的脸离得那么近,大约只有零点零一公分吧。我们都有瞬间的愣怔,之后他忽然放开我,像被电了似的。而且,耳根上升起可疑的晕红。当时我还奇怪,他在军营历练了这么多年,经常和士兵摸爬滚打,应该不至于这点肢体接触就害羞得不行吧?再说我是“男”的啊。

最离谱的是,有一次学子们坐在一起聊天,说起木兰从军的故事。我所重生的时空,是异时空,并没有完整的中国各朝各代,但很多人物是存zài

过的,类似于时空重合部分。花木兰就是其中之一,至今仍然是女子励志故事。

当时我无聊嘛,就拉着小武站在那儿听,顾荒城不知怎么也跟来了,故事才讲完,就发表意见道。“虽然花木兰是个女英雄,但天分日月,地分阴阳,女子有女子的长处,不必女扮男装做男人的事。像花木兰这样,虽然至孝,可是却是欺君。幸好她功劳大,抵了她的过错,却终究是不对的。”

“难道女子的才华就该埋设?”忍不住,我反驳他。

顾荒城眼里闪过奇怪的神色。沉吟道,“女子有才德,自然也可施展。可惜花木兰没有生在我大燕。我大燕民风开放,皇上用人不拘一格,就算是女子,只要才华不凡,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某个位置上。其实欺君倒还好,若欺瞒了天下百姓与群臣,那结果就不可预料了。”

当时。我只觉得他意识超前,还很有些佩服的。毕竟,身为古代男人对女子却有如此高的评价和容忍度,顾荒城实在不凡。他若生在大唐。必不会反对武则天称帝。然而入夜之后,我睡不着,把前前后后细想一番,登时吓我出了一身冷汗。

第十七章

司业大人请闭眼

顾荒城。不是怀疑我的性别了吧?照理说不会,我们之间不亲近。可我突然想起,在那天的雨夜深山中。他是亲自跳到悬崖上,把我背回了皇宫。当时,我是缠了裹胸没错,但压扁和根本没有是两回事,跟鸡胸脯也是两回事,跟男人发育畸形,更是挨不到边。

某些部位是有特殊柔软度的,而且他是男人,在边关这么多年,年纪二十有五,很可能不是个纯洁的菜鸟了,那么他发xiàn

什么,是极有可能的。

如果没有,他为什么最近这么奇怪?而他之所以没有暴露出这件事,原因有二:首先,他只是怀疑,却不能确定。他总不能揭了我的皮,看我的瓤,所以话里话外在点我。其次,他是名门忠臣之后,非常忠君,也就是忠于我的父皇。大约他若能确定此事后,也是私下去找我父皇,共同研究解决之道,而不是闹得天下沸腾,国之不安。

想到这儿,我冷汗如雨。

其实我也没有证据确定顾荒城知dào

了我的秘密,但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女性的直觉,我知dào

他知dào

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尽管所谓秘密,就有被揭穿的一天。尽管,我们一家三口都有精神准bèi

。尽管,这个弥天大谎,让我和父皇母后身心俱疲。但,绝对不能以这种方式大白于天下。

就像我绝对没有料到,我所谓的婚事是由于一个不认识的道长来决定的。我更是绝对没有料到,我的秘密是会被一个我认为不相干的人发xiàn

。这是对我抢了他未婚妻的报复吗?不,这样我倒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曹远芳定给我做小老婆,顾荒城并不妒忌,却忧心忡忡的原因。

他知dào

了!他知dào

我是个女孩!

这个认知让我惊慌失措,坐立不安,以至第二天早上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课。小武看到这情形,伸出大手,按在我的额头上,关切地问,“纷纷,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睡不好而已。”我头一歪,倚在小武的肩膀上,“我失眠了。我才多大,现在就失眠,以后老了怎么办。你说,人会不会被困死?”

正说着,顾荒城出现了。见我和小武姿势亲密,立即发挥教师本能,过来拉开我们,“国子监内,身为学子,不敢说坐如钟,立如松,也不该如此松松垮垮的才是。勾肩搭背,成什么样子?”他斥责,可我却觉得,他是想说男女授受不亲。

这更印证了我的猜测,我嬉皮笑脸的表面下,有强烈的不安全感。

“顾司业是怎么了?”望着顾荒城的背影,小武莫名其妙,“我们一直是这样的,也没见他多说什么。哦,我明白了,我是受你连累,因为你与他有……夺妻之恨。”最后四个字,小武说得很小声,显得很**。

我懒得理他,正发愁呢,内心的秘密也不能和他与阿邦商量,我有多焦心啊。可这还不算完,中午吃饭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一年级学子来找我,“太子殿下,外面有人找。”

“国子监里没有太子殿下,只有学兄。”我和颜悦色地道,同时站起来,“是谁找我?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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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这本书呢,是出版书,本来没指望订阅,或者打赏,粉红什么的。

结果,你们还是给我了,谢谢你们。伏地。

谢谢。(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我不想嫁给你

这名学弟还没有回答,赵关那张看起来无害,但眼神深处全是算计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不足半尺处。自从上回国子监大比,这小坏蛋害我掉崖后,我还没和他单独说过话。而我最近被各种烦恼事干扰,几乎忘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zài



“你干吗?别离我这么近!”我缩着身子道。

“你很娘娘腔诶,大家都是男人,亲近一下有什么关系。”赵关开始还装忠厚,后来发xiàn

他的一切伪装都被我们识破之后,干脆暴露出本性,此时就一脸欠抽相,“你和阿邦和小武不是天天这样,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怎么到我这儿,就立即这种反应。我可是齐国太子,你意思意思,也得装装友好吧。”

我伸出一根指头,顶在赵关的肩膀上,往外推了推,然后又在旁边小武的衣襟上擦了擦才道,“我有感情洁癖,不喜欢的人,装不出友好来。快说吧,什么事,外面还有人等我呢。”

“正要跟你说这件事。”赵关露出**的神情。可惜,他生了双熠熠生辉的好眼,再怎么要表示出猥琐,也很难达到效果。

“那就快说啊。”我敲敲桌子。

“是曹大祭酒的女儿找你。”赵关嘻嘻笑,“就在会客花园那边。”

他话一出口,饭堂里所有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谁不知dào

我的未婚妻,不,良娣是妾,只是有品级,名义上好听点,甚至不需yào

大婚照的。

很多人误认为中国是一夫多妻制,其实中国是很严格的一夫一妻多妾制,但……皇家的妾嘛,说起来牛一点。

现在,定了亲的姑娘找上门来。这群正处于青春期的小子立即发出狼性的呼唤,一个个挤眉弄眼的,四处传递着“你懂的”神色,害得我突然脸红,虽然我自己也莫名其妙。我是女的诶,怎么会在见曹远芳时脸红?都是让他们起哄闹的。

而我这点小扭捏没有逃过这么多双眼,立即引来哄堂大笑。

我没好气的揪住赵关,“真不知dào

齐太子现在成了传消息的门子,你又是怎么知dào

曹姑娘要找我?”

“我路过那边,正巧看见。”赵关摊开手。“快去吧,身为男人,身为太子,让一个姑娘家等久了可不好,太没风度了。”

“好像你懂得姑娘家的事似的。”

我冲他晃晃拳头,无视赵关猛然涨红的脸,又递给小武一个眼色,让他盯着点这个姓赵的小坏蛋,然后就在各种口哨和怪叫声中出了饭堂。恍然间。我好像回到了现代。

国子监,哼,听着高贵,结果在原形毕露的时候。你会发xiàn

,千百年前和千百年后,一个时空和另一个时空没有区别,特别在高中男生的层面上。

真是。太没水准了!

我不知dào

曹远芳怎么会找上门来,好奇之下直接去了会客花园,可是找了足足三圈也没看到人。正当我以为是赵关买通那个学子。玩了把恶作剧时,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硬把我拉到幽暗的小径上去。

晕头转向中,我被一股大力按在假山上,略尖的山石硌得我后背生疼。定睛细瞧,离我近在咫尺的不是人脸,而一柄亮闪闪的匕首,就搁在我脖子上。锋刃上那股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寒意,似乎渗入了我的骨头。

“别出声,不然宰了你!”恶狠狠的声音响起。若非是娇滴滴的女声,我恍然以为国子监进了强盗,要把我这个太子殿下绑走。

“你要干什么?”当看清说话的人,我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骂,“还有比你更笨的吗?要杀本宫,至少别让那么多人知dào

你找来。而且也别让本宫死在国子监,毕竟这是你亲爹管理的地方,太子命毙于此,你们家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本宫陪葬!”

曹远芳是个草包美人,而且还特别冲动,我如果不在第一时间把狠话全说完,可能没有第二次机会。但,曹远芳是善良的、爱家的好姑娘,所以其实好糊弄。

顺便,佩服一下我自己反应超快,嘴皮子也利索。

“我不怕死!”曹远芳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

“我知dào

你不怕,你爹怕就行,你娘和兄弟姐妹怕也行。”想了想,又找补了一句,“顾荒城怕更行。”说着,趁曹远芳逼得不那么紧,一矮身子,我躲开了匕首。

但脖子上一疼,伸手摸摸,有血迹。不多,大约只划破了一点皮儿。

看到我挂采,曹远芳哇的一声哭出来,被我拧了一下手臂,声音又缩回去。

“别哭!”我恼火得不行,“国子监里所有的学子都知dào

本宫来找你,你哭着跑出去,你不要名声了,本宫还要呢。”

“我不想嫁给你!”

“屁话,以为本宫想娶你吗?”我回骂,明白跟曹远芳就得凶点,不然压不住这个鲁莽的臭丫头,“还不是那个什么道德真人说咱俩是天作之合,你要找仇人也要找他,光欺侮本宫不会武功,有意思吗?顾荒城如果知dào

你是这样的人,会羞于和你同门的。”

“你!”

“我什么我?”我梗梗脖子,怒气冲冲,“看在顾司业份上,你今天意图行刺的事,本宫不会追究,但是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上回你就对本宫喊打喊杀的,臭小娘,反了你了!”说完,我抬步就走。

曹远芳拦住我,“你别走!”

“我不走干吗?等着你犯下诛九族的大罪?”我冷笑,又好奇,“到底,你来干什么的?”

“告sù

你我不想嫁给你。”

“行了,你说完了,快走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又捂捂脖子,心想那帮臭小子不会以为这是曹远芳咬的吧。

“你……你不会为难我师兄吧?”曹远芳在后面追问。

我差点给她跪了。

不是吧?你到现在才想到会连累别人?你动刀子之前,不能动动脑子?

所以说,从小到大在山上,很少见人、很少社交,养成天真无邪到这个地步的性格,干脆一辈子在山上吧,否则就是个惹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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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感觉,似乎大家更喜欢我写欢脱文,是吧?(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司业大人请闭眼

“若我就是要为难他呢?”我弯弯唇角。阿邦说过,我这个叫邪笑。

“我……我可以为我师兄去死。”

“我教你个乖。”我走近曹远芳,手指轻佻的划了一个她的脸蛋儿,不错,很滑嫩。

“别在自己未来的丈夫面前,说要为另一个男人死,这只会加快你心上人的倒霉速度。”

“你不能退亲吗?”曹远芳态度一软,问。

我回答得干脆,“不能!既然下了定,你不同意了,要付双倍违约金,你是打算拿你爹的命抵,还是顾荒城的?”忍不住,我模仿了一把恶霸的嘴脸,因为这个曹姑娘真气着我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按着脖子,还是很想跳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曹远芳这朵奇葩怎么就让我遇到了?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这是天真啊,还是二货啊。其实她真能杀人吗?阿邦调查过,她就是面上凶,其实连鸡也没杀一只。其实,遇到不好的事,想办法解决就是,搞出这些没用的事来,麻烦别人还麻烦自己,真是有病!

一腔愤nù

无处发泄,突然很想揍人。想来想去,都是顾荒城的不好。如果喜欢师妹,就早早娶回家,男的女的都年纪不小了。如果不喜欢,就早早断了她的念想,总这么拖拉**,害人害己不说,把她也卷里面了。

想到顾荒城就是曹远芳的软肋、命门,又想到事情就是因他而起,而且他受伤害,曹远荒会难过,恶作剧的念头就越来越浓,一骨碌爬起来,写了个请假条,叫校工交给负责国子监纪律问题的掌印大人。

片刻后。果然阿邦和小武像往常一样,我病假,他们是陪伴假,三人聚首在我的房间。

“阿邦,你长得真好kàn

。”我趴在桌上打量了阿邦好半天后说,“比姑娘家还漂亮。”

阿邦习惯性的轻敲我的头,“你又要干什么?有话直说。”

我没说话,而是拉开衣领,让他们看我脖子上的伤口。其实伤口不大,但我的皮肤特别娇嫩。蚊子叮一下都好大个包,看起来很夸张,何况真被割伤了……油皮儿。

“天哪,怎么伤的?”果然,吸引了小武和阿邦的注意力。

“你们怎么不问我,今天曹远芳找我什么事?”

我问。

“还能什么事,私事呗。”小武笑道,“是不是谈心啊……”话说一半,突然怔住。“她不会要杀你吧?这伤口,像是利器割的。”

“好小武,一猜就准。”

小武登时大怒,一拍桌子就跳起来。“我去找大祭酒,就问他一句话:刺杀太子殿下,胆儿也太肥了点吧!”

“纷纷,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还是阿邦冷静。在一边凉凉地问我。

“我要修理顾荒城,让曹远芳知dào

,再惹我。倒霉的是她的心肝宝贝!”

“果然她不安于现状。”小武遗憾的直跺脚,“早知dào

不推荐她进礼部了。纷纷,是我和阿邦害了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我死也要帮你办到。”

“不用死。”我贼贼地笑,又转向阿邦,“阿邦你真好kàn

。”

“你要干什么?”阿邦露出警惕的神色。

我勾勾手指,三颗头凑在一起,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说,小武暴笑说我,“你果然是淘气榜第一名。这个好,这个好,算我一个。”

而阿邦则唬着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就是不答yīng

。但最终,没拗过我。

两天后我在武学课上请了假,说是身体不舒服。照例,晚上顾司业忙完职务上的事,会来探望我。其实,是来抓包,防止我为了逃课而装病。

而当顾荒城进入特权阶级和太子党们居住的国子馆时,只觉得周围特别安静,惟有我的房间灯火通明,还有丝竹声和笑声,阵阵传来,此起彼伏。

这下子可把顾荒城气坏了,虽然他最近对我态度改变,但仍然负着为人师表的责任,于是他大步来到我的房门前,因为敲门没人应,一咬牙,干脆推门而入,准bèi

抓个现行。不过外间没人,他气怒之下,就直接进了内堂。

结果……哪有丝竹,哪有乐舞,他只看到一幅美人沐浴图。

美人长发披散,背对着他,整个光滑白皙的后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水气氤氲中,面目看不清楚,但楚楚之致,绝对迷人眼。

顾荒城愣住,不明白太子殿下的卧房,怎么会有女人在沐浴。他虽然才二十多,但长年征战在外,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惟有这个场面,还真没见识过。于是,就愣住。

恰在此时,我一脚迈了进来,“绿珠,你把我那件泥罗的衣服放哪里……”

我“骇然”看着眼前的情形,张着嘴,说不出话。而沐浴的美女这才发xiàn

屋里进了陌生的男人,惊叫了一声,绝对是能刺破人耳鼓的声量。

“怎么了?怎么了?”小武从外面跑进来,夸张的“啊”了一声。

再看美人,已经全身缩进水里,只剩下一颗头在外面。

一气呵成,配合得妙到巅毫啊!

“司业大人请闭眼!”我正义凛然的大叫一声,趁顾荒城本能的闭上眼晴,我拉着他就往外跑,后面紧跟着忍笑忍得辛苦的小武。

他是证人,是不可或缺,却也无关紧要的布景板。

而司业大人自我见到的那天起,就一直是神色坚毅淡定。今天是头一回,我看到了他的慌乱,虽然不太明显,可他确实上当了。

这只是个恶作剧,并不会害得顾荒城身败名裂。因为曹远芳太可恶,所以我也要可恶给她看看。让她知dào

,再惹我,我就有本事让顾荒城倒霉。最好从此相安无事,混过几年,等我父皇彻底解决了我的危机,大家安生。

于是,我设计了这场顾司业偷看美人沐浴的戏,口称绿珠,实jì

上那人是阿邦。他背对着顾荒城,又披头散发的,再加上事发突然,搭配上那声尖叫,顾荒城不慌儿才怪呢。而人若是慌了,就会失去冷静,哪有时间细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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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纷纷真是嘎坏嘎坏的,是不?(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这下完蛋了

其实绿珠就在里屋,是小武偷偷从外面带进来的,只不过躲在一边。而且,绿珠有一项绝技,很少人知dào

,那就是她会口技之术,一个人在屋里,可以模仿出丝竹和欢笑声,让顾荒城气愤之下,直闯进来。

等下再换阿邦藏起来,绿珠出现,提防顾荒城回过神来检查。之所以这么复杂,是因为不能让绿珠真的被男人看到身体。这是古代,这种程度算得上失贞了。不过如果是阿邦被个男人看到整个背部的话,完全没有大碍,除了他会有点恼羞成怒之外。

顾荒城此人很正派,这是他的大优点,却也是他的大弱点。这件事无论怎么解决,他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也不能只让我睡不着不是?之后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心里会不舒服,觉得自己德行有亏。

唉,没办法,全是曹远芳害的,不怨我。

而果然不出我的料,顾荒城出门两步,立即产生了怀疑,因为一切太巧合了,他又太聪明了。再加上我一惯的行事风格,淘气榜首位的事实,他一咬牙,又转了回去。

我假意拦了下,没拦住。

隔着珍珠纱的八扇屏,清清楚楚映着一个女子侧影,灭了他心里那些突然而起疑惑和怀疑的心思。其实,就算他觉得自己被人设计了又如何?结果并没有变,对他这种人来说,也只有认栽一途了。

我真是天才啊,虽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儿科游戏,胜在管用。但我也真佩服顾荒城,果然骨子里有着军人的杀伐果duàn

,本来就“犯了错”,居然还敢回去证实!

“虽是无意,但我会负责的。”想了想,顾荒城咬牙说。再转身出来。身后传来嘤嘤的哭声,此起彼伏。

绿珠同学,你的戏演过了啊。

“这样讨老婆也太容易了,白看了人,还能娶回家,实在是做梦都想不到的美事。”

早知dào

他会这么说,于是我就冷笑了一声。

顾荒城涨红了脸,害我不忍心再说刻薄话,尽管我肚子里有一堆。好歹,他也是救过我命的。因着曹远芳,稍微倒点霉就可以了,不必太伤人。

“不过她只是我的宫女,这事我看就算了吧?”我适时表现出惭愧的样子,“再说是我错在先的,我不该违反国子监的规矩,让侍女来给我送吃送喝。她沐浴,也是我打翻了东西,弄脏了衣服和身子……总之。都怨我。”

嘤嘤嘤嘤嘤……美人的哭声有如背景音乐。

顾荒城有点犹豫,若是他自己倒没什么,可如果为这么点小事,让别人说他家风不正。爷爷只怕受不了这个打击。对文臣,尤其还是谏臣来说,名声比生命还重yào



“就这么着了,反正我和小武是不会说出去的。”我站起来。往外推顾荒城,“大人今天有错,本宫也有错。互相忘记这件事就得了。慢走,不送。”

陷阱掉进去得快,爬上来的也快,顾荒城糊里糊涂就离开了。就算事后咂摸出滋味来,但结果已经存zài

,在怎么样也没有意义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后来居然拯救了我一次。

那是在国子监法定的节假日,不知又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大臣,非要弄一个皇宫的晚宴什么的,庆祝太子殿下定亲,顺便由皇上亲自接见一下齐太子。照礼节,早该如此的,但我父皇一直忙得忘记,而赵关也没提起。于是,可怜我有限的假期,因为这个皇家宴会,还要在伪装中渡过。

宴席的规模不大,但我、阿邦、小武、赵关、几位老臣、曹大祭酒、顾荒城、安谷王的长孙张书玉、汝明王的三子何藻、长庆王的幼孙宋先华,还有几名有头有脸的大臣都来了。因为父皇年纪大了,熬不得夜,饮不得酒,稍露了脸就离开了,由于我这个东宫太子当起主人来。

还有公羊潇洒,他似乎身体不太好,却也出席了。身上穿着银白、式样简单的袍子,耳朵上那不知材质的耳钉红得像血,更衬得他近乎透明的脸色和淡粉色,带着病态美的唇上,弥漫着诱人的气息,令在场的所有女性都错不开眼。

我也一样,但我却做到了假装不在意他,只淡淡的打招呼。而他,对我也一如往常,虚伪的笑意中带着三分戏谑。初看上去,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变化。

实jì

上,是有的。只是若非当事人,都感觉不出来。

而宴度开始时还好,美酒美食加美女,老段子,但后来赵关开始不断敬我酒。我即不好不喝,又不能找人相代,后来渐渐的就有了些微醺之意。

红拂见状,立即扶我回去醒醒酒,换身衣裳。阿邦和小武很自然缠上赵关,免得他再来缠我。公羊潇洒则淡笑不语,酒到杯干的喝自己的。越喝,眼睛越亮,似乎永远不会醉似的。

我不管他们,回到寝宫内室,脱掉衣服,散了头发,小小眯了一觉,醒来后发xiàn

红拂不在身边,就自己拿了衣裳换。但我太热了,可能是喝酒多了的缘故,于是就先套了一件中衣,打开窗子,先透透气。

最近事太多,我真的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在窗边坐了好一会儿,红拂还没出现,我怕前殿不好长时间没有主人,只好自己穿戴,猛然回头间,发xiàn

面前站着一个人,骇得我差点叫起来。当看清是曹远芳,气得鼻子要歪了,“你怎么进的皇宫?谁让你跑到我的寝宫?人吓人,吓死人的你知不知dào

?难道你还想刺杀我,不怕我伤害到你爹和你顾大哥了……”

我说了N多,可曹远芳很罕见的没有反驳我,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吓和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些害pà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连忙护住前胸,吓得手足发冷。

我太大意了,因为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没有做到小心谨慎。可是,谁能料想曹远芳会跑来这里呢?这下完蛋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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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大家猜到第一个发xiàn

女主身份的,居然是曹远芳咩?(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可能有点疼

“你……太子殿下,是女的!”曹远芳终于开口说话,之后就捂住自己的嘴,震惊得无法形容,并且慢慢向后退,好像随时会跑。

我不能让她跑,跑了,秘密就守不住了。跑了,她有武功,我就追不上她。跑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活路说不定就此断绝!

偏偏这时,寝殿外传来一阵说笑声,“我就是想见识一个燕太子的内廷。”是赵关。

“有什么好kàn

的,偏你多事。”是小武。

“给他看,不然他好奇,还不知要搞出多少事来。”是阿邦。

“深夜入宫,只怕于礼不合。”是顾荒城,语气中带着阻止的意思。

“我看你们还是通报一声吧,我怕她正睡着,吵到她睡觉,她脾气好大。”笑意软软,却是公羊潇洒。

我立即想起当年他故yì

不让我睡觉的情形,心中酸甜苦辣,不知是什么滋味。

但此刻,不是我想这些的时候。

内,有曹远芳看到了我的女儿身。外,五大帅哥要闯进来了,而我还来不及穿上衣服。我从没面临过如此危机,我想我还不如自绝于人民来得好。

“不许多嘴,不然我就让顾荒城身败名裂。”我急中生智,威胁曹远芳,“你知dào

他们家的家风,名声比性命重yào

,可我逮到他偷看我的侍女洗澡!”

“你胡说!”曹远芳又惊又怒,看起来脑子都不够使了。

“不信?明天你可以自己去问他。但现在……”我一拉住曹远芳往床边跑,“你敢多说一个字,我保证你以后后悔得恨不能从没出生过!”

很好,顾荒城被我设计,看到阿邦洗澡的一幕,居然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在曹远芳脑筋和情绪都异常混乱,做不出正确而迅速的判断时。我已经强扯着她进了寝宫的内室。其实,就算我们已经定了亲,在她没正式入宫前,来我的寝宫也于礼不和,何况还是在深夜。

但她突然冒出来,触及了我不可泄露的秘密,还惊吓了我。可以说,一切都是她的错。所以现在火烧眉毛,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走到多宝阁附近的时候,我突然停步。从上头拿下一柄金镶玉的如意,快速的比划了一下挥棒的动作,然后对着曹远芳歉意地笑了笑,“可能会有点疼。”

曹远芳茫然,“啊?!”

我指指她身后,她本能地回头。我双手举起玉如意,艾玛,还挺沉的,然后……敲向冷美人那被浓密秀发包裹的后脑。

咚!听起来像石头敲石头。想想可不是嘛。玉是石头,草包美人的脑袋也是石头。

再看曹远芳,连半个音节也没发出,只来得及愤nù

的瞪了我片刻。双手成爪,看样子是想掐到我的脖子,但还没碰到我,身子就软倒在地。

我麻利的把玉如意放回原处。拖起“半尸”曹远芳,把她丢到巨大床塌右首的錾胎珐琅四友图大屏风后。屏风后是我的小浴室,是绝对安全的地方。照理说。赵关等人都不能进我的内室,把曹远芳摆在地上也没关系。不过安全第一,我可冒不得任何险了。

这臭丫头,看着挺瘦,可属螃蟹的,肉都在骨头缝里,拖起来死沉死沉。本太子的小体格子又差点,好不容易把她安置好,自己则跳上床,拉下幔账,连口气还没喘,外面就传来声音。

“微臣求见太子殿下!”是阿邦。

在外人面前,他对我的礼仪总是很足够。此时自称微臣,考lǜ

到来的是一堆人,自然把赵关也搭在里头了。管你是不是齐国太子,我的地盘我做主。在我大燕,你就是我公羊落瑛,小字纷纷的臣。

“什么事啊?”我懒洋洋的答,透着那么一股子傲慢劲儿。

同时,胸腔里扑通扑通的擂动,心脏几乎冲出胸腔。

刚才运动太激烈了,我又从没来没给人敲过闷棍,更没料到我的秘密会被一个最想不到的人,以最想不到的方式揭破。于是,过度运动加惊吓加做坏事,心跳能不过速吗?

现在的我,镇定和雍容都是装出来的。

“臣下等应齐太子殿下相邀,共同前来。齐太子殿下仰慕我朝风华,想参观参观殿下的东宫。”回话的仍是阿邦。因为小武性子真爽,不会说场面话。顾荒城是惜字如金的类型,赵关这时候不能应答,否则就是自认身份低。

公羊潇洒……

正想着,他已经慢悠悠开口,全是随意的语气,上来就占了阿邦的上风,似乎在内廷中与我没有君臣之分,只讲亲戚情分。

“我的殿下,怎么不见您的贴身宫女红拂绿珠?”他问,因为鼻音重,声音温软醇厚,好听到令我脖子上起了几粒鸡皮疙瘩。

可是,这问题他问我,我问谁啊?

因为身世的秘密,我的寝宫内室中只有红拂和绿珠侍候,其他太监宫女都在外面当差。本太子的这个怪癖在整个大燕皇宫,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刚才是红拂扶我回来的,我睡一觉,她人就不见了。绿珠呢,则是压根不知dào

跑哪里去了。

“如此良辰美景,本宫放她们出去看热闹了。”我含糊应对,又沉吟了一下,实jì

上是平静了片刻心绪又道,“齐太子殿下既有所求,本宫自然答yīng

。只是本宫刚才吃醉了,浅眠了片刻,此时衣衫不整,与贵宾相见恐失了国体礼仪,还请齐太子见谅,改日定然陪罪。阿邦、小武,你们先带齐太子随意转转。”

阿邦和小武应下。

我才想松口气,却听赵关突然开口,“这里除了阿邦,都是习武之人。刚才,我似乎听到太子殿下的屋里传来‘咚’的一声,不是有什么不妥当吧?”

此时,我只着中衣,没有束胸,披散着长发,就那么坐在床沿上。幸好和其他人隔着帐幔说话,他们就算进到内室,也只是影影绰绰看到我的人形,却见不到真容。何况,此时他们还在外间。所以,我相对是安全的。但赵关这样一说,外面却登时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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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再度宣传,如果等不及一天两千字的磨,请买实体书吧。

另,对不起繁体的读者和海外读者了,因为暂时买不到书。

所以,只能慢慢看喽。抱歉哈。

谢谢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感谢古代男人

我连忙道,“是本宫酒后身乏,起身时落地重了些。”

他母亲的,这死小孩,耳朵那么尖干什么?幸好,之前本太子当机立断,不然一定会坏事的。当时选择直接敲晕曹远芳,就是怕一时吓唬不住她,或者这草包女弄出声响,甚至大声与我争论,引来外头诸人的怀疑。不如先让这臭丫头闭嘴,有什么事,等过了这关再解决。

而阿邦他们过来时,说话声音很大,还离很远呢,我就听到了。没想到我和曹远芳的“交流”这么小声,隔着两重门,也被赵关发觉。

想到这儿,忍不住挖苦之意,“齐太子殿下属兔子的啊,耳朵竖这么长。”

赵关还没回答,公羊潇洒就轻声一笑。登时,化解了紧张之意。我的不敬之语,变成了少年间的玩笑。公羊潇洒这么做,也不知是故yì

维护我,还是只是巧合。如果是前一种,不得不说,他比我成熟稳重,情绪不会被外物外力和外人控zhì

,反应力更是一流,也真的更适合那个九五之尊的大位。

这认知让我备加沮丧。

然而,外头诡异的静默了片刻,突然有身影映入我的眼帘,重重叠叠,隔着鲛纱的帐幔看去,共有五条人影。这充分说明,来访的人不听我吩咐,直接进了内室。

我登时急了,“放肆,谁让你们进来的!”声音都叫岔了,透着惶急之意。好在我经常性掩盖身份,反应很快,连忙缩到床里,连鞋子也没脱,顺手把被子拥在身前。

唰一下,四条身影呈扇形分开,几乎同时冲到我的床前。紧接着,帐幔被拉开。我就如同躲藏在山洞里的羔羊,突然就暴露在阳光下,不禁瞪大眼睛,惊呆了。

可是,虽说是“几乎同时”,但到底有先后,以此也可以看中武功之高低。公羊潇洒和顾荒城先跟我打了个照面儿,短暂的惊愕后,他们又动作一致的后退,并把正在露面的赵关和小武挡在后头。

鲛纱珍珠帐。轻薄有荧光,不仅华丽异常,轻如鸿毛,软若春水,还有一重好处,从里头看外头,比从外头看里头清楚得多。还在惊慌失措中的我,看到公羊潇洒和顾荒城拉着其他人退回到内室的门边,顾荒城更是躬下了身子。语气诚恳而自责地道,“微臣有罪,惊扰了殿下。”

“殿下他没事吧?”因为不会武功而落后的阿邦问。

“没事。”公羊潇洒低低地答,有那么一丝不易觉察的心绪不宁。

感谢古代男人!他们全是长发。我又是以美貌著称的少年,所以只要遮盖住重yào

部位,我此时的模样就算娘了点,却不至于会被辩出雌雄。

但。我却控zhì

不住似的大发脾气,怒叫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擅闯本宫内室。等同刺杀!视同谋逆!你们!你们都想死吗?”

暴躁之中,我两下挪到床边,伸脚把床塌边的红漆龙戏珠纹的小茶几狠狠踢翻了。上好的瓷器,登时摔响一片,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远远的传开了去,就如同石子落水,涟漪般荡漾开,连绵不平息。

而外头,五个男人愈发安静,不发一言一声。于是在我暴吼之后,偌大个寝宫,只能听到我急促起伏的呼吸。这会让他们明白,我到底有多气愤!

是,我气急败坏。或者说,我快吓死了。因为惊吓,所以脾气发作到近乎丧失理智。一个曹远芳还不够!就在刚才,我几乎被瞬间揭穿身份。因为有外国太子赵关,有我天定的政治敌人公羊潇洒,有以耿直著称的铁面臣子顾荒城,这谎言一旦被曝光,想捂都捂不住!

好险啊,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你要干什么,快回……”阿邦和小武的声音同时响起,却又同时停止。

我心头一紧,连忙把自己包裹得更严实些。再抬头,却见一条高大身影再度走过来,正是公羊潇洒。我张嘴,想斥责他退下,但还没出声,他就在鲛纱帐前停下了。

“纷纷……”他柔声道。

“叫本宫太子殿下!”我怒声。叫我小字,说明是以朋友身份说话,可以无所顾忌,就像他们之前的行为。但我正气着,当然要摆太子的架子。

只是,他却执拗的不改口,“纷纷,先别动气,听我一言。”

“不听!”我任性的甩甩头,“这里是大燕,除了父皇,本宫的身份最高,本宫说的话等同于旨意。何况,这里是本宫的寝宫,更是内室。本宫即说了不便见客,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就直闯进来!就算是蓬门小户,未应门而直入,也是极失礼的吧?哈,难道打量着同在国子监学习,所以有同门之情,同学之谊,你们就可以随意冒犯?本宫就可以被轻浮以对?是之前本宫脾气太好了吧?以至于让你们有了错觉,做了什么也不会被责怪和惩罚!好啊,那本宫倒要问问,你们还懂得什么叫礼仪吗?知dào

恭敬二字怎么写吗?你们置皇室的尊严何在?置皇上的脸面何存?若以为你们自己的身价都够高,那本宫不介yì

让你们低到泥里去。还有,从哪里来的人,就滚回哪里去!”

大帽子,一顶顶的扣上去。最后,加上很可能实现的威胁。

“殿下,您别生气,我们其实……”小武的声音带着急切、带着哀求和歉意,人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武。”阿邦却打断他,转而对我说,“殿下,暂且息怒,您听听王世子所言。”说着也跪下了,挨在小武身边。

再接着,是顾荒城。

我立即不自在起来,心倏的柔软。

我发这么大脾气,主要因为差点被吓死。惊吓,产生愤nù

。其实,我对小武和阿邦的气还比较小,主要是怪他们俩没拦着另三个人,还跟他们一起闹,真是不省心哪。

可是,我们从小玩到大,名为君臣,实为亲兄弟一样的感情,看他们跪我,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对顾荒城呢?我虽然敬而远之,还一度怀疑他知dào

了我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毕竟是老师、是先生。我外表顽劣,骨子里却尊师重道,还没登上皇位的时候,被他跪也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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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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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紫心湖畔(两张)、catherineguo、投的粉红票

谢谢。(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纯粹对美的欣赏

惟二不跪的两个人,偏偏是我最讨厌的。

“都起来。”我闷着声音说,心里略冷静了下。之后,突然升起一丝疑惑。

咦,阿邦是坚定的反世子派,如今怎么倒劝我听公羊潇洒说话?难道,他们五个人突然未经我同意就闯进来,真是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是我太冲动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啊。

阿邦和小武从来都爱hù

我,顾荒城是为人正派的君子,公羊潇洒做事面面俱到,就连赵关这个纯粹的外人,身为齐国太子,平时扮猪吃老虎,暗中给我下绊子、总想要看我出大丑、事事打算压过我就算了,却绝不会做事没轻没重的。

想到这儿,我开始冒冷汗。

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多时候代表的不是自己。如果我暴躁易怒、脑筋糊涂、轻易被表象蒙蔽,而且不分青红皂白,大燕的形象也会跟着受损。赵关是未来的齐国之君,他若认为大燕的未来之君昏庸,将来国家之间的关系也会不稳定。说不定赵关会产生不切实jì

的想法,继而做出错误的判断和行事。

国与国之间,领导人的关系和互相的了解,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政策和民生,甚至战争。

是我太草木皆兵了!我不禁自责。

是我被女扮男装、欺瞒天下的秘密压得透不过气,反应总是过度。只要触及于此,总是变得尖锐敏感。那时,我怀疑顾荒城知dào

了我的身份时如此,现在又是如此。长此以往,别人没发xiàn

我,我自己就会崩溃。

是我身为太子,却总是幻想最后可以全身而退,不用再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不用再负责整个国家事务。诚然。我身处的位置是个天大的错误,但我从来不曾认真为大燕做过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我也是大燕的子民,哪怕是匹夫,也会明白对自己的国家要有贡献!而我,项着这个名,却如此无为和无能。

我错了啊。我错得如此离谱!

害pà

秘密大白于天下?这很正常。但我要不要为了这些事,而忘记自己真zhèng

要做的,每天笼罩在心理阴影之下?要不要因为将来的天会塌下来。现在连觉也不敢睡,也话也不敢说?

这不应该是我!难道就因为我本来是公主,本来是个女生,就不该为国为民谋利吗?这是什么思想?!我,枉为现代灵魂!

我自责,也重新审视着自己。我在考lǜ

要不要感谢这五个硬闯我寝宫内室的男人。因为第一,他们没有发xiàn

我的真身。第二,今天这事促成了我的反思,令我突然觉得眼前天地开阔了。

坏事。似乎会有好结果。

“纷纷。”正想着,公羊潇洒的声音再度响起。

奇异的,竟分外温柔,有着安抚人心的巨大力量。好像在说:不要责备自己。你已经做得足够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抬头。

他向前走了一步。

本来,他就站在鲛纱珍珠帐外了。这一步,令他的身体与帐子贴在一起。纱帐。轻薄而软顺,此时贴在他身体上,就像……就像他隔着那层纱。轻轻拥bào

着我。尽管还有相当一段的距离,我却忽然局促,情不自禁又往床里缩。

不得不说,我害pà

他的接近。

“你想说什么?”我尽量平静而威严地问。但任谁都听得出,我的情绪已经平复了。甚至,我听到小武轻轻舒了一口气。

“我想说,我们闯进来,故然有不对的地方。”公羊潇洒缓缓的道,“但,却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若为此惹得你生气,请你原谅。”

“那就给我个理由。”

“我们怀疑有刺客。”公羊潇洒言简意赅。

我吓了一跳,不是曹远芳被人看到了吧?怪不得赵关刚才问起那声异响……不不,那不成为硬闯的理由,哪有因为一点点的怀疑就如此无礼的?难道,是我没藏好人,曹远芳从屏风后露了出来?

下意识的,我看向帐外。虽然从里面看会比较清楚,但屏风那边也有点远,看不到细节之处。想想,也不对啊,如果是那样,公羊潇洒一定会帮我掩饰过去,而不是扑过来。

呸呸呸!是阿邦和小武会帮我,怎么会想到是公羊潇洒?我甩甩头,一定是脑子坏了,被最近连番的事情搞到大脑当机,小脑断电。话说今年流年不利,坏事一件接一件,应该让道德真人给画个符什么的……

在这种时刻,我居然神游物外,幸好公羊潇洒动了动,似乎是倾过头来,探向我,面部五官印在纱账上,似清晰起来。这令我登时想起了那个不是吻的吻,身上一热,理智倒回来了。

“哪有什么刺客!”我哼道,尽量冷艳高贵,“你们最好有证据,不然还是无法解释。”

纱帐又是一动,因为是向两侧拉开的式样,从中缝处就伸出一只手来。手掌很大,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拇指和食指间,捏着一块布。黑的,方方正正,大小……正好当蒙面巾。

我恍然大悟,想起曹远芳的装扮来。

草包美人穿的是夜行衣!国宴当天,她偷偷进宫就算了,居然还穿着夜行衣!这不就是当刺客的节奏么?她能骗过侍卫,到底是多高的武功啊?或者就像打牌时,臭牌手气会特别好一些,因为她一根筋,没脑子,所以运气特别好?曹家是给她吃什么长大的啊!

“这能说明什么?绿珠喜欢乱绣东西,说不定是从什么东西上裁剪下来的布料而已。”我强词夺理。事实上,我从小到大没有一件黑色的衣服,我喜欢糖果色,所以,东宫之中色彩明丽,连地砖和家具上都没有一丝黑。也所以,这块黑布突兀极了。

“是不能说明什么。”公羊潇洒不反驳,手却缩了回去。

也不知dào

怎么的,我隐隐约约的有点失落。他的手像他的人,非常好kàn

,我我我……纯粹是对美的欣赏。

绝对绝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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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这是为巨额打赏的感谢加更,奉上!

谢谢。(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误会一场

“只是……”他却话峰一转,“我们结伴来东宫探望你时,发xiàn

外围的宫女太监都反应迟钝,很是让人起疑。只不过因为没有异状,倒也没让人往心里去。到了寝宫内,先是绿珠和红拂不在,后来又听到异响。当然,你做了解释。本来,我们也相信了,直到齐太子这时发xiàn

了这块蒙……布,你又没有露面。考lǜ

到有可能是刺客挟持你,然后逼你说自己没事,好哄着我们离开。于是我们相互间以手势商量了下,最后决定,宁愿冒着得罪你的风险,也要闯进来看看。所以,我们是忠君这意,齐太子殿下更是好心。如果为此让你不开心,我代表他们向你道歉。错在我,不如你打我几下,消消气吧。”

前头说得一本正经,后面又开起玩笑来。也正因为他这样,气氛又是一松,像是朋友间有了误会,某人发脾气,解释开了,大家相逢一笑,根本不往心里去似的。

反而,某人有点不好意思。

我想了想,脑海中闪出画面:我让阿邦带赵关参观,他们要离开时,不仅耳朵长,眼睛还尖的赵关发xiàn

异常。那阵子诡异的静默,是他们互相商量来着。最后五个人同时行动,就证明他们的意见相一致。

为此,我相信了这说辞。因为别人信不过,小武和阿邦我是绝对信任的。

可是,我怎么就这么大意,没留神曹远芳掉了蒙面巾?其实也不能怪我,她突然发xiàn

了我的身份,我慌了神是正常的。说到底,一切全是那个草包美人的错!穿夜行衣就夜行衣吧,半路上干吗摘掉面巾,还掉在地上没发觉?难道,她当时是被我男名女身而惊的?

“纷纷。原谅我们吧。”公羊潇洒又说,软声软语,“男人间,就算衣衫不整,看一眼也没关系啊。你不就是因为头发没梳,模样像个姑娘,损了太子的威风而生气吗?”

我心里一跳,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他话中有话。偏偏,他说得极为自然。看不见他的脸。却感觉到他的“真诚”。

而我脑子正混乱,又刚刚自责完,干脆不再纠缠,顺坡下驴的挥挥手,“好吧,是我太冲动了,先生、学长、同学们请原谅我。可是,也不能全怪我,因为我真的吓了一跳。感觉受到了冒犯。你们,也要负上一点责任。”

不谦虚的讲,这是我的一个大优点:我从不认为道歉是示弱,更不认为为君者不能道歉或者不能低头。做人也好。做太子也罢,坦荡磊落是我的惟一信条。而这事可大可小,我要坚持分辨出个子丑寅卯,就是太小气。现在虽然火爆开头。哑火结束有些丢人,到底没有失了为君的风度,胸襟也显得宽广。最后。语气撒娇,谁敢再揪着问题不放?

“是嘛,大家误会一场。”阿邦立即接口。

我连忙又客套两句,看起来听起来都稳稳当当,实jì

上如坐针毡,恨不得他们快点走。谁知dào

曹大小姐什么时候醒过来?我武功不行,手劲上拿捏不准,不知dào

她能晕多久。

还好,赵关大方的也应承了两句,阿邦就张罗着大家离开。果然,还是阿邦最知我心意。

倒是顾荒城,除了一句请罪的话,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让人怪不放心的。

闯宫五人组一走,我立即从龙塌上蹦下来,扑到鲛纱珍珠帐外,四友图大屏风后头。

曹远芳很配合,仍然昏……呃,睡中。

我蹲在她身边,看着难得这么老实的草包美人,情不自禁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又掐掐她的腰。瞄了会儿她的胸部,又低头看看自己的。

这时候,我的表现充分证明我虽然扮男人这么多年,但没有发生性别错乱。因为只有姑娘家才爱比来比去,比长相、比性格、比功课、比家世,将来还会比老公。也只有女孩子,在这种节骨眼儿还有如此闲心。

没办法,女性特点,荷尔蒙决定了男女看问题、看世界的角度不同。没有正确不正确,就只是不同而已。

“脑容量值这么低,容貌值却这么高,这科学吗?”我自言自语,对老天很不服气。

却在这时,又听到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红拂焦急的轻呼

,“公……殿下!殿下,您在哪里?您还好吗?”显然,进了内室却看不到我人,急了。

其实,我是被大屏风遮挡住了身影。

“I

AM

HERE!”我来了串英文。别人或者不懂,但红拂绿珠对我的怪里怪气已经习惯了多年,立即循声而来。

“怎么了?你们……出了什么事?!”我站起来,本来想先责备一下她们,却临时改了口风。只因绿珠脸色苍白,似乎站立不稳。红拂则扶着她,手腕上有鲜红的血迹。两人都衣衫不整,行动间非常狼狈,显然有意wài

状况发生。

她们是我的秘密知情者,从小到大都认真守护着我,不会不知dào

我的寝宫内室是多么重yào

的地方。只要我身在此地,她们从不会让我落单。就连我睡觉,也必有一人值夜,就坐在外间的塌上,一边做针线,一边留意我有什么需求。我不在宫中时,她们也必然轮流留守,有关我贴身的事务,全部亲力亲为,十年如一日。

所以,刚才我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因为她们今晚居然让我独守东宫。若不是她们玩乎职守,都不在我身边,曹远芳怎么会撞破我的身份?那五个男人又怎么会直闯进来?但现在看到红拂和绿珠的样子,我蓦然明白她们是受了伤害,以致于赶不回我身边。一念及此,哪还有责怪的意思,只剩下震怒和同情了。

“谁害你们如此的?告sù

我,我给你们报仇!”我拧眉。

我这个人,极为护短,很多时候帮亲不帮理。虽然显得幼稚、不公平,但很有人情味。

绿珠愤然向地面一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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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出版时,要删掉穿越情节,像这种冒洋文的情节,不知有米有保留。

实体书,我还没来得信看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装个够本好了

接着,三言两句向我汇报了造成如此局面的前因后果:红拂把我从国宴上扶回来,侍候我喝了醒酒汤、换了衣服、然后回塌上小憩片刻。期间,我自以为清醒,其实是迷迷糊糊的,并没看到绿珠其实一直在外间,用红泥小火炉给我煮着从城外十二姑娘山上运来的御贡山泉,只等我醒来好沏茶用。

红拂呢?注意到我在宴席上没怎么吃东西,酒倒喝了不少,怕我醒来后觉得饿,又怕我伤了胃,就去御厨房帮我熬粥,留绿珠守在外头。那粥方子是药膳类的,温太医的秘方,所以红拂要亲自煮。随后,我在内间呼呼大睡,绿珠在外头守着炉火。

过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绿珠突然看到有黑衣人闯进来,貌似刺客,一身的夜行衣,当场大惊失色。只是刚要大叫,那“刺客”就往她身上一点。也不知怎么,她就晕了,到现在手脚还有些不听使唤。不过在晕倒前,她奋力抓下“刺客”的蒙面巾。她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刺客”还挺怜香惜玉的,怕她直接摔在地上会疼,伸手扶了她一把。结果她看到,“刺客”是未来的太子良娣曹远芳。

绿珠晕倒时是在外间,醒来时却是在寝宫的偏僻角落,大约是曹远芳给运过去的。好巧不巧的,红拂煮好粥后,正从那里经过,没看清地上躺着一个人,生生绊倒了,药膳粥半点也没浪费,全进贡给土地爷,碎碗碴子还割伤了她的手。

看到绿珠昏倒在外头,红拂自然有不好的联想,叫醒绿珠后,两人都吓坏了,怕我遭了毒手。偏她们暂时不敢声张,只因我秘密太多。又觉得曹远芳不敢大逆不道,于是急急忙忙跑回来,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这贱人要对公主不利吗?”绿珠愤然。在无人时,仍然喜欢叫我公主,而非太子。

我摇摇头,然后在两个贴身宫女轻舒一口气的刹那,又让她们把气提了起来,“但是,她知dào

了我是女的,当不了她的夫君。没办法。我只好先敲晕她。”言简意赅的,把片刻前的惊魂及大发龙威的事说了说。

当然,龙是乌龙,因为我错怪了好人,还是一排五个。咳咳……

“那怎么办?”红拂急得五官都皱成团,“看样子,她不是个省心的。要不……杀她灭口?”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绿珠立即捋胳膊、挽袖子,“奴婢来。免得脏了公主的手!”

我不说话,只冷眼旁观,见绿珠叫得凶,却根本没有胆量和凶恶之心。直到她比划了半天掐的动作。却一直不能付诸行动,恨得要哭时,我才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得了。得了。此路不通。”

这是条人命,活生生的,鲜花一样才盛开的年轻生命!以我受的教育来说。认为没有任何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能随意决定人的生死。任何生命,都是值得珍惜和尊重的。

固然,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我没有那种封建皇族的残酷无情。如果我辣手催花,如果我如此保全自己,如果我自私自利的用别人的生命来遮盖我的欺骗,我就是双手沾满罪恶鲜血的人,我就不配为君,不配为人,也不配,再重活在这个世上!若,我与我父皇的弥天大谎为此被揭穿,那是我们父女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三观很正的。

而且,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我是如此善良,绿珠和红拂怎么能不是?

“要不,把她偷偷关在玲珑阁?永远不让她出去。”绿珠出馊主意,随后就发愁,“早知dào

挖个地道多好,不然这么个大活人要藏在哪里啊。”

我要愁死的同时,差点气乐了,“限制人身自由的事,本宫也不做。把她当禁脔?亏你想得出来?再说,她进宫一定有纪录,我不相信她能从宫外一路靠武功偷闯。所以,她若莫名其妙的消失,到时候宫内宫外找起人来,你们不觉得反而会把事情闹大?”

“那公主的意思呢?”红拂的手,无意识的揪着胸口的飘带,“杀也杀不得,关也关不得。”

我低下头,见曹远芳仍然人事不知的样子,直觉上就很假。我能有多大力qì

?又没敢下死手,怕真敲死了她,她不可能还没有意识吧?她不是武功很高吗?听说高手有护体真气,就算一时不察着了道,也会很快恢复吧?

“我想想。”我假意沉吟,来回踱步,“无意间”踩到曹远芳的纤纤玉手,“不小心”全身力量都压了上去,还碾了碾。哈,这臭丫头真硬气,居然忍着不吭声,不愧是“侠女”啊。不过嘛,人对疼痛的反应是本能的,除非受过特别变态而有针对性的训liàn

,否则无法控zhì

机体的自然动作。这不嘛,曹远荒的睫毛抖了几抖,嘴角也抽了抽。

我心里大乐,有着报复的快感。

小爷只是碰了你的胸部一下,明明是无意的,你当场就要追杀我。定亲定了你,与本宫也没有干系,你不找道德真人理论,却跑到国子监,用小刀威胁我,划破我脖子上的油皮儿。今晚,要不是你多事,怎么会揭破我的秘密?

曹姑娘啊,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现在装死是吧?装个够本好了!

据我估计,她是才醒不久,也在想对策。毕竟红拂有点武功底子,她不是纯白痴,很明白现在想跑走,想做到即不伤人,又不惊动侍卫是不可能的。

她在等机会,我却怎么能给机会?

我一边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一边对红拂和绿珠打了个手势。

十年朝夕相对,我们主仆三人算得上是心念相连。所以红拂和绿珠立即正确明白了我的意思,毫不犹豫的飞扑于地……面上的曹远芳。一个压身,一个抱腿,死死的用力缠住,把锁字诀贯彻到底,我不开口,她们是绝不会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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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没想争月票的,但架不住大家给力啊。

那么,本月以及以后几个月,66还是求票吧。

虽然不能加更,这种要求有点无耻,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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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矮油,回合制啊

在这种情况下,曹远芳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如果还能不动如山,我就服了她,从此以后跟她姓,改叫曹纷纷了。只是她挣扎,却哪里挣得脱?至少,短时间内不行。

“想诛九族的话,就闹腾得动静再大点。”我站在一边凉凉的道。

“要我死?你也得不到好处。难道,你不怕我说出你的秘密?”曹远芳恶狠狠的,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别说,这样一来,还真显得有些阴森。

“怕你啊。”我摆出流里流气的样子,一脸非常光棍的表情,“是,本宫以公主之身冒充太子,是欺瞒了天下人。可是顶多,就是把本宫和我父皇圈禁起来。我们公羊家的人,身上有真龙之血。哪个敢伤?但曹家怎么相同呢?何况还能把老顾家捎带上。这么跟你说吧,本宫这个人,最怕别人跟我比狠,大不了一拍两散,看谁更倒霉些。所以,有本事你就嚷嚷开,试试本宫能不能拉上曹家和顾家垫背。红拂、绿珠,放手!”

我撂狠话,其实也只是狠话而已。我威胁的事,并不一定做得到,而且也不会去做。我真倒霉也没关系,怎么可能为此把整个大燕的前程都毁了。我是那种公报私仇,目光短浅的人吗?

但,吓唬人最重yào

的一点就是:必须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拼命说大话,压寒气。对方若是不聪明,就一定会被镇住的。

曹远芳,外表是个冷美人,心地也蛮好的,只是脑子……真的不能算灵光。而刚才治住了她,如今却又放开她,只是因为曹远芳冲动而鲁莽,我既然不想杀她,就得逮机会说些话。好让她心甘情愿留下,彼此“谈谈”。

“你以为我不敢走?”曹远芳得了自由,立即跳起来,身轻如燕,姿态优美。我看得赞叹无比,我国学武术,果然博大精深,如诗如画。

不过,曹大小姐随后捂了下后脑,疼得脸上一颤。之后愤nù

的瞪我,有点破坏美感。

我毫不心虚。敲晕她是自卫,采用卑鄙手段是不能力敌,只好智取。所以,再正当不过了。

“你当然敢,你曹大小姐自小入山学武,如今学成归来,浑身侠女风范,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吗?武力威胁体力上比你弱的人。做事随心所欲,还不顾闺誉,夜闯太子深宫。”不仅不心虚,我还讽刺。“只管做,不管对错。只求自己痛快,哪理别人死活。只问本心,全不管他人倒霉。凡事只看过程。至于后果嘛……反正拍拍屁股走人,爱谁谁。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如此。可不正是‘侠女’风范吗?好啊好啊,本宫给你鼓掌,以表示敬佩。”

连串的挖苦刻薄话,噼里啪啦的说出来,连草稿也不用打,听得红拂绿珠满脸崇拜。公主殿,不,太子殿下这文采,真是风流啊,多少才子也比不上。

而本太子我,嘴巴这么毒,其实只为了激将。对付冲动的人,这招最管用。

果然,曹远芳先是怒视我,好像要和我比眼睛大,随后就冷下脸,不但没走,反而径直走到桌边,坐下了。还一幅:你不给我说明白,本小姐今天还就不走了的态度。

我心花怒放。

计策对了!有的谈就好!

面儿上,却只哼了声,仍然端着大燕未来继承人的款儿,“怎么?不走?”

“我留下,要听听‘假’太子殿下要怎么发落我。”曹远芳正义凛然,看样子好像要英勇就义似的。

“算你聪明。”我冷笑,做出纡尊降贵的样子,也走去桌边。

当然,我的排场要大多了,红拂快走快脚的上前,拉出椅子,还用帕子擦了擦,其实椅子根本纤尘不染。而绿珠则倒了茶给我,又站在我身后助威。

两人的行动相当之狗腿,直到我大马金刀的坐下。

“先说说你干吗来了?又是怎么混到我的寝宫?”我问,并不直入主题,而是力求掌握话题的主动性。

曹远芳似乎不愿回答我,可到底还是说了。原来,她是打着向我母后进献一件皮裘的名义进宫的。说是她当年在山上亲手打到过一头白老虎,皮毛极为珍贵。听闻太子殿下怕冷,特意送入宫中。

全大燕的人都知dào

太子殿下向来“拒绝皮草,远离杀戮”,倡导“保护动物,禁止破坏生态平衡”,她却送这个,岂不是摆明她根本对自己未来的夫君不用心?况且,还说自己亲手打的,给人的感觉只能是:多凶悍的母老虎,连真老虎都让她宰了!于是,爱子心切的大燕皇后本来不想接见,但为这两桩原由,忍不住叫她来训斥教导,想让她变得贤良淑德,举止温柔。

唉,母后哇,你怎么忘记你宝贝儿子是女儿,是西贝货的太子,本来就不能娶人家,那人家是三角方块还是叉,与我哪有半文钱的关系!

而曹远芳虽然脑筋转得慢,但为达目的,倒也很用了些心思。最后成功的借机入宫,并留到很晚。国宴开始后,帝后都忙碌起来,就没留心她,派来送她出宫的小太监也在半路上被她打发走了。随后,她就偷偷藏起来,最后潜到东宫。

外人入宫,身上的服饰和所携带的物品是要受检查的。曹远芳真行,衣裳是双面穿,正面大红大紫的艳丽,反面是黑色,到时候把袖口扎紧,外裙脱掉,再蒙上藏在腰带中的面巾,立即大变样。

“好高级哦。”我不禁惊叹,情不自禁伸手拉曹远芳的袖子,观察她的衣服。

双面穿,在现代很普遍,但这是古代大燕啊。这理念也……这也太超前了吧?

曹远芳毫不客气的扒拉掉我的爪子,气得红拂绿珠一阵怒视。她却不理,仍然是视死如归的神情,扬着下巴对我说,“我说完了,轮到你了。”

矮油,回合制啊。

我被曹远芳喜感但有效果的入宫方式逗得心情大好,脸色缓下来,故yì

很流氓腔的问,“你想尽办法接近我,还装扮成刺客的样子,是想谋杀亲夫,好以后跟你的姘头顾荒城双宿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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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其实对纷纷调戏曹大草包姑娘,还写得挺带劲的。

呵呵,有木有一种妞调戏妞的好玩感?

反正我有。

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她好,我好,大家好

“我才没有!”曹远芳怒答,真是声若洪钟,脸色却艳如桃花。

我掏掏耳朵,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外,对两个贴身宫女道,“你们去外间守着,此间的谈话不能被外人听到。顺便,绿珠找点活血通络的药吃,太子良娣可能是点了你的穴。红拂,你去处理下手臂上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时间长了会留疤的。”

红拂和绿珠本不想离开,因为良娣同学是危险分子,动不动喊打喊杀。但我眼神坚决,她们终究没有违背命令,规规矩矩施了一礼,到外间去了。

她们的身影一消失,曹远芳就冷笑道,“你对身边人倒好。”

“敢情在太子良娣眼里,本宫也有优点啊。”我目光烁烁,以冷笑顶回她的冷笑,又极不着调的来了一句,“出宫时把夜行衣留下,回头我让绿珠也给我做一套。”

“我穿夜行衣是为了行走方便,免得被人看到!”

“你穿夜行衣是做正事,我就只是为了玩?”我反嘲,“还是说,怕被人看到什么?谋刺东宫太子?杀我是正经事?”

“我没想要杀你!”曹远芳生气了,似乎我这样说,侮辱了她的人品,“我是想找个机会好好和你说,要你立即和我退亲!我又不喜欢你,何况……何况……你是女的!”

“见到我之前,你可不知dào

我是男是女。”我堵她的话头,但随即口气一软,“你不是存了杀心就好,我觉得,你虽然笨蛋,可心地不坏。”

“你说什么?我笨蛋?”曹远芳气得要拍桌子,但紧急停顿,手就扬在半空。僵着,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

“你笨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犯不着再重复我的话。”我放慢语速,以显示以下半句话的重yào

性和真实性,“再者说了,本宫对你抱有善意,否则……在你昏迷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杀人灭口,何必这时候再和你废话!”

听到了吗?小娘皮。小爷我救你一命,现在是你报答的时候了。

“是你先打昏的我,还是在我背后。哼。无耻!”

“不是我在你背后下手,是你拿背对着我。”忽然想起前世很著名的一本书中的台词,很无赖,但很好玩。无耻?耻你老母!

“明明是你以强凌弱,冲撞本宫在先。按律,问你死罪都可以。”

救一条、杀一条,加起来,两条命了哦。

“你是女的!”

“那是我的事。”我偷换概念,为求把曹远芳绕乱。“难道因为我是女的,不能娶你,你就要杀掉我?”

“不是不是!我才不会那么没品!”

“我是女的,伤害到你什么了?”

“没……”

“那就替我保守秘密!”

宾果。目的达到。

曹远芳愣住了,不知什么原因,对话进行到了这里。

见她茫然,我趁热打铁。先是叹了口气,搞得自己很是苦大仇深,“你以为我很喜欢冒充太子吗?难道做我的天之娇女的公主不好吗?难道。我不知dào

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我的秘密会被人发xiàn

,我和我父皇会陷入天大的麻烦吗?我有苦衷的。你若真心存正义,至少得听我解释解释。练武功,首先就是武德修行不是吗?就算衙门,在定罪之前,也要给犯人说话辩解的机会。”

我一直很嚣张,态度强势,此时略微示弱,连自称也从“本宫”改为“我”,让曹远芳说不了拒绝的话。况且,她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应该也是好奇的。

“为什么?”她问,眼神中有戒备,但至少肯听我说,“为什么要以公主之身冒充太子?”

“为了大燕!为了大燕的百姓!”我一脸正义,其实心中也真的无私,“你该知dào

,我父皇子嗣艰难,可他不愿意三宫六院,只为生个儿子,却辜负我母后,更蹉跎多少女子的青春。”

先给我父皇刷上一层金光,虽然我说的是实情,对曹远芳也没虚情假意,但说话还是要讲究技巧。曹远芳是怀春少女,为人是一根筋了点,却自负正义,而且专一的男人,是女人就会爱戴的。我这样的开场白,能先给她一个好印象,为谈判打个好基础。

果然,她点了点头,由衷的道,“皇上的品德,真的让臣女

钦佩不已。”

“可是,好人却总是会被坏人欺侮。”我愤愤的,再给公羊潇洒的老爹泼墨,“你该知dào

一字并肩王觊觎皇位,我父皇若没有儿子,他就要夺取江山。其实,只是个龙椅天子位罢了,我父皇还真不看在眼里,可大燕在他的治理下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这是不争的事实吧?”

曹远芳再度认真点头,令我心生无比的骄傲。

父皇给力啊,您的功绩,别人无法抹杀。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有站着说话而不必弯腰的底气和决心。

“相反,公羊明却是个穷兵黩武之辈,非常好战,曾经试图推行全民皆兵,建议改粮田为马场。正是为此,我父皇不能因为没有儿子而退位,他是怕大燕落在一字并肩王之手,断了百姓的福祉和利益啊。”

“那……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曹远芳开始为我父皇着想。

“至少再过一段时间,等大燕江山更稳固些。”这句我是胡掰了,因为我们父女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一直向前,谁知dào

将来会如何,“那时,就算皇权交迭,也不会引起动荡。”

我说着,站起身,上前握住曹远芳的肩膀,无比诚挚地说,“所以你明白吗?这个秘密如果过早揭破,会有什么后果?朝堂上,有死忠于我父皇的,自然也有一字并肩王一派的。若政权不能顺利而平稳的过渡,两派必会争斗不休。你想,房屋的上层塌倒,下面的人能独善其身吗?正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到时候,倒霉的是谁?还不是最底层的百姓!你是侠女,心里应该装着人民幸福和天下安定。为了这些,你好好想想,能揭穿我吗?可以揭穿我吗?”

“这……这……”曹远芳听得脸色发白。

由此,我更确定,这是个爱国而且有正义感的姑娘。也由此,我跟她的谈话不再是单纯的忽悠她,而是真诚的摆事实,讲道理,谈交换条件。

最好能多赢,她好,我好,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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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这本分类第一名诶,谢谢大家。

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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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单更党遁走……(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青春疼痛

掰开了,揉碎了,我给曹远芳分析当前局势和以后的展望。正面、反面、侧面,都说透彻了。只说得我口干舌燥,筋疲力尽,她的神情终于从茫然走向清朗。

可最后,她仍然执拗的揪着一条不放,“可是你这样做是欺瞒天下人,终究是不对的。”

真不愧是看上老顾家的姑娘,天生带着顾家的认死理儿。

“五年。”我伸出手掌,很认真的承诺,“五年,这样事必然会解决。我只求在此之前,你能保守这个秘密,是为我,为皇上,更为了大燕的稳定和天下百姓的安康幸福。”

这,也是我给自己和父皇定下的期限。

曹远芳事件给了我启迪:不要幻想秘密会永远被掩盖,那是自欺欺人的。哪怕逼自己,也要定下解决的期限。没有人,可以背负着沉重过一辈子。伤口若不及早治疗,或者不早点暴露在阳光下,时间拖得越久,最后暴发的破坏力就越大。

所以,我定下这五年之期。

“你说话算话?”曹远芳眯着眼睛看我。

我笑了,“五年后,是我迎娶你入宫的日子。你觉得,我可以娶你吗?那时,秘密自然大白于天下,或者有了好的解决办法。那时,我就自由了,你也自由了。”

听说不用嫁给我,曹远芳很开心。

太子是女孩!这秘密对于直肠直肚的曹大姑娘来说,要保守实在是很辛苦的。而不用再嫁给我,似乎是对她最好的奖励。

但为了表示诚意,我又主动提出给予的更大奖励,“还有……”我笑眯眯的,完全是闺蜜的态度,“我知dào

你喜欢顾荒城,可说句你不爱听的。他对你只是兄妹之情对吧?”

“师兄……师兄只是……心思不在男女之情上。”听我这样说,曹远芳立时就变得窘迫。

“事业和爱情并不冲突的。”我很善意的表示,“如果你愿意,我会帮你,也帮他看清你的好。就算他仍然是死牛脑袋不开窍,在我卸位之前,我会让父皇下旨,给你们赐婚。他那个人很正经,只要成了他的老婆,你再用点心。他慢慢会从心底完全接受的。”

“真的?”曹远芳从椅子上弹起来,惊喜得要晕倒的样子。

我郑重点头,“君无戏言。”

如果说之前,道义和正义令曹远芳答yīng

给我保守秘密。那么此时,我的承诺会让她更紧的闭上嘴巴,就算在睡梦中,就算对顾荒城,她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这并不可耻,也不是利诱。是我们彼此承诺,也有了各自的目标,是双重保护。再者,我一直对必须有人“嫁”给我感到内疚。因为男女之间的幸福,我给不了。可是为了掩盖身份秘密,却不得不牺牲了这些姑娘的青春。现在好了,我能安排曹远芳的未来幸福。算是弥补了吧。

当晚,曹远芳宿在了玲珑阁。第二天一早,由绿珠偷偷送出宫。红拂又去消了她出入宫的纪录。而我打算此事不告sù

父皇和母后,何苦让他们担心,只对父皇委婉地提出,希望积极想办法,找机会把事情从根底下解决。因为五年后,种种矛盾就更激化了,再不能浑水摸鱼。

父皇答yīng

了,我也放开心胸,再度回国子监上学。

而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也促使我思考和审视了自己。然后我发xiàn

,我的心境豁然变得开阔许多。从前,我每天都担心被揭穿身份,就连做梦,也经常被吓醒。我也好,父皇也罢,被这个天大的秘密压得喘不过气,只想着怎么遮掩,事实上却没有努力解决。

现在,我想开了、想通了。

该来的终究会来,挡不住也捂不住,怕有什么用?但是,在还没来时,我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我不能为了秘密而活,也不再为了秘密纠结。总之我现在是燕国太子,我就不能再浑浑噩噩,要尽自己的职责,承担自己的责任。一日为太子,就要对得起这个称呼。每天活在提心吊胆中,那是束缚自己的心灵,浪费自己的生命。

说句粗俗的: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而人的内在变了,外在的精神面貌也会跟着改变。过了没多久,就连最后知后觉的小武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同。

那天是十月十五,初冬时节。不过因为今年天冷得比较晚,还是深秋那种微冷但舒爽的好天气。未时的阳光正明媚,我们三个照例待在国子馆我的房间内。要知dào

每逢初一和十五,学里就只上半天课,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

“纷纷,你最近很积极努力啊。”小武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摸了摸我的额头,“是不是上回十二姑娘山遇险的后遗症?脑子摔得坏掉了?”

我打掉小武的手,笑得叽叽呱呱,“你脑子才坏了,我正常得很。哦,我明白了。某差生开始学好,其他差生就会变得恐慌,因为没人陪着垫底丢人了嘛。”入秋后,我的衣服依旧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着,却再不必热得烦躁,心情自然也是大好。

小武这家伙,我随口说说的,他却认真想了想,然后点头,“好像是有点这样的感觉,改变使你陌生。”

“哪有陌生?我不还是我?”

“你要努力向上,至少得告sù

我一声。我和你一起努力,咱们三个总得保持步调一致才行啊。”小武很认真,“千万千万,不要不声不响就变成别人。我祖父常说,不同类的人,就必然要走不同路。”

“说这话不觉得臊得慌吗?”我嗤笑,“阿邦的功课从没跌出过前三,除了武学课,所有先生都喜欢他,又哪里跟咱们是一类。可是,他不是一直和我们在一处混?”

“我希望,咱们三个能永远在一起。”小武很认真,“可你变了,我就觉得你要离开。”他抓抓头发,“要是时光能停住,我们不长大多好。”

陡然,话题有些伤感。

这就是青春的疼痛吧?那种没心没肺的快乐,早晚有消散的一天。可那就怎么样?就算海枯石烂,我们的友情是真实存zài

的,就永远在时间长河的某处,任谁也无法抹去。

哪怕,是时间。

哪怕,是流年。

哪怕,是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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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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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凭什么你娶

“呸,说什么离开?”我甩头,把那一丝突如其来的怅然丢开,故yì

大大咧咧的道,“说得好像我很快会死掉,或者……”鬼使神差的又加了一句,“或者,变成个姑娘。”就算是想开了,敢于坦然面对了,仍然下意识的会拿这种话题出来试探。

“你如果变成个姑娘倒好了。”小武豪气的一拍胸脯,“我娶了你回家,那我们就真能永远在一起了。到老死,也得埋在一个坟墓里。”他这个人,就像正午的阳光,阴云遮挡不了太久。

“凭什么你娶?”阿邦突然插嘴。

他本来坐在旁边,一手翻书,眼睛在书页上快速浏览,一手拿着扇柄,无意识的轻敲着下巴,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我和小武的聊天崆。此时,却头也不抬的搭话道,“还是我比较帅一点吧?从国子监女生部的人气值就看得出啊。纷纷要嫁,自然是嫁我。”

“凭什么?凭本小爷英姿飒爽。”

“本公子凭的是玉树临风,外加智慧通达。哈,二比一。”

小武瞪大黑白分明的豹子眼,对上阿邦透绿秀气的狐狸目,僵持片刻,相对大笑。

“都别臭美了。”我一时气苦。

玩笑话而已,他俩的回答却让我心惊。当我的身份终于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他们还会这么说吗?责怪我骗了他们,还是觉得曾经和女孩如此生死相交,会跌了自个儿的身份?大燕的风气再开放,重男轻女之风也是很严重的。不然,我干吗要冒充?而那时,他们会恨我吗?

“本太子若是姑娘,就会由皇太子转变为皇太女”忍不住,我还是要刺他们一句,“皇太女不下嫁。只会娶夫。你们谁能放qì

名誉地位,放qì

远大抱负,甘心做皇太女背后的男人?”

阿邦和小武面面相觑,最后阿邦习惯性的拿扇柄敲我的头,“你又不是皇太女,操这没用的心干什么?快看书,不是要奋发图强吗?光态度积极,上课好好听讲有什么用,你要复习和巩固。孔圣人都说了:温故而知新。”

他一脸正气,我和小武齐齐“哦”了声。又很听话的齐齐把书打开。可不足片刻,小武就像屁股底下长钉子似的坐不住,低声问我,“皇上不是给国子监提过字?”

我点头,“嗯嗯,德、智、体、美、劳,五个字,要学子们全面发展。”

小武一拍手,“对嘛。体力也很重yào

。纷纷,你身子这么单薄,将来登了大位,怎么适应每天繁重的政?。走。跟我去踢一场蹴鞠,锻炼锻炼体质。”

我一听,立即来了精神。我不爱体育课,也不喜欢跑一身臭汗。但是……长期混日子的学子突然努力起来,天天对着书本,一时有些不适应也是有的。和看书比起来。在外头胡乱跑一气,似乎更有吸引力。

只是,我才站起来,阿邦仍然不抬头的说了三个字:不许去!

我是皇太子,无法无天的淘气榜第一名。小武的武力值超高,基本上除了公羊潇洒,没人打得过。而且,我们都是混横不说理的,却不知怎么,但凡阿邦板着脸说话,我们都自然而然的听从。于是,我轻咳了声,又缓缓坐回椅子上,还拼命给小武使眼色。

小武嘟嘟囔囔,只发出不明所以的音节表示不满,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好在阿邦又找补了一句,“再温习半个时辰,然后大家一起去。”小武这才眉开眼笑起来。

也幸好我们温书了,因为转天的历史课,先生居然突然进行了一次小考。除了几个像阿邦这样的好学生,班上其他人都惊慌失措,欲哭无泪。我却得yì

洋洋,小武也觉得幸运极了。

其结果,可想而知:阿邦不出所料是第一名,赵关第三。我的成绩中等偏上,小武奇迹地摆脱了吊车尾的命运,居然没进前五。当然,是倒着数的。于是,这事在学里炸开了锅。

起先,我并没有介yì

。成绩好的话,就算是差生也会感到自我满足。人都有荣誉心,不是吗?人在得瑟的时候,外界有反对之声,会更增加得瑟者的快感。再说,我问心无愧来着。但过后不久,我惊讶的发xiàn

,这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居然有越闹越大的趋势。

最初只是很多同学不相信我和小武的成绩,后来就有人跳出来质疑我们成绩的真实性。闹到现在,更有一个以前顾太师为榜样和目标,打算将来当官后文死谏,外号“木头”的学子跳出来,愤然控诉,说先生给特权阶级方便,我和小武提前知dào

有考试。甚至说,我们提前知dào

了考试的题目和答案。

这是什么行为?作弊!照国子监的学规要怎么办?开除!

所谓谣言,总是当事人最后一个知dào

。所以当我和小武听到消息时,这已经是全国子监茶余饭后的话题了。如果不是有女生部的同学被阿邦的美色所迷,偷偷跑来告sù

他,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仍然傻呵呵的为成绩提高而开心,打算再努力一把的。

所以说,得到肯定是多么重yào

的心理条件啊。那会促使落后的人,主动而努力的向前追。

当然,国子监的官员和先生们倒还不知dào

此事。上过学的人都懂,虽然身处一个空间,但学生和老师是完全不连通的两套系统。各有小世界,都自行运转,“理解万岁”这种事只在传说中出现过。

“这是妒忌,彻头彻尾的妒忌!”

我气得暴跳。然后,又委屈得不行。

这年头,想学好这么难吗?真是风刀霜剑严相逼!阮铃玉都说了:人言可畏!我们自己的努力,就随便被人轻视和误会了,也可以说直接被泼了脏水,脾气多好的人也会愤nù

的。更何况,我和小武都是以顽劣著称的,本来就是两块爆炭。

“看来,是最近小爷想做好学子,行事太收敛了。”小武捋胳膊,挽袖子,“王霸之气没有散发,那群小子就以为小爷好欺侮。作弊?这是人品问题!小爷宁愿敬陪末流,次次回家都让祖父拿着棍子追打三五条街,也没在学业上骗过人。不会就是不会!说我笨,说我不用功,我不怪你,说小爷人品差,是个偷学问的贼,小爷必不与他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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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感觉考试作弊,真的不太好。

我觉得咱们的学校应该严管这个,成绩可差,但不能骗。

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明明猪比较可爱

“你要干吗?”阿邦闲闲的用扇子扇风,虽然已经入冬了,这行为也没让他显得二百五。

要知dào

,诸葛亮同学的羽毛扇,不也春夏秋冬一直摇啊摇的吗?到了他们这种头脑聪明的等级,扇子的基本功能已经被弱化。它表现得只是一种符号,个人的标志性象征。

“很明显,我要揍人。”小武耸耸肩,看起来很高兴。这个有暴力因子的娃啊,只要跟动拳头有关的事,对他来说都是快乐的。

“揍谁?”阿邦又问。

“谁背后传话,我就揍谁。”小武一脸理所应当,“大家都是男人,何况还是全大燕的最高学府,国子监的学子。这帮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不仅忌贤妒能,失了我大燕学子的风范,而且大嘴巴,乱传话。国子监在他们眼里成什么了?无知乡妇们聚集的菜场吗?不经调查,就人云亦云,文人风骨又何在?他们没事时,怎么不多针砭一下时政,不好好研究一下三国之间的经济和军事联系,不探讨一下国计民生,不琢磨怎么做好学问?长此以往,未来大燕在这帮人手里会变成什么样?”

“说得好,少年!”我大声喝彩,没想到小武有一天会说出这样掷地有声的话来,而且是长篇大论,换做阿邦还差不多。

小武得yì

,但下句话却漏了气,“小爷不就没考倒数第一吗?你看把那些穷酸气的!怎么着?小爷我活该就得垫底啊。”

“因为你从来没表现出羞耻心。”我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也觉得有些情有可原,“上回你记得不?你最后一名,还哈哈大笑着说:哎呀呀,老子也不容易啊。得倒数第一不难,永远得倒数第一才是最难最难的啊。”

“我有吗?”小武抓抓后脑,随后又拍胸脯,“就算有吧。但小爷自己说可以。别人背后抵毁就是不行!”说完,就要冲出去打人了。

国子监禁止斗殴打架,但因为有武学比赛一说,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只要不出大事,就说是切磋武艺了,谁理你学武生对阵的是文科生啊。况且,小武这种前科很多,就算真被追究的话,也不过是被他爷爷、奉国将军拎回家。侍候吃一顿木棍炖牛肉而已。

他习惯了。

但我觉得,这事以武力解决有点不好。而阿邦的反应力一向快于我,所以先一步拦住意气风发的小武,很镇静地道,“先别急!”

“我能不急吗?背后说人闲话,就要有被打的觉悟。纷纷有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小武晾开嗓门,“我就从那个什么叫木头的打起。要做‘文死谏’的忠臣,青史留名?小爷先让他‘文死贱’!”

“你们不觉得,这事闹得这么大。似乎有人煽风点火吗?”阿邦不理小武的叫嚣,转过头问我,“照说,有些学子不信任你们的成绩。顶多就是背后唠叨几句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关系到命运的大考,犯得着这么丁是丁,卯是卯吗?我倒觉着,总透着这么一股子借题发挥的劲儿。”

我心里一惊。

是啊。此事可大可小。往小处说,不过是学内小考是否作弊的问题。往大外说,此事发生在我和小武身上……就变成了太子党弄虚作假。大燕最高学府的先生和教官谄媚权势,故yì

放水……这样的谣言,甚至不值得去解释,但对名声的损害,是润特细无声的。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我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朝臣们会怎么看待大燕未来的天子?不诚实、不信义、无尊严、无品德的人?百姓对国子监选拔的人才还怎么会有信心?全无真才实料,凭权势就可以决定成绩?

“是赵关做的吧?除了他,有谁这么无聊?”小武皱紧眉头,“损害大燕的形象,破坏国子监在天下士子和百姓中的公信力,对别人没有好处。除非是他,他是齐国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老早看他不顺眼,扮猪吃老虎。都已经让人发xiàn

了,还装什么天真无害!再说他也不像猪,明明猪比较可爱。”小武不傻,只是不爱动脑子,此时,倒是一下子抓住关键。

我想想,深以为然。赵关有动机,也有那个能力。别看他好像独自来我们大燕的国子监留学,其实身边明线暗线无数。到底他是齐国太子,身份贵重,身边侍候保护的人不会马虎。加上他总是给我使绊子,这件事被闹大,真可能是他的手笔。

但阿邦却摇头,“受益者太明显了,如此做等同于交恶。赵关不是白痴,他什么身份?代表着大齐。所以,他确实事事针对纷纷,却不会让自己成为靶子。”

“那还能是谁?”小武烦躁地扒了扒前额的碎发,“难不成是公羊潇洒?他可不像是动这种小手脚以破坏大局的人。大燕形象受损,国子监名声坏了,于他有什么好处?”

“谢谢你这么说。”一个声音突兀的插进来,“没想到,小武倒是我的知音啊。”

我和小武本能的闪开两步,循声向上望云。

阿邦还稳得住,一手拉我们一个,哼了声道,“王世子殿下,偷听别人说话这种事,实在很失风度吧?”

“你说得太客气了,明明是无耻加无耻,那个……无耻!”小武的词汇量匮乏,只好连用三个相同词儿,以表示语气加重。

我没吭声,但心脏猛缩,就像心里落下个刺猬,这小东西还滚了几滚,害得我满胸腔都扎扎的不舒服,身子情不自禁的绷紧。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公羊潇洒紧贴着鲛纱珍珠帐站着,五官和身形印在纱上,那似乎就要触碰到我的感觉。

说起来,最近真的很少见他,上回闯宫事件,他也是露了一面就走了。

“这是公众场所,并不是你们谁的房间。”眼前白影一闪,公羊潇洒从假山上跳下来,“是我先到这里的,正躺在上头舒舒服服晒太阳。今天天气很好哦,谁知dào

你们过来讲心事。我不想听,却架不住声音往耳朵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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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恶魔与天使的混合体

我们三人对视,都很懊恼。

此时,是午休时间。此处,是国子馆外头的小花园,本来是学子们休闲娱乐,抒发情怀的地方,谁知dào

这么陡峭的假山上面,还有个大活人?而且,我们也不是约好谈作弊事件的。只是恰巧知dào

了谣言的传播,又恰巧走到这里,脾气刚好爆fā

出来而已。

“若是真君子,我们开始说话时,你直接现身不就好了?”我忍不住反驳。

“我不是伪君子吗?”公羊潇洒突然弯下身子。

他比我高好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身高和气势上的压力,迫得我与他面对,我的眼睛一下就撞进他的眸光中。那里面波光滟潋,看似戏谑,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闪烁。

别烧盘!别烧盘!我拼命压制自己往上冲的血液,告sù

自己不能在他面前脸红。

“好吧,因为我是你的表哥,我可以放水,在你们开始说话时就提醒你们有外人存zài

。但别人呢?若正好躺在假山上的是别人呢?他会顺你的意?”公羊潇洒向前慢慢踱步,害得我要不断后退,以躲避全身被他笼罩,“隔墙有耳,你是要做未来大燕天子的人,这点谨慎小心如果也不能具备,又不能克制情绪,在恰当的时间地点说恰当的话……纷纷,你就危险了。”说着说着,他脸上清淡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

我们三人沉默,最后是阿邦点了点头,“王世子说得对,是我们大意了。国子监是做学问的地方,年轻人居多,可并不意味着没有阴谋和小人。”

小武上前,把我和公羊潇洒隔开。

至此,我才能正常呼吸。当然。表面上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对作弊事件,王世子有何高见?”阿邦问道,“你在上头听了半天,不会不相信纷纷和小武是冤枉的吧?”

我和小武都很惊讶,没想到阿邦会和公羊潇洒商量。

因为正要离开,却被阿邦的问话拉住脚步,于是公羊潇洒就那么站定在假山旁边的小径上。

又因为角度的问题,正午的阳光避过一个山石尖角,迎面洒了过来,笼罩了公羊潇洒的全身。那奇异的光景。造成了奇异的视角效果:他的身体四周,金光闪闪,好像承载了全世界所有的光明。而他影子,却被衬托得愈发黑暗。

他整个人,就像恶魔与天使的混合体。

“事关我家纷纷的清白人品,必须要争个清楚明白。再者,一个国家的教育,往往意味着它的未来。大燕的未来,怎么能让人瞧轻了去?”公羊潇洒语气严肃。但用词仍然吊儿郎当的。

什么叫“我家纷纷”?我不是他家的!虽然我们都姓公羊,但血缘关系已经出了五服,而且皇室家族与觊觎皇位者,向来势不两立好吗?

“人心若有了偏见。再强有力的雄辩,也难堵悠悠众口。”阿邦微微摇头,轻愁的样子真是好kàn

哪。如果国子监女生部的学子们在,会忍不住尖叫

的。

“纷纷不是常念叨一句话吗?”公羊潇洒侧过脸。鼻梁挺直,额角坚强。

看起来,有些寂寞的感觉。

“我说什么了?我平时说的话很多。你指的。是哪一句?”我努力错开眼睛,接过话来。

“事实,胜于雄辩。”

公羊潇洒对着我的时候,脸上总是会挂着笑容。哪怕这笑容极浅极淡,只是唇角和眼角的细微弧度,却连严肃时,也透着一丝逗弄感,似乎我是他的小宠物。

此时,他仍然是在这种表情下对我说话,“不管是什么样的谣言,在实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他们不认同你的努力,质疑你的成绩,你就让他们心服口服好了。”

“怎么心服口服?”我追问。

“反正不是靠拳头打服。”公羊潇洒讽刺了小武一句,“我的建议是,你们这些天好好的温书学习,然后在公开场合重新考一次。众目睽睽之下,题目由学子们临时出。如果你的成绩仍然达到一定标准,那谁还能废话吗?”

“啊?还考!”小武发出哀嚎。

我跨下脸,心里伴随着也叫了一声。

阿邦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那他们两个可要吃些苦头了,这相当于挑zhàn

全国子监二年级的学子,不好好下点功夫是不行的。”公羊潇洒说着,迈步离开,姿态潇洒风流,当真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我和小武面面相觑,状若痴呆,欲哭无泪。

上回小考成绩上升,虽然我绝对没有作弊,却也实在有运气的成分。刚学到的东西,正新鲜热辣,还没等着忘记就现买现卖,成绩当然好了。

可是现在,要明刀明枪的公开比赛,知识必须是真zhèng

扎实学到的才行。我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怎么又有了高考前突击的感觉?想想那脱层皮的可怕过程,我无比怵头。

不过我对作弊的态度和小武完全一致:那不是应付老师和考试的小事,而是人品问题。学习可以不好,功课上也可能会不努力,但至少不会为了成绩,采取欺骗的手段。这种事做习惯了,还怎么指望以后做事不投机取巧?如果全大燕的人都这样,社会上的诚信何在?

所以,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就……我咬了咬牙,丢给小武一个为国为民慷慨就义的神情。

拼了吧!

第二天一早,由阿邦执笔,我和小武签名的挑zhàn

书就贴在了膳食阁前头的大公告栏里。整体意思就是:鉴于大家对我和小武的考试成绩有所疑问,所以本太子决定,一个月后和奉国将军之孙武定国公开进行一次史学课的考试,当着全体同学的面,而且考题随便出,只要在前两年史学课本范围内的。我们要以事实,来证明自身的清白。

其实,国子监每一个区域都有公告栏,但选在膳食阁,是因为那里的公告栏是浏览量最高的。毕竟有的学子不去这个地方,有的不去那个地方。但所有人,却一定会到膳食阁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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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怎么能不诚实

于是,八卦以风一样的速度,迅速传遍整个国子监,没放过任何一个死角。随后,在向外部扩散的时候,被以曹大祭酒为首的教官和先生们,联手扑灭。我未来的岳父大人说得好:学内的事,学内解决。谁敢泄露出去,立即开除,而且牵连同好!

其措词之严厉、手段之毒辣、行动速度之雷霆,是国子监自建立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堪比刑法中的株连九族。甚至,我亲爱的岳父大人威胁要上书皇上,传播流言者,有功名的立即革除。没功名的,以后也不准再考!

在学究们看来,传八卦是很低级的行为,与学子身份不配。尽管,八卦人人爱,而且人人在传。但,绝对不能承认,更不能被逮到。

而由于教官和先生们处理得当,此事还真没闹腾到民间去,只在国子监内沸腾



“太子殿下也太嚣张了,居然挑zhàn

全国子监的学子们!”

“哼,目中无人,和传说中一个样。”

“也别这样说。太子殿下定是为了前些日子的流言所伤,气极了,又无从辩驳。说起来这也不算是挑zhàn

,顶多是想证明自己罢了。”

“我倒佩服太子殿下的气势,敢为已名而战!不愧是将来的大燕之主。”

“对对,这事放我也忍不了。真当了缩头乌龟,还有什么脸面再冠以皇族之姓?”

“切,你们怎么确定那是流言?太子殿下的功课历来不好,入学时成绩勉强,去年又是连滚带爬才升入二年级。所以,这回小考的成绩,确实值得怀疑。”

“嗯嗯,反常即为妖。太反常了!太反常了!”

“那也未必是作弊,人家还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吗?”

“住在国子馆的。除了王世子,就是一群纨绔!太子殿下,哼,是纨绔中的纨绔!”

“你不必这样仇官仇富仇皇家吧?我看太子殿下除了淘气了一点,不务正业了一点,喜欢调戏女同学了一点,身子弱了一点,长得娘了一点,品德上缺乏了一点。其他……也没什么缺点嘛。”

“唉唉,各位。事非莫谈国事。”

“我等学子,就是未来国家之栋梁,难道看到不平事,不许说吗?我管他是太子还是权臣富贵,我要以前顾太师为榜样,冒着生命危险,直谏、死谏。”

“快闪快闪,木头又犯疯了。当心,会传染的。”

“哈。我对一个月后的公开考还真是期待啊。”

“你们猜太子殿下能得几分?”

“一百分的话……还有一个月时间,至少能得个二三十吧?”

“若真是这分数,看太子党还不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别出来了!”

哈哈哈哈……

学子们七嘴八舌。对此事的关注空前热烈,比对学习有兴趣多了。直到那根搅屎棍、扫兴星的大BOSS木头同学出现才渐渐散去。但那刺耳的嘲笑声,却回荡半天,真有绕粱三日。绵绵不绝之感。

不过他们三三两两的聊天时,没留意有三个校工正在附近扫地,个个认真负责的样子。低着头,双手不停挥动。可惜,一直在扫原地,地是越扫越脏,耳朵却支得比兔子还长。等他们走了,校工也没有离去,其中一个更是气得把扫帚顿在地上,又泄愤似踩了几脚



没错,此校工就是本太子我。不过穿了件灰扑扑的布衣,粘了两撇小胡子,涂黑了脸,就没人认出我来了。可见,世人多么以衣装分辨他人。

肤浅!

不用说,另两个校工是小武和阿邦。我们三个,到哪儿都在一块儿,就像三胞胎。

“听听!你们听听!”我指着学子们消失的方向,手都咆哮了,“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你们听听他们背后是如何说我的?本宫是太子诶!”

“当你自己的太子,让别人嚼舌头去吧。理他们作甚?”小武皮厚,不管是挨他祖父的胖揍,还是被同学背后嘲笑,都对他伤害不大。

可我不行,我没想到我的名声那么不堪来着。就凭我这人畜无害且无dí

小白兔可爱软白甜丝丝的长相,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怎么会!

“其实客观的说,也不都是坏话,有人维护你不是吗?”阿邦安慰我。

“只有很少几个人。”我沮丧。

“国子监的学生将来大部分会做官为吏的,所以你不需yào

他们爱你,忠诚、服从,克己尽责就行了。重yào

的是,让百姓们爱你。”阿邦拍拍我的头,话题一转,“不过我们有一件事做对了:公开考试。没想到,这回公羊潇洒真出了好主意。”

“是好心还是恶意,得看我们公开考的结果。”小武苦着脸,说得一针见血。

“那还耽误时间,快,赶紧复习去!”我丢下扫帚就走,气急败坏。

没错,公羊潇洒出的主意是双刃剑。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却已经没有退路。若是考得好,没问题,我的名声自然清白又光辉。但这个挑zhàn

也紧紧把我束缚住了,我必须通过,不能不及格。否则,我没作弊也是作弊了,我就成了不诚实的人!我百口莫辩!

一国之君,怎么能不诚实!无诚,怎么取信于天下,怎么取信于百姓群臣!

再想想,一个月,听起来似乎时间很长,但我史学课的课本跟新的似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只随便翻过不超过三次。而且!而且我们不仅要学习本学期的,还有一年级的功课。天知dào

去年我是怎么通过的,反正课本里写的什么,我半点印象也没有了。

把阿邦和小武扔在原地,我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跑回房间,一头扎向乱得鸡窝也似的几堆杂物,不停翻找,“史学课本呢?史学课本呢?要不要再来两本参考书?哦,对对,还需yào

一年级的,我放到哪里去了?来人!来人去找红拂绿珠,让她们找找御书房。我父皇有好多藏书……”

我自言自语,茫然又慌乱。手指尖像被什么咬了一口,钝而凉,但感觉不到疼。有人进来也没有发xiàn

,听到呼唤我的名字也不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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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大家知dào

本书为配合出版不是能多更的哈,66实在有难处,所以对不起大家了。所以求粉时,大家愿意就给,不愿意莫怪哈。

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谁哭了?

正忙活,腰上拦住两条坚强的手臂。接着,身子不受控zhì

的后倾,背部贴上一个胸膛:结实而宽阔,还有着好闻的、暖暖的香气……

是公羊潇洒。

他明明知dào

我极不喜欢别人触碰,可此时不管我下意识中如何挣扎,他却不放手,似乎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于是我知dào

,我一定非常失态。不仅如此,我还在失控中。

“纷纷,别怕。”他声音好温柔啊,带着温热的气息,吹拂过我的脸侧,有着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嘘,嘘,别闹腾得像被抓的小鸟,安静,安静!”

情不自禁的,随着他有如蛊惑般的声音,我放qì

挣扎,被动的被他翻转过身,借势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稳定而有力,慢慢的我也平静了。

我这才知dào

,原来我在害pà

,非常非常害pà

。因为我不能丢脸,一定要考过,成绩还不能差,可我连一丝一毫的信心也没有。若是当众失败……失败……

我心理压力一直很大,身份的秘密,身为太子的重大责任。这些事平时不显,但凡出现状况,遇到没有退路的时候,那恐惧就处于爆fā

的边缘。

我站的位置太高,看似风光无限,但某些时候就像是个大靶子。平时嚣张跋扈,变着花样淘气,其实不过是掩饰内心的不安罢了。

因为,我不能输。任何时候都不能输!因为我代表的不是我自己,我背负着整个国家。

怪不得历史上好多当太子的都不可理喻,有幸顺利当了皇上之后就各种不靠谱,各种祸国殃民,只因为抗压能力不强,最后不在沉默中谋反,就在沉默中变态。

而我之前总还觉得自己很不错。哪想到不听不知dào

,原来我在同学们心中是如此不堪。表面上的花团锦簇迷惑了我,但那些嘲讽和幸灾乐祸的话令我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之后,就是怕被无数人指责和看不起的恐慌。

我-不-要-成-为-这-个—样-子!

深呼吸了几次,我拼命把不良情绪摒出脑外,之后推开公羊潇洒。

“谁让你跑我房间里来了?”我的态度很不友好,大约是因为恼火,谁让我软弱时,偏偏被宿命中的敌人看到。但,他这是在安慰我吗?

很多时候。我们浑身带刺儿,好斗敏感,其实只是不知dào

如何相对。

“我看到你小疯子似的跑回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他垂着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循着他的目光看向我的手。蓦然发xiàn

,刚才我大概抓到了裁纸刀,割伤了手指。之前没注意时便罢了,现在看到伤口。纵然已经自行凝结止血,但那钝木的感觉突然变成尖锐的疼痛,害我胳膊都抽了一下。

公羊潇洒动了动,似乎要捧起我的手。但却及时停住,又颓然放下。

他这样欲言又止,害得室内的宁静气氛变得令人浑身不自在,于是我必须找点话说。冲口问道,“公羊潇洒,你出主意让我当众重考。还由大家自由出题,是不是想害我出丑?你明知dào

我功课不太好不是吗?哼,我又上了你的当,你给我记住!”口气凶巴巴的,掩饰心虚。

“打败我。”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他重复,那么认真,“打败我!考个好成绩,让我的阴谋诡计不要得逞。”

“你这是承认陷害我了?”我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为什么他的目光如此坚定,看起来似乎像是……像是鼓励。像是激将法。像是关心。还有一点点……心疼?

“别怕。”他答非所问。

“谁怕了?”我挺挺包裹得平平的小胸脯,被他激得浑身血液升温,“我会打败你的!一定会!你等着看!”

他笑笑,忽然伸出食指,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轻轻抹了我的脸颊,然后放进嘴里吮了一下,“那怎么哭成个花猫模样?”

“谁哭了?!是汗水落在眼睛里。”我极其幼稚的拉起一段衣袖,快速抹了一把脸,不要脸的毁尸灭迹。

真丢人啊,居然又急又气,哭了。咦,似乎擦泪的袖子不是我的。但,管它呢。本宫是太子,我拉谁的袖子抹泪,是谁的荣幸!我暗中给自己搭建心理堡垒,之后怀疑的抬头,盯着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公羊潇洒这个混蛋,行事总是会让我无法理解。看来,我们真的是天敌。可是按动物界的说法,我才是食物链的顶层才对啊!

他英俊的脸上,戏谑的笑容重现,大手放在我的头顶,略显削瘦的身形被窗外的阳光映照得呈现淡金色,“人家都说小个子心眼儿多,你怎么这么笨哪?”

“我追求的是大智慧,大智都是若愚的。”我愤然扒拉开他的手,瞪他。瞪他!瞪他……

可是我努力装扮出的凶恶眼神,就那么遇到他笑着的、清浅的目光,不知为什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底快速融化。还有,我们离得似乎有点近。近到我得努力仰头,才能看到他。

救命!救命!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虽然我不知dào

到底是什么不行。可动物的求生本能明白的告sù

我,这样不行。救命!

似乎听到我的心声,这时小武和阿邦回来了。看到公羊潇洒在这儿,我又乌眼鸡一样,好像浑身的毛都炸着,立即很警惕。

“你干吗来了?”小武直眉瞪眼地问,一步蹿上来,高大的身子把我挡在身后。

呼,安全了。终于安全了。我躲在小武的肩膀下,手抓住他的后衣襟,只觉得心落了地。

“给我家纷纷打气啊。”公羊潇洒语气似逗弄般,仿佛刚才抱着我时的温柔只是刹那,只是幻觉,“据我看来,她惹的麻烦事这么多,都是因为她的小字不好。叫什么纷纷?有个词叫议论纷纷?该着让人家背后数落。”

“你说够了没?还不滚!”小武发火。

公羊潇洒也不生气,抬步向外走,路过阿邦身边时,摆出苦口婆心的样子,“给傻大个小武找点山核桃补补脑子吧,再给纷纷找个人辅导一下,不然一定会不及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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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当时写到这儿,我都心疼纷纷了啊。

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请司业教导

“长乌鸦嘴不是你的错,出来乱讲话就不厚道了。”我总是轻易被他勾起怒火,不由得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公羊潇洒仍然不生气也不理会,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可他怎么就不明白,正是他这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才让人跳脚、抓狂。

只是一脚踏出门槛时,他又对阿邦叹口气,同情地说,“可怜的阿邦,你也真不容易,要顾着两个人,他们还是淘气榜前三名的。可若想给小坏蛋们找个文武全才,还得是国子监的先生来教导他吧,只怕虽近,却也得舍下脸面。”

“好说。好话。”阿邦也笑眯眯的,扇子挡着半边脸,眼睛冒绿光。

哼,狐狸对狐狸,千年奇景。不过嘛,狐狸有好的,好狐狸就是我家阿邦。

“你干吗对他态度那么好。”公羊潇洒走后,我对阿邦嘟囔。

“因为这次他真的是帮忙了啊。”阿邦拉我坐下,“表面看来,似乎这件事对我们有利也有弊。但实jì

上,我们还有其他路走吗?既然只此一条道,他指出来,就应该不是出于坏心。”

“可是,他确实把我们逼到悬崖边上啊。”我不服气。

“就是就是。”小武附和。

阿邦叹口气,“你们俩平时不好好读书,明明是自己溜达到悬崖边上,到头来还怪别人。”

“阿邦,你到底和谁一国的?”我无话可说,只好撒赖。

“我这是客观讲道理。”阿邦没好气地喝了口冷茶,“纷纷你啊,一遇到公羊潇洒,习惯性就深身长刺儿,好话也当坏话听。”

“他有说好话吗?刚才还说我和纷纷会不及格。”小武哼了声。

“你只听这句,怎么没听后面?”阿邦瞪小武,“他最后那句。明明有三层意思,倒真的提了个好建议。一,你们自己温书是不行的,得有人辅导。二,我一个人顾不过来,因为学习进度不一样,所以要找个文武全才的人来帮忙。但得是镇得住你们俩的,更不能是国子监之外的人。三,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这么本事?”小武眨眨眼睛。好奇。

我脑子中灵光闪过,立即想起一个人来,“顾司业。”

阿邦赞许的点头。

我抓了抓头发,还真有点发怵。

再看小武,脖子也是一缩。

说起来,顾荒城还真有本事。当年的文武状元,少年得志时前往苦寒的边塞之地,在军营多年带兵历练,威慑得大燕和大齐的边境平安无事。今年奉调回来。奇迹般的进了国子监当先生、教学生。区区四品的司业,居然把当朝的东宫太子我和京城太子党的小古惑仔武定国给镇住了,只提到他的名字,我们都自然而然的收起小爪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潜移默化中。我当真怕了顾荒城。

“公羊潇洒不多嘴,阿邦你早晚也会想到的。要他卖这个顺水人情!哼,此人最会投机取巧。”我明明心里有些感谢,可嘴里却还是说狠话。就好像生怕自己心软。以后对那人再也冷硬不下心肠。

我得不断提醒自己,我们是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就算他本人没那么坏又怎样?屁股决定脑袋。两大对峙的阵营,我们谁也逃不掉。

注定的!

我们三个又仔细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由阿邦辅导小武,因为小武的程度比我还低,不好麻烦外人。我嘛,好歹有点底子,就由顾荒城来一对一授课。阿邦本来说由他去请顾荒城,但我想,既然尊师重道,既然已经决定好好担起太子的责任,既然才想学好就面临考验,我就要亲自低下我属于皇族的高贵头颅。

没有人是傻子,真心还是假意,是分辨得出来的。所以,我首先得拿出诚意。

“请顾司业教导。”转天放了学,我去见顾荒城。当然,提前打听到他没有外出,而且叫校工正式送了拜贴。

我打扮得整整齐齐,虽然都是国子监的常服,但平时我在这儿系个香袋,那儿绣个花,左边汗布子,右边挂玉佩,或者在腰带的系法上别出心裁,偶尔镶个大明珠,脖领子里有时候还插把扇子,模仿街头的二溜子。和所有不爱穿校服的学生都一样,只要想,就总能找出令自己与众不同的方法来。

不像今天,我规规矩矩的穿着打扮,发髻梳得四平八稳,戴着标准的学生巾,浑身上下无半点多余的佩饰。衣领浆过,脚上黑的布鞋,雪白的布袜,两边袍袖微垂,纹丝不动。

我还提了两盒子点心,早上让人传信,红拂亲自送来的、新鲜出炉的御制点心。当然,这绝对不是贿赂。笑话,要贿赂老顾家的人,不是自己找死吗?这是这年代的礼节,因为我执学生礼,不能空手上门的。

我挑明来意后,顾荒城半晌没回音。

这让我心里有点长草,忍不住抬头,瞄了他一眼。见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子边,漂亮英挺的眉毛微微皱着,似乎有些纠结。

哎呀呀,他长得真是帅哪,怪不得我那未过门的小媳妇心心念念着要红杏出宫墙。可他到底纠结个什么劲儿啊?教就教,不教也没办法,我再找别人就是。了不起,拉了我未来岳父当免费家教。估计他得乐疯了,我还不给好处。

“司业大人……”我出声询问。

“太子殿下的耐性不好,以后要提高。”他抬起头,极快的看了我一眼,又转开眼神,眉头并没有松开。

“是。”我老实的点头,因为我知dào

这个人是真zhèng

正派,不会故yì

刁难我。他这样说,心中定然就是这样想的。

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开始时针尖对麦芒,后来渐渐发xiàn

彼此的优点。

我也有优点的,是……吧?

“若要我来教你,也可以。”顾荒城终于点头,神色极其认真,“但是,太子殿下了解,我是非常严厉的,不会因为你是皇子而放松要求。”

“请先生严加管教。”我立即改了称呼,态度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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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粉票和打赏感谢,放在明天。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三大法术

显然,这出乎了顾荒城的预料,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和异样的微光,又问,“肯吃苦?”

“肯。”

“不哭?”

我一呆。

这算什么问题?难道我是个小姑娘吗?有困难就哭鼻子?呃,我当然是,可外人不知dào

不是吗?我曾怀疑顾荒城,认为他知dào

了我身为女生的“可怕”秘密,可他后来再没有异常的举动,考lǜ

他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我觉得是我多心了。

现在……

“不哭!”猜测不出别人的心理,干脆老实回答呗。有什么难的?

“史学课是吧?那你是什么程度,自己清楚吗?”

我脸红了。

奇怪啊,我一向以没自尊的差生自诩,以不需yào

成绩的太子身份自傲,此时居然会觉得难为情、羞愧!原来,差生也是渴望荣誉的,我平时以差为荣,说到底就是为了显示自己反抗权威和为了显得与众不同罢了。不过此时尽管抬不起头,我还是决定实打实的报gào

,不玩虚的。

“基本上……”我支吾了一下,“一年级学的功课全忘记了,二年级的知识……除了上回考试的部分,正巧我前一天温习过,有些印象,所以成绩不错外,其他的……”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到某种可能,心中冒出点屈辱感,愤然问道,“顾司业,您不会也以为我是作弊了吧?”

顾荒城摇头,说了一句自从我认识他以来,最让我舒服的一句话,“我相信殿下。”

但接下来话风一转,又让我吃瘪,“殿下对考试成绩一向无所谓得很,自然不肯白花那份力qì

、冒这番风险。”

“司业大人,请容学生反驳。”我深呼吸数次。平息即将暴走的情绪,“学生认为,作弊非小事,而是事关品行。我可能不是个好学生,但我是个对自己也能诚实的人。而身为大燕的太子,这点最起码的骄傲,还是有的。”

顾荒城不说话,定定的望着我。

我回望,赌气似的连眼睛也不眨。哼,比眼睛大?我绝不会输你。比对视。谁先收回目光就是自认等级低,我才不会哩!

哎呀,眼睛好干涩,但坚持下去是必须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其实可能也就十数秒,顾荒城错开目光。哈哈,本太子与人瞪眼,真是仍然战无不胜啊。可是,是我看错了吗?他似乎有点点慌乱。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表情。果然啊,长胜将军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是我错了,太子殿下请原谅。”顾荒城沉默片刻道,神情和气势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我略躬身。持学生礼,心中对顾荒城又加了几分好感。有学问的人,特别是身处先生的地位上,基本上是不会向学生道歉的。哪怕。是真的有错。但顾荒城如此诚恳,人品就显得愈发贵重。而且我知dào

,他道歉。并非因为我是太子,而是真的觉得自己错怪了我。

怪道人家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顾荒城绝对是个正人君子,往后如果是我登位,一定要重用此人。

“时不我待。”我说着,借机打量了下顾荒城的房间。一桌一床一柜,少有小摆设,墙上挂着弓箭,颜色以黑灰为主,整洁又整齐,典型的军营风格。

“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学习吧?假如顾司业没有其他事情的话。”

“别忙,要先有个计划。”顾荒城摇头,“我会根据你平时的课程安排来配合时间,补习史学课,准bèi

公开考是对的,但不能耽误其他功课,不然岂不本末倒置?”

啊?!还要兼顾其他啊,不能停了别的课程吗?还要做什么计划,又不是上阵打仗,要详细部署,仔细策划,外加战前总动员什么的。

我腹诽着。可是顾荒城极其认真负责,我拗不过他,只好事事顺从。

于是,我苦逼的突击学习生涯,半军事化的人生阶段,就这么悲催的拉开了序幕。

从重生到现在,十七年多的时光里,我从来没这么忙碌辛苦过。早上卯时(五点)就起床了,连洗漱带早餐时间只有一刻钟。这对于站着穿衣服也会睡着,由红拂绿珠侍候着,半个时辰才啃下两口饭的我来说,简直就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只要晚片刻,手心就能吃上几下竹笋炒肉。那滋味……我不说了,大家试试就知dào

,就跟抓着一只刺猬似的。

卯时一刻开始背书到辰时初(七点),而后马不停蹄地就要赶去前头上课,一直到午时(中午十二点),和同学们到膳食阁吃午饭。普通情况下,未时中(下午两点)前是午休时间,我会睡上一会儿的,可是现在没有了,变成了每天必进行的模拟小考时段。

不知是天意还是凑巧,我选修的课程在这段时间内安排很紧,所以我下午要继xù

奔走于各个课堂之间,申时末(下午五点)才能回住处。

国子监实行过午不食的佛家戒律,据说是为了让肠胃得到休息。但依我看,是为了让少年们减少食欲,免得精力旺盛,总惦记着外逃去找乐子或者惹事生非。饥肠辘辘之下,倒不如看看书,毕竟不活动就会不饿嘛。或者,早早熄灯睡觉,做梦吃大餐去。

我一直觉得这种制度极不人道,要知dào

国子监内大部分是青少年学子,成年人只占不到百分之十的比例。常言道:半大小子,吃跑老子。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餐减免,身体糖元供应不足,脑子都变笨了,学习效率并不高。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学生们长年和老师们斗智斗勇,早研究出高招以应对,简略说就是三大法术。

一部分学子适应环境的能力非常强,很快修liàn

出“骆驼术”,早、午两餐时把晚上的饭食也塞到肚子里,转化成热量,全天备用。这些学生,多出自寒门。

另有一部分人会修liàn

“仓鼠术”,储存大量点心零食,晚上垫巴垫巴也不会饿到。这类学子一般家境比较好,比如我这样的,比如贵族和富户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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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Ursula1011打赏的价值连城和氏壁,外加一张粉票,然后小号我是忆秋打赏的香风阵阵桃花扇,外加又一张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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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熱戀^^、月已阑珊、小院子打赏的平安符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我一定在做梦

极少数真zhèng

忍饥挨饿的,不是真迂腐,就是真老实。这类同学通常非常苗条,减肥这两个字是他们绝不会遇到的问题,个个身轻如燕。有个名头,叫“轻身术”。

而我是戴着皇冠的种族,号称仓鼠之王,洞府又大,所以从来没有饿到过自己,各色的名点小吃,取之不尽。每天晚上,品着香茶,吃着点心,伴随着两三好友,聊聊小天,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但自从我被顾荒城操练起来,这种美好时光就算断绝了。因为我酉时一刻(下午五点十五分)就得进入补习状态,所以精美小点胡乱抓一把塞嘴里,灌两口冷水免得噎到,牛嚼牡丹一样,连味道也没尝出来,晚餐就算解决了。

“过午不食。”顾荒城某次看着我唇边的点心渣子,皱眉道,“违反监规,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我的面。”

“我若登位,第一条废除的就是这个。”我不满,自然不会像其他学子一样忍气吞声,而是大大方方提出来,“从养生角度看,晚餐不食或者少食是正确的。可我们正在长身体,课业又这么重,不吃饱怎么有力qì

学习?低血糖会造成很严重后果的,比如晕厥。”

顾荒城想了想,点头,“从明天开始,酉时两刻开始补习。还有,嘴擦干净。”

我感动得差点哭了,生平第一次为了多一刻的吃饭时间而觉得快乐无比。所以说,没吃过苦就不知dào

平时忽视的东西是多珍贵。人总是把平凡的幸福当成理所当然,失去了才知dào

那有多么难得。

为此,我看顾荒城又顺眼了一些。他严厉,但不教条僵化。他守礼,但不迂腐刚愎。他强硬,但有原则。再加上长这么帅,这样的人即便犯些错。有些油盐不进,也是可以原谅的。

然而我虽然晚饭时间宽裕了一刻钟,但随后会一直学习到亥时末(晚上十一点),并在疲惫至极中沉沉睡去。很多时候,连衣服都懒得脱,更不用说洗漱护肤了。

总之,才这样强化训liàn

了仅仅十天,我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放假不敢回宫,每天课堂、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差不离就是头悬粱、椎刺骨了。熊猫眼什么的是常态,不知dào

内情的,还以为大燕流行烟薰妆,毕竟没人敢把我打成乌眼青。上课的时候,恨不得拿牙签撑着眼皮,以免得睡过去。本来就不胖的身段,迅速细成了柳条……入冬的风大些,我都会打晃。

太累了。太辛苦了,足以催毁我并不坚强的意志。数不清有多少次,我想放qì

。但也奇怪了,每当此时。公羊潇洒总是会出现,一脸骚包的样子,似乎在说:不是说要打败我?坚持不下去了吧?我就知dào

你不行!

他绝对是故yì

的!

若说这世上,让我受不了的事有很多。但最中之最,就是公羊潇洒的轻视。于是,我咬紧牙关继xù

努力。死也不会输给他。何况顾司业还陪着我辛苦,人家图什么啊?

我若不撑下去,对得起顾荒城吗?

对得起阿邦和小武吗?对得起我父皇吗?对得起我自己吗?对得起怀疑我、轻视我、背后说我坏话的同学们吗?对得起还没有查明的挑事者吗?我干脆自绝于天下算了!

再看小武那边,情况比我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我们同住国子馆,但因为不在一组,补习的进度也不一样,彼此忙碌异常的情况下,这么多天里居然没能说上几句话。某天,我们在膳食阁遇到,正可谓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纷纷,你瘦了。”

“小武,你倒没瘦。可是,这白头发是怎么回事?”

“学习太费脑子了。我这头发,现在一薅一大把的掉。”

“节哀。”

“你也是。”

“我们现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猪差。”

“别提了,提起来全是眼泪。”

“我们一定要考过。”

“让我逮到谁在背后挑事,我灭了他!”

“别,别灭了他,这样不好。”我慈悲且宽容的苦笑,但转瞬目中寒光闪现,说话咬牙切齿的,“至少,也得杀他全家!我要亲自动手,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小武,有那力qì

,不如留在用功学习上?”阿邦凉凉的声音插进来,“放松,牙齿咬断了也不能提高分数,还是回去背书吧。”

“殿下,一言一行,且莫失了为君的风度。”顾荒城淡淡的提醒我。

我和小武对望片刻,生死离别般的猝然转头,各回各的地狱了。我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知dào

临时的佛脚也不是那么好报的。

结果到了晚上,我无论怎么努力也背不下一篇史前记事,又急又气得想挠墙。正焦躁不安时,顾荒城抽出我手中的书,温言道,“背不下来,就不要勉强自己。”

“啊?!”我疑惑的望着他。

为了不让我分心,最近的晚间补习都是在我房间里进行的。国子馆住的人本来就少,环境又是最清幽的,实在很适合静心静思。虽说男女授受不亲,虽说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有些个不妥,但一来除了持原始股的五人,外加散股大户的曹远芳,没人知dào

我的性别。二来我们进行的是教学活动,多么神圣不可侵犯。

“我是说,意思意思就得了,没必要这么拼命。你是太子殿下,所以最重yào

的就是做出姿态,没必要动真格的。”

“啊?!”我继xù

愣怔,并审视的继xù

望着顾荒城。

“你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天,该歇歇了。说不定,现在进行公开考也能及格。”顾荒城站起身来,拉住我的手,“你不是想去德兴社看皮影戏?不是想吃酱香斋的猪肘子?走,我请客。”

“我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啊?!”轮到顾荒城疑惑了。

“观你的眼神,你并没有诈我。你说的话也不是挖坑让我跳,表情也不似作伪。”我歪过头,认真的说,“你不假,假的就只能是环境。所以我觉得,我现在正在梦里。因为你不是得过且过的人,你做事的原则是凡事必尽全力,不会让我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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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妒忌?受伤?

“这是梦吗?”顾荒白挑眉,戏谑的神情却似另一个人,某个令我总欲暴揍之的人。

“是。”我点头,很坚定,“不合逻辑的事,只能在梦里发生。我太累了,这是自我逃避。”

“所以呢?”

“所以……醒来吧!”我叹气,其实不想醒。但梦境再美好,人也不能活在梦里,现实早晚要面对的。

“别醒。”顾荒城阻止我,“醒了,后面的事就没办法继xù

了。”

“什么事?难道今天的任务还要加重?”我慌了,眼前浮现一片波纹,似乎水中涟漪。

顾荒城笑了,刀刻一般的面庞英俊极了。

他和公羊潇洒那颠倒众生的绝世美颜不一样,和阿邦的优雅智慧不一样,和小武的英挺阳光不一样,他的帅是属于成年男子的,属于历经严酷风霜的,属于军人的硬朗和坚毅。和他在一起,仿佛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似的。不那么温柔,不那么诱惑,却如山崖,巍峨的直立身后。

此时,他沉默严肃的脸突然软化,竟然产生了说不清的魔力,令我不能动弹。

“什么事?”他微笑着反问,“我把脑海里的知识传功于你好不好?这样,你不用再辛苦努力,照样可以考出好成绩,甚至得个状元。”

传?怎么传?真有这样的方法?我大喜。继而大惊。因为看到顾荒城正向我靠近,一点一点的贴过来,直到与我呼吸相闻,鼻尖相触,柔软而微凉的唇相接。

这是……什-么-情-况!!!

梦中?还是真实!为什么他要吻我?难道是我发了花痴?可为什么是顾荒城,难道对强势者的顺服,勾起了我对他的别样感情?我喜欢他吗?不会吧!不不,这是个梦!假的!

我一动不敢动。怕梦碎。更怕,这不是个梦。

但,顾荒城却缓缓抬头,在距离我不到三寸的地方看我。眼神逗弄,笑容明亮,就像冬日午后那懒洋洋的阳光。这哪里是顾荒城,明明是公羊潇洒!

我大吃一惊,从椅子跌落下去。不疼,眼前却是一黑,再尔一亮。周遭景物入目。正是我的房间,我也没摔倒。

呼,长出一口气,心脏终于安稳的落在胸腔中。真是个梦!还好是个梦!我就像做了无耻之事的人,发xiàn

没有被人逮到,没有被人注意,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觉。

但很快,我又发xiàn

自己是趴在睡着的。趴在桌子上,趴在一个人的宽阔肩头。左手挽着人家的胳膊。右手伸得老长,绕在人家的脖子上。基本上,像侧趴的树熊。

那棵树,是顾荒城。

桌上。凌乱的扔着书本、习题和笔墨。顾荒城总是神采奕奕的,此时却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示着深厚的内力。

他是太累了吧?我除了补习就是听课。而他是要给其他学子讲课的,还兼任武学教头。另外,他到底是四品的司业。国子监内的正经公务也有大堆要处理。我只感受到自己的辛苦,却忘记他比我更疲惫,每天能睡一两时辰就不错了。十几天下来,体力能不透支吗?就算他经lì

过边境风云,习惯了严酷环境,但他不是超人,这样连轴转,也有撑不住的时候。

这意念只是瞬间涌入了我的脑海,令我心中升起一丝愧疚和柔软,还有无比的感激。于是我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动作,没有立即跳起来,免得吵醒他。但这样……我们在一起的姿态就显得非常亲密,就像两个人亲亲热热躺在一处,深情凝望。

他的头侧向我,坚毅的五官因为熟睡而柔化了不少,睫毛又长又浓密,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睫毛抖了两下,平时紧抿的唇微微翘起,有了笑意。这模样令他身上突然多了一些大男孩的气息,不再是那个少年英雄、铁面教官。

此时已进十一月,我又天生怕冷,身上不仅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着衣服,房内还放了好几个炭盆。而我的季节显然与顾荒城不同,他习惯了边塞的苦寒,屋里的温度对他来说,显然是高了些。为此他只穿了件单衫,由于趴伏在桌上的动作,薄薄的衣服箍在身上,绷出肩背部健美的肌肉线条,昭示着他是一个强有力的男人。

他那大男人和大男孩混搭的气息,以及强烈的反差令我忍不住微笑,就像突然知dào

了某人的秘密,莫名其妙就多出一种默契感。

也正在这时,我心中又陡然升起一股违和感。慢慢直起身来,虽然左手因为挽着顾荒城而被他反压住,不能抽出来,却不影响我挺直腰杆。

夜深了,窗外漆黑一片。但屋里的烛火足够多,映得满室充满着温暖的桔色光芒。

公羊潇洒站在门边,不知为什么不告而入的。入冬的天气,他仍然一袭雪白长袍,隐隐有银色的云纹闪动。他的头发束起,戴着银冠,因削瘦而略尖的下巴上,系着黑色飘带。他似乎是才踏进门内,身上带着寒风的气息。

黑夜、白衣、孤冷而高贵的身影,衬着阴沉起风的天气,应该给人凄清之感。可他不,仍然如同黑暗中的一道白光,让人觉得所有的出路都在他那里,忍不住就想走过去。

我咬咬唇,微疼,知dào

不是幻觉。

于是我问,“你来干什么?不懂得敲门啊。”不怎么客气,声音却低软。我认为,我是不想吵醒顾荒城。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我却逃避性的不想搞明白。

“好奇嘛。”公羊潇洒痞痞的挑眉,声音同样低而软,“屋里亮着灯,却没有声音。”

“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家纷纷关心我啊。”说着,目光在我身上流连片刻,又落在顾荒城身上,“他倒是睡得很实在,可惜他不该留在此地,不合规矩哪。”

“顾大人为教导我鞠躬尽瘁,这是扛不住了,小憩一下有什么不可以。”我理直气壮。只是从姿态上看,我和顾荒城像是情侣,两人依偎在一起似的。

公羊潇洒难得的没说话,眼神又盯在我和顾荒城纠缠的手臂上来。

他那是什么意思?妒忌?受伤?他到底在搞什么啊,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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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表哥求粉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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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到底干什么来了?”我有点烦乱地问。

我们们两相僵持时,永远是我先绷不住劲儿,永远先错开眼神,永远先开口说话。这充分说明,我心理上对他很弱势。对我们俩的关系,我处于害pà

的一方,而他,似乎很笃定。

他沉默片刻,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真不知dào

他到底纠结个什么劲儿。过了半晌,他才从袖袋中拿出一个香包,远远伸出手臂,递给我。

“这里头有安神香,独门密制。如果你敢用,晚上就放在枕头边上。”他瞄了瞄我的浓墨重彩般的黑眼眶,“你最近大约不够睡,若睡得更安稳些,对身子有好处。”

“你关心我啊?”这话,轮到我说。

他却不似我那样暴躁,而是认真点头,“是,关心你。谁让我……谁让你是我表弟呢。”但是,怎么语气听起来酸溜溜的。

哎呀呀,我的小牙啊,酸倒一片。

“你又乱攀亲戚,我们虽然都姓公羊,但血缘差好远。”我哼了声。

他再度认真点头,说话也古古怪怪的,“是,我们血缘很远。事实上,我希望不姓公羊。”

什么意思啊他?表明不想跟我争位?示好?示弱?还是又耍心机?诶?今晚他好奇怪。难道是月亮惹得祸?可是,阴天哇!

“你离那么远,我怎么接香包?”我中了他的激将法,打算用香包。

有什么不敢的呢?我堂堂大燕太子,身上有真龙血脉,还怕人陷害?魑魅魍魉、邪魔外道通通退避。而公羊潇洒这么傲慢,绝不会用这种低级手段。而最近我确实睡不好,时间短,质量差,天天做梦梦到考试。却找不到考场,最后总是急醒。

我是自己事自己知,还有半个多月要努力,体力和精神差成这样是不成的。

“自己过来拿!”他语气中有不经意的怒意,这是他对我不曾有过的。回头想想,从小到大,他真的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切,拿就拿!我的脚步虽然珍贵,却还不至于不乐意挪动几步。但考lǜ

到我的胳膊还缠在顾荒城身上,我先以极轻极慢的速度和力度。缓缓抽出来。

奇怪的是,顾荒城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这让我有些纳闷,虽然我是不想吵醒他,而且和公羊潇洒说话时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顾荒城是武功高手,在别人的住处,怎能如此放松?想必是太累了吧?听人家说,最原始的睡眠,等同于死亡。完全没有清醒意识的。

这想法又让我的内疚加深了。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伸手去拿香包。可明明指尖都碰到了,公羊潇洒却缩了回去。令我的手抓空。之后,他忽然转身就走,因为之前的门是半扣上的,倒也走得顺利。

我生气了。

干吗?耍我啊!我现在精神和情绪都这么紧张。他却猫逗老鼠似的。捉弄我就那么好玩?

我追出去。

可他人高腿长,我连跑了十几步才从身后捉住他的袖子。

“给我!”我很没有形象的踢了他一脚,“你说了给我的!”

他受着我的攻击。身子站得笔直。似乎……也在生气。可他是为什么啊?明明是他欺侮我好吗?说给又不给,我是贪便宜的人吗?我是要他守诺。我爹是皇上,我要什么没有?

我眼疾手快的抓住那香包:绿色的丝缎,上头绣着黄色的迎春花,绣工相当好,花朵活灵活现的。香包下头垂着粉色的流苏,系带也是粉色,带子下头还坠着两颗小珍珠。

这香包太女性化了,不是公羊潇洒平时所用的风格。难道是特意给我的,好以物品来嘲笑我娘炮?不,也许是哪个姑娘小姐的赠品。他的桃花非常旺,一年到头收到的礼物不断,绝大多数是女孩送的。他是来者不拒,却绝不回应。怎么,现在随便找一个来送我啊,太没诚意了。

心中这样想着,却使劲抓着不撒手。而他只两根手指捏着香包一角,却任我用劲吃奶的劲儿也抢不过来。

梆梆梆……

三更天了,已是凌晨。

我屋里很热,外头却冷。刚才猛然冲出来,身上热气未散,也没觉得怎样,这时有夜间寒风吹来,那凉意似一下子透了骨,令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可是,我仍然倔强的不肯松开香包。好像这一切,是我和公羊潇洒的另一种较量!我不输给他,就不!就不!

而公羊潇洒看到我这模样,也不知怎么就放开了手。可惜我没撤力,于是身子猛然向后倒去。我短促的惊呼

,在寒夜里听起来,显得特别惊慌失措,又清晰无比。

公羊潇洒松开香包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见我要摔倒,一个箭步冲过来,在我的后脑要与坚硬的青石地面接触的瞬间,把我捞进怀里。

我吓得直哆嗦,因为太意wài

了,双手抓着公羊潇洒的衣襟不放。可随后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而混乱,身子比我颤抖得还要厉害。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

大约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的神情没有伪装,所以直截了当的撞在我眼里、心中。他漂亮而修长的眉轻蹙着,眼神中饱含着心疼、后悔和一点点焦躁。这情绪集中在面部,就令他非常挺直的鼻梁上,拧出一条浅浅的皱褶,就好像坚硬的面具裂了条缝似的。

他的唇不像平时那样弯出诱人的弧度,因为脸上没有半点笑意。但这样紧抿着,流露出与他往日里不一样的感觉来,比顾荒城还要坚毅、强势。

忽然,我心头涌上热血,看着他的唇,想起了刚才的梦。梦到顾荒城要把史学课上的知识都通过吻传递到我的脑子里。可明明吻我的是司业大人,再回神却是王世子殿下。

到底,我们在山上遇险的事,对我还是有影响吧?

我的脸突然涨红,努力从他怀抱中挣扎出来。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放开我,向后退了半步,连气也喘不过来似的,右手按在了左胸的心脏位置,显得很苦恼,“好吧,香包给你,不要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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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段的时候,心里直痒痒啊,大家感觉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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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什么叫睡在一起?

“已经在我手里了,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好意思吗?”我摆出浑身是刺儿的样子。

心乱的时候就装凶,这对我都成了固定程序了。

“你是太子,注意一下形象。”他稳了稳,面容倏的回复“正常”。

我真服了他,变脸得这样快,城府这样深,天生的政治动物!和他比起来,我太不成样了。

“本宫的仪态一向好得冒泡,你少来攻击我。”

“至少,不要和男人睡在一处。”

我被噎了句,张了两下嘴才反驳道,“什么叫睡在一处?好难听的说法。再说了,大家是男人,此地又是国子监,哪有那么多讲究?身为学子,亲近下教官和先生,有什么不对?”

“男人吗?”公羊潇洒仰头,望着阴沉而黑暗的天空,忽尔态度强硬,“男人也不行!”

“不行?凭什么!你管得着吗?”

“答yīng

我。”公羊潇洒握住我的手腕,目光似剑,把我钉在原地,“不然你信不信明天就找人参顾荒城一本?这是国子监不假,你们是学子和先生也没错。可你还有一重身份,你到底是……你……你为君,他为臣,君不君、臣不臣的,起码的道理在哪儿?天地君亲师,顾家比谁都讲究!”

我有点迷惑,也有点心虚,因为公羊潇洒鲜少情绪这么激烈的。他向来云淡风轻、不急不燥、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极端情绪都没表现过,完美得像天上的神仙。没有人能拿住他的错处,他的失态,他的弱点。可是这瞬间,我似乎看到他的真实。

“知dào

啦知dào

啦,你比顾老太师还麻烦。”我让步,有点害pà

这种没遇到过的情况。

只是当我挥挥手想回屋去。开门此起彼伏的却响起来。是我的惊叫,以及公羊潇洒控zhì

不住的大声嚷嚷,惊动了住在国子馆的其他人。

二字王候长庆王的幼孙宋先华、安谷王的长孙张书玉、汝明王的三子何藻、披头散发的小武和满身疲惫的阿邦、还有那个喜欢装无辜、扮可爱,实jì

上恶劣之极的齐太子赵关。

“纷……太子殿下,王世子欺侮你啊。”小武跳上前来,小豹子似的,真是可爱哪。而且吧,改口很快,在外人面前,绝对做足君臣戏码。

“别乱说。有谁敢欺侮咱们大燕的太子殿下,王世子更只会爱hù

哪。”阿邦眨眨眼,把话给圆回来。到底,当着外国太子的面,内部矛盾不能暴露。哪怕我和公羊潇洒的矛盾,大家都心照不宣,表面文章也得做足。

“燕太子殿下说了,我是兔子耳朵,长着呢。”赵关笑眯眯的开口。“恰巧我听到燕太子殿下惊呼,似乎还和王世子吵架来着。”

“你听错了。”我豪气的挥挥手,心头反感。似乎,赵关很喜欢看我和公羊潇洒不和。我们是不和。但就算再怎么打,也轮不到外人看笑话。

“读书累了,出来吹吹风。”我昧着良心说,哆嗦了一下。真他妈的凉啊现在。但,也只能再顶一阵。幸好公羊潇洒识大体,侧移两步。站在上风口为了挡风。而且,他刻意靠近了我站着,近到我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和暖意。

我不想和他显得如此亲密的,可架不住寒风凛冽啊。我屈服吧屈服吧,不是罪。

“正好王世子晚归,无意中看到我别在腰上的香包。”我继xù

瞎编,顺便颠倒黑白,“他觉得好kàn

,非要讨去。我一时兴起,说要过两招,这香包就当彩头。”说到这儿,我扬头,手轻拍胸口,做出又后怕又侥幸的动作和神态,“呵呵,不好意思得很,本宫略胜了那么半筹。不多不多,也就半筹。说起来,真是好险。”

阿邦无力的垂下头。

他是对我失望,因为这话如果说给猪听,连猪都是不会相信的。我细胳膊细腿,武学课从来没及过格。公羊潇洒呢?连武力值超高的小武也打不过啊。这样的实力对比,我一出手就能被人给拍死好吗?

阿邦心中一定在骂:纷纷啊纷纷,编瞎话不要紧,要紧的是必要编得圆满。你这漏洞百出的谎言,真是……让我没脸见人了。以后出去,别说我是你的死党啊。太丢人了!

从宋先华等人的脸上,也流露出浓浓的不相信,更不用说赵关。

不过,人家公羊潇洒很配合,对我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承让承让。”虽然这话听得我脸红,也觉得自己无耻,但我无论如何不承认自己抢他的香包。而经我们双方确认,别人不信又如何。找不出证据,来咬我啊!

“真想象不到。”赵关语带讽刺。

我无视他,顺便给个稍微合理的解释,“切磋也未必仅凭武力,所谓兵不厌诈,不外如是。”

“原来是用计,我说呢。”小武大声支援我。

“那我怎么听到燕太子殿下惊呼?”赵关再问,睁着大眼睛扮柯南。

“兵行险招,没听过吗?我若不诈败,王世子怎么松懈,我怎么得胜?”我说得理所当然。

“那吵架的声音……”

“我中了圈套,一时不岔,口不择言起来。”公羊潇洒适时接口,完美的结束谎言,还对我躬躬身,“对不住啊纷纷,输就是输,我无话可说,之前又没说过不许用计。是我不好,赶明儿请你吃好吃的来赔罪。”他坚持叫我小字,显示出与我不同的关系。

“王世子胸襟如海,目下无尘,等闲事不放在心上,可今晚为个香包,居然如此失态,真难以理解。”赵关自然是不信,可是也找不出其他漏洞,只能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我修行不够哪,让个小家伙激得失了心守。”公羊潇洒拍拍我的头,就像大哥对小弟的爱宠那样,“快回去吧,晚上凉,再让你那小身板受了风寒,我就更没脸了。”

要你管!要你管!但,他说“心守”是什么意思?

“是啊,快回去。”张书玉打圆场。但看他抱着手臂上下搓着的模样,明明是他自己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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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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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舍不得爱你

“明天给我看看那香包,什么宝贝东西?”何藻笑道。

宋先华倒干脆,人已经迈步回房了,背后扔下一句,“太子殿下过分哦,这种天气,把我从热被窝里拉出来,真是残忍。”

我故yì

笑了声,同时看向阿邦和小武。

他俩挥手,并不说话,意思是让我先回去,有什么事也不要当着赵关来解决。我会意,把香包往半空中一抛,又灵巧的接住,再对赵关和公羊潇洒虚假而礼貌的笑笑,迈着四方步进屋。

而前脚踏进屋里,后脚就以最快的速度关门,跳到炭盆边,全无刚才的优雅形象。

娘诶,外头真冷,屋里暖和气儿扑面而来,更让我觉得骨头缝里都渗了冷风。

“太子殿下,臣失礼了。”身后,传来顾荒城的声音。

我回头看看他,继xù

努力烤火,“你醒了啊?不要这样说,咱们国子监的规矩,在学里只分师生,没有君臣。”

“不,刚才臣睡着了,没有尽到为师的本分,就不是在学习之中。所以,臣大不敬,是有罪的。”顾荒城说得认真,但神情有些失措。

他这样,倒叫我无所适丛。望着他英俊的脸,被烛光映得半明半暗,我三度想起那个荒诞的梦来,不由的双颊发热。再仔细看,似乎顾荒城也有些脸红。

不会吧?他定然是听到外面说话声才醒的。后来我和赵关辩驳的时候,声音没有收小。他没有出去回话,大约是觉得多少有点于理不合。做臣子的,睡在为君者的屋里……

吻……睡……

我心头大为慌乱,只感觉这种情况不太对头。至少,是向不太对头的方向发展了。而且顾荒城脸红什么?精神焕发还是羞愧,抑或有别的想头儿?兵营中全是男人,长年累月的。他不会要把基情进行到底吧?看,曹远芳

这样的美人倒贴中,他似乎也没动心……

不行!这样不行!得想办法!

“顾大人,您不必如此。”我显得很端庄地说,“不过我今天确实太累了,不如您明天再给我授业解惑好不好?”

“嗯。嗯。那臣……”

“顾司业!”

“好吧,我先走了。”顾荒城的失措消散,重回镇定,“明天我有事,太子殿下大可以睡个懒觉。晚上我再过来补习。”

我点点头,等顾荒城离开,才锁了门,紧紧缩在被窝里。明明那么困,却睡不着。脑海中反复浮现梦中顾荒城和公羊潇洒面庞的变幻、重叠、又分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的最深处滋生。只是这东西不是预料中的,也是不正常的,必须消灭在摇篮里,掐死在萌芽状态。

最后。我把安神香包放在枕头边,才沉沉睡去。

可能因为生物钟的关系,第二天我仍然卯时醒来。但因为顾荒城放我假,我没有像往常那样飞速行动。而是直接去找阿邦。

多日没进他的房间,看到他和小武睡得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我的心突然又甜蜜又酸涩。他们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不管沧海桑田。不管时空如何变幻,我从小伪装成男孩的委屈,因为他们全部都值得了。

友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之一。可能没有亲情醇厚,可能没有爱情浓烈,但隽永而永恒。

“你打算偷瞄我到什么时候?”阿邦出声,眼睛并没有睁开,但笑容渐渐爬上面颊,“若你是个姑娘,这样是不是表示爱上了我?”

自从上回小武开过玩笑,他们俩就经常说:如果你是个姑娘,会怎么怎么怎么。可能是觉得很好玩,但搞得我每回都心里一抽一抽的。

“才舍不得爱你。”我习地而坐,双手抱膝,笑着摇了摇,“爱情太短暂了,友情才最是长久。我和你,还有小武,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这么感触?怎么了?”阿邦睁眼,坐起,虽说穿着中衣,但胸前的系带开了,露出一片玉色胸脯。

我连忙转开脸,还没回答,小武就突然打了声很长的呼噜,就像小牛崽子叫似的,登时把我和阿邦逗笑了,前头的话题自然略过。

“我都想你们了,你们有没有想我啊。”我问,“虽说每天都能打头碰面的,可是不能坐下好好说话,感觉好久没见似的。”

阿邦嗯了声,因为房间里地炭盆灭了,气温有些低,他就一边和我说话,一边穿衣,还踢了踢被子,以盖上小武露在外面的赤脚,“还能坚持吗?你这些日子的气色都不大好。”

“能。”我点头,“你就放心吧,就是累点罢了。”

“你加油,等公开课考过了,我们要出去大玩一场。”阿邦笑,低头看看睡得死猪一样的小武,“你也知dào

,这个家伙最不爱读书的了,可这些日子居然也耐得下心。所以我觉得,你们俩一定都能通过公开考。”

“小武就好了,由你亲自辅导。早知dào

,当初要顾司业教小武,你来教我。”我沮丧。

阿邦很敏锐,当即就轻轻捏着我的鼻子,让我转过脸,与他对视,“你和顾荒城相处得不好吗?还是他太严厉了?现在他一对一辅导你,有些事你不好说,不然由我出面,和他谈谈?”

“没有没有。”我连忙摇头,“顾司业对我很好,虽然严格了些,但不会不讲理。再者,人家为我这么辛苦,如果我还多有抱怨,也太不是人了。”

“你大早上来找我,不是为了夸他吧?或者,你想和小武交换先生?那样怕不好,摆明不信任顾荒城。他虽是武将,但却出身文人世家,很有些风骨,这种类似于怀疑的举动,会伤害他的自尊。他是未来大燕的栋梁之才,不可轻疏啊。咦,话说,你今天怎么没背书?”

他噼里啪啦说一堆,我都找不到时机插嘴,只等他说完才道,“顾司业今天早上有事,所以放我半天假,晚上会继xù

补习的。至于我,也不是要换先生。阿邦,我虽然任性不懂事,却也明白临阵换将是忌讳,一来伤害顾司业,二来对小武也不好,他已经习惯你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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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情窦没开

“哼,那是因为我是少数几个敢踹他的人之一。”阿邦哼道,“直说吧,有什么心事。你找我,不会只是闲聊。”

我眨眨眼,“我是想把曹远芳弄进来。”

阿邦瞪眼,之后哈的一笑,“不是吧你?才把她定为你的良娣,几日不见就想念了?情窦初开啊。说起来,曹远芳虽然脑子笨点,但长得倒真是不错。但是纷纷,你太不讲义气了,我和小武的情窦都还没开,你就独自开了。”

他的淡碧眼眸满是调侃,没来由的,我脸都红了。其实我是女生,对曹远芳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脸红个什么劲儿啊,太可笑了。

“不是不是!我也没开。”我连忙解释,“是因为我独自面对顾司业,心理压力很大,浑身紧绷,坐不舒服,站也不舒服,总觉得他那双鹰眼盯我。而曹远芳呢?她是顾司业的师妹,又是咱们的同学,和我还有一层特殊关系,把她叫来做陪读,我精神放松,学习效率会更高。”

阿邦怀疑的看着我,但他看不出猫腻来,因为我想叫曹远芳来,确实没有私会佳人的粉色心情,真的是……真的只是要化解与顾荒城相处时的尴尬。

本来不尴尬的,但经过昨晚的事,还有我做的那个荒唐的梦,我认为我不能再和他私下独处。我身边,现在火星四溅,也不知是从顾荒城那里来,还是公羊潇洒。但无论如何,我是害pà

了,决定要躲开。

另一方面,上回曹远芳撞见我身为女生的秘密,我用计也好,忽悠人也好,真诚的请求也好,反正她答yīng

为我保密。这些日子来。还真的做到了。而我,不是还欠人家一个承诺吗?

我答yīng

她,要创造她和顾荒城相处的机会,要让顾荒城发xiàn

她的好,要撮合他们。

那么,现在正是好机会。我多聪明哪,一石二鸟。

和阿邦商量过后,我立即找人给曹远芳送了信。

中午时分,小芳同学热情洋溢的回信到了。她欣喜若狂的表示,非常乐意当我的伴读和贤内助。不过因为国子监女生部那边的课也不能落下。所以每天放了学后就过来。虽说,未来的太子良娣当太子伴读的情况前所未有且分外诡异,但以同学的身份定义,也勉勉强强说得过。

至于我准岳父大人曹大祭酒的意见,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正我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称好。再者,他巴不得我和他女儿关系好、感情真呢。

天底下的人都知dào

,少年时代培养出来的感情最是弥久珍贵。算得上……情比金坚。

不过当晚。我把“伴读计划”和顾荒城说起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阻力。

“为什么点了曹远芳做伴读?”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皱起漂亮的眉毛,“国子监里的二年级生员很多。太子不是和何藻、宋先华、张书玉也很合得来吗?”

幸好我早知dào

他这种丁是丁,卯是卯的人,不好通融,于是预备好了诸多理由。当即啪啪啪啪的摆出来。

第一,有教无类。身为师长者,不应该介yì

学生的性别身份。

第二。本太子要与未来的良娣培养下默契程度,以便于将来琴瑟和谐。

第三,女生部那边的师资力量薄弱,毕竟大燕不指望女子治理天下,教几个才女出来锦上添花,怡情养性,看起来很美就行了。而身为太子身边的人,不能太草包。

第四,曹远芳是顾荒城的师妹,和本太子的名分又定了,彼此间不必有忌讳。

第五,如此狗啃骨头的补习方法,我不想在外人面前展示,太丢人了。曹远芳不同,她是标准的内人嘛。

还有第六、第七、第八……足足整理了二十一条,叫顾荒城反驳不能。

临了,我还加了一句,“曹大姑娘那性子,除了师兄兼先生的您,有谁压得住啊?还有她那文化程度,身为太子良娣,将来的妃子,怎么也不能被划分在粗人的行列吧?”

顾荒城低头看了看曹远芳的回信,主要是信上那螃蟹乱爬般的、惨不忍睹的字体,咬着后牙点了点头,那意思很明显:太子殿下说得极是。

但,他看向我的眼神非常古怪,似乎很怀疑我和曹远芳的关系,倒让我纳闷又不安。

我生怕他反悔,麻利地伸指在唇边,响亮的打了个呼哨。这是有一次,我和阿邦小武偷偷去游玩的时候,遇到的一个猎人大叔教我的。据说,这口哨用来呼唤猎犬最是方便有效。而当时,在外面埋伏多时的曹远芳听到,立即就像只小猎犬那样热情奔放地跑进来,完全一幅欢天喜地、摇头摆尾的样子。

这姑娘得有多缺心眼儿,才一点也不懂得收敛啊。

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坦坦荡荡。但不过片刻,我的眼睛又骤然睁大,因为看到公羊潇洒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书袋。

“你干吗来了?”我立即竖起浑身的刺儿,“告sù

你啊公羊潇洒,本宫最近很忙,没时间跟你消遣。我送你三个字:别惹我!”

“我不是找你。”公羊潇洒一脸恬然,脸上习惯性的挂着清清淡淡,却又令人感觉如沐春风的笑容,转向顾荒城,“我找顾司业。”

我一愣,像往常一样,似乎拳头打在棉花上,尽了全力,却得不到反应。

而顾荒城很是意wài

,但却平静地问,“何事?”

我们说话的地方,并非我的住处,而是一间静室。在国子监中间地带的花园边上,特意设置了一大排空屋子。屋里摆放着桌椅笔墨、书架上有常见的参考书,还有校工每天打扫。如果想要茶水或者点心,只要付出一点散碎的银子,就会有公共仆役侍候。当然,食物和饮品的来源是膳食阁,不得从外头买带。

总体来说,这些静室就是现代高等学府的自习室。学生们只要在管理处登个记,就可以拉上三两好友,占用一间静室温书复习,或者研讨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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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求粉三连发,不知dào

结果肿么样。(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什么夫什么妇

本来,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我懒得出屋,顾荒城前些日子都是在我房间补习的,算是迁就我了。可经过昨晚“睡在一处”的事,他转天就找校工送信儿给我,说以后都在静室进行补习。

我不知dào

我和公羊潇洒及赵关的较量,他听到了多少,毕竟他睡得太死这件事,本身就有疑点。不过我没打算深究下去,反正曹远芳要来陪读。她一个女生跑到我房间闷着,总归是不太合适的,能到静室这边来,倒合了我的意。

静室的资源其实挺紧张的,来得晚了,根本占不到。但目前来看,谁敢起床比我早啊!

“大病一场,脑子似乎笨了,很多之前学的功课有些忘记。”公羊潇洒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顾司业是文武状元出身,文韬武略都有过人之处,所以我来蹭课听。”

哇靠,你不是就想给我捣乱吗?要不要找这种烂借口啊!而且,要不要连按按额头装病体这回事,也搞得这么优雅漂亮啊。这不,曹远芳都发出了细声细气、章节婉转的“哦”声,就像女人看到毛茸茸的小动物时那般的爱心柔软。

明明……明明我比较可怜可爱一点好吗?

“不行!”我坚决反对,“顾司业是我的!那个……我的专用先生,一对一辅导的,没精力顾忌到不相干的人。”

“我保证只听,不多说一个字。”公羊潇洒又把食指按在自己的唇上。

每当他这样美形的时候,我都情不自禁的要抓头发。他是大燕少女评比出来的梦中情人第一名,身为万年第二名的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也不行!”我态度强硬。

可公羊潇洒这家伙狡猾得很,干脆不理我,直接面向顾荒城,“顾司业。国子监里有相关规定,任何一个先生授课,所有学子都有权利听讲。如果您给纷纷补习是在监外,我自然不能打扰,可现在是在监内……”

太卑鄙了!太卑鄙了!他就用这些官面儿上文章来挤兑人。顾荒城是极注重纪律和规则的人,他都这样说了,人家还能拒绝吗?况且,最奇怪的是,顾荒城似乎很喜欢再多一个学生。

难道,他面对从前追求自己、现在却是别人的未来老婆的姑娘。感觉比较尴尬,多个人在场会比较舒服。可我不是人吗?为什么非得再多加一个?

“只要你不吵到太子殿下用功,自然是可以旁听的。”顾荒城发了话。

我恼火不已,尽管自从公羊潇洒出现,我就明白阻止不了他。

“顾司业放心,我定然不影响到纷纷。”公羊潇洒的眼波轻浅地扫过曹远芳,就像抛媚眼似的,波光滟潋,害得曹远芳脸上一红。若不是她对顾荒城的爱慕之意坚定无比。说不定就此一心花痴去,其他男人变路人。

随后,公羊潇洒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变成春风般轻忽。又透着股子轻视,“我深知纷纷从小就不擅长读书,之前又落下了那么多功课,谁但凡搅和一点。他就完不成任务了。”

公羊潇洒,算你狠!那你就睁大你的桃花眼看着,看本宫到底擅不擅长读书!哼。前世填鸭式的教育都让我熬出来了,何况背几本古书?有物理难吗?有化学难吗?有几何难吗?

我不说话,近乎愤然趴在桌上,即刻拿起书本苦读,一秒也不想耽误。因此我没看到公羊潇洒和顾荒城交换了一个极微小却默契的笑意,好像这激将法如此管用,两人都很欣慰似的。

等公开考过后,我才意识到被公羊潇洒又摆了一道。但在补习期间,我一看到他那种“哎呀小笨蛋,快放qì

吧!反正你也背不出来。”的神情,就拼命努力,多苦也咬牙坚持住了。

因为,我绝对不能输给他!绝对不能!

反观曹远芳,尽管心思不在书本上,也不在我这个“老公”身上,而是在教书人那里,却为了博那人一句夸奖,下了死力qì

,居然进步很大。得到夸奖后更加亢奋,发誓以后当文化人。

爱情的力量啊!

就这么着,我没日没夜的学习了半个月,终于迎来了公开考的日子。之前的突击复习,公羊潇洒全程跟着,逼得我一直集中精神,半分怠懒不得,就像上足了发条似的。

好在期间除了知识的积累外,我也有其他收获。那就是曹远芳和我朝夕相对,自然而然地从战友彻底转变为了闺蜜,还是无话不说的那种。

其实仔细想来,偶然中总是隐藏着必然。像她那样外冷内热、脑袋一根筋、做事不管不顾的傻缺孩子,很难交到真心朋友。谁敢啊,不怕误伤吗?再说跟智商令人发愁的人在一处,早晚有一天会被连累的。

而我这种表里不一的不良少……呃,少女,身负绝密,整天混迹在少年们之间,在性别本能的驱使下,稍微接近下女孩子,都被看成举止轻佻,调戏姑娘,参奏太子行为不端的奏折一堆一堆的往我父皇的龙书案上砸。在这种环境下,我都不敢和女生多说话。

虽说红拂绿珠与我亲如姐妹,我也无比信任她们,但她们毕竟是宫女,总守着本分,哪有朋友的感觉?再加上我和曹远芳都掌握着对方的秘密……她知dào

我是女生,我知dào

她爱慕国子监的司业大人顾荒城。当然,她的心思,只要肯留意的人就能看得出,只有她自己觉得是了不得的秘密。

于是,两个没有同性朋友的人、两个孤单的少女,一旦化敌为友,就迅速向对方接近,转眼就无话不谈了。

至于说,在我的奋斗生涯中也有不和谐音符,就是某些年纪轻轻就有老学究气的人,非议我和曹远芳这对“未婚夫妻”在婚前过于亲近和随便,类似于什么夫什么妇的。但一来,我们在一处时,附近都有以正直闻名的顾荒城和人缘极佳的公羊潇洒在。二来,曹大祭酒以从未有过的铁手腕封杀一切流言,居然很快压灭了这八卦之火,根本没让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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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赏和粉红票的感谢名单,明天奉上。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这是对皇子的歧视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公开考这天,国子监的学子们像是围观外星生物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堵在史学课的课堂外面,从全部打开的门窗,观看重新考试的太子殿下公羊落瑛和太子党首脑武定国。这时代虽然没有高倍摄影,没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测器,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若再能作弊,就是神仙下凡了。

何况,我和小武还分坐偌大课堂的对角,在阿邦的建议下,都穿着紧袖的袍子和扎脚的裤子,连互相偷瞄,或者私藏小纸条的机会也没有。

其实我们这样做是有些夸张,但这番举动表明我生气了,被怀疑时就受了全体学子的侮辱和伤害,我现在要证明自己!

“被这么多人盯着,太子殿下很淡定啊,风度真好。”

“废话,你也说他是太子殿下。那是从生下来就众星捧月的人,接见外宾时,还经常陪皇上一起站在金銮宝殿上,面对全大燕的重臣。吃个饭都几十个太监宫女侍候,习惯了被一堆人围着、瞧着,能不淡定吗?这叫什么知dào

吗?威仪!”

“那武定国呢?”

“那家伙皮厚得很,有尴尬之意也透不出来。”

因为我是坐在窗边的,所以听到几个学子在窃窃私语,差点没笑场。老天爷给面子,虽是冬天了,好在今天没风,我脚下还摆着三个炭盆,未写字时,手放在暖手筒里,倒不至于冻僵。

看到如承诺中那样,学子们选举出几个代表,和国子监几个有名的老学究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临时准bèi

着考题,我不禁看向小武。小武很快感应到我。咧嘴笑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皮肤黑,身体好,虽然也憔悴了些,但不太看得出来,倒显得比我有气势。不像我,眼下青黑一片,眼珠子却通红,被磁白肌肤衬着,就像八百年没睡的僵尸。才被人从土里挖出来。

不过意wài

的是,我这模样似乎为我赢来了人气。向来心里看不上我的,这时候觉得我够努力,也没那么差。心软些的,就觉得太子殿下“我见犹怜”,是被其他同学迫害的,太过分了!

“从来没有努力会白费。”参加公开考之前,顾荒城对我和小武说,“你们这一个月吃足了苦头。让我刮目相看。所以给我精神点,考场如战场,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赢!”

“是,我们一定能赢!”我和小武应答。

“大声点。我听不清楚!”

“我们一定能赢!”我和小武加大声音。

“大声点,我还是没听清楚!”

“我们一定能赢!”我和小武大叫,声嘶力竭。

但,血液。同时热了,有沸腾感。我甚至有点遗憾自己不是真zhèng

的男人,否则。有一天我会和顾荒城上战场,肩并肩,联手对敌,血染沙场。

这个男人,非常值得被依赖,被交付。

这个男人,太会战前总动员了。

于是,我突然就放松下来。任谁把两年的史学书通背过一遍,习题做过几百道,还和文武状元进行过大讨论,心里也会有点底的。这样的学习方法虽然不会令知识牢固,但短期记忆绝对没有问题。

这么想着,我的目光就在人群中自动搜索,很快看到顾荒城站在最前排的正中央。他的脊背挺直得有如苍松,更像是一面永远不倒的旗帜。阳光自他背后照来,他双手负在身后,神情和目光都无比的坚定和镇静,似乎看着自己的兵走向战场,他充满着无比的信心。

发觉到我看他,他微一点头,唇角似有一些安慰的笑意,竟然有些温柔。

我心中诧异无比,要知dào

我和顾荒城的初相见就像是火星撞地球般的火爆,之后又屡屡对抗。虽然经过十二姑娘山的事故后,他对我的态度好转,这些日子又任劳任怨的帮我补习,但这样好的脸色却是从来没有过。

情不自禁,我也回以笑容,露出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然后我发xiàn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一个人,与他目光相对,心神交流,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有些说不清的默契,还有些**。总之,骤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似的。

那是一种镜头的定格感,凝固而流连,很美好。可惜我的定格不过片刻,就有一只拼命挥动的手闯入画面。略一侧目,就看到曹远芳同学站在顾荒城身边,奋力摇动手臂,以表示支持我。可是姑娘你这样合适不合适啊,我不是要远航,我只是参加考试而已。

我别过头,怕小芳姑娘一激动,再喊点口号什么的,那就丢人丢大了。于是目光乱飘之下,我看到阿邦站在一扇窗子外头,双手支在窗栏上,对我眨了眨眼睛,鼓励之意很明显。我还看到了赵关,他的神情有些挑衅,分明要看我热闹。宋先华、何藻、张书玉也在,齐齐比划出三个代表胜利的“V”字手指。这还是我“发明”的,从宫中传出来后,民间很是风传。

再往后……我忽然意识到……是下意识的……我似乎在寻找某人。找谁呢?和我熟悉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呀,我还想看到谁?

我的心很茫然,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在做些什么。直到,我看见公羊潇洒的身影时才赫然发xiàn

,我居然是在找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到底有多重yào

,令我在上“战场”的最后关头,想看到的人是他!

他今天没穿白,而是深紫色长袍,交领广袖,头上系着镂空缠蟒紫金冠,左耳上鲜红如血的耳钉骚包得很。袍子上,仍然以隐绣的方法辅以金色蟒纹,配以黑色薄底长靴。

他是宗室子弟,又是惟一的、经过皇封的亲王世子,按规矩,有资格穿蟒袍。但他平时十分会做人,行事那叫一个恰到好处,即不过分低调,也不嚣张跋扈,在国子监时,鲜少打扮这么华丽的。虽然国子监规定,在监内都要穿常服,也就是校服,连我都服从了,他却我行我素的,但这家伙最大的本事就是:明明他违规很多,偏偏别人看不见。就算看见,也不去追究。

想想就气啊!这是对皇子的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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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靈猫儿(两张)、熱戀^^、小院子打赏的平安符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写个服字

而今天的他,身姿挺拔的站在当地,虽然不像顾荒城那样旗帜般鲜明与坚毅,却高贵、威严、唯我独尊、俊美无双。简直就是……旧大燕的代言人,新大燕的标志。

幸好,国子监女生部的学生只来了曹远芳一个,不然岂不又华丽丽的花痴一片?可是,不过是我的公开考而已,他有必要这么隆重吗?

我有些疑惑,注目在他身上的时间略长了些,直到他似有所感的也看向我。我迅速垂下双眼,假装在史学课堂外、不,国子监内,也不,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对这种喜欢成为众人瞩目中心的人来说,无视他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我的眼睛可以无视,我的心可以吗?刚才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目光好像在……在顾荒城身上。不是吧?难道他暗恋顾司业,所以非要挤进我的学习小组?

这念头冒出来得很突然,可我却觉得非常靠谱。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要死要活的非嫁给他不可,哪怕当小妾也义无反顾,而他看似风流潇洒,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呢?再想想,这么些年来,他确实没有过绯闻。就算大燕贵族男女普通晚婚,他今年也二十一了,连亲事也没订,不是很奇怪吗?照说,他爹想要篡夺皇位,应该找给他娶上几房有权有势的媳妇,好做为亲王府的助力才对啊。

所以,他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肯定是的。而一想到这混蛋可能喜欢男人,要把基情进行到底,我没来由的感到幸灾乐祸。要知dào

,我父皇的皇位不稳,不就是因为子嗣问题。公羊潇洒如果搅基,还哪里有后代?

但不知为什么,我只高兴了一下下。随后就心里发堵,就好像心里丢了重yào

的东西。再反过来想,他看向顾荒城的神态好像又没那么友好,冰雪般冷澈来着。难道是……敌视?出于什么原因?没这种可能吧?

哎呀,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复杂感情啊,我头都大了。

试卷发下来时,我居然神游物外,胡思乱想,每每想起这事,我都非常佩服自己。

还好。我很快回神,专注于考试。试卷上一共有五道大题,十道小题,粗略浏览一遍,竟然全部有印象,登时大喜。趁着研墨的工夫,我让自己慢慢静下心来,再把题目略作思考,之后提笔答题。

我总觉得。现代的娃们学习书法是用墨汁,其实不太科学来着。因为研墨的过程,正是凝神静气的过程,只有心静了。才能写出好字。借着重生的机缘,我诗词类的成绩一向很好,为了配得上唐诗宋词的美妙,我的字也认真练过。好歹也拿得出手。

于是,我唰唰唰唰……真真是一气呵成。

望着回答完毕,但又干净整洁的卷面。我心中忽然有喜悦。原来胸有成竹,考试时如此自信,也是很开心,很有满足感的。我从前没有尝过这种滋味,而今甘之如饴。

深吸一口气,自然而然的看向了顾荒城的方向。他同样注意到了我的状态,对我满yì

的点了点头。我立即产生了有成就的快感,终于明白人的心理需求等级真的存zài



生理需yào

:我自幼锦衣玉食,根本没有温饱问题。

安全需yào

:如果没有暗杀,我基本上很安全。

爱的需yào

:我有父皇、母后和阿邦小武爱我,很知足。甚至,百姓们也爱我。

尊重需yào

:这一部分包括了接受和承认。今天,我终于被一个挑剔的老师承认了!

至于说最后一项自我实现,也许要等我登位,或者完美的放qì

皇位时,才算能达成。

现在的我,感觉就很幸福,于是抽风似的再看向公羊潇洒。只见他皱着眉,一幅很不爽的样子。难道是看我这么顺利,他就不如意了。

哈哈,反过来看他不高兴,我怎么这么开心?

果然我们是天敌啊!

但是奇怪了,他竟然敢还瞪我!完了又瞪顾荒城。不过因为板着脸,有另类的帅气。怎么了?神经病吧他。

不,不能这么说,这是对精神问题的社会化误解。

我心里哼了声,稳稳的坐在原地,并没有提前交卷。小武还在奋笔疾书,时而咬着毛笔的上端,因为太专注了,脸颊上都沾了墨,豹子头变小花猫了。以我对他的了解来说,他这时大脑正处于兴奋状态,正努力的回忆,认真的答题。我若突然交卷,会影响他的。我们是同进退的朋友,我干脆就等他一起好了。

我安静的坐着,但忍不住偷瞄四周。

从顾荒城那里,我得到了赞许的目光。他肯定明白我这么做的理由,大约觉得我主动配合朋友,或者说是战场上的战友,很有团队精神吧。阿邦也同样理解我,眯着狐狸眼对我笑。

不过只要我和阿邦与顾荒城眼神交流,总能瞥见公羊潇洒不那么友好的目光。

于是我终于确定了,这家伙自从十二姑娘山归来后,大概是伤了脑子。总之,他和从前不太一样了。那个以逗弄我为乐,时常气得我暴跳的王世子殿下,偶尔会消失,换成一个心事重重,还仿佛有些无奈的严肃人类。

一个时辰后,我和小武交卷。

所有人都没散开,等着曹大祭洒亲自主持几名学问最好的先生阅卷。又等了两刻钟,再由他亲自把批注过的试卷,贴到藏书阁外头的公告栏中。

这样做,是为了把那些心理阴暗,持着阴谋论的学子们的嘴彻底堵住。想说先生放水?自己看试卷上答得如何,以及先生们的品评又如何。

就像鱼群追逐美食似的,人群忽拉拉朝着一个方向移动,把我和小武这两个正主儿都挤到最外围去了。我向来不喜欢和别人身体接触,只能拉小武闪得远远的观望。

“你自我感觉怎么样?”我问小武,掏出雪白的绢帕,踮着脚,擦着他脸上的墨印子。

“应该能及格吧?”小武抓抓头,有点忐忑,“我不敢保证,因为那些题目好像见过,却又面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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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后半个月了,再求下粉红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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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全愣了

“阅兵啊,还面生面熟的。”阿邦在一边风凉的道,但并没有看向我们俩,而是伸长脖子向人群深处张望,寻找顾荒城的身影。

身为司业大人,顾荒城是站在围观者最里面的,我们的成绩到底如何,他能第一时间知dào



“我对我那未来的岳父大人很不满yì

。”我哼了声,“到底及格没及格,到是先宣bù

一下成绩,然后再让所有同学瞻仰试卷啊。现在这算怎么回事,不上不下的吊着我。”

“就是就是。”小武附和,随后又挽起袖子,露出结实漂亮的小臂肌肉,“要不我杀出一条血路,咱冲到前面看看?”

“快歇会儿吧,少惹事。”阿邦用扇子敲小武的头,“据我分析,你们的成绩一定不错。至少小武能及格,纷纷肯定还很优异。”

“这是安慰我?”我背着小手,站得笔直。看起来,太子殿下丰神俊秀,实jì

上心里窜进来二十五只小耗子,简直百爪挠心。

“纷纷,你要注意观察才行哪。”阿邦走过来,揽住我的肩,另一手往人群里指。

公告栏附近,熙熙攘攘全是人影,还都穿着国子监的常服,黑压压、灰蒙蒙一片,哪里看得出来什么?但我配合性的目光悠远,凝视前方。

“曹大祭酒阅卷之后,脚下生风的跑到这边来贴卷子。”阿邦给我解释,“虽然他很有城府的样子,做到了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但他一贯巴结于你,自然不会做让你丢脸的事。相反,这说明你考试的成绩很露脸。我是不知dào

具体情况,但想必是扬眉吐气的结果没错。”

听着他的话,我的笑容就慢慢在唇边展开。“好阿邦,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哪。”我讨好的拉下他握着我肩膀的手,轻轻摇了几下。

“你就是撒娇厉害。”阿邦没好气的瞪我,却是宠溺迁就的神情,“遇事不要慌张才是皇子所为。再说基本的信心,你得有啊。”

我干笑几声,心里有了底,再看那些挤在前头的同学,就没那么碍眼了。又过得片刻。蛤蟆闹坑一样吵吵的人群忽然静了瞬间,接着,自动分开一条道路,那条深紫色的高大身影,从里头缓步走了过来。

“情况如何?”公羊潇洒走到我身前时,我还没开口,急性子的小武也没说话,反倒是阿邦出声询问。尽管他早预感到了结果,却还是想亲耳听到确切消息吧?

公羊潇洒笑得温文尔雅、高贵大方。却没有回答,而是从袖筒中拿出一个卷轴,尺长,足有小臂粗细。从外观上看。是上好的宣纸卷成,上面还没有任何笔墨字迹。

“你什么意思?”我问。

新型打人武器?图穷匕见?还是有妖术?山河社稷图什么的,卷轴展开,妖风一起。就把人全收到卷中……大燕的神怪演艺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可公羊潇洒却不理我,仍然笑而不语。同时环顾四周。

这里是藏书阁外,颇有几处小巧精美的景致,包括一池荷塘。当然,此时已是冬日,自然无景,但池边却有一个青石条案,供学子们有了灵感时,挥毫泼墨所用。

公羊潇洒的目光落在此处,立即有麻利且很有眼力见儿的拍马者上前,把本就干净的条案擦得清亮无尘,另有人摆上了笔墨。

“故弄玄虚,你到底要干吗?”我跟上去,一头雾水,但本能的认为公羊潇洒肯定是要坏我的事,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来是跟我对着干的才对嘛。

“我要给你写个‘服’字。”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已经把卷轴铺展开来。

如我所料,雪白的纸上,未落一字。还好,没有妖风。

但是,他刚说什么?给我写个“服”字?什么情况,就是他字面上所说的意思吗?他到底想要怎样?为什么?我没听错吧?

跟往常一样,他一开口,我就犯糊涂,似乎大脑阻塞,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行事和话语。

同学们也渐渐围上来。同样的都不明就理。

看吧看吧,不是我笨,是公羊潇洒个王八蛋太难以理解了。我不明白他,不是我的错!

只见他右手执笔,左手轻轻拢住右手的袍袖,凝神落笔。他写字的姿态非常高雅,气韵沉着,姿势也端正,如果有教写字的标准,他绝对是范本级别。

“好了。”片刻就写完,他后退一步,又拿出一方玉印,郑重落下。

我急忙看过去,发xiàn

卷轴的最前面,写的可不正是一个偌大而苍劲有力的“服”字吗?旁边,是代表他王世子身份的鲜红印信。因为这方印,“服”字就显得无比正式。而且,不仅我看到了,离得最近的阿邦和小武看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后面的人就算看不到,也听说了。

然后,大家全愣了。

“太子殿下年纪尚幼,性格活泼,难免淘气。”公羊潇洒用一种兄长的态度说话,用词上却是尊称。他很少这样的,坚持叫我纷纷。我觉得他是为了显示身份高贵,可有时却感觉,他是想显得与我亲近,和旁人不同。

“所以,平时对课业上的事,并不太上心。”他继xù

说,“但人是会长大的,太子殿下知耻而后勇,这些日子着实努力。上回开考,大家怀疑他的成绩,他没有以势压人,而是用加倍的勤奋和公开考来证明自己。其实,开始时我也怀疑太子殿下来着,不是怀疑他作弊,因为他可能任性,可能调皮捣蛋,却绝不会不诚实,我只是不相信他能吃苦头。但今天,他用事实让所有怀疑者闭嘴。他的成绩被评为优等,最严厉的先生也给予赞扬。为此,我要给他写下这个字,表达我的钦佩和尊重。”

我张大嘴巴,一时都合不上。

不是吧?他今天穿这么隆重,就是为了这一刻?衣着行动上的细节,却最能显示真实心意和重视。就像招聘时,我们都认真打扮,以图给考官留下好印象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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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够了没有

“太子殿下,请小心。”语气急促……呃,难道是慌乱?反正和平时的中正平直不一样。

我也有点尴尬,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身体太差,连协调性也不行。是否,以后让真zhèng

的国子监总教头也给我补补武学课?这样的身体状况,将来无论是坐龙位还是逃命,显然都不适合。何况我还得负担我父皇和母后,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哇。

这么想着,我就提出要求,“顾大人,咱们国子监的信条是:德志体美劳,全面发展。我知dào

我武学课不行,能不能请您也指导一二。”

我以为他会答yīng

,因为他具有模范教师的素质,加班加点无怨言,不求财也不求利,为了大燕的将来,什么都肯做的,真zhèng

肯燃烧自己,点亮别人。但哪想到,他却拒绝了。

“太子殿下将来不必上阵杀敌,不必学太多武功和兵法。”他的脸,有点可疑的涨红,“要做的只是强身健体,只要每天早点起床,把一年级就教过的五禽戏勤加练习,回皇宫时,时常去爬爬钦天殿那边的长石阶就可以。”

我看他,纳闷。

“拳不离手,不管做什么,坚持是必须的。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不成。如果天天练习,我包管太子殿下半年后,身体一定会非常好。”他继xù

说,像是掩饰不安。

我仍然看他,仍然纳闷。

他的脸……为什么越来越红?什么情况?难道是我扑他一下,他就害羞了?他是带兵的人哪,天天和士兵们同吃同住,被我,一个“男人”扑一下,怎么是这个反应?

但我没机会深究,因为顾荒城很快就端茶送客了。而我要关心的事太多,转眼就把这不和谐的一幕扔到了脖子后头。

回到我自己的屋子。我倒头就睡。这一个月来连轴转,我真的身心俱疲,头一沾枕头就人事不知,跟原始的死亡似的。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我蹭一下从床上跳起,生怕上课迟到。我通过地狱式的训liàn

才落下的好名声,可不能在第二天就毁掉。人就是这样,档次一旦上去了,就很难下来。所以说,以前当个差生。其实也有很快活的地方,因为没人对你有期待。

好在这些日子我也被训liàn

出来了,动作非常麻利,出门时正遇到同样慌慌张张的小武和阿邦。我们三人没空说话,心照不宣的笑笑,背着书袋,一边系衣服,一边往学堂那边跑。到国子馆门口时,又差点撞上公羊潇洒和赵关。

昨天那么多人给我写“服”字。赵关很挣扎来着。写吧,他非常不甘愿。将来我们都当上皇帝,我若拿这事来说,他脸面上不好kàn

。不写吧。就显得气量非常小。据统计,当时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写了。因为学子太多,后来卷轴上的字都特别小。这才将将够容量。只是到了最后,他忍着众多鄙视的目光,仍然选择不写。说起来。这人脸皮真够厚的,当时硬是忍着没有脸红。至于回到他自个儿屋里,咬了多久的手绢,有没有啃过桌脚就不得而知了。

“闪!速度闪!好狗不挡道。”小武嚷嚷着。

我闷头跑,一下子撞在公羊潇洒身上。

“哎呀,硌到我了。”我恶人先告状,“没事吃点肉补补吧,骨头这么硬!”

公羊潇洒哈哈大笑,惯常的风流潇洒中有豪气万千。

最近他经常给我不一样的感受,此时的他显得非常开心,似乎所有的阳光都洒在他身上似的,“我家纷纷又活过来了啊,这样毒舌的时候,表明你终于正常了。”

哼,本太子从十二姑娘山上的事故后,是一直放不开来着。但,你管得着吗?再说,我正常了,你穷开心个什么劲儿?只能说明,身为你的劲敌的我,实力更强dà

了。

我做了个鬼脸,绕过他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嘟囔,声音不大小不小,恰好让他听见,“某些人大清早的不上课,到处乱晃,真是无聊透顶。”

“我们不同年级,我早上没课啊。”公羊潇洒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我说的是另外的某人。”我加大声音,跑得无影无踪,只听到身后赵关的惊叫。

哎呀,姓赵的和我同一年级,选修的话也有很多相同。大概他昨晚太纠结了,忘记早上有政论课。教政论的迟先生虽然姓迟,但最厌恶别人迟到,更不允许无故翘课。他敢晚半步,就等着手心吃竹笋炒肉吧,异国太子也没得商量。

看吧,身为大燕太子的我是多么善良而正派,居然还好心的提醒他。不过嘛,我掐着时间来的,我能赶上最后一刻,赵关还得回屋拿书,等他到达……咩哈哈哈哈……

果不其然,身为太子党三人组的我、阿邦和小武,抢在迟先生迈进学堂的脚步前,坐在了座位上,气喘吁吁。赵关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正追上迟先生的屁股。于是当天上午,啪啪啪的声音和闷哼在同学们耳朵中回荡。

我向赵关投以同情的目光,很是有同学爱。下课的时候,还特意走到赵关身边,叹息着拍拍他的肩膀,“节哀!节哀!唉,迟先生太狠心了,也太残忍了!看看,看看,怎么两只手都打了,这让你怎么吃饭,又怎么上茅厕啊。太过分了!哈哈哈,别误会,我不是乐,我是喉咙发痒,这才发出与笑声类似的声音。不过刚才打手板时还挺有节奏感的,比音乐还好听啊有没有?哎哟,这手,都肿成猪蹄了。也好,回头有人问起昨天你为什么不给我写服字,就说手伤了,写不了。放心,谁敢非议

,本太子灭了他!”

“纷纷,吃饭去。听说中午膳食阁有泡椒凤爪,回头带给赵同学一些,吃哪补哪。”阿邦假意催我,一脸的正经。

“我得先上茅厕。”小武忍笑忍得脸上扭曲,“咱们国子监的常服真是,衣带很难系,手指不灵活的话,搞不好会尿在裤子上。”

“你们三个,够了没有!”赵头平时扮猪吃老虎的人畜无害样子,装不下去了,愤愤然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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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继xù

求粉,本月最后一次,下个月不求了。

谢谢。(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淘气无罪

“赵同学,你的手都红肿成红烧蹄髈了,再这样拍桌……科学吗?你确定?”我非常“好心”的提醒。

而晚了两拍,却控zhì

不住的痛叫,回答了这个问题。伴随而来的,是三道奸诈的笑声。临了,小武还没忘记和赵关大力握手,以表示深切的哀悼,疼得后者甩着手跳。

此举是真小人啊,真胡闹啊,看得比较正直的学子直摇头,面露不忍。

可是我好开心啊,赵关一直想让我吃瘪,端着笑脸四处下黑脚、使绊子,如今我先让他尝尝滋味,反正大家是同学,无伤大雅。

再者,这里是国子监,是校园,每个人都可以真实自然。谁规定我就得以德报怨,我就要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怎样怎样怎样?

少年人,淘气无罪!

“阿邦,我们晚上出去玩吧?”我趴在桌子上,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阿邦。

“你老实还没几天呢。”阿邦伸出玉白食指,点在我额头上,把我的头轻推得歪开些,“这招没用,卖萌无效。”

“好阿邦。最好的阿邦。全天下最好最好的阿邦。”我双手交错,托着下巴,又眨了眨眼睛,继xù

放电,“这样呢……还管用吗?”

“眼看就进腊月了,你就不能再等几天?”阿邦叹气,“那时大大方出国子监多好,何必偷偷摸摸的翻墙,违犯监规?”

大燕国子监的学生有寒暑两个假期,和现代不同,暑假稍短,六月十五开始,放假整整一个月。寒假却很长,从腊月初一,到二月二龙抬头,足有两个多月呢。因为古代嘛。交通不发达,可是中国人过年回家的习俗未变,所以春运的压力同样很大。虽然国子监的学生被特许使用驿站的车马,但赶上离家远的学子,也得用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在除夕前赶回家。

大燕以孝治天下,所以过年不回家看看,陪伴父母,是极为失德的行为。就算当了官,让人揪出这些往事,仕途都会受影响。

小武在一边嘿嘿笑。“就是因为偷偷摸摸才好玩啊。”

我用力点头,因为真的很喜欢那种冒险犯难、越轨犯规、叛逆捣乱的感觉。再说,全大燕的最高等学府国子监外头,往东不到五百米就有一条引水渠。渠边是商业街,每逢三九日都有夜市,有各色小吃、木偶戏、杂耍、套圈射箭猜谜语、还有卖面具的。今天,是冬月(农历十一月的别称)二十三,日子正好。

“若被值班的先生或者教官逮到……”阿邦以手抚额,万分无奈。“你的名声啊!”

我和小武击掌,因为太熟悉阿邦,知dào

他这样就是同意了。

“我最近一直很认真的学习哦。”我安慰阿邦,“成绩既然上去了。我就会努力不让它掉下来。但是,这不代表从此后我就是个乖宝宝了啊。不然,岂不辜负了大好少年时光。将来我登上龙位,要一本正经一辈子的。也不能常常出宫游历,你们想想,有多可怜哪。现在。你就让我玩个够本吧。”

年轻时不做点无伤大雅的出格事,将来若我不幸,没能化解公主假扮太子的危机,最好的状况是圈禁一辈子。那时,我拿什么回忆我无悔的青春岁月,渡过我有如枯井般的生命?

是的,我打算坦然面对自己的秘密,打算努力做个合格的太子,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从此就中规中矩的了。我不会压抑自己的个性,我要享shòu

我的青春。反正只要成绩好,就算行为稍微过分点,先生们也会原谅的。

“最多我答yīng

你,绝对不闯祸,也不惹事。”看到阿邦还有点担心,我立即保证,“你知dào

我的,我从来也不会伤害别人。而且吧,咱们翻墙到外面去的行为是没有规律的,很突然,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有人谋划好了要不利于我。”

“再说,咱们这样跑出去过好多回了,从来没出过问题。”小武漫不经心的伸出大手,在鼻子面前扇扇风,表示轻松无比,“放心啦,阿邦。最近咱们这么老实,除了上课,一直闷在屋里,这也不科学啊。更别说国子监里过午不食,害得我连吃了个把月点心,实在是腻歪得很了。出去吃麻辣烫吧?要不羊肉泡馍?再要不,烤串?担担面?热干面?过桥米线?”

很配合的,阿邦的肚子“咕”的响了声。

他怔了下,随即露出笑容,“那就快点,让你说得,我都饿了。”

“走走走,我也饿了。”我轰小鸡似的挥动双手,很高兴,因为这些日子,可把我闷到了。

国子监的院墙很高,还有先生、教官、学监以及保安们的按时巡逻。做为违规的重灾区的墙边,历来是重点照顾的对象。

古今中外的学校都是一样的,学生们也许和老师们关系融洽,但却不会停止斗智斗勇。我不是老师,不理解老师们的心态,但身为学生,那真是很喜欢这种微妙的对抗啊。若能得到胜利,就像反抗权威成功似的,真的特别高兴。

年轻人,荷尔蒙分泌旺盛,不是坏,但就是喜欢打破规则,就像一头小象闯进瓷器店。

于大燕国子监而言,从上到下,所有人都知dào

,翻墙跑出去是违反监规,逮到要顶着水盆被罚站的。但学子们却仍然乐此不疲、屡教不改。所以,墙边的的保安措施比较严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长期的斗争中,学子们摸索出了经验。那就是,外逃时都文武搭配。墙再高又怎样?文科生会算计巡逻的时间间隔,并负责放哨,武科生飞身上墙后,再把文科生提上去。半夜的时候,再约好时间一起回来。

即便武功差点也不怕,不然某些偷偷扛梯子的校工,及外头躲在黑暗中、同样搬梯子的小贩是干什么吃的?若论起赚钱的道道,中国人认了第二,犹太人也不敢认第一。

我有小武,所以外逃问题是不发愁的。而除了顾荒城新官上任时的三把火,先生们不大会检查宿舍,只要第二天别耽误了上课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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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怎样穿大衣才好看

冬天,天色黑得早,戌时初(晚上七点),我们就顺利的从西墙跳出来,一溜小跑着、像出笼的小狗一样,开开心心地往引水渠那边去。其实,这边我们常来,可不知为什么,每回都感觉特别开心和自由,看什么都新鲜,像是头回出来似的。就连呼吸,似乎都少了束缚,那么畅快。

水渠是引来城外的河水而来,其实就是运河,为了方便把外地的粮食运到京城。但大燕京城地处偏北的地方,维度有点像现代北京,所以此时渠水已经完全冻成了冰。

“我要从街头吃到街尾。”我豪言壮志。

“快得了,又眼大肚子小。”阿邦白我一眼,“天这样冷,吃点热乎的吧?羊肉泡馍比较温补,而且那家老店又干净又暖和。”

“好。”我没意见。

小武也没有。

“吃过饭,咱们滑冰怎么样?虽然今冬还没下雪,可是前几天很冷呀,冰层应该冻得很结实了吧?”我又提议道。

大燕没有那种装上金属冰刀的溜冰鞋,就是在特制的毛皮靴子底部加了薄薄的竹篾片,滑起来也很顺畅的。

“渠面光线太暗,不许滑冰。”阿邦像往常一样,担起保姆的义务,“纷纷,你承诺过出来不惹事的,这其中包括危险的事统统不能做。黑灯瞎火的,真出点问题,来不及救人。”

我想想也是,当即不再任性,和小武商量玩别的。当我们钻进那个连招牌也没有的羊肉小店时,已经商量好一会儿去看木偶戏。刚才听路边的人说,今天要演花木兰从军呢。

小店内,弥漫着浓郁的羊肉香气。炉火和蜡烛的光亮,与浅淡到近乎没有的白烟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特别安宁和舒服的感觉。美食能慰藉人的心灵。在寒冷的冬夜有香喷喷、热乎乎的食物入肚,基本上是人都会感到幸福。

由于我们光顾过好几回,店老板早就跟我们混了个脸熟。虽然不知dào

我们确切的身份,我们每回出现又都换下校服,但做这种迎来送往生意的人,眼睛都毒得很。他早知dào

我们是违规的学子,也看得出我们出身不凡,三位贵公子嘛。不过,他却从来不多嘴多舌,只体贴的安排我们坐干净却隐蔽的角落座位。上吃食的速度也又快又好。而且不用小二,自己亲自侍候。

所以说,聪明人在民间啊。

这家店的羊肉做得极地道,又很入味,就算御膳房也比不得。一大碗羊肉泡馍下肚,我身子立即暖起来,额头甚至冒了点小汗。我不由得抚了抚肚子,很是满足,之后就不断催促吃饭慢条斯理的阿邦快点。不然赶不上看花木兰从军记了。

正说笑,就听到店门呼啦一声打开,有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穿着黑色皮裘。身材高大,长发半散着,只在脑后松松一系。脸侧,几缕飘散的黑发和领口边的毛毛被开关门时微风吹拂。衬得他面如冠玉。这种极为华贵的装扮和路边小店并不相配,可唯独他有这个本事,总能让自身与环境和谐无比。他似乎是一束光。令人眼前瞬间一亮。对于这个平凡而破旧的地方而言,真应了四个字:蓬荜生辉。

那种贵气是浸染在骨子里的,装不出来。当然,也需yào

有他那样的身材和相貌才能撑得起。这令我想起现代时的一个犀利问题。

问:怎么样穿大衣才好kàn



答:三个条件

。一,长相好。二,身材好。三,气质好。

公羊潇洒,你阴魂不散啊,怎么到哪儿都看到你啊。是缘分吗?明明是孽缘好吧?

我心里想着,却没开口说话,也没有动。

这是国子监学子们之间,不成文的规定。违规夜游互相看到,要完全装作不认识。先生或者学监问起来,也绝对绝对没有见过彼此。

公羊潇洒也谨守着此项条约,不像平时那样,笑眯眯的气我。好巧不巧的,小店内的座位只剩下一桌,正在我们对面。

小武看看我,嘴唇紧紧抿着,如刀的浓眉却对我挑了挑。那意思是:冤家路窄啊纷纷,你要再修liàn

下人品值才行呢。

阿邦倒好,继xù

吃他的,真zhèng

做到把对方视做空气。

“这位兄台,我们那边人多,可否把不用的椅子拿过去几把?”笑容满面的少年问。

赵关!

又在扮猪吃老虎啊。这里是羊肉店,小心让老板挂羊头,卖虎肉。

“请便。”我摊开手,风度真是好呀。

店内的大桌,全是六人位的。从我们这边拿走三把椅子,他们刚刚好坐满。也就是说,他们一行九人。除了公羊潇洒和赵关,居然还有张书玉、何藻、宋先华。除此外,另有四个姑娘。

“魏如新。”当那九人坐好,小武低声咕哝,语气中满是意wài



“你认识?”我也压低声音问。

叫魏如新的姑娘生得小巧玲珑,皮肤水嫩的白,比我不差,眼睛大而灵活,鼻头圆圆,唇略厚,笑起来却很诱人,如上好的果冻。因为脱了校服,穿着合体的、大燕京城今冬最流行的女装,衬得身材凹凸有致,真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

总体来说,是个美人,至少九分。

再低头看看自己,其实也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不过大的部分给压扁了,如此就成了平板。

“那几个都是国子监女生部的姑娘。”小武抬了抬下巴,“紧挨着公羊潇洒的那个,叫魏如新,是西南部边城的大富翁之女。听说为了入国子监,他老爹很是运作了一番。”

“你怎么这么清楚,是不是对人家……”

“别胡说。”小武拉下我点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握在手心里,“这丫头一直追着阿邦,上回咱们考试被人质疑的事,还是她透露出来的。切,水性杨花,这么快就进了王世子花痴队了。”

“一块儿出来,未必就是因为爱慕之意,说不定是搭伙出来的,或者正好遇到。”我为魏姑娘开脱,倒不是对她有好感,而是因为绝对不能相信她会为了公羊潇洒而舍弃阿邦。

不会这么没眼力吧?我家阿邦那可是顶尖好男人,也有很多姑娘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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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魏姑娘

“倒不知dào

女生部的姑娘也会翻墙跑出来玩。”阿邦嚼着羊肉,含含糊糊的来了一句。

我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和目光,见他没有半点不开心的样子,显见对魏姑娘的感觉普通,并不在意她喜欢谁,不喜欢谁。哪怕,魏如新真的很漂亮。再看公羊潇洒,却见他几不可见的蹙眉,目光似落在我和小武缠在一起的手上。

下意识的,我抽出手。但随即又想,关他毛线事。于是又示威似的挽着小武的手臂,把头放在他强健的肩头。我俩是并排坐的,阿邦在对面,我这动作很顺溜就做出来,没有任何不适。

公羊潇洒错开目光,低头和魏如新谈笑。那模样,真的能令竖冰也融化。这下,轮到我不爽了,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但,我这是干什么啊?只要他不喜欢的,我就偏偏去做,简直……简直……幼稚!

“那三个姑娘,也是女生部的吗?”我转移话题。

“应该是,看着面熟。好像经常在一块……啊!”小武极轻的惊叫一声。

公羊潇洒一行九人,五个男的,四个女的。女生中有魏如新和她两个好友,另一个一直低头整理钱袋,身上还穿着戴兜帽的斗篷,看不到脸。此时,她终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把斗篷脱下来。

我一看,熟人!我未来的小老婆,太子良娣曹远芳。

公羊潇洒和赵关混在一处是经常性的,我猜,公羊潇洒是为了拉拢助力。毕竟,如果有一天我和他争位,外力虽不是重yào

的,但却是有利条件,因为所有大臣都喜欢与邻国友好。

何藻、张书玉、宋先华三人跟他们一起跑出来,我也理解。人家三个人。包括三人背后的家族都没有站队,只是忠于大燕而已,犯不着近着谁,远着谁,和谁玩不是玩?

至于女生部的姑娘,甭管出于什么心态和目的,到底是少女怀春,我管不着。只有这个曹远芳……大姐,你明面儿上是我的人啊,怎么和表大伯走到一处?而且还是与我敌对的影太子!

这这。好说不好听啊!我面子往哪儿搁啊!

基于我对曹远芳的了解,我能猜到她肯定是被魏如新拉出来的。或者也想出来玩,随便搭个伴儿,并没多想此举的后果。自然,之前也没问同行的都有谁。可是姑娘,小芳,曹大小姐啊,你脖子上那个圆圆的东西里豆腐脑似的半流质物质,名叫脑子。好歹。得动一下嘛。

最要命的是,我看到曹远芳的同时,她老人家也终于抬头,环顾四周。认出了我。

“咦,纷纷!”她很惊喜。

我蓦然垂头,恨不能找地缝钻进去。若不是因为看出她见到我时是真的开心,对我真情实意的。我真想掐死她啊。私出国子监前,难道就没人告sù

她,在外头见到。要把对方当成空气一般吗?避都避不及了,还叫出我名字。

幸好,我们成为闺蜜后,她开始叫我的小字。若她叫我大名,我就活不了了。不被她给气死,也被学监打死,要么就被人刺杀。最惨的一种,是被普通百姓围观至死,就如同看杀卫阶一样。从好处着眼,我至少能流芳千古了。

可是可是,公羊潇洒做事这么周到的人,怎么会允许曹远芳同行的?他故yì

的吧?还有赵关,看他一脸的玩味,就知dào

是在报复我。前几天他被迟先生赏吃手心竹笋炒内,我不是嘲笑他了吗?

眼看曹远芳还要走过来,我心想不能坏了规矩,连忙伸手阻止,“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

曹远芳怔了下,魏如新立即上前,拉住她秘语一番,她这才落座,但眼睛不断向我瞄。

我自然知dào

她是想和我说话,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做了亏心事,急于向我解释。至于亏心事是什么?看看公羊潇洒那妖孽的长相就知dào

了。姑娘家,为他着迷太正常了。

一边,赵关越笑越欠抽。好像我这个大燕太子戴了绿帽,他这个大齐太子就不会似的。隔岸观火是吧?哼,以后赵关订了亲,我叫阿邦和小武去勾搭。这两个出色的少年,总有一款适合大齐太子妃!

“走吧。”阿邦看不下去了,虽然没吃完,却起身会账,带着我离开。

路过公羊潇洒身边时,他抬手拢了拢头发。好巧不巧的,他的手指滑过我的手背。

我身子一麻,感觉跟过电似的。反观公羊潇洒,身子也是僵住。但他反应太快了,大约只有我注意到了他瞬间的不淡定。

出了小店后,呼吸着寒冷而潮湿的空气,我忽然没了去游玩的兴致,心里堵得慌。阿邦和小武只当我是因为曹远芳,只有我自己心知是因为公羊潇洒。

是他抢了阿邦的追求者让我不爽。

是他带曹远芳出来不怀好意。

是他跟赵关亲近与我做对。

我想出诸多理由解释自己的郁闷,却骗不过自己的心。事实是:我讨厌他和别的姑娘那么亲近。他和魏如新说话时的样子那么温柔体贴,笑得颠倒众生。

我不开心。

可是他对其他姑娘怎么样,与我何干?我又不喜欢他!我大约喜欢顾司业那样的男人:正派、坚强、英俊、有如山岳般给人安全感。不不,顾荒城是曹远芳的。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在想些什么啊。简直乱套了!

“纷纷,你怎么了?”看到我抱着头,阿邦关切地问。

“似乎起风了,吹得我脑门疼。”我掩饰着,又忍不住抱怨,“真讨厌,本来挺开心的。”

“他们是不是故yì

的?”小武问。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公羊潇洒和赵关。

阿邦摇头,“我看只是巧合罢了。你们也知dào

,天天有国子监的学子往外跑。因为不敢走太远,附近能吃喝玩乐的地方又只有这里,所以打头碰面的几率很大。”

“那也很倒霉。”我心里仍旧不舒服,

尽管我劝自己来着。可是,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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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佛口蛇心

“真会享shòu

。”我随口说。

听说,真zhèng

会享shòu

的人不是吃山珍海味,而是把最最普通的食材,吃出非一般的味道和效果来。但公羊潇洒的身体一向非常好,全国子监武力值排名第一,血槽满满,身材更绝对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怎么突然吃起这种保健品来?是从十二姑娘山归来后,身子就差了吗?比起往常,他似乎是有些瘦,脸色也不太好。

想到这儿,我有些内疚,毕竟他是为我伤成那样的。当然,后来他非要以沉重病体去找什么东西,连命也拼上,就与我无关了。可从根底上说,我多少也要负一点责任。

这想法让我更待不住,急匆匆往外闯。可也不知我今天是不是犯太岁,走到屋门口时又差点撞上人。这人,却是从国子馆外往里面跑的。其实,就是校工一名。

“太子殿下早。”校工行礼,恭恭敬敬双手捧着一封信,“这是女生部那边有人送来给您的。”

嗯?女生部那边有人送信给我?啊啊啊,真的是女生部有人送信给我!!!

我不禁揉揉眼睛,转头看到公羊潇洒跟进来,就把那药水匣子往他手上一放,让他帮我拿着,然后取过信来。用了很大的力qì

,才没让自己当场跳起来,或者浑身哆嗦。又见公羊潇洒没有反应,还冲着校工努努嘴,对他说,“给钱哪!”

校工自然有薪水,只是做得活多,银钱却少。一般情况下,除了他们职责范围内的事,做额外的工作时,学子们都要打赏的。比如,偷偷从外面带吃食、帮忙打扫房间、互相递个小纸条啊什么的。怎么说呢,算是小费吧。

可惜我出门总是忘记带银子。这时候不支使公羊潇洒支使谁去?不能让可怜的校工白辛苦。

公羊潇洒一愣,似乎没想到我对他的态度会变得随意。但很快,他明白过来,开开心心的从钱袋里摸出好大一块银子,扔到校工手上。校工没想到收获如此巨大

,那银子足足能顶他两个月的工钱,立即向太子殿下和王世子道谢,欢天喜地的跑了。

而我,发xiàn

一个问题:只要我给公羊潇洒一点好脸色,他就会很开心的为我办事。这什么情况?是他变得更狡猾了。还是我以前的方针不对?若他真是顺毛驴,或者以后我可以改变。

“谁的信?”他手大,单手就可以抓住匣子,不像我,得双手捧着。

我哼了声,假装无所谓。

信封上没有落款,也就是说,是密信。以这种形式出现的,多半是情书。对于国子监的男生们来说。能收到女生部姑娘的密信,是非常得yì

的一件事。从前,公羊潇洒收到的最多,其次是阿邦和小武。作为大燕少女梦中情人第二名的我。反而排名跌出排行榜。实话说吧,就没人给我写过。

丢人哪!为此我曾沮丧万分。虽说我骨子里女生,但在扮演男人期间,被异性如此忽略轻视。真的很抬不起头。

但阿邦说,那是因为我身份地位太高了,一般人不敢示爱。你写个信给太子。说点甜言蜜语试试?勾引太子的大帽子不压死你!就算本太子我春心萌动,可万一不成功,以后这姑娘还嫁人不嫁人?所以说,我的婚恋自由不了,最后只能走选秀路线。

也所以,这是哪位姑娘如此勇敢?拯救了本太子我在国子监内的社交生活啊!

“不准偷看!”我抽出信纸,很严肃的瞪了公羊潇洒一眼。

若换平时,我绝不会当着他的面儿拆信。但现在,我不是正得瑟嘛。可我只看了一眼,立即又把信揣在袖筒里,摆出神mì

兮兮的模样,劈手夺过药水匣子,急急回屋。

因为,那满纸的狗爬字,尽管已经改善良多,我仍然一眼就认出是谁写的。已经定了名份的太子良娣给太子写情书,那不是情趣,也不是浪漫,更不是表达爱慕,那是肉麻好吗?本来我是想炫耀的,结果却必须掩盖此事。若是公羊潇洒能够八卦一点多好,也许不久的将来,国子监中会流传:有人给太子殿下写情书诶!

唉,我实在太倒霉了。

好在公羊潇洒没搞事,我回屋后迅速看了曹远芳的来信。那是她的解释信,说昨天晚上之所以翻墙出去玩,是那个西南地区的大富商之女魏如新硬拉她去的。之前,她并不知dào

同行的有公羊潇洒和赵关。

看来,这丫头也不是全无脑子,可惜不爱动。好多事,总是做错之后再后悔。不过我知dào

曹远芳不坏,所以对她就生气不起来。再说了,事情过后再思量,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有时候觉得事情特别严重,是因为关系到了面子,因为我的国内政敌公羊潇洒和国外对手赵关在场。

而曹远芳一早就有信递过来,考lǜ

到她写这一篇字得两个时辰,再看看墨迹很新,可见天不亮就开始写了,心中当即就原谅了她。但奇怪的,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可一时却抓不住那种感觉。

因为得了很多赏钱,这回没用我吩咐,校工就提了热水来给我。我沏了热茶,感觉那种奇怪的果露在胃里和热茶相融,慢慢的化开,再把温润的气息蔓延到全身,真是说不出的舒服。

在这种感觉下,半躺着又差点睡过去,幸好阿邦和小武来找我,一起去上课。

“今天第一堂是诗文课,牛老先生可不是好惹的。”阿邦拎我起来,又认真检查我的书袋子,“你就算诗文成绩第一,犯在他手上也不能幸免,还是老实些。”

牛先生是个大胖子,笑起来像弥勒佛。但若以为他真的很好说话,有一颗佛心就错了。那绝对是个狠角色,全国子监的学生没有不怕他的,笑眯眯就把你整得半死不活。我诗文这么优秀,见到他都低眉顺目的。

佛口蛇心?这比喻不太恰当,因为他的目的不是害人,是为学子好,但手段,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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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要不,要宣传下实体书?等不及看结尾的盆友可以买一套。

当当网有售,貌似在长期在古言类的排行榜前列,成绩还8错的样子。

其他网站也有售,实体书店有没有卖,我不知dào

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你信任我

“直接回去好了,免得再让冷风吹了头。”阿邦拉着我就走。

小武在后面迟疑了一下,看看自己的双手,追上来没心没肺的说,“纷纷,咱们经常勾肩搭背的,可是我今天才知dào

,你的手好软啊,又这么小,哪里像男人?不过,嘿嘿,摸起来挺舒服的。”

我气结,瞪他一眼,“不像男人,就不是男人了?我就是长得纤细,你再这样嘲笑我,朋友也没得做,我要生气了!”这么说着,手背就火烧火燎起来,忙不迭的伸手在后背蹭蹭。

阿邦揽紧了我的肩膀,低头看我,“纷纷,你最近有些奇怪。平时,你遇到公羊潇洒的挑衅,总是暴跳。现在,怎么总是眼泪汪汪的啊。”

“我没有!”我坚决否认,“冷风吹的眼睛疼。没办法,我身体特别娇气来着。”

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胃疼得厉害,大约积了食,又吹了冷风。

还有,肠胃是很敏感的内脏器官,情绪对它有很大的影响。昨晚我很不开心,为了什么来着?我有点不太记得了,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我脸色青白的穿衣洗漱,想找校工给我弄点热水喝,哪想到路过公羊潇洒的门口时,他正好开门出来。我们,撞个正着。

“纷纷,你病了?”略怔之后,他忽然伸手,轻抚在我额头上。他的手很大,掌心的温暖一下覆盖住我额头的冷意。

只是这种动作太亲昵了,他是很有分寸的人,虽然时时逗弄我,却从不过界。而此时,他显得那么自然,好像我是青梅,他是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不过。我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就那么僵直地站着。他的手也似乎粘在我脑门上,没有立即收回。我们俩就那么诡异的相对,好半天我才有气无力的打掉他的手,“要你管!”

他没说话,直接拉着我进了他的屋子。他的脸上,没有了平时那暖如春日的笑容,好kàn

的唇紧抿着,大约因为脸色有点苍白,眉毛显得特别黑。像是沾着清晨的露水。于是他的气息中透露着一丝清冷和不容拒绝,害得我忘记反抗。

“喝!”他递过来一个葫芦型的小瓷瓶,只简短的说了一个字,转身又去倒水。

他大约起得比我早,校工早就给他烧了热水来。而他的房间,什么时候看都很整洁,不像我的房间,有时候都下不去脚。

“不是毒药吧?”我捏着瓶子问。故yì

的,因为明知dào

不会。

“是。”他却点头认了。

“不怕我死了。国子监大乱,你有嘴也说不清吗?”

“可能是慢性毒药,不会立时发作。”

我怒,一仰脖。张嘴就喝。

药沾唇,才发xiàn

又被他激得上当。我是猪,怎么就不长记性!不过骑虎难下,英雄气概既然展示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哪想到他却伸手,把药瓶夺了下去。

“谁让你都喝了?”他哭笑不得。

“切,小气巴拉。”我抹抹唇。咂咂,“这药还好,滋味不错。”有果子的清香,微辣中带着微甜,挺好喝的。再细细感觉一下,只觉有热流从口腔而下,直到胃里,暖融融的。

下意识的,把公羊潇洒递过来的那半杯热水也接过来,灌进肚子里。反过来再看他,居然把剩下的半瓶喝了。

蓦然,我的脸有些发热。

这就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吧,他倒是不嫌弃,我才口对口喝过。但是……我们之前貌似……

“喂,药能乱喝吗?”窘迫中,我胡乱说了句。

“这是毒药啊。”他眯眯眼,“要死,我们一起死好了。”

我脸上的温度继xù

升高,因为这话有了点调笑之意。若我真是个男生,可能并不会觉得什么,但自家事自家知,我到底是女生啊,心里难免长草。尤其,对着这个妖孽!

“死老头,谁要跟你一起死,我多吃亏啊。”我恶劣的说。其实,他只比我大四岁。

“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忍不住,我还是好奇。

“暖胃的东西。”他随手把瓷瓶扔在桌上,“你没发烧,脸色却这样差,脚步虚浮,想必是肠胃不舒服,吃这个正好。我还有很多,你拿走点吧?”

“少巴结,名字告sù

我,我父皇会给我的。”我不接受好意,虽然喝了这东西,加上灌了杯热水,胃里确实好受多了。

“皇上富有天下,你又是独……呃……子,自然什么都有。”公羊潇洒莫名其妙的结巴了一下,“只是这是我们王府私配的,若把方子进贡到宫里,自然要由太医院至少研究个七七四十九天,再由六六三十六的太监宫女试药九九八十一日,到你能喝上,至少得登基以后了。”

我一听,深以为然。

皇宫是安全,但架不住层层规矩,步步官僚。就说御膳吧,经过抬食到试吃,再到我嘴里都凉透了,还不如我在外头吃麻辣烫畅快。

于是我伸出手,勾勾手指。

公羊潇洒笑了,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漆描金的小匣子递给我,“纷纷,我很开心。”

犯贱啊!人家拿你的东西,你还开心!本来我不想与他有瓜葛,更不想与他礼尚往来,可那瓶东西实在好喝,而且这会儿连身上都暖洋洋的了。

好东西就得上贡,因为我是太子殿下,皇嗣,真龙之子!我以皇权催眠自己,好让自己收东西收得心安理得。

“你信任我。”他加了一句,笑得如九月暖阳。

我忽然发xiàn

公羊潇洒也不总是成熟聪明的,这时候就有点傻气。我信任他,有那么值得高兴的吗?再说,我不是信任他。我从不信任他。我只是相信他不会用这种低级手段谋害我。我今天胃不舒服是突发事件,他不可能时刻准bèi

着。

不过嘛,拿人手短。我首次没有很敌意的顶回去,努力做到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欲走。

公羊潇洒追出来,“这是姜枣蜜果露。感觉不到姜味是不是?只有一点点辣。那是因为用了特殊的手法和特殊的珍稀药材,辅以花蜜和果子调和其辛烈之性及药味,对脾胃虚弱的人极有好处。就算多吃些,也不会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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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觉得纷纷很傲娇啊。

哈哈。(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早恋事件

“这是怎么了?吓死人啊。”我向侧边挪了两步,对钱从安的气势汹汹很是不满。又因心生厌恶,特意表现得夸张。

这里是国子监,全大燕最神圣的地方之一。除非有通敌叛国的罪,不然摆出这不依不饶的样子给谁看?下马威吗?哈,太霸道了点。就连我父皇,到此地巡视的时候,都态度端庄,不摆皇上架子的。

“钱兄,可否让贵下先出去。有什么事……太子殿下在,王世子殿下在,都好商量,定然会给你个交待的。”曹明朗赶紧接过话茬。

果然,出了事,让我和公羊潇洒拿主意。至不济,屋顶塌了,还有顾荒城顶。连自个儿的女儿曹远芳也设计了,万一有人问起来,就说这丫头透露出的消息,并非他推卸责任。

但这事吧,明知dào

憋气,却不能不管。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子监有事,从先生教官到低层学子,都不能退避不理的。

“惊扰了太子殿下,老臣有罪。”钱从安倒也知机,第二个站起来。

他们两个有表示,公羊潇洒和顾荒城自然不能再坐着了。

曹明朗甚至还走到我身边,做了个“请”的姿势,“太子殿下请上座。”

“在国子监内,只有师长与学子,哪来的什么太子殿下?”我虚怀若谷,风度翩翩,随后径直走到侧面的客位,安稳坐下,“只是我毕竟是圣上之子,旁听一下,若有些什么高低不平的事,也好向圣上禀告。”

想让我拿主意,好的坏的全算在我头上?我让你老猫鼻子上挂咸鱼,休想啊休想!但,我也得摆明态度。表示我不管这事,顶多只发言,不决定。但是,若你们处理得不好,上头还有皇上。国子监内无君臣,不是你们一直倡导的吗?我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而我已经坐下了,难道别人还敢拉我起来不成?客座,代表一切以曹大祭酒马首是瞻。没等人赐座,我行我素。又说明我身份地位还是高的,只是不具体管事。而所谓向圣上禀报,可不就是告黑状吗?

哎呀呀,这招四两拔千金玩得真好。就算阿邦不在,我也能应付一些场面嘛。

得yì

中,抬头看到公羊潇洒和顾荒城。哪想到他俩居然一模一样的表情,传达着一模一样的心声:小坏蛋,干得好!

我更得yì

了,摸了摸扇袋子。那里面有我的洒金扇。盖了玉玺,如朕亲临那一把。若到必要的时候,我拿出来晒一晒,谁敢公然反抗?而在场的人。但凡有见识的,都知dào

我那扇子是怎么回事,不禁都静了声。尤其钱从安,气馅似乎低了些。

我呢?身材好的男生穿起那种窄袖、贴身、短打的箭服。都会显得英气逼人,特别是公羊潇洒、阿邦、小武这级别的帅哥。当然,还有顾荒城。可我在女孩中算高挑。在男生中就是矮个子,加上身段瘦弱,还因为前部负担被死死勒平,不自禁的佝偻着身子,腰上的箭袋松松垮垮,形象上就显得有些可笑、猥琐。整个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感觉。

“钱尚书,曹大人,大家都请坐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等屋内静默了片刻后,问。

“就是这个贼子!”钱从安很激动,伸手一指底下跪着的年轻男子。如果他会大理段家的六脉神剑,估计那男生身上,早就百来个透明窟窿了。

“爹,他不是贼子!”女生也很激动,与钱从安一脉相承,“我们是真心的。”

明白了!太通俗的桥段了。权贵家的女孩,爱上了寒门学子。这事,哪朝哪代都会发生。

我看向曹大祭酒。

他见我有询问之意,立即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钱从安的女儿名为钱月华,在国子监女生部镀金。而男生呢,则是国子监广文馆的学子,出身寒门,名为吴军卓,专攻武学。毕业后,多半是要进军队的。

国子监禁止早恋,这两人却不知在什么场合看对了眼儿,后来一直私下交流,确定了恋爱关系,已经有一年之久了。他们都是三年级生,也就是二年级开始恋爱。钱月华年纪小些,今年十八。吴军卓呢?已经二十三了。

大燕虽是古代,但却“晚婚”,二十五岁前成亲,都算正常。关键是,我记得钱月华上过选秀名单的,足以证明钱从安对这个女儿期望多大。女生部那边,鲜少选拔良才,从那里毕业的姑娘,不就是为了嫁得好吗?

如今,镀了金的女儿被一块穷坑里的石头贴上,钱从安能不暴跳吗?而所谓早恋,从年纪上来看,他们实在不“早”了,只是制度的牺牲品而已。

曹大祭酒说完,钱月华就开始申诉,说两人之间的多么真心,一直发乎情、止乎礼,呼唤爱情的自由,哀求各方的成全。倒是吴军卓,一言不发,神色复杂。

可惜,钱月华越是哭诉,钱从安越是怒气勃发,不仅很没有形象的破口大骂,最后更是克制不住,上前狠狠一脚。请注意,此处这一脚不是踢他的女儿,而是踹向吴军卓的心窝。没想到,钱尚书老虽老了,却半点不糟,那一脚非常有力。偏吴军卓不闪不避不抵抗,登时就吐了一口血。

这下子可乱了套,钱月华扑在男朋友的身上,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曹明朗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钱从安的腰,怕他再伤人。顾荒城连忙去看吴军卓越的伤势。曹远芳只顾得抹泪儿了,已经感动到不行。

只有我和公羊潇洒还稳稳的坐着,不知dào

他如何,反正我是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和钱从安的不讲理给惊到了。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我有多镇静呢。

“钱大人,您身为一品大员,在国子监内却如此不尊重,随便出手伤人,是何道理?”顾荒城质问,正气凛然。

哎呀呀,真是帅死人了。看,曹远芳近乎晕倒,心跳得隔着层肚皮,我都听得到,她还要一手扶在我单薄的小肩膀上才站得住。姐姐,你很重好吗?别把分量全压在我身上啊。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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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此事件,是为下面的铺垫。

谢谢。(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公了还是私了

“呸!国子监!尊重!看看你们都教出了什么败类,还有脸跟我提那两个字!”钱从安哪里还有掌管我大燕万万子民生计人口的重臣样子,就是一个老泼“夫”,“

像这样的贼子死有余辜、死不足惜,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他连用了三个与死有关的成语,唾沫星子满天飞。

“是否犯错,自有监规衡量。是生是死,也有我大燕律法,钱大人,您冷静点。”顾荒城继xù

义正言辞,“若依大燕律,您随便伤人也要问责的。何况,一品大员是百官之首。”

“那好啊,你来啊!顾家小儿,就由你来办我!我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今天老夫就跟你拼了,就算死在这儿,到哪儿也有理说。”说完,就要扑上去,真是勇猛,带累得胖胖的曹校长几乎摔个跟头。

“若圣上有旨,下官来办此案又如何?”顾荒城寸步不让,那刚正不阿的样子,若是涂黑了脸,额头上再有个月牙……就齐活了。

“天下事,无不是个“理”字。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又有谁应该被问责,随意伤人就是不对。否则,国法何在?难道只是以势压人吗?若然今天在这里是武定国,敢问大人,您还会如此放泼,仗着权势地位,张口闭口定人生死吗?”

小武!小武你被点名了,有没有感觉后背发凉,耳朵根子发热啊。

“你!你!我为大燕立过功,我为百姓流过血。顾荒城!黄口小儿!你居然敢如此对老夫说话。曹……老曹,你放开我!我要见皇上!让我见皇上!”

我继xù

被惊,心中无比佩服自己。当初顾荒城和我对上的时候,我没让他给噎死,反倒把他气得够呛,我是多有功力啊。顾帅哥,加油吧。再来几个回合,大燕第一个死于吵架的朝臣就要出现了。

眼看场面失控,公羊潇洒轻咳了声。可因为屋里闹得声音太大,别人都没听到。偏我,似乎跟他心有灵犀似的,登时挪过目光。

他没说话,而是摸摸腰。我知dào

,我的扇子要出场了。往好听里说,叫一语成谶。往坏处说,就是乌鸦嘴。我才说怕乱得压不住。这可不就“梦想”成真了。

没办法,我只有打开扇子,高声道,“各位大人,冷静点。”

盖有玉玺大印的那面朝外:如朕亲临。

皇权大如天,我清冷的声音才起,嘈杂就瞬间平息。似乎空中有一把快刀,把这些乱麻立斩不二。而当钱从安等人反应过来,要跪下时。我把扇子又收起来了。

我不是想让他们跪,我只是被吵得脑仁疼,现在还像耳鸣似的,嗡嗡作响呢。而且我严重怀疑钱从安和曹明朗商量好了。因为闹了半天,最后这事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我不拿扇子一切好说,一拿,证明这晕头官司就得我主审。看曹大祭酒那暗喜的老眼神。说明了一切。

唉,我长叹一声。再狡猾的猎手,也斗不过好狐狸啊。

“各位……”我再度开口。因为扇子半开半合,其他人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干脆站着不动,倒是老实得很。

“我知dào

个人有个人的道理,可是吵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能越弄越僵。”我态度很诚恳的说,看到钱从安嘴唇翕动,极度不满的样子,就面向他,沉着脸,“钱大人,你是户部尚书,官居一品,我父皇爱重的大臣。照理,您应该比别人更明理,更尊重大燕的律法。可是在咱们大燕律中,有没有说高位者可以随意殴打他人?我记得,只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条吧?”

“太子殿下,容老臣回禀。”钱从安仍然气得发抖,但态度客气多了,“虽说老臣是激动了些,可也并非无缘无故。殿下说,难道他不该打。”

“事情都还没弄清楚,我可不好说。”哼,想逼我吐口,小爷才不上当。

“不过,我毕竟年纪还小,很多事想得不全面。”我又把话拉回来,显得谦虚点,免得钱老头暴走,“世人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我想,当爹娘的心意,在座的各位,除了钱大人和曹大祭酒,没有人能理解。”

曹明朗很配合的长叹,哀怨的看了看自家女儿。曹远芳接到眼波,打了个哆嗦。

“但,我知dào

律法。知dào

在咱们大燕,主人无故打死奴隶或者奴仆,官府都要问责,何况是国子监的学子。这里,是为国取才的地方,有文有武,有士有将,伤了哪一个,都是伤了我父皇治国之心,伤了我大燕的根本。这,钱大人承shòu得起吗?”

呀?我发xiàn

我很能说啊,扣人大帽子,戳人小软肋,那叫一个顺溜。难道我生在皇家,这些东西成了本能。

我看到钱从安的脸色白了,心中有些畅快。

这些人,仗着位高权重,且不说他是不是好官,却真的形成了王霸之气,普通百姓如果触犯到他们的利益,他们真能视人命如草芥。

我瞄了眼顾荒城,又转到吴军卓身上。

顾荒城明白我的意思,轻轻摇头,但眉毛却又皱了皱。这说明,吴军卓没大碍,却也受了伤。在他旁边,钱月华压抑着哭泣声,最后变成艰难的呜咽,看起来好不可怜。

我心头火起,冷声道,“所以,不问前因,在后果上,钱大人的做法值得商榷。”我这已经是很客气的说法了,要不是顾忌他的老脸,还有更难听的。

毕竟他是我父皇的得力手下,敲打敲打可以,但也不能太过火。于是我熟练的采用着一手软一手硬的策略,继xù

道,“依我说,大家不如冷静一下。都想想自己到底要什么,再从别人的角度考lǜ

一下。三天后,我们再来解决。”

“要怎么解决?”钱从安有些不服气。

“看钱尚书的意思吧。”我耸耸肩,“看您是要公了,还是私了。”

“公了如何?私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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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很快,很快有打破僵局的情节。虽然只是小小的……

谢谢。(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简单。”我摊开手,“私了,就是和和气气,大家坐在这间屋子里,找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解决办法。钱尚书,自然代表钱家。吴军卓嘛,他家在东北边陲,离京城太远。但他既然是国子监的学生,就由曹大祭酒代其父母之责。”

哼哼,想甩手不干,到时候各方不得罪,两面讨好,我绝对不答yīng

,死也要拖你下水。

曹明朗没想到他仍旧脱不了身,脸上现出苦意。不过我岳父大人不敢得罪我,还必须以一种“应该的,应该的”态度接受,真是考验演技。

“那我公了。”钱老大人相当倔强。

“那也行。”我点头,“那就上衙门,三头对证,公开审理。”我又去看公羊潇洒,“王世子殿下,你熟悉大燕律吗?”

“说不上熟,但我知dào

一点。”公羊潇洒笑容清淡,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也不显得突兀,“大燕律中,有户婚律一篇,详细规定的大燕子民的婚姻关系。其上有云,只承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证的亲事。所以我觉得……”他顿了顿,看着钱从安一脸的得yì

洋洋的模样,“若钱老不点头,吴军卓和钱家小姐的事是不成的。”

钱月华立即哭出声来,吴军卓脸色灰白,双拳紧握,眼神还很不屈。

但公羊潇洒却话题一转,“不过在公堂上要讲证据,如果吴军卓和钱家小姐确实是发乎情却止乎礼,没有逾越的事,就是无罪的。若吴军卓若反告钱老,怕是……皇上也难保不信。为官者殴打他人,是重罪。再者,此事闹大,钱小姐的名声。也是钱老要考lǜ

的啊。”

钱从安蔫了。

其实为官的,哪有不知dào

大燕律的。只是他在高位上太久,以为只有皇上能办他。再加上久不读书,自然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这三天里,要出了什么变故怎么办?”钱从安又问,恶狠狠地盯着吴军卓。

国子监学子,无故不得离开学校。所以,钱尚书没办法把女儿带回家。

“钱月华回女生部,吴军卓待在广文馆,不得离开。”这次。曹明朗主动说。反正他是摘不出自己的,干脆化被动为主动,至少争取个好态度。

“钱尚书放心,我会派专人看着,绝对不会让他们见面,或者有传递消息的机会。”他把肉乎乎的胸脯拍得啪啪响,钱从安这才放心。

“就依太子殿下,老臣告退。”钱从安略施一礼,

临了还不忘记刺我一句。“但愿太子殿下秉公处理此事。太子殿下可别因为同情同学,却忽略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会不会。”我笑魇如花,后牙却咬着。

真是臣大欺君,哼。钱从安,别以为我父皇退位,你也跟着告老。你给我记住!

眼见闹学的老大人走了,曹明朗一拍手。也不知从哪蹦出两个如狼似虎的校卫。一个是壮男,一个是壮女,分别拉着吴军卓和钱月华就走。

“吴郎。”钱月华好酸的叫着。

“别担心我。”吴军卓声音哽咽。

还真是生离死别。可是有什么用吗?为什么不省点力qì

,想想自己的处境,然后找出解决的办法来。敢情光会恋爱,不会排除万难?

我胸中有闷气,迈步走出屋门。

这叫什么破事啊?国子监学生早恋,也轮到本太子管了。本太子还没恋呢,怎么管别人。

“你想怎么办?”正背着小手在院子中仰天长叹,身后传来公羊潇洒的声音。

“不是我想怎么办,是他们想怎么办?”我头也不回,心里突然涌出些酸涩,“你真是阴险啊影太子,硬把我推上去。”

若不是他提醒我拿扇子,这头疼事轮不到我管。当时我只是被炒得心烦意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冷风一吹,才蓦然发xiàn

,自己被陷害了。

这件事搞不好的话,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向着小的吧,就得罪了老的。向着老的吧,就伤了小的。

想那钱从安掌管户部多年,相当于掐着大燕的钱袋子。之前,他在工部和吏部也待过,人脉很广。最重yào

的是,他是中间派,并没有对我,或者对一字并肩王那边表现出倾向性。这样的人,应该是示好以拉拢的吧?

可是吴军卓呢,虽然出身寒门,无权无势,但据说武艺和兵法都很好。而且,他年轻!年轻是什么?年轻意味着将来有无限的可能。

也就是说,我让任何一方不满yì

,对我的人气都是伤害。而公羊潇洒,渔翁得利。

我不怕他,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很受伤,仿若有一根刺,就横在那儿,不上不下,让我难受。

这是对敌人的态度吗?公羊落瑛,小字纷纷的主儿,你变了,变得不坚定。要知dào

这种可怕的情绪,说不定最后能要了你的命!

“纷纷,你为什么总用最大的恶意揣度我?”好半天的沉默,正当我以为公羊潇洒被我揭穿阴谋诡计,无话可话的时候,他却突然出声。

他的声音很轻,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和寂寞,听得我心尖发颤。但我不断提醒自己:你不能心软。今天早上,你才对他态度好点,可他转过头来就害你。

“这件公案确实纠缠甚深,牵扯到好多利益。可是,你为什么没有信心处理好呢?你有阿邦,假以时日必是旷世之才,他必定能帮你想出好办法。就是你,也不要小瞧了自己。若你能让各方安顺,就能得到如今和未来两道助力。就算兵行险招,我不能帮你吗?治大国,如烹小鲜。京城权贵圈子没有秘密,这件事最后定然人尽皆知。那时,你处理得恰到好处,难道不会为太子殿下加分吗?难道在你心里,我一定是推你掉下悬崖的那个?”

说到悬崖二字,我突然想起那晚。他浑身是血,伤得极重,还要拼上性命要我活。

可是我看不清!我也不敢相信!若只是我就罢了,关系到父皇母后的性命,我能轻易信任敌方的人吗?是的,阿邦聪明,可是今天阿邦不在。我觉得,我直接掉到狼群里似的。

我之所以如此放不下,只因为,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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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大家周末快乐呀。(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寂寞如雪

“让我借机得到好处?”我冷笑,“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公羊潇洒绕到我面前来,我觉得眼眶发热,但咬着唇,就是不让又气又委屈的眼泪落下。

“纷纷,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他说得认真,永远暖暖浅笑的眼睛,这一刻像燃烧着两团火,“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争那个位置。”

这有点……像表白。但不知怎么,我居然相信了他。

不是脑子相信,是心相信。脑子代表理智,心代表灵魂。

如此分裂的状况,令我的头突然尖锐的疼痛,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那你父王呢?他也不想争那个位置吗?公羊潇洒,你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我们的父亲是公羊明和公羊照!”

他噎住。

我哽住。

我们对峙,我们僵持。他脸上的笑容失踪,我眼中的泪意摒住。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写照。

不管彼此对对方怎么想,都不需yào

理弄清楚,也不需yào

解释。只要控zhì

住,不让对方接近自己,并且硬起心肠就好。

“你们还没走?”不知过了多久,顾荒城也走到院子里来。

想必,曹大祭酒正在处理后续麻烦,曹远芳则是不敢跑出来吧。也怪,曹远芳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性子,偏偏畏爹如虎。她那个爹,还是老好人胖校长。

而顾荒城,有效地打碎了我和公羊潇洒之间或者凝成冰,又或者燃成火的气氛。

公羊潇洒反应从来比我快,立即一笑,云淡风轻,令顾荒城完全没注意到我们之间刚才还存zài

的紧绷感和低气压,“纷纷正发愁呢,不知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办?”顾荒城问。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为什么都问我怎么办?我不是当事人好吗?我只是个调解的。调解不好。还会惹得自己一身骚。

“这个问题,我想反问。”我也迅速调整好情绪,“司业大人和王世子殿下怎么想呢?”

“我不站在吴军卓和钱月华这边。”顾荒城说得很严肃,“不管他们如何想,如何做,律法就是律法,规矩就是规矩。国子监明确规定不得早恋,户婚律明确规定要三书六礼,他们这样的做法,真的不对。”

“你呢?”我问公羊潇洒。忍不住眼神中的讽刺。

“我?”他故yì

忽略我的挑衅,“从理智上分析,吴军卓和钱月华的前景并不美好。他们非要在一起话,要面临太多困难。若我是他们双方中的任何一方,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我怔住,没想到他们居然都反对。我还以为,至少有一个,会为真诚的爱而动容。

“将心比心。”我想了想,对顾荒城说。“顾大人我想请问,你是正人君子,守礼守节的楷模。可是有没有一个人,一些事。明明知dào

不合规矩,不符礼法,你却控zhì

不住自己,总想去做。总想拥有?”

“这……”顾荒城突然涨红了脸。是我的错觉吗?他这种坚如磐石的男人,山岳般无可移转的男人,意志超顽强的男人。脸上居然滑过一丝慌乱。

哪尼?难道他心中有违反规则的东西。这简直是,私心要造反哪!

“我无法回答。”最后,他颓然道。

我又转向公羊潇洒,认真的问,“王世子殿下,你一向理智聪明,做事极有分寸,从来不会自毁长城,自找麻烦。可是难道,你从小到大都没有那种,明知dào

没有结果,却仍然像飞蛾扑火一样要去做的事?”

公羊潇洒也怔住,很快,脸上浮现淡淡的苦笑,右手无意识的抚上左胸,“好吧,你赢。”说完,对顾荒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他今天穿着镶白狐毛领子的袍子,浑身上下的白,真真是应了那四个字:寂寞如雪。

……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

不过在这三天里,我没闲着,亲自找吴军卓和钱月华认真谈过。开始,说实在话,我是嫌麻烦的。后来我想起自己决定要尽起太子职责的事,就很认真负责起来。虽然调解这种男女恋爱的事,有点像居委会大妈干的活。

但,莫以事小而不为。再者,公羊潇洒说得对,为什么我不能让这件事成为我的助力?

阿邦和小武自然知dào

了这事,但我没让他们出面,只让他们在幕后出谋划策。

吴军卓的态度比较矛盾,又舍不得这份感情,又考lǜ

会带给钱月华伤害。因为,以他目前的情况来说,给不了心上人什么。武将的升迁是很慢的,特别是在没有大型战事的时候。他也不能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就盼着大燕、大齐和大魏三国大战。

他对我说,认识钱月华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钱月华看着温温柔柔的,其实也是个淘气的性子。去年夏天要期末考时,人人都闷在屋里,或者登记了静室温书,她却一个人跑到国子监后头的水塘那边喂蛤蟆。

瞧这姑娘,人家喂鱼喂鸟,她呢?

那个水塘我知dào

,紧贴着国子监的后墙根儿。其实监里早说把坑填了。可一来,佛学课的同学认为那会伤害水塘里的生灵,包括蚊子。二来,有那个长条形的水塘在,相当于有了一条护城河,那地段不用巡逻的。进不来贼,翻墙跑出去的学子们也过不去。

就是说,水塘挺深的。夏天的时候,水塘里的蛤蟆吵得连最前面的教学区也听得到。

于是,我们的钱大姑娘就在某日出现在这里。然后,喂蛤蟆时不小心,掉了进去。

在古代,除非是海边的渔女,否则会游泳的姑娘很少。钱月华幸运在,当时吴军卓正去水塘那里捞鱼。鱼没捞到,捞到一个未来的媳妇。

话说吴军卓为什么要去捞鱼?

水塘很大,生态保护得好,物种繁多,连蛤蟆都有,怎么会没有鱼?而家境贫寒的学子在过午不食的国子监里,当然会从大自然中觅食。听吴军卓说,这水塘养活了好多人。但到底都是出身国子监的,明白“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的道理,大家是轮流来的。不像现代人似的,眼里人盯着钱,过度捕捞。

所以说,从这一点上看,古代人和自然环境更和谐。

…………………………

…………………………

………66有话要说……

因为前几天后台故障,章节名乱了,其实这几天也在乱,但当稳定了,会让编辑帮忙改顺的。给大家带来麻烦,对不起了。

谢谢。(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杀无赦

那时天气热,穿得少,落水后的情形……大家懂的,何况救人时就得又搂又抱,钱月华对这个英俊的穷武生芳心暗许。吴军卓呢,对自身的认识还是比较清醒的,他一个屌丝,从不奢望能泡到白富美。何况他考上国子监不容易,家里为他卖房卖地的,上有年老父母,下面还有弟弟妹妹,他一心想努力,想出人头地,对恋爱这种事根本没计划。

可惜他不懂,人生很多事是计划外的。而且,我们虽然有理智,并以理智自豪,可心和情感却非常任性,任性到你无法控zhì



还有句俗话,叫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

隔层纱。当钱姑娘把这层纱揭开,吴军桌投降得又快又彻底。

对于未来,吴军卓仍然是矛盾的。当钱尚书发xiàn

此事,直接找到学校来的时候,他一言不发,也不肯反抗,就是因为内心的纠结。他理解钱尚书不肯让女儿跟他相好,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他永远无法带给钱月华更好的生活。明年毕业后,他会直接从军,钱月华怎么办?在京城苦等他吗?

从吴军卓的态度中,我感觉他对钱月华是真爱。但现实中,总是有无法逾越的鸿沟。他的理智叫他分手,可他的感情又叫他坚持。他很分裂,也很挣扎,为此我对他好感大增。

然后,我又把钱月华约出来谈话。

现在我是男人身份,找吴军卓方便,可我不能去女生部那边,哪怕我是太子。那边是无男区,谁敢越雷池一部,那位疤面婆子就祭出我父皇御赐的牌子,上书三个字:杀无赦。

忒吓人了!尤其疤面婆的身材那叫一个强壮,黑铁塔似。大家都说她是老熊投胎,就连小武,见到他也两腿发颤。曾有不长眼的登徒子想跑到女生部采风,注意,是采风,不是采花。

其结果……在医馆躺了一个月。好多年后,听说他一生都留有心理阴影,对高大美丽的女子又爱又怕。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钱月华不是自己赴我之约的,有人陪同。曹远芳是其中之一。这很好理解,都知dào

我们是两口子,有小芳在,方便和太子殿下搭话。另一个就奇怪了,居然是那个叫魏如新的娇小美女。

这姑娘最近出镜率很高,好像突然就冒了出来。钱月华解释,魏如新和她同院,两人平时关系不错。我私下问了下曹远芳,得知魏如新在国子监女生部的人缘相当好。在社会活动中也特别活跃,更不用说功课也是名列前茅了。

见了面,说起正事,钱月华又是哭诉一番自己的真情。但在我看来。比起吴军卓,她的想法幼稚得多。给人的感觉,就是少女怀春,一腔热血。

“无论贫穷富贵。疾病或者生死,你都爱着他,要和他在一起吗?”我用上西式婚礼的誓言。作为问题。

钱月华毫不犹豫的点头,脸上还挂着泪,显得无比的坚定。

我信她此刻,但却不太相信她对未来的准bèi

。于是我想了想说,“你生于权贵之家,从小锦衣玉食,想没想过将来跟着吴军卓过苦日子?我问过他,他不会接受岳家的福荫,毕竟他是个男人,要顶天立地而活。可那样,意味着你要抛弃现在的锦绣前程,与他挨苦。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也许要十年八年。你在家从没做过的家事,全要拿起来,事事亲力亲为。你从没算计过的银钱,要开始精打细算。现在你的丫头和你家管家做的事,以后全归你做。你的如花容颜会因此而过早衰老,你的细腻小手会变得粗糙。十几年后,你再见到国子监的同学,看到人家衣着光鲜,奴婢成群,保养得仍如二八少女,儿女们仍是贵族子弟……那时,你真的不后悔吗?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好好想想。”

钱月华的脸白了,不是她不坚贞,是她真没想到这些。她年纪比我大,但却比我天真太多了。毕竟,我来自于一个信息大爆zhà

的世界,接触过太多的人和事。

“还有,你不要只考lǜ

自己,还有家庭。”我趁热打铁,大泼冷水,“你可能责怪你父亲干涉你,可我敢保证,他是为了你好。他要门当户对,却也怕你受苦,尽管他劝你的方式确实是粗暴了些。嫁人后,是要侍候婆婆的,还要面对夫家一大家子人。他们的生活习惯,你可以接受吗?吴家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成家后,有没有弟弟妹妹需yào

照顾,他们成家,你要付出多少帮zhù

?你有没有信心,掌管一大家子人的生活起居?如果吴家亲戚的性子不好,怎么办?我知dào

,你想过私奔,但你知不知dào

聘者为妻奔为妾?生活,没那么多你侬我侬,若吴军卓在军中效力,吴家人欺侮你,你要怎么活?”

钱月华的脸更白了。

“太子殿下难道就看死了吴军卓?”静默中,魏如新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听在我耳朵里却只觉得她在搅局,“他若功成名就,给月华挣个诰命夫人出来呢?”

“是啊。”曹远芳怯生生的应合。

我瞪她一眼:你到底是哪一国的?她惭愧的低下头。

“魏姑娘,我从没有看轻过谁。”我很坦然,“我只是要把最坏的情况对钱姑娘说明白,她有所思考,才能有所选择。有所准bèi

,才能有所应对。我现在只说好听的话,祝福的话,当然不得罪人,大家皆大欢喜。可是,那是我对他们的不负责。”

“就是就是。”曹远芳这根墙头草,又倒向我这边,完全没原则的。

不过,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若不是因为她知dào

我的底细,我都觉得她爱上我了。

“我听过一个故事,女主角叫王宝钏。”我继xù

对钱月华说,“她喜欢上一个乞丐,勇敢的抛弃了自己相国小姐的身份,嫁给那个男人。自己苦守寒窑十八载,等那个男人从军回来。皇天不负苦心人,那男人回来了,还当了大官。可是,他还带回一个女人,因为战前招亲,娶了敌国的公主。”

………………………………

………………………………

…………66有话要说………

这段不是废戏哦,要表明公主太子殿下的态度,往后如果自己早恋嘛,咳咳……(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女追男,隔层纱

啊!钱月华和曹远芳都轻叫起来,一脸的意wài

和痛心。

我注意了一下魏如新,她也瞪大眼睛,可怎么看怎么假。好像她的心思并不在我说的故事上,所以没有受到感染。可她不是钱月华的好姐妹吗?怎么能如此走神?又在想些什么?

“后来呢?这个负心汉一定没有好下场。”嫉恶如仇的我家小芳怒道,眼睛都含泪了。

“你猜错了。”我打碎她们的美好幻想,“那男人高官厚禄,一生荣华。虽然他也算是有良心,让王宝钏做大妇,公主为小。但,难道王宝钏辛苦熬了这么多年,为的只是个名份?可怜的是,王宝钏在名份上的荣耀只持续了十八天,你们说,惨不惨。”

三个姑娘点头,均表示:惨。真惨。非常惨。

“我是想问钱姑娘,若吴军卓将来也这样……”

“他不是这样的人!”我还没说完,钱月华便坚定的打断我,还有点责怪的意思。

怪不得人家说,插手恋爱的事,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真是费力不讨好。其实从现在的情况看,吴军卓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但将来呢?人是会变的。

但我不能这么说,只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你要考lǜ

到这种可能。真到这一步,你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希望时间倒流?若你认为,你能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任何不好的后果,我会祝福你的,姑娘。”

钱月华低头不语,我看到魏如新几次想开口,却都生生忍住了。好半天,钱月华抬头,真诚地说,“谢谢您。太子殿下。若不是那天您拦着,我爹说不定会打死军卓的。今天您说的这些话,我也知dào

您是为了我好,我答yīng

您,回去后会仔细想想。”

“我建议你先回家去。”我提议,“至少给你父亲一个好印象和态度,免得他以为你有了情郎就不要爹。放心,有我在,他不能扣着你不放。他骂你,你就听着。别吵,只把我说的话前前后后想通了,再和你娘好好谈谈。”

这是我灵机一动想到的,我突然觉得,魏如新也许会给钱月华不良的意识。干脆,离远点好了。等她想通了,外力就再不能左右。

“小芳,回头你去和曹大祭酒说,本太子请他放钱姑娘两天假。”我吩咐曹远芳。“别耽误时间,回去后收拾一下就走。”

曹远芳答yīng

,送我出来的时候喜滋滋的,“你叫我小芳诶。显得多亲近。明天女生部就能传开这件事,她们知dào

我得宠,不知dào

多羡慕我。还有啊,你这么能干。我真是与有荣焉。”

我见左右无人,就掐了一把她的腰。手感很好,又细又软。还有弹性。顾荒城真是好福气啊,可惜他到现在还一无所感似的。愁人。要知dào

我拍过胸脯,要当红娘的。

“你行了啊。”我压低声音,“别人不知dào

,你不知dào

我是什么馅的?还得宠,当真糊涂了!”

曹远芳嘿嘿笑。

这没心没肺的姑娘,有时候真让人羡慕。

“快回去,别送我了。”我催她,“刚才跟你使眼色,让你出来,是要告sù

你。那个姓魏的同学我不信任,你一定要留在钱月华身边,直到她回家。期间不能给她和魏姑娘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们说什么,你要支愣耳朵听,然后一五一十的写信告sù

我。”

“要写字啊。”曹远芳跨下脸。

我看着想笑,却板起脸,“你要勤奋练字。当然,如果你不想要顾荒城了,也由得你连毛笔也不摸。”

“我写!我写还不成吗?”曹远芳叹气,拉着我的袖子又扭了几扭,这才跑走。

我这个分裂啊。我是女生啊。我也想拉着人家的袖子扭啊。可是我不能啊。还有,我说魏如新不值得信任,曹远芳就相信了,问也不问,这得对我是多信任。这样的人,必须留在亲人和朋友身边,不然出门左拐,直接被人给卖了。

三天后,在曹明朗的办公室里,多方谈判开启了。

谈判在热烈友好的气氛下进行,本着尊老爱幼、以及娘家爹地位第一的精神,由钱从安钱老大人发言。

钱尚书就三个字:不同意。而且用哀怨的眼神,深深的剜了曹明朗一眼,害得曹大人一哆嗦,好像这对痴男怨女是他给介shào

的,他绝对罪无可赦似的。

然后,是吴军卓。

他的反应出乎我的预料,因为他坚定而诚恳的表示不放qì

钱月华,除非女方自动要求放qì

他。他对钱从安说,毕业后就从军,而且是去偶有战乱的边防。他不能承诺什么,但会尽最大的努力因军功而升迁。他提供的生活不一定比尚书府好,但他所有的一切,全属于钱月华。正应了那句台词:我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我的全世界可以给你。

当场,说得钱月华眼泪汪汪,旁听的曹远芳都要感动死了。

说起来,曹远芳的任务完成得相当之好,后来她在足足写了五大篇的信中有详细描述。总之,魏如新就没逮到机会和钱月华单独说话。曹姑娘脸皮厚起来,再加上蛮横,连本太子都招架不住,何况一个小小富商女?

最后,是钱月华。对如此重男轻女的状况,我很不满。不是应该女士优先吗?在婚恋问题上,女性是弱势群体,应该给予更多关注才行啊。可是封建社会,没办法。

钱月华表示,跟定了吴军卓,但也必须得到父亲的点头,不会做出逾礼之事。她的回答看起来贪心,实jì

上非常聪明。看来,我跟她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深入的考lǜ

,让她坚定了自己和吴军卓同甘苦,共患难的决心。但这种决心,也需yào

保护,就是她娘家的钱和势。

有娘家做靠山,我说的那些困难会减半。婆家欺侮她?敢吗?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她不跋扈,日子就过得。老公背叛她?难道不考lǜ

岳父大人的雷霆之怒?这样,有点小花小草,她有能力拔除。有娘家的贴补,她偷偷用的话,即不会伤了男人的面子,还能保证不会穷困潦倒。将来有了孩子,外祖家难道不会帮衬着入手或者进仕途吗?而因为心中有安全感,她自然也不会变得特别敏感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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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其实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大家觉得会幸福咩?

66觉得,一切看当事人,事无绝对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老臣安敢?

其余的不如意之事,都在她能力的承shòu范围之内。她不奢望嫁人后和在娘家一样,但只要她能撑下去,夫妻之间还有爱情,怎么会不天长地久?

钱月华看起来温顺胆小,其实性子活泼主动,若能静心沉思,也是个有主见的,实在不错。

我暗暗点头,在头顶装上假想的避雷针,等着钱从安暴发。

可是,他居然没有!

这反而让我更紧张。有句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fā

,就在沉默中变态,这老家伙不是憋着要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吧?

想着,就偷偷观察,却见钱从安脸色阴沉,绝对对女儿的表态极度不满,却也没有要爆fā

的先兆。只是怒哼一声,甩袖走了。

曹明朗追出去。钱月华追出去。顾荒城追出去。曹远芳犹豫了一下……仍然选择了重色轻友,也追了出去。

屋里,瞬间就剩下我和吴军卓了。我俩大眼瞪小眼,都有些不自禁的忐忑。

要重点说明的是,公羊潇洒这一次没有来。于是,我对他的态度又很分裂。一方面,我觉得他是在避开我,因为上回我误会也好,小人心也罢,算是和他闹了一场。

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他把我顶在前面,现在自己不出现,分明是给我出难题。

好半天,吴军卓才站起来对我说,“谢谢太子殿下。”

我摆摆手,“在国子监,我们都是同窗,我帮忙,也是为这份情谊。只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出的决定。之前,你明明不知如何是好来着。”

吴军卓眼睛里流露出感激之意,“多亏了王世子殿下和顾司业。他们先后来开解我。”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连忙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顾司业对我说,很反感我违背监规,又意图违背大燕律的律条。但是,情之一字是不受自己控zhì

的。既然之前已经辜负了道义,现在不要再辜负一个姑娘。男人,要有担当。”

我点头,像顾荒城说的话。

“王世子殿下倒没说别的,只说太子殿下让他带一句给我。

咦。我没有哇。

“他说,太子殿下让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吧。有时候,心意就是命运。”吴军卓下意识的用右手按在左胸的位置,“后来我终于明白,我心里有月华。所以,月华就是我的命运。人,是不能抛弃自己命运的是不是?所以太子殿下,我谢您,是因为这个。您让我明白了我的心。”

我不住点头,说得太好了!

这个专攻武学的学子,出身寒门,今天却说出两句经典的话。

1。我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我的世界全部给你。

2,我心里有月华,她就是我的命运。人。是不能抛弃自己的命运的。

这比那些每天吟诗作对,琴棋书画诗酒花的所谓才子说的高明多了。这证明什么?证明心中有真感情,就胜过人世间一切华丽优美的辞藻。

但是。这是公羊潇洒启发他的啊。那么,公羊潇洒也是这样想的吗?而且,这明明不是我说的,为什么要把功劳套在我头上?

是的。之前我确实是太小人了。我真的以为他让我掺和进这件事是害我,但他又一次帮了我,充分说明他对我说的是真话。

他说:纷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这一刻,我从头到尾的信了。也许我不应该再以恶意来揣测他,哪怕看起来很像他在陷害我,哪怕还有旁证说明。这世界上的事太复杂,瞬息万变,我是不是也应该听听自己的心?那样的话,我不会再误会他?就算吃亏倒霉,也应该泰然处之吧?

自上回对于自己真实身份被揭穿的后果,决定放下恐惧,坦然面对后,今天我心中的阴霾又消散了些。我觉得,我的心底就会洒上阳光。

怕他害我?害就害呗。难道,我不会害回去吗?公羊纷纷,你太小看自己了!

正自欣喜,看到刚才跑到外面的人,又陆续回来了。我看看曹远芳,她偷偷一指她爹,我就知dào

是曹明朗劝回了人。

“钱老,您还是再考lǜ

一下吧?”我决定帮zhù

这对有情人。既然他们双方充分意识到了困难,并且有所准bèi

,为什么不成全?

哪想到钱从安不给面子,“多谢太子殿下美意,不用再想了。”他哼了声,“让我答yīng

把女儿嫁给你,痴心妄想!但是……”

咦?有但是诶!有但是诶。这一刻,我无比喜欢这个转折词。

“但是,我打算给你们一年时间。”钱从安绷着脸,看起来威严严肃、不容反驳,“这一年时间内你们不能见面,不能通信,不许打听对方的消息。假如一年后你们毕业时,仍然是和今天一样的想法……儿大不由娘,我老了,也不想枉做小人。”

钱月华和吴军卓听了这话,都愣住了。先是有点舍不得彼此,毕竟一年不见啊。对于热恋中的年轻人来说,那比身在地狱还要受煎熬。可是听到后来,竟然是光明的未来,不禁大为惊喜。他们,本以为这是最难过的一关,哪想到这么顺利……爹真是开明啊!

(吴军卓已经提前叫上爹了。)

我看着他们,真心替他们高兴,又觉得钱从安的态度,转变得太剧烈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如此决定。灵机一动,我再度想到公羊潇洒。他帮了我一次,就可能帮得彻底。江湖传闻,他和六部尚书的关系都很好哪,很说得上话。

想到这儿,我的念头又要歪向怀疑的一边,但我及时阻住了。见钱从安起身要走,连忙上前,很狗腿的扶着他的胳膊道,“钱老,您是我大燕为父的楷模,连我父皇都自叹弗如。”

这个马屁拍得有些过了,钱从安为官一辈子,又哪敢让我搀扶?我虽年幼,毕竟是大燕太子,将来的国君,他受宠若惊可以,若生受了,岂不是作死?

于是他迅速有力的闪到一边,对着皇宫的方位行礼,“老臣安敢?老臣安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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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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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院子打赏的Cephei咖啡

感谢熱戀^^(三张)、甜沙拉、倩女无魂、gsdgsgsgsgsg、vivian_wqy、小院子打赏的平安符

感谢vivian_wqy、小院子、投的粉红票

谢谢。(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大义成亲

我笑嘻嘻的,不敢再刺激他,只道,“您一心为儿女的幸福着想,又肯听他们的心意,实在是难得。不行,我得请您吃饭,您赏不赏脸?过几天回宫,我要告sù

父皇,好好表扬一下钱老的高风亮节、忍辱负重、大义灭……那个,成亲。”

我乱用成语,但此时钱从安哪有心计较。未来的国君请他吃饭,这是多么强烈的恩宠信号啊。特别是,王世子殿下透露出无意王位的信息,他还有什么犹豫的。

在曹明朗毫不犹豫的准假后,我和钱从安上了凝翠楼。这是国子监附近最有名的酒楼,都说暗中其实是国子监的产业,弄俩小钱,贴补一下辛苦的教职员工。不过这里菜色好,又沾了最高学府的文化气息,生意兴隆之极。若是节假日,都要提前预订座位的,雅间更是难得。

所以说,这第三产业不是赚一点两点的小钱,明明是日进斗金好吗?好在雅间中有专门留给国子监师生专用的,此时正好为我行了方便。

钱从安不愧经lì

三部,为官四十载,放下架子和君臣之礼后,谈笑风生,知识渊博。我们聊了一个多时辰,我正发愁怎么把话题拐到他对女儿早恋态度的转变原因上,他就主动说了。

当然,还是谢谢我的金玉良言。不出我所料,仍然是公羊潇洒带给他的。

他先极隐晦的提出,对皇位无兴趣,突显了我的重yào

性,然后说我如何欣赏吴军卓。未来天子喜欢的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在钱从安犹豫之际,说起不肯妥协的坏处:钱小姐外表温柔,但实jì

上倔强的个性内核,若强逼太甚,谁知dào

会做出什么事。防不胜防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大燕虽然国泰民安,但朝中官员也是明争暗斗,天天猫在暗处,就等着揪别人的错处。身在一群鹰隼当中,稍不留意就是致命伤。还有一句话,叫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所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然教女无方,有御史奏本上去。他要不要引咎辞职?要不要归隐以谢天下?

最后,展望美好未来:微末时被人提携,必定会抱着知遇之恩。一个姑爷半个儿,退一步海阔天空,到时候女儿幸福,感激父亲。女婿前程远大,也会感激岳父。真真是,何乐而不为。

于是钱从安辗转反侧了两夜,终于想通了。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吗?倒不如顺势而为。

“唉。老夫只是为了女儿着想罢了。”钱从安对我说,“她是我的嫡幼女,从小爱若珍宝一样,哪里舍得她受一点罪。也断不会拿她去联姻的。说句狂妄的,太子殿下莫怪。老夫身为臣子,已经做到极致,还要什么联姻以保住利益。只要一心忠于王上。又有什么可担心?”

我嘴里塞了满满的食物,同时还狂灌果酒入肚,不住点头。因为不知说什么好。公羊潇洒这才叫四两拨千金,这才叫心理战呢。而且打得极为成功,算是大胜。不过他把这胜利拱手给我了,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只是,同往常一样,我身上仍然没有带钱。所以明明是我说要请客,结果这一餐好的,巨贵的,最后是钱从安会账。不过我看他欢欢喜喜的,心里那点不好意思也就消散了。

回到国子监时,时间有点晚了。我还喝了一点酒,走得摇摇晃晃。当然,我并不怕有人行刺。首先,今天我出门也是突发事件,刺客没时间准bèi

。二来,曹明朗和钱从安是多么圆滑周到的人,他们肯放我自己雇了轿子走,就说明轿夫非比寻常,还有轿子后头跟的那一队看似在闲逛,实jì

上步履矫健的年轻男人,不过是乔装成百姓的侍卫而已。

好家伙,太子殿下的安危,还是大燕惟一的太子,谁敢轻忽?

进了国子馆,暗中护卫的人就撤了。我慢慢走着,感觉酒气上涌。抬眼,对着月亮傻笑了一阵,忽然发xiàn

开井中作为装饰用的小石桥边坐着一个人,手拿玉笛,却没有吹响,倒像是有意等待着什么。

我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不用擦清醉眼,就知dào

那是谁。

“公羊潇洒,别指望我谢谢你。”我理直气壮。今天想来,我对他最是无理,想什么便说什么,从来不会觉得不妥当。就连对阿邦和小武,我也不会这样的。

他笑了,很开心的样子,似乎忘记我们那天发生的芥蒂。也似乎,不用问我,就知dào

我做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谢字太俗气了。”他扶住站在原地还微微晃动的我,“不如……叫声表哥听听。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你这样叫我?”

“我有叫过吗?”我指指自己的鼻子,没印象,也没记忆。

“你五岁之前。”他的笑意浅了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很单纯的开心。

我用力想了想,只记得当年,他是经常往皇宫里跑来着。我重生后有一段时间,行为和记忆都出了问题,跟同龄小孩子没区别,后来才慢慢开放前世的回忆。我四五岁的时候,他才八九岁吧,似乎笑的时候还有酒窝,很可爱的小帅哥。那时的他,就注定再长几年就会成妖孽。

“太遥远了。”我甩甩头,感觉越来头越晕。似乎我不是站在装饰桥上,而是船上,摇啊摇的,眼前的一切都跟着晃。

我考lǜ

要不然就叫他一声,毕竟他帮了我不少忙,还两次救过我的命。虽然我之前不想领情来着,但如今知dào

他无恶意,就不好装傻了吧?那样,脸皮也太厚了。

“好吧,表哥。”我哼哼唧唧的叫了声。

他笑容加大,露出了八颗雪白漂亮的牙齿,那快乐把我都感染了,只觉得他才傻。不过才一个称呼,至于吗?就算他为此努力了很久,也没什么吧?多大点事啊……

“表哥。表哥。表哥。”我连叫三声,当成学雷锋了。

公羊潇洒眉开眼笑,突然伸臂,抱着我转了一圈,手中的玉笛掉在了地上,连我这处于微熏状态的人都听出笛子碎了,他却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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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叫表兄啦!

其实应该算堂兄啦,但前面有说,两人的血缘非常之远,都出五服了,所以表哥什么的随便叫叫。

谢谢。(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醉了

“你信我了吧?你信我了吧?我说了,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他在我耳边呢喃,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耳朵上,痒痒的。

我忍不住咯咯笑,因为声音没有故yì

控zhì

,听起来有些娇脆。他似乎还说了什么: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有事之类的。但一来,我酒意越来越盛,二来他说得好小声,所以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我想像出来的,然后又很快忘记了。

迷糊中,我只觉得他身上很冷,衣服领子上的毛毛,摸起来手感却很好。于是我抓住他的衣领,腿上却无力站直,到头来整个人像吊在他身上似的。这让我忽尔想起十二姑娘山上的那晚,他为我几乎送命,蓦然就掉了眼泪。

“其实,我也不想让你死的。”我大着舌头说,“那时候我梦到你死了,还很伤心哪。公羊潇洒……呃,表哥,你为什么是我的对头人呢?你要是不姓公羊多好。”

他不说话,抿着唇,眼睛亮得惊人。他也没把我扯下来,反而抱住我的腰。好奇怪,他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纷纷,我就知dào

你舍不得我的。这么多年,我费尽心机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就知dào

有一天你会习惯我的存zài

,会舍不得我。”他说着,声音低沉得要命,却又像着火。

我抬头望他,看他离我越来越近,俊美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噗嗤,我很没形象地笑出来。因为我又做梦了,之前我梦到过顾荒城吻我,然后再细看却是他。再之前,我们还有过歪打正着吻。那么现在,我闭眼再睁眼,他会不会变成顾荒城?阿邦?小武?曹远芳。

“真没情趣。”他一手仍然搂着我的腰,一手却盖上我的额头。

我此时正玩睁眼闭眼、闭眼睁眼正欢,还不时配两声傻笑。同时。我感觉头发沉,身上好热,不由自主地扭股糖般往他怀里钻。

我想我醉了,凝翠楼里那种果子酒真好喝,到这时候了,水果香气还在唇齿间。难道,这就是人们说得后劲十足?呵呵,真好。回头,给父皇整点进宫。

咣当!

哪来的声音?这么刺耳!我迷蒙着又眼,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大眼睛男生,把眼睛瞪到大得不能再大,就呆立在不远处。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小桥上的情景。而他脚下,有个铜盆,大约想洗洗睡了,倒水时发xiàn

外头有同窗。

“齐太子,你好。过来……过来玩,我表哥要讲故事。”我招手。声音嚷嚷得好大。

赵关没过来,指着我和公羊潇洒,一句话也说不出。

什么意思?指着我干什么?太没有礼貌了!

而后,又是两声门响。接着。两条人影,一块一慢,跑到小桥上来。其中一个,高大而温暖。身上有着我非常熟悉的气息。那人才一拉我,我就舒服的靠过去。

“小武。”我吸吸鼻子,“阿邦哩?”

“这儿了。”一个略冷的声音响起。同时我被拉了一下,靠上另一个熟悉的身体。

小武呼吸又重又急促,证明他非常生气。而他一得了自由,身上就绷紧了,完全是他要动手的前兆。可是三更半夜的,他要打谁?

“你若挥拳,赵关就会借题发挥。”公羊潇洒站着不动,话却到了,“我可以解释,就算你不听,至少也要无人处再揍我。”

“听他的。”阿邦声音冰冷而低沉,“要考lǜ

纷纷的名声。”

这和我的名声有什么关系?我努力压下脑海中的迷蒙之意,站得直些。这才发xiàn

我的衣服很不整齐,七扭八歪的。公羊潇洒的衣服更倒霉,衣领全让我扯开了。

“衣衫不整,仪容不佳。扣分!扣分!”我嚷嚷,还笑。

“好好,扣分。明天禀报顾司业,全体扣分。”阿邦哄着,又拉着我的胳膊,控zhì

我不要摔倒。小武则一转身,宽阔的背部弯下,把我整个人背起来,向我的房间走去。

“多谢王世子殿下。”阿邦感激的笑,表情和声音都极到位。

“他是我表弟嘛。”公羊潇洒好整以暇的把衣带系好,转身看了眼赵关,“齐太子殿下回屋里去吧?夜了,我们大燕的冬天,还是挺冷的。”

“你……你们……”赵关似乎还是很惊讶。

“纷纷回来晚了,又醉了,跑到小桥上来。”公羊潇洒解释,声音平缓,充满了让人信任的力量,“我本来在这儿赏冬月,想谱只笛曲,看他差点摔到,就拉了一把。谁成想……”他笑起来,似乎很是无可奈何,“这小子会发酒疯啊,我使劲拉也拉不住他,还要打我,把我衣服揪成这样,八成平时对我有怨气儿。呵呵,尴尬事,齐太子也遇到过吧。”

“是吗?”赵关歪歪头。

他肯定没看到什么,只是一眼两眼的纠缠画面,不然不可能是这个表情。肯定上来,笑眯眯的多嘴多舌。

“不然是什么?”公羊潇洒挥挥手,“都回吧。对了,阿邦,别折腾着给纷纷换衣服,赶紧让他躺下,被子盖暖些。他醉了酒又受了风,不立即捂一下,怕会得风寒症。”

阿邦点头,又冲他拱了拱手,仍然是有些感激的意思。

赵关看看阿邦,见平时最敌对的人,忽然间友好起来,也再没多说什么,捡起铜盆回屋了。

而阿邦跟着小武到了我屋,随后我就睡死过去。脑海里最后的形象,是他们担忧的眼神。

第二天早上没有二年级的课,再加上宿醉,我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不过,醒来后还是头疼得要命,嗓子眼像冒火,干得好难受。

“下回别喝醉了。”阿邦的声音响起,有些生气的样子,“不对。应该说在外头的时候,我和小武不在,不许你喝酒。”

我才醒,意识不清。抓着头发,转过头去,却看到阿邦和小武在我床边搭了地铺,真是吓得一佛出窍、二佛生天。

近乎是下意识的,我连忙查检自己的身上。发xiàn

我仍然穿着昨天出门的衣服,鞋子倒是脱了,衣带衣领虽然不整齐,却也没有被打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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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吼吼吼,大家明白的,多么荡漾啊。

谢谢。(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我不喜欢

“纷纷,你干吗?”小武纳闷。

“我……我看看吐了没有?是不是弄你们一身脏。”我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情怯,“还怕麻烦你们帮我换衣服。”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嘛,再说让你不舒服一下,你以后才知dào

改。”阿邦是真生气。

我只好扮可怜,这招对阿邦百试百灵,“我头和喉咙都要裂开了。”还配着虚弱的哼哼两声。

小武跳起来,抓起温在红泥小炉的铜壶,倒出一碗,递到我面前。冷热度正好,我连喝了三碗,才觉得好受了些。

“答yīng

我!”阿邦也从被窝里钻出来。

“答yīng

什么?”我迷糊,智商还在受限制中。

“答yīng

我和小武不在,你不许再喝醉!”

他们两人都穿着中衣,所以不管多严肃,我也紧张不起来。不过太阳穴上一跳一跳的,似是督促着我回答。

于是我举手投降,“我答yīng

!我答yīng

!不仅如此,我以后都不喝醉了,哪怕在你们俩监督的情况下,太难受了。哎呀,头好疼。”

听我这么说,小武的神情安稳下来,坐到床边帮我揉额头。他自小习武,内气练得非常精纯,此时手指按在我太阳穴上,一道道暖洋洋的气息涌进我的脑袋,令我的症状轻了很多。

阿邦却仍然严肃,“小武,你先别帮他治疗,先要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答yīng

了啊。”我不满。

“敷衍!”

“没有!绝对没有!好阿邦……”

“世界上最好的阿邦也没用。”阿邦截住我的讨好话套餐,“你知不知dào

,你昨晚差点身败名裂?”

“哪有这么严重,我不过是喝醉了。”我不服,“而且我是在合法的假期喝醉的,不算违反监规的呀。不信,你们把顾荒城找来问问。”

“不是这回事。”小武站得离我远了些。他平时总是向着我的,我们一起胡闹。留阿邦一个人给我们擦屁股,顺便忧国忧民。可今天,他也认真起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我不记得了,千万别是醉酒误国那种档次的。

我不由得捶了两下头,很是懊恼,还很后悔。顺便,暗骂一下钱从安。我为了他们家的事辛辛苦苦,他倒是拦着我点啊,就这么让我醉了。他这是谗臣所为。可耻!回头找史学家写死他,让他遗臭万年!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哀号。

“你和公羊潇洒拉拉扯扯。”

“你在人家身上扭来扭去。”

“你把公羊潇洒的衣领都撕开了。”

“你还让赵关看到。”

“他会以为你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若此事传出去,你知dào

对大燕的影响吗?”

“你本来长得就很秀气漂亮,缺乏点男子气。”

“让人家说大燕太子,未来的国君是个兔儿爷,国之脸面何存。你的皇位,还想保住?”

“做梦!”

啊?啊?啊?啊!啊!啊!

后面,是我一连串的叫。前面还是疑惑,后面就成了惊叫。最后,我整个人又倒下,拿被子把整个人都蒙住了。

没法见人了!要不我还是逃吧!

“你想捂死自己吗?”

“事情也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

“小武忍着怒气。没打公羊潇洒。我还跟他道谢,戏分儿做足了。”

“赵关以为你是醉了,撒酒疯,要打公羊潇洒。所以两人才扭成一团。”

“他信不信也没关系

,反正没有旁观证人。我们和公羊潇洒众口一词,他再敢说些有的没有的。只能是他诽谤。身为齐国太子,这不仅没有风度,还是挑衅。难道他想打仗?老子可不怕齐贼!”

“幸好,昨晚宋先华他们翻墙出去玩了。眼看就要放假,但谁都等不得。不然,真有人看到,你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我们的意思,是这种事以后杜绝。因为下次,未必这么幸运。”

“你不是真喜欢男人吧?”

“你喜欢公羊潇洒。”

我唰的拉开被子,被他们一人一句说得晕了。

小武笑得阳光灿烂,“好啦,说正事结束,咱们疗伤吧?”

“我不喜欢男人!”违心啊!我明明喜欢,不,是很喜欢好吗?而且我这种心情是多么的正常啊。我特喵的是十七岁的少女,过了年就十八,我爱男性,多么正常!

为什么他们会以为我和公羊潇洒有什么?难道现代之腐蔓延到了古代?那不正常好吗?

“我也不喜欢公羊潇洒!”我再喊口号,心中突然不确定,我真的不喜欢他吗?

“好啦,我们知dào

你喜欢女生,去年你还去调戏少女,让御史参奏来着。”

那是我故yì

的,而且觉得好玩。

“你还定了一位妾室,最近关系貌似不错。”

闺蜜好吗?其他全是伪装。

“所以我们不担心你。”

还是担心一下好了。

“就是怕有心人胡说。”

胡说我不怕,但,我昨天真对公羊潇洒胡来了吗?

我捧着头,“我再也不喝醉了,不,我连酒也戒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阿邦看我认罪态度好,抚了抚我的头,“别再懊恼了,你只要记着,同样的错不犯第二遍就没事了。”

我点头。

“还有。”阿邦沉吟了一下,“待会儿见到公羊潇洒,你要装作完全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了。”

“我本来就不记得。”我嘟囔。但,事实是如此吗?现在脑筋清醒点了,我模模糊糊的记得我们说了些话,我还做了些事。昨晚,我并不无辜。

“我们这阵子也会对他态度良好,好像感激他帮了你。”阿邦又说。

小武呸了声,“气死我了,明明想弄死他,却得笑脸相迎。告sù

你们吧,我就不相信昨晚他什么也没做。他每回见到纷纷,都像大灰狼见了小白兔。纷纷不喜欢男人,说不定他喜欢呢。”

我想起他如此英俊绝伦,家世又好,还会哄骗人,身边却没有红颜知己的事,突然对小武的说辞深以为然。但,我心里却发堵。好像他这样……他这样……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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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内什么,这也算进展吧,哈哈。

谢谢。(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放假啦

“其实吧,昨天应该是我找上他的。”我想了想,决定透露一些信息,不然误伤别人就不好了,“我隐约记得一点,我去找他道谢,后来酒劲上来就糊涂了。”

“你跟他道什么谢?”阿邦和小武几乎同声问。

我就把解决钱月华和吴军卓的事说了,包括公羊潇洒与我的争执,还有后来他暗中的大力帮zhù



“说不定他是故yì

要买人心。”小武和之前的我一样,坚定的反潇洒派。之后又着补了一句,“你的心!”

阿邦这时候倒理智,皱眉想了想,“我觉得我们以后有必要对他采取另一种态度,他似乎并非要与我们为敌。分不清主次和敌我,会破坏我们的力量资源配置,得不偿失。”

“所以呢?”我问,心里砰砰直跳。

“所以,他以后的标签是:敌方的人,对他小心就是。而不是主要敌人了。”

我连忙点头,突然轻松了下来。

不与他为敌,我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开心。

……

进了腊月,寒假到了。

放假啦!

随着一声不知哪里传来的喊叫,国子监的大门缓缓打开。

所有学子都呼啦啦涌了出去,就像放出闸的野狗似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等来年开学的时候,会聚在一起胡吹大气,看看各自的寒假都有什么奇遇。

国子监并不禁止在学期间,有父母在家订下的婚事。就是说,明年再聚首,说不定就多了几个新郎官,少了几个童子。

路途遥远的学生,早由监里开了路条,定下沿路驿站的马车。只要行李不超过一石(一百二十市斤),就可以免车费。所以说。也怪不得全大燕人都想自家子弟进国子监受教育,待遇这么好,人人都想读书。

我站在校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这欢快的场景,心中不禁赞叹:我校的学生都有蚂蚁的功力啊,有时候你看到一件行李缓缓移动,其实那是学子们的超大背囊。从后面看去,不见人,只见行李,那是一种怎样强悍的拖运力!

这几天来。凭借我超凡的演技,赵关再怎么刺探,也没发觉我和公羊潇洒之间有什么不对。他最后不得不相信,那天我喝醉了,醉相还很不好,要打人来着,第二天,又把自己的恶劣情形忘光光。

事实上,后来我慢慢的、模模糊糊的记起来一些。因为太尴尬、太丢脸、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不知dào

如何处理,干脆就欺骗自己、欺骗大众,只当自己真的忘记了。

“每逢佳节胖三斤。”公羊潇洒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眼睛看着互道再见。然后高高兴兴分道扬镳的学子们,却对我说,“这话到你这儿怎么就不灵验呢?纷纷,长点肉吧。别总长心眼儿,慧极必伤的。”

“要伤也先伤你!”我轻而易举被逗得发怒,咬牙切齿地看着公羊潇洒哈哈大笑而去。余光又扫见了赵关,心中登时明了。

他是先一步发xiàn

赵关,在外人面前摆样子。说起来,赵关开始时玩扮猪吃老虎,后来就玩神出鬼没那一套了。他怎么就不能与我和平友好的相处呢?难道两人之间,两国之间,非要分个上下高低,不能互利互惠。

从这一点上来看,我觉得我虽然是女生,却比赵关更适合做天子。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把公羊潇洒故yì

歪曲的诗句导正,对赵关友好的问候,但称呼上却做了改变,“小关子,你回不了齐国,今年过年在哪儿过?要不,干脆进宫算了。”

小武忍不住就乐了。

其实我这话没有恶意,但有歧义,特别是“小某子”配上“进宫”两个词,特别容易让人想起被封建皇权伤害的某一类特定人群。

赵关假装没听懂我的意思,以同样的友好对我,“大齐在大燕有官驿。”官驿就是后世的大使馆,“按三国条约,官驿算是我大齐的领土,其中的人,是我大齐的臣民。我去那里,也算是与民同乐。谢谢纷纷好意,但大家是男人,混在一处过年,总不大好。”

呀?他是暗示我和公羊潇洒来腐的,搅基。看来他还是对我那天醉酒的事持怀疑态度,只是因为没有其他证据,不好替我扬名罢了。不过,夹枪带棒的说话,谁不会啊?若是民间愚妇这样,就是指桑骂槐,很低等的感觉。但若是上流社会的人这么说,就变成了话里有话、胸藏珠机、心照不宣。

“小关子,不知你听没听过一个故事?”我拉着他,不让他走,给他讲苏东坡和佛印的典故,哪管他乐意不乐意听,“有个人叫苏东坡,他与一个叫佛印的和尚是好朋友。有一天,苏东坡对佛印说:以大师慧眼看来,吾乃何物?佛印说:贫僧眼中,施主乃是我佛如来金身。苏东坡听了,很高兴。可他见佛印胖胖达达的,却想打趣他一下,笑道:然以吾观之,大师乃牛屎一堆。可佛印却并没有生气,只是说: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心中是牛屎,所见皆化为牛屎。小关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男人心中,见证的是友情。如果有那个……特殊爱好,就看谁都像那个什么。这有个名头,叫做:心中有基,终生为基。”

这回,轮到阿邦忍不住笑了。

赵关咬牙,把怒气变成嘎嘣嘎嘣的响声,“纷纷,你真是尖牙俐齿。只可惜,治国不是用牙齿的。”

“对啊对啊。”我点头,“可是牙齿能咬人啊。你生气啊,那咬我啊!来啊

。”我挤眉弄眼地对他做鬼脸,吐舌头,发出呜噜呜噜的声响。

“幼稚!”赵关不能来咬我,继xù

磨牙。

我哈哈大笑。早说了,我是要承担太子的责任的,可那不意味着放qì

青春,从此变得老气横秋。我还在上学,我还正年少,这些幼稚的东西令我快乐,我想做就做。

咳咳……

身边有咳嗽声,我一看是顾荒城,下面的笑就憋回去,噎得我差点打嗝,生怕挨训。没想到他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说了声,“淘气。”然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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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本来本月不打算争分类第一粉票榜的。

不过……改主意了。

所以求粉票,给这种冷门的分类一点鼓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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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不喜欢他?!

我一看连顾荒城都不管我,更是肆无忌惮的看着赵关。他正要离开,身上背着个小包,见我目光炯炯,不知怎么就不自在起来。大约因为太想走得优雅大方,呈现一国太子之尊了,结果弄成顺手顺脚的走,提线木偶似的,害得我和阿邦、小武一起大笑。随后,更多人看过来。

“你就欺侮人吧。”赵关涨红了脸,“有本事你到齐国去,看你还这么嚣张不?”

“我不去!你再咬我啊。”

“哼,不可理喻!”赵关怕走不好,这下改跑的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只觉得这些日子的困难、憋屈和为难,那些不良的情绪全部一扫而光。怪不得古人有云,女人心,海底针。对赵关的突然性胜利,令我非常快乐。

回宫后,自然又是一番亲近。父皇母后对我儿啊、肉啊的一通叫,准bèi

了大批好吃的。我吃啊吃啊不停的吃,撑到了就吃山楂,又找御药开消化药。之后,继xù

吃。

放假嘛,就是这样的,古今中外都一样。好在,我还记得要做成绩好的学生,每天都抽出两个时辰来读书,我父皇看到,激动得老泪都纵横了。他老人家还记得去年这时候,他想让读一篇史论,我对他摇头晃脑的背: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火火正好眠。秋有蚊子冬太冷,欢欢喜喜过新年。

我父皇愣了半天说,“合着一年到头你一直玩?”

我点头。

父皇很悲伤,“你就这么玩一辈子。”

我斩钉截铁,“对!”

想想过去,看看现在,在展望一下未来,我父皇老怀大慰,直叹。“我皇儿长大了!”

我差点在一旁说,“是啊,离五年之期又近了一年,您老到底想出好办法脱身没?”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大过年的,何必让老人家不痛快。

其实,我还真冤枉我父皇了。小年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在我母后的宫里吃饭,除了红拂和绿珠外。身边连一个侍候的人也没留。这时说点公羊家的私房话,是很方便的。

我父皇喝了几杯小酒,壮了壮龙胆,然后还叹了口气,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母后看得发急,恼道,“你说不说,不说我们娘儿俩走了啊!”

我父皇破功,连忙道。“别走别走,我说还不行吗?是这样,我今生对子嗣一事是死了心的。”在私下,我父皇从不自称“朕”。而是很平民化,“但我不能让纷纷扛下我的罪责,也不能让她一辈子伪装成男人,不男不女的过日子。”

“所以呢?说重点。”母后又催促。自从今年我三劳七伤的总出事。我母后忽然变得彪悍很多。所谓为母则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为了儿女,当母亲的可以从淑女变成变形金刚。

“所以。我打算妥协。但是!”我父皇强调,“但是,这是有底限的妥协。”

“像谁妥协?”我敏感的意识到父皇的语意。

“影太子。”父皇沉默了一下,说。

我深深吸了口气。

终于,还是要向一字并肩王低头了吗?我并不在意这个位置,实jì

上我不想做。我是个女生,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父皇忍得下这口气吗?

“是向影太子,而非一字并肩王。”我父皇再次强调,“而且,并不会很快,我还需yào

再观察一下。”

他啊?我不说话,但脑海里浮现出公羊潇洒的模样。不是不肯给他让路,只是如今还是这么个结果,当初的坚持又算什么呢?我们一家,为了这个原本保不住的龙位,熬得多辛苦,之后还需yào

大量的善后工作。

怎么会有那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有什么区别呢?”我忽然疲惫,问父皇。

“皇位传与潇洒那孩子,而不是禅让给公羊照。”父皇皱眉,这表示他很认真,“会加上条件:太上皇不得干政。公羊照与我的治国之策大相径庭,我怕大燕落在他手,百姓会受诸多动荡之苦。所以,才死撑不放。但潇洒那孩子,据我前段的观察,是个胸有千秋的,定会为我大燕带来福祉。只可惜他是公羊照的儿子,我之前才那么多顾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只是我还没有完全决定。还有四年时间,考验他的时间还很充裕。”

我不知dào

说什么好,突然想起他对我说:我不会和你争那个位子。

他不争,可是我父皇要送给他。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不是舍不得,而是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不管我们俩谁得到皇位,另一个就必须远远离开。

“纷纷,你怎么想?”父皇看我不说话,轻声问我。神态中有一丝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我不开心。

“我知dào

你不喜欢他,可是……可是我想来想去,他竟然是最合适的人选。”父皇又道。

我不喜欢他吗?恐怕……恐怕,不是这样子吧?

“父皇,怎样是对大燕最好的,就怎样做。不用顾虑我,我也没有其他想法,一切全凭父皇做主。”我诚恳的说,知dào

我若有半点疑惑的表示,父皇可能想出好多有的没的。

“我皇儿点头就好。”父皇略松了口气,“至于我皇儿的未来,这几年内,父皇会安排得好好的,断不会让你受了委曲。等诸事一了,咱们一家三口就游山玩水去。东海那边,有皇家别苑,父皇打算留给咱们一家人呢。”

母后转过脸,抹了一下期待又幸福的泪。

其实想想,这样安排虽然不甘心,但也算不错了。而且,正是我一直期待的自由生活。可是为什么,我开心不起来。当然不是因为权位,却是因为这意味着,几年后我要离开京城。

从此后天各一方。

跟谁天各一方呢?答案忽之欲出,可就是被我下意识的死死按在心底最深处。、

当天晚上,父皇微醉,母后一直照顾他。我回了玲珑阁后,辗转反侧,因为知dào

,就算父亲皇的计划顺利实施,最后要全身而退,还要各方满yì

,更要大燕平稳过渡,仍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有好多难题需yào

解决。想了大半宿,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反倒是第二天一早,两只熊猫眼如约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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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一样的诺言

“早跟你说过,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曹远芳的声音出现,“你就是不肯听我的。怎么样?果然身体不好,睡眠就不好吧?”

自从我们成为闺蜜,她就经常出入皇宫了。红拂和绿珠知dào

她是知情者,当然也不会拦着,她时不时跑到玲珑阁里来。外人都说,太子妃和未来的太子良娣感情真好,其实只是两个没有朋友的可怜姑娘,总算找到了对方。

“我还落枕了,过来给我捏捏。”我盘腿坐在床上。

曹远芳立即过来,帮我马杀鸡,手法一流,真的很舒服我。其实小芳姑娘是个非常厚道的性格,可惜不了解的人先是被她冷美人的外表所震慑,又被她横竖都二的“井”字个性所吓退,失了真zhèng

做朋友的机会。

她当朋友是最好的,能为你两肋插满了刀,只要不涉及顾荒城的话。那是她的男神,她的弱点,她的逆鳞,揭之必死啊。

“你和顾荒城都没有进展吗?”我关心一下闺蜜,“怎么最近都有空进宫来?我可告sù

你啊,只要一开学,他就忙起来了。他又是那么认真的人,到时候逮人都逮不到。”

曹远芳闻言怔住,手上没控zhì

好力度,狠捏了我脖子一把,疼得我差点失禁,大声呼疼。

她却幽幽叹了口气,听起来就像聊斋里的女鬼似的,“他都不理我。”说完,一双大眼就泪汪汪的,真是我见犹怜。

所以说,造物主真的是公平的。小芳她脑子不好使,但身强力壮能劳动,脸蛋漂亮,身段有前又有后,弥补了一切缺陷。这若放在二十一世纪,傻大姐型是男人首选。所以说。我总觉得顾荒城超级没有眼光,怪不得年纪一把还打光棍。

“上次叫你跟着一道补课,就是给你创造机会,你就没趁热打铁?”我怒其不争,“实在不行的话,你就用强的。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你还能不负责吗?”

“我……我打不过他。”曹远芳红了脸,双手扭着衣角,“他到底是我师兄。”

饿滴个神,敢情她还真这么打算过!其实我……其实我只是说说。原来古代女孩才大胆!

“那那那……”我急得直拉头发,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没努力过哦。”曹远芳举起左手三根手指,跟我发誓,“你补习的时候,我就天天给他送补汤。你知dào

,我们女生部没有过午不时的规矩,宿舍不备小灶,只要给女校工几个银钱,就可以随便使用炉火。”

我恨国子监。这明明是性格歧视,为什么男生部就那么苛刻?但我更恨我的秘密,假如我是女生,以公主的身份进入女生部。那该多么幸福啊。

“哼,你都没给我送!”我抱怨。

曹远芳涨红着脸,“我不是怕你犯规吗?我师兄那个人你知dào

,铁面无私的。”

“还不知dào

你会煲汤。赶明儿进宫来,给我也煲一锅尝尝。”我愤愤的说,又怕跑题。连忙接着道,“那之后呢?汤,他喝了吗?”

“给他就喝,不给也不要。”曹远芳很苦恼,“可是除了公众场合,他根本不给我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放寒假后,我去找他,他说没空,其实他天天闷在家里读书。我拉他吧,他又说男女授受不亲。我说:咱们在山上,不是一直在一处吗?他却说:那时我还小,现在大了,与以前不同。还对我说,我现在是你的人了,要注意维护太子的脸面。我感觉,他对我比以前还要生分。可是纷纷你说,我丢你的脸了吗?”

望着她无辜的眼睛,我违心的说,“没有!你真没有!”强行把她被魏如新撺掇着跑到外头去玩,结果跟公羊潇洒和赵关混在一处的事屏蔽掉。

“他这样油盐不进,来强的又不行,难不成要给他下药?”说完,我自己都摇头,“他那么刚烈的性子,非得出家当和尚不可。”

“啊,这太危险了,绝对不能这样做!”曹远芳拍着胸脯,倍受惊吓,“幸好我提前和你商量了一下,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头大如斗:小姐!大小姐!曹大小姐!你不是也想到过这个吧!你还能更没脑子一点吗?

“有道是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他这样完美而坚定,我也没办法了。”我挫败,可以说我生平没见过比顾荒城还难啃的骨头,难以搞定的人。如果他没有真zhèng

被爱情滋润和柔化……这是指爱上一个姑娘,而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娶妻,他老了的时候,肯定比他爷爷还可怕。

学校有学霸,朝堂有堂霸。不用怀疑,顾荒城就是。

“我想来想去,其实只有一个办法了。一劳永逸,一次成型,一马平川。”曹远芳忽然站起来,很有力的挥舞着手臂。

“到底是什么办法?”见她这样的半文盲一下子说出好几个四字词,我暗道不好。

“赐婚啊。”曹远芳瞪大眼睛,“你没忘记吧?你说过的,实在不行,就在你解决了自身问题后,给我们赐婚。那时,他就算不要我,也得要我。我才不管他喜欢不喜欢我,我喜欢他不就行了?再说,他慢慢的也会喜欢我的。”她绕口令似的说着。

见我不吭声,她有点紧张,“你反悔了吗?还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我没后悔,也没有为难的事。只是,我连自己的未来也决定不了,如何能帮zhù

她。可看到她的样子,就知dào

就算我毁约,她也不会泄露我的秘密。对这样的好友,我必须要发挥闺蜜的力量,无论如何要帮到她的。

实在不行,我去求公羊潇洒。他对我千依百顺,一定会答yīng

我的。

想到这儿,我也拍拍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因为是在自个儿宫里,来的又不是外人,我虽然没有做女装打扮,却散着头发,也没有束胸,此时拍上去软棉棉的,没有平时和男生在一起时,拍在束胸甲上时的砰砰声。但,却是一样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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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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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年模范老读者及盟主粗线投票,好激动,姑凉你们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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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我猜对了

曹远芳非常信任我,听我这么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而我,突然回忆起刚才自己瞬间的想法:他对我千依百顺?是啊,我怎么从来没注意过,他甚至一直是宠着我的。

“在想什么?脸都红了。”曹远芳眼尖的看到我的失魂落魄。

我摇摇头。

她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盘腿做到我对面,“纷纷,朋友间,是要分享秘密的吗?”

我摊开手,低头看看自己,“你还要知dào

我的什么秘密?我的小命……不,我们全家的小命都捏在你手上好吗?”

“我宁愿死,也不会泄露一个字的。”曹远芳发誓,又怕我觉得不够正式,一咬牙道,“我宁愿顾荒城死,也会保护你的。”

“想得美!”我轻戳一下她的脸,虽然心里感动,嘴巴却还很坏,“还想让人家顾司业和你一起死,干什么?亡命鸳鸯啊。”

“你知dào

我的意思就行了。”曹远芳无所谓的挥挥手,赶蚊子似的,“我说的是,姑娘们之间的秘密。比如,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愕然,瞪大眼睛,但脸上的热度令我发觉,我控zhì

不住面颊变红。

“你你你你你!”曹远芳伸出食指点我

,一脸小鬼样子,“你心里有人对不对?你偷偷喜欢男人。哈,被我逮到了吧?也怪我,你明明是女扮男装,是我的假老公,我却常常忘记你是个女生,跟我一样。我心里会喜欢一个男人,你怎么会无动于衷?说,快说,是阿邦还是小武?”

我一时哑然。

“难道是别人?”曹远芳见我沉默,知dào

没猜对,不禁愕然。“除了我的师兄,还有谁比阿邦和小武强?我想想,你经常跟谁一块玩?张书玉、宋先华还是何藻?难不成是赵关?你们俩个总是互相算计,互相下绊子,结果生出感情来了?”

我伸出手指,轻轻推开她凑得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八卦的脸,“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和赵关表面上笑眯眯的,都恨不能掐死对方。由爱生恨也不能到这个程度,不然就太变态了。”

“可是你平时都不怎么和其他人在一块儿啊?”曹远芳皱上小眉毛,“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合群。你处在那个位置,和同学混得太熟了反而不好。就算你平易近人,对其他人来说却是压力。有你在场的话,他们玩都玩不痛快。”

“你倒了解我。”我叹了口气。

我为什么变着花样淘气?因为我貌似和其他人一起上学,其实是被孤立和隔离开了。不是人家要针对我,更不是我傲慢,是因为……有个词叫圈子。把一只小猪关到羊群里,谁也不会开心的。所以,这世界上不可能完全没有隔膜。与人无关,环境使然。

“不是我了解,是我师兄说的啊。”曹远芳眨了眨眼睛,“我本来觉得你应该亲民。他就对我说了那番话。还说你其实很辛苦的,很是心疼的样子。”

我心里打了个突,眼睛闪开。

可能我这模样显得有些心虚,曹远芳突然低声惊呼。眼睛迅速蓄满了泪,还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充满了无声的谴责。

“怎么了?怎么了?”我吓了一跳。

“你不是也喜欢我师兄吧?”曹远芳颤抖着声音说,“求你别喜欢他呀,虽然他很好,可是……可是我争不过你的,你就把他留给我吧。”

“你还能再白痴点吗?”我没好气,“我早知dào

你喜欢他,还答yīng

帮你追他,怎么可能半路横刀夺爱,我是那样的人吗?曹远芳,你给我说清楚,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坏?”

“对不起对不起。”曹远芳道歉很快,这一点是和我学的,同时还很狗腿的上来给我捶肩捏臂,“我是太在意了,我一遇到我师兄的事就脑筋糊涂。不不,我平时脑子就不好使。纷纷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我错了,你打我吧,打我嘴好了。”

“要不是看你傻,从此以后我就不理你了。”我哼了声,其实也没多生气。

而曹远芳讨好的动作却又停下来了,换了另一种镇静的表情看我,“公羊潇洒!你身边的人只剩下公羊潇洒了!你不会吧?喜欢上自己的对头!你怎么能喜欢他!你就是喜欢他,对不对?我的天哪,纷纷你疯了。”

我没疯,但我傻了。

有些人,有些事,一直摆在那里,你却无视和忽略。有些话,如果不说出来,就像猜灯谜时的谜语,就算迷迷糊糊的知dào

,却也不算答案,不能确认。

直到,那层窗户纸捅破,一切就都掩盖不住。

公羊潇洒!我生他的气,处处跟他作对,其实就是慢慢开始在意他。我的喜怒哀乐被他所左右,不正是因为被他拔动了心弦?我会为他的身体担忧,为他受伤而落泪,明明是关怀。我看到他和别的姑娘在一起,会心里发堵不开心,难道不是妒忌吗?

爱情,不是只有经lì

过的人才懂。它就像世间颠破不灭的真理,遇到了,就知dào

了。

我惊讶的瞪着曹远芳,脸色由苍白转为晕红,心跳由停止变成疯狂奔跑。原来,我是喜欢他的。或者,早就在心里播下了种子,只当他拼死救我,对我说出:我真的不会伤害你时,就慢慢的在心田发了芽。

“天哪,我猜对了!”曹远芳显得比我还惊吓。

因为,我爱上自己的敌人。

本能的,我想否认。因为人被揭破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连自己也不曾发xiàn

过的秘密,第一反应都是否认和掩饰。只是这一次,闺蜜的力量再一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我咽了咽口水,因为屋里太静,甚至发出咕咚的一声。随后我紧紧抓住曹远芳的手,惊慌失措的问,“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喜欢他啊,怎么办?快想办法,快帮我!这是没有结果、没有未来的。快,拦着我,让我不喜欢他!”开始,话说得还有底气,到后来就变得呜呜咽咽的,好不可怜。

曹远芳抱住我,轻轻的晃,轻轻的嘘,这一刻真有大姐姐的风采,慢慢让我平静下来。当然,她也是没什么主意,所以拖个时间缓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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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这本是少女书,所以放在浪漫言情的分类中。要保持着少女心来读,才会感受到快乐。大家看了我这么多书,该知dào

66就是这样啊,什么题材都敢碰,文笔变幻激烈,什么类型都能写。这一点,算是与众不同吧。

所以对于质疑本书不是我写的小盆友,我以名誉保证,确实亲笔,而且很认真,写得也很哈皮。从某些方面讲,面对疑惑我是不是该开森?因为这证明我能驾驭不能同格?大家都不敢认了。呵呵。

另,本书影视已经售出。所以不敢说好书,但至少是可爱的书,请您继xù

欣赏吧。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馊主意

只是拖到后来,我们也没想出什么办法,只好大眼瞪小眼。可能因为太害pà

了,心跳过速的情况消耗了我太多体力,后来我竟然有虚脱的感觉,跌在床上不出声。

“要不,跟他表白?”曹远芳憋了半天才说,“也许能化敌为友呢。”

“什么馊主意?他以为我是男的啊,直接去表白,先吓死他再说。”我连翻眼白的力qì

也没有。

不过,秘密被摊在阳光下,恐惧也摆在明面儿上,我反而没那么纠结了。

“那告sù

他,你是女人呢?”曹远芳继xù

深入,“我仔细想想,他平时对你很不错的,说不定跟他坦白,他会放过你。然后……你这么可爱,男人爱上你很容易啦。”

“说好听的有什么用。”我叹口气,“若只事关我,我就敢跟他坦白,大不了一死。可是事关我父皇和母后,我不能冒半点险!”

“那只能先试探他了。”曹远芳是行动派,不能忍受我这种把事情藏在心里的情况,“过几天就过年了,那时候群臣来贺,你陪在皇上身边,见他的机会很多。而且吧,他是宗室,过年期间会在皇宫晃荡好几日,多好的机会。不然,你装病,看他什么反应?回头我帮你把他引过来。至于怎么和他说,你自己临场发挥吧。”

“你说得倒容易。”我摇头,“且不说宫里到处都是人,就算单独见到他,你说,要怎么个试探法?”这明明就是死局呀。

沉默了很久,我渐渐冷静了下来。于是我非常诚恳的对曹远芳说,“小芳,不是所有的心意,都是光明磊落的。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的,本来就是不该喜欢的人。所以,不如让这件事就成为永远不说出的秘密,只有你和我知dào

。”

暗恋一个人,喜欢着他,可永远也不让他知dào

,不也是很浪漫凄美吗?虽然不完整,但这世上,会有很多人喜欢你。遇到自己喜欢的,都是上天的恩赐。

再说。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知dào

自己喜欢着那个人又能如何呢?事实上不能成立,也只能深埋于心,让它成为遥远的回忆。

突然想起那首席慕容的诗:爱,原来就为的是相聚,为的是不再分离。若有一种爱,永不能相见,永不能启口,永不能再想起。就像永不燃起的火种。孤独的,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想着,就慢慢念了出来,然后看到曹远芳那么担心我的神情。心头一热。至少,我还有朋友,还有友情。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我拉住她的手,“我会忘记他的。就算用的时候会长一点。但我能做到的,你不用管我,好好盯着你的顾荒城。”

“纷纷……”

“我是说真的。咱们是闺蜜嘛,如果有不开心,一定会和你说。现在……”我抚了抚心脏的位置,“真的没有很难过,只是怅然若失。”

“纷纷……”她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我将来一定想办法赐婚你和顾荒城,这个我可以保证。”我迅速岔开话题,“但你能保证在此之前,他不娶别人吗?因为,我不可能马上立位的。他年纪不小,顾家还人脉凋零,只他一根独苗。我父皇把他从前线召回,不就是怕断了顾家的香火吗?所以,顾老太师一定非常着急来着。”

曹远芳骇了一跳,好像顾荒城就在那儿等她想办法,不会跑掉,不会被别的女人看中似的。

我成功的让曹远芳转移了注意力,但我没想到,她这样实心眼儿的孩子也会唬人。她怎么会为了自己的事,而忽略了她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没注意到她开始玩花样。很笨的,却非常实jì

有效果的花样。

我病了。不,应该说我中毒了。下毒的人猜猜是谁?没错,伟大的曹大小姐。她放不倒警惕而本领高强的顾荒城,于是放倒了小鸡一样孱弱的公羊落瑛,本太子我。

“放心吧,对身体没伤害,就是让你无力几天。可能有点发烧,但不会感觉太难受。”她居然还到我面前来坦承,有这么欺侮人的吗?唔唔唔……

“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她还继xù

解释,无视我杀人的目光,“公羊潇洒是习武之人,武功还很不错的样子。大概,和我师兄半斤八两吧?如果你装病,一定会被看出来的。”

原来,她根本没放qì

装病计划。亏我还以为苦口婆心劝说她了,也掏心掏肺的表明了我的心迹,合着,她完全没听进去,就按自己的来,而且还是如此野蛮的方式!

这,也是闺蜜的力量?!

“不过,你得在太医面前给我掩饰一下。”曹远芳嘿嘿一笑,“温太医是圣手,会察觉出你身上的异常,他得帮zhù

咱们圆谎,说你没大碍,就是前些日子累到了,躺几天就没事,不然皇上一定会怪罪我的。”

“你还知dào

怕!”我终于喊了一句,不过没力qì

,听起来像哼哼,“胆子这么大,这是谋害皇嗣、谋害太子好吗?而且还是惟一的!这这……要诛九族的!”

“我知dào

你不会诛我,皇上可不一定了。”曹远芳叹口气,脸上哪有半点后悔。

顾荒城,你自求多福吧。你这未来的老婆太会闯祸,一般人招架不住吧。本太子祝你早生华发!

“当然,我对外不这么说,我会说得严重点,就好像你很快会嗝屁,做出伤心的小寡妇模样。”曹远芳计划得很周详,“顺便,你还可以观察一下谁在上蹿下跳,辨一下忠奸。”

“你以为朝中人都跟你一样吗?一肚子馊主意又沉不住气。”我瞪她,我瞪她,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人家可会观望了,就算我真死了,也得看我入了土才会选择战队。”

“那也就是说,真为你的病而着急的,就是关心则乱喽?”她想问题的角度很不寻常。

我被噎得没话,感觉一下自身,似乎除了浑身无力,没什么胃口吃饭,另有些气短外,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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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首先呢,没有粉票的,不用为此订好多不看的书,就为了帮我凑票。

其次呢,有粉票的,请投本书吧,就当支持冷门类型。写冷门书的作者,混起点不容易呢。

第三呢,如果您记性好,其实可以月底投。我估摸着,月底是不是有双倍啊,元旦嘛。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零三章 胡闹!

“你给我下的不是十香软筋散吧?”我随口一问。

哪想到她很惊讶,“咦,你知dào

这种药?很好用的,无色无味,害人于无形。”

还真有啊!真有这种东西啊!武侠小说不是瞎说的啊!我哀号。

很快,我的“病”惊动了父皇和母后。

当然在此之前,我特意叫红拂和绿珠先请了温太医来,好提前作弊。他老人家非常非常生气,把曹远芳好一通数落,不肯帮忙掩饰。毕竟,是药三分毒,他老人家医者父母心,最恨害人的勾当,哪怕无大碍的毒。不过当知dào

曹远芳已是皇家秘密知情人,也只好善罢甘休,只一个劲骂着:胡闹!简直是胡闹!

我发xiàn

曹远芳这个二货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很怕中老年男性。比如我爹,比如她爹,比如温小太医的爹,也就是温老太医。

她被数落得抬不起头来,恨不能跪下痛哭流涕,我又觉得不忍心了,连忙逼出点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温老太医。果然,他老人家受不了我卖萌,对曹远芳喝道:下不为例,这才算揭过这一篇。

自然的,当我父皇母后赶到,温太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说我只是过度疲劳,好好休息些日子保证活蹦乱跳,我那可敬的双亲才算放下心来。自然,我父皇晚上回宫,又被我母后好一能埋怨,却是后话了。

曹远芳躲在暗中观察,看到温太医院表现后,各种羡慕和崇拜。演技太好了啊!她都恨不能拜温太医为师了。也不想想,要保守我是女孩这样的秘密,温太医没点功底,没点沉稳的心理素质行吗?太大的秘密,是会把人压垮的。

突然想起一个故事:某法国皇帝长了一双驴子的耳朵,这个秘密只有他的理发师知dào

。但是理发师不敢往外说。否则就会被砍头。最后他憋得实在没办法,就在地上挖了个洞,对着洞口喊:国王有对驴耳朵!

我、红拂、绿珠、父皇和母后都好说,因为我们在彼此的身边,可以交流。就连曹远芳同学,我们都成了闺蜜。只有温太医他老人家,独自守着秘密快十八年。

这需yào

多么坚强的一颗心啊。

最后,温太医随便开了点给我补身的药,又嘱咐我不要贪凉,慢悠悠的走了。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我不知dào

曹远芳用了什么手段,总之年前这几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dào

太子殿下生病了,而且病势很沉重。只是看宫里没有禁止民间娱乐的意思,推测我一时半刻死不了,打算尽情玩乐。万一我死了,可算是国丧,一年内都听不了大戏的。

率先做出反应的是阿邦和小武,两人大清早就赶进了宫。因为知dào

是太子伴读的身份。他们的进宫手续极其简便,也就是刷脸。宫中侍卫见到他们本人,当即放行。

他们来的时候,我还躺在被窝里。

十香软筋散不止是对付习武之人。对普通人的效果也不差。虽然只是浑身无力而已,即不疼也不痒,可像摊泥一样也很难受啊。就连胃,也懒得蠕动似的。吃不下什么东西,两天来迅速消瘦。

我想起公羊潇洒说每逢佳节胖三斤,不禁叹气:又要被他嘲笑了。而明白自己的心意。正视自己的心意以后,虽然仍然决定保持暗恋的状态,然后用很多年的时间,渐渐淡化这段不理智的感情,却开始在心里明目张胆的想念他。

可是又见不到他,于是我们之间的回忆就统统被从记忆深处翻捡出来,细细整理,认真回味。尤其是近一年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进入一个爆zhà

点,突然间有很多冲突。

“纷纷,你怎么样?”人还没到,小武的大嗓门就响起。

绿珠正在喂我水,红拂连忙迎出去,好拖延一下时间。我散着头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重一重的被子。若非是上好的蚕丝,轻薄如羽,却温暖如春,这么些被子,压也压死我。可这样一来,我就无需装扮男相,他们除非掀被子,否则看不出来。

“我没事,就是没力qì

。”我声如蚊蚋的说。

阿邦和小武进来,快步走到我的床边。

阿邦皱着眉,就要拉我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我连忙缩回来。

“你躲什么啊。”阿邦纳闷,“我才学了医术,给你诊诊脉。”

我心里惊吓,想着幸好我躲了。要知dào

,诊脉是能诊出男女来的!嘴里却说,“温太医看过了,真的没什么事。”

“嗯,虽然又瘦了些,气色也没太差嘛。”小武抱胸站着,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火大的抓抓头,“那曹远芳是什么意思?不管谁问你的病况,她都一言不发,就拿一对哭红的眼睛瞪着别人,兔子似的!”

“是啊,她那样很吓人,就好像你不久于人世。”阿邦证明。

“呸呸呸!文公子童言无忌,过路神灵,保佑保佑。”绿珠在一边双手合十,还硬逼着阿邦虚吐口水于地,然后在上面跺了三脚。

我则哭笑不得,没想到没什么心机的曹远芳能想出这招来,对我简直无比真心。反正她撒谎容易被揭穿,干脆什么也不说,摆摆样子,倒让人拿不准主意,越想越怀疑了。

其实,这也就糊弄一下底层的人,真zhèng

天天上朝的高官大员,见我父皇这么淡定,肯定知dào

我没有大碍。只是曹远芳说得对,关心则乱。小武不提,阿邦可是小狐狸一样的人物,他能判断不出我的情况吗?可他仍然很担心,第一时间就跑来看我。可见他是太紧张我,容不得半点不确定性。

那么,公羊潇洒呢?

“外面传得很凶吗?说我快死了?”我问。

这回轮到红拂呸呸呸了,还凶我,“大年下的,太子也不忌讳!”鉴于我没力qì

吐口水,红拂还上前,轻轻拍了三下我的嘴,算是打脸,这才做罢。

这两位,也是关心则乱的。其实她们连曹远芳给我下药都知dào

,却仍然不允许不吉利的话在东宫玲珑阁内流传。这是排除我身边的一切危险,包括老天的意wài

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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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祝大家周末快乐。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章 联姻

那么,公羊潇洒呢?

我连着在心中问了两遍,然后听小武对我说,“全京城,该知dào

的都知dào

了。那个曹远芳我简直说不出什么了,跟怨妇一样,恨不得在脑门上写:我是寡妇。”说完,不等红拂和绿珠开腔,就自己呸了几声,然后剁脚,一道仪式做得非常完整。

京城的人都知dào

了,公羊潇洒就不可能没有风闻。他能为人所不能,何况是这种大路消息呢?只是他为什么没来看我?是觉得没必要,还是不担心?

不知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疼,加上真的没什么力qì

,就显得蔫蔫的。阿邦和小武看我没有大事,但确实没精神,坐了会儿就离开了。不过阿邦到底还是拉了红拂打听了半天,确保我真的没事才走。

阿邦太聪明,红拂被问得几乎招架不住。绿珠还告sù

我,小武临走时嘀嘀咕咕的,说我安静躲在床上的时候,模样真像一个女孩,那样娇弱秀气,把我听得又出一身冷汗。

不知是不是药效随着冷汗散发了,除夕这天,我感觉身上轻省了很多。中午时虽然没有陪伴父皇和群臣大宴,晚上却没耽误一家三口团娶。

其实过年过节最累了,反倒不如平时,生活作息规律,做事按部就班。除夕要守岁,但我到底“大病初愈”,才亥时初(晚上九点)就打发我去睡觉。我哪儿睡得着,好不容易迷登了片刻,又被子时的鞭炮吵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因为,初一早上大朝,我要陪父皇上殿。我要用事实告sù

对我不怀好意的人:小爷虽然从小就身子孱弱,但民间有云,破罐熬好罐。等你们都死了,本太子还要苟延残喘。

而且……而且,公羊潇洒是受封王世子,是有爵位的人,他也会上朝。我重病的消息传出去好多天,他却完全没反应,我真的被伤了心。就算是从前,他做做样子,至少也会写封慰问信的。虽然,每一封信都让我随手扔到茅厕里。

但我看不看是风度问题。他写不写就是态度问题了。

被红拂绿珠收拾的周身利落,我陪伴父皇参加只有每年初一才进行的大朝。母后则在后宫里头,接见有品级贵妇的参拜。往年我最不爱做这事,麻烦枯燥得很,今年却有些期待,因为会见到他吧。

我穿着太子冕服,外头披着华丽的白狐裘披风,虽然衬得面颊更加清瘦,好歹看着还挺威风的。快上殿时。我还偷偷掐了两把脸,让我看起来气色红润,眼睛明亮。

我知dào

好多朝臣在偷瞄我,但我脊背挺得笔直。毫无病态,让他们几家欢喜几家愁去。我还看到了顾荒城和曹明朗,至少他们很高兴我无大碍。顾荒城甚至眼含笑意,让我感觉温暖。

然后。我开始下意识地寻找着一字并肩王所在的地方,因为身处在陛阶之上,被殿内通明的灯火映照着。我的目光显得迷离而有穿越感,无聚集,也无人会发xiàn

我在看谁、看什么。

一字并肩王爵位最高,自然站在最前排。他的儿子被内定为影太子,也是大燕惟一的亲王世子,自然就站在他身侧。

于是,我看到他。

在大殿的正大光明之下,在高高的拱顶和巨大的蟠龙柱之间,在群臣之中,我看到了他。

我吃了一惊。

他并没有抬头看我,只是略略躬着身。可是我看得到,他瘦了不少,宽阔的肩膀两侧,甚至顶出了两块尖尖的骨头。他的朝服,还是原来的,但穿在身上明显不合身了,巴掌宽的玉带拢着他的腰身,真的细弱了不少。

从来,他身材是很好的。虽然瘦长,但结实有力,优雅之下,蕴含着力量。可现在……

难道他也生病了吗?

可惜,阿邦和小武虽然是我的铁杆,却还远不够资格上朝。但想来,他们会在玲珑阁等着我,待会儿我会叫他们动用我们的力量调查一番。

做了决定,我的心倒安定下来。这时候,我却见到公羊潇洒猛地抬头。他的目光准确的落在我身上,在那样璀璨的灯火下,在排行三列的文臣、武将、勋贵之中,他的形象在我眼前似乎被无尽放大,直到占据我全部的视线和心神。整个天地似乎都不存zài

了,只剩下他。

自从放寒假进宫,我们就再没见过了。此时他的眼神好奇怪,从没有这样深邃黝黑,有如无尽的深海,充斥着冰冷和愤nù

。奇异的是,这泥潭一样令人无法拔足的绝望之中,又似乎执着的燃烧着什么。那样炽热,那样坚决,仿若天火,要烧毁所有阴霾。

我被那冷热交织的感觉冲撞得心口发疼,脑筋瞬间清醒了点,周遭的世界也恢复正常,正好听到一字并肩王,公羊潇洒他老爹,我老爹的死对头的话,“犬子年纪不小了,到底耽误不得。魏国长公主仰慕我大燕物宝风华,微服来游历学习,与犬子相识,两情相悦。因此愿意下嫁于犬子,永结两国友好邦交。所以,臣请皇上金口赐婚。”

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有点时空混乱的感觉,不知dào

是不是在做梦。

公羊潇洒定亲?!所以公羊明要求我父皇赐婚?!

我茫然看向四周,见朝臣也都被惊到,三三两两的凑作堆儿议论着。从表情上看,大多持赞成的态度,一字并肩王公羊明更是喜气洋洋。

想来也是,燕、魏、齐三国鼎立,我大燕最为富饶,吏治民风最是先进文明。大齐武力最强,步兵和骑兵都很凶悍。而魏国地处西南,周姓为皇,虽是最弱小的,但奇兽异药最多,易守难攻,在国力上并不弱。如果为敌,对其他两国也是很大威胁。

联姻,素来是两国交好的象征。但我们三国之间很奇怪,一直没有把此事提上日程,一来是没有适龄的皇子皇女,二来是有些彼此戒备,而且目前谁也没有野心和绝对实力做大。但若魏国主动联姻大燕,大燕的西南就相对安稳了。力量变化之下,大齐会变得势弱,就会收起一切有的没的心思。大燕从来不是好战之国,何况地处最为丰饶之地,没有战争的迫切需y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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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例行求票吧。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你个不争气的

也就是说,这桩联姻会换来很多年的和平。

要知dào

,所有的战争,其实都是争夺有限的资源,底层平民因为无法生存而激进,然后被上位者的野心所利用。要不怎么说,要师出有名,要顺应民意呢。虽然民意是借口,但也是基础啊。可如果和平可见,百姓们谁愿意打仗,上位者再有野心,也不可能逆天而行。

为此,大臣们肯定举双手双脚赞成燕魏联姻。将来若是我登位,他们之间是一等贵族的婚配,不会打破绝对力量平衡。况且人家公羊明说了,年轻人是两情相悦,还加了永结同好的大诱饵,有谁能拒绝得了?何况我父皇才决定,将来把龙位传给公羊潇洒。

一对小鸳鸯先成亲,两国友好,对大齐的威胁也不是赤裸裸的,等将来传位的时候,木已成舟。亲王级别的联姻,立即变成“国婚”,如无大变故,甚至有了下一代继承人,那就是铁一样的联盟。大齐就算感觉到危险,想发飙,也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只能老老实实的臣服于力量的重新分配和重新洗牌的格局里。

所以,我父皇也会满yì

这桩婚事。最令我父皇开心的是,公羊明以为自己得计,却不知dào

一切在我父皇的安排和掌握之中。那种感觉,也会很开心吧。

总而言之,这是一场万众欢呼、人人期待,个个称颂的姻缘。何况,之前还有两-情-相-悦!!

一片隐含着欢乐的喧哗中,只有我心疼如绞。

不,我不应该这样。我告sù

自己,这是非常好的事,对国家,对公羊潇洒个人都是。所以我要祝福,嗯。我要祝福,真心的。必须真心祝福。

可是,为什么不管我多努力也笑不出来?为什么,感觉心里就像就像活生生插着一把刀子似的,不上不下的横在胸口,痛得碰也不敢碰,更不用说拔下来。

可是,为什么公羊潇洒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似乎他也痛彻心扉,似乎他有很多话要和我说。

幸好,我才明白自己喜欢他。并没有表白,如今的情况刚刚好。灭了我的心思,让公羊潇洒没机会嘲笑我的感情,践踏我的自尊。

幸好,他并不喜欢我。

是吧?他不喜欢我的,虽然他最近总是很古怪,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和我说。但他一定是不喜欢我的,我是“男人”啊!就算他喜欢男人,也一定是顾荒城那样的!

我混乱不堪的胡思乱想。近乎机械的听到我父皇恩准一字并肩王的提议,并交由程大学士主笔撰写赐婚的圣旨,由宰相处理有关燕魏两国加强邦交,并如何安抚齐国的大事。

然后。退朝。

要知dào

初一的大朝是不商议大事的,一般就是歌功颂德,加上祝福国泰民安之类的。公羊明算是违了规矩,但他却带来和平和安稳的信息。算是立了大功。

我父皇从龙椅上站起,一手搭在随行太监的胳膊上,一手拉着我。而当他老人家缓步走下陛阶。大殿中的群臣便急不可耐的散开,就像受惊的鱼群似的,兴奋无比的继xù

议论,更多的是向一字并肩王道喜和祝hè。

公羊明老脸放光,依稀残留下的英俊相貌和公羊潇洒有几分相似,那气势,好一派花团锦簇。就连我父皇,也笑眯眯的,情绪好得冒泡。

只有我,突然有了小美人鱼的感觉:像个哑巴似的,纵有太多的话,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上般痛苦。

“纷纷!”有人叫我,但绝不是发自声音,而是心底。这属于第六感,我却偏偏明了。

不受控zhì

的,我悄悄侧过脸去,正看到公羊潇洒游离于庆祝的人群之外,尽管他才是正主儿。但那类似于普天同庆的快乐,却偏偏把他抛弃了。

他望着我,眼神根本不错开。我随着父皇向前走,他就在下面慢慢挪动脚步,好像是跟在后面,却又保持着无法逾越的距离。他做得如此明显,不仅令我心慌意乱,别人也似有些觉察。

情不自禁的,我拉着父皇快走几步,出了大殿。

父皇很诧异,但在外头要保持威仪,并没有多说,直到回了我母后的寝宫,才问,“纷纷是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

“凭什么风头都让一字并肩王父子出了!”我随便找个借口,表示我眼泪汪汪只是因为气愤和不服,与其他无关。

父皇不懂少女心,所以轻易就被我蒙混过关,安慰我道,“皇儿啊,虽然……那个,暂时他们是露脸了,但从长远看,大燕的百姓才是得利的人。我们为死为活的,为的不就是大燕的百姓吗?这么想,就不会不甘心了。”

我低着头,鼻音沉重,“父皇您自己去找母后吧,我回玲珑阁,阿邦和小武一定等我呢。”

“去吧去吧,慢些跑。”父皇叫着。之所以叫,是因为我早跑开了,他只能在后头加大嗓门。而我不跑不行,再不跑,非得当场哭出来。

你个不争气的!

我跑到奉先殿去,蹲在那儿吧嗒吧嗒掉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甚至,我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哭,就是心里又酸又涩又涨,说不出的难受滋味。身体里的水分必须要找个地方排出来,不然我会把自己都淹没在莫名其妙的悲伤里。

奉先殿,是供奉公羊家列祖列宗的地方,除了守门的、打扫的太监,没人敢来的。我赶跑了所有人,在祖宗面前大哭一场,稍微能平静些的时候,才慢慢回到东宫自己的住处。

进了屋,发xiàn

阿邦、小武和曹远芳都在。三个人坐在桌边嗑瓜子、吃点心,喝茶,要多惬意,有多惬意。红拂和绿珠在一边,虽然是站着,可也抓着糖果在吃。

这才叫过年!不像我,先是被毒倒,然后又伤心。内外都伤,身心俱疲。

“纷纷,你怎么了?”曹远芳因为对着门口坐的,所以第一个看见我。

她不擅长掩饰情感,所以关心得那么自然和真诚。阿邦和小武对视,都很高兴。我们“夫妻”同心,他们自然觉得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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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对于大家反应更新慢,这个,66真的没有办法,因为与出版公司有合同限制。真的真的对不起,也谢谢大家谅解。

看到很多朋友说已经买了书,却还来订阅和打赏,投票支持,我我,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心里满满的。

本书是没有番外的,现在决定完本后写番外,谢谢你们!!!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初恋,请忘记

我呢?不用照镜子,我也知dào

自个儿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任我如何做也是掩盖不了的,干脆就这么大大方方晾着。

“和我父皇争执了几句。”我故yì

撅嘴,摆出气呼呼的样子。

涉及我父皇,阿邦和小武就不会太八卦。果然,他们虽然很心疼我“气哭”,但没有再多问什么。问了又能如何,还能说皇上的不是?自然更不能打骂了。

我坐下,红拂连忙端上热茶来,然后拉着绿珠离开。

这丫头最是机灵,看出我有话要说,当然就躲出去。一来不吵我们,二来还要守着点门。

“阿邦,回头查查,过年前这些日子,一字并肩王的王府发生了什么事?”等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我吩咐道。

阿邦点了点头,对于正事,他从来不会马虎,也不会嬉笑对待。但他好奇,“他又做了什么事?”在他看来,一定是公羊潇洒气得我。

我张了张嘴,嗓子却堵住了,好半天才说,“这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京城,你很快就会知dào

了,我不想说。只去查……公羊潇洒是不是大病了一场。还有,他和魏国人有联系吗?”我含含糊糊的说。

因为我情绪不好,加上有事要做,阿邦和小武很快就离开了。

临走时,小武还低声劝我,“跟老人家不要太计较,我祖父有时候打我打得很没理,我也要让着他的。”小武的意思,是让我和我父皇和好,不要再吵了。

我明知不是这么回事,却也只好点头。等他们都走了,我才松了口气,好像装在脸上的那个、面对阿邦笔小武从不曾戴过的面具,可以摘下了。

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成长,也会有所变化。若在一年前,我还不会和两个死党隐瞒些什么,今天居然不能坦承。只因为,我是女生!

“到底怎么了?你说谎了对不对?你没跟皇上吵架。”曹远芳走近了,问。

她只是脑筋爱短路,为人鲁莽又胆大包天,还加上点顾头不顾腚,却并不是真傻。况且闺蜜之间,仿佛有独特的心电感应。我的情绪是瞒不了她的。

我走到床边,跌坐,而后整个人都趴在软绵绵的苏绣绸缎被子上,幽幽地道,“他要娶妻了。”我很想哭,却突然连眼泪也没有力qì

掉。

人,只有失去的时候才觉得珍贵。可是,我的初恋像一朵花,只含了苞。还没有开放就凋谢了。那种痛苦是没办法修复的,因为总有空的期待,没有满足过,隐藏在心里。

“谁?谁要娶妻了?”曹远芳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瞪大眼睛,“你是说……你是说王世子殿下!”后来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又连忙按住嘴巴。

“之前没听到一点风声啊。”愣了片刻,她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我也没听到,所以让阿邦去查。”我用力喘了口气,不然呼吸不畅快。“我想知dào

,是他要娶妻,还是他父王要他娶妻。”脑海里,浮现出他拼命望着我的样子,好像眨下眼,我就会跑掉似的。那般的不舍,就像……要分手的情人。

我不是白痴,若说那眼神中没有感情,我说什么也不信。我只是迷惑,只是不明白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到了这一步。蒙昧之中,一切就变了味。

“有区别吗?”曹远芳怒火中烧。可她急个什么劲儿啊。

而我,因为她的问话愣住了。

对啊,有区别吗?他总要娶别人,他愿意不愿意,都不能改变结果。再说,他就算不娶别人,我们之间也没有可能。且不说感情上,我们彼此不知对方的想法,何况我还是个“男人”!

就算他喜欢男人好了,我还能娶个,或者他能娶个韩子高一样的男皇后?我曾认为,我们是注定的敌人。而今,我们感情的结局,也是注定的。

“我不知dào

有没有区别。”我想了半天,“我只是想知dào

答案罢了。”

“不行,这样消极是不对的,我们必须想个办法,必须要把这件事搅黄了!”曹远芳当机立断,转身要走。看样子哪怕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也在所不惜。

我连忙一把拉住她,不,拉不住,改为抱,抱着她的腰,把她往床上拖,同时把公羊潇洒要娶什么人,这桩婚姻对燕魏两国有什么好处,满朝文武都表示赞成,包括了我的父皇和她的男神顾荒城在内。还有……

“明天,赐婚圣旨就要下达了。”那真是一锤定音。

曹远芳傻了,虽然立誓要保护我,但和整个国家比起来,任谁都是可以牺牲的。何况,只是一段不知dào

前程,没有得到反馈的感情。

“那纷纷,你怎么办?”她同情我,心疼我,眼里带了湿意。

我侧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呈现出自我保护的肢体动作,“能怎么办?幸好没表白,幸好还没有深陷,所以我放qì

了。小芳,你要帮我。”我抓过她的手,“肯定很难,肯定会一时放不下,肯定会伤心,但只要不死,就只能接受,学着放qì

。”

初恋,请忘记。

但我真的放qì

得了吗?我很怀疑。从前不知dào

那么喜欢他,当得知他要娶妻的时候,当知dào

他就要属于别人,再不会摸着我的头,说我个子小,不会笑眯眯的气我时,突然就懂了。

“好好,我帮你。”曹远芳的泪水掉下来,“咱不要他,他有什么好?”

“我以后会喜欢别的男人的。”我尽量说得轻松些。我一个人难过就够了,何必搭上别人。

“对?不过不要等以后,现在就试着喜欢吧?”曹远芳是说风就是雨的脾气,“你从阿邦和小武中间挑一个,他们在国子监女生部的人气很高啊。依我看,先阿邦好了。若不是因为我有师兄了,一定死追阿邦。”曹远芳握拳。

我忍不住微笑,虽然心里还是茫然的痛感,但曹远芳永远有斗志,这是她可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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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初恋的怅然和酸涩,却还有着淡淡的甜啊,小盆友们。

唉。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主动议亲

但是我摇头,“我的未来不知dào

是什么结果,万一不好……他们俩因为是我的伴读,已经无可避免的被我牵连了,再与他们有了感情,我就害了他们一生啊。所以,放过他们吧。”

“纷纷,你一定会有好结果的。我不会说!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宁愿……你装一辈子,我也当你一辈子老婆。只要让我师兄能找到幸福,我也可以不嫁的。”曹远芳哭起来。

“那不行。”我坐起来,强迫自己精神点,“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幸福。我们是真zhèng

的闺蜜啊,会分享好多事,尤其是开心的事。所以,你一定要努力。以后,你也要吸取我的教xùn

。”

“什么教xùn

?”再次的,我成功地转移了曹远芳的注意力。

“千万别让顾荒城订亲。”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中仍然有被刺的疼痛,“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密切注意顾家的动向。关键时刻,我可以让阿邦借你点人。然后,你要买通京城所有的官媒和名媒,顾家一旦散出给顾荒城说亲的消息,你必须第一时间知dào

,然后想对策。”

曹远芳连连点头,我又拉她聊了半天,才打发她出宫,自己则去和父皇母后吃晚饭。父皇因为燕魏联姻,其中一方还是他看中的人而开心,母后却有些担忧的看向我。母女连心,之前母后就怀疑我喜欢公羊潇洒,现在我的眼睛还没消肿,她怎么能不发愁?

“我可怜的皇儿啊。”给我夹菜时,她忍不住低声轻叹,满是心疼我之意。

我已经很卖力表演无动于衷了,但因为母后这句话,我知dào

我表演得不成功。好在父皇没有知觉。怕越坐就越露馅,我连忙声称昨晚没怎么睡,困了。加上我身体本来才恢复。父皇母后连忙叫人送我回了玲珑阁。

我喜欢公羊潇洒的事,只有曹远芳知dào

,但红拂和绿珠毕竟是我贴身的人,不可能一无所知的。而公羊潇洒要娶魏国长公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才半天就传遍后宫,所以我收到了她们安慰我的眼神。

我不想让人同情,不过就是失恋了。于是我什么也不说,老早就跑到床上去睡觉。只是又哪里睡得着,迷迷糊糊的总是做梦。梦中,全是公羊潇洒的眼神。看着我,令我浑身像着火似的,怕得要躲,却躲不开。

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半梦半醒的到了天亮,才吃过早饭,阿邦就来了。

“昨天睡得少吗?怎么还有黑眼圈?”阿邦担心的说,又凑近了看,笑。“纷纷你皮肤真细嫩,这么近,连毛孔也看不到啊。”

废话!俗话说得好,十七八岁无丑女。再不好kàn

的姑娘。在这样的青春年华里,也是动人的。可是我呢?我甚至都不能光明正大的面对自己的性别。

“好吧好吧,我娘娘腔总行了吧?至于说黑眼圈,也不是睡得时间短。只是睡眠质量不好而已。”经过一夜的折腾,我似乎平静了些,于是我举手投降。“快告sù

我,你查到了什么?怎么这么快?”

“你要查亲王府出了什么事,可是与公羊潇洒的亲事有关?”阿邦答非所问。

还好,我经过一夜的心理建设,此时在外表上从容多了,因而耸肩道,“这亲事来得太突然了,我想知dào

怎么回事。”

“可这对大燕来说,是非常好的联姻。”阿邦在分析国家大事上,一向冷静,“难道你还要搞破坏吗?”

我想啊,我真想,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忘记自己身为太子的职责,对大燕好的事,我必须要努力拥护。况且,我跟公羊潇洒的关系并不明朗,全是猜测和试探。最重yào

的是,我连性别都不能说清楚。

“阿邦。”我很诚恳的看着阿邦的眼睛,“我不是不顾全大局的人,也不会一味胡闹。假如我断定这桩亲事对大燕有益处,那么我会极力促成,谁拦着我都不行。”

“对不起,纷纷。是我多想了,总把你当小孩子。”阿邦笑得温柔,同时轻轻拍拍我的头。

我心中刺痛,因为公羊潇洒总是喜欢这样。当然,还会配合很多气得我暴跳的话。现在想来,他一直在逗我生气,然后让我心心念念要报复,由此每天想及他,让他在心里扎根。

谁说的来着?敌人之间的彼此想念,比情人之间都多。而如果能彻底化敌为友,那种深刻的熟悉和惦念感,会变成什么?同性之间就是纯厚的友谊,异性之间就容易产生化学变化。

那么多欢喜冤家,可不就是这么来的。只不过,从没有人比我和公羊潇洒更极端。

“你知dào

的,每逢春节,三国之间会互相派朝圣队,到另两国的国都,向对方的圣上表达友好和祝hè之意。”阿邦开始说,“但这种事,表面上自然花团锦簇,实jì

上彼此并不放心,都会派鸿胪寺的人接待,实jì

上是监视。这个,你懂的。”

我点头,“鸿胪寺有我们的人吗?”

“那当然,你是未来的国君,自然需yào

在各处安插眼线。”阿邦一脸“你问得好奇怪”的神情,“赵生……我们的人特别仔细,除了日常的接待和监视之外,又加了特别的注意。齐国的使者倒是没什么,魏国使者却频繁出入亲王府。而且,是私下的。”

“这么说,是魏国主动议亲的可能性很大?”我问。

阿邦表示同意,“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派点不上档次的人员,私下聊几次就定下。而我们的暗卫一直盯着亲王府的,敢担保一字并肩王与魏国没有密切来往。若说正主儿两情相悦……”

听到这儿,我异常紧张,手情不自禁的抓住桌布。

阿邦投来异样眼神,却还是继xù

道,“可能性也不大。我虽然情窦还没开,但也知dào

真zhèng

的互相爱慕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至少,偶尔也得见个面。可你知dào

公羊潇洒,喜欢他的姑娘很多,他却没有特别亲近的,更别说和外国公主私下相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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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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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不知为什么,我松了口气,还隐约有些高兴。似乎他没有主动,我就好受一些。其实多么幼稚,主动或者被动有什么关系,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这会儿,圣旨可能已经到达亲王府了。

“若我说,肯定是魏国公主不知在什么场合偷窥到那家伙,被他美色所迷。”阿邦不能免俗的有点酸溜溜,“都是他那妖孽的长相惹的祸。”

“我家阿邦才妖孽呢。”我大拍马屁。

阿邦故yì

板着脸,“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妖孽不是好词儿吧?”

“放在我阿邦身上就是好词儿。”我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很高兴看到阿邦这个样子。高中男生们,本来就是会互相攀比和竞争的呀。这才像个少年人,不要总那么老成的好。

有时候,我觉得阿邦为了陪伴我,也为了将来能好好辅佐我,压抑了很多天性。他不像小武,直来直去,自由明朗。而当某天,他知dào

他所努力的是一场空,我根本不可能成为大燕皇帝的时候,他会是多么失落,会有整个青少年时代都消失的感觉吧。

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对不起他和小武,所以想对他们加倍好。

所谓一个谎言要用一万个谎言去弥补,但没人会想到,谎言会造成更大的伤害。于从小就生活在秘密中的我来说,那是非常强烈的内疚。

“早上吃了喜鹊便便了?嘴这么甜。”阿邦白我一眼,真是风情万种。若非他经常跟我混在一处,还不能显得太嚣张以牵连太子失德,估计公羊潇洒要在女生人气中胜过他,也不容易。

“继xù

说。”我心里疼,脸上却笑,真是分裂得很,“他……公羊潇洒……王世子最近怎么的了?那天在朝堂上看到他。似乎不太精神。照理说,定亲应该是喜事啊。难道……病了?”

问完,心里扑通扑通乱跳,也不知紧张个什么劲儿。

“我猜,他对这桩婚事不太满yì

。”阿邦的目光一闪,近似于同情,“其实,他那个人骨子里很傲的,看起来春风拂面,实jì

上拒人于千里。那样的人。会希望自己做主。那个魏国公主是圆是扁也没人知dào

,更没人见过,只一个封号,公羊潇洒连咱们大燕的一等美人也没放在心上过,如何肯顺当接纳一个不曾谋面的姑娘?”

“不是说两情相悦……”我低声嘟囔。

“所以我判断公羊潇洒是躺着中箭啊,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看中了。”阿邦道,“对他来说就是素昧平生吧?盲婚哑嫁这种事,连国子监那个‘木头’都不乐意。何况他。正因为如此,他反抗才那么激烈。”

“他反抗……”我喃喃地,心中、脑子里又开始混乱。

“他最近瘦好多,是人就看得出来。”阿邦耸耸肩。“他不是生病了,据我们的暗线传出的消息,是被他父亲暴打了一顿。”

我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根本控zhì

不住情绪。身子都有点哆嗦了。

幸好,阿邦在自己倒茶水喝没有注意到我,只按了按耳朵。“惊到了吧?叫这么大声。大家都知dào

,一字并肩王极爱自己的世子,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真不知他触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天条了,被这样对待。你也知dào

,自从十二姑娘山为救你而受伤,又非要在养伤期间去带人翻山,找一件不能丢的东西,就落下病根。那本就会折他的寿,这次再被打得重,一条命几乎去了半条。如果是为了亲事,他的反抗可谓惨烈。我不明白,除非心里有人,不然娶谁不是娶呢?反正他爹志向远大,他早就该明白,他的亲事由不得自己。再说,好歹一个长公主,也不算辱没了他……”

后面阿邦再说什么,我都听不进耳朵里去了。

他挨打了,而且打得很重,所以他那么瘦弱憔悴。阿邦说得对,有什么了不得呢,娶个妻而已,为什么反抗到连命也差点搭上?如果他心里有人,那个是谁?我吗?不不,我不要太自做多情……没听他亲口说过,什么也不作数。

还有,他的寿数。

那是因我而起的因,我必须要负责。可是怎么办?我听说凤凰花会去了他的病根,再调养个几年,他就会恢复了。但我去哪里找凤凰花?如果可以,我宁愿把自己的寿命折给他。

“纷纷,你怎么哭了?”阿邦发xiàn

我的异常,纳闷。

“他……我是说公羊潇洒怪可怜的。”我胡说八道,拼命掩饰。只是那疼痛,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心肝脾胃肾无一处不疼,整个都为他揪起来。

成亲而已,就成呗,干吗要把性命也差点搭上。

阿邦静默了一会儿,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说辞。他太敏锐了,我不敢拖大,连忙捧心道,“最近看了几出戏文,都是这样苦情,我受不了这个,你别把我的傻样儿说出去。”不管阿邦信不信,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再这样下去,我说不定就心痛得晕倒。

幸好这时红拂进来,说母后过会儿要来看我,才转移开了阿邦的注意力,只对我说,“算了吧,别白掉你的金豆子。这回大朝,想必一字并肩王已经说服他了,不然他在朝堂上可没闹起来吧?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年前的事。我是觉得他傻,反正都要答yīng

的,却非要弄个遍体鳞伤,何苦呢?他平时是明智的人啊,这次真是……”

“我母后要来,我去换件衣裳。”我打断了阿邦,“你先回去,过了初五,我找你和小武去玩。听说初六溜百病,在天水桥那边有大集。”

“好。”阿邦也不啰嗦,走了。临走时,还顺走了他喜欢的栗子糕。

而当他身影消失,我就再也忍不住的哆嗦了起来。眼泪没有那么多,只是不住的发颤,感觉整个人都空了似的。

我母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我不想让她担心,可是我已经没有力qì

控zhì

自己。而在母亲面前,所有孩子的心防都会卸下,都会无比脆弱。因为母亲是上天赐给孩子的天使,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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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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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 粉丝

“皇儿,别为潇洒那孩子担心了。听说,他已经想通了,亲自点的头,会迎娶魏国的长公主。”母后拉我到床上,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摇晃。

“谁为他担心,我才懒得理他。”我嘴硬,可是声音却略略哽咽。

“好好,我皇儿才不为那小子担心。”母后轻轻抚着我的后背,又解散了我的发髻,慢慢梳着,“人啊,这一生会遇到好多坎。但除非是死,不然都会过去的。”

我不语,闭上眼睛。

过了好久,我都没动弹,呼吸也沉重了些。母后以为我睡着了,就轻轻扶我躺好,给我盖上被子,手掌不断轻轻抚摸我的额头。

小时候,我身体不舒服,就喜欢母后这样抚摸我。抚触,能传达爱意,不仅是情人之间的爱,还有父母和亲人、朋友之间。每一次,我都在母后的这种抚触中安宁下来,所以母后真的相信我睡熟了,才幽幽叹息着,“我可怜的皇儿啊,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娶别的女子,偏偏什么也不能说出来。只是这是造福于我大燕和百姓的事,母后纵然心疼你,也不能劝说你父皇。皇儿啊,你就……忘了他吧。”

我翻身向里,仍然装睡,但眼底的泪水差点渗透出来。但我死撑着,最终真的睡过去。

之后的三天,我一直待在玲珑阁,足不出户。名义上是调养身子,实jì

上就像小兽,在自己的地盘偷偷舔着伤口。

没有人比我的初恋更悲剧,喜欢一个人,却迟钝到失去他的时候才知dào

。而那个人,甚至不知dào

我是女的。若说是暗恋,这暗恋却没有那悠长的、藏着心底小秘密的时间,很快就被现实打碎了。

以后怎么办?这几天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尤其是曹远芳带来的。她说。本来打算和我一起把公羊潇洒劫走,就藏在皇宫里。毕竟,有谁想到绑架犯是东宫太子?可以说,她这纯粹是异想天开,但我感动于她为我殚精竭虑。

然后她又气愤的说,公羊潇洒这个人不值得爱,因为年后几天,他已经开始主动迎接前去亲王府道贺的客人,还和魏国使节打得火热。最重yào

的是,公主府已经开始建造。选址就在亲王府对面那一大片临河的好地。

到底是魏国长公主下嫁,就算公羊潇洒是亲王世子,成亲后也打算先住到公主府里。既然是外国的公主,自然没道理大燕国给她造府,当然是亲王府出钱。据说,花钱如流水般,上至亲王,下至世子,没一个心疼的。可见对未来的世子妃有多么看中。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啊?”当时我说,笑得连自己都觉得凄凉,“我们之间没有过正式的表白,更不用说交往和承诺。他为什么不可以对另一个姑娘好?再说,你确定他知dào

我是个姑娘吗?”

一句话,问得曹远芳哑口无言。可她就是憋气,为了我憋气。无知无觉的公羊潇洒成了她憎恨的目标,又气我不努力,出宫后就没再回来。

公羊潇洒真可怜。我也是。他是不得自由,我是好多话不能说出口。再回忆起初一大朝那天他看我的神情,似乎是很遥远的事,到后来我甚至怀疑有没有那个场景,还是我出现了幻觉。

但嘲弄自己是有好处的,不断自我打击,令我渐渐的接受了事实,把我最真的爱与痛,都压到最深最深的心底去,埋葬,再也不会说出口。然后,我让自己忙碌起来,找阿邦和小武学习,玩乐,还开始每天三遍练习五禽戏,有时候还加餐,身体倒是见好。我还开始邦着父皇处理一点政务,让母后和父皇,以及喜欢关注我的老臣们大为欣慰。

“我皇儿懂事了啊。”父皇高兴。

“我们纷纷本来就明事理。”母后欣慰。

“太子殿下雄起,我大燕威武!”老臣们泪流满面。

其实,我只是让自己不想某个人。时间长了,我还真的麻木了自己的心。还偷偷到亲王府去看了看,在督造公主府的场地上,远远看到披着黑狐裘,坐在软靠中,散发着病弱之美的公羊潇洒。

心,仍然疼。或者说,更疼了。初恋难忘,我是其中的极致。但,我可以很好的控zhì

好自己的神情,甚至“愉快”的阿邦小武嘲笑还在打地基的公主府有多么土气。

我觉得我可以拿奥斯卡的影后,不,影帝,因为表演得太好了,自然无痕,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虽然,骗不过自己的心。

而放假,总是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阳春三月,国子监再度开课了。

我照样从绿色通道进入,免去登记销假的麻烦。也照样,在门口等到阿邦和小武。照样有无数姑娘向我投掷各色礼物和香包。我照样挥手微笑,做大燕合格的吉祥物,展示皇室的亲民风采。

这场景是何其熟悉,让我恍若穿越时空到去年夏天。只是那时,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只想着混过日子,别让御史们再参奏我,能顺利混到毕业就好。

这一学期,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而公羊潇洒,是我区别过去与现在的惟一标准。因为他没有像去年那样骑着高大的金色宝马良驹来,而是坐着宽大的暖轿。轿门上,标记着亲王府的徽章。

看到那暖轿,仍然和上学期一样,更多的女孩被吸引走了。我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远远望着,看见他下了轿,被小姑娘们扯得东倒西歪,心都跟着揪起来。还好,他老爹给他配备了保镖,这样他才能顺利脱身。

“他都订亲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仰幕者?”小武不服,“没看到我这单身的英俊少年在闪兴发光吗?”

“仰慕者们有个名头,叫粉丝。”我按了一下小武的脑门。

“围着公羊潇洒就算了。”阿邦指着不远处,“恨不得给外国太子跪地上擦鞋就太过分了。”

赵关也从齐国官驿,也就是大使馆回来了,身边带着两个抬东西的仆佣,也有很多少女扑上去,比公羊潇洒的受欢迎程度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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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求粉票。不过估计月底会双倍,留到那会儿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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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 学农、学军、学商

“别理了,我们进去吧。”我抱抱手臂,“春寒冻死牛,今天怪冷的,我才不在这儿吹冷风。”

事实上,我不想这么长时间看着公羊潇洒。

人,是有耐疼性的。一个地方疼啊疼啊疼习惯了,就会产生麻木感。何况,我还每天故yì

揭开心灵的伤口。所以,我现在见到公羊潇洒,心中虽然还是很难过,但我能平静的掩饰。正如他一样,刚才甚至看到我时,还微笑了一下。愈发衬得初一大朝时,他盯着我的眼神无比遥远。

既然不能改变,就只好接受、适应。只是,我仍然不能长时间面对。再麻木,也是伤口。

“哪有这么冷。”小武搭着我的肩,边走边说,“纷纷就算了,从小身体弱。可你们看公羊潇洒,这是春天了诶,居然还穿着裘皮。”

“他大病一场,身子才恢复呢。”我为公羊潇洒说话,情不自禁又回过头。

他似乎比之前的精神好些,但仍然很瘦。想必,还要将养一段时间吧?听说,他们将婚期定在今年九月。也就是说,今年我升三年级,而他要毕业了。七月毕业,九月做新郎,人生还真是计划得圆满。

我不知dào

心里是什么滋味,大约也是麻木吧。

“别在校园里勾肩搭背!”背后传来喝斥声。

我们三人停步,同声叹气,同时转身,同样开口,“顾司业,您早。”

小武的爪子从我的肩膀上滑下。

顾荒城点了点头,大约才刮过胡子,英俊的眉眼显得特别年轻。不知dào

,还以为是和我们同龄的学生。

“你身为太子,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敢说行如风、坐如钟,也不能……也不能这样!”

我诧异的望着顾荒城。“顾司业,您的脸有点红,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热?”

“热?”阿邦有点难以置信。就算十七八岁火力壮,连小武也只是觉得不冷而已,怎么会热呢。今年,可是倒春寒啊。

“刚刚……运动了一下。咳咳,你们管这些干什么,正在说你们行为不端庄!”顾荒城板脸。

我们三个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忍耐的笑容,嘴上却不好太过。低下头,完全是受教的模样,“是,司业大人,下次一定注意。”

等我们离开后好久,我才问阿邦,“顾司业是怎么了?以前数落我们,多么理直气壮、声若洪钟,而今怎么看。怎么有点色厉内荏。”

“我怎么看着像害羞?”小武抓抓头。

然后,我们齐唰唰看向阿邦。这样难解的问题,智囊,你老人家受累了。

“春天来了。情人还会远吗?”阿邦这个情窦还没开的,故作深沉的道,“话说顾司业年纪不小,也该找个姑娘成亲了吧?难道。顾老太师在给他说媳妇?”

我一听,要不好,赶紧回住处。给曹远芳发小条。曹远芳很快回复:放心,哪个媒人胆敢上顾家门,我打断她腿!

语气和字体看起来都好霸气。

热闹又混乱的开学日就这么过去了,晚上我躺在床上又失眠了,因为感觉公羊潇洒就在离我不远处住着,心中难以平静。强迫自己半天,数了一万多只羊,公羊,天色将亮时才睡着。于是,在早上例行的、开学就要参拜圣人的活动中,就挂着一对黑眼圈。跟因为大病,不,大伤初愈的、眼底发青的公羊潇洒并排站着,脸色同样的青白,不知dào

的还以为国子监是一间白日僵尸学校。

眼看仪式就要结束,曹大祭酒在讲话的结尾处说,“今年,咱们国子监的教学计划会有所改变。我已经通过正式的奏折,上报给了朝廷。皇上亲笔御批,要在全监试行。”

说着,看了看顾荒城,接着又说,“其实,这最早是顾司业提出来的。他初入国子监,新人新气象,比别人更心明眼亮,感觉到监内不少教育上的弊端。去年又经过了大比,还出了一些别的事,顾司业认为国子监的学习太书面化、理论化,与实jì

接触并不多。这样等到你们毕业,参加朝廷的选仕考试,成为我大燕的各级官吏,为国效命时就会无的放矢。因而,提出了六字方针,那就是学农、学工、学军!”

他又顿了顿,等下面低声议论,各自好奇的学子们消化了一点,才继xù

道,“而所谓的学农、学工、学军,很简单,就是到乡间与农民们学习耕种,到各个作坊,和匠人们学习各项技艺,了解三百六十行的规律。不要做饱读诗书,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今年,虽然只是试点,但从明年开始,就准bèi

逐年开展。至于说学军……就是要进行军事化的管理和训liàn

。”

若说前面学农和学工那两条,大家的反应还不大,听到国子监要变军营,底下就炸开了锅。

在古人心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农民也就算了,毕竟很多学子来自乡间,也有来自耕读世家,更多是家里有庄子、有农田的地主阶级,或者封建贵族,好歹有所接触,虽然不情愿,却也可以接受。但学工就不一样,那是匠人所为,除了商人,如今匠人最贱。只是,站在了解三百六十行的基础上,是为了将来为官时铺垫,倒也能忍受。

但是!神马?军营!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听过没?是,顾荒城顾司业是很了不起,可他是文武全才,文武状元,而且是做将军啊。兵和将军能一样吗?那那……朝中文官比武官的地位都高,一个五品武官,见了七品文官都要客客气气的。

就连以学武为主的武学子弟,对此都不太高兴。因为对他们来说,进军队就是要当官,如果从小兵做起,那还来国子监学个屁?只要身体健康,所有乡民都可以入伍的。

显然,事先顾荒城提醒过曹大祭酒,他也有所准bèi

,所以见到类似于群情激愤的场面,并没有慌乱和着急,而是双手拢在肥胖如鼓的肚子上,半眯着眼睛沉默。直到那沉默被学子们意识到,渐渐收了声,他才继xù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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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感到这情节熟悉?呵呵,我们上大学时都有这个过程,军训啊,学农学工学商啊。以今喻古,希望大家有代入感。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一一章 养好身体娶妻

“之所以要学军,是为了各位的身体着想。军队,是最锻炼人的,特别是体力和意志。你们将来工作在我大燕国的各个重yào

岗位上,难道想因为辛苦而五痨七伤?没有好身体,一切都是浮云!”说着,目光向我扫了一眼。

那意思是:太子殿下,我可真不是说您啊。您这小体格子,坐坐龙椅就好了,吃苦受累的事,让下边的人去干就行了。

可是,我并没有因为这三大政策而气急败坏,因为我觉得顾司业说得对。而且所谓的军事化训liàn

和管理,程度上也比真zhèng

的军队轻多了,基本上普通人都熬得过。再说国子监以学业为重,其他都是辅助,并不会占用多少时间。

相反,我认为还要对学子们加强思想教育。不是说进了国子监,以后就享清福了。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将来要服wù

于大燕国,服wù

于百姓,脱离现实,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行?

于是我在曹大祭酒再度停顿时,带头鼓掌。阿邦随后,因为他了解我想的什么。小武虽然不了解,但就是死忠,我做什么,他做什么,第三个鼓掌。接着是公羊潇洒,然后是赵关……

渐渐的,鼓掌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一片,汇聚成海,全体掌声如潮。有人是跟风,有人是想明白了,有人想反正躲不过,至少争取个好态度。而我想,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受益于此。

当然,立志当贪官污吏的人不算在内。不过国子监内有专门学律法的学生,将来进了刑部或者各告衙门任职,哼哼,那些心思歪的,自求多福吧。

“谢谢你们能支持!”曹大祭酒也有些激动,“可以说,你们是先锋。你们勇者。在这开学的美好日子里,先让我在文圣面前,衷心祝大家一切顺利,早日成我大燕的栋梁之才!”他是煽情高手,几句话下来,最后持怀疑态度的人也热血沸腾了。

誓师大会后,我再度在学堂的走廊上碰到顾荒城。他对我在开学典礼上的态度很满yì

,对我笑了笑。哇,真是花美男。而且是阳刚气十足的花美男,怪不得曹远芳非他不嫁。这绝对是有根据的。这时候我不得不说,曹远芳好眼光。

反而我自己,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有爱还不能说出口。就连暗恋,也显得那么黑暗和无力。同样是青春岁月,为什么我就这么悲剧?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仍然没什么胃口。正拿着筷子数饭粒,小武拿手肘碰了一下我的肋骨部位,对我一递眼色。满脸八封的模样。

我一看,膳食阁内隔两桌的地方,公羊潇洒也在吃饭。登时,无比惊讶。不是说没有在这里遇到过他。事实上,只要上学,学子们午饭时就必须在膳食阁用餐,我几乎每天都碰到他至少一次。只是。他吃相一惯优雅,简直是贵族食文化的楷模。大约因为膳食阁的饭不好吃,有时候还偷工减料。他吃得非常少,比小鸟也差不多。之后晚餐时,他如何大吃大喝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有钱嘛,过午不时的规则对于贵族学生来说形同虚设,也是校工们得外快的重yào

来源,所以监内睁一眼、闭一眼。其实对贫寒学子来说,这也是个每天打破的规矩,只不过他们不花钱,想别的办法和招数。

可此时,公羊潇洒面前堆着不少食物,他吃得很认真。是的,不是香甜,而是认真,好像吃饭是一个重大的任务,必须要完成。他吃得那么用力,下咽时都是皱着眉的,我在旁边只是看着,都替他累得慌。

“吃得像饿死鬼投胎。”我听到旁边桌,有同学低声嘟囔。

瞬间,我心疼了,非常疼,麻木中透出的疼,令我的血液都冰凉了,简直无法忍受,也控zhì

不住自己的行动。

他是谁?全大燕少女梦中情人的第一名,永远光华闪闪的存zài

。以前我恨他,不就是因为他总是吸引众人的目光,成为万众的焦点,夺了所有人的心神吗?他是光明一般的存zài

,他近乎是完美的,怎么能有一天被别人嘲笑。

于是我在小武和阿邦诧异的目光中,走到他桌边,在他旁边坐下,“不想吃,就不要吃。”

他抬头看看我,那眼神令我很受伤,虽然微笑着,但有距离感。怎么?要娶魏国公主做王妃了,所以不在意我了是吗?至少还是……亲戚吧?

“必须吃。”他说了三个字

,又低头咬了一口包子。

“何必强迫自己?”我仍然不忍。因为,吃饭和食物,都是让人快乐的事,可他为什么做得那么艰难痛苦?他吃着是,我看着也是。

“别管了,纷纷。”他冷着声音。

我一听,又是气,又是不解,又是莫名其妙的伤心,泪水就要往眼窝里钻。我吓得赶紧站起身,生怕在膳食阁失态。国子监所有的学生,还有值班先生可都在呢。

然而他却忽然拉住我的手,手指有力,却冰泠,印在我温热柔软的皮肤上,冰雪一般。而因为我的长袖垂着,他的手又在桌子下面伸出,没有人看到我们双手相握。

“纷纷,多吃东西才能有力qì

。有力qì

养好身体,

有力qì

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和狠决。

我听不懂,却知dào

再这样下去不行。所以不着痕迹的甩开他的手,跑出膳食阁。

到门口时不禁回头,见他继xù

攻坚那堆难吃的饭。

他养好身体要做什么?娶妻吗?定然是这样的。

……

过了不到半个月,学农、学工、学军的学习计划正式开始。

首先是学农,因为现在是春天,正到了耕种的时节。国子监请了皇庄上侍候土地近四十年的一个老把式给大家授课,同时从皇庄上专门辟出一块地,做为实验田。开始时,同学们对上课有抵触,吊儿郎当的不太认真,就像在大学中混学分的那种。而那位老人家呢?面对着“高贵”的读书人,也很紧张,以至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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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作者菌又马虎了,提前更新在作者后台,却忘记设立自动更新。抱歉,晚了两个小时。

鞠躬。(未完待续……)

第一一二章 你说怎么办?

本太子殿下我一见情形不动,立即跳出来主动的、亲自向老农虚心求教。

老人家被我金光闪闪的名头和身份吓晕过去整整三次,才能战战兢兢的讲话,慢慢的越来越熟练、越平静。同学们呢,听来听去就觉出滋味来了,哪想到每天嘴里吃到的米饭、馒头和各色蔬菜、水果是这么来的,都有了兴致。

“猪肉是怎么得来的?”宋先华闹了个乌龙,很大声的问。

“难不成你以为猪肉是种出来的?”何藻又好气又好笑的答。

登时,课堂哄笑一片,可见这些贵族子弟对平民生活无知到什么程度。我见闻广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可惜就是到了田间后,分不清野草和稻草,把菠菜和小白菜搞混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农学课每逢三九日上一堂,国子监的学子全体出动,像蝗虫一般扑向皇庄。谁也没想到后来这是一门广受欢迎的课,因为还可以整个下午出门兜风。而且吧,学农的主要目的,是让学子们了解下农事,谁也没指望真让我们种什么,或者在农行也出个状元。

真把地给我们种,国子监肯,农家还不肯呢。都是极淳朴的人,看不得田地被糟践。

不过学习过程中还是很有些乐趣的,平民学子倒罢了,出自贵族的同学只是拔草时割伤了细嫩的手,叫得鬼哭狼嚎,以至附近的乡民以为有杀猪的,都跑来看。造孽啊,春天杀猪,那是长膘的时候啊。结果可想面知,惨叫之人受到了广泛的嘲笑。要么就是人家插秧、播种都做完了,他们才出地头,而且弄得歪歪扭扭。自己都觉得丢人。

我呢?毕竟是女生,田地中经常会遇到蛇虫类的东西,经常吓得尖叫。还有一次扑蝴蝶的时候,直接踩空,跌进了臭水坑里,被人用捕鱼的网子捞上来,一脸黑泥、深身恶臭的被单独送回去。其实那蝴蝶比不得御花园里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种类,而且也不漂亮,但就是那种野趣。那种被放到乡野田间的自由吸引着我,吸引着我们所有的人。

当时,是顾荒城捞的我,送的我。他倒不嫌我臭,只骂了句:贪玩!

语气和表情没有多少责备,而是有些奇怪的宠溺,这让我感觉心里麻酥酥的舒服,就像家中小妹被哥哥宠着的感觉类似。

后来我才知dào

,那个所谓的臭水坑是沤肥用的。里头全是粪便。我知dào

以后,三天吃不下饭,监里还流行了好一段时间的笑柄。其表现就是,某人故做惊慌失措的样子。冲进人群或者课堂上,大叫一声:不好了,太子掉粪坑里了!

然后,哄堂大笑。

真是。丢死人了!

这其中,以赵关笑话我最凶。小武和阿邦哪能看我受欺侮,某天逮到机会下黑脚。把赵关也踹进粪坑中一回。不愧是大齐太子,人家是自己爬上来的。但阿邦事先通知了所有人,所以围观者众。大家忍受着恶臭,就为了看到赵关玩出水芙蓉。

于是从那天开始,笑柄改为:不好了!“又”有太子掉粪坑里了!

这一个“又”字,信息量很大啊,哈哈。一想到他的丑闻令我得到了部分解脱,我登时觉得身轻如燕,通体舒畅。

学农、学工、学军是顾荒城提出,原则上是所有学子都参加,但老弱病残就不用,规定还是很人性化的。国子监中有一小部分中年甚至老年学子,自然在此规定之内,剩下的就是生病的,或者生病才好的。残疾人,国子监中没有,要知dào

入学是要体检和测试体能的。

公羊潇洒就是大病初愈的这类。

他本可以舒舒服服待在国子监,可他坚持要参加,就算不干农活,上课时也听得津津有味。我们在皇庄上劳动,呃,应该说玩的时候,他就静静坐在一边看着,看起来很是孤独可怜。

好多次,我和阿邦小武,甚至还有赵关他们打闹得开心时,一回头就能看见他望着我。但每次,我们的目光一接触,他就立即转到别处,好像他的目光根本不在我身上。只是他唇角的那丝笑意,泄露了他因为我的快乐而快乐,我做的一切都感染到了他。仿佛,在这春光里,本来就充满生机和希望的时节,他只要能看到我就好。

伤才好的他,唇色极淡,下巴尖削,就那么懒懒的倚坐在树下的草坪上,一身白衣衬得脸色像是透明,带着些病态的、奇异的美。看着如今的他,我心跳加速的同时,再想想从前生龙活虎,没事就气得我暴跳模样,心底就像铺满了沙石,扎扎的疼,粗糙的难受,可是却又捕捉不到,于是毫无办法。

四月中,正式学农结束,大家只要交作业就能拿到学分。所谓的作业,在开始学习时就布置好了,就是在一个规定的时间内交出一定数量的蔬菜。国子馆的学生因为住的地方大,人数少,中间还有个小花园,土地问题自己解决。其他馆的学子,则由监内统一分配。

据说,后院的池塘边(就是家境贫寒的学子们偷偷钓鱼以填肚子那个),开辟出了一大片菜地,以竹枝分隔为很多个小块,大家抽签,四人一组,每组一块。

我们国子馆统共只有八个,有商有量的决定把小花园的名贵花草拔了,改为种萝卜、黄瓜和小油菜。正捋胳膊、挽袖子的准bèi

大干一场,仍然在旁边看热闹的公羊潇洒说,“你们这样和焚琴煮鹤有什么两样?风雅和现实也不冲突。难道花草不是生命,为了种菜而拔掉花草同样是不珍惜自然礼物啊。”

他这话第一就深得阿邦的心。说实在的,我们国子馆这八个人,就阿邦和公羊潇洒搭得上风雅二字的边边。其余不是像我和宋先华、何藻、张书玉那样的纨绔子弟,就是小武和赵关这样纯粹的武夫。别看赵关号称文武全才,骨子里却和文艺半点不搭调。

“你说怎么办?”赵关闷声闷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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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冬至啊亲爱滴们,民俗有云,冬至大过年,祝大家冬至快乐。

这一天要好好保养,夜深尽量不要出门,因为这是护阳气的一天。

另,今天还是玉清圣境元始天尊的圣诞,慈悲慈悲。

往往。(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 赤缚上阵我行吗?

“景致小桥那边有很多空地啊。”公羊潇洒指了指,修长的手指被阳光照得白玉一般,“不用拔了花,也足够你们种的。”

大家一想也是,不拔花还省得费一道手呢,更好。再说,虽然小桥是景观,但旁边是有个小水池的,还引了活水,浇水也方便嘛。

“你要跟谁一组?”我偷偷踹了小武一脚,快速丢了个眼色,然后向公羊潇洒,“你虽然没有劳动,但也出了主意,监里规定四人一组,咱们正好八个人,两组,不会扔下你的。”

公羊潇洒瞄了小武一眼,没揭穿我的诡计,但我清楚,他已经看透了我。这让我感到分外沮丧,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耐心等他的决定。

“纷纷真有同学爱。”公羊潇洒很配合的想了会儿,为小武争取时间,“既然如此,咱们又是亲戚

,我跟你一组好了。至于齐太子殿下,就跟宋先华他们。不然的话,两个粪坑太子在一组……肥料太足会烧坏菜根的。哈哈。”最后一句,把我和赵关都挖若了。

其余人都是大笑,连阿邦都忍不住。而我和赵关自从成为同学,从来没有像这样同仇敌忾过:那就是脸色发青,气得嘴唇直抖,齐声叫,“公羊潇洒,你给我记住!”

“选地!”赵关一挥手。

嘿嘿嘿,晚了晚了。刚才我在这儿吸引他人的注意力,我家小武已经选了日照最好,地势最平,离池水又近的那处肥地。

“卑鄙啊卑鄙!”何藻忍不住,重重哼我。宋先华和张书玉也一脸气愤。

我嬉皮笑脸的拱手,“承让承让。”

“你不会半夜偷偷给我们的菜地浇毒汁,陷害我们完不成作业吧?”赵关自己上回的粪坑事件后,心理阴暗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刺激。

我举起手,“天地为证,我们组要赢你们组,手段绝对光明正大。我发誓,碰也不碰你们的菜地一下。放心,也不会浇开水进去的。”

赵关他们听我这样说,脸都绿了。浇开水?亏太子殿下想得出来。张书玉还拉着赵关的手摇晃了两下,关切和同情之意十分明显:大齐未来的国君啊,看到没?以后登位,没事别总是骚扰边界。我们家这位如此阴险,到时候做出什么事,你……自求多福吧。

菜籽儿种下去没多久,就发了芽,接着绿油油的一片。我们看在眼里,都觉得生命真是神奇,不,应该说是奇迹。一颗小小的种子,埋进土里。只要有水和阳光,就能生长出植物,供养人类生存。所以,断子绝孙的混蛋才会糟蹋土地和环境!

“你蹲在这里干吗?”某天。赵关见我蹲在菜地旁边,走过来问我。

在蔬菜生长期间,我常常这样。他一直不放心,我一蹲。他必来盯着,但没说过话,今天是实在忍不住了。

我站起来。转过身,让他看我背在身后的双手,“我没碰你们的菜一下,别太小人之心了。”

“哼,你这个人诡计多端,谁知dào

你做什么了?”赵关哼了声。

半年前,他是多么阳光的少年啊,以为天下都被握在掌中,又得yì

,又骄傲,就像一匹才出栏的小公马。在看现在,啧啧,被我们打击的疑神疑鬼的。

“我只是看看菜。”我说。

“你看的是我们的菜!”

“不行吗?看看又不会少片叶子!”我理直气壮。

赵关反驳不了。

他不知dào

,我每天是对着他们的菜菜低声说话。在现代时看过这样的例子,据说对植物说坏话,它们也会不开心,会长不好,甚至死掉。

我不厌其烦的天天对着赵关他们的菜念叨:小小小,黄黄黄,你是一根小菜秧。风吹雨打兼风霜,让你半死活不长。当里个当,当里个当……

我没碰啊,真的一根手指也没碰这些宝贝菜啊,只要它们心理受创伤,不好好进行光合zuò

用就行。最后的事实证明:赵关那组的菜长得就是不够好,蔫了巴几的没精神,不像我们这边水灵灵的可爱。后来,他以大齐皇帝之尊,终毕生之力也没弄明白。明明他比我更勤奋的侍候那些蔬菜,土壤和水源、阳光没什么不同。可它们为什么就是长得赖巴巴的模样,为什么呢?

当然,这是后话,哈哈。

国子监学农的试验相当成功,我父皇得到奏报后很高兴,还特别下令嘉奖,又等我们的农学“作业”都上去,让御膳房拿去做菜,宴请全朝的文武百官。当然,我种的菜,单拔了给父皇母后吃。但所有同学都感觉特别荣幸,导致学工的时候非常积极。

从事手工业活动的人很多,行业也多,俗语说三百六十行嘛,上中下三教九流,都有所涉及。所以,学工不能像学农一样,而是选举几类,分组进行。国子监选了其中的四种操作性比较强的手工业类。一,铁匠。二,木匠。三,牙行。四,纺织。

大家没得选

,由抽签来决定。其实从人气上来说,上述排列也是这个顺序。都是底层劳动人民的工作,但打铁和做木匠活都有技术性,说起来比较高级。将来万一做不了官,或者做官出错,被发配岭南什么的,好歹还有饭辙。

牙行,是学做牙人,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经纪人,介shào

生意的,带了商人铜臭味,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沾染。但,这也比第四类纺织行要好。那明明是女人做的活嘛,男人碰了,比做商人还令人看不起。真不知dào

为什么要选了纺织类,毕竟这次的学农、学工和学军活动,国子监是试点,还没推行到女生部和大燕的地方教育机构去。

我是国子监中惟一的女生,其实倒是很愿意去学纺织。如果让我去牙行,对我来说也可以接受。工匠?也只有忍了。但若抽到打铁,就我这小身板,连锤子也拎不动。何况,打铁的师傅大家都见过,那是赤膊上阵啊。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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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在书评区看到好多老朋友过来投票打赏,很开森啊。

真爱你们啊,还有新来的小盆友。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 万事如意

抽签是在校场进行的,大家都显得很忐忑,我更忐忑。而签纸不能自行打开,要交到指定的地点,也就是校场左边的一排桌子那儿。有七八名教官和先生坐在那儿,登记学子姓名,再把签纸打开,看清楚后,分门别类。

我抽完签,照例和小武、阿邦一起排队。这时候我讶然发xiàn

,公羊潇洒不知何时和教官们混在了一处,就坐在顾荒城的旁边,也帮忙登记。我连忙捅了捅阿邦的腰眼儿,努嘴让他看。

阿邦先是一怔,接着,狐狸眼就眯了起来。也不知他想些什么,或者接收到什么信号,反正很快就一推我,“纷纷,你去那一队排着。”他指的是公羊潇洒那一队,而他和小武没动,还是顾荒城这边的。

“为什么要我排到那边?”我撅嘴,不肯。

“乖,听话。”阿邦不解释,但和颜悦色的哄我。我考lǜ

阿邦从来不会害我,也就别别扭扭的过去了。

为了和小武、阿邦并排,我不能从那一队的最尾开始,于是只好插队。排那队的学子才想嚷嚷着谴责我,小武一个眼刀刮过去,立即,整个世界安静了。唉,一不小心又当霸王了。所以说欺侮同学会成为习惯,我太可耻了。

“公羊潇洒又耍什么花招,还以为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能活过来就不错了,结果还是要兴风做浪。”小武宣扬完武力值

,不满道。

“教官和先生们忙不过来时,本来就有请高年级生来打下手的先例。”阿邦罕见的向着公羊潇洒说话,“以他的身体状况来说,可能不参加学工,那么来帮忙是正常的。”

“他可以上牙行啊,反正他那么能说会道,又专会讨人喜欢。”我嘟囔。

“你觉得他讨人喜欢?”小武诧异的问。

“我是说……我是说……大部分人为他所骗。”

“哦哦。那倒是。”小武不住的点头。他那样高大健美,这样小鸡啄米的动作,就令他显得格外的可爱。

而我们这样说着说着,就已经排到了前面。

我把手中的签递给公羊潇洒,他接过来的时候,手指无意中划过我的手背,害得我浑身一麻,真的有通电的感觉。我知dào

人身体上有生物电,但这也太强烈了吧。

我个鼠辈,居然不敢抬头看他。他呢。就故yì

磨磨蹭蹭,一直不登录名册,打开签纸时也慢慢吞吞,硬拖到旁边那队的阿邦登记完毕,顾荒城又打开小武的签纸。

我看过去,见顾荒城打开小武的签纸后,眉头立即皱起,还极快的瞄了公羊潇洒一眼。这时,公羊潇洒也“正巧”打开了我的签纸。时间配合分秒不差。

接着,两人交换眼色。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小武那边,也正紧张的盯着。见状情不自禁的伸头去看。这是不被允许的,但小武动作太快。

而且,一看之下,小武就立即哀号一声。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狗狗。

我吓了一跳,接着就吓了另一跳,更大的跳。阿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叫道,“看这边!看这边!我新学了一首歌: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这是我教阿邦的,《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的主题曲,名为《笑红尘》。但他一直不肯公开唱出来。因为他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完美男生,却还是有零点零一的缺陷……五音不全。

此时,他唱得荒腔走板,整个校场的学子和先生们都被他吸引了过去,接着被逗得狂笑。

这不是阿邦!我那优雅、内敛、高贵、追求完美、最怕丢脸的阿邦。这简直就是……就是扮小丑给大家娱乐。

我心头一凛,觉得事情非常不对头,于是极快的回头。正好见到顾荒城和公羊潇洒交换手中的签纸,也就是,把我和小武的换掉了。

另一边,小武也反应迅速,看到这一切,和我一样惊得张大嘴巴。

“合上嘴,不然口水流出来了,傻大个儿。”公羊潇洒神色非常镇定的说话,好像刚才出手作弊的人不是他。

再看顾荒城,一样。

这这,怎么回事?我和小武对视,再回头看表演唱歌完毕的阿邦,完全懵了。

“登记完就离开,不要挡住其他学子的路。”顾荒城一脸正派严肃的说小武。

我和小武没办法,只好带着疑惑离队,见到阿邦就粘着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变什么戏法?”

“非得在这儿问吗?”阿邦示意周围。

大家都没走,还在等消息。我们三个嘀嘀咕咕,鬼鬼祟祟,确实太引人注目了。谁知dào

这里有没有武学课的顺风耳什么的,被听去就麻烦了。

于是我只好忍,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个学子登记完,分组布告也贴出来,挤上去一看:阿邦在牙行组。小武在打铁组。我在纺织组。

简直是:万事如意。

“快说快说,你们变什么戏法?”才回到住处,我就拉着阿邦问。

“我明明抽的是纺织组啊。”小武抓抓头,“难道是我眼睛坏了?那怎么办?我以后要上阵杀敌的,如果眼睛坏了,我百步穿杨术不就废了?啊啊啊……”小武比我还急。

“都给我稍安勿躁。”阿邦举着小折扇,一人给了我们一下,精准的打到额头上,分毫不差,“在外头站了半天,都不渴吗?这天都热起来了,太阳那么足。”

我连忙给阿邦倒水,小武则狗腿的扶着邦老太爷坐在椅子上,还捶腰捏肩,真是再伶俐的丫头也比不过的乖巧。

等阿邦灌下一碗温茶,看到我们俩急切的眼神,也不再卖关子,笑道,“纷纷,你行。有本事让你的死对头和正义凛然,绝不会循私的教官,为你作弊了。”

我愕然。

作弊的事,是我亲眼看到的。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像是商量好的。可,又为什么说是为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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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色即是空

“我想,公羊潇洒突然不参加学工的活动,而是跑去帮教官们的忙,是考lǜ

到了你有被分到打铁组的概率。”阿邦继xù

道,“你知dào

你自己的,身子这么弱,又那么怕羞,在别人面前连外衣都不肯脱的,若进了打铁组,怎么办哪?是累死,还是热死自个儿?你可以混赖,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去年通过公开考试事件才树立的好形象,可不能这么毁了。”

“说得仔细点?”小武一头雾水,我却有些明白了。

一共有四个组,我们是三个人,万一我倒霉,真抽到打铁组了,小武和阿邦就有很大机会在其他组。那么,只要他们任一人跟我调换,其他组我都可以适应。就算我们三个运气差到姥姥家,都是打铁组,至少三人还可以照应一下。

“可是,公羊潇洒为什么那么替纷纷着想?”那边,阿邦也给小武解释完了,小武不明就理的问。

“他那个人,摸不透的。”阿邦也不明白,“但于纷纷有利的事,接受他的帮忙也没什么大不了。或者他是快成亲了,想和纷纷搞好关系。毕竟,纷纷是未来的皇帝。”

“小武,你之前为什么惨叫一声?”我抓住问题的关键问。

“因为我看到签纸上写着三个字:纺织组。”

“可刚才你的名字分明挂在打铁组的名下,纷纷的才是纺织组。”阿邦摸摸我的头发,叹了声,“你们既然看到顾司业和王世子交换签纸,你和纷纷又是同一时间被登记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是纷纷真就那么倒霉,分到了打铁组。你同样倒霉,是纺织组。现在,你们被交换。双双达到满yì

。”

“这么说,是公羊潇洒帮了我们。”小武抓抓头,仍然有些迷惑,“这个结果我当然是很满yì

,不然让我去纺织组?”他伸出自己蒲扇般的大手看了看,“让我绣花纺线,真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最重yào

的是,赵关他们要怎么笑我啊,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赵关被分在了木匠组。

“可是我欠了他人情啊,要怎么还?就怕他憋着坏。到头来是个我还不起的人情。”小武亦喜亦忧。

“放心吧,他不会。”我张口就说,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纷纷,你和公羊潇洒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是我不知dào

的吗?你们俩现在的关系真是奇怪得很。”阿邦怀疑的眯着眼睛,“是不是有什么交yì

?”

我摇头。

能说什么呢?说我是女生,我爱上了我的对头?而公羊潇洒极可能对我也有感情,那是我身为女性的直觉告sù

我的。但,他也许是迷惑于我的“男性”身份,也许有其他难言之隐。反正。我们是纵有爱意,也彼此说不出口的、绝对没有未来的、只能强迫自己忘记的关系。

“或者,他之前对我说不会伤害我,不想争皇位。其实是真话。”我必须找理由说服阿邦不要追究,不然我顶不住他的盘问,“他现在在示好。”

阿邦皱眉,那是他思考的标志。过了片刻。勉强点头,“说得通。”

“公羊潇洒就罢了。”小武执壶,也不用杯子。咕咚咕咚灌下一壶水后又道,“顾司业那人有名的不循私,不通融,硬骨头,就像纷纷说的,皮肤再晒黑点,额头上画个月牙,就能扮包公了,怎么会帮zhù

公羊潇洒,以至最后帮了我们?”

包青天,这个时空没有,但架不住我一千零一夜,给阿邦和小武讲了好多故事。

“那是公羊潇洒的本事。”阿邦说得凉凉的,“他真行,连顾司业也说服得了,一起掉这花枪。其实换组无伤大雅,关键是要掩人耳目,保证公平。还有,其中的照顾之意最难得。”

我上前,抱住阿邦的肩头,“阿邦,你知dào

吗?你今天为我做了一件特别勇敢的事。你对我的照顾,还有小武的同样难得。阿邦,你是我的英雄。”

阿邦摊开手,无言地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他吸引全校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公羊潇洒和顾荒城也没那么容易掉包签纸。他为了这件事,不惜丢脸,谁都知dào

,他原是最怕丑的。

“让他们去笑好了,很快就过去。”阿邦冷哼,“再说,我这么完美,很招人妒忌的。现在所有人都知dào

我不能唱歌,说不定连老天都让我长命百岁。因为,太可怜了嘛。”

一句话,说得我和小武笑起来,那丁点儿的伤感,化为乌有。

“可是你怎么和公羊潇洒配合得那么好的?”我好奇。

“你叫我看他的时候,他对我使了眼色。看看你,看看小武,又看看签纸,最后看了看顾司业。这么明显,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邦诧异。

我和小武对视,在心里同时说:那是你聪明,我们就不会明白。

“你要有心理准bèi

。”我和小武正“眉来眼去”,阿邦又说,“以你的情况来看,自然是去纺织组最轻松,但是,身为男子却做那些女子的活计,尤其你还是太子,必定还是会受到嘲笑。”

“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死去吧。”我豪情万丈的一挥手,“走,咱们觅食去!”

到了晚上,我鬼鬼祟祟的溜达到教职员工的住处,去找顾荒城。我知dào

我不该来,因为好多事都是心照不宣的,讲到明面儿上,让人家怎么自处。可是,我忍不住。

“顾司业,谢谢您。”我分外真诚。

“没提礼物?”意wài

的,顾荒城没有尴尬,而挑了挑眉,还着微笑询问。

他长得本就英俊,是那种极端正的相貌,比例完美得可以做模特,脸和身材都是。此时这样融化掉外表的竖冰,害得我连念三遍“色即是空”,才没像曹远芳那样花痴。

“司业大人,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hù

我,并无私心。”我认真地说,“若我提了礼物过来,似乎就侮辱了您的品格。所以,我只有真诚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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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貌似重yào

节日都集中在这几个月了,所以再祝大家圣诞快乐。

要记得许愿哦,万一实现了呢?

呵呵。(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尴尬的沉默

“嗯。”顾荒城点头,浑身散发的气息因为我的理解而瞬间放松,“但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我愣了一下,“我哪样下去?”

他张了张嘴,像是改口般的道,“身体这么差劲。”然后口风一转,“听说,你一直在宫里勤练五禽戏,这样很好,慢慢体质会好的。”

这回轮到我嗯,然后我们就没话了。

尴尬的沉默……

其实顾荒城这个人挺好的,而我其实也挺随和。一般情况下,我和谁都说得来,但顾荒城就是有一种冷场王的特质,似乎除了正事,跟他就不用聊天。

我绞尽脑汁想话题,因为不能就这么走掉,从社交角度上来说,这实在太不成功了。但是我就是想不出要和他说什么,无意中抬起眼睛,见他目光虽然直视着窗的方向,因为我在门的方向,但有一抹微红,渐渐从他的脖子慢慢窜到脸上来,最后耳朵都变色了。

他在窘迫?还是害羞?看起来如此强硬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表情吗?

我忽然想笑,还好死死忍住了。我突然觉得,顾荒城这个人没什么的,只要以他的角度思考问题,比如对恶势力宣战,比如坚持善良而正派的原则,并且不怕出来斗争,就能赢得他的好感。在感情上,他应该是被动而单纯的,甚至是个菜鸟,很容易搞定的。

我决定,今晚回去,立即就写信告sù

曹远芳。让她上街转转,救个什么卖身救父的啊,打趴下两个带着恶奴,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啊,抓几个违规去黄赌毒的无良官员啊,保证能吸引顾荒城的注意。而且。顺带着为社会治安做点贡献。

正神游天外的想着,顾荒城大概撑不住了,主动开口坦白道,“其实,你应该谢谢王世子殿下。是他率先想到你可能被分到打铁组,而且你没办法适应那边的功课,若怕被人笑话而逞强的话,早晚坏了身子。你是我大燕的公……公认的继承人,损失你,就是有损于国家。”

说到底。还是因公而循私。为公,不惜改变自己一向的做人方针,甚至拼着有损声名,这样的人,才是真zhèng

的忠臣直臣。有顾荒城这样的人,是我大燕的福气。

不过,这话我不能夸奖出口,顾荒城实jì

上脸皮儿很薄,夸得太直白。他会害羞的。

“那我也去谢谢王世子吧。”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借口,很快离开。

到门边的时候,我耳朵很尖的听到他也松了口气。

奇怪了,我们第一回见面。有如火星撞地球,恨不能掐死对方,仇人一样。后来,他对我从来公正无私。就当普通的学生看,即不针对,也不会故yì

放水。关照。从什么时候起,在我面前他会紧张了?绝不是因为我将来有可能会登位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曹远芳?

我疑惑不已,不知不觉到了公羊潇洒房门前。

我说来谢谢他,其实只是说说而已。我甚至尽量少见到他,因为总是会心疼。虽然疼啊疼啊都习惯了,但还是会不舒服。总掩饰,总演戏,也是很累的。但,似乎我的身体和我的大脑现在成了单独存zài

的两个体系,完全不沟通,我就这么无意识的站在这儿了。

清醒点吧,公羊落瑛。我叫着自己的全名,做心理建设。你这样夹缠不清,藕断丝连是没有好下场的。其实,你们连藕都不算,顶多是彼岸花,花开叶落,叶生花谢,花叶永不见。

深呼吸几次,我转身欲走,门却开了。

公羊潇洒站在那儿,长发披散着,似乎才要睡,身上穿着中衣,依然雪白,整个人有如上仙,飘渺得不似凡间人。

这突然让我感到心酸,身子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半转身的样子,不动。

经过这么多日子的调养,以及他近乎强迫性的进食补身,他似乎比过年那时候,身体好得多了,至少不是风一吹就倒的纸片人样子。但,他肯定伤了元气,总是有一种让人心疼的脆弱。

“找我?”他问,声音轻得像春日里飘扬的柳絮,让人心痒痒的。

“谢谢你。”既然来了……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那就……不谢。”

是啊,仔细想来,他为我默默做过好多事。上次的国子监大比,在跳下山崖救我之前,他已经帮我作弊过,让我在急行军和爬山时,不会那么辛苦。若说谢,我得谢他多少。既然还不清,不如就不说了。

然后完了,又不知dào

说什么了。和顾荒城在一起时,我还有心情欣赏美色,可跟公羊潇洒在一起,明明他更帅,我却心慌意乱,连人也不敢看,更不用说想话题。

可是,你倒是走啊!偏偏,又不能动似的。

情急之下,冲口而出,“你不参加学工了?”呸,废话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啊。

他笑了,笑我的仓皇,“我参加啊,不然学分不是没了?不过,我父皇上了奏折,皇上亲准我可以自行选一样,不必和国子监一起。”

我哦了声,不知为什么有些失望。但是,明明我很不喜欢他经常出现在我周围的,那对于我忘记初恋的努力,十分没有益处。可一旦知dào

他远离我,我又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叫什么?犯贱还是自我矛盾?

“你选了哪一行?”好吧,继xù

这个话题吧,反正我也不知dào

要说别的什么。

“鼓乐。”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

鼓乐?那不是乐舞行?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学戏。但但但,古代的文艺工作者可没有现代的待遇和地位。到哪儿都万众瞩目,粉丝无数,傲慢得像贵族,就算不给人好脸色,还一群不要自尊的硬往上贴。在这个时代,他们统称戏子,地位很低下,身世很可怜的。

如果说,之前国子监中连寒门学子都不想做匠人,更不想做生意人,那么鼓乐这行,那是很多人宁可丢学分,不及格,也不会参加的啊。虽然我觉得事无贵贱,挺讨厌大燕这种重农轻商,又看不起伶人的社会风气,可大环境就是如此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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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感谢蓝色幽香、美灵123、红蝶之零、小猫1628、phoennydj、xixuan1234、投的粉红票

感谢红蝶之零打赏的两把香风阵阵桃花扇

感谢熱戀^^(三张)、月影焓烟、獨樂不如眾樂、甜沙拉、小院子、打赏的平安符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 偷偷甜蜜

“你没发烧吧?你老爹居然同意!”我再度冲口而出。

“只要我乖乖成亲,他什么也不会管我。”公羊潇洒的目光,轻柔,却又固执的落在我身上。而当他提起成亲的事,成功的令我恢复到自怨自艾又不知所措的状态,还解了定身咒。

“我走了,明天还要上课。”我生硬的结束话题,大步离开。

沿着走廊走了好半天,我还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令我如芒刺在背,最后不管不顾的跑起来。爱笑就笑吧,反正我一败涂地。皇族事业、美好的初恋,一切的一切。

学工日是逢五开课,上午依然是照课程表学习,中午吃了饭就各去各的地方。

纺织组本来就安排得人少,加上装病的,自残的、家里突然死了亲戚、痛失爱宠的,以及一大堆奇奇怪怪理由请假的,就剩下三个人:我,外号木头的古代愤青,还有一个熟人,是早恋事件中的吴军卓。

同学们都笑我们,但外皮是男,内陷是女的本太子殿下很坦然,倒还真赢得了一些赞赏的目光。什么叫荣辱不惊?什么叫君子坦荡荡?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我全占了。

“你们好样的!”我拍拍木头和吴军卓的肩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处事深远、胸襟豁达。这些,都是很高尚的品格。”我拍得力量很大,吴军卓还好,本来就是武学子弟,木头是文化人的身板,被我拍得连连咳嗽,但神情很是骄傲。不像刚才,还涨红着脸。

这时,赵关走过来,又是那张笑面虎的脸。

我看着就不顺眼。于是打了个招呼,“嗨,小木匠!”他分到木工组。

“那也比某些人强,做些女人的活计。”赵关回我,笑得咬紧白牙,“小织女!”

“什么织女?请叫我东方不败。”我半点不受打击,由那天阿邦唱的歌,得来灵感。

“东方不败是谁?”赵关愣住。

我一脸“切,你个孤陋寡闻的,连东方不败也不知dào

。我懒得理你”的神情。

周围的同学其实也不知dào

,但怕自己被分到无知一类,都莫测高深的点头。所以说,皇帝的新装,在哪儿都有的,古代异时空大燕也一样。

“再说,你凭什么看不起女人啊。”我一撩长袍下摆,站在课桌上,“世人谁无娘亲。谁无姐妹?古朝时还出过花木兰,代父出征。就算没有她,男人在外打仗,女人也不是在家享清闲的。侍候公婆。教养儿女,下地种田,还得纺织军衣。为此,将士们才有吃有穿。你说。没有女子,男人们打得赢吗?”我把豫剧《花木兰》的唱词,简化成语言。来了一段。

身为女性,我有义务教育这帮重男轻女的老小封建。

“我们去纺织组,了解这一行有什么不对?身为上位者,身为以后的各级官吏,你们怎么能有这样迂腐的思想?这样做,你们对得起国子监吗?对得起圣人书吗?对得起皇上吗?对得起生你养你的娘亲吗?”我慷慨激昂的演讲到此为止,再说下去,我怕他们觉得对不起的人太多,崩溃自尽。

静默片刻后,木头激动的率先鼓掌,看向我的眼睛变成了星星状。他已经完全拜服在我的长袍之下,打算今后为我肝脑涂地,死而后矣。

“纷纷真会忽悠,听得我这激动,都恨不得当初不换过来,直接进纺织组了。”一边的小武边笑边鼓掌。

“快得了。”阿邦以扇子遮住半边脸上的笑意,“就你那手指头,铁棍一样,再把人家纺织机拆了,得不偿失啊。”

欢乐中,赵关被驳得哑口无言。不过这次他没生气,而是低头皱眉,似乎有所思。我心想坏了,启发了民智了,将来赵关一定是大燕的对手。不一定打仗,但却一定让大燕不得轻松。

但俗话说得好:强dà

,首先要有一个同样强dà

的对手。

“抽签是天意,抽到纺织组,没什么丢人的。”顾荒城不知何时走过来说,“太子殿下说得好!能坦然面对,并安下心来学习,才是真zhèng

的君子,真zhèng

的男人!”

这话放出来,让请假没来纺织组上课的学子们知情后,都恨得捶胸顿足。可我却无奈:谁要做真zhèng

的男人啊?我想做一个真zhèng

的姑娘!

父皇,你还我少女时光!

无论怎么说,事后很多人寻找东方不败这个人。但,当然的,没人能找得到。于是东方不败成为了大燕的传说,后来越传越神,成为女神一样的存zài

,简直为国为民,无所不能。

在金庸老先生的书中,东方不败那么高的武功,那么发达的脑系,那么大的势力,不过也只是想当个女人而已。但是,他没有成功,最后在大燕得到了圆满。若他知dào

这件事,不知要怎么感谢我呢。

总之,学工这件事在公羊潇洒、顾荒城和阿邦的联手作弊,和我的瞎搅和下,还算顺利的进行了。我跟匠人学得很认真,纺织组的人后来渐渐多起来,最后全员到位。但男人们手总是有点笨的,所以除了我之外,没人纺出哪怕一寸的粗布。

我纺了足足一匹,虽然手上落下累累伤痕,累得腰要折了,但很有成就感。然后,我用那匹布给我父皇和母后缝了袜子。给阿邦、小武和顾司业做了汗巾子。给曹远芳、红拂、绿珠做了帕子。

所有人都开开心心收了礼物,我父皇和母后甚至激动得落泪。我还有机会,又欣赏了一次顾荒城这种硬汉子脸红的美景。

然后,我偷偷给公羊潇洒缝了个荷包,上头歪歪扭扭的绣了一片飘荡的花瓣,代表落瑛。

为了绣这个荷包,我像打间谍战似的,偷偷摸摸,打时间差,怕被人看到,鬼鬼祟祟。因为女红极差,手指被扎了无数针眼,疼得我真冒冷汗,但心里却感觉怪怪的,因为……想着那个人。

不过我没有送出去,因为这是我的秘密,我自己……偷偷地甜蜜一下就好。

……………………………

……………………………

…………66有话要说……

唉,少女心啊。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 挖好了坑等我跳

所谓学军,其实国子监的学子们已经见识过了,就是上回的大比武。比过战术、体力、军事对抗,也拉过练。但令小伙伴们感到紧张的是,很怕监里被军事化管理。那岂不是早晚要出操,每天要跑步,走路要直线,然后吃饭洗漱都要快速?而且还不能说笑打闹?那样的学习生活还有什么意思?所谓上学,不就像小奶狗才出窝那样,你压压我,我压压你,你咬咬我,我咬咬你,一起探索未知的世界,然后一起抢奶吃!

不过好在,前头学农和学工进行得顺利,我父皇得报后很高兴,大臣们,包括最爱挑刺儿的御史在内都众口交誉,于是曹大祭酒也高兴,对学子们的反应就重视起来。最后决定,学军一项的具体内容还要研究考lǜ

,或者下个学期再说。

监内一片沸腾,学子们个个像被减刑的罪犯似的。我也挺高兴的,虽然我现在天天锻炼身体,到底身体素质和底子在那儿摆着,仍然很怕对体力要求高的事情。比如,体育课。在测验一里跑步时,我累得像条狗,到目的地后,蹲在路边吐舌头。

现在好了,我除了功课方面争取保持在前十名外,没什么可操心的。我最近很爱学习,就连小武也怕跟不上我,努力了起来。我们两个考试经常吊车尾的家伙就跟转了性似的,其实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免得总是想起公羊潇洒。

可是我想躲他,他偏不放过我呀。这天我才回到住处,他在走廊就堵住我。

“干嘛?”我努力凶一点。

不过他不怕我。从来就不怕。

“尊师节就要到了,身为太子殿下,怎么也得起点表率作用啊。”公羊潇洒笑眯眯地,“不知你有没有考lǜ

过要怎么为国子监的先生、教官和官员们庆祝?”

我向后退了一步,好在不那么仰着脖子的情况下看他。他身体似是恢复了,不再瘦得那么可怕。但仍然没恢复到他之前的模样。我听小武说过,只有习武的高手才感觉得到,他身子亏损得很厉害,连武功都打了折,绝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安健。

而我在调整自己情绪的同时,他肯定也调整了他的。所以,我现在明面儿上可以坦然面对他了。他呢,也变回以前对着我笑眯眯的模样。只是有时候,他看我的目光极温柔,带着股流连的意味。会让我莫名的心跳。虽然他会很快收回目光,但我仍然确信,我们病了,这病一时片刻好不了,只是被强行压制住,暂时不会犯而已。哪天真犯起来,说不定就是要死要活的。

此时,见到他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我突然很伤感。就没跟他呛着说,只道,“还不是往年那个样子,全体教职员工放假一天。我父皇会颁旨说些鼓励的话。再给点赏赐。顶多,我号召这一天大家不要淘气,让先生教官们安稳些,不用太操心就是了。”

尊师节。是大燕独有的节日,是优良传统,早在五百年前就有。并非是我提出的。其主旨就是:弟子事师,敬同于父。父亲得有生日啊,于师长而言,就是统一的尊师节。时间,是在五月十五。在其之后一个月,国子监放暑假,直到七月半,鬼门开时再开学。如此,一个学年就结束了。就我而言,应该读三年级,公羊潇洒要毕业了。

假如,他不再找各种理由留级的话。按说应该不会了,他要成亲了嘛。

“这样虽有惯例,但显得诚意不足。”公羊潇洒拉我坐到一边的廊柱上道,“你知dào

,今年我是最后一年在国子监,有点舍不得。”他说这话时,眼神却在我脸上一扫而过,似乎是在表达,舍不得的其实是人,害我用尽全身的力qì

保持镇定、不致脸红。

“直说吧,你想怎样?”我怕泄露内心的真实情感,于是有点烦躁,就想不管是什么,答yīng

就得了。现在我们两个单独的、私下的相处,实在对我考验太大。

“我想,应该像过年那样,让先生和教官们很高兴,要有吃、有喝、有玩,有娱乐。最好就是……”他停顿了一下,令我感觉,最好二字的后面,才是他的真zhèng

目的。

“最好什么?”

“最好由学子们亲自给师长们唱一出戏。”

“唱戏?!”我怀疑的瞪着他,突然记起学工时,他自己单独挑了乐舞行。难道,当时他就是有预谋的?可若说他真的尊师重道,我才不信哩。

因为他王世子及影太子的身份,好多没气节的先生和教官,甚至官员,在国子监内是很巴结他的,就为以后图个好前程。他那时怎么没觉得不妥当?这时候放低姿态,太可疑了!

“恐怕没人会同意吧?”我没说赞成或者反对,而是考lǜ

到其他同学的意见,“大家都是读书人,可能会觉得上台扮戏不太合适。说不定,会有很强烈的抵触情绪的。”

“只要你答yīng

帮忙,参演,其他我来解决。”公羊潇洒很自信,看起来像是他已经胸有成竹,只等我点头。或者说,他早挖好了坑,只等我跳。

我站在坑的边缘,犹豫。

他笑,“纷纷,彩衣娱亲听过没有?而尊师节的主旨和目的,就是要我们敬师如父,也要像对待父亲那样侍奉,有什么比放下身段,亲自演一出戏,更能体现敬意的?”

我愣了一下,之后忍不住道,“行!你行!什么歪理,你都能给掰出来。”

“那你答不答yīng

呢?”他追问。

我点头,“我答yīng

。但是,不参与。”

“正是要你参与啊。”我想走,他却伸出长臂拦着我。

我情不自禁的缩紧身子,免得触碰到他,“国子监这么多人,你干吗要我……呃,帮忙?”

“国子监的人再多,天底下人再多,只有你是我……太子殿下。”他改口得诡异,“你最近声名不错,难道不想锦上添花?若你都肯加入,其他人还有什么可顾虑的。纷纷,还有一个多月,我就离开了。你就不能……帮我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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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内个,出差在外地,所以从今天到元旦的更新,都是存稿君。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 太无耻了!

太无耻了!太无耻了!居然用衰兵政策。他一说这个,让我想到他毕业就结婚,从此相逢是路人,心就软得不行。况且,他越说,就凑我越近,再这样下去,我实在不能呼吸了。

于是我一矮身,从他肋下穿过去,“行行,我帮!我帮你还不行吗?”

“一切听我安排?”

“行行,你说了全算!”

“再帮我想点好主意,把尊师节办得热热闹闹的。”他笑得妖孽,“银子上你不要担心,亲王府独家赞助。”

“知dào

你有钱!”我一边说,一边后退,直到和他分隔到安全距离,才转身就跑。

不行了不行了!心跳得不行,再这么下去,我几个月的努力都要作废,会当着他的面哭出来,求他不要娶那位魏国公主。我知dào

这样显得很异样,可是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回到屋里,我关门,紧紧倚在上面,生怕他追过来。然后,我连灌了整壶凉茶,又过了半天才平息了心绪,想着还是帮他策划好,省得他又来缠我。

无论如何,破罐子破摔,就这一回了。

我前生是在信息发达的年代

,见识过很多类似活动,所以很轻松就整出一套方案来。比如现在天气热了,活动就在国子监内的校场举行。从外头的馆子订上足够的酒席,还有各色的饮品。周围要用桂枝搭起架子,上面挂上彩绸,四周用火炬和牛油大蜡烛照明。除此之外,要有类似于公司年会的抽奖活动,分成一二三等和特等奖、鼓励奖。特等和一等奖品,由皇宫内库提供,价值和精美程度必须上档次。其余奖项依次递减,鼓励奖只是些小玩意儿。主要是让人人不空手,个个都高兴。还有,服wù

人员的安排……必须成立专门小组,不然一定会乱套。

至于说娱乐活动,人家公羊潇洒是学乐舞的,我就不管了。

趁着假日回家,我把此事和父皇一说,他立即表示支持,还召曹明朗进宫来,很是一番夸奖。曹明朗被夸得喜极而泣。一个劲儿说此生教书育人,有学生们这番心意,死都值了。

有上层的支持,下面做事就容易多了。学子们本就贪玩,这下子更逮到机会,完全处于半停课状态,都投入了进来,而且都热情高涨。

这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的,本来只是尊师的心意。后来变成了大型活动。简直是……失控。

还好,公羊潇洒似乎考lǜ

到这点了,大把银子撒下来,还叫了很多能干的女生部姑娘。这些姑娘来国子监女生部学习。纯粹是为了镀金,将来好嫁入豪门,做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三好妻子。所以。她们对管家一道十分精通。不到两天,女学子们化身为晚会的公关策划,一团乱的男生部被支配得井井有条。

这个世界。没有女性,行吗?答案绝对是肯定的,不行!

为了整晚都不冷场,公羊潇洒一共准bèi

了三出戏:热闹的大闹天宫,以武打为主。前朝的历史故事,照顾到先生们的高端口味。最后压轴的,居然是《梁祝》!

大燕是历史的平行时空,虽然与古代中国同宗同源,但历史走向不同,所以历史人物的出现和经lì

也不同。比如,他们也有《西游记》这部书,有花木兰的故事。但,绝对没有梁祝。

我好奇,公羊潇洒是怎么知dào

的?难道,他和我来自同一地方?我心情忐忑,旁敲侧击了半天才知dào

,原来有一次我和阿邦、小武海聊,讲到过这个故事,还把小武听哭了,却没注意某位世子殿下在旁边全偷听了去。

“纷纷,你故事真多。以后,给我也讲几个。”临了,他居然还提要求。

我没好气,“《一千零一夜》听过没?能讲一千多天,每天不重样。想听不?想听?我不给你讲!哼!”甩手走了。

然后,又回来了。

因为《梁祝》这一出,我要参演,演女扮男装的祝英台。而公羊潇洒,则亲自出演梁山伯!

当我听他的安排,心里就哆嗦开了,仔细注意他脸上任何微小的表情,想窥测出他的真实内心。他是知dào

我是女的吗?他若喜欢我的话,就极可能察觉了我的秘密。说他喜欢男人,真的没什么迹像。如果他不喜欢我,最近这些**的举动和眼神又是什么意思?可是我敢保证没露出其他破绽,如果他知dào

什么,是怎么知dào

的?或者,他只是怀疑罢了。而我之所以患得患失,是因为这些怀疑我不能去询问、去查证。若真相大白,倒霉的绝对是我!

这样左右为难,我就如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不知逃向何处。

最糟糕的是,公羊潇洒的城府极深,就算把专门的表情测慌专家找来,也绝对发xiàn

不了他的半点破绽。和这样的人有了瓜葛,想想我是多么可怜哪。

干脆,牙一咬,眼一闭,爱咋咋吧。我厌倦了在猜测和犹疑中生活,不管了不管了!

本来剧本是现成的,公羊潇洒由偷听的故事,加上自己的想象和脑补,亲自写的。但我得负责任的说,公羊潇洒虽然文武全才,但戏剧是不同的艺术形式,不是他跟着学几天就能掌握的。在另一个时空的后世,无论是黄梅戏还是越剧,梁祝的故事都被演绎得优美异常,更不用说著名的小提琴协奏曲了。那是长年的文化积淀,个把月能达到这种水准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像吃过山珍海味的人,突然来一碗棒子面窝窝就咸鱼,肯定食不下咽,何况我本来就是挑嘴的。于是不到一天,我就忍不住了,把原剧本当着原作者公羊同学的面儿扔进茅厕,之后凭着记忆唰唰唰从头到尾默写,再找文字好的同学来润色,还把小提琴曲的旋律哼哼给负责曲乐部分的同学听,公羊潇洒立即拍板:就是它了!

多新鲜啊,我写的、不,我默写的剧本比起大燕的这一版来,那真是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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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存稿君说:不知dào

月票双倍有没有,或者是今天还是明天,大家自己斟酌一下是今天投我,还是明天投。(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章 尊师节

梁山伯和祝英台在红罗山书院上学,相识相知、十八相送、依依惜别、楼台相会,欲说还休、抗婚、哭坟、双双化蝶……整出戏顺了一遍,让文娱生活相对困乏国子监学生们汗流满面。

尤其是进入“尊师节筹办委员会”的女同学,哭晕过去的都有。因为尊师节是全面性的活动,后来女生部也有同学来参加,包括之前公羊潇洒请来的。就算赵关,是我的对头吧?但因为诗文好,之前还让我拉来和阿邦一起改剧本来着。

怎么着,他一个留学来的,难道先生们没教你知识?难道因为是外国人,就可以不尊师重道?别说是外国,就算是外星人到我大燕来,也得守我大燕的规则。好在赵关很配合,甚至算是积极的,没给我机会发飙,以展示我大国雄风。

而对于身为主演的我来说,排练的时候有些痛苦。这是一出古典的、经典的爱情剧目。男女主人公之间,有着深刻的爱恋。这些内部的情感,要表现在表演上,才能打动观众,至少也得符合剧情内容。

可是我对公羊潇洒避之不及,天天凑在一处,已经令我精神高度紧张了,再投入到角色中演一对爱而不得的情侣,那滋味简直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似的。就连胸中都被越来越高的温度烤焦了,冒着烟,起了火,却偏偏无法大声说出内心的渴望。反观公羊潇洒,排练的时候,他的眼神也渐渐不对。

“太子殿下和王世子殿下演得真好,太投入了。”这天,我和公羊潇洒正眉来眼去,伴随着优美的乐曲声排练十八相送这场,旁边有人夸赞道。

我循声望去,惊讶的发xiàn

魏如新站在不远处。手里抱着晚会要用的彩绸。这个魏如新,总给我很突兀的感觉。她总是出现在最意想不到的场合,最预料不到的地点,偏偏那么自然且有理由,态度温和又可爱。

可是我不喜欢她,心中隐约有敌意。我相信,那是我身为女性的第六感。

“你也来帮忙吗?”公羊潇洒和她很熟悉的样子,笑问。

“是啊,学姐们人手不够,拉了我过来。”魏如新笑得温和无害。倏尔令我觉得熟悉。

赵关!这位大齐太子刚来的时候也是这种神情。事实上呢?这个小坏蛋天天想着给我下绊子,放冷箭。所以,这种表情叫笑里藏刀,我被伤害过,很敏感。

“还排不排啊?晚上我还有功课要复习。”我问,虽然语气不太友好,脸上也在笑。

都是身于皇家的人,假笑谁不会啊。切!

“太子殿下好用功,排戏和学习都没耽误。”魏如新继xù

拍马屁。“我都等不得要看整出戏了呢,这么投入,从台下看起来,和王世子就像真的情侣一样。”

我皱眉。“魏同学,就算是在国子监里,你也请注意下言辞。”什么叫像真情侣一样,说我娘娘腔吗?

旁边的同学也挺生气的。太子是代表国家的,而演戏是为了娱乐老师,却并没有提高从艺者的地位。因为我演的是祝英台。是女生,大家认为我是做了自我牺牲,现在有人跳出来说这种话,是侮辱男性学子吗?

魏如新露出后悔和害pà

的神情,连忙道,“啊,对不起了,太子殿下,是我失言。那你们忙,我走了。”点头算是陪礼,转身离开。

我又皱眉,因为觉得魏如新完全没有道歉的诚意,她的话虽然服了软,眼神却有些倔强。

“纷纷……”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没等公羊潇洒说话,我拉着他的衣袖,带他到偏僻处,小声而愤nù

地问,“你是不是之前招惹过人家,让她误会了什么?我怎么看她说话酸溜溜的,好像你是她的所有物,真是莫名其妙。什么叫入戏太深?我这是天赋好不好?演什么像什么!”

“是,我家纷纷最了不起了。”公羊潇洒拍拍我的头。

我闪开,继xù

生气,“你少来敷衍我!告sù

你,再有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来阴阳怪气,本宫就不演了!我已经很冤枉了,现在还要听这些冷言冷语吗?”

“有吗?”公羊潇洒眨眨眼睛,显得很无辜,“我没觉得有酸气啊。若说有,也是你……”

我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

我要罢演,爱谁谁!我就耍大牌了,怎样?我好歹是一国太子,连这点特权也没有?

“纷纷,别走。”公羊潇洒拉住我。我感觉我的手,被他包在了手掌中,顿时更为羞恼。

“就走!就走!你放开,你给我放开!”我像一只被网住的小鸟般扑腾。可是怎么办?小鸟的翅膀被猎人捉住了,飞不起来。

“我跟魏如新没有特别熟悉,不过是和赵关他们出去玩时,女生部的姑娘跟着,她比较积极罢了。至于她怎么想我,又要做什么,与我无关。听好了,与我无关!”公羊潇洒低而急促的在我耳边解释,呼出的热气喷上我的耳朵,令我身子都麻了半边,没力qì

再挣扎了。

见我安静,公羊潇洒也放开手,“不要让别人影响我们好吗?我们继xù

排演。”

“明明你才是影响人的。”我咕哝一句,率先走回原位。

其实想想,我觉得挺丢脸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罢了,我都能闹腾得像吵架一样。若说我们不是情侣,现在连我自己都不信。我们之间刚才的气氛,明明是一个姑娘为了点小事和自己男朋友无理取闹。公羊落瑛,你给清醒点!我提醒自己。因为最近和公羊潇洒在一起时间太多,让我混乱了。

时间短,任务重,没日没夜的忙碌后,尊师节终于到了。

晚上的时候,国子监内所有的教职员工,不分职位高低,都被请到了晚会现场。他们都非常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激动和感动。这就是所谓的人的高层次需yào

,解决了温饱和安全的问题后,就有被爱、被尊重和自我实现的需y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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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两张,也拜托了朋友帮投,身在外地,身不由己啊。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二一章 假戏真做

教书育人了一整年,今晚坐下来,身处精心布置的环境中,吹着舒适的夜风,吃着上等酒席,身边侍候的小二全是学子,更不用提之前各项繁杂的琐事也是由学子们一手操办。不远处搭的台上,文学好的学子们在朗诵,武学班的学子们舞剑助兴,三出戏曲连续上演,更有大小抽奖穿插其中,还有学子们自己做的礼物,分别相赠。

老师们都很高兴,觉得从前的辛苦完全值得。我在后台偷偷看外面,突然觉得公羊潇洒这个提议非常不错,我答yīng

帮忙也是正确的决定。哪怕,他是有他自己的私心,但效果很好,其他还计较什么呢?一句好话,一点关怀,真的是能暖人心的。对于认真负责的师长,身为晚辈和学生尽lì

去感谢,也非常应该。

“该我们上场了。”公羊潇洒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这个人,最近真是神出鬼没。

“我很怀疑,这出梁祝放在最后是不是失策。”我有些犹豫,“看,前面大闹天宫和那出历史剧,大家看得热闹,笑得也开心。可梁祝是一出悲剧诶,难道让先生们哭着回家?要不,别演了。”

“不行,今天我们非演不可。”

我怔住。

要知dào

公羊潇洒对我说话,从来是态度良好,就算要达到目的,也绕着弯,不会直接呛声或者顶回来。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对一出戏这么执着,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惜啊,我来不及细想了,因为前头已经鸣锣,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了台,正是第一幕。红罗山院的初遇。

抬头,看到公羊潇洒的熠熠生辉的眼睛,我有如被祝英台瞬间附体。

什么叫假戏真做?这一刻,我们就是了。

在这里,我就是祝英台,他是梁山伯。我们在书院交往,彼此暗生情愫。只是,我是有苦说不出的女生,他是意味难明男人。举手投足,眼波流转。开始。我还只是在表演,异常投入的做戏,可后来竟然纯出自然。

我们相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舞台上,在心里。

可是,就是不能说出来。

故事一幕一幕,因为我们演得真,饱满的情绪深深打动了观众。台上台下,一片唏嘘。最后一折,哭坟化蝶,用的是京剧里的词。却是用念白念出来。

……思往事渺茫茫不堪烟梦,多少回无边恨苦涩酸辛。原指望芸窗谊转做莲并,却叫兄对关雎好逑空吟;原指望谐琴瑟画眉开镜,谁料我赋柏舟独立河滨。大不该扮男装求学任性;大不该意相投偏遇知音;大不该解珠佩汉皋亲近;更不该……

这一段。我在台上念得如泣如诉、如诗如赋,台下人听得泪流满面。甚至,我忽然很恨祝英台。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软弱?好多事,好多人,只要敢于争取,总会机会改变。

而当几块纸板伪装的坟墓在代表霹雳的锣声敲响时,“嘭”的一下打开,在观众的惊呼声中,我跌跌撞撞走近……

本该祝英台,也就是我,要跳到里面去的,然后坟墓合上,最后飘蝴蝶,完成这出浪漫主义的戏剧。哪想到,梁山伯,也就是公羊潇洒却突然跨了出来。他人高腿长,那点障碍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他一步而至,突然就把我抱在怀里。

我懵了,不能动。只觉得他的怀抱滚烫、胸脯剧烈起伏,显然他很激动。而他平时是个非常内敛的人,鲜少情绪这么外露的。事实上,从小到大我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初一大朝那天在议事殿中,在他父亲求我父亲为他和魏国公主求赐婚时。第二次,就是今天,此时此刻!

难道,是我演得太出色,连他也被打动,入戏太深,出不来了?

我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挣扎。他却一言不发,抱我抱得更紧,更是整个人都抱起来,还原地转了两圈。我本能的攀紧了他的肩膀,目光扫到台下,冷汗狂流。

妈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奇怪,在这种情况下,照理说我是分辨不出人群中的个人的。但此时,我的眼睛上像是安装了高倍高速的摄影机,从远景到进景,从模糊到清晰,咔咔咔的,一张一张,把每个人的神情都摄录了下来,定格。

大多数人,都因戏剧那巨大的感染力而感动、落泪。顾荒城坐在中间的位置,离舞台不远不近。他一脸难以置信的僵坐在那儿,说是震惊也不为过。曹远芳毫不例外的坐在他身边,一手指着我,一手捂着嘴,脸色雪白。因为,她是惟一的知情者啊。

更近的地方,扮小二扮得好开心的齐太子赵关愕然。随后,他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那神情似乎在说:我就知dào

你们是男男!你们**!还给我装!叫你们再给我装!哈哈,大燕太子殿下的男朋友是影太子啊!

最近的地方,紧贴着舞台,负责抽奖活动的魏如新瞪着我。是眼花了吗?还是因为角度和灯光的问题,我怎么觉得她有对我的巨大仇恨,白眼飞刀不要钱般的飞向我,似乎要把我碎尸万段才高兴。她手中拿着一个鼓励奖的木盒子,我清楚看到她的长指甲都要掐进去了,好像那是我的脖子。妈啊,她练九阴白骨爪吗?

怎么办?怎么办?公羊潇洒这是要干什么啊!我要吓死了。他不是向来以理智著称吗?这时候发什么疯?全国子监的老师和同学们都看着哪。

慌乱中,我下意识的寻找阿邦和小武。我太依赖他们,遇到难办的、尴尬的、或者危险的事,有他们站在身边都成了习惯。而因为此时被公羊潇洒抱了起来,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可略略转动。

小武不在。我想起他本来要扮演《梁祝》中的马文才,但因为是个丑角和反角,很快他就叛变,转台到人家《大闹天宫》组去扮演牛魔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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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今天是2014年的最后一天,大家一起长了一岁,我又和大家相处了珍贵的一年。希望14年大家有收获,倘若有不好的事情,从明天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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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祝福大家,真诚的,深深的。(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章 爱情在于折腾

阿邦……他就站在舞台侧面的幕布后。我眼前登时一亮。对啊,他在剧组中的的工作,类似于舞台艺术总监什么的。有阿邦在,他就可以救我的。

而当我求助般的目光与阿邦接触,我发xiàn

他也同样惊讶和意wài

。他这么冷静从容的人,此时脸上挂惊呆的表情。不过他反应很快,快步上前,走到舞台侧面。那里,坐着负责演奏音乐的同学。他们手中,笛子、笙箫、瑶琴、琵琶,二胡,各色各样,据说都是其道高手,被公羊潇洒拉来充当琴师。

阿邦伸出黑暗中的魔爪,从不离身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在为首者的头上。

平时他打我,总是轻而又轻,连我的头发都不带乱。但现在这下可是狠的,那学子的发髻都被打歪了。好在这位同学的忍耐功力很好,硬是没痛叫出声,手上的琴却迅速拉了起来。

音乐一起,大大小小鲜艳的蝴蝶就从另一侧舞台跑出来,做飞翔状。那都是女生部的同学扮演的,因为自愿参加演出的人员不够,身段比较瘦小的男同学也混迹其中,包括一向正派敢言的木头同学。她(他)们身上穿的是临时缝制的服装,很是偷工减料,就是在后背上架着竹枝,挂了彩绸,随着又臂的上下晃动,给人以蝴蝶翩翩起舞的感觉。

这本来是有点可笑的,但前面有故事铺垫,后面有梁祝的小提琴协奏曲优美调子相伴,倒让人觉得很协调。同时,蝴蝶一出,我和公羊潇洒就被淹没了,我和他在台上拥bào

的一幕终于被遮挡了过去。

我松了口气,“放开我。”

“这时候放,你不会摔倒吗?”他突然轻笑一下。

我这才发xiàn

自己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吓得腿都软了。但没关系。只要能摆脱他就好。

“少废话,快放开!”我低吼着坚持。

他松开缠在我腰上的手臂,我果然跌坐在地上。但,没关系,爬行还是可以的。于是我手脚并用,先是扒拉开我面前的他的双脚,然后在“蝴蝶们”的脚下快速爬向阿邦。

“什么时候又演小虫了?”阿邦扶起来。

我抓住他的衣服前襟,急得不行,“阿邦,快想想说辞。要怎么解释刚才的事?”

“解释什么?”阿邦眼里闪过莫名的光。然后,指了指台下。

欢声雷动。

我愕然。怎么?没人注意到公羊潇洒抱着我是多么的……多么的……那啥吗?

再看向台上,众位演员正纷纷上台,谢幕、鞠躬、微笑,接受掌声。

阿邦轻轻推我,我下意识的迈步,也走了过去,机械的跟别人做着一样的动作。我这才意识到,我觉得天塌地陷般的“重大事故”。其实只是让所有人愣了片刻。我觉得漫长到地老天荒的时间,也只不过十几秒钟。当阿邦提醒琴师们演奏,当“蝴蝶”们展示出象征意义上的爱情自由,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观众。以这那一个拥bào

只是剧情而已。

何况,两个男人抱一抱,有什么关系?

是我自己心虚了。是我自己糊涂了。忘记了自己的秘密,其实还没有当众揭开。

只是。公羊潇洒并没有照着剧本演。他为什么要抱我?甚至,他为什么非要演这出戏?他是想表达什么吗?还是,有其他意义?

想到这里。我侧过头,望向身边的他。他面朝观众,我只看到他的侧脸,微笑着,很礼貌的笑容,没什么真诚,但仍然光华灿烂。这个男人,本来就应该是万众瞩目的,是我遮挡了他的光芒吗?我父皇已经有意传位于他,当他坐在那把龙椅上,就该他遮挡我了吧?

他的黑夜,我的白天。我的黑夜,他的白天。我们所交集的,永远只是黑白转换的那一瞬间。尽管那是最美丽的、其他时光都无法比拟的时刻,可终究眨眼即过。就好比这次,我所能表达和释fàng

的感情,我心中的爱,都只是借着这出戏而已。戏落幕,我又回到从前。

说不出的怅然,却也有些解脱。我终于,算是对他表白过了。

尊师节过后很久,《梁祝》的红火程度仍然还在持续。甚至,国子监的学子们自发组建了戏剧社,没有人想到,一出爱情剧目,居然令下九流的行业进入了全国首位的高等学府。而且我们的剧本流出了监外,被大燕国的各色戏班子拿到手,于是纷纷改良为适合自己曲目,传扬开来。但不管是哪种种类的剧,编剧栏都注定是太子殿下。无意中,我的风头一时无二。

不过在国子监内,学习生活还在继xù

。公羊潇洒自那天拥bào

我之后,又变回从前笑眯眯让我摸不透的模样,似乎十二姑娘山事件和初一大朝的对望事件没发生过,梁祝那出戏时的临场发挥也不过是一时失常。

我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搞得无比混乱,之后就无比火大,干脆也回到从前对他恶声恶气的样子。我常想,天下间所有的年轻人加在一起,也没有我们俩这么反复的。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前一刻还**深情,后一刻就跟彼此不认识似的。

怪不得有人说:生命在于运动,爱情在于折腾。

若论起折腾一字,我们俩若自认第二,相信没有人敢排第一。

最最让我奇怪的是,我发xiàn

阿邦最近对我有些疏远,倒是和公羊潇洒亲近起来。我有好几次,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说话,很隐蔽、很秘密的样子。我问阿邦,他又不肯告sù

我,只说是随便聊了几句。

我没再深究,因为我信任阿邦。这种信任是深入骨血里的,就像我相信父皇和母后死都不会害我是一样的。阿邦也好,小武也好,都是我的亲人,那是绝对不会背叛的感情。但,每个人都有不能告sù

别人的秘密,我不也一样吗?所以,阿邦不说,我就不问。至于说疏远……我猜阿邦是在忙什么事情,并不觉得他是有意如此,所以很谅解。毕竟,他还帮我管理着身为太子东宫的一些还潜于暗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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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旦快乐哦。

上个月在大家的帮zhù

下,仍然是分类第一。

本月这本书会完结,请继xù

投票支持,1号到7号是粉红双倍哦。

为了感谢大家,五号大家放假归来了,我双更一次。虽然很小,但好歹也是心意。

(出版社应该会抽我,但为了感谢大家,66拼了。)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二三章 做善事还是摆谱?

反正,小武还是一如往常,我们俩成日价上下课都勾肩搭背,之后还一起温书。晚上照旧一起翻墙跑出去玩,吃各种小吃。有时候我去女生部看曹远芳,顺便逗一些女同学。

舞台上那个拥bào

,曹远芳是比较在意的,但她也以为那是剧情的需yào

,暗中嘲笑我借机揩公羊潇洒的油,还很八卦的问我拥bào

的感觉怎么样?我直接给顶回去:去抱顾司业试试?我这样一说,她就很沮丧,因为她和顾荒城还是没有进展。比较古怪的是,顾荒城最近对我比较冷淡,害我想拉红线也不成。

时间匆匆而过,眼看就要到放暑假的日子了。暑假期间,很多外地学子并不离校,毕竟一来一往的路程,就会耽误不少时间,不如借机读书,到附近游玩,泡泡妞,再联络一下同学之间的感情。以后到官场上,这都是人脉啊。

可惜,这一学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眼看就要放假,同学们已经开始计划怎么玩,怎么渡过这美丽假期了,京城却下起雨来。雨很大,就像从天上往下倒,看起来水帘都冒起淡淡的白烟似的。不仅如此,持续的时间还长,两天两夜没有停。京城周边的河流涨水严重,还淹没了几处低洼地段。

大燕京城的水务局是很不错的,抢救及时,没有造成大的生命财产损失,户部拔款也非常迅速,受灾户的安置妥当。可是这场雨并非局部性的,而是全国性,特别是南部诸省,汛期来得又快又猛,多地发生洪涝灾害。

大燕年年防汛,加上吏治清明,朝堂上又重视,以至成果不错。但尽管如此。还是需yào

派人员到当地去赈灾,以示朝廷的安抚,顺便帮忙地方进行灾后重建的工作。

往年,都是朝廷大员们轮流去,官位还不能低,反正与国子监没什么关系。今年不知阿邦想到了什么,非要我和我父皇建议,让国子监的学子们积极参加赈灾。

“每回赈灾,都得动用当地的驻军。在学期初的时候,顾司业不是提出要学农、学工、学军吗?”阿邦跟我解释。“学农和学工都进行得不错,学军说要研究,这不正是个好机会?所谓学军,并非一定要把我们训liàn

成士兵,做出士兵的事,经lì

了士兵们的艰苦也行。若是考lǜ

到安全问题的话,学子们在后方帮忙就可以了。救灾、安置灾民、维持灾区的秩序,运送救灾物资、还有灾后的恢复,全需yào

人手。你呢?身为太子殿下。要体验人间疾苦,还有比这个更直接的吗?”

我想想,也对,很羞愧自己没有想到这些。平时。我也想着要帮zhù

百姓,要为大燕做点事情,好无愧于自己太子的称号,无愧于百姓们纳税的奉养。但我只停留在说和想的阶段。却没有做。如今阿邦提出这个建议,正是我应该做的。虽然说毁了大家的暑假,但我觉得同学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到底救灾才是重yào

的。什么时候玩乐不行?

顺便说一句,我学农的作业得的是优先,因为蔬菜长得可好了,还特供了皇上皇后。我学工的作业,是给前线战士做的一床被子,布是自纺的,棉花填充得厚厚的,针脚虽然歪了,但好在缝得结实,也得了个优减。

对阿邦的提议,我很痛快的答yīng

,也没问阿邦是怎么想到的这一点,当晚就请假,直接去向父皇做了请求。当然,无论是请假还是这个提议,我都提前和曹大祭酒报gào

过。毕竟,我只能代表我自己,顶多再代表上阿邦和小武。要知dào

我们三个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行动永远一致。但国子监内其他学子可不归我管,要听曹大祭酒的,我有必要和他商量。

当时顾荒城也在,一听我的提议,他第一个表示赞成,曹大祭酒犹豫片刻,也点了头。最近,国子监在全国的声名鹊起,本来就是学问的圣地,现在人气更高。若是在救灾时出力,曹大祭酒似乎能看到自己的乌纱不仅越来越稳,还有向高阶进级的可能。学子爱国,百姓们对国家的未来就感觉更有希望。而培养出这样学子的人,肯定也是一位大圣贤啊,哈哈哈……

不过这件事在我父皇那儿受到了一点阻力,起因不过是慈父之心。我是他惟一的孩子,宝贝了快十八年,还委屈我女扮男装了这么久,他真的心疼,不想让我吃苦,更不想我面临危险。

“皇儿啊,虽然父皇对南部的堤坝很有信心,可天有不测之风云,万一有点意wài

,你让父皇和母后怎么活啊。再说,你在外头时没人回护,万一被人发xiàn

……父皇还没有准bèi

好,难保你全身而退啊。”我父皇苦口婆心。

我很理解他对我的疼爱,但我已经下定决心,因而劝道,“父皇,若天有不测风云,我就算藏在皇宫,风云要来,也是会来的。再者,既然我现在身为太子,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安危而不顾百姓?说句不恰当的比喻,如果大燕是一条船,它若沉,咱们一家三口也必须是最后撤离的。大燕,别人都可以不管,唯独父皇不行,唯独我不行。”

“可是皇儿,你还小哪,十八岁的生日都没到。”父皇还在纠结。

“我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哪还是小孩子。父皇,您不是忘了曹远芳吧?”我挤眉弄眼的跟我父皇开玩笑,“太子亲临灾区,才显得父皇重视百姓。顶多,我答yīng

您,有危险的话,第一时间就跑路,保证跑得比兔子还快行不?”

见我父皇不语,我又加了句,“我知dào

您疼我,可是君为轻,社稷为重啊父皇。”

这一句,成了压倒我父皇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但他终究是不放心,跟我讨价还价很久,硬是派了五十名武功绝顶的侍卫保护我。我努力,争取换成暗卫,我可不想我在这儿登记灾民姓名时,后面站着一大群如狼似虎的皇家侍卫。这是做善事啊,还是摆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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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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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心一点不痛

其实我的安全,当地官员肯定会重视的,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不怕陪葬吗?其实,如果不是为了公关效应和安抚民心的目的,我必须打着太子的名号前去,用普通的国子监学子的身份,反而更好更安全。而这些暗卫的存zài

,是为了防止不怀好意的刺杀的。这种事,我也不是没遇到过。去年八月十五,我就遇刺。那时候,公羊潇洒和顾荒城联手救了我,我也是在那次认识的曹远芳。

想到那时,我脑海中又浮现公羊潇洒的脸。啊啊,不痛,不痛。心一点不痛。没事。

第二天,我父皇颁旨,声明南方诸省的赈灾,由曹大祭酒及下属官员九名,带领国子监的学子们前往。同行的,还有户部委派的官员。人家是内行,对我们这些外行起引导作用。

朝堂上一片哗然,后来听说这是我提出的,而且我主动要求前去,立即又是歌功颂德,马屁狂拍,听得我父皇心情好多了。

除曹明朗外,那九名国子监的官员都是有正式品级的,当然包括了顾荒城。至于前往的学子,采取自愿报名的方式。由于灾情不等人,一天报名,一天准bèi

,第三天就出发。

我觉得,学生总是社会各阶层中最热血,最关心国家和民族命运的一群。所以,征集赈灾的人员应该不难。没想到的是,何止不难,简直是十分踊跃,最后人满为患,差不多所有人都报了员,限于人员有限,只好抽签,最后定下三百人,专业人才的比例较大。比方学医的、学建筑的、武学馆的、学水利天文的……

没抽中的学子很沮丧,是我说在后方也要做赈灾的工作。前方需yào

人手,后方更需yào

无名英雄,他们才重新振作。毕竟,他们可以募捐,可以写些歌颂救灾官兵的诗文、戏剧,要知dào

灾民是很需yào

精神鼓励的。

受灾最重的是三个省份,所以国子监的人也分为三部分。为了我的安全着想,父皇坚持阿邦和小武跟着我。第二部分由张书玉、宋先华为首。第三部分是何藻搭了赵关。本来是我大燕的灾情与赵关无关,他毕竟是外国人。可他态度积极,又通过他们的使者上书我父皇。这才得以成行。

“找人盯着他了吗?”看着赵关背着行囊去自己那一队集合,我问阿邦。不是我漠视赵关的人道主义精神,更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不能放松警惕。我国的先进文化可以让他学习,民情也可以让他体验,可万一他进行间谍活动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放心吧,我派了我们的人。”阿邦低声说,虽然凑得我很近。却拿扇子挡在我们的脸中间,好像要防止和我的皮肤碰上。

好奇怪,他从前不这样,总是拿扇子挡在我们面前。外人都看不到我们是在说话,还是在笑。现在突然改了方式,似乎有点避嫌的感觉。可是他避的是什么嫌呢?这点小改变,别人甚至无法发xiàn

。但我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同。

“再说。”他继xù

道,“他好歹也是一国太子,真在咱们大燕领土上出点事。自然是不好交待的。当地官府对他的重视,可不逊于对你呢。”

阿邦这一说话,把我那点异样感遮掩下去了。我点头,“如果他真是为我大燕的灾民出了力,不是借机要搞事的话,我会记着他的恩情,将来必还的。”

“是啊,希望他识实务吧。”一边的小武道。他正蹲在地上,一边嚼草根,一边看热闹。

今天早上是出发的大日子,我昨天晚上就从皇宫回了国子监,拒绝我父皇母后要亲送的意思,要和其他同学一样,不搞特权。只是那五十侍卫,化妆成校工,就在附近转悠。

实话说,国子监内从来没出现过如此英俊矫健的校工,大部分还只有二十来岁。外人是看不出来,但监内人没有猜不出他们身份的。看,女生部的学生来了好多,傻子才相信她们是为我们送行的。

真是,就不能扮成随行的户部官员,或者押运粮草的吗?

这是暗卫吗?明明是明卫啊!

灾情,听别人描述或者听闻,甚至在电视画面上看到,也不及亲自在灾区走一遭,那种感觉来得更直接,更切实。

这次的洪灾,南方受灾挺严重,虽然远远没到哀鸿遍野、饿殍满地的程度,但也有大量的百姓家园被毁,无家可归。

学子们亲眼看到这些,心神剧震之下,立即投身到救灾活动中。当地官员本来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以为一群不知人间愁滋味的学子们帮不了忙,只会帮乱,特别是其中有许多京城的贵族纨绔,我们来之前还抱怨和不满来着,但我们国子监之前想到了这一点,对人员早就做好了安排,所以很快就上了手。

这也是本太子的功劳,因为在前生看过太多救灾的事,思想自然比大燕的本土人士更宽泛一些。曹大祭酒和顾荒城对我制订的计划书很是赞赏,等到了救灾地,更显出我的高瞻远瞩来。

我被分派做账目的工作,也就是纪录来往物资,有点像出纳,过手的全是救灾物和赈灾的银子。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我的安全考lǜ

,毕竟是做内务工作,天天坐在衙门中就行,不必出去变成活靶子。而且县衙的官差和帮闲们都去河堤了,也只有我有私人的保镖,就是那五十个侍卫。他们有任务在身,直接听命于我父皇,不会也不敢、不能被分派做别的事。可是,日常的嚼用得有啊。不工作,只吃饭在灾区就是废物,于是废物利用,跟我守在衙门里,最大限度的节省了资源,也省得有屑小之辈搞事。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家心明眼亮。是个人就知dào

,救灾什么的,最容易出现贪污的事情了,可我是太子,我来坐镇的话,旁人说不出什么,真有问题,我父皇直接问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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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 你说话注意点

阿邦被分到负责卫生防疫工作,他学过医,跟同监的学医的学子又合得来,配合起当地的大夫来,完全不成问题。小武则因为身强力壮,和大多数武学弟子一起,被派去巡逻城镇,以维持治安。

无论古今中外,只要有灾难的地方,就有流氓坏蛋趁机发财,治安员管的就是这批人。我一直不明白,都这样惨了,居然还有人在悲惨的人身上压榨利益。依我看,这种人得重惩,因为实在是太可恨了。听说,附近没受灾的村镇,有村民拉帮结伙,偷、抢救灾物资呢。

其实,小武本来很想去帮zhù

加固河堤,但这些最危险的一线工作,当地官府绝不肯安排国子监督的人去。当地官员说得好:你们没有第一手抗洪经验,回头再让洪水卷走,我们还得救你们,得耽误多少时间。

人家顾虑得对,所以叫我负责账目时,虽然我不想闷坐着,对着大批数字头都大了,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应下。我是来救灾的,做什么不重yào

。如果我天天在街上晃,官府还得派人员保护我,那我就真成添乱的了。

瞧,在大是大非上,在事关国家的重大利益上,我是非常懂事而稳重的。

不过,虽然我做的是文书类工作,却并不比其他人的工作量低。阿邦和小武他们,天天起五更,睡半夜,我也同样。因为救灾是项大工作,每天的细致又繁琐的事务特别多,账目上还不能错。偏偏,我在前世和后世学的全是文科,最厉害的就是写作文、做诗,数学方面一向很差。此时赶鸭子上架,说不出有多痛苦和吃力。若不是有九九乘法表那种基础计算能力,连算盘也不会打的我。真的要死在账本上了。

县衙门的做账高手本来就少,只给我两个打下手的。咳咳,其实人家才是主力。可是来往的物资特别多,每天的支出又复杂而细碎,我夜以继日的工作,甚至那五十个侍卫都被我支得团团转,做点端茶递水、看管货仓、或者把账目先分类等简单事情,我身边的帐册却还是越堆越多,形成数字的洪水,都快把我淹死了。又想到还有救灾物源源而来。外头好多人排队等着我签字、好提走货物或者银钱救人,手头却积压这么多事,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来帮你吧。”正埋头于数字中,头顶有人说。

我抬头,一开始都没认出来人是谁。尽管他一袭白衣胜雪,长得那样英俊又妖孽,那双眼睛散发着熠熠的神采,我还是怔怔愣了会儿,才认出来人。“公羊潇洒!”

“就不能叫我一声表哥吗?”他连叹气的样子都那么优雅。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一句话:别哥哥妹妹的,容易出事。何况,严格说他应该算我的堂兄吧?虽然我们都出了五服了。毕竟全姓公羊。

“你怎么来了?”我坐着不动,抬头问他。

这次赈灾活动,他没有报名。其实我理解,因为他身子不大好。再到潮湿的地方来,恐怕会雪上加霜。况且,灾区往往意味着疫区。有道是大灾之后有大疫嘛。因此,身体素质差的不应该来。尽管我们早防着这一点,阿邦天天忙碌的就是防疫工作。

另一方面,他快成亲了,他爹一字并肩王大约也不放他出来。

想到这儿,我心如针刺。还好,没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因为这些日子太忙太累了,感情的痛苦反射到身体上,麻木了许多。

“哎呀,好大的黑眼圈。”他不回答我,而是伸手托起我的下巴,凝视我。

皮肤的触碰,令我感觉下巴要着火了。况且这动作很**,半点不庄重。我连忙站起,顺便闪开他这个动作,往四周一看,也不知他哪那么大本事,我的“暗卫”们不见了。而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占了一间屋子办公,此时除他之外,再无第三个人。

“我样子很糟糕?”见他不停的望我,我拘谨了起来,上下打量自己。

“嗯。”他点头,“瘦了,睡眠不足,眼下发青,头发都乱了。”

因为我很有预见性的躲开,他没有摸到我的头,手在半空停了会儿,终究缓缓落下,“纷纷,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我哆嗦了一下,不是恶心,就是身上发麻,“你说话注意点,我不想和你吵架。”

“为什么我真心的话,你就不信呢。”他似乎是烦恼的皱皱眉,下一刻却展开,“你不想跟我吵架,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关系亲近许多。”

“我是累的得没力qì

。”我连忙摆出一幅你离我远点的态度,“我不管你为什么开始没报名参加赈灾,现在又跑过来。但,算我求你了,别来吵我,我一大堆事没做,还都是要命的事!”

他没有离我远点,反而更近了,两步就绕过桌子,把我打横抱起。在我还没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就来了个公主抱。然后在我还没考lǜ

要不要挣扎的时候说,“你去睡一会儿,我帮你做。”

“不行!你也不行!”前面是说我不能放下工作去睡觉,后面是怕他不会做账目。

“行。我也行。”他回答,对我少见的强势,把我直接放在平时我休息的小短塌上,按着我,不许我动。

我怕挣扎的话,他又会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只好暂时安静一下。哪想到头一挨那个不怎么舒服的竹枕,一下子就进入了梦想。后来回想,大概在我躺下的过程中,就已经睡着了。

我实在是太累了,记账是很费脑子的,再加上我精神压力巨大的缘故。

等我醒来,屋里已经点了灯。从窗子上看,雨还在下,只是小多了,但天上无月,只有水光反射进来。

我先是舒服的又闭了下眼,仿佛一辈子没这么睡过了。但马上我惊醒,腾的坐起来。我一刻不停,还做不完工作呢,何况我足足睡了一天。我记得见到公羊潇洒时,才辰时中(上午八点),现在看样子至少要戌时中(晚上八点)。整整十二个小时,六个时辰,得落下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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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明天会双更哦。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一言为定

我一骨碌爬起来,因为起得太猛,差点又摔回去,幸好有一只手拦在我腰上,我这才站稳。

回头一看,“怎么又是你!”

“什么叫‘又’?我根本没走好吗?”公羊潇洒说得自然,好像我们关系很好的样子,“我若走了,你积压了这么多事要怎么办?谁帮你做?”

我怔住,四处环顾,惊喜的发xiàn

桌子和旁边堆放账册的地方都干干净净的。甚至,临窗的小桌上,还摆了饭菜,上面用沙罩拢住,有淡淡的肉香传来。

我的肚子立即咕的一声叫。

我饿了,因为没时间吃饭。就算吃饭,也没什么好吃的。来的时候我严正声明,不准给我特意做饭,在救灾中,人人从简,我不能开特例,不能给人添麻烦。说这话时,我表现得非常严厉,声称谁敢违反,我立即上报给父皇。所以,下面的人就照做了。

我没抱怨,也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可是,吃惯了精致美食,如今真不习惯,差不多顿顿就半饱吧。我没告sù

别人这话,包括阿邦和小武在内,但此时闻到香气,我知dào

自己要馋死了。

“来,先吃点东西。”公羊潇洒拉着我到饭桌边,“放心,没麻烦当地官府一丁点,是我自己带的吃食,还有厨子,只用了他们的厨房而已。吃吧,多吃点,给阿邦和小武留了。”

我真想整个人趴桌子上,抱着红烧蹄髈和酱羊肉打滚啊,居然还有软炸虾仁,我今生的至爱啊。但我终于战胜了心中的贪吃魔,先问,“那些账册呢?”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没有被纯粹的引诱。

“全做好了,耽误不了事。”公羊潇洒说得轻松。

我惊得张大嘴。“全……全做好了!我堆了至少三天的事,你半天就做好了?”

“还是不信我吗?”他斜我一眼。咦,怎么如此风情万种?

但,我信他。他说做好,就不会糊弄我。这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实jì

上是非常严谨负责的。而自从我对他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也不知怎么,我非常确认他不会骗我。

可是,这样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我带了五个账房来。”他伸出手掌,比出五个指头。“都是我的人,不是我们亲王府的人,你明白其中的区别吧?”

我点头。

为他做事的,就不会坑害我,也不会辜负于朝廷。

“救灾呢,不仅是要物质丰富,人手众多,管理明确,还需yào

专业人才知dào

吗?”他哄着我。“事事自己做,不是累死吗?我的人全是经验丰富的,还有我看着,错不了。你先吃东西吧。下午看你睡觉的样子,肯定是累得不行了。”

我脸发烧,心想睡觉的样子也给他看去了。我睡相很不好的,丢人现眼啊。

但。工作的事一放下来,肚子的事就是首位的。我顾不得别的,坐下就吃。我从小锦衣玉食。从来不知dào

普通的菜色也美味成这样的。

公羊潇洒看样子也没吃饭,就坐在对面陪我吃,并不多说话。等我酒足饭饱,他从袖子中抽了精致的丝帕,一手抬想我的下巴,一手给我擦唇角,肯定是我吃相太差,沾到脸上了。

我不喜欢他对我亲近,尤其是肢体上的,这会让我平静的心再起波澜。于是,我抢下了帕子,自己使劲又随便的擦了几下,样子粗鲁得很,看得公羊潇洒弯起唇角。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我粗声粗气的。

我能说吗?到现在我才发觉,他来了,我真的很高兴。有人站在我身后,我感觉很安全温暖,再没有那种慌张,生怕自己做不好,会辜负我父皇和百姓信任的感觉。

“你吃这么多,别积了食,到外头转转吧?”他提议。

我立即点头。

环境大一些,开放一些,总胜于在昏暗的小屋子里独处。都说灯下看美人,但灯下看美男也很要命的。朦胧美,总是会令人做出不理智的事。

雨,差不多停了。只微微的夏日凉风,吹拂着若有若无的雨丝,沾在我的脸上、发上。

他撑着油纸伞,但对雨丝没什么用,只聊胜于无。

我们沿着黑暗的小巷走着,那些暗卫中的几名,穿房越脊,远远跟着。这一片是官衙和一些民居,多住的是富人,到了晚上特别安静。远处,却灯火闪闪,那是安置灾民的地方,一天到晚都是喧闹的。我们在这头,有一种模糊的、被隔绝的感觉。

“之前我留在京中,是有事要做。”他忽然开口,“做完了,就来帮你。你跑到灾区来,我也是不能放心的。”

“你不是要在家筹备……”我住了嘴,成亲二字就没说出口。

他应该听得懂,却没回话,也不知想些什么。

“你成亲那天,想要什么礼物?”我故yì

问。因为好多事隐藏在心里,假装它不存zài

,那是不对的。该来的终究会来,时间不会因某人的意愿而停止。与其到时候受不了,不如大方揭开伤口。早晚,会伤愈的吧?哪怕留下深深的伤疤,永远也消除不了。

“纷纷,答yīng

我。”他突然停下,一手撑伞,另一手拉起我的手,“答yīng

我,我成亲那天一定要来。无论怎么样,你一定要来。答yīng

我,纷纷,答yīng

我!”

他显得有点焦虑,神情又认真,又急切,仿佛我若不答yīng

,他就死不瞑目似的。见到他这样,我连呼吸都痛起来,情不自禁的点头,“好,我答yīng

你,一定会来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听到我的承诺,他脸上露出笑容,哪怕是环境黑暗,也似有阳光透过阴云。他的手掌暖而不烫,笑容就像水墨画一般,晕染在我的视线中,记忆里,优美而隽永。

我们就这样站着,似乎无形的雨丝把我们捆绑在了一处。我们互相凝望,忘记时间、空间和现实,我甚至忘记抽回我的手,真是千言万语,不做一言却彼此深知。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才恍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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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可有心上人?

我转头,就见顾荒城和曹远芳一起走过来。

曹远芳现在采用的是死缠烂打的方式,顾荒城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她也不表示出爱慕之意,就是一个缠字决。人都说好女怕缠郎,好男大约也怕。不是还有句话叫做: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吗?又有句话叫: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纷纷,你怎么跑出来啦。快回去,遇到坏人怎么办?”曹远芳走过来,自然而然就拉过我的手,还挽住我的小臂。

而后故yì

惊了一下,“咦,王世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她那模样,连我都看出假来,何况公羊潇洒这样的人精,还有顾荒城那种老练的?

“路过,只是路过。”公羊潇洒没什么诚意的说,连编个像样点的谎言都不愿意。

顾荒城皱紧眉头,看着远方影影绰绰,似乎有暗卫潜伏,却仍然不满,“重灾之地,鱼龙混杂。再说,之前太子殿下遇刺过,这时候单独出门,似是不妥。”

“我不会让纷纷处于危险之中的。”公羊潇洒道。

好奇怪啊,他们之间似乎有微微的敌意。不是表示出什么来,就是有这种感觉。地球人都知dào

,女性的第六感很神奇的。可是他们之前不是挺好,因为是两大帅哥,我还曾经很不纯洁的以为,他们互相喜欢。咳咳……

“王世子殿下虽然本事,却不能保证万无一失。”顾荒城严肃的时候格外英俊,说着又转向我,“臣请殿下赶紧回去,天已经太晚了。”

我点点头,无比顺从,可不想他们在这儿打起来。因为不在国子监内,一向讲究礼数的顾荒城也以臣自称。

曹远芳赶紧拉着我走。执行顾荒城的任务那叫一个积极。我边走边回身,公羊潇洒对我做了个“你安心”的神情,我才心无挂碍的回到住处。顾荒城晚上也住在县衙,不过在外院。

“你跟公羊潇洒是怎么回事?他就快成亲了,你也不能表明身份,怎么像小情人一样,还在半夜时散步?打着伞,下着雨。”曹远芳一进屋就急着问我。

这回也有女学子来,但不多。而我是来赈灾的,自然不能带着宫女。于是曹远芳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就住在我隔壁,能彼此有个照应。

“我只是吃多了,外面溜溜好消食。”我敷衍道。

“不对,我看你们互相望着,还拉着手。”

“你看错了,只是正好……面对面说话。也没拉手,可能是天黑,有阴影,你看错了。我告sù

你啊。别乱讲,熟归熟,照样跟你翻脸的。”我呲了呲牙,表示威胁。

“切。没有就没有,吓唬人干吗?我是提醒你,没结果的,别藕断丝连。到头来伤心的是你自己。”

“行了,我有分寸,你累一天。赶紧洗洗睡吧。”我挥挥手,心想你也得不到顾荒城,但是不照样不放手吗?若说放下就放下,那根本不是真的感情。因为真感情,理智是战胜不了的。

顾荒城是非常认真负责的人,曹远芳跟着他,体力消耗不是一般的,所以确实很累。见我没有异常,也就回屋去了。

我呆坐了会儿,想到公羊潇洒要成亲的事就心烦意乱,偏偏白天又睡多了,此时没有丁点儿睡意,干脆到院子里转转。

县衙的后宅有个小小的开井,中间有石桌石凳。我坐在上面,虽然没有星星可看,却抬头望天,过了会儿,心境开阔不少。可就在此时,顾荒城走了过来。他已经换了衣裳,家常的袍服。不过因为身材好,照样穿得很好kàn



“司业大人。”

“太子殿下。”我们打招呼。

我见他站在一旁不动,似乎有话要说,就指指对面的石登,请他坐下。

“有事?”我问。

顾荒城沉吟了一下,“我师妹……不,曹小姐,能不能请殿下约束?”

“怎么了?”我心一紧,“她没有给司业大人惹麻烦吧?”

顾荒城摇头,“没有。只是,她是殿下未来的良娣,总跟在我身边,只怕不太好。依臣看来,曹小姐和殿下相处得很不错。”

我没直接回话,而是注意着顾荒城的神色。他并没有醋意,只是有点尴尬。细想一下,确实是我和曹远芳成为闺蜜以来,行为上有些不注意。若她跟我横眉冷对便罢了,偏偏外人都知dào

我们很亲近,她都直接叫我的小名了,在外人面前还拉手搭肩的。对于未婚夫妇来说,这行为不得不说豪爽二字。但另一方面,她又去缠顾荒城那样年轻而英俊的男子,看起来确实很怪异啊。更怪的是,顾荒城不是傻子,曹远芳对他是什么心思,他能不明白?一个基本上算是有夫之妇的姑娘总是对他抱以热情,他是会困扰的吧。

“司业大人不要担心。”我只能安慰,因为我知dào

劝不住那个一根筋、冲动型的姑娘,“小芳把司业大人当成师兄一样尊重,她喜欢跟你一起做事,旁人不会说什么的。”潜台词是:泡吧泡吧,快来泡本宫的老婆。没事的,我双手奉送。必要的话,还可以赔大把嫁妆。

真贱啊,这说法。

顾荒城抬眼看我,似乎并没有惊讶,而是无奈,还有些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半天又说,“不是为臣多管闲事,可是王世子殿下要成亲了……咳,我是说……那个,他终究和殿下政见上有所不同,最好不要单独相处。我意思是……我意思……不要太亲近……”

我诧异。什么时候顾荒城这样关心我了,而且他为人极为正直坦荡,这样吞吞吐吐的说话到底是为什么?

顾荒城说完这些话,就有些逃避我的目光。渐渐的,他有些局促,黑灯瞎火的,可我为什么感觉他在脸红?真是,不能理解!完全不能!

“殿下好好想想,为臣告退。”顾荒城好像被我盯得不自在,站起来就走。

“司业大人可有心上人?”鬼使神差的,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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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第二更奉上,哦也!(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 莫谈“婚”事

顾荒城停住脚步,没回身,但我见他宽阔的肩膀僵住了。

“啊,是我太唐突了。”我意识到此举不妥,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就是随口一问。司业大人是我大燕的良才,若有心爱的姑娘,我可以求父皇为你赐婚的。听说顾老太师也十分的着急,但我问得实在无礼,司业大人别见怪。”

“无妨。”顾荒城轻轻吐了口气。

正当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忽然开口,“臣……我有喜欢的姑娘。”

我的心沉下去,因为我知dào

他说得不是曹远芳。那怎么办,小芳这辈子非他莫嫁,怎么办?

“不过,喜欢也没用。”顾荒城苦笑,“我跟她不成的,因为她看不见我,我们之间的情形也于礼不合。我……因为有些秘密,更不能对她表白。其实,我只希望她能放松下来,做真zhèng

的自己。然后,能幸福。”说完,他猝然快步离开。

我愣在当地,实在不理解顾荒城后面的话。但我明白一件事,他很秘密的暗恋着一位不太可能与之相爱的姑娘。他和曹远芳不愧是师兄妹,连恋爱也是同样的方式。只是,我要告sù

小芳吗?告sù

吧,她会伤心。不告sù

吧,将来怎么办?

愁!愁死了。

第十七章

一大波男扮女装的学子来袭

阿邦和小武回来晚了,都累得七死八活的样子。只有真zhèng

参与救灾,才能体会生活带来的压力和艰辛,远比喊喊口号或者闲坐家中想象,要困难得多。

不过看到公羊潇洒给他们留下的吃食,小武的眼睛都绿了。阿邦的眼睛本来就有点绿,也看不出来什么,但到最后,一向优雅的他连盘子都舔了。比猫舔得还干净,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在家的时候,总嫌弃饭食不好,现在才知dào

那是天堂啊。”小武意犹未尽地说。

“就算是膳食阁……比如酱肉包,常常找不到肉,好歹还有肉味。”阿邦也感叹。

我忍着笑。

这都是朝廷大员的正根后代,居然给饿成这德行,传到外头去,太损害形象了。要知dào

我们三个大燕少女梦中情人排名二到四的人物。第一那个……不提了。

幸好,他们没看到我吃饭的模样。不然以后有机会恢复女性身份,在他们面前也抬不起头。

“这是公羊潇洒带来的。”他们吃完,我才说。

哪想到小武却撇撇嘴:“我知dào

。”

“你怎么知dào

?”我惊讶。

“刚才我们在外头遇见他了。”小武说,“他突然跑来,害得人家县官现腾房子给他住,人家的妻子小妾住到一屋去了。你们说,两个女人不会打起来吧?”

“你还能更八卦一点吗?”阿邦敲小武的头,“吃饱了,赶紧洗洗睡吧。你不是说。明天要巡逻得远一点。”又回头向我,“还是纷纷疼我们,怕我们犯拧脾气不吃,这时候才揭底。”

“你们不是讨厌他吗?”我摊开手。“小武还常说,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

“他后面还跟着一句哪。”阿邦笑。

小武也乐了,呲着牙接口,“不吃白不吃!”

“你不怕毒死你啊。”我开玩笑。

“他不会。”小武还没回答。阿邦就说。

我惊异的挑眉,“阿邦,你最近不对头哦。为什么突然和公羊潇洒好起来。”

“我哪有?”阿邦不承认。

“怎么没有?有好几次,我看见你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这次出来赈灾前,我还看到过一次,就在国子馆假山后面。”

“对对,我也看到了。”小武作证。

“交流几句对朝政的看法不行啊?”阿邦哼了声,唰的打开扇子,习惯性的遮住下巴,“你们两个,每天不知愁滋味。我倒是想跟你们聊,可你们肯吗?天天研究到哪儿吃,去哪儿玩。”

本能的,我觉得阿邦在说谎。不过小武不介yì

,我当然也不。

“我好奇的是,这家伙干什么来了?”小武一头雾水的样子,“他九月就要成亲,现在难道不是最忙的时候?我知dào

亲王府有钱,也不缺人手,但他这……这时候往外跑,缺乏诚意啊。”

阿邦极快的瞄了我一眼,对小武说,“你管人家那么多。”

“我才不管,我就是想知dào

那个魏国公主是什么样的。”小武八卦兮兮,“你们不觉得太诡异了吗?皇上赐婚,但大家只知dào

那位是魏国长公主。可是,年纪多大,性情如何,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封号,没人知dào

。甚至,没人过问,奇不奇怪。”

我一听,连连点头,附和道,“嗯嗯,奇怪!真的很奇怪哦。”

阿邦又看我一眼,没说话。

我的奇怪又加了一层,因为,看我干什么呢?若想看我有什么反应,就算是阿邦也会失望的。这么多日子,我日夜被公羊潇洒要成亲的事煎熬,再大的伤口,从外表也看不出来了。

“莫谈‘婚’事。”阿邦拉起小武,“走走,回屋睡觉去。闲的你,还嫌每天不累啊。”

谈话戛然而止。

又过了两天忙碌的日子,这天晚上还没吃饭,公羊潇洒就来找我,手里提着个包裹。

要说明的是,他来的这两天,连门也不出,天天帮我做账目。之前积压的工作是他带来的账房帮忙,后面的就是他帮我做。我不知dào

他还会打算盘,但话说回来,他有不会做的吗?不过我的计算草稿纸让他更惊奇,因为用的是现代数学方法。他问我,哼哼,我就不告sù

他!

“好奇死你得了。”我凶巴巴地说。

他笑,捏我的脸,“最爱你这装恶的小模样了。”

我甩开他的手,想骂人,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了。没办法,吃人的嘴短。这两天因为他在的缘故,我们一日三餐的水准直线上升,虽然没回到自家的程度,但比膳食阁好多了,更不用说灾区简餐。就连小武和曹远芳两个最混的,两天来都没找茬。倒是顾荒城,仍然吃县衙供应的普通饭菜。唉,看人家这素质,不像我们这群酒囊饭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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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实话说哦,这本写得我蛮感动的。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你们。

因为出版的缘故,青春浪漫类别这么阀门,我每天更新这么少,可大家还是打赏加粉票的支持,而且我从没想过这本也会有盟主。又而且,不仅新读者,那么多老读者过来,义无反顾的支持。我这心啊……

其实66从来不是订阅至上的作者,我属于全版权操作的,电子订阅成绩吊在一线作者的车尾,出版和影视成绩比较好,目前为止,可能……应该……大概是女频最好的吧?但没有大家的支持,我肯定是写不下去的。

所以,我说过爱你们了吧?说过吧?说过吧!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 你小声点

“找我有事吗?”看到他手里的包裹,我有点好奇。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问。

“什么日子?进入灾区第二十三天。”我扳着指头想了想。

公羊潇洒无奈的叹息,“真是过日子都糊涂,没人在你身边可怎么办?”

“怎么了?我又做什么了?”习惯性的,我从自身找原因。从前太淘气,好多事做了而不自知,现在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十八年前的今天,你出生了。”公羊潇洒捏了捏我的鼻子,“那天,是我的幸运日。”

后头半句我自动屏蔽,前头半句……

我想了想,身体垮下来。可不,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在古代,十八岁不是特别重yào

。女孩子十五岁及笄,男人二十岁及冠,这才是人生中的两个坎。可在那个遥远时空的现代,十八岁,不管男女,意味着成人。

往年,我生日的时候,总是和父皇母后一起过。今年因为在灾区,我自己都忘记了,没想到他倒记得。想想从小到大,我的生辰礼,他年年送到,可我全丢在某个箱子中,基本没看过。

从前是因为年纪小,自己拆不了礼物。后来大了,知dào

和他是敌人,就不想再看。但,到底也没有直接烧了。或者,回宫后我找出来看看。我记得,全是一个个的红漆描金盒子,一年比一年体积大。

“这是什么?”我指着包裹。想来,是我的生日礼物,看来和往常不同啊。

不得不说,我心中有些感动。因为他记得我的出生,他说我的出生对他很重yào

。只是我不想表达出来,明面儿上还是很欠抽的傲慢样子。

“你打开看看不就得了?”公羊潇洒不明说,把包裹放在桌上,“我走了你再看哦。”

“你不是弄了吓人的东西吧?”我突然怀疑他恶作剧。我很怕虫蛇一类的。为了保持我身为太子的“男性”尊严,我又不敢尖叫。可有时候遇到,真的很怕啊。

他笑而不语,走了。

出门时,正巧遇到曹远芳来找我,两人差点撞上。

“他又来干吗?”曹远芳问。

我指指包裹,想板脸,却忍不住,因为心里有些幸福的感觉,“他……送我生辰礼物。”

曹远芳先是下意识的哦了声。随即就明白过来,瞪大眼睛叫,“今天你生辰?怎么不早说!”

“你小声点。”我把食指放在唇上,比划了个嘘的姿势,“嚷嚷的都知dào

了,当地官员到底要不要给我庆生?这是灾区,可不能劳民伤财的。”

“对不起。”曹远芳做贼似的压低声音,“你的生辰,我这个好朋友不知dào

。倒让别人抢了先。你说公羊潇洒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啊。自己要成亲了,也不知dào

你是女的,还往跟前凑合什么啊。他不是……真喜欢男人吧?”

“啊,别提这个。我头大。”我双手举高,做投降状,“搞不明白就算了,时间会了结一切。”

“也是。”曹远芳赞同的点头。然后又说,“但我对师兄的爱,是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的。”

我一窒,又纠结起来。

要不要告sù

曹远芳呢?那天顾荒城说了,他有心上人。算了,还是先不说。

我甩甩头,把这些烦恼事都扔到脖子后头。我才多大,今天整整十八岁,花样年华,为什么成天被各种猜测和忧愁占据,我要好好享shòu

我的青春呢。虽然,这青春是变异的。

“你不打开看看?”曹远芳问。

“你来打开。”我往后退了一步,“我怕有怪物或者暗器。”

“我就不怕啊?我打你个坏丫头,有危险让朋友上啊!”曹远芳伸手欲拍。

我连忙又嘘她:“你说话小心!这不比在外头,隔墙有耳啊。”

曹远芳也举双手,却是道歉的意思。随后瞪我一眼,打开包裹,发出惊叹之声。

“是什么是什么?”既然没有危险,我立即凑过去看。一见之下也惊了,但不是惊叹,是惊呆和惊讶,以及惊慌。

包裹中,放着一套女装!非常漂亮的女装。从衣裳,到鞋子,到发饰,甚至……肚兜,还有个小妆奁,简直一应俱全。看衣料,在油灯下闪闪发光,应该是非常名贵的。看做工,绝对一流绣坊出品。看颜色,分外鲜艳,正适合妙龄少女。

可是,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我和曹远芳面面相觑。

“会不会……他知dào

你是女生?”曹远芳试探着说。

“不可能啊!”我下意识的就否认,但想想,也确实没什么机会让他知dào

,“我连他的身都很少近,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他之前,一直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还憋着劲儿跟他吵,他从哪里知dào

。”好吧,就算我哪里露出破绽,让他怀疑了,他至少得证实啊。

他似乎从来没有证实过什么,就算拥bào

等这些亲密动作,也不能证明什么吧?万一我是鸡胸脯呢?男人不锻炼,胸上的肉也是松软的啊。他那个人,是相当谨慎的,从来不做不确定的事。但我敢肯定,别说证实了,他甚至都没试探过我哪怕一次。

“是想羞辱我吗?”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之后又委屈,“有些人,总嘲笑我娘娘腔。”可我娘娘腔就对了啊。如果我像个真汉子,那才是天下间最倒霉的事!

“那他太过分了!”曹远芳暴跳,“我找他去!什么意思啊他!”

说着就要往外走,我死命拉住。因为我之前误会过公羊潇洒很多次,而他对我总是那么的好,刚才我也就是说说,因为我实在混乱,猜不透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不愿意又冲动犯错。

“你还向着他!”曹远芳义愤填膺。

“我不是。”我没什么底气的解释,“至少,让我详细看看这衣服。”

我是女生!哪个女生不爱美!我每天穿男装,到国子监后,基本上就是穿校服。跟我父皇上朝的时候,就会穿朝服。其实,我很想试试女装。和男装比起来,女装永远花样繁多,颜色多样,真是漂亮得没话说。男装有什么?来来去去那几种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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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纷纷女装了哦,公开哒!(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 你真好看

可是,大约是怕引起我的伤心,父皇和母后从来没赏赐过我女装。红拂和绿珠呢?针线那么好,也没给我亲手做过。其实我偷偷摸过她们的宫女装,幻想自己穿上的样子。但,却从没真zhèng

的穿过。

不管公羊潇洒是什么心态,什么意思。我只能说,我如何抗拒这种诱惑!想了十八年,盼了十八年,却连说出口也不敢的愿望。

我和曹远芳翻看衣服,她一边看,一边惊叹不已。她是鲁莽,她是二货,可她也是爱美的女生啊,平时对化妆品、对衣饰,对胭脂水粉的研究,对京城流行趋势的关注,并不比别的女生少,甚至可以说十分精通。

“这绝对是今年京城最新款的衣服,如云铺出品,无论做工和衣料都是上乘。”曹远芳发表意见,“首饰是御品斋的,胭脂水粉是暗香坊的,最重yào

的是,这三家是全京城,不,全大燕顶尖的铺子,就算你有钱也买不到。有权?对不起,那也得排队等着。”

我惊讶。

不过是衣服首饰化妆品罢了,能做到这一步,这也太极端了吧?还是现代好,选择多,人们不必为抢这些奢侈品而挤破头。

“为什么他可以弄到这些?”我近乎下意识的问。

曹远芳摇头,“我不确定。但是你知dào

女生嘛,平时就爱聊这些。上回我听魏如新说,这几家铺子的幕后老板就是公羊潇洒。他从自家铺子拿东西,自然容易了。”

又是魏如新,听到这个名字我就不舒服,蓦然想起演梁祝的那天,她看我时的憎恨眼神。

难道是因为阿邦,听小武说她死追过阿邦的。但,当时和我抱在一堆的是公羊潇洒啊。而且她为什么对公羊潇洒的事这么清楚,幕后老板什么的。反正我不知dào



“我要试试。”我架不住心中的痒,那像是一只小手,不断的挠我,又像是小魔鬼,在用力的诱惑我。

女人,你的别名是虚荣。这句话果然不假!

至少,让我穿一次,哪怕一生只这一次,哪怕只有这一天。

“我帮你。”曹远芳自告奋勇。大家已经是闺蜜了,我心中有什么想法。她哪能不知dào



我不得不说,这外壳是冷美人,芯是二货,行为像鲁智深的女同学,打扮起来却有一双巧手。从没穿过女装的我有点笨拙,偏偏女装这么难穿,这一根带子,那儿一条纽襻,漂亮是漂亮。但就是麻烦,生手还真做不来。而一试之下才知dào

,那衣服非常合体,就像给我量身订做的一样。

“刚才我还不觉得什么。反正是他自家铺子的嘛,拿再珍贵的东西也方便。”曹远芳抓着下巴说,“可尺寸这么合适,倒真是很用心。”

“他怎么知dào

我的尺寸?”我愕然。

“他抱过你不是吗?那天在尊师节上。”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那……那他没有……没乱摸。”真的没有。公羊潇洒于我,近来是有些小动作,但给我的感觉是宠爱。或者激动,却从不猥琐,或者黄色。

“逗你的,看你羞的。”曹远芳得yì

的笑。我们俩在一起时,她斗嘴从来没占过上风,从来是我打趣她和顾荒城。今天,她可算报仇了。

“我猜,你丢一两件校服也不会注意到。”她又说,这个猜测倒是靠谱的。只是,如果他偷偷拿了我的衣服,就为了送女装时尺寸合适,不得不说这番心意真是细致、妥帖又难得。

为了这衣服,我心里忽冷忽热,脑子里乱成一片,连猜测公羊潇洒的心意都停止了,只是一片空白,木偶人一样任曹远芳帮我梳头化妆,再套上精美的绣鞋。

好半天,我被拉到镜子面前照。

大燕的制镜技术很好,打磨技术高,照出的人影虽然没有水银镜清晰,却也不像普通的铜镜那样模糊。而为了照顾我,县官把他们家最好的落地的大镜子搬到我的住处,可照到整个人。

瞬间,我惊呆了。镜中的少女,我几乎都认不出来。

上身是浅粉色小袖半臂,下系薄荷绿色齐胸襦裙,飘带也是淡粉色,裙边绣了金黄色的小花,半臂上绣着若隐若现的云朵。衣料中有银色精绣,不仅技艺惊人,难得的是在灯火下,闪着美丽的光芒。头上梳的是简单可爱系的双螺髻,一边一朵金镶红宝石的蝴蝶发簪。那蝴蝶做得惟妙惟肖,前头的须子都似能随风颤动似的。知dào

我没有耳洞,所以没有耳环,也没有项圈或者项链等物,只一对翠绿的玉镯,雕刻成柳叶状,端的是青春俏皮。更不用说脚下的绣鞋,腰间的绣带,香囊、荷包、帕子、披帛,无一不精美至极。

“纷纷你真好kàn

。”曹远芳愣怔了片刻说,“大家还说我长得美,可是现在我忌妒你了。老天真是爱作怪,这样漂亮的姑娘,为什么就不能打扮起来呢。”她盯着我粉雕玉琢般的脸说。

我本来就随了我母后,皮肤白细,面颊自带桃花粉红,又被曹远芳画了眉、点了唇,自有一番不同的美丽来。

“谢谢你小芳。”我的鼻子有点发酸,“若不是你在,我就不知dào

自己该有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我这辈子有这么一个晚上,让我看到自己究竟是谁,就算是立时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坏丫头,别逗我哭。你给我死个试试,我不把你掐活了才怪。不仅如此,你也不许掉眼泪,我好不容易给你画的,再糊了妆,我可不饶你。”曹远芳也被我闹得眼红了。

“你真是!”我笑,“人家放狠话,是要把人掐死。你倒好,把人掐活了。本事啊,你给我掐个试试啊。以后跟顾荒城上战场,别带军医了,伤一个你掐一个,咱们大燕无伤亡,多好。”

“好啊,你打趣我。哼,我就先掐你试试,看你给我死不死,活不活!”她说着,就向我扑了过来,就像一头欢快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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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大家猜,潇洒哥要做神马?(未完待续……)

第一三一章 绝色美人……阿邦

她是练武的啊,武功虽然达不到公羊潇洒和顾荒城的高度,但也是女侠级别,像我这种弱鸡哪里是对手。但,我也不会不反抗。于是一时之间,我又笑又跳又躲,什么也顾不得,欢畅而不加掩饰的笑声,洒满整个县衙的内院。

真开心啊,我似乎从来没这么笑过。

“你们准bèi

好了没啊?”突然,门外传来阿邦的声音,“快点,出去吃饭。今天晚上有灾区大集呢,官府办的。据说是为了让灾区的百姓乐呵乐呵,好对以后的生活充满希望。”

“这是谁的主意,好事啊。”曹远芳回道。

“这个不用管了吧,快出来,公羊潇洒请客,请咱们吃大餐哪。”小武的声音洪亮。

我还在兴奋中,拉了曹远芳就走。

曹远芳本来就是粗放型的人物,我注意不到的细节,她自然也不理会。于是,门就这样在我面前轻易被打开。在打开的瞬间,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是女装,还在“扮”姑娘,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屋里屋外,全部看个通透。院子内,死寂一片。那么多人,居然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是的,那么多人,住在县衙的十几口子国子监的学子都在。我们面面相觑,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完全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可以理解他们。毕竟看到我目前的样子,不惊讶才是不正常的。可是!最最惊讶的人是我!不,不,不,应该说我惊掉了下巴!一院子男人,也可以说是一院子女人。因为所有人,都是女装!所有人都男扮女装!一大波易装学子向我袭来!!!

天哪,快让我死了吧。出现了这种幻觉,我离疯了也差不多。再看曹远芳。一样的目瞪口呆,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

那么说,这场面不是我的幻觉?因为不可能集体出现这种情况吧。

定了定神,我从左到右看了一遍。我确认,全部是男扮女装。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可能会感到羞涩,甚至不敢抬头见人,可他们是一大群人……所谓法不责重,怪胎多了,大家也就习惯了。其结果就是:都有点不好意思和扭捏。但却又站得笔直任我看,带着点豁出去的意思。

反而,我的女装令他们惊艳万分。看那一双双眼睛,都瞪得很大,眼球几乎脱窗!

“怎……怎么回事?”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曹女侠也害pà

了,结结巴巴的问。

有人咳了一声。

我回头一看,啊呀,绝色美人!咦,不对。我滴个天,是阿邦!!

他自然也是女装,一身天蓝衣裙,慵懒的坠马髻。个头高挑。相貌妖艳如胡姬。阿邦,你这模样你自己知dào

吗?你长出这幅容貌,让我们女的还怎么活啊。大哥,给条活路好吗?

“口水流下来了。”阿邦大约十分不好意思。一手用扇子遮住鼻子以下的脸,一手托了一下我的下巴,让我有如咬钩的鱼一般张大的嘴。合上了。

“今天是你的生辰,别以为我和小武忘记了。本来呢,我们想给你一个惊喜,只是王世子说,你告sù

他说:儿的生日,是母的难日。你心思纯孝,想为远在京城的皇后祈福,所以想扮成女子,以女子的身份过一天,体会身为女子,生活有多么的艰辛。”阿邦幽幽的解释。

我盯着他。汗滴滴啊,美人连说话也这么美。但我没有啊,我没和公羊潇洒说过这种话啊。

阿邦看着我放射花痴光芒的脸,收起扇子,极轻快的打了我一下。打的是肩膀,没有碰我头上精美的双螺髻和上头的首饰。

“所以我们集体决定,陪你一起穿女装,省得你扭扭捏捏的不肯出门。这样,你实现了自己的生辰愿望,我们也体会一下这种孝子之心。”

我茫然的点头。阿邦说什么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这场面太突然,这情况太刺激了。

再往阿邦旁边看,是一个无盐女,长得像如花。啊啊,不对,是小武。我还得嚷一句我滴个天,这……这也太丑了。如此英武不凡、高大威猛的小武啊,一身女装皱巴巴穿在身上,肩膀和胸部的肌肉隆起,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如此鲜明。大……姐你不是从山上下来的吧?你打算抢银子还是抢亲啊。

我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拉着小武的手,同情的拍了两下。不是说帅哥打扮成女人,就一定是美女,毕竟像阿邦那样男女皆宜的长相不多。很多时候,做男人丑,扮成女人反倒挺小家碧玉的,比如木头同学。像小武和吴军卓这样男性气质强烈的人,瞧,在下巴上的胡子怎么刮也发青的状态下,扮成女人出去吓人就不好了。

我大略看了一下,十几个学子中,有三四个勉强能看,都是个子瘦小、骨髓纤细、小眼睛巴叉的。其余的……干脆让我瞎了吧。或者,看看阿邦养养眼,就好像吃两口鲜肉,再吃掺了沙子的窝头就咸菜,也不至于直接背过气去。这不,曹远芳这个没义气的已经悄悄的凑过去,跟我的“美人邦”搭讪去了。

话说回来,这样一群人去逛街让人看到……确定对灾民们的心理重建有好处吗?

“公羊潇洒呢?”我想起始作俑者。

“在这儿。”某人从廊柱后面走出来,神情和举止都很坦荡,但我仍然忍不住想笑。

还是一袭白衣,不过是女裙。倒好,头发全散下来,聪明的没梳发髻,不像除阿邦外的其他人,一人弄个元宝髻,简直……惨不忍睹!他做男人时帅得人神共愤,就连阿邦,在姿色上都得甘拜下风。但换了女装……好吧,我厚道点,也就一般。主要他的长相其实很男性化,高鼻深目,剑眉斜飞。对女性而言,他个头太高,肩膀太宽,双腿也太长了些,还有大大的一双手……我忽然忆起那双手的温热,还有那两条有力的胳膊抱着我的感觉。

于是,我脸红了,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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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大家想象一下,一大波男扮女装的汉子,哈哈,是不是特别有喜感。

尤其高中男生才发育,公鸭嗓,骨骼粗大,下巴发青。

反正我写这段的时候,自己笑场多次。

不过,也很感人哦。(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 他知道我是女生!

“纷纷,生辰是你的,主意是你的,我们只是作陪。现在倒好,你害臊了,是要退缩?拿出点勇气来,我们都舍命陪君子了,你就开开心心做一晚自己想做的事吧。”公羊潇洒开口说话,明面儿上是有点责怪的意思,但我难道不知dào

他是给我解围吗?

“对嘛纷纷。”小武罕见的同意公羊潇洒,“快着点,我饿死了。”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拉着曹远芳和阿邦,率先往外走。才没走两步,顾荒城不知从哪钻出来,拦到我面前。还好,他很正常的穿着男装。毕竟他是教官,不会跟我们一起胡闹。而且他也是英气的长相,矫健的身姿,若扮成女人铁定不好kàn

。老天啊,谢谢你挽救了我的审美观,没让我在十八岁生日时,对帅哥的爱与向往,统统幻灭。

顾荒城望着我,眼神中也有深深的惊艳。但他掩饰的很好,几乎瞬间,神色就正常了。其他同学有些瑟缩,包括曹远芳在内,谁不知dào

小顾老师有名的正直守礼?会挨骂吧?会不会挨打?又会不会打报gào

给国子监,全体记大过处分。虽然好玩,但易装……不是君子所为啊。

然而没想到的是,顾荒城咳了两声以舒缓发紧的喉咙,随后说,“我跟你一起去。这么多女孩在晚上单独出门,不安全。”

我噗的喷笑,接着是曹远芳,最后是谁都忍不住了。没想到小顾老师还有这般冷幽默的时候,偏我们笑得前仰后合,他却一脸正经,连一丝笑意也没有。

顾荒城,超级萌物啊!

就这么着,一大群小怪物忽拉拉出门,径直杀去集市。因为下了太久的雨,小镇上的空气还带着湿润的清透。所以灯火就显得特别明亮。而夜空中,繁星点点,夏风徐徐之中,两相映照,竟无法分清,哪里是天上,哪里是人间。

顾荒城背着手走在前面,虽然走得慢,但仍然是军人的笔直身姿和步态。再加上,他本来就相貌英俊。着实吸引了不少眼球。但往他的身后看,两个可爱少女,我和曹远芳,分别走在他左右,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笑个不停,像是随行的小丫鬟。再往后,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拿折扇挡着半边脸,身段高挑。烟视媚行。难道是姬妾?

再再往后,我滴个天,哪来的夜叉群?不会也是那位帅公子的房里人吧?京城来的人,这口味实在是太重了!看看那些“姑娘”。个个粗手大脚,走起路来迈开大腿,甩开膀子,虽说当路人的目光扫过来时。“她们”还做娇羞状,可是……可是……还是到墙角吐一下先!

最后面这个,好吧。长得还不错,就是太高大了吧这姑娘!

在路人的侧目中,我们先是找到一家最高级的馆子,胡吃海塞了一顿。掌柜的免费送我们一个包间,不收茶水费的。倒不是他好心,而是姑娘们太能吃,长得也……有点吓人,其他客人都不肯上门来,那样损失岂不是太大。

接着,为了消食,我们一路走,一路逛,从集市这头一直买到集市那头。小贩们忍着强烈的不适感推销商品,我们拿了喜欢的东西就走,随手往后一指:后面那个高个子会账!

就这样一直闹到晚上亥时初(晚上九点),一行人才往回走。

这时间段,或者在现代还很早,但在古代,已经算是半夜,非常晚了。我故yì

磨磨蹭蹭的走到最后,和公羊潇洒并肩而行。

但是我不说话,只是和他沉默的走。因为,我不知dào

要说什么,感谢吗?非常多余,而且没有意义。有时候,此时无声胜有声。我们之间有一种叫默契的东西,就像这夏晚凉风,无处不在的轻轻吹拂。

我已经弄明白了一件事:他知dào

我是女生!

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dào

的,因为无论我怎么回忆,也不记得哪里出现了破绽。可是,这重yào

吗?不重yào

吗?重yào

吗?不重yào

吗?重yào

吗?!

他知情,且确信,只是没有直接点破。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就像我女扮男装也有不得已的理由一样。他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告sù

我,他知dào

真相,却不会伤害我。那么,这就是人艰不拆: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何必要拆穿呢?

他在保护我,以他自己的方式。他在关心我,以他自己的方式。只是他要成亲了,而我的身份还不能泄露,于是又能如何?不如,安静的闭嘴。今天晚上,他给了我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在十八岁这天,堂堂正正做了一个真zhèng

的女孩。我什么也不挑明,放开心胸接受他馈赠的礼物就是了。

哪怕只有一天、一刻、一瞬,也是独属于我的。

然后,再,相忘于江湖。

……

公羊潇洒第二天就走了,没有和我告别。

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只是镇上人都说,昨晚有群母夜叉大闹集市。随后,这种八卦越传越神,在经lì

了无数个版本后,成为一个从不存zài

的事实:东来国的夜叉女羡慕人间繁华,特在某夜前来游玩,还试图勾引人间男子,吸其精血。后来有一位游方道长经过,几道符,一套斩娇除魔剑,令人间回复清明正气。

我恍惚记得,是小武他们吃完了馅饼,然后把包装用的油纸团成团,互相打闹来着。但在当地,这事很多年后成为了传说,越说越真。

当然,这是后话。

而在朝廷、当地官府和百姓们万众一心的努力下,又过了半个多月后,大家终于战胜了自然灾害,我们这群救灾的国子监学子,也凯旋而归。

回到京城那天,我们受到百姓的夹道欢迎,我父皇甚至亲自出城迎接,给足了面子,令辛苦这么久的学子们都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大燕国的向心力,也从来没这样强dà

过。

只是转天就是七月十五了,国子监开学的日子。我父皇望着又黑又瘦,小脸发锈的大燕未来栋梁们,下旨开学时间改在八月十六,让大家好好过个团圆节,好好休息,然后再上课。

……………………………

……………………………

…………66有话要说……

总算揭破窗户纸了。(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他成亲了

我回到宫中,母后自然把我当小猪一样喂养。我没什么精神,并不是因为疲劳,到底年轻,蒙头大睡了几天就缓过来了。只是我不想面对越来越近的、公羊潇洒成亲的日子。干脆就胡吃闷睡,假装那一天并不会到来。这在心理上是逃避行为,以免自己受到伤害。

就像有的时候,我们所爱的人离开了我们。那时,我们坚信他们上了天堂。那是因为必须相信,不然要怎么活下去?

开学后,我仍然对亲王府和魏国长公主联姻的事不闻不问,有点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意思。

曹远芳担心我,还特别来安慰,我却对她说,“自从我得了精神病以后,我的精神真的是好多了。”我指的是一大票人男扮女装的事。曹远芳回想起来,仍然乐得不行。于是,我轻松的把她要安慰我这篇揭了过去。

时光流逝,无论我怎样假装不在意,那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九月初九,重阳日,久久期。

我本不想去亲王府观礼,但一来,需yào

有人代表我父皇出席,以示对两国联姻的重视。二来我答yīng

过公羊潇洒,不管我心里多难受,也必须要信守诺言。

婚礼隆重,要举行一整天。我打算中午吃了酒席就走,因为煎熬也有限度,我撑不了一天。

早上红拂和绿珠给我梳洗打扮,我突然想起这么多年来,公羊潇洒送给我的礼物。当时也顾不得别的,催着红拂帮我找出来。然后打发两个宫女出去,自己打开了箱子。

普通的樟木箱,品质虽好,在皇宫里却绝对是存放杂物的那种,可见我对它有多么的不重视。好在因为绿珠爱干净,玲珑阁没有卫生死角。箱子上也纤尘不染,没有那种岁月的尘封感。

大箱子里,是一个个红漆镶彩色宝石的小盒子,足有十七只。盒子大小不等,上面写着时间,竟然从我一岁到我十七岁的都有。一岁的盒子最小,以此类推,十七岁的盒子最大。

我犹豫半晌,依序打开。

登时,我愣住了。

盒子里并没有名贵的珍品。而是木雕小人儿。一岁的盒子中,小人儿自然是婴儿。木质普通,刀工粗糙,不过很有艺术眼光,婴儿栩栩如生,胖嘟嘟的相当可爱。接下来,是两岁、三岁、四岁……小人儿逐渐长成幼儿,雕刻者的刀工也越来越好,越来越纯熟。

随着盒子一个个打开。小木头人儿也在慢慢成长,从婴儿时一直长成十七岁的大姑娘。而小人儿越大,面目就越清晰,一点一滴的。润物无声的凝结成现在的模样。

那是我!

最后一个,十七岁的我,他雕刻得非常认真。衣服的每一个皱褶,头上的每一根头发。笑起来的时候,鼻梁上微微皱起的轮廓,圆圆的大眼睛。故yì

装出的人畜无害的神情……拿着这个小木偶,我甚至感觉得到,他平时观察我有多久,多用心,雕刻时有多认真,脸上的笑容有多温柔,这一刀一刀之中,包含着多少深埋于内心之中的感情。

如果说,他给我过特殊的十八岁生日时,我确定他知dào

了我的真实性别。那么,现在捧着这些礼物我才发xiàn

,原来,他是爱我的!

他爱着我,或者很多年了。

所以,他对我那么好,所以他逗我哭,又哄我笑。这是男生对女生的没办法,所以采取了怪异特殊的方式。我突然想起我五岁时,他进宫来玩。当时才下过大雪,他一把把我推倒在雪堆上,我气得大哭,他却拉我起来说:我欺侮你,只许我欺侮你。以后还有谁胆敢碰你一根头发,我就和他拼命。

从前种种,那么模糊的被丢弃在我记忆的角落,此时鲜活如初,令我泪雨滂沱。我抱着那个十七岁木偶,哭得呼吸断续,难以自已。为什么我早没有看清?为什么我早不能放下心中的成见?如果我早拆开这些礼物,也许我们走不到这一步!

我的爱情,原来早就存zài

,只是我从来不肯停下脚步,转过身,哪怕看一眼!

再往箱子下面看,丢着一个香包。我感觉熟悉,又打开来看,却是一把小豆子。艳丽的红色,血珠一样,这么多年也没有褪色。

奇怪的,我从不曾想起的事再度浮现在脑海里。这是一种异种相思豆,南国进贡的,代表情人之间至死不渝的相思意。那年我更小,才四岁,觉得可以串珠链玩。我父皇那么宠爱我,自然毫不犹豫的赏赐给我,一共九十九颗。

那时公羊潇洒经常进宫,看到了就说喜欢。我虽是重生而来,但不知为什么,脑子里有很多前生回忆和知识,但心智却与事实上的年龄异常相符。所以,四岁的小奶娃被八岁的坏小子缠不过,送了他一颗。随后就把这件事忘得死死的,就像失忆一样。

而这种豆子坚硬如石,喻示着情比金坚。我既然穿不了洞,串不了珠链,很忆就失去了兴致,扔到一边去了。哪想到公羊潇洒用它做了耳钉,一直戴着它,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怪不得,他会那么宝贝这个耳钉!在十二姑娘山上,他为了救我受了重伤,却因为丢了耳钉,过后竟然冒着生命危险,一寸一寸去翻山,害得身子落下病根,影响了寿命。

他怎么这么傻!他不是以精明有城府而著称的吗?可是,他居然这么傻!不就是异种相思豆吗?找我再要就是了。不就是爱我吗?为什么不对我说!

我不知是气是痛是悔是伤,只觉得肝肠寸断。又觉得心肝脾胃肾都被掏了出来,被命运戳满了血洞,又随手硬塞回去。

挽回不了了!他要成亲了!为什么偏偏在今天,让我看到我曾经那么渴望的一切,其实一直在我身边。为什么偏偏在失去之前,让我看清那有多么珍贵!

我浑浑噩噩的,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止住了哭泣,什么时候被红拂和绿珠侍候着,重新梳洗打扮,掩盖红肿的眼睛,什么时候坐上太子仪仗的车架,什么时候到的亲王府。

………………………………

………………………………

…………66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觉得有点虐啊?(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章 可惜不是你

红拂和绿珠天天听我和曹远芳嘀嘀咕咕,大约知dào

我和公羊潇洒之间的情形,都是心疼得不行,可又毫无办法,只好小心侍候着。

这种场合,曹远芳不能跟在我身边,毕竟我们还没“成亲”。而我整个人,都靠皇室的尊严和父皇交给我的任务支撑着,说着客气又冠冕堂皇的祝福话,带来我父皇的大笔赏赐,微笑着面对众人。

眼见之处,张灯结彩,花红柳绿,人人都笑着,恭喜王世子殿下迎娶魏国长公主,羡慕亲王府皇恩浩荡,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处于喜庆的氛围中。唯有我,胸腔仿佛被掏空了,心脏的位置有一个大洞,空荡荡的疼,痛入骨髓。若不是有红拂和绿珠照顾,我觉得我根本连呼吸也不能。

我本想吃过午饭就走,可是突然就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他那么远,哪怕他今天娶了别的女子。何况,阿邦到了后就一直绊着我的脚,让我哪也去不成,反而进了亲王府内宅休息,等着晚上拜堂成亲。

不知怎么,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睡着了。或者因为心情太低落,精神也很虚弱的关系。梦中,光怪陆离。醒来,瞬间就忘记所有,只余怅然。然后我发xiàn

,屋子里就我一个,阿邦、红拂和绿珠都不知dào

去哪儿了,连个侍候的人也没有。

我一骨碌爬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就到院子里去。才踏出房门,就见公羊潇洒站在天井里。

天色已晚,此时月光如华,清辉遍地。

他穿着一身新郎服,没想到他穿大红也很好kàn

,丰神俊朗,温润如绝世美玉。

“醒了?”他转过身,微笑着。温柔的目光似乎拥bào

了我一回。

什么时辰了?你怎么在这儿?我想问,可是喉咙居然像被某些强烈的情绪堵住,根本发不了声。抬头望天,夜色已来临。前院,喧哗热闹的声音远远传来,模糊,但却无处不在。

“时辰差不多,你该拜堂了。”好不容易,我说出话,但都哽咽了。

对不起。我控zhì

不住。

“是啊,我要拜堂了,我要成亲了。”他还是笑,但那笑容淡得像在水中化开,马上就消散了,“对男人来说,洞房花烛夜是很重yào

的。或者,是一生中最重yào

的。只可惜……可惜不是你。我的新娘,可惜不是你。”

我瞬间泪崩。无言低泣。

说这个,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要不,我们私奔吧!可是,我不能那么不负责任。我有父皇和母后。我有大燕的臣民,我不能那么自私!所以,这是我痛苦的根源!

他上前一步,因为身高。带给我极大的压迫感。可这个时候,我连退一步都不能,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捧住我的脸。眼睛闪烁着星光似的。我不知dào

一个人能温柔成什么样,此时我只觉得在他的温柔目光下,我连灵魂也化成了水,为他融化。

“我喜欢你,纷纷。”他终于表白,“从你出生那天就喜欢,那时我就想,将来我要娶这个小肉团子做老婆。十八年了纷纷,我从来没有变过。”

我哽咽着,努力点头。

“我要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要坚信,我会回来陪你。”他又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怔住,他却慢慢俯下脸来,亲吻上我的唇……柔软,带着我泪水的湿濡,还有他唇舌的温度及传递给我的酥麻感。我身体发软,轻喘一声。他一手抱紧我,一手扣在我脑后,吻得更深,缠绵不休。好多年的相思和渴望,在此时此地,得到了释fàng



我们曾经有过触碰,在十二姑娘的山崖下,在我的梦中。但这一刻,才是真实,才是我最珍贵的初吻。多么幸运,吻我的,是我最爱的男人。

当的一声传来,不知是什么发出的声响。

我处于热吻的迷糊中,却突然感觉公羊潇洒的身子一僵。接着,他猝然放开我的唇,之后把我猛的一推。

猝不及防之下,我坐在地上。不,是花丛中。虽然没有摔疼,但惊得不知所措,眼着着公羊潇洒不知打哪抽出一把剑。

他要杀我吗?我混乱的想。也好,都自杀吧,这样就没有性别的苦恼,皇位的争夺,没有相爱的障碍了。

可是,我却见他倒转了剑柄,锋锐的剑刃对着自己的胸腹,毫不犹豫地、狠狠刺了进去。

我尖叫,几乎同时就尖叫出声。

我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哪怕面对死亡,哪怕面对身份被揭穿!而我的声音吸引来了两拔人马,一拨全身黑衣,黑巾蒙面。另一拔是皇家暗卫的服饰,阿邦和小武也混在其中。两拔人一照面,瞬间就打了起来,非常激烈。只几息,就不断有惨号声传出。

接着,各种喊叫从前院四处传来,有人高声叫着:护驾!护驾!

在纷乱之中,公羊潇洒浑身是血,大红喜袍上被浸染得湿漉漉的发黑。可他居然还站在原地,那把剑就插在他身上。他望着来人,然后又望向我,及我身边的地面。

我带了礼物给他,除了父皇的赏赐,还有那袋子异种相思豆。刚才被推倒的时候,掉在了地上。香包散开,红色的豆子滚在青石板上,意wài

的触目。

“你知dào

了?真好。”他微笑着对我说,耳朵上的耳钉如血。

他声音很小,只是动了动唇,可是我听到了。我感觉自己正在被凌迟,绞碎,在他说完这句话,倒地的一刻,我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晕倒,也是人类的自我防护机制。不然,真的不能活。

……

我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头顶的龙纹腾云销金帐。

于是我意识到自己是躲在玲珑阁的床上,瞬间以为之前的一幕只是噩梦而已。

旁人喜欢美梦,我却宁愿做噩梦。因为梦是虚伪的,美梦醒后会令人怅然若失。噩梦虽然很恐怖,但每回醒来,都有劫后余生的感觉,更觉得现实生活无比美好,一切可以重来,所有事都还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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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去听了那首《可惜不是你》,然后写哭鸟哇。(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章 新娘是谁?

只是,我又闭上眼睛静了静心,总觉得哪里不对。仿佛心底有个大洞,通向那无边无际的深渊。公羊潇洒在里面,我站在外边,却救不了他。

我腾地坐起来,用力太猛,吓了坐在脚踏上打盹的红拂一跳。见我着急忙慌的起身,她连忙拦住我,“殿下,您要什么,奴婢给您拿。”

“公羊潇洒呢?他呢?他成亲没有?我们是不是迟到了?快快,给我换衣服。”我一连串的吩咐,同时手忙脚乱的下床。

红拂扑过来,抱住我的腰,又把我拉回床上,“殿下,您别担心。皇上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派去亲王府了。没事的,王世子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我跌坐在床上,心一点一点的沉,血一点一点的凉。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我看到的全是真实发生的。他自刺一剑,血流了满地,就像黄泉路上盛放的彼岸花。

他说,他喜欢我。

我尖叫一声,突然觉得头疼如裂,抱着头倒在床上。那些场景就像生锈的锯子似的,生生就劈开我的头颅,要把他的影子全扯出去。可是我不让!我不让!不管多痛,我要留下他!

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如果是昨晚出的事,我就是足足昏睡了一夜,他呢?在生死的边缘挣扎了一夜。如今,结果会如何?

红拂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惊呼连连,外头的人听到动静,快步跑了进来。先头是绿珠,她和红拂快手快脚把我扶在床上,被子盖得严实,因为后头跟着的是阿邦和小武。

“纷纷,你听我说。仔细听着,不许漏掉一个字。”阿邦见我还要翻滚。双手扣在我的面颊两侧,坚定的目光直直盯在我的眼睛深处。

“公羊潇洒没死,伤很重,但没死,虽然只是暂时的。”他的话像锤子,字字句句锤在我心上,“他跟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他说……他说……”我哭得不能自抑,但努力回想。脑海中,心里,很快浮现出回忆。

他说:我要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要坚信,我会回来陪你。

是啊,是啊,他是这样说的。我胡乱点着头。他一直以来都气我,逗弄我,却从来没有骗过我。他说过的,所以。他一定会做到。

他的声音似乎在我耳边回响,这让我安静了些。我忍耐了半天浑身的抽搐,才咬着牙坐起来,问阿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世子大婚,但魏国奸细却意图刺杀我大燕的太子殿下,也就是你。王世子奋勇为你挡剑,现在生命垂危。”阿邦说得言简意赅。“皇上震怒,已经把魏国在大燕京城的所有使者扣押了起来,包括魏国长公主也都软禁了。只等魏国给个解释。不然,就要宣战了!”

“顾司业已经奉命集结军队,目前人在京郊大营。”小武补充。

信息量太大,我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但我惟一记得特别清楚的是,公羊潇洒是自刺,没有什么刺客要杀我。

怎么回事?

看着我疑惑的目光,阿邦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非常厚,像一本册子,“纷纷,我知dào

你有很多疑惑,我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而且,我和小武还有很多事情要善后,没时间跟你细说。但,这封信里都写得清楚明白,你看过就知dào

了。”

我下意识的接过信,却不急着打开,仍然急着想知dào

公羊潇洒的情况,“他到底如何?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是什么意思?”

阿邦一时没说出话,似乎在斟酌着字句。

我哀怨的看向小武,他立即扛不住了,又是佩服又是叹息着道,“我只知dào

,一切全是阿邦和公羊潇洒做的局,连我都没告sù

。然后……我算服了他了,刺自己也能这么狠。换我,可能下不了手。”这个“他”,自然是指公羊潇洒。

“都是人精,况且事关国家大事,他若不够狠,伤得半死不活,旁人怎么能信?”阿邦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说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是因为他没死,却也没醒。你知dào

,他从前就伤了身子,体质大不如前。但他想保护你,这个愿望太强烈,所以他舍不得死,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点点头。我太信任阿邦了,他说什么我都信。所以,心略安定了些。

“你知dào

,王世子妃的人选,也就是那位魏国长公主是谁?”小武突然问。

我一惊,突然想起这么个关键性的人物来。若说公羊潇洒为什么做局,甚至和阿邦都联手呢?最直观的,应该是破坏这场政治联姻的亲事。从初一大朝上,还有后来我们相处时他的表现来看,他非常不满这桩婚事。可是,有某个理由,逼得他不得不低头。所以他才那么难过痛苦,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不管不顾的对我放电。

但,他终究是做大事的人,虽然不会放qì

我,却为什么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应该还有其他比较温和的方法吧?他这是拿命去搏,势必还有其他原因。也许,所有的解释都在他给我的这封信里。

“新娘是谁?”我捏紧了那封厚厚的信问。

“魏如新。”小武说出这个令我极度意wài

,却又觉得情理之中的名字,“魏国国姓自然不是魏,就像咱们大燕,国姓公羊。齐国,国姓赵。但她是以国为名,修改了所有的身份证明,混到国子监女生部上学的。”

蓦然,我之前感觉的种种不对劲儿之处,似乎都有了答案。因为我很少和女生部的同学们来往,魏如新出现在我面前的机会不多,认识得也晚。若她和我同年,相当于我在国子监上了两年课,才知dào

有这么一号人。

她先是追求阿邦,现在看起来是不怀好意的接近。我那次闹到要公开考这么严重,起因就是她告sù

阿邦,别的同学私下都怎么说的我,很有挑拨之嫌。虽然我利用那次机会,成功咸鱼翻身,变坏事为好事,但谁知dào

谣言四起,有没有如新姑娘的大手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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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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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 魏国长公主

她是魏国长公主,若仰慕我大燕物宝风华,以公开的手段来大燕国子监留学也可以,就像赵关那样,为什么非得弄成微服私访的样子呢?总让人觉得另有所图,居心叵测。

后来在翻墙事件中,又出现了她的身影。是她强拉曹远芳出来,还紧紧跟着公羊潇洒和赵关。这二位可是未来燕齐两国的实权人物,她真的只是为了帅哥?或者还有政治目的,她想一箭双雕,甚至三雕。毕竟,曹远芳出现在影太子身边,实在很是羞辱本太子。

最后,在尊师节中,我算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憎恨的瞪着我了。她有理由啊,她以未婚妻的身份,看到公羊潇洒那么动情的抱着我……其他观众或许以为是情节使然,她是当事人,一定能感觉到,所以超不爽吧。我好奇的是,她是什么时候看上的公羊潇洒,居然如此志在必得。就在之前,还试图勾引我家阿邦,真是无法容忍。

我还相信,她一定还要其他阴谋要进行,不然公羊潇洒和阿邦不会这么针对她。

再想我父皇,还真是硬气,居然不惜两国开战。可做为主权国家,如果连自己的继承人都可以随意丢弃,还有什么尊严可言?也可以说,公羊潇洒这一招够狠,可以说是一招致命。

因为阿邦和小武还有事要忙,我不便多问,就放了他们离开,自己则打开那封信,珍而重之的读了起来。

他写得多,我读得仔细,结果一直看信到晌午,连饭也顾不得吃。期间母后和父皇来看过我,见我捧着信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没说什么。唉声叹气的就走了。都到了这个时候,我相信父皇再迟钝,也明白了我和公羊潇洒之间那点纠缠的意思。我想,父皇会更纠结吧?

那封信我连看了五遍,天又黄昏时,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公羊潇洒是如何发xiàn

我是女生的?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像最普通的故事那样,偷看到我洗澡。但不普通的是,那年我才三岁,他七岁。

他极早慧。被他爹公羊明视为神童,掌上明珠,是他们那一支皇族的未来希望。所以,对他关注很多,管得也很严厉。所以他很孤独,没有玩伴,后来是我的出生,令他觉得这个世上有人可以陪他了。那,就是最初的喜欢。

而我父皇很防备他老爹。却很喜欢他,尤其是小时候,并不禁止他跑来宫里找我玩,只是周围始终有知情者之一的金嬷嬷在。好叫两个小朋友不会赤裸相见。在我五岁以后,我父皇和一字并肩王的关系变成不可调和的差,他才被禁止过度进宫。

地球人都知dào

,小孩子钻来钻去。大人们很难提防。有一次他想和我捉迷藏,就躲在了我的寝宫里。而当金嬷嬷给我洗澡之时,他无意中看到我和她构造的不同。他七岁。已经明白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了。那时,他没有泄露这个秘密,以为是个游戏。长大后,他就更不能说了,因为他很明白那可能导致我们全家被终身圈禁。

他小小年纪,心里却装着这么天大的秘密,还无人诉说,比我更苦不堪言。到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他一直是保护着我的,在我不知情、甚至误会他的时候,仍然保护着我。

之后一年一年,他对我的感情日深。这些,从他每年送我的生日木雕上,我已经明白。他在国子监中学习,才华那么出众却总是要留级,就是为了等我、接近我。他对自己说,当我十八岁时要向我表白,他做到了。我十七岁这一年这么不平凡,是因为他控zhì

不住要向我靠近。

至于魏如新,谁也搞不清她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爱上公羊潇洒,但她确实表白过好几次,都让公羊潇洒婉拒了。但她不死心,后来通过一字并肩王,利用他的利欲熏心达到了目的。毕竟,娶进魏国长公主有无限的好处。而魏如新来燕国的目的,确实不那么简单,她想利用太子和影太子的对立,挑拨离间,趁大燕内乱,侵占西南边界的争议领土。

她这是爱国,无可厚非,可她不该用卑鄙的暗杀手段。这对于国与国的关系来说,是特别愚蠢的行为。去年八月十五我遇刺,阿邦查了很久,一直找不到幕后主使人。其实我们是追错了方向,不是亲王府动手,是魏如新。因为她知dào

我若出事,一定会赖在一字并肩王身上,那样,她所求的内乱就会出现。

她为了对付我,很是下老本,几乎全年跟踪我。所以我偶然出现,她的人也能发xiàn

,随时可以发动袭击,一点也不意wài

。后来她还有几次想动手,但都让公羊潇洒有意无意中搅了。

这事,其实很难查出来。毕竟,魏如新很狡猾的。但公羊潇洒劝阿邦放下成见,两人联手调查,互通情报,而不是各自为政,互相提防,于是顺利查出魏如新居然在京郊养了很多私卫、暗卫,就散落在乡间,或者各个贵族的农庄之内。

这可是在京城的眼皮子底下啊!这可是在大燕的心脏旁边插刀子啊!要不怎么说魏如新愚蠢呢,她只看到一时之利,一时的上风,却不知纸包不住火,一旦发xiàn

,这就是外交事件,在人家领土上养着私卫,相当于私兵军队,这等同于宣战!

做事之前,成熟的人会想想后果。而这后果,是魏如新一个小小的公主承shòu得了的吗?她太自傲,也太志在必得,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所以才有这个下场。

只是她的私卫藏身得特别隐蔽,还有正常的身份掩护,不容易找出来一网打尽。若加大调查的力度,自然可以找出那些人,只怕万一有个闪失,就会造成一起外交事件。想我大燕是礼仪之邦,哪能做出失礼的事?若慢慢的暗中查,不打草惊蛇,也必能水落石出。可是眼看亲王府的婚期要到了,哪里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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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之前我看到,有读者猜测到了魏如新的身份,真是聪明呐。

谢谢正版订阅支持。(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 公羊潇洒的目的

于是,这就是公羊潇洒一定要演《梁祝》的目的了。自从他一年前偷听到我给阿邦和小武讲的这个故事,就深深的着迷。因为我们的身份和故事的男女主角,有非常相似的地方。他当众排演那出戏,有两个目的:一,引得魏如新强烈的妒忌,非要除掉我不可。二,为我将来的身份曝光做铺垫。如果百姓们热爱这出戏,理解这个故事,或者对我的处罚会轻些。民意不可违,就算是皇权至上,也要掂量掂量。

不过那个拥bào

不在计划之内,是当时的表演打动了他,他的动作纯出自然。他信中说:他就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抱着我。

其实,魏如新如此有野心,就算不妒忌我,也会除掉我的。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只是亲王而非皇上,说到底,我是她的绊脚石,不管是帝位上,还是爱情上。当然,她不知dào

我是女的,可自己的老公喜欢男人,一般女人都会觉得还不如老公花心,弄好多女人回家呢。

也就是说,昨晚确实有人要刺杀我,只是公羊潇洒和阿邦早有准bèi

。公羊潇洒自刺,一来是怕对方刀剑更无眼,他控zhì

不了伤势。二来怕不小心伤到我。第三,他必须伤得重,才能引起他父亲的极大愤恨。要知dào

,亲王府中可有人受了贿赂,暗中帮着魏如新。不然,她的计划怎么可能如此顺利?而阿邦早做了周密的安排,那些私兵一出现,大燕的皇宫侍卫们就杀上前去。今天阿邦和小武这么忙,就是连夜审讯去了,务必要拿出证据,让魏国无话可说。

这令我想起,小武曾经闹腾着说,最喜欢逼供。想必这时候。正审得开心吧。

公羊潇洒下这么大血本,冒着生命危险,是要趁这个苦肉计一举数得:摆脱政治联姻;除掉威胁大燕的敌对势力、让魏国失信失礼在先,赔礼道歉并领回自家公主在后;让一字并肩王认清事实,别在意图龙位。或者,他想从后续事件中找到让我的身份大白于天下的契机。

是真相,总会大白的。

现在,我终于了解了一切,不禁思绪万千。怪不得本学期开学后,阿邦和公羊潇洒一直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密谋着什么。大约怕我沉不住气,怕小武鲁莽,所以整件事情就他们两个知dào

。自然,阿邦已经知dào

我是女的。公羊潇洒要让阿邦合zuò

,必须提供一些最深的秘密以换取信任。所以,阿邦在我面前表现怪异,虽然亲近不减,但绝对杜绝肢体接触。

看小武的样子。应该还不知情吧?现在我要做的是,等公羊潇洒好起来,然后找机会和小武坦白。既然阿邦知dào

了,我就不能瞒小武。或许。阿邦就是等我自己和小武说。

“红拂,绿珠,帮我更衣,我要去看王世子殿下。”我把信珍而重之的放在那个放生日礼物的箱子里。准bèi

出门。

“公主,天都这样晚了,您还是明天再去吧。”红拂拦住我。

“不行。我必须见到他。在宫里等消息,我更焦心。”我坚持。

“可是公主,您从昨天晕着回来,到今天这么晚,水米未沾牙,会伤了身子的。”绿珠嘴巧,会劝人,“王世子殿下舍命才救了您,您却这样糟蹋,王世子殿下就算醒过来,也会不开心的。心情不好,对伤情没有好处。他伤得那样重,处处都要小心才行哪。”

这件喜堂惊魂事件,对外的说辞就是魏国公主意图谋害太子殿下,以使自己的相公将来能荣登大宝。她的人已经全部抓获,还搜到了一批往来书信、要命的、很有证明性的文书。这些细节一公布,恨得百姓们咬牙切齿。对于大燕国的夺嫡问题,其实百姓们根本无所谓,什么太子、影太子,关百姓鸟事。谁当皇帝,他们还不是一样劳动、生活?可是关起门来自己怎么打都行,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国女人瞎掺和?这太让人不能接受了。

而公羊潇洒闹这出,百姓们都觉得其实太子和影太子关系特别好,国家特别和谐。所以说这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做某件事,必须要得到多方面利益才行,天生的政治动物。

“好吧好吧。”我从善如流,在大是大非和好心好意上,从来不会过度任性,也确实是怕公羊潇洒反过来担心我,影响伤势,“你们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我吃饱了再走行不?”

“吃了饭,宫门就到点儿下匙了。”红拂道,“公主这时候要出宫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然惊动皇上和皇后,让他们担心……公主您……”

我颓然,因为我不能让父皇母后担心。我闹出这一出又一出的,还不够他们烦恼的吗?

“公主,明天一早再去啦。”绿珠继xù

劝,“王世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明天早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过去,他一睁眼就看到您这么精神,一高兴,说不定身体好了大半。”

“就你嘴巧。”

我哼了声,堵气似的重回到塌上坐着。

红拂和绿珠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绿珠去帮我开小灶,红拂就侍候我沐浴。等吃饱喝足,我又哪里能睡得着,一阵阵心悸,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传进宫来。就这样患得患失了整个晚上,第二天还是顶着熊猫眼出的宫。

到了亲王府,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沉重。昨天这里还披红挂绿,喜气洋洋,今天却只剩下跑来跑去的丫鬟小厮,还有外头无数等消息的各色人等。

“勇亲王,不知世子如何了?”一到后院,我就连忙问一字并肩王公羊明。据大燕民间传闻,他少年时以勇武著称,于是我那皇祖父赐其名曰为“勇”。每当想起这个,我就觉得我皇叔父不着调。而说这句话的同时,我闻到沉重的药草味,还有没来得及消散的血腥味,预示着前天这里有一场巨斗,现在有人在重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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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大家能猜到,事情要如何解决咩?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章 他活着

公羊照正和几个大夫说话,其中包括太医中的圣手,我的秘密保护者,慈祥正派的老人温太医。见我匆匆而来,他神色极为复杂,而他的眼中布满血丝,气色也十分的差,显然自从宝贝儿子出事,就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这儿。

他恨我,我很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了救死对头的儿子而伤重,生死未卜,他不可能对我抱有好感。也许他心中还在想:为什么不让眼前的年轻人死了。他死了,我儿就必是惟一的皇位继承人了,又何必到如今这个地步?我还知dào

,公羊潇洒一直不肯伤害我,为此父子还有些罅隙。只是都这时候了,我不想和他计较,只想尽快看到我爱的那个人。

“还在昏睡。”半晌,公羊明才回了我一句。

我心里一沉,分外担心。要知dào

昏迷得越久,完全恢复的可能性就越小。

“多谢太子殿下前来,臣等感激不尽。”他继xù

说,“只是凶地血腥,恐冲撞了殿下,所以还是请您回去吧,龙体要紧。”

屁,你就是不想我见你儿子。可我非见不可,因为不看他醒来,我就难以入眠。

“世子是为救我才这样的,于情于理,我都要看看才行。”我说得客气,但态度坚决,“顶多这样,我不带人进去,再换了干净的衣服,免得影响世子的治疗。”

公羊明怔了怔,不带人进去他理解,为什么要换衣服呢?当然,他不懂细菌对伤病者的危害,我也不打算和他说明。只问他要了一间空屋子,再一次净了手脸,换了带来的衣服,这才在一位大夫的指引下,进了公羊潇洒的临时病房。

房间内空无一人。一张很大的拔步床摆在靠墙的位置,对面就是窗。此时,门窗紧闭,屋内的光线很暗。我从外头进屋,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楚他。

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若非胸口微微的起伏,我甚至不知dào

他是不是还活着。他的脸颊那么苍白,就像透明的一样。英气的眉平时是舒展的,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不少,笑眯眯的样子很招人喜欢。但伤病中,他的眉头却皱起,似乎承担着很大的痛苦。而他的鼻梁那么高挺,从窗子一边射过来的光,造成他另半边脸上覆盖着重重的阴影。

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总是笑着,却让你琢磨不透。

我轻轻走进他,近乎蹑手蹑脚。

其实多奇怪,我不是想让他醒来吗?却又怕吵到他。真是极其矛盾的心态。而当我离他越来越近,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因为静,我自己都能听到咚咚咚的声音。

“公羊潇洒,不。表哥。”我弯着身子,凑得近些,小声说。“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叫你表哥吗?好吧,我就这么叫你。你快醒过来,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他不动,耳朵上的耳钉似乎夺走了他全部光华。

看着他这模样,我心疼极了,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感,生怕他就这样离我而去。如果他真的死掉,我不知dào

我能不能承shòu。小时候我对他没什么特殊感觉,进入青春期后,就是不断的与他为敌人,后来就认识到自己的心意,知dào

自己爱上了他。这样算来,似乎我的人生,前十八年的人生,没有哪一天他不存zài



这是多么浪漫的事,也让我无法适应他不在的世界。

“表哥,我很害pà

。”我慢慢坐在他身边,“你不跟我做对的话,我不知dào

怎么办?你不能让我习惯了有你,突然间就不理我。我真的很害pà

,所以求你醒过来。”

他仍然无语。

“你对我说过,要我相信你,你说你会回来陪我的,不要说话不算数。我……我想和你一起上学,一起演戏,一起散步,一起……”我哽咽,话也停顿,“我真的很害pà

,我好像找了你很久,有两辈子那么长,好不容易找到,如果再失去,我会受不了的!你得救我啊,难道我要当一辈子男人?表哥,你救我,你救我,你救我。”我一迭声的说,眼泪也不知怎么就掉了下来。因为我是俯向他的,眼珠子就掉在他面颊上。

看他还是不动,我压抑着低泣,轻轻用手指帮他擦拭。触碰到他的嘴唇时,我看到他的唇色极淡,似乎身体的血液都被挤空了。脑海中蓦然闪过一幅画面,他血流如浆,把地面都染红了。好像在他的脚下,开着大丛黄泉路上开的彼岸花。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真的是这样吗?

我喃喃念着,也不知被什么力量驱使,贴近了他,轻轻吻上他的唇角。若你是属于我的王子,请你醒来吧。

我的唇停在他唇上不动,眼睛大睁着,近到可以数睫毛。我是公主,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的公主,我只希望能吻醒他。

好久,他的沉默令我坚持不下去。可正当我落下新的眼泪时,他的唇却动了,声音低哑的说,“真是,没半点耐心。再亲一会儿,我肯定坚持不住的。”

我“蹭”一下跳起来,把旁边的药桌都带翻了。我顾不得他在这种时候还要假装,还要逗弄我。顾不得他骗我亲他,顾不得所谓皇家的威仪和形象,对着外头大喊,“来人!来人!他他……世子殿下醒过来啦!”

狂喜是什么滋味,我今天第一次尝到。那是绝望之中的第一缕曙光,那是溺死之际的一段浮木,那是寒冷之中的一团火。总之我明白,为了这一刻,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从前种种不满和愤nù

,都随着这喜悦烟消云散。

他在,他活着,还需yào

什么呢?

呼啦啦闯进一屋子人,公羊明老马当先,差点把我挤倒了。我踉跄,眼睛却还看着床上的那个人。见他的眼睑抖了抖,终于张开。一屋子的人,足有十几口子,但我确认他瞳孔中映出的第一个是我,他眼中的笑意也是给我的。而在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我觉得天都晴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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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今天整理了一下,大约还有一周就结束全文了。

至于番外,1月底或者2月初发上来。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三九章 我去找她要

“脉相在好转,世子殿下已经脱离了险境,恭喜勇亲王。”为首的太医扣上了公羊潇洒的脉,闭目斟酌了一下,喜道。

“请……温太医……”公羊潇洒还是有点接不上气,虚弱的说。

我抿唇。

他这是给我面子呢,谁不知道温太医是太子殿下的专门大夫,深受信赖。

公羊明有点不乐意,但他的宝贝儿子确实是我唤醒的。现在,周围已经有人大拍马屁,说什么王世子洪福齐天,太子殿下龙威加注,所以重伤必见痊愈,说得我好像在赌博。而且,谁会忍心拂了重伤之人的心意。

于是温太医上前,还没诊脉就先说,“屋里不必站这么多人,世子殿下气力不足,呼吸不宜太用力,也不宜周围气息太杂乱。”

他这是赶人,其他太医想守在床前以立功,却被剥夺了机会,只得悻悻而去,只留下我和公羊明,外加一个小药僮。

温太医诊了左手诊右手,诊完右手又诊左手,还闭目沉思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低声问。

“您觉得怎么样?”

“脉相是暂时稳住了,后面就是好好调养。”温太医说的和前面大夫没什么两样,“不过世子殿下外伤颇重,也有内出血的情况,暂时不要挪动。还要多休息,以免伤神。”

我和公羊明连连点头,动作整齐划一。再看公羊潇洒,就这么会儿功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公羊明担心。

温太医摆手,又指了指门外。我和公羊明会意,跟着出来。

到了中庭,温太医才开口道,“世子的伤势太重,失血过多。特别容易疲累,说着话儿就会睡着是正常的,不必担心。倒是另一宗……”

“怎么啦?”我急问,比公羊明还急,抢了他的话。

他很意外我这么关心他的儿子,我命定的对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他从前就因为受伤而伤了根底,这回伤上加伤,若取不来凤凰花。就得至少修养个三年两载。甚至,将来会折损他一二十年的寿元。”

“若找到呢?”我又急着问。

“本来只需要一支,但现在情况严重,就需要两支了。有了药,老臣再佐以其他药草,按秘法熏制,定能挽回世子殿下亏损的身子。”温太医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只是凤凰花乃圣药。几百年才一见,又极其稀少,是难寻的无价之宝啊。”

意思是,一支都找不着。何况两支?

我心一凉,接着一横,咬牙道,“温太医可知道凤凰花在哪里可以找到吗?不管多难。我一定会弄到手的!”

“从前我也只是听说,并不知道在哪里,也没有见过。”温太医捋着胡子道。“前次世子殿下受伤后,我特意翻阅各种古书,倒让我知道这种花,生长在西南潮湿之地,毒瘴之中,大约应该在魏国境内。”

啊?!我愣怔。

这时,公羊明突然冷笑一声,“太子殿下,你道我为何要为犬子和魏国长公主订亲?你是不是以为我被权欲蒙蔽了心窍?哼,告诉你吧,因为魏国长公主手里有凤凰花,当初她就是以此说动我,让我答应亲事的。”

原来!我恍然大悟。

公羊明没有我想象中丧心病狂,就连公羊潇洒,也误会了他老爹。当然,公羊明未必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但凤凰花也是促使他点头的筹码。他是争夺皇位的一股势力,却也是个爱子心切的父亲。那些连儿女家人也舍弃的变态,历史上虽多,公羊家却没有。

这里,还是个慷慨豪情,热血沸腾的时代。人的心思,相对的也彪悍正面一点。

“我去找她要!”我站起来就走。

“你找她要,她就肯给吗?如今她对我反口,说是根本没有凤凰花,你待如何?难道说要严刑逼供?好歹,她是一国公主,你不怕为此挑起两国纷争吗?魏国,地处西南之地,蛮人众多,本来就不讲理。现在,正是对大燕的最好局势,你强行逼迫于她,形势就会反转。你的父皇,我的好皇兄会同意吗?”公羊明大约听到儿子的寿元会大损,激愤之下,连基本的礼仪也不假装了,对我的痛恨溢于言表,“这不是正合了皇上的意,潇洒死了,太子殿下便可高枕无忧!”

“勇亲王,切莫以小人心之度君子之腹。”我也翻脸,“世子对我构成威胁不假,可我公羊落瑛堂堂正正,即不会恩将仇报,也不会落井下石。我要与世子争,就不会玩手段,大家各凭本事。若连这点傲骨也没有,也配姓公羊吗?我说了,会为凤凰花尽最大的力,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勇亲王,好皇叔,您要说风凉话,也等过几天!”

勇亲王气得说不出话,只瞪我。我毫不含糊,瞪回去。我知道,他今天说这番话,定然是先前努力过,但没有成功,又气又急,才会如此。我不怪他,但也不由着他随便发脾气。

“但愿你能如意。”公羊明哼了声,“若能救我儿,也不枉他为殿下挡那一剑。”说完,甩着袖子走了。

“太子殿下,他也希望你能成功……”温太医道。

我点头,“我知道,我这就去想办法。不管魏如新有没有凤凰花,她也必须交出来!”

“殿下糊涂了,没有的话,你让她交什么?”

“我不管。”我丢下这三个字,急匆匆的走了。

事不宜迟,我才不管阿邦和小武多忙,立即叫到宫里开会。同行的,居然还有顾荒城和曹远芳。顾荒城去京郊大营集结队伍,这时候是有事进宫面圣,才出御书房。曹远芳呢?以花木兰为先例,硬是女扮男装,请了旨,光明正大的跟在顾荒城身边。

她私下给我讲,若真和魏国交战,两人天天在前线生死与共,不信顾荒城不爱她。

然后,再加个赵关。

他是死缠着小武跟来的,还振振有词,“此时我不是大齐太子,而是国子监的学生,是公羊潇洒的同窗好友。若做什么能帮到他,我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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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我说过吗?美人谋律师那本书,大约过了春节就启动,拍摄电视剧了。我说这个的意思是,如果大家没看过那本书的,可以去看看哦。个人感觉,挺好的一本书。关键在于独特,没人写过那类型呢。

我没说过这事吧?汗。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四零 男人和男人,不要脸!

小武信了他。阿邦也是。我的左膀右臂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意见。赵关此人,坏心眼子多,喜欢扮猪吃考lǜ

,喜欢下绊子放冷箭,但至少还有一份傲骨在,说过的话,倒从没有失言。

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我的计划一说,所有的脑袋齐齐摇动。

“不行,太危险。”这是众人一致的说话。

我大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了媳妇逮不了流氓。不冒大险,怎么会有大利益。”

“那我去。”小武拍胸脯。

“魏如新恨的是我,你去顶什么用?必须我亲自为饵。”

“你这是做饵吗?你这是找死、拼狠、博命。”阿邦皱起秀气的眉,“不成,再想一个。”

“为了大婚,魏国很高级别的使者就在京城,听说还是皇亲。他与父皇商定,过几天就谈判,解决这件事情。他必然要求不能这么关着魏如新,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那时,在从她身上想办法,可就难了。”我继xù

舌战群雄,“公羊潇洒怎么伤成这样的?一次两次都是为了要救我。如果此时我为了自己的安全而退缩,我还算个人吗?你们还瞧得起我吗?这是大燕未来之君应该做的吗?”

众人无言,曹远芳弱弱的举手,“要不,我去?之前在国子监女生部,我们还合得来,说不定她肯听我劝说。不然,求她也是可以的。”

“笨死了。”我轻戳曹远芳的脑门,“当时她接近你就没安好心,现在她想刺杀的是我,我才是她的软肋,也只有我才能与她提条件。”

“其实,我同意纷纷的提议。”诡异的沉默半晌,赵关发言。

但。一下就被拍回去了。

“我去!你是想借刀杀人吧你,外国太子!”小武怒目圆睁,“边待着去,再废话我们大燕连大齐一起揍。”

“纷纷是你叫的吗?”阿邦也不乐意。

赵关很委屈,“我是就事论事。”

“就你妈的事,论你爸的事!”小武爆粗口。

赵关脸上不挂了。他的爸妈,那可是大齐的皇上和皇后,哪能随便让人侮辱。眼看两人就要掐起来,一直保持沉默的顾荒城开口,“先带兵丁。把魏如新的地方全翻一遍,还有魏国使团的。如果还是找不到……值得一试。”

众人愣住。

顾荒城只四个字,就板上钉钉,足见战场杀将的威力啊。

自然,如狼似虎的大燕兵丁翻找了两天,还是没有丁点消息。不得已,只得用我的计划。

当天晚上,我独自去了天牢。

魏如新待遇很不错,自己不是一个单间。而是整整一层天牢全归她。到底是没多高武功的女子,身上也没上镣铐,只一根细链仃在墙里,保证她不会乱跑就是。

我自己打开牢门。溜溜达达走进去。

“你干什么来了?看我有多倒霉?”魏如新冷哼了声。

我上下打量她。

看来我大燕对外国罪犯的态度很好,她身上还穿着刺眼的喜服,很是整洁,头发也纹丝不乱。面容上憔悴了点。但不至于被饿瘦了,也没有受殴打的痕迹。唉,我大燕多么的人道主义啊。没有虐待俘虏。

“我并不想看你多倒霉。”我说得诚实,“因为,我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是谁?不过国子监的一个女生罢了。现在呢?就算暴露了身份,又已是阶下囚,拿什么身份与我相比呢?”

这人傲慢,自以为是,因为犯了事,正在考lǜ

是不是妥协。对这种人,就得压她、压她、压她、压她、无限压她!

以上,是阿邦分析的心得。

“别得yì

。”魏如新恨声道,“你只不过狗屎运好,两回都让你躲过去了。”

“可惜你没有第三次机会了。而且,你倒真光棍,就这么直说出来,也不怕因此定罪。”

“我怕什么?”魏如新傲慢的扬起下巴,“你把人都遣开了,我不怕与你说。我想要否认的时候,你有什么办法?”

“这不就是赖?”我笑了。

“少废话,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吧,那救命的东西,我有。但是,我不会给你。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知dào

我要什么?哦,也是。你全部的价值,也只有在那凤凰花上。这样,你只要把花给我,我保证放你回去的时候,大燕不会提条件。这样,你回国后日子也会好过。”这交换条件真的很诱人。

魏国因为魏如新而面临尴尬和丢脸,若大燕为此提出赔偿,魏国也只好扛着。暗杀他国太子,人证物证齐全,大燕联手大齐灭了魏国都师出有名。魏如新闯这么大祸,回国后定然没有好果子吃。听说,魏国不是皇家独大,各部族的长老很有发言权的。她在大燕兴风作浪,必是带着秘密使命,可见魏国是有野心的,不然她小小一个公主敢这样?现在任务失败,她也得受到惩罚。此时,大燕若放她一马,她就好过很多。

但她恨意滔滔,仍不肯妥协,真是为伤敌八百,自己宁损一千的蛮性子。

“到底给不给?”我有点火大,“不给强奸你哦。”说着,我松了松腰带,领口也扯开些。

我知dào

这有点无耻,但我也只是说说,吓唬一下她试试。别说我不会这么做,就算我想做……我也不行啊。

但,妈妈的,魏如新不怕,还挑衅道,“哼,就你这小鸡子一样的体格,来啊,本姑娘若怕了你,就不是魏国人!”

果然是蛮夷之地出来的,太悍了。亏她平时扮出甜美可爱的样子,蒙骗了好大一票人。

“切,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很无耻的退却,“就你那点姿色,本太子还看不上眼。你这么强硬,不就是因为公羊潇洒不喜欢你,而是喜欢我吗?”

“呸,男人和男人,不要脸!”

“真爱的话,不管对方是谁,都是光明正大的。”我鄙视她的狭隘,“反倒是以利益要挟他人,那才真是不要脸。你敢说,和公羊潇洒的婚事,你没拿凤凰花做诱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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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看到章节标题,希望你们没有想歪。

呵呵。(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章 被围观了

她别过头,不理我。

于是我说,“我看你也是油盐不进,我就不跟你废话谈条件了。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如何?”

“我不打!”

“你怕死?”

“我不怕。”

“你连死都不怕,怕什么打赌?”我激她的火气,“你不是不服气我吗?我们就比比谁更狠,谁最勇敢,谁在死亡面前最淡定。不敢的,是乌龟孙子王八蛋,活该一辈子没人爱!”

“赌什么?”她上钩。

“九月天,也算秋天了。”我好整以暇,“我们玩火吧?反正这是天牢最上层,外头的守卫都叫我打发走了,造不成大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拼的,就是我们两个的命。怕不怕?”

“哼,谁怕谁?”

“好。”我一边说一边走到牢房外,把早准bèi

好的干柴搬了进来,摆好,再把一桶油洒在上面,“我们烧了这牢房,看谁敢坐着不动。谁先动的,就算输。我输了,立即放了你,大燕不追究你之过错。你输了,立即把藏凤凰花的地方告sù

我!”

抬头,挑衅的望着她,“敢吗?不敢趁早说话。”

“有什么不敢的。”等的就是她这句。

于是我把牢房大门锁上,再把钥匙顺着铁栏杆扔出去。最后,在墙上找到另一条细链,把自己也铐住。现在看起来,我和魏如新是呈九十度角,坐在相邻的两面墙边。

我一边做这些,一边观察魏如新的脸色。她非常不安,但硬顶着不在我面前服软。

我心中冷笑,因着她是公主的身份,大燕的大牢不能对她用刑。可是,我就不信她真的不怕死。我不怕,是因为我有信念。我不能失去所爱的人。她呢?一切建立在虚无上的凶狠,都是无根之萍,没那么大定力。

我笑嘻嘻的望着魏如新,掏出怀里的火折子,远远扔了出去。

干柴加油,烈火腾的一下凶猛燃烧起来。火舌就像妖怪,张牙舞爪的狰狞而来。

我很怕,可是我知dào

我不能退。我退半步,那个男人会早死。我不得不佩服的是,我以为魏如新会在第一时间尖叫。但她居然忍住了。

片刻,火势更大,由此而产生的烟与热流,瞬间呛入人的喉咙。我咳嗽,可只在原地,半步不肯挪动。这样的百忙之中,我还观察魏如新,见她露出恐惧的神色,身子不自禁的向里缩。

“你你……你敢伤害我。魏国就和大燕不战不休。虽说我被你们捉住了把柄,可你应该不愿意交战,那会伤害两国的百姓。”她开始主动说话。

“那也没办法。”我耸肩,“你也别想着先答yīng

、再赖皮。大不了。我就陪你死。我一个太子陪你一个公主,说到哪儿都是大燕吃亏。到时,只不知你亲生母亲和弟弟,会不会受到连累。”

“你。你吓唬我没用。我不信,你愿意陪葬!”她已经气急败坏。

“是不是吓唬你,看看就知dào

了。”我继xù

心理战。“其实你何必如此,非要公羊潇洒少活几年,于你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过几年,我们自己也能找到凤凰花,你何必为了会失效的筹码搭上性命?交出花,你舒舒服服回魏国,还能遇到其他男人,还能卷土重来。非要看不开,那就等着成黑炭吧。”

“你,疯子!”

“我为我爱的人而疯,了无遗憾。”我坦然,看着火苗逼近,热浪已经舔到我的脸,令我呼吸困难,“你为了什么?我都替你不值。”

我看得出,魏如新已经动摇了。可是亲,你能快点吗?再晚就来不及救了,真的会死人。

正焦急,哗啦一声响,墙角边的一根栏杆倒了。

这打碎了魏如新的心理防线,她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我说我说!凤凰花就在曹远芳的书箱里。那个箱子,一万年她也不会看,因为她是太子良娣,别人也不敢翻,是最安全的地方!”

话音才落,四处都有人扑下来。个个拿着水桶和早弄湿的棉被。顾荒城一剑削掉牢房门的锁,众人呼啦啦闯进来。

登时,四处哧哧作响,冒着白烟。再凶猛的火,在我临时训liàn

的消防队员面前,也很快灰飞烟灰。

“快,回国子监,女生部。”我一摆脱限制我自由的细链,立即跳起嚷嚷。

此时,魏如新也得了自由,还被淋了一身的水。她气怒不已,伸手就来抓我。

我躲,我闪,可是我忘记一件事。我刚才威胁要强奸她时,衣服人为的松开了。现在她抓不到我,却抓住我的衣服下摆,猛力拉扯。

嘶啦一声,我的外衣落地。

登时,周围一片死寂,无数双眼睛死盯着我。

妈啊,被围观了!

我穿的是男装。

我也裹着胸了。

我外衣里面还有中衣,长袖保守的那种。

照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真实的性别信息不会泄露。可倒霉在,在赈灾时我天天裹胸,结果导致皮肤上长了湿疹,最近一直在用药。于是,我的裹胸是套在中衣外头的。

裹胸是硬壳状,完美的保护着我的胸前小白兔,令我不会走光。但任谁看到这装扮,都会明白过来的。这年头,聪明人比比皆是,想找个傻子势比登天。

于是,我千辛万苦保密了十八年,我渡过无数最凶险的情况,我咬牙坚持着,我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太子殿下是女的!

在我最没有想到的场面下,在我最没有准bèi

的时候,在我刚刚取得精神乃至肉体上的胜利时刻,我……穿帮了。

我吓着了,僵在那里不能动。但眼珠子,是能转的。

魏如新和赵关两个纯粹的外人,已经石化。曹远芳是个知情者,看样子都快哭了。阿邦一脸无奈,顾荒城垂下眼睛。我猜得不错,这两人也知情。但阿邦我可以理解,顾荒城是什么时候发觉的?我自以为保守得很好的秘密,其实太多人知dào

,只是人家没说出口而已。

惟一震惊得不行的,只有小武。他指着我,手指哆嗦了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他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似的,嗖一下,以诡异的角度和路线跑走了。

大概,是打击太大?

随后,阿邦和顾荒城同时做出反应。但顾荒城离我近,他立即脱下外袍,披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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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妈呀,全揭穿了,全知dào

了!

明天上新的打赏感谢。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章 到底,纸没包住火

我借机问,“何时知dào

的?”

他眼睛不看我,口中却低声道,“十二姑娘山遇险,我背你回来。”

居然这么早!可是,为什么他没说出来?

看到我的疑惑,他添了一句,“为江山社稷论,在没找到好的解决方案之前,大燕不能乱。”

我明白了,他是真的一心为国。当然,也是为了我。他不说,我却明白。所以我懂了,为什么后来他对我在体力上要求不那么严格,因为知dào

我是姑娘。为什么有时候会莫名脸红,因为是和姑娘相处。

别扭又可爱的小顾老师啊。

“先回去。”阿邦拉我,就算知dào

我是女生,也很坦然。我喜欢他这样的态度,自信,不理外物,只问本心。

我刚要随他离开,身后却爆fā

出一阵大笑,来自魏如新。

“哈哈,大丑闻啊!大燕的太子是女人!这是欺骗天下吗?这是糊弄百姓吗?看你们还敢以仁君自居,以礼仪之帮自诩。哈哈,居然是个女人。怪不得啊,公羊潇洒那么喜欢!”

“灭口吧?后果的话,再想办法补救。”阿邦淡淡的说。

一边的魏如新和赵关,立即警惕起来。

赵关还说,“我我,我不会说的。”也结巴了,平时伪装的天真无害样子都顾不得。

被揭破的恐慌后,我突然冷静下来。心,从没有一刻这么安定。

于是,我苦笑摇头,“不。这个秘密我不想再保守了。既然到了这一步,就是上天对我的安排。上天安排的最大,不如就借机让天下人了解事实吧!”

“你可知dào

后果?”顾荒城没劝我,只问。

我点头,眼神无惧。

我在顾荒城眼里看到欣赏,但他没多说。只点点头,“纷纷,我支持你。”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忽然很感动。转头看向阿邦,他拍我的头,“看什么呢,我也支持你。”

“我也支持。”曹远芳表态。

“还有我。”赵关说,但没人理。

“对不起,阿邦,还有小武。”我声音有点抖。后面的话就没说出来。

其实我想说:阿邦,小武,谢谢你们陪我这么多年。我给了你们理想,让你们觉得未来会站在我身边,会为保卫大燕而站在朝堂上。可是我身份揭穿,你们的未来已经不是设想的样子了。

但我想,我就算没说,他们也会懂。

“你要倒霉了!哈哈,比我还倒霉。”因为输掉赌约而心理不平衡的魏如新又在叫嚣。

我转头看她。充满怜悯,“我不倒霉,事情只是回到原来的轨道。我给我喜欢的人拿到了救命花。魏如新,我很开心。”说完。转身走了,保持着我的骄傲和尊严。

我们出了天牢,立即兵分两路。顾荒城和曹远芳去找凤凰花,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交到温太医的手上。阿邦则赔着我连夜进宫。找父皇和母后商量对策。

可以想见,现在魏如新就嚷嚷开了,狱卒们会听到。但事关重大。天牢的人都谨慎,不可能很快就传出去,至少还得一两天,等各方势力都听闻后,才会爆fā

。正好,这给了我父皇和母后一些准bèi

时间。可惜,你父皇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却因为火候不到还没施行。

而纸,到底是没包住火。

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把此事告sù

父皇和母后,他们虽然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了。甚至和我一样,有种尘埃落定的坦然。事已至此,不会更坏了,也不必死气白赖的捂着盖着。被人抓住手脚还死不承认,损了我们公羊家的智慧和骄傲。

因为我突然的穿帮,我们一家反而放下了包袱。要知dào

长年保守天大的秘密,不是正常人的心理可以承shòu的。所以我父皇说:这样也好。

照我的意思,别等事情传开,就应该先争取个好态度。父皇下个罪己诏,我和母后自己去天牢蹲几天,以后决定在哪儿圈禁我们,再换地方好了。

但我父皇想得比我成熟、深远,他先是连夜召了最信赖,也最位高权重的大臣们来,直接承认事实,紧急商量对策。这其中,包括已经致仕的顾老太师、阿邦的爹——现任文丞相,小武的祖父——军功赫赫的奉国将军。甚至,还有天下文人的标杆——曹远芳的爹曹明朗。

我父皇表示一切是自己的错,愿意传位给公羊潇洒,但必须在五年之后。因为,还有很多政令和改革措施实施到一半,不能半途而废,也不能因为政权交替引起动荡。他卸任后,愿意承担蒙蔽天下人的罪责。不再是皇帝时,自愿交由大理寺处理。

至于我……我父皇请求不要追究我的责任,因为我是为孝道,是被逼的。责任,全在他一人身上,请求放过太子,不,长公主和皇后娘娘。

可想而知,这个消息对大臣们而言有多震撼。不过毕竟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在震惊过后,立即投入到国事的筹谋上。因为大燕不能乱,百姓不能乱,否则天下就乱,大家没有好果子吃。如今四海升平,谁愿意让别国来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都是读书人,都懂。

十天后,太燕太子殿下其实是位公主的消息,终于在京城传开。但在流言初起之时,我父皇的罪已诏已经下来了。言辞诚恳,不掩不盖。所以除了一字并肩王一派欢欣雀跃外,京城整体平静。也就是人们像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到处都有热烈的讨论的人群。不过各重臣早计划好了应对之策,手中的舵掌得稳,结果等着看热闹的人很失望,因为连大风浪都没掀起来。

罪自诏下达的那天,我和我母后收拾了小包裹,自己去了天牢,坦然等待最后的结果。红拂和绿珠,以及我母后身边得用的宫人,自愿跟随。那时,魏如新还没被放出去,因为太子变公主的事,魏国使者很忙碌,似乎把她忘在了天牢。

开始,她还幸灾乐祸,想看我的笑话。但我们的牢房被宫女们打扫得干干净净,我和母后母慈女孝,一派和乐。这样的生活虽然清苦,却远胜于宫廷斗争激烈的魏皇宫。想想自个儿的娘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及,根本顾不上她,再看看我母后那么爱我,她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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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因为明天大结局,所以把本期打赏的粉票感谢放上。

下一次感谢,会在发番外时一起。

大家不要嫌弃番外拖的时间比较久。因为年底,工作非常忙,要抽时间写的。买实体书的读者,都没有番外看,没大家待遇好。

谢谢。

感谢红蝶之零打赏的香风阵阵桃花扇

感谢韵娅回眸打赏的两只精美香囊

感谢小院子、獨樂不如眾樂、gsdgsgsgsgsg、羽*扇打赏的平安符

感谢红蝶之零、青莲仙子、cindyj1808、小宇529、姬倾泠投的粉票(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 抢亲啦,救命!(章大结局)

我母后觉得她怪可怜的,我却没有去安慰她。我可没忘记她一直想杀掉我,我虽善良,却也不会对敌人仁慈。现在我们的牢房是隔壁,不理她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直到后来魏使者终于想到公主还在牢里,接她出去的时候,我看她好像还羡慕我的生活呢。当时,我母后正在给我梳发髻,还亲手剥了瓜子给我吃。

而当我的身份大白于天下时,公羊潇洒已经用了药,身体在迅速复原。虽然还不能下地走路,但他还是和邦再次联手,采取了营救我的大行动。

其实我不想让阿邦告诉他我的事,但架不住他那老爹因为即将到手的皇位穷得瑟,也不想想,又不是传给老的,乐什么?而事后我发现,公羊潇洒对待我暴露身份这件事,早就有所准备。于是,几乎毫无慌乱的、按部就班的实施他的计划。

阿邦探监时告诉我,当公羊潇洒得知我用那么凶险的办法得到凤凰花时,一点也没有感动的意思,也没有后怕。反而,他乐得见牙不见眼,说没想到纷纷这么喜欢我啊。那这样,等我伤好了,干脆以身相许吧。

哼,美得他。

按我父皇和大臣们商定的计划,是先下罪己诏,向天下人坦白,然后给我和我母后定个什么罪名。五年之后,我父皇传位,再接受惩罚。所以怎么处理我,是在一波风浪平息后,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这时候,文丞相提出:既然是欺瞒了天下人,就应该由天下人决定我的前途。怎么让天下人决定呢?举行全民公投吧。全民公投需要银子进行,影太子,不,现在是真正的太子殿下公羊潇洒。捐出了大笔财产。我这才知道,京城那几个最赚钱的生意,果然是他的产业。

与此同时。从京城往外扩散,掀起了为长公主请命的活动。除了假冒太子,长公主我有什么错吗?相反,我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情。

在国子监,我努力学习,帮助同学……有全体教职员工和学子们作证。

犯错后。主动承担责罚。坚决贯彻王子犯法也庶民同罪……大齐太子赵关作证。

考试成绩被质疑,勇敢的以公开考来回应,而不是仗势欺人……绰号为木头的学子作证。

帮助同学解决家务纠纷……学子吴军卓和女生部钱月华作证。

尊师节上。为娱乐老师们而奔走努力……音乐系的学子们作证。

南方水灾,积极投身救灾活动……当地灾民作证。

国子监大比,为扬我国威,置自身于险地……顾荒城作证。

身在深宫,忧国忧民……曾经的良娣作证。

总之,拉拉杂杂一大堆,在我看来除了救灾。我也没做过什么。但后来又听说很多正经事是我做的,而我完全没印象,其实是公羊潇洒早做的善事,从前没留名,现在安在我身上。再加上花木兰和祝英台的故事在民间广为传诵,来自民间的百姓特别同情我。于是。我不仅没有被千万人唾骂。反而成为了传奇。特别是,大家认为我装太子也是为了孝顺父母。身为女子却硬充男人,真是可怜又可爱。

咦,不知不觉间我居然从一个可耻的冒充者,成为了圣女。然后在历经三个多月的全民公投中,以绝大多数的认同票,无罪释放。随后,对我父皇和母后的处理决定也下来了,就是他们要为大燕百姓服务,却不得接受百姓奉养。就是说,以后我爹娘靠我养了,我父皇每天操心国事,全部是义务。

我母后对此很高兴。她出身农家,喜欢种菜养花。回到皇宫后,她开了菜地出来,每天忙忙碌碌的,看起来脸色都好了很多。

这件事的顺利解决,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好多事看起来严重得不得了,但只要你不怕,而且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咳,实际上是公羊潇洒准备的),你会发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令人意外的是,公羊潇洒拒绝了皇位的继承权,因为他爹公羊明有天良心发现,向朝廷坦承,其实他是被收养进公羊家的。事后我才知道,完全是公羊潇洒拿到的证据,苦劝父亲这么做的。当然,如果不听劝,那后果……自负啊。

这下子,舆论大哗。因为这说明一字并肩王父子没有公羊家的血统,在特别重视血统的古代,那意味着他根本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可是怎么办?公羊家的血脉就我一个了。如果说女皇上位,大臣们又接受不能。最后的折衷方案是:皇上春秋正盛,再干一二十年没问题,只好有劳了。身为惟一的公主,我必须尽快成亲,诞下后代,再由第三代继承皇位。

我父母的压力一下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郁闷啊。这时,公羊潇洒也不知用了什么无耻的手段,众大臣众口一词的推举他为驸马。我父亲半推半就,也没问我,我就被订下了。

但我坚决不从!笑话,学业第一知道吗?不许早恋知道吗?我才不要嫁那么早,必须要在国子监完成学业。

我父皇拧不过我,答应我从国子监毕业以后再成亲。于是转年的七月十五,我在休学了半年多后,又来上课。

依着我的程度,曹大祭酒答应我还在男生部上课,但必须回女生部住宿。几名真正向往学问的女生听到这个消息,抗议待遇的不公,于是又有十几名女生到男生部上课,令众多男生喜大普奔。

我正式上课的第一天,穿着美美的女生部校服,来到国子监大门外。仰头,看着那高高的门楼,不禁感慨万千。我终于,终于可以做一名真正的女生。

只是,我才进大门,迎面就站了一溜人:阿邦、小武、赵关、顾荒城、曹远芳。

咦……

“找我吗?在这儿。”身后,传来公羊潇洒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又有点脸红,因为不知道怎么对待他。之前他一直忙我的事。又要养伤和安抚他父王,毕竟是破灭了一生的梦想,还是儿子给破坏的嘛。这期间我们几乎没怎么见面。事隔半年多再相见,身份却已经变了。我是公主,他还是亲王世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成了未婚的夫妻。可是,我怎么感觉我们还没恋爱呢?所以。这才是我拒婚的真正原因。

我想。他是知道的。他那么爱我,那么了解我,怎么会不明白。于是他又留级了。继续在四年级耗着,我则和阿邦、小武、赵关等人开读三年级。

“谁要找你。”我咕哝。

这时阿邦过来,一手勾着我的脖子,拉着我就走。

公羊潇洒变色,上前就拦,“你这是干吗?她现在是女生。”

“女生就不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了吗?”阿邦斜了狐狸眼,“告诉你。定亲也是可以退的。纷纷我是势在必得,今天跟你宣战,我要追求她,还要求娶,少拦着啊。”

“我是青梅竹马,我也加入竞争。”小武嚷嚷。

当天发现我的身份。他吓跑了。过后好久。我们一见面他仍然会脸红,最近才好些。

“纷纷。你应该嫁给我。”赵关发表意见,立即又被拍回去。

“干吗啊,我是为了两国交好。太子娶公主,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从此以后,大燕和大齐世代和平友好……嗷……”被小武和阿邦联手打跑了。

我笑,心情轻松又快乐。

我走向顾荒城,听说我父皇调了他去京郊大营,要他练一只新军出来。

“我不再是你的教官了,其实我年纪也不大。公主殿下,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他话一出口,我立即愣了。若说开玩笑吧,他那样一本正经。

“自从知道你是女孩,我就……似乎很喜欢你。”顾荒城接着说。

一边的曹远芳“哇”的一声哭了,转身就跑。我顾不得别的,赶紧追上她。

“你别急啊,不然我让我父皇给你赐婚!”我劝。

“他都喜欢你,我还嫁个什么劲儿啊。”曹远芳这个哀怨啊。

“笨蛋啊。”我忍不住骂她,“好男人,只要没主儿的,都是要靠抢的,怎么会直接到你碗里来?你又不爱上学,干脆跟他去京郊大营,实在不行就把他先办了。我就不信了,你这么可爱,他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到?”

曹远芳抽抽答答,“真的?”

“不知道。但你可以把它变成真的。”

“好,那我就试试。本姑娘这辈子跟他耗上了!有本事他就别娶妻,只要娶,新娘就一定是我!”曹远芳挥舞拳头,斗志昂扬的去退学了。

我站在那儿笑,公羊潇洒又阴魂不散的贴上来。

“我看,你还是别上学了。”他烦恼得皱眉,“这么多人惦记你,我不放心!”

“不行。”我拒绝,“谁说女人一定要以男人为目标?我非要在国子监顺利毕业不可!”

公羊潇洒看着我,不说话。

但他这样,忽然让我心虚。

我转身想走,他快一步抓住我,拉着我就往国子监外跑。

“你干吗?”

“先把亲成了。”他恶狠狠地说,“国子监也没说成了亲的就不许上课。”

“不,我不愿意。”我挣扎,“我有大批追求者,为什么要在你一棵树上吊死。”

他不理我,而且他身体恢复后,力气大得很,又身高腿长,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于是我大喊,“抢亲啦!救命!”

因为国子监内寂静,我的呼救声传出老远。阿邦、小武、赵关、顾荒城,以及很多很多学子,都闻声而来。

公羊潇洒一把扛起我,专心跑起来。后头,一堆人在追。

看到这情形,我不禁笑出声来。真正的、不用掩饰的女孩笑声,回荡在国子监的碧天绿树之间……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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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呼,又完结一本!本章是三千字大章节。

虽然因为是校园青春,人气不算高,但有这么多还保持着少女心(或者根本就是少女)的你们追读,本6很开森,很有成就感。

那么,月底发番外。

那么,小小透露下,本书也售出了影视版权哦,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拍。大家可以别下架这本书,有什么新消息,会及时通知的。(但,影视化的过程必定要漫长一些的,这是科学规律,咳咳。)

那么,新书要过了春节,然后再过了正月神马的才能发,估计……大约……备不住得四月了。提前透露下,下本是现言,之前我做了详细的准备。本6和大家都换换口味吧,总是古言,也很腻啊。

总之,谢谢大家风雨同舟的陪伴我又走过一段路程。

发新书的时候,让我们继续一起走吧。

谢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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