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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来真的》


1

序             安祖缇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公主复仇记又复仇完了,想想,小缇仔好象也写了不少系列呢,真是时光匆匆,岁月催人老啊……

《别想来真的》说的是二姊的故事,也就是那位读书第一强,可是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可怜二姊。

好象很多排行在中间的小孩都曾经有认为父母偏心、不爱自己的情形,当然有些其实是自己想太多(像小缇仔的妹妹就是,一直到长大后才发现父母都是给予同样的爱),也有的真的是父母偏心偏很大,让排行中间的小朋友心头有所埋怨,甚至会影响到未来待人处世的观点。

虽然说人的心脏都是偏一边,不过既然都是自己的小孩,还是希望所有的父母都要一视同仁,尤其尤其不要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喔!

每个小孩都是宝,请好好疼惜。

今天的序文好正经喔,不知道读者大大们会不会不习惯呢?

「混帐!」

咦?刚才是不是听到美女编编的怒吼声?

「白目!」

真的是美女编编的声音耶,啥事让目前修身养中的美女编编生这么大的气啊?

小缇仔忙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美女编编跟前,躬身抱拳,体贴的询问美女编编是为何事生气。

美女编编抬头一看始作俑者来到,美目一瞪,手一挥,厚厚一叠稿子横在小缇仔眼前,就差那么个﹒五公分,小缇仔就要变成盲剑客了。

「好功夫、猴腮雷啊……」小缇仔对美女编编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不要偷星爷的台词。」美目再一瞪,「这两个白目父女给他们点教训,叫女主角骂他们一顿!」

呃……要修稿?

愁眉苦脸的小缇仔恭谨的接下。

「还有那个男主角,太可恶了,揍他个两拳,让他追一百年也追不回女主角!」

呃……追不回喔……

「揍他个两拳没问题。」老爹,上吧!「可是追不回就变悲剧了耶!」

而且小缇仔很怀疑男主角有办法活个一百年吗?就算有办法如此长寿,女主角也不见得能活那么久啊……

「对喔!」美女编编霍然想起出版社不收悲剧稿的。「好吧,那让他追久一点,就这样!」

「是!」

因为小缇仔要修稿去了,所以赠奖活动请读者大大自己看喔!

这次的赠书题目是──

请问女主角博士班考试的科目是哪两科?

请读者大大写下正确的答案,连同姓名、住址、以及邮政编码,一起寄到-@,祖缇会抽出五位读者赠送下次出版的新书书,活动自即日起至二七年九月三十日截止。

为方便小缇仔作业起见,资料不完全的就没有抽奖资格,请务必注意喔。

请各位读者大大继续支持下一个新系列「婚后才说爱」唷,谢谢^_^

第一章

段家二楼阳台外,段淳毅手上燃着一支烟,双眼无意识的仰望无垠夜空。

台北的夜空,星星总是看不分明,似乎随时都被乌云所掩蔽,就像他的口也总是被乌云所笼罩,不知何时才能云开见月。

他现在会这么郁卒,说来都是女儿们的错啦!

想他辛苦奋斗的事业,就这样被该死的红骅集团夺走,女儿们丝毫未替他感到伤心难过也就算了,教她们出马帮他勾引敌人的儿子,好为他将事业夺回,却没有半个人甩他!

好不容易笨笨的小女儿愿意为他「出征」,没想到平日宠在掌心的小女儿见色忘父,竟跟敌手儿子双宿双飞去了。

于是悲愤的他再将希望放在窈窕美丽、感成熟的大女儿身上。

大女儿嘴上说着不要,但还是帮他勾引到其中一个儿子。

正当他以为复仇之时指日可待,作梦也会笑时,没想到大女儿竟然也跟小女儿一样,一颗心都在情郎身上,压儿忘了「国仇家恨」。

养女儿无用啊!他生气的用力握拳……

「啊!」忘了手上还夹支烟的他痛得直跳脚。

甩着被香烟烫伤的手,他慌忙冲向厨房。

正从厨房倒水出来的二女儿段采岫与他擦肩而过,淡漠的瞥了他一眼。

「你怎么了?」关心的询问从她冷淡的语气中听来,毫无感情。

段淳毅充耳不闻,忙扭开水龙头,以冷水冲洗烫伤的地方。

见父亲不理她,段采岫也无所谓的转头回自己房间。

待疼痛感减弱,关掉水笼头,小心翼翼的以纸巾擦拭手上水珠的段淳毅忽然想起他不是还有个除了读书以外,一无是处的二女儿采岫吗?

虽然说采岫很固执,个很毛机车难搞,不过总是他生出来的,既然大女儿、小女儿他都有办法驱动她们「出征」,就不信二女儿他会摆不平。

段淳毅端着狠的笑容踅来客厅,思索着该怎么驱动二女儿替他出马报仇。

想想之前总是让女儿「自由发挥」,才会每次都功败垂成,经由这两场血淋淋的教训,他这次不会再重蹈覆辙,一定要亲自掌控女儿复仇的过程,尤其采岫又比其它人执拗,每天固定两点移动──学校、家;家、学校──他不亲自「下海」盯促监督,恐怕难以成事。

他的复仇大业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险的笑声穿透墙壁,传到段采岫的房间。

正忙着明年博士班考试的段采岫突然觉得背脊一寒,猛地打了个寒颤。

是冷气开太冷了吗?

她皱着眉头调高冷气温度,埋首继续看书。

◆◆  ※  ◆◆

一个星期后。

抱着衣物离开房间,准备去浴室洗澡的段采岫被父亲挡住了去路。

「我帮妳找到工作了。」说这话的段淳毅,嘴角浮现难以掩饰的得意。

「我没有要工作,我明年要考试。」父亲得了老年痴呆症吗?

「这工作不会影响妳考试。」段淳毅十分有信心道。

「我现在谈心无旁骛,不让其它闲杂事来影响我的博士班考试。」段采岫一脸严肃。

「帮爸爸复仇怎么会是闲杂事!」段淳毅不悦。

他有多看重他的事业,也多悲痛它竟然被骗走,长期靠着他的事业收入,生活才能过得优渥的女儿们竟然都无法体会他的感受?

果然又是为了那事。段采岫不耐的撇了撇唇,只差没送两颗卫生丸给父亲瞧。

「姊跟小妹不是都顺利的勾引到小开了吗?」干嘛还来烦她?

「问题是她们说她们和男友之间是『真爱』,一点都不想帮我复仇。」有了情郎就忘了爹!

她想也是。真爱跟父亲无聊的复仇大业放在同一个天秤上,任谁都会选择真爱的。

见女儿一脸「这很正常」的无所谓态度,怒气冲上段淳毅口。

「如果妳不去工作,我就不让妳考这个试!」怕了吧!

「喔。」段采岫漫应一声,显得满不在乎。

「读博士要花多少钱妳知道吗?我一毛钱学费都不会帮妳出!」慌了吧!

「我可以办助学贷款。」管道多得是。

青天霹雳!他竟忘了还有助学贷款这玩意儿。

为什么他都拿女儿没辙?

为什么都没人能设身处地理解他失去事业的心有多痛?

段淳毅口一阵心酸,眼眶浮起薄雾。

乍看到昔日打拚事业,每天从早忙到半夜,有铁人之称的父亲竟然难过到快掉泪,段采岫有些惊愕,顿时竟不知所措起来。

平心而论,在三个女儿中,她是最不受重视,却是最爱父亲的一个,即便她平日嘴巴倔,但当父亲在她面前眼眶微湿时,柔软的心再也无法强装冷硬。

咬了咬牙,她无可奈何的问,「什么工作?」

女儿妥协了?段淳毅眼眸大放光彩。

「单家要为小女儿找家教,我帮妳找到面试的机会,妳后天就可以去面试。」这可是直捣虎的好机会啊!

「家教?」这东西她应付得来。「我去面试,但没通过就别怪我。」她退让的够多了。

「好!」当下,他什么条件都答应。

凭采岫国立大学研究所的学历,他才不相信她会面试失败。

「那我可以洗澡了吗?」

「可。」挡路的脚立刻移开。

最后一个机会,而反对象还是真正并购他公司的红骅运输,这次他非成功不可!

◆◆  ※  ◆◆

「妳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希望妳可以担任我小女儿的家敦。」面试过后,单母温和笑道。

她难道完全没发现她的底细吗?段采岫皱眉不解。

她在履历表上写得很清楚,她的父亲是段淳毅,之前经营永荣运输,难道她都没发现这点?

段采岫也不是擅长迂回的人,干脆就老实说了。

「单太太,我是段淳毅的女儿,妳先生经营的红骅运输去年将我爸的公司并购了。」

「喔……」单母一脸恍然大悟。「妳是淳毅的女儿喔?」

「是的。」她直接叫父亲的名?

「我跟淳毅可是老朋友呢。」单母掩嘴轻笑。

怎么会?段采岫瞪大眼。

「我们大学时是校友,他老婆……也就是妳妈妈,还是我的好朋友呢!」

他们之间竟然有这段过去?段采岫暗暗偏过头去,咒骂了声。

「可惜我嫁给我老公之后,因为两家公司是对手的关系,就很少往来……妳妈妈过世之后就更不用说了。」想起薄命的好友,单母不免难过的叹了口气。「既然妳是淳毅的女儿,那这个家教还真的非由妳来担任不可。」说不定还可因此尽释前嫌,重拾往日情谊。

「不!」段采岫立刻摇头拒绝。

「为什么不?」既然要拒绝,何必来面试?

「妳知道去年永荣被红骅并购一事吗?」

「知道啊!」单母点头。「超凡……喔,是我丈夫,他说两家公司合作,可让红骅比以前壮大,也可以吃下更多的运输量,对两家都好。」

她是不太管丈夫事业的少,只要老公给的理由她觉得有道理,通常不会发表太多意见。

原来是一个只在家相夫教子,浑然不觉天下事的少?段采岫咬咬牙,暗想这下麻烦了。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直接翻桌吧!「其实我父亲在并购之后就被资遣,他叫我来应征家教,是为了报仇。」

「报仇?」单母受到了些许惊吓。

她没想到丈夫并购了昔日好友丈夫公司一事,竟然会让对方气愤到欲派女儿来报仇。

原来这个世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美好啊?

可是……

「当家教能报什么仇?应该去公司上班才有希望吧!」淳毅是傻了吗?

没想到单夫人竟是扮猪吃老虎的类型,看起来温婉贤淑、不问世事,其实脑袋清楚得很啊!段采岫这才对单夫人有所改观。

「妳说的没错,所以我爸打定的主意是勾引妳家儿子,进而夺回事业。」这下她应该会从录取变成不予录用了吧!

「我儿子?」单母又是一愣,十分困惑道:「他才二十五岁,毛都还没长齐,现在还在行销部学习,利用他来夺回事业,倒不如勾引我老公比较快吧!」

真是个思维清楚的夫人啊!段采岫不由得钦佩起她来了。

「所以……」段采岫耸了耸肩,「我爸的复仇想法一整个无聊,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倒觉得很有趣呢。」单母呵呵笑。

少***生活太无聊了,多一点事情来玩也不错呢!

有趣?段采岫嘴角抽擂。

「我也觉得很有趣。」

段采岫闻声抬头,惊见话题男主角──单昊白下楼来。

他走来母亲身后,两手撑着沙发椅背,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眸炯炯有神的端凝着她。

「我听说咏翔跟桐秋的女朋友都是妳的姊妹,若妳也有办法勾引到我,这也算是佳话吧!」

「咏翔跟桐秋的女朋友都是妳的姊妹啊?」单母也兴致高昂了,「那好,妳来勾引我儿子吧!」

正巧她也为儿子的花心伤透脑筋,交往的女孩个个都是花枝招展的爱玩女孩,若这名甜美乖巧聪明的女孩能掳获他的心,让他能定下来,这也是好事一桩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段采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事情的发展跟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那妳明天就来上班吧!」单母开心的笑道,「为了家教方便,我建议妳可以直接搬过来。」也更好近水楼台。

情势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说出真相,单夫人就会迫不及待轰她出去,现下这状似等着看好戏的两人是怎么一回事?

见她还震惊莫名,单母走过来抓起她的手用力一握,「明天我叫司机去接妳,我想妳父亲一定也会很高兴妳直接搬过来住,这样才好诱惑我儿子啊。」

「我等着妳来勾引我喔!」单昊白朝她拋了个媚眼。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段采岫抱着头,无声仰天大喊。

◆◆  ※  ◆◆

段采岫还没回到家,单母的电话就已来过,因此在家迎接她的不只是开心的父亲,还有已经打包好的行李箱。

「妳明天就搬过去吧!」浑然不知计谋早被人全盘皆知的段淳毅笑得好不得意。「别忘了将单昊白勾引到手。」

段采岫淡瞥父亲一眼,突然觉得父亲愚蠢得很悲哀。

他以前不是这个样的啊!

他明干练,行事作风快狠准,怎么现在完全变了个样?

是年纪大了、还是事业被夺打击过大?

本想出口的冷淡话语吞回,她以极轻的声音道,「我知道了。」

听到女儿首肯,段淳毅开心的拍女儿的肩。「女儿,果然妳是三姊妹中最可靠的!」

听到父亲的肯定,段采岫当下涌起了当真要为父亲夺回家业的想法,然再一想敌手早就对底细一清二楚,单昊白还对她下了挑战书,热度瞬间降温,又变得兴趣缺缺。

看那男的穿著打扮跟出色的外型,还有显得油条的应对,用膝盖想也知道必定是在女之间游刃有余的风流大少,才会有恃无恐的叫她去勾引他。

勾引得到才有鬼!

她虽然是个死书呆,不代表她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蠢蛋!

更何况她对男女情事毫无兴趣,她只想准备她的博士班考试,做好她的家教,至于其它的挑衅,她统统不会理!

勾引他?吃屎吧!别以为所有女人都会拜在他的西装裤下!

◆◆  ※  ◆◆

段采岫家教的对象是一名十五岁的女孩。

正准备考高中的她,是单母生了单昊白十年之后方得到的女儿,故被父亲单超凡宠得无法无天,成绩一塌胡涂,单母怕她连所烂高中都考不上,故一直积极在寻找家敦,只是她女儿太顽劣,家教一个接一个被气走,最后家教圈里几乎只要一听到「单昊萃」三个字,就算开价再高也不愿意接下。

几乎没有过家教经验的段采岫当然不知道这段过去,单母也不可能主动提起,她等于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接下了这个棘手任务。

担任家教的第一天,单昊萃就彻底让她知道这女生有多难教。

第一天上课,段采岫就要求单母拿出她的成绩单,一看到满是红字的成绩单,段采岫整个人都傻眼了。

怎么有人可以成绩烂到连两位数都考不到?

加上九年国民教育,没有留级这个制度,已上国三的她连最简单的英文都不会。

上课时,单昊萃口嚼着口香,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一脚挂在椅上,流气十足的对着段采岫问东问西。

「为什么妳当个家教还要住我家啊?妳没有家可住喔?」流浪汉吗?

「这是妳母亲的要求。」段采岫面无表情的说。

她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来教个无心向学、被宠坏的富家千金?她目前最首要的是博士班考试啊!

「那妳要不要陪我去上学啊?」口香糖咂咂作响。

「我不是保母。」要不要帮忙提便当啊?混蛋小朋友!

「喂!有没有人说妳很酷啊?」一个大泡泡成形,接着「啪」的一声破掉,黏在漂亮的小脸上。

段采岫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这么酷走在路上会被砍死喔!」单昊萃假装害怕的抖了抖。

这女孩有九成九在混太妹吧!段采岫脸上三条线。

外头传来「噗哧」一声,段采岫无须转过头,就知道是哪个无聊人士在偷听她们对话。

「哥,你来干嘛?」单昊萃转头问。

「我来监视妳读书。」

「去!」单昊萃挥了挥手,「妳是来监视家教吧!我就知道你这个大色胚,看人家漂亮就想追。」

「!」单昊白摇摇手,「是妳的家教一进来就开宗明义说要勾引我。」

她哪有这么说!毫无波澜的瞳眸立刻掀起滔天巨浪。

「啥?妳是为了勾引我哥哥才来当我的家教喔?哇靠,这理由屌!」她喜欢!

「女孩子不要说屌。」段采岫冷言道。

「为什么?」现在每个人都学周董这么说啊!

「因为那是男生的生殖器官。」

「喔?那难道要说×吗?」此字自动消音。

站在门口的单昊白立刻笑得前俯后仰,单昊萃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嘴里的口香差点喷出来,黏到段采岫的脸上。

这是什么烂兄妹啊?段采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妹妹口出秽语,作哥哥的不但不制止,还笑得比妹妹大声?

「哥,你说我有没有很幽默?」单昊萃开心讨赞美。

「有!」单昊白竖起大拇指。

「那老师为什么不笑?」单昊萃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不只不笑,还隐隐散发出怒气的段采岫。

「妳的幽默不够普遍级。」单昊白回道。

「原来老师的幽默感只到六岁喔?」好惨。

说完,两兄妹又哄堂大笑。

老天,眼前这样的情况,她还教得下去吗?

段采妯面无表情的阖起课本,起身打算离开。

「这样就要走啦?」单昊白拉住她的手。

段采岫一把甩开。

「 !」单昊白摊摊两手,「凡事不用这么严肃嘛!」

段采岫狠瞪他一眼。

「哥,什么叫推个一粒?是叫人吃东西的意思吗?」

「噗哈哈……」单昊白又被妹妹的「幽默」惹得捧腹大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段采岫完全不瞭这个人的思考逻辑。

「 是放轻松的意思。」段采岫正色道:「、、、、 、、、、、。 ,不是推个一粒。又不是卖槟榔。」

「啊哈哈……」这下两兄妹又一起笑了。

「老师也有幽默感嘛,现在应该算……升到七岁,以后就让我来教老师幽默感好了。」成绩一向烂到不行的单昊萃发现自己终于有强人之处,开心的扠腰大笑。

「这提议不错喔!」单昊白点头赞成。

「那老师是不是也要给我家教费?」小女孩的眼瞳写满$符号。

真的是朽木不可雕啊!

她猜单昊白八成也是个大草包,若不是本身家底丰厚,有老子帮他撑腰,为他铺好未来的道路,他搞不好连工作都找不到。

段采岫眼中的蔑视单昊白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不以为忤。

「对了,家教,妳什么时候要开始勾引我?」单昊白问。

「对啊,老师,妳什么时候要开始勾引哥?」单昊萃也过来凑热闹。

「我没有要勾引他!」她只是为了敷衍父亲才来的。

「妳没有要勾引我,那搬来我家住干嘛?」单昊白状似大惊小怪。

「我是来当家教的。」她总有一天会被这对兄妹逼疯。

「可是老师妳现在看起来好象不太想教我耶!」手拿着课本就这样走出去,要不是哥拉住她,现在不知道走到哪了。

「妳这样很失职喔!」单昊白一脸沉重的摇头。

「老师,妳这样是不是叫……半途……半途废物?」

「不是半途废物,是半途而废!」单昊白纠正。

「喔,半途而废喔!」单昊萃道貌岸然地指正段采岫,「作为一个老师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这样怎么当学生榜样?」

段采岫脸上又是一阵青一阵白。

她遇到对手了,而且还是两个!

孤军奋斗的她受到两面夹攻,即将弹尽粮绝。

「就是啊!」单昊白立刻帮腔,「当初一开始就说为了要勾引我才来当家教,现在又说不勾引我了,这样会害得我很失望耶!」

有什么好失望的?段采岫脸上又三条线。

「哥,老师会不会一开始是敷衍你的?」

「敷衍我?」单昊白震惊的倒退两步,「怎么可能!」

这两兄妹一搭一唱,这么会演,干嘛不去说相声啊?段采岫真的快被打败了。

「还是老师觉得哥太难勾引,所以打退堂鼓了?」单昊萃猜测。

「这理由我比较相信!」「重拾」自信心的单昊白笑出一口白牙。

「老师也是因为觉得我太难教了,所以又半途废物?」

「半途而废!」单昊白出言纠正。

「喔,半途而废。老师是不是常做事都半途而废啊?所以才会这么老了还在考博士班?」

什么叫这么老还在考博士班?段采岫瞠眼。

刚刚两兄妹一搭一唱,段采岫全都充耳不闻,任他们唱戏唱个爽,可一旦侮辱到她最得意的强项,一脸平淡埋首翻手上书的段采岫可就无法再装作无视了。

「我才二十四岁,以这样的年纪读完硕士、考博士班算早了。」

「哪有!」单昊萃不予苟同,「那为什么哥哥二十岁就拿到博士了?」

段采岫惊愕抬眼望着怎么看都只有外表、没有脑袋的「大草包」。

他二十岁就拿到博士?真的还假的?

「所以二十四岁考博士,应该很逊吧!」

「没有啦!」单昊白故作谦逊状,「是妳哥运气比较好。」

笑得那么得意,一点都看不出哪里只是「运气好」。段采岫撇唇。

「那妳呢?」段采岫趁机反击,「妳打算什么时候考博士?」

「我为什么要考博士?」单昊萃眨眨无辜大眼,「爸说以后会帮我找个好人家嫁,我将来只要当少就好,不用当博士啊!」

「现在的少学历都很高!」那些真材实料的社交名缓哪个没有显赫学历?

「真的吗?」单昊萃有些困惑的搔头,「读那么多书却只当个少,不会很浪费时问吗?既然只要当少就好,就不用读那么多书啊!」

「读书可以充实知识,让妳有气质,言语不乏味,老公才不会把妳当没用的花瓶看。」

「我也很有气质啊!」单昊萃转头征询哥哥的同意。

单昊自立刻点头。

这女孩真的是无可救药了!段采岫决定放弃。

「不然老师读到博士班是为了什么呢?」单昊萃恍然一笑,「要当少喔?难怪要勾引我哥哥了。嘻……」

「并不是!」段采岫再也受不了了,「我要辞职,现在!」

第二章

如果不是单母自作主张通知父亲她已被录取,她本打算回家时告诉父亲家教工作她没得到,这样她就可以专心的准备她的考试。

所有的一切她都抱着敷衍父亲的想法,让他逐步死心,谁知**婆的单母竟早她一步,逼得她不得不搬过来单家担任家教跟「勾引」单昊白的工作。

她现在人也来过了,单家女儿又丝毫没有向学之意,她算是仁至义尽,等向单母口头辞职完,就可以整理行李,回家过她跟隐居没两样的生活。

这次她的离开,单昊白没有阻止她,只是很有兴趣似的跟着她走来走去。

「不要跟在我后面。」这男人怎么这么烦啊?

「脚长在我身上。」单昊白吹着口哨。

寻遍屋内找不到单母的段采岫转过身来问道:「你妈呢?」

「跟朋友出去吃饭了。」

她人不在?

没关系,人不在,她跟儿子辞职也行。

「我要辞职,请你代为转告你妈。」

「不准。」

谁理他准不准,她当真要走,谁能阻止?

段采岫面无表情的走回单母为她准备的房间。

她的房间位于三楼。

不知是单母当真要她勾引她儿子这是怎地,竟然将她的房间安排在单昊白的隔壁,整层楼只有他们两个居住,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

单昊白像只跟屁虫跟着她回房间,见她拿出行李箱来打包。

「妳还真的像萃萃说的,是半途而废的废物啊?」这样就打退堂鼓了?

段采岫不理他,继续打包行李。

她不是会中激将法的人,要不当初父亲要她们为他复仇时,她会是第一个牺牲者,而不是轮到最后。

「妳也还没开始勾引我耶。」

段采岫当是窗边有只鸟在叫,置之不理。

她如眼观鼻、鼻观心的平静,让单昊白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他以为这女的是为他而来,真的是猜测错误?

当两个哥哥皆成为段家两姊妹的爱情俘虏时,他就很好奇第三个出发来引诱他的会是什么样的角色。

喜欢挑战的他跃跃欲试的等待,又深怕那女的不符合他的期待。

第一关的外貌,段采岫毫无困难的成功了。

留着一头长直发,外型甜美可人,一双大眼充满灵气的她,是他喜欢的类型。

于是他满心欢喜的等着看她怎么勾引他,但她却毫无动静,现在竟要闹离职?

而且她看上去,还真的好象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看到他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紧张兴奋的神色,当他凝视着她时,那双美丽的眼眸平淡无波澜,当他靠近她,甚至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总是面无表情,手腕一动,轻轻将他甩开。

她跟隐居在山上、吃斋念佛多年的老僧没两样,套句他妹说的──这女的超酷。

谁都看得出来她丝毫没有勾引他的意图,但这不会让他因此对她兴趣全失,反而兴趣大增。

他在外头女朋友不少,像她这样姿色优异的,数目也不少,故外貌对他而言不过是基本分,能够引起他兴趣的则是其它。

她不想勾引他,反而引起他想勾引她的兴趣。

让一个酷酷的女人爱上他,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将她留下。

「喂!」单昊白一屁股坐到单人床上,他的重量引得一旁的行李箱跳了下。「妳也打算放弃我妹妹?」

什么意思?段采岫挑起不解的眉。

「我妹请过很多家教,每一个都跟妳一样,很快就将她放弃。」

「你不是二十岁就读到博士班,怎么不自己教?」段采岫冷淡的说。

「我是在国外读的书,国内的教学方法我完全不懂。」他无奈摊手,「别以为我没试过。」

他的确是没试过,不过这个时候呢,就算把黑的说成白的,也要让她留下来。

交手的第一战,他得先找到方法摆平她,探知她的弱点在哪里。

「继续寻找吧,也许她会找到合适的家教。」

「妳应该看得出来她很聪明,真的忍心将她放弃?」单昊白动之以情。

「她的人生目标是当少,书不用读太多。」

「她是被我爸宠坏的!我爸快四十岁才得到这女儿,故将她宠得无法无天,不管她有什么要求都答应,也不管这样的宠法对她到底好不好。」

段采岫心一跳,觉得这情形跟父亲宠小妹段采玥的感觉好象。

他刚才是不是看到她眼中有闪过一抹动摇?

「我妈一直想救她的功课,可是我爸老是阻碍她,还说女孩子不用读太多书,有个好男人疼比较重要,就算没有好男人疼,将来也会有爸爸疼她一辈子!」

这简直就是段采玥的翻版嘛!段采岫感觉到体内的血在狂肆奔流。

「我想真正该先被指导的是你爸!」放下手上的衣物,她直起身来,目光炯炯的回视单昊白。

呵呵,成功在望。

单昊白是个聪明人,短短数句交谈他就可以推测出此刻在段采岫眼中燃烧的火焰,不是针对他顽劣的妹妹,而是因为他父亲。

「妳要不要跟我一起联手修正我爸的行为?」单昊白进一步鼓动。「将我妹导向正确的人生?」

段采岫陷入长考。

单昊萃的人生变得如何她不是很有兴趣,但单超凡过分疼宠女儿的行为跟她父亲相比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一直厌恶父亲这样的过分疼宠。

她千方百计才取得父亲的一个回眸,采玥却是轻而易举就得到所有的重视,她不甘不平,以更积极努力的好成绩让众人激赏,可她不管怎么做,对父亲而言,她也不过是个令他骄傲的女儿,却不会疼爱她。

所以像单父这样偏差的行为,的确是该得到修正。

段采岫压下口的波涛汹涌,平静的回,「可以试试。」

成功了!哈哈!单昊白毫不遮掩心中的喜悦,冲着她开心咧嘴一笑。

段采岫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闪光,整个人像突然迸出百万瓦烛光,害她差点连眼睛都张不开。

他俊美的笑容可是致命的杀伤力呢!单昊白得意的笑。

「那让我们把行李放回去吧。」

单昊白细心的将搁在行李里头的衣物拿出来,将行李箱放到衣橱的最高处。

◆◆  ※  ◆◆

「萃萃!」刚出国回来的单超凡才一入门,就开心的呼喊女儿的名,「看爸爸帮妳买什么回来了。」

被逼迫窝在书桌前用功的单昊萃一听到父亲的声音,立刻开心的丢下书本,飞奔下楼。

「爸,你回来了!」单昊萃冲进父亲敞开的怀里,又亲又搂。

站在楼梯平台冷眼旁观的段采岫觉得眼前的景象刺眼至极。

他们的互动就跟父亲与小妹一模一样。

父亲每次出差或国外旅游回来,第一个呼喊的总是采玥的名字,接下来是大姊,最后才是她。

「看到了吗?他一向如此。」单昊白走来她身边。

「他不疼你吗?」段采岫问,没注意到单昊白与她贴得极近,近到他可以闻到她秀发淡淡飘来的洗发香味。

「我吗?」他耸肩,「我是儿子,所以对我很严厉,国小我跟堂哥就一起被送出国门,在出发前,他就警告我说成绩绝对不可以输堂哥,否则就别想继承家业。」

这人的遭遇跟她半斤八两,都是为了获得父亲的肯定才死命读书。段采岫立刻对他涌起了革命情感。

「你是因为这样,才在二十岁之前就读完博士?」

那是因为他聪明。

不过他看出她眼中闪着希望他点头的希冀,俨然将他当成了同志。

「是的。」单昊白一手撑在她身边的楼梯扶手,不知不觉间将她半圈了起来。「我想得到父亲的肯定。」

他真的是同志!一个跟她有相同遭遇的同志!

「我也是。」她难掩激动的说,「我努力读书也是为了获得我父亲的肯定。」

「有妳这么优异的女儿,妳父亲一定很骄傲。」

说这话时,他不自觉的盯着她紧抿的粉唇。

她的唇略小,秀秀气气的,嘴角却是写着坚毅,让他好想分开她的唇,品尝她的柔软,她口中芳津的甜美。

「骄傲也不过是一下子而已。」她掉转视线,落回楼下的亲爱父女身上,「我想我该去阻止了。」

「阻止什么?」他勉强从那柔嫩的唇上调回一点注意力。

「一起来。」同志。

单超凡才刚拿出礼物,正要交到女儿手上时,礼物突然凌空被抢走了。

「单先生,我想请你暂缓送这礼物给你女儿。」段采岫的口吻活像戴着猫型眼镜、神情严肃的老校长。

「为什么?」两父女异口同声。

「这电视游乐器会让昊萃好不容易正要起步的功课变回一塌胡涂!」

段采岫手上拿着的正是目前最火红的,单昊萃若得到这礼物,会肯乖乖读书才有鬼!

「人家会很节制的玩的!」单昊萃哀求。

她期待这礼物很久了耶!

段老师真是莫名其妙,来上课的第一天明明口口声声说要辞职,怎知没一会儿又回头说决定留下,并开始对她施行斯巴达教育,狠狠的强迫她一定要用功读书,不管她怎么挑衅她、戏弄她,统统都没用。

受不住严苛教育的她跟哥哥与母亲求救,他们却像跟老师串通好一样,对她见死不救,任凭她饱受老师的「欺陵」!

偏偏家里最宠她的父亲人在国外旅游,害得她有苦没处说,现在父亲回来了,她有靠山了,一定要想办法将臭老师给撵走。

「妳是谁啊?」单超凡不解的看着段采岫。

「我是昊萃的新家教。」

「只是一个家教,别管这么多!」连他送给女儿的礼物也要管,有没有搞错?

段采岫闪过单超凡伸来抢礼物的手,俐落的将丢到她身后的「同志」手上。

「单先生,这是你女儿之前的成绩单!」段采岫将一张分数凄惨到不行,连十位数都爬不上去的成绩单亮在单超凡眼前。「这是你女儿上次小考的成绩单。」像变魔术一样,段采岫再拿出另外一张数学小考成绩单。

「我们可以从分数上明显比较出,昊萃的成绩已经从个位数进步到十位数,而且还考出二十五分的成绩,难道单先生不想看到女儿考到一百分的一天吗?」

实质的绩效再加上美味的大饼,单超凡果然动摇了。

女儿的烂成绩的确是令人伤透脑筋,但他一直不肯承认女儿成绩会这么烂是因为他太过疼宠,甚至为了不让女儿太难过,还说出要她不用担心,爸爸会养她一辈子的话。

「爸!」单超凡犹豫的当头,单昊萃立刻冲进父亲怀里,「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瘦了?人家因为念书念得好辛苦,写功课写得手快断掉,好可怜喔!」

「真的吗?」一听到女儿的哭诉,单超凡立刻心疼起来。

「我记得妳体重不是增加了,还嚷着要减肥吗?」

单昊萃立刻回头狠瞪投入敌军阵营的哥哥一眼。

可恶的臭哥哥,不站在她这一边也就算了,竟还帮着敌人讲话?

「嗯……」平常决断力优异的单超凡一遇到女儿的事就犹豫不决起来了。「可是这是我答应要给昊萃的礼物……」

「对啊!」单昊萃用力点头,「老师不是有教过,做人要言而有信吗?」

刁钻的小丫头,明明聪明得紧,却不用在正途上!段采岫嘴角一撇,走来单超凡耳边,附耳献计。

是什么事要在他父亲耳边说?有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何必咬耳朵?单昊白眉头略蹙,对于段采岫跟父亲过于接近感到不悦。

「这方法不错。」单超凡点头,「萃萃,爸爸的礼物是特地买来送妳的,当然会给妳啰!」

「真的吗?」单昊萃开心的松了口气。

还好爸爸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只要有家里最大的老爸撑腰,她谁都不怕。

「只要妳下次段考,全部的成绩都在三十分以上,爸爸就把送妳。」

「啊?」单昊萃瞠目结舌。

「爸看到妳这次的小考成绩,觉得妳一定可以达到的,好好加油,我的乖女儿!」单超凡慈爱的女儿的头。

「我不要!」察觉自己已「众叛亲离」的单昊萃难过的哇哇大哭。

「萃萃……」单超凡紧张的想安抚女儿。

「我们该回去上课了。」段采岫不知哪来的蛮力,竟可将吵闹的单昊萃拖着走。

她经过单昊白的身边,拿走。

「单先生,这礼物可以先寄放在我这吗?」免得单超凡一时心软,擅自将礼物送给了女儿。

「呃……」单超凡勉为其难地点头,「好吧……」

女儿啊,爸对不起妳!但为了妳将来好,请原谅爸爸吧……

「同志!」段采岫朝单昊白使眼色,「帮我拉她上楼。」她已经快拉不住无理取闹的小朋友了。

同志。他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叫他,可听起来……真的满刺耳的。

他费心让心如修道院修女般平静的她认为两人是一国的,但要成功将她的心勾引到手,似乎还有漫漫长路要走。

他可没那个耐心放长线钓大鱼,他决定改变战略!

◆◆  ※  ◆◆

单家的午餐桌上,只有单母与段采岫两人,其它人不是去上班就是上课了。

进食到一半,单母突然问起,「采岫,妳勾引我儿子勾引得如何?」

闻言,段采岫嘴里的一口汤险些喷出。

「什么?」

「妳当初来我家,不是要勾引我儿子吗?怎么都来一个月了,好象还没什么进展啊?」绩效很差喔!

唯一有进展的就是昊萃的功课了。

上次昊萃段考真的每一科都考到三十分以上,成功的拿到父亲为她带回的礼物,让两老开心得要命。

确定女儿不是废材,只是欠指导,让他们对段采岫的好感更是大增,单母希望她能跟儿子配成一对的想法更是强烈。

她看得出来儿子对采岫是有兴趣的,要不他不会跑来要她这个妈助他一臂之力,将他的身影嵌入采岫的心中。

对于儿子的要求,她欣然答应,所以这几天只要有机会,她就对采岫洗脑,让采岫明白她的儿子有多优秀。

「勾引是我父亲的意思,我并不想这么做。」

「这样的话,妳为什么还要来当家教呢?」

她来的第一天就想走了,若不是同志泄漏的消息,激起她的同仇敌忾,她才不管被宠坏的千金小姐未来会如何。

反正她有父亲罩着,本就不用担心。

「我只是敷衍我父亲而已。」

「妳真的不考虑昊白吗?」连一点希望都不给?

「我想,单昊白也有他选择的权利。」

「可是昊白满喜欢妳的耶!」

段采岫一愣。

她怎么不知道?

「妳感觉不出来吗?」

「呃……我……我是看不出来……」

单昊白喜欢她?怎么可能?

虽然心中否定,但小脸不自觉地泛起瑰丽红潮。

脸红了!单母心中暗喜。

可见采岫也不是当真对昊白没意思嘛!

「妳之前有交过男朋友吗?」

「我没空……」

这么单纯的女孩,当她的媳妇最适合了。

「难怪妳会感觉不出昊白的情意。」单母呵呵笑了笑,「妳难道不觉得从妳搬进来后,昊白一直在妳身边打转吗?」

「有吗?」仔细一想,好象还真的满常看到他的。

「以前的家教不管再怎么说萃萃的顽劣,昊白都不理不睬的,可是妳不一样,他不只强力希望妳留下来,还一直帮着妳对付萃萃,不是吗?」

听来好象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昊白可不是随便就会在女生身上花心思的人喔!」

「我想……我想夫人可能想太多了,他只是想救他妹妹的功课而已……」

从没碰触过男女情爱,乍听到单家儿子竟然当真对她有意思的段采岫难以掩饰口中的波涛汹涌,一反过往的流利冷静,话说得结结巴巴,小脸儿更是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

「他才不管萃萃的功课!」单母摆摆手,「他以前还会帮着萃萃整家教,反过来站在家教这管妹妹的,妳可是第一个。」

「呃……」不知所措的段采岫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好了。

「如果妳不信的话,可以多观察昊白啊,多多注意他在干嘛,他的眼神、他的心思都放在谁身上,妳就知道我说的没错了!」

单母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只是不再心如止水的段采岫丝毫未曾察觉。

2

第三章

一定是因为单夫人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才会害得她莫名其妙的突然意识到单昊白的存在!

以往只是把他当成有革命情感同志的她,就算两人偶有肢体碰触,她也不以为意,不放在心上,可最近,她总是会想办法刻意闪避。

吃晚餐的时候,她的座位被安排在他的旁边。两人并肩吃饭,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现在只要他一入座,他的气息、他强烈的存在感就彷佛铺天盖地而来,让她全身不自在。

「老师,妳尝一口我今天煮的新菜色,泰式椒麻**,看好不好吃。」单母以温柔的笑鼓舞。

「好。」

段采岫的筷子方动,旁边的单昊白就已夹了块**放在她碗内。

「加点高丽菜丝比较好吃。」说着,单昊白又在**上放了一叠高丽菜丝。

她已经忘记以前单昊白会不会主动帮她夹菜,只觉得他现在是在献殷勤椒麻**块上写着「居心叵测」四个字。

「我可以自己来。」心里越是忐忑,段采岫越是面无表情。

「举手之劳,无须挂怀。」单昊白笑道。

他诡异的笑容怎么看都好象是在取笑她的害羞!

她并没有害羞,她只是不想让他为她夹东夹西,这样感觉很奇怪!

「你不用……」

「什么叫举手之劳?」一旁的单昊萃问。

「萃萃现在越来越好学了。」单母开心道。

采岫这个家教老师真是不错,不只教得好,还十分懂得利用周围人的影响来逼迫萃萃读书。

随着萃萃的成绩越来越好,常常受到师长跟父母的称赞后,她也对学习越来越有兴趣了,一有不懂的地方就发问,不像以前眼里只有吃喝玩乐。

「老师,快告诉萃萃什么是举手之劳。」单昊白拍拍段采岫的肩膀。

他是发烧吗?不然手的感觉怎么这么热?都穿透衣服了。

「你生病了。」段采岫转头道。

「我生病了?」他怎么没感觉?

「昊白不舒服吗?」单母急切的问。

「你的手很烫,似乎是发烧了。」段采岫正色道。

「真的吗?」单昊白额头,「没有啊!」大手握住小手,「我的手真的很烫吗?」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吓了一跳。

「有很烫吗?」

他微笑地问,那笑有点诡异、有点暧昧……有太多点她不知如何解读的奇异东西。

「有……有啊!」当她开始结巴,就表示内心的惊慌已经到了失去控制的地步。

「妳帮我看看有没有发烧,我自己不出来。」他将小手往额头带。

「是啊,老师,妳帮昊白看一下。」单母紧张的说。

「呃……他……额头不烫。」现在手感觉也没那么烫,难道刚才的热度是错觉吗?「可能是我刚才弄错了。」段采岫连忙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没事就好。」单母松了口气。

单昊白炯炯有神的眼盯着低头猛扒饭的段采岫,嘴角偷笑。

他请母亲对她说的那些话果然起了效果,以前就算他碰到她,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与现下难以掩饰的惊慌天差地别。

呵呵……再过不久,冰山小美人就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

「老师,妳还没告诉我什么叫举手之劳!」被忽略的单昊萃发难。

「呃……抱歉!」她竟然会忘了萃萃的问题?!「举手之劳的意思是指很容易就可以做到。」

「喔……」单昊萃立刻端碗到单昊白眼前,「哥,我也要**块,反正是举手之劳嘛!」

「既然是举手之劳,妳自己夹就可以了!」

单昊萃生气嘟嘴,「既然是举手之劳,那你干嘛帮老师夹**块?」

「老师跟妳不一样啊!」

段采岫的心脏猛地跳了好大一下。

「老师跟我哪里不一样?」单昊萃的嘴翘得更高了。

「这个不一样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单昊白意味深长的端凝着段采岫好一会儿。

这下换她的心脏生病了吗?不然她怎么觉得她的心脏跳得好快,快到她无法控制?

「哥,你不要一直讲我听不懂的话!」单昊萃生气发飙。

「好啦!萃萃别生气。」单母笑着为单昊萃夹了块**。「妈妈夹给妳,好不好?」

单昊萃勉为其难的点头。

「哥一定是喜欢老师,要不然干嘛帮老师夹菜,却不帮萃萃夹。」本是大小眼嘛!

单昊萃的脱口而出,让段采岫尴尬极了。

「没有这回事。」她以严肃的口吻道。

「好象还真的被说中了。」单昊白贼兮兮的笑。

段采岫惊愕的抬头,正好对上他含情脉脉的一眼。

「哥真的喜欢老师喔?」单昊萃惊叫,「我怎么都不知道?」

「妳傻头傻脑的,当然不知道。」单昊白嗤笑。

「那妈知道吗?」单昊萃转头问母亲。

「知道一些。」单母微笑回道。

「那老师也知道啰?」天啊!不会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吧?

「我不知道。」段采岫绷着脸道:「萃萃,嘴巴有东西时不要讲话。」

「为什么哥会喜欢上严肃无味的老师啊?」单昊萃压儿没听进去段采岫的教训,仍是边咬着饭边质问单昊白。

「我不觉得她严肃无味,我觉得她很有趣啊!」

他每次回单昊萃话时都不看着妹妹,反而都直盯着她,让段采岫全身不自在极了。

现在是什么情形?为什么这男人会喜欢她?她不懂!

「哪里有趣了?」单昊萃不解皱眉。

她一点都不觉得老师有趣啊!而且老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听到她说的无厘头笑话都不会笑,总是一板一眼的,无趣得要命!

「老师的有趣只有我能理解。」

哥真的是超烦人的,回答她的问题总是牛头不对马嘴,有回跟没回没两样。单昊萃心头好恼。

「总而言之,就是老师勾引哥成功啰?」讨厌!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没有勾引他!」段采岫立刻否认。

她搬进来单家之后,不是忙着博士班考试,就是家教工作,她不只没有空闲去「勾引」他,她也不屑去做这事!

「她没有勾引我。」单昊白附和。

「难道你们是恶心的两情相悦?」太过分了,什么时候偷偷来的,她怎么都不知道?

「不是!」段采岫严正表态。

「是啊!」单昊白轻松笑应。

「并不是!」段采岫严肃否认。「萃萃,快把饭吃一吃,要上课了。」

不想再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局面,段采岫埋头狂扒饭。

她努力用力的吃,碗里的菜却好象跟她作对似的,一直一直的增多。

拚命想逃离饭桌的她起先没有发现,直到身边掩不住的笑声传来,她才察觉她早已吃得肚子撑,碗里却还有一堆菜。

段采岫一恼火,直接将自己碗里的菜倒扣入单昊白的碗内。

「你自己吃!」她不要再受他摆布!

「看到没!」单昊白指指碗中堆得如山高,随时会崩倒的菜,对着妹妹道:「老师很有趣吧!」

「并没有!」她真想揍他一拳!

「哪里有趣了?好恶心喔!」单昊萃嫌恶的皱眉,「我才不要吃人口水!」

单昊萃一语惊醒梦中人。

然而她现在能怎么办?

单昊白已经慢条斯理的吃起倒扣在他碗内的菜,而她则捧着空碗,站在他身边,夹回来也不是,不夹回来也不是。

算了!当作没听到!

她咬咬牙,当机立断转身走进厨房,放下空碗。

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意外从镜中见到红艳如花的小脸。

她不敢置信的捧着脸颊,想到自己脸红的模样被单家人看得一清二楚,她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丢脸!她以后要怎么面对他们?尤其是口无遮拦的单昊萃,还有那莫名其妙就是会惹她恼火的单昊白……

什么喜欢嘛!

他干嘛莫名其妙的喜欢上她嘛!

求学时期忙读书,对男女情事单纯如一张白纸的段采岫这下当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脸去面对单昊白了。

◆◆  ※  ◆◆

上课时,单昊萃果然如段采岫所担心的,猛拿单昊白喜欢她的问题狂轰,她虽板起脸来不做任何响应,但单昊萃本身个就皮皮的,又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让段采岫烦不胜烦,心里对单昊白突如其来的「告白」产生怨怼。

好不容易上课时间结束,两个小时的课程几乎无任何进度,使她肚内更是憋了把火。

回到三楼,才上了楼梯,就见单昊白像是约好般出现在楼梯口。

她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兀自走回房间。

「萃萃惹妳生气?」单昊白看出她心情不优。

不是她,是你!

段采岫未做任何回答,反手就要关门。

「还是生我的气?」他轻松的一手挡住她关门的势子。

既然他有自觉,段采岫心想趁这个机会讲开来也好。

「请你不要乱说话,制造我的困扰。」

「我乱说了什么?」他手撑着门框,居高临下望着她愠怒的小脸。

她有一张甜美的脸蛋,却从来不笑;她有一双晶灿的大眼,却从没看过里头有任何生动的神采;她有一张粉嫩的唇,却从没听过她吐出什么动听的话语……

她明明是出彩动人的,却死板板的可比大木头,要不是今晚在餐桌上她可爱的脸蛋红如西红柿,他还真以为她已老僧入定,看破红尘了。

她脸蛋红通通的模样还真的是让人食指大动,好想咬一口……

「就是吃晚餐的时候,你乱说的那些话!」白皙的脸蛋因不自在而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晚餐的时候我说了很多,妳指的是哪一段?」他还想再看她脸蛋通红的俏丽模样。

段采岫抬眼瞪他。「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一段!」

「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是笨蛋,一定知道!」可恶的家伙,别跟她耍嘴皮子!

「妳是指我喜欢妳那一段?」

他竟然一开头就讲得这么明白?始料未及的段采岫愕愣了下。

她以为他会含蓄的起头,也许会说说夹菜的事,也许会说说萃萃「误会」的事……

他一开场就直接说出「喜欢」两字,要她怎么应对啊?

「还是指我很喜欢妳那一段?」脸红了。他要再加把劲!

「就……就是……」她慌乱得不知所措。

「妳真的看不出来我很喜欢妳吗?」

「我……我不知道……」

「那妳现在应该知道了。」他托起红苹果小脸,果然烫得炙人。「我真的很喜、欢、妳!」

他一字一字在她耳边呢喃,声音虽轻却铿锵有力,直接震击她的心弦。

第一次从男人口中清楚听到「喜欢」两字,第一次发现她也可以在一个人心中获得这么重的重量,不需跟其它人争宠,不需费尽心思去获得对方的注视与关心……

美丽瞳眸清楚写着细密心思的转换,情场高手只需看上一眼,就知道眼前甜美的苹果女孩已经成为他的俘虏。

他微笑着,灼热的气息缓缓靠近,在鼻尖停住,侦测了一会她的意向,即毫无犹豫的落到粉嫩唇瓣之上。

她如瞬间受到电击般震颤了一下,水眸瞪得更大了。

她傻了般的动也不动,教他直想发笑。

拇指摩挲如花瓣柔滑的唇瓣,暗暗数着她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回魂。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当他数到八秒钟时,长睫颤了颤,显示人已清醒。

「你……」

质疑方溢唇,即没入他口中。

不再是蜻蜓点水,趁她小口张开,火烫舌尖灵活钻入檀口之中,挑逗青涩小舌,品尝甜美芳津的同时,震荡出生涩的情欲。

「唔……」段采岫秀眉紧蹙,丽眸早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掩起,身侧小手紧握成拳。

脑袋彷佛被刨空,意识空白一片,只有一种陌生的奇异感觉自他的舌尖传递而来,令她浑身不由自主的轻颤,膝盖莫名其妙的发软,几乎站不住。

过了不知多久,彷佛有一世纪那么长,又彷佛只有电光石火那么短,他轻轻的放开了她,情欲氤氲的黑眸端凝着一脸茫然的她。

「妳要休息了吗?」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一时之间难以分解出意思。

「什么?」她眨了下大眼,闪出不解问号。

「有点晚了,妳打算休息了吗?」

「喔……」她终于将他的话完整放入脑袋里,并拼凑出她以为的正确意思。「不,我还没有要休息,我打算看一点书再睡觉。」

「那表示妳还有力啰?」大手在优美的背脊骨上下来回。

「嗯……」

好怪,她怎么会让他这样吻她、这样碰她,却不会想要反抗,不会想将他丢到楼下去呢?

她是被下了什么蛊吗?

为什么他现在对她所有的冒犯,她都不会觉得不悦,反而觉得与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感觉还挺好的?

脑袋里冒出的种种问题使得白嫩小脸蛋又冒出了淡淡的红晕。

「妳又脸红了。想什么想到脸红?」

「有吗?」她慌慌捂住脸颊,掌心果然感觉到热烫的温度。

「别遮。」拉下她的手,他情不自禁地啄吻红颊。「妳脸红时的可爱模样,真想让妳亲眼见到。」

「什么可爱!」他的一句赞美替她添了更为娇美的红艳,「我并不可爱!」

如果她真的很可爱,爸爸一定会喜欢她,而不是喜欢比她可爱一百万倍的采玥。

「不信,妳自己看。」

他推她入房,趁她不注意,反手将门带上。

梳妆镜里倒映着一个因为娇羞而脸红的女孩,红晕为她紧绷的下颚线条添了柔软,被吻肿的双唇柔化了紧抿的嘴角,就连眼中荡漾的淡淡雾气都使得她总是过分犀利的眼神变得动人……

她几乎认不出镜中的女孩是谁。

那不是她平日的模样。

她困惑的望着镜中的自己,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可是……却又好美丽……

「是不是真的很可爱?」

他自她身后探出头来,眉眼带笑,当她看着他充满怜爱的笑意时,心脏又是难以控制的怦怦直跳。

当她抬起脸来直视着他,如幽潭般的深邃黑眸瞬间就将她的灵魂吸入。

她忘神的被他直直拉入那一片光彩绚丽之中,在他的脸俯落之际,她无须任何指点,即静静的长睫轻掩,下巴微微抬起,迎上他的唇,微张了粉唇,迎接带往激情的热吻……

第四章

吃完晚饭后,段采岫习惯到院子里去走一走,消除刚吃饱的胀意。

单家的花园小巧却致,即便已经是秋天,仍是花团锦簇,各种美丽的花儿争奇斗艳,阵阵花香味扑鼻,使人心旷神怡。

花园的后方有小小的池子,池内养了数条小鱼,优闲悠游池水中,段采岫就蹲在池边,看着颜色斑斓鲜艳的小鱼,嘴角微带笑意。

自从与单昊白在一起后,她只要一停下手边的事,脑子里就会浮现他的身影、他说的话、两人相处的过程。

他是一个细心体贴的情人,擅长说些甜言蜜语,老是让她困难为情而害羞脸红,却又情不自禁嘴角扬笑。

从不曾这样被一个男人疼宠,在他的眼眸中只瞧见自己,她的口溢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突然,一双手自身后延伸到前,抱住了她。

她无须回头,单凭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散步怎么不通知一声,让我陪妳?」低沉的声音略哑,带着磁,好听得教她心悸。

「我习惯自己一个人在饭后散散步。」

她的确是个独立的女孩,即便两人已经交往,她也不会一直缠着他,要求他为她做东做西,凡事都要他陪才行得了事。

她与他其它女朋友的个天差地别,这也是他特别喜爱她的原因之一。

她对他没有任何要求,也不会一见不到人就耍脾气,大方又乖巧。

「那以后这个习惯可不可以改成两个人?」

他低头,隐约可见领口下的饱满脯,心一动,肩上的手往下滑落。

「好啊……呃……你在干嘛?」他竟然将手探入她衣内,抓着她的抚揉?!吓了一跳的她,俏脸通红。「会被看到的……」

「妈跟萃萃都在客厅看电视,不用担心。」

「说不定她们会刚好出来啊!」

万一被她们看到他竟然在爱抚她,多丢脸啊!

「现在播放的是她们最喜欢的综艺节目,没播完之前不会离席。」

俊唇在颈子上流连,呼出的热气令她敏感的一震。

她喜欢被他拥抱的感觉,那样的私密情事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进行,更让她深刻的觉得自己被他所爱。

可是现下是在户外,在花园内,虽然围墙高耸,后方还有大树遮挡,花园后方也未连接其它住家,灯光又微弱的看不太清楚,但她还是害怕被人撞见。

「不要这样嘛……」她轻推着他的手。

「好吧!」单昊白爽快松手,段采岫这才松口气。

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背靠着后方的大树干,再将段采岫整个人拉过来坐进他怀里。

「今天没什么星星。」单昊白仰着头,望着前方的天空道。

「月亮也满朦胧的。」彷佛隔着一层薄雾。

「明天搞不好会下雨。」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周末。

「真的吗?」

「下雨天对妳也没什么差别,反正妳都待在家。」典型宅女一枚。

「我偶尔也会出去的。」

「喔?」俊眉微挑。「去哪里?」

「去逛逛书店,买些日常用品什么的。」想一想,她好象还真的是足不出户呢!

「就只有这样?」会不会太贫瘠?

「嗯啊!」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周日我带妳出去玩。」

「真的?」小脸绽放灿烂微笑,「要去哪?」

「看妳要去哪。」她的笑脸太可爱,他忍不住捏了捏她漂亮的小鼻。

「那……那我明天去书局查一下旅游书,看有哪里好玩的。」

连去玩都还要去书局翻书,可见她平日生活有多枯燥无聊。

「等妳决定好再跟我说。」

「嗯!」

她突然又觉得身上感觉怪怪的,低头一瞧,原来是他不安分的大手又探入衣内,在腰间游移。

「你很不乖唷!」她佯装生气瞪眼。

「呵……」他笑,「没脱掉衣服,就算有人来也不知道我的手在里面。」

「可是我知道!」讨厌,他弄得她好痒喔!

「天知地知妳知我知啰。」低头啄吻粉唇两下。「妳刚才有喝花茶。」甜甜的。

「洛神花茶,你妈妈泡的。」

「那东西好酸。」他皱眉,「不过从妳嘴里喝到就好甜。」

甜言蜜语使她俏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响应。

在衣内游移的手越来越肆无忌惮,左手往上挑揉浑圆酥,右手往下探入棉质运动长裤,直接突袭隐藏在她双腿间的神秘花园,掌心扣上花园顶端,隔着丰软花唇,挤压潜藏其中的花蒂。

对他的恣意进犯,段采岫瞪大了眼,转过头来正要抗议,他立刻封住了她的嘴。

解开禁锢的内衣,长指捏住柔嫩蕊瓣,拉扯揉捏,有些疼,强烈快意辐而出,舒服得让她几乎呻吟出声。

快意自身下蔓延开来,在小腹引发了一股热潮。

「别……别在这里……」他不可以在花园就这样大胆的爱抚她,很丢脸。

「我们等一下再回房,先让我妳。」

低柔嗓音在耳边轻喃,温热呼吸盘旋耳际,随之而来的麻痒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薄唇含入娟巧耳垂,舌尖一阵狂猛舔洗,段采岫不知所措的不晓得该闪还是尽情享受那特别的快感。

在她腿间的长指挤入花唇缝里,捏住细腻敏感的小核,缓缓揉转。

他的手势温柔,可在她体内蠢蠢欲动的热潮却大肆泛滥,奇妙的热气席卷,往下窜延,十只白玉脚趾难忍的蜷缩。

沉迷于情欲中的她模样迷人,激情让雪肤染上艳色。

他想见她更妩媚的模样,于是他掰开花瓣,两指夹击脆弱的幼核,使其饱胀充血,在他指间迸出满涨的情欲。

「啊……」快感漫天席地而来,将她整个淹没。

「舒不舒服?」他坏坏的问。

「你很讨厌,竟然在这里……这里……」她难为情的无法说下去。

「又没人看到。」偶尔换个地方不是更刺激?

小脸靠着他宽厚的,轻轻的喘着气,在腰际,她感觉到有什么正鼓胀着,顶得她好不舒服。

她想将那奇怪的东西拨开,不料不仅拨不走,还听到身后的男人重喘了口气。

「这是……」她低头一瞧,小脸瞬时通红。

天!她刚刚碰到的是……

「我本来想忍到屋内的,可是我现在忍不住了。」盯着她的眼瞳闪烁着奇异光芒。

「你……你不会想……」

「就是妳想的那样。」

他将她拖坐到大腿上,试图拉下她的长裤。

「不……不可以!」她连忙拒绝。「这样真的会被看到!」

他在衣服内的所有动作,就算有人来时,还可以尽快掩饰。但若衣服被脱下,就什么都遮掩不了了。

「那怎么办?妳说。」

「我……我不知道……」反正别在花园脱她裤子就是了。

「妳就是怕人看见?」

「嗯。」这是当然的呀。

「我想到一个别人看不到的方法。」

「什么方法?」

「躺在我腿上。」

「好。」她心里虽纳闷,但仍乖乖躺下。

单昊白将躺在他腿上的小脸转过来面对着他鼓胀的裤裆,接着他解开了拉炼,掏出欲龙。

乍看到那勃然的昂扬,段采岫整个吓傻了。

「妳怕我不怕。」他嘻嘻笑,「现在换妳帮我了。」

她这样躺着的确也有遮蔽的效果,万一有人闯入,应该不会知道他们在干嘛……吧?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将它含入妳的小嘴。」

含……含入?段采岫傻眼。

就连看着它都觉得难为情了,更何况是将其含入嘴内……而且它看起来那么大……

「我们……我们回房间里好不好?」她苦苦央求。

「好啊,可是我现在走不回去。」

「为什么?」

「它胀成这样我没法走路。妳得先帮它消肿。」他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而且现在这样很不舒服。」

她并不想做,可是她不想看到他好看的浓眉难过的蹙起。

「好……」她勉为其难地答应,「我试试。」

再瞧了怒张的昂扬一眼,段采岫用力闭上眼睛,开启小口,轻轻含入他的分身。

「听我的指导来做……唔……」她的嘴儿好小、好热,这样含着真舒服。「宝贝,用妳的小嘴吸它……对……就是这样!啊……真舒服……再用力一点……用妳的舌头舔它……」

快感迸发,单昊白情不自禁大掌抵着她的后脑勺,带领她吞吐的频率。

「小宝贝,妳真聪明……唔……」强烈快感来袭,他低吼一声,释放所有情欲种子。

猝不及防的段采岫就这样将他的种子全数吞了下去。

她捂着嘴,还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单昊白已神清气爽的整理好衣物,拉起她。

「我们换战场吧!」

年轻气盛的他一夜大战七次也行有余力。

◆◆  ※  ◆◆

果然下雨了。

段采岫望着大雨密布的窗外,轻叹口气。

她想去书局找书,看能不能找到不错的旅游地点好跟单昊白出游的,怎知竟然会下雨了。

「怎么了?」单昊白走过来问。

「下雨了。」

「妳要出门吗?」

「我想去书局看旅游书。」

单昊白想起了昨天的约定──明天要一起出去玩。

「我载妳去吧。」

「方便吗?」

「我也正想去买点书来看。」

「太好了,谢谢。」美丽笑靥绽开。

「举手之劳而已。」

瞧她笑得开心的模样,好象他送了一件多昂贵的礼物似的。

他常送女孩子礼物,她们也都因此笑得非常开心,可就没有一个看起来比她还要真挚,那种真正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愉快,让他心头温暖,还想再为她做更多。

载着段采岫来到春辰百货公司楼上的书店,入门前,他瞧见旁边有一家指甲彩绘工作室。

上头展示的指甲彩绘都非常的漂亮,让单昊白想起段采岫那双漂亮的手如果增加一点装饰,一定会更美。

「想不想?」他指指工作室方向。

「不。」段采妯摇摇头,「指尖涂指甲油,我会怕破坏了它,就什么事都不能做了。」

她平日的打扮都非常朴素,身上连半样首饰都没有,他多少可以了解她的想法,只是觉得她有这么甜美的外型,却不做点打扮实在是太可惜了。

逛完了书店,他不顾她微弱的抗议,坚持要逛百货公司。

从小到大,她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书,对于时尚、打扮、发型等都毫无兴趣,头发也是整整齐齐的长发塞耳后,平常为了方便则绑了马尾,可不管再怎么朴素的妆扮,都遮掩不了她的甜美。

单昊白试图想为她改变衣着,可她都摇头拒绝了。

「我现在还在读书,忙着考试,不用穿这些衣服啦!」

「它们很适合妳。」他想看她打扮得美美的模样。

「那等我考上博士班再说,好吗?我怕花太多时间在穿著上,会影响到我读书的进度。」

「好吧!」单昊白莫可奈何的放弃游说。

反正她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衣饰只是为她锦上添花而已。

两人牵着手随意逛,行经一个首饰专柜时,段采岫的目光被一条十字架项链吸引住了。

十字架坠子娟秀,上头排列了数颗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闪亮夺目。

然而吸引她的原因,不是因为钻石,也不是因为她对十字架特别偏爱,而是因为它像极了母亲的遗物。

她永远记得,母亲过世后没多久,父亲从她的遗物中选了三样物品,要她们三姊妹一人各挑一样。

她第一眼就相中了十字架项链。

父亲要她们按照长幼顺序挑,大姊挑选时她就很紧张的暗暗祈祷千万别挑走了那条项链,还好她祈祷成功,大姊选择的是母亲长年挂在手上的玉镯。

「我想要那条项链。」她如是跟父亲说。

当父亲拿起项链要交给她时,程咬金出现了。

「人家也要那条项链。」当时才五岁大的段采玥立刻冲了出来。

「采玥,项链是二姊先挑的。」段采筠拿出大姊风范。

「我不管!我不管!不公平!不公平!」段采玥大哭跺脚。「人家最小就最后挑,都没得选择!呜呜呜……」

「好好好……」最喜爱小女儿的段淳毅立刻出声安抚,「项链给妳,好不好?别哭了。」

「爸?」段采岫大惊失色,「人家先挑的……」

「妳就让妹妹一下会怎样?」段淳毅瞪她一眼。

「爸,你偏心耶。」段采筠为大妹伸张正义。

「我哪有偏心?我让妳先挑哪偏心了?」段淳毅改瞪大女儿,「采玥最小,做姊姊的本来就要让她!来,采玥,项链给妳。」

「好。」段采玥的眼泪立刻收起,开心的收下项链。

「人家先挑的!」段采岫生气的大喊,哭着冲回房间。

「当姊姊的竟然还这么不懂事,怎么当妹妹的榜样!」

父亲的责备彷佛昨日才发生,段采岫轻叹口气,转过头来时,正好迎上单昊白带笑的眼。

「妳喜欢那条十字架项链?」

「嗯……没有啦,它只是牵引出我一段回忆。」

「什么回忆?」单昊白好奇的间。

段采岫大概的说了一下幼时的不好回忆。

「妳爸很偏心喔?」

「小妹比较可爱,所以爸爸比较喜欢她。」

她就是无法像小妹那样很会撒娇,很会说甜甜的话,父亲会比较喜欢小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会有人比妳还可爱吗?」

「有啊,她真的比我可爱。」想想,小妹的确比她这个死书呆可爱多了。

「在我眼里,妳最可爱。」

段采岫小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我买给妳吧。」

「不用!」段采岫连忙拉住他的手。「我看看而己。时间差不多了,回家吧!」

她真的什么都不要。单昊白明白这点。

原本以为刚才在逛衣服楼层时,她是因为刚开始交往故作矜持,可连有这样一段故事的十字架项链,她都不想他破费,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难怪母亲会一直夸赞她的好。

两人一起来到地下停车场,才来到停车的地方,单昊白忽然惊喊了声,「我忘了拿发票去换停车券!妳在这等我一下,我上楼去换。」

「我陪你去。」

「我自己去比较快。」他拍拍她的肩。「等我喔。」

被遗留在停车场的段采岫等了好一会后,单昊白回来了。

「换好停车券了吗?」她仰头问。

「换好了。」

「那我们走吧!」

「好……妳背上有脏东西。」

「在哪?」段采岫转过头想看,却看不到。

「转过身去,我帮妳拍掉。」

「好。」

段采岫才转过身,一道璀璨光芒突然闪入她的眼,她诧异的循着闪光低下头去,在她的口,她瞧见了那与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十字架坠饰。

「你买了?」她讶异的喊。

「小时候的缺憾,让我替妳补上。」

「昊白……」段采岫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对她好好,真的好好。

他不只为她填补小时候的缺憾,连感情的缺口都一块补上了。

「乖,这有什么好哭的。」他笑着揩掉她滚落腮边的泪水。「我们回家研究明天要去哪玩吧!」

「好……」她用力点头,开心的上了车。

3

第五章

热恋期似乎总是过得特别快。

最近,她发现他的电话开始多了。

从话筒那方传来的声音,隐约可听得出是娟细的女声。

应该是他的朋友吧,她想。

谁没有朋友,就算是异也是有可能的,她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即使他开心的笑让她看了有些刺眼,即使他温柔的声调让她莫名口发酸,她还是隐忍着,告诉自己,不用大惊小怪。

最近,她发现他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以前那种可以在晚餐桌上看到他的日子,好象成了梦一般的不切实际,她身旁的位子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坐过了。

也许他在忙工作吧,她想。

毕竟他是企业的接班人,照理应该像老董事长一样,常常忙到七晚八晚才回家,没有一家人共进晚餐是家常便饭,他以前每天都回家吃晚饭这事,想想才是有点不可思议呢!

最近,她发现他亲吻她、搂抱她的次数好象越来越少了。

想想连见到他的次数都变得不多了,当然也就会比较少吻吻她、抱抱她啰,这是很简单的逻辑嘛。

虽然她不断的替他找借口,可是单母凝视她的眼神常见一丝歉意一闪而过,让她口的不安逐渐扩大。

她找遍了再多的借口,也驱逐不了口中的惶然。

当不安的情绪累积到了上限,她终于在某天,他半夜两点才回家的时候,在房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最近很忙吗?」她闻到他身上有股酒味。

「挺忙的。」他嘻皮笑脸的。

「在忙什么?」

「忙很多啊!」

「比如说呢?」

他笑容微敛,定定的看着她。

「妳问这么清楚想干嘛?」他最讨厌被人盘查了。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最近都忙到没回家吃晚饭。」

「我本来就很少在家吃晚饭啊!」

「可是以前我常看到你回家吃晚饭……」

长指点住她的唇,「以前常回家吃晚饭是为了妳。」

为了要追她,才总是待在家里。

「那现在……」现在就不用为她在家吃晚饭了吗?

「男人有很多事要忙的。」他她的头,「当初为了追妳,我把很多正事都搁着,现在当然要一一解决,所以就没什么空回家,也没什么空陪妳,妳应该不会因为这样怪我吧?」

原来是因为这样。段采岫顿时为自己的多疑赧然。

她还以为他是在外头交了新的女朋友,所以才将她忘在一旁了。

「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原因,我以为……」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等一下。」单昊白拿起手机瞧了下窗口,背转过身接起电话。「喂?嗯……好啦!我明天再打电话给妳,好不好?乖……嗯嗯……我知道,很晚了,会吵到我爸妈,就这样喔,!」

寂静的夜里,话筒内的女声特别清楚,她几乎可以听出那个女孩跟他说了什么。

一待他结束通话,她即迫不及待的问:「那女生是谁?」

听到她追问,他浓眉蹙起,「朋友。」

「朋友跟你讲话都这么ㄋㄞ的吗?」那娃娃音听起来好剌耳。

「女孩子嘛,讲话都嘛比较假。」

她就没有这样装模作样!

「她约你明天晚上去哪?」她感觉到火气在上升。

「去 吧!」

「你不是说你都在忙正事,怎么还会去 ?」

她咄咄逼人的口气让他心头感到不悦。

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一旦追到了手就当自己是正牌女朋友,管东管西,只差没拿条链子拴在他脖子上,让他一辈子只能在她周围一公尺团团转。

「妳有听到我答应她要去了吗?朋友的邀约当然要应酬一下,所以我刚才回她说明天才会回她电话,妳没听到吗?」

她抿紧了嘴,沉默不语,单昊白更藉此趁胜追击。

「我都敢在妳面前讲电话,我相信她刚刚说了什么,妳一定也听到了,还是妳要打电话问她,她跟我是什么关系,这样妳才高兴?」

「我没有这个意思……」

「妳心里不就是这个意思?我最讨厌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了,不要让我知道妳跟一般女生没两样,爱猜疑、没安全感、吵吵闹闹、歇斯底里,这样我会很后悔当初为何要费尽心思追妳到手!」

小脸微泛着窘迫的青白,粉颈微微垂下。

她不是这样的女生,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变了样,变得这么的讨人厌!

单昊白轻叹了口气,语气转柔,「我知道我最近因为忙冷落了妳,但我也不愿意啊!对不起,我一定会尽快把手上堆积如山的正事办完,而且会好好调配时间,空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妳,好吗?」

轻抬起娟秀下巴,果然见到她眼眶满溢愧疚的泪水。

「别哭。」长指揩掉清泪,「我知道这阵子委屈妳了,但我希望妳知道,我有很多朋友,男的女的都有,我并不想让人以为我见色忘友,所以拜托妳,不要拿这种无聊事来制造纷争,成熟一点,懂事一点,这样才是我喜欢的采岫,了解吗?」

「抱歉……」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糟糕了,竟然会争风吃醋、胡思乱想,行为举止幼稚得跟小朋友一样。

「欸,小傻瓜!」单昊白抱着她摇了摇,「今晚要不要睡我房间?」

小脸立刻透出艳丽粉色。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有这个意思。」她不管何时都娇羞青涩的纯真样子,深受他喜爱。

低头触碰粉唇,辗转在唇上来去,舌尖刷过,引发欲望的幼芽。

「我想抱着妳一起睡,好吗?」

「嗯……」她难为情的点点头。

好久没有感受到他的体温了,让她也好想抱着他共度一晚,确确实实的感受到这个男人就在她怀里,属于她所有。

他笑着将她带入房间。

门一关上,近几蛮横的吻就封住了她的口,锁断了她的呼吸。

「乖女孩,帮我将衣服脱掉。」

羞涩的小手难为情的解开他身上的衬衫扣子。

她的动作太缓慢,令他有些不耐烦,手指飞快的拉掉她身上的恤,长指移往背后欲解开罩背勾时,段采岫立刻慌乱的喊着:「电灯!」

她不习惯在光亮处袒裎相见,那感觉就像在大太阳底下做爱,让她感到难为情,是故她一定要求将电灯关上。

想清楚浏览她娇美胴体的单昊白虽不愿意,但此时此刻有些累倦的他懒得在这方面争执,从善如流关了电灯。

室内一片昏暗,仅有外头路灯的微弱灯光穿透窗帘进来,隐约描绘出室内物品的轮廓。

「害羞的小宝贝,哪天妳才能在灯光下坦然跟我做爱?」单昊白吻着她细腻的颈子,轻咬着丰软的耳垂,隐藏起对她不够大胆的些许不悦。

想想,那次在后院池子旁的爱抚,可算是他们在一起以来最大胆的行径了。但严格来讲,所有的动作都在衣服内完成,他的分身连品尝花径的美好都没机会,真要说大胆也没大胆到哪去。

「我会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已不是第一次,但她还是没法放开来。

她有些害怕自己在他身下失控的模样,那种狂放与激情,那种无法自我控制的快感,让她羞于面对。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单昊白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置于柔软大床上。

当眼睛逐渐适应室内的昏暗,他可慢慢看清娇躯曲线有多玲珑优美,浑圆雪有多丰满,峰顶上的粉红色尖娇艳可人。

这么漂亮的身材若能开灯来欣赏,想必能使双眼大吃冰淇淋,满足所有视觉上的欲望。

他改日一定要说服她在清楚明亮的灯光下与他欢爱,总不能每次都像瞎子象一般,只能在黑暗中以掌心感受她的美好。

段采岫抿了抿唇,不知该怎么叙述她内心的害怕。

她一直都将自己关在一个小小的世界内,脑子里所想的只有如何得到更优异的成绩,来取得父亲的关心和注视。

自从遇见他,她的小小世界彷佛开了一扇窗,她看见了外面的美好,心动反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他也适时的握住了她,引领她往外走。

她瞧见他的眼瞳映满她的身影,他的微笑鼓励着她不再矜持。

除了父亲,她得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关心与重视,这让她开心不已。

她也想全心全意,义无反顾的奔向他的怀里,可尚在小小世界内的另外一只脚,不知为何仍踏不出去。

她的心莫名的被不知名的影所纠缠着。

如太阳般的他,照不亮那暗的角落。

光线的昏暗,使他看不到她因为思考而果然的脸庞。

拥抱着她,唇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滑动,点燃一簇一簇的小火苗。

丝丝快意拉回她的注意力,腔起伏逐渐剧烈,喘息也跟着加重,小手环抱着他的头,闭上眼,感觉他的唇、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所施展的魔法。

受到舌尖弹动的尖悄悄挺立,牙口啮咬拉扯,她呼喘了口气,喉头情不自禁冲出浪荡娇吟。

那呻吟声彷佛鼓励了他,在口肆虐的唇舌更是肆无忌惮,甚至他的手扣住了她的腿心,直接攫住花唇包覆的小核,轻慢拉扯,阵阵快感悸动花壶,湿黏春水倾泄而出,转眼间就湿透了他的掌心。

「啊……」她浪吟着,雪臀不由自主的跟着他手指的频率摇摆。

她就是怕这样的难以自我控制,怕开了灯,见到自己放浪形骸的模样,会羞惭得无地自容。

可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乖女孩,妳叫得真好听。」

别这么说,好丢脸喔!她心里这样喊着,小嘴却是喊得更大声了。

有股带领她沉沦的力量自他律动的手指升起,弯曲的长腿紧绷,白玉般的脚趾用力蜷起,就在她即将冲上高氵朝的剎那,屋内灯光大亮。

单昊白嘴角带着微笑,凝神注视雪肤因高氵朝而透出一股艳色的段采岫。

她好美,真的好美,尤其当她忘神时,眉宇间多了一股充满女人味的娇媚,让他深深爱恋而无法自拔。

他是喜欢她、是爱着她的,可他又有些不甘才二十五岁就将所有的情感放在一个女人身上,被她所束缚。

他是自由又无拘无束的,不该只被一个女人所绑缚。

他不想为了一株难得的奇花,而放弃一座花园。

他野心大得想全部拥有,所以他才会又回到那堆莺莺燕燕之中,试图冲淡她在他心上的重要。

自高氵朝中回过神,段采岫这才赫然惊觉屋内竟然灯光大亮。

她惊愕的一骨碌坐起,慌忙想拉过一旁薄被遮掩裸露身躯,单昊白眼明手快早她一步,将被子扫落床下。

「妳在怕什么?」单昊白握住她的肩,以他低沉的嗓音,使他最擅长的柔声魅惑,在她耳旁催眠,「这么怕我看到妳没穿衣服的样子?」

不只是因为如此,是她不敢面对欢爱时的自己。

「妳不知道妳有多美吗?尤其是现在。」他一把拉开企图往他怀里钻的她。「看!这是上帝最伟大的杰作!」

单昊白拉住她的手,引领她触碰自己的身体。

「不……不要这样……」除了洗澡时,她不曾这样自己的身体。

「没什么好害羞的。」他不只要她碰自己,还要她碰触他。「这是很自然的事。」

「我……我很怕自己不受控制的时候……」

「嗯?」他想了下,「妳是指高氵朝的时候吗?」

她难为情的点点头。

「我刚刚看到妳高氵朝的模样……」

「你看到了?」天!好丢脸!

「当我看到妳那样子,我发现我更爱妳了。」

段采岫一愣。

「怎么可能?」

「妳不知道妳那模样有多美,才会说不可能。」

「可是……」

「为了让妳知道我说得对不对,我们再来高氵朝一次吧!」

「什……啊……」

单昊白突然拉住她的大腿往下一拖,湿润的腿心就正对着他的昂扬。

她的视线无可避免的落在他的硕上,心脏猛地一跳,她慌慌闭上眼睛。

「看着!看我怎么占有妳!」说完,昂扬顶着水嫩,缓缓推入。

快意随着他的进入迸出,她轻喘了声,水眸仍是不愿张开。

单昊白也不勉强,今天先能让她接受在灯光下欢爱就行了,假以时日,在他的逐步训练下,她绝对可以不管何时何地都能与他尽情享受鱼水之欢。

在她体内的猛烈挺进,不断的激擦出强烈快感。

她昂首春吟,好几次不小心张开眼,看到自己的丰剧烈的晃动着,纤腰朝他弓起,她的腿被大大的分开,他就在她的双腿之间,以他昂的分身狂猛送娇嫩水。

啊……好丢脸……可是……好舒服……舒服得像快上天堂……

「啊啊……」在迈向高氵朝巅峰时,她又不小心张开了眼,瞧见了同时奔向高氵朝的单昊白,他的脸微红,浓眉微蹙,那略带着痛苦的表情,却不可思议的写着无上满足。

这也是她现在的模样吗?

好象……好象也没想象中的糟嘛……

◆◆  ※  ◆◆

上回的争吵让段采岫明白自己真的是太多疑、无理取闹了,于是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这样胡思乱想,添加他的困扰,他会每天早出晚归,是因为他有很多正事要做,而那些堆积如山一时之间难以全部解决的正事,都是因为她而起,是他为了追求她的牺牲。

他不喜欢女孩吵吵闹闹,故她安安静静的,像橱窗内沉默的洋娃娃,每晚等着他进房时的门响起,方能安心阖眼,想着他又忙完了一些事,就感到开心。

她从没想过会变成他的负担,但事实已经造成,现在的她能做的就只有忍耐,等他将所有的事处理完。

然而,他的事好象没有忙完的一天,就算他偶尔有时间与她亲密接触,难得的独处时间仍常被打断,而始作俑者,都是他的「好朋友」!

像今晚,美好的周末,他难得早一点回家,八点就拥着她窝在房间内看电视,邀约电话却从没断过。

「好好好……今晚没空啦!我有事,不要吵!我讨厌无理取闹的女人喔,宝……笨蛋!」

宝?宝什么?他紧急缩回口内的下一个字是什么?段采岫猜疑的眼忍不住往他脸上溜。

「干嘛一直盯着我?」收线的他一脸无事的问。

「你的朋友一直打电话来。」

「对啊,很烦,叫她们不要打还一直打。」单昊白将手机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我可以看看你的手机吗?」

「看手机干嘛?」

「我想知道你朋友的名字。」

「妳要看通讯簿?」他很大方的将手机搁到她手上,「看可以,但要答应我不准问东问西的。我不喜欢被盘查的感觉。」

「嗯。」

才刚按下电话簿选项,手机就又响起了,窗口上写着「」。

「打电话来。」

「又来了,烦不烦啊?」他不耐烦的拿过电话。「喂?」

瞥眼瞧见她探问的眼神,他立刻俯头吻了她一下,原搁在她肩上的大手落入领口,攫住一方浑圆,扯捻敏感尖。

他一边讲电话,一边爱抚她的行为让她很不自在,侧身想躲过,他却是更蛮横的将她整个人拉入他怀里,一把将针织衫与内衣拉到上,在亮晃晃的灯光下,拨弄尖。

还不习惯在亮处做爱的她轻咬着下唇,感觉不太自在。

他一样是三言两语就打发掉了 ,丢掉手机,正准备大战一番时,她挣扎坐起,拉正衣衫。

「干嘛把衣服穿回去?」

「我不太习惯这么亮。」段采岫嗫嚅道。

「要我把电灯关上吗?」

她点点头。

「宝贝,我以前很喜欢妳娇羞的模样,不过看久了总会腻,妳该大胆一点了。」

上次不是已经在灯光下做爱没问题了吗?怎么今天老毛病又犯了?

「可是……」

「妳不希望我对妳厌倦了吧?」

厌倦?他会因此不喜欢她吗?

「我不希望,但是……」

「那就乖,自己把衣服脱掉好吗?」

不知所措的小手在交叠的大腿上互握,无法鼓起勇气在心爱的男人主动面前脱掉衣服。

「这并不难。」他带领她的手拉住衣服,「就像妳平常洗澡一样,把衣服脱掉就好。」

「我自己脱,但把电灯关上好吗?」

「我就是要看妳在亮处的模样啊!妳的身材这么好,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好意思……」

「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次了,有什么好怕的?不然我先脱好了。」

说着,单昊白当真动手脱起衣服来,没一会儿,身上的衣物就统统丢到床底下去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瞧见他裸体的模样,但他健美的身躯、结实的肌,如同希腊神祇般完美的身材,还是让她情不自禁直盯着瞧。

「瞧妳看得眼发直。」他笑着轻敲她头顶一记,「相信吗?如果妳把衣服脱掉,就会换我眼发直。」

真的吗?她也有可能造成这样的震撼吗?

「宝贝儿,快脱,让我好好欣赏妳美丽的身体,我最爱的宝贝不会这么小气,都不肯让我好好欣赏妳吧?」

他都「大胆」的脱了,她再扭扭捏捏好象真的太小家子气了。

段采岫心一横,牙一咬,用力闭上眼睛,将身上的衣物脱掉。

第六章

「妳有瞧过自己裸体的模样吗?」大手贪恋的在赤裸的胴体上游移。

她摇摇头。

单昊白嘴角轻扬,「难怪妳会对在灯光下做爱这么排斥。如果妳看过自己的裸体有多美丽,就不会这么抗拒了。」

水眸浮着不解,单昊白引领她走到高高的穿衣镜前。

一看到镜子,她本能的就想瑟缩,单昊白强硬将她扣在镜前。

「看到没,妳是这么的美。」

掌心摩挲细致肌肤,她的视线随着他的手去探索娇躯的曼妙,曲线的优美。

她有些害羞,毕竟从没有这样仔细看过自己,但腔里的心脏又带着兴奋怦怦跳着。

她不晓得是因为他频频赞美的关系,她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完美极了。

那丰满高耸的双,盈盈一握的纤腰,浑圆挺俏的雪臀,还有两条笔直的长腿,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细致雪肤……比画家笔下的女人还要更完美、更动人……

站在她身后的单昊白收拢颈后长发搁于前,低头啃咬她颈间的凝脂细肤,她一时心头震荡,双眸微瞇,红唇微微开启。

「看着镜中的妳,看我是怎么爱妳的。」

巨掌托起两团玉,她亲眼看到它们是怎么在他掌中变形,粉色尖在长指的轻挑揉捻下盈盈挺立,转为略深的艳色。

她觉得好羞耻,偏过头去拒绝面对,单昊白见状,单手扣住巧下巴,迫她正面迎视。

「干嘛转过头去?这么漂亮的景象妳应该专注的看,不可以分心。」

「可是……」

红唇方张,在唇瓣游移的食指即探入口中,搅弄丁香小舌,使她难以成语。

「乖……听我的,妳会找到其中的乐趣。」

玩弄玉的手缓缓往下游移,滑过腰际的弯坡,走过平坦紧致的小腹,没入墨林茂密的双腿间。

黑瞳不知所措的不知该将视线调往哪儿好。

她不好意思看,却又……却又有那么点好奇心,想知道他的手都施了什么样的魔法,才会让她总是被不可思议的快感征服。

「腿会不会酸?要不要坐下?」

他的征询是无意义的,没给她机会回答,他就压迫她坐在柔软地毯上,被禁锢于他的长腿之间,脚掌勾住她的脚踝,双腿大敞于镜前。

啊……她一个不小心瞧见他的指尖正没入花缝内,压住她的敏感,来回捻揉。

俏脸爆出一团热气,置于他膝盖上的小手难为情的紧握。

「当我揉这里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很舒服?」

是很舒服,舒服得她好想放声呻吟。

「妳可以不用回答。」他彷佛看透她内心想法似的微笑道:「喊给我听就好。」

他这样一说,她更不敢了。

「不出声是因为不够舒服吗?」

他当然看得出她的强制压抑,她越是这样,他就越坏心的非逼迫她在他面前崩溃。

拘谨的小宝贝,明明脸蛋甜美,却是吝啬微笑;明明身材曼妙,却老包裹得紧紧,活像外头正刮风下云,这本是暴殄天物!

她剧烈的喘着气,拚命的想跟急欲冲口而出的呻吟抗衡。

她已瞧见了自己最原始的模样,不想再听到那不受任何约束的吟叫。

「原来只是这样已经不能满足妳了吗?」单昊白低笑,弯勾中指,拨弄轻吐晶莹水蜜的花。「看看妳漂亮的粉红色小花,我要把它摘下啰。」

说完,中指挤入紧窒花,迅速寻着最刺激的那一点,与顶上的小核一块震荡出强烈的快感。

「啊啊……」她再也忍受不住,昂首娇啼。

「就是这样,再喊大声点!」她放浪的模样真美,美到他的分身都紧绷得疼了。

「不……啊啊……」

不……别再这样对她……她好难受……喔天……她快崩溃了……快疯了……

「啊呀……」高氵朝像凶猛海潮将她整个卷入,她忘情娇啼出最亢奋的乐音,十指在他的大腿上留下数排浅浅的红痕。

「宝贝,妳太捧了!」

埋在花内的长指迅速抽出,水蜜飞溅而出,洒落在白色地毯上。

单昊白将她转过身,正对着他,亢奋的赤铁抵着不断收缩颤动的花口,劲腰一沉,一举贯穿水嫩。

「宝贝,妳的小好紧……收缩得好厉害……」紧紧的扣住他的分身,不断压迫出阵阵快意。

「太好了!太了!」

他如野兽般在她身上驰骋,黑眸情欲氤氲,原始的本能让他不断的冲刺,狂猛而野蛮的在娇弱的花内狂猛送。

她是难有自我意识的娃娃,理智完全被情欲占领,翘臀跟着他的频率激烈的摇摆,雪腹朝他的方向弓起,央求着他更强烈、更霸道的占有。

头顶着地板,隐约从镜中看到了交合的两人,像野兽般互相需求着彼此。

啊……这就是她最羞于见人的模样,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的娇艳、这么的让她无法将视线移开……

猛然一个强烈的撞击,摧毁了她微弱的疑问,在强烈的高氵朝之中,她轻轻闭眼,与他一块上了天堂……

◆◆  ※  ◆◆

段采岫刚冲好澡出来,单夫人就上楼来敲门了。

心虚的她慌忙被子一裹,躲到床下去。

身上仅着一条短裤跟背心的单昊白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没良心的哈哈大笑两声,方前去开门。

「客厅的灯坏了,帮我换一下。」交代事情的单夫人很体贴的眼不四处乱瞄,只盯着眼前的儿子。

「好。」单昊白跟着母亲一起下楼。

待两人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段采岫这才偷偷的爬回床上。

「呼!」她喘了口气,放下闷死人的被子。

他们在一起不是秘密,单夫人也乐见其成,不过她总是觉得怪怪的,不想被亲眼撞见他们的好事。

捡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单昊白的手机又响了。

他的电话真的好多,多到好烦人的地步。

段采岫拿起手机,又是打来的。

这个到底是怎样?一直一直打电话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段采岫咬唇思考了一会,她很想知道他的交友状况,想知道他有那么多女朋友都是什么样的友谊关系,为什么她们一天到晚打电话来邀他出去喝酒玩乐?

意念催使着手指,她几乎是无意识的按下,在听到一声「喂」后清醒。

她接了他的电话?

她为自己不礼貌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强烈的好奇心没有让她马上挂断,反而将手机凑到了耳边。

「喂……白白宝贝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她叫他什么?白白宝贝?

「喂,说话啊你!你很讨厌耶,不会又被家里那个无趣的老处女教师缠上了吧……啊!」她惊慌的低喊了声。「我忘了你不准我这样叫她。哈!」

无趣的……老处女教师?谁?是指她吗?

「不管啦!你今天一定要出来陪我!周末耶,不准你放我一个人过周末……」

手指一松,手机掉下柔软的沙发。

段采岫的意识一片空白,脑袋完全无法运转,只有刚刚的话不断的在空转着。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她下意识低头一看,这次不是打来的,而是一个叫 的人。

,应该是男的吧!总会有男的朋友吧?

犹豫了会,她又接起了这一通电话。

「接了喔!总算接了喔!」名唤 的不只不是个男人,还是个有着娇滴滴嗓音的女孩。「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带人家去打保龄球的吗?人死到哪里去了啊?」

像这样的异朋友,他到底有几个?

不……她们应该不是普通的异朋友,从她们讲话的语气跟内容不难察觉她们跟他过从甚密,有着超越朋友的关系。

或许她们也是他的女朋友,或许他的女朋友不只她一个……

刚刚是怎么说的?

「不会又被家里那个无趣的老处女教师缠上了吧?」

他跟她们提起过她,并形容她是无趣的老处女教师?

他将她形容得这么糟糕,在外头偷偷的笑她,不只一点都不重视她,还将她当成取笑的对象?

她以为她找到了最爱她的男人,殊不知,她只是他数个女人中的一个,而且还是地位最糟糕的一个。

她还以为她是他的唯一,她还以为她是他的最爱……

他跟她爸一样,最喜欢的是大姊,最疼的是小妹,她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个。

她努力拚命的读书,想成为父亲的骄傲,想得到他更多的关注;她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想成为他最懂事的女朋友,想成为他最贴心的伴侣!

可是她错了,她一直一直都错了。

感情这种东西跟成绩不一样,不是只要努力就可以往上爬,不是只要用功就可以得到第一名。

小时候父亲还会她的头说她好,是段家最值得骄傲的女儿,可长大后,父亲心情不好时,就会骂她死书呆,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她以为唯一可以彰显自己价值的,其实不过是她的幻想。

而在他眼中,她只是个无趣的老处女教师?

她所得到的爱情,不过是海市蜃楼?

「宝贝,妈叫我们下去吃点心……妳干嘛接我电话?!」

一进房,单昊白就看到段采岫背对着他,耳朵上放着的正是他的黑色手机。

他迅速冲过去将手机夺下,尚未凑近耳边,就听到话筒那头的 正扯着嗓子泼妇骂街。

「你干嘛都不说话?心虚喔?还是旁边有女人?我知道你的女朋友不只我一个……」

「我晚点打给妳。」单昊白迅速切断通话,抬眼看着一脸木然的段采岫。「老师,妳应该知道随便接人电话是很不礼貌的吧!」

他心头一把火,故语气十分差。

他喊她老师……啊,对了,她是无趣的老处女教师。

「我已经接了。」不然你想怎么样?

她的眼眸罩着一层寒冰,盛怒中的单昊白无暇发现。

「我要跟妳约法三章,以后不准擅自接我的电话!」

「放心,我的工作并不是接线生。」

这还差不多。单昊白爬梳了下还微湿的发。

「妳听到了什么?」不管她听到什么,他自信都有办法摆平她。

「叫你陪她过周末。」

「喔。」?刚刚那通电话是 吧!「妳不只接一通?」

「叫你带她去打保龄球。」

「段采岫!妳到底接了几通电话?」怒火扬起。

「两通而已。」段采岫故作平淡道。

两通还而已?

「妳不会从以前就常帮我接电话吧?」可恶!亏他这么「信任」她。

「只有今天。我不是接线生。」

只有接线生才会一直接电话,她不是接线生,她……她是什么?

「我再说一次,妳以后……」

「我没有收接线生的薪水,不会再帮你接电话!」同样的话他要说几次?

单昊白顿了下,这才发现她不太对劲。

她讲话时面无表情,就像她刚来单家时那不苟言笑的模样,严肃得难以相处。

「妳刚刚是不是听到她们说了什么不实的话?」女人果然很懂得制造麻烦。

「她们说的话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你应该还不到老人痴呆的年龄吧!」

自从他们交往之后,她就不曾用这样带着嘲讽的语调跟他说话了,可见得刚刚那两个女人一定说了什么破坏强大的蠢话。

「宝贝,不管妳听到什么,我可以跟妳保证,那都是假的,好不好?」单昊白捺着子安抚。

段采岫定定的看着他。

如果他没说,谁会知道她在这个家的身分是教师?

如果他没说,谁会知道她在遇见他之前的确是个处女?

如果他没说,谁会知道她是个无趣的人──至少萃萃就常这样说她。

长睫垂掩眸中闪闪泪光。

她爱错人了,她到现在才明白。

当初父亲是拜托她来单家勾引他,没想到竟是自己被他勾走了心。

失了心,身体也给了他,好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妹傻里傻气的,常常做出让她受不了的白目行为,行为举止戏剧化得让她想翻白眼,在她眼里本是个傻蛋一个,可是人家单咏翔却是爱她爱得要命,就算父亲反对,还是坚持要娶她过门。

大姊更不用说了,听说那个叶桐秋以前是个没血没泪的无情人,交女朋友的目的就是端个花瓶回家当台佣,现在却落入大姊的掌心,被她制得死死的,将他的行为模式整个颠覆。

只有她最没用,是她爱人家爱得要命,人家却不把她当一回事;是人家把她制得死死的,他说东她就不敢往西,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他全部的爱。

哈!真可笑,她拚命的想得到对方的爱,人家总是不屑一顾。

她想摆出无所谓的模样去敷衍他虚伪的安抚,然而口翻滚的怒气、将她的心活生生撕裂的悲恸,教她再也难以维持平淡的外表。

那些女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她知道。她不是白痴、不是笨蛋,他的宝贝不只一个,外头有一堆女人他统统都叫宝贝!

「你外头有几个女朋友?」段采岫眼眶含着泪,咬牙低声质问。

天,他麻烦大了,这女人开始兴师问罪了!

「外头没有女朋友,只有里头一个妳!」反正打死不承认就对了。

还想骗她?

「你现在都不回家吃晚饭,老是三更半夜才回家,并不是在忙因为我而延宕的工作,而是忙因为我而疏于照顾的女朋友?」

「不是,好不好?」单昊白发挥最大的耐,轻握住她的肩头,「她们只是普通朋友,只是爱闹爱开玩笑而已。」

「在不知道接电话的人是我的情况下,你以为她们会开什么玩笑?」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质问,单昊白有些无力招架。

她不是只柔弱的小猫咪,她甘于在他面前小鸟依人,是因为她爱他,才会总是这么轻易的就让他安抚成功。

「我怎么知道她们会开什么玩笑!接电话的又不是我,我又没练就千里耳的功夫!」他姿态再转软,轻轻抱着她摇了摇。「好啦!我会去警告她们,叫她们没事不要乱开玩笑,害我的亲亲宝贝生气,好吗?嗯?好嘛!」

段采岫挣开他的拥抱,将手机递到他眼前。

「那就现在警告。」

他暗暗翻了个白眼,接了过去。

「从通讯簿的第一个女生开始警告。」

巨掌握着手机,没有任何动作。

「为何不打电话?警告她们给我听啊,每一个都不要遗漏。」若他当真做了,她就愿意选择再次相信他!

「妳现在是怎样?存心让我没半个朋友吗?」他也火大了。

「是你自己说要警告她们不要乱开玩笑的。」

「这种事我看到她们再说就好,特地打电话过去不是很奇怪?」

「你现在打,我就相信你。」

「!」单昊白将手机往旁边一丢,无辜的手机撞到墙壁之后立刻解体。「这下坏了,她们就不能再打电话来乱闹了。」

「手机还可以买新的。」她的心好冷。

「通讯簿也没了。」

「说不定你存在卡。」

「最好我卡容量有那么大!」他火大怒吼,「妳凭什么管那么多?连我交朋友都要管?是不是我跟妳交往后就不可以有半个异朋友?啊?」

「我只要你不要有其它女朋友。」

「妳要我说几次?她们只是普通朋友,妳听不懂中文吗?」

「说你不只一个女朋友。」

「她们说你就信,我说妳就不信?是妳认识我比较久还是她们比较久?马的,妳真是伤透我的心了,交往这么久竟然连一点信任也得不到!」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愧疚的立刻道歉,答应他不再胡思乱想,可她现在脑袋清明得很,她已经明白他所有的把戏,晓得他所说的都是虚情假意。

「你对我的爱情不是真的。」

「***难道还有假的?」

他是真的爱她,他只是舍不得放下花园里头其它争奇斗艳的美丽花朵。

一起和平共存不好吗?要他只守着她一个,未免太苛求。他才二十五岁,不是五十二岁!

「除非你在我面前直接警告她们,不然我不会相信你。」

她想做个牢笼将他整个人关起来吗?她存心让他不能呼吸是不是?

「那算了吧,我们到此为止,我不会为了妳而将我的异朋友统统得罪光!」管东管西的,看了就烦!

因怒气而涨红的小脸立刻变得惨白。

她从没阻止过他交往其它异朋友,要不这一段时间老是有女孩子打电话来,她早就发飙了,不会等到现在。

她只要他做出一个动作,请她们不要再自称是他的女朋友,让她可以安心,让她能再次相信自己是他的唯一,但他却宁愿跟她分手,宁愿摔坏手机,也不要这么做。

她的猜测没错,她是呆呆傻傻的被玩弄了。

他外头的女朋友成堆成打,她不过是其中一个,排名最后的一个。

「随便。」她强撑起最后一点自尊,「反正我对你也不是真的,是我父亲要我来勾引你的,我……」

「那很抱歉妳勾引失败了!」单昊白手指向大门,「滚出去!」

4

第七章

「辞职?为什么?」一早初闻「噩耗」,单母吓得紧握住女儿的救成绩恩人的手,急切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因为我博士班考试时间快到了,我想专心念书。」段采岫平声说出她编出的借口。

「那不是明年的事吗?」不要以为她每天待在家里当家庭主妇,就不知道天下事。「现在才十月,还有半年多呀。」

「只剩下半年多了。」段采岫静静将手抽出。

她来这里真是个错误。

一开始就不应该因为心软而答应父亲来面试看看,以为她将父亲的「谋」全盘托出,单夫人就会吓得赶她走,谁知她的想法与众不同,不只不以为忤,甚至还跟她儿子同声一气,要她留下来当家教,还要她勾引她儿子。

做母亲的应该知道儿子的个吧!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花心,却还乐见她落入他的虎口,还帮她儿子说谎,说什么喜欢她,对她有意思……

她恨透了这一家人。

见她面容有难掩的憔悴,漂亮的眼眸有着昨夜哭过的痕迹,单母的心揪紧了。

一定是她儿子又花心劈腿,伤透了女孩子的心。

她还以为前一阵子他都乖乖待在家里是转了,想不到他的专情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妳跟昊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单母问。

「我跟他之间不会有任何事发生。」她狠狠的将两人之间划清界线。

「昊白他……他虽然花心了点,但是个好孩子,我想……」

「夫人,我想今天就离开。」她什么都不想听。

「你们是吵架了吧?吵架就离开会不会太严重?要不要再多待几天,也许他会来跟妳道歉……」

「我话已经说完了,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家教费用请汇入我的户头。」

段采岫将早就准备好的存款簿影本搁到桌上,转身上楼拖出已经收拾好的行李。

单母跟着她屁股后面追了上去。

「采岫,妳不再给昊白机会吗?我觉得他其实很喜欢妳的,真的很喜欢,我从没看过他对任何一个女孩子用这么多心思,我相信妳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对我跟萃萃也是特别的……」

不管单母说什么,铁了心的段采岫都置若罔闻。

她的心被伤得体无完肤,有关于他的一切,她不想再听。

「我的车子来了。」她听到出租车到来的喇叭声。「再见了。」

「采岫……」

单母眼睁睁看着她跳上出租车离去,却无能为力。

「那死孩子到底又干了什么好事?!」

火大的单母回到客厅拿起电话,拨到办公室去。

◆◆  ※  ◆◆

「就吵架而已,会有什么事?」单昊白有些不耐烦的回。

「你一定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对不对?」知子莫若母,他身上有几颗痣她清楚得很。

「这些麻烦妳处理一下。」单昊白将手上的文件丢给助理后,起身走到大楼的安全梯,掏出烟来吞云吐雾。「妈,妳不要管年轻人的事,很烦耶!」

「我不管的话,谁来替采岫主持正义?」

可恶!她跟母亲说了什么鬼话?

她不会跑去跟母亲哭哭啼啼告状,试图拉拢母亲与她一国,说他始乱终弃,在外头交了一堆女朋友之类的丑话来替他找麻烦吧?

女人就爱用这一招,烦!

「她跟妳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就是没说,她才要亲身打电话过来查问。

「什么都没说?」是他猜错了?「什么都没说妳干嘛没事编连续剧?」

「她什么都没说,她直接离职走人了!」就是这样她更火!

「离职?」单昊白一愣。

「她刚刚行李整理好就走了,我想挽留她都不给我一点机会!」

难得有个家教可以将萃萃的成绩救起来,这次的考试还考了六十分,她才欣喜女儿终于有救了,却统统被她的花心儿子砸锅了!

「采岫是个好女孩,你既然追到了人家,就应该好好的对待她,而不是跟以前一样在外面乱来。」她怎么会生出这么花心的儿子啊?

「我没有乱来,我只是喜欢交朋友!」

至少他可以保证,他们两个交往期间,他没有跟任何一个女人上床,他只是保持暧昧关系而已。

他竟然可以在身体上守贞,这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交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叫什么朋友?」

「妈,妳不要任意侮辱人家!她们不是坏女孩,只是爱玩而已。」

「我侮辱她们?她们跟你在一起图的是什么,你心里有数!」

少跟她说什么爱呀爱的,感情是一定有,但更多的是看上他的背景家世与出手大方吧!

像这样的女孩,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对方进单家当她的儿媳妇的!

人家采岫多好,又会读书又聪明,人又乖巧,搞不懂她儿子脑袋里在想什么,竟然把一个好女孩给气跑了!

「大家只是出来玩玩的,图什么啊?」烟燃到尽头,在一旁的烟灰缸捻熄,他要挂电话了。「妈,我要去忙了,!」

「喂……」

已经听了母亲一长串啰唆的单昊白不顾母亲还有话想说,切断了通话。

吵个架就闹「离家出走」?

她以为他会跑去求她回来吗?

门儿都没有!

他就不信他都不理不睬,到时候她不会乖乖自己回来!

◆◆  ※  ◆◆

段采岫一回到家,段淳毅劈头就问:「成功了吗?」

段采岫冷冷的看他一眼。

「没有。」而又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什么会没有?」

「他有女朋友了。」段采岫拖着行李回房。

「有女朋友又怎样?抢啊!」见一个杀一个!

「他女朋友太多了,办不到!」

「单昊白很花心?」有钱公子哥果然都一个样。

「对!」

段淳毅呆了下后,突然松了一口气。

「还好当初采玥误打误撞,认识的是专情的单咏翔,要不然依她单纯的个,一定会被始乱终弃的。」

父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担心采玥会被始乱终弃,就不担心她吗?

「说不定……我也会被始乱终弃!」

「妳不会的啦!妳那么聪明。」依他女儿的聪明才智,应该可以摆平那花心大萝卜……吧?

她聪明吗?不!她只有在读书方面聪明,其它方面都很愚蠢。

见女儿神色黯淡,段淳毅心中一惊。

「妳不会……真的……」被始乱终弃吧?

「并没有。你想太多了!」段采岫面色一整,推门入房。

「那妳为什么突然回来?」

「我觉得我协助你复仇的愚蠢行为已经够了,你应该不会有任何怨言,所以我就回来了。」

「愚蠢行为?」段淳毅生气大吼。「什么叫愚蠢行为?」

段采岫大力将房门关上,段淳毅仍不放弃的继续吼叫。

「妳就不会站在我的立场想想吗?我辛苦打拚一辈子的公司就这样被抢走了,换作是妳,妳不会想抢回来吗?好!不要说公司,如果是妳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妳不会想抢回来吗?妳告诉我啊!」

她的男人已经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段采岫用力捂住耳朵。

她不想抢回来吗?她怎么不想?可是她抢得回来吗?她有办法跟那么多女人竞争吗?而重点是,那个男人想回来她身边吗?

她苦涩摇头。

他不想,他选择了那些人,背弃了她。

「妳能眼睁睁看着他变成别人的,心里不会有恨吗?一定会恨的,既然会恨当然要抢回来!说什么也要争回一口气……」

「够了!」段采岫生气的朝房门方向大吼,「既然是你自己的东西,那就用自己的手去抢,不要只会差遣别人,又在功败垂成的时候将怒气发泄到我们头上!如果你是个男人,就自己去抢回你的东西!」

段采岫的怒吼让段淳毅整个人呆住了。

他的二女儿从不会因为生气而大吼大叫,她只会面无表情的冷嘲热讽,说一些让人气到火冒三丈,恨不得掐死她的冷言冷语。

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段淳毅张口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如果她真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追究柢也是他的责任啊!

「嗯……采岫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说给爸听,爸一定会替妳讨回公道的!」

「请你给我一个清静,我就很感激了,要讨公道,去讨你自己公司的公道吧!」

「妳……」算了!她心情不好,不跟她计较。「好啦!我不管妳了!随便妳!」真是好心没好报。

段淳毅没好气的鼻子走开。

他能帮她讨回什么公道?笑死人了!他连自己的公司都想了一些馊主意,妄想女儿能帮他要回公司,这样的父亲,能帮她讨回什么公道?

段采岫深吸口气,用力一咬牙,打开行李,将书本拿出来。

从今天起,她的脑袋里只装得下博士班考试,其它的,都与她无关!

◆◆  ※  ◆◆

单昊白完全估错了段采岫的子。

他自然是对她有某一程度的了解,再加上他擅长追女孩,才有办法让段采岫爱上他,但他对她的认识不够深入,他尚未了解到她内心深沉的一面,是故这一个月来,她就像突然在世界上消失一般,不曾出现在他眼前。

因为这次事件让母亲对他有诸多不满,故对他态度都很糟。

而被人逼着才会努力用功读书的萃萃,在家教突然离职后,成绩立刻以溜滑梯姿态迅速往下掉,这更加深了单母对他的不满,一个月以来,从没给过他好脸色看,更是三不五时叫他去将人给追回来。

「她一定会自己回来的啦!」刚开始他都是很有自信的这么说。

可过了数天后,她仍然无消无息,单母不耐烦了,逼迫他打电话给段采岫。

然而当被逼上梁山的他不得不拿起手机时,却赫然发现,他没有她的联络方式。

因为人就住在隔壁房间,反而一般人该有的最基本联络方式,他统统都没有。

而一开始应征的履历表,在段采妯成为正式家教后,单母就丢掉了。

「我想到一个方法。」单母某天早上醒来,突然灵光一闪,冲到儿子房间将他挖起来。「去问她的姊妹!」

她的姊妹正好跟单家、叶家的儿子交往,要找到人还不简单!

「别想!」他严正拒绝。

为了女人的事去当兄弟们的笑柄,打死他也不做。

只不过是吵架而已,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他心里才气得呢!

他从没对女人低声下气过,更不曾求分手的女友回到身边,以前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  ※  ◆◆

以纯白为主要色调的法式餐厅内座无虚席,在靠窗的一角,一对璧人正面对面而坐,享用盘中美味佳肴。

那是十分登对的一对,男的俊,女的俏,女孩漾着漂亮的笑容,小嘴儿从没停过,男的看上去却是心不在焉,瞳眸有些郁。

「白白宝贝!」拉拉单昊白的手,「你在发什么呆啊?」

「嗯?」单昊白恍如大梦初醒。「没。」

「我刚说的话你有听到吗?」

「抱歉,妳刚说了什么?」

「讨厌!人家就知道你不专心!」小嘴一噘,偏过头去。

「好啦,乖,妳再说一次,我一定洗耳恭听。」

「你先答应我才说。」

闻言,就算他刚才心思飘到外层空间去,他也可以猜出她刚说的是什么。

「没问题啰!」

「真的喔!」开心的笑容立刻回到脸上。「我昨天逛百货公司的时候看到一双 的鞋,好漂亮喔,你可以陪我去买吗?」

所谓的陪她去买,当然就包含了帮她买单,单昊白心里十分明白。

他身家丰厚,每月收入不少,送点礼物的花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况且跟个打扮得美美的女孩出去,他也有面子,故他一向乐意付这笔帐单。可今天,他却觉得有些烦。

他厌倦与之间没什么营养的对话,厌倦等会儿要上百货公司帮她买那双鞋,厌倦晚一点要上夜店喝酒狂欢。

他突然想回家好好沉静自己,想一些事,想一些人……

「我去洗手间。」感觉到有些烦躁的他,起身朝洗手间方向行去。

「快点回来喔!」她终于可以买到她喜欢的鞋子了,好喔!

洗手间设于餐厅的尽头,弯入以华丽的蕾丝纱幔隔出来的走道,左右两通分别为男女厕所。

正要跨上男女厕所前共享的走廊时,一名女孩自女生厕所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女孩欲侧身而过,却在抬眼见到对方的脸庞时愕然煞住了脚步。

突如其来的相遇让心无防备的两人皆是一愣。

段采岫很快就回神,收回视线快步与他擦肩而过。

单昊白迅速回头,不假思索拉住她的手臂。

段采岫低头瞥了瞥手臂上的巨掌,不疾不徐沉稳道:「放开。」

他从不跟分手的女朋友纠缠不休,不会藕断丝连,不会去追问没有他的这段时间内都在做什么──

「妳现在在干嘛?」

可遇到她,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嘴,急急想问她的现况,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想他,什么时候才要乖乖回到他身边,而不是继续故作姿态,惹得他常无端心烦。

「吃饭。」在餐厅不吃饭难道玩旋转木马吗?

谁问她这个?!

「妳离开我家之后干嘛去了?」他在问什么蠢问题?

「回我家!」她不是无处可去。

「回妳家干嘛?」他的智商低落到三岁了吗?

「准备博士班考试。」她忙得很。

「要我帮妳吗?」强烈感觉到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他突然心慌的想要再牵起一条线。

「台湾的考试跟美国的应该不一样吧!」干啥还不放开?「我要去吃饭了,我家人还在等我。」

两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一直到再看见她,他才赫然惊觉自己有多想她。

她对他的爱从来没有任何杂质,单单纯纯的就是爱他一个人,只是他还太年轻,他的心还不定,若是他们十年后……不,五年后相遇,也许一切的一切都会不同。

他们相遇得太早。

回家后的段采岫,过着跟以往没两样的生活,好象她不曾去单家住过一阵子,不曾当过单昊萃的家教,更不曾跟单昊白有过任何交往。

她是如此逼迫自己将那段记忆空白,让考试的事填满她所有时间与心思,然而在乍然相遇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

这层认知让她更为愤怒。

她有必要将一个花心大萝卜、负心汉牢牢记在心上吗?

他将她伤得那么深、那么重,她何苦还要折磨自己?

「放开你的手,单先生!」她恼道。

「白白宝贝……」等很久等不到单昊白回来的好奇走过来,「你上厕所怎么那么久?」

白白宝贝?段采岫心中一凛。这个女孩就是?

她以极怏的速度打量了一眼,同时也在打量挡在她跟单昊白之间的段采岫。

两个都是甜美的女孩,但很明显在穿著打扮上胜过段采岫一筹,她的笑容灿烂,有她在的地方,室内彷佛亮了起来。

段采岫则是气质出众,高佻纤细的身材像是英国最谨守礼仪的皇家公主,只是她的神色也如伦敦的天气一样郁。

「她是谁?介绍一下吧!」瞪着段采岫臂上的手,暗暗咬牙道。

单昊白从没想过竟会让她们打照面,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该如何介绍她们。

「她是……萃萃的家教。」

「那个无趣的老──」慌忙收口。

第一次单昊白提到段采岫时,那眉飞色舞的模样让她很是吃味,但她怎么听都不觉得那老师有什么地方值得单昊白喜爱的,故酸酸的丢了一句──

「听起来就像个无趣的老处女老师嘛!」

想不到此话一出,单昊白竟发了顿脾气,不准她再这样说段采岫。

无趣的老处女教师就是无趣的老处女教师!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形容有何错处,但怕单昊白生气的她也只敢在心里偷偷骂,偶尔会不小心脱口而出,就会赶忙心虚掩口。

「无趣的老处女教师。」段采岫面无表情的替她接下。

单昊白一愣,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对她的形容。

「妳也知道喔?」故作一脸天真道:「白白宝贝跟妳说的吗?」

她说她的坏话竟然也被转述,可见她也不是真的有多重要嘛!

她那天真的笑脸跟采玥好象!段采岫觉得好刺眼。

这样的女孩才能得到爸爸的喜爱,男人的疼宠?可叫她学着装白目、装可爱,她办不到!

「!」单昊白生气低吼。

「白白宝贝,原来你有跟老师聊过我喔?」走过去拉住单昊白的手,借机松开他对段采岫的箝制。

她早看那动作不顺眼了。

手臂上禁锢的力道一松,段采岫立刻掉头而去。

第八章

地板上的脚在犹豫,是否该追她而去。

分手就不主动要求复合,若是女孩自己回头,他会看情形考虑。

他一向将姿态摆得很高,因为他身边从不缺女人。

但……他真的想追她回来。

「白白宝贝。」唤醒沉思中的他。「你上完厕所了吗?人家想去逛百货公司了。」她迫不及待想穿上那双 的新鞋了。

瞧着充满希冀与旺盛物欲的脸庞,他突然觉得不耐。

他花了这么多时间在女孩子里头兜旋,想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等我一下。」单昊白转身进入男生厕所。

在电光石火的一剎那,他豁然猜出为何采岫知道对她的恶意批评了。

是那通电话!

一定是在引起他们分手导火线的那通电话里说了什么,要不然她不会有机会知道!

除了以外,是否也说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的生气,一反常态咄咄逼人要求他对所有的女朋友做出警告?

一定是因为这样的!

要不,她以往并不会因为他的异朋友太多而对他有诸多抱怨,所有反常的举动都是在接起电话之后才发生。

他竟然到此时此刻才豁然开朗?!

单昊白冲出厕所,寻找段采岫的踪影。

「白白宝贝?」困惑的追上去,「你在干嘛啊?」

单昊白懒得理她,将整个餐厅搜寻过一遍,不见段采岫的踪影,他直接询问服务生。

「我想你指的是刚才结帐的那一家人吧!」服务生微笑道:「那一家人有三姊妹,每一位都长得非常美丽。」所以他印象深刻,客人一提,他就马上记起来了。

「已经结帐了?」

「是的,刚走不久。」

「谢谢……对了,也请帮我们结帐一下。」单昊白算数目,丢了三张大钞在服务生手上,「剩下的给你当小费。」

「白白宝贝?」他竟然拋下她自己走了?

不悦的转过头来问服务生,「一共是多少?」

「一共是一千九百六十元。」

「请找钱给我。」白皙的掌心摊在服务生面前。

◆◆  ※  ◆◆

那天,追出去的单昊白并没有找着段家一家人。

后来他也没心思陪逛街,将她放在百货公司门口,不顾她的跺脚抗议就驱车离开。

接下来的数天,他都待在家里,手机关机,企图给自己一个安静,静心的、好好的思考一番。

他不是没有找到她的方法,只是他不肯不想不愿。

她值得他打破原则吗?

他从不这么做,因为他不会有机会让女孩爬到他头上来。

可现下,他真有不顾一切的冲动。

该死的,他有没有可能会后悔?

「昊白!」单母敲敲房门,「咏翔来找你了。」

单昊白心一跳。

咏翔是段家小妹的男朋友,只要问他,他就可以轻易的得到有关于采岫的消息。

「昊白。」单咏翔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说你最近都关在家里禅修?等等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等了好一会,里头没有声息。「昊白?」

半分钟后,房门终于钉开了。

「告诉我她的联络方式。」黑眸写着坚定的决心。

「谁?」

「你女朋友!」

就算后悔他也无所谓了!

他要跟她取得联络,他要她回到他身边!

他愿意放弃一整座花园,只要守着她这朵白百合。

◆◆  ※  ◆◆

「姊。」段采玥敲门,「妳的电话。」

段采岫开门出来,「谁打来的?」

「不知道。」段采玥耸耸肩,美丽的眼眸闪着淘气。

段采岫感觉到一丝丝怪异,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接过无线电话,「喂?」

「采岫……」是单昊白的声音。

段采岫心头一跳,不假思索将电话挂断。

「姊?」段采玥看着姊姊惊愕的表情,纳闷的眨了眨眼。「谁打来的?」

「打错的。」

「可是他指名找妳啊!」家里的电话是她泄漏出去的,怎么可能打错。

「名字弄错了……」

还没说完,电话又响。

段采玥偏过头去看上头的晶屏幕,「跟刚刚一样的电话号码耶。」

「跟他说他打错了。」段采岫将电话还给妹妹。

「喔,好吧!」

段采玥接过电话,走回放置主机的客厅。

一听到二姊的房门关上,她才赶快按下通话键,小小声的说:「武将军,二姊不接你的电话耶,怎么办?」

「没关系。」他早猜到了。「妳说妳家现在都没人喔?」

「有啊,我是人啊!」

单昊白脸上三条线,「但妳出去就没人了。」

「我二姊也是人啊!」

又三条线出现。他不懂咏翔怎么会喜欢这样傻里傻气的女孩,该说是单纯还是笨?

还是他的采岫好,聪明又安静,不过一旦固执起来比常人还要执拗,还要难搞。

「反正妳答应我的,十分钟后妳会出去,门不上锁,对吧?」

「对!」她可是言而有信的乖女孩。

「别忘了计画。」怕这傻女孩忘了,单昊白连忙提醒。

「好。」

与单昊白有着秘密协议的段采玥在八分钟后就出门了,临行前她还不忘到段采岫的房前,告知她自己要出门。

「我出门约会啰。」

「嗯。」约会干嘛来通知她?

「妳等等要出门吗?」

「没有。」

「那就好。」

那就好是什么意思?段采岫疑惑的眉轻蹙。

没注意到自己说漏嘴的段采玥漾着笑脸离开。

段采岫瞪着掩上的房门发了一会呆,惊觉自己竟然揣测起刚刚单昊白打电话来是要干嘛。

不管他要干嘛都与她无关了!段采岫用力拍了脸颊两下,好让脑袋清醒。

不管有她没她,他都一样过得舒适自在,身边也不缺乏女伴,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

才说不想怎么又在想?!她生气的打自己一巴掌。

不需要为那个男人浪费时间去思考他的行径,没意义!

拿起水杯就唇仰头,仍旧干涩的唇告知她水杯内早已空空如也。

她没好气的拿着水杯欲到厨房倒水,行经客厅时,发现大门的锁似乎是朝上的。

采玥出门时不会忘了锁门吧?

她走来玄关,断定大门的确没锁。

「迷糊蛋!」

段采岫皱眉欲举步上前,门把动了。

「怎么这么快……」大门敞开,她愣住了。「你……」

没料到段采岫竟会出现在玄关的单昊白也吓了一跳。

「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

「这是我家,我当然会在这里!」有没有搞错?

采玥明明告诉他,她在房里的啊!现在她人在玄关,又正好遇到准备进门布置的他,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来我家干嘛?」段采岫脸色十分难看。

单昊白瞥眼看了下门旁的花材,他的苦心预谋,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还有其它人?」她注意到他的眼神。

「没有。」

他不会带了其它女人来她家吧?

段采岫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挡在门口的单昊白一把堆开,愕然见到大门旁的空地放了两桶花,估至少上千朵。

「这是要干嘛?」

「本来想给妳一个惊喜的。」他耸耸肩,「现在不用了。」

他原本打算在她房门口布置花海一片,谁知连大门都还没进去,底馅就露光了。

「你用这些东西想干嘛?」

惊喜?他想给她什么惊喜?用一堆花布置成什么惊喜?

她心底隐隐有着期待,可想到那天晚上他怒叫她滚出去,在餐厅遇到他跟甜蜜约会,期待立刻被狠狠打散。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男人不只未将她视为唯一的情人,还将她排在众多女孩的最后,一可有可无的**肋。

单昊白抿唇踌躇了会。

哄女孩的话他最会,但是真心诚意的说出一句「对不起」,还真是生平头一遭。

「我来跟妳道歉,希望妳原谅我。」

「有这个必要吗?」他哪需要她的原谅。

「采岫,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

「的确误会满深的。」她点点头,「当初在一起就是一场误会。」

「我不这么觉得。我非常高兴能够认识妳,并跟妳在一起。」

「那很可能只是你的一相情愿罢了。」她不会再受他甜言蜜语所惑。

他早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这或许会是一场长期抗战。

单昊白轻叹了口气,从牛仔裤后方拿出一支手机。

段采玥皱着眉头,看着他拔掉了电池盖,抽出一张卡。

「看着。」卡捏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这是妳当初希望我做,我却没达成的事。」

指尖一个用力,卡断成两截。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段采岫呆了呆。

「还有这个。」他将手机晃了晃。

上次他将手机往墙上一丢,虽然让手机受到撞击,电池与主体分开,但在将电池装回去之后,仍然可以使用。

他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对准下面空地,豪迈的往下一丢,十七楼的高度足以让手机粉身碎骨。

「所有跟那些女孩的通讯,都没了。」

他做这些举动是想挽回她?是这样吗?

「采岫,我们重新来过吧!」

重新来过?说得好简单。

卡坏了再申请就有,没有那些通讯簿,女孩们自己会打来,他为了换回她,或许会安静一阵子,就像当初他追她一样,等目的达成了,他又会回到那些女人圈去。

他的手法,她早已看透。

「我现在要准备博士班考试,没空。」她毫不留情的就要将门掩上。

单昊白见状立刻冲上前来,用力将大门推开。

无心理准备的段采岫一个措手不及,往后踉跄了数步,险些摔倒,幸亏单昊白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要不她就要摔个大跟头了。

「放开我!」

「不放!」

「放开我!」段采岫用力甩手。

「不放!」

单昊白使劲一拉,她整个人就跌入他怀里。

「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你有差我一个吗?」

在熟悉的怀抱里,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像要脱离腔的禁锢般,拚命的鼓噪。

原来她还爱着他。

原来她还是对他恋恋不舍。

然而有了这样的理解后,她更是怨。

「我决定跟那些女朋友分开了。」

「是吗?」她响应得很冷淡。

「妳不相信?」

「我想你当初追我的时候也应该跟她们『暂时』分开吧!」

单昊白目光一闪。

她还真是猜对了。

段采岫皮笑不笑地嘲讽道:「把我从你的芳名簿划掉,再找一个新的来递补就好了。还是你的魅力减弱,连想找个新的都找不到了?」

「妳一定要说这种难听的话吗?」

「实话总是逆耳。」

「妳现在不相信我,没关系。」他早就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女孩,要不他也不用费任何心思了。「我会让时间证明一切,但妳要答应我,亲眼看着我如何实现承诺。」

「我没这个空……」

食指按上芳唇。

「别又拿博士班考试来敷衍我。」

美眸一瞪,「不是敷衍,是事实。」

「妳答不答应我的要求?」如果连开头都失败,他后面还要怎么玩?

「不!」

「答不答应?」

「去找别人!」她不要再被他耍得团团转!

「我现在只要妳一个!我只爱妳一个,采岫!」

最关键的一句直撞入心坎里,伶牙俐齿立时收敛。

一看到她瞠眼不再强硬拒绝,单昊白立刻知道他终于找到 了。

「给我机会,给我时间证明,好吗?」他双手用力,抱得更紧。

给他机会,她就不用再跟自己的矛盾挣扎吗?

给他机会,她的心就不会再空空荡荡的了吗?

给他机会,她就会有人疼有人爱,不再觉得自己总是孤军奋战,无人可依靠吗?

给他机会,她就会过得比现在更好吗?

给他机会,她就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老是提着一颗心吗?

她惶惶然的心找不到答案。

「采岫……」男指尖摩挲柔软嫩唇,「我很想妳,这些日子以来,我无时无刻在想妳……」他坦承说出心中感受。

是真的吗?美丽的水眸不确定的回视。

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澎湃情感,低头吻住粉唇。

她的唇仍跟记忆中一样柔润充满弹,舌尖探入喉中,蜜津依然芳甜。

她被动的承受,试图淡然的看待他的吻,可他越来越激情的拥吻,挑起小腹深处掩熄已久的情欲火苗,她不由自主的响应,藕臂攀上颈,身子与他相贴,感觉到他同样勃然。

再继续下去,就不只是一个吻而已,她清楚明白,却不想停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想着他,越是遏止,思念越是强烈。

没有人知道,那天在餐厅看到他时,她内心的澎湃与激动;当他的手缠上她的手臂,剎那之间,她了解自己多期待这一刻──她一直在等着他的挽回。

是的出现破坏了一切绮想,打落她回到现实。

她唯一所爱的人啊,是否如他旦旦信誓,以同样的感情热度,将她视为唯一?

她想思考,但无能为力,热情熔蚀了她的理智,如同她紧闭的双眸不想去看到现实的丑恶,只想全心感受吻里的浪漫。

长腿一踹,大门砰然关上。

那一声砰然巨响将她惊醒。

她挣扎着想离开,顶上的灯光却在剎那熄灭,周围立刻陷入一片昏暗。

「我不会再强迫妳在光亮处与我欢爱。」大手温柔抚上纤颈,滑入锁骨下的领口,轻而俐落的解开扣子。「黑暗让妳自在,我们就不开灯。」

55

第九章

他愿意迁就她,不再霸道的逼迫她跟随着他的喜好而走?

他的小小改变让她有些惊喜。

他是真的在乎她吧?

前的骚动阻止她继续往下思考。

两边皆被他巨掌所握,掌心摩挲细致肌肤,峰顶的粉色蕊瓣轮流受他所眷顾,异样的酥麻自尖窜流开来,硬挺了柔软的花蕾。

她扬唇,呼吸开始沉重。

「以后都不开灯吗……」

段采岫呼喘着气,软软靠着玄关的鞋柜,边缘的硬角顶着她有些疼。

「如果妳不想开灯,就不要开灯。」

只是这样实在太暴殄天物了,他还是会慢慢的让她习惯在有光线的地方尽情欢爱。每次都暗的,多无情趣啊!

他撩起她的连身裙襬,直击被内裤所保护的柔润。

砺指头蹭入花缝间,夹住幼嫩花核恣意疾速搓弄,捻燃花壶深处强烈的渴望,纤腰因此轻摆,紧绷的大腿夹住他的手,渴求着他更进一步的进犯。

他腾出一只手指,直接挤入深幽之中。

长指肆无忌惮地进出,诱引出甜蜜浓腻的水蜜染湿指尖,在薄薄的底裤上晕染淡淡的花痕。

春水湿滑了瑰嫩花壁,使他进出更为顺畅,一次比一次更深入。

她强烈的感觉到他灵活的指尖恣意的勾弄她的娇嫩,不断刮出一道道快感。

她想要他更狠更深入的贯穿,她想要他深埋在她体内,她想狠狠的箍紧他,不让他离开。

他是她的唯一,她也希望他是!

「妳的小花湿透了。」

大手拉起浅灰色裙襬撩至腰间,露出底裤半褪的秘密花园顶端。

他什么都看不清楚……暗暗轻叹了口气的他,暗想这「贴心」的举动似乎太吃亏。

拖起纤腰将人置于鞋柜上,这样的高度正好方便他进出。

察觉他正在脱她的底裤,段采岫惊慌的低呼,「你不会是要在这里吧?」万一有人刚好回家呢?

「这个高度正好,毫不费力。」

单昊白解下牛仔裤,紧绷的昂扬立刻弹跳而出。

他两手握住段采岫的纤腰,欲龙对准小,直接入春水泛滥的花里。

嫩壁倏地被撑开,灼热瞬间胀满幽谷,热烫得她微颤。

她仰头吟哦一声,双臂紧紧缠住他的颈项。

「不要在这……唔……我怕有人……有人刚好会回家……」

「不会!」双腿向两旁大敞,硕不断的朝她脆弱的花狂猛进击,激捣出泛滥花蜜。

赤铁在她体内似乎越变越大,不断将她紧窒的小撑大再撑大,激烈的摩擦着柔弱的嫩壁,爆出层层快感。

他怎么能这么肯定?

「为什么……不会?」青葱玉指紧抓住鞋柜边缘,与他狂猛的力道抗衡。

「妳爸去参加喜宴,妳姊跟妹妹都去约会,最晚八点以后才会回来。」

现在不过六点,时间非常的充裕。

他怎么会对她家人的作息这么的熟悉?段采岫心觉怪异。

想到他会刚巧在家里只剩她一人的时候出现……那没锁的大门……一定是有内贼!

「是谁……啊……」

他抓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更为野蛮的强力挺进,击毁她勉强撑住的力道,只能无助的发出宛若泣吟的娇喊,所有的疑问皆吞回肚内。

他的亢挺在她幽谷之中随意的转换角度,嫩壁被摩擦得充血红肿,赤铁更在每一次的抽之中越见硕大,推挤着她的幽柔花瓣,强迫她跟随着他攀上爆炸的巅峰。

靠在他肩上,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高氵朝过后的她虚软的喘着气。

单昊白轻拥着她,柔声低问:「饿了吗?」

他一问,她才想起是晚饭时间了。

可在吃饭之前,她有件事得先弄清楚。

「你为什么会知道其它人的作息?」

「是妳妹告诉我的。」

采玥竟是?

「妳想吃什么?」未察觉她复杂心思的单昊白问。

「我不想跟你去吃饭。」她拉整衣服,「我没说要回到你身边。」

「什么?」她现在是在吊他胃口吗?

「江山易改,本难移。我不以为你可以这么快就变得专情,我相信你过不久又会露出马脚,再度告诉我你需要很多朋友,背着我在外头交女朋友。」

从小对妹妹的心结固然让她有些不快,但也因为采玥名字的出现,让段采岫霍然想起当初他们会分手的原因。

她差一点就因为他几句贴心的话忘了他曾经如何残忍的伤害她,他曾经在那些女孩面前如何难听的批评她……

他的心分割了无数块,她分到的不过是最小的一块。

她不会与他重续前缘,她不会重蹈覆辙!

「我说过我不会了!卡都破坏了,手机也丢了,妳还不相信?」不然还要他怎么做?

「我跟你说,我明天就会中乐透八亿元喔。你觉得我这样说说就一定会中吗?」

她的意思暗指他守承诺的可能比中乐透还要低?

「要怎么做妳才会相信?」

「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她的心意已决。

单昊白咬牙深吸了口气。

「告诉我,那一天,妳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

段采岫沉默不语。

「除了说的话以外,还有什么?」

她偏过头去不想回答。

「说了什么?」

粉唇抿得紧紧,依然保持沉默。

「妳不说没关系,我会查出来的。」

「查出来又如何?查出你对我的评语,查出我知道原来你的女朋友多如过江之鲫,那又如何?」

「无趣的老处女教师不是我对妳的论点!」不要把别人说的话栽赃到他头上!

「如果你没有跟 把我像八卦一样讨论,她会这么说我吗?」

「好,我知道我现在再多说什么都没用,妳都听不进去!」

段采岫脸上写着「知道就好」。

「但是我的决心妳会看到的。」

段采岫不以为然的耸肩。

「我要回房读书了。」

说完,她也不理睬他,头也不回的回到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她的心,陡地沉到最谷底。

江山易改本难移啊……她轻叹了口气,紧闭上眼,锁住满眶的泪。

还好,她在最后仍有保持理智,没教自己再赔上了心……

◆◆  ※  ◆◆

「你来我家干嘛?」

一清早,段采岫就听到父亲不可思议的怒吼声。

「我决定搬到府上住一段时间。」

这声音……段采岫心一跳,从床上一骨碌爬起,冲出房间。

外头,单昊白正站在她家客厅,身旁堆着行李。

「你搬来我家做啥?你自己没房子住吗?」段淳毅手中拿着扫把,大有将人扫出去之势。

「我来当令嫒的博士班家教。」单昊白不疾不徐道。

「啥家教?」段淳毅傻眼。

他怎么从没听采岫说过?

「博士班家教。」单昊白一字一句清晰的说。

「我不需要家教。」走上前来的段采岫冷声道。

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管妳需不需要,我已经被聘请了,从今天起我会指导妳功课。」

「谁聘请你?」两父女异口同声。

「我啊!」段采玥不知打哪冒出来。「我聘请他当二姊的家教啊。」

「采玥!」段淳毅一把将小女儿拉到一旁,「妳在搞什么鬼?」

「二姊不是忙着博士班考试忙到昏天暗地吗?我想说昊白堂弟已经拿到博士学位了,应该可以助二姊一臂之力啊!」

「他怎么会是妳堂弟?我们跟他又没血缘关系,而且他比妳大!」女儿怎么越大脑袋越不清楚?

「因为他是咏翔的堂弟,我将来会是咏翔的老婆,所以他也是我堂弟啊!中国人不是论辈分不论岁数的吗?」别以为她真的很呆,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而且啊,以后若是二姊跟昊白堂弟在一起,在辈分上,二姊就矮她一截耶,好好玩喔!

「这样说好象也没错……」段淳毅点点头。

「对什么对!」段采岫会被这对天兵父女给气死。「他学什么我学什么,我们考试的方向会一样吗?」

「这也有差喔?」没想到这一点的段采玥瞠大眼,「堂弟,你学什么的?」

「国际企业管理。」单昊白答。

「那姊要考什么?」段采玥转头再问。

「经营管理……」可恶,还真的挺相近的!

「那不是差不多吗?」那当家教刚好嘛!

「差很多,他是国外的学校,我是国内的研究所!」科目不见得一样!

「反正都是博士嘛,就算有所不同也可以互相切磋啊!」段采玥觉得自己这段话说得真是好极了。「我把我的房间让出来了,等等咏翔就要来帮我搬行李。」

「妳说什么?」段淳毅与段采岫再次异口同声。

她说得不够清楚吗?「我说我房间让出来了……」

「妳为什么要这样做?」段采岫几乎快要跳脚。

她要宰了多事的小妹,让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为了让二姊顺利考上博士班啊!」这还用问喔!「这是小妹的一番心意呢!你说对吧?」最后一句话是对单昊白说的。

「对!」单昊白用力点头。

「我不答应!」段淳毅严词拒绝。

哪有让敌人的儿子登堂入室的道理!

「爹爹!」段采玥朝段淳毅招招手,拉着父亲来到客厅的一角,「二姊可是您复仇的最后希望,为何您不答应呢?要把单家小开勾引到手,这样才能夺回你的事业啊!而且单昊白还是红骅运输老板的儿子,不就是你真正的敌人吗?」

以上这段说服的话全是单昊白想出来的,段采玥只是照稿念而己。

对喔!段滓毅霍然想起他欲复仇有望,现在只能靠采岫了。

「好,我答应!」

段淳毅的倒戈让段采岫瞠目结舌。

「采玥对你说了什么?」为什么小妹附耳说了几句话,就让父亲从暴怒变成服从?

「采岫啊,我跟妳说……」段淳毅将二女儿拉到一边去。「既然单家儿子都自投罗网了,妳怎么可以不帮爸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将他勾引到手,进而为我复仇呢?」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段采岫冷眼瞪他,「这事之前不是已经做过一次了?」

「可是上次妳半途而废啊!我看这单昊白似乎对妳很有意思,要不然怎么会追到家里来?说不定妳把他勾引到手之后,妳叫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啥都听妳的,这不是正合我意吗?」段淳毅拍拍段采岫的肩,「妳好好努力加油,爸爸全都靠妳了……」

「别开玩笑了!」段采岫火大的甩掉父亲的手。「你只想到你自己,有没有想到我?」

「这……呃……」没想到女儿有这么大反应的段淳毅震惊的呆望着女儿。

段采岫突然的怒吼不只让段淳毅吓了一跳,其它人也惊呆了。

「你知不知道我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曾受了多少委屈?你知不知道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什么都不管,只想着你的复仇、复仇、复仇、复仇!从来没想过我心里要的是什么!」

悲痛至极的她环着弯着腰,几乎跪坐在地。

「采……采岫……」惊慌失措的段淳毅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哭喊的女儿。「妳……我……发生什么事了?妳告诉爸……」

「姊,妳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段采玥匆匆跑过来扶着她。

「走开!」段采岫一把将她推开,猝不及防的段采玥踉跄倒退数步,跌进父亲怀里。「你们到底有没有为我想过?稍微设身处地的想想我在这个家的意义?你只爱采玥就算了,你心中只有采玥就算了,不要胡搞瞎搞到我身上!」

「我没有心中只有采玥。」眼见二女儿发飙,段淳毅当机立断将段采玥放到一旁去,上前拉住二女儿的手。「爸承认是比较偏爱采玥,因为她傻傻笨笨的,只得用更多心思在她身上。可是妳不一样,妳很聪明、很坚强,就算没有爸爸……」

「就算她很聪明很坚强,也需要父亲的疼爱。」一旁的单昊白嘴。

「你……你别管我们家家务事。」段淳毅厌烦的挥手。

他都搞不定了,不要再来蹚浑水!

单昊白站在段采岫身侧,与她保持微妙的距离,但不碰触到她,像是她的靠山般,稳稳的站着。

他之前就知道段采岫是多么努力用功读书想成为父亲的骄傲,也晓得她一向很看不过眼单超凡对于单昊萃的过度疼宠,现下他才真正明白,她当初会有那么坚定的决心要修正单超凡的偏差,是因为她自己身受其害。

泪眼凝望,对于一语道破她内心深处真正渴望的男人,段采岫的口涌起难以遏止的恨意。

父亲不懂、小妹不懂,所以她尚可隐忍,可这个男人懂,却还是选择将她狠狠伤害,更显得难以原谅!

「为什么?」段采岫用力推他一把,「你如果懂,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忿恨的敲打他的,一下一下笃实而沉重,他暗暗咬着牙忍耐着。

是他在她原来就有的伤口狠狠的再划下一刀,这是他该承受的。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会等到妳原谅我的那一天。」他坚定的、慢慢的,一字一字清晰道。

还想用甜言蜜语欺骗她?她不会再上当!

「不会有那一天的!」恨恨一跺脚,段采岫转身冲回房间,关门声响几乎震破了众人耳膜。

「呃……采岫……采岫啊……」段淳毅追上去拍门道:「妳是不是对爸有什么误会?妳也是爸的女儿,爸当然也很……」那个「爱」字真难出口,「也是很疼妳的啊……」

「滚开!」

段淳毅皱着老脸,瞥眼看一旁还茫然无措的小女儿,一时气涌上心,拍了段采玥头顶一巴掌。

「看妳胡搞瞎搞,把妳姊气的!」

「呜……人家不知道啊!人家是一片好意嘛……」段采玥揉着发疼的头顶,哀哀央求,「姊,妳别生气啦,人家知道错了,可是人家真的是一片好意啊,那个昊白堂弟说他真的很爱妳,不把妳追回来誓不罢休,我是看他意志这么坚定,才想说要帮他的嘛……姊,妳有没有听到?他是真的很爱妳喔……」

「去死啦!」

门板突然「砰」的一声,将众人又吓了一跳。

「怎么办?」段采玥苦着脸看着「始作俑者」,「你要搞定啦,都是因为你把我们家弄得乱七八糟的!」

早知道她就不要**婆多事了。呜……

单昊白盯着紧闭的门扉,清楚明白此刻多说无益,只能让时间证明他的真心。

「喂!」段淳毅蹙着眉头问单昊白,「你是对我女儿做了啥,让她气成这样?」

单昊白紧泯着嘴,隐约可见额角一滴冷汗在流。

「王八蛋,你是不是辜负了她?」一定是这样的,所以采岫才会说她在单家很委屈。「你竟敢欺负我女儿?找死!王八蛋!宰了你!」

段淳毅挽起袖子狠揍了单昊白一拳。

不敢回击的单昊白只能架起臂肘格挡。

「我杀了你!敢玩弄我宝贝女儿的感情!王八蛋!」做父亲的他今天要帮女儿出这口恶气!

「不要在这个时候才端出父亲的架子!」房门霍然开启,丢了这句气话后,又砰然关上。

段淳毅立刻回身拍门,想办法要开解段采岫的心结。「欸,女儿,妳听爸说,爸真的不是不重视妳……」

逃过一劫的单昊白回来客厅整理行李。

「喂!」段采玥蹲在他面前,仍是一脸天真,「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姊喔!」

单昊白点点头。

「我姊……嗯……我也知道她很可怜啦,爸都很少疼她,可是……可是我以为她不在意的啊!」委屈没说出口,她怎么会知道呢!

「再坚强的人也需要爱的。」

「喔……」她好象懂又不太懂。

「不足的我会给她。」

只是要让她接受,铁定会是长期抗战。

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若未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他恐怕也察觉不出她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吧!

◆◆  ※  ◆◆

段采岫原以为单昊白搬入段家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之举,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他表现得像他原来就住在段家多年似的,每天早上八点出门上班,傍晚准时下班,若需加班也会拨电话回家通知一声,还会告诉她,随时欢迎去查勤。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真的已经「洗心革面」,不再跟一堆女朋友厮混了?

她就不信他能撑多久。

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就像个循规蹈矩的好丈夫,守护她、爱护她,协助她的功课,并努力冲刺事业,再也找寻不到昔日任何玩乐的痕迹。

初夏的周日早晨,固定与段采岫联络的单母欣喜的打电话来说,因为这段时间单昊白的表现太过优异,已被升职为行销部经理,这让以为儿子可能打混到四十岁才会定下心准备接班工作的单母开心得不得了。

「采岫,妳真是我家两名儿女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妳,萃萃今年恐怕考不上什么好学校,昊白仍是个纨袴子弟。妳这媳妇我订了喔,千万别给我移情别恋!」

话说完,不等她响应,就擅自挂掉了。

什么媳妇,八字都没一撇呢!

搁下电话,见单昊白自段采玥的房间走出来,她面无表情道:「听说你升经理了?」

「妈说的?」

他不是讲「我妈」,而是单提「妈」这个字,可见得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婆看待,但段采岫仍是置若罔闻,不想自作多情,徒惹心伤。

「刚刚你妈告诉我的。」她刻意强调「你」这个字。

算算时间,他搬进段家也三、四个月了,段采岫强硬的态度丝毫不见软化,她甚至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不让他太接近她。

这是一项长期抗战,他心底很清楚,只是有时难免会觉得气馁。

在采岫情绪爆发的那天晚上,大姊采筠告诉他,采岫因为从小就不得父亲重视,故一直致力在功课上表现,想获得父亲的注意,没想到她过分的求表现,最后竟被父亲说她只会读书,是个死书呆。

「她一直在寻求属于她的爱。」段采筠意味深长的端凝着单昊白。「如果你曾经辜负过她,那可预料得到你得花上数十倍、甚至百千倍的力气,才能再唤回她的信任。」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大姊说破后,让他的心头更是沉甸甸。

只因为他太晚了解她的好、她在他心中的重要,他现在只好费更多的心思,来挽回她的心。

「是吗?」他觉得喉头有点擭,轻咳了两声。「她真是多嘴。」

不过是升经理而已,也要来报告,好象他多积极邀功似的。

不过他升职,她是否有替他高兴呢?

抬眼,见段采岫彷佛屋内没他存在似的翻开报纸,他无奈的摇头。

看样子,这场战争还有得打。

◆◆  ※  ◆◆

这两天,对房的那个人似乎咳得越来越严重了。

咳嗽的声音透过房门而来,教她很难不去注意。

他咳嗽的声音让她觉得心烦,想关心又不想让他误以为她又重新对他燃起了爱意,只好强压下口的不安,做考前最后冲刺。

明天就是博士班笔试的日子了,她没有空去想他的事。

没一会儿,她听到有人过去敲门。

「你还好吧?我听你咳得很厉害。」段采筠担忧的问。

「还好……咳咳……」听得出来单昊白像怕打扰了谁似的,刻意将咳嗽声压低。「抱歉,吵到妳了。」

「你有没有看过医生?」

「还没。」他以为只是喉咙不舒服造成的咳嗽,谁知会越来越严重。

「我看你明天早上最好去找医生看一下。」

「嗯。」

对话就此告一段落。

他真的不要紧吗?段采岫臀下的椅子旋向门口,一会儿,又旋回书桌。

段采岫,他跟妳无关!

◆◆  ※  ◆◆

不晓得是因为考试来临之际太紧张,还是对面咳嗽声太扰人,这一晚,段采岫一夜无眠。

七点半,她撑着疲累的身体起床准备梳洗,一出房间,就与同样准备梳洗上班的单昊白打了照面。

「今天要考试了。」他暗吸一口气,隐忍咳嗽的冲动与身体的不适。

「嗯。」他看起来神很差,可是面色又红润到不可思议,不会是病情加重了吧?

关心的言语在舌尖打转,终究是吞了回去。

「妳是不是没睡好?脸色不太好看。」一看就是神不济。

或许昨晚失眠。他猜测。

「紧张吧!」他脸色才差咧。

「没什么好紧张的。」

他抬手欲拍拍她的肩,段采岫立刻肩膀一侧,大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

面对他时,她永远在四周画立起重重的屏障,都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了,他连一面墙都打不掉,让他不由得耻笑自己昔日在女孩面前游刃有余,现在面对真心爱着的人,却跟个白痴没两样。

不过,再重大的打击也击不倒他的!

他虽然平日看起来吊儿郎当,可是一旦下定了决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要不要我载妳去考试?」

「不用。」冷声拒绝。

「嗯,好吧。」早猜到她会拒绝,只是难免怅然。「妳先用浴室。」

「嗯。」

单昊白走来玄关,穿鞋准备下楼去拿报纸时,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洗完脸出来的段采岫没看到单昊白在外头等待,纳闷的喊着,「轮到你了。」

等了一会,没人响应。

没听到吗?段采岫歪了歪头,来到他虚掩的房门口前探了探──房里面没人。她再走来客厅寻找,这才发现倒在玄关的他。

她大惊失色,快步冲了过去将他扶起。

第十章

「喂,你怎么了?」

段采岫着急的拍他的脸颊,摇晃了他数下。

「唔……」他呻吟了声,沉重的眼皮睁不开。

「你哪里不舒服?」小手一探额头,烫得让她马上缩回手来。

天!他额头怎么这么烫?难怪她一直觉得他的脸很红,却不像神亢奋的样子,反而是随时都会倒下去。

「你得去看医生,你发高烧了!」她抬头往屋内着急大喊,「爸!姊!快出来啊!」

「发生什么事了?」

两父女匆匆忙忙循声跑来玄关,就见单昊白倒在地上,段采岫勉强撑起他的上半身,面容焦急。

「他怎么了?」段采筠蹲到另一侧去。

「他发高烧了。」

「真的?」段采筠手一探,同样吓了一跳。「好烫!搞不好有四十度。」

四十度?那不就会烧坏脑袋吗?段采岫大惊失色。

「快叫救护车!」段采岫着急的大喊。

「我去叫。」段淳毅立刻回客厅去打电话。

「采岫……」虚弱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我在这。」看平时健朗的他此刻虚弱得连讲话都这么费力,她不禁难过得热泪在眼眶打转。

「妳等等……咳……还要忙考试的事……别管我,快去准备……」

「我等救护车来……」她现下没心思管考试的事。

「不用管我了,考试要紧……咳咳咳……」

单昊白突然激烈的咳嗽起来,段采岫更是吓得不知所措。

「你要不要紧?」她害怕得泪水都快掉出来了。

他会不会病到死掉?如果他真的死掉了,那她怎么办?

「不要紧……咳……妳快去换衣服,好出门……」

「对啊,妳先去准备出门的事,这里我来就好。」段采筠加入劝解。

「不,我等救护车来……」她摇摇头。「姊,妳帮他弄条冷毛巾来好吗?」

「嗯。」

段采筠看劝解无效,只得起身去浴室弄了条湿毛巾,置于单昊白额头上。

滚烫的手握住她的,这次她没有推开。

「我以为妳不会再关心我了……」这叫因祸得福吗?

她是不想关心,是想假装视而不见,可是她办不到,害怕失去他的心情,远胜过强烈的自尊。

她还是爱他,很爱很爱,可是曾受过的伤害不允许她原谅,强烈的自尊心不准她再接纳他。

「就算是陌生人倒在路边我也会关心啊!」她嘴上强硬的说。

「是吗?」他眼眸透着落寞。「那妳把这个陌生人交给大姊来处理就好,去准备考试的事吧……咳……」

段采岫轻咬着下唇,动也不动。

「妳犯不着为了个陌生人……咳……连……连考试都耽误吧?」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软,只是她的嘴还是这么倔,个仍是这么执拗,仍是不肯原谅他。

他不是存心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糟的,他只是耍一点小心机,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这么冷硬,才在昨晚睡觉吹冷气不盖被,让原本就没起色的小咳嗽变本加厉,没想到做得太过头,连他都觉得自己随时会挂掉。

她将他的病体摆在博士班的考试之前,他已经很开心了,但他可不想妨碍她考试。她准备了这么久,且今天是她报名的三所学校里头最想考取的,若因他而延误,他会无法原谅自己的。

「妳去忙吧!」段采筠再推了推她。

「不差这一点时间。」她将变得温热的毛巾交给大姊。「麻烦妳。」

段采筠轻叹口气,拿着毛巾走向浴室。

「采岫……」单昊白略微迷蒙的眼端凝着她,「告诉我,怎么做妳才会原谅我?」

她偏过头去,拒绝回答。

「如果我死了,妳会不会原谅我?」

「不要胡说八道!」干嘛乱扯什么死不死的?

「回答我……」

「闭嘴好好休息!」可恶的家伙,想害她哭吗?

「采岫……」

「救护车来了。」一直在窗边探望的段淳毅冲过来道。

「救护车来了吗?」段采筠连忙将湿冷毛巾交给段采岫,「我下去接他们。」

「采岫,他交给我,妳赶快准备出门,免得来不及。」

「我……」没亲眼见到他送上救护车,她不安心。

她甚至有股冲动不想去考试了,她要陪在他身边,直到亲眼见到他好转。

「采岫!」见她犹豫不决,单昊白只得用尽所有力气低吼,「快去!」

吼叫让他的气管受到强烈冲击,剧烈的咳嗽彷佛要将肺给咳出来了。

「妳快去!」段淳毅推开女儿。

段采岫犹豫了一会儿,咬着唇点头。

「我考完再去看你。」

「嗯。」

「别担心,他有我们照顾。」段淳毅道。

带着不安、不舍的心情,段采岫匆匆回房准备出门。

◆◆  ※  ◆◆

考试科目有两科,分别考管理文献阅读测验与统计,笔试时间一直到下午四点半,段采岫却觉得长得好象一整个世纪。

她心不在焉的看着考卷上的题目,一半的心在考试上,一半的心在生死未卜的单昊白身上。

镇定镇定,他不会有事的!

虽然如此告诉自己,她这是好几次一个不小心心思飞走,测验卷上的内容阅读数次仍难解其意。

终于,上午的考试结束,段采岫交卷之后立刻冲到外头去打电话。

也许是因为医院禁止讲行动电话,或者是他们忘了开机,每次都进入语音信箱,让她更是心情紧张,冲动得想丢下考试,直接冲去医院看人。

「采岫,一起去吃饭吧!」与她一起参加考试的同学走过来道。

「我不吃了。我离开一下。」

下午的考试一点半才开始,去探望一下应该来得及。

「要去哪?」

「去看一个朋友。」

挥别同学,跳上门口的一台出租车,她往医院急奔而去。

◆◆  ※  ◆◆

在医院柜台询问到单昊白的病房号码,段采岫来到病房内,并没有看到大姊与父亲的身影。

也许是去吃饭了吧,她想。

走来病床边,仰躺在床上的他看起来似乎比早上好多了,面色不再是令人心惊的红润,只是他的唇好干好干,像是被热风吹过的沙漠一般干裂。

拿出口袋内的护唇膏,她小心翼翼的、以不惊醒他的轻柔为他干涩的唇抹上滋润的唇油。

她的动作轻缓,可他还是醒了,在她刚抹完上唇时,唇瓣动了下。

「采岫……」她来看他了?

「你醒了?」吓了一跳的她连忙直起身。「好多了吗?」

「嗯。」他虚弱地点点头。「考试如何?」

「还……还可以。」

事实上要她回忆早上考试的情景,她的脑袋是一片空白,连写了哪些题目都忘了。

「下午还有一科?」

「嗯,统计。」

「那妳怎么跑来了,还不快回去考试?」该趁这时间再复习一下才是。

「我……我来看看你怎么样……」

看他好多了,她也宽心了,下午的考试应该可以以最好的状态去应试。

「妳对陌生人真热心。」他勉强牵动笑意。

听到他略带嘲讽的玩笑,脸皮薄的她有些微不悦,却又不知该如何反唇相讥。

他笑得出来,还会开玩笑,可见他的病况已经大大好转,危险已经离他远去。

一想到他早上快挂掉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轻颤了下。

如果当真失去他,她会如何?

这是他强住入段家这一阵子,她从没想过的问题。

「我们还不能回到从前吗?」单昊白端凝着她,因病而失去光彩的瞳眸漾着祈求。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她的心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从前了。

第一次陷入恋爱的她,心整个甜甜蜜蜜,原本硬邦邦的个也因此柔软了许多,展现了小女人的一面。

她的世界因他而多彩,因他而注入了生命力,如黑白般的单调世界逐渐染上鲜妍的颜色。

但一手毁坏的,也是他。

崩毁的世界怎么再回复?就像破镜不可能再重圆。

「既然你死不了,那我要回去考试了。」她装做毫无感情道。

她趁中午休息时间来看他,就表示两人之间已经有所进步,单昊白心里十分宽慰,昨晚强忍冷意不盖被睡觉果然是值得的。

「好好加油喔。」

强迫自己将关心的视线收回,她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开。

小手才放上门把,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哔哔声。

她纳闷回头,惊见一旁的心跳仪已经停止,而他正神情痛苦的欲挣扎起身,彷佛在跟死神拔河。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她冲过去慌乱的大喊。

「我……」一口气哽住,他说不出话来。

「不!不会这样的,你不会死的!」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刚才不是故意要说那种不吉利的话……」她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我不要你死……不要……」

呃……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单昊白心头莫名其妙。

他刚才翻身的时候不小心把夹在手上的心跳测夹拉掉了,才想起身将夹子捡起来,她却好象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哭着冲了过来,让他大惑不解。

眼角余光瞥见静止的心跳仪,单昊白豁然开朗,跟着她凄苦的「演」下去。

「如果……如果我死了,妳愿意原谅我吗?」他轻轻握住床单上的小手,以防戏还没读完,她就冲去找医生了。

「你不会死!」不要吓她!她无法想象他死去时,她会有多心痛。

「告诉我,妳愿意原谅我吗?」能不能将佳人的心挽回,就看这次了。

「我愿意!我原谅你!」

「妳还爱我吗?」生死存亡之际果然是大和解的好时机。

「我爱你,我一直很爱你……呜……」她伤心欲绝的泣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再信任你……我被你伤得那么深……那么痛……」

「对不起!」他将小手握得更紧。「我愿意用尽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只要可以挽回妳的爱,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为了挽回她,再拔辣的台词他都说得出来。

「不准说那种话!」不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只要你痊愈,我们就回到从前,我会重新信任你!」

「真的吗?」他开心的握住她的手,「太了!」

悲痛的段采岫这时才发现有些不对。

他不是心跳停止了吗?为什么还可以跟她说这么多话?而且握着她的手越来越有力?

小手迅速探向他前,健康的心脏因为兴奋而雀跃的跳动着。

「你没事?」她愕愣。

「我没事啊!」他假装不知她的错愕。

「那……那为什么心跳仪会停止?」

「停止了吗?」他装做一脸纳闷的转过头去,「真的停止了耶!」

绿绿的一条直线,斗大的「」,看上去不只不可怕,还挺可爱的。

若不是他不小心将指头上的心跳夹扯掉,怎么会有机会上演这场大和解戏码?更不知道还要在段家窝多久,才能重新得回爱人的芳心呢。

「你……」不会是他搞的鬼吧?

「我怎么了?」他很无辜的回视她。

「没事。」她没有证据证明是不是他骗了她。

「采岫。」单昊白一把拥住她,「我真开心妳回到我身边。」

平心而论,他窝在她家也这么久时间了,她不是对他不理不睬,就是视而不见、但他仍然不屈不挠的继续住下去,继续试图引起她的注意,想挽回她,想得回她的心。

他曾让她痛苦的时间,他已经加倍奉还,或许她可以试试重新接纳他,只是……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疙瘩。

「你执意一个无趣的老处女教师干嘛?」

果然的话伤了她很深。

单昊白心中暗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她们,他也不用窝囊的过了这段日子。但如果不是她们,他想,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获得的是怎样的一颗珍宝。

还好,他终于要回来了。

「妳是处女吗?」他皮皮一笑,手压入她双腿之间,「我怎么记得早就给我了?」

他真的很讨厌耶,才答应回到他身边,色胚模样又出现了。

「无趣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我从没说过妳无趣。」纤白的颈项实在诱人,他情不自禁低头啃咬。

「可是说……」

「是说,并不是我说的!」真是冤枉。「可能是每个人感觉不同吧,萃萃也说妳无趣,但我就是觉得妳有趣,我就是喜欢妳道貌岸然、凡事不争不抢的模样!不是有句话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吗?妳这样的锅正好配我这样的盖!」

他还是一样的会说话,让她每次都想不到话反驳。

「你的女朋友那么多……」

「我待在妳家快半年了,妳有看过我约会吗?就算本来有上百个,应该也死光光了吧!」

这倒也是真的,他安分得可比庙里的老和尚。

就算没有洒香水,她身上还是这么香,让他好想将她身上的衣物剥光,脱离这多日来的禁欲生活。

虽然他病得要死,体力仍不济,但小来一下应该可以吧……

「我得回考场了。」热情澎湃的他瞬间被打回现实。「时间差不多了。」都快一点了。

「好吧!」考试比较重要,他只好含着眼泪送她走。

「我考完再来看你。」

跳下床双脚落地、段采岫觉得她的脚步突然轻盈了起来,好象之前的重重心事全都卸下了。

「我走了。!」

「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想着至少要来个再见之吻。

唇刚要落到柔嫩唇瓣上,他突然想起身上带有病源,只得无奈一转,改亲吻脸颊。

「加油。」

「嗯。」她微笑了下,看着他如小孩子般渴求奖赏,充满希冀的眼,心一动,轻轻巧巧的啄吻他一下。

喔!天!与嫩唇碰触的感觉真好,他好想将她抓过来狠狠吻个过瘾!

今天晚上他一定会记得睡觉要盖被子!

掩上门之前,她再看了他一眼,想起过去的风风雨雨,真心希望未来会是一片风平浪静。

但愿他们能相爱到永远!

她在这世上唯一真爱的男人……

◆◆  ※  ◆◆

段家二楼阳台外,段淳毅手上燃着一支烟,双眼无意识的仰望夜空。

他的三个女儿都如他所愿勾引到单家的小开,可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话,愿意帮他将事业夺回来。

「我真的该退休了吗?」他望着星空喃喃自语。

真的还是有那么点不甘不愿啊……

然而再想想,他努力打拚事业的这段时间,似乎真的疏忽女儿很多,除了小女儿段采玥以外,大女儿因母亲过世时他不在身边,故对他有着不谅解,二女儿则是一直到她崩溃发飙那天,才知道他的偏爱伤了她多深,以至于后来单昊白住在他家的这段时间内,他半句都不敢再提有关「复仇」的事。

那个时候他就有点犹豫是不是该放下复仇的执着,只是难免还是抱着一点希冀,期待重返事业的那一天。

难道他真的要当个无所事事的老人,每天就只会看报纸、到公园散步、泡泡老人茶吗?

他就没别的事可以做吗?

「爹!」段采玥一进玄关就开心的大喊,小手俐落的解着鞋上的系带。

「小心一点。」在她身后的单咏翔忙扶稳她的身子。

「什么事?」一看到单咏翔,段淳毅就意兴阑珊。

再怎么说,他都是仇人的儿子!

「爹,你要当外公了!」段采玥小跑步过来,拉着父亲的手,开心的喊着。

「什么?外公?」他惊愕瞪大眼,以眼神询问后方的单咏翔。

「采玥怀孕了,六周。」单咏翔进一步解释。

「真的假的?」他要当外公了?

他有个小外孙可以抱了?

除了散步、看电视、泡茶,他还可以含饴弄孙?

「对啊!爹爹,您不希望小孩生下来没有父亲吧?这样很可怜的耶!」

因为段淳毅的反对,所以他们俩到现在还没结婚。可现在小孩都有了,再怎么说也该让他们「奉子成婚」了吧!

「这……」他当然不想让肚子里的小孩父不详啊!

段采玥拉过段淳毅的手搁在平坦肚皮上,「小妞妞啊,这是外公喔!」

「已经知道是男是女了吗?」现在科技这么厉害,六周就知道别?

「是她自己认为应该是女孩。」单咏翔尴尬的笑。

「是吗?」他要当外公啦!颤抖的手轻碰肚皮,「小妞妞啊,我是外公喔……」他最喜欢女孩了,生女孩好啊!

「爹爹,我跟咏翔想七月结婚,这样肚子还没大,可以穿美美的婚纱,你说好不好?」

「好……好……」有了外孙,什么都好。

他已经满心期待可爱的小采玥在九个月后出现在他手上了。

「那你不要再讲那些复仇不复仇的事了,好不好?」

听到「复仇」两字,段淳毅脸色怔了下,再看女儿雀跃期待的脸,想想他现在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他已经没有其它女儿了,而红骅集团三名董事长也没其它儿子了,倒不如就此放下仇恨,当个快乐的外公吧,说不定再隔没多久,另外两个女儿也会有喜讯出现呢!

「好……」他点头。

「那爹爹也要像疼采玥一样疼咏翔喔!」

「好……」不好行吗?

「爹好!」段采玥开心的抱住段淳毅。

以后再也不用听那些无聊的复仇大计了,也不用听爹叨念养女儿没用的那些哀伤叹息,实在是太了!

亲爱的小妞妞,妳才是平息这场征战的最大功臣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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