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哥哥不当老公 - xp1024.com
《别拿哥哥不当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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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做点其他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文,望关照!!乌拉拉!!!!

腊月初,我和许文轩赶回旧宅奔母丧。

回旧宅的第三天,我见了晓言。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我们面对面的坐着。点了一样的咖啡,卡布奇诺。时隔多年,它的味道仍旧是甜中带苦。

我窝在宽大的皮椅间,一副颓废的死样。

“许宁宁,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啊!你看你这小脸瘦得,你们家许文轩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晓言嘟囔着嘴,轻揉着我细软的头发。

“我就是郁闷!”说话间,我把玩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晓言轻轻地放下咖啡杯,有些义愤填膺:“说来说去,还不都是成漫稻那个贱人!这两年,阿姨哪天过的安生啦!”

“你说的也对,我妈的日子确实很难过,这样一来,反倒是解脱了!”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随后,我便喝了一口咖啡,食不知味!

当天晚上,我和爸爸坐在自家的院落里,喝着茶,平静的聊着天。我们的谈话自然离不开成漫稻,那个一开始见面,我就觉得我们会有故事的女孩儿,现在我想称之为女人。

我问:“爸,成漫稻知道妈妈自杀了吗?”

爸爸回我:“知道。漫漫很歉疚。”

我连冷哼的气力都没有,接着问:“那您打算怎么办?娶了成漫稻?”

爸爸没有再回答我。和一年前吵闹着要离婚的男人判若两人。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即便爸爸不爱妈妈,也无法对妈妈的死无动于衷。不过区区几天,这个男人就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在院落里坐了一会儿后,我便先回房了。灯火阑珊处,我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竟惆怅的难受。

等我回到房间的时候,许文轩正抱着光溜溜的小婴孩,从房间的浴室走出,他将孩子放在床上,开始给她穿衣。我看的出来,他带孩子很是熟练。我是径直去的浴室,期间我们没有说一句话。

磨磨蹭蹭在浴室一个小时,我出浴的时候,孩子还兴致洋洋的在大床上爬来爬去。我磨蹭并不是因为怕许文轩变成禽兽,我们早在结婚之前就上过床了。我再装贞烈也没意思。

许文轩一边逗着孩子,一边淡淡的问我:“今天出去了?”

“嗯。下午跟晓言出去的。”我认真的擦着面霜,并没有回头。然后,我就从镜子里看到许文轩抱着孩子踱到我的身后:“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林梓茗回国了!”

我整个人就像触了电一样的难受,麻麻的,疼疼的。我木然的转过身,接过许文轩手里的孩子,朝床边的小塌走去:“睡觉吧。明天早上你不是要开会吗?”

小塌上的孩子不一会就睡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大多人怕世界太大,相见无缘,可我怕的是,世界太小,别后重逢。

我正打算翻身的时候,许文轩猛地压住我的身子,自上而下的打量我:“睡不着?心里百般滋味说不清道不明”他的手轻轻绕过我的头发:“不如我们做点其他的事情,也好转移你的注意力!”

我用手挡住他欺下来的唇,他的唇软软的,眼媚媚的,可我却没有丝毫欲望:“我今天有点累。”

他似有若无的吻着我的手心:“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吗?因为我从不担心你会和他死灰复燃,身份问题,不要说他,就连你,这辈子都未必跨的过去。”

我并没有反驳他,天做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早在几千年前,上天就订好了规则,我还能怪谁呢?

我唯有伸出手,缓缓抱住许文轩细腻的脖子,轻轻碰过他的唇。就在他进入我的身体之后,他在我耳旁喘着气:“许宁宁,我想要个儿子!”——

☆、我不当总编爱谁谁当

一个星期的假期满了,我就去杂志社上班了。

好久不见,大家少不了一阵寒暄。不过这样的交谈,谁又能对谁推心置腹呢?

说话间,我瞄着自己办公的桌子,上面似乎落了一层似有似无的灰尘。

刚擦完桌椅,我就听到了李晓言的声音,丫,风尘仆仆的,准是跑新闻才回来的。

“哟,姐们,想死我了,来,抱会儿”李晓言庸懒的把头搁在我的肩上。我揶揄间用手轻轻的在她头上弹了一记。“您这红光满面,眉开眼笑的劲头,哪里像饱经相思之苦的”

“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如此伶牙俐齿,怕是吃多了你家相公的口水吧!”晓言把头从我的肩上移开,双手抱xiōng,一脸的不正经。我不客气的对她翻了一个白眼。“神经病!”

李晓言倒也不回嘴,只是倚在桌边,随性地翻着手边的杂志,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对我说:“许宁宁,咱的总编又得换了!”等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她索性放下杂志,凑到我耳边嘀咕:“元姐怀上啦,都40了,才头胎,宝贝着呢!这不,二话不说,就辞职了。大家听到的风声,是上头让你接手,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海归,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来历!”

我靠在椅背上,面色平静:“我不想当总编,爱谁谁当”

晓言临走前,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我就欣赏你这xiōng无大志的劲头,搁谁身边有张无限额度的信用卡,不会如此与世无争?”

我不置可否的晃着腿,有些怏怏的打开电脑。一如平常乱的毫无章法的电脑桌面,却叫我越发清明的看到那个鲜眉亮眼,衣冠楚楚的男子!他的名字诘屈聱牙却让我生死难忘!

古人说:“逢好似初相识,到老终无怨恨心。”

当我窝在角落里食髓知味,看着推门而入的林梓茗时,不免觉得这样的见面方式太过戏剧,可是,我就是真真切切始料未及的,在上司的欢送会上,见到了初恋情人!多时未见,他的音容相貌倒是不差分毫!原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会陈旧,唯独他转头的微笑!

要不然,不过偶然目光交汇中的一抹笑颜,怎么会让我呆愣的不知所措!只等兜里的手机肆意震动才叫我缓过神来。

就在我站起身来准备出去接电话的时候,林梓茗踱到我跟前,抬眼间,我看到他一脸的气定神闲。相较之下,我倒是拘谨的厉害,只是垂着头听着他略显逼人的声音:“真是巧啊!许宁宁”

我的身子便开始有些颤抖,在这个黯淡无光的包厢里,我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儿来,就越过林梓茗,语气急促的说:“我出去回个电话!”

“怎么还没有回家?”电话响了一声,许文轩不咸不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杂志社聚餐,晚了些,我这就回去——了——”

“要不要我去接你!孩子刚刚就闹着要你!”

“不用,我这就打车回去!”

“记得,今天回家,不去老宅。”

?

出了钱柜。我抬眼看着外面黑不隆冬的天空,明明眼睛睁得很大,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直到西北风吹得我连打了几个冷颤。我才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匆匆忙忙的拦下的士,当我坐在后车座上,看着外面渐行渐远的风景,心里却越发的清明: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在玄关换鞋时就听到孩子的哭声。

匆匆忙忙的搁下衣服,我就赶到了房间,孩子窝在许文轩的怀里不安分的扭来扭曲,一看到我,便满嘴的喊着:“妈妈 ?妈妈 ?”

我接过孩子,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害宝宝哭的满头大汗!妈妈可真坏!这么晚了,洗个澡我们就睡觉觉!”我只顾着孩子,并没有看到许文轩的脸色。直到我把孩子哄睡了,他才就从窗口走了过来,拽过我的手,去了客厅:“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倒叫你把眼睛给哭肿了?”

我盯着许文轩的眼睛,不假思索的说:“我见到了林梓茗!”。

话音刚落,他便慢慢松开我的手,有些颓然地坐在沙发里:“结婚几年,你何时为你的丈夫掉过一滴眼泪?我这样卑躬屈膝地对待你,你却越发精力十足地为别的男人肝肠寸断,你觉着合适吗?许宁宁”

我几乎脱口而出:“不合适”可是,我却哽住了喉,上也不是,下也不去。

爱情这种东西,讲究的不是明哲保身,往往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林梓茗之于我是团火,许文轩之于我是汪水,年少轻狂的我则是一尾鱼,而且是条好自矜夸的鱼,明明自己在火光四射的空间被熏杀的奄奄一息,仍旧前赴后继,死而后已。也就越发忘记,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如鱼得水”。同床共枕多时,眼前这个男人,早已成了我的习惯。他慢慢的腐蚀着我的矜持,他对我百般迁就,无微不至。我理应对他腼颜人世,叨在知己,可我却是咄咄逼人,有恃无恐!

我还是蹲□去,顺着他脸颊的轮廓,慢慢摩挲:“林梓茗来我们杂志社了,我明天就去辞职!”

许文轩从右手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渐渐平静下来:“许宁宁,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会怕,我怕有一天,你带着孩子跟他双宿双飞了!”

☆、你丫是不是缺心眼儿

辞掉工作并没想象中的那么曲折,我本来想好的对白全变成了沉默。

林梓茗签字的时候并没有优柔寡断,而是一气呵成。我心里暗笑: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情比金坚,非你莫属?物是人非事事休,谁还是当初的谁呢?

这倒让我想起前几天,在论坛上看过的一句话:“数千个擦肩而过的人中,你给谁机会谁就和你有缘分,纵没有甲,也会有乙。别傻等那种想像中的木石前盟般的缘分了,生活中哪有那么多传奇。别醒着做梦了,难道你忘了艺术虽然来源生活,却还高于生活吗?”

晓言送我到楼下的时候,抱着我,不免喟叹:“人生若只是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辞了也好!”

谁说不是呢?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不用上班的日子,倒也乐得清闲。周六,我给晓言打了个电话。

说来也奇怪,当初给宝宝取名的时候,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许文轩倒是挺云淡风轻的,他说,就叫宝宝,挺好的。文艺如我,怎么可能如此随便,于是一拖再拖,硬是没给孩子上户口。

可是,昨天晚上,许文轩出差去了,我一个在家,孩子睡了之后,我便站在阳台上吹风,寂静的夜晚,月亮温如玉。我脑子里就猛然翻悟,宝宝就叫“清如”,清如者正是玉壶冰,玉壶冰者纯洁无暇,如冰晶,似玉温润。

落完户口之后,我便与晓言去了餐厅,我们仍是面对面地坐着,清如坐在我旁边,依依呀呀的也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

“许文轩又出差啦?”晓言一边喂着孩子,一边问我。

我也就随口一答:“嗯,走了三天了。”

“吵架啦?!我就知道,你们哪次出现矛盾了,许文轩不得出差几天?多大的人了,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安生了?尤其是你,许宁宁,人许文轩对你多好,别不知好歹!”晓言举手间推搡了一下我的额头,接着说:“就拿这孩子来说。你们刚结婚,才一年,你就自己跑到国外进修,进修就进修吧,还带了一孩子回来,人家许文轩说什么了没有?多大的信任啊!搁谁不得当机立断,闹到医院去做dna啦!这么些年了,我都不愿意说你了,傻不傻啊,他林梓茗再貌比潘安,也不值得你为他养私生子啊,也就那成漫稻好意思,托付谁不好,还敢找你。当时,我要是在场,我抽不死她呢我!”

我急忙捂住晓言的嘴:“再给孩子听了去!”

晓言一把扯开我的手:“她才对大啊?能晓得?这小丫头疼倒是招人疼的,不过,这也是一枚定时炸弹,迟早炸得你们家人仰马翻!许宁宁,你倒是跟我说实话,你跟许文轩摊牌了没有?”

我漫不经心地把饭菜往嘴巴里塞,并不回答晓言的问题。晓言忍不住站起身来,重重的掐了我一下,对着我,怒目圆瞪:“丫,我就知道你没说!你要死啦,现在孩子这么小,眉眼之间都有几分林梓茗的神态了,再大点,看你还怎么兜,回头让许文轩生气了不说,再误会了这孩子是你生的,才好呢!”

我揉着被晓言掐疼的肉,一脸委屈:“他也没问我啊?”晓言扶着额头,满是无奈:“是不是缺心眼?!你要再不说,我给你去说!”

我腆着脸,凑到晓言身旁:“说,他回来,我就说!”

我到底还是没有说,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过女子与小人亦有君子的时候。

那天盛漫稻抱着孩子来找我的时候,我趿拉着拖鞋,头发挽的松松散散,与她的浓妆艳抹相比,倒显得滑稽可笑!

她并没有进门,面上依旧是清冷,她说:“我想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我的背脊一直抵着门框,僵直的难受,我看着她,故作平静的说:“你那么不顾一切的把我们拆散,我以为,你至少爱着他!”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我们就预备一直站在门口?不请我进去坐坐!”

成漫稻进屋的时候,我明显感到她的衣服潮潮的,外面又下雾了。在伦敦,这个季节,难得几个好天!她把孩子轻轻放到床上的时候,眉目间尽是温柔慈祥,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抛夫弃子”。爱情的保质期短的可真离谱!

我走近她,有些愤慨的说:“不要她倒不如不生!把女儿扔给别人,好移情别恋的干净?成漫稻,你不觉得你太自信了吗?我凭什么给你带孩子!”

她转过身来,静静的盯着我的脸:“原本想打掉的,都上了手术台了,却心软了。大概,自己心里并不想跟林梓茗真的就这么毫无瓜葛了!可是,他一点都不爱我。你结婚后,他就跟我提了分手,前脚分开,后脚就跑得无影无踪!怕是也不知道我怀孕生子!这样的男人,我何必再守着他!女人的青春不多,我再带个孩子,将来怎么过?许宁宁,你本就欠我的,你得还!这就是我此行的自信!”

我被她盯得五味杂陈,竟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有的时候,我常在想,如果当年我没被许家领养,是不是就不会跟成漫稻结下梁子?

细想也就是一个yīn差阳错。多年前,进福利院,我没料到!鸠占鹊巢,我更没料到!

记得,李晓言曾说过:“对曾经,我们不是忘记,而是,不想记得!”是啊,谁会念念不忘津津乐道,自己被所有人都视为烫手山芋的岁月?

十岁那年,我的家人,都死于空难!家族里本就人丁稀少,加上父母都是老来得子!祖父辈的人早就驾鹤西游!居委会的大妈,说了一个月,条件一加再加,愣是没说通,跟我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大伯,收养我!大伯说:“都是工人家庭!多一张嘴迟早是个祸害!我不是不愿养,就怕跟着我们遭罪!”

去福利院的时候,天气倒是很好。彼时,我穿着破旧背心,扎着松松马尾。没想到,这副惨象倒是为我博得许妈妈的同情!初来咋到,我就被领养走了!后来,我是从成漫稻的嘴里才知道,院里原本预定好的人选是她,只怪她感冒的不是时候,烧的连床都起不来!这才让我占尽便宜!本来我也没觉得有多亏欠她,直到我在大街上看到她被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上下其手,当时,她向我投射过来的目光,我至今都忘不掉!那是一双满目疮痍,藏怒宿怨的眼眸!一个花样少女要与多少卑劣的男人周旋,才能到如此?时光荏苒,我终究还是懂了!成漫稻说是怨恨我,倒不如说,是怨恨命运!

诚如此刻,我眉眼捎到的美人,她正低着头,声线不高不低:“其实谁都还不起我支离破碎的人生!”她把双手揣在大衣的口袋里,临走前,她附在我的耳边低喃:“命运弄人,我终究还在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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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好清清白白如是

许文轩回来的第三天,早早的就下班了。

一回来就闷不吭声的进去厨房。我觉得有些异常,便抱着孩子尾随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啦?”

他娴熟的刮着鱼鳞,并没有回头的答了一声:“嗯”

我觉得有些尴尬,便逗着怀里的孩子:“开不开心啊,爸爸今天要烧好吃的给我们清如吃喽!”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许文轩低声说话:“清如这个名字好,清清白白如是!”我愣了一下,听不出几个意思。

吃晚饭的时候,许文轩像往常一样,宠溺的给孩子喂饭,他细心地挑出清如碗里的每一根鱼刺。期间,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以前,他总会神神叨叨的招呼我吃这儿吃那儿的。现在一句话都不讲,我反倒不自在的厉害!我索性不停地扒拉碗里的饭。

狼吞虎咽不能保持愉悦心情吃饭的结果就是,在厨房洗碗的我不停地打嗝,打得胃里一阵阵的酸!就在用手顺气的空挡,我忽然觉得,结婚几年的时间里,我跟许文轩之间,隔着的就是这一层肚皮,它就像烧不尽的野草似的春风吹又生,你越是划拉越是长的快!

我们刚结婚那会儿,杂志社提供了出国进修的机会,本来元姐是不愿意让我去的。我猜想是顾念我新婚燕尔。

可是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她终于松口:“小丫头片子,心可真大!让哪个狐狸精把你老公拐了去,可别管我要啊!”

走的那天,许文轩并没有送我,他还在气我!我拖着行李厢过关时,心里百感交集,说不清道不明,那感觉比愧疚多,又不到感情!

在国外平静的呆了一个星期,我就接到了许文轩的电话。

第一次通电话的时候,许文轩明显是喝了酒了:“许宁宁,你可真没有良心,你就不想我吗?”

我没有说话,想不想,我自己都说不清,就觉得身边少了什么。许文轩隔了半响也没说话,后来也许是借着酒劲,他哑着嗓子跟我低喃:“真想把你扑到,狠狠的要你几回!”

我的脸猛然红了起来,这么露骨的话,许文轩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说。我臊着脸骂道:“喝了酒,净说些混账话!”

后来,尽管时差颠倒,我每天都能在睡前接到许文轩的电话,我们从例行的问候,开始越聊越多。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明白,许文轩也是个道貌岸然的流氓,他隔三岔五的,就在电话里冒出一两句荤话!甚至有一次,还不远千里赶来,把我折腾的半死不活!事后,他光着膀子把我搂在怀里,跟我说:“多便宜你啊,送货上门!”我发狠的掐了他一下:“你倒是开心了!”

后来想想,要是那个时候我就受孕的话,孩子也该是清如一般大小了。可是,连我都觉得太过凑巧的事情,许文轩这么精明的人倒是一句话也没问。反正我一向拿捏不了他的心思!以前,我是不想懂,现在,是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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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一摞碗已经被我刷的跟明镜儿似的。抬头间看到许文轩倚在门口,愣是把我吓了一跳,我按着xiōng口吁着气:“以后,可别这么吓我!”

许文轩从门口慢悠悠的晃了过来,紧紧的抱着我,糯着声音跟我说:“宁宁,你穿着衬衫,系着围裙,挺性感的,挠的我心里痒!”

我窝在他的怀里,身上的骨头被他勒的隐隐作痛,便有些挣扎:“回来的时候跟个大爷似的,这会子倒来招惹我!撒手,我没洗澡,身上可不干净!”

许文轩钳着我的身子,劈头盖脸的吻我,我抵着他的xiōng膛一个劲儿的躲:“停手,别犯浑!”

“嘘,孩子刚睡着!你想把孩子吵醒啊!”许文轩不但不停手,反而变本加厉,一把把我抱到流理台上:“我就爱看你羞着脸的样子”

“放我下去!流氓!”

“ ”

“许宁宁,以后别穿这种内衣,幼稚!”

“要死啦 ?轻点 ?疼 ?”

“ ?”

☆、古话色字头上一把刀

第二天一大早许文轩就醒了,一向睡眠浅的我也醒了,我顺势翻了个身,就看到他站在衣橱前仔细的打着领带!

第一次见到许文轩,我就知道他有一副好皮囊。清新俊逸,玉树临风!上帝真是不公平,给了他那么多优势,居然还给了他一副好嗓子,天生有着蛊惑人的磁性,此刻,他便气定神闲的站在床侧,用着温纯的声音问我:“醒了?今天有安排吗?闷的话,就出去逛街!”

我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把身子倚在床头。“我想去学车!”

“也好。学个车总归方便点!可是,孩子怎么办?你不是把徐姨给辞了吗?”许文轩一边整理着衬衫袖子,一边问我。

“我打算把孩子放到爸哪儿,交给家里人总是放心点!”许文轩大抵停顿一下,随后看着我说:“交给他也好,让他收收心,省的不安生!”

回宅子前,我给爸爸打了通电话。他浑厚的声音伴着细细簌簌翻纸的急促:“回家好啊,我让司机去接你!”

等我把孩子拾掇好,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

刚进院子,张妈就过来接过孩子:“你可回来了,多少时日了,我才觉得这宅子有些人气儿了!”

我挽着张妈的胳膊,细声细语的说:“今天给爸打电话,才知道您来了。这么大个院落,大事小事儿,全靠您张罗,可苦了您了!”

“看你说这些话,倒是生分了不少。早些时候,不是我那孙子出世,我也不会离开宅子。说来说去,总觉得是我不称职。单老爷子把小姐嫁过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生服侍。哪怕是小姐赶我,也是不能够走得啊,这才多久,小姐就 ”张妈说这话的时候,眼圈早已红了一遭。

转文请写转自后花园

其实,爸妈也算不上政治联姻,不过,倒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早年,爸爸是在单老爷子底下当的兵。

这老爷子是上过战场,杀过鬼子的先锋。恨不得家里人都一生戎装,策马奔腾。可是唯一的儿子单怀民却撅的跟头驴似的,死活不肯穿军装,硬是下海经商去了,纵使事业有成,老爷子也不稀罕。这一来二往,到把希望寄托在爸爸身上,一心想把女儿嫁给他。他老在妈妈跟前说:“这虎犊子,到底有我几分风采,哪像那个不肖子!”

可喜的是,妈妈第一眼见到爸爸,就红着脸跟老爷子说:“爸,他穿上军装的样子,倒也挺勾人魂的!”

可是如今,世事变迁。说到底,还是应了那句古话:色字头上一把刀。

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的爸爸,临了倒好,惹了一身腥!这种桃色事件,不说闹得满城风雨,倒也能遮个半边天了!

妈妈虽说一介女流,倒也是刚烈的厉害,对什么都完美主义的她,硬是忍了一年似有若无的婚姻,终究还是选择了这样惨烈的方式,也许,跟爸爸离婚对她来说,比吃掉一瓶安眠药要来的难!

以前,我老是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一个向来安分守己的男人变成六亲不认的负心汉!还能有多少女子有妈妈这般知书达礼,蕙质兰心?

知晓始作俑者是成漫稻的时候,我不得不佩服她,这攀高枝的速度快的真是可以!前脚在我那儿惆怅的跟什么似的,后脚就跟别人搅得天翻地覆!

被我撞见的那次,许文轩难得不上班陪我逛街!我们是在电梯上擦的肩,我和许文轩上楼,他们下楼。看见成漫稻亲昵的挽着爸爸,当时我就愤怒了,可是许文轩倒平静的厉害:“走,陪你上去买鞋!”

于是后来的几天,我都对他嗤之以鼻,谁让他对爸爸的流连花丛见怪不怪,万分理解!

直到我去见了成漫稻,她坐在我的对面,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她跟我说:“生意人老是觉得一张支票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当下我才知道,原来,许文轩早先一步已经过来兴师问罪了!

一时间,我没有抬头看她。只是漫不经心的搅着咖啡,淡淡的说:“你想找个依靠无可厚非!

我妈是个很好的女人,你不该伤她!我不知道你对我还有多少怨恨,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别忘了我不是圣母,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宽容,任你挥霍。所以,你最好好自为之!”

“许宁宁,凡事我都规划的天衣无缝,包括,跟你耗的这大半个青春,可是唯独这件事儿,我本意不是你!我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样,拥有云淡风轻,不争不夺的心境,所以,你放心,我会一辈子藏着掖着,绝不撼动你的家!”成漫稻说话的时候,我明显听出她话里的沧桑,于是她一说完,我便站起身来:“成漫稻,我只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就在我迈开步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成漫稻垂着眼睑问我:“孩子, 还好吗?”

我轻哼一声:“你还记得,你有过一孩子?我倒以为你忘干净了呢!”直到离开,我想想还是奉劝了成漫稻:“别把自己当成女娲娘娘,可以肆意□人!”

朝花夕拾间,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张妈忙里忙外,心里倒有些感慨,自己不过二五年华,倒有些垂暮之年的心境,动不动就予怀怆然,感慨今昔!

☆、我回家不得跪搓衣板

驾校报过名之后,偶有不练车的时候,我就往宅子跑.怕是张妈没事的时候教了清如不少,这小丫头渐渐地能咬字清晰的蹦出一两句话。每次见到我,她都抬着圆滚滚的手臂冲我喊:“妈妈,抱抱!”张妈总是揶揄:“到底是亲妈,别人再对她好,也白费!”每每,我总是笑而不语。

年二十八的时候,单老爷子给我们打了一通电话。电话被许文轩开了免提,我隔了老远,还是听见了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闹心的小崽子,也不晓得?年三十来吃年夜饭的规矩是不是还记着呢?”

我和许文轩对望了一眼,并不做声。十多年了,再苛刻的的规矩也早变成习惯了!只不过今年,忙着通知我们的人不一样了!

我叹了口气,声音刚巧自己听见:不过转眼间,妈妈都离开大半个月了!

许文轩跟老爷子闲扯了好一会儿,临了,挂电话的时候,老爷子吁了口气后说:“倒是跟许良君说一声,随他来不来!”

三十那天,我们赶去单宅的时候。老远就闻到了人气儿!只是,我没想到,单宇也回来了!此刻,他正眯着狭长的丹凤眼戏弄着我:“表嫂,你倒是来了!”

我还没出声,就看见舅妈莫静怡笑着走了过来:“快,快,快进屋,老爷子刚才还在念叨你们哪!”等她回神看到我怀里的清如,眉眼间又变成了疼爱:“哪家的怜丫头啊!怎这么磨人呐,来,让舅奶奶欢喜欢喜!”

莫静怡从我怀里接过清如,三下两下,就把不怕生的丫头逗得咯咯笑!

进了大厅,就看到老爷子坐在沙发的正中间,舅舅单怀民坐在老爷子的右手边,爸爸许良君则坐在左手边。我跟许文轩进来之后便一个一个称呼了过去,随后坐在了左侧的沙发上。莫静怡怀里的孩子一见着我,便不停地朝我这边扑:“妈妈,抱抱抱 ”这倒把莫静怡弄得尴尬不已:“舅奶奶倒是掐你了不是?”

我接孩子的功夫,老爷子就对莫静怡发话了:“看你喜欢得紧,倒叫你的乖儿子,给你生一个!二十七八的人了,什么时候能成个家!”

单宇怏怏的看向我和许文轩,那神情很好的诠释了“躺着也中枪”这句话!我被他的表情逗乐了,竟不自觉发出笑声,这倒又让他钻了空子:“许文轩,我倒被许宁宁笑了,不行,你得管管!”

许文轩难得的开着玩笑:“我现在管了,回家不得跪搓衣板?!”

我被他说的愣愣的,一时间,脸上红了几圈。我羞恼的对他轻拍了几下。清如见我这般模样,倒用小手在我眼睛连连摇摆:“妈妈,爸爸,不打,不打 ”

许文轩也发笑了,在清如脸上吧嗒吧嗒的连亲几口:“这姑娘真没白养!”

一时间,大家都笑开了花,单宇则愤愤不平的窝在沙发里抱怨:“倒在我孤家寡人面前上演起了天伦之乐!明年,我非得把老婆孩子给配齐了!”

莫静怡一听来了劲:“小祖宗,这可是你说的,这回可不许你赖掉了!”

单宇对着大家一拍xiōng脯,那架势倒有几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滋味:“不赖,不赖,为了单家,我拼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谈笑风生间,时间自然就过得很快。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井然有序的入了座。早在开饭前,上座的老爷子就吩咐过家里的佣人记得在最靠近他的位置上摆一副碗筷!一时间,大家都变得有些惆怅。可是,谁都没有说话!我难过间抬眼看了一眼爸爸,果不其然,他略显沧桑的脸庞越发的难看起来!老爷子这一巴掌打得可真有水平!

晚上,我们遵着惯例没有回去。原本想要戳盘麻将的,也因为清如的关系,我和许文轩早早的就回房了。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我极力的哄着孩子。许文轩则半躺在我旁边,不停地划拉手中的ipad。大抵又是观摩股市行情之类的,反正我是看不懂那一箩筐的数字和折线图!

正当我有些昏昏欲睡了的时候,门口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许文轩只得轻手轻脚的下床开门。来人并没有进屋,我听声音才知道是莫静怡,他们在门口嘈嘈切切的,我大致听了两句,这是给老爷子传话呢!可是这么晚了,老爷子找许文轩能有什么事情?

心里装着疑惑,我便索性坐起身子,倚在床头好一会儿,许文轩才回了房。看到我的时候,他愣了一下,随后便挪到床边,轻声问我:“怎么还没睡?”

我答道:“睡不着!”等许文轩钻到被窝里的时候,我顺势给孩子掖了掖被角,然后才问道:“老爷子找你了?”

许文轩搂着我的腰,在我耳边呢喃:“老爷子让我多使点劲儿,再给他来一重外孙!”说完,便在我身上一阵作!

“别闹!我可是在跟你说正事儿!”我瞪了他一下,他才不再造次!随后,我便问他:“是爸的事吧?”他想了想后答道:“倒是说了!”

我接着问:“老爷子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许文轩吁了口气,把手从我腰间移开,规矩的摆在身侧:“这老爷子什么脾气?发起狠来,恨不得把人往死里打!爸也是撅的跟什么似的,死活不顺着老爷子的心意,非得跟那个成漫稻往来!我都说不上话,只得看着老爷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心酸无奈。我半响没有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压着嗓子问答:“那爸怎么回去的?你没送送他?”

许文轩看了我一眼,答道:“原本想送的,被老爷子拉着说了点别的。后来,听佣人说,老爷子暗地里已经吩咐过司机了。这老爷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谁都看得出来,他心疼这个女婿”

我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正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许文轩猛地裹住我欲滑下去的身子:“你怎么不问问,后来老爷子拉着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我窝在他的怀里呢喃,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困意。许文轩埋在我的xiōng前,用手推着我的睡衣,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我:“老爷子真给我下任务了。他说生一个孩子太少!”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文轩已经开始攻城略地了。

很显然,我又一次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丢进太阳都嫌不环保

初三一大早,我们就从单宅往回赶!许文轩把我和孩子送回家之后,就去了公司!

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便想约晓言出来逛街!我把孩子放在沙发边,就忙着给晓言打电话。回神的时候,竟然看到,清如扭着圆滚滚的屁股,撒欢似的朝我走过来!我一时愣住了,这孩子真是说会走路就会走路!自己心里除了自豪感以外,不免有些懊恼:怎么就没拍下来呢!这可是孩子人生中的第一步!

和晓言去了商场之后,我们不得不感叹!怎一个喜庆了得!

我抱着孩子亦步亦趋的跟着晓言。

晓言时不时回头调侃我:“款爷,今天打算置办什么?”

我撇了她一眼后说:“上去看看童装!”

我们在花花绿绿的衣服中间来回穿梭,晓言时不时的对我龇牙咧嘴:“腐败啊,腐败!就这么一件小衣服,得花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你丫还可以再资本主义一点吗?!”

我本想转过身来,狠狠地啐她一顿。哪里想到,自己就这么不偏不倚的看到成漫稻了呢?

人总有头脑发热的时候,否则,我怎么还会愿意跟成漫稻坐在一起闲话人生?连晓言都佩服我,连连说道:“真有修养。我等凡夫俗子就不跟着你掺和了,跟成漫稻面面相觑我怕会出人命!”

咖啡厅里安静的异常,我给清如点了一块慕斯蛋糕!她便坐在我的腿上舔的不亦乐乎!

我看着对面的成漫稻,语气很是平淡:“以你的性子,这不像偶遇!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成漫稻近乎贪婪的看着我怀里的清如,喃喃的说着:“我只是想看看孩子!”

她语气诚恳的像个信徒,可是我听在心里只想飚脏话:靠,把这丫丢进太阳都嫌不够环保 ?

可是,我终究还是没骂出口。套用单宇的一句话就是,姐姐就算是个败类,也得做个斯文的败类!我尽量平和的看着她说:“看也看了,我们就早点散了呗!”抱着孩子往外走的时候,我真希望,从今以后都能跟成漫稻后会无期!

出了百货大楼,我没想到李晓言也着实被围观了!等我扎到人堆里就看到她痞气侧漏的坐在自己汽车的前盖上,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怎么着吧!我就蹭你车了,不就是钱的事儿吗?我赔你呗!”

我抱着孩子,只瞟了一眼对面的车,心里就觉得这丫儿出幺蛾子了。当下,我就踱到晓言身旁,撇着脸侧身在她耳边嘀咕:“看到车牌了没有?”

她答我:“看到了。有头牛,西班牙产的吧!”

我忍不住翻了白眼:“合着你就认识北京现代是吧?人家那头牛可不是西班牙的,迈出国成意大利的了!那辆车是兰博基尼,你这辆北京现代的车还抵不过人一轮子!”

果不其然,我旁边的晓言明显怔了一下,别看她一副文艺青年的行头,她对汽车倒是二的人神共愤。

她猛地站起身来,风驰电掣一阵忙乎。我来不及阻止她,只得看着那个“天雷滚滚”的标语“吧嗒”贴到对面骚气十足的兰博基尼屁股后边儿。

我一时无言,打算瞄一下跑车的主人,看究竟是何方神圣,任由这个丫头胡作非为!要我的话,早收了她了!哪晓得,我这一瞄倒瞄出几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

我从没觉得对面的单宇如此可爱过。虽然他还是一贯的眯着丹凤眼揶揄我:“表嫂,你朋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

直到我们坐在闹市区的一家西餐厅里,晓言才如醍醐灌顶般:“原来是比许文轩级别还大的boss,真是失敬失敬!”

单宇听闻倒是不客气的很:“好说好说!”

“搁这儿拍古装片呢?这范儿起的!”我笑着揶揄他俩,随后看着单宇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快就周游完世界啦?”

单宇倒是不紧不慢,硬是切完盘子里的牛排,才回我:“我妈停我卡了,我这不是权衡了一下利弊嘛!觉得还是明智的回归祖国母亲的怀抱比较好!”

“真是大丈夫所为,能屈能伸!古有韩信,今有你单少啊!”没等我说话,晓言倒就昧着良心,一个劲儿的阿谀奉承,一副小人的做派。一席话,反而让耳根软的单宇乐的开怀:“是吧?!要不怎么说不打不相识呢?合着咱俩是同道中人啊!”

转文请写转自后花园

一顿饭吃得我腻歪的厉害。回去的时候,晓言一本正经的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忍不住调侃她:“你终于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小人,真想让你专栏的读者看看你的真面目!”

晓言应声回头冲我:“小人你妹啊!我撑死也就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一听,忙皱着眉瞪了她一眼:“能不能自动消音啊!回头把我们家清如再带坏了!”晓言“切”了一声后,便安静地不再多话,我靠在窗口。外面夕阳西下,明明美得妖娆,在我眼里倒有些凄然!

正月的日子,慵慵懒懒的倒也磨了过去。月底的时候,我拿到了驾照!隔天,许文轩就给了我一把车钥匙!是辆蓝色的mini。我就每天开着它,在我们家小区附近招摇!直到弯溜多了才敢正常上路!

接到许文轩的电话时,我正跟清如玩的不亦乐乎。他语气稀松平常的告诉我,今晚老爷子让我们去一趟。许文轩的公司离三环较近,回家倒是绕路了!所以他连带着嘱咐我要小心开车!

等我把车开上三环的时候,才看见必经之路上拉了一条条封锁线。这个路段真是不安分,三天两头儿的来个车祸,这下可有得等了!

开着车到院子的时候,我老远就看见伫立在门口的许文轩,他西装笔挺的站在昏黄的台灯下,竟也柔美的不像话。

刚把车停好,许文轩就过来抱出孩子,吁了口气说:“提心吊胆好一会儿,倒真懊恼自己直接就过来了!”

我被他说得有些暖意,也只是一笑:“快进去吧!别杵在门口,让老爷子等的心焦!”

等我往门口去的时候,许文轩却拽住我的胳膊,语气稍显无奈:“林家的人也在里头!”

这句话一出,真是叫我举步维艰,进退两难。我想了想,心里仿似明了了几分。林家这次登门绝非善意。

☆、她是我们林家的血脉

只是我没料到,才与我碰面的成漫稻竟做得如此不留余地。不仅和盘托出了清如的事情,更是收了林家的支票消失的无影无踪,倒把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诚如此刻,我就站在大厅的左侧,看着老爷子发狠的踹着爸爸:“混账东西!非要搞得家破人亡才安心!”

爸爸被踹的一个踉跄,一屋子的人都想过去托住他又碍着老爷子的脾性唯唯诺诺的。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凝重的厉害。这时,林爸倒是说话了:“单老爷子哎,怒伤肝,怒伤肝!可别真气出个好歹来!要说这成漫稻,梓茗跟她也没什么手续,于理上,良君不算大逆不道!所以,今天我不是兴师问罪来的。以前不知道便罢,现在想想,我们林家的血脉却劳烦你们带着,我总觉得过意不去!原本来道谢的,你看看。弄成这步田地,我倒过意不去了!”

到底是官场左右逢源惯了,一席话噎的我们仓皇不已,老爷子只是气的直打颤,连连怒骂:“家门不幸,尽是些引狼入室的瞎子!”一屋子的人听在心里多少有点发憷!

而我只是看着许文轩怀里的清如,心里就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到底是我单纯了,在场的哪个是省油的灯?清如这件事儿只不过是我在掩耳盗铃!

直到林爸过来抱清如的时候,我才如梦初醒般的难受!尽管林爸满脸慈祥,可是清如还是直往许文轩怀里缩,嘴里不时念叨:“不要,不要 ”

林爸对我们讪讪一笑:“在外头漂泊久了到不分好歹起来!”说话间,他还是硬把孩子往手上抱。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清如泪汩汩的望着我:“妈妈 抱抱~~~~”

我有些气力不足的说:“林伯父,这事来的突然,你要接孩子也得让我把东西拾掇好!”其实说完,我就后悔了,林家什么东西没有?我这样的借口谁会顺着往上走?

“爸,就让宁宁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再接孩子吧!”坐在沙发上的林梓茗忽然冒出这句话。一屋子的人就直往他看着。林爸显然愣了一下,随后爽朗一笑:“也好也好!”等我再回头看林梓茗时,他手肘撑着腿,眼神空洞而迷茫!

?

到家的时候,还不算太晚,我不动声色的换完鞋就去了房间。等我把清如的行李整理好,许文轩才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我坐在床边,接过孩子,面无表情的对许文轩说:“我倒成了傻子,原来你都知道!”

他似乎料到了我会这样说便看着我回道:“结婚前两年,你都有吃避孕药的习惯。看到孩子的时候,我逼着自己相信。直到林伯父找到我,我才开始调查!起初知道真相,我恼死了你一句话都不肯透露,后来想想,你也有你的难处。三十晚上,老爷子找我说,林家动用各种关系查清如,让我们做好心里准备!可我总无法措辞!年初,他们找到了成漫稻,拿了份买断清如的合约,她倒是签的挺利索的!”许文轩停了一会儿,顺势逗弄了一下孩子,接着说:“相处了这么久,连古人都说,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谁舍得这个孩子?说到底,林家要孩子是假,出气是真!前些日子,他们处里升迁,本来爸爸出了桃色事件,怎么着也翻不出花样!谁料到还是把林伯压了下去!他多少有些不服气!还不趁着这事儿好好地作一把!今天你还没来的时候,老爷子变着法的埋汰成漫稻,爸爸愣是没有回嘴!我心里想,他多少也该觉悟了!想来都搅的翻天覆地的事儿还有这点好处,倒也有些安慰了!”

我面上虽然平静的听着,心里却是百转千回,风起云涌的厉害!

?

埃及帝王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曾对纳菲尔塔说过这样一段誓言:“我,已经是埃及的法老,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如果是合理的,那么你要一,我给你二。即使是不合理的,我一样可以做个不明事理的君主!”

我不是纳菲尔塔,许文轩待我这样,夫复何求?

孩子走了一个星期,我照样能吃能睡,只是变的颓废了而已。

直到晓言来找我,恨铁不成钢的对我说:“真像黄脸婆!”我不以为然,盘坐在沙发上:“我本来就是啊!”

晓言一时气噎,径直走到卧室。随后“哗”的朝我扔过来一套衣服:“换上,晚上babyface有一局!”

我斜睨了她一眼:“这种风月场所,我一□凑什么热闹?!”可是,我还是乖乖的换上那件裸色紧身裙,心想再不出去闹腾,可真要发霉了!

等我到店里的时候,单宇早就在吧台哪儿嗨的天翻地覆,看到我们后,便像流氓一样的吹着口哨,单手勾住晓言的肩膀:“许宁宁,正式跟你介绍一□边的这位美女!”

我呡了口香槟,也不看他们,自顾说着:“好上了?”

单宇得瑟的扬了扬眉:“这么说的这么低俗呢!正确来讲是被爱情撞了一下腰!”

我不以为意,两个玩之不尽的祸害谈爱情真是瞎爆了!只当他们切磋技艺了!我从高脚椅上慢慢的滑了下来,附在晓言耳边说:“我去happy会儿,你们随意!”

说完,我就扭着身子往舞池走。就在我对帅哥m字腿的时候,我的眼光却瞟到不远处的许文轩,他正气定神闲的端坐在皮椅间,任由身边儿的狐媚子上下其手。我的火“噌”的往上冒,丫,怎么屡教不改!

每当遇到这种情形,晓言总是嘲讽我的强盗主义,从来都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简而言之,自己的男人就算自己不待见,别人也休想染指!

我撇嘴一笑:“看姐姐怎么灭你们!”我理了理身上有些发皱的衣服,极尽妖媚的朝许文轩走了过去,柔若无骨般的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怀抱着他好看的脖颈,尽可能的酥着声音说:“许少您可真薄情!缠绵悱恻的时候老在我耳根子旁说最爱我?现在倒是左拥右抱!”

许文轩明显一怔,不稍片刻,便配合的搂住我的腰:“老婆,我哪儿敢呢!”

我听后,满足的一笑,贴着他薄薄的唇就是一记吻,随后霸气的说:“闲杂人等还不赶紧退下?”

许文轩到底还是给我罚了,我罚他去睡一个星期的书房,他听话的并且喜滋滋的实行了。

第一个晚上,他就站在门口跟我谄媚:“老婆,多吃点醋健康!”

“吃你大爷,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是是是 ”

“滚”

“过两天,小的就回来给你暖床了!”

“滚!!”

☆、你真的要去晟睿上班

福兮祸之所伏。这句话在近期内倒是验应了两次。

第一次是收到晟睿广告公司的录取通知;第二次是陪许文轩参加公司的年会。

收到通知书的时候,我很是得瑟!当下就买了好几套ol装,晚上就一个劲儿的在许文轩面前试,嘴里念念有词:“许文轩,我这是在给你长脸呢?晟睿广告公司可是家大企业,穿着绝对要做到大方得体!”

许文轩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说:“不上班不好吗?我又不是养不活你!”

我看了他一眼,便一边挂衣服一边调侃他:“我才不要做米虫呢!万一咱俩离婚了,我又没有社会历练还不得喝西北风啊!”

许文轩叹了口气,酸酸的跟我说:“女人真是善变!前两天还吃我醋呢,现在又想着离婚!”

我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话。沉默了一会儿,许文轩倒是说话了:“你真的要去晟睿上班?”

“嗯!”

“你确定?”

“嗯”

“不再考虑考虑?”

“烦不烦啊,睡觉!”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起床了。等我收拾利索了,许文轩才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我就想不通了,他这个ceo当得怎么这么轻松,看来前途并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光明,以后我得少花点钱!

等我到晟睿的时候,时间还很早。我只得坐在接待室里等着签合约。晟睿所在的大厦建在城市的商业街,一家公司就盘踞了大厦的上六层。偶尔瞟一下窗外,尽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看到自家的bmw760华丽丽的停在写字楼下边,起初,我并没有多在意,许文轩一个商人出现在商业中心,不足为奇!我一向不问许文轩的政事,只顾着像大爷一样的花钱。直到看到他,迈着欣长的身子往这栋楼走的时候,心里才咯噔一下!不由拼凑着许文轩公司的线索,却还是一无所获。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没危机意识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干什么?有多少资产?又觉得自己太自信了,总依仗着许文轩很爱我,就以为自己能在这场婚姻中泰然自若,无所顾忌!

我的不安很快就被证实了。此刻,我正坐在许文轩的办公室里,心不在焉的翻着资料。从小到大,我的自尊心都沸腾的厉害,许文轩不是没提过让我到公司来上班,都被我一枪打死!我总是振振有词:“我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怎么就不能自己闯闯?!”

我总是固守着自己的歪理:我可以花他的钱,但是绝对不能靠他挣钱!因为花钱是关起门来自己花,别人探不得也说不得!

整整一天,许文轩都很正经的埋着头不停地看合约,签合约,一副领头者的做派。我这个秘书倒闲的很。浑浑噩噩就挨到了下班。

到楼下取车的时侯,我刻意避开许文轩。他倒也自觉,只是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小声嘱咐:“小心开车!”我吁了口气,觉得轻松了许多。看这架势,许文轩倒挺配合我的。

我不想表明身份,并不是本性低调,而是骨子里潜伏的贪生怕死!今天去茶水间时候我是偶然听到公司女职员的对话的。

“许总真是越看越帅!”

“谁说不是呢。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精品!”

“真不知道哪个女人那么好福气,能嫁给他?我想啊最起码也得是百富美吧!”

“不管她是什么天仙都不能染指我们的许少!”

“ ?”

当时,我听得战战兢兢的。先不说我满足不了她们口中的气质端庄了,就冲着她们说:“不知道是谁把他占为己有了!真想狠狠的抽她!”我也不敢成为众矢之的啊!

当天晚上,我就和许文轩达成了共识:要我在他们公司上班可以,但是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必须付我工资!许文轩哭笑不得说:“财迷样,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还惦记着那几千块钱的工资呢?”

我看了他一眼,随后一本正经的问他:“咱家公司每年得向国家交多少税啊?”

许文轩沉思了一下说:“地税,营业税,地建税 少说也得几十个亿吧!”

我一听如五雷轰顶,那可是我的钞票啊,几十个亿能砸死个人!我怏怏的爬上床。

心里却不停的盘算着,本以为自己捞到一件美差,哪晓得这差事做起来就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样,危机四伏!

上班期间,步步为营的我倒也风平浪静!唯一让我乱了阵脚的事情是陪许文轩参加公司年会!

本来我是不爱凑热闹的,可是自家公司的年会怎么能缺席呢!

当我看着豪华奢靡的会场时才发觉其实自己也很低俗,跟晓言一样低俗,都是金钱至上的货!只不过,晓言爱钱是天生的,而我则是被,像行星轨道一样动弹不得的生活所迫的!

我无法改变这种生活,那就让我在这种生活中尽情低俗吧!

在会场转悠了一阵,我便拿了一盘水果躲到了角落。

会场上的女人个个盛装出席,每件衣服的剪裁都恰到好处!我不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礼服,唯的优点就是保暖。随后,不禁瞟了一眼许文轩。他正端着红酒优雅的应酬着,看着他骚气的银白色西装,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可以穿着迪奥的白色晚礼服招摇过市的,他硬是嫌深v不让我穿。

想着想着我就越发气愤,加上会场有些憋闷,我便跑到了酒店一楼,然后就碰到了林梓茗。

相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局促,这次我反倒得心应手起来!我很是泰然的对他说:“林梓茗,真是巧啊!”

他起初愣了一下,随后淡淡的回我:“是挺巧的,我只是来定个房间。”

我们相视一笑,都觉得有些尴尬,然后我就听到林梓茗说:“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游游艾艾回忆往昔间

出了酒店,星巴克就在拐弯处。

快十点了,店里的客人还是很多。我点了一杯浓缩咖啡,林梓茗则点了一杯拿铁,拿铁这种咖啡,明明70%都是牛奶,却冠以咖啡之名。这像极了林梓茗的作风,明明娇生惯养,对任何事情都不会饱尝艰辛,还要拼命尝试!

我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耳边盘旋着小野丽莎的《smile》,取自专辑《essencia》,中文意思是香水。我忽然想起,在2006年的中国,有一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歌叫《香水有毒》

大学的时候,我对星座很是着迷,简直惟命是从,却唯独视而不见这一条,因为它说:在希腊的神话里,天蝎座与射手座如同日月,当一方在东边升起,另一方在西边沉落,这两个星座交往,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林梓茗生在初冬,自然便是标准的射手座男人。

在心里他可以对你从一而终,面上依然辗转花丛!还自以为能片不沾身,却总是忘了抱我之前洗掉满身的劣质香水!

游游艾艾,回忆往昔间,我们都沉默了好久,林梓茗终于说话了:“他对你好吗?”我本想接话,却不料林梓茗无奈地一笑,自顾回答起来:“怎么会不好呢?!他那么爱你又能给你安全感!”

当时,我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是堵得难受,于是佯装镇静的笑笑:“怎么着,还情伤着呢?这可没劲了啊?都不像我认识的林梓茗了!”

“是啊,不像了,谁都变了。”

“ ”我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看来丫是打定煽情牌了。

其实我不是寡情,只是时隔多年,身份立场都变了,忆当年多少有些不合适!还不如一笑泯恩仇,把什么都打包缩回肚子里!可是,林梓茗就是不顺着走,此刻,他正定定的看着我,语气不喜不忧:“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爱玩逃避的把戏!第一次在包厢见到我,明目张胆撒腿就跑!这次见面你倒装起不在意了,大概也知道,未来我们难免要见面,是祸躲不过嘛!不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倒成了你的祸了?”

我的心思被他一语中的,便有些气急,压低声音跟他嘶吼:“现在倒是了解的很!早干嘛去了!”不稍片刻,我就冷静了下来:“时间倒退不了,我们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往前走!”

“往前走?”林梓茗变得有些激动的说:“三年前我是往前走了,尽管一路风平浪静,对我来说,却跟地狱一样!”

“那也是你自己选的!当时你我都心知肚明:只要你迈一步,就能留住我。可是你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刚刚抚平的情绪又开始高涨起来。

林梓茗忽然低下头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我是逼不得已,我爸 ”

他终究还是没有交代完,因为他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嗡嗡作响起来。

“嗯”

“ ?”

“你怎么带孩子的,现在才说!”

“ ”

“是不是孩子出事儿?”本还在愤愤不平的我,一听林梓茗说起孩子,心里便满是焦急。

林梓茗声音有些急促:“孩子发烧了,我得赶回去!”

他话音刚落,我便拿起手边的外套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折腾过了半夜,我们才把清如送到医院!

看诊的途中,我时不时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一阵发酸:才多久没见,这胖乎乎的小脸儿倒瘦了一圈!

到了急诊室,医生看完清如后忍不住责备:“你们怎么做父母的,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才知道往医院送,真以为我们是华佗在世,能妙手回春啊!”

因为担心清如的病情,我们谁也没有反驳,都急切的问道:“严重吗?”

医生瞪了我们一眼说:“现在知道急啦!孩子什么时候出现发热症状的?”

“ ”一时间,我跟林梓茗面面相觑,都搭不上话!

医生放下手中的病例,又开始训斥:“孩子什么时候发热都不知道!”随后叹了口气说:“这样吧,你们办个住院手续,先住一晚观察观察,明天烧退了还好,要是不退,就有你们担心的了!”

林梓茗遵循医生的要求,让清如住进了vip病房。

看着孩子白嫩的额头上扎着冰冷的输液管,我心里一阵难过,不禁红了眼眶。

林梓茗也是颓然的坐在病床旁。

过了一会儿,林梓茗压低声音跟我说:“要不你先回去吧,别让许文轩担心!我一个人能行。”

我拉着孩子的小手,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呢喃着:“清如在这儿躺着,我能回去吗?这孩子从生下来就是我带着,早跟亲生的一样。你们林家要孩子,我再舍不得也没有不给的道理!自家孩子自家疼,你们怎么疼出这幅模样了!”

林梓茗只是静静的听着,随后对我说:“知道孩子的时候,对当父亲,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直到刚刚听到孩子病了,才发觉心被揪的疼!大概这就是血缘吧!”林梓茗顿了一下接着说:“孩子刚被接回来的时候,整晚整晚的吵着要你,也不好好吃饭!刚安生了几天,又病了!”

我听了林梓茗的话,觉得有些难受,倒底是骨肉至亲,他的自责与难过不比我少,于是便安慰道:“孩子一定会没事儿!”

整整一晚,我除了一开始去卫生间关手机,其它时间都寸步不离孩子。

关机的刹那,我心里不是不知道这么做必定会引来误会,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我跟许文轩的婚姻本来就不是完美无缺,来点误会倒是以毒攻毒了!

第二天,清如的烧果真退了。

一夜不曾安分的孩子终于舒适的睡着了,我轻言轻语的跟林梓茗道别。

当我蹑手蹑脚的出了医院,天已经大亮了!

坐在自己的mini车内,我慢慢的掏出手机,开机后,真的发现有好几通未接电话,不过,都不是许文轩打的!正纳闷的时候,晓言的电话就及时的打了进来。

“姑奶奶,你的电话终于通了!”

“怎么啦,看你火急火燎的!”

“许宁宁,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什么事儿啊?我就该知道!”

“你看今天的报纸没?”

“没有”

“那我说了也白搭,你先去买份看看!”

“ ?”

我刚想说话,晓言就把电话挂了,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啦?!

直到在回家的途中买了报纸,我才知道是怎么样的惊天动地!

报纸上的标题虽然起的长但是字字珠玑“气质偶像莫瑶深夜密会旧爱重燃爱火!”

记者把她拍得很美,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2

☆、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

我把车掉了头,直接往公司的方向开。

此刻的我一点歉疚感都没有!既然如此,我还有躲开许文轩的必要吗?

可是在公司整整一天,我都没有见到许文轩。莫瑶果真跟那些莺莺燕燕不同!

很早我就知道,许文轩不是一个乱献殷情的男人,他只对两个女人好,一个是我,一个就是莫瑶。在外人看来,他对我好是理所当然,因为我们是兄妹,而对莫瑶好,则多了几分暧昧。

莫瑶是莫家的长孙女,她叫莫静怡小姨。单莫两家本就交好,自然很是愿意把他们凑成一对儿。可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许文轩却突然变卦,口口声声说要娶我,要照顾我一生一世!

当大家眼睁睁的看着许文轩跪在地上,任凭爸爸怎么打骂,都直挺着脊梁骨,振振有词的说:“我要娶宁宁,我要照顾宁宁一生一世!”时,所有人都以为许文轩很爱很爱我,连我自己都深信不移!

那个时候,我刚跟林梓茗分手,正打算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突然发现还有人对我有这么深的执念,便一口应允了许文轩的求婚。

后来想想,自己真是稀里糊涂的厉害!相识多年,许文轩对我百般迁就不假,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下班的途中,因为想起冰箱里的速冻饺子没了,所以我去了趟超市。

我一向嫌做饭麻烦,每次许文轩一出去应酬,我总是一顿饺子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可是,当我拎着一大包速冻饺子打开家门时,却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我冷冷一笑,心想:

许文轩居然还知道回来。

趁着许文轩做饭的空档,我进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时候,许文轩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我也就不客气坐下吃了。吃饭间,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问他,我问:“那个化妆品的广告,你请了莫瑶代言?”

“嗯”

“ ”

听到答案后,我便不再搭话。心里暗笑自己:“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不用出一丝一毫的感情,就能收获人家全部的爱!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嘛!”

正想着,许文轩忽然放下碗筷说:“其实,那篇报道夸张了!”

我一边夹着菜,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是无所谓的。你只要想好怎么跟爸还有老爷子交代就好!”

许文轩忽然淡淡一笑:“你当然无所谓了。彻夜不归的又不止我一个。”这是许文轩第一次对我冷言冷语,我听了很不是滋味,便“啪”的扔下筷子吼道:“许文轩,你什么意思啊?我再怎么不济,也知道礼义廉耻!不像你们!”

“许宁宁,说话别太过分!”

“我说话过分?躺在莫瑶床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过分啊!”

“你真是不可理喻!”

“笑话,争端是你挑起来的。现在倒一股脑儿全怪在我身上。许文轩,你真不是男人!”

“ ”

许文轩被我吼得一句话也没说。

我们负气式的背对着彼此。这次,我们都是失控了,结婚以来,我们从没这么吵过。

隔了好一会儿,许文轩平静的声音才从我身后传来:“吵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都冷静点!”

我没有理他,打算越过他去房间,不料被他从后面圈住,我便开始挣扎:“放开我,我嫌你脏!”可是不管我怎么打他踢他,他始终不放手,只是在我耳边喘着气低喃:“许宁宁,你最好安分点!”起初,我没听懂他的意思,直到感觉腰上的燥热我才反应了过来,我狠狠的骂道:“臭流氓,你放开我!”然后便拼了命的挣扎。许文轩像被激怒了,一把把我拦腰抱起,任凭我怎么歇斯底里,他还是把我扔到了床上。

我从没看过这样的许文轩,此刻,他正猩红着眼伏在我身上,双手钳着我,嘴里不停呢喃着:“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被他压的动弹不得,只得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变态,你这是□!”可是许文轩依旧像疯了一样精力十足,直到我们都筋疲力尽,他才汗津津从我身上下来,径直去了浴室。我则木木的倚在床头,心里憋闷的难受。

正当我没处发泄的时候,莫瑶倒是送上门了。所以,许文轩的手机只震动了一下次,我就接了起来!

一接通,莫瑶迷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连我都听酥了:“文轩,你能来陪陪我吗?”

我冷哼一声:“莫瑶姐,真是好久不见啊!”

莫瑶一下就愣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我:“怎么是你,许宁宁?”

“怎么不是我!倒是你,找我老公干嘛?”

“不是这个意思,宁宁,你别误会,我找文轩是谈公事的。”

我淡淡一笑,随后对着话筒说:“谁都不是傻子。不过,我倒是想拜托你下次能不能把许文轩给喂饱了,别让他回来跟个饿狼似的折腾我 ?”我前脚说完,许文轩后脚就洗完澡出来了,他从我手上把手机夺了过去,便走到客厅接了起来。我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突然觉得很可笑,明明都东窗事发了,还装什么?一通电话打了好久,许文轩才回房,一进来就隔着被子抱住我说:“对不起,还有,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连眼皮都没有抬:“怎么还不走,你的莫瑶要找你谈公事呢?”

许文轩微微一怔,随后叹了口气,慢慢的松开我。我闭着眼睛,耳旁尽是他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他终究还是出了门。我慢慢地睁开眼,等再闭上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哭了!不禁恐慌起来,三年多的婚姻生活真的叫我在意这个许文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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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瑶借口谈工作来找我的时候,许文轩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我们是在公司见的面,刚坐下来,莫瑶就告诉我,许文轩出差去了。我忽然很想笑,自己的老公的行踪,别的女人倒是如数家珍!

我淡淡一笑,随后便站起身来:“莫瑶,如果你只是来跟我汇报许文轩的行踪,ok,你完成任务啦!”

“宁宁,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吗?”

“你要跟我谈什么?我们还能谈什么?除了许文轩”

“你确定,要一直跟我这么说话?!你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还是那么张牙舞爪,深怕别人抢了你的东西!”

“许文轩不是我的东西。”

莫瑶听到这句话时,笑的比哭还难看:“许宁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个怨妇,你还要把自己的心跟许文轩撇开,你撇的干净吗?”

我被她说的有些慌张:“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儿,不烦你cāo心!”

“你以为我想cāo心?要不是你不知好歹,我连见都不高兴见你!我只是想提醒你,专心做好你的许太太!反正你除了伤害别人,什么都不知道!”莫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早已站直了身子,随后她优雅的戴上墨镜,茶色的镜片后,我看不清她的眼神,只能听到她撩人的声音自远而近:“许宁宁,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不是我们负你,而是你负我们?”

☆、食不知味寝不成寐啊

我反复咀嚼着莫瑶的话,食不知味寝不成寐。好几次,我都险些拨通了许文轩的电话,又到最后关头摁掉。心里告诫自己:人家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哪里需要你上门去问。

林梓茗来找我的时候,我正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门一开,他略显沧桑的脸庞就入了我的眼,耳边也尽是他低沉沙哑的声音:“白天来过一遍,你在上班!多日来,我才顾得上看新闻,你们还好吗?”这情景,恍如隔世,我忽然很想哭。

四月的夜晚,多少有些yīn冷。林梓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我给他倒了杯热茶之后便坐到他身侧,面色平静地说:“挺好的。你也知道,报道多少夸张了。”

林梓茗缓缓放下茶杯,伸手裹住我,动作自然不造作,连我都忘了挣扎。他身上充斥着burbeyyy后调中成熟稳重的烟草气息,这款香水是许文轩的最爱,我曾看过香水的简介,它说特别适合大方有内涵的男士。我忽然想起,那天在星巴克,林梓茗说的一句话,他说:大家都变了。

窝在他怀里好一阵儿,我才慢慢坐直身子:“干嘛啊,我没那么脆弱!”

“你就粉饰太平吧。以前,是我不懂才失去了你,现在,许文轩也不懂,那他会失去你吗?”林梓茗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目光流转满是无奈。

起初,我愣了一秒,随后便放松警惕,大概是多日来装的累了,现在有个人陪我忧郁,何乐而不为:“现在你可真了解我,可是,还是太晚了。我身上的戾气早已被磨光了,跟许文轩能耗一日算一日,反正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谁失去谁,谁又得到过谁呢?”

“那你们何必维持这段婚姻呢?”

“不知道,因为大多的理所当然,大多的先入为主了!”

“宁宁,你离婚吧。我们从新开始!”

我被林梓茗说的几乎动了心,快要丢盔弃甲的时候,我才渐渐理智过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会毫不在乎你的过去,连许文轩提及他时都会跟我蹬鼻子上眼。何谈他呢?即便他周身的气质大相径庭,我仍不能以身犯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后来的谈话,我早已朦朦胧胧,我只记得,林梓茗临出门的时候,极尽缠绵的跟我说:“我等你,永远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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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跟许文轩的冷战倒是如火如荼。

连我都不禁佩服:“丫儿,真有出息,还跟我搞起了分居!”

那是个慵懒的午后,我正坐在办公室打着盹,许文轩就火急火燎的带着一帮工人去了休息间,三下两下,空空如也的室内就成了简约有格调的房间,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心里知道,许文轩这么做的用心,是不想给我台阶下!反正我也不想下来,他气着,我还气着呢?直到,晓言给我打了通电话

“许宁宁,我现在在你楼下你赶紧下来,这个点正好堵住那对奸夫yín妇!”

“什么奸夫?什么yín妇?”

“傻帽啊,当然是许文轩和莫瑶啊!”

我一下来了精神,周身散发着大房的威武:“在哪儿?我现在就去!”让你丫儿拽,人赃并获,我看你再死鸭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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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酒店的路上,晓言三言两语就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她说:“今天我去酒店堵人做采访,买通前台才查看到了住房登记,什么鬼都没看见,倒是让我看到了许文轩的名字!”

可是,砸开门后,所有人都震惊了!我还没来及反应,晓言就冲到床边,一阵撕杀,嘴里满是不堪入耳的话:“臭不要脸的,逗老娘玩呢?!还有你,骚货,还不拿着衣服滚!”

那人眨巴着一双丹凤眼,脸上满是差异!没错,能让晓言这般动怒的,不是许文轩,不是旁人,正是单宇是也!此刻他全身细胞都吓死了,自然不能灵巧的躲过晓言的巴掌,我便连忙过去阻止:“干嘛啊,打人又不能解决问题,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聊!”

“还聊什么啊,这不明摆着吗?把人当猴耍呢!不是,单宇你可真有本事,还用许文轩的名字登记!怎么着,没想到还是被抓包了吧,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就是欠抽!”晓言被我拽着,却只想往单宇身上扑,这丫头一生气就犯轴,我死活才能控制住她。

“宝贝儿,我这儿逢场作戏呢,逢场作戏!”单宇趁乱穿戴整齐,随后便不怕死的向晓言贴了过来,死死圈住怀里发怒的女人。

“去你妈的逢场作戏。你放开我,单宇,我告诉你,咱俩掰了!”

“喂,李晓言,犯什么病呢!都是混夜场的,别上纲上线的,差不多得了!”

“贱不贱呢,谁跟你一样!我恶得慌!”

“ ”

他们开始吧啦吧啦的新帐旧账不停地往外翻,我真佩服李晓言,记忆力真不是一般的好,连几个月前,单宇在哪儿对着什么女人放电都能娓娓道来!

他们越吵越凶,我的脑袋却越来越沉,直到眼前的身影慢慢模糊

后来,我理所当然是在医院醒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我意外的看到了许文轩,他正安静的坐在床头,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一怔,不是跟我冷战吗?好不容易志气一回,怎么倒来关心我的死活,还笑的这么心甘情愿。

我心里还没盘算明白,许文轩就说话了:“单宇给我打电话的,你感觉怎么样,还晕吗?”

许是心里还有气不想理他,我便背对着他翻了个身。没想到,许文轩今天倒是皮厚得很,怏怏的过来抱住我:“别闹了,我错了,还不成吗?谁让你不信我!”

我一边轻轻推搡他,一边说:“你不是有骨气的嘛!”

“没骨气,没骨气!哪能有骨气!”许文轩嘿嘿一笑,像个傻子,我真是纳闷的很,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肯定有鬼!没想到,我的疑惑很快就被证实了,只听许文轩满脸幸福的跟我说:“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

我一听,不是愣住了,而是呆住了。我说最近怎么那么嗜睡?就一次没吃药就中标了!我躲在被子里的手,轻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心里百感交集:这孩子来的突然,来的对吗?耳畔却听着许文轩温柔磁性的声音:“宁宁,我们有孩子了,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

或许吧,我跟许文轩的婚姻少的东西太多,有个孩子多少能填补点!

随后,我猛然想起晓言跟单宇,便问许文轩道:“晓言跟单宇呢?”

许文轩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哦,晓言和单宇都在隔壁的病房!”

我霍的坐起身子:“这么猛,都负伤啦!”

许文轩不置可否:“单宇这小子,头破的口子可不小。李晓言倒是没事儿,就是晕血!后来一查,也怀上了,怕是要吃喜酒了!”

“真的啊,我得看看去!”

“喂,许宁宁,你怀着孕呢,慢点儿!人家两口子的事儿,有什么好看的?!喂喂,慢点 ?”

☆、婚礼办的很麻利隆重

单宇跟李晓言的婚礼果真办的很麻利且很隆重。前前后后,单老爷子倒是笑得很开怀。莫静怡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倒也面上平静,十有八九是对晓言的出身耿耿于怀又碍于肚子里的孩子。

婚礼开始前,我一直呆在化妆间里陪晓言,这货整天浓妆艳抹的,现在身着kenneth pool希腊女神的单肩婚纱再配以淡雅的妆容倒也端庄大气的很。此刻,她正在对着镜子铺妆:“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奉子成婚了。”

我倚在化妆台上,脸色平静:“证都领了,现在才来后悔,太晚了!”

晓言停下手边的动作,怏怏的说:“这些不都是我想要的吗?气派的婚礼,家底殷实的美男 ?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不踏实呢?”

我轻轻拍过她的肩说:“孩子都有了,会踏实的。”

晓言不再说话,只是慢慢站直身子,我这才发现,礼服流畅的线条,毫无裙撑婚纱的僵硬之感,穿在李晓言身上真是恰到好处。

婚礼开始后,大多是些繁文缛节,我本来就觉得乏味,现在身边坐着莫瑶,便觉得更加烦躁。

许文轩倒是听话的很,全程跟我十指紧扣,我心里知道他想让我安心,可是面上却对他很不友善!一直板着脸!直到新娘新郎致辞的时候,我才稍微有了点表情,尤其看到单宇单膝跪地,一脸真诚的拉着晓言的手说:“媳妇,以后咱俩不吵架,踏踏实实过日子!”时,我哭了,李晓言跟我多年挚友,虽然说话损,但是绝对是两肋插刀的主儿,我真心希望她过得好!

怀孕初期,我除了嗜睡,尿频倒也没什么孕吐,大概是睡觉睡得厉害,连吃都不上心,有的时候,整天都不进食。许文轩没办法整天看着我,索性收拾收拾带我去宅子住了。这样,许文轩白天上班,晚上就回宅子,当真省心不少!而且,我们住家里,爸爸和张妈也很是开心。

大概人多了,我也渐渐不那么嗜睡了。闲暇时候,张妈就教我做女红,我做了几次,手上被戳的尽是针眼,许文轩被不让我弄了,后来,张妈又开始教我织毛衣打发时间,我虽然手笨,但是她教我很用心,一来二往,一件小毛衣在我手里不出一个月便有模有样了,只差收个边!

那天晚上,我看时间还早,便坐在床上赶工,刚套上几个扣子,许文轩就回来了。

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才看到他脸上尽是疲惫,便放下手边的活儿,打算起身给他放洗澡水,他却一把拉住我往自己怀里带,他几天没刮胡子了,扎在我的脸上刺刺痒痒的:“宁宁,下班回家抱着你真好!”

我轻轻推开他,讪讪的说:“一回来就腻歪,快去洗澡吧!”许文轩倒也听话,当下就喜滋滋的去洗澡了。

等他洗完出来。我手里的小毛衣正好竣工,正拿着欣赏的时候,许文轩“刺溜”就钻到了被窝,倚在床头说:“老婆,咱儿子穿着肯定好看!”我斜睨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他咧嘴一笑:“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说完,便把头搁在我的肚皮上,竖着耳朵,深怕错过什么动静,我被他逗得笑了,便揶揄道:“这才两个多月,还是个肉团呢,哪里有什么动静!”他怏怏的抬起头,随后两眼放光似的跟我说:“明天陪你去产检,然后咱俩再去买点婴儿用品吧”

我心里想着现在买也太早了吧,脸上却笑着回他:“好啊,非把你的卡刷爆了不可!”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临出门的时候,张妈不停的交代让我多加小心,爸爸也在一旁嘱咐许文轩。

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少了。我们拿着号儿,并肩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着做检查,眼前尽是大着肚子的准妈妈,以前我老觉得怀孕的女人很丑,现在放眼望去,眼里都透着柔情,说不出来的漂亮。正想着,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倒是跟我搭起了讪:“妹子啊,旁边这是你老公吧!你们的孩子生出来肯定漂亮!”我扭头和善的一笑:“谢谢你啊!你的宝宝也会很漂亮的!”随后看了一下许文轩,他正喜笑颜开的看着我,说不出来的温文尔雅!我不禁暗自想象孩子的长相。

直到做胎心检测的时候,我才缓过神。

许文轩一直坐在我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仪器屏幕,嘴里不停的念叨:“这个就是我儿子吧,长得真好看!”这话一出,旁边的医生倒被逗乐了:“许先生,您的孩子还没成型呢,哪里看的出来长相?”后来发现许文轩有些尴尬,便递过来一个听筒:“听听孩子的心跳吧!”许文轩有些呆愣的接了过来附在耳旁:“宁宁,我听到孩子的心跳了!”那表情仿佛害怕别人不知道他当爸爸似的!直到医生接过听筒,他还有些不舍得放手,医生笑了笑说:“看您乐的,现在才两个月,等四五个月的时候还能感到胎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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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做完产检,已经到了中午,许文轩把车开到了一家西餐厅,他给我点了份牛排,刚坐下来,我的胃就开始翻滚,我捂着鼻子把盘子朝他推了推说:“不行,我吃不了这个!太油!”许文轩赶忙搁下刀具:“吃不下咱就换清淡点的菜!”

这么一折腾,等我们到百货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径直往婴儿用品的方向走,我这才知道,许文轩比我还败家,又是防辐射的衣服,又是奶瓶,又是婴儿车的 ?营业员的嘴都乐开了花!我心想让他得瑟吧,挣那么多钱,不花干嘛!自己却避开许文轩去了旁边卖内衣的专柜,正量xiōng围的时候,许文轩倒贴了过来:“老婆,前几天,我就发现变大了!”我臊的使劲肘了一下他:“能不能正经点!”

他还是很不要脸的来了一句:“又不是没看过,要不然孩子怎么来?”

我气得不再理他,只顾着挑选内衣。挑完了,就冲他喊道:“去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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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在外面吃完晚饭回家的,不料爸爸给我们打电话了。所以,我们买完东西就没耽搁,可是回家还是晚了,爸爸早就坐在饭桌上等我们了。

吃饭的时候,爸爸宠溺的给我夹菜:“现在可要多吃点,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够了,够了,这么多我也吃不下啊!”

爸爸温柔的一笑:“看我这爷爷当得,都犯傻了!”我还没来及回话,身旁的许文轩倒是说话了:“犯傻可以,就是不要犯浑!”我明显感觉到爸爸的尴尬,便暗地里踢了一下许文轩,谁知道他不但不理我,还自顾说着:“现在有了孙子,多少也收点心吧!”

爸爸听的一怔,随后笑了笑:“是啊,这回真当爷爷了,哪里还能犯浑呢。”说完,便埋下头去吃饭。

我心里有点惆怅:人这一生,小错可以犯,一旦铸成大错,一辈子脊梁骨都得让人指着,真是苛刻!

☆、豪门媳妇真是不好当

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张妈终于让我单独出门了,我一得空,就约了晓言。

开春了,天气变得不冷不热,我们便并肩在步行街上晃悠,高兴的时候就闲扯闲扯,不高兴了,就挑个合适的店进去坐坐。

一路上,晓言都在不停地抱怨:“豪门媳妇真是不好当。”

我笑了一声回她:“怎么了,婆媳关系难处了?”

“可不是嘛!我这儿还怀着孩子呢,就整天变着法的挑你的理儿!”

“那单宇呢?对你好吗?”

“回家倒是勤了,可是回来倒头就睡,还不如不回来。”晓言说这话的时候,眉毛自然地拧成了川字。随后看向我说:“你怎么样,和许文轩没再闹腾了吧。我结婚那天就想跟你说,许文轩的心肯定不在莫瑶那儿,不然见着她哪儿能那么镇定,心里有鬼的人,怎么装都会露出马脚的!”

我笑了笑,隔了一会才回她:“管他心在哪儿呢!我现在的心思全在自个肚子上,没工夫管其他的事儿。”

晓言忍不住推搡了一下我的头:“你就乐呵吧!尽跟我说这些风凉话,其实日子不知道有多顺心呢,没有婆媳关系,老公又懂得疼人!你就知足吧!”

我想了想半响没搭话。正好也到了拐弯处。

以前开车从这儿经过的时候,看见前面有家店,里面全是婴儿用品。不禁拉着晓言往里头走。

挑衣服的时候,我们都不约而同的选男宝宝的衣物,晓言有些诧异的说:“验过啦,也是男孩儿?”我看了看晓言有些显怀的肚子说:“前天刚验过。看来不能指腹为婚了!”晓言忍不住啐了我一口:“谁跟你指腹为婚啊,这不是近亲结婚嘛!”

我一拍脑袋说:“对哦,你看我这智商。”随后又问了晓言一句:“你的预产期在十月份吧,定在哪家医院跟我说一声!我也在那家生!”

晓言娇嗔的看了我一眼说:“跟你说有什么用,又不在一起生,你不是比我还晚一个月呢嘛!”

“你先去打先锋啊!也好跟我传授经验嘛?”

“你就逍遥吧,早生晚生还不得生啊”

“ ”

正跟晓言说着话的时候,我却看见了不远处的莫瑶,此刻,她正站在超市门口,显然在等人。可是我没想到是在等许文轩,正诧异的时候,许文轩就拎着两大包东西跟着莫瑶上了车。当下,我就听见自己的心“吧嗒”一声锁上了!

晚上,我喝完**汤就上楼休息了,许文轩回来的时候,我都睡了一觉。

可是他靠近我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躲开了。许文轩一愣,随后轻声问我:“吵醒你了?”

我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嗯”随后平静的问:“今天都忙些什么了?”

“见了几个客户。”

我听了心里不禁有些发冷,一个男人开始说谎,就代表他即将或者已经出轨!

“下次编点有新意的谎话。我今天下午在步行街看到你了。”想了想,我还是漫不经心的跟许文轩说出了这句话。许文轩被我说的愣了,随后语气有些无奈的跟我说:“宁宁,我是永远不会背板我们的婚姻的。”

我索性翻了个身,看着他说:“我可以接受精神上的出轨,但是我接受不了身体上的出轨。只要你不越过这个雷池,为了孩子,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

许文轩忽然笑了一声说:“罢了罢了,你还是连一丝一毫的信任都不给我!”

我被他的话钓的不上不下,便有些气氛:“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冤枉你了!你到底有什么苦衷,我给你机会,你一次都解释清楚了!”

许文轩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抚着我的肚子:“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现在,你只要顾好孩子,还有相信我就够了!”

我没有回他的话,心里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许文轩的苦衷,谁知道这些事儿竟水落石出的那么快。

单老爷子八十大寿那天,很多人都来了。连莫老爷子都没有缺席,那天,莫瑶穿着大红的礼服,跟骨子里的妖艳相得印彰。

席间,许文轩跟单宇不停地忙着应酬,我跟晓言则坐在一旁闲聊,直到许文轩被莫瑶拉走,晓言被莫静怡支走时,我才知道莫家人的目的,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刻我便和莫老爷子,安静地坐在二楼的阳台,他开场倒是很有礼数:“今天我这个老头子找你,倒有些冒昧了!”

我礼貌的笑着说:“太见外了,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吧!”

莫老爷子呡了口茶说:“你来许家也有些年了,也应该知道瑶瑶跟文轩的事儿吧!他们俩年纪相仿,从小就合眼。后来文轩却执意要跟你结婚,你多少也有些疑问吧?”

我看了莫老爷子一眼,随后回他:“还请您告知一二。”

莫老爷子叹了口气,半晌才说话:“这就要追溯到十六年前了,说到底,是天意弄人啊,你的生父生母本不该赶上那场祸事儿的。当年文轩跟遥遥去国外旅游,赶到机场的时候,最近的一班飞机票都卖光了,就买了下面的一班,两个孩子不愿意等,就开始想法儿跟别人换,找了几个人都不愿意,只有他们同意了。哪知道后来就出了这样的大事。后来许家得知他们有个女儿,这才赶到福利院领养了你。后来就赶上你跟林家那小子分手,意志消沉。文轩这才跟莫瑶退婚,硬是要照顾你!”

我听得五味杂陈,脑袋轰轰的难受,我哑着嗓子说:“为什么现在告诉我?您想让我离开许文轩。

“我知道老头子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不过,我只有一个孙女,我看不得她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我也看不得文轩委屈自己,这么多年,他欠你的,也该还清了!”莫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来的为难之色不像是做做样子,他看了我一眼,继而说道:“你生完孩子后,我会给你安排去处。”

我的身子忍不住颤抖,声音略带哭腔:“最后一句有些多余了!我自然会走,不过不是在生完孩子之后,也不是现在。”

说完,我便站起身子准备离开,刚迈开步子,就听见莫老爷子嘀咕了一句:“希望这件事儿不要让别人知道,只怕不好收场。”我苦笑了一声,这个莫瑶真是让自己的爷爷cāo心了,老头子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她做黑脸。

到了大厅,热闹的气氛丝毫不减,我看着满场的欢声笑语,竟觉得从头到脚的恶心。

平静了一会儿,我慢慢的消化了这一连串的过往,忽然想起不久前莫瑶说的那些话,真觉得讽刺,我倒成了王母娘娘的发簪让他们劳燕分飞了。这个世界真可怕,可怕到你连一个人都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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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宴会出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像空了一样,浑身虚软无力,我有那么一秒钟很想掐死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原来我所有的苦难全因为他年轻气盛,不愿等待而造成。

太可笑了,我居然还觉得他宽宏大度!原来他的百般迁就都是有原因的。

他真是个灾难,要不是他,我不会无家可归;要不是他,我不会经历缠绵痛苦的爱情;要不是他,我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

我越想越痛苦,直到小腹一阵疼痛袭来 ?

☆、避之不及又念念不忘

作者有话要说:休整两天,赶进度赶进度!!吼吼!!

转眼我来普罗旺斯已经四个年头了。日子过得倒是恬静安详的很。

夏天又到了,薰衣草大片大片的开了,我便整天窝在庄园里拾掇,罗斯已经催收花了催过好几遍了。他是个意大利人,十年前便到普罗旺斯定居。罗斯是这片庄园的主人,有着欧洲人应有的绅士风度和热情,见我孤身一人,便以很少的租金租给我一块花田让我种薰衣草,丰收的时候他再高价收回花朵。如此一来,再加上一个故人的帮助,我倒也在这儿扎下了根。

以前,我就很向往普罗旺斯,现在美梦成真,自己倒成了居住在这里的外国人,出口便是地道的法语。诚如每次跟邻居的苏珊大妈话家常,我都能把音节粘在一起,通过鼻腔升高,加上浓重的卷舌音,像机关枪似的妙语连珠。

当我穿着紫色长裙穿梭在薰衣草从间,憩息于紫色的葡萄架下时,谁能不说世事无常呢?四年前的往昔历历在目,虽然这个国度,走着走着就能忘记伤痛,但是偶然间,我还是会不自觉的陷入回忆。

什么恩怨情仇,不过是人的执念而已。四年前我的执念便是离开,什么都弃之不顾,包括肚子里的骨血。我清楚地记得那时的情景,当时我躺在病床上,满脸憔悴的拉着晓言的手说:“帮我,我需要一笔钱,我想马上离开!”

晓言满脸愁容却什么也没问:“钱,我会给你送。但是孩子刚稳定,你再折腾,身子怎么受得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坚定了看了她一眼。她便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尽管后来颠沛流离,孩子还是平安的生下来了,我给他取名涵涵,涵盖了太多心酸与幸福。

不过,在这里遇到成漫稻倒是让我始料未及。说起来,她倒成了我们母子俩的救命恩人。当时,我快到预产期了,手里头的现金少得可怜,我必须得挺着大肚子在庄园干活。傍晚收工的后,我走在路上,肚子一阵一阵的疼,尽管我咬着牙还是挺不过去,无巧不巧,被成漫稻撞见了。后来她老是揶揄我:“我只是看你守信用才帮你!”不过,她却是百般照顾我,所以月子里我没落下什么病。

想着想着,夕阳就慢慢下沉了,我便挎着竹篮朝自家的石屋走去。虽是一间农舍,不过格局都酷似彼得?梅尔笔下的房子,成漫稻的眼光一向很有品味。刚进院子就看到成漫稻牵着孩子踱了过来,涵涵一看到我,两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妈妈回来喽!”

看着孩子的笑脸,我周身的疲惫一秒钟便消逝怡尽了:“等好久了吧,饿了没?”

“晚饭早就做完了。要我说啊你就是贱命,早跟你说过,我手里头的存款足够养你们母子俩了。”成漫稻还是那么话里不饶人。我只是笑了笑:“我现在有的是力气,能干点是点,总不能坐吃空山!”成漫稻还想教训我,我便嬉皮笑脸的凑到她身边说:“这些年,谢谢你了!”

晚饭过后,成漫稻便去哄涵涵入睡,我则在厨房洗碗,以前,我们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却能相互扶持着过日子。

一切忙完之后,我便泡了一壶茶,坐到院子里。

夏季,院子里开的花也不少,除了摇曳着的野蔷薇,其他的花我都叫不出名字。苏珊大妈的家需要穿过屋后的树林,所以,此刻的夜晚很是寂静。偶尔几只蚊虫在耳边嗡叫几声,便都前赴后继的扑向身旁的一排灭蚊灯。

我正闭着眼睛养神时,成漫稻就坐到了我的旁边:“园子忙吗?需要我帮忙吗?”

“还好啦,就快拾掇好了!”

我们相视一笑,半响没说话。然后,呡了口茶的空挡,成漫稻就说话了:“许宁宁,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良君的事儿?”

我一愣,随后笑着说:“都过去了!”可是心里多少有些疑问,便加了一句:“你想说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听。”

成漫稻习惯性的垂着头:“良君是个好人。他只是为了帮我!”见我狐疑的神情,她只停了一会儿便说:“我离开林梓茗后,没人投靠,便去酒店做起了服务员,后来良君跟一群人过来吃饭,席间有人对我动手动脚,良君看不过去就出了头,后来,问清楚我的状况后,很同情我,便暗地里帮我,哪曾想你们都误会了,后来良君说误会就误会吧。我才知道,他想离婚!是他厌了这场政治婚姻,不关任何人的事,可是最后谁都没有料到你妈妈会自杀!”

我听完这些话,心里很是难受,一时搭不上话,便站起身来:“我去拿点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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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酒窖的必经之路有一坐晃晃悠悠的木桥。我打开门锁之后,便坐在酒窖里发呆,心想,我们都是自私的人,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世界上又有多少事情是有对和错的!

九月底,所有花田里的薰衣草都采收完成了,我们跟花田一样都得以喘口气,这些天,天气一改往日的温和,总是yīn晴不定。

我刚把花田里的干草扎成木桶的形状放到园子里,乌云就涌了过来。

我便慌忙的躲到屋子里,涵涵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玩拼图。我环顾四周也没看到成漫稻,便问涵涵:“涵涵,你有没有看到阿姨?”

涵涵抬起小脑袋,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看着我说:“看见了,阿姨接了个电话就回房间了。”

我眉头一皱,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便在涵涵脸上亲了一口说:“涵涵乖,不要乱跑哦,妈妈上去看看阿姨!”

等我“吧嗒”推开木门的时候,就看见成漫稻双眼无神的倚在床头,竟然没有察觉到我。

“怎么啦,涵涵说你接了个电话就上来了,出什么事儿啦?”我屁股一挨到床,就轻轻的问她。

成漫稻这才转过脸,双眼肿的跟桃子似的:“许宁宁,怎么办,怎么办?”

我搂过她的背,轻轻抚着:“出什么事儿了,你倒是跟我说啊?”

盛满稻伏在我的肩头,抽噎着说:“林梓茗打电话给我 说 清如生了很严重的病,让我回去 进行骨髓配型 ?”

我的脖颈一僵,清如真是个命运多舛的孩子,现在算算,清如也才六岁。需要骨髓配型的病能有多乐观,我心里也是很乱:“怎么会得这种病呢?先别急,我们回国看看!清如是你女儿,你的骨髓一定跟她相配!”

成漫稻腾地从我身上弹开:“宁宁,我们现在就走!”说完便开始疯了似的整理行李。我一把拖住她:“冷静点,现在走,有航班吗?你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她倒是不犟,渐渐的冷静下来,我给她泡了杯安神茶,看她喝完,我才下楼抱着涵涵回房了。

躺在大床上,我忍不住搂着涵涵肉滚滚的身子说:“涵涵,明天我们回国了。涵涵开心吗?”

涵涵愣了一下,随后抬着头看我:“妈妈,我们是要去爸爸住的地方吗?”

我看着孩子满是期待的眼神,不由得发起了呆,四年没有见面,现在的彼此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吗?其实,我早发现,人很是不知好歹,在你身边的时候,避之不及。离开了,平静下来倒念念不忘。

许文轩这个名字,我好久没有念出口!这个给我不完整生命又宠我到天的男人,我拿他如何是好?

☆、这大概就是父子天性

回国一个月了,清如的病情时好时坏。因为成漫稻的骨髓跟她也不匹配,所以,我们整天都是愁云满面的,尤其是成漫稻,深陷的眼窝看上去离崩溃已经不远了。

这期间,林梓茗只找过我一次,是在安静的病房里,那天,午后懒散的阳光正薄薄的越过百叶窗,静谧的安详。

他满脸疲惫的说:“少年时候的我那么纨绔,没想到倒报复到女儿身上了!”

我没有说话,年少的时光对我们每个人来讲都是弥足珍贵的,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停在那儿不肯走呢?

“就在不久前,我还想着挽回你。现在,周身疲惫的我都懒得解释!”林梓茗背对着我站在窗口,身上尽是忽明忽暗的条纹,让人眼花缭乱又满是神伤!没等我说话,他便转过身来看着我说:“宁宁,清如前几天跟我说,让我照顾好成漫稻!一个六岁的孩子窝在我怀里,一个劲儿的求我,我觉得我该给清如一个完整的家。”

我看着他,低哑着声音说:“是该给她一个家 ”没等我说完,林梓茗就走到我跟前,满脸期待的说:“宁宁,我能抱你一下吗?”我愣了一下,林梓茗还是轻轻的揽着我的肩,附在我耳边说:“今生的遗憾就是放开你!”

我坐直身子后就笑了,笑的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涌,是啊,这个男人让我学会了爱,他是我整个青春年华的执念,可是最后还是与他擦肩而过!多年前他为什么没有挽留我,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林梓茗果真很讲信用,隔天就跟成漫稻办了手续,那天是多日来,成漫稻第一次真心的笑,笑得那么美!

因为涵涵上起了学前班,成漫稻也死活不肯让我换班照顾清如,她总是说:“我欠孩子的太多!”所以我一下就多出很多时间。

那天去接涵涵下课,我遇到了晓言。在街角,我老远就看到她哭着用手指着我。

我们去了学校附近的茶馆,茶馆的名字叫好时光。它的装潢古色古香,一进门就能闻到好闻的檀木香。

“死丫头,你倒是回来了。”晓言看着我,一脸娇嗔。

“嗯,回来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好着呢,大家整天为你烦心,多好啊!”

“对不起!当时真的是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你知道吗?许文轩找你都快找疯了!前两年,整天逼问我,就差给我下跪了!”晓言说这话的时候,习惯性的推搡着我的额头。

我呆愣着看了一下她说:“我留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他还找我干什么?”

“离婚协议书,许文轩能签吗?那时候你可怀着孩子呢!”晓言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自然瞟向我身边的涵涵说:“孩子长得可真像许文轩!”

我笑了笑,顺势抚摸着涵涵的脑袋:“晓言,我能求你一件事儿吗?”

“怎么着,让我给你瞒着!”

“嗯,你还是最懂我!”

“你放屁,你以为这座城市有多大,你们迟早会遇到的!”

“万一遇不到呢?”我的表情有些怏怏的,呡了一口茶后,然后突然想到晓言还没接孩子就说:“你孩子还没接呢?”

晓言怔了一下,不稍片刻,就拿起衣服直往门口冲,嘴里一个劲儿的说:“许宁宁,改天我们再聚聚!”

我则是莞尔一笑,心里翻腾的尽是不安,凭着许文轩的财力和人力,想在国内找到我不难。我不知道我还能躲多久。直到涵涵稚嫩的声音从我耳侧传来,我才缓过神来,他说:“妈妈,刚才那个阿姨是妈妈的朋友吗?”

我慈母般的笑着说:“当然啦,她可是妈妈最好的朋友。”

“那她认识爸爸吗?”

我没有再回答他的话,涵涵也没有再追问我,多年来,这成了我们母子俩的默契。随后涵涵便仰着脑袋,小手摇着我的手臂说:“妈妈,我们回家吧。回家我唱歌给你听!”

回家路并不长,当时租房子的时候,成漫稻考虑的很周到,不管是去医院还是去学校,都很方便。

可是现在三室一厅的房子,就剩下我跟涵涵住了,成漫稻只是偶尔回来拿个换洗衣服,每次回来的她都越发的憔悴,我看着很是心疼,可是她总是用着安慰的语气跟我说:“会好的,会找到合适的骨髓的!”可是情况并不乐观,我们都知道。

星期六的早上,涵涵不用上课,我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门铃响了,起初我以为是成漫稻便急急忙忙的去开门,没想到,打开门,我却看到了许文轩。

他穿着卡其色的呢大衣,脸上的疲惫清晰可见。我心里想,他真是财大气粗,这么快就翻到了我。哎,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我索性侧着身子放他进来了。进门之后,许文轩并不着急坐下,只是仔细的环顾四周:“看来你过得不错!”

“是挺不错的。许先生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许先生?真是可笑,这是你跟丈夫说话的态度吗?”

“丈夫?我不是签了离婚协议书了吗?”

“离婚协议书,你还敢跟我提!”许文轩维持了那么久的风度终于崩塌了,他双手桎梏住我,眼睛也因为愤怒涨的通红。

我死死挣扎着,正要发飚的时候,卧室的们“吱呀”一声开了,涵涵揉着眼睛叫着我:“妈妈,妈妈 ”

许文轩显然愣住了,我一甩手就成功的挣脱了他,随后径直走到涵涵跟前抱着他:“涵涵,醒了?饿了没?”

涵涵双手圈着我的脖颈,直直的看着面前的许文轩,然后呢喃道:“妈妈,是爸爸,是爸爸 ”

听涵涵这么叫,不要说许文轩,就连我也很诧异,我从来没有在涵涵面前提过许文轩,更别说给他看爸爸的照片了,这大概就是父子天性吧!所以当下我并没有否认,加上心里也知道他应该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毕竟,当年我可是怀着孩子离开的。

?

饭桌上,许文轩仍在错愕中,刚刚的怒气消逝怡尽。

涵涵拿着小勺,安静的喝着粥。时不时眨巴着眼睛看看许文轩,然后问我:“妈妈,爸爸怎么不吃?”

他问的唐突,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有些不友善的问许文轩:“你喝粥吗?”没想到这丫真不客气,点头就说:“要,给我来一大碗。”

我不情愿的给了他一碗,转身就去厨房拿包子去了。后来,我就知道了,涵涵不吃青菜的臭毛病像谁了,此刻,他们正动作一致的抠包子里的馅儿!涵涵一边抠,一边笑:“爸爸,也不爱吃!”

许文轩则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说:“那是!那怎么说你是我儿子呢?”

我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就不能学着谦卑一点呢?

吃过饭后,我正在厨房洗碗,许文轩凑了过来说:“我带涵涵出去玩了!”

我压着的火顷刻爆发了:“许文轩,能不能适可而止,真当自己是爸爸了?”

“我本来就是他爸爸。”

“我们跟其他的家庭不一样,你跟涵涵的关系,充其量就是—你给了他半条生命!”说完,我搁下手边的活,走到客厅,抱起涵涵说:“儿子哎——今天妈妈带你出去玩,爸爸没有时间!”

许文轩肿着脸站在那儿,什么话也不好说。涵涵显然有些失望,不过一会儿,就眉飞色舞的说:“好吧。下次我再和爸爸一起玩。”

可是后来送许文轩出门的时候,看到他倚在门口似笑非笑的跟我说:“许宁宁,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时,我的不安又开始翻江倒海了!

☆、我不怕可我舍不得家

从普罗旺斯回来两个月了,我开始渐渐想念那个城市。想念那种现在和未来都无需牵挂的生活。看来我还是比较适合逃逸都市,享受慵懒,在普罗旺斯做时间的盗贼。

林梓茗跟成漫稻的婚礼定在11月份。婚礼是在医院举行的,全院的医生护士都参加了,当天,成漫稻并没有穿婚纱,她穿着大红色的旗袍,本应该美得跟妖精一样,可是因为暴瘦的原因,却像个纸扎人似的让人心疼。那天状况很不好的除了成漫稻还有清如。

长时间的化疗让孩子憔悴的跟鬼一样,因为头发掉光了,她戴着粉色毛绒的帽子。

此刻她正坐在轮椅上,笑着跟我说:“阿姨,我有家了,可是,我知道我很快就要走了!”

我一时哽咽住了:“傻孩子,你很快就好了 ”

清如有些气若游丝的靠在我xiōng前说:“阿姨,我不怕。可是我舍不得家!”

我没有再回她,只是背过身去不停地揩眼泪。平静了一会儿,我才推着她往医院的礼堂走去。

医院的礼堂布置的简陋而温馨,我们进去的时候,大家都入了席。林爸坐在第一排,这么冷硬的人,看着轮椅上的孩子竟也会泣不成声。因为医生前几天就告知了所有人,就算有合适的骨髓,孩子的身体也承受不了,所以尽管穿着唐装的林梓茗,依旧俊朗的厉害,却怎么也遮盖不了眉角的悲伤,倒是清如,整个婚礼过程一直保持着微笑。可是,我还是感觉得到她的气息正在慢慢消逝。

直到林梓茗跟成漫稻交换了戒指,清如的小手便立刻毫无生气的垂到了身侧,嘴角仍然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我再也忍不住嚎啕起来,泪眼朦胧中,我看见成漫稻轰然倒地 ?

清如短暂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葬礼是在两天后举行。那天来的人很多,包括许文轩,许良君,单老爷子一家,还有莫瑶。成漫稻整天滴水未进,也不哭也不闹,跟木偶一样。林梓茗也仿佛老了好几岁,从头到脚都被悲伤笼罩着。我抱着涵涵站在他们身后,心里的难过也是翻天覆地的。涵涵见我难过,便乖巧的搂着我:“妈妈不哭,姐姐只是想睡觉了!”

葬礼结束后,我便抱着涵涵在楼下等车。即使我用大衣裹着孩子,孩子还是有点瑟瑟发抖。我正着急的时候,那辆熟悉的bmw760便停到了我跟前。

许文轩迈着修长的腿从车里下来,打算接过孩子,我则死死抱着,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他有些发怒的嘶吼:“许宁宁,这么冷的天,再把孩子冻着。”

我一时没话回他,便抱着孩子钻到车内,因为车里暖气开得很足,涵涵便开始活跃起来。

他调皮的把脑袋搁在许文轩的椅背上,嘴里咯咯的笑:“爸爸开车好帅哦!”

许文轩偶尔腾出手扶着他的脑袋,宠溺的说:“等你长大了,爸爸也给你买一辆!”

不说倒好,这么一说,涵涵越发的开心起来,一下爬到车座上欢乐的跳来跳去,我吓得直托着他嗔怪:“小心点,再把门牙摔了,可丑了!”

“我儿子就算门牙摔了也帅!”没想到我说完话,许文轩倒是搭腔了。

我瞪了他一眼,并没有跟他较真。

车内恢复了平静,涵涵大概是玩累了,现在正窝在我怀里酣酣入睡。因为快到了,我便打算把涵涵喊醒。没想到被许文轩制止住了:“让他睡吧,我抱他上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孩子,也有些不忍心,便任由他了。

可是找钥匙开门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忘记带了。许文轩看了一眼,便抱着孩子往电梯边走,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便停下来跟我说:“跟我回家吧!”

我猛地回过神,便过去接孩子:“我们不去。”

“怎么着,想带着儿子睡马路!”

“关你什么事儿 ?喂,你给我停下!谁要跟你回去 喂!”

“ ”

我还是跟许文轩回了家,当我习惯性的坐在玄关换鞋,才发现家里的布局格调丝毫没变,就连拖鞋的摆放还是那样,一只朝外一只朝内!正发呆的时候,许文轩已经把孩子安顿好重又走到我跟前说:“先去洗澡吧!睡衣还在柜子里。”

我只是垂着头,默默呢喃:“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没有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妻子!”

“许文轩,你爱我吗?”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表情有些苦涩。许文轩愣在哪里,我便越过他洗澡去了。

许文轩,你那么聪明,应该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回答不出的问题吧!

等我洗完澡出来,我才仔细的打量了房间,才发现竟有些脏乱,尤其是我的化妆台,上面七零八落的横尸着我的护肤品。以前,有洁癖的许文轩老念我让我注意卫生,现在这样又算这么回事儿?

书上说:“美人有三种层次,第一类是自然之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难得。第二类是磨砺之美,遇雪尤清,经霜更艳。极品。第三类是意境之美,举目青山出,回首暮云远,绝代”但是,面对此刻坐在我对面,不施粉黛的莫瑶,我总不想说是第几种美。

她自然地翘起兰花指端着咖啡慢条斯理的跟我叫嚣:“怎么就回来了?原本以为你会躲一辈子的。”

“让你失望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回来并不是为了许文轩。”

莫瑶冷笑了一声后说:“你不是,你总说你不是,可是那个孩子呢?我是说你单纯还是说你会装,有了孩子,许文轩还能有多潇洒?!”

“孩子绝不会跟许文轩有任何牵扯!”

“信口雌黄,纸上谈兵都是空话!我再也不信你了,从你回来的那天起,我就不再信你了!”

“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听完莫瑶的语气,我有一丝担心,便不假思索的吼了出来

“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完全取决于你!”莫瑶镇定的晃着杯子,眼底凶光毕露。看得我从头凉到脚:“我走,我明天就走!”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法国的ca949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22号登机口上飞机。”

听到机场的广播提醒之后,我就牵着涵涵往登机口走去。走的途中,涵涵拽着我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妈妈,我们还会来吗?”我便蹲□子看着涵涵说:“我们呆的小镇不好吗?那儿多美啊,涵涵不想小镇子吗?”

涵涵撒娇似的坐在我腿上:“想,可是涵涵也想要爸爸。”

我瞪了一眼他,语气有些严厉:“涵涵还小,有些事你不懂!总之爸爸不会和涵涵生活在一起!”

涵涵很少被我凶,这么一来便有些泪汩汩的。我多少有些不忍心,便抱起来给他擦眼泪,正想安慰他时,涵涵便咯咯的笑了起来,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看到了许文轩。

他风尘仆仆的走到我身边:“许宁宁,又想着逃?”

我整个人处在惊讶之中,便没有搭话,随后许文轩从我手里抢过行李愤愤的说:“不是涵涵昨天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们要走!”

我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叛徒,此刻他正耷拉着脑袋低头认错。随后我看着许文轩说:“许先生,我想走,走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你恐怕无权干涉吧!”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许文轩对我怒目圆瞪:“我是你丈夫,那个该死的离婚协议书我可没签!”我有些吃瘪,心里知道今天是走不成了,怀里的涵涵倒是很乐意,直往许文轩怀里扑:“爸爸,我们不走了!”我气急的瞪了一眼他,他还浑不在意。

☆、你真是被迫害妄想症

有些人,你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

正如许文轩,把我们从机场截回来不算,索性二马一错蹬的给我们搬家了。

尽管我千万个不愿意,他一句话就把我堵死了:“许宁宁,能不能无私点,这么做都是为了孩子!”

刚搬回来的一个星期里,我始终像被绷紧的弦似的,一刻也不敢放松。

莫瑶那天的音容相貌我看的是真真切切,并不像是口头上的恐吓。

我知道,女人一旦狠起来定会不择手段!所以,我心里很是害怕她对涵涵下手。

本来日子周转的很是顺心,和许文轩碍于有个孩子也是尽量和善,我也就渐渐淡忘了那种恐惧。

直到那天晚上接到一通电话,是莫瑶打来的,期间,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她说:“许宁宁,你又失信了!这该怎么办呢?”

因为是在饭桌上,许文轩看出了我的异常,便皱着眉头问我:“怎么啦?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有些慌乱的回他:“这段时间,涵涵能不能不上课啊?!”

“为什么?”

“我担心有人会对他不利。”

“真是被迫害妄想症,谁会对一个小孩不利?”

“是莫瑶。”

许文轩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看着涵涵说:“儿子吃饱了没?吃饱了就去客厅看电视好不好?爸爸妈妈有悄悄话要说!”涵涵一向乖巧,一听命令便屁颠屁颠的实行了

涵涵一走,许文轩索性放下碗筷:“电话是莫瑶打得?”

我不置可否,许文轩便接着说:“她生病了,是忧郁症!”

我一听便狐疑的看着他,许文轩则是一副不紧不慢的神情:“得了好多年了。娱乐圈嘛,说起来风光无限,个中滋味只有自个知道。可是近年来,错综复杂的事情让她的情况越发严重,不过,她从没有伤过人!你就当她是郁结不得发,让她口头上发点怨气吧!”

我听了很不好受,心里多少对莫瑶报以同情。生理上的病无非吃药打针,这心里上的病就只剩下熬了!加上许文轩看向我的眼光诚恳而真挚,让我误会不得,所以我便默默的点了点头。

饭后,我收拾好餐具,便去催促孩子睡觉。故事书才翻开一页,涵涵就酣酣入睡了。

我刚帮孩子掖好被角就看见许文轩慵懒的倚在房门口,于是,我就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跟前问:“找我有事儿?”

许文轩先是不动声色的掩上房门,随后看着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回趟宅子,爸想你和孩子想得紧!”

我心里知道,四年前,自己的反应与做法多少有些偏激,先不说飞机失事,许文轩是无心之过,就说许家这么多年视我如己出,用真心待我!我也不该一棍子将人打死。所以,我想了想就回道:“是该让涵涵见见爷爷!”

回宅子那天,天气很不好,整天都下着蒙蒙细雨。

我本就不爱冬天,妈妈和清如都是在这个可恶的季节走的,所以我总认为冬天是毫无生气的季节!

那天算是我和涵涵正式见到爸爸,我才发现他老了,虽然双鬓有些花白,但是眉眼却多了份安详,毕竟退休了,在自家院子里养养鸟,种种花哪能不清闲。加上张妈腿脚不好,家里边多请了帮忙的月嫂,宅子多少跟以前不一样了,再也不似往日的萧条与空旷。

涵涵虎头虎脑,爸爸和张妈少不了一阵稀罕。以前,因为妈妈的事情,许文轩多少对爸爸心有芥蒂,现在时隔多年,便也随着时间渐渐淡忘,所以吃过饭,他们两个大男人便带着涵涵去了附近的军区转悠!我则和张妈窝在厨房边收拾边话家常。

张妈说:“宁宁,别怪张妈多嘴。你这几年走的可真不应该,你都不知道把文轩急成什么样儿了,那身子是一天天的往里缩,磨了两年,单老爷子便要文轩娶了莫家的丫头,文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那天,莫家人找到家里,你猜文轩怎么说?”

我怏怏的回说:“怎么说?!”

“他说啊,我这辈子的心都在宁宁身上,再给不了别人了!”

我刷碗的手顿了一下,脑袋里不停翻滚着这些年我心里藏着的不愿提及的过往。

从进许家的第一天起,我就对许文轩极其不友善,我弄坏他心爱的钢笔,在他的牛奶里加辣椒,在他的手臂上咬出青紫的牙印 ?可他依旧对我温和的笑,温和的叫我:“许宁宁”正如当年我曾在日记里写过,“我住在一个漂亮的小洋楼里,新妈妈是标准的家庭主妇,温和贤惠;新爸爸是尽职的父母官,仁爱慈祥。新哥哥是优秀的气质少年,温文如玉 ?”

许文轩上市一中的那年,熟悉了一年环境的我也上学了,是市里的重点小学。

10岁的小屁孩能记得多少蜚短流长的情节故事?我也不例外,于是直到现在,我仍然在思考,我究竟是如何结识林子茗这样的奇葩的。别看他长得白白净净,一表人才。可是娇身惯养的厉害,他找不到教室会哭,吃饭抢不到座位也会哭,甚至上厕所没人帮他提裤子也哭 ?当年,我作为他的同桌,没少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中心思想大抵如下:林梓茗啊,你看看你,也10来岁的人了,提裤子也不会,在这样下去,你会被这个世界抛弃的!这样的冷嘲热讽从十岁开始我就很擅长了,彼时,年幼无知的我哪里知道世界上有一句话叫:“爱之深,责之切!”

17岁那年的中考我顺顺利利的考在了市二中。对于一向成绩平平的我绝对是超常发挥,爸爸很是高兴,又恰逢妈妈过生日,他就邀请了亲朋好友来家里聚会。林家自然受邀了!

那天,许文轩特地从外地的大学赶回来,他穿的很正式,一副大好青年的模样。眼前的这个美少年居然和我做了7年的兄妹了。我虽然不会再幼稚的捉弄他,可是,也无法做到跟他情同手足。即使,他常用礼物“贿赂”我。连林梓茗都说我“恬不知耻”,拿人家的礼物,嘴还那么毒!要我像林梓茗那样跟着许文轩后面毫无尊严的“文轩哥,文轩哥”的叫,我宁愿跟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接吻。

时隔多年,我才渐渐发觉我之所以不待见许文轩,就是因为我总也想不通,他许文轩为什么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优秀!为什么有他在的地方,自己就低于尘埃了。你看,在人群中,他就像阳光,集齐了所有美丽的光环。而我,总是在他出现之时,慢慢淡出……于是我在喝完一杯可乐之后,就悄悄潜回了房间。脱掉小皮鞋,成大字趴在床上。不一会,脸被压的生疼,我坐起身打算换个姿势,却被那个挤平在玻璃窗的扭曲的的脸吓得够呛!我刚想大叫,可是定睛一看,居然是林梓茗。我慢悠悠的踱到他面前,移开窗子,鄙夷之情洋溢:“哟,出场方式挺别致啊?!”

林梓茗紧了紧因为把着窗台的手,腆着脸说:“谁叫我年富力强,有门不走,非爬墙咧!”

我倚在窗子旁边,“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跟你妈还真杠上啦!你跟台湾学啊!”

林梓茗显然心情很好,对着我晃着一颗大脑袋“经过我们双方的多次会谈,事情有了很大的转机啊!”

我瞪大了眼睛:“你妈同意你去二中了!”

林梓茗一脸得意的怂样:“我妈虽然暂时还没有想通金子到哪儿都能发光的道理。不过,我已经得到了同盟好友的帮助,听过以夫为冈吗?我爸说了,最迟两天拿下我妈!不过这两天,我还得跟我妈持续冷战,以表明我坚决地态度”

我一边坏坏的笑着,一边凑到他耳边说:“有气魄,不过你就这么怕和我各行其是啊!?”

其实,说完我就后悔了,果不其然,林梓茗激动过度,脚一滑,摔下去了。英勇负伤。

我从楼上俯视林梓茗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神忧伤的像家里破产了一样。我忽然记起,他跟我说过,“许宁宁,今天我听人家说啊,只有不在乎的东西才会被拿出来当笑话讲!”我真想爆一句粗口:“他妹的!谁***歪理啊!”不要说日久生情了,就林哥哥这样的高富帅,我怎么可能不会芳心暗许?只不过,爸爸妈妈自小沾染名门望族的习气,虽然都不迂腐,但是骨子里总有一些墨守成规。早恋在他们的眼里绝对是不正之风,旁门左道。所以即便我知道林梓茗对我也不是无关风月,可是我就是不敢逾越!而且林梓茗也从来没有

☆、一辈子做着黄粱美梦

后来林梓茗的手臂打了一个多月的石膏。

他差不多复原的时候,我们开学了。林梓茗果真顶着高于一中的高分,到了二中。

而我也在习题堆积如山的高中岁月里,认识了李晓言,我们俩算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我们有零食一起吃,有八卦一起聊,有林梓茗一起整,晓言常说,林梓茗是她见过的最没有尊严的男人,尤其在我面前。林梓茗也常说,李晓言是他见过其次彪悍的女人,第一是我。如果说,人生中有我想要用塑胶皮封好,用框架裱好的最好时光,那么正在笑着,闹着的我们便是其中一段!

直到成漫稻,那个面容精致,棱角分明的女孩儿闯入我的生活之后,我才知道,我曾梦过的大槐树和蚂蚁洞不过是在暗喻,在我变成许宁宁的这几年时间里,我竟和淳于棼一样,只是做了一场南柯梦。我多想穿越时空,跟道人吕翁借那一方仙枕,那么我就能一辈子做着黄粱美梦!可是,道人终究不在,仙枕终究幻灭!

初见成漫稻是在高一开学后的第三个星期,她站在教室前面,面色清冷,声音细腻的跟我们说:“我叫成漫稻!”然后迈着笔直的腿走到林梓茗旁边的空位。

你会不会觉得有某一时刻,身边会yīn风阵阵?此刻,我便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我看见迎面走来的成漫稻,竟对着我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似有似无。靠,蒙娜丽莎附体啊!这么一想,我的汗毛又多竖起了几根。

“我觉得那个叫成漫稻的,好像认识我!她今天走去座位的时候,竟然对着我笑!”晚上放学回家,骑着单车,我还是忍不住告诉了林梓茗。

“得了吧,人家刚转过来,食堂还不认识呢!你的脸能比食堂大?”林梓茗一脸不屑。“咱俩座位比尺子还直,对着我笑还说得过去,对着你笑,麻烦大了,说明这个妞是重口味!”我没有心情跟他贫嘴,转过头去,一脸正经:“林梓茗,我真觉得,她认识我,女人的第六感!”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林梓茗刚好停下来转弯,他住的公寓到了。我也顺势停了下来,他妈可真够大方的,买这么一大套间,给他当单人宿舍住。

我跟林梓茗又贫了一会儿,就回家了。推着车,进门一右拐,就看见家门口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翩翩美少年,现在应该叫美男子!

“回来啦!”等我走近时,许文轩眉头一松。

我低下头停放自行车的时候,看见平滑的地面上有着两列浅浅的印记。对着他随口一问:“等很久了吧!”这是许文轩的癖好!只要他周遭出现这种用鞋拖出来的痕迹时,除非他现在很不安,要不然就是等人的时间足够长了。

“等了有一会儿了,今天你回来的有点晚。”他一贯的云淡风轻。

“我一向都是这么晚的。”我捋了捋身上的包,面不改色的搪塞他。

“我在学校时,每天都往家里打电话,我知道你一向回来的时间。”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有一丝的尴尬,所以就没有回话。隔了一会儿,许文轩又说:“看来你需要一部手机。方便联系,明天,我给你买一只吧”

“不用那么麻烦,你打林梓茗的电话就可以了,他有手机。”刚被揭了谎,我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能坦然接受他的馈赠啊。

“林梓茗只是你的朋友,并不是你的男朋友,他的并不是你的。你知道林梓茗对你并不是无关风月,还是避点嫌好。”许文轩说的清淡如水,可是却让我的反驳哽住,只能回说:“许文轩,如果我是你的血缘至亲,我一定会敬你如神。可是,我并不是。你知道我不会听你的话。”

“进去吧,妈妈在等我们!”许文轩好似没有听到我的话。径直往门口走。我只能跟在后面,压低声音对他嘶吼:“讨厌鬼,讨厌鬼 ”

可是,当许文轩按响门铃的那一刻起,我就噤声了。

吃完饭,我搁下碗筷,甜甜的跟长辈们说:“爸妈,我吃饱了!我先上楼了。”然后,我轻轻的拉开椅子。慢悠悠的上楼去了。

当我披头散发的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我被许文轩吓到,还是许文轩被我吓到。

我循着垂下头发的空隙斜瞪着他:“麻烦移驾!”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许文轩斜倚在洗手间门口,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很忙,没时间!”我正想从他身旁挤过,顺便踩他一脚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林梓茗,那天杀的声音。“文轩哥,今天我老开心啦!许宁宁向我坦言了一个深藏多年的秘密,其实……”

我愣了,任由许文轩举着华丽丽的手机贴在我耳侧,然后,我明显感到我的耳膜震荡的越发厉害了。我反应了三秒,丫的,这明显是在放大音量!我猛然转身。“我们去你房里谈!”那个时侯,我绝对称得上是健步如飞。林梓茗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脑子是进了多少水才会认贼为友,用电话与许文轩分享不能曝光的秘密!我真想削死他!

“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威胁?”我气鼓鼓的斜坐在他白色绒布的沙发上。

“喝杯牛奶吧!”许文轩迈着修长的双腿,递过来一个杯子。

我平视着许文轩,故意压低声音,浅浅的问。“你拿着录音,我是该喝还是不该喝呢?”许文轩这个人,在人前总是修养如斯,可是,我总能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桀骜不驯。

许文轩淡淡一笑,“随你的心意。你还没听完整段录音,你怎么知道,那后面有能威胁道你的筹码!?”

“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我承认,多年来,暗地里,你的确吃了我不少亏。你要以牙还牙,我无话可说。什么时候放给爸妈听,通知我一声。”现在的我为什么没有一支烟呢,要不然,我简直就是痞气侧漏啊!

许文轩儒雅的坐在床边,双手抱xiōng,“许宁宁,以前的那些事儿,我当时没有追究,现在我自然也不会还击。本想和你谈一谈林梓茗的问题,现在,我想谈谈其它的,比如,你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轻轻的踱到他的面前,耸着肩,“我们的关系,人前兄妹情深,人后形同陌路!”说完,我定定的看着他,有些人,你讨厌他,你不待见他,连你自己都觉得蛮不讲理,说不过去。可是,你就是无法欢喜他,欢喜他给予的一切包容与温柔。许文轩之于我,便是如此。

“我并没有同你争抢什么,我并不是你安逸生活的敌人!”许文轩也站起身来。他身上总有一股与世无争,云淡风轻的气质,我曾幻想,是不是,有一天早晨我睁开眼,许文轩就卷着铺盖,出家去了。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还是没有办法当你是朋友,更甚是哥哥!问我原因,我自己也无从说起。”我倚在书桌角,眼睛并不在看他,以至于,许文轩走近我,我并没有发觉。“那么,如果,我把这段录音删了,是不是可以换你一点信任!”

直到许文轩讲完,我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我被圈在书桌跟许文轩之间,并不是我们没有这么亲近过,彼时我是个xiōng平无臀的小毛孩,而现在我是个发育正常的少女。

“你删了,我感谢你;你不删,我提防你。如此而已。”

我原本以为,我跟许文轩的关系这一生仅此而已,可是却让一条彩信打乱了,如此大起大落真他妈戏剧化!

那时,我跟林梓茗已经开始正式恋爱。林梓茗爱我,我知道,可他照样在外面彩旗飘飘!隔三岔我就来一出捉奸在床,

当我每一次佯装成客房服务,骗林梓茗开门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信任早就土崩瓦解。可是我还是没想到,那次我推开门的时候,竟看到几乎□的成漫稻,我原本想好的武打动作毫无用处了。我累了,我忽然觉得跟林梓茗在一起,小三是防不胜防!我终于疲惫了!

出了酒店,我就蹲在马路边上,脑子里的思路却异常清晰。我要跟林梓茗分手!

见到许文轩是在半小时后,我平静的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许文轩淡淡的回答:“我就住在附近。”我苦涩的一笑,真巧。到底是天算的缘分还是人为的孽债!

“那条彩信是你发给我的?”坐在许文轩车的后座,我冷冷的问他。

许文轩没有否认,声音平和的回我:“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我知道你排斥我,所以我就用了其他的号码。”

我有些头疼,便只是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不一会,果真到了许文轩的住处了,他停下车走到后座外,伸出手摩挲着我冰冷的脸颊:“今天你累了,上去好好睡一觉!”也许真的累了,我便任由他扶着上了楼!

到了公寓,我坐在门口的皮椅上,许文轩温柔的给我换着拖鞋。我忽然垂下头去盯着他:“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并没有回答我,转身放鞋。然后,我的脑子像搭措线一样的抓住他的手臂:“许文轩,我们上床吧!”他明显的怔了一下。我以为他不置可否,于是,我站起身来撕扯着他的衣服,许文轩却猛地钳住我的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不是爱死了林梓茗吗?”我抬起头,对着他怒目圆瞪:“是,我爱他,爱疯了,爱死了,我贱吧?可是我不甘心,他林梓茗被别人睡了,我许宁宁也要睡回来!”

“神经病!”许文轩也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我开始挣脱:“你不想就别浪费我的时间,外面男人多的是!”

可是,许文轩还是拉住了我欲推开门的手,紧紧地从我身后抱住我,就像我是得而复失的珍宝。他好看的嘴唇就在我脖子后面似有若无的哈着气。他凑在我的耳根处,轻轻地说:“许宁宁……”

许文轩还是吻了我,并不是缠绵悱恻的感觉,他的吻技并不好,好几次都咬到我的舌头,更让我啼笑皆非的是,直到我们坦诚相待的时候,许文轩依旧青涩地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当时的我真的很错鄂,许文轩居然会是一枚纯情小处男。后来想想,虽然我没有很享受的第一次,但是这场交易很公平!

3

☆、这次你可得置办齐了

人们常说:“昨天是一张作废的支票,明天是一张期票,而今天是你唯一拥有的现金,过去的已经过去,,不要再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这些话,我很早就听过,是在小学三年级还是在大学四年级?时间的开端我早已记不清,可是却信奉了好些年,我就是太明太了了!

就像我从来不问相关的人,关于我缺席的四年时间。晓言说:许文轩找我找的都快发疯了;张妈也说许文轩为我消得人憔悴。可是许文轩自己呢?莫家放□段上门提亲,他一口回绝;卧室的化妆台上杂乱无章,他舍不得归置,尽管这样,许文轩终究还是不肯说句明白话,告诉我:他这么无法无天的宠我究竟是爱情还是其他?

在普罗旺斯的四年,我时常做这样一个梦,梦里的我,像个小女孩儿一样贪玩,赤着脚在一团迷雾里奔波,偶尔回头,迷雾就会自行消散,我好看清许文轩焦着眼眸,敞着怀抱等我回去,奇怪的是,我一旦转身,迷雾就又重叠,不稍片刻,莫瑶便会如鬼魅般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语气空灵而清脆:“文轩,过来,快过来!”于是,我开始变得慌张,顺势提着裙摆往前追,追着追着,我就看不清前面的路,追着追着,我就醒了。

这个没有结局的梦境整夜整夜的折磨我,无非是想提醒我:许宁宁,你再也不似以前那样,两袖清风,心无旁骛!在这场婚姻里,你早已失了心!

直到涵涵回来,我还坐在院子里感慨往昔!虽是深冬,院子里的玻璃房却是温暖如春,爸爸养了不少花,花的香气扑面而来,熏得我只是慵慵懒懒的窝在藤木椅上,看着许文轩和涵涵向我款款走来时,那时候阳光正好,早上的yīn霾一扫而光,酡红的夕阳微微映着他们的笑容,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有这样两个风姿卓越的男人,一个疼我到骨血,一个我疼到骨血!

所以,当许文轩靠近我的时候,我似有若无的说了一句话,我说:“许文轩,我们不离婚了!”

许文轩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我。

我讪讪一笑:“没听清啊,算了,好话不说二遍!”

许文轩这才反应过来,也不顾及孩子在身边只是紧紧的抱住我:“听清了,听清了!”

我窝在他怀里微微有些挣扎:“可不能这么便宜你,以前结婚的时候,一则你没跟我求婚,二则连婚礼都没办,这次你可得置办齐了!”

许文轩笑着放开我说:“办,我明天就办!”

我听他说完,面上虽只是淡淡笑着,心里却清明:自己作了那么多年,连孩子都早会打酱油了,再端着架子,多少有些不合适,再说了,对自己的男人动心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回公寓的第一天,许文轩果真没有去上班。所以便和我一起去送涵涵上学。回家的途中,他却往反方向走,我便满脸疑惑的问:“这是要去哪儿?”

他调头一笑:“去看看婚纱!”

我不由得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就靠在车窗边上看风景。

······

刚进店,满目尽是impression、enzoani、gionanna sbiroli、galatea等大牌的婚纱,细问之下才知道上次晓言的婚纱也是从这儿定制的!

因为是早上,店里的客人不算多。许文轩便悠闲坐在沙发上,身边的营业员不停地跟我介绍合适的婚纱,以至于手里都捧了好几本杂志了,脑子里却还是毫无头绪,于是,我便询问起身旁的许文轩:“你觉得那个好看。”

许文轩呡了口茶说:“都好看!”

我一听,便迅速的给了他一记白眼,他才笑着说:“如果硬要说,那这款不错!”

我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看去,才知道是enzoani的新款,

这款礼服是白色的,从图片看来很是普通,就是很常见的婚纱系类。

可是等营业员拿到跟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它的与众不同,它用的是复古的蕾丝面料、上面的水晶图案是用手工贴上去的。

下面白色丝缎垂落形成的自然褶皱与层层白纱堆叠,如同白色的花海与翻涌的云朵。许文轩多少还是有点眼光的。

等我换好礼服,我才知道我丰腴了不少,以前上围撑死a+,现在保守估计最起码到c。加上这款礼服是抹xiōng的,更让我觉得不自在。便遮遮掩掩的走了出来。

在许文轩面前尴尬的转了一圈后,许文轩就说话了:“礼服上围有点紧,改大点;腰身那边有点大,改小点,一个星期能改好吗?”

营业员一听,觉得生意做成了,便笑弯了眼:“一定能改好!”

等我换下衣服出来的时候,许文轩已经付好定金了。我们便没耽搁就出来了。关上车门后,我无意识的问了一句:“还有半个月就要除夕了,昨天我说婚礼的事儿只是说着玩的,现在一个星期准备婚礼哪里来得及···”

我没来及说完,许文轩温热的吻就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是四年来,我们第一次身体接触。我有些不知所措,任由他在我唇舌间流连,直到我们都气喘吁吁,许文轩才放开我:“你真是我戒不掉的毒!”

我有些羞恼:“问你话呢倒不正经起来了!”

“一定来得及!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了!”我第一次看到许文轩这么煽情的神情便有些呆愣,谁知许文轩竟起了玩弄之心:“就算我可以等,我下面的兄弟可等不了!”

······

后来的一个星期,我们整天都在忙着婚礼的事儿,到了晚上,头一挨着枕头就能睡着!我开始有些后悔跟他要了这场婚礼,不过,涵涵倒是兴奋的很,整天眉开眼笑的,知足得很!

婚礼的前两天,我们才把请柬往外发。

许文轩跟涵涵定制的礼服也如期的送到了,都挺合身,涵涵穿着一套黑色的礼服,脖颈上还系个大红的领结,虽是很平常的装扮,我却觉得很可爱,母亲就这样,总觉得自己的小天使最

是怜人!

······

婚礼理所当然的如期举行了,晓言,单宇,桦桦一早就来了,因为桦桦跟涵涵年纪相仿,臭味相投,便在一旁玩的不亦乐乎!

晓言则和我窝在酒店的房间,给一旁的伴娘团出了一连串的怪招来刁难许文轩。

闹了一阵,晓言便安静下来的坐在我身旁,从梳妆台上拿了个梳子:“宁宁,我结婚的时候,我妈给我梳过头。阿姨走得早,而我们一直当姐妹相处,还比你大几个月,今天这头我给你梳!”

我听了心里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感动,便有些泪汩汩的看着她,听着她在我耳侧极尽温柔的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

临近三十,一入夜,自然是冷的不像话!所以我们的婚礼便散得很早,我们也乐的逍遥。因为涵涵被爸爸带回家了,现在家里就剩下我和许文轩,不免有些冷清也有一些尴尬!

“额,要不,你先洗个澡吧?”

“还是你先洗吧!”许文轩靠在床头,很是气定神闲。

也许是头上的发胶粘的难受,我便也没有再推辞,就进去浴室了。

擦干净身子后,我坐在浴缸边上开始拆晓言送的包裹。

当时她一脸神秘的说:“这套睡衣,我可是选了好久,你一定要穿,不然多对不起我啊!”

想到这儿,我便笑了笑,顺势加快了手边的速度,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全景,当时,我从头到脚都被羞红了,这白色马甲要怎么穿啊,该遮的地方没一个能遮到!晓言这个女流氓!

我嘴里虽骂着,但是却奈何我没带其他衣服,只能硬着头皮穿出去,随手拿过浴巾裹着。

许文轩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怔住了,我心里知道,也难怪他这幅表情,除去我出去的四年,我们也算结婚多年了,我的睡衣一向中规中矩的!现在他不惊讶才怪呢,也许是房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我的脸烫的厉害,便想重新拿套睡衣换上,正当我弯着身子拿衣服的时候,许文轩便从我身后抱住我:“不用换,这样挺好!”

我臊的更厉害了,只把头埋在自个腿上不讲话,许文轩便轻轻的掰过我的肩膀,随后,大手一挥就把我抱到了床上。

看着他压向我的身子,我喃道:“你还没洗澡呢!”

“现在洗过了,待会儿还得洗!”

“······”

那天晚上,果真像新婚之夜一样,许文轩把我吻得意乱情迷,可是却让我知道了,多年之后,我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依赖他。

☆、被人掐怎么不知道喊

人真的不能纵欲,从第二天我跟许文轩直睡到日晒三竿就知道了。

直到我醒过来的时候,许文轩还闭着眼睑睡得昏天暗地。

我只得百无聊赖的缩在他怀里,看着他白皙的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因为许文轩还睡着,我便放大了胆量,一点也不羞涩地伸出爪子一颗一颗的数,数的正来劲的时候,许文轩有些嘶哑的声音自我头顶上方传来:“数了这么久倒是数清楚了没?”

我一听便有些慌张的移开手:“你怎么醒了?”

“问你啊,谁让你有双不安分的手的。”

我努了努嘴,有些气结:“我饿了,你快起身做饭!”

许文轩笑着揉了一下我的头:“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我立即瞪了一眼他:“怎么着,嫌我老啦!”

“哪能啦,我可比你老多了,你别嫌我就好了!”

“我嫌你呢,大叔!”

“恩将仇报,小人一枚。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毕,许文轩重又扑了过来,作势要吻我。被我拦下来后,只是趴在我身上说:“宁宁,我今年都35岁了,一遇到你,我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成熟!”

他说话时的气息都扑腾在我脖颈里,痒的我咯咯的笑。

······

接到成漫稻的电话时,我正在跟许文轩吃饭。电话里,成漫稻的声音一如平常的清亮:“宁宁,我跟梓茗要搬走了,有时间出来见一面吗?”

“搬走?为什么?”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出来再说吧!就在闹市区的西餐厅!”

“哦”

我满是疑惑,正打算挂电话时,成漫稻说:“许文轩在家吗?要在的话就一起来吧!”

因为路上堵车,我跟许文轩到的时候,林梓茗跟成漫稻已经点好了菜。

他们显然还是没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身量相貌都洋溢着悲伤。

四个人也碍于过往,难免有些尴尬,倒是林梓茗先举起了酒杯:“文轩哥,宁宁你们结婚那天,我和漫漫都没去,实在不是不想去,只怕家里的白事冲撞了你们,还请你们不要责怪!”

我听了不禁想起了清如,心里很是难过:“见外了不是,怎么能怪你们?只希望你们能节哀顺变,清如那么乖巧的孩子,要是看到你们这样,又该难过了!”

“怎么要走?决定的这么突然!”不是许文轩提及,我暂时还没想起来要问,便也趁势问道:“对啊,眼瞅着快过年了,你们怎么?”

成漫稻苦涩的一笑:“这年我们哪能过的安生?前两天苏珊给我打电话了,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想想这个时候,镇上该要举行派对了!”

“你还想回普罗旺斯?”

“我们俩商量过了,法国那边风景又美,什么也不缺!我们索性就过去了!”成漫稻说这话的时候,身子不由得往林梓茗那儿倾斜,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林梓茗也是满脸堆笑,看得我心里一阵一阵的暖,人一生,如此这般幸福真好!

一顿饭,我们吃的也是百感交集,临结束的时候,林梓茗说:“过完年,你们要有空随时过来玩!”他一说完,许文轩便满口答应了:“会的,我正想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叫我老婆孩子如此念念不忘!”

······

年三十,我们去了单宅,因为好久没去了,我便带了满满一车的东西去见老爷子。谁知老爷子什么都不喜欢,就欢喜涵涵跟桦桦。这两条腿上各坐一个小鬼。一屋子的老少爷们时不时爆发出笑声。

我们这些妇人,包括我,晓言,莫静怡,就呆在厨房里忙晚饭。

莫静怡跟我没有利益关系,所以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只是见面仍会撑着脸皮笑着寒暄:“宁宁,真是好几年没见了!倒叫舅妈怪想的!”

我讪讪一笑:“我也想你们呐!”说完,我便瞟了一眼晓言,她正撇着嘴睨着自己的婆婆。于是,我便凑到她身边问:“最近怎么样,杂志社忙吗?”

话音刚落,莫静怡就接话了:“那个小单位,有多少大事儿忙活,就算一年忙到头,能挣几个小钱?这个班不如不上!”

晓言倒也不急不叫,只淡淡回说:“我不是少***命,受不了像您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钱来伸手!”

一句话,多少讽刺了莫静怡的小姐做派,她便有些吃瘪:“宁宁啊,你看晓言,多不听话啊,你可不要跟她学!”

我只是一笑,只顾着忙活手头的事情!心想:这婆媳总是针锋相对,你一针我一针的,只戳到体无完肤方罢休!

可是,两个人也算和和睦睦的吃完晚饭。饭后,时间还早,我们便都聚在客厅,刚想打一圈牌,门铃倒是响了,我们都停了下来,心里都不知道是谁来访。

等门开了,果真是不速之客!

莫瑶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大方得体的走了进来,满脸推笑:“大家伙都在啊。单爷爷,爷爷前天去了趟部队,大家伙念着旧情不说,还送了不少东西。家里头也没个小孩,这一打一打的烟火棒不是作废了吗?于是我就想着,拿到这儿,倒是有用处得很,所以就过来了!”

单老爷子一听,乐呵呵的请她进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得亏你还惦记着这帮小崽子!”

我则面无表情的看向许文轩,看样子,他也是完全在状况外。

出于礼貌,我还是带着涵涵叫了莫瑶一声,莫瑶便也揉揉他的脑袋:“长的真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莫静怡这时才插上话:“我们家瑶瑶,还是那么会说话!”

一帮人便也跟着寒暄了几句。

莫瑶只是笑笑,看着两个孩子说:“涵涵,桦桦,跟莫姨出去放烟火棒呗,可好玩了!”

虽然莫瑶的声音很温柔,我听着却觉得很不安,于是拉着涵涵回说:“涵涵还要洗澡呢,今天玩得过了,身上尽是汗!”

“就在院子里,你还不放心呢!”

“哪的话,就怕烦着你!”

“不烦不烦,我挺喜欢的!”

莫瑶都这么说了,我不答应也不是,答应也不是,这时,许文轩倒是说话了:“宁宁,要不就让涵涵玩一会吧!”

我嘴上虽然同意了,眼睛却一刻也不敢放松,全程都死死盯着他们,除了看见莫瑶投向我的yīn冷眼神,其余倒也没什么动静了!

给涵涵洗澡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当时只顾着看莫瑶的表情都没有注意到涵涵的,让孩子背上凭空多出几处红紫的掐痕,一碰到,孩子就咧着嘴叫疼,我的眼圈立刻就红了:“真是小笨蛋,被人掐了怎么不知道喊的!”

涵涵听了便歪着脑袋,满脸委屈:“莫姨是不是不喜欢涵涵,她对我好凶啊!涵涵好害怕啊!”

我没有再怪涵涵,这莫瑶的yīn冷非常人能招架的住的,何况才四岁的孩子呢?

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有气,便抱着涵涵去了房间,看见许文轩侧倚在床头若无其事的摆弄ipad,我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子你倒是管不管啊?”

许文轩忙放下手边的事儿,凑过来问:“怎么啦,涵涵怎么啦?”

“怎么了?你看,这背上掐的!”

“谁掐的啊?”

“当然是莫瑶啊。难不成是我和桦桦?我就不同意她带涵涵玩什么烟火棒,先不说她人怎么样,心里有点问题这不假吧!可是你们却没一个人担心孩子们的,在客厅打牌打得不亦乐乎!”

“你先别气,孩子这样,我也心疼啊!你再问问孩子到底怎么弄得,别招来误会!”

“许文轩,你什么意思,孩子还怎么小,怎么会说谎?”

“不是这么说的,我的意思是,莫家也算个大户人家,家教一向很好,这种卑劣的事儿应该不会做的!”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是吧,好啊,那我们打电话给莫瑶啊,当面对质!”

说着我就想越过他,去拿手机,许文轩很是及时的拖住我:“我信你了,我信你了还不成吗?冷静点,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我略微撅了一下后倒也没什么大动静,随后招呼涵涵去了隔壁阿姨的房间,让她帮着哄他睡觉。回房的时候,许文轩早就端坐在床边。

“老婆,你可别误会!我说那话可不是为了帮莫瑶!”

“······”

“你想啊,就算涵涵是莫瑶掐的,你这样大晚上的打电话兴师问罪的,难免伤了和气!他们能找的借口可是一箩筐,这单莫两家的关系本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今天孩子并没有什么大碍,索性就当我们哑巴吃了黄连,下次多加小心就是了”

“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不然她一定会变本加厉的,今天是给点小苦受受,明天呢,我想想都后怕!”

“这个是自然,下马威是一定要的。等过了年,我们就请莫瑶吃顿鸿门宴,我正好跟她解释清楚!”

“许文轩,最好是这样,以前,我们没有确定心意便罢,现在你别想给我耍什么花花肠子,不然有你好受的!”

“那是自然的!老婆,气消了没?咱可以睡了不?”

“没呢!”

“老婆,别气了,来,给爷亲一个,爷过几天就给你出气了!”

“想得美!起开!臭不要脸的!”

······

☆、你的话得反着听才是

年后,找莫瑶吃饭还是被耽搁了。

涵涵这孩子自从知道要去普罗旺斯,整天闹着要早点去,所以许文轩交代好了公司的事情后,我们就买了机票!

二月份的普罗旺斯实在不是游玩的好时节,我们到的时候镇子刚巧下了好几宿的雪,入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久了,倒也觉得很是静谧!

成漫稻早就收拾好了三楼的客房,他们还特意做了个小木床放在大床旁边,就等着在上面铺上被单。于是我们俩便很默契的各拉一角床单,抖两下,腾地一盖上就算完事儿了。

等我和成漫稻拾掇好下楼,才发现院落里的石桌旁已经端坐了不少人人,苏珊一看到我就过来抱住我:“tu me manques!”(我想你!)

我笑了笑,用着极其流利的法语跟她说了近些时日里发生的种种。苏珊只得豪爽的笑着说:“votre mari est tellement cool, j-ai vraiment envie de l-épouser.”(你丈夫真帅,我也想嫁给他!)

因为许文轩听不懂法语,便压低声音问我:“什么意思?”

我便想捉弄他:“她说,你一看,就是道貌岸然的流氓!”

许文轩笑着揶揄我:“你的话,我得反着听才是!”

由于成漫稻是镇上有名的烤肉高手,每次我们一搬出烤炉,整个院落就像开起了聚会,一时间说什么话的都有,虽然**同鸭讲,却能体现普罗旺斯的魅力所在!今天也不例外。加上这里多得是才华横溢的人,仅几只酒杯就能奏出一曲美妙的音乐,所以虽是刮刮的西北风,聚餐的气氛倒也很不错!

我忽然想起,接手房子的时候,前屋主留给我们一支掉了漆的萨克斯,这个萨克斯我跟成漫稻从来没有吹过,只在一次聚会的时候,被镇子里的黑人班尼吹过一次!

等我裹紧大衣从仓库拿出萨克斯的时候,我才知道,许文轩会吹这个乐器,吹得还不赖,引得一院子穿着厚重羽绒服的人,来回扭动,憨的可爱!

到了半夜,人们才渐渐散去。我跟盛漫稻便窝在厨房收拾,顺便话话家常,我问:“一切都还顺利吧?”当下,成漫稻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只是低着眉眼回我:“挺好的,林梓茗在这儿盘了一座庄园,日子倒也过的舒心!”

我听了,顿了一下后,又问道:“那林梓茗他——对你好吗?”

盛漫稻这才停下手边的活,眼光有些游离:“我们就一般夫妻的相处模式,不过这样已经算好的了,毕竟以前,我也不是什么正派的女人!”

盛漫稻的语气很是无奈,我顺势叹了口气,很微弱,只有我自己听见,随后回她:“这么妄自菲薄,哪里像我认识的成漫稻!”

我的话音刚落,成漫稻就定定的看着我,语气不咸不淡:“宁宁,其实我知道,林梓茗一直没忘掉你!每次听他在梦里叫你的名字,我都心如刀割,我觉得自己像个侩子手,一刀下去,就让他与幸福天各一方!”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很是平静,我却只得呆愣在那儿,成漫稻见状,对我微微一笑说:“你别瞎想,我只是陈诉一个事实,你现在一心想跟许文轩好好过日子,我怎么着都替你开心,林梓茗的心思,是我没本事,不过他也作不了!”

我一听猛然松了口气:“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许宁宁再浑,也绝干不出,不上路子的事儿!”

收拾完厨房后,我就上楼了,刚到门口就看见许文轩,缩着一大个儿窝在涵涵的小床上给已经昏昏欲睡的孩子讲故事。

我便蹑手蹑脚的走近他,昏黄的橘色灯光下,他显得越发的俊逸,明明奔四的人了,岁月却依旧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安心!于是,我便附在他的耳侧:“孩子睡了,别念了!”

许文轩回头看了看,便从小床上下来,轻轻的揽着我:“刚刚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听罢,我随手圈住他的脖颈,柔声问道:“什么问题。”

许文轩正正了身子,手轻轻的在我背上游移,语气竟有些沧桑:“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很大!”

我微微一笑,揶揄间手指轻轻推着他的脸颊:“真像个小老头!”

许文轩被我戳的咯咯笑了两声,才回话:“我还不能忧郁一点啊,我只是在想,欠涵涵的我是补不回来了,这未来我又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他多久!”

“呸呸,又说混账话了吧,说的你好像七老八十了!我看啊,你的命硬着呢,将来咱儿子要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不得在旁边看着!”我的语气多少有点冲,许文轩听罢,便也没了气焰,只扯着嘴角应我:“呵呵——看着,看着!哦,对了,涵涵是在哪家医院出生的啊,明天能带我去看看吗?”

去医院,这话题转的,我抬头看了一眼许文轩,虽然他的面色正正经经,我还是嘟囔着嘴:“异常,异常,许文轩你真是脑子搭错筋了!不按套路出牌,睡觉!”

······

第二天,我很早就被他从床上拖起来。我眼皮才抬了一下,就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不是吧,你真想去啊!你没看见外面厚厚的一层雪,怎么走啊?”

许文轩理了理衣襟,定定的看着我说:“骑自行车去啊,我昨儿就看见仓库里有两辆了!”

我干笑了两声:“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啊,我只能勉为其难的陪你去看看喽!”

其实刚出来我就后悔了,这天气真是巨冷,即便我穿的跟个北极熊似的,还是一个劲的哈着气,不时回头娇嗔:“你怎么不冷啊?”

许文轩笑了笑:“男人的身体自然跟你们女人不一样,何况我年轻时还当过兵!这点苦,不在话下!”

我一听来劲了,巴着他问:“你还当过兵哪,后来怎么不干了?给我说说!”

“后来,后来不是刘若英唱的吗?”

“德行,就不能正经点——啊!”我话还没说完,就遇到了天灾人祸,平平整整的路面出现大坑不说,还给我碰上了!许文轩一下就愣住了,只是不停的絮叨:“摔哪儿了,摔哪儿了?”

我疼得龇牙咧嘴,一个劲儿嘶吼:“别动,别动,腿疼······”

许文轩捧起我的腿,轻轻的搁在他的膝盖处,眉毛自然拧成一个结:“都破皮了,这才走一半的路呢!”语毕,他就半蹲在我面前:“上来,我背你!”

我顺势看了看前面白茫茫的道路,随后说道:“还有好远哪,你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不信你试试呗!”

我不再吱声,仍由许文轩把我往背上拉。然后颤颤巍巍的在雪地上走。

我则安静的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听着他鞋底踏雪时发出哼哧哼哧声,心里不由觉得暖极了!

“喂,许宁宁,不会睡着了吧?怎么不说话了”

“没有啊,怕你多说话没力气,还有那么多路要走呢。”

“我有那么文弱吗?你不是想知道,我后来怎么不当兵了吗?”

我一下来了精神,巴着他宽厚的肩膀洗耳恭听。

许文轩还是不急不缓的语气:“我八岁就被老爷子送到了军区,跟着莫瑶一家生活,莫伯伯对我很严苛,每天早上**才叫过一遍,他就把我从被窝里拉起来,训练我跑步,那个时候,我也挺能吃苦的。我干什么都是第一,尤其对飞行很在行,他们一心想把我培育成优秀的空军,直到十六岁那年,出了那场意外!从今以后,我就不愿意提及在部队的过往了!”

“···”

“宁宁,其实有的时候我在想,要是没发生那场意外该多好,可有的时候我又在想,要是没有那场意外,我也就遇不到你了!如果遇不到你,我的生活还是会按部就班,枯燥无味:当上空军,甚至跟莫瑶结婚。”

“听口气,你多少有些惋惜你的按部就班吧!”

“你看你,越来越会吃醋了,活脱脱像个刺猬!”

“对,我像刺猬,哪有莫瑶小白兔啊!”

“真是欠收拾,再这样我可把你扔了哦!”

“你扔,你倒是扔啊!”

“不能扔,不能扔,你可是无价之宝!”

“这还差不多。”

说完还作势拎了拎许文轩的耳朵,他也配合的对着我龇牙咧嘴,我便被他逗得忍不住发笑了,心里也仿似灌满了蜜糖,甜甜的,随着全身血液汩汩的攒动着。

快到医院的时候,路面显然是被清理了,地上的石板路清晰可见。我抬头看了一眼,圆形的屋顶用白漆刷新过了。那年,被成漫稻送进医院的时候,我几乎是不省人事。因为肚子疼得厉害,我全身都湿透了,又偏是冬天,我整个人冻得直打颤,我知道自己的样子狼狈不堪,阵痛袭来的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看见医生的时候,我拼了命的拽着他的手,也顾不上说法语了,只是声嘶力竭的用母语哭喊:“医生,先救孩子,求求你!”

“放心,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一片混乱中,我竟然听到了温暖的乡音,心里顿时安定不少。因为我胎位不正,所以,涵涵是剖腹产的,给我手术的正是我们的同胞,他叫霍清风,原本只是出国散心,竟被美丽的普罗旺斯留下了,他戏谑自己:“我骨子里是个背包客!”

霍医生的侧脸极其柔和,周身都散发着耐人寻味的气息,明明风姿卓越,却不修边幅,每次见到他都是胡子拉碴,加上失去一条腿,他似乎成了医院里一团迷雾!

后来,我们相处下来,才渐渐了解他的过往。他结过婚,在国内有一个女儿。他说,当时结婚时家里安排的,年龄到了,看着合眼就一起过起了日子,虽然磕磕碰碰,但也过得平静!怪只怪命运,一次,他在医院上夜班,妻子不放心便开车来接他,本来清早的路段很安宁,往来的车辆很少,可是却硬生生的和对面的大卡车撞了个正怀!迷糊中,他看见妻子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护雏般的裹住他。醒过来的时候才被告知,妻子已经当场死亡,自己也失去了一条腿。换做常人一定会抱头痛哭,他反而大笑几声,嘴里念念有词:“我一生救死扶伤,上天还算眷顾,让我遇到用生命爱我的女人,你们看,我多幸运!”

没人问过他爱不爱妻子,只是,时隔多年,他依旧孑然一身。

我猜想,如果现在你问他的爱情观,他应该会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若说没有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没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

诚如此刻,我一抬头就能看见的这张脸,两颊紫红,鼻头红肿,虽不可人,却让我怜到心坎里。许文轩上蹿下跳,双眼死死盯着护士的包扎的手法,似乎一点都不放心。我见状,笑了笑,顺手拉着他的衣角:“坐着歇会儿吧。”他到底是听话的坐在我身侧,我便伸出手给他捂着脸:“让你带个围巾,你偏不,这脸冰的,再生个冻疮才好呢!”

许文轩厚着脸皮回我:“生就生呗,反正我名草有主了!”

我白了一眼他,随后弯□,用法语问护士:“霍医生在吗?”

“他去了三楼!”

我谢过她之后,便看着许文轩:“带你见个人,是我和涵涵的救命恩人!”

☆、异国他乡漂着的女人

当许文轩扶着我颤颤巍巍的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碰着了霍清风,他依旧是那副邋遢的模样。

“霍医生!”等我叫住他,他倒是很快认出了我:“许宁宁,好久不见。”

我莞尔一笑:“你还记得我呢!”随后就看到霍医生用着修长的手,指着我的鼻尖,语气充满了调侃的意味:“这里是法国,中国产妇不常见,迷糊又不听话的中国产妇更不多见。”人的一生中都会遇到很多举足轻重的过客,我也不例外,此刻眼前的霍清风就算是一个。

听罢,我讪讪一笑,拉过手边的许文轩:“这是许文轩,我丈夫!”

霍清风立马正经多了,友好的伸出手:“你好,许先生。”

许文轩也面带笑容的握住霍医生的手,一点也不娇柔造作的说“我想,宁宁刚刚说的救命恩人,应该就是你了,你好,霍医生。”

“严重了,我只是尽医生的责任。”霍清风一说完,就习惯性的看着腕上的表,随后看着我们说:“呦,时候可不早了,我看,今天你们回是肯定回不去了,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宿舍凑合一晚,反正今天我值夜班。”

我们都一愣,就在许文轩欲婉拒的时候,霍医生突然食指扶唇做了个“嘘”的动作后,说道:“可别跟我客气!知道你们要来,我来特意叫了外卖,过个几分钟就该送到我办公室了!”

我跟许文轩相视一笑,都顺着霍清风的话看了看外面,最后也没有再矫情的推辞。

刚坐下来,送外卖的小弟果真过来了,我看着他大包小包的往桌上拎,脸上堆满差异:“定了这么多菜!”

霍医生笑了笑:“刚刚在窗口看见你们了,就定了,就是不知道,许先生喝不喝酒?要是喜欢来一杯的,只能请求见谅了,先不说我这特殊身份,且说这特殊地方。”

“我也不喜欢喝酒,喝酒误事!只是,我们两手空空的来看你,你却这么破费!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这样吧,我们以茶代酒!”

“嗯,茶逢知己千杯少!”

因为路段不好走,看诊的人少得可怜,我们便吃的极其欢畅,霍医生挽了挽袖子说:“其实我不是妇产科的医生,也是因缘际会,那天镇上的产妇太多,我一外科医生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嚼了一口饭,咽下喉就看着许文轩说道:“医院本来是不收我的,都是霍医生着力帮忙,医院这才同意给间手术室!当时霍医生可威严神圣了,他大手一挥,嘴里振振有词:‘这是两条人命,我不能见死不救!不管什么责任,我都会担着!’”

霍清风闻言只是搓着手嘻嘻笑着:“我只是遵循医德而已。”

说完他便喝了一口茶,开始对着许文轩娓娓道来:“许宁宁算是我收的最特别的病人。”

我知道霍清风的话匣子打开了,趁霍医生停顿的空挡,我瞄了一眼许文轩,他正潜心涤虑的盯着霍清风,是怕错过半点情节。我索性也仰起头,听霍清风怎么跟我们娓娓道来。

“我接手的手术几乎都是重症患者,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浓浓的死亡气息,唯独她满身充满着生的希望!不过听给她产检的医生说,她这个准妈妈近临盆不过才来产检两次,七个月的时候,母体身里素质很差,医生百般规劝让她住院她都没来,大腹便便,干起活来一点都不分轻重···”

霍医生还没说完,我就抢先接话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一个女人在异国他乡漂着,像我这样,算很不错了!”

说完我又瞟了一眼身旁的许文轩,他紧闭着薄薄的唇并不说话,却还是习惯性的锁着眉。我知道,他心里定是百般滋味,触的难受。

眼瞅着饭菜就要吃完了,我刚收拾完残骸,就来了位看诊的人,霍清风不稍片刻就认真询问了来人的病况,我们呆在那儿面面相觑,很是多余。

霍清风倒也注意到了,急忙从抽屉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我:“宿舍在后院,我就不送了。”

我接过钥匙后,跟他道了谢,便也匆匆往后院走,去后院的路并不长,许文轩全程都紧紧抱着我,走到一半,许文轩哑着嗓子说:“我没想到,那些日子,你这么难熬!”

我微微一笑:“听旁人一说觉得当时的自己好凄惨啊,不过,我自己并不觉得啊,他多少用了点修辞!”

许文轩将我箍的越发的紧了:“他的修辞磨得像刀一样,戳的我心窝子发憷!”

随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摇摇摆摆到了后院,早上才漫天飞雪的天,现在抬眼竟是一方璀璨星空。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人,一种是眼泪做的,懂得适时的脆弱,适时的低头,她们从不怀疑眼泪的威力,一直那样精力充沛的哭啊哭,哭过自己的少女时代,哭到现在,哭到嫁人。

还有一种女人是水泥做的,不单纯却不会心存侥幸,骨子里尽想着挣扎,她从不怀疑自尊的威力,一直那样甘之若饴的躲啊躲,躲过自己的少女时代,躲到现在,躲到嫁人。

第二种女人看上去坚不可摧,其实尽是死穴,最大的一个便是,太容易失去!

而后就会明白,别人在拥抱著自己的时候,连一起留个回忆的心思都懒於付出;当不在面前的时候,连曾被他呼吸的空气都是珍贵的。我起初便是第二种女人!

我就这样出神到霍清风的住处,屋里陈设简洁明朗,并不拖沓。在布艺沙发上坐下来后,我便给成漫稻去了个电话,说明缘由后,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便早早的上了床,许文轩本就体热,今天更是异常,窝在他怀里,不稍片刻,整个人就暖了起来,许是累了,我不久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我才发现,许文轩不对劲,便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体温高的太异常,我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就慌忙的给霍清风打电话,电话打了几通,都是有事请留言的提示,我猜想,大概是在手术!寻求帮助不果,我一咬牙,便用被子紧紧裹住他,托着他,磕磕绊绊,踉踉跄跄的去了医院前厅,等把他送上担架,我才顾得上自己的脚,肿的越发大了,难怪每走一步都像舔着刀尖一般。可是现下,我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许文轩,生怕出什么闪失。一番检查下来,医生就告诉我:“是感冒引起的肺炎!”

我一听,眼眶立刻泛起了湿意,见状,医生才安慰似的拍着我的肩说:“不是严重的病,积极治疗就可以了!”

我知道不是严重的病,还好不是严重的,再也醒不来的病!

许文轩不一会就被送到病房,我刚坐下,成漫稻就拎着**汤赶了过来!

“医生说怎么样了,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赶了过来!”

“没什么大问题,烧退了就好了。真是麻烦了,还要你跑一趟,路上不好走吧!”

“见外了不是?路上早被义工清的差不多了,我是开车过来。”

“那挺好。不过,涵涵呢,没闹着跟过来?”

“怎么没闹?孩子的免疫力本来就不比我们,医院能少来少来!”

“还是你想得周到!”

“别尽想着别人了,关心关心自己吧,你看你这脚肿的,跟个馒头似的,换药了没?忙到现在还没吃呢吧?来,喝口**汤!”

“我不饿,不想喝!”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许文轩,他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昨天晚上一定很难受,他怎么叫都没叫我!真是二愣子。随后,我垂着头对成漫稻说:“你知道吗?早上我都被吓蒙了,什么理智瞬间全都不见了,满脑子全是死亡,我真的很害怕这个男人就这样离我而去!”

成漫稻抚着我的头发,语气宠溺的责怪我:“尽会胡思乱想。虽然人都会经历生离死别,但是,现在就杞人忧天,也太早了吧!要我说啊,许文轩就是太惯着你了,这才让你,念念不忘他的好!人哪,还是惜点福好,百年之后,多得是彼此的念想!到时候还怕什么死离死别?小菜一碟啦。”

或许,成漫稻说的极对,我不懂惜福十余年,所以才徒有遗憾,那么从今时今日起,我懂得了这个道理,事情就会真如她所说?我不禁唏嘘,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而烦耳”,这眼前事尚且说不准,何谈百年之后?

·····

一个星期后,许文轩就生龙活虎的出院了。

出院那天,我正在收行李,许文轩换下病服就蹭了过来:“老婆,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好,下不为例!”

“行啊,先盖个章,这样我就赖不掉了。”

“盖什么章?”我终是知道了是什么章,许文轩这个流氓,病才刚好,就开始造次,抱着我一个劲的咬,嘴里还不停嘟囔:“这都多长时间了,我都开不了荤!”

我臊的一个劲的踢他,直到林梓茗,成漫稻和涵涵来到跟前。

多日来,我们都没顾得上孩子,涵涵一见到我们就瘪着嘴,委屈的很,等我把他抱在怀里,他便双手圈住我,脸色开始慢慢恢复正常!

······

快上车的时候,林梓茗才告诉我们,罗斯乔迁新居,邀请我们赴宴。成漫稻也如变魔术般的,从包里拿出,事前准备好的衣服递给我们,等许文轩身着黑色西装出来的时候,我还在拼命拉礼服后面的拉链,心里一个劲的叫:“该死的,我又胖了!”

可是拉上去之后,这件衣服倒是贴的很,白色的蕾丝面料加上微妙的剪裁,没想到竟能将身材修饰的如此完美,真是简单又不造作,挺好,于是我顺手挽了个发髻就出来了。

去的路上正好有个超市,我顺势买了点伴手礼,罗斯这个人,为人绅士,镇子上的人没少受他的恩惠,我也不例外。

☆、还行吧这边再来一个

罗斯乔迁的新居离我们的石屋不远,是上世纪留下的古堡,接手的时候应该挺费工夫的,看得出来,整修的不错,不失古典又不缺新潮!等进到屋内,一派旧时资本主义的奢靡的作风,于是耳边尽是啧啧的惊叹,从沙发到油画!

可是我最喜欢的,竟是靠近门口的旧式壁炉,看上去饱经风霜,却依然别有味道!大抵是图腾雕的很细致入微吧,我甚至能看得清壁炉上那位女士的长相!

见到罗斯的时候,他穿的不算正式,白色的t恤外套了个西装因为有着一双宝蓝色的眼睛,所以他看人的时候很深邃,明明长的一表人才,而立之年却依旧单身,镇子上多得是恨嫁的女人!

他看到我们竟蹦出不算流利的中文:“欢迎你们,中国的朋友!”随后,招呼菲佣送过来四杯香槟和一杯果汁!

我们都礼貌的接受了,期间,由于林梓茗刚接手庄园,人脉关系不算宽广,像今天这种聚会本来就不常见,于是便带着成漫稻去应酬了,一时间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和罗斯。

因为罗斯跟许文轩是第一次见面,我便忙着帮他们介绍。罗斯还是一贯的风度:“许先生,你好!”

许文轩人前一向一本正经:“你好!”

“宁宁的眼光不错,许先生果真一表人才!”罗斯讲完,我便惊讶的看着他:“罗斯,你什么时候学的中文?”

罗斯笑了笑说:“才学的。”

才学的,连成语都能说?!许文轩倒是不紧不慢:“罗先生是经营香水生意的,手里应该有不少店面,最近是不是正想着打通中国的市场?”

“许先生真是了不起!我确实很早就有这个打算,直到前几天才落实!现在交给我的兄弟打理,听说,许先生是做广告的,看来,我们可以好好的合作一番!”

我和涵涵坐在旁边,看着两个男人把酒言欢,畅谈生意细节,觉得很是无趣,便领着孩子出了会场,外面的气温不比屋里的暖气,刚出来时,就算裹着厚重的羽绒服还是会觉得瑟瑟发抖!倒是涵涵一出来就看见了,院子里的参天大树上架着一座小木屋!我刚陪着他上去,就看见成漫稻从会场跑了出来,蹲在不远处干呕!

我便急忙的下来了:“不舒服吗?出来也不披件衣服”

“没事儿!吐完就好了!”

我抚着她的背,楞了一下后说:“不是怀孕了吧?!”

成漫稻倒是语气轻松:“昨天自己验的,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我听后,多少有些激动,一把抱住她:“你怀孕啦,真好!”

成漫稻也是笑着回我:“谢谢!”就连身边的涵涵也是拍着手,乐呵呵的说:“我有小妹妹喽!”

见状,我便宠溺的抱起他,看着成漫稻说:“跟林梓茗说了吗?”

她讪讪一笑:“还没呢,等查出来再跟他说!”

“那你可要快点查!多大的喜事儿啊!”

······

宴会是在到了很晚结束,晚上回房后,我等孩子睡了之后,就靠在许文轩怀里,手指不安分在他xiōng口画着圈:“成漫稻好像怀孕了!”

“是嘛?那挺好的呀!”

“那是,她啊,日子总算过出来了!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安心了就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国啊?!”

“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儿吗?”

“没有啊,家里能出什么事啊。”

“那公司出事儿了?”

“许宁宁,你怎么就不盼点好呢!”

“能有什么好可盼啊!”

“接了个好几十个亿大案子,是不是好?!”

“真的啊,是罗斯的案子吧!这么快就拿下啦,老公你真棒!”说完,我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许文轩得瑟的看着我:“还行吧,这边再来一个!”他不要脸的凑过来另外半张脸!我也听话的嘬了一口:“老公,明儿我们就回去!”

许文轩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后看着我卖萌:“几十个亿的奖励就这么点,太少了!老婆!”

“蹬鼻子上眼是吧?抽你!”

“嘿嘿,大爷就喜欢有个性的小妞,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文轩,你怎么那么流氓啊!”

“我只对你流氓,多专一啊!”

“呸!”

第二天,跟林子茗,成漫蹈吃完散伙饭,我就拖家带口的回国了。

飞机上,许文轩一直在我耳边砸吧着嘴:“我娶了个‘孔方兄’”

“什么意思?”

“铜板中间有个方形的孔,‘孔方兄’的意思就是掉钱眼里了!”

我并不理睬他,回头继续跟涵涵过着亲子时光。

回国后的第二天,爸爸就把涵涵接回去了,得空,我便拿着满满一后备箱的礼物去找了晓言,没想竟扑了个空,莫静怡告诉我,小两口早搬出去住了。

我听不得她的抱怨,匆匆问过地址就撤了,心想,李晓言这会儿可成了脱缰的野马了!

赶到晓言的公寓,正好到了吃午饭的点,晓言一边揶揄我一边拿好碗筷:“你可真会挑时间!怎么就改不掉蹭吃蹭喝的毛病呢?!”

我也不回嘴,她说的没错,从大学到现在,我没少蹭她的!一般人我还不蹭呢!

我才刚夹过来一块肉,单宇就调侃我:“许宁宁,多少节制点,都有小肚子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顺手捏了捏腹上的肥肉,怏怏的放下筷子,晓言见状,轻拍了一下单宇:“身上没点肉,抱着的时候就不怕被硌着。”随后看着我说:“别理他,我们女人的美貌究竟是为谁流逝的?现在倒满口嫌弃了,男人啊,都没良心!”

饭后,单宇上班去了,晓言在厨房忙活,我便靠在流理台上陪她聊天:“现在心里舒坦了吧!”

晓言听罢,愤愤的扔下抹布:“舒坦个屁,你以为莫静怡好商量啊,让我们住出来的条件,说出来吓死你!”

我单手撑在她的身侧,挑眉问道:“什么条件,让你们离婚哪?”

晓言洗了个手,索性也靠在了流理台上:“我倒希望让我们离婚。她啊,让我把工作辞了!”

我“嚯”的把身子弹起:“你真辞啦?”

晓言愁眉苦脸的看着我:“不然呢!又不是逢年过节的,我怎么会在家?我总算是明白了,上帝在给你开一扇窗的同时,自然会给你关上一道门这句话。”

“同情你!”

“你就幸灾乐祸吧你,要不怎么说,有些人就是命顺呢!前几天,听莫静怡说,莫老爷子给莫瑶找了个婆家,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我听完重,又靠在她身侧:“这人闹腾起来,哪里会顾及身份,好在我不会在意她了!”

晓言叹了口气:“不在意就好,这爱情,爱起来要人命,不爱了也要人命!”

我回头看了一眼她,心里多少能猜到。单宇这个男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管得住他,包括李晓言。此刻的他们就像年轻的我和年轻的林子茗一样,常言道,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所以,尽管当时心里有多么不看好,我还是真心祝福了!

李晓言不愧是当记者的,消息真灵通,果真,我和许文轩不到一个星期就收到了莫瑶的结婚请柬!红色烫金的面,上面写着永结同心,我看着多少有些讽刺,明明对我的男人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

当晚,我靠在床头给许文轩递请柬的时候还不忘揶揄他一番:“别太伤心,女人都是善变的!”

许文轩倪了我一眼:“怎么个意思,你希望我去啊?”

“嗯哼”我毫不在意的把请柬扔了过去“你试试!”

莫瑶的婚礼,办的还算低调!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我的恐吓,许文轩真的没有跟我一起过来。我开着mini,还没到会场的时候,就瞄到了一个停车位。现在停车位跟汽车就好比粥跟僧的关系,僧多粥少嘛,唯有下手为强!可是,我才拱进不到一个车头,就有一辆保时捷carrera gt窝进了大半个车身,我的火蹭的往上窜!刚想下去理论,就看见一个身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正迈着细长的腿从车里下来,从我的角度看我只能隐约瞄到他的侧脸:柔美的轮廓,上扬的眼角!

我心里默念了几遍妖孽之后,就把车开走了,我一向贪图美色,在尤物面前,我什么原则都没有!

由于我裘马声色,我重又找了半个小时的停车位,等我进礼堂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还好晓言给我留了座,是在莫老爷子后面。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莫老,心里唏嘘不已,今天,他特意穿了军装,军功章在xiōng口熠熠生辉。

那些军功章我几乎都辨认的出来级别,许文轩曾教过我,他说,一枚一等功的军功章就等于是半条命,老爷子得了两枚,那得经过多少次的出生入死!就是这样一个铁血军人,见到我这个一事无成的小辈时,眼光里尽是躲避!

莫父莫母在军队都身居要职,自家人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面,连女儿结婚都抽不出时间,看前面新娘亲属的座位中,就坐着莫老,再来就是莫静怡和单怀民。

整场婚礼都是照本宣科,新郎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官家公子,行为动作很是大气!再细看,眉目间似乎也有道不出来的狐媚劲儿,跟刚刚擦肩而过的男子似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便侧过头来问晓言:“莫瑶的婆家姓什么?”

随后,晓言便附在我耳边轻声说:“城南的方家,祖孙三代都是中校级别!你别看新郎长得一脸书生相,早就在部队拿过一等功了。”

“这方家还有其他儿子吗?”

“怎么着,想改嫁啊?您哪,死了这条心,人家四代单传了!”晓言说完还向我投以鄙视的眼神,我瞪了她一眼,揶揄道:“没想到,你比我还心急,早就摸清门路了!”

晓言也不恼,只是对着单宇努着嘴:“你还别说,就我们家那位,对外面的女人来说是新鲜的肉质,对我来说,撑死就算一块腊肉!”

我一听,抿着嘴笑了起来:“真是才女,出口便是损人不利己的话!”

晓言坏坏一笑:“你多损人利己啊,可把老公收的服服帖帖,你看那莫瑶,眼瞅着许文轩没跟你一起来,那脖子,都快伸到你们家了!”

“我可没关他禁闭啊,是他自己不想来的!”

“切,谁信呢!”

“爱信不信。我说李晓言啊,整天瞅着别人家的麻烦事儿,这叫背施无亲,幸灾不仁,俗称幸灾乐祸,是要遭天谴的!”

刚说完,我理所当然的遭了她几记白眼:“真是好赖不懂!活脱脱一阮小七。”

我不置可否,随后问了一句:“阮小七是谁?”

“文盲。阮小七都不知道,水浒传里头的活阎王!”

“我要是活阎王,第一个收了你!”

☆、他许文轩可不是老爷

婚礼是在晚上10点结束的,一帮年轻人连同新郎新娘都想出去续摊,单宇做东,硬拉着不让我走,我本想玩会儿,谁知道,一抬头就看见莫瑶直对着我眼放冷光,怨妇之情洋溢。当下,我便没了兴致。跟一帮人客套的道别:“不是不想去,实在是没时间,跟老公约好十点接孩子的,眼瞅着都过五分钟了,再不回去,家里该着急了!”说完,我还不在意的倪了莫瑶一眼,就像在告知她:别老分不清状况!整天摆出一小妾样儿,许文轩可不是老爷!

路上行人不多,我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就到家了,打开门,许文轩正端坐在沙发上,看见我,抬了下眼皮:“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接孩子吧!”

我换好鞋,歪着身子坐在他旁边,对他眨巴着眼睛:“心里是不是怨我呢,眼睁睁看着莫瑶走进坟墓,都不让你去看最后一眼!”

许文轩大手往我腰上一捞:“怨的很,恨不得削你!”

我“嚯”的站在沙发上,双手叉着腰:“我就知道你对她余情未了,倒是让我抓住你的大尾巴了!”

许文轩看着我抓狂的样子,竟笑出了声:“这莫瑶就像个开关一样,按下去你就变脸,我说我怨你,是怨你不相信我!”

我头一撇,不再看他,下一秒,腰上就被许文轩的大手钳住,他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声音甜甜腻腻:“这辈子的时间,爱你都觉得少,还能分给别人?”

我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嘴里蹦出三个字:“你大爷!”许文轩最近,真是开窍了,经常在嘴巴上抹糖,我是个女人,怎么可能躲得过这些糖衣炮弹?

第二天,许文轩去班了,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就去了宅子。去的时候,早上整七点钟,涵涵还没去学校,爸爸正抱着他像孙子一样招呼他吃饭,涵涵撅着小嘴就是不动。

我一看,有些生气,便走近孩子:“懂不懂的尊老爱幼啊,怎么这么不听话?!”

爸爸见我训孩子便忙着打圆场:“孩子嘛,多少有点起床气!”

我叹了口气,定定的看着爸爸说:“爸,这孩子可是个不经惯的主儿!再惯出个李刚可不得了!”随后看向孩子,压低声音吼道:“自己拿勺子吃!”

涵涵听我吼他,便红着脸回我:“妈妈是红太郎,涵涵不要理妈妈了!”

我一听,心里自觉的念出一句三字经,这小子,真是反了天了,我瞪了他一眼:“不理我正好!我还不想理你呢,真是不听话!”

谁知道小子今天犯撅,见我这么说了,当下就鼓着腮帮子,恨恨的从爸爸身上下来,气呼呼的背起书包说:“爷爷送我上学去,我不想理妈妈!”

爸爸现在对许懿涵可是马首是瞻,一听命令,立刻屁颠屁颠的实行了,徒留下我,坐在客厅里生着闷气!

坐了一会儿,张妈买完菜回来了,我叫她的时候,面色不算好,她便放下手里的菜篮调侃我:“这一大早的,跟哪儿打仗呢,一身的火药味儿!”

我怏怏的走到她跟前,苦着脸跟张妈念叨:“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先前他不吃饭,我就说了他两句,他竟然跟我回嘴!”

张妈听完,倒是开怀大笑起来:“你们小时候哪个不这样?这父母啊就是前世欠了孩子的,这辈子来还。不过,我看涵涵就挺听话的,嘟着嘴还不都是你们,说好昨天晚上来接他,人家可是等到12点,你们都没来!怪的着孩子今天发点小脾气?”

我听了,心里很是羞愧,只得对着张妈讪讪的笑:“我这不是第一次当妈嘛?没有经验!”

张妈听后,宠溺的敲了我一记额头:“今天中午吃佛跳墙吧?”我歪着脸靠在她肩上,脸上笑开了花:“行啊!”

心里想着:明天星期六,喊上许文轩一起去游乐园,当给涵涵赔礼。

新时代的父母,就是要懂得,孩子也是有人权的!做父母可不能端着架子,倚老卖老!

所幸星期六风和日丽。

三月里,虽然气温有所回升,但是出门不套件臃肿的棉袄还是冷的直哆嗦!

许文轩把车从车库里一开出来,我就抱着孩子一咕噜钻到车里。见状,许文轩宠溺的搓着涵涵的脑袋,看着我说:“步行街上新开了一家茶餐厅,早点不错!我们先去吃个早饭!”

我一想也对,吃个早饭,身子多少会暖和点。

餐厅的老板是香港人,cāo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听口气,许文轩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说到底,我不算贤妻良母,睡得比赚钱的老公早,起的比他晚,许文轩好久没在家里吃早饭了!

正想着,老板拿着儿童椅过来了:“许先生,今天想吃点什么?”

许文轩笑了笑:“给我老婆,让她点!”

老板忙拿过菜单递给我,嘴里念叨着:“许先生这么疼许太太,许太太真是好福气!也难怪,许太太这么年轻漂亮!”

我被他说的晕晕乎乎的,笑了笑,就点好了餐。

合上菜单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添堵的人——莫瑶,她穿着贴身的家居服,头发挽的高高的,素面朝天的她显得年轻多了。

看到我们,她便朝我们走了过来,我身边的涵涵一看到她,便唯唯诺诺的往我身边靠,也难怪,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可不就是女巫婆吗?

想着,我的火就有些旺,搂着孩子指桑骂槐道:“涵涵不怕,这位阿姨可不是什么虐待小孩的巫婆!”

莫瑶听罢,脸色多少有些异常,不过她很快就调节过来了,看着我们说:“我就住在前面的小区。今天才知道这边开了茶餐厅,口碑不错,正想来尝尝,就碰到你们了,真是巧啊!”

我正想搭话,许文轩就回话了:“是挺巧的,我和宁宁正商量着,什么时候请你吃顿饭,一表,上次你送涵涵烟花的谢意!”

许文轩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正经的厉害,看上去有些威严,连我都有些不寒而栗,何况做了亏心事儿的莫瑶,她只得不自然的笑着说:“那倒不必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听后皮下肉不笑的回她:“莫瑶,你身体不好,以后这些小事能不做就不要做,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莫瑶被我支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抬头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许文轩,随后故作平静的回说:“我去排队了,待会儿人就多了!”

虽然嘴上逞了快,但是想着涵涵平白无故被人虐待了,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所以上了车,我闷不做声了好一会儿。许文轩不时回头讨好:“还气着呢?”

“废话。我儿子可是被掐了,我只不过说了她两句,她又没受疼!”

“没看到人家的脸色啊,这不跟打到巴掌一样吗?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何况我们两家那么多年的交情呢,爸爸虽然退休了,这处里的事儿他到底没放干净,莫老爷子暗地里没少交代底下的人!”

我听了,回头倪了许文轩一眼:“真是识大体,是个孝顺儿子!敢情,为了你们家,怕是连我都能卖了吧?”

许文轩微微叹了口气,并没有回我的话,我知道许文轩的想法,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就是自私的想着,自个身上的那点人情!早些年,许文轩还在部队的时候,曾误闯过地雷区,莫伯伯为了救他,活生生的废了一只手!

这么想着,我心里愈发堵得慌,便看了一眼怀中昏昏欲睡的孩子,压着声音问:“要是人家让你离婚呢?”

许文轩顿了顿,扯着嘴角,一脸的不正经:“不知道。”

我立马翻了几记白眼:现在真是长本事了,要不怎么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许文轩算是把我的心,存到了他的保险柜了,吃得死死的!

我剜了他好几眼,还是忍不住想咒骂,还没张唇,许文轩就把嘴凑了过来,作势要吻我,我自然还在烦躁,就挣扎的拦下了,他便笑着看着我:“不说,是怕你觉得我窝囊,不敢与莫家对抗,说了,你却越发多想起来,男人真是难做!”

我扭着头,别以为使个美男计,我就上当,现在这招可没用!于是我依旧愤恨的说:“开不开车啊!”

许文轩听罢,乖乖的打开车钥匙,细声细语的跟我说:“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可不要再生闷气了!”

汽车行驶的途中,涵涵早就睡着了,我一只手小心的托着他,余出来的一只手就撑在车窗处,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街道。忽然觉得自己跟许文轩的婚姻生活其实就像一根甘蔗,梢部甜一些,根部淡一些,起初,我们都从中间吃起,许文轩向梢部吃,我向根部吃。现在好不容易都向梢部吃了,中间却平白无故冒出很多锋利的嘴,拼命的咬着撕扯着,使得中间连着的皮肉越发稀薄!

其实我心里也恐慌,恐慌的是:他迟早会被报恩蒙蔽了双眼,从而任人拆散我们的家,我们谁都看得出来,即使莫瑶嫁做人妇,他对许文轩还是余情未了,说句难听的话,现在的结婚证书能顶个什么用,不过一张纸而已,多少男人在外面彩旗飘飘?又有多少女人从围城里出墙招摇?

可是又一方面觉得许文轩应该不会那么“愚忠”,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乎我,在乎这个家!

纠结中,我们总算到了游乐场,可能是人气多了,我渐渐不再那么郁结,我轻轻的弄醒怀里的涵涵,涵涵立马揉着眼睛坐起身子:“妈妈,到了!”

我和许文轩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是啊,我们到了!”本来就是出来玩的,我何必为那些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儿郁闷呢,那样,自己不成林黛玉嘛!迟早体力不支,早早的去见马克思!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啊,收藏,吼吼!奴家再不敢不日更神马的了!!

☆、这辈子只能赖上你了

晌午,太阳越发的温暖,再加上玩的有些疯了,我索性脱了外套,并肩跟许文轩走在河堤,看着涵涵在眼前活蹦乱跳。

许文轩忽然用手掌包住我的手,压着声音说:“宁宁,你这一生气,我也跟着难受!就我这个‘残花败柳’,哪里还有人惦记着,这辈子只能赖上你了!”

听完,我便回头看着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许文轩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我便对他娓娓道来:“一个小弟子打坐之时,总觉得有一只五彩斑斓的蜘蛛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他常常被惊吓得无法入定,于是他便将这事告诉了禅师。老禅师递给他一支笔,说:“下次这只蜘蛛再出现时,你把它出现的位置画下来,这样才可以知道它从何而来,才能想办法驱逐。”当这名弟子再次打坐时,蜘蛛又出现了,他标下蜘蛛的位置,急匆匆的找到禅师。老禅师指着弟子画的圈,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弟子低头一看,只见这个圈正画在自己的心口位置。”

顿了一下,我的语气慢而缓:“悟得出其中的禅意吗?”

许文轩并没有回答我,我便微微一笑,心里了解,许文轩哪能对佛道感兴趣?

继而又说道:“五色蜘蛛,不在别处,只是源于自己内心的妄念,因而由心而生。凡事走心,不一定是个好事!”

许文轩像是没听懂我的故事似的,顾左右而言他:“前面有个画像的师傅,去画张全家福吧!”

我在心里“切”了好几声:装吧,你就装吧!可是,我还是拉着孩子跟上了他,等我们牵着孩子走到跟前的时候,才发现画像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那眉眼处的媚气让我觉得很是熟悉,隔了一会儿才想起,上次去莫瑶的婚礼自己曾遇到过这个男人!那时的他可是开着保时捷carrera gt,现在却在街头“卖艺”?这落差未免太大了吧!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许文轩已经温和的问着价钱,那男人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只是垂着头冷冷的回:“不画,很忙!”

我顺着他的话,看了眼四周,顶多两三个人等着,外面太阳刚刚开始下沉,不可能没有时间画!

我刚要炸毛,许文轩就过来牵着我的手:“艺术家多少有些傲气!不画就不画吧!”

等我气鼓鼓的坐上车,我才跟许文轩说:“我见过那个画像的,在莫瑶的婚礼上,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许文轩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这个人不像是莫家的亲戚,他们家的亲戚,我大多认得,可是看他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方家的人啊!”说罢,许文轩笑了笑:“管他是谁,先去吃晚饭吧!我们涵涵该饿了!”

许文轩嘴上虽然说不管,但是从他皱着的眉头上看,他也是满腹疑虑,刚刚那个男人的语气明显是不友善的,在这之前,我们彼此甚至连照面都不曾打过,这气,别说许文轩了,就连我也觉得受的冤枉!亏我还觉得他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呢!搞不好他那辆车,就是靠着自己那张脸,从哪个富婆那儿卖过来的!这么想着,我心里爽多了,自己真是越发的有阿q精神了!

日子行云流水,我越发懂得了一个道理:一念心清净,处处莲花开。许文轩要是真犯了什么错了,我就让他卷着铺盖走人!挺简单的一事儿,何必让自己徒增皱纹呢!

心若清净,凡事简单。眼瞅着自己就快变成豆腐渣了,年前我就在商业街的美容院里给自己从头到脚来了个全套保养,刷了许文轩十几万!

可是一直没有时间去,现在一得空,送完孩子,我把车一掉头就过去了,路上,我听着杨千嬅的女人三十,觉得真是字字珠玑:女人三十,告别天使,我还想跟年华比赛,看别人很明白,问自己太少,渴望有个人能祟拜,也有一页空白···

到美容院的时候,不算太早,店里稀稀拉拉的多得是豪门阔太太,我换上店里的裙子,软软的,有淡淡的香味。躺下没多久,店员就开始做起了按摩,才按完背,门就被推开了,昏昏欲睡中,我心想:这不是vip的包厢吗?怎么还会有人过来!抬眼一看,竟看到了元姐。

看元姐起初窘迫的样子,我猜想,她应该是走错了包间,还好元姐一下就认出了我,这才化解了尴尬,她索性走了进来:“宁宁,你这丫头,咱们可有些年没见了!”

好久没见,我多少也有些兴奋,便坐起了身子,招呼按摩的小姐出去,顺手拉过元姐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这才笑着说:“是啊,怕是有五六年了吧。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元姐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着说:“反正能过!”

“怎么了?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啦?”

元姐这才叹了口气说:“去年才离的婚!”

“结婚十几年了,怎么说离就离了呢?孩子判给谁了!”

“都是老掉了渣的故事了,老公在外面有了小的呗,我们面容枯槁,哪里比得上那些个年轻的狐媚子。好在这个男人,不枉我跟了他十几年,一点都没难为我,把三分之二的财产给了我,儿子也没要!”说这话的时候,元姐脸上流露的尽是伤感,随后,她淡然一笑,看着我说:“别说我了,你怎么样了,还在杂志社干吗?”

“早不在那儿了。没有了您的英明领导,我就像失去了灯塔的小船一样!”或许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我便调侃道。

元姐娇嗔着倪了我一眼:“我才不信呢,怕是钱多的没处花,根本不需要出来赚吧!不然我新开了间工作室,正少个执笔的写手,就你来呗!”

“行啊。”

“真的假的?”

“真的,你不嫌弃我就行!”

“哪的话,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许反悔!”

“不然元总,咱们签个合同呗!”

“贼丫头!”

一番寒暄后,我们留了联系方式,随后一起吃了饭,席间,我们聊的好不开心,直聊到涵涵放学的点儿。我才开着车离开,往幼儿园的方向赶。

到那儿的时候,涵涵正在cāo场排队,小孩子眼尖,不一会儿就看到了我,招着肉呼呼的小手直跟我打招呼。我等在大门外,心里也是极暖,等涵涵一出来,我就抱起了他,他在我脸上“吧嗒”亲了一口后,奶声奶气的说:“妈妈,涵涵好想你哦!”我便也顺势在他撅起的小嘴啄了一口:“涵涵真乖!”

腻歪了好一阵,我才抱着他往车里钻,把他放在副驾驶上的儿童座椅上,系好安全带。这才发动了车子往家里赶去。回家的路上,我们会遇到一家玩具店,许文轩宠孩子宠得厉害,每次路过,都要给他买好多的玩具!弄得家里堆积如山,好几箱玩具!倒是我,很少给他买,这么想着,我便把车停了下来,看着孩子,柔声问道:“涵涵,妈妈买玩具给你好不好!”

涵涵一听,忙不迭的点头。我笑了笑,就抱着他下了车。

进了店,涵涵挑了几样玩具,便兴冲冲的往柜台前走。刷完卡,我正看着笑颜浅浅的看着涵涵时,眉眼一捎,竟看到了莫瑶。我礼貌性的对着她笑了笑,并没有搭话,打算绕过她出去,抱着孩子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轻轻的拉住我,因为我没有回头,所以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得听着她有些沙哑的低吟:“许文轩这个男人,我十辈子都不会放弃!”

听她说完,我并没有回头,只是笑意盈盈的说:“真是忠贞烈女,这么从一而终呢,不过,你的十辈子得从下辈子算起,因为许文轩跟我说过,这辈子他的心都在我身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还特意加重了语气!以至于,莫瑶听完便走到我面前,咬牙切齿的跟我说:“许宁宁,你别太猖狂了!”

“是谁猖狂!看看你左手无名指上戴的是什么?又是谁给你戴上的?许文轩是我老公,你凭什么跟我叫嚣所有权,莫瑶,其实谁都没有你猖狂!”我有些激动,连声音也变得高亢起来。

莫瑶还是不甘示弱,对我怒目圆瞪:“我如今这般模样,都是你逼得,反正我的生活已经很不幸了,我再怎么样也要拉个垫背的!”

莫瑶此刻的神情有些狰狞,加上被她吓过,涵涵不自觉得躲到我怀里小声抽泣,我安抚着孩子的背,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我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定犯我,我定犯人;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许文轩过了九点才回来,一进房间,我就问到了淡淡的酒味。我翻着手边的书,并没有抬眼的问了一句:“喝酒了?!左边床头柜里有醒酒的药!”

许文轩闻了闻身上的衬衫,对我讪讪一笑:“熏着你了?我只喝了一小杯!”

我“嗯”了一声后说:“放好热水了,你赶紧去洗!”

这么一说,许文轩竟腆着脸走到床边说:“老婆,你跟我一起洗!”

我倪了一眼他:“不要,我洗过了!”

许文轩呵呵一笑,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宠溺的看着我:“怎么好像瘦了!”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只是瞪着他骂道:“许文轩,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豁出去了,不要命的更新啊更新!!

4

☆、老婆不可以借给人家

他并不理我,手边已经开始不老实的过来解我的睡衣,最后不管我怎么挣扎,还是失守了,到了浴室,他从头到脚都变的猥琐起来,我被他圈在怀里,动都动不了,因为身后是冰凉的墙面,我整个人抖的厉害!听到他,拉开裤头拉链的声音时,我更是羞得不行,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只得狠狠地推着他的肩膀,许文轩看上去文弱白净,其实不然,跟个大山一样,任我怎么用尽全力,他依旧岿然不动!我索性不再挣扎,任他上下其手。

等他发泄干净了,我窝在他怀里,他极尽温柔的给我擦洗身子,我闭着眼睛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是哑着嗓子跟他说:“今天在美容院遇到元姐了,她的工作室刚建成,需要人帮忙,我已经答应她了!”

许文轩停下手边的动作:“怎么又想着工作?家里又待腻了?要是无聊就去家里的公司吧!”

“这不是要帮朋友的忙嘛?”

“帮朋友的忙,钱我可以借给她,老婆可不行!”

“许文轩能不能正经点,反正我答应人家了,可不管你同不同意!”

隔了好久,许文轩都没说话,随后,媚着声音附在我耳旁吐着气:“要我同意也可以,只要···”

“不是吧,还来!”

“···”

“许文轩,你真是混蛋,你们全家都混蛋,除了我和涵涵!”

折腾了一夜,我理所当然的下不了床。一大早,许文轩就遭了我好几记弱弱的白眼,他倒是浑不在意,临出门,还巴着我的脑袋啄了一口,随后皱眉看着我说:“不会昨天晚上在浴室冻着了吧!额头怎么这么烫啊?”

我无力的抬起脚,软绵绵的踹了他一脚:“你觉得呢,狼心狗肺的东西!”

许文轩并没有理我,给我掖好被角后打了一通电话,我听得迷迷糊糊。不一会儿,他就伏在我耳边说:“我今天不去上班了,待会儿送你去医院,顺便送涵涵去上学”

听他说完,我有气无力的说:“我才不要去医院呢!”

“真是任性!也罢,看你烧的不算厉害,待会儿,我去市场买点菜,有想吃的吗?”

“我想吃鱿鱼羹!”

“那玩意胆固醇高!”

“我就要吃!我就要吃!”

“好,真拿你没办法!”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我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整天都呈现着半梦半醒的状态。

送完涵涵回家后,许文轩便忙进忙出的,一会儿给我喂药,一会儿又给我喂鱿鱼羹,他不时伸手探着我额间的温度,像个婆娘似的,不停问我:“好点了没?要不去医院吧!”

我面上虽然极不耐烦,心里倒也不排斥。许文轩这么殷情是应该的,不是他,我这么健康的人能躺下这儿嘛!

我一直觉得我这病的理所当然,后来才知道,我真是不会挑时候,这一病,许文轩一天一夜没合眼倒是不打紧,可是咱们家却是平白无故少了几千万,本来都定好的合同,硬是因为许文轩翘班了才搞砸了,每每想起,我都用着极其怨恨的表情盯着许文轩,直把他盯的无地自容:“几千万呢,得买多少感冒药啊!”

人性都是贪婪的,有了千里想万田,当了皇帝像想成仙。

我们每天多得是时间做白日梦,梦里全是我爱的人心里只有我,我们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于是自己就拼命的抓他的行踪,抓他的气息,抓他的心,抓的别人五彩缤纷,抓得自己精疲力尽!

我算是想明白了,反正我不是许文轩肚子里的蛔虫,了解不来他所有的心思,只要他人在我这儿,怀里抱的是我,懂得疼我照顾我,管他什么莫瑶,方瑶,扁瑶,都是浮云!

这次感冒来的突然但不凶猛,可是我却足足养了一个星期,因为我好久没看到许文轩像个小卒一样的服侍我,服侍的马首是瞻!所以明明只有一天的病硬是让我磨到了这周的星期一。

早上一睁眼,心里就盘算着:使了这么长时间的小性子,全身上下都舒坦够了,在躺下去就不厚道了,当然了,这个不厚道不是对许文轩,而是对元姐。都过了这么些时日了,我早该去她的工作室报到了。

这么一想,我立马掀开被子,活蹦乱跳的换好衣服,化好妆。见我这样,许文轩倒也不显诧异,只是笑着说:“你这气总算消了!”

元姐的工作室租在开发区,挺大的一个院子,名字起的很霸气,叫mc工作室!起初,我想的有些邪恶,原来此mc非彼mc,这个mc的意思是枚淳,而元姐,连名带姓,正是叫元枚淳!进了院子,我才看到,靠着墙角的尽是花草,倒也温馨。

见我真来了,元姐乐的跟老鼠似的,也没怎么介绍搭档,因为此刻,偌大的工作就是只有两个人,她索性跟我讲起工作室的活计,从她嘴里,我大致了解,这个工作室,说白了就起个桥梁的作用,现在干什么不得有关系,写手也一样,你写得再好,没人给你推荐,自己又没门没路的,能熬出头的概率多小啊!

我跟元姐共事几年,自然知道她是个好伯乐,不仅善于发现,也善于包装,又做了好几年的杂志总编,手里当真抓了不少的出版商。所以,工作室刚建成就盈利了!

元姐把我派在一组,主要是做编辑工作的。我们一组共有三个人,除去此刻坐在我前面的阮圆,还有就是今天请假的萧玉,阮圆挺年轻的,乘了个90后的早班车。刚见面就对着我笑眯了眼:“我叫阮圆,他们都叫我圆子!”

工作室除了我们一组,还有二组,三组。每组分别有两个人,二组是封面组,主要负责给新书做封面!三组则是服务组,成天在外面拉赞助,跑业务!所以,看着空无一人的二组,心里难免疑惑,设计封面的不是应该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创作吗?怎么整组都看不见半个人影?我没有细问元姐,所以她介绍的时候也只是一带而过,她说:“二组的组长叫曲念生,在画画上很有天分,喜静,所以一般在家里创作,只在每个星期的星期二来交图!三组的组长叫汪东,长得虎虎实实的,干起活来很卖力,交际上又很有一套,刚刚才打电话告诉我,下班之前回不来了,他跟出版商约了吃饭!让我下午赶过去签合同!”

好久没接触这样的工作了,我一整天都忙着适应,这么一忙,等我抬手看表的时候,才知道已经下班了。这个点儿,接涵涵正合适,当初之所以答应元姐的请求,多少也是衡量过利弊的,元姐这儿不如正规的公司朝九晚五,每天下班又下得早,一点也误不了接孩子下课。

哎,结过婚的女人真是可悲,结过婚且有骰子的女人更可悲!

因为阮圆家住在幼儿园的附近,所以,下班的时候,我就顺带了她一程。本来阮圆长得就讨喜,性格也外向,想不跟她打成一片都困难,不一会儿,她就亲切的叫我:“宁宁姐!”罢了罢了,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标准的八零后,人家可是个白嫩新鲜的九零后,人家没叫我阿姨就算客气了!

“宁宁姐,你们家肯定特有钱!”圆子说这话的时候,那表情清纯又天真,丫儿,除非时间倒流,要不然我这辈子肯定露不出这样的无辜空白。

我听完,只是扯着嘴角并不回答,人家又不是傻子:就算看不出mini的车,也该知道那间贵族幼儿园非常人能进去的吧!

见我不回答,圆子也没有深究,隔没多久,就眨巴着眼睛,低声跟我说:“宁宁姐,你刚来不知道,我们组有个萧玉,脾气很怪的,一点也不好相处,你可得注意啊!”

我看了她一眼,诧异的回答:“哦,是吗?”随后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等他下车后,我摇下车窗正想跟她道别,却看见她把脸贴在窗口处,露出一脸的花痴样:“宁宁姐,刚刚忘了跟你说了,我们二组的组长可是个大帅哥哦,不出意外,你明天就能见到他!”

我笑着微微点了一下头说:“外面可不暖和,你赶紧上去吧,明天见!”

话音刚落,圆子说完谢谢就溜溜的跑进去了,我见她进了楼道,这才发动了车子,忍不住放开了笑,这个小妮子还当我芳华正茂呢?老娘可是三十了,三十了!

这么想着,车只拐了一弯,我就到了幼儿园门口。停车位还没找到,我就看见了许文轩杵在大门口,一米八几的大个在人群中甚是扎眼。

我把车草草的停在路边,下车后就拖沓着高跟鞋“哒哒”的朝他走去,他看到我,立马把头调转过来:“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儿,我就过来了!”我听完,才“哦”了一声,园里清脆的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这铃声才响一遍,小城堡里的孩子就开始沸腾了,不稍片刻,年轻的老师就领着这些小天使们在门口排好队。今天许懿涵小朋友的心情显得特别好,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眉飞色舞的跟身旁可人的小姑娘聊得热火朝天。直到被我们牵着,他嘴角的酒窝还深陷着。我忍不住看了许文轩一眼,没想到这丫,居然耸着肩对我尽情的痞笑,那神情就像在告诉我:“你看,咱儿子多像我,懂得恋爱从娃娃抓起!”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福利给你,乃们福利给我!(*^__^*) 嘻嘻……

☆、你哪里有一点男人样

我刚想啐他,耳边就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叫骂声,我循声望去,正好在我停车的位置。我见那魁梧的男人握着的啤酒瓶一阵后怕,真心怕划了我的车。

我从包里拿出车钥匙,正要往停车的方向走,许文轩就拉住我:“你和涵涵在这儿等着,我给你去取!”

我顿了一下说:“还是我去吧,这啤酒瓶可不长眼!”

“你去就长眼啦?要是真不长眼了,我多少比你受得住!”

说完,就从我手里接过钥匙。我则抱着孩子在大门口等着。耳边竟是那帮人难听的叫骂声

“要不要脸啊,朋友的老婆你也睡!信不信我捅死你!”

“慧慧跟我是真心相爱的,你赶紧跟她签字离婚吧,别再拖着她了!”

“滚蛋,臭不要脸的!我就不离!”

“看看你,从头到脚,哪里有一点男人样!”

“我没有男人样!问问爷爷手里的瓶子有没有!小样,我还拿不下你了还!”

说完,魁梧的男人就扬起了酒瓶,直直的打了下去,这眼镜男倒也灵活,一下就躲过了,路边看热闹的人都不敢靠近,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魁梧男打了好几次都落空了,眼镜男躲得也是一身冷汗,得空就趴在我的前车盖上。

也许见他们都平静下来了了,许文轩才挤进人缝,打算钻进车里,这时,魁梧男又举起了武器,手起瓶落,眼镜男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躲到许文轩身边,那个瓶子正好不长眼的打在了许文轩的头上,一时间,许文轩脸上尽是猩红的血!不仅是我,就连魁梧男和眼镜男都吓傻了。我赶紧把孩子放到许文轩的车里,嘱咐涵涵呆在车里,不能乱跑,孩子大概也吓得不轻,怏怏的点了点头。

等我走过去的时候,魁梧男正附在许文轩身旁询问伤况,许文轩只是冷冷的说:“凡事冷静点,动手打人,什么都解决不了!”我见他这般,忙走过去,按住他的伤口:“都伤成这样了,还管别人呢?”随后瞪了一眼魁梧男:“还不快帮忙扶着,我好送他去医院!”

幸好是皮外伤,医生只给他缝了几针。

看到许文轩脑袋上裹着厚厚的白纱布,涵涵眼巴巴的从小书包里找出几颗糖果,轻轻的放在许文轩手里,嘴里念叨着:“爸爸,吃了这个就不疼了!”

在这期间,魁梧男也一直呆在医院,生怕许文轩出什么事儿,兴许许文轩见他这么诚恳,倒也没怪他,只是皱着眉头说:“回去吧,下次可别那么冲动了!”

谁知到,那魁梧男竟然蹲在医院的长廊,失声痛哭起来。我们都愣住了,许文轩则是淡淡的说:“哭什么?早点回家,像点男人!”

魁梧男把脸埋在双腿间,啜着泣说:“回家,我哪里有家!”

我一时愣住了,心里多少知道缘由,又是什么悲情剧里的狗血剧情,一个没本事的男人,养不住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最后**飞蛋打!正想着,我倪了一眼许文轩,他倒是见怪不怪,一脸正经。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先跟涵涵去车里等我,我马上下来!”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他挂了彩的头,他嘻嘻一笑:“没事儿,这点伤,我还受得住,我要给他上堂课,关于男人的课!”

一下,我就被他逗乐了:“你以为干了今天这事儿你就男人啦,德行!”

可是,我还是听话的牵着涵涵先走了,走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魁梧男:“多看点佛理,就能参透了!”

许文轩的一堂课上了挺久的,肯定不止45分钟,涵涵早就腻在我怀里睡着了,连我都有些昏昏欲睡,所以,许文轩敲了三声门,我才惊醒,伸手打开车门把许文轩送到副驾驶上,许文轩定定的看了我一眼,我立马领悟到他的意思,于是笑着说:“怎么着,还想开车啊,得了吧,还是我开吧!”

这个点,路上尽是下班回家的行人,我开的很慢,下午的一幕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于是,我侧着头看着许文轩,问道:“你跟那魁梧男说什么啦?”

原以为许文轩正闭着眼睛养养神,正打算问第二遍,许文轩略带疲惫的声音就从我的身侧传来:“给了他点信心,语言上的鼓励!”

我忍不住白了一眼:“没想到你们资本家还有人性的一面啊,希望你的鼓励不要成反比才好!”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出门了,打了个的士,准备去涵涵的幼儿园门口把昨天停在那里的车开回来,走到那儿才看到交警在旁边的电线杆上贴了一张通知,说是我的车违规了,昨天晚上已经被他们拖走了!

我索性去了附近的市场,买了点食材,边走便给元姐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而且是个男人接的。

他的措辞很奇怪,两字一顿,很有个性,显得声音特别有气势:“哪位?!”我沉默了一会儿,心里知道:“元姐都快离婚一年了,找个伴儿不足为奇!”

于是,我便和风细雨的把用意说了一通!没想到末了那个男人来了一句:“请假,不批!”

挂了电话,加上车被拖走,所以我便窝了一肚子的火,平静下来了,我开始打电话给晓言,这丫头明显还在被窝里,声音无比的慵懒:“许宁宁,这才五点多,火急火燎的,干嘛啊?”

“宝贝,这不是没办法嘛?许文轩受伤了,我这儿还请不了假,我寻思着你不是没事儿嘛?你就受点累,帮我照顾照顾!上班的时候,我顺带着找个阿姨!”

晓言打了个哈欠,回我:“回头可要好好谢我!”

等我打完电话,我也到家了,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进去房间的时候,许文轩明显还睡着,见状,我便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道:“元姐那儿请不了假,我今天得去上班!那个,我托了晓言,待会儿她就过来送涵涵!你先睡着,我做了早饭,你待会儿起来热了热再吃!”

这么折腾完,我便去了涵涵房间,见他睡得正酣,我嘴角噙着笑顺手把门掩上,这才上班去了!

等我到工作室的时候,元姐还没来,屋里就只有一个人,很消瘦,简直是皮包骨,她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厚重的镜片下,我仍看得出她水灵灵的大眼睛!

我进门的时候,她只看了我一眼,继而便埋头工作,再没有抬起头过,我心里大概能猜到她是谁,看这脾性,应该就是园子嘴里说的萧玉了!

她的座位在我的后面,转身放下包的时候难免跟她打照面,我便礼貌性的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许宁宁!”她还是连头都没抬的哼了一句:“我叫萧玉!”我吃了个瘪,便不再与她对话。

在位置上还没坐定,我就收到了许文轩的短信。

“你的车被拖走了!”

当初车上牌照的时候,登记的是许文轩的电话。他们应该已经通知他了。我想了想便回了一条:“他们通知你了?没事儿,过两天再取!”

等了好一会儿,许文轩才回了一个:“嗯”

这丫,难不成脑子摔坏了,所以手脚也不灵活啦,一个字发那么半天,罢了,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我索性搁下手机,正打算翻开前面的资料时,手机又滴滴的响起:“老婆”

就两个字,我看的一头雾水,于是回道:“喊我干嘛?”

这下许文轩倒是回得很快:“把嘛字去掉,就是我的心情!”

老不正经,越来越不上路子了,我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随后就把手机扔到抽屉里,眼不见为净!

资料翻了几页,工作室的人渐渐来了。

先是汪东的手下的组员小马,其次再是园子,最后是汪东!这个汪东,元姐形容的真不错,是挺虎实的,目测他的体重应该有100公斤,当然这只是保守估计!不过都说心宽体胖,汪东性子一看就是重义气,且好客。一看见我就cāo着浓重的东北口音:“妹子,以后有啥用得着哥的,只要说一声就成!”

看了好久的资料,正想出去泡杯咖啡醒醒脑子,我顺便扫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这才知道已经晌午了。

看了一眼对面的办公桌,元姐还没来,心里想着: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正想着,元姐就推开门走进来了,刚放下手里的包,就满面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来晚了!”她的脸色不太好,走路的时候,右手不时抚着自己的胃部。

圆子的办公桌靠她的最近,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下,所以便首先问了出来:“元姐,胃不舒服?”

元姐皱了皱眉头,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儿,昨天接了个大活儿,待会儿开个会!”

元姐这会没开多长,从头到尾也就20分钟,开到一半的时候,会议室的玻璃门“嚯”的被打开了,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直往哪儿涌,我抬眼一看,心里不觉咒骂一声:这世界真他妈小!那些你以为只是插肩而过的人,兜兜转转最后还不是像只苍蝇一样在自己身边嗡叫!不过眼前这只却生得一副好皮囊!还是那双上扬的眉角,只一眨眼间,就媚气熏天。

原来他就叫曲念生!不肯给我们作画的画家竟是曲念生!

☆、人不要脸树还要皮呢

曲念生背着装画的圆筒,身上并没有穿的多正式,黑色的皮夹克,上面叮叮当当的尽是镀金的链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唯我独尊,叛逆到骨子里的妖孽。就连见到会议室的同事,他也只是抬了抬手,就当打了招呼了,随后就拉开元姐旁边的椅子,坐下之前,坐定之后,他从夹克的左边口袋掏出一版药片放到元姐面前:“胃疼,有效!”

曲念生一开口,我就愣住了,这么有个性的声音,不就是今天早上给元姐接电话的声音吗?我说怎么能开的了豪车呢,果然被我猜中了,真是男宠啊!说到底啊,都是寂寞与金钱惹的祸!

不过,我转念一想,看元姐这架势,不像那么有钱啊!难不成一个时间段里,他不只被一个人包养!无耻啊无耻,我许宁宁这辈子,最看不起的男人就是吃软饭的男人,连倾国倾城的曲念生也不例外!

我的思想正兴高采烈鄙视曲念生的时候,元姐突然喊了一声我:“宁宁,这就是二组的组长,曲念生!”

真够二的,我皮笑肉不笑的伸出手:“二组长好,我是许宁宁!”话毕,大家的神色千姿百态,担心的,幽怨的,憋着笑的···

唯独曲念生听完,丝毫没有表情,只是抓好45度角,从上而下打量了我一番,随后挤出两个字:“见过!”但是并没有像我这样伸出手,于是乎,我的手瞬间孤独寒冷了!

拽毛线啊,不就是个男宠嘛,比二奶还可耻!可是当下,我还是不动神色的收回了手:“见过是吧,我说怎么这么面熟的呢!”

元姐开会的时候一直强调着二组跟三组的任务,一组相较之下特别的清闲,编辑组就是这样,交完稿,万事大吉,没交稿,生不如死!

眼看着下午的事儿不多,萧玉跟阮圆都在,我便跟元姐请了假,听明缘由后,元姐特别的t恤我,立马批了我的假:“老公伤得重不重啊还好这两天一组的事情不多,要不,你就在家多陪他两天!”

回到家的时候,还没到两点,一打开门,就看见许文轩端坐在沙发间。我连忙换完鞋子走到跟前:“吃过午饭了没?”许文轩扔下手里的遥控器,伸出裹住我的腰身:“吃过了。”我刚想问是不是晓言过来弄的,就听见厨房的推拉门呼呼的拉开了,走出来约莫五十岁的阿姨,我立马甩开许文轩的手。阿姨愣了一下,窘迫的用手擦着围裙:“先生,这是太太吧?”

许文轩看了我一眼,温和的点了一下头。

虽然是四百平米的大房子,就算多十个人都不会挤,但是真正多出一个陌生人,我多少需要时间适应。

我讪讪一笑:“别叫太太,叫我宁宁吧,阿姨!”

说是这么说,第一天嘛,难免不熟悉,所以大家都有些拘谨,阿姨站了一会儿,就尴尬的笑了笑:“先生,太太,我去厨房了!”

等她到了厨房,关上门,我才娇嗔着瞪了许文轩一眼:“知道家里有人,你还犯浑!这个阿姨是晓言介绍的吧?”

许文轩不置可否,用手示意我坐到他身边:“上了半天班,累不累?”

说这话的的时候,我的脖颈还真有点僵硬,顺势绕了绕说:“有点,一直在看资料!中午还开了个会!”

许文轩一听,便浅笑着凑到我身边:“要不,我给你捏捏肩呗”

我一听,立刻背对着他坐好,许文轩按摩的手法极好,我早就领教过了,不轻不重刚刚好,我正闭着眼睛养神时,就听见许文轩在我耳边说:“这么累,就别上班了!”

我听了,立刻回头看他:“别,我这才刚去呢!显得我有多娇气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许文轩叹了口气才回我:“行,行,行都依你!”

许文轩这么一说,我便笑了笑,回头示意他停下后,看了一眼紧闭的厨房门,这才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喃道:“元姐对我挺好的,才上班,就给我批假!”

······

休假的第一天,一大早,我就想好了这一天的安排:八点半,送涵涵上学;九点一刻,得把许文轩送到医院,因为前天就跟医生约好九点半换药!差不多忙完,就该吃午饭了,吃完午饭,还得去趟交警大队把车拿回来,折腾一阵,就该接涵涵了!

这么想着,门铃倒响了。我一翻身就下了床。开门一看,是莫瑶!当下,我整个脸就拉了下来:“一大早的,你来干嘛?”

莫瑶皮笑肉不笑的说:“来看看新邻居啊!”

我顺着她的话往外面一看,可不是嘛,大包小包的全是家当,这莫瑶还真没皮没脸的了不得!我冷哼了一声:“别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完,我就“呯”的把门关上。

随后气冲冲的走到卧室,许文轩显然醒了,声音有些慵懒的问我:“怎么了,这是!”

我没好气的瞪着他:“还怎么了,要不要出门看看,你那什么莫瑶,都搬咱们家对面了!她什么意思啊!多欺负人啊!”

许文轩听完,依旧平静的要死,索性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多大的事儿啊?她爱搬就搬呗!”许文轩这颗老姜真是辣的可以,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猜想他心里定是乐得跟什么似的,于是就咬着牙冲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低声吼道:“得,现在一层楼,都成你的后宫了!”

许文轩这才睁开眼,扯着嘴笑的很欢:“人家那屋子,写的可不是我的名字。我充其量就你一位娘娘!”

我“嚯”的放开他的手,就跟抓了个烫手的山芋一般:“不跟你胡扯了,儿子该起床了!”说完,我就撒开腿,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门口,扶着把手,我还不忘提醒许文轩一句:“要是让我看到什么越举的行为,我有你好看,轻则休了你,重则卸了你!”

住在对面,最大的弊端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牵着孩子刚出来,就看见对面的门大敞着,莫瑶穿着贴身的白色衬衫,说不出来的妖媚,丫儿,这是□裸的勾引!我气急的瞪了一眼,这方廷玉定是被莫瑶迷得神魂颠倒,把房子买这儿,这不是放虎归山留后患嘛,真不会来事儿!

这么想着,我便垂侧着头,拉着涵涵的小手:“儿子,知道什么动物最狡猾吗?”

涵涵睁着圆圆的眼镜看着我说:“老师说狐狸最狡猾!”

我笑着抚摸他的头说:“那涵涵觉得咱家对门的莫阿姨像不像狐狸?”

涵涵想了想,随后摇摆着自己的小脑袋:“妈妈说的不对,莫阿姨不像狐狸,像小三。”

涵涵说这话的时候,电梯正好上来了,一进电梯我就问涵涵:“你知道小三?”

涵涵一脸骄傲的看着我说:“这是一种新的动物,老抢别人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这是从哪儿学来的知识,挺新鲜的,于是,我便问道:“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涵涵晃着脑袋,一脸得瑟:“可可的妈妈说的。”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我娴熟的抱起涵涵,在他脸上重重的啄了一口:“可可妈说的很对!”可是,可可是谁?

到了幼儿园,涵涵一下车,就头也不回的往外冲,我失落了好一阵,细看一下,竟看到了前天的小姑娘,她应该就是涵涵嘴里的可可,此刻,她正和涵涵小手拉着小手,并肩往大门走去,那情景,真是太有爱了!

驱车赶回家的时候,阿姨已经来了,我在玄关换着鞋,眼睛还巴着猫眼往外瞅。深怕错过对面一丝一毫的动静,这女人啊,一旦被挑起战斗欲,个个都跟特种兵似的!

等我观摩一番,发现一切正常,我才安心的走到餐厅吃饭。心里兜着气,早上给涵涵做的早饭,质量难免下降,看这小祖宗只吃了几口,哎,这都到了而立之年了,我还是如此肤浅,一遇到麻烦事儿丁点都藏不住,有的时候想,如果人真的可以穿越时空,穿到后宫,我一定是个炮灰,走个过场!

正想着,阿姨就给我添好了碗筷,我这才瞄了一眼早餐,清粥小菜倒也挺招人馋,我一口气喝了大半碗皮蛋瘦肉粥,碗里都快见底了,我只得拿着汤匙搅啊搅,什么时候,在这场婚姻里,我开始变得战战兢兢?真是风水轮流转,出来虐的迟早是要还的。

许文轩见我眼神不对焦,面上眉头微皱:“出去一趟?累了?”我头都没抬起来,心口不一的搪塞:“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呢!”许文轩这才颔着首,薄唇轻启:“抽空把司机也备了!”

真是老奸巨猾,丝毫不给我空子钻,我这么明显的寒暄,他会看不出?只要他追加一句:“我看不像!”我肚子里多得是墨水喷死他!我想想很窝火,正要抬头倪他,门铃又响了,我冷哼了一声:“怎么着,还是躲避不及吧!”

☆、你要是喝了就试试看

门一开,就看到了莫瑶,那婀娜多姿的模样啊!手里明明端着大大的砂锅,脸上居然浓妆艳抹的厉害,那眼线都快飞到额头了!我看了一眼许文轩,依旧正襟危坐。我撇了撇嘴,搁下碗筷,走到门口,看着莫瑶双手抱xiōng:“煲的汤?”

莫瑶马上梨花带雨般的表情:“听说文轩受伤了,我熬了点汤给他补补!”

听罢,我看了她一眼,心里对她的敬佩真是滔滔不绝,道行可真深,我嘴角不禁扯出一丝笑意,眉眼一抬,对着许文轩极尽温柔的说:“老公,莫瑶给你炖汤了!”

许文轩波澜不禁,面不改色的看了我们一眼,随后淡淡的说:“真是破费了!老婆,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谁说不应该呢?来,汤给我,我拿去放到厨房,回头再热了吃?”我伸出手就要接,莫瑶稍稍躲避了一下说:“这汤还是趁热吃比较好”

我面上僵硬了一番,随后又恢复原貌,转头看着许文轩:“老公,你吃得下吗?要不,你喝点,好歹也是人家的心意!”说完,我就目光凌厉的看着他:今天,你要是喝了,就试试看!

许文轩还没回答,我的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剜了一眼他当做最后的警告,就哒哒的从他身边小跑到卧室接电话了。

“晓言,你可真会挑时间打电话!我这儿狐狸精都上门了!”我一接电话,就数落了晓言一番,放在平时,晓言定会风风火火的吵着要来助阵,今天倒是异常得很,半响没有说话,我侧着耳朵听了半响,才听到了她低低的啜泣,我一时愣住了,瞪着眼睛问道:“晓言,你哭啦?出什么事儿了!”

又隔了一会儿,电话那头才传来一声嘶吼:“我要离婚!”声音之凄惨凌冽,我耳膜都快阵亡了!

我连忙好言相劝:“冷静冷静,我马上去你家找你,行不!”

回答我的依旧死无休无止的啜泣!我叹了口气,就掐断了电话。这俩货定是出什么大问题了,晓言很久没这么歇斯底里过了!我不去的话,真不能保证会出什么事儿!

接完电话,我立马赶到客厅,我要是耽搁一秒,你就是多给他们腾地方腾一秒嘛!

可是等我火急火燎的赶到客厅,莫瑶已经走了,许文轩竟然悠闲的窝在沙发上看着新闻,我定定的看着他的嘴,想要找到一点油渍。

许文轩见我这样,有些发笑:“要不要闻闻看?”我一听,还真脑残的走了过去,凑在他嘴边闻了几下,也闻不出几个味道,正要撤退的时候,却被许文轩裹着后脑勺来了一记深吻。

吻罢,许文轩挑着眉看着我:“怎么样,我舌尖上可没有**汤吧!”我坐正了身子,显然还没从湿吻中醒过来:“那,汤呢?”

许文轩把手从我肩上移开:“在厨房!”这话一出,我彻底醒了,立马跳起来赶到厨房,看见阿姨正要把汤往冰箱里放,立马从她手里接过来:“阿姨,这汤得倒掉!”

阿姨满脸狐疑,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肯定觉得我腐败浪费。倒是我,看着一锅**汤跟烂掉的菜跟挤在深蓝色的垃圾桶里,心里舒坦极了!于是,我哼着歌把手洗了,末了,拿过桌边的面纸擦着手,莫瑶,带着你的**汤见鬼去吧!多年前,那个张牙舞爪的许宁宁回来了!

一切忙完,回到客厅,我满脸堆笑的看着许文轩,许文轩放下手边的遥控器,一脸平静的问:“把**汤倒了!”

我拍拍屁股走到他跟前:“对啊,我倒了!怎么着,心疼啦?”许文轩看了我一眼,语气不急不缓:“你挡着电视了。”我切了一声,立马瞪着他说:“还好你识相,今天你要是喝了,有好受的!”

许文轩大手一挥,一把把我拽倒在沙发间,随后便覆在我身上:“难不成,为了一碗**汤,你还会跟我离婚不成?”我就看不惯他这种云淡风轻的表情,于是忍不住在他xiōng口掐了一下:“怎么不会!你赶紧起开,别没羞没臊的,我可有正事儿要干!”

许文轩并没有起身,只是抬起了手腕,看了一眼腕表:“嗯,九点了,该去医院了!”

我没好气的推开他,翻着白眼:“你这么生龙活虎的,自己去医院吧!”

许文轩理了理身上的衬衫,装无辜的看着我:“那你呢?”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得去救火!”

······

早年的时候,曾读过一首儿童诗:满街都是新鞋,我是那么寒怆,缠着妈妈一路哭闹,直到突然看到,一位失去腿的人。真是字字珠玑,将我此刻的心思拿捏的很是精准。

早上还以为全天下,就属自己的婚姻最不顺心,没想到,在婚姻这场战壕里,每个人的无耻都越挫越勇,真是鸟多了,什么林子都有,我和许文轩的麻烦事儿顷刻皮毛了!

呆在晓言的公寓大半天,我周身都充斥着疲惫。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21点,客厅的灯没有开,周边黑黑的,静静的。

我坐在玄关的皮椅间脱鞋,顺势向后瞄了一眼,只看到卧室的门缝里透出一丝光线,孱孱弱弱的,我索性坐在这儿养养神。晓言这丫,发起狂来,一点都招架不住。我经常看见她炸毛,可是像今天这般绝望的哭喊,我还是头一回看见,难道,每段步入婚姻的爱情,最后都会变得如此歇斯底里!

前天,我在空间里转了一篇日志,上面说:眼下痣,夫妻散。李晓言的脸白白净净,肌肤吹弹可破,独独眼下一颗不淡不重的黑痣,煞是醒目,难道,这就是晓言和单宇的命格!我再也想不出比离婚更适合他们的方法,诚如李晓言泪眼婆娑的望着我恨恨的说:“我就回了趟娘家,他就和别的女人躺在我的床上,看着就觉得恶心,我真受不了了,我要离婚!”

他们结婚四年多,几乎每天都在磨嘴皮。也难怪,都是向往自由的人,硬是被一个孩子绑住了手脚!可是,这女人结了婚,就收敛多了,真像平躺进了坟墓,只差盖上棺材盖了;而男人呢?只要摘了婚戒整装待发,依然可以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搁谁心里平衡的了,李晓言算是大度了,她不止一次的跟单宇说过:你在外面上厕所可以,回家记得擦好屁股!这次,单宇算是撞枪口上了!

我就这样在皮椅上坐了好久,坐的眼皮直往下沉,正想起身,客厅的灯就亮了,刺得我睡意全无,我抬着眼,看着许文轩裹着灰色的睡袍站在开关处,脸上带着稍许错愕:“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我怏怏一笑,回说:“一坐下就忘了开灯了!”

许文轩听罢,便晃悠悠的走到我跟前,揉着我细软的头发,温柔的问我:“他们一定吵的不可开交吧?”

我冷哼了一声,出气似的撇开他的大手:“吵个屁,单宇当场就提裤子拉着狐狸精跑了!到现在都联系不到!”

许文轩叹了口气,随后拉我起身:“那晓言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离婚呗?”

“离婚?怕是挺困难的!”先不说孩子和责任,就凭单家动动手指头,他能拖李晓言一辈子,即便单宇也同意离婚,这境况也未必能好多少!其实,我心里知道许文轩说的极对,但是还是斜睨着他说:“不离,他们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以前,不被撞见,晓言还可以当成傻子一样生活,现在连傻子都当不成了,早离早好,没必要拖着人家。”

许文轩微微一笑,轻声细语的在我低喃:“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你怎么倒和我置起气来!”

我再次瞥了他一眼,随后想起今天早上莫瑶心甘情愿走的怪异,便转脸问他:“对了,今天早上,我接电话的时候,你跟莫瑶说什么了,让她这么心甘情愿的回去了!”

许文轩没想到我的话题转的这么快,有些呆愣住了,回神后便带着点痞气:“阳光的力量甩狂风几条街都不带喘气的!”

我一听,有些炸毛:“说,你怎么给她温暖了!”

许文轩笑的更猥琐了:“像这样啊!”说罢,便抱起我,大爷似的踢开门,把我往床上扔,我剜着他,一字一顿:“奶奶个熊!”我算是看明白了,一旦我问及他不愿意提及的问题,他就用这种不要脸的方式迂回过去!

第二天,我还没起床,就看到许文轩站在偌大的衣柜前扣着衬衫的袖扣,我转个身问道:“怎么着,衣冠禽兽,今个去上班?”

许文轩平静的打着领带,声音宛转悠扬:“早点去上班,多赚点钱给你!”

我一愣,随后坐起身子,有些严肃的看着他问:“你真去上班?你头不疼了?”

许文轩咯咯的笑了几声:“这个伤,不碰它就行了,没什么大碍!”说完,不等我说话,他就去了洗手间。我这边也慌忙的起身,记得上次逛街的时候给他买了一顶黑色的羊绒帽,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刚找到,我的眼睛就看到许文轩就神清气爽的出来了!

“喏,给你!”

许文轩倪了一眼,随后回我:“这帽子,我戴着不合适!”

一大早,就逼我发火:“不合适拉倒,正好拿下去给楼下的保安叔叔!”

许文轩一听,笑的欢畅极了:“我戴,我戴!”说完,就从我手里把帽子接了过去,双手灵巧的戴上,没什么款式的帽子,戴在他头上,倒也不减分,不过也没加分!

☆、可是我好像不得不离

等许文轩走了,我也没了睡回笼觉的心情。于是,便也起身了,穿戴整齐后,我去了一趟涵涵的房间,小家伙抱着玩偶窝在床侧睡得很是香甜,我轻轻的走了过去,在他额头亲了一口!随后才满足的关上门去了餐厅!

正想着阿姨怎么还没到,就听到了电子锁的声音。阿姨一进来,我就交代她过会儿打的送涵涵上幼儿园,因为我着急去取车!阿姨一口应允了,晓言找的这个阿姨真不错,干活麻利,不该问的从来不多嘴,和她有过几次交谈,倒也觉得不是没文化的人!

······

从交警大队出来,我耳朵方圆几里都是老茧,这警察叔叔上辈子真是折翼的天使,把我教育的,脑子里真是寸草不生!

幸好取到车的时候完好无损!我拿着车钥匙,刚把车子发动,我的电话就响了,我正愁到哪里找他呢,单宇就主动打给我了。“这不是单少嘛!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一出口,我就不停的揶揄他。

反倒单宇,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不饶人,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宁宁,你现在方便吗?能不能出来见一面?”

我冷哼了几声,声线提高了几度:“你该见的人不是我,是李晓言,你孩子他妈!”可是,我叹了口气,还是问了:“说吧,在哪儿见面?”

等我下车的时候,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我一下就看到二楼的单宇,他眉眼低垂,竟也落寞的厉害,我又叹了口气,这都是何苦呢?

到了二楼,我拉着椅子刚坐定,对面的单宇就抬着眼眸问我:“晓言,她,还好吗?”

我顿了一下,刚要回答,服务员就拿着菜单走了过来,我仰起头说了一句:“一杯冰水,谢谢!”

见服务员走后,我才坐直身子:“想知道她好不好,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单宇听完,苦笑了一声:“回家?怕是都不能活着出来!”

我立马剜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单宇被我说的噤声了,眼神飘忽不定四处游移,我想了想问道:“晓言跟我说,她要离婚,态度很坚决,你什么想法?”

单宇显然愣住了,沉思片刻后说:“我不想离婚!可我好像不得不离!”

我一时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单宇看了我一眼,随后手肘抵着桌面,把头埋在臂弯里,埋的很低:“这次我越了她的底线,也触了自己的底线!”听了他的话,我还是一头雾水,单宇见我这般,只顿了一下,继而说道:“我就像个屡教不改的罪犯,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诱惑极大,我知道我的放纵让我的婚姻岌岌可危,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宁宁,我爱晓言,真的爱!这种爱情可能你没办法理解,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理解!”

“既然你爱她,就要学着挽留!”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单宇,直到他的眼光又一次游离,他看着窗外,忽然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到桌面上,等他大手一挥推到我面前,我才看清,上面赫然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我刚要炸毛,单宇就说话了:“我知道自己很渣,不过还是请你耐着性子听我说,我承认,我是没什么大本事,就知道仗着自己的几个臭钱和一副臭皮囊,整天招摇过市的辣手摧花,不过哥几个都知道,我有最起码的底线——我从来不玩黄花大闺女!我说这次触了晓言的底线,也触了自己的底线,触得晓言的底线是我没擦好屁股,触得自己的底线是我玩了一个雏儿,我不得不对人家负责!”

我对他一个劲的翻着白眼:“你对人家负责,那晓言跟桦桦呢?他们找谁负责!你不要告诉我,晓言很坚强,外面那个狐狸精很脆弱,所以你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单宇没说话,那表情的潜台词就一句话:“被你猜中了!”我嘴角尽是嘲讽的笑意,顺手把离婚协议书朝他面前推了推:“说的可真好,真像个救世主,既然你这么能耐,你就自己找李晓言去签吧!”

说完,我便站直身子,迈着步子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就是一巴掌,嘴里念念有词:“这一巴掌,是替你妈打得,过了而立之年了,还这么玩世不恭!”单宇倒也没躲,只是颓废的坐在位置上,我见状又来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晓言打得,你白白浪费了她四年,离吧,早点离,一秒都不要拖着她!”

······

有的时候,人们哭着喊着,不愿意离开彼此,心中对对方的感觉无非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已!

想着自己刚刚替天行道了一番,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上车我就给晓言打了个电话,响了好几声,晓言才姗姗来接。

“宁宁,找我有事?”听晓言的语气,心情很是低落,我深吸一口气,随后故作轻松的跟她说:“今天,姐们儿替你出了气,单宇的脸都被我打花了!”

晓言闻言,没有过多的情绪,依旧有气无力的回我:“那好,谢谢你了!没什么事儿,我挂了!”

我一听,有些气结,但又碍于她情绪不佳,舍不得骂她,于是压着心中的郁结跟她说:“晓言,想开点,两条腿的猪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电话里,晓言沉默了一阵,随后苦笑了一声:“怎么找,离都不一定离得掉!”

我顿了一下,随后问她:“什么意思?单家有人找你了?”

“没有。今天老爷子打过来问近况,我只是佯装透了点风,老爷子就炸毛了!口口声声说,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离婚离婚,我们单家可不许随了这个风气!”晓言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种透不出的沧桑。

我听罢,只是叹了口气,喃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好什么,是,离得了婚,彼此都放过彼此;还是,离不了婚,彼此都在漫长的时间里熬着,熬到这些裂痕都淡化了,或者抚平了?

挂了电话,我百无聊赖,便把车掉了头,往开发区的方向开。这许文轩都上班去了,我总不能还在家里耗着吧,再说了,晓言的事儿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这么想着,没多久,工作室就到了。

我在外面泊好车,就进了院子,不过两天没来,院子里的景象竟然不一样了,进门满是绚丽的涂鸦,尽是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我看不懂,却也不妨碍我的欣赏。

我没在外面多做停留,进去了以后,才发现,今天人来的挺全!我进门就跟元姐打了招呼,元姐只是对我颔了颔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

我才刚坐定,元姐就招呼说要开会,看大家有些凝重的表情,难道工作室出什么问题了?我搁下包,拿了纸笔就跟上了同事,曲念生走在最后面,我理所当然的随着。

因为他走在我正前方,我眉眼一稍,自然就看到了他的穿着,他今天穿的很正经,就一般上班族的穿着,妖孽就是妖孽,不管多么平庸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依然很显魅力。

去会议室的路程仅仅几步之遥,我一直盯着他欣长的身板,真是养眼的很,难怪那么多的富婆包养他!啧啧,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干这样的行当呢?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前面的曲念生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是要开门,吓了我一跳,我正吁着气的时候,他却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光流转,看不出几个意思!

后来进了会议室,坐定下来,曲念生跟我并没有什么眼神交流,我心里暗自发笑:人家并没有什么意思,大概是新鲜我这个新同事,最近,麻烦事儿太多,都把我变得神神叨叨的了!

会议的开场就是走个形式,鼓舞一下大家的热情,后面才是重点,这个时候,元姐眉头才开始皱了:“工作室最近盈利不少,前景很不错!不过还是不能迎来新的转折点,现下机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把握住!”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阵议论,最后由汪东代表发言:“什么机会?”元姐喝了口茶,顿了一下说:“干我们这一行的都知道,赵树林是出版业的大亨,我们工作室只要能博得他的青睐,立马就能咸鱼翻生,本来呢,我们都已经口头敲好要定两年的合约,这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足够我们翻出花样了,谁知,本来昨天约好签合约的,临了,他却变卦了!”

真是好事多磨,我也顺势喝了口茶,转头间,就看到身旁的圆子,白皙的脖颈上隐隐约约现出一两个吻痕,昨天定是风花雪月,极尽缠绵了吧!还好许文轩不会这么干,要不然见人还不得羞死我!这么晃神了一番,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职业修养,这么严肃的时刻,我居然还在拼命的挖掘自己的流氓潜质,真是荒唐!我定了定神,故作认真的侧着头问圆子:“你见过赵树林?”

圆子立马回头冲着我咧嘴笑:“见过,长的肥头大耳的!”我正要回她,我左侧的萧玉就说话了:“元姐,怎么着都不能放弃吧!我们再试试!”

我一听,忙不迭的点头:“对,不能放弃!”一回神,眼神就跟对面的曲念生对焦了,然后,我就看到了满满的鄙视!我还没来得及反击,他就说话了:“这个案子肯定是不能放弃,不过现在大家手里都有其他案子在做,尤其是三组,人手本来就不够用,我们这一组,效率一向很高,只差收尾的工作了,让小徐来做,我就可以腾出空来跑这个案子,还有编辑组的许宁宁,也可以腾出来,我们努努力,应该不会太难!”

我愣了一下:说话挺流畅的嘛,以前听他两字一顿的语气,还以为口吃呢,好了,我连那点幸灾乐祸的同情心都没有了,我索性放肆的瞪了他一眼,可是又不好拒绝,确实,我手头没有什么事情在做,只得点头称是:“也好,也好!”

元姐丝毫异议也没有,立马敲定了,喜笑颜开的跟我们说:“辛苦了!”

我淡淡的笑了笑,心里矛盾的很,我想帮元姐,又碍于跟曲念生搭档,我总觉得他非善类,至少对我没有什么善意!

倒是圆子,一脸羡慕的转过身来看着我:“跟曲组长共事儿,多好啊!”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她:“挺好的,挺好的!”果然是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容易被表象迷惑!

我们正聊着天的时候,我身后的萧玉就抱着一摞资料放到我面前:“这是我整理的资料,从他的公司入手,多少有点用!”

我惊讶的连眼眸都放大了:“这么多,都是你整理的?”有前途,怪不得瘦的跟纸片似的,不过,萧玉整理资料的初衷是···我愣了一下,随后又问道:“你整理这些干嘛?你想拿下这个案子?”

萧玉并想了想才回我:“曲念生让你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总算听出她的意思了,心里一阵唏嘘:不过一间小小的工作室,都有这么复杂的爱情链:元姐的男宠,真是个妖孽,凭着自己的几分姿色,不仅让有固定男友的圆子仰慕已久,就连不问世事的萧玉也对他倾了心,真是祸水啊祸水!

☆、鸟多了什么林子都有

我真的是,认真的看了半天资料,整整一下午,只离开位置一次,而且是迫不得已的,因为自己憋尿了!

临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许文轩的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慵懒极了,我听在耳朵里煞是腻歪:“司机会去接涵涵,你下班以后直接回家。”说完,他竟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许文轩定是工作了整整一天,以往也就罢了,现在自己还带着伤呢!这时,我的心忽然像被麦芒刺了一下,有些微微的痛感。

自家的男人自己不心疼,难不成让别人疼?我皱着眉对着他嗔怪:“头上的伤还没好呢?你可要早点回来!”

许文轩吃吃的笑了两声,刚要落话,就传来了敲门声,伴着秘书恭敬的声音:“许总,翠玉轩的前台刚刚打电话了,让我确认一下,晚上是9点的饭局吗?”

许文轩这边刚跟我说完:“你等会儿。”那边就已经开始嘱咐了:“你先打电话给厂商,看他什么时候有空,再确定时间!”我听了,微叹了口气,许文轩又笑着说:“看来,今天晚上,得晚些回去了。”

许文轩果然很晚都没有回来,眼看着都已经过了11点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相识多年,结婚七年,对许文轩,我多少还是了解的,他这个人啊,每次去赴饭局都只顾着喝酒,一点都不知道,往胃里填点饭菜,今天肯定又是这幅德行!

想着,我索性批了件外套,出了房门,去了厨房。熬了一个小时的粥,我抬眼看了看窗外,黑不隆冬的,也不见个人影,刚刚打过去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我搁下手头的工作,打算再打一个,电子锁就响了,我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玄关,开门的不是许文轩,而是个陌生男人,起初我只顾着耷拉在男人肩上的许文轩,他面色红红的,眼睛迷离,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酒。

我从男人身上吃力的接过许文轩,一抬眼,就与来人撞了个正脸,虽然他刮了胡子,换了衣裳,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魁梧男,于是便问道:“许文轩雇的司机是你?”

魁梧男摸着后脑勺,憨憨笑着,不置可否:“夫人,我叫田头。”

我呵呵一笑,顺势紧了紧怀里的许文轩,他高出我许多,我拖着他很吃力,好在他酒品还算可以,安安静静的,倒也不发酒疯,我清了清嗓子:“田头,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今天,谢谢你了!”

田头这才咧着嘴说:“这是我该干的!”然后又是摸着后脑勺,拖着身子,乏乏的离开了,我见他下了电梯,才托着浑身酒味的许文轩去了房间,一沾到床,许文轩就软软的倒了下去,我鼻尖还能闻到,厨房里粥的香气呢,这下,只得剜着许文轩恬静的面容:别说粥不喝了,怕是这澡也洗不成了,算了,臭就臭吧,赶明,还是把床洗了罢。

约莫过了1点钟,许文轩开始不安分了,嘴里冒着一连串的胡话,反反复复就几句:“宁宁,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宁宁,你千万不要恨我!”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我无奈的摇着头,给他掖好被角,男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像小孩子,得哄着:“咱家对面住了个三儿,恨不得有透视眼,我哪敢走啊,我不得看着你啊!”这么来回了几遍,许文轩总算消停了,一下就睡沉了。

许文轩这丫倒是睡的熟了,还不都苦了我。没有哪次,我只睡了四个小时,晚上因为顾着许文轩,睡得很迟,也就罢了,早上,天才放亮,约莫才六点多钟啊,曲念生就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轮番上阵,我掐掉了,他再打,执着的很,我索性关机了,没想到,隔了半个小时,门铃就开始响了,一定是曲念生,早知道,我就不在工作室的联络簿,写上自己的联络方式跟通讯地址了。

因为醉酒,许文轩睡得跟死猪一样,门铃哄哄的,连身都不带翻的,仰面朝天,呼呼大睡,我怕吵了孩子,气呼呼的翻身下床,披了件厚重的睡袍,“嚯”的把门打开:“曲念生,你有病啊,现在才几点啊?”

曲念生横眉竖眼的看着我:“大妈,都七点多了,能不能敬业点!”

我立刻炸了毛:“大妈?我看你们全家都是大姨妈!”

曲念生这次倒是没还嘴,只扯着嗓子揶揄:“许阿姨,您不是不想跟我共事嘛?那就抓紧时间干活啊,早一天拿到合同,我们不就早一天散伙嘛?”

我听了,使劲的剜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曲念生,你再叫我大妈或者阿姨试试!”

可是,曲念生说得多,早干完活早消停,从电梯到停车库,曲

念生一直双手插着裤子口袋的跟着我,跟的我心烦:“跟则我干嘛!你不先去开车?”

曲念生耸了耸肩:“我没开车啊,我打车过来的啊!”

大爷的,有必要这么省吗?一大早这么积极,又舍不得油钱,还真是老板的做派,真当元姐的公司是自己的公司了,从古至今,也就只有一个受宠的人才拿到了天下,而且那个人还是个女人!

曲念生上车以后,完全把我当成了司机:“开去美术学院!”

见我回头睨了他一眼,他才解释:“跟踪赵树林!”

可是窝在美院宿舍楼的小树林里一个上午,树林见了不少,姓赵的倒是一个没有,我不禁回头瞄了一眼曲念生,连眼睛都倪的发酸,这丫还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去买个汉堡,出了校门右拐!”

我气得直想发笑:“你是让我去买午餐吗?”

曲念生这丫,真不是盖的,立马回嘴:“不是你,难道是我吗?我可以去啊,问题是,你认识赵树林吗?”

好吧,我被他的话堵死了,只白了他一眼,下车的时候,故意把门摔得很响。接汉堡的时候,我真想跟服务员说:“给这份汉堡加辣,要变态辣!”等我拎着一大包东西,钻到车里的时候,曲念生正缩着眉头盯着外面,我伸手递汉堡给他,递了好几次,他都不鸟我,眼看着,我就要发怒了,曲念生才瞥了我一眼:“赵树林出现了!”我立刻跟刑警一样,凝神定气的看着前面:“哪儿哪儿呢?”理所当然的,曲念生再次被曲念生鄙视了!

眼神定了定之后,我终于看到右前方,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大学生,从宿舍区往外走,我赶紧掏出手机,打算拍下来。

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要想收服一个人,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细水长流,一种就是定时爆炸,第一种适用于什么都没有,只有时间,第二种适用于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时间。第一种方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消一个等着;而第二种则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或许是人的意念,也或者是人的把柄!

那么此时此刻,赵树林不就有把柄了吗?那个妖娆的女子一定是他包养的情妇,昨天在工作室,我看了赵树林的资料,看了一下午,对他的发家,那是烂熟于心啊,这赵树林,当年就是一个穷学生,什么都没有,前途完全因为一个女人改变了,娶了二婚的官太太,赵树林的心思路人皆知,外界传言,官太太手段很高明,赵树林肯定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外面养了小。

这么想着,我拿着手机不停的调焦距,却怎么也弄不好,正发愁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传来了拍照的声音,我掉头一看,就看见曲念生抓着数码相机,一阵疯拍。见我往后看,他一边忙着各种角度的拍,一边揶揄我:“许阿姨,有空买点脑白金之类的,补补脑子,女人一上年纪,什么都会下降!”

我咬着牙,恨恨的一字一顿:“曲,念,生!!”

赵树林在美术学院没呆多久,就开着宝马飘走了,我吁了口气,嘴里念叨着:“第一天,就告捷了,赶紧打电话给元姐!”

话音刚落,就引来了曲念生的一番奚落:“你真该去买点补品,补脑子!你以为这就完了?”

我瞪着眼睛,放掉正想扣上的安全带:“曲念生,嘴上积点德!拍完了照片,你还想怎么样啊!”

“现在的人这么重口味,你以为,就这几张照片就能威胁到他?”

“难不成你还想拍点床照?!”

“嗯哼!不过今天拍不成了,赵树林没带小蜜走!”

听罢,我不自觉的揶揄了一番:“人家老婆干的事儿,你全包揽了,真是极品啊!”曲念生倒也没跟我置气,一脸平静的说:“往前开,去外面的购物中心!”

我以为,又是为了工作,没想到这丫,是来shopping的,看他拎了大包小包价格不菲的礼品,我不禁瞠目结舌,还是男宠这一行油水多啊!

曲念生买东西几乎是一气呵成的,所以,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出来了,一出来,他就让我打开汽车的后备箱,后备箱立马被塞的满满的,上了车,曲念生居然让我往回开,还去学校,我很火大,又很狐疑,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嘛?索性发了一顿牢骚后,也随着他了。

完完结

☆、还是跟许夫人比较熟

曲念生放血居然是为了拜访恩师,这让我稍稍触动了一下。

此刻,我就端坐在方老师宿舍的布衣沙发上,眉眼一抬,方老师那个贤淑端庄啊,一看就是引人敬重的样子,曲念生也是戾气全无,毕恭毕敬的问候着。

这师生情一续就续了大半天,他们聊了很多,我在身边,旁敲侧听,这才知道,曲念生也有个不一样的过去,六岁就无依无靠了,在市井混到了大学,大学还没毕业,就出国了,据方老师讲,曲念生当时走的很急,什么话都没留下,曲念生只是淡淡一笑:“觉得时机成熟了,我就出去了!”

也许做了母亲的女人,心里藏着很多母性,听到曲念生的过往,我渐渐没那么排斥他了,做男宠,脾气坏,也不是曲念生的错,谁都不能泯灭掉他黑暗的过去,他只是忘了停下来看看,这个世界还是美好如初!

和赵树林的合同进行的很顺利,我们跟了一个星期,终于拿到了证据,一拿到证据,免不了来顿鸿门宴,赵树林再老练,也被吓得不轻,当下就把合同给签了。晚上的时候,元姐想要请客,我撇了撇嘴跟她说:“老公有个饭局,让我跟他去呢!”元姐听罢,只是娇嗔了我一句:“去吧,去吧,去陪你们家官人!”

饭局还是定在翠玉轩,上次许文轩吃饭的地方,因为我们提前半个小时出门的,菜都点好了,对方才姗姗来迟。门推开的那一霎那,我凌乱了,居然又是曲念生,这丫,最近越发的让人惊悚了,不过,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倒也挺倾国倾城的,好吧,我又一次无耻了!

曲念生入了席,我便瞄了身侧的许文轩,他自然是满腹疑虑,这罗斯香水广告的事宜,一直都是靠着电话联系,今天是第一次面对面聊合作细节,等双方达成共识,立马就能签下来!不过,看这架势,我觉得悬,很悬!

“许总,我们打过照面了吧!”曲念生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许文轩,许文轩还是淡淡的笑了笑:“原来,曲总,你还记得!”

曲念生举着酒杯,迷离着媚眼,盯着我,语气轻柔婉转:“我还是跟许夫人,比较熟!”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正盯着我的许文轩,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工作室的同事,同事!”然后看着许文轩眸子渐渐平静,我才正视着对面的曲念生:“曲念生,你到底什么来头啊,这么千变万化?”

曲念生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我,只是缓缓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拿出合同:“许总提出的要求,我们没有丝毫的异议,我们可以签合同了!”我看得真是云里雾里,不知道曲念生到底什么想法,说他是男宠真是小看他了,倒是让元姐白白受了次冤?

当天晚上,许文轩和曲念生就把合同给签了,曲念生临走前握着许文轩的手:“许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语气诡异的很有节奏。曲念生前脚走了,我跟许文轩结了帐,也就出来了。开车回家的途中,许文轩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揉搓着眉毛:“这个曲念生,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

我看了他一眼,随后无所谓的说:“管他什么来头,咱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签合同,合同签了就成!”

许文轩听罢,半响没有搭话,隔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将车停到了路边,腾出双手,轻轻地抱着我:“宁宁,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嗯哼?”

“最怕你恨我!”

我听得一头雾水:“许文轩,你吃错药了吧,平白无故的我恨你干嘛?”语毕,许文轩吃吃的笑

了两声:“也是,也是!”

我睨了他一眼,看了看窗外,许文轩真会挑地方,居然停到了夜场门口,出来的尽是些,醉意熏熏的人,我正要指示许文轩开车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个约莫早已年过五十的瘦削男人搂着衣裳暴露的成漫稻,正从门口往外走,成漫稻一脸媚笑,仍由男人双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移。

我硬是没忍住,对着许文轩,飘下一句话:“成漫稻回来了!”就哒哒的出了车门,往外走去,成漫稻自然是一脸诧异,我一靠近他们,立马彪悍的从男人怀里把成漫稻拖了过来,男人一见怀里落了空,嘴上立即骂骂咧咧的:“从哪儿冒出来的东西,耽误老子办事儿!”骂完,还不解

恨,单手指着成漫稻大声喧哗:“你还做不做生意啊,我钱都给了!”

我正要表一句脏话的时候,就看见许文轩从皮夹里拿出一落钞票,霍的扔到男人的脸上:“这些钱够了吗?”

男子愣了一下,瞪着眼睛看着地面上散落的红钞,深怕别人跟他抢了去,立马弯下腰来捡,嘴里不停嘟囔着:“够了,够了!”

许文轩见状,扯着嘴角,一脸鄙视:“捡完就滚!”

我这边满满的全是对许文轩的崇敬,刚刚的架势,简直帅爆了!那边,成漫稻已经红着脸,往路边一拦,就上了一辆的士,绝尘而去。

我呆在原地看了好久,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直到,许文轩过来,牵着我的手,语气轻柔的说:“这种见面方式,太让成漫稻难堪了,我们先回去吧,就这么一座城,我早晚会把她翻出来

的!”

我任由许文轩牵着,心里却是百感交集:为什么明明已经完结的剧情,偏偏又生波澜?上天,你的好生之德呢?

······

周六,我接到了晓言的电话,我们约在中介公司门口见面。见到晓言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震惊了,这才多久,这个婚姻就把她折磨的不成人形了。我忍不住伸手揽着她:“晓言,你瘦了。”

晓言微微一笑,明明很是兴奋的声音,我听起来却觉得很难过:“宁宁,我离婚了。”当初明明是个坑,晓言还是不顾一切的往里跳了,如今,在泥淖里越陷越深,想要爬出来,不精疲力尽岂能罢休,晓言是离婚了,离得很彻底,就像这场婚姻她从没有过一样,净身出户。

我心疼的问着她:“现在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找个安身立命的场所!”

“你把工作都辞了,身上的钱,还够用吗?”

晓言定了定神,随后看着我说:“昨天,单宇给了我一张支票,我还没来得及数后面的零呢!”

中介公司带我们看了整整一天的房子,最后敲定了开发区的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位置很好,采光充足,家具什么的都挺齐全,晓言提了个行礼箱,就入住了。

公寓离工作室特别近,步行5分钟就到了,介于晓言是个无业游民,虽然指着单宇的支票,后半生都无忧了,我想想还是推荐她去元姐的工作室,这丫倒是一口就答应了,人哪,忙点好,忙了就能忘了难过,忘了心酸!

周一,晓言就去工作室报道了,元姐挺开心的,一个一个忙着介绍,起初晓言都很友善的跟大家握了手,独独到了阮圆这儿,停了一下,见状,我附在晓言耳边说:“这姑娘挺好相处的!”晓言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是挺好相处的!”这阮圆也奇怪,见了晓言,只是憋闷着头,往日的活泼劲儿消逝怡尽!

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开着车送晓言回去,晓言把头倚在我的汽车后座上,压着声音跟我说:

“那个阮圆就是单宇睡得姑娘!”我惊的一下就踩上了刹车,调头就问:“你看清了吗?真是阮圆?”

“这个妖精,我化成灰都认得,就是她拿着单宇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过来的,你别看她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也是个不饶人的主儿,当年,我这般年纪的时候,可没她这么深的道行,开篇就来了句:‘晓言姐,本来我是觉得,两女共事一夫没什么的,单少却是怕我委屈了!’听听,她说的这是人话吗?”晓言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是忍不住愤怒了。

“要不,跟元姐说一下,你就不去工作室了吧,省的添堵!”

“去,为什么不去,不去的话,那个小妖精还以为我怕了她呢!”这是何必呢,既然都决定劳燕

分飞了,还要跟三儿互掐,也许,李晓言就是想不蒸馒头争口气吧!

隔天去工作室,阮圆却辞职了,元姐说了阮圆请假的理由,说是怀孕了,回家安胎,准备结婚!晓言当场就笑了,立马附在我耳边说:“看到了吧,我赢了!小妖精辞职了。”如果对李晓言来讲真的是好消息的话,为什么我的脖颈还是被她的泪水烫的生生的疼耳边久久回荡着晓言曾说过的一句话:“这爱情啊,爱起来要人命,不爱了也要人命!”

李晓言整整一个星期才恢复,也只是能做到,眼不见心不烦而已,上班的时候,她忙进忙出,根本没有时间难过,到了下班,她就苦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我心里知道,她想孩子,或许也想单宇。

这周的星期五,是许文轩的生日,原本只是平常的小生日,许文轩一向过的平淡,今年,却被爸爸喊去了宅子,说是好久没热闹了,我知道他定是邀请了老爷子,单怀民,和莫静怡,想着张妈掌厨,也有个打下手的人,我就不必请假了。

想着晓言定是想孩子了,下班的时候,我就把她一并带了过来,她接连问了好几次:“单宇来吗?单宇来吗?”我都是拍着xiōng腹保证,单宇一定不来,桦桦一定来。

可是即便单宇不来,晓言也少不了被莫静怡一番奚落:“这不是晓言嘛,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了,走的时候,不是大话落落的,这辈子都不想跟我们有任何的牵扯了吗?”

晓言也绝非善类,白白被欺负,立刻yīn着声音回道:“许宁宁不算你们家的人吧,我说,莫静怡,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主次颠倒的问题啊,我来这儿,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只是来看看我儿子!”

莫静怡也炸了锅了:“这离婚协议书上可写明了,桦桦是判给我们单家了!”

听莫静怡这么揶揄,李晓言反倒不生气了,冷笑着回道:“莫静怡,你不知道了吧,这离婚协议书,白纸黑字,真正立着一条,我随时可以来看桦桦,终身有效!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不是大字不识几个吗?还是让单宇读给你听吧!”

这莫静怡生在大户人家,偏偏莫老爷子的父亲是个老古董,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请了些女先生,只教莫静怡女工,古琴之类的,真当古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养了。

其实莫静怡心里一点都不乐意,从她决不许人提及这段过往就可以看出,偏偏晓言今天就提了,她当场就气得直哆嗦,伸出手,就给了晓言一巴掌:“没有教养的东西,我好歹是个长辈。怪不得单宇要跟你离婚。”

莫静怡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快,我们谁都没来及的阻挡,本以为她们争吵惯了,说两句也就过了,没想到晓言会平白无故的挨一巴掌,嘴角都渗出血丝,我连忙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袋冰,递给晓言,看着莫静怡正想跟他理论的时候,单老爷子就杵着拐杖,咚咚的在地上敲了几回:“都给我坐下!像什么样子,我们今天来,可是给文轩过生日来的!”

一句话把大家都堵得死死的,莫静怡嘟囔了几声,也不情不愿的坐到了沙发,我则扶着晓言去了房间,经过许文轩身旁的时候,我眼里自然流露出歉意,为了晓言能见到孩子,我只能委屈许文轩喽。桦桦兴许许久没有见到妈妈,见晓言被我搀去了卧室,他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刚刚莫静怡打你,你怎么不还手?看你说的天花乱坠的,真来事儿的时候就不行了!”

“我有原则的,我只对,老人跟长辈,打不还手!”

“哎,都怪我,让你白白受了顿打!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谁说没好事儿?我这不是看见孩子了吗?对吧,桦桦。”晓言边说,便抱起了桦桦,在孩子脸上“吧嗒”就是一口。看得我有点心酸,正想退出去,留给他们亲子时光的时候,我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居然是曲念生的。

曲念生开嗓竟然如此颓废:“许宁宁,你现在有空吗?”

我愣了一下,随后问道:“曲念生,你怎么了?”

“生病了,难受!”

“那就去医院啊!”

“医院治不了,我也去不了医院!”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见你。”曲念生说的很有诚意,我都来不及多想,就无脑的应了:“你在哪儿?”

等曲念生报完地址,挂完电话,我才惊觉,今天可是许文轩的生日,带晓言过来,已经造成大家的不愉快了,现在我中途离开,许文轩会不会想要把我掐死?事实上,许文轩只是皱了皱眉头,说了句:“早点回来!”

曲念生的性格怪癖,住的地方也偏僻,我摸腾了好久才找到。公寓的防盗门没有锁,我一下就推开了,推开门竟然看到曲念生翘着二郎腿,满脸悠闲的对着门口,抬手看了看手表:“许宁宁,1个小时零30分钟,你来的有点慢啊!”我一下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将手里的包向着曲念生脸,就直直的扔了过去,曲念生巧妙一侧就躲过了,我很是气急,故意把步子踏的很大声的去捡包,真是造孽,骗取别人的同情心有那么好玩吗?

我才刚弯下去身子,就被曲念生吃了豆腐,此刻,他正从身后圈着我,薄唇抵着我的耳廓:“许宁宁,我是生病了,我居然看上你了!”我身子一怔,连忙挣扎:“曲念生,我警告你啊,别造次!”我的力气跟曲念生的力气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自然没有推开他,耳边尽是他的媚声媚语:“你来见我,说明你关心我,说明,你对我,也有意思!”

真有自信,我这不是知道了你可怜的身世嘛,立马母爱泛滥了。脑子抽了,以为你会yīn郁的见阎王,这才跑了过来,谁知道这丫,竟然给我来这招!

我继续拼命的挣扎,身上都开始留起了虚汗!还好,我找准了曲念生松劲头的时候,稍一用力,就挣脱了,我抓起包就往外走,见到电梯还没上来,我立马奔到了楼梯口,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可是就是很怕,我刚到楼梯口,又被曲念生截住了:“许宁宁,你跑什么,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带着你的秘密见鬼去吧,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请你放开我,我还要回去给我老公过生日呢!”谁知,这话一出,曲念生就如同受了刺激一般,掰着我的肩膀使劲的晃悠,一边晃一边咬牙切齿:“许文轩是个疯子,你为什么要给他过生日,他是个疯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瞪着眼睛剜着曲念生,正想嘶吼:“你才是个疯子呢!”只吼了一半,我脚下一滑,顺着楼梯直直的滚到了平台,还好只滚了一个楼层,不然,我的小命都会不保的,现在浑身的骨头跟爆浆一样难受,后背辣辣的疼,更怪异的是,我的小腹也疼的厉害。

我正想撑起身子看看四周,就发现小腹一阵一阵的绞痛还伴随着温热的液体,往外流,我一下就明白了,连忙对着呆愣在楼梯口的曲念生,拼尽身上最后一丝气力喊道:“快,快,送我去医院!”稍后,我便不省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我无耻的想让它完结鸟?!╭(╯3╰)╮

☆、现在可是在坐小月子

晚上9点,我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眼就是许文轩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得出来,他盯着我的眼光很是幽怨,我心里也是五味杂成的,便摸了摸肚子,其实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个小生命就这么没了,想想真觉得难过,便不做声的别过脸去,眼泪立马如泉涌。

哭着哭着,许文轩叹了口气,随手递给我一张面纸:“再把眼睛哭坏了,你现在可是在坐小月子!”我并不理他,只是单手接过面纸,随后耳朵里边听着许文轩的絮叨:“这一切都是命!怪只怪,这孩子跟我们一点缘分都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他这么一说,我哭的更凶了,这个孩子,来的这么安静,又失去的那么突然!

隔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平静下来,许文轩坐在病床前,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问我:“昨晚,你见了谁?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起初愣了一下,心里想着:难道许文轩跟曲念生没碰到面?不大可能吧,除非,曲念生把我送到医院后就离开了,家属是医院通知的,那正好,省的引来许文轩的误会:“去见同事,失足从楼上摔了下来!”说完,我就看见,许文轩手里长长的果皮啪的一声就断了:“哦,是嘛,跟曲念生说的可不一样啊!”

他说的云淡风轻,我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异常刺耳!“许文轩,你什么意思!”我猛地坐起身来,扯得小腹刺刺的疼:“你不相信我?难不成,我还会故意杀了自己的孩子!”

我的话音刚落,许文轩就递给我一个光溜溜,削好了的苹果:“别激动,先把苹果吃了,我还有事儿,你先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我还没来的及炸毛,许文轩就推开椅子向门口走去,不一会儿,他就巴着门把手,转头盯着我:“相识二十年,结婚七年,许宁宁,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

我心里越发生气了,我不就去看了曲念生吗?曲念生不是同事吗?因为去的时候,我又不知道曲念生有那方面的意思,再说了,孩子没了,我也难过啊,我不止心里难过,我生理还难过呢,还冲我发脾气,想着想着,我就越发的气氛,鼓足了劲儿,把手里的苹果往门口砸,溅的门把手上全是点点泡沫,就跟刚刚推门而出的许文轩一样,全是渣滓!你丫,走好了,有种就别再来了!

这回,许文轩还真挺气人的,我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他一次都没来过,一直都是阿姨在这儿伺候,理所当然,这个小月子,我过的一点都不舒心!就连出院,我都没见到许文轩的人影,这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要跟我干架吧!

出院第一天的晚上,已经过了10点,许文轩还是没有回来,我这个人,最讨厌不明不白的冷战,所以,我索性披着衣服,坐在玄关的皮椅间等着许文轩,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的,至于结果怎么样,随许文轩的自己,这么想着,我巴着猫眼看了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还真是吓一跳,我模模糊糊看见了许文轩和莫瑶,当下,我就轻轻的开了个门缝,眯着一只眼睛往外看。

“文轩,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然这么多东西,我都拿不回来!”

“一件小事儿。”我说呢,敢情在这儿献引擎呢!

“文轩,你看你,这两天都瘦了!”莫瑶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单手抚着许文轩的脸颊,许文轩这个货色,也不躲!我肚子里的火立马喷了出来。

我索性一把拉开大门,两步一迈,“啪”的一声,手起手落间,莫瑶脸上就浮现出了清晰的爪印他们显然没料到,整个很错愕。随即,我冷笑了一声:“大晚上的在这儿勾勾搭搭的,真像个荡/妇!”

莫瑶怒目圆瞪,大抵想回嘴,许文轩倒是说话了,他居然对着我,气红了脸:“许宁宁,你别胡闹了,我们只不过在楼下碰到了,我给他提了个东西,仅此而已!你就像个泼妇一样上窜下跳!”

我气愤极了,甚至带着很多的错愕,我回头看了一眼许文轩,看了半响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看着看着,我就笑了:“心疼了,许文轩?打扰到你们叙旧情了,行啊,我这就走,我给你们腾地方,随你们怎么谈心,怎么抚摸,怎么上床!”说完,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掉头就往电梯处走,电梯“叮”的一声就上来了,临近电梯,我瞪着许文轩跟莫瑶,一字一顿的说:“狗/男/女!”

入了夜的城市,空气很是凉薄,一出公寓楼,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往外飘,被晚风一吹,脸蛋生生的疼,我走了好久,不时往后面看,许文轩竟然没有追出来,口口声声指责我跟曲念生怎么怎么样,自己做的不知道比我过分多少!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很可悲,偌大的城市,离开了许文轩,我该去哪儿呢?我还能去哪儿呢,去找李晓言,算了吧,她自己的事儿就够她忙活的了!

我索性继续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就这么漫无目的走啊走!跟行尸走肉一般,不巧不巧,就碰到了在路边等车的成漫稻。

谁会穿着睡裤,裹着外套,大晚上的在街上游荡?谁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明白,我是离家出走了,何况是成漫稻呢?当下,她什么也没问,就把我带去了她的住所,成漫稻的住所需要在平仄狭小的胡同里,绕过好几圈,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成漫稻也会潦倒成这样,这个房子极其简陋,要什么没什么,又yīn暗又潮湿,就连我坐下的小床,手拂过的时候,还湿湿潮潮的,我就这么木木的坐下,手里端着她递过来的热水。

“和许文轩吵架了?”

“······”我只是喝着水,不做声,见我不搭话,她只是笑了笑:“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我看着眼前越发瘦削的成漫稻,支吾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去哪里上班了?”

我原本以为成漫稻一定不会说,竟没想到竟然会说的那么具体:“林梓茗在法国的生意全都亏损,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血本无归了,林爸几乎汇了全部的家当,这才勉强填上!”

“怎么会这样,罗斯没帮你们吗?”

“罗斯,他巴不得我们落难,林梓茗生意上的窟窿全是他搞的鬼!”成漫稻顿了一下,脸上一副落寞的深情,牙齿轻咬着嘴唇说:“他···甚至拿我逼迫林梓茗,让我给那些洋人···陪睡!”

“怎么会这样呢?你们什么时候回国的?林梓茗呢?”

“也回国了。”看着成漫稻低垂的眼角,我喃喃问道:“他,为此嫌弃你了?”后来突然想起,那次在罗斯的乔迁宴席上,成漫稻怀孕的消息,于是,我立马又问道:“那个孩子,孩子呢?”

成漫稻忽然苦笑了一声:“孩子,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掉了,我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又有那么肮脏的过去,我不怪林梓茗嫌弃!”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以前什么样子的,我们不管,可是,你自从跟他林梓茗结婚后,处处为他着想,就算做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他,他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呢”

听我说完,成漫稻只是笑了笑,随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的问了我一句:“宁宁,你认识曲念生这个人吗?”

“认识啊。罗斯在中国的香水生意,都是他在打理。说起来,和我还是同事呢?不过,我就是不大清楚,这曲念生跟罗斯有什么关系呢?”

“应该是曲念生出国的时候才认识罗斯的,投缘的很,处的跟亲兄弟一样,这么算来,他们也认识了很多年了,不过,曲念生这个人,绝对不简单。我想着,搞不好,罗斯就是因为他,才去搞垮林梓茗的,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那段时间,被起起伏伏的事情缠着,我也就忘了问林梓茗了,可是宁宁,对曲念生这个人,你可得多个心眼!”

我听的一知半解,人哪,怎么这么复杂,非得搞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活计,不过,我可没那么多心思管别人,现下自身都难保了,我最后看了看眼前的成漫稻,心里不由感叹一句:“cāo/蛋/的人生,真tm爱一波三折啊!”

好在成漫稻的出租房里,有一张折叠的沙发,反正今夜一定是个不眠夜,让我睡哪儿,还不都一样,成漫稻忙着给我铺了铺,理了理,也能凑合一晚了,我身上盖着成漫稻洗的馨香的被子,一整夜,都睁着眼睛,一睁就睁到了天亮,睁得眼睛直发酸,这才抬头看了看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约莫着,已经有了5点的样子,我便轻手轻脚的起身出去了,昨天晚上,脱下外套的时候,我就发现里面居然有张百元大钞,想着足够打个的士,让我没出息的去找晓言了!

一个晚上没睡觉,穿着又很随意,也难怪晓言开门见到我,会忍不住骂道:“许宁宁,你扮鬼啊你!出门不用照镜子啊!”

我睨了她一眼,睨着睨着,我就哭了,眼睛就像坏掉的的水龙头,晓言双手勾着我的手臂,低低的呢喃:“得,两个弃妇碰着面了!”

等我哭诉着说明缘由的时候,李晓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丫脑子有病吧,你给他们腾地方呢?!”我一边哭着,一边揩着眼泪:“那个地方,老娘,不稀罕!”

“好吧,不稀罕就不稀罕呗!我没空陪你在这儿怨天尤人,我得上班去了,反正你心里一天不舒坦,你就在我这儿住一天,什么时候舒服了,什么时候再回去!”说完,她提着茶几上的小包,甩给我几张大钞,几步一迈就出了门。

我则吸了吸发红的鼻头,扔下手里擦过的纸巾,往晓言房里走,以往,和许文轩吵架,就算错在我,我也是端着架子,毫不犹豫的往高岗上站,何况是这次?我可是一点错都没有,他许文轩要是做不到像廉颇那样跟我负荆请罪,我要是回去了,就真成孙子了!可是整天这么郁闷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总得找点其他事情分散分散注意力吧,怎么说,我还在小月子里呢!

想了想,我就不客气的在晓言的衣柜里挑了套我能穿的衣服。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立马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我刚刚在沙发上坐定,骨子里好事儿的习性又犯了起来,想着成漫稻这么狠心的被林梓茗抛弃了,就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找林梓茗理论一下,反正我一向有不知名的勇气泛滥!

这么想着,我就出门了。林宅据开发区并不远,只用了半个小时的车程,林宅果然萧条了,连个开大门的阿姨都没有,林梓茗开完门,显然很诧异,双手有些局促的巴着铁门,见状,我笑了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林梓茗这才回神:“进来吧,外面风大!”

林爸还在上班,并没像爸爸一样提前退休,所以,大大的宅子里,就只有林梓茗一个人,轻声的说个话,就觉得有回音,我端坐在沙发上,真努力拼凑着开场白,林梓茗就开口了:“见到成漫稻了?”

我不置可否,林梓茗淡淡一笑:“看来你都知道了!”他的表情似乎云淡风轻的厉害,我忍不住内心想要炸毛的冲动,尽量压低声音说:“看来都是真的了!林梓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良心了?!你的心呢,到底哪里去了?”

林梓茗默不做声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脸:“我的心丢了好多年,丢在哪儿,你会不清楚?”我没想到林梓茗会这么顾左右而言他:“林梓茗,我们可是在说你和成漫稻的事情!”

“呵呵——宁宁,能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如此清晰的给我们配了个对儿,我和成漫稻,你呢?你的对儿是许文轩?”林梓茗语气开始变的不那么友善!算了,公司已经亏损的血本无归,这个时候,我不安慰,反倒过来兴师问罪,多少有些不合适,于是,我理了理身上的外套:“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来拜访!”

刚站直身子,打算越过林梓茗去门口,我的左手臂就被他用力的钳住,竟有丝丝的疼痛,我龇着牙低吼:“你干嘛?放开,你弄疼我了!”

“你疼,那我的疼呢,比你的疼要超过千倍万倍!”林梓茗忽然放声吼了起来,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林梓茗,心里翻滚的尽是不安。

“许宁宁,你知道吗?很多事情,从一开头就错了,在许文轩面前,我们都是失败者!”

“许文轩,管许文轩什么事儿,当年的事情,你还不清楚吗?是你自己离开的!不过,林梓茗,如今,都到了这般田地了,还有说这些的必要吗?”我还在拼命的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不要跟我提当年,当年的事情,你知道个屁!”林梓茗的眼睛忽然变得猩红,声音又提高了一度,我也是不甘示弱的盯着他,看他好看的唇舌能绕出什么所谓的真相:“当年要不是我爸喝醉酒撞死了人,许文轩趁机落井下石,找了曲念生的养父给我爸替罪,我能心甘情愿的离开吗?”

我一下,就停止了手里的挣扎,只是木木的看着四周,一字未说,林梓茗见我有些木然,便放肆的贴着我的脖颈低喃:“我的悲剧,成漫稻的悲剧,曲念生的悲剧,你的悲剧,都是因为许文轩,那个每天跟你同床共枕的男人!”

我一下就明白了,曲念生为什么会不友善,许文轩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最怕我恨他,原来,很久很久以前就生出了这样一个孽债,这个孽债,许文轩难辞咎责,这份债,需要还!

我放任林梓茗抱了自己很久,才冷冷的笑了几声:“林梓茗,你做到了,说这段话的目的,你达到了!”林梓茗这才放开我,颓废的看着我:“宁宁,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竟会说这些话来刺激你,我!”

我抬眸看了一眼,光线游离间,那个穿着校服,拿着铅笔在我白色衬衫上,涂涂抹抹的少年,他正踏着五彩祥云,渐渐的从我眼见消失,直到无影无踪,原来,果真如此,所有人都变了,就连世界都变了!我无力的推开面前的林梓茗,语气甚是平淡的说:“原来到最后,你跟许文轩,我一个都不选!”

☆、文轩我们还是离婚吧

又是闹市区的那家星巴克,装潢布置丝毫未动,跟四年前一样,咖啡厅里也依旧放着小野丽莎的爵士音乐,我如当初一样点了一杯浓缩咖啡,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定定的看着对面的许文轩,声音充满疲惫:“许文轩,我们还是离婚吧!”多少年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公主,总能找到了呵护我的王子,不料自己却是个人鱼公主,得来的幸福都是泡沫,现实一把尖刀戳过来,就立马灰飞烟灭!

对面的许文轩,全程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低垂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落影很平常,我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你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孩子!”说完,我便想喝一口面前的咖啡,不料许文轩突然低声下气的说了一句:“我也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的眼框微微有些湿意,我自觉的往上翻了翻,随后声音有些哽咽:“许文轩,太晚了,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所有,都晚了!”

“我们还是过不了七年之痒!”许文轩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再也没忍住,只是垂着头,任由眼泪直直的落在地板上,看它一滴一滴晕开,顺手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轻轻地推给许文轩:“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你也尽早签吧!”说完,我便站起身子,拿过挂在皮椅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刚跨了一步,就听见身后的许文轩略带哭腔的说了一句:“宁宁,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爱很爱你!”

我的背颈僵硬了好长时间,可是我一次头都没有回,只是似有如无的说着:“许文轩,你这又是何苦呢,事到如今只有我们过得幸福,这样的我们,对所有人都不公平,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出了星巴克,我窝在门外的拐角,看着许文轩忧伤的把头埋在臂弯里,身子一阵阵的颤动,我忽然很想冲过去抱住他,跟他说:“hey man,这一切都是个玩笑!”可是,可能吗?当我知道自己跟许文轩的这七年婚姻,从开端就是这么卑劣的时候,我们早就覆水难收了,想着,我便吸了吸鼻子,嘴里吐着:“许文轩,祝你和莫瑶早日修得正果,姐会从你的世界滚出,滚到再也滚不回来的距离!”

许文轩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是拜托田头(魁梧男)拿给我的,我拿到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2000多日子的朝夕相处,接了这张纸,我们就各奔天涯,形同路人了,许文轩的签名很漂亮,工工整整又别有一番飘逸的味道,就如同他的人,可是,这么漂亮的字居然签在了离婚协议书上,多少有些讽刺!他果然没有为难我,他把涵涵给了我,额外奉上,上面有好多零的支票给我,协议上说是个涵涵的生活费,可是,这么多钱,够养好几个涵涵了。

我正发愣的时候,便听到田头叹了口气:“太太,你是个好女人,先生也是个好男人,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呢?”是啊,我们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个境地,为什么呢?

我看了田头好久,还是回答不出来:“时候到了,我们必须分开,田头,好好照顾先生!应酬的时候,别让他喝太多酒,就算要喝,也得让他先填饱肚子才行。”说完,我就拿着协议书回了头,最近,我变得特别脆弱,稍不留神,眼泪就会流下来,留了,还不能轻易停下!

办完所有的离婚手续,接孩子,是晓言给我去的,既然彼此都没有关系了,多余的见面自然就不必了,因为时间很仓促,我跟涵涵就暂时呆在晓言的住处,晓言也乐得开心,涵涵跟桦桦年纪相仿,晓言便爱屋及乌,对涵涵欢喜的不得了,在我看来却是很心酸,李晓言表面装得再坚强,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可悲的母亲!

刚刚安顿下来,我却接到了曲念生的电话,想着,他也应该要找我了!我们便约在了晓言的公寓楼下。他看上去,丝毫未变,倒是见到我,面色一怔,自己都好多天不照镜子了,现在的模样肯定像个鬼。我们找了个凉亭坐着。

刚坐定,曲念生就说话了:“许宁宁,关于孩子的事儿,我很抱歉!我恨的人是许文轩,与你无关,现在你离开他了,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曲念生,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一把梳子生生被掰断,怎么粘都粘不起来,无论如何都会有一条缝,许文轩害了你的养父,你杀了他的孩子,这么做是不是扯平了?那么,曲念生,你放手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扯平了?我父亲花了大半辈子暗无天日的呆在监狱,出狱了,刚要过上好日子,他就病逝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对我唯一真心的亲人,不是许文轩和林梓茗,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够了,曲念生,我问你,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许文轩找了你养父,老人家还不都是为了让你上最好的学校,拿不出钱,才出此下策,要是非得说谁是谁非,好,我就告诉你,都他妈是一个字,爱,爱,你懂吗?”我积怨已久的郁结,随着这么一吼,去了大半,自己原来还活着,还有感觉!

吼完,我没有回头再看曲念生,从今以后,余下的一生,我再也没有力气回头看任何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章,题目改了三遍,写文签约的过程也是曲曲折折的,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还是无耻的想让它完结,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就算我是个后妈,也一定会生出来的,后面很多不同人物的番外,我们可以采取投票制,嘻嘻!!谁红就写谁的番外!!不过莫瑶,许文轩,曲念生的番外一定要写!一定!不然就变烂尾楼了!

ps:谢谢所有支持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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