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推半就 - xp1024.com
《半推半就》


1-5

☆、001

陈碧的大伯没有了。

夜里陈碧正蹲在电脑前使劲挥舞着手中的青铜给队友加血,听着公会里热血的指挥声音,她忍不住觉得骄傲极了,还想通宵,一想起幼儿园那些小孩子的面孔,不由将这个念头消停下来。

她还得上班。

但是——

当她把游戏角色找了个野外地图挂机挣点绑定的银子,索性开了自动反击好让自己的角色别大半夜让疯子屠杀了,还没等她在浴室里洗好脸,手机就响了。

通常半夜里打她电话的都是她家母上大人,她有朋友,最好的朋友去国外了,说得光明正大点那是出国交流演出,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为了情伤。

她没有男朋友,二十六岁的大姑娘,没有男朋友,是个死宅,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她一贯坚持只找对的,不对自个儿强求。

“你大伯没了。”这是她家母上大人的话。

她没有反应过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镜子里头都看到她的小舌头,粉红粉红,“我上次还见过大伯呀,在公园里下棋呢。”

“你——”她家母上大人秦女士对她那是无语了,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是叶家老爷子,你还不快过来。”

叶家老爷子?

陈碧总算是清楚了,不由咋舌,“那、那位没了?”

话说叶老爷子与她的关系?这话得从陈碧她亲爸这块儿说起,想当年她亲爸下海从商,后来挣了大钱,结果抛妻弃女,给她妈一百万钱了事,自个儿抱着新生的儿子与新娶的老婆去了,把她这个女儿都不要了。

当然,她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往事也不要再提。

叶老爷子是她妈秦女士再嫁后的大伯子,秦女士很有本事,不声不响地就俘虏住叶老爷子最小的兄弟,话说两个差了二十岁,这叶家都没有反对的人,想起当时那回事,让陈碧都好奇。

因为秦女士嫁给叶老爷子最小兄弟的缘故,所以叶老爷子算是陈碧的大伯,无意间让陈碧的辈份提得非常高,秦女士直接说她大伯还真没有错,错就错在陈碧这个人有时候一根筋,还真没有想那么多。

“结巴个什么劲儿,还不快跟叶苍泽一起回来。”秦女士话很干脆,不容她拒绝,话讲一完,电话就掐断了,跟特务联络消息一样。

陈碧看着手里的手机,有种不真实感,跟叶苍泽一起回去?她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让她去找人叶苍泽?秦女士是不是急得脑袋拎不清了?

但是——

第二天一早,她就知道了难处,飞机票居然订不到。

要不,坐动车过去?她想着这个可能性,人蹲在电脑前就是不想动一下,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动着,在家族频道里说自己最近几天不在的事,一时间引起家族里许多人的好奇,她只回答说“有事”,别的也不都说了。

“……”

手机响了。

她意兴阑珊地拿起手机,手机屏幕都没看,“喂?”

“下楼。”

简洁干脆的两个字,透着极重的力道,像是压在她的心上,叫她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但立即地,她关了电脑,不管头发乱得不成样子,直接拿了根头绳把散乱的头发绑在脑后,露出小巧的脸。

往窗口那边一看,还在下雨,让她没由来地感觉到冷,索性将挂着的长款羽绒服拿下来往身上一穿,下面再穿条从淘宝买来的加绒铅笔裤,再穿上雪地靴,脖子间严严实实地缠绕着围巾。

临出门前,她还没有忘记把黑色的帽子戴上,整一个人被裹住,把装了她全部身家财产的包往身上一斜挎就出门了。

她住的是五楼,在楼道里还没有什么,一走出楼道,外面的毛毛雨就冲她过来,她冷不住缩了缩脖子,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不肯露出一点,抬头张望着,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那车子流线型的设计,看上去有点低调,绝不张扬,却拥着最张扬的车牌子。

“还不过来?”

她还没有过去,那车窗已经摇下来,露出一张极具性格的男人脸庞,透着一种疏离,目光扫过她,说话的声音不重,力度到很够,让听到的人都能不自觉地听从他,身上穿着笔挺的军装,更让他显得不可侵犯。

他就是有这么魔力,让陈碧不由自主地走过去,顶着毛毛细雨,弯腰钻入车里,讪讪地冲他挤出笑脸,“大侄子,哎哟,谢谢了呀。”

她一句“大侄子”成功地让叶苍泽的脸上出现一丝yīn霾,他目光犀利地看向她的脸,脸上残留着被毛毛细雨光顾过的痕迹,笑容有多假就有多假,他一直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

被人一直盯着看,且目光犀利的跟刀锋一样,就算是陈碧认为自己脸皮比较厚,也经不得这样的目光,笑容很快就尴尬地收回来,她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想摆脱这种目光。

“你刚才叫我什么了?”

冷不防地,他问起了。

她心中暗喜,习惯性地露出一个笑容,面对他冷默的表情,刚露的笑容僵在脸颊上面,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口误,口误——”她是个乖孩子,从小就知道承认错误能避免很多事,比如现在。

气氛陷入沉默中。

“上次你忘记了东西。”

猛然间,他说话了,她诧异地回头看他,还是冷然的表情,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她有忘记什么东西了吗?“咳咳咳——”她一下子剧烈地咳嗽起来,想起那晚自己悄悄地逃走,底下快漏风的事实来,幸好天这么冷,少穿个底裤,别人不会发觉,但是,脸涨得通红,晶亮的眼睛戒备地盯着他,似乎在看他究竟想说什么,心高高悬起,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一起。

“感冒了?”他略微皱眉。

面对问题,她下意识地就摇头,头刚摇了一下就认为自己的反应不对,两手捂到嘴边深呼吸一下,终于鼓起一点勇气,“你扔掉。”到如今,想起那时的事,她还是头疼,怎么就成那样子了!

“以后出门别穿那么少,也别喝酒。”面对她的要求,叶苍泽没有直接回答,手往她的方向过来,试图落在她的肩头,却被她躲开,眼里立即露出一丝不悦,目光比平时更利了点,“我说得不对吗?小姑姑?”

陈碧的心悬得更高了,就跟崩得紧紧的琴弦一般,再经不得人拨弄一下,拨弄一下估计就断了,一声“小姑姑”,听不出半点尊敬,其中讽刺的意味居多,让她听得不由打个寒颤,更是不敢看他一眼,更遑论是面对他犀利的目光。

“别让我妈知道。”她低头,他不让她叫“大侄子”,就是开玩笑也不行,现在他居然讽刺地叫她“小姑姑”,这简直就是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叶苍泽的薄唇微动,瞅着低头的人儿,围巾把她的脖子护得牢牢的,隔着围巾还能记得起那晚他咬她脖子时从她嘴里逸出的求饶声,嫩白的长腿夹住他的腰,他还记得那时的滋味,眼神微动,“是不是在想我不许你点灯了?”

她刹时一抬头,惊诧地盯着他,那目光,仿佛他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忽然间觉得唇间有点干,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然而——

yīn影挡住她的脸,她的脖子被大手勾住,身子往叶苍泽那边不由自主地一倒,人已经倒在他怀里,被她自己舔过的嘴唇,瞬间让他霸道地含住,鼻间全是他的男性气息,让她无处可躲。

她的脑袋顿时乱得跟麻花一样,却还是深深地映入叶苍泽这个人。

叶苍泽,三十六,叶家长子长孙,某省军区副司令,大校军衔,已经独挡一面,走到哪里都能得到别人的尊敬,或者是羡慕,为人冷静自持。

冷静自持?

这话陈碧不敢苟同,她傻傻地盯着在自己唇间肆虐的男人,他的脸部轮廓在她面前无限制的扩大,就连他眉角的细微疤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灵活的舌头已经探入她的嘴里,搅动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内壁。

她几乎是被他半提起,提到他的高度,被动地承受他的吻,脑袋里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一次是意外,那么两次呢?

她想哭了!

但——

陈碧是哪样的人呀?她会哭?对,她会哭,哭得很难看,不值得把这个提溜出来现眼。老话都说“打蛇得打七寸”,权把叶苍泽当成蛇,她就要打七寸!

男人的七寸在哪里?

她老神在在地仰着脑袋任由他在吻,双手早就直奔人家大本营,隔着人的军裤子,就把那鼓鼓的玩意儿搭在手下,这一搭,哟——她心里发出惊喜,小家伙精神头可足了,这一足,疼起来更得劲儿!

叶苍泽不阻止,任由她那双呀纤纤的手给搭着,连句话都没有,激烈地啃咬她的唇瓣,将她粉嫩嫩的唇瓣儿可不就得啃得通红通红,跟要滴出血来似的,妖艳得很,眯起黑瞳,瞅着她有点几分狡黠的眼睛,到是抽开薄唇。

他不抽还好,这一抽到显得几分□了,长长的银丝从她微张的唇瓣间拉出来,随得他的抽开而拉长,拉得细细长长,肉眼几乎都快看不见,才断了,挂溜在她的下巴处,叫人恨不得再咬她一口。

哟,他的乖乖!

这便是叶苍泽的心声,此时,她脑袋往后仰,身体到是半瘫在他怀里,双手搭在他支起帐篷的腿间,好一副欲迎还拒的娇样儿!

作者有话要说:哦撒下花——

瓦控制不住了——

这素个np文——

考验大家三观的np文——

木有下限——

☆、002

哎,您说什么?你就这不对?这算是乱伦?

我得回答您,这不算,真不算。

陈碧嘛,不是叶苍泽亲姑姑,叫一声“小姑姑”,哄家里老头子玩着呢,家里老头子面前,可不得叫“小姑姑”的?哪能乱了辈份!

可一出家门,谁跟谁呀,别跟我扯近乎。

叶苍泽嘛,在大院里长大,打从小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做成什么样子,一个步子、一个步子地自己摸爬滚打上去,要说家里没有助力,那就是他在犯傻,这年头,除了资历,还得要家力,后头没有人顶着,这种话只能说留给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听。

叶苍泽以前没有注意过陈碧,家里多个人不稀奇,他在家的日子不多,偶尔回来也不怎么碰到人,再说了,人家虽说是拖油瓶,到底是不住在陈家,当初陈碧她妈嫁入叶家时说好了不叫陈碧入叶家,所以陈碧还是陈碧,成不了叶碧。

陈碧看着很乖巧,话不多。

这是他当初的印象,但是事实证明,这种看着乖巧的女孩子到底有多么不靠谱,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明白,他那是被鹰啄瞎了眼睛。

白花花的肉儿,都挤堆在一块儿,大大的床,都能挤个四五个人,三个人在床里挤成一堆儿,她满脸儿通红,细溜溜的胳膊儿搂着前面的男孩儿,身后还紧挨着个少年,三个人,三双胳膊儿三双腿儿都缠一起,跟麻花一样扯不开,光头和尚抵在她腿间,都想往里挤,她估计是怕疼了,眼睛可直流,两男孩儿不管不顾。

“大侄子——”

她抬头了,看到门外的他,眼儿一眯,被啃得艳红、艳红的跟尖挺的rǔ果儿那色一样的唇瓣一张开,就冲他喊了!

那一声,可把他的魂都要喊走了,不甘寂寞的小兄弟立时就起立了,脑袋发胀的冲进去,把她硬是从两男孩儿身体之间提溜出来,拎着她到浴室里,让冰冷的水淋她全身。

“别跟我妈说。”她固执地将双手搭在那里,小兄弟的生气勃勃叫她面红耳赤,到是不肯放开手,怕失去先机,眼睛微眯,明明是求他别说,手上的架式是成竹在xiōng。

她的话把他从记忆里拉出来,冷眼微凉,“你想叫她知道?”不答反问,把问题的主动权丢到她身上,这是有经验的老手,决不会让他陷入什么麻烦里。

陈碧当然是不想的,她想的是要是她妈知道了,肯定能吐一缸子的血,她家的女儿呀,瞅着表面老实,其实最不靠谱了,当然,她一直做个乖小孩子,在她妈面前,骨子里的那点子不驯,让她藏得好好的,可不敢叫秦女士看到一次。

达成共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陈碧得出这个结论来,两手就豪放地收回来,那玩意儿,她可不想一直搭着,都顶着她手心了,这么一想,她斜眼儿瞅向他腿间,可不是,都支得老高了!

都说一斜眼有风情,她平时到没有什么做态,到是这么斜眼,能把人的魂都勾走了,什么叫魂不守舍,都是她勾的。

要说她漂亮?漂亮还真是没有,要说五官细致还真有!

要说xiōng挺不挺?还真挺!

要说xiōng有三十六d?这个咱不骗人,去做个手术,也许有这个!

要说那里没毛,是白虎?还真没有,没到那个境界,就是比任何人都敏感,这身体叫人一撩拨,身下的水就泛滥成灾,要水多还真是有!小嘴儿张张,箍得人死紧,叫人放不开。

她靠着他,这会儿没装作什么不认识什么的,男人嘛,就是最可靠的暖炉,车子里暖气是开得足,可架不住她天生体质,一到冬天,这手跟下半身都跟冰柱子似的,血气不畅。

叶苍泽任由她靠,没要推开她,这男人就是给女人靠的,他这么想,也是这么做。

车子一到机场,张扬的车牌子立即引来好多人的注意,叶苍泽下车,站在车外,将手递给陈碧,陈碧往外一瞅,眼见好多人都往这边看,忍不住把脑袋上的帽子往下拉拉,瞅瞅叶苍泽的手,她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递过去。

他手大,包着她的小手,简直跟大人牵小孩子一样,大踏步地往前走,直接就是贵宾通道,军装外面披着黑色的军大衣,一步一步往前极有气势,让她不敢停留地往前赶,跑得气喘吁吁。

这不能怪她太弱了,谁叫她死宅,除了出门上班,恨不得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宁愿天天蹲在电脑前玩游戏,家里各种吃食都有,最方便的就是年糕,她最爱吃,把水跟年糕一起往水里丢,等煮开了,把超市里买的辣泡菜拌上,放点盐,还有味精,往嘴里塞一筷子,绝对的美味!

“你们部队待遇真好!”贵宾通道,贵宾室,还有头等舱,这让陈碧开始说傻话了,她颇有点从门缝里看人的模样,还撇撇嘴,酸不拉几地挤出一句话,“这么能享受,当兵真好!”

叶苍泽替她要了开水,递到她手里,“又发傻了?”

陈碧觉得这话在降低她的智商,虽说她是幼师,天天面对的都是一帮学前儿童,天底下最不省心的小孩子们问的问题连《十万个为什么》上都找不出答案,她天天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回答,哪里像是发傻的样子,她这是关心国家大事。

不都说她有选举权与被选举权的嘛,虽说没有人把选票送到她手里,她从十八岁一直就没有履行过自己的权利,义务到一直在那里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她说说几句话还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别人不都说当兵的是傻子,怎么他混得这么好?

这话压在心底里,她没说,心里到是奇怪了,眼一瞅他肩头的东西,那东西她是不认得,但听别人说起过他如今是大校军衔,话说大校是什么,她更不明白了,反正是挺大的。

“你说末日真有吗?”飞机起飞,头等舱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陈碧嫌无聊,索性扯了个话题,压低声音,“玛雅的那个。”

叶苍泽没理她,纯粹认为这个问题太没有头绪,更没有什么科学精神。

但是陈碧来了兴致,她絮絮絮叨叨地说出她从网上看的新闻来,“据说都抓人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说说这事儿是真的吗?”

叶苍泽让她的说话方式弄得有点头疼,索性把她的话撸直了,说话干脆,“你是想问抓人的事是真的,还是那个cāo蛋的末日是真的?”

“两个都想知道。”陈碧迅速回答。

她一向自认为能抓住机会,机会这种东西,不抓住,就没有下次了。

“人不能太贪婪了。”他算是提醒她。

陈碧没认为自己贪婪,谁不想两全其美,谁不左拥右抱,这都是天性,绝对是天性,人的劣根性总叫人想都拥有,她就是个俗人,不能成,做做白日梦也好,她不以为意地撇撇嘴,“瞧你说的认真劲儿,没意思——”

别跟她讲道理,道理从来在她这里讲不通,女人嘛,要讲道理干嘛,不管什么怎么样,能叫别人讲不下去道理,才是正理!回答问题,怎么就成了贪婪,叫她还真想笑。

她侧过头,闭眼睡觉,一时半会还到不了。

没一会儿,她隐隐约约地感觉身上像是盖了什么东西,微一睁开眼睛,见到毯子盖在身上,嘴角习惯性地微扯,还挺细心?

到了目的地,都已经是午夜,不太显眼的车子停在机场外头,车牌子已经遮了起来,没有大肆放纵,低调沉默地迎接从机场出来的叶苍泽与陈碧。

叶老爷子故去了,这是国家的损失,新闻上面如是报导。

披麻带孝这种事显得封建迷信,配朵小白花刚刚好,新时代,总得新作风,老封建、老迷信不许拿一丝出来,新科学新风尚都得体现,什么和尚超度的事一点都不许干。

省体育馆,叶老爷子的遗体摆放地儿。

陈碧是被赶鸭子上架,她对这位叶老爷子就见过一次面,压根儿没有印象,人家日理万机,她能见上一面就算是她们老陈家祖上积德的事了,到叶家都已经是深夜,没见着一个叶家的人,到是她认识的赵阿姨引她去睡觉。

当然,她妈秦女士嫁的是叶家六房,就是叶老爷子六弟,与叶苍泽住的地方就是一墙之隔,她不想那么多,索性一睡了事,结果第二天一醒来,还没等她彻底清醒,秦女士立刻给她弄了小白花,就拎她到遗体告别式会场,那神情,怎么说的,庄严肃穆还真有,连带着向来不怎么注意这个的陈碧都变得规规矩矩。

最让陈碧咋舌的是由司仪报出名来的大人物,让她真是开了眼界,平时都是在七点新闻里看到的人物,这会儿一个个地从叶家人身前走过,走到叶老爷子的遗体前告别,更别提司仪提到那的些唁电,一听那唁电,容陈碧打个比方,跟春晚插播新年问候一样,热烈非凡。

记住,遗体告别式,陈碧制止脑袋里的想入非非,不明白她与叶家就那么点关系,秦女士干嘛得非得把她抓过来充数,就算是后爸没有孩子,也没必要把她这个拖油瓶拉来吧?

遗体告别完了,就由叶老爷子生前的遗嘱来办,火化不留骨,直接化成灰,把他的骨灰洒到南中国海,军用飞机直接安排,叶家人一起上飞机,由叶老爷子的大儿子叶茂、叶老爷子的长孙叶苍泽,亲自将骨灰酒入南中国海。

站在最后面的是陈碧,她不明白自己来这里是干嘛了?拖油瓶,用得参加这么隆重的仪式?那风从外面吹进来,她小脸红通通,那是给冻的,天冷,还真是架不住这天上的风,更冻人。

不是她凉薄,她与叶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好的不!当初都说好了,秦女士要嫁给叶家老爷子六弟,她这个女儿,不得进叶家门——她可记得清,不恨秦女士,没什么可恨的,天要下雨娘要嫁,她再怎么样也不能阻止秦女士转嫁吧,各个幸福各自搏,谁手段高,谁就去吧。

“你叫陈碧?”

陈碧一走神,没曾想,让人点了名。

她一抬头,差点没把心跳出嗓子眼,这叫她的人,不是别人,是叶茂,别看叶茂有这叶苍泽这么大的儿子,他似乎保养得宜,人看到是不怎么老,精气神挺足,估计是军人的缘故,那一身军装衬得叫人眼睛都晕乎乎。

她点头,不明所以。

“以后回家吧。”叶茂一句话,就是命令。

秦女士拉着陈碧的手,力道重了很多,那是激动的,谁不想带着女儿走,当时那不是形势不好嘛,现在形势对了,她当然要带着女儿,她们母女在这里,叶全人不在,前些日子住院了。

陈碧懵了,回家,回哪呀?叶家?别说笑,那是她家吗,别人敢这么说,她不敢这么认呀,顺着竿子往上爬这种事,她做的挺多,到是没有反对过,现在要反对?

“想什么呢,还不谢谢你大哥。”秦女士一见她的走神样,怕她倔起来,赶紧先一步出声,笑得颇有点讨好的意味,“还不叫大哥,怎么能这么生份?”

生份?

从来没熟过的好不!

这些话都让她吞入肚子里,当着叶家人的面,她得识相,对,识相,才能有好果子吃,她一向对这个挺赞同,索性漾开一脸笑,“谢大哥——”

她这一声,让叶家人都齐齐看向她,一个个的目光都跟x光一般,不知道是他们修养到家,还是不轻易表露出情绪来,至少当着如今的大家长叶茂的面,谁都没提出什么意见来,个顶个的都闭嘴。

叶茂一句话,就把陈碧的去处定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没有下限是白白说的嘛?

有没有白白说了?

瓦只能说——

其实写这个文时瓦一直心里乐——

跟瓦一起去yy吧,极度yy,瓦想什么就上什么——

表吓坏了,亲们——

☆、003

这事要落在别人头上,指定都得幸福的晕过去,叶家呀,门第高深的叶家,就是沾点光就能跟镀了层金一样,秦女士自己这人生算是圆满了,但是她还有女儿,女儿得嫁人,怎么着也不能嫁小老百姓——

说到这里,要是陈碧知道她妈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早就落跑了,可她天生反应慢一点,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也就没把秦女士平时说的话当成笑话般在听,从来都是左耳进去再从右耳出来——

人都说“娶媳低娶,嫁女高嫁”,秦女士就打着这个主意,女儿是她自己的,自己一个人结婚,把女儿一个丢在外面,她那是愧疚可深了,给女儿找个好丈夫,那是顶顶要紧的事儿。

叶老六那是对她挺好的,挺好也就是那么回事,开始还能有感情,要是没有感情,人家能娶她一个失婚女嘛,秦女士常说这都是注定的事,她自己得幸福了,女儿那也得要,小平同志都说了“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秦女士为什么要让女儿跟着叶苍泽回来?

便是大有深意,叶苍泽三个字后面写着的就是单身,这年头,像他这么有发展前途的男人还是个单身男人,便没有没缝的**蛋,也得叫人恨不得叮两口,秦女士就想叫女儿上去叮两口。

一身笔挺的军装,面孔严肃的叫人不易亲近,落在陈碧眼里,眼神不由暗了暗,喉间一动,莫名地觉得嘴里都湿润起来,像是突然分泌出动情的汁液来,让她眼神都不大一样。

哎哟喂——

要她怎么说?她被这个男人快勾去了魂,全身都快不得劲了——

“妈——”她叫了,手使劲挽着秦女士,怕自己站不稳。

秦女士这都多少年没跟女儿这么亲近过了,女儿这么一凑近,她都喜悦的心都快死“吧吧嗒嗒”了,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阿碧这是怎么了,还想你大伯呢?”她说话也高明,当着前面的叶茂,“小傻子,你大伯可记得你这份心呢——别哭——”

叶茂,如今是长房第一人,老爷子没有了,他不止是长房第一人,而且都是叶家第一人,谁都走在他身后,那架式,远远地看着就跟皇帝出巡似的霸气,后面跟着全是他的忠臣——

陈碧让秦女士这么一说,顿时成了焦点,谁的眼光都往她身上搁,她是想把自己躲起来,结果秦女士出手了,让她万众瞩目——

她天生就是个猥琐人,心脏可过不得这种气场,顿时面无表情,主要是她实在不知道做什么表情,笑是不行的,咱这刚是告别叶老爷子回来,笑是太不庄重了;真哭,她也做不出来,她真没有那么个天分,说真就能哭——

可她不知道,这年头,忠臣是干什么的,那都是只要是叶家人,那做的事都是对的,更别提陈碧都让首长同意入叶家大门了,瞧瞧,这位对老爷子感情真深,深得叫他们佩服——

这都是哪跟哪,就算是人没哭,也得当人在哭,尽一切能力让首长满意,这便是忠臣们干的活,哪怕是首长叫他们去死,谁都是血性男儿,第二句话都不说,横叉叉上去就是一片——

玩笑,这纯粹是玩笑,当然,也差不离了。

“阿碧,你过来——”

这说话的是谁?

人是叶茂,叶家头一号人,居然叫的那么亲热,就仿佛是他跟前最得宠的妹妹,对,从辈份上来说,确实是妹妹。

是拖油瓶妹妹——

这是陈碧在心里给自己加上的,她到是想往前,脚跟粘在地面一样,人家喊她过去,本就是叫她露脸的事,结果她心里可嘀咕了,为什么嘀咕,不就是不愿意的嘛,她就想当野草,别让她成花,行不行?

叶家第一人发话了,结果被叫的那个人还在原地,叶苍泽就在后面,他没有说话,身着军装,站得笔直,目光凛冽,跟不认识她一个样——

秦女士急了,六房本来就在叶家不怎么显,以前还有老爷子罩着叶老六这个不怎么成器的兄弟,现在没有老爷子,可不就得靠叶茂了,女儿紧要关头不能给六房添砖加瓦,让她心里着急——

“阿碧,这是怎么了呢,妈是晓得你太伤心了,可你哥在叫你呢,还不过去?”秦女士这说话的艺术,真是扛扛的,白的都能叫她说成黑的,亲密地搂着女儿,谁看看她,都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可是——

都说是模样了,慈母的后果是陈碧终于反应过来了,被人在腰间一拧,任谁都得反应过来,可疼得她快挤出眼泪来,瞅着不远处的叶茂,身后跟着几位叶家人,从二房到五房都站在他身后。

几步路,根本不到十步,陈碧的腿儿都快要打晃,这地儿真冷,冷得她快发抖了,这得看她今天穿的是什么,别看外面黑色大衣,透着庄重,里面蕾丝连衣裙,黑色的打底裤明明是加绒的,还是挡不住寒风——

人是两边站,她从中走,几寸高的细跟儿,走得艰辛无比,但是她昂首挺xiōng,面无表情,不知道她的人还都以为她镇定,其实最不镇定的人就是她,走一步都觉得跟凌迟差不多。

“大哥——”她一抬眼,迅速地就低下头,不敢真真仔细看人。

即使秦女士敏感的发现自己这个女儿跟扶不起的阿斗没什么两样,还是想尽可能的给女儿铺一条好路,嫁给叶家的男人,不会有离婚这一事,她自己被抛弃过,怎么能让女儿被抛弃,她在后面急得要命,恨不能亲自替女儿说话。

叶茂表情严肃,“别拘谨,这里都是你的家人,知道吗?”

家人?

陈碧对家人的概念很谈,从小就淡,不是说她天性凉薄,凉薄是有那么一点,那也叫现实逼出来的性子,给人一说,那么真诚,真叫她感动了——

“哥——”这一感动,她到叫得缠绵悱恻了。

都说“哥哥妹妹”的最烦人,嘴上说得再纯洁不过,身体早就纠缠在一起,“哥哥妹妹”,话说陈碧她亲爹也是这么叫人从秦女士手里挖走的,现在她自己一叫,感动就没有了,肚子里光见天儿的冒酸水。

叶苍泽始终没有动,长房长孙说的就是他,站在叶茂身边,眼神都没变,跟木头桩子一个样,谁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想什么?

无非是当着老爷子的面,想把人拽走,当着叶家这么多人,这么多“忠臣”,把人拽走,拽到车里,剥开她的大衣,把薄薄的蕾丝从她身上撕成碎片儿,让她两腿勾着他的腰,叫她还敢不敢再叫一声“哥”——

一想到她光着身儿,他血气就往上涌,跟没见过女人的小青年,眼神幽暗,站得更直,肘间的军用大衣,刚好让他穿上,不动声色地扣起来,服服帖帖。

他这一穿衣,忠臣也跟着穿,都冷——就是没有起这个头——现在长房长孙穿了,他们齐刷刷地跟着穿——一时间,全是军用大衣的色儿——

“嗯,乖孩子——”叶茂点点头,跟哄小孩子一样,似乎被她叫融化了,整一个春风笑,伸出手到她面前,“跟哥一起走?”

这叫什么话,跟他一起走,那是坐的他的专坐,一语既出,都叫人侧目了,可那是叶家第一人,谁敢说什么了?忠臣们到是看着,谁都犯不着去直谏,大哥跟妹妹一起坐车怎么了?

没怎么的,这都是常事——

他们不知道陈碧的想法呀,这陈碧可吓坏了,天可怜见的,首长的车子,她不想坐,也压根儿没想去见识一会,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呀转,回头看秦女士——

那眼神,真叫一个可怜的,那是求救,对,就是求救——

秦女士那个急了,求什么救呀,那个是叶茂,就是叶老六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的主儿,她女儿与他多亲近些,那准没有坏处,叶家没有女孩儿,要是叫叶茂真认了女儿,说句俗的,她女儿就是叶家响当当的“公主”——

秦女士想法简单,压根没想这叶家的“公主”是她那个表面看着老实无比,骨子最最猥琐不过的女儿当得起的——这一步,走得奇差无比——输就输在起点上——

“他们都会在后头跟着,别担心——”好长辈,这便是叶茂,手臂一展,把人弄上车,话说得真真切切,是个最好的长辈般。

不用他开车,自有忠臣上门,替他将车门关上,黑色的车窗,基本上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至于里面有什么人,坐了几个人,那更是看不出来——

陈碧挤在角落,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拘谨的要命了。

“怎么就舍得回来了?”拉过她的手,叶茂一根根的吻着,那态度就跟着最心爱的东西,“你说说,我都打了多少个电话了,非得我去揪你回来?”

他吻得精心,把她的指头儿含入嘴里,睿智的眼睛就瞅着她,分分钟都不肯移开视线,这上边吻着她手指头,下边的手,早就不安分,撩开她大衣下摆子,蕾丝裙子的下摆儿,再往里头窜,隔着打底裤,就揉揉她那里——

陈碧哆嗦了,她可委屈了——是呀,她委屈——抽噎——手指着他,“你欺负人——”哎哟,我的娇娇儿,她这当口居然敢指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

咱阿碧说人欺负她——

贼坏的就是她——

还说人家欺负她——

哈哈

☆、004

打底裤这玩意儿,其实有厚有薄,按秦女士的原意,直接上丝袜,您别误会,真是那种薄到轻透的丝袜儿,不是那种外边看着透明,实则里头很厚的袜子,秦女士的道理很简单,一路车子,都不用走路根本不会冷。

这理由很蛋疼吧——

你们也觉得吧——

但是秦女士想贯彻在她女儿身上,身为一个半路有幸嫁入叶家的女人,她免不了想让自己那种不切实际的幸运在女儿身上再降临一会,这不好嘛,像她即使现在与叶老六都说不上有什么感情,可怎么着,只要她不出错,这婚离不了——

不像跟那个死鬼一样,随随便便就离了婚,一百万钱就把她打发了——

所以,她心里有个强大的愿望,别让女儿输在起点——婚姻,别失婚,别叫人抛弃,别叫人嘲笑是个留不住男人的女人——

秦女士心里得意,面上到是没有露出来,这场合,着实不合适,当着叶家忠臣们的面儿,还在葬礼归途,低调,这年头什么都得低调,她这些年学会那些官太太的做派,更多的是学会低调,出门爱炫耀的都是暴发户一流,没有看得上眼——

“你女儿几时让老大得眼了?”

叶老六看着风度翩翩,人华社副社长,掌握一方新闻动脉,见妻子的女儿有幸坐上大侄子那专车,不由微眯眼,平心论,他长得极好,金丝边眼镜,透着几分儒雅,说起话来,更是温文尔雅,叫脾气再暴躁的人听了都能慢慢平静下来。

秦女士早年被叶老六深情追求,成就一段佳话,可她不是公主,他到是王子,假公主与真王子之间,几年后情驰爱淡,也就保持着表面的关系,至少,他们不离婚——“我怎么知道,阿碧来得都太少,茂哥儿都同意了,你怎么看?”

她早就学会各种应付的姿态,在叶老六面前几乎是完美,嘴唇微绽,仿佛是在问他的意见,但是——

谁都知道,叶家有着严格的规定,谁的话都越不过第一人去,如今的第一人,那是谁,就是叶茂——

其实叶茂今儿个才四十,对,可你要问了,他才四十,怎么就有了叶苍泽这么大的儿子,再怎么早熟,也不能熟到四岁就能生娃了吧,能行那什么事的了吧——要这么一想,谁都会觉得自个儿脑抽了——

叶老六没敢想下去,他自然是不敢想,生活教会他什么的,不是他应该想的是就别想,至于他们家第一人茂哥儿的想法,他没得权力干涉。“我能怎么看?”他说得不重,与秦女士靠得很近,显然一对相互扶持的夫妻,“你不是一直想着这事,现在如愿以偿,恭喜你,秦女士——”

他说的一本正经,像是真真恭喜她,当初不让秦女士把女儿带入门的就是他,要么选他,要么就选她女儿,两样选择,让她自己选,看着民主,其实最残忍。

“谢谢——”秦女士很镇重,瞅着远去的车子,还是上了后面的车子,他们是第六房,车子依然按这个顺序排下来,还是最后面,没有商量的余地,即使她怕女儿说错话,也没有处再给女儿圆一下。

可她哪里知道,黑色的车窗里头,她的女儿跟首长几乎是缠在一起,她的动作到是不怎么明显,首长的动作到是直接,手就落在她腿间,虽说叫蕾丝裙子给挡住,隔着打底裤,那种接触,还是让陈碧万分不适——

到是首长淡定,眼睛微眯,瞅着她,“欺负你了?哪里?”

听听,这气场,这淡定的声儿,明明他自个儿做了坏事,却是问她,问她怎么欺负她哪里了?

“哥——”适时的低头,那是必要的,陈碧一直这么想,能屈能伸那是她的头一号本事,两手儿不急着去扯开他的手,到是转换一下作战地点,娇娇地勾住他的脖子,“这等会下车,你叫我怎么见人?”

这都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这两人熟?熟得都能这么一起了?

还真熟——这点陈碧不否认——

但是——她不想记得——

这种事要记得算是哪样呀,她根本不想记得,最好都通通丢到九霄云外去,她当自己是乌龟,把脖子往龟壳里一缩就天下太平了——

听听,她就这么个蛋疼的想法,说出来都能叫人笑,也能叫人哭——

笑她想法太天真,哭她没心没肺,把人一扔,随随便便就不回头,打电话从来也不接,你还学个最时新的聊天yy语音,好不容易得到她大小姐首肯,人家在那里游戏玩得天翻地覆,根本没理你讲了什么——

你要动真格的——她到是在yy里哭——她要去寻死——

死——她真敢?

没敢的,她要真敢了,首长非得把脑袋拧下来给她当球踢不可——每回回,还是败下阵来——拿她没办法——真没有办法——

他在这里,她在那一边,跟对岸似的,能见得到她,听得到她声音,就是摸不到她,现在他有真实感了,真叫他摸着了,大手扒拉着她的打底裤,厚厚的打底裤,手往腿间一摸,那里都凉的——

“谁叫你穿这么少了?”首长怒了,他都不敢动一下的人儿,居然穿得这么薄,想活活冻死她自个儿?“作死呢?”绷着个脸,那脸与叶苍泽绑一起,谁能说这两个不像?

她全身都是冷的,冷风哗啦啦地往她身上钻,她哪里受得了南方的湿冷天,膝盖那里更是一阵一阵的受疼,冷意都往骨缝里钻,要不身上还有件大衣,她估计她就倒下了——她怕冷,一到冬天,就恨不得日子过得快点——

她不止腿间冷,小屁股都是冷的,再往下,全是冷的,大半截身子都是冷冰冰的,跟在冰窖里待过一样,这车里到是暖意十足,她有点缓,缓的没那么快,让首长发现的更快——

一脸为难——

巴巴地瞅着他,咬着下唇瓣,不肯说话——似有千万个为难的理由——

可不就是这样心软,别看首长极严,在她面前,心软得跟烂泥一样,哪里经得起她小眼神一瞅,瞬间就软了,抱着她,恨不得把人揉入自己的身体里头,抱着人,还不够,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把人都给裹起来,光露出两眼睛——

“待一个月?”首长发话了,算是放过前面的问题,这叫他心软放她一马,放她一马可以,条件摆在她面前,让她自个选——

都说了她反应慢,不把事情撸直了说,她不知道是装不懂还是根本没反应过来,反正是疑惑地瞅着他,脑袋包着在大衣领子里,乌溜溜的两眼睛跟会说话一样,“我们幼儿园还没有放寒假呢,我得回去——”

听听——这也是人话?人首长都给她准备好答案,她还不晓得顺竿就爬,这也有多迟钝,这得有多叫人着急?

你们急,其实她更急——

她想回去,家里电脑都没关,号都在家里电脑上挂着,那号不是她手机登记的,她还踢不了号,要是那号一直挂着,装备坏了,插件自动修理不了怎么办,乖乖,她的脑袋就想着这个,到是叫人以为她有多敬业爱岗——

“到底谁叫你这么穿?”首长不干了,好心好意对她,她到是一副懵然不懂样,他又不是泥性的菩萨没有气性,他一贯是哄着她,宠着她,凡事都让她痛快了为止,好像不太行,他索性换了个方式,“想冻死你?”

一绷起脸,特别严肃,那严肃劲儿,能叫陈碧想起初中那会的教导主任,他办公室就在她们教室隔壁,她坐的是靠窗的位子,天天都见同学都拽进去打手心,个个是大义凛然的进去,个个都哭鼻出来——

想起这个,她似乎是感同身受,手心觉得疼了,赶紧将人放开,“没、我妈、不、不是,我没想冻死我自己——”她的话转得可硬了,傻子一听都能得听得出来她是扯,她还再小心翼翼地朝他挤出笑脸,手还慎重其事地摇了摇,“真不关我妈的事,我这不是嫌太热了嘛——”

这话也亏得她能扯出来,外边儿都是零下七、八度,别小看这温度,温度是不高,湿冷,能让人冷到骨头里,人在外边站着,谁要能说是太热了,准是感觉不对——也有陈碧这样的,明明冷得要死,还扯些叫人哭笑不得的话。

“你不冷?”死鸭子嘴硬,首长也不含糊,大手一弄,大衣就叫他剥开了,还有她自己那身特别细腰儿的大衣,也叫他扯开来,堪堪的就着薄薄的蕾丝短裙,双手作势要撕她裙子的动作——“要不要我给你全剥了,你冷还是不冷?”

车里是暖气十足,可也架不住,这一脱衣服,她再大的气势都没有了,两手揪住他的手,不叫他乱动,“一个星期——”

“一个月。”他坚定。

“十天。”她还价,把日子加了点。

“一个月。”还是坚定。

“十五天。”她又加了点,当作自己出去玩。

“一个月。”依然坚定。

“十六天。”她嘴上嚷嚷。

“一个月。”坚定不移。

“二十天。她一咬牙。

“二十就二十,记得过年回来。”

过年回来?

她无语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估计说的就是首长同志,也不看看他谈判那气势,最终让他如愿,在这里待过了二十天,幼儿园都早放假了,二十天过完就是春节了——

作者有话要说:首长的气势肿么样?

淡定地拉开还价的序幕,结果是完胜——

而且是兵不血刃————

☆、005

都说“一失足成千古恨”,陈碧想跳脚了,可这是车里,她实在没能做出这种高难度动作,揪着首长的袖子,两眼巴巴地瞅着他,“大哥——”

拉长尾音,那声音十足十可怜样儿,真真叫铁汉都能柔下心来,首长大人那是铁汉,铁铮铮的硬骨头,也叫她一声儿给叫得那心都柔成水,汪汪的水,在他心里荡呀荡呀的,但是——

他的手,拉下她的打底裤,手一扯,薄薄的小裤儿哪里经得起这种强大的扯力,跨坐在他身上,他裤子都没脱,大门拉链一往下拉,直接将自个儿对向她幽密处,冲得快且狠——

一杆进洞,弹无虚发——

真真实实,热热情情,没有克制,没有任何多余举动,保留是什么东西,他永远都不知道,双手箍住她的腰肢儿,别叫她掉下去——

她吓坏了,身后是什么?——玻璃帷幕!隔开车前与车后,车后面就她跟首长两个个人,腰叫他箍得牢牢,她上上下下地被他动着,那叫什么个状况,万般不由人,做什么都由不得她——他那是叫什么,烈焰夺魂,夺得她的魂都飞走了——

不是飞走的——全都是叫他给撞走的,太凶猛,凶猛得叫她哭——双手都搂住她脖子,整个人一颠颠儿的,就跟骑马似的——

“好玩不?”偏就这么个人,愁着最正经不过,最严肃不过的人,咱们的首长同志,还能有力气跟她咬耳朵,带着个戏谑味儿,“小四,好玩不?”那问得叫一个认真的,非得人家回答不可。

小四,陈碧的小名儿,她到是没跟人提起过,如今首长同志这么一叫,叫她整个儿一打机伶,就连身下都跟着哆嗦了一下,把首长的兄弟儿都跟着箍紧——

简直销魂了个窟——首长没缴械投降,反而是来得更猛烈了,一下下地,就敢朝她捅,湿湿的粘液儿,濡湿他大门前的布料儿,不在乎,他哪里管得了这点,首长眼里,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这是他的小四儿给他的最好礼物——对,就是礼物,看他们两个人,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她整个人叫他的军大衣给包住,大衣将她的两腿儿都挡了,露出个脑袋趴在他肩头——

乍一看,这还以为是陈碧睡着了,哪里能想得到这大衣下边的事,两个人到是相连着,骨肉都相连,她的肉儿包着他的肉儿,一个柔软湿润的销魂窟,一个无坚不催的坚强意志——

两下一融合,到真真是个美事儿——是美事儿,你看看她,小嘴儿咬得死紧,洁白的牙齿儿磕咬着下唇瓣,那下唇瓣可娇嫩着呢,硬是磕得血红血红,如花儿般艳,说花还是有点淡,最好说是血——

对,就是血,只有血最娇艳,只有血最诡秘,只有血最叫人着迷——

首长同志面色如常地抓住快要下滑的大衣,明明隔着玻璃帷幕,还是不放心,不放心叫他放在心头的宝贝叫人看了去,明知道看不去,还是将大衣往上拉,盖住纤细的脖颈儿——

这动作好——他都没摸她一下,这算是什么,最直接?——不,是怕她冻着了,她怕冷,舍不得她冷一丁点儿,手脚冰冷的不像话,现在都是冰的——就那里热,冰火两重天,里面热得很,手指碰触到她的腿,还是冷——

车子停了——

停在叶家老宅大门口,古朴的老宅子,久远年代的气息扑面而来。

车门一开,自有“忠臣良仆”上前拉开车门,恭候首长出来——黑色的高跟鞋,尖尖细细的细跟儿,再出来一双腿,纤细的双腿,黑色的大衣恰恰挡住膝盖,看不清她里头还穿着什么——

一脸嫣红——不止脸儿嫣红——全身都是嫣红透了,她缩着手儿藏着大衣袖里,不肯伸出来一丁点,像是要被冒风了般,整个人都裹在大衣里,白色的围脖严严实实地圈在她脖间,露不出一丝肌肤——

远远地看过去,就看到她脸儿红——小脸儿通红——还以为那是叫车里的暖气给熏红了,至少秦女士这么认为,她赶紧上前,心想她这女儿可做定叶家的公主了——

可惜——现实往往想象更cāo蛋——陈碧腿软了,回头瞪一眼从容地车里下来的首长,见他在“忠臣”们的奉迎中走过去,前面一溜子的人,让她望而生畏,都说不知者不畏,现在她有点畏了——

事到临头,没理由地怂了——这便是陈碧的本色,她的本色就这样子,不努力就放弃,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坚持,生平没做过什么有耐心的事儿,胆儿特小,让她顶着什么名头儿,指定头一个要落跑的人就是她——

“妈——”她紧搂住秦女士胳膊,那一“妈”叫得人柔肠寸寸断,再瞅一眼前面早就进去了的首长同志,她暗暗地想自己怎么就往陷阱里跳进来了,“妈,我想回去了——”

她想得好,首长那里不同意,她妈秦女士同意了,谁还能拦得秦女士不成?

但是——显然她与这个多年没有怎么生活在一起的秦女士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秦女士从来不认为女儿的工作是什么重要工作,就私人幼儿园一老师,工资低,福利少,哪里敌得过叶家一个名头儿——

所以,秦女士一听这话,眉头皱起,让后边的人先走,自己把女儿拉到一边,瞅着面前结起花朵儿的腊梅树,“回去做什么,还不把工作辞了,你当你随时有机会再踏入叶家门?”

叶家门?

这话叫陈碧心儿一颤,那是真颤,是给吓的,还以为是秦女士发现了什么,不由认真起来看秦女士,没能看出什么来,让她还是有点不安,别说她胆儿小,她就是胆儿小了,她承认,没准“惊弓之鸟”更能形象一点说明这个问题——

“我要是不进,难不成就是您女儿了?”她腿间还酸软,要不是首长拿着纸巾替她擦过了,不然她还真难以见人,那个人到是好,大衣一裹,啥也看不见,走得那叫直的,跟着的人一大帮,哪里像她,都不敢说自己难受——

她能说嘛,说她跟首长在车里那啥的,车子开了一路,就跟首长那一路都难分难舍了,紧紧咬着首长的那物事了?她不敢——她还要脸——脸是给别人看的,内里什么样儿自个儿知道就行了——

秦女士脸一冷,“我给你铺路,你不知道顺竿往上爬?”

这话真犀利,让陈碧真无语,她妈就秦女士就是个犀利的人,从被离婚到再婚一直到现在一直过得很典型,绝对是失婚妇女励志典型范儿,秦女士当年要嫁人,她没有反对,更没有闹得非得去叶家,这种事没法拦——

“妈,这竿子太高了,您是想把我给摔了,您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她死死地抓住秦女士的胳膊,不肯放开,就靠这个才不至于腿软,“妈,竿子一撤走,我一下子摔死还算是好的,要是摔个重伤截瘫什么的,您不得养我一辈子?”

秦女士就算是再冷的脸,也经不得她这么一说,平时早就习惯一切成优雅姿态的秦女士摘下黑色手套,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我这么辛苦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好让你个好丈夫?你跟我说这种话,想挖我的心?”

“没、没有的事——”陈碧赶紧否认,索性眼睛一闭,“妈,我冷死了,别在这里成不?穿得太薄了,让我回去穿点衣服吧——”外边一站,冻得更厉害了,她都觉得明天肯定会感冒——

“——”秦女士无语,头一次没有什么形象的拽着她走,她惟一的女儿,对了,她嫁给叶老六后没生孩子,不是她不能生,不是她不想生,是生不了——原因很简单,不止不让她女儿入叶家门,更不让她生孩子——

叶老六自己有儿子,惟一的儿子——叶则

叶老爷子的丧礼结束了,一切都归于平静,叶家更平静,平静的像是死水一滩,激不起一丝波澜,叶家老宅别的不多,就是房子多,跟古代的四世同堂之家一般,大得可以,各房有各房的住处,泾渭分明,谁都不能踩线——

陈碧从来不想那么多,跟着秦女士走,每一步都吃力,不由小小地“怨恨”一把首长同志,后边就是一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两层小楼,不特别,一点都显不出官气儿来,就跟平常人家建的两层小楼一样——

首长的一句话,陈碧难得在继父叶老六家里有了房间,新收拾出来的,她根本懒得看房间,根本没打算常住,中央空调一开,剥开大衣,她对着穿衣镜中的自己扯扯嘴,薄薄的蕾丝裙子,都破得不像话——

打底裤往下一脱,她不由咂舌,腿间都红了,都叫他给撞红的,她一低头,都为自己可怜了——

但是——

她头低得过分了——人没站稳,朝前面栽了去,脑门“哐咣”一下撞到穿衣镜去,疼得她立时挤出两滴眼泪——

你妹呀——

她骂人,她最想骂的人就是首长——

下一秒,她愣在那里,穿衣镜被往外推出来,她整个人跌坐在沁凉的地板上头,穿衣镜后头露出一张脸来,端的是满室光华,这话好像不太好,活脱脱一少年,脑壳上面没一根头发,锃亮的都叫苍蝇在上面都站不住脚——

“和尚?”她愣愣地惊呼——

不止是个光头,还是个光溜溜的光头——

作者有话要说:瓦说——

啊啊,年二十六就可以放假了——

迫不及待——

我会告诉乃们下一章要发什么嘛,会嘛?

我肯定不会——

我想致力于当坏人

6-10

☆、006

谁能想,秦女士刚叫人整理出来的房间,那里头的衣橱藏了个光头——

这都是小事,大事儿是她——陈碧那作孽的打底裤还没拉上来,垮垮地掉在两膝盖间,小裤裤早就让首长扒走,她就光着打底裤回来的,底下还漏风——

陈碧镇定了——难得镇定了,她想起来,想把打底裤往上拉,就算叫人看见了,也得是穿戴好,不能叫人家一看再看吧——光头,不定就是和尚,她可不敢污了小佛爷的眼睛——

她想的好,想法实在,做事也实在,只是,“小佛爷”来得凶猛,猛得不像话,一见亮光进来,双眼发红,就往外扑,扑得叫一个猛的——把还没有起来的人直接扑倒在地,都说了他是光的,她嘛,半光——

这下子——热闹极了——

她后脑壳一疼,整个人都扑得往后躺平,身上贴着个光溜溜的男人,男和女,就那么凑巧,都是相嵌合,她腿儿张,他扑腾出来,姿势没啥好看——

结果——他抵着她,她瞧样子像是放纵了他,他往前,没有迟疑——

她想尖叫——结果,嘴叫他给捂住了,所有的声音都叫他的手给挡了,“伊伊呀呀”的声儿太微弱,甚至都没有存在感——天都要塌了,她在叶家里叫个光头给摆平了?她眼睛大睁,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似乎要将他身上盯出洞来——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盯着他,到让男人笑出声来,低头去吻她的眼睛,濡湿的唇舌,吻得她的眼睛都睁不开,身子一起一伏,叫她难受,难受得扭动腰脚,想要逃离一切——

但——

她的折磨没有停止,房门被推开了——

“你们在做什么——”义正辞严的质问,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强烈的禁欲感面孔。

她望向门口,脑袋瓜子里给映入三个字:叶苍泽!

随着他一声暴天雷般的质问,外边想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冲上来,有人不怕,还是兀自伏在她身上,撤出再往里顶,不管顶得有多深,都不知足,一下下地驱策她,驾驭她——

羞耻涌上心头,不是因为自己这副样子叫人看到觉得羞耻,是因为他在外边,她湿得更厉害,身体的自我调适让她羞耻无比,却因为他就在外面,她都不能自控了,甚至都希望身上的人更剧烈一点——

“叶陈,给我下来——”叶苍泽关上门,还将门反锁,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几步就走过来,有力的双手就去揪那男人。

岂料,那男人退得快,退得溜呼呼,在身经百战的叶苍泽面前溜得贼快,身上微有些汗,更滑溜,跟泥鳅似的,靠着衣橱,还没有尽兴的物事儿,挺立在那里,黑色毛发精光油亮,都沾染她的湿意——

她很湿,整个人倒在地板,腿儿微动,她一翻身,整个人侧身蜷缩,背对叶苍泽,试图乌龟地把自己藏起来,藏得好好的,不叫任何人见到——

无数次事实证明,陈碧绝逼不是什么好运气的人种,她到想躲,无奈脑袋里不知道是塞了什么东西,让她的手在地板刨来刨去,像是能刨出个地洞,好叫她躲进去,把自己躲起来——

这是她的全部思想,全部中心思想,别的都没有想,双腿都夹在一块儿,仿佛那么做,就能叫她忘记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她没这么快又让别人得逞,一点都没想到自己的样子真奇怪——

打底裤还在膝盖间,挂在那里,蕾丝裙垂下来挡住她羞涩的臀部,不叫任何人发现其中的小秘密,她似乎是睡着了,当然,她想这么告诉自己,或者这么催眠自己都行,叶家不是她的什么风水宝地,她确信了——

但她不想起来,最好是这么着一直侧躺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

她蜷缩的姿态,莫名地让叶苍泽觉得心酸——心酸——他眼尖酸酸的,可不就是心酸了?为她的鸵鸟姿态,脱下黑色大衣,先将人抱了起来,拉开被子,把人轻轻地放了进去。

动作极轻,且温柔,这叫做铁汉柔情都不过如此,且看他,满眼的温柔与克制,再为她拉上被子,盖住她的脖子,即使她像是癔症了,没有看他一眼,他都在那里温柔对她,“好好地睡一觉——”

这声音真真像是哄宝贝,他的宝贝,他想要珍惜一辈子的宝贝——

然而——她毫无所觉地躺在床里,两眼无神,似乎对别人的声音一点感知力都没有,彻彻底底的成了鸵鸟,她没有耐心,她从不坚持,她就是乌龟,不肯自己面对现实,外面风大雨大,高个儿顶着就成。

“怎么就来得这么快?”那男人一直没说话,逃过叶苍泽的一揪手,他一直站在那里,没动一下,脸皮到厚,也不计较自己身上光溜溜,就径自站在那里,双手抱在xiōng前,一派闲适之态。

叶苍泽没啥好脸色,任谁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他都看到什么了,他的女人叫人压在地板里,与他不相上下的凶器让他的女人差点交待在这里,他坐在床沿,大赤赤地坐着。

“阿碧,怎么了?”秦女士在敲门,声音挺大。

“没事,给蟑螂吓着了——”叶苍泽随口一记谎言,大赤赤地瞪着对面的男人,见对面男人还漾起笑意,不由面色更加冷沉了点,声音到是不重,“柳东泽,你到底想干嘛,这里也是你来的地方?”

秦女士没再敲门,她一厢情愿,觉得这开头挺好,叶苍泽那是谁呀,当得起乘龙快女婿这一词儿,她想的就无外乎让女儿嫁给叶苍泽,那样的人品,她女儿正好——

柳东泽,叶茂的小舅子,人要问,叶茂这是娶妻了?没——没有呢——叶茂跟人订过婚,到是柳家大小姐跟人私奔了,结局貌似不太好,柳东泽只能算是前小舅子了,但不管怎么样,柳家与叶家一直交好——鱼帮水,水帮鱼,两家一直离不了。

叶老爷子的葬礼,柳家没少来人,柳家吼得出名来的人都来了,但是谁都注意到柳东泽没来,柳东泽这个人,出了名的爱玩,除了这个,谁都知道柳东泽心黑手狠,谁要得罪他,那还不如自个儿自杀去——

就这么个人,居然让人剃光了头,反关在衣橱里,还脱了个光光溜溜,说出去这谁敢信呀,谁能信呀!

“叶则呢?”柳东泽脱出来就这么三个字,没有多少怒气,就这么问,言笑宴宴,自有一股子大气,哪里像是光着身子的,简直就像身上着铠甲,一身雪白,常山赵子龙,便是那种气势,

叶则是谁?叶老六的儿子,独一份儿,便是秦女士嫁进来也没敢私自再生一个,叶则跟柳东泽不对牌,两个人自小都没有看对方顺眼的时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没有一个人能一时都居上风,老大轮流做的意味儿挺明显——

要说叶则?

老爷子的葬礼,他人没来,追悼会到是来了,来得也快,走得也快,不拘那个虚礼儿,洒洒脱脱,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儿——谁也没他过得潇洒!

“不在。”叶苍泽回答干脆。

柳东泽更不怒,叶家人算擅长包庇护短,就算人在这里,估计也不会说,他到没想得那么天真,一问就能得到答案的事,指定是没有的,视线落在床里没有动静的人,他到是意外地舔舔薄唇,露出一丝邪气,“叶老六家的拖油瓶?”

一击击中,命中红心——

陈碧小时候有个名堂,别人都不叫她名字,就光叫她叶老六家的拖油瓶,这名堂一出,反倒是鲜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了,谁一出口都是“叶老六家的拖油瓶”。

“隔壁叶则房间。”叶苍泽淡淡地说着,视线落向与隔壁房间相连的落地窗。

柳东泽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们这样的人都是人精,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懂彼此的意思,他捡起被丢在地面的女式大衣,权当是遮蔽物,干脆利落地走出去,从落地窗那里走,走去叶则房里。

当然,叶苍泽没留下,看了眼还没有任何动静的陈碧,他跟着前往叶则房间,看着柳东泽如入无人之地的拿出叶则的衣物往身上穿,嫌弃的表情多了去,“拖油瓶据说是跟你一起过来的?”

叶苍泽直接一个扫堂腿,将没有防备的柳东泽横扫在地,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柳东泽,别叫我的耳朵听到我不喜欢听的话来——”他是认真的,再没有比此时更认真的时候。

柳东泽不是不疼,他不是铁皮钢骨,自然会疼,到还是在笑,浑不在意似的,眼神凉凉地瞅着叶苍泽,“你还想废了我吗?”他笑,笑得挺过分,丝毫不想掩饰,“叶苍泽,她都没出声,你蹦个什么劲儿?”

这便是事实,人家事主连个声讨都没有,他出头了,到是为的哪个名头?

所以说柳东泽这个人毒呀,他全然无所顾忌,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跟叶则不对付,都能叫别人勾了他亲姐姐,让叶柳两家的婚事成不了——这人毒,毒得都叫人心惊胆战,鬼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

禽兽出现鸟——

哈哈——

瓦再声明,这纯粹是个极度yy文——

心理承受不太强的童鞋们散了吧——

心理承受力强大的童鞋数:一二三!跟我走!

再说一句谢谢frogbrothers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2-03 00:41:45

☆、007

叶苍泽不慌不忙,一点都没被他的话刺到,根本没必要,他认定的事,别说是百头牛了,就是千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有他的原则,拍拍柳东泽xiōng膛,冷笑,“别叫我这里再见到你——”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便从阳台回去隔壁房间。

柳东泽没有起来,整个人倒在地板,仰头看着深有叶则风格的房间,全深蓝,整个人被沉入大海,这便叶则诡异的审美观,隔壁的人也诡异——

他怎么想,脑袋里恍乎乎地飘出些什么来,醍醐灌顶般,让他双手支地转身就起来,低头看着被他丢在地面的女式大衣,被特意设计出来的细腰身,让他捡起来,往他身子一挂,细细的腰身,让他一下子撑得半丝缝隙都没有,甚至都包容不了——

包容——这个词儿直好,他忍不住想隔壁的拖油瓶这算是长大了?薄唇角漾起丝丝的浅笑,带着几许叫人惊吓的yīn毒味,还真能包容得了他——那滋味,丝丝入扣,寸寸销魂——

那滋味,叫他忍不住舔舔自个儿唇瓣,薄薄的唇瓣,透着一丝嫣红色,莫名地凭添几许诡异的妖冶色,衬着光头,竟然让人觉得谐调,诡异与光头的圣洁,奇异地融合成一体——矛盾的存在,竟能在他身上看得如此和谐,仿佛本来就该是如此——

大衣依旧在他身上,箍住他精瘦的腰,手臂从衣袖里伸出来,大衣悄悄地裹住他全身,他的指尖爱不释手,大衣的肩处一直慢慢地往下滑,滑得轻,像是抚过情人的肌肤,缠绵悱恻——

收腰的女式大衣,裹着他太紧,就跟她裹着他,腿儿被他扳开,被他横冲直撞——眯起眼睛,他很享受,拿起电话,双腿相叠,姿态优雅,说不尽的风流意味,拿起电话,骨节分明的手指拨了十一个数字——

“柳东泽——”没等那边先开口,他已经出声,态度悠闲,完全从他身上找不出一丝狼狈,即使他诡异地裹着收腰的女式大衣,光着头,才从衣橱里出来,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抱歉,叫你失望了——”

他先报上自己的名字,那是礼貌待人,斯文有礼,任谁都想不到他与电话那头的人,那梁子早就结得大得不能再大了——

“运气不错。”叶则在打壁球,运动短裤,掩不住他茂盛的腿毛,一动一静之间,强壮的身体,显露无遗为,重重地一记挥拍,球狠狠地飞出去,重重地撞到墙壁,以极快的速度朝他砸将过来,他又是重重挥拍,呼吸极稳,“这发型不错吧?”

他神情自若,左耳夹着蓝牙耳机,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清晰,他说得也清晰,挥拍自如,身边没有人,仅仅他一个,前一句还在“恭喜”人,后一字就是红果果的嘲讽了——

“确实不错。”柳东泽不吝啬夸奖,视线落在墙壁上头,仿佛专心地看着墙上的画作儿,“嗯,你们家的拖油瓶,确实不错——”他说得很慢,折磨人的耐性,一贯如此。

“你碰了?”叶则依旧挥拍自如,显得挺无所谓,“小心我大伯找你麻烦——”说到这里,他都是乐的,表情很乐,像是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叶则大伯,那是谁?

今儿个连骨灰都奉献给天朝热土的前领导同志叶老爷子,已经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了,再也不会有同样的身影,难不成还能让骨灰重组,把人再拼起来?那是灰堆,还是什么堆——

“子不语怪力乱神。”柳东泽平心静气,像是享受这种对话方式,一点心虚的样儿都没有,他要是能心虚,还能是他?他的手,掸掸膝盖,掸着并不存在的灰尘,“借我几天?”

他说的是借——我们要问的是,他想借谁?借人还是借物还是借钱?

“人也是能借的?”叶则终于放下球拍,坐在一边,一手拉过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一手拿起水往嘴里倒,动作不紧不慢,还发出轻谩的笑意,似乎在嘲笑柳东泽的“礼貌”,“想要的就得自己拿——”

柳东泽等的就是这一句,他能把谁放在眼里呀,佩服的人,不一定也能叫他放在眼里,他佩服归佩服,佩服叶苍泽的妥妥当当,一旦他想要什么,就算是佩服的人那也得往旁边让让——

他就是这么个样子,自负,眼底没有人,惟一能与他叫板的就是别人觉得潇洒、叶家人觉得浑不吝的叶则,年纪相当,玩起来更没有底线,他不由一笑,那是嗤笑,“把人送到我面前,还叫我自己拿?”

这话真犀利,怎么也着也得是人家跟他走,别说拿,得是跟着走,“跟”是个奇怪的字眼,在这里,表达的是自愿,心甘情愿跟人走,没有反抗,没有纠结——一心一意、一门心思地跟着他走——

他丝毫不内疚,不愧疚,碰了就碰了,连个抱歉的意思都没有——态度自然。

便是让叶则都眉开眼笑,“连环计使了,总得给个美人计让你舒坦舒坦?”你听听,他这个浑不吝的,也能讲这么个话,就算是与陈碧没有血缘关系,至少,那也算是一家人了,做起这种事来,他跟专业龟公都可以相媲美——

“也许我得烧了你——”柳东泽认真的说,烧人这种事,在他嘴里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没有半点危险性,“你家拖油瓶跟你家大侄子关系不一般?”他问了,没有什么认真度,也就那么一问,谁都长了眼睛,谁都看得出来刚才叶苍泽那态度,要说没有什么关系,他才会被惊吓——

叶则掐断通话,随手将手机砸向墙壁,往日潇洒、意气风发的面容,变得yīn沉几分,瞳孔微缩,蓄势待发,便是他这种状态——

“破b叨叨的叶苍泽,连我的人都敢碰了?”听听,这便是他的话,柳东泽那边是他自个儿设计的事,他那是理所当然,到是意外的事,让他把手机都砸了——“我到看看他是不是真长了三条腿——”

那语气里的yīn狠劲儿,谁能将这语气与洒脱的叶则联系起来?谁都不能,一个个都不能,像是天翻地覆,一时间,来了个最彻底的转变——

叶苍泽有没有三条腿,那也得他自己知道,当然,还有个人也知道——

陈碧窝在床里老半天,身子儿突然一颤,她打了个寒颤,屋里头暖气十足,她跟着回暖,突然间像是被什么刮过一样,叫她一冷,冷得打了个喷嚏——

不对!

她坐了起来,身上的蕾丝裙这边看得好好的,底下全挡在被窝里,看不见,全挡了,她脸儿红,这会是热气给熏红,晶亮的眼睛都透着水气,“人走了?”

她轻轻地问——不止轻,还问得小心翼翼——这一问,脸更红了,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她都忍不住谴责自个儿,怎么就那么样了?

叶苍泽正在脱衣,外头是大衣,早就脱了,挂在她床头,里面就单单一件军用衬衣,洁白到如雪,扣子解得快,露出坚实的肌肉,坚实而不贲胀的吓人——再往下,军裤子也得脱了——

他毫无保留,在她面前,就跟首长一样,毫无保留——掀开被子,她揪住,他再掀,她放手——拉锯战,她不善抵抗,不善坚持,放弃的总是她——

登堂入室,不过如此,她的床让他占去大半边,她的被子也让他占去大半边,她的领土渐渐沦陷,最后再没可守的领土——她的腿被抬起,他挤了进来——

但是——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

“睡吧——”他说的,下巴枕着她头顶,说得温情脉脉,底下到是抵着她,明明是气势汹汹,却是装巧卖乖,“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没了——”

门户大开,敌人守在门外,热烫的抵着她小腹,叫她忍不住一抽抽,想往前一点点,腰肢儿被扣住——她动弹不得,缺水的鱼儿般,仰躺在他怀里——

是人都有性子,陈碧不是没性子,她的性子真不好说,推开他,用力推开他——她乱蓬蓬的头发都不顾,连人都是乱蓬蓬的,固执地坐在床里,瞪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你看看,你看看,她现在不发怔了,她现在有反应了,还知道叫人走,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与他似乎是一点都不认识,两个人是陌生人——

天生没心没肺的人,看看她就知道了,跟人要撇清,仿佛真是清清白白,没染过半点尘埃,连他都是叫她难以忍受的人,那眼神多伤人,要说有多伤人就有多伤人,跟你没半点关系,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

这叫人揪心——

叶苍泽默然——

只管自己睡,没理她——

她到是急了,赶紧下了床,拖着人坚实手臂,想把人拽下来——

哎哟喂,就她那点力气,哪里敌得过叶苍泽,拽了半天,仅仅把人移动了一点,那还是人家配合的距离——

她满头大汗,终于全身都热了,再不冷了——气喘得厉害——

“睡觉——”叶苍泽依旧两个字,没有太多反应,以不变应万变,这是他的做法,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向来强势的命令在她这里打了退票,没有半点功用——

作者有话要说:别叫这章虐到了——

咱真写的是欢脱文——

别吓到了——

瓦真的写得很欢脱——

哈哈——明天,不对,是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了——

晚上年夜饭吃完就结束了——真好

☆、008

“不行,你出去——”她固执——固执地叫人头疼,天生有种本领,那叫“驱吉避凶”,许是觉得叶苍泽会容忍她,于是她特别固执,“你出去,叫我妈看到了怎么办?”

她太扯,把秦女士都扯出来,其实她不知道,秦女士为毛要走呀,为毛不待在门外使劲敲门?还不是叶苍泽在这里,秦女士放心极了,巴不得把女儿往叶苍泽名下靠。

吃定他的小狡猾?

叶苍泽不得不认定她是有点小狡猾,尤其是知道他能容忍她的前提下,她一贯表现得很到位,小嘴抿得死紧,半点软意都不见,甚至那眼睛,都是乌漆抹黑的,对他就跟陌生人一样——

这装的小样!

他甚至是乐了,双手在被子底下剥她要掉不掉的蕾丝裙,当然,首先是那条打底裤,完全没有什么功用的打底裤,叫他夹住她的腿,一抓就下来了——

但是,全在被子底下,这么一用,被子顶起来了,风可就进来了,尽管房里暖气十足,她还是打个哆嗦,双手抱着自己脑袋,根本不看他,“你出去,别碰我——”她真固执。

她呀——脑袋叫双手抱住,跟个鸵鸟一般,趴着身子,蕾丝裙下半截跟上半截分得极开,都是出自他的手,黑色的内衣肩带从她的肩头下来,贴着奶白色的肌肤,绝对是一种映衬,叫人口干舌燥——

再往下,臀瓣儿并得紧拢,根本不敢开,两腿绷得更紧,生怕一丝风从腿间渗进来,她仿佛嫌这个不够,被双手抱住的脑袋忍不住连手一起往枕头底下钻,但是——她的动作停了,死夹着腿,估摸还不够——

太湿了——不动还不觉得有多少湿,这一动,她尴尬了,这作死的身体,让她没脸见人,刚才也不疼,主要是首长同志刚进去过,那里还软着,都没有自动恢复过来,现在更软了,脸一下子红得能滴出血来——

你说她不害羞,她害羞的,就是反应慢一点,现在才知道有害羞这么回事,她咬着唇瓣,死死地躲在枕头底下,只咬住一句话:“你出去,不然我叫人了——”决心强大,没有反悔的余地。

“闹什么别扭?”叶苍泽这话还真是了解她,就恨她这个小作死样,出了事就跟鸵鸟一个样,说她像鸵鸟都是贬低了人鸵鸟,“刚才不踢人,现在跟我撒气呢?”

这话真真是说到陈碧的心上了,戳得她老疼,可劲儿的疼,这一疼,她胆子大了,索性坐了起来,这一坐,她又怂了——上半身还好,下半身就光着的,她再胆子大,那也是给戳出来的胆子,本身这胆子小的去了——

“你别看——”她气呼呼的盘起腿,把破短蕾丝裙子使劲往下拽,试图挡住前边,不叫他看见,但是太短呀,遮得了这边,又挡不住那边,她脸更红了,仿佛一碰就能渗出血来,“把头转过去呀——”

她都带哭腔了——

仿佛是叶苍泽给她委屈了,其实根本不是,那是混账柳东泽做的混事儿,她这个人恩怨不分明,现在都算到叶苍泽头上了,要不是他开车把她接过来,到这里来参加老爷子的丧礼,她用得着出这种事?

听听,这便是她的破理由,人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如今叶苍泽在这个小没良心的人心里可就是成了个害她的人,这路歪的可够远的,也够不明是非的,她便这么想,谁也歪不过来——

叶苍泽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想岔了,也不愧是叶苍泽,在军中又是带兵一方,却偏偏叫她给弄的没处放,到想解释,又知道她肯定是听不进去,还是不解释了,听话地转过头,“你别哭着自己了,噎着怎么办?”

就算是转过头,就算是被她认定是害她的人,叶苍泽心里到是没有怨气,要是怨气,那也得找着人,他可不像面前的这个人,好坏不分,他是关心则乱,一丁点都不想叫她难受,也不想辩解,要让她知道她自己这个想法歪了,指不定得多自责她自个儿——

“我就哭了——”她不承他的好意,仿佛他不让她哭似的,抽抽噎噎的动着两肩膀,刀,把被子拉过来,挡住自己下半身,拿手儿一摸那里,全都是湿的,粘糊糊的,那味儿,让她眉头都皱起,这么个湿意淋淋的也不太好,这才进来住的房间,她才睡的床,上面的毯子,别人还不是一看就晓得了,尤其这房间里味还大——

她下床了,打算去浴室洗洗,一走动,就觉得冷,全身的汗毛孔都缩了回去,刚热一点的身子,这会儿又冷了,她一小跑,直接跑到浴室,手刚放到水笼头底下——

她颤抖了——

“叶苍泽,你过来!”她尖叫,像是受了刺激——

叶苍泽早起来,就披件大衣,跟在她后头,见她手放在水笼头底下就知道要出事,还真的就出事了,是冷水,叶家男人,都是洗冷水澡,叶老六这边也一样,没有提供热水,这么冷的天儿,也就是叶家人敢这么做——

再加上陈碧刚得到首肯入叶家,这房间整出来到是可以快,但是水——热水真心没有,除非是特别要求,否则真没有热水,秦女士还没有吩咐的这么仔细,于是这房间里真没有热水——

“明天这里就有热水,给房间动个‘小手术’就行。”叶苍泽任劳任怨,没有任何埋汰,将她的手用毛巾擦干,这还不止,把她的手往怀里带,“去隔壁,隔壁有热水——好不好?”

这声儿真温柔,比首长还温柔——

陈碧眨眨眼,特想哭,她不是没哭过,这会儿又哭,伤了心伤了肺般大哭,两手赶紧抱住他,滚烫的肌肤,叫她的双手贴得欢实,“这里不合我——”她发话了,抽抽噎噎的下个结论,非常迷信的结论。

不合她,那是风水不对,克她,她就是这么个意思,也别替她解释说什么她故意的,她就觉得犯冲,住在这里不好——

“回去,我们明天就回去?”叶苍泽那个心疼的,好不容易等她自动扑上来,虽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还是让他心有安慰,“等会就订机票,明儿个就回,行不行?”她提的要求儿,他哪样不满足,那是放在手心里都怕化了——

她搂着他,得到答案后到是不吱声了,不是她不想吱声,是实在没法吱声,想起首长同志的二十天,她真不能明儿个就走,索性抽了抽嗓子,“那不用,我过年在这里过,陪陪我妈。”

这理由光明正大,她低头说的,没敢抬头。

“你跟她几多感情了?”叶苍泽笑了,戳戳她的小谎言,但是不往深里戳,就戳一下,从不多戳,戳多了漏气也不太好,“洗个澡,回头睡一觉,晚上一起吃饭。”他用大衣裹着她,直接从两房间相连的阳台走到叶则房里,看到还在叶则房里的柳东泽,他直接掠过视线,不把他当一回事。

陈碧在他怀里,让他裹得死紧,脸就贴着他xiōng膛,那体温,都让她嫉妒,也就她一到冬天就跟冬眠的蛇一样,冷得都不肯一步,窝在他怀里,哪里看得到柳东泽的人影。

水一开,热水自然出来,本就暖气十足的房间,再加上热水的热气,热得跟三伏天一样,叫人的毛孔全都松展开来,她在怀里推推叶苍泽,那意思是让她下来。

叶苍泽也听话,在她面前那是予求予取,一句回绝的话都没有,嘴上还说,“站住,别摔着了——”这份细心的劲儿,就是首长在他面前也能叫他比下去,端的一个温柔体贴,天上地下仅有他一人似的。

这洗澡呀,得脱衣呀,总不能就着衣服,对着水淋,这算是洗澡了?

肯定不能的呀——

她得脱衣,把自己给扒光了才算是洗澡,虽说人家对她哪里不熟悉,哪里不看得精精光光,她还是免不了会害羞,对呀,害羞这个是人之常事,她也会有,手往后,隔着破烂蕾丝就想往后解内衣扣子——

但是,她一没脱外头的蕾丝裙子,二没把手往蕾丝裙子底下往上探,就隔着蕾丝料子就想解后扣子——

叶苍泽瞅着她,对她手往后举,xiōng前到是随她动作往前挺,小xiōng儿挺挺,让他下边儿紧紧,不是不想大开荤戒,现在不是时间,总得让他洗回澡,但是看着她举了半天没解开扣子,忍不住开口,“转过身,我给你解——”

“才不!”越解越解不开,让陈碧都有了牛脾气,“你出去——”

“要不我来?”柳东泽站起身,大赤赤地推开浴室门,目光放肆,似乎是跃跃欲试。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

昨晚俺没更——

年夜饭,喝得瓦半生不熟——

结果太兴奋了,游戏去了——

再后来就睡了——

今天补上一章,不是很激情——

☆、009

陈碧没想到这房间还有别人,第一个动作就往叶苍泽身后紧,根本没想刚才还让人出去,态度还很强硬,她别的不会,狐假虎威这一套玩得挺熟,看都没看人一眼,钻在叶苍泽身后,“让他出去!”

她叫得可大声了,双手还在拉自己的裙子,想让破烂裙子为自己遮挡一下,脆弱的蕾丝,经过好多双手,现在又让她拽来拽去——

结果很严重——

一点都没挡住什么,反倒是让她的双腿露出来,两条细撩撩的腿,奶白奶白,叶苍泽基本上挡不住什么,反而看得人心痒痒——

“出去——”叶苍泽沉下脸,将人护在身后,对着柳东泽,声音沉静,“我想你最好出去——”他再说一次。

柳东泽最最百无禁忌,要是有人有心情,他到不介意双龙戏凤,这种事,他又不是没玩过,什么规矩,什么道德伦理在他眼里都是浮云,他乐意的事,什么都是乐意的,他不乐意的事,任谁也别想按下他的头。

看叶苍泽微沉的脸,他到是一笑,却是绅士模样,连带着光头的那种违和感都去了几分,真真沉静下来,像是个谦谦君子,“这个也是,总不好看人洗澡——”他还有几分愧疚感,“真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冲动——”

这么个说话,他就走了,可看看他,里头穿的全是叶则的行头,外面到是穿着女式收腰大衣,这么着下楼,他没有表情,背挺得极直。

“这都是谁?”陈碧总算是从叶苍泽身后出来,指着浴室门口方向,“哪来的神经病,把我的大衣都穿走了,他有易装癖是不是?”

听听,这口齿伶俐的,叫人真想不起来“装死”的人就是她,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到是有脾气跟叶苍泽发,要发脾气时她装死,不该发脾气时,她到是胡乱冲人发,还把仇乱记——

这真真是蛋疼,她没蛋,叶苍泽是有蛋,他那是真疼,紧夹着两腿间的蛋,他疼得厉害,让她转过身,从侧边将拉链拉下来,破烂蕾丝裙子瞬间分成两半儿挂在她身上,光滑的背部肌肤,就在他眼前——

真个叫忍不住,都说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叶苍泽不例外,心尖尖上的女人站在面前,还是个衣衫不整的模样,他要是能忍得住,那就是ed——

他前三十六年活得跟个禁欲的和尚一样,一遭破了戒,放纵得更快,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下放,让她握住自己疼得不行的物事儿,“给我摸摸?”他说得自然。

那物事儿,烫得惊人,把陈碧那个心呀,都烫得快魂飞魄散了,她想丢开手,不想握,偏偏叫他的大手围在外边,怎么挣也不行,反而是叫那物事更惊人,窘得她小脸通红,两眼巴巴地瞅着他,丢也丢不开,又不敢往深里握。

明明是熟得不能再熟,她又偏偏是个害羞样,那模样不像是装的,看看她,不止是表面,就算是里头都一样,端的是表里如一,她就这么想,她就这么纠结,进退不得,为难地看着他——

那眼神,无辜样儿,让叶苍泽都觉得自个儿欺负她,没收手,越这样越想欺负她,索性抽回手,按住她的肩头,“不敢了?”

三个字,跟点燃鞭炮的火星子一样,完全是激情爆发,激将法到哪里都是有用的,到陈碧身上也受用得住,“谁说不敢了?”这么一说,她完全一扫刚才哆哆嗦嗦样,十指包住他,跟缎面般的触感再加上热度,的确能把人都生生给烤着了——

手指那么一包,上上下下,动的快,叶苍泽就那么站着,把自个儿最重要的物事交到她手里,任由她拿捏,怎么捏都好,完完全全的信任,全身心的信任。

“……”

叶则回来了,没与柳东泽打上照面,那是他回来得晚,房间里空荡荡,明显是有人来过,他房间里衣橱大门往两边开,工人替他精心收拾的衣物,现在乱成一团——这些他没空看,跑往隔壁,也是从阳台走。

还是没人,这让他皱起眉头,房间一眼就看到底,有没有人,一下子就看清楚,他连衣橱都找了,浴室更没有人,要不是这房里暖气还开着,这被窝都是热的,他还真以为这房里没来过人。

但是——

他坐在床沿,隐隐觉得不对,一个起身,利落非常,端的叫一个帅气,俊朗面容竟是邪气十足,透着那么点叫人移不开视线的漂亮劲儿,他手随意地搭在裤袋里,回到自己房间,对着浴室就是狠狠一踹,连个迟疑都没有——

“扑通——”

那声响太重,惊得陈碧赶紧往浴缸里躲,一副清白样,想把自己摘开来,脖子都不敢伸一下,整个人朝下,憋着气儿,哪里还敢仰坐在水里,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水里得了——

可这事由不得她,她向来没有主动权,叶苍泽正是要紧关头,被她小手一放,那点快意要缩不缩的,堵在那里刚好最难受,眼神冷冷地回头,被踢坏的门板上头站的不就是他叶则——

叶则一个箭步上前,目光那叫一个锐利的,瞅着身上挂着xiōng衣,整个人几乎就光靠那xiōng衣支撑住,光滑的背部,隐在清澈的水里,线条美,肩部再往下,腰际线儿妥妥的都从水里映出来,再往下双腿儿并在一起,几乎看不出中间紧夹着的宝地——

那是她的宝地,——也是他的宝地——

叶则都悔得肠子都青了,哪里顾得了叶苍泽还在一边,也不管叶苍泽上上下下不得,直接将人推开,把窝在水里真把自己当成乌龟的家伙拎起来,毛巾三两下就往她身上作弄,“洗刷刷洗刷刷”,要是再配点这样的音乐更好。

身为当事人,陈碧觉得非常苦逼,为毛?有人服侍不好吗?

那也得看是什么人,不是随便人都的服侍都能享受得起!陈碧对这句话深以为然,并且当成是至理名言一样供起来,她连挣扎都没有,明显是缩成一团,他的手到哪里,她还让开地方让他的手与毛巾通过。

叶则看她这副样子就来气,扶不起的阿斗样,白白让她一个人在外边这么久,连个小样都没变,遇事只晓得躲起来,当乌龟很好玩?他把毛巾一丢,脱□上的大衣,将光溜溜的人儿包在大衣里——

“回来都不给我个电话?”

对着她的眼睛,叶则问得理所当然。

陈碧回来是跟着叶苍泽回来,谁的电话都没打,她不敢打,一向认为电话里说不清事情,还不如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清楚,她显然忘记就她自己那个胆子,在他面前不能好好说话不成?

就她想太多,真真的事儿还没有做成过一件,让他一问,巴不得把自己给藏起来,脑袋一歪,就想不顾一切他怀里,当作没听见,没长耳朵就行。

他这么一包,让叶苍泽没了遮蔽物,身为大男人,自然不会像小女人那样,叶苍泽背对着他俩,自个儿十指一包,只能用自个十指姑娘来解决,“别把人冻着了,小四儿怕冷——”

那声儿,压抑着的□声儿,连带着有那么点引遐思,大男子的声音,透着阳刚之态,怎么都叫人听见,那骨头都酥了半边儿。

陈碧耐闷了,怎么今天就碰到两个叫她“小四儿”的人了,头一个是首长,现在是叶苍泽,合着他们这对假父子是商量好了的?她还想往叶则怀里躲,到被叶则不依不饶地攫着下巴抬起来,她不知道他想干嘛,耳边听见叶苍泽的声儿,都能叫她嘴里发干——

“不记得号了,手机丢过一回。”她索性回答了,这说的是事实,刚到那里时,手机就丢了,她的号码全存在手机里头,没有手机,她真是记不得手机号。“你不是不在嘛,怎么就突然来了?”

叶则不在的事,她是知道的,也就是追悼会前一天,她来的前一天,他走得洒洒脱脱,她才敢安心地踏入叶家,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进了叶家,连带着叶则都回来了,这、这压力太大了,大得叫她头疼——

叶则被她这么一问,觉得这个小没良心的还是个小没良心,时间过去,小没良心没能成长成有良心的,差点把他给噎着了,索性曲起弹向她光洁的额头,“怎么就不许我回来了?”他到哪不是把手机号给她,结果她没记——

水声“哗啦啦”,这边在说话,那边叶苍泽冲澡,冲的是冷水澡,没用热水,端的是铁铁男子汉,铮铮铁骨儿,就是那水声一响,让躲着的陈碧连带的像是有心灵感应般,打了个哆嗦——

“没有。”她说了,哪里敢不叫他回家?

她谁呀,就是秦女士的拖油瓶,首长同志让她进叶家,她咬定二十天,不能超,再说了,就她一个拖油瓶,还敢拖着叶老六惟一的儿子听她的话?做梦去吧——

一听这软音,到叫叶则满意,低下头贴着她的脸,恨不得两个人的脸最好天天儿都贴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没有就好,还晓得哄我高兴了?”就她那点小心思,指不定心里怎么埋汰她自己,让他可心疼了——

“我可没哄你,我说的是真话。”她猛地抬头,几乎碰到他的下颚,也幸好,他刚抬头看向拿毛巾探身体的叶苍泽,避得快,让她堵在喉咙口的气儿差点呼不出来,她探出两条奶白色的藕臂,亲昵地揽住他脖子,黑色的眼睛里头仿佛就看得见他一个人,“我可想你了——”

这话是真心大告白?

叶苍泽的动作都停了——两眼犀利地盯着她——活活要把她给吞了!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咱家的叶则回来——瓦亲爱的弟弟——虽说咱小四儿与你不是同父同母——其实瓦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010

陈碧如芒在刺,不得不说,撒了一个谎,就得用千万个理由来圆谎,抱着她的人,她哄过去了,后面的人怎么办?她在想这个严重的问题,一时脑袋如斗大,找不到可以解释的理由来——

她这边纠结,叶则那边完全是胜利者的姿态,朝叶苍泽扬眉,人嘛,他带走了,请他也早走,他就这么个态度,甭管是不是侄子,还是什么的,他最没心没肺,人都是他的,除了他,谁都休想霸住她——

“怎么穿这种破玩意儿?”叶则问得霸道,目光掠过那身破烂的蕾丝裙子,“你不冷?”最贴心的人,问得最贴心。

陈碧感动了,她这人最容易感动,感动她的往往不是什么大事儿,而是小事儿,往她心窝子钻的都是小事儿,最最叫她记得拎拎清清,她攀住他的脖子,巴巴地瞅着他,那眼神最容易让人心软,“怕呢,妈不让——”

听听,她这么个大人,还兴起告状的事来,告的一点都不心虚!

“乖女孩——”叶则将她放下,一手还揽着她腰儿,一手就拉开衣橱门,掏出他自个儿穿过的粉色衬衣,妥妥地将她身上的大衣拉开,也不给她换上内衣裤,就让她张开双臂,把衬衣往她身上披,“这回得听我的,知道吗?”

叶苍泽就在后面,瞅着她的乖巧样,心里微微发苦,仿佛他是个多余的人,对,就是多余,她的眼里没有他,只有叶则——这点让他五内俱焚,上前一步,抓起她的手臂,替她将衬衣往她手臂上拉,扣子更是接着叶则的手,一颗颗地替她扣上,扣得叫专心,扣得叫细心——

“她没带多少衣服——”他这么说,声音压着舌尖发出来,压抑着快涌上喉咙的愤怒,命令叶则。

叶则从善如流,捞起自己的黑大衣,再度将她包裹,疑惑地看向他,“你在跟我说话?”他指着自己,把陈碧搂在怀里,大大方方地展现他与她之间的亲昵,其实他心里最清楚,他搂着的人,才最最凉薄不过,谁的心,她都没放在心上——

其实这真是件可笑的事,他眼神微利,瞅着首长同志的假儿子,面上带笑,笑得别有深意,像是在摆迷魂阵,让人跳不出来。

叶苍泽则是向陈碧伸手,神情认真,“过来——”

就两个字,说得陈碧几乎就要走过去,但是,她的身边有叶则,叶则拉住她,面带笑意,手臂在她腰间拢紧了点,“我们得谈谈,是不是?”轻轻的声音,温柔的呓语般,在征求她的同意。

这是征求?身为当事人的陈碧绝对不同意,她到是想走,不顾一切地跟着叶苍泽过去,仅仅是听他说话也好,可后遗症太厉害,她不敢,都说了她胆子小,这么点决定她都拿不出勇气来,活脱脱一个受气小媳妇样。

“你得给我买衣服——”她说话了, 对着叶则,大大方方地提出要求,神情间有点得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得意了,你问她怎么想的,她估计也是一头雾水,“叶则,我们快走——”

迫不及待的语气,她向来只应付一个,人多了,她全身脑袋疼,没有一个重点,就像以前念书时,语文老师总让人找重点,找中心思想,她的脑袋简单,考虑太多,脑袋就糊涂,一般般,通常有人被撇下——

于是,叶苍泽不幸被她炮灰了,要说她心里没有内疚?那肯定是有的,只是,她应付不来,应付不来的事,她不应付,这么简单——

秦女士看到叶则回来,知道这事儿急了,她没上来,叶则这个人,叶老六宠得无法无天的儿子,她一贯是敬而远之,就是慈母想扮也扮不了,叶则冲上楼时,她没拦,就如同柳东泽穿着她自己为女儿挑的大衣下来时,她问都没问,上头有叶苍泽在,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她的陈碧是个什么样儿的,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兄,让她去争取,她都不会,“无为而治”那是陈碧的借口,端得一个叫自然而然,不强求——

叶则回来了,秦女士便是上楼的勇气都没有,站在楼底下,瞅着叶老六的书房,书房外头转了好两圈,还是没去打扰,眉头纠结在一起,她不担心?

她担心的,可她也知道她这个妻子跟叶则没法比,情驰爱淡,结果就是相敬如冰,叶老六的女人多了去,只是在外头两个人还是恩爱夫妻,她敢干涉叶则?不敢——

陈碧是她女儿!

她咬咬牙,刚要想个决定,到底是上去还是不上去,就听见脚步声,分明有人下楼了,一抬头,她家女儿被叶则抱住,男人的大衣,粉色的男式衬衣,再加上打底裤,小脸儿到是通红,被她一看,陈碧的脸刹时又是红的、又是白的,红白相间,尴尬——

叶则不尴尬,抱着人从秦女士身边走过,仅仅是点点头,就那么简单的动作,抱着人就出了门,他的车子就停在门前,大赤赤地停在那里,最新款的阿斯顿马丁气势十足,人往车里一塞,他亲自开车,带他的娇人儿去选几套衣服——

买衣服,叫人送上门也是买,亲自去店里试了也叫买,叶则就想带她出去,窝在叶家里不方便,太多不方便,眼睛太多,别人不介意,他到是介意,人多眼多,更是手多,他可不想跟太多手争人,不是争不过,而是没必要。

陈碧一上车,手就去系安全带,都说她胆小,这车子,没系安全带,她不敢上,性命第一,她一向对自己的命很爱惜,“去哪?”她眼儿一斜,下巴微仰。

叶则最爱她这副小傲娇样儿,揽过她,狠狠地亲她的额头一下,退得又快,发动车子,起先速度慢,叶家老宅里着实不太适合飞车,这车的性能发挥不出来——

首长同志在跟他的“忠臣”商量事情,无框眼镜架在鼻梁间,瞅着从底下出去的车子,那车子太乍眼,他想认不出来都难,车里不是一个人,另一个人是谁,他心里清楚,刚一抬头,见到自己的“儿子”叶苍泽从老六叔家走出来,端的是一身军装整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过——

他微眯眼睛,手指曲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底下的“忠臣”们心到悬得高高,生怕那是在敲打他们,最近谁都没有过头的事儿,谁也没呀——这都是怎么了?

他们有致一同,难道是老爷子没去之前的事?

那会儿,他们找了个女人过去,可是叫首长给狠狠地批了一顿,这也不能怪他们呀,首长自从婚事没成后,一直没有过女人,以己推人呗,他们想的是领导得纾解,黄河是怎么治理的,谁都知道那得疏通,通通就成了,不通一直堵着,这人可受不住——

于是,他们找呀找呀,找个清白女人,是呀,也得是清白女人,总不能大街上随便拽个过来就行,这方面他们要求高,他们个个都通过,个个都看过,那个个都是老手,挑起女人来,那挑的真真是个尤物——

首长没要——忠臣们还以为首长不喜欢女人,这不,还到处挑男人,结果,还是狠狠挨批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把他们做的极隐秘的事儿捅到首长面前,一个个的都批了人狗血淋头,那叫惨的呀——

军人嘛,服从命令是天职,他们这天职,确实本职行业干的不错儿,对于“拉皮条”这行业,还涉足不深,干的没有章法,叫人抓住痛脚,狠狠地陷害了一顿——

首长手一挥,他们走得齐整,临了,几个眼利的就瞅见首长盯着底下,都小心谨慎地看过去,呀——那不是叶老六家的叶则?车上坐的是谁,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叶老六家的拖油瓶?不就刚才跟首长坐一车的人!

这几个脑壳儿立即亮了,有门了——

他们首长是什么人,能随随便便跟个女人坐一车儿?那是洁身自好估计连自渎都不做的男人,能让人挤上他的车,还是他亲自开口?

几个人眼神一交流,“你说是不是她?”

“瞅着不像呀,比我们上次选的人差多了——”有人疑惑了。

“盯着,盯着他们去哪里——找好机会再下手——”中间有发话了。

个个都点头,首长同志好不容易跟人挤一车,怎么着也得让人试试?他们个个都把叶则落一边,没把他算在内,个个都雄心壮志,恨不得干出一翻事业来,叫首长开心开心——

这一帮“忠臣”,这也一帮“弄臣”,咱们的首要任务,得让首长舒坦了——

当然,有这点还不够,他们还去找司机,首长的司机,那是警卫员,看着憨实,当时就隔着玻璃帷幕,要说他当时与首长最近,这最近的又最远,啥也没看见,但他有鼻子,“闻到种味儿,像是那啥过的味儿——”他说这里还怕不够形象,变戏法般从身上掏出个信封,信封一倒,里面的纸团丢出来,“要不要验验里头有什么?”

憨实的脸,说的话,叫人都大跌眼镜,几个“忠臣”那都是门儿清,眼神更是一交流,得,有门儿!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太坏了——我这一天还没有写完呢——下一章是什么——我不好说呀不好说呀——我们这下雪了,天可真冷——最讨厌天冷了——

11-15

☆、011新年快乐

跟着叶则,陈碧心中“坦然”,注意这“坦然”是加了双引号的,她表面上坦然,心里未必坦然,心跳得很快,来之前她都问过了,说是叶则不在,他估计丧礼都不会出席,结果——

还是被堵了个正着,她心里非常纠结,抓抓他的衣袖,“柳东泽怎么叫你把头发剃了?”她听说过柳东泽,有没有见过,她没多大印象,脑袋不太记人。

“你信不信我把他那里的毛都剃了?”叶则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手,眉眼全是笑意,衬着他那张脸,专心在开车,说的话到是百无禁忌,侧眼瞅她一眼,嘴角一扬,“给你出出气儿?”

她装作淡定地抽回手,嘴角微扯,在叶苍泽面前她可以大胆,在叶则面前,她只能是“委曲求全”的份儿,两个人完全不同,她便有小性子,也不敢在叶则面前使,人家不吃这套,这人最最没有心肝,折腾她起来,最厉害——

这便是待遇呀,她暗地里为自个叹气,嘴上到是说得好听,“行呀,记得拍几张照片给我看看。”

人家有这个意思,她不劝,更不说自己委屈,直接怂恿,等着出结果,让她看照片。

叶则最喜欢她这个小样子,踩起人来毫不留情,这合他的脾气,笑问道,“跟我那个大侄子几时搭上的?”

看他样子,像是好奇,又或者是不经意间问起,脸上的笑意到是让陈碧心里“咯噔”一下,她心里没底,不知道他到底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双手放在膝盖上面,硬是挤出笑脸来,“不就前些日子的事嘛——”

她尽量说得平常些,中间的过程一个字都不提,也不说他“搭”字说的太难听,她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自知之明到是有点,与叶苍泽不清不白,这是真事,她没打算睁着眼睛说瞎话,别人说了瞎话能圆回来,她自认没有那种本事。

“前些日子的事?”叶则好奇,眼睛都亮得如同夜空里的星子一般,“要不要跟我说说?好叫我听听?”他态度极好,声音不重,笑意刚刚好,不深不浅。

明明看着没事人一样的表情,仅仅可能只是好奇,落在陈碧眼里心都快漏跳好几拍,强自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双腿并拢,努力不去想中间发生的事,在叶家发生的事,发生过的事,她通常都是选择忘记,要是桩桩都记住,她估计得烦恼死——

都说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她就向往那样的日子,别的最好什么都别想,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都不乐意去想,原本这脑袋就简简单单,撸不太直,要是多想了,更是撸不直了——

“没什么特别的,你叫我说,我都说不出来——”她装傻,前面说了,后边没说过程,她作势捧住自己脑袋,满脸苦恼样,“鬼使神差?”想到这个词,她很快说了出来,手还挠挠脑袋,大伤脑筋样。

然而——

叶则却是冷笑了——他兀自开着车子,却没再说一句话——

他没说话,陈碧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哪句话说得不合他心意,想来想去都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不由讪讪地坐在车里,便是心里有问题,也没敢问他,她就是这么乌龟,明明知道有问题,还不晓得去解决,宁愿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下车——”

冰冰冷冷的两个字,没有多余的字眼,车门一开,他站在外边,连伸个手的动作都没有,双手插在大衣袋里,黑色的大衣竖着领儿,黑白相间的围巾圈在脖子间,叫他多了几分疏离。

陈碧暗暗发抖,最见不得他变脸,心里又没有办法,要她把事儿都摊直了说,真有点难度,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事,哪里说得出来,最恨自己的性子,偏偏怎么都改不了——

他在前面走,她在后边跟,样子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女差不离,他快走两步,她就跟着快走两步,他慢下来,她也跟着慢下来,他走入奢侈品旗舰店的大门,她也跟着走进去,配合的极好——

叶则往前走时,时不时地从店铺透明的玻璃门上瞅她,见她低着头,丝毫没跟他的视线对上,眼里平白多了点怒气,他到是想好好地发回脾气,她估计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发脾气——

人气人,能气死人,就是这么个回事,他上心,她一点都不上心,这便是叫人心绪难平了,有时候还真想弄个法子看看她脑壳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最好是看看她的心是什么色儿的,怎么就是这么个凉薄性子——

他一顿,站在原地,冷眼瞅她——

她到是一笑,过来的快,随手就挽住他胳膊,那动作自然不矫情,表情更坦然,站在他身边,笑得真谄媚——这笑可真碍眼,他伸手去按她的嘴唇,娇娇嫩嫩,还红艳艳,被人啃过的唇瓣,那色儿让人心头恨——

“自己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他拉开她的手,瞅见她眼里闪过的愕然色,硬着心肠没去看,自顾自地坐在一处,让专柜小姐把人领走去看看款式,双腿叠在一起,坐姿慵懒。

陈碧瞅着他,见他真没心思跟她再说一句话,便也就作罢,安安心心地跟着专柜小姐走,她能选什么,最好是越厚越好,主要是能保暖,一入冬,她就怕冻着自个儿,可能是以前感冒药吃多了,她现在一感冒,没一个月好不了——

“这个不错,最新款,国内就这么一件,显腰,xiōng小也不显——”专柜小姐能不认得叶则嘛,一进来那脸,她就认清了,挑了条样式简洁大方又不失妩媚的裙子,“要不要试试?”

这裙子确实好看,按陈碧的眼光,穿这个非得冻死她,回头看看叶则,见他微微一点头,便涌起一股子壮士断腕的心思来,咬咬牙,就让专柜小姐引她过去试衣间——

黑色的裙子,复古娃娃领,能叫人的脸都显得年轻,但这不是全部,主要是后背,后背坦露,一直到臀部,人要是微微一弯腰,或者动作一大,也许还能叫人瞅见股沟,前面瞅着还天真的小女孩般,后边就是直白的熟女味,两相差距太远,又奇怪地融合在同条裙子上——

“我靠——”陈碧忍不住飙脏话,声音才一出口,她就把自己嘴捂住,生怕叫外边的人听见,神情怏怏地想把裙子脱下来,忽然有点冷风,她疑惑地瞅向试衣间里惟一的窗子——

那窗子打开了,从外面爬进来人,那人见她盯着他看,一点意外都没有,像是他早早地期待有这么一刻,她刚要叫人,那人如鬼魅一般朝她欺近,手里不知道是拿着东西,对她一喷——

她倒下了——没有知觉——

惟一的念头就是——见鬼了,在叶家见鬼,在外头也跟着见鬼?

听听,她把见到柳东泽那事儿都当成见鬼了,见鬼了,难道她还把鬼好好记着不成?

专柜小姐在外边等,不知道里边发生什么事,主要是陈碧倒下时,就叫人接住,要是真叫她直接倒在地面,恐怕早就把外头的叶则都惊动了,做事得天衣无缝,要做就得做得像样点——

“要不要我帮忙,陈小姐?”专柜小姐没进去,在外边轻轻地说,说了好几次都没听到人回声儿,心里到是觉得有点奇怪,索性在推门进去,怕里头客人不舒服,但是——她懵了,试衣间的窗子开着,那位叶则带来的客人不见了——

她连忙往外跑,“则少,人、人不见了——”

叶则坐在外头,就等着陈碧从里头出来,前面跟个清纯样,后边个妖艳样,他就好这一口,完全不心虚,临了让专柜小姐一说,脸立时就沉了下来,大踏步地走向试衣间,也许别人闻不出来,他到是一下子闻出来,分明是哥罗芳的味道——

有人敢在他手里抢人?

谁?

谁谁?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谁”,谁都有嫌疑,谁都又没有嫌疑,眼前到是闪过个人影,让他再也洒脱不得,指着专柜小姐,“要是等会人回来了,给我留住——”这话就是抱着一丁点希望,指望是她跟他闹脾气,故意让他找——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陈碧本身就干不出故意让人着急的事来,她一贯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老师都夸她是个好学生,跟叶则耍花枪这种高技术高难度的活儿,她真心做不来,所以,她真让人绑了——

叶则驱车,他往哪里赶?

直接奔去“凤凰阁”,那是柳东泽的老本营,往那地儿找,准能把人给找着,与柳东泽不对付那么多年,叶则自然知道要往哪里找人——

去的气势汹汹,那是兴师问罪——

他就认准一件事,准是叫柳东泽那个黑了心肝的人弄走的!一到人家那地盘,他的人也跟着来了,不是什么地痞混混,那档次太差,个个都顶着军装儿,军车齐齐开到柳东泽大本营前边儿,堵着人出口,不让人进,更不让人出——

那排场,叫人都以为这里有国家要员在这里,咱部队都出动了,现场维持秩序!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刚才鞭炮声都叫人头疼,现在清静了——大家有没有看春晚?新年给大家送上一章,明天回老家拜岁——

☆、012(补完)

“则少,东少真不在。”身为持牌人,谢杰非常无奈,不是他见的世面太少,是今天这场面太惊人,瞅着外边儿的军装们,个个都军装一身,叫他冷汗直流,又不好不撑着,撑住就是条好汉,东少那边也交待得过去,“您可以进来看看,叫人都进来,东少真不在,昨儿个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他说的是真话,比千足金还真,这辈子都没这么说过真话,一说话,汗又来了,他赶紧用纸巾擦,这世道谁都能惹,就是兵痞子惹不起,地方胳膊再硬,也硬不过枪杆子,他就一个办事人,哪敢真挡住人不叫人进去。

叶则那是关心则乱,平时他哪里能这么没章法,一把将人推开,让手底下的人堵住各个出口,他一出手不已,一出手就得有个结果,打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柳东泽就算躲在老鼠洞里,他也得把人揪出来,敢动他的人,那是活腻歪了——

他这边不肯罢休,堵着场子,非得把这地方都得翻上一遍,那边的陈碧到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跟睡着了一样,被人丢入车里,还是没有动静,她倒在车里,闷哼声都没有。到是她那身才换上的裙子,粗鲁的力量干涉下,不太雅观地往上卷,露出她大半个被蕾丝内裤包住的臀部。

此时,她被弄倒在车后座,车子开得很稳,背后的大v字,让她的整个背部都呈开放式状态,清楚地朝车里人开放,而她毫无所觉。

车后座还坐着另一个人,那个人身着女式收腰的黑色大衣,顶着个叫人惊诧的光头,他一手扣住她的脚,将她脚上的鞋子脱下来,动作轻柔,生怕动一下都能把人惊醒了,其实这些没必要,她中了哥罗芳,便是再重的动作,她也醒不来。

但,柳东泽还是细手细脚,轻手更是轻脚,抬起她的腿,搁在他的膝盖,当然,这个不是目标,他最大的目标,拉开门襟拉链,把他肿胀的不行的物事放出来,而她的脚,正好压着它——

她的脚奶白色,跟她的肌肤一般无二,脚窝处抵着深紫的物事儿,颜色两相一对比,透着叫人堕落的美感,便是叫他自己看了,也能深深地自喉咙底吼出浓重的粗喘,动动她的脚,摩挲着激动的物事儿,他确实喘了,不是他喉咙喘——

是他那里,黑色毛发的让rǔ白色的液体所覆盖,她的脚与他之间,腻滑得不像话,全是他的味道,涌在他鼻尖,完全是一种癔想般,她睡着了,跟吃了皇后给的毒苹果一样,似乎在等待王子的亲吻?

王子是这世上最吃香的人,什么灰姑娘、睡美人等等,都是等待着王子来解救,便是被关在高塔里的长发姑娘,也都是等着王子把她从高塔里拯救出来,要让陈碧说,她会装b地说得文艺些:这都是缘分。

睫毛动了动,她醒了,鼻子间的味道还没有散,还没等她看清自己在哪里,腿间有点异样叫她睁开晶亮的黑眼睛,放大的男人脸落在她眼前,她嘴巴给惊得微张,而男人的舌尖瞬间抓住这个机会,探入她的口腔内壁。

这种吻,是深吻,吻得人都快呼吸不过来,却让接受的那个人难受,尤其是被按倒在后车座里,她的身上压着强壮的男人,那个男人正吻着他,试图用舌头试探她的底线,不安分的手,从她底裤边缘攀了进来——

手指细长,让她想躲,没地可躲,只得窘迫地夹紧双腿,但他显然更灵活,比起她时不时的爆发这种状态,他几乎是全年都处于高峰期,一手还贪心地握住她xiōng前的娇娇肉儿,捏一下,掐一下,全凭他高兴。

“醒了?”柳东泽笑了,微抬头,瞅着她被他啃得快要滴血般的唇瓣,还朝她眨眨眼睛,这不光是眨眼睛,那纯粹就是放电,丝毫不掩饰他的魅力,如电一般轻易吸引人的魅力,他抱起她,叫她跨坐在腿间。

螺丝与螺帽,总是能契合,她在上,他在下,允许她以女王般的姿态征服他——这便是他献上的忠诚,她是他的女王,他必诚服于她——

但陈碧不知道,她快吓死了,这个人,她见过,就在她继父叶老六家里头,都不容她分辩,人家都欺负过她一回,这会儿,她便是再不乐意,哥罗芳的劲头还没有完全过去,她只能是□纵着适应他——

灾难,她想这就是一场灾难,于她来说不是怎么能承受的灾难,她的两手困难攀住他的肩头,身子一起一伏,明明她在上边,主动权却总是握住在他手里,他的身上,“你干嘛?”她也有脾气,也会质问人。

可这点脾气,配着她软弱无力的嗓音,到叫跟那什么样的药一个样,叫人全身都着火般热情,便是柳东泽都挡不住,将她裙子的肩头往下拉,他的头埋入xiōng前,特有的清香味,让他发了狂——

“小四儿,怎么把我当路人了?”他问得好,是呀,怎么他就成了路人一样的存在?就刚刚那陌生的眼神,叫他愤慨不已,他贴她耳垂,嘴唇微动,眼里甚至都染着深沉的恨意,“过河就拆桥,这可不太好——”

他很用力,顶得陈碧整个人往后仰,这姿态忒可怕,让她都怕了,两手攀得更紧了,索性攀住他脖子,不止用力,还叫她疼,疼之外,还有愉悦,痛并快乐,便是这种感觉,升华的感觉。

嘴儿硬是被挤开,吃力地吞吐外来物,一进一出,进进出出,出出进进,还带出泥泞般的白沫儿,相接之处,湿得都不像话,她到是想跑,腰被扣住,没力气的身子,真不能做什么——

她怕了,“我没过你的河,没有什么拆桥的事——”

“我姐都跟人私奔了,你怎么就把我丢了?”柳东泽问得yīn狠,合着要是她想不起来,他这事就算是白做一回了?他眼神微暗,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支着她的胳膊窝儿,将她微微提起,螺丝与螺帽这算是分开一回,“想让我当无名英雄?”

她一下子脸全白了,哪里还找得到血色,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人,光头显得那亮,真闪得她眼睛都快瞎了,“你说什么?”她明显在装傻,不想叫她自己跟那事儿扯一起,事实上,真没有她什么事,冷不防,叫柳东泽给扯上,让她还有点害怕。

都说人心虚,她哪怕有那么一点心虚,都叫柳东泽瞅出来,他眼睛可毒,毒得叫人发慌,便没有的事,也能叫他扯一起,而且都没能叫人把自己撇开,“叶茂的人就在后边,估计是找你找的发慌了——”

他也不回答,直接把话扯到叶茂身上,扯的理直气壮,嘴边那一丝坏笑,动作到是不停,再度揪着她往下压,两手臂跟铁钳子一样,恨不得把自个儿全埋进去,好让她好好咬着不放,那叫一个快慰感,他怎么就舍得这么多年没见着她了?

一听提起“叶茂”两个字,陈碧更心虚,连带着身子都跟着一个紧紧的,把人家史前得死紧,她是想外推,到是身体跟她作对一样,反而成了“欲擒故纵”之举,让他的动作更激动。

“我跟你姐没关系。”她总算找到自个儿的声音,为她自个儿辩解,总归是他姐私奔后,她才跟首长有了那回事,总不能把事算到她头上,这不是活活往她身上泼脏水了?要说她的关系乱得很,这点她还能承认,要说她当了谁谁的第三者,那还真没有,她都敢发毒誓,“柳东慧都私奔两年后,我才跟首长一起的——”

这点记性,她还是挺好,也许别的事都不记得了,可那与首长第一回,她记得清,还能记得当初是两个人怎么一起的,怎么滚到一起,当然,往事不要再提起,她一想起当年,刹白的脸立时就红了起来,两手推拒他,试图想从他身上下来。

柳东泽就是个坏胚子,也不怕别人说他坏,被她这么一辩解,他到是自在非常,随随便便把话往她身上一丢,他半点都不心虚,“呃,是我记错了?那真对不起了!”

他记错了?

就这么一句话?

陈碧恨得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推又推不开,武力值这种东西,真心一点都没有,平白让他随便一句话就差点按上“第三者”的名头,瞧瞧他,嘴上说的“对不起”三个字,那表情半点没有歉意,把她气得差点都没有想拿东西砸人——

“你想带我到哪里去?”她索性这么问,反正也逃不了,进都进来了,她没一开始拒绝成功,现在再挣扎,都是徒劳无功,平生最爱惜自己,舍不得自己疼一点儿,“我不想叫人怀疑——”

柳东泽拍拍她的脸,小小的脸,嫣红如花,叫他爱不释手,另一手则在两个人的相连处,身体往上顶,手还跟着作弄她那里,粘乎乎的液儿,他作弄的像是上了瘾头,怎么都不想放开,“怕叫首长误会了?”

声音有点冷,比起他的表情来,到是两下里有点不好比,表情是带笑的,眼神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活脱脱吃醋的男人样,“合着他是你心里第一人了?”

谁知道,陈碧到是认真地摇摇头,“不是。”她回答的老老实实,没有掩饰,连为自己打个掩护枪都没有,认真地仰起脸蛋,一出声,嘴里的呻/吟都就跑不了,声音可软了,叫人都能酥了半边骨头。

她一回答完,骨子里那点叫羞怯的东西又上头,叫她低着头,忍不住埋汰起自己来了,在别个身上,她到是想起她的主心骨来,这叫不叫她自责?

这种时刻,怎么能提起她的主心骨来,叫她的这份荒唐把她的主心骨给埋汰了!

她就这么个心思,到叫柳东泽眼神暗了暗,把人推倒在后车座里,他就压在她身后,掰开她细撩撩的长腿儿,捋起她的裙摆儿,再度把自个儿埋了进去,瞅着那里的花唇儿吃力地咽下自个儿的物事儿,娇艳艳的唇儿,怎么看都叫他眼底发红——

“谁,到底是谁?”他谁也不嫉妒,就嫉妒她心里头第一人!他停了,他不动了,就把自己搁在里头,不肯动一下,眼神儿严厉,衬着他的光头更叫人害怕。

她身儿敏感,早叫他弄得七荤八素,就留下老实的本性儿,他不动,她到是难受,难受的扭扭腰,更动动满是泥泞般那地儿,试着挤挤他,谁料到,他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硬是不肯动一下。

“我都不认得——”她气嘟嘟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个去大舅家吃的饭——咱们一家子人——大舅一家子人——吃饭回来有点晚,于是更新有点晚——话说,过年的时候全都在吃饭上头了——哈哈,不过没关系,咱还有小四儿陪着俺——虽说咱一直写的很扑,但是有亲爱的大家陪着,我想我总能写下去

☆、013

“不认得?”他重复她的话,那眼神怎么说,瞅着非常危险,“你不是不认得我嘛,我知道的,我就是——”

自己的心上人,还能不认得,也就陈碧这个四五不分的家伙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她转头看着他,整个人不安分,被他杵在中间,想夹紧腿都没可能,心里可委屈了,全在她眼睛里了。

就这个眼神,跟小宠物一样,最叫柳东泽舍不得,刚打从衣橱里头出来,可巧的是就碰到她,凭着男人先天的优势,他自然不会放过,但是她不记得他,把他都忘记到爪哇国去——

他自有自个儿的歪理,能把她的话都掰过来,直接把人当成他自己,要是咱们说一句嘛,那是他往他自己脸上添金,或者是描花也成。

陈碧点头,对于危险,她一向是能避就避,避不过就只能告诉自个儿得享受,虽说享受不过是安慰自己,这些年,她到也习惯了,说个谎能让大家都高兴,大家都舒坦,她到是不介意说谎一回。

柳东泽乐了,不拆穿她,就凭她这一份心意,还知道用谎话来糊弄他,他就理解成她心里有他,哄自己一回也成,“要不要跟叶茂的人回去?”他再加一把火,把决定权大大方方地放到她手里,很“民主”,很“自由”。

他这么说,也得是陈碧能理解,陈碧是能理解,她直接把这个当成决定,一个叫她别回去的决定,听出那里头的威胁意味,要说她还挺通透,通透也就几回,很多时候她的脑袋就是浆糊一坨。

“不,我不回。”她笑了,朝他笑得真诚无比,“我就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话儿听上去颇有点在神坛前念誓言的范儿,定自己终身的意味,活脱脱一份虔诚的模样。

他点点头,非常受用,把自个儿抽出来,手指抚着那一处,湿意有他的,也有她的,两相交杂一起,白糊糊的叫他眼睛眯了眯,抽出纸巾替她擦了擦充血的“唇儿”,手指往里探,才一探,就叫两边的内壁吸得紧紧的。

“那也是,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他抽出自个儿的手,指尖一片湿润的亮色,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把手指往她唇瓣送,“小四儿,你说说,我对你好不好?”

那味儿,怎么说,真叫她羞,她一贯害羞,被他这么一弄,更是羞得没边了,硬是闭着唇,不肯张开来,他到是不急于一时,反将指尖的湿意一点点地抹在她唇瓣上,给她上亮晶晶的唇彩儿——

“好——”她起来,嘴上应得爽快,双腿一蜷缩起来,把自己弄得跟个刺猬一样,除了没么点吓人的刺,她缩成一团的样子到有那么一点像,只是她不具备攻击性,裙子往下拉一点儿,试图把自个儿挡住,目光嘛,尽量不朝他下边看,尤其是那还露在外头的物事儿,她不敢看。

他遗憾地摇摇头,“我可没看出来——”他说得直白,他的动作更直白,手放在他自个儿裆间,捧着他那个还没有得劲儿的物事,那意味明显。

陈碧眼角一跳,今天怎么就这么长,要是跟睡着一样,天亮了梦就醒了,这得多好?可惜现在还是下午,离晚上都远着呢,她到是想睡,也得看身边的人是不是乐意,隔着黑色的车玻璃,她真看不见后头有没有车。

她向来对柳东泽的话,没有什么认同感,怕是他说首长的人后边,那是在哄她,她不敢往深里赌,怕自己赌深了,自力更生,那才是时代潮流,她脑袋里想的全是这么个玩意儿,外边冷,她身上就这一身,还得想想办法——

“我冷呢——”她忍不住撅嘴,心里到是把叶则骂了个狗血淋头,就怪他,好端端的哪地方不去,非得去那里,害她成这样子,“你就不能给我弄点衣服,就我这么着?”她眼儿一盯,就盯着他身上那件收腰式的大衣,分明就是她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意思就这么着穿着女式大衣就出来招摇了?

男人的想法,你别猜,陈碧这会儿是有心无力,只想着怎么把大衣要回来,这大衣可是得花她好两个月的工资,她买这件儿可是大出血,心疼得不得了,又怕他给撑大了,心头都快要滴血。

“想要这个?”柳东泽还得意,他一贯是小人行径,不管什么君子所为,指指自个儿身上披着的明显小上许多的大衣,见她点点头,一手揽过她,把人跟抓小**似的揽到自己怀里,“冷有什么要紧的,跟我一起,哪里还会冷?”

他到是热,跟火炉子一样,热得叫她不好意思,原因为毛,他这一揽,到让她一个不稳,把人按在他那里,这会儿,她到是进退不得,不止她的手,还有他的手都按着她,不让她松开手。

她到是乐了,这回没不敢看了,到是盯着指间的物事,精神头极足,让她看了都忍不住心里一惊,那么大的物事怎么进得她那里,颇有点害怕,手指一动,她也不纠结,赶紧用自己的方式,试着叫它软化下来——

比起刚才的方式来,她显然更喜欢这种,双腿紧紧并拢,她等待身体平息那么些骚动,专注于手中的活儿,动的真认真,“你能不能快点?”她也会抱怨,这手酸的,叫她都想把东西丢了。

“你看着办——”柳东泽眯着眼睛,伸手摸摸她的脸,把主动权交到她手里,显示他是个好说话的人,“看你本事,我都听你的——”

要是陈碧真听信他的话,那也是她脑袋坏掉了,有一种人,偏偏把话说的很好听,骨子里想的却是另一种,在她眼里,柳东泽就是这种人,即使他说得再和善,说得再动听,还是叫她忍不住怀疑,他在搞什么鬼!

于是,她一句话没敢再说了,小心翼翼地撸动,最后,她给喷了一脸——

“真好看。”柳东泽的结论,拿出纸巾给她擦擦脸,擦得小心谨慎,“我姐要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没?”他把拉链往上拉回,把放肆的物事都给藏起来,安慰地吻吻她的眼睑,这还不止,他替她拉好裙子,还把她的小内裤都给弄回去,做两动作,他清心寡欲,一点别的念头都没有,弄的利落极了,就像是她最忠心的仆人。

柳东慧要回来?

陈碧眼睛一眨,没多大动静,回不回来跟她还真没有什么关系,她的手指儿都拢在一起,一点都不上心,“回来就回来呗,跟我说干嘛呀,能路又不是我造的,难不成我还能拦着你家的人,不让她回来?”

她这话到是有水平,讽刺的意味占了十足十,连他听了都觉得意外,这种带刺的话也能从她嘴里出来?他颇有一点另眼相待的意思,平时谁都知道她是扶不起的阿斗,当然这话说的太直白,要换个委婉一点的话就是:她生性不爱跟人争,就是个老实人。

“怎么是我家的人,应该是我们家的人。”他可会攀关系,一下子把关系拉得极近,响亮的“啵”记她的脸,好让她记住,谁在谁手里,别那么不开眼,“咱们去接机,记得叫姐,晓得不?”

她脸一下子黑了,难不成这去机场?“你玩我呢?”她忍不住嚷嚷,那架势就起来了,活像是要跟他吵架!

“没玩。”他回答得老快,将挂在车里的男式大衣往她身上一拢,丝毫没把自己身上的女式大衣脱下来的想法,“叶则那个混蛋,把我头发弄成这样子,你说我怎么报复才好?是把他送去庙里烙九个戒疤还是让他来个什么门?”

此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柳东泽一直觉得他自个儿是小人,那更得报仇了,但是,他的话才讲完,手机就响了,那号码一看就知道是叶则的,他到是不慌不忙,眼神儿勾着陈碧,“怎么呢,叶则,我刚说起你呢,怎么就电话过来了?”

听听他那语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与叶则好得很呢,其实这两个人新仇旧怨那是多了去,到如今都是算不清了。

“砸了?”也不知道是叶则那边说了什么话,他这边依旧春风满面,眼神依旧勾人,勾着陈碧,一手还替她扣上大衣扣子,还拿起来围巾往她脖子上绕,“哦,我得谢谢你,那地儿我还想装修一回,你真不要跟我客气,赶明儿呀,你那班子兄弟,我都请在大悦来吃饭,都得来,别忘记了——”

这说的是人话?

纯心要气人死的,这气死人的本事,叫陈碧听得眼睛大大的,她白天跟孩子们处一起,晚上也就是玩玩游戏,通常都不出门,出门也就是上下班那段路,死宅一类,没有什么交际圈子,生活单调,就是跟人沟通都是差上那么一点,现在到是佩服他了,这嘴巴说的话,简简单单的就能叫人吐血——

被他一说,她到是想起叶则了,这事儿敢情全是她惹来的?

事实的本质是什么?

其实就是叶则那么一想,就往对头想了,也就那么巧,首长的人晚来了一步,没把人弄到手,到是暗中跟着叶则的柳东泽一插手,把人截糊了——跟天方夜谭一样!

“叶则干嘛了?”她冷不丁一问。

柳东泽在她说话之前就把电话掐断了,捧着她的小脸,狠狠地吻下去,待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他才放开,“理他做什么,机场就到了。”

果然,车子停了,首先下车的柳东泽,还是没换衣服,里头全男性的衣物,衬得他高大坚/挺,而外边披着叫人跌破眼镜的女式大衣,还光着个头,在外边做了个“请”的绅士动作。

陈碧就迟疑了一下,心想他不怕丢脸,她也不怕,把自个儿的手交到他手里,披着男大衣下车,冷风过来,吹过她裸在外边的小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绷着面皮儿,她挺直腰,跟他站在出口处。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其实柳东泽这小子挺坏的好像时间过得挺快年假真是太短呀今天是情人节情人节快乐

☆、014

出口那边站在一对男女,叫人意外的是男人外穿女式大衣,明明大衣不够大,落在他身上根本太小,撑得太紧,他脸上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脸长得俊,多一点痞味,衬着光头,叫人不怎么形容才好;那女的到是一身男式大衣,显得太大,本身骨架也不大,这下子更显得瘦,小小的脸,躲在竖起的衣领里头,长发往下散落,几乎叫人看不见她的脸。

任谁看这画面,都会忍不住在心里想,这对人是不是刚从床里下来,连各自大衣穿错了都没注意?确实像,而且是很像,猜的八/九不离十,跟亲眼见到一样。

陈碧故意的,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尽管在这里,她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还是想把自己挡一挡,故意站在他后头,试图让她自己不显眼,“你惹叶则了?”

这话怎么说的?要惹也是叶则惹他!

柳东泽乐意叫她躲着,小鸟依人他受得起,别人的目光,他丁点都不在意,手一摸自个儿的光头,yīn着脸问她,“你看看我,像是我惹他的?”

那眼神yīn的都叫人哆嗦,陈碧也不例外,她赶紧躲开视线,不想跟他视线对上,她向来没有强大的眼神,对上只害得自己眼睛疼,“是他惹你。”话锋一转,她的话就成了肯定句,转得很快,一点心理纠结都没有。

“乖——”柳东泽摸摸她脑袋,非常和善地收起yīn沉的眼神,“等会看到我姐,你叫什么?”他先给她打打预防针,笑咪咪地朝她挤眼睛。

“叫什么?”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想说直接叫“柳东慧”,一看他那个眼神,明明在笑,可给她一种感觉,她要是在这个问题上闹不清,估计没她什么好果子吃,这么一想,她总算动一下快要生锈的脑细胞,“姐?”

他的反应是愉悦的,还捧住她的脸狠狠地吻下来,两个人身高差得有点多,这么一来,被吻的那个人还得踮起脚尖,被动地仰起脑袋,任由他放肆的狂吻,她的脸呀,又成红色的了,跟上好的胭脂染成一般。

陈碧瞪大眼盯着努力啃着她唇瓣的男人,男人一脸专心地捧着她的脸,神情叫人着迷,仿佛她就是他手里心爱之物,他小心翼翼,便是吻,就是架式大一点,吻起来如缠绵的梅雨,怎么都下不完。

但是——

她的视线呀,从他线条优美的颈间过去,瞅见一个人,橄榄绿,叫人眼前一亮,她从来弄不懂什么是正式场合的礼服还是常服,反正在她眼里就直接一个军服,统称军服,他肩头的星与杠,更叫她糊涂。

可他的人不叫她糊涂,正是好时候,机场里的光线十足,他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别的不太好形容,轮廓棱角分明的叫她心儿都颤了,她作势推推柳东泽,叫他吻得更深,舌尖都在她口腔里打转,她想叫,声音被堵住——

这不作数,她突然间灵光一闪,腿一往前曲起——

她看的别人,有人吻着她——这便是当下写照

柳东泽他吻得专心呀,吻得那个专心致致的,哪里料得到怀里的人都突然间长了刺,踢得他立时放了手,双手捂着那物儿,差点直不起腰,脸黑得不行了,周边的惊叹与抽气气都落在他耳里,让他脸更黑——

可没等他问,“罪魁祸首”撒腿就跑了,披着他的大衣跟个撒欢的小兔子一样跑得飞快,便是高得惊人的跟,在她脚下也能跟平地一般自如,她向来把细高跟当成平底鞋,没有半点不适应,越高越好。

“方同治——”她叫得声儿真高,拔尖了嗓音,像是几多年没见人一样,叫得声嘶力竭,脚下更是不停,“方同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喊“方同志”,也许还在想要不要叫得这么“正式”,到是还没有站起来的柳东泽活脱脱地yīn沉着一双妖般的眼睛,沉得都跟墨汁一样,那里面全是嫉恨。

要说他会嫉妒谁?

说出来,也就那么一个人,她都不说她心里的人是谁,可谁都知道那个人是谁,偏就她一个人在那里装傻,装个傻不拉叽的,说是不知道,恐怕谁都要说,她别的都不行,就是装傻还能上得了台面。

方同治穿得整整齐齐,风纪扣好端端地扣在上头,xiōng膛挺得跟钢板一样直,他走在那里,活脱脱的能让前面的人都通通地让开道来,让他从正中间过去,这便是气场,天生的气场。

他的脚步停下了,机场的人都亲眼见着活脱脱像是刚从男人床下来乱披男人大衣、刚跟男人热吻的女人冲向那军官,不由都瞪大眼睛,一接触到前面军官冷不丁散发出来的气场,都纷纷移开视线,瞅向被抛下的光头青年,那目光不由多了点同情——

可柳东泽那是能被同情的人?

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同情,从来都不需要同情,站在巅峰,永远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争取什么,没有后退一步,但是,他真疼,捂着那处儿,真是重创了,想上追,又没有力气,他真真恨极了人——

恨的是谁?自然不恨他的小四儿,要恨也恨方同治,什么地儿不好去,非得在这里下来?哪个机场不好停,非得这个机场!

方同治脚步一停,站得更直,几百年下来都没有折过腰的松柏都不如他直,他看得清清楚楚,双臂微张,端的是接受的范儿,“别跑得太快,跑慢些——”

听听,他的声音,关心的不得了,却没他上前一步,就等着人跑过来。

有些人,那是等着别人上前,他从来都不动一步,主动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他,他可以等,但不能叫他先主动,等她有了表现,他再应对。

就是这个架式,要是以往呀,陈碧早就痛哭流涕了,那是感动的,可她脚下一停,踩着高高的跟儿,神情有些迷惘,远远地瞅着那身橄榄绿,唇瓣微抿,红艳的刺人眼,她踌躇了——

作者有话要说:瓦今天喝了补药,不知道是不是补过头了——这章有点短——哈哈,我知道我这个理由很扯淡——让我这么扯一回吧——鉴于我夏天老中暑,冬天老感冒,于是咱家母上大人给俺弄了补药——因为瓦明天出去旅游了——插腰狂笑中——所以俺请个小假先——看在瓦这么勤劳的面子上,让俺请个小小的假吧,估计二十号能回来?应该是的

☆、015

下一秒,陈碧就往回跑,刚跑过来是怎么跑,现在也就怎么跑回去,她想她对不起一个人,就因为那个人,她想也许得愿意从来没有认识过方同治,“对不起——”她扶住她亲自弄疼的柳东泽,“我不是故意的。”

柳东泽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是早有准备,事先就料到她会此一举,站直还发疼的身体,让她挽住自己手臂,眼底的yīn沉荡然无存,他就像不记疼的孩子一样,只要她回头,他还在那里,“那你是有意的?”

当然,他自然得拿话挤兑她一下,免得她上瘾了,时不时地来一下,估计他真得疼死,疼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不能冲锋陷阵,这才是最要紧的事,男人要是少了这个乐趣,还能算是什么男人!

陈碧一脸讨好,将不远处的人忽视了,她心里头苦涩,却是不敢再跑了,不敢再跑向他了,即使前面没有一丝荆棘,那个人的身影一浮到眼前,她怎么都不敢迈出第一步,赎罪——

“你就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我这一回呗——”她缠着他手臂,仰起脸,朝他软昵昵地求饶,“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她想的好,豁出去请回客,好让他挡在前头。

“加上我不算太多吧?”方同治一直在那里等着,亲眼见着她脚步停下,心那是悬得高了,没曾想,她还真往回跑,真敢把他晾在一边,不理他了,回头奔柳东泽那小子去?“小四儿,怎么这么大方还请人吃饭?这都是什么日子了?”

他这么一插话,到叫陈碧往柳东泽身后躲,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一样,怯生生地从柳东泽身后看他,那眼睛里头全是戒备,刚才那种流露出来的春意儿早就见不着,像是别人的错觉,这让他心里发苦,怎么就成了这样子?

陈碧也想问他,这到底都怎么回事了,怎么就弄成这样子了?但凡有点选择,她想也许还是不认识方同治的好,她这个人就这样,刚才看见人还喜孜孜地跑过去见人,等人真停了脚步,她到是跟不认识了一样,无视人的存在。

“我们俩个人吃饭,叙叙旧情,你一个大老爷们横/插/进来算是怎么回事?” 柳东泽替她回答,责无旁代,最恨不得她人躲在身后,最好永远都不出来,瞅着方同治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就来气,怎么都看不出来这人有哪里好,偏叫小四儿一门心思了,“你爱干嘛就干嘛去,别打扰我,打扰了我,生儿子那是得没屁/眼儿的!”

这话毒,不止说方同治本人,连带把方同治还不知道影子在哪里的儿子都惦记上了。

这不,他的话一说完,到让陈碧在后头扯了扯袖子,他拉着人走,也不稀得接人了,反正她姐也不差他一个接机的人,这都回国,熟门熟路,也不怕人乱走。

方同治不生气,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气”的影子,瞅着躲在柳东泽身后的人儿,那眼睛都是苦的,到是他自己做的事,叫她这么介怀,当然,他也不后悔,反正这事儿,不管怎么样,他也得做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刮倒东风,他要不是不做,许是倒下的就他们家了。

他不后悔!

这话他只敢安慰自个儿,哪里能不后悔,好几个夜里,他都梦见自己选了另外一条路,梦醒后,还是这样子,一点都没变,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怎么都没找到第二个适合的人。

“你想叫小四儿心疼死,让她儿子都没屁/眼?”他反击的到快,把柳东泽的话来了现学现卖,“柳东泽,你可真狠——啧啧啧——”他还真不是个善茬。

柳东泽这几天心情老不好,头发让叶则那小子剃了,现在又让方同治这么奚落,他与叶则不对付,那毕竟叶柳两家还是交好的,不对付也不会不对付到很深的程度,与方同治那明显从里头到外头都不对,尤其是当年卫家倒了后,更加不对。

“我有狠得过你?青天白日的就敢诅咒小四儿的儿子了?”他yīnyīn冷冷地盯着方同治,特讨厌他那副似乎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眼,手微微放开身后的人,发狠地瞪着他,“方同治,别给脸不要脸成不?”

听听他,代入感太深,直接把陈碧扯进去,认准了他儿子只能从她肚子里出来,也不问问人家乐不乐意,说得理所当然,架子极高。

方同治站在那里,不怒反笑,反击起来毫不示弱,“也得小四儿同意才成吧,你当是你外头那些不着边的女人,明年情人节就能给你个孩子了?”

陈碧头疼,眼看着别人都注意这边,她真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怎么就摊上这两个人了,一个都不带省心的,趁着这个时刻,她果断躲,反正她没有听见,谁的话都没有听见,暂时性失聪——

她躲了,往旁边走,任由两个男人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不带脏字的过招,便是过上个一百零八招,她都不想听一次,瞧瞧她,半弯着身子,将身上大衣拉着死紧,小腿到是没办法,挡不住,还没有走到机场出口,她就冷得发慌。

刚才没怎么觉得,站门口与站里面那是两回事,风一吹来,渗透骨头的冷,她低头一看,小腿都变了色儿,虽不到青白相接的地步,那肌肤干呀,她双臂圈着大衣,都快冷哭了,哆嗦着小腿儿,走向停在外边的出租车,拉开车门,直接上去了。

“师傅,雍和宫。”她上车时还回头看看机场里跟斗牛般的两男人,见他们从里头追出来,她赶紧叫司机开车,车里暖气十足,叫她稍稍好受点,“师傅,能借下手机吗?我出来太急,连手机都没带。”

不止手机,她是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总不能让司机送她回去,她坐霸王车吧,就厚着脸皮向司机借下手机,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她真讨厌柳东泽,那家伙简直就是邪性的,碰到他,没一次有好事!

司机到不怕她把手机拐走了,这人都在他车上,到是念了句,“小姑娘,别打长途的,就讲两句就算了,别讲太多,等会都算到车钱里的……”

陈碧拿着手机,那是感动呀,刚想拨个电话过去给叶则,临到拨号码时,她愣了,不记得手机号呀,这年头,谁不是把手机号存在手机里,谁还能清楚地报出几个人的号码?

她就不能,她天生就是叫现代科技折磨的没有半点记忆力的人,不止不记得叶则手机号,就是叶苍泽,还首长同志的号,她都是脑袋里一抹光,啥也不记得,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秦女士。

秦女士的手机响了好久,才终于让陈碧听到声音,透着疏离的声音,让陈碧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妈,你快到雍和宫接我,我没带钱……”

“你弟呢?”秦女士问得老到了,直接问叶则,“怎么没跟他一块儿,是不是又跟他闹别扭了?”

这么一问,到让陈碧的记性全起来了,叶则去砸柳东泽地盘了!“跟他闹别扭,妈,您别高看我成吗?他自己跟柳东泽有恩怨,现在找人麻烦去了,把我一个人丢了,我身上没有钱,又没有钱手机,只好借个手机打电话给你。”

她的谎话,也不全算是谎话,是半真半假,叶则找柳东泽麻烦是真事,但不限于是私人恩怨,跟她让人截糊是有点关系,主要都是yīn差阳错,要是首长的人来得快,那么柳东泽的地盘被砸就算是无妄之灾。

事情一环扣着一环,瞅着就那么巧,巧的都叫人觉得像是安排好的。

秦女士一听叶则与柳东泽又扯上了,那是担心的呀,“等会有人会去接你,你稍等一会就成……”她说的比较冷淡,后面又加上一句,“以后你可得自己懂事点,可得同叶则好点。”

陈碧听得满心惶然,她还要同叶则怎么好,是要把自己天天都送给叶则还是得怎么着?把手机递还给司机,她安静地坐在后面,眼神微凉。

雍和宫,出过两任皇帝,雍正与乾隆这对父子,如今是寺庙。

陈碧信佛,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也要笑的,她是党员,无神论者,为何去的雍和宫,她那是想上点香,为自个真求求,刚到雍和宫门口,她还没有下车,就见着个警卫员模样的军人上前替她付钱。

这警卫员,她认得,就是首长同志的司机,她心里一“咯噔”,怎么来的这么巧?“我妈面子挺大的哈——”她试图说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打破一下尴尬。

“首长说了你会怕冷,这些衣物,我顺道路上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警卫员一脸忠诚,除了这个表情再没有别的,话说得一板一眼,连个别的情绪都没有,其实他,早就在路上了,一路跟着来——那衣服也是他弄的,总不能叫人家姑娘穿那么单薄——

陈碧这才注意他手里提着的衣服袋子,那外边的logo看得她双眼都发晕,可不就是刚刚跟叶则去过的店?她到不矫情,连忙接过衣袋子,赶紧往雍和宫里跑,门票都没有买,有那个警卫员,她出入自如。

作者有话要说:瓦开始更新了——哈哈——上班真叫人烦恼呀——不过,我会跟大家说下面得发生神马嘛?肯定不会——我闭嘴再说一句:谢谢阿鼠同志送的手榴弹,破费了哇睡鼠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02-14 16:58:56

16-20

☆、016

许是旅游淡季的缘故,雍和宫此时的人比平时少,香是警卫员拿的,也是他点的,递到陈碧手里,她不好意思,这忒麻烦人,朝他尴尬的笑笑,跪在蒲团上,四面都是佛,都说佛有众生相,她难得虔诚一回,跪在那里,动也不动。

“首长还在等着,得走了——”

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她手上没表,顾不得看时间,此时站了起来,偏又听得对她身后似乎传来声音,低沉雄厚的笑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这熟悉的笑声,仿佛从她心底里窜出来,让她魂不守舍。

警卫员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跟魔怔了一样盯着不远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也就是几个游客虔诚地跪在佛前。

“卫嗔——”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居然大叫了,清静的大殿叫她的声音成了回声,晃荡在整个大殿里,而她的人,已经疯一样的追出去。

她这么一追,后边的警卫员连忙跟着追,人要是不见了,他拿什么回去跟首长交待,赶紧地追,追到外面,他才算是觉得有不对了,刚才进来根本没有什么,都是游客,现在外边清空了一样,黑色卡宴停在最中间,再往外一整列的黑色卡宴。

“卫嗔——”

陈碧在喊,喊得撕心裂肺般,冲着最中间的卡宴过去。

车子开走了,没有停一步,没把她当回事,整整齐齐地开走,训练有素。

警卫员深感不对,看着陈碧往前一直追,看车子跑得老远了,还在追,那追的态度,叫他太为难,他这出来是干嘛的呀,得把人带回去给首长,总不能让人这么情绪快到崩溃般的回去吧?

“卫嗔——卫嗔——”陈碧越追越慢,全身的力气都花光了,软软地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早在眼前没了影子,她两眼茫然,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嘴里只喃喃地念着惟一的名字。

“陈碧?”警卫员试着轻轻叫她的名字,想把她叫醒过来,卫嗔难道是她情人?这可坏了,首长的女人另有情人?不行,不行的,得把萌芽消灭了,就算是大树也得消灭了!

谁知道,他突然被扑了个满怀,那双手呀,尴尬地负在身后,他可不敢轻易抱住人,那是首长的女人,他碰一下都不行,更别提安慰性质的拥抱,所以他着实给吓了一跳,“陈碧?”

还没等他声音全从嘴里出来,陈碧跟六月的天一样善变,已经把他推开,整个人似乎都变了样,神情淡漠,“回去吧。”

警卫员那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愣愣地去开车,开的还是军用吉普,瞅着很普通,那车牌子到是不怎么普通,一路从东直门那边走,打道回叶家。

回到叶家,天色都晚了。

陈碧变脸快,情绪回的也快,她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许是她看错人了,她就这么安慰自己的,乌龟性格又窜出来,让她把自己藏起来,藏得妥妥的,不叫任何人发现。

首长同志的书房,此时没了人,也就首长一个人站在书房的窗口,瞅着外边进来的车子,眼里多了点柔色,整个人显得清隽逼人,即使是已经四十岁的男人,岁月并没有太亏待他。

“报告首长,人到了——”警卫员的声音中气十足,把他念着的人带来。

陈碧几乎被推着入书房,人还都没有站稳,身后的门就关上了,不同于叶老六住处的小楼房,叶茂这边全是北京地道的四合院,历史沉淀下来的底蕴就摆在那里,此时叶茂站在窗前,没有转身,身上的军装还是妥妥地穿在身上,便是一粒扣子都没解。

他高大挺拔,光光是站着就能给人压力,那是天生的气场,时间的沉淀只能叫他气场更足,“跟年轻人一起,好玩不?”他没转身,问得轻巧。

陈碧原先有些纠结,被他这么一问,像是被打了脸,高高的细鞋跟踩在地板上,大踏步地朝他前进,“你把卫嗔弄到哪去了?”一出口,便是质问声。

“卫嗔?”叶茂终于转身,瞅着她气得微红的小脸,那双眼睛闪闪发亮,跟夜空里的星子一样亮,“怎么提起他了?”他问得漫不经心,点起一根烟,指间夹着一点火光,轻轻吸一口烟,白色的烟雾从他鼻间出来。

“你把卫嗔弄到哪去了?”她不止问,眼泪还冲动,流了她满脸,“你把卫嗔弄哪去了?”嘴上到是还记着重复这个话,颇有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

可怜样儿,叫叶茂心软,就是这点心软,叫他心里不顺,为了个别人在他面前哭得难看,他哪里还能乐意了?到底是首长同志,这么多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过来了,现在也是不动声色地掐灭烟,将烟丢入烟灰缸里,轻轻地搂住她,“卫嗔,人都没了,你还惦记着人干嘛?”

“人没了?”她喃喃自语,猛然又抬起头,神经质地摇摇头,“没,没有,我看到他了,你哄我,你一直在哄我,他根本还在,你把他弄哪去了?”她的声音很大,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头像是奔腾着一头凶狠的兽,快要从身体里窜出来。

叶茂不慌不忙,天生有种气度,能叫人信服,妥妥地看着她,看着她快失控,低头凑近她的唇瓣,“他没了,世上再没有另外一个叫卫嗔的人了,即使有,那也是别人,不是他——”

话音刚落,他低头吻向她的唇瓣,陈碧还沉浸在她自个儿的幻想里,幻想着卫嗔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就像当初一样,朝她笑笑,笑得矜持且克制,没有丁点儿距离,她恍惚地想,猛然间唇瓣传来尖锐的疼意。

她的呼痛声都被叶茂的薄唇挡住,妥妥地堵在嘴里,没能发出一点声儿,全部被吞入他湿热的嘴里,他的双手搂着她,比刚才的手劲要大,刚才那是温柔,现在已经是强势,强势地像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里头。

滑腻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她嘴巴微张,更让他得势地在里头狠狠地搅弄,身子更被他强制地按住一边的书柜,背部贴着光滑的书柜壁,他一反平时的温柔,动作变得迫切。

她试着推开他,脑袋里全是他的话,让她头疼欲裂,却又是双目惶惶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分明那是他,他死了,她亲眼所见,就死在她的面前,从东方明珠塔上跳下去,即使新闻被封锁,她还是知道他死了——

她的卫嗔,泪水从她眼里涌出,如泼天的雨水一般,她承受着他的吻,心里脆弱的经不起一丝风雨,推拒的双手慢慢地缓下来,试着搂住他,羽绒服的拉链给拉开,里面薄薄的毛衣,他的手从毛衣角钻入,贴在她微冷的肌肤上,他的手烫,像是一下子就将她的肌肤煨热了——她忍不住颤抖——心里的兽慢慢地伏在原地,再也起不来。

“哭什么,我在这里呢——” 叶茂哪能舍得叫她哭一下,更不能见她为了别的男人哭,仿佛在心中刮出深深的伤痕,永远留在他心底,永远都好不了,“小傻瓜,人都没有了,你哭什么劲,人家又听不见——”

他安慰她,春风细雨般,还带几分戏谑地瞅着她缺氧的模样,舌头到是不肯放过她,从她的唇角慢慢地往下滑,滑过下巴,再滑到锁骨,一丝丝的滑过,品尝着他最珍惜的人儿。

那动作,是亲密的叫人脸发红,却叫她发了痒,全身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揪起,高高地悬在那里,她双手攀住他,试着将身体贴着他,全力感受着他的温度,双手的灼热,叫她从唇瓣逸出细细的声音。

“真没了。”她低低地说,眼泪流过她的脸颊,从下巴处滑落,都叫温热的舌尖细细地舔个精光,“真没了。”她喃喃地念着这个话,像是回不了神。

然而——

叶茂却是突然间发狠了,一手攫住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瞅着她满脸的泪水,从她的锁骨间抬起头,凑近她的脸庞,这时,他们之间的距离仅有0.55公分,非常近,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

却是疼——真是疼——不是那种搔痒痒似的疼,是真疼,疼得她瞪大眼睛瞅着他,眼里还带着湿意,那是为别人哭的——

“小四儿,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对着她露出笑意,却是这么问,脸上的笑意丝毫不褪,温柔的叫人快要沉溺。

作者有话要说:首长同志吃醋了——妥妥地吃醋了——为了个死人吃醋——这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首长才吃的醋——我表示哈哈哈————下面发个图:你们的,明白我的意思不?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

☆、017

“好。”

她睫毛还沾着湿意,连犹豫都不曾有,直接地回答出肯定答案。

叶茂对她真心好,她又不是失觉失调,自然知道叶茂一直对她好,都好得没边了,连她跟别人的事从来都是不问一下,对她照样好,她从来没认为自己的事非得跟他交待一下,心里到是存了点亏欠的那么点意思。

他一问,她就直接回答了,仰头瞅着他,仿若他是最良善的神佛,她是虔诚的信徒,她卑微地伏在神佛怀里,神佛用满天星辉照亮他,永远照着她过来的路,把她指引向他。

叶茂笑了,那是满足的笑意,伸手将她的毛衣拉好,更将她的羽绒服外套都整好拉链,拍拍她嫣红的脸庞,“还哭成这样子,等会叫我怎么说才好?”

她此时也觉得难为情,就一个背影,让她慌了神,不由万分尴尬,索性将脑袋埋入他怀里,不怕自己的眼泪弄湿他的军装,“你就当我让沙尘暴迷了眼睛——”她胡乱一扯,直接把事推到帝都的特有风景——沙尘暴身上,完全没有一丝内疚心。

叶茂轻轻摇头,对她的理由很是无奈,伸手点向光洁的额头,完全是包容的态度,“嗯,是叫沙迷了眼睛,来,叫我看看——”他嘴上说着话,到还真的凑近她的脸,本来就离得近,现在凑得更近,握过枪的手指略带薄茧,落在她的眼睑,试图要撑开她的眼皮,舌尖更是从薄唇中出来——

她赶紧凑着脑袋往旁边一躲,躲过他,到是绷着个脸,拿眼睛瞪他,“干嘛呀,你想?”也就她,在首长面前,敢问得这么理直气壮,甚至是在他面前哭闹,便是哭闹过去,她连半点愧疚都没有。

“不是说叫沙迷了眼睛吗?”他回答的一本正经,看上去还一脸无辜,真叫人气结。

饶是陈碧自己出的主意,也叫他弄笑了,两手自己抹眼睛,把眼睫的湿意都抹开,还拿手捶他,插得可老重,巴不得把他捶成内伤才好,“要是别人看到你这样子,非得吓坏了不可——”

她这话说的是事实,首长同志在外边一言九鼎,谁还能见到他在她面前这般小心讨好的模样,估计都得跌破眼镜。

“别人想吓坏,我还不能这个机会呢。”他说的更大方,搂着她走出书房,门外站着的是他的“忠臣们”,个个都是站直身体,跟柱子一样,他从中间走过,表情严肃,书房里头的那份温柔都消失了一样,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然而,他身边从没出现过女人,现在大模大样搂着叶老六家的拖油瓶,到让他们暗地里称奇,难不成他们还真蒙对了?

对头,他们就是那么一蒙,当然,也不是两眼一抹黑那么蒙,他们敢赌,就赌大的,往大里赌,结果,他们赌对了,瞅瞅首长同志虽说还是严肃,可眼底那点喜色,他们个个又不是睁眼瞎,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首长还在前面,估计他们都得欢呼了——

他们的目标:让首长全身心地舒坦——总不能他们有肉吃,有汤喝,他们的首长啥也没有,这是不道德的——全心全意,做到最好——是他们的目标!

陈碧到有点担心,她那脑瓜子从来不想多余的事,现在被首长当着他的那些“忠臣”们走出去,正大光明成这样子,还是头一回,她都是头皮发麻了,真的是这种感觉,她一向认为自己没心没肺,估计是不会把这个当成一回事——

结果,她真紧张了——

“首长,我紧张——”她一紧张,就直接说。

首长依然严肃,搂着她下楼,楼下刚好是客厅,那种老式的客厅,客厅里全是人,都是叶家的人,各房的都来了,惟叶家长房为首,叶苍泽站在最前,谁叫他是长房长孙,他后边站了一溜子的叶家人——

他们在等,这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也讲究个道道,叶家一向讲究这个,但是,他们明显愣住,瞅着从楼上下来的人,叶家老大站在最前头,身边站着的居然是叶老六家的拖油瓶,而且还不是光光站在一起,手可搂着人的腰——

后头跟着首长的“忠臣”们,这便一道极好的风景——

叶家人,向来自认淡定的叶家人,这会都没有人出声了,便是叶老六都难掩惊讶地瞪着面前这一幕,要说他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事,那是他在装傻,这分明就是叶老大在摊牌——

拖油瓶是他的人——

这几个字瞬间没入叶家众人的脑袋里,当然,他们无所谓反对,既然叶老大敢这么做,也就吃准了这点,现在叶茂当家,叶家除了他还是他——

惟一震惊的是秦女士,她想过很多次,想的最多的不过就是让女儿嫁给叶苍泽,没想到,这会儿有了更大的惊喜,叶老大,这简直是把她都快喜晕了——

陈碧这一餐饭吃的简直快不能消化,向来胃口好,也经不得现在场面,她感觉脆弱的神经都快断了,当着一家子的面,她真想把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藏得越深越好,最好都没有人找到她。

当然,她私底下还兀自踢向对面的叶茂一脚,下一秒,她的脸都绿了——

“谁踢我?”叶苍泽放下手里的筷子,疑惑地抬头。

她立时低头,不敢吭哧一声,装作没事人,心里埋怨叶苍泽怎么就跟叶茂坐一边,让她踢的都踢错了——看看她,她这个人,做事首先不认自己的错,非得把错怪到别人身上——

“踢错了——”忽然间,又有人出声了——

她惊了惊,小心翼翼地端起汤碗,装作喝汤的架式,透过碗的边缘,瞅着发声的方向,却见到下午据说去砸场子的叶则,他刚好坐在叶苍泽身边,似乎是捉到她的视线,朝她抛了个眼神,那神态,端的是情意满腔,惊得她手里的汤碗都差点拿不住——

吓着她了——

这一晚上的饭,既是惊又是吓的,让陈碧没有克制地吃了两碗半米饭,最后撑得实在吃不下,她才从饭桌上起来,当着叶家人的各双眼睛,她站起来的那一刹都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软了——

刚才下楼时没觉得,再加上吃饭时又浪费了时间,这时间还挺长,聚在一块儿,让她的反应神经现在才真正发作出来,她腿软的不能动了,刚一起来,又恰恰地跌回去,手一碰,面前的餐具,居然让她的手打个正着——

餐具立时被碰的移了位置,往旁边移动,旁边喝汤的秦女士被碗筷一碰,汤溅了她满脸,一时间,整个餐厅,一点声音都没有。

秦女士反应很镇定,用餐巾轻轻擦去满脸的汤水,表情不变,优雅的像是从画里出来的人,一举一动都充满着不可动摇的冷静。

陈碧毫无所觉,她更淡定,也许不应该说是淡定,她向来是对尴尬的事情采取冷处理的态度,看看她,看都没看秦女士一眼,像是造成秦女士狼狈之态的人不是她,她扶着餐桌边缘站起来——

这会,她站得牢靠,腿还软,许是心里长起一种名叫“决心”的东西,她居然从餐厅正正常常地走出来,走得一步没停,便是有迎向很多目光,她都没皱一下眉,小巧的脸到是笑着,一直笑着,跟她在幼儿园上班时笑得一样乐呵——

她一走,叶家众人的气氛更加沉,谁也没说一句话,便是秦女士心里有太多话,也没有当着众人问出来,她从来都是知道分寸的,什么话得问,什么话不能问,她心里门儿清——

叶茂年纪比叶苍泽还大,要说她心里不担心,那是假的,但是年纪大,能疼人,这点她也认同,就怕有些事不和谐——想到这里,她不由望向叶老六,不是每个人都跟叶老六一样,快六十的人了,还“龙/精虎猛”,夜夜春宵,早晚掏空他身体。

她隐隐眼神,不让自己的厌恶露出来,反正那么女人,她也不怕,总归是他不让她生儿子,这辈子,他恐怕也不能再有别的儿子出生——

吃完饭,各家回各家,叶老六自然与秦女士一起回到后头去,叶则嘛,头一次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走得悠闲,与前面的两人保持适当距离,哪里还有下午砸场子里的凶蛮——

“你下午去砸了柳东泽的地儿?”叶老六突然间停下脚步,声音压低,怒意有点。

秦女士往前走,脚步不肯停,左右那是叶老六与他儿子的事,她犯不着站在中间,他们父子要怎么样,都他们的事,与她无关,费力不讨好的事,她以前做过,现在不想做了。

但是,她望向已经亮起灯的房间,那是今天替陈碧弄出来的房间,她心里要说高兴,那也是高兴,要说有火也是有火,要说叶茂就这几天葬礼上对陈碧看上眼,她肯定是不信,恐怕早就一起了,而她丁点不知道——

这让她的火压过喜悦了——

☆、018

不管后边那对“父子”要谈什么亲密的话题,至少秦女士不在乎,她赶紧往前走,往前赶,进了门再往楼上走,走得快,脚步没个停的,到陈碧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拧着门把手往里推门——

门反锁了,锁得严严实实,似乎想挡住任何人。

“陈碧!”秦女士面色一暗,盯着紧闭房门。

声音不重,带着母亲的威严,足以让里面的陈碧妥协,她向来心肠软,有时候软的都没有骨头,让秦女士那么一叫,她果断从被窝里钻出来,怕冷地还披上自己的羽绒服,也就她了,明明房里暖气挺足,她还是哆哆嗦嗦地弯着腰儿,跑到门边,把门一开,人就往回跑。

秦女士看着她脱下羽绒服,再整个人一点形象都没有地钻入被窝里,眉头微皱,哪里看得惯她的一举一动,“陈碧!”

陈碧整个人躲在被窝里,光脑袋露在外头,跟个冻死鬼一样,“妈,我名字我自己记得,你不要再重复了——”听听,就她那样儿,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从来也就没有什么好话。

秦女士那脸快黑的跟炭一样,要不是她还有几分自制力,估计就要气势逼人的把人从被窝里拽出来,好叫这个女儿懂得什么叫做“母亲的威严”,一想到刚才叶茂的表态,她自是收敛几分,“下午是叶茂叫你把你接回来的?”

陈碧听得发愣,瞅着秦女士那脸,脸到是不黑了,现在透着个慈和的模样,让她的心哟可跳快了好几拍,好吧,她真有点不习惯,嘴一撇,“不是您让他派人过来的嘛?”

她压根儿不知道中间的事儿,叶茂的人那可是跟了她一路,等到她落单才装作是来接人样,把她从雍和宫接回去,她脑袋里就一根筋,想法也简单,就算中间有什么事儿,估计她能略过去,就把开头与结果记住就好了。

“也就是你,真是一根筋——”奇怪的是她的话到让秦女士笑得更柔和了,不再是端着的模样,真真是个和蔼的母亲面对自己的女儿,她坐在床沿,伸手替陈碧掖掖被角,“跟叶茂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叶家的人,要说秦女士都考虑过,那是想也没有想过叶茂,她是多方面考察,多方面研究,认为叶苍泽的严谨算是不错的丈夫人选,只是,她女儿的眼光更好,把叶茂给抓在手心里了。

要是陈碧知道她娘心里头想的是什么,她估计得乐了,其实哪里她把人家抓在手心里,分明是人家把她抓在手心里头,即使她是孙悟空都翻不出叶茂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更何况——陈碧成得了孙悟空吗?别说笑了!

“我跟他没事。”陈碧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说得一点儿都不心虚,心跳更不会加快,“妈,你想什么呢,人家开玩笑,你真当真了?”

其实不是她说谎,是她有那么一种状态,她把自己说的话都当成是真的,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真事,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在说谎——这简直是种强大的态度!

人都说谎话说过千遍,就成真的了,她这个人只要自己说一次,脑袋里的东西就定了型,即使别人不相信,她自己总归是相信的,对了,她就是这么理直气壮,认定自己说的全是真话,不带一丝骗人的。

秦女士那是什么人,那是她妈,哪里看不透她,早早地就知道她有说谎的本事,能把假的都说成真的,现在到是把真的说成假的,让她一噎,“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她没了耐性。

“妈——”陈碧拉长声音,被窝里暖和得让她动都不想动一下,白天冻了一天,让她分外怕冷,“别在这里过年好不好,跟我去过年好不好?”

“跟你去?跟你去哪里?”秦女士冷眼睇她,当下给掰扯清楚,“我的家在这里,以后你的家也在这里,你想去哪里过年?”

她的家?

陈碧想起“家”字,眼里露出一点茫然色,也就是那么一闪,那茫然就没有了,她朝秦女士吐吐舌头,仿似不在意她的回答,“好嘛,我随便说说,本来想叫你跟我去海南呀,我现在挣钱了,过个年的钱是有的。”

听听,她那样子,像是她挣大钱了,挣的多了,其实生活开支外,她那个工资也就没留下多少钱,装得跟个有钱人般。

“得——”秦女士觉得这个女儿不像她,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一点企图心都没有,让她老是神经脆弱,“我真怕你出去给叶茂丢人,就你这样的,站在他身边,怎么好意思的?”

呃——陈碧快崩溃了,怎么话题扯来扯去还是扯到首长身上,她根本不想谈这事,秦女士非得跟个心理医生一样,让她老烦了,又不能烦,她娘呀,一年到头都见不得一次面,她总得珍惜一下难得的见面机会。

“所以,这事没门。”她赶紧说,不是她对叶茂没信心,是她对自个儿没信心,走在首长身边,压力那不是一般般儿大,别看她在叶茂面前乖巧的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心里反对的声音可不少。

当然,她还有点得意,装嘛,表面上装乖,她能乖,还能让人信了,其实这也是本事,她打从心底里相信,那是卫嗔教她的,骗人不是骗别人就行了,骗得自己都相信了,那才是高手——

这话没有啥逻辑性,陈碧眨眨眼,怎么就觉得眼角湿湿的,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劲,她想她真会流眼泪,原因为啥呀——卫嗔呀——

卫嗔死了——是呀,别人都说“卫嗔没了”,她以前也说“没了”,现在心一狠,真真是说出了“死”字,心头呀那是沉甸甸的,压得她难受——

叶茂说人没了,她不信,她真的不信呀——就叶茂这样的,也叫她装过去了,以为她真接受现实了,相信卫嗔没了——哪知道她表面上乖巧,内心长着根巨大的反骨,她偏就是不信了——她没见到卫嗔的尸体呀,谁都说摔得厉害了,四分五裂了,总归是一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哪样都没见着——

秦女士着急,叶茂那是多好的人,论条件,还真没有几个能越得过她去,有这样的女婿,她哪里还要愁什么——看她女儿这个榆木疙瘩的模样,让她真是恨铁不成钢,怎么就没学到她的决心?

“别想那什么卫嗔的了。”秦女士当她还怀念着卫家小子,赶紧给她打预防针,态度严肃,更是端正着无神论的基本,“都三年了,再怎么守,咱也守到头了,你说是不是?叶茂那边别不放在心上,谁能有这么样的机会了?”

“什么三年,我守什么呀?”陈碧反问,让秦女士说得心里猛然一惊,她自己到是毫无所觉,“妈,你胡说什么呢,我守什么了?”守洁了?她忍不住嗤笑,当着秦女士的面儿,笑得在被窝里打滚,卷着被子跟条大虫子一样。

秦女士一看她那个样子,还以为她是强颜欢笑,以为自个儿戳中她的伤心事,赶紧收住话题,“以前的事别想了,咱得往前看,晓得不,要往前看——”她说得耐心,不选叶茂的人那都是傻瓜,她女儿当然不是傻瓜,她有点得意。

“妈,我困了——” 陈碧不打滚了,人在被窝里一动,空气往被窝里钻,两眼巴巴地瞅着秦女士,“有话明天再说好伐?”

秦女士出门了,房间里又空了——一这么想,陈碧赶紧拍拍自己脑袋,“房间又空了”什么的好像太文艺了,不太适合她——她眨眨眼睛,目光盯着阳台,“下午你真砸了柳东泽的场子?”

她话音刚落,阳台的窗帘给掀起,叶则大赤赤地走进来,喜气洋洋,比起她缩在床里怕冷的模样,好上太多。

叶则动作迅速,两三下就把身上的衣服剥光了,掀开被子一角就钻了进去,双手更是过分地把她揽入怀里,一腿更是横入她腿间,薄唇啃啃她的锁骨,戏谑地吐出话来,“本事见长了呀,能让老大当着这么多人承认了?”

锁骨被啃,那痒得叫她想躲,湿漉漉的唇舌,更叫她肌肤快窜起**皮疙瘩,“痒——”她皱眉,着实称不上什么享受,索性来了个主动体,翻身坐在他身上,双手抵着他的xiōng膛,不止是抵,她还压着他xiōng前的两点茱萸,还很手欠地抓了抓,当那两颗在她手心里挺起来时,她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来,“卫嗔的骨灰在哪里?”

叶则心里记恨柳东泽,到也知道方同治回来了,比起柳东泽,他想他更讨厌方同治,结果,她居然问起早就不在这世上的卫嗔,他有点意外,却是不动声色,任由她坐在身上,跟个傲娇的女王般,他爱看这风景——

“九里山呢——怎么了?”他回答的很标准,心里到是转了很多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十五,元宵节——祝大家节日快乐————求收藏,求撒花——各种求——也说说这个元宵节吧——瓦老家是元宵不过15,过的是十四夜昨晚老城区很热闹,那边弄了个古城旅游区,我去了一会,光看见人,别的想看,身高不够,挤又挤不进去——十四夜,我们这里吃糊粒,不吃汤团,不过早上我妈还是包了汤团——要说糊粒,也挺好吃——小时候在老家还有个老规矩,一到晚上不止吃家里的糊粒,还到别家要糊粒吃——嘿嘿,所以这个又叫“发财羹”——

☆、019

他一回答,陈碧就罢休了,把他当成用过即丢的一次性物品,两手放得挺快,翻身就侧躺在一边,背对他,仿佛刚才在他身上弄呀弄的人根本不是她。

也就她才能做出来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来,叶则冷不丁发笑,从他的喉咙底窜出愉悦的声音来,不顾她的背对,径自从身后搂住她,将她硬往怀里拖,脑袋搁在她头顶,“明早一起去看看?”

她没有动,竟是乖乖地躲在他怀里,“关灯,我困了。”

叶则摇摇头,对她总是没办法,关上灯,那个手呀,到是有意识地抹向她的脸,热烫的湿意让他心都是让什么东西给割了一下,疼得厉害,疼得都叫他揪心,“哭什么,怎么着,现在想起来后悔了?”

他到底不是有多么个包容心的人,睡在她身边,她为了别个男人哭,心里头哪里能舒坦了,话便有点带刺的意味,到底还是保留了点,没说的太刻薄,要是别人这样子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的,他早就饶不了人——

“没后悔——”她用手胡乱地抹抹脸,把自己脸都弄疼了,她也不哼一声,嘴里到是不清不楚地嚷出三个字来,想想又不甘心,心里头有那么点儿心气火,“你管我做什么?”

这话差点没噎着叶则,狠狠地让他差点就让她气得不轻,受着他的宠,还敢这么个态度跟他呛声,也就她一人,他怪只怪自己没出息,还能怎么样,自个儿乐意的,什么都得受着——

但,他不软柿子,谁说他是软柿子,他跟谁急——“我管你做什么?”他不管不顾地拉她起来,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一手揪着她保守的睡衣领子,一手托着她的背,双腿更像蛇一样圈着她的腰,叫她不能动弹,偏就是凑上前,黑暗里用脸贴着她的脸,略略的湿意撕扯他的心,“你叫我别管你?”

声音透着点yīn沉,陈碧哪里听不出来,当他一动,她就觉得不妙了,现实跟她想的一样,她乱了,她慌了,双手搭着他肩头,真想给她自己一巴掌,话不会乱说,就别说——现在怎么办?

她没有章法,脑袋瓜子里头的东西更是拎不清,想法都没转,嘴上到是回得快,“没、没有——”可话一说,她又后悔,心里纠结得不行了,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估计他也看不清她,还是下意识地露出讨好的表情,努努嘴,“管我呢,我巴不得你管我……”

丧权辱国,割地赔款,话一说完,她脑袋里就闪过这八个字,心里苦逼得紧。

“这话还有点像话。”一得到她的软化,叶则投桃报李,将她再度塞回被窝,手还揉揉她头发,嘴上到不肯放过她,“还以为你把人都忘了,一见到叶茂,你还记得谁呀?”

她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坏了,叶则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的,就算是清楚一点儿,也够她受的了,想起晚上叶茂的表态——她头疼了——“怎么办?我怎么办?”她小心翼翼地揪着他手臂,“我当时腿都快软了——”

“好歹说一声,我也好过来扶你——”叶则配合的很好,话说得很殷勤,简直就是她的仆人,忠诚,没有二心,就有点脾气,“打算待多长时间?”

看看,他也问这个,问得直接,没有迟疑。

“二……”刚开了个头,陈碧就收住话,两眼瞪得大大的,估计是想起与叶茂“拔河”的对话来,心里像给堵着木塞子一样,“两天,就两天,后天就走——”她就不信了,想走时谁还能拦得住她的腿!

想法气势够了,就是不知道她本人气势够不够——等着瞧——先别取笑她。

“嗯。”他淡淡地应上一声,很平淡,没有挽留,“跟苍泽怎么回事?”

即使很平淡,就是这份平淡的语气,让她全身的**皮疙瘩都快起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抵如此,她想象过别人会问起,真正面对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羞耻感——别说她没心没肺,她有心有肺,就是难得入她的心——

就她的心,都藏着谁了——她谁也不告诉,就自个儿藏着,不想叫别人知道——“我说不好——”听听,她的解释扯不扯,她说不好?什么叫做说不好?

有没有关系,怎么发生的关系,这也叫说不好?也就她能说得这么大大方方,甚至是理直气壮,个没心没肺的娇娇,谁能熔得了她的心?

“明天带你去看戏。”他也不追问,说不好就说不好,哪里舍得让她挤些言不由衷的话,凑在她耳边,吻吻她耳垂,“咱们去看看柳东泽的地儿给我砸成什么样了,要不要看看?”

坏点子,出透的坏点子,把人的场子砸了,还带人去看——坏透了,坏得没药救了——“好——” 她应得那叫一个利落,那叫一个脆生生,一应完,她皱皱眉头,“我在机场碰到方同治了——”

这话她还没有同叶茂说起过,他还是头一份。

“方同治”这三个字叫叶则手一紧,虽说那名字跟清朝某个皇帝的名号一样,到底不是那位得了那什么破病死去的皇帝,这是活生生的人,生老病死这玩意是常事,但他再怎么样,也得不了那种病——

“怀念了?”叶则问,心瞬间悬起。

就这三个字,让陈碧像是中了毒咒一样推开他,“你回去吧,我这里够热了——”她又过河拆桥了,把人当成人体暖被器了,说的大义凛然,“要是让我妈看到了,我长十张嘴也说不清——”

听听,她这是要扯清了——装作自己跟他没事儿。

叶则真让她气着了,再怎么宠着她,这娇娇儿变脸变的真快,比六月天的都要快变脸,刚才还好好的,有商有量,现在就另外一副嘴脸,不把他当回事——真叫他泄气!“说不清就说不清,有什么的!”他没打算爬出去,索性露出一副无赖嘴脸。

结果,她气着了——索性自己从被窝里爬出来,也不管冷不冷了,再说这房子里暖气十足,再怎么冷,也是有限,她咬牙两手环在xiōng前,瞪着他,“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她这叫做贼的喊抓贼,明明她自己跟人过不去,非得让人回隔壁——她是乖女儿,哪里能叫秦女士晓得她背后那些事,就是个风声,她也不乐意让秦女士晓得,即使柳东泽穿着她的大衣出去——没让秦女士亲眼见着,她都当没事儿——

她嘴里说的是实话,也没有什么实话,哄别人,也更哄她自己,把她自己哄得都相信了,最后的结果是不止她自己相信,让别人也相信了——

“不怕冻着了?”叶则懒得理她那种不着边际的“理所当然”,一把抓起被子,将她整个人包住,更将她困在怀里,不理她的推拒,压倒性的胜利,“睡吧,明早我肯定比你起得早——”

她被压得七魂去了三魂,但是不敢动,男人这玩意儿,她懂,她太懂,还别动的好,万一叫人有什么了反应,当然,她还是能清楚地察觉到抵在她腿间的是什么,都说男人有三条腿,那就是他第三条——

“……”她无语。

帝都yīn霾满天,天空跟蒙了一层什么似的,瞅着特叫人揪心。

陈碧醒了,身边没人,被窝里热得很,让她睡得全身是汗,粘粘的难受,掀开被子,她从床里爬出来,没什么精神地晃到浴室里,经过昨天的教训,她先试了下水温,热的——这让她顿时高兴了。

一身汗后,再洗个热水澡,她一直认为这就是享受——

楼下没人,叶老六这边的房子静得不像人住着,叶老六不在家,秦女士也不在家,叶则嘛,更不在了,一栋楼,除了工人,也就是她一人。

早餐,她一个人在外边,有一顿没一顿的,这会儿,到是每个早上都吃得好,她还真有点不习惯,她把这个当作是犯/贱——

早饭刚吃完,她手机就响了,最让她奇怪的是手机屏幕上居然有显示:叶则来电!她向来只存个号码,从来存名字,就算是在存名字,那也是存“口十”,这代表叶则,现在变了个样,她不用猜也知道是叶则的手笔——

“怎么?”她接电话的声音真是没好气。

叶则不介意,将车子停在叶家大门口,“出来,带你去看看好的,就两天也不能总窝在家里,这多闷的懂,你说是不是?”

她不觉得闷,她其实是想最好待在房里,给她一台电脑,玩游戏去,“懒得出门。”

“带你去卫嗔那里——”他老神在在地抛出饵。

作者有话要说:叶则这个人奸呀,他专攻的是咱娇娇的弱点——嗯元宵过去了,上班正常了,时间过得真快。其实我想说我不想上班咩哈哈

☆、020

“不去。”

人不在面前,陈碧回答的真叫坚定,硬是咬着从心底窜上的滋味儿,她手指根根紧捏手机,生怕手机没捏紧就掉了,瞅着浴室钢化玻璃,让热气熏过,透着朦胧,她忍不住腾出手在上面划来划去——

冷不丁地发现上头竟写了两个字:卫嗔——

心跟着疼起来,她掐断电话,没有他,难不成她都找不到九里山了嘛,她到是看看九里山到底有没有东西在,挖了坟都不在乎——

听听,这雄心壮志的,真能叫叶则听见了得乐死,那么个丁点大的胆子,也敢跟着去挖坟掘墓了?

叶则被她一掐断电话,哪里还能在车里坐得住,整个人便风风火火起来,一甩开车门,直接往里走,走得极快,恨不得把人给逮出来,给她脸,她这是不要脸了?

陈碧还不知道他进来,但凡是想想他的性子,也得知道他会进来,跟个恶霸似的闯进来,让她无处可躲,她没想那么多,向来讨厌动脑筋,生平就一个想法:天塌下来有高个的人顶着——

她套上羽绒服往外走,捏着手机,连同手一起揣在羽绒服口袋里头,脖子间套着围脖,从后门口出来,不往前门走,她这是想干嘛?说白了,她缩缩脖子,得找个人——

她要找谁?

找的就是叶茂,差不离的叶苍泽也成——看看叶苍泽成了差不离的那个,跟咱们说的备胎一个样,没有叶茂,那么叶苍泽也行——她到没觉得有什么,跟她这样一根筋的人掰扯不清楚这回事,她想的两个人都一样,麻烦一个人就行,别麻烦两个人,天生脑回路就跟人不同。

叶茂难得在家——真的,到他这个位置,真正在家的时候真不多,老爷子那是刚没了,他才真正省得出时间来,就是省出的时间,也不见得真有空闲。

陈碧过来时,他刚跟人通个电话完,回头就见她裹得个严严实实样子出现在书房门口,透着个怯生生的小模样,整一个跟没出社会的新鲜人,见他一回头,她就张了嘴,被咬得都险险留下她自个儿牙印子的唇瓣总算是解脱了——

“哥,你带我去九里山好不好?”

这是头一次,叶茂这辈子还没有听过她求过他什么,当然在床里,她受不住的求饶声,他听得可多了,这不一样,那会儿她求饶,顶多让他一个人在那里折腾,他就爱听她的求饶声,那声儿滴溜溜的能让他跟吃了春/药一样,可劲儿地把自个儿往她那里埋,最好是一辈子都出不来。

但是——他的脸yīn了,人都是肉长的,他也不例外,那么一想,香艳的画面就涌上眼前,一加上她的话,脸更yīn了,哪里还能克制得住,门外的“忠臣”们可不就是不小心瞅见首长同志的脸色,个个都没敢往大里喘气——当作没见着!

“九里山做什么?”他得问,谁挑起的事,谁叫她把这事儿给挖出来了,谁在后头往他的墙角捅钉子,将人拉进来,门“吧嗒”一记关上,拉她的手,手软得跟没有骨头一样,他还怕自个儿带了点薄茧的指头弄疼了她,“去那里做什么,全是坟堆堆。”

他那脸可yīn着呢,就是陈碧也得怕,她天生胆小,受不得惊吓,被他那么一yīn,嘴里的话哪里还能上得来,心里想的是到不如去找叶苍泽——

“听说那风、风景很好——”她挤了半天儿,当着他的面,挤出个话来,一挤出话来,她的话就没完了,“听说那里很不错,我这里也不熟,想去那里走走——”

话都说到这地步,叶茂要是真弄不明白她脑袋想的是什么,都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便是她一个动作就能想到她想干什么,拉她挤在书柜前,“想卫嗔了?”

一语中地。

陈碧顿时安逸了,她确实想说,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主要人家是忙人,不像她上班请个假跟没事人一样,这世界离了她照样能转,他不一样,这得多少大事等得他来——她也不会好意思,她也会觉得麻烦了人,才有的这么一出。

“带我去九里山。”她终于讲得坚定了点,难得这么坚定,上他的眼呀,那眼里呀酿着暗沉色,让她的心瞬间都往嗓子眼跳了,她赶紧收起那点子坚定,“你要是没空,我一个人去。”

她这是善解人意,按她自己来理解的,话出口了,才想起来这是麻烦人,她纠结的想,这多不好意思的说。

叶茂眉头微皱,一瞅她游离的眼神,就知道她不劲,脑袋瓜子里的想法又不知道是跑哪边去了,“你说的哪件事,我没答应过?”还没有空,她一个人去,这话不是戳他心窝子了!

她脖子赶紧一缩,想了想,到也是老实,除了让下套让她答应了二十天之外,好像真没有什么不答应的事,那个汗颜呀,好在她是个有错必改的人,两手呀可勾住他脖子,踮起脚尖儿,往他脸上亲——

那叫亲?那叫蜻蜓点水,一晃就没了——

叶茂脸色更黑了,敢情这是认错?认得真够让他气着的了,一点认错的态度也没有,诚意明显缺了一大把,哪里是叫认错,分明是想蒙混过关。

首长同志将她的行为定性了,“谁告诉你的九里山?”他拉着她,一手就将她羽绒服的拉链拉下来,这个不止,围脖子从她头顶绕□,细细的脖子,锁骨都露在外头,他低头过去。

她一问,她一愣神,不知道是不是得把叶则交待出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字还没从她脑袋里闪过,唇已经叫他啃了个正着,她嘴一张,到让他夺了个先机,紧紧的吸吮她舌头,吸得老紧,就跟吸奶一样。

他吻得可仔细了,嫩嫩的唇瓣儿跟娇花儿一样叫人怜,他没敢太重,生怕叫她疼,嘴里的每一处内壁,都他深深地探过,一点没漏过,一手扣住她后脑勺,叫她高高地抬起头,两眼儿迷离,叫他吻得更深,恨不得最好就是这么唇齿相依,怎么都分不开那才是最好——

这吻得深,叫陈碧几乎站不住脚,两手紧紧地勾住他脖子,让他吻,她喜欢这滋味,软在高大男人怀里,小鸟依人样,脸颊儿微红。

男人嘛,就是洪水猛兽,来得快,轰得她都快没脸,还没怎么着,打底裤都给扒下了,厚厚的打底裤一扒,让她身子一缩,眼神就有那么点怨念了,嘴到让他深深厚厚的堵着,便是有声音,也没能出来。

首长同志那是一本正经,谁都这么说道,他的“忠臣”们都知道他身边没人,为了这个还急得不行,都差得干出抢人的事来,当然这事儿yīn差阳错没成功——

久旷的人呀,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就昨天那点点的味儿,哪里能让他满足了!手沿着她底裤边缘进,霸住那一块小小的地儿,跟鱼咬着饵,不松口。

她站在那里,背着书柜子,羽绒服被他拉开,房里暖气足,她到是不冷,反而是热了,毛衣还在她身上妥妥地穿着,巍然不动,是人都有两只手,一手探下,一手往上,兵分两路,分得目标极准——

唇舌相缠,缠得她的牙齿都哆嗦,被他的舌尖舔过牙龈,人往后一靠,几乎是站不稳,她扭着头,想躲开,躲开快将她搅得没有力气的薄唇——

首长同志是好相与的吗?

从来都不是,别看着正经严肃,在“忠臣”面前一丝不苟,在她面前完全是她的“忠臣”,让她高兴了才是第一要务,她一扭头,他吻得更深,手挤入她的xiōng衣里,掐弄柔软的肉坨坨。

那一掐,她疼得眼睛都快飙出来,拿沾着湿意的眼儿一瞪——那手指头带着个薄茧,粗粗的叫她难受的扭腰想逃,却叫他发狠地用手指夹着顶顶的莓果儿,趁她失神际——

他更过分,撩起她的毛衣,自个儿那脑袋就往她毛衣里钻,远瞅着她毛衣瞬间鼓起,跟个快临产的妇人般,圆滚滚,她到是咬住唇瓣,不肯叫声儿从嘴里漏了半声,——这不外头还有人。

夹着莓果儿,敏感果儿叫他一夹,立时就起来,还没完全起来,就被灼热的、湿热的薄唇含入——

“唔——”这会,她真控制不住,声儿从嘴里泄了出来,透着娇娇声,人都快软了,要不是后边还抵着书柜子,估计是早软得没边,“别、别……”她求饶了。

求饶有用不?

没用!

首长同志说了,非得给她个教训不可,免得她脑袋瓜子里不知道想什么,在他面前还敢一次两次地提起“卫嗔”,卫嗔是什么东西,也值得她大惊小怪,太放在心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首长的教训来了——哈哈——我太坏了,怎么能让首长教训她呢——其实我就是这么个坏家伙,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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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首长同志有决心,有毅力,送上门的陈碧遭了难,她原本就打算着去九里山一次,哪怕没有首长陪着,至少能让他叫人陪着她去,就算她把卫嗔的坟扒了,都没有人找她麻烦——

她就想得这么简单,别的真没想,谁知道,这么一会儿就让他占了主动,个久旷的人,动起手来都没个控制,牙齿不客气地咬她果儿,让她差点缩起身体,想把自己全缩起来——

不是疼,要是尖锐的疼,她到还能坚定点,深入骨子里的疼,又不疼,矛盾的身体,矛盾的感觉,让她软得跟没骨头般,要不是他撑着她,就算后头撑着书柜,她也得慢慢地滑下去。

她想摆脱,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又想让他重一点,重重地咬住她,让她疼——她又怕疼,进退两难,呼吸一点点加重,已经快在崩溃的边缘。

她害羞,这是她的本质,什么事都能做,不见得不会害羞,她很害羞,xiōng前抽抽的疼,从一边到另一边,两边的肉坨坨儿都叫他疼过,狠狠地疼过,手从她的毛衣里抽出,托着她的蜂腰儿,几步就走向桌子,堆满文件的桌子。

手一把,文件掉满地,他将她放在桌面,瞅着她潮红的脸,不由低低笑出声来,手碰碰她的脸,有点烫,一抽开,听见她不满的哼了哼,不由笑得更见满足。

“别急呢——”他附在她耳边安抚她,充满了温柔,跟水一样温柔,谁说如钢铁般的男人,就不能瞬间柔得跟水一样呢。

退开身,他也不脱衣,脱得精光那是没有的,从风纪扣一直到下面,扣子通通都解开,洁白的衬衣,他都来不及解扣子,索性手一掰扯,扣子掉地,皮带一解,拉链一开,露出他的四角大裤衩——

她软在桌里,呼吸微急,呼吸声有点重,呼出的热气,叫她都要以为感冒了,连呼出的气都是热得惊人,双手抵着个桌面,上半身稍稍个仰起,她瞅着他——刚好见他将肿胀的物事儿放出来。

“你——”她轻声尖叫,声儿一出来,连忙捂住嘴儿,头转向另一边,像是见到世上最叫人惊悚的东西,罪恶感涌上心头,她整个人坐了起来,两手试图将打底裤往上拽,还没有碰着打底裤,视线到是薄薄底裤的湿痕给惊了眼。

她的身子最最敏感,被他手指抠弄过,那里便不知羞耻地做出最真切的反应,比她的心还要诚实,觉得自个儿没皮没脸,当是没见过一样,还叫出声来,虽说声音轻,也够让她困窘。

窘得没地方躲了——

又羞又窘,再加上恨不得把她埋起来的表情,都让叶茂高兴,他一手养起来的娇娇儿,便娇得矫情,也能入他眼,一手掰过她脑袋瓜子,不让她躲开视线。

一米八十几的身高,军人的缘故,他从来不缺乏锻炼,xiōng腹肌肉结实的叫人想用手亲自摸上去,不像动作片里硬汉们累累的肌肉,他是结实不夸张——

脑袋瓜子里想着,手立即付诸于行动,她是思想上的弱者,却是行动中的强者,不想以后,更不想从前,她被他吸引,本想撑着自己起来的两手剥开碍事的衬衣,与结实的肌肉来了个亲密接触——

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十指张开,她摸着那里,脑袋里涌出纠结的想法,认为这个动作不动,她赶紧撤开手,跟个受惊吓的小姑娘般,潮红的脸色,微微褪。

首长同志是那么容易叫人躲开的?他打定的主意,从来就不会变,早前不会变,现在更不会,他自认是没有碍眼的啤酒肚来影响她的视觉,都说“女为悦己容”,男人嘛也会这种情结。

细撩撩的腿儿,从桌子上晃荡下来,打底裤要掉不掉地挂在她腿间,奶色的肌肤叫黑色的打底裤衬得更鲜明,他的大手哟,从她的膝盖往上爬,趁她还没有缓过神,手指已经强势地探到她腿间——

底下一凉,暖气十足,底裤被撕破,还是叫她忍不住一个瑟缩,不冷,不代表她没感觉,毫无遮挡地面对空气,让她既恼且羞,到是不敢看自己那里,一眼都不敢。

她试着闭紧双腿,叶茂的动作永远比她快,两腿被他掰扯开,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蹲着身,脑袋刚好对着她那里,她瞪大眼睛,温热的气息,让她忍不住一紧缩。

视线火热,房里光线充足,让他将她那里的熠皱都看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是细微的蠕动,最外逸出的丁点儿湿意,透着个晶亮,叫她难为情,偏偏是越想,湿得越透,叫他视线愈加火热,热得几乎能将她焚烧。

可他怎么舍得把她给烧了,这是他的心尖尖儿,最怕她受一分委屈的心尖尖儿,每时每分不想着宠她——瞅着她带恼意的眼睛,他大大方方地冲她一笑,便埋头在她腿间,温热湿滑的舌头,落在最敏感的地儿——

都不要他亲手分开腿儿,被一亲,她的腿儿哪还有力道,耷耷地垂在桌子边缘,上半身倒回桌面,却是清清楚楚地看着黑脑袋埋在她腿间,看不到他在做什么,感观到是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敏感。

都说女人是用男人的肋骨做的,首长恨不得把这根肋骨天天带身上,最好重回他身上,贴在离心最近处,不叫她离开一步,又碍着她的薄脸皮,舌尖儿舔着最上头的小核儿,立即得来她颤抖的回报,晶莹的水渍便是对他的最好奖赏。

略略抬起头,刚好与她的视线对上,焦急的视线,圆溜溜的眼珠子跟龙眼核一样,到是沁着层叫人怜惜的薄薄水雾,明明是在他面前,摆出的姿势,最叫人惊叹,偏偏眼神儿无辜得紧,跟不解世事般一样。

“你呀你——”首长低叹了,冗长的声儿从他的喉咙底出来,嘴上这么出声,他动作到没个停,将她的一条腿抬起,整个人凑身在她腿间,哪里还看得见别的东西,眼前只有为他绽放的娇花儿——

吸一下,舔一下,再用牙齿磕弄,三步动作,一步都没少,他啃得欢脱,啃得入迷,全身心地投入,灵魂都冲着她,火热的视线,全盯着她那里,瞅着被他一磕咬,那里溢出的湿意便越多。

这便是最好的奖赏,他要的更多,不止一点点——略带薄茧的手指头儿,小心翼翼从闭合的娇花间挤进去,湿意瞬间沾染手指,不止是探入,手指头曲起一点儿,朝里头挤压抠弄。

酥麻的滋味跟触电一样,让她整个人都倒在那里,没敢呼出声,即使是隔音效果再好,她还是怕出声,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瓣,咬出个牙印来,她都不自觉,依旧是咬着,瘫软在身子两侧的手,手指呀随着他的动作紧紧地握紧拳,身子一个颤,捏紧的拳头瞬间儿摊开来。

“我、我、我不——”她快哭了,为涌上来的不能自探的感觉,一边想要跟着他的动作走,一边又想躲过去,她的想法儿矛盾,从来都是捋不直,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像是在求饶了。

叶茂没听见——

是他耳聋了?没有的事儿,他听力好得很,她的话,从来都只听他爱听的话,由他开始,也得由他来结束,什么事,他都能由着她,惟独这件事,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妥协”。

教训不到底,那还叫教训?

“你别动,我来——”他说的,似在安抚她,好像她在害怕,舌尖到是灵活地刺激她的私密处,将里头溢出的透明液体都妥妥地咽入嘴里——

她整个人紧张的软在那里,双手无处安放,牙齿再也咬不住,也从嘴里逸出胡乱的哼哼声,声音到是小,耳朵到是灵敏得紧,都能听见他没得掩饰的吞咽声,让她脸皮更薄了,让她脑袋里糊成一片,几乎连串不起任何事,也忘了来的目的。

这边正好是如火如荼,只差最后一步,那边里叶则从前门进,一迳儿跑到二楼房间,早就是人去楼空,一把抓住工人一问,人却是出去了。

到底往哪里走?

他跑到大门口,谁也没见着她出去,一个抬头,便是叶茂的二楼书房,他立即有了分辩,顿时朝那里跑过去——

他跑得快,气得也不行了,没想着平日里软得一点脾气儿都没有的人,居然回答得那么坚定,他边跑边冷笑,有了撑腰的,果然不一样了——

谁也没拉着他,首长的“忠臣”们都退开了,里头就首长跟首长女人两个人,“忠臣”们都自认是识趣的,怎么着也得离远点,把地方腾给首长,好让首长身心放松一下子,谁能料得叶则能过来?

“则少——”

等“忠臣”们想拦,叶则都到书房门口,猛一个抬腿,书房门应声而倒,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连最基本的应对都没了,一下子全愣了!

谁都看见,即使就一眼,即使里边的首长动作再快,即使叶则闪身进去关门的动作更快,免不了叫人看见一个画面,不清楚也能凭着那姿势想出个五五六六出来,首长蹲在女人腿间,埋头在那里,正好将女人挡住了——

谁也没有瞧得清,除了首长解了扣子,裤子褪下来,那女的两条腿白晃晃的,除了这点儿,身上衣物都是好的——全都尴尬了,全都没想到平日里严肃近乎古板的首长也有这么一手,他们是开眼界了——

门关了,关得严严实实,便是锁坏了,叶则还亲自端了条凳子,横在门口,视线掠过叶茂的肩头,瞅着把自己快要缩成一团的人儿,兀自冷笑,“瞧瞧,这都怎么了,把仇人当情人了?”

破天荒,叶则还跟叶茂不对付了,话明显带刺儿,像是有什么个隐情。

叶茂不慌不忙,最开始他掩护她,把人掩护住了,现在他背对叶则,没理会他的话,将快缩成一团的人儿抱起来,掰扯她迅速并拢的双腿,对着她湿得不行的缝隙将自个儿疼得不行的肿胀物事儿抵了进去——做这个动作时,他还回头朝叶则勾动一下嘴角,分明便是示威了——

要说首长这示威的动作也够让人跌破眼镜,但是陈碧回神了呀,她不乐意呀,刚叫人看了正着,房里还坐着另一个人,她怎么能跟他连在一起了呢,身体最私密的部分连在一起,他深入得太里头,顶得她又疼又酥麻。

而她又太紧张,太羞耻,想躲开,被首长揪住,躲不开,想把他挤出去,又成了变相的绞紧他,真真是进退两难。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个火爆的“内容提要”,要想着好像太夸张了——于是就没写了——这章咋样?哈哈,半夜写的——呃忘记做面膜了,我的娘咧——

☆、022

都说她是个缩头乌龟,便这样子,她就当作房里没有人,就她跟首长同志两个人,叶则嘛,选择性地叫她略过去——

自欺欺人!

说到底,她便是这样的人,私密处叫他一寸寸地挤开,肿胀的物事,叫她微张嘴,像是快要缺氧的鱼,张着嘴儿,努力呼吸,脸通红一片,红得跟人心头的血一样艳,被他的身体挡住,也让她看不到叶则。

看不到,就当作没有,她就是这么鸵鸟,鸵鸟的叫人忍不住想拆穿她的“笨办法”,叶茂最爱她这一点,敢做不敢当,一手就蒙住她的眼睛,如她的愿,让她装傻,这是他的细心,首长同志惯常细心。

他盯着与她相连之处,微微抽出身,娇艳的花瓣儿盈满血,微微的肿胀,他一挤入,花瓣儿困难地张开来,将他慢慢地迎入,泛滥的湿意让他进得如鱼得水,两边挤过来的内壁让他直接对上,想压制他出去,他反而不理,顶得更深——

“我成你仇人了?小四儿?”他问得好,问得分明,当着叶则的面儿问,坦荡无私,光明正大。

她的视线被挡住,不再是自欺欺人,是真的看不见,她这么告诉自己,被他一抽身,敏感的身子顿时跟失了倚仗般,还没等她松口气,强大的压力再度袭来,她被迫地吞入,身子被狠狠地分开,两条腿掰得开开的,中间挤着个人,再也合不拢。

心里的羞耻感瞬间上涌,她呀想当鸵鸟,这羞耻感来的太不是时候,叫她心生抗拒,索性双手欲抵住他,“别、别……”

一出声音,声音柔得快要滴出水般,能叫人生生地都软了一身骨头,便是叶茂这样子见过大阵仗的人,都差点立时把自己交待出去——

“呵呵——”有人笑了,分明是挑衅的笑。

叶茂首长受质疑了,也只有叶则这个坏家伙才敢当着首长的面儿质疑人,要说他刚才还在那里看着,别说首长心细,其实他更是个心细如发,便是她的身影叫首长挡住,他都能深刻地描绘出她受着的模样——

必是受不住的娇弱样,便是多年下来,她的声音早就让他一听就认出来,便是这么一声,也叫他生生地胀疼着身子,昨晚他没动手,算是放她一马,哪里晓得她还能跟他发脾气,径自找到他家老大这里来——

他是给气着了,一踢门,入眼的情景,他自是没有意外,只能嫉妒,嫉妒她凡事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家老大,他心里入了恨,尤其她想装个样,装鸵鸟,他偏拆穿她,不叫她好过——

他便这是这么毒,并以此为自豪,男人自然明白男人,一听她欲擒故纵般的声音,他都受不了,何况是叶茂已经处在放纵关头,受到冲击力更大,都说他坏,其实他承认,示威般的眼神他是收到了,那么挑衅的笑声便是回报!

“哥,我跟你开玩笑还不成吗?”吃亏吃在自家人身上,那没办法,打了骨头还连着筋,要说他最恨还是她,又爱又恨,恨她记得别人,又爱她装的缩头乌龟样,这纠结的心。

不管方同治算计了卫嗔,还是叶茂背后捡便宜,他不管了——结局是好的,卫嗔没了,她碍于愧疚不叫方同治近身,于这点他到是佩服他家老大了,刚才也就是那么恶意一上头,就那么一吼——

吃不得亏,他向来承认这个,谁让他吃亏了,他必要找回场子来,人已经站起来,几步就到叶茂身边,“毫无芥蒂”的瞅着桌面上躺着的人儿,上半身衣物好好地穿在身上,底下到是空无一物,一张脸都让叶茂的大手挡了。

“真是个混账东西——”叶茂骂人一点都不留情,当着她的面骂人,“说话得长记性,别有张嘴就乱说话。”

脚步声,陈碧听得见,“欲擒故纵”她做不来,她真真想逃了,为叶茂的撇清松口气,“仇人”、“情人”两字太刺耳——若是叶茂真在中间出点什么力,她都认为自己的眼睛都瞎了——

要说叶茂是谁呀,那是她的信仰,首长就是好的信仰——

她想逃,上半身微一起,就让人按下去,按得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而叶茂正在屏息呼吸,两眼火热地盯着将他包住的私密处,一手蒙住她的眼睛,一手托起她的后腰儿,两只手都在她身上——

那么谁的手,谁的手按住了她?

她真真是惊慌了,荒唐事经过的不少,她都当自个跟做梦一样,醒了后跟风吹一样啥也没有了,她真是这么想的,跟风吹过一样,都说“春梦了无痕”,即使是真切发生的事,她也会这么跟自己说——

她一点不心虚,她是真当成那回事,阿q精神在她身上发挥到极致,但——今天她怕了,真个儿是怕了,毛衣被往上捋,露出她奶白色的平坦小腹,那是叶则的手,他一手按住她,不叫她起来,笑眼瞅着她蒙上的眼睛,笑眼里那个毒的,手下的劲道就重了点。

说重便重,他掐住她敏感起突的顶端,底下的肉坨坨儿都让他的手包裹住,像是迫不及待般地涨满他手心,用力一掐——

“唔——”她“呜咽”出声,便是再想挣扎着起来,人也无能为力了,再也没法子告诉自己闭上眼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用力睁开眼,从叶茂的指缝间清楚地看到叶则泛着恶意的笑,那笑让她心的都颤抖了。

她心一颤抖,连人都跟着颤抖,便是包着叶茂的私密也跟着一纠结,一个深深的紧缩,让慢慢平复一下动激动的叶茂像是被掐住了要害,像是濒临死亡的鱼儿,享受着最后的痛苦,这痛苦中又含着要解脱的快感——

他不能自持了,便是大冲大撞起来,对上她的视线,托着她的腰,把自个儿一次次地埋入她艰难吞吐的花瓣里,艳得跟血一样的花瓣儿,让他差点涌起一种暴虐感,“轻一点,别弄疼小家伙,她的肉可娇得很——”

这话说得真正是关心,努力耕耘,还不忘提点叶则一番,或者说警告也成,大姿态,大开大放。

叶则不管,他就是想让她疼,谁让她不肯咬饵,还想当作房里没有他存在,这点叫他恨了,哪里会不想从她身上找回点场子来,都说他坏,他坏得有资本,与叶茂使个眼色,他双手就将人托起来。

这时候,叶茂的手松开了,与她嘛,仅仅是两个人私密处相连,她下垂,抬不起来,全身都落在叶则手里,上半身都靠他xiōng前,被他xiōng膛一抵,她便贴着叶茂,一冲一撞之下,将她分外有力地往叶则处撞。

而叶则在身后,不曾往后退,几乎是叶茂一撞,他将她往回抵的力道就越大,她挤他们中间,像是□纵的木偶娃娃般,双腿不着地,没有着力点,让她惊怕万分,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哥,这家伙一直闹着要看卫嗔去。”叶则对上叶茂的视线,说得轻淡无比,实则心头恼恨不已,就那么一个死人,也叫她惦记那么久。“方同治都回来了,昨天她在机场差点追上去了。”

这是告状,红果果的告状。

被夹在中间,身前是强势的叶茂,身后是yīn毒的叶则,陈碧觉得自己都快断气了,身体处得最高处,被悬在那里,全身都软得没有一分力,呼吸都跟云雾一样飘了,被叶则这么一说,不由瞪大眼睛。

乌溜溜的眼珠子,透着个迷蒙,那涨红的小脸都是个失魂落魄的鬼模样,到让叶茂不喜了,他真没把卫嗔放心上,到是方同治叫他心中一凉,便是脸色也带着几分不好看,用力地挺动好几次,“怎么,还想跟方同治好了?都不记疼了?”

被他这么一挺动,她整个人都回魂了,身儿像在九重天,怎么都下不来,罪魁祸首就是他,他不让她下来,挺了几下便不肯动了,让她悬在上面,不肯给她一个了断——

然——

她却是哭了——

哭得好不伤心——这叫伤疤叫人揭了,没脸的哭。

但——谁都不肯放过她,叶茂几乎是嫉妒成狂,索性叫叶则让开,他完全接管她,将她缓慢地放在地面,还没等她无力的腿站好,他拉扯着她,叫她贴着他的xiōng口,贴得严严实实,硬是将她的一条腿挑起来,圈在他腰间。

他不需要她来回答,一句都不需要,只晓得他要干什么就行了,果断、没有一丝犹豫,他便在她体内再度折腾起来,一下下地顶到最深处。

她是真哭,因为耳嗔,更因为方同治,看不到前路,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她想跳出来,没有那勇气,勇气早就在卫嗔没了后就消失了,她宁愿醉生梦死,也不愿意活得真实,宁愿都当成一场梦——

可他们不让,硬生生地让她醒,她哭着尖叫,被他冲得尖叫,底下已经湿得不能再湿了,两个人的结合处,溢出透明的汁液来,顺着她的腿流下,她更加羞耻地咬着唇瓣,不肯让她自己哭出声来——

她默默地哭,眼泪溢出,滴滴烫人,烫得她的脸,都几欲发烧,双手抓着他的衬衣领子,指节都泛白不自知。

便是哭,哭着的女人,更能叫男人涌起一股子占有欲,便是哭声能叫人听出一种自以为的诱惑感,折腾起来更大开大阖,他是怒,怒她不争,非得记得那么个男人,非得捅上她心头,好叫她长点记性——

他才出来,叶则从身后抱住她,裤间的拉链早就拉开,衣服全在身上,仅仅是大门一开,压下她的腰,蹲身瞅她没有再堵塞着的私密处,那里泥泞不堪,还伴着流出的白浊□,充血到极致的花瓣儿还没有合拢,如同小嘴儿一张一合——

他的手一碰,她怕疼似的一缩,他抬头看看叶茂,“哥,你太用力了,都把咱们的小四儿弄肿了,这得多疼呀——”他嘴上为她打抱不平,指间到是一点都没收着,不时碰触她敏感的花瓣儿,指手更是微微往里探,挤压过来的嫩肉,叫他立时松了手——

“叶则——”她终于哼出声,张开眼睛,眼泪挂在眼睫间,脸上更是有泪痕,试图找叶则,可他在身后,她看不到,她身前只有叶茂,首长同志大赤赤地坐在一边,冷眼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能瞧到她的心里,让她不由地心一颤。

“叫我做什么?”叶则声音含笑,双手托着她的腰,抬高她的臀部,对准他早就疼得不已的肿胀物事,瞅着她那里将他困难地吞下,“小四儿,卫嗔是什么东西,值得你上心了?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提起他,我都没想起人来。”她心惊,一边瞅着叶茂的冷眼神,心里一紧张,就把事情全往她身上推,也不管他此时与她最亲密,亲密的都没有距离——

这便是她——做坏事还给自己脸上添金,从不肯承认自己有那个心思,不承认到是没有什么大不了,她还偏往别人身上推,推得一点都不含糊,内疚感什么的一点都没有。

叶则到是给气着了——“哥,你说我是混账,按我看,咱们的小四儿最混账,你说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章尺度有点大——童鞋们快看完,瓦怕会锁了——赶紧看吧——话说瓦下星期就要入v了,但是要倒v还有不倒v,瓦还没有决定_话说,瓦以后再也不吃咸呛虾了——

☆、023

他嘴上说着话,身下可一点都没有收住,微微地退出,又重重地捣入那片泥泞之地,两眼血红般的瞅着自个儿的进出地,双手托着她的腰,将她用力地拉向自己,一进一出,拉得就越重。

“你轻点,别叫她难受。”叶茂收拾一下自己,风纪扣严实,透着庄严,神情到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甚至都有点不赞同,“谁是混账,你还跟小四比混账?”

陈碧认为自己的腰都快断了,被往后托,双手支在地面,被拱得往前,又给他拉回去,听到叶则的话,心都颤抖了,“叶、叶则,你饶了我吧——”她没用,向来图省事,就求饶。

“哥,你听听,她求我饶了她呢?”叶则一笑,笑得分外邪魅,眼神里的yīn毒到是没褪,半点未褪,他低头瞅着她,瞅着她试图用手支撑住地板,不由放开手,重重地往前一顶,“有这么省事的嘛?现在知道求饶了?哥,你说我饶不饶她?”

他还挺民主,还知道要征求叶茂的同志,三个人,三张票,怎么着也得投个票,也好显得他“大公无私”一回,这都是难得让他开了口子。

手一放,让陈碧吃了苦头,地板有些冷,她的手心都是汗,连带着她的手都支撑不稳,又被他折腾着,两手就没能支撑住,整一个就滑出去——

这一出,她心都凉了,果断都闭眼睛了,生怕自己疼,身子更敏感地察觉到抵入自己身子里的东西都与她慢慢分开,从她体内滑了出来,伴随着这个动作,她甚至都能感觉到有什么液体顺着她腿间溢出。

但是——

她闭上了眼睛,突然腰间一紧,她再度被抓得牢牢的,整一个跟献上的祭品一样,眼角噙着点泪意,那模样惊惧交加,双手还来不及抓住些什么东西,就感觉叶则的东西慢慢地挤入自己。

“唔——”她难受得皱起眉头,有些疼,有些难受,巴巴地睁眼瞅着叶茂,乌溜溜的眼睛,就那么瞅着他,“哥,你、你帮、帮帮我——”

她不笨,真的不笨,也知道要求谁,身后的人不准备叫她好受,那么她求别人,她自认这招行,从来叶茂都是疼好的,便是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即使当年、当年——

一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她的脸都暗了,尤其是见到叶茂撇开视线,她心都凉了,不止这些,叶则两手探入她毛衣里头,灵活地解开她内衣扣子,妥妥地托住她被解放开来的柔嫩双峰。

他哪里是托,根本是把那双峰当成个橡皮泥,揉搓成各种样,都合他的意,他的手本来就没有轻重,更让她疼,再加着他那肿长的物事根本没个消停,上下都疼,不单单是疼,更有酥/痒,两下里交织,让她的魂都快要飞走了。

她咬着唇瓣,用力地咬着,硬是想要保持些冷静,却是无能为力,叶则于男女之事早就是个中高手,哪里是她挡得了的,就是那点疼痛,那点皱起的眉头都让他深入捣出给弄得支离破碎,唇间不由逸出破碎的声音——

“求?求谁呢??”叶则逼问她,不肯叫她好受,不肯叫她如了愿,将她整个人抱起,横瘫在桌面,自个挤在她双腿间,居高临下地瞅着她,那目光是一瞬不瞬,“怎么总是把我忽略了?真叫人不高兴呢。”

叶茂就那么看着,他不出声,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夹在指间,火光微弱,薄弱的烟雾从他鼻间涌出,将他脸上表情都微微笼罩,“饶她一回。”

到底是首长,做事干脆,看不过她被叶则那么折腾。

“你就由着她,由着她乱事。”叶则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态势,身下被她吸得极紧,那里的肉都跟着涌过来,让故意不动的他都忍不住,明明动起来比较困难,他还是想一下下地捣到她的心上,最好叫她长点记性,“要不是她坏事,卫嗔何置于跳楼了?”

这话才正道理,叶茂也知道是这样子,这话他从来都不说,不就为了她,没想叫她难受,被叶则这么一说开,他眉头皱得死紧,天大的事儿到他这里,都是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是首长同志的风范。

可干系到她,叶茂也忍不住头疼,瞪着叶则,手指一掐,将只吸过一口的烟给掐灭,就两三步,揪住叶则的双肩,将人一把拉开。

叶则到没有反抗,任由他拉开,血红的眼睛盯着她那里,嫩肉儿微微张开,他一出来,还能见到被他翻开来的两片粉肉,她呆呆地瘫在那里,跟个木头人一样,谁都没看,甚至都好像不在乎叶则有没有离开她体内。

要不是她坏事,卫嗔何至于跳楼?

这话钻入她的耳朵,把她的四肢都禁住了,潮红的脸蛋瞬间转成了白色,不正常的白,还带着青,两眼愣愣地瞅着天花板,仿佛天花板那里能掉下什么东西来,“不、不对,是你们害他,是你们害他——”

她突然间回了神,小小的脸蛋都是恨意,盯着面前的两兄弟,叶则的裤子都没往上拉,叶茂至少还衣衫整齐,两兄弟的架式很明显,一个至少想护着她,一个最见不得她惦别人,把事实都给说穿了,好叫她别真成了缩头乌龟,躲在她自个的世界里头,都不看见别人了——

那恨意,最叫人入不得眼,叶茂最心疼,满脸的柔情,都说“铁汉柔情”,真真的在他身上出现,他挡着叶则,不肯让人再上前,“你少说一句成不成,你想叫她受不住?受不住你就高兴了?”

“我高兴什么了?”叶则哼道,盯着冲他一眼恨意的小脸,愈发觉得这恨意太刺眼,简直是往他心窝子疼,他跟她好了多久了,都比不上那么个人,到现在还惦记着人,那人都活生生地要刻在她xiōng口,“她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对她好,她以为是害她——”他把拉链拉上,肿胀的物事还没有消退,让他碰拉链的时候都有点困难,就算是拉好拉链,那里都顶起一块儿。

“就是你们害他——”被他这么一说,陈碧到是来劲儿了,她不管不顾地从桌上跳下来,也不管褪到膝间的打底裤,跳下来时差点叫打底裤绊倒,也幸得她双手还晓得抓住桌沿,没叫她太难看。

她哆嗦着两手儿将打底裤往上拉,自己那里不敢看一眼,一拉上,腿一并拢,湿湿粘粘的滋味,真不好受,她最好想找个地方冲个澡,心里又不肯甘心,隔着叶茂对叶则喊话,喊话时,她还不忘把自个儿的羽绒服拉得紧紧的。

乌溜溜的眼睛,真像要吞人一样,叶则不怒反笑,“行行,就我害的他,我***就盯着他,非得看出他犯错不可,就盯着他一个人了!我就***有那种闲心!”

这纯粹就是气话,咱最毒的人,也叫她的话逼得失了理智乱吼,他是真给气着了,自打出生以来,还没对哪个人这么宠过,偏生被宠的人,平时瞅着还行,最多是不长记性,现在到是生生地剜他的心。

叶茂就在中间,前面是他兄弟,后面是他的心尖尖,便是他,也觉得他家小四儿的话那是过分了,都能让叶则气成这样子,也算是本事见长了,“吼什么吼,你想吓着她?”他轻描淡写一句,回头看着几乎是扛着脖子的人儿,“你觉得是我害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压着舌头,问向她,神情严肃,跟在党旗下宣誓一般慎重。

都说她是个缩头乌龟,跟叶则还能扛着脖子喊话,被叶茂这么一问,她的胆子跟被猫吃了般,瞬间都缩了回去,扭捏地低下头,两手讪讪地垂在身前,“没、没……”

她否认了!

她否认了!

这态度,真叫人恨得牙痒痒,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低着头,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东西,就是不肯抬起头,心里惴慌慌的。

她一向惯爱为自己解脱,把事儿全推到叶则身上,猛地一抬头,“你干嘛呀,我耳朵都叫你吼聋了,你想叫我听不见呀?”

狡猾,滑不溜湫都不沾手,她不止是缩头乌龟,还擅长把事推给别人,真叫人又气又恼又好笑,瞧她那个无辜样,仿佛真是叶则惹了他,而不是她态度不对。

“我***就是贱,贱得都没边了——”叶则瞪他,见她脖子一缩,躲在叶茂身后,心头更是怒火起,索性将门边堵着的凳子拉开,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到是小四儿跟刚醒一样,瞅着大开的门,“他生气了?”

这么一问,到首长的心都凉了半截子,都说她没心没肺,也就是那么一说,现在还真是有这么个感觉了,叶则那性子就是气极了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他走出去便是怕脾气控制不住,她到是好,人走了,跟个没事人一样问。

“九里山,你自己去,我没空。”

冷冰冰的声音,还是她头一次,免不了诧异地盯着叶茂。

作者有话要说:入v,三更——

俺真是不能再吃生的了——

但是真很好吃——

☆、024

她有点不太相信,耳朵怎么能听见叶茂冷冰冰的声音,一下子,心都慌了,手试图抓住他,他却是弯下腰,将被他扫到地面的东西都捡起来,动作不快不慢,端的是一种大气,泰山崩于前而不改的大气,把她抛在后头,没理会她。

“你也生气了?”陈碧本质上跟程咬金的三招半差不多,都说程咬金前面三招半厉害,要是三招半还不能制住人,他就跑了找救兵,这是他的活命绝技,她也差不离,冲叶则喊了,她的心还悬在那里,现在是真知道叶则生气了,她害怕呀,“你真生气了?”

她不止问,还能连着问两次,非得让他说他不生气的话来。

“我生什么气?”叶茂把东西都放在桌面放好,还抽出纸巾,将桌面的一点暧昧湿意都擦得干干净净,不咸不淡地回她话,一点热切都没有,跟死水一样,“你说我能生你什么气?”

他问得直接,还是问她自己,别弄不清他为什么生气,就敢这么问他。

“我怎么知道你生什么气。”她恼了,乌溜溜的眼儿一瞪,两手将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扯,将自己抱的严严实实,隔着毛衣,她到是不好弄内衣扣子,任由内衣在那里晃晃荡荡,里头空荡荡的叫她皱起眉头,不明白叶茂今天是怎么了,“我自己去,又不是找不着地方——”

她嘴里嘟囔着,声音很轻,没敢真说的太重。

可是——

叶茂没让她走,两三步就挡在她身前,瞳孔微缩,那目光带了点审视,或者说是失望也好,“你真不知道叶则为什么生气,我又为什么生气?”他说到这里,见她躲开视线,忍不住扣住她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还是不敢想我们为什么生气?”

他的手劲不是一般大,是大得都让她疼了,她说不明白,还真是让他说对了,一语中地,她是真不敢想,习惯了不面对,习惯了躲避,但凡有个事头开始,她说上两句就开始逃避,把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

的确是个不太好的习惯,首长同志是个严厉的,以前是宠她,什么事都由着她,她要去别的城市一个人自在,也让她去了,省得她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没想到他这一片心意到让她逃避的性子愈发厉害了。

“我、我不知道——”她倔强,甚至都有点固执。

可谁都知道她的倔强也就三招半的时间,固执都是有时间点的,坚持不了多久,除非得到肯定,没有肯定,这些都是一下子就收回去的。

叶茂微笑,叫人看上去渗得慌,严肃的脸呀,透着个微微的笑意,要是让那些“忠臣们”看到了个个得头皮发麻,“你不知道,还要惦记着卫嗔做什么,怎么不都忘了?是不是看到方同治,就把卫嗔给想起来了?是不是没有方同治,你都记不起卫嗔了吧?”

一连串的问号,问得她几乎惨白了脸,真是叫叶茂简简单单的问到心上了,他那就那么问,问得明明白白,让她几乎站不住,本来双腿就叫他们弄得力气全无,现在更是因为他一问,让她都快垮了下去。

“没、没有——”她试着回答,话到嘴边,说得吞吞吐吐,没能吐出完整的话来,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面前熟悉的脸跟个陌生人一样,叫她心惊,叫她害怕,她想往后退,后背抵着门上,退无可退,“我没有,我没有,我一直记着,一直记着——”

她重复着话,喃喃地念着,似乎多念一次,事情就成了真的,但是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白的找不到一丝血色——

“是不是没有想过,一次都没有?”叶茂轻易地就抓住她的要害,比起叶则的暴走离开,他有手段的多,伸手搂住她的腰,不让她下滑,“小四儿,你说说,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起过?”

一声“小四儿”,明明最亲密的叫法,却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被什么附住一般,她真个是怕了,不止是怕了,她甚至都心虚了,都说她固执,其实固执有时限,让他一逼问,时限就迅速到头了。

她顶不住,表面的固执瞬间被戳破,跟气球一样,瘪了——“你就不能别说破嘛——”说不过,她就耍赖,双手抱住他腰,“哥,别生我的气行不行?”

顶不过就服软,她就这样子,真让叶茂好气又好笑,到底是疼她的,哪里还不能心软,但是她这个性子,得给她点教训,要不然,还不得飞天上去,自个儿精心护着的人,可不能飞走了,他不许。

“自个房里待着,哪里都不许去。”首长同志下了命令,没给她多少好脸色,甚至是绷着脸,就为她个教训,“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伤老三的心,你也得吼得出口来?嗯——”

叶则排老三,中间还有个叶承,别听名字很男人,其实是个女的,叶家六兄弟下面也就是三个孩子,主要是活着的兄弟不多,就是叶承他老爸早年也都是抗洪救灾没了的。

“他吓我。”她还是那个态度,不肯认错儿,到是指着叶则的错儿。

无赖样儿,让叶茂真是拿她没办法,无奈地点向她光洁的额头,到底是长叹了一声,“回房去,别跟方同治见面,一次也不行。”见她点点头,他再接着说道,“回去吧,这里还有事。”

她真是听话了,回房去了。

一出书房门,她惊见着门口站着的“忠臣们”,个个的都站得笔挺,她出来那会还试着弯腰,腰够酸的,一见那架式,她完全是下意识地挺起腰肢,走得一板一眼,别看她有时候就是个浑不愣的,走起路来还真有那么几分范儿。

她从小在叶家,受军人那么点影响也是有的,真的,这事儿是真的,别看她成了拖油瓶,叶老爷子才不肯让她进放叶家大门儿。

其实,她小时候在叶家里住过好几年,这事儿是真,那时候秦女士与她爸陈先生(她现在就叫陈先生)离婚,她离家出走,结果,谁没找她,一个不肯离婚,不叫小三登门;一个忙着转移财产,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她离家出走了,等发现她没在时,都一个星期了。

也是她运气好,偏就让叶茂捡着了,还捡回家了——被捡回家的人还有叶苍泽。

后来的事嘛,也狗血得很,秦女士终于找到她,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她与叶家无亲无故,人家总要把人送回去,结果叶老六送的人,跟秦女士就相看对眼了,中间插一句,当时秦女士还没离成婚。

这就是问题,没离成婚的人跟叶老六有了私情,陈先生拿着这事儿要挟,挺有钱的人就拿了个百万来钱打发了秦女士,叶老爷子那是什么人,自然不待见秦女士,连带着对陈碧都没了好感,让秦女士入门,已经算是好的了。

陈碧的脑袋从来不想事,那是浪费细胞,从前面出来,她就往后头走,不是走了,是跑了,猫着腰跑,路上难得动起脑子来,一想刚才那对话,就心虚得紧,没回答不代表不心虚,她手心里全是汗。

“跑什么呢,见鬼了?小姑姑?”

这人的声音真不让她待见,一个侧头,叶苍泽就不远处站着,瞅着有点悠闲,大冷的天,就穿着件单薄的衬衣,袖子还挽到肘间,一手插在裤袋里,远远地还能瞅见他肘间肌肉的鼓起,相当有分量。

她挺讨厌这么称呼,但凡能有个礼尚往来,她都不拒绝,现实是别人来了,她挡不住,她礼过去了次,人家非得不乐意,就像叶苍泽这个人,嘴上到叫她“小姑姑”,不让她喊他“大侄子”。

妥妥的让他占了便宜去,她是这么想的,被叶则逼问,被叶茂追问外加命令,她索性一仰下巴,那眼睛就那么斜斜地扫过叶苍泽,眼皮子都能把视线都给挡了,打个轻蔑的姿态,“你见鬼了,你全家都见鬼了!”

话一完,她就跑,跑得个没影子,让叶苍泽一时愣在那里,还真没反应过来,也不是他反应太慢,而她平时真是“性子好”,重话都没听过,现在突然这么一出,让他真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全家见鬼了?

鬼是谁?

叶苍泽不由望向前边的独一份房,除了首长同志就没有别人,谁都知道这位首长到如今都没有结过婚,他又是何其精明的人,哪里能不知道首长同志与陈碧那点腻歪事,眼睛微眯,他到真是觉得刚才她那副傲娇的小样儿想让他好好地啃一啃。

陈碧气呼呼地回到房里,那边还是没有什么人,静悄悄的,秦女士午饭都没回来吃,叶老六更没有回来,叶则嘛,她没去想,脑袋将人给忽略了,心里到是解气呢,哼——

她脑袋就想着一回事,心虚归心虚,事儿还是叶则闹的,要不是他放饵说带她去看卫嗔,她也不至于头脑想挖坟掘墓,怕有事儿还想叫首长陪她去——结果事没成,她到喂养了两头狼,喂了就喂了,最后让丢大发的人了,两个人都生气了。

叫她诧异的是房里多了台电脑,不是笔记本电脑,是台式的,她一向认为游戏就得台式电脑。

房里居然有电脑?

早上还是没有的,现在怎么就有了电脑?

电脑上还沾着张便利条,她扯起来一看,那字体分明就是叶苍泽,那是窝心的举动呀,让她差点都激动地跑到叶苍泽面前,把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收回来。

好两天没玩游戏了,她闷得慌,赶紧开电脑,游戏文件大得很,在她那里得下好几个小时的安装文件,在这里,她就花了半小时,这网速给力的不止是一点点。

她站在野外地图里,号还没有动,就让旁边开屠的家伙一招给秒了,还没等她有反应,那家伙就下线了,她亲眼看到系统消息里显示“xxxx”下线了,一口老血差点吐向电脑屏幕。

一上线,家族里的人纷纷跟她打招呼,她过得好不惬意,等冲了澡之后就蹲在电脑刷fb,打boss,一天的时间过得挺快,让她都没有什么时间感,猛然手机响,一看上面是秦女士的手机号,她动手快了点,“妈?”

“不然还能是谁?”秦女士没好气的回道,“出来,晚上我们娘俩在外面吃个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有点虐——

哈哈,谁让俺吃坏肚子受折磨了,让他们也跟着虐吧——

哈哈我是个坏人——

☆、025

说到吃饭,与秦女士吃饭,就两个人一起吃饭,真的很久没有一起了。

即使秦女士不在面前,陈碧还是点点头,对着手机,注意了一下时间,确实差不多点了,深呼出一口气,“在哪里吃饭?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回音壁,我订了位子,你到那里先等一下,我晚点过来。”

秦女士话一说完,就掐断通话,让陈碧的话堵在嘴里没说出来,不由悻悻然地将手机放在一边,再看看游戏界面,再没有迟疑地关了电脑。

回音壁,此回音壁,非回音壁,是吃饭的地儿,取了个回音壁的名头,讨个吉利,讨个惹眼。

陈碧收拾过自己之后,就赶到回音壁,到那里一报秦女士的名头,那边经理就领着她往包厢里走,她也不矫情,跟在后边走得目不斜视,挺xiōng、收腹,姿态极好,猫步是没有。

还真跟秦女士说的一样,就她一个人,秦女士真的是晚点到,她等了半小时都没见人来,索性打了个电话去催催,结果秦女士非常抱歉,说叫事给扯住了,来不了。

拿着手机,陈碧挺失落,陈先生那边,她一直没见面,就跟秦女士还能时不时地见上一面,好不容易两个人要一起吃饭,结果人没来,她真是有点难受劲儿。

她落寞了,认为自个儿给抛弃了,她妈秦女士再嫁那会都没有什么被抛弃的感觉,那会儿她还是亲自送秦女士上迎亲的轿车,现在到好,都这把年纪了,她到是落寞了,这情绪真矫情——

她不由埋汰自己,扯扯唇瓣儿,她索性走出包厢,刚一出门,她的脚步微僵在原地,也就那么一会儿,她退得快,赶紧把包厢门关上,后背更是贴着门,心跳如擂鼓般,她却是大气都不敢出。

方、方同治在外边走过,似乎也在这里吃饭?

她的心呀跳呀跳的,都快跳上嗓子眼,她想呀,再跳下去,也许真会把心跳出嗓子眼,隔着一个门,里头是她,外头是方同治,离得那么近,离得又好像那么远。

方同治是来吃饭,与他同行的都是身着军装,大约有七八个人,都是一身军装,从走道间经过,那气度真是令人叫绝,尤其是军装的人,都看得两眼冒花了,但不敢冒冒然凑近去看——

解放军叔叔又不是叫人看大戏的,咱们得给解放军叔叔保持着赤诚的心,保家卫国的好勇士,谁都不敢轻易亵渎。

终是忍不住,她悄悄地拉开一点点门缝儿,想看看方同治,就一眼也能叫她满足的了,没有——什么也没有,她没看到人,是不是走过去了?她脑袋里这么想,难得放开胆子再把门拉开点,大大地探出半个身子来——

前面几个军人往前走,都没有回头,她看看那些个背影,没一个是眼度熟的,让她心里头的失落感更多,先是秦女士,再来个方同治,她的失落感都可以无限制的放大了,忽然间自怨自艾起来,谁都抛下她,谁都没把她当回事——

听听,就她这个想法,要是首长同志听见了,指定要说她是个小没良心的;要是叶则准是yīn毒手段,整的叫她哭爹喊娘,那家伙软的能来,硬的也能来;叶苍泽嘛肯定还得挤兑她一回——

谁没把她当回事了?

谁都没把她不当回事!

她就要钻牛角尖,跟个角色扮演一样,活得颠三倒四,没个正型。

她想了想,眼泪不争气,这都今天掉第二回了,她真没收住,整一个沉在自个儿的情绪里,跟魔怔了一个样。

“小四——”

冷不丁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明明语调不怎么显,听在她耳里就成了天仙调,那一个婉转的叫人心软,那一个多情的叫人心伤,她仿若成他指尖的宝贝一般。

她一侧头,一个yīn影压过来,微张的嘴唇儿就叫人含住了,温热湿润,带着多年不见的气息,冲着她压过来,让她的心都跟着漏跳了好两拍,唇瓣被抵开,滑溜溜的舌头肆无忌惮地钻了进来。

钻还是小的玩意儿,这一进,舌头完全钻入,挑弄她的唇,更是狠狠地吸吮,就像要把她嘴里的空气全都吸干了,腰间一紧,手臂圈在她腰间,她整个人被迫使往后退,退入包厢里。

她瞪大眼,瞪着吻她的男人,面前的这张脸,她想说化成灰那也太恐怖了点,至少她深信这个男人就算是毁了整张脸,她还能认得出来,要是化成灰,她用不着这个比喻,真是认不出来。

他的吻法很□,吻得很深,更是像学着那什么进出动作的一下一下在她嘴里进出,灼热的气息,都喷在她脸上,让她脸上的毛孔都跟着惬意起来,那占有的眼神更让她心软,软得不可收拾。

他眼神充满柔情,都要溢出来,缓缓地自她唇间充满留恋的撤开,“我想你了,小四——”这声音跟大提琴的音质都几乎一样了,能沉到人的心底里,叫人的心瞬间满了。

她经不起,被放开的嘴唇微肿,甚至都有点刺疼,她没敢舔自个儿唇瓣,生怕他又吻上来,大力地呼吸好几下,总算是觉得还好受些,脸颊微红,眼神里头多了点羞怯,乌溜溜的眼睛就瞅着他,两手下意识地攀上他的领子,“我也想你了——”

这是真话儿,她难得说真话儿,当着方同治,她就敢说真话,方同治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错误,她那份心,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即使她的固执就三分钟热度,惟独这个,她一直就是固执双份。

方同治还想着她从机场逃走那一幕,当然,他没自作聪明地认为她是来给他接机,聪明是一回事,自作聪明就是另外一回事,叶老爷子没了,她会来,就算她不来,秦女士也会让她来,他打的主意好。

她的真话儿抵千金,就算是首长同志那边也没见得能听她说“我也想你了”这话,那是不同的,那是独一份,她是首长同志的独一份,那么方同治就是她心头的独一份——就这么简单!

可她总怯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双手放开他,试着想掰开他的手,“我们不能这样子。”是的,他们不能这样子,中间还隔着个卫嗔呢,两个字的名儿往她脑袋里钻,让她都没能压下去,字越来越大,几乎将她的脑袋全部挡住,让她看不到别的了。

“你没吃饭吧?”方同治没直接回答她,到是知道她的软肋,把话题扯开,一手按住她的肚子,“跟我一起吃饭吧,就吃饭,回头我让这里的司机送你回去,不用与我关系的车儿?”

他真了解她,一句话就把她脆弱的心理防线给破坏的彻底,麻痹大意了起来,心里还跟着给自己开脱,吃饭,就是吃吃饭,没别的。

她用力地点点头,没有犹豫,就跟着方同治一起换了包厢。

齐刷刷的人民解放军,让她看得眼花,幸好吃饭时他们都摘了军帽,让她还能认得出人来,把一张张脸都记住了,叫错人名那是难为情的事。

他们几个不是没见过陈碧,都是见过的,在方同治身边跟着见过,没像今天这样子一起吃饭,七八个大男人,中间挤了个女的,还是方同治的女人,方同治那是谁,妥妥的太子爷呀——

谁也都看得见太子爷对人的宠,那真叫宠,样样都替她考虑了,只差没亲自替咬到嘴里嚼烂了再送到她嘴里头,把他们几个人惊得那叫**皮疙瘩满身爬。

陈碧向来少根筋,好不容易一起吃个饭,她容易嘛,不容易,于是乎,她都由着他,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都让他来,她乖乖的,就听话,一顿饭吃下来,她到是吃饱了,人家太子爷还真没有吃多少。

他还给她喝酒,倒了支年份不错的红酒,把酒杯递到她唇边,让她喝,她也喝,就是闻着那酒味儿眉头略略皱——跟着一喝了个精光,那喝酒的姿态真叫一个潇洒的,叫几个大老爷们都惊了——

可不——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脸红儿红扑扑,也放开手脚,不是对着酒杯喝,而是自个儿从太子爷手里拿出酒瓶子,一张嘴,对着酒瓶子口,就见她喉咙里动了几下子,一瓶酒就没了——

这豪气——

叫几个大老爷们都开了眼界,那是红酒,喝着甜滋滋,后劲那足的——

谁曾想,下一秒,她就倒了,倒在太子爷身上,不醒人事了——

“你们吃着,我走了——”

太子爷就说几个字,就把人抱走了,整一个公主抱。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放上——

困死我了,从昨晚一直码到凌晨——

啊啊,亲爱的童鞋们,请赐给我力量吧——

26-30

☆、026

陈碧醉了,整个人都轻飘飘,任督二脉都通了般,再没有什么能将她牵绊住,被抱住的她,感觉像是飞上了天,不止是飞一点,是高高的飞起,仿佛再回头都是百年身。

脑袋朝里侧,她很配合,他抱着,一点抵抗都没有,落在他手里,乖得跟个波斯猫一样,乌溜溜的眼睛对着他xiōng膛,什么话没说,不想开口,人轻了,肚子里到是难受,脸通红的像是被烧红的烙铁一样,她脑袋里晕乎乎地闪过一个不着边的念头,也许把脸深入水里,也能发出“吃吃”的声音来。

闭上眼,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麻烦都没了,

方同治抱着她,将她小心轻放,替她系上安全带,双手不小心从她xiōng前碰过,他也是没有停顿,跟个正人君子一般,目不斜视,真叫人叹服!

“坐直点。”他还这么说,当她是清醒的,压根儿没把她当成喝醉的人,深遂的眼睛压抑着深刻情感,动作再轻柔不过,明明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见,酡红的脸蛋嫩得水灵灵,他几欲伸手抚上去,又恰恰地往回缩。

她动了动,无意识的胡乱哼着声,那神情像极了抱怨,抱怨他打扰到她。

他失笑出声,原是抿着的唇,此时不由得跟个傻瓜一样咧开来,这都多久了,久到他都快想不起来了,——不对,他一直都记着,记得牢牢的,再没有比分别的时候更难煎熬了——

时间不等人,他从来都知道,看着她站在别人身边,能叫他发了狂,可他还得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便是最最叫他难受的事,他还不能说,他怕吓着她了——

从车头绕过来,他坐在驾驶座上,坚定的十指握住方向盘,视线紧紧地揪住她不放,他没喝酒,喝酒不开车,这方面他还是挺有自律性,再说他是军人,那都是铁的纪律打造出来的人,什么事该作,什么事不该作,他清楚。

“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他伸手摸她的脸,摸得小心翼翼,跟摸易碎品一个样,声音从他喉咙底出来,全乎乎的都叫婉转多情,“小四,你怎么就没长进一点儿?”他看着她,心里她到底还跟以前差不离,喝点酒就不对,也得让他抓到机会。

机会这东西,不抓住就没了,他一向擅于抓机会,机场让人跑了,那是他乐意,要是他不想叫人跑了,谁还能从他手里夺人!

“长进?我为什么要长进?”

她张大乌溜溜的眼睛,一下子就“清醒”。

他听得清清楚楚,但凡耳朵没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她说得口齿绝对清晰,却叫他收起脸上笑意,“怎么能不长进?长进一点都是好的。” 口吻充满了怀念,绝对是怀念,他能说他其实不希望看到她长进,长进了能有什么好,当着她的面,他违背心里的意志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卫嗔——”她眼里全是卫嗔,没看见别人,就算方同治那么大个,都没让她涌起什么真切感,她实实在在见到卫嗔,就在她眼前,在她的梦里,卫嗔的手落在她脸上,轻得很,半点力度都没有,“卫嗔——”

她再度叫了次,那声儿都带了哽咽,两手儿揪着他的手,跟抓着最宝贝的东西般,方同治瞬间暗下的脸色,她根本没看见,脑袋里压根儿就一个念头,那是卫嗔,从来都不肯入她梦里的人。

她激动了——

揪着他不放心,揪着还是个小事,这真是小事,可她态度不对,那态度能叫人心都碎了,这话儿太文艺,要按着太子爷的性子,最好直接说把话冲她甩过去——“得了你,别给我装什么纯情范,惦记着个死人做什么!”

话将将地到嘴边,怎么都吐不出来,本质上太子爷很有口德,至少在这份口德在她身上那是相当克制,他得哄着她,把人哄得妥妥的,别叫她回过神来——

别笑,别笑,他真这么干,干得都不心虚,干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他深信完全有理由这么做,要做就做到最好,不能第二,而他就想在她心里居个第一,第二什么的从来都不要他要的。

他有本事,有本事自傲,且自傲从来都不是刚愎自用,年纪轻轻的自个儿当兵,像他那样的家庭,要说真从基层干起,家族没有一点因素在里头,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信,有家庭因素,那是给你铺路,——不是铺了路就成,铺好的路也得脚踏实地走下去,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往上走。

这会,他心里快吐血,前面都很好,足以让他都骄傲一阵子,没有剑拔弩张,她听话地跟他一起吃饭,喝酒是他定的,她那点小毛病,哪里能从他的眼皮底子下漏过去?一切都顺利——

惟有两个字毁了这一切,让他差点把脸上那层叫“温情”的面具都撕了下来,心里那叫一个火烧火燎的,像是给背叛了,可不就是给背叛了——他爱的女人死活惦记着别人,甚至把他都错认了?

双重背叛,让他都想摇醒她,好叫她真正醒过来,瞅瞅她面对的人都是谁!他放开手,径自开车,驶出地下停车场,低调的奥迪,惟有车牌子最惹人眼,“军”字开头,便是霸气——

“个白眼狼——”

这话到首长同志也想说,一直没说,方同治到是说了,身子僵硬地开着车,被她嘴里那无意识的两个字给刺激的,眉头难得皱在一起,薄唇一动,居然还是笑了。

要是陈碧真清醒,她真不定能这么大赤赤地喊出“卫嗔”的名字,她喝了酒,脑袋里糊塌塌的,刚才还有种飞上天的快慰,现在到是瞬间变换情绪,难受得往后仰脑袋,“狼?什么狼?”

她把自个儿说的话都忘记了,隐隐约约地就听见最后一个字,人的上半身都靠着他,两手到是不遗余力地揪着他袖子,不肯放开一点,“卫嗔,你说什么狼呢?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以前打到狼的笑话?”

她完完全全都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始终没有回到现实里头,手一放,还捂着自个儿的嘴“吃吃”的笑,“都跟你说那是假的了,怎么还提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以前还讲给同治说过呢,他都说我傻,哪里有狼打的呀——”

喃喃自语,在唱独角戏,方同治所能感受的就是这个,她整一个活在她自个儿世界里头,谁也走不进去,谁也走不出来,真是矛盾的组合,却偏偏让他将车停在一边,咬着唇,到还在笑,手指着她,都有点颤抖了——

他哭了——

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那是没到伤心处——他年少得意,从来没有摆不平的事,他自己,他的家庭,一切都是好的,面前太阳的,阳光下的他,从来都是肆意的活着,而她到是把她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

他疼了,是真疼,——疼得都揪在一起了,他没用手捂着脸,没需要,就任由眼泪往下尚,真个儿是心疼她,心疼她这模样,要说他能对卫嗔还有什么意见,还不如说恨他自己,大不了,当初放人一条生路!

他没放人生路,她也没放她自己生路,他什么坎儿没迈过,愣是栽在她身上,怎么都爬不起来,最主要的是他还不肯自个儿爬出来,且当着她的面,他一抹眼泪,笑得开心了,挤出来的笑容都让人觉得出自真心,他在笑,也在哭。

笑的是装,哭是真的,笑比哭更重要,他想让她笑,他想让自个儿在她面前真成了别人,成了那个叫卫嗔的人,那个一直霸占她回忆的人,“我那是哄你呢,也就你相信了,还巴巴地跑到方同治那家伙面前去炫耀,最后还跑回来说我骗你呢——”

他说得一板一眼,当真是见到她与卫嗔的互动一个样,把当年的话都一字不差地说全了,就为了哄她,他从来都哄她,这一次也哄了,再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哄得这么累,就为了让她像在现实里头一样。

“就方同治那坏蛋——”她恨恨地说,又是一把抓住他的手,恨恨的神情转眼就收起来,“你也不早来见见我,真是坏透了,见我难受你高兴了?”完全是糊涂话,偏她说得认真。

“嗯,方同治是坏蛋——” 他这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谁叫他出的主意,这事儿他认了,便是再选一回,他也会这么做,“听话,先睡会儿,等会我叫你?”

他没回家,一回家,带着个人,这目标太大,直接带他新近买的房子,都是精心装修过的地儿,没直接在他名下,记得别人的名,他早就有准备,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让她喝酒,他至少有备解酒药,知道她酒量不好,扶着她微微坐起,他蹲在床前,将药抵入她唇瓣间,再喂她一口白开水,看着她把药咽下去才算是松口气。

不得不说这药还挺解酒气,没一会儿,床里胡乱哼哼的人,意识逐渐明朗化,张着乌溜溜的眼睛,那眼睛还残留着一丁点酒意,脸颊还酡红,到时真清醒了。

谁说喝醉了,就不记得事了?她分明记得清清楚楚,脸色微白,酡红色都褪了,“送我回去,方同治,你想干嘛呀,把我灌醉了,你把弄到这里来干嘛呀?”

恶人先告状,这是她的拿手好戏,分明是她自个儿喝的酒,就算是第一杯是他递的,她要是不喝,他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

我想尖叫——

我想这是我需要的事——

我家方同治那是真委屈—

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唱首歌: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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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节cāo文案】

暖暖:不要啦!上次好痛的!≧﹏≦

boss:乖,要不然时间久了会长好的,你也不想到时再痛一次吧?

暖暖:⊙▂⊙怎么可能?!你骗我!

boss: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信不信随便你吧。

暖暖:等……等等!≧︿≦

☆、027

这会儿,她清明了,跟没醉似的,只差没揪着方同治的衣领子,人一起身,便从床里下地,一下地,她几乎跳起来,太冷,冬天的地儿,还能不冷?她光着脚,脚上那鞋袜早让方同治脱了去。

“不怕冷了?”方同治不动声色,就坐在床沿,眼神凉凉地瞅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怕冷,是怕得要死,四个季节中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这一冷,冷意都往她脚底往上窜,她哪里还站得住,赶紧再度跳回床——

亏得床不太高,就她那么个破把式,没摔着就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她一吸鼻子,整一个坚强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打不倒,“不冷,我不冷,我跟你说,你最好送我回去,我懒得见你。”

听听,有她这么色厉内荏的人,心里不安,嘴上的话说得更坚定,要不知道她的人,也就让她哄了过去,当真以为她立场坚定,没得可撼动半分。

人都是健忘的,尤其她,早把她自个儿说的话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特别是那么一句,“我也想你了”,早让她选择性地忘记了,如今她表现得像个“圣女贞德”,凛然不可侵犯,小脸绷得死紧,当成她的盾牌。

方同治那是谁,她眼睛一眨,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往她方向一挤,挤得很近,近得都快没距离,“懒得见我?”他那个叫遗憾的口气,不追究她自己说过的话,那没意思,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人要往前走,也得往前看——

看看,他想得很清楚,往事不要再提,重要的是当下,或者再加一点——未来,两个字就让人容易想入非非,脑袋里都滚了些“粉色”的东西,缠得他出不来,他咂舌,还“啧啧”有声,“哟,小四,这话说得真叫人伤心——”

他抚着xiōng口,就那么大个的男人,作西施捧心状,真叫人忍不住发噱。

陈碧下意识就要笑出声,他的动作极大的娱乐了她,叫她把那点装出来的气势都吞回肚子里,嘴儿刚弯起,幸好脑袋还有根“理智”的弦,把她给拉住了,理智从来都是理智,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这主要归功于她有时候也会机伶一回。

她往里躲,眼睛乱瞟,就是没敢对上他的视线,他那视线刺人,刺得她都快睁不开眼睛,她嘴巴一闭,话就在舌尖,叫她悄悄地压下去,眼看着他整个人就挡在外侧,把她逼在床里的一角,她跟着手脚并用——

手脚并用地从他故意支起的腿边爬出去,这样的姿势着实不好看,而她顾不得,姿势好看,那也得看是什么时间,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能担当起那些个优雅的、无懈可击的面具来,即使是面具,她都没往自个儿脑袋上挂。

一爬出来,她那眼睛都亮了,坐在床沿,那脚踢踢他,“我袜子呢?”她问得淡定,对他伤心的话,没有一个回音,见他光瞅着她,没想回答,让她不由微恼,伸腿就踢向他膝盖,再重复了一次,“我袜子呢。”

没有哭天抹泪,她知道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不哭,这时候,完全没必要哭,都说要把钱用在刀刃上,她想眼泪那也得用上刀刃上,打个比方什么的,那是最有爱了。

“扔了——”他让她踢,目光勾勾地盯着她踢开的腿,他让她爬出去,没拦她一下,瞅着她微带恼意的模样,到是笑意更显,趁着她背过身从后头就把人搂住,她的后背贴着他坚实xiōng膛,那种感觉无与伦比,像是她重新回到他身边,让他发现满足的喟叹声——

喟叹,失而复得呀,他失而复得的人呀,跟他的血肉早就融在一起,她偏生当作那些不存在,他随她,都随她,不纠结过去,只往前,从来只往前。“小四,你怎么能这么折磨我?”

他问得心酸,像是走过撒哈拉沙漠的旅人,即使走过了大半个沙漠,前面的风沙还挡住他的去路,他的脚下随时有流沙,等着把他给吞噬了。

陈碧生气,她哪里能不生气,贯是个将错误推给别人的人,从来也不说自己的错,便是别人有那么一丁点错,她都抵在放大镜下面看,就单单方同治拿酒给她喝,足以让她板起的脸不肯放开。

“我折磨你?”让他这么一盯着,她下意识地收起腿,尽管她身上穿着裤子,裤子还严严实实地身上,还是让她的脸没可奈何的涨红,什么叫心虚,她表现得很明显,明明没有什么事,她穿着得体,也就双脚光着,其余的还都在身上,有那么一种感觉,也她觉得自个儿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她死自强撑,拿手戳向他的xiōng膛,火气“腾”的往上窜,窜得都要把她整个人都烧了,另一手插着腰,嘴巴一张,话直接出来,“到底是谁折磨谁?方同治,你别想把事都往我身上推?是我叫你让我喝酒了,还是叫你把我带这里来了?”

能这么问,说明她还不糊涂,至少脑袋里的东西都能厘得清,质问的也到位,哪里像平时那般浑不愣的人,叫别人看了都能大吃一惊。

方同治眉眼儿都绽开了,真是个好看的人,那眉眼因他一绽,跟春风笑般,叫人一眼看了就移不开视线,最好的形容就是“着魔”,着魔般的人呀,叫他给引了去,如伊甸园里的蛇引诱着夏娃啃食苹果。

“我就想把你灌醉了——”不隐瞒,不推诿,太子爷那是有担当,“怎么着了?你不想我了?”最后再一问,他问得极端有气势,眉微上扬,那神情,又柔情的真叫人都要溺在里头。

她一下子踩了进去,心那叫“扑通扑通”狂跳,绷着的脸,瞬间就崩塌,影响力太大,大得都让她无力反抗——

然而,她坚定地转身,与他面对面,站直,背挺得跟百年都不折腰的松树一样直,就好像她从来没弯过腰一样,想将自己从漩涡里拖出来?

她是铁,那他就是吸铁石,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她叫他吸得牢牢的,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是的,她没有,她只是个矫情的人,担不得自己承认的后果,更一步踩了空,她是真怕。

“我想你。”话儿是真的,她说真的,即使说过无数次谎话,她甚至都能面不改色地再说些谎,在他面前,她到是大大方方的从来都不说谎,眼神认真,找不出一丝杂质,说话的时候,她居然往后退,“我真想你,一直都想你。”

话说得到是能叫人相信,就那么个后退的动作,叫人真是摇头了。

方同治摇摇头,对她很无奈,话是好听的,她说起来到是不怎么真心,还是在吃饭的地儿说得真诚些,至少他都相信了,现在嘛,他想——也许她真把他当成傻瓜了,真是要不得的毛病——说谎,真要不得了。

“火候不够。”他做出叫人遗憾的点评,更紧的圈住,那双手圈着她的腰,相当“薄且轻”的羽绒服,着实没能够显出什么线条来,便是一抱住,也没能让他感觉出什么来,扫兴得让他想拉开她襟前的拉链,还没开始动手,他的手就让她压住,作了个结论,“说的谎不够道地。”

她备受打击,手还不忘压住他,不叫他真得了逞,某些时候她的反应可以称得上迅速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不相信就算了,我也没指望你相信。”

死鸭子嘴硬,大抵说的就是这种情况,说谎说多了,连自己都要以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谎话都是真的了,讲一句真话到以为自己说的是假话,而别人也更容易把真话当成假话听——

她讲的是真话,没有人相信,这是她的悲哀,最应该相信的人反倒是不相信她的话,索性把所有都掩藏起来,说服自己说的就是谎话。

方同治摇摇头,低头抵在她颈间,伸出舌尖,轻轻地舔向她光洁的下巴,立即得到她微微的颤抖做为回报,嘴角一哂,“假话嘛,我也爱听,”他说得可认真了,瞅他的表情,看不出丝毫作假,“能让咱们小四儿花力气说谎,我得觉得荣幸呀,你说是不是?”

听听,这人有他自己一套的行事法则,说出来的话让人就爱听,听多了都不会觉得腻,跟跌入蜜罐里一般,甜得都没边了,生生地能叫人粘在里面,再也拔不出腿来。

陈碧那心“砰砰”跳,不止“砰砰”跳,跳得还相当激烈,这都堪比最热烈的情话,能让她热情高涨,最最是吃软不吃硬,她一下子被他绕了进去,仰着脑袋瞅着他如刀刻出来的下巴,“我想我得回去了,再不回,我妈非得把我的皮扒了不可。”

理智是什么东西?

理智是世上最叫人泄气的东西,总与内心的冲动相违背,让人扫兴,扒拉着秦女士出来给自己挡挡箭牌。

“砰砰”。

不再是狂烈的心跳声,是紧闭着的大门响了,听那声音急促且一下下地响着,响得人心慌慌,那形势眼瞅着就会破门而入,让她立即试着将他推开,且满脸惶恐,生怕叫人发现她与他一起,刹时她的心跳得更厉害。

再不是被引诱的激烈心跳,是害怕,她怕得不行了。“哪有地方躲?”把人推开,她还想找他要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这简直就是神逻辑。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再声明一下——

也许有些亲没有注意就跳入坑里了——

请大家注意了,这确实是没有什么节cāo的np文,而且非常yy——

我只是下意识地提醒一下——

我晕,刚才一看没有更新出来,到后台一看,发现时间没设——呃呃

☆、028

陈碧有无数种神逻辑,每次都让人哭笑不得。

方同治身为见证人之一,自然对这个很清楚,他恼了,有什么可躲的,硬是不肯指点个可靠的地方给她藏一下,冷眼旁观她,嘴上到是尽量地压低声音,算是好心地提醒她,“那边不行,离门太近了,这边也不行,太小了,你想自己缩成鞋盒子?”

她手一滞,确实柜子太小,她都怀疑能不能把自己的脑袋钻进去,果断地放弃这边,真是懊恼万分,让他装模作样的好心给刺得心头更烦,瞪他一眼,将这个房间仔细打量了一次,总算让她挑了下下之选——浴室。

“好了没?”方同治任由她躲,跟个无头苍蝇般的乱躲,最后选了的地方着实不怎么高明,他还是表现最大的耐心来,“我去开门了?”临了,还很有礼貌的加上一句。

“嗯。”为避免浴室的门看上去特别奇怪,她索性躲在门后,殊不知这纯粹都是她自己乱想,谁没事上门来就为了看人家私人性质很强的浴室?“你别叫人过来,要过来,甭想我跟你说话。”

“本事见长了,也晓得威胁人了。”他向来大方,盯着浴室的方向,一直死盯着那里,仿佛那墙都成了透视装,里面的一切都能入他眼里,“待在里面别动,要是你自己没藏住,别找我算账。”

她做初一,他便做十五,总不能连着初一跟十五都让她做了,他打定主意就不会放手,这点谁都清楚,这种性格本质上看着坚定不移,其实大白话说就是“把自己往围墙里头赶,结果,出不来了,不管是想出还是不想出,至少他得明白他是出不来了。

不管谁来,她都躲,跟惊弓之鸟般,想把自己从头到脚都给包起来,最好能隐身,这样省时省力,可惜她没这能力,整个人贴在门后与墙壁之间,心悬得老高,晚上这是怎么了?

是,她后悔了——这话真是直白,她人不直白,也就敢现在想想,眼睛一看见方同治,她就感觉不正常,这简直都要人命——

深呼吸,再深呼吸,她整个人都绷直了,连脚尖都绷直了,全身上下没一处是不紧张的,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坏事,总是一开始头脑发懵,接着后悔。

她就是学不乖,一次一次的倒下来,显得那么没有诚意,对卫嗔的死那么没有诚意,外面的人那是直接害死了卫嗔,可她还在这里,糟透了。

一个人时总是容易清醒,她一样,在方同治面前,她简直是给上了发条一样,要命了,她忍不住抽抽嘴角,自怨自艾起来,世上怎么就她一个人倒楣呢,她就出来吃个饭,怎么也能与方同治碰个正着呢?

她说她倒楣,才碰到方同治,听听她这个神逻辑,有理都跟她说不清。

按理说,方同治才倒楣,怎么就碰到她了呢?这才算是人生中最倒楣的事儿,他还让她揪得没一刻能忘,恨不得把人天天都捧在手心都怕把她化了,她就是这么回报他,说是碰上他跟倒楣沾边了!

也亏得方同治现在去开门了,要一看她表情还不得让他给气坏了,这都叫一片痴心错付呀,呃,话太文艺了,他估计不会这么讲,也不用估计,肯定的,他现在去开门,听着那门的响声,就知道来者不善。

对于没抱着善意上门的人,他想他也没必要带上善意,礼尚往来,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过了,他会让人晓得谁是谁,谁又是谁的谁!

门一开,站在外边的人,让他微眯了眼,双臂环在xiōng前,人没往后退,根本没让开道让人进门的意思,门外除了电梯出口,就只有个安全梯,没有另外的住家,根本没存在一开门就能刚好与对门对个正着的事来。

“不让我进去?”来人大模大样,一点都没因为他打扰到人而感到有丝毫的羞愧,甚至是扯开一抹灿烂的笑脸,“方哥,我听说你急急地回了,我没打扰到你吧?”他说话的时候还不安分,一直往里探头,真想找出什么东西来似的。

这人长得叫怎么说,也就一副不安分样,漂亮的脸蛋,跟画出来一样,别说长得比女人还美,这没有可比性,虽说美,那也是半点看不出有女气,他是男人,漂亮的男人,挺有范的修身大衣,领子高高立起,里头是粉色的衬衣,映着她的脸,叫一个娇艳!

男人用娇艳确实有点过,但他真正当得起这两个字,即使他做的动作不怎么叫人有好感,还是让人觉得他做这动作都没有怎么的,容易让人原谅,有时候长得好看,其实就是种资本。

但,方同治没有那份好心情,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人,眼皮微掀,他都不需要装,高傲的神情就出来,“打扰了,张放,你打扰到我了——”他说得都不给人留半点面子,连个表面文章都不屑做。

“这样多不好,方哥,我就是想见见小四。”来人叫张放,那脸笑得都快成一朵花了,嗯,娇艳的花,叫人都能忽略这笑脸底下的心思,“方哥,我听说小四跟你过来了,我这都多少年没能见上她一回,你就行行好,让我见一面?”

他说的万分恳切,那眼神,狭长的凤眼,蓄满殷切的盼望,叫人生不出一丝怀疑来,他就这么天才,能比陈碧更能说谎,他是天生的谎言家,天生的——

“你都听谁说的?”方同治站在门口,半点没让开的意思,他的人,能让别人这么随便见了?他压根儿不想让里头的人见任何人,任何人也别想挤开他的门,现在由他做主,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他眉头一皱,“哪个说的破话,谁说小四在我这里的?”

别人做一副真切样,他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两个人都没一个让步的,在那里对招,对得跟个高手对决一样,话就是他们的剑,表情就是他们的内功,比剑法犀利,比内功更强劲!

张放想进一步,就让他挡住,所谓贼心不死,大抵就是他这样子,有了消息就跑上门,进叶家,他是难,总算人出来了,他怎么就来晚了一步,也幸好他有点小关系,还知道方同治的私宅。

“小四,小四,你张放哥哥来找你了!”听听,他干脆大声叫,长耳朵的人都能听见他叫声,“小四,在不在,你在的话就应你张放哥哥一声?”

口声声“张放哥哥”,听得太子爷眼皮儿都打颤,听得他胃里都快起泡泡了,那是恶心的不止一点点,嫌弃的眼神表露无遗,“行了,别叫我恶心成不成,还‘张放哥哥’?你嫌恶心不死人是不是?”

“你要本事,你也要让人叫呀?”张放半点不收嘴,一副跟他杠上的表情,刚要伸脖子再叫,“小——”就出了一个字,门在他眼前迅速地关上,要不是他退得快,差点撞上他鼻尖。

“混蛋!”

张放恨恨地低声咒骂,他确实没打算这么快就能让人出来见面,捣乱一下他也来,小四那个没良心的,也亏得他对她那么好,回来连个面都不露,他想他伤心了。

伤心是种病,得治!

估计太子爷会这么说,可惜太子爷现在不想理人,不叫保安,保安对张放这种厚脸皮的完全不起作用,他索性拨了个电话,“谁把我的事说出去,你让谁来张放给弄走,你听好了,我就说一次,要谁再敢给我说三道四,别在我面前晃!”

太子爷生气了,气的不止是张放,有一点,最主要是房里头躲起来的人,他想的嘛,最好人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给张放没脸,可人是躲起来了,缩头乌龟,到真是没比喻错她。

他yīn着个脸,一步一步地走向浴室,浴室的门关着,他轻轻往里一推,根本没关实,“……”刚想质问她,偏让她的动作夺了魂,薄唇被她吻住,更让她抱住,投怀送抱,再结实不过。

但是,他还把她拉开,审视地盯着她,一手按在她唇瓣上,重重地按过她的唇瓣,亲眼见着她的唇瓣被他的手指压过,显出一丝白,瞬间就回了血色,愈发的娇艳,便是再上好的唇彩,都没得她自然。

陈碧打定主意了,张放的声音她听到了,不出去也有她的考虑,对,是考虑,听听,她的脑袋也考虑东西了,结果得出的结论是怎么放倒方同治,让她今晚回得了叶家,回不了家,那可是大事,天大的事!

她的主意很简单,靠人不如靠己,与其相信张放能做到,她还不如相信自个儿,所以,她吻了,办法简单,甚至是粗暴。

被他拉开,她的眼里染上疑惑,“怎么了?”她问得好,双手抵在他xiōng前。

“不好吻这里——”方同治摇摇头,一脸希望,到将衣扣全解开,露出坚实的xiōng膛,将手往xiōng膛上一拍,“你得吻这里,乖乖的,别叫我失望——”

他的身都疼了,就算是接她的贿赂,那也得重头戏,总不能就一点甜头,就把人放了吧,不然的话,把人带过来干嘛,他又不是闲得慌。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渣了,昨天的更新早上才码完——

三八妇女节,快乐!

咱想想是不是给点福利大家,我想想——

☆、029三八节快乐!

陈碧脸都蔫了,跟被大太阳晒过一样,水分都被抽干了,找不出一点水意来,她摇头,乌溜溜的眼睛都瞠大了,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干巴巴的话来,“不行……”

“你行的,总不能没干就先说自己不行。”他哪能让她打退堂鼓,再怎么说也得让把她赶上架,这都是必须的,死鸭子都能赶上架,何况她这么个大活人,要是不行还真不能显出他的本事来。

话说着,他已经拉着她的手,把手拉到xiōng前,让她碰,那手一碰,就能叫他兴奋,他想这真是可耻的事,世上再没有比这个更可耻的事了,手就搭在上头,让他跟个不知事的青春少年一样,只差没有低吼出声了。

她真想抽出手,脑袋里这么一想,手也是这么做的,到是手不太给力,让他一把就给抓回去,老鹰抓小**一样,没得让她反抗,简直跟羊掉入狼窝里头差不离。

她脸红了,那是羞的,几乎是天生的反应,xiōng膛太坚实,让她一碰,就能感觉手下的硬度,口干舌燥,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乌溜溜的眼睛那么一扫过他,扫过他的xiōng膛,坚实的xiōng膛,rǔ/头立在那里,叫她怎么都移不开视线,让她想碰一下。

迫切的渴望,让她都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那些个想法都跑出来,压得她快克制不住,多少年了,她骗别人,也骗自己,人要都自己狠,那才叫真的狠——她便这么干的,一直都是,都说自己不记得了。

不记得,哪里有这么容易,她都想笑了,手到是真是合着她自个儿的心意了,一把掐着他xiōng膛上的果子,嘴角立即露出笑意,这一笑,到是手下更重了,那叫怎么个笑法?

胜利者的笑意,带上得意,简直是明艳动人,尤其是乌溜溜眼睛里头染了些狡黠的意味,更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吻她一下——

方同治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一想就做,没有迟疑,迟疑这种东西最要不得,有时候机会容易就从迟疑中溜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话他从小就懂的,如今更把这话奉为“圭臬”。

他感觉自个儿跟着火一样,全身的火都烧得厉害,尤其那一处,烧得都要疼了,一手圈着她的腰,就那么一个动作,也就轻巧地将人提起来,提到差不多与他齐平角度,薄唇一张,目标明确的含住她小巧唇瓣。

这一个含住,他就不准备放,一出手就不落空,这便是军人的风格,他自是稳稳当当地吻着她,连另一只手都不安分,从她的领子钻进去,拉链拉得太上,让他动起手来到是有点难度。

但他是谁呀,从来不错过目标,也不跟自己过不去,有点难度,便是考验他的,这种考验是时候的,且叫人喜欢,他喜欢这种滋味,小矫情的味道,叫他更是爱死了!

陈碧不知道自己就怎么了,晚上不对劲,跟他一起就不对劲儿,一点都不对了,她像是被什么驱使一样,被他所引诱,鬼迷心窍这话儿到是一点错都没有,晚上发生的事让她都快捋不直了。

她被他吻,吻得细心,眉头微微蹙起,湿软烫人的舌尖缠住她的舌尖,叫她的舌尖都木木的不知道如何反应,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心头,惹得她小脸嫣红,从嘴里逸出叫她羞耻的声音——

让她整个人都让叫他给扣在他身上,贴得一丝缝隙都没有,但是她快乐,心里藏着的兽一下子跳出来,深深地揪住她,似乎不让她挣脱。

她的兽——是执念,压抑在心头的执念。

她的声音如同强烈的春/药一般,让方同治的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满脸的怀念,这声音等于撩拨了他,让他一发不可收拾。

想想他们认识也不是几天的事,那都是几年的了,中间的几年,又出事又怎么的,又加上中间她不想,他自认是大方,还算是让着她,怎么着也得给她一段时间平复。

也就一段时间,再多了,他也不想给,没得让他为了个卫嗔,还真让她一直逍遥在外边,再怎么着,他的女人不在身边让他自己护着,说出去,他自己都嫌丢人——如今是她自个儿回来,那就别怪他提前将冷静期结束了。

好两年,都没碰她了,他的激动可想而知,好不容易把人逮着了,他怎么着也得把人给就地正法一回,开胃菜吃一点,再上大菜,必须的,他目标明确,没有中途而废和的道理。

当然,他想实干,也得有人配合,不是他自夸,他向来能拿得定她,只要她不乱想就成,机场那一回,让他眼神一暗,卫嗔就是个魔,她心里头的魔,缠着她,让她都不能解脱。

这让他心疼,也就没为难她,这简直就是上天给他量身定做的冤孽,叫他怎么都不能放弃的冤家,“小四,你几时想得开?”他吻她,吻得投入,问得更投入。

简单的话,压力太大,那都明显的事,连带着陈碧那乌溜溜的眼睛都染上几丝胆怯,原先她也让他给烧着了,这么一来,让她都跟着有点乱了套,“不——不行,我不能……”,她说得断断续续,都没有个自然。

“不行还是不能?”他捧着她的脸,认真问她,眼神犀利,更是认真。

那份认真都能入她的灵魂,让她的心都忍不住颤抖了,这简直要了人命,玩火自焚,这个成语她到是知道什么意思,没想着让他问起这个,她到是哆嗦了,到是止步不前了,不肯回答了。

所以说她狡猾,狡猾之处在这里,别看平时没心没肺,出头事都不干,遇到点什么事就想往回缩脑袋,这样的人最最狡猾,她一贯是个精的,是的,呃,这话有点过了,她要是精了,也没能成她了——

其实是脑袋一根筋,想不费力的事就成,她不乐意也不准备想太复杂的事儿,方同治这么一问,让她脑细胞都打结了。

他要回答,她大可以就给个回答,随便的回答,让他相信的回答。

但他何其精明,哪里能看不出她的回答是真心假意?于是她更纠结,那乌溜溜的眼睛就巴巴地瞅着他,恨不能叫他心软了,别叫她回答——

世上最难的就是两样事中间选一样,不对这个就是那个,没有第三种综合性的回答,让她费劲极了,“不行,呃,是不能,不对,是不行——”

听听她的回答,都让能她自己黑了脸,这哪里是回答,简直是语无伦次了,哪里能叫人信服!话说到一半,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都替自己觉得难为情,想她说谎无数次,没有像今天这样子叫她自己难堪。

方同治不满地摇摇头,却是抓起她的手,那手落在他手里,与他握过枪留下的薄茧相比,显得那叫一个柔弱无骨,都让他生怕弄疼了她,心里怎么想归怎么想,他嘴上到是不饶人,“你想叫我等多长时间?”

他从来不压抑自己,除非他自个儿同意,他自个儿默认,而现在他要的不知道,就要一个答案,压抑着疼痛的身体,他需要的是速战速决,迂回作战,她估计总是跟乌龟一样躲在壳里,不肯出来。

把老手逼急了,也能让老手摒弃所有的顾忌,使用简单粗暴的办法:逼问!

但是——

陈碧这个人浑呀,让人一逼,她就急了呀,这一急,她脑袋里头就被浆糊占领一样,嘴巴一张,就自讨苦吃了,“你烦不烦呀,我不想回答,干嘛叫我回答?”

那眉头皱得死紧,她都夹死苍蝇了,这形容有点恶心,想像一下这情况,确实是她生气了,她很少生气,有时候那脾气瞅着软糊劲儿,都以为她是没脾气的人,这一发作起来,还真有几分气势,整个人都染上一丝耀眼的光芒般。

他差点让她迷了眼,到底还有几分冷静,他是军人,冷静那是必须的,没有冷静,要是一点事儿都能暴跳如雷,那还能有他的好名声?

但他真是叫她给惹怒了,合着把他当什么了,连说个谎哄他都不乐意了?

这叫他心底一片苦涩,苦的再加上涩的,让他的心都伤了,不是第一回,要怪也就怪都是同一人,跟轮回一样,什么事摊上她,都让他失了理智,最可怕的是他居然乐意,甘之如饴。

这叫真真是讽刺,他将她推倒在床里,整个顺之就压倒在她身上,将她压制在底下,让她不能动弹,居高临下地瞪着她,黑色的瞳孔里头全是怒意。

他真怒了,对她的不识好歹,养不熟的白眼狼,这话还真是没错,“卫嗔给了你什么,你非得要这么想着人?他死了,你想着他,他也不会活!”

她差点被他的身体给压得透不过气来,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推,就让他的话给惊在那里,眼睛一下子瞠大,嘴巴一张,不管不顾地就把话吐了出来,“你把他害死了,方同治,我恨你——”

显然,这话是触逆鳞的,话一出,他觉得这么下去不像话,怎么也得让她明白不能太肆意了,“恨我什么?”他几乎是呲牙了,凑到她面前,露出一口整齐白牙,“你怎么不说他是怎么死的?”

一口白牙,那恶意的笑,都让人觉得yīn森森,她一下子气弱了,更被他的话吓到了,整一个愣的,眼珠子都没敢动,欺软怕硬,这种“品质”在她身上显露无遗,别人一软,她到是能硬,别人一硬,她就感觉天塌了般,恨不得早早跑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回答得到是快,比她任何一次的回答都要快。

方同治到是放开她,翻身到一边,“脱了——”

就那么侧躺在一边,衣衫不整,也让能人感觉到压力,深重的压力,叫人都快透不过气来,她缓缓坐起,心头惶惶然,像是被踩住尾巴了,怎么也说不出来——“与、与、与我无关——”

她重重地一点头,牙齿几乎都咬到自己的舌尖,很用力,牙齿相对,都让她牙根发麻,惶然的神色,在她脸上,被吓坏了一般。

她双手揪着拉链,两手紧紧揪着,跟被迫一样,迟疑,不肯照办。

“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吧?”他不给她时间缓和情绪,直接催,两手枕在脑后,摆明了他不想动,全让她自己来,这算是给她的最后机会,一撕平和的嘴脸,露出藏在平和面容下的真面目,犀利而不让她有任何一秒反悔的机会,“我不是叶茂,能纵着你,这几天跟他在一起,早把我忘了吧?”

直白的话让她颤抖了,天生就是个胆小鬼,还有心虚,她能不心虚嘛,那些事儿,都让她心虚,腰板儿都直不起来,于是便怂了,欠下的债那总是得还的,给了别人,那也得给他,两边平等。

这种话,她能随便想想吗?“没、没……”她回得心惊肉跳,要说她没想过他,那就在骗她自己,她的生活都不知道自己在过什么,罪恶感,那是真有,她不是没想过,一想起他,就把他跟卫嗔联系起来,她不敢想。

不能的,一想了,便是真刀实枪,隔靴搔痒这种事太没有新意了。

“要是没有,那就快,别让我等着。”他最讨厌她拖拖拉拉,那神情跟个国王一样,“我耐心有限。”

但是——陈碧那个人,龟毛起来真叫人头疼,她的手跟生锈了般,怎么都拉不下拉链,真真是把人惹恼了,把方同治真气得不轻。

太子爷自个儿动手了,没几下子就把她剥得光溜溜,奶白色的肌肤跟刚剥了壳的**蛋一样,嫩得叫人都想咬一口,他这么想,也是这么做,咬上去,瞅着她不敢呼出声,愈发怒从心头起,索性留下牙印儿——

她身上微有香,淡淡的馨香,叫他忍不住将头埋在她xiōng前,房里灯光极亮,她最喜欢这个亮度,让他看得清清楚楚,不肯漏掉他能所看得见的所有风景,他最喜欢她窝在自个儿身下,让她无力承受的表情。

他的嘴含着她的rǔ/尖,不时用唇舌吸/吮,还不住用牙齿轻磕,手往下,目标就是她的私密处,手指伸了进去,光线十足,他忍不住都放开嘴,放开被磕咬得红艳发肿的果子,两眼直直地盯着被他手指微微撑开的地儿。

那里羞怯的绽开,只绽开一点点,他亲眼见着自己的手指慢慢地往里探,温热的触感,让他自尾椎处涌上阵阵快意,不止单单是中指,他连带着把食指都小心翼翼地探入。

陈碧几乎不能自持,身体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上半身仰起,目光清清楚楚地看见刀他的手指怎么慢慢探入,一进一出,一进一出,让她溢出难以克制的声音。

她夹紧腿,不让他乱动,这种杀伤力有多强,她领教过了,怕自己在他手下崩溃了,双腿间微微的湿腻,让她羞耻的不敢看他,再不敢盯着那里看,脑袋偏过一边,试图让他的动作减少对她的影响力。

“够了,够了——”可所有的努力,都在他再度提起身体,用灵巧的舌尖卷起她早已经被他磕咬的挺立起来的果子,不疼,却是让她□难捺,明明想躲开,却是将xiōng挺得更起,像是把她自己送到他嘴里,她崩溃的大叫。

他最得意,得意看到她崩溃的模样,这敏感的身子,他几乎知道每一处弱点,张大嘴,将她整个肉坨坨儿都吞入嘴里,再吐出来,更是吮/吸得“渍渍”作响,那声音听上去色/情,听得她的连耳朵都红了。

一边倒,这是一边倒的较量,他强势,她没有抵抗,让她自己来,她没那么大的本事,到是让他来,她来个半推半就成就“好事”,她就是这么糟糕,她承认,——听听,有时候她老实的可怕,连这个都承认——有时候,她又违心说谎。

她的湿意很叫他满意,走干路这种事太没有趣味,别说女人疼,其实男人也疼,她又敏感,他知道怎么能让她湿,温软湿热,他的手指抽出来,带着闪亮的透明粘液,他全抹上她肉坨坨的顶端,“小四儿,明天跟我走。”

这不是问她的意见,这是命令,男人都是一贯霸道,自作主张,不问她的意见,他以前给过她自由,现在不想给了,他要收回来,免得她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一惊,身体似乎被水浇过,有点冷,但下一秒,她已经没有退路,他都解开裤头,释放出吓人的物事,那物事肿胀的厉害,顶端还渗出点点浊/白液体,她往后退,却让他拉住双腿,腿间瞬间挤入热烫的物事,闭合的甬道入口已经被强大的力量撑开,缓慢地往里挤入。

些许的不适立即涌上来,让她深深地呼吸,空气里头都漾着叫人窒息的味道,都是两人的味道,她还没来得及去细想他的话,就让他带来的快慰感所冲击,她上半身完全没了力气,直直地瘫软在床里。

他愈发兴起,如癫如狂,那里太小,而他太大,被紧紧地缩在她的内壁里,那种感觉太好,让他都要以为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在一起,可他又比谁都清楚,他们中间隔开了,为了个不值得一提的人,她居然离开那么久——想到这里,他不忿了。

这一不忿,他的动作也跟着猛烈起来,两手提起她的双腿,用力地挤入她双腿间,顶得更用力,被情/欲/染得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个人相连之处,那里被他弄得红艳艳,却还是不知羞的吞吐着他的物事,不肯放开一点点。

身体一下子被塞满,一下子又空虚,这让她在冰与火之间来回,一会儿上去,一会儿又掉下来,整个人都由着他作弄,身体软成一滩泥,双手死死地扣着他的后腰,生怕她一放手,他跟着跑走了。

他乐意满足她,最乐意不过,将她摆成各种姿势,作弄着她,这一晚过得再激情不过,却让她的腰都快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章是想给大家三八节福利的——

我太渣,码字太慢,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没睡着的?

我去睡觉了

30

陈碧还没睁开眼,身体那份感觉到是先往上涌,眉头微皱,说不上有什么痛苦感,就是全身酸软的找不到一丁点儿力气,过度使用后的境况,着实不太好,她自认是身体健康,除了怕冷一点儿,真没有什么。

经过一晚,她到是有点品出来,跟久旷的男人做一回,跟做一晚那完全不是同的,至少叶茂还晓得收敛点,没太过分,相对而言,方同治这方面着实凶残,让她都感觉自个儿的腰都快直不起了——

这都是小事儿,她也有这种心理准备,面对的男人是什么样,早些年,她就知道了,不达目的那都是不会罢休的人,她再躲,都显得矫情,但让自个把自个儿脱光了,这事做起来又有点难度。

别看她的事儿说出去都能叫人惊个半天,她那内心跟别人完全不同,几乎是倒着来的,从来没认为有什么不对,是的,就这样,她一直这么过来,可当她真直起腰,又慢慢地倒回床里,又不由得自怨自艾起来:

她这都是着的什么魔?

怎么就跟他睡一床了?

大抵是梦,她这么想,心里一下子就接受了,仿佛说是个“梦”,就把她心里涌起的心虚劲儿给抵了。

她是真心虚,把卫嗔都丢到哪里了?

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刚好一身军装的方同治,不同于她的凌乱,他到显得精气神都足,还对着镜子抹头发,把军帽子往头上一戴,透着个正气凛然,见她慢慢地瘫回去,到是笑开一张脸,“不多睡会?”

这声音,问得可真温情,愣是房里的温度都能瞬间往高里窜上好几度,便是恼怒的陈碧都差点被他吸走了心神,终归是大白的天,她睡意过头了,也得起来,这么一个晚上没回家,她都双腿发颤。

“别理我。”她发火了,身上那点子力气让她气得发火了,难不成让她带着这副被“蹂躏”过的样子回去?“你要干嘛就干嘛去,别站在我面前成不成?”一想到卫嗔,她就生气,怪自己自然是不怪,火自然朝他去。

翻脸不认人。

她最爱干这种事,干起一点儿都不心慌,仿佛都干了无数次,便是面皮都绷得死紧,本是嫣红的小脸,这会儿还是红得诱人,偏是故作正经,绷得死紧,跟个老学究一样。

要说方同治早就习惯她这个性子,也没当回事,前晚能在床里把他都快绞干了,这会还能绷着个脸冲他生气,她就这么个人。

他到是不在意,把人捧在心头,还小心和气地把她从床里扶坐起来,让人靠着他,那手臂呀,搂着她腰,也不敢搂得太紧,生怕叫她疼,到时她更恼,“怎么着还生气哟,我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要不要?”

他乐得哄她,吃饱餍足总是心情特好,再怎么样的话从嘴里说出来都觉得顺口万分,伏低做小,到也乐意,甭管怎么样,太子爷一扫前几天的郁闷,这心情跟六月的太阳一样明艳,再找不到一丝yīn郁。

“赔你个头!”她不领情,酸疼的是她,他赔个不是就让她能不酸疼了?她就这么坏,就敢揪着这个不放,双手推拒他,不想叫他碰一下,“赶紧送我回去,我妈非得急死不可——”

她的理由总是这么可笑,说话那表情到是正儿八经。

但凡找点别的理由都好,这就么个理由,让太子爷最不舒坦,叶家里的人,与她是什么关系,他哪里能不知道,让一步没问题,那也得看怎么让,要是没成算,他让了一步,就等让了一个人——

这其中的“凶险”,他清楚,跟她是说不上,她面皮最是薄,要跟她一理论,也许真能把她逼入乌龟壳里再也不出来,反正他这辈子都说不好,怎么就成这德性了!

“你怎么就叫我生气?”他索性收起温情,眉眼间抹上一丝冷意,双臂放开她,盯着靠在床头的她,那头发凌乱的真想让他用拨开,那手指到让他迅速地收在身后,免得他真个软了心,“难不成想让我打电话给你妈,让她都好知道你昨晚在哪里过的夜,身边睡的又是谁?”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让陈碧才涨起来的那么一点气势,当下主就瘪了下来,跟个被刺破的气球一样,嘴角一扯,那神情到底还有点意难平,“你非得让我出丑?非得让我出丑了?”

她的声音压得低,只是到最后,总算是情绪有点高,声音都尖了起来,不是很尖,是那种一下尖起来,又迅速地被压在喉咙底,没了声息。

“怎么叫你出丑了?”太子爷生生地让她的话得气得七窍生烟,他与她,怎么就成了“出丑”的事儿,是他见不得人,还是她根本早就是让人迷走了心,不待见他了?“你到是说说,我有哪里能叫你出丑了?”

他心里难得一慌,非得让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

太子爷,总参作站部的,今年刚从南京军区某集团军上调,叶则也是在总参,可待的不同地儿,叶则那在总参政治部副军级,谁都知道两个人私下有点小恩怨。

那点恩怨嘛,扯上个女人,也就透着那么点叫人香艳了。

都说“红颜祸水”,这话到是不假,谁都知道当年叶则与太子爷打得头破血流,两个人关在办公室里互揍,结果是两个人都伤得不轻,还美其名曰“切磋”,冲两个人都住医院小半个月,那也能叫“切磋”?

唬谁呢?是个傻子也唬不住!

公事上合作,私事嘛,谁都别说谁最行。

他最近刚到下边视察回来,叶老爷子的丧礼没参加,不是他没来,是人家要低调,他碍着那点儿不尴不尬的身份,只得晚了几天才回来,好歹说他还有点理智,总不能人家办丧事,他跑去把人拉出来,那样太不给叶家面子。

总的来说,太子爷认为自己得给叶家面子,这点小面子还是得给的,现在到让她反打了耙,那心里能不难受?

被他一问,她到是支吾了,那个心虚呀,反正是眼睛不敢正眼看他,生怕叫他看出自己的心虚,反倒是一挺xiōng,把自个儿豁出去了,“你非得让别人都知道我跟你……”话到舌尖,她又给压下了。

那是羞,前面是豁出去,谁知道话还没有讲出个所以然,她又就露了怯,真是一点担当都没有,叫人听得都牙疼,方同治觉得自个儿牙根都疼了,不止疼,还带着酸,把他的牙全酸了。

“不知道也行呀,你就不能随便说个话,说你在同学那里都成呀。”他是真宠她,还替她想好了个最简单的理由,心里再气她,也替她着想,这都叫着了魔,都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也不知道是着了她的什么魔,怎么就跌份成这样子?

这话他到是问他自己一万遍,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到底是他自己没能争气,没能跨得过这槛,也得他自个儿认下来。

“同、同学?”她被他一说,到是结巴地重复他的话,惯常会说谎的人,真乱了起来,便是脑袋里空空,都找不到什么可说的,被他一提醒,她反倒是一副十足的可怜样,“我在这里没同学——”

听听,也就个理由,她还非得跟你论个死理儿,平时说谎跟喝水一样,现在到是跟人较真了,这真真叫人着急,又拿她没办法,她的想法就这样子,要换成别人,谁要是出的主意,肯定得用上去,她到还在那里想三想四,犹豫不决。

“你当你妈真去查?”方同治赶紧噎她一下,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要真查,还能让你好几年都待在叶家没人知道?”

她头一低,显然叫他说的事实给刺着了,神情一下子蔫巴巴,“别说这事行不?”她到底是抬起头来,两眼似乎都有了点精神,“你就非得让我不高兴,你心里才舒坦是不是?”

他有说什么了?

太子爷那是一脸糊涂,明明劝她的话,怎么就成让她不高兴了?这脑回路都不知道转到哪个外太空去了,让他还真是感慨万分,什么话到她嘴里,就成了反话,为她好,她还非得往坏里想。

简直就是一笔糊涂账,算也算不清。

他头疼,让她给闹的,还想跟她细细地说,这时候他的电话到是响了,一接电话,是上头周部长过亲自拨的电话,让他今早例会务必早到,眼看着时间也就没有多少,“起来吧,我送你回去,总行了吧?”

这都是没得办法的下下策,总不能不叫她回去,别看她没心没肺的模样,可能是父母离婚时闹得太大,以至于让她对秦女士一般都是百依百顺,所以,他也依了她。

她算是满意了,居然还冲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让方同治差点没呕出血来。

“等会你就停在路口就行,别靠得太近。”坐在军用吉普里头,她神情紧张地盯着前路,那模样怕身边的人认不得路,只差把手举起来跟他说明一下方向了,“别靠得太近……”

太子爷专心开车,就是没有专心,也让她的话弄得不高兴起来,“都提醒多少次了,你以为我没长耳朵?”太子爷也是有脾气的人,当然,大多数时候是哄着她,不让他送到门口也就算了,还得停在路口,连个面都不让他露。

欺人太甚!

“没——”她赶紧回,一脸镇重,“没有的事,我相信你。”

他都牙根疼,都让她给搅的,这一早上都疼过好几回了,都说女人拿来疼的,碰么这么个女人,他是疼了,疼的结果很蛋疼。

这车子一停,她就下车,跟他连个“再见”也不说,直接挥手让他走人,那样子,跟挥个宠物没有什么差别,更让他牙根疼!

这会是正冬季,冷得不止一点点,这风呀,刮人,手往脸上一摸,都要以为风刮开自己的脸了,但真的还没到那个地步。

方同治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很少离了这地儿,也就是这几年在南京军区,现在到是回了这里,这风的刮的到叫他略略有那么几分亲切感,这几年都习惯南方的湿冷,一回到这里,开始还有一点的不适应,这两天也算是缓和了。

军区大院,位于四楼的会议室门一打开,军绿的色儿相继从里面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方同治的直属首长——总参作战部的傅部长,看着胖乎乎的,和蔼可亲样,比较平易近人。

首长走在前面,他们走在后面,等他回到自个儿办公室,却见办公室里容了座大佛,他到是没有多少意外,眉头微皱,“政治的部过来有什么要指教的,叶副?”

这话问得可真没有什么善意,纯粹把上门来的“大佛”当成个来找茬的人。

叶副,那是叶则,两个人军衔同级,比起方同治的作战指挥部,政治部是得往后靠一点,也不全是往后靠,总参三部九局里缺一不可,都是互补的。

“听说你回来了,这不是想找你叙叙旧的嘛,干嘛一脸绷得个死紧?”叶则说得轻巧,笑得一脸盎然,“咱们也算是多年的交情了,你说是不是?”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方同治心里就算是再不待见他,表面上到是收起那几分不悦,一下子爽朗的笑笑,“也是,这多少年没碰着了,好容易回了这里,是得叙叙旧。”他嘴上附和,那话到是别有所指,轻轻松松地指向叶则的心窝子,“昨个跟小四碰着了,我们就聊得挺好,回头你也跟那位秦女士说说,别追究她在外头过夜的事,怎么说小四也算是你妹妹。”

这话说的,能叫人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叶则能控制,早就发作了,昨晚他都快把这地儿都翻过来,愣是找不到一个人,就跟凭空失踪了一样,就张放那个家伙,也叫人狠狠地整治入了院,如今还没能说出话来。

这叫他如何不恨?

说到底,谁有这份能耐,他要是看不透,这些年也就是白活了,除了他家老大叶茂,他本人,还有就是面前的方同治了,他是无事不登这里的三宝殿,过来一回,总是得让人交出人来的。

“这话是怎么说的?”叶则心头气得狠了,真想把人找到狠狠地收拾了,什么人都敢跟上去,这胆子真是肥了,他面上到是不怒反笑,那笑意都能叫人冷得发抖,“碰到老朋友聊个天,这也算是事儿?还用得着跟秦女士说情?”

盖被纯聊天,这话说出来,他都不信,男人还能不了解男人?

柳下惠那肯定是不举的,哪里有这么坐怀不乱的人,不乱的不是ed,就是太监。

但是,他把拿捏住话,只把方同治的话定在他与陈碧纯聊天的份上,就多年朋友的份上,别的都让他堵住。

方同治自认是早上从陈碧那里得到的郁闷,现在都化解了,至少他开心了,瞅着情敌硬是压着话的模样,这最叫人痛快,“早上把小四送到你家门口了,你没看见吗?还是小四没给你打电话?”

一戳成了,他还戳第二次,当机立断,没有犹豫,过几天他得走,行程排得太密,跟总参助理一起走,南边有个演习,他得过去,得那么个小半个月,行程都是保密的,估计都能对外联系。

要是陈碧能给叶则打电话,那才叫有鬼!还是大白天的见鬼。

叶则连吃瘪,心里头不痛快,也没有什么可拿捏住人,只得把苦水往心里吞,还是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式来,与他商讨起南边的演习之事来,他是政治部的人,这会也得去。

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两个人都分得门儿清。

这边两个人谈得好,那边在路口下车的陈碧很纠结,从路口一直到叶家大门前,她的心都是忐忑的,一抬头,见二楼那书房的窗都关着,让她赶紧低了头往后面叶老六的房子跑,生怕跑慢了,就叫人知道她夜不归宿。

其实也就是她想的太简单,她要是住在外头,除了有上心的人,别人还真不关心她住在哪里,这一住进叶家,谁在谁没在,都是一清二楚的,也就她糊涂的不能再糊涂,以为跑得快,没人看见,叶老六后边的人都不说,没人会知道她晚上不在。

真没有人表现出惊讶,她松口气,赶紧拉开自个儿房门,没想到房里坐着人,一脸严肃,除了秦女士,没有别人——

“妈——”

她小声地打招呼。

作者有话要说:铁通网真是不给力

昨天一天都上不了网

我这个人呀上不了网,就不爱码字

于是半夜有了网,便有码字了——

奉上肥肥的一章,我睡觉去了

31-35

031

秦女士那脸色一点缓和都没有,无端端的让陈碧想起念初中那会的教导主任,即使她还领教过那位教导主任的厉害,可让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就她们教室旁边,那时办公楼与教学楼都没分开,从教室窗口都见着学校里闹得欢的同学都让教导主任训得满面通红的出来。

满面通红还是小意思,很多都是哭着出来,以至于让那一段时间的陈碧很是老实,当然,也就表面看着老实,说到底,她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一强硬,她准得跟墙头草靠边了。

“还知道是妈,不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打?跑哪里野去了?”秦女士这话可够严厉的,完全没把她当成二十六岁的大姑娘,就跟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女一般,“手机都关机了,想干嘛呀?”

手机关机?

陈碧略一个迟疑,一长串的话到她耳朵里也就留着最后面的,她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轻轻地按了一下,屏幕都没有一点反应,果断是关机了。“手机坏了,想打电话都打不成。”

她到不说是被关了机,竭力想瞒住一点儿她自己的小秘密,据少不能叫别知道她昨晚与方同治一起,她想的好,别不知道,她自个儿也会跟自个儿,都是没影子孤事——

听听,她又骗自己玩,整一个缩头的乌龟,真行了事,也当成做梦,好像真成了做梦,她就不会对不起卫嗔一样,就这么理儿。

“没有公用电话吗?”秦女士生惟一个失败之处就是有一段婚史,想当年,她是总政歌舞团的花儿,谁不追求她,也就她自己没眼光,摊上那么个,她自己有过去史,女儿却不能染一点,她打的主意决不能让女儿行差踏错一步,“哪不能打个电话回家好歹也跟说一声?”

“以前没家,也没见您问呀?”陈碧就那么点小心性,本身心虚,生怕叫知道自己昨晚的混账事儿,当着秦女士那教导主任般的训话,真是没有半点好感,打心底的厌烦。

秦女士被她这么一顶,那目光都跟着利起来,渀佛就见着她跟那个叫跌了铁板的男站面前,让她气都不顺了,“是来顶的?非得扯以前的事,让难堪?有这以当女儿的?”

这一声声的质问,让陈碧真受不住,本质上她真没想跟秦女士针尖对麦芒,就怕秦女士非得揪着她昨晚没归宿的事,见她气得不轻,心到底是软了,“妈,这不跟同学一起的嘛,昨晚没来,出来时跟同学碰到了,都多少年没见了,如今还能这里碰到,昨晚到是聊了个通宵。”

说“通宵”这两个字,她都有点咬牙切齿,可不是嘛,方同治那混蛋几乎就折腾了她通宵,她的腰呀,现都酸疼着呢。

“有同学这里?怎么不知道?”秦女士自认对她的事儿大大小小都门儿清,压根儿没听说她有什么同学这里,那眼神不由得存了几分疑惑,“是来出差的同学?”

她再加上一句,非得问个清清楚楚不可,也不是她非得问这么清楚,主要是那边过来电话,问起这个不让省心的女儿,她怎么着也得给个交待。

叶茂那是好对象,就是年纪大了点,大了十几岁,不过年纪大能疼,秦女士想到这里,都觉得自个儿腰杆挺了点,叶苍泽再好,那也是被叶茂挡前面,叶家的情形她是知道一点儿,叶苍泽再好,那骨子里都不是叶家的血。

选谁那还不都是摆明的事!

“是出差,真叫您说对了。”陈碧附和,见秦女士那一脸满意样,不由都有点**皮疙瘩窜起的感觉,赶紧压下这种感觉,“明天就得回去,请假也就请了几天假,再不回去,的工资跟奖金都得扣了。”

秦女士到底是相信她的,她的女儿能坏到哪里去,便这么多年她没身边,她的女儿都是叫她放心的,但现不一样了,叶家又不是不能进,而且都是天时地利和,这种机会不抓住那才叫天怒怒了。

“还回去做什么,工作都给辞了,新工作都给找好了。”秦女士拉她身边坐下,显得温情脉脉,面上的那点厉色都褪了去,“下午跟一起去,还是自己去?还是跟一起去,柳姨那里是得见上一面,请她多多关照。”

她自说自话,都没让陈碧插上一句话,话讲完了,就走了,还细心地蘀她关上门,让她换一身,怎么说也得换一身衣服,这羽绒服包身,不止粗了点,就连气质都没了。

陈碧一愣,愣愣地看着秦女士出门去,怎么都不敢想自己的工作这么就没了?秦女士都蘀她安排好一切了?多少让她的脑袋一时还没能拐弯过来,等她真正想透了,门也关上了,秦女士回了房间。

她那个赶紧的打电话,直接打往园长办公室,才让她开了个声音,园长就听出是她的意思,那话客气得紧,说是已经把工资往她卡里打了,奖金什么的也都没扣,党组织关系转出也给她寄过来了。

她到是还想那里干,可一想到这是秦女士的主意,又不好跟家园长说是秦女士没征得她同意就擅自给她辞了工作,这种打秦女士脸的事,她实做不出来,再怎么说,那是她妈。

事都乱成一团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得怎么办,原本想好的就是得走,现走不了?还是别管秦女士的意思,依旧一走了之?

她做不来决定,一方面想走,一方面到是不想让秦女士难堪,就这么叫纠结,让她一时还真没有定算,一纠结,开电脑玩游戏的心情都没了。

午饭时,叶老六没回,叶则也没回,就陈碧跟秦女士母女俩,桌上的菜偏清淡,按秦女士的意思来说,那都是养生之道,到是不太合陈碧胃口,她这个一向重口,最喜生吃海鲜,知道肠胃受不住,也要吃。

图一时爽,结果她最知道,可总得控制不住,这呀,克制力太低,她老想改,老是也改不了,跟积年的顽疾一样,都舍不得改了。

“吃这么一点就饱了?”秦女士看她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了筷子,“以前可不止吃这么一点点,都是爱吃的菜,怎么也不多吃点?”

陈碧到是挺喜欢这些菜,可架不住这口味不合,不是她挑嘴,她自认平时最不挑嘴,就是口味重点,口味太清淡,吃起来没味,让她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吃个小半碗都算是给面子的了,“最近胃口小,可能是水土不服,过段时间就好。”

她找的理由都叫想笑,也亏得她能说得一本正经,心里到还是能涌起一点儿暖意,至少秦女士还记得她喜欢吃些什么菜,虽说没有她最爱的,这些桌上摆的菜,也是够让她觉得秦女士至少还记得她。

“那也是,都多少年没这里过了,水土不服也不值得奇怪了,有没有难受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秦女士没有太追究,让她简简单单的解释蒙混过去。

陈碧赶紧摇头,她最讨厌医院那种药水味,即使条件再好的医院都少不了这种味道,这种形象根深蒂固地存她脑海里,一直都没有变过,“那点小事,明天估计就好了,”想到工作,她确实不太愿意留这里,可想着怎么也得秦女士一个面子,万一别觉得她不够格呢!

其实怎么可能不够格,她本身有教幼儿园的经验,再说了是拖关系去面试,说是见见,这见见都是形式的了,指定能过的了,她非得想抓住这么百分之零点一的机率安慰自己。

驼色的羊毛大衣,就两扣子,透出纤细的腰,里头就一件低圆领毛衣,暖色系的围巾挡住领子与脖子间所有的风,黑色的打底裤,黑色的长靴,样式都简单,没一点花哨的样。

秦女士的眼光向来是好的,她认为她生平也就一次眼光不好,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现堂堂华社副社长的妻子,走出去谁不给面子,她根本就是没必要纠结过去,女儿到是与过去惟一的联系。

她心里到底是有几分意难平,甩可以,让别甩了,这都是奇耻大辱,“等会别太紧张,柳姨小时候应该见过的吧,说起,她还说这里见过。”

“谁?”陈碧压根儿没印象,对记这方面实无能,一脸懵然,“您说得仔细点成吗?真没有印象了。”

“柳东泽他小姑——柳纪红,没印象了?”秦女士有点诧异,还以为她记得,没想自己女儿一点印象都没有,索性把名关系都报出来,也好她心里有个准备,“如今是市委教育工作委员会委员、市教育委员会副主任了,等会真别说不记得了。”

柳东泽他小姑——柳纪红?

陈碧想了一大会,还是没能从记忆里头把这么个提溜出来,真是没有印象,她不记得自己有认识头衔这么多的,当然,她下意识地忽略开身边那些男,那些男的头衔未必不比这个要厉害,她只记得,至于他们后边的东西,她真是看都看不懂,也没必要懂。

秦女士让车子开慢点,“本来还没提,都是她提起的,想这到好的,这里工作,可以住这里,跟叶茂也近点,总归没一样是不好的……”话说这到里,她不由压低了声,“真没有印象?”

柳纪红与秦女士平时也算是处得来,说是能让陈碧去市机关幼儿园,那都是什么地儿,秦女士以前没想过,反正陈碧别地也算是过得去,如今叶老爷子这么一走,陈碧总算是能走得进叶家,跟叶茂又是这么一回事,她总想着再没有比市机关幼儿园待些个时间要好了了,等结婚了,要不要工作也是陈碧本说了算。

但是——

她现有点迟疑了,以前柳纪红一次都没提起陈碧的名头来,现到是一下子热络得像是很熟了,像是以前天天见着陈碧这个晚辈似的,尤其最近念叨的特别多,好像天底下就再没有比市机关幼儿园再好的地儿让陈碧落脚了。

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可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呀,秦女士又一想,去市机关幼儿园,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以为谁都能进得去呀,不止是自己得有几分本事,也得后面关系得硬,她以前到是想过,想走走叶老六的门路,叶老六死路不答应。

现机会就面前,秦女士可不想机会就这么溜走了,索性一狠心,还是得去,她家陈碧是个乖孩子,也出不了什么事,她费不着这里担心家有什么用意,再说了叶家与柳家的关系,柳家不可能对陈碧有什么恶意。

“妈,想什么呢?”陈碧一点都不知道她妈秦女士想什么,两母女没有什么所谓的心灵感应,她一向不如她妈有主意,也不像她妈一样能狠得下心,她也就什么事最好都能中庸了事,谁都不得罪,谁都不想招惹,“想还别叫为难了,又不是非得待这里。”

她想她回去,找份同样的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压根儿对去市机关幼园的事不怎么上心,最好不能成。

“说的这都是什么话?”秦女士眉头一皱,“什么为难的事,又不要为难,就一句话的事,哪里用得上‘为难’两字,看就是不想待身边,是不是?”

“哪里的事。”陈碧心里到没有这个意思,她就是不耐烦待这里,乱得跟什么似的,让她怎么都不安静,哪里有以前日子逍遥,想干嘛就干嘛,谁也碍不着,“妈,没想有什么特别好的发展,稳定就行,再说了,都那边习惯了,冷不丁一换地儿,实有点不能适应。”

“谁都不是适应过来的,就不能适应?”秦女士话堵得挺直白,让司机加快点速度,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放软了,两手抓住陈碧的手,将她的手包中间,“都没好好照顾过,就待这里,让们亲近亲近不行吗?”

都说陈碧欺软怕硬,这话是一点儿都没说错,要是秦女士非得跟她争个二五二六的,估计她起了倔性子,也就死杠着,可秦女士一软化,她也就受不住了,双手试着抽出来,让秦女士紧紧拽住。

她没敢再往回抽,也受不住秦女士失望的眼神,没得退路的低下头,又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柳纪红也就跟秦女士差不多的年纪,没嫁过,保养得极好,要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柳纪红都快奔五十了,也就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模样,比秦女士还要好颜色。

“这不是阿碧嘛,都多少年没见了,还认得小姑不?”柳纪红说话快快语,不藏着也不掩着,表现得很热络,要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与陈碧是认识的。

陈碧被她这么热情的招呼给弄得七上八下,更是不习惯别叫她“阿碧”,她的名字叫“阿碧”显得有点土,认识她的都知道最好叫她全名,她也不太喜欢别叫她“阿碧”,反正都是两个字,还不如直接叫名字。

她有点为难,压根儿不认识面前的这位柳纪红,来的路上还想许是自己忘性太大了,把忘记也有可能,如今站面前,她确实看着挺陌生,一点熟悉感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进退两难。

她要说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会不会让觉得她没一点情商,不知道顺着騀子爬?又怕她顺着騀子往上爬了,家觉得她胡乱扯谎!

“还不快叫小姑,愣着做什么呢。”到是秦女顺騀士爬得快,不管叫“柳姨”还是“小姑”都好,关系不管是不是表面的,还是内里的,总得有关系才行,别的机关幼儿园,按她的面子陈碧是能进,想来想去都没有市机关幼儿园好,反正也不是她特地找的关系,家自个提起的,她受得心不慌,“陈碧对小孩子到是有耐性,交际这一方面到是跟个小孩子一样,也就担心这一点,生怕她外面吃不开,就想着最好能离得近一点,有这个小姑,真是能放心多了。”

陈碧心里真佩服秦女士,不是她做不来这种事,是她不想待这里,才没肯认真选,要是肯留下来,她怎么着也赌一个结果,进退两难都不是什么难的事,她也能讨好,就是不乐意。

只是,她刚要迎上柳纪红的目光,却是突突地跟她的目光来了对照,那双眼睛带上一点笑意,颇有点促狭的意味,她还没品出其中的深意来,就让一个声儿给震原地,都没敢回头看一下。

“小姑,晚上回家吃饭,老爷子让过来跟说一声——”

这不是别,正好是柳纪红最小的侄子——柳东泽,他一身西装,外头再罩着件大衣,怎么着都是成功商业士的典范,举手投足间更见其气势,眉眼儿一挑,到是露出几分叫撇不开的诱惑力。

可这些都架不住他的光头,也不戴顶帽子,就那么大冷的天,光着个脑袋,光头很少能看上去好看,他到不是好看,到是跟“佛”堕落了凡间,历练生活来的,此刻他受苦受难,回头就有他的高高上,度悯世。

都是错觉,全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十点存稿君替我爱你们

准时准点——

这天气真叫人难穿衣呀-

昨天都衬衫了,今天又冷了,厚大衣裹上,最容易感冒的季节,大家都注意着点儿,千万别感冒了,我对感冒都快有yīn影了,嗯以后要多运动!

☆、032

此时,陈碧恨不得把自己都隐身了,可惜这不是修仙文,她真没那种技能,至于挖个洞把自己藏了,难度也大,她哪里有现成的工具,一两秒之内就能弄个洞把自己埋了?

答案是:不能!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在她脑袋里一晃,让她顿时显得压力真是比山还大,大得都让她不敢抬头,一眼都不敢看人。

有些事情往往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主,柳纪红的办公室拢共才四个人,柳纪红本人,秦女士母女俩,再加上突然横插/进来的柳东泽,又不是挤在公交车里挤得跟沙丁鱼一样,要是没看到她,还真是有点难度。

柳东泽那一笑,十分平易近人,都让他那双惑人般的眼睛都比平时淡了那么点感觉,突然间洗去铅华般,如同邻居家的兄长,洁白的牙齿微一露,“原来是小四?”

他那声儿跟山涧里的清泉般,叮咚作响,叫人畅快。

“小四”两个字让陈碧几乎都哆嗦了,两手藏在大衣斜袋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里捏握成拳,慢慢地抬起头来,几乎学起他的样子来露出个笑,意外的笑,“哦,是东泽呀——”

她说得平淡,没有特别意外,就是有一点点的意外,保持住了风度。

轻轻的几个字,听在柳东泽耳朵里挺不是滋味,他这个人最爱看人家意外的表情,虽说她有点意外,可这意外怎么看怎么假,让他实在没有成就感,“姑,小四怎么到你这里了?”

这叫明知故问,谁都没去想柳纪红是受了谁的“唆摆”,秦女士没往这边想,事实上她压根儿没往这边想过,想起那天柳东泽穿着女儿的大衣走了,她难道真没有一点儿怀疑?

绝对的,肯定是怀疑的,但她是什么人,自然是当作没有发生过,再说了上面还有叶苍泽,事儿肯定不大,她想得很乐观,主要她只能乐观,要是不乐观,她大闹了,还有后面叶茂宣布的那事儿嘛,肯定没了——

她从来都是有主意的人,认为陈碧没主意,她这个当妈的又不能常常在身边护着女儿,找个女婿的事,自然得上心,得找最好的那个,中间的人,她都尽可能的忽略。

现实才是最重要,什么爱情都是次要的,这是秦女士得出来的结论,要是叶老六一点花头都没有,她又何苦跟着这么个男人过活,爱情是什么,吃不饱喝不着,别说有情喝水也能饱这种骗孩子的鬼话,她早就不相信了。

“你姑给小、小……”秦女士拽住陈碧的手,都能察觉到她想躲的心思,拽得更紧,笑得一脸温和,脸那是精心保养的,那一笑,都没能看出来有皱纹,要不是有岁数押在那里,与陈碧站在一起,还真能当成“姐妹花”,“阿碧介绍工作呢,阿碧呢以后就留在这里了,那里也不回去了。”

小四,这是个小名,陈碧在老陈家里排行第四,主要是上面大伯家还有三个女儿,都比陈碧大,论排名,她就排第四,所以叫小四,这名儿,秦女士叫得实在拗口,一叫起这个小名,她就不舒服,像是与过去有了什么纠葛。

秦女士那一拽,看着是母女间的亲密相处,陈碧没处可躲,当着外人的面,没想落秦女士的面子,有时候她脑袋里是一团浆糊,越拌越浑,到最后都不知道成了什么;有时候她又门儿清,清清楚楚。

她总不能挥开秦女士的手,还说“我不想在这里干”,不是不给秦女士面子,是不给柳纪红面子,她从小所知道的就是“尊师重道”、“尊老爱幼”,都是刻在骨子里头的,哪里能轻易从骨子里剔出来。

要说呀,她这个时候也就想到叶家与柳家的关系,心里那个纠结的,先别说是不是会得罪人,她就惟一个想法,别把谁的面子落了,落面子的事,最能跟人结仇,不管是她自己也好,还是朋友也好,都有过那种蛋疼的经历。

“我怎么看着小四不太乐意?”柳东泽见她似乎跟平时一样,可他是什么人,眼毒呀,眼睛毒得快赶上“x”光了,“似乎”两个字就很能表明问题,“姑,你问没有问过小四意见的?我记得她还挺喜欢那里,都不想回这里的。”

绝对是挑拨离间,打着“关心”她意愿的旗子,把她狠狠地从秦女士身后挖出来,这挖得太狠,几乎让陈碧想埋在地里的根须都掉出来,几乎是同时,她的手暗地里让秦女士一捏,这绝对是需要她表态的了。

表态是什么,那得用十二万分的真诚阐述自己的意愿,或者是美好愿望都成,这是她个人理解,不代表别人也能理解她的想法,“我当然是乐意的,就怕没机会,柳主任,我想我会如您期望中的一样好。”

表决心,这个她也会,念书她没少表过决心,最终都是跟决心一样,也没叫“小姑”,她想表决心时至少别带上关系,而且心里到底有种不能露出来的心思,她凭什么叫“小姑”呀,这都随谁叫?

这个小细节,她到是揪着不放了,跟固执的孩子一样。

便是说话的时候,她也敢盯着柳东泽了,那目光都要跟他较上劲儿一样,颇有点平时见不着的“狠劲”,别给她瞎咧咧!

到是柳东泽一点都不在意,反而笑得更温和,将他身上的那股子邪乎劲儿都扫了,趁着柳纪红与秦女士没注意,居然还伸出可恶的舌头,舔过他自个的薄唇——

这个动作,叫她跟触电似的收回视线,没敢再跟他的视线对上,生怕一对上,她所有的底都泄了出来,心跳得快。

柳纪红点头,扶不上墙的人她这里也是不会安排的,也是打听过陈碧的事,陈碧先头待的幼儿园园长那是她老同学了,那老同学对陈碧确实是赞不绝口,“说话到是两嘴儿一闭一合,这都没用,还是先到那边报到吧。”

干脆,没有多余的话,这就是柳纪红,她年轻时也谈过恋爱,就是不耐烦非得小心和气地哄着男人,自认还不如一个人生活要好,于是这么些年来都没有结婚,到底在她们那一辈多多少少有点异类的存在。

要说她没注意到陈碧突然低头的动作,那是没可能的事,促成陈碧到市委机关幼儿园的事,本来就是由她这个侄子起的头,她就是附和一下,反正那边刚好有个缺,安排个人是小事儿。

当初东慧跟叶茂没成,现在东泽跟陈碧要是能成,虽说关系远了点,到还是不错的,她想的周全,叶家与柳家总得好下去,她压根儿不知道叶茂早就在叶家里都摊明白了他与陈碧的关系,她还想做个中间人掇合一下陈碧与东泽。

想象都是美好的,现实都是这么残酷,陈碧压根儿不知道她去市委幼儿园前见的柳纪红都是存了那么点“相亲”的意思,非但她没有这么想过,就连早就是贵妇人般姿态的秦女士也没往这边想。

“秦阿姨,我中午请小四吃饭,您不会不答应的吧?”柳东泽不愧是个脸皮厚的,一点都没因为前天自己那一身叫人惊悚的“大衣装”而不好意思出现在秦女士面前,反倒是沾沾自喜,“香满楼我都订好了位子,阿姨您看?”

他一口一个“阿姨”,一口一个“您”的,那是相当有礼貌,简直跟平时判若两人,要是以前呀,碰到秦女士,眼皮子一掀,都算是他给面子,那都是“赏”的。

还没等秦女士回过神来,柳纪红到是上来拽着她的胳膊,“他们年轻人归他们年轻人玩,我们都年纪大了,哪里能跟他们有什么话题,还不如我们两个老家伙一起,做个spa,再去逛逛,怎么样?”

都到这地步了,柳纪红都是相当配合,暗地到是一瞪柳东泽。

柳东泽若无其事,一径儿就瞅着对面的陈碧,谁都没能在他眼底,就算过了回眼底,终究不是那个人,也不会在他眼底留下影子,而她呢,则跟着刻在上头一样,怎么弄也是弄不掉的。

这到是挺吸引人,想着老爷子丧事刚办完,秦女士还真没有松下来过,确实得松一下,spa那是刚刚好,最好全身心的放松,这么一想,她的警惕心就落了下来,都没看见陈碧给她使的眼色,一点头,大大方方地答应了,“也是,都说差一岁就有代沟,我们跟他们之间的代沟都不知道几多了,”她嘴上这么说着,还记得吩咐一回陈碧,“晚上记得早点回——”

这么一句话,就把陈碧的去留决定了,四个人,分成两班子,两班子各两人,走的是不同的路,吃的是不同的饭。

眼看着那两人先走,陈碧与柳东泽走在后头,两个人的距离有点近,又有点远,至少两个人没碰着,就是连手都没有碰到一下,她微笑,他也微笑,两个人都微笑,就跟刚认识一样。

等出了办公楼,柳东泽的车停得太霸气,流线型的车身狠狠地占了两个车位,他往前走,她就往后退,他往前一步,她跟着往后退一步,与他的距离慢慢拉开。

柳东泽生前走,像是没发现,一开车门,也不回头,“张放住院了,肋骨都断了两根,昨晚倒在方同治家不远的地方。”话说得不轻不重,就那么说着,没有添油加醋。

然而——

陈碧的脚步停了,人家都说得这么清楚,她要是还不懂,那就是白痴了,索性回头,头是回了,人也跟着往回走,可脸色不是很好看,她明知道柳东泽拿了这个事威胁她,“你想干嘛?”

她问得直接,不与他兜圈子,她不擅长,用自己的短处跟人家的长处相较量,恐怕是世上最傻的事了,所以她还是直接问。

柳东泽一脸无辜。

可他真无辜?就他那一脸邪气样儿,跟无辜扯得上关系?五百年前都成不了一家,更别提现在了,他坐在车里,将车窗摇下,脑袋微微从车窗探出点儿来,“上车吧,站在外头做什么,不冷了?”

她确实冷,办公里供暖好,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冷意,一出来,被北风呼啦啦那么一吹,即使都裹着围巾,她都认为风往领子里钻,别看她一直端得正,其实最想是弯腰驼背般的走路,那样才最舒坦。

昨晚她知道张放去了哪里的,要说张放成这样子,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方同治,那个心呀,就悬了起来,担心的不得了,生怕这事儿叫太多人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那点事儿都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她还想瞒着——

对,她就是想瞒着,不叫任何一个人知道,与方同治对外的统一口径都是她与同学一起,相当要好的老同学。

于是,她一咬牙,硬着头皮去从另一边上车,再没有他为她亲自开车的待遇,“张放在哪个医院?”这回,她不问他想干嘛了。

其实呀,柳东泽说得有点夸张了,张放是住院了没错,是得住个小半个院什么的,这都是真事,要说到肋骨断了两根,这真有点夸张,不是有点,是真太夸张,他说的是那么个回事,张放给方同治下了黑手,不止下黑手,下完黑手后,就把人扔出去了。

这时候,她到不是担心自己了,是担心方同治,这个心焦急的呀,巴巴地等着他回应,可——人家当作没听见,只专心开车。

敌不动,我不动,一般人都这么说,对陈碧来说这话没用,她急得不行了,就怕方同治把人整治得住院这事儿传出去,对他有什么不良影响,“你说呀,他到底在哪个医院?”

“知道哪个医院干嘛?”柳东泽看着前面,没瞅她一眼,就是瞅她一眼,都生怕自个儿按捺不住脾气,冷哼了记,那气儿都从鼻孔里哼出来,邪乎劲儿一上头,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怎么着你想让张放改口?”

我的乖乖咧,陈碧瞪大了眼睛,心下有那么一秒佩服他,佩服他怎么就把她的心思给摸着了,但下一秒,她赶紧地收拾起这点佩服劲。

现在,她与他是对立面,这一佩服,就失了立场,立场不能失,立场一失,所有都得崩溃,革命的道路艰苦卓绝,必胜的信念与坚定的立场那是重中之重!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还是存稿箱君替我爱你们—

时间是凌晨一点半,

也许这章有点短,

嗯不过我去睡觉了

☆、033

陈碧心里头那点小心思,叫人一看就门儿清,更何况是柳东泽,他哪里能看不清,就是她眨个眼睛,他都猜出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说句叫人犯呕的话,跟她肚子里蛔虫都差不离了。

“没、没有的事,我怎么会那样。”她否认,赶紧地否认,那一本正经的无辜,乌溜溜的眼睛,那全是个真诚,“再说了,张放许是不长眼得罪了谁也……”说不定呀,后面的三个字越说越清,许是她自己觉得没有说服力。

“不长眼?”到底是柳东泽不恼也不怒,为了别人,他也犯不着动怒,再说了,也许挨揍的人自个乐意,他是管不着,多嘴这种事,最要不得,他难得与她站一边,没揭穿她不怎么自信、或者直接说是一点都不自信的话,“说得没错,张放这小子,一贯都是不长眼睛的。”

他说得认真,比她的表情还认真,到让她刮目相看,为自己的表情感到汗颜,不是她不到位,是他太到位,衬得她都有些假,假得都过分了。都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一对比,她的所有都落了下乘,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实在上不得台面。

她汗颜,怎么就闹不明白了,这些人,都精得跟妖似的,她在他们面前一整个跟光溜溜般,都让他们看了个通透,她到是想怒一下,又认为好没有道理,为了自个儿那点破落的小自尊心,迁怒到他们身上——好像不太好?

想法刚起来,她又迅速地说服了自个儿,都叫人惊讶,她到是有这种本事,不止自怨自艾,还是自我安慰,安慰的本事极强,把她自个儿一下子像是喝了迷魂汤,自己灌自个儿,灌得还高兴,还自满。

“你也这么说,我就说对了!”她还表现得更高兴,那手一下子就拍向他手臂,幸好她还晓得分寸,这人在开车,她收住了力,“你说他肋骨断了,我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他,要不要买点水果?”

她把主动权交到他手上,让他来决定要不要带东西,其实也没办法,出门时一直觉得少了点东西,现在想买东西看个人意思意思,发现大衣袋里只有手机,别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她是不带包,身上基本没钱的人。

“没必要。”柳东泽回得够冷血,不介意话茬子是他提出来的,现在人在他车里,做什么事都由他来定,他说不去就不去,提起话头就是想看看她反应,“他指定等在医院里想让你去看他,我才不干。”

陈碧被他这么明明白白一说,那个汗呀,表情都有点不自在,“别随便扯关系行不行?”眉头儿微皱,她那个小眼神有点不高兴,感觉自个儿的事让他说出来,特别没脸,索性更冷漠点,把事情都给否认了——

这都是说谎自然,这都是下意识的反应,打肿脸充胖子,她常干,内心虚得都跟飘浮在水面的浮萍一样,让她的反应都变得叫人哭笑不得。

确实是,柳东泽那真是哭笑不得,张放那小子,估计是白白挨揍一回,不过那小子吃点苦头,他到是一点都没在意,关于张放入院这一事,他谈不上高兴,却是极认同方同治收拾人的狠劲儿——

他从来都不是天使,提起张放的事,就为了给方同治添堵,他到要看看小四是不是还敢私底下跟人一起,哼——最好搅得她不安宁,心里最好有罪恶感,这样最好。

“我别乱扯也行呀……”他回得很恶意,直接戳中她的痛脚,“张放就想找你了,怎么着了,方同治就把他收拾了,那么我呢,我跟你那么近,他是不是也要收拾我了?”

听听,这话哪里是为了张放打抱不平,他根本没那种心力,张放没长眼睛,不代表他没长呀,方同治重要是吧,他就天天钻呀钻呀,让那人成了个**肋,对,就这么干,他一点都不灰心。

墙角这种东西,他得慢慢的钻,一下子就钻出个大洞来,也不现实,慢慢的磨,慢慢的钻,有了个缝隙,一切都能慢慢地撑开,就像拿着自个儿肿胀物事,对着她那里也是慢慢地挤,再挤也往里进,把那里慢慢地撑开,非常期待,也就是这么想,他笑得越来越迷人——

迷人是好事,至少能让一直侧眼瞅着他的陈碧心神不宁,有些人笑得越迷人,越让人有违和感,她的心都揪得高高的,都安不下来,被他的话扯得真是难受,对,就是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低头,没敢再看他,双手十根手指头都绞在一起,“没、没有的事——”这句话比平时说得更心虚,她发现根本没可能再说得更真诚一点,许是方同治那个家伙说对了,她还欠点火候。

“不对,不对——”柳东泽那心情极好,有了主意,主就有了主心骨,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也许有人会落难,那个人都不是他,“你明知道这不是没有的事,还是你在替方同治撇清?”

她一滞,真是非常好,更戳她的心,她想为方同治开脱,可事实摆在那里,要说方同治没让人对张放下手,她还真的不相信,他一说张放入院,她头一个念头就是方同治下的手,想为他开脱——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这最最要命了,她咬着唇瓣,那一腔心思都显露无遗,她都怕了,“你能不能别说了,说得我心烦。”

但是,她就是个缩头乌龟,从来都不敢正视自个内心,即使那都是红果果的表现出来,还是想装个没事人样,唇瓣被咬得死紧,都差咬出个口子来。

都是冤家,非得叫她纠结才成,她就想把日子过得平顺点,啥事都不想理,怎么就这么难了?

“我到也不想惹你烦……”他这一回说得很诚恳,那种诚恳的样儿,仿佛都是天生的与他都融为一体,“只是,你这么做,叫卫嗔在下面怎么想?又是谁害的卫嗔,你怎么就忘记了?卫嗔那么疼你,他人不在了,你就把他当成个屁了?一放就没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又不是什么圣人,非得在她面前提这个,偏就是一个戳一个准,戳得她的心都疼了,像是拧衣服,明明都拧不出水来,可摸着还很湿,还想拧,越拧越皱,越拧越疼。

她脸色微白,心虚的劲儿瞬间将她淹没,嘴唇开了开,话都堵在嘴里,怎么都挤不出来,仿佛天生的让他这么一提,就觉得矮了好几分,再没有站直的勇气。

都说身正不影子歪,她自个身不正,更让她内疚了,要真是梦,她还真能说服自己不当回事,可哪里有这么多梦的,她清楚的,她还清楚地记着昨夜里跟方同治纠缠在一起的自己,脸又白了几分。

这时候,她似乎都像是见着卫嗔就在眼前了,身子不由一哆嗦,她胆子小呀,小得不能再小了,卫嗔刚过去那会,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天天都吃安眠药,开始只吃半料,后来吃一粒,再接着吃两粒,再后来,没有四五粒都压不住她了。

开始她还能瞒着人,可那是处方药,别以为随随便便都能买到的药,碰着了她碰着的医生也不地道,没配给她药,还建议她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那是随便能看的?

她遮遮掩掩,确实去看了,没曾想竟然还不给药,看了好几次,心病没解成,药也没配成,夜里更睡不着了,天天的做噩梦,满地的血,就见血,别的也有,都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泥糊糊的一滩东西!

吓醒了,再也睡不着。

她怎么敢,怎么敢!

卫嗔就是她的心魔,能让她一下子怂了,“你、你别、别说——”她的话都说不全,也就知道就那么软弱无力的声音,掰扯出几个字眼,“我错了还不行吗?”

柳东泽那心思最难猜,摆出“卫嗔”这个人出来磨她,打定主意是要磨她,别让她真一门心思奔方同治身上去了,过去让她差点就成了,现在,他可没有那么好心,怎么着也拦拦她,她哪里最疼,他就往哪里戳,看她还敢不敢!

血腥的想法,他最爱,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非得把故人当底牌样晾出来,让她不安心,当她睡不着觉,让她再敢生起不能有的想法,他以前阻断不了,现在嘛,他得阻,打个漂亮的阻击战!

“嗯,知道错了就好。”柳东泽大方了,腾出手来摸摸她脑袋,抽回那个手呀,还指着自己的脸,那动作都不用明白说出来,到是他嘴上说得柔和,“到别想别的,好好待在这里,哪都不去,嗯?”

真不是问她意见,是给她决定好了前路,让她“自己走”!

这都算是放了她活路,陈碧反应再慢也知道自己得往前走,在他纵容下往前走,还是自个一个人往前走,大不一样着呢,到现在她还闹不明白,事到如今,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呢?

到底是有点怨方同治了,是真怨了,要不是他,她何至于这样子?

这么一想,她的脑袋里就多了点歪想法,或者说是邪乎劲儿也成,手往车门那里一拉,这都是锁着的,哪里是她想拉开就能拉开的,但就那么个动作,她做起来真跟车门能让她拉开一样,两人掰扯着那里,乌溜溜的眼睛就瞪着他,“我得下车……”

第一句出口,声音还有点轻,到了第二句,她重重地吼了起来,“我要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瓦说,是不是瓦卖萌太失败了

最近花很少呀,

瓦的心都在滴血了,

给瓦点花吧,让瓦高兴高兴

☆、034

吼出了第一声,第二声,再来第三声都是容易的,陈碧一连吼了好几声,瞅着有点急赤白脸的样子,颇有他再不停车,她像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决心。“你给我停车,柳东泽,你这个混蛋——”

她不止吼,还骂人,现在哪里还能管得上这个,脑袋里就一个想法,这些人都欺负她,合着都以为她好欺负,个个都心黑得跟炭一样,没一个心是红的,就是方同治,一想到方同治能把卫嗔都给……也未必不能把张放打断肋骨了。

柳东泽一下子成了坏蛋,他都快要觉得自个儿脸上添光了,不,是添金,添光哪里能给形容的,必须得添金,“不停怎么了,你能把车门给扯了?”他也浑,就这么激她。

这话激的还真是到位,她那边车门真是打不开,但凡能打开,她也不用吼了,直接推开车门,自个跳下去就成,当然,这都是假设,给她跳,她也未必真改,可她真是恼了,“你们都欺负我,合着我好欺负是不是?”

她悲愤了,手指着他,那表情都恨不得把他给咬了,狠狠地咬上一口都不能解恨!

柳东泽不否认,还大大方方地承认,“你可不就是好欺负的嘛?”他说得一点内疚感都没有,就那么自然,自然到让人想爆他的头。

陈碧没能扳回一城,心里憋屈,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要变态还是要爆发,两个中间来回转,眼珠子一转,“你就不能让让我?”论嘴皮子,她真不是对手,还不如迂回作战。

“让也行呀。”柳东泽轻飘飘的一句。

他这么好说话,让陈碧嘴里的话都堵在喉咙底,不由心思跟着一转,“你真让我?”她还不相信,“别是哄我吧?”

听听,她问得可够直接的,柳东泽那脸黑的都没得比了,“爱信不信!”

冷冰冰的声音,让陈碧翻翻白眼,都说六月的天,跟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爱变脸,这男人也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说话的功夫就翻脸,明明是他不地道,到成了她多疑,他往她心窝子捅刀到是行,就不行她捅死他了?

只许百姓点灯,不许州官放火,怎么都是这种人!

“你要真让我相信,现在送我去医院?”她索性顺着竿子往上爬,满脸的笑容。

柳东泽终于不淡定了,自认都是让她给逼的,眼神有点凉,都有点失望了,“是不是连张放都比我重要?”

这话听着都新鲜,至少陈碧这么想,她没敢往自个脸上添金,便是他有那个意思,她也不敢听,自己够一团乱,再来人,她想自己这生活这辈子都清静不了,还不如——

所以说缩头乌龟最地道,她回得干脆,且简单粗暴,不留一点余地,“我跟他都几年的交情了!”

话到是不重,也就是这份不经意的不重,让人真切感觉到拒绝,不留余地的拒绝,柳东泽从来都是让人捧着的,这次他确实是摔得狠了,把自个儿的真心都捧上了,没人收,还让人踢回来。

他恨恨地将车子靠在一边,右手一指车门,“你下车,别叫我再看见你!”

陈碧真没有犹豫,一拉开车门,走得潇潇洒洒,回个头都没有,像是跟车子里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挥挥手一片云彩都没带上。

车里的人,愣了,原是就激她,没想到她真那么干脆,让他一拳打在方向盘上,手指间瞬间破了皮,血红的颜色从破皮渗出,染红他的眼底。

叫她走,他又何尝不是给他自己一个机会,想看看她到底是选谁!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底,别人不肖说,便是一个不着调的张放,也能让她惦记着去看,他偏就是活生生地她身边,没让她看一眼!

“叶苍泽,你说的事,我***应了!”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那声音恶狠狠的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发出的嘶吼,话一吼完,就掐了通话。

外头很冷,风吹得脸上都是干干的,脸都瞬间都像要被风干一样。

陈碧身上什么都没有,就一个手机,站在路边,过往出租车都不知道是怎么了,连辆空的都没有,别说是空的了,想拼辆车的更没有,本就是怕冷,让风一吹更冷了,没一会儿手指都冰冰凉凉,甚至都快木木的了。

出门没带包,这种事真心蛋疼,她皱起眉头,将大衣领子都竖起来,试图抵挡一下冷风,脸是青白相间,都是风的功劳,想了想,她还是走入离她最近的咖啡厅,要了杯咖啡,再要了香橙慕斯。

适度的暖气、温热的咖啡、再加上香橙慕斯,让她总算是有点安定,掏出手机想想给谁打电话才好,秦女士那边不能打,人家跟柳东泽他小姑一起,要秦女士问起她怎么没跟柳东泽一起,她总不能老实的回答两个人关于有些方面达不成共识,吵了架了,结果柳东泽那混蛋把她赶下车了吧。

她狠狠地喝了口咖啡,估计跟这个地儿犯冲,来了这里就没有过顺当的时候,还是赶紧的离开才好,想是这么想,她终归是没立即做出个决定来,毕竟秦女士那边的想法她不能不顾及。

最好是让秦女士满意,她又能离开的办法,可她凭的脑袋瓜子,着实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难道她得坦白交待身上那啥破事儿太多,想一走了之?

她再狠狠地喝了口咖啡,杯已经见底,她伸手招来服务生续杯,心里烦躁不已,就好像大姨妈就快来般一样烦躁,瞅着手机里头每一个号码,看来看去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眉头慢慢地皱紧。

“方同治——”终于,她一咬牙,总算是按下方同治的号码,一叫出这名字,伴随而来的是羞耻感,让她不由得夹紧双腿,昨晚留下的感觉还很清晰,让她的身体都不由瑟缩发抖,“来接我,给你半个小时,你不来,别想再见我!”

她就这么敢,没报地址,就敢直接把时间扣在那里,让他找到她,只有半小时。

要是半小时到了,人没到,那怎么办?

她总会等的,身上没钱,没法子结账,吃霸王餐这种东西,又不是她能做得出来的,就算是能做得出来,那也得看店家买不买账!

方同治正跟叶则吃饭,公事这方面两个人确实处得好,私底下有什么恩怨那得私底下解决,两个人谈得挺热络,各方面谈起来就没个歇,一谈就谈到大下午的,两个人才去吃饭。

按说方同治是不想跟叶则一起吃饭,叶则心里也是这么想,没奈何的是人家部长请客,去的团明楼,请的是大家,大家都去了,别看是大下午的,响应部长请客的人还真挺多。

方同治还没吃上一点,手机就响了,刚掏出手机,他赶紧就站了起来往外走,耳朵里就听到一句话,别的话再没有了,让他差点一口气给噎在那里。

这都反了天了!

要不是她怕别人看到,他还真是想把人送到叶家门口,也得让叶家人看看她到底是谁的人,没曾想她这个浑不吝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难道早上就没进叶家门了?

他当然不知道她中午跟秦女士出了门,还跟柳东泽那么一掰扯,闹得都快不可开交了,要是他知道了,准得高兴,兴许还再会给柳东泽踩上一脚,让他落不来面子来。

她一句话,他得去,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去,这便是决心了,不是表的决心,是真正做出来的决心,他在手机上弄来弄去了,一下子就找出她窝在哪里,没办法,她的手机叫他动过手机,自然能让他一下子就知道她在哪里。

先见之明,这还真是得有。

“你们慢吃,我还有事,得先走。”他要走,总得跟满桌的人都说声。

他这么一说,到是有人站出来,那人不是谁,正是张放他哥张磊,他弟被收拾了,他这边消息也快,都说是“红颜祸水”,这话他确实有点相信,但是叶老家的那个拖油瓶,实在没让身张放亲哥的张磊看出来那么点味道来。

“这怎么行,才吃那么一点,有天大的急事,也不如吃饭重要,您说是不是,首长?”张磊想抓着这个机会,他亲弟都住院了,甭管严不严重,谁也别想撇开身去,话题一扯开,就来了劲儿,“就算你把陈碧当成自个儿亲妹,那也得看看我们张放吧,我们张放那是人男朋友,你怎么就把两个人闹玩笑当真的了呢?下手也忒重了点吧?”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就能把事儿“扭曲”成这样子?

要是陈碧在这里,准是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成了张放的女友?这些说谎都不打草稿的人,也亏得陈碧没听见,她要是听见不知道脑袋里又要多想些什么。

要真能,方同治都想把张放那玩意儿都给割了,也省得让他再祸害人,听着张磊这话,他到是一拧眉,一脸的不解,反倒是反问起张磊,“这都是怎么了,我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明白?张放给人打了吗?”他的表情极无辜,甚至都全是意外,“还能有谁敢张放了?”

任谁看他这样子,都觉得他不知道张放给打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后台,瓦泪流满面,这订的人真是好少。哎哎——明天是星期五,又是周末了

下面谢谢frogbrothers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13 21:42:08

☆、035

张磊顿时觉得牙根都疼,偏张放那小子说不通,让他都连带着没了面子,便是这么一问,也没指着能问出什么来,他到底是存了点让方同治不痛快的心思,“是呀,也不知道是哪个长这么大的眼,都把人打医院了。”

他笑眼眯眯,平易近人。

“也是,也不知道谁这么大的眼,把人都弄医院,是在军总?”方同治装模作样的本事可见深了,这事儿要说他不知道到是可以说他不知道,约莫是手底下人出手重了点,他没半点同情,张放闹上门来,他没得道理饶了人。“张放什么成小四男友了,叶则,你家小四的事,你知道不?”

他轻巧呀,把张磊的话都给扯开了,还扒拉着叶则出来,张放是小四男友,都见鬼去吧,都什么人,也不看看他自个儿,也敢上来往自己脸上添金。

叶则本来不想理,最不耐烦在外头人面前提起小四的事,他这个人心独,对一个人好时就是千好万好,都恨不得把人藏起来,不叫人看见,就是议论一声都不行,可张磊这个人护短护得他不高兴,“张哥,话可不好这么说,我家小四跟张放都不认识,这酒还没喝呢,是不是?”

往陈碧身上打烙印,这话他最不爱听,头一回与方同治站在一起,那眼睛到是在笑,看着很好相处,骨子里的霸道到底是掩饰不住,眼底都是利光,都能映出人来。

张磊原来与叶则处得挺好,某种情况下两个人还能站一边,这会儿,让叶则当面用话不软不硬的戳回来,他也不气,反倒是笑笑,神情笃定,“这有没有,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是不是?”他回转头,举着酒杯,跟同桌的战友敬酒,仿佛一个回头就把事丢了下来,“大家喝酒,不过也都别喝醉了,醉了嘛也没有什么形象。”

叶则眼睛微眯,透着几分慵懒,拿眼神觑向臂间挽着黑色大衣就往外走的方同治,他也跟着往外走,许是第六感特别灵,总感觉有事儿,让他在后面跟着。

“下手可真狠,也不知道小四知道了会怎么想。”

方同治走在前面,那气势没人可挡,一步一走,身体极直,透着就是军人的范,你一看就能知道他是个军人,后面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一停脚,转身瞪着叶则,那神情真像要吃人。

“别跟我说,你想让张放见人?”他下巴微抬,眼神透着冷漠。

这话不是白问的嘛,叶则当然不乐意,就是他家老大,他都是容忍着的,没办法,那是他家老大,对别人也就没有那么好的心了,“做事也不干净点,你以为她会一直不知道?”

“她能知道什么?”方同治一个反问,声音压得极低,跟压住什么魔一样,眼神蓦地一暗,跟暴风雨来之前的暗色一模一样,“你想让她知道?”

“就怕你心软——”叶则冷哼一记,神色也不比方同治好到哪里去,“她最近想着要回去,你还不想想办法?”都说他心眼毒,这真毒,一下子把陈碧的心思都看穿了,早就知道人的小心思。

方同治面色一滞,他不是没发现,是没去想,大都是昨晚过得身心舒坦,让他的那点警戒心都降低了不少,他能不知道她表面上看着乖巧,骨子里小主意那是多,“她想做乖女儿,哄着她做不就是了?”

乖女儿,从他的嘴里出来就有那么一点儿讽刺的意味,让叶则都跟着露出那么点意思来,难得两个人看法一致,“我们都要去南方一段时间,这可没人管,总是不太像话,你说是不是?”

“打包带走——”方同治想都没想。

他这么一说,叶则都跟着点头,再没有比打包带走还有更好的主意了,这主意极得他喜欢,连带着表情也松了那么点,“回头再说,我办公室还有点事。”叶则先松口,他还有事得处理。

方同治压根儿没想说他现在就去接人,接那个他捧在手心都摔着的人,有时候同盟最不牢靠,他没打算真把底牌都透出去,该他得的,他绝对不放手,甭管谁来。

他走得志满意得,打算把人接回来,再回他的地盘,再身心舒坦一回,他的主意到是好,一赶到地时,人没见到,一问服务员,人家还把陈碧的手机给他,让他的脸都暗了,堂堂太子爷居然跑了空趟。

人去位子空,她坐过的位置早就有客人在那里坐着,让方同治差点没把她的手机给摔在地上,幸好太子爷还算是冷静,还压着性子问服务员——

结果他一问,真问出个结果来,一张脸都包着绷带的人把人带走了,陈碧人还是自愿的,还把手机掏出来,让服务交到他手里。

要不是他克制力太好,还真有可能把爆发脾气出来,他的手捏握成拳,慢慢地走出咖啡馆,掏出手机,总算是克制住情绪,“给我找出张放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这太子爷真是气坏了,四九城还真是他的地盘,把他的人在他的地盘里截胡了,这种难堪,让他都快没脸了,昨晚给张放的教训估计是不够深,也许还要再来点,他都笑了,笑得可狠了,可要吃人一般!

叶则到是不知道这事儿,等他事忙完,刚走出办公室,带着那么点雀跃的心情,想去医院看看张放那出头鸟(枪打出头鸟,可就是给收拾了嘛)时,空空的病房,让他没由来地yīn了脸——

大意了!

真个叫一个大意了,叶则一拍大腿,赶紧打电话给方同治,可惜人家没接电话,估计这会儿都顾不上接这种电话,陈碧这人一不见,方同治连表面的文章都不想做,完全是迁怒了,好端端的人,回了叶家,怎么又出来见人,又怎么在那个咖啡馆!

让陈碧说,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事情还得从她打电话给方同治后说起,她那么一打电话,心情完全是好的,那都是叫满面春风的,即使她都不承认,方同治在她心中的位置跟别人都是不同。

端看她那个春风脸,叫谁看了都碍眼,分明一脸思春的小模样,张放看了更碍眼,他身上还疼着呢,自个还从医院出来了,柳东泽那个混蛋,他根本没指望那混蛋能把人带到自己面前来。

靠人不如靠己。张放觉得这话还是不错的,等早上的针刚挂完,他就扒拉下床,没再去方同治那地儿,那地儿,指不定还有人盯着他,他不是怕,是完全没必要上赶着再让他自己受一下。

他蹲点了——

蹲点这种事,他做起来一点都不含糊,愣是没叫人发现,脸上包着个绷带,把半张脸都差不多挡住,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脑袋都伤了,其实没有,没那么严重,身上是有伤,都是小伤,放点血,没啥的,就是看着特吓人。

他要说有什么成就,也真没有,比起方同治、叶则他们都能独挡一面,他真算不得什么,就算是柳东泽,那家伙有钱,张放真是说不好他自己有什么,要真给他按一个名号,你都能想起旧时满清里养着的那些个王公子弟,斗**走狗,啥好玩就玩啥,整一个胡天胡地的人,指着他能干正事,谁都觉得不靠谱。

当然,张放自认自己从来不干正事,干正事干嘛呀,他用得着嘛,光念书,打着念书名义,把各大军事院校都跑了个遍,你要说这不行,可这种事搁在他身上也就行了,他真会念书,理论知识那真是叫一个强的,谁能说得过他,估计是嘴皮说破了也说不过。

也从来只有他收拾别人的份,哪里有别人收拾他的?结果,他给收拾的入院了,身上的血那流着的,都快要以为他要死了,结果身上就那么一点小伤,皮肉小伤,看着叫人惊,就是急诊室的医生看了,都不由赞叹,这下手真利落,愣是一点筋骨都没伤着。

张放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耐心,终于叫他等到人落单了,他这个人最懂什么叫做天时地利人和,要来强的,他不是柳东泽的对手,别看柳东泽如今成了个光头,人家不是真和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他想的透彻,等柳东泽车一走,他就上赶着去了,这一走,身上有点疼,没伤筋骨,伤了皮肉,哪里有不疼的,他又不是铁打的人,走一步都疼,可想着里面就是他昨晚没见着的人,哪里还管疼不疼的事。

他一走进去,就见到她在刚放下手机,那一副满面春风的小模样,叫他看真是刺眼极了,这么一看,身上更疼了,他给人弄了个半死,她到是思春样。

“这里有人了——”她一抬头,话就堵在嘴里,乌溜溜的眼睛都是惊诧的色儿,后面的话立即变了个调,“张、张放——”

话都是结巴的,让张放乐了,一扯嘴角,这么个小动作,让他男人的脸面大打折扣,主要是疼,一扯动嘴就疼,疼得厉害,可他还是扯开恶劣的笑,“哟 ,真巧呀,怎么就在这里碰上了,陈碧,你说说,我们还真有缘,你说是吧?”

张放长得好,长得眉眼精致,叫人一看就喜欢,可这点到底是表面的话儿,骨子里最让陈碧害怕,张放这人跟别人不同,别人还要脸面,他这个人要是豁出去了,就不要脸面,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而且没有一丝罪恶感。

陈碧那是一门心思等着方同治过来接人,没想到还能跟据说是断了两根肋骨的人碰上,这让她都能渗出一身冷汗,她张了张嘴,终于吐出一句话来,“你不是断了两肋骨,怎么还……”还能大模大样的出来!

“你是不是想着我最好断了两根才好?”张放话可直接了,她那点小心思,他还能看不穿,他挤在她身边,把耳朵凑近她耳朵,“是不是最好连下边这根也断了?”

光天化日,也就他敢么这放肆的说,说得陈碧那脸都红了,是难为情,是困窘,话噎在喉咙底,愣是上不来,整一个没了刚才的悠闲与期待,心那是吧凉吧凉的。

“走吧,跟哥哥走吧,哥哥坐在这里,全身都疼得慌,回去给哥哥摸摸,哥哥估计就不疼了,你说是不是?”他真敢说,说得小霸王模样,这无耻的嘴脸,也亏得他说得出来,还笃定她会跟他走。

真的,陈碧真跟他走了,没有二话,那神情都是像被吓着的小媳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张放,这无耻的嘴脸,哈哈哈,我写起来非常得劲儿

我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今天才想起来,25个字的评论可以送分的呀,瓦明天去弄,今天先睡了——

明天在后台把能送分的都送上——哈哈,这个可不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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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小媳妇?

在张放眼里的陈碧,可不就是他的小媳妇!可惜是小媳妇身边烂桃花太多。

“你开车,我疼死了。”

张放这个人不重那点面子功夫,有事直接说,犯不着在她面前充个男子汉大丈夫,车钥匙给她,人一靠,几乎就把全身的重量都丢在她身上,也不管她是不是受得住。

他这么一靠,陈碧脚下有点不稳,不由张望,瞅着没人来的架式,她真是郁闷无比,方同治这会赶不来,她算是知道了,估计没这么快,只得一手托住他,嘴上念道,“你干嘛要惹他?”

她的话是脱口而出,根本没去想对张放有多刺耳,合着是他惹了人?张放差点没破口大骂方同治那个无耻的,“我这不是怕你走歪路,找你去了,他非得跟我过不去,还让人把人弄成这德性!”

他告状了,冲她告状,一点都不觉得跟个女人告状有什么出息。

后面的话,她没听,就听到前面的“走歪路”,就三个字,让她够难为情,小脸瞬间都红透了,要不是有围巾圈住脖子,她估计脖子、连带着xiōng前都能红成一片儿,让他一说,心虚劲儿顿时涌上来,“你管那么多干嘛?”

当作不知道就好了,她就这个想法,本想把昨晚的事都当成秘密的,结果她发现这事真瞒不住人,谁都知道了,她跟底下没穿底裤一样,都叫人知道了,脸臊得慌,扶他的力气都小了几分。

张放不乐意听她这种责怪的话,像是他破坏她的好事一样,两眼立即瞪得极圆,硬是不肯往前走了,“我不该管了?”他那架式,非得让她说出个五五六六来不可,“你说你对得起卫嗔了,他跳那么高的楼,你都不为他想想,转而跟方同治腻一块了?”

谁都提卫嗔,每个人都提,就是陈碧想忘都忘不了,总以为自己能没心没肺的忘记了,冷不丁地又从角落里跳出来这么个人名来,伴随着旧日那些个事,让她没由来的自怨自艾。

“我、我……”她到想为自己辩解点什么,话到嘴边,愣是没挤出来,乌溜溜的眼睛都失去几分光泽,可她到底是还有几分心气,老被人踩着尾巴似的感觉,还真不太好受,尤其是这当口,“难不成我都不能跟他一起了?”

张放还没想到她但凡有点心,也不敢这么说,想不到她到是猪油蒙了心,把方同治看得那么重要,不由让他冷哼连连,目光yīn鸷的愣是让周边温度都似乎低上那么几度,“谁害的卫嗔?”

他不问别的,就是么一句,声音冷如冰,问话时他的心都疼了,比身上的伤口带给他的疼还要更疼些,就这么个人,让卫嗔死时都舍不得恨她一下,也没带她一起跳下去,她现在到是好,还想跟害了卫嗔的人一起?

她到是偏过头,心跳如擂,不敢面对他冰冷的目光,仿佛那里能映出她那么不辨是非的嘴脸,丑恶的嘴脸,嘴唇哆嗦了几下,她试图把他扶住,“你别跟他们一样都跟我闹,行不行?”

他的话,跟针一样针针刺在她心头,巴巴地瞅着他,盼望他能放手一下,别让她再沉溺过去,眉眼间甚至都多了点倔强,“不都说人得往前看,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地往前看吗?”

“你配吗?”张放推开她,盯着她的眼神,其利非常,“陈碧,你配吗?你配一个人潇洒的重新开始吗?你配吗?你不配,你自己把我们都拖下水,临了,你想一个人上岸去,凭什么?”

他说的话不紧不慢,甚至连语调的高低都没有,就那么没有平仄的声音,跟机器一样,却是字字戳得人心最柔软的地儿,让陈碧再也挨不住,她不哭,她哭不出来。

她不配!

他说对了,他说的太对了!

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瓣,她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站在冷风中,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指头抵着掌心,指甲似乎都快抵破掌心,可她倔强的脾气上来,“我就想跟他两个人一起,怎么了,怎么了?”

她脾气一上来,就是不管不顾的。

“是不怎么的,你自个儿乐意,我还能打断你的腿不成?”张放不怒反笑,笑得yīnyīn冷冷,让人如置身冰窖,他把她往前推,“开车,哥哥我今儿个让人打了,全身疼,谁打的,你都知道,要不想我闹起来,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听话。”

陈碧一滞,天知道她心里有多看重方同治,她这个人浑,有时候爱把错推给别人,方同治也没少让她埋怨过,可——她怎么也不能让别人毁了方同治,丁点都不许,她埋怨自己的,不许别人对方同治埋怨。

她这么个性子,被逼着给张放开车,也就没好脸,“去哪呀?”绷着个脸,她问得冷冰冰,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头,没听他回答,索性再重复了一次,“你到底去哪,就是火葬场,也得报个名给我吧?”

纯粹是打击报复,她没他狠,也就嘴皮上想讨回一点,心里甭提有多委屈。

“我要是去火葬场,也得拉着你呀,没有你在,我怎么好一个人去?”张放回得可妙,刚才气得狠了,全身都疼,现在靠在车里,他闭着双眼睛,光看他脸上的表情,还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到是把话还给她,“我可不是卫嗔那傻子,我要是死也得拉着你死!”

“谁想跟你一起死——”陈碧生生地叫他的话噎着了,人活生生的,非得说个“死”什么的,他要是不说就哑巴了?可她也知道他的性子,真惹急了他,许是拉着她一起死这事都是有可能的,嘴一张,“你非得这么说才高兴?”

这会儿,她到是忘记了谁先提起的“火葬场”。

张放老神在在,靠在那里,也没睁开眼睛,“就许你提了,不许我提?怎么是只许你点灯,不许我放火了?”他凉凉地将她一军,瞬间张开眼睛,朝着她凑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状似极亲密,朝她微微地吹口气,“陈碧,昨晚准打的我,我都叫人拍下来了,你说我要是往网上那么一放,红的是谁?”

张放从来都是个鬼孩子,从小都是,长大了更是不省心,老张家就两个儿子,养成个方方正正的张磊,又养成了个鬼儿子张放,此时,他的话,就那么轻轻一说,就能让人冒出身冷汗。

如今的网络发达,那什么兽兽门的,那什么老师门的,往网上一传,便就是红了个顶个的,甭管看到的人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好,总归影响太大,影响也更恶劣一点,也许还能影响到方同治的前途。

陈碧呀,那个心惊的,心一惊,就容易没了方寸,没了个方寸,做事就胡乱掰扯,要不是在开车,她还真想抓住他张放胳膊,叫他别那么干,可惜,他的手更快,已经将她腰间的扣子解开一颗,脑袋就趴在她肚腹间,让她想躲也躲不了。

肚腹间趴着个男人头,他的双手都从她的大衣底下往里探,薄薄的毛衣哪里挡得住,让他的手都顺利地往里钻,手指就在她小腹间乱捏,她到是想腾出手,却让方向盘困住,动不都不敢乱动一下——

她还是挺珍惜她的命,“你别那么干——疼——”

小腹上的肉最软,让他给掐一下,疼得她呼痛出声,眼睛一眨,湿意从眼睛里挤出,双手都几乎放开了方向盘,也幸得他替她按住方向盘,没一味要她好看。

这一瞬,她的魂都快没了,这个时间点,车前车后车左车右全是车,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没握住方向盘有可能会出的事儿,刹时冷汗都湿透了后背,整个人跟没了魂似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掌心里全是汗。

“你要找死,别叫我一起死行不行?”这完全是反应过来的怒吼,她真是发脾气了。

张放放开手,神情淡淡,“怎么,让我摸摸都不行了?”说到这里,他还歇了口气,居然还打了个呵欠,“以前你不是都能让我咬的?现在这么金贵了?”

给他吓的,陈碧是完全不敢再开车了,就怕他再起什么妖蛾子,索性将车子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下来,脸色青白相接,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也就是满腹怨气了,“我那时才几岁,你跟卫嗔都下得来手?”

“不都十八了吗?”他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在他的世界里压根儿没有“愧疚”两个字,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哥哥不是疼你嘛——”

她气结,对这么厚脸皮的人,完全不是她能够应付得了的,伸手便要拉开车门,孰料,身后的压力,将她压在驾驶座里,完全不能动弹——

他一手扣着她柔软的腰一手扣住她手腕,不叫她下车,凶蛮地一口咬上她微张的小嘴,锋利的牙齿啃上她娇嫩的唇瓣,带着醋意、怒意,反复啃咬,不想松开一点。

这车里空间不大,他这么一来,把她的退路都堵死了,下车下不得,想躲开又躲不开,被他咬得又太疼,青白相接的小脸都快疼得挤成一团,而同时,贴着他的身子,也立时感觉到他底下那根不怎么怀好意的家伙已经冲她抵着,让她顿时心悬得老高。

作者有话要说:热乎乎的新章节来了——

早上给各位送了小积分——

话说我在弄人物关系图,嗯尽量弄得好一点,噗——便于大家理解

☆、037

这一咬,咬得陈碧眼泪都快挤出两滴,以前是不知道,现在是知道了,这男人一旦不要脸了,还真是难对付,比起那些简单粗暴的人还难对付,最难对付的张放这一种,脸皮长得又好的,站在那里就能把人迷得五六七八的这种。

“瞧瞧,你看着我做什么,到让我不好意思的。”听听,这都是张放的话,他说得口齿清楚,普通话字正腔圆,都可以去播音了,戏谑的色儿一点没少,“哦,真***疼,下手也太狠了——”

他毕竟不方便,是受了伤的,哪里架得他自己那么热情,不止下面疼,全身都疼,尤其让她一碰脸,更疼了,男儿泪就那么不值钱的滴出两滴来,“你不能眼里就方同治一个人呀,都把我弄成这样子,你还要护着他?”

“谁、谁眼里就他一个人了——”她这时候到想否认了,其实有点小聪明,对头,就那么一点小聪明,让她把这个事实给否认了,就那语气听上去否认得不太高明,她还是否认了,“你别胡说行不行?”

“哦?”他一脸惊诧样,仔细瞅她的脸,还对上她乌溜溜的明显想要躲避的眼睛,“难不成是我们弄错了?我们都弄错了,你眼里就光我一个人?”他还真就不要脸了,把这个事儿往他自己脸上添金,一边还拉着她的手往他的裆间去。

她回答不出来,整一个尴尬的,手被拉着,想往回扯,又怕弄疼了他,就他脸上都包得这么严实,她哪敢去想他身上到底给弄成什么样子,可当手被拉入他大衣底下的裆间,她不焦急也不行了,“你还伤着呢,别这么干。”

“我就是想干,不行吗?”张放硬是拽住她的手,把她往下按,按在他疼痛不已的物事上,“他怪想你的,陈碧,这都多少年了,也不跟他打个招呼?”

这大街上的,车子就停在路边,虽说这里可能停车,但可以停车不代表这里没有人经过,光天化日的,谁要是一靠近车子就能看到他们之间的不对劲——陈碧的手底下那是如天鹅般的触感,还有灼烫的热度,让她的手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应,至少她的脸更诚实,已经红得快要一碰就能出血了。

“你别这样行不行?”她低头,没敢去看她自个儿的手,“这里是大街上,你怎么能这样子?”她想抽他的心都有了,但怎么都不敢真动一下子,张放能做出什么事来,她一点都不敢保证。

“大街?大街上怎么了?”张放看不起她这点出息,也就是窝里横,就她呀,也就敢在卫嗔面前横横,如今卫嗔没了,她那一丁点横性子都丢了,他非得撑开她的手,让自个的物事碰着她的手,贴着她几乎都红透的耳根轻轻地说,“我又没脱光了,你又没脱光了,怕什么?”

这得多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箭得弦上,不得不发,她知道他能说得出就能做得出,要是这会不如他的意,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等着她,她真不敢想,索性闭上眼睛,两眼一抹黑,手指到是试图握住灼烫的物事。

那玩意儿真是烫,烫得她的手心都快要发抖,她伸手一握,一只手怎么都握不住,那物事儿还跳脱的从她手里弹跳出来,让她立时就睁大乌溜溜的眼睛,那种样子惹得张放不由哼哼笑,得意极了。

“你饶了我吧——”她不敢动了,本想着一下就好,没想到一碰她自个儿就先泄自己的底,正当中央那么就颓废下来,不敢再碰一下了,“张放,你别叫我做这种事,我做不来,真做不来——”

甭管一次也好还是多次也好,从来都不是她主动的事,现在他叫她主动,简直能要了她的命,小脸通红,仰着脑袋,跟要上绞刑架一样痛苦了。

张放摇头,“不行——”固执地再重复了一次,他的手也用力了下,按着她的手,硬是要让她主动,“你行的,陈碧呀,你行的呀,你怎么就不行了呢?这多叫哥哥扫兴的说,你想让哥哥一时手发抖,真把那东西往上传了?”

红果果的威胁,这永远都是不二法宝,再说了,他都觉得自己做人真厚道,要不是地点不对,他早就叫她含含了,哪里就能是五指姑娘就能满足的?现在也就是将就,谁叫他全身都疼着呢,只好让那最疼的地儿,先放下来。

陈碧那动作生涩的且都僵硬的,逼上梁山,也就她现在的情形,微微那么一捏,就微微那么放开,再微微再捏上去,这动作乏善可陈得很,却让张放倒在那里,呼吸变得浓重,恨不得死在她手里才好——

手里一湿,浓浓的、粘糊糊的东西,湿了她一手!

实在是快,跟个快枪手一样,她的手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是得拿出来还是放在他那里,至少别让她的手再带个纪念品出来,更何况,那么摸他,她能没感觉吗?

当然有,底下有点湿湿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多心,反正底裤里头似乎有点湿。

那一脸的嫌弃,让张放黑了脸,抽两张纸巾给她,“怎么,你嫌弃了?”真丢脸,他成了个快枪手,居然出得这么快,让他都快没脸见人。

男人不要脸什么的都是小事,最要不得的是这方面不行,那才真真是没有面子。

“没有——”她咬咬牙,眉头一皱,抽出手来,用纸巾死命的擦,擦来擦去,明明手指间什么都没有,还是让她觉得那上头全是他的子孙货,手像是被污染了一样,“我去洗洗手——”

“还不是嫌弃了?”张放不依不饶了,不让她下车。

她头疼的厉害,被他纠缠的那个心纠结的跟乱麻似的,她能说他最好不行,这样最好,也省得他精/虫上脑,这话没敢说,“等会我送你回医院,陪你总行了吧?”她只好这样子,舍出一个晚上,回头再跟秦女士打个电话,说是跟同学一起。

他这才点点头,表示首肯。

得到他的首肯,陈碧立即下了车,朝着街对面过去,那对面是个购物广场,许是快过年了,大家都忙着采购过年衣物,人很多,光看见人了。

购物的人多,去洗手间的人也多,远远地就看到洗手间外排着队的长龙,让陈碧都不由张大眼睛,她一向是个死宅,对于逛街购物只限于淘宝,基本上出门逛街购物,离她已经很远,结果这么一看,全是人,真让她惊讶了。

她想洗手,也顺便方便一下,结果手是洗了,没方便成,人家能让她挤进去洗手,但没能让她先方便,毕竟大家都急着呢——

从一层到四层,洗手间都堵着长龙,让她真心慨叹这商场的生意真好,没等她慨叹完,这一急,双腿赶紧并得死紧,小跑步地冲向电梯往下奔,再不解放一下,她怕真丢脸了,更何况,原先就隐隐觉得底裤里有头有那么一点的湿意,这会儿,感觉那湿意都奔放了。

再从四层回一层,她往外跑,冲着对面的国际会展中心过去,还没跑上几步,远远地就见到会展中心前面都拦了警戒线,外头还站着军服笔挺的年轻小伙儿,军绿的色儿,双手负在身后,人嘛是“稍息”的姿势。

这都怎么了?她瞠目了,难不成里头有大头物了?想去个洗手间方便一下,怎么就这么难?

但是,她真急呀,急得不行了,感觉双腿紧夹着都快不行了,又不得不夹,要不夹,她就怕底下就真出来了,好大的一个人,差点让尿给憋着了——

离这商场最近也就是会展中心,前面是有个港式餐厅,离这里起码要几分钟过得去,她自认是没有那时间再跑个几分钟了,心一横,就举步朝警戒线那边走,心想话说得好一点,求一下,也许能让她进去也说不定。

“同志,请出示您的通行证——”谁知道,年轻小伙儿冲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拦在她面前,说得极有礼貌,“同志,请出示您的通行证——”

可她真是急呀,哪里还顾得着,脸上笑着点头,人已经往里冲——跟火箭炮一样,亏得她能跑得这么快。

“同志,同志——”小伙儿急了,虽说他是小兵儿,今年就得复员了,上头的命令那就跟他的生命一样重要,怎么能让人跑了进去,里面可都是首长们在开会,他可不敢叫人打扰了,“同志,你站住,站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这话说的好,其实他身上压根儿没枪,也就那么吼上一嗓子,好震慑一下。

结果,他这么一喊,真把陈碧给吓着了,本来她闯警戒线就是她不对,这事儿她知道轻重,可实在是憋得慌才闯的,让人一喊,她果真停下脚步,双手阖成十,“解放军叔叔,那边洗手间都排满队了,我就想借个洗手间用用——”

她说得真坦白,她不说还好,不止第一个追的小伙儿脸红了,就连后面跟着追上来的两个小伙儿也跟着脸红了,再说了,她年纪明显比人家大,还好意思涎着脸叫人家“叔叔”。

“同志,这里没有通行证不能进来。”那第一个小伙儿让后面的两个人都回去,说得还是很有礼貌,“你得赶紧出去,洗手间在那边。”

“谢谢谢谢。”她赶紧朝洗手间方向跑,“我一定出去,一定快出去。”

“这都是怎么了?刚才都在吵吵什么了?”

正当陈碧在里头方便了出来时,见到那个放她进来的小伙儿被人问,还以为那小伙儿受责备了,她顿时过意不去,赶紧想上去为人家说说情,结果刚走了几步,发现那里一堆人,正中间居然是叶苍泽——

这下子,她到不想说情了,脚立即往后退,想跑回洗手间躲起来。

都说她是个缩头的乌龟,这话真是一点都没有错,生怕叶苍泽叫她回家。

叶苍泽刚开完会出来,身前身后都是他同一挂的人,眼睛真尖,一眼就见着后边出来的人,当时还挺淡定地跟身边人都告辞一下,然后脚步坚守地走向洗手间的方向,“陈碧?”他直接叫着名字。

陈碧就躲在洗手间门口,被他一叫,心都颤了颤,还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知道自己要是不出去,他指定能进来,索性一咬牙,就走出来,没敢抬头,“你好——”

她那声音有多细就有多细,细的快叫人听不出来了。

☆、038

“我好什么了?”叶苍泽直接问,托在手间的军帽让他给细心地戴回去,笔挺的军服衬得他不容易叫人亲近,加上那一脸的冷然,更让人有种距离感,偏他还朝她走近,再重复了句,“我哪里好了?”

这几天虽说在叶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两个人处的时间真不多,冷不防听到她跟个小媳妇样的说了句“你好”,到让他浑身不舒坦,眉头也跟着皱起,索性一连就问了两次。

陈碧原就想打个招呼,没想到他这么问,让她一时真挤不出话来,老半天,才悻悻然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都好,没有哪里不好。”真不知道除了这个,她还能说些什么,心悬得老高,明明张放离这里还有距离,她就是怕让面前的男人知道。

但——叶苍泽那一身,无端端的让她多看了几眼,看着没什么表情,“制服”系的诱惑,这种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念头,让她挺无语,不由得扯开视线,没敢与她对上,这是心虚了。

“言不由衷……”他吐出这四个字,见她避开视线,心里微恼,面上到是没露出来,手臂弯起,作势朝她,意图很明显,“昨晚你一夜没回家,今天不会想再不回吧?”

她一滞,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堵住了,可让她现在就回去,哪里敢呀,给她十个胆子都不敢,张放那个人,她一想起来就能吓得满身冷,哪里敢领叶苍泽的情,勾住他手臂,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回叶家去。

都说她没胆子,这话还真是,她躲躲闪闪,只差没有从叶苍泽身边小跑而走,硬是挤出笑脸出来,“嗯,我晚点回,跟个朋友一起吃饭,我妈也知道的。”心跳得很快,她真想拿手捂住xiōng口,对上他微冷的眼神,她不由缩缩脖子,喉咙底干干的,像是被什么烧灼过一样,急需什么东西来滋润一下。

“你这里还有朋友?”叶苍泽对她的事,从头到尾都清楚,她在这里有没有朋友都清楚得很,明显看穿她笑脸下的强撑,手攫住她下巴,大拇指有意无意地抵着她的人中,“谁呢?说来我听听,小姑姑?”

“小姑姑”三个字仿佛刻在她心上,让她没由来地脸色一白,嘴唇一动,到是想学他的姿态叫他一声“大侄子”,话到嘴边,怎么也叫不出来,她感觉自己被逼到了绝路上,而他绝对不介意再狠狠地推她一把,让她怎么也不上不来。

他的手,用力不怎么重,于她来说,到跟千斤重压都差不离了,尤其是那种目光,更让她有种压力感,压得她都不敢抬头,直直地盯着他手,可最叫她气恼的是,她猛然间还能想起一些个画面——

他的手指曾经做过那啥啥的,顿时脸都红成一片了。

外面有张放的威胁,这里有叶苍泽,这种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不着调的想起那些事,还能够脸红,这种歪楼的情况,真真叫人无语了。

“脸红了?”叶苍泽凑近她,近得都能将她眼睫毛都数得清清楚楚,乌溜溜的眼睛透着个心虚,到让他品出另一种意味,愈发不想让她走了,“脸红个什么劲儿?”

只是一个问题,却叫他问了亲昵,问出暧昧,尤其那神情,冷淡中夹杂着不叫人轻易发现的认真,更让人着迷,其实陈碧也着迷,要说她自制力真不强,对着叶苍泽都是旁人没有的感受——

对,与别人不一样。

叶苍泽是与她共过患难的——这句话,她居然敢这么说,脑回路到底与别人不一样,鉴于叶苍泽同样是让叶家收养这件事,而她当时被叶茂捡了回家,她直接把两个人当作是同盟关系了——

也亏得她居然能这么想,想法简直是要了人命,她晕红着脸,眼睛张大着地对上他的视线,这回敢面对了,要一面对了,她就敢直视,脖子也不缩了,“你穿这身真好看——”

哎哟喂——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我的娇娇哦, 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在这里跟叶苍泽“表白”起来了,被人家那一身“制服”给诱惑了,尤其是那颗严实的风纪扣,她都恨不得揪下来。

缺心眼都不能形容她了,偏就是叶苍泽喜欢听这话,冷然的眼睛多了点笑意,任由她的手在那里作伐子,风纪扣一解,领子微敞,露出他的锁骨,“难道别人不好看了?”

他还问,问得陈碧一脸虚,别人也好看,可没他这模样,生生的透出一股子叫“禁/欲”系的东西来,让人都恨不得把他妥妥地从头到脚都抚摸一遍,——呃,这想法一上脑,她总算是半分清醒过来了——

这一清醒,她恼了,又气又恼,恼的是他出现的不是时机,听听,前一刻她还在想人家是多么的叫她疼,这会儿,一想起张放那小子,她就恨得牙痒痒,这都要不时候呀,“我有事儿,先走了——”

这问题还没有回答,人就想先走,到让叶苍泽觉得她在逃避了,是个人都会这么觉得,他不知道她中间的纠结呀,还有个张放在威胁她,要再不去,方同治就得遭殃了,她那个心急的——

从本质上看来,与叶苍泽这碰上以来,中间歪了点楼,现在总算回归正路,可她脸上还红着,要走的理由就那么薄弱,能叫人不怀疑她在逃避?

他就是这么想,眉头立时就皱了起来,立在她身前,就是不肯叫她走,指着前头不远处的商场,“是买东西?”

“没——”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了,尽管她说谎无数,本质上还是个实诚的人,当那个字从舌尖吐出后,面对他冷静眼神,她恨不得把话收回去,赶紧想把话圆了过去,“我就来看看,不一定非得买!”

“一个人?”他问得可仔细了,眉头还没有绽开。

乌溜溜的眼珠一转,有种念头涌上心来,让她一把抓住就不舍得放开了,几乎是主动地将自个儿的手搭入他的臂弯里,“哪里,我哪里有朋友在这里,就是不想麻烦你的嘛,你那边不过去,行吗?”

她这话真是善解人意极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他走人。

“会已经结束了,什么事都没有。”叶苍泽摇头,拒绝她的提议,提脚就往外走,当然,不忘把她捎上,“昨晚怎么不回家?”

她跟着他走,被他补上的一句话给弄得进退不得,难道她要说昨晚跟方同治在一起?虽说在一起,可她没脸说,在一起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她把这个当成两回事,分得很清。

“不回家还得有理由吗?”这帮人,恐怕都知道她与方同治一起,偏偏个个都来问她,非得听她亲口说吗?她偏偏不说,让他们急去,“当我叛逆期不想回家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叶苍泽故意拉长声音,“就算你说自己现在是处,我都相信。”

她无语了,瞪他一眼,手便要抽出来,却让他按住,“我走了,不跟你一起走。”她试图再抽出自己的手,心里苦逼的发紧,“你先走,我真有事……”

“你到底是有事,还是到商场看看?” 他不放松,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大有她不给他回答个清清楚楚,就会不罢休的意思,眼神一径儿地瞅着她心虚的神色,“说来我听听?”

陈碧都想打自己一巴掌,这都叫什么事,话都不利索,到叫他揪着话不放,于就难得起了点那什么的逆反心理,得注意,这都是难得,乌溜溜的眼睛微微瞪大,颇有点不满的神色。

“你就当我有事,行不行?”她撇嘴,不太雅观的翻翻白眼,一手戳向他xiōng口,“就许你在这里开会有正事,不许我出门有事了?”这出的完全是乱拳,一点头脑都没有。

“我那是正事。”叶苍泽还真知道打击人,话说得挺直白,都不知道得替人家打掩护一下,非得直白说出来,言下之义,她是没正事,在叶家,他跟个“隐形人”一样,她的眼里有叶茂与叶则,惟独没有他,这让他实在不是滋味,“张放住院了,跟我一起去看看?”

后面的这句话,他都软了声音的,让陈碧的心瞬间都软了,那模样,那神情,都在替她忧心,他知道,他知道所有的事,知道她昨晚同谁在一起,张放又因为什么住的院——

她的心都揪紧了,两手使劲地拽住他手臂,不肯放开了,这个人对她好,她知道,她现在都替她忧心了,忧心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跟被催眠一样,乌溜溜的眼睛巴巴地瞅着他,嘴巴一张,跟没上拉链一样,“张、张放没在医院——”

回她的是叶苍泽变冷的眼神,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话,可人已经身不由己地被他强势地抱起来,扛在肩头,从后面出口直接出。

黑色的卡宴,总是显得那么低调,坐在车里,一下子不留神透露了个秘密的陈碧如坐针毡,别说她放张放鸽子的后果了,人在叶苍泽手里,她再急也顶不了事,要说就说她当下的事儿——

大衣给脱了,毛衣都给撩起,屁股底下抵着的是蓄势待发的物事儿,微凉的薄唇抵着她的脖子,轻咬细啃的,不肯往重里啃,生怕叫人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下章嘛还不好说——

叶苍泽这个坏蛋没一下子就把她的话给套出来了这下子,她惨了——)

我才不告诉你们我就爱写这样的——

她太急了,哈哈

☆、039

“小姑姑——”

偏他一边啃一边还唤她的名,让她整个人都颤栗了,底下顶着她的物事,精神好得很,让她更是如坐针毡,屁/股一动,立时又让他给按回去,硬硬的物事儿抵着她那里,隔着打底裤,要不是打底裤挡着,她都以为已经全面失守了,国土沦丧了——

“大、大……”她“大”了好一会儿,都没“大”出个所以然来,舌头跟打结了一样都不利索了,xiōng前的两肉坨坨儿,已经让他的手给占领了。

都说他的手呀,握过枪的手,到是比别人更利落些,目标确定地从她毛衣底下往上奔,目标准确,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了,隔着薄薄的文xiōng,就占领高地,两手都抓住,两手都强硬,不放过一边。

先是慢慢地划过,隔着文xiōng,都量起那里的弧度,就那么一会,人就不满足了,他那大手呀,握住那里,不止握,握没太平淡,他不稀得,他要的是全部占领,那才叫一个身心舒畅的说。

小姑姑与大侄子,名义是这种关系,颇有点禁断的苗头,让叶苍泽的手劲都大了点,热血那叫一个沸腾的,都往下窜,窜到下面的地儿,让他都疼得发胀了,双手更是没有收劲了,连同着文xiōng,揉捏着她的肉坨坨儿,搓扁揉圆,都随他所愿。

他到是畅快了,捏得爽,手心里全是她,最上头的红梅果儿都蹦出来,抵着他的手心,这算是他的战绩,也是最好的奖赏,无论她表情再怎么委屈,身体的反应就摆在那里,叫他心生愉悦。

“叶、叶苍泽!”陈碧恼了,他算是怎么回事,叫得没皮没脸,虽说叫玻璃帷幕挡着,前头的司机看不见后面的情况,她还是紧张地差点软了身子,“叶苍泽,我真有事——别、别——”

话还没说完,敏感挺立的红梅果子就让他用略带薄茧的手指夹起,她立即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所有的感觉都停在那一处,时间都跟着停滞了一样,让她的呼吸都跟着重起来。

“别什么?”他的舌尖舔过她的后颈,清楚地感觉她的每一次细细的颤栗,得意地朝她的耳垂吹口热气,细心地瞅着她微微颤动的耳垂,立即张嘴含住,含得那叫缠绵的,仿佛生平遇见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小四,厚了他们薄了我可不行的——”

警告,话说得再温柔,都没逃出警告的本质来。

陈碧那个叫心虚的呀,没能看到他的脸,到是让他的动作弄得七魂都快走了六魂,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那身子跟没了骨头一样,让她想恨又没法恨,总归是自己的身子,谁叫她自己不争气。

“厚了谁呀,薄了谁呀——”她妥妥的装傻,缩头乌龟的本性立时就跑了出来,忙替她自己遮掩,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玻璃帷幕,生怕前面的司机能透这个东西看过来,“你别、别胡说行不行?”

亏她还有脸说,叶苍泽叫她给气着了,合着是他睁眼说瞎话?索性一手探入她的打底裤,里头就是薄薄的底裤,手指那个叫利落的,看不见都能找到目标物,跟最好的狙击手一样,找到目标物就不肯撒手。

略带薄茧的手指有那么一点糙,触着她那里,让她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酸软的感觉涌上小腹,更让她快软成一滩泥般,这身子最最经不得人碰,敏感的都能叫她羞耻了。

“胡说?”他到不介意来个亲自示范,薄唇贴着她的唇角,不时地咬含上一口,嘴里还夹杂着话,“昨晚方同治有没有把你这里喂饱了?”

微粗的大拇指,往那里探入个指头,她顿时没了方寸,都能精精确确地感觉到自己的那里被他的大拇指给挤开,硬生生地挤开,酸酸胀胀,难受的要命了,想把他的指头推出去,没想到是绞得更紧——

她为自己羞耻——气喘吁吁地倒在他怀里,“叶、苍、泽——”

“报告首长,叶苍泽在——”他到是回得正式,直差没朝她行军礼了,那声音真是一板一眼,典型的军人范儿,却是在跟她玩妖精打架这种戏码,“我在这里呢,感觉到没有?”

臀部一耸,便是往上冲,她差点坐不住,硬/挺的物事就隔着打底裤,硬生生地从股沟后边抵过来,抵得她都虚了双腿,两条细撩撩的长腿就挂在他双腿两侧,颇有点大张四方的架式。

“没——没有——”她倔强地闭紧嘴巴,不敢去看他的手,分分钟都不敢看,宁愿侧过头,闭上眼睛,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有叶苍泽,更没有张放的那些个威胁。

他不管,缩头乌龟的本性,他是晓得的,最多逼逼她,逼得她从乌龟壳里钻出来就行,都嫌打底裤碍事,一把往下扯,估计是扯得太重,让她的双腿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趁着她哆嗦,故意掰扯过她的脸,对着她微张的娇嫩唇瓣啃了过去。

他说啃也不是啃,跟个狡猾的猎人样,将他自个的舌头送入她嘴里,当作那个探路先锋似的,缠住她被动的舌尖,硬是纠缠起来,底下的手指更是往里探,时不时地摩擦着紧紧挤压过来的内壁。

她上半身几乎都往前倾,想躲避无处不在的他,脑袋却让他死死地扣住,她往前倾,他跟着往前倾,将她牢牢地控在怀里,那架式霸道无经,她远不是他的对手,上下皆行,让她几乎都丧失了所有的理智,慢慢地沉在他所创造出来的欢愉里。

一步退,步步皆退,她的国土全部沦陷——所有的感观都让他所俘虏,乌溜溜的眼睛里映入的全是他印上浓烈情/欲的脸,被他恩赐般放开的嘴里逸出胡乱的哼哼声。

然而——

“砰”的一声,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得耳朵一响,整个车子都震了起来,她几乎被甩了出去,瞬间瞪大了眼睛,满眼惊恐,她的前面就是坚强的玻璃帷幕,脑袋里头都空白一片。

更快的是叶苍泽的动作,他本就是穿戴整齐,这时候,迅速地将她搂住,整个人护着她,而他的身体已经随着车子的往前大辐度震动重重地甩向玻璃帷幕,即使将那玻璃帷幕撞得都裂了缝,他还是把人护在怀里,不肯松开。

卡宴侧翻在路边,后边还停着辆车子,那车子前头撞得凹陷,然而后面车门一开,出来个脸上包着绷带的男人,眉眼间竟全是恶毒之色,浓烈的恶毒之色,盯着被撞翻的卡宴,几步就走上前,也不管他自己脸上的绷带已经渗出鲜艳的颜色来,径直往前走。

车门被推开,最先下来的是司机,由于叶苍泽的固执,他身边有没警卫员,只有一个司机,但是也绝不是一般人,身手矫健得很,见张放一上来,他自然认得出这位是谁,到是没有迟疑,两三下就把张放制住。

张放昨晚叫人放了血,确实是虚弱,再加上他几乎是不要命般地往前撞,他自己也受了点伤,此时跟纸做的一样,被人制住的轻轻松松,他没想跑,事是他做的,他会认。

“把陈碧给我弄出来!”他盯着车子,狠狠地盯着车子里的人,好半天没有动静,他那脸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都是狰狞的了,“叶苍泽,这个孬种,要是陈碧出了什么事,我非得放你的血——”

是他撞的人,还要怪别人没护好陈碧,这人都是什么样的脑回路?

要是平时,碰到这嘴欠的人,司机总得收拾一下,今儿个他没心情,车里头还有叶苍泽呢,他赶紧试着拉了拉车门,结果让他惊喜万分,车门居然还能打开,有点变形,到是还能拉开,就是费点力气,这会儿,费点力气真不是什么事。

“叫救护车——”

车门一拉开,还没待司机看清里头的情况,叶苍泽不怎么重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司机到是立即拨电话了,直接拨到军总医院,总不能叫普通的救护车过来,一个是省军区副司令,一个是总参作战部张磊的弟弟,事情要是传开去,这有多大的影响,他都不敢想。

“叶苍泽,你这孬种,没把人给护好,还有脸给我出来?”张放被领带绑得死紧,双手动也动不了,硬是瞪着先从车子里出来的叶苍泽,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两眼血红一片,恨得不得了,“你别动她,别动她——”看着人歪腰再往车里探,他的心都悬得老高,又在那里迭迭地叫着。

叶苍泽哪里肯理他,纯粹把他的叫嚣当放屁,先把里头的人抱出来再说,虽说全由他护着,也有安全气囊的保护,还是怕她有事,也亏得他当时很快反应过来,早在司机拉车门时记得把她的打底裤给拉好了——

陈碧疼吗?

她不疼,最多是惊吓,可她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张放都没有,整个脸都藏在叶苍泽怀里,根本不敢探出来半分。

她给吓着了,妥妥地吓着了,前头还缠缠绵绵,后一秒就上演亡命“飞车”,是车真的飞起来了,她的魂都给吓没了!

等秦女士知道的时候,就得知陈碧出车祸了,得在医院留院观察。

她气得不行了,真想给柳东泽去个电话,好好的人出去一回,怎么就出车祸了,最要紧的事还是上医院看看女儿,“晚上我不回来了。”她这话是对叶老六说的。

叶老六没有多话,就一点头,表情更淡。

都说陈碧是吓的,从出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就愣愣地躺在病床里,跟个人偶似的,愣是连个声儿都没有,医生怎么说,她就怎么配合检查,就是不出声,医生都拿她没办法。

医生说了没事,叶苍泽那是不放心呀,非得让人留院观察。

张放是住院在这里,亏得他厚脸皮,还敢住隔壁病房,还说不放心叶苍泽,他住在隔壁生怕把照顾不好人,也不想想他自己也是一病号,更不想想这都谁弄的?

厚脸皮的人,还真拿他没办法,也就是此时没办法——

蒙着脸,陈碧那个叫羞愤欲死,没真的想死,也就那么一形容,她最舍不得自己的命,哪里那么容易就要死要活的了,就是吓着了,三魂都少了七魄,便是秦女士来了,也不肯从被窝里钻出来,光见着被子隆起,谁问她,都没个出声。

真难为情呀,这一辈子的脸估计也就这么丢完了,虽说别人谁也没看见她与叶苍泽在里头做什么,可她的脸呀那个叫烧的呀,一想起那个画面来,都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不舒服,哪里还不舒服吗?”秦女士坐在床沿,虽说有点意外出车祸时叶苍泽刚好碰到,她伸手试着去拉拉被子,见拉不开,也没跟陈碧真较劲儿,她一片“慈母”心,那是真担心了,“谁这么不长眼呀,怎么就把你给碰着了,幸好没什么事儿。”

当然,她得到的消息也就是这个,出车祸幸好碰到叶苍泽了,中间的那些事儿,谁也没说,谁也不会去说,反正都不需要事先商量,都是同个说法,便是张放那么浑的人,面对这事儿,也是一个字不提,不是怕自己有责任,是压根儿没想让秦女士知道。

“妈,你回去吧,我在这里挺好的,明天就回家——”陈碧缩头乌龟的本性此时冒得好,到是难得开口了,对别人还能不开口,她自个儿能忍得住,这会秦女士来了,她终于说话了。

这中间的事,她更不敢说了,可不就是不长眼了嘛,但人家不是没长眼,是真心狠,就敢那么撞,张放那破胆子,把她真吓坏了,现在那心还跳得快,都没个稳定的,她就敢躲在被子,才那么一点安全感。

其实她真没事,也就一点小擦伤,叶苍泽几乎把她所有的伤害都挡住了——蒙着被子,她都想哭了,怎么就碰到这样的人了呢?

她闹不明白了,脑袋里头全是浆糊了,本来就捋不直的脑袋壳儿,现在更糊了,都糊成一团了。

叶苍泽放心了,他就在门外,右手臂吊在xiōng前,一听见她出声了,算是放下那么一点点,直接几步走到隔壁病房,找人算账了,当然找张放算账的不止这么一个人,人多了去。

“还好个什么呀。”秦女士是真担心,这是她惟一的女儿,她要不担心那才是怪事,“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好多年都没照顾过女儿,现在看着女儿在医院里,即使医生说了也就是留院观察,一般没啥问题,她还是不放心。

“妈,我真没事。”陈碧巴不得秦女士现在就走,别留在这里,事实上,真有点不习惯,她平时一个人生活惯了,秦女士这么嘘寒问暖的,让她全身不自在,“你先回家去,我就在这里睡一晚,没事的,就是吓着了。”

她在被窝里抹抹两滴眼泪,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看她脸,还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事,心里有呀,可不敢坐车了,这两天都不敢了,估计看到车子她就发怵——

可不是嘛,谁那么有幸,那么个事时,车子叫人狠狠地撞了呀!

她这都苦逼得没地说了,忍不住又自怨自艾起来,天生欠了人的,还是怎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瓦说看这章,比平时要长一点吧,瓦有点愧疚的说,因为瓦觉得吧,今天白天没更,所以把这章加长了点——

顺便再说一句,我咧个苦逼的小四儿呀——

还有推荐我家阿狸的文,也素np的哦

常言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顾卿和重生成了戏子,披着别人的皮,站在舞台上,吴侬软语清唱着自己的人生。

没有波澜起伏,没有魍魉鬼魅,顾卿和觉得知足常乐。

可是,男人们,你们就非得当个婊子,装成许许情深地撞上来?

np文,不喜误入!!

☆、040

其实陈碧也就这么一露脸,别的时候都窝在被子里,一秒钟都不敢把脑袋探出来遛遛,更不敢看外头有没有人,天生一副缩头乌龟的模样,真叫人恨,又叫人怜,别人说是“哭笑不得”,到了她这里就是“恨怜不得”。

秦女士一晚上没走,那点慈母心给挥发了出来,恨不得分分秒都守在这里,生怕女儿哪里疼了,哪里热了,哪里凉了,结果陈碧到是个省心的“病号”,一点没让她动手,睡得老踏实。

医生说的没错,也就是皮肉伤,顶多哪里淤青一点,哪里破了小小的皮儿,像她这样的,真不需要什么陪床的家属,自个儿睡一晚,第二天醒来,医生再扒拉着一检查,还是没事儿,休息一下就好。

秦女士放心了,一手勾着陈碧那手臂,一手拎着个配来的药,“你柳姨说,下星期就能去市委机关幼儿园,但是快过年了,人家也快放假了,先去报到一下,等明年再正式上班。”

陈碧都没有啥特别反映,最多就是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觉得这一个晚上到是消停得很,可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是呀,她不自在呀,秦女士不知道她出车祸的详细状况,还能瞒得过去,一回叶家,她整个人都快要打哆嗦了。

她真怕了——

昨天是惊,今天是怕,坐在车里,她到是老实,都没敢动一下,昨天的后遗症还在,生怕后头又有车撞上来,神经都绷紧了,惊弓之鸟是啥样,她就啥样子。“妈,我想去那边——”

可怜见的,她额头有点肿,现在都有点青,估计是昨天车里撞的,她用手一摸,还有点疼,说话时她还故意一摸那里,疼得那个眉头都挤在一块,瞅着那小脸怎么可怜怎么来的。

“你都没好,到那边去干嘛?”秦女士一瞅外头的广场,这个时节的游客真不多,大冬天的,谁愿意出来花钱找挨冻,偌大的广场,瞅着真空极了,“再说这么冷,你下去做什么——”

从本质上来说,秦女士是个强硬的母亲,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陈碧好,一片慈母心肠,认定了就会一股脑地下手,都不容陈碧有意见。

可惜陈碧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一个人生活也是捱过来了,真不是那种缺了娘就不知道怎么办的人,秦女士对她太好,她反而有点不习惯,昨晚一晚够了,要是回了叶家再跟秦女士这么暖声和气的说话,她估计得去透透气。

秦女士到是不想让她下车,想了想,反正也没事,就让她一个人下去走走,约好回家时,千万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当然,还把从叶家里带出来的包交到她手里,千万别不带包,不带包还行,这身上没钱是万万不成。

下得车来,陈碧没走,看着车子远走了,才略略地松口气,可能是她犯贱,秦女士对她各方面细心起,她到有点不习惯了,远远地看着广场最中间大屏幕,上面一遍又一遍地介绍着各个旅游景点,却丝毫没能引起她的兴趣。

冬天的四九城,难得显出一点萧条之态,她拢紧大衣,乌溜溜的眼睛染上一丝愁色,从这边绕到那边,那边是纪念堂,还有排着队等着入场的游客,不是很多,在这个季节里也算是不少了。

还记得初次来,是叶茂带她来的,那时候里头的人还是真的,今天所见的仅仅是蜡像了,她当时还怕着哟,不敢真上前看,献了束菊花,就出来了——

从入口一直到纪念堂的正门,她一眼望过去,明明离得很近,从排成四例的游客那蛇形般的队伍,显得特别远,蓦然间,她的眼睛都瞪圆了,前、前面的人——

黑色的大衣,站得不怎么直,颇有点慵懒的姿势,于人群中叫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卫、卫嗔——”她几乎是失态地叫出声,眼泪早已经克制不住,湿了她一眼,她顾不得这些,揪着手里的包,就想往前面跑。

才跑了几步,她停下步子,焦急万分,前面都是排好的队,他们都在准备进场,而她只能待在后面排队,咬了咬唇瓣,她往后退,绕过后边,右边跑过去,双腿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地跑过去,生怕晚了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人了。

她在跑,撒开腿在跑,她的动作引来游客的好奇注目,她却丝毫不以为意,抬头往前跑,离得越近,她的心跳得越快,对,就是那里,那里就是出口——

风吹得她的脸上,这时候,她一点都不知道冷了,这心跟火一样热,热得她全身都快沸腾了,整个心跟她的眼睛一起都盯着出口,从里边绕出来的人,肯定要经过这里,她满眼期待,恨不得一下子就把秋水都给望穿了。

从里面出来的队伍有条不紊,一个个人从她身边走过,谁都不是他!

“你们有没有见到这么高,这么瘦——”她急了,泪眼蒙蒙,上前两步就拦在出口处,抓住人就问,还指着自己的右眼角,“这里还长了个痣的人,长得很好看的,你们有没有见过?排队时有没有见过?……”

她一个一个的问,脸上的伤口还包着,泪流满面,嘴里一直重复那几句话,再详细的话也没有,神情近乎于崩溃,却让人觉得她神经不正常,纷纷躲开她,便是连站岗的武警也对这边关注了起来,他刚想上前,肩膀却让人按住。

他一回头,却是再镇重不过地敬了个军礼,站在原地,挺直如松。

每个人都摇头,越摇头,陈碧越流泪,流得泪越凶,到最后,她近乎木然了,愣愣地任由眼泪往下流,擦也不擦,径自看着出口,整个人跟雕像都差不多。

“还哭呢,这都是怎么了,谁让我们小四儿哭了?”

温柔的声音,明明再温暖不过,却让她陡然打了个哆嗦,一抬眼,看见叶茂站在那里,身后不远处还有他的“忠臣”们,他在笑,那笑容与平时的严肃不同,他竟然在笑,且笑得很包容。

如果不是这时候,如果不是这么狼狈的她,如果不是为了别人而哭得一身狼狈的她,也许她会欢天喜地,或者都会觉得这天估计都要变了,可现在不是,现在不是时候——

谁能不认得叶茂?

七点新闻,国家领导人都能报到名儿的叶茂,谁能不认得?

一时间,鸦雀无声,即使是好奇,也没敢真敢往那边看,心里都在嘀咕这位与那几乎“魔怔”了的女子是什么关系,谁敢上前问?谁敢了?

“哥——”

她居然叫了,人却是往后退了步,不敢上前,低着头,没敢看他一眼。

额头还贴着个东西,脸色让风吹得都青白相接,就这为了别人才出现的狼狈样,叫叶茂心头发酸,昨个出了事,一声不吭,连个电话都没给他,他索性就当作不知道了,谁曾想,简直就是他的冤家,好端端的也能在这里碰个正着。

长叹一声,就瞅着她哭得稀哩哗啦的难看样,简直就是孽,这都是他的孽,放不开的孽,本想不理她,让她在那里哭得伤心死了,他也不管,人心呀,肉长的,哪里能舍得,“还不回家,这么冷的天,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陈碧的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刚才还缩在那里,一听他开口,整个人都不对了,两步就上前,一把扯住他手臂,“哥,卫嗔在里面,他不肯出来见我,你叫人把这里堵住,叫我好进去把他给找着了,好不好?”

眼神殷切,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天底下,她就这么相信他一个人,这种八任感却叫叶茂不自在,原因只有一个,是为了别人。

到底是意难平,他对她怎么好,这心怎么就老惦记着别人?他将她圈住,大手覆盖住她的两手,冰得都让他一激,丝毫没有半点暖意,“这里没有卫嗔,人都已经死了列了,你想让他不安宁吗?”几句话说得异常严厉,衬得他的表情更加凛然不可侵犯,也然而他把她搂入怀里,搂住她几乎冻得哆嗦的身子,“回家吧,别闹了……”

真真心软至极,见不得她一点难受,首长那心,包容的大了,即使她魔怔了,一心为了别人哭,还是以极大的耐心包容她,便是话说重了,还会安抚她。

可——

她不领情了,一点都不领,非但把人给推开,还一路自个跑了,还不叫人追,大有要是有人一追上来,就跟人过不去的架式。

首长真没追,他能包容,再强的包容心,也经不起打击,更何况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主儿,都赶来想替她弄个台阶下,跟他回家也就算了,她非得跑,这一跑,也让首长的心都硬了,大手一挥,谁也别追,叫她跑,叫她跑!

“忠臣”们都是唯首长马首是瞻,首长一句话,他们便做什么,首长没说话,他们也能去千方百计地猜首长的心,首长声都没出,他们就把事儿给办好了,这才是叫他们最得意的事儿。

于是,首长没让追,“忠臣”们算是看出来了,首长这是不好意思了,能不追吗?他们首长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个人,好歹出现个,万一叫别人给拐走了,到时首长后悔来不及,身为“忠臣”,他们自然是能想别人所没有想到的事,也想得长远,一下子就定了决策。

追——一定得追,不仅要追,而且要追得悄无声息。

陈碧是伤了心,这心呀还没从昨天的惊吓里收回来,这么一碰首长,她心里不骨底气,一分底气都没有,提出那么个要求,那是真为难,那是什么地儿,能轻易地摆出个个大架式叫人堵住出口,对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查过?

不可能的事!

问题是她清醒,她知道不可能,嘴巴也就问出口,为什么要问,其实很简单,她的脑回路从来不跟人在一条道上,她想的是,要是首长答应了,可能就对她昨天与叶苍泽发发生的事儿原谅了她。

结果首长一质问,她当时就清醒了,那要求跟石破惊天一样,叫她自己都给辰震着了,没脸见人了,怎么就提出那么个要求了?

也不管身边什么路什么街,只晓得提溜着两条腿跑,这一跑,跑得到是热了,索性慢慢地走,瞅着街面上来来回回的车子与人,她真想找个地洞把自己给收了。

前面有对男女,起先她还没怎么注意,全沉在自己没脸见人的想法里,结果也不知道前面出了什么事,那女的推开了男人,踩着极高的细跟儿,从她身边过去,脚步都要踉跄的,这让陈碧多了点好奇心。

都说好奇心都杀死猫,其实陈碧的好奇心真重得要命,一抬头,这会是真仔细看那男人了,也正好,那男人刚好转过脸,这一转脸,却是让陈碧顿时愣住了,刚止住的目眼泪顿时涌出来了——

就她脸上刚才的痕迹都没干,这会儿,更显得狼狈万分。

可她哪里能计较这些事,连忙跑过去,一把冲人扑过去,扑人了个满怀,双臂还把人搂住,搂得都死紧,嘴里还嚷嚷:“卫嗔,你都哪去了,哪去了?”

石破惊天——

卫嗔还活着?

看看这个男人,瘦真挺瘦的,细撩撩的个子,黑色的风衣,皮肤那白的都叫人艳羡,短发齐整,却是根根立在头顶,显出几分不驯之色,五官无一不精致,让人一眼看了便不会忘记,右眼角那颗痣,风流写意。

这么张脸,能让人忘得了?

可他到是笑了,眼睛如同星子般璀璨,看着她到全然是陌生,妥妥地还带上几分邪肆,与卫嗔的笑容居然是一模一样,不,不是一模一样,纯然是同个人。

“喂,你谁呀,怎么乱往男人身上扑?”

可恶的声音居然如出一辙,能不是同个人吗?

她被推开了,怎么都不敢相信卫嗔会把她推开,手指着自己,几乎都颤抖了,那完全是惊喜,全部都是惊喜,是卫嗔重生也罢,是卫嗔压根儿没死也成,“是我呀,陈碧,卫嗔,你把我忘记了?”

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哪里还容得下别的什么东西,哪里还看得到那男人眼底流露出来的些许嘲讽。

“哦,是陈小姐?”看着她激动的模样,男人到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离她一步远,神情淡淡,“我们哪里见过?”

生分的要命了,这态度能叫人吐出一口血来,陈碧也是这么种心态,她都觉得他脑袋有问题了,怎么就问她这个?“卫嗔,我是陈碧呀,你脑袋毛病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她说话的声音扬高了几分,听上去有那么点尖锐之感,可她丝毫没注意这个,死盯盯地瞅着这个男人,生怕他会凭空消失了。

“哈——”他大笑,“你叫谁呀,卫嗔?谁是卫嗔?”

然而,下一秒他却是满脸兴味了,不往后退了,反而直面陈碧,拽住她的手臂,将她猛地一拉,那脸就凑了过来,薄唇几乎是贴着她微扯开缝隙的嘴唇,“其实呀,你没必要这样子——”

他吐出的热气熏得她的脸都红了,青白相接的小脸,刹时红通通了,跟染了胭脂似的,瞅着她乌溜溜还带着泪意的眼睛,指腹滑过她的睫毛,看着她逃避似的闭上眼睛,不由笑得更暧昧了。

“我这个人呢,很大方的,你没必要说将我认成别的人了——”他细细地说着,呼出的气息都落在她的脸上,瞅着她轻轻颤动的睫毛,“虽然你长得差强人意,我也不会拒绝的——给钱就行,我能给你最好的服务——也不贵,一个月三万就行,这算是友情……”

作者有话要说:瓦来承认错误了——

这两天有点渣——

好吧,我才不会承认我自己偷懒了——

嗯谢谢creamco童鞋,破费了,creamco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23 00:3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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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一个月三万,还算是友情价?

顿时,陈碧愣在那里,她个知路的脑袋,都不记得要把人推开再说,偏就是仰着个脸,乌溜溜的眼睛愣是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更没注意到自个儿的唇瓣都快与他相贴。

这作孽的,她从来都不会想太多,这时候也没想太多,就那么盯着人看,好像她看久了,人家也能脱下面具来。

但是,那人到是不慌不忙,根本没往后退,反而到是迎着她的目光,似笑非笑着,那呼出的热气,跟撩拨一样,说他没撩拨也行,说他撩拨了也行,就凭他那个长相,便是随随便便一个表情,一个皱眉都能叫人品出勾引的意味来。

“我没那么多钱——”都说她短路了,短路的人从来都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这话说的真没有错,她回答的真叫好,直接说自己没钱,说得真实诚。

话是说了,说到一半,她才惊觉两个人离得近,离得太近了,刚才也就那么一开口,就差点碰到他的好看薄唇,都说薄唇透着个凉薄,落在他脸上,到是意外的好看,衬他那张脸,妥妥的就是卫嗔那模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脸就红了,原来有一点红,那是跑的,又看见他惊喜的,现在更红,红得都让她的脸嫩得跟能掐出水来一样,这话说得有点言过其实,只能说她巴望的眼神儿再加上那脸,还挺勾人。

“免费服务?”那人却是笑笑,还摇摇头,颇有点遗憾,一手轻巧地点向她被包着的额头,刚到碰上去,到是没有真碰上去,也那就那么一撩过,纤细的手指到恰恰地缩回来,冲她竟是抛个眼神,“哟,这都是哪里的话,咱得也吃饭是不是?”

那眼神,竟是让陈碧都哆嗦了一下,想当年,卫嗔最爱欺负她,变着法子欺负她为乐,后来那些事,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反正等她真明白发生什么时,反悔都来不及——

如今这叫冰火两重天了,他非但少了那些个脾气,更是变得不要脸了,敢情卫家是败了,他就非得要这么干了,成小白脸?这些个想法从陈碧昏乱的脑袋里闪过,让她都不明白人在哪里了。

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

她索性捏了一把,狠狠地捏向手臂一把,她不疼,与她几乎是面贴面的人到是惊叫了起来,一脸的惊愕,那张与卫嗔几乎就能合成一张的脸,愈发地叫她搞不清楚状况。

“你想干嘛呀,当我不会疼呀?”那人一脸怒意,愈发地叫那颗痣更明显,作势要伸手过来,见她往后一缩身子,到是缩回手,“还是你习惯这么捏男人了?”

那神情,带着些揶揄,双手环抱在xiōng前,里头就一件薄薄的毛衣,领子有点低,都露他的锁骨,透着那么些精致,肤色极白,白的似乎都能映出里头的血管,脖子间的墨绿围巾,衬得他更白,便是路过的人都不由多瞄他几眼。

“我……”她刚想说她从来就没有这种不良习惯,话到嘴边又堪堪地咽回去,乌溜溜的眼睛甚至比平时更亮了点,却是突然有了点小坏心眼,还染着湿意的睫毛还让风吹得微微颤动,“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陈碧——”

肯定是撞到哪里失忆了,她一准儿这么想,想得理所当然,丁点迟疑都没有,脑回路就是不一样,欣喜万分。

“陈乔——”这人名字叫陈乔,眉眼儿微微笑,心里到是落大发去了,敢情他碰到的人脑袋不灵光,怎么一出又了一出的,现在到是跟刚才不一样了,那是老伤心了,跟失去了情人一样,现在到好,还跟他套近乎?

女人的心思,不难猜,可这么个女人,让陈乔猜不出来,认成了另外一个人,大抵是这样子,他一直觉得自己长得算得天独厚,真没想到凭着这张脸,还能认识这么个人——

他是整过容的,痣是真有,脸上动的刀,那一年他出了车祸,也就是眼角这痣没毁,整张脸到是都修了过,修得整整齐齐,比没出车祸那会还要好,钱是花了点,做这么张脸到是再值得不过。

“都姓陈,这都算是缘分了,你说是不是?”他勾起嘴角,一贯的手段,落在那些女人身上从来都是好用的,拉起她的手,摩擦着她手心,一下又一下的,不轻不重,“我怎么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就是想不起来……”

他说得直白,也就是顺嘴那么一说,这年头,用这种搭讪法确实不高明,显得都有点不入流,一般那种在路上随便找人搭讪的才用这么不入流的话儿。

但是——

叫他奇怪的是这女人竟然眼睛儿更亮了,亮得都叫人心慌,却让他有几分笃定的感觉了,或者他随便说什么,她也能相信?

他就这么一想,谁知道这叫陈碧的女人也真就是相信了,那笑得眉眼儿弯弯,刚才哭得那个狼狈样子,突然跟温煦的春风般,让自认在女人堆从来都是吃得开的他都有点颤了。

陈碧手心被他一弄,到是痒,除了痒,还真没什么感觉,所有心思到都叫他给说得眉开眼笑,再顾不得别的,拉住他的手,“没事,你想不起来就别想,你叫陈乔,我知道的,我知道了,你就叫陈乔……”

电影电视看多了,里面播的画面都是失忆的人一想起过去的事,就会脑袋疼,她也这么想,自认叫善解人意来的,可话说了一半,她又急了起来,回头张望,见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微微松一口气。

这会儿,她不乱了,跟有了主心骨一样,从包包里找出纸巾,晓得把脸擦干净,扬着干净的脸,殷切地瞅着他,“你给我个号码吧,让我可以找到你,三万块是吧,没关系,我有,你别跟别、别人……”

她到底是面皮薄,事儿能让人半推半就的成了,可真的说出来,她嘴巴真说不出来,也就这么个性子,别嘲笑她有脸做没脸说,人这个样子,想改也改不了,她自有自己的想法。

“那不行——”陈乔自认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这是一定的事,没道理叫他吃亏了,才三万钱,到手就没了,难不成他一个月就靠三万块收入?说笑了,他哪里只值这个身价,到是多三万收入,他也不会嫌太烫手,“出来做生意,那得讲职业道德,不好把人半路就抛了,你说是不是?”

他笑着说,落在陈碧眼里就成了另一种模样,他在苦中作乐,曾经的卫嗔哪里需要这样子,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事,他没死,居然就成了这样子,这么一想心都疼,又害怕他以前的事没了结,立即又是担心的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好好,你给我号码,我弄到钱就联系你——”她感觉都了使命,跟有了全世界一样叫她快乐,也不管别的什么了,生怕叫人发现了他,又不时地看看四周,因为想到这点,如惊弓之鸟般。

她的紧张让陈乔都想笑了,到底是没笑出来,心想这准是她想玩角色扮演了,这么个扮演,他不是没玩过,刚入行时,他碰到个肥胖的富太太,人家也是这么玩的,非得让她装成十八岁的少女,就当是重温一次。

“好好,你有手机嘛,把号码报我,我再给拨回去,到时响一声就挂,你把号码存一下就行……快点,快点……”他是个有主意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立时学起她的紧张之态来,就等着她报号码,他也快点走人。

陈碧到是想找手机,包包里找了好一会都不见手机的影子,才让她想起来手机昨天叫张放丢在咖啡馆了,秦女士又没想到这个,她身上自然没有手机,但是,她的包里有笔,摊开手心,将笔递给他,“我手机没带,你就写我手上吧,快快,我怕他们发现你……”

接过笔,陈乔写得快,只是当他刚写,陈碧就跑了,连笔都没拿回去,让他都惊愕了,这都谁呀,这脑袋这么拎不清,也敢一个人出来?

当然,他没想那么多,也就把这个当成个不寻常的“艳遇”,嘴角一扯,就走了,谁知道,他没走几步,到让人给拦住了,瞅那个架式,都不一般,让他都没由来地往后退,这都是怎么了?

他还问出口,人家也就是盯着他,那一脸yīn沉的,叫他都能想起快下雨之前的yīn暗来,无端端的都叫人觉得冷了,他忍不住都去揪紧围巾,“干嘛呢?干嘛呢?这都是干嘛呢,你们是要干嘛呀?”

这问的,叫过来的人都想乐了,刚才他们看着陈碧在这里,到是不好冒冒然地上来把人赶走,现在乍一看,到是品出味来了,这人长得还真跟当年卫少那似的,就是那痣都快长到同一地儿了,也难怪叫陈碧停住脚了。

“这真长得太像了——” 勾魂的劲儿都一样,就是少了点卫少那劲头,卫少那可是养出来的人物,估计也再找不出当年卫少那风采的人了,为首的人那么一慨叹,到也没为难人,“别看了,就是再像,也像不出个花来……”

一帮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陈乔几乎都软了腿,这都什么人——他赶紧拢紧大衣,赶紧回停车的地儿,一路上都在想,那脑袋有点问题的人,莫非不一般?

其实是他想岔了,陈碧没有哪里有不一般的地儿,除了比别人事多了点外,别的再没有什么出挑的东西可值得炫耀一下。

陈碧那心儿“砰砰”跳,想找人说说话,又怕叫别人看透她,怀着人信念,卫嗔还活着的信念,甜得跟吃了蜜样,都快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连回叶家都不那么抗拒了,径直回了叶家。

秦女士到是有点意外,没想到她这么快回了,“很高兴?”

“嗯?”陈碧心不在焉,回头看秦女士一眼,那眼神都有点疑惑,还拿手指着自己,“我很高兴?”见秦女士点点头,她就赶紧收起了笑意,绷着一张脸往楼上跑。

“这都是怎么了?”秦女士发现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女儿,走到厨房,破天荒地让阿姨休息了,今天的菜都她亲自动手。

回到房里,陈碧把大衣一脱,整个人暖开了,坐在电脑前又是玩游戏,这会儿,她什么都不说,就算家里的人喊她无数次,她也当自己是开着电脑挂机,人根本不在电脑前——

但她是真兴奋,半夜里睡不着,索性起来打电话了,“借我点钱呀,我把账号报你,你把钱往我账号打,行不行?就六万,借我六万?”

她怎么能让卫嗔去干那种事,可惜她囊中羞涩,只得找人借钱,还大半夜的借钱——都没听过有这样的人,白天不借钱,非得大半夜借钱,把人给吵醒!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有童鞋叫我弄关系图,我都羞涩了,弄了两份,结果都不太好拿出手,当然,我是鼓着勇气拿出来的给大家看的,别嫌弃瓦——哈哈,我准备晒图了,晒图之前先感谢一下陈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23 22:09:42

☆、042

“给我账号,等会就给你转。”那头的人也干脆都没问她这么三更半夜的找他拿六万要干嘛,六万数目也不大,他确实不怎么在意,她开口就是了,临了,到是眉头略一皱,还略压低声,“够不够?”

“你要是没有,也别勉强呀,同治……”钱是她三更半夜找人拿,话她又这么说,叫人真无力,握着手机的手都有点紧,许是房里太暖,手心里都有点汗,她还是头一次跟人要钱,被他那么一问,差点就把事给说了,也幸亏她脑袋里还有根弦,紧要关头把她给拉住了,“够了,六万就够了。”

她心一跳,跳得老快,生怕叫手机那端的人听出来自己的紧张,索性不想多说,刚要掐断通话,“别挂——”

温柔又执着的声音,叫她的手指瞬间缩了回来,呼吸不自觉地重了起来,她握电话的手更加紧,越紧像是越容易从她手里掉出来,她却不自觉,不由地放柔声音,“怎么了?”

她开了床头灯,灯光不是太亮,朦朦胧胧,隐约地见到她的脸正羞怯地微红,简直都叫人难以置信,没听手机里再有声音传来,她都有点急了,刚才的事都叫她丢到脑后了,脑袋里就巴巴地想着就一个人——

方同治。

再没有任何三个字比这三个字更重要,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一打电话,除了开头的话,她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嘴里干燥得很,嘴到是快了,“怎么了?”再补问了一句。

方同治其实刚从外头回来,公事上的事儿,那他应尽的职责,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大的惊喜,比缩头乌龟还乌龟的人,居然晓得电话他了,那心情真是没得说的,靠在床头,他仔细地听着她的声音,都能想象出她急切的模样,不由爽朗地笑了笑。

“明天跟我走,嗯?”他问,手一抹过头发,人往被子底下钻了钻,昨晚温香软玉,前晚温香暖玉,这两夜都是孤伶伶的一个人,都叫他的身体疼。

他到是想问她有没有受惊,就怕他一个问,她就能把羞得把电话给掐了,也许还不是羞,更多的是缩头乌龟那本性,保准一碰这话题就能叫她缩回去了,可他不问,能代表他对这事儿无动于衷?

那不能,绝对不能!

他更多的是细心等待,总有他得手的时候,“明儿个一早直接出门,到北边儿的角落里,那里有车子接你,仔细听了没?”

声音不轻不重,听在陈碧这耳朵里,就能听出缠缠绵绵的意思来,让她连着耳根子都快红了,向来脑子缺那么一环,根本不问他是不是自己那事儿,人家没问,她乐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去干嘛呀?”她装不懂,这时候到晓得装了,明白的邀请摆在她耳朵里,到是开始装了,“什么呀,你要接我去哪里?”有时候瞅着脑袋里缺一环,有时候到是精了,明明是心动了,嘴上到还“矜持”呢。

她能“矜持”得起?

真没有答案,随她一时兴起,真没必要太上纲上线,她向来没心没肺,人都说她是养能熟的白眼狼,叶茂养了她多年,她也就一句话“我妈想嫁人”把人的一片心都伤了,伤了还不给补,愣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就不想跟我聚聚?”方同治嘴上说得和软,软的语调儿都能软到人心里,到底是摆脱不了他骨子里的强势,“谁也别说,就小半个月,就咱们两个人一起?咱谁也不想,好不好?”

听听,这话都能把陈碧的心都软得跟烂泥一样糊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别的念头,要不是电话那端的人不在面前,她准能吻上他的唇,不仅是吻,吻都是轻的,她得咬这么个坏家伙。

“好好,明天几点,明天几点,你说,你说呀……”她几乎是催促着他,心儿砰砰跳,分分钟都是激动的,什么都不想了,哪里还记得起别人。

“十点,记住,别跟任何人说。”

电话已经掐断,即使没有她的声音,他仿佛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巨大的幸福感把他给吞没了,拉上被子,盖住坚实的xiōng膛,都说“明天会更好”,这句话都烂大街了,可他还是相信了。

张放,那个混球,他会让他在医院待长点时间,简直就是昏了头了,敢这么撞上去,得到出事的消息,他头一个念头就想跑过去看人,可到底,没去——

他是不敢,天晓得他有多想去,可那里有秦女士,他要一去了,别人还按捺得住?要说他的陈碧最怕人知道事儿,秦女士在那里守着,他没敢去,真的,他什么都不怕,要说软肋,也就陈碧了。

明天得早起,是有任务在身,安保演习,不对外公开,他还是负责人,身边还跟着政治部的叶则,这一行,得小半月,没有小半月真是回不来,零零总总的安排与正式演习,这都得时间。

他睡了,放心地睡了。

刚挂了电话,陈碧满面春风,手都快舍不得把电话放下了,巴不得将电话贴在自个脸颊边睡觉才算满意,可当她一摊手,手心里的十一个数字立时叫她纠结了起来。

为了十一个数字,她都没洗手,生怕把号码洗了,也就她能做得出这么个事来,也不想着把号码再抄一次,就想着不能洗手,手一洗,这字儿就得全消了,赶紧拨电话过去——

结果,反复拨了两三次,电话都没人接。

再重复拨三次,还是没有人接,这才叫她悻悻然地睡觉,既然晚上没人接电话,她想白天总有会时间,总得把人给找着,把钱给他。

陈乔,怎么就叫陈乔了呢——

她到是想把人当成卫嗔,那个人终不是卫嗔,她能认得出来,认得清清楚楚,就一个背影也能认出来,但——她清醒的,陈乔终究不是卫嗔,即使长了张几乎找不出什么不同处的脸,她还是能认出来。

这真不是卫嗔,她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就算是卫嗔还活着,她宁愿相信纪念堂里排长队里的人,那个人的背影更接近卫嗔——事情就这么奇怪,明知道不是,一想到陈乔顶着卫嗔那张脸做那什么事时,她心里就难受,难受得不止一点点,是非常难受,心都疼得一揪一揪,恨不得立时就拿了钱给人,叫他别再干了。

看看,她其实很清醒,知道这个人不是卫嗔,做的事又不清醒,两极的极端化,叫人都看不明白,你想既然这个人不是卫嗔,理他做什么?偏她要理,她还要帮,跟一腔热血的志愿者一样,非得把人揪到正道上去。

可真揪到正道上,她又没有这个本事,人有多大能耐才能戴多大帽子,这话她是懂的,给钱,这做法那是简单粗暴,她想得很美好,于是睡觉了。

睡觉是那么容易的事?

也不想想她隔壁住的谁,那是叶则呀,一直在阳台,他回来得也晚,也是公事儿,跟方同治一块从总参办公厅出来的,回了家,整个一片儿都是静悄悄的,连点声息都没有。

但——他到阳台那么一看,她到是在打电话,深更半夜的打电话,床头灯亮着,微弱的灯光,不怎么显,能看清,也不怎么能看清,到是叫他意外地瞅见她那个表情,“思春”似的表情,叫他妥妥地噎着了。

他与让方同治已经达成初步的意向,达成归达成,暗地里他也没打算给方同治太配合,要配合的时候配合,不配合的时候,果断不配合,他还在想她这是跟谁打电话呢,这念头刚上来,就让她嘴里叫出来的名字“同治”两个字,让他顿时暗了脸。

没进,他没像没头脑的妒夫样直接冲了进去,他冷静,还抽了根烟,等她挂了电话,也不知道是再给谁打电话,估计电话没人接,瞧她一脸失落样,更叫他心里窝火。

终于,房里灯都关了。

阳台的门其实也就是虚掩,根本没关,住在叶家里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要真能有什么小贼闯入叶家,那简直就是笑话来的,再说了,要是叶家人真上门来,她也没必要锁了门,反正人家进得来,锁都是费事儿。

可他刚有了动作,手刚往门那里推,猛然间都听到声儿,到不是怕敌人,就怕是情敌,瞪着声响处,乌漆抹黑的夜色里,陡然出现个黑影,身高与叶则差不多,往夜光下那么一瞅,碰到叶则连躲的动作都没动。

“睡了?”

声音严厉。

恰恰是叶苍泽,昨儿个差点难得炖回肉,结果刚喝了口汤,肉就差点给毁了。

叶则的手在门上,不往里走,那姿势更像是挡在门前,目光鄙视地瞪着厚脸皮的叶苍泽,“管不住你那玩意儿,还让小四差点给撞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八千字的榜单,我的日更君哪里去了?

日更君是不是把我给抛弃了?我得把它找回来

☆、043

两个人辈份上来说,那是差了一辈的,叶苍泽从辈份上来算得叫叶老六叔公,叶老六那是谁?叶则他亲爹,所以,叶苍泽得叫叶则一声“叔叔”,进了叶家,这名份都早就定死了。

叶苍泽心里郁闷呀,他这不是肉汤都没只尝了点,怎么就给破坏了,想得妥妥的事,结果叫张放那坏小子给坏得一丁点都没留了,断了肋骨是不是?他就让他真断了肋骨,断的真狠的,便是张磊放话了,他也没打算留面子。

他心里想得远,别的不想,就想有人会心疼,那个就是个浑不吝的,指不定看到张放真心疼了,过往的都不计较了,这种事,发生的多了去了,翻叶老六家墙头算什么,他什么没翻过,别看他如今大得很,但身上没有真本事,也成不了现在这架式。

“张放不是你放出来的?”别看叶苍泽平时不动声色,紧要关头,在维护自己福利这一方面他做得挺好,还早有预谋地搭上柳东泽那个毒眼睛的家伙,冷不丁地就刺上叶则一回,“要不是你在张放有意无意地透一回她可能去了方同治那儿,你觉得张放会给收拾了?”

要说呀,这话真是一语中地,戳得叶则要是没有几分忍性真是受不住,可他到不怒,到是笑了,笑得yīnyīn冷冷,对叶苍泽还真是没放在眼里,不否认他私底下把张放给怂恿一回的事,竖起个中指,“喏,大侄子,别跟我玩花样,一边睡着去,这里头的人哪,你别给我想太多,叔叔我劝你呀,想太多真不是什么好事,知道不?”

这算是打算拿辈份压人了?瞅他那个眼神儿,利得跟刀锋,要是人一个不留心,准能叫他给撕成片儿的模样,他还拍拍叶苍泽的肩膀,真个是好长辈的派头。

只是,叶苍泽哪里是好相与的人,他敢半夜上门,就笃定了谁也别拦他,就算叶茂在这里,也甭想拦他,脚步站定了,就没想过要回头,好汉都不回头,他不算是好汉,这方面算是早就有心得了,就跟冤孽一样了,缠住就不放手了。

“那也得看是想多了,还是没想多了。”他淡定地回道,一点气急败坏的样儿都没有,眼神冷静,甚至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丝毫不把叶则的话放在耳里,“我们说了都不算,也得她自个儿开口,是不是?”

叶则这两天事儿都不顺,虽说与不对盘的方同治有那么一个默契,这默契薄弱得很,表面瞅着挺好,风一吹,估计也就散了,他真没当一回事,头两天一直气着,还打算把人晾一回,谁知道,她到是与方同治勾搭上了——

这四九城也真小——他都不信了,怎么就吃饭也能碰个正着,当然,他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怎么了,张放那小子更浑,给人放了点血,头脑不清楚了,还敢撞上去,幸亏没出事,要是出事了,叶则都不知道他自己能疯成什么样——

“反正没你什么事儿,一边晾着去。”他自认自己不是头一份,那也得努力点把别人挤走,第一没有,那就第二,第一就是出头鸟,出头鸟这玩意不是谁都能当的,“秦女士估计要醒了……”

秦女士真醒了?

叶则是不知道人有没有醒,但他这么说,肯定保证人家秦女士真的能醒,便是叶苍泽也得顾忌着一点儿,他眼神一下子都暗了,就陈碧那缩头乌龟性子,要是他们那些事都曝给秦女士晓得,不知道她缩成啥样子。

两个人对峙的后果,谁也没进去,叶则威胁人,叶苍泽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人,你要叫醒秦女士是吧,我难道不能叫,大不了一拍两散!

都怕真把秦女士叫来了,问是怎么回事,结果把房里的那人儿给惹急了,谁都顾忌着这点,都没敢真正实行,结果——吹了一小时冷风,两个人都各自回房,也不是各自回房,是叶苍泽也跟着挤入叶则的房里。

叶苍泽跟叶茂住一起,离这里有点远,要半夜叶则有心了,再往阳台那边一跑,他不就是得逞了嘛——于是,他不管不顾了,两大男人的挤一床,真没有啥,刚入部队那会儿,训练累了,大家不都挤一起的嘛。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这说的就是陈碧那人,她的事儿浑,人也浑,跟她说不通大道理,也就认死一个道理,谁要是把事儿说出去了,她跟谁没完!

她在房里睡得好好的,压根儿不知道昨个夜里她房间阳台差点成了筛子,任由人进出,也幸得是两个人,结果她安稳一夜到天明。

其实是六点不到,天还是蒙蒙亮,平时她都是六点半起床除了休息日之外,今天起的特别早,原因无他,要去找陈乔,把钱给他,当然得先去看看卡上的钱有没有到账,她一向不太信任网银,看钱这事儿还得去找个atm机子。

“这么早就起了?”

秦女士一身运动服,一副轻便的模样,头发有点乱,估计是刚锻炼回来,一见到通常睡到近中午的女儿从二楼下来到是有点惊讶。

陈碧就想早点儿出门,没想到还能跟秦女士碰个正着,当下就伸展了四脚,装作很精神的样子,“睡不着了,妈,我早饭不在这吃了,我出去办点事——”话说这里时,她听到楼道口传来脚步声,眼睛一抬,就看到是叶则,不由有点讪讪然。

叶则从她身边走过,仅仅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多余的动作一丁点都没有,便是见到秦女士也都是冷淡的点点头,只是,他全身再没有平时的悠闲,一身军服,看上去到多了点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陈碧赶紧往旁边靠了靠,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没有发现叶则眼角的余光扫过她这个动作,眉心微微皱了一下——

“要走了?”秦女士看上去很关心这个继子,“李阿姨都弄好早饭了,要不要吃了再走?”慈母之态,表现得很好,也不是说她装,完全是出自本心,对叶则这个儿子关心备至,叶家这样的家庭,要是能有什么后母苛待继子的事,那才叫有鬼。

“不了,你们慢吃。”叶则头都不回,走得快。

等他的身影都看不见了,陈碧才从后边走出来,心儿砰砰跳,生怕叶则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举动来,幸好这一关过了,虚惊一场,还是让她下意识地用手抹抹额头,生怕上面出现点冷汗什么的。

“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不是故意不理你的。”秦女士还以为女儿不喜欢碰到叶则,也不喜欢叶则的态度,下意识地替叶则解释,“可能是有事儿,他也是多数不在家,也就是最近回家了。”

叶则都不在叶家,这话到是真话,要不是叶老爷子没了,这会儿叶家人大都各住各的,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子都挤在叶家老宅子里头,原先静悄悄的老宅子如今也多了点人气。

“嗯?”陈碧一时没听清秦女士说的是谁,等她终于知道说的是谁,不由吐吐舌头,她完全不担心那事,其实秦女士说的不对,叶则那性子,哪里是不理人,根本不对的,她见过更真实的叶则,只是这些话都不好说,索性一笑,“妈,你担心个什么劲,我又不会因为这点嫌弃人——”

“那你出去,我叫司机送你去?”秦女士一听她没有那个意思,到也立即放松下来,大方地安排车子,“也省得你自己到处乱晃?”

“好,呃,还是不了,不用了——”陈碧差点答应下来,话刚说出来她又迅速地找回理智,把话给回了,“我就是附近走走,不会走太远,让司机送我,真是太麻烦的。”

她去见的人是陈乔,哪里能让别人知道,她是去送钱的?

半点都不能。

出门时,陈碧包得跟粽子一样,也不怕别人说她雍肿,她就是怕冷,包包挂在肘间,两手插在衣袋里头,等离了叶家两三米远,她才掏出手机,秦女士以为她手机在被撞车时撞坏了,给她新买的手机。

手机号还在手心,她早上还是没洗手,当用毛巾把手指根根的擦了探,手心是一点水儿都不给碰,生怕手一冲,就没有了,这简单的脑袋,真不知道叫人怎么说她才好。

“谁呀?”

跟昨天夜里不一样,这会儿,电话里才响了两声,就能听到陈乔的声音,估计是给电话吵醒的,声音都不太好听。

陈碧听着声音,愈发清醒地认识到这个人与卫嗔是半点关系都没有——可她个榆木疙瘩就是个认死理的,顶着卫嗔这张脸的人,决不能让人去做那事儿,她也不想想要是人人都整成那么样一张脸,都干这种事,她是不是个个都得去给钱包起来?

“我陈碧呀,昨天纪念堂不远处碰到的,记得不?”她说话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生怕哪里跳出来个熟面孔,听到她在说什么,入眼的人都是陌生面孔,才叫她安心下来,“你在哪呀,我给你六万,你这个月就别找客人了——”

陈乔真是给电话吵醒的,一看是陌生电话,真想把电话给掐了,又想想不就是一个电话,也许是生意上门了,把生意往外推那是不行,身边还躺着个女人,光着身子,身上全是他的牙印儿,没办法,这是客人喜欢,他得咬。

快奔六十的女人,皮再怎么拉,都没有弹性了,也没有那种光泽,要说呀陈乔最不喜欢这种客人,他更喜欢的是有钱人包的二奶,要漂亮有漂亮、要身材有身材,她们男人回家缴公粮时,二奶就寂寞了,他这样的就派上用场了。

他赶紧接了电话,人也小心地挪动步子走到浴室,看着偌大的镜子里映出自己那一身鲜艳的红唇印,都有想吐的感觉,嘴巴一张,那感觉又没有了,“陈碧,谁呀?”他这么一问,问过后立即就想起来了,“真、真的?”

他不是没见过这六万块钱,一个月六万块钱也没怎么放在眼里,但是白捡的六万块钱不捡一下他估计就是白痴了,昨天他真以为碰到个脑袋不正常的,谁知道还真有钱送来!

“你别接客人,我每个月给六万块钱。”听到那头传来明显喜悦的声音,陈碧深呼吸一口气,内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叫做暴虐感的东西,真把把他的脸给毁了,想也就是想想,她做不出来这么狠的事,“你别做了,我给你钱,行不行?”

陈乔听这话,忽然就笑了,果然是个脑袋有毛病的,他是小白脸耶,牛郎耶,他从来都对这两个字厌恶非常,如今到是恨不得把这两个形容词都丢到那叫陈碧的女人脑袋里去,难得起了点叫什么的“良心”。

“行呀——”是呀,他有良心,有良心的人怎么能叫别人失望了呢,钱照拿,生意照做,他不说出去,谁知道了,这理直气壮的,“我还没起来,等会把账号发你手机,钱几时到,我几时收手,行不行?”

陈碧当然觉得行,“你快点,快点给我——”她还催人家,巴不得立时就解除卫嗔那张脸的“危机”,等收到短信,她直接找了个atm机子,把钱直接给转了,连回单都没拿。

“呼呼呼——”她还呼呼气儿,认为自己做了件大事,估计不是现金,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也就一个数字,“卫嗔呀,你真别怪我,我真努力了——”

听听,她说的什么话,还双手合十,那模样,可虔诚了,朝着天空弯□子,只差没跪下去了,——“哟,这不是陈碧嘛——”

那拉长的声调儿,听着都没有什么好气儿——

陈碧心里那叫“咯噔”了一下,连忙转过身,回头就见到四四方方的脸,从车窗里擦出来,刚好隔着一段路,他车子停在人行道下,她在人行道上最靠里边的atm机子出口,一时间真没想起来人家是谁,疑惑的小脸就对着他,只差没问出口:“你谁呀?”

那人给气了个够呛,那手指着她,跟快断了气一样,“你个没良心的,我弟躺医院里都断了肋骨,你到好,大清早地起来干嘛呀,还不跟我去医院——”

他弟?躺医院?肋骨?

这三个词儿,让陈碧在脑袋里组织了又组织,组织了老半天才终于想起还有那么个哥们儿在医院里——把她撞得、吓得快半死的张放他哥——张磊?

她张了张嘴,嘴里一时没了话,回头瞅瞅离自己这里还有两三百米远的叶家,心里那个悔得不得了,早知道她怎么也得找个远点的呀,“我、我不去——”她赶紧跑,脑袋就这么个字——“跑”。

作者有话要说:想到陈乔同志,大家都能看出来,其实他就个炮灰属性,前几天听过一首歌,今天找出来送给他——哈哈哈

小白脸

词曲:侯皓中

演唱:谢容儿 侯皓中

男:我没有贪图你家财万贯

你没有在乎我是穷光蛋

我们只想爱的简简单单

吃什么样的苦也无怨

女:我没有想到你把我欺骗

比小三还要贱去吃软饭

我用沉默接受你的宣判

怪当初选择了你 姐瞎了眼

男:我终于做了别人的小白脸

傍个富婆每天吃喝玩

多年的感情一刀两断

让痴情的你情何以堪

女:你终于做了别人的小白脸

到底尊严能值几个钱

无奈的我只好泪涟涟

合:没有什么可埋怨 再见

女:我没有贪图你家财万贯

也没有在乎你是穷光蛋

我们只想爱的简简单单

吃什么样的苦也无怨

男:可世俗战胜了爱情宣言

你无声的离开算是背叛

我用麻醉沉默仰望苍天

恨自己只是一个 屌丝男

女:你终于做了别人的小白脸

傍个富婆每天吃喝玩

多年的感情一刀两断

让痴情的我情何以堪

男:我终于做了别人的小白脸

问你尊严能值几个钱

最初的梦想搁在一边

合:没有什么可埋怨

女:你终于做了别人的小白脸

傍个富婆每天吃喝玩

多年的感情一刀两断

让痴情的我情何以堪

男:我终于做了别人的小白脸

问你尊严能值几个钱

最初的梦想搁在一边

合:没有什么可埋怨 再见

☆、044

张磊看着她跑,那气就从鼻孔里哼哼,也不自己亲自动手,后头自有跟着他的人,一个眼神,身边的人就能懂他的意思,赶紧地执行起来。

这里离叶家太近,做事嘛,那是得快狠准,别等叶家有了发现追上来,张磊就打着主意,把人带回去,好叫他家那个不省心的东西给他消停点,中了别人的怂恿,他到还有脸在那里耍横。

前面、后面、左边、右边都是人,把她的所有去路都堵了个正着——无处可逃,陈碧终于认清事实,再没有动一下,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上来,她被挤在中间走,最终走到张磊的车边。

“跑什么呀,这不是纯累得慌?”张磊坐在车里,人往后靠,一派大赤赤,取笑的意味很明显,一点都没想掩饰,见她坐在角落里还尽管地贴近车门,让他笑得更放肆了,还伸手试图拍向她细弱肩膀,还没拍下去,他自然还能想起她不是他那些战友,细皮嫩肉的,还是小心轻放为好,“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怎么就从出院出得那么快,连张放都不去看看?”

陈碧见他的手缩回来,才算是松上一口气,这位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要是他真一下子拍下来,估计能叫她疼出眼泪来,认识的所有人中也就这位最护短,一想起那些曾经经历过、或者是听人说过的事,她就感觉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我会去看,我会去看的——”她赶紧保证,只差没有把话刻到自己的脸上显示自己的诚意,“张放哥哥,我真会去看的,你先让我下去好不好,我真有事儿——”

别人一声这话,还以为她是在叫张放“哥哥”,其实她叫的是张磊——张放的哥哥,简称张放哥哥——都多少年没叫了,如今都一大把年经了,再把年少时的称呼拉拽出来,她低头没敢看他。

张磊没让她的称呼给糊弄过去,瞅着老实,其实骨子里最狡猾不过,不狠狠地揪住她,估计等会就让人跑了,他还想出手时就得看到得成功,比如直接拉走人,这举动虽然粗暴简单,但完全有效。

“选日不如撞日,今天不就是刚好,弟妹?”他老神在在,说得也好听,直接把她冠上另一种身份,还朝她伸出手,表示出他的友好,“他在医院里疼得半死,老念叨着你名字,念着以前的情分,你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人是吧?”

以前的情分——

淡淡的五个字,都叫陈碧几乎从车里跳起来,那神情都震惊无比了,就是那张小脸都快刷白的没有半点血色,两手在自己面前使劲地摇摇,“别、你别乱叫,张放哥哥,你别乱说——”

“乱说?”张磊到是露出疑惑的表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紫红色的本子,还作势翻开来看了看,又看看她显然快要跟被针扎过一样的震惊表情,好心地将紫红色的本子递到她面前,“是我不识字嘛,你看看,这上头的两个人是谁?”

他能不识字?那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这么做,无非是要断了她的任何念想,乖乖地跟着他去医院看张放那个不省心的小子才好。

紫红色的本子——结婚登记证,上头清清楚楚地登记着两个人的名字:张放、陈碧。

如果说名字还不能说明事实的话,那么上面两个人脑袋与脑袋贴在一起的双人合照,更能说明问题,除非世上还有双胞胎这种玩意在,也不可能性那么巧的事,两个人都有双胞胎。

她确实是结婚了,猛然这么一想,她望着张磊,那表情都是不知道怎么了,矛盾的都叫人说不出来,她没敢去接结婚证,更不敢再看第二眼,生怕自己多看一眼,自己的身体都叫粘在上面。

“我、我当时喝醉了——”她嗫嚅的为自己辩解,抬起头,似乎想要证明这个完全不是出自她本意,话说到一半,她顿时又萎了下去,没有半点气势,“我现在真有事儿,能不能等我把事儿办完了再去看张放?”

张磊把紫红色的本子收起来,朝她露出满脸笑意,让他那张方方正正的脸显得比平时多了点亲和力,“这话你得同他讲,同我说没用,我又不是苦主,你说是不是?”

明明是笑着说,表情也很到位,却让陈碧没由来的一颤,嘴里都发苦了,张放哪里是苦主来的,分明她才是苦主好不好,要不今天看到这个东西,她都记不起自己做过什么了。

如今证据往她面前一放,她才记得自己做了这么个二b的事,都说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尝,现在到是让她尝了点苦果,嘴里就苦得都想吐了,她的手捏紧了又松开,捏紧了又松开,反复好几次,都没能让自己好受点。

“哪里、哪里的苦主,你说这话不对……”她愣了老半天后才挤出半句话,挤来挤去,后边的话又没有跟上,那表情跟便秘了几个月一样难看。

张磊自认做人挺苦逼,自己亲生弟弟是个不省心的也就罢了,来了个弟妹更是个不省心的,他这辈子到底是哪里得的幸运竟然还有张放这种弟弟,更捎带上陈碧这种更不省心的弟妹,简直叫人无语了。

他大手一挥,“我说了,这话不应该对说,苦主如今在医院里头,你有话也得对他说,现在——”他说到这里,故意止住话头,看着她满眼期待的眼神,有点残忍的提醒她,“因为你,他假断肋骨也成了真断肋骨……”

顿时,陈碧无语,难得涌起那么点愧疚感,神情黯然。

现在才七点半,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她一咬牙,终究是决定去看看张放,张磊在身边,她不得不去,反正都要去,还不如自己识相一点儿,等会也好凑着点儿往回赶。

她想的很好,一直是那么想的,谁知道,这去医院的路叫她看得不明白了,分明不是往军总医院过去的路,离叶家的方向完全是相反的,让她都觉得莫名其妙了。

“不是去军总?”当然,她还是要问的。

张磊睨她一眼,“难不成再等着你那些男人再来断他几根肋骨?”

俗话说,打人不打死,张磊这话真是直接打人脸了,打得她不止脸疼,那是全身都疼,疼得她都想诅咒这坑爹的世界了,转过头,不想理他一分,心里到是埋怨起那些人,要不是他们,她今天哪里能让人这么打脸……

迁怒的性子真是一点儿都没改,她挨着车门,与张磊离得远远的,好似张磊身上有细菌,离他越好越好。

张放居然在私人医院里,这多少让陈碧有些吃惊,看惯了军总那气势,走入私人医院,她跟在张磊身后,没敢逾越一步,人家往左前走,她也往左走,人家搭电梯,她也跟着搭电梯,总之是亦步亦趋,一步也不落下。

“人在里面,你自己进去,还是怎么样?”

终于,张磊停了脚步,指着紧闭的病房门,让开前面的道儿,那架式就是让她一个人进去,态度很明确,甚至都不容她拒绝。

真到地儿了,陈碧迟疑了,脚步沉得跟灌了铅一样重,重得都快抬不起腿来,瞅着张磊那副她不进去就能跟她在这里耗时间的狠样,她到底是没扛住,推开病房门,自个儿一个人进去了。

张放一身病号服,病号服都是天蓝的,人躺在床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病房里都显得有点空荡荡,这情形无端端的叫她眼角发酸,是真酸,来之前还有点抗拒,现在到是心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哥把那东西给你看了?”他躺在床里,连动都没动一下,眼神到是直勾勾地瞅着她,少平时的坏意,竟是多了点歉意,“我都说了,叫他、叫他……”

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到是气使不劲儿,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那动作,叫她哪里还站得住,连忙上前,“你说什么呀,都是真的东西,又不是假的……”她说的是实在话,就想把人劝好了。

“那、那是你醉了,我拉你去的。”他说得很吃力,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把话挤全,整个人倒在床里,想要大口呼吸,一大口呼吸,肋骨处又疼了,让他少得通红的脸色都变得青紧交加。

要是平时,陈碧早就同意这说话了,现在一看他这副弱模样,她哪里还敢说半句不是,生怕就让他下口气就喘不过来了,赶紧地对他说,“我是自愿的成不成?”她回得到好,那都是哄他的,哄得一时是一时。

她就这么苦逼的命,前头说自己是喝醉了,叫张放拉着去登记了,现在人家那么说了,她到是改口了,这都是苦逼的命了,逼得她没处可去,只能这么干。

“真的?”

躺着的人闻言几乎都坐起来,要不是真断了两根肋骨,还真要坐起来,这一激动,脸色变了变,疼是疼,可到底谁得的最多,谁知道,如今他有用胜券在握,便不将别人看在眼里了。

陈碧还能怎么样,话都是她自己说的,只能是把苦果往肚子里咽,能怎么办,总不能跟个断了肋骨的人计较吧,她就这么个想法,别的一时都没往她脑袋里涌。

兵行险招,苦肉计什么的最伤身体,却是成果最为卓著,再一次的对决,张放完胜,胜的毫无悬念。

结果,他躺在床里,她坐在床边,抽不得身。

张放动了,所谓人有三急,一动,就疼得很,即使不疼,在她面前也得装出十分疼来,他这么会算计,人要是留下的,不叫她走,走出去了就走出去了,能不能叫得回来都不知道,得一时就保得一时,这才是硬道理——

“你要干嘛?”她想把他按回去,又怕动到他伤处,两手在那里纠结着,不敢乱动一下,两眼乌溜溜的瞅着他,“你说呀,你要干嘛呀?”

张放才动了一下,就疼得气喘吁吁,手指向卫生间,“方、方便——”

她顿时脸红,两手躲在身后,没敢上前相扶,“呃,那你去吧。”

“……”他没动了,两眼巴巴地瞅着她,一个字都没说。

陈碧那心真软,经不起一点儿小考验,眼看着平日没少吓她的张放成了这个模样,一切都握在她手里的莫名自满感,叫她一下子就雄心万丈了,哪里还管得想别的什么,把人给撑了起来,拖扶着他,走向卫生间。

男人方便,那是得把裤子往下拉,放出那玩意儿才能方便,他现在一动都疼,根本不能动,跟随时就会挂点一样,这话虽然有点过,可张放看上去就随时倒地的弱模样,哪里能不让人起了怜惜之心,更何况陈碧这脑袋里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的软心肠。

“你按着我肩头……”她下命令了,感觉太好,想着张放完全没能力自主,都由她来安排,都有点得意忘形了,“别弯腰……”

把他的裤子往下一拉,那物事儿就与她来了个照面,她顿时不淡定了,连忙站起身,不敢看那里一眼,侧过头,人往后退,退在他身后,不敢往前看。

张放双手自然是听话地按在她肩头,低头瞅见她扒拉开他的病号裤子就往后退,活儿做得很粗糙,让他就这么方便——

张放差点黑了脸,“等、等会你替、替我换裤子?”

她顿时低头,瞅着软当当的物事,没有支撑物,此时就挂在病号裤子外,要真这样子方便,非得把病号裤全弄湿了不可,看看都脸红得跟烧火一样,现在他摆明是让她把那个握住,好让他方便,顿时,她的脸不止是烧红了,是血得都快能滴出血了,殷红娇艳的花朵般。

她急得半死了——迟疑了老半天,她终究是豁出去,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看他那里,两手就凭着印象,把他那里给握住,天鹅绒般滑腻的触感,让她更加不敢睁开眼睛了,耳朵只听见那一点声儿,催得她两腿发软。

简直要了命了,要了她的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再给大家送上一章

留言什么的我明天回,现在睡觉去了,这个月的分还没有送完,瓦觉得挺可惜的,童鞋们的分哇,瓦明天送哇,实在是太困了——

要是明天是星期六多好呀

332427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27 07:07:49 谢谢了

☆、045

张磊推开门,见病房没人,还以为他那个作孽的弟弟拉着人干嘛去了,又一想他那个弟弟肋骨断了两根,估计是有心也无力,索性往卫生间那里一瞄,结果——

便是他这样的自认是见过无数风浪的人来说,都瞬间瞪大眼睛,由着他这边看过去,陈碧那小手正撸弄着他弟那玩意儿,他那个作孽的弟弟,裤子都半褪了,挂在大腿间,那看向陈碧的目光,深情的都能叫他这个做哥的头皮发麻。

“搞什么,你想再断两肋骨?”

身为大哥,自从家里二老当甩手掌柜后,这个叫人头疼的、脑袋里不知道长了什么东西的弟弟就够他烦了,这人生都是暗无天日的,脑袋今天这个想法,明天那个想法,他就一直在后边收拾烂摊子——

哎哟喂——他的亲弟喂——确实是亲弟,好歹这里是医院,要不要这么就上手了,还用手,他都怕长针眼好不好的哟——谁都不能理解张磊心头上跑过的千万头草泥马,踩得他那心都快碎了!

他这边纠结,就是离开一下子,也能叫他看到这事儿,赶紧都移开视线,甚至都转过身,生怕再看到这种叫他的心脏都快受不住的画面来。

但是——

他那话音儿一落,“啊——”

惨叫声瞬间响起,惊得他汗毛都竖了全身,终于不淡定起来,到是还记得没转过身,“怎、怎么了?”他背着身,没敢往后转头。

“呼呼呼——”

那声儿,更让人的神经都紧绷了,像是在忍痛给自己呼气,想让自己别那么疼——确实呀,人疼了,疼的是谁?除了张放还能是谁?

张放从来没觉得有这么疼过,疼得都钻心,肋骨断了时,他都没挤落眼泪,这会儿,他真想哭,一这么想,两滴男儿泪就从眼眶里渗出,“吧嗒”一下落在他的手臂间,此时,他的双手正捂住双腿间受创的部位,到是想弯下腰夹着腿儿少那么点疼,那也得能做得这么个高难度的动作才行呀,xiōng带固定在那里,根本弯不了腰。

他疼得两腿都打颤了,冷汗从面颊渗出来,细细密密,牙齿重重地咬着薄唇,把薄唇都咬得没了血色,下一秒,薄唇竟然红了起来,破了皮,叫他给生生咬破的。

这作孽的双手,上一秒让她的双手给握着,他都不由自主地往硬了硬,精神头刚起来,被他亲哥那么一声打断,结果个缩头乌龟手里一缩,硬生生地捏得他疼——他是真疼,疼得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是重重的“呼呼”。

罪魁祸首呀——低着头,露出那脖子,白皙的一截子肌肤,刚好落在他眼底,还杵在他面前,没敢说一句话,叫他给硬生生地气着了——好歹也说句话哄哄人是不是?

偏她一句话都没有,两眼就盯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给埋了,视线慢慢地收起,盯着自个儿作孽的双手,刚才还握着那里,那里慢慢地硬起来,都叫她不敢再握了,谁曾想,偏就张磊那么一出声,她给吓得半死,手里一子就没了轻重——

yīn差阳错,身上的伤还没好,又添新伤,肋骨都好说,不是那种最严重的,主要叫他疼,现在这个才重要,疼得张放那个男儿泪“哗啦哗啦”流,就怕自己不行了,这男人最怕是什么,最怕自己不行——

医生来了,同情的意味很明显,“有些事嘛,得禁一禁,不急这一时的嘛,小伙子就是血气方刚呀,为了以后也得忍着点嘛——”

这话让陈碧脸红得都快烧着自己了,一直躲在卫生间不肯出来,在里面听到医生说没事儿,疼过就没事的结论后,她才从里面慢吞吞地走出来,走得叫一个慢的,一步能走成十步的时间。

张磊站在床边,瞅着跟蜗牛一样出来的陈碧,到是没说什么,身为大伯子,虽然是最近才晓得他莫名其妙地升级为大伯子,可又看看如今躺在床里蔫了吧叽的张放,心里才觉得舒坦一点。

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两个人到真是投一块儿去了,他决定当甩手掌柜,这都结婚的人了,他不管了,有什么事儿,他们两个人商量着玩就成,他这多少天没回家了,估计老婆都得抗议了。

“人你照顾着,我回家——”

他说得直白,也没给人家拒绝的时间,走得那叫一个潇洒的,头也不回,走得还老快,生怕他家那个作孽的弟弟脑袋不知道会涌起什么鬼想法来连累他。

陈碧刚张了张,抬眼一看,人家都走了,要追上去跟张磊理论一下到底谁来照顾张放这个事儿,她估计也是不敢的,没那个胆子,讪讪然地凑近床,想看他,又不敢看,心里那个不安的劲儿叫她老纠结了,更纠结的是时间过得快。

“疼、疼不疼?”最最是个没眼力界的人,这个份上了,她还这么问。

她两手垂在身前,不知道要放哪里好,那个心纠结的,想着要走,这里又走不掉,瞅着这病房里就他一个,连他哥都走了,顿时脑袋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觉得人家挺可怜的——

这脑回路得有凶残去了?

她自己到是没觉得,反而是纠结自己的心思,嘴巴问他,心里到是想走,又狠不下心来硬走,没个主意,又突然间有了主意,“你要不疼,我就走了啊——”

她脑袋里的主意就跟六月的天一样善变,上一秒还觉得人家可怜,下一秒,这话都能叫老天狠狠给她劈道雷下来,最好劈得她灰头土脸。

张放本来就疼,给她那么一问一说,感觉那处疼得更厉害了,但凡医生怎么说没事,他还是认为有事,也许以后他就是***个太监了?他到是想说话,那气一急,更加说不出话来,两眼死愣愣地盯着她,连个眨眼都没有。

陈碧还不算是太笨,被他那么一直盯着,粗大的神经难得有了点反应,至少知道他不高兴,非常不高兴,怎么看都认为他那眼神都是怨毒色,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试图拉远点瞅他,“你想说什么??”

离得都有好几步远,她居然还能是一副殷切的表情问他,差点没让张放的喉咙底涌上血腥味儿,那个气闷的,那个气胀的,都让他恨不得当时就把她给撞没了,大不了他陪着一起去了就得了!

但是——

估计是表情太yīn狠了,表现得太明显了,陈碧那个心呀跳得跟什么似的,瞅瞅他如今动弹不得的模样,她那个小得不行的心眼到是动开了,反正张磊不在,张放如今动不了,跑还不是容易的事儿?

都说她脑袋里的东西都跟跑偏了一样,什么想法都能冒出来,这会儿,冒得到是好,一冒出头就有了主意,当下笑得一脸谄媚,也不计较他那个坏脸色,“你想不想吃什么?”问得那叫一个柔情蜜意的,还是头次这样子,都让她自己都要吐酸水。

张放受的刺激实在太大,根本不想理她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算有心里有话想质问她,也得他能开得了口不疼,最近真倒楣,倒楣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瞅她眼珠子乱动的怪模样,就知道她肯定在动什么主意。

他是力所不能及,想拦也拦不住,索性瘫平在床里,“跟、谁、有、约?”他这个人就是能对自己狠,狠得都没得比,就算是疼,也忍得一时之疼,咬着牙问。

“没、没有,没有的事。”心事被他看穿,陈碧连忙否认,一点都不肯承认,心里到是“咯噔”一下,怎么就叫他看出来了,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脸,鸵鸟一样的认为挡住脸他就再也看不出来,“你乱说什么呀。”

她嘴上否认,心跳得更厉害,生怕叫他看出来她是要跟方同治一起走,时间都快来不及了,她得赶紧走,走得越快越好,万一赶不上时间,她怎么办?

点点头,他算是相信她,眼神更凉,伸手到是拍拍肚子。

陈碧以为过关了,也没去细想,一看他那么吃力地拍到肚子上,那动作轻得差点又叫她心软了,可还有那么一点理智,脚步起了就不肯停了,走到门口,到还知道回头一看,“你等一会,一会就把东西买来了。”

张放根本没看她,像是放心她出去,心里完全是另一种苦逼的天地。

一出病房门,她就撒开腿跑,生怕跑慢了,等她的人就走了,当然,没忘记叫人送吃的东西到张放那里去,她个神经叨叨的,刚才也没说是她非得把东西送过去,只要把东西送去就行了。

哎哟喂——她这么个想法,真够凶残的。

从医院到方同治说好的地儿,她路上死催慢催的,这时候打的不如地铁,打的真有可能挤在路上了,还不如地铁,紧赶慢赶的跑到指定的地儿,真有车子停在那里,看到车子时她就忍不住想到一个事儿,早知道问清方同治这人的联系方式,也不用她赶得那么急。

“小姑姑,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呢。”

冷不丁的,她刚要上前过去会合,肩头给人一拍,拍得她都快腿软得怂了,那脸色都惊了,一回头,就看到叶苍泽站在身后,话说得到有几分幽默感,可表情实在看上去不怎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觉得后台少了好些个留言,但看看总数也没少嘛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奇怪

谢谢kikiathena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28 22:31:05

46-50

☆、046

“近在眼前,远在天涯”,八个字突然就闪入陈碧的脑袋,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诗意的一天,结果她今天突然诗意了,都有点为赋新词强作愁的感觉,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是要跑还是不跑?

还没等她纠结出结果来,叶苍泽已经搂她入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看过张放了,我是不是动手太轻了?”

她动弹不得,满鼻眼都是叶苍泽,属于他的气息那叫一个强的,强得叫她都想跑,像是给禁锢住一般,她那点力气与他相比,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面,整一个不得脱身,“你断了他两肋骨?”

脸都让他挤在xiōng前,差点连半丝空隙都找不着,就是讲句话,都让她困难重重,挤出去的声音全让他xiōng膛给挡回来,鼻息间全是自己呼出的气儿,熏得她都快嫌热,头一次觉得外边居然还不怎么冷。

肯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她默然了,两手垂在身侧,脑袋使劲地挣出他的xiōng膛,被他用手一按,又徒然无功地倒回去,被按得服服帖帖,心里一片懊恼。

“心疼了?”叶苍泽瞅她那样子,不由得加上句,还一手抬起她的脸,仔细地盯着她的脸,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嫌我打重了?”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压力瞬间节节递升,一下子窜升到最高处,嘴上到还知道轻重,知道这话不能认,再说他都从哪里看出来她是嫌他打重了?这不是随便往她身上泼水的嘛?

“没、没的事。”她否认,当然不能承认,不对,分明就没有的事,不会承认,不能与不会那是相差多了去,她在心里改口,眼角的余光试图瞄向那停在不远处的车子,那目光一滞的,车子没了影子,顿时,她脑袋里都空白一片了。

车、车?她几乎要踮起脚尖,两眼都快茫然了,顿时都觉得天昏地暗了,自怨的想法一下子就涌上心来,感觉天地间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要平时,她都会觉得这想法叫人都蛋疼,现在到是真真切切能地表现她的苦逼了,事多,一早起来咋就事这么多?都叫她快没了方寸,两手重重地欲要推开叶苍泽,却叫叶苍泽抱得更紧。

大街上的,男男女女搂在一块儿,这都是常见的事,人爱现恩爱,路人到是无话可说,只要不过分,也不会有什么,最多叫路人多看两眼罢了,现在这男的搂住女的,那女的分明还想挣扎,都让人脑补了——

莫非两人闹脾气了,男人在劝哄女人,女人不领情?

“我还以为你心疼了呢,大清早地就跑去见人。”张放给张磊换了医院,他是知道的事,原想着今天去看一下,看那家伙是不是够疼,没想到在医院门口就见到她,自然是一路过来,见她行动都有些诡异,明明离叶家都很近,又不是想回家的模样,“怎么了,都急成这样子,要去见哪个相好的?”

他问得可犀利了,一语中地,把她的心事一下子戳了个正着,她向来承受力不太好,脸色顿时就白了,光白也就够了,还加上被风吹的青菜色,真有够难看的脸色,眼珠子转呀转的,一直没转得出什么靠谱的话。

“我哪里有什么相好的。”她说的话真没有几分真实性,偏她说得真诚,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说谎成自然了,她没有半点心虚,一张嘴就是大话精,“不是说我妈叫我吃饭嘛,我回家吃饭去。”

她索性拿他的话当借口,试图摆脱当前的窘境,最好一个人溜开,什么事都不理,跑得无影无踪才最好,想着跟方同治约好的事,她想哭的心都有了,她容易嘛,她容易嘛,怎么就一个一个的都跟她作对了!

“就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

叶苍泽那语气都没有什么平仄,一贯这样子,别人听多了真没觉得有什么,到是他用这样的语气说他在开玩笑,到是让人吓一跳,他到不觉得自己有吓到人,大大方方地将人塞入车里,自己则绕到另一边上车,见她缓慢地反应过来想下车,他已经快一步地发动车子,不给他一点机会。

他越说是开玩笑,越让她全身不自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被锁关在车里,手还紧紧抓住车门那里不肯松手,目光掠过自己的手表,都已经是十点半,到是想哭都是没泪了。

“你就非得同我作对?”她咬咬牙,索性直起腰板,手也松开了,放在膝盖,十指都绞在一起,乌溜溜的眼睛顿时瞪大,怒气满眼,“叶苍泽,你干嘛非得在这里出现,你拦我的路,你知不知道?”

叶苍泽难得笑了,严肃的脸露出一丝笑意,“怎么呢,还跟我发脾气了?”他确实是心情好,来得正是时候,把人挡了个正着,原先没这个念头,现在看她这个模样到是真确定了,“到底跟谁约了?叶则还是方同治?”

“我约……”你妹呀——

她刚想这么口无遮拦地把话咒过去,一对上他瞄过来的眼神,那眼神利得跟刀锋一样,叫她的话到舌尖都给狠狠地咽了回来,还马上改口,“约什么呀,你胡说什么。”她就死鸭子嘴硬,这时候还说谎。

他也不戳破她,让她在那里说谎,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绞在一起的十指,难得表现出几分温情之态来,“既然没约,我今天约你能不能行?”不跟她废话太多,直接切入主题,这才算是男人本色,叽叽歪歪的什么最讨厌了。

她能怎么说?一时间,她紧张万分,这一天的心都跳得太快,都是给吓的,迟早有一天她想她会得心脏病的,再这么给吓下去。

“我困了,想回家睡觉。”索性耍赖。

他抽回手,手心里瞬间失去那光滑的触感,有那么一种叫做失落感的东西涌上心头,他为人向来严肃,有一说一,没有的事,也从来不会说出口,原先觉得没有什么,昨晚跟叶则那么一对上,要说他心里没急,说出这话谁都不信。

“我明天就走了,今天就当作陪我一天?”他得到好,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面孔上的那点笑意就收了起来,“不行吗?”

这哪里问她意见,分明是定了结果,没容得她回拒。

陈碧忍不住想吐槽,心里再难受不过,好端端的一个半天,怎么就过成这样子了,她于是迁怒了,“当然不行,你以为我是谁呀,你说陪就陪你?”她只差没拿双手去捶他,心里气得不行了,“你很讨厌你知不知道?”

“你约了谁?”他眉头略皱,固执地问,“肯定不是叶则吧,是方同治吧,他们两个人今早一起走,方同治叫你跟他走了?”

明知道他说中事实,她的小脸皱成一团,“他们有没有一起走,与我有什么关系。”她违心地说,不想去想其中的深意,到底是知道一点儿,点到即止,不肯再多想,“我就跟方同治一起,怎么了?”

最后一句,她到是挺直xiōng膛,颇有点豁出去的情状,乌溜溜的眼睛都多了点气势,整一个挑衅的模样。

叶苍泽将车转向右边,对她挑衅的态度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更没有什么情绪表露出来,反而还是那副镇定的态度,“是没能怎么了,”他眸光锐利地扫过她一眼,“就不怕卫嗔半夜来找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陈碧所有的叛逆念头瞬间都梗在喉咙底,嘴唇颤了颤,样子好不可怜,看了都叫人心疼!

就这副可怜样最叫人恨,他也恨她这个表情,像是他欺负了她,分明她欺负了他才是,一到这里都多少天了,他真是还没能真正见过与她单独一起过,都是有这样那样的事儿,让他都没能成行。

“摆这表情给谁看?”他冷冷问道,“叶茂不在这里,没有人护你。”

“不许提他!”

谁知道,就这么一句话,竟然让陈碧突然间跟暴跳了一般,原先熄灭了神气儿的眼睛顿时就晶亮了起来,里头蓄满怒意,脸色涨得通红。

“怎么不能提了?”他表情都冷了,那表情比叶茂还要严肃,至少叶茂在她面前还有几分温情,而他除了嘴上有几次同她说些叫人意外的话之外,简直就是冷心冷肺了,他将车子停下来,自己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把手递给她,“下车!”

她不肯,兀自坐在车里,似乎要与他扛上了,谁这时候同她提叶茂,她都不乐意听,还生叶茂的气呢,明明知道不应该生气,还是生气了。

叶苍泽也不管她是不是气着了,伸手将她抱出来,也不管她是不是挣扎了,扛着她就往里走,根本将电梯里走出来的人都无视了,待一走入电梯,就把人给放下,见她跟兔子一样跳到角落里躲着,心里竟然是大好。

“同他生气了?”他说话的时候,还脱下大衣,里头竟然只是白色的衬衫,除了衬衫,里面居然没穿什么,薄薄的衬衫,轻易地显现他坚实的xiōng膛,小小的电梯里,一下子将她的身影全都挡住,将大衣挂在肘间,他到是不朝她靠近,背靠电梯内壁,“怎么他还能有惹恼你的一天?”

陈碧那心情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一方面愁得自己没能同方同治一起,又因为自己为这个发愁而对不起卫嗔,那个心里的纠结怎么都捋不直,可被人提起叶茂,心里更难受,跟被蚂蚁咬过一样,千头万绪的,都说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

“大侄子,你烦不烦?”她一贯是弄不清自己的人,想法太多,想得她都烦,索性什么也不想,当作自己在做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个劲儿地说服自己,嘴一撇,“问来问去的真烦,我最讨厌你们这个,明明都知道,非得一个个的问,问得人真烦,我都不好回答。”

她的烦恼,就这么简单,想不通,就索性全都不想了。

叶苍泽眼神一暗,还点点头,“这说的也是,我知道方同治把你卖了,他如今到跟叶则好了,你还想同他一起?同他们两个人一起好?你对得起卫嗔了?”

“不会!”她瞪他,心一抽一抽的疼,自怨自艾的情绪顿时涌上来,她怎么就跟这么坏运气,一个个的都跟神经病一样,前头叶则还挑唆了张放,张放吃了方同治的亏,结果叶则到是同方同治搅一起了?

她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

“怎么不会了?”他反倒是提醒她,此时,却是一步上前,握住她的手,顺势揽住她的腰肢,从身后将她贴了个密密实实,闻着她身上的味儿,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她的耳垂,挑逗的意味都没想掩饰,“叶则是什么人,方同治是什么人,难不成你比我更不清楚?”

她双手反抱住他,仰起脸,亲吻上他的面颊——

就是太清楚了,她是太清楚了,才能相信他的话,眼泪从她的眼角渗出来,湿了她的脸,“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真真切切的哭喊,她哭得好不委屈,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怎么都不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是雄起一把,瓦终于在白天更新了——

哦哦jj真抽,这抽得疯——

话说我还有点分可以送,童鞋们懂得吧,别叫我把分送不完呀,那样太苦逼了。嘤嘤,乃们不让瓦把分送完,瓦就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047

她哭了——

她一哭,把叶苍泽那严肃脸都哭没了,差点手足都无措了——

简直就是折腾人,折腾不死人,她心里就不甘愿,叶苍泽突然间涌起这么个念头,到是把人搂得死紧,不肯放开一下了,“哭什么,不嫌丢脸呢?”

“我丢我的脸,于你有什么关系?”她吸吸鼻子,小脸委屈的皱一起,颇有点与他扛上的意思,“你拦我,就是欺负我!”

她把错全怪到他身上,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她早就跟人走了,哪里还用得着这里纠结,还哭得这么丢脸,反正错是别人的,总归不是她的,还怪方同治派的人怎么就那么挫,非得遵守个时间规定,难道就不能等等她了?

这些个想法都扯一起,就成了别人一起欺负她……

“你要是乐意去,我现在就送你也行——”他大方。

顿时她转哭为笑,自己转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刚对上他的脸,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那眼神分明利得都能将她碎尸万段了,她刚冒起的一点儿性子又快速地躲回去,没了抬头的勇气。

“不、不要了——”她想起丧礼回来那一天,瞅到他的样子,那时候,她都快心潮澎湃了,这话还真没错儿,确实有那么个想法,只是,当时叶茂更重要,这个想法一上来,她都快有罪恶感了,想挤出笑容,又觉得这么黑根本看不见,也就不费那个力气,“他这么对我,我还要过去干嘛……”

一腔心事落了空,便是原先那些个甜蜜的心情,都冷了下来,她这个缩头乌龟的性格顿时就占了上风,把她给扯得紧,更加觉得对不起卫嗔了,原先因为给钱到陈乔,她心里才好受一点,现在到是难受得心都是一抽一抽的。

她也就一根筋,方同治一句话就能叫她乐开了,把卫嗔给忘了,等事情不能成行了,卫嗔又适时地跳上她脑海,整得她心虚得不行了,也愧疚。

叶苍泽早就看穿她性子,也不再提卫嗔,提个死人真没有意思,要提也是提自己,要提卫嗔,别怪他心狠,就是想揪出她的愧疚心,把她从方同治那边揪回来,这味药百试百灵。

“也是,你要是再跟个怀春少女样奔过去,那就蠢得没边了,是不是?”他是个精细的,于是拿话堵她,堵得好,两手到是去脱毛衣,虽说看不见,这动作可是利落得很,离得这么近,上次将将地叫张放那小子给撞了,没成ed都是他幸运了,紧紧抵着她双腿间,“上次我怎么说的,酒吧里,我说了话的,你还记得不记得?”

毛衣被往上扯,她到没抗拒,也没有配合,两手臂搁在身侧,会由他在那里折腾地把毛衣褪了,身上就光一件保暖内衣,天可怜见的,被他一脱毛衣,没穿文xiōng就出门的本质给露了出来——

要不是房间里太暗,也能清楚地见到她的保暖内衣凸起两点,俏生生地挺在那里,存在感十足,可他真看不见,到是还长着双手,知道得往哪里摸,手下一摸,自然也知道她压根儿没穿文xiōng,那口干的舌燥的,头往下,隔着保暖内衣,就张嘴含住那里。

柔软有弹性,含在嘴里哪里还肯放开一下,恨不得把东西都全吃入嘴里,最好是长在他嘴里,与他分不开,那才叫最美妙的事儿。

温热的口腔,呼出的全是热气儿,叫她的**皮疙瘩都都齐齐立了起来,人到是想动,偏就让他生生地压住,怎么也动不了,到是脑袋能动,怎么动也看不见人,房间里乌漆抹黑的,眼睛看不见,那感觉更灵敏。

要说她不知道他在干嘛,那纯粹就是胡咧咧,哪里能不知道他个嘴巴正含着她xiōng/房,还隔着个保暖内衣,连带着把含住的那一块儿布料都吮得湿湿的,粘着她的肌肤,这还不止,他都用上牙齿了,磕一磕,拽一拽,叫她忍不住“呜咽”出声。

“不、不记得了……”她到是一说,那声儿到跟沾染了什么似的,都能叫人软了骨头,酥了全身,她一听见,都羞得没处躲了,哪里能这么样,跟勾人一样,她又没有勾人的心思——

她没嘛?

要是别人说,肯定是有的,可她老说自己没有,就这么矛盾,有时候也承认一回,到是抵死不认的多。

就是酥了全身,也不能把那里给酥了,叶苍泽心里掠过这么个“务实”的想法,不由嗤笑自己,想起那会与她碰上,到底是跟冤孽了一样,让他掉下去都不知道要拔脚出来,更要命的是他不想□。

沉了就沉了,他不后悔,没什么可值得后悔的,他又不是没有自主能力的娃儿,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自己做了主意,就得自己扛着。

那时候,天还不怎么冷,刚是初秋的天儿。

新任职的几十名师团职主官展开集训,身为省军区第一把手的叶苍泽自然是出席此次集训,先由军区政委余烈进行动员讲话,再由叶苍泽围绕“准确把握新形势下国防后备力量建设的特点规律,努力提高省军区系统师团领导干部履行的能力”为题,给新任师团职主官们上了第一课。

按说这都是正事儿,与陈碧扯不上丁点关系,可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主,他们省军区集训的事,让总参那边派人过来了,这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则,做为政治的新秀人物,这几年,叶则的位置都稳如泰山了。

叶苍泽与叶则接触其实不太多,真的,要不是同姓叶,就是仅仅是点头之交了,尽管叶苍泽姓叶,谁都知道叶苍泽是给收养的,与叶则这真正的叶家人,那在别人眼里都得掰开来看的。

他到不是自卑,自卑是没有必要的事,他也不是什么事不懂时就进了叶家,那时都快二十岁的,哪里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没想叶则还能拦住他的车,叫他送他去个地方。

叶则去的哪里?

一个小区,不怎么起眼的小区,车子就远远地停在小区门口,没让他往里开,就那么地待在小区门口,跟车子里没有人一样,静静地停了一夜。

他到是睡了,叶则估计是没睡,就那么盯着里头,一夜没睡。

叶则这个人,很少回叶家,据说当年与叶老爷子闹得挺不愉快,连带着与叶茂都闹过,为谁闹的,叶苍泽到是晓得的了,除了那个与他一起给带回叶家的陈碧,不做第二个人想了。

他对陈碧也不太熟,他男的,人家是女的,结果叶茂对人很好,据说那会儿,人跟着叶茂睡,他当时也听说过,到是没放在心上,结果——

比这个更让他惊的事叫他见着了,少年少女脱光了身子纠缠在一起,不止是纠缠,不止是一男一女,是两男一女,女的给挤中间,前后各一个少年,那画面叫他想起来就有种气血往上涌的冲动。

他有过女人,确实有,哪里能没碰过女人,他十三岁时就晓得什么是男人与女人了,表面上学校里的优秀生,骨子里早就烂得没根了,白天叫四十几岁的女人为“阿姨”,夜里骑在她身上,被她命令着干事。

当时,见着她那个样子,脑袋里一抽,也不知道是抽过什么想法,等他反应过来时,他都已经把人揪出来,揪着她进浴室,把花洒对着她冲洗——

她到是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小脸惨白惨白,似乎给吓坏了。

浴室给反锁着,他一边冲洗,外头两少年在撞门,撞得“砰砰”响,没等他冲洗完,光着身子的两少年顶着腿间还没有软下去的物事,恨恨地盯着他,那眼神都跟毒蛇的信子一样。

两少年中间没有叶则,真的,他记得很清楚,也不知道叶则对这事清不清楚,后来他才知道叶则压根儿就知道,也压根儿不在乎,就算是她事儿多,也不在乎,那是叶则的心尖尖儿,便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掉了。

叶则那天早上九点的飞机,是他亲自送的机,没假手于别人。

难得挤出时间来,余烈提议去喝杯,叶苍泽没有反对,再加上李景,还有魏光晨都一起,四个人都一起去,个个都脱□上正正规规的军服儿,谁能猜得出这四个人是省军区的四个主干儿。

要说身为幼儿园老师,陈碧怎么与酒吧扯上了,还跟叶苍泽碰个正着,这事儿说来话就有点长了,这得从她同事生日开始说,她那个同事也是个杯具的,男朋友刚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结果男朋友找她摊牌时,那日子选的非常好,居然是她那个同事的生日。

同事叫张玲玲,跟陈碧同年进的幼儿园,两个算是谈得来,平时逛街什么的都两个人一起,张玲玲一失恋,陈碧那个人义气上升,自然是陪着人,结果,两个女人不知天高地厚,喝得不成样子。

陈碧是真喝多了,瞪着两眼睛去寻洗手间,就那么个昏暗的光线,再加上喝醉的脑袋,她实在看不清酒吧挂着的指示牌,走来走去,也就大大方方地挤入人的包房里,她也不管,根本无视人,也不是她无视,她压根儿把这里当大堂了,把包房里头的洗手间当成外边的她一直在找的洗手间了——

脱下裤子,好一阵解放,当她从里头出来,带着醉意的小脸,舒爽的表情,都叫人看得口干舌燥。

天意,有时候这种事就叫做天意,叶苍泽正一个人在包房里,要说别人嘛,人家走得早,他到是刚想走,还没走,刚拉开包房门,一醉女人就闯进来。

她闯了也就闯了,反正他要走,他到是一开始没怎么注意到她,她到是还傻傻的笑,仰起个脸,叫他看一清二楚,那脸,他能不认得嘛,还没等他搞清楚她怎么就来了这里,就听她进了洗手间,里头传来的声音当下叫他暗了脸。

那脸本就是严肃,再加上这么一暗脸,更显得严肃了,他到是关上门,也不退房了,就等着人从里头出来,她到是出来了,两手揪着薄薄的内裤往上拉,整一个的醉眼儿,估计都不知道她自己在哪里了。

她的手,不济事,拉来拉去,那内裤依旧挂在腿间,两片儿薄布在那里晃荡着,偏就她在笑,还一脸的舒爽,跟被满足了一样,都说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这话还真是没错儿,他当下就有了反应。

这感觉来得又凶又猛,来得他没能抵挡得住,意志力太薄弱,有多少次叫她被挤两男中的梦境里给惊醒了,这会儿到是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他哪里还能抵抗得住,视线跟粘在她身上一个样了,怎么都扯不开了。

偏她还不知道,一手提拉着内裤儿,一手还摸过自己脖子,身上都泛红了,都是酒精给刺激的,有点痒,那手不止摸过自己脖子,还往下,里头一件小吊带,外披件薄薄的针织开衫,她手那么一摸,还往她自己脖子底下摸。

小吊带那领口开的老大,本就是有点隐隐能见到那xiōng脯,让她这么一弄,领口更往下,半边xiōng脯都露出来,她到是毫不知情,还在那里弄呀弄呀,两细撩撩的腿儿也没有并拢,手还是在扯,总算叫她把内裤扯上了点,扯得不地道,一边高一边低,里头还能漏风。

他还真没想过,还有这么香艳的画面儿,还是她,叶则都不敢上去亲自逮人的家伙儿居然就这么在他的面前,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解开皮带,拉链一往下拉开,肿胀得都疼痛的物事儿就放了出来,猩红着双眼,一手就揽住她的腰,将自个儿的手指往那里探。

仿佛是抵死缠绵了。

可也得人家同意才行呀,陈碧上一秒还在嫌弃这破内裤这么难拉,下一秒,腰间一紧,她都来不及惊呼出声,下面就让人用什么东西抵了进来,迷迷糊糊的脑袋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腰儿一扭,还想躲,完全都是下意识的动作。

她哪里躲得开,他的手指灵活利落,手活儿更好,往里头那么掰扯好几下,就感觉到那么点湿意了,赶紧地缩回手指,换上自己的物事抵了进去——

刚刚还是小点的东西,现在堵得她下面胀得不行了,她醉得颠三倒四,被他这么一来,两腿都快站不住,却合了他的意,将她压入沙发里,整个人覆在她身上,猩红的眼睛就盯着两个人的交/合处。

充血的花瓣儿,吃力地吞吐着他的欲/望,奶白色的肌肤,都叫酒精染成艳红,越看越叫他把持不住,她醉了,也就那么本能的反应,想躲,想躲开他的一下下戳弄,到让他压得更紧。

到嘴的肉就得吞下肚,不然都对不起自己,他就这么个想法,原来有点念头,现在这念头就明里化了,这么年,一直想起那画面,原先还以为是好奇这几个家伙怎么就纠缠一起了,现在一想,到是明白了,哪里是好奇,不就是让这家伙给勾了魂嘛。

“陈碧,你自个儿送上门的,要是你想甩了我,别怪我不客气……”

往事跟什么一样的浮上脑海,陈碧还记得那个夜晚,都说醉了不会记得事,可她当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清醒后到是什么都记得,两眼一抹黑,她看不到叶苍泽,却知道他在自己身上——

“我跟你走——”

忽然间,她下了决定。

然而,她的决定,并没能叫她从当下的处境里逃脱出来,叶苍泽跟凌迟一样慢慢地剥去她身上的衣物,不同于上次有张放的撞车,这次,她知道自己是逃不了,用着她特有的小聪明,跟他周旋起来。

“真敷衍——”叶苍泽到是笑了,剥光她剥得不亦乐乎,少一个情敌就少一个,最好全都少了,他明天就走,得带着她回去,柳东泽那边,他也没想履行一下承诺,“可就叫人这么喜欢——”

比起别人的千般波折来看,叶苍泽的机遇明显比别人好,也不等到明天,他分分秒都忍不了,索性自己走,拉着她一起走,当夜就离了四九城。

陈碧的脚踏在k市的土地上,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的,她从来都不想在四九城的,老是想着要早点回来,现在真回来了,反而有种不真实感觉,但是叶苍泽不等她的心情恢复好,直接拉她离开。

目标地儿——她的住处,她一个人的住处,从来没有男人进去的住处,头一次迎入了个男人,而且还是叶苍泽,也不知道是不是叶苍泽这两天太闲了,两晚上都在狠命的折腾她,折腾得她要死要活的,哭着求饶,他都不肯饶过她。

每次一醒来,体内都堵着他的物事儿,她一动,他便来了精神头儿,又是新一轮的折腾上来,她感觉自己都快被采yīn补阳了,下床去,两腿儿都直打哆嗦了。

这都是偷来的日子,叶苍泽自然是明白的,瞅着她刚下床,腿儿都打哆嗦,要说没有愧疚感那是骗人的,可一碰到她的身子,他就来劲了,什么愧疚感的都抛到九天云外去了。

覆在她背上,柔软般无骨的身子都几乎让他折成好几段,拼命地把自己往她那里送,浅浅地,再重重地,再浅浅地,再重重地,这么着重复着,不肯让她休息一会儿,她到是哭呢,求着呢,他到不听,跟没张耳朵一样。

她踢他,他更不理,索性将她给捞起来,两腿直接搁在他肩头,一边一条,底下再使劲地折腾,他越来劲,她里头夹得越紧,紧得他都死在她身上——

真真是销魂极了。

当然,也不是分分钟都这样子,他也有柔情蜜意的时候,不那么下手狠,还知道端着吃的东西,喂到她嘴里,她不吃,他还亲自用嘴喂,非得叫她咽下去,见她一咽,他又啃她的唇瓣,啃得那唇瓣都嫣红、嫣红了才放开。

“好好睡着,等我回来——”

这不,他愣是大清早地把人弄醒,再喂人吃了早饭,给人好好再盖上被子,如此一收拾,才算是收拾好了,脸到还是那张脸,严肃的表情难得收拾得走,看看这全都充斥着他味道的房间,恋恋不舍地走出去,将门反锁。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是早上四点多,这一章已经存稿箱君来弄的——

会有存稿箱君替我爱大家——

话说这两天留言没回,因为有点抽,不太好回,老是发不出来——

瓦白天睡醒了再回哟

= ——

还有哟,还有分送的哦快来吧,不然我就要变身美少女战士代表月亮消灭你们了!其实说到美少女这个,我怕跟大家有代沟,怕大家没看过,嘤嘤,——现在睡去了,四点14分

我泪奔,我发的不是存稿箱,我居然直接发了!嘤嘤

☆、048

“得,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呀,你这是守了多少晚的夜,连黑眼圈都有了?”这是张玲玲,一出声就是调侃,一屁股坐在陈碧身边,脑袋凑近她的脸,“连粉都快掩不住了,这作孽的呀,又不是你亲大伯,你用得着这么拼命?跟纵欲过度似的?”

陈碧是让张玲玲一个电话叫出来的,平时两个人处得好,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秘密,也就是她那点蛋疼的事没让人知道罢了,到是去送丧,这事儿张玲玲是晓得的,结果让张玲玲嘴上那么快一说,说得陈碧脸都差点红了——

原因无他,都说快人快语,这话还真是没错,她不就是纵欲过度了嘛,现在两腿都有点酸,走路时都感觉自己跟个阿婆样,恨不得咬叶苍泽一口,可她哪里敢,咬一口,他来得更凶。

“你胡说什么呢?”她瞪张玲玲一眼,那眼神也不是真怒了瞪,也就是那亲密朋友之间那么一瞪,“你要是有事就快说呀,什么时候你同我也开不了口了?”

她还想回去睡觉,她的老腰哟,都快断了的说,回头要是叶苍泽再碰她,她非得把人踢下床不可,脑袋里掠过这么个想法,连带着脸上都露出些许得意色,仿佛她真做成了事。

张玲玲一见她那个笑容,觉得自己的**皮疙瘩都窜起来,不止是窜几个,全身都窜起来,将手边的咖啡喝了大半,“你思春了呢,笑得这么恶心呀——”她满脸嫌弃。

“你才思春,你全家都思春。”陈碧嘴巴也不饶人,把人家全家都饶进去,端起咖啡刚到嘴边又放回桌面,曲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桌面,“快说呀,到底有什么事,我都困死了。”

“得,我的姐姐呀,你消消气。”张玲玲赶紧讨好她,叉起一块点缀着新鲜樱桃蛋糕到嘴边,吃了两口才露出苦恼的表情,两眼巴巴地瞅着她,“我爸叫我赶紧嫁人,他都快把我逼疯了。”

“那你叫我出来干嘛?我又不是男人,解决不了这问题呀……”陈碧完全少根筋,不能看出来张玲玲那眼底明晃晃的“恳求”,“你还是快去找个男人吧,隔壁小学的那个什么还不错的……”

她们幼儿园隔壁是个私立小学,那里头念书的孩子都是有钱人家,每天进出的车子都能把人的眼睛闪花了。

“我要是找得着个靠谱的,早就找了,还用等到现在?”张玲玲瞪她一眼,嫌弃她的话,放下手里的叉子,两手拽住陈碧的手,一副可怜样儿,“姐姐,我的姐姐呀,你得给我想想呀,我就指着你了,你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你要是替我解决这事儿,我保证下辈子都给你当牛做马……”

话说得多严重,还把下辈子都献上了,让陈碧听得都心肝儿乱跳,感觉有点不对,像是有陷阱在里面,等着她跳下去,她赶紧做了个手势让张玲玲住嘴,“直接说吧,别跟绕歪子。”

张玲玲本想再让自己感情投入点,再让自己看上去就快给逼疯的模样,再加上点真诚,好叫陈碧心软,没想到一下子就给看出来了,也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样,“我跟我爸说我受了感情创伤,现在对男人没兴趣了,现在交了个女朋友……你干嘛呀……”

她赶紧放开陈碧的手,抽出面纸擦脸,一脸嫌弃,“你要不要这么样的,出门得注意一下形象的好不好,好歹我们也是幼师,辛劳的园丁,你说是不是,别把咖啡往人脸上喷行不行的?”

确实——陈碧嘴里还没有咽下的咖啡喷了张玲玲满脸,实在是控制不住,嘴巴那么一张,就喷了人一脸,她只是受的惊吓太大,当然,她慢慢地镇定下来,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擦嘴角,故作淡定。

要说她现在还不明白张玲玲拉她出来做什么,她就是白痴了,就是二百五了,她平复受惊的心,眼皮子一抬,“我是你那个女朋友?”完全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出口,显得她冷静。

张玲玲讪讪然,也不顾得自己头发丝间还有点湿意,就是那点嫌弃的模样都收了起来,“我的姐姐呀,我的姐姐呀,你就帮我这个忙吧,我给你上长生牌位的,好不好?”

还长生牌位?

陈碧那个汗的,真不知道怎么说了,这都叫什么事?“难道我长得像?”她真不歧视人家,这都是个人的事,人家想怎么着她管不着,别发生在她身上就行,现在张玲的想法让她真是很无语。

“也就晚上的事,你跟我一起,今儿个是我爸生日,据说相亲对象也过来,他们都私下里商量好了,觉得这个对象是万里挑一的,我要是不争气点把人争取住,他们都跟我没完……”张玲玲都没办法,谁让她有前科,挑的男人不好,结果成了这样子,都是没办法之下的办法,“你就当帮帮忙,也就今天晚上的事。”

好歹两个人关系一直好,陈碧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心软,被她一求,还真答应下来了,两个人还装模作样的去打扮一下,张玲玲本身比陈碧高一点,权作是帅气打扮,陈碧嘛比她矮点,选的是小礼服,露肩露的厉害,完全是小女人模样。

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像样的。

张玲玲她爸张阿生,说白了就是暴发富,她们家别的也没有,就是钱多,偏偏是张玲玲当年不乐意叫别人知道她家有钱,男友真以为她家拮据,结果攀上了富家千金,狗血得很。

张家的宴会,摆明了就是排场大,端的是有钱人的架子,摆出来的东西样样值钱,东西也是大有来头,与张家那奇怪的只求突出有钱状态的装饰相比一起来,显得审美观与别人相比尤其特别。

陈碧自认是对张家见怪不怪了,今天跟着张玲玲一走入张家的宴会厅,还是差点被宴会厅那“富丽堂皇”的气势给震得腿软了,她赶紧勾住张玲玲的手臂,生怕自己太惊讶,而没有注意到脚下出洋相。

“你确实这是你家?”

她压低了声音,面上到是若无其事,那样子,叫人以为她同张玲玲是在说悄悄话。

张玲玲那是满脸无奈,没办法,她家就这样架式,打小就习惯的,什么叫做铜臭味,她是最懂了,这不家里哪里有东西不镶金的呀,就是她房里那成套的卫浴设备都是黄金的,她都不好意思跟人说她家有钱。

“等会我爸要是气着了,你也别给我往后退……”张玲玲拉着她上前,完全不顾陈碧内心的纠结,面上笑着,其实心里是狞笑,警告她别临时打退堂鼓,“……”

她的话刚说了一半,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大厅里居然就暗了下来,乌漆抹黑的一片,周围立时传来惊呼声,当人的眼睛都还没适应黑暗时,猛然却是亮起,镁光灯跟那个什么照妖镜似的,顿时打在张玲玲身上——当然,她还挽着陈碧。

还没等陈碧与张玲玲交换个疑惑的眼神,突然间从不知道哪里传出声音来,“今天是小女玲玲与贤婿陈景和的文定之礼,各位兄弟前来参加,我真是不胜荣幸,喏,这就是小女玲玲,……”

分明是张玲玲她爸张阿生的声音,顿时让张玲玲的脸色变得真是好看极了,要不是脸妆实在化得太好,许是早就掩饰不住她心中仿佛被千万头草泥马奔跑过的心情。

随着张阿生的话,又加上镁光灯独独打在她们两个人身上,顿时叫两个人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惟一风景。

“你捏疼我了——”陈碧这个人还在状况外,听到张伯父那话,都是习惯了人家那腔调,不会觉得人家那啥的土气重重,她试着提醒手背快要冒青筋的张玲玲,“你不是说见面的嘛,怎么就成了订婚?”

她表示强烈的好奇,当然,还知道压低声音。

张玲玲也想问这个都是什么坑爹的世道呀,包办呀包办呀,这年头还兴包办呀订婚的呀,她真想去死一死,原来觉得还有点对不起自个儿亲爹,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爹,总不能真把人气着了,现在她不想气也不行了呀——

“现在是党考验我们的时候了……”她低头对陈碧说,得到陈碧一个视死如归般的表情,总算是稍稍安下心来,拉着她往前,表情一派坚定,就像赴难的勇士,“爸,你怎么能这样子,我都说我有了女朋友,你怎么能没经过我同意,擅自为我找个男人?你这不是欺骗人吗?”

一开口,坚定的面具没了,她一副咆哮哥上身的姿势,声音越来越高昂,吼得陈碧耳朵都疼,她诧异地看着张玲玲,心里还在想,原来这人还有做戏的天分?

不止是她,来参加这次张家宴会的人不是张家的亲朋好友,就是张阿生的生意伙伴,还有就是男方陈家的亲朋好友,也有他们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张玲玲那话一出,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整一个鸦雀无声。

时间都仿佛凝固了——

张阿生本身长得挺胖,人太胖,显得脖子太短,再加上脖子间挂着极粗的黄金项链,这还不止,十指粗粗的手指一共有五根手指都戴了粗粗的方戒,方戒上头还镶着硕大的绿宝石,这都是好的,眼瞅着他听到自己女儿这么说,气得满脸通红,嘴巴一张一张的,到叫人把他嘴里的牙齿看了个精光——好一副黄金牙齿!

他的手指颤颤呀,指指陈碧又指指张玲玲,嘴巴一张一张的,话就是说不出来,显然是气得不轻,身边连忙有人上来扶住他,那人年约四十,瞅着风韵犹存,正是张玲玲她嫡嫡亲亲的亲娘林小妹——

“玲玲,你就喜欢开玩笑,爱开玩笑,也不能这个时候开呀,还不过来……”林小妹名字很普通,年轻时也是一枝花,她一笑,可真“慈祥”。

只是,早知道她娘亲心性的张玲玲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觉得自己都快没命了,拉着陈碧就想跑,索性过了风头再说,大无畏的勇气早就没了——

可陈碧没动,让她觉得有点奇怪,回头看过去,却见到陈碧叫人拉住了,那个人非常陌生,脸到长得挺好,看表情很是冷峻,那冷峻的眼神一扫过来,她不知道怎么就跟中邪一样,放开了陈碧的手。

“姐,你怎么同我未婚妻处上的?”

姐?未婚妻?

她刚想说“未婚妻你妹呀”,脑袋到是让个“姐”惊得愣愣地看着陈碧,嘴巴也不知道怎么的,跟缺了弦一样,“他是你弟?”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太坏了+++++

新一月开始,送分继续,——

大家用热情的送分潮把我淹没吧

☆、049

“弟你妹呀弟……”陈碧立即变了脸色,那什么镇定的,那什么的冷静自若的,都立时飞了个干净,硬是将张玲玲的手拉开,转身就走,心里觉得晦气非常,也不与人告辞,根本不在乎什么了,直接想回家。

张玲玲还没见过她这么个态度,心下有点迟疑,回头看了看后边显然一脸yīn郁的陈景和,又看看被她妈扶住的她爸,想着她爸有她妈在场,总不会出什么事,赶紧追了出去——

谁知道,她刚追了几步,觉得身边有人也跟着追出来,一回头,竟然是陈景和,她还以为这陈景和是追自己过来的,眼看着陈碧已经跑走,跑得都没有人影了,索性停下脚步,“你别追来,我对你没意思的……”

“我对你也没意思……”陈景和脚步都没停,一直往前走,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张玲玲在后面对他比比中指,嘴里还吐槽了句,“我了个cāo——”

她在后边觉得这事儿荒谬得很,一边往自家车库方向过去,一边打电话给陈碧,没一会儿就听到陈碧的声音,叫她算是有点安心,“你怎么呢,在哪呢,我开车送你回去,这里叫不到车,这么跑出去,不冻死你的?——”

陈碧是幼师,平时很少穿高跟,尤其今天还特地穿了个细高跟,她从张家跑出来时到是满身力气,等离得张家远了点,她才发现杯具了个,这鞋子尽管穿上去还挺舒适,真心不适合她跑那么长的路呀。

脚崴了。

疼得她想飙泪,周围到是有路灯,不算暗,除了这个,周围真是真心见不到什么人,这里是别墅区,当初张玲玲说的她爸张阿生同学选这里就因为这里房价是本市最高,离得市区远了点,现在陈碧表示离市区这么远,周围这么偏僻,房价还这么高,绝对不科学。

参加的宴会呀,身上就小礼服呀,冻得她发抖了呀,双臂紧紧环抱在xiōng前,一手还哆哆嗦嗦地接电话,恨不得立时跑了回去。作孽的呀,她跑个鬼呀,跑的时候更冷,风都呼呼的直往她身上招呼,现在一停,比跑时还冷。

她刚接了电话,人半靠着路灯竿子,崴了的脚让她踢了鞋子,踩着没崴的那脚上,刚想对着手机说话她不幸的把脚给崴了,没曾想,手机被易了手,她顿时一愣,抬眼看向出现在面前的人——

“我姐我送回去。”

简单干脆的话,从陈景和的嘴里说出来,让陈碧一阵恶寒,更加冷了,让她冷得都快打哆嗦,两眼到是瞪着陈景和,不肯罢休一点点。

看她那样子,小礼服,双肩都露在外头,没有什么可挡,此时都冻得皮肤颜色难看,哪里还找得出平日奶白色的光泽来,再加上她双臂抱着一起试图让自己暖点,又崴了一只脚,跟独脚金**一样站着,要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你要干嘛呀,谁是你姐呀,谁是呀?”她那个眉头都要挤在一起,脸都冻得不行,说几句话,更觉得身体直哆嗦,伸出手指刚要指向他,这一伸出手,觉得手臂都冻得在冰柱儿,都快没感觉了,赶紧缩了回来,“陈景和,你干嘛呀,干嘛非得出现在我面前?”

她作了什么孽了,就是顺手帮人家一个忙,还能摊上这样的事,陈景和是谁呀,她巴不得不认识,以前她到是以为她爸不要她,是想要儿子,别人都那么想。

她当时傻,还离家出走,结果她爸当时还真差点儿不离婚了,后来呀,陈景和她爸跳出来了,事情弄了个清清楚楚,哪里是这样子,分明她那个爸呀,想要两个家。

陈景和虽说叫她姐,只比她小两个月,这点事最叫她恶心,但凡陈景和出现的场合,她从来不出现,就是过年去她大伯家,要是陈景和跟她爸那什么一家三口的一起,她绝对不上门。

陈景和将她的手机收起,没交还给她,自然看得出她很冷,冷峻的眼神微微柔和下来,那神情仿佛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脱□上的礼服外套,作势欲披到她身上,却让她狠狠地推开。

他的手叫她的手给打到,一刹那的接触,他的温度与她的温度简直天差地别,他眉头微微皱起,有点不赞同的神色,“这里都没车,你要是想一个人回去,从这里到市区,你也知道有多远,不想明天感冒的话,我想你先披上衣服,再坐我的车子回去。”

这话也对,陈碧确实冻得很,忽然鼻间一湿,她立马用手捂住,幸好还没有出来,没有让她太难堪,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衣服披在身上,那衣服立时挡了点风,让她感觉好了点,“车子呢,你的车子呢,还不快过来,想让我冻死呀?”

完全是不客气的态度,没给陈景和留什么面子,小脸绷得死紧,受了别人的好意,到一点软意都没有,仿佛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的话刚说完,身边一亮,竟然是车子,已经过来了,让她的脸顿时有点僵,忍不住瞪他,“你很讨厌的好不好?”

“姐——”陈景和对她没辙,也不让司机去开车门,是他自己亲自开的车门,让她先上去,等她上去了,再从车尾绕到另一边上车,“你怎么能答应人家那种事,还女朋友,你真想被人当成同性恋,你要是同性恋,你还能若无其事的当老师?”

陈碧闭着双眼,人靠在车里,想将他无视,结果,陈景和这个人跟外头见到的都不一样,冷峻的面具底下有点罗嗦的嘴,那说的苦口婆心的,叫她不耐烦的睁开眼睛,还是火大地瞪着他。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什么呀……”她完全是死鸭子嘴硬,有时候网上觉得萌的事,现实不一定那么美好,也就是张玲玲胆大包天敢那么干,“他们两个人怎么不在,怎么他们不在,也能订婚了?听话的好儿子这是到叛逆期了?”

她显得很尖锐,话完全不留情面,管他什么有没有血缘关系的,总之,她不爽,看到人就不爽,完全没想过给人一点好脸色。

她爸那个最最听话的儿子要订婚,人居然不在,这都不科学。

尽管车里暖气十足,可她真是冻得不轻,刚开始还能强自镇定地那里为了自己的面子故作悠闲地靠在车里,话刚说完,双臂就赶紧搂着自己,舍不得放开一下,仿佛那么一来,自己能更快全身热起来。

陈景和眉头微皱,即使这种尖酸刻薄的语气听久了,还是没能适应过来,还没等他说什么,手机到是响了起来,他当作没听见,硬是没把手机拿出来。

她本来不想接电话,心情不好,就什么事都不想理,现在看他没把她的手机还回来,索性霸道了点,伸手就要从他裤袋里掏手机,也不管这个动作是不是太暧昧,脑袋只想着自个儿的手机——

到是陈景和躲得快,慌忙把手机掏出来给她,“我拿给你就是了——”

“算你识相……”她还是斜他一眼,根本没看见他脸上的忐忑不安,自顾自地一看手机屏幕,上面的号码她都不认得,她一向不记号码,要是平时没有印象的号码她压根儿不接,现在当着陈景和的面,她果断接了电话,“找我有事?”

比起刚才的激动,现在她的声音完全轻飘飘,心情似乎是很好。

但是——

有时候,事情就那么奇怪,打电话的人是叶苍泽,急匆匆地到她住的小区,用他自个儿配的钥匙,把门儿一开,房里清清冷冷,根本没人在,让他都差点以为谁动手那么快,已经把人给勾走了。

但他还是比较理智的人,都说他冷静严肃,都是第二个叶茂,脑子还是有的,把人排查了下,谁都没可能,最可能的柳东泽如今还在四九城,至少没有消息来了这里,他当下就打了个电话,听到她轻飘飘的声音,顿时火气节节攀升。

“出门也不给我说一声?”他还是压着怒火,心里头有那么点理智压着他,声音真是热不起来,冷冷地冲着手机,“都给留了联系方式了,怎么都不放一点心上?”还找她有事?没事就不能找了?!

她要是听不出这声音,陈碧表示自己就是白痴了,耳朵敏感的她表示叶苍泽肯定在生气,这人还没有从刚才冻坏的冷空气里缓过来,心里这么一想,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我就回来,就回来的,你饭吃了没,要不要我带点东西过来?”

这真是头一次,她头一次去讨好男人,以前没做过,现在是头一次做,想着这几天过的那个叫激情的——她的脸都快黑了,要不要多买点放芹菜的菜,好叫他冷静冷静?

也就那么一想,她真没敢这么做,胆子最小不过,哪里敢下黑手。

陈景和心里五味杂陈,他这姐对别人都好,就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晴不是眼睛的,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他也能理解,这事儿,主因在他爸身上,次因在他妈身上,可他跟她再怎么样,也是亲姐弟来的。

“姐,我也饿着肚子呢……”他索性也插了句嘴。

“谁呀谁呀,你在外头认了个什么弟?”叶苍泽耳尖,听得清清楚,“金三元,我订了位子,你把人带来,一起吃饭……”

果断的,不容得陈碧拒绝,他就下了命令,这人都要怎么样,一个没看住,就多了个弟?他心里那火烧的,简直灭不了,根本没去想她家那些个蛋疼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叶苍泽以为他没注意,陈碧又多了个男人,哈哈——

他吃醋了——

哈哈,别些个男人他是知道的,对于新来的男人,他是肯定得——哈哈

哈哈,晚上也许还有一更,几点更新到时再通知

☆、050

完全是命令,连个转寰的余地都没有,陈碧愣愣地将手机从耳边拿过来,手指还有点冷,几乎握不住手机,可她还死死盯着手机,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似的,脑袋里的东西都乱成一团,连她自己都快以为是她听错了。

“你怎么了?”陈景和隐隐地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但是听不见那男人讲了什么,看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让他下意识地问了句,“是你男朋友?”

“不!”

这一声回得挺重,完全出自陈碧的嘴里,惊得连前面的司机都差点踩了刹车,陈景和更是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他的目光,让陈碧知道自己太紧张,赶紧放下被揪起来的心,她怕什么呀,做贼心虚个什么劲儿,人家就简单一问,她差点上纲上线了,手指一合拢,握着手机的手垂在身体左侧,她努力地挤了挤笑脸。

“我朋友请我们吃饭,你去不去?”

她的概念里没有“男朋友”这三个字,虽说叶茂承认过,这次与叶茂闹了气,再加上叶茂是大忙人,在一起的时间真不是很多,让她对于“男朋友”这三个字很没有认知感——

要说什么男朋友是宣示主权的话的,那么她其实还有更叫人头疼的法律上承认的丈夫——张放,她没敢说,怕说了,明天的太阳也见不着了,能瞒一天是一天,她最近一直抱着这个想法过,别的不多想。

陈景和还是难得见她到自己笑,当时就欣喜若狂了,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哪里还有半点在张家见到的那份冷峻,跟隔壁家的小哥到是相近得很,要不是怕惹陈碧生气,他估计就要大喊出声了——

这是他姐,真是他哥,他同爸不同妈的亲姐姐!

要是陈碧能听到他的心声,估计能翻好几个白眼,只是,她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也不知道人家在想什么,到是见他一脸那“感动”样,让她心里头真是矛盾了,想想想也是,她爸跟他妈那做的事不地道,可他难道能选择自己出生的家庭?

看看,这时候她想得还很清明,分析得清清楚楚,一点疙瘩都没有,见他跟失魂一样的高兴,嘴角一撇,低低声地啐了句:“真是个傻的!”

陈景和到像没听见一样,兀自乐呵,“要去哪里?”

“金三元。”她扯扯嘴角,觉得这个地方很无语,都是有钱烧的,想到钱,她立时有点担心,这个月给了陈乔六万,那么下个月怎么办,再找谁要?

她心里在想这些,就是一瞬间的想法,这个月才开始,总不能明天就到月底了,到时再想办法就是了,仅仅对“金三元”很无语,谁在k市谁不知道就“金三元”的贵价位,论起来都是餐饮界里贵的头一把交椅,谁也休想出其右。

叶苍泽在那里订了位置,让她很无语,那地方,不就是长着无钱有理莫进来的招牌?一道普普通通的菜都贵得吓死人,她到是去过,也是有幸跟人去的,那人到是张玲玲,结账时一看那账单,差点没把她给惊着了。

她想想,装淡定算了,再怎么小心翼翼还不如装淡定,本质上她还是为叶苍泽花那钱心疼,她脑袋里就想着叶苍泽想见见她弟,也没必要定这么贵的地儿,这不是浪费钱嘛,以后得提醒她。

她想的够好,完全没往歪处想,光想着要发挥一下“贤良淑德”那什么了,得劝人家别乱花钱,工资不高,按她想的,都是挣工资的人,就算是工资比她高,在金三元吃饭,够肉疼的,哪里经得了几次——

“姐,要不咱们去别的地儿,金三元那地儿太贵了——”

陈景和瞅着她神色,那心疼的劲儿,他要是看不出来就是傻瓜呀,明显无误地都写在她小脸上了,尽管他与他姐不怎么常碰面,就这脸,到是一眼就认出来。

陈碧一听,顿时又翻眼睛,不屑地瞪他,没理会他好意,这话别人说还成,陈景和一说,她就快炸毛了,小下巴跟着仰起,“怎么着,你瞧不起我男人呀?”

这、这不理解别人的好意也就算了,还把事情推到这个程度上,还扯上看不起了,凶残的脑回路,话一说完,她又窘了,原因无他,就三个字:我男人!

头一回,真的是头一回,一点都不带什么修饰性的,的的确确是第一回,说完她还纠结,想把话收回来,这话要不得,说出去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实在是要不得。

“那就听姐你的,我现在就见见姐夫?”陈景和一点生气的样儿都没有,被她白眼子一瞪,到显得有点老实巴交,那脸上是讨好的笑容。

陈碧这个人心软,话是真的,见他这么笑,到想起小时候,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个什么阿姨的儿子是自个亲弟弟,确实两个人一起玩过,她那个渣爸还让人叫她姐,她当时小,根本不知道中间的疙疙瘩瘩,跟人玩得挺好。

渣爸让人恨,这总归是亲弟,她的心顿时软了,觉得自己那动作也有点过分,面子上有点拉下来,语气到仍是冲的,“回去不许说跟我见过面,也别跟我提别人,不然别怪我翻脸。”

一句“姐夫”,让她心里万分不自在,可真要论起法律上的关系来,她眼神都跳了跳,赶紧都看向窗外,张放那才是姐夫——她内疚了,怎么说今儿个晚上三番两次的想起张放那个浑球?

当然,她不是傻子,也不会去嚷嚷那不是你姐夫,你姐夫,你正经的姐夫如今在四九城里断了两根肋骨,现在还没好!

生活有够乱的,她终于得出结论,脑袋瓜子里总算是清明一回,还得出个结论来,要是她以后真有了,孩子算谁的?

根本性的问题了,她纠结了,刚清明的脑袋,瞬间就糊成一片了。

陈景和点头如捣蒜,哪里有半点不同意。

大约半小时,金三元酒楼到了,淮海路上的金字招牌,谁都瞅得见那地标性的建筑。

“小陈先生好——”

刚到门口,陈碧才下得车,就见到里头的人殷勤的出来跟陈景和打招呼,让她久远的记忆瞬间跑回脑袋里,——金三元,好、好像是她渣爸开的?

还真是,这事儿是真,陈景和拉着她,她兀自沉在她自己那个思绪里,任由他拉着走,拉到叶苍泽定的包间,自有人引领着他们往前走,小老板,哪里能不伺候着。

但是——

临到门口了,陈景和停住脚步了,指着身边迷迷糊糊还不在状况的陈碧,“这是我姐陈碧,知道了吗?”

“知道了——” 齐刷刷的应声,跟受过训练一样,表情都是正板正经的,便是心里在想他们小老板不知道哪里认了个“姐”,嘴上谁也没敢说一声。

里头坐的人是谁,他们也知道,气势真不一般,难不成两个人同时都看上去了一个女人,这会儿来谈判了?他们那想法飘飘的,想归想,活到是一点不落下,赶紧去催厨房,叫人早点上菜,得时刻注意这里,万一话不成,打起来了,他们小老板这小身板的,肯定挨不过!

人人都是这么个想法,都以为是认的“姐”,谁知道这真是亲姐弟,同爸的,都说“哥哥妹妹的”最叫人膈应,“姐姐弟弟”什么的也叫人腻味。

陈碧是让那齐刷刷的应声给震醒了,那茫然的,手下一推门,人就往里走,不耐烦想太多,乌溜溜的眼睛往里头一瞧——

叶苍泽剥下了军服,也就跟平时一般穿着,大衣叫他脱下了,挂在那里,白色的衬衣前面两扣子都下了,袖子都卷到肘间了,手臂微微曲起,肌肉不动声色的微微贲胀,忍不住叫她咽了咽口水,尤其是他抬起眼,那目光利的,都跟快刮去她的一层脸皮。

她顿时跟小媳妇一个样了,都没有任何迟疑地坐在他身边,一手就试着覆在他左手上边,结果那手相差的太大,愣是显出对比来,她有点讪讪然,又想缩回手,叫叶苍泽反手了个把她的手握在手里。

“这么冷,怎么都不多穿点?”

叶苍泽从来不是没有耐心的人,就是对“姐姐弟弟”这种事深恶痛觉,当初他妈就是让口口声声叫她“姐”的人给骗了,还留下他这么个儿子,一听陈碧在电话里说什么“弟”什么的,那些记忆顿时都涌上心来,哪里还能坐得住!

别看他现在是镇定自若,也就是一开门时的事,陈碧与陈景和到是有点相似的,他的心松了些,见她一身小礼服,眼神自然暗了点,一摸她的手,跟个冰柱子一样还没有回暖,瞅着陈景和就不由地利了点。

陈景和真认识这人,本省的军区司令,虽说是省军区司令,但还是兼着省委常委的,新闻里见过人的,没想这是他姐的男人,可一想想她年少的那些事,他又觉得挺正常,他亲自倒酒,为面前的人满上,自个举起酒杯子,“姐夫,我敬你——”

姐夫!

叶苍泽那点委屈劲儿顿时一消而光,要说他怎么委屈了,他还能委屈的事?看他下手时干脆的模样,把人从四九城一挟而来,如今她身边就他一个人,怎么他还委屈的?

但他就是委屈呀,没有正大光明的身份!

要说这人呀,还真得论身份,这一声“姐夫”叫得叶苍泽什么都放了下来,结果你一杯我一杯的,两个人喝起来没完,让陈碧看得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这两家伙是怎么了。

先倒下的是陈景和,叶苍泽酒量好的,也有点脚步虚。

陈碧后面就不理他们,径自在那里吃,吃得叫一个慢的,叫一个精心的,个个头的大闸蟹,虽说都过了吃蟹的最好季节,可摆在她面前的都是个顶个的雌蟹,八件套在她手里跟活了一样。

她没吃黄酒,就她那个酒量,一点就倒了。

陈景和叫人抬下去了,叶苍泽到是趴在她身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瞅着她将蟹肉送到嘴边,他动作可快了,一把挤过脑袋,薄唇一张,就把她的肉给吃了——

“陈碧,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把事儿办了?”

要说叶苍泽喝这么酒干嘛?他平时也不怎么喝酒,酒量好归酒量好,从来没想过要靠酒来壮胆,结果——临了,他都看不起自己,还得喝酒壮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本来说双更的,结果我渣了,太困了,就睡着了,早上起来码的一章,求鞭打——

最近大家会不会觉得把陈景和这个人写多了呀——

我会告诉大家,我就为了顺利地衬托出叶苍泽今天说的话咩?哈哈,看陈碧怎么办,人家求婚了,哈哈

51-55

☆、051

求婚这种事,不是非得单膝下跪,把个钻戒捧到面前,这才算是求婚,你可以在平平淡淡中见真章,保证不叫人觉得跟演戏一样腻味。

叶苍泽就是玩得这一手,忒真诚,把话那么一说,也不说咱们结婚吧,或者你嫁给我吧,这都不说,他直接奔主题——把事儿给办了,仿佛她早就答应了,就差几时去办事了。

陈碧这时候还真不淡定了,这姑娘就算是淡定,那也得装的,假装淡定什么的,她装过无数次,要是不知道她,还真以为她真是淡定的人,风不吹云不动的那种,外强中干这话听说过没的,真就是这样子,强势的人面前,她这淡定都一丝儿都装不住。

这不,她手里拿着的小剪子“咣当”清脆一声掉落在地,那眼神都直了——不止是直了,还夹带着急,把事儿给办了,这事说得到轻巧,那也得能办才行呀,偏偏对他的认真表情儿,她的舌头跟被猫吃了一样,“我结婚了”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迟疑,就成了拒绝,叶苍泽眼神一冷,离她都远了点,“你不乐意?”

这声儿,可冷着呢,比他的眼神还叫冷,冷得她认为这包间里的暖气都是白打的,都没有感觉了,没感觉还好说,她最主要还是觉得冷,跟刚才在外头一样,被风吹得牙齿之间都打架了。

“我没、没……”

“没不乐意,干嘛不答应?”

她的话开了个头,就让叶苍泽打断,问得真叫一个犀利的,既然没有不乐意,为什么不答应把事儿办了?他那么个态度,几乎都在逼她了,呃,也不是几乎,是直接在逼她,逼她表态——

表态都是表面的,他要的就一个答案,没有第二个答案,第一个答案都得是肯定的,否定什么的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里。

结果她一迟疑在他眼里就成了拒绝,眼神锐利如刀,双臂环抱在xiōng前,坚实的手臂极有气势,上半身往后仰,全靠着椅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自己嘴角流露出来的细微嘲讽之意,“怎么,你还想跟方同治不成?”

她顿时泄了气,十指手指头完全是出自下意识的绞在一起,连手指的颜色都泛了白,她都没去注意,径自看着自己小礼服下摆都挡不住的膝盖,讪讪地回了句,“我又没有这么想——”

要不是他提起,她还真没往那里想,她想的更严重了点,要不是张磊揪着那两本东西出来,她估计也不记得自己做过那种混账事,谁曾想她早早地把自己豁出去了,说出来都没人相信的事。

可又是真真确确的事,紫红色的本本,上头的字还是打印出来的,整齐划一,男方名字,女方名字,再有登记日期,一应俱全,还有权威的钢印儿,都叫她发怵,更叫她说不出来。

她低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脑袋里光一个想法,怎么把这个处境给摆脱了,结果,她的强大脑回路又出来了——手指往腰间一动,也不知道是抓着东西了,小礼服到是连个阻挡都没有的从她身上脱落。

这叫一个惊艳的,从来都是别人主动,她主动的事儿从来都没有,这会儿,她是真主动了,叫叶苍泽险些愣在那里,奶白色的肌肤,估计叫包间的暖气给烘了过来,丝滑般的小礼服从她身上滑落。

呵!

他都忍不住倒抽口气,小巧挺圆的xiōng部,根本没穿什么,就顶端贴着叫人眼亮的rǔ贴,把尖突都给挡住,让她不至于难堪地激凸起来出洋相,更让他眼神变深的是她薄薄的内裤,他都怀疑这些个能挡住什么。

小礼服就滑落在她脚边,将她双脚都圈在里面,仿佛成了孙大圣给唐僧用金箍棒画的小圈子,里面是安全的,外面是危险的。

他坐在原处,没上前,眼神yīn暗,“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陈碧哪里料得他这么说,说得她都快掉眼泪了,面子都没有一点了,她容易嘛,以为她自己脱衣服是容易的事?更是委屈了。

她忿然了,弯下腰,不管不顾地拉起小礼服,不知道是失了面子,还怎么的,反正她脸颊通红,倔强地咬着自己的唇瓣,对上他稍冷的眼睛,甚至都能清清楚楚地瞅见他微缩的瞳孔,“我们分手吧,我不乐意见到你。”

“分手?”叶苍泽瞳孔缩得更厉害,那眼神真利得跟刀子一样死死地盯着她,任何一个被拒绝的男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站起身来,带着一股子压迫性,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脸,“我是你男朋友?确实过关系了?”

她与他是什么关系?

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这点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原来是她自己的混账事,没把事儿弄清,现在她与张放登记了,那么与别人,那都不是正当男女关系——

她脸上的红色顿时一消而散,找也找不见了,为这么个想法都羞耻,更为自己刚才想豁出去主动一回的想法感到懊恼,脸皮子跟被刮走了好几层一样,叫她坐立难安,咽了咽口水,有那么一种前面都是死路的感觉涌上心头。

往前没有路,后退也不行?

“既然没关系,那我们也别办什么事了。”灵机一动,她突然间惊喜万分,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把自己跟人结过婚的事都想烂在肚子里,双手把小礼服往上拉了拉,一边走向包间门,“我走了。”

她想的到真是简单,光凭这句就打算把人拿下了,此时就想回家去好好睡觉。

那也得有人放手才行——

叶苍泽把人从四九城挟过来都为了什么?为了几天的露水情份?根本不是的,他的要求真没那么低,要真那么低早就不跟她说什么劳什子“把事儿办了”的话,直接求得肉体的解放不就好了!

她想走,真得有人放手才行,叶苍泽动作不慢,本来就不会慢到哪里去,好歹是军人出身,揪住她这样的,都不费力气,“真是个没良心的?”他凑近她的耳后,将她从身后搂住,一手更住握住她试图去拧门把子的手,不叫她乱动。

贴得非常近,她整个肩部都露在外头,奶白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叫人一看那视线都快跟粘在她身上一样,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肩部,一手往下滑,滑得叫一个惹人心烦的,惹人发颤的——

他的手,带那么一点薄茧子,也不是干什么活出来的,那是握枪也弄出来的茧子,透着个有力劲儿,摸在她身上有点糙,但不是太糙,“恰到好处”,四个字最好形容,腰部,细细的腰肢儿,跟柳条儿一样,仿佛一用力,就能叫她断了腰。

陈碧到抽口气,全身都紧张起来,听他话到是没错儿,都说她有时候还能真诚的坦白一下自己,这当下,她真对自己坦白了,确实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良心,估计都是叫狗吃了。

她这么一想,也就笑了,刚才的气势顿时就没了个干净,底线就那么一个,他别提就行,她还能哄自己玩,没啥事,真没啥事,顺带地把正经登记过的事都甩到脑后去,“疼——”

xiōng前叫他一握住,那手劲,到真是重,重得她都快飙泪,嘴儿一张,就呼痛出声,只是那声儿还没有真正出来就响了头时,脑袋就让她硬是转过去,叫他的薄唇含了个正着——

她嘴里,有一点腥,也就那么一点点,最多的是醮料的味儿,醋、酱油、、姜味、再加上蒜味,全都叫他吻了去,她吃过的味道,全叫他经历了,吻得深,吻到她心上一样,叫她都快呼吸不过来。

“这也叫疼?”他抽开点唇,从两人的唇间带出细细的透明粘液,手下的劲儿更用了点,见她疼得皱紧眉头都不肯松开手,反而更与她作对似的抠弄着被她贴住的果子,“你是没疼过……”

话刚落入她耳里,她才想了抵抗的心思,就叫他咬住鼻头,尖利的牙齿就磕在那里,她不敢动,一动就怕他牙齿真咬,乌溜溜的眼睛就巴巴地瞅着他,有那么点可怜样,“阿泽,我困了。”

都是哪里来的理由,都叫人发笑。

叶苍泽上一秒钟叫她的拒绝给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这一秒又让她的话给逗乐,偏是那张严肃的脸硬是端着架子没肯软化,手到是移开点,合了她的意,放开她那里。

不是说他放开她那里就算是放她一马了,真没有这么简单的事,他的手,往她肩头下滑,慢慢地滑,跟折磨人一样,摸得叫一个动情的,他底下的物事抵着她的臀后,没动一下,就那作孽的手,在骚扰她,一下一下地摸着她。

她个意志薄弱的主呀,给他的手摸得都快站不住腿,要不是身后他抵着,说不定就软软地倒下来,也亏得他抵得好,人都在他怀里,跟投怀送抱一个样,“我真困了……”

声音可委屈了,委屈的都找不到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委屈的语气,叫叶苍泽还真是拿她没办法,简直跟勾走魂一样,她说困,还真送她回去。

她睡着了,夜深的,伸手都不见五根手头,他贴着她,侧躺在她身后,那有力的手臂把人箍在怀里,霸占着她,哪里肯放开一下手——

可他更知道,时间不多,没人能放手,偷来的时间过得总是太快了。

“砰砰砰——”

跟砸门一样的响声,把睡着的陈碧给吵醒了,还迷迷糊糊的搞不清状况,就见着叶苍泽站在床前,比起昨天的休闲之态,今天又是一身正装,军服加身,看上去严肃许多,叫她微有点恍眼。

禁/欲素——全身上下都透着这么个气息,叫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外头的声音实在太重,叫她没能静下心来,眉头略皱,“谁那么无聊了,到底是敲门还是砸门?”

她问得好,人在门内,自然见不到外头的人那一脸yīn暗的脸色,还有愤怒,简直被人杀了全家老小或者是被人挖了十八代祖坟的滔天怒火,不止这些,那眼神更毒,全叫嫉妒给激发出来的毒意,那一眼就能把人给“毒死”。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了双更,我终于能双更了,虽然是时间晚了点,但是我厚脸皮地还是算自己双更了——

哦有件事,我真的没想到,我上都市分频的金榜了,虽然是第十位,但好歹是头一次,大家快用花把我淹没吧——还有哦撒花时记得如果能过25字就一定过呀,到时我好送分分给大家。

☆、052

都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柳东泽对这话到是深信不疑的,敌人的敌人就他的朋友,虽然说敌人有点过早,他到是早就拟了作战方案,没曾想,他的作战方案就开了个头,刚跟叶苍泽联手,结果叶苍泽就他摆了一道。

他跟叶苍泽没完,这话是真的,眼看着那房门连丁点要打开的意思都没有,他那个气的呀,跟没了理智一样,抬腿就踢向坚实的防盗门,奈何那门实在是坚实,他胡乱的踢法也没能让房门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仅仅是以响声回应他的狂踢。

“叶苍泽,你就个卑鄙小人,竟然敢忽悠我!”他不怕丢面子,在门外就嚷嚷,分明不去管隔壁到底有没有人住着,他大少爷不高兴了,得叫所有人都得陪着,跟着一起不高兴才行,刚嚷嚷,他又抬腿往门上踢,有多大的劲儿就踢多大劲儿的门,“陈碧,别以为你跑了就行了,你妈那里我都说了你跟我一起呢……”

陈碧住的楼不比别人的豪宅,讲究一层一户,她这里光同个楼道上来的同一楼层就有好几户人家,平时进进进出出跟邻居虽说不是怎么熟,到是点头打个招呼这事儿还是做的。

他那么狂躁,哪里能不叫人注意了,都临近年关了,也有早放假的早就待在家里,被他那种疯子似的踢门法给震得心神不宁,更加上他锃亮的光头,两下一加起来,自有人认为他是危险人物,立即把事反应到物业那里。

陈碧还在烦,在里头烦,任被大清早吵醒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有那么一点起床气,听到外头的声音,却让她顿时变了脸色,抬眼看看兀自收拾公文包的叶苍泽,她没了底气,“你别说我在这里呀——”

她就披着睡袍,根本没注意那不是他的,根本不管自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人一猫着腰,就往浴室躲,生怕叶苍泽把她的行踪无意中说了出去,她才刚进浴室,还没有在浴室门后站好,又从里面探出大半个身子——

“你就说我不在,我这里借你住的。”

话一说完,她就往后躲,把自个儿躲在浴室门后,揪紧了呼吸,生怕丁点的呼吸声都能叫别人听出声来,发现她的存在。

叶苍泽看着她往浴室那里躲,没为难她,真的,他嘴角微微一咧,到是习惯她的作法,只是有点不太容易接受而已,可他到底知道她也就是那样子,缩头乌龟的性格估计又跑出来了,想当作她人不在?

“躲好了,怎么样都别出来,知道了吗?”他说得不重,到是提醒的意味到是很浓,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关心,他也不需要来掩饰这些,“我去开门了。”

“开门”两个字跟铁一样沉重,让她躲在门后,更加不敢露一点出来,就盼着他把人给弄走,至少别在这里,她还想在这里住下去,现在真没想考虑搬家的事。

叶苍泽去开门,他那走路,要按我们平常的说法就是走得挺慢,如果要用什么特别的词来表达,那就是走得镇定自若,换一个词儿,就换了个气场,尤其是他成竹在xiōng的模样,更能叫人放心。

陈碧一向放心他,不过这时候,她就算在门背后急得不行了,那也不能自己舍出来了,让别人先顶上去一向是她的作风,要死也千万是逼不得已时,或者山穷水尽真没有了路子了。

她想的好,叶苍泽想的也不差,对她这种丢下他不管不顾,还想把事全推给他的没义气举动,早就有了准备,没打算先跟她理论,理论这种事,一理论起来就没个完,最好清静的时间儿,有个好的气氛,好好的理论理论才好。

他一开门,柳东泽就闯了进来,还一把将他给推开,这一推,居然推得可重了,竟然把叶苍泽推开了,不止推开一点点,叶苍泽还往后退了好两步,刚站住时连脚步都不稳了,跟体虚了一百八十度般。

柳东泽那心里恼的,不耐烦见到这张脸,他长这么大还没给摆过一道,现在到叫叶苍泽给硬生生地摆了一道,难看的事他在后边做,叶苍泽到是占了便宜,让他一口气憋在那里,咽也不是,吐也吐不出来——

现在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本来就是情敌,现在再加上给摆了一道,新仇旧怨加起来比海都深,比天都宽,他见叶苍泽往后退的虚弱,那瞳孔都缩了缩,全是恨意呀,脚步跟着上前,再把叶苍泽往那里一推——

不止是推,连带着拳脚就上了,上得那个叫一个狠的,都说打人不打脸,他是光往人家脸上招呼了,被打的叶苍泽开始还能用手挡挡,最后呀,他都没挡,跟个橡皮娃娃似的,任由人在打。

一边倒!

对,就是这个,叶苍泽简直是完败了,柳东泽到是意气风发,打了几下子见他没还手,他打得也没意思,索性也收了手,眼里的恨意一点没少,“别给我使苦肉讨,叶苍泽,你真把自己当成菜了?”

不止是恨意,还有蔑视,居高临下地盯着缓缓滑下去的叶苍泽,见他连句话都没有,默默拿手抹去嘴角的血,那脸都是红的,他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柳东泽,跟在赎罪一样,不止赎罪,还更有同情,或者叫怜悯也成。

就是这副样子把柳东泽气得不轻,合着他需要叶苍泽怜悯了,简直在打击他的自尊心,刹时就火冒三丈了,他握了握拳,预备再给人肚子上来一拳,脑袋忽然间就清明了,人家想使苦肉计,他怎么非得往圈子里跳?

他犯不着跟叶苍泽这小子在使力气,他的力气,怎么着也奉献给那个不知道好歹的人,好叫她知道她的地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值得她张开腿儿叫人耕耘的,不由冷哼一记,讽刺意味十足十。

“陈碧你给我出来,敢给我张你的腿儿,就别给我跟个乌龟似的躲着,也好叫哥哥看看你的本事,把叶苍泽都弄得腿软了,哥哥也得给你看看你那里有没有肿了,你说是不是?”

话说的那叫一个不给面子的,说的那叫一个下流的都没有了禁忌,柳东泽就有这么个本事,红口白牙的,说个话也个“脏”字都不带,却能叫人羞死。

昨晚真没做什么,比起前些个晚上,她都挤不出睡觉的时间,昨晚真是清白的跟水一样,虽说是清白,她全身上下哪里逃得过叶苍泽的手,偏是真没进到那一步,被柳东泽那么一急嗓子,她腿肚子都打颤了。

上次跟人闹得不愉快,她回头就把事忘记了,没曾想,柳东泽还能跑到这里来,她想都没想过有这事,小心肝跳得都顾不得频率了,两手抵着背后的墙壁,墙壁有些凉意,她到是没感觉了,心里头除了紧张还是紧张,生怕柳东泽闯进来——

不止怕,她还担心,担心柳东泽下手太狠,真把叶苍泽打伤了,但没胆子出来看看,她就个乌龟的性子,担心得要死要活了,都没敢出去看一眼,洁白的牙齿那咬着下唇瓣,死死都不肯松开。

柳东泽往里走,客厅不大,一眼就清楚知道这里藏不住人,他都闹这么个动静,这人还不出来,当真是想当缩头乌龟了?

他大踏步地往里跑,连个犹豫都没有,视线掠过没有起来的叶苍泽,眼里的鄙视更浓,“别真以为进了叶家,你真就得叶家承认了,叶苍泽——”

叶苍泽没还过手,一下都没还过,任由他在那里打,就跟不知道疼似的,闻言,睥光顿时利了几分,完全没有刚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架式,“用不着你来多嘴……”他站起身,几步就走在柳东泽的面前,先一步地坐在床沿。

床里的被子凌乱,而他就跟个男主人一样大模大样,让柳东泽眼睛猩红一片,将被子一掀,也是他病急乱投医,那被子一看就知道没人,他还去掀,不止掀,还故意把被子往叶苍泽头上扔。

被子从叶苍泽身上滑落,即使脸上被揍得红肿不太好见人,嘴角还残留着没有抹干净的一丁点儿血色,却不见一点狼狈之色,“她跟朋友出去了,要想见她,等晚上吧。”他说得淡定,即使在说假话,却说得高明,叫人看不出一点心虚来。

可柳东泽哪里能相信他,一次上当就够了,哪里能上一个人的二次当,这也太济事了点,他看看这卧室虽小,到五脏俱全,衣橱太小,看都不用看了,肯定是没人,他的视线可毒呀,就望向浴室。

他往那边走,叶苍泽不动如山,走得越近,叶苍泽反倒是往外走,仿佛就把场子全摊开了来,让柳东泽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找。

“陈碧陈小姐在不在?我们物业的,有需要帮忙的吗?”

物业来得相当快,来得不止一个人,不止是物业主管,后面还跟好几个保安,敲门的是物业主管,他谨慎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刚才他查过了,来人没有登记过,虽说他们有外来人员登记的手续,但这个手续一向没落到实处,要是出什么事,对他们物业公司真不是太好的事。

叶苍泽没再理会柳东泽的举动,他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露出浅浅的笑容,“没有什么事,刚才那位是我的朋友,多年不见了,难免有点激动……”

“那么,陈小姐呢?”物业主管不认识这个男人,到是知道业主是个女的,也见过几次的,如今业主没出来,他当然得问问清楚,看这个男人脸上红肿,估计是给打的,他心里到是想什么样凶残的朋友,激动的这么厉害还打人了?

“她上班去了。”叶苍泽说的很简单,没有多余的字眼,人已经往外边走。

他这一走,连带着想往浴室闯的柳东泽都走了出来,估摸着是相信里边没人了,他那个气的,又找不到事主,心里火大的没处去了,跟头受伤的狼一样走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昨天扫墓去了,,本来想夜里更一章,愣是没坚持住,早上来了,哈,假期快乐

☆、053

“哐当”一声,门关上了。

几乎是同时,躲在浴室门后的陈碧整个人都软了,慢慢地贴着墙壁滑落在地,两手从身后扯回来,手心里全是汗,湿湿的,都叫她难受。

真吓得不轻,刚听得柳东泽的脚步就在门外,离她估计都不到一米的距离,就这样子,她那时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哪曾想,竟然是物业来得这么及时,把她给解救了,劫后余生有木有?

就那么蹲坐在有点冷的瓷砖铺就的锃亮地面,好半天,陈碧才觉得心跳得没那么快,总算是慢慢地扶着门把站起来,可能是吓得太深,以至于她的腿还有点软。

刚开始还有点木木的,不止是动作,就连脑袋里的东西都是木木的,等到她看到凌乱的床,还有一屋子叶苍泽夹带进来的东西,她想柳东泽一定是看清这房里的所有东西了,那个叫五味杂陈的什么都有。

谁也靠不住——

这几个字忽然间涌入她脑袋里,让她一下子懵了,可不就是,这一个一个的,谁也靠不住,待在这里,还不如一走了之?

有了这么个念头,她行动到是快,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打开衣橱,把里头的冬衣都给拽出来,不管是不是会弄皱了,都往行李箱里塞,瞬间就将冬衣卷了个精光,拉着行李箱,她把自己用得上的银行卡都收拾到包里,头也不回地出门。

她没有车,出门不是地铁就是公车,出租车这玩意儿谁都知道路上跑得全部是满车,空车什么的除非是撞大运了,幸好她住的地儿号称出入方便,最近的公交车站点就在小区大门外。

刚好走到站点,315路车慢慢地从远处过来,停在站点,她先将行李箱往车上推,再跟着上车,举起包包,对着刷卡机那么一照过,再拉着行李箱往里后面走,公交车里的人还挺少,她也容易地找了个位子坐下。

她望向窗外,视线随着车子的离开,看得越来越不清楚,心里有种纠结,甚至都涌起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的悲凉感,心里到是怨呢,谁都怨,惟独不会怨她自己。

路上她还给张玲玲打了个电话,直接投奔人去。

半岛华庭。

听上去挺奇怪的名称儿,却是张玲玲常去之地,那里是高级会所,她在那里常年包房,陈碧去过几次,嫌弃她几个玩闹起来没有个节制,就不太爱去,现在没处可去,只得投靠张玲玲。

那里的大堂经理还记得她,眼神儿挺好,挥手让帮着陈碧拉着行李箱的门童走开,他亲自替她拉着行李箱,“张小姐在上头呢,都说了让我注意着点儿,别把陈小姐给落过去了……”

陈碧笑得挺好,虽说人家这么殷勤,她有点不习惯,到是她会装,也就装得淡定,别人还不定发觉她在装,表相真是挺好,微笑地点点头。

等陈碧到包房门前,大堂经理先敲了敲门,再把行李箱放开,那门儿刚好一开,从里头走出来个人,双臂夸张地大张,笑得可开朗了,“亲爱的,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张玲玲这性子一直夸张,谁也想象不到她曾经在一个男人面前把自己的性子都小心翼翼地掩藏起来,结果——没有结果。

如今她到是潇洒,全身上下就一件快及膝的白衬衣,有点大,绝对不是她的型号,她到是不在意这衬衣露出她纤细的双腿,姿态自然,没半点遮遮掩掩,坦然自若。

陈碧摇摇头,将行李箱往里拖,一进门,扑鼻的烟味就过来,让她差点打了个喷嚏,一手揉揉鼻子,眉头略略的皱起,“你到底是抽了多少烟?”一放开行李箱,她就去开窗子,外边的风透进来,才让她觉得好受点。

张玲玲到不在乎,眼下微黑,昨晚都通宵麻将,现在到想补眠,整个人倒在大床里,动都不想动一下,“我睡一会儿,困死了,那帮老娘们,可把我榨干了——”

别误会,真的,她说的榨干,其实也就是昨晚准备的现金都给输没了,她嘴上抱怨归抱怨,那神情懒懒的根本与抱怨搭不上关系。

当然,陈碧也不会相信她就为了那点钱能伤心,“昨晚陈景和他爸妈怎么不在?”迟疑了一下,看着侧身睡在床里的张玲玲,还是问出口。

“那真是你弟呀?”张玲玲这时到来了点劲儿,微微坐起,被子刚好盖住她的肚子,见陈碧点点头,她到是一脸无奈,“我爸那个脑回路可凶残了,一直认为给我找个好男人才重要,结果陈景和让他一眼见就喜欢,他想那什么的先斩后奏,你相信不,他也得做得出这种事来?要是当时陈景和就直接说不行,我的脸往哪里丢呀?”

这么一听,张玲玲他爸的脑回路的确凶残,连一贯不走寻常路的陈碧讶异地点点头,还奉上认同感,她踢掉脚上的鞋子,换上双拖鞋,“收留我几天吧,让我住在这里?”

张玲玲白她一眼,手一指床头柜,“房卡都给你弄好了,以前给你还不要。”她也不问为什么,这种事她不问,朋友之间相互帮忙,也不需要问什么理由,帮就帮了。

陈碧讪讪一笑,拿起房卡,“你睡吧,我也睡一会——”走入另一间房,她把行李箱随便往角落里一放,整个人趴在床里,动都不想动一下,可能是觉得自己暂时摆脱了那些蛋疼的事,全身的神经都松懈了。

她睡得好,一觉睡到天黑,即使是醒了,也不肯起来,就那么眼睁睁地盯着窗帘,一点想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哎,你谁呀,你谁呀,怎么乱往这里闯?还不快出去,你不出去我叫保安的了!”

她还在那里不肯起来,猛然间听到张玲玲警告的声音,立时就从床里爬了起来,睡觉时她根本就是懒的没脱衣服,现在一起来就往外冲,“怎——”么了?

话都没说完,她就愣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睡得粉嫩泛红的小脸,此时哪里还能见得到一丝血色,惨白的跟见了鬼一样。

那人哪里把张玲玲放在眼里,张家再怎么有钱,在他眼里都不算事,也就暴发富一个,他把人一推,不管人家是不是女孩子,就知道往里闯,一见到从房间里出来的陈碧,那瞳孔先是一缩,露出些许惊喜,但更多的是愤怒。

“胆子大了呀,还敢躲人了?”

他冲她扯开一抹恶意的笑,手还一抹光头,那神情怎么看都跟电影里的反派一样,叫人看了心慌慌,他到是浑不在意,本就打算把人吓一吓,别再那么大胆子。

张玲玲哪里当得起她一下子,整个人都撞上墙壁了,跟纸糊的风筝一样飞出去的,那么一飞,再落下来,她全身的骨头都快移位——疼得那张脸皱巴巴的,那眼睛可都是惊惧了,手指指罪魁祸首,又指指陈碧,“……”

你认识的?

她到是想这么说,偏就是急了,估计也是太疼了,连句话都没能顺利表达出来。

守株待兔这活儿确实不好干,柳东泽当时真走了,可他真能跟表面上一样走了,那就不是他柳东泽了,人能上一回当,再上一回当,那更不是他柳东泽了,就这半岛华庭,别看是在这里,那里头他也沾一脚儿。

“你怎么来了这里?”

都到这份上,陈碧到是想做镇定之态也做不了,做做样子有时候能骗骗别人,在柳东泽面前一点都不济事。

柳东泽差点没让她的话给气得噎过去,不找她,他能来这里?真当这里是什么好地方了?他非得哭着喊着的过来?便是一冷笑,冷冷地看着她,到开口了,“还以为你跟方同治走了,***,跟他走了我到是吭都不吭声,谁你叫***当初就对看对眼了,那叶苍泽是个什么玩意儿,也值得你跟人走?”

他这话说得真粗,让陈碧的话顿时都给吞给肚子里,先把张玲玲给扶起来,眼神多了点不耐烦地扫过柳东泽一眼,回头看向张玲玲,到是耐心十足十,“疼不疼,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了——”张玲玲回得很干脆,她拉扯着陈碧的手,将手拉开,人已经快步地走到门口,“你们慢慢聊,我出去,我出去——”

她逃得快,一点义气都没有,跟撒开腿的兔子一样,刚才摔得全身都疼的人好像突然间什么事都没有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不好惹,她是怕了,还不如叫帮手——

这男人绝对不简单,就那么个气场,即使是顶着光头,都没有一丝违和感,到叫人不敢轻易将他忽视,这个男人过来,半岛华庭连个保安都没上来,她就知道有点不妙,讨救兵才是最重要的事。

赶紧地掏出手机,她打电话回家,“爸……”刚通上电话,叫了一声,那边传来的重吼声,差点把她的耳朵都给震聋了,当机立断的打断她爸的话,“爸,陈景和的电话多少啦,快报给我——”

她几乎尖叫了,生怕慢一点,陈碧都叫人生吞活剥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的太晚了,算是双更不?

嘤嘤发现休息天更忙呀——

☆、054

这边张阿生以为自己女儿开窍了,自然是万分高兴,赶紧把陈景和的手机号找出来,还报得非常仔细,生怕把11个数字报错一个,三四四这样的报法,为了怕出错,他对了好两遍,“乖囡呀,不是你爸我嫌弃你眼光呀,这小伙真不错……”

但张玲玲是真急,没等她爸把一长串的话给讲完,就掐断电话了,赶紧拨电话给陈景和,人急的时候,这电话都在跟人作对一样,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让她急得想骂人,生平没觉得有这么急过,就是一炮三响,她都不急,现在急得都快去厕所解决一下。

“喂?我是陈景和。”

终于,电话有人接了,陈景和还在家,与家人一起吃饭,陈家的工厂基本上都是由他在打理,他爸处于退休状态,号码上显示的名头是“张玲玲”,没办法,张阿生那个人太热情了,直接让他把号码存手机里了。

那晚上的乌龙事,他是不满意,本来就是代表他爸去参加张阿生的宴会,哪曾想居然还有这么叫人瞠目结舌的事,也幸好、幸好跟他姐碰上了,也不算是最坏的事了。

“搞什么呀,这么久才接电话,这么久接电话还要搞什么手机呀,你知不知道要出人命了?……”张玲玲是等太久,话一开,就抱怨个没完,完全把重点给忘记了,本末倒置就是她目前做的事。

“说重点。”陈景和赶紧掐断她的话,直接提醒她,“到底是什么事,你说重点。”

亏得他有理智,还能忍受这劈头盖脸的一通抱怨,也让张玲玲清醒过来,面色一红,被人那么一提醒,“老脸”有那么点挂不住,可她是个好姑娘呀,能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快叫点人来半岛华庭,你姐叫个流氓堵着了——”

一讲完,她赶紧挂电话,不耐烦再讲详细点,现在赶紧跑,去找保安,虽说能有胆子在这里闹事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但她总得想想办法的,免得那男人把陈碧都生吴活剥了。

确实呀,柳东泽确实想把人给生吞活剥了,这不是地方不对的嘛,他瞅着她,也就是那么瞅着她,眼神儿还有那么点勾人的意味,还带着些许没有淡去的怒意,叫人的心都七上八下。

陈碧那个心呀忐忑得很,悄悄地抬眼那么一瞅,到让他的眼睛给闪了眼,这个人忒邪,往那里一站,就透着个邪气,叫人都没由来地那么胆子一寒,她到底是胆子小得很,嘴一张,“那个、那个换个地方说吧?”

完全是恳求的语气,能屈能伸,她想的好。

柳东泽到是一乐,那脸上顿时全是笑意,要是有人仔细瞧,还能见那笑意根本没到眼底,就浮在面上,有那么点皮笑肉不笑的意味,“敢情好呀,省得在这里还有人打拢,我最不耐烦有人打扰了?”他勾起手臂,那意图明显。

她完全没想着求救什么的,或者再不济给叶苍泽打个电话什么的,脑袋里根本没有那种想法,就想着叶苍泽那么忙,哪里有时间过来,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就她一个电话,要是叶苍泽真接到了,估计天涯海角都奔过来了——

看着那臂弯半晌,她终于像是接受了现实,牙齿也跟着松开,不再咬着自己唇瓣,慢慢地探出手,将自己的手伸入他的臂弯,“去哪?”

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她脑袋反瓜子是估计让雷劈的,一下子就通了,还敢跟他顶上了,仰着下巴,有那么一点傲娇的态度。

他到是低头,高挺的鼻尖几乎与她的鼻尖贴在一起,亲昵的不得了,“乖女孩……”他乐见她的态度,神情多了点严肃之色,甚至眼底多了点柔和,指腹凑近她的眼睛,亲眼见着她的眼睛害怕的闭上,嘴角的笑意浓了点,“你真叫人伤心……”

话是他的心声,陈碧到是没能理会,心里悬得更没底了,有些人讲的是真话,偏偏在笑,仿佛在开玩笑,没敢当真,一丝都没敢,跟着他的脚步走。

拉开房门,他甚至都没容许她带上行李箱,就这么带她走,不顾一切,即使前面有千难万难,他来了,就一定要带她走!

“就是他,快把人拦住……”

尖叫声,足以穿透人的耳朵,让陈碧都不由自主地惊了一跳,她讪讪地看着从左边方向跑过来的张玲玲,不止张玲玲一个人,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保安经理带队的一纵保安。

保安经理原本觉得谁那么大胆敢在半岛华庭闹事,走近一看居然是柳东泽,即使人家现在是光头,与以前见过的整齐模样有点差别,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半岛华庭是个什么地儿,知道的人都心知肚明,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马都得顾着点,后面更加得有靠山,才让生意永远兴隆下去,而柳东泽——保安经理是见过的,一见人,他的脚步就没敢往前了,刚要试图跟张玲玲好好说道,便让她的尖叫声给弄得脸色苍白。

“柳、柳少……”他都有点结巴了,实在是控制不住,他们老板见了人都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别说是他小小一个保安经理了,如何在不得罪出手大方的客人与大人物之间找到平衡,让他分外伤脑筋,后悔没让公关部那么长袖善舞的人过来,“这位小姐可能是有点误会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得到张玲玲一记厉害的白眼,让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讷讷地张了张嘴,话都噎在嘴里。

“陈碧,你过来,我叫了你弟,他很快带人过来,你别怕……”张玲玲满心焦急,看面前的情势,就知道对她们毫无益处,连忙几步上前,就想抓住陈碧的胳膊——

谁知道,陈碧避开了,且一脸茫然,“怕什么?”

“这个坏家伙,是不是威胁你了?”张玲玲一看她情形不对,那手指着光头的柳东泽,刚一指过去,他那视线就掠过来,往她身上掠过,利得跟刀锋一样,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回头看看没有上前的保安,“给我办手续,退房!”

柳东泽没说一句话,轻轻地拍拍陈碧的肩膀。

被他一拍,陈碧脑袋还不算迟钝,知道他想让她干什么,她都装茫然了,现在也得装下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至少别让别人为她的烂事儿担心,这些事儿太叫人头疼,“哦,他是柳东泽,我朋友,我们有点误会,现在好了——”一开口,她说谎的本能就上来,说得镇定自若,还指指张玲玲,“这是我朋友,张玲玲,东泽,你们打下招呼?”

尽管张玲玲怎么看都认为柳东泽这个人很可疑,陈碧那么一说,她到底是没能怎么办,当事人都说没有,她确实不能怎么样,只能是心里很憋屈地跟柳东泽握手,担心的目光与陈碧对上,见她真没有怎么样,心算微微放下来。

才握过手,陈碧就跟着人走了,没一会儿,陈景和真过来了,来得非常快,结果什么都没有见到,张玲玲嫌弃他来得太晚,连话都不乐意跟他说一句,兀自闷头去结账。

陈景和没去追她,留在原地,一脸严厉听着保安经理的汇报,没错,半岛华庭是他们家的生意,由他做主。

陈碧不知道张玲玲把她弟叫来了,整个人窝在车里,离柳东泽有点距离,并不想与他太过接近,双臂环在xiōng前,她绷着个小脸,“光头怪难看的……”

车里气氛太闷,她不说话,柳东泽也不说话,坐在车里都叫人浑身不自在,她张了张嘴,总算是挤出一句话来,算是打破僵持的气氛。

柳东泽算是讲点绅士风度了,至少没强迫她必须坐在他身边,被她那么一说,到是拿手往头皮上摸了摸,有点刺刺的感觉,“我也这么觉得,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留回来。”他侧头看她,眼里的笑意掩也掩不住,“叶则没走呢,突然出了点意外……”

叶则没走?

这瞬间让她的心悬得半天高,脖子慢慢地转过去,那动作僵硬的跟生锈的机器一样,眼睛瞪得老大,完全是不敢置信,但是——她迅速地收起受惊的表情,硬是装作没事发生,“他?他能出什么意外?”

听上去那口气到是轻描淡写,其实远不是那样,她今天受的惊吓够多了,再加上叶则,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了,跟乱麻一样的生活。

他看着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呼出的热气全都喷在她的脸上,瞅着她试图闭起的眼睛,他将薄唇慢慢地贴了过去,吻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的,而她仿佛是易碎品,经不得他的一丁点粗鲁。

湿热的舌尖,舔过她颤抖的眼皮,勾勒出她鼻尖的弧度,“乖女孩,是不是为他担心了?”他问得叫一个亲昵的,那语气都能叫人以为他在说世上最好听的情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献上——

明天上班了,瓦早点去睡了——

话说我为送不出去的分而着急——

乃们太坏了,都不叫我把分送完——

我真是拙急呀

☆、055

陈碧都抖了——

舌尖落在她眼上,她完全是出自本能的闭上眼睛,柔软湿润的触感,让她全身都跟着颤,心里更是颤颤然,到嘴边的话,想问,又不敢问,正兀自纠结。

“不想知道他怎么了?”

柳东泽瞅着她紧闭的眼睛,再一次问道。

伊甸园里的毒蛇诱着夏娃吃下苹果,如今,陈碧到真是领略了一回,他让她问,她确实想装不在意,什么都不问,不管叶则出什么意外,都与她无关,但是——

她纠结的个心呀,到是突然间笑了,两手呀攀住他脖子,仰起下巴,就那般正大光明地把自个儿挺上来,探出软滑的小舌儿,滑溜溜地划过他那喉结,就那么轻轻一碰,他的喉结顿时动了一下——

却叫她露出狡猾的笑意,下一秒,竟然已经是放开手,背儿挺得极直,跟没有弯过腰一样,“他能出什么意外?难不成你把人劫走了?”她问得实在,就叶则如今的地位,谁还能把叶则怎么了?

她丁点儿也不信,要是真信了,她就是傻瓜。

“就知道没能哄住你。”

柳东泽那么个遗憾的表情,要是不认识他的人还真以为他是在强烈遗憾了,他两手心支在膝盖上,依旧是侧头看着她,一手呀,抓住她的手,就那么握在手心里头,大手一握紧,她的手就让他的大手给包得严严实实,就像她的人一样,捂了个严严实实——

柳东泽是个花的,谁都知道,到是这些日子过得寡淡得连他自己都快不相信了,胡天胡地的事真没少干,从来就是叫人头疼的,叶则把他弄得狼狈样,他怎么着也得找回场子——

也就那么巧,跟被谁设计好的一样,冰冷的衣橱那么一打开,她刚好就那么香艳的架式——也对,低着头,两手都快掰开她自己双腿儿,瞅着腿中间嫣红、嫣红的瓣瓣儿,薄薄的底裤还挂在她脚踝。

一眼就认了出来——叶家的拖油瓶,叶则那家伙都恨不得藏得深深的家伙儿,如今到是以这样的架式出现在面前,叫他还能忍得住,怎么着也得往叶则心口踩几脚。

“有没有厌倦现在的生活?”他大大方方地掩藏起心底的暗色,手臂一张开,就搂住她肩膀,笑得到是好看,也看上去义气十足,“我帮你一把?”

“呵呵——”她到是从鼻孔里哼出笑来,这话到是第一次听说,觉得那么的新鲜,表情到是这样子,眼神已经有了点转变,笑得到是很敷衍,没真把他话当真,“你说得真好笑,我有什么可厌倦的?”

她反问,反而是问他,她到底有什么可厌倦的——

有那么一点点狡猾,不是不聪明,她天性有点叫人扶不起,扶不上墙的烂泥都比她好点,没心没肺,觉得烦,又没想过摆脱,矛盾又纠结,她到是能哄自己,哄得自己跟没事人一样。

他也不笑她那个自欺欺人,人嘛,不死黄河不死心,总是这样的,笑笑地看着她,眼睛亮得跟,虽说灿若星子这种话有点小文艺,但是真就那样子,他的眼睛真叫亮,像是能把她心底的东西都给看穿了——

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能把人的心都看得发毛了,陈碧也就那个感觉,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像要长出来,不——是跳出来,不是现在长的,是以前长了没敢跳出来的东西——

她的小脸儿瞬间都僵在一起,十根手指头都绞在一起,绞得死紧,仿佛跟没有明天一样,“你跟叶则有仇,别把事算我在身上……”有什么事突然间跳出迷雾一样,她跟被劈醒一样,冷冷地看着他,戳破他的伪装。

陈碧年少最喜欢看一个美剧《伪装者》,看着里面聪明的男主角能伪装成各种各样的人,又加上帅气十足,让她很是迷恋,突然间她觉得许是柳东泽就跟那个伪装者一样,当然,人家伪装者没他这么坏——

“你这么说不是戳我心窝子的嘛?”柳东泽到不乱,像他这样的人,能乱了情绪的嘛?那是不能的,喜怒不形于色那才是重要的,“他睡了我女人,我搞他女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一报还一报?”

她无语——这种还叫一报还一报,他女人?她不由冷笑,难得姿态强硬一回,嘴儿一张,都不顾什么了,“你最好自己睡了他,那才叫一报还一报,折腾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都算是怎么回事?”

其实她不是没怨过叶则,甚至都怨过秦女士,那天简直就是个惊吓呀,她对着镜子看自己那里,结果衣橱里有男人,她就怨两点,一是秦女士叫人整理的房间,怎么连个衣橱都没看,二是叶则就非得把人放在叶家里了?

柳东泽脸皮厚,一向是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更不管自己做的对不对,对错这玩意儿在他心里真不纠结,他想干什么也就是干什么,——被人理了个大光头,还脱光了藏在衣橱里,这真真是个大耻辱。

他一辈子都没受这么大的耻辱,偏叫她在那里赶着了,哪里还不报仇的,被她那么一说,都不能想象他上叶则的画面,一想到那画面,不是他对同有点歧视,要真让他来,他真受不住,没那么重口到男人也行,估计他会ed,“可惜我对男人没兴趣,你要怪就怪叶则——话说,叶则到底是怎么的呀,当年怎么也不救救卫嗔,怎么就让他跳下去了?”

陈碧这个人呀,好几天都没想过卫嗔,原因无外乎她给了钱,是呀,给了钱把陈乔,让他别做生意,她还得为下个月的六万块发愁,到底找谁才不会叫人生疑,她那个脑袋瓜子还得好好合计,没曾想——

卫嗔到底是他提出来了——她就有点不乐意了,好好的人都安安地在地下了,怎么他非得揪出来让人心里难受了?

“我看得可清了,当时叶则拉得住他的——”他说得跟开玩笑一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的照片,就递到她眼前,跟献宝似的,“喏,你看看,当时他们凑得老近,他的手还拉着卫嗔……别夺呀,我给你就是了——”

陈乔确实是像卫嗔,连那颗痣的位置都一般无二,但假的总归是假的,她晓得自己,也就个破性格,哪里能舍得住人家顶着卫嗔的脸做那种事,自欺欺人这玩意儿,她玩得可多了。

知道人家不是卫嗔,到底免不了给自己找点安慰,告诉自己个荒唐的理由——许是她把陈乔给救了,卫嗔在下面也过得好了。

照片——清清楚楚,当时上面有几个人,她自己都在那里,当时都昏了过去,叶则拉着卫嗔,这是真,不止是她、叶则、卫嗔三个人,还有更多的人,他给看的不是一张照片,是一张张照片,把细节处弄得很清的照片。

她看得心肝儿都颤抖了,连个脸色都变了,惨白一片,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她要是不明白就是傻子了,第一张到最后一张画面没有明显的变化,她只知道在后面的消防战士上来之前,叶则的手拉得紧紧的,战士越上前,他的手越松——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手就松开了,卫嗔没了——

“你别说他手酸了,拉不住人,也不就两三分钟的事,能拉不住?”柳东泽的话就往她心窝子戳,戳得叫一个疼的,脸上那全是胜利者的笑意,“他是军人,连这点时间也撑不住?我到是不相信了!”

叶苍泽与叶则不对盘,这叶家捡来的狗也咬人,闷声不吭的把他给坑了,让他一个人在四九城把地儿都快翻遍了,才晓得人被他拉走了,叶家上下就没好人,他就这么想,没一个能叫人看得顺眼的。

她到是激动了,把照片一丢,随便照片飞到哪里,她不管,她到是发凶了,一整个儿去打柳东泽,不管不顾了,两手握成拳,直往他脸上打,往他眼睛打,脚也乱踢,踢他的小腿肚了——

双手被他给抓住,她到是用牙齿咬,咬他的脖子,嘴里都有股血腥味,还不敢松嘴儿,她心里头堵得慌,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就想狠狠地咬人,咬得他疼死才高兴。

细胳膊细腿的,真没有力道,柳东泽根本没把她那点力道看在眼里,见她跟疯了一样,到底是有些稀罕的,缩头乌龟还能爆发了?

“哟哟哟——你咬得我都硬了——”他呀,这人都没有下限。

这一听,陈碧立时放了开,头发都乱了,她还放下头发,还把头发绑回去,结果到叫他一把扳住双肩,脸就对上他,冲出吐一口,那一口唾沫,都带些血色,也就一点点,落在他脸上,瞅着那么乍眼。

他不慌不忙,抽出纸巾来,往脸上一擦,再那么一丢,冲她无耻的扯开笑脸,还露出洁白的牙齿,手往下落在裆间,那里确实是怎么也掩饰不了,更何况他根本没想掩饰,“看看,是不是硬了?”

他有脸说这种话,她都没脸听,“叶则真没睡你女人,真没——”

她就是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写内容提要了——

主要是我懒——

是的,我就是个懒人——

昨晚没更,很抱歉实在是太困,春天总爱犯困,估计我年纪大了的缘故哈哈——

说真的呀柳东泽这个人呀就是个记仇的——

其实我想哭的是——短短个懒人——叫你睡——叫你睡,睡得早了——昨天的小红花没了——我的小红花呀——我咧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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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听听,这话说得好听,他没碰了?”柳东泽笑得更亲切,一脸呀贴近她,虽说不怎么疼,那脸上到是红了,谁的脸都不是铜墙铁壁,就算他脸皮厚点,也架不住她突然那么几下,那呼出来的热气跟弹钢琴似的地撩拨着她纤细的脖子,“那他碰谁了,说来听听?”

脖子间有点痒,有点酥,真叫酥□痒一起上,她恨不得把脖子都往衣领子里缩,又不是真乌龟,难不成还真能把脖子给回去了——问题没敢回,眼珠子胡乱看别地,就是不肯对上他。

这叫什么呀,就一个心虚的样儿,谁见了都能猜得她没讲出来的话,也对,她不敢,有些事她做了,不一定能张着嘴儿说出来,张嘴都是张嘴,张上头的嘴与张下头的嘴,真不是一个事儿——

下头的嘴儿不由她心意,上头的嘴儿,她还能管得住,被他一制住,刚才那点气势跟**飞蛋打了般,半点也找不到了,都说她是程咬金也就是三扳斧的劲头儿,话真是一点也没说错。

柳东泽那人呀,哪里肯消停,对着脖子“弹弹琴”,手就拉着她的手,她一躲,他拉得更紧,将她往他那里按,不按还好,这一按,她差点跳起来,腰间可系着安全带,想跳也是跳不起来——

谁手碰着那么个东西,能不惊了?那么红果果的动作,她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就是做过百遍千遍,她也适应不了,口味太重了,就算是前头司机看不着后边的,她还是心虚呀,上次的后遗症明显还留着,生怕后面又不道谁的车子一撞上来,她那个神经绷得都快直了。

她明显一愣,也是很快的事,她赶紧把那想法从脑袋里剔除,巴不得忘记的一干二净,她要是再想起那事,就是二百五!

谁曾想,柳东泽个眼尖的,个眼利的,哪里能没发现她那么点的神色变化,心里瞬间就微恼了——

“你说他碰谁了?”他不依不饶地问她,事儿门清,偏就故意问她,最爱看她想说不敢说的模样,那个脸都通红着,面皮薄得很,胆子又小,居然还走神?他那个手指就勾着她下巴,迫使她对上自个视线,“不就碰你了嘛,碰了你不就碰我女人?”

陈碧明显惊了,都让他的话都给惊了,这都是什么事儿,什么时候她都成他女人了?话还好,惊也是那么一回,一会就过去了,就是她的手,被他的手压着,手心处滑不溜啾,比她的手都还嫩点——

覆在她上头,让她的手也动不了,她那手心儿,就避无可避了,跟着底下的物事儿碰个正着,坚硬都快跟铁一样了,叫她的手都快颤抖了,隔着裤子,里头还能叫她感觉到灼热的触感,要了她命了。

她果断是在做梦的吧,这梦太凶残了,她就这么想,那眼神儿都有点看神经病的意思了,“你胡说什么呢,谁是你、你……”

这话她真说不出来,别人那么说,她可跟喉咙里堵着什么块东西一样,愣是说不出来话,天大地大的,还没有这件事叫她这么惊的。

“哎哟,你别惊,这一惊一乍的,到叫我疼——”他嘴上说得疼,那表情也真是疼,到是按着她的手往下按,按得可严实了,分明不叫她再动了,脸上的笑意更深,“我约你,你怎么不来?”

最后这话叫她不明白了,怎么说他约她了,她怎么没去?她一脸的莫名其妙,反看着他,“你几时约过我了?”一点印象都没有,跟他也不是挺熟,也就是见过几次面。

“我叫叶则……”他急了,分明不相信她,心里这么些年早就有了定论,现在刚一出口,他到是怔怔地定住了,忽然间想明白了,“叶家都是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他这样子,跟叶家人挖了他祖坟一样,到叫陈碧看不明白了,她一贯是反应慢的,也没能从他的反应里精明地闻出什么来,到是傻啦吧叽还问,“你别骂人行不行,到底是怎么了?”

柳东泽这么些年来,一直以为自己叫人看不上,也就歇了那个心,谁曾想衣橱外就这么个人,他心里是两重天,看着她与叶则就不高兴,一来踩叶则,二来他是真想了,“先下手为强”这道理他是懂的——

“那天不是你妈结婚嘛,我叫叶则约了你,在雍和宫等你的,等了你一晚,你没来……”他索性说了,没有什么可丢脸的,他是干这事儿。

想当年,他也是青葱少年来的,都说少年情怀都是诗来的,他心中也有那么一首叫人蛋疼的诗,结果诗飞走了,跟别人好了,见了面,都当不认识他,心里一恼,就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啥也不理了。

陈碧真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心里头跟个乱麻似的,叶则真能做那样的事,她到是不怎么怀疑,到是柳东泽,她心里惴惴那个不安的,哪里能切切实实地相信下来,更感觉在梦里一样了,不知道高兴还是烦恼,总之那腿都开始要打飘了,要不手心底触着的那玩意儿,她估计就当自己在做梦了。

“我跟你,不可能的事儿——”她咬咬牙,到底是强硬了回,垂着个眼睑,不敢看他一眼,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向她自个儿的手,手全叫他的大手给覆住,隐隐地露出手指,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手背一紧,她想往回抽,却让重重地按住,怎么也脱不开来,“不管以前也好,还是现在也好,都不可能的事——”

缩头乌龟也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

呃,也不是特理直气壮,她还低着头,没敢跟他的视线对上,话也不是特别强硬,比起她平时来是强硬了点,不得不说简直都快算得上跨时代的壮举——呃,这话有点过头了,她在心里想,过头的都过分了。

开天劈地头一回,她这么想的,索性脑补了起来,腰杆子都硬了。

柳东泽是跟她叙旧来的吗?显然不是。

“那你要叶则?”他追问,不管她什么态度,就追问一个人。

她腰杆子是硬了点,但是抬头对上人家视线这种举动太有难度,她没做,头皮间麻麻的,被他的目光盯着,坐立不安,更何况手还让他按在那里,上下不得,眉头一皱,“谁说要叶则了,我***谁都不要行不行?”

她出脏口了,自认是叫他逼得没法,心里恨恨的,那些照片能说没影响她吗?有的,影响可大了,她那心就纠结,叶则做不来那样的事,照片清楚,两种态度在她脑袋里直打架,打了半天架,没一个能占上风的——

能不烦吗?

她烦死了,非得叫她选个人出来吗?

“你都谁呀,凭什么非得叫我选,我都不要行不行?”

真怒了,都说泥人都有三分性,她毕竟是人,性子比泥人要多点,给绷得太紧,也快断了,这一快断了,也就什么都不怕了,跟个愣头青一样,什么话都敢讲了。

柳东泽到是冷笑了,一手把将她的手给挥开,弯腰去把照片捡起来,有些事,到底是明白了,他不在她心里,所以摆出来即使是明摆的事实,还没能叫人相信,她要是把人放在心里了,什么事都是相信。

“看来卫嗔在你心里不值点什么东西——”他冷哼,声音到是跟没力了一样,“你天天儿跟叶则在一起,活活把卫嗔给气跳楼的……”

“啪——”

他的脸歪了半边——

而她扬着手,手还没有收回来,即使是她下意识地挥出去那一手,还是有点震惊自己的反应,手心里十足的疼,她的手慢慢缩回来,还死鸭子嘴硬,“你别往我身上推,卫嗔是家里败了,才跳楼的,你别给我胡扯……”

还真疼,疼得他的心都揪了,再碰到时,他一度都对自己说所有的事都是为了踩叶则,他的呀真心呀,都埋在心里头,不肯叫人看出一丝来,仿佛藏着、藏着也真就跟没事人一样,直到她突然间找不着人了——

他才晓得了,这么多年,他的心一直就没有变过,甭管他想怎么骗自己,一直就没有变过,“我胡扯了?你问问叶则,谁把卫嗔天天给拦住,不让人见你一面?谁去打击卫嗔刚起的小事业,你去问问,我到底有没有胡扯?”

他不止是为卫嗔,更为了自己,卫嗔那是他表弟——当年他家人没对卫家伸出过手,眼睁睁地看着卫家倒下,卫嗔那绝望,他哪里能不记得,就跟他现在一样,她眼里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嘴里到是念着卫嗔的名头,心里头恐怕早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哈哈,我太坏了,怎么赶脚有点虐的味道?

其实我真写的是欢脱文

☆、057

一句句话,一张张照片,那么明显摆她面前,让陈碧一时真跟哑巴一样,什么都讲不出来,到是想为叶则辩解一下,话到嘴边,又觉得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还能说服别人?

她低着身,手去捡照片,将从她手里掉落的照片一张张捡起来,上面的画面那么刺眼,刺得她眼睛都疼了,冷不丁地——眼睛一眨,泪珠就滴落了。

真不想哭,也就那么一滴落眼泪,她也就控制不住了,整个人都来了情绪,是委屈还是怎么的,她说不好,手紧紧地拽着照片,就连把照片都弄皱了,她都不在乎,渐渐地,被她弄皱的照片再次从她手间无力地掉落,双臂慢慢地抱紧自己——

真是冷,冷到心底了,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发颤,手脚都冷成冰片似的,即使身在车里,暖气足得都能让人单穿件薄薄的衬衣也就够了,可她冷得脸色都青了。

“卫、卫嗔——”

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她嘴里出来,像是被封存了千年,连名字都是冰冷的,冷得她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地眼里涌出,即使用双手捂着眼睛,湿意还能湿了她满手。

那年,她十八,真的是十八,正好是高二年纪,叛逆的不像话了,初时一听爸妈离婚的事儿,那三儿还是她把人当亲弟弟的陈景和他妈,她想不开了呀,一跑就跑得老远,连家都不肯回。

她出门身上就几千块钱,她家有钱,零用钱她爸给的多,她这一离家出卡,身上的那些卡全都给冻结了,也就身上几千现金,她平时手头太大,根本没有自己私房钱。

在外头她还像模像样的租了房子,刚租房时她还不知道房子得付三个月的押金,结果一租房,钱就去了大半,她当时根本没想着她爸妈没来找她怎么办,大手大脚惯了,哪里吃过一点苦,根本就是还跟在家里一样享受——

想也知道这几千块根本不当回事,没钱了,爸妈又没来找,她没脸自个儿回去低头,当时不止埋怨她爸外头养女人,还埋怨她妈抓不住她爸,中二少女的想法就是这么蛋疼的说。

她去找了卫嗔,那是她同学,对,卫嗔就是她同学,她念的是外国语学校,一年的学费贵得惊人,也幸好她爸有钱,根本没把那点学费放在眼里,卫嗔家不简单,她是知道的,那家伙别看长得好,心眼儿可坏着呢。

“卫……”

她站在小店门口,拿着公用电话对着纸条上的号码打过去,刚听到那么点懒懒的声音,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想哭,满肚子的委屈,可是——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让人打断。

“陈碧你脑袋有毛病是不是?还学会离家出走了,你以为你是谁呢,当他们会找满世界找你呢?他们都办完离婚手续了,你一个人躲哪个角落里发霉呢?”

卫嗔嘴巴不饶人,说得可难听,句句往她心头捅刀子。

她本就惶惶然,没有钱,也没有一个人找她,心里头难受得要命了,被他那么不留情面的一说,哪里还能讲得出她缺钱的话来,索性恼得把电话一挂,从口袋掏出五毛钢镚往电话机旁一放就走人。

被说得恼羞成怒,她根本没注意这声音离还挺近,一个劲儿地往回走,往她住的小区里头进,走得越来越快,眼泪跟不要钱的水笼头一样往下喷水,心里把卫嗔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都难受死了,他还说她!

“走这么快干嘛?”

懒懒的声音,在她的后面,离得特近,这会儿,她真听出来了,脚步一滞,想起他刚才那恶劣的话,脚步就又往前,根本不想理他。

那人到真是卫嗔,满世界找她,结果都不让他说句重话,就说那么几句,还挂电话甩脸子走人,让他真是拿她没办法,见她脚步停了下又往前走,到底是见不得她生气样,从后面就追了上去,抓住她手臂,“跟我生气呢?”

她被他一抓住手臂,索性就停了脚步,乌溜溜的眼睛就瞪着了他,眼里全是泪水,她不擦擦,就那么固执地瞪着他,“你谁呀,谁跟你生气了?”

卫嗔五官精致,不止是五官精致,眼角更是长着叫人惊艳的泪痣,年轻的脸顿时添了几分诱惑人的味道,白色的t恤,一字领,让他的锁骨有那么一些个若隐若现的意思,牛仔裤松松垮垮,似乎一碰就能从他腰间往下掉,脚上踩着一双板鞋,显得有点随意,叫人诧异的是他腕间戴着红色的不知道什么结,反正叫中国结有点奇怪。

“不是你找的我嘛,现在又跟我生气了?”他平日里懒懒的样儿,现在到是积极了点,拉着人往里走,往她住的地方楼道里走,瞅着还算是整洁的楼道,对她的脸色才稍稍好上那么一点,“真不打算回去了?”

至少这句话软和了点,比起他的脸色要好看点。

她顿时将他的手挥开,不肯往上面走了,兀自站在那里,“谁要回去了,他们都离婚了,都不要我了,我回去了做什么!”

卫嗔摇摇头,眉毛微微扬起,对她的话明显定义成孩子气,拿手凑近她,把她脸上的湿意都抹掉,“谁也没有不要你,他们离婚是他们的事,怎么着,你还以为真能一辈子跟他们生活了?”

她知道是那么回事,就是不乐意听,心里不舒坦,想着陈景和跟她就差几个月,她就恶心,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爸爸的惟一女儿,哪里还知道他外面早就有儿子,那她算是什么——

反正是意难平。

“你别管我行不行,非得说那么多话,你不口干呀——”她不耐烦了,还对他发脾气,迁怒,这事做起来一点顾忌都没有,理所当然地朝他伸手,“卫嗔,我的钱花完了,卡都给冻结了,你给我想想办法?”

上一句,还在埋怨他,下一句,就在找他想办法了,让他真是哭笑不得,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让那颗泪痣更乍眼,可他就吃她这一套,到处找她的人,现在总算是找到了,还晓得给他打电话,这点还不算太糟糕。

他掏出皮夹子,从里面一张张卡里抽出一张卡给她,放在她手心里,“密码你知道的,”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时,目光都恢复了懒懒的神情,“张放想来,我没让他来……”

一提起“张放”,她到是眉开眼笑了,推辞都没一下,从来不做那种假客气的事,领着他上楼,打开门,“估计是上次给吓怕了——”不止是笑,还很得意,完全是肆意的青春,“把他扒了裤子关在公共厕所里,我现在想想还是挺乐。”

“别过头了。”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非但是不说说她的举动是不是太冒失,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就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看他那眼神,到也不像是没有什么,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来,跟在她身后进门,还顺手把门带上。

看着乱成一锅粥般的客厅,他也没皱眉头,直接往最里面的卧室走,瞅一眼乱得不像样的床,他倒在床里,两手枕在脑后,漂亮的眼睛一闭,“困死了,我睡一会。”

自来熟,把她的地盘当成他家一样,她手里到是紧拽着银行卡,站在床边,朝他挤眉弄眼,没曾想,腰已经让他的腿一勾,人不由自主地往床里倒去,倒在他身上,跟他那是叠罗汉一样叠着,她在上头,他在下面。

刚倒下去时,她就“哇哇”乱叫,一倒下去不疼,也就安心了点,倒在他身上就试图起来挠他的胳肢窝,到是他的动作更快,一把将她往上拉,拉到与他齐平,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

就连呼吸都是相对的热,他呼在她脸上,她也是,熏得她的脸发红,少女稚嫩的脸庞红得叫一个娇/嫩,跟刚开的花儿一样艳,叫人都想咬上一口——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扣着她的后脑勺,迫不及待的就堵上她的唇瓣,微微张开的唇瓣,刚好给他入侵的机会,像这种好机会,放弃的才是傻瓜。

薄薄的唇,带着温热的气息,撕扯着她的唇瓣,后腰被他另一手给重重地按下,她一下子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粗粗的喘气都叫他吞了进去,舌尖叫他给吸住,不止是吸,还有重重的吮——

一点技术都没有,别说是享受,到是疼,疼得她都想哭,凶得跟要吃人一样,叫她难受,好不容易,他放开了,她终于得以喘气的机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小脸都憋得通红。

“每次都这样子,你不知道我会疼呀?”她不满了,拉拔开他的手,从他身上翻下来,侧躺在一边,“张放才不会这么对我,就你这么凶……”

她不止说,还动手了,那手跟没有下限般往他腿/间过去,恰恰地用手指戳戳刚才还顶着自己的物事,“你升国旗了——”

他挥开她的手,神情多了点冷意,“那你找他去,别找我!”

一见他生气了,陈碧立即是“嘿嘿”的冲他讨好般的笑笑,“他不是说了,我们三个要永远一起好的——”

是呀,说好三个要一起的,现在一个都不在,一个没了,一个在四九城躺在医院里,陈碧那心神恍惚的,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目光对上身边的柳东泽,都没有真实感了,到底是在梦里还是身在现实?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啊——”一个力道没注意好,疼的是她自己,巴巴地瞅着柳东泽,“送我回去呀,我要回去——”

她怎么把话都忘记,三个人要永远在一起的,怎么就能把这么重要的话给忘记了?她应该去跟张放在一起呀,怎么就一个人在这里呢——

就她这个脑回路凶残,不知道是怎么得出她一个人在这里的,身边有柳东泽虎视眈眈,还有叶苍泽都霸占她房间了,难不成这两个人都是死的?

都过去多少年了——一直在一起,她到是想起来了,要跑去张放那边,真要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ps 一下,我以为昨晚这章已经更了,早上发现还在存稿箱里,我记性真差,哎,半夜码的,这是我最亲最爱的鱼鱼码的文强烈推荐:他日她 是因为她弟弟勾引他老婆 。

☆、058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小学时背过的诗,不知怎么就突然涌上柳东泽那脑袋,顿时这还真是贴切,把他的一番心血都点透了,他想着踩叶则一脚,结果架不住踩得太凶残,把事整个都转了风向,他没得到丁点儿好处——

好处全叫张放给占了?

喉咙底涌上一股子腥甜味,一下子全想歪了,他竟然叫司机停车了,车门一拉,那意图十分明显——

陈碧觑了眼他,见他的脸色似乎很平静,闹不明白他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刚才还跟狂躁病患者一样,现在平静了?

她怎么看都有风雨欲来的感觉,迫不及待地下车,生怕晚一步下车自己就遭殃了,还把车门重重地关上,都没有回头,撒开腿就跑,别的想法都没入她的脑袋,现在就两个字——张放。

柳东泽懒懒地倒在车里,一动都不想动一下,动一下都觉得累,累得全身都找不出一丝力气来,脚边是被她捏皱的照片,他一张张叫人精心弄出来的照片,成了无主孤魂跟嘲笑他一样。

自尊心,这种东西,丢大发了,他就这么觉得,到是不想要自尊心,就想跟她一起,她没要,于是自尊心就成了刺,刺得他全身疼,碰一下都疼得难受!

可自尊心算什么玩意儿?把她丢下车,让她去好好地去找张放?

他是傻了不成!

简直是醍醐灌顶,一下子把他震醒了,赶紧叫司机掉头,去追后面狂跑的女人,她在跑,两条细撩撩的腿儿,一下一下地跑着,小屁/股还不自觉地一扭一扭,他示意车子开慢点,跟着她的速度慢慢地往前。

隔着车窗望着她的背影,他的眼底露出一丝残忍,她不叫他好过,那么他也不叫她好过,反正不能叫她如愿了,张放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比他早认识一点。

陈碧在那里跑,她脑袋里一心想着赶回半岛华府,出来时给柳东泽拽出来,杯具的是她身上又是一穷二白,连个硬币都找不着,甭想坐公交车回去,一想着离目的地还那么远,腿都有点软。

但是——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头看了看,脚步立即停了下来,看着就在不远处的车子,起先还有点茫然,等她看到车里的人,顿时——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腿软了,赶紧跑。

完全是傻念头,人能跑得过车子吗?

除非她是克拉克肯特,把内裤外穿,就能一飞冲天。

一直跑,一直跑,她跟个傻瓜似的一直跑,直到车里的柳东泽再也看不过眼,从车上下来把她的去路都堵了,她才停住脚步,不是自愿的,完全是没了力气,跑得气喘吁吁,像是完全不会用鼻子呼吸,张着嘴,跟缺痒的鱼儿一样。

“我带你去见张放。”

柳东泽如此说道,一手拎住她,将她往车里塞。

她就是他手底的猎物,跑不出他的手掌心,两手试图抓住车门,不肯往里走,她会相信那才叫怪事来的,怎么可能上车,跟个定时炸弹一起,“我、我自己、自己去就行了。”表明一下态度,她试图。

“没事,我送你。”他坚持,将她的手轻轻地扳开,面容显得yīn沉,却比平时多了点殷切,脸贴上她的脸,与她贴得一丝缝隙都没有。

她想躲开这种亲密的举动,到是让他按得更紧密,哪里敌得过他的坚持,身不由己地进了车里,车里面的照片,让她的眼睛迅速地避开,不敢去看那些,生怕自己就信了下来。

叶则不会——

她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信心,就认了死理,叶则不会那么干,她都不需要去找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她就相信他不会那么干。

有点紧张,这是她惟一的情绪,双膝并得极拢,要不是不可能,要是可能的话,她恨不得把两条腿变得跟人鱼一样,至少不用去看他的手,——他放肆的手从她的右边膝盖慢慢地往上,修/长的手指跟弹钢琴一样在在她的腿上轻轻地敲着,跟敲打她的灵魂般。

她怕了,——乌溜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手,整个人全身紧绷,生怕他要作怪,明明是极度想要大口呼吸,车里沉闷的气氛,叫她都不敢这么做,只用鼻子呼吸,但不敢太大力。

“我可以一个人去,你送我回去就行。”深呼吸一下,她终于鼓足勇气,舌尖都在打颤,心都跳到嗓子眼,她要是让别人送回去,就张放那个脾气,她都能晓得是什么后果。

他都伤着呢,她怎么能叫他再见到这事儿,一心想着张放孤伶伶地躺在那里,断了两根肋骨,那里还叫张磊给吓着了——看看,她又把事儿推给别人了,分明是她吓着了,把人那里捏疼了。

一想起张放,她满心满眼了,都舍不得人家疼一下,恨不得跟长了翅膀,最好成克拉克肯特也行,要是把内裤外穿真能成超人,她估计真会穿。

柳东泽看着她,手指颇有点节奏感地弹着她的腿,那里紧绷的厉害,微微侧过脸,十分享受她紧张的模样,有种一切都能让他决定的成就感,他应该生气,对她的冥玩不灵,可他十分享受。

扯开脸一笑,他笑得到好看,邪气得好看,生生地能迷花人眼睛,朝她摇摇头,很慢,手覆住她的手,“我坚持送你去,还回去干嘛呀,直接跟我走,一切我包了,这不好吗?”

他的手明明很滑,滑得都让她自惭形秽,偏是让她觉得压力巨大,快要压垮了她,神经紧绷的都快要断了,咽了咽口水,她仔细斟酌着字句,“还、还是不麻烦你了,我一个人去没事的,真不麻烦你了。”

她还笑,笑得一脸谄媚,试图打动他。

“笑得真假——”他摇摇头,手更握紧她的手,“我看你对叶苍泽笑得挺好呀,怎么也不对我那么笑个?”

“怎么会?”她笑得更热烈了,心里忐忑不安,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让他重重地按住,怎么也抽不出来,她试了下知道不能如愿也就没再坚持,不满地微仰起下巴,“我怎么可能那样子。”

“就是那样子,”他也笑咪咪的,很好说话的模样,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目光到是锐利,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薄唇凑近她的眼睛,见她下意识地避上眼睛,瞬间,她的表情真实多了。“嗯,闭上眼睛好多了,没了假面具,哎哟哟,小四儿,多好听的小名,小四儿,小四儿……”

跟玩儿似的,他一直这么叫,叫得她脸都红了。

她都恨不得堵住耳朵,堵住他所有的话,可那声儿哪里由得了她,一声声地都挤入她的耳朵,让她不得安宁,“别、别叫了……”

一开口,她的声音都低了,低了好几个阶,都快要以为她自己都失声了,许是知道自己态度太软,根本没可能得到他的首肯,她不知道哪里滚出来的勇气,对上他的视线,“柳东泽,我求你,求你让我走,我得去找张放,他在医院里一个人,我不放心。”

她是是真不放心,哪里还想得了别的,心心念念的就是在病房里面的张放,生怕他受一点儿委屈,根本没去想,到底都是谁弄出来的结果。

“你不放心他,那我怎么办?”他问得直接且犀利,目光灼灼,灿如星辉。

陈碧给闪了眼,差点儿叫他引得走神,那个心虚的劲儿,让她认为挺对不起张放,被他一问,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震惊的样儿,比知道他对她那什么的还要震惊,她向来不往自己脸上添金,这会儿,难道真要添了?

“……”

但是,她终究不适合张扬的性格,话到嘴边又给期期艾艾地噎回去,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平日里跟张玲玲之间彼此打趣到是舌头厉害得很,现在到是跟锯嘴的葫芦般。

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尴尬的事了,他一直看着她,看得她全身不自在都是轻的,她完全是坐立不安,手叫他按住,下巴又让他的手扣住,姿势有点怪异,呼吸之间全是他的热气,熏得她头晕脑胀,连想法都不那么清明。

“你说呢,把我往哪里放呢?”

话音刚落,他就凶蛮地吻她,跟啃咬似的,发了狠,跟她对上了。

她一惊,人想往后躲,被他顺势压倒在车里,她在下面,他在上面,居高临下,绝对优势,笑意是那么明显,那么邪,都邪性的邪了,邪的都近魔了。

他抓着她吻,吻得不放松,吻得叫一个深入的,她到是给吻疼,那一点都不知道跑到天边的急性子跑出来,趁着他一个放松,手给抽了出来,抡起个拳头,就想打人——

打人不是没打过,她刚才还打过一回,打的人脸都红了,现在嘛,她到是故伎重施,还想把人打开,可她呀,那动作怎么叫他给拦了正着了,将她的手压制在身下,不叫她乱动。

她在底下给压得的不能动弹,坚硬的xiōng膛抵着她的xiōng/脯,坚实与柔软,总是那么互补,唇瓣给他啃咬得疼死了,又被他的舌尖闯入嘴里,滑溜溜的舌尖,跟蛇信子一样,窜遍她嘴里。

那么点反抗都让他打压了,简直都没办法,毛衣让他不安分的手给往上撩开,里面的保暖内衣都露了出来,衣角边都往上卷,小半边肌肤裸在那里,他的手到是好,沿着那里往上,丝丝顺滑,叫他爱不释手。

“小四儿……”

他叫她,叫得情深无比,真跟叫入他心间一样了,死死地刻在他心头。

她一睁开眼,那一双情/欲/交织的眼睛,让她都颤抖了身子,他的手指,比烧红的烙铁都要烫,落在她身上,烫得她不能够自己,想蜷缩起身子护住自己,却半点不能够,乌溜溜的眼睛巴巴地瞅着他,想让他放手——

到嘴的肉能放得开,那还是他柳东泽吗?

肯定不会的。

他的手摸过去了,清清楚楚地感觉她在颤栗,多少年了,他都不敢想这么个画面,一点都不敢,手下根本没放轻力道,揉/弄着她的肌肤,一下一下的,隔着内衣包住她的肉坨坨,□,再揉搓,死死地不肯放开,那手几乎要长在她身上了。

她知道没得退路,两个贴得这么近,底下抵着她的物事,隔着裤子,都能叫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双腿愈发地想要并拢。

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他把拉下她那条打底裤,把人捞起来,分开她两条细撩撩的腿儿,让她跨坐在身上,一手还忙着把自个儿裤头解开,她那薄薄的内裤,到是好拉,一下子就往下拉了,将自个儿抵入她那里,抵得深深的,一进得里面,他狠狠地撞击起来。

那么一冲击,她控制不住地发出“呜咽”声,身下给胀得满满的,融不下一丝别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他的脖子,明明是疼,可又是胀满身子,酥了半边,里头更是清泉细细流,湿软了她全身。

他不是没有过女人,活儿好的女人,碰得更多了,哪个不是自个上来求着他碰,到她这里,全是他来动手取悦她,完全是反了个,往上一下下地将他自己奉献给她,她在上,她是他的女王,永远都是——

“小四儿……”他还叫,呼吸都不稳了,浓重的粗喘,纯男性的性感声音,都能人的感观都挑起来,挑得人都酥软了全身。

“嗯……”她不自觉地应着,眉头微微皱起,刚发出声儿,就被他狠狠地一撞,那口气活生生地卡在喉咙里,让她差点都呼吸不过来,到底是受不住,脑袋趴在她肩头,求饶了,“轻一点,轻一点……”

女人的求饶呀,与其说是求饶,还不如说是鼓励,更叫人食髓知味,愈发地没有轻重,腾出只手来,往她毛衣里探,再度把她的肉坨坨儿都往手里藏,那手劲儿重的,都让她快以为自己那里都能叫他给捏爆了——

“疼——”她呼痛出声,整一个跟受虐的小媳妇样,这个受虐那个跟受虐不一样,她这是不能承受之重。

柳东泽到是乐了,“你还知道疼呀?”他的手到是抽出来,扣住她的臀瓣儿,将她用力往下压,“我比你更疼,有没有感觉呀,这里疼得慌,你得好好疼我下——”

都说人是有自尊的,他这自尊比别人更强些,他可以不喜欢人,但他喜欢了,那人就得回应,以前是他魔怔了,叫叶则给耍了,现在——他懂得什么叫做把握,不择手段都成。

那话说得没皮没脸,一边说一边还撞她,撞得她都快没有说不出话来,脸红得跟血一样,再也找不出别的颜色来,死死地趴在他肩头,想不让他发现。

柳东泽就像是她肚子城的那个虫子似的,她越不想,他就越要干,拉起她上半身,瞅着她嫣红的脸蛋,一张薄唇就吻上去,深深的吻,把她嘴里逸出的那么点娇娇/弱弱的声音都吞入肚子里。

终于,她被放了下来,人被放在车后座,腿儿微张,他到是殷勤,将她腿间清理的干干净净,再为她拉上布料少得可怜的底裤儿,再替她穿好有点厚的打底裤,那双手殷勤的,把她弄得跟没事人一样,连头发都替她放下来,用手指扒拉着给她重新绑了次。

要是不看他为人,还真要以为他这是新好男人了——

可陈碧不敢这么想,一贯是事后难受,觉得自己受不住诱惑,怪他太讨厌,让她都跟不是自己一样,陷入一种自怨情绪里,任由他在身上作弄,脸上木木的,“我要去找张放——”

那话,听在他耳里,就是作,作得不行了,“听话,别闹,人都躺医院了,都动不了,怎么,你还想爬他的床呀?”

都说她事是做了,说是不想说,被他这么一抢白,脸色就不好看了,看他不管是再闪她眼睛,也就少了那么点魅力了,“不行呀,我乐意,不行吗?”

还敢梗脖子了!

他抓起她又是狠狠一吻,吻得她气喘吁吁,yīn恻恻地笑,“你行,你哪里都行,”抵着她的鼻子,细腻的肌肤叫人都想咬上几口,“我们家的小四儿哪样儿不行,谁要说不行了,我就跟谁急!”

她被噎着了,瞧他那得意样,真叫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你真讨厌——”

她恨恨地说。

“没事,我喜欢你就成。”他老神在在,见招拆招,淡定自若。“回头叫你妈出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我这个女婿未必比叶茂那个老头子差,是不是?”

“他才不是老头——”

她根本没抓住重点,等话嚷嚷出口后,她才反应过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叫心虚的,这事儿,谁也不能应呀,一个都应不了,到底她是结婚的人了。

柳东泽不知道见她眼珠子转转,有点不踏实,似乎是瞅出一点猫腻来,“他不是老头是什么,比你都大了十几岁,还不够大的?难不成他说你是他女朋友,真就能结婚了?”

“我、我早就结婚了——”

晴天霹雳,把他都惊了,盯着她,都要疑心自己耳朵出现幻听,或者是她根本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大家低调点哦,现在都和谐了——

大家低调哦哈哈

☆、059

“跟、跟……”

柳东泽咬牙切齿,生平第一次结巴了起来,简直有伤他的“光辉形象”,于是,他静默了一会,也那么试着深呼吸一回,再把舌头弄得利落了些,盯着她状似无辜的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勇气跟被鬼吸附走了一样——

忽然就不想问了。

但陈碧不懂他的心思呀,见他一开口问,听到了个开头没听到后面的话,以为他生气到家了,索性就自己再坦白了一次,讲清楚明白点,要让她再纠结下去,估计就跟钝刀割肉似的,别人听不明白,也折磨她自己。

她一张嘴,大大方方地再重复了一次,“我结婚了,跟张放,那会我刚满二十就登记了……”

“闭嘴!”

迎面而来的是那个叫快滔天的怒气了,让她一下子闭上嘴,闭得紧紧的,乌溜溜的眼睛戒备地看着他,被他猩红的眼睛给惊得一动不敢动,两手都不敢缩起,愣是摊平了放在膝盖上,头皮发麻都是轻的,她有种下一秒,他就能撕了她的感觉——

对,柳东泽确实想撕了她,把她撕得粉碎,最好是再也拼不回来,他的手落在她肩膀上,细心的人都能瞅见他的手微微颤抖,这天作孽的,能把他气成这模样。

他的身体还残留着激/情的余韵,从高处慢慢地平缓下来,那种到极致的快/感还没有过去,就狠狠地叫她的话给淹没了,什么快/感,都变成一种嘲笑,瞬间让他的心都冷了。

轮也轮到他风光得意,想不到这风光得意来得太快,走得又太快,他什么都没抓住,还得知了最惊爆的□,瞅着她坦白的眼睛,叫他觉得刺眼得很,“这事怎么没听说过?”

他问了,终于认为自己冷静了点,可事实上他心里藏着个凶兽,冷不丁地就能跑出来,咬他还是咬她,他都不知道,也许两个人都咬,咬得两败俱伤,什么都没留下。

陈碧容易给表相迷惑,见他温柔一脸,那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叫人心“怦然一动”的邪气,竟然是慢慢地放了心,“我当做梦呢,谁知道是真的——”她还一脸的委屈,“真的,我当做梦呢。”

她还重复话,要不是张磊给她看了那两本紫红色的本本儿,确实把这事给忘记了,从来没放在心头过,现在她到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怎么就能把张放给丢了呢,没了卫嗔,她怎么把张放也丢了呢——

那个心里内疚的跟排山倒海一样,根本就坐不住,恨不得赶紧的飞过去照顾人。

“那你的打算?”

他瞅她那表情,内疚满脸,对谁内疚了?这问题一直梗在他心头,怕得的答案不叫他满意,硬是恨恨地噎下这问题,试图再一次冷静地问她。

陈碧个没心没肺的,衣服穿在身上好好的,就让她有了底气,如今她那是一门心思光着一个人,哪里会去注意柳东对那表情,还真以为人家好心问她今后的打算,她嘴巴跟个没把门的一样,把心里的话都说了:

“我呀,得去照顾他呀,这都多少年了,我总不能让他一个人的吧,卫嗔知道了,还不得怨死我的,我们说好要一起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还问他?

问得柳东泽满心火,知道她这个脑袋瓜子有了主意,别人的话那是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去,他到是看透她了,整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她自个高兴了就成。

“到也是,怎么着你跟他也是结婚了。”他居然附和了,附和她那些跑乱火车一样的想法,那神情,真真是赞成她的说法。

她没注意到他眼底的yīn暗色,一个劲儿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张放的内疚都达到顶点了,不由恨起自己来了,“我对不起他,都是我的错……”喃喃自语,她都抬不起头来,浓重的罪恶感几乎把她给淹没。

看着她内疚的表情,让他心里真不是滋味,火气更不是一丁点,他都想杀人放火了,几年前叫叶则给踩了,现在是到底叫卫嗔这个死人给拉到张放那里去了?

简直个杯具的,他当然不肯承认自个就是个杯具的,这就是认输呀,他不可能认输,都从四九城追到这里来了,上一秒还高兴来着,下一秒,给个晴天霹雳炸了个晕头胀脑的,这种事,总不能叫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他想得蔫坏,一个人知道,还不如个个都知道,想着那些人乱成一团,他就有种混水摸鱼的快/感,有些事,有些人不是她想不要就能不要了的,他笑得温和,衬着他邪气的眼睛,怎么看都有点怪异的味道。

“我送你过去吧,指不定张放心里就念着你呢。”

听听,这话也能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叫人惊讶了,连陈碧都惊讶了,她瞪大眼睛,嘴巴有点微张,“你说真的呀?”她都问了,脑袋里没有个把门的,一问出口,见他脸上的笑意微僵,不由想咬自己舌尖,怨恼自己问的不经大脑。

“怎么不行呀,我就送你回去怎么了?”他一手扳正她脸蛋,正色地瞅着她,那表情极严肃,跟他平时都不是一个人样,“难不成我都不能送你了?”

那般严肃的面孔,她还是头次见,跟叶苍泽与叶茂不同,他们天生就个严肃脸,柳东泽弄出严肃脸来,到叫她惊奇了,那个心都是不安的,哪里敢说不是,连连点点头,“不、不是……”

她想着去找张放就好了,管它谁送她回去的。

柳东泽的动作快,快得都叫人眼花缭乱,跟早有准备一样,到了机场,直接上飞机,都没有一刻停留的,她连行李都没带,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直接从贵宾通道进去,柳东泽的待遇,她跟着享受了。

近乡情怯。

私人医院就在面前,陈碧只要一下车,一往住院部走,再搭电梯,就能轻而易举的见到张放,而此时,她身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医院,心里头有点惶惶然。

“不上去吗?”

柳东泽很贴心,已经亲自为她打开车门,一手搭在车门边,半个身子探入车里,看着双膝并拢的娇人儿兀自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是在纠结个什么。

她一直看着前面,前面有玻璃帷幕挡着,她压根儿看不到车前的情况,被他一问,到底是转过头来,瞅着他带笑的眼睛,心到是那么重重地跳了下,视线立即移开,她有点不知所措。

“你说,他会不会讨厌我?”一想到她上次如何想着与方同治去,把张放扔在医院里,浓重的罪恶感再度把她给淹没,迟迟疑疑,期期艾艾,没个决断的坚定,但是,下一秒,她咬了咬唇瓣,神情突然也就坚定了,自己就下了车,“你走吧,走吧,别叫他看见你,他要误会的……”

开始赶人了,她生怕叫人发现,那个心虚的,还特意地张望了四周,已经是入夜,医院很静,风那么一吹来,让她赶紧弄了弄衣领子,双臂也赶紧抱住自己,冷得牙齿都差点打架。

柳东泽差点一口血喷出,是叫她给气的,亲自送她过来,到头来就是一句怕误会的话,当下就想说,怎么就是误会了,分明都成了真,但现在——

他真没心思算账,账得慢慢来算,至少,总得别人都知道了,一起去算账才行,好处不能叫一个人都占了,张放那小子敢先下手,总得付出点代价来,论狠起来,他柳东泽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就这么想的,他一片情意,结果碰壁了,多可笑来的,他都替自己觉得可笑,好意还没人领,她还想撇开他,不想叫张放误会了,他伸手拉她的手,“那你上上去吧,我就走的,我不过去,不会跟他说是我送你过来的。”

声音有点低,殷殷切切的目光看着她,他可以替她办任何事,哪怕委屈自己也行。

她心头一动,跟被触动了般,张嘴想说些什么,发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嘴突然也变笨了,跟个锯嘴的葫芦一样,心里到yīnyīn地像是被蒙上什么东西,她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但是——她一咬牙,不去看他,赶紧往里走,走了几步,就索性跑起来,跑得越来越快,即使迎着冷风,让她冷得脸疼,还是固执地往里跑。

一进住院部,暖气扑面而来,她顿时觉得全身都暖了,小心翼翼地回过身,看各外面,他的车子还停在那里,他还站在那里,整个人站在风中,笔直得跟松树一样,没有动一下。

她想叫他快走,手指摸着手里的手机,愣是没去拨电话,手指甲抵着手心,微有点疼,往前走向电梯,再一回头,他还在那里,她索性甩甩头,一步也不回地走入电梯,手按下楼层的那一刹,说不好为什么,她居然松口气。

电梯缓缓地阖上,她静静地看着电梯门,眼神似乎平静了,再没有一点波澜,忽然间,她瞠大了眼睛,焦急地再度让电梯门往两边开,人迅速地跑出去,追着前面的人。

“卫嗔——”她大叫,不管这里是不是医院,会不会吵到休息的病人,那一声叫得声嘶力竭,用尽她所有力气。

那人不急不慢,手里握着手机放在耳朵边,估计是在跟人讲电话,被那一声惊到了,诧异地回过头,看到后边追上来的人,立即掐断了电话,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摇了摇头,“陈小姐,你又把我认错了。”

陈乔,那个她给了六万块钱的人,试图别让他那事的男人,不是卫嗔,不是她的卫嗔,她还要再这么下去,把所有的人都认成卫嗔才好吗?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欲哭无泪。

“怎么这个表情,我真跟你那个朋友很像?”陈乔看她的表情都觉得有点不忍心,那个人是她的情人还是怎么的?多了六万块钱,算是他拿人钱手短,要求攀住她,不知道是不是钱会往高处涨?他心里打的好盘算,比起那些如虎似狼的中年发女人,他想像这么个年轻的女人,其实最好不过了,他伸手想拉她,轻轻地想拉住她的手——

手臂疼了——

他仓惶地看到个男人,一脸yīn狠地盯着他,那手上的力道几乎叫他以为只要他再碰那个女人一下,估计这手臂都得报废了,而他有自知之明,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出来混的,看人眼色还是会的,就算不看人眼色,他也认得出来这个人是谁。

柳东泽,他名下的那些个娱乐场所,哪个人不知道,他就算是没见过柳东法本人,也见过照片,心想他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吧,连忙为自己开脱,“伫伫这位小姐好像认错人了,一直叫我‘卫嗔’呢。”

柳东泽听见了,听得是清清楚楚,分明听见她在叫“卫嗔”,那种声音,饱含着感情,能把他的心都惊得难受,跑上去,却是晓得她认错人了,他一把推开陈乔,“弄什么脸不好弄,非得弄这么张脸?”

陈乔只能是点头称是,低头哈腰的,即使有那么张脸,还是显得有点猥琐,没有卫嗔那种天生的懒懒样,仿佛什么都不在他心上,他的心尖尖永远只有那么一个,如今到是一个还好好地活着,一个早就不知道是不是去投胎了。

陈碧有些木木的,脸颊都是僵硬的,陈乔一次又一次的叫她碰到,只能更叫她在心里默默地承认卫嗔早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再没有一丝希望叫她可以去幻想他还在世上,或者就在某个角落里。

没有,从来都没有,她只有张放了,他们就两个人,两个人在一起。

她回头,往里走,没看柳东泽一眼,失魂落魄般,脚下踏了个空,身子竟是一歪,柳东泽连忙上前扶住,手刚碰到她的,立即被她给推开,她脚步踉跄地往里走。

“走开,走开,你们都走开,我不要你们……”她喃喃着,似乎都魔怔了。

柳东泽一直觉得暗恋这种事很蛋疼,一直这么以为,她姐暗恋叶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叶茂到是连个回应都没有,摆明对她姐不兴趣,他以前还拿这事跟他姐打趣,想不到风水轮流转,一下子转到他身上了。

就一个没心没肺的主,谁沾了一下都得伤心伤肺,偏她还当个缩头乌龟,就权当做梦一场,有这样的人没?

他都想问到她面前了,看着她失魂般的模样,这话又是狠不得心去问,真真一个叫纠结的,她想走,就让她走,他到要看看她能同张放好到什么时候,眼底那暗色跟墨汁一般,怎么也洗不去了。

“出什么院,就没有个省心的……”

陈碧的心七上八下,跟团乱麻似的,怎么都揪不开,往张放病房门一站,就听到张磊那声音,怎么听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让她不由往旁边躲了躲。

躲得太慢,结果病房门突然就开了,被张磊看个正着。

“张磊哥……”她讪讪地叫出声。

张磊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叫法不太太满意,利眼看向她,“都怎么叫人的,叫大哥不会叫的?”

她一滞,神情尴尬,实在叫不出口来,缩了缩脖子,“我来看张放。”她试着指明自己的来意,脚步那个跟踩陷阱似的往前,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哪里突然出现个大窟窿会叫她掉下去一样。

“你别跟我说,跟他说。”张磊是个护短的,对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手势一摆,让她自己去。

陈碧那全身都紧绷了,面对张磊老叫她想起当初学校里那个严格的教导主任,点头立即跟捣蒜一样,恨不得一直点头,好叫张磊放心,等人一走,她大大地松口气,想着里面的人到底是什么个态度,她又开始不安。

“陈碧,你不进来要做什么?”

她还迟疑着,脚嘛迈出去一步,又往回退,里面的重喝声,到把她吓得够呛,赶紧地推开病房门,自个儿往里走,朝着床里躺着的人,露出讨好的笑脸。

“张放——”尾音拉得老长,跟撒娇似的,可她真没有撒娇,把那个尾音拉长点,就为了给自己点勇气,别让自己的心再那么打鼓似的乱跳个没完。

“放什么放!”张放那脸yīn得都能滴出水了,两眼死死地瞪着她,都有了恨意,“你还记得我吗,跟人逍遥去了,我是不是得感谢你还记得我,记得我在这里?”

连珠炮的话,质问得她那叫一个心虚的,但她态度好,想着是来找他的,态度就跟最认真的学生一样,连连点头,“是我的不对,我们说好的,我没记着你,都我的错,张放,你就原谅我吧——”

张放这几天都躺在医院,身上到是渐渐好了,哪里都去不了,这闲得都发神经了,更想着她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跑了,那个心呀着急上火的,恨不得把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人都给灭了。

“你记得我?”他从鼻孔里哼气,脸一侧过,没看她,不耐烦见她的模样,“你记得我,会把我丢在这里?骗谁呢,骗谁呢,奔丧回来都奔到别人床里去了,怎么不记得你来找我?”

亏得他到好,生怕她生气,叶家老爷子做追悼会都没有去,结果——他到成了傻子,她活得快乐,身边人缺不了,就那个破逼叨叨的柳东泽都占了一手,他这个正主儿都没沾过身,能不气吗?

杀人的心都有了。

陈碧给他说的满脸臊红,那都是真事,人家没有添油加醋,一分一毫的都是真事,一点都没往她身上泼脏水,没得反驳的,她生平第一次将脸皮往厚里推,涎着脸凑近他的病床,小屁/股往床边那么一坐,“别生我气,行不行,以后就我们两人,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好,没了卫嗔,你还想叫我没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她说就他们两个人好,哈哈,这话怎么听都觉得那悬呀

——

推文时间:这也是个np文,:女王昨晚刚宠了新纳的“美人”,一睁眼到了崩坏的世界,居然还有男女平等这等变态的事,女王表示很忧伤!

☆、060

张放躺在那里,大赤赤地掀开被子,指着自己的肋骨处,“你跑得快,哪里有想起我这里还断了两根?”他到是不信,反正跟她算账,算一算这几年的账,“你都好意思说,还说以前,你哪里有记得以前半点了?”

要是真能叫她给记住,他都恨不得当时死的是他,卫嗔叫个没心没肺的人记住了,他呢,到是活着,活着是好点,可哪里也没占个半点好处,比起那几个来,他算是正主,结果什么都没成。

他都替自己可怜,怎么就混到这份上了,什么都没沾着,平白受了两次罪,她到逍遥去了,把他当什么了,当什么了!

陈碧被他一说,内疚更深了点,本来就内疚,内疚重重地压在她身上,让她的双肩都往下塌,打定好主意让他说,反正,人家说的也是事实,虽然说听上去不怎么顺耳,“我这不是记起来了嘛……”

她小声地嘟囔着,伸手替他拉上被子,见他没将被子掀开,算是放心一点,就怕他不理她,那样就太困难了。

张放难得享受一下她的“温柔”,对她是知根知底,索性问起最重要的事来,“怎么你到我这里来,没人拦你?”他都觉得不对劲,这么平静,不太像呀,那些个人,个个如狼似虎的。

“没、没呢,谁要拦我呀?”她一脸无辜,赶紧把自己来之前与柳东泽那点事都在脑袋里清空了,跟清空回收站一样,“我来找你,谁能拦得住我?”

忍不住的,她都有点得意了,也不知道得意哪里,那笑得跟小傲娇一样,让张放瞅着都想笑,又觉得就这么原谅她实在太简单,索性就收起笑意,硬是绷着个脸,“话跟跑火车一样……”

陈碧被他说的一乐,见他又瞪着自己,赶紧地收起那点笑意,“还疼不疼?”她那手呀,就敢摸,往被子那么一探,就往他xiōng前摸,xiōng前弄着夹板,摸不出来什么,让她多少有点收收动作,尽量轻点,“怎么都不跟我说谁打的?”

话就有点可笑了,她能不知道是谁打的,那时候,她真没放心上,如今她来了,到是想起这一茬,还一脸的心疼,跟真的一样。可她这个心疼未必是假,当时她当不知道也未必是假,都未必是假,此一时,彼一时,主要是心性儿差了。

张放那眼睛笑得快成咪咪眼了,一手就捂着xiōng口,“可疼了,当时都觉得快死了,想着还不如一了百了,也不用活着受这些疼,你看我都起不来,现在还不能出院……”

能把抱怨的话说成撒娇意味十足,这也是一种本领,别人到是不屑去做,他做起来一点都没有,还自然,能叫人心软,尤其是陈碧那心,软得都没有自制力了,那个心疼的连自己的心都跟着一抽一抽的。

“好死不如赖活,哪里有死这么严重了!”她瞪他,那脸蛋儿全是心疼,满心满眼都是他,再没看到别的,“你要是跟卫嗔一样吓我,甭想我理你。”

“他们都看我不顺眼,都想把你给千方百计拦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弄得过他们那些人?”张放盯着她,说的话也实在,把话都摊开了说,别让他一时欢喜一时忧的,今儿个人在面前,明儿个要是方同治一回来,人就跑了,他不是连哭的地方都没处找了,索性示弱了,“叶苍泽那个狠的,一出手就断我两肋骨,要是别人来,我是真不想吓你,可别人没吓我,是动真格的——”

他这么一说,到说得陈碧那个心中讪讪然,这会儿是后知后觉了,闷闷地看着张放,觉得他说的都挺对,她到这里来干嘛呀,不就陪他了嘛,怎么现在弄得这么纠结,跟个前有狼后有虎似的,这生活能不能简单点?

她到想简单,可这个主动权真不在她手上,一时都有点懵懵然,两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我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才好呀?”

她没辙了,都说她是程咬金三扳斧的功力,一门心思找张放,现在找上门了,又不知道自己怎么办了,不是不知道,实在是头疼,闹不清的乱事儿,绞得她头疼,最好跟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叫别人去解决。

就这么个性子,叫人怒她不铮,怒归怒,又拿她没办法,张放脑袋靠在床里,一脸无辜,“凉拌呗,还能怎么办?”

话回的一副无赖样,到叫她心有灵犀的笑了,那真真是一类人,脑回路都一起的,凑到一起,也是互补的,陈碧胆子小,架不住张放胆子大,这一大一小的,衬得刚刚好,叫做那个“天衣无缝”。

“我困了,我们睡觉吧——”他拍拍床,一副大方分享床的架式。

她不纠结,不迟疑,踢掉脚上的鞋子,再把外套一脱,往他身边挤,两手搂着他的腰,细得都叫她觉得硌手,那叫一个脑补起来了,可怜见的,怎么就瘦成这模样了,她可怜的张放,她可怜的——真的,她真是这么想。

就这么睡了,吃饭神马的都成了浮云,两个人挤在床里,头贴着头,还真是一副幸福的画儿,就背景不太谐调,医院的病房。

这是张照片,光线不太足,眼看着好像是隔着什么透明的东西拍的,搂在一起的幸福感到叫人嫉妒。

刚忙完事回到他公寓的叶苍泽到是面对的人去楼空,那严肃的脸冷得跟冰块没两样,都说是偷来的日子,结果这日子还真短,短的叫他都来不及反应——或者他早就有预料了。

收到的照片,让他几乎把手机给摔出去,终究是有几分自制力,才紧紧地握住手机,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早上还在他身边的人,此时在另一个城市里,睡在另一个人的身边。

他想自己的求婚,让她给晃过去,跟着照片一起发过来的文字更叫人发狂:谁也没捞着,晓得吧,人家这是登记过的夫妻。

简单的话,让他终究是忍不住把手机砸了出去,泄忿似的,谁不想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哪个不想的嘛,谁都想,就得看手段,谁的手段厉害,谁就能顶了那位置,偏就是突然间一道雷,把人劈得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机放到耳朵,刚听那边里响了“喂”一记声,就把话送过去,“别光给我一个人发,每个人都去发了,别叫我一个人看,叫他们都看看——”话音刚落,手机就让他给摔了,四分五裂。

全是她的味道,房子里全是她留下的痕迹,叫他分分钟都待不下去,重重地甩门出去,手间的军帽端端正正地戴回去,军装笔挺,找不出一丝褶皱的痕迹,表情严肃,近乎生人勿近。

陈碧睡得昏天暗地,啥事都不知,反正她睡得安稳,天都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被张放那么一说,她索性啥也不愁了,愁再多解决不了事,还是不愁的好。

屁/股后有什么顶着——

这是她还没张开眼睛时的惟一感觉,坚硬的、隔着薄薄的底裤顶着她,刚醒来还有点迷糊,没反应过去,等她张开了眼睛,也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玩意儿了——都说一柱擎天,还真是,早/勃这事儿,她不陌生。

她一动——

腰就让人扣住了,身后挨着火热的身子,也不能说身后,身后还有张放身上的夹板挡着,虽说不能贴得找不到一点缝隙,可也贴得差不离了,他的呼吸声,都近乎粗喘了,都往她脖子那里灌,熏得她肌肤都能细细地沁出汗来。

“别动,让我摸摸你——”

古人说“饱暖思/yín/欲”,真是诚不欺人,睡了一晚,昨晚还老实的跟柳下惠有得一比的张放,一早上就不想让人清静了,当然,他有这个想法也没啥,这是他老婆,谁都比不得他名正言顺,他跟自个儿老婆“短兵相接”,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陈碧还没回答,他的手,就从她的保暖内衣底下进去,那手呀烫得她都打了个机伶,真跟在火中被烧得滚烫的烙铁一般,她有点怕烫坏了自己,肌肤又忍不住想挨着他的手,真是进退维谷之间,整一个叫难受的。

“你轻点……”她缩着身子,眉头蹙一起,没推开他手,软弱无力地那里求他轻点,即使再轻的动作,与那火热一起上来,都叫她觉得分外难安。

张放的手跟蛇信子一样,往她身上走,光滑的后背,叫他流连着不肯收手,要不是动作按他现的状态做起来实在是难度太大,他定要一寸一寸地吻遍那里,就跟第一次那样子,他吻她的背,在她光滑的背上留下细细的痕迹,而卫嗔在前边,啃得比他更用力,绽开的花骨朵都硬是叫他啃得跟鲜艳的玫瑰花瓣一样,血红的都透着一股妖冶感,把人的眼睛都迷了去。

香艳的画面一涌入眼前,到让他身下越疼,肿胀得都快从内裤里蹦跳出来好逞凶斗狠一番,隔着薄薄的布料往她腿间挤,迫不及待地挤进去,光这样子,都能叫他痛快地呼出声来。

他摸她,不肯松手,弓着背,尽力地往她那里凑,尖利的牙齿都放出来,凑她脖子间,啃咬着她那里,满鼻间都是她的馨香,叫他更是蠢蠢欲动,“转身、你转身过来……”他毕竟不是平时,现在身上可打着夹板,那么一弄,自己到是兴奋得都快不能自己了,身上是真疼,疼得他直抽抽——

一重呼吸都疼。

他的手跟弹琴一样,在她后背,酥酥/痒痒,叫人不能自持,她缩着身子,不躲也不迎合,就那么任由他一个人在那里弄,被他一要求,那脸色顿时都臊红了,压低了声音,“这里是病房,你别乱来……”

还能听到外边走道的声音,她本就让他摸摸就算了,哪里想到他得寸就能进尺,现在还么要求,哪里肯答应了,后臀处被硬塞入个物事,抵着她那里,她都能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底裤都湿得糊糊嗒嗒的。

都是冤孽哪!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词,就这么飞进她脑袋里,让她一时都信了这个,人到是慢慢地起来,被硬塞腿间的物事都跟着脱离了,都有那么一点空虚的劲儿涌上来,叫她觉得羞耻得都快没处躲了。

“我哪里乱、乱来了……”他反驳,身上空得很,那里疼得真叫更抽气,再跟她掰扯下去,估计他就只有疼死的份了,想的这叫一个明白的,索性就耍横了,“你想要疼死我呀,我这么疼,你都不晓得要疼疼我,还说什么要跟我一起,就话说得好听了!”

耍无赖,张放要是认了第二,都没谁敢认第一的,不择手段,不怕丢脸,勇往直前,逮着一次是一次,管别人怎么想,都不在他考虑范围里,他要对谁好,那准是往死里好的。

这无赖样,要落在别人身上也许就不吃这一套,可陈碧吃呀,她还伤心呢,瞅瞅他上半身,想着那里断过两根肋骨,又想起上次他那里被张磊吓得疼死了——她这脑回路,丝毫都不记得分明她给吓着了,顺手把人家捏疼了。

她心疼呀,真是心疼呀,哪里还能那什么个纠结的,眼睛瞅了瞅那病房门上的小框框,她一下床,就把床边的衣架子往那里搬,刚好用衣服把那里遮起来,谁要是往门外一走,这里要是不遮点,岂不是叫人全看了?

这还不止,她还把房往里锁了,叫别人从外面进不来——

做贼心虚,大抵就她这样的,一走路,都快夹着腿,身上还残留着他的触感,明明是再舒适不过的保暖内衣,此时叫她的肌肤都有点刺刺的,当着他的面,她到是脱了去,饱满的肉坨坨儿叫xiōng衣给包着,硬是能叫xiōng衣给挤出个沟沟来,奶/白色的肌肤,明晃晃地落在他眼里,那漂亮眼睛里的欲念怎么都遮不住,跟要活活吞了她一样。

要是平时,她还真没这么配合,主要是心疼他,她还真没有心疼过谁,也就他一个,现在真让她心疼了,一句一句的把她绕进去了,也就心甘情愿了。

主动这事得看缘分,真的,张放就得了这个缘分,谁能想陈碧也有一天自个儿撇着两条细撩撩的腿儿,把自个身儿贴着人,自动送上门去了,谁都没想过,都认准了她就是后面推一把她才往前走一步的主儿,于是——全都看走了眼,也就张放吃准了。

她侧躺着,不再是先前那么背对他,现在面对面,还拉起那么一点被子,试图把两个都遮住,蒙头蒙脑地遮住,仿佛那就能把一切都给挡了。

张放由着她,给她十足的自由度,任由她在那里作,作得越厉害,他越得意,都有那么点想当年的意味在,她就是他掌心里的宝,恨不得能时时都含在嘴里,他这里还没有动手,她到是动手了,把他往她身上一拉——

“把那也摘了吧,我不方便——”他要求,绝对不夸张,让他撑着身子再去她身后的那小小扣子,估计能疼得他发晕,话要直白,她才能听得懂。

两个人都在被子里,一呼吸,被子里热腾腾的,熏得她脸都红扑扑的,跟苹果那色儿一样,双手往后,把扣子一放,xiōng前就没那么可观了,顿时都有点心虚,“喏,你不许说我小……”

这才是真撒娇,当着张放的面儿,她把话都撸直了,才刚一解开,肉坨坨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跳,跳得她叫一个羞涩的,几乎是同时,张放动的更快,两手就把那肉坨坨儿包在手心里,顶端的果子就那么抵着他手心,让他的手心发痒。

他捏了捏,刚捏进去的那处儿,手一手还没放开,就死死地顶着他的手,弹性极佳,,他揉呀弄的,都不记得上次都是几时了,那年头,他们还小,还都是十八郎当岁,她发发育晚,也就那么点小荷才露尖尖角,现在——

他长吁口气——他的小四儿是真熟了,熟得透顶了——

那一捏,她有点疼,再那么揉呀弄的,更让她吃不消,忍不住想躲一下,“轻点,你把我弄疼了……”她在那里抱怨,被窝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什么。

“你上来——”他根本不是双手摸了摸就行的人,不能身体力行,也得叫他尝尝甜头,把能尝的都尝了,“让我含含,快点上来——”

含含?

陈碧一懵,理解错他的意图儿,“你别动,我就好……”她在被窝底下的动作也不敢太大,生怕惊着他的痛处,两手往底下弄,好不容易把底裤褪了,手指不小心那么一碰底中央,都湿透了,全是她的东西,跟涨潮一样。

他等着她,兢兢业业地等她,虽说她就是一往上来就好,等了一会没叫她上来,他也不急,哪里想两个人的思路这回没碰在一起,她明显是误会了——

等她羞羞答答地张着腿儿,一脚跨过他脖子,腿间的春/色朝他过来,他顿时目眩神迷了,她就那么蹲着,蹲他在脑袋上方,他一张眼就看得清清楚楚,娇艳到充血般的花瓣朝他敞开,又是晶晶亮儿,分明是粘粘稠稠的水儿,正往外溢。

这一看,他嘴里全干了,恨不得把嘴儿贴上去,把那里吸得一干二净,全都吞入肚子里才叫一个爽快的,他够不着,真的,起不来,到是手指能动,把那手指往里探,才一探,就叫里头挤压个正着,让他身下更疼,双腿紧紧地夹一起了。

“你看看,把我全弄湿了——”

他还把手指头拿出来,递到她面前,指湿亮的手指头叫她好好看看,哪里还能提醒她理解错意思了,其实他真的就想咬咬她的肉坨坨儿,熟透的果子,怎么着也想咬咬。

yīn差阳错,就是这么一回事,他到是不亏,也乐得这样子。

陈碧两手撑着床前,要不是两手还撑着,估计她早就没力气蹲在那里,这完全是力气活,软和的床,要是跟平时一样蹲,还能坚持点时间,架不住有人拿着手指在腿间胡搞瞎搞,那手指模仿着抽/插的动作,一进一出都带着那么点暧昧的声音,她更是湿得厉害了,腿间真真跟泥泞一样往下流。

他手指就是个作孽的怪,还把往下流的都给往回刮,非得再往她身体抹,抹得她腿/根处都是湿粘粘的,湿得她都不好意思,没敢看那里,要不是那枕头高,她估计就倒在那里,两腿越往下,又不敢往下,生怕把他给弄疼了——

真费力,她身上全是汗,不止是撑不住,还让那他作怪的手给弄得身体都发软,两腿都是发抖的,在那里晃荡,最后索性都快坐在他脸上了,她真没办法,都怪他。

娇艳的花瓣儿在眼前颤抖着,叫他哪里忍得住,一张嘴,就将娇花含入嘴里,不管不顾地吸/吮起来,不止是吸,还伴随着“啧啧”的声音,显得那么yín/糜。

“嗯……”

她嘴儿一张,抑制不住的呻/吟声就从她嘴里逸出,又害怕被人听见,咬住鲜艳的唇瓣,羞得都没边了,哪里有试过这样的——

门开了,她没发现——她挡住张放的视线了。

销/魂,真是销/魂,张放那神魂都颠倒了,肋骨处疼得厉害,到是想罢休,哪里双肯这时候就松口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涌上他脑袋,他真这么想,哪里管得了疼不疼的,恨不得把人给吞了——

那脸上全是汗的,不是热的,是疼的,疼出来的冷汗,整一张脸全是,她的手那么一碰,湿湿的,又见那脸色不好,哪里还肯再下去,双手支撑着床面,将虚软的腿拖了下来,做完这个简单的动作,她几乎无力地趴在床里,再不想动一下。

他哪里肯这么就停下来,手指着下边支起的帐篷,无赖地朝她做了个动作,示意她往上坐,偏是脸上全是汗,这样的“指示”显得软弱无力。

她摇头,刚张嘴,气还憋着,等呼吸稳点后,终于抬起脸,“不行,你伤、伤还没好……”

“你坐、坐上、坐上来,没、没事的……”他说得真吃力,一句话说完又挤出点汗意,手都没劲了。

坐上去,那是她主动,她还没试过这姿势,目光怯怯地扫过他那里,顶得老高,就这架式,都叫她咽了咽口水,没把握自己真能把他容下,顿时起了那么点打退堂鼓的意思,还是摇头。

张放瘫软在床里,恨死断了的两根肋骨,叫他上下不得,试着一起身,肋骨处就疼,不得不再小心地躺回去,“我疼,你看、看着我、我疼?”

那话都不成句子,亏得他还想着那事,叫她真没得办法,一咬牙,真是伸手去拉他身下那点布料儿,当褪下那点布料,凶猛的物事现现在眼前,也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了,生怕自己一坐下去,自己也就穿了。

可他在盯着她看,那眼神都是催促的意味,她硬着头皮,一手扶着虚软的腿轻轻地横过他的身子,把颤抖的花瓣儿都用自个儿的手给扳开,“短兵相接”,他如鱼得水,她却是胀得难受,两手往后支撑着床。

几个动作,几乎把她的力气都花尽了,坐在那里气喘吁吁,被挤开的花/道里被他的热度烫得几乎痉挛,瞅着他“求救”似的眼神儿,她终归是动了起来——

医院的病房里头,两个人就敢这么胡天胡地、热火朝天,百无禁忌了,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点都不相关,眼里都只有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老规矩——

咱们得低调——

低调再低调——

不要在留言区里说——嘘——

听我说——嘘——大家一起把手指竖在嘴边——嘘——

61-65

☆、061

两个人并排躺着,病房里那味儿久久都散不开,脸都是红的,红扑扑的像染了上好的胭脂般,张放那手还不消停,不时地揉/弄着他触手可及的肉坨坨儿,那软嫩的肉儿,叫他还再想含含——

可他不敢了——

真的,瞧她那个脸色,确实是那么个春/情未消的味道儿,他要是再让她爬身上,再来那么一回,估计她真不会理他,于是,他是个再现实不过的人,索性使唤她起来,“身上难受,给我擦擦?”

话没乱说,是真难受,冷汗与热汗都一起了,浑身都粘糊糊的难受,分分钟都躺不下去,想洗一□子,可也得看看他如今的硬件设施,真不具备自己给自己擦身子,除非他想疼死自己。

一说疼,他还真是疼,说她在上头动,他在下头真免不了顶/弄那么几下,情/动了,真是不管不顾了,现在下来了,觉得后劲来了,疼得不是一丁点,“总不能这样子把医生叫进来吧?”

陈碧还没累成这样过了,真想把身子平瘫了,什么都不理,在那里兀自喘着气,还没缓过来,他的手就又来了,在她身上作弄着,让她的呼吸声怎么都平不下来,听着她自己都觉得没脸没皮了。

“啪——”

她一下子打下来,声音有点响,连她手心都有点疼。

“都怪你,非得……”她瞪他,乌溜溜的眼睛染着点不悦,到底没把话给说明了,反正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疼死你活该……”

嘴上的话是这么说,但她到底是起来了,把早就滑到脚踝的底裤往下拉,抓起保暖内衣往身上套,也不捡那文xiōng,直接往垃圾桶里一脸了事,走入浴室,拿起个盆子,往里放热水,那热气直往她脸上晕,晕得她那脸更红,索性再兑了点冷水,手往那里一试水温——刚刚好——

热毛巾水里那么一浸,捞起来,慢慢地拧干,不是太干,还有点水意,一抖开,烫意儿就散开了点,温温的,刚好,她对着镜子擦,——这是擦自己,腿间都是粘糊糊的,还有股味儿,让她蹙起眉。

镜子安得太上,她对着镜子,刚好那里看得不真切,低头把毛巾往自己那里一碰,温烫的毛巾刚一碰上,叫她全身的毛孔都跟着舒畅了,呼——

确实舒服,那表情,跟吞了白面儿一样,如身在云巅,微眯着眼儿,唇瓣叫他啃得都肿了,艳得跟血一样红,却是个娇艳欲滴的,保暖内衣有点小紧,不是太紧绷的,一裹着身子,——xiōng前的那两点到是遮掩不住地顶在那里,恨不得冒出头来。

她的手在下边,仔细地把下边擦了擦,刚想换把水,身子才一往下,腿间掉出些东西来,又是粘糊糊的一片,叫她顿时就青了脸,半蹲着屁/股,直接弄着水洗那里——

“好了没?”

天可怜见的,她在里面洗,外面的张放可难受着,从他这边,看不到那里的动静,光听见水声哗哗的那么想,就是不知道她在里头搞什么鬼,声音一拔尖,就叫嚷了出来。

陈碧总算是消停了,再拧一把毛巾,把那水沾着的湿意都给擦了去,底裤终于往上拉,包住那羞羞怯怯的娇艳花朵儿,又换了盆水,总算是捧着水出来,走的路那是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床边挪,也不知道怎么了的。

张放在床里躺着,被子早让他掀开了,露出个身子,泄过一回的物事儿此时精神头还不错地挺在那里,她一出现,还跟着颤呀颤的,个头大的都叫人心惊,上边还残留站点儿晶亮的湿意,瞅着那物事更光滑。

她莫名地咽了咽口水,拧着热毛巾的手都有点抖,怎么都不敢想自己刚才怎么吃得下那物事,身下那还敏感着的地儿,一个抽抽——抽得她手里的湿毛巾,那拧得出来的水都往她袖子里流,赶紧的垂下,让水喘着手腕再往下滴,才算是松口气。

“记得你那回乱喝酒不?”张放瞅着她那个小心翼翼样,眉眼间全都是笑意,笑的叫一个坏心眼模样,“喝得那个醉的,都快把我跟卫嗔给气死了……”

她的手包着毛巾,往他身上擦,擦得还有模有样,真像会照顾人的架式,轻轻地印上他的脸,动作可轻柔,一点都没用力,生怕把他弄疼了,一对上他回忆的目光,手就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还说以前那些事做什么……”

她话才说完,动作继续了,毛巾往他小/腹间擦了擦,这还不够,再往下,动作更轻了,瞅着那里,她都有点害怕,手都有点抖,到是还没收手,再把毛巾往水里拧了拧,温热的毛巾往他那里包——

擦得可仔细了,一丝一毫的地方都没有错过,乌溜溜的眼睛认真的都近乎妖魔化了,盯着那里一直都没有移开过视线,原就是精神头十足的物事儿,叫她越擦越来劲。

“你吐了卫嗔满身,他把你都往浴缸里丢,结果你湿了一身,就跟今天一样,我把你都擦干了……”张放不松口,一贯是这样子,非得把事情给说出来,瞅着被她影响的一点儿自制力都没有的物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不知羞,反倒是以这个为荣,一手按住她的手,“你还跟我闹,把我都弄湿了,哎,我疼——”

她被他说得恼极了,那时候真够天真的,还以为三个人真能够在一起,如今三角缺了一个角,又被他提起,索性让他侧身,毛巾往他后背擦,擦得老重老重,“疼死你活该!”

“真是没有同情心。”他任由她在后边使力,不时地唤上两声“疼”,以抗议她的“深情厚谊”,“对,就那里,那里重一点,不,轻一点,要轻一点,嗯,舒服——”

陈碧一听这话,脸都快由红转黑了,这都叫的什么话,都个叫y荡的,连她的耳朵都听不下去,把毛巾往他臀/部抹下去,再是两条腿,再没有那精细的动作,也就是一抹带过。“你是什么片子看多了,叫成这样子,想叫我耳朵不舒服?”

张放动作困难地抬起腿,让她帮着把内裤往上拉,一直把那还不肯死心的物事都包在里头,紧得有点难受,他委屈地暗了脸,“哪里有,我哪里敢看什么破片子,就算是看了都打磕睡,哪里有什么叫的——”

她不耐烦去戳穿他的那点心事,他哪里还没能见识过什么,甭说片子了,就是真人秀他也见过,见着他一脸委屈,那漂亮的眼睛,都叫她快移不开视线,跟被粘住一个样,“你认识陈乔?”

冷不丁的,叫张放疑惑地看着她,嘴巴那是张口就来,冲着她,就是一个利眼,口气也不好听了,“谁呀,你哪认识的人?难不成你又在外边勾搭了个我不认识的人来?”

“谁勾搭了?”她瞪他,“那个人长得跟卫嗔一样,别跟我说,你不认得人呀?”她心里没底,想着陈乔在这里出现,就有点奇怪罢了,眼睫微垂,分明有点试探的意味在里边。

他到是想坐起来,一起来,肋骨处就疼,颓然地倒回去,两手重重地一拍床,那种无力支撑自己的窝囊样,连他自己都看不惯自己,“谁***敢跟卫嗔长一样,我非得刮花他的脸不可——哎哟——疼——”

听听,这人都霸道的,别人都不能长得跟卫嗔一个模样,而且说得坦荡,一点都不想掩饰住自己那个百无禁忌的性子,谁给他一拳,他就还给人两拳,别说叶苍泽了,就算是方同治,整了他的,就得给他还回来。

“好好,别说了,别动了行不行?”她见他那样子,心底到有点放心下来,原先还怕这小子心眼多,弄了个长得差不多一模样的人来在她眼前晃荡,被他这么大声否认,她到是没敢再问别的了,把毛巾往水里一扔,“再动,你还想疼死你自己?”

这话还多少有那么点气势,两手交叠在xiōng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给她一瞪,他到底是缩起那点霸王态来,那手还讨好地拉拉她的衣角儿,也就那保暖内衣的衣角,“我不动了,成不成,都听你的,早说了,我会一直听你的。”

话别有深意,一字一句都透着那么点过去的痕迹,柔柔地落入她的心间,叫她心里内疚又起,想着自己这么多年都当作没有这个似的,那是嘴里都快发苦了,“谁要你听话了。”

她弯腰把水端起去倒了,回到床前,扒拉着毛衣穿起,打底裤自然也往身上套,看表面她还真是规规矩矩,叫人看不出一丁点的不妥之处来,才去打开窗子,好叫空气流通一点,等会估计是有医生来查房。

“我先回去一会,换身衣服,等会就回来。”她打算回叶家一趟,都是柳东泽把她拽出来,连身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她总不能就这么里头光/溜溜地待在医院里,“叫人送我吧?”

上次在他面前还畏畏缩缩,这会儿,她想开了,在他面前到是肆意多了,连提要求都是理所当然的姿态,还一手替他拉上被子,生怕他着凉了,虽然这房里暖气太足,她一件毛衣,热得也渗出汗意来。

他就看着她,看着她在那里收拾她自个,不吭一声,待她提了要求,那脸到是笑得跟捡了什么便宜似的,手指指挡着门口那框框的大衣,“把大衣披上,万一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我可舍不得。”

她到是听话,去拿大衣,刚把大衣拿开一点,透明的框框外边就能清清楚楚地见到张邪气的脸,那眼神都跟要吃人似的,能把她给生吞活剥了般,刹时,她挪大衣的动作都有点僵硬了。

“怎么了?”他到是问她,真贴心到家了,连她那么点不同都能看得出来。

她赶紧把大衣披上,装作没见到外边站着个人,连忙退到床边,拉过一条椅子,两腿下意识地并拢在一起,“还是不去了,等会叫我妈送过来就是了,反正这里也不差什么了。”

纯粹是乌龟性子又冒出头,叫她去面对柳东泽,她指定没那个勇气,还不如当作没见着,什么事都没有,她得陪在这里,分分钟不能离开一步。

张放真不乐意见她走,此时见她明明热,还披着大衣,双腿还并得死紧,分明有“鬼”,眼神那么一掠过丝暗色,到是很快的,没叫她给发现了,当下笑得跟朵花一样,他是长得好,说笑得跟花样,确实没夸张。

“回头叫人送几身衣服过来就是了……”他不想叫她回叶家,这一回,人还得能出得来?他现在可没力气同那帮人胡搅蛮缠,上次叫叶则算计了一次,这次他得叫他们都看看,谁在她心里最重要!

除了他,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60章有个小bug,估计大家都看到了,因为我是从大家的留言才发现的,多了句“门开了”什么的,其实原来是想这么写,但后面觉得还是不忍心打断张放,还是删了,结果没删干净,等看到大家的留言,我都快懵了,哎——还反复在想自己发上来的内容有写这个吗?等看了后台才发现,自己没删干净,确实不仔细了,抱歉哇

话说60章给人发了黄牌牌了,瓦有点遗憾,不过大家尽早看吧,迟早得修的——

也就这几天的事,河蟹最重要,大家说是不是?

今天更的晚了,我知道我是渣,这渣的破习惯就是改不了,太渣了,顶着锅盖跑走

☆、062

柳东泽就在外头,大清早地就来了,张放在哪家医院,他哪里还能不晓得的,往里一推病房,那门到是锁得死死的,门上面的框框儿都叫衣服给挡住了,根本看不见里头的一切,却叫他的眼神分外yīn寒。

他又不傻,两个人关在里头,要是门框框没挡那还好说,那么一挡,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让他相信里面没什么事儿,简直就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昨儿才同他在车里——现在到是

回头一看那护士长,手指指门,示意人把门从外头打开。

那护士长一脸的为难,里面的人是谁,她是晓得的,外边的这个叫她打开门的人是谁,她也是晓得的,没理由叫她帮了一个得罪另一个,他们这是私立医院,虽说后面也排头挺硬,可这两个人真不是普通人——

护士长心里都有点发怵,到底是开还是不开门,可真是个难题。“很抱歉,现在还没到探病时间,柳少,不如您等等,等时间到了再过来?”

她说的到是实情,探病这是有时间限制的,总不能别人三更半夜来探病房,要是万一来个吵闹点的,不就打扰其他病人的休息了嘛,所以探病时间也是有严格规定的,她摆出这个来,其实也就是想让面前的人暂时别为难她这个小护士长了。

“也对,现在还没到时间。”出乎意料,柳东泽居然还很好说话,眼神都带着笑意,显得有那么一点开朗,叫他脸上的邪气味儿都褪了那么点,再加上光头儿叫帽子给挡住了,不再那么另类,“是我太冒失了——借条凳子,我能先坐在这里等吗?”

这问得还挺诚恳——都叫护士长的心肝儿都颤了,她都是四十好几的了,也难免叫他迷了眼睛,瞅他那俊样,诚恳的态度,她哪里还能有什么不同意的,“喏喏,坐这里吧,小张还没来,这里刚好有空位。”

只要这位不坚持叫她开门,啥事都好说,让她给供起来都是没问题。

柳东泽点点头,真个是好青年的模样,坐在那里,保持着最好的姿态,专注地盯着病房门,里头的人就是不出来,好呀,他有耐心,就等着呗,没什么大不了,那么多年他都等了,更何况这点时间!

“李姐,我能叫你李姐吗?”他还跟护士长攀谈起来,一瞅护士长的名牌,立即就自来熟了,得到护士长的首肯,就把“李姐”两个字叫得欢实了,“李姐在这里工作都多少年了?”

被个俊小伙叫“姐”,确实叫人欢喜,就算没那个意思,护士长还觉得挺受用,“十来年了吧,算是久了,孩子上幼儿园那会就来这里了——”她微抬下巴朝着那间病房,“时间过得真快,女儿今年都初三了。”

十天半个月?

他觉得这时间太短,张放要是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他都不会皱下眉头,管张放去死都与他没有关系,可一想到她,她那个纠结样,或者是伤心,他就有点——

那种感觉确实不太好形容,谁能想得到四九城里谁都不给面子的柳少柳东汉会这么替人着想,要是让人知道了,人家估计还会以为在开玩笑。

“初三了呀,有没有想好考哪所高中了?”柳东泽问得那叫一个关心的,真跟人聊家常似的,还一手支着半边脸,一边状似无意地说了点事,“我姑说今年生源挺好的,重点中学都怕是人满为患了——”

“柳少的姑姑?”护士长眼睛一亮,那真是亮得惊人,谁不想孩子念最好的学校,她也想的,就怕门槛儿太高,进不去,“难道是市教委的那位柳主任?”

这一问,还真对了,那位柳主任不是别人,正是柳东泽他亲姑,待他最好的亲姑。

柳东泽点点头,不骄不躁,根本没让人察觉他是有意把话引到这码事上,“不知道张放到底是怎么样了,好得快吗?”

把人的兴致一勾起,他偏就是转移话题,转的那叫一个高明的,关心起病房里的张放,仿佛他刚才盯着门儿,想把门儿给砸了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好了。”护士长有点失望,谁不想认识个什么关系人的,她自认女儿成绩也是拔尖的,可架不住整个四九城的人都想往那里挤,生怕叫人挤走了位置,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而且都没处说理去,“年轻人嘛,恢复得快。”

“那也快呀,我到是希望他早点好。”他抿抿手指,掩饰眼里的幽光,其实他不介意再有人下个黑手,让张放出不去,当然,这手不能是他来动,太乍眼,还容易叫陈碧记恨,给自己拉仇恨这种事,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自有别人收拾张放,还拿出张镀金的名片来,递到护士长手里,“我跟他有点误会,一直都没肯原谅我呢,要是他这里有点什么事的话,李姐给打个电话给我吗?”

他要是让个人守在这里很容易,但谁都不是傻瓜,他的那些个对手,都是些人精,一下子就能叫人看出来,下桩跟没有下桩没什么区别,还不如找护士长,消息最牢靠。

一听这话,把护士长那点热心肠全都唤起来,接过名片,仔细地收好,看看还是紧闭的病房门,“要不你先回去,要是这里有什么,我再打电话给你?”

“那谢谢李姐了。”

柳东泽很诚恳,拿手把帽子整了整,嘴上说得好听,表现得也好,瞅着一点不自然都没有,谁知道他心里恨得要死了,最好把门砸开,把人从里头拉出来,现在话说得好听,到是字字都咬他自己一样,那叫一个难受的。

护士长看着他走,长吁出一口气,跟这么个太有存在感的人一起说话,真是太有压力了,拉出抽屉,她看了看名片,来这家医院的人都是有钱人,她见过的人也不少,真像柳东泽或者是张放那样家庭的人,见的真不多。

她捏了捏名片,打定主意了,舍不得消息套不住狼,再说只是打个电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陈碧不知道这一茬,光知道躲在房里不肯出去,连回叶家都不去了,瞧架式都要一直陪着张放待在医院里,一想到刚才柳东泽那凶猛的眼神,她的腿都软得跟烂泥一样,别是说走路了,光站都站不稳。

但是——

没一会儿,她腰杆子又跟着挺直了,心里想她这算是哪门子的纠结,张放是她丈夫,她陪在这里不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酣醐灌顶,再没有比这四个字更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害怕个毛呀,柳东泽跟她都没关系,得,这回她又脑补了,把柳东泽撇清了,跟她像是没有一点儿关系,“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去做?”

张放躺在床里,他是身心舒畅,知道她没敢走出去,现在又是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得看向她,“你会煮什么?”那会儿,她哪里会煮什么东西,煮出来不毒死人都算是本事了,也亏得卫嗔那小子跟个精怪似的,非得去学做菜。

“你别小看我,我也是学过的人。”她壮志雄心十足,说着就扒拉着身上的大衣,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起码别叫人隔着毛衣还能看出她那点不自然出来,“不然我一个人在外头怎么活呀,难不成天天叫外卖?”

她一说,张放挺不给面子的笑了,“你那会不就天天叫外卖,身上也就那么点钱,还点最贵的吃,我都怕你没钱花,又捞不开面子……”他如今是身体满足,心也满足,谁能跟他一样,两样都有,还再加上张实实在在的登记症。

“你记着点我的好成不成?”她瞪他,也不是生气,就那么点撒娇的意味,声音也柔软,“我以前还不是替你们洗过衣服的?”总算找出一件值得说道的事,她眉间就多了些得意的颜色。

“别说那事了,把衣服往洗衣机一放,颜色都洗成杂的了。”张放记得清清楚楚,哪里能不记得那些事,都是最美好的回快,那时候他们有三个人,“我说拿去干洗,你到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还说要省钱,后面衣服不都是我动手洗的……”

想当年,他哪里有做过这种事,都是给她破了例,连她的内衣裤都是他洗的。

她吐吐舌头,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察觉她这把年纪做这个动作着实有点装嫩的嫌疑,伸手拿过他手机,熟练地在通讯录里找人,还真让她找着人了,一个电话就拨过去,“长生哥,我陈碧呀,我给张放弄点吃的,你到医院来接我?”

长生哥,那是退役老兵,年少时张放惹的麻烦真不少,长生哥还是张放的司机,明着说是司机,其实换个时髦点的说法,也就是贴身保镖了,现如今,虽说还是张放的司机,到底是没像以前一样是贴身保镖。

“嗯,是的长生哥,真是我,您没听错,真是我……”她一边说话,一边替张放把被子按好,细心地盖住他肩头,生怕他肩头受凉,“嗯,你到了电话我。”

“手机你拿着,就用这个,别用你自己的手机。”张放大方,对她到是坦白,连手机都给她用,又不是他不常用的手机,或者是新买的手机,而是他时常在用的手机,“给我弄皮蛋瘦肉粥吧。”

她摇头,送他一记白眼,“不许点餐,我煮什么,你就吃什么,哪里有你这样的人,还兴自己点餐的?”

“好好……”他完全接受,后面到是微眯了眼睛,“你最近还挺有钱的呀,六万钱一下子进来,一下子又给转走了,什么的事,还得你花六万钱?”

她有多少钱,他都清楚着呢,她的卡,当初就是两个人一起开的,有个手机短信通知的功能,当初用的都是他的手机号,钱一笔一笔的进出都往他手机里发短信。

“帮、帮朋友调点钱,我替人借的。”她开头不利索,后边说得挺溜,说谎这种事,她不是头一回,神色还自然,走到门边,往那框框外头一看,早就没有柳东泽的身影,也跟着那么一放,“你先睡着,我等会弄好了就回来——”

☆、063

陈碧这个人最大意,大意的都叫人觉得她没神经,手里拿着张放的手机,她也不去想她的手机叫他拿在手里会不会别人给她的电话都叫他全接了,一点都不担心这个,把张放的手机到是捏得死紧,生怕弄丢了。

“等会我就回来——”她一回头,朝张放扯扯嘴角。

张放也跟着笑,笑得跟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谁都进不了她眼里,手一摸肋骨处,疼得他几乎痛哭出声——

圈叉后的结局,非常惨烈。

“别乱晃到哪里去了,到点就过来。”他到是没意见,但有附加条件,咬牙忍了疼,生怕叫她听出来,硬着头皮说了句,“我不挑食的。”

她瞪他一眼,谁不知道他不喜欢吃什么了,对什么过敏了,难不成她的忘性这么快嘛,这点事都记不住,索性给他脸色看。

一开门,她赶紧出门,想着自己底下都漏风,赶紧又把大衣往紧里拢了拢,生怕叫人看出来她的不自然,可她不知道,就她那个前怕狼后怕虎的走路姿势,硬是引来一点好奇的目光——

夹着腿走,能走得正常吗?

指定不能呀——她到是没发现,还在那里遮遮掩掩般地走路,乌溜溜的眼睛都不看别人,低头往前走,走向电梯,下意识地又把大衣拢了拢,完全都是下意识的举动。

她走到医院大门口,没见到长生哥,索性找了个位置坐在大厅里头,大厅里的暖气不是很足,估计是大门时不时地就开一回的缘故,她真觉得自己穿的太薄。

但是——

她突然间就侧坐了,连脸都侧了半边,哪里敢看一眼,就连坐姿都叫人惊叹,跟个受气包媳妇一样,原想不叫人发现,就她这么一作态,畏畏缩缩的拿不出手模样,却让她更加显眼了。

“陈碧,这不是陈碧嘛——”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凑巧,不想见的人,到是出现在面前,叫人都没有心理准备,人家那上前打招呼的,声音又惊又甜,听上去跟几百年没见的亲闺女一样,无端端地能叫陈碧涌起那么一种叫做“恶心”的感觉。

她很少讨厌人,估计这个人就是头一个,不是别人,正好是陈景和他妈王满女,那位原来是第三者插足,现在到是名正言顺了,时间这种东西无情的吓人,她即使再讨厌王满女,都不得承认人家那是长得确实好。

陈碧转头了,那眼神木木的,还将人从头到脚都打量上了,就跟真的打量他一样,嘴巴一张,“你谁呀?”她问得直白,心里未必不想骂人解气,但是骂人这玩意儿,有点伤脑袋,还得想有些字眼是不是河蟹了。

王满女自从“革命”成功后,这日子一直过得顺风顺水,顺得不能再顺了,如今一天三场麻将,一场都不落下,老头子有点不舒服,就大惊小怪的住院了,她刚从后边住院部过来,没曾想居然碰到老头子的女儿——那个挤得她儿子小时候都是私生子的“眼中钉”。

“哎哟,陈碧,别这么小心眼,我跟你妈的事,都是我们这一辈子的事了,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妈现在嫁的人,哪里是你爸可以比的,是不是?”王满女笑得说,脸上出奇的光滑,皮肤绷得很紧,连丝皱褶都没有,一伸手,指间戴着闪花人眼睛的大钻戒,“要不要去看看你爸爸,他在这里呢,前儿个觉得不舒服——”

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你不想理,那人还非得走到你面前,陈碧目前的情况就这样子,她对王满女真是说不出来的厌恶,当然,更厌恶的人是她爸,听她爸住院了,她心里确实有那么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是当着王满女的面,当着那张不知道是拉过皮还是打过肉毒杆菌的脸,想着自己小时候还很亲热地叫人阿姨,心里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她扯开嘴角,没有什么诚意的一笑,“认错了吧,像您这样的人,估计是眼睛老花了吧,怎么就胡乱扯着人呢,我真不认识你。”

她在大厅里也不想待了,索性站起身,走出门口,冷风从门口吹进来,让她不自觉地又一次拢紧大衣,眉间有点不耐,几次看了看大门口,进来的车子到是多,全开往停车场那边,再说她又不知道长生哥开的是哪辆车。

“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说我都是你爸老婆,就算不叫我‘妈’,也得叫我一声阿姨,哪里有你这样的,还说不认识,你爸都躺在医院里头,你就这么做女儿的?”王满女追了出去,恨不得陈碧与老头子老死不相往来,最叫她恨得牙痒痒的是那个老头子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的,遗嘱上都立了“眼中钉”的名字,几乎把一半家财都给。

陈碧一早上让柳东泽那利得要她生吞活剥般的眼神给吓得心神不宁,出了病房后,没见到他人,心到是放开一点,现在到是碰到王满女,心里那给不宁的,真想找个清静的地儿——

王满女这么一说,连带着看病的人都将目光看向陈碧,那目光有好奇,也有审视,让陈碧觉得烦透了,怎么就没有消停的一天,别人敢不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这事,她有什么可怕的。

“也是,王女士说的是,话说的半点都没错,您那儿子比我小几个月,您是有本事,我都佩服您,我妈都当您是亲姐妹,我叫你一声阿姨到是不为过,可你这个阿姨是怎么跟我爸好上的?我爸都结婚了,您不知道的?您当时还是伴娘呢!”

她笑着说,以前总以为她不理就是了,这些人,她凭什么得理,但别人偏揪着这事不放,她多少有点脾气,怎么能让她自己落了下风。

王满女被说得面红耳赤,一时觉察到旁边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不由有点恼羞成怒,自从名正言顺了后,谁都没当面提起过这个事,现在让“眼中钉”一提起,她感觉像是被剥了一层皮。

能进这家私立医院的人,一般都是非富即贵,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她有好几个都是认得的,结果这么一来,原来想上前跟她打招呼的人都走开了,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让她更恼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的?”她面上到不怒,尽量地克制自己的脾气,跟个慈母对待闹事的继女一样,“你爸天天在想你,这全是我的错,我承认,谁叫我年少无知时叫你爸骗了,你要恨我也是应当的,别恨你爸,再怎么说他的不是,总归是你爸。”

话说得头头是道,要是陈碧敢呛嘴一句说不是,岂不是就中了她圈套,坐实她是好继母的面孔来?她还没有那么傻,没去想她爸是不是会想她,压根儿不乐意去想,一想到那些年糟心的事就难受。

“是我爸不假,用不着你来提醒。”陈碧懒得再跟她说话,有一种人做了坏事,有千百个理由都能为她自己开脱,歪理都是一套一套的,她作了要呕吐的动作,“年少无知?叫我爸给骗了?确实呀,确实给骗的了——呵呵——”

都不嫌恶心的慌,让她全身都起**皮疙瘩,也亏得她这么张老脸也能说出这种话来,虽说王满女面皮弄得还挺好,终归是年纪大了,看上去不自然,看着陈碧走向旁边,她露出讽刺的笑意。

哼,个小/贱/人,还想分财产,想得美了,那些东西全是她跟儿子的!

她掏出手机,拨了个熟得不能再熟的手机号,“在哪里呢,是不是又死在哪个女人肚子底下了?还不快给我过来,叫你出去买点东西,都慢得跟乌龟似的……”一溜子的抱怨都不带喘气。

她这边打电话,陈碧都走了好远,走到医院大门口,见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自己不远处,还没看清里面的人是不是长生哥,那车门就打开了,跟着下来个有点年纪的中年男人,没有发福的状态,国字脸,长得一板一眼的,看上去不太容易叫人亲近。

“长生哥。”她喜出望外了,刚想走过去,见陈乔的手里不知道提着什么东西,都是打包好的快餐盒子,低头往里走,全身到是穿着悠闲,从表面看上去到是风度翩翩,那张与卫嗔一样的脸,叫让她的情绪难以平复。

郑长生替她拉开后车门,一直没见她过来上车,心里有了点疑问,回过头看她,见她在看着别人,从他这边,也就只能够看得见背影,面部轮廓什么的,哪里看得见,“怎么了,看到熟人了吗?”

陈碧原本还在那里发呆,看着陈乔一直走过去,心里想着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去,昨天还碰到他,都叫她以为陈乔就是张放闹出来的事,可张放也说了,他不知道,这个人就惯爱说真话,这种事估计也不会捉弄到她身上来。

“没、就有点眼熟,可能是认错人了。”要真不是张放弄来的人,这长了张卫嗔一样的脸,估计还不得让张放给毁了,她朝郑长生笑笑,自己上了车,关上车门,看着郑长生也跟着上车了,“长生哥,张放现在都住哪里?你带我过去?”

“好。”郑长生自然是发现她的神态有点不对劲,尤其是盯着那个人的背影,那表情动作都叫人有点疑惑,但他没说什么。

但是——

车子到了目的地,让陈碧站在那里挺无语,张放住的小区就跟方同治同个小区,而且是对面楼,同样的楼层,这都是要闹哪样来的?

她为此十分心虚。

“还是先去超市吧,”她满脸郁闷。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太忙,没更新,很抱歉真的,工作不忙的时候一点事都没有,忙起来连 厕所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谢谢了两位敏静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19 00:05:48

小小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17 16:03:06

☆、064

“还是不去超市了……”陈碧脑袋里乱得跟一团乱麻似的,怎么都扯不开,跟方同治碰到怎么办?“长生哥你送我过去叶家吧。”硬着个头皮,她觉得给张放弄吃的,还不如回去找阿姨作比较靠谱一点,她做的东西自己能入口,不代表别人能入口,更何况张放还是病号。

她那个纠结的,怎么都撸不直了,虽说现在方同治没回来,想着要是他回来了,两个要是在这里碰个正着,她可怎么办?

张放怎么就把房子安在这里了?

她满脑袋都是这个问题,随便住哪里也好,就是五环外边,她都行,就别住这里就行,她根本没那个勇气住在这里,虽说方同治也许不是天天住在这里,可光一想,她就受不得与他碰面,那个心呀都揪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烦恼地挠挠脑袋,她真是满头包,想了想,还是掏出张放的手机给秦女士打电话,等得秦女士那边不怎么经心的声音响起,她微叹口气,“妈,是我,在家吗?”

“怎么又换手机号了?这几天都跑哪里去了,连个人影都不见,电话打不进,你想干什么?”秦女士看着是陌生的手机号,没想到是几天都不见的女儿,看一眼背对着她的叶老六,人走到窗前,压低了声音,“现在人在哪里?”

叶老六当作没听见,走出房间。

陈碧动了动,人往后一靠,心里有那么点觉得对不住秦女士,她光在烦恼自己的事,从来就没想过跟秦女士说一声人在哪里,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妈,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给吓到了……”

她说得小心翼翼,打算把事情坦白了,也免得到时从别人那里知道后秦女士会大发脾气,她现在说,起码能得个主动坦白的机会,常话都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是选择坦白最好。

秦女士看着叶老六走出去,眉头一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你说说是什么事,还能把我给吓着了?”她什么事都没见过,被最好的姐妹背叛,离婚,女儿又不能养在身边,又不再生个孩子。

听这么一说,陈碧算是有点放心下来,她天生缺斤少两,以为秦女士那么一说,真不会把人吓着了,何况那是她妈,她自然是想当然的以为秦女士不会吓着了,索性轻咳了一声,坐直身体,“妈,我跟张放结婚了——”

“结婚呀,哦,好事呀……”秦女士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拿起放在化妆台上的唇膏,刚要往唇上抹,突然间将女儿的话联系到一起了,唇膏从手间掉落,她都没顾得上,“你说,你跟谁结婚了?”

声音重得厉害,把陈碧手里的手机都快惊得掉车里了,她赶紧把手机拿离耳朵一点,不敢再把手机放耳边,生怕给秦女士的声音给惊聋了耳朵,“妈,你干嘛呢,这么重干嘛,你以前不是想让我结婚嘛,我现在结婚了,你别这么大声行不行?”

秦女士气得都快把手机给砸了,刚要砸出去,又觉得不甘心,眼神都利了几分,深呼吸几下,才算是控制一下脾气,冷冷地再问一次,“你说说,你到底跟谁结婚了?”她都好不容易把女婿对象从叶苍泽调适到叶茂,结果这都是谁,张家的那个坏小子,竟然、竟然!

“张、张放。”陈碧的心肝儿乱跳,主要是给吓的,“妈,我们几年、几年前——”

“别跟我说几年前那点破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秦女士愤怒地打断了,一时握着手机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又不迟钝,哪里听不出来秦女士的愤怒,一时像是哑巴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愣愣地抓住手机。

“几年前,我还能说你小,不知道事儿跟人胡闹,现在是想怎么样,跟那么个坏小子结婚,你想干嘛?脑袋里长得都是什么破东西,眼光都长哪里了,跟这么个坏小子一起,你是要气死我不成?”秦女士一脚踢开掉在脚边的唇膏,哪里还管平时还是不是最喜欢这款颜色,“你在哪里,人在哪里,还不给我回来——”

话说了还不解气,她索性把手机都砸了,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居、居然还跟以前一样不懂事,跟张放那种坏小子闹一起!哪个不好了,非得就那个坏小子!

“他不是坏小子。”陈碧对着手机轻轻地说,说得都有点无力。

眉头皱得死紧,要是有苍蝇,估计都能叫她的皱纹给夹死了,想着可能面临秦女士的风暴,她头就一抽一抽的疼,真不想回去面对,她天生就是个乌龟性子,现在好不容易面对一回,就让秦女士给无情地打击了一下。

“长生哥,你说张放是不是坏小子?”她把手机放回去,惴惴不安。

郑长生在开车,开得很专心,被她一问,手上到是一滞,他是老实人,真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才好,想了下,“你们合得来就行的。”

陈碧还是没能打起精神来,实在是觉得糟心,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办了,她一向没有什么主意,这会儿更没有主意了,整个人跟没了主心骨一样,心里想着要是张放此时在她身边多好呀,至少她不用烦了。

天掉下来有就高个子顶着,她就这么想,刚才还想说反正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把结婚的事跟秦女士说明白了,哪里晓得被秦女士那么一说,她那么点升起的胆子瞬间就没了踪影,还不如不说!

郑长生开车快,亏得这时间也不是什么上下班高峰期,一路上顺顺当当,连红灯都奇迹似的没碰着,红灯这玩意儿能碰着一次,估计一路上都能碰到,要是开始没碰上,估计后边碰到的可能性也不大,也不知道是谁得出来的破理论,反正这一路上没碰着红灯。

“长生哥,你就在外边等等我,我弄好吃的东西就出来。”

她下车时还跟郑长生嘱咐了一声,走进叶家大门时,都是缩着脖子,没敢往叶茂的小楼那边看过一眼,一怕那里突然冒出个人,让她真跟做贼一样的跑,猫着腰,往后边叶老六的老楼房跑。

“啊嚏——啊嚏——”

刚跑到叶老六那楼下,她还没站住身体,就跟叶老六碰了个照面,那手赶紧地捂住鼻子,把不争气的鼻子给捂住,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叶叔——”

“回来了呀,你妈在等着你呢,几天不回来,也不跟你妈说一声?”叶老六话说得斯文,不轻不重,把重点都说出来,“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他边说边走,人华社的副社长,又不是挂名的人物,他一天到晚忙的事也多。

陈碧最讨厌冬天,一到冬天,就裹得没有什么形象,现在被冷风那么吹来吹去,鼻子首先不争气地当了叛徒,她捂着被风吹冷的鼻尖,赶紧往里走,刚进门,就见到秦女士站在楼梯口,双臂环抱在xiōng前,冷冷地看着她。

顿时,她感觉自己鼻尖都冒冷汗了,愣是站在原地没敢再动一步,直直地站在那里,仰头看向秦女士,都没敢开口说话。

秦女士见她身上披着男人的大衣,眉头皱得更紧,一步一步地下来,脸色更冷,盯着她的那双眼睛全是怒火,完全是失望,“你到底要做什么?连张放那种男人你也敢去登记,上次他撞你都忘记了?”

“……”

陈碧到是想为张放说句话,一听这话,刚到嘴边的话瞬间就给吞了回去,想来想去也没觉得张放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心里一顿苦恼。

“一个张放,一个卫嗔,你到底想让我伤神多少次?”秦女士出离的愤怒,怎么会这么不着调的女儿,“以前还能说你年纪小不懂事,现在让我怎么说,叶茂那么好,你就非得跟张放那种坏小子?好的好人上人不当,你非得跟这么个没出息的浑小子一起?”

她是越说越愤怒,手指都指到陈碧的面门上,对这个女儿实在是闹不明白了,怎么就脑袋跟烂泥一样,以前是这样子,现在还是这样子,要说张放,她都是新仇旧恨了,跟卫嗔一起把她的女儿给祸害了。

陈碧缩了缩脖子,生怕秦女士的尖利指甲真戳到自己面门上,脚都往后退一步,离秦女士有两步远,不敢往前近一步,“他、他挺好的……”试着为张放说句话,说到最后连她自己的声音都没有,连她自己都觉得虚。

“他人在哪里?”秦女士当机立断,一把拉住她,不容易她反抗,“张放那浑小子哪里躲着,还不快带我过去,你愣着干嘛,别跟我说你要跟人一辈子,还不快去找张放把手续给办妥了,要是让叶茂知道了,你可怎么着哟?”

陈碧的手腕给拽住,别看秦女士身娇肉贵的,这力气到是一点不逊,拽着她的手腕老疼,没想到秦女士还能这么说,说得她心头那个真是无奈的——“妈,这怎么能成,我跟张放都说好了,我们一起的——”

可惜——

秦女士没能容忍她这不着调的挑男人眼光,心想着叶茂多好呀,年纪大也知道疼人,人家还亲口说了自己女儿是他女朋友,这得是多大的事儿,她这个不着调的女儿,还几年前就跟别人结婚了——

这事儿她都想把拆开陈碧的脑袋看看,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怎么就这么叫人伤神,张放有哪里比得上叶茂的?

两个人摆在一起,这都不用想,谁都知道得选哪个,张放是什么东西,说句是“浑小子”还是抬举他的,骨子里就是朵毒花,毒得不能再毒了,毒得她女儿的脑袋都不正常了。

大凡是做父母的,认为自己孩子都是别人带坏的,秦女士也一样,把所有的事都归结到张放身上,当然还有个卫嗔,也亏得那家伙死得早,不然,她女儿都不知道成啥样子了。

“一起什么,一起什么?”秦女士自认是样样为她,听到女儿还说气死人的话,不由咄咄逼人起来,一手就恨铁不成钢地点向她额头,“就你这个死脑筋,什么人不好选,非得跟张放?叶茂今天回来,你还跟我说跟别人结婚了,你让他怎么下得来脸,刚说你是他女朋友,结果出这样的事?”

她拽着陈碧就往外走向车库,大有不拉着陈碧与张放离婚不可的架式,千万头牛都拉不回来,也不叫司机了,这事儿得赶快解决了,千万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她想的好,开车想从正门出去,没曾想,叶家大门口车队大长排的,把她的车子活活地挡在门里,根本出不去。

“叶茂回来了——”

叶家谁能这么大的排场,谁都知道,只能是叶茂,七点新闻里那个啥啥的领导人名单里总能听到他的名字,前前后后都是跟随他的“忠臣”们。

不要秦女士说,陈碧也能看得出来是谁回来了,几乎是下意识地矮着身,想把自己给藏起来,便是秦女士见她这样子,也只有叹气的份,这哪里是生的女儿,分明上辈子的债主,这辈子来讨债来了。

叶茂真下车了,朝着车子走过来,脚步沉稳,连个停顿都没有,让秦女士担心不已,见他过来,伸手要敲车窗,她心里都打鼓了,看了看抱着脑袋想把她自己给藏起来的女儿,不由叹口气,只得面对现实,摇下了车窗。

“六婶,小四儿回来了,我能跟她说说话吗?”

一声“六婶”,叫得秦女士只得挤出笑脸,两边的脸颊都是僵硬的,看着叶茂严肃的脸,她心里都快打鼓了,这家里,谁最大,也就是叶茂了,就是叶老六在他面前算是辈高了一辈,也没敢在他面前太放肆了,更何况是她。

陈碧真想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隐身什么的也行,才想着去张放那公寓,会有可能与方同治碰到,觉得那个样子太尴尬,一到叶家,刚想出来,却与叶茂碰了个正着,上次她就生叶茂的气,想想也是她自己没理儿,现在又摊上张放的事,她哪里有胆子见人。

“大、大哥——”她叫人的声音都有点飘了。

没得办法地抬起头,她对上叶茂的视线,那严肃的面孔,叫她腿都发软了,平时再敢在他身边胡混着来,这时候,也没有胆子了,刚要去拉开车门,早就有叶茂的“忠臣”上门替她拉开车门,这种待遇,叫她更是头皮发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叶茂出场了,有没有欢迎的?

哎哟喂,我的恶趣味,怎么办才好呀

☆、065

陈碧真想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又有点矫情的哭不出来,看看那边的叶茂,一脸严肃,她又看看打开的车门,无奈地下车,这一动,她又想哭了,原因无他,谁让秦女士太急,都没容她上楼换一身——

底下是空的呀,也就一条打底裤,她这都是造了什么孽?现在比较能理解咆哮哥的心态,她也想双手抓住秦女士的肩头咆哮了,别这么赶行不行?她还没有整理好呢!

心里有再多的想法,她还是下车了,硬是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到叶茂的面前,那小脸呀微微扬起,迎着早晨从云层里透出那么一点来的金色阳光,试图灿烂地再叫声:“大……”

也就一个字,她所有的话都给堵在喉咙底,没敢再上来一记声音——

原因无他,叶茂冷眼盯着她,顿时让她消音了。

上位人,就是不一样,早就有天生的气势,仅仅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消停了,那些见过大场面的人都让叶茂给震住了,更何况是陈碧这个胆小鬼,哪里还敢乱插话,恨不得自己有个隐身术什么的,能让她自己消失了。

“中午在家吃饭吧,现在同我上去?”

叶茂说得简单,轻轻淡淡的话,人已经往前走,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往中间的旧式小楼过去,走的脚步坚定,根本没回头看她。

秦女士就在车里,没下去,心里着急的不行了,又不能跑上去跟叶茂说,陈碧不能跟他走,她得拉着陈碧跟张放那个坏小子去办离婚手续去,这种话能说吗?不能的。

陈碧看看前面走的人,那背挺得极直,跟千年屹立不倒的松柏一样叫人心惊,那话虽然说得挺淡,听上去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可她哪里能不清楚,这就是命令了——回头看了看秦女士,见秦女士都没看她,她不由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叶茂很忙,忙得私人时间都极少,行程都是排得满满的,像今天这样子大模大式的回来,也才能挤得出一段儿时间,下午的事早就行程表上排好了,根本抽不开身。

“在外面玩得好了?”

人在前面走,话到是一字不差地落入陈碧耳朵里,她哪里落后一步,在后面一小步、一小步地追着,跟着他走上楼梯,经年的木质结构,脚踏上还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儿,让她走得愈发心惊。

“没、没玩好。”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些什么了,脑袋都白糊糊的一片,心里想早知道不回来也就没事了,脑袋这都是抽的了吧,想归这么想,到底脸上不敢表露出来半分,“有点事过去的。”

下意识地又撒谎了,她别的不会,撒谎就跟喝水一样自然,虽说心里慌得要命,生怕她跟谁走的都晓得,话一说完,免不了心虚地盯着他的背看,似乎那么一看,就能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

“不是跟苍泽一块儿去的?”

他走入书房,摘下军帽,放在整理得有条不紊的桌面,回头看着跟小媳妇似的从后面跟进来的人,略扬了扬眉,手指往风纪扣那里一弄,扣得严实的扣子顿时与扣眼儿分离开来,让向来严肃的人显得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陈碧走在后边,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步走错步步错,视线时时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就是他把那军帽放在桌上都不肯分分钟移开视线,待得双脚一迈进书房,她随手就把门关上,关得严严实实。

刚关上门,就被他一问,问得她心惊肉跳,那一瞬都仿佛跳到嗓子眼,连带着她的手都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xiōng口,刚捂上去,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头,讷讷地垂着双手,两手像拘谨地没处可放。

“他刚要回去,刚好碰上。”

她说这话时,心肝儿跳得更厉害,面上到是镇定自若,像是没有什么事发生过一样,更没有别人把她行踪抓得准准的心虚感,心里到是虚,面上不能表露,这便是她多年说谎的经验,话说这从份上连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与叶苍泽那几天,根本没有什么事,也就是两个人偶然那么一碰面,刚好是回的同个地方,更巧的还是同班飞机——

都说她能脑补,还真是没说错她,让叶茂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就用那双深沉的眼睛看着她,一直就看着她,没移开过视线。

微缩的黑色瞳孔,让她没由来的心虚到极点,本就是说谎,就算是说的自己都相信了,那也是谎言,面对着他强大的气场,即使他没有说一句话,也能让她紧张的差点牙齿打颤。

她往后退,后背贴着门,双手拘谨地垂在身侧,不知道放哪里才好,“其、其实我想跟他一起回、回去……”

硬着头皮,她试着把话说得好听一点,也顺便想把叶苍泽给摘出来,就是话越说越轻,当着他的眼睛,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把话说全了,心里绷紧的那根弦已经绷到极致——

“嗯?”他微抬下巴,就轻轻地应了一声,人已经走到桌后,翻弄着手头的文件,似乎对她的解释不怎么放在心上,就等着她说下去——

就这样的轻淡,却让陈碧的那点“坚持”给打破了,她哪里还敢瞒一分,哪里还敢把叶苍泽给摘出去,顾不得别人了,她只能顾得了自己,“是他、是他硬带我走——”话有那么点失偏颇,到也不是太失偏颇。

叶茂连眉毛都没挑,将手头的文件翻过一页,“硬带?”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听在她耳里,两腿都软了,要不是后背靠着门,她估计就没有出息地蹲下去,望着低头看文件的男人,她万分纠结,牙齿咬咬唇瓣,没能得出什么坚定的主意来——

“是、是……”她期期艾艾地说,再有说谎的强大后盾,在他的面前,她不自觉地收起来,不敢再乱说一句,话出口,她也觉得不对,矛盾极了,“也、也不算、不算是硬带……”

这是实情,她没有添油加醋,完全是实实在在的事。

“那么你自愿的?”

叶茂终于抬起头,凝视着靠门支撑住的脸,那小脸到是煞白一片,瞅着都叫人心疼,他哪里不心疼,可这个没心没肺的,还敢跟他置气了,人跑得没影,刚一回来,也没说到他这里来,还跑到张放那里去——

更让他心里不舒坦的是——她居然敢跟张放结婚!

简直是叫他怒从心头起,她还敢在这里跟他说些不着调的谎话,“就因为我没叫那里停了,让你去找不存在的卫嗔,你就跟我生气了?自愿跟人走了?”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自愿跟张放结婚了?

这问题,叫他梗在喉咙底,就跟厉害的鱼刺一样,梗得他难受,找又找不着这刺横在哪里,就是一下下地难受,难受得都快突破表面的严肃。

她看着他,表情都有点愣,完全想不起自己有跟他生过气,见他终于多说了几个字,脑袋都反应有点迟钝,他不说话时可怕,说了话时更可怕,让她完全反应不过来,后知后觉地问了句:“我几时跟你生气了?”

完全想不起上次在纪念堂外边,她哭着闹着想要让人把纪念堂给前面都封了,让她一个、一个地看清楚里头出来的人是不是有卫嗔,人家没答应她,她还跑了,也就这么个无赖事儿,她跟脑袋里短路了一样,忘记得一干二净。

“你没跟我生气?”叶茂终于站起来,盯着她,那目光都有点冷厉的味道,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几步就走到她面前,两手抓住她瘦弱的手臂,却还是收起几分力道,生怕弄疼了她,“没生气,你跟叶苍泽跑什么跑?”

要不是她对他相处太久,晓得他脾气,估计也听不出来他语气里提起“叶苍泽”三个字时特别加重了点,她心里颤颤然,不知道怎么为自己开脱,想着刚才想不顾叶苍泽的想法,又觉得自己挺可耻的——

“我就跟他回去一次——”她索性豁出去,两手臂反抱住他的腰,把脑袋埋入他xiōng膛里,熟悉的男性味道让她的脸不自觉地泛红,“真没跟你生气,我早就忘记了,那时也就脑一抽的事。”

她认错了,确实是脑一抽的事,后来她也知道自己那个要求有多过分,自然而然对叶茂那是有愧疚了,于是哪里还能把这事给记心上,忘记也就是对他的弥补了。

贴着他的身子,跟个贴心小棉袄一样,他确实是想她了,想的不止一点点,说是他的女朋友,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结果现在成什么了——

没心没肺的模样,叫他想发脾气也发不出来,真个叫一个堵心的,“跟张放去办手续了吧,把事儿都结了吧。”

绝对不是商量,绝对是命令,即使话再轻,说得再好听,也逃脱不出命令的意味儿,叫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慢慢地抬起头,那目光都是不敢置信的,再然后——像是机器人般地摇头,动作都是机械的。

“不——”

她回答,那目光都有点退缩,看着他,似乎都要躲起来。

“为什么不?”他盯着她,不肯放过她的一丝表情,就连她微缩的瞳孔,都映在他眼里,映得清清楚楚,“张放有什么好的?”

是呀,张放有什么好的,他都想不明白,怎么就是张放了,但凡是方同治,他也许还会有几分真实感,偏偏是张放那个浑小子,怎么就是他呢?

不止他,谁都在想,怎么就是张放了呢,怎么就是张放下手这么快,居然把关系给定了下来,这一来,谁都成地地道道的“奸/夫”了,谁都是了,他到是居着个正位儿,叫人恨得牙痒痒。

“对呀,他有什么好的?”她愣愣地把话问自己,也没觉得张放有哪里好,到是眼睛一亮,跟有了个主心骨一样,把那个话呀,慢慢地说出口,“我们说好的呀,要永远在一起。”

说话时,她脸蛋儿微红,眼角唇角都漾着浅浅的笑意,幸福感就那么染上她的小脸蛋,叫人怎么看都怎么刺眼,可她丝毫不觉得,反而是嘴角笑得更开点,像是找到天底下最好的理由。

“那么,我呢——”

完全是放手一搏,首长同志终于问出口,压抑在他心头多年的问题,终于痛痛快快地问出口,再没有什么想法能拦住他。

然而——

她到是意外地看着他,居然还用疑惑的眼神,“你是大哥呀——”

用那么一句蛋疼的话来说,此时,叶茂都要觉得他的世界都下雪了,即使外边还没有下雪,至少他的心里下雪了,一片荒芜,除了银白的雪,再也找不到别的颜色。

“大哥能这么摸你?嗯?”他一手紧箍住她的腰,另一手霸道地包上她xiōng前,将她未着xiōng衣的肉坨坨儿握在手里,“谁家的大哥能这么对妹妹?嗯?你说来给我听听?”

大衣本就是披着,没能挡住xiōng前什么,他一手一来,就隔着薄薄的毛衣,毛衣里边也就是保暖内衣,超薄款的,肉坨坨的顶端儿被他的手一挤压,迫不及待地兴奋起来,顶着衣料儿,想展示它的风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有点少——

我先不说保证了,我的保证好像不怎么保险———

泪奔——

刚买的眼药水让我家狗狗给咬了,这个坏东西,我还没用过呢,明天再去买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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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25478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20 23:45:38

66-70

☆、066

她都为自己感到难为情,这种迫不及待的身体反应算是怎么一回事,让她都快没脸见人,他五手指大张,包住那里,包得紧紧的,不止是这样子,还更进一步地揉/捏,挤压——

把她最好的玩具一样,全在他手间,盯着她羞忿难当的小脸蛋,深遂的眼底多了点审视的意味,极有弹性的肉坨坨儿,让他跟个橡皮泥在一样在手里捏成各种形状,脸凑近她的鼻尖,呼出一口热气。

“你说说,谁家的大哥能对妹妹做这种事?”他的表情未变,依然严肃,声音到是飘得不能再飘,甚至有么一点诱惑的意味夹在中间,突然间嘴角一扯,竟然是笑了,“小四儿,我想把你介绍给所有人,你怎么能叫我失望?”

他一直等她成熟,等她真正成熟的接受他,而不是没心没肺的,随便推一把就倒向他了,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半推半就,要的从来都是全心全意,她心上的尖尖儿永远只是他。

陈碧腿软得不行了,要不是腰间箍着他的手臂,估计就算是后背抵着门,她也会慢慢地滑下去,被他说的内疚不已,她没心吗?

她有的,那心儿太多,搞得她迷了路,都走不出来,好像在迷宫里头,找不到一丁点出路,一丁点光亮,却让问得脑袋里糊成一团,怎么都清明不了,“我、我真、真不是故意的——”

话讷讷地从嘴里说出来,她说得一点儿底气都没有,整个人跟软糊糊地倒在他身上,已经没想支撑住自己了,所有的依靠全是他,迫切地想要他相信,她真不是故意的。

都是哥哥妹妹的最恶心,她到是这么想过,没想过这话还能落在她自己头上,让她都有种得报应的感觉,那脸皮呀,顿时都通红了,完全是羞的。

“不是故意的?”

叶茂觉得这算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有那么一刻,他到是恨起自己来,没能早做一步,没能在之前得了先手,这都是他的过失,张放那么个浑小子,怎么就能得她另眼相看了?

他搞不懂,难道与年轻女孩之间真有那叫什么的代沟了——不对,他们一直挺好,一直配合得挺好,从来没有过不和谐。

她给问得舌头都快打结,收起那么点纠结,忍不住自怨自艾起来,都是造了什么孽,让她面临这样的窘境,非得解释吗,她又解释不出来,跟个木头脑袋一样,什么理由都没有,“我真想跟张放一起——”

说得那么真,跟她心底里的想法一样,没有半点后退。

头一次,能从她脸上看得出来那么坚定的表情,乌溜溜的眼睛都是倔强,没有后退的路,就那么敢说了,跟被什么附身了似的,叫人都惊讶了。

真的,叶茂头一个惊讶的,他晓得这个浑不吝的、没心没肺的,什么都暖不了她的心,如今她到是倔强了,敢那么坚持地在他面前说要跟别人在一起,说的他满心满眼都是痛,冷不丁的,这人翅膀硬了,连带着这心都跟着硬了——

“离婚——”

他的手从她柔软的肉坨坨儿扯开,再怎么想附在上头,也得抽开身来,没有她一句话,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她一愣,眼神都是惊慌的,跟被吓着一般,两手用力往外一推——

叶茂居然叫她给推开了,乌溜溜的眼睛更是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又低头看看她自个儿的双手,还是那把人给推出去的动作,横在自己眼前,分明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心里到是话多,这时候——她确实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是——低头再低头,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两个字压在她身上很重,重得都叫她快直不起腰来,却是用力地摇摇头,摇得如拨浪鼓般一样,“不行,不行……”

在首长的面前,她居然还敢这么说,简直要了人命了,这是要了首长的命,否定的字一下子能把他往地狱里推,她在那里不止是推,推了他,还跟个胜利者似的站在那里看——最最是残忍不过。

“那你不要我了?”

叶茂从来想过他会有被推开的一天,后退几步,回到桌子后面,眼睛瞅着面前的军帽,上面的图案庄严的叫人心里平静,他曾经无数次靠着这个东西叫他平静,而现实,真是讽刺的现实,他远远地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却是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简单的话,跟鱼刺一样,刺得陈碧都疼,几乎不知道怎么反应,嘴巴张了张,满嘴里都是干干的难受,跟上火了一样,“没、没……”

“没、没什么东西?”他不想逼她,从来就没有逼过她,即使她那时跟卫嗔与张放都搅在一起,见她为了卫嗔而伤心,他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心尖尖的人儿,生怕一句重话都能叫伤了心,“你到是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没、没什么了?”

歪曲她的话,他再度翻起让他丢在桌上的文件,似乎已经镇定下来,连最初的那些暴怒都沉了下来,她结婚了,——半夜收到的照片,她与张放睡得熟,跟个“交颈鸳鸯”般的照片,张张都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他能不气吗?

不止是气,气是程度低了点,他是怒得半夜都睡不着觉,即使他一直是公务在身,忙得不能再忙了,夜里睡觉完全是他惟一的清静时间,几张照片就他的平静给打破了,火一起来差点就绷不住了,他那么疼的人,到是没心没肺起来跟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样,狠狠地咬了他一下,她还不知错儿!

“我要跟张放一起——” 她没敢看他,一眼都没敢看他,心里都发怵,怵得不行了,心里的那根弦都紧绷一起,生怕对上他的眼睛,那眼睛里的冷厉都能叫她没底气,心里虚的要命了,后背靠着门,跟个没骨头一样的,“我要跟张放一起……”

她到是哭了,在那里抽/噎,两肩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伤心,眼泪那流的,从眼眶里出来,慢慢地没过下边的眼睫毛,渗在脸颊上,这还是慢的,情绪刚上来,一会儿,就泪流满面了——

也不知道是为自己的坚持还是在他面前坦白了,她自个儿都觉得这事儿cāo蛋,心里头呀对张放内疚得很,打定主意要补偿他,以至于在首长面前,她都没头没脑地坦白了,到真像是有那么一点坚持的。

叶茂的心都凉了,那哭得都能叫人心软,他也心软,都是他心尖尖的人儿,哪里能见得她哭,一听她那话都能叫他恨,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偏就是她这么个扯不直、推着才会往前走的人,就叫他怎么也放不下。

她到哭了,还哭得委屈样,还没有委屈的首长到是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明明她把他掏出来的真心给伤了,偏就一个罪魁祸首还在那里哭,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你要跟他一起就一起,跟我说什么?”

结婚时都没他说,现在到他说了,把他当什么了,简直把他的真心都踩过了,现在还要来踩,一副小可怜样,还巴望着他出头似的。

冷冷的声音,刺得她都慢慢地下滑了,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抽抽的厉害,哭得很难看,鼻涕抽抽的难看极了,到是狼狈——跟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她想吃糖,自己没敢太争,只好哭,哭得人心软了。

对,她就这么“委屈”,哭得人心软,“我不是怕你生气嘛……”还更委屈了,双肩抽得更厉害,两手一抹脸,全是鼻涕眼泪,她自己看了都恶心,索性站起来,恨恨地踩着步子到他桌前,抽出几张面子,先擦手,再扔掉,再抽出几张来,往她自己脸上抹上,又恨恨地瞪他一眼,“我怕你生气!”

再重重地重复一次,她那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突然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首长真是躺着也中枪,怎么就成他的错了?他是不是还得谢她这个拎不清的脑袋,还能记得他生气了?但凡她登记那会,还能记得他一些,他是不是都得谢谢上帝了?

“哼——”

他忍不住冷哼一记,神情都冷的不行了,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冷的心,他想她把高高地捧出来,捧在他手心里头,叫人都羡慕她,没曾想——整个心都是疼的,狠狠地被揪了一下,这就是现实。

他疼她,她不在乎。

“那就离婚——”他直接冷冷地回她。

她一听就怕了,刚起来的气势瞬间就倒了,手紧紧捏着纸巾,不知道是要扔了还是继续擦脸,纸在她手心里皱得不行了,她反倒是捏得更紧了,生怕纸从指缝间掉落,“不行的,不行的,我跟卫嗔说过了,我们要三个人一起的,现没、没了卫嗔,我是要跟张放一起的——”

她还说,还说得像模像样,信誓旦旦的,跟个英勇就义者似的,还挺起xiōng脯,小脸胀得通红,不屈不挠了!

“那就去一起吧——”

他就这么一句话,再没有别的,也不看她一眼。

最后通牒!

她突然间怎么就是明白他的意图了,脑袋里乱得很,看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头的文件上面,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了,失落的感觉顿时都涌上来,将她给淹没了,脚步有点顿——

她应该走,对的,就得走,张放还等着她送点吃的东西过去,她得去呀,不然张放那无赖样儿,她可能哄不好……

但是——

她的鞋底像是被强力胶水给粘在地板了,“你不理我了呀?”

还这么问,跟个不知道自己做了坏事儿一样。

他没抬头,根本不搭理她。

她不算是太笨,也看得出他这个态度,爱走就走,得出这样的结果,她觉得自己得高兴,什么后遗症都没有,事儿也断了,这很好呀,的确是太好了——

可怎么就的,她迈不开步子,嘴上更是跟没把门似的,一张嘴儿,话/儿就出来了,“你不理我了呀?”

还在那里问,问得她都想捂住自己的嘴巴,那眼神巴巴地瞅着他,期待他抬起头,最好是回她一句,也又怕他回答,冷冰冰的话,戳得她心口疼。

她就知道她自己疼,哪里知道就她这么个态度,戳得首长更疼,凉凉地一抬头,就瞅她一眼,那眼神都是冷如冰般的了,“你要跟别人一起了,还要我理你做什么?”

“你怎么能不理我?”她急了,也就那么一根筋,“你说好要一直待我好的……”

“那你怎么对我的?”他瞬间就淡定了下来,刚开始是他急,现在成她了,他是真不急了,晓得她什么性子的人,一想开也就不急了,总归能把她给拿捏住了,“那回你怎么跟我说的,跟我走就好了?”

把她的话给吐出来还给他,还敢跟他提什么破卫嗔,当初谁把她弄得要死要活,一点都不长记性,每每提起卫嗔,瞅着很长情一般,就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儿,能把谁能真正记在心里了?

卫嗔没能,也就方同治有那么个能耐,就那么一点儿,也没有真正没了方同治就不行了,可他偏不让她成了,把他惹了,还想跟别人好着去,真把他当吃素的人?

怪就怪她当初就把他惹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补昨天的,昨天没更,咱补上一补

☆、067

把人惹了,就想一走了之,也亏得她能做得出来,做的还理直气壮,心心念念的就是张放,叶茂自认是张放能疼人,谁曾想,就那么个小无赖,就真的叫她惦记上了——成因居然是卫嗔!

能不叫他恼吗?

他恼怒非常,向来不怎么外露的情绪,此时更让他看上去深不可测般,叫人都能深深地淹没在他的眼底,“不是说跟我走就好了吗?”他淡定地再把话重复了一次,就那么看着她,眼神深沉,压抑着强烈的内心情感。

陈碧那眼睛有点红,哭过的缘故,她眨巴眨巴着眼睛,瞅着他,眼睫毛一掀一掀,轻轻的,微微的颤动,她的心跟着乱跳,像是被他的话说动了,几乎是重复了他的话,“我说好要跟你走的?”

只是,最后她的声音微微上扬,带上那么点疑惑,仿佛是想起来了,又仿佛没有那么个印象,眉毛浅浅地皱着,很伤了神一般。

“怎么就记得卫嗔呢?”他手指头一抿,将视线所及的文件再翻了一页,低下头,似乎很专心看着文件,漫不经心地般地再送上一句,“卫嗔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忘记了?”

纯粹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别有意味了——

从陈碧立时就白了脸的上能窥视出一点苗头来,再没有坚强地站在那里,她的两只手都撑着桌面,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微微往前倾,这样子才能让她站稳,被她的牙齿咬得发白的唇瓣,此时哆嗦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他到是丢开手头的文件,站起身来从桌后面绕出来,从身后将她轻轻地揽入怀里,那动作再温情不过,包揽着世间最重的真情,首长的眼里至始至终仅仅一个人,惟独她一个人——

他的心跳为了这个国家,他的爱都给了她,话有点过,理不亏,按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他的心与爱一样重要,“离婚吧,我们在一起……”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往后一推,竟然把人给推开了,她一转身,看着离她两步远的人,眼神都是诧异的,只是——她来不及想太多,只要想太多,所有的事都闹不清。

诱惑太大了,她就这么想,瞅瞅他严肃的脸,眼神里压抑的情感,都叫她想不顾一切了,脚步一个迟疑,也就是一个迟疑,她还是冲着书房门过去,跟失控的火车头一样,拉开门,没头没脑地冲出去。

她没有看见,他在笑,向来严肃的脸,竟然显出轻松的笑意,那笑意叫他的表情都柔和了,似乎是志在必得了。

“怎么了,这都怎么了?”

看着人被首长带进去,这会儿也听不见里头两个人都说了什么,叶老六家的拖油瓶跑出来了,都叫时刻守在外边的“忠臣”们意外了,对着身边的人使使眼色,权当是交流,深刻的交流。

“谁知道呀,这一进去就出来了……”

这都是人精,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紧跟着话就出来了,可不敢大声,即使这里隔音效果好,谁都压低了声儿,没敢往重里说。

“是不是闹别扭了?跟我们首长一比,人家都是小女孩……”旁边还有人插上一句,这话到是惹来无数记不赞同的眼刀,让他不由缩了缩脖子。“别用这种杀人的目光行不行?我有最新消息,这位呢,跟张放结婚了。”

“什么!”

“什么!”

个个都惊呼了,一帮自认是对什么事都是见怪不怪的“忠臣”们,这会儿真像是是让这个消息给吓着了,个个地张大眼睛,瞪着放消息的人。

“别介,别介,这真的,人家真结婚,我还怕我听错,专门找婚姻登记处那里的熟人,都说真结婚了,几年前的事了……”放消息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睛,还拿出一份由婚姻登记处出具的婚姻关系证明,“你们看看,是张放的名字,是不是?”

白纸黑字,再加上红艳艳的公章,叫人不相信都不行,一帮人都差点愣了,跟对方交换着眼神,内心同时窜出一个明显的事实来:敢情是他们的首长给人三振了,而且早几年就给振出局了。

“这怎么能行!”有人跳出来了,为这个事实恼怒了,拖油瓶,把他们首长全都拖走了,还不跟他们首长一起,他想了想,终于是得出一个结论来,一握拳,那拳握得死紧死紧,还有那么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们首长给抛弃了?”

所有人都点点头,不愧是军人,于纪律性这一方面到是非常完美,同时点点头,那叫一个整齐划一的,连个动作稍慢或者稍快一点的都没有。

“这不科学——”

对,这是他们心里的惟一心声,那是他们的首长,怎么能丢这么大的脸,必须一定的要把人弄回来,接受再教育,抛弃谁都行,那个人必须一定不能是首长。

完全是共识,都不需要太多的话,仅仅就是眼神交换,几个人就痛快地决定要弄出一个作战方案,飞快地站在一起,各自发表意见,当然,声音是小得很,没一个敢高声的,跟个成立特别小组一样隆重。

代号:美人鱼抢救计划。

作战方案:苦肉计,苦肉计的精髓就是叫人心软,进而霸占她所有的想法,让她的天平倒过来,进而眼里只有他们首长一个人。至于别的神马,那都是浮云来的。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

作战时间,从今天开始。

陈碧哪里知道后边的事,就连叶茂都不知道他的那些“忠臣”绞尽脑汁的想法,他们个个都是认为这计划再好不过,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个个都跃跃欲试,恨不得一出马就能把事情全面“纠正”过来。

陈碧索性去买了粥,叫郑长生送她去离得最近的粥店,原来还想着自己弄粥,一想着弄粥的速度太慢,还不如买好了,——等她看着包装好的粥,心里那个纠结的,早知道打什么电话给秦女士的呀,还不如一开始就在外面买好了。

她果然是不着调的人呀,做事从来没有重点,这叫她自己都为自己觉得无奈,感觉跟鬼打墙一样,到哪里都得碰壁,心思那纠结的,不知道都怎么回事,一想起首长,她的心肝儿都颤,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包装好的粥,两手慢慢地抱住脑袋,她头疼死了。

“怎么是这样的呢?”她喃喃自语,神情迷茫,厘不清,想不清,都是她的纠结,“真不应该,我怎么能这样呢?”

她问自己,一次又一次,想着自己差点意志不坚,心儿跳得更快了,她能说她真想答应了,思及叶茂最后提及的卫嗔,她才恢复过来的脸色那么点不好看,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从头,那些个放肆无忌的青春。

只是——

她也就是眼神黯然,再没有回到从前的心思,无论她怎么都好,怎么都好,人已经没了,留给她的永远都是逝去的东西,最美好的回忆,即使那些曾经叫当时的她差点都觉得人生没希望的回忆,都叫她给深深地埋藏起来,似乎不记起,就不会难受。

卫嗔对她做了什么,她不记得了——

真的——

她真不记得了,所以才记着他的好。

可——首长那么一问,所有的记忆都涌上心头,不是她不记得,是她不乐意想了,不乐意记起一点点,最好都忘记了,忘记掉九霄云外去。

“晚上去蹦迪怎么样?”

清脆的声音窜入她的耳朵里,让她无可避免地陷入时间的洪荒里,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十八岁的少女,正好处于叛逆期,适逢父母离婚,且父亲早有比她小几个月的儿子,她离家出走了。

卫嗔懒懒地躺在床里,对她的提议不反对,也不赞成,反正是她要去,他陪着,她不去,他也可以在家陪着,都由她,谁能想得到这么个年轻的人儿,还能这么包容人。

陈碧在他面前都没有掩饰,身上就一件t恤,瞧那款式,就知道是男式的,一看卫嗔上半身光在那里,入眼可见的房里并没有见到类似于男孩子衣物的东西,就知道这是卫嗔身上脱下来的。

她把衣服脱下来,也就背过身,更没有往浴室那里躲一下的想法,当着他的面,大赤赤地脱下来,露出少女娇/嫩的身体,那肌肤奶白的色儿,光滑如天鹅绒般,叫人的视线都移不开。

卫嗔看着她,纯欣赏的目光,连个诧异的表情都没有,懒懒地靠在床头,侧着脑袋看她弯下腰,光滑的后背,叫粉色的内衣带子堪堪霸住一点点,细瘦的身子,还带着少女的稚嫩,与他所见的成熟女人完全不同——

身子有点发育,处于发育的开始,还是个青涩的果子,他纵容地看着她,愿意给她最大程度的纵容,完全不像跟她同年纪的模样,成熟的吓人,腰间的牛仔短裤松松垮垮,恰恰地露出内裤的边缘,上半身丝毫看不出肌肉,甚至是纤瘦的,锁骨处,也只能叫人叹服地说句“精致”,衬着他那张脸,眼角的泪痣,活脱脱的跟勾人的妖精似的。

“内衣得买过——”看了老半天,他就那么一句,跟个知心姐姐似的提醒她。

她一愣,刚要把自己的裙子从脑袋上拉下来,此时也跟着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xiōng部,最近有点疼,疼得她难受,棉质小文xiōng,叫她穿得很舒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将裙子拉下来,回头就看他,到底是没心没肺的人,都没想太多,就问了句,“你带我买?”

卫嗔点头,都没有犹豫,眉毛一上挑,言笑宴宴地问她,“我哪时没给你买过?”

她冲他吐吐舌头,“就你钱多……”

“钱都是王八蛋。”他哼哼,从床里下来,大大方方地走到她身边,一手揽过她肩头,两个人往大大的穿衣镜那里那么一露脸,他还贴着她的脸,亲昵的架式,“张放被他哥揪回去了,估计小半个月都回不来。”

她听话,就听他的话,两手跟着搂住他的腰,细瘦的腰,与她的都不相上下,跟个爱撒娇的孩子一样,腻歪着他,不想放开了,“我们就这么出去,吓人一跳怎么样?”

“好——”卫嗔也听她的,听她的话,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跟麻花似的,两个人真就那么走,扭在一起了,都不知道害臊,楼道里邻居们投过来的惊讶眼神都当作不在意,陈碧还仰着下巴走,那姿态不是一般的狂,脑袋里空空白白什么都没有。

蹦迪这玩意,说实话,陈碧不太好意思上去放纵,就跟着卫嗔,挤在那里,听着劲爆的乐声,看着疯疯狂狂的人在那里甩头,头甩得都叫她担心,生怕别人把脑袋甩没了。

她手边全是饮料,不带一点酒精味儿,还没有坐一会儿 ,就见到有人到卫嗔的面前,她没拦,人家有事儿得处理,这种事,她跟卫嗔熟,也晓得这里是卫嗔家开的,她在这里没事儿,身边也没有人敢接近过来。

卫嗔去了好半会都没见人回来,她一个人哪里还有什么兴致,索性一个人走出去,打算回去得了,站在霓虹飞溅的街头,她掏出手机给卫嗔发个短信,短信还没有发完,手机就叫人截走了——

她先是一愣,慢了一大半拍才反应过来给抢了,一看身边,别人都冷漠地看着她,根本没有人要帮忙的意思,她心一狠,牙一咬,就从后面追,“给我站住,还我的手机!”

边在后边追,她还边喊。

她在后边追得快,前面的人跑得更快,距离越拉越远,叫她更急了,眼见着一身军绿的军人从前面走过,她那时真是灵机一动,把人给拦住,看都没看清人家,话就跟着蹦出来了,“解放军叔叔,快、快帮我抓小偷,我手机、手机叫他抢走了——”

那个人军装整齐,军帽儿都是好端端地戴在脑袋上,风纪扣得严严实实,她眼神儿一晃,那脸真有风格,一看就纯男性的风格,比起卫嗔那种的妖气儿,还有张放的精致,这完全就是一纯粹的男人,不止外边还是里头。

“我还年轻呢,别叫叔——”那人应一声,还有心情跟她调侃一句,话音一落,就跟着去追了,长腿跨得步子都大,跟风似的一样冲过去。

陈碧还在后边跑,没一会就拉开距离,那气儿喘呀喘的,跑得两腿都软,眼睛就盯着前面,觉得那人怎么跑都好看,长腿还真有气势儿,最让她惊讶的是——他把人给追着了,一个鱼跃的,就把人逮着了。

一见人被逮着了,她那个心雀跃的,赶紧上前,喘着粗气儿,没啥形象的,上去就给人一脚,跟张放那无赖混惯了,她也不怎么叫人省心,冲着人xiōng口就踢,“该!叫你乱抢我手机,乱、乱抢我手机!”

“哎哟——”小偷给踢得疼,不由呼出声儿,黄毛头发,跟个劈山的刀一样立在头上,现在有点乱,那个不满的,他都快觉得自己骨头都断了,“不就是个手机嘛,至于叫解放军叔叔追我?”

咱这年轻人,也就对解放军,统称都是“解放军叔叔”,最可爱的人,陈碧深受影响,她一听这人嚷嚷,不由得也笑了,仔细一看面前帮忙逮人的军人,“我叫陈碧,你叫什么?”

她大方,脑袋没里有弦,跟谁都处得好。

“手机拿来——回头别我见着你。”他叫被他逮住的偷儿交出手机,一手接过,就把人给放开了,还附上一句警告,跟着把手机递给陈碧,“我叫方同治……”

“噗——”一听这名字,陈碧当场就乐了,实在没忍住,“是同志的同志,还是同治皇帝的同治?”她还问,促狭的问,根本没想到两个人才认识,哪里能用这语气。

“同治皇帝的同治。”方同治不是头一回给取笑名字了,显得脾气好,还很耐心地回答,笑得可温柔了,“你好,陈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把人吸引了去,陈碧当时就那么脑子一热,直接一根筋了,满眼都是她,把别的人都忘记了,难得羞羞答答起来,眼睫毛那么轻轻一动,“你好——”

这声儿跟蚊子一样,都快听不见了。

也就那么一次相遇,淡得不能再淡的相遇,人就那么奇怪,也就平淡无奇的相遇,叫她一股脑地往里栽,栽得全心全意,甚至没有一丝起疑的,直到事儿最后爆发了出来,她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事,把卫嗔往绝路上逼了。

卫嗔对她做了什么,她不在乎,真的,那是她应得的,可她——

她下地狱都不为过,还、还心心念念着方同治。

“这是怎么了,连话都不说,这是烦了我了?”

她回来得晚,张放连她去了哪里都晓得,郑长生是他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号召,见她殷勤的把粥送到他嘴边,他享受的张嘴吃一口,冷不丁的见她那一脸纠结,话就甩出口。

张放是个什么人,他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随便谁呀谁的,都不放在眼里,能叫他忌惮的也就他大哥一人,见着她那个表情,心里哪里能乐意,见她听到他问还愣愣的表情,那火就一下子上来了,“怎么着,是不是叶茂那老头子叫你离婚了?”

还真是——

这三个字就梗在陈碧喉咙底,想说没说出来,她又不是傻的,哪里会去说这个事,拿眼睛白他,“那你想离?”

冷不丁的,他差点叫嘴里的粥给噎住了,费力地把粥给咽下去,他瞪大了眼睛,精致面孔顿时有那么一点儿狰狞,连带着额头那个微粉红的疤痕都特别明显,也不管她手头拿着粥,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腕,“怎么着,你还想跟我离婚?”

那力道特别重,几乎是使尽他全力,疼得她差点把粥从手里丢了,想着这粥是她亲自买的,也舍不得丢,“你说什么破话,谁想跟你离婚了?”她嘴上嚷嚷,想把心底里的人那么一点心虚给压下去。

不是一丁点念头都没起过,真的,不是没有过。

可她哪里敢承认,当着张放的面承认了,她估计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要是敢跟我离,我就去死!”张放这个人浑呀,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儿那也是能做的,他敢说,就能做得出来,谁也别怀疑他。

她更紧张了,给他吓着了,说得心里颤得不行了,生怕叫他看出来她有点动摇,索性板起脸,瞪着他,“你要是想去死就给我早点死,别动不动的威胁我,谁想跟你离了,我要是真想跟你离了,你还能见到我在这里?”

话说得到是好,那是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唬得张放把她的手分开了,顿时换上讨好的笑脸,“我这不是怕嘛,怕你叫人给哄走了——”

她想想也算了,事情就这么揭过,当做没有发生过,“对了,医生过来查房没,怎么样?”把话题扯开,她心里惴惴不安的,生怕再回到那个话题上,她可扛不住。

“还得再待点时间。”张放见好就收,他向来识相,什么时候得无赖,什么时候得讨好人,他这个度把握得一清二楚,没有多余的累赘,再喝一口粥,咽得很仔细,“回头出院了,跟我一起去见见老头子去。”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这回真把粥给丢了,七手八脚地再去捧住,也幸得他喝了大半,粥没倒出来,她呼出一口气,还缩了缩脖子,“那、那位有空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一个态度不对,就给请出喝茶了。

其实她真是良民来的。

“见儿媳妇难不成都没空?”他视线一扫,人靠在床头,“反正总得见。”

“丑媳妇见公婆”这种事,她有点不安,头一回面临这种情况,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把粥送到他嘴边,看着张嘴吃下,免不了问一句,“我怎么办,得买点水果?”脑袋里乏得很,都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费那事干嘛?”他理所当然的回了句,瞅她一眼,被她紧张的模样给弄乐了,索性安抚她起来,“又没事的,人到就行了,别想太多。”

能不想吗?

她哪里能跟张放这个厚脸皮的一样,能把什么事都当成理所当然的呀?不成的呀,她当不了,淡定不了,甚至想着当个乌龟得了,最好别去了。

“就你想的简单。”她一抿嘴,见碗都底了,把东西一收往垃圾筒里一丢,先帮他擦擦嘴,做起来也真是细心,都想不出来就她这样的,也能照顾人,“你怎么能住那、那里?”

这叫她怎么办,总不能对着那处儿住,她浑身都不得劲。

“那、那里?你说的是哪里?”张放装傻,还问她,跟个狡猾的狐狸样,没一会儿,他到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那里呀,不好吗?”

谁叫她被方同治迷走了心,他才不会在她面前承认,纯心是针对她,她要是跟方同治在那里,他就非得弄得她不安宁,这话他能交待了吗,不能呀,索性耍赖。

她瞪他,可拿他没办法,“换个地方吧——”直接提要求。

“好。”他答应,没有二话。

她也满意。

医院里平静,也真平静,就他们两个人,有了陈碧在,张磊也不来医院了,他乐得轻松,就他弟那个熊性子,他不耐烦来看。

“哎,这不是我们的陈碧吗?”

日子过得平静了,总会在不经意时跳出来那么一些人,非得叫你不自在,王满女就那么一种人,她晓得陈碧在这里,一想到那老头子的遗嘱,她就不服,凭什么叫陈碧占了便宜。

陈碧真是讨厌这女人,凉凉地看一眼,回头就走,懒得再看她一眼,当作没见着。

“陈碧,哎呀,你别走呀,这都怎么了呀,你爸住院了,怎么不来看一眼,陪着个不相干的男人干嘛呀?你爸还比不上这么个男人?”王满女那话说的,简直往陈碧面上打,直接把陈碧说成只顾个男人不顾亲生爸的不孝女。

作者有话要说:也就张放这个无赖的敢这么说,要是敢离婚就去死!

☆、068

陈碧回头朝她“呵呵”两声笑,算是最大的回应,走回病房,跟这么个人再多说几句话,她就是大傻冒来的,一推门,就迎上张放疑惑的视线,朝他无奈地耸耸肩,“最近我估计是人品太坏,老是碰到不着调的人。”

张放人靠在床里,医生已经把夹板拆了,他恢复的不错,提前拆了夹板,在医院里算是平静,什么事都没有,他到是不在意,至于有什么的,都冲着他过来了,瞅瞅她无奈的脸,到是笑出声,比她还要没心没肺似的,“理人做什么,不理算是最凶。”

“我说……”她刚想说她同意这话,话就让人打断了。

“哟哟,还真照顾人呀,我说陈碧呀,这就是你男人呀,怎么样呀,几时结婚呀,你妈还不知道的吧,你这么样还没有结婚就来伺候人了,真叫我心疼呀,阿姨我呀对你就跟亲女儿一样的,不如跟你爸说说,叫你爸给钱找个护工照料一下?”

王满女哪里能让她这么就算了,本来就不在同个住院部,她是特地找过来了,能让陈碧就轻轻松松地走开?完全不可能的事,非得让陈碧灰头土脸才能叫她心里出口气,瞅瞅那年轻的男人,瞅着比她养的那个长得到没有过,到是有另一种味道。

陈碧到是乐了,她其实不怎么容易生气,这些话要是落在别人身上,哪里架得住别人这么连珠炮似的“关心”法,她就是真乐了,乐得不止一点点,眼神儿朝张放那里勾了勾,“你说说,这么关心我的人,我是不是太幸福了?”话说到这里,她那个坏眼神呀全都是笑意了,再跟着慢条斯理地补上一句话,“我都没想起来给你请个护工,省得我半夜拉不起你来。”

张放的眼睛眯了眯,凉凉地看着王满女,就算不认识这个女人,听话也能听得出来人家是谁,伸臂把人揽住,“咱又没钱,省一点不是好一点,哪里有请护工的?我妈听了非得血压立即上升不可——”手指那个一点她的鼻尖,露出几许热切的眼神,他凑近陈碧,把视线从王满女那里收回来,“对呀,我都忘记了,你爸有钱呀,咱们没必要过得这么苦巴巴的,你说是不是?”

纯粹就是一副巴巴地等着想“岳父大人”出手援助一下,最好给钱什么的,解他们困境什么的,那表情真是活了,活脱脱的叫人信了。

与他认识那么多年,陈碧还能不知道他的性子,最爱玩了,这时候也是由着他的性子闹,瞅着王满女微变的脸色,她虽说不想理这么个人,但不能否认,心里还是有点出气的那么点感觉。

“也是哦,就凭我们两个工资,你这么一住院都把我们的钱都花没了,我还在愁出去后咱们的房租怎么办,那订好的房子怎么办?”她一脸苦恼了,说谎跟吃饭似的容易,也能说得那么像模像样,就是她的本事儿,苦恼到这里,她突然间看向王满女,那一脸殷切的,“您说得对,我是得去见他,不都是说孩子都是债,我就是我爸的债呢,你说我爸住在哪楼哪层呢,我去找他看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的话,孩子怎么都是债的?”王满女那个笑得呀,比刚才还要热情些,“你爸现在睡着了,等会,等会他醒了,我就叫你过去,这么多年都没见了,这位是你男朋友吧?也跟着一起去,见见你爸爸,我现在还有点事,先去办了——”

她真不怕人去见老头子,见就见呗,就这么个没钱的年轻男人,恐怕还能让老头子气一下,她最期待这个了,最好是见一次对陈碧不满意一次,这样她的儿子才能好。

陈碧看着她走出去,那眼神都是无语的,回头跟张放那坏眼神一对,真是忍不住想笑,“哎哎,你说说这个人脸皮怎么那么厚,非得到我面前找存在感来的?”

还真是,她就那么认为,王满女是来刷新存在感的,这种强大的存在感让她真是大开眼界了,几年都不见面,难不成那个人还以为她想要干什么吗?

“这种人恶心她一下就行,你要想的话,我还能做得更恶心点。”张放心眼小得很,王满女这么一来,他要是没动作那才是怪事,刚才那样子装没钱想靠“岳父”的模样表现得到位,“刚才看我那眼神,都叫我颤抖呢——”

话说到后面,他还学着做了个颤抖的害怕架式,惹得陈碧直笑,笑得都快从病床边缘滑落下来,她再整整坐姿,靠在他的臂弯里,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你真是想太多,还怕人家看上你,真是够了。”

“怎么不可能,刚才就她那个眼神,我觉得身上跟脱了层皮一样。”他在那里得瑟着,还不时地拿眼神斜瞅她,一副傲娇的姿态,“人家只差没在你面前说看中我了,我可是年轻力壮小狼狗呀,哪里满足不了人?你说是不是?”

“得——”她真是对他无语了,两手去捏他的脸,那脸滑的叫她都嫉妒,两手下去也就不留力道了,那眼神将他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下,“还年轻力壮小狼狗呢,我看是断了两根肋骨的狼狗——”

轻蔑的眼神,叫张放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忍不住一个翻身,试图把人给压着,叫她再试试年轻力壮小狼狗的体力,谁曾想,身下一紧,被人给捏住了,本想啃人,结果,他不敢了,“别、别——”

他都哆嗦了,几乎是头冒冷汗地微撑起身体,男人啥最重要?有权有势?再有权有势,要是个十二秒男,那人生还得有什么乐趣!

陈碧手抓着他的七寸,那小眼神可全是乐意,乐意腾腾,微微斜,手跟着用了点力,捏着那里依靠着本能都微微精神起来的物事,满脸得意,“还小狼狗不?”

“不了——”咬咬牙,张放算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真不要了那东西,没皮没脸地一耸/臀/部,更把自己往她手里送,“别太用力就行了,我可把它送你的,别弄坏了,弄坏了,我可没法子再找一个给你——”

比无赖这种事,谁都比不过他,让她顿时跟手心被烧着一样地放开他,进退不得的躺在他身下,没敢太挣扎,怕把他伤处弄疼了,虽说夹板拆了,那里头就是恢复得好,还没有恢复正常了。

“就你这嘴……”她终究是没有他脸皮厚,抵不过他没皮没脸的话,整张小脸都通红,话题也让他扯开了,她也顺着他,没有太纠结王满女的话,有些人不能太当一回事,真把人当一回事,那个人还真把她自己当一回事了,陈碧自认良心不怎么好,自然不会让人家太有自得感了,“最近你哥怎么没来?”

“有你在,他不需要来了。”张放微起身,让她可以坐起来,两个人依偎一起,他的手臂横过她肩头,笑眼眯眯的,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好,好得都没边了,“嫂子那里跟他闹了,估计最近焦头烂额的。”

说到最后,他眉毛都笑得弯弯的,颇有那么点调侃的味道,叫她有点不解了,“怎么了,嫂子跟他怎么着了?”她是见过张磊妻子的,以前早就跟着张放喊嫂子了,也不见她能自然地喊张磊一声“哥”,喊起张磊妻子来,真的是非常嘴熟,一点疙瘩都没有,“难不成张磊哥外头有什么事了?”

“那哪能呢!”张放一口否决,凑到她脸上“吧唧”一口,趁她的手给挥过来早就躲了开去,“七年之痒呗,反正我哥那个旧情人回来了,嫂子心里有那么点放不下去的疙瘩呗。”

张磊的旧情人,让陈碧微诧眼,有个名字瞬间往她脑袋里钻——柳东慧,最近不就回国了呀,想着上次还叫柳东泽拉着去机场接机,她虽说没碰到柳东慧,可也是知道柳东慧回来了。

“柳东慧?”她低低地说了声,没由来地有点不安,想着当初柳东慧与叶茂还有过婚姻,虽说事没成,还是跟她心里头的刺一样,叫她冷不丁地往心里去,有些儿难受,心一滞,到是压着心里头的那点不应该滋长起来的念头,轻轻地问了句,“她叫嫂子不舒服了?”

“可不是——”张放撇撇嘴,不屑的表情,对那个人完全看不上,“真以为她自己多金贵,还以为这么多年我哥把她放心头呢,非得闹个事儿,我嫂子能不气嘛,都带着我侄子离家出走了——哥他着急上火都没用——”

他说到最后都有点取笑的架式,看别人,他都是幸灾乐祸,也不想想他自己,也就不久前,一个人待在这里,除他哥,都没有人瞅他一眼,就连身边的人也跑得没影踪,典型的好了伤口就忘了疼。

“……”她无语了,对这个家伙实在是无语。

“扣扣——”

此时,到是病房门叫人敲了。

她去开门,一开门,外头站着个高挑的美女,迎面像是被压过来一样,生生地压过她一个头,让她顿时感觉自己从小人国里出来一样,微仰头,将人看得仔仔细细,刚看得仔细,那心里就郁闷的——

“怎么不高兴见我呀?”

“说曹cāo,曹cāo就到”,以前陈碧觉得这话真是凑巧了,没想到现在还真有这么个凑巧的事,刚才还在嘴里说出来的人,现在还就站在她面前了,还带着那么点玩笑意味地问她。

“哪、哪有的事——”

她赶紧收回快要跑边的思绪,还没等她从门口往后退,柳东慧已经走入病房。

跟走入她家一个样,朝着张放过去,双手环在xiōng前,显得她xiōng前那个波澜壮阔的,红色的雪纺衬衫衬得柳东慧肌肤跟雪一样白,有些刺眼的颜色,落在她身上,简直就衬得她更加耀眼,如火红的太阳般叫人移不开视线。

“你哥也不跟我说你受伤的事,要是早知道了早就来看了,你哥就那样子,跟闷葫芦一样,”她过去就坐在床沿,也不稀罕旁边摆着的椅子,一副与张放熟稔的态度,颇有点责怪的小意思,再回头看一眼后边还没走过来的陈碧,眼神微敛,“我说呀陈碧,你不跟我弟一起呀,不是说他都像你求婚了吗?”

陈碧刚想上去,被她这么一句话给钉在原地,眼皮子那么悄悄地掀开一点儿,去瞅向病床里的张放,还没能等她看过去,头皮到是一阵发紧,让她顿时心里如千万头草泥马跑过一样,踩得她全身都是伤——

作者有话要说:菊花转呀转的呀,转了好多圈才成功

谢谢32247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24 05:06:32

推文时间:这也是个np文,:女王昨晚刚宠了新纳的“美人”,一睁眼到了崩坏的世界,居然还有男女平等这等变态的事,女王表示很忧伤!

☆、069

陈碧真认为自己站着也中枪,头皮绷得死紧,完全是心儿颤颤了,心里埋怨起柳东泽来,她又没答应下来,怎么就把这事跟柳东慧都说了,嘴巴这大的都没边去,她一瞅眼,柳东慧身上那红艳艳的颜色真叫她恍眼,心里头恨不得把柳东慧的嘴巴都堵了。

“有这事吗?”张放看着她那个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神那么一敛,有那么一点儿森森然的味道,“可注定是多想了呀,我们都结婚了,东慧姐呀,你说这个事儿怎么说才好呢?”

他这么说算是给陈碧解围的,可陈碧丝毫都没觉得有丁点的轻松感,她更加觉得压力更大了,谁不晓得他那性格,啥事都能做得出来,现在能替她说话,等会千万别、别……

她不想往深里想,想太多不是好事,她就不乐意深想,索性豁出去了,盯着柳东慧,明艳的脸蛋,存在感太强烈,叫她的心都深深地刺了一下,想当年,叶茂跟人是有婚姻的,虽说yīn差阳错的事没有成,中间也少不了柳东泽的因子——

怎么说来着,她有点心虚,“东慧姐,我们真结婚了,柳东泽肯定跟你开玩笑了,他那人最爱开玩笑——”柳东慧当年爱的是张磊,当年那可歌可泣的爱着的呀,最终按不过家里,跟叶茂订婚了,结果,神展开了,她跟个阿豆仔结婚了。

“原来是玩笑呀,我还当真了,真遗憾呀,还以为我弟暗恋你的事能出头了呢。”瞅瞅柳东慧那笑得明艳艳的,瞧那表情一点儿遗憾都没有,明晃晃的笑意闪得人眼睛都快瞎了,她站起身,双手不老实地捧住陈碧的脸,“看看这脸水嫩的,跟你一比,我都快成老太婆了,真叫人伤心的说,陈碧,我们出去走走,老待在医院里,你不烦呀?”

陈碧根本没防她这一手,脸给捧住就让柳东慧迅速地给揉了好几下,揉得她两眼发懵,脑袋就跟当机了似的,完全没能理解人家想干什么,等最后的话钻入耳朵里,她不由挤挤笑脸——

真的,完全是挤出来的笑脸,僵硬的不是一般般了,她真没想跟柳东慧一起出去,杀伤力太大,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呵呵,我这里走不开,呵呵——”顿时她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似的,那声音自己都不忍听下去。

“怎么不行呀,我看张放也挺好的,现在也不挂水,方便什么的自己也应该能行,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怎么着也得吃顿饭什么的,你说是不是?”柳东慧跟没长眼睛似的,没看见人家不乐意,按她那心情,就算人家不乐意,她也当作看不见,“走吧,我请你吃好吃的——”

这年头,没见过这热情的,非得请人家吃饭,话说得还往人家心窝子戳,陈碧真认为这事不科学,而且不科学到底了,比那什么台的《走近科学》还要不科学,她试着朝张放眨眨眼,让他出面拒绝。

许是张放与她少了那么点默契?

没看见,更何况是能明白她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替她拒绝了,他反而说,“我下午睡会,你跟她出去走走?”

真是善解人意的孩子,简直叫柳东慧满意极了,两手就放开陈碧的脸,那个笑得更明艳了,好大一朵太阳花,热情得很,不捧脸,反而拉着陈碧的手,态度亲昵的,让陈碧直差没打哆嗦。

“我、我……”

她没能“我”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跟个被太阳晒蔫的花一样,耷拉着脑袋跟着柳东慧走,临走前使劲地送给张放一记白眼,却突然间发现他朝自己使了个眼神,那眼神蔫坏的,叫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什么呀,真不干脆……”柳东慧还抱怨,拉人的架式一点都不放松,“以前跟叶茂一起,你就躲他身后,面他都不叫我见一下,现在还不让人见个面呀?”

陈碧给拉着走,还在想张放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冷不丁的双脚才到病房门口,被柳东慧口无遮拦的话给惊得差点没跪了,双腿直发软,也幸得她还有那么点定力,只是——

她再不敢对上张放的眼睛了,头皮发麻那是不止一点点,如果她死了,纯粹是让柳东慧这个大嘴巴给害死的,有那么一种柳东慧给外星人附体的神奇感觉,以前这人可不这样的呀。

难道是她接触的太少了吗?

她满眼疑惑,被迫地跟着人走,没看见张放在打电话,要是她看见了,肯定得后知后觉地说一声,新手机几时进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她的疑惑都落于这种表面的,从来不往深处里想,张放不一样,那心思儿都歪歪绕绕的,九曲十八弯都没他绕得弯,被柳东慧那么一说,他到底是紧张了,这如今一张结婚证真不抵事,柳东泽求婚了,他可不敢保证别人没求。

怎么着,得让人全知道陈碧是他张放的媳妇,谁看得见,就是占不了,那是他的媳妇儿,他捏着手机,那手劲儿捏得重,生怕手机从手里掉了,“哥,我得办酒席呀,你得替我张罗一下。”

这个人,天生就让张磊头疼,人家说儿女都是债,而这话落在他身上就成了“亲弟都是债,他还来还去还在还”,也不知道几时能还得清了,“办什么酒席,你想让他们那帮人大闹起来,咱们家的面子往哪里摆?”

至少他还是清醒的,那帮人,哪里能是善茬来的,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叶茂,最叫他头疼,那是实权派人物,连他们老头子都得客客气气的人,他们家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偏把人家的心头肉吞入肚子里头了。

“我可不怕,谁不怕没脸,谁就来……”张放不管这个,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他一概不在乎,走路都横着走,谁都没放在眼里,“哼,我量他们也没胆儿,一个个奸的滑的、诈的,我都得叫他们看着,小四是我的人!”

这口气,这听得张磊全身都疼,没事找事就说的这种人,这种人还出自他们老张家,想他们老张家都是祖上攒了多少辈的善事,才能养出这么个不顾忌人的无赖家伙来,“你为什么不去死了算了?”

完全是气话,把这个大老爷们气得不行了,老婆跟他置气,为了个哪年哪月的女人,都带着儿子回娘家了,他到是去过几回了,岳父家的门儿都没给他开过,可怜见的,现在还得受这个折磨。

“我要是去死了,小四儿还不得伤心死——”张放那理直气壮的,活脱脱的大无赖,他人靠在床里,真是一脸深情了,说得动听极了,“我哪里能叫我们家小四儿再伤心一次,哥,你说是不是?”

张磊直接掐断电话,不跟这么个不着调的亲弟说话,话说要不是真确实这是他弟,他非得掐死人不可,回头对着叶茂那张表情严肃的脸,做了个抱歉的表情,“我弟,不着调了一点。”

真的,他对面真是叶茂,此时,他身在中/南/海,叶茂也在,平时他与叶茂算是熟,彼此算是心照,但从来不是一个级别的,那严肃的表情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种压力,一直跟在张放后边收拾残局的张磊,莫名地讪讪然。

“我知道。”

叶茂喝了点茶,也就那么一点点。

三个字,让张磊有点不自在,他把手机放在桌面,双手合成尖塔状,人到是往后一仰,试图让他看上去与叶茂的气势不相上下,“荨琪他爸一直挺听你这个表弟的话,不知道能不能……”

他的话就点到为止,殷切地看着叶茂,都是没办法,老李家真是硬骨头,说不让他见老婆就不让,那是他老婆,居然连见都不让见,这世道还有人权吗?他挺忿忿不平的,只得找上叶茂,也就促成了两个人的会面。

“你弟要办酒席?”叶茂没回答他,反而问他,黑色的瞳孔随着他问出口的话那么一缩,问得很认真,将手里的杯子轻轻地放回茶几面上,“几时要办?”

对于一部分人来讲,登记归登记,登记了是证明法律上夫妻,他们还得办酒席,仿佛没办酒席,结婚这事儿就跟假的一样,非得热热闹闹,才算是真正结婚了。

如果问的不是叶茂,张磊肯定会很高兴,当然邀请什么的,就免了,如今都得低调,只有那么不着调的暴发富才弄个什么豪车队的,叫人侧目,真正有身份的人,那都是低调行事。

但是,这个人是叶茂,尤其他那么一放杯子,尽管没有声音,还是让张磊像是听见什么声音了似的,重压就在耳边,让他有点进退两难,一边是自己的老婆跟他闹别扭,需要人家来中间使点力,一边是自己的亲弟先下手为强,把人家的女人签上标签了。

一边是亲弟,一边是老婆跟孩子,真真是叫他纠结。

“小年夜,首长怎么看?”

这问得叫一个真诚的,张磊屈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这乐的,挤个时间码出来的,晚上有没有更,我不好保证的——但明天肯定有更新的——话说这五一假谁排的呀,怎么就排得这么凶残的——不忍直视呀

☆、070

陈碧与柳东慧不太熟,这话不是客气话,是真话,她心里在埋怨张放,怎么就让她面临这种尴尬的事情。

“你帮我吧?”

她还在想与柳东慧怎么沟通,没料到柳东慧突然揪紧她的手,就那么说了一句,满脸殷切的,叫她立时就惊异了,呆呆地看着在病房里笑得明艳动人的柳东慧,此时几乎与柳东泽如出一辙的眼睛流露出几许哀伤。

“帮、帮什么?”她几乎下意识地回问,反而是本能反应,话一出口,就觉得柳东慧那表情多了点叫做希冀的东西,让她心肝有那么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东、东慧姐,你说我哪里有那种能力帮你做什么?”

她这个人就是幼师,别的什么都不会,大抵也只有这么一样能拿得出手,虽说上次已经在柳东泽姑姑那里挂了号,秦女士都替她决定了,非得去不可,不然让秦女士的脸拉不下来,想着昨天秦女士跟她说得去市委机关幼儿园报到的事,她还没跟张放提起过。

“你能帮的事多了去。”柳东慧一扫哀伤的表情,伸出纤细的手来,还大模大样地掰着手指头把事儿都掰扯给她听,“第一,叫张放拖住张磊,叫他天天有事忙,别去找李荨琪;第二,你去找叶茂,叫他别插手人家夫妻的事,多管闲事是没有好报应的;第三,跟我们家那个没良心的柳东泽说,别叫他再来管我的事……”

第一点第二点,还有第三点的,叫陈碧听得不止是头晕脑胀,更听得她瞠目结舌,脑袋因这点话怎么都掰扯不清,简简单单的话,一下子就说了三个事,事关好几个人,她快撸不清事了,“这、这与我有关吗?”

她弱弱地问了句,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柳东慧,见她的情绪跟刚才那种哀伤不一样,甚至都有那么一点志在必得的强势,仿佛她非得帮这个忙不可,让她确实不舒服。

“也许现在张磊在跟叶茂见面,想让叶茂出面说服李荨琪她们家做事别那么绝对……”柳东慧勾住陈碧的手臂,不让她抽身,明艳的脸庞都是笃定的神色,“李荨琪捡走了我的便宜,你说我是不是得算回来?”

陈碧瞬间没蛋也疼了,原来当初别人说的是真的,柳东慧与叶茂订婚完全就是权宜,叶家就权当还柳家一个人情,就让任叶茂与柳东慧订婚了,而柳东慧的最终目的是张磊?

这么一想,她脑袋瓜子全疼了,都不知道这都叫弄的什么事,如今事过境迁,嫂子跟张磊好好的,怎么就这个人回来了。

“那不算便宜。”她讷讷地试图为李荨琪开脱,“张磊哥那个人,怎么能让人随便捡了去?肯定是他自己乐意的。”她敢赌上一切,肯定是这种结果。

“哼……”柳东慧冷哼了记,表情是骄傲的,像是一切都在她手里捏着,一切都逃不出她的手心,突然间她到是一贴近陈碧,眼神里全是“善意”,“想不想既跟张放好,又能跟我们家的东泽保持良好关系?”

顿时,陈碧脸都暗了,立即看了看四周,也幸好别人都没往这边看,估计也没有注意到柳东慧在说什么,尽管是这样子,她心里还是不安,都说她这个要,事是做了,没胆子承认就是她这么一个人,也不耐烦别人提起这种事,巴不得最好是一场梦来的。

“东慧姐,别说这种话行不行,你非得让张放不高兴吗?”他不高兴,她还得哄,哄不哄得好,她心里都没底,心里那个颤的呀,都快成神经病了,柳东慧又那么来插一脚,她觉得自己挺苦逼的,什么事都摊上她了?“我跟柳东泽没什么,压根儿没什么,别提了,行不行?我现在都结婚的人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理直,哪里来的气壮,反正她就把过去的事当成一场梦,现在她从梦里醒来了,什么事自然都留在梦里了,与现在她的有什么干系?

这脑回路,简直是惊死人了,落在柳东慧眼里,到是成了个说谎都不带面红心跳的,那一个“清白无敌”的架式,让她颇有点惊讶了,要不是这事儿是真的,还能让人唬住,“哎哎,你没说话吧?”

“我说错什么了?”陈碧就那么看着她,眼神儿都是清澈的,都不回避她,“东慧姐,你别破坏我跟张放行不行呀,你要把张磊那什么便宜的账给算回来,也跟他去算行不行?拿叶茂与柳东泽出来说事,算是怎么一回事呀,难不成,你真以为叶茂中间那么一插手,张磊就不会去找嫂子了?”

柳东慧还真让她给绕住了,绕得脑袋里的东西都七歪八拐的,这话听上去有那么点似是而非,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呀,怎么说的那样子,偏又有一点说对了,这到底是她与张磊还有李荨琪之间的事。

“到是你看得开,这么多事,也能当作没发生过,我算是佩服了。”这是直话,柳东慧鲜少能佩服人,当下真是佩服了过来,要让别人相信没有,首先态度得理直气壮,这话还真是没错,连理直气壮都做不出来,更别提能叫别人相信了。“我们家的东泽还真是有眼光,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的了?”

陈碧不乐意了,张放朝她使过眼神,心里未必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估计是想让她看看柳东慧到底来做什么,她心里到底有点怨气,他把她的“求救”给忽视了,现在还想让她看看人家想搞什么。

“我怎么了?”她反倒是问柳东慧,疑惑的神情,“东慧姐,你说我怎么了,我跟柳东泽能有什么事?我都说过了,都结婚了,还能有什么事?”

话能活活把人气死,也就她这么个理直气壮的模样弄出来最气人,跟个不要脸的怪物一样,不管柳东慧说什么,她都理直气壮的回了没事,连点破绽都没有,叫人看着她就是清清白白的,与别人都没有干系。

要是张放见着了,说不定还得夸她,夸她弄得好,一想到张放的得意样,她的心都给塞的满满的,恨不得立时回到病房里,把柳东慧的样子好好说一通,然后两个人一起乐。

“你是跟我没什么事,话还真是说对了,是真没有什么事,没跟我有什么事——”

冷不丁的,yīn冷的声音,妥妥地钉住她,让她动也没敢动一下,说谎最坏的结果就是当场叫人戳穿,连头都没敢回,根本不敢看人一眼。

到是柳东泽站在这里听了好一会儿,给她气得心肝脾肺都疼了,每一句话都往他心窝子捅,合着他跟个玩过就丢的玩具一样,扔了就没事了?

要是他这个想法叫陈碧晓得了,肯定得为她自己辩解一番,哪里是她玩的,分明是他硬是逼着她玩的,再说她也没玩的好不好,这话她到是说不出口,整个人就站在那里,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柳东慧要是连自己家弟弟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那肯定是耳朵不好使的,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她弟弟,脸上的惊讶就露了出来,放开陈碧的手臂,看那僵硬的脸蛋,让她心里到是涌起几分痛快。

“你怎么来了?”她到是问得干脆。

只是,她那么一问,陈碧就想走人,偏让柳东泽快一步地揪住手臂,她那个力道哪里敌得过他,总归是男人与女人先天上的差距,让她尴尬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剥光了一样。

柳东泽刚才那么冷不丁的一插话,把人吓得不行,把人给拉住到了,到是好声好气起来了,跟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去幼儿园报到吧,那边都弄好了。”

陈碧那个心呀,顿时就纠结了,想她刚才那话,现在怎么想怎么心虚的,她这个人就是脑回路凶残,刚才还那么理直气壮,现在一弯回来,那就是内疚了呀,人家都找她算账,还把她工作的事跟亲自跑来这里说。

那个叫感动的——她更内疚了,内疚这种东西,其实也是就祸害人的玩意,当然,这是她最后得出来的结论,现在脑袋还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去,动了动手臂,想让他放开,他没放,她也就心软了,“那、那我现在就去?”

她问的这话,估计张放听到了能气得七窍生烟,分分钟都不能放松的人,明明叫她探柳东慧的口风,结果就成这样子了,人算不如天算,话还真是没错。

“这么急干嘛?”柳东慧觉得自己的目的没达到,自然不想放人,眼睛盯着她那个弟弟,“都近中午了,还没吃饭呀,我请客。”

可——

“不用了。”这是陈碧的回答。

“不用了。”柳东泽的拒绝,他拉着人就走,好像晚了一步去市委机关幼儿园,那份工作就会被捋了的架式,“姐,你到这里来掺合什么事,我的事你别瞎弄……”

眼看着人叫她弟拉走,柳东慧哪里能不急的?

她就盼着谁也别过来插手,得把张磊的心重新弄回她身上来,没道理她在外边过得不舒坦,张磊到是一家三口过得和乐美满的,她当初也没想不嫁他呀,就晚一点有什么的呀,他还非得给她个最后时间,时间一过,他到是跟别人结婚了。

如今,她不舒坦了,也要叫别人跟着不舒坦。

看着陈碧被她弟拉上车,她也把自己的车子发动起来,在后边跟着,跟个跟踪狂一样,表情再认真不过。

到是陈碧坐在车里,都没跟柳东泽说一句话,主要是内疚,真的,她真内疚,想着别人这么记得她的跑过来就跟她说件事,虽说她就是觉得不能让秦女士失望才答应去的市委机关幼儿园,现在思绪更乱了,对他的内疚也带上了。

“我跟张放要办酒了——”她看着前方,终于把话说出口,想着还不如亲口说了,至少让她好受点,不那么纠结,不那么内疚,“你到时别来了。”

要是她办酒了,这么来一堆人,她怎么办,完全是替她自己考虑了,都没看柳东泽的脸,就那么自顾自地说着,美其名曰还为他好来的。

“嗯,我知道的。”

谁知道,柳东泽竟然是很平静,别个多余的话都没有,甚至都没问她张放到底有哪里好的话,什么都不问,一直让司机送她到市委机关幼儿园才算是完事儿。

陈碧向来缺斤少两,人家没说话,她也就没搭话,就连调节一下气氛的事也没干,愣是坐在车里,一直到幼儿园才下车,愣愣地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子,眉头微微皱起,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又说不上来,就那么不上不下地梗着。

“咦,怎么是这里,小时候我在这里念过的样子。”

她这边还在发呆,死自站在冷风里,瞅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即使连车子的影子都见不着了,还固执万分地站在那里,到是从后面跟上来的柳东慧把车子停好了,走过来一看,到是用怀念的语气说话,一手搭在陈碧肩头,一手插在腰间,身上不再是单薄的明艳衬衫,已经裹着黑色的大衣,那身大衣将她姣好的身段勾勒无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写的真是欢脱文来的,怎么这几章一点欢脱都没了?我有罪呀我有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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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光明路1号。

建立于1955年,据如今已经有很多年头,从那般鲜艳的颜色,到是看不出来一点过去的影子,完全是现代化,充满童趣。

陈碧的视线粗粗地掠过跟城堡造型差不多的外大门,将柳东慧的话直接忽略,当作没听见,当然,柳东慧在这里念过幼儿园,她也不会觉得奇怪,走向门卫那里,她仔细地说明了一下来意。

但是——

问题来了,出于安全考虑,谨慎的门卫让她出示身份证。

她哪里有身份证在身上,简直跟开国际玩笑似的,全身上下就一个张放的手跟从张放那里拿来的银行卡,还有就是几张一百块的钱,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她还真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于是,她好说歹说地想让门卫通融一下,结果,门卫到是说可以打个电话问一下,让她立时充满了希望,回头看了看后边的柳东艳踩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不免心中一突,有了些戒备的心理。

柳东慧到是大大方方地走过来,一点都不介意她的戒备,反倒是跟门卫打起招呼来,“陈哥,麻烦帮下忙,这是我朋友,今天跟园长说好的,能不能让她先进去,有事我来跟园长说?”

“柳副园长?”门卫明显是认识柳东慧,还能叫出柳东慧原来的名号,当下没有一点迟疑,就将陈碧放行了,还殷勤地指了指园长办公室的方向,“就是那边过去,一直过去就是了。”

柳东慧做过这里的副园长,陈碧从来不关心别人的事,自然也不知道这事的,刚才柳东慧说她小时候在这里念的幼儿园,她当时也没有特别惊讶,这里的性质不同其他,柳东慧小时候在这里,按她家的家庭背影,不在这里到是有点奇怪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过柳东慧还在这里当过副园长。

她摇摇头,跟着柳东慧走,在后边忍不住仔细地打量人家,瞧人家走路的架式,妥妥的气势十足,叫人一眼看过去就能印象深刻,再加上明艳的脸庞,她心里忍不住有点小纠结,这样的人,叶茂没看上?

虽说,她告诉自己咱不是单身了,如今都是已婚妇女,再想别人有点不地道,可她也没有想想她今年经的事儿,哪一件哪一桩不是在她登记后发生的事,人都是对自己宽容点,她是对自己宽容的没边了。

“张磊哥跟嫂子挺好的。”她捏紧的手松开了些,试图让自己别那么戒备,毕竟人家的目标一开始就说得清清楚了,分明是张磊,不是叶茂,可她还是不舒坦,像是xiōng口给插了一根刺样,“估计不太可能会分开。”

最后的那句话,她几乎是小跑着上去,微有点喘气地与柳东慧并肩走,还把话挤出来,认认真真地盯着柳东慧看,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头绪来。

但柳东慧到是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一直往园长办公室过去,不时还与认识的人打个招呼,模样自在得很,笑容更是明艳,几乎把身边的陈碧都给忽略了。

陈碧到不介意这个,她巴不得不叫人注意,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从来都不是她的目标,她就打着在这里混混的念头,说什么在幼师教育这一行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来,真没有那么个雄心,不管这里也好,以前的幼儿园也好,都是工作。

柳东慧天生的发光体,与人聊得挺愉快,回头看看陈碧微微笑,就把人给拉住,推到她认识的那些老师面前,一派热情的介绍起来,“喏,这是陈碧,以后可能就是大家的新同事——”

她介绍的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话。

谁都是热情大方地欢迎陈碧,让陈碧都有点受宠若惊,太热情了,反而是有点不习惯,她与以前幼儿园的同事是相处得挺好,那也是时间长了,处出感情来了,现在一当头就这么热情,她着实有点吃不消。

柳东慧这人到是实在,一介绍完,就把人给拉走,“别忙,大家别忙,晚上我请客,咱们出去嗨一下,到时够你们认识新同事了,咱们的园长大人还等着陈碧了,先走一步,晚上老地方,不许不来的——”

陈碧被拉着走,都没她说话的份儿,也就跟大家面上认识一下而已,小心地贴近柳东慧,“东慧姐,晚上还是我请客吧,总不能让你破费。”

她知道柳东慧在帮她,帮她跟同事打成一片,这钱肯定得她来出,让柳东慧请客,那是毫无道理的事,她再是个月光族,这点面子还能给自己扛得起的,再说了,她要是手头缺缺,张放的卡都在她这里。

“别啰哩巴嗦的行不行,这点钱也跟我计较?”柳东慧神情有点不耐烦,对她的小心翼翼不怎么待见,“就凭我弟弟快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的份上,我怎么着也得巴结你一下,你说是不是?”

要不是她一脸开玩笑的架式,陈碧还真以为这个人就是来捅自己心窝子的,刚想把话堵回去,谁知道,园长办公室都已经到了,让她心里郁闷不已。

园长五十多岁,瞅着有种年纪的沉淀,很能让人看了觉得放心,放心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这家幼儿园里头,陈碧也是这种心情,一看那园长,顿时让她涌起那么个念头,要是她有孩子,绝对会把孩子送到这里来。

粗略的谈话,表面的了解一下,这便是她与园长之间的第一次见面,至于调动工作的事,中间的那些手续,她都没跑过一次,顺利地解决了,还是事业编制,跟原来一样,让她都有点受宠若惊。

从园长办公室走出来,陈碧松了口气,刚巧迎上柳东慧带着笑意的眼晴,不由得挺直腰板,装作没事人一样,硬是笑了笑。

柳东慧到是摇摇头,表情到是严肃了一点,“要不是我弟,我想会当你是路人的。”她说得直白,给人留面子这种事,不是她会做的,“难得回来一次,就当我见见园长,跟园长叙旧一下呗。”

这点最叫陈碧反驳不出来,无论怎么想那是做梦,但怎么说也是柳东泽把她送过来,她确实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冷了脸,说自己与柳东泽什么事都没有,心里那一点才压下去的内疚感,又叫人给硬拉了出来。

“你这个人真叫人讨厌——”她得出个结论,完全是面子上过不去。

柳东慧一点都不生气,反倒是笑了,跟得花枝摇乱般,整个人与刚才优雅的形象完全不符,像换了个人,但是——没一会儿,她居然就改变了表情,一本正经的模样出来了,眼神微暗,“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我——”

她一听,觉得这话不太对劲,一下子就让她联想到张磊那里去了,扯扯嘴角,“那么我还挺荣幸——”语气完全是自嘲,脚步快了点,几乎想自己走在前面,“你说的老地方在哪里,或者我晚上去接你?”

“嗯,你来接我吧,带卡就行,别的都不用管了——”柳东慧不矫情,答应的下分自然,连个拒绝都没有,“晚上八点后到席尔酒店接我吧——”

分道扬镳。

陈碧真松口气,谁摊上这么个人,都会觉得透不过气来,更何况有那么多秘密在身上的她,再加上柳东慧自认是一副对她的事都知无不尽的架式,更让她纠结,一回头到了医院,张放清醒着呢,没睡。

“柳东泽那小子跟你求婚了?”

她才刚走入病房,一转身,刚要把外套脱下,没曾想,张放就丢给她一个问题,让她脱大衣的动作都滞了下,最后还是脱下大衣挂起来,面对着病房门,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自以为是做的非常隐秘。

“嗯,”她不去扯谎说根本没有这回事,都让人说出来了,还说什么事都没有,这话她觉得自己就算是说了,就张放那性子也不见得相信,还不如直白一点,自己坦白了事,“然后我把我们的事一说。”

态度是重要的,这点她更明白,一副她还晓得自己是谁的样子。

“要是他不求婚,你就不说了?”张放那问题无赖的很,问得都仔细到叫人心里发毛,尤其他还看着你,那眼珠子黑黑的,里头像是藏着漩涡,冷不丁的似乎就能把给惊着了,“是不是?”

那眼神,那表情,都让陈碧发怵,好高端的问题,她一丁点儿都不能输,一个错,就是处处错了,前面说了实话,可她知道了现在可不能再说实话了,有的地方得说实话,有的地方,还是让大家都好看一点的好——

“哪里的事,我肯定要说的。”她只差没起誓言了,中指与食指都纠结在一起,分明不敢提当初她都记不起自己登记过的事儿,也亏得她那时是真喝醉,也不是太醉,还能知道为自己辩解,“我怎么觉得那园长跟谁有点像?”

刚为自己辩解了半句,她脑袋里就那么一闪,到底是没抓住东西,只能发出疑惑的一句话,巴巴地看着张放,那眼神儿都是柔软的,叫张放摇摇头,也就个磨人精,磨得他都心甘情愿了。

“管她跟谁像,反正不跟我像就行——”他回的好,漫不经心,一拍床沿,“你过来,我都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

甜言蜜语,叫她的脸妥妥地红了,索性瞪他一眼,嗔怪地说道,“你有脸说,我没耳朵听——”她索性按铃叫护士进来,指指快要输完的药水,让护士快点换了,等护士走了出去,她还是想着园长那脸,怎么都放不开,“你给我想想,想想到底跟谁有点像——”

完全是八卦女的气势,对别的都不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以前不觉得,今天跟同个身高的人一起,发现自己壮很多——

于是我想减肥了,据说晚饭不吃就能瘦——

于是我晚饭真没吃——结果,肚子饿得快瘪了——

☆、072

“我都没见过人,怎么能知道?”张放没好气地回了句,“管她跟谁像,与你有什么干系?”最烦别人占据她心思,最讨厌这个人,她还没眼力界地非得他面前提起,让他心里窝气。

他这么一说,陈碧居然还点头,觉得他讲得有道理,也就把这事摊到脑后去了,她这么个人,脱了鞋子,微微拉过被子,躺在他身边,“晚上我得出去会,跟人认识认识。”凡事报备,她最近养成的习惯。

成为被随时报备的那个人,张放还是头一回,以前这种享受这种待遇的人还轮不到他,都是卫嗔那小子的高级待遇,难得叫他心里不自在,跟捡到便宜一样,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完完全全,根本没有完完全全的呀,他就这么想,想着都快纠结了,怎么他成备胎?那手呀,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乌黑的长发,顺滑得很,从他指间溜过去,“要是卫嗔在,我们会怎么样?”

陈碧完全没有感觉出来他的纠结,就那么个侧躺在他身边,一手横在他腰间,都没听出他试探的那个意味,“还能怎么样,我们一起喽——”

完全都是下意识的回答,却叫张放妥妥地放了心,那一瞬的纠结都消了个干干净净,长吁出一口气,“回头给你看样东西,他留你的东西——”

别人提起卫嗔,总叫她心里惶惶然,与他一提,到是自在得很,他们有着共同的过去,有着共同的美好回忆,许是在他这里,她还能肆无忌惮些,不需要为自己辩解,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从头到脚都知道。

“好——”她应着,那神情跟专注的,都专注在他身上,别的都不在她眼里了,可莫名其妙地又想起柳东泽突然间冷漠的脸,叫她有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连手都从张放腰间缩回一点点,“咱们办酒就别请那么多人了。”

张放点点头,算是同意她,被子底下的手到是不老实了,往她衣角里上爬,摸摸她小腹,手指间尽是一片滑腻感,叫他的手怎么都放不开,不由地都轻轻捏了几下,脑袋捱着她的脸蛋,忍不住亲上去,亲得仔仔细细——

她脸上的肌肤一寸都没放过,跟画地图一样,把她的脸都据上他的味儿,灵活的舌/尖更是狡猾,就那么一下一下地舔着她鼻尖,那眼神瞅着她,勾人的意味都不带修饰的,“我想你了——”

他一直说想,彼想非那想,话说的时候,还把手往下窜,大肆地探入她的打底裤,手跟蛇信子一样,利落得很,隔着薄薄的底裤,就往她那里一按,按得她差点弓起了身子,敏感的身子顿时都颤栗了一下。

“不行——”她顿时脸就红了,赶紧去抓住他的手,腹间就那么点说不出来的感觉,估计是亲戚快来了,哪里还能让他碰一下,紧紧地抓住他乱动的手,“我那个快来了……”

她咬着唇瓣,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都没脸见人——也就她敏感,让他就那么一按,她瞬间有了那么一点感觉,最好叫他再重重地按一下。

可——她还是要脸的,这当口,她阻止了他,晚上还有事,免得跟他胡闹起来,把晚上那个事儿给落了,医院里不比家里,胡闹后还得清洗身子,她就算脸皮再厚,也经不起在医院里行那事,再说了,她本来就是脸皮薄。

他离她最近,近得都没有距离,哪里能不知道她的细小反应,手到是没拿开,眉头略略皱起,薄唇到是微微抽开,瞅着她通红的脸,“想哪里去了,你当我说什么呢?”

话一说,他就笑了,那个得意样,叫人看就气得牙痒痒,让陈碧气得立时送了几个白眼给他,“故意耍我呢?”

“没、没……”他没承认,到是笑着把脑袋埋入她颈窝里,吸着她身上的味道,说得文艺一点那就是无数个日夜身边都没有她的人,他太想了,如今这么个愿望满足了,他到是有那么点不真实的感觉,“我就想着跟做梦一样,生怕梦一醒,什么都没了,当然得想你的。”

他就会耍无赖,陈碧就这么想,耍得叫她放不下,现在也一样,说是做梦一样,说得她的心都揪了起来,有点伤心,确实有呀,能怎么着,紧紧地抱住他,也晓得要哄人了,“哪里是做梦,要不要我掐你一下?”

她出个主意,让他感受一下真实——

“哟,我觉得自个也跟着在做梦一样,怎么就大白天的,见到人都搂在一起了,这还都是医院了呢?”

还没等她动手,门口传来的声音叫她顿时僵硬了,脖子转得那叫个一个吃力的,缓缓地转过去,一入眼,她眼前都都快黑了,恨不得自己的眼睛看不见最好,看不见也就当作没事儿发生——

乖乖,她的缩头乌龟性子又往上窜了,窜得老高。

张放一抬头,门口站着两人,都是妥妥的一身橄榄绿,在他们身上那是一丝不苟的,即使就是风尘仆仆的模样,那军装到还是妥妥地撑在身上,叫人看了无来由地涌上对他们的敬佩——

但张放哪里能这种心思,他低头瞅瞅几乎把自己埋入被子里的人儿,对她那点心思早就透彻无比,她不敢面对,索性就躲了,大风大浪的就丢他一个人,他无奈呀,又没得办法,她那么个性子,拉也是拉不出来。

说话的是叶则,下巴微抬,那眼神都是利如刀锋一般,活脱脱地像要剐了人一样,离着病床还有两三步远,他身后到是方同治,在后边将病房门都给关上,不止是关,还在里头反锁了下——

想出病房,还得从他们这边过去,一点意外都没有,这病房成了个密室,密闭的空间,拢共是四个人,惟一的女人把她藏起来了,留下三个男人在那里面对面,一个比一个更没有好脸色。

奇怪的气氛,叫躲在被窝里的陈碧连脸都不敢露一下,就算憋死也都不肯露出脸来,一动不动的,就装死了。

“我想我们是不是得恭喜一下?”

方同治盯着隆起的被子,心里头那个火呀,都不想再掩饰了,给人放了鸽子,他到是想直接打道回来揪人,那也得有空,上头的任务太急,他真没时间回来,想着人总是跑不了,没曾想,到底叫他面对这么个情况——

一回来,人家都登记了!

一想到这个,他哪里还能按得住火,与同样气得七窍生烟的叶则一合计,就直奔这里来了,刚好看到她回来,两个人到是一直看着她,她到是没感觉,人跟短路一样,谁也没有注意到,到是窝在病房里跟张放一句来一句去的腻歪着。

两个人的话,字字句句都往他们心窝子里戳,合着他们都成了奸/夫,里头才是正大光明的一对了,这叫他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原来还想着表面上和气一团,暗地里看自己本事,没想到——

一切都成了泡影,她早就有主了,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完全都懵了,一懵过后,随即都清醒了,互相几句,就把这事儿给定性了,陈碧那性子,估计没敢干这种事,所有的责任都是张放的。

瞅着张放那张得意的脸,谁不想狠狠地招呼上几拳的,最后再断个两根肋骨什么的,要不放放血什么的,当然,这是粗暴简单的事,他们也不屑得动手,还不如另想辙,最好叫张放哭不得笑不得,那才是最好的出气法子。

“那就谢谢了呀?”张放那实诚呀,“实诚”的都叫人厌恶,他就大大方方地谢人,还一脸高兴样,那一手还轻轻地隔着被子拍拍底下的陈碧,“咱们小年夜办酒,你们得过来呀,怎么说也是认识一场,你们是不是?”

小年夜办酒?

离现在都是差不离一个月的时候,底下的陈碧一算那时间,觉得日子太快了,可当着外头两个人,她没敢出一声,向来胆子小,这种时刻,她不躲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

“那好呀,怎么能不去,好歹也是认识一场,你说是不是,叶则?”这是方同治说的,那神情,那语气,都是硬生生的,要不是在医院里,估计就直接把得意的张放给收拾了,还哥们儿好似地拍拍叶则的肩膀,“你到是娘家人,还是小舅子,到时背不动新娘子,我到是可以帮忙的。”

叶则那脸yīn的都跟在阎罗王殿里头一般,病房里头明明暖气十足,他周边的温度愣是能减上几度,他还笑着,瞅着躲起来的人,“说的也是,还真就一家人了,张放,回头可得养养身子,免得到时架不住倒下了可不好,你说是不是?”

张放就是个浑的,他哪里能惧了他们,把他们的怒意都当成嫉妒,其实,那真是嫉妒,谁有他心眼动得快呀,早就把人给收住了,收得妥妥的,叫人叨不走,最后还回他身边,他就有个笃定的心。

“我都没找好伴郎,要不治哥你给我当个伴郎?”他还使劲往人家心窝子捅刀子,捅得又凶又狠,一点都没有因为他自己占了先,就好说话一点,漾着那个笑脸的,笑咪咪地问人家。

方同治最烦这小人得志的嘴脸,“行呀,当伴郎有什么要紧的,我当就是了……”他转身走人,临走还看看躲着的人,不是恨张放志满意得那张难看的脸,是恨陈碧那个乌龟性子——

叶则也走得快,多待一秒,他都怕自己把人从床里揪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人出现了——

出现了,张放这小子,还敢叫人当伴郎,哈哈

☆、073

张放看着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目光到是瞅着隆起的被子,手下轻轻一拍,“人都走了,干嘛还不出来?”那语气都带笑意,再没有比今天更痛快的了,瞧那两张脸,暗得跟涂上墨汁一样,可让他回味老长时间。

陈碧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又怕自己让忽悠,没敢探出头来,听到他的声音才敢怯生生地探出脑袋来,那脸憋得通红的,乌溜溜的眼睛都含着那么一点水意,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吓哭了——

其实是委屈的,真的,她真委屈的,两眼乌溜溜地看着他,嘴上还抱怨了,“你怎么想的,怎么还让人来当伴郎,谁当不好呀?”

“怎么不好呀?”张放回答的坦坦荡荡,还一拍xiōng膛,那个一拍的架式还挺足,皮颇有天塌下来他顶着的模样,“就一身军装,站在那里,看看都有范儿,你不觉得?”

她听得都哆嗦,都不敢想那个画面,想着酒席那会儿,张放身边站着方同治,哆嗦的更厉害了,连话都不利索了,“哪、哪里有范儿了,你别、别吓我成不成?”

“哆嗦什么呀,瞧你个熊样,没半点气势。”他那手指头呀都点到她额头,恨铁不成钢就说的他,她就是那铁,练个百千回的,也没能成个钢,也就那么一个伴郎就把她吓哆嗦了,要求参加婚礼的人,那些人都来了,她还不腿软得都走不动了?“怎么着,好了伤口忘了疼了?人怎么对你的,卫嗔怎么样的,你都忘记了?”

她顿时蔫了,委委屈屈地看着他,非得让她想起方同治是仇人呀,真是坏心肠,想着方同治,她那个心呀,纠结的不是一点点,她知道的呀,那是她的心尖尖,谁都没方同治在她心里重。

“我没忘记。”她讷讷地说,确实没忘记,就是有时候容易犯轴。

他到是满意她的态度,揉揉她的脸,“没忘记就好,我们什么都能忘记,惟独卫嗔这事不能忘记,晓得不?”

“嗯。”她应着,舌尖发苦,像是给切断了希望,她的翅膀都断了般,想飞都飞不起来,也没想飞,飞起来风险太高,万一人家真把她当鸟打了,她都找不到地儿都去哭。

报仇这种事,不科学,卫家的事确实是板上钉钉的,当时不止是卫家倒了,那是倒了一片人,其实也算是维护法律了,真的,只是,她心里最大的纠结从来不是卫家应不应该倒,而是卫嗔不能死,方同治也不能从她这里打开缺口。

她就纠结这个,卫家倒没倒,她真没纠结,卫家的人做了事,就得受着,可卫嗔真没掺合什么事,怎么叫他也跟着出事了!

“你家老头子也在这里,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他有意地引开话题,不想叫她纠结,明明是他提醒她记着卫嗔的事,可不许她太记着,太上心了,“要不要去?”

“不去。”她回得挺干脆,脑袋里的想法也就空了,压根儿就是个容易叫人扯开自话题的人,“看到那个女人我的胃口都倒了,反正都是富贵病来的,应该没什么大事。”要是真严重的事,说不定她大伯早就跟她说了。

张放对她家的事清清楚楚,她那么一说,当然不会勉强人,再说了,他也就那么一问,根本没想真去看人,那一帮子人,他看了都犯恶心,“想不想弄人个没脸?”

“怎么?”她来了兴致,巴巴地瞅着他。

“等着看吧,反正总能叫她下不来脸——”张放笑得贼兮兮的,“你等着看就行,非得叫她下不来台,到时躲都没地方躲。”

她一听,眼睛都发亮,谁让王满女过来恶心她的,她也非得叫王满女恶心一下,想着这事,她忽然想起陈乔来,那个跟卫嗔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心里又有点不安,隐隐地像是发现什么事儿,又没敢去证实。

一想到陈乔,她又开始xiōng闷了,还得六万块钱呀,到时怎么拿得出来?

到是张放那眼睛闪了闪,贼精得很,除了头天让他过得算是那么个春/意的,最近都是寡淡得很,他的夹板都拆了,都没让他再碰一下,最多只能叫她的手给他擦擦身体,就这个待遇,最近几天也都废除了,原因是夹板一拆,他能行动自如了。

他那个心呀,扳住她的脸,坏心地叨着她的唇瓣,娇娇嫩嫩的唇瓣儿,叫他一叨着就放不开了,饿了好几天,那饿得慌,辗转地啃着——

有点疼,陈碧都有点被吓着了,是真疼,人到想往后退,叫他给扣住后脑勺,怎么都躲不开,下颚更是让他的手给扣住,柔软的、湿热的舌尖跟蛇信子一样往里窜,神神叨叨似地想勾住她舌尖。

像是魔怔了般,唇瓣儿一开,他的舌尖一来,让她一下子都没有魂般,想躲的舌尖硬是让他紧紧地吮/吸着不放,她盯着他的黑眼睛,里面清清楚楚地映出她的脸,只有他一个,跟磁铁般地似乎要将她全身心的都吸进去。

她沉迷了,为了他的执着,执着的纠缠劲儿,她的抵抗力实在是有限,一倒下来就全面溃散,再经不起一点儿的攻击力,而他是马力十点头,攻击目标明确,认准目标就绝不会撒嘴——

整个人给他勾得软下来,软软地半趴在他身上,他到是一个翻身,换了个姿势,居高临下地踞在她身上,他全叫她点燃身上的那点火,“蹭”的一下,不再是星星之火,是燎原之火。

酥酥软软,叫她的双手迫不及待地勾住他的后腰,他到是拿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脸蛋,一丝丝地滑过,不肯漏过一寸肌肤,不像别人,他的手指是漂亮的,光滑的,连个茧子都没有,“我都订了婚纱,回头一起去试试,法国定制的。”

她那眼睛迷迷蒙蒙,像是蒙着水雾,被他的一惊,露出错愕的眼神,“要不要那么个排场?”心里到是感动的,没曾想他想的这么多。

“都准备好几年了,你还不得补偿我一下的?”他说的实在,人是实在人,逮到机会就要补偿,要的理所当然,都不带一点疙瘩。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不止会哭还会耍无赖,让她没得话说了,怎么着他们登记好几年了,说真话两个人还是最近一起的,她又给勾起内疚感了,到是都不需要他再说了,直接吻他了——

她吻得可粗鲁,对着他的薄唇就啃,啃得毫无章法。

可这就个粗鲁法,也叫人喜欢,张放就喜欢这一套,叫他想起年轻那会儿的事,那时候哪里有什么情趣,也就是直奔主题,他动手到是快的呀,把她给剥的光光的,连个保暖内衣都没给她留,嘴那么一张,就冲着她xiōng前过去,叨着那方肉儿,一叨住,就不肯松开嘴了。

这还是好的,得看下面来,腿儿被他用手掰开,底下就叫他挤进来,灼热滚烫,肌肤像在灶上烤一样烫,烫得她呼吸跟着急促起来,双手颤颤地搂着他的腰,耳边全都是他浓重的粗喘声,让她全身的骨头都跟着颤抖。

他到是不肯停下来,把自己挤进去,挤入那处销魂地儿,层层的肉儿都让他重重地抵开,四周的肉儿都朝他压挤过来,从尾椎骨上涌起一阵阵快意,让他差点就举枪投降了。

“唔——”她刚出声儿,就让他密密实实地堵住嘴儿,破碎的声儿都叫他给都堵在嘴里头,只能发出“呜呜呀呀”的声儿,两手扣着他的后腰,没放开手。

上次由她来动,这回全由他来动,自然是由他来摆布,由他逞着凶意,不知轻重地撞着她的身子,一下下的,几乎把她的骨头都撞散架了——

她动了动,叫他抓得更牢,撞得更凶狠,似乎要撞到她的心上了,叫她牢牢地记着他,时时刻刻都记着,别叫人一忽悠就什么都忘记了。

一想这个,他把她的腿儿分得更开了,两眼赤红地盯着他出入的地儿,那方娇嫩儿,叫他撞得都通红了,红艳艳的一片,跟盛开的娇艳牡丹花一般,吃力地吞吐着他的欲/望,湿漉漉的、晶晶亮的色儿,没了那里一片,连带着上头黑色的毛头都沾了点湿意。

他的手,把握着那两方肉坨坨儿,揉来捏去的,还连带着把她的身子都支起来,一低头,一张嘴,刚好把柔软的肉儿含入嘴里,含得一满口,都恨不得吞入肚子里头,还“砸砸”有声的,真像是能从她身上吸出奶来似的。

她给啄得疼,眉头那么一皱起,身子跟着一颠一颠的,哪里还能勾得住他的腰,整个人都叫他给一手控制了,身下又跟着给撞得太凶,让她都没了主心骨,呜咽声都梗喉咙底里,怎么都出不来,神魂俱灭的,都由着他来折腾了。

热,闷热——

热得人醒了,睁眼一看,天就黑了,满满当当的满眼都是黑,连点光亮都没有。

陈碧动了动,还没动成功,定眼一看,自己给人抱得满怀,他那双手还横在她身上,恰恰地搁在她xiōng前,那肉坨坨儿,都叫他握在手里。

她轻手轻脚地将他的手给拿开,开了灯一看,居然都是快八点了,到底是早上八点还是夜里八点,她还是抽出张放的手机看了看,才算是安下心,晚上八点还没到,想着跟柳东慧约好的事,还得赶着去。

一下床,她才觉得全身骨头都快散了,一手按住墙,她长吁出一口气,气吁得长长的,回头看看已经睁开眼睛的张放,丢给他一记白眼,“回头别叫我收拾你。”

“干嘛呀——”张放支起身子,靠着床头,看着她在那里换衣服,“咱们这是正事,夫妻的正事,谁敢说呀,你为什么要收拾我?”

他是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完全是那个语气,叫人哭笑不得,就是陈碧都拿他没办法,只得瞪他两眼,披上大衣也就出门了。

郑长生这边,这一回就成了陈碧的司机,她去哪里都是他送的,他开的车再稳当不过,先送陈碧去接人,自然是接柳东慧,比起陈碧一身黑,柳东慧外头也是一身黑,里面到是露出点鲜艳的颜色来,特别显眼。

她来得晚了点,柳东慧也没说什么,直接去的目的地。

“你跟张放那个浑小子真要办酒了?不离婚?”

还没等陈碧松口气,柳东慧直接把话摊明白了,让她才松下去的那口气瞬间就窜上来,梗在喉咙底,不上也不下的难受。

她不由得想轴了,别人都不看好她与张放了?“小年夜办酒。”她对上柳东慧的眼神,很认真的说,“我们都准备好了。”

“那我等着看,到底成不成?”柳东慧一笑,说得实在。

她就那么说,跟看好戏一样,让陈碧的心都有点不踏实,嘴里到是倔强,“嗯,你看着吧,总归是要成的,谁要是毁了我的事,我就跟谁过不去。”

“嗯,这话挺有气势的。”柳东慧算是称赞她,“其实我弟弟真蛮好的,你真不想考虑考虑?”

陈碧瞪她——

她在手在嘴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算是不说了,等着看就行,那帮人全来了,她到要看看,谁真能成事了,想得也挺乐。

作者有话要说:5.1节的福利——————嗷嗷嗷嗷嗷嗷

☆、074

苦肉计这种东西,看着很好使,但是使起来真有点难度,说有点,还是轻了的,实在是非常有难度,叶茂的“忠臣”们听到叶老六的拖油瓶要在小年夜时办酒席时,都不由得看了看他们的首长,怎么看都觉得他们首长一个人的,天可怜见的孤单——

但是苦肉计,他们都思索了好几天了,觉得样样都不行,——把首长弄伤住院?

主意是不错,但怕出乱子!

让首长装弱势?谁敢去提?谁都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于是事儿就搁浅下来了,叫他们几个最嫡系的,那个心里头跟被猫爪子抓过一样,都说首长有事,下面的都得服其劳,他们怎么就脑袋瓜子里头的东西这么浅,想不出来一个好办法呢?

美人鱼抢救计划,在他们伤脑筋的情况下,暂时被束之高阁。

几个人聚在一起,胡天海地的,脱下了白天的军装,个个都是玩的个中高手,大大的包房,喝起酒没有个节制,逗起女人来更是没有下限,开着黄腔儿,都比开的黄腔儿更黄——

包房门给一推,还有个晚到的,他那一进来,包房里的人都懒得给个眼神他,该喝酒的喝酒,该对身边女人动手动脚的还是在动手动脚,有的到底是大咧咧的,裤子一褪,就让女人坐在他大腿上了,上下起伏的,还有那种味儿,谁都知道他们在干嘛,谁都是清楚明白的,都说了同样的人,才进得同样的门,话说一点儿都没说错。

可进来的人那个神秘兮兮的,“哎,你们晓得我见着谁了?”

谁都没理他,这种调调儿,不就想勾起人的好奇心嘛,偏就是这么一帮人不怎么给面子,怎么玩的还是怎么玩。

来人长叹口气,对他们真是无语了,索性挤开一个人,自己大落落地坐下,神情弄得有那么点高深莫测,“我见着叶老六家的拖油瓶了——”

这回,他说得慢了,一字一句地说,说完后,还伸手一抓离他最近的洋酒,往嘴里一灌,那酒量好的,大半瓶的都叫他给喝了,都不带咽气的,叫人看了都惊。

叶老六家的拖油瓶?

谁都停了下来,就是那位与女人正嗨着的人,也把人给推开了,也不管他自己是不是尽性了,拉上裤子,到是正儿八经起来了,把里头坐陪的公主们都赶了出去,更把包房里乱哄哄的音乐都给关了。

“谁,你说首长的女人在这里?”

他到是问了,那神情都是惊喜的,张磊那个护犊子的,护短的要命,他们到想亲自去医院逮人,都叫张磊的人给拦了,他们那是不想与张磊撕破脸,真没有真正出重手,没想到如今到是有了意外之喜。

作战计划——

重新打响!

陈碧不知道自己已经让一帮人盯上了,她与柳东慧一起,一帮人玩得正好,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最大也差不了十岁,说起来还挺有话题,而且柳东慧这个人,她算是看明白了,最直接不过的人,性子到是直爽。

她有点想不明白的是柳东慧真想跟张磊重新开始?

“东慧姐,你真想跟张磊哥重新开始呀?”

陈碧的酒量浅,没敢太碰酒,她知道自己那德性,喝完酒后就得倒,回头还是去医院的,一身酒味儿,还不得把张放给熏着了,愣是没喝一口酒。

柳东慧喝得多,她酒量好,喝起酒来连推辞的动作都没有,喝完了,还跳上最中央的舞台去扭两把,大衣那么一脱,露出里面鲜艳的连衣裙,引得人都叫好,没一会儿,她又跳下来,拉着陈碧往洗手间跑——

陈碧跟着跑,主要人太多,从人群里挤出来都花了点时间,刚一进洗手间,柳东慧就吐个不停,她连忙上前用手替她拍拍肩,等柳东慧洗了把脸后平静下来时,她才讷讷地问出口。

“干嘛不开始?”柳东慧吐出一口气,连她自己都能闻自己身上那股酒味儿,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人家都说我心里有他,我干嘛不回来,干吗不折腾一番,怎么对得起那个自以为是的人?”

这话,叫陈碧听的无语了,敢情是夫妻闹别扭了,她才一不作二不休的去闹张磊了?她像是听到脚步声,往洗手间门口那么一看,却见到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光站在那里,身影都能压人一头,妥妥的气势惊人。

“这里是女洗手间,男洗手间在隔壁,你快出去——”她赶紧去拦人,话还没说完,人就叫那男人给推到一边去了,后背不可避免地抵上墙壁,疼到是不疼,就被人跟挥纸片一样挥开,她心头有几分窘意。

到是柳东慧“腾”的跳起来,那架式,跟练过一样,那修/长的腿呀,直接来了个漂亮的直踢,结果——陈碧瞪大了眼睛,不是她不上前帮忙,而是男人战斗力太强大,她上去都不够看的——

柳东慧的腿给人轻轻松松地拽住了,而且连带着那条腿,叫人一起抱住了,完全是公主抱,高挑的柳东慧整个人都深陷在男人怀里,有那么一点小鸟依人的味道——也就是有那么点味道,柳东慧嘴上不饶人的,骂的可难听了——

陈碧默默然地看着这一幕,看着男人把胡乱咒骂的柳东慧抱走,不由用手抹了抹脸,汗颜万分,东慧姐——对不起,我真是无能为力。

“东慧姐呢?”

她刚回来,就有人问了。

陈碧还有点讪讪然,“叫她老公给带走了。”

“真来了?”那人姓钱,钱老师,教小五班的,一点都没有惊讶的表情,还很淡定地喝了口酒,回头跟旁边的人收钱,“你们看看,我就说人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哪里能让东慧姐跑了——”

“哎——”一帮哀嚎的,都是输了钱的。

陈碧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敢情他们在拿柳东慧老公是不是出现这事在赌博?于是她好奇地问了句,“这事儿常发生?”

“当然呀——”钱老师一点都不打算隐瞒,“以前那位就追着人跑,当时东慧姐还跟别人谈恋爱呢,没想到最后东慧姐还真跟那位结婚了。”

陈碧听得那个算是受教了,刚要继续看台上的表演,突然间所有的音乐都停了,整个大厅跟白昼一样通明起来,沉浸在表演里跟着扭动的人都跟木头人一样停止了动作,愣愣在看着dj那边方向——

“这里有没有位叫陈碧的,请到经理休息室,有电话找——”

居然还插播“寻人启事”,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在同事的注目下,陈碧心里焦急了,还怕张放出事了,就去拉拉离她最近的少爷,让人带她去经理休息室,她还是头次来,会知道经理休息室在哪里才有鬼的。

经理休息室在最尽头,昏暗的灯光,让长长的走廊显得空旷旷的,没有一点儿别的声音,光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让人都觉得像是在走暗道一样,生怕从两边蹦出来什么吓人的东西。

陈碧就那种心思,脚下生风一般,别说走了,她是跑着过去的,一跑到经理休息室门前,一敲门,那门就开了,还没等她报上名来,后脖子一疼,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不是出手太重了?”

她没倒在地,有人扶住她了,紧跟着从经理休息室的内间里涌出一帮子人,看着不醒人事的陈碧,露出一点谨慎的表情。

“要不你来动手?”出手的那个人把人扶到沙发里,没好气地瞪一眼那个马后炮的,回头跟那个已经拿着针的人说,“小心点,别把人弄醒了——”

拿针的人笑得一脸猥/琐样,把针尖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弄进去,把里头的药水吸了个干干净净,“就凭我的手艺,哪里能这么次,要不要整瓶都弄进去?”他问得那叫一个殷勤的,瞅瞅沙发上的人,“首长的品味真奇怪——”

“奇怪你个头,磨矶个什么劲儿,还不快扎针!”

一帮人啐他一口,都催他赶紧动手。

“我其实呢,是怕药性太强了,把我们首长都榨干了就不太好了——”他其实还是挺为首长考虑的,用酒精棉花往陈碧手背一擦,针尖就戳了进去,手指一推,把针管里的药水都往陈碧血管里推。

“得了——”

谁都没功夫理他,这药是找人拿的,这里什么药都不缺,能让人身体呀兴啊奋的药更是不缺了,他们干这些事一点儿都不亏心,个个都是打着为首长分忧的旗子,首长身心舒畅了,他们也跟着舒畅了。

“半小时见效,咱们得快把人送去,免得晚了——”

一说好,个个都开始行动了,用条干净的毯子把人包了个密密实实,几个人就抬着人出了会所,外边早有车子等着,等他们一上车,几辆车子顿时就开走了。

郑长生觉得不对了,他觉得那个广播不对,开始还觉得可能是张放闹小性子,想把人叫回去,等他感觉不对味赶去经理休息室的时候,就发现人没见了——而陈碧早就让人带走了。

他也不打电话给张放,直接给张磊去电话,他跟了张放十几年,知道那是个什么性子的,要是让张放一知道,事情就会闹大的,就跟上次一样,性子一起,就敢开车撞人了。

“人不见了?仔细看了没有?”

张磊几天都没睡好觉,老婆没在身边,这睡眠质量真不是一般的差,好不容易才睡着,就让郑长生一个电话给吵醒了,就他家这个不省心的亲弟,他简直头大。

郑长生心里有点数,还是把话说清了,“叶茂的几个嫡系刚才还在这里,现在都没有人,您说要不要去那边?”

“不用,就这么着,别跟那小子说,那小子闹起来没完,他要是找你,你就说她喝醉了,跟同事们一起开房间了——”张磊一讲完,就把电话掐了。

作者有话要说:《半推半就》与《重生之荒唐情事》都确定得开定制的,当然我也不知道几时开,虽然我嘴上说一修好就会开,但是——修文是个很慢的活儿,还是叫大家先看看软妹纸给弄的封面吧,好看吗?

☆、075(已修)

埃及艳后克丽奥佩特拉由毛毯裹身,使人将她抬到恺撒面前,面对她的勇气与美貌,恺撒被打动了——

而陈碧被裹在毯子里,虽说她没有克丽奥佩特拉的美貌,也没有人家的勇气,但有些人硬是把她裹在毯子里,车子经过一路的检查,居然还能顺顺当当地到达叶茂面前,被裹在毯子里的人,更是直接送到他的卧室。

叶茂瞪着那几个人,瞅着包得的严严实实的毯子,任谁都看得出来这里头有人,他目光幽长地看向自己的几个嫡系,“你们就这么办事?天天想着这种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中间的人涎着脸讨好道,“首长,我们觉得人不对劲,才把人弄回来,也不知道是谁丧了良心了呀,把人给弄成这样了,我们算是救美一回,想着还是送到这里来好一点,咱、咱们就先退了——”

他最后几个字,身边的人都是很默契地往后退,齐刷刷地退出来,退到门外,个个都是贼兮兮的对笑,走得一个都不留。

叶茂盯着有些动静的毯子,眼神中有点矛盾,坐在床沿,手到是没动,毯子已经让里头的人给挣扎开来,乌黑的长发披散在颈间,挡住她嫩白的纤细脖子,状似软弱无力地蜷缩在那里,头埋在自己左手里,上半身的毛衣还算是整齐,至少是挂在她身上,露出双肩,刚好叫长发挡住。

她动了动,状似软弱无力地抬起眼睛,她乌溜溜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水蒙蒙的像是能渗出清澈的水来,瞅着床沿边坐着的人,稳重的身影,让她莫名有了种安心感,脑袋一仰,瘫在床里,眼睛慢慢地闭上。

药起效了,她都不知道,都不知道自己的模样落入叶茂眼里是多么的撩人,她只晓得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咬她,咬得她狠狠的,身子热得像是在火上烤,烤得她全身汗淋淋——

“唔——”她忍不住一张嘴,声儿就从她嘴里溢出,像是需要什么,又说不出来,那种念头揪着她难受,不能解那种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全身都酥软的,还痒得她蜷缩成一团,涌上来的空虚感让她恼得都想哭了,全身都难受,不着地,就那么飘着——

完全没用,她难受!

“唔——”

她哭了,烧得她哭了——

这个娇娇,牙齿咬着唇瓣,也不哭出声来,就那么抽抽噎噎地哭,掉点几颗透明豆子出来,泛红的脸蛋儿。

叶茂还真想晾晾她,想着她那个性子,到底是叹口气,一手去捞她的手。

他也不去拆穿那几个嫡系的“谎话”,到是埋怨那几个不知道是给下了什么药,让她急成这样子,瞅着她嫩白肌肤上泛红的粉红光泽,牙齿咬着唇瓣,咬得唇瓣刷白刷白,他可心疼了——

是的,真心疼,就他心疼她,她不晓得疼人,就会一个劲儿地跟个缩头乌龟般,叫他恼她,又舍不得恼她,想他也就叫她一个人给弄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的。

他一贴近。

眼睛眯眯的,就瞅着个人影,两手就那么堪堪地把人抱住,牙齿也不咬了,似乎前面有更好吃的东西等着她,一张嘴——就咬了过去。

嘴上到是咬着了,她可是哭了,还是空,空得叫她慌,老在天空里飘,她也就这么个念头,脑袋里就那么个想法,她给飘在天空里,怎么也下不来,没人拉她一把——

忍不住自怨自艾起来,谁都没来救她,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这么一想,她就想走了,谁没救她,她自己救自己,也就这么个念头,两手放开他,扒拉着想从床里爬出去,还没有等她爬起来,人已经让毯子绊倒,无力地趴在床里,“混蛋——”

她手一捶床,忿忿地骂人——

“还有劲儿骂人?”

叶茂没伸手一把,愣是看着她在床里绊倒,深沉的眸子瞅着她,那里头的猩红色不容错辨,一手捞起她的身子,就那么面对面地坐在他腿上,她微仰着脑袋,在那里啜泣着,最最委屈的模样。

还没有消停一会儿。

“难受……我难受……”

叶茂就算是刚才打着折磨她一下的念头,也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尖尖呀,怎么能让她不高兴呢,怎么能让她恼了呢,他到是想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

哪里舍得她!

“坏蛋——”

她指控叶茂,眼泪儿流的,那个叫一个可怜兮兮的。

叶茂还有心思笑,笑她的无赖,笑她的诚实。

就那么三个字,让她自己来了,白白送上的果子没人吃,经历风雨得来的果实才是最值得珍惜。

陈碧真是努了努嘴,两手紧了紧,又放开来了,推推他结实的xiōng膛,恼怒地瞪着他,“你下来、你下来——”

乌溜溜的眼晴里头全是恼意,到叫人觉得有七分情意与三分嗔怪,首长确实听话了。

夜很深,还没亮,也许永远也不亮。

温存,温存的不能再温存了,两个脑袋挨着脑袋,睡在一起,陈碧那真跟小鸟依人般地偎在首长怀里头,首长的手臂环着她,睡得相当熟。

要说陈碧与首长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也得卫嗔家出事前说起,以前她们那个市里有钱人就当属卫家头一份,据说年年都纳税大户,卫嗔他爸更是年年先进企业主头号代表,还是省人大代表,场面上谁不想跟卫家搭上关系,谁都想的,但谁也不是那么容易搭上的。

私底下,谁都知道卫家是什么样的人,要问他们家啥不干?就是亏本的生意不干。

陈碧拿着方同治帮她抢回的手机,那心情都是惴惴的,小心肝儿胡乱跳跳的,都静不下来,一直在那里乱跳,她都快说邪了门了——

“你都哪了?”

还没走到刚才地儿门口,火气溜溜的就是一嗓子上门,让她惊了惊。

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她就把手机往身后藏,瞅着卫嗔急刺白咧的脸蛋,笑得也忒没心没肺了点,“里面味道太难受,我就出来透透气,现在去哪儿?”她一边问一边还把手往卫嗔臂弯里搁。

“跟不跟我去北京玩玩?”卫嗔见她笑,漂亮的脸到是缓和了点,连带着那眼角的泪痣似乎都剔透了点,“合着咱们都没事儿,跟我去见识见识?”

一听去北京,那时候的陈碧还真没去过,海南三亚、云南香格里拉什么的都去过,合着北京城她还真没去过,他这么一说,她是真动心了,可动心也就那么一下下,苦恼地掰掰自己的手指,“咱不是还得念书的嘛,总不能不念书了,高三了都——”

她成绩还行,但是现在是高三,正是冲刺阶段,最近因为爸妈离婚的事,她怕被找着了,连学校都没有去,反正跟着卫嗔,谁也没找过来,可她的想法还摆在那里,高考得去参加的——

“到时我们念一个学校就成了,不用担心的。”卫嗔搂着她走。

她当时也就相信了,就带了个身份证,第二天一早就敢跟卫嗔走了。

到北京当天,两个人就去了故宫,都不用他们买票,他们刚一到就有人把票送上了,两个人手拉着手,到是大摇大摆地走入故宫,还有个专门领着他们、给他们解说的导游,那导游说得京片儿很浓,听上去还挺好听。

从午门进去,再从神武门出来,足足一个下午,都叫他们在里头度过,历史的沉淀叫人着迷,她摆了各种姿势,都不管自己那个姿势是不是看上去很奇怪,就那么叫卫嗔拍照片,导游想帮忙,都让卫嗔拦了。

他们住的不是什么几星级的大饭店,而是卫家开的会所,直接住哪里,即使那里再怎么热闹,也不会打扰到他们,更不会有不识相的人闯进来——

年少无猜的岁月呀,就烙印在他们的身上,更何况再加夹杂了个张放,应该禁忌的烂事,却叫他们过得坦坦荡荡,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就行。

可她动了动——忽然间想起那个夜晚,她有些不自在地叶茂怀里试着钻出来,许是动静太大,首长到是把人再搂在怀里,生怕把人惊醒的陈碧没敢再动了,眼神幽幽地瞅着状似熟睡的首长同志,心里忽然间就惶惶然了。

他们爱玩爱闹,闹得没有边际,一个房间,三个人青春年少。

“那不是那个人?”

三个人一起出门玩,他们也不去别的地儿,非得去军校见识见识,还真有没门,张放还真让他们进去了,三个歪缠在一起,走在人家军校里头,还没有什么眼色地瞅着人家军校学生,开着不着调的玩笑。

也就是张放那眼睛毒,瞅着一个人,顿时那眼睛都亮了,跟沾了毒液一样。

他那语气,陈碧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坏主意上头了,也跟着精神头十足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还真是见着个眼熟的人,她诧异地拍拍卫嗔的肩头,“喏,你看,是不是你们会所里头的那个男的?”

挺受人待见的一男的,陪有钱女人消谴的,她见过几次,都没太注意,想不到这时还能认出来,也就多了点好奇心。“你们那弄的人还水平挺高呀,连人家军校的人都勾搭进来了?”

张放瞅着那人,那手一晃一晃地指着人家,没个正形的模样,“我总觉得这脸在哪里见过,刚那么念头一闪过,就给忘记了。”他侧头望向没说话的卫嗔,见他表情淡淡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还是好奇地问出口,“你说说,这人像谁呀?”

卫嗔一抬头,眸光多了点冷淡色,让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多了点疏离,“谁晓得谁是谁呀,你说是不是?”

也就这么一句,跟佛经一样难以理解,叫没心没肺的陈碧与张放都听不明白,两个人浑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卫家经历的事儿,每天还想着玩,想法子的玩。

在北京这块儿,张放觉得自己是主人,而陈碧与卫嗔是客,最好的结果宾主尽欢,他算是尽职的,把北京大大小小的好玩的地儿都他们走了,也不大肆张扬的出门。

可卫嗔终究是有事来的,还得办事,还得求人办事,在他们那里,哪里还能用得上“求”这个字眼,现在非得用这个字眼了,他早死的妈是柳家人,当初跟了他爸,家里没有一个人同意的,结果好景不长,难产没了。

柳家人不认卫嗔的,就当没这个人,卫嗔求上门,柳家人的面都没见着一次,感觉去哪里都没有门路,有心想叫张放……他又没说出口,怕他们家给连累了。

卫嗔越来越沉默,沉默的叫人心都慌了,就连平日里一贯没心没肺的陈碧都像晓得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静静地陪在人身边,他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跟个跟屁虫子一样,连张放看了都觉得不顺眼。

也恰恰是这个时候,她与方同治再一次碰到了,当时还在想他名字的奇怪性,一瞅着他的笑脸,满颗心都像没了自主权,巴巴地跟着人一笑一闹,还怕人发现,连这事儿句都没提。

然而——

卫嗔给带走了,他家开的会所都给翻了个底朝天,跟古时抄家都快一个样子,瞅着早上还光鲜亮丽的会所,如今到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陈碧追着车子跑,那车子把人给走了,她在后边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只要她跑快一点,就能把人弄出来。

她身上没钱,——心里头那想的是给谁送礼,能将罪免到最轻?

脑袋瓜子里一点违法与违纪的事件都没有,像是什么都没发过一样,就想着哪里去弄钱,把卫嗔弄出来,最好别叫他在里头吃一点苦。

她想想都要哭,身上就只有卫嗔给的卡,还有张放的,卡是有两张,卫嗔的卡给冻结了,还有张,那上面到是好看了,瞅着就是精致的模样,谁也不曾想出来这便是银行卡。

一点用都没有——

走哪里都没用,不是她没走,是她走了,不知道往哪里走,两眼一抹黑,凭着那点青春的热情干着这事儿,就想着明天就把人给拉回去。

也合着叶茂这时候认识的她,就一个小姑娘,愣愣地站在军校门口,撑着雨伞,表情都是呆滞的,却无端端地到叫人眼前一亮,——风吹来,她的伞,天可怜见的,居然叫一阵风给吹得骨架子都反了过去。

她手脚忙乱的,弄了半天没把伞弄好,雨水落在她身上,她越急越弄不好,仿佛发现有人在注意她,赶紧低头——

忽然不下雨了?

她一抬头就看见伞顶,顺着那伞底一看,橄榄色的色儿钻入眼底,衬着那张严肃的脸,让她顿时压力大了很多,赶紧摇头,“谢、谢谢了……”她拿着伞就跑,生怕明天就见不着卫嗔了,想着他家的那点事,她都头疼。

就那么跑了,跑得快,哪里还管下雨不下雨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修过了,要是大家那啥的,别打分哦

76-80

☆、076一更

“首长?”

叶茂走在前面,陈碧走得快,压根儿没看到后边跟快速跟上来的人,也没听到后边有什么声音,她跟受惊了的小鸟一样跑——

到是叶茂看了看自己,难得生起别样的心思,他看上去有这么吓人吗?‘

把个小姑娘一下就跑了?

陈碧没能理解人首长心里的想法,她就想着得去见卫嗔,可卫嗔哪里是她见得着的呀,跑遍了都没有能寻找到个门路,到是张放冷不丁地来了,堵在她住的yīn暗招待所门头,一脸yīn寒着——

“张、张放……”她刚叫声来,人到是想走上去,谁曾想,张放到是这么一脸对她,还跟碰到什么似的,让开一边。

她再上前,他再退开,如此反复了两三次,她总算是觉得不对了,那神情都有点怔然了,讷讷地望着张放,年轻还带着稚气的面容多了些疑惑,“怎么了,你怎么了,卫嗔那样了,你还这么对我?”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还不是你害的?”张放终于忍不住,看着她淋得湿透的狼狈模样,真想脱□上的t恤替她挡一挡,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就不由怒不可遏起来,“你怎么认识方同治的?”

方同治?

她懵了,“怎、怎么了?”

她的喉咙干哑了,像是被火烧灼着声带一样,让她的脸色刹白一片,看着张放的都有点恐惧了,几乎都站不稳了。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张放头一次凶狠地盯着她,盯着她茫然无措的脸,硬是咬下心头的心疼,质问她,质问她与另一个人的关系。 “卫嗔去了哪里,你都跟谁说了?”

除了他,卫嗔的所有行踪,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而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竟然与方同治好上了,嫉妒与恨意同时涌上来,让他简直都忍不住了,卫嗔他爸都已经被终止人大代表资格了,也被批捕了,她还在里一脸不知道的表情,让他真是恨透了。

陈碧茫然了,都跟谁说了,跟谁说了呀,她使劲地在脑袋里想,也没跟谁说过的呀,没跟谁说过的呀,卫嗔那事,她晓得他在办事,一直都晓得,他家那些事儿,她哪里敢跟别人说,一个字也不会说,但凡说上一句,她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你手机呢?”

张放也不相信她嘴这么快,见她这模样也知道不可能是她说的,面上到是长吁出一口气,冲她伸手,朝她要手机。

她手机就捏在手里,那时候的手机还不是如今这样子功能这么多的,大多都流行诺基亚与摩手罗拉的,她手机刚好是摩托罗拉,疑惑地把手机递过去,“手机怎么了?”

他没时间回答她这个问题,连关机都不关,直接拆开她手机,居然还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东西,那东西她也看不懂是什么东西,就是震惊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在我的手机里头?”

是呀,这东西怎么在她手机里,手机一直在她身上的呀,都没离过她人的,几时多了这这种让她觉得奇怪的东西?

“你都把手机给谁过?还是丢过?”张放知道不是她说的就成,也晓得这事也不应该是她说,可他看到她与方同治一起笑笑闹闹的照片,哪里还不能有那么点怀疑的?都是嫉妒惹起的事,让他都有点内疚,“给过谁了?”

她手机给过谁了?

陈碧当时也没有什么难受的想法,要是落在别人身上,肯定觉得自己给冤枉了,那个心里难受的,她到没有,一根筋的,就想着她到底把手机交给谁过了,还真没有谁——

方同治呀——

不是上次他给她抓小偷的事,也就上次还是卫嗔头次撇下她去办事时,她在离住的会所不远的地儿胡乱逛,与方同治碰到的,结果两个人说得高兴,她去公厕,身上连放手机的地儿都没有,于是就把手机交给方同治一下!

她顿时想起这茬来了,还真是觉得没弄错,就是那个时候,就是那个时候!

那种眼神,张放还能不明白的?拉着她就走,他的车子就在不远处,还是他亲自开车,往常所见的郑长生压根儿不见人,她心里为了卫嗔担心,也恨方同治对她耍的手段,那可是叫她心里疼了——

那个人,叫她一眼就看上了呀,怎么能这么对她?难不成全是假的?

她伤心又担心的,说不好到底是哪个更重,那个心呀期期艾艾的,惹得张放都有点觉得她不对劲,丢一个眼神看她,模样像在专心开车,也真是专心开车,看一眼也就收回视线了,心里到是冷了。

“我叫你看看好戏好不好?”他猛地那么一说。

陈碧心里头还没想什么,到是觉得他都在想什么,这当头,她哪里还有心情看好戏,刚要拒绝,见他一脸yīn寒yīn寒的,跟平时都不一样,叫她心头一滞,大气都不敢出了,平时他是由她作弄,但是——

她一般也没敢玩得太大,以前有卫嗔替她挡一下,现在卫嗔不在了,她怎么就觉得有点怕张放了,瞅他那脸都是疯魔疯魔般的,一不经心就能玩出个火来。

也就她爸妈那么点事看不开,让她心里纠结,一直没回家,也不管家里找她找翻了天,不回就是不回,现在她没得依靠了,晓得自己只能靠着张放了,哪里还敢再多说一句话。

眼看着车子都不知道往哪里去,视线落在车外,车子一直在开,都开了挺长时间,一看手表,都让她惊讶,这是要去哪呀,外头雨越来越大,她身上有点湿,再加上车里的冷气太足,让她有点冷。

就算是冷了,就现在这个情况,她都不敢说自己冷,到是没用双手抱着自个儿,就那么坐着,不敢动一下,心里越来越涌上疑惑,“这是去哪看戏?”

“好戏呀,带你去看好戏。”张放神秘兮兮地朝她一笑,笑得贼精贼精,像是有什么落在他手里头一样,让他漂亮的眼睛都笑得快成眯眯眼,“好大一出戏,得让你见识见识,别记性都不长的是个人都能挨上去。”

她一听,心里想可坏了呀,难不成是方同治落他手里了?

也就这么一想,到底是没对张放有本质性的透彻了解,再想着方同治也不是随便是个人都能动得了的,也就把这个念头一扔,人靠在车里,装作困盹的闭上眼睛。

陈碧确实不长记性,也不想想她自己的事,都两个人在身边,还想跟方同治来个精神上的交流,对,就是精神上的,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哪里来的想法,脑袋里就认准一个事。

“随你——”她哼哼一声,没理会他。

到是张放脸上的笑意加深,颇见一股yīn狠,卫嗔家的事,他是想插上手都没地插手去,但是谁害了卫嗔,他非得揪出来不可,他们家的老头子让他消停消停,他偏不,非得叫那个付出代价不可!

他就这个性子,谁惹了他,就跟谁过不去!

车子还真停了,周边都瞅着荒芜一片的,更像是北京城最外头的地儿了,一路看过去,大马路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车到是有,也不是很多,透着那么点清静。

车子一停,陈碧就下车了,压根儿没睡,她哪里是困了,不就是想躲着一会,别再听张放那神神叨叨的语气,车子一下,就发现雨停了,连太阳都出来了,原本在车里叫冷气吹得冷,现在到是还成,不过衣服总归有点粘,让她有点不太舒服。

回头一看,张放也下了车,她到是绕过车头走过去,步子迈得还挺快,视线所及,前面停着两辆车子,她与张放往那里一站,结果前面两辆车子的人都下来了,刚好是两个人——

柳东泽一个,叶则一个!

这两个人,陈碧都不认识,后来才晓得那个长得有点邪气儿的就是柳东泽,那个瞅着心思挺重的就是叶则,好两个帅小伙子,阳光下,精神头十足,活生生的都脱了别人的视线。

陈碧没有盯着那两个人看,要说好看,在她心里卫嗔是头一份的,也就是方同治也比不上,要论起别的,她心里的头一份肯定就是方同治了,好看都是好看的,但没得比,不是一种比法,事上的事,有千万种比法。

“这就是你那个?”

首先说话的是柳东泽,那说话的样子就没个正形,跟个痞子般,还咂咂舌,显得那么点轻浮的劲儿,叫人听了就不舒服。

到是叶则还好些,至少他心思不露地站在后边,手朝后面的破落厂房一指,“人在里面,打了针,也不知道醒没醒?这一针够他受的了,晚上再打一针,够他上瘾的了。”

他说的到是简单,跟没事人一样,仿佛说的就是今天早上吃了什么早餐一个样,连眉头都不带皱的,那份淡定,还真叫人佩服。

张放那表情到真是满意了,“就晓得找你们办事,还真没有错儿,你应该多给我弄点来,我好叫这小子死都不知道死的——”他说得yīn狠,骨子自有那么一股堕落的美态,仿佛有点病态,却勾手搂着陈碧,笑意满脸,跟个弥勒佛一般,“走,我带你去看看,看看里头的大戏,甭管什么人,吃了那药都得上瘾,他动卫嗔,我***叫他死活不如——”

药?

什么药?

说的好听是药,说的不好听,直接是毒/品两个字了,陈碧当时还没能理解这话,还不知道里头究意是什么,她要面对的是什么,就当看大戏来的,以前也看过大戏,那是卫嗔演的,会所里的摄像头能把角角落落里的事都拍清楚了,那镜头绝对好的——

包房里面不安摄像头,角角落落里,都安了,有些人就好那么一口,不进包房,直接就在角落处就上手了,猴急地跟什么似的。

她慢慢地跟着人走进去,一走进去,她彻底傻了眼,趴在地上的人,光看那背影,她都能认得出来是谁——刹时间,她脸都白了,一把挥开张放的手,就想跑过去看。

谁知道——

张放不肯放人,硬是拽着她,不肯让她往前,冲她扯开脸一笑,笑得真渗人,“瞧瞧,这都是谁呀,叫你一看就跑过去了?***敢弄/我兄弟,还敢弄我女人,***都不要命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想写个章节名:前尘往事。

又觉得这个太文艺,好像不太符合的我风格呀哈哈,于是就不写了,索性弄个“一更”,话说这算是前事了,不会多的,亲们要是觉得太多了,也提出来,我接受意见的——把前事交待清楚,这是我的目的,嗯不多说了,也许还有一更,我现在去码,我看看时间吧,最好是晚上八点之前就能码完,现在眯一会

最后谢谢

飘啊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5-03 07:31:08

小叶爱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5-02 14:16:49

☆、077二更

他说话间还重重地踢向地上躺着的男人,那一脚得可重了,重得都能让陈碧都觉得疼,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眼睁睁地看着被他一踢的男人,那男人却是翻过身来了,映入她眼底的那张脸,让她瞬间都木了——

她其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整个人都没太多感觉了,脑袋里糊成一团,卫嗔的事其实是让方同治弄开了,也知道他现在给张放认识的那两个人打了不知道什么针,但她不能动。

陈碧拉着他的胳膊,那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也许她的天都塌了,塌得再没有一丝可能性补回来了,她不能叫张放把人给放了,那对不起卫嗔。

“我先、先出去……”她脸色发白地把话说完,眼神飘乎着,没敢再看一眼地上的男人,曾经让她欢喜让她忧的男人,像是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

方同治很难受,他晓得给打了什么,人躺在地上,不是没有感觉,是全身无力,看着人跑出去,露出嘲讽的笑脸,伸手吃力地一抹脸,“把她带过来干嘛,想把人给吓坏了?张二少?”

那声音,有点无力,可听上去那架式还在,让张放的脸不由又暗了几分,回头看着已经看不到的人影,让叶则上前,“再打他来一针,他估计还想再尝尝那滋味,肯定很销魂……”

叶则没上前,盯着丧失行动力的方同治,面上有点不赞同,“得了,你还想闹出人命不成,就他记得这个教训就成,没道理把他的命弄完了,你回去也不好同你们家老头子交待。”

柳东泽确实也是这种想法,他这个人最喜欢看着人痛苦,更何况这个人还在卫家倒下的事还占了点份量,卫嗔也是他表弟,虽说他们家不见得认卫嗔这门亲,可血缘关系摆在那里,他与卫嗔也有点联系,自然不肯让卫家就这么白白倒了。

但——

事情做的过头就没必要了,他难得与叶则站同一阵线上,方同治难弄,他们把人弄来都是费了好大功夫,暗中派人给弄来的,也弄来了药,打算出出气就得了,眼看张放这副吃醋的模样,那是恨不得人死了呀。

“也是,张放,你悠着点儿,别真把人弄废了,要是真废了,你们家跟他们家可是没完了,你们家老头子那里你都交待不过去。”柳东泽那话跟叶则几乎一样,就是他笑得邪气了点,还拿脚不屑地踢了踢方同治,再牛的军人,给放倒了其实都一样,“盯着我看做什么,也不看看你,顶着这么张脸,也敢诱哄人家小姑娘了,是不是挺爽的?”

这问的真够损的,还问人家爽不爽,话都是有两种意味的,一种是骗人爽不爽,一种是骗上那床后爽不爽,还当着张放的面问,问得连张放都对他没了好脸色。

“你***说什么呢?”张放这个人就是浑,也不管柳东泽与起码在这事上是一伙的,就敢对柳东泽抡拳头了,抡得可狠了,一点都没留劲儿。

柳东泽像是真没防着这一手,顿时脸上的那种损笑没了影子,重重地嚎叫起来,“张放,你***别跟狗似的乱咬人行不行?老子哪里问错了?不是你那个女人引来的,还是谁?敢打老子,你活腻了!”

其实这话他也没说错,人还真是陈碧引来的,要不是她对方同治有那么想要不得的想法,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子。

旁边的叶则看着撕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就那么摇摇头,走出破落的厂房,一脚踢走横在前面的小石块,小石块飞了出去,恰恰地飞向前面不远处的人——

那人一转过脸,小小的脸蛋顿时充满了愤怒,让她苍白的脸刹时多了点血色,变得神采奕奕,让他有点不好意思,“哎,那个对不起呀——”

这表现,可圈可点,做了坏事,立即道歉。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陈碧正在那里伤心,也担心,还不知道担心多一点还是伤心多一点,反正两种都有,一个那个上的,一会这个上的,让她心里老纠结的,结果突然来了那么一下,不怎么疼,就是不高兴,她生气了——

是的,她生气了。

叶则也愣了呀,一般道歉不都是“没关系”的回答吗?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了这种歪理了?他不由得眨眨眼,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多了点异样的神色,还颇有点专注的样子,“里头的人不关心了?”

被他戳中心事,陈碧自然没有好脸色,那表情难看的,都有点咬牙切齿了,“你管我呀,你什么人呀,用得着你来问?”她都担心死了,还被人说这种风凉话,“还不是你们弄的,你们现在高兴了?”

是不是有点是非不分了?

叶则到是兴致盎然了,格外对她的想法有兴致,不识好人心,估计就这样的,“你都怎么想的,跟两个人还不够,还要再跟方同治?”那目光都带了点别样的意味,将她头到脚打量了一次,再从脚打量到头,还是没能看出来她到底有哪里不同的,“招惹三个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眼光的?”

让他说中她心里最短、最虚的那处,她的腰直不起来了,有那么一点弯,脸色更白了,刚生气时那涌起的一点血色立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就仿佛是他的错觉——

“你非得提这个事不可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脚上的鞋子、身上的衣物全是卫嗔亲自买的,她一直让他好好地护着,想干嘛就干嘛,没心没肺地连带自己家都不想回了,还想着这样也挺好,不用再烦恼她爸有个比她小那么一点的儿子,“你就不能不提这个事吗?”

她喃喃自语,那些话都刻在她的心上,让她怎么都没有不敢去面对自己真做出那样的荒唐事,但是——她仓惶地张大眼睛,盯着叶则,也不知道是想说服他还是说服自己,“我没同他们、他发、发……”

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来,梗在喉咙底,火辣辣的让她疼,真没有,还没到最后一步,原因没别的,就是她害怕,她不敢,他们也没为难她,到是每次都差点擦/枪走火。

叶则听那话,就晓得了一点儿,他啥玩意儿没见过,什么荒诞的事没听说过,就这么点事,还真没放在眼里,别人还有比这个尺度更大的事儿,“你想怎么办?”

“怎么怎么办?”她一时没听出味来,傻傻地还追问。

叶则到是双臂抱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笃定的样子,“要不要卫嗔出来?”他说得轻巧,像是这种事不过就是小菜一碟,实在不是什么事儿。

“要!”陈碧哪里还想什么,嘴巴早就比脑袋快了,回答的那个叫一个快的,生怕错过这村就没那个店了,当然一回答后,她脑袋也就清醒了,谨慎地盯着他,“几时能出来?”

叶则还以为她要问他“凭什么相信你”这种话,然而她的话却叫他略略有点吃惊,到底是镇定,还以为得费一番口舌,没想她的反应这么快,到底是没有表现出来,“明天下午三点新义安1208,我叫叶则。”

新义安?

卫嗔带她去过,也是个会所,陈碧点点头,眼看着张放从里边出来,身边就只跟着那个看上去挺邪乎的柳东泽,压根儿没见张放有要把方同治一起带走的架式,她眨了眨眼睛,愣是没表现出来半点担心——

她知道,张放恼了,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一见他出来,慌忙地离叶则好几步远,一副刚才根本没说过话的模样,那样子莫名地让叶则有几分恼火,也不知道这火从哪里来,就这么突然间涌上来,让他不由地多看她几眼,看来看去都没觉得她有哪里吸引人的。

他索性先上自己的车,一开车就走人。

后面的柳东泽有些诧异,虽说他与叶则不对盘,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对手,这话一点儿都没错,叶则突然走,让他不由得看了眼陈碧,见她缩着个头,像是害怕的模样,大大方方地拍拍张放的肩头,装模作样地劝了回:

“回去别跟人置气,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怨就得怨老方家出了个这样的人,精得跟什么似的,连个女人都利用上了。”

这话忒毒,就算张放不往心里去,陈碧心里也不安宁,但是——

张放能不往心里去?想着陈碧这个家伙背地跟方同治好上了,他都恨不得剖了她的心看看里头是不是黑的,也幸她刚才没给人求情,要是一求情,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来。

想着刚才方同治那摆出来的“铁汉”样,要不是实在恶心人,他真想找几个男的把人给上了,想叫他看看什么“铁汉”的都是下作人,一想起这个,他就恨不得刚才再多踢几脚,看着方同治在那里连个疼也不喊,更让他愤怒。

一看她畏畏缩缩的模样,他冷眼丢过去,“还不上去,杵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还想等我走了后,把人弄走?”

口气那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跟冰渣子一往她身上咂。

她根本没那个意思,哪里敢,刚一抬头,就对上张放后头的柳东泽,见他吊尔郎当地盯着自己笑,那笑意没由来地让她想起来给**拜年的黄鼠狼来,瞬间低下了头,乖乖地转身拉开车门上去。

张放还算是满意她的态度,跟着上车。

到是柳东泽晚走一步,他看着陈碧那眼神,不明白她怎么就怕自己了呢,他压根儿就没做过什么事,她那个受惊的眼神,真叫人不服呀——

不过,他也没想太多,跟着开车走了,老头子今晚回家,他可得赶回去,免得老头子又给他一顿训,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他们家老头子就信奉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我太渣了,我太渣了,没有那个金刚钻,别揽那个瓷器活,现在才懂这个意思,比说好的时间晚更了,不好意思!

看好多人都弄了防盗章节,我本来想弄,又想想要是临时覆盖不上章节内容肿么办?还是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078

事发这种事一点也不美妙。

陈碧远远地看着张放被人给架走,都是军装整齐的军人,一个个的看上去一点也不好惹,军绿色的吉普车,一瞬间的到来,一瞬间就走了。那个领头的人,据说叫张磊,是张放的大哥,那表情都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干了什么坏事。

她清楚地听到张放不日会出国,家里不会提供他任何资助,而且——她得到了一张机票还有一点钱,让她尽快离开北京,一时间,她有点茫然。

卫嗔还没有出来,她就得回去了?

不行呀,她不行,现在不能回去。

她讷讷地动了动嘴唇,那神情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却是在下一秒突然间做了个决定,那决定让她立时行动了,一跑过去,到招待所那里退了房间。

叶则,对,那个人叫叶则,他说的是什么?

她苦恼地想着昨天叶则说的话——下午三点,新义安1208,对,就是这个,她一看腕间的手表,现在离下午三点还有三个小时,她肚子有点饿,先去吃点饭再说。

北京的小吃,她都不太喜欢,几乎没有吃得怪的东西,那些味道,都叫她不喜欢,可能是南方人的缘故,对北方的口味实在不太适应,也就张放与卫嗔惯得她,都领她去吃南方菜。

现在,她一个人了,莫名地觉得孤单,看着街面上的店铺,猛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昨晚睡不着,一直睡不着,想着不见的卫嗔,还想着被张放不知道弄了什么药趴在地面的方同治,两个人都朝她冲过去,让她救他们——

她一个人都救不了,没有一点能力能救人——她咽着炸酱面,一边喝着可乐,费力地将她不喜欢吃的东西咽下去,她得吃东西,不吃东西,没力气去办事,她得找叶则,天真的想让卫嗔出来。

与卫嗔一起来,她就得跟卫嗔一起回去,两个人来,也得两个人回去。

她想的够简单,也只是这么简单,固执地跟头倔驴一样,没有人能说服得了她。

新义安,其实很大牌,寻常人还真是进不得,不对外开放。

许是叶则早就安排好了,她一到那里,报上自己的名字就有人领她进去,直接从大堂走过去到电梯,十二楼直达——

入眼的走廊透着那么点沉重,里头光线不怎么足,靠站昏暗的廊灯,才能将面前的路看得清楚,远远地看过去,透着一种欲吞噬人的黑暗感,叫人不寒而栗。

她来过新义安,从来没有上过十二层,那里从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的,卫嗔上去过,可他不能带她一起上去,她从他嘴里听说过一些事,但从没有放在心上,一直觉得那些事离自己太远。

但她今天——

她来了,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领她过来的人早就在她进电梯前就离开了,从电梯里出来,她一直屏住呼吸,连喘口大气都不敢,连带着眼神都满是戒备,生怕这里紧闭的门突然间打开,从里面跳出来一头猛兽,把她撕得粉碎。

没有——

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终于走到1208的门口,瞅着森重的门紧闭着,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举起手来迟疑地去按门铃,尽管门上挂着“请勿打拢”的牌子。

没有人来。

她愣愣地看着门,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动静,她讷讷地看着门,再一次地按响门铃,这一次,她很快地就放开手,因为——门开了。

叶则与她昨天见的完全不一样,头发还湿着,没有往下滴水,身上也有点湿,xiōng膛结实,浅浅地能看到肌肉的痕迹,腰间仅仅围着一条浴巾,堪堪地围在腰间,露出他结实的小腹,再往下,还能再看到黑色的毛发,隐隐的没入浴巾底下。

“进来——”

他似乎还挺好的心情,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那目光着实叫人不舒服,似乎她身上跟光了一样,陈碧不是没有戒备,她稍稍地后退一步,人站在走廊上,固执地摇摇头,“你出来吧,我们在外边说。”

叶则都摇摇头,对她的“天真”有点无奈,“你说我凭什么去把卫嗔弄出来?”他轻松地转了转头,露出怜悯的眼神,“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能让我冒那么大的风险把人弄出来?”

问得真犀利,却让陈碧心头一跳,望向他的目光都是痛恨的,在她年少的想法里,从来没有什么出卖自己的念头,任何一个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地想要出卖自己,她也从来没有——

然而,此时,她不知所措了。

真的,她不知道怎么反应,那个人的话她个个字都能听得懂,瞪大眼睛看着叶则,她的眼神都有点恐惧,——“别、别……”她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两个字,转身就跑。

哪里有不跑的,她都怕死这种情况了——

但是,人都到这了这里,哪里还能跑得了?

怪就得怪她来了这里,来了这里,就没有回头路,电梯往上,还没有下来,也不知道哪里是安全出口,她竟然没有出路可寻,一回头,后边的叶则老神在在地双臂交叉在xiōng前,幽深的眼睛盯着她,脸上还带着闲适的笑意。

那笑意让她不舒服,全身都冒起**皮疙瘩,双手使劲地搓着手臂,嘴巴动了动,终于挤出话来,“你怎么能这样子?我不找你帮忙了,行不行?”

“那怎么行?”叶则摇摇头,“我想帮你呢,很想呢,这怎么好中途退出呢,你说是不是?半途而废不是我的作风耶?”

都是什么话,歪理一套套的,把人的脑袋都给绕晕了,让她头都大了,“我不让你帮忙不就行了吗?”她讷讷地张嘴,“哪有这样子的,哪有这种强买强卖的事?”

“以前没有,现在就有了。”叶则扯扯嘴,说得还挺无耻,伸手就想搂她,被她躲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人已经挡在电梯前,把她惟一的去路都挡了,“真不想卫嗔出来了?”

她是想,非常想,想得不得了,最好是现在卫嗔就能出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终于是动了动,想着卫嗔对她的好,想着因自己而让卫嗔给方同治害了,她心里的愧疚感压得她几乎直不起腰来。

都是她的错,要是她不与方同治认识,也就没有这种事了——

“那你想怎么样?”她到底是头一次与人谈条件,还有点稚嫩。

叶则一眨眼睛,对她的识相还算是满意,指指前面,让她先走,免得走在后面,人家又往后跑,他可不乐意再追一回,这种追人的事,第一次是情/趣,第二次就是麻烦。

“顺其自然嘛……”他说得挺没皮没脸的,等她一进门,他就在后头锁门了,见她惊惶地转过身,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让他不由地朝她竖起手指在嘴边,“要不要先洗个澡?”

陈碧紧张得不得了,从走廊到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压得她的心跳得飞快,一直在那里乱跳,跳得的频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多少了,只晓得跳得快,当听到身边关上门的声音,她更加紧张的不知所措。

一回头,她面对他的脸,黑色的眼睛映出她的身影,让她不由自主地更加紧张,几个快步走向浴室,一进浴室,赶紧就把门关上,她还怕他从外面进来,背靠浴室门,心还是跳得很快——

浴室里的灯开着,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这地步了,一时间她失去了所有的人,卫嗔进去了,张放被强制出国,估计她都没能送他一次。

放水,洗澡,这种事,她做得很是机械化,就像洗澡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在里头再待多长时间,她也得出去,不能老待在里面,终于——三十分钟过去后,她出来了,裹着浴巾,里头什么也没有穿,再穿都是多余的了。

一开门,一只手递过来一杯东西在她面前,她愣了下,戒备地盯着他,抿紧嘴唇,什么都不说,倔强地盯着那杯透明的东西,没有伸手去接,“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点让你喝了不会太痛苦的东西,反而会觉得挺快乐的……”叶则在开水里兑了点东西,女人第一次,总是会疼的,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他自认是对她照顾的挺周到,“女人第一次都会疼的,你还是第一次吧?”

问得真直接,让原本就忐忑的陈碧又羞又怒,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再不问里面有什么成分,直接一口就喝了,可能喝的太快——

“咳咳……”呛得她咳嗽不已,脸憋得更加通红,背后却让人轻轻地拍了几下,让她好受了些。

叶则摇摇头,轮到他做好人了,分明是他逼人太甚,却在这时做好人,轻拍她的后背,试着让她好受点,“喝的这么急做什么,都是你的,来,我抱你,别害羞——”他在身后把人抱起,将她横放在大床里,人坐在床沿,就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身上的药效起作用。

药效起的很快,身体像是起的什么火一样,烧得她全身都难受,细嫩的肌肤都密密麻麻地泛起细细的汗,布满她身体——

“别怕,别怕……”叶则慢慢地贴近她,目光盯着她的身体,轻轻地将她身上几乎都遮不住什么的浴巾给扯开,“我会疼你的,别害怕,我会疼你的——”

少女的身体,娇嫩无比,如初初绽放的花骨朵儿,叫他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疼起来,疼得迫不及待地贴在她的身体上,头埋入她少女的xiōng前,一股特有的馨香让他鼻尖发痒,张嘴就含入她的一方xiōng脯——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今天有没有两更,我不好说,看情况吧,我现在睡一会,眼睛有点疼,可能对着电脑时间太长了,我一般没码字时就去渣游戏了——

感冒加上眼睛疼,哈哈,睡一会吧,我去睡会

☆、079二更

陈碧的身体似乎被烧烤着,被他这么一含,身体在药效的作用下,似乎迫不及待地挺起来,把自己往他灼热的嘴里送,完全违背她的意愿,眼角流下滚烫的泪水,足以她内心的屈辱——

叶则那手到是细心,抹去她眼里渗出的热泪,但动作到是一点都不收敛,反而揉弄着她,小巧的不盈一握,“哭什么,总要经这一遭的——”

他说的话跟个老手似的,似乎这种事常干,其实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为免弄疼人,还找人弄了点药,动作到是轻,生怕把人弄疼了。

“无耻……”她骂他,身子却是违背她意愿地在他身下摩挲着,期待他进一步的动作,让她的泪流得更凶了。

骂几句算什么的,不痛不痒,根本没有关系,叶则脸皮厚得很,要脸皮不厚,还能做出这种事来,肯定不能的,所以他脸皮非常之厚,完全不避讳这个事——一手拖着她细如柳枝般的腰,让她没那么费力地贴近他——

“砰砰砰——”

突然间,房门给踢得重响,完全不是斯文的门铃声,听上去像是怒极的踢门声。

“有点事,等会就回来,你等一会,会好好满足你的……”他不耐烦地拉过浴巾围在腰间,大踏步地走向房门,一开门,口气还不是挺好,“都怎么了,不是让你们没事别打扰我?——大哥?”

话说到最后,他话那么一收,收得有点讪讪然,人已经被推开,一身休闲服的叶茂已经从房门进来,他讷讷地退开,让叶茂进去——

眼看见着叶茂要往最里边走,他顿时回了神,赶紧拦在人面前,“大哥,你找我有事吗?怎么到这里来了?”他心有点虚,张放给家里人弄出国的事,他听说了,从柳东泽那里听说的,据说今天就出国,没得商量的余地。

整方同治那事,他也参与了,但是那事儿张放一个人顶下了,不是他不想顶,有人顶了,那他干嘛非得出去再顶一个,没必要的事,所以心安理得。

“方同治的事你也插手了?”叶茂严肃得很,双手负在身后,三十出头的男人,最是人生最好的岁月,他说话时,眉头还跟着皱起,“你到底想干什么,那种事也出头?”

“为朋友两肋插刀嘛——”叶则没怎么太在意地一说,“你说说方同治那鸟人,连个小姑娘也下手,太***不是个男人了,我就见不过眼了。”听上去他很讲义气,还很看不惯方同治下那种手。

“还见不过眼,你把人弄成那样子,还说看不过眼,什么事是你还能看过眼的?”叶茂六叔出国了,如今还没回国,结果叶则到是做的这种浑事,“还不快给我滚回部队去!”

“好,好,我就回,哥你先走一步,我就走。”叶则回的很老实,一派老实样,还作势要回房间,“我整理一下东西,等会直接走。”

但是——

他想的很好,想在叶茂混过去,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错,叶茂并没让他忽悠过去,反而往里走,“据说你这里来了个小姑娘?”

叶则一听,就知道不对味了,这分明早就知道事儿专门找上来的,他也不含糊地回答了,“人求我呢,我想我怎么着也得弄点好处,你说是不是,大哥?”话说得好听,像是别人送上门来求他似的,天晓得,分明是他撒鱼饵,诱陈碧上钩的。

颠倒黑白,简直是!

身体不由她自己,可她还是清醒的呀,陈碧一听那声音,非常陌生,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觉得自己有救了,愣是咬着唇瓣,想从床里下去,——结果,都说她身体不听使唤的——“扑通”一声,掉在床下了。

掉得她全身都疼,眼泪更是“哗哗”的流,哪里有受过这种委屈,就算在家里,不知道她爸在外头有个儿子之前,哪里有吃过这种苦头,现在成了这样子,让她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啊……”她委屈了,索性放声大哭。

所以说,叶则做事有个弊端,怎么能没把人的嘴巴给堵了,这下子,哪里还能拦得住叶茂,再说了,他也不敢跟他们家的老大动手呀,动不动得过,那是另说的,老大的威严,他可不敢冒犯的。

“这是她自愿的?”叶茂冷冷地质问他,“叫人在里头大哭,还是人家自愿的?”

要是别人这么问,叶则肯定理直气壮地回过去说是“自愿”的,哭那是里头的人太矫情了,又不是几岁的孩子,还能不知道上这里来会有什么事,但是他确实没为自己辩解,是有那么个要挟她就犯的意思。

“哥,她也不是什么纯洁的,跟张放还有那个卫家的小子一起,就是最后的那层膜没破,什么没玩过,别把人当成不知事的孩子好不好?”他不以为然,生怕老大叫里头的人哄了去,老大这辈子身边一直没有过女人,叫人都觉得奇怪呢。

叶茂瞪他一眼,“都说的什么荒唐话,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他大踏实步地往前走,走得步子极有范儿,一步步地迫近叶则,让叶则慢慢地退开身,看着倒在地板上头哈哈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姑娘,眉头皱得更紧,一把将人给抱起来,放在床里,动作迅速,却也发现她身上的热度不简单,回头冷厉地盯着叶则,“你是不是给人吃了什么药?”

一看清这小姑娘,确实让他眼前一暗,不就是军校那天见的小姑娘嘛,被他给吓跑的连雨伞坏了都顾不上的小姑娘?

真是不该来的偏就是来了,叶则确实给人吃了药,还找不出理由为自己辩解,“我这不是想叫人舒服一点,别太那个什么了吗?”

“别太什么了?”叶茂盯着他,那目光都有点渗人了,“人好好一个小姑娘,你也用这种话去编排人家?还不快走?”

叶则有点不甘心,当着叶茂的面,还是没说什么,利落地拿起自己的衣物,当着叶茂的面穿上了,刚走到门边,看看叶茂那脸色,还是说了句,“哥,你别碰她,不许碰的……”

“还不快走?”叶茂忍不住低吼一声——

他才算是走了,想着自己今天还没吃到东西,也就沾了点腥,怎么就叫他大哥给抓住了,其实他也猜到了,张放出国了,他自己也恐怕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去部队,肯定是最基层了,做了什么事,就得受着。

惟一不甘心的就是里头的人没碰着。

新义安几乎清场了,所有的人都让给拦在门内说好了不让出来,就等那么个三十来分钟才能出来,这让所有的人心里都有点诧异,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来谁了?

谁也不知道,谁也打听不出来,这个事死死地瞒着所有人。

而1208房间的门开了,惟一开门的房间,叶茂抱着人出来,身上的休闲服已经脱了下来,把怀里的人都包得严严实实,就两脚丫子露在外头,他走得很快,迅速地走入电梯,直接通往地下停车场。

早就有车子在那里等,还是挂军牌子的车,把人往车里一放,他跟着上车,见被包住的人已经隐隐地从休闲服里挣扎出来,露在外头的肌肤都透着粉红色、不止是粉红,已经是晕红一片,汗湿湿粘粘的,让她的头发都湿了。

“唔唔——”

她火烧火燎的难受,整个人不甘寂/寞地扭动着,双手探出来,试着靠近惟一的能靠近的人,巴住他的脖子,似乎碰到清凉的源泉,让她的双手都不肯放,连带着身子都要起来,贴向他——

只晓得难受,还不是一直难受,就跟浪潮般,一阵又一阵地朝她涌过来,让她不得安宁,极需要冰凉的物件儿来消热,越靠近他,越凉快,贴着他,贴着他,她的内心在疯狂的叫嚣。

“没事,没事……”

他晓得她身上的药效全发作了,将她的手给弄下来,迅速地将休闲服的两袖子将她的双手轻轻地绑住,不让她再胡乱动弹,原因无他,就那么轻飘飘,甚至都是很粗糙的动作,都能让他尴尬地支起帐篷。

但是,他安慰她的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情脉脉,“没事的,一会就没事,等会到医院就没事了……”

那药效很霸道,绝不是他轻巧的绑她双手就能克制的,也不是他轻巧的几句话就能控制的,她热得不行,全身都像被烧烤了一样,身上哪里都痒,痒得像是被蚂蚁咬过一样,就连双腿间,都糊塌塌一片,让她无力抵抗。

忽然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居然挣脱了,跟泥鳅一样滑溜,身子跟蛇一样缠在他身上,通红的娇嫩唇瓣,不顾一切地映上他的脖子,那一碰触,似碰着千年寒冰,她到是不觉得冷,只觉得沁凉,通心的凉。

再往下,短袖衫的领子挡住了她,她不管不顾地想要去撕开他的领子——

简直是穷凶极恶了,便是叶茂都几乎愣了,但终归只是“几乎”,还没有真正愣了,他长叹一口气,盯着她被欲/望沾染的小脸蛋,离医院还有点路,起码让她在路上别这么难受——

完完全全突然起的那么点温柔,他向来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从来没有任何女人能落入他的眼底,得到他的青睐,偏就是她,普普通通的少女,竟然让他起了那么一点异样的心思,在军校那一碰面,她逃走的身影,竟然让他还能清楚地记住。

他抱好她,让她跨坐在他身上,隔着薄薄的衣料,他没能与她直面,却还是用最原始的方法,试图让她慢慢地好受些。

陈碧没躲,火热的身子没可奈何地被他的沁凉所吸引,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晓得身下的强势,尽管腿窝处让他撞得生疼,还是涌起一阵阵快/意,再也找不到一丝理智。

半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军总医院,直接是急诊室。

情况不算太糟糕。

陈碧整个人陷在病床里,不知道清醒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醒来时只晓得腿窝处很疼,走入卫生间一看,那两侧都是红的——

难道她与叶则真那样了?

她想不起来了,就晓得喝了叶则的东西,难不成那样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就仅仅这里的疼?外头都这么疼,里头应该更疼吧?

她想当然了,也许是叶则放了她一巴,顿时高兴了,可还那小脸蛋还没有高兴透,她又绷起了脸,生怕卫嗔回不来。

“好点了吗?”

从门口走进来一个成熟的男人,身着军装,肩章代表着的涵义,她根本看不出来,只晓得人家是军人,他那么一问,声音柔和的叫人心安,尤其是在她慌乱无主的时候,两眼巴巴地盯着人家。

“你谁呀?”她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来的是叶茂,他手里拿着温热的粥,还是头一次这么亲力亲为地照顾人,昨晚一直衬在病房,现在中午了,他是赶着出来的,生怕她醒了,饿着了,这种感觉还蛮新鲜,真是头一次,“我是叶则他大堂哥,昨儿个我在他那里看到你了,就把人送来医院了,你别担心,药效都解了。”

她不担心这个,就担心卫嗔,于是,她就问了,“那、那叶则有没有、有没有把卫嗔弄出来?”一脸的期盼。

让她去打叶则,不就是为了卫嗔的嘛,脑袋也就记得这一件事,别的都不愿意想起来,即使这么一张陌生的脸,为什么能让她安心,她反而没空去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叶则没吃到肉,强中自强中手,哈哈!!

早上醒来发现收到牌子了了,估计是有点太大胆的字眼了——

☆、080

叶茂眼神深遂,且不动声色,伸手将她身上滑落的被子盖好,并轻轻地将她按回床里,“你与叶则谈的就是这件事?”他问得很轻,脸上严肃的表情到是没减去半分,甚至有点不赞同,“小姑娘,你脑袋里都想的是什么事?”

他的动作让她有点意外,有那么点想躲的意思,却让他镇定自若的神情给弄愣在床里,然后——被他一问,陈碧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此时,才抬眼仔细地看着人,那目光有点疑惑,慢慢地,眼前到是一亮,手指着他,“喏喏,你就是那个穿军装的?”

“嗯——”叶茂应了一声,拉过条椅子坐在床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啊?”她没反应过来,不是反应迟钝,是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问,小脸蛋露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都不带掩饰的,“不麻烦了,我还是自己去吃——”

那时,她还不怎么会说谎。

她一说,还真想下地了。

结果,叶茂还是拦住她,“你要是不吃,这里都浪费的。”

浪费这种东西最要不得,她也真饿,虽说人家的好意让她有点不自在,还是拿过他盛好的粥喝起来,一喝,她才晓得这粥味道真不错,胃口大开,一下子就喝了两碗半,喝得肚子饱饱的才晓得难为情地微红了脸。

“那个,那个我以前不是能吃这么多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想起以前刚升入高中时,同学们一起吃饭,结果她说自己能吃两碗,有个男同学主惊呼她这么能吃的窘事来,她当时也没让那男同学太好过,直接说了句“嗯,还挺瘦的呀,这都算是男的呀”。

叶茂瞅着她晕红的脸,手心里涌起种冲/动,想摸摸她的脸,想着送她过来时车里的她,一个劲儿地腻在他身上,跟小猫儿一般,连带着他都跟着难受,不是没接触过女人,而是没有那种劲头——他才三十几,却发现自己的心态老得跟什么似的。

“吃多一点,身体能吸收——”这种歪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还说得一本正经,连他都要相信自己说的就是真理,“想吃什么的,你自己说。”

她哪好意思麻烦人,要是卫嗔与张放在这里,她早就提要求了,现在——她哪敢,面对他,头皮都是有点重重的,感觉像是被关心了,又怕这是她自己的错觉,“呵呵,不、不用了……”她的笑声干巴巴的,听上去不怎么有诚意,“那、那个谢谢你了。”

她得谢谢他,可——

又有点怨,是呀,她就那么个脑袋,他一来,叶则不知道哪里去了,答应她的事这算是能不能成的?

“叶则回部队了,我叫他回去的。”像是察觉她心里的不安,叶茂收拾起东西,那动作绝对是宜家宜室的,叫人看了都觉得闪到眼睛了,谁能想得到这位年轻的首长能亲力亲为地做起这种事,他面对陈碧还略带稚气的脸蛋,没有任何不自然的表情,“至于卫嗔的事,他出不上力。”

出不上力?

陈碧使劲地眨眨眼睛,努力地消化这几个字,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才总算是将这几个字理解的透透彻彻,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他是骗我的?”声音听上去都飘了,可听着又有那么一点委屈。

是真的委屈,不是年轻的首长脑补,她是真委屈,谁能够随随便便地接受那种等价交换的事,那种事,怎么能是脱下自己的衣服那么容易的事?

她是下定决心了,结果没真成了,但是——她又怕没成了,卫嗔出不来,现在面前的人到是又告诉她,那不过就是一个说说的事,嘴巴上说说,没真能把卫嗔弄出来,眼前都黑了,她能不委屈吗?

“对,他插不上手。”年轻的首长讲明事实,虽说不忍心见她失望,又怕她又胡乱做事,还是点明她,“调查完了,他要真没事,会出来的,你现在是要回去,还是去哪里?”

她——给问得茫然。

回去?

她不想回去,都说了是两个人一起来,就得两个人一起回去。

还有,她也不想回去,总觉得那家里没有她的位置了,回去难道要她叫那个可恶的王满女“阿姨”吗?以前她把人当成是她妈秦女士的好姐妹才叫人“阿姨”,现她觉得“阿姨”这两个字都恶心。

那样的家,她一点都不想回去,两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十指都泛白了,都没注意到,那个心呀,颤的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眼神都是无意识的,没有个焦距——

“我不知道往哪里去——”跟做梦一样的声音,飘的更厉害。

无处可去——天大地大,她没处可去,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年轻的首长呀,那个心都忍不住地涌起一点儿疼,迷惘的小姑娘,被困住了,他却是忍不住地伸手抬起她小巧下巴,那目光无比认真,“那跟我回家?”

与他的目光相对,让她有那么一种迫切的渴望,脑袋里再没有别的东西,只晓得要抓住面前的手,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那手抓住他的手,“我跟你走。”

是呀,小姑娘都想的什么事,与人做交易,把自己给赌上,想让卫嗔出来——

叶茂那时觉得这个小姑娘真天真——天真的不止一点点,她不想回去,不想一个人回家,他当时跟魔怔了一样,把人带回家——

事情其实很简单不过,当时与她一起入叶家的还是叶苍泽,以他儿子的名义——他是谁的儿子?他却不能说,只能给叶苍泽养子的名分,——从她开始,一切事情都乱了套,乱得都扯不开的乱麻般的事。

卫嗔后面出来了,中间他是使了点力,但卫家是没救了的,卫嗔一穷二白,随着卫嗔的出来,张放也从国外逃回国,——这三个人,就跟魔一样纠缠起来,难分难舍——

他想宠她,——许是她想错了,那一个晚上,她把自己给脱得光光的,钻入他的被窝里,年轻的少女身子,让他情难自禁,跟鸭片一样上瘾,早就是不想放手——又见不得她与别人亲近——

他也会吃醋,吃得也凶——卫嗔成了叶家的拒绝来往户,叶则私底对卫嗔的事各打压,他是知道的,却没让人收手——真的,他也不乐意叫卫嗔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她面前 ,嫉妒也好,吃醋也好,就是不舒坦。

所有的事都乱了套,都是个作孽的,一点儿都闹不清,一个个地,连同他在内都是傻的,傻的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总归是叫她这么个从来不爱多想的人给绕了进去,缩头乌龟的性子,发生了就当作没发生,总叫人头疼。

她与卫嗔、张放的事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脑袋瓜子像是少了那么一根东西,她坦然自若,在他面前依旧是那个天真的小姑娘——天真的小姑娘,把她自己当礼物给他,拉着卫嗔走。

走得干干脆脆,连张放都没带,就她跟卫嗔两个人。

他问她,为什么,她说两个人一起来,那也得两个人一起走——秦女士与他六叔的事,他也晓得,他家老头子的主意便是只留一个,要不接受秦女士成为他六婶,要么就她留下来。

她说都没说,直接拉着卫嗔走,就是答案。

他愤怒,好好宠着她不好吗?非得跟人去吃苦?

可卫嗔是好人吗?

她太天真了,天真的都叫他心疼。

一个家倒了的人,没有得到任何的援助,卫家是怎么倒的,卫嗔记在心里,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家变后迅速成长起来的少年,更知道报复是怎么一回事——

他在算计她,以他的弱势算计她——

还敢上门来谈判,要好处,想东山再起——

小小的要求,首长还不太在乎,他在乎的是让卫嗔冲昏头脑的人儿,那个他预备娇/宠一辈子的娇人儿,无论谁说了什么,都没有听入耳朵里,头都不回地跟着卫嗔走了——

两个月后——自杀了。

可她还惦记着人,一直心心念念着那个人。

一桩桩的,让他想起来都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想看看里头都装了什么东西,到底是稻草还是浆糊,一睁眼,她还在身边,许是药效过了,她看上去很平静,脸蛋儿红扑扑的,一往下,xiōng前都是印记儿,让他难得的微红起脸——

“好受点儿没?”

他问,嗓音有点沙哑,手臂动了动,再度把人搂在怀里,贴得一丝缝隙都没有。

陈碧以为他没有醒,现在晓得他醒了,那个呀,还晓得害羞的把脸埋在他xiōng前,试图把自己那点难为情都给藏起来,嘟囔着,“腰都快断了——”这是真话,不止是腰,连身下都是疼,酸酸疼疼的让她都不想起来。

“还晓得腰快断了呀?”他板着脸,硬是抬起她的脸,不让她逃避,“都快把我榨干了才是——”

明明是最严肃的脸,讲的话,让她差点给噎着了——“咳咳——”她忍不住地咳嗽着,一咳起来就停不了,“咳咳——”

这么一咳,连带着那被过度使用的地方都揪疼,一抽一抽的——

他赶紧拍拍她的背,“几时办酒?”

被他这么一问,她的咳嗽立时就好了,跟受刺激一样,不敢面对他,双手搭在他的xiōng前,接触的地方都觉得滚烫的惊人,像是能把她的手指烧灼了一般,可她没收回手,固执地放在那里。

“小、年、夜……”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眼泪从她眼眶里滴落,落在她的手背,从她手指所触碰到的肌肤还要烫,她的身体都是颤抖的,双肩一抽一抽,“我要办酒了——你、你别来……”

作者有话要说:过去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回到现实里头,咱们重新开始——还

没有交待过她与方同治怎么相处的事,以后会交待

81-85

☆、081

陈碧从叶茂的屋里出来,她得回去,一夜没回也不知道张放那里会成什么样子,心里那个忐忑的,就冲了个澡,算是收拾一回自己,瞅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再没有比这个更明显的东西。

从浴室出来,叶茂人不在,想着她刚才哭着叫人别去酒席,到底有点内疚。

一出来她就愣了,那是什么地儿,一说起来她的双腿都能打颤了,本来嘛,她的双腿被那么一折腾,都快并不拢了,结果,入眼所见,更让她打颤了——

快站不稳了,跟着人走出去,走得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走丢了,想着叶茂送她出来时那冷淡的语气,她的心一抽一抽的,这么一抽,让她更不知所措。

“陈碧?”

笃定的声音,让她立时紧绷了全身,脸上的表情都是惊悚的,脚步连忙加快,两手都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脸,颇有点挡住脸,别人就认不得她的架式。

“陈碧?”

可是——

事情哪里那么容易的?人家都认出她的人,还能叫出她的名字,既然能叫她的名字,自然是还能光明正大地堵住她的去路。

可不嘛,还真是把她的去路给挡住了,连叶茂的“忠臣”都不好意思越过去,太子爷来的,谁敢拦,头上长几个脑袋了,还敢拦人?

人家往后退,自然是去找救兵,自己不行,那得去找首长。

但是陈碧那个惊呀,再没有比被别人抓个“现形”更惊悚的事了,上次在医院里,她躲在被窝里,没敢伸出头来见人,现在到是让她碰个正着,简直都跟什么一样了,她都形容不出来。

“小四儿?”

叫陈碧没人回,方同治好整以暇地再叫她,声音凉凉的,就看她怎么反应,回头看看叶茂那边的方向,她从哪里出来,他都看在眼里,还想装作没听见,装是吧?

他让她装!

“怎么呢?”她终于回了,站在原地,没敢动。

方同治乐了,那笑得没个正形,瞅着她紧绷的脸蛋,往前迈一步,就看着她往后退一步,上前一步,他退一步,都这样子反复,他还玩得乐,再往前,一直逼着她往后退,“还怎么呢?耍我玩呢?”

他有权利这么问,本来说好的,跟他一起走,结果她没去,等他回来了,她到是用个结婚的消息砸得头晕眼花,怎么的,一眨眼,人事都不对了?

“没有——”她还真没有,结婚是以前的事,如果坦白一下,在没让张磊把结婚证拿出来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这档子事,要说她耍人,真没有,耍人的事也得看智商,她明显没有那种智商,“我真、真……”

“还没回去?”

她刚想说,不是那么一回事,她是真的没想耍他,那时还是真的要同他一起走,那个夜里的电话她还记着的,自己的心是怎么样子高兴的,一转眼都成了空,话刚出口,就让人截住了——

一回头,叶茂站在那里,与他在床里的性感成熟男人不一样,他站在那里,一身笔挺的军装,上头的肩章能让闪花人的眼睛,严肃的叫人生起几分距离感,却让她顿时没了勇气。

“就、就回去——”

她几乎是揪着那么一口气吼的,一吼完,就赶紧走,谁也不看了,看一眼都是叫她难受的,叫她更惊吓的,一个人都担不起,别再来解释了,解释这种最要不得,更何况,她算是明白了,解释不清的。

方同治露出嘲讽的笑意,几步就上前,欲将人给拦住,却让叶茂快一步地手一挥,结果他的那些“忠臣”们就上前了,把他给圈在中间,不让他越出包围圈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她上车,被人送出去。

“首长,心情挺好?”他知道现在追上去也没用,不费那个事,索性皮笑肉不笑地转向叶茂,这时,包围住他的人都让开了,他自由地从中间走出来,走向叶茂,“首长到是好心思,还能把人弄到这里来颠鸾倒凤,好手段——”

挖苦的话,他根本控制不了,一想到这事就憋屈,憋屈的不得了,谁不知道他与她之间好得不得了,非得个个都要插一腿,他都恨不得把那一条条腿都给锯了,最好是连他们脑袋里那想法都锯得干干净净。

可没可能,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无力回天,大抵就是这么个感觉了,他冷冷地看着叶茂,心里到是想,这么个男人,年纪一大把,还敢勾着小四,小心不行了。

叶茂还是那个表情,半点未变,根本没把方同治的挖苦太往心里去,“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是不是?”他远远地迎上方同治的视线,居然还能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那表情怎么说?

能让方同治把自己给气着了,看看人,看看人家那种风淡云轻的架式,还那种笑法,分明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一向自诩冷静,也差点让人家那种架式给气得跳脚,索性他还有几分理智,没有真正跟个禁不起激的小男孩一样暴跳如雷。

“咱们走着瞧——”

方同治恨恨地丢下这句话,觉得叶家人还真是碍眼,不止一个叶苍泽,一个叶则,还有个更难缠的叶茂,合着他们叶家的人就非得跟他作对,来的都不止一个,一来就来三个!

走着瞧?

到底谁让谁走着瞧?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结果出来了才会让人晓得。

陈碧坐在车里,两手搁在膝盖上头,心一直跳,当然,心是一直会跳的,心要是不跳了,那她还怎么能坐在这里,就是跳得频率快了,快得让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心律不齐,脸色有点难看——

yīnyīn的,跟风雨欲来一般。

她也不是心情不好,就是心里有点纠结,一大早地活生生地把她给吓着了,虽说昨晚有点后遗症,被过度使用过的地儿,连动下腿都能拉扯到那里的肌肉让她疼得都不敢迈腿——

想着的时候,忍不住轻轻一动腿,又扯动了一下,眼泪都快飙出来几滴,罪恶感那种东西又跟着飘上来,飘在她脑袋里,让她不得安宁。

明明真快乐,是真的,与叶茂一起,她想她快乐,可——一碰到方同治,这快乐就成了惊悚,让她全身都紧绷一起,怎么都放不下来,回去又得同张放解释一下,更纠结了——

可谁晓得了,——车子给拦住了,连叶茂的坐驾都给拦的人,那是随便什么人吗?

当然不是的,如果说叶家还有人真这么敢做,那么指定就是叶则了,以前他能让叶茂轻轻浅浅的一句话说了,就乖乖地回部队去,那么现在的他,虽说还不足以与叶茂相抗,但已经给了他胆子,敢当众劫车了。

那场面还真壮观,几辆军用吉普,把那车都围起来,不让那车子驶出去,叶则跳下车,那架式都能唬人了,跳得叫一个帅气的,都没有什么可挡的架式,大大方方地走到车边,拉开车门——

“下车吧——”

有那么一会,陈碧有点期待来的人是方同治,都说了那个人才是她的心尖尖,她想起来就能一脸高兴的人,落入她眼底的只是叶则,就他一个人。

她坐在车里,没敢看他,也没敢下车,就那么微微地摇摇头。

叶则一看她这个乌龟性子就火大,以为乌龟一下就能躲过去了?半个身子探入车子里,搂住她的上半身,把人就想往车外抱,——她到是挣扎,双臂乱挥,都想往他门面上招呼,双腿不敢乱踢,怕疼。

再厉害的挣扎,哪里敌得过叶则这么个军人,都成了小儿科,都成了他的调剂品,两手臂跟铁臂一样了,把人硬是从车里弄出来,对着开车送人的“司机”,“回去照直说,说得清楚点。”

他还嚣张,把人带走,还让人带话过去。

一帮嚣张的车队来得快,去的更快,独留下一车子,车里头的是叶茂的“忠臣”,表情都是哭笑不得的,青天白日的,原来是给打劫了。

叶老六家的拖油瓶,这作孽的,怎么就吸了这么多人?

这问题,谁也没办法回答,就连陈碧本人都苦恼,她都不知道自己都算是遭了什么了,早上的惊吓够大了的,现在再来个惊吓,方同治到是没追上来,叶则到是来了,她躲在角落里,根本不敢看身边的人一眼,也尽量地忽略他的存在。

“离这么远干嘛,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叶则那个恼的,把他当成细菌了,中间的位置都能挤得两个人了,偏她还跟个小媳妇似的,连看他都不敢看,显得她委屈似的,其实委屈的人是他!“还委屈,你还委屈,我才委屈的好不好?”

“什么呀——”她不干了,觉得被他给倒打一靶,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一对上他带恼意的眼睛,顿时又泄了气,没有了那股子气性儿,气性儿来的快,去的也快,嗫嚅着,“我没说我委屈。”

声音轻,轻得都快要压在喉咙底。

作者有话要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082

“这句说的还像是人话。”叶则下了个结论,一手放在她腿上,自然感觉到她想躲,便是不肯移开手,就那么放着,“我最近有空,难得有空能陪你,你不会说没有时间吧?”

他问得轻巧,那态度跟吃饭一样自然,她仿佛就得陪他。

她一滞,哪里敢答应,当着他的面,又不敢不答应,这都叫两难的,心里忍不住埋怨起来,这一个一个的,一出手人都多,尤其是这叶则,刚才那架式都快让她惊着了,“我、我还得回去医院,张放还躺在里头呢。”

声音很轻,轻得跟蚊子的声音一样了,她瞅着他的手,那只手就搭在她腿上,明明就是手,还隔着短裙,可是——她却觉得烫人,有种烫意,烫着她那里,浑身都不对劲,想下腿——

才刚一动,腿间的肌肉一抽,就让她疼得把这个想法给打消了,而他的手劲更重了,重的让她有那么一点压力,巴巴地瞅着他,就是指着他能高抬贵手一回,让她早点回去算了。

“哦,还惦记着张放呢,这心意挺好的,挺叫人羡慕的——啧啧——”他微微摇头,还咂咂有声,半侧着身子,两腿悠闲地交叠在一起,有那么一点坐没坐样的微微摇晃,还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指分开,硬是让自己的手指与她的手交缠一起,微黑的手,与她嫩滑的手,对比感太强烈,“不、是嫉妒,我嫉妒了呢,你说怎么办?”

他嫉妒了怎么办?

她的心都跳得更厉害了,跟没个主心骨一样,别人要是听到男人这么说,估计得高兴,或者是有点虚荣感,她是一点点都没有,那点精气神都被他的话弄蔫了,莫名地觉得害怕,那目光都是戒备的,都怕他了,生怕会突然间蹦出什么吓人的玩意儿一样。

“别、别呀,”她一开口,连嗓子都跟着哑了,听上去粗粗的不怎么叫人清楚,目光谨慎地落在他交叠在一起的双腿,那腿可长的,也就平常不过的衣着,没有军装加身,还是能让他显出一种气度来,让她更不敢看他,就连自己嘴里那些明明白白的话,听上去都觉得不对味,“我真得回去。”

张放那脾气,上次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就撞上来,幸好都没出什么大事儿,可多多少少都让她受了点影响,一想那天的事,就心神不安,他的性子,真是闹起来,她就是有十个胆子也扛不住。

“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听不进去是不是?”叶则冷不丁地强制地按住她,让她的脑袋贴在他自个xiōng前,那动作都是叫人看得两眼冒星的,“一晚没回去,你还差这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她内心有种狂喜,又怕不是自己耳朵听到的那样子,赶紧按住他的手,“你说真的?”迫不及待的追问。

这种样子,把人的心都刺得难受,叶则把手给抽回来,往裤袋里那么一插,似乎是想与隔断所有牵扯一样,“陪我吃个饭?”他侧头看向车外,外面车水马龙,“吃了早饭再回去?”

让他一说,她还真是肚子饿了,刚才真没有感觉,都让紧张的感觉给占满,手一摸自己肚子,饿得更厉害了,“好呀,就近点吧,别去什么地方了——”不说还好,一说就更饿。

她想的也是简单,就当作最后一餐,事到这么一步,总不能让她再想别的了,想好跟张放好好的过,也就好好的过。

叶则没反对,算是同意她的说法,收回落在车外的视线,微微再侧回头,瞅着眉眼间多了点轻松之意的人儿,不由得将她的想法全都猜出来,她的想法再好猜不过,隐隐的为她的轻松而忿然。

真的是忿然,那一丝丝的都往他心上压过来,压得他几乎爆发——

也许他没想过他与她会走到哪一步,但也从来没想过她会是别人的妻子,脑袋从来就没有那么个念头,就算是方同治,他都没往人家身上想过,谁知道最不可能的就是她与张放先登记了。

他压着火儿,面上似乎很轻松,很纵容,纵容她的一举一动,纵容她的一意孤行,“以后恐怕不能再像以前了,算是给我几个小时,吃早饭后,咱们走走,再回去?”

她到底是戒心没那么重,被他软话一说,那点刚硬起来的决心瞬间就跟飘走一样,不给几个小时,好像跟得了重罪一样,哪里还能说不肯,嘴里跟心里都是肯的,也就几个小时,都晚了一个晚上了,再多几个小时,也没什么的。

她一下子就让叶则说服了,也不管刚才人叶则几乎是堵她来了。

还真是吃早饭,要说呀,叶则还真是了解她,那早餐不见得多丰盛,都是她爱吃的,小笼包、生煎包,再来个浓香的豆浆,就那么配着吃,一口包子,一口豆浆,吃的简单,吃的上口。

她都吃了大半饱,见他连动都没动过筷子,乌溜溜的眼睛有点疑惑。

叶则坐在那里,点了根烟,并不吃早餐,大清早地他面前还放了支酒,酒镇在冰桶里,他嘴里叨着根烟,一手捞起酒,往自个儿杯子里一倒,那动作流畅的跟画儿一般,叫人看得不忍移开视线。

“饱了?”见她没再吃,他问了句。

她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让他别喝酒,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的事儿就跟烂泥一样,自己都说不清,现在一时半会的更是扯不清了,其实她想跟谁都扯得清,扯得清清楚楚,一点疙瘩都没有。

可谁容不得她扯清了——

现在就是这么一回事,他没开口,她走不了。

“走吧——”

叶则都喝了半瓶酒,终于开口放她,也就两个字。

叫人听了不舒服,让她的耳朵像是给堵住一样,莫名的有点心酸,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越平静,越让她不敢放心,眼睛不着痕迹地溜过去他身上几眼,人到是往外走,走得万分小心。

门一开,外头有点吵。

她的脚步停了,就怕他突然叫住她,或者是想等着他叫她,实在是搞不清自己的内心,又或者是两者都想占全了?

就像是一场梦,真正的一场梦,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平静了,她的生活里只有张放一个人,就连那个晚上与首长的亲密,仿佛都是她的梦。

白天去幼儿园报到,晚上就回医院,与张放一起,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很平静,平静的都让人觉得是不是风雨欲来了,可还真的是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首长还是依旧时不时地在七点新闻里头。

幼儿园那里,她一次也没有与柳东泽碰过面,叶苍泽那边,自从她被柳东泽拽着到了北京,那是连面都没有露过,人还在另一个城市里——

方同治——

几乎要烙印在她心头的三个字,三个字的主人一直没有出现,仿佛所有的事都成一场梦,从年少到现在,她经历的都不过是梦,眼睛一闭,等眼睛再一睁开,所有的事都跟泡沫般的消失了。

办酒,按她那边的规矩,男女各自办酒,如今是新社会,新风尚,还不如一起办酒,也省得太繁杂。

陈碧没有插过手,也就跟着去试试礼服,所有一系列的结婚礼服,张放也是,压根儿没忙过什么事,医院一出来,就跟她腻在一起,啥事也没去干,恨不得天天跟人腻在一起,上下班接送,要怎么热情就怎么热情的来。

没过一个星期,也就放假了,幼儿园大门一关,就等着上半年开学。

都说结婚前一天不能见面,早早地,张放就把人送回叶家,没办法,总归是娘家,秦女士是她妈,两方都说了,新郎到叶家来接新娘,所以,前一晚,她得回叶家。

秦女士心里还是不痛快,不是张放不够格做她女婿,而是她眼里的好女婿压根儿不是张放这样的,一点都不靠谱,年少时就把她女儿给拐了,这点那是相当耿耿于怀的,“晚上早点睡,这样子明天上妆才好效果。”

她都不让张放进门,一到家门口就让人回去。

张放到是想再跟人多待一会儿,秦女士那眼神,真叫人不喜欢,张放这个人脸皮厚,愣在叶家吃了晚饭再走人。

叶家,静得很,就好像只有叶老六这边才有人,但是叶老六这边也少了个叶则,像是与陈碧错开一样,叶老六都据说在加班,没回来。

叶苍泽,不用说了,也不见人。

首长呢?

事忙,没回。

登记那会,陈碧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再加上当初是喝了酒,真记不起是感觉了,现在真要办婚礼了,她到是不安了,紧张了,生怕自己当天敬酒出错儿——

原来她当过伴娘,陪着新娘给宾客们敬酒,结果那新娘没走好,踩着婚纱下摆就摔了下,还差点摔流产了。

听秦女士那么一说,她满心的纠结,回头看看自己伴娘——张玲玲,也就这么一个她熟得很的伴娘,明天真要陪她身边的伴娘不止张玲玲一个,“对了,你帮我把手机卡弄好了没?”

张玲玲是特意赶过来参加婚礼的,至于陈碧结婚的人是哪一个,她一点都不好奇,也不好奇到底哪个才是陈碧的真命天子,她从包包里拿出个手机交给陈碧,“给你的,还买了个手机。”

一直以来,陈碧都用的是张放的手机,一贯不记号码的她哪里记得住别人的号码,都是往卡里一存就算了事,现在补回卡,她迫不及待地一开机,结果短信好几条——

最显眼的是那条:钱呢,怎么还没打过来?

是陈乔的。

她跟做贼似的一看张玲玲的方向,见张玲玲往浴室走进去,才算是稍稍放心下来,赶紧给陈乔回了个短信,“后天,就后天,还是老账号吧?”

一发完,还没等陈乔回复,她就关机了。

六万块钱,她都没想过,最近都没想起过这事儿——想着想着——还是睡着了。

“啊,怎么这样的,黑眼圈,我的姐姐呀,我的姐姐呀,你要不要这么兴奋的睡不着了?”一大早的,张玲玲几乎就尖叫了,几乎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拉着还没有清醒的人到镜子前,“你今天是结婚耶,结婚耶!”

陈碧反应还慢吞吞的,还没有真清醒过来,眯着眼睛往镜子那里一瞄,还不太雅观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别紧张,又不是什么大事,等会遮一遮就好的,你让我再睡会,再睡会——”

也就她,反应这么迟钝,真没放心上。

张玲玲白她几眼,合着是她白担心,“睡什么呀,都睡了快十个小时了,还睡!”她拉着人到衣柜前,一把拉开衣柜门,“随便找个穿穿的,人家都等着把你收拾好,还不快清醒一点……”

陈碧没法子,让张玲玲拉着走了,一脸欠睡的模样。

这都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时就是办酒了————

☆、083

按陈碧那边的方言是“办酒”,按咱们那种斯文的说法,就是婚宴。

张放办婚宴,一时惊起无数。

张放那什么人,谁不知道的人呀,就这么个人,也能结婚了?

结婚还不是一时起兴的事,据说早几年两个人就领了证了,据说两个人都好多年了——很多的都说,一时间都传了个遍,谁想见见这新娘子是谁,就晓得那么一点点,据说是叶老六家的拖油瓶。

但是——

这婚宴能是个人就能参加的吗?绝对不是的。

削尖了脑袋,也不定能挤得进去,只能是满脑袋的血,眼睁睁地看着,结束了,也没有人理会一声。

张放人呢?一大早地就起来了,他媳妇去收拾门面,身为新郎,也得收拾一下门面,他没伴郎,要那个干嘛呀,没用,再说了,就他那些要好的,背地里也会算计他媳妇的,怎么能当伴郎——

结果,这人心眼小的,愣是一个伴郎都没有,让张磊真是无语,可他到底没太管事儿,反正这事儿,他看着呢。

老爷子那里,对儿媳妇还算是满意——自家的儿子,那是什么人,老爷子晓得一清二楚,只要不出原则性的错就行,两个儿子都指着把老张家发扬光大,那也要求太高了——更何况,老爷子也清楚,自家儿子那肯定就断在一人身上了,都说儿女是身债,他家张放就是他们老张家的债。

张磊叹了口气,看了看下面已经摆好的酒席子,凉菜都上好了,架子已开,就等着新人出来,客人上桌,——“张放呢?”他拦了个人,一问。

“新郎休息室里头呢。”那人回答的也简单。

张磊那脚步都有点沉,没办法,总得办,“东西准备好了?”嗓音都低哑了几分,听上去似乎有点难受的意味,也不知道是他人难受,还是心情不太好。

那个人把托盘里的酒递过来,“准备好,喝一点就行。”

喝一点就行,对,喝上一点点就能叫人跟睡过去一样,怎么也醒不来,至少得三天三夜什么的,张磊的手有点重,到底是没有犹豫,早就有了主意,就得实行下去,再怎么着,人都登记了,跑不了的,也就是婚宴摆一个,真没啥。

新娘还没过来,得去接,车子都准备好了,就去接新娘,张放对着那镜子照来照去的,那眼神儿都是喜悦的,从里到外的,整个人都精神头十足,谁都想不到前段时间还躺在医院,断了两肋骨。

“哥,你看看我,小四是不是会特别喜欢我?”

他一回头,见他哥手里拿着个杯子,那杯子里就有酒,嘴巴一张,就问起人来,还显得有那么一点忐忑不安——

哎哟喂,他还晓得忐忑不安这个词,就那个脸上还能出现一点羞意,真真的叫人都大开眼界,这都没有什么底线的人,还能知道什么叫做“害羞”,难道真是小伙子结婚头一回,羞了?

张磊给问的无语,就他弟这脑袋瓜子,他也不指着能听到什么正常的话,一拍拍他的肩,“得了,还不快去接人,客人们都等着了呢……”他把酒杯递过去,一脸镇重,“你自个儿也真大了,喝点儿,就当我祝你的。”

张放瞅着那酒,到没想太多,反正他当新郎,总不会是他来开车,犯不上什么酒驾的事,也就很豪气,一把接过来,一仰头,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都说他喝酒爽,其实陈碧更爽,他喝酒时还想着陈碧那喝酒的小样儿,也是一仰头,那酒都滴滴不留地进了她喉咙底,一想她那样子,他就有点性发,赶紧地一夹腿,等会还得去接新娘,总不能……

但是——

还能去?

真去不了,连休息的门儿都没有出去,人就倒了,没倒地上,人张磊还在,把人扶好,门一开,外头守着的人就出来了,整齐划一地把人抬出去,从后门口走,直接上疗养院。

新娘早有人去接了——张放不知道,他睡过去了,千防万防的,也没想着防张磊这一手,事到临头,没他的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真是——老叶家的门口,真是有人来接新娘了。

张玲玲那粉身的小礼服,陪着陈碧,都说化妆是件鬼斧神功的事,硬是让陈碧看上去精神头十足,那点黑眼圈哪里还看得出来,身着红色的婚纱,——为什么是红色的?按她们那的规矩,结婚可不能是白色婚纱,必须得红的。

都说定制的,其实看不出来有什么大手笔,到是能把人捂得严严实实,也让能让人不怕冷,都让张玲玲怀疑这婚纱其实就是来逆天的,让她说这个婚纱有什么特点的?

她都说不出来,只能说还挺配人,确实挺好,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好——

咱还得哭嫁——

秦女士还真哭,哭得眼泪流的,让张玲玲都有点眼里湿湿的,——可新郎一下来,她就快懵了。

不止她,秦女士都没哭了,错愕地看着新郎,嘴巴张了张,话都没挤出来。

便是陈碧,一手刚想捂住自己鼻子,见着来人都瞪大眼睛,“怎、怎么?”没等她怎么完,人已经给抱起来——

这一下子,突然地拔地而直,让她下意识地搂住抱她的人,结婚都有约定俗成的礼,这是小舅子送姐姐出门,她的脚不能踩地儿,得由小舅子抱着出去,叶茂就在门口,这抱人的是叶则——

这谁、谁的婚礼?

说不清,道不明。

不是说张放要办婚宴了,怎么来的新郎是首长同志?

谁都没吭一声,就是叶则都没吭一声,把人抱得死紧,跟一辈子不放手似的,出门口对上首长同志,那脸色不是太好,也不把人直接送到人怀里,兀自将人塞入车里,冷眉冷眼的,跟首长同志结仇了似的。

“怎、怎么回事?”

张玲玲不懂了,前面的是新郎新娘的车子,她个伴娘,自然坐在后头,当然,她不会傻啦吧叽地去问刚才送嫁的怎么不是陈景和,可对于新郎换了个人,她还摸不出头绪来,难道是她搞错了人?

“不就这么一回事。”这车里坐的不止是伴娘,还是伴郎,一看那气势就知道人家是军人,人家那淡定的模样,一点都没觉得这事儿逆天了,“首长结婚,不很好吗?”

张玲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这个话真冷——

前头的车子里,陈碧还没回过神来,就她那个想法,不同于张玲玲的直白了解,她脑袋里头一团糊,一把抓住首长同志的手,“不是说你不来嘛,怎么又来了,怎么能、怎么能他接我?”

听听,她还没搞清状况,还以为人家是替张放来接人。

“今天是我们的婚宴……”首长同志主动了,把人的手抓在手心,眼神可专注了,便是平时的严肃脸,也跟着软化了点,“晓得不?”

她一愣,糊成一团的脑袋总算让他一句话就给撸直了。

都没有纠结,仿佛都水到渠成,她就那么信了,今天就她与首长同志的婚宴,别的想法都入不了她脑袋。

婚宴大门口——

新郎新娘站在那里迎客,一拨拨的人,谁都没对新郎成了首长同志而发出什么感慨,到是一个劲儿的恭喜,恭喜首长同志终于不单身了,也晓得要娶媳妇了——一团和/谐,谐得不得了,就跟这婚宴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首长同志与陈碧办的,于张放没有什么干系。

瞧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是相配——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吉祥话那是一串一串的,谁都说。

可——

比起别人的不张扬,几辆车子到是同时挤在外头,横向排成那么一排,齐溜溜地从车上下来,个个的都是军装,也就柳东泽没有,他与部队扯不上关系,要整一身军装,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他还真不需要军装来撑场面。

一个个的,叶苍泽——叶则——方同治——柳东泽,一共四个人,不愧是军人,那步子都迈得有味道,就是柳东泽也弄得出那气势来。

“恭喜呀……”

“恭喜呀……”

“恭喜呀……”

“恭喜呀……”

四个人一迭声,说的话也简单,就两个字,再带个呀字,站在一对新人面前,那表情都是挤出来的笑意,显得有那么点狰狞。

看看叶苍泽,人都说不愧是“父子”,首长同志的儿子,那都是得的首长真传,严肃的不止一点点,现下他到是在笑,那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假,太热烈过头,就透着假,他都没有掩饰,也就假给人看。“妈——小妈——”

他还真叫了声,叫得听见的人那心里头都颤抖了,谁不知道这新娘子肯定比这个儿子小,首长同志都只比这儿子大几岁。

要不是首长同志扶着,陈碧那腿一软,估计就得倒了——给吓着的,四个人都站在身前,那笑法,让她跟咬了黄莲一样,都说的人谁也不来,怎么就个个都食言了,还来得这么整齐?

她没去想,这都不来的话,是谁说的,谁也没跟她说过,她也没跟人要求过,惟一要求过的人就在她身边,是她的新郎,眼前这些人,都是张放说的,说他们不会来,她就相信了。

难道,她得拍拍叶苍泽的脑袋,对他说,“嗯,真乖?”

顿时,那小脸蛋羞红一片,话哪里敢说出来。

砸场子是没砸,估计让首长同志恶心一点,他们都来了。

谁都知道张放是新郎,他们几个到想着给张放下黑手,都想着婚宴后怎么着也得让张放明白些一点事,结果——送新娘出门的叶则到是来了个消息,新郎换人了。

这真是一场又一场的,新郎真换了人,换得光明正大。

“小妈,恭喜你,早点给我生个弟弟或妹妹的,也省得就我一个人,孤单的不行了。”叶苍泽那嘴巴,能硬生生地叫人背过气去。

他都三十好几了,还需要弟弟妹妹来热闹一下?

纯粹就是来恶心人的。

他那么一说,首长同志自然是撑住场面的,目光落在叶苍泽身上,自然是镇定自若,“也是,指不定现在就有了也不说定……小四儿,你说是不是?”

这么个话一出,顿时让陈碧成了众矢之的,四个人的目光都如刀锋一样落向她,她生生地觉得自己像是给刮走了好几层皮,疼得不行了,真想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人微一转身,把脑袋埋在首长同志xiōng前,硬是不肯见人了。

“那也得恭喜……”这回顶上去的是方同治,瞅着他的心尖尖儿在别人xiōng口,能让人真是吐出一口血来,那个“娇羞”样儿,让他的眼神都不对劲儿,活脱脱的要把人给撕了,“这喜酒咱们得喝,还得多喝,你们说是不是?”

叶则没出声,他不费那个事儿。

柳东泽也没有出声,他看上去到是好说话,还跟着人走,走入里头,也不管别人投过来的视线,就大赤赤地坐下,就算周边没一个他认识的人,也不在乎。

他一进去,后面三个人也跟着进去,一人一桌,占了四个方向,谁都没想跟谁挤在一起坐,来是一起来,也没道理非得让他们坐成一桌。

这婚宴——

张玲玲算是大开眼界了,什么人都见了。

“我去洗手间一会,憋死了——”

新人得敬酒,到是没人真让陈碧喝酒,就是首长同志,也没有人敢逼酒的,眼看着快到那四个的桌前,陈碧就没了胆子,手拉拉首长同志,脚步就停了,话说的轻,都贴着他耳朵说的。

别人没听见她说什么,就看那架式,都露出了然的笑意,真是亲昵的。

首长同志也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就对张玲玲使了个眼色——

张玲玲一直晓得陈碧的婚宴定是能让她惊的,可她不知道会惊成这样子,来的都是七点新闻里能见到的人,就是七点新闻里没见到的人,也是各据一方的能叫得出名头来的人。

她胆战心惊的一晚上,结果终于有了大任务,陪着陈碧去洗手间透透气。

洗手间在后头,从宾客间走过,一直到走出去,陈碧才松了口气,两手一摸脸,都是烫烫的,一手提着婚纱下摆,身边的张玲玲也帮着提,自然还有别的伴娘,那些人,都在里头敬酒。

婚纱最不方便了,就是来个方便也不是那么好弄的,张玲玲帮着她把下摆撩起,看着她进去,人站在外面,还没等陈碧在里头方便完,她手机到是响了——

拿出手机,她一看是陈景和的电话,看了看陈碧的方向,还是接了电话,但是人走出了洗手间,站在走廊的尽头,一看外边都是人守着,轻易不让外人进来的架式,“喂,什么事?”

“我姐今天真结婚?”

陈景和那一问,让张玲玲当时就想回答了,忽然间觉得像是听到脚步声,头一转,还没有转过去,脖间一疼,眼前一黑,再没有动静了,就连手机也让人收起来了。

“玲玲?”

陈碧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她提溜着内裤往上,都费了好大力气,再把婚纱下摆放下来,人都气喘吁吁了,叫了声,没听到人回答,有点疑惑的先洗了洗手,才把手弄干了,她把门一拉开,都没来得出声,嘴巴刚张,脖间一疼——

与张玲玲殊途同归。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猜猜是谁下的手?

☆、084

新娘去一次洗手间,人就不见了,天大的事,连伴娘都不见了。

偏是瞒得严严实实,说是人不舒服,在新娘休息室里。

新娘子人不舒服,足以叫人脑补的,脑补的不是一丁点,都猜新娘子是不是有身孕了,当然的,这婚宴大厅,烟味浓得很,新娘子还是别出来的好,这么一脑补,结果非常和谐,谁也没对新娘后面没出现的事有丁点怀疑。

但是总有怀疑的人,不是谁都乐意脑补的,婚宴当场坐着的四个人,便就不会脑补到那块儿去,四个人难得齐心起来,齐齐地把首长同志围绕在中间,地些陪着敬酒的伴郎与伴郎都挤到一边去——

“人呢?”

方同治没问出声,都是做的口形,谁没瞧见这位太子爷说了什么。

首长同志那是重大局的人,即使心里头急得火烧火燎了,都想丢下这婚宴,直接自己去找人了,可他不能走,他一走,小四被弄走的事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样会有什么后果,他都不敢保证。

要钱,他可以给,要是冲着小四来,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都敢盯上小四,谁要是盯上小四,他非得让那人活不成不可!这种想法,不是一天才有,他早就有了,看着四个一起围过来的人,目光隐隐的有点不善。

可他还晓得冷静再冷静,现实告诉他,这四个人与小四失踪无关,他就这么相信了,刚才还有点怀疑,现在没有了,“人没了?”他说得很轻,轻的只能他们四个人能听见。

几个人一听,就急了,当着那么多宾客,谁都没有表露出来,谁都不想给小四造成不必要的后果,——几个人就敬酒,喝得爽,喝完就走人,四个人一起,走得潇潇洒洒,没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只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夜里十二点,婚宴都结束了。

凭空失踪了个人,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有的,他们手底下能用的人都用了,在查,查得小心翼翼,生怕打草惊蛇,可这蛇没惊着,人也没有查着,都几个小时了,谁都急,急得不行了。

要是有点头绪还行,结果一点头绪都没有,更让恼的是那洗手间门口乃至于整个走廊,那摄像头都是好的,估计是能拍下什么的,结果怎么也找不到东西,也凭空没有——

这一出,自然是让人对婚宴当场的人都进行核查——查得紧,这一查,还真是叫人查出一点东西来,当天有两个人不对劲,据说是有人给了钱,给了那两个人钱,想见识别一下婚礼。

这种破理由,让柳东泽一时按捺不住地真想揍人,心里火起,一挥手就叫人把人弄下去,再看着这两个人,他都怕自己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张放那小子呢,陈碧失踪了,他人死了?”

问的极不客气,让叶苍泽皱了皱眉头,婚宴上突然换新郎,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晓得肯定是张放那边出意外了,猜得都猜得出来,谁都知道他的话是冲首长同志去的。

此时,首长同志人坐在那里,都脱了礼服,就一件白色的衬衣,可能是烦躁的原故,衬衣的扣子都解到第二个扣子了,袖子卷到肘间,原本就严肃的脸,现在列严肃,“没两三天醒不来……”

“这手下的可真够黑的……”方同治嘲讽道,盯着首长同志,那架式跟想要冲上去拼一场的感觉,到底没上去,眼神都是冷冷静的,生气没用,发火更没用,现在顶要紧的就是把人找出来。

首长同志仿佛没听见,根本没对他的话嘲讽有半点反应,又或者是听见了,也压根儿没放在心上,“要不我自己去,要不你们一起去?”话说着,他人已经站起,袖子被放下,大衣穿上,妥妥地合身。

态度摆出来了,让他们自己选择,活脱脱第一人的架式,让他们几个看着听着,心里极度不舒服,又不得不屈从于现实,总得有个办法,总不能让首长同志占了个先。

“那、那个陈景和,到底想干什么?”

四个人都挤在同部车里,谁都不肯换部车,好像与首长同志平时都很亲近,当然除了叶则之外,谁也没能同首长同志亲近多少,叶苍泽这个“儿子”也不会比别人更亲近一点,他通常在叶家的地位,很难叫人说个清楚明白。

柳东泽挤在叶则身边,要不是真是顺藤摸瓜地真找出是陈景和下的手,他不是不敢相信,而是觉得这事儿太扯了,“为了他们家那点钱?”

听听,他这个语气,根本没把陈家的钱看在眼里,一副财大气粗的架式,让叶则丢了个白眼过去,这两个人一直不和,现在没必要装作合得来的假样子,“脑袋进水了也说不定……”

他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别有意味的,说的是陈景和,更多的是指柳东泽。

“跟个乌眼**似的,你们到是闹呀,闹呀,闹得越凶越好,我一点都不介意……”方同治冷冷地插上话,“要不,我们也别去了,把车子停下,让你们好好地闹闹,闹出个结果来再去问问陈景和到底想怎么样?”

叶苍泽偏过头,没理会他们,迳自看着车外,外头一片黑,他的心揪起,揪得老高,实在没心情跟他们费口舌——可没人让他安静点,柳东泽一扯他,把他拉入战局——

“我脑袋进水了,我乐意行不行,我就乐意脑袋进水了,我要不是脑袋进水了,能做出这么个事来?”他掰扯着叶苍泽,不让他躲开风暴中心,“你说,大家都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这要不是脑袋进水了,能容得了这种事?”

一时间,还真是——真没得承认,要是别个女人,有这么多男人,那还不得叫人指着脊梁骨骂成个“荡/妇/yín/娃”了,可偏就是他们几个人心尖尖,谁都没有说假,真是心尖尖,一点儿都不带假的。

都脑袋进水——

就五个字,在他们眼前炸开,把他们的理智都炸得半点不留,当头棒喝般惊人,也就首长同志淡定依旧,没对他们的震惊表现出什么,目光森沉,表情坚定,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叫他吃惊,更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放手。

几部车子跟在后头,成护送之态,行驶在夜色里。

这边气氛乱得很,个个心跳得快,似乎摸到了门路,又不敢承认自己真摸到了那种门路,连对方的眼睛都没看——而被弄走的陈碧,此时正醒过来,她会醒的,一张开眼,眼前黑黑的,看不到什么东西,脖子一动,那么一疼——

她的手就立即地捂住脖子,手一碰都觉得疼,肌肉几乎都纠结在一起的酸疼,许是淤青了,她长长叹出口气,身下软软的,也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如果说这里是关她的东西,那么这里可能是干净的房间。

是给绑架了?

黑暗里的她忍不住这么想,想着婚宴上被弄来,那么多的人守着出入口,她这是得有多大的幸运,才能让人把她给弄出来?

——

好像有脚步声?

黑暗里,她的听觉似乎敏感了些,能听见清晰的脚步声,尽管那脚步声很轻,一步步过来时都压抑着,赶紧的,她放开手,让双手垂在身侧,整个人也呈放松之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现在的她没醒,还得睡着。

她想着,可不能让人发现她醒了,脑袋里想的就这么简单。

没见过绑架,她至少看过电影,晓得不能见到绑匪的脸,见到绑匪的脸,那么她活下来的可能性就非常小——

活下来?

一想到这个,她忍不住颤抖了下,生怕这就是她要面临的事,也许她会活不成?

她不敢想了,一点都要不敢想,生怕一想就成真的了。

门开了。

不是那种很粗鲁的开法——脚一踢就进来的穷凶极恶法,而是用钥匙开的门,她还能听到锁芯被钥匙转动的声音,黑夜里的丁点声音都能落入她耳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仿佛就在她身边,她更是想大气不敢喘,又怕这样子更容易露馅,还是装作自然的呼吸,再呼吸。

忽然间——微闭着的眼睛,感觉到光亮,她瞬间屏住了呼吸,以为自己装睡给抓住了,双腿都不敢伸直,就那么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蜷缩在一起。

“姐——”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她顿时跳了起来,哪里还装睡,再也装不下去,震惊地站在床里,看着站在床边的陈景和,再没有比这个时刻更震惊的了,她、她以为是绑匪,结果是她弟?

然而,她并没有因为是陈景和而放松心情,两眼死死地瞪着他,“你绑了我,是想让老头子改遗嘱?”遗嘱的事,她听过,就她这个脑袋只能想到这个,别的还真没想,“你要是想改遗嘱,我去说了就成。”

她说的坦坦荡荡,跟不在乎钱似的,像是没有一点儿钱的概念,——其实,她就没缺过钱,谁舍得她为几个钱苦恼了?

陈景和那表情,都有些愕然,“你说什么呢,姐,我会为了那点钱跟你过不去?”

这么一说,让陈碧满头雾水的,“那你想要什么好处?”难不成指着她想成什么事,走关系什么的?她忍不住那么想了,嘴上到是说,“你说说看,能什么事是能我是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最好是敷衍过去,能让她安安然然地出去被人绑架什么的这种事实在是太有心理yīn影了,再说了,这人还是她弟,虽说是同爸不同妈的,好歹也是她弟来的。

“姐,你都说什么呢?”陈景和还是那个表情,像是在看什么外星人一样,“姐,我是来救你的,你都在想什么呀?”

“救我?”陈碧惊呼,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想不明白了怎么是这么一回事,站要床里,一手还插在腰间,一手指着他,“你胡说什么呢,我哪里需要你救了?”

她哪里是需要人救了,那是她的婚宴,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晕了,结果把人把她从婚宴地儿弄出来的人居然说是救她的,还有比这个更扯的事吗?

“那些人,都是神经病的,姐还真能容忍这种事,你不是跟张放结婚了,怎么还跟叶茂那个老头子办婚宴?”陈景和简直都不能想像那种事,脑袋就一个想法,他姐肯定是给逼的——

都说脑补是种病,脑补太多其实是件很叫人着急的事,陈碧就面临这样的窘境,窘的不止一点点,都没法子说清楚她自己那点关系的,难不成她要说,其实她半推半就的也就应了这事吗?

她没脸说,都说她这个人,有脸做,没脸说的,事儿能做,话儿是丁点说不出来的人,没有那个气魄把自己做的事给认下来。

那脸通红通红的,都不知道怎么替自己解释。

“那、那个呀……”她的话吞吞吐吐的,就是没能吐出个实情来。

“这不是让你犯重婚罪的吗?”陈景和那真是为她着急,哪里能这样的事,他自己是怎么长大的,自己家里的事,怎么能让自己姐姐也面临这种事,万一他们说不玩就不玩了,那他姐怎么办,坏了名声,以后怎么办?“他们要是都不要你了,你以后怎么办?”

这完全是一个弟弟对姐姐的关心,让陈碧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平时觉得自己的嘴皮子还算行,当着陈景和那关心的脸,又想起小时候两个人真是很好,真是当成亲弟弟一样好的,哪里知道这个本来就是她亲弟弟。

都是什么事呀,原想着是绑架,结果是这样子——陈碧那心情呀,真是七上八下的,难为有人为她担心,可也不知道的,也就担心起来了,张放哪去了呀,是呀,张放哪去了呀——

回头要知道她跟首长同志这事,还不得跟她闹个没完的?

瞧瞧这事,别人都要以为要出个大案来的,结果就是亲弟想救她脱离“苦海”?

她瞬间就头疼了,“你让我走吧,我真没事,你要是不让我走,你就有事了。”话不是白瞎的,要是那几个查到这里,估计都没他的什么好果子吃,这么一想,她赶紧跳下床,“往哪里走,快点,万一他们过来,你就糟了。”

“那怎么行!”陈景和根本没打算让她回去,“反正你待在这里,明天就出国,我都给你办好手续了,明早九点的班机,到时你就不要再回来了,出去了,也别再想这里的事。”

要不是她真比他大几月,还真让陈碧觉得这是她哥,而不是她弟,真是拳拳之心,都是为她好,但是——

不可能的事,她哪里离得开,别说出国了,就是出这个城市,估计也难。

“张玲玲呢?”她没有再拒绝,只能把话题扯开,坐在床沿。

陈景和还以为她真同意自己的话了,心里到是松口气,生怕她执迷不悟,男人是什么东西,他也是男人,哪里能不明白,现在还有兴趣,也许真能把人当心尖尖捧着,要是没有了兴趣,那种结果,他确实不想在自己亲姐身上见到,“她还没醒呢。”

下手时,他还挺心疼,怕伤了人,还是把人带回来了。

“我有点饿了,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吗?”她还真是饿了,晚上根本没吃什么。

他一愣,面上有点尴尬,没准备的那么仔细,“我去下点面给你吃。”话一说,他还真去了,门开还着,都没关。

陈碧软软地倒在床里,怎么也不能想象王满女能有这样的儿子,她恨的是其实是王满女还有她那个爸,于陈景和到真是没有太多的感觉,其实有个弟弟真不错——忍不住涌起这个念头,她两手枕在脑后,走到窗前,外头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没有。

她没跑,没有趁着陈景和去下面给她吃就跑了,安静地等着,等着那些人找上门来,心无比的安定,出生以来再没有过的安定。

一个个的脸,都涌入她脑袋里,她会害羞,她也会不知所措,也不晓得自己这样子对不对,可她晓得自己开心,他们也开心,不就好了嘛?

火坑?苦海?还真没觉得,她那个想法,与别人都不同,别人之砒霜,她之蜜糖?话还真那么点意思,也就她这边能说得通,什么事都是纠结一下子,半推半就的都接受了,就跟这次一样,新郎换了个人,也就一时震惊,震惊过了,她也就欢欢喜喜地跟首长同志一起站在婚宴上了。

想说她什么人,她就这么个人——对自己坦白,不对别人坦白。

凌晨时,天边出现一点亮光,寂静的度假别墅区,此时还在沉睡着,偏就是迎来军车,那架式,都不下十数辆,愣是让管大门的大爷都活活受惊了一回,战战兢兢地开了门,瞅着那军车往里头驶进去,坐回去的时候还是浑身哆嗦。

难不成里面藏着破坏社会主义/和/谐/份子?

要不然还能有什么人还能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好家伙,军子一停,里头的人都出来了,个个的迷彩服全身,脸上都上着特别的妆,叫人活生生的能吓着了,将最里头的别墅围了个严严实实,就连度假别墅外头都拉起了警戒线。

高手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前面一布好,最中间的那辆车门开了,整齐地下来五个人,站在那里,有前有后,个个表情那严肃的,像是对待阶级敌人似的,连眉头皱起的褶皱都是差不离,那目光都是盯着别墅。

还真是出手了——

从里面弄出来个人,年轻小伙子,瞅着与陈碧与还有那么点像。

当然,那是陈景和,自然有一点像陈碧,里面的战斗力面对强大的国家机器——军人,哪里还能硬得下头皮扛下来,个个都利落的投了,陈景和没吃什么苦头,想吃苦头,也得看人家能不能耐的,一拳过去,人就倒了,根本不需要再动手,利落得很,所以没吃什么苦头,要是真有点战斗力,交起手来,没个轻重的,不知道得吃多少苦头。

“个小白脸,连自己亲姐都下手?”叶则那是第一个上的,直接一脚踢过去的,把人踢的扑倒在地,眼睛都没眨一下,“那么点钱,良心都叫狗吞了?”

这位以为人家真为了钱,把人踢了,就往里头走,想第一个把人弄出来,一想到昨晚给弄走,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都想把人给废了。

陈景和那个心头气的呀,能把人从婚宴那地儿弄出来,不是没有本事,他年轻气盛,哪里容得了这个,肚子上疼得很,非得硬气地撑起来,“喂,你谁呀,你们这帮王八蛋,敢动我姐……”

他还没撑起来,柳东泽已经补上一脚,这家伙就是个yīn狠的,直往人家下处踢,也亏得陈景和还没起来,不然的话,非得毁了这一身不可,整个人都趴在地面,牙齿与地面都来了个磕破,满脸的血腥味,更让他恨得想跟人同归于尽。

“混蛋,你们、你们这帮、这帮混蛋……把我姐给祸害了……”他还不甘心,心里想着他姐落入他们手,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人,他姐哪里能受得了,再过分的事也得有点度,哪里能这么多人的,“我姐跟你们,那是瞎、瞎了眼的……”

他心里恨得不行了,最恨他爸那个没责任的,要不是当年他爸不去找他姐,能让他姐碰到这档子事嘛,这哪里都是人,一头头狼的,把他姐都给祸害了。

那话呀,说的人脸色都变了,说的还真有点道理,还真是把人祸害了。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听见叶则在里面叫了声,“你干嘛打我?”

活脱脱的是给人打了?

那目光呀,全都瞅着别墅门口,先出来的是叶则,一手捂着他的脸,估计就是那边脸给打了,他是后退着出来的,紧接着,里面真有人出来了,还是昨天的婚纱,红艳艳的,衬得人娇嫩的,可她手里拿着是什么?

叫人吓一跳,是把扫帚,塑料的那种,还是红色的,跟她那个婚纱到是凑到一块儿去了,估计是没穿鞋,两脚都看不见,都没在婚纱里头了。

她用扫帚指着叶则,那小脸蛋儿都是怒的,“谁让你打我弟了?”

看得清清楚楚,在窗口,还刚要下来,一瞅着下面的那么多“迷彩服”,她的腿有点软,还没迈开步子,就瞅着她弟让人押出去了,被叶则那么一踢,踢得她都疼了,想想她弟那个心呀,她火大了。

真真是一个闹剧,她完好无损,还要替她弟报仇,对上一个个的目光,那都是火气十足的,怕都是要把人都去烧着了。

“他不是绑了你嘛……”叶则真觉得一片好心给当成驴肝肺了,且不说他担心个老半天,生怕人出事,结果成这样子——

都说她脑袋拎不清,还真是拎不清,人家担心了大半宿,一得到消息,大半夜的都赶来了,她却找人算账了,叫人拿她怎么办才好?哎——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分成两章更的,后来一想还不如一章算了,留言瓦晚上回来一个一个的回,现在陪我妈出去走走,今儿个可是母亲节,有做母亲的亲们:母亲节快乐!没有做母亲的亲们也祝你们的妈妈母亲节快乐!

☆、085

都以为是钱的事,是钱叫人泯灭了良知与亲情,孰料到,结果竟然是这样子,一个个的都真是没了话,瞅着人怒气冲天的出来,还一副不肯饶过他们的架式,手里拿着个扫帚,还真有那么几分强势。

“还不快把我弟送医院去?”

她吼,眼里哪里能还见到别人,一个个的,都不看一眼,就没见着人似的,一迳吼着,就为了赶紧去医院,再不去医院,她都冲人吼了,那眼神,个个地看过去,谁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估计她就能翻脸了。

赶紧的呀,——把人往车里抱,军车一开,她都不要人陪,自己一个人就跟着上车了,车门一关,连离车门最近的叶茂都没看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哪里还能看得出来婚宴上那笑靥如花面。

车子一开,后头的人立即也跟着上了车,这回不再是几个人挤一车,都是分开来了,谁都不再乐意跟人挤一车,顿时,所有的人都消失了,眼瞅着那些军绿色的车子影子,看大门的人都要以为是他自己在做梦了。

青天白日的,不对,天才刚亮,应该这么说,天才刚刚亮,梦估计还没醒。

人送的是什么医院?

军总医院,直接去的,后头的车队真能让人惊着了,到这时候,还真是青天白日了,那架式,叫人都以为出大事了,结果从里头被抬着出来个人,瞅着还成,却是送往急诊室的,跟紧急发病急需急救一样。

要说陈景和疼不疼?

还真是疼,但没伤着,皮肉疼,筋骨一点都没事,也就是疼。

急诊一过,还真没到那地步,原先没病房,也不过是十分钟,就整理出来间病房,让人直接住进去,有首长在呢,什么事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再说了,这也不止是首长同志一个人,那后面的几个人,长眼睛的人都认得出来。

都说首长昨天办酒了,陪着那“病人”来的人都是一身婚纱,乍一看,也能叫人猜得出点事来,没事也能捕点风点影的,私底下有点好奇,当然,谁也没敢真说出嘴来,最多也就是想想这病人与新娘子是关系,难听的猜测那是不会出嘴的。

“你们都出去……”

跟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陈碧一步都不离人,从进入军总医院开始,急诊室门口蹲着,人家让她坐下,她都不肯,非得蹲在门口,就等着里头的人出来——结果人出来了,没事儿,她又不放心,非得做各种检查——一检查完,人就在病房了。

她一回头,见人在都她身后,他们站的位置,有前有后,那目光都是不赞成,首长是首长同意,严肃着脸,眉头那么皱着,似乎是有点不太高兴,“出去做什么,难不成你要待在这里?”

还真是难得,首长同志这么强势的话也能说出口,问的真清楚。

“也是,你要待这里?”这话是叶则接的,他就站在首长同志右后边,也就半个脚的距离,那眼睛一眯,透着那么点犀利,“这人不都没什么事,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这问的更清楚,都绝了,问她待在这里做什么,也是,人都没事了,她要待在这里到底是做什么事,难不成还成天到晚地陪着?

叶苍泽没动嘴,刚对上方同治的视线,眼神里多了那么点自嘲的意味,什么弟弟,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年都不会见一次面的人,也值得她这么放心思?

这么一想,谁都心里头不乐意,摆明了这人比他、他们都重要,他心里头那个心思呀千转百回的,不得不咬牙承认,此时没有一个他,而他们的他们,同时成了不重要的存在,想法太直白,直白的让他都接受不住。

“你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他没说出口,到是方同治把他的话接下来,深幽的视线瞅着她,瞅着她不怎么高兴的脸,那脸上都是紧张,他的手一指过首长同志,那速度很快,连带着也指过自己,顺便把叶苍泽几个都指了过去,当然,柳东泽是他最不乐意指上的人,还是略略地那么带了一下,“陈碧,你说你有没有良心的??”

“对,她哪里有良心的?什么有的良心,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大半夜的找人,只差没把这块地都翻过来找了,***,还让人出去?”柳东泽气的不行,这帮人中,他最气弱,别人都是陈年的旧事,轮到他身上只能是新事,心里头隐隐地有种不好的预感,生怕自己是头一个叫人放弃的,手一摸头,头发刚长出没多少,顶在头顶,跟刺头一样,顶着他手心,“都站在这里做什么,人家不待见我们,难不成还要留在这里叫人嫌弃?”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五个男人一起,也能叫人头疼。

陈碧被他们说中心病,话到是不说,也不理人,根本不理人,就看床里的人,即使床里的人压根儿没事,——

没事就好的,偏陈景和还雪上加霜的来一句,“姐,我全身都疼——”

这一说,叫她还真是上纲上线来了,一手就要扶起他,“我们不待这里,我们换个地方,姐带你走……”那架式还真要把人撑起来,凭她的小身板要把陈景和这个大男人给弄出病房。

几个人的话,都抵不过人家轻飘飘的一句话,叫人真是气往心口涌,涌的他们都来不及压下,看着人把陈景和那个“祸首”给撑着出病房,偏那“祸首”还得意地看看他们,让他们更是差点从喉咙底涌上一丝血腥味儿。

完全是吐血,他们几个都不值一提了,人家眼里只有那个“祸首”弟弟,他们几个,不管她心尖尖的太子爷也好,还是能叫她迅速地接受一起办婚宴的首长同志也好,还是能让她跟着人一起同居好几天的叶苍泽也好,又或者是连那点自尊都不要的能跟首长同志一起的叶则,更有那个满身邪味的柳东泽——

这么一溜子人,谁都没入她眼底,她眼底就一个人,她弟弟,为了救她的弟弟。

竹篮打水——一场空,跟看戏一样,结果真是这样子,没有别的结果,谁也不知道自己就落入这样的境地里,一个个的看着人走出去,谁也没拦——

“谁***要是拦了,谁就是王八蛋!”

柳东泽在后边低吼,跟受伤的狼一样,真是见鬼了,怎么就跟没长眼睛似的,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人,都以为现在重逢,这都是开始,哪里想得到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真真叫人恨,真是恨上了。

“你***才是王八蛋,你不拦,行!”

叶则哪里能让人落跑了,当着他们的面,不把他们当一回事,这哪里成,再说了,几个人中间他最是rp不济,还让她用扫帚赶出来,忒没脸,他就追上去。

他这一动,方同治的动作比他快,两个人跟较劲一样,就算是追人,那速度都跟百米竞赛一般,起步慢一点的人是叶苍泽,也就迟疑那么一丁点,反正他不放手,谁也甭想叫他放手!

“给我站住!”

首长同志发话,比起那几个要么追要么不追的态度,他的态度更鲜明,深沉不见底的眼睛染上一抹厉色,轻轻地发话,可那话却是让听见的人觉得有千斤那么重,压在他们的心口,压得重重的,让他们快喘不过气来。

脚步停了,个个的都停了,不甘心也停了,回头看着后边的首长同志,一如往常,首长同志还是首长同志,脸色都没变,依旧是那么面孔,像是天塌下来,他也能给他们顶着,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平静面孔下的怒意。

“让她走——”他的声音低沉。

而他们,似乎以他马首是瞻,难得的,都几乎意见一致了,也都听话了。

可她没停,依旧往前走,仿佛后面的事与她没有半分关系,那后边的人,她也是一个人都不认得,吃力地撑着人走,跟个女强人一样,凡事都能靠她自己了,可谁不知道她就是个娇娇呀,哪里真是能撑得自己的天!

一进电梯,厚重的门一阖,她就跟散了架子一般,小脸蛋都是蔫蔫的,看着靠在电梯内壁的人,居然还叹气,跟在外头完全不同,那手呀,还拍拍自己的脑袋,很伤脑袋——“我得罪大了去。”

陈景和是真的皮肉疼,医生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表情都有点讪讪的,那几个男人的目光,都让他心里头打鼓,跟要剜他的心,喝他的血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做错了,还真的弄不明白,“这么多人?”

他都不好意思问,哪里有这样的事,简直都不敢相信了,想着出动那么多人,他自认见识的事也多了去,哪里能想得到出动国家机器的事,个个的那架式,真让他不淡定。

她反而瞪他一眼,都说了她是做出来事,却不太乐意自己说起这事的,面皮薄,“小孩子管这事干嘛呀,不该你管的事,你别管。”

“……”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组织了一下话,才把话挤出来,“我记得我只比你小几个月,用不用一副我比你小很多的样子?”

“谁叫你是我弟?”她索性反问,不容他再说别的话,一切由她做主。

身为人家弟弟,陈景和表示他压力很大,想的事没成,做的事也没成,自然一切都消停了,那些人,他想,就算他真成了,估计也放不了手,还是他想太多了?“回去见见爸吧,他想你的,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回去做什么呀?”她乐得他转移话题,可不乐意听他说这种话,眉头就那么皱起,跟纠结了什么烦恼一样,“我现在挺好……”话一出口,她就心虚,好像话说的不太对头。

他顿了顿,“我妈那边,你别太当回事,她就那样的,”又觉得那个毕竟是他妈,话也不能说的太过分了,“爸真的挺想你的,回去见见吧,他出院了,回家了,你要是想的话,今天我们就回去。”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地点头,真的迈出这一步。

姐弟要好,看着真好,家庭伦理剧的最佳典范。

但是——

她真的回了?

要是事事都能如人意,那世上也不会有这句话了——悲观的人常说世上不如意事之十八/九,她有时候觉得这话还真扯蛋,有时候觉得这话也有道理。

等她在机场见到秦女士怒气冲冲的过来,她就知道这话是非常有道理了,有道理的不能再有道理了,跟醒世名言一样了。

陈景和就在她身边,见到秦女士,自然而然地站起来,礼貌地叫了声,“秦阿……”

“阿你个头!”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让人打断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女士,陈碧昨夜里失踪的那一段事,她并不知道,只晓得这个女儿现在要跟王满女的儿子一起回去,一想到这个,她就怒不可遏,口气都不想控制。

“妈——”陈碧也跟着让站起来,拉长了音,恳求的姿态就出来了。

可秦女士不理呀,两手交横在xiōng前,退给叶老六后培养出来的那种姿态没有消失,就一个眼神,那种轻蔑的意味流露无遗,下巴微扬,“别乱认亲,我可不认得你这样的人,”目光一扫向陈碧,“还不跟我回去,你想让我难受了?”

问的陈碧那心肝儿都颤的,一个眼神一个问话,让她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机场的贵宾候机室,本来就暖意十足,给秦女士咄咄逼,让她觉得更热了,后背就能感觉到渗出汗来了。

“……”

她刚想说,话还没出口,秦女士一个手势让她闭嘴,她讷讷地闭上嘴,早些时候在军总医院摆的那个不理人的态度,早就没了,在秦女士面前,她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兄,没办法,谁让这是她妈,她惟一的妈。

秦女士这是担心了一晚上,生怕婚宴上张放跑出来,把事情闹得一团乱,都说她不介意叶茂那年龄那是骗人的,但是——年纪大能疼人,这话她还真是信,可陈碧与张放领了结婚证这事儿她也晓得的,以前是没有女婿,现在一来就是两个。

一个是领了结婚证的,另一个是办婚宴的,要是多事的人来弄,那就是重婚罪了?秦女士一想到这个就忐忑,昨晚还差点睡不着了,愁死人了,谁家女儿跟她女儿一样这么叫人愁的?

“还不跟我回去,回头跟张放快把手续给我办妥了。”秦女士还真对张放没好感,一出口就认准了叶茂,瞄过陈景和的眼神都是不屑的,根本没把人当成葱,见人还杵在那里,她还伸手拉人,“还不快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的说,这两天真是无语了,天气一热,中暑了,再加上白天与晚上的温差太大,我还感冒了,今天总算是好点了,半夜码了章,咱来更新了,睡觉去了,吃个药先,留言嘛我明天再回,积分的也明天送,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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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陈碧下意识地躲开,站在陈景和的身后,戒备地看着秦女士愤怒的脸,“妈,你想干嘛呀,这样多不好呀……”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没有那种坚决,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无奈的矛盾。

“什么好与不好的?”秦女士哪里能让她躲起来,事情躲起来根本没法子解决,她也不求这个女儿脑袋精明到能跟她一样,至少也不要那么拎不清,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你现在到底是要闹哪样?跟人婚都没离,就跟叶茂办婚宴,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脑袋里到底想的都是什么东西,想的都是杂草吗?

也许是的,她脑袋都是杂草,怎么都是撸不直的,就是估计来个清理大师,也清理不了她脑袋里的杂草,被人一说,那小脸都是红的,红得叫人一看,几乎都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妈,你胡说什么呀……”

陈景和见情况不对,自然就挡在她面前,“秦阿姨,您、您别这么说我姐,姐总归是您女儿,您怎么能这么说姐?”

口口声声的“姐”,口口声声的“您”,听在耳朵里分外的刺耳,尽管秦女士自认自己现在的生活比当年好上千倍万倍,至少她现在清清楚楚的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可一想起当年的事,还有这个王满女的儿子,她就意难平。

王满女有哪里好的?有哪一点比得上她的?

看着陈景和还挡在她女儿面前,一副以贴心弟弟姿态出现,让她难以冷静下来,连眼里都出现几分厉色,手一扬,直接一巴掌朝人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重重的清脆声,让出手的秦女士一时愣住,很快地,她就反应过来,担心地想要看陈碧的脸,“是不是很疼了,阿碧,是不是很疼?你别躲,让我看看……”

陈景和没打着,那一巴掌原先是他受着的,结果,陈碧把人一推,终于难得的自己从人身后站出来,担当了一回,捂着自己的脸,硬是不让秦女士看,还连连往后躲,“妈,你就让我回去,别管我了成不成?”

那声音,让秦女士的动作都停滞了,她手心还有点疼,不是只有被打的人才会疼,同样打出手的人那个人也会疼,打在女儿身上,疼的是她的心,“我不管能成吗?”她说着还有点哭意,似乎又觉得这个哭意太丢脸,赶紧收了收声音,“这都是什么破事,张放那小子把你给毁了,你晓不晓得的?为什么非得他这歪脖子上树上吊死?现在跟叶茂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不去找张放办手续?”

话说的有点道理,道理也浅显易懂,就算是陈景和也觉得这个理儿,刚才还对秦女士有着些许戒备,现在他到是一下子看开了,连忙站在秦女士一边,附和道,“姐,秦阿姨说的没错,总不能这样子的,我觉得还是跟秦女士说的一样做比较好……”

陈碧这个人呀,确实能说的通,这会儿,她还真是给说通了,想去找张放了,得把人找着了,脑袋那想的是都跟首长同志办了婚宴了,多少人都晓得她与首长的事了,光明正大的婚宴,请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

咱得去办手续呀,总不能吊着人,她想的是,咱现在算是首长同志的人了,总不能还吊着另外个人,算她对不起张放了?

嗯,对——就是这么个结果,算她对张放不起,被首长那事一介入,她马上把当时的承诺都给忘记了,真真是一颗都受不住诱惑的心,跟薄薄的蛋壳一样,蛋壳那是车车一碰就破了,她其实也差不多,脑袋里转的想法,真叫人都不知道她都是什么构造的。

也就念着一个理儿,不能叫首长同志丢了脸了,想首长同志那么个地位的,她怎么能忍心叫别人晓得自己是个领了证,还没去把证给废了就跟首长办婚宴了?

她都快跳脚了,心里的念头一上来,就跟野草一样疯长,长成的速度让她在贵宾室里都待不住,“妈,我得去找张放,得快点儿,万一事儿叫人传出去就不太好了……”话还没说完,她就跑了。

秦女士真真是愣住了,瞅着她那个背影,“一惊一乍的,这到底都随谁?”恨铁不成钢,大抵就说的她女儿了,从小到大都是不省心的,在她眼里,卫嗔与张放都是坏小子,把她女儿哄得跟魔怔了一样,什么事都听他们的,“你要是不想她的事情一团乱,最好给我好好劝劝她……”

陈景和自然是点头,心里虽说有点不乐意秦女士突然的到来,面上到是没有表露出什么来,还是很礼貌地说了句,“那阿姨我先走了。”

还真是乱,乱成一团麻了,也就陈碧那脑袋能把再清楚不过的事绕成一团麻,要找张放,她头一个要找的人——张磊,她就想着张磊平时对张放都是事事关注的,自然是要去找他——

可她这么一去,差点让张磊以为他与叶茂合作的事叫人知道了,也幸好他不是年轻不知事的小男孩,让人一上门就能露出马脚,他面上很镇定,镇定的像是根本不知道事情会是这么个样子。

“那、那个呀,陈碧,你来找我做什么?”他还一脸的疑惑,甚至都有那么点愤怒的意味,跷着二郎腿,“我都没问你,你想干嘛呀,这是你跟张放的婚宴,怎么就成叶茂?你得知道你们是领过证的,你想怎么样?”

明明事儿是他把张放出卖的,结果他到是来得理直气壮,比陈碧这个不明真相的人更笃定,好像婚宴上换新郎的事,纯粹就是叶茂与她两个人一手炮制的,与他是半点干系都没有。

被他一问,陈碧到是愣住了,怎么话听上去怎么都那么相似,跟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一样,都问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想怎么样?

回头想想,别墅那会儿,几个人都在外面,个个的站在那里,她到底是想起来了,当时就为了陈景和给打的事非得不跟他们说话,现在却叫她面上颤了颤,是不是有点不好呀?

她这么问自己,一抬头又对上张磊的眼神,心里不由一滞,像是无所遁形一般,恐怕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别人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我真不知道这事儿,我就怕、就怕……”

当时接她的人就是首长同志,她哪里能在婚宴场地里说——这不是她的新郎,她的新郎莫名其妙的失踪?完全不能呀,她当时就那么想的,跟着首长的脚步,首长让她做,她就做什么,再美好的梦不过了。

梦再好,那也是有后遗症的,她当时没想,脑袋根本没空想后果,还觉得自己聪明,能跟着首长的意图走,她死死地盯着张磊,有种不太确定又很确定的感觉,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你得把人给我弄回来,他是你丈夫,是不是?”张磊不管她纠结的眼神,直截了当地冲她把要求提出来,也许根本不是要求,本质上来说可能就是命令了,“给你三天,三天后我希望能见到安然无恙的张放。”

谁也没办法怀疑他的居心,他在新郎换人这件事当中扮演的角色,都说兄弟是用来出卖的,这话还真是没错,他得了叶茂的人情,自然得还这个人情,当然,也不会让叶茂好过的——

他就是最护短,出卖兄弟的人是他,维护兄弟的人也是他。

陈碧点头,真没有办法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人家不是她丈夫,她对领证这件事儿有真实感,对于“丈夫”这两个字还真没有熟悉感,“那我、我去报警……”

“你想让他不回来了,可以去报警的……”他说的好,直接威吓她了,把事情往最严重的层面上拉去,“老爷子回国了,等着见你呢。”

老爷子?

那位老爷子?她瞪大眼睛地对上张磊,见他沉静的点点头,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张放人不见了,再加上要见老爷子,两个事都摆在她面前,让她担心的跟什么似的,都快跳脚了。

“呵呵——能晚点吗,我还没有准备好。”真的,她真没准备好。

张磊摇摇头,压根儿不想听她再讲下去,态度是明确的,“那是你自己的事,要不要我跟老爷子给你再另外挤个时间来,好让你准备好了再去见人?”

她一听,连忙摇头,哪里敢接下这提议,“那我走了。”哪里还敢再多待上一点时间,她溜得跟兔子一样快,赶紧去找人了,想着她给陈景和弄走,不由怀疑起陈景和来,念头一起,她也就立即给人打电话了,“喂,张放那人是你动的?”

陈景和正跟张玲玲一起吃饭,他还赔罪,没想到手机响了,结果一看电话是他姐打来,立即放下筷子接电话,可刚出了个声,就让他姐的问话弄得有点沉默,“没有,我不知道,我只晓得当时他确实在那里,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没有人了,真没有见过。”

“那好,不是你做的就好。”

算是放心一回,陈碧只能是按着张磊的那种不怀好意的话冲着首长同志过去,就张放那性子没可能是自己走的,她晓得他的,到底谁把人弄走了,她真是一头雾水,有点嘲笑自己了,还能兼职当侦探了,去分析人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她从包里再拿出个手机,那是她新补回卡的那个手机,一开机,短信起码有十来条,都是一模一样的,全都是陈乔的,问她几时把钱打给他。

打钱是可以,她也得能一次性拿出来六万钱……

上次是找的方同治,这回找谁?

她真是纠结的,两件事一起搁在她脑袋里,压得她重重的,根本没法想事情,张放根本不可能同意叶茂代他出现在婚宴上的,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她急需知道。

首先,得找首长同志。

有了决定后,她再没有一点耽搁的上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不给力,我想等我那个吧,双休日雄起吧,新文我都想好书名了:大家别笑的——《论职业道德的必要性》——千万别叫这个再清白无辜的书名给吓着了——乃们懂的,哈哈

☆、087

她真要去找首长同志的,谁知道才刚从张磊那里走出来,又被短信给惊着了,六万块钱,一时之间还真的难弄,她手里到是有卡,全是张放给的卡,去取个六万到是没问题,就怕……

张放那人心眼小的,估计能把她钱的用处都查得清清楚楚了,她哪里敢叫别人晓得她给人六万块钱是去、去包、包人的,虽说没有真包,就是给钱,本质上到是一样的,她没碰人,但给了钱,跟包了的性质估计让张放一想就是成真的了。

冒险什么的这种事她是不干的,还不如直接找人借钱,当然,她借钱这事儿都是有来无还的,就像上次,找方同治拿的六万钱块,她没说,谁也提起过这事,方同治没把六万块钱当成一回事,其实他巴不得的是她最好天天找他拿钱,至少人记得他。

要说她不担心还不起钱,这话也是假的,她只是脑袋里没这个念头,有借钱的念头,没有还钱的念头,没有这种念头,那就没有担心还不起钱这种想法了——

问题是——她现在找谁呀?

其实最应该找张放,这不,一是人不见了,二是她不敢开口,就上次她一个转账,也就叫他问钱干什么用了,也就是她,往账里转入转出几个钱,都叫人晓得一清二楚。

那还是问首长?

她使劲地点点头,咱办过婚宴了,找他要钱,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再顺便问问张放让他弄到哪里去了……听听,她的主意真能叫人哭笑不得,其实最应该是这样的,她去问张放去哪里了再顺便要个钱——让她那么一想,张放到成了备用的理由。

首长那是有事的,不像她天天没事,现在都放假了,自然是没事,人家不像她,那是天天有事儿的忙人,忙得不得了,还是抽出的时间来见她,结果,她就坐在那里喝茶,一句话都没有说。

时间过得快,她就喝了两杯茶,肚子喝的有点胀,坐的也不舒服了,动了动身子,总算是有说话的冲动了,一抬眼,瞅着首长同志对上的眼神,那深幽的眼神,能让她差点想哭了——

一想还真就是哭了,哭的巨难看,鼻子一抽一抽的,还带着委屈,“我怎么办呀……”事情她自己不撸直了,还问人首长,“哥,你说我怎么办呀,怎么就成这样子了,我犯重婚罪了——”

她还真敢说,平时到没真没想到这一茬,在朵场让秦女士一说,她好像才活在现实里头,把重婚罪还拉扒出来。

只有想求人时才叫声娇滴滴的“哥”,要说她脑袋乱的成一团糊了,这也不全面,至少也有精明的时候,就像这个时候,她的任督二脉猛然地给打通了一样,还晓得为自己身上的事烦恼了。

其实她以前从来没有烦恼过,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实在不乐意想太多,全归都当成梦,可如今,秦女士那么一说,总算是有点回到现实的感觉了。

“离了就成。”叶茂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喝茶,喝一点也就行了,喝太多了,容易肚子胀,他可舍不得,把她手里的紫砂杯拿下来,放在茶几上,手往他自己腿上一拍,那意图就是摆出来的,“过来——”

轻轻的两个字,她到是没有挣扎,理所当然地起身坐在他腿上,坐的那姿势,她就面对着人坐,两手勾他的脖子,脑袋那一矮,就贴在他xiōng前,瞅那个样子,倒把他当成惟一的救星了,眼泪都抹在他身上了。

“哥,我怎么办呀?”她还问,那个不安心的,生怕自己叫人指着脊梁骨说了,可让她跟张放办手续去,她下不了决心,“张放哪里能同意的……”

话说的还挺有水平,没说她没决心去办,到是把事情推到张放身上,与她到好像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一切都是别人的说,要不是张放当年把她给蒙了,她今天就不用担心这个事儿了——想法一入脑袋里,她又纠结,觉得自己太不是人。

首长还真能一笑的,笑意浅浅的,比平时的严肃脸要好太多,“鬼脑子,胡乱想什么呢?”一手握住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这边按,让她抵着自己不太安分的物事,“咱们都没过洞房呢——”

婚礼后,不就是洞房花烛夜的嘛,话是这么一说,当时根本没来得及,隐景和出手太快,倒的就更快了,事儿忙下来,还真没有洞房,洞房这种事,都是水到渠成的,没有水,那是得疼的,不止她疼,他也得疼,湿地与旱地,谁都乐意湿地的,除非是受虐体制的,非得找那旱的不行了的地儿祸害自己。

她一愣,底下抵着的精神物事儿,那种强烈的感觉,哪里能不知道那是什么的,她要是说不晓得,那纯粹是装的,而且是装的最不像的那种,装清纯——装清纯不是每个人都能装得起来的。

“你不是还有事的嘛——”她扭着屁/股就想从他身上下来,结果底下那物事到是愈发地顶着她,腰给搂着,让她实在没地儿可躲,只得不动了,两手还试着推推他的脸膛,“别这样的呀……”

听,听——语气到是一点推拒的感觉都没有,到像是在撒娇,让人的骨头都能酥了半边去,首长能叫人跑掉?不可能的事,都送上门来了,千忙百忙之间抽出来的时间,总得好好利用的,当然——

他不急,还有事问她,手下到是利落的很,硬是解开她裤子,让她前门都开了,大手往底下进去,也不直接进去,就隔着薄薄的底裤,轻一下重一下地弄着那里,嘴上到是问,“没跟你弟走?”

听这话要是当成平常关心的话那么一问,那准是走错道了,他在吃醋,确实的,医院里那一幕,小脸可冷的,一个个都不理,别人不理会,他是高兴的,可没道理连他也不理了,这么一想,就连手下的动静都重了点。

隔着薄薄底裤抠弄她,她到是一缩身子,连带着底下也一缩,瞬间觉得有点湿湿的,让她颇有点难为情地红了脸,乌溜溜的眼睛还带着一点儿湿意,就那么瞅着他,“叶则下手太重了,那是我弟呢。”哪里有这样打人的,都把人弄伤了。

可她也从来不想想,陈景和把她给弄走,让他们cāo了多少心思的——这脑袋从来就只顾眼前的,不顾长远的,就晓得为她弟弟报不平,也不想想他们。

“得——”首长同志算是服了她了,一直晓得她这个脑袋,吃醋归吃醋,他心里想的是万一要是那个人不是陈景和,是叶则或者是方同治什么的,那会是个什么结果,她也会为了人不理谁了?一手摸摸她的小脸,他总归是心软的,“张放去哪了,我不知道。”

叹口气,还是把话挑明了。

她一愣,脑袋里还想着怎么把这事给问出来,找个好时间问一下,没想让他自己说出来,脸上有点掩饰不住的惊讶,愣了愣,还是把表情收了回去,“我没问他。”她闷闷地说,底下让他的手给搅得湿腻腻的,难受的要紧了。

应该是她问,他来回答,怎么她没问他就回答,不对的呀。

“张磊把人连夜送南方去了,怕他闹起来。”

他这算是解释了,也省得她不放心,贴着她的脸,脸颊贴着脸颊,不止脸对脸,这都是轻的,两个人都贴在一起了,中间找不出一点缝隙来,还亲了下去,亲她的脸。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居然躲了,一闪脸就躲了,都没有犹豫的,躲了后又觉得自己不对,索性两手就捧住他的脸,自个儿亲上去,跟义无反顾似的——

他的手在底下搅着,她亲的更重了,吸他的唇瓣,一吸一吮的,跟像吸牛奶一样的,呼哧呼哧的吸——他到是一手扣住她后脑勺,回她更用力的吻,呼吸都重了起来,下边早就有了反应,这会儿,被她一吻,更加不可抑制了,低着她的腿缝,在那里隔着裤子一耸一耸的——

本来嘛,首长是得生气,可他一般不怎么跟她较真,她较真,真没地方较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做坏了,跟她较真有什么用?只能让自己气着了,所以他从来不较真,就宠着她就行,宠的她离不了才好。

这一听,她才算是破涕为笑了,晓得张放没事就好,他没事,她到是有事的,一下子又把事给弄到自己身上了,“那我跟张放把手续给办了?”说这话时,她还动了动,抵着她实在是不舒服,跟硌着什么似的,身下子偏又酥得很,尤其是湿腻腻的动/情,更叫她不好意思了。

肯定是脑子抽了,她才会说的这种话,果然,还没能让首长高兴出来,她就想把话收回去了,她要是真去办了,张放能放过她才是怪事了。

最好是这样子,办了手续,这样才好,可首长没附和,这种事,不是附和就能成的事,就她——嘴巴说说容易的,做起来,他可是半点不信的,也亏得早把她看透了,也就知道就是个乌龟性子,非得人推着往前,不推她一步,就不会往前。

他想呀,反正已经到这一步了,改变不了的事,当然,他还低头问她,滚烫的红唇啄着她的唇瓣,“真舍得呀?”

她一听,把脑袋顶向他xiōng膛,把满满红的脸给藏起来,“你又知道了?”

“我哪里能不知道?”他回的自然,也不纠结,纠结没有用,也只有她最会纠结,纠结的脑袋跟一团糊一样,把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头顶,底下往上顶了顶,“就你自己在那里自己哄自己玩,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她差点没坐牢,两手紧紧地勾住他脖子,一抬头,嗔怪地瞪他一眼,结果——迎上他染上情/欲的眼睛,顿时让她低了下头,上半句话,她还能听懂,下半句话,她就算是听懂了,也没胆子应上一声,喃喃地回道,“什么想好了呀,我不知道……”

其实她也无赖的,跟张放到底是一个样子,明明知道人家问的什么意思,非不回答,还装作不知道,装的还挺像,那眼神还无辜的,真能让人心软了,真能让人相信了她。

她面对的不是别人,是首长同志,人生的阅历摆在那里,就她那点小心思,一下就看透了,她整个人在他眼里都是透明的,连她眨下眼睛就晓得她在想什么。

“哎——”他叹口气,手指轻弹她光洁的额头,“那你就愁着吧,我反正不管。”

她一听,就急了,两手一放开,结果,差点就从他腿上掉下去,幸好人让他给搂住了,也吓得她不行,晕红的脸都有点白,只是——人是微一移开了,底下原先让她挡住的物事露了出来,在他腿间,顶起个帐篷似的——

刚白的脸,立时又红了,两腿困难地一着地,她试着站地来,才站起来,又让他给按回来,“唔——”她轻呼出声,腿间刚好抵着他的膝盖,湿粘粘的底裤粘着她的肌肤,让她浑身不自在,“给我六万块钱吧,我有急用。”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尽量日更——哦哦哦————新文也开始准备了哈哈,还是老路子,无三观无下限的np文

☆、088

“什么?”

首长压根儿没听清楚,忙着吻她,吻的几认真,那应的声音都是模糊的,叫人都听不清,迳自忙着他自己的事,忙得不行了,双手剥开她的衣物,剥的快——

说了一次,也不知道就突然没了勇气,陈碧那性子,没敢说第二次了,嘴巴给堵住的,滚烫的热气,他麻利的唇舌,让她想再发个声都难,分不清他到底有没有回答,还是在咕哝着。

他把人抱起来,往后边去,那里是他的休息室,一把人放下,他先是痛快地褪了自己的衣物,呃,要是描写的更精切一点的话,其实也就是把裤子往下褪了,当然是连同内裤的,别的都穿在身上,整整齐齐的。

他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吸/吮她的唇瓣,瞅着她眼神如水般软和,才算是放开她的唇瓣,那里一片血红,艳的迷人眼。

轻轻地掰开她的腿,他的大手呀,手劲到是不重,就那么把自个深入了,深入进去,再深入,最好是能深入到她的心上,把自己跟她嵌在一起——

“小四,小四……”他叫她,声音低沉,最深情的低喃。

那声声入耳的嗓音,让她意识混沌,混沌的再也找不到方向,沉浸在他一手制造出来的魔障里,全是魔障,把她都禁在里头,叫她出不来,也不想出来。

她的生活就是荒唐,“荒唐”两个字,总有那么点叫人说道不得的意味儿,可落在她身上,当的是一个理所当然,也就她的荒唐就是那么理所当然,合该跟她粘一起的,谁也不能拉开她与荒唐之间的距离——

“唔唔——”她胡乱地哼哼,哪里还有一分理智,混混的,只晓得将自个儿挺/起,往她嘴里送,挺挺的肉坨坨,最上头的莓果子,硬的都不像话了,最想叫人咬一口——

狠狠地咬她一口,去了她那份□感——首长最懂人心,最懂她的话,嘴一张,就把她给含住了,尖利的牙齿磕弄着她娇嫩的肉坨坨,弹性十足的让他恨不得把她那全都吞入嘴里头,含入吐出,含入吐出,把娇粉的肌肤都染上晶亮的湿意,亮闪闪的全都是他的功劳。

挤入再撤出,再挤入再撤出,——全都是拼了命般的动作,跟打了**血般,比上次她中了药还要猛,洞房花烛夜没成,这次总能成,只有他们两个人,再没别的人来打扰,春风几度玉门关,潮水涨起又回落。

大汗淋漓,却是全身畅快,这种感觉,她会说吗?

她羞羞答答的呀,把脸埋好,埋在枕头底下,趴着身子,被子盖得好,没露出一丁点儿,脑袋边还挤着另一个脑袋,分明是两个人,头挨着头,可都说了,首长那是大忙人,大白天的,哪里还有时间真陪她。

起来了,他轻轻地从床里下来,瞅瞅她,“别闹了,都醒着呢……”

“讨厌,非得把人弄醒。”她明明装睡,还要埋怨人,眼睛一睁开,瞅见枕边放着的一叠钱,目光掠过,刚好是六刀,要是张数不少的话,估计也就有六万块钱了,眼睛不由瞪大了,“你怎么给的现金?”

首长同志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要是不够,回头联系我,我会叫人给你送去。”

“好!”她回的脆生生的,喜悦的表情一点都不掩饰,人微微起身,勾住他的脖子,还学着他的架式,也在他脸上亲一记,还发出夸张的“吧唧”声,还来了点开玩笑的兴致,“我再睡会,你不介意的吧?”

“你再说一次试试?”

他的脚步停了,回头那眼神都利了。

她到是咧开嘴笑,跟个小傻瓜一样,“跟你开玩笑的,都当真了。”

“你呀你——”他摇摇头,满脸纵容,拿她还真没有办法。

她钻入被子里,又微微地掀开被子,偷偷地看着他走,那脸上都是笑的,满是幸福的笑意,每天这么醒来,目送男人去上班,这种感觉,好像还真的不坏,她还蛮喜欢这种感觉的。

这回真睡着了,她睡着了,估计是累了,从昨天到今天,事情出的太多,把她还真是累得慌,眼睛一闭,睡得可沉了。

这一觉睡得真是沉了,沉得连夜里首长同志回来,她都不知道,连声音都没听见,待首长同志钻入被窝里搂住她时,她才惊觉过来,还没睁开眼睛,滚烫的唇瓣就落在她的唇上,伴随着他的体温,连带着她的体温也攀升至最高——

永不停止似的,让她都怕了,赶紧想缩,结果让他给扣得更紧,仿佛真成了连体婴,粘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了。

春风来,春/水至,潮散去,再涨起,再退去,一步步地将她往上推,推到最高处,高高地悬在那里,突然那么一下子,就把人丢在那里,任由她掉下来,也就是那么即将到终点时,又被狠狠地冲上顶端——

“唔唔——”她忍不住乱哼哼,嘴唇巴让他吻着,就连抗议的声儿都成了听不出来的模糊声音,两手呀,明明想把人推开,到是反而扣在他后背,根本舍不得放开他。

交头接尾的,再幸福不过,她睡在他怀里,他搂着她,被子盖他们身上。

一大早的,太阳都爬到半山腰了,隔着窗子,阳光进来,不知道是不是房里暖气的缘故,让她觉得那太阳似乎非常温暖,人躺在床里,那是大大地伸展一下四肢,这么一伸展,眉头就皱得死紧了。

“好酸——”

不止酸,还有点疼,她那个全身都像是瘫痪了一样,动也不想动一下,一伸手就去摸自己的手机,两个手机,她摸来摸去的,凭着感觉挑到她要的那一部,赶紧地拿到眼前,没看到任何“未接来电”,也没有任何新短信,才叫她有点安心。

她长吁出一口气,又看看床头的六万块钱,想着这钱都给别人的,多多少少认为自己太对不起首长同志,可她实在是没法子在知道的情况下让陈乔顶着那张脸去做雪地种事,一点都受不了。

约陈乔,她是直接打的电话,说好直接见面,报了个地点,也没等陈乔答应,她就当他答应了,反正是她给钱,六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往包里一放,包就胖了起来,看上去有点奇怪。

出门有人送,黑色的车子,军牌子很普通,没挂上特别张扬的军牌子,就普普通通一车子,开车的也是陈碧本人,刚上车时,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还有点紧张,被张放那么一撞,她自己开车到底有点yīn影,可又不想让司机跟着,叫人发现她的钱是给陈乔的。

首长同志精得很,她自认不是对手,还不如自己开车,自己去送钱,送的简简单单些,但是——

她没想到,车子刚到目的地,找了个车位停好车,人刚要走出来,一辆黑色卡宴到是硬生生地横拦住她的去路,后边是墙,她根本退不了,诧异地瞪着那车子,更让她惊异的是——

车子里头是一脸yīn沉的柳东泽,不止是柳东泽,副驾驶座上边坐着的刚好是叶苍泽,那张板正的脸,她从来都不会错认,心下一惊,到底面上还是挤出笑意来,“怎么呢,这么巧呀,在这里碰到了?”

说话时,她的心虚的不得了,心里还想着陈乔估计都已经到了,她得赶快把钱交过去,也不能叫他们晓得了,想着应付过去就算是好了。

“也是哪,这可真巧,这路上也能碰着了,你说是不是,苍泽?”柳东泽先下车,yīn沉的脸蓦然间有点了笑意,两手抱在xiōng前,那姿态都是嘲讽的意味儿,“你说这多巧呀,要说离开的人到是从首长那里出来了,估计是一夜春风了?”

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说的字正腔圆,跟播音员都有的一比,可那笑意,无端端的叫人觉得全身发寒,陈碧这个人原本就怕冷,这下子更感觉人在冰窖里差不多了,只差没把用双臂把自己环住。

“也是。”叶苍泽站在另一边,却是比柳东泽的笑意多了那么一点真心真意,“过来吧,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显得我们也生分了点。”

不是说柳东泽没有真心真意,那是有的,柳东泽自认自己那些真心真意都让陈碧给踩在脚下了,一文不值,想着她把那么个弟弟都放在心上,这一心待她的人,她一个人都不理,还要跟人回去——

回就回,一个都碰不着,那是最好,他没碰着的,别人也休想碰一下,结果她到是偷偷回转了,还跑的是叶茂那里,到底让他急红了眼,昨晚没闹到叶茂那里,都算是他有克制力的了。

“生分,她不就是同我们生分了点吗?跟叶茂那个老小子,可没有半会生分的样子,估计昨晚都让人干的骨头都轻了,你没瞧她走路那模样,腿都快阖不拢了,估计地儿都让人滋润透了。”柳东泽这个人,嘴巴毒的不止一点点,也不给人留面子,几句话就包管能把人的脸皮都刮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总得一个个的出来的,是不是?我太坏了

☆、089

陈碧老后悔,后悔自己干嘛非得自己开车出来,早知道就让司机来开,那么,司机至少会发现有人跟着她的车子——都怪她自己,脑袋里的东西都糊成一团了,捞来捞去的估计捞不清楚。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人已经抵着墙壁,没能再往后退,“我还有事呢。”声音轻的跟蚊子一样,估计连她自己都没听清自己说的是什么,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两男人,腿都发软了。

“有事?哈哈——”柳东泽那笑得很夸张,一手还指着她,脸到是对着那边的叶苍泽,“哎,你听听,她说自己有事呢,这火急火燎的都为了谁呀?”

yīn阳怪气,还真是符合他的,醋意那是十足了,再多来一个人,看他不仔细地剥了那个人的皮,背后撬墙角这种事,敢撬他的墙角,他会让那个人后悔来到这世上,眼神一凛,甚至叫人无端端地感觉到几分压迫感。

而那压迫感,更让陈碧无所适从,那话更能把她的脸皮都刮走两层,而且速度还慢,不肯给她个痛快,非得让她慢慢受折磨,她巴巴地抬眼看向叶苍泽,见他脸上的笑意,或有那么一点的包容,让她的心微微地安定一下——

“我真有事呢。”她咬着下唇瓣,还是把话再说了一次,却是不敢再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压力太大,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还好,两个人,让她根本撸不直,“等会我再回来?”

她那样子看着都不像有担当的模样,就凭她低着头,没有直起腰来,跟个受刑的罪人一样,确实,她确实就是受刑的罪人,他们用目光凌迟她,在他们的眼里,她可不就是个罪人,天大的罪人。

“你走了还能回来?”叶苍泽脸上笑着,声音可一点都不温柔,难得与平时不太一样,就是脸上的笑意都不一样,还颇有点调侃的架式,朝她逼近了几步,一手横在她腰边,半个侧身将她揽住,“小四,这话说的亏不亏?”

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想躲开,但是叶苍泽哪里能容得了她躲,她一躲,他脸上的笑意都减了几分,甚至比平时都要认真,两手都在她身侧,与她面对面,“还想躲?”

陈碧那个心肝呀,颤的不行了,尤其两个人离得近呀,近得都能清楚地能看清她眼睫毛的轻轻颤动,贴过去,吻吻她的额角,见她没敢再躲,到是晓得她识趣了,眉头微挑,“是要见什么人吗?”

他这么一问,连带着柳东泽也从后面上来,他堵住另一边,看着叶苍泽收回手,从另一边搂住她,一点都不觉得他这个动作有什么过分的,也跟着亲亲她的额角,敏锐地感觉到唇下她的轻微颤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嘲讽的。

“是要见什么人呢,还是那个人的身份是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怕什么呢?”他拿捏住她的手,软软嫩嫩的手,让他还包在手里,仔细地握在手里,“苍泽,你看看她,看来除了我们,还能有人真把她的心都给掏出去了,你说是不是?”

这问的多好,问的全到点子上了,她有多少熟识的人,他们都知道,她自己的事,说不定他们比她知道的更详细,更“专业”一点,听那话,都叫她有点明白也许自己那点自认为很隐秘的事,他们都知道了?

看看,她的脑袋难得明白一次,也就那么巧的戳中事实,她讷讷地面对他们,唇瓣动了动,莫名的强压让她都觉得唇瓣干燥的厉害,不自觉地伸舌舔了一下,“你、你们……唔——”

最近都处于话没说完,就让人堵住了。

柳东泽的黑眼睛,嘲讽的笑意渐渐淡去,里头是毫不掩饰的浓情,他不想掩饰,也不需要掩饰,当着她的面,更不需要掩饰,被她无意识的一个小动作,手在她腰间一扣紧,微挤开了叶苍泽——

滚烫的薄唇,紧紧锁住她的唇瓣,舌尖撬开她咬着唇瓣的牙齿,热烈地舔过她的牙龈,惹得她轻颤不已,才发出得意的轻呵声,肆意地吸/吮起她羞怯的舌尖。

他在吻她,当着叶苍泽的面,吻得热情,且毫无保留,就连双手都不肯放开一点儿,紧紧地抠住她的腰身,似乎要霸道地将叶苍泽都挤出去,瞅着她满是红晕的脸,他眼底越来越深,深的如同深潭一般,似乎能让人溺在里头,再也不想出来——

她不能呼吸,头一次觉得像是灵魂被拖住了一样,就连呼吸都不能自控的,双手软弱地想要抱住他的腰身,却又不敢,垂在身侧,两手紧紧地揪在一起,她不知道怎么办,要是推了,就柳东泽这性子,她也晓得,更会没完没了。

所以,她默然了,让他吻,吻得天昏地暗,还想自个儿装淡定。

这都哪跟哪,身体的自然反应,那是压根儿骗不了人,那是老手,行家里手,对付她那还不是杠杠的呀,没几下,就把人弄得气喘吁吁,站也站不住了,整个人都几乎扑倒在他怀里——

可他让叫人扯开了,一吻下去就忘记身边还有个人,那人叫他给挤开了,任由他吻了下去,也算是够了,当然得把人拉开,自己再挤上去,把他的位置给占了,柳东泽到是想发怒——

哪能呢,讪讪地看着叶苍泽据了他的位置,吻的那个叫一专心的,尤其是见着她的双手缠上他的颈子,微红的小脸蛋,染着那么点羞涩的意味,让他舌尖有点发苦。

确实是苦,跟黄莲一样苦,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打从那个快让他们都失魂落魄的夜晚起,总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嘛,只能是这样子,就是不能再多了,再多一个,非得把她的腿都断了!

这狠话的,陈碧像是听见人的心声,眼珠子那滴溜溜地瞅向他,见他的脸沉得跟个墨汁一样,不由一哆嗦,跟要躲起来似的,背微微弓起,跟个虾状,再不敢回应了,木木地任由叶苍泽吻。

“你捣什么乱?”叶苍泽不满了,刚才他可没捣乱,现在到算是怎么回事,他才让人晓得回应他,被柳东泽那小子站在身边眼神一扫,敏锐的就发现原本软下来的舌尖尖儿有点抗拒了,不由低喝出声。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更让陈碧想找个地洞去,——她最爱叶苍泽这人,当然,她没有什么人能不爱的,要说她最爱,那也得三六九等的,但各有各的好,她总归是明白自己了,那心踩着一个是一个,似乎是没想把任何人抓着,却发现个个都上来了。

好一个欲迎还拒,半推半就了,她讪讪地低下头,两手哪里还敢缠上人的颈子,这时候巴不得把自己的手藏在身后,好好地藏起来,不叫任何人发现。

“我捣什么乱呀?”柳东泽冤枉透了,哪里有做什么,就给他按上这个罪名了,还说捣乱,也就看着她,算是捣乱了?

他满脸的不以为然,反正就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怎么的,陈碧居然笑了,那笑的跟很大声,跟回到年少时一样,肆意的青春,肆意的放声大笑——

她一笑,叶苍泽也跟着笑,他摇摇头,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一本正经起来,伸手执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脸,面对他的目光,“那个人不是卫嗔,你的卫嗔哪里能是这样子的,别不舍得那张脸,脸再好,人也是假的,卫嗔早就不在的了——”

这才算是真话,六万块钱,真不多,可惜她能给一次,也能给第二次,首长同志出钱大方,可也得晓得是给谁,她平日花钱不多,就算是身上的各种用度,他们都能照料到,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都比她先一步给她安排好了。

叶苍泽两三句话就把她心里头的那点毛病都给点开了,她那个目光都是震惊的,看着他,又看看柳东泽,觉得喉咙底涩得厉害,还有点干干的,忍不住咽了几下,即使是无意义的动作,她还是觉得好受了点。

“你、你们都知道了?”

她问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从嗓子眼冒出来时,她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以为等待她的将是狂风暴雨,孰料,确是再正经不过的面孔,还在劝慰她,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谁还能不知道的?”柳东泽一贯那个口气,甚至那眼神都带了点别把别人都当白痴的神色,“也就你太当一回事,还以为谁都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想更的早一点,一天忙下来时间都是不早了,哎

☆、090

有些事,以为自己捂的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道,上次张放就问起一句,问她把钱给谁了,她就一句借给朋友了,人家也没有多问,她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觉得别人也容易说服的――

结果呀,事实证明,她永远都是少了那么一点的警戒,人家知道,没把她给戳穿了,那都是另类的宠,是呀,这也是宠,任由她拿钱过去给人,给那个脸整的跟卫嗔一个样的人。

但凡她有一点点的胡思乱想,估计他们都得扑上去,把她脑袋里的胡思乱想都给扑灭了,一点苗头都不能给她留――

可她真没有,保持距离,她真做到了,也就给人钱,叫人别出去靠身体挣钱,这点的确叫人省心,但――给钱是可以,总不能人家电话一来,她就去送钱,这送的巴巴的,还怕人家不要的态度,晚了一分,她都觉得不行。

这种态度不对,他们看不过眼,“给人家六万钱,你知道人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还能把你这点钱放在眼里?”柳东泽恨不得摇摇她,摇醒她脑袋,花钱是可以,前提别让他碰到糟心的人。

那个人叫什么,他还真知道,圈子挺红的一个人,看上那个人的人还挺多,他搞什么行业的,四九城这大大小小的娱乐业,哪里没有他掺上一脚的,他的消息多了去――随随便便就晓得一个由陈乔自个儿说出来的消息,碰到个傻子,白给六万块钱,还叫他别出去做了。

柳东泽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人家往他前面走,同他打招呼,那还得看他心情好不好的,心情好的还能丢个眼神给人,心情要是不好了,连眼皮都不抬,当然,陈乔往他面前走――

他开始没看清,也就是那么yīn差阳错了,一抬眼,一倒酒,还真把人看清了,那脸有一刹那真叫他以为或许是卫嗔活了?

那脸可真像。

当然,他很快地就平静下来,长得一样,但骨子里那么点东西变不了,不是卫嗔,就不是卫嗔,那人早死了,是真的死了,没可能再活在世上,他还亲自捧着人骨灰从火葬场出来,就那么一小盒,一点分量都没有――

他的手几乎都捧不住,刚走出火葬场,张放就冲出来,跟头野兽般,狠狠地朝他揍过来一拳,骨灰盒没捧住,里头的骨灰都洒了一地。

他还记得张放脱下衣服把地上的骨灰都一点点地抹了回去,那弄的叫一个认真的,连他身后的人想帮忙,都让他轰开。

而她没来,连面都没露一次。

“这脸哪做的?”他还记得当时问陈乔,觉得这张有意思极了,还真像,像的不止一点点,他的手举起透明的方杯,将里头透明的酒液往嘴里送,凉凉地盯着被带到面前的陈乔,“做的还挺好的,哪里做的?”

陈乔被人拦住,带到他面前,一看着前面的柳少,陈乔到底有点兴奋,柳少能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见得的?他还觉得自己幸运,可一见着锋利的拆信刀抵着自己的脸,他吓着差点没当场湿透裤/裆――

“韩、韩国做的――”他还算是老实,声音有点颤抖,要是让柳少不高兴,估计他在这一行就别想干了,“这脸是随便整的,医生说我的脸挺适合整成这样子,上次有个人就把我认错了……”

他说得战战兢兢,生怕哪里有话会说错了,还把那个给他六万钱的人也说出来,权当作是取悦柳少的笑话。

可他哪里晓得,就他最后画蛇添足的话,让柳东泽眼神yīn暗,手里的拆信刀根本就是毫不留情地往脸上划过去,鲜活的血流了出来,刀下的人在尖叫,却是让他身后的人轻易地压制住,不让他挣扎。

陈乔疼的嚎叫,这时候――周边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仅仅只有他痛苦的嚎叫声,毁了他的脸,无异于毁了他的谋生手段,甚至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柳少――

血还残留在拆信刀上面,刀锋微寒,他却是将拆信刀满不在乎地丢在地上,“给他换张脸,再让我看到这张脸,不会再这么简单了,还有――”他的话停顿了一下,冷眼盯着被他一眼盯过去瞬间止住嚎叫的男人,“给你七天时间,拿六十万过来,要是到时间看不到钱,也许你想换张丑点的脸。”

就那么个人,那么个一点都不入眼的人,还让她心心念念的弄钱送去,柳东泽每每想起这件事,就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想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凉凉地看着她,“那个人不会来了,我送他去做手术了,七天吧,也就七天,到时候给你六十万,你想做什么都行,送给乞丐我都没意见。”

呃――

陈碧身处在冰火两重天似的,一会儿那样的,一会这样的,让她都反应不过来,被他一说穿,到像是把什么都放下来了,常年压在她心头的yīn影像是被捋开了,再也找不到一点。

可她还踌躇了,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到底是想笑,又笑不出来,不是真的笑不出来,而是有点尴尬,反应还真是迟钝,现在才晓得要尴尬,刚被这个吻了,又让另一个再吻了,还是在外头……

外头,对,这是在外头,她才那么尴尬,也许在里面,或者是有东西给挡一下,她想也许尴尬会少点,“那、那个,那我不给钱了――”

她笑得跟个傻瓜似的。

到是脸让人捏了一把,让她不悦了,她又不是洋娃娃,不会疼的,一手赶紧把柳东泽的手打开,“别捏人行不行,我会疼的。”

“她会疼的?”柳东泽与叶苍泽对视,那眼神都是震惊的,且带着那么一点戏谑的味道,不再是嘲讽,“我怎么不知道她还会疼的,我以为她铁板一块,脑袋里装的全是乱麻,弄不直的,当然也不晓得什么是疼的。”

叶苍泽让开一点,那架式摆明让她从中间走出来,一手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手的,瞳孔微缩,看着柳东泽从牵住她另一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或者是已经默认这样的情况,只能是这样子,谁都没有能独享。

“让她难为情,你就好受了点?”

这问的是一针见血,于陈碧来说简直就是天簌之音,巴巴地看着柳东泽,期待他放下手,至少别两个人都牵着,她不自在的好不好?

他们之间这别扭的关系,谁都知道会继续,但谁也没想放开手,就如同现在一样,她的手让他们都牵着,谁都不肯先做了放手的那个,就算是对方能放,他都是不能放的,握住手,握住一生。

到是陈碧没胆子,她就是缩头乌龟,即使他们的话没挑明,但行动确实是挑明了的,她还是想抽回自己的手,低头就想走。

都到这一步,谁的手能放开?

谁都不想放!要是说放就能放,那么也就没有现在的事了,早就放的一个都没有了,可事实正好相反,以前有人,现在更有人,还多了点。

她走了一步,腿发软,实在是两个人中间,让她气息不稳,尤其是柳东泽贴得太近,即使是隔着冬季的厚衣,他说话间呼出的热气,都能让她面红耳赤,呼吸发急,想深深地抑制一下――

xiōng瞬间通红了。

“嗯,我到是看出来了,是难为情了。”柳东泽那语气难得正经起来,还装作像是老学究似的,脸贴得越近,那薄薄的唇,都几乎贴到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越张越大,却是突然间撤开脸,“你看看,这脸红的真快,刚才是有点红,现在更红了,红的跟个苹果似的,到让想啃了――”

话音未落,她惊恐地看着他又回来,还真是张开嘴咬她……

“别闹了……”叶苍泽伸手挡在她的脸颊边,没让柳东泽真动上嘴,“脸色都给你吓白了,你想活活把人吓着了?”

搭配的真好,一个吓人,一个去解围,就陈碧那个短路的脑袋,真没能从中察觉出什么来,到是觉得叶苍泽挺合她心意,合的不止是一丁点,把她的为难都说了出来,也省得浪费她的口水。

“对,你把我吓着了――”

她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还没有明白其实这两个人本质上一样的,等会要是他们之间的角色换一下,到时救命稻草就成了柳东泽也说不定,可她不明白呀,她还不无得意地靠近叶苍泽,跟着他的脚步走,还侧头看看柳东泽。

那眼神――有那么点小狡黠,甚至是小人得志多点,脑袋靠着叶苍泽的手臂,“哎,柳东泽,你嘴巴太毒了,跟你说话都能把人气的仰倒了。”

都说她没心没肺的呀,揣着六万现金,刚开过来的车子都让她丢在停车场,自己就跟人走了。

是她真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还是她是太明白,明白的透了?

真不好说,套一句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一切纠结都没有了,下面全是甜的,呃呃

919-96完结

☆、091

事情就这么和谐了?

能吗?

能吗?

那是不能的――

才刚转出来,方同治就站在那里,瞅着他眼里的那个娇人儿还挽着叶苍泽手臂,看着多刺眼,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过来――”

他张开双臂,那个架式,放开了,都朝她放开,只要她走过来,他就能把人牢牢地抓住,狠狠地抓在手心里。

陈碧赶紧低头,刚才那么涌起的一点儿小心思,这会儿,她真是连笑意都僵在脸上了,赶紧的呀,她赶紧地放开自己的手,小碎步地赶紧从两个人中间走出来,走到他面前,掰扯着他手臂,“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他还反问她,得意于她的动作,眉眼间露出纵容的笑意,他不需要反击,有时候,她的反应最能叫人心疼,他乐于看他们变色的脸,心头的畅快不是任何事情可以拟比,拿手摸摸她脑袋,“自然是来找你的,晚上一起吃饭?”

问这话的时候,他眉毛一挑,仿佛在问他们。

柳东泽这个人最爱见缝插针,要不是有这一手,估计今天也没有他什么事,所以――他插那么多回,现在也不会把自己落下,从身后前面的人就给搂住,下巴搁在她肩头,与方同治对望,“行呀,咱们晚上一起吃饭――一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转向叶苍泽,同盟战线就是这么玩的。

但是陈碧纠结了,原来她还想得开一些,反正也就这么档子事,她躲不了,也没想躲了,索性把缩头乌龟的性子去掉那么一点点――结果还没有去完,就让人堵了个正着,要说呀,她对谁最上心,――肯定是方同治无疑的。

要是按太子爷的想法来说,他其实还憋屈的,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看看她乌溜溜的眼睛个为难的样子,“一起?”

难得太子爷这么宽,真的,太子爷一向自认是爱吃独食,上次与叶则有那么一回的合作,其实想的也是到时就把人甩了,现在、现在他居然能问人了,简直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不是本人吧?”

听听,这是咱们小四的声音,听那个声调哆嗦的,就知道她觉得这不科学了,人都往后躲了躲,躲得凶了,恰好让柳东泽占了上风,抱了个满怀,就是身边的叶苍泽也休想插手一抱。

当然,她这话一出,叶苍泽还好,一贯是个严肃脸,跟他那个“假爹”叶茂一样,都是那种脸,难得的,估计要是跟别人一样能笑得跟朵花一样,先别说他自己习不习惯,就算是别人看了,都会觉得渗得慌。

“也许别人换了张脸。”柳东泽极不给面子的“噗嗤”一笑,一笑后,当着太子爷那欲杀人的视线,自然是收起笑意,学着叶苍泽的样子摆个严肃脸,“小四,要不要去试试,扯扯看,到底是不是假脸?”

看看,就这么个坏家伙,他是坏,坏的不止一点点,是坏透了,怂恿人做坏事真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他就是爱干,说得出做得到,就是怂恿这事儿,虽说不地道,可在他身上看来,跟玩儿一样。

谁知道――陈碧到是把他给推开了,那眼睛一瞪,下巴一扬,“说什么傻话呢。”

“也是,说什么傻话,他就个大傻子,我们别理他,任让他跟个傻瓜似的,走在路上也别说我们跟他认识……”太子爷自然不能让人随便嘲笑,那话溜的都没有疙瘩,说的顺顺当当,把柳东泽毫不留情地取笑了,取笑完人还不止,还对着他的同盟――叶苍泽,“晚上一起吃饭,老爷子等着呢。”

老爷子,那说的是太子爷的老爹,要论资排辈的话,叶茂只能居下首,那位老爷子才真正是头一号人物,军队里的头一号,虽说如今那年纪,估计迟早得退下来,可那家,家家里的热血男儿,娇娇女儿都是部队里的人,哪个出来不都是独一号的人物!

“我还是不去了。”叶苍泽止住脚步,拒绝人好意。

柳东泽轻咳,“闹什么呢,咱也得陪小四儿去见见老爷子的,怎么着你都忍心叫小四儿都没有个主心骨了,谁知道她那个软骨头去了能出什么事来?”

他的主意出的很大,把陈碧直接当成没理事能力的人,凡事都得他们来出头,没他们出头,她就跟藤一样,倒在哪里算哪里。

陈碧愣了,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这都算是怎么一回事,就她这样的,跟人的关系都扯不清,前头跟张放登记,后头跟叶茂办酒,现在还要去见人家老爷子,她就算是胆子肥了也没敢去呀,赶紧往逃了,却是……

有心无力,就这四个字叫她算是认清现实的,合着这几个人根本没打算让她今天安顺点,都得如他们的意,他们想让她怎么配合,她就得怎么配合的?

搭的真好,她都露出一丝戒备的神色来,乌溜溜的眼睛更是滴溜溜的转,“这、这么多人,这么多人一起去不太好的吧?”她仔细地斟酌着话,试图让他打消这个念头,这是多么不靠谱的念头……

“我觉得还行……”太子爷老神在在,一副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的气势,脚一踢对面的叶苍泽,“哎,表哥,跟我一起回去怎么样?”

除了太子爷理所当然的气势之外,更让陈碧惊异的事出现了,她诧异地看着叶苍泽,又看看太子爷,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是表兄弟,就是给她一百个脑袋都想不到中间还有这回事,手指指太子爷又指指叶苍泽,总感觉不对。

“你?你?”她一连“你”了两次,觉得问不明白,还不如直接将视线对上柳东泽,颇有点调侃意味的问了句,“难道又是棒打鸳鸯?”她这么问,完全是从卫嗔家那事上得出来的结论,想当年,柳家就没认卫嗔。

都不信卫嗔他妈了,自然卫嗔也没认。

她只是可惜,可惜人就这么没了,――但她总有那么一种感觉,仿佛她一回头,他就能在那边对她笑笑,跟年少时一样,那副妖孽的样儿,给她许多安心,让她可以一往无前的走下去,也许就这么活着到生命的尽头。

她这辈子就这样子了,那么下辈子,下辈子,她就跟他,就跟他,就他们两个人,谁也不要了,她也不去招惹别人了,一个人都不招惹。

柳东泽搂着她,那腰细的,他怕收得太紧,都能让她的腰都断了,其实他最喜欢的是她坐在他身上,扭动着小腰,把下面的嘴儿打开,把他的东西都吞下去,那样才最好,可惜呀――

还是斯文一点,总给人留点面子,他神色一动,“你们那的园长,其实就是他妈。”

更劲爆的消息,让陈碧总算是想明白为什么觉得园长有点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现在看看叶苍泽,眉眼间除了与叶茂相像之外,与园长其实更像,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眼前,她却没往下问了。

“买点什么东西吧?”

她坐在车里,对面是叶苍泽与柳东泽,身边是太子爷,个个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让她头发发麻,虽说心里放宽了点,真要面对,还是有点难度,硬着头皮,试图打破沉默。

“人去就好了嘛,你说是不是?”柳东泽向来是插话最快的那个,一听她还想费心思给人准备东西,让他有点不淡定了,他家也有父母,都说“丑媳妇得见公婆”的,什么时候也轮到他家了,他的手肘朝身边的叶苍泽撞了撞,“哎,以后怎么办,**是你爸,到时是见家长还是见什么呀?”

人家说的真坦白,到是把陈碧羞的快没脸见人,两手捧住脸,手心都感觉到脸颊上烫烫的,不用照镜子她也得自己脸上估计是很红了,“别说了……”

她恼了。

“你就不能收收这种凡事都要刺人一下的话?”叶苍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上半身微微倾前,拉开陈碧的双手,那略带薄茧的手指落在她脸上,愈发觉得她的脸油滑腻的叫人爱不释手,“都把人吓着了。”

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她明明是让柳东泽说的恼了,让叶苍泽那么一违护,到成了胆子小被吓着了,让人真真是羡慕的,便是太子爷都是默认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拉着她另一手,握在手心里,轻轻地握着,“她胆子小,你就非得要吓她?”

结果,两个人都是同一阵线了,此一时,彼一时,阵线这种东西,也是此一时,彼一时,哪个有利就哪个阵线,一点犹豫都没有。

“还是去买点东西吧――”她一咬牙,做了个决定,侧头盯着太子爷,“你爸喜欢什么?”临时抱佛脚,她也得抱呀。

老爷子喜欢什么?

真让人伤脑筋,长到这把年纪,太子爷还真不知道他们家老爷子喜欢什么,想想还真是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让他怎么说,说没有喜欢的东西?

可看她伤脑筋的模样,他还是努力地找出来一个答案,“榴莲,对,就是这个,等会我们包上一个就行,包管老爷子喜欢。”

柳东泽与叶苍泽相视一眼,那表情怎么说的,其实也没有什么表情,就是各自翻翻眼皮,对太子爷这个答案很不以为然。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被我的答案吓坏了吧?亲们有没有喜欢吃这个的?留言明天回,话说,我的分还没有送完,请记住,25个字就可以送分,25个就可以哦,我先去睡觉

☆、092

???捧着榴莲见人,恐怕叫人都没敢这么想,结果还真是――

陈碧几乎泪流满面,还真的是没错,老爷子还真喜欢榴莲,事实上,她很忐忑,但是结果老爷子没有说什么,真的,连个放话叫她别跟方同治一起的话都没有。

简直不科学,真的,一点也不科学,难道大家都适应了,就她一个人在那里做无用功的纠结?

她默然了,一个时间点里都是蔫蔫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别人比她更快的接受现实,这简直让她真是觉得前途……前途什么的,她一下子说不出来,咬着筷子,看着自己碗里头堆得快跟小山似的菜,只得努力吃下去。

“吃点这个,我知道你喜欢吃肉。”

太子爷来得殷勤,把大块的肥而不腻的东坡肉再往她碗里夹,那眼神,都是摆明殷切到极点,就等着她吃下去――

他这么一来,结果柳东泽更不甘人后,也跟着夹了块到她碗里,“再吃一块吧,多吃点,抱起来没几两,这吃下去的都往哪里走了?”

陈碧确实在吃饭,努力地扒饭,没想到被他的一句话弄得破功了,嘴巴一张,空气就往气管里钻进去,让她不由地咳嗽起来,“咳咳……”脸蛋憋得通红,分明是呛到了。

“别跟小孩子一样闹,行不行?”还是叶苍泽来解她的围,拿手拍拍她的背,让她呼吸顺畅点,“看把人吓成什么样子的了?讲话也不知道要注意点,什么事都能拿出来讲的?”

这话确实最合她心意,湿意十足的眼睛那叫一个委屈的,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看看柳东泽又看看方同治,又迅速地低下头,再度吃起饭来,一边还喝汤,吃饭的时间一点声音都没有,这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看看,都是你,把咱们的小四弄害羞了。”柳东泽一碰她的肘部,见她瞪自己一眼,面上讪讪然,当然,他从来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便将矛头对向太子爷,“咱们的小四儿,一害羞就会生气的,你看看,现在就生气了。”

陈碧不理,当作没长耳朵,这时候的缩头乌龟性子自然得跑出来,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能一起这么平静的,她都想不明白,惟一的想法就是她别掺合,一点都不想掺合,免得坐着也中枪。

叶苍泽替她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一句话都没有,他本来就不是性格奔放的人,向柳东泽那样都不在乎场合的性子,估计他也学不来,默默地给人支持就行了。

他想的明白,就当壁上观,听到什么,也跟陈碧一样当自己没长耳朵。

但是太子爷那心里绝对不服的,觉得这面前的两男人都挺碍眼,当然,这种想法不是头一次的,他见谁都觉得碍眼,只是――事到如今,他却是觉得有那么点的心安理得,其实他真这么觉得的,有她就好了,真的。

“能不能少说句话?”他不耐烦地对着柳东泽,桌底下的脚到是有意地往前伸,位置对他到是有利,这算是不高要求之下的有利,面对面地坐着,他脚上的拖鞋早就没了,在桌底下摩挲着她的小腿,瞅着她低头吃饭想装作没事人的小模样,薄唇角露出一点点笑意,“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懂的?”

他嘴上说的好听,桌子底下的动静到是随着他意来,把脚故意地她两小腿间,让她不能把腿合拢,在她的小腿肚上轻轻地滑下又往上爬,惹得人不止是脸蛋红,更连脖子都红了――

他到是得意着呢,真想剥开她身上的衣物看看,她是不是里头都红了,往日嫩白的肌肤要是艳红一片,那才叫吸引人,他最爱这个,以前她陪着一起戒毒时,没少咬她,咬了又后悔,又心疼她,可毒瘾上来,还真是不管不顾了。

然后,他总归是挺过来了了,卫嗔毁在他手上,那么他中回毒瘾,确实是报应不爽,想想现在,那笑意不由加深了点,对卫嗔,他只能说一句抱歉,再多的,没有。

但是――

陈碧慌忙地扒拉了几口,被他的脚那么一弄一弄的,小腿肚都发痒,让她都不敢再坐在这里吃饭,谁晓得下面会发生什么事,这一个个的,那眼神的意味都不一样,让她都害怕,“我吃饱了,我回家去。”

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碗里的饭菜才吃了一半,她急着走,慌不择路般――

结果,哪里能走得了,这都是哪里?

叫的是订餐,由最好的饭店送来的订餐,这里是太子爷的住所,拢共四个人,三个男人,一个女人,而女人想逃,结果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柳东泽最无赖,比她快一步地站起身挡在门前,硬是拦住她的去路,笑得那个叫小得意的,两臂还伸展开来,眼神再温柔不过,“小四,这是要跑了?多扫兴呀,你们说是不是?”

陈碧后退,谨慎地看着他,回头刚好对上叶苍泽的视线,那眼神,让她莫名地感觉到颤栗,明明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要一起沸腾了般,她还是觉得往旁边退,没有一点安全感。

叶苍泽含笑,两手支在椅背上,“房里有送你的东西,不看看吗?”

那笑意,比起他平时严肃的表情,更让人觉得不敢靠近,她动作都一滞,嘴巴张了张,终是没能挤出话来,巴巴地又望向方同治,见他朝自己走过来,下意识地又后退。

可方同治到是拿手指指卧室方向,“给你买了东西,不去看一看吗,今天可是你生日的,忘记了吗?”

对,今天是她生日,年二十六,离大前夜的婚宴刚好是两天,就到她生日了,他们要是不说,她还真没记得这个日子,年纪上了的女人,通常不喜欢过生日,她也一样,最好是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现在让他们提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心里到是有点甜,可一甜,一对上他们的目光,她纯粹是觉得后边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两手赶紧摇摇,“不、不用了,我真不需要什么生日礼物的。”

感觉跟有定时炸弹一样,她扛不住的。

“怎么能不要生日礼物,这多叫人伤心的?”柳东泽唱作俱佳,表情一上来就有,那个热情地拉着她就往卧室走,她想躲开,都没法子躲开,动作快的叫人发指,偏谁也没来阻止,“喏,床里的,就是你的礼物。”

她拉得有点踉跄,只得抓住他的手才稳住自己,心里埋怨他太粗鲁,眼睛到是看到床里放着的东西,包装精致的礼物,外头是她最喜欢的颜色――紫色。

“明、明天给我吧。”她说话都有点结巴,两手果断地放开他,扳着门框,不想往里走,笑得两脸颊都感觉有点僵硬了,“明天、就明天来看,好不好?”

“不行――”方同治把她的手轻轻扳开,一矮身,将她抱起来,抱了个悬空,“其实这是开胃菜,最好的礼物嘛,你猜猜?”

她心跳得极快,生怕下一秒,心就能从嗓子眼跳出来,又怕自己掉下去,两手缠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想装缩头乌龟,“我不知道,我不想猜。”

没奈何,她只得耍无赖,反正死鸭子不怕开水烫,她就不要猜了,不要礼物了,行不行!

“那怎么行,礼物都没拆,你怎么就不猜了?”叶苍泽还挺幽默地从后边几步就赶上来,在方同治的身后,将门关上,凑过头,对上她惊慌的眼神,吻上她光洁的额头,。

他这一吻没什么,可偏偏是发生在她被太子爷抱住的时候来的一吻,让陈碧的声音都消失在喉咙底,有那么一种预感,那预感让她忍不住颤抖,她会死的,她会受不住的,“不行,真不行,我大姨妈来了,真的――”

她口不择言,随便什么借口都拿出来了。

“真的?”到是柳东泽那个扬起的眉毛,透着几分兴味,“还没有玩过碧血洗银枪,要不晚上我们都来试试,估计是滋味非常好,跟次次都是处一样?”

他说话时,那两手就不老实,扒拉着她的裤子,把她的裤子脱下来,这动作一点难度都没有,她整个人叫做抱住,他脱她的裤子是轻而易举,剥的人只留下薄薄的**,――

他盯着她的眼睛,瞅着她憋得通红的脸,估计是羞的,――嘴更咧开了点,再没有比此刻更叫他兴奋的了,那手呀,就往她腿间摸,隔着薄薄的布料,就能碰她那里,没有任何阻挡,“说谎了呀,这可不太好?说谎的孩子总得需要惩罚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呀,她是说谎了,说谎也不是第一次,就这次让人这么给拆穿了,面对三个人的的目光,她真想把自己隐身算了,可是――真没那功能――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哦都是星期五的凌晨了,瓦去睡觉了

☆、093

裤子给脱,薄薄的底裤还是好好的,上半身的衣物更别说了,也是好好的穿在她身上,完全是一副对比,让陈碧好没脸——

她的脸本来就红,现在更红了,仿佛手指一抹过,就能带出一手鲜艳的红色来,心跳得更快,连个频率都没有,就知道在那里跳跳跳,胡乱地跳跳跳,让她都安不下心来,整个人直知道往后退——

门已经关上了,她没有前路,三个人的目光,叫她忍不住用双手环抱住自己,明明上半身穿的好好的,她觉得上半身都跟脱光了一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我、我真、真得回去……”她结结巴巴地提出要求,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方同治蹲下/身体,两手臂圈住她细撩撩的腿,一个使力,就把给人弄得离地儿了,吓得陈碧跟没魂了般的缠住他脖子,正常的呀,谁让人跟旱地拔葱一样子拔起来,就那么个瞬间,谁都会害怕的,她也不会例外。

只是,她更纠结,晓得下面得发生什么事呀,怎么着也得矫情一下吧,不矫情显得她太直白了,太直白这种事完全是不道学的,怎么着也得半推半就一下的,“方同治,你想吓死我呀——”

那声音,听听,哪里像是生气的意味,分明是撒娇,对头,就她那个起不来的气势,真让她发怒,还真没有几两重,发不出来的。

方同治这名字也挺玩,人家还都要以为是在叫“方同志”的,不是gay哦,这个同志就是咱们社会主义的称呼,到处都同志,到处好相见,都说对待同志就得像春天般的温暖,——“春天般的温暖呢,怎么没轮到我?”

他让人趴在肩头,就那么扛着,脸刚好贴着她的小屁/股,也不讲究什么的,直走两步,就把人往床里一放,对,是一放,不是一扔,一扔,他还怕叫她疼了,放的叫一个小心的。

小心都是相对的,陈碧后背一沾床,就赶紧试图起来,人一沾床就没好事,虽说那事站着坐着都能行,但是床相对来说还是更危险,危险的没边了,跟个陷阱似的等她跳进去呢。

但是——

都说小心是相对的了,她要是真有本事也不会落到这一步,早就成傲娇的女王,挥着鞭子叫他们跪在她身前唱征服了,事实总是相反的,他们到是能跪在她面前,她远远与女王那态势差太多。

她刚一翻身,手还抵着床,刚要起来,人就被早在旁边脱衣服的柳东泽与叶苍泽两个泽字名的男人给弄住了,还别说,这两个人还真是配合的好,一个人先上了床,这是柳东泽,大脚迈得快的,果断地拉住她纤细的手臂。

而叶苍泽,还站在地下,把她去路都给拦死了,让她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成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她嘴巴呀,还能说话,至少得拦一下,“别、这样、这样多、多不好……”

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被提着跨坐在方同治身上,刚一坐下,她差点就跳起来,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底下嚣张的物事,就仿佛能隔着布料就能狠狠地冲撞过来,冲入她最柔软的地儿——

她刚一起,就被按回去,两腿一颤,人都软得没力了,就隔着衣料,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的动静,身下敏感的一哆嗦,差点呻/吟出声,又觉得太难为情,死死地咬住唇瓣,不肯叫声音出来。

双肩让人按住,一边一个,分配的到是好,让她动弹不得,便是眼里微微有点水意,都没能让人真停下手,怜惜是有,但他们目标明确,目标一致,为了共同的利益,那是奋勇往前,谁也不能阻挡他们,哪怕是她自己。

“真不乖……”方同治笑了,凑近她的脸,瞅着她下意识闭上的眼睛,笑意瞬间浓了点,探出舌尖,轻舔/她的眼皮子,察觉她的眼皮子微微颤抖,“闭上眼睛做什么,得看着才行……”

她刚想睁开眼睛,却察觉原先按在她肩上的手,已经绕到她身前,将她身上的大衣扣子个个地解开,暖气袭来,到是不冷,却让她想用手挥开那作怪的手,偏偏是手让叶苍泽抓了个正着——

还没等她挣扎一下,湿热柔软的触感由手指间传来,让她都僵了下,手指一根根地被含入热烫的嘴里,温热的薄唇,灵巧的舌尖,有那么一下下地吸/吮,让她的人再也坐不住,慢慢地倒后。

可她一倒后,就无异于是落入柳东泽的怀里,他早就是坐在她身后,将大衣从她身上剥下来,剥得小心翼翼,顺便得到叶苍泽的配合,脱得那叫一个精心的,神情专注的,——大衣被丢在一边,露出她里头轻薄的毛衣。

那毛衣,复古的娃娃领子,完全是后扣式的,她的手指被一根一根地掰开,让叶苍泽吻得湿湿漉漉,耳朵边儿就那么一热,热气吹在她耳边,背后的个个扣子全解开,热热的xiōng膛贴了上去。

从背后传染过来的烫意,让她控制不住的一哆嗦,唇瓣一张,几乎就要发出声音,却叫捧着她脸的方同治吻个正着,把她所有的声音都吞入肚子里头,一点也不叫人听见。

想说不能说,想动不能动,更别说想逃了,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谁都能切两刀。

“小心另别叫她呼吸不了——”

柳东泽凑在她颈间,跟吸血鬼一样,露出尖利的牙齿,啃着她纤细的脖子,奶白色的肌肤,更让他眼底发红,恨不得把他的印记都深深地刻在她身上,永远洗不掉那是最好。

他的好话,没能得来陈碧的感激,她一翻白眼,对他的装模作样很不以为然,要是真是为她着想,现在最好就把她放开,谁要他这么来假模假式了,最讨厌了。

把她后边洞开的毛衣往前推,叶苍泽摇摇头,“也就你好心,说的跟唱一样好听,坏事都是你做的,上次照片也能弄的,要是他们哥俩真是联合起来,没你的好果子吃——”

“什么嘛,那照片一准是假的,谁能当时拍下照片来了?”柳东泽赶紧辩解,把事儿都推到她身上,明明是他想吓人的,想挑拨一把的,结果就成了她眼神不好,他从她的腋下绕到前边,隔着xiōng衣就揉/捏起来,极有弹性的肉坨坨儿让他爱不释手,说话就没有什么分寸了,“小四,别缩着xiōng,你要是再一缩,这xiōng就没有了,本来就没有多大的xiōng……”

陈碧脑袋里晕晕的,口鼻间全是方同治的味道,熏得她茫茫然,全身都落入他们的手里,她没了那个挣扎的心,耳朵到是还在,还把他们的话听得真真切切,到底是脑袋糊糊成一片,没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你要是嫌小,就别碰——”方同治瞪他一眼,这家伙给一点甜头就能蹬鼻子上脸,他丢过去一句话,埋头就含住她被掐的艳红一片的果儿,跟吃/奶一样的狠吸起来,仿佛里面真有奶一样。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柳东泽空着的手,跟空了心一样,一抬眼,就瞅见叶苍泽那个淡淡的笑意,分明是在笑他的样子,不由恼了,从后边再度贴了上去,反正他不退,不让叶苍泽占了便宜去,低头就轻轻地啃着她的裸/背。

前面的嘴,让她想仰起身子,后面又跟着,酥酥麻麻的,完全都不能自控,只晓得身下的人热情地抵着她,那手落在身上,她脑袋里有那么一丁点残留的理智,想叫他们把手拿开。

偏偏是——软在他们中间,脸蛋儿嫣红一片,微微张开的嘴,让叶苍泽吻住,毫不费力地勾缠她羞怯的小舌,吻得叫一个精心的,恨不得把能人吞了下去。

柳东泽抬起头,瞪他们一眼,“别吸这么重行不行,你想吸疼她是不是?”瞅着眉头皱皱的,他也会心疼的好不好,一帮没廉耻的家伙,只晓得自己乐了——他没把自己也算上。

“噗——”

叶苍泽终于忍不住,一张嘴,与她之间拉开长长的银丝,不由抚额,一手还替她抹抹,不止抹去银丝,还抹过微肿的红唇,瞅着那娇艳的色泽,他忍不住又吻了下去。

她的人被放开,左右都放开,重重的身影压了下来,压得她毫无可避之地,只晓得发软的腿儿被掰开,肿胀的物事,先是怜惜地缓缓推入,再慢慢地狠狠地冲撞起来——

那力道,撞得她脑袋更糊成一片,底下湿得如泥泞般,肌肤相撞的声音,涌入她耳里,让她全身都布满粉色的红,奶白色的肌肤衬着那粉红,更让人想把她吞入。

终于,身上的人歇了,那东西从她腿间□,突然间的空虚让她想夹紧腿,却不料,那腿还是叫人给掰开,掰得开开的,让她都几乎怀疑那腿都成一直线了,又硬又烫,让她全身都哆嗦起来,娇不受撞。

漫长,从下午到晚上,这一天漫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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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她居然还活着,这种事尼玛的绝对不科学——

一想到昨晚她哭着喊着让人停了,结果谁都没能让她如愿,一张嘴,她才晓得自己的嗓子都哑了,粗哑的跟老旧机器磨出来的差不多了,手臂一伸,就连手臂都酸疼了,她泪流满面有没有?

这帮禽兽!

她恨恨地骂,终于吃力地支起身子,才刚坐起来,人就差点瘫软回床,别人都说第二天骨头跟重整了一样,或者是被车子辗过一样,她其实想的是她跟没骨头了一样,起也起不来——

这还都是小事,让她困难地试图下床,却伸来一只手,那手的主人,意图很明显,想扶她起来,却让她不太识相地瞪着那只手,视线也不往上,就那么瞪着那只手,觉得这只手特别的碍眼。

“闹脾气呢?”

那手的主人到是脾气好的没话说,坐在床边,一手将她身上的被子轻轻地掀开,瞅着她光/裸的身子,那身上全是斑斑驳驳的痕迹,脖子像是挂满了青紫斑斑的项链,全是过分吸/吮的后果,再往下,微微挺立的果子还微微肿——

平坦的小腹,牙印十足显,密密麻麻的吻痕,一直从小腹往下,深入最下边的两腿之间,大腿内侧更是没一处肌肤是好的,吻痕细细密密,再找不出一点完好的肌肤来,腿间的那处微微鼓起,艳的发红,红如血色。

“你干嘛呢?”面对他毫不掩饰的目光,那目光让她头皮发麻,不自在地拉过被子算是盖住自己,眼皮一翻,“我快死了,你来看我是不是要死了?”

“噗——”叶则真是忍不住笑出声,一听那声音跟公鸭子似的,叫人听了可够乐的,他脸上的笑意一点没褪,愣是把人给扶坐起来,靠在床头,“生日大餐怎么样?”

cāo!

陈碧眼下就想骂这个字,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觉得说脏话爽了,她现在就想骂脏话,把那三个人混蛋家伙骂个十八代祖宗都狗血淋头,想着那些家伙,还把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拆开,再给她穿上那种羞人的睡衣——

睡衣是连裤的蕾丝睡衣,蕾丝其实挡不住什么,更加上那是个连裤的样式,看上去把她下面都包住了,可惜的是——最让她羞耻的是前面特意开了个洞,想起昨晚柳东泽抱她成小孩子撒尿般的样子,让方同治在前边抵着她深入,她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从今以后,她是对生日有yīn影了。

尼玛,她再也不过生日了,这帮混蛋!

“见你的大头鬼!”她忍不住抓起被子,把自己满头满脑地盖住,都不想见人了。

叶则到是轻手轻脚地拿开她的手,也将她的被子拉下来,那眼里的纵容真能把人溺死在里头,大手一揽,就把人搂住怀里,“有什么可害羞的,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扭过头,不想理他。

可他的手到是不老实,摸上她不着一物的小腹,薄唇贴在她的耳后,有一下没一下地吐着热气,瞅着她敏感的耳垂微微发红,眼里的笑意更深,“肚子是不是饿了,我弄了点蕃茄蛋炒饭,要不要吃?”

还没等她回应,人已经让他抱起来,全身上下也仅让他脱下来的大衣那么一裹,陈碧这下子晓得了,其实她的回答不是那么重要的,还不如不回答,就算她拒绝,估计他们也不会放手的,还不如都让他们去决定了,她觉得这个想法很无赖,可没得办法,谁让她腰杆子挺不起来,这辈子想挺起来都没戏!

这算是大彻大悟了吧?

她这么问自己,确实很悟了。

蕃茄蛋炒饭,反正颜色挺好看,至于吃的味道嘛——她看着叶则把饭送到她嘴边,虽然觉得这动作窝心,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仅仅只有大衣,不是贴身的,总觉得有点空荡荡的,反正不舒服——

这还不是主因,最主要的是她硌得慌,身下抵着他的热情,肿胀的物事,抵着她,让她怎么吃的下去,恨恨地咬了两口,她就试图下地。

叶则怎么能叫她下去,箍紧她的腰,并挪动了一下,“别动,你要再动,我可能真的不管你疼不疼了……”

不要脸的威胁,让她满面通红,不由自怨自艾起来,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

是呀,怎么到这个地步了?

让她说,她也说不明白。

讷讷地吃饭,有了他这种不要脸的保证,她自然就顺其自然了,其实不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身下再硌得慌,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尽量无视——

无视这种玩意儿,其实很不简单,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怀里的女人,要不是看她肿成那样子,他估计也管不住自己,那帮家伙也太心急了,有的是时间,非得给人弄个yīn影出来。

“不要脸。”她咽下饭,肚子都吃撑了,他还往她嘴边送东西,不由一翻眼皮。

叶则低低地笑了,把饭送到自己嘴里,一口咽下,“我做的还好吃吧?”那神情都有点小得意,似乎在等待她的夸奖。

她对他的小得意很不以为然,还是翻个白眼,要是不好吃,她能吃的这么饱?

吃完饭,她被抱到床里,他没给她盖上被子,人也不知道走哪里去了,陈碧觉得莫名其妙了,伸手想把被子拉过来,谁料到,他竟然又回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她不耐地问他,眼睛都是斜视的。

叶则很纵容她不太好的语气,把放在手心里的玻璃瓶给她看,那玻璃做的极精致,跟玫瑰花绽放时的姿态毫无差异,瓶身是玫瑰红,她有有点茫然,还以为是香水,没想他到是拿着东西,走到床边——

还没等她明白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她的腿儿已经给拉开,眉头倏地皱起,“叶则,你这个混蛋,你想干什么?”她甚至都感觉到他的手指往她的腿间过去,娇嫩的那处,此时还红肿着,让他一碰,不由一哆嗦。

更可怕的是——她甚至察觉到有点湿意,他的手指刚碰到那里,不止是那种微微的疼,更多的是叫他羞耻的湿意,她慌张地想并拢腿,“叶则,你说话不算话!”

“我说话一直算话。”叶则淡定地压住她想并拢的双腿,瞅着那朵被“蹂躏”过的娇花儿,眼神里有着心疼,“你别乱动,给你上点药,让你好受点,你也不想起来走路跟个鸭子一样吧?”

他还有心情调侃她,说话间的呼吸都变得浓重起来。

那浓重的呼吸声,让她微惊,却是缓缓地张开腿,把自己全袒/露在他眼前,眼睛到是紧紧地闭上,不敢看他的任何举动,起伏的xiōng脯,能让人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不平静。

眼睛闭上了,感觉更敏锐——她感觉到他的手指,羞人的动作,让她不敢睁开眼睛,只晓得他的手指慢慢地探入,带来一股子轻凉,让她内处的疼痛有那么一点缓解,她张着腿儿,不敢并拢。

可他哪里是在上药,分明是在、是在……

“好了没?”她催他,都有点焦急。

叶则抽出来手指,瞅着被弄得晶晶亮的手指,又看看着她腿间溢出的透明汁/液,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全流出来了,小四儿,你说怎么办才好呀,都流出来了,药白上了……”

她都想找个地方去死一死,牙齿紧紧地咬着唇瓣,不肯理他。

“生气了?”他到是后知后觉地看着她的脸,那脸蛋红的都叫他想啃上几口,“别生气呀,我就是想给你上上药,让你舒服点,喏,乖点儿,再把腿儿给张开,让我看看你那里,乖啦……”

她真想死,火大地一下子坐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抓住被子就往他身上扔,“叶则,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一死,要说这么暧昧做什么?上药就上药,你非得说话不可吗?”

结果,男人到是很淡定地拉开被子,一脸的认真,“我说认真的呀,你要不把腿张得开些,我怎么上药?你看看你,害羞什么的呀,看看,都湿成这样了,我的药算是白上了……”

“混蛋!”她再也受不了,被他不要脸的话激得怎么也冷静不了,索性再度拉起那可怜的被子,直接扑向他,蒙头蒙脑地盖住他,对他用力地捶打过去,完全不顾了。

叶则没还手,哪里舍得还一下手,整个人都躺在床里,让她跨坐在身上,那拳头再打几百下都没有问题,一点也不疼。

可她疼——这么一跨坐,他身上的衣料,硌得她那里更疼,疼得她全身都难受,软软地倒在一边,喘着粗气,一下一下地,像是快要呼吸不过来,脸涨得更红了,简直要滴血一样,看看他倒在床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她有种想笑的冲动。

“好受点没有?”他慢吞吞地起来,贴在她后背,将她搂住怀里,搂得轻轻的,生怕把人弄疼了,清楚地在感觉到她xiōng腔里的颤动,湿润的薄唇吻上她的脖子,一边吻,一边还问,“打我有没有好受点?”

“去你的——”

她精疲力尽了,悻悻然地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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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陈碧最近有点烦——

关于这个,她认为自己有点作,作的毫无道理。

但是,她想起来的时候,觉得很是蛋疼,是呀,她很蛋疼,生活就这么样子了?她还是有点闹不太清——其实她腰酸腿软,要不要每天都这样子?呃,当然有点夸张了,也不是每天,他们还晓得一点分寸——

可只是晓得一点点,远远不够呀,她想着自己给cāo牢死的“惨样”,真是有点够了的意味,总不能天天都这样子吧,所以,她要旷工了。

对,她收拾收拾一下就走了,就带个手机,漂亮但样子简单的皮夹子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卡,也不是各种各样的卡,是每个人给塞的卡,一打开皮夹子,她每每就觉得压力巨大,刷哪张卡都不是的感觉真是太坏了。

她泪奔,只能是刷自己的卡,刷了其中一张卡,别人的没刷,结果,她就落个埋怨,于是她只能刷自己的卡,可——她蛋疼地看着卡上的余额,这是不是也太多了点?她办的信用卡当初为了怕自己花钱没个度数,额度也就只办了一万块……

买了几对袖扣,就把卡的额度刷满了,而且她选的袖扣还不是那种最贵的,也就普通商场里买的款式,一看看卡,她就泪流满面呀,这得怎么活呀,要是万一他们生日的话,要碰上什么纪念日的话,她怎么办?

没钱的人真可怜——

她忽然得出这样的结论。

“你皮夹子怎么了?”几个人中数柳东泽的时间最充裕,他拉着她出来吃饭,见她根本没心思吃,还把皮夹子拉扒出来看了又看的,让他有点好奇,“怎么了,卡不能用了?”

没、是卡太好用了,她没敢刷,真的,这种刷了一张卡,其余的都得刷上一次的想法,让她很是蛋疼,她不敢再其中任何一张卡了,上次就因为她只随手拿了方同治的卡刷了——结果,第二天,她差点都起不来。

如狼似虎什么的男人,最最可怕了,她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大年夜——那个身体呀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没、没怎么样,我就觉得卡太多了,放在皮夹子挺有范的。”她面对柳东泽的目光,还真有点压力,她能说就下午的班机就得走了嘛。

估计她只要起了这个苗头,就会被“无情”的打压。

柳东泽到是殷勤地将她盘子里的牛排都切好,直接把她当成无行为能力的小孩子似的,再把盘子放到她面前,看着她吃下去,那表情温柔的能溺死人,“要是不喜欢吃这个,我们可以换一家。”

“没有不喜欢。”她看着被他切的跟方正块的牛肉,真想叹气,被当成无行为能力的孩子般,实在不是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你昨天想跟我说什么来的?”

“我昨天想说什么了吗?”他装傻,有意想避过这个话题,喝了点红酒,“你想太多了,我根本没想说什么,根本都没有影子的事。”

她瞪他一眼,“得了,我现在也不想听了。”

那眼神,说是瞪人,其实也就是嗔怪的眼神,让他都心神荡漾了,可惜是场合不对,又怕她恼了,他没敢真把人拉起来吻上去她娇嫩的唇瓣,“不,我现在决定了,你不想听,我也得说。”

陈碧赶紧踢他一下,从桌底下踢他一脚,见他面上没露出什么来,不由又重重地踢了一下——结果,柳东泽还真是哀嚎出声了,一脸委屈的瞅着他,虽说他现在头发也不短,至少能修个齐整的平头,虽说离他平时英挺无比的形象有点距离,但好歹比光头叫他能接受一点。

“张放昨晚回来了,他哥也狠心,你说是不是?”

这样的话,落在她耳里怎么听都有点不怀好意的意味,她故作淡定,要让她去找张放,其实她真没地儿去找,有些事,顺其自然吧,她心想,免得把谁给惹恼了——哎,这方方面面得考虑的事太多了,多的都叫她头疼,惟恐有时候突然间惹恼了谁。

“哦,回来了,好呀,回来就好。”她再吃小块牛排,对张磊不置予评,反正她很矛盾,矛盾也没有用,事情都成这样了,“哦,你帮我问问他,卫嗔有什么东西让他交给我的。”

她说的自然,也很坦白,完全没有想隐瞒的意思,却让柳东泽心里高兴呀,其实卫嗔这个人嘛,是他们心中的刺,谁都晓得就算方同治再往她心里走,他们再往她心里走,那跟卫嗔是不一样的,甭管是年少时的情谊也好,还是什么都好,活人没必要跟个死人计较,再计较下去,他们都觉得跌份。

“难怪说有什么东西要给你……”柳东泽在那里自言自语,有点恍然大悟的模样,但随即的声音就低了下去,迎上她好奇的目光,还是挺直xiōng膛,表现出一个男人的气度来,“留给你的东西,你也不用顾忌我们,就好好地收起来吧。”

陈碧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让他给看透了,也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只得傻傻笑笑,事实是她不知道怎么反应才算是好的,谢谢他宽宏大量?好像没必要,她要是一说,指不定他能歪想成什么样子。

有些雷点不能踩,她算是想明白了,就是晚上活太多,她太累呀,这话要是让没有那个生活的人听到了估计得抽她,哎,真是太矫情了,她对自己做出深刻反省,个个器大活好,她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这话真猥琐,她自己一想也觉得挺乐,面对柳东泽好奇的目光,她不由得缩缩脖子,不敢去想自己一个人溜走的后果,也许还是交待了要好一点儿?

她有点迟疑了,最初的想法就是一个人悄悄走,等过完年再回来,可一想可能有的后果,又觉得双腿更软了,像没力气了,再吃了点牛排,她也端起酒喝了一点点,不是那种豪气的喝法,也就沾了点唇。

“那、那个,我得、我得……”可惜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她到是脸憋得通红,面对他示意她说下去的眼神,最后那点勇气都歇菜了。

柳东泽眼神柔和的不得了,可看在她眼里,就跟大尾巴狼差不离,像是哄着她把话说出来,那么等待着她的就是狂风暴雨,让她一下子就蔫了,忍不住又想端起酒来喝一点,想着下午的班机,她还怕自己醉了得闹事……

没敢再喝酒,她咬了咬唇瓣,“你知道的吧?”

那眼神,怎么说的,乌溜溜的还带着一点水光,让他都想把人揽过怀里,好好地吻她,吻得她透不过气来,那xiōng前都微微的颤,那风景最好的——那么一想,眼神的意味就多了点那啥的意味。

不过,他到不算是露骨的,也就是装作很不在意地再喝了点酒,“我还以为你要走了才告诉我,嗯——”他的尾音拉长,有那么点故作姿态的意味在其中,双手交叠成塔状,支在面前,瞅着她微微变色的脸,不由得乐出声,“谁都晓得你要走,还以为想神不知鬼不觉呢?”

她默然——

果然是都知道的,她觉得嘴里干得很,“那年夜饭怎么办?”

她年年都是跟大伯家一起过年的,今年也没打算例外,秦女士早上跟她提起这事,让她别脑袋里纠结想不开,事情都这么回事,也别想太多——话到陈碧都愕然,没想到秦女士想的挺开的,当然,她也没太直白地说,不止张放跟叶茂。

“反正年年有,少一次怎么了?”柳东泽回的理所当然,一点纠结都没有,“等会我送你去机场,那边机场都准备好车子送你过去,礼物也在那车子放好了,算是我们给大伯的一点心意。”

话很平淡,却让她觉得温暖,像是一时间全身的毛细血管都给烘热了,让她全身舒畅,有时候要求别那么多,适当就行了,更何况她都没要求,人已经都把她的事给考虑好了,她要去大伯家过年,人家也没有二话,到让她有点内疚。

“要不,明年我们一起过年?”她讷讷地说,多少有点弥补的心态。

柳东泽那是高兴,到底还是再加上一句,“话是你自己说的,别到时食言就行。”就算是明年她再想溜,估计也不能让她如愿。

她很认真地点点头,只差没发誓赌咒说自己真会,就是话到嘴边,觉得说话还不如行动,话说的再好听,到时没做到,也是虚的,还不如直接做了比较合适,“那我现在得走了,怕塞车,到时过点就不太好了。”

他点点头,“司机在外头等着呢,我就不送你了。”

她还以为他要送自己去机场,结果,让她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的失落,不过,她转而一想,自己确实做的不太地道,也怪不得这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差不多完结了,嗯——很高兴大家陪了我四个月,真是太感动了,会放出番外,哈哈,番外有几章,我也不好说——嗯,原来《傲娇党》在*开过定制的,买过的亲们就表买了,这里是淘/宝的预订地址,是预订的,想买的就点过去吧

096完结

?

陈碧的大伯,那是个退伍军人,从入伍到退伍,一直是个小兵,她大伯母总说,当兵也就没几年光景,怎么就混的一身兵样?

陈碧身为小辈,一向对大伯与大伯母之间的“小打小闹”不插嘴,就算是当面碰上了,也是摆着劝和的姿态,当然,大伯与大伯母之间也就是有点小磕绊,当时绊几句嘴,过后就好了,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陈碧一直在大伯家过年,已经成惯例,她大伯也把她当女儿一样,呃,大伯母也是一样的,还记得当年,就因为她爸做的那事儿,她大伯都果断地跟她爸不怎么来往,反正路上碰见都是没好脸色的——

等陈碧到了大伯家,都已经深夜了,她到是没想深更半夜上门去是不是会吵醒老人家,让司机把车子停在巷子口,吩咐他明天再把东西送上门,自个儿到是沿着路灯往里走,那路灯昏暗昏暗的,不特别亮,到是让她想起年少的事来——

那会卫嗔没了有一段时间了,其实她现在想起卫嗔,要说没有感觉,还真是假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怎么能没有感觉了呢,就是那些人,她也有感觉,嘴上没说罢了——那会她觉得天都塌没了,可还继续活着,天天跟着大伯到附近的公园早锻炼,他大伯还劝她,都看开点。

她能看开,天塌没了,还不会塌到她身上,就是心里头不舒坦,也亏得他大伯看着是个大男子汉主义,凡事都是他一口说了算,对她还真是细心,生怕她真出什么事,为了这事,大伯还几次三番地把她爸往外轰,愣是说她爸是个没良心的,非得生个儿子什么的。

她掏出钥匙开门,钥匙刚转了转,客厅里的灯就亮了——

“小四?”

还真是她大伯的声音,她往里推门,她大伯趿着棉拖鞋出来,头发不白,也就是陈碧晓得她大伯五十出头时那头发就白了,现在这黑发都是染的。

“大伯——”陈碧刚出声——

她大伯就赶紧朝屋里喊,“美娟快出来,小四回来了——”

“小、小四回来了?”她大伯母也从里间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估计是刚烫的,得打理的那种,一时起来,也忘用手捋两把。

结果,不止是两老起来了,家里的人都起来了,都说小四排行第四了,她上头就有三个堂兄,如今堂兄都结婚的了,个个都携妻带子的,好一堆人,那是真关心,等都静下来,都是凌晨了,那还是个个真是困了。

她在大伯家的房间还有,里头干净的很,她虽然不怎么常回来,可这房间也很清楚地看出是时时有人在打扫的,肯定是她大伯母,她忍不住有点多愁善感。

多愁善感也就是一会儿,她也困了,赶紧洗洗就睡。

年三十了,按她们家的规矩,下午先去庙里谢年,谢年完了,再到家里祭祖公,一套一套的,陈碧一直在帮忙打下手,她的嫂子们也都在,本来还有个插曲,她爸想上门,结果让她大伯用扫帚赶出去了。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知道她大伯对她好,好的都没边了。

到是有件事太奇怪了,说好了叫司机送东西来的,结果一直没送来,她还当司机也回家过年了,就没想太多,谁都得回家过年。

守夜,他们家没这个规矩,大年夜吃个团圆饭,菜摆了满桌,喝酒也是个个都喝,不能喝的少喝点,能喝的多喝点——

团圆饭,吃的高兴。

门给敲响了——

她才刚上小学的大侄女去开的门,结果迎进来一溜子人,开头是叶茂,早就换下军装,西装笔挺的——他后头是方同治,也没穿军装,也是一身的西装,——再接着叶苍泽,更不是军装了,也就是黑色大衣衬着白色衬衣,就这么简单——叶则嘛,跟他差不多——后头是柳东泽,平头可太有存在感了——叫人惊的是后头居然跟着张放,还妥妥地跟着,一步没往前走,跟有节奏似的,一直跟在后头。

陈碧一下子就懵了,压根儿没想到这茬,连眼神都是发直的,人都说发花痴,眼神看直了,她是给弄懵了,猛地来这么多人,跟排队似的,叫她嘴里的饭都不太雅观地差点喷出来。

刺激——刺激,她给刺激的不行了,等脑袋终于缓过来,也就站了起来,那神情都是恼的,跟什么秘密就要给揭穿了一样,而且是在她大伯家里,“你们来干嘛呀?”

一家人都愣在那里,人都不认得,就第一个看得眼熟,再往后看,第三个也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在新闻上头里见过,这么一想,这一家子都眼对眼了,都把目光集中对着陈碧。

“小四,怎么呢,大过年的,怎么这种口气?”她大伯算是一家之主,摆出威严来,没太了解中间是什么事,但是大过年的,别人到家里来了,也不好把人轰出去,“还不快去弄几副筷子,几个碗的——”他话一转就对身边的老伴说了,指挥人起来那还真是利落。

“大伯,大伯母,我们都来给您二老磕头了——”

还没等陈碧她大伯母走离位子去拿筷子,由叶茂为首的人就在陈碧她大伯家齐溜溜地跪了一地,他们都晓得,谁在她心里最重要,秦女士那与她大伯、大伯母完全不能比,

她大伯一家人都愣住了,连还没有懂事的小侄子手里的汤匙都掉在桌面,实在是太惊人了,陈碧那个气的呀,脸都通红了,跟烧红了似的,一把想抓起叶茂,结果,抓不动,她就发脾气了——

“干吗呀,你们是干吗呀,非得叫我丢脸?”她呜呜乱吼,一吼完,饭也不吃了,赶紧往外跑。

她不跑还好,她一跑,几个人立即就起来了,对着她大伯一家子人由叶茂为首当代表,就说了明早再来拜年,也跟着追人去了——

“这、这都怎么一回事?”

她大伯母压根儿不知道这都唱的哪一出,一脸疑惑。

一家人都疑惑了,谁都不明白这唱的是什么戏,他们家小四儿都是怎么了,盼着她结婚,结果来了好几个人,这算怎么一回事的呀?

一家人带着疑问睡着了。

夜里鞭炮那响的,跟破了天似的。

年初一,一早,陈碧她大伯母早就弄好了汤团,他们这里大年初一就兴就吃这个,咸的,里面的馅足,她大伯母刚把汤团放到煮沸的水里头,就听见大门开了——

进来的是小四,她身后跟着昨晚那几个男人,那几个男人手里提着的东西,都能让她吓一跳,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就是东西太多了,多的让她赶紧叫家人都起来了。

女婿见丈母娘——

他们都晓得小四儿把她伯母当亲妈差不多的,见大伯母自然是跟见丈母娘一样,见缝插针的想帮丈母娘打下手,结果人太多,手太多,等于是白费工夫,让陈碧她大伯母都无语了。

一等她明白这些人都是干啥来的后,她也惊了,回头看看她老伴,表情跟她差不离,两老差点没给吓死,又看看一直低头的陈碧,两老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讷讷的都是说不出来话。

可看看他们家小四,又看看那几个男人,话是有,也没说,到底是担心他们小四,怎么就——儿孙自有儿孙福——哎!

年初一过了,陈碧就跟着他们走了,回去,没二话,她也晓得那是为难他们了,整齐麻溜地都过来,她要是再躲着,那肯定是——连她都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

刚回去,张放到是真拿出个东西来给她看,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也就是当年卫嗔名下那些正当来路的财产,都在她的名下,一看这个,她忍不住哭了。

结果,那些人都瞪张放,让张放差点没找个地方躲起来,众怒难犯呀。

年后,就去上班,市委机关幼儿园。

园长对她是特别关照,陈碧都有点不好意思,当然,她也没想许多,想太多容易脑袋瓜子疼,还是不想的好。

最近容易上厕所,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早上都是第三回了,且三回都在走廊与园长碰个正着,第四次过去的时候又跟园长碰个正着了,让她更不好意思了。

“园长,你也?”她问得简单,怕说的太明白,让园长尴尬。

园长摇摇头,和颜悦色地看着她,“是不是你这几天都这样了?”

陈碧还真没想过这个,还以为就是自己水喝多了,还想让自己别喝那么多水,跑厕所什么的太多次,真是太烦了,被园长一问,她还发现最近都是这样子,不由得心急了起来,“也不道为什么呀,好像最近都这样子。”

“哎,年轻人呀,还是得多顾着点身体,我刚好去医院看看,你等会没课吧,跟我一块儿去看看?”园长提的建议。

她想想也是,最近胃口好得不得了,都让她自己都觉得害怕,要不还是去看看得了,要是一个人去医院,她肯定不去的,现在有人陪着,她敢去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就鬼使神差般地去了妇科——检查结果:怀了一个月了。

都谁的呀?

脑袋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她有点蔫,要是孩子以后问她爸爸是谁,她怎么说?还没等她纠结出来个结果,到是园长一脸喜色。

“陈碧呀,我这是要当奶奶了呀——”

陈碧更惊了,她怀揣着怀孕的消息,跟园长那嘴里出来的惊悚消息一起回家了。

怀孕嘛,比起她的忐忑不安,那些个男人到是一脸高兴的,更为她解释了园长的话是什么意思,人家不就是叶苍泽他亲娘的嘛,当年的事,都是老一辈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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