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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采花吾采草》




初写此文,是为赶朝流,仿人家穿越搞笑,图个乐子。后来有许多读者,都加分支持,渐渐地就有不写对不起大家的感觉了。《采》连载一年多,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许多朋友都在帮我挑错,好像紫藤葵啊,鹅鹅鹅啊,情话神话啊,花间泡泡鱼的仙仙啊,雍正啊。。。还有好多好多,我都记不清名字的朋友,多亏了他们的帮助,我的文笔才得以进步,也才能够把正文写完。

后来的几篇番外,都是在群里,跟大家说笑时,定下的。惟一觉得对不起的是雍正,本来他与我约写方顺舟那篇的,但我怎么想,怎么写,都写不出来。。。就不是写耽美的料啊。正正如果看到这几行字,还请原谅我啦。

有许多人对于文中男人怎么喜欢上女主的过程不明白,在这里解释一下吧。

朱君止——在所有人都想除之后快的时候,被女主舍身保护,就算没有爱,也有必报终生的感激。再加上二人都是变态,同道中人,比肩双飞,再合适不过。原稿中是设计此人最终与程情共结连理,后来考虑到一妻多夫更对女主和诸色女和吾的胃口,遂改成现文如此这般。其的痴情,也使其升华为全文最光辉灿烂的角色!一举夺得最佳男主角奖!最可爱变态奖!最受人爱戴的恶人奖!

月秀——移传母亲的严重初恋情结。且从小受打击对自己的绝世美貌特没自觉,偶尔被夸一下就爽歪歪,再加上女主MAKELOVE的本事也足以让他爽歪歪,所以认定不换了。原设计稿中,他就是第一男主角,不过因为情原因与女主不合,在女主再三再四红杏出墙时候,终于神崩溃。。。仿酥哥受难状的小M金人奖是他的。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优良品格,深刻激发了色女们的女王本质!但凡看过此文的女士,没一个对他不手痒的。

玄辰星——把世事看得太透,自知成不了仙,索便像常人一样地生活。不过好歹人家是学道的,总得与普通人特殊点,人家找妻找贤,他就偏找不正经的,再加一堆“好兄弟”,没事拌拌嘴,掐掐架,也可有益身心健康。原设计稿中,他与孪生兄弟玄琥珀是一个人。善良聪明又懂法术,最后结印封山永沉地底的也是他。最佳上镜奖。最佳才艺奖。

铭王爷——此人超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种人的心就是个无底洞,易得的东西再好,他看不上眼,越是得不来的,他越喜欢。本来对于他来说皇位是难得的宝贝,后来出现了女主,更是难得。于是他就像哈巴狗看到飞在高空中的香肠一般,垂涎着哈拉子,义无反顾地追上去了。此人在原设中就是皇帝。热狗型状安慰奖,附带项圈。

风契——过分得孤单,使得他心理极度空虚。对于突然出现的伙伴,寄托了几乎自己所有的感情。你的世界里有一个我,我的世界里却只有你。原设中他是化石。最具人气奖。

萧然——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本书中惟一与正常人思维相近的角色。他喜欢女主的理由是——从众。大家都喜欢的,准有道理,我也就喜欢吧。文里出现过的“就算是一头猪,只要有两个男人争,就会以为是一头仙猪。”这话就是说他呢。原设中没他。只是突然很喜欢争战杀场的男子汉,便随便加了一下。。。结果很差劲。为弥补这个遗憾,已经另起新文《无双欺云》了,更新超慢,说说而已,大家还是不要看了。此人拿不着奖。

费思特——在别人都用钱讨他欢心时,女主却用心思去讨好他,这让过腻了纸碎金迷的他很感动。试想为了博美人一笑,发疯般地练习玩刀子削果皮,再如何小心,也得在手指上切出N多伤口。可是女主练成了,如此大的毅力,换作对谁也会感动的。原设中没他。别的男主的名字,在番外中都解释过了,他的名字也在此解释一下——FIRST。NO。1安慰奖。不然又要抽风扛煤气罐的。

至于为何没用原稿,大家也看到了,是悲剧,超郁闷。

最后再说一下,我写续集了。《妖叶传奇》,是以女主的女儿为主角的。《采》中主角的戏份极少,且更新超慢。我也就这么一说,大家就这么一看,到时别说我没通知就行。

希望所有的朋友们天天拣红包,日日抱美男,打个喷嚏就能穿越,跺一跺脚便引无数雄蜂浪蝶竞折腰!

色星降世

尽量保持清醒地扶着方向盘,我第十八次警告副驾驶位的张小玉。“丫你给我忍着点,要敢吐我车上我扒了你的皮!”

张小玉平时一双灵俏的杏眼眯成两道缝儿,讨好地冲着我笑,轻启樱唇嘴吐出两个口水泡泡。算是应了。不过那两个浑浊的泡泡实在让人恶心,我一个没忍住,自个儿先吐出来。不过总算我还有点意识,知道自己在开车,打开车窗的同时还不忘狠踩刹车。

咣!张小玉美丽的脑袋没丝毫滞留地撞上挡风玻璃,言语都不言语一声,彻底梦周公去了。我边吐边羡慕得不得了,她一睡不起倒省事了,可怜我还得继续开车,还要把她给拖进家门!要不找个暗点的角落弃尸?反正现在世态炎凉,人情冷漠,扔街边也没人会管……还是算了。找个志同道合的死党也不容易,要她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还找谁陪我钓凯子去?下回去“天和”就让她请吧。嗯。到月末快发奖金了不是?点最贵的那个,榨干她!

终于到了张小玉家,我出她皮包里的钥匙,朝钥匙孔戳了半天也没戳进去。狠狠嘀咕几句三字经,我放弃地抱着她坐在她家门口。早知道就不上来了,累死累活的还进不了门,还不如睡车里呢。

头昏沉沉的,又痛又晕,眼前景物也越来越模糊,渐渐变成一团黑。

再次醒来,是被天籁般的声音吵醒的。那个声音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汝乃异世之人,今听吾命来,即尊吾命,为吾行事,不得有误。

这个张小玉,刚睡醒就看片子吗?还尽是古装片,说话文绉绉的,一大早就吵人不得好眠!

再睡不得,无奈只好支起眼皮,“小玉,麻烦你把音量调弱好吧?吵死人……”后面的话我吞回肚子里。因为出现在我视野里的不是张小玉的卧室或客厅,而是个如仙界般的桃源之境。青翠竹林,幽静碧潭,一条窄窄的瀑布垂自秀丽山涧,如银线一般。

“异世人,你可好吗?”

吓?又是那声音?寻着声音张望,只见一紫发紫眸,面覆薄纱的仙子正立在一边。他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穿着飘逸的宽袖长袍,一头紫发直垂脚跟。他露在面纱外的的面部皮肤如白玉般光洁,紫色的眸子里溢着灵动之气。他如斯美丽,却给人感觉如水中月一般,抓住人心,却不给捉。

“神仙啦!你是不是要升天?”看到呆了,竟喊出这么一句,不待神仙有所反应,自觉脸上先冒出一片黑线,人家是“飞天”好不好?怎么叫“升天”?

神仙却一点也不生气,还笑弯了眼睛的向我走来。他是端庄的,却散发着无尽诱惑。他是神圣的,却轻易勾起人心底的邪恶欲念!

我是人,自然会有欲望。而且我还是个好色的人,欲望来了更不屑压抑控制。就在神仙接近我身前一米范围时,我蓄劲一个饿虎捕食就上去了,边捕还边不怕死地高喊:“神仙美人,让我亲个先!”正所谓:仙子裤下死,做鬼亦风流!

可是……我愣愣地看着自己怀里——空空荡荡,能直看到自己的脚尖!人呢?呃,不,仙呢?

上下左右抬头,甚至抬起脚,对着脚底下浅浅的脚印连喊两声:“神仙!神仙!”却连个影子也没见着,我做梦?

“我在这里。”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乎就在我后脑勺!

猛地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片花影!

“在这里。”又在后脑勺!

忙又转身180度,但还是一片花影!心下不耐起来,两手抱肩气嚷道:“身为神仙还那么小气!不就是被我看下吗?会少块啊你?”

“那可说不准,天知道你看了我会不会吃了我。”神仙是跟我开玩笑吗?可现在我没心思听。我只想抓他。这个玄幻的家伙已撩拨得我心痒难耐,只恨不能像抓兔子一样揪住他两只耳朵,狠狠蹂躏一番!)

他说第一个字时我就猛得转身去抓他,说到第三个字时就转了个360度!我转整圈的时候速度快到只用0。1秒,可直到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也未能碰到他的衣角!我转到晕得不行,只好仰在地上喘气。可那神仙却也不躲了。就站定在我身旁,仿佛已料定我再没力气起来抓他似的。其实我也不想起来了,看着他美丽的样子,便觉得在这里躺着也是幸福。

他笑了,肩膀轻颤,咯咯的,那声音就算听一万年都不会腻!

我就躺在地上看他笑,莫名其妙得想要在这里呆一万年!

他笑够了,对我说:“我不是神仙,只是个会点法术,会点武功的常人。你若想看我面纱下的样子,就得追得上我。怎样?我教你武功,要学么?”

感觉诧异,“你想做什么?”他是什么人?这里是哪?他为什么把我弄来?把我弄来又教我武功做什么?这些一开始没想过的问题,在迟顿了那么长时间后一下子挤入我的脑袋,力道猛得冲得我太阳发涨。

他说:“我要做的事你以后会知道。但是现在你只能听我的。你是我叫来的,也只有我才能送你走。我叫你学点东西,是对你日后有好处。你若不听,那也可以,但能否活着回家,就要自行斟酌了。”

这么霸道!我心里暗想,还真不是个神仙!人家神仙都是温温柔柔,善待众生的,哪像他这样抓了人还威胁不让回家?算了,犯不着和自己的将来呕气,我还想着回去叫张小玉请我去“天和”泡帅哥呢。

“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电视里都这么演的,不知道学起来像不像?

“叫美人师父。”

“啊?”

“叫美人。我听着舒服。”

“……对!是美人!师父是大美人!天上地下唯您独尊!”见过有喜欢被拍马屁的,没见过这么喜欢被拍马屁的!“那个美人师父啊,您到底找我来干嘛啊?”拍得他高兴,我瞅准机会赶紧问。

“色。”

“啊?”

“佛有欢喜佛,道有房中术。色星降世不为好色,还能何为?”

“……麻烦您讲国语?”

“自个儿想去!以后就叫你色娘徒弟。”

“啊?这个称呼好像很难听的说。就算我真的好色也不必总挂嘴边吧?而且我有名儿的,我叫萧……”

色娘出世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小心地在梆子声中接近目标。拈了事先准备好的清水轻轻在纸窗上捅开个小洞,再把准备好的迷药倒点在掌心里,用内力化成气体,轻轻从那小洞吹进去……

直到听到屋内传来“咣铛”的物体倒地声,才得意地推开窗子,提轻功飘进去。拜我平时喜欢吃鱼所赐,我的夜视力超好,即使就着暗淡的月光,也能清楚地看到屋内一切。

“唉!酷哥,我们又见面啦。”关了窗子,我大呲呲地蹲到那个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子身边,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轻笑。

他不说话,料也是。中了我的,啊,不,是我美人师父的特制春药,他不但不能说话,连手指头都动不得一。不过说来我那美人师父也真扣门,直到我苦学三年未追上他,垂头下山时,才把这好东西拿出来,说是方便我祸害人间的。哼,他倒挺明白,知道给早了就会变成助我祸害他自己了!

费了点力把男子搬到床上,我弹指点燃桌上油灯。

“来来,点个灯先,不然怎么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嗯嗯,你真不够意思,白天我那么抛媚眼都不理我,还戴着那么大个斗笠罩着脸,不闷那你?”

怎么叫弹指呢?我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上绑着火石,一擦就着。美人师父说这样可以方便我行动。汗!这家伙好像有点变态得说,不然怎会想到我那个啥时,看不到对方什么表情会多郁闷……之类的问题?我敢打赌!他绝对受过某些刺激!

嘿嘿!看到了!好帅的脸型,好挺的鼻子,好……

“哇——!”什么?什么?那是什么?愣了片刻猛得捧住那张俊脸,“睁眼睁眼快睁眼!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他不理我,紧紧闭着眼,长长的褐色睫毛微微翘起,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旷神怡!

忍不住了!当下跨坐在他身上,捧着那俊脸狠狠地在上面波起来!“嗯!真香!真香!喂,你要再不睁眼,我可要强奸你了!”

他仍充耳不闻。好吧,你不仁我不义,我遵守诺言地趴开他的上衣。嘿嘿,好的身材!没想我踩了那么多烂草,今天终于碰上个好的!什么?是采不是踩?靠!我就踩!蹂躏懂不?SM!

吧唧一口亲上他瘦结实的肌,“酷哥,你练健美吗?帅到掉渣唉!”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双唇眠得死紧,想是屈辱以极!

嘿嘿,就是这样硬派的玩着才有意思。要不看到他像个会点武功的样,就凭他今天那从头倒脚一抹黑的打扮,我又怎会挑上他?不过这误打误撞倒也着了,丫这小子白天蒙面没看出来,现在眼见着长得不是一般的帅!他五官较普通黄种人深邃,头发也是金褐色的,像是混血!混血啊!在古代能碰到个混血就相当于在现代遇到个蓝血人一样稀罕!

三下五除二连他的裤子也趴了,揪着他那话玩弄起来。“你的好神啊,比你本人可爱多了!喂!你们到底是不是哥儿俩?”

他的身躯颤抖得更是厉害,紧眠的双唇几乎泛白!

呵!我更乐了!在现代我是色女,在古代我绰号叫色娘。拜先天雌荷尔蒙分泌过旺所赐,我玩过的男的一堆一堆的,可就是没见哪个像他这样的!人家不愿就不愿吧,毕竟被女人上也不怎么吃亏,可他怎么就跟失了贞似的,难道……“难道你是处男?啊?不会吧?你这么大了还没婚娶?”看他样子大概在二十六七之间,在这个时代一般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他闻听我取笑他是处男,蓦地睁眼,眼里满是屈辱和愤怒!我猜眼神要是能够杀人,自己大概已死了千万次。

可他现在这样,我又怎么能怕他?故意又气他叫道:“同,同志啊!你终于睁眼了!我终地找到组织的说!呜呜呜,哇卡卡……”故意再夸张地又哭又笑几声,我猛得将脸凑向他,距离近得能夹死只蚊子!“你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也是贼亮贼亮,发绿光的!我们是同类啊!呜……我死党还骂我是绿豆眼睛,真应该让她看看你!这么漂亮的眼睛怎么能是绿豆眼!亲爱的!太好了!你的出现给我找回了自信,来,让我狠亲一口,聊表感激!”说着,大大地在他的碧眼上啵一口,当然了,那时他反地闭眼。

其实我们俩的眼睛一点也不一样。他是自然的绿眸,而我是因为好色而发出的绿光。张小玉曾说我长了双色狼眼,一到晚上就贼亮贼亮的,尤其见到帅哥更不得了。就好像俩四十瓦小灯泡。睁了这么多年,没电趴下个路人甲乙丙丁都是奇迹!

“有机会跟我回家吧,我铁定好吃好喝款待你,只要你帮我打击那个混蛋,我就送你……”一转眼,我贼笑道:“我就多吃你几回,当作报答你!”我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跟我回去,就算他要跟我,我也不敢要。就冲他现在欲用目力杀人的这份恨劲,抓到我还不得把我碎尸万段,以报强奸之耻啊?因此我打定主意,上完就跑。那番话就当胡讲了。

于是再不多话,拿出自备的润滑油——甭问,也是我那美人师父给准备的。涂上他耸立的那话儿,然后褪下衣物坐了上去。光说不练的是演员。而我是采草贼!

“嗯……”

“呃……”

他终于压抑不住地出声了!低沉的呻吟好有磁,不像美人师父的那么悦声动听,却也是不多得的让人……嗯……是比较有安全感吧?嘿嘿,这次拣到便宜了!美人师父的药只是可以麻痹肌,所以他虽然动不利索舌头,却还可以出点声音。刚刚好呻吟到消魂!

只可惜他并不喜欢让我听到如此消魂的呻吟声,下一秒就死死咬下唇,死活不松口。我当然不乐,谁愿意玩个死人?本来他不能动就已经失去好多乐子了——嗯,其实他要能动我也没乐子好寻了——他现在又不出声,本一点强奸的感觉都体会不到……想到如此甚觉懊恼,便张开两排小牙去啃他锁骨处的嫩!

“唔……唔……”他依然努力压抑,只在我狠狠咬他时才哼出声来。

我抬头望着他笑,“没关系,你喜欢忍就忍好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有脾气的,这样才有征服感。没关系,我慢慢玩,你慢慢忍。不过我要告诉你哦,我可是十八般色器样样通,SM推拿手法一千零一样!外加有兽没人,要是你一不小心把我的虐待狂本磨出来,小样儿,今天玩儿死你!”最后那句是咬着他耳说的。

他闻言更怒!用那对祖母绿般的眸子狠狠瞪我!我报复狠狠亲上他的眼睛,再狠狠咬上他左的珠!

“唔!”他身子巨颤,头不自觉地微向后仰,抽动着感的喉结。他的皮肤是小麦色的,被情欲染得泛着粉红!他的身子极为敏感,即使我已经不咬他了,只用舌尖轻轻地舔着那个可爱的小突起,他仍然忍不住地哼出细碎呻吟。

“宝贝!你太漂亮了!我发誓,除了我那个美人师父,这辈子我再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人物!”说着,在他身上起伏着,我腾了手去抚他沾了汗水的头发。好柔软!起来好舒服!“你真是天生的尤物!连头发都这么美,真不知道你爹妈是怎么生的?你是混血吧?要是在我们那,你可以成为天皇巨星!”

他突然哭了!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我的手指上。

我一下子慌了,连忙吻他,“别哭!别哭!我刚刚弄痛你哪了?你刚刚不是很坚强的吗?现在怎么了?好了好了我不弄了,你别哭!”哎呀哎呀!男人哭了,不好玩了。赶快收拾收拾我得走!为什么?嘿嘿!我那师父这药配得没话说,什么都好,什么都想得周到,可偏就有一点不好——它的解药太特殊!只要那被下药人一哭,药劲立马就过……

哇靠!不会吧?他怎么这么快啊?俺才刚穿上裤子!不要啊!他内力恢复得也忒快了吧?天!轻功也……不管啦!这人厉害!推开窗子,我飞!

绑架

踉跄逃至窗边我半披衣衫逃了。在半空中变化身形时不忘回去望去,却见那男子除了满脸愤恨外,还有了些惊艳和痴迷。呵呵美人师父就是美人师父,连他教的轻功姿态招式都美得跟仙子似的。再加上我玲珑有致的身材,和稍有姿色的容貌……嗯!被人偶尔欣赏一下也是很正常滴!

可是我的头发什么时候散开的?嗯?发带呢?哇!不会刚才跑丢了吧?这下惨了!这是美人师父的东西!我磨了好久才问他要来的!要是他知道被我弄丢了……天呀!世界末日来啦!

“秀师兄,这些都不好!你把那个给我!”娇美的女子不依不饶道,那娇艳的红唇里吐出的声音是腻死人的甜蜜,可态度却蛮横的很。

“那是别人的。”淡淡说完,黑衣男子又往下一个发饰摊行去,“总会有差不多的,我买给你。”却不料话刚出口,那可爱的女子竟当街哭起来!

“师兄坏!我就要那个丝带!反正又没有主了,我就要!就要!都逛了那么久了,市上本没得卖的!呜……你对我不好,我要回去告诉我爷爷!让他罚你!”

“你……”男子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看着手中明显不是俗物的东西,显得很为难。

“靠!***怎么这么磨叽!快点给了那女的不就完事了吗?”躲在一旁**角旮旯处的我小声骂着,还愤愤不平地在地上胡写乱划。“那女的真笨得要死!直接抢了不就得了?反正她师兄怕她,抢他也不敢怎么着!笨!笨笨笨笨!此后一万个笨!”别以为我是在帮她,我可是在帮自己!一看就知道,这位笨笨小姐虽然是那酷哥的师妹,但武功却连她师兄二成都赶不上,从她手中抢东西,可比从那个危险人物身上抢要容易多了!只是可惜呀!这个笨笨小姐她……“唉!就是笨!”哎?天怎么突然黑了?正寻思着呢,突然发现眼前光线突然转暗,一抬头,正对上一大砣乌云!

“呀——!杀人啦!非礼啦!警察打人啦!”啥容易招热闹我喊啥!边狂喊边还“嗖”得一声窜上房顶,在各各建筑物和障碍物之间狂飞!怎么?还不知道?当然是酷哥来寻仇啦!妈呀呀呀!这家伙怎么知道我会躲在要饭的窝篷里?他的轻功怎么也好得这么离谱?天啊!我得拿出十成功力了!美人师父救命呀!

这下好了,不用喊了,整个街上的人都在看我们俩“赛飞”,更有甚者说是什么飞仙比赛!汗!我俩哪个像神仙?有神仙比赛的时候喊救命的吗?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找你了!妈呀!大哥!你饶了我吧!”边跑,我边不顾形象地大喊!“丝带我也不要了!你送你师妹做个定情信物吧!这东西是千年寒蚕丝做的!超级耐用!十辈子不断!保证你俩的感情也千秋万世!”

天!我都豁出这么大血本了他怎么还追!我拼命再飞,拼命再讨饶!“哥们!哥们!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同在江湖同吃一晚饭……呀!你不要抓我的裙子啦!”拼命提起内力,一个旋身再飞开点距离!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支持不住,飞不动了!拼着最后一口劲,总算安全着地,随便找棵大树一抱,便连气也喘不匀了!

啊?魂啊!他怎么还跟着?没见我快断气了吗?

“大哥,呃,不!大,大叔,不!大爷!祖宗!我的天……”一连串的称呼总算定下来了,我又脸红脖子的喘了好一会儿气才继续道:“祖宗啊!祖宗爷爷!您老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我以后见您就绕着走,要绕不开就给您磕三个头,拜托您!祖宗爷爷!要知道您有这能耐,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惹您……呼……再跑,再跑我小命儿就没了……天……呼……”又喘上了!什么?我没尊严?我呸!生死攸关,要脸要命?

黑色的面纱下,他一声轻哼,是鄙视我还是轻贱我?随便!越这样越好!像他这种人最不屑杀我这种的懦弱小人了,来吧!鄙视我吧,轻贱我吧,最好连我的丝带一起恶心地扔过来,我拣了好赶快溜之大吉!

嘿嘿……握着丝带的手伸过来了!嘿嘿,我搓着小手心儿心里这个美……啊?干嘛?干嘛绑我?

“喂!你!干嘛用丝带绑我?这东西很韧的!绑完了会解吗你?喂喂!这东西刀砍不入啊!哎?你拖我去哪啊?干嘛呀?”

“找你师父。”冷冷的几个字,他拉着丝带的一端就这样在大街上拖着我走!

“干嘛?你看上他了要向他求亲啊?”越想这种可能我心里就越美,嗯,这个酷哥是个极品小攻,我那个美人师父是个极品小受。哇卡卡!这趟穿越真没白来!

“唔!”一脸撞在某个墙上,我正想破口大骂,却一抬头正见了那一大砣乌云,讪讪笑着,顺便小心地后退一步:“嘿嘿,哥们,那个……我刚才在幻想你跟俺师父洞房花烛夜的情景,一个不小心就……哎?哎?你干嘛?别扛着我啊!我有脚!挺利索的!还有男女授受不亲……”

“你还知道!”

“呃……”

“你师父在哪?”

“……”

“不说把你送官!”

“啊?”

糟!他真转了方向奔向直通官府那条道!我可是朝庭武林黑白两道的通缉犯,被逮着准得死!

想到小命儿要紧,我立刻把美人师父卖了!“我说!我说!我说!我师父住在离这三千里的碧寒潭!我从那边走到这里一共走了……一年零七个月,你要真找去的话恐怕也得这个时间。”

他停了脚步,却未放我下来,“你师父的名号?”

“不知道。”

“不知道?”

“嗯啊!他从来也没跟我说起过,我也没问过。”

“……那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又不知道?那平时别人叫他什么?”

“没别人,碧寒潭只有我和师父。”

他沉默半响,我猜他在是犹豫要不要把我就地分尸吧?就在我小心翼翼,努力着,试着从他肩上滑下来时,他突然又道:“那你平时怎么称呼你师父?”

“美人师父!”

“美人师父?”

我猜他铁定一脸黑线加螺旋线!

“你师父叫你?”

“色娘徒弟。”

他深深吸口气隔半天才吐出来,“还真是色娘徒弟!”

我见他一直紧攒着的拳终于有点松开了,不由得从心底缓了口气,嘻皮笑脸道:“好哥哥,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就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老高抬贵手!早生贵子!啊!您瞧!您小相好过来了!您!哇!”

被重重摔了个屁股蹲儿!好容易慢慢爬起便见一小嫩手指着我鼻子道:“师兄!她是谁?您为什么把那么漂亮的丝带给她不给我?”

哈!酷哥被制得说不出话了吧?嘿嘿!这叫一山终有一山高!一物压一物,一道降一魔!但想归这么想,我现在小命儿还在人家手里,还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而且昨晚我强……那个酷哥的事,小丫头肯定不知道,也绝不能让她知道!否则还不把我劈成八片呀?于是我清清喉咙替酷哥解围道:“这位貌若天仙的小姐有所不知!这个丝带呢叫作千年寒蚕丝,是专门绑人,不是绑头发的!那个……你家哥哥不给你是为你着想啊,你想,一个女孩子家闲着没事,天天绑人玩儿,不是大笑话嘛?对不对?”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那你为什么被绑了?”

咽口唾沫,“那个……你家哥哥在试这个绑带好不好用而已,正巧被我撞到嘛。对不对?酷哥兄,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嘛,要绑也不能绑这么久的是不是?快,给小妹我解开,小妹我还有事呢!”说着我把手伸过去,还对他眨眨眼,意思说:看!我都替你解围了,你也该帮我才是。

没想他却一把抓住我那可怜惜惜的小爪子,冷道:“放了你?那还得有多少人被……”说到这里他不说了,自拉了我,“跟我们走!”

“哇!妈妈咪呀!我被人诱拐了!美人师父!来救你的色娘徒弟呀!呜……大灰狼绑架小红帽!坏王子绑架美人鱼,天使沉到红河岸底下啦……”

逃跑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晓得我嗓子都嚎哑了我们才停下。盯睛一看,哇!不得了不得了!什么时候出了城镇?好大一片湖呀!再跑近点!好清凉得湖水!从头发丝到汗毛孔,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在叫嚣着:我要游泳!于是我也叫嚣出声:“酷哥!快给我解开!我要游泳!”

被叫的人不理我,没叫到的人拿眼睛瞪我,“你疯了吧?这里离刚才的镇子很近,经常会有人来人往的,就算没有别的人,还有我师兄在,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游泳呢?”

“为什么不能?我又不脱光光,穿着里衣下水不行啊?”

“当然不行!”

“不行就不行!”跟这些古人再讲什么也没用,正好我嗓子哑了,喝口水先。当下蹲在湖边双水捧水……不过……这个水,会不会脏了点?虽然来这里几年了,但在美人师父那,好歹也算是山泉水,而这个湖……看起来蛮清澈的,但天知道有没有人会往里面撒尿?

“有人落水。”

莫名的,酷哥突然道。

“啊?”我一脸怀疑地看向他。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呢,只见他已起身向我这边走来,顺着他的目光瞅去!果见了远在八百米外,一白色物体一浮一沉地在水面挣扎!啊?这么空旷的地方也能落水?他从哪落?我四处瞅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可支撑物体供人跳下去。难道他是飞过去的?

“你去救。”很简单地吩咐着,他已解开缚我的丝带。

“为什么?”揉着手腕我大叫不公,“你的轻功内力都在我之上,凭什么我去?”

他看我一眼,虽然他蒙着那么厚,那么黑的面纱,可我就是知道他在看我一眼,“我轻功不如你,只内力比你深厚才追得上你。”他一指湖中,“这途经来回没半点支踏,只有你可以去。”

双手抱肩,“不去!我又不是你的奴隶,你想绑我就绑,想叫我救人我就得救啊?人家说不定是自杀呢,你总不能没人权到连人家想死也不行吧?”

“你……”酷哥气得说不出话,他那个笨师妹却大声惊呼起来:

“啊!那人不行了!他要沉下去了!秀师兄!”

我就是不理。见他俩急那样儿,更是笑道:“你轻功不行就游水啊。那可是一条人命,就算弄湿点衣服也没什么吧?”

“……不会!”这两字很明显是从齿间挤出的,即使早就预料到,我还毫不留情暴笑出声。

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笑的……我不笑了。再笑,我的小命儿就没了!那酷哥的指关节已经捏到泛白,而他师妹也一脸护犊样地将腰胯宝剑抽了一半。罢!罢!今天先到此为止,于是我在他俩发飙前一秒提气飞起,去水中捞人。

抓到了!扯着完全浸湿的衣料,我猛力向上一提——

扑通!

包着好几层衣物,我还一个又一个地打着喷嚏!即使面前就是个大火堆。

再看那个混帐!正一脸贼笑地看我,见我瞪他还不时地对我抛上个大媚眼儿!

“恶心死吧你!眼睛翻得比卫生球还大!还学人家装纯情!不怕抽筋也得小心吓到人!”毫不留情地讽刺他!啊?你问他是谁?当然就是那个在水里装死!又在我救他时把我拉下水,导致我感冒发烧、不得不围这么一大堆衣服烤火的BT呗!

“呜……你不要对人家这么凶嘛,人家也是因为喜欢你才拉你。再说,再说人家怎的也给你亲去了,你,你总要对人家负责的。”边说着,边又想往我身边凑合。

恶——!

想也不想便随手抓了什么扔过去!再手脚并用地爬到某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告诉你多少次了!那不是亲你!那是人工呼吸!我他妈要早知你这么BT就把你摁水里灌死你!喂喂!别冲我摆这么恶心的POSE!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拜托!大哥!你是个男人!拜托像个男人一点好不好?哇!别再靠近我!我告你骚扰哦!”

警告是无效的。眼见那砣东西又自己粘上来,我实在忍无可忍地提气而起……咦?怎么刚飞起来就不动了?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麻烦啊!酷哥!别抓我的脚!我发誓重新作人还不行吗?”

“不行。”一点感情也没有地吐出两个字,接着一股大力从他抓我的脚踝传来,然后我就被理所当然地拉回地面啦!幸好离那个恶心的家伙远了点,中间还有酷哥和他相阻。

即使这样,我仍咽不下这口气,狠狠宛那酷哥一眼,在口里小声嘟囔:“妈的小样儿这么落井下石!下次再落我手里,看我不用SM折腾死你!”

“什么是SM?”

“啊?”不自觉打个冷颤。汗……他刚才不会听到了吧?我的声比蚊子都小好不好?

“什么是SM?”他重覆,语气仍是硬梆梆不带一丝感情。

缩缩脖子,我换上幅笑脸:“嘿嘿,你耳朵挺好使……练的什么武功?师承哪派?看你们师兄妹都这么漂亮,该不会修练的武功都是养颜功的吧?”别问我为什么这么罗嗦。这种时候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天知道如果我把SM的意义解释给他听的时候他会不会杀了我?

“什么是SM?还有你刚才说的BT,POSE什么的,都是什么意思?骚扰?”

寒!他完全不理我刚才的话,还问起个没完!

“是呀是呀,人家也不知道呢,不如娘子你告诉人家?”

咦?他什么时候溜过来的?哇!又向我来!我踹!我踹!踹飞他!我再赶紧窜到小师妹身后。“你你你……别过来呀!这位美女大侠武功很厉害的,她还有剑哦!你过来她会砍你哦!”

BT似真的被吓住了,竟没有再过来,只是趴在地上冲我摆出一幅可怜惜惜的小兔表情,看得我那叫一个恶!正当我恶得**皮疙瘩在身上蹦迪的时候,忽然一个甜美又充满蕴怒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你怎么知道我师兄很漂亮?你什么时候看过他的样子?”

……

眼前寒光一闪,我纵力提气直窜而起!一道凉气从脚底滑落!还未待平衡身形,便觉一股巨寒自下而上直袭而来!紧扭腰肢,借着剑气冲力再上跃片厘,向旁旋身偏过!那剑势走空却不收招,女子身在半空未见借力,却蓦得将长剑下劈!这一招出手极其诡异,我还未反应过来,剑气已贴上头皮!当下骇得“妈呀!”一声惨叫,失了真气,从半空直跌下来,屁股几乎摔成八瓣!

“你这女人太心狠了!我又没杀你全家,你干嘛非要置我于死地?”回想刚才那三下险招,我在庆幸自己保得小命的同时也不由得恼怒非常。

“你见过我秀师兄就得死!”话音未落剑又刺来!

这下我真的怒了!顾不得屁股还疼着,连忙又提气飞起来!刚才不还手是因为我觉得对他师兄有愧,但现在再不保命就是傻子!右手向脑后,一道银光猛然窜出——!

“把剑放下!不然断了你的手!”我喝道。不是不想下杀手,对着想要取自己命的人,任谁有了怜悯都是该死!现在不杀她,只因我从未杀过人,懦弱得不敢!

寒蚕丝带如有生命一般,紧紧攀裹着俏丽女子的右臂。女子惨白着脸,手中剑尖颤抖,显然已痛得不得了。

“妖女!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说罢她使力得想要挣开,但又怎能如意?寒蚕针丝丝如金针,裹上身子,便是扒下层皮也难退了。她这一挣扎,反而更让针刺入皮,那殷下几滴血也算不得什么了。

真想就这么废了她算了,但看着稳步走来的黑衣男子,我知道若那么做的话我绝无好处!

“别叫我放了她!是她要杀我,不是我要杀她!我这样只为自保!”嘴里说的大无谓心里却在打鼓!我虽现在占上风,但他若是攻击过来,我也只能收了带子逃跑。他的轻功内力我都见识过,跑又能跑多远?

他沉吟片刻,转而走向他师妹,轻道:“师妹,把剑放下。”

他师妹当然不依,“秀师兄!你怎可以帮她?她伤了我!你替我一剑刺死她!”

心下一阵发寒!我学武三年美人师父只教了我轻功。伤人的招可是一星半点都不会!他的武功又比他师妹高了数倍,若真打起来只怕这丝绢也救不了我!

但他没言语,只轻指弹了他师妹的剑。

叮!

很轻的声音,剑飞的很高!很轻巧。在完全没入夜空后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落下,直入土中,足有二尺来深!

心下更寒!这样的指力若是弹在我身上……

“在下师妹已弃剑,请姑娘高抬贵手。”双手抱拳向我行礼。很规矩,很体面,很……***别扭!

只得依言收了丝绢,那大片银白在缠回我指间时又成了纤细秀美的发带。白天下水救人之后他便将它还给我了,说必竟是我的东西。当时我傻乎乎地感激涕零。现在想来,我感激他还感激对了,不然少了这保命东西,我还真会被他师妹给杀了!

也很别扭地抱拳回礼,“话多缘尽,告辞。”

飞身离开,仿若潇洒,其实却是逃命!这师兄妹我是得罪了,先奸了那师哥,又伤了小师妹!若他俩要一起杀我……鹅滴妈呀!

绝世美男

不知跑了多久,只晓得满脸燥热,腔发痛,腹内再提不得一丝真气,我才踉跄站住。再喘了半天气,这才发现天边已显出鱼肚白。

“夕夕呀,夕夕!你不佩服自己都对不起自己。飞了这么久还没散功吐血真真的命大!美人师父啊!你也该感到欣慰了吧?如果我追你那阵儿有现在一半拼命,你早就是我的人了!瓦卡卡卡!”我狂笑,我狂笑,笑得刚刚早起捉虫的鸟儿叭唧、叭唧往下掉!嘿嘿,早餐有着落啦!

“你是一只小小小小鸟,给我吃了一点也不亏……哈哈,好香!纯天然绿色食品,果真和超市里的鹌鹑不一样啊!哈哈。嘶溜!嘶溜!”

嘶溜,嘶溜……

嗯?不自觉抹抹嘴巴,没多少哈啦子呀!

嘶溜,嘶溜……

真奇怪,明明已经吃到嘴里了,怎么还馋?

嘶溜,嘶溜……

“咦?你是谁?”

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小孩,我有些护食地把手里还未吃完的半只往怀里塞了塞。他很快地又消灭了自己食物,可怜兮兮地看向我。

“不准看!这是我的!我的肚子也很饿!你知道吗?我跑了一夜的!很饿!”边说着,边扯下条鸟腿塞进嘴里。

他很困难地咬咬下唇,很困难地冲我点点头,很困难地将视线疑向别处……

“啊呀!啊呀!算我怕了你了!都给你!都给你行不行?”实在受不了他的小可怜样儿,只得把怀里仅剩的半只烤鸟塞给他。

算啦。就当我没狂笑过,没笑死过那么多鸟,没烤过那么多鸟,没……叹口气,我吸吸鼻涕,不带走一鸟毛。

好容易摆脱了小乞丐,我走啊走啊走,终于走到城门口。看着那些城官儿的势力眼儿,我不屑地高仰着起头,用鼻孔看他们!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晃到城墙角——钻狗洞!

呜……没办法啦!我又没正当职业,兜里自然不揣分文,当然也不会有钱给城官。昨天夜里又连跑带飞了那么久,现在一点儿劲儿也使不出来,飞不过城墙,就只好钻狗洞啦。

不过,这狗洞似乎也太深了点!我爬了多久了?有没有半小时?嗯?

终于,在爬到快休克时我看到一丝光亮!我兴奋!我窜!

“呀——!”

卟嗵!

“快来人保护少爷!”

乒!乓!叮!铛!“你别踩我的脚!”“我的热腾腾的馒头啊!”“二柱子,你在哪——?”

……

“我发誓!我向苍天大地、烈祖烈宗、神明鬼怪、父老相亲、少年儿童、亲朋好友……及在在场各位发誓!我千真万确、绝绝对对不是刺客!”说罢立刻摆出一幅可怜样,“我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因为进不了城才钻洞洞误闯进来滴。”努力挤出两滴水在眼眶里,含羞带怯地朝某一位望去。

说是“望”,还不如“盯”来更确切些。没错!此时我正是一脸标准色娘样的盯着新猎物——被围簇在众人中的大少爷,那个刚刚被我吓了一大跳的绝色美男!

称他为绝色,真的半点也不夸张!身为个男人竟拥有了那么白嫩的一身皮!看得人啊,恨不得冲上去掐一把!一对眉毛,黑得炭一般,却又温和的没半点棱角!眼睛略为细长,乌黑的眸子没有一丝凌厉之气。就连他的唇也是温和的粉色的!鲜嫩可人!在那如玉胆的鼻子下面满静静地对我诱惑着……呃,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

大少爷被我看得颇不自在,忙轻咳一声。

哇咧咧咧咧!哪有人连咳嗽都这么好听的?我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太好听了!再咳一个!”

此刻刚巧有丫鬟送来茶水,突听我嚷出这么一句,当下一个脚步不稳向前摔去!那杯茶也以绝对优美的弧线扑向那绝色美男!

哎?这家伙也觉得他貌美,想要揩便宜吗?

顿时心中有气,一个闪身挡到他跟前!那茶杯来不及收势,直直撞上我部……

不得不承认我当时是非常傻的。被美色迷惑得竟傻乎乎跟个茶杯吃醋!这下可好,滚烫的茶水洒了我一身!还将我相当引以为豪的部给烫出了水泡!什么叫偷**不成蚀把米?就是我现在的状况了!

“哇!!为什么不死了呀?太丢人了!”全无形象地大叫着,我双手捧脸仰躺在床上。伺侯我的小丫鬟见状偷笑,还不忘将我的衣襟拉开点,生怕碰到前刚抹的药膏。

我一把拉开她的手,怒目而视:“你想笑就死劲儿笑吧,笑够了别忘了告诉你家少爷,好好看着他的茶杯,不然总有一天我要把它砸了!”

丫鬟笑出声来,花枝乱颤,满面通红。房外也传来笑声,男女都有,老少皆宜!

就这样,我忍辱负重地在众人刺耳的笑声里过了三天!

部的伤好了。我换了新衣服,拉着丫鬟满院乱闯。现在我才知道,我钻的狗洞是人家的秘道。而这“人家”赫然就是这城里最大的富贾——方非的府邸。而我那天见到的绝美男子正是方大款爷的独子——方顺舟!

传说方家在前朝是为官的,临到战时觉着形势不对,便偷挖了地道,方便一家老小逃命。结果方老爷官小,战争并没有太影响到方家,这地道也就弃置不顾,以至淡忘了。那天我一身脏不啦叽地窜出来,他们也并未以为我是刺客,倒怀疑见了鬼!

远远看见那个闲在亭子里的人,我的小心儿啊,跳的扑嗵扑嗵滴。借口叫丫鬟拿杯茶来,趁周围没人一个饿虎扑食就过去了!

“萧姑娘!”怀中人儿显然被吓到了,一脸惨白不说,那幅惊恐模样活像只被鹰抓了的兔子!

“干嘛那么见外?叫我夕夕就好了。”边说着边趁他呆愣的当狠命亲去!咂!咂!咂!味道真不错!他的皮肤真嫩,一颗小疙瘩都找不到!我亲!我啃……这嘴啊!粉嘟嘟的!吃不够啊!

一点也不意外地被狠狠推开,方大美人狠退了几步,直到撞上凉亭的柱子才站定。他捂着唇,声音颤抖指着我道:“你,你,男女授受不亲,这成何提统?”

咂咂嘴,对他露出个十分无辜的笑:“舟舟言重了。告子有云:食色,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就是告诉我们莫要束缚男女间的欲望。我喜欢你,所以就抱你亲你,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他狠狠抖了几下,愤然道:“圣人的话,哪有你这等曲解?”

我笑颜不改,说:“不管是不是曲解,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人生在世要坦坦荡荡,喜欢你我就要表达出来。不然隐晦在心里,将来错过了岂不痛悔一生?”

他闻言颜色略有缓和,却依然神情肃穆,“萧姑娘久居深山,不通人情世礼也就罢了。只是这男女之情需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才可成就。姑娘美意小生心领了,小生还有事,不便打扰,就此向姑娘告退。”

揪着眉毛听了半天,我才明白是被拒绝了。这家伙的八股文铁定读得不少,酸到这种程度也着实不易了!看着妙儿人远去,我自嘴边挑起抹笑。呵呵,明的不行,那就来的。他可不会半点武功,就算随便怎么吃也没关系吧?

夜了。窗外蝉鸣分外起劲,我悄悄起身,将睡袍换了平常便衣,又束好寒蚕丝的发带。推开窗子,夜草的香甜扑面而来,醉得我忍不住闭了双眼,深深嗅着……不对!蓦得睁眼,将手指放入口中狠狠咬下!这下虽是很疼,但我却自知没使上什么力。腥咸的味道渗入味蕾,我贪婪得再吸一大口!直到身子不再绵软。

“是个厉害角色呢,会用这种药……只可惜比美人师父的还差点。”轻轻跃出窗口,在隐入夜色的瞬间我莫名感到无比兴奋!那种感觉让我忽然想起了狼群!

BT男VS色娘

狼是什么?或许凶残,或许勇猛,或许一想到就血流成河。但这匹狼不同,他优雅,敏捷,还带着点高贵。或许在黑暗中做事的人跟高贵两字完全不沾边吧,但不知为何,看他纤着手指,轻巧地解开方顺舟的衣扣时,我就是忍不住的觉得他高贵。那手指雪白的,与方顺舟的粉嫩不同,他的指白的透明,在不很明亮的月光下竟也有些许耀眼!

方顺舟的衣扣已完全被解开了,勉强合拢的衣襟被人毫不费力地扒开,露出一片洁白膛!由于药物的关系,他膛剧烈起状着,两粒朱蕊在空气中硬挺绽放。诱得人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含在嘴里……

“看够了吗?”温和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我差点从房顶掉下去!

还没等我弄清状况,一双星亮又邪魅的眸子便对上我:“看够了就下来吧。你的口水滴上他身子了。”

嘎?反地去自己的嘴……呃……是有点湿的说,不过也没有飞流直下三千尺吧?

有点恼羞成怒,也有点无可奈何,我纵使万般不愿也只得从房顶下来。没办法,都被人家发现了,再要逃就太失面子了。没走正门,由打开的窗子窜进去。有人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要从窗子走?反正整个宅子的人都被麻翻了!随便怎么闹腾也不会有人来管!答:废话!奸虏掠之徒本就为着刺激,走正门哪能体会得到?

终于正面面对那匹狼了,这才看清他其实也是个十分美丽的男人。不同于方顺舟的温静绝色,他的美带着种妖异!若非俗得用花来比喻的话,美人师父是空谷幽兰,混血酷哥是刺玫瑰,方顺舟是粉荷花,他却是红色罂栗。血般绚烂,倘若吞下却致人死地!

“色娘?真是巧啊,久闻大名了。”他笑,唇形优美,白得透明的手指顺便划过一粒粉红突起!

心思随着方舟顺的呻吟一颤,我忙不及地伸手去嘴巴。还好,还好,只稍微有点潮,还没流出来!

他笑出声来,自方顺舟身边移开,在我面前一寸处停下,说:“猜猜我是谁?若猜到了,便把他让你。”

我一愣,白他一眼,“你脑子有病啊?你以为我会傻到一边做一边让你看?”刚才他想做的时候我都在旁边看,这回到我了,他也一定会看回来!

他也愣了一下,即而大笑:“哈哈哈……你总是这么有趣,我有时真的怀疑你是不是这世上的人,这世间女子有哪个会像你这般灵古怪?”

嘴角不自觉地抽搐几下,虽然他的怀疑很正确,但我又怎能随便把身世告诉他?于是毫不客气地讽刺回去:“我也怀疑你是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前几日还那么BT的缠着我,现在就来上男人。哎,你先别气,我一点也没有歧视同恋的意思,只是你这人奇怪得很,长得像个小受,却又作小攻的事,要说是小攻吧,可偏偏长了一幅万年受的样儿,那你到底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呀?”

一番话说得两人俱是一头黑线。不错,两人。BT男和方顺舟!方顺舟虽然被药物所制动弹不得,却仍神质清醒,所以在明了我的话后立即羞得满脸通红将头转向一边。切!就说BT男的药不行了,要换了俺美人师父的药,他别说扭头了,连舌头都动不利索!

BT男皱起好看眉毛,抱着双肩不悦地问我:“你怎么知道是我?我以前可有易容的!还是你日夜牵挂我,一见到我的身形就……”越说越逼近,越说他的嘴越往我脸上凑!

呼气,吸气。狠狠一脚把他踹到地上,我上前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没办法,谁让你的德这么欠揍!换一万张脸也是欠揍!”

说实话,我没以为那一脚真能踹到他,也没以为他会毫不反抗地任我揪着他的衣领对他无礼。虽没见过他出手,但刚才跟踪他时却见过他的轻功。他每一起伏间步子身形都分外诡异,且足印之间距离匀称,仿佛丈量过一般!拥有这样轻功的人,要么是像我这样数年来专一而练,浑身上下除了轻功别的什么都不会的武功白痴。要么就是像混血酷哥那样武功极高的高手!而闯荡江湖之人多半是要经历血腥的,又会有几个人像我这样只学轻功?

越想越纳闷,我禁不住想要问出口时,他却突然反抓了我的手!“娘子,你好凶哦。为夫好怕!”边说着,边作出付被人欺凌的可怜相!一张大脸还一个劲儿向我凑来。

怕?怕你还来?

我踢!我打!我甩!我踹!吃的劲儿我都使出来了,可就没能挣出他的魔爪!就在我体力不支,外加几乎抓狂时,他却突然自动松开来,随着我推他的力量狠狠扑倒在地,原本被束得整齐的长发也散了几缕下来,盖在脸上,不再动弹。

“啊?喂!你怎么了?我没伤到你吧?”等了好长时间还没见他有所动静,我的良心有点不安起来。上前一步,本想触动他,又觉得有点后怕,随即拿眼睛四下乱瞟。

再次感谢我的超级夜视能力,我看到房门后有一扫把。踮起脚尖,小心地从某人,不,某尸上跨过,我到门边拿了扫把,然后躲得远远得,伸长胳膊用扫把的木柄去捅BT男。

一下。他不动。

两下。他还不动。

三下。他仍是不动。

把扫把放下了,我可怜惜惜地瞅向方顺舟,“小舟舟,你家哪里比较避静?适合弃尸啊?”

方顺舟没有答话,只顾着瞪着那双漂漂的大眼睛。

“有没有枯井什么的?或者埋在花坛下也行啊。听说吸人血开出的花会更漂亮,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大眼睛看向我,里面满是惊恐,一张俊脸也惨白得像纸!

不忍心再吓他了,我尽量用柔和的声音道:“你也看到啦,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缠着我不放的。我一时失手也算正当防卫嘛。”

方顺舟还是没答话,那双贼漂亮的大眼睛看够了我,又去瞪“死”BT男。

心下有点不舒服起来,我一个活人还不如个死人好看?“噢,我可怜的小舟舟,你一定没见过死人,被吓傻了。没关系,夕夕来安慰你。来来,我们来做些激烈点的运动,很快就可以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了!”说着,脚尖轻点,一提气就向床上飘去!

哇!什么东西在抓我?低头一看是BT男的一只手。我嗷得一声惨叫跌在地上,双手合十一个劲地念经。

“天灵灵,地灵灵,冤魂野鬼不显灵!天灵灵,地灵灵,这里只有我最灵……”

手放开了,可BT男的“尸身”却坐起来,四肢并用地爬到我跟前,“娘子……为夫死得好惨……”

我哇得哭开,手脚发软地努力向后蹭,“呜……我不是你娘子,我,我也不是故意要杀你……你走吧,我,呜……我以后会烧纸给你!给你,给你好多好多纸钱,好多好多金银元宝,还有好多好多纸人,都像方顺舟这样的大美男……”

“为夫……不要……”那“死人”断断续续得说,“……为夫只要……你……”

已是退到墙脚,再也无路可去了,有心想用轻功跃窗而出,却本没机会站起!

那个BT鬼突然扑过来把我死死抱住!“娘子……不要走,来陪为夫……”

“妈妈呀!”我嚎啕大哭,想拼命挣扎,手脚却软得一丝力也使不上!

“娘子乖,为夫会好好待你……”一张鬼脸在眼前缓缓放大……

啵!

“呜!呜……嗯,你给我吃了什么?”黑亮的眸子死死盯着我,几缕长发落在俊美的容颜上,带着点被残虐的美。

“你说呢?”轻挑他下腭,我再在他唇边轻啄一记,“你不是想做鬼吗?只可惜你不知道鬼是冷的,我让你做一次真正的鬼,好好体验一下。为这,我给了你那么一个缠绵浪漫的吻,你是不是该感激我?”

俊颜瞬间惨白,“你给我下毒?我只是逗你玩的,我没想……”

“你刚才左一句娘子,右一句娘子叫得多么亲热!现在怎么了?或是嫌贱妾伺侯得不好,不高兴了?”自也觉笑得邪恶,我扒在他耳边轻轻呼气,在他呼吸渐重时,又轻咬了上去。

“呃……娘纸……”他的呼吸越发重了,而且舌头也开始有些不好用了。

一手探入他前衣襟,在触到某个小突起时恶意地掐玩起来。他呻吟连连,双颊浮起娇媚红晕!

“爽吧?跟男人玩的时候,有没有这么爽?”在他耳边低喃着,我用另一只手缓缓解开他的腰带。“啊呀相公,你的身子还真是漂亮!嗯……对。就这个东西,挺壮的啊,还会留口水呢……”指尖轻轻抚上,在那粉红的地带圈弄。

“嗯,嗯……”漂亮的下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着,几丝银线在他的呻吟间从口中溢出。他半眯着眼睛,渴求地看着我。那染了情欲的双腮,泛着淡粉的身子,还有双腿间不住颤抖的昂扬……浑身上下哪一处都极尽诱惑!

“咳,咳!”忙清咳几声让自己清醒。虽然刚刚喂他吃春药时我也吃了点,但必竟是少量的,再加上我整日与这东西作伴,体内多少也有些抗菌,绝不会也如他一样醉了!

稳稳心智,我努力将他抱起,扔到方顺舟床上。也不管方顺舟什么反应,便将他也抱起放到地上,正好和BT男位置互换!“乖,先借用下你的床。”

BT男现已被春药折磨得呻吟不断,见我将他放到床上,眼里尽是掩不住的欣喜兴奋!

我见状好笑,捏了他欲望的中心随意把玩,却在他一次次即将高氵朝时狠狠掐住,让他欲发不能!

“嗯……”在第N次高氵朝失败后,他雾眼迷蒙地望向我,双唇颤抖着,显是想求我却又说不出话来!

心下快意至极,又俯在他耳边用极催情的声音跟他低语,“相公,贱妾服侍得可好?”

他的呻吟变成了惨哼,看着他雾水朦胧的眼和极不自然的唇形,我知道他在苦笑。

把玩他的力度重了些,我满意地看到他浑身紧绷,闭起双眼。“相公啊,你可知贱妾刚才被你吓得几乎骇出心肺,你要做补偿才行呢。”说罢,不待他反应过来,已从他发间抽了细竹簪子,直刺入他水四溢的聆口!

“啊——!”他惨叫一声,屁股条件反地绷紧,又不得缓缓已放松回去。“啊……嗯……”

定是痛极的,他的额上已冒出丝丝冷汗,他的眼神也比刚才清澈许多,直瞪着我!

我无视他危险的警告,仍又俯到他耳边低语:“相公,你求我好不好?你求我,我就放了你。”话说得温柔,我手中动作却一直未停!虽然报复他,可却没想真的废他。拜我还有点良心所赐,刚才刺他聆口时并未用多少力,只将簪子尖端没了一小部分进去,现下我正缓缓地将其余部分入。

竹簪很细,而且打磨得很光滑,进去并不十分困难。但BT男实在太过敏感,即使我这样轻柔地动作,他仍是呻吟惨呼不断!待簪杆完全没入后他浑身已如刚出水一般,湿淋淋的了。

他大口地喘吸,呻吟着,好容易清澈了的眸子又迷蒙起来,着簪子的下身越发硬挺!

哼,被虐待狂!即使被这样对待还想!见他把自己的折磨当成享受,心里不悦起来,瞥眼看到地上撒乱的衣物,我坏笑着拾起其中的腰带,“相公,贱妾再伺侯伺侯您。”

一见钟情

温柔地将绳带环上他的灼热,我用力缂紧,打了个死结。

他绝望地哼唧着,浑身痉挛,却连一指头都抬不起!

我抱起早已呆得木偶一般的方顺舟,故意当着BT男的面狠命吻他。“相公,适才贱妾伺侯好像有些太过周道,让您受累了。贱妾这就出去,让您好好休息。”一扬手,把方顺舟的锦被给他盖上。

临从窗口出去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冲他笑道:“贱妾的药药力不强,待得二、三个时辰就好了。相公您大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搞不好醒来时还能看到美丽的侍女或者俊俏的小厮呢。您可要有节制点,万不可纵欲过度把身子垮了。呵呵呵呵……”

得意大笑,我揽紧了方顺舟,跃窗而出!

没找偏僻的陋舍,也没去无人的巷子。我正大光明地狠砸某间客栈的门,叫嚣着再不开张就要放火!方顺舟柔顺地偎在我怀里,见我如此动作,几不可闻地低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纳闷。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就要被强奸了吗?还是吓傻了?

“呵……我笑你万般灵,却也甚是糊途。”

“哦?”

“这离方家只隔一街,你选在这里落脚,岂不很容易被你丈夫找到?”

“噢!”一拍脑门,我继续砸门。

他不解了,问我:“你即已知道了,为何还不快往别处?”

没理他,因为店门已经打开。

一把将还迷糊着的店小二推一边,我半扶半抱着方顺舟跨入店内。因为早已打烊,屋内很黑,只有店小二手里捧着的油灯勉强发出些光亮。

大指挑起,指指方顺舟,“领你家少爷找个好房间,要床大些的,两人睡不能委屈着。”这家店名就叫方家老店,而且离方顺舟家特近,我理所当然认为是他家资产之一!

小二皱起眉头,捧着油灯过来仔细辩认,待看清后手一个劲儿地哆嗦!“你,你……你怎么着我家少爷了?”

好心地伸手扶他一把,免得油灯滚落烧了东西,我好笑:“我一个弱女子能怎么着?你家少爷惧内,招妓不敢回家才到这儿来的。别罗嗦,快点开房!要坏了少爷雅兴小心你的饭碗!”

小二不抖了,只是看着我们还有些不信。

暗地里捅方顺舟一下,见他仍不为所动,便不着痕迹地吻上他圆润的耳垂,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你若是想在这里玩三个人的,我会非常乐意。”

他的身子抖了一下,万般无奈道:“福儿,麻烦你了。”

……再次泻身,我从方顺舟身上下来,躺到他身边搂紧他。“你好美,我好喜欢你。”

柔美的身躯微微发颤,他苦笑:“这样就算喜欢吗?”

我撑起身子看他的眼,“当然!所谓人之初,本善!不正是说人的两之欲是美事吗?人生落地是两所造,相守繁衍也是。所以我喜欢你,当然也要做两之事喽。”

他叹息摇头,“不知是哪个人这么教你的,若被我找到了定会好好的教训他。何止误人子弟,他是逼良为娼!”

笑得几乎肚痛,我一番身又骑上他。“你也别那么酸不啦叽的了,那些东西是我无师自通的,你找谁也没用。还有,我不是娼妓,妓女跟人做要收钱的,而且没有权利挑拣。我可是色娘,只跟自己喜欢的人做。喂,方大少,别作出这少表情!在我面前你少装纯,你敢说刚才你没爽过?还是在我弄BT男时没硬过?”方顺舟早被BT男下了药,再加上人人都有点残虐欲,所以我弄BT男那阵,他若没反应就怪了!

他不语了,咬紧下唇闭了眼。

我自己弄了几下觉得没意思,眼珠一转就又想了好玩的法子。

解下寒丝发带,将方顺舟的双手反缚在背后,然后绕过他的股沟,绑上他形状好看,又不失壮硕的分身。

方顺舟呻吟起来,气喘道:“我,我即已从了你,你又何苦折磨我?”

懒得理他,我自咬了的手指放到他嘴上,“吸吧。BT男的药也挺厉害的,不过对我这个成天在春药里打滚的人还没用,你要想能自由活动,就把这血当药吸一点。”

他愣了下,努力将头撇开,“人之血,同类怎可食之?”

不屑地“切”了一声,“少来这套,富贾官商哪个不吸穷人血汗?虽没这么直接,却不知吸死了多少人!”

他怒道:“一派胡言!我方家前朝为官是好官,今朝为商也时时开仓济粮……”

眼看他要发飙成唐僧状,我赶紧哄他:“好好好,你家是好人,你是仁善的方大少爷。我是邪恶的周扒皮,好色又贪婪。乖乖大美人,让我亲一个先!”说罢俯下身子,来了个法式的热辣辣长吻。

身下的人儿扭动起来,我兴奋地上下齐手,努力挑逗他的敏感!

“唔……唔……放,放开……别,不要了……够了,够了!”很大力地从我的钳制中挣出,他喘息着靠在床缘,那粉嫩的唇已变得血般鲜红,几乎滴淌下来!“你,你这个女疯子,竟然咬自己!”

舔舔受伤的唇,我笑得满不在乎。“没错,我是个女疯子,一看到你就疯了!”强行拉他回来,我吻上他细致的锁骨,一只手把玩他被紧缚的分身!

他被刺激得大叫着,挣扎着要我解开他的束缚。

我也不为难他,逼他答应我不准落跑,然后便放开了。他是正人君子的,不是吗?那就断然不会赖了。

那夜,我们玩得极其畅快!方顺舟是典型的闷骚男,平时看来一本正经的,真做的时候比谁都疯!而他的体力好得惊人,虽没多少交欢的经验,却也敢在我的引领下玩些花样。就这样一直到天亮,我们还纠缠在一起。

“呼!不行了,不行了!方顺舟你是一级猛男,我甘败下风。”仰倒在床上,我喘息着求饶。

“这怎么可以?你可是大名鼎鼎色娘,怎能这么容易就败下阵来?”他美美地笑着,又把我拉起。

支着他光滑的肩膀,我努力把胳膊抻到最长,“别亲我!别亲我!你再亲我,我就真的沦陷了。乖乖舟舟,你放了我吧,你家里不是还有一妻一妾吗?你去找她们,让他们轮番伺侯你!”早就说了古人观念早熟,瞧,这厮才二十四岁,都俩老婆三个孩儿了!

他面色一暗,有些不悦道:“你何必一定把我往外推?咱们歇会儿便是。”

我晕!

叫人送了美饭菜进来,他就坐在床上拥着我吃。我懒得动手拿筷子,他便一口一口地喂我,直到我吃饱。

“还想吃什么?”他问。粉嫩的唇角带着宠腻的笑。

我看得呆了呆,不自觉地伸手去。他虽有些奇怪却不阻止我。

“你不恨我吗?”我问,“我是强行把你掳来的。”

他仍笑着,抓了我的手在唇边轻吻,“跟我回去吧。自此忘了从前那些,我会好好待你。”

睁大了眼,“你说什么?”

他又道:“虽然我已有妻妾,但她们都是很好相处之人,你去了也不会亏待你。你子灵古怪,若流浪在外总会被人欺侮,不如跟了我,从此有个依靠。”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我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这家伙!他说他要我?

狠狠吻上他的唇,天不管地不管地再次缠绵起来。高氵朝时,我疯狂地喊:“方顺舟!***你个混蛋!我爱你!”

整整三天我们没出过房门。饿了就叫福儿送吃的过来,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做。第三天傍晚,他跟我说他得回去了,他父亲——方非在外经商,明天该回了。

说不出的失望堵在口,我死死抱着他,赖在他怀里不肯挪窝。

他温柔地抚着我的发,说:“跟我回去吧,我要跟爹说了这事,拜托他老人家去你师父那提亲。你放心,我会按照娶正妻的规矩迎你进门。”

头埋得更深,我说不出一句话!怎么说?说什么?说我不会给人当小老婆?还是我不能忍受他另外的妻子?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方顺舟所能做到的已是最大的让步!可我呢?我知道我是喜欢他的,可我能住下来吗?我与他隔着两个世界!

“夕夕。”他轻声唤我,那么温柔!

我抬眼看他,扁了嘴,忍得眼睛酸痛。

他见状拥紧了我,俊眉紧蹙,“做我的妾侍那么委屈你吗?”

寻思着摇头,努力把酸涩吞回肚里,我极力扯出个笑:“给我点时间,我没心理准备。让我想想,想好了去找你。”

他舒展了眉,温柔地笑开,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我等你。”

看着他离去,我的嘴角抽了几下,想笑着告别却没成功。想他临走前我扑到他怀里,要他再吻我的额头却被拒绝,他温柔地抚着我的发,说:“等你来了,我天天吻你。”

空气一点点地变凉,怀念的感觉却越发强烈。坐在床上擦着自己因为刚洗过澡而湿淋淋的头发,却突然觉得心里空的发慌!真的爱上他了吗?在这短短几天里?或只是昙花一现的激情?他说要做我的依靠!而我真能靠他一辈子?我放得下对美人师父的承诺?真的能为了他永不回去?

头发打了结,怎么梳也梳不开,我索不管他们,扔到背后,用寒丝带马马虎虎地束起。

再坐一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下,福儿过来敲门,问要不要掌灯。我闷了半天,说要。

福儿很黑,有点瘦,但干活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把乱七八糟的房间收拾干净。我斜倚在床边看他干活,目光随意地瞟着,不经意看到桌上新燃的蜡烛。

“换个红的,我又没死。”一看到白色蜡烛就让我想起电视剧里的灵堂!继而又很不自觉地联想到饿鬼在啃供烛!

福儿有些吃惊,却回道:“姑娘莫怪,方家虽是大家,红烛却也不多,这白蜡已非平常人能用了,小的也是听少爷吩咐才给姑娘点上。姑娘想要红烛,怕就只有等与少爷洞房花烛时才可了。”这番话说得客气,但言语里的轻视鄙贱却是聋子也听得出来。

本想发飙给他两句教训,但刚张了嘴心思却又一转念:也是,我一未婚姑娘,大半夜拽着他家少爷到这里胡混,还一混好几天的那种,别说在这,就算在二十一世纪怕也会被上点年纪的街道大妈念死。他只在话音里带了几丝不敬已是看在他家少爷的面上客气到了极点,换个别人说不定早把我张灯结彩浸竹笼了!

呵呵,如此看来我还占了方顺舟的光。想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

福儿见我不怒反笑,甚是诧异,不过眼里鄙夷丝毫未减。他收拾好了一切,却不出去,来到我面前,从怀里拿出个东西,犹豫着双手递上道:“少爷说了,如果姑娘去找他,无论任何时候可凭这个入方府。”

我接过细看,是块长方型的青玉。上面用俊秀的字体雕着个“方”字,在灯光下泛着好看的油脂光。“方顺舟随身带的?”把玩着玉上装饰的绒穗,我问。

福儿很是不满我无所谓的样子,不客气地回道:“是的。这上面的绒穗听说还是大少亲手做的。”那幅鄙夷加痛惜的样子,显是心疼他家少爷太败家了,竟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就给了我!当然,也有提醒我坐不上大夫人的位子的意思。

我倒乐得看他失态,本来方顺舟有老婆我早知道的,现在吃醋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在心里有点替他老婆难过,不知道我拿了这东西去找方顺舟时,她看到会有什么反应?

说到这……我又开始想他了。想他抚我的头发,想他吻我的额顶。

啊呀!啊呀!方顺舟,你给我下蛊了吗?送来这玉莫不是要时时提醒我,要我记得想你?要我想着想着就会耐不住思念之苦地去找你?

好吧!好吧!我输了!我承认我好想好想你,即使你才离开没两个小时!

蓦地从床上跳起,我扯着嗓子大喊:“方顺舟!把我的红蜡烛准备好!我来啦!”

弹指神通

在福儿十分有新意的“目瞪口呆”的注目礼下,我大步走向房门,豪气万千地把门拉开……

“哇——!鬼呀!”

所谓鬼,就是你以为已经消失不见的人,又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而且这个人必是你得罪过的,不想再见的!

以光速冲到窗口,我推了窗子就想跳。可刚一起脚就被拦腰抱住!而且抱我的这条胳膊还死大力,无论我怎么推打折腾都挣扎不开!最后,我死没面子地委屈求全了。

“那个……BT大哥,嘿……今天天儿不错。”

“嗯,是不错。月黑风高,适合杀人。”

“啊?您不是认真的吧?您一定在开玩笑,您最喜欢开玩笑了,我知道!现在一定也是……”

“我认真的。”

“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小娃,中有八个弟妹……”

“你还有八辈子的色胆!”

……无言了,这家伙就是来寻仇的,我说什么都没用。扁着嘴,抽抽鼻子,我努力作出一幅可怜的小猫状。对于寻仇的人,你要么打过他,要么逃跑,要么装死。现在我这三样都做不到,就只得装可怜,希望他看在我无害又可爱的样子上放我一马。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我跟我干耗。要不是福儿看不过眼了,过来解劝两句,我恐怕就得看死在那里!

“这位公子,请你放开这位姑娘。这位姑娘是我家公子未过门的三夫人,请您放尊重些。”

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闪眼间就把福儿撂倒在一边。

“三夫人?哼,她连我的正妻都不肯做,又怎会做那绣花公子的小妾?”

绣花公子?我听了皱眉,“别这么说方顺舟!他只是不会武功而已,并不真的草包枕头。他肚子里装的文词,怕你这辈子都没见过。”

环在腰上的手臂猛得收紧,几乎要把我缂成两截!

“你真喜欢上那个迂腐书生?他是读过书!可除了读书他什么都不会!方家迟早要败在他手上!”

这回不用我了,福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叫道:“不许你骂我家少爷!我家少爷是大好人!一定会为方家光宗耀祖……”

一记指响让他轻易收声,而且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木偶!

“弹弹弹弹弹……指神通——!”金庸笔下的绝等武功今儿真见着了!我的心情立刻澎湃得仿佛波涛汹涌!两只眼睛都潮起来!“大哥!麻烦签个字吧!你师父是不是桃花岛主?你有没有个绝等漂亮,绝等聪明伶俐的师妹?我还想看看那个漂漂的梅姐姐,帮我引见好不?听说她老公是个超级自虐狂,自己在后背上刺武功秘籍的说。那么多针孔都不过瘾啊……”

到底胡诌八扯了些什么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我说到口干舌燥时他递过来杯水,而这时已经不是他抱我,而是我抱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了!

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水全吞到肚子里,我从他身上下来,擦擦嘴,把杯子还他,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大哥,你等着,我去找九真经给你!咱俩有缘,从此后你就天下无敌!”说罢,脚底发力,一提气窜出窗子!哼!跟我斗?我这张嘴为了当初想唱RAP可是专门练过的!没把你说到爹妈不识算你运气!怎样?晕了吧?哼,我这就溜之大吉,凭着美人师父教的绝顶轻功,任你找到天涯海角……

“想去方家?”突然由背后传来的笑声吓得我啪唧一下就掉下来,很不幸的跌了个嘴啃地,嗷嗷惨!他也落到地上,双臂环肩,一脸笑地看我笑话。“你以为那个手无缚**之力的方少爷保得了你?”

双手撑地好容易爬起,我擦着嘴上磕出的血,愤怒指数直线上升!“***你个BT!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妈的还差点毁我容!虽然我长得不是倾国倾城,可也算美得冒泡!要失了天生丽质的容颜,再带着一脸的伤去强×男人会把他们吓死的你知不知道?我可不喜欢奸尸!也丝毫不想尝试!你BT就要逼着人家跟你一起啊?告诉你!我就是要去找方顺舟!他是不会武功,可也不BT!还不会毁我的容!”

眼前迅速放大的一张俊脸逼得我连连后退,但没退几步就撞上什么树杆之类的东西,还没等躲过就被强吻了!

我狠狠咬他,他却不躲,只死死搂着我,直到血腥味漫了我满嘴,呛得我差点窒息!

看我狼狈地踹息的样子,他满意地笑,丝毫不在意自己嘴唇还渗着血!

“你,你这BT!”不敢再骂什么了,见他又要强吻过来,我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他笑得更开心,两手一左一右撑在树干上,把我环在中间,说:“没错,我是BT,我现在理解了,这个词是变态的意思。没关系,我生来就变态,我现在就去干了方顺舟。”

一把拉住他,我说:“你敢!”

他冷笑:“我朱君止什么不敢?”

原来BT男叫朱君止。

点点头,我说:“猪——大哥,你的狂放很对我胃口,但做事要有限度。你我打打闹闹怎么都行,但方顺舟是我认定的人,你若硬要动他,就别怪我翻脸。”

他冷笑着哼出声来,“你要跟我动手吗?你以为我比月秀差多少?”

“月秀?”我不解。

“你不知道吗?你自水中救我那日时与你在一起的覆面男子,他还有个师妹。”

“哦……”我连连点头。“原来他叫月秀。切,那么酷一爷们儿竟取了个女人名字,不知道他爹怎么想的!”

对我的评论他不置可否,只道:“你觉得月秀武功怎么样?”

“厉害。”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在我看来还不值一提。”

斜眼瞟他,就是那种看货物一般,从上打量到下,再从下打量到上,越看越不是东西的那种眼神!

“你不信?”他挑眉,“我把他抓来干给你看好不好?”说着又要走。

再紧紧拉住他,我说:“我信信信信信!越是BT的人,越有诡异手段。武功好坏又不是出来混的标准,我也不会什么武功,不照样上了他……”说到这惊觉失言,连忙捂了嘴!

朱君止却笑了,“我当时就猜他怎么抓着你不放,后来知道你是色娘心里就明了一半。你的胆子也真大,连月影族的人都敢动。”

我说:“是呀是呀,我都不知道月影族是什么东西呢?朱大哥你告诉我啊。”边说着,边挽了他的胳膊,朝方家的反方向走去。可没走两步他就站住,笑容变冷对我道:

“你真是个滑头的丫头。先是隐身在离方家最近的店铺里,让我失策地好找了几天,现又找话诓我,不让我去找方顺舟。萧夕夕,为了这个男人,你可真费尽心思啊。只是你越护他,我就越想上他,这样好了,我带你一起去,让你看着他在我身下欲仙欲死的样子。上次你想看不是没看成吗?今次成全你。”

我揪起眉毛狠狠甩开他,这***混蛋软硬都不吃!我说:“朱君止,我当你是朋友才跟你来这些的,别让我恨你!虽然现在我打不过你,但你莫忘了,人有脑子,为将者靠勇,为帅者靠谋,总有一天我会千百倍报复回来!”

他的笑容不自然起来,但仍道:“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你以为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

我说:“你当然不会!你要杀早在刚才,刚刚才,刚刚刚才就动手了!你那时不杀我,现在依然不会杀我!你以为我多少是个女流之辈,有点小聪明也成不了大事。可你要知道,女人要报复一个人,实在比男人要容易得多!你不会不懂历史吧?史上江山,有多少是毁在女人手里的?”

他不笑了,定定看着我。我也狠狠瞪着他。看吧,谁先眨眼谁就输!

最后,他认输了。他闭了眼睛靠在树干上,就在我身边,轻道:“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江湖。方顺舟是只小船,装不下你。”

我说:“不!我就要找方顺舟!我喜欢他,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他默然半响,道:“那先陪我看个热闹吧。明天在三十里外的华剑山庄有武林大会,届时会有很多高手赴会,很多年轻俊秀的世家公子,还有月秀。另外听说世间第一美男子玄辰星也会出席……”

“第一美男子?”我扬了眉,示意对这个比较感兴趣,“有多美?我一直认为第一美男是我美人师父的说!”

他苦笑,“虽不知你师父什么样子,但我打赌比方顺舟美。”

“那有你美吗?”还不放心地我再问。一般人都自恋,就像我美人师父那样。这种特级BT恐怕还要厉害些,搞不好他一直以为自己美成宇宙第一!

笑里苦涩立即淡去,“你觉得我美?”

“没有!说错而已。”果然,一夸他美就高兴得什么似的!

他意外地没有追纠,只道:“比我,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美。那种美丽似仙子一般,不染半点凡尘……”

一头雾水,加N道黑线,怎么越说越像美人师父?

“我跟你去!”

武林大会一

武林大会就是一大堆丑不拉叽的肌男大会!

这是我坐在参天大树上对这个大会的第一评价。这棵大树异常高大,树叶茂盛。我们又坐在几乎最顶端,所以无论怎么嬉闹都不会被下面的人发觉,而又据声音往上传的原理,下面的人说话声只要不是太小,我们都可以听见。

拽住身旁某人前衣襟,恶狠狠拉到近前,“说!美男在哪?”

朱君止毫不反抗我的暴对待,嬉皮笑脸道:“娘子莫急,你我来得太早了,这些多是主人家撑场面的,需等一会儿正主才能到呢。”我们确实来得太早了。昨晚朱君止也不知从哪弄了两匹特快的马,嗖——的一下就把我们带到这。不过这也是朱君止特意安排的,他说我们都没请贴,要不趁人家还未布置好时偷溜进来,待得天亮高手到齐再入就不容易了。

狠狠给他个白眼,“玄辰星要没你说得那么玄乎,我就把你……”

“先奸后奸!”他赶忙接道。

狠敲他一记,“是先奸后杀!杀完奸尸!奸完碎尸!”

他点头如捣蒜,“是!是!随娘子发落!”

于是我们就坐在树上等啊等,等啊等,等到花都谢了……花?我眨巴眨巴眼,伸手去朱君止的脖子。那靠近右边肩膀的地方印着一朵暗粉色的小花!

他看到我的动作,怔了下,没有动,可眼睛却若有所思地看向别处。第一次,我觉得他有时也挺正常的。

“这是什么?”我小心地触着那花,“不像画的,也不像纹的。胎记吗?可胎记哪有长成花形的?”

“……嗯。”

没有了?啊?只一个“嗯”?!!

靠得更近,我几乎把鼻子贴上去!“你不会俗到像武侠小说那样中了什么毒,或者练了什么邪门武功弄得吧?”

他身子轻轻一颤,又扯出那种BT牌笑容,“哪有那种事?以我的武功,谁能伤到我?”

“嗯!说得也是。你虽然BT,人却也不坏。该不会有人弄那种奇怪的毒害你。”手指杵着下巴,我边寻思着道。

他没言语,只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发毛。

缩缩脖子,不自在地往旁边移移,正好自树叶的遮挡间看到一黑衣男子带着一粉衣女子进了会场。而这时场内早已准备好了许多桌椅和致小点,并且来了不少人了。

“月秀?”有点怪异地叫出这名字,我想起那家伙种酷得连话都懒得多说的样子,当下觉得异常别扭。

“他好看吗?有没有我美?”标准的痞子笑,这家伙变脸的速度比超人打的速度都快!(注笑话:超人有一天欲火难耐,正自天空飞着忽见某摩天大楼顶上有一女子全身赤裸在做日光浴,并有发春状显示,超人当即欣喜若狂,以光速打一泡后跑之。此女又过好一会儿才睁开眼,问:刚才是什么东西?爬在其身上的隐型人道:不知道,不过我的屁股好痛!)

瞪他一眼,“一大老爷们儿还跟人比美,羞不羞你?”

他一点也不在乎,“当然不羞。我不知道他长得怎样,如何下手?”

“你想上他?”

“当然。你都上得,我为什么上不得?”一幅挑衅的眼神抛向我,就好像要跟我争似的。

懒得管他,我赶苍蝇般挥挥手,“随你,不过他内力挺深的,抗药力也强。你小心别强奸不成反被。”

“哦?你关心我?”

“少来!我一时兴起多说两句。”

“娘子,不要对为夫这么冷淡嘛。”

“踹你下去哦!我可没进你家门!”

聊着聊着,我忽然想起个问题,“喂!朱君止,你怎么从月秀那走了的?他没看出你会武功?你想上他,怎么不一直呆在他身边?”

他讪讪笑着,“我倒想呆着呢,但他那师妹……算了,不说也罢。这世上很多人都会武功,我会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那时我有易容,再装得虚弱点,他们也不防备。到了福州城,我正巧看到方大少爷在铺子里查点东西,所以就借口落水体寒,要看郎中留下来了,等他们一走,我就直奔方家,就看到娘子你啦。说起来我们夫妻还真是有缘啊!”

脑袋上一片黑线,有缘?是眼光一致吧?“警告你,我可不跟你有缘!看完热闹咱就分道扬镳!以后谁也不认识谁!”笑话,再这么有缘下去,每次我看好的人岂不都要跟他抢?

他的眸子暗淡下来,却没有说什么。而我看了他的样子,也有些莫名心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知尴尬了多久,一声洪亮的清咳终于把我们救了。我感激得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只十分肥胖、壮硕的大和尚站在场中搭起的高台上。台子上铺着红毡,跟大和尚的明黄僧衣形成显亮对比,再加上他的光头,“哇靠!整一移动聚光灯!”

那个……聚和尚站在台子上,双手合十高念佛号:“阿弥陀佛!贫僧了尘有礼了。”

“切!”不屑冷哼,“了尘,了尘,就该忘了尘俗的事,还来武林大会凑什么热闹?”

朱君止在一旁连忙附合,“娘子所言及是,为夫也看这和尚不顺眼!”

于是我俩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评论起那和尚。直到我们已把他从灯泡脑袋到脚毛有没有刮都评论了个遍,几乎要挑他脚底的影子的角度正确与否时,了尘和尚才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这个时代开会也要做动员报告!

不过还好,总算听清他的主旨是什么:罗刹教是江湖第一魔教,其教主武功极高,要会集众武林人士集讨之!

“嘶,罗刹教!怎么魔教都取这么没创意的名字?喂,朱君止,你翻白眼干嘛?你敢不敢跟我打赌,这罗刹教的教主是个文盲,连自己的衣服都无知到天天穿黑的!”

朱君止不翻白眼了,却用一种极委屈的眼光看我:“娘子,不知者不要乱说,人家才不像你说的那样。”

“咦?你怎知那教主不是那样的?还是……”想到这里,我坏坏笑起来,“哦~~~~我知道了!那教主一定是你的拼头,你喜欢他,所以帮他说话对不对?”

没等朱君止回话,那台下已有人道:“了尘大师此言何来?众所周知罗刹教已于三年前散教,其教主——朱君止也已在江湖上消失许久,大师身为武林泰斗,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武林大会二

“呃……咳!咳!咳!咳!”好一顿猛咳,要不是身旁有人用内力帮我顺气,我怕就得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在这!好容易缓过气来,再看那罪魁祸首,竟笑得一脸无辜!

“娘子莫急,为夫从前确是个很没创意的教主,不过现在已经长进很多了。下次为夫再弄个什么教的,就请娘子来帮忙取名如何?”

“取你个头啊!”一把把他的手从背后抓开,这笨蛋!没见我已经没事了吗?白耗内力不用花钱啊?

“阿弥陀佛!”了尘又念佛号,“施主有所不知,朱君止虽已消失三年,但最近却又有重出江湖的迹象。此事,还请华剑山庄庄主与诸位细说。华庄主,请。”双的合十。礼毕。换人。

被叫到的人身着灰衫黄袍,一派的儒生相,剑眉细目,嘴唇上面还有些小黑胡。身材适中,只是被束得过分整齐的发上已隐约有了白丝,看来年纪不轻了。

“诸位,华某有礼。”抱拳行礼,真他妈规矩!“适才了尘大师所言朱君止重出江湖确是不假,只因大师身为出家人,有些话不便说出,其个中原由便由华某代言。”说罢,又行一礼。

“江湖人的规矩还真多,总行礼不觉得累啊?”随意报怨着,却不自觉想起与月秀分别的那个晚上,他也是对我抱拳行礼,请我放他的师妹。“***!真他妈恶心!”

朱君止是好奇宝宝,一听我说新词儿连忙问道:“什么是***?”

看也不看他,“狗屎。”

那华庄主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总之主要内容也就那么点东西:当年的武林盟主言秋玉为了铲奸除恶,委身给了朱君止,但朱君止武功高强,一直没杀得了他。不过好在后来朱君止被言秋玉制服,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也谴散了魔教。但不知为何在近几个月里两人却突然闹翻!目前两人都下落无踪,但据言秋玉最后一次遣心腹送来的书信看,朱君止已有重出江湖的打算,而言秋玉则写明会尽最大努力阻止朱君止。至于如何阻止,无人知道,只是最近再没任何言秋玉的书信,怀疑已遭不测。

看一眼朱君止,他仍是那副BT牌笑容,只是眼神深沉得很。白到透明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颈边,在那朵粉色的小花上索着。

之后便是很俗套的比武,谁赢了谁就是武林盟主,负责讨伐魔头,统领整个武林!

打架,在电视里经常看到。说实话,这些所谓的武林人士一点也没甄子丹、吴京他们打得好看,都只会使蛮力,死磕!“天啊!这些家伙难道就没脑子吗?功夫那么差还去丢脸!空手打不过怎么不用兵器?拜托大哥,地上有砖头的说!折叠椅!折叠椅!十八般兵器之首!就在你旁边!拿啊!靠!比我还笨!”

瞧我这边捶顿足,猴急一般,朱君止几乎笑破肚子,“哈哈娘子,说得真正好!比武哪还用这么规矩?打得过就行了!哈哈哈……”

打啊打,叫啊叫,笑啊笑,终于到正菜了。一个白衣少年拿着剑飞到台上,将剑轻抛,再反手接住,抱拳道:“在下华剑山庄华峰,给各位行礼了!”

噗——!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幸好有朱君止及时拉住!“华丰!哈哈哈!华丰方便面!怎会有人取这名字?哈哈哈,朱君止你不知道,华丰在我老家是面条的名字!哎呀,哈哈笑死我了!”

朱君止也笑着,但没我这么夸张,“是吗?那真有意思,不过娘子,你的老家在哪呀?”

“我家在二十一世纪,比这晚了……”连忙收声,我小心地瞪着朱君止,“管那么多干嘛?住哪也不请你去做客!”这小子,想套我话!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

他有些失望,但也没再问什么。

华峰的剑法果然很好,横扫了四、五个对手显得得意扬扬。看他爹那一脸沾沾自喜的样子,我不自觉得低低笑起来。

“娘子在笑什么?”朱君止问我,“难道是看那少年英俊不俗,想要染指?”

“哈哈,”我笑大声些,“不是想要染指,是已经染指了。那小子三个月前在晋南狩猎被我瞄上的,当晚就上了。你看他现在意气风发的,当时可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朱君止连连咂嘴摇头,“哎呀,娘子,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居然看上这种软骨头。不如哪天为夫找几个好的给你开开眼。”

“免你好心!你找来的多半都被你上过了,搞不好还有点AIDS什么的,我可不要。”

他好奇心再度泛滥,“什么是‘爱丝’?还有你曾经说过的SM都是什么?”

翻翻白眼,我装混道:“嗯,今天天儿确实不错。”

比武继续着,终有一人上来挑了华峰。此人身材高大,肩宽臂,满脸的络腮胡,一看就知道练硬功出身!我正想细瞅他有没有毛时,却闻朱君止在一旁轻道:“是他。”

“什么他?你认识?”我问。

“嗯。”他BT笑容不变,“此人叫桐魁,绰号碎碑手。是顾家铁砂掌的传人。早年家境贫困入了罗刹教,我见他面貌忠厚就留他做个分堂主。此人有两下手上功夫,可碎碑裂石,在江湖上也算个小人物。”

“哦。”点点头,我觉得他像在说评书。

桐魁三拳两掌把华峰干趴下后,站在台子上哈哈大笑,“哈哈,老子以为江湖盛传的华家剑法什么德,原来也不过如此!华绝凌,凭你也想做武林盟主?别说对付不了我家教主了,就是桐某也可一拳把你砸成酱!”

几句话说得豪气万千,气坏了一群武林人士!直有人叫嚷着要上台来宰了他!桐魁却不以为然,又大笑道:“汝等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有种就都上来!爷爷我见一个砸一个,见两个砸一双!”

眼见台下乱成一锅粥,几乎真要动手时,那位华绝凌——华庄主才上台道:“诸位莫乱,请听华某几言。”声音不大,却响彻全场。可见是用了内力的,且内力不弱!场内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桐魁似也怔了怔,开始的狂放变成了警惕。

华绝凌对桐魁拱手道:”桐壮士身为魔教教众,竟敢独闯此会,真是英雄胆识,华某佩服!”一边称赞一边作辑,那温文有礼的样子哪像个刚被人骂过的?

桐魁愣好一会儿,才道:“桐某不稀罕你这些,快跟桐某比划比划,桐某输了把脑袋送你,若赢了,这武林盟主便由我们教主来当!”

一句话说得全场哗然,众人纷纷紧张地看着周围,仿佛朱君止就在他们身边!

我也有点奇怪,诧异地看向身边那家伙:“你怎么收这种没脑子的人做手下?除了愚忠,半点好处也没有!”

“哦?你不认为是我派他这么做的吗?”

“当然不是!依你的BT格,要整人也该神不知鬼不觉的,像这种容易暴露自己,又没好处的事断然不会干。不然你就该易容到下面呆着,而不会拉我坐在这里偷窥了……喂!你干嘛这么盯着我?我有眼屎啊?”忙不迭向后缩去,用力之猛差点让我仰到树下!

再次好心拽住我,朱君止又将我好容易拉出的那点距离填上,再盯了我好一会儿,他笑道:“我真想去你老家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风土能生出你这样的子来。”

用尽十二分力气才推开他,我说:“甭想了,我家比从这到月球的距离还远,你这辈子都去不了!”

对于桐魁的挑衅,华绝凌不置可否。只道:“众所周知罗刹教已于三年前散教,那么桐壮士也不该是罗刹教的人了,今次武林大会力选武功高强者统领武林,若桐壮士真有本事,当然可以做武林盟主。只是朱君止这魔头,脾气暴戾,行事乖张,杀人如麻。乃世间少有的祸害!故桐壮士若成了盟主,万不可念旧情徇私,必要首当其冲杀了朱君止,为武林除害!”一番话说得词意诚恳,不少人都为其点头称赞,可见已博了不少好感!

桐魁却不吃这套,“呸!华绝凌小儿!我家教主对我恩重如山,我才不会受你调拨离间!来来!吃了桐某这掌!”说罢,不待话音落下,一掌拍去!这桐魁身高体壮,那手掌便熊掌一般!一掌拍出竟隐约可以听到空气爆裂的声音!

嗯!朱君止的眼光还行,又忠心,武功还厉害,凑合上个人才!心里这样赞着,我嘴上可没说出来,谁让自己刚还说这属下不好呢?

桐魁是员猛将,进攻起来掌掌带风,狠厉异常!看他那身纠结的肌,我莫名幻想起朱君止和他上床的情景。朱君止攻他……会不会被掀翻?他攻朱君止……激情时要拍下屁股,会不会把朱君止打死?

“娘子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一只白到透明的大手在我眼前晃悠着,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笑出声来。

斜眼瞄他半晌,虽然觉得不应该,但我实在忍不住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你跟那家伙是怎么做的?”

朱君止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武林大会三

“不……唔!唔!”

手脚全被制住,朱君止的力道大得吓人!他毫不温柔地堵住我的嘴,舌头伸进来疯狂地纠缠!

狠狠咬他,可他却毫不在乎!血腥味漫了出来,与昨晚一样,呛得我几乎窒息!无奈只好温柔下来,努力运用技巧跟他缠绵,希望可以借此提醒他我们都是同类人,别找错了猎物!

他果然停下了,用说不清什么意思的眼神看着我,说:“以后别这样对我,如此假情的吻,我受不起。”

莫名其妙就被说红了脸,再想回口时,他已放开我,并且恢复以往的BT牌笑容。

台上的比武已进入到白热化阶段,桐魁浑身大汗,掌风虽没有减弱,速度却已慢下来。再看华绝凌,灰衫黄袍纤尘不染,纵跃轻盈且唇角还带着抹笑。胜负显然已分出来了。

“桐壮士,华某见你是个人才才良言相劝,你莫要执迷不悟,自毁前程。”华绝凌借着躲闪的空隙道。台下也立刻有人跟着起哄道:

“魔教妖人,快快受死!”

“华大侠大人大量才直到现在没有杀你!你快滚下台吧!”

“妖人!你快叫你家教主来吧!让华庄主一手一个解决你们!”

桐魁气得哇哇大叫,却已无力再做什么。华绝凌就像逗孩子一样逗着他玩,玩够了,就一脚把他踹下台去,双手抱拳,说句:“得罪。”

仁善大度,又使他博得了一项美誉。只可怜桐魁被踹下台后又遭了一顿拳脚,被人架着扔了出去。

有心想问朱君止怎不跟出去看看?但又看到他唇角的血丝,顿觉尴尬,只好忍了不语。反正是他的人,死活关我屁事!

华绝凌的武功众人都看到了,跟那么勇悍的桐魁过招还像玩儿似的,足以说明他身经百战。不但武功,连心理素质都非同一般。原本还有想上台比试比试的,现也都没了心情,个个安坐在位子上,恭维着华大侠武功高强,该当武林盟主。

华绝凌也是非常客气,对于这些恭维之词虽有些推让,却也没多说什么。正在这时,一全身黑衣的男子突然飞到台上,速度之快只看得清残影!男子头戴斗笠,斗笠上覆着厚厚的黑色面纱,冷冷道:“月影族月秀,尊家师吩咐,来此比武。”

眼睛亮起来。我本还纳闷这家伙来了怎不上去露一手,原来他是演想压轴戏呀!呵,那有看头了!虽知道他武功厉害,却从没见他真正耍过,今天可算能开眼了。

众人皆是一愣,华绝凌最先反应过来,拱手笑道:“壮士的轻功好俊,在下早年闯荡江湖时也曾听说过月影族,居说贵帮派百年前有人练成绝世神功,称霸武林。只惜近代人才凋落,只好改练轻功。不过适才见壮士的轻功着实不弱,移动身形之快可比影子,华某佩服。”

华绝凌费了半天唇舌,月秀一字儿没答,只拱拱手就算回礼了。如此举动,可算无礼,台下立刻有人不满起来。不过月秀不管他们,冷道:“请教。”一抖手,自袖口中窜出一条银白长鞭!鞭长足有两米,而且在太阳下泛着寒光,显是铁打造!

“哇靠!月秀使鞭的呀!早知道跟他学两招好了!”一看到鞭子我就兴奋,两眼全是星星地幻想等等SM场景!

身旁有不明物体靠近,不用看,肯定是朱君止!他变脸速度超快!前一秒还那么尴尬,现在就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娘子,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鞭子呀?为夫去把那鞭子弄来送你好吗?”

“不要不要!”我连连摇头,我也不喜欢记仇,他都主动跟我合好了,我当然也要顺台阶下啦,“那鞭子一看就知道是实铁的!会打死人的!”

朱君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为夫知道了,娘子要的鞭子是只能伤人,却不能死人的。不过娘子,你要用这鞭子打谁呀?”诡异的笑配上邪的眼神儿,那小样儿,封个BT之王当之无愧!

他笑我也笑,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打你怎么样?你的身材也不错,用来试鞭刚刚好。”

意外他的双腮竟浮起一抹红,两眼贼亮,“好啊,娘子你要遵守诺言。”

寒!这家伙被虐待狂一个!收了手指,我放弃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打算。只随便说说他就这样,再聊会儿他还不得当场勃起啊?

台上月秀已和华绝凌战在一处,月秀鞭疾影快,银光所过之处尽是空气被嘶裂的颤栗声!偶尔鞭子落到台子上,立即打穿开去!且切口整齐,仿佛事先画好了用刀子锯开一般!我看得心下骇然,这鞭子若落在人身上,不立马活撕了才怪!

“月秀的武功果然不错。只可惜他初出江湖还没多少与人过招的经验,否则早已赢了。”悠悠地说着,朱君止靠在我身边,口里绵绵呼出的热气有一搭没一搭地喷在我的脖子上!

打个寒颤,我有心想再躲,却发现不知何时一只毛爪已搭在腰上,我左右挣不开,便在他臂上软处狠拧一把,可身旁那人却并不吃痛惨叫,反而呻吟得销魂!

华家剑法果然不是盖的,一柄雪亮长剑在华绝凌手中宛若活了一般,东游西走,上天入地,将自己封了个密不透风的同时又能攻击敌人!只可惜他跟月秀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一开始还好说,时间长了就被月秀看出破绽!移动身形躲开剑芒的同时,一记长鞭甩出,华绝凌的剑眨眼没了踪影!

全场哗然。连华绝凌自己都愣愣地看着手中,似不相信剑已脱手。

一声鞭响震在空中,铁长鞭宛如乖巧的蛇儿一般窜入月秀的袖口,再一看去,两人都没了兵器。

“还比吗?”冷冷地问着,从头到脚的黑色不给他带来一点感情温度!

华绝凌惨笑摇头:“长江后浪推前浪,华某认输。从今往后,月壮士就是咱们的盟主!华某参见盟主!”

本来这些人就都是华绝凌招来的,唯他命是从,现下华绝凌认输,他们自也跟着。齐齐下拜道:“参见盟主!”

“慢!”正在此时,一白衣男子施展轻功跳上台来!其身形伟岸,面貌俊秀,给个忒俗也忒合适的词儿来形容就是:玉树临风!

“在下南义,见过了尘大师,见过华庄主。”说着,向台下的了尘和台上的华绝凌作辑,那架势端得,还真有点世家公子样。随后他又看向月秀,“月公子,非我等不服月公子的武艺,只是月公子一直黑纱覆面,我等看不清样貌。如此作为武林盟主委实不妥。还请月公子将面纱取下,让我等认清,日后见面也好尊敬礼让。”说得客气,只是白衣男子的眼神却不客气。那眼睛,锐利如同刀子!仿佛要将月秀的面纱刺个窟窿!

一时间,场内静极了。即而便有人附合,要月秀除下面纱。更有人说月秀可能是朱君止假扮的,所以才覆面不敢见人!我听了好气又好笑,跟朱君止道:

“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你就在他们头上,会是什么反应?”

“嗯……谁管呢。娘子,你就再掐我一下吧,求你了。”边说手还不老实起来,一个劲儿在我身上来去!我知道他巴不得把我烦了好好揍他一顿!可我偏不!自发上解下寒丝带,把他双手捆了个结实再绑到树枝上。

“你给我老实点!我还想看热闹呢!”

月秀当然不会揭面纱,否则他也不会戴着了。只听他冷声道:“师父只命我来比武,未说要做盟主。在下告辞。”纵身跃下台去,对他师妹耳语了几句像是要离开。但那娇小的女子却不肯,她大声道:“秀师兄,你干嘛要走?爷爷也没说不许做盟主啊。你就把面纱揭掉,给他们看看嘛!”

月秀没言语,拉了她就走。

女子不依了,挣扎着大叫道:“秀师兄你放开我!你以前不揭面纱也就算了,可你现在揭开面纱就可以做武林盟主!我也想嫁你嫁得风风光光的,做盟主夫人最好了!”一只小手伴随着话语扯上了月秀的面纱!月秀一怔,稍微躲得慢了点,便被连面纱戴斗笠一并拉下!

场中登时抽气声一片!

“原来月秀褐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会变金色的啊,嘿嘿,更漂亮了,真想在白天上他。”流着哈拉子,我看得俩眼儿发直!

“那种发色和眼睛……呵,怕是要倒霉了。”朱君止靠着我冷笑,声音里依然掺着情欲!

“为什么?”我不解。随便把他擅做主张靠在我肩膀上的脑袋推一边去。

朱君止满脸的委屈:“娘子,为夫都让你为所欲为了,你就让为夫靠一下嘛。”说着还夸张地展示他被绑在树枝上的双手!

“闪闪闪一边去,我现在对这混血帅哥比较感兴趣。”

“混血?”朱君止诧异道,“娘子你真是好文采,竟想出这样美妙的词形容他。”

“这有什么美妙?他本来就是嘛。”揪起眉毛,我仔细观察朱君止,发现他的诧异很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我的判断有误?不可能啊,虽然轮廓深了点,体形高了点,但还有黄种人的样子,我打赌!他至少有四分之一的黄种人血统!”

朱君止轻叹口气,笑道:“我就知道娘子不是这里的人。在这,别说女人,便是男子也不可能有你这样的谈吐见解。”他下巴一挑,指向人群中的月秀,“江湖虽大,奇人异士也多,但像那样的人是很少见的。他们生活在极其寒冷,人迹罕至的北边,虏毛饮血,无恶不作,居说还吃人。所以当地人称他们为罗刹。”

“哦……所以他们会以为他是罗刹教的?”立刻明了了一半!寒冷的北边?金发碧眼?汗……不会是俄罗斯吧?

我想起曾在某杂书上看过,古俄罗斯有一部族,叫布里亚特,他们冬天储存的食物如果在未开春时吃光,就会袭击村落抢粮食捉活人,甚至杀死林中一些打猎的村民,把杀死的人砍下手脚烤来吃。冬季西伯利亚非常冷,可达零下五十度,人的体力和热量消耗很快。所以吃人成了布里亚特人数百年的冬季生存依靠,因为人蕴含的热量相当大,远远大于人参。中国古代称俄罗斯人为‘罗刹鬼’,在中国人的神话思想中,罗刹就是吃人的凶神恶煞。准确地说,俄罗斯人罗刹的称号就源于吃人的布里亚特人。

再细看月秀高大俊美的身材,心道也真可怜他自小就被人误会,背这么大一黑锅,在这样口舌如剑的压力环境下,也能生得这么标志!

场中早已不再平静,叫嚷的喧闹声一阵高过一阵!刚还对月秀的武功钦佩不已的人,都已纷纷拔剑出鞘,说要杀了罗刹杂种,扫平魔教余孽!

第十二章

—— 朱君止。

无法形容是一种什么心情,在失去一切想要离开时,被一只手拉住。那只手很滑,也很软,可抓着他却那么紧!即使被他必死的心拖累得一同坠落,也意无反顾!

半昏迷中,他觉得唇被吻住,灵巧的舌探入进来,敲开他的齿,送入暖暖生气。是秋玉……这样想着,他睁了眼,可原本欣喜的心在看到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后,又瞬间冷下。不是秋玉呢,那么他的死活,又与这个人何干?

那人见他醒来,先是喜极,但下一刻又大发雷霆!

“####~~~~你个蠢货,猪!一个大男人有胳膊有腿还想自杀?贱命不值钱拿去卖啊!谁得罪你就去捅谁一刀!妈的自己杀自己觉得厉害了?真他妈懦弱!小样儿还带把儿!连个**都不如,人家还知道攒钱赎身呢,里的太监明知自己没后也想活出条路。就你个社会垃圾会污染环境,挑个这么风景秀丽的地方自杀!个白色污染!还把我也拖下水!***,姑姑我身上全湿了,明天肯定感冒加风寒外加此后小病小灾不断!所以你小子就欠我一条命加‘嗯’万两银子的医药费!姑大度不用你现在付清,以后五十年每年给我二百两银子就行!小样儿寻思什么?快写欠条!妈的不然打断你的腿!”

他笑了,与跟秋玉在一起不同,他这次真的舒心的笑,没半点负担的,笑得很开心。原来还有人在乎他,连帮他打气也这么有趣。骂他,还说要他还钱,在意着他的死活,要永远的管下去。

那人看他笑了,长长吁了口气,却又皱着眉头瞟他,“不会吧?被这么骂还笑?喂!酷哥,他是不是傻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个覆面的黑衣男子,男子身旁跟着个娇小的美人儿,腰里胯着剑,看样子是会武功的。

笑容敛下,他不喜欢江湖上的人,也不想见他们。他们夺去了他太多!身旁的人站起来,像要走开,他反地一把拉住,“纸笔拿来!欠多少,我写。”

当然没有纸笔的,那女子瞪着他道:“你真傻的?没听过大恩不言谢吗?这时你应该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允小生以身相许。然后求我收你……哈哈……”女子说着说着自己先笑开了,清脆的声音毫不压抑得宣泄而出,看得他,连同其它两人也是目瞪口呆!

笑不露齿,行不露履。是女人最起码应遵守的妇德仪态,而这女子竟敢在人前笑得如此不拘!而且她先前说过的话也……竟要他以身相许!

心底燃起异样火热,仿佛在苍茫天地间看到同属的伙伴!无法自抑地,与她一起笑出声来,他对自己说:原来自己并不孤独,还有人,最起码还有一人,是和你一样!一同生活在这天地间,一同不屑世人束缚的眼神……秋玉……你说我太疯狂了,世间不会有能接纳我的人。可她比我更疯!

你说我连朋友都没有,又怎么能有爱人?可她说:朱君止,我当你是朋友才跟你来这些的……我现在有朋友了,能不能有爱人?——

“你先走!小心别让那些人看到你,否则准会以多欺少欺负你!”边说着,我边帮朱君止解开手上的绑束。

“你要做什么?”

“去骂人,那帮畜生欺人太甚!”纵身跃下,我将寒蚕丝带紧紧攒在手里!

在众人的惊讶中飘落至月秀身边,还未着地我就大笑出声。为啥?唬人的。吓吓他们也给自己壮壮胆!

“哈哈哈!原来所谓的明门正派都是喜欢诽谤别人的小人,打不过人家,就人身攻击!”笑说着站定,我双臂环肩,下巴上仰几乎90度——用鼻孔看他们!

“是你!”

“妖女!”

“什么人?”

“魔教妖孽!”……N多种声音和称呼响在一处,我学着朱君止的样子无奈地翻个白眼。身边有杀气隐隐漫出,我假装不径意一瞥,发现是月秀的师妹!这小妮子正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努力握着剑柄。若不是他师兄有意拦在我俩之间,相信她早已拔剑出鞘!故意给她个挑衅的眼神,我冷不丁抬指抚过月秀光洁的下巴……

月秀的师妹气得脸都白了,也不管这么多人在场就抽剑向我刺来!

心下早有准备,嘻嘻笑着飞上半空!上次是措手不及才被她抢了先招,今次可不同了,我定要好好耍她,把那次的狼狈找回来!

第一剑刺来,我旋身轻轻飘开,第二剑刺来,我伸手化圆错了冲力微微偏过,第三剑刺来,我踩了她剑尖冲她师兄抛个飞吻……

第十剑被挡住了。月秀两指夹着他师妹的剑,轻道:“算了,师妹。”他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发在太阳下被染金子一般,看着超养眼,俺不自觉地就去。

手腕在半空中被抓住,月秀微侧了脸,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领,请回吧。”

俺的脸啪唧一下掉在地上。

来不及去拣了,俺还想说点啥的时候已有人大叫道:“这女子轻功如此诡异,怕也与魔教脱不了干系!快抓了她严刑逼问,说不定能问出朱君止的下落!”

一言落下,立即就有人附合,接着就N多人来抓我!我靠!我闪……

我还没闪呢,一道银光就扫了出来,接着那N多意图对我不轨的人身上就见血了。

“走。”单单一个字,连点语气都不带,害我理解了半天才明白!

一高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俺兴奋得俩眼冒泡,狂喊:“帅哥你在保护我吗?我感动得像在飞一样啊!还有你鞭子玩得好厉害!教我的说?”

他脸俊涨得通红,有心想拽我下来却试了N下都没成功!只得无奈道:“姑娘自重。”

俺自重?靠!俺是练轻功的呀!要重了还能飞吗?抱着这个理念,俺死活都没“重”!

“妖女!我杀了你!”杀意与剑再度袭来,俺理都没理,就这么挂在帅哥脖子上,悠悠哉哉地看他出手再次夹住剑尖。

“秀师兄!你为什么维护她?她是妖女,杀一千遍都不为过!”小妮子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到底是美人,生气都好看!

有心想再逗逗她,我笑道:“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我妈是人,我是我妈生的,所以也是人。小姐总是‘妖女’,‘妖女’地叫我,大概是见过长得跟我很像的妖怪吧?不过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多见的是人,妖多见的是妖,小姐既总见妖怪,莫非……也是妖类?”

这番话绕来绕去,终是把她骂了,她气得咬牙切齿想再回骂我,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唉,没办法,人家可是淑女,骂人话也只那么几句。算了,看她这么可怜的份上,我也懒得跟她计较了。话说回来,就算我想计较也没时间了,那么多人都围着我们,个个虎视眈眈,手里都抄着家伙……靠!刚才比武那会怎没见他们这么积极?

血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偶尔一见有些心惊,见多了便会兴奋,兴奋到燃起杀戮的欲望!

眼看那些人一个个都红了眼,我心中暗叫不妙!有心想拉了月秀逃走,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行。依我们俩的轻功,他们撒丫子也追不上,可他师妹怎么办?抱着会减慢速度,不管又太不人道!

“阿弥陀佛!”好高亢的一声佛号,威严的声音中又带着莫名磁,若金钟一般将人罩住,密不透风!“阿弥陀佛!”又是一声,金钟变成了山涧,一道巨大的瀑布飞弛而下!痛痛快快砸在身上,说不尽的清凉!“阿弥陀佛!”猛然惊醒!忽觉眼前尘世尽是数不尽的喧嚣与烦恼!只恨不能断去身,痛快畅游天地……

“聚光灯!你也太狠毒了吧?你自己想了尘,就自己去死啊!干嘛要别人陪着你?赶快收了你的催眠术,不然就把你……宰了!”本想说先奸后杀的,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换了词!汗~~~跟朱君止说得太习惯了的说。

因为是故意的,所以这几嗓子着实喊得不弱,周围好多人都清醒了,只是月秀还有些迷糊,眼神涣散着,动也不动。可恨的和尚!这催眠术显是针对他的!

捧住月秀的脸,狠狠吻上,用舌努力地在他口在翻搅着,强掳了他的舌一口咬上!

“唔!”他痛得一皱眉,瞬间清醒!见我正堵着他的嘴,忙不迭把我推开,俊脸红得朱砂一般!

“妖女你——!”小妮子又想撒泼,可聚和尚却以笑声阻止了她。

“哈哈哈……玄女门下果非泛泛之辈,这收魂散魄功当今世上仅有三人能破,女道友是第四人。贫僧了尘有礼了。”

斜眼瞟他,这大和尚干嘛笑得这么和善,要打就打呗,虚伪得让人起**皮疙瘩!还什么女门下,我听都没听说过!

见我不说话,那大和尚又道:“不知道友高姓大名,道号为何?乃哪位仙师之徒?玄女门素来显少踏足江湖,今日得见,实乃贫僧之幸!”

嘶~~~这马屁拍的!我的**皮疙瘩都开始蹦迪!

眼看他又要开口,我连忙右手顶左掌做出STOP的手势,“慢着!聚和尚,我想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玄女门的,也从没听说过那个东西。你甭再套近乎了,我穷光蛋一个,没身份没地位,既也不能给你布施,也不能给你修庙!”

“哈哈,”和尚笑得更开心了,“女道友莫要取笑贫僧了。贫僧虽孤露寡闻,却也是修行之人,对修行之术还略懂一二。道友适才从天而降,足落无音,使的是‘仙人降’,与这位女施主过招,”他双手合十面向月秀的师妹,“使的是避月决。贫僧见道友手中握的丝缎,素中透蓝,隐泛祥瑞紫气,遇风不动遇气动,应是道家至宝——刃雾。道友灵剔透,于男女之事熟捻非常,更在江湖上有‘色娘’之称,想必是修‘房中术’的,而道佛两家唯有道家支派‘玄女门’才有此修行之法,女道友若不是玄女门人……呵呵,贫僧实在想不出还有何门何派授得出此等绝技了。”

俺汗!他怎么知道俺是“色娘”?俺好像没报过姓名吧?

第十三章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化干戈为玉帛了。不但聚和尚,还有个叫什么玉矾子的老道也来凑热闹,对我一通无量佛,道友幸会什么的。佛尘甩得满天飞!其实我对他身边的小道童比较感兴趣,长得粉娃娃一般,那个可爱啊!卡哇伊!

架自然是打不起来了,那些人冲着聚和尚和玉老道的面子都对我和秀月抱拳致歉,说既然是仙门中人要保的人,那自然和魔教没什么联系了,仍然要月秀做武林盟主,领大家去砍朱君止。

心下有感不好。我固然看不惯他们欺负月秀,可也不愿月秀去伤朱君止。当下有样学样拱手道:“小女子还有要事,不便在此久留,告辞。”说罢不待他们回话,已脚尖点地纵身飞出。说我这是仙术?扯蛋!美人师父要是神仙能让我做那种事?靠!还玄女门!武功招术漂亮点就是仙家弟子,朱君止搞同恋就是魔头!这帮人,切~~~~

“娘子~~~”

俺卖晕!

停落到地上,这里已离武林大会的“聚点”有一段距离了,这遍避的山路上又没多少人,可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跑出来,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必竟还是人家的地盘!往回走一里半还有N多人要KO他的说!

抱肩回视,我用鼻子哼哼着:“你好大胆子呀,天还没黑就敢在这溜哒。信不信我现在回去报信,说朱(猪)大魔头在此,要他们来抓啊?”

他嘻嘻笑着偎近我,“我当然不信啊,娘子。为夫与你情深意笃,你怎会舍得?”

寒~~~“情深意笃”他都用得出来!

厌恶地摆摆手,把他归为蝇类赶一边去,“赶快走吧。他们的盟主已经选出来了,搞不好等下就散会,要是谁出来见你在这准得PK你。”

“PK?”朱君止又好奇上了。

不愿跟他解释,我自沿山路走去,他追在一旁,问:“娘子,你这么急着要去哪啊?”

看也不看得,我说:“去找方顺舟。”

他脚步顿了下,又追上道:“娘子,你不是答应跟夫去看玄辰星的吗?”

靠!他还好意思提!

猛站定脚跟,我回身一记拳头挥去!

“哇!”他应声倒地,左眼黑了个圆圈!

“还敢骗我?当我不长眼睛啊?那些人里有哪个像你形容得那么玄乎?警告你别再跟着我哦,不然把你用迷药迷晕了卖去作鸭!”

大踏步转身离去,在走了N步时觉得有点不对劲,奇怪,他怎么真的没跟来?那BT的脸皮不比我薄吧?只说了这么两句他就放弃了?不管!他不跟来更好,我去找方顺舟!

再走几步转过个弯,心里莫名慌起来。不对,这里的路只有一条,就算他不跟我也得往这边走,就算走得慢点这里这么静,也该听到脚步声……迈不开腿了!一咬牙,我以军训时的标准动作来了个向后转!齐步——走!

“朱君止!”异样的惊呼声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来不及捂嘴,我飞扑到他跟前!天!怎么回事?“朱君止!朱君止!”连连唤着搬着他的肩把他半扶起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喂!你说话呀?”

即使这样喊着,我却也知道他现在本说不了话!他的口里正吐着血,大股大股地喷出来,连我的衣服都被沾透!“怎么会这样?朱君止!朱君止!”我慌乱到浑身发抖,大脑一片混乱,努力想要做点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求求你,别再吐了!我不去找方顺舟了,我跟你走,跟你愿去哪去哪,好不好?好不好?”

他笑了,即使满嘴满脸的血,但我仍能看出他在笑,只是那笑容一闪而过,他又吐了口血,直挺挺倒在地上,再没了声息!

“朱君止!”一把抱起他,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想要施展轻功,腿却该死得软得动也动不了!而这时,华剑山庄的方向转来人语声,他们散会了!

死抱着朱君止,我跪坐在原地拼命想主意!躲是躲不了的,朱君止和我的身上全是血,无论躲到哪里都会有血迹留下!跑也跑不动,不说我带着他行动速度会减慢,那些人看到这里的异常必定也会向山下追赶!别人还好,月秀的轻功我可见识过!华绝凌了尘他们也都不是普通人,我们能跑到哪去?

嬉笑声已经很近了,我甚至可以听清月秀的师妹在叫他秀师兄!怎么办?怎么办?朱君止!你告诉我怎么办?

“这……这怎么回事?”走在最前方少年怔怔问道。他正是华绝凌的独子——华峰!

深吸口气,我努力缓和情绪,慢慢抬头与他们的视线一一对上。华峰,华绝凌,玉矾道人,了尘,月秀……

“这是我相公,他适才病发吐血晕绝,小妇人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肯请诸位英雄救他一命。”

众人无不面露讶异之色,月秀师妹当场开口:“贱妇!”

无瑕管她了,我把目光对准了尘:“了尘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念在你我同是修行之人的份上,还请救救我家相公。”

了尘双手合十,念声佛号,道:“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玉矾道友,贫僧不善医术,就繁劳道友你了。”

玉矾道人摆了佛尘高念无量天尊,回道:“贫道正有此意。”

眼见玉矾道人一步步走来,我的神经也绷到最紧!玉矾道人冲我行一道礼,道:“请道友将这位公子交给贫道,才好细细诊治。”

缓缓将朱君止向他送去,在他面露诧异的一刹那又猛地抱回!

“朱君止!”

那时的神经实在太紧张了,紧张到我事后本记不清当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听南义后来复述时才知道,在所有人抽剑时我死死护住朱君止,用本不是人类的声音吼着:“谁敢动他我跟谁玩儿命!”

“你知道吗?”他说:“那时你的眼睛都红了,浑身上下冒出死一般的杀气,连华绝凌都被吓住了。你额前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像是正在护崽的母**!”

不光是我,朱君止也汗~~~

在颠簸的马车上,我一遍遍擦去朱君止嘴角溢出的血。整条绢帕几乎全都红了,可他还在不停地吐着!强行把眼泪憋回去,我努力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哭!

“你还是别管他了,”凉凉的声音自对面响起,那娇美的女子此刻在我眼里是说不尽的恶毒!“玉矾道长都说了,他中了‘粉絮’,现在毒发,活不过月圆的。”

狠狠握了拳,我强迫自己不去理她。朱君止的脸色难看得像被蜡涂过,他的唇血红的,是染了自己的血!这些所谓仁善的正义之士说得好听,要带我们去找医神医好朱君止的毒,但谁都知道路隔千里,他本捱不到那个时候!他们这样做只是不希望他在别处被医好,他们杀不了他,就要残忍地看着他死!

第十四章

一路上我不知多少次找机会想带朱君止逃走,可这个月莲——月秀的该死的师妹,总是盯着我,连解手也不例外!我不排除是那些人让她这么做的,可她实在也太尽责了,尽责到也同那些人一样,巴不得朱君止早点死!

“恶心死了,弄得车厢里全是怪味。哼,我就说了尘大师是出家人太仁慈了,要是我的话,早就把他碎尸万段!骨头都扔去喂狗。”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我狠狠抓了盛着瓜果的瓷盘,在桌子上砸得粉碎,拣了其中棱角最锋利的向月莲扑去!

月莲本没想到我会在沉默这么久之后突然对她出手,连防都不及防就被我一手摁倒!“你妈个婊子!再说一句我他妈让你给朱君止陪葬!”碎瓷片抵在她眼前不到一公分处!我发誓,此时只要她敢吭一声,我就真的扎下去!

“住手!”一只大手紧紧抓住我握着瓷片的手腕,我有心想挣开力量却远远不及对方!

被强行拖离月莲,我发疯般地撕扯挣扎!“月秀**你祖宗!你他妈是男人就管住这个贱货!你个脓包!妈的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早把她宰了!**!朱君止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好!人面兽心的畜生!我他妈下地狱都拽着你们!”

高声的叫骂使马车停住了,蓝布帘一掀大和尚猫腰钻入车厢。他身后还跟着华绝凌和玉矾道人,但因车厢太小,他们只是在外面站着而已。

“阿弥陀佛!”大和尚双的合十盘膝而坐,“萧道友何故发这么大脾气?”那天之后我不得已说了自己的名字,故而他叫我萧道友。

死命挣扎几下,总算摆脱月秀的钳制,我两手杵着车厢底板,咬牙道:“立刻放我们走!朱君止耗不下去了,我要立刻找郎中解毒!”

大和尚闭目直念善哉,说:“道友何需心急?贫僧等不正帮朱公子找医神吗?”

“放屁!”我恨恨骂道:“你们这帮伪善小人说得满嘴仁义道德,***做的连猪狗都不如!你们尽拣好听提的说辞稳住我,实际上只是一路游山玩水等着他死!玉矾子说朱君止活不过月圆,现在离月圆只剩四天,你说的医神在哪?那帮畜牲,”说着,我一把扯掉车窗上挂着的帘子,指着外面的一大群明显是武林中人道:“为什么越来越多?为什么个个像看猴样的盯着我们?他们闻风跋涉而来,是不是就为了看朱君止吐血惨死?”

玉矾子和华绝凌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连同车厢外看热闹的也都不安起来,唯有大和尚仍是一脸泰然,连眉都没皱一下。

他呵呵一笑,“道友此话实在过了。朱公子过去虽与江湖中人有些过节,但看在玄女门的面子上,吾等还不至于落井下石。贫僧即已答应道友寻医神为朱公子解毒,就自然不会任他枉死在途中。道友放心,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定会把医神找来。”

哼,找来,什么时候找来?等朱君止死了之后?我不是三岁孩子,又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鬼话?把所有的冷笑与悲愤努力藏起,我故意作出幅释怀的样子,“那么是我错怪大师了。大师慈悲,莫要与小妇人一般见识。也请代小妇人与众位英雄道个歉。”

大和尚念佛号,说:“善哉。如此贫僧便不打扰了。”

见他要走,我连忙又补上一句,“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佛语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家相公虽不至于出家,却早已洗心向善。那日武林大会从未开始时我们便坐在比武场旁的大树上,众位英雄说的做的尽入我俩眼底,我家相公的武功计谋您想必是知道的。若他真有恶心,哪会不趁此良机对诸位做点什么?”我跟朱君止认识才没几天,对他的武功计谋一点也不了解,不过想必他们是该知道的。必竟能在整个江湖兴风作浪,招这么多人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大和尚一愣,继而道:“如此甚好。善哉。”

帘子盖下了。车厢里又只剩下我们四个。我,月秀,月莲,还有嘴角渗着血的朱君止。冷冷看一眼月莲,她仿佛着实被骇着了,眼里冒着泪,缩在角落里小声啜泣着。冷哼一声,我爬到朱君止身边为他拣去身上的碎瓷片。刚才砸盘子时用力太大了,瓷片崩得到处都是,连他身上都落了些。好在没有伤到他,不然……我真不知道他还能流多少血!

手掌很痛,我低头一看,一大块碎瓷片深深在手心处,血正顺着指尖往下淌着。略微一愣,这才记起先前太激动了,教训完月莲竟没想过把瓷片扔掉,一直握在手里,以至伤了自己。

“我帮你包扎下吧。”淡淡的男音响起,月秀自怀里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的大概是金创药一类的。

月莲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他师兄冷冷的眼神后识趣地闭了嘴,又啜泣得大声了点。

我不喜欢自虐,也怕疼,但一看到那个女人心里就止不住地厌恶,连带也厌恶起与她同门的人来。“不必了,多谢。”

咬牙拔出瓷片,我用给朱君止擦血的绢帕胡乱缠上,缠到一半时脑里忽然灵光一闪!朱君止失血这么多,也没法吃饭补充营养,就靠每天一点糖水维持。这样别说他,就算个健康好人,也会气虚而死。而现在我有血,血总比水多点养分,那么他喝血的话会不会多活几天?

扯下绢帕,我把手掌附在嘴边狠吸了一大口,然后扶起朱君止附上他的嘴。

身子被狠命搬开!我踢打着,喷着血腥味狂骂:“你妈月秀!滚开!别多管闲事……”

后脊一麻,我顿时浑身无力软下身子,口也哑了,无论多努力地抻着舌头,都讲不出半个词!

碧绿的眸子看着我,闪闪的,里面似乎有什么在涌动。我不愿去深想,也没时间去想。朱君止命在旦夕,我没有心思去顾及别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那种数着身边人的死亡日期,想要不惜一切把他拉回,却拼命也抓不到丝毫的无力与恐惧……我怕!我真的怕!

抬起我的右手,细细地上药。我知道他在帮我,可现在我真的没有心力去感激他。几日来朱君止已经虚弱到连排泄都很少了,再不补充点什么,我怕明早他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第十五章

包扎过后月秀依然没解开我的道。他把我扶到起先他呆的位置上,然后换位到我的位置去扶朱君止。

他想做什么?我的心骇到嗓子眼!朱君止现在比纸做的好不了多少,禁不住半点折腾!他干嘛让朱君止坐起来?他干嘛又要坐到朱君止身后去?他干嘛又点朱君止的道?朱君止本来也不会动半分,被他点了道更会阻碍血脉流通……他,他给朱君止传功?

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我确确实实地看到月秀用传功的手法给朱君止输入内力!怎么可能?这些江湖人不是对朱君止恨之入骨吗?

傍晚时我拿了朱君止的裤子到溪边清洗——一个人虚弱到那种程度不失禁就怪了。这回月莲没有跟来,看来我白天的疯狂举动确是吓到她了。看她跟月秀还有一大群武林人在一起远远地坐着,不自觉地长长吁了口气。

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月秀会用内力给朱君止续命。是怕朱君止死了我会疯狂报复?不会。我再拼命也打不过这许多人,他不是不知道我只会轻功,只要他愿意,可以随便用一小手指捏死我!那么是因为了尘?因为大和尚护我所以月秀才帮我?也不太对,了尘说护我不如说让我,一切动机都是因为玄女门。可玄女门到底是什么?他又为什么因为玄女门而让我?了尘说我的武功路数与玄女门的道法无二,而且被我当成发带的东西还是道家至宝!难道美人师父真是玄女门的?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光顾胡乱寻思了,一个没留神朱君止的裤子被水冲走了好一段距离!使了轻功向下游追去,在拣起裤子的瞬间我看到一人——桐魁!

说不上的欣喜涌上心头,我打从心眼儿里感谢老妈给了我这双超强夜视的眼睛!桐魁此时正和另一绿衣人走在下游的溪旁林子边,此时天色已暗,又有树影遮挡,要不是我有这双特殊的眼睛,就算趴到近前也不一定能看到!瞅瞅四下无人注意,我拣了裤子凌空一个翻身向桐魁窜去!

“谁?”一脸络腮胡的大汉高喝着。

飘飘悠悠站到他跟前,我给个不冷不热的笑,说:“朱君止叫我娘子,你说我是谁?”

“教主夫人?”他显是又吃惊又不信!

“胡说!”那绿衣人喝道。我仔细一看,不由自心底惊叹:好个妖媚的男人!只见他眉梢上翘,凤目上挑。鼻子用个俗点的形容——如若悬胆。一张嫣红薄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众汗~~到底什么样?俺:反正就是那种勾人的德!)。皮肤白得似雪,身子细得像柳枝!纤纤小腰简直可以用不盈一握来形容!我靠!整一男版妲己!

吞下惊艳与赞叹,我拎着朱君止的裤子给绿衣人个冷笑:“这是你们教主的,他现在身中剧毒,只有不到四天的命,并且昏迷不醒,被那帮人扣着,”说着,没拎裤子的手大拇指一挑,回指向上游,“那里有以华绝凌,了尘为首的一大堆武林人,并且他们还选了盟主,专等朱君止死了把他分尸。你们也知道那家伙喜欢男人,所以我与朱君止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更没想过为他去死。这次来只是报个讯,救不救人是你们的事。”说罢便走。这是我故意作出的样子。这些罗刹教徒因为朱君止,铁定也是处处被人追杀,他们不可能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的,现在时间又紧,我无法多做解释,索就装得绝情点,若桐魁真像在武林大会时表现的那样愚忠,这方法说不定会逼他相信!

走是走的,却没用轻功,这轻功一去就不回,可我还要等回音!

果然,在我走出第十步时被叫住了。桐魁有些结结巴巴地问我:“夫,夫人,你,您说的是真的吗?”

回头给他个冷笑,我说:“问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这种问题,你觉得有意义吗?”回过头来,我继续道:“朱君止的命在你们手里,不在我手里。”脚尖点地纵身飞出!答案已经有了,没必要再耽隔下去。

回到宿营的地方,众人仍聚在远处有说有笑,只有月莲正一脸焦急地找我,见我回来立刻显出恼怒神色,张嘴想要骂两声却又似有点后怕的软了语气,冷道:“你刚才去哪了?”

看也不看她,我自向车子走去,边走边道:“你看不见我手里拿的什么吗?”

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向我吼道:“你别太嚣张了!要不是了尘大师要你们玄女门的玄石羽衣,我早就杀了你!”

玄石羽衣?两脚不由得一顿,我回头笑道:“那我就更应该嚣张了不是?必竟玄石羽衣还没到他手呢。”

夜里搂着朱君止,久久无法入睡。虽然这些日子神状态很糟,总也不能好好睡着,可今日却更加厉害,彻底的失眠了。

玄女门,玄石羽衣。都是些什么东西?若说玄女门是个帮派的话,那玄石羽衣就该是个宝物了。玄女门是道家的分支,那么玄石羽衣也应该是道家的宝物。大和尚想要道家的东西,这点连月莲都知道,那么玉矾子就更应该知道。他是道家中人,怎会任由别派人窥觑自家的东西?我的轻功若真是玄女门的道术,那么美人师父必也是玄女门人,他又会法术,子古怪,若说是修道的异人也不为过。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连他的名字也不从不透露!他直到放我出来也没跟我说到底要我做什么,只嘱咐我万事随,记得准时回去就好,他有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样胡思乱想着,天色渐渐亮起来。我无奈地叹口气,刚想翻个身,忽觉车厢外有异样响动!轻轻起身掀了车窗帘子,我隐约看到树林密影处伏了大批黑衣人!他们个个手拿利器,神情萧煞得宛如复仇厉鬼一般!

朱君止的救兵!心下顿时雀跃起来!若不是极力克制,我几乎要欣喜的尖叫!

略略回头,打量还在睡着的月秀——月莲因为是未出阁的女子,夜里就寝时都和别的女眷睡在一起,所以只有月秀看着我们。

屏息听着月秀的呼息,还很平稳绵长,似乎睡得正熟,心下不由得一阵暗喜!左右寻思没见什么可以当做记号的东西,正愁着呢,却忽然灵光一现想到自己的发带!那可真是好东西,随便对光晃晃就可以十分耀眼!当下解开,拿到车窗外,运气抖开。

了尘说的对,这东西遇风不动遇气动,用的时候只要稍催点内力进去就行了。因为我现在着急,又生怕他们看不到,所以这一抖着实力大了点!丝带瞬间漫成银白缎子,那耀眼光芒直刺得我眼晕!

仿佛响应了我的暗号,那群黑衣人一齐向这边冲来!一开始他们悄无声息的,直到快接近车子了才高声喊喝!虽然这里武林人众多,其中也不乏高手,但突然在睡梦中被人袭击却另他们措不及防!一众车队很快被冲散,我正好趁乱抱了朱君止溜之大吉!

“萧姑娘留步!”身后一声大喝,接着一股劲风直袭后心窝!

第十六章

身子急转,我单手抱牢朱君止,另手甩出发带——暂且叫它刃雾好了。缠上树枝,借了树枝弹跃起三米多高!低头俯视,那袭击我的竟然是华绝凌!他手持长剑目露凶光,显是要至我于死地!

上升冲力过后,身子迅速下落!我死命提口气想要再飞,却因怀里抱着个人,仅上飘了几寸又迅速落下!刃雾缠着的树枝断了,再借不到任何一点力!眼看着华绝凌在下面举着剑等我,我绝望地闭了眼……

什么东西缠住了我,力道一收,将我猛得向后拽去!下意识睁开眼来,正见华绝凌满脸的怒气!

“月秀!你什么意思?”华绝凌厉声质问。

月秀没言语,确保我安全着地后将鞭子收了回去。

“你可知道你是武林盟主?你的责任就是手刃朱君止!”

“哦。”淡淡应着,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他说:“我不做了。”

“你,你说什么?”华绝凌似乎没明白。不但是华绝凌,我也没明白。什么他不做了?不做什么?

手上一轻,我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朱君止已被月秀抱走!“走吧。”影子般掠出,在遇到有人挡路时,他毫不留情地甩出铁鞭!在鲜血与人的惨叫声中,他回头道:“跟上。”哦,顺便说一句,那些冒血的人都没死,只是受伤而已。

恍然大悟忙跟在他屁股后头,可还没走两步就见有两人从人群中窜出挡住去路。那一僧一道的打扮,赫然正是了尘和玉矾子!

“阿弥陀佛,月盟主要带萧道友和朱公子去哪?”先提我再提朱君止,显然他对我的兴趣远大于朱君止。

眼看月秀不像要答话的样子,我上前一步冷笑:“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大师盛情款待小妇人多谢了。只是小妇人不是玄女门的人,也从未听说过什么玄石羽衣,如此恐怕大师失望。近来小妇人已为相公寻了名医,此番正是要去就诊,望大师高抬贵手,让我们过去。”

两人闻言脸色俱变,华绝凌此时也追赶至身后,厉道:“大师与道长莫再慈悲,这妖女既为魔头之妻,便不再是正派之人,要杀要拿也不必管什么礼数了!朱君止这厮作恶多端,天理不容,今日正好让华某为武林除害!至于月秀,”他冷笑一声:“华某早觉月公子与吾等并非同道中人,虽武功高强,却终是异族后人,既然刚才已自卸盟主之任,便不再是我中原武林之人。中原之争,本与异族无干,月公子何不就此退出,以免兵刃相向?”

哼,好个华绝凌,好厉害的嘴!

心下恼起来,我回身冲他开骂:“畜牲就是畜牲,虽会说人话,但讲不到半句就要冒出兽语。”

他气得拿剑的手都发抖,“你,你说什么?”

“不是吗?你骂别人是魔头自己又好到哪去?朱君止搞同恋你看不顺眼,月秀是混血你也看不顺眼。你也不问问自己这些都关你屁事?你自己想当武林盟主就当去呗,还假腥腥找个名义开什么武林大会比什么武。你真有能耐怎不去挑少林武当?”(少林武当可是历代武侠中不可缺少的大门户!俺当然可以随意拿来用。众:汗~~~~)“按你比武的规矩,月秀比你强理所当然就可以作盟主,可你呢,个小**肚肠的,非得找借口把人家撵下去,这样还不行,还说什么狗屁不通的异族论,要撤底把他赶出中原武林,你够黑的呀你!嫉妒人家漂亮,武功好就直说嘛,净玩儿的连猪都瞧不起你!”

华绝凌脸都绿了,挺身一剑向我刺来!

眼见剑尖及眼前,我宛如被钉住一般动不了分毫!身子被大力推到一边,看着月秀与华绝凌缠斗在一起,这才浑身迟顿地冒出冷汗!武林大会时是躲在树上看的,居高临下,说句不恰当的比方,宛若飞在空中的麻雀看地上奔跑的豹子!觉得无论再快终也会在自己遇料之中。但亲身经历时呢?麻雀不过是麻雀,豹子扑来,连翅膀都张不开!

生怕华绝凌吃亏似的,了尘玉矾子也一起向月秀攻去。了尘使出掌法,浑厚有力,一掌击出声音震耳,好像砸了堵墙一般!玉矾子手挥佛尘,舞动起来如天马行空,洒脱飘逸。那马尾鬃更像长了眼睛般,紧紧缠住月秀的铁鞭!

月秀固然厉害,但那三人也不是等贤之辈,他手里抱着个人,招式本就施展不开,再加上那三人出手又不留情,招招要置他们于死地,才打着没多会儿鬓角便淌下汗来!

心下焦急,打又打不过,我只好狠命抓着头皮搜刮主意。眼见华绝凌剑至跟前,月秀已无法躲避,我扯着嗓子嚎出一句:“UFO!”边喊着,手还很配合地指着半亮的天空!

华绝凌动作明显一滞,月秀趁机险险避过,逃了一劫。

几人都没顺我指的方向望去查看,心下失望疑惑之余我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懂什么意思,于是赶紧想别的词儿!拜UFO所赐,我现在已经有很灵感了,两手叉腰整个人成茶壶状,嗷嗷喊着:“哇靠!飞天猪耶!咦?华绝凌,怎么还有个你在天上?”

“啊!了尘!快看是释伽牟尼!佛祖不准你开杀戒!”

“太上老君和张道陵也来啦!玉矾子,不给老祖宗磕头吗?”……这些废话刚开始还管用,可时间一长就没人理我了。看瞅那三人越打越不要脸,竟还商量好似的分攻月秀上中下三盘,几乎把月秀逼到绝地!回头看看那些还在跟武林人拼斗的黑衣人,我急得拼命大喊:“喂!你们老大要挂了!还不快来帮忙?”

结果一大堆银针疾而来!

噢得一声尖叫,我抱了脑袋死命贴在地上,感觉头上冷风嗖嗖而过,再起来时,那缠斗的四人,除了月秀,全趴下了。

“靠!真他妈厉害!”蹦到近前,我本想蹲下细细察看,看那些针都扎哪了,谁知月秀却拉了我道:“快走。”

跟他又用轻功飞了一段距离,我忽觉肚中一阵翻腾,喉间一腥,哇得吐出血来!狼狈不勘地跌在地上,我勉强用臂撑起,却觉小腹火辣辣得难受!

月秀似乎听觉有异样,本已飞出好远,又折反回来,见我这个样子,脸色不由一变。“别动!”把朱君止平放在地上,他把了我左手脉搏,寻思半晌长吁一声道:“你近来寝食不安,身子虚弱,再加上刚才行功太急才会吐血。休养些日子就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也安心下来。眼见朱君止的唇角又渗出血丝,心下不由得又急起来,忙把他抱在怀里道:“既然没事我们就快走吧。”急急起身,可还没迈开步子,就听月秀道:

“你以为他们真会信任你吗?”

心下一愣,我问:“什么意思?”

半蹲着没有起身,他淡道:“打斗时华庄主他们与我只相隔数寸,那片针雨袭来却只伤他们,星毫不沾我身。可见发针人准星之高。可他却并无避开你的意思,若不是你躲得及时,只怕……”后面的话他吞回肚子里,绿眸定定望着我,望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这家伙,打得那么激烈还有时间看我?吞口口水,我暂且撇下莫名情愫,也蹲在他身边仔细想想道:“托朱君止的福,那些人肯定也被江湖人追杀惯了,不会太容易相信旁人。我与他们是敌是友他们也不清楚。你当时手里抱着朱君止,他们救主心切,不管别人也无可厚非,换位思考一下说不定我也会这么做。”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将那双漂亮的眸子遮了一半,他轻轻摇头,“人心险恶,你怎知道你把他们教主还回去,他们会不会以礼待你?”

“那也不能不管朱君止了呀!他教众那么多,找医生也该方便点,而且他只有四,呃,不,三天的命了,如果不及时医治会死的!”

“那你自己呢?”他问,“如果他的教众不接受你怎么办?”

“嗯……这个嘛……”手指杵着下巴,我想想笑道:“那我雇你做保镖!你武功这么厉害,保可以管我没事!”

第十七章

再见桐魁不是我们找到他们,而是他们找到我们。那嗷嗷有爷们儿样的爷们儿一见朱君止那副惨样,嗷嗷就哭开了。

无法形容那是一个种怎样的恶寒,只晓得当桐魁止住哭声差不多半小时后,我还蹲在地上干呕着,并由此导致在以后很长的一段内,N多与我共桌吃饭的人,拒绝桐魁出现!

朱君止的毒也解了。过程相当轻松,那个长得像妲己样的绿衣男人拿了解药灌到他嘴里,就全都OK了。只是在听说粉絮原是由罗刹教传入中原时,我的小宇宙又爆发了一次,什么脏话都往外蹦,要不是有人拦着,说不定就把还晕着的朱君止大卸八块!***,粉絮是罗刹教传入中原的,那么罗刹教主肯定也有其毒药解药,他明摆又在寻死!

罗刹教的人其实没想象中那么难相处,见我救了他们教主,又听桐魁介绍说我是朱君止的老婆,一个个都恭敬得直喊夫人。甚至有其中一个站出来道歉,说救主时心切,一时情急失了准头,险些用银针误伤我!唯有男妲己紧眠着嘴不哼一声,好似相当不服。看他一眼妒妻的德,我心下恍然,这厮定是朱君止的相好!

跟着桐魁他们行到一家看起来很平凡的富庶宅子,胡吃海塞了一顿,我就找地儿眯觉去了。N多天都没睡好,现下神经一松,立刻就觉得困顿得不行了。

这觉一直睡了两天一夜。中间醒来过一次,因为饿了要吃的。然后匆匆洗个澡再接着睡,直到第二天的夜半三更才真正醒来。

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用房里早已备好的清水梳洗一番,再将头发简单束一下,我推开窗子一跃而出,进行早已计划好的猎艳N号行动!行动代号——妲己!嘿嘿,不是有名人言吗:玉不琢,不成器,朋友妻,不客气!

于是顶着俩超级探照灯,俺围着宅子整整转了仨圈!可就在俺连老鼠洞都找得一个不落之后,却仍没找到心上人的住所。真是奇怪了,俺明明已经把几乎所以的房间的纸窗都捅破了,都细细看过的说。(众汗~~~)

重重叹口气,心想男妲己定已趁我睡觉时走了。万般无聊下,我只得回房。在临推开门时,我突然想起只有隔壁的房间没有去过。月秀似乎睡在左边的,那右边的是谁?

轻手轻脚窜到窗前,我用事先准备好的湿手绢,轻轻在纸窗上捅开个小孔……别问我为什么不用手指沾口水?有鉴于蟑螂事件!(蟑螂事件是这样滴:某人在邮局工作,长年与邮票打交道,众所周知邮票背面是有胶水的,他为图方便每次贴邮票时都会用舌头舔邮票的背面。结果某张邮票上就恰巧有蟑螂卵,就恰巧粘在他舌头上。舌头是很恒温潮湿的东西,时间长了蟑螂卵就被孵化,结果N个月后医生在他舌头的肿块里切出一只活蟑螂。)……难以言语的酸痛撞在口,我下意识地闭上眼!

我以为我早知道朱君止是同恋,我以为我早明白他有很多那种关系的男人,我以为我可以很坦然笑对他与别人赤裸着纠缠……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看着他与那个妖媚的男子接吻爱抚,我真真实实地感觉到心痛!

不知怎么离去的,我恍惚着甚至连房间都走错!

看着月秀一脸的茫然与惊讶,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把他压在床上。

“不准动!不然就给你下药!”

他怔了怔,竟真的没有反抗。任我为所欲为着,即使把他剥光!

自也知道这种行为是可耻的,但不知为何我停不下手!月秀长长的睫毛附着眼睑,他略有些紧张的样子带着异样的诱惑!

吻过那双眼睛,我再吻他的鼻子,他的嘴。他笨拙地随着我的动作配合着,偶尔在我探入舌时哼出一两声呻吟。

他颈部的曲线很美,锁骨也很感,他结实的肌上两粒挺翘的蕊,是那么娇嫩可人……

结实的臂环上我,他有些小心地问:“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我笑,“随便你。”

他说:“夕……”

那夜我们做了很多次。他是新手,没弄几下就会泻,害我老不爽,好在他身体比较壮,多几次也不觉累。到后来他也渐渐习惯了,可以一次做够差不多半小时吧,我才有点觉出他的好。

他很温柔的,即使在很兴奋时也尽量小心动作,生怕弄痛我。他不大愿说话,可是呻吟的声音很好听。我喜欢捏他的头,看他压抑喘息的样子。他很敏感,却很能忍痛,为了听他叫的声音,我故意狠咬他腿处的嫩,可直到快咬破了,他却也连吭都没吭一声。

“不痛吗?”我问,手指还坏意地触着刚刚蹂躏过的地方。

“……还好。”有些糙的手指抚过我耳边,将几缕碎发掖到耳后去。

“你一点也不像平时表现出的那么酷。你那个样子是装的。”趴在他前,我有些娇懒得说。

“……嗯。”

“嗯?为什么?”

“……可以不用理一些人。”

“哦?什么人?为什么不理?”

“……”

“他们欺负你?”

“……”

“告诉我!”

“……”

“我咬你!”

然后我咬了他一宿,而他直到满身牙印也没说什么。

天亮时分,有丫鬟来敲门,说教主在正厅有请。我没开门,趴在月秀身上问她怎么知道我在这?她回答是教主说的。

怔了片刻,我叫她送个大澡盆进来,还要有很多热水,我说我要洗个鸳鸯浴。

丫鬟领命而去,我装没事似的又缩回被子里懒睡。

头发被轻揉地抚弄着,麻麻痒痒的感觉很让我受用。学着猫一般地呜咽着,我撒娇地在他温暖的身体上直蹭。

“一直这样好吗?”

“嗯?什么?”对于他突来的问话,我没明白。

“以后一直这样。生活在一起。”

“啊?”

“你不愿吗?”

“呃……”一不小心咬到舌头,痛得我几乎冒出泪出来!他微皱着眉略有些责备地望着我,神色既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

“那个……月,月秀,”舌头还很痛,不过已经好些了,我努力着尽量把词咬清楚。“可能你不相信,但在我的家乡,跟人上一、两次床并不代表就要结婚。那个……我不是说我不喜欢你啦,只是……我是受那边的教育长大的……汗~~~你知道的,我还年轻,还没想……”

“我知道。”淡淡三个字堵住我所有的话。

他仰头看着床顶,绿色的眸子有些茫然,似乎没有聚焦点。

他说:“我没想你能嫁给我。只是想在一起……”

“可是,月秀……”

“当我是泻欲的工具也行。你继续做你想做的,我不会管你,这样可以吗?”

碧绿的眸子望向我,其中的晶莹真的无法让人忍心说不。张张嘴,我好容易挤出句话:“你真容易满足。”

他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只是笑容并不纯粹,其中多了很多让我有罪恶感的东西。垂下头去,不敢再直视他,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抽狠自己俩嘴巴。

鸳鸯浴自然没洗成。月秀很君子的先穿戴好出去了,把偌大个澡盆留给我一人。

慢腾腾地洗着,我寻思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明显,月秀是知道我昨晚来找他的目的的,他的耳力可跟我的眼力相比,都属于超级别的。他又只在我隔壁,对于我夜里寻花,回来时遇到那件事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他顺从我跟我上床这可以理解,男人嘛,又不吃亏。从来都只有烈女,还没听说有贞男。不过想起第一次上他时把他气哭,又觉得有点矛盾。撇下这点不谈,还有他今早说的那些话也反常得厉害。男人跟女人在一起,要么是有感情基础的爱人,要么是伴侣。我们才认识没几天,铁定不会有什么感情基础,难道他想找固定伴侣?靠!小样儿,我还以为他对他那个宝贝师妹一心一意呢!真枉了那丫头为他吃那么大醋,还和我差点玩儿了命的说!

清清爽爽地站到太阳下,我对那个似乎在发呆的混血帅哥道:“喂!跟我找朱君止去。”

这幢宅子并不很大,再加上昨晚我已把这里探得烂熟,很快就找到朱君止所在的正厅。在N多人的的抑接礼让中进去,我盯着满桌山珍海味,不自觉得把眉头皱得老高。

“怎么?娘子不满意?”超级耳熟的戏谑时响起,坐在首座的朱君止扬着还有些苍白的脸,对我扯出招牌的BT式笑容。

把心底涌起的异样情绪努力压回,我装作再自然不过地白他一眼,“废话!哪有一大早起来吃这种东西的?我要吃包子和稀饭。包子要大个的灌汤包,稀饭要白米粥,白米粥准备两份,一份加糖,一份加。另加四样酸甜口的清淡小菜,忌辣!”这纯属个人爱好,就好像有人喜欢吃臭豆腐,榴莲,我就喜欢稀饭加。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朱君止却哈哈大笑,“好,娘子要,为夫这就准备。”他冲着伺侯在一旁的丫鬟道:“快去吩咐厨房,夫人要的不准怠慢了。”

看着丫鬟忙不迭离去,我从心底好笑,“得了吧,谁是你娘子?再占我便宜我可要收费了。”

他瞪大了眼睛,作出一幅超级吃惊加无辜的样子,“当然你是为夫的娘子啦。娘子你怎么了?为何要这么说?莫非是有了别的心上人,不要为夫了?”说着,一双眼睛别有深意地瞟上月秀。

“呵呵,”我笑出声来,“别一脸真的似的,害我以为自己真说错了呢。这位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没他给你用内力蓄命,你早挂了。”

“哦?”朱君止的神情总算认真了点,也终于舍得离开座位走过来。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月秀,越看眼神越不地道,就好像在看一件自己中意的物品!“我说我醒来时怎么觉得多了点别派的内力呢,原来是月盟主援手。好吧,看在这情份上,我同意娘子收你就是了。”

噼哩啪啦!除了两位当事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摔了个脚朝天!当然,我也不能幸免。

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我揪着朱君止前的衣襟叫道:“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是不是你的毒还没解干净?连脑子也受到污染了?”

一只大手覆上我的,手指白到透明!邪魁的笑绽放在唇畔,“娘子想看为夫正经的样子又有何难?待回到房里,娘子想看为夫什么样子都可以。”

“啊?”

一阵天旋地转,待我弄清时已被扛在朱君止的肩膀上了!“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我要吃饭!我要加的白米粥!喂……”

第十八章

漂亮的雕花门咣得关上,我被朱君止抱着坐到床上。

“你闹什么呀?我要吃饭!快饿死了!”用力推着他的肩膀,我不满地嚷嚷着。肚子叽哩咕噜乱叫,我甚至能从节奏上听出它在说:抗议!

“昨晚那么辛苦,现在当然会饿。”说得好像深明大意,他可没一点放开我的意思。

提起昨晚我心里就不舒服起来,冷道:“那当然,我可没有朱大教主那么好的体力。吐了几十公斤血还能金枪不倒。”

腰上一紧,那张邪魁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吓我了好大一跳!“娘子,你这可是在吃醋?”

脸上烧起来,我慌张地推开他,身子尽量向后仰,不让他的脸再接近。“你,你脑子有病啊?”

他就势把我压躺在床上,不顾我的推阻,贴得几乎零距离!“娘子,你喜不喜欢我?”

脑子轰的一声,我呆呆得瞪着他,不晓得他什么意思。他此刻的神情正经极了,仿佛以前那天天拿BT笑当招牌的是另一人!

“萧夕夕,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见我久久不答,他恨恨念起我的名字:“你可知道,昨晚我嫉妒得发疯!”

腰被箍得痛起来!我张大了嘴,却不知为何喊不出一个痛字!

“昨晚绿妖来时我刚刚有点知觉,身子本还不能动,他想做什么我无法阻止……可是你为什么不看完再走?你知不知道我能出声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滚!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一直醒着,整整一夜都在想怎么宰了那姓月的?”

由吃惊到震惊,由震惊到狂喜。这算什么?表白吗?他是认真的?可他不是同恋吗?取向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吗……心思慌乱着,我好容易抓到自己的声音,却莫名说出句连自己都不爽的话:“月秀救了你,你不能杀他。”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郁起来,我甚至感觉到连周围的温度都跟着下降!但只一会儿他又恢复正常了,又扯开BT笑道:“娘子的话,为夫当然听。为夫既已答应娘子收了他,就不会杀他的。”

这话听得我心里毛毛的,朱君止虽笑得表面无事,可我总觉得他眼里有丝诡异的杀气。心下一阵冲动,我反抱住他,“不但是不杀,你也不能用别的手段伤害他。他救过你,你不能恩将仇报!我实在不希望我喜欢的人这么卑鄙!”

他的身子一颤,道:“你刚刚说什么?最后那句,再说一遍。”

脸上又烧起来,罢了,反正说都说过了,再说一遍又怎么了?戳着他的肩膀,我一字一顿道:“我说,我不希望我喜欢的人这么卑鄙。我说我喜欢你。只要你稍稍改掉一丁点坏毛病,我就会更喜欢你。”

被吻住了,他霸道地挤进舌头,绞得我几乎连口水都含不住!死BT!懂不懂什么叫接吻?

在几乎窒息时,出于自保的本能,我狠狠咬了他。他闷闷哼一声,极不情愿地把呼吸权利还给我。

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我有些恼怒地朝还在旁边伺机而动的家伙踹去一脚。他似乎早有遇料,躲都不躲,就势仰倒在床上,口里还轻轻哼出呻吟!

“娘子……”

天!骨头都酥了!我突然很想听他叫床!

骑在他身上,我坏心眼地扯下他的腰带,抓着他的双手压在头顶,“乖乖再叫一声,不然不绑你哦。”

“娘子!娘子!”他迫不及待地叫着,更有什么东西硬挺起来,顶得我屁股痛!

几下把他缚在床头的雕栏上,顺便小心不让他的皮肤碰到突起的雕花,以免磨破。我这色娘可不是白当的!在这里是,在过去也是!好容易工作赚几个钱,几乎都扔到鸭吧的说!SM俱乐部也没少去,这点技巧还是懂滴。

见我四处撒么着,他好心提醒:“床下有东西,娘子需要什么尽管拿吧。”

我听言趴在床边,大头冲下探看床底,果见有只小木箱子。伸手把它勾出来,打开一看,我靠!里面全是皮鞭镣铐假阳具之类的!物品之丰有,种类之其全,足可开个小规模用品店!

从箱子里出把小刀,我把玩着,有刀背挑起朱君止的下巴。“怕不怕?”

他说:“怕。”但脸上却笑得满不在乎。

我冷哼一声,刀在指尖翻转,一片白光闪过,他从领口至腹沟处的衣物已被割成两半!分裂线笔直,而且深度刚刚好,即划开了衣服,又没碰到丁点皮肤!这招我可是练了很久的,只为削苹果时漂亮,以引起NO。1俱乐部里NO。1的帅哥的注意。当然啦,没钱又想上帅哥,就得找别的方法不是?结果刀法练成之日就是美男到手之时,可我在上了他之后却觉得不过如此,就再也没找过他,枉了人家还免费帮我办了会员的说。(众汗~~~)

“娘子好刀法!”朱君止两眼贼亮,语气里是由衷的赞叹。

得意一笑,我把刀子抵在他早已支了帐篷的裤裆上,“现在怕不怕?”

他颜色先是微变,即而泛起陀红,哀道:“怕的。为夫就指这命子伺侯娘子,请娘子饶了我吧,为夫今后一定好好伺侯娘子。”说得挺可怜的,可那声音怎么听怎么有股子兴奋劲!

人都是有点虐待欲的,更何况是对着这么一个会勾人的超级被虐待狂!

故意不去理他极待被抚弄的关键部位,我剥开他破碎的衣服,用指甲盖轻刮着一颗粉红的突起。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前几下刮的时候还会收缩肌微微偏开,后来干脆挺立着,送到我指尖!

“娘子,娘子……”他呻吟着,似在渴求更多。

从箱子里翻找出一副铁夹,我先以指捏捏他的头,问道:“这个你以前用过没?”

他颜色更红,有点支唔道:“用是用过,但是……啊!”

随意拨弄着铁夹,我欣赏着他不知是痛是快的表情。这夹子挺紧的,夹在指头上都有点让人受不了,更何况是娇嫩的头。

渐渐的,他好像有点适应了,紧绷的身子开始放松,我趁机再用一铁夹夹上他另一边。

“啊!啊~~娘子……”白皙的皮肤上冒出细密汗珠,他的双腿不自觉地蜷缩乱蹬,惹得我有些不高兴。

箱子里有铁制的脚镣,很有些分量。我拎出来再给他套上很费了点力。看来看去还是不满意,我拨弄着他双上的铁夹说:“记得弄脚镣时在中间加跟棍子。要可以自由伸缩那种的,可以强迫人把腿分开。我的意思你明白吧?”说最后一句时,我微松了他右的夹子,说完又放开力道任夹子反弹着合死!

他被刺激得大叫,身子反弓着高高弹起,又重重落下。可见腹背肌锻练得相当好。

“啊,啊,娘子,我知道了,啊……放,放开……”呵,求饶了?相当稀奇,我还以为这种小菜他会很不屑呢。

不理他,我又从箱子里翻出鞭子。几条牛皮编成一股,挺的,大约三尺来长。鞭子处用乌木雕花,但样式挺素,握在手里也有点沉。

搬了他的下巴让他看清,我说:“还记得我说要用鞭子打你的话吗?今天兑现。”

他的神情哀切起来,求道:“不要,娘子。求你放过为夫吧。”邪魅的脸上满是凄楚,但怎么看怎么让人更想虐他!

站在床上,一把手握鞭柄一手握鞭梢,待抻直后松开,由鞭子在空中划弧直至鞭上目标物——朱君止的软肋。三尺的鞭子挺长了,我又没月秀那么好的鞭技,当然要站着才能挥开,好在这屋顶的高度还凑合的说。

软肋是人体要害,比较敏感,皮肤也嫩。我这一鞭并不重,可也给打出了红印,看着朱君止呻吟着扭动那带着鞭痕的身体,我心里就一个字——爽!

接下来就不客气了。好久不用这东西,今天正好拿他练手!

朱君止的反应也不错,虽然哀叫求饶没断过,但显然越来越亢奋!而且他裤裆处已湿了大片,可见口不对心,相当享受呢!

心下有点不快,我在这出力,他却那么享受,这很不公平。于是接下几鞭故意胡乱抽在他下身,看他又痛又快地痉挛着,这才又得意起来。

鞭打之后是什么?滴蜡?不要,蜡烛好贵的,白天也没有。穿刺?太早了吧?严格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跟他玩。嗯……翻翻箱子,假阳具?!

坏心眼上来,我挑出玉制的,跟他自己的差不多细的问他:“你以前到底是上人还是被上?”

他还未从鞭打中缓过来,带着呻吟道:“哦……为夫,为夫当然在上面了。”

点点头,我说:“哦。那是你从上面坐下去喽。”

“不,不是的!娘子……”他还想解释什么,我已旋了刀花结果了他的裤子。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布料。不过想他堂堂个教主,应该不会跟我计较这点钱吧?

第十九章

分开他的腿。感觉有些僵硬。恐怕这家伙的后面还真是外男!管他呢,老娘兴起了,处男也得开苞!先试探着戳戳那深褐色的小菊花,很紧。想起自己还有美人师父制的特级春药,于是拿出来倒些在手里,用指尖醮了再去戳他。

有了春药的润滑,这次很容易进入,小小的菊花被撑开,里面却出乎意料的干净!也是,他都晕了N多天了,都是喝糖水维生的,哪还会存什么?于是在他的呻吟中,我又探进第二手指,第三。

再探入第四手指已很费劲了,快速抽回手指,趁小洞还未完全闭合,迅速将假阳具进去。只可惜我得终究有些慢,而他的小洞也太紧了点,只刚刚末入两指深浅。拍拍他雪白的屁股,我说:“你配合一下好不好?”

他哼唧着扭了扭腰,无奈道:“娘子,你还要为夫如何配合?为夫已经尽力了。”

想想也是,他的屁股是很放松的,确已很配合我的。可进不去咋办?

拔出假阳具,我递到他嘴边,笑道:“不介意润滑一下吧?”

他一怔,脸上露出屈辱的表情,但还是照作。闭上眼睛,把那含入口里,缓缓吞吐着。那种逆来顺受的样子,看得我有种征服感!

见已舔得差不多了,我把假阳具拿出,复又入他下面的小洞。这次挺好,一下子就进去了一半!再稍稍用力,竟整都进去。

他呻吟着僵了身子,在深入到某一点时啊得叫出来。连道:“娘子住手!那里,那里……”

我接道:“那里很爽,是不是?”

他没答,却呻吟得越发诱人起来。

“娘子,娘子……”

媚惑的双眼含嗔地望着我,其中满满的情欲亦将我传染。

压上他的身,我咬上他前的夹子,轻轻拉扯着。他痛得又冒了冷汗,颤着身子,只是口里的哀求已变了味儿!“再重点,娘子求你再重点!”

我忍不住笑起来,说:“我费那么大力给你享受,可你我什么好处?”

他半是迷惑半是诱惑地喘息着问我:“娘子想要什么?为夫,为夫……”

“得了你的为夫,”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说:“我就一个条件,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不准你跟男人上床!”明知道这条件有点难为他,可我还是说了。没办法,虽然我不排斥同恋,可一想跟我上床的男人前一刻还搂着个男人,心里就一阵阵的不舒服!

他不知什么意思地轻笑一声,说:“娘子放心,不会的。”

当下开心起来,本没料到他会这么痛快就答应的说。我咬开他前的夹子,趁粒还未恢复挺立赶紧含住,凶狠地啃咬着。

亢奋中他挣断缚住手腕的腰带,不算温柔地褪去我的衣物。他抱起我悬在他的雄伟上,喘着气问我:“娘子,可以了吗?”

我不耐地说:“废话。”

然后被他重重按下。

私处结合得过于急了,好痛!不过很快就好了。我怀着点报复心理扑在他身上,故意在他的鞭伤处又抓又咬。兴起时更是对着那娇小的粒加倍欺负。

他眼里含着纵宠,任我胡闹,手脚偶尔不老实,想取出屁股里的东西,都被我及时发现并制止了,为此我又给了他很多牙印作“奖励”,并用“刃雾”把他的手再次缚在床头。小样儿!这回你再挣断试试?

高氵朝时我爽得一踏糊涂,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身下那家伙竟没了声息!一下子蹦起多高,我以为他又毒发了,骇得连衣服都没穿,只胡乱围了床单就奔出去找人!结果在众目睽睽下找来的郎中却宣布是朱大教主失血过多,身子虚弱所至。还一本正经地叮嘱我,说要减少些纵欲,多休息几天就才会没事。而此时朱君止还被绑在床上,屁股里还着那个玩意!——

月秀

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在乎的。他以为母亲的去世带走了一切。

曾经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他总喜欢问母亲:父亲在哪?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父亲,他却没有?

母亲说:他的父亲在远方,很远,远得无法来关照他们。

他问:为什么别人的眼睛都是黑的,他却是绿的?

母亲说:因为父亲喜欢绿色,所以他的眼睛是绿的。

他吵起来,说:他也要黑眼睛,他不喜欢绿眼睛,别人也不喜欢。那些人总欺负他,只因为他有绿眼睛!

母亲很悲伤地叹着气,着他褐色的发,不再言语。当晚,他看到母亲扑衣时在灯下哭泣,他也悄悄地哭起来。这似乎成了习惯的,每每提起这当,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哭。想起母亲,想起未曾谋面的父亲。自此他开始遮面,不愿人再看到他的眼睛,也不愿人再看到他哭泣。

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个夸他绿眼睛漂亮的。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做着乱七八糟的事。那时他很气,心里却莫名的很感动,就又忍不住地哭了。他想抓住她,找她的师父,说明这件事,然后……他只想了一下,就没再敢的。她如此桀骜不驯,又有什么人能收得住她?

再见她她已有了爱人。听她口口声声叫着相公,他的心底针刺般得痛!被她再次压到床上时他忽然明了,原来一切只因爱错了人!

母亲也是,他也是。

母亲临死前喃着父亲的名字,叫他不要恨父亲,这让他当时很不理解。那人抛弃了他和母亲,让母亲生活得这么艰苦,母亲为什么不恨他?现在他明白了,想来那人也必如同她一般,拨乱人的心弦,却永不会为谁而止。

第二十章

朱君止是个小心眼的男人。缩在月秀身后,我大力地剥着瓜子,愤愤地想。一粒瓜子瓤蹦出来,掉在车厢底板。我懒得去管,月秀却把它拣起,又搁在小桌上。

“你还把它放桌上干嘛?直接扔出窗子多省事?”

他没理我,又坐着继续发呆。

这两个混蛋!一个不理我,另一个还是不理我!我他妈招谁惹谁了?不就是不小心让BT猪免费被人参观了吗?可这也是因为我太关心他了!我要不管他死活,他不早被人分尸了?还有月秀!我又没招他,还给他提供观赏帅哥的机会,他不感激我也就算了,还和死BT一个鼻孔出气!***,等老娘翻身那天,不把对朱君止的招术加一百倍用在他身上,老娘就把色娘的号倒着写!

兴许是我的情绪太激动了,脑子里想什么,竟完全被肢体语言表现出来!大捧瓜子被揉得稀烂,脏了吧唧得洒了我一身!愤怒站起,结果却因为估计错了车厢的高度,脑袋狠狠撞在车顶!妈的!怎么我倒霉全倒在马车上?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坐马车!

强自把痛出的眼泪吞回去,我哑着嗓子道:“让开!老娘要抓狂!”

也没见朱君止做什么,马车就自动停下了。两尊门神一左一右挪了挪,空出个小地儿刚好让我过去。

强忍了一人给一拳的冲动,我狠跺了两脚钻出去。别以为我多好心,或是心里有愧。不打他们只是因为打不过!仅此而已!

现在才知道,那平凡的富家宅子只是罗刹教最不起眼的下层聚会点,朱君止的老窝还离这十万八千里远。据说他的总教在昆仑山。(汗……跟明教在一地儿,不知会不会打起来。)他要去那里招集旧部,共商复仇大计。

复仇什么的我不懂,我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还太少了,没资格评论什么。只是有时听到他们议论,我就会胡思乱想,为什么在他们眼里有那么多比人命还重要的东西?人生只有一世,难道不是最该珍惜的?

路边有很漂亮的小花,我蹲下凑过去闻闻。不香。这种东西就这么奇怪,越美丽的越没什么味道,越不起眼的却越有令人惊艳的香气。只可惜人多是喜欢看外表的,只觉得美丽了才会凑上去嗅,平凡的却连看一眼都懒得了。

心情好了许多,我伸个懒腰,耍宝似得打个倒立。什么东西自腰间掉出,啪得摔在地上,听那声音像是碎了。

忙再一个跟头翻过来,这才看清是块青玉,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刻着着个“方”字。一条裂痕自中间断开,将那“方”字生生截成两断。断口处参差不齐,棱角狰狞,看得人不住的心寒!

莫名地不敢拾那碎玉,不知为何,我竟隐隐有种难言的心痛!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我惊兔般回身。见是朱君止,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我说:

“我要去找方顺舟。”

他愣了下,瞥瞥地上的玉,笑道:“玉都碎了,还去找他做甚?”

我说:“我必需得去。我答应过他,就算不做他三夫人,也得把玉还他。”

他沉默片刻,说:“你还想他?”

我说:“是。我一定得见他。”

他又笑起来,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边笑边说:“哈哈,真有趣。娘子我真真不明白,我哪一点比不上那姓方的?就算我不好,月秀又差在哪里?呵……没想到我们两人一起还是留不住你。萧夕夕,你到底想要什么?”

听他越说越歪,我心下急起来,忙解释道:“你别乱寻思,我只是去把玉还他!我很迷信的!玉是有灵的东西,我以为玉断了,玉的主人大概也不大好,我只想去看看他……”

“不准去!”头一次的,朱君止对我火了。我愣愣看着他发青的脸色,不安地往后挪了挪。可没料这小小的动作竟更惹得他生气!也不知他用了什么身法,我只觉眼前花影一片,下一秒就被他死搂在怀里!

“听着,萧夕夕。你是我的。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一字一顿地,他宣布了我的所属权,“我宠你,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包括男人。但你的心只能是我的,除了我之外,你不准再想别人,否则……”他的声音危险起来,“你想谁,我杀谁。”

心底有什么在变凉,我摇着头,想努力摇去那种感觉,我说:“你不能这样!人都有命在这天地间,你不能妄杀无辜!还有,我是个人,不是物品!不是什么你的我的!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仅仅是你我喜欢!你没有权利左右我的思想!束缚我的感情!”

他又大笑起来,笑得狂放不羁,末了,他说:“那么试试看,我有没有权利。”

于是我被禁足了。

说是禁足,实际上待遇也是好得不是了。朱君止早已当众宣布我是他的教主夫人,给了我N多名丫鬟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不过这些丫鬟都是会武功的,武功还刚刚好在我之上,嘴巴也灵巧得很,既能看住我,又能每天陪我说话,不过她们多是说朱大教主如何如何得好,像是劝婚一般,烦都烦死了!

这其中,我最喜欢一个叫清清的丫鬟。她长像甜美,声音也柔,三寸金莲又娇又小,走起路来摇曳多姿……靠!用句俗话形容:真他妈女人!

而这清清最吸引我的还有项绝技——易容!别看她整日里细声细气,满身的小女儿家情态。可一旦易了容,说爷们儿是爷们儿,说娘们儿是娘们儿!我有次叫她易容成男妲己的人妖样来玩,她听话照作,那娇情学的叫一个地道!要不是早知她是女人,我真能立刻把她扑上床去!

这一日到了昆仑山脚,大概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了,朱君止破天荒来问我要不要到街上逛逛。要是在平常,我想吃糖葫芦他都不会准我伸手递钱!

斜他一眼,我在脑子里做着思想斗争。去还是不去?我当然是想去的,可这么容易就答应他未免太没面子了,他那么不讲理得困了我好几个月,我是不是也该让他碰碰钉子?可我真得很想去,来的时候在马车里还看到集市,好热闹的说……(众:你不是发誓不坐马车吗?俺:俺找了,可咋也没见着汽车。众汗~~~)

似是看出我在想什么,一张大脸凑过来,笑得嗷嗷BT,“这里每月的十五才会有集市,错过了可就得再等一个月,娘子不想去吗?”

心里什么东西崩溃了,我仿佛听到噼哩啪啦的瓦落声。毅然抬起头,我鼓足勇气,喊出句特豪迈的话:“拿钱!”

第二十一章

集市上人来人往的相当热闹,要不是朱君止一直紧紧扯着我,还真会被挤散。我就纳闷了,中国人口咋这么多?古也是,今也是!

有人说逛街是女人的天,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只要一逛街,什么烦心事都散了。我也是女人,自然也不例外。

眉开眼笑地捧着大堆零食,我边逛边大嚼着,毫不介意周围人奇怪的眼神。本来吗,我又不是这里的女人,干嘛那么矜持?朱君止更不用说,吃得比我还带劲!个死BT!吃完自己的还来抢我的!那么大老爷们了他也真好意思!

抱着仅剩的两个糯米糕,我泥鳅般得在人群里乱窜,生怕也被他抢去。这时真恨自己不像猴子样长两个囊袋,一古脑儿把吃食都塞口里,看他还抢什么?一不溜神,狠狠撞上什么人!哇呀一声坐在地上,没料对方惨叫得比我还有魄力!

“求求你,我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边求饶边磕头,那小小的脑袋瓜子咚咚敲在地上,听得人发慎!

很无辜地眨眨眼睛,我问随后赶来的朱君止:“我怎么他了?”

朱君止笑着把我自地上拉起,说:“你没怎么他,你做了件好事。”

我不懂,茫然道:“什么好事?”

嘈杂的行人被鲁得拨开,有人气喘吁吁地追至近前,冲着我与我相撞的人一顿狠揍!“叫你偷东西!叫你偷东西!”

心下恍然,本不想管这闲事,可一看那孩子被揍得鼻青脸肿,心下又不忍起来,上前一步抓了那人手腕道:“行了,打这么多下也该解气了,拿了你的东西快走吧。”

那人见有人拦他,刚想瞪眼说什么,可一见是我立马转了神情,悲切样子写了一脸,嘴角抽了半天才哭出一声:“三夫人!”

朱君止的老窝果然很气派,有修盖的很威严的大堂不说,还有N多漂亮舒适的小厅小院。而此刻我却在座孤避残破的小柴房前抱膝坐着,头深深埋在怀里小声地哭。

第一千遍看过手里的纸,因为被泪水浸过,所以变得皱皱的了。上面的字迹也已被水沾得模糊,只是其中每字每句都深印入我的脑,再也抹不掉!

福娃嫁人喜成双。

成人美事土爷香。

鱼水相融濡以沫。

家妻团聚乐安康。

呵,乐安康……是你早知会有此一役,才将此信送出?还是你临死也忘不了那一夜激情,特要福儿送来这信表明心意?你至死也盼我回去,可我却……我却该死得几乎把你忘掉!

什么东西披在身上,凭触感我知道是衣服。没有抬头,我闷道:“拿走,不要你管。”

之后再没了声息,可衣服也未拿走,就那么披着的。又哭了好久,我抬头用袖子擦擦眼泪,却迟顿得发现那人并没走,一直坐在我身边!漆黑的衣服遮了他全身,碧绿的眸子半闭着,不知道想些什么。见我发现他,他从怀里掏出样东西递给我,却是那被摔断,又粘在一起的青玉!那日里我跟朱君止吵得天翻地覆,却无论如何也没能把它拾回!

眼泪又止不住地流出来,我抓了那玉捧在口大哭着。这回没有故意的压抑了,在这个男人面前我实在不觉得还需要隐瞒什么!哭着哭我睡着了。朦胧中被抱在个温暖的怀里,被温柔地吻了额顶。方顺舟吗?我喃喃地叫着,想抓什么,却那么无力。

方家是很富的世家,前朝是作官的,因底子丰厚,今日在朝庭里也有些个亲朋,所以家产越作越大,居说钱多得连当今天子都想拉拢,欲给方老爷个官作。而这样的受宠必然引起了谋些朝臣的嫉妒,于是以户部进士安守亮为首的共三十八人对圣上进言,说方家资产过丰,结党营私,意图谋朝篡位!而当今圣上一时失察,竟听信了这谗言,于半年前将方老爷传至京城入了天牢!可怜方老爷一世清白竟受此不白之冤,他人入牢里又无人给家中通信,失于打典,惨在审讯中死于非命!方老爷一死,方家立刻被抄,而方顺舟一介公子哥,遇上这等事也无甚法子,只宁死不认这欺君犯上之罪。本来审讯方顺舟的刑部侍郎卢逊是方家好友,对方家遭此劫难甚是同情,想私底把这案子压下来,没想上面哪个大人物发话必得严察,又有消息走露方家藏有暗道,更加了通敌买国之罪,这顶重帽一扣,刑部尚书赵与亲自到福州城审讯,一通严刑拷打,竟活活把方顺舟折磨至死!欺君之罪罪当诛九族,诺大个方家老老少少,沾亲带故共八十七口,在一日之间尽被诛绝!……这些都福儿说的。他边说边抱着身旁的男孩痛哭。男孩与方顺舟很像,叫方桐远,今年只有七岁,是方顺舟的长子,也是方家唯一的幸存者。只因方顺舟死前三天,重金买通了狱卒送出那信给福儿,嘱咐他务必将此信带给我,而福儿起身时这孩子正在店中玩耍,死活要跟出来玩玩才侥幸躲过这祸。事发后二人几次想回去探看,却又害怕被辑拿,只得往王法管不到的地方越跑越远。途中听说昆仑山上有座罗刹教,是江湖上顶顶大名的魔教,连官府都不敢管,这才跑到这来,也才遇到了我。

蹲在那孩子跟前,我着他哭花的小脸,泪水再一次忍不住流出来。福儿见状推了推那孩子,哽咽道:“小少爷,快叫娘啊,她是你三娘。”

我和孩子都哭出声来。我与方顺舟只一夜夫妻,又哪里作得这孩子的三娘?孩子也哭,他叫着要自己的娘亲,他要回家去找爹爹!

不知什么时候又哭昏过去了,仍模糊地感觉被抱在个温暖的怀里,仍被温柔地吻了额顶。方顺舟,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不真切地出来?为什么不让我好好看看你?你是不是在恨我?我明明答应了你,却连你最后一面也没去见。明知玉断早有警示,却仍蛮不在乎的不理不问!方顺舟,方顺舟

第二十二章

福娃嫁人喜成双。

成人美事土爷香。

鱼水相融濡以沫。

家妻团聚乐安康。

睡梦里,这几句词一直在脑中反复着,偶尔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发现手里还紧握着那纸,即使已经褶皱不勘,几被揉烂。

屋里昏暗着,大概是傍晚或者黎明吧?不自觉再将纸展开,凑到眼前细细地看,仿佛这纸就是方顺舟,那俊秀的字就是他的情……家——鱼——成——福?

脑中一片茫然,纸没拿倒啊,读起来怎会这么奇怪?哦!古人的诗多是竖着写的,从右至左,而我从小受的教育是横着写字,从左至右,因睡得糊涂了,竟忘了这点,又拿了从前的习惯了。苦笑着,又故意地从左至右念起来:“家鱼成福,妻水人娃……嗯?”心下一惊,似觉落了什么,忙又回头,“家鱼成福?福成鱼家?福城鱼家?福州城,捕鱼人家?”

福州城捕鱼的那么多,他说的是哪一个?还是这本只是巧合?再挑字眼想找别的巧合,却一无所获。盯着模糊的字迹,我开始谋杀脑细胞!

听福儿说这信是方顺舟死前三天买通狱卒送出来的,而方家被抄至方顺舟入狱应早在此之前。方家蒙受不白之冤,方老爷死于非命,方顺舟又身陷大牢,搞不好还被用过刑,这种时候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理由也没心情写这种情诗!就算要写,也该在这些事发生之前。而福儿说这信是方顺舟求人自牢中送出的,那么是入狱时带在身上了?不可能。现代罪犯被刑拘之前还要搜身呢,更何况他在封建制度这么严的这里顶着买国欺君之罪!而且那整方家的人似乎一门心思要至人死地,更不可能让他身上带什么了。这么说,确是他在牢里写的?可他何必这么娇情?还要冒险求人送出来?这信的内容无疑是盼我回去,可他身在牢里,想必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还要我回去干嘛?收尸吗?欺君卖国罪诛九族,他想让我回去以他三夫人的身份陪葬?虽与方顺舟相熟不多,但我知道他绝不是这样的人!那是他想疏通消息?他大可以在信里多写几句嘱咐妻儿逃命之类的话,保得子嗣平安不是比跟情人麻更实际?或者这信本就不是他写的?我从未见过方顺舟的字迹,本无从辩认。可别人写这信又有什么用意?”

再也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来我准备找福儿问个清楚。

拉开房门行出两步,眼角好似瞟到什么东西,黑乎乎一团吓我一跳!待辩认清楚才发现是月秀。他垂着头屈着一条腿坐在门侧,样子颓废得跟抽了大烟似的。

这家伙!怎么睡到这里来?过去轻摇他肩膀,我说:“醒醒!你怎么梦游跑这来了?快回自己屋去。”

他被叫醒了,眼神先是茫然,片刻又变得清亮,对我笑道:“你醒了。”不知为何,他这笑有点松了口气的味道,好像我睡了很久似的。

揉揉他有些杂乱,却依然很柔软的头发,我说:“我睡饱了当然会醒,反到是你,睡觉也不找个好地方。地上这么凉,也不怕得风湿。快回屋去吧。”

他没接话,有点吃力地站起来,说:“你要去哪?”

我晃晃手中的纸,“我去找福儿。有些事要问他。”

他愣了下,诧异道:“这么晚?他怕已睡了。”

我说:“睡了也得让他起来!八十七条人命,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可是……”

“没有可是!方顺舟死得冤枉,这事不查清楚我绝不罢休!”也许是我太激动了,声音喊得过响,也许是月秀还没完全睡醒。反正我亲眼见他苍白着脸在我的喊声中向后退了半步。怪哉!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

第二十三章

明知道吵人好眠很不厚道,但为了方顺舟我实在顾不得了。感情就是这么奇怪,你或者不认识一个人,或者认识了却明知他不是最优秀理想的,却仍大脑发热得被吸引!模糊记得好像有什么人说过:爱情就是彼此产生的一种磁波,平常感觉不到,可一旦与特定的对方碰上就会发生一种强烈的磁场效应,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了。

不知作了多少个深呼吸才强压下踹门的冲动,我尽量礼貌地敲门,用中等音量喊道:“福儿开门,我是萧夕夕,有事要问你。”

这样叫了两声,屋里传出含混不清的呓语声,我又接着敲:“很抱歉现在吵你,但这事很重要,我想问问清楚。请开门。”

屋内亮起暗暗的灯光,有略微踉跄的脚步声响及门边,片刻门开了。

没多看福儿的睡眼惺忪,我自走入屋里,把纸往桌上一拍,我直道:“方顺舟托人送信,只这一封吗?可还有别的什么?包括他的口讯。”

福儿揉着眼睛想了想,道:“没,没有了。来送信的狱卒很凶,就说少爷要把信送给一个叫萧夕夕的女人,就走了。啊,他走的时候还硬拿了店里二十两银子,说是少爷让给的。”

二十两?我皱眉在脑里算计着。这时代一两银子大概是人民币三百那么多吧,二十两银子就是六千人民币。靠!听桐魁说朱君止给他一个月的饷钱也不过六两银子!而他在入罗刹教之前,终其一年种地劳作,就算收成好时,也不过才赚得十四、五两!由此可见这他妈狱卒还真不是普通的贪!

想了想,我又问:“方顺舟托人送信时,已被抄家了吧,店铺为什么还开着?”

他说:“因为店铺是方老爷早些年盘给掌柜的。”见我不懂,他又解释道:“方家老店以前一直是方家的祖产,不过早在几年前因我们掌柜的经营的好,就跟方老爷商量着盘下了。只是我们一直很敬重方家,再加上方家老店已打出了名号,所以才没改字号,其实那已不算是方家的产业了。”

“哦,原是这样。可是方家被抄,方顺舟被捕,其余方家的人又怎么样了呢?”

“在本地的亲眷都被软禁在方府,非本地的我不知道,大概也被软禁在自己的住处吧。”福儿挠挠头,有些为难道。

“那方桐远为什么会在你那?”

“这个……是小少爷自己跑来的,大概看守方府的人见是个小孩子,就不大管了吧。”

嗯?心里画个问号。方家可是被诛族的,杀人者为的就是断子绝孙,那些看守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再看福儿,一脸的悲伤还夹着点茫然委屈,好像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发了疯似的吵他好眠,还像问犯人似得审问他。自也觉有些过头了,尴尬一笑道:“你似乎平日里跟方顺舟走得很近,我想请问你可知道有哪家捕鱼的和方顺舟比较熟?”

福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哪里配和少爷走得近,只是少爷时常来店里吃酒,相熟些罢了。嗯……好像没见什么捕鱼的和少爷来往。少爷是斯文人,哪会和那种人交朋友?”

这话也是。这年月封建等级严得很,方顺舟那种老古板也只能交交读书人做朋友。那么信上的字真是巧合喽?可要我回去又觉得不甘心,我又问:“那么,方府总是吃鱼的吧?你知不知道平日里给方府送鱼的是谁?”

他说:“那哪记得清哦?方家老爷少爷都待人和善,给他家置东西钱从不少给,平日里要吃个鱼,还不多得是人来送啊?”

叹口气,我拿了信纸只得走人。“好吧。不打扰你了。祝你好眠。”

送我至门口,福儿突然道:“哦!我想起来了!有个姓‘鱼’的穷秀才和少爷是朋友。不知道三夫人要找的是不是那个人?”

神头一下子来了,我激动地抓住福儿手腕,连道:“他姓‘鱼’?太好了!快详细说说!”

福儿羞得满脸通红,想挣又不敢,只得喏道:“三夫人想听什么福儿直说就是,只是,只是……男女收授不亲……”

好笑地放开他,我说:“快说吧,我不动你了。”

福儿这才缓了面色,又不放心地后退两步道:“那秀才姓‘于’,常来店里赊帐。我不大识字,不过却认得帐本上写的干钩‘于’。听说于秀才学识很高,少爷很欣赏的。两人经常一起来吃酒。余秀才多数赊欠也都被少爷替还了。”

我说:“除此外还有什么呢?”

福儿想了想,道:“再没什么了。”

只是这样吗?不过知道了有姓于的也还算有点收获吧?

“那你知道于秀才住哪吗?”

“知道!以前经常跟掌柜的上他家要帐。他家住在城东的土地庙旁。有两间瓦房,不过已破败的很厉害了。三夫人要想去找,我愿意领路。”

“这不必了,你留下来照顾孩子,那种地方想必不难找,我自己去就好。”迫不及待现在就想动身。我自觉轻功不错,一个人去肯定会快点。福儿不会武功,若他跟我走肯定还得带着孩子,路上麻烦且不必说,一旦碰上官兵岂不连命也得搭进去?方家就这一独苗了,就算看在方顺舟的情份上,我也不能让他犯险!

草草嘱咐福儿几句,我回房收拾东西。随便几件衣服,挑最大件的在外面裹一下,再揣好那纸,我大步离开房间。离大门口还有些距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还没跟朱君止和月秀打招呼,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妥?说实话,我有些气朱君止,要不是那天他拦着我,说不准我还可以看方顺舟最后一眼,也说不准我可以拉着方顺舟逃跑……可话说回来,我有那么大能耐吗?若那天我真去了,能保证救得了方顺舟?更可能被人抓了一并砍了吧?

思及此,我转身往朱君止的卧房走去。这两天都没见他,也不知是他怕见我,还是我躲着他?

“真难得,娘子你还记得为夫。”

突来的声响吓我了好大一跳,四处望去却只亭台楼月,连个活物都没见着。

“别装神弄鬼了,快出来。”有点不耐地喊道,也有些无奈。他总这个样子,什么时候也不忘寻开心。

一道黑影闪在眼前,呃,不,看花了,是两道。另一道在他身后,隔了个三四米,只现了下,又不见踪影。

“月秀的身手实在很好啊,不过太内敛了。没狠心下手的话,最终受伤的只能是自己。”打着哈哈,他笑得云淡风清。当然,如果眼睛上没有黑眼圈就更完美了。

“你们打架了?”我从不赞同比武什么的说法,打架就是打架,顶什么名头都是不争的事实。

“娘子,我们是高手过招。”他说得十分委屈。

“得了得了。甭跟我拽这些,我找你是想告诉你件事,我……”

“娘子,我们成亲吧。”

“啊?”

“虽然我一直叫你娘子,可你却总不叫我相公。为夫知道你一定在介意我没三媒六聘得娶你,我们补上好不好?明天就是吉日,我都叫人把喜袍准备好了,喜贴也发出了,明天一早,不,该是今天了。天马上就亮了,天一亮我们就拜堂如何?”

“你,你,你发什么神经?”真想把他的脑袋敲开看里面装着什么,我探手去够他脑门,“不会发烧了吧?怎么不像热的样子?低烧?”手被抓住,接着整个人被他塞进怀里。

“……做我的妻,我会好好待你。”

被搂得气都喘不匀,我挣扎着道:“你寻思什么呢?我才得知方顺舟的死讯,哪有心情?”

“该够了!你为他哭了七天,多少情也该哭完了!”

“七天?”我惊叫,我只记得两天而已,“我什么时候哭了七天?今天几号?”

他略略松了我,冷笑道:“九月十五的集市你可还记得?”

“当然!我在那碰到福儿嘛。”

“今天是二十三。”

“……”惊到咋舌,“开,开玩笑的吧?我那五天的记忆哪去了?”

“你一直昏沉沉的,不吃不睡,要不是月秀硬用内力撑着,早就去陪那姓方的了!”

惊到直吸冷气,自认是很怕死的人,我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你确定?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月秀他要不要紧?我听美人师父说给人传功很费劲的……”被狠狠吻住了,霸道的舌在我口中肆虐,我咬他他也不放!

终于舍得把呼吸的权利还给我,他盯着我道:“忘了方顺舟。他的事你管不了。只要你从今而后专心做我的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第二十四章

朱君止的神情好认真,他搂我搂得那么紧,彼此贴得几乎没有缝隙。只是,什么情绪涌上来,压过了本应有的感动。勉强笑笑,我不自在地避过这个话题,我问:“听你的语气,好像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好吗?”

被愤怒地推开,那邪魅的男人撒气般地空挥一掌,掌风过处,整石雕成的桌子变得粉碎。

惊骇他的武功,也意外他这么大脾气,我不怕死道:“干嘛毁了这桌子?雕得这么细,挺可惜的说。”

又是一掌,院中漂亮的假山也宣告正寝。

我有些生气,又道:“你不高兴也不能随便乱毁东西,那么多钱买的,你不喜欢可以卖掉或送人,筹得几两银子捐献灾区多好?”

他不理我,又把目标对上不知从哪跑来的野猫。

那可是有命的东西啊!他再要起掌时,我想也不想得挡上去,喊道:“它是有生命的!你不能杀它!”

掌风收回去,朱君止盯着我莫名大笑起来。他越笑声音越大,越笑神情越古怪。

我有些害怕起来,怯怯地扯他的袖子,“别笑了,会吵人睡觉。”

他反抓住我的手,突然止了笑问:“你救我时是不是也只因为我是有生命的?”

“呃……”不明白他为何说起这事,待我迟钝地理解了他的意思,他已又笑开了。笑声很悲凉,让人心痛。

赶紧抱住他,我解释道:“不是那样的!我救你是的确是因为不想让你死,可这跟我喜欢你并不矛盾啊。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不要想歪了。”

笑声渐止,他轻问:“真的吗?”

忙不迭点头,“真的!”

“那做我的妻好吗?我会一辈子宠你,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我想把方家的事先查清楚。想必你已知道点眉目了,这事有些蹊跷……”话未说完已被箍住肩膀,朱君止看我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不准再想!我说过了,他的事不是你能管的!从今而后老老实实做我的教主夫人,旁的事不许再心!”

霸道的言语刺得我有些受不了,反驳道:“为什么不能管?我不一定非要替他做什么,只单纯得想知道清楚,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查。”想要挣开,却搏不过他力大,他抓我抓得那么紧,肩膀都痛死了!

“萧夕夕!”他大声吼着,震得我耳朵嗡嗡响,“你记清楚,你是我的人!你这辈子只能跟着我!我宠你,愿给你点自由让你嚣张,但不要太过了。要知道这世上是男子为天,女人必须要顺从丈夫!”

委屈瞬间自心底漫出,其中还夹着失望。努力吞回鼻中酸涩,我赌着口气叫道:“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你想把我藏在身边相夫教子,却又怕我水扬花还念着旧情人,所以才要跟我成亲!你以为给我个妻的名义,我就会因怕犯‘七出’而乖乖的呆着,是不是?”

“我……”

“你瞪大眼睛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萧夕夕,不是那些缠脚的女人!女烈妇德我听说过,什么三从四德都他妈狗屁!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做什么事情也只是因为我想做!你或许可以用武力囚禁我,但那样也会失去我对你的爱!”

最后的字音消失在空气里,之后是久久的寂静。天色渐渐亮起来,当朝阳将第一缕橘红涂在我身上时,我被他拥入怀里。

“我把姓方的小崽子扣在这,就不怕你不回来了,是吗?”

“……你真卑鄙。”

“我要再卑鄙点,就自己杀了方顺舟,你要报仇也只能找我。”

“别胡说八道!”

“我挺庆幸他死了。这样我在你心里就是第一位了,嗯?”

“你脑子什么做的?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比你重要?”

“那我比他重要吗?”

“……”

“娘子?”

“……我爱你,朱君止。真的很爱你。我也爱过方顺舟,爱情没法用次序衡量的。他的死让我很伤心,但过去的就过去了。也许我还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记得他,但那是怀念,不是爱。”

有吻啄在头发上,他似呼在嗅着什么,不怕吸进头皮屑吗?

“……我真想,真想立刻就把这里的事做完,然后就可以跟你一起……”

“没关系的。你有自己的事要做,我明白。就好像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不过……”说到这里我犹豫了下,他敏感得觉出什么,柔声催道:

“不过什么?”

受用他的鼓励,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真的不想跟一个身上浸满血腥的男人结婚,我怕生出的孩子都是冤魂投胎。”

搂住我的手臂一颤,接着是霸道得无法形容的狂吻!

“我记得你这句话,你要不回来,我就追到天涯海角!”

最终朱君止也没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他似乎对这个问题相当忌讳,我一问他就胡扯搪塞。这不,刚才分别的时候还提醒我,说查不到就立刻回来。切,他难道不知道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吗?他这样越不说,我就越想知道。

把超大行礼卷打开,我从大堆绫罗绸缎,金银翡翠中挑拣出几件衣服,再拿点碎银,点心,另起个小包袱装好。跨上那匹看起来很驯良,骑上去也确实很驯良的小红马,颠儿颠儿地溜达了。怎么?剩下的东西怎么办?当然不要了呀。衣服有穿就行,银子嘛……嘿嘿,忘了说了,俺的主业是采草,副业就是作贼。没办法,顺路。

骑马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但如果被甩下来可就另当别论了。就因为前一秒我突发奇想,想体验一下古代“宝马”的感觉,不算轻得给了小红马一鞭子,这丫就发狂地颠起来!飞上半空时我还在想,这一定是条漂亮的抛物线!只是不知道着地时会不会也这么漂亮!

好在被接住了,有力的臂抱住我,在空中潇酒地旋个身卸去冲力,然后稳稳落下。

冲这比我还强的轻功,用膝盖也能猜出来者何人!一个熊抱死搂人家脖子,我狠香他一口,嚷道:“秀秀真可爱!”

碧绿的眸并未因我的话有太多波动。放我站好,他看着别处,道:“马跑了。”

“呃?呀!我的马!马!”忙施了轻功去追。可人家到底是马,奔跑的行家,一会儿就把我远远甩在后面,没了踪影。

“个死BT!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他特意找匹害怕鞭子的马给我,又给我鞭子。他想让我把马吓跑之后就去不了福州……喂!你说!这是不是他故意的?”咬牙切齿地嘟囔着,咬牙切齿地叫住月秀,咬牙切齿地问他。

他没答话,只从腰间解了皮囊水壶递给我。

几乎被气炸!这闷葫芦难道不知道人在极度郁闷时需要的不是水,而是倾诉吗?他当我是本草类啊?

不理他,身子一纵我窜入路边林子里。对着一株参天大树开始狂喊:

“啊!!!!!!!!!!!!!!!!我好郁闷啊!我好难过呀!我要杀人!我要放火!我要奸尸!啊!!啊?你来干什么?介不介意让我奸一下啊?”

金子般得发丝在眼前耀着,我情不自禁得就上去。踮脚解了他的发带,眼见那头金丝如瀑般泻下……“月秀,你好美。”由衷赞叹着,不自觉得以指缠了他几发丝,我说:“以后别再束发了好不好?这种美丽束起来都是罪过。”

他微闭了闭眼,说:“……好。”

月秀是很温柔的男人,只是不愿意说话。他长长的睫毛下总是藏着忧郁,很深的样子,弄得连那双绿眸也深沉起来,像寒潭碧的潭水,本看不见底!

众所周知我是喜动不喜静的,一时还行,时间长了就受不了。我也想让月秀多说说话陪我,可他实在闷得要命,不管我怎么逗他,他一天也绝不会说得超过十句话!终于有一天我的好脾气被磨光了,在一暗得几乎不见天日陕谷里把他压在地上,地上捕满落叶,有点潮,但还不脏。

凶狠地扯开他的上衣我怒道:“你再不说话,就强奸你!”

他扯出抹苦笑,却仍没说什么。

这算什么?顺奸?

气愤得把手下移,探入他里裤,鲁得捏了他还绵软着的那个东西。我说:“信不信我废了你?”

他仍是苦笑,也不说什么。

死葫芦!就知道我下不去手!

扫兴得放开他,我仰躺在地上看着窄窄的天线长吁短叹:“天啊!!为什么我要迷路?为什么这个地方比‘仙剑’里的迷还要复杂?我想出去看帅哥!我想要个会说话的帅哥!!”

正瞎喊着呢,一大砣影自头顶砸下!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已被月秀扑抱着滚闪开。再一看,那砸下来的东西分明是个人!只是这人四肢健全,却独独没有脑袋。腕大的血口嗷嗷往外喷血的说……

哇得一声吐起来,要不是月秀强行点了我的道,我准会把胃也吐出来!

“还有人。”拉了我躲在自然凹陷下的崖壁内,他屏了气息,侧耳努力听着什么。

料也知道杀人的还没走,我配合地强忍了再想呕吐的欲望,环住他的腰,把头靠上他的背寻求安慰。他身上的气息好好闻,干净又纯粹,说白点,就是大部分男人都没有的处男的气息。说处男有些绝对了,经历事很少的男人身上也会有这种纯阳的味道。干净得让人安心。

他的肩膀很宽阔,腰却很窄,是很适合习武的体形。他的气息很沉稳,即使遇到这样的事也一点都不慌乱……嗯?为什么他的心律有点变了?他紧张了吗?还是听到什么可怕的动静?

想松手问问他,可刚一动就被他抓住。他的手掌有些糙,但被抓着很有安全感。

“……不要放开。”

“哦。”听话得更抱紧一点,我猜这事凶险得很,他要我抱紧他,一定是要借机带我逃的。

又有什么自上面掉下,我探头一看,又是个人。只是这人与刚才那人不同,那人是没头,这人是没腿。腰间的血可用波涛汹涌来形容,下半截已不知所踪!

死命把脸贴在月秀的后心,深深吸入他的气息。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安抚下我的心脏,不至于骇得它跳出喉咙。听声音又有什么掉下来了,接二连三的,血腥味也弥漫开来,呛得我忍不住地干呕。要不是还有月秀干净的体味支撑着,恐怕我早已晕过去了!

突然被他反身抱住,身子一沉飞上半空!而与此同时,我们刚刚呆过的地方不知什么原因,已成了堆废墟!

月秀抱着我没落地,双足蹬上崖壁,凌空翻身又窜向另个方向。我刚想问他为什么,只见有团灰乎乎的人影与我们擦身而过,那人不知的里拿的什么兵器,青森森冒着黑气,一尺来长,而且十分尖锐!

“你放开我,我会轻功,自己可以逃。”心里知道那人必不简单,恐怕月秀抱我跟他过招会吃亏,于是我道。

月秀想了下,抱我落在地上,还没等我两脚沾地,就直接把我塞到某个大石头后面。并嘱咐道:“不要出来。”

“哦。”我又不是傻子,哪会自己出去找死?

两人这回真的交手了。月秀甩出长鞭,捕天盖地宛若起了道鞭网,直向那人封去。那人也勇猛异常,见鞭来袭竟不躲不闪,手中诡异兵器不迟分毫直向长鞭抓去!天!他没长眼睛,没见月秀的鞭子是铁的吗?他的兵器虽看来锐利,但从常识讲越锐利的东西就越薄,而月秀的鞭子最细的地方直径也有两公分,不把他的兵器打烂才怪!

心里想着月秀赢定了,不知不觉就放松了警惕,把大半身子探出石头。忽在这时,有不明物体从什么地方打来,直中我额前,当下两眼一黑就没知觉了。

黑暗里我仿佛又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张小玉总缠着我,要我跟她去“天和”,因为她看上其中有个叫“皓皓”的帅哥。毛阿哥在一旁偷偷地看她,偶尔露出丝苦笑。因为工作突出,老板给我发个大红包,他顶漂亮阳光的只有十四岁的小儿子追着我要请他吃饭。我妈来看我了,说不用我在异地辛苦赚钱了,要我回家给我相个对象结婚生子……

美人师父来了,他控诉我不遵守约定,捏了拳头往我头上一敲

第二十五章

“美人师父!”惊叫着醒来,却意外发现漆黑一片。

“终于醒了。”很熟悉很温和的声音响在耳边,接着有温热的手臂扶我起身,把我裹进个温暖的怀抱。

“嗯?我睡了很久吗?”任他抱着,贪婪地嗅着他气息,我还记得昏倒前这是在血腥中唯一的支柱。

“……还好。”

“还好是多久?不会像上次一样又是七天吧?”

“没有……只两天。”

“呼!那就好,那就好。你知道吗?我梦到我妈了,她说叫我回家结婚生孩子,差点没把我吓死!”

“……”

“咦?这里怎么黑?在哪啊?”

“黑?”

“对啊!连我这种超级夜视的眼睛都看不见,当然是黑了。”

“……”

“喂!说话呀,这是哪?喂!”

突然失去光明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虽曾是夜猫类人物,但也只是喜欢黑暗中的灯红酒绿而已。不知叹了多少口气,在看了N多郎中都说无法医治之后,也只得无奈接受这个现实了。要不怎办?自杀?再重投一胎?开玩笑!只为了双眼睛不大值吧?况且重新投胎之后还会遇到这么温柔的帅哥贴身服务吗?

“吃药了。”比温柔的声音更温柔的是他扶起我的手。

“不吃啦不吃啦!反正也是治不好的,吃也白吃!”推开他的胳膊朝床里缩去。这药闻起来都恶心得要命,别说吃了,我连碰都不要碰!

“你只是余毒未清,多吃些解毒的东西就好了。”柔声劝着,又有大手来抓我。

“天知道这些东西到底解不解得了这种毒?那些庸医都说不出我中的毒的名字,哪还开得出正确药方?我不吃!不吃不吃就是不吃!”他的手好有力,实在挣不开就一口咬上!

自也觉这一口咬得不轻,可他哼都没哼就把我强拽过去,“虽这只是寻常的解毒药,可还是比没的好。你先吃下,说不准过些日子就好了。”

“不要!”

“……”

“不要就是不要!你不跟我说话我也不要!”

“……”

“喂,你真的不跟我说话了?”

“……”

“我很闷的!看不到,也用不了轻功,更采不了帅哥……你要不跟我说话我会闷死的!”

“……”

“哼,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

“靠!你有种!有本事一辈子都别跟我说话!”

“……”

“呜……我好可怜,没人理,没人爱,还没人跟我说话……”

“……”

“***!你有没有点同情心?不知道病人是最需要关怀的吗?我现在是病人耶!搞不好还二级伤残,往后的日子恐怕就要在黑暗里过,你竟然连话都不跟我说,血是冷的呀你?”

“……”

“……”

“……”

“……”

“啊!!!!谁来杀了我吧?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吃这种恶心东西?老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有什么理由要这样惩罚我?我那么善良纯洁,从不伤害无辜!连蟑螂都不敢踩!家里有了蜘蛛也只是用扫帚请到外面,看见乞丐也会给钱。上车遇到老弱病残还会让座……唯一可以勉强说得上缺点的就是好色。可色乃人之本,人若不好色又怎么能繁衍后代?连三字经都说:人之初,本善……”

“药凉了。喝吧。”

“啊?唔!!咕嘟……咕嘟……”

我恨月秀,恨他强点我的道逼我喝那种东西!更恨那个灰衣女人!要不是她闲得没事留那么长指甲,还在指甲里涂满毒药,我也不会被只划破个小血口就双目失明!这么说来还得怪月秀,要不是他用那么个鞭子把人家指甲打碎,那碎甲也不会到处乱崩,扎到我脑门上!说来我也真命大,听那些郎中说那指甲里的毒是很剧烈的,只稍见血就足以至命!其实他们不懂,俺处在什么年月?俺从小到大都吃掺着防腐剂的东西,青菜瓜果都是用黑色农药种出来的,还有马路上的车尾气,空气中的辐,更别提**禽流感了……俺身上扎的疫苗就有十来个,不说百毒不侵也差不多了!

“……真的不回去吗?”

“废话!我要回去了朱君止还能让我再出来吗?”想给他个白眼,却又想自己现在作不到,只得罢了。叭啦两口饭觉得没滋味,嚷道:“我要排骨。”有什么递到嘴边,我不加思索得咬下。嗯!好香!

“可你这个样子……”

“又不是不能走路。哎,我要的手杖呢?随便长棍子就成!要不干脆抓条狗训练成导盲犬算了。”又叭啦口饭,我再嚷:“菜!”然后又有菜送到嘴边。

“别要那种东西了,以后我扶你走。”

“你又不能扶我一辈子。趁现在还有人在旁边帮我时我先练练。这样等以后一个人的时候我也可以很熟练得自己走路了。”

“……”

“不过……工作怎么办?我以前是做模型师的,现在看不到可做不了,不如改行唱RAP吧。你不知道,我唱RAP很有实力的,曲词都是自己写的,虽然骂人话居多,不过节奏感还不错。在迪吧临时顶场时,那些人HIGH得都不磕药了的说!哈哈!古有瞎子阿柄,今有盲星萧夕夕!说不准找个包装公司,我也能出专辑红他几年呢!”乐观向上一惯是俺的美德,这是自从俺初中考试六门红灯时就证实了的。

想得过于得意了,一个不小心被米粒呛到,咳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被温柔地拍着背,又有水递到嘴边,靠!就冲这样的待遇,别说只瞎两只眼,多两只俺也不在乎!

深秋本是很冷的,不过因为越走越向南,感觉的倒不怎么明显。月秀到底也没给我找手杖,更不用说导肓犬。他不知从哪弄了辆马车,就自己驾着,拉着我往福州走。他仍然是很少说话,不过相较以前已经好多了,最起码我说十句,他会应个“嗯”字。大概是看在我看不见,闷的慌的份上吧。

玩着手里叫不出名的石头——这是那灰衣女人的。听月秀说是他在她尸体上找解药时找到的,大概那些被她杀死的人,也都是冲着这个来的。这丫真他妈不露相,亏朱君止还说他内敛不狠心,结果在说起杀人时那么平静,就跟唠家常似的!

石头被雕成人的形状,手感很圆润,起来有点像瓷器,可却有近似人体的温度。月秀告诉我说它是黑色的,头的部分有似类五官的红色斑点。不过我看不见,也无从考证。

渐传来的鞭声听得我立时兴奋,忙爬到门帘处掀了帘子问:“有结婚的是不是?啊?在哪?”

“前面的镇子上。就快到了。”

“耶——!有热闹看啦!”

“……”

这家伙,对“看”,“瞧”一类的词比我还敏感!

“快点!快点!我要去吃喜糖!喝喜酒!调戏新郎!”

第二十六章

稀奇稀奇真稀奇!一个新娘竟配两个新郎!当然,这是月秀告诉我的。两个新郎都穿喜衣,只是一个哭一个笑,笑的那个抱了美娇娘入洞房,哭的那个被人扔出门去。

一拍大腿我直叹可惜,说:“真他妈窝囊!还以为能看法式决斗的说。不然效防娥皇女英也行啊,一妻二夫多有意思!”

月秀没回话,又拉着我往别处走开,“回客栈了。”

“不要!不要!”一屁股蹲在地上耍懒,我嚷道:“好不容易有热闹玩,我还没吃到喜糖,也没调戏到新郎呢!”

他似无奈地叹口气,“他们已经洞房了。”

“不管!我要去闹洞房!”

“……”

“秀秀……”装可怜地晃晃他的手。他向来吃软不吃硬,这招对他最好用了。“带我去嘛,我保证听话,乖乖吃药。”

“……好。”

好久没在空中飞来飞去了,虽然被人抱着没自己飞得爽,但一想到正在做的事,就不自觉得心脏抽动兴奋不已!久违了!我的色娘生涯!久违了!我的帅哥!!

轻轻落地,我自怀里掏出个小瓶子,索着打封口,倒出点体在手心。

“什么?”月秀不解道。

“对付过你的东西。”虽然看不见,但我猜现在一定笑得很坏!默念观心语咒,一股内力由丹田徐徐升起,沿着中,出于胁部,至腋下三寸上行到腋窝中,沿上臂内侧,进入肘窝中,向下行于前臂两筋的中间,进入掌中……

“这是……唔!”话没说完,从衣料带起的急促风声我断定,他铁定捂了自己口鼻!

“嘿嘿……”谁说经脉学是迷信?俺要不打通七经八脉,能这么容易得用内力把药烘干蒸发吗?闻闻看,满院都香了,呵呵,受益者广也!

得意得拍拍手。俺戳戳身旁月秀,“我厉害吧?”意外他身子一软轻易地被戳倒。

“耶?哦!对不起!忘提前告诉你了。这药闻一口就倒。”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我蹲下到他道:“其实也没关系的,你哭吧,这药厉害是厉害,但一哭就解,很容易的。”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什么动静,我猜这家伙定死要面子,不肯在我面前哭。且,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管他,我起身到窗子推开,“随便你啦,反正我要进去玩了。晚安。”

凭着感觉跳入屋内,侧耳细听,果有呼吸声。一重一缓,断定是两人。

嘴里哼着改了词儿的“少女的初夜”,俺笑着向呼吸声传来的方向去。

“昨日学不懂影片的内容……哎呀!”撞到桌子!

“但是我决心要去弄懂……咚!”又掀翻椅子!

“从来没想过从没试过,

今夜这一刻我才明白,

如同床就像野兽威胁中让双手再包紧也没用……”终于上床啦!!

“我脱下衣服再亲吻你紧闭的双唇,

伸手触你的大腿内侧,

你的温柔已经超过我想象,

你害怕我会继续……呀?干嘛抓我?老兄你哪位?”明明已成功到一位男,并且将之压在身下,可哪又来只手抓了我?难道是新娘?

“带我离开,我替你医好眼睛。”

“啊?”这新娘声音好!!

“快点!你中的是尸毒!已有月余,再不医治就医不好了!”

“这个这个……”

“走。”

“月秀?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别,别!拜托!我还什么都没干呢……求你了,求你了,秀秀!好秀秀!我保证好好吃药……别扛着我,我,我有脚,会走……”

“疼,疼啊!”嗷嗷凄惨地叫着,我不住地想要挣开钳制逃跑。直到这时我才恨自己不练会揍人的武功,不然一前一后把这两个家伙K上天去,看谁还敢强迫我扎针!

“只这么点痛就忍不了吗?那还是不要治下去好了。”好听的声音响起,不似一般男子的低沉沙哑,却也没女子那么娇腻,我琢磨了半天顺这声音给他起了外号:人妖!

“死人妖!怕你了不是?不治就不治!姑瞎一辈子也不遭这份罪!”用针往脑袋上扎啊!据说还要扎十好几天!等他治完了我脑袋不成筛子了?

“夕!不要这么说。对不起,玄公子,请不要介意。”钳制着我的“铐椅”赶忙道歉,这已是今天第几遍了?他对我怎没这么客气?

心下越发别扭,我嚷道:“死月秀!胳膊肘往外拐!你对他那么好干嘛?是不是看上他了,想娶他啊?”

“夕!你……”

“是又怎么样?月公子人好武艺也好。我虽不懂武功却知书识理,与他再相配不过。”

“你,你……”

“玄公子不要乱说!”

“秀你何必否认?我不比这好色的女人可爱多了?反正她自己也不想医了,不如别管她了,自此你我两人双宿双栖,做对神仙眷侣如何?”

“我……”

“你们他妈当我死了啊?!”再也忍不住爆怒而起,“玄辰星你个死人妖,活得不耐烦了?敢勾引我的人?姑把你大卸八块扔到河里喂鱼!哎哟!”忘了脑袋上还着针了,动作大了疼得什么似的!但疼也不能示弱,捂着脑袋我还喊:“你等着,我这就把你先奸后杀,再卖到小倌馆接客去……唔!唔……”嘴巴被捂住了,我死命捶打他也不放开。死月秀,该不会真看上那人妖了吧?

“玄公子莫要理她,夕有口无心的。”

“秀你放心,既然你这么说,我自不会往心里去,更何况你也知道她是个无心之人,我又怎会跟个没心没肺的人一般见识?”

没心没肺?!我的肺都快气炸了还叫没心没肺?还想挣扎,头顶百慧突来剧痛,俺立马就焉了。

早知道有今日,才不会让月秀帮他逃走呢!那两个新郎都是好男色的武林中人,把玄辰星抢去就是要做男妻!他还装得像个人似的要逃,我猜一定是他故意勾引人家才对!

在颠簸的马车里第N次打个呵欠,我说:“拜托玄大帅哥,你可不可以弹点快节奏的曲子?我都快做梦的说。”心里还存着他跟我抢月秀的气,语气当然不善。

他倒不恼,淡道:“萧姑娘觉得什么曲子好呢?”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用古筝弹的快节奏的曲子,想了半天叹口气道:“算了,当我没说。就算我告诉你什么叫轻摇滚,你也不可能弹出来的。”

他声音里似乎带了笑,道:“曲调急缓在于人心嗔静,你若将一切平视,就不会在意这些了。”

不大懂他的意思,我说:“曲子是给人听的,节奏快慢可以调节人的心情。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本来就闷得要死,你还弹这慢悠悠的东西,不存心要催眠我吗?”

他道:“那是因为你心不静,也未以心眼看世。若是心如止水,无论什么也无法干扰。若心眼开了,就算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看见了。”

“啊?”他到底在说些什么?讲国语好吧?

终于到福州了,托月秀的身手还不错,再加上我的可以让人不会动的春药的福,那些强娶玄辰星的人竟没有追来!

眼睛也好很多了,可以模模糊糊看见点光亮,玄辰星最后一次下针时说如果好好休养,再过几天就能完全看见了。我听了高兴得什么似得,欣喜以后再也不用受被针扎的活罪,拉了月秀要他带我去找于秀才。

他似有些迟遗,但还是应了,只是领我在街上转了半天也没找到正地儿,正在我体力不支,考虑要回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他:“秀师兄。”

好个清脆娇嫩的声音,只是在我听来满肚子都是窝火!

声音的主人大概见着我也并不痛快,语调立刻生硬起来:“秀师兄,你怎么还和这妖女在一起?她可是魔教的人!”

“莲妹莫要乱说。朱君止已广发英雄贴,发誓弃恶从善,罗刹教也不是什么魔教了。”一陌生男声突然道。我这才发现,原来月莲身边还有个模糊的影子,不知道又是什么人物。

“哼,你也信了?那个魔头诡计花样多的是,你们南家昔日也没少受他欺压,怎么?今次人家送了武功秘籍,再打发点金银珠宝你就算了?你忘了当年他抢你……”

“算了莲妹,此事已过就不要再提了。月兄,令尊师前些日子潜人往敝庄送信,要在下遇到你时,告之声要你护送莲妹回山。在下接信时还以为寻你甚难,准备亲自护送莲妹。不想今日正好巧遇,不如你我定下日子,一同走吧。”

“……”

“秀师兄,你不会连我爷爷的话都不听了吧?”

“……什么时候?”

“三日后如何?我与莲妹暂住在安德居,你若准备好了,便来找我们吧。”

月秀没回话,我当然更不上嘴,那个姓南的本当我隐形!听声音他们走远了,我扯扯月秀,说:“朱君止能改邪归正你信吗?我猜你师妹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的意思一定是说他曾经抢姓南的做男妻!就像那些人抢玄辰星一样。”

他还是没回话,拉着我慢吞吞走着。

我又说:“那你得快点带我找到姓于的秀才,不然你一走,我什么都看不见,就没法找了。”

“……嗯。”

“你好像不太高兴?要回家了不是吗?你想不想你师父?想不想你的师兄弟?”

“……”

“哦!!!我知道了,你喜欢你师妹的嘛,看她身边跟了个男的心里不舒服对不对?不过我说啊,她不适合你的,找老婆该找个温柔贤惠的才行,不然她那么刁蛮以后会骑到你头上!”

拉我的手突然紧了紧,他莫名步子一顿,又继续走着。

“唔……又不理我。秀秀,你真的生气啦?对不起,对不起,我随便说说而已。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走了我会想你的……嗯?”他又不走了,害我多行了两步又被扯回来。

“夕……”

“啊?”

“我会回来。”

“哦。”

第二十七章

“……于秀才呀,还真可怜呢,穷了大半辈子,连媳妇都娶不起。幸好他爹还留给他三间破房子,可天煞哟,莫名其妙一把火就全烧没了……”

不容那聒噪的女人把话说完,我跳脚道:“烧了?那于秀才本人呢?他现在在哪?”

女人被我打断罗嗦有点不高兴,恼道:“他死啦。火烧得那么厉害,他连逃都来不及,早上去看时就剩个死尸!焦碳似的,可怜啊,破草席一裹,扔到乱坟岗里。唉……”

脚下一个踉跄,我好容易才站稳。

“他,他还有别的亲人或朋友吗?”

“要有哪还能这样?当年方大少爷倒和他挺好,要是他在也不会……算了,不说了,里通外国,反叛朝庭啊!说出来都要掉舌头!”……眼前是模糊的,耳里闻得声声凄凉的鸦叫。这就是乱坟岗吗?为何一点让人心寒恐怖的感觉都没有?还是冤魂真的畏惧太阳,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做乱?

“于秀才是被谋杀的。”很镇静得吐出这句话,语调平静得连自己都汗颜。

“……”

“方家若真里通外国就不会把家眷留下,他们查抄方家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掩埋什么秘密。而那东西或秘密又恐怕被方顺舟给了于秀才,所以连累他也被杀。”

“……”

“是我害了他。”

“……”

“如果不是我要找他,他本不会死!”

“……夕……”

“不要宽慰我!这分明就是我的错!于秀才死了不过一个月,那人是故意赶在我们到这之前动手的!如果我不在路上贪玩耽搁,而是马不停蹄得赶来,他们本没时间害他!”

“……也许只是巧合。”

“这也太巧了吧?为什么我们要找他他就死,我们不找他他就活得好好的……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让我一个人静静。”深吸口气,我眯缝着眼向一旁走去。视力还未完全恢复,走路时经常磕伴到什么,料想就是残尸骸骨之类的,也不怕它,就一脚踢开继续走我的。活着的时候尚如蝼蚁一般,死了就真能兴风作浪?

找了看起来比较避人的地方,我蹲下身子哭起来。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爸爸说我哭的样子很丑,丑到不能见人。

“回吧,这里不好。”

“有什么不好?这里有于秀才,有方顺舟,还有方家八十七口家人!”

“……你的眼睛还没好,不能这样。”

“就算好了又怎么样?我还是看不见他!”

“……”

“不要管我了,让我一个人呆会儿……你不是约了人的吗?再不去就迟了。”

“我……送你回去再走。你看不清路。”

“不用了,不用了!”再也忍不住叫起来,用力推开他,“要我说多少遍啊!我现在想一个人安静会儿!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像个影子一样的跟着我?真的很烦!”

我知道,最后一句很过分,说过我就后悔了。即使看不清他的样子,我猜他也一定被伤到了。张张嘴想要道歉,涌出喉咙的却是哭声。

“是我不好,我,我这就走……你不要哭了,不要……”黑色的身影向后退着,映在我心里是说不出的抽痛!

扑上去抱住他,泪水浸在他怀里。失明之前那天的感觉又回来了,仿佛这天地间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不,不应是又回来了,这种感觉从没断过,只是在他的悉心照顾下淡漠了。我一直都依赖着他!

“……你会很快回来的对不对?”

“嗯。”

“你一回来就会找我的对不对?”

“嗯。”

“你……”想不出还能说什么了,我把头埋入他怀里,深深嗅着他的味道。有吻烙在额顶,我惊觉抬头。原来那日里也是他,而我可笑得还以为是方顺舟的鬼魂!

坚持没让他送我回客栈,因为我想送他走。直到本就模糊的三个影子消失在视野中,我才像玩游戏“瞎子”般伸着手一点点探回去的路。身边不时传来路人的惊呼和议论,我更恶作剧得对他们翻翻白眼蹦两蹦,模仿“僵尸夜行”吓唬他们。

“张三?张三啊!你这油到底卖不卖了?哎你怎么连挑子也不要了……张三?”

咦?这是什么诡异宝贝?“茶壶”还会河东狮吼?!哦,看错了,是个胖女人。她叉着两只手,我错以为是茶壶。好奇得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瘦弱的男子的背影匆匆离开。是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他边跑边偷偷得看我?

“这个张三!真不像个买卖人!成天就守着个挑子,连叫卖都不会!我看他守了一个多月挺可怜得才好心来买他的油,可他怎么就跑了?真是的!”胖女人碎碎念着走了,我却挠头寻思那男的怎么有点眼熟。罢了罢了,我这眼睛本就没好完全,看花了也是常事。再说福州我才呆过几天呀,能认识谁?

路上遇到好心人,看我眼睛不好就送我回客栈,连声谢谢都没收就走了。美得我还一个劲琢磨这个世界也有活雷峰!

在自己房里呆了会儿觉得挺没劲的,我决定去找玄辰星。这一路行来觉得他这人也不错,医术好,懂得还多,什么琴棋书画样样通。要不是子有些清高,跟我吵架还总赢,我想我会很喜欢他的。

来到他房门前,正想举手敲门,却听得里面有说话声。本没有窥觑别人隐私的癖好,可又好奇他在跟谁说话,便很无耻得偷听了。

“……您明知道这是圈套,您为什么还……”

“我知他不知。救人本是医者本份,我既见了,又怎能不治。”

“可他是罗刹教主的夫人!那些妖人强绑您出关,就算不是他的主意,他也必定知情!”

“知情又如何?不知情又如何?医便医了,知不知又有什么关系。”

“可他们误了您的修行!少主!就算您不放在心里,我们也替您难过,只要您过了这一关就可以……”

“天意如是。”……

悄悄退开,直到回了房里心依然砰砰跳着。

罗刹教主夫人!他们在说我!他们说的妖人也一定指罗刹教的教众!罗刹教的教众强绑玄辰星出关?那么在小镇上的相遇不是巧合?

有人敲门,我吓了一跳,赶紧压下心惊应声:“谁呀?”

“萧姑娘安好?在下玄辰星。”

第二十八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喏喏应声,忙去开门。见了那团白色的影子,我勉强笑道:“玄公子有空呵,找小女子有事?”

他语中带笑,道:“你还真是有趣,一旦说谎或算计别人时,说话就礼貌起来。这倒无意警醒了我,说吧,又打什么坏主意了?该不会想怎么卖了我吧?”

心底暗暗吃惊他的观察力,这个毛病连我自己都没留意过!心虽跳得厉害,不过表面上还得敷衍。我笑着打哈哈:“哪里,哪里。你玄大公子聪明绝顶,我哪敢卖你?倒是你把我卖了,我还得帮你数钱是真的。”

他又笑了声,说:“罢了,我也不跟你贫。我来是向你辞行的。”

“哦?”心里虽明明知道,仍努力装出幅吃惊样。

“我乃天水县凤凰山人,因遭遇匪人离家甚久,幸得月公子萧姑娘相救。今日家人寻来,便要回去了

“这个……这么快?”不会吧?月秀刚走他也要溜,故意玩我,想闷死我的吧?

“呵呵,聚是缘,散亦是缘。姑娘保重。”

“哦……”玄辰星是穿白衣服的,在我眼中就成了可爱的棉花团。对于可爱的东西我素来会多几分爱护心疼,所以见他要走,就很没底气得坦白道歉了。

“玄辰星……呃,那个……我替朱君止向你道歉。嗯……还有,我刚才有偷听你和别人讲话。”

罪恶感很奇妙,当你憋在心里时大概会难受的要死,而一旦对受害方说出来就会觉得很轻松,甚至觉得没什么。当然了,也许有的人压不会在意做点不正当的事,甚至以为有罪恶感很可笑,这就完全取决于良心了。嘿嘿,臭屁一下,我勉强还可以算个好人。

他微怔了怔,道:“无碍的。若世人都像姑娘这般坦诚,哪还有纷乱萧愁?”

我也怔了怔,说:“有人的地方就有事非,人又不是单一的。再说世间要什么苦恼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有吃到苦才能知道甜嘛。”

他一时没接话,半晌才道:“姑娘所言极是,玄辰星受教了。”

汗~~~这样也算?是月秀每次灌我吃药后再给我吃蜂蜜我才知道的好不好?

正想着跟他说呢,房门外却已有人催道:“少主,时候不早,该动身了。”

“少主?什么少主?”玄辰星该不会也是混帮派的吧?对了,曾经被朱君止忽悠说他会参加武林大会,那么他是武林中人了?可他怎么不会武功?

“在下凤凰山玄门中人。”说着,他从手上摘下什么东西放到桌上,“此乃玄门信物,姑娘日后可凭此物上凤凰山,若有所托,定不相负。”

“呃……多谢。”其实我本不想收的,说到信物就会想起方顺舟的断玉。有心不要吧,又想到他小弟就在外面,若拒绝了他铁定没面子。算了,收就收了吧,大不了找绳栓脖子上,保证不摔碎就是。

玄辰星留下的是玫指环,对,也有叫戒指的。不过稍微有些大,够我套上大拇指勉强做个扳指。不过我不会箭,还是用刚才的主意,拴绳子挂脖子上好了。

指环的质地很奇怪,细细把玩下才发现这东西竟和月秀从灰衣女人身上搜出来的黑石头很像。都一样的光滑圆润,也有近似人体的温度。只不过那石头是黑的,这指环却是白的。再想细细对比观察,可眼睛花得什么都看不清,只好等以后完全康复了再说了。

下楼问小二要吃的,还没等我张嘴,他就自动报出N多菜名。我好奇得想问为什么,他却接道:“姑娘想不想听曲儿解闷?是吃过饭我带您去?还是直接把人请来?”

这也太周道了吧?五星级酒店我也住过,可也没见这等待遇!思前想后寻思半天,我恍然笑道:“艺妓就不要了,叫朱君止来见我!”

“什么朱……”

“对!就那头猪!天黑之前我要没见着他,就召告天下说你说他是猪!”

看来那小二是极怕自己的一时口误传到朱君止耳朵里的,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招,反正我在太阳落山前如愿见到了朱大教主。

眯缝着眼几乎零距离的盯了半天,终于认出的的确确是印象中的欠揍的脸了。单指挑起他的下巴,我说:“来,给大爷笑一个。”

是人都不会笑!

“不笑?那大爷给你笑一个。”眦牙!我是娃哈哈!

天知道娃哈哈有多不招人待见,我还没哈出声呢,就被朱君止啃上了。这BT永远也学不会怎么接吻,他的舌头顶得我牙都痛!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我们都这么久不见,说真的,我还真不太忍心咬他。他啃着啃着就把我往床上抱,我虽然乐得接受,可心里还惦记着什么,不依道:“等等!让我问你几个问题先。”

“没什么比‘人事’更重要。”

“你就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吗?枉我还以为你长脑子!”

大概男人都很爱面子,且自以为聪明。冲这个,他总算顿住,无奈道:“为夫若没脑子又怎敢做你的夫?好吧娘子,有什么你问就是。”

我说:“玄辰星是不是你叫人绑来的?”

“是。”他乖乖点头,状似好宝宝。

“他为人冷情,又在凤凰山闭关,请固然请不到,所以你就绑。你知道我爱凑热闹,便叫人在那个小镇上搞那么一出闹剧引我去,顺理成章救走他。然后他就会感激我,替我医眼睛了?”

“是。”他又点头,幼儿班的也没他乖。

我说:“你一开始在做别的事,并没有跟踪我,但之后一个月,呃,不,大概半个月左右或许是碰巧,发现月秀并未保证我无恙,所以才跟踪上的?”瞎眼一个月后我遇到玄辰星,而朱君止把玄辰星绑来怎么也得费些时日,所以我推算是半个月。

“……是。”他略有些迟遗,可还是承认。不承认也没办法,不然在我们被灰衣女人攻击的时候,他至少会派人保护我。

想了想,我又说:“这件事月秀也知道。不然他不会在我未完全康复前离开。甚至你们俩碰过面,你不让他带我去找于秀才,或者说……你不让他在你未处理完于秀才的事之前带我去。”不然于秀才家那么好找,月秀不会无故领我转上三天!而且想起送月秀走后遇到的卖油人,越发觉得他像谁了!

第二十九章

他哼出笑来,说:“娘子太多虑了,于秀才与为夫何干?为夫这次到福州一是为了保护娘子,另是为了给华剑山庄送礼,为之前的无礼陪罪。娘子贤德,力劝为夫向善,为夫又怎敢不从?”

“哦?这么说你还真打算重新做人喽?”

“正是。”

“正是个屁!要没你捣鬼,月秀怎会领我东晃西晃,三天才找到于秀才家?”

“他姿质愚顿怎怪得了为夫?好娘子,你不喜欢他以后再不理他就是,为夫再送你几个俊俏人物,你我回昆仑山上,快活一辈子。”

心痒痒的,立刻把正事抛去脑后。我的脑袋很小,小到刚刚好装满各色美男……“我要绿妖!”男版妲己是一定要吃的,那家伙我可是馋了很久的,要不是每次他一见我就躲,我又碍于朱君止的关系不好意思玩的,他也早是我的人了!

“好,好。娘子要谁都好。”朱君止答应得十分痛快,还以为他多少会有点舍不得呢。“不过为夫也不差呀,可怜为夫为娘子几个月来守身如玉,娘子却尽想着别人。”

“哪有哪有?我可怜的可爱的亲亲的漂漂的宝贝儿,妈咪想死你了,妈咪天天做梦都梦到你,快来让妈咪啵一个……”

朱君止一个“守身如玉”让我心花怒放,管他是真是假,一想到个超级色狼为我禁欲这么久,心里就止不住得感动。正巧这段日子因为眼睛的关系我也没狩猎,干柴遇烈火,那就烧吧!

这次没有SM,朱君止完全发挥他做为攻的本事,居高临下很是勇猛。他白皙的皮肤裹着细密的汗珠,上去滑溜溜的,也更散发出情欲的味道。

亢奋中我紧紧盘住他的腰,嘶喊着:“好厉害!朱君止你好!天啊……你简直……我还要……”

“娘子……你这个小妖……这么紧是想榨干我吗?为夫怎会那么无能?”

“啊……别突然那么用力!轻一点……嗯……快,对,这样,继续……该死的!你干什么?”

他突然停了!即将宣泄的高氵朝生生停在腹中,我懊恼得几乎破口大骂!

“答应我,不再调查方家的事!”

“你刚还说什么事都没人事重要!”

“这就是人事!为了你,也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别再管了!”

“……”

“人即已死了,再做什么都没用的。我会把他的孩子抚养成人,保住方家一线血脉也算对他仁至义尽了!”

“……我没想过一定要为他做什么的。我只单纯得想知道而已。算了,好像你也有苦衷,以后不查了。嗯?”这是我的心里话,可也有欲求不满的渴望。身上每个器官包括灵魂都在不知耻的叫着想要,朱君止的身体比樱栗更容易让人上瘾!

回答我的是他更猛烈的冲击。有技巧的双手抚遍我全身,他的舌头勾挑出的悸动几欲让我晕厥!痉挛中叫着他的名字,指甲刺入他背脊,他低吼一声带我颠入云端……

做爱就是做爱做的事,交配就是交配交的人。这是我看一部很有意思的网文联想到的。作者说做爱做的事,交配交的人,才快活似神仙。对此我深表赞同。因为经过昨天的酣畅,我的眼睛完全好了。天知道该归功于什么,或许是内分泌达到某种平衡,也或许是朱君止的白蝌蚪质量比较高。我比较倾向前者,我以为白蝌蚪只能生出人形的青蛙。

现在的我比神仙快活,甩了朱君止在街上乱逛。他似真的有些事要做,不方便时时相随,男人嘛,跟狐朋狗友喝酒打屁也算正事,放在现代叫应酬,如女人边看电视边打毛衣,对谁都嚷我很忙。

花是红的,草是绿的,帅哥是养眼的,世界是美丽的,我是贪婪又好色的!前方有目标,冲啊!

虽然好久不用轻功,但不知为何提气却似比从前更轻盈。欣喜着落在美人面前,我说:“窈窕帅哥,色女好逑……哎呀巧啊!妖妖,怎么是你?一个人出来逛?我陪你好不好?”

美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用媚得勾人的眼睛重重对我抛个“秋菠”,蕴怒道:“夫人自重。”

汗~~~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希望我胖?月秀也是,他也是。

我说:“我练轻功,用不着重。反到是你,应该多补补,不然抱起来该多硌人啊。”

他本就上翘的眉毛挑得更高了,道:“妇道人家怎可如此言秽语?教主怎会娶你这般不懂女戒妇德的泼妇?”

哟!真怒了,他是替他教主不值?还是气我占了他的心上人?不过话说回来,不怒还不好玩呢,要都像月秀那样酷到懒得说话,我岂不是要活活闷死?

我故做吃惊加崇拜道:“咦?妖妖好厉害!懂得好多哦!什么妇道妇德?给我讲讲好吗?”

他又送我个超重的“秋菠”,冷道:“夫人有何不知不如回去问教主,绿妖还有事,先告辞了。”

眼瞅着窈窕身影走远,我吸着哈啦子就跟上了。玩过尾形没?小鬼子的东西,俺把其中的美女想像成美男玩过,一次通关的说!

走啊走,嗯?周围的景色怎么越来越偏避?哈哈,去幽会吧?说不定会有限制级画面……到这里就发现朱君止这个BT双恋,不晓得还有没有单爱男人的?

他突然回头,吓得我忙找颗大树躲起来!好像没被发现,继续!

他加快了脚步,甚至用上轻功!我生怕跟丢,第一时间也提气起飞。棵棵大树擦身而过,我莫名想起电视剧中某武林高手用八步赶蝉功飞过电线杆!

不小心笑岔了气,一个跟头栽下来。好在我反应比较快,临着地时翻了个身,才不至于让脸与地面亲密接触。

人当然跟丢了。不过我也不急。好久没有野游,这荒郊野外空气还不错的说。当然,如果树上再多几片叶子就更好了。不过……这是什么?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明显有处空地,空地中央黑漆漆的,好象有烧过东西的样子。周围落叶被扫成一个圈,不太远得被随意推放着。

好奇得凑过去,心想古代人原来这么浪漫,大冬天还出来野炊!怎么也不见吃剩的骨头什么的?难道他们早有环保意识,懂得垃圾回收?

“……教主要你小心些,千万不要露出马脚。那女人看似糊涂,其实明得很。”

嗯?这声音不是妖妖妲己吗?左右看看没什么可藏身的地,一咬牙,我飞上一棵怎么说也有五米高的大树!功力真的长进了不少,以前我能飞上三米就已经很不错了。

“属下明白。请教主,绿堂主放心。”

这个声音很耳熟,但暂时想不起来是谁,待声音渐近,我自树枝间望去不禁大惊失色,“清清!”终于想起那个卖油人是谁。再怎么通易容的人,在慌张逃窜时也得露出自己的惯态!我若视力正常,多半不会在意个陌生人,但偏偏那时我的眼睛还未完全康复,看什么都得盯半晌,见人也刚刚好能瞧出大概形态!

我既已喊出声,那两人自然也发现了我,齐奔到树下,呼道:“夫人!”

自树顶飘下,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正常,笑嘻嘻道:“清清啊,你怎么来了也不找我玩呢?妖妖也不理我,我闷得快疯掉的说!”

娇小甜美的女子眼里的惊讶与尴尬一闪而过,继而亲热得拉住我轻道:“人家刚来嘛,正想着跟绿堂主去探夫人,可巧夫人就来了。夫人走这几个月,清清可想念得紧,夫人您瞧,这是清清给您绣的荷包,当初还是您给清清画的底样呢。”

荷包绣得极为细,用个形容词叫:相当!绒黄的缎子面上睡着只粉嘟嘟的小猪,相当可爱!若在平时我定会发笑,并说个几句笑话寻开心,不过今日我可没这好心情了。

“清清的女红好哦!不过……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喂,悄悄告诉我,这荷包是不是你准备送给他的?”说着伸手指指绿妖。

绿妖脸色发青,却不言语。

清清闻言也是面色一变,不过立刻转面害羞道:“夫人真是的……这,这本就是清清绣给夫人的。夫人曾看人家有喜欢得不了呢。清清,清清不跟你说了。”三寸金莲撒娇着跺跺地,她钻到绿妖身后去。

脸上努力维持着笑,心底却翻腾起来。好厉害的演技,不是吗?如果不是我早知道绿妖和朱君止有一腿,又恰好听到两句不该听的,是不是就信了她?

朱君止,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第三十章

两人提议要与我一同回客栈找朱君止,我想想表示同意。回的路上,我拉着清清的手,她的手很娇小,微有些凉,身上香香的,是好闻得没有化学添加剂的脂粉味。

我说:“清清你真香,这粉在哪买的?我也想要。”

她捂嘴浅笑,举手抬足都是小女儿家情态,“夫人又取笑清清,这就是此地的东西,哪有什么稀罕?您要喜欢喜欢胭脂水粉,不如告诉教主,教主那么宠您,没准皇里娘娘用的也能给您取来呢。”

“得,美言你们老大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皇要说进就进,不早成免费旅馆了?”

“什么是免费旅馆?”

“呃……就是不要钱的客栈的意思。”汗……都来这么久了还没改过来用词习惯。

清清又是浅笑,说:“教主武功高明得很,来去无影无踪,皇帝的那几个蠢材侍卫自然拦不了他的。”

我想当然不信。我以为教会就是惯输入信仰的地方,朱君止既有方法哄得一帮人给他卖命,自然也会有方法让别人以为他神乎其神。别说在这种科学知识不受重视的古代,就算在21世纪不也有几个大仙之类的?虽然我认为其中还有真神仙。

我说:“你说得倒玄,好像他真进去过似的。”

“当然真的进去过,就前几个月……”

“咳!”

绿妖一记干咳让我猛然警觉,眼瞅他一脸铁青瞪着无措的清清,心底暗暗记下。

“清清你怎么不说了?妖妖你又干嘛臭着一张脸?不过这倒让我想起从来没见你笑过,你笑个给我看看好不好?”口里调笑着,心里却在琢磨。前几个月我还在昆仑山上吧?朱君止是什么时候下山进的皇?我天天与他朝夕相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哼。”他鄙夷得只差用鼻孔看我,却仍耐着子陪我继续闲晃。

眼珠转转,我又下记猛料:“妖妖你干嘛对我这么凶?你老大没跟你说以后你跟我混吗?你现在拍拍我马屁还来得及,不然我可要给你小鞋穿。”

“什么?你,你说什么?”他闻言颜色瞬变。

“我说:你老大——也就是朱君止,把你送给我了。就在昨晚。他说要送我几个俊俏人物,我想起你美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自然就要了,他也就很干脆得答应了。所以呀,以后你就是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施展轻功没了踪影。呵,这点定力都没有还想监视我?还以为得费多少脑细胞的说!

送走了个碍事的,我转头看清清。她面色已恢复正常,只是被我握着的手心有少许冷汗。我拉她坐到路边茶馆,随意叫了两碗茶,道:“清清,你有喜欢的人没?”

她一愣,轻轻摇头,说话像蚊子叫:“没有。”

“真的?你不喜欢朱君止?”

她吃了一惊,张慌得望向我,见我正盯着她,忙又仓慌低下头,“夫人莫要瞎说,这会坏了名节的。”

“哦,是怕坏了名节不敢承认,而不是你不喜欢他。”故意这样说着,见她两腮羞红起来。

“夫人别瞎讲了。女儿家最注重的就是名节。教主高高在上,与夫人情深义厚。清清一个小婢,怎敢妄想。”

“你真的不想?看来是我猜错了。我还以为你总说他好话是喜欢他呢。算了,对不起。我挺不喜欢他跟男人胡搞的,本打算让他纳个妾的说。”

清清的脸更红了。诺诺得不敢应声。我瞧她分明就是又悔又恨。

这个时代的女人单纯得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们终其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想嫁个好人家,将来有个依靠。罗刹教中的女人也是,她们多数是被买来的丫鬟奴仆,也有家事不幸的武林人的女儿。清清属于后者,她的易容术就是学自她的父辈,只可惜江湖仇杀太多,一不小心就成了孤女,她父亲死前把她托人送入罗刹教,也是希望能有个势力罩她,日后不被欺负。

能嫁给罗刹教的教主,于她该是很好的归宿了吧?

言归正传,眠口茶,我说:“刚刚被绿妖打断了,你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说朱君止几个月前进过皇?”

“这……清清瞎讲的。”

“别诳我。你还跟我说你刚来福州。你又不是本地人,哪能刚来就找到地方买胭脂水粉?”我前后来过两次,住了N天,到现在也只能勉强记得回客栈的路而已!

她无措地不知说什么好,一双大眼几乎泛出泪来。到底还是小女孩,虽有些技量伎俩头脑却没多少社会经验。

打一巴掌自然要给个甜枣的。我拍拍她的小手笑道:“别那么紧张,我只是问问而已。怎么说朱君止也是我相公……将来说不定还会是别人相公……我不会害他,也不会怪他。就算他作什么再过份的事,我顶多也只骂他两句。你知道的,他脸皮超厚,笑笑就没事了。”

她还是不语,但脸已红得像煮过的虾子。

再接再励!“死BT鬼得要死,我总觉得自己管不住他,你说,他进皇是不是看好哪个王子公主,溜进去调戏呢?其实他也用不着呀,我虽然没读过什么妇德,但也知道他那样的男人不是一个女人伺侯得了的,他喜欢谁直接带回来不就得了?还瞎跑什么?”

清清这回说话了,不过听起来倒更像替朱君止辩驳。“教主才没有,教主是有正事才去的。来回都很匆忙。他……对您真好,听说路上跑死了好几匹马,就怕赶不及救您呢。”

“救我?”

“嗯,教主本不让说的。您中了很奇怪的毒,只有里才有解药。”

“什么毒这么奇怪?”里才有解药,那就是里的毒喽?

“这个清清也不知,不过想那福儿小哥是知道的。教主去皇之前跟他秘谈了很久,好像一时动怒还差点杀了他。”

“福儿?”细想起来,似乎一切真的与他有关。是他领着孩子到昆仑山找我,告诉我方顺舟的死讯,也是他给我方顺舟的信。而我在看了信之后竟昏迷数天……里的药……朱君止是不想杀他,还是不敢杀他?

“福儿现在在哪?”

“这……”

“他是不是也来福州了?”

“夫人?”

“一个月之前?”

“您怎么知道的?是教主告诉您的吗?”

冷笑一声,“他们一起,呃,不,是福儿自己从于秀才那拿了什么东西,随后朱君止替他杀人灭口,是吗?”

“这……”

“你和绿妖是帮凶,最起码是个放风的。”

“夫人……”

“娘子聪明绝顶,为夫佩服。”

“我是聪明,但不绝顶。秃瓢太难看,还是留着形容和尚的好。”淡淡一瞥,朱君止身后跟着绿妖,笑嘻嘻冲我走来。他的面色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任何异样情绪。只是绿妖脸色惨白着,虽努力克制,却仍止不住得浑身发抖。

“你不忙了?”他笑我也笑。茶水喝光了,自捧了瓷壶再续一杯。一旁清清见状忙起身抢过,又拿了两只茶杯娴熟得将三只杯子斟满。她也在抖,倒这么点茶几乎洒了一半。

“忙到没空陪娘子,实是莫大罪过,为夫自罚一杯。”朱君止倒不客气,抓了我的杯子一饮而尽。

白他一眼,我说:“罚也要罚酒的,喝水小孩子都会,还浪费茶叶。”

他哈哈大笑,“娘子好爽快!对面就是洒家,我们不如去那边喝个痛快。”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早说过了,我是习惯灯红酒绿的夜猫一族。平日欢乐除了泡帅哥最擅长的就是拼洒。管他什么啤的白的红的花的,一古脑对在一起能喝整整一宿!

“人在江湖飘呀,哪有不挨刀呀,一刀砍死你呀,两刀砍死你呀……”

没有一点悬念的,在天黑时眼瞅着朱君止滑到桌子下面。我嘿嘿笑着,卷着舌头对那两个还在抖的人道:“怕,怕什么?现在的,现在的他不是很无害?”

绿妖没说话,清清却忍不住哭出声来。

死样!哭丧啊?我晃悠着撑起身子去拉朱君止。他真跟个猪似的动也不动。踹他两脚,“喂!死起来回家睡觉!”

他还是没动,而且更气人打起鼾来。

“死猪!”笑着伏在他身上,我也睡死过去。

第三十一章

不太强的人是喜欢搞些小聪明的,也常会自以为聪明。直到为这种自以为是付出惨重代价,才知道其实自己有多蠢。

我自以为酒量很好,灌倒朱君止没问题,我以为抱着他睡一觉,再在他醒来时跟他做些爱做的事,他就会忘了某些不愉快,清清绿妖他们也就没事了。可我错的离谱。我总戏称他是猪,其实我连猪都不如。

“朱君止呢?”我问绿妖。半醉半醒中想抱朱君止,却发现身边的人是他。而他刚刚木着脸告诉我朱君止命令他今后做我的人。“还有清清,她哪去了?”

“教主有要事与清清姑娘相商。让我先送夫人回客栈。”

心里猛得一惊,故不得再说什么拔腿往外面冲去。雨丝钉在脸上,宛若被刀子划过般得痛,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飞得这么快!

只是终是迟了的。浓浓的腥气被雨水的清新味道一点点冲淡,仿佛天都在说这很微不足道。

“绿妖真没用,可能太习惯男人了,不会伺侯女人吗?”熟悉的BT笑脸,熟悉的邪魅眼睛,如那时在方家见到的一样,他是妖异的罂栗,血般绚烂,瞬间致人死地。

“没用的都要除掉吗?清清只被我用计问了几个问题,她对你忠心耿耿!绿妖也是,你全都要杀掉吗?”

“娘子说笑了,绿妖已是你的人,没你的话,为夫怎敢动他?”

“别叫我娘子!你没有人,你不配!”

“……别过来!不要用你沾过血的手碰我!我可以勉强原谅你杀于秀才,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希望我被卷入那个连你都怕的势力圈子,可清清跟你那么久,只因她不小心犯了一点错误,你说杀就杀,你还有没有良心?”

“无用的人,没有存在的必要。”

“那么有一天我不能跟你上床了,是不是就没用了?你是不是连我也杀?”

“你是不同的。我找你并不只为了……”

“不管为了什么都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对不对?朱君止你真让我失望!”提气窜上半空,险险躲过他欲抓我的手。

“娘子的轻功又有长进了,可喜可贺。只可惜……”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因为中了我的药的人连舌头都卷不动。

早知他武功厉害,从一开始就把整只药瓶攒在手里。刚刚他抓我时,我便借着雨水弹了那么一滴在他嘴里。

“只可惜我不会武功吗?没错,这是我的硬伤,却也是保命符。人家知道我不会武功就不会防备我,如你刚才那样。你刚刚抓我时,也本没料到我会反击,不是吗?”

他瘫在地上,用不知什么意思的眼神看着我。双唇有些微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雨丝还是打得人脸痛,不过不是因为疾,而是因为冷。冬雨冷得可以让人的心变成冰!

如冰般的雨水,若是普通人淋一夜大概会得重感冒吧?不过朱君止有内力护体,应该好很多。不自觉苦笑出来,或许上天对谁都是公平的,世间却绝对得不公。有的人比蚂蚁还脆弱,有的人却顽强如蟑螂。

再深深望他一眼,我想记住他的长相。毕竟是动过情,真爱过的男人,即使决定分手,心里总是不舍的。

他的眼里有了焦急,看得出想挣扎着起来,却本做不到。我没说什么,只转身离开。心意相通的时候话是多余的。

离开朱君止,我有一刻是难过,下一刻却变成后怕。我即怕他从后边追来,又怕碍于他的关系而不敢动我的人的追杀。我不是白痴,我当然知道朱君止对外刻意声张我是他夫人为的什么。若没有他的庇护,恐怕不但是因为方顺舟的关系而牵到的势力,连了尘和尚等的江湖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吧?我还记得他们似乎对什么石什么衣的很感兴趣,而他们认定了我是找到那些东西的关键!

昏昏噩噩得坐在路边,我再也没力气走下去。头好痛,身上也痛。四肢无力着,口里干得几乎冒烟!平常不是习惯生病的人呀,怎么稍淋点雨就这么难过?我身上明明扎过那么多疫苗的说,难道来这里时间太久过期了?

“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李郎是真喜欢我的,我也喜欢他,我,我已是他的人……”

“贱人!看我不打死你们!”

“不,不要!李郎快走,快走啊!”

“算啦,老爷。你真忍心逼死你的亲生女儿吗?”

“我不会走的,蝶儿。碧落黄泉,我们死也死在一起!”

“好,你们死,你们死,我先打死你这个畜生!”

“不要啊,老爷!”

“李郎……”

“蝶儿……”

“你们个熊!”第N次好容易迷糊着又被吵醒,我止不住口怒气,叉腰大骂。“你们要死要活滚远点,再他妈耽误姑睡觉,姑把就你们通通先奸后杀……咦?”忽然发现件很有趣的事,那个要死要活的女滴好像某人!

他们看到我也很惊讶,一大帮人都围过来,观赏熊猫般得细细打量我。其中那个书生样的男滴还结巴道:“蝶,蝶儿,两个蝶儿!”

打小就羡慕人家双胞胎,没想今儿真实现了。又惊又喜地盯着那个除了穿着打扮,样貌长相几乎我一模一样的女人,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我的前世!

“蝶儿,蝶儿!”一只老皱的手紧紧抓住我。

“啊?大叔您认错了吧,你家姑娘在那边。”好心地替他指指,这老头铁定是个超级近视眼,搞不好视力还不如我瞎眼那会儿呢。

发丝斑白的老太太也在一旁劝道:“您认错了老爷,这位不是咱家蝶儿,咱家蝶儿在这儿呢。”

“不!不!她就是蝶儿!我家蝶儿是正经姑娘,怎会跟浪荡子离家出走?乖蝶儿,跟爹爹回家。那门亲事是咱高攀呢。”

汗~~~这老头儿不会神经失常了吧?没用我劝,那姑娘自己就扑上来,哭喊道:

“爹爹,爹爹!您别不认蝶儿,蝶儿知错,蝶儿愿以死偿还父母生养之恩!”

路边有块大石头,不好意思得说我刚刚坐在屁股下面的。她扑上去就想用头去撞,不知这算不算热脸贴冷屁股?

情人要寻死,情郎怎肯旁观。如琼阿姨电视里那般麻的死死抱住女主,放声痛哭。“蝶儿你好狠的心,我俩月前共誓,无论上天入地,碧落黄泉,生死相随,你难道忘了吗?你今狠心弃我而去,我又岂能苟且独活?罢罢罢,我们不如一同去了,在世做对鬼夫妻!”

差点没吐出来!刚还想这女的说不定是我的前世,现在却巴不得连认也不认得她的好。汗~~~找这么位说话跟讲情诗似的老公,她下半辈子会不会因吃不下饭而饿死?!

“李郎……”

“蝶儿……”

“老爷,老爷,你真要女儿死在你面前吗?唉!我的心头啊,好女儿,你死,娘也不活了。娘跟你们一块儿去……”

“STOP!STOP!你们全都给我闭嘴!”嗷嗷吼出一声,吓他们一大跳也算替我的胃解围。再听他们麻下去,我真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先指着那男的。他一身书生打扮,衣料洗得有些发白,却还干净,看得出家境不太好,“你,要觉得养得起她,现在就立刻带她走。这辈子再甭回来。”再指那女的,她穿得就致多了,绫罗绸缎裹身,金银首饰一脑袋,一看就是大家小姐样。“你,要不怕吃苦,不怕将来他发达了再找小的,就跟他走,也一辈子甭回来。”最后我又看那老头,“你不就想让我冒名顶替,代你姑娘嫁人,全你家贞洁名声吗?行,我有两个条件。我生病了,你得找个郎中回来给我好好瞧瞧。另外要有人找我,你得替我兜着。实不相瞒,我也是逃婚出来的,我夫家也有点势力,要被抓着了,我就说是你们诱拐我的,包你全家不太平。”

一番话说完,几人俱是一愣,老婆子反应最快,抓着她姑娘的手就哭开了。“女儿啊,女儿。娘舍不得你呀。娘是最后一次叫女儿,拉女儿的手了。好女儿,这一别就不知何年还能相见,你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万不可被人欺负了。”

“娘!李郎对女儿很好,会保护女儿的。女儿不孝,不能再伺侯爹娘了,请受女儿一拜!”她拜那男的也拜。拜够了又转身冲我。

“姑娘大恩大德,小生永世不忘,请问姑娘尊姓大名,待日后必当刻下牌位,日日焚香供奉。”

“免!!我还没死呢。用不着牌位。”吓得跳开。这男的可说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时代好像没说相声的,否则他干这行准有前途。我说:“你想报答我就忘了我,日后要有人问你哪个女人跟你老婆长得像,你只说不知道就行。”我隐身到这女的家里,叫这女的替我跑路,被朱君止和那帮江湖人追,这倒不失为一个金蚕脱壳的好方法。

第三十二章

老头儿姓段,是这一地界的员外,他所谓的亲事不过是送姑娘去给什么狗屁王爷做小婢。本来他家姑娘没几两姿色,选美也选不到他家,可这老头儿贪官贪红了眼,愣是给人家私访的公公塞了N多好处,硬把姑娘的名字挤到那张纸中。可怜姑娘打小订了婚事,心早已系着情郎,万般无奈下只好私奔。丫老头儿也不寻思寻思,他对自己孩子都这么绝情,以后他官作的再大,又有谁会给他送终?

想是这么想,我可没说出来。我还得借这机会出逃的说。

大概是真的靠我撑门面吧,老头儿对我还不错。找了据说很好的郎中给我瞧病,还送来N多好看不实用的华丽衣裳和罗嗦的丫鬟婆子。

“啊呀小姐,您这样走路可不成,步子不能这么大,要小,要轻。”

“这个不能扔!这是金步摇!很贵重的,戴着有身份。”

“求求您了,小姐,笑的时候别这么大声,要不露齿……也不是皮笑不笑。”

“小姐……”

我后悔了。在看到N个中年妇女手里拿着的超长白布时我宁可跑路给人追。

“有没有搞错?我都奔三的人了,还叫我缠足?杀人吧你们?”躲到床底下,我哀道。

“小姐您说什么?什么笨三?我们听不懂!哎呀早告诉您别说那些奇怪的话了,会让王爷不高兴的。快出来吧,一个千金小姐哪能随便往床下钻?多失身份呀!”

“我不出来。出来失的就不是身份了,是命!”我对天祈祷能变成晏鼠,立刻在地上刨个坑溜之大吉!“求求你们,我保证以后穿长裙时再也不摔倒了,就饶了我吧!”

“不行!小姐,您以后要伺侯王爷的,那时穿再长的裙子也遮不住啊。这其实也不太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靠!当我忍者啊!穿耳洞要忍,梳那个**窝头要忍,现在要我的命还要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姑不干了!急脾上来,再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自床下窜出,提气飞出窗子。

碰!“妈呀!”WHAT东西?撞得俺眼冒金星!好容易待星星散开俺才看清,原来是个手摇折扇的文雅书生,这么大冷的天,还真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主!他身边围了N多人,前呼后拥,左右护法十二金刚,那派头真好比众星捧月一般。

管他谁捧谁呢,反正这活我不干了,段家老头儿我都不怕,他个儿子辈的又怎么着?爬起来叉腰开骂:“你***走路不长眼睛啊?好好的门不走偏要听窗!你自己不嫌嗑趁也得小心别撞着人啊!我这么聪明的脑袋被你一撞至少得损坏七八十个脑细胞,一旦笨了陪得起么你?”

众人一片哗然。更有个娘娘腔样的男人喝我:“大胆刁妇!竟敢如此无理!来人给我拿下!”

哼,连朱君止都抓不住我就凭你们?飞身上房,还不忘顺脚踩下那不男不女的老人妖。半空中抛个飞吻,我笑道:“拜拜了人妖大叔,姑还有事,不奉陪了。”刚想开溜,却闻有人在下面喊道:

“蝶儿!蝶儿!你又胡闹了,想气死爹吗?”

哦,原来是段老头儿。我笑:“不好意思呀,老头儿。这活儿我实在干不来,您另请高明吧。”

“胡闹!”老头儿气得直跺脚,“当着王爷的面你也敢如此不敬,还不快下来给王爷陪罪!”

王爷?我一愣,再细瞅刚刚撞到的人,适才气极才没细看,他长得挺斯文的,半点跟段老头儿也不像,衣着考究,气质高雅……汗~~~就冲那把折扇的白玉扇骨,我蠢到家了才会以为他是段老头儿的儿子!

不过管他是谁呢,反正我不想干了,干笑两声,我说:“既然他是王爷,我就更不能下去了。我刚刚撞也撞了,骂也骂了,要是下去他还不得把我扒皮抽筋啊?老爷子对不住,您费心再找两个美人送他吧。拜拜了您!”

再次开溜,却没飞多远便闻声惨嚎。回身一看,吓得差点没掉到地上,那段老头儿正滚在地上哀嚎,一只血淋淋胳膊正回归大地的怀抱!

又是不忍又是愤怒得折回来——虽然段老头做事不地道,我也不是他亲姑娘,可他对我总算还不错。

我怒道:“你堂堂个王爷,对民乱用私刑,知法犯法以势欺人,该当何罪?”

他冷笑:“你对王族不尊,对父亲不孝。即订终身于王室,又私自出逃,弃贞节名声于不顾,该当何罪?”

我说:“你少来这套!我上敬天,下敬地,中间敬父母师父。你没生我养我教我,我凭什么尊你?段老头儿也不是我亲爹,我借他姑娘的名字混他家住几天,躲躲外债,又凭什么要孝顺他?贞节名声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不在乎又碍着你什么了?反到是你,口口声声王族之类,除了享受奢华,高标准打典自己的饮食起居,你还会干什么?拿着纳税人的钱不给纳税人办事,真好意思还说要我尊敬你?拿鼻孔看你都抬举你了!”**贪官都一个德,古今都一样。

那王爷没说话,几个近侍却都怒得不得了。个个抽了腰刀想要跟我拼命。但他们轻功都很差劲,本蹦不上房顶,只得招呼人搬梯子。

我乐得耍他们玩玩,任由梯子搭上不理不睬,待人家爬到一半再去掀翻,看他们个个跌得狗吃屎,开心得笑着直拍大腿。

那王爷似也觉得抓不到我,不过他不急,低低吩咐了那不男不女的老人妖几句,打发他走,然后对我笑道:“用不着你现在张狂,等下有人收拾你。”

“行!只要你把段老头儿的伤治好,再以王族的名义保证不伤害任何段家的人,我就等着。”是时候讨价还价,无论是在社会还是在江湖,都很重要。祸是我闯的,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你这是要胁本王?”

“正是。但你大可以不答应,把他们全家抄斩。反正我跟他们也不熟,顶多难过几秒,连滴眼泪都不掉。怎么样?干不干?要不我现在就走,省得打扰您虐杀子民的雅兴。”

刷得折扇收起,“……好!本王答应你!”

哼着大板砖版双截棍,我坐在房顶享受日光浴。今天天气是格外的好,天上一朵云也没有,还暖暖的没多少风!

“……恩哼,俺家门口烟雾迷漫是间烧烤店,

里面花2块钱能吃碗葱花面,

如果喝多了你能练铁沙掌耍杨家抢~

叫人打了你只能用金钟罩铁布衫……”

哦?人来了?走路很敏捷,好像脚尖先着地,肌爆发力不错嘛。

“……从小我就生活在这受历史环境所感染,

什么刀枪棍我都耍的有有样,

什么兵器最喜欢大板砖柔中带钢,

想要去河南中专还是少林五当……”

“参见王爷!”超标准的膝式跪礼,还没看清脸呢,人矮半截先!

“免了。”几乎用鼻子哼出的字音!俺发誓等俺有钱那天,也找条狗就给它起这名,保喊得比他牛一百倍!

“……一个马步向前一计左钩拳右钩拳,

要是给我野毛了你真有危险……”

折扇指间把玩,下一秒对准我,“把这念经的女子带下来。”

“是。”

“……快使用大板砖~哼哼哈嘿~快使用大板砖……喂!我是唱RAP,不是念经好不好?”还想分辩两句,却见地上跪的那人已一高窜起,直奔我而来!

果然爆发力了得,他这一窜也不见提气运气,却可一下子跃上房顶,可见是实实在在的硬功夫!我就纳闷那么发达的21世纪咋就没这种奇人,要不中国也不用光累着刘大帅哥拿第一了!

第三十三章

为表示礼貌,人家上来了,我怎么也得招呼一下吧。拍拍身边空地儿,看也没看他,我道:“坐啊兄台。今天天儿不错,一起晒晒日光浴吧。”

他不坐,只冷冷扔出两个字:“得罪。”

原来对人友好是要被抓的!

飞身躲开,跃在半空我笑道:“你不喜欢晒太阳也不必动手吧?对女人都这么无礼,将来还娶不娶得到老婆……虾米?金城武!”

一个跟头栽下来,好在我离房顶还没多高。刚才一直轻视才没正眼瞧他,现下看了清楚,不正是俺在现代YY的对象吗?“天啊!大哥,你怎么也穿了?是不是俺美人师父怕俺寂寞特意给俺弄来的?不管怎样签个名吧先,俺是你的超级FANS!一直想看你拍三级片,呃,不,最好是四级小电影的说!”八爪鱼啥样俺啥样,金大帅哥香喷喷的艳体近在眼前!这回不用YY了,俺要亲自担任四级小电影的女主角!伸长嘴狠狠朝他脸上啵去,却在还差0。01CM时被反拧了手腕牢牢制住!

“啊?”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拽下房顶。汗~~~怪不得N多演员拍打戏都说不用替身呢,原来有真功夫!“别,别呀!同是穿越沦落人,相煎何必太着急?”被扭送至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王爷跟前,我还一个劲嚷嚷。

膝腕处被踹了一脚,卟嗵一下子跪跌地在上,直痛得我呲呀咧嘴,几乎怀疑跌碎了膝盖骨!

“请王爷发落。”

“丫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看在你我老乡的份上,我自己投怀送抱,还能被你抓着?哎呀轻点!再压我骨头要断了!”正郁闷这金大帅哥咋这么不通情理呢,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敲上我的脑袋。抬头一看,却是那白玉折扇。

“你认得他?”看似温文儒雅的唇边扬着一丝戏谑的笑,好像只猫在玩到手的老鼠。

用鼻子哼哼一声,想要站起却被压得动弹不得。再狠狠挖了金大帅哥一眼,我说:“废话!没听我叫他老乡吗?”

“老乡?呵呵,萧然,你不是跟本王说你全族都死光了吗?”话是问别人,眼睛却盯着我。眼神虽然温和着,但我却觉得浑身针扎一般的难受。

“是的,王爷。属下并无欺瞒,属下不认得这女子。”

“萧然?”开玩笑吧?混到古代连名字都换?!“哎我说金大帅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以前金城武这名字多拽,干嘛换个跟我同姓的?以后……起来多别扭!”中间省略了什么词不用解释吧,嘿嘿,知我心者都懂。

“哦?你也姓萧?”还是玩味的笑。我讨厌他总是上扬的嘴角,虽然他看起来挺正经的,但给我的感觉却像戴着幅面具!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萧夕夕!”拍拍脯,我扬着头道。不仰头不行,我跪着他站着,高度差得太悬殊!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色娘,久仰!”

久仰?他个王爷也对我久仰?我好像没采过王室中的草吧?还是真的那么出名?“你怎么知道我?”

“呵,天底下谁还不知道你?玄女门之后,罗刹教主之妻,曾经富可敌国的方家大少的红颜知己。大闹武林大会,拐走武林盟主……现在又戏弄本王。”

汗~~~怎么说得跟我调戏他似的,我正想申辩什么,他却继续道:“单此一样就罪不容诛,来啊,把罪妇萧夕夕就地正法。”

啥?“不!不要啊!我还年轻!我还没活够呢!别杀我,别杀我……妈呀!”

我当然没死。我死了这故事也就完了,作者那家伙保证过会是喜剧结局的说。

母亲是伟大的,她伟大在会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包括任何时候都保护自己的孩子,所以无论是谁,在遇到最最危险的情况,首当其冲喊出的人必是:妈!

不过萧夕夕死了。那个外表温雅,手段狠辣的王爷不知从哪把段家小姐抓回来,连同她的麻相公,当着我的面就给砍了。我每每做梦都会梦到那时,就在那片蓝得没有瑕疵的天空下,暖得让人舒心的阳光里,那个人温和地对我笑着,他指着遍地的血迹和滚落的头颅对我说:“萧夕夕死了,因为她冒犯王族。至于你——段蝶儿,我的礼物,也该随我回了。”

我有的选择吗?如果有,我愿意一把刀子刺入那个人的左。

又失眠了。自从发生那件事,我再没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不得不说一个人的睡相是很重要的,例如我身旁的他,即使明知道他是来自地狱最底层的魔鬼,却在望向他无辜单纯的睡颜时,怎也下不去手!原来我最大的弱点不是不会武功,而是懦弱。我以前鄙视朱君止烂杀无辜,现在却憎恨自己手软的握不住刀!

下了床来。故意脚不步算轻得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柔和的月光泻了一室,夹着冷冷的风,吹散满屋气。

“把窗子关了。”不悦的声音响在脑后,很显然他被风吹醒了。

冷笑一声,我继续享受我的。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是今天第几次忤逆我?”头发被抓紧,狠命拉扯着对向他。

把痛吞回肚里,给他个甜甜的笑,单手抚上他男的部位,蓦得捏紧!他痛得厉害自然放手,捂着两腿之间对我切齿道:“你,你……”

“我都死了,不是吗?”依然笑着,跟他学得,我也会戴面具。安抚着头发,顺便揉揉被扯痛的头皮。“高贵的王爷,您该不会跟个死人一般见识吧?”

“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你?”

“不是不会,是不舍。就算您是王爷,恐怕也找不到几个像我这样,能在床缔间花样百出,可以完全满足你的女人吧?您不正是为了我色娘的名号,才不惜玷污王族的名誉,背信弃义杀了段家全家吗?”他是个聪明的王爷,知道怎样用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他杀段蝶儿替我,然后公之与众,是要一切跟我有关系的人死心,可段家几乎人人都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小姐,所以他不留一个活口。

“哼,你莫要太张狂了!我纵宠你可不是为了让你爬到我头上的!”

“若嫌我烦就杀了我好了。反正你是王爷,杀个百姓于你而言,比踩死个蚂蚁还方便。”打个呵欠,我躺回床上。“我困了,你呢?睡不睡?还是回自己房里去?那样比较好,最起码不会半夜被冻醒。”

他愤愤甩袖离去,留下静静的空气,和我。

我真的很蠢,不是吗?害了于秀才,害了清清,害了很多无辜的人。不但蠢,而且胆小如鼠。不敢杀人也不敢死。像狗一般苟且的活着,也许还在岂盼什么?哼,天知道。

第三十四章

王爷自不比平民,诺大府中的亭台楼阙,几乎相当于现代一个住宅小区!不过我的身份有限,没资格去那些装饰奢华的房子里瞻仰,只有缩在这小小的书楼里摹字。说是摹字,还不如说我糟蹋纸张。因为静不下心来,几乎每张纸都是开头几个字端正,越到后来就越像画符。

“蝶儿姑娘,如意夫人来了。”一旁伺侯的小婢轻声提警我。

不大情愿地放下笔,暗自调整好情绪,我起身迎向欲跨入门的美丽妇人,“如意姐姐好,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不用管王爷吗?”

她轻笑一声,亲热地拉了我的手,一起到书案旁坐下,“你呀,就知道任胡来!又给王爷气受了吧?”

吐吐舌头,“我哪敢?”

“你不敢他怎么一到我那就乱发脾气?那么好的瓷器宝贝都给摔了。”

“哦!!原来姐姐是来向我付赔偿的。我还当你想我了来找我玩呢。不过你这趟真白跑了,我可没什么实货,就算有我也不给,摔东西的是他,你要也找他要去。”切,我当发多大火,原来只才摔点东西。反正当王爷的别的没有,就钱多,砸呗!

“你这死丫头!”温软如玉的嫩手轻打我一下,那比花更娇艳的脸上浮起可爱的嗔态。无论喜怒哀乐,她展现的总是最美的。只有完美如厮,才能在王府里众多美姬中脱颖,被那个人真正宠爱,甚至有个小妾的名份。

“唉……”莫名的,她又叹起气来。

“又怎么了?如意姐姐?”心里有点不耐烦起来,我不是感的人,也同样特不喜欢听人惆怅。与长吁短叹相比,遇到愁事时,我更喜欢找点喜欢的事做来调节心情。

但即使这样想着,我可也没表现出来,这里的人的心复杂着呢,说不定一句话说错,前一刻还与你把酒言欢的好友,下一秒就会捅一刀子在你背后——我亲眼见过的。那个人宴请一位刚在朝中得势的官员喝酒,酒至半酣时要我敬酒相陪。结果就在递酒时那官员了我的手一下,就被那个人以调戏爱姬的罪名给绑了。然后威胁他要告到皇上那,硬是榨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多么简单的圈套?美酒里面下了药,敬酒的舞姬故意没穿多少衣服。可直到翻脸前,他还以为是多么美好的恩待!

又一声叹息将我的思绪拉回,那美妇温婉娇丽的容颜上竟露出些许凄苦!她苦笑着对我说:“真是羡慕你少年心。无论宠辱,都可以这么无欲无求,快活地过着。”

愣了一下,我笑道:“哪里无欲无求?我巴不得出去透透风呢。”我渴望离开这个金丝笼子,我怀念曾经无拘的“采草”生涯。我想思维有点不对劲的美人师父,想BT的朱君止,想酷酷的月秀。

她又苦笑,“这世上也只有你不贪恋这里的荣华,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女人穷尽一生,也只为等他垂青的一眼。”

皱皱鼻子,这种表里不一,满肚子奸诈残忍的人有什么好等的?可怜的这个时代的女人们,完全不能自立生存,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只要可以保证物质上的满足,就觉得是好男人。

大概是心里的想法表现在脸上了,她看了笑道:“你呀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王爷这么宠你是你的荣幸,怎么还能故意找茬儿气他呢?听姐姐一句,女人就这几年好资色,万不可意气用事毁了自己!”

原来她这趟来是当说客的。那个人也真是!他当真以为女人会贤德到帮情敌争宠这么大度?就算她真的大度,那她的心里该多难受?!

低眉顺耳,我说是。这跟听老师说教一样,你表现得越不服气,越顶撞他,他就说得越起劲。为了让耳朵少受点罪,就只能委屈着。

她满意了,吩咐随身小婢道:“把东西拿来。”

小婢乖巧地应着,双手递上个小瓷盒。小盒圆圆的,还未开启便有一股子甜蜜香气。

“这是什么?”我接过,打开来用手指挑了点在鼻子上嗅。里面是白的膏体,在手上滑滑的。

“这是珍珠雪膏。是用东海里的珍珠和着初妇人的调成,只要每天抹指甲那么大一点在皮肤上,不出十天呀,你这张小脸就会变又白又滑,比婴儿的皮肤还嫩呢!”

汗~~~女人的汁!!一看这稠稠的东西就知道是浓缩的,不知道得挤多少的说!

“呃……这个,这个我……”想要推辞,却被她看穿意图,抢先道:

“这可是王爷托我转送的,怎么?刚答应姐姐不惹王爷生气了,现在就想反悔?要是这样,姐姐以后可不理你了。”又是装怒。那娇嗔可爱的样子,就算明知道她故意抬出那个人来压我,也不忍戳穿。

“哪能呢!哈哈,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谢谢姐姐呢!要不是次次姐姐帮我,就我这臭脾气,说不定早给王爷砍了。我的好姐姐,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可还留着?要不我分一半给你……”一想到是人的汁我就腻歪,巴不得能不要就不要。

“姐姐我当然还有。妹妹就别谦让了,快收好了自己用着。我这也是为了王爷,只要你能伺侯好他,比怎么谢我都强。好了,天也不早了,我先回了。晚上劝劝王爷再去找你,你可千万别再气了他,知道吗?”

“哦。姐姐走好。”

万分沮丧地又坐回桌前,连好容易提起的摹字的兴趣都没了。天可怜见我多不愿见那个人,别说伺侯他,只要可以不见他,叫我一年不“采草”我都干!把玩着圆圆的瓷盒,我猛得把它抛得老高,再闭眼接住。

“蝶儿姑娘,那可是好东西。您小心别摔了呀。”小婢在一旁慌忙提醒我。

切!我本就是想把它摔了的!

可被人家一说就不好再扔了。要真摔了,传到如意夫人那,还不得冠上“故意”的罪名?虽然我本来就是。

脑子转了转,我看着那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忽然有了主意,笑道:“你跟我也不容易,伺侯我这么些日子我也没送你什么,不如把这个给你吧。正好你常常洗衣服,涂点在手上可以保养皮肤。”也不容她分说,硬塞给她。哈!这里就我们俩,这东西给她她自然就不会跟旁人说了,如意夫人当然也不会知道了。

“婢子不敢!姑娘折杀婢子了。婢子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她虽然推拒着,眼里却流露出欣喜。女人嘛,谁不想更美些?

“有什么不配的!反正都是给女人用的。你长得比我俏,还年轻,你要不配我就更没脸用了。”再不理她还说什么,我自用轻功从窗口飞出。这下子她追不上还我,就更得收着了。

晚上吃饭时,那个人果然又来找我。干嘛?天刚黑他就想那啥呀?不管,吃饭皇帝大!

抱着这个伟大信念,我把他当隐形人忽略,继续吃我的。王府里的伙食还不错,基本上想吃什么厨房做什么,例如我现在啃的窝窝头。

他故意咳嗽一声,见我还不理他,又用玉扇敲我脑袋。

厌烦得拨开,我怒道:“跟你说过一万遍了不要敲我的头!敲笨了赔得起吗你?”

他好笑:“当然赔得起。这诺大王府还怕养不起一个傻姑娘?不过我倒希望你笨点,也免得总得我斗气。”

“哼!”我当然也不愿意和他一般见识,最起码影响食欲!正想继续我的美餐,却被他抢过吃食。

“这是谁的主意?”这话不是冲我的,他温和地问一直在旁伺侯的小丫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温和的时候,越说明他不高兴。

我才不想让好人遭殃呢,于是忙抢回窝头道:“是我的主意!”

“你的主意?”

“总吃山殄海味吃腻了,换换口味不行啊?”横他一眼,故意大口把剩下的塞入嘴里。其实我是怕他再抢。结果却因为塞得太满把自己噎到!

他呵呵笑着看小丫头慌手忙脚得替我倒水顺气,然后取笑道:“你还真是个活宝,放着那么多珍馐不吃,偏喜欢这种下等人的食。累得我还以为是谁欺负你呢。”

抻抻脖子好容易把东西顺下,我讽刺回去:“我本就是下等人,当然喜欢下等人的食。不像你们王族子弟,天生只喜欢好东西。不过我说上等的王爷,你那么高贵干嘛还要找我上床?不怕我这下等身子贱了您的玉体吗?”

他的面色一下子寒起来,玉扇重重敲在茶几上。那一秒我甚至以为他会很痛快得把我砍了,或者扔出去!当然,二者选一,我期盼后者。

也许有人质疑我既然讨厌他,干嘛还要顺从他跟他上床。我得很庆幸得脑袋,说我还没被敲笨。实力相差悬殊到他一举手就可以要我的命时,这种事就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除非我想被先奸后杀!

也不知他想通了什么,脸色就慢慢得缓和下来。近来这种事常有,也许习惯了吧,就算我气得他冒烟,他自己也会慢慢冷却。

“听如意说近来你心情不好是因为闷得慌,那么今夜就随本王出去走走吧。”

眼睛一下子放光!“你说真的?”凭我的轻功,只要离了这护卫比草多,小路比迷错杂的王府,逃哪去他还抓得着?

“不过你要记清楚,既是如意替你担的保,你若有了闪失,本王定不会饶她。”

“哼!卑鄙!”就知道他小人,连带我出去玩得也扯上个人质!***,等哪天姑急了,就在床上把你阉了!

第三十五章

天子脚下果非别的地方可比。一派繁荣景象自不必说,光讨饭的就好几堆!

把仅剩的几个大钱全给了小乞丐,我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地问萧然要钱去买糖人,买了糖人回来又把找回的小钱给了别的乞儿。早在之前我就知道我确实认错了,金大帅哥哪会落魄到给人当差!真可怜我一失足成千古恨,为了那么相似的长相连自由都搭上了!

“你这是何意?出来散财吗?”这大冷的天,他竟还玩扇子!

“我替你们家积德不好吗?”其实我最想给乞儿的是他的扇子!不过他铁定不会答应,他总喜欢用那东西敲我头的说!

他说:“他们有手有脚不去劳作,反贪便宜自甘堕落,贱如此,怎值得同情?”

我说:“若工作比讨饭赚得钱更多,谁愿意大冬天跑出来干这个?再说他们开始是问我讨吃的,我不愿把糖人给他们才给的钱。遇到要饭的给点钱,遇到要钱的给点饭。这点应付社会的常识都没有吗你?”

他皱皱眉毛,“你到教训起我来。”

翻个白眼。“哪敢?你当我放屁好了。”

“天下女子哪个似你这般俗?”

“这叫言简意骇!我要说得那么委婉你听着不累啊?”

“你这……”

“哇!大美女!”施展轻功直接飞上二楼庭栏。实在懒得和那个人争论,我宁可借妓院避个半刻。有个美人儿被我一吓险些喊出来,我忙捂住她的嘴道:“看见没?下面那个要风度不要温度,大冬天玩扇子的是铭王爷。天底下皇帝老大,他老二!把他伺侯好了有你好处!”

美人儿的眼睛当即变成星星,感动得几乎滚着下楼。而我也坐到雕花栏杆上,冲着下面脸色发糗的二人道:“这里的美人儿真的好香,你们若不上来抱抱可真枉为男人了。”

有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是男人呢?更何况还有千娇百媚的美人投怀送抱。老鸨那张抹得比日本艺妓还夸张的白脸笑得绽嘟嘟的,我看着都替她担心会不会出现裂痕!

“哎呀王爷!您这大架光临,咱这鸳喜楼可是蓬碧生辉……”

“叫爷。”萧然冷道。并且一本正经得把喊得那么殷勤的胖女人推出老远。

我就纳闷他怎么老这一个德,在王府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他有过别的表情。月秀也酷,但好歹有时还对我笑笑,第一次‘采’他时还发了老大的火……哦,还会哭的说。可这位的脸就像被刻出来似的。金大帅哥俊到人神共愤的那张脸长他身上,真可惜到人神共愤了!

到底是混风月场所的,老鸨虽被推得难堪可脑子转得也够快,立刻反应过来萧然的意思是不想要别人知道那个人的身份,立马改口道:“王大爷!王大爷!小鸨儿见您喜得连什么都忘了,有失礼之处还请担待。您里面雅间请,我说今天一大早怎么就有只喜鹊在咱院子里嚷呢,原来是有贵客……水仙、牡丹、艳梅、荷花接贵客了!”

本来我是想把那个人哄进温柔乡,自己也找地儿乐呵去的,可他却都搂了俩美人了还不放过我,“蝶儿还不过来服侍?难道婢女要做什么还要主子提醒不成?”

婢女?我的头衔不是舞姬吗?靠!说降就降?!

“那个……你都有那么多女人服侍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对不对?嘿嘿……”傻笑着,我想用轻功溜走。

“是啊,多你一个不多。怎么?蝶儿,又想去看你姐姐如意吗?待主子我欢喜够了再陪你去如何?”笑得真驯良无害,那宽厚仁善的样子还真他妈像个好主子!但我此刻却恨得几乎咬碎牙齿,他分明是提警我妄为的下场!我的轻功别说他,萧然也不可能追上,但我却不能带如意一起!凭他的残忍狠辣,我本不敢想像如意待我受过的下场!

恨得也不愿假笑了,就瞪着他走过去。

他又用扇子敲我的头,“斟酒。”

狠狠把金漆杯子敲在桌子上,再哗啦把酒倒进去。

“还少五杯。”

“你……”萧然的不算,那四杯分明是给妓女的,他要给我妓女斟酒,明摆着是骂我比**还不如!想到这里反倒释怀。**怎么了?也是人。在现代也要尊称声“小姐”的。要不是世风日下,因为种种无奈,她们也干不了这行。

故意笑开,恭恭敬敬斟好五杯,还一一双手奉到跟前。他骂我我也骂他。我给小姐们的酒都比给他的恭敬,意思就是说他比我好不了多少。

他果然面色大变,一把将怀中美人推倒,怒呵道:“放肆!”

我详做不知,装作万分无辜道:“主子因何发这么大火?莫非是嫌婢子侍侯不周?婢子这就出去,不烦主子了。”

“不准!”

斜眼瞟他,看他还想干什么。杀我?绝对不会,他还指望我给他暖床呢。骂我?几率大概百分之十,他也有自知之明,我那些市井之言带着RAP节奏一出口,他连听都听不懂。那么打我?嗯,这个几率可能占百分之八十,萧然虽不像朱君止月秀武功厉害的那么邪乎,但对付我也足够了。不过我有轻功,实在不行可以跑。

“……你过来。”他勉强压下火气说。

磨磨蹭蹭移过去,“干嘛?”

他不满我故意拖延时间,狠拉了我手腕把我拽到跟前。

“啊!你干什么?”被狠狠压在桌子上时我惊呼着!

酒水,茶果洒了一地,他暴得扯开我的衣襟,狠命地揉弄着我的部!

口腔也被霸占着,他抵了舌进来蛮横地绞!若是在王府里,我或许会任他胡来,可这是在外面,还有N个男女在看热闹!

之前的种种恨意与耻辱全部涌上心头,宛如闷雷一般在口炸开!我不顾一切地把他从身上掀翻,反压在他身上狠狠地揍他。“你个杂种!你个败类!畜牲!你他妈活着都是人类的耻辱!”萧然这时冲过来强拧了我手腕还要捂住我的嘴。我狠狠地张口咬他,在他躲痛时又继续骂:“你他妈连人渣都不配叫!就算你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唔!!”嘴又被堵住了。这回萧然学聪明了,没直接用“掌”,而是拿了小姐的绢帕。绢帕上满是浓腻的脂粉味,呛得我连眼泪都留出来!

“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呵,没想我竟被你恨至如此。”优雅地擦着嘴角的血自地上爬起,仿佛刚刚挨揍被骂得本不是他。有两个小姐想要扶他,他却挥开。他用沾着血的手指抚上我的脸,我厌恶得想躲可还是因为慢了碰触到一点。

透明的体沾在他指上,我晓得是自己被呛出的眼泪。

他缩回手去,放在唇边轻轻地舔,然后笑道:“做鬼也不放过我吗?那么本王就不让你做鬼。本王倒想看看你活着还有何能耐。”

第三十六章

萧然再怎么强悍,能抓住我,他必竟是男人。而我的身份再低贱,也是王爷的女人,所以当我故意用不该碰触的地方碰触他时,他只有慌乱得放开我。

趁机吐掉那恶心的绢帕,又吐出两口口水我说:“我能耐大着呢!最起码我打架凭的是真力气,而不是靠保镖!你要真他妈有种就跟我单挑!咱俩一人一把刀对着砍,谁挂了直接抬进火葬场……呃,不,直接扔进乱葬岗!”汗~~~差点忘了这时代不兴火葬的说。

他听罢哈哈大笑,笑够了说:“你真单纯有趣,本王身高位重凭什么要与你这乡野丫头一般见识?”

靠个凭什么一般见识,他分明不敢跟我玩儿命!我说:“少扯那些虚里冒泡的,扒了衣服往澡堂一钻,你跟那些要饭的没什么区别!贪生怕死又不是什么丑事,你连承认都不敢还自称爷们儿?姑鄙视你!”

他似乎真的动怒,吼道:“萧夕夕你别太得寸进尺!本王不愿与你计较才一再容让你,你自也要懂得收敛!”

我说:“你要真不愿跟我计较就该放了我!天底下那么多女人,腿紧的也不止我一个!你要谁不行?干嘛非抓着我?”

“我为何非得要别的女人?我为什么就不能要你?我是王爷,连这天下都有一半是我的,你凭什么例外?”

“就凭我是萧夕夕!我从21世纪穿到这里是要玩遍天下的!我不要做你的禁脔!”

“二十一世纪?”他愣了下,不解得问我。不光是他,连那几个小姐也都用异样眼光打量我。

自也觉说露了,我扁嘴道:“没什么,一个乡下的小地方。”

他本不信,看我冷笑道:“这小地方也够小的,本王派人前后查你这么久,竟也查不出你的出处。”

用鼻子哼他,“我要说那不是这个世界的地方呢?我说我从天下掉下来的你信不信?”

“……”他没回答。就盯着我寻思着,看得我发毛。

“王爷,贱婢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突然道。

“讲。”

“爷您不常来这里所以不知。鸳喜楼虽是女子的脂粉场,却在**个月前来了个男倌。这男倌生的貌比潘安,谈吐与众不俗,且也常说自己是二十一世纪什么的……”

“你说真的?我要见他!”闻听可能遇到老乡,兴奋得立刻往门外冲去。有什么东西敲上我的脑袋,用膝盖都能猜出铁定是那把扇子!

“知道他在哪吗?我要吩咐一声不准他见你,你见得到吗?”

“……见不到。”

“知道见不到还闯?跪下!”

“……”

“斟酒。”

“酒被你弄洒了。”

“……给本王陪罪。”

“对不起。”

“只这样?”

“……下次不打你了……也少骂你两句……在心里骂总可以了吧?”

他被气极反而笑了。用扇柄戳着我的脑袋,“萧夕夕萧夕夕,你是真不怕死还是傻到无药可救?你可知凭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足够我砍你一千次!”

厌恶被他戳,可又指望他帮我找人,不敢躲开,我只好忍气吞声任他数落。

“说我该如何罚你?”

“贬出王府,一辈子不得出现在方圆一百里内。”

“你……你简直要气死本王!换一个!”

“把我打入冷,一辈子见不着王爷。”

“再换一个!”

“……把那男倌叫来。老乡见老乡,必定两眼泪汪汪。用我们的眼泪淹死我。”

“再换一个!说本王爱听的,不然本王下令烧了这里,令你们再也不能相见!”

“呜……罚我喜欢你,一辈子都给你暖床……”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残酷的惩罚了,上帝保佑他爱听,我还想跟“老乡”团圆的说!

他的面色终于缓和了,唇角还微微有点上扬。“起来吧。”

“哦。”刚想站起,又被他用扇子压回。

“该说什么?”

“……谢谢王爷。”

这才准我站起。揉着酸麻的膝盖,我又在心里问侯一遍他祖宗十八代。

“你们都出去吧。萧然。”

“王爷。”

“把那人找来。”

“是。”

叫萧然去找,而不是叫妓女顺便去叫,这是告诉我他把这事当事办,更重视一些的作法就是亲自去找,不过他是个王爷,要自己找男妓的话就太贬身价了,叫贴身护卫去已是给我极大的面子。

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我借口要找人收拾一下想躲出去,他却不准。

“过来,到本王身边来……为何僵得像块木头?本王就那么让你厌恶吗?”

“哪有?我只是担心伺侯不好王爷。”吐吐舌头,为了老乡我忍辱负重。

“本王对你不够好吗?除我父皇,你可是唯一一个敢对本王又打又骂的!本王都把你宠到天上,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我对他的不满多着呢!从一开始用残忍的手段强占我,以势压人迫我跟他上床,用人质要胁不让我逃跑……一直到现在还本王本王的居高临下!娘的我犯贱才会对他的“恩宠”感激涕零!他现在对我有兴趣无非是因为我比别的女人子野些,让他觉得稀奇,有些征服感罢了!

见我不说话,他又缓了语调,柔声道:“以后乖些吧。只要你安安心心做本王的人,别再成天寻事气着我,本王就给你个名份。”

靠个名份!我希罕?罗刹教教主夫人难道不比他的小妾威风?方顺舟那我还能数到个三夫人,可他连正带偏编为妾室的都十多个了的说!如意就是老十!

他以为我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把我搂入怀里,脑袋也靠上我颈温存着。

“王爷,人带到了。”萧然的声音从门外传入。他也挺机灵的,知道我跟他主子单独相处的时候多半不宜人参观。

“嗯。”他总算放开我,并示意我把他的衣衫整理好。有时我真怀疑像他这样从小被伺侯到大的王孙公子,要哪天没有仆人了,会不会连袜子都不会穿!“进来吧。”

第三十七章

门被打开了,萧然面无表情地进来。他身后跟着个身着清蓝色汉服的男子,汉服做的有些过分大了,襟口大敞着,露出一片玉色膛。他的身形是瘦削的,颈上的锁骨清晰的过分。他的五官仔细看来似乎都不很出色,但组合在一起却美得让人失措!他的神情并不很高贵,脸上甚至带着卑微讨好的笑,但不知为何却从骨子里流露出一种傲然的风采!

“萧夕夕?”感的薄唇微启,可以比作天籁的声音从中流出。

我早看美人看得呆住,被他一叫才缓过神来。“你,你认得我?”脑中仔细搜索有关的他的记忆,却一无所获。这样的美人本不该被遗忘啊!

他笑的有些放荡,“你是‘红灯街’的传奇人物,我当然认得你。”

“靠!‘红灯街’你也知道?但我什么时候成了传奇的?我很少玩网游的说!”

“没花一分钱就上了‘红灯街’的NO。1,还让他对你念念不忘,甚至拒客两个月,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这样的人物不被称为传奇,恐怕天理难容吧?”

汗~~~“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连这都知道?”

“我叫程情。你平时总去“天娱”那样的大场才没注意过我,我在旁边的蓝玫酒巴做酒巴歌手,那种小地方你从来不屑进的。”

差点一个跟头摔在地上,“天地良心!要早知道小地方有你这样的大菩萨,管他什么样的大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拜托了帅哥!你的价码是多少?老乡一场打个折扣吧!”

程情到底也没给我折扣,因为商量到一半时那个人吩咐萧然把我强行拖走了。不过关了两天之后,因为实在耐不住我绝食、绝欲的示威,加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他就又准我可以偶尔过来看看老乡了。但必须得有萧然的“陪护”才行。

“你真确定连大腿都要露出来?”皱着眉毛程情问我第三十遍。

我说:“那当然!你的如玉的肌肤,只有这样才体现得出来嘛。”再给他整整衣服。嗯,领口再开大一些好了……哈哈!看到粉红两点了!

他不满地挣开我的手,拉好衣服,“我真怀疑你来帮我到底是为了同乡之谊,还是想揩便宜。我现在身价可高的很,看一眼也得二百两银子!”

“靠!你也太重利轻友了吧?这里就我跟你老乡好不好?我不吃你,看一眼还不行吗?再说要没我做绿叶在一旁捧你,你的身价能涨这么快吗?”

“那也得归功于我长得帅!我就不信我要还是原来的皮相,你还稀得搭理我。”

“喂喂喂!你这话说得也太刁了吧?‘色情’俩字在我脑子里的位置可是前后颠倒的。算命的都说我相当重感情的说!”

“得了吧,当初不知谁又送花,又送酒,又弹吉它又玩刀子狂追NO。1的,结果上了人家一天就把人家给踹了,你那感情只限于床上几个小时。”

“拜托你别老提这个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整条街的NO。1,身价那么高,我不花点别的心思能上得起吗?再说他是牛郎!我付钱,他接生意,天经地意。而且他主顾那么多,天知道是为谁罢工两个月。”

“你真是***!”

“你,你,你骂我?哦!!我知道了,你是GAY嘛!你这么替他说话铁定跟他有一腿!”

“胡说八道!”

“那就是暗恋他!因为他只卖前面不卖后面,你苦追不到只好望眼欲穿!”

“你……”

“你也真笨,他不愿被上你就让他上呗!虽然不知道你本来长什么样,但铁定也不是悍到绝对当不了0的长相。就算是,现在强攻强受也很流行嘛。”

“萧夕夕我杀了你……”

“啊呀!两位爷爷,你们怎么还在这呀?官人们都要发脾气了呢!”胖乎乎的身躯加上白鬼般的脸,我只消瞟上半眼就浑身起**皮疙瘩!唯有在这时候我才会同情下程情,也真难得长久朝夕相对他那身皮相还那么白嫩光滑。哦,忘了说了,他不像我是真身穿来的,他是走路发霉运被车子撞了,灵魂出壳才来的。好在捡个大便宜,有个刚断气的绝美皮相给他还魂。

程情是相当敬业的,而且这份工作还正作在兴头上。一听此话立刻拖起我直奔前厅。

把姆指和食指含在口里狠吹两声口哨,成功得让嘈杂的客人们安静,我有意施展轻功飞上高悬梁柱,在众人惊讶与喝彩中摆出仙子POSE缓缓飘下……“万分抱歉,万分抱歉!倾城因为美得太过分被人抓了关在笼子里了,刚才我们费了半天劲也没把他弄出来,迟到也是因为这个。倾城说了,今天要哪位官人能把他放出来,他今夜就做哪位官人的人。哈哈……把笼子抬上来。”

倾城就是程情。这点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只要把名字倒过来,丑小鸭立刻能变万人迷!他的志向是做明星,既然现代来不了,就到古代做。反正他现在有身比四大天王都俊的皮相,想没人喜欢都难!

笼子被抬上来了。银亮的铁栏杆,致的镣烤锁链……还有裸露的大腿,凄艳的容颜……啊!!!他没穿内裤!!!刚才帮他化妆时他都没告诉我!!可爱的雪白白粉嫩嫩的屁屁哟!!

“无欢……”他冒似无力地呻吟着叫我,一双眼睛却狠狠瞪着我的下巴。

缓过神来连忙伸手去,汗~~~哈啦子下来了。偷眼瞄瞄客人,好在他们的注意力全在程情身上,有N多连鼻血都喷出来的说!

他叫倾城,我叫无欢。这是他的主意。他说这两个名字合在一起特有诗意。其实我比较喜欢昆仑的,但一想到要做奴隶心里就不舒服。随便他好了,不就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吗?反正那个人也不能让我用萧夕夕的真名示众。

程情是当明星的料子,他不但会唱歌,还会演戏,懂得把玩观众的情绪。例如此时,他要唱划地为牢,就先把自己关进笼子。先挑起人的残虐欲,再用凄美的歌声博取感动。

算是个穿越中的强人例子吧?利用前世的和现世的技艺美貌,名扬天下。用他自己的话说:做男妓也要做高等男妓!他不要被人欺辱,就算被压也得挑自己顺眼的!

我就说他:你这么牛×干脆跟我采草去算了。看上哪个上哪个,没人能管你。

他说那样就过不了明星瘾了,他要鱼和熊掌二者兼得!他说这番话时慷慨激昂的像个下半身“湿”,听得我越发感觉自己渺小可怜。于是在他踏着金银元宝走出笼子后,我蹲到一边用筷子敲碗清唱无地自容。

第三十八章

好像是为了让这金笼子对我更有点吸引力,免得我成天往鸳喜楼跑,那个人在王府中拨给我个单独的院子。院子不很大,却种了四种植物——紫藤,白兰,波斯菊,蜡梅。听小婢说这是那个人宠我的表现,所谓:四季花卉四季开,岁岁相守情不断。

什么情什么断的我不信,但这小丫头的才情却着实让我汗颜。谁说这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信口胡诌几句都比我高考交的作文有素质!

“姑娘您还不回啊?都快掌灯了,王爷说不准今天还来看您,要久等见不着,又该生气了。”大概是嫌我还不够顺他吧,那个人到底也未给我小妾的位子,所以丫鬟还称我为姑娘。

“让他气去好了,反正他气啊气啊得都习惯了。再说他知道我这几天来月事,不会来找我的。”边说着边翻过纸张,这本书有趣极了,不看完对不起自己都!

丫鬟叹口气,只好认命得不再催我。

本来这些日子躲进书楼是想恶补文化知识的,身边的小丫鬟动不动就出口成章,对我的自尊心打击无比巨大。可看了没俩钟头,那些知乎者也就再也灌不进脑子。索就尽拣些闲书来看,例如这本——奇门遁甲。

书的第一页就指定奇门之术为帝王之术,俗人百姓看一眼就是欺君犯上,罪该万死。我用鼻子哼哼一声,装作翻书时用力过大,嗤啦一声就给扯下来。仔仔细细团个纸球,扔到窗外荷花池子里。

小丫鬟对此习以为常了,也很配合得装着假睡,一声没吭。

早在现代就听说奇门遁甲是很准的预测术,有人都用它算彩票的说!俺没被财迷心窍,俺只要研究明白哪里有帅哥就成。

翻着,看着,忽然在夹页中发现一封信,信是开封的。我好奇的拿起来细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

千岁亲启

——愚兄轸呈。

千岁是指那个人吧?他是王爷,万岁之下,自然就叫千岁。那么愚兄就是他哥喽?可他哥是皇帝,又怎么会称他为千岁?就算兄弟之间彼此尊重,顶多叫声铭王吾弟就行了吧?

刚想把信掏出,又寻思旁边有个人不大方便。就算关系再好,她也绝对不会愿意我偷看她主子的信吧?想了想,把前面翻看过的几页翻回,重又把信盖上。我叫:“姚娘啊。”这时代的女子多半都没好名字。都什么娘什么娘的叫,前面再加上排行,再冠个父姓或夫姓就成。就好像水浒里的孙二娘,行刺雍正的吕四娘。

姚娘是独生子女,所以姓和“娘”之间没有数字,叫起来也比较顺口。

“姑娘。”她对我福身行礼。

“嗯……上次你给我做的雪绵豆沙包我还想吃,嘿嘿……再做一次好不好?”

“等下就吃晚饭了,不如等吃过饭我再去做来给姑娘当宵夜好吗?”

“不好!不好!你做的雪绵豆沙包实在太好吃了!一想到它我就不想吃饭了。好嘛姚娘,好姚娘,现在给我做吧。你看我馋得口水都出来了。”死缠烂打一向是我的拿手好戏,泡帅哥的时侯不会这一手可绝对不行!

姚娘被我缠得没办法,只得答应着去了。

她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把信拿出来。

信笺分三等分纵向折叠,然后再横折,两端一高一低。我不太晓得这是什么意思,反正记熟了等下再按原样折好就是。(此类折法表示谦虚恭敬的意思。文中女猪不懂,特此注释。)

信开篇几句是贤王圣德之类的恭维话,我看得不耐烦直接跳过……贤王所言极是,十六洲本非吾之志所,天后亦有言明,若得贤王大义相助,它日南下必不忘恩。贤王之愿,亦是吾等之愿,锦绣中原,吾不敢独占半壁,恩赐十中之一,吾已满足矣……

怒火上来恨不能立刻把信撕了。但我晓得现在不是时候,压抑着情绪又把信笺折回原样,装回信封里。

这顿雪绵豆沙包吃的很不是滋味,面皮也不似以往那么甜软绵滑,反像掺了砂子,磨得我舌头痛!

晚上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那信分明是别国送来的。即呼千岁,又自称愚兄,这说明他们的关系已密切得非比寻常!……锦绣中原,恩赐十中之一……这话唯有对皇帝说才好用。莫非那个人的愿望是想登上那个位子?他为了那个位子无耻到连自己的国家都出卖?我知道他素来心高气傲,不甘居人位下,一直暗中拉拢自己的势力。可是做皇帝的必竟是他哥哥!他当真残忍到要弑兄夺权?

真没想到,看个闲书也能看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我既然知道了,那要不要劝劝他?权利虚荣必竟只是身外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他何必为着这些连人都丢了?

可他会听吗?妇人之言与江山霸权,他会选择哪一个?那书上第一页就告诫帝王之术俗人不得瞻仰,我是俗人,我管得起吗?……等等!那一页……好像被我撕了!

该死的我闲得没事撕它干嘛?要被他翻着了我还活得了吗?

他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知道有人看了他里通外国的书信,还不得杀人灭口?

不管了,这个时代的事,总有这个时代的人解决吧,就算我苟且偷生一次好了,无论如何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出了院子我悄悄往墙角溜。来往鸳喜楼N多个月,我再不像刚来时那样会迷路了。今天的月亮也格外照顾我,自己撕了大朵云彩遮起来,只好心得从缝隙中露出点点银亮给我做免费路灯。嘿嘿,它既然如此施恩于我,我一定得想法报答一下才好,不如下个中秋时多吃几块月饼吧。

有一队侍卫巡查而来,我忙俯到观赏的灌丛中。学生时代曾在军训中迷恋过一个教官,当年学校为了锻炼我们的素质,特意制定了野战计划。而我活学活用得就画上专业迷彩妆偷溜进了那教官的帐蓬……

不得不说我用黑绿色碎布拼成的迷彩装相当成功,那些侍卫离我不过一米距离,却都像睁眼瞎子一般的视而不见。

眼见着侍卫走远,我狂喜的忘了形,一个不小心鼻子碰到草叶,狠狠打出个大喷嚏!

“啊——啾!!”

“谁?”

“抓刺客!”

“在花丛里!快围住他!”

无奈得起身,我懊恼得都想一拳打晕自己!

“蝶儿姑娘!”领头侍卫惊道。

“嗨。”惨兮兮得笑着,我冲他打个招呼。

“您,您怎么会在这?怎么还……”

看他死死盯着我乱七八糟的装束,我很好心得替他接上下半句话:“怎么还穿得这么前卫?”

“前卫?”他不明所以。

“这叫迷彩服,是姑娘我新研究出来的款式,准备去找王爷给他个惊喜的。怎样?你觉得好不好看?”胳膊展开转个圈,有意让他看得更细致些。

“好,好看。”他边点头哈腰,边抹抹额角。我猜他在擦冷汗来着。碎布拼成的衣服要能叫好看,天下叫花子就都成模特了。“王爷下午被圣上招入中议事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请容属下送蝶儿姑娘回院歇息吧。”

我还能说什么?人家都已经摆出请的姿势了!

再次想一拳把自己打晕,可就在这时王府的正门处嘈杂起来。即使隔得这么远,还有N多亭台建筑隔阻,却依然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灯火。干嘛?正月十五早过了,还闹什么花灯?

“头儿!头儿!不好了!”

头儿?我脑子浮现出海盗的形象。

“有很多御林军闯进来,态度骄纵得狠,咱们拦不住啊!”

“御林军?他们哪来这么大胆子,不知道这是铭王爷的府邸吗?走!随我去看看是哪些不要命的!”那个“头”刚想走,却又想起我来,忙又回身向我行礼道:“蝶儿姑娘请恕罪,属下身有要事,不便相送。您请自行回去,府中有人闹事,万莫伤了您才好。”

“多谢大人关照。奴家也怕得很,奴家这就回去了。”回去?屁!我故意先往回走着,暗自竖起耳朵听着身后脚步声,待确定他们全都走远了,立马纵身飞上墙去。

回头再望眼夜色中依然华美的宅子,我下意识得怀中揣着的东西,嘿嘿地笑:“沙哟那啦!”

第三十九章

离开王府我想也没想直奔鸳喜楼。此时天色已微有些发亮,鉴于白天跑路目标过于明显,我便打算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待至晚上再继续溜。

没敢走正门,我认准了程情的房间,飞身由窗子跳入。

屋子里有很靡的气息,看来他昨天接的是个猛人。

仔细盯着半透明的纱帐看了半晌,直到确定里面只有程情一人时,我一把掀开纱帐,用力推他:“喂!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他不情愿地睁开眼,迷迷蒙蒙地道:“可不可以不要再做了?我好累。”

他昨天接的果然是个猛人!

再狠摇他两下,“我不是你的恩客,我是萧夕夕!”

“萧夕夕?”他含含乎乎得重复,又慵懒得用布满吻痕的手臂揉揉眼睛,“***!你来干什么?现在才什么时候?”

“快要被杀的时候!”我说,边把他强拽着坐起来,“快给我找个地方藏起来,我闯了个不算小的祸,那个人要杀我!”我一直都是这么叫那个人的,我讨厌与他纠缠,讨厌到连名字都不愿意叫。

“要杀你?”他狠狠吃了一惊,顿时清醒了。眼珠子瞪得贼圆!“怎么可能?他不是很宠你吗?”

“屁个宠我!他只是觉得跟我上床很爽,不舍得把我弄坏罢了!”在怀里一顿乱掏,好容易揪出团纸来。因为揣的时候过于急促,之后又爬草丛又翻墙的做了很多剧烈运动,那本来很平整的信已被我弄得皱皱巴巴,还略有点汗臭味得说。

“你看,这就是我闯得祸。”说着把信递给程情。

程情皱眉没接,说:“我不认得。你念给我听吧。”

“OHSORRY!”一拍脑袋我暗骂自己白痴,程情穿来不过一年左右,又不像我那么好运有美人师父教,当然不会认得这里的字。我叫他看信岂不等于骂他文盲?

挑几句重要的读了一遍,我说:“想成王者多半没良心,他连自己哥哥都想杀,要知道我看了他的信还不得杀人灭口呀!你交际路子广,快帮我找个地方暂避一下,天一黑我就溜出城去,让他这辈子也找不着!”

他眉毛皱得更紧,抢过我手里的信,攒在手里索着寻思。“我觉得这事有蹊跷,这么重要的信为什么不看完就毁掉,他留下来不是给自己添加罪证吗?”

“呃……”我被噎住,“这个……我没想过。我当时一看这信火就上来了。你也知道的,我激动的时候通常思维都在当机。”想不被别人骂,就得先骂自己。“不过不管他有什么主意,我都把信带出来了。他不是好人,做的事肯定也不是好事,我把他的作案道具拿走,铁定会气他不轻,就算是他囚禁我N多个月的小小报复吧。”他强奸我N多个月,我却只偷他封信,如此善良仁慈的心为什么还不感动上苍,给我掉下N多帅哥?

“白痴!”一记爆栗狠敲上脑袋!

呜……俺好可怜,帅哥没得到,还又被骂,又被打。

看着我超级委屈的样子,他又气又无奈得叹口气,说:“无论如何这信是不能留的。铭王爷会不会要你的命我不知道,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肯定会扣你个诬陷皇族的罪名!桌上有灯,你快帮我点了,咱们来个毁尸灭迹!”

我汗~~~我先奸后杀,他毁尸灭迹,果然是穿越的好搭档!

眼瞅着整封信在火光中燃成灰渍,我问他:“然后呢?”

“然后?”他奇怪地瞟我一眼,起身到柜子里拿出两套很普通的衣服,扔给我其中之一,“穿上,跑路!”

“你也跑?”

“废话。”

“可你不是想在这里当明星的吗?”

“当够了。”

“为什么啊?”

“……”

“难道是因为你喜欢上我了?你不忍心看我独自经历风雨,被残酷的现实迫害,所以就……”还没臭美够呢,就又见他举拳敲来,这回我眼疾手快,及时闪开没让他得逞。

“谁喜欢你谁倒了八辈子霉!就是因为世界上有你这号女人我才当GAY!”

被凶得好委屈,我可怜巴巴地皱着鼻子,讨好道:“那你就是喜欢上男人了?那人一定超级霹雳无敌英俊潇洒还多金,那方面也强得没话说,对不对?也只有那样的人才值得美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祸国殃……呃,不,是倾国倾城的你爱他,爱到可以放弃明星梦,要为他私奔?”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管他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呢?反正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对方是头猪也会觉得是只被贬下凡的仙猪!

“哼!”

哼这个字很微妙,既不代表否定,也不代表肯定,但在这种情况下,不否定就是表示肯定了。

鸳喜楼的后院有一口井,水面泛着黑漆漆的光,能映出我的脸。

程情正在为下水做热身,他既始穿着极为普通的衣服,也依然透着股高傲气质。一阵风吹过,吹起他衣诀翩翩,我恍惚竟觉得身旁立着的是位绝世剑客!……清冷俊逸的身形立在孤峰之巅,星般眸子扫过喧嚣尘世,他足尖一点,飘然而去,洒脱得不沾半点尘埃!

“呆什么?下去了。”推我一把帮我回神,他先行跳下井去。

我忙缓过神来也跟着跳下,心里却仍在回味着那剑客的清冷傲然。嗯……要不找个机会把程情吃掉?可对老乡下手是不是有点不厚道……都是老乡大概他也不会介意吧?反正他是干卖身的,我多出点钱总行了吧……他会不会生气?他都说他是GAY了……用药吧,霸王硬上弓,一切由我主宰……可他还这么帮我,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井水很深,我跟在程情身后暗自庆幸自己水还不错。可即使这样,在潜游了大概半分钟后,我还是觉得口发痛,两手死死捂住嘴,生怕呛进水来。

程情似乎察觉出我的不适,及时转过身来,抓了我的衣服,狠狠往前一带!

冲出水面的感觉真好!虽然冲入鼻腔的空气带有霉味,却依然让我感动得大叫:“***!”

程情这时也钻出水面,他大口大口喘着气,闻声这句毫不客气给我记爆栗,“上岸去!白痴!”

虽然不满被他骂,心里却十分感激他刚才救我一命,于是乖乖的听话得照做。

程情拿出早已备好的火把火折,打开油纸点燃,又从层层包裹着油布的包袱里拿出两套干爽的衣服给我们俩换上。

“你是怎么找着这个地方的?”边啃着馒头,边跟着程情小心地走着。这个地方又湿又滑,一不留神就要摔个大跟头。我的轻功好当然不介意啦,但程情可不会武功,我的小心是为看着他的。

他也在啃馒头,另只手里还举着火把,因为嚼得太多,含糊不清道:“我刚到鸳喜楼那阵有个女人因为不愿干这行投井自杀,结果被人救起之后就疯疯癫癫的,总说这井里有妖怪。我不信邪,趁人不注意就跳下来试试,结果妖怪没找着反到找到这条密道。原本还打算夏天时来洗个澡玩玩,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我崇拜得双手抱拳,就差五体投地行大礼了,我说:“大哥!你简直是我的偶像,我要听说有妖怪早吓得跑出十里远了!求求你收我当小弟吧!以后走南闯北不论你泡马子还是钓凯子,我都做你的走狗!”

他差点把火把扔我头上,“你正经点会死啊?”

我委屈得眨巴眨巴眼,“其实我很正经的,真的!你是没见过比我更不正经的才会这么说我,你都不知道,你刚才骂我那句话,我以前是常拿来骂别人的。”

第四十章

“呵,那人也真神不正常了,竟会乖乖给你骂?”

“当然了!他不但给我骂,还给我打呢。别看人家生在这么封建的年代,骨子里面可比咱们还开放的多!那家伙既喜欢SM又是个双恋!成天把BT笑挂脸上当招牌,武功超级厉害,鬼点子也贼多……就凭他那与生俱来的变态德,要扮无欢包比我像一万倍!”

“他叫什么?”程情问。他的声音有点闷闷的,是不是被馒头噎到了?

“朱君止。”我说,“这人超有意思,等离开这里我就带你去见他,他还是个什么教的教主咧,要按现代叫法就是黑帮老大。正好咱俩跑路没地方去,让他给罩两天先。”想来也好笑,之前为了躲朱君止才误入铭王府,现在却又为了躲那个人重又回去找朱君止。这会不会很没面子?算了,里子都快没了还要面子干嘛?

“……他是你很好的朋友?”程情又问。跳跃的火光下他的脸有些测测的,看得我有些发怵。

“唔……”我喏喏地解释,“算是情人吧。不过已经分手了。”

他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我及时扶住他,可他站稳后又把我甩开。

“你干嘛?我好心扶你耶!”我委屈得大叫,他却头也不回得向前走。

这个地下隧道很长,长到我和程情已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又昏了睡四、五次却还没找到出口。在这之前程情只来过这地下世界一次,但也仅从井底潜过,并未深作探究。他只好盲目地带我走着,尽量不放过对任何叉路的搜索。

火把已经燃尽,程情小心的打着火折,照着洞壁。他细细观察过每一寸岩石,灰泥,渴望着奇迹。

我苦笑着看着他,斜依墙壁坐着。因为许久没有进食,胃里痛得翻江倒海,再加上极度的疲惫与逐渐侵袭的绝望,我实在拿不出一分力气帮他。甚至于,在看到他顶着脏兮兮的脸,那么认真得寻找出路的样子时,感到有些可笑。

事已至此,就算想要按原路回去也不可能了,或许天意要我俩葬身于此。他有力气瞎找一通还不如抓紧时间跟我快活快活,临死前逍遥一回作个风流鬼。

“别光笑。”他说,“快帮我一起找!这里已是尽头,说不定出口就在这!”他说完又聚会神得盯着洞壁研究。

我又苦笑一声,说:“你也知道这里是尽头,又怎么可能有出路?这里的每一寸我们都检查过了,若是有出路,又怎么可能到现在也没被发现?”

他狠狠瞪我,我就纳闷我一个会武功有内力的人都不行了,他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小受怎么还能这么神。

我好奇得爬向他,想仔细瞧个明白,可手指才触到地面,就到些微突起物。我奇怪得蜷指用爪使劲抠,终于在烂稀稀的泥堆里翘起块长方形石板。

“好样的!”程情激动得扑过来,我觉得他称赞我时的用词跟某部电影里驯兽人称赞矫健的猎犬时的用词差不多。

石板下面是个比巴掌稍大点的无盖小棺材,黑漆漆的,在火折的照亮下微微有些反光。

程情啐口唾沫,皱眉道:“真***晦气!什么机关要做成棺材样子?”

我没理他,寻思着用手指探进去试试深浅,然后从怀里掏出块黑色的人形石头放进去。这块石头还是曾经月秀给我的,当时我眼睛看不见,月秀又不会说话逗我,只好成天把玩它解闷。

人形石头放进去刚刚好。刚才以指试探的时候,我就感觉出这棺材的质地与它有些相似,所以才想起把它拿出来试试。

低闷的轰轰声传来,我和程情同时寻声望去,却见刚才还死密得连气都不透的墙壁正缓缓凹陷了一扇门的面积,以中心为轴翻转着。

“是出路!”程情兴奋得一下子窜过去。我紧跟其后。

门后的世界与泥道里截然不同。泥道里湿滑粘腻,这里却干燥整洁。整个密室呈正方形格局,里面空空洞洞没有任何摆设,看起来规矩得过分!灰黑的墙壁平滑得像被打磨过,上面刻有大幅大幅的壁画和甲骨文一般的字。

我们一心想着离开这里,当然不会在意字画之类的东西。两人很有默契得分头找,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发现道暗门。暗门的颜色比周围墙壁的颜色深些,比那泥坑里的好辨认一百倍!这时火折也已完全熄灭,我们只能用手索着寻找机关。

忽然,从程情手边转来咯咯的响声,我心中一喜,忙问:“你找到了?”

他没出声,手边继续咯咯得响着。不一会儿那道暗门就缓缓升起,刺眼的光芒照得我眼晕!

好容易适应了光亮,手边突然一紧,被程情拉着直向外面冲去!可还未等我俩跨出门槛,那道石门又咚得一声砸下,速度之快好悬没把我俩砸成饼!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得问程情。程情没言语,又索着去搬动机关。

石门再次缓缓升起,但他却拉着我没让我动。他自己也不动,就搬着那机关,一直盯着门外的绚烂白昼,像个木偶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他这个样子,我不由得担心道:“怎么了?程情?这次门没关啊,我们为什么不出去?”

他闻言身子轻轻一震,慢腾腾放开机关,任由那门也跟着慢腾腾坠回地面。

“程情?”我满头雾水,不晓得他在搞什么鬼。

“萧夕夕……”

“嗯?”

“你来吧。”他把我拉到他刚站过的位置上,又拉了我的手触上那机关。机关是个圆圆的小盘子,上面有人化的凸起,方便手握。

“等下……你一直把它向左旋,不要松手。”他的声音有些异样的沙哑,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哦。”听话地照作。程情总比我聪明些吧?听他的话准没错。不管怎么样逃亡中的衣食火把都是他准备的,并且在井底他还救过我一命的说。

随着咯咯的旋动机关的声音,石门缓缓升起。刺眼的光芒照进来,映在他身上一片惨白。

他没有看我,径自走去门外,然后站在微风的轻抚中,露出抹很难看的笑,对我说:“还记得吗?萧夕夕,你问我是不是为了喜欢的人才放弃明星梦?”

我点点头,不知道这时候他说这种话干嘛。

“你说的没错,那个人确实很有趣……我第一次见他,心口就痛得厉害,只为他随意对我一笑,那汹涌而来的欣喜就逼得我人喘不过气来!也许是犯贱吧,他对我一点也不温柔,可我就是放不下他!无论他在床上对我多么鲁,我在心底都是高兴的。我向往被他拥有,喜欢他抱着我,喜欢听他一遍遍叫着给我取的新名字——秋玉……”

手蓦得松了,石门重重砸下,随着那声巨响,我也无声得吐出三个字:言秋玉!

愣了片刻,忙又双手搬动机关,程情还站在那里,只是已涌出泪来,一张脸模糊得不成样子。

“你说你是言秋玉?你喜欢的人是朱君止?”

他无言默认。半晌又开口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不能离开他……我不像你,对情爱看得那么轻。我一想到死也不能看到他,就很不甘心……对不起,萧夕夕,我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不过是喜欢上同一个人而已!”松手往门外冲去,结果却被疾落的石门再次阻住!我明白了,程情早知道这机关必得有力施加才好用,所以他才叫**纵,自己先出去!

“怎么会这样的?”我惊恐得拍着石门狂喊:“程情!你不要傻!帮我想想办法呀!朱君止只是喜欢上你身体的前主言秋玉!顶多我不跟你争,你想个办法帮我出去呀!”

没有任何回音。

无论怎样的哭叫都是没用的,我拼尽全力在石门上乱抓,却只抓出几道血痕……无尽的黑暗冷漠地将我包裹,一如地狱尽头的绝望深渊。

第四十一章

“怎么会这样的?为什么?”

“程情……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还救过我,为什么又要这样对我?”

“……朱君止,你这该死的,你知不知道你倒处沾花惹草结果却害死我?”

“我好害怕……月秀,你说过你很快就会回来找我,你在哪?我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那个人……铭王爷,你来救救我啊,我答应以后好好给你暖床,再也不气你了还不行吗?”

“呜……美人师父……你为什么不管我?你们都不要我了吗?你把我弄到这个时代,就是要我孤独的死掉吗?求求你们,谁也好,来救救我……”

“别哭了,我陪你好不好?”清亮的声音小心地灌入耳中。

我猛抬起头,却被黑暗遮住视线,“你是谁?”

“我是风契。契约的契。我也没人要,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少见的带有磁的稚嫩童音怯怯地说着,是谁家遗弃的孩子吗?

“我看不见你,你过来。”我尽量叫得大声些。哭得太久了,也太疲倦了,噪子干痛得声音嘶哑。

“不,我不能过去。我长得像妖怪,你会怕我。”声音里含了丝委屈,可怜的孩子,是因为不同于人的长相才被遗弃的吧?

“我不怕你。我喜欢你,你过来吧。”安抚地说着。无论他再怎么丑陋,也好过这无边的绝望寂寞。

沙沙的声音响起,就从我和程情刚进来的位置渐渐贴近。

“我来了,你真的不怕我吗?”很天真的声音近在耳侧,我猜他本人更天真。

苦笑一下,“不怕。你很可爱。”黑暗浓得什么也看不见,我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况且在这时候,就算他是真的妖怪,也好过我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去。

他的声音轻快起来,说:“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可爱?不像妖怪?”

“不像,你是最可爱的孩子。”

他开心地笑起来,清亮的声音让我联想到水晶娃娃。

有些微凉的小手抓住我,两手交叠握得紧紧的。“娘亲也说我是最可爱的孩子!你做我娘亲好不好?”

差点被惊得晕过去,我说:“娘亲哪有随便认的?我们还是做朋友吧……你有吃的吗?我的肚子好难受,再不吃饭就连朋友也没得做了。”从这个孩子的话来推测,他陷到这里的时间应该比我长,他能活下来就一定有东西吃吧?

“噢!”他大反应得道:“我都忘了人是不禁饿的,我这就带你去找吃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被腾空抱起。慌乱中我到两只细瘦的胳膊,那上面略微有些隆起的稚嫩肌让我不安到随时准备回归大地的怀抱。

想要挣扎下来却已不可能了,他抱我抱得那么紧,就好像在护卫一个要被人抢走的玩具。

他沙沙地走着,步覆过分平稳,几乎感觉不到起伏。渐渐安下心来,就那么睡着了。梦里仍在哭泣着,在黑暗中不停地问:为什么没人来救我?为什么最信任的朋友要背叛我?为什么在我最痛苦最害怕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管我?

“……我管你呀。我们都是没人要的,我们两个在一起,永远永远都不分开。”微凉的小手紧紧握着我,带着稚气的声音把我从梦中唤醒。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被眼前景象吓了一大跳!浅白的没有温度的荧光里,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美少年站在我身边。少年发色艳红,双眸淡金,一张类似SD娃娃的脸上微带着稚气。他的上半身赤裸着,皮肤白净得像冬天的月亮,他的下身……天!他的下身竟没有腿,支撑他站立的竟是一条青色的巨蟒的尾巴!

“你,你是……”我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他好心接道:“我是风契。你不记得了吗?你说过我是最可爱的孩子。”

再愣了片刻,我平稳下心绪,上他壮的,裹着厚密鳞片的蛇尾笑道:“是,你是最可爱的孩子。”他确是可爱的孩子,可也是最可怜的孩子。只为他反祖长了条蛇尾,他的亲人就狠心把他遗弃。

“你我?”他的语气惊到极点。

“怎么?不可以吗?”我吓得连忙松手。

“可以!当然可以!”他开心得跳起来,那么的蛇尾敲地在上,硬是把厚实的石板敲出裂痕!

我骇得不敢言语,却听他说:“你是除了娘亲,唯一一个敢我的人。我好喜欢你,我们一起生个孩子吧!”

我又睡着了,梦里有风契,我们俩纠缠着交合,然后我生了个蛋。

风契给我吃了奇怪的东西。通红通红的小球球,他说那是他祖先留下来的丹丸,用补天剩下的玄石磨粉,配合着全都吃下就能长出羽衣。

原来玄石羽衣是这样解释的吗?

那些吃到我肚子里的彩色石头的粉末,不晓得会不会把我的肠胃胀破!

除了这些奇怪的彩色石头,风契还有个拳头大的夜明珠子,会发出荧白色的光。那亮度跟40瓦的节能灯差不多。他常捧着珠子带我四下转悠,领我参观他的“家”。

原来这个“家”远比我和程情见识到得要宏伟得多,它四通八达着分了九层,我和程情只见识到最上层,也是最差劲的一层。下面还有堆满乱七八糟宝物的储藏室,让人眼花缭乱的兵器室,写满甲古文的丝帛和壳的书房,臭气熏天的茅厕和泛着白色雾气的地下水池洗澡堂……第九层是墓室,我不方便进去。据风契说,这里睡着他的祖先,也就是女娲娘娘。女娲氏姓风,出生于风沟,长于风台,葬于风茔。是伏羲的妹妹。世世代代人首蛇身。他因为是女娲的后人才会长出蛇尾,也才会呆在这里。

听到这里时我汗了一下,看着风契越发想起仙剑里的赵灵儿。可人家不是怀孕时才会变蛇身吗?果然游戏都是编造的,要不风契怎么就不会变人身的说!

这些所有的石室里,有一间屋子我是从来不敢进的,那次风契好心带我参观,刚一进去就差点没把我吓死!那里面堆放的都是死人,有的已是森森白骨,有的严重腐烂到几将成为白骨!当时我还以为风契是吃人的,吓得连腿肚子都软了。兴好风契及时跟我解释说这些都是误入风茔地的人,因为怕他,不敢吃他给的东西,才饿死的。

他还说不久前他到最上层去玩,碰巧听到有人坠到水里的声音就赶紧到与井水相连的水潭中去救,可那女人抵死挣扎,说什么也不让他碰,结果弄得他很伤心。

“夕夕最好,夕夕喜欢我,一点都不怕我,我永远都要跟夕夕在一起。”

他浓密着艳红色长发的脑袋枕在我怀里,两只细瘦的胳膊紧紧箍着我,第一千遍这么念叨。

可怜的孩子,就一个人在寂寞中生存着,有多久了?连他自己也不愿意去数吧?

可是我是想离开的,我不愿永远被埋葬在地里。

我哄着他说:“小风风,跟我一起走好吗?我带你去看漂亮的世界,外面有蓝天,有白云,还有漂漂的姑娘。”

他使劲摇头。“我不去!外面的人都怕我,他们说我是妖怪,会用石头打我。”

心好酸,这样可怜的孩子我怎么忍心撇下他?

我说:“我们把你的尾巴藏起来,他们看不到你的尾巴就不会说你是妖怪了。好吗?”

他犹豫了下,说:“可是……可是娘亲要我守护这里的。”

我没话了。他把***话看得比圣旨还重要……哦,他不知道什么是圣旨,他只知道***话。

切!***!

只好继续呆在这里,因为我实在不忍心让这样可怜的孩子继续承受孤独。终于在有一天,我把这九层地都逛熟了,想上哪个地方闭着眼睛就能找到的时候,风契来找我,他纤瘦的小肩膀上扛着块几近两米的壳!他兴奋地对我说:“夕夕快来看!我能出去了!夕夕!”

汗一个先!我忙去帮忙,想把那壳从他肩上托下来,结果费了半天劲却纹丝不动!打心底佩服了风契,亏他扛着这么重的东西还能行走……不,是行游如飞!

风契自己把壳放下,指着上面的甲骨文道:“夕夕你看!这是我在书房找到的!上面写着女娲氏并不一定得一生待在祖里,只要有一人看守祖其余的人就可以到别处去!”

“啊。怎么了?”这我早想到了,要不这里怎么就他一个呢?他的亲戚真不咋地,就把个孩子自己留在这,等哪天被我撞见的,准告他们虐待儿童!

“我们一起生个孩子吧,夕夕!”

“啊?”

“只要有孩子在这里守着,我就可以跟你出去了!我跟你去看蓝天,看白云,看漂漂的姑娘!”风契两手紧紧抓着我,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小星星。

又想起那个生蛋的梦,我抓耳挠腮努力地想推托的说词,结果磨蹭了半天却只挤出一句话:“……你小****在哪?”

第四十二章

风契是单纯的宝宝,他眨着大眼睛问我:“小****是什么?”

我的脸上有点发烫,不好意思地说:“是生殖器官。”

他又问我:“生殖器官是什么?”

我咬起手指头,说:“是男女‘嗯嗯啊啊’时用的东西。”

他又问:“什么是‘嗯嗯啊啊’?”

我两手抱肩,把脑袋藏起来:小声嘟囔:“是生孩子之前必须要做的事。”

他长长“哦——”了一声,示意明白了。然后把我的脑袋从自己怀里揪出来,硬塞进他怀里,还像模像样地拍拍我的后背,安抚道:“这个我懂的!因为女娲氏是专管生育的神,所以从小娘亲就教过我的。夕夕别害羞,我来教夕夕!”

我汗~~~我以为自己是幼稚园里给小朋友灌输不良思想的坏阿姨,结果灌输完了才发现那个小朋友叫蜡笔小新。

风契拉我进了一间空旷的石室,石室里密密麻麻刻了好多图。这种地方我很少进的,我平时更喜欢泡在地下温泉澡堂里睡觉,或者和风契在地里转乱,玩捉迷藏什么的。

风契指着其中一幅图对我说,“夕夕你看,这就是我的祖先女娲娘娘和她的兄长伏羲神交合的图像。我们只要照着这样做就行了。”

再汗一个,以后谁再跟我说乱伦不道德我他妈跟谁玩儿命!看看咱的老祖宗!一脸,不,是两脸的详和喜悦,就那么光明正大地缠在一起给人家画……

“那个……小风风啊,他们,他们好像都没腿啊?”伏羲和女娲都是人首蛇身,那两条尾巴缠得跟DNA链似的!

风契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看壁画,再看看自己,再看看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忘了夕夕是没有尾巴的了。”然后又拉我到另一幅画前,说:“看!这幅是没有尾巴的!”

这幅当然没有尾巴,两个男女四腿相交,缠绵得超级舒服。我无奈地对风契道:“还有别的吗?”

风契这时也看明白了,他狠狠瞪眼自己的蛇尾,再左转右转继续找。可我们转遍整间屋子,却仍没找到想要的。风契急得快哭出来,委屈道:“没有了!怎么办呀?我们不能生孩子了吗?”

有心想说当然不能。可一看到风契的小可怜样儿,就什么风凉话都说不出口了。

哄孩子一样地安慰他,我说:“算啦,以后你一定可以找到个跟你一样的小美女蛇的,你跟她生孩子就好啦。”

“不!我就要跟夕夕生孩子!除了夕夕我谁也不要!”说着他猛地抱起我。尾巴一摆向他的卧房游去。

我汗到不知如何是好。这孩子明明连发育期都没过,就亢奋到想霸王硬上弓?拜托!一般用强的人是我好不好?我是采草贼!色娘!萧夕夕!

风契把我放到光滑的石头床上,亲了亲我的脸,刻意温柔地对我说:“夕夕别怕哦,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从小娘亲就教过我天下生灵的交合方法,我一定可以找出一种适合我们的。”

大哥!那是理论教育好不好?

张了张嘴,我想跟他讲解一下理论与实践的差别,可他超积极地就用嘴给堵上。他的口水甜甜的,蜜一般的尝得我都不愿放开。

先是双唇撕磨,麻酥酥的感觉跟触电一样,他从未经过这种欢乐,陶醉地轻轻哼出声来。再以舌一点点地套着圈送入,舌尖轻轻相触,触即收回,故意引诱他的追逐。他欲求不满,果然中计,可一入我口,便被我紧闭了唇夹紧,再以舌尖细细逗弄……

他的身子软下来,我用力一翻身,成功占到上位。缓缓将唇分开,他还欲继续,却被我轻轻压住肩膀。

“小风风乖,小夕夕会让你很舒服很舒服的。”

他迷茫地点头,两只小手有些紧张地死死攒着我垂下的碎发。

抓了他的小手细碎地吻,偶尔使坏轻咬两下,他紧眠着嘴,不满地哼哼,却也不躲开。我嘻嘻笑着把他的胳膊拉直,又去吻他的腋窝。

他怕痒痒,见我凑过鼻子,叫着要躲。我当然不肯,硬按住他,用舌头舔个痛快。真是干净的孩子,光溜溜得一体毛都没有!

他笑得快喘不过气来,不停地求道:“夕夕不要,不要舔了,好痒……”

我故意逗他,又去啃他柔软的腰肋和肚脐,“那这里呢?这里呢?”

他软软地哀叫不依,两手死死捂了肚脐往床里缩去。

我也不阻止,就看着他一撅一撅地蠕动着逃跑,待觉得差不多了,猛拽住他的尾巴再把他拖回来!

他委屈得小脸通红,也两手抱了尾巴跟我挣抢,“不要!夕夕!不要这样欺负我!”

我被逗得色心大起,也懒得跟他抢尾巴了,直扑到他身上,再次把他压倒。“不这样欺负?那还怎样欺负?是这样?这样?还是这样?”边说着边对他身上的敏感处上下其手。

他前的红樱被撩拨得坚实,呼吸也越发重。他漂亮的尖尖的下巴上扬着,我趁机啃上他还青涩着的喉结……

“啊……”

他呻吟着,不自觉得用尾缠上我……

为了保持平衡,我是岔着两腿趴在他身上的。理论上他要缠也只能择一而缠。可不知怎的,在他用细瘦的胳膊抱紧我时,我的两腿同时发紧!

我奇怪地回头去看,却见他的蛇尾不知何时已自中间分开,上面的青鳞缓缓退却着,正像两股面条一般地缠在我两条腿上!

大吃一惊,正想问他怎么回事,他却不迫不及待地又翻身与我互换了位置。他微有些抖的小手胡乱地解着我的衣服,白净的小脯剧烈地起伏着。

“夕夕,我好想……给我,给我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吗?强奸犯征询受害人意见时,多半都有威胁成份。要么先奸后杀,要么先杀后奸。

什么东西抵了我的私处,硬硬得搁得我不舒服。我微挪动身子想推开他,可他先一步探入手去,扯下我的裤子!借这个当儿我也看清了那凶器,它干干净净地挺立在两只白白的大腿间,顶端还有个粉红鲜嫩的蘑菇头!

他小心地抱住我的屁股,用粉红的蘑菇抵上。他说:“夕夕,我好喜欢你。我们这就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在一起我是不介意的了,可不要永远“这么”一起好吗?我想跟他解释说不想做两头蛇,可他理也未理我,卟哧一下就挺进来。

做爱说起来多么美妙浪漫,实际上不过两个动作。进——出。懂的技巧的人晓得该分何种角度,拿捏急缓速度。不懂的人只知道重复活塞运动。

风契是介与有技巧的和不懂技巧之间的人。他比单纯的不会技巧的人更糟。似乎被初次悸动冲昏了头了,他恨不能一股脑儿把曾经的理论知识全部实践上。

“娘亲说,天地万物讲究九九归元。所以我会九次九次的来哦。夕夕!夕夕!你别急,我会先进九下,再出九下的……”

头一次,面对美男我不是喷鼻血而是吐血。有心想踹他下去,可一想到他是风契就不忍心。他急切地,想让我舒服的样子看得我心疼。就算是对小朋友的照顾关怀吧,我只好装回老**,忍下N多不爽配合他,在他卖力的动作和罗里吧嗦的探问间,适时给与浪叫或呻吟。

第四十三章

地里是没有天日的,也就没有时间概念,住的久了就什么都习惯了,也再不那么急切着出去,反而一点点贪恋起此间的单纯。

单纯的空间,单纯的风契。他单纯的喜欢我,不存任何杂念的跟我在一起。我也一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劳思考。单纯地宠着他,跟他做爱……

其实人生也挺简单的,只要有足够的吃食,有个遮雨的房子,有个喜欢的人,天天守在一起,彼此取悦,就是幸福了。

大概是沾了人气的关系吧,自从风契第一次跟我做过后,他就可以随便把尾巴变成腿了。不过他的腿软得跟面条一样,即使变出来,唯一的功用也只在我们上床时用来缠我。

为了让自己不被虐奸得太痛苦,我成了爱教师,每天口沫横飞得教导风契该如何应用他曾经学过的理论知识。只可惜他的理论学得太好,往往讲到一半就成了他教我。什么365个处女夜啦,一千零一种体位秘籍啦……这是我给取的名字,他讲的时候当然不可能有这些花哨噱头。我把这些东东全部记下来,用朱砂写在刃雾——就是美人师父给我的发带上。准备带回现代出本爱大全,过过当作家的瘾。

后背痒痒的,我泡在温温的水池里,用指甲抓啊抓的。

风契见了很紧张,他抓下我的手,替我仔细察看,然后笑着说:“是羽衣长出来了,夕夕不要抓了。那是新生的羽胀得很厉害,所以才痒呢。”

我打个冷颤,“羽衣?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用长的?衣服不都该穿吗?”

他和起水替我冲着后背解痒,解释说:“羽衣就是翅膀啊。神族天生就有异能,可直升天界。可人要想去天界就得成仙或成佛,成佛是坐化为圣,人死之后脱去身超凡。只有原身成仙的才会有羽衣。羽衣一般是修练所得,可夕夕子很急,不好修炼,所以我给夕夕吃了仙丹和玄石,就可以很容易地长出羽衣,夕夕也就可以很容易地成仙了。女娲娘娘也曾幻化过穿羽衣的样子,听娘亲说在人界就有她人首鸟身的画像呢。他们叫她玄女娘娘,还日日供奉香火。”

原来以前说别人“鸟人”是说他是神仙的意思啊!靠!枉我二十多年来还以为是骂人话天天挂嘴边!

可传说中牛郎能成功强奸织女是因为偷了织女的羽衣,这么说翅膀长成后还能灵活装卸?

关于这点我问风契,可他却没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非要我讲一遍。可我讲完后他又不懂什么叫强奸,我只得又费好大口沫给他解释。最后他听明白了,长长哦了一声说:

“这个故事是骗人的!除非织女自己把翅膀毁掉,否则不可能脱下来!”

我郁闷,又偷偷地把手伸到背后去抓。虽然成仙听起来很让人兴奋,可我想没人愿意天天张着两只翅膀逛街吧?若不巧真跟风契生个蛋出来,连我自己都会自嘲为母**妈妈!

“夕夕,有声音!”风契突然顿住动作说。

我正渐入佳境,他这一停让我超级不爽。没好气道:“管它呢。大概是老鼠吧?”

“不会的。老鼠不会有那么大声响……啊!有什么要进来!我得去看看!”他毫不犹豫抽身退出,把我晾成鱼干!

郁闷到脑门上N多个叉,狠狠骂句:“他***!”哪个混蛋敢坏老娘好事?拖进来和风契一起轮奸!

胡乱套了衣服追上风契,他急匆匆直奔最上层。为了追上他我不得不使轻功,只可惜地通道的高度不够,一不小心飞高了还会撞到脑袋的说。

再次进入那间石室,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压抑。程情背弃我的一幕又闪在眼前,我不自觉拉住风契的手,借着他微凉的体温让自己放松些。

曾经的黑暗中,他是我唯一的救赎,是窒息的绝望中唯一的感动。

嘈杂声和石凿声不住地传来。深色的石门已有了裂痕,震动着几欲坍塌。

风契急了,几下游到近前,半蹲身子以指嵌入石门与地面的接缝处,沉吸口气猛地将门抬起!

并未有预想的刺眼光芒入,数不清的人挤在门口,彻底将阳光阻隔!

他们手里拿着开凿工具,脚下踩着残碎的石子。他们腰间都佩着兵刃,个个目露凶光!

心觉不好,抢先一步窜到风契身前,张着双臂护住他,“你们想干什么?”

那些人一见了我都十分吃惊,继而有人惊呼:“萧夕夕!”

一股大力自人群中间窜入,蛮横地将众人震开。紧接着一道黑影闪电般扑来,霸道地将我抱住!

“你没死!你果然没死!”

熟悉的体味钻入鼻孔,我却记了半天才不确定道:“朱君止?”

霸道的唇堵上来,他鲁地在我口中肆虐。

心里莫名起了一股厌恶,我狠狠地推他。他干嘛又要吻我?他有程情的不是吗?我被他心爱的宝贝关在黑暗里等死的时候他在哪?他跟言秋玉风流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死活?

“不准亲夕夕!”一声大叫之后是迅速扫向朱君止的尾巴。朱君止眉头一皱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仍然抱着我,身子却如被吸引一般向后滑去。不过他总算放开我的嘴,一双邪魅眼睛牢牢盯住风契。

风契见朱君止抱着我退出他的尾巴的攻击范围外,气呼呼地也跟出来。本来他是双手擎着石门的,现下一出来,那石门就轰得砸下,力度之重连地面都微有些颤动!

“夕夕是我的,你快放开夕夕!”风契说着摆动蛇尾游过来。他金色的大眼睛里盈满焦急,他张慌地追逐,想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你的?”朱君止笑起来,邪魅的风流里暗藏杀机,“她是我诏告天下的妻子,我罗刹教的教主夫人。你一个小妖怪有什么资格霸占她?”

“我不是妖怪!”

“他不是妖怪。”

用力挣开朱君止,在他的不信还有别的什么的眼神中,我走到风契身边。拉起他因为害怕而有些发抖的手。他长大了。个子高了些,声音也变了。可不管怎样,他总是那么在乎我,他的心里没有第二个人,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彩!

我安抚地对他笑,故意调皮地跟他头顶头胡闹。逗得他也笑开了,再转过身对朱君止,对所有人说:“他不是妖怪,他是守护女娲陵墓的女娲后人。他也是我的丈夫。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不管是谁,如果有人妄想对他不利,我就会拼命。”

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们,也惊讶地去看朱君止。他们神色各异却唯独没有善意!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什么事可以引得连朱君止也一起出现?

风契不习惯这种气氛,不安地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夕夕,我怕他们用石头打我,我们回去好不好?”

卟哧地笑开,我捏捏他致的小鼻子,说:“好啊。我们继续回去做没做完的事,你刚刚做到一半跑了,我要罚你,打你的屁屁!”

他委屈地嘟起小嘴,用没被我拉住的那只手捂住臀部。“这,这不怨我的,是他们要闯进去我才会……打轻一点好不好?”

“这个……好吧!就一百下。”

“呜……屁屁会肿的,九十下吧。”

“不行!九十九下。”

“嗯……九十五下。”

“九十六下。一口价!不打拉倒!”

“好,好吧。夕夕你轻一点哦。”

可爱的小傻瓜,他单纯到只怕我生气,却不知再倔下去就可以不用挨打。呵,话说回来,我又怎么真的舍得打他?

笑嘻嘻逗着风契跟他想要回去,却听一记哄亮的声音道:

“阿弥陀佛!与妖魔结合遁入魔道实在罪过,为求众生平安,就让贫僧来斩妖除魔吧。”掌风拍下,我一把推开风契,解开发带缠了过去!为防此种意外,我早暗自提了口气,要不就凭这掌风速度,我是万万避不开的。

袭击我们的是好久不见的了尘和尚。没想才两年而已,他的光头又更亮了。要说以前是聚光灯,现在就是探照灯!

探和尚一点也不怕我小小的反击,他轻松躲过刃雾,又一连几掌拍下。

这下我吃不消了,连连后退着,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有力从旁借入,揽了我的腰,把我拽出掌风波及范围。我定睛一看是风契的尾巴。

他把我放到身后,怒视了尘,然后双手结印在前,默念出一连串莫名语音。倾刻间一股狂风直刮向过去,狠狠把了尘卷了个跟头!

“活该!再叫你欺负夕夕!”捏着拳头,风契气愤地说。然后又冲我挺起脯,很自豪道:“夕夕别怕,小风风保护你!”

我呆看着狼狈的了尘,很没形象地张大了嘴,闻听他说话,连忙一个劲地猛点头。“对!对!你保护我!你这么强不用来保护我就太对不起我了。”

第四十四章

“妖怪!”

“真的是妖怪!”

围观的人纷纷喊起来。他们齐齐抽出兵刃,却只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哼,愚昧的人,既然不信有神,却为何相信有妖怪?

正想站出来替风契辩白,却有人更大声道:

“不想死的都给我闭嘴!”

话就得分谁说,如果是我这种无害的蚂蚁,即使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理,可如果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就算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子。

仿佛如刀切过一般,那么嘈杂的声音竟齐齐收了,再没人敢吐半个字!朱君止邪魅的眼里充斥着血丝,他盯着我问:“你认真的?萧夕夕?你真要跟他走?与我恩断义绝?”

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他的声音很轻,却比刀子更税利,直直刺入我的心底,刺得我心痛!

见我未回话,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唇角又上扬出笑,说:“就算以前是为夫不对了,为夫在此向你赔礼。”说着,他双手抱拳,向我一揖到地,“娘子别堵气了,跟为夫回去吧。为夫准备了很多有趣的稀罕玩意儿要送给娘子呢。”

他自降身份,在众人前跟我赔罪。他原谅我之前扫他面子,当着众人说风契是我丈夫,给他扣顶绿帽子。他吞气忍辱把台阶全都铺好,只等着我下去,重新回到他怀里。

可我能吗?

为了他我最好的朋友背弃我,那个本来想救我的人把我扔在黑暗里等死!程情已经在他身边了吧?我若回去了又该如何面对他?我是叫他一脚把他踹开还是死人一般的跟他共事一夫?朱君止的心思诡秘难测,天知道我和程情再起情敌冲突时他会帮谁?我怕了。我宁愿简单地活着,和单纯的风契永远躲在这地里,再也不愿面对善变的人。

摇摇头,我说:“算了。你就当萧夕夕死了吧。好好对喜欢你的人,不要管我了。”

他的眼睛又红起来,敛了笑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敢再看他,我斜眼看着别处,说:“萧夕夕死了,很早就死了……你别再叫我娘子,我不是她。”

他半晌无语。之后大笑起来,在笑声中施展轻功退出人群。

我不懂他笑什么,只觉得他的笑声比哭还难听。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我有那么一刻想追,却又忍住了。

风契紧紧地拉着我的手,那么用力,是猜出我的心境了吗?也罢。朱君止有一千一万个情人,而他只有我一个。

“阿弥陀佛!”探照灯了尘和尚不知何时又凑过来,他不怕再被风契用风吹跑吗?他对那些武林人高声喊道:“降妖伏魔为我修行习武人之己任,万不可因他小小怪术便怕了他们!此妖已修炼如此境地,再不斩除必将为祸人间!”

那些人受他鼓惑,又都勇敢起来。他们杀气腾腾步步逼近,分明想致我和风契于死地!

风契又使了法术,用风把那些人吹出好远,可他们很快又回来,又再一次地逼近。这是一次没有胜算的较量。风契心地仁慈,即使人家要杀我们,也不忍心伤人命。可这种好心演化在那些人眼里却成了软弱无害的表现。他们越来越猖狂,其中好些高手都已冲到近前,举刀来砍!

用轻功护着风契躲开,我大叫:“了尘!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身为修行之人难道不知道女娲氏是人首蛇身的吗?风契是女娲的后代当然也这个样子,他不是妖怪!”

“哼!此地为玄女之墓,墓中自有玄女留下的宝物,这蛇妖盘踞此处为己有,吸取宝物华才修炼得半身人形!我等今日正是要产妖除魔,将玄女娘娘留下的宝物取出,造福天下苍生!”

好一个造福天下苍生!贪婪二字竟可以修饰得如此冠冕堂皇!

“夕夕别跟他们说了。他们不是好人,不会信的。娘亲交代过,女娲娘娘长眠地下,不能被人打扰,一旦有人强攻墓,就要不惜一切把墓封起来。”

“封起来?”我不明白他的话,石门还关着,墓不是封得好好的吗?

他又另结手印念了咒语。只觉以我们为圆心一丈范围内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再看那些冲上来的人都被无形的屏障阻挡住,如隔着真空玻璃一般滑稽地舞动着。

“我要用一半的灵力把墓封印,再把一半的灵力给你,让你的羽衣快些长成。然后你就飞上天去,他们就欺负不到你了。”说着他游出结界,再结手印仰头视天念了咒语。

咒语刚一念完,天地间便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遮天盖日。山体震动,树木崩塌,大片裂痕自脚下延出,丝丝冷森黑气窜出地底,如地狱将现一般!

再看了尘和尚等人,个个被这等景象吓破了胆,有的还强自慎定努力站稳,有的却已逃之夭夭。

风契亦在这天地异象中变了模样。他纤瘦的身子昂藏起来,两只细瘦的胳膊伸展开,如耶酥受难像一般的姿势的紧紧护住石门,他的尾也变得很长很长,他从左边伸延出去,很快又从山的另一边延回。仿佛整整绕了一圈!他艳红的长发纷飞着,淡金的眸子很哀伤,又很心疼地看着我说:

“对不起,夕夕,会很疼的。你忍忍。”

我敏感地察觉到什么,忙叫道:“不要!风契!我不想成仙,不想要什么羽衣,你快收好自己的灵力,好好保护自己!”

他说:“我不需要那么多灵力了,我要永远守护这里,不能离开了……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走,我们还没生孩子。”

“会生孩子的!我会给你生孩子!你别做傻事!我跟你一起守护这里,我们把他们统统杀掉,他们不要我们活,我们也不要他们活!我们杀光他们!杀到谁都不敢来!”我想冲到风契身边去,可结界很牢,本出不去!它保护着我,却也禁锢着我!

“那不是跟妖怪一样了吗?”风契哀伤地不赞同着,“我怎么能杀女娲娘娘创造出来的人?他们是我的祖先最喜欢的生灵啊。夕夕你也不要,我马上就把灵力给你,你长出羽衣就飞上天界去。娘亲说那里很好,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不要,风契!不要——!”

嘶心裂肺的呼喊中,我身处的结界泛出金光,无法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我哭泣,我哀叫,我眼睁睁看着风契与陵墓一起沉入地底……

天又晴了。

新土与沙石有意识般的故意把那大坑填满。平整的仿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结界也消失了。我几乎爬着到之前风契站过的地方,拼命的挖,拼命的挖,可是下面只有土,只有土。

有声音在身后喃喃地念:“羽衣,真的是羽衣……”

我猛回头,正见了痴呆的了尘。还有零星几个看着我发呆的人。

这才意识到背后已多了什么。我伸手去,是对翅膀。

我忽然笑了。这是为什么?凭什么?区区一个墓,几样罕见的东西,就让他们发狂至此,泯灭天良!就因里面躺着具尸体,风契就以身结印,不惜殉葬地底!

其实呢?拥有了又怎样?失去的又能如何?

“你想要这羽衣是不是?”我问了尘。我的声音里带着笑,我的手抚过自己左边的翅膀,很暖的羽毛,很宽厚。

他木木地不回话,只好像有些害怕似的往后退着。

“可我一点都不想要。”我站起来,将翅膀扯得展开,“我把它给你好不好?你把我的风契还给我。”

他连连摇头,嘴里嘟着什么,退得更快!

狠狠一把扯下,我把那血淋淋的东西砸向他,“把我的风契还给我!”

染血的羽毛漫天散开,好像下了一场花色的雪。

天界又如何?低头望下,仍是残破世间。倒不如轮回地狱,抬起头,还可以幻绘美好天堂。

第四十五章

我笑着,又哭着,有什么人想靠近我,我却抓了他狠狠撕咬,我说:“我要杀了你们,你们全都该死,全都该死!”

什么是地狱?这里就是。肮脏的算计,丑陋的贪婪,卑鄙的背叛,龌龊的欲望!风契那么纯真善良的生命都去了,他们这种恶心的人还有什么理由活着?

又多了人来抓我,我疯狂地跟他们撕扯,“死吧!全都跟我一起死吧!我带你们一起下地狱,我们一起去找风契……哈哈……”

眼前一黑我忽地失去知觉,陷入黑暗的一瞬我死死抓了什么,指甲深深刺入。我怕黑啊!风契不在了,再也不会有人在黑暗里抱我,跟我说:别哭,我陪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她怎样了?还不清醒吗?”

“……还好睡着,小心别吵了她。”

即使合着眼皮,依然感觉到光线里的影,在有什么接近我的头时,我猛睁开眼。

“夕!”想碰触我的人轻叫,他褐色的头发柔顺的披散着,碧绿的眼睛正看着我。

“别碰我!”打开他的手,我使劲朝床里缩去。被子很柔软,我使劲地揪着,生生把它撕破。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绿色的眼睛有些哀伤地看着我,却很勉强地笑:“你醒了就好。”

“走开!”我狠狠地瞪他,“我讨厌黑色,你走开!”他穿着黑色的衣服,周身都是,看得我好冷,好害怕!

他垂了眼,略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然后站起来,走了。

我一个人蜷在被子里,瑟瑟地抖着,身后什么东西搁得好痛,我揪扯了半天,才晓得是只翅膀。之前的记忆一幕幕闪过脑海,我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地又去另一边。空空的。那里的伤处被敷了厚厚的药,包扎的很密实,绷带横过我前,打了个舒服的结。

门又打开了,进来的是另一人。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也有些肿。我记得这人一向是把BT笑挂脸上当招牌的,偶尔有正经表情已经很难得了,怎又会变成这样一幅邋遢相?

他过来就抱我,我被他挤得后背伤处生疼,尖叫着踹他。可他也不躲,仍死死抱着,只是手微移了位置,小心地不再摁我的伤处。

好容易等我打累了,他却又嘻嘻地笑:“娘子好大的力,踹的为夫好疼呢。”

我吃惊地看他,他觉得疼为什么不放开我?可我也没问,看着看着又哭起来。我说:“我不是你娘子,你喜欢言秋玉,你有了程情就不要我了。你们全都不管我,把我扔在那么黑的地方等死……我死了,我已经死了!”

他不笑了,更紧地抱我,一个劲地亲我。嘴唇很用力,在我的脸上吸出一个一个响来。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理那人的,我该早些找到你,我不该那天先走……好夕夕,好娘子,你不能死,你是我的娘子,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你有那么多情人,你怎么办?程情也好,言秋玉也好,都那么喜欢你……可我只有风契,风契也只有我。他那么喜欢我。在那样的黑暗的地方,只有他陪我……他还说要跟我生孩子……呵,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还要生孩子……我要去找他,我要给他生孩子……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夕夕,娘子!”他被我突来的挣扎弄得手足无措,直冲门口叫道:“月秀!快叫玄公子,她又神智不清了!”

门应声而开。黑色的人影在门口闪了下却没有进来,进来的是个白衣男子。男子穿着素白的长衫,纤尘不染。他周身散发着高贵又冷漠的气质。他绝美的面貌无法用任何世间词汇来形容!他似下凡的仙子,沾不得半点凡俗污浊!

“美人师父!”我哭着扑上去,如八爪鱼一般紧紧地把他抱住。“你为什么才来看我?我好想你!你为什么把我扔到这个世界就不管我了?你不负责!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多苦?有那么多人想抓我,想杀我!那么多人因为我死了,我看到他们的眼睛在血里恨恨地看我,他们总在梦里找我报仇,我好怕……我好容易找到的朋友背叛我,我好容易有了的爱人离开我!他死了!他被那么多人逼死!那么善良天真的孩子,他们忍心逼死他!”

柔软的手指轻抚我的发,无声的安抚,比说什么都更让人舒心!

哭着哭着我累了,却也死死地扒着美人师父不肯放手。睡着前我疑惑地问:“美人师父,你今天怎么不带面纱了?还突然良心发现肯让我抱?嗯……还染发了,连隐形眼镜也换了!可我还觉得以前的紫色顺眼些,银色的太冷了……你抖什么?美人师父……”

“玄琥珀!”

说那三个字的时候,美人师父美美的脸几乎都扭曲了。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名字,恨恨的感觉似乎要把它嚼烂!

原来玄琥珀才是我的美人师父。

银发的是玄辰星,他是我美人师父的哥哥。听他说,美人师父天赋异禀,是百年少有的玄学奇材,武功也是当世少有的高。只可惜情太傲,因比他晚生半个时辰而失了玄门继承权心有不甘,在六年前就离家出走了,走之前指天发誓要对玄门报复,所以才弄了我来。

我的到来打破了这个时代的潜规则。程情为了救我才领我入井潜进风茔地,他离去后因为耐不住愧疚煎熬又将实情告诉朱君止。朱君止想来找我,却又跟镇守此地的玄门起了冲突,他一火就招告天下,说玄门有宝物,引来大批贪婪的武林人强闯凤凰山。玄门的人多半武功都不行,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想拦也拦不住。地通道的出口正在凤凰山上。那些人再想进去就遇到了风契,风契是镇守女娲陵墓的主神,当然不会让他们进,但他又不能杀先祖创造的人类,只得以身结印彻底封印墓,将墓沉入地底。

女娲就是玄女,而玄门又名玄女门,正是信奉女娲的宗教派别。之前一直是女子为门主,到后来因封建制度男子身份高于女子,才渐渐转由男子继承,又改名玄门。他们坐落凤凰山,也正为了守卫玄女陵墓。陵墓一消失,等于玄门的信仰彻底崩塌,美人师父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看着玄辰星面无表情地把这些解释清楚,我笑了,“原来人生不过是颗棋子,一举一动都被算在别人眼里,掌握于别人指尖。”

他轻轻摇头,“谁都不是棋子,只是世间有自己的规矩。有人于算计利用而已。”

我没话了。沉默好久说:“我累了,我不想再被利用纵。我想回去。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他说:“抱歉,如此神力,只有舍弟才能做到。”

我火了,抓着他的肩膀猛摇:“凭什么?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凭什么把我扯上?我只想安安份份地活着!你们凭什么打乱我的生活?”

他身边伺侯的仆人见我动想来制止,却被他示意不要。反倒是朱君止和月秀过来拉我,劝我说这与他无关,不要对救命恩人无理。

玄辰星被我扯着也不反抗,他怜悯地看着我,淡淡地说:“此为天意。”

“天意?哈哈,什么是天意?”我狠狠推开他,“天意就是让我趟进这淌混水,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连自己的爱人也一起害死?***,都是狗屁!”我再抓了他衣襟,“告诉我,怎么逆天?苍天负我,我负苍天!我要把风契弄活!”

他吃了一惊:“莫要说此等不道之话!人死哪有复生的道理?”

“我他妈还是千年之后的人呢,又哪有站在这的道理?别跟我装屁,你们不是专学玄学的吗?你弟弟都那么那么厉害,你也差不到哪去!快告诉我怎么让风契复活?不然我烧你房子杀你全家!”

第四十六章

他怔了怔,苦笑道:“在下资智不及舍弟万分之一,且自幼只喜医道,对玄学只懂皮毛。纵使萧姑娘杀了在下,在下也毫无办法。”

我气急,可又不知该怎么办!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不会,可美人师父远在千里之外我又怎么找他?

“他不帮你你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烧他房子,杀他全家好了。”戏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虚渺地飘来,第一个字的时候还若即若离着很远,可到最后一字时那人竟已站在屋子里!而且门窗并未打开,谁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现身!

朱君止和月秀惊得同时站起,却仍迟着一步,被人轻手抚过口点了道!他们木偶样的僵直身体的同时,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还在不信如此轻易被人制服!

天籁的声音,与玄辰星相似的身形与仙子般的风流气质。他覆着半透明的面纱,看不清本来面目,可那种朦胧美感却远胜于任何绝美方华!他给人一种灵动飘逸的感觉,一双紫色眸子总是似笑非笑,他淡紫色的长发柔顺着倾泻及地,如奇异的紫色的丝缎……

只可惜,他是闭嘴美人。一张嘴立刻就从仙人降到地痞。“啧啧啧,这两人武功真差。色娘徒弟的眼光也变差了。怎么为师的不肯屈身于你,你就找这么草包的丈夫吗?”

被狠狠噎了一下,我想解释说那两人不是我老公,或者说那两个都是武功绝顶的高手,可仔细想想似乎都没什么实际用处。美人师父既然喜欢开玩笑,我就陪他玩笑好了。

“是呀。”我放开玄辰星,皮笑不笑地接道:“美人师父可是天上地下长相最美,武功最高,玄学最的超级天才!管他什么人物在您面前都比草包还不如了。您要是肯委身于我,色娘徒弟也不至于饥不择食找他们。”大概是知道了前因后果,再见美人师父,心里却不似误以为玄辰星是他时那么激动,那么绝对信赖了。只是却也不恨他,只隐隐的多了丝恐惧言谈间多了提防。

美人师父却是没注意到我的异样。他子高傲,又喜欢自恋,被别人奉迎拍马最是开心不过。他白了眼被气得浑身发抖的两人,又瞟瞟着脸的玄辰星,故意笑嘻嘻地挨近我说:“那你肯不肯替为师做件事?以表对为师的一片痴心?”

对于他的挨近,我本反地想避开,可一意识到又努力忍住了。他再如何有目的,也不会动手伤我。否则依他的能耐,我又哪有命活到今日?想到这,我笑嘻嘻地也凑近他,两人近得几乎鼻子碰鼻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有命徒弟自当遵从。只是不知道您老人家,不,是您大帅哥有什么吩咐?”词句虽说的恭敬,我的态度却暖昧无比。美人师父从来都没有认真地当过我的师父。就算有时他教我武功,也都像朋友之间开玩笑般的不正经。更别说平日里打打笑笑甚至说黄色段子。

他似娇似嗔地轻指点我的鼻子,“你要为师的从你倒也不难。只要你把这些讨厌的人统统都除了,为师自然在床上等你。”

我差点咬到自己舌头,玄辰星更是怒叫美人师父的名字:“玄琥珀!”

美人师父也不理他,又蛊惑我道:“这个主意如何?你刚还说我种种好处,说什么人与我相比都成了草包呢。”

“呃……”

“玄琥珀!你恨我只杀我便是,何苦再去拖累旁人?玄门门主也是当年你我求神,以神签定的命数,我本不想坐,若不是当初你气盛私自走了,这门主位子早就是你的!”玄辰星激动得脸都红了,他紧紧捏了拳头,我猜要不是他自知打不过这个兄弟,早就过来拼命了。

美人师父咯咯地笑,他笑得开心极了,简直可以用花枝乱颤来形容!忽然他又不笑了,紫色的眸子溢出冰冷的寒气,冷道:“那我现在要,你舍得给吗?”

“只要你别再累及无辜,别说要个玄门,即使我的命也可以!”

“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

眼瞅两人达成协议,皆大欢喜,我找了个空隙凑上一句:“美人师父,您的目的达成,固然是您神力无边,神机妙算的结果。可我这作徒弟的多少也出了点力,还请师父念在徒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帮徒弟个小忙行吗?”

他抛我个媚眼,笑道:“叫你色娘可真不白叫,这里站着的哪个不是美人?你却还想着别人,难道那女娲氏的小东西真的美到我们加在一起都比不上?”

我继续拍马屁说:“美人师父真是神仙,连徒弟肚子想什么都知道。但风契只是个小孩子,虽然小有姿色,却是连美人师父万分之一都及不上的。徒弟想他,也只觉得他可爱,心疼而已。徒弟的命也是他救的,就算是还他救命之恩,还请美人师父大发慈悲。”我不敢说我对风契的感情有多深,美人师父喜欢捉弄人,天知道他会不会故意刁难。

“这样啊……那你把玄辰星杀掉好了。”老神在在的,他等着我的反应。

倒抽一口气,不自觉地心里厌恶起来,定定神,我勉强笑道:“美人师父干嘛非得这样?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哥哥不都把位子让给你了吗?干嘛非得要人家命?”

他说:“你个小丫头懂什么?世间万物有失才有得。你要救一命必得陪一命。就好像我把你从千年之后拉来,你在这里每呆一年,就得陪上我一年的修为。我叫你杀我兄长也是为你着想。这里面的人,只有我兄长与你不甚亲近,你杀起来也没多少心痛……再旁的人杀了也没用,总得跟你有点关系才行。”说着,他意味深长地向朱君止和月秀瞟去一眼。那两人因被点了道还直挺挺地站着。只是都面色惨白,汗湿了衣衫。一看就知道正在辛苦运功,想用内力冲开道。

心一下凉了大半,我想了想,心里做出计较,然后认真地问他:“那我自己行吗?”

美人师父愣了下,没有回话。玄辰星却急道:“万万不可!”他甚至上前两步,想要拉我。“生死命注由天!神氏后代本就不能与人交合,那孩子也是因犯此大忌才糟天劫。萧姑娘万不可做傻事!”

我不理玄辰星,自用轻功扑向美人师父。他反地也以轻功躲开。这是三年里我们俩之间最常作的事。我抓他躲,已成条件反!

如今的我轻功已大有长劲,再加上身后多了只翅膀,身形移动更是迅捷。只可惜这翅膀是单边的,张开时一不小心就会翻肚皮。

美人师父没料我进步得如此厉害,再加上屋内空间小,他为了躲我,不得已只好闪动身形,掀开窗子飘了出去!

这正中我下怀,赶紧随其后追上,却因动作慢了半拍正被放下的窗子砸上。幸好这个时代的窗子都是纸窗,砸得再重也伤不到哪去,只在窗户上留下个人形的洞而已。

原来美人师父来时也不是凭空冒出的。只是他身形速度太快,进来后又将窗子关牢,才没让我们注意到。

第四十七章

追至美人师父到了没有人的后院花厅,他身形一闪没了踪影。我正纳闷地四下张望着呢,忽觉身后翅膀一阵剧痛!

“混帐徒弟!好好的宝贝给你糟蹋成这样,简直丢尽我们玄门的脸!”

“哎呀呀!疼疼疼疼!!美人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大不了我回现代找个外科大夫,给切了还不成吗?”翅膀被撕扯的剧痛,我不得已只好尽量踮起脚尖,以免得被扯下来。

“找什么大夫?你那么有本事自己扯掉一个,为师的就帮你代劳另一个好了。”他说着越发使力,直把我疼得哭爹喊妈。

“妈呀!救命呀!疼死啦!美人师父求求你疼疼徒弟好不好?天地明鉴我那时是突发神分裂才会自残的!就算你要拔,好歹也给我吃点麻药吧?这么生往下拽会死人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我故意往他身上蹭。

他果然厌恶地放开我,还将指上沾着的绒毛仔仔细细地弹干净。

“记着,我教你两句收骨咒,平时把那难看的东西收起来。少给我丢人现眼!”

揉着脊背与翅膀的交接处,我吸着鼻涕再躲他远点,委屈道:“不如您教我个脱骨咒,彻底把这东西丢……”

他美目一瞪,吓得我忙把剩下的话吞回肚里。

“天底下多少人为这羽衣争得连命都没了,我玄门传承至今,除了祖师也未有成仙者!你如此大好机缘却不珍惜,把羽衣糟浸到这个份上!我,我怎会收你这种白痴的徒弟?”

我再吸鼻涕,再躲他远点。小声争辩道:“我才不白痴。要羽衣成神仙有什么意思?泡不得帅哥,把不得马子。而且成仙之后再成什么?连点人生目标都没有,还不如当个凡人呢。”

他举手要打我,可不知怎得又缓缓放下了。他叹气道:“也罢。你命中桃花太旺,刻了五行灵气,修不成正果也在情理之中。我本还寻思着招你来帮我做事,多少给你点好处,现在看来只好作罢。”

“别介!您帮我把风契弄活,就是给我天大的好处了!拜托!美人师父,看在当年我拜师还给您磕过头的份上,帮帮您的色娘徒弟吧。”我说着两手握拳靠在一起在前直摆,如小狗作揖状。我特意把他逼出屋子,就是想单独跟他讨论这件事。不然他老哥唧唧歪歪地在一旁要烦死个人!

“早与你说过有失才有得。要起死回生不难,却得有旁人阳寿允抵。你真愿意把自己的寿数给别人?你可知他生就得你死,连半天鸳鸯都做不得!”美人师父的眼里再没了笑,严肃道。

“我知道!”我说,“就算我死也得让他活。他是最最无辜最最可怜的孩子了。要不是因为我,他还能无忧无虑地继续活着。反正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死掉也没什么。”说到这里鼻子有点酸。本来就是的不是吗?我死了,就不用再为这难看的独翅伤脑筋,风契就可以继续活着。朱君止仍和程情双宿双飞。美人师父也不用再白废修为。大家都会美满的。

“你……”美人师父先有些动怒,后又冷笑道:“你刚还说做神仙无欲无求不好,现在却要寻死。要知死了比做神仙还不如,地府的森可怖,你不怕吗?”

我说:“怕的。可我更怕风契活不过来。我的人生已经够多姿多彩了,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不该经历也都经历了。可他还白纸一张,他一直孤独地黑暗的地里生活着,连星星月亮都没见过。我想把剩下的时间给他,让他也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妙。”

美人师父又说:“那你不想回自己的世界了?你不牵挂那里的亲友?”

我的心沉了沉,苦笑道:“月还有晴圆缺,人生又哪有绝对美满的?美人师父你别再说了,我现在只想把风契救活。旁的……还要不要想太清楚的好。”

他又叹口气:“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勉强。本以为你是情中人,做事随喜兴,没心没肺能过得潇洒,没想到底害了你……”美人师父还想说什么呢,却被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我们一起望去,原来是月秀。他因我的忌讳新换的暗蓝色衣服上还浸着汗渍,想是刚以内力冲破道吧。可他的轻功也是不错的,干嘛走路还要发那么大声响?是力虚不支还是本故意的?

他不知什么意思地看我一眼,却不理我。直冲美人师父一拱手,“抱歉打扰,不知玄二公子可有空闲,在下想借一步说话。”

美人师父有些奇怪地看看他,又看看我。我也很奇怪,只好给他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月秀不是话多的人,对陌生人尤不喜欢搭腔,他今天特意找美人师父……不会他看上我美人师父了吧?

美人师父似忽然想明白什么似的嫣然一笑,语调也轻快起来:“好啊。我在玄门还有处独院。虽长久不曾居住,但兄弟一场,想来哥哥也不会分给别人。你我不如去那里闲聊,图个清静没人打扰。”

月秀当然同意。可我却不知为什么心里难受的慌。我扯住美人师父的袖子,一个劲儿地摇晃:“那我的事呢?美人师父。你把我的事做完再跟月秀聊天好不好?”

美人师父轻轻打我一下,把我的手从他袖子上拂开,嗔道:“你的事不急在一时,为师的见月公子投缘的很,要跟他说说正经事,你别瞎掺和。”

“啊?”投缘?难道我刚才胡思乱想还猜中了?“美,美人师父……”我结结巴巴地再想拉他,可却被他有意避开。眼见两人一前一后走没了影,我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第四十八章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那两人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上了。美人师父和月秀都是武功高手,我怕他们听出来,不敢跟得太近,以至于在东拐西拐N多个弯后把人跟丢了。

靠T***!盖房子住人固然是好的,但他盖这么多把人转晕就是他的不对了!

拍拍翅膀,我有心想飞上房顶看个仔细,可这独翅真是太不容易掌握平衡,还没扑扇两下就肚皮上翻跌下来。

我恨恨地从地上爬起,再狠跺两脚想以轻功飞上。正在这时却从脚下冒出个声音,哎呀呀叫得凄惨差点没把我魂给吓掉!

“救命呀!哎呀,压死我老头儿啦……”

我下子蹦起多高,“鬼呀!”

“鬼什么鬼?死丫头你眼睛睁大一点,我可是堂堂的神族!”

“啊?”

终于在我的超级视力,再加以鼻子顶地的仔细搜索后,我在刚才落下的地方看到只蚯蚓。不过这只蚯蚓略有与众点不同,他的上半身是个人形的老头儿样,下半身才是蚯蚓尾巴。

“嘿,这东西稀罕呵,把你装玻璃瓶里当宝宝养,拿到人前炫耀准能赚一兜子眼球!”说着,我兴奋地用两手指小心地捏着他的尾巴把他钳起来,抬至眼前细细观赏。别看人家袖珍,那头发那眉毛可致,那雪白的胡子像白棉花糖似的,又密又蓬松,小身子骨有点瘦,可却挺着可笑的小西瓜肚,还穿着酱红色的小衣服。样子可爱的像个黄种人版的圣诞老人!

老头儿不干了,他挥舞着干瘦的小拳头一个劲儿对我示威:“快放我下来!都告诉你了我是神!你对我如此无礼,我要降报应给你的!”

切,不屑地一记指响弹晕他。小小蚯蚓都能做神,怪不得蝙蝠也能当侠客!小心地把晕过去的蚯蚓藏进袖子里,我又以轻功飘上屋顶观察地形。

原来这院子的格局是按五行八卦设计的,不但道路曲折,还有N多类似机关的东西。以前在寒潭碧跟美人师父住时我也见过一些,所以多少能分清。不过……美人师父和月秀找这么隐蔽的地方聊天,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一想到这,心里又不痛快了。忽听得不远处一间房内传出咔得一声巨响!我忙提气飞过去,正撞上美人师父推门出来。我在房上,他在房下,他抬头看看我,有意用眼角瞟瞟里面,笑道:“乖徒儿,你的事,为师的帮你办了。记得要谢为师哦。”

我的事?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我顾不上说什么忙窜入屋内!

昏暗的房间里摆设很简单。一张红木八仙桌,两张无靠背的凳子,还有座半开的屏风。屏风后面是床,床上全是血!

“不……”我张慌地跑过去,正看到月秀死尸样得瘫在那里!他面色已呈灰白色,口里还蜿蜒着血丝!

“不!不要!月秀,月秀你醒醒,你醒醒!”我死死搂住他哭喊着,“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好傻!”我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他知道我决定救风契是劝不住的,就用自己替我。他要与美人师父单独说话也是不想我知道……他从来不说,我就从没认真想过,原来,原来他对我……

“你不能死的,好秀秀。求求你醒过来。我不能没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只要你醒过来,我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边狂乱地叫着,我边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冰冷着,上面还有血丝。我仔仔细细全舔干净,再用舌翘开他的牙关往里送气。我不知道他伤在哪,但愿最基本的人工呼吸好用。

也许是错觉吧,我觉得他动了动,但眼睛依然没睁开,依然也没有呼吸。

“求求你,秀秀。不要扔下我。我发誓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我再也不凶你,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我……”

“他本来也没死啊。”哪里来的声音又吓我一大跳。我东看西看没看到人忽然意识到什么,忙死死护住月秀哭道:

“不准你们带走他!他是我的,不准你们抓他!”

“什么你们?死丫头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地府的勾魂无常,我是神!”

“神?什么神?”我又东找西找,最后发觉声音是从袖子里发出的,忙抬起胳膊,把那只蚯蚓拉出来。“你是蚯蚓神?”

他气得又挥着小拳头,“我不是蚯蚓!我是神!我是女娲氏的后代!地地道道的神族!”

“啊?”女娲氏?他是风契的同类?我张了半天嘴只道问:“贵姓啊你?”

“我们全族都姓风!我叫风髭!是女娲氏第一百八十三代长老!”

再揪着他的尾巴放眼前仔仔细细打量,“那你认识风契吗?”

“那是我的乖孙!他是风茔地的守护神,我算出他今年有个桃花劫,特意来帮他的!你快放开我,我乖孙的法力无边,你要敢伤我我就叫他惩罚你!”

靠!“你是长老还叫孙子帮你?死去吧!”再次把他弹晕装进袖子里,我继续抱着月秀哭。

嘭……嘭……嘭……

抬头看看月秀,他仍一脸死灰色。再俯耳到他口,又是有节律的心跳声。

随意那强有力,又很平稳的心跳声,我原本的悲伤情绪在一分钟内转为愤怒,我在他软肋处发狠地拧,咬牙切齿地说:“月——秀……”

他眉头一皱,又从口里吐出点血沫。

妈的还装?

我又扒开他的衣服,坏心眼地以指轻拨他前的红樱。

他的身子轻颤起来,睫毛微动,却仍不睁眼。

“好!有种!姑今天把SM手段给你玩齐全了,有本事你就装到死!”用力一口咬上,把小小珠球含在齿间轻磨。

他的膛剧烈地起伏着,唇边也溢出细碎呻吟。

我一手把玩他另一侧头,另只手探入他里裤,了那已经坚挺的东西,沾着聆口的汁摩擦他欲望的顶端。男子的这个位置通常出奇的敏感,在被强烈摩擦下甚至会被刺激到失禁。我就不信他能忍多久!

果然没几下他就受不住了,喉结上下抽动着,双腿也在发抖。

我也不停手,舌头蹭过他的锁骨舔到他耳,有意无意地往他耳朵里吹气。“这样舒服吗?秀秀。看你的样子好像还觉得不够,不如我去找朱君止借点东西,玩玩别的花样?你喜欢什么?鞭子?蜡烛?针刺?还是……被这里?”玩弄他分身的手一下子滑到他股间,暴得将整手指入。

他难受得反弓了身子,微张着嘴,哼出难耐的痛楚。

我稍停了一会儿,待他稍稍适应又加了手指进去。他那里紧得要命,箍得我都觉得有点疼了!

又吻上他的唇,我挑逗着他的舌头,断断续续道:“乖……秀秀放松些,对……这样才不会疼……给夕夕吧,夕夕爱你,要仔细尝你。”

他闻言真的放松下来,只是鼻尖上冒出汗珠,长长的睫毛也蒙了层水气。

我又继续在他里面捣鼓,仔细找出某一点,用指甲轻刮着。

他这回死死咬了唇,宁可喘息到鼻孔大张也不愿出一点声示弱。真是倔强的家伙,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越让人有征服欲吗?

他的分身本因后庭的刺激有些萎靡,现在下又昂仰起来。我为看得清楚撤底剥光他的衣裤,却不轻意瞥见他左臂上裹着厚厚的药棉。“这是怎么弄的?”我好奇道。他武功这么好,有谁能伤他?

他还不说话,我有些气了,私自把那药棉解开,只见那伤处是个半圆的洞,虽已愈合不少,却还依稀看得出是抓伤的痕迹。想起那天昏迷前的疯狂举动,心里不禁又是后悔又是心疼。

“傻瓜秀秀,当时一定很疼吧?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你把什么都放在心底,人家又怎么会知道?”

两道水痕自他眼角流下,我慌忙去擦,“秀秀别哭。我不会欺负你了。我以后都对你好好的,再也不会弄伤你。”

绿眸终于睁开了,他却没有看我,自抬手胡乱抹把脸道:“我没事。”

“……”我当然知道他没事!要不能玩他吗?

“我……玄二公子出手时给我用了药,我没受多少内伤,只是动不了。”

“……”这家伙的身材真不错,皮肤是漂亮的小麦色,肌一块一块的纠结结实又不扎眼,真想把他绑起来赏顿鞭子。听这种类型的MAN在身下哀求,可比玩朱君止那样的油小受要爽的多!

“我,我先走了……对不起……”

“月秀。”

“嗯?”

“你曾经问过我什么叫SM吧?”

“呃?夕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我们来玩吧。”

第四十九章

以前从没注意过,月秀实在是很可爱的人。他光溜溜地被我压在身下,无措的表情那么让人着迷。他羞红了脸说这样不好,分身却很不给面子地一个劲儿地流口水。

我以指沾了他聆口的汁在他分身上打转,调笑道:“你真不老实。都馋成这样了还说不好。”

他的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看都不敢看我,也不敢看自己的下身,侧着头小声道:“这里是玄二公子的住处……还是白天……这样……这样实在不合适……”

吻上他,巧妙地用舌勾挑着,顺便捏了他的鼻,不让他呼吸。他开始还能接受,时间一长就受不住地想要结束。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以手扳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再乱动。

他傻乎乎得也不反抗,手指抓着床单,紧闭双眼努力地承受。

我一边吻着,一边屈膝入他两腿之间,顶了他最渴求的地方,忽轻忽重地按压着。他不时哼出一两声呻吟,全都被我吞下。

他握着床单的指关节开始泛白,呻吟的声音也越来越重。忽然他大力地扯碎床单,一股灼热同时喷洒出来……

漫不经心地擦着腿间白色的东西,我好笑地欣赏他狼狈的模样。他面上有些痛苦地蜷缩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汗,发丝散乱,两腿间还有沾着白的很神的。

他恢复的差不多了,终于抬眼看我,却在看了我之后,又别开视线。他不自在地并拢腿,想挡住那个地方,诺道:“对不起,我……弄脏你……”

我说:“没关系呀,我也弄疼你了。”

他不自觉地抚住口,大概是回想起窒息的感觉很难受吧。可他却低着头对我说:“不疼。”

撒谎的孩子。我心想。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走吧,我正想去问问美人师父倒底是怎么回事呢。”说着我理好衣服跳下床。

他没动。待我什么都整理好了才说:“你先去吧……我收拾一下。”

“那我走喽。”轻快地走出屋子,我却又在半途折回来。提轻功上了房顶,我悄悄移开瓦片看屋里的情况。

月秀还是没动。他趴卧在床上,把脸埋在胳膊里。

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动?身体难受吗?听他心脉跳动正常应该没受什么伤,可他吐血却是真的,不会我任得把他玩坏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早一点……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在说什么?什么早一点?

“……不能,我不能……对不起……夕……”

天生的急燥子使我听不下去了,我又飞下屋顶,窜到他面前。他惊愕地看着我,忘了擦脸上的泪痕。

“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你说什么对不起?什么不能?”

他又别过眼去,“没什么。”

“别骗我!”我上前一步又压上他,强迫他正视我。“告诉我,秀秀。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不准对我隐瞒!”

他的眼圈又红起来,却强自克制着,“我……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

“……我已经成亲了。”

他的话让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空白。我张了张嘴,说:“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已经成亲了……半年前办的大礼……那时我以为你死了……”

“……你跟我走!我不准你回去!”

“可她怀了孩子……对不起,我不能丢下她……我不能……让那个孩子跟我一样……”

风往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月秀,祝你幸福。”

无论是谁都会范错,神也好,人也好。神错在创造了人,人错在遗忘了自己是被创造的。

朱君止下山了。桐魁来找他,说教里有些不太平。他说这话时我正巧跑来找朱君止,想叫他陪我去京城一趟。桐魁见我先是一愣,然后神情不自然道:“给夫人请安。”

朱君止也看出他的窘状。笑着叫他先退下。

他先很斯文地踱方步到我跟前,然后猛地把我抱起,使轻功飞到院子里,狠狠转了N多个圈,直圈得我头晕眼花,尖声大叫着要掐死他。

“娘子,我的好娘子。你终于来找我了。为夫可想死你!”

我狠命捶他,“我看你是想要我死!”

他又狠命亲我,把舌头伸到我嘴里狠命地绞,在被我咬了N多下才放过我道:“要死我们也死一块儿,我已经叫人订做两人一起睡的馆材了,死了我们就一起躺在里面,做对鬼夫妻。”

我恨不得拿锤子敲他脑袋,“死BT你长的猪脑子啊?人都想怎么活,就你想怎么死!”

他笑得更BT说:“旁人想活是旁人的事。反正我要跟娘子在一起,娘子生我就生,娘子死我就死。而且啊,那馆材只能装两个人。管他月秀小妖怪的,一个都进不去!”

听他前半句话时,我扁了嘴,鼻子酸得就要哭出来,可听到后半句时又想笑,笑着笑着又笑出眼泪。

我窝在他怀里,把鼻涕往他的衣服上蹭。“朱君止你叫我怎么办?我现在只有你了,可你和……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他半点也没犹豫,直道:“娘子当然该信我!为夫本也和那个人没什么的。要不是因为追查娘子的下落,为夫还本碰不到他。说来可有趣的紧,那人是借尸还魂的。娘子该知道我有个叫言秋玉的老相好吧?他那副身子就是言秋玉的。当时我一见他还以为见鬼了,立马吓得人事不省,然后就被那人占了便宜,作了点对不起娘子的事儿。不过为夫早已把他赶得远远的了,娘子再要觉得不喜,杀了他也行啊。”

是吗?真的如此轻松?朱君止呵,朱君止。那人要真像你说的一点都不值得在乎,依你的子可还会留着活口?

“听桐魁说你教中有事?”

“呵呵,娘子听到了?”

“你什么时候去看看?”

“娘子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咱们就什么时候下山。”

“我想去京城。”

“这么好兴致?娘子该不会想那个王爷了吧?他虽然也是一脸风流像,可比为夫却差得远了。而且为夫的床上功夫也比他强出百倍,娘子千万莫要贪图新鲜,为了他不要为夫了。”

“就说你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我去京里是办正事,才不像你说的那样!”

“好好好,为夫嘴拙,惹娘子生气,娘子大人大谅,莫与为夫一般见识……不过娘子去京里做什么?待为夫理完教中琐事,陪你同去可好?”

“我要去皇找女娲石。听风契的爷爷说上古有十大神器,分有不同异能。其中的女娲石是女娲为了救自己病故的爱女,将自己万年修为贯注于一颗昔日补天所余的五彩玉石上造成的,可以不用折任何人的阳寿起死回生。我已请美人师父帮我算出女娲石现在当朝的皇里,我想快点去找来,救回风契。”

朱君止听罢皱起眉毛,沉吟半天道:“好吧。娘子既然对那小妖情深意重,为夫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你不肯与为夫同行,却必得带上一人。”

“谁?”

“月秀。”

“……为什么?”

“他是基辅罗斯国伊戈尔·斯维雅托斯拉维奇大公的私生子,你若想进还得要他帮忙。”

“什什什嘛?”我听得满脑袋问号。朱君止在说绕口令?

朱君止见我这种反应呵呵笑起来,“我刚听说时也是这般不懂。那是个小国。娘子也看得出月秀的样子不似中土人吧?他的生父是那个国家的大公,也就是王。他是他父亲在中原玩乐时留下的。当年在福州他听师命弃你回山正是因他生父派人来寻。他爹见儿子一表人材,武功又好,就给了王子的名衔,叫伊戈尔……什么的为夫也记不清了。总之特别喜欢他,还向皇上求了个公主给他。公主要回娘家省亲再是正常不过,娘子想要里的什么,只管叫他问他娘子去要。实在容易的很。”

(注:基辅罗斯国是12世纪俄罗斯的称谓。当时是非中央集权国家,国主尊为大公。十五世纪下半叶改称沙皇。)

第五十章

虽然朱君止那么说,可我不想找月秀。于他是一种心痛,是一种遗憾。相信他现在也不愿见我吧。他可能心里仍念着我,却不能抹杀他已为人夫,已为人父的事实!

送走朱君止,我去找美人师父。他正在自己房里捧着风契的蚯蚓爷爷斗嘴,一老一少,一大一小吵得热火朝天。其实也不算是吵吧,他们只是在讨论些法术道家方面的问题,挺激烈的,我听不太懂,只好以为他们在斗嘴。

轻咳一声,成功让两人意识到我的存在,我说:“我要下山。”

蚯蚓爷爷看看我,没什么反应,美人师父却皱眉道:“现在吗?”

我说:“嗯。立刻就走。”

他问:“怎么这么急?你自己去?”

我忽略他前一个问题,只简单回答:“嗯。”

他沉吟片刻:“不是刚巧有人陪你吗?何必要独自冒险?”他说这话时,月秀刚好进来。他看见我,尴尬地微侧了头,把视线避开。

我也有意不去看他,自对美人师父道:“我都准备好了,这就动身了。你们自己保重。”离开时经过月秀,我顿了顿,脑里思索片刻,努力对他笑道:“你也是,还不赶快回家看看。老婆都大肚子了还到处乱跑。女人怀孕时是最需要关怀的你知不知道?”我有意与他缓和尴尬。我想做不成情人至少还能做朋友,闹得太僵也对不起我们曾经的情份。

他却仍不理我。搞得我挺没趣的。悻悻地一个人跨出门槛,悻悻地一个人走。

天水县离京城不远,我不愿坐马车,就牵走玄门一匹马。美人师父教的收骨咒还挺好用的,念完后翅膀就缩到身体里去了,只是感觉很难受,涨涨的好像憋了个屁。

一路上行的很急,半个月的路程我只用了十天就到了。其实大可以不必的。毕竟女娲石不是活物,又不会自己跑了。可我就是想找点事做。经历了这么多,心再不能像开始那般纯净乐观。由于投入过感情,也不能再平常地看待与朱君止他们的关系。

或许是累了吧?我现在想有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感情。不需要旁人分担,不需要与谁相争与嫉羡。而这,除了风契,谁都不能给。

可……风契就真的能吗?

他之所以那么依赖我,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同伴。他以为我们都是孤独的。可现在他有了。他的爷爷回来找他。他知道后还会像曾经那般视我为唯一吗?呵,或许我真是多余的吧?不该来这个世界,不该搅乱别人的生活。

皇的戒备是很森严的。别说进去了,那把门的侍卫都密密层层地站了好几圈。我见此状况,便找了个客栈住,打算夜里再行动。

夜至三更,我换了特意备好的夜行衣,又带了把防身的小刀,向皇潜去。

殿的围墙虽然高耸,却难不倒我这长了翅膀的人。先以轻功飞上一定高度,再找好角度狠拍下独翅,就翻着肚皮很轻松地跃过了。下落的时候不可避免要摔个屁股蹲,可我有轻功提着,也就摔得轻了许多。

这里似乎是不怎么重要的地方,没有夜巡的侍卫不说,好容易见个站岗的还在打瞌睡。我收了翅膀,往手心里吐两口唾沫,悄悄向他去……

我想用刀比着那个侍卫的脖子逼他说出女娲石在哪,可还没等动手,就有一万个人不知从哪冒出来喊抓刺客!我吓得转身想跑,可那个本来都睡得很沉的侍卫却不知怎的突然醒了,还神百倍得狠扑过来,把我重重压在地上,力道大得几乎拧断我的胳膊!

然后我就一点悬念都没有的被抓了。

因为罪名是行刺天子,所以我也被优待得获天子亲审。

没绑我,他们也知道我跑不了。但也没坐。两个侍卫压着我,强迫我跪着,还不许抬头。我被压得脖子酸痛,没好气地嗷嗷着:“放开我!我的脖子快断了!你们压死我就没人给皇上审了!”

有侍卫说我对圣上无礼,要掌嘴。可有人阻止道:“住手!”

压着我的侍卫被推开,我一脸茫然地看向来人。

温文儒雅的面孔,深不见底的黑眸。他的指尖总是玩着把扇子,看似心平淡,却贪婪得想居一切为己有!

他看我一眼,唇角勾出一丝笑,对那高高在上的人跪拜行礼:“参见皇上。”

承蒙他的关照,我也能抬头视君。那个坐上皇位上的人生得跟他很像,眉宇间却没多少表情。他威严却又有些无力地开口:“吾弟免礼。”

那人口称谢万岁。起身又道:“启禀皇上。臣弟此来是为担保这女子。这女子是臣弟的宠姬,会点皮毛轻功之术。近来臣弟进日久,她想是心生思念,才斗胆半夜来寻。请皇上开恩,交由臣弟处罚。”

这番话说得恭敬非常,可也无礼非常。跟皇上张嘴就要人,还编出那么套荒诞的说辞,是人都不会信!

可皇帝却信了。那个九五之尊叹道:“自古女儿多痴情。吾弟有此良人,委实让寡人羡慕。这女子……罢了,你带回去吧。”

原来皇帝这么好说话!

跟着那个人到了他住的偏殿,待他挥退左右,我说:“我要女娲石。”

他看我一眼,坐到桌前,自勘了杯茶饮。

我又说大声了些:“我要女娲石!你帮我弄来我就陪你上床!”

他冷冷一笑,说:“我不帮你你又能去哪?你以为还能从本王手中逃走吗?”

我眯起眼睛,也冷道:“我给你留我在你身边的筹码,是你自己不要。而且你要知道,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只有不想做!”以前的我贪恋红尘,怕死,才会被他强迫。可现在的我对一切都心灰意冷,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他怔了怔,抬手想要碰触我,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躲。他着我的脸,有些失落道:“你变了。”

我冷笑,“哪里?”

他的手抚上我的眼角:“这里。你的眼里没有生气,像潭死水。”

我不自在地挥开他:“胡说八道。”

他叹口气,说:“你可知天下那么多女子,我为何单只要你一人?”

我听了觉得好笑:“你什么时候单只要我一人了?你不是有那么多姬妾吗?”

他的眉毛簇起来,“你到现在还不知本王对你的心意吗?你难道不知自从你进府后,本王再未碰过别的女子吗?”

被他说的一愣,我老实道:“不知道。”我大姨妈来的时候和惹他生气的时候,他不都在别的女人那里过夜的吗?尤其如意夫人那都不知去过多少次的说。切,卖乖也不想个好点的谎。

他有些气恼,可也没解释什么。又接着道:“本王识人无数,却从没见过哪个像你这般不忌世俗,肆意妄为的。那时你的眼睛比夜里的繁星还亮,张狂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现在不也一样?”我说,“我现在也没怕了谁。”

“现在你的眼里是绝望。好像一切都被抽走一般,空洞的像要消散。”

抽抽嘴角,对他的说辞我不至可否。也许他是对的,可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你帮不帮我找女娲石?”再问一遍,心里已打定主意,如果他说不,我立马就走。

“……你要那何用?”

再懒得理他,我转身去拉门。

他从后面追上,紧拉住我。“你可知出了这门,再没人保得了你?近日有人要行刺皇上,里已布下天罗地网,你冒然乱闯必是死罪!”

我用力甩开他,“死不死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心。”

“你……”他气得抬手要打我,我快一步抽出小刀抵上他的脖子。

“得罪了,王爷。那个东西我非要不可,麻烦你合作一下。只要你告诉我藏在哪,我这辈子都念你恩德,感激不尽。”

他的手缓缓放下,唇角溢出丝苦笑,片刻又变成冷笑道:“你下得了手吗?我还记得多少次你在与我温存后想要杀我,却都放弃了呢。”

原来他都知道!

刀子又递出半分,在他颈上划出小小血口,我说:“你不都说我变了吗?怎么还拿以前来衡量我?以前是我不忍心,现在是我没心。”

他看我的眼神变得让我难以忍受,唇边的冷笑也收了回去,说:“那你杀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的没心。”

第五十一章

真的很想杀他,真的很想。如果不是他强捋我走,朱君止不会因为找我而遇到程情,月秀也不会以为我死了另娶他人!一切都是他的错!我应该早就杀了他!如果我更早些杀了他,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我不会遇到程情,程情不会背叛我!我不会遇到风契,风契不会以身结印沉入地底……风契他那么可爱,他那么喜欢我,他还会为我跟朱君止吃醋……朱君止……很有趣的男人,他也喜欢我。可是他心里还有着个人,他也那么喜欢他。我还知道他为那个人投湖自杀……嗯,那时月秀也在的,他绑我在身边,听到有人落水就要我去救。我还借机羞他不会游水……

刀子掉在地上,叮咚作响。

“你怎么了?你……”

“我没事,我好的很。”扶住有些发晕的脑袋,我边回忆着边笑起来。

“你不对劲!来人!传太医!”

“传什么太医?我说过我好的很。”笑笑着,我拉开门向外走去。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抱住我,我回头看,是个很儒雅的男人。“帅哥,你哪位?”

男人吃惊地张大了眼,他使劲晃我的肩膀,几乎晃得我散架!“萧夕夕!你怎么了?萧夕夕!”

不客气地抬膝撞上他小腹。趁他吃痛松开力道时,我使轻功飞起。这里是哪?为什么这么多人?还都是侍卫打扮!他们干嘛都拿着剑对我?有的还张开弓弩?

“住手!不许伤她!”男人对着侍卫大叫着,而他下命令时还可笑地捂着那个地方。是刚被我采过的哪家公子吗?真够意思!不过我怎么不记得他?呵呵,这样的有心人要多采几次才对得起他嘛。

“THANKYOU!帅哥。下回见!”——

程情

再见萧夕夕,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以为把一切说出之后,那个男人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但是没有。他只是狠狠给他一巴掌,然后软禁了他。把他囚禁在这小小的独院,再也不见他。

每日里有个人给他送饭,添置些日常用品。那个人有着比女人更妩媚的容颜,腰身也比女人更细。那个人叫绿妖,他曾听教中人说过,也曾是个得宠的。只是萧夕夕出现之后,再没被那个男人正眼相待过。

或许是同病相怜吧。绿妖对他没有其它人那样冷绝。他们互相对望着,眼里常有相同的怜悯与自嘲。他们有时也说说话,却也绝口不提那个男人,也不提萧夕夕。

只是有次绿妖上来送饭时,脸色惨白得厉害。他问他是不是病了,他却犹豫半天,拉起他偷往山下跑。“教主找到那个女人了!她还活着!教主下令把所有与她有过结的人全部废去武功砍去手足!江湖上已是一片腥风血雨!趁教主还没回来我们快走吧!迟了你我都会遭殃!”

他彻底心寒,原来萧夕夕在那个男人心中已占如此份量!

他随绿妖没命地奔逃。不知费了多少周折才好容易找到个宁静的小村子,打算安顿下来。可这时,萧夕夕出现了。

她举止轻佻地骑着头毛驴闲晃,看到他和绿妖在集市上采办东西,就大声地吹口哨。

“嘘——!帅哥!给大爷笑一个!”

“……不笑?那大爷给你们笑一个!”

绿妖本是要拉他逃的,可他不愿。负罪感已折磨他整整一年,如今就算被她杀掉,对他来说也是解脱。

他拦住萧夕夕的毛驴,对她说:“萧夕夕,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可萧夕夕的反应很奇怪,她纳闷地挠着后脑勺说:“你也认识我?拜托!我不会因为采草太多被画像通辑了吧?不好不好,我得快跑,不然被官府抓了可就麻烦了!”

杂毛的驴子颠儿颠儿地跑远,不时还撞到几个行人,碰掉些小商贩的东西。可萧夕夕一点也不在乎,她嘻皮笑脸地倒骑着驴,两手乱舞如画符状,一个劲地乍呼:“这些都是幻觉!你们从来都没见过我,这些都不是我干的,是幻觉!是幻觉!”

“她疯了。”绿妖怔道。

“没有。”他说。“她本就是这个样子。喜欢胡闹。”

“那她为什么装着不认识我们?”

“……不知道。”

也许她原谅他了吧。他想。他们本来可以是很好的朋友。萧夕夕是好相处的人,而且在这一方天地下,也只有她与他是“同乡”。他还记得鸳喜楼里萧夕夕说起倾城和无欢因为一个馒头引出的血案很搞笑,那么那个男人何尝不是他们之间的一个镘头?只是他看开得太晚。他不但可笑得承了别人的情,还可怜得失去唯一的朋友——

我想古代是很小的。不然为什么无论我躲到哪都能碰到那个家伙?瞅瞅他,再按按自己咕噜噜直响的肚子,再三犹豫后我毅然踏入“有间客栈”。天大地大吃饭伟大。

“姑娘您来了,您想尝点什么?”店小二满脸堆笑地问我。

“我要这个地方独有的风味菜。四菜一汤你看着办。再加竹叶青二两。”除了采遍天下鲜草,我最大的志向就是吃遍天下美食。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叫别人推荐点新鲜的,实在不对口再吃别的。

小二照我说的去吩咐厨房了,我闲来无聊便用筷子敲着碗玩。一,二,三。来了。

“娘子这几日可好?怎么走了也不告诉为夫一声,让为夫……”

“让为夫好找。”我哭笑不得地接道,好像除了第一次,他说句娘子你怎么了?之后他每次跟我见面,都重复这句话。正想着要不要再提醒他一下我不认识他,那家伙却已大呲呲坐到我对面,手里还端着杯酒。

“啊呀呀!原来娘子与为夫肚子想的一样,来来,为夫敬娘子一杯。”说着,把手里酒杯向我一递。

白他一眼,我懒得理他。这家伙八成因为自己老婆死了脑子不正常了,抓着长的像的就叫娘子,我跟他解释N遍也没有用。

我不理他,他也不觉得无趣,又把杯子递了递,道:“娘子怎的连这点薄面都不肯赏给为夫?为夫为找你吃也不下,睡也不下,人都瘦了。娘子难道半点也不心疼吗?”

这回连白眼都懒得赠送了,我偏过头,专心等我的菜。

之后那家伙又唧唧歪歪说了好半天,酒杯也一直擎着,一直到饭菜上齐也未有放下的趋势。

实在无奈了,为了不让他举着的手臂妨碍我用餐,我只好超不爽地夺过他的杯子,一口灌下。

“娘子好酒量!再来一杯。”他说着拿过我的竹叶青又要倒。

我有心想抢回酒瓶,动作却没人家快,只得装着没看见,卖力喂饱自己的肚子。

他又递过酒杯说:“娘子请。”

脸皮厚的人有一大好处,就是可以让所有的人拿他没辙。

我无奈地放下碗筷,两手合十求饶道:“拜托!大哥!我真的不是你的娘子!而且我平时作风不正派,实在当不起你这样痴情男人的老婆!”

他闻言放下酒杯,就在我暗喜他要放弃的时候,他又紧紧抓着我的手,说:“娘子你本来也不正派啊,况且为夫也非正派之人。你我夫妻情相投,实乃天上地下难觅的良缘!娘子不是喜欢俊俏男子吗?为夫早在山上准备了十个八个。娘子不如立即随为夫回去,你我一起好好享受……”

我差点没从凳子上掉下去,有听过老公给老婆找小爷的吗?还一起享受?NP?

“神啊!救救我吧!!”

第五十二章

因为几次三番都不甩不掉那个大麻烦,我也就由他跟着了。反正平时该干嘛干嘛,衣食住行还有人破费,何乐而不为?只是他子有些邪气,仇家也多,一路上暗杀下毒的事不断,好在他武功不错,人又机灵,不论出了什么事,都可以化险为宜。可他报复心理也忒重,别人杀他一只狗,他就非要杀人家全家。有好几次我都几乎拼了命才把他拦住,我就说要不是他为人狠辣得过分,也不至于惹那么多人想杀他!

“娘子,你这到处闲逛,是要去哪啊?”他问我。为了配合我骑小驴,他不知从哪也掏了一匹。而且据说是母的。他说我骑的是公的,这样一公一母配在一起才算美满。

“找东西。”我想也不想就回答。我的小驴是在我诱奸了一个赶考的书生后,趁他还没穿裤子时顺手牵走的。从小我就特羡慕阿凡堤有小驴骑,如今总算也尝回新鲜。

“找什么呢?”

“找……呃,忘了。”对了,我找什么来着?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却有种解脱的轻松。罢了,轻松着挺舒服的,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会忘的也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娘子你一点也想不起来吗?”不知是不是我听岔了,他就算被人砍都不会正经的语气里竟会有种哀伤?

忽略心底冒出的莫名情绪,我又仔细想了半天,无奈摇头道:“想不起来。”

他几不可闻地叹气,接着又笑道:“想不起来更好。娘子你既然忘了该做什么,不如就随为夫回昆仑山吧。那里景致不错,娘子定会喜欢。”

“才不要!我还没玩遍天下呢!我在这里的时间有限,要不痛快玩玩都对不起自己!”拍拍小驴的屁股,我催着它跑快一点。可他也是个多情种子,跟小母驴你蹭我我蹭你的,就是不愿分开!我有些生气了,有些用力地踢小驴的肚子。可它也是驴脾气,一下子把我掀起多高!

我的轻功好的不得了,就算被抛上半空也没什么关系,却把下面那位紧张得变了颜色。他大喝声“小心!”同时纵身扑向我!

我想告诉他我轻功好,包准没事,可还没张口一排乌黑短箭便不知从哪来,他护着我一连躲开几支,可仍有一支角度刁钻实在躲不过!那箭本是冲着我来的,他忙抱着我在半空生生转过半圈,硬用自己身子挡了。

他闷哼着抱着我一起扑倒在地,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对我道:“快走!”

我当然不肯,“你受伤了我怎么能走?你伤在哪?快告诉我我帮你看看!”他虽然人品不咋地,但对我是真不错,这显然又是仇家暗算他了,我又怎么能不管他?

“别管我!你快走!”他说着把我拖起来,又狠狠推我一把。“你要真想救我就快走!你不会武功,等下动手我还要护着你,会太吃力!”

想想也是。他武功那么厉害,就算受点伤大概也没关系吧,我要赖在这里阻碍他才真是不妙。“好,我这就走,你,你自己小心!”

“你走得了吗?”伴着冷冷的话语,很多人从暗器发出方向围过来。他们都穿着黑衣覆着面,手里都拿着相同尺寸型号的刀子。说话的是走在最后的一个人,他也穿着黑衣,只是面料较其它人华贵些,身材比较矮,有些偏瘦,走路时步子发沉,一看就知道不会武功。“好久不见,三夫人一向可好?”

“三夫人?”我被他叫得满脑袋问号,“什么三夫人?”

“三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家公子才死不到三年,竟已不记得他了。也罢,您这两年可是艳帜高张,裙下之臣多不胜数。上至皇亲国戚,王子王爷,下至魔教教主,求仙道人,听说还有妖怪。呵,如此多情,忘了我家少爷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你都说的什么呀?什么教主王爷的?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你……”

“不用理他!”因为护我而受伤的男人说着把我护在身后。我这才看清那支箭是扎在他后心上的,黑红的血流下来,在他背上殷了大片!他一定很痛吧?他这样还叫我走?

他没事儿似地对那些人冷笑,“就你们几个也配跟我动手?哼,赵福,三年前放你一马,如今又来找死吗?”

那个矮瘦的赵福也不屑哼他:“朱君止,别以为你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就有多少本事。我家主子不跟你计较是没看得起你。今天我奉了我家主子的命来找那女人,你识趣的就乖乖让开,不然你怎么对那些江湖人的,我们就怎么对你,也算给武林除害了。”

朱君止听罢大笑,仿佛赵福说了什么很可笑的笑话一样。忽然他手心一翻,一把银针暴而出!

黑衣人似乎早有准备,见他动作全都就势滚倒,还有一个拉着赵福一起躲到一棵树后!

“快走!”朱君止猛推我一把,“上官道!往人多的地方跑!”

“可是……”他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

他没等我的可是,又推起掌风把我送出一逞,“回凤凰山找你师父!快去!”

美人师父什么时候跑凤凰山的?他不是在寒潭碧吗?还有什么叫“回”?我曾经去过凤凰山吗?我不信得还想问,他却已和黑衣人缠斗起来。他出手狠辣,只要挨近敌身便可致人死地。可黑衣人也知道深浅,他们怕他武功高强,又欺他伤重,便只是围着他,与他保持着段距离偷袭,想一点点耗尽他的体力。而在他们缠斗的同时,又另有两人向我袭来。这没有瞒过朱君止,他发现后急得想要冲出重围,可却因心神不稳肩上挨了一刀!鲜血喷出染红他半张脸!那血淋淋的样子骇然提醒我了什么!

“走啊!就算为夫求你了!快走!”

我这才晃然真是拖累了他!立刻撒腿就跑,跑了几步又使上轻功!可是觉得轻功也太慢了,只恨不能肋生双翅飞上天去!这样想着,忽觉得一股巨大力量在背上爆开,之后就真的飞起来了!可飞了也没几下,又不知怎的失了平衡,一下子肚皮上翻跌下去!

这时我已到了官道,往下一跌正好砸在一辆马车的厢顶!这车厢也不牢靠,被我一砸竟出了个窟窿。我从窟窿掉进去,本以为会结结实实再把厢底砸穿,可却有双胳膊接住了我,胳膊很有力,很结实,还很温暖!

“萧姑娘!”

“夕!”

顾不上问这两个陌生面孔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从那个接住我的人的怀里爬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我来时的方向道:“杀,杀人了!快去救他!快去救他!”

两人一愣,那个接我的人忙奔出去,看他动作利落,呼吸沉稳,我猜是也是个武功高强的,这下朱君止不会有事了,谢天谢地。

“萧姑娘怎会到了此处?还如此张慌,究竟出了什么事?”车厢内剩着一人问我。他有着耀眼的银发和银眸,样子美得不食人间烟火,要不是他周身散发出的气质过于沉稳,我真会以为是我的美人师父!

“有人要抓我,我的朋友跟他们打起来了。可是……帅哥你哪位?你怎么知道我姓萧?”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片刻又笑道:“真是喜欢胡闹的丫头,这回又跟我玩什么?”

“什么是‘又’跟你玩什么?我以前跟你玩过吗?”我绞尽脑汁确定自己从没认识过他,这样美丽的人物就算只见一眼我也会记一辈子!

他也不在意,仍笑道:“好吧,算你之前没跟我玩过,那么现在想玩什么?”

我说:“我没功夫你玩!我要去救我的朋友,那个……刚出去的大哥武功怎么样?带没带家伙?那边人很多不然你载我去人多的地方,我多叫几个帮手!”

“不必了。月秀的武功如何,你该比我更清楚的……玄墨。”

“是,少主……少爷。”

“咱们过去看看。”

“是。”

第五十三章

幸好我砸漏的是车顶而不是车底。马车晃晃悠悠地还能走。行到离事发地点还有一段距离时,一股子血腥味扑鼻而来,呛的我和银发帅哥一个劲捂鼻子。

有心不想再去了,可又担心朱君止的安危,只好硬着头皮忍着。我掀开窗帘朝外张望,只见刚出去的那个人已向回走了,他手里抱着什么,红乎乎的人形,还不时往下滴着血!

“朱君止!”我惊叫着冲过去,却在见了他满身满脸的血时,脑里恍惚了什么。

他还清醒着,见着我又扯出不正经的笑,说:“娘子不要担心,为夫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你……你怎么弄成这样?”他血淋淋的样子似乎以前也有过,我脑中分明闪着他吐血不止在我怀里昏迷的景象!

“这是那些废物的血,我只伤了几处,没甚大碍。也多亏娘子机灵,叫了月秀来帮我,不然还真会让他们跑了。”

“月秀?”我这才抬眼看救他的人,褐色的长发没有束起,在阳光下泛出金色,碧绿的眼睛像寒潭碧的潭水,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谢谢你。”我有些生硬地道谢。人都说大恩不言谢,可他救了朱君止,我除了说声谢谢还能做什么呢?

他没回我,只把朱君止送入马车里,对那银发帅哥说:“他背上的箭有毒。”

趁他们替朱君止检察伤势,我又独自往前走,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顺便也想把我和朱君止的小驴牵回来。可小驴没找着,只见了满地的尸体。尸体多是被大力震碎骨,也有被拍碎脑袋的。如此狠辣的手段,除了朱君止我不做第二人想!

胆寒得转身要往回跑,可刚一转身差点撞上什么!退后一步看清楚,原来是刚才救朱君止的男子,听朱君止和他的同伴说,他好像叫月秀来着。

“你,你很漂亮嘛。”刚才着急没注意细看,现在才发现他不但漂亮,更是个少见的混血美男子!

他闻言并不搭腔,只垂眼盯着地面。

“你干嘛不说话?还有地上全是血,有我好看吗?”我自觉不是超级美女,可至少也比尸体强得多吧?

他还不理我,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我渐渐有些火大,就算他救了我的朋友,也不该对我这么无礼吧?“喂!哪有你这个样子的?我好心跟你说话你理都不理?太过分了吧?”说着狠推他一把。

他没有抗拒,被我推得晃了一下,又继续站稳。

什么怪人?我挠着后脑勺想,他连话都不跟我说,可我推他他又不躲开。不会脑袋不正常吧?思及此,我泛起坏心眼,从怀里掏出美人师父给我的小瓷瓶,冲他道:“这里是很好玩的东西,闻一下可以让你欲仙欲死,你想不想试试?”出来的时间太久了,瓷瓶里的药水早已用完,现只剩下个空瓶子,不过其中残留的味道对人体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他看一眼那个瓶子,终于不再沉默道:“用不着,你若想要,随时都可以。”

“啊?”

原来那个银发的叫玄辰星,他的医术很了不起,朱君止中午还伤得要人抱,到晚上就可以下地走路了。不过他还需要休息,不能像没事时那样死皮懒脸地跟着我。闻听这个消息,我又是有点心疼他,又是很高兴。没他这个大麻烦在身边,我夜里出去采草时就方便多了!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待,

虽然已经是百花开,

路边的野花

你不要采!

不采白不采!

采完也要采!”

哼着采花歌,我轻手推开窗子。银色的月光泻在脸,感觉好惬意!嗯……采谁好呢?这个小镇忒偏僻,镇上的人多是以务农为主,没一个出落的像样的。可就这么放弃一个机会又心有不甘。朱君止好容易不能跟我了,不好好玩玩哪对得起自己?嗯……哎?这里不就有两个帅哥吗?真他妈笨!窝边有草还到处找!

“夕,你要去哪?”

主意打定正要跨出窗子,却被人叫了名字。我一个激灵四下张望,找了半天才发现声音是从头上传来的。纵身提气也飘上去,我对那个一身黑衣的人没好气道:“半夜三更不睡觉,你跑这来吓人干嘛?”

他没看我,曲腿坐着,身边放着一壶酒。洒闻起来挺辛辣的,像是五、六十度的烈酒。他拿起酒壶狠灌一口,仰看着月亮,轻道:“你不也没睡吗?”

不自在地缩缩脖子,“我不睡是有正事儿。”

他抽动嘴角似笑非笑,“什么正事?”

“唔……你管那么多干嘛?”我总不告诉他我正打他和他朋友的主意吧?

“……是啊,我管那么多干嘛?我哪有资格管?”他的似笑非笑变成苦笑,又狠狠地灌酒。

看他灌酒灌得太厉害,我不自觉地心口抽痛,忙上前去抢,“这是酒,不是水。你又没个菜,喝这么猛会伤身体!”

费好大劲才把酒壶抢到手,就势也把他压在身下。酒壶轻飘飘的,看来他已喝了不少了。他迷蒙着眼,也不反抗,仍是苦笑着说:“伤了便伤了吧。若能伤死倒更好。”

揪起眉来,哪有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抬手给他一巴掌,“屁大点事就想死!亏你还是个爷们儿!”这一巴掌下去,连我自己都有点懵。到底我们还不认识呢,我怎么能随便打人家!

他似也懵了,怔怔得不说话。

“我……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慌忙道歉,想从他身上起来,刚有动作却被他死死抱住!

“打吧,打死我。是我不好,我不该……”他边说着边把脑袋埋到我脖子里,“……那天我被灌醉了,我以为那是你……好多人冲进来,还有我的父亲……他们要我负责!我不肯,我叫他们杀了我,可他们关了我一个月!他们骗我说她有了……”

他一边说,一边哽咽着。我觉得领子湿湿的,好像是他的泪。

“乖……别哭,不就是被骗奸了吗?没关系,就当被狗咬一口好了。来来,姐姐教你人生欢好的真谛。”边说着边开始剥他的衣服。反正他都被骗奸一次了,再骗一次大概也没关系吧?没想到这家伙平时酷得跟什么似的,喝点酒就变成孩子。

他很顺从,甚至在我解他裤带时动手帮我。

我取笑他:“小样儿比我还急!”

他害羞地不敢再动,我趁机扯了他的裤带要把他两手反绑在身后。他不干了,轻声抗议道:“不,让我抱你。”

我说:“行!不绑手就绑腿,反正你有三条腿,随便绑一条也不会摔到。”伸手上他下体,不算温柔地搓弄着。待那东西坚挺如柱,再扯了带子仔仔细细捆扎。两颗小球球当然也不能放过,用带子缠了部,再在靠近会处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不时呻吟着任我作弄。在我褪下衣物坐上去时,紧紧地环住我的腰。

开始的交合还是很温和的,后来就疯狂起来。我骑在他身上激烈地起伏,手指不断抚过他身上的敏感带,他也由下往上地吻我,吻我的小腹,吻我的,吻我的颈。我喜欢他轻轻地啃我的锁骨的感觉,就抓着他柔滑的发丝,固定住他道:“就那里,不准换!”

他听话地就在那一个位置啃啄着,手指学着我挑逗他的动作在我的背上笨拙地抚过。不知怎的,这样没多少技巧的动作竟让我瞬间达到高氵朝!我死死抓住他的脊背,浑身一阵痉挛嘶喊出来……

当一切又重归寂静,我懒懒地躺在他怀里,指着天上的月亮说:“你知道吗?你发春的样子比它漂亮。”

他紧眠了唇,不答理我的调戏。只是再拽拽衣服把我遮得严了点。其实我们俩的大部分衣物已经都包在我身上了,他自己只着了单薄的里衣。就这样我还不让他系上扣子,不时含了他可爱的首玩。

我有心逗他,猛一翻身又骑上他,说:“你不这样觉得吗,那我们再来一次,让你的美丽重现。”其实刚才已经有很多次了,再来一次凭他的体力或许还成,但我自己真会吃不消!

他果被逗得颜色大窘,佯怒道:“总没个正经。”

我好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总’没正经?你以前又没见过我。”

他说:“我怎的以前没见过你?从我见你那天你就没正经过。”

我觉得奇怪,问他:“那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除去今天。”

这回轮到他奇怪,他说:“夕你又在玩什么?我们不是在很早就相熟了吗?”

“很早?”我越发觉得不对,“很早是多早?今天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一下子坐起来,连带着把我也推起来,“不要说笑!你,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

“月秀啊,听朱君止和你朋友说的。”他推我起来时,肌有撞到我的鼻子,好痛!

他怔怔地说不出话,呆了片刻一把夹起我跃下房顶。

“等,等等!哥们!我还没穿衣服!喂……”

第五十四章

月秀把我包得像木乃伊一样地挟进朱君止的房间。朱君止那时正窝在床上哼哼。他没穿裤子,右手攒着自己的那话儿上下撸得正带劲。我们闯进去时他吓了一跳,不自觉地身子一阵痉挛一股白浊猛得喷上半空……

“你都霸了我娘子了还来我这捣什么乱?”用上好的丝绢擦拭着,朱君止面不改色道。他的动作很慢,像是被身上的伤口影响的。不过我也真佩服他,他都伤得快没命了,还有心思打手枪!

月秀的脸红成番茄,除了刚进门的时候,一直都背冲着朱君止,“……抱歉。”这俩字他都说了N遍了,说了N遍也只这俩字。

我倒觉得挺有趣,一蹦一蹦到朱君止跟前——跟月秀做完我没穿衣服,月秀怕我走光,就用所有衣服把我从上到下缠了个蛹状。害得我想移动就只能靠蹦的。

我蹦到朱君止跟前说:“看不出啊小子,你原来这么猛,还有没有体力了?不如我们玩3P?”

“三屁?”朱君止先是不解,之后又了然,一脸坏笑道:“你是要我们三人一起做那事?”

“槟果!”费力地把手从层层衣服里抽出来,他的脑袋,好像在夸奖一只小狗狗,“小猪猪真聪明!”

朱君止笑得邪邪的,他拉住我的手把我拖到怀里说:“娘子发话,为夫自当尊从。只是月秀……”他叫月秀的名字时故意上场了语调,那麻的声音听得我都起了一层**皮疙瘩。

“天亮有话问你。”看似从容地拉开门,却一点也不从容地关上。看着月秀像逃命一般地逃出去,我和朱君止都大笑起来。

笑够了朱君止亲亲我说:“娘子啊,你觉得月秀好吗?”

我拍手说:“好啊。捉弄他挺有意思的。”

他说:“我还知道捉弄起来更有意思的人,不如我带娘子去看看?”

我说:“那当然好!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动身。”

“现在?太晚了吧?而且你的伤还没好!”

“不碍事,这点小伤没甚关系。”

“可月秀刚才还说要等天亮问你话来着。”

“呵,为夫知道他要问什么。等以后再见问也不迟。走吧娘子。”

“……朱君止,你怎可以如此自私?萧姑娘失忆事关重大。你带她一走了之却让我们如何是好?”门外传来清淡柔和的声音。

我听着有点耳熟,却记不起来是谁,就问:“你是谁呀?”

门外的声音轻笑起来,道:“萧姑娘好大忘,从前医你眼睛时,你每每听到我的声音便咬牙切齿,如今倒忘个干净。”

我还想再问什么时候被他医过眼睛,朱君止却抢先道:“玄公子医术高明,赛华陀胜扁鹊。今日救我命之恩,他日定当回报。不过我夫妻二人实有要事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他说罢也像月秀刚才挟我那样挟起我,以掌风挥开窗子要窜出去。

可窗子刚一打开便被关上,一道黑道立在那里俨然已守候多时。

朱君止俊眉立起,低咒道:“月秀!”

这时门外的声音又响道:“我们拦你亦是为你好,你白日受伤颇重,体内还有余毒未清,冒然离开不但伤处难以愈合,时候久了更连武功都会废掉。莫非你想做个百病缠身,力不能握的废人?”

朱君止不说话,眼里杀气渐重,挟我的手力也愈来愈紧。我几被缂得喘不过气来,挣扎道:“你轻点!就算他们威胁你,你也别掐我好不好?我的腰都快断啦!”

他被我挣得一惊,忙放松了力道,脸上也换出笑容道:“哈哈,玄公子所言及是。是我太急了。我刚也是和娘子说着玩的,这大半夜的又哪找得到马车离开?您请回去休息吧,养好神明日还请替小弟诊治。”

靠!刚才还气得想杀人呢,现在立马变小弟了。不过他只请玄公子回去休息,却没理月秀,大概还记着月秀的仇吧?只不知道他肯留下,是真的怕伤势加重,还是怕打不过窗外那位。相信等他能蹦达了,准和月秀有一场好战。

玄辰星是很文弱的人,可也是很不好惹的人。他虽然不会武功,发起狠来却比会武功的人更让人害怕!会武功的人你若惹他,他顶多一刀砍了你。可不会武功的人你若惹他,就不知道他会用何种办法折腾你了。

就好像现在,他又掐我手腕,又看我舌头,又研究我脑袋地捣鼓了半天,最后得了结论——我失忆了。

我早被捣腾得不耐烦,就说他:“你这不废话吗?我自己都知道!”

他被我说得恼羞成怒,可也不表现在脸上,就拿了银针说:“也不是什么大病,往头上扎几针就会好。”

我吓得一蹦多高,那针有一尺一来长,要真扎进去还不得把我扎成植物人?只得好言陪罪,爷爷祖宗乱喊一通才把扎针换成了吃药。只是这药也忒苦点,喝一口得吃多少块糖得说。

朱君止也怕他。别看他平时谁惹他砍谁,现在小命攒在玄辰星手里也是屁都不敢放。他本来想趁我还没恢复记忆随便编套说辞带我走的,自从被玄辰星敷了一种痒药,发疯地痒了一天之后,胆子就变得贼小,人家叫干啥干啥,绝不多行一步,多说一句。

这天吃完药,我恶心地满院子乱转,一个不小心正碰上玄辰星。他领着仆人玄墨似是刚从集市回来,两人手里都拎了点东西。

我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刚一转身就被他叫住:“萧丫头干嘛呢?闲得无事,不如帮我弄些吃食。”

我只得再转过来嘿嘿赔笑:“那个……玄大公子你回来啦。嘿嘿,辛苦!弄吃的嘛……你不如找厨房的人帮忙。咱都交店钱的说,不用白不用。而且我也不会做饭,在家里烧水都有把水壶烧漏的光辉纪录,您,您就别找我了。”听说他和我的美人师父是亲哥俩,这我信,别说长得像,连子都一样的不厚道!

他听了呵呵地笑,说:“那也不碍,只是今日我碰巧买到可以去你药中苦味的材料,你若没空自个儿调配,我便代劳就是了。”

“别!我有空,我正巧闲得很。呵呵,玄公子,一天不见你又帅了不少!人都说貌比潘安形赛宋玉,我看他俩加一块儿都追不上您一小脚趾头!”边恭维着边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谄媚的德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他说代劳,那指不定又要放什么东西进去!朱君止那天抓痒抓得皮都快掉一层了,现在还在药盆里泡着呢,我可不想步他后尘!

他笑着在我脑袋上轻敲一下,“贫嘴。”

我被敲得一怔,恍惚间觉得好像还有谁经常敲我的头。可是谁呢?

“萧丫头想什么呢?”一只又白,又嫩,指头又修长的大手在我面前晃啊晃的。手上还拿着颗小葱,那小葱又细又绿,被那只美美的手擎着,真如艺术品一般!

我忙回了神,敷衍说:“没什么,就想你挺厉害的。”

“哦?”他说,“如何厉害?”

我暗一琢磨,恭维道:“你连朱君止都治的那么服,还如何不厉害?他杀人可是眼睛都不眨的,却连你一汗毛也不敢动。”

他淡然一笑,说:“他也知道我不真害他,所以才不跟我计较。若不是我能替他治伤医毒,你当我还有命在吗?”

暗自吐吐舌头,这些我早明白,还用他说?但表面还得装着佩服地诺道:“玄公子真厉害,这些都能想到!”

他看我一眼,说:“你面上虽恭维我如何如何,心底却半点也不服我。你只怕我在你吃的药里加点什么,让你受罪罢了。”

“哪,哪能呢?我一直以为玄大公子是宇宙超级霹雳无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地上一等一的帅哥,神医,大好人!”嘘……脑袋再甩一把汗,今天天儿真热!

他看着我的动作无奈摇头,“你这丫头玩心太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让我怎么放心跟你?”

“啊?跟我?”我不明白地重复道。

他似也意示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淡笑一声再不说话了。

第五十五章

我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见玄辰星经常从集市上买些什么回来,便也想去玩玩。可我这提议还未说完,几乎所有的人就举双手加双脚反对。

“娘子啊,等为夫伤好了再陪娘子去玩吧。”朱君止态度看似温和,其实强硬。他要真跟我商量就应该用问句。

“你还未想起咒术将背翅收起,冒然出去不要惹大笑话?”玄辰星也是个软刀子。表面看起来半点无害,一说话直戳我的重伤!

现在只剩下月秀了,看他在床上挺温柔的,不晓得我现在这可怜又无辜的眼神会不会感动他?

“……”

啊?就这样?人俩好歹还有句话的说!

我嘟着嘴跑到院子里逗老母**。

“**呀**。我们打个商量吧,你割只翅膀给我用,我以后再不吃**翅膀怎样?反正你多了翅膀也飞不起来,而我要有两只翅膀,就可以飞上天去。他们就谁都管不到我啦。”

“如此可是你本意?”

“啊?”抬头顺着声音望去,正见了玄辰星。他手里拿着碟酥糕,脸上却没半丝笑意。“那是给我吃的吗?哈哈,谢谢谢谢。”屁颠儿屁颠儿凑过去,我抬手去抓酥糕,他却把碟子一撤,害我扑了个空。

“刚才那话可是你本意?”他冷着脸又问。

“刚才?”我仔细想想,“你是说我问**借翅膀?拜托!我答应人家**也不肯啊……”

“你欲飞上天去,再不被我们纠缠,这可是你真心所愿?”他打断我道。

“呃……”看他面色不善,我略有点害怕,可也愈发不痛快了。“是又怎样?我本来也是自由自在的,你们偏要关着我!闷都要把我闷死!”

“你……”他似乎很生气,咬了银牙道:“你的顽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你能不能替旁人想想?纵使这不是你的世界,你便可以随便儿戏了吗?”

“我什么时候儿戏了?”我不服气道,“我只是觉得来这里一趟不容易,想好好玩玩,难道有错吗?”

“人非死物,你莫是连感情都要戏弄?你扰乱别人的心绪,便要一走了之吗?”

“我我我什么时候要一走了之了?我不过是想出去玩玩!”被他气得我都结巴了,也不知这玄辰星今天犯了什么邪,偏要跟我卯上!

“你刚才分明说你不愿被我们纠缠!若不是你自心底将我等视为儿戏,你又怎会说忘就忘?”

我张大了口,几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失忆跟我把他们当儿戏又有什么关系?“你简直不可理喻!”

骂完这句我气哼哼回房,没走几步碰上月秀,他低垂了眼不看我,气得我狠狠撞他一下。死德!今天不知道吃什么药了,个个都跟我犯冲!

回房里呆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气得慌。我有心去找朱君止,可还没动作呢,就闻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过。听那声音似是两个人发出的,他们也正是向朱君止的房间去。该死的!难道脚慢也有罪?

只好倒在床上睡大头觉,可身后一只翅膀搁得也忒难受,我愤愤地揪着,只恨不能连拔出来!

在床上迷糊了不知多久,我觉得有人叫我。睁眼一看是朱君止。他莫名其妙地穿了大红色的长袍,我寻思着再给他涂俩红脸蛋,罩一黑帽子,就可荣升天弼马温!他坐在我床边,见我醒了,立刻来一个超级大KISS!

被他吻到几乎窒息!为了归还自己呼吸的权利,我抓了他的头发,使劲把他的脑袋拽开。他痛皱了脸,作出一副可怜相道:“娘子,为夫是来叫你用饭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果然闻到一股菜香。但又想起菜多是玄辰星做的,心里堵气,翻个身道:“我不饿。”

他似早料到我这么说,忙又扑上我,说:“正好为夫也不饿,不如我们……”

K他个熊猫眼!我说:“我困了,我要睡觉!”

他揉着眼睛万般委屈道:“为夫对娘子一片痴心,娘子却对为夫这么凶,为夫……”后半句话他没说下去,抽抽搭搭地竟哭起来!

我都佩服自己定力高深,竟没被吓得从床上滚下去!“拜托!你要哭也别在我床上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奸你了呢!”要说月秀哭,是因为坚强到极限,理智崩断后的脆弱,那么朱君止哭绝对是在演戏!而且还演得超烂,555了半天连个1都没有!那两滴眼泪我都怀疑是他自个儿用口水抹上去的!

他毫不收敛,反而更有夸张趋势,还大声道:“娘子你怎可如此无情?你我曾经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难道都不做数了吗?你曾经说要一生一世对我好难道也不算了吗?你,你……你说忘就忘了,可叫我怎么活啊?”

再也忍不住我蹲墙角吐去了。朱君止的拍大腿哭绝对可媲美妓院老鸨!不但声音凄厉可怖,形象更可吓退千军万马!

千万别信吐啊吐的会习惯这种鬼话,人家老哥一时不停,我就吐个不停。最后我实在撑不住了,生怕连胃都要吐出来,只得告饶道:“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你想干嘛就干嘛,我什么都依你!”

他变脸变得比刘天王还快,“真的?”

“呃……”

“可叫我怎么活~~~”

“真的!真的!一百万个真的!你说啥我做啥!上刀山下油锅鞠躬尽瘁!死而后矣!”原谅我吧,诸葛前辈,这家伙实在比您的阿斗要骇人一万倍!

这回朱君止满意了,他拉我起来,帮我抚着背无奈道:“娘子莫怪,为夫也是受人要胁,迫不得已。”

“啊?”

“娘子要怪就怪那玄……”

“朱教主还未叫醒萧姑娘吗?吉时已到耽搁不得。”

“吉时?”

“唉……”最后是朱君止一句凄凉无比的叹息给我的疑惑划上句号。直到我被他拖出屋子,见了另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像小丑似的男人,才渐渐开始明白他为什么哀怨了。

原来强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轮奸!(用山东腔念效果更好。)

玄辰星手里拿着红盖头,好像拿着张鱼网,气定神闲地等着我往里钻!

我越发感觉不妙,头要跑,可忘了身旁还有朱君止!他长手一伸把我制了个死死的!

“我错啦!我错啦!我再也不说要出去玩啦!你们饶了我吧,哇!”又踢又踹,又抓又挠,我把泼妇十八招足足练够三十六路!

“哼,旁人求还求不来,你倒自己不要!”玄辰星不由分说,抬手把红盖头给我罩上。

我拼拿晃头,硬是把红盖头又晃下来,“我不要结婚!我是不婚主义者!我……”有人在背后点我一下,我的身体畏惧那小小的手指头,立马就焉了。

“娘子,你可还记得刚才答应为夫什么?”朱君止边说着边把我打横抱起,“你刚才说为夫说什么,你做什么,现在莫非是想反悔?”

我想说我确实反悔了,可又说不出来!月秀蹲下身子拾起那条盖头,看看我,什么也没说,缓缓又替我罩上。

苍天啊!大地啊!我到底得罪了哪位仙女大姐让您想出这口气呀!

自古以来有强奸的,有逼赌的,可没说让哪个女人嫁三个男人的!被摆弄着跪在蒲团上,左拜拜,右拜拜,拜得我简直要吐血!

好容易等他们折腾完了,被解开道揭了盖头,我刚动一丁点逃跑的念头,一把刀子就直指向我!

“把手伸出来。”

“干干干嘛?”他们莫不是疯得太厉害,拜完了堂还要奸尸吧?

也不给我解释,强抓了我手腕悬在个大瓷碗上!要炖猪蹄?!拜托!朱君止在那边的说!

玄辰星丈把长的剑拿不动,一尺多点的小菜刀玩得可顺手!他攒着我的手腕,连瞄准都省了,直接手起刀落!那动作利索得,就像007在切蛋糕!

如果这确实是块蛋糕,我想我会相当欣赏他的动作,可这是我的手!我白白嫩嫩,用来抚帅哥美体的小手耶!

“哇——!血!血!”捧着手腕我哇哇大哭。淡红色的伤口处,几丝红色体涌出来,在白瓷碗底滴成个梅花。

朱君止心疼地捧回我的手,用不知从哪来的干净纱布裹上。“乖,娘子不哭,才几滴血而已,伤口也浅得很,只划破点皮,不碍事的。”

我不理他,依然扯着嗓子嚎我的。本来嘛,虽然体没伤多少,可我的心灵上的创伤却很严重!“你***玄辰星!快点赔我医药费!误工费!侵权费!神损失费!还有……”

“夕,吃颗麦牙糖吧。”

“呃,好。谢谢月秀。”

第五十六章

很快我就不哭了,不仅因为月秀的麦牙糖很粘嘴,更因为玄辰星自己动刀,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个大口子!鲜红的血流到碗里,很快和我的那朵“梅花”交溶在一起!

“你干什……”后面的话我咽回肚里,只见玄辰星放够了血,又把刀子给朱君止。朱君止接过来,也依样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下,再递给月秀。

他们三人的血很快将小碗填满,而始终谁都没皱过一下眉头。

朱君止更还取笑我道:“娘子该满意了吧?我们三人自己就给娘子出气了。”

我可没觉得出气,我只觉得慎的慌,还有点心疼。玄辰星是个文弱公子哥,这么大出血他受得了吗?朱君止虽然武功厉害,可因为上次伤得太重,到现在还没好利索,脸色还苍白的很!月秀虽然没受伤,身体也不错,可……可看他流血我就是难受!

他们放完了血,玄辰星又往碗里扔了一堆不知道什么树皮草的,然后又在蜡烛上燃了一张黄色的符纸——这个蜡烛却是少见的红蜡,又又大,上面还有金缕刻花!他把燃剩的纸灰也扔碗里,然后一手执碗于前,闭目盘膝而坐,另手结印抵在唇边,上唇碰下唇飞快地动着,不晓得在念叨什么。

“他干嘛?”我问朱君止。

“为夫也不知道。”朱君止给我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不过看他笑得那么变态,实在很难让我相信他真的一无所知!

再看看月秀,我打消了向他寻问的念头。他虽然不会说谎,可要不想说的铁定连嘴都不会张,还不如朱君止给我句胡弄的话呢。

好容易等玄辰星念叨完了,他端着那碗乱七八糟的东西递到我眼前,“喝一口。”

我差点没再吐了,捂着鼻子手脚并用朝后爬!“你疯了!AIDS就是通过血传染的,懂不懂你?”

玄辰星比仙子还俊美脱俗的脸上浮出丝笑,那笑容优雅至极,却也恼人至极!“不懂。若你愿意可以解释,但先要把这个喝了。”

“我才不喝!”坚定地拒绝,我甚至想把那碗给打翻!

朱君止出手拦住我,哄我道:“娘子不记得答应过为夫什么了吗?为夫只求娘子这一件事,就喝一小口,好吗?”见我还不买账,他略重了语气又道:“娘子莫不是说了不算?那样的话为夫可真的要生气,以后也对娘子说了不算了……好比为夫现在答应你,明日带娘子去集市上转转……”

“咕嘟……”玄辰星到底不会武功,抢得慢了一拍,一大碗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我一口气喝下一半!

“月秀!糖来!”

喝下那些东西没多久,我不知怎得竟睡着了。我只记得我窝在朱君止怀里,嚷嚷着不准他耍赖,明天一定要带我出去玩。醒来之后却发现睡在床上,青纱帐外红烛摇弋,一绝代仙子正在朦胧中解带宽衣。

他素指轻点,缓缓褪去俗衣布料,光洁的肌肤在烛火下泛出柔和的光芒。他解开束发丝绦,瀑般华发直泻及地!好似银河般炫烂到让人睁不开眼!

他见我醒来,轻笑一声,天籁般的声音听得人浑身酥麻。他迈着修长双腿,赤裸着走向我,他微红双颊轻撂纱帐……

“救命啊!强奸啦!”

我嗷嗷凄惨地喊,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往门口跑。可刚开了房门,就闻身后人轻哼一声,接着一股大力扯着我手腕,又把我拉回去。不偏不正,又摔回床上!

我眨巴眨巴眼,不明白怎么回事,再滚下地再跑,再被拉回来!最后我懵了,缩在床角号啕大哭!“鬼大哥!鬼大爷,鬼大……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半夜三更您找别人吧!”

“谁是鬼?”天籁的声音带了蕴怒。

“就就就是拉我的那个啦!”干脆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装驼鸟!

被子被凶巴巴地掀开,天籁般的声音凶巴巴道:“萧夕夕你再这样我就……”

就怎样?哼,小****抓在我手里你想怎样?再把脑袋在被褥上蹭蹭,直到把假哭出来的眼泪全都蹭干,我仰起头,对着玄辰星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小样,这回老实了吧?”妈的刚才为挤眼泪狠咬了下舌头,现在说话还不利索!

他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半蹲不蹲地勉强站着,两只手即想捂那里,又捂不到那里,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乖乖的,把你们的目的告诉姐姐。姐姐满意了就叫你好好爽一个晚上,不然……哼,”稍稍用力握了下手里的东西,见他痛皱了眉才缓缓放松笑道:“让你后悔自己是个男人!”

他受我威胁却并不发怒,可也不害怕。他试探着坐到床上,于我面对面,淡道:“没什么目的,只是想跟你成亲。”

“少扯淡!”我说,“有听说过男人三妻四妾的,可没听说过女人三夫四婿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朱君止的占有欲忒强,从他几次三番想拐我走来看,他绝不愿意把我拱手送人。月秀外表深沉内心却很单纯,也绝对不会有这花花肠子!所以我赌定一切的主意都是出自他!

玄辰星笑起来。他很美,笑起来就更美。他美美地笑着对我说:“太古时人本就以女子为尊。后因男子力量大于女子,才渐渐改由男子主外,女子持内。我玄女门信奉女神,也改得更晚些,直到我太祖母时还是以女子担任门主。即为门主,便不能婚嫁,为延后嗣自然要招男子入赘。而入赘男子多少却没有规定,通常视子嗣而言。直到产下的后代继承了前辈的神力,才可停止招婿。”

“你在编小说?”我不信。“就算你是玄门的人能勉强接受,那朱君止和月秀也能跟着你荒唐?”那俩可是受过封建荼毒的古代爷们儿!尤其月秀好像还有老婆的说!

他的美目冷了冷,似有些不赞同,道:“朱君止做事本就荒唐,他好男风怪癖不提,单心狠手辣,杀人无数已为世所不容!水满易漏,福满易祸。若不折折他的幸运,他早晚恶报缠身,大祸临头!”

“他那种人该不会相信报应之类的话吧?”我不屑道,“还有月秀呢?他也杀人无数?”

“月秀心地纯良,当然没什么作恶。至于他为什么委屈求全,相信就算你没恢复记忆,也能看明一二。他的父亲为留儿子在身边,不惜骗他娶了当朝公主,他现在已明白上当,自然不会再回去了。”

撇撇嘴,月秀对我的情意我当然看得明白,不过我相信爱情是自私的,就算再怎样的深情也不可能让他同意一妻多夫吧?

看来不使点手段还真不行!“玄辰星,照你刚才说的就不是我嫁你,而是我娶你们三个喽?”

“正是。”

“女子嫁人,就是男方的人,按当朝律法,可视为男方私有物。由此推论,我娶你们,你们也就是我的人,也就是我的私有物喽?”

“……是。”

“那我说什么,你们就得听什么?”

“……是。”

“哈哈哈!他***!把屁屁撅起来,老娘我要打你!”

玄辰星一下子又臊得满面通红,不过他还是慢腾腾照作。为防止他耍花招,我的手一直抓着他那个部位,他俯身的时候自然有压到。他搁得难受,无奈小声道:

“先放开吧。”

我偏爱看他这样子,而且受他鸟气这么长时间,就算报复报复他绝不会遂了他的愿!我故意气他道:“就不放!你能怎样?”

他瞪我一眼,死咬了下唇,再不吭声。

“不理我?好!有种,等下疼的时候也别求我!”往手心里呵口气,我照着他雪白圆润的屁屁,重重拍下一巴掌。

他痛得一声闷吭,屁屁上立刻浮现一个手掌印。

我又再多拍几下,直到他雪白的屁屁上满是红印才停手。我得意道:“求不求饶?”

他不说话,像我刚才那样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装驼鸟。我抬手又要再打,可细想想又觉得没劲。我把手轻轻放下,变打为揉,抚着他的臀部,享受光滑火热的触感。

了没多久,另只手里一直握着的地方开始发胀。我怔一下,心领神会,立马卖弄技巧地揉捏起来。

玄辰星一开始不合作,抽动着想躲开,被我狠捏两把知道疼了这才乖顺。我一手把玩他的分身,一手着他的屁屁,不时还把鼻子凑到他股间嗅嗅,糗他道:“好臭,好臭。你都不洗这里的吗?”其实这是瞎话,他那里一点都不臭,干干净净,好像刚洗过澡的样子。

他越发把脑袋往被子里埋,还使劲夹紧股沟。

我见他连脖都红了,更觉得兴奋,情不自禁对着那雪白的地方就是一口!

“唔!”他疼得哼哼,连我手里的分身都有些软了!

他的****软了,我的心也跟着软了,我不舍得再故意弄疼他,松开牙齿,对着那串牙印又亲又舔。

他终耐不过我折磨,侧过脸道:“打够没有?”

我听他声音暗沙,似含着委屈,再细看他的脸,发现眼角旁竟有水渍!心下一痛不忍再欺负他了,忙捧上那美美的脸道:“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我跟你赔罪。亲亲,亲亲!”啵~~~叭!

他被我一亲脸又红起来,见我不再握着他的分身不放,忙趁机扯了被子盖上。

第五十七章

我色欲上来哪会由他?一把将被子掀下床去,以大灰狼扑倒小红帽的标准动作把他压在身下!他的分身直挺挺地立着,顶得我小腹痛,我干脆也脱光光,用下面那张嘴吃了它!

他倒抽一口气,惊得不敢再动。我怕伤了自己,也不敢过于生猛,便扶了他的肩缓缓律动,待结合处完全润滑才玩起花样。

他的尖在空气中颤栗着,好像待采的樱桃。我不客气地拈在指间掐、挤、揉、捏……他细碎地呻吟出来,想把我的手推开,却软软没有力气。

我凑上他口鼻处嗅嗅,取笑他道:“你这里倒是香喷喷得,一点也不臭嘛。”

他气得眠了嘴,下一秒竟主动吻上我!

讶异他的大胆,更兴奋他的主动。我加快了动作,唇齿吸吮间,恨不能把他吞了!

什么叫在外像贵妇,床上像荡妇。今儿我总算见着了,玄辰星平常拽得跟什么似的,一摁到床上简直比我还饥渴!我乐得见他发骚,抚挑逗间更是费上心思。忽然他下腹一阵痉挛,我心觉不好忙起身用手抓紧!

“说。你逼我喝的那碗乱七八糟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欲发不能憋得甚是难受,只好无奈道:“是咒术,以血相连,永世缠绵!”

这才放开他。见他啊啊叫着喷出一股股灼热,我又不忘糗他道:“你弟弟口吐白沫你叫什么?”

他喘着气白我一眼,起身想找什么擦一下。我却硬又把他抱住,任他怎么挣扎也不放开。

“你问都问了,还作弄我做甚?”他气鼓鼓道。

我又捏玩他口的小豆豆,他身子发软,却仍硬撑着冷道:“放手!”

就是喜欢他这个样子!我故意不算轻地咬了他耳垂,手也往他粘乎乎的下体去。口里含混道:“小星星,不要对人家这样嘛,你这么好看,人家舍不得放。”

他闻言一怔,态度明显软了下来,呐道:“这话当真?”

我说:“当然当真。小星星最漂亮了。小夕夕最喜欢了。”

他再不多问了,红了双颊随我摆弄。

再次缠绵过后,我心疼他力虚,没再索求。他终于得空打了水来,替我俩清理干净。

吹了红烛我并不安歇,仍扒在他身上,说:“小星星啊,你我都做夫妻了,从今以后也就是我的相公。娘子问相公什么,相公不该瞒娘子吧?”

他又不高兴了,推开我翻个身冷道:“就知道你刚才是骗我的,有什么你问吧。”

我发扬八爪鱼的缠人神,又努力缠过去,说:“天地良心!小星星我可是真喜欢你。你又漂亮,又有文化,素质高,医术好,简直就是我们那所谓的四有新人!”

他背对着我,肩膀微动,却不言语。

我心说有门!再接再励道:“其实呢,你误会我了,我没想问旁的,我就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他仍不答腔,可隔了一会儿见我也不说了,便半侧了头冷道:“我是那般随便的人吗?”

“那就是喜欢我喽?”不但嘴上说得高兴,心里更乐开了花!我又抱他紧了点,说:“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又闷了半天,直到我开始半惩罚地捏他前的小豆豆才道:“医你眼睛的时候。”

“哦?说来听听。转过来嘛,好星星,虽然你刚才有仔细地洗过屁屁,可也不能总拿它冲着我啊。一旦时间长了我不小心习惯了,每跟你说话就先蹲下看你的屁屁,被人瞧见你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

他被说得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才转过身。

“你这鬼灵的丫头,就知道捉弄人!”

玄辰星说他之所以喜欢我,是因为我比较正派,不好色。我差点没晕倒,我说我绰号就叫色娘,见哪个男滴漂亮就会下迷药强奸。他说所有的人第一次见他时都会流口水,只有我没有。我寻思半天问他:那时候我瞎的吧?他被堵得没词儿,气恼道:“喜欢就是喜欢,哪来那么多理由?”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

莫名其妙地心里沉重起来,好像自己曾经也没有理由地喜欢过一个人,但那个人是谁?朱君止?月秀?

既已做了夫妻,玄辰星也不再瞒我,他告诉我说那咒术是为绑住我,不让我乱跑的。他说我美人师父为了与他争玄门门主的位子,通过我毁了玄女墓,这于玄门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他作为哥哥一定要教训他一下。既然我在这里每呆一年就要拜掉美人师父一年的修为,他就要我一直呆下去!

他还说我贪玩,没责任感,做事随不顾他人……有一天肯定会不管他们回自己的地方。他必得用我一分血,融合他们十分血下咒,才可以以多取胜,拉着我不让我走。朱君止和月秀也是知道这点才配合他的。只可惜我喝得太多了,使他们控制我的力量弱了几分,他打算以后再找几人,多做一次咒术。

我华丽丽地晕倒就不用提了,我早上醒来时问玄辰星:“他们怎会让你先跟我洞房?”

他一点也不在意道:“月秀已陪了你好多天,自然不好意思跟我争。我昨天给朱君止上药时不小心把他的伤口又弄裂了,他当然也没体力跟我争。”

我差点又华丽丽地晕倒,我说:“那你不怕他伤好找你麻烦?”

他说:“血咒是我做的,我要有了麻烦他们也控不住你。他要不想自己的娘子突然没了,自然会懂得处理。”

朱君止真的说到做到。吃了早饭就带我出去玩了。他破天荒没像以往那样独霸着我不放,邀了月秀同行,就留玄辰星自个儿在客栈看门。我想这是他故意的,他不好跟玄辰星起正面冲突,又咽不下这口气,只好变着法孤立他。

玄辰星却没说什么,很了然地笑笑答应。他给我准备了很大的斗篷遮住身后的翅膀,嘱咐我说:“早些回来,我煮百合虾仁等你。”

一听说有百合虾仁吃,我哪也不想去了,玄辰星做的东西好吃得能让人咬掉舌头!尤其一想到百合的香甜,还有虾仁的鲜美……我那个哈啦子啊……

“走了,娘子。”朱君止不由分说把我抓上马车。脸色难看得好像吃了苍蝇。玄辰星再战得胜,当然笑得得意,就连一旁的月秀看他俩斗得有趣,都忍不住上弯了嘴角偷笑出来。

路上无话。集市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远,我们坐在马车里足足晃悠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俩小时才到。

远远看到喧嚣所在,我等不及马车停稳就跳下去。本再想提轻功飞扑近前看个明白,朱君止却先一步牵住我的手道:“娘子莫急,此处百姓众多,不好卖弄风头,咱们快些走过去就是。”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我也只能听从,只可惜我一路小跑还要抻着脖子想先睹为快,结果到了集市却弄得脖子酸痛,不得不央求月秀帮我揉揉。

月秀表面上酷,其实最温柔了,他有手力,又不舍得弄疼我,正好拿捏得准力度,做这种事自是再合适不过。

集市上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常。我看孩子堆中有个吹糖人的非常有趣,就凑到跟前仔细地看。可那卖糖人的是个年轻小生,面皮薄得很,被我看着看着竟然红了颜面,夹着东西另寻摊位!

我嘲笑人家窘状,朱君止却也取笑我道:“娘子面上就写着色娘二字,人家看了当然怕。”

我不依地追着他打,就在人群中嬉闹开。

跑闹中不知不觉隔出段距离,这时有两个陌生人闪到我身边,突然出手一左一右架住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却听身后大喝:

“放手!”

是月秀!我意识不好,立马扯了嗓子高八度地嚎:“救命呀!警察打人啦!”二十一世纪科技发达却世风日下。你要说抢劫了,杀人了,肯定所有人都跑远远的,你要说警察打人,铁定一万个人围过来看!

可能我嚎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别说没看热闹的凑过来,就那两个抓我的也被我震得松了手,一个劲儿直捂耳朵。

趁这时我提了轻功赶紧跑,边跑不忘回头张望,就见月秀已挥舞长鞭和那两人打在一处!

“娘子看,这是什么?”朱君止变戏法般出现在我对面,我一个没留神一脑袋撞他身上!

揉着鼻子我气恼道:“看什么看?你没见月秀跟人打起来了?”

他不在意地瞟去一眼:“娘子不必担心,那两人虽也算好手,可打不过月秀。我刚见那边有千层糕,就给娘子买了点,娘子尝尝好吃吗?”

千层糕又酥又甜,入口即化,而且刚刚做好,捧在手里还热乎乎的。我吃得开心,也不害怕了,笑道:“谢谢相公。”

他听我叫他相公喜得什么似的,一把抱住我,想要说什么。却在这时又有十来人从嘈乱人群中窜出,向我们围来。

为首的一个从身后布包里抽出长剑,对朱君止道:“朱君止你好大胆子,连朝……连主子的人都敢杀!主上有令,今日要把你的人头和那女人一起带回去!”

朱君止冷冷一笑,看也不屑看他们,他把千层糕全都塞在我手里,哄道:“娘子去别处吃去,为夫陪他们玩玩。”

玩玩?他伤还没好呢吧?我不安地想。直见了月秀已解决掉他那两个,正向这边过来才答应了。

身形一飘飞退到远远一处馄饨摊前。摊主见有人群殴,早就吓得没了影。我正好可以吃白食。

左一口馄饨,右一口千层糕。虽有点不是滋味,可也吃得挺带劲。朱君止和月秀已经跟那帮人打起来了,刀光剑影拳打脚踢,够劲得我想吼古惑仔主题曲!

什么人走进我,我回头一看,是一张巨熟悉的脸!

“萧姑娘,请与在下走一遭。”

“啊?你是……”有半湿的手巾捂上我口鼻,我挣扎了几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五十八章

于我来说,被绑架并非想象中那么糟糕。正好我对被玄辰星他们监禁也有些反感,要不是我不会武功怕偷跑时被抓到,我早就跑路了。由此说来,我还要感谢绑我的人呢。

马车赶得很疾,不过因为车厢里铺了厚厚的绵絮,我坐在里面倒也不觉得十分颠簸。矮矮的小桌上有温热的酒,酒水不知道用什么酿的,颜色碧绿,味道香醇得不得了!我禁不住诱惑,一再筛出啜饮,再不时往嘴里扔两粒炒花生米,那感觉甭提多惬意了。

于我相比,与我相距二尺远,坐在车厢另边的人神色就严肃多了。一张俊颜如雕刻的木头,半点表情也没有。若不是俊朗的眉宇偶尔纠结那么一两下,基本可以把他当摆设忽略了。

再次斟满了酒,我擎杯递向他:“金帅哥,要不要来一口?”

他再次纠结了俊眉——可以说连他那么一丁点人化动作,都是拜我所赐。“在下萧然。”

我当然知道他叫萧然,从认识他到现在,他都跟我重复无数遍了。可我不喜欢他这个名字,我觉得还是金城武比较有气势。也更配得起这张超级俊脸——跟金城武一模一样的超级俊脸!

我说:“名字不过是让人记住的代号,何必那么计较?”

他一本正经道:“祖宗赐姓,父亲取名,岂可随意乱改?”

我不服道:“不过是朋友间的呢称,又不是真叫你改名,干嘛那么认真?”

他说:“那也不行。”

我郁闷到想把酒泼他脸上,可又一转念觉得怪可惜的,这木头帅哥的脾气就像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种好酒泼他身上岂不糟蹋了?

思及此,我忙把酒杯辙回,一仰脖儿,咕嘟咕嘟都吞下肚去。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冷道:“你倒真能安心吃喝,也不想想这酒菜吃不吃得。”

再扔粒花生米进嘴里,我笑道:“你是指这吃的里面会有毒吗?拜托!你那么厉害要我小命比放屁还容易,又哪会费这劲?”

“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都说了,你要杀我容易得很!你一开始不杀我,就说明有事求我,在你眼里或者说是利用吧。反正我知道我死不了。既然抓也抓了,跑又跑不掉,我干嘛不吃吃免费白食犒劳下自己的肚子?哎,你知道吗?你绑我那天我家小星星都做百合虾仁在家等我了,我家小星星做吃的可是天下第一!你害我错过一顿美食可得赔我哦!”

他嘴角抽动,看不出是笑还是冷笑,“你想怎么陪?”

“让我上一次!”想也没想我就嚷道。憋屈N多天了,终于把这句话从中吼出,爽!

原来木头也会变颜色。盯着那张蓦得通红的俊脸,我想。车子一阵剧烈颠簸,赶车的车把式大嗓门地吆喝几声,其中还杂夹着难忍的笑意。大概他遇到什么好笑的事了吧。

萧然再不跟我说话。不过脸色也不再木然,他糗着脸要车夫把马车驶稳了,并且还催再快!

又行了半月有余,萧然终于不再催着赶路了。即使表现得不明显,也能看出他的神情放松不少。他偶尔也会吃吃酒,浅酌一两杯什么的。

“到你的地盘儿了?”我问。

他微怔,可也没问我怎么会知道。松怠情绪表现得那么明显,他似乎已经有恃无恐。

眼见那壶好酒就要被喝干,我坏心眼道:“你还是得小心点。他们不会放弃的。月秀子温和或许好说话,要被朱君止抓到你,我打赌他会想一万种方法折腾你,然后再慢慢弄死你。”我相信他前些日子催得要死,就是为了躲他们!

他果然喝不下去了,洒杯擎在半空很是尴尬。我趁机忙抢来一口喝掉。

他好子地不与我争夺,见我喝完了才道:“你怎不想他们可还有命来这里?那姓朱的教主得罪了你们皇上,现在朝廷已派十万兵围剿他在昆仑山的总教,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又哪还有力追你?”

我吓了一跳,刚喝下的酒也仿佛变成石头,堵在口不上不下,难受得要命!“你胡说什么?他们什么时候跟皇上扯上关系的?”

他说不上什么意思地看我一眼,没言语。

“你是说因为我?”

他淡淡颌首。

“你可还记得铭王爷?”

我摇头。虽然玄辰星已给我用药多日,可不知怎的我的记忆力却一直没有恢复。顶多看什么景物人事,有点熟悉的感觉。

他像所有人知道我失忆时一样,轻叹口气,可下一秒又变得面无表情道:“那你可还记得方顺舟?”

我再摇头。

看不出萧然平时挺冷情的,竟然会有耐心给我一一解释清楚!

由他的解释和我的推断,再加上零星冒出点记忆灵感,我分析出具体事情大概是这样滴:

方家是少有的富贾大户,而我曾是方家少爷的红颜知己。他说的铭王爷与其亲兄——当今圣上早有不和,一直暗中拉拢势力。方家如此巨富,他想当然也会设法结交。而这时皇上也看出些端倪,也派人捎话给方家。方家当家是方菲,也就是方顺舟的父亲,他从商明,为人却迂腐。他既想得铭王好处,又不敢背弃皇上。这种长时间的举棋不定,无论在皇上,还是在铭王眼里都是背叛的迹象。

于是很难得的,一向不和的兄弟俩,竟然默契得同时出手了。

先是皇上软禁了方菲,名义上却说要给他官做。如此一来铭王更以为方菲拿了自己好处,却又投靠皇上,便报复得亲手写了丹青,故意封成密函的样子送到方菲老家。当今万岁闻迅以为是什么机密,于是重金收买了与方府亲近的人做眼线。可是丹青就是丹青,再如何侦察也察不到什么。皇上失了耐,终于龙颜大怒,欲治方菲死罪。铭王爷眼见离间计得逞,更扇动一干朝廷党羽连名上奏,硬加了个结党叛国之罪,把方家满门抄斩。

方家诛族,家产本应允公,可是铭王势力极大,竟手虚报了数额,将大部分财产据为己有!当今圣上虽略知一二,可因抓不住把柄,奈何不得!皇上心里清楚,要搬倒这个兄弟,必得有些罪证。他更派人去寻铭王给方家的“密函”。只是他千寻万寻亦未想到,那幅密函丹青,早被方家公子——方顺舟,当做重礼送给好友于秀才!

当时我刚同方顺舟打得火热,方顺舟甚至将祖玉送我,欲纳我为妾。再加上方顺舟死前曾托人送书信于我,如此便使得我成了关键人物。皇上本欲直接派人抓我,可又得到消息说我当时与武林人士有纠葛,更跟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罗刹教的教主未婚成了夫妻。朝廷江湖,素来井水不泛河水分得清楚,再由朱君止武功高强,为人狠辣黑白两路人尽皆知,皇上不欲与江湖人动手,便派奸细带着方顺舟写给我的信,和方顺舟的独子来找我。

只是那丹青确不在我身上,那奸细找不到什么便依计下毒至我死地。幸好朱君止很快察觉,戳穿奸细的身份后直奔皇要解药。他武功奇高,又胆大心细,皇家众多侍卫竟拦他不住。他夜闯皇上寝,不怕死地挟持皇上,以答应替皇上寻那封密函的代价换回解药。

而我苏醒之后,又解出了方顺舟信中的字迷。

方顺舟的信,在我之前早已有人看过,却未觉哪里不对。不然也不会到我手上。只是任谁也没想到,方顺舟虽有些迂腐,却也有脑子,他身陷狱中还不忘仔细思量,竟也揣出祸端来由!他自知难逃一死,全家亦不得幸免,说算说出来也只能连累朋友。便留字迷给我,望我日后能替他查个明白。

而我果真察明白了,却什么也帮不上。

我明白了字迷,当然不会瞒朱君止,他一知晓就先我一步找到于秀才,得了密函。他依承诺把密函给了那奸细,又为防意外干脆杀于秀才灭口……

另一方面,皇上得了密函,却也只是无用书画一张,虽对铭王百般憎恨,却也无可奈何。

也是自那时起,铭王对我有了兴趣。正巧在某次游玩中碰到,便带回府中做舞姬。

后来他对我日渐宠幸,更有我夜闯皇惊驾,他无礼要人的事发生。皇上以为我在铭王爷心有了份量,便出险招欲挟持我对付他弟弟。只可惜他棋差一招,竟没料萧然也会手……

朱君止正是因为护我,两次杀了皇上的人,方才惹出今日十万兵围剿昆仑山的滔天祸事。

听萧然讲完,我又仔仔想了一遍,然后又笑嘻嘻地拿酒来喝。

他不解问:“你的情郎为你才有难,你怎的半点都不着急?”

“没事。”我说,“我要是那皇帝就把兵力撤回来,日夜守卫在京城,以防铭王爷叛变。倒是你,怎不说说你到底替谁卖命?你刚才话中说‘你们皇上’,那你们的皇上又是谁?”

第五十九章

原来萧然是个粽子。看着他没多少表情的俊脸,我想。也无怪人家反感被我改名,人家姓的是国姓,叫起来可是无限光荣!要是随意改了,真真有辱祖宗颜面,更夸张点就连国家也对不住了。

自从小时看过邦德007,我就贼好奇,贼佩服间谍这项职业,当下拿筷子杵在他的下巴上,做采访状问:“萧大帅哥,请问你不怕死吗?你有没有想过,一但被别人知道,你可能比死还惨。”傻瓜抓了间谍才会不闻不问。

“不怕。”他边回答,边不耐烦地拨开筷子。

我放弃筷子,改拿酒杯。“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再如何为国尽忠,国家也不可能给你很多容誉?甚至你为国捐躯了,还有可能不承认你是本国人,连个烈士纪念碑都不能立!”谁会承认别国的要员是本国的探子?反正我不干。察觉到‘纪念碑’他不能理解,又连忙补充道:“呃……我是说遗体不能运回本国,不能立……”这个时代叫什么?贞洁牌坊?

他又扔开酒杯,皱紧俊眉道:“为国尽忠男儿本分,要那些做甚么?”

左右没什么好东西了,就竖起跟指头,别想歪了,不是中指!“那你不在乎父母家人吗?他们有可能连你怎么死了都不知道!你们领导一定会给你很多抚慰金吧?不过对于亲人来说,再多钱也没个活人好不是?”

他这回实在有点火了,抓了我的手指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咒他。吐吐舌头,我嘿嘿陪笑:“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好奇,没顾得想别的。”

他的脸色缓了缓,这才惊觉一直握着我的手指,面上一红忙放开。

我倒觉得没什么,又凑上去问,“那你觉得当间谍刺不刺激?”

他额上青筋都蹦出来,“你有完没完?”

我被他吼得有点委屈,说:“当然没完。我还有一肚子问题。你当遇到个间谍容易啊?你可是我生命里的唯一!”

这话说的实在有点暖昧,他的脸又红起来。也不跟我争酒吃了,自靠在一边假装看风景。

我见他如此,也不好意思再烦他。也装作看风景,心里却想着自己的事。

萧然在一个清晨引我见了他们国主,因为起得太早,我还有点困,一路上呵欠连连。

他们的国主是一挺壮的老头儿。老头儿有着灰白的头发和凌厉的眼,他个子不高,但是浑身散发的王者威严,却对人有绝对的压迫感。他坐在很高的座位上,下面恭敬地立着许多官员,见我们进来无不注目。

萧然先跪下行礼,三拜九叩之后,斜眼见我仍站着,轻道:“跪下!”

我横他一眼,站得更直。“天地生灵,爹妈养育,师父栽培。除此我谁也不跪。”凭什么?他绑驾我还叫我下跪行礼?我贱啊?被打一巴掌还说谢谢!

臣子们无不气愤,个个吹胡子瞪眼,更有侍官过来强迫我,压着我的肩膀踢我腿肚子。

我本就因没睡饱憋了一肚子火儿,再被用更犯了倔劲,抬手给那侍卫一耳光。侍卫怎也想不到我一女子竟会打他,红肿着脸直愣了足有半分钟!待他反应过来,早被我挣脱开去。

这一挣一扎间,原本穿在身上的斗篷被扯开大半。我背上的独翅了露了出来。眼见周围人都止不住张大了眼睛,我不自在地用斗篷重新遮好。

萧然此时也是又惊又疑,他盯着我的后背,又看看我的眼,想问什么却微一张口又忍住了。我知道他的心思。我们同行已有月足,只是我一直抱得严实,他又从不在我睡时占我便宜,所以才一直都不知道。其实我本就想瞒他,天知道除了朱君止他们,别人会不会把我当怪物看!说实话,连我自己有时都怀疑自己是否还是个人!

那个威严的老头儿发话了,“你便是在天水县凤凰山,羽化成仙的萧仙姑?”

仙姑?呵,还真抬举我!看在他对我这么抬举的份上,我也对他客气点,我说:“仙姑不敢,就长了翅膀。”这独翅的来由,玄辰星早说给我听过。他说凤凰山什么的,我大概也能应付上。

“那朕便称你一声萧姑娘。”老头儿还是挺客气。

我对他起了好感,如实道:“姑娘也当不起,我已经跟人结婚了,陛上就叫我……呃,叫名字好了,萧夕夕。”我本想说要他叫我萧夫人的,可又想他是长辈,叫夫人岂不折煞他?

“哦?当世娃也会成亲?”一年轻大臣突然道。他站在靠门的最末位置,身着武将打扮,显然是个刚初出炉的愣茬子。

这话说得辱人至极,我却没见有人要替我出头的样子。满朝文武更有的还附合地笑出来。我再看那老头儿皇帝,他也没喝斥的意思。半眯缝着眼,显是要看好戏。朝堂之上,皇帝眼前,要不是安排好的,他们怎敢出言如此不逊?好?你们玩的?姑奉陪!

刚燃起的好感一下子被扑灭,我强压了怒火,对那年轻武将冷笑:“请问将军,你可有妻室?”

“当然有,吾妻虽未有大德,可也不像你这般荡无耻。”话音一落又引来一阵哄笑。

我暗叫自己镇定。“那尊夫人一定端庄得体,从不做荡的事喽?”

“那当然!”他脸上满是骄傲之色。

我装模作样哀叹,“那我着实要可怜将军了,已为成人,却做不得人事。真是可悲。”

他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变相骂他不能人道。满朝文武都是玲珑之人,没哪个听不明白。有的更已面露笑意。他见状怒道:“我夫妻房事你管什么?我……我不但有妻,还有数房姬妾!”这后一句话,想是他欲在众人前挽回面子。他想说自己并非不能人道,又不好说得太白,只说有数房姬妾表示自己很强。

“哦,原来将军也是厉害人物。”我夸张地赞叹。他听着受用,哼我一声。我又说:“这么说,我来时在路上听到有青楼姑娘说将军勇猛是真的喽。”这话里其实有破绽,我并不知道他是谁,青楼又不会在清晨开门。我猜这时代并不禁黄,官贵者多半会在那种场地玩过才小赌一把。

可这将军却还太年轻,只顾享受被捧在云端,忘了揣测我的用意,默认了。很多年长大臣见此,都纷纷摇头。可他见了再想分辩却已失了机会。

我直白道:“将军有妻有妾,还多多留恋青楼,足见亦是个欲求不满的。我找男人也是欲求不满,你我岂不相称?”我不否认他叫我的辱字,在这里就算否认也没用,索就把骂我的一同拖下水,一同做个娃。

年轻将军叫道:“我是男子!我与你不同!”

我轻蔑道:“将军的意思是男子是人,女子不是人?男子可有欲望,女子就该做菩萨?”

“女子要知贞洁,从一而终!”

“凭什么?”

“凭,凭……自古以来……那个女德……”

“你怎知写女德的人不是变态?你怎知是不是他被老婆甩了才写出这东西?自古以来女人必须要为男人从一而终只有一个理由——她们需要被男人养!离了男人她们的生存就成问题,她们为了活命不得不为人奴役!”扫过那帮或不屑,或无措,或深思,或欲言的一张张面孔,我昂着头说:“但我不是。我自己养得起自己,我可以潇洒地活着,不依靠任何男人。于你们在场所有人一样,男人对我来说,就如同女人对你们,或许泻欲,或许寄托感情。诸位,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咱们都是站着走路,躺着作爱的。你们不过比我多条腿,我也不过比你们多张嘴。”(注:“女德”为东汉年间才女班昭所著。她对“女德”的规范乃是基于她要为之服务的政治集团的利益。这里女主不明,特此注释。)

大臣们有的还满脑袋疑惑,不明白‘多条腿,多张嘴’的意思,有的却已脸红地看自己下身。那年轻将军还想再说,老头儿皇帝却已道:

“不亏是羽化成仙的奇女子呵,如此言论,联还是第一次闻。”

我也不再对他客气,说:“你要觉着希奇我再多说些也没关系,就怕传到你的后去,惹得你大把妃子红杏出墙。”

本以为他会怒不可遏,没想他却笑道:“呵呵,朕的后唯有皇后一人,她也是个极不安份的。若听你今日言论定会心花怒放。来,随朕去见见皇后。”

啊?

第六十章

这里的皇不像我想像的那样金碧辉煌,装饰壁挂虽也不少,但显得十分朴素。老头儿皇帝似乎配合我看希罕,故意走得很慢。有此大好机会,不好好利用可实在对不住自己。抱着这个伟大信念,我几乎每走几步,就要拉着萧然问上半天。明是问希罕,实是记路。我可不想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萧然开始还耐心给我解答,可一直说到口干舌噪还没见我有收敛的意思就撑不住了。他从身后跟着的几个带刀侍卫中随便揪出一个扔给我,说:“你问他吧。”

见那侍卫不曾反抗,对萧然的态度又极为恭敬,我猜萧然在这里的官职肯定不小!

这样三步一停两步一晃差不多行了一小时吧,只见面前出现座殿!这个殿可不比之前看到的,金砖碧瓦,雕梁画栋,气派得好像传说中的金鸾殿!

早有宦官之类的人高声通传过,殿门口跪倒大片美丽使女,妆束统一,齐启樱唇高呼万岁。

老头儿皇帝也不吩咐免礼,扫了眼她们道:“皇后呢?”

“回皇上,”一个年龄稍长的使女道,“皇后娘娘身子欠安,正在卧床修养。”

“身子欠安?呵,昨日还凶猛地像只雌虎,今日就成了病猫吗?”老头儿皇帝不以为意,笑呵呵地拈着胡子要往里走。

我注意到他说这话时,那些跪着的使女,和那些侍卫宦官都忍不住在偷笑。心想这老夫妻俩一定有意思!

“站住!你说谁是雌老虎?”娇叱一声,一女子从里往外大步走到门口,两手腰堵在那。女子发若乌云,浓密秀美,肤若凝脂,细白光洁。细眉大眼俏鼻子,一张小嘴红艳艳得可人喜欢!她头戴珠翠凤冠,身着暗红绣袍,金线缝边,颈上一挂极细金链,金链正中嵌着只龙眼那么大的雪色珍珠……

我早听说穿凤袍凤冠的应是皇后,可,可这皇后也太年轻了吧?看样子比我还小,也就二十上下。

就见老皇帝上前一步,呵呵赔笑:“梓桐,朕来看你了。”

我拉过侍卫,悄悄地问:“子同是这女的名字吗?”

侍卫早也被我问得口干舌噪,可又不敢把我推还给萧然,只好哑着嗓子说:“不是。梓桐是皇上对皇后的称呼。这位正是国母千岁。”

“她真是皇后?”我惊道,“天啊!她太年轻了吧!你们皇帝简直是老牛吃嫩草嘛!”由于太吃惊了,我的音量大了好多,不但近前侍卫们听了变色,连老皇帝和小皇后也听到了。

那年轻皇后看我一眼,声气道:“她是谁?”

老皇帝忙示意我靠前亲自引见:“这位是南朝的萧仙姑。”

“什么仙姑道姑的?你想纳妃就明说!反正我又不会拦你!我就知道你口蜜腹剑!说什么就跟我一个人好,结果还不是三天两头在外面鬼混?现在都把人带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了!我,我杀了她!”

眼见形式愈发不对,那女人扑来的一瞬我使轻功飘上房顶。也两手腰道:

“脑子有病啊你?没问清楚就动手!死了人你陪得起啊?也不看你老公什么德,除了你这个无脑白痴还有谁看得上?我萧夕夕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帅哥没玩过?要我上他?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老皇帝被我说得没面子那是当然,可他也没发作,干咳两声两眼望天装做没听见。一干侍卫使女包括萧然,也都是想乐不敢乐,憋红了脸,我寻思着怕要出内伤。

年轻皇后闻言却一扫怒色,兴奋无比道:“你说你叫萧夕夕?”

我拽一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那个到处祸害俊俏男子,连妖都勾引了,羽化成色仙的萧夕夕?”

色仙?“呃……我不是仙,就长个翅膀。”说着,露出翅膀给她过眼瘾。

她嗷地一声尖叫,吓得我差点从房顶掉下来!只见年轻皇后一蹦半尺高,搂上老皇帝的脖子,“皇上真好!皇上到底把人给我寻来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汗~~~

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明星宁可花钱也要买FANS,被人崇拜的感觉那叫一个——爽!

“夕夕你喜欢什么颜色?”

“很多。”

“比如呢?”

“红橙黄绿青蓝紫。花色要搭配得好,我也喜欢花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漂亮的。”

“什么样的漂亮的?”

“各种类型吧……像阳光的,温柔的,冷酷的,变态的,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幼齿的……”

“幼齿是什么意思?”

“就是小孩啦,可爱那种的。”

“那不就是你说皇上的老牛吃嫩草?”

“……你给你老公报仇是吧?”

与皇后相处很有意思,这个与我年龄相若的小妇人每天缠着我问东问西。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我和男的都怎么做。但她的后除了宦官就是使女,随皇帝一起来时还能有几个侍卫,我只得遗憾地不能如她所愿。不过我发现我的发带上有许多爱密籍,就叫她的使女抄下来,留她以后和她老公实践——当然,如果她老公行的话。

又住了两天,我跟皇后请辞,我说我想回家。

皇后不舍地不愿放行,要我把这当自己家。长住下去。

我说我有老公,已经离开很久了,我得回去看看他们。

皇后羡慕得哈拉子都要流出来,她说她做梦都想要N多老公,要不因为老头儿皇上对她太好,她恨不能跟我一起走!在这点上她倒是明白的很,她比皇上年轻得太多,也正因此皇上才觉得有些亏欠她,对她千依百顺,纵宠至极。

皇后死活要送点什么给我,她挑了漂亮的衣饰珠宝,古董珍品,统统往我的包袱里塞。可我却是最怕这些压死人的东西的,我不顾她反对,把那些统统又扔出去,扔到最后,我见了面小镜子。镜面也就巴掌大,周围镶着翡玉边,翡玉左右各有个孔洞,自孔洞穿下两条绒穗。那绒穗的颜色已不是很鲜了,大概是面不知几百年前的古镜。

“这是什么?”我问。这镜子看上去一点也不稀奇。

皇后拿过看了半晌,不确定道:“好像是镜子。”

废话!我心想,又抢过塞回包袱里,“这个我要了。路上梳洗打扮也方便点。”虽然是铜的,看着不怎么清楚,但至少比没有强吧?

一切准备妥当,皇后不好送我太远,便在她的殿门口分手。

我顺着来时记好的路,又走了不一会儿终于看到侍卫们守着的大门,我刚至近前,却听身后有人道:“萧姑娘留步。”

哼,我就知道!

装作无恙一般地回身笑道:“萧帅哥今天闲哦。”猛地提气拔地而起!

他似早有准备,我起他也起,半空中伸长手臂要抓我!

哼,瞧他身形是练硬功出身,虽然爆发力强,却本不会轻功!而我却只会轻功,若被他抓着岂不丢脸丢到美国?

眼见他已跃至极限,我故意半空中再一提气,身形再上两倍!此时身后翅膀也随着展开,只轻轻一挥,飘上高耸院墙!

“萧大帅哥,前些日子跟你转悠是因为我家相公关我关得太紧,想出来透透气。现在我想他们了,想回去瞧瞧。您请多多体谅。”我转身欲走,却闻萧然大喝:

“萧夕夕看箭!”

他不提醒还好,一说看箭倒把我吓了一跳。反地张了翅膀就要跑,却正正好好被箭穿了羽翼!

我痛得啊得惨叫,几乎滚下高墙。

萧然厉声吩咐侍卫准备梯子绵絮什么,那架势好像怕我摔下去,又抓不到我绝不甘休!

可见他们是要活的!

翅膀被利箭穿透,剧痛难当。痛至极限变成愤怒,我捂着伤口对萧然道:“这一箭之仇我记着了。你小心点别有天落在我手上!”深深吸气我欲再使轻功。

“你不要莽撞!你伤得颇重需要医治!而且我并非故意伤你,皇上的意思也只是再留你住些日子……”

懒得听他解释托词,脚上发力扑入空中!

“萧夕夕——!”

第六十一章

我的轻功本已登峰造极,现下虽然受伤,可拼着股怒火仍坚持跑出城去。说起来还是萧然他们不够狠,要是乱箭齐发,我还哪有命逃?

隐在离城较远的树林里,寻着水声找到条小溪,顾不上研究溪水脏不脏,我两手捧着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去,只求解渴。好容易喝够了,又觉得翅膀火辣辣得疼,忙再捧了溪水敷上伤口。那支箭还穿在上面,血流得几乎将整只翅膀染红!

包袱上也染了血,我顾不得许多,从中翻出小刀狠心斩断箭尾,再咬牙把断箭拔出。

血噗地喷出来,我眼前一花倒在地上!打开的包袱就在我身旁,我挣扎着拿过来,想放在脑袋下枕着。自也知道这回伤得不轻,要再爬起来很难,暗想垫着东西会舒服些。

不经意间发觉包袱中有个金灿灿的东西。我心感奇怪,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装了好宝贝。可拿近一看,不禁失笑,原来竟是那面铜镜。它也浸了血迹,可只在镜面上沾了一点,大半干净的镜面反了天空的阳光,金灿灿的很是漂亮。

我又痛又无力,实在动不了,便趴在地上着铜镜苦中做乐,“镜子啊镜子,谁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镜子里映着我。嘿嘿,臭美一把,谁让我拿着镜子呢?

我又问:“镜子啊镜子,谁是世上最丑的女人?”

镜子里当然映的还是我。

我更觉好笑,又问:“镜子啊镜子,谁是世上最好色的女人?”

当然当然还是我。

哈哈,我笑开。不过笑着笑着又觉得毛骨悚然!

为什么镜子里的我不跟我一起笑?为什么我说话时镜子里的我连嘴都不张?

再试探下,我伸手到镜前左晃右晃。可镜里的景象丁点未变!那里面的萧夕夕就保持着对视的样子,连眼睛都不眨!

“啊——!”得一声撒手把镜子摔出好远,我又骇得抱成一团抖个不停!

惊魂未定中,我恍惚看见镜子的铜黄表面起了变化,五颜六色的,不知道在绚丽着什么。

又在原地抖了好一会儿,因没见镜子自己长腿溜达,也没见从镜中跑魔鬼之类的东东才略略安心。可安心之后又觉得好奇,看那镜面不时闪过花花绿绿,从心底冒出一探究竟的渴望。

慢慢地爬过去,每爬一步我都很小心地等上片刻,确定真的没危险了才再爬下一步。

镜里的绚丽渐渐看得清淅,那其中映的是……

我想,玄辰星对我的控诉没有错。我确实把他们当作游戏了。不但他们,连同这个世界,在我眼里都是游戏。

开心的时候过关斩将,不开心了,就DOWNLOAD重来。我从未想过融入他们,我只觉得我是外来的个体,只需要体会即时的快感,不想将来。我打定主意终有一天会离开,却未想过别人该如何面对我的消逝。

镜子里的画面还在变着,它以我的视角重现我的经历。它闪的很快,将我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经历压缩成了电影,快速闪过。我看到我被美人师父招到这个世界,看到我**了月秀,看到落水的朱君止,看到一见钟情的方顺舟,看到福儿领着方顺舟的儿子到昆仑山找我,看到铭王爷霸道地叫萧然抓了我做床侍,看到借尸还魂的程情,看到可爱孤独的风契,看到被我误认为是美人师父的玄辰星,还有可笑的蚯蚓爷爷……

我竟是如此自私的,为了自己好过些,就选择把他们全都忘掉。他们也爱到荒唐了,就为怕我跑了,竟牺牲要求爱是唯一的权利,甘愿共同拥有我。

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满?我凭什么放不开的一定要走?

记忆的封印被撕开,所有的爱恨喜痛再次涌上心头。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逃,我会牢牢抓住一切,永不放手!

有人向这边过来,不止一个,他们牵马搭弓围成圆形,小心地向我靠近。

我对那个走在最前边,最面无表情的人说:“你帮我找女娲石,我就答应帮你们做事。”

他明显一愣,站定原地。“你想起来了?”

他停,那些人也停。我扫了眼他们充满戒备的神情,冷笑不答,“我只想要女娲石,你要能给我,我就配合你做事。别想来强的,虽然你们人多,但还挡不住我死。我要死了,你们不但计划落空,而且我保证,我那几个相公,都会不要命地找你们麻烦。”

他说:“你可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事?”

我说:“我不管。江山权利你们怎么争都行,我只想和我的爱人在一起。”

他的面色变得很难看,虽然一直就没好看过。他沉吟半晌说:“好。我答应你。只要得了南朝江山,一定替你找到女娲石!”

我不屑冷笑,“你?你算什么?下任国主还是当朝皇帝?我要金纸玉印跟我承诺,而且不是等你们得了南朝江山。南朝那么大,天知道你们得费几百年才吞得下?我说的是现在就要!”

“这不可能!”

“铭王府你都混好了几年,难道皇里就没密探?你们要不乐意也行,反正那边的皇帝也在找我,我自投罗网他正求之不得。”

他又顿了好一会儿,放缓语气说:“萧夕夕,你别逞强。你现在伤得连站起都不行,你走不脱的。”

提起这伤我又冒了恨意,我说:“那你试试,你信不信我死都会拉着你?”

他没辙了,无奈道:“你不如先随我们回再作计较。就算你要皇上亲自下诏许诺,也要回去面见皇上才行。”

想他这话说的有理,在这种情况下我是无论如何得不着便宜的。况且我又不是真的想死,我还要让风契复活,跟朱君止还有玄辰星,还有月秀,永远在一起呢!

拿定主意,心思也放松下来。我刚说个好字,就眼前发黑没了知觉。

昏迷中我模模糊糊见着个白影,仔细瞅了半天,发现竟是玄辰星。他站在很远的地方问我:夕夕你怎的了?我通过血咒感应到你很不好。

我早已委屈得要命,一听他问起,立刻就把被萧然抓到之后的事说了一遍,而且着重哭诉被人当小鸟穿了翅膀,要他们抓住萧然先奸后杀给我报仇。

他白衣银发,在漫天漫地的黑色里更显光明。我向往那光明的温暖,便朝他跑去,可无论怎么努力,也只在原地踏步。

我边跑边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你们了!玄辰星,我想起你给我治眼睛了!你当时明明可以用别的方法治我,可却因为我骂了你,硬是用针把我脑袋扎成筛子!你还骗我说你跟月秀有一腿,气得我要发疯!

他好笑又好气,说:你这丫头只会记仇。行了,别跑了。我们之间本就隔着很远的距离,你无论如何也跑不到的。乖,好好养伤,我和月秀已来找你了。放心,我们有血咒帮忙,你想跑也跑不掉的。

我略感宽慰,可又想起朱君止,就问他:只有你和月秀吗?朱君止呢?他没来吗?

他沉吟着说:朱君止教中有事,走不开。

我想起萧然跟我说南朝皇帝发兵十万围剿昆仑山,心下忐忑道:是不是他出事了?你不要骗我,听说皇上派兵十万对付他们,他要不要紧?

他又连忙安抚我,说:朱君止武功好,人又机灵,不会有事的。

可我不信,朱君止再能打,他打不过十万人!他的教众最多只有两、三千,又怎能跟十万大军力拼?

猛地醒来,正见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我什么都不管的拽住他衣襟,“那混帐皇帝往昆仑山派兵多长时间了?”

他说:“半月之前。”

半个月!该死的。朱君止给我拿解药,快马加鞭,只用七天跑一来回!

我说:“铭王有没有动静?”

他说:“还没有。”

我急起来,冲着他喊:“传信给他!他要想得到我,就立刻杀了他哥!只要你帮我做这一件事,我答应你们所有条件!”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里面有惊讶,有疑惑,还有莫名的伤感——或许我看错了吧,他一个木头,哪来那么多复杂情绪?他说:“你想得太简单了。”

没错,我是想得很简单。权利争斗我不懂,疆域争夺我也不明白。我只想用自己换朱君止平安。我才刚刚记起他,我还没告诉他我好想好想他,我还没大声骂他BT!我不要他死!

“……朱君止是很难对付的人,你不必太担心。”

第六十二章

萧然带我回到皇,已是入夜。路上他骑着马,抱我在身前。他一手提缰,一手揽着我的腰,胳膊扣得死死的,好像生怕我跑了。呵,真是谨慎,我失血过多,此刻连坐都坐不住,就算他放我,我又能跑到哪去?

回到里,萧然叫人另给我安排了房间,显然他们不肯放我的事,还没告诉皇后。不然我仍可以住她那。

他把我的包袱还给我,我别的不顾,唯担心那镜子,打开一看,果然也在其中,这才放下心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宝贝,竟能知道人的过去。等有机会拿给美人师父鉴定一下,他要喜欢就送给他。既然我把他的刃雾给糟蹋了,送这当赔礼也不算寒碜。

萧然又传来太医给我治伤。太医是个比他们皇上年轻不了几岁的老头儿,长得干瘪瘪的,见了我的翅膀先是一怔,后又跪下磕头,念叨了半天上仙得罪什么的,然后才恭恭敬敬给我诊脉。

我嫌他唧唧歪歪太罗嗦,就说:“你随便弄点金创药什么的给我敷上就完。我要睡觉了。”

“不行!”

答话的是萧然。这让我意外又好气,“关你屁事?麻烦你到外面把门关上好吧?杵在这里很碍眼你知道不?”

他全当没听见,对那太医吩咐:“务必好生诊治,这是皇上要的人,万不可马虎。”

太医一听连连称是,又瞧我面色,又叫我张嘴伸舌的,那仔细程度不亚于瞧个冒充古董的花瓶!

我越发体力不支感到烦燥,偏偏不肯合作!“我说上药就上药,那箭又没我脑袋,又没戳我舌头,你他妈瞎看什么?”

太医被骂得无奈,只好求助地望向萧然。萧然刚对我说了个“你”字,却闻门外侍卫来报:

“边关报急!皇上速招萧将军御书房议事!”

萧然闻言,片刻也不敢耽误,只嘱咐太医一句“好生照顾”,便匆忙随待卫去了。

我气就跟他气,他一走,我当然不会为难老太医。人家给我看病,我再不知好歹就是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敷了药,喝了补汤,再被丫环伺侯擦了身子,我便钻入香软的被窝梦周公去了。其实我更想洗澡的,这一身血腥味实在熏得我头疼。不过太医说有外伤在身,怕被感染不能洗澡。我也只得听他的。其实不听也没办法,已被折腾到这地步,我实在没多少力气了,还哪有力去反驳他说什么?

“夕,醒醒。夕……”

蒙胧中听有人念我的名字,我耐不住困倦,把脸埋到被子里接着睡。

“夕,夕……”

烦死了!一拳K过去,看你还吸不吸?

拳头被大掌包裹起来,那声音终不再叫。我欢喜着正要睡去,忽然觉得身下发空,没了卧床的实感,猛睁开眼,却发觉已被卷在被里,用绳子攀绑在温暖的背上!

拥有着宽阔脊背的人,带着我在黑暗中潜行,偶尔窜跳在月光下,金色的发丝耀出光彩。

挣扎着从被子中掏出两只手,我自他背后穿过,紧紧环住他。“秀秀,我好想你!”

他微一怔,握住我的手,腿上发力,跑窜愈发加速。

“我重不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好不好?”

“……”

“那……你想不想我?跟我分别这段日子,有没有找女人偷情?男的也算!”

“……”

“告诉我嘛,我好想听!”

“……”

“死月秀!当心我SM你!”

“……”

“呜……你欺负我!不理我!我以后也不理你了!”

“……”

“死样!看姑整你!”

“……哦!别闹!”

“就闹!怎样?舒服吧?你小咪咪还挺敏感的哈?”

“……”

途中当然有遇到侍卫,但都被月秀很轻松地躲过了。我被他连人带被一起绑在背后,即不必担心掉下去,也不必担心着凉,困意上来,便迷糊着睡着了。睡梦中也感觉到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这个男人,即使心里装的满满的,却什么也不会说。他就好像海底的深蓝,沉默地包容一切。

再睁开眼就见到玄辰星,他帮我重新换了伤药,又给我灌了一大碗参汤。

他说他和月秀是骑马来的,为求速来速归,我也得骑马。他安排月秀带我乘一骑,他自己乘一骑。他又找来很大的斗篷把我包住,这回连脸都不露,只许留条缝呼吸。

“忍耐一下,过了边界就没事了。”玄辰星歉意道。

这时天才刚刚亮。我理解他们怕时久生变,纵使身子万般难受也咬牙忍了。“走吧,小星星,我也恨不能立刻离开这鬼地方呢!”

在马背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原来刚才暂留的地方竟是个小破庙。也难为他俩了,一个门主,一个王子,真能如此屈就。

“秀秀,我早上没吃东西,好饿。”

“……你想吃什么?”

“在马背上吃东西又会颠得吐出来。”

“……”

“但我知道有样东西挺好,吃再多也不会吐。”

“……”

“你把衣服解开好不好?”

“……驾!”

“不嘛!我要吃!我要吃!”

荒芜的田野里,零星着半凋零的罂粟花,早已不鲜艳的紫红花瓣,破败地躺地上,等待腐烂,或是入土为安。太阳不见了,它躲进厚厚的云层,只余下可怜如线头般的光丝,无力地拖至地面。

我站在坚固高耸的城楼上,左边一个帅哥,右边一个帅哥,身后还有一个帅哥,三个帅哥陪我一起观赏远方黑压压密麻麻的兵阵。

“那个就是伤了娘子一箭的人?”一脸BT笑,就连说话也是欠揍语气的家伙,指着万黑从中一点红的骑马将军道。那将军银盔银甲,身后披着大红战袍,跨下骑着一匹很显眼的红马,手里还提着很大的一把刀。看不清刀的样子,不过我猜一定很重,反正我拎不动就是了。真是可惜,他为什么不用斧子作武器?要知道鬼武者里的金城武,就是以板斧英姿馋得我流了N多哈啦子!

将军的身后有人立着大旗,旗面鲜红,上面写着个白色的“萧”字。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愤道:“不是他还有谁?我从没有心与他交恶,他竟然箭伤我!害得我现在翅膀还疼呢!”

朱君止笑道:“那为夫也他一箭,替娘子报仇如何?”说罢,他问一旁士兵要了弓箭,毫不费力张弓对准。纵使这个时候他也是不正经地笑嘻嘻的,但双眸里的杀意,却如刀子一般,森寒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人BT,脑子也BT啊?这么远,你当你拿的是B-46啊?”傻瓜才会把队伍列在敌方弓箭程范围内,除非找死。

他好笑:“娘子又讲新词儿了。”又瞄了半天,确定真的程不够,才恋恋不舍地把弓箭还给侍兵。有些可惜地问:“那娘子可想到好主意?他又胆小,不近咱们这来。”

“这个嘛……”我杵着下巴努力琢磨,“只要开城迎战就可以近身,但抓他杀他都没多大意思。而且败在战场,对军人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死了更是荣誉……对了!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小星星啊,你医术这么好,会不会调春药?就是那种小倌馆里调教小倌用的,吃了就求人上他的那种?但我不想要吃的,我想要闻的,可以化成气态的。就像美人师父给我的那种。”

银色的眸子狠狠瞪我,玄辰星不赞同道:“你哪来这么辱人的坏点子?那种糟蹋人的药我不会做。”

我说:“哦!那他欺负我你就不管啦?我伤得那么重就白伤了?那箭要是再偏一点,我就连小命都没了你知道吗?”

“你要杀他我半字也没有,但要折辱人家却万万不行!”

“你……”我气得想狠狠咬他一口,但张嘴凑到他耳边,又改了主意,“小星星啊,今天轮到你陪我睡了吧?昨晚和小猪猪玩得好过瘾哦,小猪猪真聪明,又发明一种新鲜的玩法,今天咱俩试试哈。”

玄辰星明显脸色发白。“莫要以这个要挟我。”朱君止是个超级被虐待狂,我每次跟他玩的自然不与常人相同。随便拿出一样,旁人都要受不了,这点玄辰星和月秀都领教过!

我说:“这怎么能算要挟呢?人家是诚心要与你尽兴鱼水之欢呢。不信你问小猪猪,他昨晚是不是很爽?”说着,我对朱君止单眨一下眼。

朱君止的良心还没我多,当然配合我。况且他昨晚本来就玩得很爽,便也有意夸张道:“确是如此,娘子神威,为夫毕生难忘。”

玄辰星的脸色更白了,白到我都能猜出他在想什么:连朱君止都毕生难忘了,他恐怕就下下辈子都忘不了!

感觉到身后之人稍退了半步,我暗自好笑,猛回手往他那个部位抓去。“小样儿!又不是说你你寒什么?要不明天咱俩也试试?”

第六十三章

月秀是三人里最最可爱的小受。他不会像朱君止那样会渴求诱惑,有数不尽的床上本事,也不像玄辰星那样冷情易碎,完美得看着就不舍得弄坏。他温柔地珍惜着我,在床地间也多为被动,即使我想玩些花花样式,他纵然不愿,也绝不说不。

就是这种沉默的子,让我即想过分地虐他,想折磨他至极限,看他跟我求饶,又心疼得不舍得欺负他。一想到他会哭泣,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

月秀躲过我一招“猴子偷桃”,很聪明地躲到玄辰星身后。他也挺会择良而居嘛,知道要选朱君止的话,肯定会被朱君止暗害一脚,被整得更惨!

这时城楼上又上来一队人,唯首的那个长相很斯文,绵衣华服,金冠玉带。手里还摇着把白玉扇子。

原本的好心情立刻荡然无存,我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禀王爷,这几位就是助我大军守城的……”守城将军刚想介绍,却被打断。

“不必。此为小王旧识……呵呵,朱兄早呵,天时尚早便在此观敌料阵,卫国之心,小王惭愧。”

怪了,那个人什么时候和朱君止搞上的?还朱兄小王的,尤其他还先打招呼!朱君止给他吃了什么?态度这么恭敬?

“王爷过奖。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乃本份。”

还一唱一喝咧!

“这位伊戈尔王子,咱们见过。今番再遇,实是幸会。”

他还认识月秀?哦……不是说月秀是什么王子,还娶了当朝公主吗,见过也没错。不过那样他跟月秀不就成亲家了?有这么个亲家可真倒霉!

“在下月秀。”月秀倒不给他面子,干瞪眼就不承认自己是王子。乖孩子!明晚好好疼你。

“这位相貌不俗,神仙般的人物是……”

恶!这种马屁他也拍得出来!

“草民玄辰星,见过王爷。”玄辰星看似礼貌,实是冷淡。他要真的客气,面上怎么一点笑都没有?

那个人却轻笑几声,似并不在意。

“萧姑娘……”

“我成亲了。”

“哦?敢问夫姓?”古代女子出嫁从夫,称呼起来也是“夫人”前加夫姓。

手指那三人,“一、二、三,都是我相公!”有本事你把他们三个人的姓加起来念!

我一直没看他,也不知他什么表情,却听他借口要叙旧,叫守城将军带左右先退下,待人走个干净,才凑近我耳边道:“既然再三,不防再四,也收了小王如何?”

幸亏城墙护砖垫的比较高,我惊成那样才没掉下去!

踉跄着转身看他,我张了半天嘴才找着声音,“你……早上吃什么了?”

他干净一笑,真正像个斯文书生,“普通膳食而已,小王对吃的不十分挑拣。”

“谁,谁问你这个?”我都结巴了,“我是说,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正常的,把脑子搞坏了?”

“小王清醒的很。”

“……不干!”

“何故对小王如此偏激?”

“不!喜!欢!你!”四个大字明明白白告诉他!我没说讨厌他就够给他面子了。

他的眼神暗淡了一下,苦笑道:“还真是不留情面呢。”

“你自己问我的。”实话实说有罪?

那三人也看出尴尬,朱君止对月秀和玄辰星使了眼色,那两人犹豫着随他聚到一边,嘀嘀咕咕不知道搞什么谋。

那个人消停了会儿,抬目望向远方敌营。“你恨萧然?”

“没恨你多。”萧然我一箭,他强奸了我半年!我还明明白白记得他当着我的面,杀了与我长相相似的段蝶儿,还有人家全家!

他苦笑,“那我诱他投降,送你做个礼物,能折几分罪?”

“……最多一半!”他说得倒真简单!萧然为了他家皇帝,都能冒险做粽子!如此忠报国,岂是说降就能降的?不过要真能得手也好,包装要讲究些,弄个漂亮点的大盒子装他,外面打个大蝴蝶结,粘两彩带,再写张卡片——祝萧夕夕报仇愉快!

他又说:“你想要女娲石救女娲后人,我若拿来,又折几分?”

这话才真真让我眼前一亮!“你说真的?”

他不答反问:“如此能折罪几分?”

“全免!你要能拿来女娲石,不但前仇旧怨一笔勾消,我还给你磕三个头,管你叫爷爷!”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别说黄金了,就算钻石也不比风契值钱!反正我口上叫,心里不叫,爷爷怎的了?祖爷爷我也干!

他好笑,又习惯地拿扇子往我头上招呼,见我眉头微皱,好只尴尬地在半空停住,收了回去。“实不敢当你如此敬意,只怕你口上称的尊敬,心里早骂上我祖宗十八代。”呵,他倒挺明白!“我也不要你如何谢我,我只用这两件礼物,换你身边一个夫君的位子。”

这回我没言语,只盯着他瞧。从头瞧到脚,再从脚瞧到头。越瞧心里越纳闷,越瞧越觉得他有问题。这丫受什么刺激了?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府里N多美人不宠,非要来我这当小爷!没事儿找抽型的?

他见我不说话,又瞥眼还在嘀咕的三人组道:“你可知朱君止为何会在这里?”

我说:“不是他答应倾教之力,帮朝廷抗外才来的吗?他还有很多教众被编进军队了。”这些当然是朱君止告诉我的,虽然我觉得有点过于含糊,但也没细问。连那么聪明的玄辰星都默许了这个说法,我还能问谁?

他说:“这是其一。你该不知道我皇兄发兵十万,围剿昆仑山的事吧?”

我说:“我知道。”

他说:“那你可知,是谁把那十万兵,从中途挡到这来?”

原来这才是猛料!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只得不情愿道:“是你?”

他默认,“我与江湖人没甚交情,也勿需套交情。瞧在谁的面子上,你应该清楚。”

最恨他这种连要挟加强迫人感恩的德,我恨道:“天大地大大不过我老公一条命!你拿这个跟我谈还真他妈押对宝!行!我给你个位子!但你想明白了,在我们家是女上男下,我老大!不管我以后跟不跟你睡,你都只得为我一个人忍着!你要觉得受不了,还想别的女人,就趁早***滚蛋!”

我的态度够恶劣了吧?明明白白告诉他我要整他!跟我是吧?三年不理你,看你怎办?要么先觉悟着把手练好,要么自觉走人!

他这回倒神经大条得像白痴,装作没听出来。跑去加入那三个人的嘀咕阵营,又不知嘀咕了什么之后,都皆大欢喜——只除了我!

我猜他们事先都知道!尤其朱君止!妈的欠人情也不用帮别人来算计我啊!他***!哪天有你好受!

要论步下武功比拼内力,萧然比朱君止、月秀差了不止一大截,甚至连我都有点不屑他。但要讲上阵杀敌,那可真真是员猛将。马术湛,刀功扎实,一人一骑纵横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守城将领眼见得不着便宜,忙吩咐鸣金收兵,萧然率兵直追至城下,方才得意归去。

朱君止和月秀边看边讨论如果他们上马该怎么打,说他们都是练一口丹田气的,用重兵器相当不合手之类云云。当然,严格上讲只是朱君止一人在自言自语,月秀偶尔点点头,说一两个字已经很了不起了。

玄辰星和铭王爷——既然人家做了我小爷,就凑合着叫他名字吧。两人合计着该如何破萧然锐气,是派猛将跟他单挑,还是排兵布阵。

他们说的我都不懂,我只叹惜萧然用的是大刀而不是斧子。唉!板斧。金城武帅帅的板斧。

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我们有空就在城楼上看看,腻了就自己玩去。反正一点都不急。萧然之所以领兵而来,是因为铭王爷把皇帝的十万大兵借放此地,使他们误以为南朝要犯他们疆土,才派兵以作防御。他们主在防御,我们也本没想打,所以丝毫没有战时的紧张情绪。但既然不想打,为什么还不把兵调回去呢?当然是为了萧然。谁让铭王爷答应了要抓萧然给我当礼物呢?十万大兵要是撤了,萧然不也没事回国了吗?

这天又是开城出战。不过这回得令领兵的不是守城的将官们,而是朱君止。这无疑是安排好的,只可惜昨晚他们计划的时候,我耐不住困意先睡了,很遗憾的不知道内情。

朱君止终于过了一回将军瘾,他顶盔贯甲,骑上匹特悍的黑马,手里再装模作样地提杆长枪,乍一看还真威风。不过他那一向不正经的德却让他掉价很多,那种别扭的感觉就好像孙悟空穿了弼马温的官服!即使他比猴子帅了不止一千倍!

铭王爷也穿了金甲,骑着匹没一杂毛的白马。啥武器没拿,就拈着那把几乎跟他长一起的破扇子,跟在朱君止屁股后头,晃晃悠悠也唬人去。

月秀这时却不在,他一大早就不见踪影,想是执行特殊任务了吧?这些家伙就会欺负他,知道他老实不计较这些,就把耀武扬威的好差事都抢了去,剩下见不得人的却叫他做,切!

玄辰星是文人,半点武功不会,当然只能留下来陪我上城楼看哈哈。不过瞅他一直在笑,我猜所有的一切,多半都是这家伙计划的!

第六十四章

自城上观去。敌我两军各自排好阵形,主将先锋碰面了。

离得太远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不过我想萧然发现领兵的是朱君止和他过去的主子时,一定会吃惊不小。

就见他们在下面唧唧歪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说着说着就动上手了。铭王爷相当没出息地退到最后面,由N多将士护着,跟我们一样看哈哈。朱君止却不大熟练地耍起花枪,东挑一个小卒,西挑一个小卒,唯独不理萧然,还就在他面前晃悠。

一开始许是顾忌朱君止的武功,萧然并没敢动他,后来实在被他晃烦了,又见他招数拙劣得可以,才举着大刀朝他砍去。

朱君止也不接招,人家砍,他就跑,跑得远了,还怕人家不追,就再跑回去,又往人家跟前凑合。如此挑衅行为,终于把萧然惹火了,一夹跨下红马,发疯一般扑过去,动了真格。

朱君止这回也比刚才认真许多,虽主要还用逃跑战术,却也开始接招还招了。只是他那两下子……唉!不说了,我都替他丢人!

两人打打分分,分分打打,萧然越战越勇,竟一直把朱君止追出战场!而朱君止也窝囊得太过分,打到后来竟连枪都有些提不动了……

“这个朱君止!不好好依计行事玩什么心思?”玄辰星突然道。

“哦?依计?”我正问着呢,就见朱君止突然弃鞍跃起,运气崩碎身上战甲,单手执枪直刺萧然面门!

萧然未料一直败得几无招架之力的对方突然进攻,慌忙架刀相迎,却过于仓促,使得自己空门大开。

朱君止没了战甲束缚,出手更是敏捷,长枪刺出顺势撒手,再一旋身人在半空使出“弹指神通”!

萧然千料万料,料不到朱君止如此狡猾,那“弹指神通”气自指尖发出,如无形弹丸,躲都不知往哪躲去!他仗着有甲护身,硬拼着受了,却也痛得身形一滞,险些坠下马去!

此时朱君止已出掌击向他跨下坐骑,萧然自顾尚且不瑕,哪有余力去管别的?可怜红马惨嘶一声,喷出大股血浆呜呼丧命。

战马栽倒,萧然自也跟着滚下马鞍,朱君止不待他身子及地,一把抓牢他,缴了大刀,扯碎战甲,朝空中大力一扔“娘子接着!”

“啊?哦!”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使轻功飞下城楼,去抢萧然。要是迟了,待萧然自高处摔下,定然粉身碎骨!

原来刚才朱君止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我是太笨了才没看出来,以他的武功要抓萧然哪用费这么大周折?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故意辱他,要他在几十万将士面前出丑!萧然此番输得如此丢人,就算活着回去,一生也再上不得战场了。

朱君止使力很大,算计的也好,角度拿捏得刚刚准,我大老远飞过去接人,半点力都不费。正好,也不用歇脚了,抓了萧然一旋身再飞回去!

飞到一半,感觉萧然老实得很,这才发觉他已被点了道,动弹不得。呵呵,朱君止对谁都坏,可就是对我好,生怕我累着了,不但把那么重的铠甲给扒了,还顺手把他打包成乖宝宝。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坏点就坏点吧。

把只穿着内衣的萧然扔在地上,我喘着气对玄辰星笑道:“丫累死我了,有好几百米吧?飞个来回,我还真成鸟人了!”

玄辰星却不回我,他俊眉紧皱,上前将萧然扶起歉声道:“朱君止卤莽,请萧将军恕罪。”后又对我道:“夕夕,把你的斗蓬脱下来!”

“干嘛?”我裹得死紧,就不给!

玄辰星使眼色叫我看萧然,那意思就是给他穿。

我看看萧然,他死闭着眼,连理都不理我们。更加不愿道:“他又不是没穿衣服。干嘛还要我的?我还用斗蓬遮翅膀呢。”

玄辰星火了,怒道:“莫要不懂事!脱下来!”

从来我再气他,他都只淡淡笑着,再玩笑地找些话来气我,或者闹着给我点小亏吃,而且最后都会让我在床上补回来,这样子发火还是头一次!

他火我也火,可火到心都痛了,却也强忍着又吞回去。我解下斗篷递上,说:“相公说的是。是我太不懂事了。给你。”闹得多凶是我们夫妻的事,让外人瞧了乐子才真叫蠢。

萧然呵萧然,你可真有本事,咱们的帐又多上一笔,我会好好记着!

玄辰星见我突然软下来,似也有些过意不去,柔声道:“我也只穿这一件外衣,只好委屈你了。”

我勉强一笑,“没关系。”唇上好痛,有血腥味渗入味蕾,是刚才气极自己咬的吧?再记某人头上!

再看向战场时,胜负已分得很明显了。萧然那边因主将被擒,早乱成一锅粥。伤的,逃的,一堆一堆的。朱君止这回也不再装菜,又骑回马上,手里一杆长枪舞得跟活了似的,一眨眼的空夫就扎躺十来个人。

正在这时,远处又来了一队人马,人数大该不足一百,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萧然那边的人。援军吗?太少点了吧?

玄辰星看罢喜上眉稍,吩咐守城官道:“鸣金收兵。”

靠!这时候收兵?那之前不白打了?刚见胜的说!

敌我队形又渐分明,一边气势高昂,队伍整齐,一边委靡不振,一大半伤病残将。

就见后来的那队人马,自队伍中开道,下马步行来到我军阵前。

此时朱君止又回到先锋的位置,没穿盔甲的他显得顺眼多了,那骨子里的邪气没丝毫遮掩地显露出来,有的人做妖魔头子就是比做将军合适!

铭王爷也不再做缩头乌,又闪亮亮一身金甲地杵在最前边显威风。

就看那队人挺恭敬地捧出个黄缎子,冲着铭王爷一顿白唬,然后两手捧着交给铭王爷,又再拿个黄缎子回身冲自家队伍一顿白唬,然后就领着兵撤了。

我看得莫名其妙,纳闷道:“这就走?他们不管萧然啦?”

就见玄辰星神秘一笑:“回去再跟你细说。”

我可没闲心等玄辰星细说什么。我就记着他为了萧然当着那么多人凶我。我生气地不理他,叫侍卫把萧然送我屋里去。

玄辰星拦我,不许我伤他,我就说:“不是说好抓他给我做礼物的吗?我的礼物难道不可以由自己随意处置?”

玄辰星说不过我,就求助地看向别人。朱君止一脸BT笑,两眼望天,当作没看见。他是坏人,玄辰星是好人,好人和坏人天生就不对盘,没一天打三次就不错了。玄辰星又看铭王爷。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铭王爷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和朱君止走得比较近,也不会帮他。玄辰星只好寄期望于月秀,月秀这时刚回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见我正狠狠瞪他,吓得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一个字也不敢说。

玄辰星无奈道:“士可杀,不可辱。夕夕你莫要太过分。”

我说:“哼。”然后把萧然拖回房去。

萧然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被点了道动弹不得,瘫软着任我摆弄。

我把他扔到床上,几下扯开他的衣服,拈玩着他的尖道:“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你小心有天别落在我手上。”

他的膛微微起伏,没有反应。

我加重力道狠狠一掐,他痛得肌一阵抽搐,却把叫声憋在嗓子里。

挺硬派呵。不过当年月秀也是又硬又酷,还不是被我整到哭

起身倒了杯水,又拿出包好的药粉倒进去拌匀。这是朱君止给我的,据说是烈到相当程度的春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说要报复萧然,他答应的比我本人还积极,还生怕报复得太轻了,这两天总跟我叨咕怎么欺负人最爽,怎么怎么最有效果。要不是翅膀上还留着疤痕,我都要以为萧然那箭是在他身上!

捏着萧然的鼻子,把药给他灌了,不一会儿就见他面色潮红,呼吸也渐渐加重。

我故意轻柔地在他脸上,身上抚摩着,就是不碰他的要害。他的身上先是泛起一层**皮疙瘩,接着浑身皮肤都变成粉红色!

“你杀了我吧。”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夹在喘息里,有些发颤。

我说:“那怎么行?你又没欠我命,我怎么能杀你?”

他说:“那你回我一箭,快些把仇报了。”

我说:“以牙还牙那是傻瓜才做的事。借贷还有利息呢。”

他喘息得更加厉害,裤里已涨起帐篷,咬牙道:“随便你我几箭,就是剐了我也行,用这种手段实在无耻至极!”

我说:“是我无耻还是你无耻?你下面爽得一柱擎天,还装什么贞洁?”

他的身子阵阵发抖,想是已忍到极限,却仍道:“若不是你卑鄙用药,我又怎会……怎会……”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大张了嘴,汗如雨下。

心里赞叹这药果非凡品,我又去拨他首玩弄。

他抖得更加厉害,再也忍不住的呻吟出来。

我说:“求我。你求我我就考虑帮你。”

他发出古怪呻吟,似是拒绝,又似愤怒。

我扯下他的裤子,对着那已半勃起的东西好笑,“你哥怕你丢人,我就帮帮他好了。”拿出早准备好的皮绳,缓慢而仔细地捆扎起来。

他的声音里含了绝望,分身口涌出大股泪珠。

再用细线绑了他挺立的首,见他仍不屈服,不由有些懊恼。我见桌上还有支蜡烛,便动上心思拿来点上,对他说:“你再这么倔强,我可要弄疼你了。”

“杀……杀了我……”

一声冷笑,蜡烛倾斜,一滴饱满的蜡油掉在他前,很快凝结成圆圆的蜡块。

没反应?再来。

第二滴,第三滴……敏感的首罩了严实,再转移到他的腋窝,肚脐,小腹……

当终于滴上他分身的顶端,他再也受不住了,不顾一切地嘶喊出来。

我不管他,继续来,封了他的聆口,又洒上他被捆扎着的滚圆的球球。

我说:“服不服?我还有更厉害的,想试试?”

他不答。

我放下蜡烛,蓦地扯断捆扎他首的细绳,用力地搓弄。长时间的束缚突然解除,血循环瞬间加速,再加上用力的按摩所产生的剧烈疼痛……我在他嘶哑的惨叫中冷笑:“还玩吗?”

只是惨呼,没有回答。

他不屈的倔强让我即敬佩又很不甘。征服欲愈发强烈,又勾了他下身的皮绳道:“再试试这里?”

他咬紧了下唇,紧得咬出血来!

断开皮绳……

喷出,白的颜色中夹杂着丝丝鲜红……而他直到被折磨得昏迷,也未说出半个求字。

心里渐渐有些后悔。见他在昏迷中也紧皱了眉,不忍地抚上他那里轻轻揉着。现在那里也仍未安分,仍不时抽搐着。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一会儿,萧然又悠悠转醒,那里也因春药的折磨重又坚硬如石。

不等他说话,我先道:“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么对你。”

他微怔,闭了眼,不与我说话。

我犹豫着脱下衣服,扒到他身上,一点点剥去他身上的蜡块,道:“别气了,我帮你泻火,补偿你好不好?”

他冷笑,“岂敢?”

我又冒出火来,在他分身狠捏一把,见他又痛皱了眉,才不忍放手,说:“你何必这么倔强?吃苦头的还不是你?”

他又不说话。

我想了想,故意无奈苦笑,“你跟我家秀秀还真有点像,都酷酷的臭脾气。不过他骨子里却是软的,水做的一般,比你可爱多了。”

他还是不说话,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我说:“怎么?你不屑他?我告诉你,他的武功可比你厉害一百倍!而且他那方面也强,不用春药也能满足得我很舒服。”

他被激得恼怒,不择言道:“那你何不找他?”

我好笑他这么容易就钻进圈套。缓缓套弄起他的分身,在他耳边吹着气说:“我觉得,你在战场上英勇的样子比他还帅。”是人都吃马屁,更何况这么甜的马屁。

他脸色更红,不过这回我知道不是药力作用的。

他沉默半晌,说:“我输了。”

我安慰他:“战场的输赢不代表人生的输赢。”

他又是微怔,没回话。

我再在他分身上狠捏一把,“刚才你赢了,这回是不是该让我尝尝甜头?”

他这回不再强忍,痛叫出来,道:“你还要甜头?刚才没折腾够吗?”

我再狠咬下他已红肿的头,说:“当然没够。我真想把你活活弄死,看你在死前会不会求我?”

“你——”

不待他再说什么,我已用私处含了他那,见他爽得连气都快喘不匀了,又拿了蜡烛在手,“小然然,开始喽。我们比比看,谁是床上的将军?”一滴烛泪点上他软肋。

他啊得叫出来,我同时起伏着,将更多灼热洒遍他全身

第六十五章

从白天到夜里,再从夜里到白天,直累到我都力虚得快爬不起来,萧然所中的药力才算是解了。

玩到一半时他的道已自行解开,现在的他反客为主在我上面,把脸埋在我丰满的脯里,疲惫地昏睡着。我嫌被他压得难受,费好大力才把他推开。不由得自心底苦笑,朱君止这招到底是害了别人还是害了我?

身上青青红红的,是被萧然弄的。丫这混蛋道一解,就像报仇似的咬了我好几口,现在牙印还没消呢。不过我也没饶他,统统以一偿十地咬回来,而且专拣嫩的地方下口。看他一身班驳伤痕,倒是有点比以往弄朱君止还过分些了。

弯腰去勾散在床下的衣物,却在拾捡中发现有什么东西从他里衣的袖口中掉出。一开始我只解开他衣服的扣子,并未把他完全剥光,是他自己待道解了,才迫不及待脱成光猪配合我的。所以我未发现他身上还有别的东西,实在情有可原。

那东西圆圆的,大概有一巴掌大,周围镶着翡玉边。

倒杯凉水浇上萧然的俊脸,他被迫从昏睡中醒来,气愤又无奈道:“你非得弄死我才高兴吗?”

我冲他晃晃手里的镜子,“乖乖答话就放你一条生路。我问你:你出门打仗还带这东西干嘛?”

他见我手中物事,脸色一红,又耍起别扭不回答我。

我乐得见他害臊,故意糗他道:“你该不是早准备好被抓或投降,特意带了这东西送给我吧?”

他大怒:“当然不是!萧某只愿阵前亡,绝不做俘虏!”

我笑他:“那你现在算什么?”

他一窒,脸色涨成紫红,我猜要不是这两天玩得太疯耗尽了气力,他准会撞墙自尽!

打一巴掌总要给个甜枣的,我笑嘻嘻凑近他,想要亲他一下。却被他偏头躲过。我早有所料,不气馁地又凑上他耳边道:“其实我很喜欢你。你做我相公好不好?我以后少欺负你点,你也多顺着我点。”这话可不是骗他,就冲他长得跟金城武似的,我早就垂涎三尺了,加再上他又猛又倔的脾气,真让人控制不住地又爱又恨。

他闻听我说喜欢他,怒色顿时消退,甚至眼里闪过喜色,但那喜色仅维持了一秒。他又换了没有表情的木头脸道:“国仇家恨不共戴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萧某绝不会与你荒唐。”

被他一句话又激出火冒三丈,他这样不留情面地拒绝,真好像打我脸一样!“你现在觉得荒唐了?刚才哪个色狼在我身上又抱又亲的?”

“药力所迫,身不由己。”

气到一记耳光扫过去,却在见他脸上浮出红印,心里又禁不住后悔。我放软声音,又把镜子提在他眼前,“这也是你身不由己?你敢说也是因为药力所迫,才带着它的?”

“……这是皇后娘娘送你的,我代娘娘办事而已。”

“那你还真是忠心呵。你家娘娘叫你把它带在身上,叫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接近我,把它给我?”

“……是。”

“放屁!”我把镜子砸到他身上,“你们再次抓我的事,皇后本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了,也只能跟皇帝闹,跟太监女闹!她身在后,本无法接触除皇帝外任何一个男人,又哪有机会嘱咐你?”

萧然被我说得没了词,却仍坚持道:“我全家都死于南朝人之手,此血海深仇,永世不忘。”

这回换我没了说词。铭王爷杀了与我并没什么亲密关系的段蝶儿一家,我都对他恨之入骨,更何况萧然所背负的是至亲的血债!

我想劝他过去的都过去了,何况并非所有的南朝人都是杀他全家的仇人,可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他能听进去吗?若我是他呢?我不敢想。没经历过的人,实在没资格揣测。

踉跄出得屋来,我径直去找月秀。月秀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什么也没说,自去打了温水,帮我洗澡擦身。

我一动不动地由他温柔地伺弄了好一会儿,蓦地自浴桶中站起,用湿淋淋的胳膊抱紧他,“秀秀!我的秀秀!”

“嗯。”

“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我的!”

“嗯。”

这时我若找玄辰星,免不了被他数落。去找朱君止,又肯定要被他调侃,搞不好他还会建议我杀了萧然,省得以后麻烦。唯有月秀不同。他什么都不会说,不会问。他默默地帮我做好一切,温柔地等我自己解开心结。哦?铭王爷?算了,本不愿想他。

月秀又帮我准备了饭食,我狼吐虎咽好不痛快。两天没吃了嘛,又消耗那么多体力的说。

“秀秀,你做饭一点也不比小星星差。以后我就可以大胆气他,也不用怕没饭吃了。”鼓着腮邦子,我含混不清地赞着。

“是玄公子做的。”

“……”好像有骨头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

“他和王爷去你房里了,说你要吃好了,可以过去看看。”

“我现在就去!”

“不行。”

“秀秀……”

“吃饭。”

“……不错。是我把那封信放到你书房里的,也是我密报说你要谋反的。只可惜你运气太好,被女人帮了大忙。”隔着一层木门,我仍清楚地听到萧然说话。“你们南朝的王子王孙整日只知勾心斗角,争权夺势,哪如我主英明心系百姓?你野心勃勃,脸狡诈,手中更握有兵权。始我主惜你,才欲与你合作。可你不识抬举,竟杀我主使臣。我主这才派我近你身边,伺机杀你。”

“可一刀杀了我又没什么实在好处,”这个声音是铭王爷,他接着道:“我不明不白地死了,兵权交归皇兄,你们仍得不着便宜。便想出借刀杀人。我的部下早知我与皇兄不和。若是皇兄杀我,我的党羽亲兵就会造反。我国之本就会动摇。如此才能顺了你们的意。”

“不错!”

打心底佩服萧然,都这份上了,还答得这么干脆,真是不怕死的料!

“哼,你倒不畏生死。如此说来,你抓萧夕夕,又是想嫁祸给我皇兄,想我找他闹去?”

“那倒不是。若想这样,倒不如暗中杀了护她的人,助你们皇上一臂之力。我主行这一步仍是看中你的人材,想借此与你攀交,只可惜……”

“娘子偷听什么呢?”

突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吓得我差点叫出来。回头见是朱君止,气得我在他腰上狠拧一把!还不忘顺便瞪月秀一眼,明知道有人吓我也不提醒一声!

月秀沉默着无话。朱君止却夸张得叫得比公**打鸣还尖!“哎吆娘子!痛死为夫了!求你再重一点!重一点……”

我晕,我汗,我揪着他的领子狂吼:“死BT你不能小声点啊?没见我在偷听吗?再叫一声姑就把你先奸后杀!”

“好娘子,偷听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我房里吧,为夫准备了许多有趣的东西,娘子要奸要杀随便怎样都可以。”

“要奸要杀也不该是现在!”房门咣得打开,玄辰星一脸冷色地杵在那,“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夕夕连玩了两天,也该歇歇了。”

“呃……”我犹豫着没动。这冰雕美则美矣,可谁能保证近了不会被冻伤?

这时朱君止冷笑一声,俯到我耳边,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声音道:“昨天本该轮到他的。”

玄辰星的俊颜蓦得染上绯红,咬着银牙咣得又把门关上。

我看得直吐舌头,和朱君止相视偷笑。这家伙总记着玄辰星借他受伤,整他的事儿,一有机会就找碴儿报复。一旁月秀看得无奈,轻叹口气过来重又把门推开,先行进去。他虽然没说话,却用行动表示支持玄辰星。里面三个,外面两个,哦,再加上萧然是里面四个。2:1,少数服从多数,由不得不答应啦。

第六十六章

荒茫大地,绮丽天涯。苍山如海,似血残阳。独走黄昏,凝望孤树结愁肠。

“不走好吗?我保证再不欺负你,他们也不会欺负你。我喜欢你,留下来跟我在一起好吗?”再一次地,我软语恳求道。不但恳求,我还耍赖,两手死死抓着他的腰带,心里打算他要敢跑,就把这腰带扯下来,让他光着屁股跑!

俊逸男子稳坐鞍上,一点也没被我的小把戏影响到。他仍是面无表情的,一双朗目望着远方。良久才道:“我放不下。你放手吧。”

“我也放不下!”我继续耍赖,“现在你都知道你是南朝人了,你的皇帝也知道了,你回去也没有人会信任你的!这次你被俘,他们弃你不顾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战争本来就是乱七八糟没有是非对错的,士兵们杀红了眼误伤百姓也是常有的事。官员残暴,不体民情,可不代表所有的南朝人就都是坏人。我知道小星星他们使计断你后路,你恨他们,可他们也是为了我,他们知道我喜欢你才千方百计逼你留下……求求你,别生气了。要不这样好不好?从今天起,我不理他们,专门陪你,等你觉得出气了,咱们再按一人一天的轮班OK?拜托!给句话啊,大哥!就算我口水不值钱,你那个风烛残年的娘可也站那等的呢。好歹你是吃人家长大的,也算你半个妈,你就忍心让她老人家跟你一起颠簸流离?”

萧然的娘是铭王爷派人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地儿找出来的。为保她不出意外,还特意让武功奇好的月秀去接她。她头发灰白,满脸褶皱,无神的眼睛一直混浊地湿润着。她说话带着浓浓的乡音,不时还痛哭出声,想这么多年过得很不好吧?

她说当年萧家也算当地富户,因为家近边境,姓又是敌国的国姓,战乱之中便很不巧被当成敌国奸细。当年也不知是哪个糊涂将军领的兵,好像是刚打了败仗,心里闷气得慌,一听说有姓萧的百姓,便一股火撒上去。问也不问一句,就领兵把萧然全家给杀了。当时的萧然才刚刚懂事,这位娘怕他哭叫出来,便死捂着他的嘴,藏在死人堆里。才勉强逃过一劫。可兵荒马乱之中,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又是分外艰难,就在某次这娘外出乞讨回来,却发现萧然不见了。她找遍了周围所有地方都没见着,只好绝望放弃。而萧然那时可能是自己跑出去玩吧,正好被敌国某个达官贵人撞见,那贵人正是敌国现在的皇帝,皇帝当时还是皇子,他冲在前沿战场正历练着建功,准备回去争继承权的。那日他领兵正在自己打赢的地盘上闲晃,可巧就遇到萧然。他听萧然说自己姓萧,便误以为是自己的百姓子民。再加上萧然年纪虽小,却生得俊俏可爱,他见了心下生出喜欢,便带回去抚养。萧然那时才刚刚懂事,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就觉得有的兵杀了自己的家人,有的兵却对自己好,理所当然误认了祖国。而这一养就养了十多年,他始终不忘皇帝养育之恩,又时刻铭记诛族之恨,听命做事更是尽忠尽力……

铭王爷被萧然背叛过后,自然全力调查这个人,听说他甚至连萧然祖宗多少代,娶了多少个老婆都查了个透底,这回找个娘自不在话下。他这边安排寻找萧然的亲人,另边派人走小路,绕过萧然带领的部队,给养他的主子送信,信里大概内容是:感谢陛下这些年为南朝培养如此大好儿郎,现已知他是南朝人,当然要安排他认祖归宗,还要奏明我朝皇上,给他家平反,封他什么什么官做。陛下如此厚待我国子民,甚让我们感动,看在萧然的面子上,这仗我们也不想打了,这就撤兵回家,两国继续友好合作,欢迎互相贸易往来等等。

就这样,萧然一下子变得里外不是人,除了做我小爷,我举双手加双脚表示欢迎外,就只能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儿荒老终生了。但他那倔脾气又不允许他窝囊地同意一妻多夫制,这不,人家老哥一有了力气,就上马提刀,准备浪迹天涯了。

“小然然,小然然。”不死心的,我还好言相求。“你就留下吧,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我们一大帮人,无论去哪玩都热闹,就算跟人打架也占便宜。你干嘛非要一个人孤零零的?路上吃白食也没人陪你,多不划算啊?对了,你没带银子吧?我这里有,那!都揣上。乖……”

“……娘不适颠簸,请送她回故土。”

“我才不送!除非你跟了我,不然我才不管她!”

“算了夕夕,不要为难他了。他去意已决,你威胁也没用的。”温和又悦耳的声音,是玄辰星在一旁劝我。

只好放开萧然的腰带,我看也没看便寻着声音一头扎进玄辰星怀里。反正要扎错了,也会有身手快的接替他。我大哭起来:“呜……小星星,我的命好苦!小然然不要我了,我被人甩了,呜……我好可怜……”

“告辞。”

挥剑斩情丝,弃恩仇,断肠人生死两茫茫。

“……走了吗?”

“走了。”

“走多远了。”

“见不着了。”

“……哼!花言巧语之A计划失败,现在执行死缠烂打之B计划!B计划要是失败,就执行生米做成熟饭之C计划。啊不!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那就是强暴加虐待C计划!要还是失败就……看什么看?眼珠子还瞪那么大,没见过想啊?叫你们执行B计划听见没有?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吗?玫瑰?情书?红酒?白的也行啊。巧克力?哦,这个没有就算了。还有春药也不要。***的死BT,你还有脸拿出来,上回我就差点被你害死……啊!这个好滴,SM工具箱。正好方便B计划流产时用。朱朱你还真是考虑周到呵。什么?咱俩先用用?好啊好啊,我正好两天没扁你憋得难受的说……”

混江湖的,要讲究个义字!说了要死缠烂打,就是要死缠烂打!

萧然一人一骑在前面跑,我就领着一大家子在后面追。他快我们也快,他慢我们也慢,总维持着那点距离,刚刚好跟上他,不离不弃。不但如此,这么多帅哥老公,不用白不用,我叫他们每人一天轮班值夜,以防那小子半夜偷逃。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不愿,觉得有失身份。这我理解,戴绿帽哪有追着戴的?于是我想出来个鼓励的办法,谁晚上值夜了,第二天我就不穿内裤,在那人怀里坐一天——铭王爷除外,休战书一到手,他就领兵先撤了,好像要回京向他哥复命的说。

一人一马,一把砍刀。我大老远见这三样物体移动过来,不自觉身上发寒,但又想到身边有两大高手护架,一个冰雕帮腔,实力比他雄厚的多,心里又不惧了。

“别再跟着我。”

切!用膝盖都能想到他会说这几个字儿。

我自觉笑得比朱君止还欠扁,“我们刚好也走这边不行吗?”

萧然瞪我一眼,想说什么临到嘴边却又吞回去,大概也觉得说不过我吧。他哼我一声,调转马头又往另个方向走。

管他往哪走,反正我就跟着。一路上他一人顶着太阳独行,我就跟三个帅哥说说笑笑,偶尔搂住哪个往车里一钻……真是又惬意又刺激。

又过了几天,萧然实在郁闷了,只好又折回我们车前,一掀车帘道:“别再跟了!”

此时我正在车里和朱君止一起强迫月秀玩3P呢。我先把朱君止脱个干净,让他分开腿坐着,用绳子绑了手,吊在车顶篷故意安装的小铁钩上。再把被点了道的月秀也绑起来。绑他用的是醮过油的绳子,又紧又韧,凭他多大力气也挣不开。绑好了再按朱君止教的方法给他把道解开。

道一解,月秀疯了似地挣扎着要逃,却被我死死压住。我赌定他不舍得伤我,更大胆放肆道:“小美人你就从了吧,大爷会伺侯得你很爽的。”

朱君止听得哈哈大笑,学着青楼里的老鸨腔配合我说:“就是。小秀秀好不识好歹,大爷温柔爱护你呢,还那么烈做甚?”

月秀被他气得快哭出来。由于我压在他身上,他怕伤到我,又不敢像刚才那样死命挣扎。他不愿理朱君止,便涨红着脸对我道:“放开我。夕,不要这样。”

“不这样要怎么样?难道要这样?这样?”边说着,我边拿了刀子,在指尖旋出刀花,正正好好在他前裁出两个圆,露出他两粒可爱的珠。

“不!别这样……”后面的话他混在了抽气里。因为我正含了其中一粒粉红努力吸吮。手中刀子也未停下,继续在他身上舞动,直到将他整件衣服划成碎布,和朱君止一样一丝不挂。这是我故意的。衣服成了布条,我看他还穿什么跑?

萧然掀车帘,就是在这时掀的。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和两个裸男,更讶异他们身上的绑缚。

我好心叫他回魂,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悠。“看一眼五百两,一下一千两。不要银子要金子。付不起就卖身吧,包你食宿三餐,但不给钱。”

萧然一下子变成关公脸,强撑着骂了句:“无耻!”然后扔下车帘跑了。

两张俊颜瞬时变色。不待他们反应,我一头钻出车厢,冲萧然吼道:“你他妈刚才说什么?有没有种回来再说一遍?”

车厢外玄辰星和他的忠仆玄墨不知说什么正好笑呢,见我没好气地钻出来张嘴骂人,忙问我怎么了。我把玄辰星往车厢里推,却挡着玄墨不让他看,说:“没你们事儿。”

萧然也真有种,真就骑马回来,说:“我骂你们无耻。”

我指着他鼻子:“你确定?是‘你们’不是‘你’?”我本来作风不正派,早被人骂惯了的。可我心爱的人不行!他们为了爱我已经付出够多的了,我不能让他们再受一点委屈!

他说:“你无耻,他们更无耻。”

我说:“好。”然后一记耳光打过去。

萧然武功不弱,轻松闪过,他顺势单手刁住我的手腕,怒道:“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今天姑非打得你满脸桃花开,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扯出手腕,随便拣了什么东西就往他身上砸!“你什么东西?敢骂我的人?姑看你有点爷们儿样才希罕你!妈的别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身边哪个男人不比你好一百倍?你有什么资格骂他们?也不撒泡尿照照……”

骂一句我朝他砸件东西,什么马鞭,尿盆,馒头,坐垫……最后拎起来的是玄辰星坐的小竹凳。这小凳青翠翠的,玄辰星一向喜欢的紧。我一眼认出没舍得扔出去就一直拎着它砸。论武功我不会,打街仗撒泼还有点经验!比如我就知道:拳硬脚硬不如板砖硬,手快眼快不如跑的快!

萧然当然不会傻到呆着不动乖乖给我揍,可要跟泼妇打架他也实在不好意思,便一打马想跑。我哪里容他?提了轻功就在后面追。

追着追着就进了个小镇,小镇上熙熙攘攘的,见一男一女一马撕打着闯起来,无不聚到近前看热闹。这下萧然更受不了了,他一把夺过竹凳,抓牢我,怒道:“你闹够了没有?”

我凶狠地去咬他的手,他迫不得已只好放开。我得隙又甩他两巴掌:“这是替我两个相公还的,一人一下!你要有气就记在我头上。妈的再敢骂我相公,我他妈废了你!”

这时玄墨赶着马车也追上来了,朱君止衣衫不整地飞过来护我,生怕萧然会还手。他从发丝到指尖都流动着寒的杀气,一双邪魅眼睛隐现着嗜血的暗红。似乎萧然只要动一下,他就立时让他血溅当场。

可萧然却没动。他呆愣地看着我,不知是被我打傻了,还是被朱君止吓傻了。

玄辰星也跑来了,他急急地用那对银眼,把我从头扫描到脚,再从脚扫描到头,然后还不放心地直问:“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在哪?”

我咧嘴痞笑:“有。”

“哪里?”他紧张得不得了。

“MYHEART!”做西子捧心状。

玄辰星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好气地用玉指点我的头,嗔道:“死丫头就会吓人!”说他聪明一点也不夸张,要别人用爪蛙语跟我讲这句话,恐怕我得想到北冰洋去。

我再给他个痞笑,回头对萧然伸手:“把我星星老公的凳子还来!”

萧然这才缓神,犹豫着把凳子递来。

我不客气地夺过还给玄辰星,再拉了朱君止说:“小朱朱你不可以这么暴露哦,你的身子只有我才能看。走,咱回去好好穿穿。还有小秀秀,他是不是还光着屁屁没脸见人?得好好宠宠他,不然他该不理我了。”

第六十七章

小秀秀果然足有两天没理我,他把酷的本事发挥个淋漓尽致,无论我怎么讨好,磨叽,就是连“哼”我一声都吝啬。

最后我急了,跳脚对他吼:“月秀!你再不说话我就强奸你!”

“……”

“先奸后杀!”

“……”

“别以为你武功厉害我就动不了你!我,我给你下药!用朱君止的药!下完了还不上你,憋死你!”

“……”

“我也不理你啦!把你打入冷,再也不看你!”

“……”

“靠!你有种!非逼得我以死谢罪是吧?好!我去死!”

施展轻功,轻轻松松跃上一棵老高的大树。马车停稳。月秀,朱君止,玄辰星,还有玄辰星的奴才玄墨,四个大老爷们统一姿势,下巴上仰近60度,期待我仙女下凡的仙姿。***,你们赌准了我怕死是不?信不信姑急了来个脸先着地势?

正在这时,打对面晃晃悠悠也驶来辆马车。马车虽然看起来也挺宽敞,但明显没我们的豪华阔气。没办法,王爷用的能和平民用的一样吗?这是那家伙当我小爷以来,送的最让我称心的礼物了。冲这个,打算不对他那么苛刻了,以后就让他拉拉手吧。

那辆马车在我们对面停住了。我纳闷他们要干嘛?莫非是嫌我们停着碍路了?可道那么宽,又不存在上班高峰堵车的概念,随便停那么一两下不要紧吧?

就见从对面车厢里冲出某个粉红色物体,又快又准又狠地粘到月秀身上,期间还伴随着又娇又脆的叫声:“秀师兄!”

月秀一愣,也不推拒,声音微颤道:“师妹?”

玄墨瞪大了眼睛,嘴张得几乎快塞下一个**蛋。相比之下他主子玄辰星就沉稳多了,只吃了一惊,再就静静打量,没有言语。朱君止最坏,仿佛人家落井他不下石就天理不容一般,道:“原来除了公主,你还有这么个俏丽可爱的小情人。月兄艳福不浅,真羡煞小弟了。”

月秀闻言脸色蓦得通红,怒道:“莫要胡说!”

我早知月秀师妹喜欢月秀,今见他们阔别许久,相见激动也能理解,但被朱君止一说心里就不是滋味。在现代西方拥抱是常礼,在中国却很少见,尤其这还是文明倒退一千前的古代,男女当街搂抱成何体统?更重要的是,那男的是我老公!

见他们搂得愈发不撒手,我气到发彪。一跃从树上跳下,欲将他们拆散。

朱君止却先一步阻止我,说:“娘子这是做甚?搅人姻缘是要天打雷劈的。走,为夫带你上别处玩玩,打些野味给娘子解馋。”

月秀闻言急了,连忙嚷道:“朱君止你到底何意?我与师妹只是兄妹情谊,哪有什么姻缘?”

朱君止笑着斜他一眼,也不分辩,只对我说:“那咱们也别耽误人家兄妹‘恩爱’。你都有那么多相公了,人家小秀秀多个几个娘子,也没甚大不了的。”

最后这句正戳在我痛处。没错,我自己都那么多男人,凭什么要求人家对我从一而终?之前的怒火一下子被浇的透凉,我勉强一笑,“那你得给我抓兔子玩。”

朱君止当然答应,回头又对玄辰星说:“玄兄也一起来吧,娘子吃惯了你做的东西,若我下厨,只怕会吐出来呢。”

玄辰星默然不语走过来,近到朱君止身边时,突然说了句什么话。我没听清,却见朱君止的BT笑有一瞬间凝滞,我问他怎么了?他却说没事,然后又像真的没事似的带我去抓兔子了。

小时候学过守株待兔的故事,我想看看兔子到底有没有这么笨,就叫朱君止去掏兔子窝,自己则蹲到棵大树后面,等兔子来撞。等来等去兔子没等到,却等到一匹马。马屁股后头跟着一个人,那人长得跟金城武似的,左右脸颊却微有点肿——我打的。

“干嘛?跟来报仇啊?”正好心里不舒坦,先拿他出气。“我家小朱朱正在前后左右100米的范围内掏兔子窝呢。小心我叫他出来揍你哦。”

他没言语。木着脸一屁股坐到我身边。

我郁闷了,追他时他拽的什么似的,巴不得我立刻消失。现在不追了,他却自个儿往我身边凑合,耍什么谋?

我们俩谁也不说话,一起当木头人,最后我撑不住了。跳起来说:“不陪你了,我饿了,要去找小星星要饭吃。”

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脖子,害得我差点跌一交。靠!我就知道他要报仇!

他扶住我,又把我摁回原位置蹲着,“再等一会儿。我有话说。”

我不耐道:“你有话现在就说呗,干嘛还要等?出恭啊?”

他俊脸胀红,倒真像为出恭努力酝酿似的,“我……”

“你什么?”歪着脑袋,我愈发等不及催道。“要说快说!单挑还是群殴?单挑就是你一人挑我们一大帮,群殴就是我们一大帮殴你一个。”先把报仇规矩说了。省得他找我算帐时,我再找人帮忙他说我耍赖。

他横我一眼,“你都想些什么?我找你是想……嗯……”

我说出恭吧?刚出一半又憋回去了。

翻翻白眼,正好瞥到有一黑影在树顶蹲着。

靠!上面一个,下面一个,都他妈死葫芦德!还不如我撤了让他俩搞耽美呢!

黑影见我看到他,也不再躲,轻飘飘落地,连点声音都没有。

好吧,他没声,我也没声,咱们再玩1,2,3,木头人,谁说话谁是大傻瓜!

“我……”嗯,肿脸的金城武是大傻瓜。“我想跟他一样。”

我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一样什么?他觉得月秀长得比他好看?羡慕混血的绿眼还是金发?或者武功?那得要月秀肯教才行,跟我说干嘛?

再看月秀的神情似有丝了然,他垂着长长的睫毛倚在树干上,半晌冒出一句:“我是拜过堂的正夫,你晚了,只能做侧室。”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时候这酷哥也有幽默感,会说笑话了?

萧然不屑道:“你刚还和别的女子搂搂抱抱。若你想走,我刚好可以接你的位子。”

这回真的呛到!他俩串通好的!一个捧哏一个逗哏,说对口相声!

“王爷在你之前,要接位子也该轮到他。”一边说,一边替我抚背顺气。“况且我也不会走。那是我师妹,她已嫁为人妇,只与我叙叙兄妹情份的。”真难得,他一天里竟能说上这么多话!跟萧然还挺有共同语言嘛。不过这最后一句……是特意解释给我听的?

心里高兴却也不愿表露出来。谁让他两天都不理我?正好这时朱君止手里提了两只兔子过来,我如见救星一般,高兴地蹦过去,小心地抱过那两只兔子,“好可爱!”

朱君止超BT接一句:“比为夫还可爱吗?”

头皮一阵发麻,我正寻思如何对答呢,就闻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进来:“何必难为夕夕?你这个魔物是否可爱,难道自己不清楚?”

训人训到这么不留情面,除了玄辰星我不作第二人想。若是骂骂别人倒也罢了,可他偏偏是骂杀人如麻的朱君止!而他自己更连半点武功也不会!

朱君止显是被骂恼了,攒了拳头,眼里冒出杀意。我吓得忙扔了兔子,紧紧抱住他,生怕他去杀玄辰星泻愤。如此一来,他怒了半天也无法动手,只好给我个让我安心的笑,“兔儿逃了,为夫再去替娘子抓来。”

我哪敢放他?朱君止杀个人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此时他已起了杀机,一旦动手,玄辰星八条腿都不够跑的!

可玄辰星自己却还像没有危机意识一般,继续不怕死道:“莫非我说的不对?时已至今你仍想独占夕夕,你真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子,是你一人满足得了的?你几次三番使小伎俩挑唆我们与夕夕的关系,你以为我们离开她之后,她会高兴吗?只怕到时她会恨你一生吧?”

玄辰星一番话不但把朱君止骂得火冒三丈,更让一旁月秀和萧然变了面色。萧然木着脸杵在原地,很有些不满地看朱君止,大概是想起以前朱君止整他的事儿了。月秀却一言不发地走到玄辰星身边,大有“小样儿你敢动他,先过我这关”的意思。

朱君止冷笑,蓦得身形一缩,从我怀中窜出单掌袭向月秀。跟不会武功的玄辰星动手他或许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对方若也是武林高手,他可再不留情。

月秀也算君子,见朱君止未用兵器,自己也不使长鞭,单用掌与他相对。一开始还好,两人算是旗鼓相当,可时间一长月秀额角便冒出虚汗,可见内力仍是逊了朱君止几分。

我怕出事,便冲到近前大叫:“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你们打着玩可以,但不准伤及命。哪个违规我可真休了他!”

两人听罢俱身形一晃险泻了真气。而萧然更是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呵,素来只有夫休妻,哪有妻休夫的道理?”

我白他一眼,“我们家就是妻休夫!看不惯?边玩去!”

月秀自知内力不如朱君止也不自讨苦吃,借此机会虚晃一招身形错开,与朱君止耍上拳脚。他手脚欣长,身体柔韧极好,速度也快,一时间竟晃花了人眼,只能看出一条黑色影花天上地下乱窜,却本捉不定他的位置!我平素只知他鞭子玩的不错,如今看来却也是个拳术高手。

朱君止半点未被这影子般的极速身手吓倒。他嘴角含着BT笑,始在原地不动,一双魅眼也半合着,偶遇黑影近身便一触即逃。后来他不知发现了什么,大笑一声,也动起来。身形速度虽较月秀稍慢,却也舞成影花,那招式步子竟模仿无半点不像!到底该说他变态还是聪明?还是聪明到变态?这么厉害的武功路数,他竟只瞧了几眼就完全学会!

一时间,一黑一花在密密树林间玩起了追逐游戏,看得我眼睛都晕!我生怕再看会儿就要分不清东南西北,忙叫了玄辰星道:“小星星,咱们做晚饭吧。我饿了。”

玄辰星略一犹豫,被萧然抢道:“你怎可如此薄情?那两人还打得难分难解你竟能安心想旁的。你就不怕他们有什么伤亡?”

我嫌他多管闲事,有心不想理吧,却见玄辰星也担心地揪着好看的眉毛,只好解释道:“生死相搏哪有不使绝招的?可月秀没使鞭子,朱君止没出招。这就说明他俩是打着玩的。咱先做饭,做好了他俩肯定过来。”

玄辰星听得明白,对我笑道:“你倒有心。”然后屁颠屁颠去找玄墨,吩咐生火造饭了。

我身边的男人里可以说朱君止的武功最好,唯一能与他对手的只有月秀。若他想破坏这一妻多夫制,必须得先除去月秀。可现在他没有对月秀出杀招,既是代表没那个意思,或者打消那个念头了。玄辰星和我也才会放心。

萧然等到玄辰星走了,终耐不住又过来到我身边,踌躇半天低声道:“先前我说的……你……觉着如何?”

我不解,“什么如何?我不都说了他俩打着玩的吗?”我以为他说我薄情的事儿。

“不是!我是说……嗯……跟他们一样……”萧然脸上烫得我隔着半尺来远都能感觉到!

我又想了半天这才恍然!原来他是想做我小爷!心里欢喜,面上却故意藏着。我做不屑状道:“公子人中之龙凤,小妇人惶恐,担不起公子抬爱。”

萧然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只怕他这辈子也没这样跟人低声下气过,可我却不识好歹拂他面子。

眼见他负气要走,我忙又道:“公子不计前嫌,如此襟实让人钦佩。可小妇人实在不知自己有何德行承蒙公子垂青。”

萧然又被问成木头,出恭一样半天吭不出一句。

玄辰星拿了点心过来,见萧然极不自在的样子,不满道:“夕夕你怎么尽欺负老实人?”

我边抓了点心往嘴里塞边叫屈:“天地良心!我可没欺负他。我就问他怎么寻思着想当我小爷来着。之前我追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连个屁都不甩我。”

一句话说得萧然头低得几近肚脐,玄辰星忙捅我一下,暗示我别再埋汰他。

我给玄辰星个“你甭管,我心理有数”的眼神,再抓两块点心,把他撵走了。两块点心自己吃一块,另一块递到萧然嘴边。“小星星做的。很好吃。”

萧然愣了下,表情软下来,张嘴欲咬,却不料我快手拿开,送到自己嘴边。他气得哼出一声,背转了身不理我。我嘻嘻一笑,又转到他身前,又把点心递向他嘴边。

“莫再作弄我!”他气愤道。

我冷笑,“哦!这样就算作弄你啦?那你之前给我缠绵,然后又跑了,然后又回来算不算作弄我?”

“我……”他被问得无措,“我之前是被逼的,是你给我用药……”

我说:“你这么烈的人,被用药就要屈从吗?你真不愿意怎么不咬舌自尽?还有后来你道解开怎么也不反抗?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大可以杀我报仇吧?”

他没词儿了,又磨叽半天,只好用比蚊子叫还小的声音道:“我……我觉得,嗯……你是个奇怪的女人……多几个相公……也挺配的……你说的没错,他们都比我强……既然连他们都……嗯……”

是夸我还是贬我?奇怪的女人?冲这句话!点心自个儿吃!

第六十八章

这时月秀和朱君止又换了打法。月秀由影化实,由动转静,闭目立于空旷之处连发丝都不动。他周围的空气也骤然变得极静,静得仿佛连声音都没有。偶尔有风吹过,却见那被吹起的杂草落叶飘凝在距他两米泛围的空气边缘,久久不落!

“凝息静影!”朱君止在外围赞道:“早听说百年前月影族族长凭这一招打遍天下无敌手,可却没有后人能再练成。我一直甚感遗憾生不逢时不能领教,没想到便宜竟在身边!”

“什么息什么影?”我没懂,“就是把树叶固定在空气中吗?好好玩哦。”好奇地上前就要。

朱君止窜过来一把把我拉回,推得远远得,道:“娘子莫要贪玩。你若近了他身前,就要像那些树叶一样,动弹不得了。”

“啊?为什么?”

“这个为夫可不知,为夫只知道,凡是踏入凝息静影的人,认你多高武功,多大气力,都将无法行动,最终窒息而亡。”

“这么厉害?原来这才是小秀秀的必杀技!”

“必杀技?”

“我是说……那个……就是最终招术啦。最厉害的。”

朱君止又扯出BT笑,“就是厉害的才有意思。”说罢他毫不犹豫,如蝶蛾扑火般直扑进去!

开始他速度极快,当进入那个静止的范围时就明显减慢,后来直到接近月秀只差一公分时完全静止!我眼睁睁看到他面部憋红貌似缺氧难以忍受,却连转动眼珠也做不到。

“真空!”我一下子冒出这个念头。

“真空?”萧然重复反问,面部表情虽还有些僵硬,但已能看出摆成了个问号。

我想了想,尽量解释得简单,说:“就是将空间里的空气抽走,形成相对的负气压。连声音也不能传播,更不能呼吸。”

萧然又问:“什么是负气压?”

就知道他能问!我想着再通俗地解释:“地球有引力——就是我们是踩在地上,而不是天上的原因。大气……不,跟你说空气比较好——也被引力吸向地球,因而产生了压力,负气压就是将这个压力反方向——不一定是朝上,也有可能朝四面八方,完全要看施与者的意识了。这样的负气压对习惯了正气压的人影响极大,很快就可以至人死地。”

萧然的面上还有些茫然,另边月秀却已睁眼收功,放了朱君止。

朱君止一得释放立即狼狈得瘫倒在地,重重地喘息着,嘴里却仍笑道:“服了服了,好玄没弄死我!”这人也真有意思,输也输得这么潇洒,倒像是他让给别人赢似的。

“呵呵,能让赫赫有名的魔教教主认输,我月影族也真有面子了。”

“谁?”

“什么人?”

“师父!”

此时天色已暗,白日里湛蓝的天空过度成深蓝。就在比天色更深暗的树丛密影里站出一人。这人身形显得很单薄干瘦,身高却足有一米八,他腰杆儿笔直,眉毛胡子全白,可面上却无一点褶皱,剑眉朗目高鼻梁,生得英气逼人。若不是他自己故意显老地胡子摆谱,我准会大叫声帅哥,然后想办法染指。

“师父!”月秀扑到近前跪地请安,一幅惶恐的样子,像是很怕他这师父。

可他师父拽得很,连个屁也不对他放,就让自己徒弟那么跪着,看得我一个劲儿心疼。

“娘子,为夫闻到菜香味儿了,你刚不是直嚷饿吗?还不和萧将军去看看开饭没有?”朱君止万分优雅,又万分无赖地从地上趴起来,笑嘻嘻对我道。还不忘给萧然使眼色叫他带我先走。

萧然明白,就要拉我走。可我也明白,硬生生甩开他,给句:“我不饿。”

那死帅老头儿虐待月秀明摆着是给我看的,只怕他对这徒弟跟了我心里没什么好感,今次有意来找茬。朱君止是最护我的,别人找我茬他肯定要替我出头,搞不好就要和这老家伙打起来。他刚输给月秀,自知要胜这老头儿很难,为怕殃及我,就叫我先跑。

帅老头儿上下把我好顿打量,然后道:“你这妖女也真不简单,既能说出刚才那番‘真空’见解,又能把我徒儿拐上邪路!”

斜路?我连忙申辩:“我什么时候拐他上斜路了?我们一直都走官道,都是大直道!现在天晚了出来野炊才临时岔到这里来的。”

朱君止很配合我地笑出来,还装模做样提醒道:“老前辈怕是说咱们昨天为抄近路拐了个岔口吧?咱该一直走下去就对了。”直气得帅老头儿吹胡子瞪眼。

帅老头儿怒道:“秀儿从小尊师重道,乖巧懂事,就是你们这对奸夫妇带坏他!”

朱君止被骂没什么反应,还显得挺高兴。他就喜欢跟我搭对,奸夫妇也好,男盗女娼也好,只要能跟我一对一,他就自动理解为赞我们夫妻美满了。

可我却不能由着他说。月秀还在那边跪着,萧然还在身后站着,还有个玄辰星,这么长时间,饭快做好了,他该过来叫人了吧?他醋坛子最大,要是知道我默认跟朱君止一对,还不知又要做出什么惊世之举,说出什么不怕死的话呢。朱君止这次看在打不过月秀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但那BT忒聪明,保不好哪天就学会那个什么息什么影的,到时要真给玄辰星来个毁尸灭迹,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没的!

我说:“老前辈说这话之前肯定没调查清楚,我跟我家小朱朱,还有你的好徒弟,还有玄门的小星星都是拜过堂,明媒正娶的,怎么能叫奸夫妇?再说就算我和小朱朱名声不好,还有玄门的小星星。您大概也知道,那可是江湖上、玄学界里一等一的正经人!正经人做的事就是正经事。可见我们是把你徒弟往正经上带不是?”

帅老头儿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一个劲大叫:“荒唐!荒唐!哪有一女嫁三夫的道理?”

我说:“我们可不是一女嫁三夫,我们是一女娶三夫。除了三夫我还有个小爷,现在在京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抬铭王爷的名号出来吓人。“后头那个……”我一指萧然,“他是候选的,还没跟我正夫商量,没定下来。最后我还想收一个,但没跟人家说过,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那个就是风契啦,我早就想好等他活了,就把他连哄带骗给收到手!“人家都说三妻四妾,我不奢望那么多,六个就够了,您老看我不贪吧?”

这回又有人发笑,却不是朱君止,而是玄辰星。果然被我猜中,他弄好饭食,过来叫我们,刚巧听到。

他先过来向老头儿施礼,口称前辈,然后又到我身边斥道:“六个还不贪心?莫非你想后三千?”

我夸张得两手合十道:“你饶了我吧!就你们仨都打得不可开交,还三千?那得多壮观的战斗场面啊?”

几人闻言都笑出声,就连帅老头儿也面有暖意,嘴角有抽筋迹象。

帅老头儿掩示似地轻咳一声,又恢复严肃表情道:“你这女子如此放荡,又怎配得起我这好徒儿?秀儿起来,随为师回去。”

我们惧是一惊。月秀更叩首道:“请师父开恩!”

帅老头儿怒道:“为这妖女,你真要做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牲吗?”

嘿!他骂我老公!还是最温柔最容易害羞的秀秀老公!

月秀被骂得委屈却没有反驳,他垂首跪着,一幅逆来顺受的小受样儿。

他是小受我可不是,心头一火顶撞道:“什么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你这么大年纪了莫要出口成脏、为老不尊!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相公的师父的份上,长得又比较帅,我早冲你吐三字经了!”

“帅?三字经?”帅老头儿显然不明白。

我想解释却被玄辰星暗捅一下,他低声嘱咐我说:“他怎么也是月秀恩师,别说那些无礼的话。”

我心里骂着“狗屁师父!还不如我的美人师父好。还送我迷药,方便我祸害帅哥呢。”嘴里却道:“我的意思是说您老人家面慈心善。我家乡有本书叫三字经,其中一句写: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意思是五代时燕山人窦禹钧教育儿子很有方法,他教育的五个儿子都很有成就,同时科举成名。我想您就跟他似的,虽然秀秀不是您亲子,但您却把他教育得人品好,武功好,长得好,就像我们那的三好学生,您真是太伟大了!”我本来还想再拍马屁说对他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之类的,但一看朱君止都翻白眼快要吐出来了,不得不赶紧打住。

帅老头儿被拍得挺爽,面有笑意却仍道:“秀儿本是好孩子,却被你拐带做了错事!他背弃祖国此为不忠。不肯认祖认父此为不孝。抛弃结发妻子此为不义。与尔等不道妖人为伴祸害苍生是为不仁!”

T***!我最恨这种好像替天行道的大论调!立刻回道:“他生在南朝,长在南朝,吃南朝米,受南朝教育,凭什么不能认为是南朝人?那个国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诱得你心甘情愿把自己辛苦培养多年的优秀徒弟交给别人?你也是南朝人,怎不认为此举是给他国添栋梁,这不是对祖国不忠?”

“你……”

“他为他母生养,他爹除了留种别的什么都没干,连赡养费都不给,让其母子历尽辛酸。今看孩子长大成人,可以为他做事了才想要回去,是不是太过势力想占便宜了?古语父不慈子不孝,人非圣贤谈什么以德报怨?不认就不认!他孝顺他妈,对你这个师父不敢忤逆就已尽孝道了!”以前初知月秀是王子时,多少问过他的身世,这会儿正好用上。

“强词夺理!”

“你说他抛弃发妻?哼,什么叫发妻?灌了迷昏汤,神质不清时搂的女人就叫发妻吗?说到这里我都想骂你们卑鄙!***,女人没了处女膜就可以寻死觅活,找男人负责。可我男人贞洁被人毁了找谁哭去?OH!IAMSORRY!老帅哥,我不是有意指你,我骂的是那些参与的人。”有时候解释就是掩示,道歉就是骂人!

“胡,胡说八道!”

“关于最后的不仁。”我冷笑,“您徒弟是什么人我想您自己心里情楚,他会不会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您该比我更了解,您可知道,他必竟是您的徒弟,他干什么坏事就意味着您教育失败,这里大家都是自己人,随便说说没什么,但您平日跟别人言词时可得留神,小心搬了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

“你是说他行差踏错是老夫我的责任了?”

“我可没说他有错。我刚还赞您的教育很成功呢。”

“你这妖女……”

“哎,跟了妖女也是人生错误。这说明您一开始就没教育好他该找什么老婆,也代表您教育失败。”

“若不是你!秀儿早已是我孙女婿!”

“那就是您替您孙女出头了?这就是情敌之间的矛盾,您请下场,换您孙女来。想要幸福就得自己争取,她要连跟我对骂的胆色都没有,就别妄想抢别人老公了。”

“你……你……”

“对了,老帅哥。看您一直吹胡子我忽然想到件对您很重要的事。”

“……说!”

“您还是把胡子剃了吧,您貌相好,一点也不显老,只要稍稍打扮一下,我以色娘的名义发誓,您能再搞个第二春什么的。”

“……”

“您该不会怕自己不行吧?没关系,一看你脸色我就知道你雄荷尔蒙分泌得还挺旺,另外我再送你点我家朱朱配的秘方。那东西可厉害,包你夜欲七女不是梦!来来,帅哥咱俩这边聊……嘿嘿,碰您一下我都脸红,您看您帅得,那个什么稀里哗啦,都要掉渣……我一见帅哥就舌头发软,不会说话您别怪我啊。您看您是秀秀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父,您教育的好,要尊师重道对不对?所以对师父徒弟只有孝敬的份。除了那药我还孝敬您一份体位大全,伴春图N张。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都是色娘——我采遍天下鲜草,总结经验,揣摩技巧归纳出的华!您看您有了秘药,再加那份华做爱秘笈,还不立成情场第一浪子啊!”

“……东西在哪?”

第六十九章

人之初,本色。色相近,习相远。

人本生来就都好色,只因生活习惯不同,各有不同好色德罢了。

——萧夕夕。

老帅哥拿了特级春药的配方和我照刃雾上抄全的爱秘笈,乐哈哈去当他的情场浪子了。临走时还说以后逢人就要夸他徒弟乖巧孝顺,找老婆也找个会讨师父欢心的,不枉费他多年教育有方。弄的月秀哭笑不得。

好容易送走老爷子,正准备松口气,月秀师妹却不知又从哪跑来了。哭着指责我拐走她师兄,还教坏她爷爷。这时一个腰胯宝剑的锦衣男子追过来,狠狠瞪她一眼,上气不接下气地跟我们道歉,说:“家教不严,拙荆多有得罪,还请诸位见谅。”

月秀师妹被训得眼圈都红了,却连大气也不敢出,可见确是当了人家的“拙荆”了。也难怪,这时代婚姻都不自由,女子年岁大了更不能留在家里。她倾心的师兄既然不能娶她,她当然得找别人嫁。不过看这公子打扮穿着都不差,之前又坐那么豪华一辆马车,料想也不是泛泛之辈。

我一看那刁蛮女子被人训得乖猫一般,心里那个舒坦劲儿就甭提了!嘴上却还不饶道:“这位公子何必客气?尊夫人与我家秀秀是同门之谊,又兄妹情深,咱们就算是亲家。亲家初见没甚大礼好送,不如我再抄份‘床事大全’相赠……”

“你这妖女!又想教坏我家相公!我杀了你!”

“不得无礼!”

“唔……相公……”

亲家名叫南义,他说我们以前见过的。第一次是我初识朱君止和月秀的武林大会上,第二次是月秀陪我到福州。听他这么说,我隐约有了点印象,却也记不太清楚。他还说武林大会时朱君止中毒不能自保,有一干武林人想要杀他,我却死死护着他,额前的头发都竖起来,像只护崽的母**。

最后那句形容的我不是很喜欢,看得出来朱君止也不喜欢。同样是个儿小的话,他是宁可当只吸血蝙蝠也不愿做**崽的。

似也觉察到自己失言,南义又将功补过,主动提供一条消息:“京里发生大事:当今圣上的亲弟——铭王爷拥兵自重,逆旨欺君,图谋造反,欲夺皇权。半月前进行刺皇上不成,当场被捉现囚天牢。一干亲信党羽全部抄家问斩。”

闻听此讯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叫道:“不可能!他不会武功,就算想篡位也不能自己去行刺!”

南义面有讶色地看我一眼,也不点破,道:“我表叔在朝里任个御林军的官,有什么事也能知晓点。他说皇上为夺回兵权,早已谋划许久,在铭王爷领兵对抗外敌时已将所有都布置好了,只等他回来落网。圣上现已下旨查抄铭王府,朝廷官员欲求自保,纷纷上奏折历数铭王曾经罪状,就算本不知道的,也都胡乱写上几笔。恐怕过不几天就要给他定罪处斩了。”

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心里想着这坏人总算有报应了,却不知为何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想起那日在城楼上,他软硬兼施求我收他当小爷的样子。那样嚣张跋扈的人物如今却成了阶下囚。不知道他那样习惯奢华的人,能不能吃得坐牢的苦头?想起牢房,我又不自觉地想起方顺舟,他也是被抄家坐牢的呀,他在牢里被酷刑折磨至死,那铭王爷……

所有人都在看我,等我发话。除了南义夫妻。他们都清楚我与铭王爷的关系。我讨厌他,憎恨他,却还是收了他。所以我可以决定救他,也可以不管他,或者幸灾乐祸巴不得他玩儿完。

“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男人吧?”很勉强地笑,我努力给自己找个理由,“咱自家的人自己打得,骂得,欺负得,但要容旁人动手就太窝囊了对不对?所以……如果大家都没意见,咱们计划劫牢吧。”

劫牢比劫法场要难上许多,因为行刑时会围观许多百姓,混入人群中要比混入防备森严的天牢要容易。但我坚持劫牢。因为我怕,我怕铭王爷会像方顺舟那样,捱不到最后的斩决。

好在我几个老公都挺贤惠,我说什么他们都无条件支持。玄辰星算计谋划,朱君止从教中调派人手,月秀去按排逃亡时的藏身地点,萧然做了简单易容,先行混进京城继续他的老本行——间谍。

月秀的师妹的老公——南义我也没让他闲着,既然计划劫牢的事已被他知道,我就逼他必须跟他那当御林军的表叔联系上,给我们随时提供情报。这也是为了保证他不会出卖我们,才有意让他掺合一腿的。他始时怕让表叔担风险,不肯答应,我就威胁要让小秀秀勾引他老婆,还说要教他老婆我自创的“采草心决”。吓得他不得不尊命。不过他也不做吃亏的买卖,做为报酬向我索取了一份“爱秘笈”,说是要回去跟他的“拙荆”仔细研究。还嘱托我先不要告诉他的“拙荆”,他想做为惊喜给人家来着。

除了我没事儿干,只会干瞪眼着急之外,大家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才过了两天而已,该准备的就都准备好了,调派的人手也都到齐了。

玄辰星安排一部分人化妆成各种身份,分批混入城内,他和月秀因相貌异于常人,带另一些人留在城外,以便到时接应。我和朱君止都爱凑热闹,当然是进城的啦,我们就假装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和小厮——朱君止是举子,我是小厮。没办法。就他那BT德,就算穿乞丐服也能看出是个吃饱了撑的,没事故意玩荡浪的贵族乞丐。

头一次做这么大的事,我紧张得不得了。以至于进城时心咚咚咚跳得快蹦出喉咙。城官见我异样不自觉起疑多看两眼,幸好朱君止机灵,摇着扇子回头斥道:“做下人的比我这个主子身子还娇贵吗?走那么点路就中暑,真不中用!”说着装作不悦地一把拉住我手腕,拖着我走。

与他身体一接触,我就不那么害怕了。配合地低眉顺眼,直道:“公子恕罪。”

如此顺利骗过城官。进到繁华地段,我确定再不会有危险了,才把手抽出来道:“干嘛老抓着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龙阳癖呢!”

朱君止哈哈一笑,复又拉住我的手,装作轻薄地用折扇挑我的下巴,“本公子就是喜好龙阳,不然又哪会拣你这般像姑娘样的仆人服侍?”

我心说倒忘了他以前是同恋这茬了。便也与他嘻闹道:“公子好不正经。莫忘家中还有夫人呢。”

朱君止说:“女子有女子的滋味,男子有男子的美妙。但本公子却是最喜欢你这样不男不女的……”说着一张猪嘴就要凑上来。

我有心给他个耳刮子,却又碍于小厮的装束不好对主人怎么样,只能尽量抻长脖子躲闪。却在这时,一个声音替我解了围:

“光天化日,两个男子当街调情,也不怕有伤风化!”

这声音甚是熟悉,寻着望去,赫然是个身形颇壮的男子。男子的脸上蓄了络腮胡,显得甚是魁梧。

我认出这是易了容的萧然,刚想过去认他,却听周围人道:

“好恶心!”

“两个男人也……不要脸!”

“快离他们远点……”

我郁闷至极,心里直问侯萧然祖宗十八代。要不是他先带头,人家也不能骂得这么难听!

就见朱君止像二世祖似的把扇子往后脖领一掖,指着萧然道:“本公子做什么哪轮得到你这什么东西管?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不知道本公子的厉害!”那浮夸子弟的调调他学了个十足十,我都要忍不住为他的湛演技拍手叫好了!

朱君止撸起袖子,拉拳脚冲萧然打去。只是他有冲劲没力气,那胳膊慢悠悠在萧然眼前一晃,就被萧然闪开,还一脚把他踹得坐在地上:“我是什么东西?我让你看看我是什么东西!”说罢提住朱君止的领子,拎小**一般拖起他便走。

朱君止相当配合地又哭叫又求饶,还冲我直喊:“夕儿救我!公子我平时待你不薄,这种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扔下我自己跑啊!我平时是喜欢跟男人玩玩,可也不想和这么难看的男人做!夕儿快来救我……”

萧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了。我也一个趔趄,差点没喷了。

“公子您等等我!哎呀,那一位也慢一点!我们公子都是做之前就收费的,一次十两!不讲价……”

第七十章

萧然一直把朱君止拖到处偏僻的小酒馆里。小酒馆脏兮兮的,桌凳也很破,只有不超过五个客人在里面喝酒,都穿着衣,还有的打着赤膊,像是干苦力的。

萧然进去后,把朱君止往地上一扔,着嗓门大声道:“今天爷爷把这店包了,你们这些兔崽子全给爷爷滚!”那架势拉得谁看都是拼命的主!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演技派!

那五个客人胆小怕事,紧忙都溜了。长相猥琐的店老板跟在后头一个劲地说对不住,然后见他们都跑得没了影,咣得把店门关上。

“都来了吗?”萧然扯去假胡子,还了帅哥貌相,恢复本来的声音问。

“回萧大人,他们都来了。”店老板也不复刚才那般猥琐样子,挺直身板正声道:“他们本也想着要劫法场,现在听闻您也回来欲搭救王爷,都不知道有多高兴!现正在后院候着大人呢。”

“嗯。”萧然没有表情道:“以后别再叫我什么大人,我早已不是王府的侍卫了。”

“对!对!咱们也都不是了。以后就叫您大哥!兄弟们虽不知道您为什么离开王府,可之前您对兄弟们没少照顾!兄弟也是受您提拨才能在王爷那享点小福……请问大哥,不知这位是……”一双小眼睛闪着光,滴溜溜扫向朱君止。

朱君止死拽着萧然的裤子,如软骨虾般自地上趴起。他是在报复萧然刚才提他衣领的仇呢。

萧然及时察觉,赶紧扯住裤腰,幸好他手快,要不然还真要被朱君止扒了裤子,当场曝光!

朱君止见没作弄成萧然,表情很有点失望,不过下一秒他又换回招牌的BT笑,挑出后脖领的扇子,在指间把玩道:“敝人朱君止。”

“原来是威震江湖的罗刹教教主!失敬!久仰!”

朱君止大笑,“什么威震江湖?是被恨尽江湖吧?你对我可能久仰,但绝不会尊敬。最多只会害怕。”

店老板尴尬一咳,又向我抱拳行礼:“段蝶儿小姐一向可好?您走之后王爷可一直念着您呢。”

我认了半天,终于认出他来,赫然是铭王爷身边近侍之一,以前萧然被指派跟着我时,就由他,还有别的几个作保镖了。冲着老熟人的面子,我给他一笑,说:“我叫萧夕夕。”

他愣了一下,复又行礼,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折草仙——萧色娘!失敬,失敬。”

我打个寒颤,“这又是哪来的绰号?”折草还仙?

朱君止坏笑道:“其实是采草夜叉,人家怕‘失敬’于你,被你采了,才故意编个好听的。”

我对准他屁股踹去一脚,“我长得不算倾国倾城,好歹也是个小家碧玉,哪里丑的像夜叉?胡编乱泡,撒尿上吊!”

胡闹得够了,店老板领我们到后院。只见个小小的院子里,静悄悄站了五六十号人,更有几个院子都站不开,只好被挤猪圈里去!弄得人家朱君止的同类,哼哼地直叫:抗议!

我见这些人全都是二三十岁的壮年,个个腰里胯刀,身板结实,只是面上都有些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一样。不由得心底赞叹。小声跟朱君止道:“你看像不像你落魄那会儿,仍誓死郊忠你的教徒?”

朱君止意外地没接话,只是笑容里的BT味道略有收敛,看起来正经许多。

接着就是萧然跟那帮人唧唧歪歪一通,说了我们准备劫牢的打算。不过他也没全说,只是安排这些旧部仍然计划劫法场。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让朝廷放松警惕,忽略对我们劫牢的提防。

我听罢皱了眉头。私下里问萧然:“这样不会让皇帝急了先把铭王赐死吗?”

萧然说:“告诉皇帝我们准备劫法场,还可以拖延时间。如果被他以为我们准备劫牢,说不定立刻就会杀了铭王。”

我明白了,想想又说:“那得想办法告诉小星星。突然又多出这么多人,又都是铭王旧部,朝延钦犯,想要出城很难。”

萧然说:“这个放心,我早已飞鸽传书过去,只等玄公子想办法了。”

飞鸽?肥鸽!我有点馋馋地舔舔嘴唇。

他以为我不信任,又接道:“当年我往外边传讯时用的就是这个。用的信鸽都是训练了几代的,很可靠。”

“哦……”我连连点头,心里琢磨着怎样通知玄辰星把去送信的鸽子扣下来,等我回去好烤了吃。

天色渐晚,我们就决定在这里过夜。别看小店外表又脏又破,但给我们找的房间却挺干净讲究。就冲那足够躺三个人的大床,又软又香的绵被,我就满意得不得了!可见这侍卫老板也是人才,知道迎合什么喜好,送什么礼。

掌灯时分我们正吃着饭,却听有人叫门。心里奇怪那些旧部早已被打发回家,而店老板更已做打烊样关了店门,还会有谁?莫不是……

店老板面色一变,忙放下碗筷去应。这边萧然已了大刀,朱君止面上还是笑嘻嘻的,但也暗提了一口气,准备随时开打。

就见店老板隔着门板道:“小店已经打烊,客官另请别家吧。”

“老板请行行好。小妇人与夫郎走散,身上未带多少银子,实在住不起大店面,只肯求能在这里落个脚。”

原来是个女的!

“不行不行!我这破店只卖糟酒劣饭,不留宿。”店老板硬声道。

“……老板真不像个生意人,哪有开店说自己店子破的?再说我白日里见有两男一女进来,却没再出去。难道不是留宿了吗?”

此话一出如扔了个炸雷!难道我们刚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了?可就算盯上了,我穿着男装,也应该被以为是男的……莫不是内部出了奸细,还未进城已被人出卖?

只见萧然和店老板面色俱是晴不定,互有疑色。连朱君止也把笑僵在嘴角。可见他们亦是想到了这一层。

就听门外那女子声音又道:“就求里面那位妹妹帮姐姐一把好吗?姐姐这里还有点珍珠雪膏,正好可以送给妹妹呢。”

珍珠雪膏!

“如意夫人?”我一个激动跳起来叫道。

萧然和那店板老显然也是知道如意的。他们都是铭王爷近侍,对于王爷最宠的女人当然也会知道一二。

那店老板忙打开门,正见了作农妇打扮的如意独自立在门外。店老板连忙致歉:“夫人得罪。”然后把她让进屋来。

如意先与萧然互相见过,萧然对她恭敬,仍是行的主仆礼,弄得如意挺伤感的。“王府都被抄了,还行这么大礼做甚?我受王爷所托苟且逃命,待把他交待的事儿办了,也就可以到地下等他了。”最后一句说完,她凄然的样子像要化风逝去!

我忙安抚她坐下,安慰她:“王爷不还没事吗?搞不好他吉人天相,出了牢狱之灾,还能再活个六七十年。”

如意眼泪都落下来,说:“我也盼着如此。若他平安,我愿代他去死!”

我看她可怜,就想告诉她我们准备劫牢的事。可朱君止却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要我谨慎。我心里一紧,顿时也明白过来此时不能感情用事,遂只好干巴巴劝她宽心。

如意哭了一会儿,抬眼见着朱君止,忙起身行妇人礼道:“小妇人过于悲痛失礼了,请公子务要怪罪。”然后又对我道:“我今日白天在街角见到这位公子调戏你,还以为你被坏人用强了,正急得不知如何帮你,却见位壮士出手搭救,心下一喜就跟来了。王府被抄,男丁充军,女子为奴。我怕人多被抓,便想等到夜里才来。可你们一进店里就关门,一直待到晚上也不开。骇得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左右站不住,只好叫门。”说到这里,她勉强一笑松了口气道:“谁知进来才发现是场误会。这店是咱自己人的店,那壮士是萧侍卫假装的。而这位公子……”

我听出她在打听朱君止的身份,不免有些尴尬道:“他……是我相公。朱君止。”

朱君止刚开始听说被误以为调戏我,笑得坏坏的。现在被我介绍成相公,连忙换上正经嘴脸,对如意还礼道:“夫人节哀顺便。”靠!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一张嘴就好像铭王爷已经死了似的,惹得如意又大哭起来。

如意边哭边道:“蝶儿你怎可以如此绝情!王爷对你一片痴心,可你,可你竟然……”

她是想说我竟然再嫁吧?不好意思地鼻子,不知道要是告诉他:我也没负铭王爷,还给他个小爷的名份的时候,她会怎么想?

“他身遭大劫也不忘你,还嘱我送东西给你……你,你辜负他了呀……”

“送东西?”不得不忽略那些伤感的言词,我打断她道。我有预感,她再说下去我就不是东西了。

她从怀里出个用油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裹,重重塞到我怀里,“这是事发前一天,他亲手托我,要我连夜出府,务必寻到你交给你的!那时他肯定知道自己要出事了,才只好托我一个妇道人家。他死都不忘你!可你却如此待他!你……你……你水扬花!”

真可怜,从小被妇德污染的女人,费半天劲,也只能挤出这么个骂人词儿。

无奈也不便回嘴,谁让我还真就水扬花呢?她也算我在王府那些日子里唯一的朋友了,骂就骂吧。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先。

里三层外三层,终于把包装拆个干净。我心想铭王爷送礼的习倒和日本小鬼子差不多,先拆包装累死你!

紧里面是个黄缎面的小盒。小盒的底儿是黄金打造,连扣锁也是象牙的,可以肯定里面的东西相当值钱!

打开盒子,我看——

见我长时间不动不语。朱君止好奇过拿过盒子,萧然也凑过去看,那店老板犹豫着见没人反对,就也过去看。

“几颗石头?”店老板快人快语,诧异道。

“……他是傻瓜。”说完这四个字,我只觉喉头发哽,眼前逐渐模糊。

我确是辜负了他。我从不喜欢他,甚至讨厌,憎恨他,可他仍是这般对我。

若真如如意所说,事发前铭王爷已知自己即要大难,那他为何不自己带这东西逃出?就算当时已有人在监视他了,他不能擅离王府,可他既然能把一个妇道人家送出去,为什么再不能派亲信送信给支持他的党羽商量对策?他掌握兵权,在朝中只手遮天不是一会儿半会儿的事了,基之深厚可谓已得到半壁江山!皇帝又怎能如此轻松迅速地搬倒他?除非……

是他自己有意放水!

又是什么值得他放水?

我收铭王爷做小爷,与他约定条件的时候,萧然并不在跟前,所以他和那店老板一样,对着几块彩石奇怪得很。朱君止却是明白的,他不动声色搂着我,柔声安慰:“娘子放心。”

我重重点头,努力咽回眼里酸涩回给他一笑,“我放心!”

第七十一章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大概就是形容玄辰星这类人吧。别看他在城外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的,却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切都安排好。

他安排了几个人化妆成劫富济贫的盗贼,在京城里作案。专拣王公贵族们偷。偷完再有意被人家抓住,统统关进大牢。不得不说天子脚下的官儿办事还是挺麻利的。那几个人头天作的案,第二天中午便告破了。据说京官抓到他们时,他们正在窑馆儿里因为分脏不匀窝里斗呢。当然,这里也有鸨儿报秘的功劳,只不知能分她几分银子?

他又按排朱君止作为赶考的举子,拿着事先揣好的礼物,带我一起去拜会今年的主考官——翰林院的韩大人。韩大人是个只知念书看文的老学究,除了贪银子之外再没什么别的不良风好。可以说这样的人物我们找他是没什么意义的。不过,谁让他有个好儿子呢?

韩阳。故名思义。含着的太阳!

这小子因为是独子的关系,被宠的骄横跋扈,仗着自己亲爹有点能耐,狗屁不是的他竟然也能混个牢官当当。而这牢,正是关着铭王爷和那几个“盗贼”的天牢了。

朱君止带着我,便是拣他休假的日子来的。

因为我们的拜贴上没有显赫的推荐人头衔,接待我们的门卫本就在拿鼻孔看我们。直到朱君止笑嘻嘻递上十两银子,才哼出一声,进里面通报。

我无可奈何但也没话好说,再看朱君止,却是得意地快把扇子扇到天上去!

我和他都是好玩的子,他的玩心比我更重些,哪怕在这种紧要关头也不忘耍宝。来的路上他非要跟我打赌,赌看门的人贪不贪。贪的话他就要把人家弄死,不贪他就输我一百两银子。

我当然不跟他赌,还狠骂了他一顿,说他杀太重,该去念佛。他知道我最恨他滥杀无辜,也不着恼。反正他也就是没事想找点什么玩玩而已。就换了赌法:如果看门人受贿,他就要人家当街跳脱衣舞。要是不受贿,他就自己跳脱衣舞——当然啦,脱衣舞这词儿是他跟我学的,当时他还相当向往想要学学。

不一会儿,那看门人通报回来,后头还跟着个管家模样的人。那个管家皮笑不笑地冲朱君止道:“这位就是朱公子吧?大人有请。”

朱君止打着哈哈跟他客套。我趁机看一眼那门卫。却没见他有什么异样。他偶尔搓搓两只手,像在回味抓过银子的感觉吧?

随着管家一路来到正厅。那个韩大人正在等着呢。他见了我们眼里先是不屑,又不得不维持文人的表面友善,端着官架,假装品茶。

朱君止毫不在意。礼也不行,姓名也不报。就让我把带着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尊一尺来高二尺来长,用祖母绿塑成的弥勒佛。弥勒佛斜卧在一堆金银元宝里,右手擎头,左手放在膝上,手里抓着块如意,正呵呵地笑。却不知是笑天?笑地?或者笑痴人?

这件宝物可以说是朱君止压箱底的东西了。这么大坨祖母绿,不说在这时代,就是拿回二十一世纪也足已成为震惊珠宝界的稀罕品!朱君止差人拿来的时候还跟我开玩笑,说那韩大人看到后会不会把眼珠子瞪出来?

事实证明,那个韩大人果然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幸好他自己有所惊觉,瞪到一半急忙又摁回去。他抱着绿佛爱不释手,对朱君止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又是吁寒又是问暖,似乎比对自己儿子还亲!

寒暄了一会儿,朱君止借口只身上京,没有玩伴,虽身揣金银,却也苦闷不知如何玩乐。韩大人趁机推荐出自己的宝贝儿子,让他陪这位出自书香门第,文采出重,好学上进的富家公子乐呵乐呵。

韩阳有个草包肚子,身板还算结实,但面色很菜,像是纵欲过度的结果。一听说朱君止拿钱请他陪玩,二话不说就拉我们出门了。

出府的时候,我没见着那个门卫,心里可惜着人家回家了,朱君止捉弄不成了。但刚走到街上,就见有一大群人在看热闹,还有人大骂疯子。我们好奇地凑过去,只见一男子全身赤裸着直蹦达!他的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抓着,边抓边叫着:“好痒!好痒!”满身满脸已全是被自己抓出的血痕!他的脚边还扔着几包药,恐怕是刚从药铺抓药回来,却痒得再也忍不了,当街发作了。

我皱眉看向朱君止,无声问他:是不是你干的?他抛我记媚眼,回答:娘子真聪明。

我拉着他衣襟,迫他俯耳到我嘴边,小声训他:“太狠了吧你?快把他治好!”

朱君止也小小声对着我耳朵说:“为夫的银子这么好拿的啊?一两一个时辰,他得痒十个时辰才算。”

我无奈又惊恐:“那姓韩的糟老头拿你的绿佛呢?”

他故作神秘一笑:“娘子放心,为夫谨遵教悔,绝不滥杀无辜。”

韩阳先是带我们看看繁华街面,各种铺子,接着又带我们上京城最好的洒楼吃午饭。由于朱君止付帐,他也尽点好东西叫,到真像尽地主之谊,一点也不客气。

朱君止笑嘻嘻随他如何,只是付银子的时候有意让我看下帐单,意思是:看见没?那十个时辰只是小CASE!

韩阳吃饱喝足,又说要带我们去见识见识京城最大的妓院——鸳喜楼。他说就连当年铭王爷得势时,也曾在这里叫过姑娘,而且他王府里的小妾还和里面的小倌有一腿。

我一下子就知道他在说我和程情,一想到那个美丽的老乡,心里不禁有点郁闷。我是恨过他的,也因为他恨过朱君止,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不知道他还好不好?

不自觉地去看朱君止,却没料朱君止也在看我。他又俯耳小声对我道:“当年我是听说这里有个会飞的仙子般的姑娘,才眼巴巴赶来的。”

被他说“眼巴巴”那三个字时的可怜语气逗笑,我正想说什么,却听一个声音进来道:“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朱大公子!朱……”

鸨儿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已有一个美艳妓女将手按在她后颈上。

那妓女十指如葱,甲盖欣长,而且都涂成银蓝色。这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应该是相当流行美丽的,但在这个年月中,看着就有点诡异。

她冲我们微微一福礼,又对鸨儿道:“妈妈您认错了。那个朱公子是方脸的,眼睛还小,哪里有这位公子俊俏?”

鸨儿没有答话,只木纳地点了点头。

那个妓女又道:“这位公子,您和您的朋友楼上请,上面有雅间,胭脂等下再找两个漂亮姐儿上去陪您。”

朱君止看似满意地点头,对正在挑美人挑花了眼的韩阳道:“韩兄,请。”

我有注意到,自始至终,那个美艳妓女的手一直按着鸨儿的后颈,而鸨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楼上有公之类的人物接待了我们,应韩阳要求,按排在最考究的一间雅间里。

韩阳迫不及待地招来四个美女,其中就有那位涂蓝指甲的。

那个美妓坐在韩阳怀里,任他放肆地揉弄,一杯杯给他灌酒。另有一美人跪坐在一旁,给韩阳揉肩捶腿。韩阳被伺侯得舒爽不已,要不是因为我和朱君止还在这里,他恐怕就要提枪上马了!

朱君止身边也坐了两个美人,他是风花雪月的老手,调起情来也熟稔非常。

我明知这是在演戏,却也不愿看着他们吃醋,就拿了水果什么的低头猛吃。忽然一个香软娇躯袭击而来,我躲闪不及只好抱个满怀。

抬头一看,正撞见朱君止一脸坏笑:“夕儿,你也尝尝新鲜吧。”

我恨恨一记眼刀挖过去,把那美人重新推还给他。“公子您也太健忘了,我好男色!”一句话惊得一干人等傻了眼,估计他们还从没见过我这样态度嚣张的仆人。韩阳更过分,刚喝下的一口酒正喷了那蓝甲美妓一脸,气得那美妓葱指乱抖,只恨不得立刻进他的喉咙!

可是韩阳大概因为肚里装草太多,完全不知道怀里抱着的是个包着美皮的蛇蝎。他就吃惊又兴奋地看我和朱君止丢美人玩。

朱君止再次把那美人当沙包一样丢过来:“别怪你主子我,刚才我已问过了,这里唯一的小倌早在两年前就跑了。这女人也不错,你就将就一下吧。”

我再狠狠把美人丢还给他;“那我也不要!我就喜欢男的,宁缺匆烂!”

朱君止这回把美人丢到一边,自己扑过来,把我抱到怀里亲吻道:“那你看你主子如何?我可是个男的,不委屈你吧?”

我用手指在他身上狠戳:“你就陪你的美人吧!不用管我!”

他抓了我的手指窝进怀里:“这如何使得?她们哪有半点比得过你?”

那个被扔来扔去的美人何曾受过这等“沙包”待遇,又见朱君止和我大搞同恋,委屈得直掉泪。

朱君止被她哭得火了,冷道:“爷是来看你笑,不是看你哭的。滚!”然后又看向旁边另一个美人:“你也滚!”他很少明面上发火,平常时候便是想要杀人,也都笑嘻嘻地下手。可他一旦把怒色摆到脸上,却是连我都怕的。

两个美人吓得真的“滚”了。手脚并用,片刻也不敢停。

韩阳也被吓了一跳,不安道:“朱,朱兄,何必叫她们走呢?这是……真是……”声音里还带着惋惜,只怕他是想说:你不要给我也好啊!

朱君止示意那蓝甲美姬给他倒了杯酒,自己也倒了杯道:“不瞒韩兄,我见过的美人千千万万,外面那张皮囊早就看腻了的。”说着,他拿酒杯凑到我嘴边。我虽恼怒但也不好拒绝,只好眠一小口,然后迅速他手上狠狠一咬,以求泻愤。

他笑出来,就着我喝过的地方把酒喝干,然后又在我咬他的齿痕上轻舔,“熄灯上床,只为求身上快活,只是能让人快活到天上的尤物,却不是可凭貌相决定的。”他那舔的动作做的相当诱人饥渴,像是孩子在陶醉于一个糖。

韩阳的眼珠果然向我转来,他盯着我好一顿打量,声音里还有些怀疑道:“我还从未试过,莫非男子的滋味真的那么妙?”

朱君止说:“并非男子就是尤物。不过尤物的滋味,却是言语难以形容的。”也不知怎的,普通的话打他嘴里一说出来,就带着一种别样魅惑,听得人抓心挠肝得痒痒!“这不,连进京赶考也不舍得扔下他,就一起带来了。”

韩阳口水都要流出来,我看得恶心,把脸埋到朱君止怀里去。

就听韩阳汲着口水道:“这个……这个……朱兄才高八斗,连我父亲大人都说您生得一表人才,将来必是朝延栋梁,只可惜现今京里官位多半已满,就算历年状元也只能任它乡知县……嗯……我素欣赏朱兄为人,定当全力帮朱兄疏通……只不过……”

“呵呵,好说。”朱君止再倒满酒,邀他对饮。喝够之后他把酒杯放下,柔声问我:“夕儿,公子平日对你不薄,今日帮公子一把可好?”他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可以让韩阳听清楚。

“不好。”我扭过脸不去看他。

“怎的不好?一个奴才也忒嚣张放肆!”韩阳不知是急是气,猛拍桌子道。

我瞪他一眼,就听朱君止道:“韩兄莫要动怒。越名贵的花越难伺弄。尤物自不比一般俗粉可打可骂的。”声音里自有一股冷冽,想他平日里都不曾对我大声,今被别人吼我怎能不恼?

韩阳被说得一愣,只好静默不语。

他不说话了,我却又故意气他:“我家公子英俊潇洒又多金,你算什么?凭什么要我伺侯你?”

“我……我可以帮你们公子在京里谋到官位!”韩阳又惊又怒道。

“那是你父亲的能耐。我要真想帮我家公子,还不如去伺侯你父亲呢!”我再点一把火。

“你……我……”

“你连个官位都没有,要是没有你父亲,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踩死。”

“我怎的没有官位?我可是大官!”

“吹吧你!吹个空头官名,一个人也管不了!”

“我管着许多人呢!连皇帝的亲弟弟都归我管!”

“我才不信!有本事你带我去看!”

第七十二章

韩阳不知是醉昏了头了,还是被我气昏了头。竟然轻易答应。只是他提了个条件,如果他让我们看到铭王,我就要乖乖归他享用,一个月之后才能还给朱君止。

我心说这家伙还挺贪呵,也罢。他要真能在朱君止眼皮子底下到我一汗毛,也是他本事。

离开鸳喜楼时,我没见着鸨儿。那蓝甲美妓送我们到门口,嘴里娇嚷着:“爷常来!”

韩阳叫了马车,吩咐了路线,然后晕乎乎地睡着了。虽然已经入夜,空气里却并不寂静,不时有行人或马车从我们车旁经过。偶尔遇到买卖人,还会吆喝两嗓子。

走了不一会儿,马车夫突然道:“爷,快到了。”

朱君止没吭声。突然弹指点了韩阳睡。

我超极惊奇地看他掀开车底板,从里面掏出十来把刀剑兵器。他脱去衣服,让我帮忙把那些利刃贴身用布条缠好,还有几把他实在带不了,便用布条缠在我的胳膊大腿上。他还嘱咐我说:“小心点蹦达,别把裤子割了。”

一切准备就绪。他又解了韩阳道,叫醒韩阳。可怜那老哥直到现在还睡不清醒,惺忪着直管我叫妈!我暗笑朱君止点他道都多此一举了。

下车的时候,朱君止没给钱。哦,才想起来,他在鸳喜楼好像也没给钱。

韩阳才不理会这些细节,他下了车,大大咧咧带我们往里闯。门口层层守卫的牢官侍卫一见他无不恭敬,口称大人,见我和朱君止虽面有疑色,但也没好意思问,装着没看见便放我们过了。

韩阳进到里面,问其中一个类似牢头之类的人物:“那个主儿还好吧?”

“回大人:好着呢。人家可是皇亲国戚,咱不敢怠慢。”

韩阳得意地回望我一眼。似乎在说:看,我没骗你吧?

我用鼻子哼他,翻着白眼看屋顶,就是表明不信。

韩阳有点挂不住了,对那牢头道:“那我也得去查看查看,一旦出点意外咱可都吃罪不起!”

牢头犹豫片刻,留了个心眼道:“这两位定是大人的朋友吧?请稍坐,下官这就吩咐人备上茶水点心。”

“坐什么坐?都是自己人,不碍事。”韩阳说着推开牢头,大摇大摆给我们开路。

牢头心急,但又不好阻拦,只好道:“那也要例行搜身才可!大人,这里关的可都是重犯,若出了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韩阳寻思一下,终于接纳意见,点头道:“也好。”

这“也好”两字惊得我后心发凉。再看朱君止,他面上不动声色,却已将手伸进袖口着什么。我猜等会儿掏出的要么是暗器,要么是毒药,要么是浸了毒药的暗器!

“朱兄,对不住了。这是咱的规矩。”韩阳呵呵一笑,对朱君止抱歉道。

朱君止还是笑嘻嘻的,“这是自然。此非平常之所,怎可没有规矩?”

“呵呵!朱兄果然明理,不愧作大事的材料!”韩阳说着,对那牢头道:“搜吧。”

眼见那牢头和另一狱卒往身边来,我越发沉不住气不知所措。我怕的并非自身安危,就算被发现了,以朱君止的武功也能带我平安离开,可是如此一来,这个营救铭王的计划就会泡汤,之前的努力全都白废了!

恰在此时,外面突然有人高声喧哗,刀剑相碰乒乓作响,一个狱卒快步跑来道:“不好了,大人!有人劫狱!”

韩阳一听吓得脸色煞白,随便抓了什么兵刃就要冲出去!朱君止一把拦住他,道:“韩兄莫要冲动。胆敢劫牢的都是亡命之徒,你如此冒险可是会丢命的。”

“那,那该如何是好?”韩阳一听是要玩儿命的,手抖得连刀都握不稳了!

朱君止道:“料那些匪徒也只有勇无谋,这里侍卫众多,他们一时进不来。待时间长了,他们怕招来官兵,自己就退了。”

韩阳连连点头说:“有理。”然后指着牢头,还有将要给我们搜身的狱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着!”这人自己胆小,就让别人送死,呵,倒实在。

那牢头和狱卒虽面有难色,但领导发话也不得不听,只好领命出去。如此一来,搜身浩劫竟有惊无险地过了。我心里不由暗自庆幸这闹腾的时间刚刚好。

“韩兄。这劫牢的可是天天都有?”朱君止装傻问道。

韩阳正在抻着头张望门口,被突然一问吓了一跳,定定神道:“不多,不多!天子脚下,哪容得匪类猖獗?我上任三年,这才是头一次。”

“如此甚好。”朱君止又道:“那些匪人并无经验,定是低估了这里的风险。恐怕打到最后,不但劫牢不成,倒把自己也送进来。”

韩阳见朱君止面不改色还开玩笑,也跟着宽心一笑,“朱兄果是做大事的,临危不乱,着实让小弟佩服。”

朱君止假歉虚道:“韩兄折杀小弟了。再如何凶暴匪徒到头来还是要被韩兄看管收押的,韩兄的胆识才真叫人佩服。”

韩阳被夸得美滋滋的,连回敬语都省了。

我生怕他自我膨胀到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忙好心提醒一句:“那也不见得!怕这里关的只是些小偷小的乞丐吧?那些厉害的大侠客哪能被关的住?”

恐怕韩阳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刺激过,他一下子由膨胀的气球变成斗气的公**。瞪着眼睛叫道:“你这奴才嘴巴怎得这么刁?要不是看在你家公子的面上,我,我早就……”后面的话他看看朱君止咽了回去。“罢,罢!我便带你好好见识见识,等你见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坏人,可别吓尿了裤子!”

我冷哼不答。在韩阳背后与朱君止互相交换个“得逞”的眼神。

这个天牢还真有点意思,并非电视见到的那般黑暗肮脏,反而点着许多油灯,整洁得很。除了地上一层装修得豪华点,作为狱卒们的休息室,自地下二层起,每隔几步便是被铁栅间隔起的牢房,牢房里有硬板床,马桶,和薄薄的被褥。只是被关在里面的人不大好,有的伤着有的没伤,个个面黄肌瘦,像是营养不良。

每一层专门有四个带刀侍卫走来走去,不时察看牢房内的情况。他们见韩阳带着我们下来,无不恭敬迎上,问声:“大人好”。由于隔音效果太好,上面打斗声音竟没能传下来,所以他们都是一幅无所是事事的样子,没半点危机感。

在地下三层里,我们见到了据说是前些日子盗取贵族宝物的大盗。大概因为进来的时间短,他们看起来比别人好太多,身上也没有刑伤,可见是抓了就招的,没受丝毫委屈。

韩阳指着其中一个对我道:“看见没?他就是恶贼的老大!凶不凶?”

我一看差点乐了!这不是桐魁吗?朱君止数一数二的心腹,我们可是老朋友了!

桐魁也挺会演戏,见我看他,故意抬起熊掌,作欲扑来状,大吼:“嗷——!”

他不嗷还好,一嗷我还真被逗得喷出来!为了掩示,我赶紧把脸藏到朱君止怀里,生怕被韩阳看到我的狂笑。

韩阳却以为我害怕了,大概因我忍笑忍得辛苦而颤抖的肩膀,给了他错觉吧?就听他得意道:“怕了吧?哼,你放心,我不开锁他出不来!”

又走了一会儿,一直到了最底层。韩阳站在那窄小的楼梯口,面上正色道:“这下面关的就是造反的王爷了。他的身份实在特殊,咱不便久留,只看一眼可就得走。”

朱君止道:“那是。”

跟着韩阳下去。却发现这里只有两个狱卒,就这两个狱卒还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韩阳也不惊动他们,回头跟朱君止小声道:“大半夜的,兄弟们也累了。那怎么也是个皇亲,平时伺侯着也挺麻烦。”

朱君止点点头没说话。

我着急见铭王快走几步,讶异地发现这里只有一间牢房。而且这牢房布置得还相当不错。香床软被,桌椅书架一应俱全。更有意思的是,里面除了那个锦衣玉带,头箍金冠的的富贵犯人,还有个书童打扮的小厮!嘿!瞧人家这犯人当的!比普通人家的少爷还阔气!

“王爷就是王爷,当了犯人还这么神气。”想什么说什么,心直口快不是错!

那个富贵主儿正在看书,听我叫出一嗓子,愣是把书给扔了!我就纳闷我的声音有那么大吗?能把他吓成那样!

他慢慢将视线转向我,然后蓦地冲过来,冲到近前却只扶着牢房铁栅站着,一句话不说。

这时韩阳微有点感觉不妙,试探道:“看,坐牢也这么大谱,是王爷,我没骗你吧?看过咱们就走吧。”他说着就要过来拉我。

可他的手还未碰到我的衣角,已先一步被朱君止掐在手里。“韩兄果然说话算话。小弟还从未见过王爷坐牢,今日拖韩兄的福,总算开了眼了。”

“你,你……”韩阳想收回手腕却怎么也作不到。此时他才吓白了脸,哆嗦着道:“你,你快放开我,你们到底是谁?”

朱君止冷笑:“我说我是吃人的鬼,你又能如何?”话音未落,只听咯咯一阵脆响,再看韩阳那只被他掐着的手已被扭曲成相当不可思议的角度!痛得韩阳几欲昏厥!

偏偏不知朱君止又作了什么手脚,韩阳痛虽痛,却张大了嘴一个字都喊不出!

我实在不忍见人如此惨状,就道:“你还有心思折磨人?快点想办法开门啊!”

朱君止道:“别的也就算了,可他竟想染脂我家娘子,实在饶不得。”说罢话音未落,两手分别在韩阳双肩上一按,再照韩阳股踢上两脚,就见一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老爷们,一下子瘫在地上,成了只会蠕动的蠕虫!饶是这样,朱君止还给我无辜一笑:“为夫已经手下留情了。”

他作都作了,再争什么都没用。我气到无奈,只好愤道:“随便你吧。我先把桐魁他们的兵器送去。”

经过那两个熟睡的狱卒,我心道奇怪,就算再怎么沉睡,我们刚才说话也没刻意小声,现在也该醒了吧?

就听身后哗啦一声,再看朱君止已用一把极其锋利的短剑斩断了大锁。他把短剑扔到地上,自己却脱起衣服。边脱还不忘给替我解释:“我刚才隔空点了他们的道,一时醒不了。”

他褪去外衣,露出紧缚在赤裸身体上的明晃晃的兵器,漫不经心地一件件解着。一不小心在胳膊内侧划出好大一道伤口,血流了好多!

我吓得顾不得跟他呕气,赶紧跑回去帮他捂上,心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笑得贼BT,“我故意帮娘子出气呢。”

铭王此时已打开牢门出来了,他拣起那把短剑,淡笑道:“出去再调情吧。”

从来没有注意过,原来他也是个帅哥。除去那些谋算计,权利欲望,他笑起来很好看,很温和的感觉,像秋日午后的太阳。

第七十三章

每层地牢里虽然只有四个侍卫,但这四个侍卫的武功都不弱,远不是韩阳那种草包能比的。

朱君止懒得跟他们打,现学现卖的用月秀的影子轻功窜到桐魁他们那里,迅速地把武器一发,又窜回到我们这里,笑嘻嘻地和我们看热闹。这一层关的多是江湖上有名的亡命之徒,旦见有人劫狱,无不蠢蠢欲动,再加上亲见朱君止刚才那招武功实在厉害,纷纷指天划地发誓要给朱君止做牛做马,只求也放他们出来。

朱君止正好卖个顺水人情,命桐魁他们自己出来后也开锁放人。一大帮乌合之众仗着人多,把那些侍卫好顿胖揍。但可能朱君止事先给过他们命令,他们打虽狠打,却没出人命。我看在眼里,还是觉得比较欣慰的。

就这样,我们一路打出去,正碰上和外面一伙打得激烈的官兵。现在我才看清那伙人的样子,有鸳喜楼叫胭脂的蓝甲美妓,有马车夫,还有穿着各异,打扮不同的小买卖人和老百姓等。原来今夜的不静,也是刻意安排的。

官兵再如何人多,抵挡不了突来的内外夹击,更何况还有朱君止这个超级大BOSS参战。不一会儿便败得稀里哗啦,自动缴了兵器,照我说的两手抱头,蹲墙角去了。

劫牢胜利我们并不急着出城。

我坐上房顶观赏京城夜景,朱君止则安排手下休息,处理伤员。一切妥当之后又跟铭王爷嘀嘀咕咕说我们的计划。等看他们嘀咕得差不多了,我冲铭王爷勾勾手指,“小样儿过来。”

铭王爷苦笑,但还是缓步走到我脚底下,仰头看我。

我暗爽终于可以比他高了,嘴里道:“你那把扇子呢?”

他说:“扔了。”

“扔了?”我相当吃惊:“你不是连睡觉都枕着它睡吗?怎么说扔就扔?”他不是猜到我要用那东西敲他脑袋,故意藏起来了的吧?

他不知什么意思地一笑,没言语。

我想了想,从房顶跳下到他身旁,抱了他再重飞上房顶。期间他僵直了身子,只差没惊呼出来!

我好笑看他的窘样,糗他道:“你要不喜欢上来,我再把你推下去也行啊。”

他惨白了脸,却仍装着无畏道:“你就不怕这么多人的辛苦白费?”这房顶是三角形的,我们都坐在最顶的横梁上。身前身后都是斜铺的瓦片。虽然我觉得坐在这里并不难受,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偶尔有稍大点的风吹过,更是骇得直冒冷汗!

原来这人恐高!

看出他的畏惧,我更开心了!故意抓了他的肩膀轻晃几下,“我的人只准自己欺负,外人可碰不得。我救你正是这个意思。就算我现在弄死你,也不会违背初衷。”

他被我晃得身子一颤,死闭了眼睛再不敢往下看,定了好半天神,道:“你真下得去手吗?你可放过我好几次了。”

听他说这个我就来气,心里琢磨着趁他现在虎落平阳,可得把以前所有旧帐都报复回来!

我悄悄凑近他耳边,不经意在他耳轻轻一舔。

他身子一震,蓦得睁开眼睛,却不料我离他那么近,惊得不由自主往后仰,结果忘了现在身在房顶,差点没顺着瓦片滚下去!

我被他狼狈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手疾眼快的抓稳他,再拖回自己身边逼近他。

他不知是气是怕,脸色阵红阵白,咬着牙关紧盯着我,就是不吭声!

这回我可不舔他的耳朵,嘟着嘴朝他的嘴巴狠狠撞去。

他先是瞪大了眼睛,像是没料到我会吻他,下一秒却被撞得身形不稳,又要摔下去。我再把他捞上来,坏心眼地笑个不停。

待笑够了,我说:“你回答我个问题吧,然后我就好好放你下去。”

他没说话。虽看得出在努力抑制,身子却依然微微颤抖。

果真吓坏他了。我安抚着握住他的手,毫不意外了一把湿淋淋的冷汗。“你就老实地回答我:那几块女娲石是怎么来的?”

他想笑,却因为过度的恐惧没有成功,表情怪异道:“没,没怎么来的。我想要,皇兄自然会给。”

“是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危险,“你们兄弟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和睦了?所以他要你的兵权,你也拱手相让喽?”

“天下本来就是皇上的,兵权归他也顺应天意。”

“好个顺应天意!”解下刃雾缠上他一只脚裸,我拉稳刃雾另一头,然后把他推下房顶,倒吊在半空中!“不乖乖说了就把你吊在这里当风铃!”

下面的人见我们这样折腾,无不惊愕,但碍着朱君止在场也没人敢议论出声。朱君止看罢笑笑,吩咐两人去找来几床被褥垫在铭王爷下头,然后对我道:“娘子拉不稳可别累着自己,放下来也不会摔死他。”

听听,是“摔死”不是“摔伤”!这个BT相当会配合我玩心理游戏!

铭王爷终于撑不住了,什么斯文气质,王爷威风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嘶声喊道:“我说!我说!你快放了我!”

“哦?放了你?”我还没逗够他,作势就要松开刃雾。

他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了,“不!不是!我是说,拉我上去!”

我不依不饶:“那现在就说!一句话的事儿,说完再拉你上来!”

铭王已抖得好像风中枯叶,迫不得已道:“我……我用兵权虎符换了女娲石……”

虽然心里明明已经猜到,但我实在不愿相信真是这样!所以我才逼着他自己说,我希望是另一个答案!但……“哈哈,早说不早解脱了?”尽量笑得自然些,把他拉上来。

他大头冲下那么长时间,脸色已憋成紫红,现在一上来却又立刻转为纸白。他再也压抑不住地捂着嘴浑身痉挛,恐怕是要吐出来了。

那个答案实在让我很心酸,再不忍心折磨他,只好把他抱起,稳稳放回地上。

果然他一着地立刻蹲下身子,狂吐不止!

漆黑的衣空,忽然升上一颗火红的星点,拖着长长的尾巴,消失在黑色幕布之中。

朱君止一声令下,所有人整装出发,直奔皇!

玄辰星本来的计划是:劫牢救人,浪迹天涯。可因为忽然又冒出许多铭王爷的死士,其中有的还是有家有口的,妄自逃命实在很不实际。所以改变战略为:劫牢救人,逼篡位。

我和朱君止负责救人,萧然领着铭王的死士们仗着对地形熟悉,依着南义的表叔暗中送出的地形图,凿密道潜入皇,用药放躺一干御林军……妈的!想到这里我就有气,我求过玄辰星多少次了,叫他帮我做点药,可他死活不干!这回萧然嘴都没张他就殷勤地送了两麻袋给人家,实在太踩我的脸了吧?***!等这事儿完了我准收拾他!

现在守侯门的都是自己人了,见我们大摇大摆地过来,忙大开门放我们进去。

由铭王爷领路——呵呵,他生在皇,这里当然他最熟了,他要不领,我们就都绕圈玩吧。一想到给自己领路的是个王爷,甭说我,我想包括朱君止的手下,肯定心里也都暗爽一把的!

皇帝寝的正门大开着,那个身着明黄色睡衣睡裤,长得和铭王很像的男人,正坐在一张金凳上,脸色难看得好像吃了大便。他左手边坐着个柔美华丽的女子,女子裹着单薄的凤袍,低着头正在抽泣。

看来我们是搅了人家好事了。

皇帝的右手边站着月秀和萧然。我就知道!御林军足有三千,单凭那两麻袋迷药怎么搞得定?还不是劳武林高手出马了?那个什么息什么影来着?要是月秀掌握得好,放出个百八十里的半径,整个皇还不都是他的?

铭王爷被我折腾了一通,发冠散乱,衣服也打了褶,不过却并不影响他的王者气度。他先给皇上见君臣礼,然后又见过皇后,然后再跟月秀和萧然打招呼。

月秀不爱说话,只冲他点点头,萧然称呼他声:王爷。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过来我身边,盯着我看,从头发丝直瞅到脚后跟。

我看出他们是在看我有没有受伤,索大大方方举起双手在原地转个圈,给他们看仔细。转过之后拉过两个美男一人亲上一口,问:“你们有没有伤到哪?告诉你们,朱朱可笨了,自己被自己的刀给划伤了胳膊!”狠狠糗朱君止一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自残?

月秀和萧然果然一脸惊奇地望向朱君止,仿佛在看一只生了鸭蛋的母**!在看到朱君止难得脸红之后,又都换了一幅好笑神态。

朱君止超不自在地假咳一声,背了双手,旁若无人地溜到龙床旁,又掀被子又翻枕头,最后在床头的暗格里拈出一玉势道:“娘子你看,到底被我说中了吧?皇帝也用这个!”

我忍不住当场笑场。我什么时候和他打过这个赌?这家伙还真是个坏蛋!为了缓和自己的尴尬就让别人比他更尴尬!

月秀,萧然,铭王爷对朱君止多少有些了解,见状不过红了脸,背转身子偷笑而已。那皇帝皇后可受不了了。皇帝先被惊得目瞪口呆,接着气到浑身栗抖,差点掉下金凳!皇后更是脸红得朱砂一般,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逼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的篡位就让铭王爷自己和他哥白唬去吧。对于争权夺势来说,我们始终是门外汉。

天渐渐亮了,我领着三个老公在御花园里闲晃。偶尔看哪朵花开得漂亮,就凑上去嗅嗅,结果沾了一鼻子露水,呛得直打喷嚏!

“怎么了娘子?为何不开心?”朱君止突然问我。

讶异他的心细,我还以为自己掩示得很好呢。有心想蒙混过关,却又看到月秀和萧然都在看我,眼里盈满关切,惭愧得我不得不招。

“那个……我在想,我之前把那丫整得那么惨,等他当上皇帝之后肯定得找我报仇。嗯……咱该往哪里跑路比较好呢?”其实我是在担心铭王爷当了皇帝就不能给我当小爷了。可这话实在不好意思讲得太直白,就变味成这样啦。

三个人没一个给我回话。我正郁闷不知所然,却听身后有人道:“不用想了,我不做皇帝了。”

嘎?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咫尺花丛处!

他手里捏着什么东西走过来,然后把那东西往我手里一递。“你不找这个吗?给你了。”

是那把扇子!白玉的扇骨,展开来的扇面上有一只欲扑下山的老虎。只是这老虎只有一半,是个虎屁股,另一半被裁掉了,切口处整整齐齐,用黄缎续接着。

“你不说扔了吗?”我强忍住现在就敲他脑袋的欲望问。毕竟半夜里已经把他整得很惨了,再打他脑袋的话,恐怕有点不人道。

“扔给皇兄了。”他说,“刚才我用皇位跟他换回来的。”

我不信地睁大眼睛,“就为这把扇子?疯了你!你不做皇帝,你的部下被人追杀怎么办啊?”

他静默了一会儿,看向天边渐起的那团红晕,肃然道:“我若称帝,必将肃清朝内异党,甚至为绝后患,连我皇兄都要处死。更朝换代,莫说会死多少人,国力亦会大大削弱,外敌内乱必将乘机而起,界时国破家亡,我便是千古罪人。”

“……那,那之前呢?你不拼了命想要那个位子吗?”好容易找着声音,我叫道。

“我想通了,”他说,“得天下,得江山,我得不到你。江山拼命可得,你却是拼命也得不来的。我不要江山,要你。”

我又找不着声音了,这算什么?表白?他忘了我把他当风铃吊着,折腾得他苦胆都吐出来啦?莫非又一个被虐待狂?

铭王爷被我干张嘴说不出话的样子逗乐了,说:“我自请了远处封地,甘愿被逐永不反京。为了保证皇兄事后不追杀我们,特意讨回这半张虎符。虎符一出,可调全国兵马。只要他不找我麻烦,我也不会寻他的事。”

第七十四章

铭王爷已经平安无事,那么就该进军下一个目标——唤醒小风风!

我这几天总是做梦。梦到他是躺在象牙床里的睡美人,而我是勇闯蔷薇园的帅王子,我单膝跪在他的床边,深深地吻他……

“娘子又要再来吗?”

超郁闷地在某人前狠拧一把,要不是他吵醒我,我就能看到风契醒了呢!虽说是我迷迷糊糊把他吻醒在先的。

他闷哼一声压住我的手,说:“娘子真是越来越神,折腾了半宿,竟没一点倦意。”

我心说怎么没有?只是没见到风契醒来心情不爽,想拿他泻愤而已。嘴里却道:“怎么?已经被我榨干了?那可不行!娘子我还欲求未满呢!”跟一个男人上床时,提另一个男人是大忌!跟一个男人睡觉时,梦到另一个男人更罪无可恕!所以我宁可装作欲求不满也绝不坦白!

再燃了灯烛,把碍事的被子掀下床去,我骑上他细瘦结实的腰腹。单手抓他双臂反摁在头顶,细细去啃他前的珠。

“嗯……娘子……啊!用力,求你,再咬重些!”

满意地见那双邪魅眼睛再染了情欲,屁股下的东西也又坚硬搁人,我终于停止蹂躏他可爱的头,调笑他道:“适才相公已经泻身三次,再纵欲的话恐怕对身子不好,不如来日方长?”

“娘子怎可耍我?”呼吸虽然有些紊乱,却丝毫不影响他说话的语速。他装作极为委屈的样子,用特迷离的眼神看我,故意勾引我!

本来我只想逗逗他算了的,但被他一勾引,立刻忍不住假戏真作了!我尽量做出一幅怕怕神情,道:“贱妾哪敢?贱妾只怕累坏了相公的身子。相公温柔体贴,贱妾亦很想伺侯好您。正好贱妾有个法子,可以不耗相公元阳,只要把相公的宝贝缚住,贱妾便可以无所顾忌地与相公欢好了。相公您以为如何?”

“……娘子你够狠!”

在朱君止的咬牙切齿中,我用一细皮绳把他的分身和两颗球球捆了个结结实实。又另找绳子把他双手分开绑在床头。然后我从床下拉出个小箱子,故意放在他眼前,慢慢开启。

“相公,你自己挑好吗?”

“为夫不敢,请娘子代为作主。”

哟,还跟我堵气!好。我作主你可别后悔!

“乖乖朱朱……别躲呀!你叫我作主不是吗?”使了好大力才压稳他,我拿出一金钎,往上面细细涂了层药油。金钎表面打磨得很光滑,可以映出人影。形状是仿体温计做的,两端也圆滑得过分,好像凝结的水滴。

“娘,娘子,这个就不要了吧?为夫,嗯,为夫今天有些累了……”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比那四个加一块儿都猛!来!乖乖把腿分开,嗯!还是很神滴!呵,还有流口水哦,好像很期待嘛。”边说边将金钎对准那个小洞缓缓扎进去。

“啊!娘子住手,啊……”朱君止先是簇眉隐忍,后又转化为一种被深度刺激的异样表情。等我将金钎完全入,再慢慢拉出时,他就完全作出一种享受样子了。

“爽吗?相公。”

“嗯!爽……”

“要不要更爽些?”

“要……不要!”

把金钎深深推入小洞,我扶着他的也塞进我的小洞。

身体被填的充实,满足得我呻吟出来,我身下的男人也在呻吟着,只是他面部表情丰富的过分:三分痛楚,四分享受,两分不甘,一分渴求期待。

我小心地律动着,尽量保持身体的角度,生怕伤到他。待彼此逐渐适应,又找出一九尾鞭。柔软的羊皮在手里很舒服,相信打在身上也会很舒服。

啪!先是极轻的,扫过他白皙膛。他享受地呻吟,说:“娘子,还要!”

又是很轻的,故意让其中几条落上他挺立的红樱。他爽到不得了,下身也起伏着配合我。

再轻轻扫过几下,突然手力加重!他吃痛浪叫,突然挣断绳缚,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

我气得扬了鞭子抽在他背上,不依道:“你耍赖!赶快给我躺回去!”

他当然不干,抬了我的腿凶猛冲刺。“娘子,好娘子。你就这样打我,让为夫好好伺侯你!”

我气得又狠打他几鞭,可他不但没从我,反而更似得到鼓励享受一般,进攻的愈发猛烈。

看来他是不会乖乖听话啦。我想。打又打不过他,又不能真的翻脸吼他。可就这样被他占了上位又心有不甘。“相公……啊!该死的你稍微慢一点!嗯……这样才好……朱朱你爱不爱我?”

“爱!爱死你这个折磨人的妖!”他一边回答一边做活塞运动,动作间尽量轻柔一些,免得再引起我的不适。

“那你愿不愿意一辈子都做我的人?”搂着他的脖子,我努力说得温柔腻人。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晶莹的汗珠自他鬓角滚落,滴在我前的丰满之间,他不准我动,自己俯身把脸埋进去舔个干净。

“你就说愿不愿嘛?愿不愿?”探手去够他被绑了的球球,在那鼓鼓的东西上用力一捏。

“啊!娘子说什么是什么吧,求求你换别的地方,莫弄坏了为夫。”

“那就是愿喽?亲亲相公,我们换种更刺激的玩法吧。”

金瓶梅中记录了一种叫“烧情疤”的虐方法,西门庆为了给他用过的女人做上记号,便点香疤留念。我当然不会那么恶劣地给朱君止也点香疤,一是觉得太糟蹋他那身细皮白,二是觉得有当和尚的嫌疑。

我先用布条蒙了他双眼,然后握了极细的银针,醮了染料,小心地刺上他心房的位置。

“啊!”他痛叫出来,进出我的速度随之加快,然后握住我前的丰满狠揉了几下,快意地大叫:“再来!”

他说得倒轻巧,我又不是塑胶娃娃!被他这么激烈地“伺侯”着,早已渐入高氵朝,手脚发软,哪还有力气再刺?

我不弄他,他倒不满了,索着抓了我的手贴向自己,“来!娘子快来!”

我哭笑不得,只好放弃酝酿高氵朝,努力着定定神,在他的动作中找到机会,在第一针旁边勉强刺下第二针。

他更是兴奋,两手扣了我的腰,进出得更猛!

我想起他分身里面还有东西,忙扶了他肩膀强迫他慢些,道:“你,你慢些,别伤了自己!”

他又狠狠进入我,说:“无碍!为夫晓得分寸!”

既然他说有分寸,我就不管了。他虽是被虐待狂,可也不会玩自己的命。如此我便放心,在享受着他带给我的高氵朝的同时,也给他送上痛快……

只可惜我的定力太差,一直到我们做完,也才只纹了个大概轮廓而已。我本来是想纹朵盛开的红色罂栗的,绿色的干与未开的花苞绕成两颗心形。

好在朱BT挺喜欢这个图案,还夸我果然比他有创意,一朵花也能摆成这种形状。他安慰我说以后可以再继续,然后又一本正经道:“不许也给他们刺!”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指的是那四位。心道除了你这个被虐待狂,我想刺人家也不干呀!连忙点头。

“月秀也不准!”

“啊?哦。”他也知道我除了他最喜欢的就是月秀,所以特意又叮嘱一遍。

老公多了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多的数不过来,坏处却只有一个:他们会吃醋!醋吃得多了,就要冲我发酵,然后我就像现在这样,相当可怜地被孤立了。

起因是我们在去凤凰山的路上有幸找到个小温泉。当时我兴奋无比,什么都没想就叫大家全脱成光猪下水洗澡。当时月秀怕水还不肯,我硬是趁他不备,连衣服带人一起给推下去了。

这一洗澡不要紧,朱君止前的纹身半成品就露出来了,对于四个人的注目礼,他像说今天天儿不错似地回了句:“娘子刺的。”

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八只眼睛里出的寒光怒视,吓得我后心发冷,腿肚子发软,连滚带爬才上了岸,然后就变成这样,蹲在某树处,看蚂蚁搬家。

我怀疑朱君止是故意的!他又不是实在人,大可以随便编出什么理由,蒙混过关。莫非这BT是故意整我?那几位要跟我僵了,他不就占便宜了吗?好小子,馊主意竟然打到我头上!满清十大酷刑里最厉害的是什么?老虎凳?辣椒水?还是披麻带孝?

“夕夕吃饭了。”

“不吃!”

“为什么?”

“郁闷!”

“因何郁闷?”

“死BT耍我!”

“那教你一个办法出气如何?”

玄辰星给了我一种药,要我混在纹身的颜料里给朱君止用上。然后朱君止的身上就散发出一种很香甜的味道,招来一堆一堆的蜜蜂!朱君止的武功很厉害不假,但团体的力量是相当惊人的!当手指肚儿大小的虫子成千上万,狂风一般向他卷过来时,他只好没出息地向玄辰星认错,发誓再不对自己人耍谋诡计,这才得了解药逃过一劫。

因为玄辰星是借我的手害的朱君止,朱君止又不能找我报仇,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不过从此之后玄辰星大老公的位子就坐定了。安排行程计划,打理饮食起居,约束几个老公行为规范……总之除了晚上由谁侍寝让我自己挑之外,他什么都管!俨然是个大家长了!

第七十五章

月秀离开皇时,以基辅罗斯国王子的身份向皇上递了休书。以无后为由,跟那个公主离婚了。皇帝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之后南朝和基辅罗斯的关系就不大好,很长一段间时都处在冷战中。

月秀就像是块冰,稍微给点温度就会化成水。和火辣辣的,一时都闲不下来的朱君止不一样,他喜欢安静地呆着,经常一天说不上两句话。

萧然比较和他合的来,两人都是闷子,而且都心地纯良,从来也不掐架或者对骂。月秀常常指点萧然如何修习内功,萧然就教给他让人眼花缭乱的马术。

相比之下铭王爷就比较郁闷了,现在我跟他打招呼,完全用扇子敲头代替。弄得他每见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抱脑袋。

朱君止喜欢找他。自从他被玄辰星勒令再不许害人,就成天难受得不得了。见我乐此不彼地欺负铭王爷,便也来掺合一脚。因为铭王爷完全不懂武功,处于弱势,他难得见义勇为地帮助弱小,一见我准备敲铭王爷的脑袋,就揪着铭王爷的领子把他扔树上,让我够不着。数次下来,导致铭王爷见他比见我还怕。不过事有利弊,没想时间一长,竟然把铭王爷的恐高症给治好了!

玄辰星现在是最闷的。他不会武功,不能跟月秀、萧然切磋武艺,也不愿跟铭王爷和朱君止互相欺负着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独自弹琴,或者静坐冥思。我奇怪他的子如此淡然,就问他:“你成天都在想什么啊?好像无欲无求的。”

他说:“没想什么。什么都不想,就无欲无求了。”

我不信,就说:“别吹了,无欲无求的不是人。人会饿,饿了就有食欲。人要繁衍后代,就会有欲。人在红尘,红尘有富贵荣华,就会染上贪喜嗔念。”

他回答得超简洁:“情由忆生,不忆故无情。”

我不明白,便很不心服地又问:“什么情啊忆啊的?说得好像要修仙了道似的。听说修道修佛的都不能结婚,你有凡心了,成不了正果的。”

他笑,说:“非有凡心不可成正果。修身须先养,室指肾,为防泄固断情。心肾相连,情重心劳,劳则虚,虚则不与肾续。心存平常,一切酌量,不过分,如此可固体强,心神得以充分休养,肾水上潮,可制五脏之火,心火与肾水既济交融,此时心志宁静,方可致自身元神与大道相契。”

我听得茫茫然的,有的懂了,有的没懂。暗想修玄学的就是和修科学的不一样,连讲话都这么有深度!我生怕他真的无欲无情,哪天修成神仙飞了。就有意常常缠着他,说黄色笑话给他听,一门心思诱他春心荡漾,不能再想那些神道道的东西。

这一日终于上了凤凰山。玄辰星离家甚久,心情不免有些激动。他虽然面上未表现出来,可我观察到,平日休息都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今天却是第一个钻出去的。他快步走到紧闭的玄色大门前,本欲叩动门环,可不知突然发现了什么,“咦”了一声。

“怎么了?”我跟过去问他。

他迟疑了一下,没回我,而去看月秀。因为人数众多,除了我的一堆老公还有几个仆人随从和大堆行李,于是我们共分乘五辆大车。仆人和行李占两辆,月秀和萧然共乘,朱君止和铭王爷共乘,我这两天陪玄辰星与他共乘。月秀这时刚从车里出来,见玄辰星看自己,很有些不明所以。

玄辰星示意他过来,然后问道:“你可曾听见里面有什么声音?”

月秀静默一会儿,道:“没有。”

玄辰星簇起俊眉,“一点都没有吗?”

月秀肯定道:“没有。”

这时那三人也过来了,朱君止笑嘻嘻地说:“怎么可能没有?小秀秀怕是听星星弹琴多了,把耳朵吵坏了,玄门虽说没我罗刹教的人多,可也至少有一、二百个门徒,怎会一点声音都没有?”说着,一掌将门拍开!

呵,他嘴上说的不信,心里却是不存怀疑的。不然他干嘛要以内力快速将门打开,又故意挡在我身前?他是怕里面会有人故意掩息使诈吧?这家伙,用多了暗杀,见惯了暗杀,相当懂得应付这种事情。

可他猜错了,里面不但没有人使诈,更连一丝狡猾、谋的气息都没有!

门内的世界颓败而荒凉。诺大院落冷冷清清,几许枯叶杂草落在地上,看得出已许久没有人打扫了。

玄辰星示意忠仆玄墨先入各屋内查看,得到的回报却是——衣食器具包括银两俱在,只是空无一人。

玄辰星不安起来,他快步穿过正厅,由后院择小路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处很幽静的小院。我一直紧跟着他,见这小院觉得有些眼熟,仔细辨认方识得是美人师父的住处。就见玄辰星几乎跑着进了院子,猛推开美人师父的房门,口里大叫:“琥儿!”

可是没人答话。我也跑过去,就见屋里空荡荡的,桌上椅上都蒙着厚厚一层灰尘,完全没有人气的样子。

玄辰星慌得捂住心口四下查看,边看边喃喃自语:“出了什么事?玄琥珀又在搞什么鬼?”他嘴上在怪玄琥珀搞鬼,可那张慌的神情任谁看都知道是在牵挂人家。

我心里也有感不好,可又不能再添一把火让他更担心,便安慰他道:“小星星别太担心,美人师父的武功比朱朱和秀秀都要厉害,又懂法术。不会出事的。”

玄辰星迟顿地点点头,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直确定实在找不出任何线索,才同我一起出来。

他让玄墨安排众人休息,自己又挨个院子屋子乱窜。我也很担心美人师父,便也跟他一起窜。我们发现,不光是人,连**,鸭,家畜,坐骑,甚至连房檐下,燕窝里的燕子都不见了!可物什钱财之类的却都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集体搬家?可为什么只走人不拿钱?被别人寻仇?为什么东西摆放整齐,又没有撕杀痕迹?

玄辰星查完玄门内宅已是掌灯时分,可他实在不安心吃饭歇息,又拉了马匹欲上山查看。我本想拦着不让他去的,可见他眼圈都红了,心里一软,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恰在这时,朱君止不知从哪冒出来,挡在我们前面笑道:“小星星不做饭吗?就算你不管我们,可也别把娘子饿坏了呀。”

我感谢他出现的及时,搞不好这家伙从一开始就跟在我们身后!他那不正经的话说得也非常可爱,用我们一大帮人的生计绊住玄辰星,就是不让他走!

其实我想玄辰星自己也明白的。天已经黑了,凤凰山又那么大,他搞不好上山找人不成,倒会把自己送给野兽当点心。

想到点心,我的肚子立刻咕咕叫了几声。正好配合朱君止。听得玄辰星一阵尴尬。他勉强挤出丝苦笑道:“也罢。此时上山也看不真切。待明日天亮再去吧。”

晚饭吃的很不好。每道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完全不似平日的鲜美可口。一干人等心里有数,都吃得默不做声,我偷眼看玄辰星,他丝毫没觉异样,只呆呆地扒着白饭,心思早不知飞哪去了。

空宅子住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因为久不沾人气,床板都是冷的,睡着都会把心冰凉!

铭王爷吃惊地看着我搬着被子往他床上挤,好心提醒我道:“再过两天才到我。”

抄起扇子往他头上敲一记,“我知道!”

见他揉着脑袋满脸不解,想问又不敢问,我这才起了怜悯心思解释道:“这里森森的我害怕。朱君止又是个魔物,搞不好鬼啊妖啊的就要找他叙叙同类情谊。你是王爷,身带龙气,比较能压邪。”

他哭笑不得,“感情把我当平安符?”

“错。”我说,“是镇鬼符。”他一句话就能把人满门抄斩,我可不觉得他平安在哪。

因为担心美人师父,什么都没做便直接睡下了。半醒半梦间,觉得到了白天。有模糊人影进出这间屋子。那人影偶尔喝喝茶,或者在桌边坐一会儿,然后又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他回来后先在水盆里净了脸,接着一边脱衣,一边向我走来。

不知为什么,我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他往我的肚子上坐,有心想大叫也喊不出声音!我还可以感觉到铭王爷在我身边睡得死沉!这厮不会武功就一点警觉都没有!人都要上床了还没一丝觉察!我一个劲后悔当初怎么不找月秀去?他耳力那么好,恐怕人还离屋子老远就会惊觉醒来了!

“啊——!”尖叫一声终于坐起,那人仰躺在我身上的冰凉触觉分明提醒我那不是梦!我惊骇得揪起铭王爷把他一起拖下床,叫道:“别睡了!床上有鬼!”

铭王爷刚被我的尖叫吓醒,见我这样个子不由得慌了手脚,忙搂着我好言安慰。

我可不愿再在鬼屋里呆,连滚带爬拽他离开。

这时月秀也赶来了。他如影子一般窜到我们跟前,惊道:“什么事?”

黑暗之中突见疾速黑影,我以为又是鬼,吓得二次尖叫。待看清了是月秀,才松了口气扑到他怀里道:“有鬼!”

不待月秀回话,又有一人如花影般窜来,是朱君止。他见我吓得发抖,便问铭王爷,“出了什么事?”

铭王爷当然答不清个所以然。这时萧然也赶来了,仆人睡的屋子里也陆续亮起灯烛,有的还推开门窗,小心地张望我们,显然都是被我的两声尖叫给惊醒的。

我定定神,吞口口水道:“鬼,有鬼。我看到了,他压在我身上。”

几人俱是一惊,又都露出不信神情。朱君止更是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娘子心地善良,从不杀人,也会见鬼吗?”

我急急解释:“真的!我真真切切地看到,感觉到的!他坐在我的肚子上,然后又仰躺在我身上!”

月秀如哄小孩一般,我的耳朵,轻道:“梦而已,不怕。”

萧然的木头脸上摆出一丝嘲弄好笑的神情,没有说话。

铭王爷道:“不错。我与你共枕,若真有什么我也该看到才是。”

他们都笃定不信,我自知再解释什么也没用。一想起那种被人进入身体里的冷感觉又颤栗起来!反正今夜是死也不回铭王爷的房间睡了,我叫月秀帮我把被褥搬到他屋子里去,又逼着铭王爷也换房间。

一番折腾足有半个时辰才又睡下。月秀很体贴,他抱着我,一直看着我睡着。

这回一直睡到大天亮,再没梦到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起床之后却又发现了一件极奇诡异,比夜里见鬼更可怕一百倍的事情——玄辰星不见了!

第七十六章

玄辰星的房间很整洁,从摆放整齐的桌椅,到纤尘不染的地面,无不说明此间的主人,是个非常注重仪表,非常爱干净的人。只是现在这个人不见了,床边规矩地摆着一双鞋子,像是代表那未知的恐怖力量,对我们嘲讽讥笑。

被子软趴趴地覆在床上,有些褶皱,不像是被故意铺成的。朱君止探手被窝里边,沉吟道:“没有温度,怕是已经离开几个时辰了。”

我想起半夜梦鬼,几个老公都出来关心我,却唯独没见玄辰星。便立刻接道:“半夜里我叫那两嗓子,足以把所有人都吵醒,可玄辰星没有露面,是不是说那个时候他就已经……”

几人没有回话,不过眉宇间都是凝重忧虑之色,显然已经赞同了。朱君止又把被褥掀开,床上床下一通翻找,一无所获之后得出结论:“人是在床上没的。只怕当时还在睡觉。”说这话时,他平日里当招牌的BT笑也挂不住了,虽然还是尽量表现得轻松,但眉头已不自觉地紧蹙。

众人一惊,但也都没反驳。就算万般不信,这也是唯一的答案了。

“如此看来,昨晚夕夕遇鬼,怕也是有预兆的。”铭王爷在一片寂静中开口。

几个男人都向我看来,个个都是若有所思,可见已不把我说的当笑话。

“为什么会选中玄辰星?”铭王爷又道,“只是巧合吗?玄门的人全都失踪,可我们来时看别处人家都还好好的。”

“你的意思是说,会遭此不测的只是玄门中人?”萧然惊道。

“可牲畜马匹,还有屋檐下的燕子呢?”我不同意道:“它们连人都不是,不照样没了吗?”

“那就是这个宅子的问题了。”朱君止说,“这宅子大概只是想要活着的生气,玄辰星怕只是碰巧被挑上的。他不会武功,昨夜又没有人陪,若要害他,该比我们几个都容易。”

“如此说来,昨夜夕夕见鬼也是因为如此?”萧然说道。

的确,我和铭王爷都不会武功,若害人的鬼类真想找弱小下手的话,这是个不错的目标。

“可仆人丫鬟中也有几个不会武功的,我们还带了马匹来,马也不会武功,为什么都没事?”我仍有疑惑。

“他们可都是为伴休息的。”朱君止说,“为防意外,他们一路上都是会武的和不会武的搭伴着。马匹也是,有专门的好手看管。”

“……那么从今日起,我们需得时刻都在一起。朱君止,你我一人一晚,轮流守夜。”月秀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突然出声道。

朱君止轻挑眉峰,难得维持的正经面孔又崩溃成BT笑,“终于拿出王子的架势了?”

月秀仿佛没听见一般,连瞥得他一眼都省了,彻底把朱君止当隐形人忽略。身为私生子的关系,他大概是最讨厌被别人提及身事的吧?

“那么让其它人先离开吧。这宅子古怪得很,莫要害了旁人。”铭王爷道。这话出自他的口,实在让人有点好笑。所有人中只有他是最需要人服侍的了。玄辰星虽然也是文弱公子,但人家好歹生活能自理。可他呢?身为王爷,打小被人伺弄惯了,连袜子都不会穿!因此那些仆人大部分也都是他带来的!

其实发生这种事,就是连我们也不该再留在这里的。整个玄门都失踪了,更何况我们区区几人?就算朱君止、月秀武功厉害,可不仍是美人师父的手下败将?而美人师父又懂得玄术,连他都不能幸免的话,我们又凭什么能躲过去?

只是我们不甘心,也不忍心。玄辰星再严厉,他做的饭是好吃的。他再**婆地管东管西,也是为着让我们过得更舒坦点。他对我,不能说是完全的爱吧,或者还有和美人师父赌气作对的意思。可必竟爱了不是吗?那个美丽的神仙般的人物到底被我撩拨得春心荡漾,修不成正果了。

玄墨硬要和我们一起留下来,他先领着我们把整个玄门翻了个底朝天,又按排逐天地毯式搜索,欲查遍凤凰山。我见他紧张玄辰星到如此程度,就暗暗怀疑两人有一腿,还把这事儿跟朱君止说,朱君止偷笑够了,却又教训我说是人家主仆情重,万不可乱讲坏人名誉。对于忠仆他还是挺欣赏的,不然肯定会跟我一起折腾,无风也起它三尺浪!

因为我见过鬼,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内定为下一个失踪人口!几人的视线常常警惕地瞄在我身上,月秀更是寸步不离到连我上茅房都在外面站岗,还规定我必须发出“嘘嘘”、“嗯嗯”的声音,难勘得我都想跳茅坑自尽!我怀疑这损招是朱君止教他的,不然以他那么纯洁的大脑怎么会想出这种丢人法子?

可就算这样,我在包括玄墨在内的五个大老爷们的密切监视下,还是没了。当然,我没了是对他们而言,对我来说是他们没了。

那天是朱君止值夜,因为我不习惯一大堆人一起睡觉,就到很晚也不困。我坐在月秀怀里和朱君止下围棋,铭王爷,萧然,还有玄墨观战。

因为以前跟美人师父住时,他为求玩伴,也教过我些琴棋书画,所以现在跟朱君止这个棋术并不高明的家伙对战,还算能应付。耍小聪明设个圈套,一看他钻进去心情立刻爽到不得了!“哈哈!都吃了!”只恨不能手脚并用,把被白子包围的黑子一下子都拣走!

朱君止也不在意,看我拣完了,笑嘻嘻再下一子道:“这回还吃吗?”

喜悦还未过去,我就傻了眼。原来他是故意跌进我的圈套,再让我钻更大的圈套!眼瞅已成死局,再无生路,我不服大叫:“T***!死BT你够奸诈!再来!”

就在我说“再来”的当儿,眼前镜象竟开始扭曲!我惊愕不知所措,模模糊糊中看到朱君止他们都惊恐地望向我,月秀更是胳膊一紧想抱住我,可我的腰身竟从他的胳膊中穿透出去!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连忙回身想抱住月秀,可也碰不到他的身体!

然后他们就从我眼前不见了,可想而知,我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仍是玄门的大厅。只不过少了我可爱的相公们,多了几个道士打扮的人物。他们如我那几个老公和玄墨所在的位子盘膝坐着,其中一个还抱着我……呃,不。是我坐在人家大腿上,那道士的脸已红成蕃茄,单掌立于前,闭着眼睛直念道德经!

“哥哥莫再念叨我了,你看我不是把她找来了吗?”天籁般的声音响在门口。我寻声望去,正见了那紫发紫眸的灵动仙子。脑子还未有思维,身体已先发力,效仿弹一般冲他扑去!

“美人师父!”

美人师父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疾速,一个躲闪不及被抱个满怀!瓦卡卡!我抱着他仰天狂笑,“遵守诺言啊!美人师父!徒弟历时八年才抱到你,怎么也得让我香个先!”一把扯下他面巾,顾不上仔细研究他的模样就嘟着嘴凑上去!样子可以细细观看,便宜可不是随时都能占滴!

太好了!美人师父也没躲,他默许了呀!呵呵,嘴对嘴还差0。1公分了,再近……

“萧夕夕!你敢?”

完了,那0。1公分的距离注定无法逾越了,我如机器人一般僵着脑袋一点点转头。“小,小星星……”

就见玄辰星冰着一张脸,好像刚从长白山上下来似的,寒得冻人!

“哥哥干嘛这样凶?徒儿与师父亲近有甚不对?色娘徒弟?”

“啊?”

“啵——!”

“……”

美人师父的献吻让我当场石化,等我恢复正常时,就看到模样相同的两个绝世仙子绕着我追逐打闹。紫发紫眸的仙子如脱兔一般,咯咯笑着,脚底轻盈仿佛足不沾尘。银发银眸的仙子手拿苍蝇甩子……呃,看错了,应该是马鬃拂尘,把那紫发仙子当苍绳一般追打驱赶!

“玄琥珀!你为己私欲先毁玄女墓,后欲破我血咒不成,走火入魔使玄门陷入幻境!你身为门主不思为玄门泽福,倒屡次祸害!今日不好好惩罚你,如何对得起玄氏祖宗?”冰雕暴走实在吓人,我都替他担心火烧得太旺,会把他自己给蒸发了!

“哥哥已非门主,何来权利惩罚我?不过若是为着儿女情长吃了醋,弟弟倒还可以让你打几下。”边逃边笑,美人师父还是极尽气人本事,想他笃定玄辰星不会武功追不上他,胆子大得很!

幻境?

我讶然四顾,却见屋外蓝天已被苍白雾气代替。恍然想起在现代曾有报道说某些人集体失踪,似被吸进空间裂缝之类的。暗想这幻境莫不就是所谓的另个空间?

第七十七章

玄辰星到底打到了美人师父。他追着追着显出疲态,杵在原地大口大口喘气。美人师父见状也不跑了,站在离玄辰星不到一米处,示威似的回眸逗他。“哥哥现在一定后悔了吧?什么为怕伤人不学武艺?简直迂腐至极!你不伤人,别人便不伤你了吗?”

玄辰星气红了俊颜。只是他的皮肤太白,鲜艳的朱砂晕在他脸上,就变成和着莹白的粉红,好像盛开的桃花,好看得不得了!他扭头对我道:“夕夕你现在给我发誓,再不许理他!”

“呃……”老公吃醋是应该哄的,但也不好太驳师父的面子不是?而且玄辰星气极的样子实在美到不得了,我遂他要发了誓,不就看不到了吗?

“乖徒儿莫听他的。你既然已抱到为师,又与为师有了肌肤之亲,为师自然委身于你。”说到此,美人师父故意过来我面前,挡在我与玄辰星之间,主动拉住我的手,两只大眼睛还眨巴眨巴地直放电!

我何曾受过这等艳遇?立刻被电得浑身酥麻,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左手腕蓦得一紧,一股大力忽然拉扯得我向右前方扑去,狠狠撞上美人师父,撞得他踉跄后退,后背正好杵在玄辰星“碰巧”抬起的胳膊上!

“我不习武是不愿主动伤人,但要别人惹我太重,我也不会饶他。”玄辰星冷冷说完,向旁边退开两步,手中一半尺长的银针在苍白的光线里耀眼异常。

“小星星……”我干张嘴说不出话。那银针是他从美人师父后脊处拔出来的,这么说,美人师父被他暗算了?

玄辰星狠狠瞪我一眼,收起银针,右手覆在左腕上,嘴里默念起什么。

“哇——!”手腕又被大力牵扯,直扑上他!

“啵——!”

真没想到,玄辰星还有这么热情的时候!他又吸又咬得几乎把我的嘴唇弄破!好容易亲够了,他又死搂着我,气乎乎地对美人师父说:“打小我就让你。好的玩具给你,漂亮的衣服给你,你要门主的位子也给你!但是夕夕不行!你休想也抢去!”

我再次处于石化状态不懂反应,就听美人师父道:“行,行。我不抢,那丫头又丑又笨又好色,我才看不上呢!好哥哥,你放了我吧!”

放了他?疑惑地转头去看,就见美人师父维持着被撞时的难看姿势,如商场里的木偶模特一般定在原地,不能动弹。一双紫眸里盛满是哀求,可见相当辛苦。

谁料玄辰星闻言更气,怒道:“她才不又丑又笨又好色!那么多男人都心甘情愿地跟她在一起,足见她优秀!不准你污蔑她!”

汗……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就算是头母猪,只要两个男人争,也会以为是仙猪。但若其中一个人放手了,另一个就会恍然大悟——不过是头母猪!

好吧,为了不做母猪,我一定要将一妻多夫制坚持到底!

“好好好,是弟弟我错了。她又漂亮又聪明。哥哥你行行好,快通了我的脊中、阳关脉吧,我的腰都快痛死了!”

“通了还怎么罚你?”玄辰星冷哼道,“来人!”

好多道士早在他们开始打闹时就围在一边看热闹了,此时闻言,立刻跑过来两个首席弟子模样的,对玄辰星打辑手道:

“师父。”

“身为玄门修行之人,不思造福苍生,反而屡生祸端,为害玄门,如此罪过该如何处罚?”

“回师父。该杖责一百,逐出玄门。”

“若犯过之人,身为门主,又当如何?”

“杖刑加倍。革除门主之职,逐出玄门。”

听到这里,美人师父很没骨气地哭出来,“哥哥,哥哥,我知错了。我不做门主了,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

玄辰星寒着脸怒道:“放肆!门主岂是你说做就做,说不做就不做的?论武功,论玄学,你都堪称玄门第一,这门主你不做谁做?”

“哥哥……”

“念你修为甚高,可提点座下弟子修行,便不革你门主之职。只打你三百刑杖,让你记个教训。来人,执刑!”

我猜玄辰星的人缘肯定要比美人师父好太多。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已不是门主,可他一声令下,响应的人还真不少!

就见那些道士超级殷勤地搬来长条凳子,丈八长的板子,还有好几大桶水,料想是等会儿打昏了再弄醒用的。那两个叫玄辰星师父的首席弟子更不客气,上来就拧住美人师父的双肩,把他按扒在长条凳子上,动作狠得好像美人师父欠了他们八百吊钱!

可怜美人师父被封了经脉不能反抗,哭得稀里哗啦地一个劲儿告饶道:“不要打我!求求哥哥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从小你最疼我的呀……啊——!”

板子足有半寸来厚,打得美人师父杀猪般地叫,“轻点!轻点!求求你们,我再也不敢乱使法术了!我想到主意送你们回去了,饶了我吧……啊——!”

小道士们可不理他,一下打得比一下重,很有可能是因为被送到这个幻境心有不满,借机出气!

打到十来下的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美人师父哭得鼻涕都过河了,对于他这样一个绝代佳人来说,糟蹋形象,实在比挨板子还让人心疼!

尽量不着痕迹地凑近玄辰星耳边,我低声道:“算了,小星星。饶了他吧。”

玄晨星狠瞪我一眼,有意与我挪开一段距离。

我不自在地鼻子,又凑过去,“他怎么着也是我师父,师父挨打,做徒弟的也怪难受的。”

“那你替他!”

“……小星星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休想讨好我!”

“真的!脸蛋粉嫩嫩的,漂亮得我都想亲亲你。”

“哼。”

“小星星,你还记得新婚洞房,我打你屁屁吗?”

“你想替他报复我?”

“当然不会!他鼻涕拉蹋的难看死了,哪有你漂亮?嘿……你不光脸蛋漂亮,屁屁也漂亮,你的屁屁好白哟,香香的,诱得我都忍不住咬了一口。”

“……”

“再咬一口好不好?嗯?”瞅着旁人看不见的角度,伸手在他屁股上捏一把!

“唔!这么多人……”

“咱找没人地儿吧?我这几天都担心死你了。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快让我好好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掉斤两?”

“我又不是猪!掉什么斤两?”

“好好,你不是,我是。走吧走吧,好星星,春宵一刻比看人挨揍值钱多了,咱抓紧时间乐呵乐呵吧。”

“……罢了!别打了!”玄辰星寻思半天,上前一步高声道。可见色情到底比人情管用!

正在打板子的两个人闻言立刻住手。

玄辰星看着美人师父道:“看你虔诚悔改,余下的暂且记着。限你两日之内破了这幻境,如若不然,继续杖刑伺候!”

“是……谢谢哥哥。”美人师父吸着鼻涕回答,由于刚才的高声哭叫,他的嗓子有些哑。他边回答,边不忘向我投来感激一瞥。

玄辰星又上前几步,转到美人师父身侧,拿银针在美人师父背上再戳好几下。就见撤针时,美人师父身子一动,呻吟着从长凳上滑下来,瘫在地上。

玄辰星冷道:“莫装样了,不是已经给你扎针止痛了吗?快想主意把咱们弄回去,不然两天一过,伤痛必会加倍发作!”然后又看向我道:“夕夕把那昆仑镜拿来。”

“昆仑镜?”什么东东?

“就是那个镶翠玉边的古铜镜,让你恢复记忆的宝贝。那是昆仑天中的神镜,有自由穿梭时空之力。琥儿被困幻界,却仍可感觉出有异样力量进入玄门,因此才招我来问清怎么回事。他说可凭那镜子的力量穿梭空间,离开这幻境,这才把你也弄来的。”

“哦……”我一边点头,一边从腰间扯下那巴掌大的铜镜,递过去。这还是我见铭王爷腰上挂了好大一块玉作装饰,眼馋才拴上去的。当时还窃喜这镜子周围的镶边可比那玉大多了,美了好几天!

“呜……”美人师父哭丧着脸接过那镜子,又道:“哥哥,求求你再扎几针,别让我再痛了吧?你知道我打小最怕痛的。”

“待回去了再说。”一甩袖子,玄辰星拉了我就走。干嘛?春宵一刻啦!

第七十八章

美人师父只会收人来,却不会送人走,害得我想给那几个老公报平安都不成。料定他们现在肯定都急疯了!我好奇这宅子之外的地方会怎么样,就跨出大门往前走,可走了半天,又跨入大门。就好比两个面对面的镜子,从一个其中出来,又立刻踏入另一个进去。

对于此,玄辰星倒不怎么上心,他这两天几乎一直跟我缠在床上,就算没体力做了也要互相抱着睡觉。我说我想做点别的,他就板着脸训我:“你是不是想去找玄琥珀?我警告你萧夕夕,哪个男人你都可以要,就是不准碰他!”

“为什么呀?”我不解地问。

他更火了:“我说不准就不准!没有为什么!”

好霸道的人!吐吐舌头我心想。以前怎么会误以为他是无欲无求的仙子?真是人眼看人高了。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了。这个空间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我们完全按照道家另种复杂计算时间的方法来确定时辰。

在第二天下午,用现代时间计算,差不多两点钟左右吧,美人师父让所有人在各自规定的位置站好,摆了一座大阵。他自己拿着昆仑镜站在阵中央做法,一长串让人看不明白的仪式之后,这个白色的世界就消失了。

我们现身的时候,吓到了一大堆人。他们有的平民打扮,也有的军卒官差打扮。无一例外都拿着开凿工具,正在拆扒这个庞大的宅子。

几个面色憔悴的老公见到我无不欣喜若狂,以同等速度给我来了个集体拥抱,由于过分热情,差点没把我挤死!

然后我就受到了有生以来最隆重的礼遇。几乎所有人,无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当官的,不当官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对我点头哈腰,好言招呼。更有许多不相干的人,借给我压惊之名送来贵重到得不了的礼品、补品,数量之多把我整间屋子都给堆满!害得我出门都得用轻功上房,揭开瓦片才能由屋顶出去!

对于这些人的举动我莫名其妙,便去问玄辰星,可他跟我一样丈二和尚不着头。

我又去问朱君止,他一脸BT笑,说后山风景不错,在那大战三百合肯定有意思。

我去问月秀,他沉默了半天跟我说对不起,自责因为没看好我,才让我失踪。

我去问铭王爷,他瞅见我手里没拿扇子,松了口气,云淡风轻地劝我拣值钱、喜欢的留下,剩下的扔回去让他们换!

最后我不抱什么希望地去找萧然,没想到一惯最倔强的家伙却是最轻易给我答案的。他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苦笑着用手指在我的脸上磨蹭,口里叹道:“本以为你只是个特别点的普通女子,没想却是个祸害……他们都疯了。说要是掘地三尺还找不到你,就叫所有人给你陪葬。”

原来如此!人家给我上贡呢!我是救人命的活菩萨!

“那你呢?你没疯?”我坐到他腿上去掐他的脸。最难把握的男人,最不容易顺从我的男人。我掐!我掐!掐得你变丑了,除了我再没女人敢要!

“……我想杀了你。把你剁碎吞到肚子里,再不能为祸人间。”

丫是狂燥型的。

美人师父把玩着手里的彩石,因怕碰着屁股上的刑伤而斜躺着,皮笑不笑地对我说:“施这等高深法术,可是很费力的。”

我赔笑,说:“美人师父最厉害了!这种小把戏在您眼里只能算个屁。”

他难得谦虚,“莫这样夸大。我确是无十分把握能成功。”

我说:“您要不能成功,前推三百年,后推三百年,都没人能成功了。求您无论如何都试试吧。”

他装模作样地叹气,“若元气充足的话,倒也可行,但因为你的关系,我的修为早在八年前就停止不前,现又被那幻境磨失了几分,只怕勉强也做不了的。”

我着急道:“不能想办法恢复吗?正好别人送我了一大堆东西,我又不用,不如全都给美人师父吧。您看什么能用用什么,好好补补。”收贿受贿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优良传统!

他白我一眼,详怒道:“你当为师是什么人?”嘎?美人师父的形象在我眼里瞬间高大起来!瞧瞧!这就是神仙!到底和俗人不一样!“那些凡俗之物怎配我动上一指头?”哦?眼花!他还那么大点儿。神仙之所以不受贿,是嫌礼物不够重!

我心思一转,立刻道:“就是!美人师父可是神仙托生,是徒弟太笨了才想到那些破玩意儿。不如徒弟就把昆仑镜送给师父吧。这种神镜就该照您这样美貌绝伦的人物的。”说着一把扯下镜子,两手捧着献上!

谁知美人师父还不接。他慵懒地打个呵欠,说:“这东西只会耗费法力,又怎能有益恢复?我不要。”

这我就傻了。我可再没比这更值钱的东西了!要不再问问朱君止和铭王爷?不然干脆问美人师父自个儿得了,大不了他想要什么,我去偷就是。虽然采草主业停了,我还没忘盗贼的副业呢!

“那……美人师父,您见多识广,您请告诉徒弟,该怎么帮您?”

美人师父的左唇角开始上扬,一直形成一个超级狡诈的笑容,他玉指轻扬,冲我软软地勾手,“附耳过来。”

我莫名凑耳过去,暗想他刚才那姿势还挺勾人的。

“我与哥哥未生之时,父观天象,说祖上积德,降福于子可成仙。出生之后,我的灵力明显超过哥哥,更被内定为下一任门主。可是父母双故,我与哥哥在神位前请命时,却不知怎的请出了‘长为主’的签!我恨神明负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想出了毁神墓的主意。只是这天上地下,神界凡间,又哪有什么公平讲理的?我虔诚拜神,神负我便负了。我不信神,毁了神墓,报应便来了。如今我的灵力日日都在减少,受幻境之难后,更连曾经一半都不如。只怕不但无力帮你,过不了多久,还会变成毫无异能的凡人。”

“那,那就真的没办法了吗?”他难过,我比他更难过!他只为自己难过,我为他和风契两人难过!

“还有唯一的办法。”峰回路转大喘气!这家伙兜个大圈,好玄没晕死我!“我得罪的是神仙,只要神仙原谅我了,给我的惩罚也就解了。”

“可上哪找神仙原谅你啊?”莫非要把庙里的菩萨搬来?

美人师父捂着嘴笑,不时还拿媚眼瞟我,真真一个风情万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尖!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

“不是你还有谁。”美人师父故作娇嗔地嘟嚷一句,然后又解释道:“你有一只翅膀,算个半仙之体。若可和你交合,便算是得到神仙的原谅了。”

“……我想大便。”

一溜烟儿跑去茅厕,我蹲了半个时辰愣连个屁都没放出来!可我还是不想出去,有时候灵感就跟出恭一样,需要一点点挤。

美人师父美艳不可方物那是当然的。但玄辰星的嘱咐又怎能扔到一边?我想我理解玄辰星不许我碰他弟弟的意思了,从小他弟弟被内定为玄门继承人,肯定好的东西都先紧着他弟弟。就算他也有份的,也得和弟弟分享。因为这种被忽视感,和人中最正常的攀比心理作祟,他从心底渴望一份自己有,但弟弟没有的东西。而很不幸的那个东西就是我。如果我真跟他弟弟做了,打击的就不光是他的爱情,更是他的自尊了。

而且我不排除美人师父有说谎的可能。他子高傲,喜欢争强夺胜,玄辰星打他,他不可能那么算了的。他勾引我也一定有想报复他哥哥的意思。只可惜我向来先亲后友,就算他是我的师父,我也绝不会帮他害自己老公!

等完全想好这些,腿已经蹲麻了。几乎叉着腿一点点挪着出来,刚刚晃上两步,就听见有人在叫:“死丫头!死丫头!”

***,我皱了眉,谁在喊死?真TM丧气!

“叫你呢!死丫头!喂!”

“哎哟!”什么东西打到我的腿肚子,好痛!

低头四下查看,只见一只穿着红衣服的蚯蚓半立在身旁草丛里,圆圆的小肚儿腆腆着,雪白的胡子好像棉花糖!

如吃了冰淇淋般火气全消,拈着他的尾巴把他揪到鼻子前,笑道:“蚯蚓爷爷是你呀!哈哈,好久不见,你倒是越长越帅啦!”

他初听我说他是蚯蚓本想反驳,但又听我夸他帅就美滋滋地把想说的给咽回去了,他咧嘴道:“丫头嘴还挺甜!真不怕告诉你,我正打算娶个新媳妇呢!”

“哦?你想娶哪家的姑娘?”问虽问,心里可没正八经儿想。就他那小样儿,娶只母蚯蚓就不错了。不过听说人家蚯蚓都是一体两的,还怕人家嫌他不会变,不跟他。

他说:“我算出这些日子你会弄来女娲石,就提前把消息放出去,叫人来帮忙。大概再过两天就会有许多女娲族人来救我的乖孙了。到时……嘿嘿,就凭我老头儿长得这么神,还怕找不到媳妇吗?”

闻听此讯我大喜过望,捧着蚯蚓老头儿一个劲猛亲,甚至有冲动想把他放到嘴里大嚼一遍,好好表表激动之情!直吓得老头儿大喊非礼!

正好!女娲族也是神族,大可以从其中找个女的跟美人师父乱搞,助他恢复灵力。哈哈!如此既不用我出轨,还可以救风契,又能帮美人师父!

“蚯蚓爷爷你娶我吧!”

第七十九章

由于太过激动,我只知胡乱瞎嚷,完全没经过大脑!才刚喊了一声,就把蚯蚓爷爷吓得“嗖”得一声钻了土洞,说什么也不出来。我不明所以,还好笑这老头儿怎么这样不禁逗,却在不经意回头,见了身后五大金刚时,恨不得也立刻找地缝钻进去!

“我,我开玩笑的。”赔着笑脸,我不自在地解释。

玄辰星黑着脸,朱君止翻白眼,月秀盯着地面,铭王爷装斯文假笑,萧然像个木头。总之没人给我面子回话。

“真的!他那么大岁数了,个头也太小一点儿,我没兴趣的。”

众人仍上述德,把我的脸践踏在脚底板下。

“嗯……你们忙啊,我想起还有点事儿,不陪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夕夕。”

“啊?”完喽,不要脸都走不了。玄辰星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冻得我汗毛直竖!

“开饭了。”

“哦”开饭也要这么多人来请吗?

“你今天做的很好。”

“啊?”

“很正派。”

“哪个?”

“做为奖励,给你做百合虾仁了。”

“哇——!”

直到百合虾仁被我吃光,我也没弄明白玄辰星到底为什么要奖励我。夜里上萧然的时候他也出奇地配合,还主动提出问我要不要玩SM?吓得我直他脑袋,以为他发烧说胡话。

不过自那之后美人师父再没提过要与我交合的事儿,他现在有点躲着我的意思,就算好容易撞见也只笑笑避过,实在被我缠急了,就扔出一句:“有得必有失。”

月中十五,晴空万里,阳盛午时,忽闻雷声滚滚。数道祥光霓虹,踏甘雨而落,色彩纷呈绮丽,收入凤凰山涧。观此异象足有万人,由位高长者率领,纷纷拜俯仙山。云:凤凰降世,仙人临凡,福泽众生,阿弥陀佛。

老百姓望山而拜,美人师父领着一干玄门弟子,再加上我和玄辰星,在山顶拜。我们拜的时间绝对比百姓们长。他们只是看到天上异象才拜,我们却是天还未亮就跪在这等了。虽然玄辰星早有准备,给我用的是两层的垫子,可大太阳底下,一个动作维持几个时辰,也同样让人受不了!

“小星星啊,我快挂了。”第一百零一次哀声道。我的姿势早已由跪着转变为趴着,脑袋杵地,超没形象。

“莫说那些丧气话。你总算是掌门大弟子,只这一会儿就受不了,被旁人看了笑话!”说归说,玄辰星还是心疼我。不但没强迫我起来重新跪好,还偷偷拿块糖塞到我嘴里。

我已脱力到连糖都咬不动了,就囫囵含在嘴里,冲着跪在首位,貌似一点无恙的美人师父吐词不清道:“当这大弟子屁好处没有,美人师父你还是把我逐出师门吧。”

美人师父听罢失笑出声,回头道:“怎的没好处?不做我的弟子,你能得着那么多美人相公?这样好了,你把那些相公休了,我就逐你出师门!”

“……那我还是再忍会儿吧。”

偷眼回头望去,只见除了近处辈份比较高的弟子,大概因为长年参蝉都习惯了,跪得比较直之外,那些小弟子们都有些受不住了,个个东倒西歪,更有的女弟子学我一样,不顾形象地以头为支撑点趴着偷懒。我看得不忍,正想纠正个雅观点的姿势,就听玄辰星急急道:“夕夕快起来跪好,他们来了!”

“哦。”连忙爬起来重新跪好,学着玄辰星的样子,低眉顺耳,恭敬至极。

仙人下凡果然有好闻的香喷喷的味道。他们轻声言笑走过我们身旁,却连理也不理我们。美人师父领着我们拜上一遍又一遍,行足大礼,可最后直弄到头晕眼花,却连句:“起来。”也没捞上。我气到不得了,可念着他们能救风契,也不敢言语。

正在这时,忽闻一声清脆大喝:“免了!”然后美人师父带头站起,身子立到笔直,如傲然松柏!

心底豪情被他一带油然而生,立刻也跟着站起,冲身后还不明所以的师兄师妹们大喊:“门主有令:全体起立!”

其实人活着就要有点鼓气,你瞧不起我,我凭什么要瞧得起你?

万分崇拜地看着美人师父,就见他绝美一笑,飞身翩然到领头的神仙处——众生没有平等,神仙也排老大。

美人师父无可挑剔地施礼,然后道:“诸位仙人踏足堕落凡尘,不知有何贵干?”神仙呆的地方是仙界,人呆的地方是凡尘。加上堕落二字,更是表明高贵的神仙不该来。他一句话就把这里说成“你们不该来我的地盘儿”,狠灭了神仙的威风!

神仙的老大是个很美丽的女子。桃腮杏眼,叶眉樱口,额心有颗朱色圆痣。她黑发黑眸,穿着霓彩天衣,袖、襟无缝,薄如蝉翼,一双玉腿如雪塑一般,隐密之处半遮半露,极尽了女子之媚态却无半点做作矫情之嫌。

她态度高贵,神情偏冷,淡淡一瞥好似能看穿人心底!她扫了美人师父一眼,轻启朱唇道:“吾等为小辈而来,与汝无关。”

美人师父轻声冷笑,紫色发丝被微风吹了几缕在脸上,显出少许不羁之态,硬是比那女子更美上十分!说:“人蒙神眷顾已有千万年。我修道者更是日日焚香,时时信奉。今日虽明知诸神不为我等,亦在此大礼迎候,就算有何不妥,待慢之处,也不应连个理睬都换不来吧?”

天啊!美人师父你简直是我的偶像!我怎么一开始没发现你美美的皮相下,还有这么有节气的骨子?您老如此不怕天高地厚地给徒弟们讨公道,徒弟要不帮你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你要做甚?”玄辰星有感我要行动,一把抓我的胳膊紧张道。看得出来他相当不满美人师父如此乱为,面上又是担心又是气恼,抓我时更使了力气,都有点弄疼我了!

我说:“我要去帮美人师父。他一人孤军奋战,力量太弱小。”

“莫要妄为!”玄辰星怒极训我,“我们世代信奉神明,岂可无礼?”

我恼起来,推他开说:“他们对我们好,我们当然要尊敬他们,可他们瞧不起我们,我们干嘛还要那么窝囊?”飞身跳到高石上,我效仿电视里喊革命口号一般,振臂高呼:“我们要尊重!我们要人权!美人师父加油!”

我是门主大弟子,如此重要场合,一举一动都代表门主之令,我这一振臂高呼,门众还以为是掌门叫喊的,也跟着振臂高呼:“我们要尊重!我们要人权!美人师父加油!”一时间只震得山地微动,差点把我从石头上给晃下来!

美人师父听罢扬扬得意,冲我抛记媚眼,意是赞许。

那些神仙们可不乐意了,个个气得对我怒目而视,更有的还把未化成腿的尾巴翘起来,似乎想要如拍苍蝇般拍死我!

“不人不仙,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蓝眼睛蛇妖不知怎的浮上半空,面冲我道。

我不料那么重的尾巴也可以在空中悬浮,狠狠愣了一下,一时没答上来。就听一个声音在下面喊:

“那是契儿的媳妇,可不许打她!”

原来是蚯蚓爷爷。他此时正攀住一个蛇美眉的裙子正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叫。那美眉倒也不很在意,笑吟吟地看着他。

蓝眼睛蛇妖用鼻子哼我,说:“原来就是你亵渎了神族,害得契儿结下死印!如此对神不敬,活该什么都不是!”

什么叫什么都不是?

我挠挠头,被他的话语逗笑。

神仙们见我笑了,更是不满。七嘴八舌地讨伐,说人类卑鄙又无耻,难怪被其它神族抛弃。

这话惹怒了美人师父,他对神仙的首领女子道:“我以前虔诚礼拜,而且比哥哥更具灵力慧,为何在与哥哥同求门主签时,神不应我?”

首领女子淡道:“人为神生,神非为人生,人对神膜拜本是理所当然,哪有为求庇佑才拜的道理?”

美人师父说:“那么,神嘱人之事,人必得尽力而为,人求神的事,便要碰运气,要看神的心情了?”

首领女子没说话。那冷傲态度显然已是默认。

美人师父大笑,说:“我真是糊涂。人于神便如蝼蚁于人,我将神放在眼里,神却未必将我也放入眼里。万事求人即可,求神何用?我求神,神求谁?”

好一个:我求神,神求谁!

众人这回不用带头,静默片刻一齐高呼:“我求神,神求谁?我求神,神求谁?”

我起先也被这句弄得心情澎湃,跟着喊,可喊了几声又噤然收口。心道:坏事!风契还没救出来,要真把这些神仙给气过头走了可怎么办?

心思一转念忙道:“诸位师兄弟们安静!安静!”待人们呼喊声渐渐止了,我才道:“既然神仙眼里没有咱,咱也甭自讨没趣,就此回去吧。吃饭睡觉逛窑子,逍遥快乐比过神仙……”

“慢!”一声大喝打断我的话,美人师父冷声道:“此乃人间之所,又是玄门之地,该走也不应是我们!”

惨了惨了!美人师父要撵神仙,风契死活关他屁事?

我正寻思着想找美人师父耳语几句,说说软话,就听那首领女子怒道:“你当我们愿沾这凡污脏世?待解开封印接出小辈,我们永世不会回来!”然后又对其他神仙道:“结阵!”

我乐不可吱又兴奋万分,就见十来个或人身,或人首蛇身,或别的样儿的神仙很快在原陵墓位置结成阵式。个个手中结印,念念有词。

未时末,天地变化,山摇地动,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林兽归巢。

人人都有感不好,胆小者已向山下退去。

“夕夕快下来!小心风大会把你吹跑!”玄辰星顶着沙石狂风,冲我减道。他不会丝毫武功,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实在呆不稳妥,要不是有两个首席弟子一左一右架住他,铁定早被吹翻几个跟头了!

我不忍他狼狈至此,忙跳下来道:“小星星你快回去!我的轻功厉害,这风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他死死抓了我的手说:“等下怕还会有更厉害的,你虽有半边羽翼,可终是血之躯,怕出意外!还是与我一起回去吧。”

我说:“不行!女娲石还在我这,我要亲眼看着风契活!无论如何不能走!”

“你……”玄辰星又气又无奈,愤愤然道:“好!你不走,我也不走!”

“对!就是不走,不能让那些自喻为神的家伙小瞧了。”美人师父不知何时来到跟前,随意拣了几块石头摆在地上,然后又用树枝画了个圈,把我们几人圈在其中,再念出咒语。

刹时,只见一个淡蓝色的光罩凭地而起,如帽一般把我们扣在里面,阻隔了外界的风沙。

“美人师父你好厉害!”我情不自禁,拍掌赞道。

玄辰星却是没好脸色,冷冷道:“我们倒是平安了,那些弟子们可怎么办?”

美人师父毫不在意,笑道:“他们有本事就留着看热闹,没本事的就跑。谁也没强迫他们。”

这时就闻一声雷响,山崩地裂!

从土岩中徐徐浮出的不是女娲陵墓,而是小小的蛇妖。他被神秘的力量平稳地托着,双手和蛇尾自然下垂,如睡熟一般。他艳红的发因染了尘土而变成灰红色,身上也残留着土石碎沫,肮脏又破败,好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娃娃,让人看着止不住心酸。

冲动地扑过去,把玄辰星的撕扯和呼唤抛在身后。我只顾着想抱住朝思暮想的娃娃,却忘了他身下是万丈地裂的深渊!

抬着风契的力量,无法负担两个人,一下子我们都掉下去。绝顶的轻功也没有用,少了一只翅膀,注定无法飞翔。

绝望与懊悔同时袭来,我痛骂自己猪头,又贪恋起世间红尘。怎么办?风契。为了你我把五个老公都扔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伤心?

有什么东西勾住我的脚,身子缓冲地狠狠一震,倒把我的心又稳回口。我抱着风契倒悬着往上看,只见着一闪着冷光的铁鞭子正缠着自己!鞭子的另一头是月秀,月秀上头是萧然,萧然上边是朱君止,朱君止站在崖边,一手捉住萧然一只脚,另一手不知拉在哪,正缓缓把我们往上拽。

“天啊!我爱死你们了!我还从来没玩过猴子捞月呢!”

捞月的猴子面色都很糗,虽然稳稳地把我拉回地面,但都很郁闷地不爱理我。月秀握着鞭子警戒地盯着对我怒视的众神,看样儿准备随时动手。

朱君止超BT地笑着说:“娘子还真喜欢这小妖怪,为他连命都不要了,怕是以后要偏心冷落我们了。”他就算跟我说话,眼睛也不看我,有意挡在我身前,内力盈在身体周围,狂风再大,吹不飞他一片衣角!

铭王爷很有自知之明地缩在我身边,也不看我,就看风契,叹息着没说话。

萧然看看铭王爷,再看看朱君止和月秀,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站到前面去。我猜他肯定暗恨自己变不出蛇尾当不了间谍,武功又不济,才弄得如此尴尬。

头顶挨了一下,我欲回头抗议,却对上玄辰星涨出血丝的银眸!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又疯子似地狠命撕打我。不过那拳头只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打得不怎么痛。“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再有一次就都死了吧,全都陪你一起死!”

泼妇?泼夫?音都差不多。

第八十章

首领女神纤手一扬,刚刚消停没多久的大地又开始震动!就在我脚边,狠狠再撕开条裂缝,将我与诸位老公缓缓分隔开!

朱君止心急,想要快一步拉住我,可刚一伸手,险些被无名力量拉入地缝中!亏得被萧然他们及时抓住拖回去。月秀吸取他的教训甩出长鞭试探,但鞭稍及至那地缝,也被强大引力吸住,他用尽全力想要拉回,无奈力量相差太过悬殊,最终只得脱手,眼看那铁鞭子跌入墨色地底,永不超生。

我懵了,傻乎乎地想以身试试,心说他们无法过来,我就过去呗!可刚刚抬起脚就被玄辰星喝住:

“不要动!不准动!”

刚才他离我最近,甚至与我紧身相贴,可仍是被分隔出去,可见打老婆是要遭报应的。

女神轻轻挥手,我脚底地面开始升高,那滋味就好像乘着升降梯似的,可惜只有升没有降。

一直升到就算朱君止和月秀两个人的轻功加起来都够不着的高度为止,那十多个神仙同时飞起,将我团团围住。

“你你你你们想干嘛?我我我我听说神仙是不杀人的哦!”骇得嘴巴都在发抖,我死死抱着风契,如同在看恐怕片时死抓个抱枕,试图缓解紧张情绪。

没一个神仙理我,首领女神将手往回一收,凭得一股大力将风契吸到她怀里,捎带上我藏在怀里的女娲石!

我本有心想扑过去的,可看看脚下过于渺小的几个老公,就不敢妄为了。

女神将女娲石托在手心,不知用了什么咒术化成粉末,又让另个神伴凭空唤出无水,和着给风契服下,然后风契就活了。

长翘的睫毛扇了两下,美丽的娃娃慢慢睁开双眼,见到女神,张开嘴巴叫道:“娘亲!”

女神喜极而泣,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脸上有了只有母亲才有的慈爱笑容。她紧紧搂住风契,不住地亲吻着风契脏脏的脸蛋,口里直道:“孩儿受苦了。”

我感动这母子相认的骟情场面,不禁也跟着掉下两颗眼泪,继而脑子里又冒出一个相当令人费解的问号:为什么人有情,神仙有情,却修仙的不能有情?是不是神仙就是看不上人?如果心里恋着人,就不配作仙?

风契和他妈激动够了,又和一旁叔叔大爷姑姑阿姨们一顿攀交,别说,蚯蚓老头儿还真没骗我,风契在他娘的指引下,还真管他叫“爷爷”,惊得我在那堆神仙中直找他爹,一心想看看是哪个蚯蚓基因突变,生出这么大一条蛇!

“夕夕!”

“啊?”

可爱的蛇娃娃从众蛇堆里飞出来,扑入我怀里,挡住了我寻找蚯蚓的视线。他激动着,金色的大眼睛闪亮亮地说:“夕夕真的看到你了!我总在梦里见你。梦到我们一起生了孩子,然后你带我看蓝天,看白云,看漂漂的姑娘!”

被提醒着想起了曾经对他的承诺,想起了在黑暗地里,平淡又甜蜜的日子,我不自觉地鼻头一酸,哽咽道:“这回不是梦。我真的带你去看蓝天,看白云,看漂漂的姑娘,跟你生孩子。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嗯!再也再也不分开!”风契接着我的话,更加用力地抱紧我,肯定地说。然后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转到我背后,用小手仔细地我的背脊,着着就哭出来,“夕夕,你的翅膀怎么了?为什么少了一只?是不是被坏人拿走的?一定很痛吧?”

我略感讶异,心道我早已用收骨咒把翅膀收起来了,他怎么还能知道?不光是他,连那个说我不人不仙的蓝眼睛蛇妖都能看出来,该不会神还有透视的异能吧?那不是看美人裸体很容易?

狠狠摇摇头,抛去那些不洁思想,我安慰风契道:“我没有做神仙的命,翅膀长啊长的,自己就脱落了。”

“真的吗?”他不哭了,只是面露惋惜。单纯的孩子很好骗。

“真的!”善意的谎言如同改变过的格林童话,适合小孩子。

可是他又焦急起来,“但你少了只翅膀就不能飞了。娘亲要我和他们一起回到天上,你没有翅膀可怎么办?”

别说没翅膀,就是有翅膀我也不去!没听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吗?地上还有我诸位美美的老公呢,扔了他们会遭天打雷霹!

我反搂住风契,哄他说:“去不了天上就不去好了。人间也有许多美丽的景物,不比天上差呀。”

“可是……”风契有些犹豫,他回头看看他妈,似想说什么却没敢张口。

“孩儿莫听她胡言,人界哪有仙界好?她舍不得那些红尘之事,修不成仙体,与咱们有缘无份,莫要理她了。”原来神仙不光有透视眼,还会看人的思想!

“可是娘亲,我喜欢夕夕。我想跟她在一起!”风契嘟着嘴,小声地说。

“不准!”女神怒道。一下子就飞到我们近前。“跟娘亲走,娘亲再给你找合适的神族交合。她不配你!”

T***的不配!我要不是看在她是风契的妈的份上,这句骂人话早扔了过去。我紧握住风契的手,对那女神说:“拜托伯母不要有门户之见好不好?我和小风风是真心相爱的,有说宁拆一座桥,不拆一份缘。麻烦您就成全我们吧。”

“不行!你非人非仙,血统不纯,会玷污他!况且人界并非静土,我绝不让我的孩儿在这里受罪!”女神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我本就气她神眼看人低,现在被她骂成血统不纯更是火大,“那你一开始把他扔在墓里就不叫受罪?他孤零零一个孩子,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那就算是静土?”

“女娲氏后代守护祖先陵墓是应尽之责!”

“那你怎么不守?你大可以自己辛苦点,给孩子一个美好童年呀!你说人界不好,可人界有劳动法,规定雇用童工要判刑的呢,你们神仙所谓高贵,就高贵在用不懂事的小孩干活?”这也不算撒谎,虽然劳动法现在没有,但一千年后肯定会有。

女神气得脸都青了,咬着牙道:“吾自有要事要做,尔休要污蔑!”

我不屑地用鼻孔看他,“那你继续做你的事好了,你儿子就交给我吧。”

“不行!”

“你没资格说不行!”

我素来讨厌跟人吵架,但这次不吵不行。事关我的心头小风风,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别人抢走!

我和那女神从太阳正强一直吵到日头落山,从到风契的去留,一直吵到她的衣服太暴露,我的行为不检点。风契都下去上来十来趟给我们送茶水润喉咙了,我们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有话说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最难相处的,可见确实不假。

谁也没料到最后终止这场口水战的是玄辰星。他叫我那几个老公去林子里打了些野味,然后然了篝火,就在我们脚底下开烧烤大餐。

传说中的神仙都不食人间烟火,现实中的神仙个个如狼似虎!

就见除风契他妈之外的所有神仙,全如蝗虫过境般横扫向那堆食物,有吃有抢,还边吃边嚷,说比松子泉水什么的好吃多了。

我看得心里发急,主动要求暂时停战,没想风契他妈竟相当配合。只是她只顾自己扑下去抢吃的,却还把我撂在这如七层楼般高的地方,要不是风契心疼飞上来把我抱下去,我就准备要往下吐哈啦子以作报复了!

之后事情的发展相当戏剧化。玄辰星答应以每年一贡席的代价,换回风契的长久居留权,又打包了大堆甜品蜜饯什么的,乐哈哈地把神仙给送走了。

容易满足,容易快乐。这便是神仙。

我有了风契,有了朱君止,有玄辰星,月秀,铭王爷,萧然。我满足了,我也快乐似神仙。

第八十一章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风契最喜欢这首歌,他从我这儿学了之后,就天天哼着,一不小心就哼出麻烦来。

“夕夕,听说你给风契写了曲子?”大醋坛子玄辰星,貌似随意地问我。他正在做一只白斩**,手里捉着把菜刀,如苞丁解牛般,优雅而有艺术韵味地解剖着。

“呃……不是我写的。是别人的,我随便唱两句而已。”脖子,暗想人和**的构造应该差很多。

“哦,那可真巧,刚好适合风契。”素手落下,细细的**脖一刀两断!

被那利刃骇得心惊胆颤,我连忙道:“也有唱小星星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冷汗都掉下来,我绞尽脑汁又想出一首“红星闪闪,放光彩……”

“你给朱君止的纹身刺完没有?”

“刺,刺完啦。”

“那么紧张做甚?我又没吃醋。”

“呃……”不是吃醋就是愤怒。大刀向脖子上砍去!

“月秀五天没说话了。你去看看他。”

“我靠!你观察得真仔细!”

“我欣赏他,当然会多注意些。”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他人品武功都不错。”

“……似乎跟以前某段情节很相似。”

“我要忙了,你先出去吧。”

“可是不是你叫我来厨房帮忙的吗?”

“越帮越忙,出去!”

被玄辰星赶出他的专用厨房,我鼻子去找月秀。月秀不在房里,我又去武场找他,却只见着萧然在独自耍剑。

“见着月秀了吗?”就那么随意一问。

“……”刀光剑影耍得漂亮,就是不理我。

“哎?问你呢!”随手从兵器架上抄起棍子朝他碓去。

“没!”单字崩出,棍子被他自顶端刺开,一劈两半!

“喔哟!好大火气,吃呛药了?”险险脱手扔了棍子,心道好玄没扎着我!

“哼。”

“丫你***,找揍是不是?几天没被SM皮痒痒了?”说是这么说,身子却很没出息地往门外挪。孙子兵法云: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方得胜矣。轻功就是我之所长,要硬碰硬打架肯定得他赢!

“你还有心思揍我?”他终于停止舞剑,冷眼看我道。“我还以为你只顾着风花雪月呢。”

“风花雪月?拜托!这四个同时出现必须得是冬天!现在才秋初好不好?”冬天有雪有风,晚上还有月亮,再要赶上梅花盛开,才对得起这四字所表达的浪漫。

“哼,对我就贫,对他们就……也罢。谁让我是自己贴来的?我也不烦你了,就此告辞!”

哟嗬嗬!还负气出走!快一步拦在他前面,我火人道:“你当你是谁?说走就走?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战俘知道不?我诸位老公送我的礼物!没人身自由的!”

“你……”他未料我会如此辱他,连惊带气,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换言之我是你的主人,没有主人的命令,你哪都不能去!”再让他成天跟我倔!妈的老虎不发威还真把我当HELLOKITTY!

“萧夕夕你……你欺人太甚!”刚才那话兴是说得太重了,他似承受不住地单手捂住口倒退半步,另只握剑的手亦在发抖!

“我本来不想欺你,可你也太不识好歹。”被他又痛又气的样子弄到心软,我也只好放软语气道:“我不就给风契唱了个曲儿吗?你吃醋大可以表现得可爱点,搞不好把我哄得高兴也给你唱十个八个,可你却非要给我甩脸子。拜托,人都是有脾气的,你成天跟我针锋相对,我怎么会给你好脸色?”

“莫说那么多!我只再问你一遍,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切,还跟我硬!“你自己说呢?”

“……”

“想好再来找我。我找月秀去了。”

训了萧然一顿感觉挺解气的,但一想起他被我说得连自己在我心中的位置都不敢确定的犹豫痛苦的模样,又有些心疼。可以说他是几个老公中最不会讨我喜欢的,那又臭又硬的倔脾气总让我恨得牙痒痒,可仔细想想,我还是爱他的呀,当初他回来找我,说要做我小爷时,我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娘子这是要去哪里?”

一听到这个声音,心情立刻放松下来。我重重吁出一口气,走向声音的来源。

朱君止正和铭王爷在一颗大树下下棋,两人表面看来都是斯文俊美的公子哥,其实哪个也不是好东西!

为能除害成功,我离着他们还有两步远呢,就自腰里抽出白玉扇子,以轻功飞快地扑过去狠敲了铭王爷的脑袋一下!

“夕夕心情不好?”铭王爷躲闪不及无奈苦笑,揉也懒得揉了,边问边继续在棋盘上落子。

“当然不好。”懒懒地回答。我如无骨般趴到朱君止背上,咬他耳朵玩。

“娘子有什么心事不防说说,为夫或许可以帮忙开解。”对于我咬他耳朵,朱君止更爱把耳朵主动往我嘴里凑,一感觉到我要咬上就躲,不咬还不行!

“你们大概都知道啦。我哄风契睡觉时给他唱了首歌嘛。他记好,就成天挂在嘴边上。结果把玄老大给唱得吃醋了,叫我过去一顿暗骂。然后我又碰到萧然,人家老哥更不给我面子,直差没用剑扎了我,气我得狠训了他一通,然后就不爽地过来了。”

铭王爷听罢没说话。朱君止却长长“哦——”了一声。

“娘子文采不错。那曲词好得很。”

“我哪有那能耐?唱人家的而已。”

“风小妖确是可爱,即能让娘子专宠十数日,又能让娘子想起如此风流雅词。”

“……”

“哎呀。不知不觉中了王爷的险招,娘子先去别处玩吧,等为夫走完这盘棋,再去陪你。”

“……”

找到月秀的时候,他正和风契在后院的花圃里蹲着,不晓得在干嘛。

以轻功飞到他们跟前,小心地避开花枝踩在地上,我问:“你们俩干嘛呢?”

月秀没言语。风契却道:“我在看月哥哥跟花说话。”

“啊?”我他的脑袋,再月秀的脑袋,最后再自己的脑袋。觉得都不烧。

朝月秀的肩膀上捅一下,“你干嘛呢?”

月秀如磐石般纹丝不动,仍不吭声。风契见状又接道:“月哥哥在和花说话。”

感觉被打败地也蹲下来,我看看那株已经开败的紫薇花问:“那他们在说什么呀?”

风契超可爱地眠眠小嘴道:“我也不知道,月哥哥和花都不出声。”

“不出声怎么能叫说话?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说话?”

“……我问月哥哥是不是在跟花说话,他没回答。你教过我的,这叫默认。”

“那个……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啦。呵。月秀,你有误导小孩的嫌疑哦。”

“……”

“……小风风啊,玄哥哥做了好吃的点心,叫你去吃呢。”

“真的吗?夕夕和月哥哥一起去!”

“夕夕和月哥哥还有事,等会儿再去,你先去尝尝,拣好吃的让玄哥哥多做些。”

“嗯!我等你们!”

“……现在该说了吧?”

“……”

“你能不能开朗点?有什么事说出来!不要真当自己是棵植物好不好?”

“……”

“玄辰星说你五天没说话了,是不是真的呀?”

“……”

“自闭症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

“T***!随便你!”

因为可爱所以无辜,又因为无辜所以可爱。于是那个挑起祸端的罪魁祸首没事,我却成了万人恨!他们也不想想,人家小风风可以得专宠是因为会讨我喜欢!要是他们个个都跟牛皮糖似的,和风契一样粘住我不放,我也绝对冷落不了谁呀!哼!人家后争宠,都千方百计讨好一家之主,我的后争宠,倒集体讨伐妻主!

“切,有本事这辈子都别理我!等我火人了把你们一个个都休了!再当采草贼去!”愤愤地骂着,狠狠将脚边石子踢到不知名的角落。

“色娘徒儿怎的了?发这么大脾气?”天籁般的声音,比仙子还要美丽的模样,只是他紫眸中的灵动色彩少了许多,纵使一直在笑着,整个人的感觉,却不如从前那么活泼狡黠。

也是,能不受打击吗?本被预言能驾云戏龙的神明,被命运戏耍一番,成了流落凡间的灵。甚至连名字也取得极为讽刺。明明没有多少异能的哥哥,被名命天上辰星。拥有神力的弟弟,却成了凡石琥珀。

“美人师父,我们出去玩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比他幸运太多了。他一生的信仰被打击得灰飞烟灭,我却只是和老公呕气。或许出去走走,会让我们俩都舒服些吧。

“嗯……可也没甚好玩的地方呀。”美人师父单指杵着下巴寻思着道,“我自小就生活在这里,方圆几十里闭着眼睛都能走过了。”

“那……我们去爬山吧,正好是秋天,野果野味多的很!”我又试着提议道。

“这也无趣。以你我的轻功,跳几跳就到山顶了,还爬什么?”那么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被他一说却成了蛤蟆蹦!

“……”那我还是找个蚂蚁洞看人家搬家吧,据说蚁后有无数老公,我真想学学她是怎么让他们和平相处的。

“色娘徒儿,以前常听你说你的家乡有许多有趣的东西?”

“嗯。”

“那咱们去那边吧!”

“啊?”

“快把昆仑镜拿来,用这个作法可以不用很费力。”

“呃……”

“快拿来啊,你我早去早回。”

“……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一声?”

“不准!”

“嗯?”

“……呃,我是说……他们正气着你呢,你说什么也不会理你的。不如先去那边买些稀罕物件,回来哄哄他们也就好了。”

“说的也是。女人得哄,男人更得哄。喏,美人师父,镜子给你。”

第八十二章

浑浊的空气里弥漫着不算淡薄的汽车尾气味,闻起来是那么亲切!满怀激动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的灯光。

“张小玉!”标志的美人儿正伏在理石楼梯上酣睡着,微张着的朱色小嘴里流着口衍。是梦到好吃的了吧?或者是美貌帅哥?

“用这镜子真是有大好处,连时间都算的分毫不差。你离开时是何时,回来时就是何时。”美人师父在一旁着天籁般的嗓音,给我解释着。

“这么确?”我抢过他手里的镜子,翻来覆去地看着惊叹,“那回去时岂不是也可以这样吗?无论玩多久,只要算好在离开的时间回去,谁也不会发现!”

“若是算到好处的话,是这样不假。”

“噢——!小玉快醒醒,我教你轻功,咱们一起去采现代草!”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张嘴喊老乡,伸手把人抓。

穿着职业套装,脚踏白色高跟鞋,染着酒红色长发的清纯美女,夸张地将双臂大张成180度,恶狠狠向我扑来!

从未有过如此感动,眼泪刷地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但在抱到一把空气之后,又尴尬地顿止在鼻翼两边!

“美人啊!超级大美人,让我抱一下!”

我自认是美人,但还没不要脸到以为是超级大美人!冷眼回头,刚好看到美人师父以绝顶轻功躲避张小玉的色魔爪,心底嗟叹色友无良的同时,也十分庆幸没把几个老公一起带来。虽然常说姐妹如手足,老公如衣服,但到底街上有走缺胳膊断腿的,却鲜有裸奔的。

“小玉别闹了!小玉……”

毛阿哥话说到一半,又吞回肚子里。他甚为尴尬地避开我探寻的目光,通红了脸颊,喏道:“咳……现在,现在社会不大安全,我给小玉家打电话,没人接,所以想着来你这儿看看……”

了然地点点头,我说:“现在嫁人也不大安全可靠,你干嘛不立刻娶了她?”

毛阿哥又假装咳嗽,“咳,咳,不要瞎说。”

“瞎说?拜托你哪只眼睛看我瞎了?我这种超级视力要是瞎子,满世界就都是盲人了!”

“……你的大学文凭是买的?”

“靠!小玉出卖我!”

“没,听你说话能听出来。”

“……那是故意的好不好?有搞笑效果!”

“那平时把破绽说成破腚,把花卉说成花奔也是?”

“……果然是她出买我……小玉我跟你说,我见过N多美男,个个都帅到惊天动地……”

张小玉的弱点和我差不多,都是美男。不过她比我更纯洁一点,我看到美男的第一个念头是拐到床上,她却是喜欢视奸。所以当我把几个美人老公的长相给她形容了一遍,她便流着口水,开始哀叹世道不公。

“我美丽的双眸看不到美丽的男人,睁着还有什么意思?天啊,请打个雷劈晕我吧,让我在梦中与之相见……”

其实张小玉不知道,她的这个小小的愿望是不用麻烦天的,作为她的死党兼损友,我非常乐意效劳。

举起手刀,瞄准她的后颈,我劈——

“萧夕夕!呃……我是说,有你的信。”毛阿哥英雄救美地昂着脑袋代替张小玉优美的脖子,挡在我的手刀之下。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白白的信封,上面用黑色墨水很帅的地写着——萧夕夕收。“正巧在你家楼下,碰到邮递员,他托我送上来。”

“邮递员怎会知道你要来我家?”疑惑着把手刀放软,捏过那封信,再狠狠挖一眼张小玉。她还不知刚才几乎发生何等惊险之事,仍劣不改,欲过来偷窥。见我不让她看,只好沮丧地吐吐舌头,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他问我知道萧夕夕家住在哪吗?我就说知道。正想带他一起上来,可他却把信塞给我,说懒得跑一趟,求我帮忙代送……”

“夕,你看美人在干嘛?”张小玉的突然发话,打断了我的思路。顺着她的指点看过去,却见一绝美的紫发男子正捧着超大等离子电视,将脸狠命地往屏幕上贴!他没见过这东西有好奇心这我能理解,可他企图要钻进去就未免太不雅了吧?

“美人师父离远点!小心你会得近视眼!”实在看不下去了,我皱着眉毛叫道。看在他是我师父的份上,在别人跟前就说他是看电视贴得太近了好了。不然传出去会被人家笑死!

“什么是近视眼?”美人师父不懂我的苦心,又再三试验,确定真的钻不过去之后,才勉强把脸移开。但又不放过任何一次发问的机会,美美地开尊口问道。

“一种眼部疾病,会看不清楚东西。”山不转水转,人不转时空转。当初我问他,现在他问我。

“既然会得病,为何还要留着?”

“……娱乐呀。看着开心。”

“只为娱乐,宁可生病?”

“呃……也没那么夸张啦,你离得远些就不要紧了。这是现代人的神食粮嘛。”说到这里,不由得感到有些悲哀。不明白现代人到底是进化了还是退化了?电视,电脑,电话……在提高生活水平的同时,又牺牲了什么?

美人师父很聪明,转转眼珠就理解了我话语里的现代名词。“神食粮?这词儿倒有意思。可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奇,只看几眼,就可以让人打起神?”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别离得太近。”

嘱咐完美人师父,我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物件——一张红色的卡片。上面印着烫金大字——天和开业五周年店庆,贵宾卡,凭此卷全场五折!

“夕,那个会飞的美人这里怎么了?”张小玉拽拽我的袖子,指指自己的脑袋,悄声问我道。“他刚才好像要钻进电视里似的,还那样说话!他连近视眼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她问这些话的同时,毛阿哥也看向我,那样子显也在向我讨答案。

暗叫声不好,但仍装做无事样地把玩着贵宾卡,笑嘻嘻开口道:“他是我姑妈的表舅的侄子,据说是个半仙体,打小被道士领到山上学道去了,所以不暗人间世事。你们可不许欺负他。”无论如何也比他们多了八年见识,连天牢都能劫了,更何况应讨这点小事?

张小玉恍然大悟,长长“哦——”了一声,然后叹道:“怪不得他会飞呢!”

毛阿哥却还不怎么信,以怀疑的目光将我和美人师父都好顿打量,看得我汗毛直竖。

我自我安慰地想,这种小谎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吧?我总不能实话实说让人家把我送到神病医院呀!好在昨个夜里张小玉一直酒醉未醒,回家之后,我又及时找了现代的衣服给我和美人师父换上,不然就要编我和他一起去学道了。

这时张小玉注意到了我手中的贵宾卡。跳起来抢过,只看了一眼便尖叫道:“哇塞——!打五折耶!所有的消费都是五折耶!包括给帅哥的小费!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吧!”

若我没在古代呆过八年,或者没经历过那么多事,可能我会和张小玉一样,迫不及待,欢天喜地地去付约。可我已经看过太多尔虞我诈,颇受某几位有心计的老公的影响,遇到事情时,也会稍稍地用脑袋思考一下了。

“小玉有收过这样的请柬吗?我们都是天和的常客,理论上都应该有的。”

“没有……不过我昨晚是在你这里睡的吧?今天还没回过家呢,也不知道。”张小玉并不明白我的用意,说得很随意,“不过没有也没关系啦,上面又没写只限一人,就算带朋友去也不会加价吧?”

我轻轻一笑,不答她,又看向毛阿哥,“你早上来我这里之前,该先去过小玉的住处吧?你有见到请柬吗?”

“我没去过。打电话没人接,手机也关机,就直接到你这里找人了。”

“那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多份请柬可以卖钱呢。”

张小玉不理解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财,一路上唠唠叨叨,抱怨不停。毛阿哥却比她安静多了,只顾专心开车,做个不多言语的好司机。美人师父最闹人。坐在车里看什么都新鲜,指东指西地问,害我回答得嗓子都哑了,还意犹未尽。

终于到了张小玉家。她又发了好顿牢骚才打开信箱,却惊讶地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她不信地又仔细检查了门缝角落,怕邮递员送错了,还问隔壁的邻居,却仍一无所获。

“我真的这么没人缘吗?”她懊恼地哀嚎。

我被她逗笑,如哄小孩般她染成红色的长发,说:“乖,不哭。姐姐给你买糖吃。”

我给张小玉买了德芙巧克力,做为回礼她给我买了一套网式彩虹内裤。一共七条,七种颜色。我欢喜着收下。寻思着刚好可以分给六个老公和美人师父一人一条。谁也不用生气吃醋。可美人师父还嫌不够,说师为长,孝为先,硬要我再多买些礼物给他。我讲理他不听,他要动我又打不过,只好应他的要求又买了摇控玩具车,玻璃珠手机链,耐克运动鞋,男式化妆品,茶色太阳镜,和一支曼秀雷顿的玫瑰色女式唇膏给他。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满足,见我还剩点MONEY,索钻进理发店做个陶瓷烫,硬生生把及脚跟的紫发喀嚓到了腰部,还挑染上金色,直弄得像个妖似的这才罢休。

逛街的时候有遇到乞儿。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我将仅剩的零钱统统给他们,自己只留了信用卡在身上。

“小姐好心肠会有好报。我观你眉间稍宽,子活泼。鼻较低,易见异思迁。泪堂鼓起,单边有笑涡,貌似懒散,黑眸颇大,甚是有神。足见是个男桃花极旺的奇女子。可这桃花多了也不好。好也来,烂也来。眼下便似正有一桃花劫。小姐好自为知。”

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被我当成乞丐的道士拿了我十元纸钞潇洒而去,我茫茫然回头问道:“美人师父,哪家的道士这么落魄?都靠给人相面赚钱了?”玄门的道士都是给人家看风水,做法事,趋吉避凶加收学徒来赚薪水的。

美人师父状似无聊打个呵欠,“我哪里知道?道家支派众多,有打扮干静的,就也有邋遢的。”

一直逛到天色渐黑,我们到了天和门口。我出示了优惠卡,立刻有两个长像甜美的姐儿娇笑着把我们迎入包厢。之后又有帅气的WAITER送来果盘啤酒零嘴等,堆满了两张桌子。

张小玉叉起颗葡萄送入口中,不客气道:“叫你们最帅的帅哥到这里集合!哦……还有再来些小姐,让两位先生也挑一下。”

那两位先生当然指的毛阿哥和美人师父。美人师父仿若没听见,一心拿着买化妆品时赠送的小镜子左照右照,自恋得快流口水!毛阿哥更是尴尬得两眼四处乱瞅,还一边假装咳嗽。

WAITER认识我和张小玉,却不认识两个帅哥。今看张小玉今天一副大姐大派头,连忙应承下去。不一会儿就领了若干帅哥靓妹进来,一时间脂粉味和古龙香水味混合在一起,浓得让人想吐!

“费思特!”张小玉指着其中个子最高,模样也最显眼的超级帅哥几乎跳起来。“你,你不是出国了吗?”

“是呀。刚回来。”高个子帅哥笑笑,“选我吗?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墨色的眸子望向我,他微微鞠躬。绅士优雅又迷人。看得出来,他这趟出国多少些收益。

“可你的价钱好贵。”张小玉说着吐吐舌头。不甘又可惜。

“今晚五折。”

“哇——!如果你没长价的话就成交!”

“成交。”

没再叫别的陪同。就算费思特不长价,而且打五折,我和张小玉半年的薪水也只够玩他一次。毕竟,他是整条红灯街的NO。1!

NO。1不愧是NO。1,一对四也能应付的轻松自如。别想歪了,只是喝酒聊天喝歌而已。他相当懂得如何活跃气氛。懂得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哄得我们都乐呵呵地,心甘情愿被灌黄汤。

酒之所以好喝,是因为可以醉人。那种晕乎乎,暖哄哄的感觉宛如睡在云彩上,就算明知是谋,也宁愿冒险放纵地享受。

半昏迷中,感觉被人抱起,到了另一个房间。那人把我放到很硬的床上,又出去。然后又进来了很多人。他们到床边,暴地撕扯我的衣服。

我使出吃的劲,狠狠咬了正猥亵我脸蛋的一只手,然后在男人的痛叫中睁开眼睛,爬起来叫道:“费思特,你出来!”

这是个肮脏的屋子。墙壁上糊着报纸,看起来很斑驳。地上也堆着乱八七糟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闻起来相当不舒服。但最让人恶心的不是环境,而是那些个围住我的男人。他们或老或小,或胖或瘦大概有七八个,肤色黝黑,指甲又脏又长,好久都没有修剪过,甲缝里全都是黑的!他们的身上也很脏,像很久没有洗过澡的样子,发出阵阵难闻的味道。

我的话音刚落,屋子的木板门吱的打开了,被我叫到名字的男人很有型地斜倚在门边。他的个子很高,差不多比月秀还要高出半个头,有一米九几吧?他的样子也很帅,长着浓浓的眉毛,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子。嘴唇略厚却十分感。整个五官凑在一起,很有些野的味道。不过他的头发上擦了发油,梳成英国绅士的样子,这样的发型在理论上是不配他的气质的,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有本事搭配到好处。

“你醒得真快。”他微笑着调侃我。半透明的薄衬衫只扣了下摆两个扣子,故意半露出古铜色的感的部。

我也给他个笑:“本也没睡着。灌下去的酒都吐在面纸里了。”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心眼。”

我说:“是你的计谋太拙劣,一开始就露出那么多破绽。”天上不会掉馅饼,若掉了,定是人为的,有毒。

他闻言笑容隐去不少,冷道:“那你还敢来?”

我故意叹气,苦笑道:“我还抱着那么点希望,人都爱贪便宜不是?”

他连点冷笑也挂不住了,横眉立目愤愤道:“萧夕夕,你到现在还敢耍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哪?你知不知道你将会被怎么样?”

冷眼打量周围的男人们,那些浑浊的眼里俱是赤裸裸的欲望。

真的叹气,我说:“你这又是何必?一旦我去报警,岂不也要连累他们?”只要给钱便可以为其做任何事吗?没有道德,没有良知。生存与欲望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还是以此为放纵的借口?

“你闭嘴!”他喝断我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吗?我不会再让你出去,从今以后,你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一步!”

“你疯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让我心惊又怜悯,“你怎么了?出国一趟受什么刺激了?”

他被问得大笑,俊郎的面部被夸张得很吓人。“哈哈!没错。我疯了!我被你逼疯!你既然瞧不起我,不爱我,当初就不该招惹我!我也本没出国。我离开这里躲回老家,想找个女人好好过下半辈子。可我本忘不了你!我无法碰别的女人,我什么都做不了,每天都控制不住地去想你!你让我活得那么痛苦,自己却没有一点愧疚感,还在花天酒地,过得那么好!我不甘,我要报复,我要毁了你!”

心口抽痛,我有那么恶劣?慌忙摆手解释,“等一等费思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也从来不是想耍你。我承认那时自己很差劲,因为没几个钱,知道上不起你,只好耍些手段占便宜。可我本不知道你会爱上我,我以为你也不过是把我当成普通主顾在玩玩的!现在我知道错了,我正式向你道歉,愿意多几倍的补偿你。价钱随便你开,我砸锅卖铁一定还你!”

“呵?用钱补偿我?我的感情,我的一生,就只值几张钞票?还说没有瞧不起我,你压没把我当成真正的人!没错,我做鸭很脏很贱,可你也好不到哪去!你跟多少男人睡过?你不过是个给钱找的**!”

皱皱眉毛,我没跟他分辨。爱怎么说随他好了,如果挨骂可以让这件事完美解决,我倒情愿陪他把唾沫耗干。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气短,更嚣张道:“既然你那么欠,我就好好满足你!”然后他又对那些男人道:“你们还等什么?我花钱雇你们是站着看的吗?”

刚还埋怨我用金钱补偿他是不对的,他现在不也在用金钱补偿自己?不过我是给他钱,而他是自己花钱。由此可见,赚钱并不是最开心的,玩票才是最终目的。

使点轻功,相当容易地躲过男人们的碰触,我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中飘过他们头顶,站定在费思特面前。

“你……这是怎么回事?”对于我的速度和身法,他十分吃惊,睁大了眼,一脸的不信。

我笑笑,“我说我练了轻功,能飞得比鸟快你信吗?”

他不置可否。

我也不愿多说,便转移话题道:“算了吧,费思特。我也并非有心伤害你,我现在诚心向你道歉,你就当之前是我不懂事原谅我好吗?让他们走吧。相信你也能看出来,他们没本事碰我的。”

他先是摇头,之后又疯狂嘶吼,“算了?怎么算了?除非你跟我结婚,以后永远跟我在一起!否则……”蓦地,他自屁股后面出把水果刀指向我,“我先杀了你,然后自杀!”

面对并不怎么锋利的刀刃我感到可笑,也渐渐失了耐。“你怎么比孩子还孩子?实话告诉你,当年我踹你就是因为你这烦人的子。我不就跟你上过一次床吗?怎么就成了你的私人女伴不允许再跟别的男人交往了?连笑多点都不行!你以为你是谁?我老公还没这么管我呢!还有你在床上表现得也够差劲,猛是挺猛,可一点也不给人主动权!拜托给钱再少也是我买你,不是你买我好不好?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你跟我谈职业道德?你还是把当……”

“对!我就是把你当鸭!想不做鸭也行啊,你不已经赚了不少了钱了吗?拿去当本钱做生意呀!等你阔气成了老板了,我铁定高眼看你。得了,把刀收起来吧。就这玩意儿,杀**都杀不了,还杀人呢。另外别用自杀要胁我。我已经结婚了,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去和我的老公一起生活,不可能再跟你有什么联系的。你要死要活都与我无关。顶多在我的艳情史上再填一笔。当然,那时我就不会说你是做鸭的了,掉价不是?”我有长大,我有成熟,我有脾气。

“我杀了你!”刀尖在眼前一公分处停住。白玉般的两指头轻轻钳住那握刀的手腕,任手腕的主人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杀人便得偿命。为这样的人抵命值得吗?”天籁般的声音温和地说着,但那双看向我的紫眸,却闪出狡黠的灵光!

“你是……”

“我是夕夕的丈夫。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是吧?夕夕?”

“呃……那个……嗯。是的。”

“我比你美丽,比你聪明,比你身手高强。她当然会选我不选你。你死也没用。”

“……”黑色的眸底渐渐溢出绝望,刀子自指间滑落,掉在地面,叮铛做响。

“呃……费……”

“回了,夕夕。该睡了。”

“好吧。”

美人师父是对的。断就断得彻底,心死才能不伤。

第八十三章

对于费思特,我心里有愧。以前是我不懂爱,伤了他。现在我懂了,却不能爱,又伤了他。

“为何不求我带他一同回去?他如此在乎你,会随你的。”美人师父咂着指间残留的巧克力沫说。他不但对现代文明接受的快,对现代食物接受的也很快。他喜欢好利来的黑森林蛋糕,喜欢必胜客的彼萨,喜欢肯得基的汉堡,却讨厌可乐和咖啡。

“得了吧,那几个醋坛子还不打翻天?他们就为风契和我多睡两天就都跟我冷战了,再多一个说不定会写集体休书!再说了,那家伙去那靠什么生活?还做老本行吗?他肯我也不肯!”玄辰星有玄门,朱君止有罗刹教,月秀看似闲人,其实经常有人慕名备重金拜师学艺——具体收了几个徒弟我不清楚,反正从没听他提过没钱花之类的事儿。萧然仍给铭王爷当侍卫头儿,因为曾经有过节,似乎薪水减半,但马马虎虎还够吃喝。风契被我雇为专职保镖,偷**狗,找岔打架必备人选!没办法,所有人中只有他最清闲,最乖,最听话,而且本事最大。

“这么说,你还是嫌他。他要有朱君止和王爷那样的能耐,你就会收他了。”

“我靠!我看起来那么势力吗?我是为他着想好不好?你以为每个人的适应能力都向我这么强啊?你知不知道光是上厕所不能用抽水马桶有多痛苦?我还要每月将一大堆棉布偷偷凉在院子里,一有人来就赶紧得收起,不能光明正大地去买卫生巾!而且在那里没有男人第三只脚穿的袜子!我每次上床总得有提防,往往得在最关键的时候起来,白白丧失许多高氵朝机会!还有……”

“夕夕你在兜圈子。我问你为何不要他,你却跟我诉苦。”

“呃?有吗?其实是真的很苦!还有很多呢,美人师父,你听我说……”

“既然那里的生活如此辛苦,那么不要回去吧。”

“嘎?”

“就在这里过一辈子。我做你的相公,你仍可以找那个男人,或者别的男人。但要领回家的话,他们得听我的。就好像在那边,所有人都要听哥哥的。”

“……教你上网果然有益处,才两天而已,你已经学会编笑话了。哈哈,美人师父你真聪明。”

“愿不愿随你。反正我定是留下来的。”

“……呵呵,这个更好笑……”

“你腹中的孩儿要姓玄,出生后由我教授本事,将来继承玄门。这是天大的喜事,笑也该笑这个。”

“啊?”

“人为灵体,身有灵气,因修行不同,强弱不定。近半月来,我观你灵气增长迅速,却踞于腹部不散,断定你已有身孕。虽然那孩子非我玄门骨血,好在有神裔做父,半仙为母,再由我为师指导,倒也能成大器。”

“神裔?你是说风契?T***!我就说他天天缠着我肯定有问题!要知道这蛇崽子连睡觉都趴在我身上!”

“你过于重薄情,有这一子已是几世修来的福份。若无神助你,你到老连个送终的都没有。”

“靠!被你说的我真衰!我有交养老保险的,到时候可以去福利院!”

“福利院是什么?”

“呃……就是养老的地方。照顾没人管的老人……话说回来,古代没有那玩意儿,不如回去弄一个?嗯!好主意!跟铭王爷借钱,以官方的名义办,吃皇粮,铁定黄不了!”

“你回不去的。此番带你我过来,因有神镜相助,我未费多少力气,可哥哥的血咒着实难破,为撤底破去咒术断去你们之间的联系,我已散功。若再修练功成,须再等十年。”

“……这个玩笑不好,一点都不好笑。”

“是否玩笑,你看看自己的手腕便得清楚。”

我的手腕很光洁,皮肤细嫩,无任何瑕疵。

美人师父很美,很聪明,他的智慧他的能力胜过我见过,听说过的所有人!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但他也不是真正的无缺,他少一样东西——人。

“世上有多少人?有多少神?有多少生灵?就算太阳又怎么样?宇宙中还不是有无数个?美人师父,做徒弟的不孝,回你一句: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提了行礼箱,我坐上火车回老家。坐位幸运的靠着窗口,晒着暖暖阳光,不由得泛出困意。闭上眼睛正欲小睡一下,却感觉眼前光线被什么遮了,心里揣定有人落坐。不由得惋惜那美好的温暖,却也只能无奈认了。大家都有买票,我总不能霸道得不让人家坐车吧?

“你老公呢?怎么不陪你?”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倒霉的事儿总要一起发生,买彩票却很难中双份!

双手捧住脑袋,抓了头发狠狠拉扯,直到觉得痛了才放开,“咱俩干脆点吧,费思特。你不就想玩儿命吗?行。咱俩下车买两把刀对着砍,谁挂了直接抬进火葬场!”超有魄力地说完却没动,干嘛?骗他下车呗!谁闲的没事儿找死玩儿?忽悠才是正道!

“你就这么讨厌我?宁可死也不愿跟我在一起?”

“拜托大哥!你别总是这么自怨自哀好不好?再跟你说一万遍:我结婚了,我有孩子了,我从良了,我不能再跟人乱搞了!”

“这只是一遍。”

“你不会买个录音笔录下来,天天放啊?这也要我教?长脑子干什么用的你?”

“我还从没见你这么大脾气,出什么事了?”

“关你屁事!”

“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谁?”

“你的那个丈夫。”

“那个?哪个?”

“还有哪个?你的丈夫有几个?”

“靠!我说六个你信不信?”

“如果是你的话,我信。”

“切,脑子有病。”

“……我有个朋友出国了,她在你住的城市有个小酒吧,转交给我打理。我学过调酒,可以赚一些钱,养得起你,和你的孩子。”

“你的朋友对你真好,你该养她。”

“我给了她二十万。而且听说她的丈夫在那边的华人报社做编辑,生活不成问题。”

“比较起来,我更对女市长的艳情史比较感兴趣。那个……什么什么杂志上不是还做了封面?我记得标题是四个大字——男色妖姬!”

话音刚落便被一双手卡住脖子,野的男人嘶声吼着:“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我会杀了你的,我真的会杀了你!然后我自杀,陪你一起死!”

“尽管来啊。不过你的手力不够大,提醒你买刀先。”热血涌上脑袋,不知死活地说完,却在见了他眼中的血丝时,又莫名心痛起来。

呵,我这是干嘛呢?纵使再气,也实在不该拿一个无辜人泻愤。这个男人真的被逼疯了呢,手心真的在使力,想要将我捏碎。一如他狂乱的眼底里心碎成片的绝望。

周围的乘客叫来了乘警,费好大功夫才把我们分开。眼看他们即将对费思特做出什么“使他安静”的事情,我连忙喊停!

“住手!咳……不要打他,我们,我们是夫妻,家务矛盾而已。”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中国人由不喜欢管别人的家事。人家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最后还是一个鼻孔出气。管多了,会惹一身臊。

管闲事的,和见义勇为的人很有默契地一齐撤了,匿大的车厢里,只剩下我和费思特大眼瞪小眼。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抚着还有些疼的脖子说:“我有孩子了,你杀了我就是一尸两命。你只死一次不够陪的。”

他嘶声怪叫:“你还要怎么玩儿我?”

我说:“我怕你刚才的行为伤到孩子,下车后你得陪我到医院检查一下,还得负担医药费。”这样说说而已,要是孩子真的有事,我不会叫他出医药费,我会要他的命!

“你简直是恶魔!”

“我是天使,可惜只有一边翅膀,不然能飞上天去。”

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戴着金丝边眼睛,眼角有些鱼尾纹,很有种慈爱母亲的感觉。她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很仔细地给我做了综合检查。然后告诉我说胎儿很小,还看不出什么,不过我的身体很健康,应该可以生一个健康宝宝。

我说好,然后跟她约定了下个月的检查时间。临到离开时,她很自然,又很关心地嘱咐费思特:“头一个月挺危险的,办事儿别太勤,也尽量小心点。”

我觉得挺尴尬,费思特却没多说什么。脸皮红了红,低声应了。

出了医院大门,我跟他说拜拜。然后伸手去招计程车。他拦住我,抓着我的手腕攒着不放。

“你怎么跟你父母交待?”

“能怎么交待?实话实说呗。”

“这样的事,他们怎么能接受?你不要骗我了,你本没结婚!我去你租的房子里找过你,那个男人什么都告诉我了!”

“哼,美人师父真不是东西。早知这样我何必给他交一年房租?该把他赶到大街上。”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就算愤怒也得自己扛。

“跟我结婚吧!我会好好爱你,疼你。会对这个孩子好!”

“半小时前你还想掐死我。”

“我错了,我向你道歉!那时我真的没有理智了,我……我们都忘掉以前的事好不好?我会做正当的职业,做个好丈夫。”

“……跟你说笑的。费思特。我本也没想让你负责,当时在车上只想缓和一下气氛。把眼光放远一点,你会找到更好的女人。真的。我只是雌荷尔蒙发达些,如动物一般较容易吸引雄的注意罢了。除此外没什么优点。”用他做挡箭牌,确实可以有许多方便。可我不想那么做。他是个可怜的被情所伤的家伙,我不想再利用他。

“……你会后悔的。”

费思特所谓的让我后悔,是要杀我全家——当然,这是事后我才知道的。如果事先知道的话,我绝对会先下手。我错误地过高地估计了他的理智,我以为他只会对我动手,而且就算动手也没本事杀我。

那是个星期一的下午,他打扮成民工模样,扛个煤气罐上我家,计划寻找机会引爆同归于尽。可巧那天煤气管道进行临时维修,前天晚上就贴出通告,让各家有所准备。家里做不了饭了,我只好出去买,没想我前脚刚出门,后脚费思特就来了。当时我妈还特惊奇,连连赞叹她家姑娘真懂事,办事效率真高,知道老人吃不惯外面的东西,就叫人送了煤气罐来。然后就特热情地把费思特让到屋里,又倒茶,又递烟,又说辛苦的,把那老哥给弄懵了。

其实费思特这人不坏,就是长期干那种工作心理极端自卑,又被我刺激了一下,思想有些偏激。只要他人给予一点点关怀和温暖就很容易被感动。我妈正好在这时候,如天使大姐一般给了他温暖,一下子把他从地狱的边缘又拽回天堂。所以他就觉得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好人啊,萧夕夕这混蛋该死,可不能连累她纯洁的母亲。于是就打消杀我全家的念头了。

之后我就回来了。手里拎了一堆方便餐盒。一见费思特在沙发上坐着,骇得如天女散花般全扔了。当时我的心凉得就好像三九天里的冻萝卜干!一下子就想到这小子不是干好事儿来的,准是想对我的家人下手。看他这么悠闲,大概是已经得手了,那么我是该把他砍成沫包包子吃呢?还是直接活埋给小区花坛当肥料?

这时我妈正焖上米饭从厨房里出来,见我和费思特之间的气氛如此诡异,就胡思乱想开来。她也是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有知识有文化喜欢赶潮流的半老太太,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地大声问道:

“他该不会就是孩子他爸吧?”

我由惊恐到悲愤到惊喜到喷饭转得太快,再加上怀孕气虚,一下子没缓过来晕得人事不省。以至于费思特是怎么认了这个糊涂爸爸的都不知道。然后就被强逼着办了结婚证了。

登记那天我妈还很认真地嘱咐我说:“别太挑剔了,孩子生下来没有爸爸怎么上户口?这男的长相人品都还不错,又这么肯负责,就算他现在扛煤气罐挣得少点,以后慢慢会好的。水电煤气都是垄断行业,等将来他混上抄煤表了就赚多了。”

第八十四章

领了红本本,在家门口的小火锅店摆上两桌,叫几个直系亲属和街道大妈见证一下,就算结婚了。我坚持不要钻戒,也不穿婚纱,理由是太浪费钱。孩子出生要买粉,买玩具,大了要上幼儿园,上好学校,上乱七八糟特长班,然后还要买房讨老婆……费思特取笑我,说我这是孕期忧郁症,明明是个特自私,特没心肝,不顾及他人的家伙,竟会为自己的孩子打算那么长远。还说我一定生完孩子就会后悔,再吵着要补满汉全席。

我回骂他智商太低,说他一个扛煤气罐的,哪来的钱摆席?太过招摇还不把我妈吓着!虽然从小我妈就教导我职业不分贵贱高低,可要知道我嫁的人是干牛郎的,多半也不会舒服。怎么样?骗人遭报了吧?为讨岳母欢心,他还真就得找个扛煤气罐的工作!

可他必竟不是扛煤气罐的。就算他身形比较高大,但总归是没多少力气的普通人。一个煤气罐他能扛,两个呢?十个呢?每天要爬多少楼梯的说!

第一天,他腰酸腿疼地回来了,勉强冲个澡仰到床上梦周公去。

第二天,他四肢酸软还得强撑着出门,结果几乎爬着回来。

第三天,他可怜兮兮地装病,想懒一天。可我妈关心女婿关心得要命,非送他去医院扎一针。

第四天,他学乖了,跟我妈说他找着一个在酒吧干WAITER的工作,可以多赚些——其实也就是他从某个女朋友那买来的酒吧——没想我妈却很不满意,苦口婆心地劝他坚持下去,混到以后抄煤表了可以赚大钱!

费思特哑口无言,把最后一点希望,用近乎绝望的眼神寄托给我。我嘿嘿一笑,暗想你小子也有今天!可算恶有恶报,自作自受。不过看在他是我的孩子的挂名的爹的份上,我还是得帮他一把的,不然备不住哪天他又被逼得神经不正常了,真会点煤气罐炸我全家!到时他就不会再念我妈的好了,就会想:花前月下果然比不得花钱日下!这老太太也不是好人,为几个臭钱硬逼我个堂堂少爷去干苦力的活,连新婚蜜月都不让我过,搞不好都是和萧夕夕串通好了的!为了世界和平,全炸!

激灵灵打个冷颤,我将胡乱寻思出的不安吞回肚里,然后抚着微凸的小腹道:“算了,妈。他喜欢在酒吧做事,就去做吧。正好那边的工作时间灵活,可以方便陪我去医院做检查。”

世人都说隔辈亲。尤其因为教育失败出了我这么一位,打小就行事出格,爱乱搞男女关系,甚至导致未婚先孕的女儿,所以我妈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下一代身上。如今我一说为了孩子,她立刻点头答应,并且十分鼓励费思特再找一份更闲的工作,最好是任私人保姆,能二十四小时哄着我娘俩儿。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却一天天愁起来。先是到医院检查时,医生说我的血型和一般人血型不大一样,又照B超说我肚里的宝宝也有些奇怪。似乎只有一条腿,后背的肩胛骨还凸出一块儿。我就想啊,是不是又长蛇尾,又长翅膀呢?长尾巴的是像风契那样的人蛇这我可以理解,长翅膀的是天使这我也非常乐见,可又长尾巴,又长翅膀的是什么?蚊子?好在没照出个蛋来,可以确定为胎生脯动物,非卵生其它东西。

眼见生产的日子到了,我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样的怪物我在哪生?家里吗?我怕死得很呢,何况现代去哪找稳婆?医院?天啊,那还不得引起轰动!我的孩子生来可该怎么做人?搞不好他从娘胎里出来,所见到的第一缕光线就闪光灯!晃成白内障青光眼啥得还算小事,要是照片散播出去,上了报纸,一准儿成个中国ET,直接进非正常人类研究所,如周某人电影中的闻西般从事被研究工作!

人家十月怀胎,苦熬苦盼,我怀胎十月,感觉光似箭!

腹中振痛得要命,却仍是未想出万全主意。罢!罢!儿啊,娘拼死也不能让你成了大型蚊子标本,生死由命吧!

听说疼痛分十二个等级,最轻微的一级是被蚊子叮一口,最痛的十二级就是生产痛。不过我想我一定痛到了十三级了,因为在我撕心裂肺地嚎着生孩子的时候,一个蚊子扑到我面上,很不客气地给了我一口!

“费思特你死哪去了?快点帮我拍死这只蚊子报仇!”我死命撕扯着床单喊着。那家伙什么时候跑的?一开始还拍脯保证绝不晕血,会一直陪我,结果我才刚叫了两声他就吓跑了!这么靠不住!

我妈到底是过来人,连忙安抚我道:“刚才有人敲门,小费出去看看。这蚊子也不能打,今天不准杀生,咱得给孩子积德!”

这也积德?那唐僧岂不该主动把自己卸成八十一份,托孙悟空给每个妖怪都孝敬上?

却在这时,费思特进来了。也不算是进来,他只少许地推开门,探进了个脑袋,面色很是尴尬焦急道:“夕夕,门外来了个和尚,说是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来的,你见不见?”

我痛嚎大骂:“废话!我这样能见谁?”现在的我需要的不是上帝而是产婆!

费思特很委屈,“我也是这么跟他说,可他不走,硬说要见你。他说这孩子异于常人,他师弟想收这孩子做徒弟。”

我气得抓了枕头朝他扔去,“滚!管他师兄师弟,我的孩子不能做和尚!”

费思特吓得赶紧关门,但不到半分钟,他又打开,硬着头皮道:“夕夕,他拿了颗药丸来,说是可以缓痛的,你吃不吃?”

“死去!止痛我还不如扎吗啡!”

“他说有助产作用……”

“给我吧,小费你先去招呼客人。夕夕快把药吃了,信佛的都是好人,害不了你。”

所谓百善孝为先,我能对费思特又骂又吼,却不好意思拂我老娘的心意。这都是打小教育出来的,不听话就打!

我盯着那黑不溜秋的药丸好半天,才下定决心闭眼吞下去。纵使现在我妈慈祥又和蔼,可我总忘不了当年她擎着笤帚楼上楼下追我那会儿,一见她瞪眼,立刻心有戚焉,纵使毒药也吞了。

药丸溶在胃里,不一会儿便起了效果,腹里热乎乎的,别提有舒服!我惊喜异常,立刻扯着嗓门大喊:“费思特!问他还有没有了,再给我要一颗!另外花钱多买些留着!”谁还没个不时之需?此等神丹妙药就算自己不用,拿出卖钱也能赚它不少!

费思特没答话,却听得一个悦耳男声道:“色娘徒儿想再要些也无妨,这本是为师未教给你的本事,就是把药方传你又有何难?可你却得让你孩儿也管我叫师父。他比你多许多天份,你驽钝未学的,为师都教给他,也免神术失传,后继无人。”这声音飘飘缈缈,似远似近,听不出人在何处!

“美人师父!”我惊叫,费思特刚才明明说是一和尚呀!这小子认人的眼力也忒差,就凭美人师父的长相,就算剃了秃瓢也是一尼姑!心底一阵翻腾,暗自寻思大事不好,这药定是他给的!止不定还有什么名堂呢!

我妈在一旁见我眼珠子转乱,面色异常,不由关心道:“咋了?你刚才嚷嚷什么师父?”

我心绪不定,腹痛又起,只得咧嘴道:“是个妖!妈,你到门口去念阿弥陀佛一万遍,千万别让他进来!”

我妈这边敲我脑袋,骂我没正经,另边美人师父又道:“夕夕你好大胆子,竟敢骂为师是妖!哼,本来为师今次是想弥补曾经过失,待助你产后,送你回去的,看来不如作罢!师兄,劳你费心,我们走吧。”

什么什么?一时兴奋竟想从床上蹦起,结果动作太急,竟一下子把腹中胎儿挤了出来!

婴儿哇哇啼哭之声大不过我的嗓门,我近乎谗媚着喊道:“美人师父请留步!万事好商量,好商量……”

初生的婴儿好难看,浑身皱巴巴的,像猴子。我倚着枕头,半坐半躺着,厌恶地用两指头提着“它”仅有的一只深棕色的“脚”,将“它”倒拎着打量。正如先前我所想像的,“它”无腿有尾,背后还长着两只粉红色芽似的小翅膀。好在“它”比较胖乎,翅膀又短小,丑虽丑点,可比之前我决心要拍死的蚊子顺眼多了。“它”被我倒拎着,却也不怕,小嘴一咧,竟冲我咯咯笑开。一张猴子般的小脸立时皱得更像猴子。

“你怎么能这么糟浸孩子?快给我!”不容我反对,我妈已快手把小猴子抱在怀里。用干净柔软的浴巾仔细裹好,像个茧蛹。不难看出她见了这么个常人眼中的畸形儿很有些吃惊,但毕竟是有骨血亲的,就算是妖怪,她也疼宠得不得了。

“嗯……又是个女徒弟。夕夕快麻烦你母亲把孩子抱出来给我瞧瞧。”前一声还虚无飘渺,后半句却已确确实实自房门外传来。

“妈呀!什么时候进来的?”就听费思特惊叫一声,然后就有什么东西被撞倒。我听罢仔细想了半天,断定是有两位外来客的。一个是费思特说的和尚,另一个是美人师父。开始美人师父没有进来,所以费思特只说有和尚,现在美人师父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才把费思特吓了一跳。

我妈对房外的异常响动也很奇怪,她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走去门边,谨慎地把门拉开一条缝探着头瞅。“啧啧,这孩子真俊!哪来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妈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人们通常忘了色彩艳丽的多是毒物,就如美人师父。

并未听闻美人师父回答什么,只见花影一闪,细窄门缝蓦地敝开,那婴儿襁褓已不翼而飞!

我心里一惊,顾不得产后体虚,挣扎着欲从床上爬下,却刚有动作,便听美人师父道:

“色娘徒儿慌什么?我又不会哺,不会抢走孩子的。”

这才略略宽心,又觉背后湿凉凉的,原是出了许多冷汗。

“夕夕,他倒底是什么人?”我妈火了,口气不善地质问我。“还有你一回家浑身就透着一股子不对劲,到底闯了什么祸?全都给我说清楚!”

好脾气的老妈都火人了,这事儿也就不好瞒了,我只好把曾经过往大概说了下,不过还是隐瞒了费思特的本行职业,只说他是KTV服务生,跟我有过一夜情。

我妈听罢却没什么太大反应,只长长吁了口气,叹道:“多大点儿事还瞒我,我当你欠人家钱哩。”

瞧瞧,什么叫新新人类?就是对钱比对怪力乱神的事儿更上心的人!

我不明白美人师父怎么知道这是一个女孩,小东西和风契一样,下半身是蛇尾,生殖器官一点也看不出来。

美人师父不屑地瞥我,说我虽顶着玄门弟子的名,却连一丁点修道的基础都没有,连最简单的批八字,占玉弄瓦也不清楚。

我揪着被子不服地说:“这能怨我吗?当初是谁只教我轻功的?”

他就说:“要不是你心无正路,心思都放在男色处,我能不教你吗?”

我无语了。心里默念食色也,好色也非不正之路。

不过色归色,正经事我还是不忘的。冷静下来,我仔细思考,这孩子真跟了美人师父,学得一身奇艺是个好事,可人品呢?对于小孩子,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吧?我可不想让她也像美人师父那般没了人!

思及此,我一反先前的殷勤谄媚连忙推拖。就算美人师父再次提出要送我去见那六个老公,并且许诺教我随意去返的法术也是如此。费思特为此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赶紧把刚才不知从哪出来的两瓶白酒放好,免得拍大腿乐时碍手碍脚。这家伙也学聪明了,知道了煤气罐的种种缺点,就改泼酒了。

乐,再乐,看,火机从裤兜里掉出来了吧?我不是瞎说哦。

我一狠心,咬呀道:“算了吧,美人师父。我都走了这么久了,天知道回去了他们还会不会要我?咱就一个一个说吧,朱君止是跟我感情最好的吧?但那家伙可是男女通吃,没道德良心的,他教里养的俊男美女无数,随便哪个都想跟他上床有个几腿,你说他个超级变态,一天不变态就会难受死的人,有那个自制力不碰吗?再说月秀。那小子看似痴情,其实最不厚道。前次我诈死才几天,他就娶了个什么公主,今次我要回去了,摆在眼前的还止不定几妻几妾呢!还有玄辰星,你大哥。本来就想修道修仙的,我不在正好,专心修练一意升天。铭王爷更不用说,王府里如花美眷一抓一大把,他会给我当小爷,也就是大脑一发热的冲动而为,等想清楚了,肯定还得回家把女人,如意夫人还等着他呢。萧然更别提了,就跟我欠他八辈子钱似的,见面十天能有八天在打架,剩余两天一天是打累了暂停休战,一天是相见两生厌把对方当空气忽略。还有那风契,也就是孩子他爹。整个一未成年儿童,还是趁早回他妈身边吃比较好。”把话说死,也让自己心死。都说母爱无限伟大,本来我还不信,如今我却连老公都舍了,方知确是如此。

“你……还真是重薄情!”美人师父银亮的牙齿咬得咯咯响。难得他有这么吃瘪的时候。一张美脸又红又青的,像电视剧里练了什么魔功走火了一样。他肯定原以为,只要抬出我那几个老公,我就会乖乖就犯的。

“就是!就是!夕夕不回去。他们都没有我对夕夕好。您两位请吧。”费思特乐得腮邦子都要移位了,一边用手托着,一边开门送客。

美人师父气得“哼”我一声,然后狠狠迈开步子跨出门去。今天他不知怎得穿了身僧服,灰色的袍袖一挥,竟连起一大片残像。

“善哉善哉。女施主不愿将亲子托于不定之人,可愿送入老纳门下?老纳法号静悟,皈依于九华山化城寺。”刚才生产时,他避在屋外我没见着,现在跟着美人师父进来了,我才有机会细看,原来是位面目端庄,很福态慈详的老头。

见他耳垂厚大,眉间宽阔,心里先存三分好感,我如与一年长朋友说话般道:“美人师父是学道的,什么时候跟和尚扯上关系?”

和尚苦笑,一指美人师父,说:“这人有大能耐,又聪慧狡黠,在数月间跑遍名山圣处,遇庙就住,遇吃食就抢,有不成器的僧人与他动,他就打个人仰马翻。直搅得佛门天翻地覆,却谁也奈何不得。众位主持辈的高僧商议,如此下去必成祸害,不如将他认下做个俗家师弟,供给衣食住行,却也可略略约束。况且修道人做和尚也不止此一例,观音大士就是先入道门,再如佛门的。”

“哦!”我点点头示意明白了,不过我想观音菩萨可不是因为无赖才出家的吧?“这么说,你帮他认个徒弟,也是怕他回去跟你们闹腾?”

和尚脸一红,“出家人说不得谎,正是。”

第八十五章

孩子满月那天,张小玉来看我。她拎了大袋补养品,身后还跟个挺瘦的带眼镜的男人。男人手里抓着只母**,雪白的羽毛,嘴、爪是黑的。

“夕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嫁人了!呜……还生孩子。青春啊,爱情啊,馋人的帅哥啊……”张小玉一见我就扑上来嚎啕大哭,可哭得忒假,都十分钟过去了,连一滴眼泪也没掉!我怕她掉面子,忙沾点唾沫在手指上,要往她脸上抹。

哀妇瞬间变成雷婆,目如铜铃,血盆大口,两手腰犹如茶壶!“真不是个东西,我替你难过,你倒欺负我!”

“那个……”手指收回,怕怕地在纸巾上蹭蹭。“玩笑而已,哈哈,玩笑而已。”

张小玉喜欢我的宝宝,打一见着,就抱在怀里不放了。经过一个月的茁壮成长,初生的小猴子,已成赫然变成致的娃娃!白细嫩的肌肤,胖胖的小手,粉嘟嘟的脸蛋……托她亲爹的福,她的眼睛是墨蓝色的,又大又水灵,长大后定是个祸国殃民的角儿!

“叫什么名字?”张小玉问,还不忘再亲亲宝宝细嫩的小脸儿。幸好我早先得知她要来,提前叫美人师父念了收骨咒把宝宝的翅膀给收进去了,蛇尾也用咒术化成了人腿,不然的话不知她还有没有胆子亲。

“玄烨。”我说。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奈。

“什嘛?”她似没听明白,不自觉大声道。

“玄——烨。玄是爱新觉罗·玄烨的玄,烨是爱新觉罗·玄烨的烨。”

“你想当皇帝想疯了?再说姓玄?费思特能干吗?”她还真关心费思特,从一开始得知我和费思特结婚,就替费思特呜不值,到现在孩子不跟费思特姓,又替费思特抱不平。

“听着好听拿来用不行?”给孩子命名此等大事,哪是我说了算的?美人师父一人把关,一万张嘴皮子也说不动!

当时我也说这是皇帝的名,用来不好。可美人师父说什么:凭什么皇帝叫得这名,我师侄却叫不得?姓玄的取名本就不易,先辈都把好字挑得差不多了,只余这个还算大富大贵的,硬是不改了!

好吧,他说不改就不改吧。反正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你还真有魄力。”张小玉口不对心地恭维我,“费思特也真纵容你,就随你给孩子改姓了!”

“不就一名儿吗?有什么的。”费思特明知道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当然不会管那么多。

“哟,你还真洒脱。”她说,顿了顿,又道:“就算结婚生孩子也可以这样。唉,真羡慕你。”

“你也想?容易啊!那不是有现成的?”眼角朝房门外瞟去。毛阿哥只在进来时跟我打了招呼,之后就拎着乌骨**奔厨房去了,现奉张小玉之命撕杀于锅碗瓢盆之间。

张小玉又是叹气,“可他不是帅哥。连费思特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我安慰她:“鲜花与花瓶确是相配,可几天就要枯萎。牛粪才是最好的肥料。”

她不服,“那你自己呢?”

我苦笑:“我是干花,配什么都没区别。”我的爱情在另一个时空,在这里嫁给谁都没关系。

“呸呸呸!说的真难听!不过……夕,你走了之后再没人陪我玩了,那么寂寞的日子,只有他陪我,我很感动。我,我渐渐有点觉得他也不是很难看,我怕我真的会……”

“小玉。”

“嗯?”

“毛阿哥本来就不难看,以美男一百分来衡量,他得及格绰绰有余。”

“可我想要费思特那种满分的……”

“费思特顶多算九十。他还不会做**汤。而且他会变老的。他现在都三十二岁了,再过十年,不,多说点,算二十年吧。他就跟去天和找小姐的秃头黄牙大肚子的男人差不多。你是愿意看二十年,一天比一天更难看的帅哥呢?还是愿意一辈子有**汤喝?更何况,在喝**汤的同时也不用蒙眼睛,你想看帅哥,只要一边喝**汤,一边趴着窗子往外瞅就行了。环肥燕瘦啥样都有,这个腻了换另一个,美丽forever!”

“似乎有点道理。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自己不这么做?”

“哎呀,别总针对我了!人的眼睛长在前面是要往前看的,你尽往旁边瞎瞅什么?”不让张小玉问,其实是我心虚。美人师父早就把穿来穿去的咒语教给我了,再加上有昆仑镜傍身,眼下只等择良辰吉日,做时空飞人就成!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攀比永远得不着幸福。

这事儿费思特和我妈都知道。我妈是没什么反应,就叫我穿过去的时候,拿个DV,把几个老公的形象都拍下来拿回给她看。她说她年岁大了,禁不得折腾就不跟我去了。

费思特当然是特别不愿的。这几日他天天泡在酒吧里不回家,也是为这事儿跟我闹别扭呢。不管他,愿闹就闹去,反正我都告诉他了每星期在那边六天,星期日回来陪他。他要真闹腾得厉害了,就把他一起捎古代去,让玄辰星好好管管。就用那种一尺来长的大银针!不扎死他也吓死他!

小朱朱,小秀秀,小星星,小铭铭,小然然,小风风,我可爱的亲亲老公们,小夕夕回来了!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别说我俗,这么鲜艳纯色的景致,你在现代绝对看不到!

哄哄怀中好奇张望的婴儿,我说:“宝宝乖,等下就可以看到许多的爸爸了!”自从美人师父做了宝宝的师叔,便每天三遍给宝宝泡药澡,不但泡,还要吃,说是如此可以抗毒防病,相当于扎疫苗!我开始当是好东西,眼馋的不得了,于是在宝宝吃药的时候偷尝了那么一小口,却没想苦得厉害,要不是及时灌了蜂蜜,恐怕就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我心疼宝宝小小年纪,就要受此苦楚,便央美人师父和宝宝的师父每隔一月让她休息几天。美人师父当然不愿,可他的和尚师兄是个好脾气,很容易就同意了。美人师父碍于师弟的身份,不能和师兄争,只好妥协,我也才能趁着宝宝“放假”的空闲带她过来玩玩,怎么说也得让孩子瞧一眼她亲爹不是?

身后的包裹很沉,压得我肩膀酸痛,不得不扯扯背带,让它松一些。里面装得多是宝宝的粉瓶和尿不湿之类的,很小的一部分是我给老公们带回的礼物。其中就有彩虹内裤。

踩着略有些生疏的轻功上了半山腰,我对守门道童欣然一笑,不顾他吃惊得大张了嘴,高高兴兴往大门里边跨。

“门主夫人师姐请留步!”

“嘎?”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我应声回头去看那个叫住我的小道童。能叫出这么有创意的称呼,这样的人才不记住都是罪过!

“门主下山去了……不在。”小道童梳着团子头,前发齐眉,后发遮颈,面貌朴实却红润,很可爱的孩子。

“哦?他去哪了?”边问着,我继续把另只脚也跨入门内。就算玄辰星不在,我还要找别几位相公呢。不知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们都在干嘛?都怪美人师父坏心眼,我们去现代时他故意不用手段算计时间,现在想算计了,却又失了神力。而我自己虽可借助昆仑镜穿越,却也不能再做其它,只好由着时间平行发展,多出许多的不安定。

“……言庄。”小道童犹豫了一会儿,才道。

“言庄?”我还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冷玉清秋无言剑,无言剑客——言秋玉的庄宅。”

“言秋玉!”本来以为已经忘怀,没想事隔许久,闻听这三字仍是让我心惊!一抹不安迅速在心底扩散,我强自振定道:“他去那干嘛?”

“……朱教主遭人暗算,被困在那儿,他的手下拼死逃出来此报迅,门主搭救他去了。”

不安没有减少,另又多了一种不舒服。“别人都跟玄辰星一起去了?”有月秀在,应该无事。

“只有风少爷和门主在一起。”

“为什么?那几个呢?”是讨厌朱君止还是讨厌玄辰星?人命关天,不该耍这种小的!

“王爷和萧将军在您走后不久,回远处封地去了。月公子迟了几日也走了,不知去处。”

“……该死!”

在道童的引领下,我见到了朱君止还在玄门养伤的手下——桐魁。桐魁的身上虽然裹着厚厚的棉纱,却依然渗出血迹。他的身形虽还魁梧,面色却蜡黄一般,唇色纸白,看起来很不好。

“夫,夫人?”见了我,他很吃惊。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很是欣喜。

“你别动。”忙到床边安慰他。怀中宝宝见了陌生人有些兴奋,冲他舞着粉胖小手,依依呀呀地直叫。

“这是……”后半截话他没有说出,不过我看他的神情,料是想问这是谁的种的。

“风小妖的。”我说,“不过我师父说我这辈子只能得这一个孩子了,所以也算你们教主的。”就算美人师父不说,我也不想生了。要知道再生就得生六个呀!我得连生六年!总共七个孩儿,那可真正成了“猪夫人”!

桐魁明显很失望,他微微摇头叹道:“不管怎样,夫人回来就是万幸。”

桐魁大概给我讲了下我不在这儿的一年里,朱君止的情况。他说自我走之后,朱君止心灰意懒,又成了以前那狠辣变态的模样。他在玄门呆了没几天,就回昆仑山去,整日领着一帮小弟到处惹事生非,祸害无辜,欺男霸女无恶不做。也不知是他劫数到了,还是有人故意做梗,前几日他追逐调戏一美貌男子时,竟误入了言庄!

桐魁说到此处,面色更是难看。他说:“教主身世,师承何派,江湖人知之甚少。只有我等亲信才得略知一二。其实教主的师父是言庄之主言默。”

言默便是言秋玉的父亲。朱君止自幼与言秋玉为伴,相生感情,后因不伦恋情被师父发现,被痛打一顿后逐出师门。朱君止为夺爱人,方才万般费心弄出个罗刹教。专在江湖上劫财劫色,杀人放火,调皮捣蛋。扬言若娶不到言秋玉,便更要将恶行发扬光大!

后来不知怎的言秋玉做了武林盟主,继而又不怀好心地顺了朱君止。然后就不知怎的,朱君止知道了,就把言秋玉给杀了,之后的事我就知道了。

“那言默虽自谕正派之士,其武功路子竟是较教主还要狠辣诡异!再加上教主的武功都是他教的,一出手教主就败了。我等誓死欲护教主突围,可是教主却执意不走,满不在乎地随言默捉了,至今不知定果。我等眼见搭救无望,只好来此求助。”说着,他又叹出口气道:“那言默应还念着教主杀子之仇,定不会轻饶了教主的。我来此也非是请玄门门主,而是想求月公子下山,没想月公子却……”

“放心吧。朱君止命大。死不了。”

匆匆出得屋来,我于正厅唤来玄门弟子。托玄辰星讨我做老婆,美人师父又认我做大弟子的福,现在两位正主不在,我就是玄门的老大了。

我对面有诧色的首席弟子吩咐道:“带孩子!备马!”孩子由他们带,马给我骑。“别一个个委屈得都像失身了似的,我家宝宝长这么漂亮是便宜你们了!要不是她太小禁不得马上颠簸,我连她一只小手都不会让你们碰呢!”

第八十六章

听玄门的道士和桐魁说,言庄是个很诡密的半岛。三面环海,一面靠山,内以五形八卦,布置无数机关。若不识密道,不懂行路之法,纵是有天大本事,也有去无回。

我有多少斤两,自己再清楚不过,这种地方,就是打死也不敢独闯的。

骑马飞奔,我去找帮手。朱君止生死关头,人选马虎不得,要找就只能找王牌的!

一路无话,行至江南小镇,我自马背飞起,跃上最高的屋顶,双手呈喇叭状搁在嘴前大吼:“程情你给我出来!萧姑找你来了!你要是敢躲,我就一户一户人家地搜!顺便把这里所有的男人都强奸了!”当年被铭王爷刺激得失忆时,就是在这里见过程情,本没想着再有纠葛,可如今却只得找来。

江南女子温柔窈窕,江南男子儒雅俊秀。闻听我此等不道之言,个个骇得面无血色,脊背发抖,愈似弱柳扶风!

“程情别去……”

“萧夕夕!当年对不起你的是我!你有种就冲我来,别连累别人!”好一个俊美清傲的男子!嘴里吐出好难听的句子!

“我没种。我要是有种就是采花贼,而非采草贼了。”我轻轻从屋顶跳下,飘到程情面前笑道。

他穿的很普通。灰褐色的布衣,蓝布腰带。漆黑的发被草绳随意扎起,额角有几丝散落的碎发。他的面上也不似当初在鸳喜楼见时那么光洁如玉,下巴上冒了些微胡茬,多了几份阳刚之气。

“萧夕夕你不要太过份!你已经什么都有了,朱君止为你已把我们贬至如此,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们?”说话的人也穿着很普通的布衣,不过是褚黄色的。他的腰很细,用眼横量,顶多一尺八左右。他的眉眼上挑,显得很妩媚,双颊因为激动而略有些发红。若不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结,恐怕任何人都会以为这是个绝美妖娆的女子!

“哦哦,妖妖不要冤枉我!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小肚**肠,爱记仇的人吗?我这次可是专门来找你们帮忙的!”学着古代人做揖的样子,我双手抱拳,对两人鞠躬。头一低下,我方才注意到,程情的左手和绿妖的右手竟是紧紧相握的!而且他们的身体贴得如此之近……呵,有肌肤之亲的嫌疑嘛。

“你到底想做什么?”程情后退一步,满是戒备地问我。

我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朱君止栽在你老爹,不,是你这个身体的老爹的手上了。那老家伙为报杀子之仇要灭了他,我是特意请你去救命的。”

程情身子一振,愣愣无语。一旁绿妖也是一怔,继而不信道:“你莫耍花招!教主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伤他!”

“切!他说他第一你就信?我说我亲眼见他打不过我师父你信不信?”

“教主有罗刹神护体,百战百胜!”

“靠!什么罗刹神?你真以为有那玩意?拜托你见过没?就算真有也是一胆小鬼,连白天见人都不敢的那种!”

“莫要胡说!罗刹神是神明,岂能……”

“得啦,罗刹神只是朱君止编出来骗供养满足吃喝的虚构形象而已,你以为朱君止自己信吗?信神他能成天干缺德事儿,缺德上瘾?醒醒吧。他要非得有一个信仰就是言秋玉!他当初创罗刹教是为言秋玉,散教是为言秋玉,曾经自杀也是为言秋玉,现在要被杀更是为了言秋玉!”我才不信朱君止是被骗到言庄的。他从小在那儿习武长大,对那个地方应该熟悉到像是自己家里!他心甘情往圈套里钻,定是因为怀念着曾经的初恋!这个BT,疯狂到极点,却也痴情到极点!

“……我不是言秋玉。我不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程情显然属于前者。他激动着死死捏紧拳头,“我不要再做别人的替身!我不要再让自己的心,为别人的感情难过!”

“那你可不可以救人一命呢?”

“我不管!我和他本来就是两不相干的!只因为这个身子,这个身子里的心还爱着他,所以我才为他着迷!既然他杀了这个身子的真正的主人,那么就该偿命!”

“可我不要他死!”被他的情绪感染,我不由得也大声道:“我爱他!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想杀他,我也不愿他死!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程情,今次我求你。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你和我是同乡,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就算为我,为同乡,为朋友,你能不能帮一把?”

“我……要是不帮呢?”

“……我打不过绿妖,强迫不了你,只好再找别人。不过如果不能成功,朱君止死了的话,我会去陪他。”

“你真的还把我当朋友?”

“真的。”

“你不怨我?”

“怨过。不过我也仔细想过,在那种情况下,只有一人能生存的话,我也会自私一些。”

“你等我收拾一下。”

三匹快马如箭一般赶赴言庄。沿途打听歇脚时,我老毛病又犯,见了美男就吹口哨,跟踪盯梢,半夜就去人家屋里头晃荡。

程情有天实在忍不住了,在一家人不多的小饭馆里,用新出炉的馒头狠砸我脑袋,大骂道:“你成天催命似的要我们快马加鞭,自己却又整天钓凯子!还说有多爱朱君止,是不是骗我们呢?”

我抱着脑袋,逃到桌子的另一边,挨着绿妖坐下,拿他当避风港,陪笑道:“这是计策,计策!我是特意打广告呢!你也知道我除朱君止外还有几个老公的,他们都有点本事,可为咱们迎救朱BT的伟大事业添砖加瓦。只是因为我曾出过趟远门,他们就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这是有意借别人的嘴,喊出‘色娘回来了’,来召集他们呢!”

“哼!你的广告方式倒新鲜!”

“那是!蜜蜂可以传媒,人也可以!今天我只在这村里强暴一个人,明天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没一礼拜,就能传遍整个县!不比上论坛发贴子慢多少!”

“要是他们离得太远,不知道呢?或者知道了也不来呢?”绿妖忍不住嘴道。

我说:“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如果谁知道了不来就休了他!我萧夕夕采草也有三草原则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天涯何处无芳草?”

“好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没想夕夕还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中豪杰呢。”

闻听此声,头皮一阵发麻,我一边哀叹自己点儿背,一边不情愿地扭过头去。忘了是谁说过的:所谓幸运,是在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所谓不幸,是在错的时候遇上对的人。

“嘿……星星好。”如果换个场合地点,或者之前我没有说过那句话,我一准儿抱上去,来个法式热吻!

“真难得还能问声‘好’,我以为你一听到我的声音就会逃呢。”雪衣银发,他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哪能呢,我是最想小星星的啦。”我谄媚着向他靠去,有心想试着融化这座冰雕。不过途中被他的寒眸冻得哆嗦了一下,接下来的动作很有点磨蹭。

“哼,这个‘想’字玄某可不敢当,你萧夕夕绰号‘色娘’,身边美男无数,饶是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能怎的?”说这话时,他的冷眸看向程情和绿妖。

“冤枉!冤枉!天大的冤枉!”不待那两人反驳,我已先行喊道:“星星你这么说,可把我冤得比窦娥还惨!他们俩只是我找来的帮手,我们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

“莫再与我戏言。男人和女人能有什么关系!”这回是真的动怒了,一向优雅从容的玄辰星,竟然拍桌子吼了出来!

小饭馆里一下子鸦雀无声,更有几个胆小怕事的,已悄悄留了银子向外溜。

“……父女,母子,兄妹,姐弟,朋友。”怕怕地,小小声解释。其实我也想溜的,可我知道如果真溜了,星星就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玄辰星的身子抖起来,他努力抑制半天,才出言道:“罢,是我太迂蠢了才会与你争。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人。”

我看看程情和绿妖,给他们个抱歉的眼神,然后跟着玄辰星出了小饭馆。一路上我无数次找机会想与他亲近,却全被他冷冷避开。我给他解释程情和绿妖的事他也不听,告诉他我给他买了彩虹内裤他也不理。最后他领我进了一家虽然破旧,却收拾得很干净的小客栈,指着唯一一间客房道:“进去。”

靠!原来绕这么大圈子是想跟我开房呀!不早说!害我白白担心!

从容地推开客房门,却还未等探头进去,便被其内的恶心味道给呛出来了。我捂着嘴干呕了好一阵子,对玄辰星道:“星星我知错了,你别用毒气熏死我好不好?”

玄辰星瞪我一眼,然后身先示卒跨入房内。

我眼睁睁瞅着人家老哥,眉头都不皱的英勇模样,也不好意思退却了,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后头。

“夕夕!”

好大一颗蛋!以疾速向我膛!原来小星星恨我入骨,生怕毒气熏不死我,还用大轰炸!

“夕夕你为什么走了?为什么那么久都不回来?你说过要永远和小风风在一起的,为什么不作数?呜……我好想你,好想你!”

“……”曾经漂亮的娃娃,已不是娃娃了。他的身形壮起来,声音变了,面上也略带了棱角,有了男人的味道。

抱抱他,亲亲他,我他壮的青色蛇尾,歉疚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久。我也不愿的,真的。”

他仍是抱着我哭着,即使他的身材已比我高出一大截,得费力弯着腰,把脑袋埋在我怀里。“夕夕不要再走了,不准走了,好吗?”

顿了一下,我试探道:“偶尔一天不可以吗?”那边还有费思特。更有我的家人。我还想宝宝接受现代化教育的说。

“不可以!”

“可……”

“小风去厨房看看好吗?先前我吩咐过让店家准备热水,不晓得好了没有。”玄辰星面无表情道。

“哦。”怀里的脑袋终于抬起来了。青涩的男人用手背擦擦眼泪,恋恋不舍地往门口游去。

“小风,把尾巴收起来。”

“哦。”风契答应着,一边继续前行,那条蛇尾也化成两条人腿。门口边放着一张小凳,凳子上叠放着一套衣服,赤裸的美男走过去,熟练地一件件把衣服穿起,然后出去了。

“玄墨,你也去。”玄辰星又吩咐道。

“是。”

我这才看到原来床边还有个人,只是刚才跟风契相见太过激动才没有注意到。

玄墨经过我时对我微微行礼,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也出去了。

我正想问玄辰星为什么把人都支走,却见玄辰星走到床前道:“你过来看。”

我好奇地过去,正见了胡乱捕散着的金褐色的长发。

“秀秀!”呼唤着扑上近前,我使劲地亲他的脸,亲他的嘴,可不知为何,他动也不动。“秀秀怎么睡得这么熟?他不是耳力很好,很警醒的吗?”诧异地问玄辰星。

玄辰星没回答,他冷着脸推我到一旁,一把掀开月秀身上盖着的被子。

“啊!”没来得及捂住嘴,我失声叫出来。月秀赤裸的身体上,斑斑驳驳的全是伤痕!既有见骨的刀伤,又有青紫的淤痕!而且他好些伤处都已感染化浓,屋里那种很恶心的气味,就是从这些伤口中散发出的!

“他是在我们来找朱君止的路上碰到的。当时他被用一张破席裹着扔在城外的荒地里,情况比现在还遭,因为刀伤上都沾着毒,浑身溃烂,只等着死了。”

“……是谁干的?”好容易找到声音,我问。口好痛。最温柔的秀秀!什么人这么残忍,会对他下这种毒手?

“不知道。从救他到现在,他没有清醒的时候。就算偶尔睁眼,也不说话。”

眼泪几乎冒出来,我强忍着又咽回去,“那他什么时候会好?”

“这要问他自己了。人本身的意志举足轻重。我虽已将毒驱出他肺腑,可若是他自己没有生机,也是死路一条。”

“你的是意思是说,他是自杀?”

“谁自杀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只不过他既无心寻死,为何不在受伤后立刻去找我?月秀的武功虽不能称当世第一,却也罕有敌手,他要专心应战,纵使对方人多,武功更胜于他,全身而退当是没问题的。”

“……好在,他逃出来了。”

伤痕累累的膛微微起伏着,证明他还活着。一想到他曾经面临过的残酷追杀,我打心底里骇然。如果,如果他没逃出来呢?我不敢想。那种后果我无法承受!

第八十七章

纵使月秀伤成这样,营救朱君止的事亦刻不容缓。玄辰星说他一接到桐魁报迅,便派人去通知了铭王爷和萧然。不过路途遥远,要等他们赶到恐怕还得些时日。

“言秋玉号称——冷玉清秋无言剑,是个极为冷傲的人,程公子便是装失忆,也需有些冷傲的样子才好。”玄辰星温和道。经由程情自己和他解释后,他才信了我之前所说的。而且因为误会了程情,还在那么多外人眼前跟程情和绿妖发了那么大的火,很是不好意思,所以对他们格外客气。

可他对我还是横眉冷对的,为我跟美人师父跑了的事耿耿于怀。再加上出了朱君止和月秀这两档子事儿,更一古脑儿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头上。说当初要不是我“天涯何处无芳草”,他们也不至于心生怨念,纷纷散伙。

我觉得我挺冤的。我只想回现代玩玩,看看家人,天知道美人师父会不安好心!再说我在现代过得也不咋地呀。迫于无奈收了个间歇神病不说,生孩子还差点没死了!

朱君止被抓了,我还能想办法救,月秀伤得厉害,我也赶上照顾,可我要真生孩子生死了,他们就是过一百年都不知道呢!

“秀秀,秀秀。你醒过来安慰安慰我吧。小星星快把我骂死啦。”摇晃着月秀的胳膊,我嚷嚷道。玄辰星带着程情,绿妖,还有风契进言庄去了,只留下我和玄墨照顾月秀。本来我也要跟去的,可玄辰星说朱君止一定在生我的气,我要是也去了,朱君止肯定不会合作。他又说我心大意,不通医术,独自照顾不了月秀,就把玄墨也留下来。

“切!个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怕我有危险才不让我去的,叫你留下也是为防万一。你说他要是实话实说,我多容易接受?心里头还念着他好儿!可他偏偏要讲得那么难听!真是!”趁着玄墨进来给月秀换药,我赶紧拉着他絮叨两句,可人家只是听听就算,换完药就走,不发表任何意见。

“秀秀,秀秀,求求你醒来吧。好歹你还能跟我说个‘嗯’,那家伙却连屁都懒得放!”万分挫败地,我抓着他的手指轻啃。本来想咬一大口的,可一看到他背上狰狞的疤痕,又不忍心欺负了。

“我生孩子了,秀秀。是个女孩。有蛇尾巴和两只翅膀。很漂亮哦!她的格很温顺,有点像你。可惜不好色,连美人师父那样的绝世美男都不多看一眼,我怕她会遁入空门做尼姑呢。对了,她的师父就是和尚,你说会不会近墨者黑啊?”

“我跟我妈说,我在这边有六个相公!把你们一个个从头发丝倒脚毛都很仔细地介绍给她听,结果我妈听完说她最喜欢你!说你是好男人,要我不准欺负你。”

“我妈还叫我带个DV回来,给你们拍照呢。你快点醒来,我给你拍得美美得,拿回去气死费思特!费思特就是我在那边新收的老公。不过你放心,我喜欢他绝对没你多。我是看他太可怜了,又有危险系数太高的攻击,才迫不得已收他的,当时要是你在就好了,他铁定连我一汗毛都碰不到!”

“秀秀,秀秀!你为什么还不跟我说话?我离开之前,你就不跟我说话,现在我回来了,你还不跟我说话。你是不是真的得了自闭症?我得考虑领你回我家那边看看心理医生。跟你说,这绝对不是吹毛求疵!搞不好你闷啊闷得,抑郁成疾。轻则失眠,重则神分裂,晚期植物人儿。”

“唉……你现在不也跟个植物人儿一样吗?秀秀你告诉我,是谁害的你?我去砍死他!不说?那我就当是我喽!其实星星骂得也没错。要不是我走了,你们也不会散伙,几个乱七八糟的家伙凑在一起,我猜不管黑道白道也没哪个敢动。”

“算啦,反正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有罪,我该死。你接着睡吧,我去死啦。”抻个懒腰,起身欲走。都在床边坐俩时辰了,腰酸背疼的,我寻思得找玄墨要张狗皮膏药贴一贴。

蓦得手腕一紧,感觉被拉住,我猛回过头去,正见了一对绿眸!

激动地扑过去的同时,不忘冲着门口大叫:“玄墨!玄墨!秀秀醒了!他醒了!”

屋门打开,玄墨几乎小跑着进来。他很快地给月秀把了脉,然后道:“月公子久不进食,脉相很弱,我去拿些粥来,也好趁他醒时喂他吃些。”

“趁他醒时?听你说得像打仗似的,难道他还会很快就睡吗?”我不解地问。

玄墨微叹道:“你看月公子眸不对焦,纵使醒来,也一声不语,显然神质还未清楚。之前门主照顾时,他也这样醒来过两次,只来得及匆匆喂了饭,便又会昏睡了。”说罢,他片刻也不停留,忙着弄吃食去。

“唔……难道秀秀只是因为饿才醒的吗?秀秀你好狠心!我那么担心你,你却只知道吃!”

“……”

“你这样吃完了就睡,睡饿了就吃,会成猪的。以后我叫‘猪猪’的话,你和朱君止一起跑来该怎么办?”

“……”

“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你成猪了,我也不会扔下你不管。我会每天抱着你,给你唱‘猪之歌’的!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

“……”

“秀秀!我的秀秀!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永远永远都不离开你!”死死地抱住,仿佛要跟他揉成一体!温柔的秀秀,什么苦楚都自己吞的秀秀,从来不会争取,让人心疼的秀秀!

手腕被抓得好紧,紧得都有点痛了,我诧异地略松开他一点,只见月秀干裂得出了血口的双唇微动了动,用极其暗哑的嗓音,勉强挤出一个字:

“水!”

简直可以用眼见石头开花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因为兴奋过头,我理所当然地给他灌了几乎整整一桶水,差点没把他又喝晕过去!

后来玄墨又拿了粥进来,喂月秀吃下去,他这才有了力气讲话。

原来前两次他醒来,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本说不了话。嗓子里面干得冒了烟儿似的,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可怜玄大神医治病、治命,却忘了最简单的常识!连水对人体有多重要都不晓得!他只怕月秀饿死,叫玄墨用一碗粥就把月秀给打发了。而且生怕不够吃的,那粥还故意做的稠稠的!

谁说月秀想死来着?我看他还是个挺积极上进,热爱生命的好青年!在玄辰星的“不吃就饿死,吃了就更干得没法说话”的残酷迫害中,他为了生存,还是选择沉默地活下去,留待以后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再给自己申冤!

我取笑他,说他运气已经够好了,亏得玄辰星还能每日里给他些定量的汤药喝,不然一准儿得活活渴死!

当然啦,以上对玄辰星的坏话,都是我自己腹诽的。善良的小秀秀可没这么说。他只是在我问他,为什么前两次醒来都不说话时,很简单地回答:

“口渴。”

“那么你又是怎能弄成这样的呢?”有玄墨在旁,我不好明说玄辰星的坏话,便转问其它。

“……一时大意。”

“怎么大意?在哪里?被谁?”

“忘了。”

“啊?”

“……”

“不想说就是不想说,你骗我就不对了啊。亏我还这么担心你!”

“……不想说。”

“靠!这也太白了吧!很伤人自尊的你知道不?”

“……忘了。”

“又骗我!就说实话能死啊你?再说谁打架还没输过?你告诉我,我还能想办法帮你报仇呢!”

“不用报仇。”

“啊?为什么呀?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

“……累了,我睡会儿。”

“喂喂喂!我还没问完呢……喂……T***!说睡就睡,你当自己是野比康夫啊!”甭管怎么推,怎么叫,他就是没反应了!骂骂咧咧,我揣着一肚子挫败感,想找玄墨讨膏药去,可一迈步却觉得手腕还被拉扯着!

无奈地回去床边坐下,试着扒他的手指,可他抓得好紧,紧得连手背上新愈合的疤痕都有点裂开了。

心如压缩的化妆棉遇水一般,一下子就软了。我凑过嘴唇,小心地吻上他手上的伤口。“一定很痛吧?秀秀。你是怎么一声不吭扛过来的?”

“……夕。”

“嗯?”

“……别走……”

“好。”

“……是我不好……你别气,别走……”

“没问题。只要你敢睁着眼睛跟我说一遍。”

这一次月秀睡的时间不长,到了晚上掌灯的时候就又醒了。不过不是饿醒的,而是被尿憋醒的。谁让我白天给他灌了几乎一桶水呢!

他挣扎着要上茅厕我不准。从床下找出夜壶,硬扒了他的裤子,把他那玩意儿塞进去。他臊得满脸通红,任我怎么劝说也不愿意放水,要不是玄墨主动要求替我一下,搞不好他个大活人,还真会被尿给憋死!

“王爷和萧将军来了,现在外厅侯着。”知道我在这儿,月秀是不会妥协的,玄墨再好心把我支外面去。

“好久不见是挺想的,不过秀秀尿尿更是千古难见,我看完再去找他们吧。”

“……”

“算啦,算啦,我逗你的啦。要是你真憋坏了,玄老大回来肯定得骂我。你随便吧,我走啦。”背着手慢腾腾挪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开门!“秀秀好!”

三国时,张翼德当阳桥吼,喝断桥梁水倒流!现如今,萧夕夕开门大喝,吓得秀秀尿一半。

客房外的小饭厅里,立满了人。不过个个训练有素,人虽然多,却极为安静。唯一的店老板兼小二见我出来,一脸谗笑着对坐在正中品茶的锦衣华服公子道:“爷,这位就是您要找的萧夫人。”

哼,什么看谱识曲?分明是看谱识人!怎么?那家伙穿得漂亮点,随从多点就是爷,我光杆司令,没给小费,就不睬我吗!知不知道国际规矩?先为女士介绍男士!

越想越气,我冲那华服公子勾勾手指,“小样儿,过来。怎么一年不见,忘了礼数吗?”

华服公子苦笑出来。无奈将茶杯搁到一旁丫环手上,然后起身整衣,款步到我跟前,鞠躬行礼,“见过夫人。”

他是头儿,头儿都给我行礼了,那些个奴才们更是惶恐跪下一大片,齐声问安。

万般舒坦汇聚心头,脚下如踩了云彩一般棉软轻飘,周身畅快,连汗毛孔都舒展得淋漓尽致,总之怎一个爽字了得!

第八十八章

当众人统一矮下半截后,就很清楚地看到某个爷们儿站得笔直,好似鹤立**群!

我不由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记得当年丫跪铭王爷的时候那个干脆!现在轮到我就这么牛叉!

报复地把他从眼里忽略,我如宠物一般,铭王爷的脑袋,说:“哎呀!都老夫老妻了,那么客气干嘛?快直起身子让我瞧瞧有没有变得更帅?”

铭王爷又是苦笑,直了身子,吩咐众人免礼退出,然后也我的头。

“这些日子哪去了?”

“回家了。”我说,眼见闲杂人等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又放肆地上他的脸,左捏捏,右捏捏。“嗯。不错。脸蛋瘦了点,看起来更有形了。不过为什么眼角多了条细纹?拜托你又不是桃花眼,这样会显老的知不知道?记得睡前贴两片黄瓜!”

“回家?”某人扯嗓子咆哮,“需要去一年吗?连声招呼都没有!”

“算了,萧然。夕夕回来就好……”

“她会回来多久?今天还是明天?还是转眼间又没了?”某人大踏步近前。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美人师父骗我的好不好?”这话已经说了N多遍,舌头都要起泡了!

“腿长在你身上,你不走,难道他拉你不成?”

“我出来这么久想家了,只是想回去看看,也不知道会去这么久啊。”

“那你走时为何不跟我们说一声?还是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觉得怎样都与我们无干?”

“萧然!”

“要不是你们集体给我气受,我会走吗?”已经被玄辰星骂得很惨了,现在又要被他骂。就算我心里有愧也会冒火!“我在那边吃好喝好住好,帅哥满大街都是,要不是想着你们我会回来吗?”

“那你能保证之后再也不走吗?”

“我……”

“呵,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看你倒不如不回来的好。”

“萧然!不许再说!”

“有何不能说的?你以为她把我们放在眼里吗?你对她怎么样?她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

“萧夕夕你莫当我们是乞丐,等着你施舍。有你无你,我们都过得很好。你既然注定要走,就不要再来来去去趟这浑水!这世上没谁值得谁等一辈子!尤其是你!”

眼圈都酸痛起来,我气到身上发抖,哆嗦着嘴唇好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

罢了,既然我不该回来,倒不如走了干净!猛提口气窜出门去,不理会身后的惊呼声,死盯着一个方向狂奔!何止一针见血?萧然是把话直刺入我的骨缝里!骂得我无地自容!

不知不觉间已出去村子好远,来到一座小山近前。小山不高,却很陡,几乎都是45度以上的那种斜坡,而且光秃平滑,罕有落脚的地方。我自负轻功了得,使出能耐,硬是攀到山顶。却不料好容易上去了,却也累得气喘。这不能怪我,刚生完孩子才两个月,身子不虚才怪!

看看天色,已然全黑。心下记起午饭之后,就再没吃别的,便没来由得觉得自己可怜。

山的另一边是一片很茂密的树林。树林很深,我忍住饥渴又用轻功飞了许久也没看到尽头。于是拣棵比较状的树,倚着它的部缓缓坐下。心中一口闷气无处可发,我为求宣泄,两手抱膝痛哭出来。听说适当哭泣有益身心健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哭着哭着,隐约闻到一股饭菜香味,腹中馋虫翻腾,稍稍隐去了一点心中不快,我寻思着吃饭铁定比掉眼泪来得有营养,便胡乱忙抹把脸,如狗狗一般耸着鼻子寻过去了。

树木渐稀处,有一座小小的院落。茅草屋顶,小木门。半掩的窗子下,透出微弱的橘光,很古朴温馨的感觉。

紧走几步入了小院,我勉强堆起笑脸,刚想敲门,却闻得其中传来说笑声:

“如何?为夫的手艺还可以吧?”

“差劲。连玄辰星一半都比不了。还有你别总‘为夫’‘为夫’的,我又不是你老婆!”

“可在我心里,却是一直盼着能娶你为妻的。好了,秋玉,莫再生气了。为夫不都跟你道歉了吗?如今这方天地,唯有你我两人,不必害羞。来,尝口菜。为夫还是头次为人下厨呢!”

没谁能等谁一辈子吗?呵,萧然你错了。那两人兜了那么大一圈子,不是终在一起了吗?

只是,为什么心更痛?又想哭了?

悄悄地来,悄悄地去。我又逃入树林之中,无目的地行走。

脚底不慎踩到什么东西,头顶响动,继而落下一张大网,欲要将我罩入其中!提起轻功躲闪,在张慌逃窜间,不晓得又碰了什么,只见黑暗中枝叶抖动,无数银亮暗器由四面八方向我袭来!

再也不知该往何处逃了,索张了翅膀悉数承受!

剧痛中我不忘心存感激,暗道还真是救命的翅膀!惭愧当初还想除了它!

只见暗器是小巧的铁箭。头部锋利,有倒钩,入骨很难拔下。我试着想折断其中一枝,却力小没用,只好任由它们着,把我打扮成刺猬。

朱君止和程情在这里,八成玄辰星也在的吧?我考虑着要不要找他帮帮我。

“何人大胆,敢擅闯言庄?”

我闻声看去,只见离我大概十步远位置站着两个少年。因为天色很暗,看不清衣着相貌,只觉得身形瘦削,肩宽腰窄,似是练过武的。

我说:“我不是擅闯是误闯。我被你们的机关弄伤了,你们得负责给我医好。”

两人都冷笑出来,刚才说话的少年更道:“入庄唯一途径由我们兄弟守侯,未曾见你,可见你是翻山来的。刚才机关发动时,你又以绝妙手段躲过第一关,足证明非等闲之人。江湖规矩,入人家中得需通报,你不请自来,定不是好人!看我兄弟拿你!”

两人一左一右抽出腰间利剑向我攻来。我不会武功,翅膀又伤得不轻,哪里对付得了?只躲了几下便力不从心摔倒在地。眼看二人剑刺面门,我不由心中哀叹,这趟果不该回来的!

乒乓两声脆响,只见两剑在我眼前忽然止住,并因冲力过大剑身崩裂,带着火星散落入草丛。

我与两少年俱是吃惊,却还未待发问,只觉瞬间刮出一股巨风,将那两少年吹上半空,重重摔出好远!

“夕夕!”一人影由远及近迅速窜来,脚步之快,仿佛蛇游一般!他窜到跟前,猛扑入我怀里,嘴里叫道:“夕夕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是风契。这小家伙真是紧张我的很,那么大个人了,还眼泪叭嗒的。

“没事,没事,就算为了你,我也会没事的。”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天知道我现在快要痛死!其实也不是不该回来的,就算我再不值得别人等,他也会等我。乖孩子。不枉我给他生了宝宝!当下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哪天决定回家了,再也不回来了,一定得带上他!

“你怎会跑到这里?”真是冷冰冰的话,那避瘟神一般,站得离我足有五米远的人,好像还没消气呢。

刚刚热乎点的心情,又被冷却了。仿佛气血流尽一般,我无力地叹口气,懒懒地说:“呆得烦了,出来晃晃。”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你的事儿办完了?”

“差不多。”

“那好,我走了。”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我有心想快也不行啊,翅膀痛得厉害,而且流了很多血。

“夕夕你……”风契看到我的伤处,心疼地着我的翅膀。

我不待他说完,便把他的手抓开,对他笑笑,说:“没事。我回去等你。”不想他说出来,不想让玄辰星知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什么我不该来的地方?不就是怕我碰到朱君止和程情吗?我已经碰到了,听到了他们的甜言蜜语,又能怎样?

脚尖发力用轻功飞起,却未窜出几步便眼前金星乱冒,直撞上一棵大树!抱着树杆滑下来的时候,我莫名想笑,觉得自己特像卡通人物!

“夕!你快醒醒!老板查岗了!”

“哦?哦!”

“嗯。很认真嘛。工作态度这样好的员工很难得,年终奖金加一倍。”

“啊?谢谢老板。”

“夕夕今天下班真早!出去吃晚饭吧,妈给你相中个男朋友。是公务员呢!”

“好。可是,妈,你不是在老家吗?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萧小姐你好,我叫费思特。”

“靠!你就是我妈介绍的公务员?不是干牛郎的吗你?”

“太太你看,你的孩子多健康?还是个男孩儿呢!”

“……我怎么记得是女孩儿?还应该有尾巴翅膀的说?”

“妈妈!我数学考试得一百分!”

“一边玩儿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才是优秀少年!”

“阿姨您好,请您同意我和您儿子的婚事,我,我已经怀孕了。”

“又一个先上车后补票的!”

“,你不要死,你今年还没给我压岁钱呢!”

“……”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醒了,也就结了。

窗外鸟儿宛转啼鸣,不知是在欢快歌唱,还是在骂老公窝囊?定是嫌带回家的吃食太少,把肥虫都孝敬给二了吧?

爬起来抻个懒腰,感觉翅膀在背后张开,舒展自如,一点都不痛。

有人推门进来,是个小丫环。手里捧着水盆。见我坐着看他,吓了一跳,扔了水盆就往外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嚎:“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醒了就醒了呗,一睡不醒的才了不起!

然后呼啦啦就进来一大堆人!都是大帅哥!我大概数了一下,足有七个……等等!七个?

“一,二,三,四,五,六,七……喂!费思特,你跑错场了!”

第八十九章

被叫到名字的帅哥用让我不太舒服的眼神瞟我,没被叫到名字的帅哥用让他不太舒服的眼神瞟他。

“怎么?我来这里不应该吗?还是你的意思是,我不够资格,不配来?”说得满不在乎,可话语的尾音是上挑的,不小心露出了他的得意。

“丫你找抽是吧?张嘴跟我找气受!”刚刚醒来的轻松心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捏得指关节卡卡作响,一并在肚里计较:别几个我打不过,揍他应该绰绰有余!

费思特不言语了。他就这点好处。懂得拿捏分寸,清楚我的底线。算是职业病吧,言谈话语间,只要不是他的神分裂期,他相当懂得进退尺度。

“是我带他来的。”一人道。白衣银发,貌似冰雕,语气却柔和很多。“你这回伤得不轻,我怕羽衣会毁,就拿了你的镜子去找玄琥珀。碰巧他也在那,就顺便带来了。”

“哦?”神一下子亢奋起来,我对费思特道:“你去找美人师父了?是不是因为我没遵照约定,没有按时回去的关系?你有没有搬煤气罐炸他全家?啊?哈哈!真想看他从花尾巴孔雀变成秃毛**的样子!”疯子对疯子!美人师父你可有对手了!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约好每隔六天回去一次的吗?这都多长时间了?说话跟放屁一样!”

“***你的!当初我跟你商量说六天回来一次时,你不是不同意吗?既然不同意,那我多久回一次,都不碍你事儿了。再说我头上长着屁股,你脑袋上顶着什么?敢不敢再骂一遍?当心我把你小弟弟皮给扒了!”

“你……我,我又没说不同意。”

“可你也没说同意。我看你成天泡在酒吧里吊马子相当惬意,还当你本不在乎呢!”

“我在应酬。做生意的总得和工商税务什么的搞好关系吧?”

“哦,是这样啊!我当你借酒浇愁呢。”

“……”

“夕夕,为什么费哥哥骂你,你却要扒他小弟弟的皮?他的弟弟又没惹你,而且不在这里啊。”多么纯洁的声音!多么可爱的人儿!

“小风风啊!心头!小甜点!宝贝疙瘩!快来让小夕夕抱抱亲亲!”

“可是夕夕你还没回答我。”

“嗯!今天天气不错啊。嘿嘿,小风风你越长越帅了!不过为什么嘴巴脏兮兮的?说!偷吃了什么好东西不想着我?”

“没有!没有啊!”慌张地一个劲用手背蹭嘴,见我还是盯着他看,干脆蛇尾一摆游出门去,“我去洗干净再回来看你哦!”

“……娘子?”

“秀秀乖,过来坐。这么快就能走路啦?快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呵,别害羞嘛,老夫老妻了都,你身上哪个部位我没研究过……哎,我不说了,别走啊!”

“娘子……”

“小铭铭我不是告诉过你要贴黄瓜了吗?本没睬我是不?瞧你眼角又多了道细纹!对了,找费思特要点抗皱霜吧,男士专用的,他就算出门也会随身带一大堆!”

“娘——子——!”

“呵……我困了,刚才跟周公下棋好容易才占到上风,回去迟了他该耍赖悔棋了!”扯了被子蒙住脑袋装睡,为求逼真还猛打呼噜,吼得嗓子痛。

“……罢了,咱们迟些时候再来吧。”

错觉吗?冰雕叹出的气,居然不冷!

“夕夕我……唉……”

又是叹气,这玩意儿连倔驴都能传染?

还好朱君止免疫力高,听脚步声,他是最痛快走人的。嗯。似乎都走了,门也带上了,好啦,可以出来透气了!睡时好像有放屁,被窝里的气味实在不好闻的说!

“妈呀!你个死BT!吓死人不用偿命呀?”一抬眼皮就对上一张大脸,任那张脸再俊,也会被吓个半死!

“吓死旁人不用,吓死了娘子就用。”

“切。你的娘子那么多,天知道你说哪一个?”

“娘子知道的有哪些个?”

“……”

“娘子不知道吗?为夫可知道,为夫的娘子可只有你一人呢。”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为夫想娘子想得心都痛了,抱一下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

“……娘子想不想听故事?”

“我倒愿意别人讲故事哄我睡觉。”

“那为夫哄娘子睡觉。”

“哄我睡觉也不准碰我!警告你不准企图挤上我的床……哎呀!好歹把外衣脱了先!别弄脏我的被子!还有鞋!鞋!”

朱君止讲的这个故事有点长,可以用longlongago起头。

从前有个小孩,因为家乡发了水灾,被迫跟着大人们离乡逃难。途中母亲经不起颠簸跋涉,客死他乡,父亲则带着他沿路乞讨。一直到了某个小村子。小村子里并不富裕,不过其中一户大家的家主,看他们可怜,便收留了他们。那家主真是好人,不但收留了他们,按排给他们很轻松的活计,还给工钱。后来孩子大了点,更是收为徒弟,教习武艺。

孩子很聪明,学得很快,但也很顽皮。上房爬树,抓**撵狗无所不为。后来有一天,孩子在家主独居的院墙下,发现个狗洞,觉得很好玩就钻过去了。院墙的另一端是家主的卧室,孩子爬起来,刚好能从未栓严的窗棱缝中看到屋内景象。

当时他看到自己的父亲一丝不挂地仰在床上,而家主也光溜溜地伏在父亲的身上动弹着。那时孩子并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不过家主满足的喘息,还有父亲要死要活的吟叫声,听得他脸红。

那之后,孩子就时常去那里,偷偷地看。有时也带家主唯一的儿子去。家主的儿子很漂亮,却有点骄傲,总是抬着下巴看人,不喜欢和仆人们多话。可他跟孩子很不错,两人年龄相仿,又一起习武,很玩得来。他们常去看家主和孩子的父亲做那种事,看得多了,也渐渐明白点,想尝试了。

有了长时间的耳熏目染,尝试起来并不很难。家主的儿子被人伺侯惯了,懒得动弹,就在下边,孩子好动,辛苦点,就在上面……有了第一次的甜头,自然想要第二次,第三次。而到后来做成了习惯,失了防范之心,被家主发现,也在情理之中了。

家主一气之下,要杀孩子。孩子的父亲为了救孩子,以身挡剑被刺死了。家主的儿子穿着孩子的衣服引开家主,帮助孩子逃了出去。

孩子逃到离小村子很远的地方,拼命苦练武功,又用了种种手段壮大势力,想要回去找家主的儿子,可他必竟是个孩子,为求疾速达成目的,忽略了很多。行差踏错没人指点,做了违背良心道德的事也不知改过。

再后来孩子长大了,羽翼丰满了,德养成了,许多滔天大错却也已经注定,无法挽回。正当他想去找家主的儿子时,却得知自己日夜念着的人已做了正派武林的盟主,并且来劝他改邪归正。对于此,他一百个愿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就算散尽又有何谓?

可是没人相信他会改好。他结的仇怨太多,就算他想改过,仇家们又哪能放过他?

他不愿理那些江湖人,他又不是为他们活的,管他们怎么想呢!他当着那人的面宣布散教,然后戴上假面皮,抱着那人隐退江湖。但是哪里又不是江湖?人有心,心有欲,欲比海深,比天高,小小江湖哪里形容得了?

他不想杀人了,人家却想杀他。因为曾经做恶太多,连怀中人都不信他!一次次飞鸽传信,他勉强隐忍了。偶尔听到几声暗号密语,他也全一笑了知。可在某天,某个不知好歹的刺客,要杀他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分筋错骨瞬间将刺客制之死地!这一幕刚好被那人看见,那人疑他杀瘾又犯,竟与他拔剑相向,要同归于尽!

他愤怒至极,却也感悲凉。便不反抗任由那人拿剑刺了。可那人毕竟仍对他有情,剑至面前,再不忍刺下。只好从怀里拿出小瓶毒药,要他分食。这药旁人不知,他自己却是一闻就能认出的,正是曾经为祸害别人,从教中传出的毒物!他不动声色饮去一半,将另一半递还那人。他想这药毒发的慢,待得过一两日,那人气消了,再吃了解药就没事了。可那人情刚烈,竟不愿碰他唇沾过的东西,自己运气断了经脉速赴黄泉!

爱人已死,他不愿独活。可又想到那人死前刚烈,必不愿与他同而眠。便好好安葬了爱人,自己选择投湖速死……

“……那个……你挖得坑有多深?程情怎么跑出来的?”话一出口我都佩服自己!人家在讲生死恋好不好?我怎么会问出侦探类问题?

朱君止倒是不在意,挂着BT笑说:“盗墓者连皇陵都能出入,何况小小坟墓?也怪我把那坟堆弄得奢华了点,我为他名中带个玉字,便用白玉做的墓碑,没想引了人家窥觑。要不然也不会弄得今天娘子不高兴了。”

靠!他倒不说正是这样,才救了他一条小命!

“那后来呢?”我问。

“后来的娘子不是知道了吗?我落水被你所救,之后以身相许报答娘子。”一边说着,一边还往我身上蹭来。一双毛手上下,我掐他都挡不住!

“扯你的!”我可没忘他毒发吐血那段!那时他还是想死的吧?不然干嘛不服解药?

“本来为夫生无可恋,死也不惧。可是后来发现娘子如此珍惜我的命,也就不舍得死了。为夫要好好留着这条命,哄娘子开心啊。”

“哦!”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可不可以说是找到新神寄托?“那之后你在鸳喜楼看到程情,以为言秋玉没死,就旧情复燃了?”问得很直接,心里却很难受。就好像有把带锯齿的小刀,在我的心角划拉着。

朱君止没有立刻回答我,他想了想,然后板了BT笑,很正经地告诉我:“若他真是秋玉,怕会如此的。”

狠狠向他踹去,想要把他踹下床,“滚出去!不准再跟我说话!”

可是朱君止的武功实在很好,也不见他做什么,就是定了身形,任我怎么踹,怎么推,动也不动。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散泼,偶尔还逮了我的脚心呵痒痒。

“不准碰我!你个死BT!你找你的老情人去吧!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实在气极,他不走我走!打不起还躲不起吗?

但还真就躲不起了!我还没把脚伸下床呢,就被朱君止一把抱住,窝在怀里一顿猛亲!“娘子吃醋了!让为夫尝尝是不是人都变酸了?”

“滚开!你再碰我我就要喊了!叫你心爱的秋玉过来看你的混帐德!”

“娘子尽管叫吧。为夫也想知道如何把一个死人叫活呢。”

“程情本来就没死!”

“可是言秋玉死了。”朱君止坏笑道:“娘子听明白了吗?言秋玉死了,活着的不是他。”

“……”

“若是秋玉没死,我也不知该如何决择。可是他死了,娘子你就占大便宜了。”

他的意思是:他喜欢言秋玉,却不喜欢程情!即使相同的皮相,灵魂换了,他就不要了!好笑的讽刺!我的爱情要人家牺牲命才能成全!

“娘子还记得方顺舟吗?若当初他没死,你又怎会与我们做成这种荒唐夫妻?”

“……”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在提醒我吗?要我别跟个死人计较。就好像那时我跟他说的一样。死了就是死了,一辈子放在心里怀念,没有第二条路。

“为夫的子跟娘子一样,都好色风流。平时见了貌美之人,少不了起贪心亵玩,可是真正喜欢的,却只有娘子你一人。你无声无息地走了,为夫伤心得很,不找几个发泻的,怕就要像月秀一样自残了。”

忽略那些不健康的,听起来让自己不舒服的,我捡了句中别个重点!“自残?你确定?”月秀身前身后,大腿手臂全是刀伤,除非他会用头发,否则自己哪里砍得过来?还有他伤口上的毒药损到伤天害理,他本不可能弄到!

“娘子可真让人伤心。为夫在与你说你我两人的事,你却偏偏扯到别人。”

“那你接着说吧。”实在看不惯他故做哀怨的表情,我只好暂时放弃询问,告饶道。

“呵,说到哪里都忘了。不过这回程情倒帮了为夫的大忙。要没他与为夫作戏糊弄言默,为夫还真脱不了身呢。那言默虽然年纪大了,武功可不差,为夫走时顺手拿了他几套不外传的武功秘笈,相信凭为夫的姿质,至多再练两年,就可以荡平言庄,把他也关起来,饿上个三年五载!”

“……”话里不带一个输字!不知道的听他的得意语气,还会以为他打赢了呢!他说要抓了言秋玉的爹饿个三年五载,恐怕是因为那老头也饿过他吧?老头抓了他,却不愿让他痛快好死,就想着慢慢饿死他,折磨他。可没想到朱君止命大,倒给了他时间等来救星!朱君止输得很不甘心,走时就偷走人家的武功秘笈。不知那言老头发现时会不会气到中风?

“娘子不信吗?今晚我带娘子去看绿妖和程情的洞房如何?前些日子娘子昏睡养伤时,为夫无聊有幸看过几次,觉得实在有趣。”朱君止见我不语,还以为我不信他清白,忙又搬出绿妖来解释和程情的关系。

实在为他的无耻下流感到脸红,他打小偷看他爹还不过瘾,现在又偷看曾和自己有过关系的两人!思想之变态,格之扭曲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耽美激情戏我也很想看啊!罢了,他是BT,我是色娘!刚刚好天生一对!“走!吃饭去!”养足了神,恢复了体力,才能通宵看毛片!

第九十章

出了房门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住的地方是客栈。朱君止说因为我和月秀都有伤,不能远行,所以他们不能回玄门,就找了间比较上档次的客栈包下来。他说最近几天玄大厨猛钻食谱,厨艺又有进步,要带我去试试。

我谢绝了。借口想看外面风景,拉着他上街吃饭馆去。说实话,我有点怕那个冰雕,也有点怨他。玄辰星是好人没错,可就是太正直了,对己对人,要求都太高了。大多数人都有缺点,可是没人愿意总被指责批评。就好像在圣延老人与警察之间,人们更喜欢的是那个爱笑的老头儿。

客栈座落在个小县城里,据朱君止说,离言庄不太远。

我问他不怕言默追来吗?

他超BT,超自负地说:“那老不死胆小的很,只仗着家里一点机关小技保命。他若是离开那里,为夫随便使上几个手段,就可以送他去见阎王!”

“得,在我面前你甭吹。你要真那么拽,当初怎么被人家抓住的?”不客气地泼盆冷水。老夫老妻多少年了,还装!

“那时为夫没有娘子陪伴,心中抑郁得很,才会没经思量找他晦气。现在为夫神了,再要对付他就会思谋计策。娘子你想,他要真那么本事,为何不早来抓为夫?你也说过,江湖非是武场,成败非只由武功高低来论。”

“被你说得我心里可真难过,就好像是我把你这个大好青年逼得去自杀似的!再说我可没说得这么费劲,我就在你说对付月秀小菜一碟时,说过武功好坏不是出来混的标准而已。”武功相当于文凭。这就跟念了大学之后找到的工作,不一定就比职校出来所找到的工作,工资更高一样。

“正是如此,”他夸张地面带赞许道。也不知他说的是“我逼他自杀”正是如此呢,还是“武功好坏不是出来混的标准”正是如此。

见我不言语,他又接着道:“他言庄从主到仆才几人?为夫教中教众又有多少?除此外,在他眼里,他的宝贝儿子是跟定我了的,他要敢对我不利,就不怕我也对他儿子做点手脚?”

心里感激他的善解人意,故意只捡另个话题不让我难勘。我主动挽上他的胳膊,又问:“那他是怎么放任他儿子跟你了呢?之前你不是说他不同意,还要砍你吗?”

“娘子是愿意我死呢?还是愿意看我跟言秋玉在一起?”

“什么意思你?”不舒服地欲将胳膊从他臂弯里抽出,却刚一动就被他紧紧抓着!

“若是为夫的话。是宁愿看你周旋于许多男人之间,也不愿迫你放弃,忍痛寡欢的。”BT地笑着,他更将我拖近他,两人紧贴得几乎没一丝缝隙!

“……相公你好伟大!我觉得我是恶魔配不上你!”再反抗我就太不知情趣了!鼻头一酸,眼圈里潮乎乎的。

“娘子你看那边有个美人儿生得多标志?为夫去弄来方便你我一起享乐如何?”

“前一句话我收回。”

朱君止的意思是说,他和程情演戏到位,让言老头误以为自己的儿子没了朱君止就不行,所以才放过朱君止,还让程情跟他走。如此说来,那老人是个很爱儿子,很务实的人,玉碎或瓦全之间,他亦然选择保住儿子的命,并且成全他——虽然朱君止用我们伟大的爱情比喻人家的爱子心切,很有点不搭调。

再一次不得不感叹,那两人都是实力非凡的演技派,不抓回二十一世界拍电影,是全世界娱乐圈的损失!

思绪之间,朱君止已拖着我往他所谓的“美人儿”处走去。那是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她挎着篮子正在一个小摊贩前买东西。从背面看去,那女子身材苗挑,举止抚媚,很有些女人味。

“这位小娘子……”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魔爪去拍人家肩头。

有首诗怎么念着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淑女前面走,君子后面瞅。

悄然拍肩,蓦然回首。

哇靠!霸丑!

差点没吐出来,我连忙转开视线,以免眼球再遭强暴壮烈牺牲。标志的美人儿?周某人电影里的如花都比她要来得顺眼!浓眉大眼阔嘴巴,白得可比冬雪的脸面上重重地涂着大红色腮红!比发情的猴屁股还要娇艳!

朱君止似也愣住了,僵了半天才道:“误会,小生认错人了。”

“哼!登徒子!”娇着嗓子斥骂着,“美人儿”扭捏着柳腰渐渐行远了。

“如此登徒子当得可真是冤枉。”朱君止摇头苦笑,然后又不解道:“还从未见过有女人这么糟蹋自己的,娘子你眼神好,可巧仔细了,那真是一女子,不是男人假扮的?”

为了多活几年,我才不愿看呢!便说:“不确定你去人家脯不就知道了?”再让他色!活该!被报应遇上东施了吧?

要吃一个地方的特色美食,是不能去大酒店而要去街头小馆的。因为大型酒店为附合南来北往,各种高档人的品味,已将饭菜做的大众化了,而街头小馆只针对附近百姓,做出的菜才是地方原味。

我和朱君止就进了这么一家小馆。窄窄的长条板凳,旧得裂了缝隙,却擦拭得很干净的桌子,还有个说书老头儿。

看店中客人,无不翘首聆听的样子,我猜这老头儿铁定特能侃,这家小馆八成也指着他赚银子呢。

随便点了几道菜,我们与其它客人一般,静听说书。

“……话说那武林大会呀!可谓英雄枭雄齐聚一堂,个个对那盟主位子虎视耽耽。谁人都知道,绿林朝廷素来分得清楚,互不干涉,江湖就是又一个天下!谁要得了盟主之位,就成了土皇上了,要什么,得什么,张张嘴就来,美女金钱,一抓就是一大把啊……”

“这老头儿也太胡说了,月秀也做过盟主,却没见他风光到哪里。”朱君止BT笑着,对我小声道。

“他才做几天?况且就他那小受脾气,别人不明面上给他气受就不错了。”就算当领导也要有当领导的潜质。还是那句话:武功好坏不是出来混的标准。

“……这武林大会五年一次,选武功高者为盟主。其目的专是为团结正派力量,对付邪魔外道的武林败类……”

朱君止轻蔑一笑,没说话。那小样儿就好像在说:邪魔外道头子在此,有本事砍我来!

“……提到武林败类,就不得不说魔教教主朱君止……”

白上朱君止一眼。怎么样?说到你了吧。

“……尔等不知,这姓朱的魔头其实是地狱逃出的鬼魅!他心狠手辣,凶残至极。吃人饮血,无恶不作。当年他为一从墓中爬出的妖女大开杀戒,血洗整个武林,才使得如今武林人材奇少,今年的武林大会也被迫取消……”

朱君止抛我记媚眼,那意思显然就是:娘子稍安勿燥,也有你的份。

忽有一人拍桌子发言道:“我怎么听说那不是妖女,是仙女啊?听俺住凤凰山的老哥们说,人家是羽化成仙了呢!”

说书人被顶得面上不大好看,重声道:“与仙人在一起的是仙,与魔物在一起的是妖!莫说她,就连凤凰山上的神人玄门主也是!再说你知那妖女是谁?正是大名鼎鼎的采草贼——萧夕夕!她是娃转世,祸害男子无数!身边还有至少十位的随身夫侍!”

额滴娘呀!什么时候多出三位的?偷眼看去,只见朱君止面色如常,还因这话笑出声来,才从心里松出口气。这话要是被那几个听到了,不炸锅才怪!

之后那老头就开始讲朱君止怎么怎么不厚道,怎么怎么不是东西,我怎么怎么强奸良家美男,怎么怎么诱拐了十个夫侍。也难为他讲得有头有脸,虽然莫名虚拟了三个人,情节也大多杜撰,但像玄辰星,月秀,铭王爷的名字都讲出来了。剩下的风契,他说是个眼如铜铃,身高五丈的妖怪,而萧然则说成敌国的叛军,因为我的关系,免了一场兵戎相见。看来在他们眼里,我这色娘还有点用处。

我和朱君止不动声色地一边听,一边吃。觉得有些饱了,就叫伙计结帐。临走时,朱君止倒了一杯茶,亲自端着给那说书人送去。面上笑嘻嘻道:“老人家辛苦了,晚辈给老人家敬茶。”

我心道不好,这家伙又要害人,忙欲上前拦住。可那老人猴急得狠,我刚刚扑过去,他就端着杯子喝个光!

“谢谢小兄弟啦。小兄弟生得如此英俊不凡,一表人材,不知尊姓大名?”说书老头儿笑容可掬道。

“姓不尊,名不大,区区敝人,朱君止是也。”抱拳作辑,答得真体面!

老头儿一下子被噎住了,张嘴瞪眼没了声响!其余看客也是,原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怔怔着大气也不敢出!

我狠推朱君止一把,小声跟他道:“自己名声臭怨不得别人!你下什么毒了?快把解药给人家!”

朱君止貌似可怜无辜道:“为夫虽最擅于使毒,身上毒物甚多,可也不至对一老人家下手。娘子须得相信为夫。”他说自己擅于使毒,身上毒物很多时,着重了音量,直吓得老头儿一个劲儿地冒冷汗!

“没下毒你送什么茶?”我想当然不信道。

“我看这老人说得辛苦,才敬茶慰劳他的。此为好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为夫何时骗过娘子?”

“……天都黑了,咱们快回去吧。”知道再怎么说也说不过他,我暗暗计较着明天再出来探探,要这老头儿真有什么事了,准和他没完!

朱君止被我扯着,行至门口时,突然又想起什么。身形一闪,已挣开我回到那说书人身边,就见他超BT地笑着,低声对那老者又说了句什么。本来那老者和一屋子的客人伙计,见我们要走,神色已缓和许多,但见他又以绝妙身手折返回去,无不惊骇更甚!那老头儿更是吓得脸色灰白,抖如筛糠!

这回朱君止没用我拽,说完话就主动拉着我离开了。行至街上,我问他跟那老头儿说了什么,怎么把人家吓成那样?朱君止满不在乎道:

“没什么,为夫只问他信不信我没对他下毒而已。”

毒其身为恶,毒其心为极恶!

我和朱君止回到客栈时,有小丫环在收拾着客厅餐桌上的杯碗盘盏,可见那几个男人刚刚吃过晚饭。正在朱君止提议想要送我回房时,恰巧瞥见萧然从自己房里出来。萧然看到我,张嘴想要跟我说什么,我却故意忽略,假假地捂着肚子喊内急,撒腿往茅房跑。

虽然我本不知道茅房在哪。

在后院我看到月秀正耍着套速度很快的拳法,见他身形施展灵活,我猜他一定痊愈得差不多了。

他看到我,就停了招式,走过来对我说:“玄公子做了你喜欢吃的菜,用饭时见你不在,就留着没动。去尝尝吧。”

不舒服得皱起眉毛,我说:“秀秀你真是个怪人。既会吃醋,又会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他微红了脸,垂头不语。

我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今晚陪我睡吧。我想你了。”

他脸色更红,迟顿地点点头。

第九十一章

我对月秀说:“你先去洗澡,然后脱光光在床上等我。我还有些事要办,回来去找你。”我还记得和朱君止约好去偷看程情和绿妖“办事”呢。

溜溜达达又返回去找朱君止,却不料正厅里热闹的很,想我刚才去后院,不过就十五分钟左右时间,就多出一大堆人!除月秀外的六个男人,正以不知什么东西为中心,紧密地围成一圈,或赞叹或议论,或神色凝重,像看到什么稀罕。

风契的位置处在我对面,他第一个看到我,兴奋地嚷道:“夕夕快来看!朱哥哥的朋友送来一个小怪物!”

小怪物?好奇着走过去,顺着男人们自动让出的通路,走到被他们议论的中心。

只见一张四方小桌上,跪坐着一个娃娃。娃娃生着一张粉嫩嫩圆嘟嘟的脸,一双大眼湛蓝清澈,小鼻子微微上翘,粉红色小嘴半张着,唇角挂着口涎。她身穿火红色肚兜,上以金线绣了许多小小的福字,无论从针脚或是面料来看,都是上品。可娃娃的下身却没穿裤子,一条的,的棕红色小尾巴蜷曲着被压在屁股下,模样非常乖巧!

或许是人多使娃娃感觉害怕,她有些惶恐地往后缩着,还不时扭头张望,见我出现立刻如找到救星一般,伸出胖胖婴儿手,哇得大哭出来!

再怎样的铁石心肠被这么一哭,也会立刻化为一湾暖水。心疼与愧疚压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连忙抱起娃娃,“哦——乖宝宝,好宝宝。不哭。对不起,妈妈一直没有时间去接你,别生妈妈的气哦。”宝宝长大了,也重多了。下午与朱君止出去玩的时候曾听他说过,为救治我的羽衣,玄辰星去找美人师父要了乱七八糟的画符,和着他曾经送给我的不知什么材料的白石头指环,碾粉调和给我服下,使我昏迷足月才将翅膀修复。

当时我心说:好在一直把那东西当信物用绳子栓脖子上,和铭王爷的扇子一样走哪带哪。好人有好报,我要不这么重情重义,哪能得着便宜救自己的小命?

搂着宝宝入怀的同时,几片洁白羽毛随着动作在宝宝背后飘落。

“该死的!谁拽她的翅膀了?”细心察看下,只见宝宝背翅上的羽毛凌乱着,而且有几点污渍,一看就知道被人捏过!

几个男人没有回话,却不约而同小退半步。

我气哼哼地抱着宝宝,怒视几人道:“妈的都想死是不是?她才多大点儿?翅膀揪坏了,赔得起吗你们?”宝宝是妈妈的心头,伤一汗毛妈妈心里都痛!

男人们面面相觑仍不言语,偶尔偷眼看我。

我又把宝宝浑身上下仔细检察一遍,确定再没别的伤处了才放下心来。“风契。”

“干嘛?夕夕。”金色的大眼睛眨啊眨的。里面盛满无辜,还有一点怕怕,“我只她,没使劲揪她。”

把好容易止住哭声的宝宝递给他,“你女儿,你看看吧。”

风契吃惊地张大了嘴,慌手忙脚接过宝宝,动作笨拙地抱在怀里。

这时我看到其余几人露出了然神色,之后却似有几分受伤苦涩。没办法,就算母猪也不能一下子受孕多头种猪的子。对于这件事,我只能抱歉了。

“真的吗?夕夕。可是她好丑哦。”

“什么?你说她丑?”捏拳磨牙,我有揍人的冲动。那孩子多漂亮!我向来把她当天使的!

“她那么胖,翅膀又小,尾巴也短,颜色又难看。”

“……”已撸起袖子,我思考着该怎么打他才不会把孩子吓着。

“不过我喜欢她!她是我们的孩子,你给我生的,我好高兴!”边说他边抱紧了宝宝,两张娃娃脸贴在一起磨蹭着。

“……”心情由怒转喜,之后又有些不舒服。任何人在被五双满载哀怨的眼睛盯着的时候,心里都不会舒服!“那个……谁把孩子送来的?还弄了这么一件漂亮肚兜,得好好谢谢他。对了,朱朱,小风风说是你的朋友送来的,你有没有留人家吃饭啊?”

“是桐魁送来的。他借口有事,也不说明什么,只将孩子留下便走了。”看不出喜怒哀乐,朱君止如往常一般挂着BT笑当招牌。

我猜桐魁是不好意思跟朱君止说,他老婆的孩子的爹不是他,才落荒而逃的吧?

“不过娘子可想好今晚要谁陪呢?”不发难他就不是朱君止,没脾气还怎么当魔教老大!

“……月秀。”要是早知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该三思再行的。

“他的伤势已然痊愈?”

“差不多吧,我看他刚才练功挺利索的。”

“如此甚好,为夫正巧手痒,想与他切磋几招。”

“朱君止!你忘了答应过什么吗?”冷声厉喝,既使半点武功也不懂,玄辰星凭着胆色也占稳家长的位子!

“我答应过什么,有何违背吗?你又不是未见月秀的武功比我高明,便是担心,也该替我担心才对。”

“月秀的伤还未好,你莫要趁人之危!”

“既然未好,又怎敢做激烈的事?娘子在床上的功夫,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你莫非要以武力争宠不成?”

“便就是了,你又如何?”

“你莫要逼我将那件事说出来!”

“……呵,何事?”

“还真是有胆反问!腐蚀散为极恶毒药,见血腐,如不及时清除,就会一直溃烂入骨!此药虽毒,却并非难寻之物,天下毒帮,或对毒物稍有研究之人,都有收藏。以此药为恶,确不容易被识出真身份。不过朱君止你可曾想过?月秀是什么人?他的武功造诣如何?只要他有所防备,便是百十来人的大场面,又能把他怎样?”

“怕是偏不巧,他就是被比他厉害的人伤的。”朱君止冷笑道。

“那么那名伤他的人,确是武功奇高了。不但刀法凌乱不一,还用在刀刃喂毒这种下三烂手段。”

“偏就是他仇家呢?有意要他受折磨。”

“有哪个仇家值得他丧失警惕,事后又不言不语,对整件事闭口不提?”

“可不好说。怕是他招惹了什么厉害女子,被人家追杀的吧?”

“哼。月秀什么人品,还论不到你诽议。我且问你,上个月你未入言庄之前,在哪里?”

“……这么说来,你是怀疑我了?”

“不错。上月中旬我接到桐魁报讯,说你被陷言庄。而来时路上遇到月秀,他已重伤数日。如此推来,该是在你入言庄之前遭遇毒手的。不过那刀法却并非出自于同一人,而是多人所为。该是些武功平平之辈做的。那些人本没本事对付月秀,不过如有月秀完全不防备之人,骗了月秀,在他茶水杯酒间,随便做些手脚,他便就不能招架。他子沉默,便是受了委屈,如对方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就只会隐忍。”

“哈哈……”朱君止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了一会儿,他突然止住,道:“娘子你要去哪里?”

将已跨出门外的脚收回,我装傻笑道:“去看程情和绿妖MAKELOVE呀,本来是想叫你一起的,可见你太忙就没敢打招呼。”

“娘子不如听完再去。月秀那么沉闷的人,你怕是问不出什么的。”

汗!也太不给我留面子了,就算他猜出我的本意,也不好说得这么直白吧?

眼看朱君止虽然还笑着,眼底却已隐现暗红,我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心里相信朱朱是清白的,又怎么会去找秀秀寻问多此一举呢?我是真想看耽美戏的说!”

“娘子何以为信?论狠毒,论无情,为夫确做得出此事。”

他眼珠子都红了,我敢说我不信吗?为了一家老小的生命安全着想,我立刻假装不屑道:“别泡了,你砍谁也不会砍月秀。不但是月秀,还有玄辰星,铭王爷,风契,还有我,你都不会砍。萧然和费思特平时惹不到你,你也不会动他们。由此可见我们的大家庭是和谐美满滴……”

“夕夕你怎敢如此笃定?”玄辰星打断我转移话题的企图道。

暗骂玄辰星低能加白痴!这种事情是现在说的吗?如果真是朱君止干的,揭穿他岂不会惹他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如果不是他干的,他蒙受冤枉不舒服,肯定也得砍十好几人泄愤!朱君止武功这么好,月秀的伤又没好利索,真打起来谁治得住他?

脑子里一边想着主意,我一边着重语气道:“我当然笃定!朱朱虽然是坏蛋却绝不是小人。我见过他滥杀无辜,可从没见过他恩将仇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猪与马的构造不太相同,但好听的话,总是喜欢的。“连言庄老头儿不也是吗?他想害朱朱,可朱朱走的时候只拿了他的武功秘笈,没伤他命。”说话主要靠语气,语气真诚,就算假话也真了几分。

于是说到后来,连我自己也不由得信了。确是如此的,朱君止从没伤害过任何对他有恩的人!就算玄辰星几次三番指着他鼻子骂,他也没做什么不是吗?

月秀在他身中粉絮时,曾以内力给他蓄命。皇上发兵十万围剿昆仑山,是铭王爷替他解围,而玄辰星既替他治过箭伤,又不顾危险和风契去言庄救他。朱君止并非无情无义,而是太重情义。他就是太重感情了,才把道德论理当成狗屁,为人处事随兴到变态!

顿了顿我又说:“再说朱朱是杀人的行家,出手一向坚持‘快,准,狠’三原则。哪会这么没水平得让秀秀得了喘息时间恢复?而且他就算怕被人认出是他干的,也用不着又下毒,又雇人那么麻烦。直接灌了迷药,一刀抹脖,再把尸体喂猛兽多简单?还有火烧,烧得面目全非,亲妈都认不出来!还有硫酸不晓得你们知道不?费思特是一定玩过得啦。那个最好用!不管活人死人往里一扔,四小时……不,我是说,两个时辰之内就会化成一丁点儿残渣,连DNA都验不出是谁!”

一干人等被我说得目瞪口呆,大有开了耳闻的样子。统一将视线从朱君止身上移开,集中到费思特身上,看得那家伙一个劲打冷颤。

“原来费兄才是使毒的行家,有机会定要讨教一番。”朱君止笑嘻嘻地抱拳行礼,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不过他偶尔会瞄向我,眼底涌动出的深情感动,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这一次果然赌对了,他没错。

萧然和铭王爷被这么一说,也貌似恍然大悟,先后对费思特拱手,口称失敬。风契本想有样学样,却因为抱着孩子行动不便,只好象征地晃晃胳膊。然后对我说:

“夕夕真厉害!找来的哥哥都这么有本事。”

我冷笑不语。暗爽地看着费思特脸色阵红阵白,既窘迫却又不知如何辩解。该!等着朱君止找你“讨教”吧!谁让你刚才不替我女儿说话,任由他们把她当怪物!

“那么夕夕是信定了朱君止了?”唯一不卖我面子的人开口了,我开始考虑他为人这么冷情,是不是住在冷里更适合?

我说:“爱一个人,当然就要信他。没条件,没选择的。”

他道:“如此便将他人生死置之不理了吗?就算你刚才说的在理,可没有物证人证,又怎能让人信服?”

我皱起眉毛,说:“那也没什么证据说就是他做的呀。先入为主的观念可不好。”

他说:“那便要他证明不是他做的。只要他能找出真凶,就算我冤枉了他,与他陪礼道歉,任他惩罚。”

“可……”

“可如我罚你做你不愿做的事呢?”朱君止显然对玄辰星最后那句话很感兴趣,甚至于抢了我的话头道。

“只要我能做到,无论是否愿为,定如你意!”

“君子一言既出,可不反悔?”

“定然不悔!击掌为誓!”

啊啦?为什么掌在半空停了?

“不过,这事需得有个时限才好,相信夕夕与大家都想尽快看到水落石出。”

“玄兄此言有理。若小弟拖个三年五载,将此事赖去也不好了。便定为三日如何?三日内我查出真凶,咱们便依你刚才所言。若查不出来,我朱君止命是你的,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人才啊!人才!萧夕夕古代游什么最贵?当家主夫!

月秀被砍这事儿肯定算不了!可问他自己又问不出什么。玄辰星干脆来个栽赃嫁祸,让平时最惹他厌的朱君止背黑锅!这样既可以出气,又能激得朱君止尽全力撤查此事。他的办事能力比较强,手底下人又多,这种事交给他最好不过。朱君止如果查不出真凶,以后会更服管束,有利无害。如果查的出真凶,要玄辰星做某些不愿做的事,也不要紧。依着玄辰星的脑子,到时一定会想出周全解决办法。这就不劳别人心了。

第九十二章

开过家庭会议朱君止就跑了。玄辰星对他相当刻薄,所订的三日之约竟也包括今日!时间赶得很,朱君止就算再舍不得放我鸽子,也只好放了。

我觉着没关系,他不陪我,我可以自己看。于是趁着月黑风高时,从窗口飘上屋顶,寻到程情的房间,掀了瓦片往里瞅。

咦?瓦片怎么这么滑?哎呀!滑出手去了!我抓——

瓦片没事,我摔了个屁墩。

屋内传出程情和绿妖的暴笑声,其中程情还大声嚷嚷着:“耽美戏好看吗?之后还有更激烈的MAKELOVE!用摔跟头来支付门票很划算了!”

他!他怎么知道我要偷看他们?准是偷听我们开家庭会议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好容易把自己弄干净了,我去找月秀,出门的时候刚巧碰上玄辰星。我猜其实他就是一直堵在我房门口,干等着我露头收网的!他努力装得自然些,就好像刚巧从这里经过似的。他把一只上面罩着大碗的盘子塞给我,说“正想拿去喂猪呢,可巧见着你,给你吃吧。”

差点没被气岔了,我愤愤地把盘子扔回给他:“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讨好就讨好,说得那么难听,我想吃也不吃了!”

他捧着盘子脸色渐红,不情愿地放软声音道:“只喂你,不喂猪。这总可以了?”

我说:“有胆你把朱君止叫回来,对着他再说一遍!”怪不得他逼着朱君止赶紧滚蛋,原来是想跟我单独亲密接触!

“……算我怕了你了!就是给你做的,我看着谁也没让动。快吃吧,都搁一下午了,也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他又重新把盘子塞给我。因为动作过大,大碗掀开少许,由缝隙中溜出的香甜油味诱得我神一震!

“我靠!你又拿我的镜子去我老家啦?有没有顺便给我妈报平安?”

“胡说什么?我才没时间去。这是费思特指点我做的,他说你喜欢这种加又加糖的东西。说是叫蛋糕。”

“这家伙还真有心。不过他说你就会?你简直是个天才!”

“多谢夸奖,愧不敢当。”

“跟我就别那么虚了好不好?你脸上明明写着‘再多夸两句’……呃,没事,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谢谢你的蛋糕,我走啦。”

“等等!你还去哪?”

“找月秀啊!早就跟他约好的。”

“那我做的蛋糕怎么办?”

“你这算是争宠吗?安啦,我不会剩的。作为报酬,明天就让你侍寝吧!算你走运,还没人跟我预约。”不待他反驳,已使上轻功溜了。呵呵,那“侍寝”二字果然有板砖效果,眼瞅他的白玉面孔一下子变成大便色,心情立刻舒畅得不得了!

抱着盘子往左走,下楼梯,往右拐,再上楼梯。忽见楼下角落处拐出一黑衣人,身背包袱,鬼鬼祟祟欲从后门溜出。

黑衣人听见身后有响动,回身察探,见是我,轻轻叹出口气。

就这样彼此对望了两秒,我觉得该说些什么,便道:“你半夜不睡觉背个包袱去哪?王爷有事差遣?”

他苦笑,也可能是冷笑,“没事。”

我奇怪,“那你去哪?”

他顿了顿,说:“去别的地方。”

“哪里别的地方?”

“随便哪里,天涯海角。”

“……你的意思是离家出走?去流浪?”

“嗯。”

“为什么?”

他又顿了一会儿,说:“以前便是这么打算着的。想与那些江湖人一样,无拘无束地过一辈子。”

我说:“现在也没人管你呀!难道小铭子公报私仇给你小鞋穿?我骂他去!”

“夕夕别闹!不关王爷的事……是我自己想走……王爷真的很喜欢你,别辜负他。”

“听你说得好像交待临终遗言似的。”

“……还是不会说好听的。不过也没差多少,就算是如此吧。”

“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

“你想跟我离婚?分手?远走他乡娶个老婆生一堆孩子?”

“……”

“靠!我还没写休书呢!过来让我打断你的腿先!”

“……我曾想过像王爷那样放弃一切地讨好你,可是做不到。我也不会像朱君止那样哄你,有无穷主意陪你玩耍。玄辰星的惊人美貌我比不了,风契的可爱我又装不来。月秀那种毫无怨言地包容我更是无法办到!就连费思特都懂得投你的脾胃喜好,比我更讨你喜欢……其实你也并非喜欢我的。只是那时我送上门,你未曾拒绝罢了。你今天说爱朱君止,就会绝对信任他时的模样,让我很羡慕他。我也希望可以有个人如此这般对我。我……”

“所以你就想甩了我,找个温柔女人过活?”

“……”

“你信不信我会叫玄辰星,小铭子,还有朱君止借人给我,从明天起在所有的城、县、乡、镇、村里贴大字报,画上你的样子,下面还写上——色娘萧夕夕专用陪睡!”

“无赖行径。随你如何。”

“那我再加上一行:‘有胆沾染者,小心全家男人贞洁’呢?”

“随你!”

“要是再加一行:‘我爱你’呢?”

“……”

“我说过好话了,该你了。要知道那大字报一贴,就没有女人会要你了。你快说些软乎话来哄哄我,不然会孤苦下半生的!”

“……我勿需被可怜!”说完,他转身大踏步走出门去。

我被那种豪迈气势惊得呆住,半天才反应过来,“丫真他妈有种!”

被先后这么一闹,去找月秀时,已经三更天了。他的房里还燃着灯,火苗不时跳动几下,似是静寂中的乞盼。

纵使明知他不会睡,仍然轻轻推门进去。心底压了愧疚,就觉着连呼吸得重了,也是罪过。

见我进来,月秀没有说话。只掀起半边被子,露出有着漂亮肌的男人的身体。他快速拣了叠放在床头的衣物遮住身子,起来把灯烛吹熄,然后把我拉上床去,温柔地解我的衣。

“刚才我和萧然吵架你听见没?”

“听见了。”

“那你怎么不问?”

“听得很清楚,没甚可问的。”

“……你就不想说说谁对谁错?”

“不想。”

“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去追他,太绝情了?”

“不是。”他说。“没有对错。”

“啊?”

“这种事情没有对错。”他又重复一遍。然后又想了好久才叹息着道:“你有分寸。”

“我有什么分寸?他这样倔的脾气,就算我今天把他拉回来,明天他也会走!”

“……”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了!每次都这样的不愉快!总是吵,总是吵,吵得我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

“不管他了,说说你。我让你等这么久,你有没有生气?”

“不气。”

“耶?这样都不气?那……我如果一夜不来呢?”

“……不要紧。”

“真的假的?骗我的吧?你应该很生气才对!然后好几天都不跟我说话。”

“不会……以后都不会。”

“这么便宜?”

“嗯。”

“为什么?”

“……”

“该不会你也打算像萧然那样有种地甩了我吧?”

“……只要你在,怎样都没关系。”

被我的那次不归吓坏了吗?胆小的秀秀。温柔的秀秀。委屈求全的秀秀。宁可伤害自己,也要成全别人的秀秀……与他在一起不需要任何负担,只要放松享受。

我不喜欢在黑暗中做爱,觉得帅哥的身体,只有看得清楚才更好玩。可月秀不让。他也不说什么理由,就紧箍着我,仿佛怕我突然跑了一般,还抓着我的手,不让我乱乱动。

我开始不解,后来便想明白,问他道:“该不会你怕我看到你身上的疤痕吧?”

他默了半晌,说:“嗯。”

我说:“没关系的。我爱你!就算你毁容了我也要你!”开始的招惹是为了那身皮相,后来被他感动,就是为他整个人,整颗心了。

他的口震动了一下,没言语。

我说:“你不信我?我可是认真的!只要你不跟别的女人跑掉,我就一辈子爱你,一辈子跟你……”一边说着,一边骑上他的身,掐了他前珠,吻上他的唇。

疯狂中我到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上面仍然着油腻药膏。

心疼得好像被人用刀子扎入心脏,转圈个,再剜出来似的!

我愤恨道:“我不会放过那个人的,绝对不会!”

“夕……”他急切地想要说什么,我却捂上他的嘴。

“嘘!坚持沉默这种美德吧。从现在起,你的嘴巴只能用来吻我,或者口交也可以。”

第九十三章

我把蛋糕抹到月秀的上,像舔糖一样吸吮干净。月秀被我吸得好爽,可是又怕弄脏吃食,不敢出来,忍得忍得身子发抖,都憋成紫色!

我就说他思想不开化,活该的!跟他说过多少遍了,他又没爱滋病,那东西就跟口水差不多,吃了没什么害处。大不了他过意不去,也分他一半嘛。

于是我用舌头在他的上卷了一点蛋糕喂到他嘴边。

哟!老哥跟我耍酷,头一偏,睛一闭,愣装没看见!

我老大不爽。发狠地抱住他的脑袋,堵住他的嘴,硬将舌头伸进去胡乱搅和!

他不好反抗,又很不情愿,只能无力又无助地躲闪几下,勉强含了我喂入的东西。

“吞下去!”我霸道地命令,“你自己的东西还嫌脏?要不要姑帮你割下来?”

他无奈咽下,初时表情好像在饮毒药,片刻后又变成惊喜享受。八成是被食物的美味征服了。

我换上笑脸问他:“好吃吧?”

他点头。

我又拿了蛋糕涂到自己的私处,说:“换你了!不许用牙齿,否则我把你咬到明天不能见人!”那种滋味他尝过。记得某次我纯属欺负人,把他咬得满身都是牙印,甚至连脸上都有一个。羞得他整整两天没敢离开房间!

感觉周围的空气猛得热起来,我猜肯定是他害羞,脸红发烫害得!搞不好全球气候变暖,其中也有他做的贡献。

他把头埋得很低,慢慢地变坐为跪,将脑袋凑近我的小腹。

我揉揉他的头发,鼓励道:“乖,不怕。我有洗得好干净!就差喷消毒水了!”

“不是……”他轻轻摇头。

他伸出舌头试探地在我两腿中间轻舔一下。

浑身一个激灵。就好像被带着蜜糖的微弱电流击到!私部突然被如此轻柔的碰触,甚至比被有技巧地抚弄更有感觉!

他被我的强烈反应吓了一跳,仔细观察我半天,发现我并非不满,便又凑上舔舐。

柔软的舌在敏感的中心律动,无论亲吻或是吸吮,都是小心翼翼的。口交与做爱的不同正在于此,删除了一切被掠夺的不快,只余下满满呵护。

忍不住的呻吟从嗓中溢出,我不自觉地紧扯了他的发,勾紧脚趾喊出他的名字。完全的臣服的男人,无论身或心都只给我一人!绝对拥有,没有不安,没有可能!

早晨起床时,我看着那只余点残渣的装蛋糕的盘子偷笑。月秀不解地看我,我对他道:“你猜,如果我告诉玄老大,说我们是这样品尝他心研制的美味时,他会是什么表情?”

月秀的脸又红成煮熟的虾子。

我故意逗他:“昨晚玩得累了,懒得下床。不如你帮我把盘子还给他?”

“……伤口痛了,想再睡会儿。”

萧然的离开,并未给这个大家庭带来多少影响。甚至彼此在言谈间有意避开与他有关的话题。唯有风契很单纯地问过,为什么萧哥哥不在?玄辰星就很云淡风轻地跟他解释,说每个人喜欢的生活是不一样的,萧然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

过了两天,朱君止回来了。他如往常一般笑嘻嘻地,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闪烁,像是在隐瞒什么。

他神情暧昧地叫玄辰星屋里说话,麻的态度让玄辰星的脸上都起了**皮疙瘩,几乎毁了一张绝世容颜!

我想起之前朱君止说查清事实后,会让玄辰星做件很不情愿的事。生怕他会借此机会要求与玄辰星“实战”,连忙跟过去偷听。众老公们相亲相爱,我当然乐不可支,但若过了头,发展成“做爱”,就是天下第一大灾难了。

“……你莫要如此鬼祟!夕夕还以为我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非是做见不得人的事,而是说见不得人的话。不鬼祟些,怎能显出见不得人?”

“哼,有话直说!”

“玄兄莫要总对小弟板着脸好吗?小弟此事办成,也不求别的,只愿玄兄从此对小弟客气些,说话时面上带个笑。”

“……先说正经事。”

“此事就是正经事!小弟不才,平时手底下也有几人跟随。他们总见小弟受气,又不还击,还以为小弟窝囊。常此以往,怕将生轻怠之心,行为散漫,不服管束,小弟糊口之本动摇矣……”

“你那邪教散了也罢!倒为武林除害!”

“只怕为害武林的不光是我朱君止,即便除了也没甚好处。”

“此言何意?”

“正派人莫非就不做苟且勾当吗?无我霸着恶名,又怎方便别人披着人皮做鬼事?”

“你见着何人披人皮做鬼事?”

“娘子初醒那日,我曾陪她上街玩耍,偶见一身形秀美的妇人,打扮得鬼母一般。那时我便奇怪,天下女子无不爱美,纵使像娘子那般不善脂粉的,也绝不愿糟蹋自己。于是我暗中留意,发觉此女一直尾随我和娘子,直到我们入了客栈。后来我又遣人打探,得知此女是与我们一道入城的,正借住在临街民宅内。小弟找这位女子详细寻问,方才得知早在之前她就一直跟着我们,因怕被认识出来,才不愿以真面示人,装成不喜人的邋遢相。”

“怎会有此事?为何我们没有任何觉察?”

“呵。我们太过人多势众。只那王爷主子的随从就有三十多人,走到哪里不被瞩目?更何况从言庄离开时,我的元气尚未恢复,月秀又重伤不醒,就凭尔等泛泛之辈,如何能觉察到高手?”

“……那女子意欲何为?”

“寻夫。”

“寻甚么夫?”

“当然是丈夫。那女子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的女侠客,善使双手峨眉刺,有个绰号叫媚娘子。”

“未听说过。”

“你不愿理江湖事,又不爱对女流之辈做些打听,她的名号又不似咱家娘子那般响亮,不晓得也是自然的。只是她的出身门派你却定是知道。她师承嵋山,是响当当的武林正派,因曾救先祖皇帝有功,被朝庭特准可眷养私兵。当年武林大会上,也是他们说尽我的不是,力推言秋玉做盟主,唆使他假意从我,又屡屡背弃于我!”

“如此说来,你对他们是恨之入骨了,想必在言秋玉死后,又找了人家许多麻烦。不然那嵋山如此势力,又怎会一连数年在江湖上都无做为?可这与那媚娘子寻夫又有甚关系?”

“哈哈!有仇不报非君子!玄兄真乃小弟知己。今日与玄兄把言甚欢,不如你我出去找家酒馆喝个痛快?”

“……”

“罢了,小弟接着说就是。不过我劝玄兄还是多笑些的好,你可知娘子在背后叫你‘冰雕’?”

“……你知道她常常称你‘朱朱’又是何意?”

“咳……那嵋山派遭小弟祸害一蹶不振,为求不被赶尽杀绝,竟与川中毒门私里勾结。他们将本派武功教些与毒门,毒门再送好处与我周旋……玄兄为人正直,定看不惯我们邪派互相狼狈为奸,所以这些事也不与你多说了。只听那媚娘子诉说,她曾在投宿客栈梳洗身子时,被一男人闯入非礼,之后那男人逃之夭夭,弃她贞洁名声于不顾。她屈辱不过几欲寻死,幸被同门所救。同门劝其回山,将遭遇诉于恩师。其师甚是护短,闻知徒儿受辱怒不可遏,遣门下众弟子寻找那做恶禽兽。找到之后,先是依着当时人数,共一百一十三人,每人砍去一刀,不伤要害,然后以救命为要胁,逼那男人娶媚娘子。那男人不从,媚娘子的师父便吩咐人在其伤口上涂抹毒门赠与的腐蚀散,并且扬言只有答应婚事才给解药。那男人仍是不应,他们一怒之下便将其弃置荒野,由他自生自灭。”

“你所说可无半点虚言?月秀真的做出……”

“小弟倒以为月秀做了什么没甚大不了的。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更何况只是暂时需求。可那嵋山派自誉名门,却做出我等魔道方能做出的狠毒事,让我甚感钦佩,刮目相看。与此等表面大善,背里极恶比起来,我朱君止真太不成气侯了。”……

口痛得很厉害,无法形容的难过与委屈在其中翻腾!

昨天夜里,我还感叹着完全属于我的男人,今日便成了负情薄幸的贼!是人真的这么复杂难测,还是我太愚蠢,狂妄到自以为是?

“嵋山派如此为恶终有得报。可我始终无法相信月秀会做出这种事!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他缄口不提此事,便是不愿让人知道。你去问他,他就真会答你吗?更何况他心念娘子,宁受苦楚折磨也绝不另娶。此等痴情,戳出污点岂为不美?”

“那此事就算了?夕夕问起该如何交待?”

“娘子聪明得很,当然懂得如何处理得当。是吗?娘子?”……

原来他早知我在偷听!果真是我太愚蠢了,朱君止是什么人物?他要真想背着我说什么,又哪会让我听去一个字?他那番话是明明白白地说给我听!他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偶尔偷个腥已是很本分的事,他说月秀还对我痴情,要我懂得处理……这并非他的个人感言,而是所有这个时代,可能一直绵延到二十一世纪所有男人的想法!

这是个男人为尊的世界,男人可以做想做的一切,包括睡无数的女人!而女人不能!

他们肯一同跟我在一起,容忍我同时拥有他们,已是有驳常理,对我天大的纵宠了!我不应该再奢求更多,甚至要乐于接受他们偶尔的艳遇。那么,我对他们又算什么?一个很好的情妇?伴侣?青楼中众人争抢的名伶?会不会有一天,他们其中的某个人对我说:“萧夕夕,我找到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人选了,欢迎来喝喜酒。”

就如萧然。

我现在明白萧然为什么会走了。我不怪他。他是很符合这个时代标准的男人,他需要那种谦卑的,恭敬他,以他为天的女人!而不是我——一个跟许多男人保持关系,并且还恬不知耻,引以为傲的荡妇!

闻我久不作声,朱君止把门拉开,把蹲在门口的我拉起来,笑道:“娘子怎么变得这样乖了?为夫还以为你会骂人呢。”

我想对他笑,可勉强了半天也没笑出来。我看到玄辰星站在一旁,见了我面露惊讶,却又并未说什么。,心情不由得又沉下许多。

“没什么。我觉得累了,想歇一会儿。”连他也没有安慰的话吗?果然也是赞同朱君止的,本来还以为他会因为看不上朱君止,多少辩驳几句呢。

“娘子想去哪里歇息呢?为夫陪你可好?”

“不用了,我只想回房。”

“那为夫就陪娘子回房好了。娘子若要回家,为夫也赶得上及时相随。”

“……”

“用不着你相随!有你在旁,还不知要挑拨什么!夕夕且莫信他,随我去找月秀问个清楚!与这满嘴胡说八道,整日想着如何独霸你的魔物比起来,我宁可相信月秀自己说的!”

第九十四章

“既然如此,请便。”朱君止冷笑,“娘子若不信我,也请与他同去。”

“……我信。”我说。

即使心里再痛着,我还有理智,还得强打神思考。我已不是孩子,没有权利再去纵容情绪左右自己的思维!

我相信朱君止没有说谎。他骗谁都不会骗我。他是那样地爱着我,就算他大男子主义思想深蒂固,可对我却是极端的纵容与呵护!变态就这个好处,不用遵从正常人正常的思维行事,即使想法一样,也会另寻乖张作为。

“不用找月秀,能问出来的话,我早就问了。”严格说起来,月秀比萧然更酷。同样见不得人的事,我先威逼恐吓,再温柔利诱,萧然多半就会松口。可月秀却不管是谁,不管怎么折腾,就以一招应万变——沉默。

“可若不是他亲口承认,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

“没必要相信或不相信。现在该讨论的是如何处置伤害他的人,而不是再伤害他一次。”朱君止不是说他宁可被砍死,也不愿娶别的女人吗?即然他痴痴念着我,我又很爱他,干嘛要自找苦吃把他往外推?

情敌找上门来不思对抗之法,而是只想着找老公麻烦的话,只有做下堂妇一条途径可走。

好吧。就算月秀不厚道,想上别的女人,我弄个男式贞带给他系上不就完了吗?至于那女人,才真不该放过她!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既然跟月秀有一腿,就不该害他,更不该在害完之后还跟着他!

对了,弄贞带的时候还得想着给朱君止也捎上一条,在他的字典里永远都不会有“出轨”这个词,他最喜欢跟着感觉走,只要看得上眼的,有感觉的,不管是男,是女,还是不男不女的,他都有本事抱上床去!

朱君止领头带着我,玄辰星在屁股后面做跟班,一行三人不怎么光明正大地找到媚娘子借住的民宅。

之所以不光明正大,因为我们是翻墙出去的。正午时分包括月秀在内的所有人都在正厅吃饭,我们三个冒然出去,定会惹人奇怪。一旦有人问起,答假话对不住人家,答真话又怕月秀介怀,还不如偷溜得好。

当然也不能吃完午饭再去。任谁憋一肚子火,也会觉得没胃口!

我和朱君止都会轻功,翻个墙比放个屁还简单。只苦了玄辰星,附近没有梯子,我和朱君止要抱他,他又觉得丢脸。最后朱君止坏心眼地指个狗洞给他,说要么从这里走,要么甭去了,他才咬牙钻了爬出来。只弄得一身雪白长衫成了灰色,冰雕成了杂毛兔。

媚娘子借住的地方,与我们包下的客栈只隔了一条街。从那个房子最左边的窗子望出去,就可以看到月秀的房间。相当不错的地脚。

门前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有一对兄弟模样的人守着摊位在卖水果。见了我们三人,立即低眉顺耳,大气也不敢出。

我与玄辰星肚中明了,有意去看朱君止,却见朱君止并不理他们,仿若无视一般径自走到门前,露出一脸BT笑道:“就是这里了,娘子请。”

切,他说请就请?门口摆俩站岗的,就真以为是他自己家啊!放在二十一世纪,搁谁都得告他侵犯隐私权,榨个十来万的神损失费!

正寻思着呢,门忽然开了。一位身材苗条,打扮得体的少妇样女子立在其中,对我们施个万福礼,垂着脸,温温婉婉道:“各位既然来了,何不屋里坐?传言出去,人家还以为妾身不懂礼仪,有意怠慢。”

无论她愿不愿意,我们都是要进屋的,倒不如她先道声“请”,于面子上还好看些。

有见地!看来是一知识女。

本来还打算踹门板来发泄下情绪呢,可人家抢先行了礼,就只好咽回去憋着。

屋里摆设很简单,普通的桌椅板凳,白瓷的茶壶茶碗。她邀我们坐下,然后摆好茶杯,沏上茶,给我们每人端送至眼前。

“昨日朱教主来拜访过,小妹就断定今日姐姐要来了,所以先备上热水茶候着,专等着给姐姐敬上一杯。”一边说着,一边将头一杯茶递给我。然后再给玄辰星,再给朱君止。看来她已把我们的家底得很透了,知道谁是家中老大。

有本事!是一难缠的知识女。

我没喝茶,捧着茶杯细细打量她。仍是那日在街上见到的妇人衣饰,只是丑陋粉妆已然不见,露出的清丽面庞好似空中皎月。杏核眼,悬胆鼻,唇形丰满娇美,淡淡点了些许胭脂。好一个清丽佳人儿!

“姐姐怎的不喝?莫不是嫌这茶太过糙?也是,姐姐入过皇王府,身边还有位王爷做伴,衣食用度自然高人一等,看不上这些民间东西了。”话说得很委婉,眼底却浮了淡淡轻蔑。只怕她真正以为的并非我嫌这茶水不够高档,而是害怕被下毒吧?

忍了心里狂怒冷笑一声,把茶杯放回桌上。力道不轻也不重,刚好发出声脆响。

朱君止从来跟我都是一头的,我不喝他当然也不喝。他在脸上挂了BT笑当招牌,将茶杯于指间把玩出花样。似是有意炫耀,他在把玩间用了些许内力,只见无论茶杯翻转或倒扣,其中茶水竟也稳稳蓄着,不溢出一滴!

玄辰星就简单多啦。他没朱君止那么本事。就本本份份地如我一般把杯子放回原处。只是比我还不礼貌,不但弄出声响,还将左手小指浅浅地伸入茶水中搅拌了那么一小下。

媚娘子先见了朱君止动作,脸色微变,待又见了玄辰星的举动后,更是忍不住将惊惧色摆到脸上!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怕玄辰星比怕朱君止多些,难道是因为玄辰星把手指伸到茶水里比较恶心吗?

莫名其妙的,媚娘子对我的态度一下子恭敬许多,甚至还有些畏惧,言谈也从暗给下马威转变成哀泣着装可怜。

“姐姐此番来找小妹,想必是为了月相公的事吧?小妹恳请姐姐千万莫要怪罪相公。千错万错只小妹一人错,姐姐要罚要打,也请只对小妹一人吧!”说着说着,双膝一软就欲跪倒。我也不拦她,起身往旁边一闪,避开她的大礼。

“我知道错在你,而且不打算原谅你,你跪也没用。”张嘴吐出这句话,我自己感到相当意外。本还以为会愤怒得大骂三字经呢。

媚娘子并未被话语说得尴尬,继续跪着可怜道:“姐姐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却不要责怪相公。他实在并非有意,只是错已铸成,无力挽回……”

“我怎么处置自己的相公,就不劳别人费心了。我今天就是想来告诉你:要么立刻走人,从此别再让我们见着你,要么让我砍足一百一十三刀,随便扔哪个地方自生自灭。”

“……我已是相公的人,死也是相公的鬼,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的,请姐姐杀了我吧。”

“……”我怕死。也怕别人死。所以尽管嘴上说得狠硬,可真要杀人时,我却怎么也做不出!

朱君止看出来,对我笑道:“为夫陪娘子来此,可不是摆设的,如有用得着的地方,娘子尽管吩咐。”

“吩咐你去杀人吗?依我看倒不如做个摆设。”玄辰星冷道,然后又对我说:“夕夕切莫一时冲动做下错事。月秀不愿别人知道这事,只怕也是愧对这位姑娘,怕有人找她麻烦的。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还要计议如何?莫非要给月秀纳妾吗?”朱君止这回也不相让了,与玄辰星针锋相对。我想大概是因为玄辰星在外人面前骂他,让他面子上很有些过不去,所以恼火了。

“……需得想两全之法。”

“玄兄如此说来,想必已有高见。小弟请求赐教。”

“……我还未曾想好。不过月秀既然坏了人家姑娘清白,总得要负责!大丈夫务必如此!”

“哈哈!这么说,我祸害良家女子无数,岂不要设后三千?还有王爷府上也有不少女眷,不如都找来一起生活,与娘子姐妹相称。娘子以为如何?”

“……你的意思是,”抬眼瞪上玄辰星,“她是姑娘,是处女,被上了就要被负责。而我不是,就算再怎么付出感情也活该被踹。是吧?”很好。朱君止这把油正浇在我火头上!那么尽量烧吧!看最终谁成灰!

“夕夕我……”

“你闭嘴!”

转头再对向媚娘子,“在我的老家,处女膜八十块钱一个。相当于这里一吊钱那么多。你要是想补上,我随时可以帮你。但我绝不允许你跟月秀有任何交集!我爱他,他也爱我。没有你足的缝隙。”

媚娘子的身子震了一震,脸色泛红又变白。她默了好一会儿,温婉又坚定着开口道:“我可以等。”

“你等什么?我讨厌你!不愿意看到你!我要你现在就离开!”

“我可以不让你看见我!我只等到你不要相公的时候就与他一起离开!”

“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不要他?”

“你无非是看中他样貌英俊,贪他美丽!可岁月催人老,他终有容貌衰逝的时候,到那时你就不会喜欢他了,我就可以带他走!”

“……”

“你有那么多夫侍,我却只愿守他一人。我比你更爱他,会真心对他好。求求你,请成全我!”

“……你骗人!你真心对他好,为什么还要伤他?”

“我不愿的!我有苦求师父放过他,可师父却骂我丢尽嵋山派的脸,将我逐出师门……”

之后没再说什么,我逃也似地回了客栈。

心里还残留着感动与震撼,之前的怒火与愤恨已被挤到小小的角落,几乎惭愧地无容身之地!

输得好惨!打架我不怕,骂人我不怕,可她那么爱月秀,我真的怕了!漂亮,聪明,有能力,对爱至死不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完美到无懈可击,对于男人来说,她更是最好的妻子人选!不能否认的,月秀与她在一起,是会比与我在一起幸福得多!

我该放手吗?

第九十五章

夜里睡不着,我坐上屋顶看月亮。满天星斗闪烁,炫耀美丽的同时,却无声无语。也许它们并非在炫耀。只是未故意掩示光芒地呆在自己该呆着的地方。哪怕明月当空,被遮了些许光彩。

院子里有人影攒动,一人手提灯笼,引另一人到长廊中石桌旁坐下。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

“王爷。这里风寒,不如老奴再取个暖炉来?”不男不女的公**嗓说着很恭敬体贴的话。那真是以人为天,仿在照顾庇佑自己的神明般的小心态度。

“不必。如今这季节哪里用得着那种物事?”很温和淡定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心绪。

“那老奴给王爷拿些吃的喝的来?要不找几个能歌的婢女给您唱曲儿听?”

“你还真会罗嗦。本王早说了要一个人清静,你莫不是没听到?”

“老奴不敢。”

“……王爷,老奴去给您取件衣服来吧?夜里露重,您穿得这样单薄,老奴实在怕……”

“你回去歇息吧。”

“王爷恕罪!老奴再不敢了!”

“……王爷,老奴实在忍不住了。便是您要打要罚,也要说了!您贵为王子,权倾天下,要何种女子没有?这萧氏有何德何能,能得您这般上心?恕老奴直言,她不过一乡野村姑,容貌才学都不出众,且品不端,实在配不上您!”

“……自我父皇将你赐我,已有二十多年了吧?于我身边这样久了,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莫不是本王太宽纵奴仆了,以至把我这主子的话,当成耳旁风?”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替王爷委屈!王爷已过而立之年还未立王妃,甚至连子嗣也没有,老奴实在怕……”

“不是已拟奏折上报皇兄,立如意为侧妃了吗?至于子嗣,没有也罢。一半虎符还在我手中,若有子嗣必将世袭。皇兄好不容易才坐稳江山,哪里会许?只怕到时又是一场手足相残。”

“可这正妃之位总不好一直空虚。”

“……当是谁你们应该明白的。感情之事,无道理可言。便是入不了祖籍,你们也务必以对王妃之大礼对她!”……

又呆了一会儿,可能是确实冷了。两人起身回返。我自屋顶上起身,拍拍屁股,也使了轻功跟在后头。

真没想到。素来最被我轻视,最看不上眼的铭王爷,竟然对我这样用情至深!他立如意为侧妃,固然在报答如意对他爱之深切。而告诉手底下人,我是正妃,则是因为他爱我至深。入不了他的祖籍是种遗憾,可是我理解。像我这种一妻多夫的人,按照传统观念是任何丈夫的祖籍都入不了的。不过话说回来,干嘛我不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挖个大坑,叫他们死后都入我的籍?

——咳!说说而已。百年后的事,百年后再考虑,当务之急是追上小铭子跟他亲热一番。这小子肯定因为萧然离开的事心情不好,而我又不爱理他,心里郁闷才半夜跑出来吹冷风的。

“对了,月秀那件事查得怎样了?是否真如朱君止所说那般?”走到半路,他们突然顿住,铭王爷低声问道。

“回王爷。此事已查得妥当。朱教主并未虚言。那日月秀公子与媚娘子巧在一间客栈留宿,月秀公子醉酒后认错了住处,误闯进媚娘子闺房,恰遇媚娘子在洗浴,虽立即退出,却已坏了人家名节。”

“嗯……但凡女子视贞节比命还重要,就算他只看上一眼,也得负责。罢,此事不得手。由他们自行解决吧。”

一个跟头从墙上摔下来,吓得公**嗓嗷嗷尖叫:“有刺客——!快来人保护王爷……”

爬起来飞去一脚强迫他安静——其实是踹晕了。我扑上铭王爷前,扯住他的衣襟道:“你刚才说什么?月秀只是看上一眼?”

铭王爷也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不过他总算是个王爷,见过许多风浪,并不十分慌张。待到认清是我,更是很快恢复平常道:“不错。他确是看过媚娘子的身子。不过却是因为酒醉误认了房间,并非有意。”

“T***!朱君止个死BT敢蒙我!又是说非礼,又是坏人名节的,我还当月秀跟人家睡了呢!”

“女子之身,唯有丈夫看得。那媚娘子在沐浴时被月秀看到,自然也是非礼,被坏了名节。此事不被外人知道还可罢了,可现已宣扬出去,若是月秀不肯娶她,她就只有出家一途可走了。”

“靠!这么夸张?”

“夸张?”

“不过就是看了一眼嘛!不疼不痒的!大不了赔她几分钱神损失费就算了嘛!”

“此种言论也只有你这异世女子才说得出口。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个女人敢言。”

“那是你们太封建,有机会带你们到我老家去长长见识!在我们那,所有海边和游泳馆里的女人都穿三点式!就是那种只围部和屁股的小布头!男人连部都不围。而且无论春夏秋冬,女人穿的衣服绝对比男人少,以露为美,哪个不露说明身材不好,会被人家笑话!不过要是真的身材不好,露出来的话,会被笑话得更惨。”

“呵呵……如此倒真要去长长见识了。”

“……”

“怎的了?为何突然神情谨慎?”

“……”

“夕夕?你怎的了?”

“哈哈哈……”

“莫非中邪了?夕夕你莫吓我!”

“哈?谁中邪了?说话小心点!你那把扇子我一直别腰里的,小心随时敲你脑袋!”

“那你刚才莫名发笑是何意?”

“当然不是好意!拖你的福,那女人要倒霉了!来,为了奖励小铭子提醒有功,今天本妻主给你暖床。”

在铭王爷那里睡觉就一个好处。无论睡下睡起都有人伺侯周到。无论洗澡穿衣或是吃饭,我只要往那里一坐,然后就等着别人忙活就行了。可惜这种惬意生活不能久过。偶尔享受一两次也就算了,时间久了会连自理能力都丧失掉,然后变成连袜子都不会穿的大米虫!

天刚放亮我就从被窝里爬起,因为心里着急,动作猛了些,惊醒了铭王爷。

“什么时候了?”他迷迷糊糊冲着窗子望去一眼,“天还未亮吧?怎起得这样早?”

“你接着睡,我得办要紧事去!”

“如何要紧的事?莫不是还厌烦在我身边躺着?”半开玩笑地说着,他的表情并不是那么自然。

恍然他心中苦涩,安慰地在他嘴上亲一口,我说:“要厌烦你早休了你了。我今天早起是要做些准备,去找那女人麻烦的。你乖乖睡。要知道睡眠不足最容易长皱纹了,你不想被我强制着贴黄瓜吧?”

铭王爷闻听我要找别人麻烦,是很想陪我一同去的。在他看来,我只是个弱不禁风,又爱逞强胡闹的小女子,面对武艺高强的侠女百分百没胜算。不过帮女人打架又实在很没面子,他思前想后又提出拉上朱君止一起。反正那BT一点人伦道德都不讲,不管是打是杀,老弱妇孺一视同仁!

我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清楚,我本来也没打算一个人去的,而帮手人选早在昨天晚上就想好了,是费思特。

迫不急待地,一脚踹开红木雕花的房门,我故意把地板踏得咚咚作响来到床前。屋中浓浓的烟薰味呛得人直想咳嗽。捂鼻皱眉四下望去,发现角落处的小桌上散乱着摆着些象牙色的麻将,麻将堆中还有只玻璃制的烟灰缸和满满的烟屁股。

顿时心情变得极差。我揪开被子,对缩在其中,浑身赤裸的男人吼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快给我起来!”

男人皱着俊眉挣扎着张开眼皮,见是我,既气愤又含糊着吐词不清道:“一大早你抽什么风?才几点呀?”很浓重的烟熏味随着话语自他口中喷出,难闻极了。

我尽力把脖子后仰,躲他远点,说:“都辰时末了!就是上午八点半!你还在赖床,想睡成猪吗?”

男人重又把眼睛闭上,郁闷地低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是习惯晚睡的,从凌晨四点一直睡到到下午两点!”

我不耐烦道:“以前在那边有夜生活,你睡得晚也有理由,可在这儿凭什么?快点起来。给你五分钟收拾妥当!”

他如听见要他命一般,抱住脑袋失声哀嚎:“姑你饶了我吧!谁说在这里没夜生活的?没见着那些麻将吗?你那个宝贝朱朱昨晚不知吃错什么药,硬拉着玄辰星和叫月秀的混血儿跟我打牌!一直打到**叫才睡!不信你看!我输得连内裤都不剩了!”

觉得既好气又好笑。我说:“该!这麻将是谁拿来的?怎么之前我就从没见过他们玩过?而且你赢过朱君止的银子吧?你以为他的钱那么好拿?没把你身上的皮给扒去就是瞧在我的面子上了!”

“你实在太偏心!明明是他们来找我,三对一玩我来着,你怎么可以不管他们反来骂我?”

“废话!谁让你把那些臭毛病教他们的?还有这些烟头怎么回事?等下我就挨个去查寝,要闻到哪个嘴里有烟味,回来揍死你!”

“我真后悔当初手软没掐死你。”

“有胆再来一次不?没有就快起来!”挥手在男人赤裸的臀部狠拍一巴掌,“赶快点哦!我回来的时候要见你还没弄好,就叫朱君止天天跟你打麻将!”

很值得庆幸。朱君止,玄辰星和月秀口中的气味都很正常,没有学坏嫌疑。玄辰星和月秀洁身自好我很理解,可是朱君止竟也近墨不黑,让我很是匪夷所思。我问朱君止为什么,他半惺忪着,懒洋洋地跟我说:

“为夫又未输银子,何苦郁闷得用烟呛自己?”

原来他以为费思特在自我惩罚来着。

不得不说费思特NO。1的名声不是白叫的。他不知从哪掏了件淡蓝长衫穿在身上,一头短发妥贴梳好,眉角梢加修整,一出场就俘虏了所有人的眼光。连铭王爷都忍不住赞了声:

“好俊!”

此时朱君止,玄辰星和月秀三人都因通宵打牌而处于补眠状态,只有铭王爷和风契抱着宝宝陪我吃早饭。风契喜欢宝宝喜欢得要命。一双眼睛只顾盯着宝宝,和给宝宝准备的掺了粉的稀饭。不停地用勺子舀了,往宝宝嘴里送。对一切外界事物均无视无闻。包括我。

费思特因有人赞叹其美丽,而有些沾沾自喜,对我假谦虚地寻问:“你觉得呢?”

我想了想,直白道:“还可以吧。我感觉眼神有些虚浮,少了点内涵,显得不够沉稳。”

他有些恼怒,恨道:“你是想说我没素质,金玉其外,破烂其中吗?”

“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无奈感叹。直羞得费思特红了脸,铭王爷偷笑。“不过没关系。”我生怕打击他自尊,又连忙补充道:“你的强项不是装斯文,不然今天也用不上你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蓦地起身,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巴上狠亲一口!“亲爱的!麻烦仔细想想,当年你过一次生日,人家就送三万礼金,还不包括出台费时,你是怎么打扮的?”

“滚!再跟我提那些,我真掐死你!”

“……那么请再回忆一下,我绞尽脑汁,想破天灵盖都想上你的床时,你都穿戴了些什么?”

“……”

“拜托!大哥!今天你就为我再委屈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让你亏的!这样吧,只要你打扮得比月秀帅,从今天往后数,连续五次轮到他陪睡时,我都陪你怎么样?”

“……”

“十次?”

“……”

“十五次吧。不能再多了。要不我找朱君止好了。他巴不得占这便宜呢!”

第九十六章

再次扰了朱君止好眠。我以带他一起去看热闹为代价,把费思特的衣服要出来了。这BT好像早就料到一般,虽然在床上盖着被子躺着,外衣裤却全都没脱。等我一答应,就神采奕奕地蹦起来,半点通宵未睡的疲累样也没有。

和朱君止下楼时,意外看到玄辰星和月秀也在。玄辰星的眼圈还有些黑,能看出在强忍打呵欠的冲动,月秀却没甚表情,低垂着眼也不看我,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切!明明不对的是他好不好?他不理我,难道还要我先理他?

心底气鼓鼓地,彻底忽略月秀。我只跟玄辰星道声“早”。

把一堆衣物扔还给费思特,我说:“十分钟之内下来。你的手表暂时借我记下时间。迟一分钟小心陪睡次数减半。”

“我他妈造了什么孽,竟然会认识你?”

“九分半。”

“刚才说话哪有用半分钟?”

“八分零两秒。”

“靠——!你拿什么计算的?”

“六分二十秒。”

“……”

费思特抱着衣服跑回房去了。丫速度超快,一点也不像不会轻功的。

倒杯茶水,我坐到餐桌旁悠哉地喝着,一边喝,一边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夕夕你笑得好难看。”

“……小风风啊,宝宝今晚跟我睡好不好?”

“不好!”

“那就一门心思看好她!不许管别的!”

“哦……可是夕夕,你刚才真的笑得好难看。你看宝宝都被吓得吃不下饭,在啃手指了。记得下回一定要转过身去,不要再吓到她哦。”

“她是吃饱了撑的!”

费思特很快穿戴完毕,再次站在我眼前。时间掐算得刚刚好,一秒钟不多,一秒钟不少。不得不说,他是干服务行业的优秀人才,相当懂得遵守客户要求!

只见他穿了件暗黑色真丝衬衫,上以银白、淡紫、褚黄等色丝线绣着大簇绒菊。黑色低腰裤,皮鞋,脸上还挂副墨镜。从头到脚的深色调很好地遮盖了浮燥气,眼睛上多了扇暗窗户,又增添了些许神秘感。

“这回可以了?”他有些气愤,又很无奈道。“这已经是我能接受的极限,你别再妄想叫我扮回以前那样。”

耸耸肩膀,我说:“随便你。反正我只要视觉效果,你穿不穿衣服都无所谓。”以前的费斯特如一般色情行业中人一样,着装暴露,现在的他努力要做良人,衣着也趋于保守。

再看他半天,又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好吧。就算你及格。LET’SGO!”

尽管费思特仍然满头雾水,却乖顺地听从我的指挥。玄辰星,朱君止,铭王爷,还有风契抱着宝宝,都挂着满脸好奇加兴奋在后头跟着。

一干众人宛如螃蟹一般,浩浩荡荡,跨出大门,欲往对街横晃而去。

“夕,你要做什么?”就知道好事多磨!这不,半路杀出程咬金了不是?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只见人家长臂一伸纹丝不动,要不是我早有防备,刹闸及时,准要被撞扁鼻子!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冷笑着反问他。朱君止怎会无缘无故找他打牌?定是找机会与玄辰星一起提点了他什么吧?这个朱君止,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你不要去。此事是我的不是。我自会处理妥当。”

狠狠斜他一眼,“怎么处理妥当?再去让人砍一百刀吗?”

“……她与你不同……她是正经女子,不好轻易就算了。”

“那你去娶她吧。像萧然一样有点气魄,去了就别再回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让开!”

“……”

“不错。她是比我漂亮,比我贤惠,武功比我好,人也比我正经,八成还是处女。而且凭我的感觉来判断,你跟她在一起,肯定要比跟我在一起要过得舒服。但我爱你。我不想放你走。所以一点机会都不愿给你们。坦白告诉你,我这趟去的目的就是叫那女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如果舍不得,大可以把我灭了,或者抱那女人跑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纠缠你们,而且以后见面都会装作不认识,不给你们找任何麻烦!”

“……”

“我再说一遍。让开!”

“……此事实在因我而起。就算她缠我,也是我的过错。不该至她死地。对不起,夕。之后要打要罚定如你愿,得罪了。”

“……T***!月秀你死定了!朱君止快过来帮我解!”

朱君止头一次当面拒绝我。他笑嘻嘻跟在月秀屁股后头,对我道:“娘子稍安勿燥。为夫去监督他,回头跟娘子仔细说道说道。”

“丫你个BT敢踹了我跟别人混?信不信我把你搞同恋,双恋,奸幼女,强拐老妇的事儿,写成大字报到处宣扬?”

“哼,他本也就是那样的魔物。无论夕夕你宣扬与否,人家都是知道的。”玄辰星冷笑道。一边说,一边也走向月秀,显然是跟他们一路的!

“我靠!玄冰块儿连你也……”

“正是。娘子替为夫宣扬时,千万莫忘捎上玄门主。好比背信弃义,表里不一,衣冠禽兽之类的词儿,都可送他。”

“这主意是谁想出的?又是谁出主意要月秀点夕夕的道的?你朱大教主把一切聪慧的词儿都占了,只怕还不够用。又何必硬装慷慨,把些好名头送与我?不如留着给自己吧。”

“呃……娘子莫要听他颠倒黑白!是他说此事该知会月秀的。为夫不过被他逼着,说了两句话而已。”

“岂止两句?你还说怕费思特真有厉害本事,夕夕会找他帮忙。特意要我和月秀陪他玩了整整一夜的那个……‘麻将’!专为试探!”

“……”

如果这是漫画,月秀的脸已画上黑线。朱君止和玄辰星却还吵得面红耳赤。费思特尴尬得面色阵青阵白。铭王爷则忍笑忍得几乎抽筋。只有风契和宝宝最像正常人。两个都很单纯的孩子似乎只抱看热闹的心态,好笑着张着两张小嘴,眯缝着眼傻乐。

“……走了。”超级简洁地说罢。月秀快步离去。在我看来,他的身形多少有些狼狈之态,说是在“逃”倒更贴切些。

待那三人都走得无影无踪,心中憋屈许久的郁气才翻腾出来。我实在很想破口大骂的,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骂什么了。

“正经女人”这四个字着实刺疼了我。到底是我高看了自己,还是错视了他们?如果我与那女人一样清白,月秀是否会做出别的决择?

眼前骤现五彩光茫,奇异景色耀花了人眼。光茫散去。一紫发紫眸绝美男子立于其中,身着褐色僧袍,手里拎一瓶。

“你个蠢物徒儿!将孩子带走数月也不还给为师,害得为师不得不破费功力寻来,真是不孝!”手举瓶,貌似要砸我。可及到近前便止住。正好给我机会看清他的指甲——色彩斑斓!

“唉!美人师父,你这美甲哪做的?够致的我说。”遇到臭美的人就要大胆赞他,大声赞他,不要脸地赞他!尤其在你范错的时候。不赞你等死!

“真的吗?徒儿也觉得漂亮?为师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人说只要不洗手,可保永不退色呢!”

“……您几天没洗手了?”

“每天都洗。”

“那你不怕退色?”

“退色了再补嘛。说你蠢也真不亏你,谁会为这点美丽,而邋遢自己?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可如何继承为师仙道?快将烨儿给我,我领回去细心调教,免得和你一般驽钝!”

“靠!我原以为是你想不开才问的好不好?”

美人师父也不理我抱怨,直面向风契道:“蛇身小妖!快将孩子还来!”

风契眠紧小嘴,把孩子抱得死紧。大声说:“不!”

美人师父动起手来,身形一晃,已现风契身后!

风契大惊,刚想结印念咒,却因手里抱着孩子慢了一步,被美人师父先出手贴了符咒在额顶!瞬间神力顿失,更好像力量被抽走一般,瘫软在地。

美人师父骄傲地将宝宝抢入怀里,将早已准备好的瓶往宝宝嘴里塞去,一边还道:“烨儿乖。这些都是对你有好处的灵药。师伯便是吃了这些才勉强恢复了些功力的。你将来要有大作为,更要多吃些才是。”

宝宝一脸不情愿地想要躲开,却无奈身子太弱小,抵不过美人师父强迫。

风契因心疼宝宝,又着急帮不上忙,嘴巴一裂,竟嚎啕大哭起来。

费思特不知所措,铭王爷也不知该偏帮哪边,四只眼睛巴巴地望向我,指望我拿主意。

可我现在本连动指头都做不到!

本来心里就烦,现在被他们一闹,更是头发丝都竖起来!我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闭嘴!”

风契立刻消音了。一双大眼睛委屈又哀怨地瞥着我。眼泪还一个劲儿地往外翻腾。那小样就好像在说:萧夕夕你不是东西。之前那么宝贝我,现在玩够了就吼我。

我努力做上两次深呼吸,尽量用平缓的声音道:“美人师父麻烦你帮我解先。我要处理件非常重要的事。回来再跟你们讨论孩子问题。”

美人师父美美地冷笑;“孩子必由我带着无须讨论。至于你所谓之要事……依为师看来,不处理也罢。”

“美人师父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为师擅于掐算,正是算出你今日有此小劫,会与我那兄长分开。才来与你相见。之于你烦心之事,自然也知晓些。你需知道,阳相合为圆才协调,哪部分多出都不成形。”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有那么多丈夫?”

“倒并非如此。人家喜欢你是好事,你无须推却。只是事有因缘结果,自己种的什么因,便该料到自己得如何果。”

“……”

“好吧。念在此间差错,也起在我,为师便解你道,陪你看个热闹。不过你可得先答应为师,无论如何不得张扬。要被我那兄长知道我回来了,准要教训我的!”

第九十七章

有美人师父此等神人相助,窥视武林高手动静成了轻而易举的小事。

他怕行动不便,将宝宝又还给风契带着,却并不解了风契所中符咒。他再解开我的道,念出隐身咒,方才与我出门。

在媚娘子家门口,我意外看到朱君止和玄辰星坐在老远一小茶摊子处喝茶。本一点之前所说的监督意图都没有,不由心头不解,想要近前询问。

美人师父手快拉住我不准。还劈头骂我没脑子,他说他的隐身咒就是为了不让他哥看见他,如果我过去问,不就露陷了吗?

媚娘子的住宅大门紧闭着,不时有几只麻雀在屋顶飞落飞起,与普通住家实在没什么不同。我有留意到,昨天见着的卖水果的小贩不见了,想必是朱君止的意思吧?他倒是真帮月秀,这么努力地给人俩创造独处机会。

美人师父以眼神口形嘱我不准出声,然后伸出玉指,在紧闭木门上轻画出一个椭圆,高矮胖瘦刚好容一人通过。

眼见他身先示卒穿门而过,我颇感讶异。心想无论如何得把这本事学来。就算老公们全跑了,我也能很容易地再找一帮。然后再跑,再找。再跑,再找……

穿门而过的感觉相当不好,就好像被两张又厚又硬的砂纸打磨一样。都过去好一会儿了,还觉得身体中的每个细胞都在发麻。

屋内的两人都是站着的。明显是新的缎面做成的垫子,铺在凳子上,嘲讽地平整着,一丁点褶皱都没有。桌上仍摆着白生生的茶壶茶杯,只是其中溢出的浓郁茶香,却远不是昨日的可比的。

“我不甘!凭什么她处处不如我,你却仍是选她?”美丽的少妇泪流满面,她浑身颤抖,双拳紧握贴在身体两侧。“纵使你极喜欢她,选她也好,可为何连我的等待也不屑?我是真心想与你好,不似她那般只贪你美色!纵使,纵使你换副皮囊,没有绝世武功,我亦爱你啊!”

“……话已言尽。姑娘保重。”

“月秀!”

“……”

“我名节已失,已无颜面苟活于世,你今日若走了,我便死在此处!”

“……失节一事,在下已用命抵过。如今你我两不相欠,寻短见自便。勿需告知在下。”

身形转过,一身黑衣的男子绝决而去。金色长发垂落额前几缕半遮了眼睛,周身散发着极端气息——

酷!

忒酷!

酷得真狠!

真他妈不是东西!

月秀经过我身边时带过的风都是冷的,比玄辰星最冰人的时候,温度还要低上许多!不过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心里轻飘飘,乐颠颠地,恨不能张开翅膀飞上天去!

跟着月秀前后脚地出了媚娘子的住处,我本想跟他走出一段再现身叫住他的,没想他却忽然站定道:

“高人请现身。”

嘎?什么高人?

四下张望,费思特不在啊,这里就他最高了。

“在下已以命抵过罪了,若阁下仍不愿放过在下,在下定尽全力恭侯赐教。”

尽全力恭侯?是要开打的意思吗?靠!早这样不早好了?只是看一眼而已,哪用被人砍得那么惨,把好好一身皮都给毁了!

他听半天无人回应,便转身探视。目光经过我所在的位置有片刻停留,既而又疑惑地纠紧眉头移开。

我好笑地放弃叫他的打算,继续跟着他。坏心眼地想要找机会吓他一大跳!

月秀走不多远,又莫名折回。亏我躲闪得快了,不然准会被撞扁鼻子!不过这擦身一过间,他似乎又觉出什么,一对绿眸往我所处的位置又疑惑地盯了半晌。

他实在看不到什么不妥,只好去茶棚找朱君止和玄辰星。

朱君止和玄辰星正把茶言欢。虽然严格说起来,只是朱君止一人在说笑,玄辰星则板着脸,表情颇不赞同。

他们见月秀来了,都起身相迎。朱君止笑得比之前更加BT,哥俩儿好般攀住月秀的肩膀,打趣道:“月兄你怎可这么会儿时间就完事了?害我白白折损十两银子!我刚与玄门主打赌说你功夫厉害,定要两个时辰才会出来呢!”

月秀一对俊眉几乎拧成疙瘩,如弹鸟屎一般,把朱君止的猪手从自己肩膀上弹开。然后对玄辰星道:“我已与她说清楚。请派人手盯紧她,莫要她做出傻事才好。”

玄辰星狠瞪朱君止一眼,说:“我何时同意与你打赌?只是你一人翻来覆去提个不休而已!”之后又温和地对月秀道:“月秀你放心。我必会处理妥当。只是夕夕那里还得你自己解释,今日我见她是真的动气了,只怕不容易哄。”

月秀顿了顿,低声道:“我晓得。”

之后他们一同回我们住的客栈去。我没跟。

我回去媚娘子的住处,正见了欲要离开的美人师父。

美人师父做的隐身咒,唯有被施咒者能相互看见。他见我又折返回来很是奇怪,以唇形问我道:“怎的又回来了?莫非还不放心?”

我故意出声道:“没错。不放心。”

媚娘子被月秀拒绝,正趴在圆桌上呜咽。忽闻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抓下墙上所挂峨嵋刺摆出招式,红肿着一双眼睛茫然地四下打量,嘴里叫着:“谁?有胆出来!”

再隐身就没意义了。美人师父散去咒术,挺不高兴地埋怨我:“我哥哥的人就在附近,你这样逼我现身,被他知道了可怎么好?”

我说:“他抓你跑呗!他一不会轻功,二不会武功,对付起来还不小菜一碟?”

美人师父为难地抓抓头皮,“说是如此,却不知为何总觉着怕他。”

媚娘子见两个大活人凭空而现,吓得狠退几大步,直到后背撞上墙壁。

她努力了好半天,终于镇定下来,用峨嵋刺指着我道:“萧夕夕!你用妖法又来我这做甚?莫非还想继续羞辱我不成?”

我好笑反问:“什么叫‘继续’羞辱?难道之前还有人羞辱过你?”

她愤然不语。

我假装愤慨道:“是月秀对不?丫死样点我道不准我出门,我当要干什么好事儿呢?闹半天是欺负人来了!你甭气,我这就回去休了他,替你报仇!”

假惺惺地转身要走,却忽感背后冷刺痛,慌忙提气往旁边闪开,嘴里不忘骂道:“拜托有没有搞错?我替你出气,你怎么反到要杀我?别忘了我踹他也是给你得便宜!”

媚娘子一招刺空,又换新招。“你们分明串通好了一起欺负我!反正我已无颜面苟活,不如拉你一起做鬼!”

有句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媚娘子就是属于那种不要命的。

峨嵋刺。长约三十公分,状如枣核。中间,两头细。头端略扁,呈菱形带尖。正中有一圆孔,串连一圆环。使用时,将圆环套于中指中,左右手各持一个,可刺、穿、拨、挑,任意使用!实乃居家旅行,谋财害命之必备良品!

眼下,此良品,正以每小时60公里的速度直扎我脑门!

如果我是玄辰星,会一本正经地喝她一声:“你敢——!”然后刺尖在距离脑门001公分处顿止——被冻结。

如果我是朱君止,会笑嘻嘻地在空气中弹个指响,将媚娘子定住,然后扒光了往身上倒痒痒药,一边还说:“当我朱BT是那么好砍的呀?”

如果我是月秀,潇洒地挥挥鞭子就搞定了……呃,鞭子没了就用“真空”绝招吧。粘得人家动不了,说不了,在剩最后一口气时放下来,摆着一脸冷酷,其实很温柔地一边抢救一边说:“死也别死我跟前!”

如果我是风契,哭就可以了。当然,抱着孩子一起哭效果更好!

如果我是王爷,就说:“丫你有种等着,我找厉害的来收拾你!”

如果我是费思特,就摆出最帅的样子,把她勾引得魂儿都丢了,再搬煤气罐炸她全家!……可我是萧夕夕。

我用我顶顶厉害,也是唯一派得上用场的轻功到处躲,一边躲,一边喊:“美人师父救命!”

美人师父笑得花枝乱颤。指尖轻摆,在空中画出莹光符咒,说:“徒儿快入这里。你帮了为师大忙,为师也助你遂愿。”

闻听前半句时,已一脑袋钻入他布下的结界,待又听到后半句,感到不解疑惑时,已无法脱身。

只觉身体一下子陷入巨大旋涡中,既而周遭发出刺目光茫,耀人晕眩!未待完全清醒便闻到熟悉的汽油味,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已立于高速公路中央,身边不时有疾速车辆驶过。而每驶过的汽车无不鸣笛示警——

快看!又一不怕死的要出损招拦车骗医药费!兄弟们加速往前冲!

我不怕死吗?我怎么会不怕死?我是最最怕死的!

眼见一辆奇瑞QQ,摆动着苹果绿的可笑身子,如疯了一般地冲我撞来,我吓得拍翅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好几下肚皮,终摔落到安全地带!

好在地是软的,还温温热热的,摔在上面一点也不疼……嘎?怎么肚子离地面还有一米多的高度?这两只胳膊是谁的?

月秀?

第九十八章

不光是月秀。玄辰星,朱君止,风契,铭王爷,费思特,还有媚娘子全都在!每人脸上都挂着吃惊加三级。

我从月秀怀里挣扎着下来,也学着他们的表情,问:“发生什么事了?”

多数人噤声不语,唯有玄辰星冷道:“你和玄琥珀搞的些什么花样,还需得问我们吗?”

我纳闷道:“搞什么花样?我只知道这女人要杀我。”说着,手指指向媚娘子。所有男人的眼睛,也随我指引着,带上杀意盯住她。但见媚娘子一个激灵,腿肚子发软,踉跄着差点没坐地上。我得意又接道:“幸亏美人师父帮我。”

玄辰星瞪了媚娘子半天,又收回视线逼问我道:“那你去找人家做甚?定是你和琥珀做得过分了,人家才要对付你。”

我说:“天地良心!我不过想跟她商量把月秀让给她。可她却狗咬吕洞宾,硬要用刀子扎我!这年月好人真做不得,正所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说此话时,眼角故意瞟着月秀,只见他面色蓦得惨白,自心底小小涌出一丝报复的快感。

“夕……你……”他蠕动嘴唇,却说不出什么话。

白他一眼,“我什么我?哦,忘了恭喜你,成功觅得贤妻一只。后半生有福喽。”

“不!我与范姑娘只是……”

“那个……”怎么?现在要说话了?我还偏不让你说!我萧夕夕这么好得罪啊?这些个男人个个都开始嚣张了,不压压都会骑到我头上来。好吧,算你倒霉,做只**杀被我杀给那些猴儿看!“美人师父怎么搞的?被人砍的只是我,怎么一股脑儿把你们全搬来了?还有我家宝宝呢?准是被他抢走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有昆仑镜,想啥时回去都行。既然好容易来一次,咱们就先好好观光游览一番再说吧。”还范姑娘?我就知道小范师傅,范县长,范厨师……这些还全都仰仗赵大叔宣传。

“夕……”

“干嘛?别跟我说你要带你的范姑娘先回去!那可太不仗义了!咱买卖不成人意在,就算拉倒也是朋友。走,一起玩儿去。到了我的地盘,所有帐都我报了。吃喝玩乐一条龙,加管找小姐的零用钱!”

“不是的!夕,你听我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你的苦衷我明白。说啥都是扯,我领你们见我妈去怎么样?那老太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思想特开放,特逗!费思特!拦TAXI!”

八个人,拦了三辆车。其中两辆是出租,一辆是刚才要撞我的苹果绿奇瑞QQ。

QQ的司机是张小玉。那车能不是一般的差,张小玉的反应又不是一般的慢,所以见到我才会以那种狂放姿态打招呼。

她见了我身边众多美男,哈啦子都流下半尺,恨不能全都塞进自己车里。好在与她同车的毛阿哥硬堵着车门不让。只准我和费思特坐。

我思前想后,以男女有别不方便为由,让媚娘子和我一起坐进张小玉的车,费思特则坐出租顺便给那几位当导游。

打一上车,张小玉的嘴巴就没消停过。她不停地问我哪里来的那么多美男?还都穿成得那么返古,是否在拍古装片?还有我身后的翅膀是什么?还有手里掐着奇怪的刀的美女怎么那么凶……

我实话实说我穿越了。美男都是我老公,掐刀美女是我老公的相好。我成了鸟人,身后的翅膀是真家伙。我还告诉她我家宝宝其实是半人半蛇的,背后也长翅膀,比我还多一只,飞起来也比我好看……可是她不信。

她坚持认为我在骗她。骂我不仗义,后悔刚才油门踩轻了,没撞到我。不然负负得正,没准儿还能把我撞得正常些。

我越听越不爽,就挑拣她毛病。说她人破车破嘴更破,怪不得万草丛中游,却只找到一个老公!

这下子毛阿哥不干了。从副驾驶位跳起来要跟我玩儿命。他说他好不容易才让张小玉从良,如果我再敢带坏她,就把我那辆香蕉黄QQ也给砸了!

我脑袋没敢吭声。QQ破虽破点,可总比没有好。而且我开得仔细来着,就想着将来赚多了,转手卖掉,再买个好车开。

媚娘子很不习惯我与张小玉小两口开玩笑。她扭捏地低头坐着,手指不安地搅缠着,不时偷看后窗外,生怕那两辆出租车跟丢了。一副良家女人被拐卖的德。

我看她可怜,便拍拍她肩膀,想要跟她说几句话以做安慰。可她倒好,以为我要对她下黑手,举刀就剌,要不是我早有心理准备,躲得快点,脑头上就要被开个窟窿了!

“哦哦!干嘛呀这是?夕夕你可以啊!居然找到个女中豪杰!怎么?以后泡不到手的帅哥,打算用抢的了?”张小玉从后视镜看到刚才一幕,却并不知其凶险,打趣道。

我后怕地脑门,也并不打算解释明白,便顺着她道:“抢算什么?得不到的是宝,得到的是草。强奸才是正道!先奸后杀,回味无穷!”

张小玉还没来得及张口,媚娘子已道:“无耻!”

前面二人同时回头,好奇地张望我们一眼,然后恍然般对视。了然一笑。

用脚趾头都能猜出他们寻思得啥。我超级郁闷地向媚娘子横去一眼,心道:莫不是跟朱君止在一起呆得久了,被传染了变态形象?不然怎么会被以为连女人也搞?

路上无聊。张小玉又是个聒噪份子,很快又把气氛活络开来。后来她讲得连车也顾不得开了,就在路边小停一下,叫毛阿哥替了驾驶位,专心聊起天来。

媚娘子被感染得也不那么害怕了,偶尔问到她时也会说几句。我这才知道她“”名范纯纯,年芳十八,自幼家贫养不起,只好送上嵋山派做个端茶送水的小丫环。日久伶俐勤快讨了师父喜欢,师父这才把她收为徒弟,传个一招半式的。

——张小玉听到这里,才略有些信了我的话。不过却疑自己身在梦中,抓着毛阿哥的手臂狂咬几大口,一个劲儿问人家:“疼不疼?我不舍得咬自己,你告诉我疼不疼?”

张小玉和毛阿哥已经登记了。他们这趟是专门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的。不知道是不是结了婚的人都超级扣门。那俩家伙工资都不低,却不上高档酒楼摆喜宴,硬要挤费思特的破酒吧!还死不要脸地要费思特给他们打六折!我问他们为什么,张小玉小声跟我说:“省钱去环球旅游度蜜月,顺路看遍黑、白、黄,所有帅哥!”

到我家时,男人们的脸色普遍不好看。除费思特表情正常,朱君止兴奋异常之外,那四个因为晕车全都吐了。玄辰星吐得最惨,几乎趴在地上起不来。还是朱君止难得发善心,拎着他后脖领子帮他勉强站稳。

我妈见了一堆帅哥嗷嗷HAPPY!大概也是由于曾经我给她做过心理准备吧,现在突见了五个古装打扮的帅哥一点也没吃惊。很大方地拉拉这个,捏捏那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一边看一边把脸笑成花般灿烂,连声说:“好!长的好!哪个都好!我家丫头的眼光真毒!没一个残次品!”

朱君止最会卖乖。娘亲长娘亲短,围着我妈叫个不停,终于讨到一个我妈亲封昵称——小朱(猪)。

玄辰星不甘示弱,钻到厨房里三下五除二做好一份长寿面,吃得我妈赞不绝口,甚至跟我商量要把他留下,以做家庭御用厨师。

风契是嗲人宝宝,稍装可爱就获得我妈宠腻无限。害得我不得不遵我妈吩咐,把小时候的玩具统统翻出来,装成大包塞给他。

铭王爷一派贵族知识份子的德,也挺对我妈胃口,我妈对他份外礼遇,生怕慢待了。

可是所有男人中,我妈最偏向的却是月秀。

月秀可能因为之前我说不要他的事心情很差,再加上他本来就不爱说话,面对我妈时显得很拘谨。可我妈一点也不介意。我妈也不逼他多说什么,就跟他说:“夕夕那丫头如果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我揍扁她!”也不知道月秀是不是故意的,我妈刚一说完,他眼圈就红了。

我妈那什么人物?真正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为祖国建设四个现代化无私贡献一生的优秀人材!下乡,下岗,下海,没有一样不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半世纪,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一切我所闯下的祸,没有能瞒得过她的!

她一见月秀委屈而又不敢言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几乎立刻拍着桌子吼我道:“萧夕夕你是不是又皮紧了?赶快把皮带找给我,我还能少抽你两下!”

靠!才少抽两下!这也太不划算了!把皮带找给她我至少得变斑马的说!

思及此,我果断采取逃跑战术。指着我妈身后惊道:“妈!你看那是什么?”然后张开翅膀,趁她扭头的当,使轻功从窗口飞出去,直奔费思特的酒吧。

费思特的酒吧挺大的。吧台,迪厅,包间一样不缺。里面有近二十个服务生,都是漂亮的小姐帅哥,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他曾经的同事们。他们彼此间有些交情,听说他在这里干酒吧,便都跟着来了。俊男美女几乎把这里扮成又一个“天和”,只不过再没有NO。1,也再没听说一夜掷万金的神话。

张小玉和毛阿哥早就等在这里了。他们觉得人太多,都去我家不方便,所以直接来这。媚娘子——范纯纯也在。她很不好意思去我家,就随着张小玉他们一起了。我来的时候正见着他们同桌喝饮料,很愉快地聊着什么,见我来了更是高兴。张小玉邀我坐下,兴奋道:“我正和纯纯商量婚礼上的彩头节目呢,夕你来了正好帮忙参谋下。”

张小玉想要个与众不同的婚礼。什么教堂宣誓的她不稀罕,她就想看一场脱衣舞秀,最好是费思特亲自领舞的那种。她可怜巴巴地说她只剩下这一个可以放肆的日子了,以后就得做贤惠太太,再没得玩了。要我看在多年死党的情份上,无论如何得答应。她还说,如果我别几位老公也能客串一下就更好了。

我瞪了一眼范纯纯,心说她个纯洁少女也好意思听这种话题!她明了我的意思,却假装没看见一样,宁可羞红了脸也要继续参和。

我说:“费思特领舞可以,脱衣服不行。那家伙有神分裂病史,对曾经的行当特在意,要是跟他说,他能跟我玩儿命!”

张小玉特失望,说:“那你别的老公呢?随便哪个都成!”

我说:“这样吧,咱朋友一场驳你面子不大好。叫你的准老公一起,再加咱俩,大家一起玩儿,自娱自乐,来场自助PARTY怎么样?”

“那可不行!我家阿毛可是正经人……”张小玉说话的尾音换成大喘气,只因我们同时看到范纯纯忙不迭地在点脑袋瓜子。

只见范纯纯两眼儿泛着绿光,嘴角还挂抹笑,一副女人见了退避三舍,男人见了逃之夭夭的标准色狼样儿!直到见了我和张小玉瞅她才知收敛,不过一双大眼仍是叽里骨碌乱转着,不时偷瞟走过的帅哥服务生。

第九十九章

最后同张小玉商定给她看脱衣舞,不过费思特做幕后策划,不出场。张小玉有些不情愿,却也没办法。她家老公正经不假,可我家老公也不是都不正经啊。唯有个朱君止开放过头了些,但我想他大概也不会愿意在玄辰星面前暴露的。

毛阿哥也是真宠着张小玉了,随便我们泡得再不像话,也坚持微笑聆听。只是他的眉毛不时皱起,且有越拧越紧的趋势,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凌厉。

之后的几日,我应当初承诺,领着一干帅哥吃喝玩乐,他们对现代的一切都非常好奇,也闹出不少笑话。

先是玄辰星上回坐车吐怕了,坚持出门步行,不管路多远也要ONFOOT!可怜我带帅哥们出去玩时,他就只好在家门口的超市里溜达。可他溜达的时间也忒长,那天截止到我们回家,也没有回来。我妈很担心,就叫我去找,我才刚拉开门,就见俩警察领着衣衫不整,脸色不佳的玄辰星堵在门外。人家警察很客气地把玄辰星交给我,然后开了张五十块钱的罚单就走了。我特纳闷地擎着罚单仔细瞅了半天,只见上面写着——聚众闹事,严重干扰交通秩序,罚款伍拾。

我问玄辰星怎么个“聚众闹事”?他特别扭地哼道:“我哪里知道?一出门就有许多疯子追着我不放,又要签名又要拍照的,我又不懂得是些什么东西!”

我顿时了然点头说:“哦。那没有星探找你去拍电影?”

他摇头,说:“没有。倒有两人硬塞给我很小的纸片,还说要找静处与我单独说道。我不愿,就没理会。”

我欣慰道:“很好。幸亏你没理会。不然电视里的偶像天王要没饭碗了。”

自此我再不让玄辰星单独出门去。除非民风恢复到像他本来的时代那么淳朴,不会为偶尔的惊艳疯狂。或者他同意在脑袋上罩一麻袋。

风契迷上网络游戏。打怪什么的他不爱,就喜欢在上面跟人聊天。有时候正打着怪呢,看到有人聊天,他就专心用“二龙戏珠”去敲键盘凑热闹,任凭自己的角色被怪打死。有次有个叫枫行天下的三十级魔法师看他的角色快被怪杀了,就好心过来帮他。两招解决那怪之后又想带他,就问:“要带吗?”

风契说:“要带吗?”

枫行天下说:“我问你,要带着练级吗?”

风契说:“我问你,要带着练级吗?”

枫行天下说:“我在问你呢。要不要?你回答啊。干嘛复制我的话?”

风契说:“我在问你呢。要不要?你回答啊。干嘛复制我的话?”

枫行天下说:“靠!不回拉倒!我好心才问你的!”

风契说:“靠!不回拉倒!我好心才问你的!”

最后枫行天下郁闷而去。风契则开心地跟我说:“夕夕,有人跟我聊天了!单独跟我聊的,我用你教的方法,聊的很高兴呢!”

我把脑门上的汗珠抹下,在屁股后面使劲甩了又甩,努力用最真挚的声音说:“小风风最厉害了!”拷贝复制也能聊天,他可算史上第一人!不是我故意教错他!实在他连这时代的字都不认得,更别提打字了。

跟玄辰星和风契相比,铭王爷的生活简单多了。他只潜心研究如何穿衣戴帽,如何洗脸刷牙,和如何在没有仆从跟随的情况下,自己掏钱买东西。为测试他的研究成果,我特意给了他百元整币,叫他去地摊买些水果。他回来得倒是比玄辰星快多了,只不过两手空空,比做掌权王爷时还轻闲——那时他手里还捏把扇子呢。

我以为实验失败,忙安慰他道:“没关系。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他温和地笑着对我说:“此言甚妙却用错时候。你且稍等片刻,东西太多,我与人家说定要晚些送到的。”

不一会儿,东西送来了,两个农民工打扮人,一人肩膀上担付挑子。挑子上各挂俩大筐,筐里满满地装着水果。新鲜,个儿大,样多。

农民工走后,我指着四个大筐,吃惊道:“你多少钱买的?”

他说:“你给我的那些。”

我说:“怎么可能?现在物价这么贵,那些只怕连一筐都买不到呢!”

他说:“本来我想只买几颗荔枝的,可给了钱后,那些个人又跟我说要我多买些。我问他们:都这价钱吗?他们说是。我便都要了。”

“然后呢?”我追问,“他们没叫你加钱?”

他说:“有的。不过我跟他们说之前讲好的是那价钱,不可乱改。”

“再然后呢?”

“他们不想卖了,便赶我走。”

“再再然后呢?拜托你可不可以一下子说完?我一次次问很累的!”

“有一男子赶我时推了我一下,我便与他说:多少东西的钱我都给得起,不过他推我这一下,却不是钱能还清的。”

“然后他就吓得把所有东西装筐送来向你赔罪?”

“大概如此。”

“靠!那你得多吓人的一张脸啊?麻烦再做一次给我个瞻仰机会OK?”

“……你还不知吗?连同皇兄在内,天底下,惟有你不怕我而已。”

月秀一直想找机会跟我单独聊聊,我就装傻躲着他。每次我带他们出去玩之前,都会去叫范纯纯:“一起来吧。别成天跟张小玉那色魔一块儿腻着费思特,企图占他便宜!他可没月秀纯良,就算上了床,你也压不住他的。”

月秀立刻张嘴想说什么,我却装着没看见,踮脚搭上费思特的肩膀,说:“脸色干嘛那么糗?该不会因为不带你出去玩生气了吧?别怨我,要恨就恨张小玉那厮,是她硬拉着你要你给她筹备婚礼的!”

费思特破天荒没回嘴,只用很同情的目光看了眼月秀,然后潇洒走人。

范纯纯双颊晕红,却硬作不在意状来瞟我,又瞟瞟月秀。她轻启樱唇缓缓道:“说什么我压不住。其实姐姐是怕我连这个相公也抢了吧?其实姐姐大可安心。妹妹我已想明白了,咱如花似玉的女儿家,凭什么要作贱自己找个二手男人?玉姐姐说有今儿有彩排呢,邀我同去看看。我就不随你们了。”

我瞠目结舌,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心中澎湃激情!

这时朱君止坏笑道:“‘二手’这词用的不当。小秀秀可是早休过妻子的,若加上这次,该说‘三手’才对。”

话音未落,已有掌风向他袭去。朱君止似早有准备,疾闪身形的同时,不忘回去一脚。一边还夸张叫道:“娘子救命!小秀秀恼羞成怒,要杀为夫灭口呢!”

我心说:这我哪救得了?俩高手打架我搁中间夹陷饼,不给夹扁才怪!

看得出来月秀这次真的恼火了。从来都是安安静静,不与别人争什么的他,竟然主动出击!他一掌击空被朱君止躲过,立刻又展身形拍出第二掌!恰在此时,朱君止向他回去一脚,掌与鞋面相撞发出一声闷响,两人同时被弹了开去!

只见一道黑影在半空中疾转,未及眨眼已贴至雪白墙面。一头金发随着气流漂散舞动,刹显无尽光华美丽!未及金丝落下,那黑影蓦地窜动,闪电般冲向窗口,去抓那嬉笑着,以绝对优雅之姿态,撞碎大块玻璃,炫在七彩中,飘落窗口的家伙。

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我慌忙也跟着奔去窗口,冲着先后落去地面的两人狂吼:“喂!喂!都看着点!千万别砸着人,也别砸着车!”

那两人功力深厚,区区四层楼而已,就算真跌一下也不见得会缺胳膊断腿。可是如果砸坏了别人,就不大好了。砸坏了车子更麻烦,还得买新的赔给人家,我自己才开一辆又破又小的QQ,心里怎能平衡?

朱君止的速度明显没有月秀快。他先出窗子,却是和月秀一同落地的。两人脚刚踩稳,便又打起来。

那两人打得实在很好看。动作舒展,爆发力强,又飞来飞去的,再加上长相都不错,短短几分钟就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其中男女掺半,喝彩赞叹不绝。

我寻思着自家东西让别人白看有些吃亏,便问玄辰星道:“小星星,你说咱找俩铁盆,下去一边敲一边收钱怎么样?”

玄辰星未待开口,却闻风契道:“不好。那样月哥哥就不会打了,朱哥哥会趁机取胜的。”

我说:“你怎么知道?”

风契道:“月哥哥很怕羞,如果知道你用他赚钱,一定很不好意思。朱哥哥却一定很高兴,会趁月哥哥不想打了时,赢了他的。”

我汗……

这时玄辰星翻着白眼说:“其人之恶,连孩子都知道。不可活。”

那天的打架以我带着玄辰星和风契还有铭王爷,敲铁盆赚到五十块钱,又赔给酒店二百五十块钱了结。最后果然不出风契所料,是朱君止赢了。

月秀自铁盆一敲响就再没主动进攻过,他一个劲儿地想找地缝之类的地方钻,朱君止就缠着他不放,直把他逼得钻入某个紧闭窗帘的小窗子为止。

那窗子是半掩着的,留着道缝隙。月秀很容易推开,一猫腰窜进去。可是不到半分钟他又窜出来,比追打朱君止时速度还快!他在前边跑,后脑勺还跟着一打拖鞋。更有纹、塑料盆之类的东西不时在身边飞过。同时又有许多女人尖叫狂吼:

“偷窥狂——!”

“抓色狼啦——!”……

活该小样儿!看一眼范纯纯就要负责了,这回看一洗澡堂女人,看他怎么办!

第一百章

张小玉的婚礼如期举行了。费思特一点也没让她失望,挑选的尽是高质量的帅哥美女为她做秀。除作秀外,还有六七个扎白领带,裸身穿白色西裤的英俊男子做WAITER。

当其中一个舞男晃着屁股,提起张小玉的手放到自己感的肌上时,张小玉激动得快哭出来!她疯狂地把钞票当喜糖洒不算,又拿了一张金卡硬要塞到舞男的丁字裤里!那舞男乐得接受,毛阿哥可不干了。他抢过金卡,以标准的杂技演员投飞镖的姿势,向那围绕在众人中的明亮条形舞台掷去。其眼其身蕴满杀意,金卡脱手更如锋利暗器般划破空气,直袭目标!

舞男很绅士地并未急着追金卡,反正这场脱衣舞是一个人接一个人地跳,没人跟他抢。他嫣然一笑,对着张小玉将底裤扯下半边,一个晃身又迅速拉上,道声:“谢了!”这才很漂亮地以一个后空翻翻上舞台,将那金卡夹在二指间,放到唇边亲吻。

张小玉妄想扑上,却被毛阿哥熊抱住未能得逞,愿不得偿失声痛哭!一旁许多宾客却也无视般地不理她,无论男女只顾盯着场子里拍桌子叫好,抢着砸钱,伸长了手臂去舞男的身体。

舞台上热闹,我这里可也不差。一张圆桌围了四个贵妇打扮的女人,不要脸地轮翻跟我拼酒,企图灌死我。而我身后一字排开站着六个帅哥,铁青着脸盯着我们。

我一边瞅着台上艳情表演,一边拿起酒杯往嘴里倒,终于在喝到八成醉时把四个女人全部放躺。我放下杯子,摇摇晃晃着站起来,拒绝了所有人扶我的好意,冷笑道:“妈的有钱了不起啊?呃!当初你们要是用情去贴,而不是用钱,费思特能跟我吗?呃!”

一转脸,正撞上费思特,我攀上他肩膀,眯缝着眼说:“怎样?呃!我对得起你吧?这,这么多红酒……得多少钱?记得叫她们结帐!”

费思特哼哼道:“哼,要是讲钱就你最对不起我!先去休息室睡一会儿吧,看你醉那样!”

想也没想地,一拳把他揍开去,我说:“去你的!我醉啥样了?我要上房顶看月亮!快给我准备梯子!”

“可是夕夕,现在是白天,没有月亮。”风契很好心地提醒道。

“呃!没有怎么着?我就是要看,我把太阳当月亮看,有意见啊你?”

“夕夕你确是醉了。还是睡一会儿比较好。”玄辰星也道,说着想要搀我。

我用力把他甩开,说:“我醉没醉自己知道,不要你管!也不要你扶!你成天冷冷冰冰的,冻死人了!”

“夕……”

“你闭嘴!别以为我作风不正就会允许你也搞三搞四!我就是霸道了!怎么着?就是不准你养小!怎么着?嫌不讲理,不公平啊?行!你看哪个女人讲理你跟谁过去!还装酷……你要再管那女人死活,我他妈准废了你!”

“……你怎么不吱声啊?王爷。坦白说,做我小爷委不委屈你?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委屈。权也没了,手下也叛逃了……靠!萧然那畜牲……”

“娘子不是要看月亮吗?为夫与你同去如何?”

“嘿……就你最省心。不过你比月秀还花花。他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是明知不得为而为之……!谁叫我老公多呢!就这报应了!告诉你!还有你!你!你!你!你!以后偷腥随便,但千万别让我知道!也不许跟人跑了!嗯。就这么定了。我看月亮去……”

夜风抚过。微凉的。吹起衣袂翩翩,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误以为自己飘在云端,是仙子。

我伸展手臂,闭了眼睛,放任自己随着悸动,幻想飞舞,畅游天地……

“娘子好雅兴。在这种混浊空气里,也可愉乐。”

扫兴地睁开眼,寻声看去。只见朱君止懒懒散散地正踱过来。他一头长发高高束起,以褐色发带简单束住,几楼青丝懒散地不合作着逃过束缚垂落额前。他身上套了件暗红色T恤,下身穿条白色长裤,赤脚踩一双很普通的塑料拖鞋。这套装束便宜得很,他自己在地摊选的,倒很会给我省钱。

我不大高兴道:“下午敲晕我的帐还没跟你算呢。来找打吗?”

他嬉笑着主动拥住我,道:“娘子舍得打吗?”

我用力捶他肩膀,“凭什么不舍得?你敲我后脖子时就舍得,我打你就不舍得啊?”

他夸张地做出好委屈的表情,叫道:“为夫是为娘子好才出此下策的。那时确没月亮,娘子真跑上房顶,就该失望了。”

我说:“说得好听!明明是怕我耍酒疯来着!”

他调皮一笑:“娘子也知自己耍酒疯吗?”

我说:“哼!”

有几分钟彼此都静默着,好像真的看月亮。突然他打横抱起我,在我的惊叫声中席地坐下。将我放在他的大腿上。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为夫给娘子讲笑话听?”他在我耳边呢喃道,口里的气吹在我耳,痒痒得。

我颤栗着缩缩脖子,躲开他的猪嘴,说:“随便。”

他又凑近。“今天下午娘子只顾跟人喝酒未曾注意我们,有女客过来,说要买月秀一夜呢。”

我又躲开,同时抓了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靠!怎么又是他?给多少价?”

他搬了我的肩不让我躲,也不让我再拉头发,张嘴咬在我耳朵上!边咬边小声道:“为夫也想问呢,可月秀小气得紧,把女客瞪走不说,又欲要与我动手。”

我力气没他大,左右挣不过他,只好妥协。嘴里气骂道:“丫他***桃花运怎么这么旺?明明最漂亮的是玄辰星,最会勾搭人的是你……对了,你们动手了吗?有没有砸坏什么?打坏什么?上回你把家酒店的玻璃砸了,害我赔了二百五呢!”

他更过分地把舌头伸进我耳朵里!直被我一记手肘打在肚子上才知收敛,正经道:“娘子放心。为夫是顾全大局之人,绝不会在那种喜庆场合与他一般见识。”

我眯起眼睛看他,“……这话如果是形容他,我还比较信。”

他夸张地捂住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地嚷道:“娘子此言太伤为夫的心了。在娘子心里,为夫真就如此不堪吗?”

我只觉头皮发麻,忙说:“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只觉得你比较有个,思想先进,一般人比不了罢了。”

“听娘子此赞,为夫甚感欣慰。”

“……”

“娘子啊,为夫想与你说件事。”

“你说。”

“娘子是否真厌了月秀?我观娘子近日来不大理他,又多搓合他与媚娘子,心里疑惑。”

“……你想干嘛?我怎么觉得有谋的味道?”

“为夫冤枉!为夫怎会对娘子有谋?为夫不过是想替娘子分忧而已。为夫以为,月秀这人极不识趣,貌似忠厚,其实勾三搭四,有负娘子深情。若娘子已厌了他,想承媚娘子美意将他送上,何不就费兄宝地,即日给二人拜堂圆房,也断了他想痴缠的念头。”

“……”

“娘子以为如何?”

“……还有别的笑话吗?”

“呵呵……今日那婚宴真是热闹得很,着实替为夫开了眼界。若非玄门主硬要拦着,为夫定也要去耍耍的。其实那玄辰星也是个假正经的,没看两眼鼻子底下就流出血来,足见其兴致颇高。风小妖却是个上道的,欣赏着连眨眼都不舍得。只是太罗嗦了些,总问来问去,烦煞个人。惟有王爷最为稳当,从前至后未言一语,为夫猜想,他定是此类场面见得太多,不以为然了吧。”

“……你还真是活宝,不论谁到你嘴里都不是好人,不管什么事在你脑袋里一涮,也都成了糗事。”

“娘子过奖。”

“哦!刚还忘了一点:如果是别人骂你的话,你准自动理解为夸奖。”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娘子也!”

有风抚过,吹得我有些冷,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钻。他趁势把我抱得好紧,又抓了我的手往他裤里送,一并笑道:“这里更暖和些。”

我好气握住他那话儿,狠捏一把,直见他痛皱了脸才放开。他缓了足有两分钟,脸色才恢复如常,却又冲我笑道:“娘子的新手段只这么点吗?为夫还以为会尽兴呢。”

我说:“要是靠这种方法让你尽兴,你早就废了!”

他哈哈两声,又道:“要是娘子不想把月秀完好送人,想给他点苦头的话,用这方法也是极不错的。”

我皱紧眉头藐视他,“你怎么就跟他过不去了?翻来覆去没完没了!”

他一脸悍卫者的夸张表情:“我这可是为娘子出气!”

两手按住他脸蛋往中间挤,成功塑造出小猪一只。我说:“不许再提!否则我以你企图颠覆我好不容易创造出的一妻多夫制为由,把你打入冷!”

他用被我挤成嘟嘟状的嘴,含混道:“为夫谨记!为夫这就去告诉月秀,叫他别再跟娘子提这事,多说说别的!如此方得从冷出来!”

戏谑的眼里是谋得逞的笑意。我被看得很不是滋味,只好放弃折磨他的脸,叹气道:“闹半天你是给月秀说情来了,兜那么大圈子也不累。”

他难得正颜,“为夫只见娘子心情不好,想为娘子分忧,顺口提他而已。”

忽然间觉得很愤怒,我推开他跳到一边,嚷道:“你凭什么以为我心情不好?能帮我分忧?我告诉你我心情很好!非常好!不然我能半夜跑楼顶上看月亮吗?”

“今夜云重。无月可看。”

“……”

“萧然离去时,为夫已派人盯着,待我们回去便可下令捉回。如何处罚全随娘子高兴。这也是王爷的意思。他早知萧然有那念头,先行提醒我的。月秀心地纯良,从未对娘子之外的女子动过心思。只是他貌相讨喜,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身上还总有股子干净深稳气质,莫说女人,便是我也想将他抓来压在床上呢。可这实非他之过错。倘若娘子气恼不过,叫他自毁容貌就是了。”

“……不行!叫他带面纱!”

“哈,娘子聪慧绝顶,能想此妙计,为夫佩服……咳!为夫来此之前,玄门主托我务必早些带你回去。他说已做了许多你喜欢吃的小点作宵夜,怕等得冷了就不好吃了。”

“切,他要天天都这样,我也不用吃宵夜!”

“至于为夫嘛……”他边说边又靠近我,“有娘子伴在身边,为夫也对他人无了兴致。为夫只肯求娘子莫要再添人了好么?为夫一月只得宠幸四次,已很憋得慌了。”

初闻此言,好笑之余心中很是感动,可稍往深处想了想,便又蓦然开悟!我瞅着他那张笑得极为BT的脸,心里琢磨着:难怪继那几人之后就见不到帅哥,我还以为我已将世间帅哥一网打尽了呢。现在看来搞不好是这BT先行清过场的!他手底下小弟众多,只要提前知道我要去哪,派人打扫一番,就可保证艳遇的发生率为零!

正胡乱想着时,他已又还抱住我。微风抚过,撩了我的发散在他脸上。他就势含了一缕在口中,又以齿轻咬。

我不愿地抓回来,骂他道:“死BT!吃我头发干什么?”

他笑:“人家都说结发夫妻,为夫想把娘子的头发咬下来,与自己的结在一起。”

我说:“用剪子不成啊?咬会伤害发质的!”

他说:“为夫BT,只想咬。”

“……”

“娘子。”

“啊?”

“你可愿与我结发?”

“当然。”

“只与我一人。我们俩。再无其它。”

“呃……小星星等我们吃宵夜呢……”

“来世呢?再过千万年,唯有你与我,你愿吗?”

“……”

“呵,娘子……你一定要与我在一起的。因为除我,再无人懂你。除你,也无人懂我。你我太相似适合,就像一个圆被生生切开,分开。我们本就该在一起的……今生已然如此我不强求,来世你一定只能属于我!我也等你!为你守身!可好?”

“好。”

懂我的,为知己。舍了自己,愿为我两肋刀的,是朋友。一遍遍对我说甜言蜜语,在床上与我欢好的,是爱人。朱君止占全了。下辈子,我跟他了。

第一百零一章

张小玉终于度蜜月去了。临走前,她约我到费思特的酒吧,找了个僻静地方聊了很久。

我们相识也是在一间酒吧。那时都是少不经事的小太妹,嘴里叼着细细的白色烟卷,头发染得花里胡哨,周围簇拥着一堆不怀好意,时刻想着揩便宜的小混混。碰上有人多瞅两眼,准上前揪住人家领子喝问:“看什么看?要不要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她就是多看了几眼我新泡到手的帅哥,被我送上一对熊猫眼,才记住我的名字的。不过我也没多占便宜,撕打时被她的骷髅戒指刮到鼻子,真正弄了个满脸桃花开。

从此由于谁也不服谁,便在常常去那间酒吧向对方挑衅示威。可时间长了,那种敌视的感觉却莫名其妙的变成臭味相投的惺惺吸引。两人奇怪地成了朋友,以后更是去了同一所公司,在一起共职。

张小玉意味深长地跟我说:“夕,你真的运气太好了。如果你没有那些奇怪的经历,你现在肯定也跟我一样。嫁人生子。平平淡淡地老死。”

我说:“也许吧。我有做过这种梦,梦到费思特是公务员,我跟他结婚,生了个儿子,然后儿子结婚,又生孙子。”

张小玉玩笑道:“那你想不想跟我换换?”

我说:“经历可以换,老公不能换。”

张小玉嗤之以鼻,“拜托你有六个老公好不好?只有那种经历才会有这样的艳福!不想换就直说嘛!真虚伪!”

我不服,“我哪里虚伪了?我只想要帅哥老公,可并不想要惊险刺激,稀奇古怪的生活。只要能天天抱着美男做爱做的事,就觉得比神仙还快乐了。”

忽然间想起萧然。本来是七个老公的,他却跑了。害张小玉送我的彩虹内裤都没法子分。一直藏在包裹里,放在玄门,至今未有机会去拿。

倔强的男人。让人不舒服。

不过要是换的话。会更不舒服。

很好闻的果味香水味,甜甜地钻进鼻孔。我偏头看去,是媚娘子——范纯纯。她手里端着一个果盘,婷婷袅袅地走到我们跟前,很优雅地将果盘放在桌上。

“费老板请的。两位姐姐慢用。”微微露齿一笑,无修饰的天然美态,毕显无遗。漂亮的女孩,尤其是年轻又漂亮的,笑就是最好的装饰了。

我往吧台瞥去一眼,正对上费思特投过来的视线。他很帅气地对我笑笑,扬扬手里的水果刀。当初我苦练刀子就是为着能从这方面跟他套套近乎。那时他做果盘我就死赖在一旁削皮,浪费了多少水果的说。

范纯纯放了果盘想要走,我叫住她,疑惑道:“你怎么干起服务员了?怕吃喝玩乐没钱吗?早说过我请的!你放心!来者是客。我绝不会因为月秀那档子事,就故意抠门企图饿死你。”

她笑弯了眼睛,因着吊带裙而裸露在外的雪白香肩一抖一抖的,“呵呵,夕夕姐真会说笑。也难怪有这么多男子喜欢你了。妹妹做这营生,实是为了长久之计,绝无菲薄姐姐之意。”

“什么长久之计?”我问。

她面色微红道:“妹妹觉着这里不错。床软,饭香,出门不用走路。便打算长久住着。这主意打在腹中,还未于姐姐计较,不知姐姐意下如何?”说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小小的,担心地试探我。

我为她难得的腼腆觉着好笑,道:“我说不行,你就不住了吗?得了。你什么人物我又不是不知道。古代的第三者啊!还是跟我‘色娘’抢男人,多大的胆儿啊你!别的女人光听到我的外号就跑得比兔子还快啦。”

范纯纯面色更红,佯装生气道:“姐姐说话真不中听!我哪里是要抢姐姐的了?不过是想帮姐姐一起服侍月相公而已。既然姐姐不愿,我再不提了还不成吗?”

我冲她挑起大拇指,说:“成!不提最好!我跟费思特说一声,让你在这儿住到老!”

范纯纯面带娇色道:“不劳姐姐了。我已与费老板说过了。他也已答应,还说我可为他多招揽客人,免我房租餐钱呢。”

我说:“费思特果然有脑子!跟他好好干吧。包你成第二个NO。1”

范纯纯不懂什么叫“难脖弯”,不过她也不愿多问。自顾疑惑着揉着脖子走了。

直到确定她已远得无法听清我们的谈话,张小玉才贼笑着跟我说:“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你小心点,我觉得她把目标转移了!”

我高高地仰起下巴,不屑地吐出一个字:“哼。”

本来是想说把费思特整走也好的。可想来想去,这话终没有出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点不舍得他了。大概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吧。不过我相信他把持得住。毕竟他是那么疯狂地爱着我,而我又是“色娘”。就算年老色衰,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雌荷尔蒙分泌旺盛,引无数雄动物竞折腰的萧夕夕!

还有我会玩刀子削果皮。

——咳。今天天儿不错。

张小玉是坐飞机走的。我开着香蕉黄的QQ去送她。我一边挥手,一边看着她和毛阿哥乘的客机,飞上天去。在那片璀璨的湛蓝中——定格。

揉揉眼睛。没错,还在那。再揉揉眼睛,伸出手指冲着半空做对比。又过了两分钟,距离大小分毫未变。我忙拿出手机对着那不可思议的景像拍照。

喀嚓。

飞机没了。

我惊骇不已,不知做何反应。却忽觉怀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人身蛇尾的小东西!

“宝宝!”我惊叫。怀中小人儿嗓门儿比我更大,声嘶力竭地哭嚎着,眼泪在一张粉上抹得乱七八糟,脏极了!再看宝宝身上。桐魁买来的华丽百福肚兜,已皱得不成样子。上面还沾着许多或白或黑或褐色的污渍,原先雪白胖乎的小身子也消瘦得厉害,肤色干巴发黄,明显着营养不良!

我心疼得想亲亲宝宝,可还未凑太近,又闻到她身上臭臭的味道,仔细看她的蛇尾,赫然发现上面有块淡黄色的东西残渣!

气到极点反而冷静。我柔声按抚着宝宝,不忘用眼神四下打量。一看之下,这才惊觉,原来消失的非那飞机,而是我。

之前的现代化机场早已不见,我脚踩着窄窄的黄土泥道,周围除了杂草就是树。

“美人师父?”我叫道。

没人理我。

“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吧。”

仍没人理我。

“干嘛躲躲藏藏的跟耗子一样?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光明磊落!”

树丛中发出一阵悉悉嗦嗦的响动。紫发紫眸的绝美男子从中走出,脸色很不自然地站到离我一步远的地方。

“为师去方便一下,才不是做耗子。”逞强的小孩子语气,若不是他已真的惹毛了我,我准会以为相当可爱。

“啊?你说什么?”我皱紧眉毛,侧过耳朵,好像听不清楚。

美人师父愣一愣,既而大声重覆:“为师是去方便!不是做耗子!”

“什嘛什嘛?你大点声!我昨晚被迪吧里的音响震伤了耳朵!听不清!”更大声地吼回去。

“我说……”他急急踏前一步,欲捏住我的耳朵。

我心中一喜,忙用从朱君止那里学来,点月秀道的手法,照着美人师父的口大狠狠戳去!

美人师父惊觉,忙闪身躲避,可终是慢了半步,虽移开了道,却仍被我在前戳了个脏脏的手指印。那手指印是淡黄色的,与宝宝蛇尾上的黄色残渣为同类物质。

“这这这……你你你……”美人师父瞪圆了眼睛,死盯着那块污渍。他浑身发抖。两手擎在前不知如何是好,脸色飞快地由白转红,由红转紫,由紫转黑,然后又转惨白,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靠!太夸张了吧?我被弄了一身都没说什么!”宝宝被塞入我怀里的时候,我就被她污染了。凭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美好想法,我在戳美人师父之前,特意在宝宝屁股上揩足了油水。

那一指头只是小意思,我的原意是想涂在他脸上的说!

使轻功飞上最高的树顶,眺望地形。只见不远处有片房屋。建筑风格朴素,依稀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我认出来,那是玄门。

我一只手抱着宝宝,另只手拖起美人师父,如挟捆稻草般把他挟在胳膊肘下,足尖一点,向玄门飞去。

大门口有许多道士,忙忙叨叨地里进外出,个个神色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我奇怪地欲上前寻问,人刚到近前,却被其中一个道童认出来。那道童抢步过来见礼,中口不忘大声呼道:“门主夫人师姐!”

他这一呼不打紧,周围所有的道士都被乍乎过来,懂点礼貌的知道向我问安,不懂礼貌地就直盯着被我挟在怀里的美人师父看。还有想宝宝的,却都被我躲了开去。

似乎门外响动太大,惊动了里面的人。只见三两步跑出几个身饰面料较好,年龄也大些的道士。我认得他们或是玄辰星的师叔师伯类,或是玄辰星的近身徒弟。

那几个人初见门外喧哗,神情紧张得很,可瞧见了我,和我胳膊肘下的美人师父时,又都换了惊喜之色。只兄玄辰星的首席大弟子,迈前一步,摆出一副威严相,清咳一声,大声对众人道:“嗯——咳——!诸位师弟师妹,稍安匆燥。”

那些个小道士见着大师兄,连忙都安份下来,向他与那些老道士们揖手行礼。

还礼之后,首席弟子走到我跟前,对我行礼道:“师姐一向安好?吾等日夜盼念,终得见了。”

我手里抱着俩人不便还礼,于是点下头道:“马马虎虎啦,我也挺想你们的。不过你们这是干嘛?好像遭了贼似的。”

那首席弟子正颜道:“也可说是遭贼。”他把目光转向美人师父。面色变得极其难看,咬牙切齿道:“若真是贼人,我们倒也不怕。可这琥珀师叔硬要做门主位子,整日里祸害门众,妥实比贼还可恶!师姐此番一回,便将他擒住,生生做了件大好事!”

我听了一惊,不自觉看向美人师父,只见他还晕着。四肢无力地搭拉着,头发散乱,口角往外吐着白泡泡,很是不雅。

就听那首席弟子又道:“半月之前,他突然来此,说门主已去他方世界,这里就由他作主了。我等本不信他,却因着师叔师侄的辈份,也不敢失礼于他。可万未料到,此人一得便宜更放肆起来,指手划手奴役弟子,戏耍前来拜祭供奉的香客,更不顾玄门历来不愿入江湖的规矩,冒然接下英雄贴!别的事倒也罢了。可接下英雄贴便得赴英雄会!我门修道之人素来清心寡欲,武功也都平平。那英雄会上人才济济,可叫我等如何应付?”

我不解,“有什么不能应付的?说声不去不就行了?”

首席弟子苦道,“信字当头。既已应下,岂能反悔。”

我眨巴眨巴眼,说:“那就随便派几个人去吧。输了就输了。回家咱自己发安慰奖。”

首席弟子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如此便是告诉江湖人,我玄门无能。日后弟子出去,怕是要受欺辱。”

我再看看美人师父,说:“那就叫他去。我敢打赌,前数一百年,后数一百年,没一个人能打得过他!”

首席弟子愤然道:“吾等也是此意。可师叔接了英雄贴,却又不愿去赴英雄会,被我们逼得急了,便偷跑了。若非师姐您抓他回来,我们还在四处乱找呢!”

我听罢心里好笑,没想到还歪打正着了,谁知这美人师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脏呢!现在知道了他的弱点,以后可有主意对付他了。

那首席弟子见我只笑不说话,寻思着,又试探问道:“门主师父未与师姐一道吗?为何不见他?”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们都被美人师父弄去我老家了。天知道他突然抽什么疯又把我叫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叫上了玄辰星他们。”

首席弟子道:“如此无碍。请师姐与师叔师侄先行歇息,待师叔醒来,再问他师父的下落也不迟。”

我说:“也好。先准备热水让我给宝宝洗个澡先。”

第一百零二章

玄门的首席弟子一个劲儿地央求我去找他师父。也就是玄辰星。因为玄辰星曾当众打过玄琥珀,导致很多玄门弟子都以为只要玄辰星出面,就准能把玄琥珀治得服服贴贴。事实上也差不多,不过得先让玄辰星抓住玄琥珀的说。

他们为了不让玄琥珀逃掉,便找来个铁笼子把还晕着的玄琥珀关进去,还专门派两人负责看管。

我看了看那笼子的构造和那两个道士,对此等囚人之法嗤之以鼻。我抱来已洗得干净,并且吃饱喝足的宝宝,硬要她挤出一小泡尿,围着玄琥珀洒上一圈,再嘱咐使弟子寻来些牛,马,驴,猪的干粪,在铁笼的每条栏杆上都擦上几下——这种脏活我当然不会亲自动手,便要那些弟子们代劳了。

干活的弟子心里不明又十分委屈,便大着胆子问我此为何意。

我装模作样道:“一物克一物,卤水点豆腐。美人师父法术武功天下无敌,可比神仙。但神仙最忌污物,手指甲盖大那么点屎就能吓晕他,何况这‘发粪涂墙’之巨作。他不醒则罢,醒来动弹多半要碰到童子尿,神力被缚。就算碰不到,也会被这‘黄金’笼再吓得晕过去,足够睡到咱们能接受他醒来的时候了。”

弟子们恍然大悟,连同其它道士一起向我行礼,口称:“师姐见识非凡,吾等受教。”

我心中切喜。暗道:与己方便与人方便。我就是想惩罚美人师父糟蹋我家宝宝来着,哪成想真能帮上他们的忙!

首席弟子款待我好吃好喝,又好话说尽,便催着我去找玄辰星。可在我拿出昆仑镜,临要穿越时,他却又把宝宝扣住,对我虚笑道:“小孩子身弱,不适跋涉颠簸。”

我想想也是。我穿来穿去N多次,都会被那种奇怪力量弄得头昏脑胀的,何况是被美人师父虐待虚弱的宝宝?于是便同意了。

虽然心里也隐隐怀疑是他们信不过我,怕我和美人师父一样,落跑再不回来。

回去时仍然在机场。迎来送往那么些人,也没谁注意到是否突然消失了一个或者多了一个。

我开着香焦黄的QQ往回走。路上给费思特打个电话,跟他说:“叫那几个集合,我有事儿找他们。”话筒里声音挺嘈杂的,又有音乐声,又有人的大嗓门讲话声,听不大清楚。

费思特先叫说话的人安静下来,然后有点不耐烦地跟我道:“那你过来酒吧这边吧,他们都在我这。”

我问他:“你领着他们干嘛呢?好像怪着急的,该不是看毛片吧?”

他说:“没呢。那几个可没我这种高雅情。他们只喜欢亚洲的!”

我好笑着顺口接道:“我也喜欢亚洲的。可惜一般的亚洲片里,男主角都丑得忒厉害,恶心得让人看不下去。不如你趁此机会说服他们,让他们为造服人类,尤其是我这样的女人,做点贡献怎么样?”

费思特的声音里也带了笑:“还是你自己说吧。不过千万别试图说服我,从你骗我上床那天起,我就只能造福你一个了。”

把车停在名叫“幸福时光”的酒吧门口。我对微笑着替我开门的帅气保安点了个头便进去了。“幸福时光”这名儿是我取的。本来费思特嫌土,想换个洋的,我就说:“对洋人你玩洋的,对土人你就得玩土的。再说喝酒泡妞不就为了一时幸福吗?这名儿再合适不过。”

进门是吧台,吧台往里是大厅,大厅中有舞池,舞池的右侧有往地下室的通道。下了通道就可以看见一条的窄窄的走廊,左右两边都是包房。走廊尽头还有个通道,可直接通到一层的外面。不过那里没有开灯。也不常用。居说是预备应付警察扫黄用的。

我走到门牌号为“001”的房门口,仔细一看,门是虚掩的,便敲也不敲,径直进去。

嘈杂的声音并未因我的到来而安静下来。只见六个帅哥正都坐在地上,姿势不雅地甩扑克。一边甩嘴里还都吆喝着,有的打着赤搏,有的不但穿戴整齐,身边还堆了几件别人的衣服。

朱君止最先跟我打招呼。他一手举着扑克牌,一手扯扯自己的上衣,对我矫情道:“娘子瞧这身衣服如何?这样式花色甚对为夫喜好呢。”

我一看差点没乐屁了。那是件鲜黄色的连帽小马夹,前还有个大大的米琪脑袋。这件款式卡通的衣服虽是成人版的,但对于朱君止来说,还是小了点。他为求穿得舒服,故意未拉拉链,开着襟,露出赤的膛,和鲜艳的罂栗纹身。

风契趁此机会无不委屈地扯住我告状道:“那是我的!朱朱哥哥硬说赢了去就是他的,一定要穿在身上!他穿着一点都不合适!夕夕快让他脱下来还我!”看来他是输得最惨的,身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亏得有蛇尾遮掩生殖器官。再要输的话就得拔鳞片了。

朱君止不待我回话,抢着对风契道:“本来就定着这规矩,咱们都是说好了的。你玄哥哥不也霸着我的衣服不还了吗?”说着超不爽地瞥了眼玄辰星。

只见玄辰星身前堆了一大堆衣服,其中有一件暗红T恤,我认出正是朱君止的。而玄辰星本人着装却很整齐,坐姿也相当优雅规矩。跟一旁的只穿个小裤头,以胳膊肘支地,半趴在软垫上,光着脚丫冲天晃悠,嘴里还叼烟卷的费思特比起来,简直就是云与泥的强烈对比反差。

我看见费思持抽烟就火大,都没顾上跟玄辰星说点什么,过去对着费思特的屁股狠踹一脚。“起来!你这什么德?立刻给我把烟掐了!你自己不要命,别连累别人也跟着尼古丁中毒!”

费思特被我踹疼了。一咕噜翻起来,夹着烟卷指骂我道:“你发神经啊?男人哪有不抽烟的?”

我说:“男人就有不抽烟的!”再踹他一脚,趁他嚎痛的当儿迅速抢下烟屁股,狠摁熄在他脸旁的烟灰缸里。“今天是警告,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对着他们喷这玩意儿,就把它塞你内裤里!”

费思特边揉屁股边嚎道:“萧夕夕你他妈太欺负人了!不就是我不会武功吗?你怎么都不对他们这样?”

我给他记白眼:“就是欺负你了怎么着?去妇联告我呀!男人遭受婚内暴力他们照样管。”

费思特郁闷地把脑袋朝软垫上狠狠地砸,嘴里说:“!”

我恼他骂我,正想再教训两下,却闻玄辰星在一旁凉凉道:“再闹下去要什么时候了?不玩的话我可要回去歇息了。”

我朝他看去,只见一张绝美面孔貌似淡然,实则冷颜,莫不是醋喝多了吧?

暂且放过费思特,我蹲到玄辰星身边,去拨弄他手里握着的扑克牌。他不乐意地往旁边一收,不准我碰。我嘻嘻陪笑着道:“星星真是聪明。初玩这东西就有这么大收获,要带你去拉斯维加斯,还不赚翻了呀?”

玄辰星没理我。费思特却在一旁停止了砸头,枕在那软垫上哼哼道:“就知你对别人好。”

我不耐烦地瞅他,“条子来扫黄了,你不上去看看?”

费思特一惊,猛地抬头,随即想到什么又安下心来,把脑袋重新枕到软垫上。“公安局长迷范小姐迷得魂儿都快没了,你说条子来贩黄还差不多。”

玄辰星左边是费思特,右边是铭王爷。铭王爷身前未见着战利品,可自己也穿得整齐,没让别人得着便宜。我见玄辰星不理我,就转而跟他说话。

“小铭子也玩这种游戏吗?你可是高档人,接受得了吗?”

铭王爷温和一笑,“高雅低俗都是游戏。图点乐趣而已。”

我又指指玄辰星。“你可真会选地方。本来今天天儿是挺热的,可坐在这么个全自动空调旁,就凉快多了。”

铭王爷笑而不答。玄辰星却火了。将手中扑克牌往地毯上一拍,冷道:“我回去了。”

我忙拉他,“别介!我就冲着你才过来的,你跑了我怎么办?”

可能玄辰星本也就是跟我耍子来着,没想真走。我拉他,他也不挣扎,只是把脸偏过去,给我看后脑勺。

我说:“你弟弟犯事儿了知道不?已经给人抓了关笼子里,当稀有动物展示啦!”

玄辰星微侧过半张脸,“我哪个弟弟?”

我奇道:“你有几个弟弟?我说的那个叫玄琥珀!我叫他美人师父!”

玄辰星再多侧过半张脸,“怎么可能?谁有本事抓他?你又在胡说八道。”

我干笑一声,说:“好!好!我就爱胡说八道。美人师父把咱都弄走后,自个儿当了玄门门主,又欺负徒弟,又耍弄信徒的。还稀里糊涂接了英雄贴,还不愿去参加英雄会。玄门弟子不堪压迫群起暴动把他抓了,关在污秽笼子里,说你不到绝对不放人。还扣了我的宝宝当人质——这些都是我在胡说八道。你全当成屁好了。”话一扔下,也不看他什么反应,我跑去月秀跟前。

月秀输了件外套,就是我买给他的那件暗蓝色长袖衬衫——此刻正摆在朱君止面前。他现在身上只穿着黑色的小背心和仔裤。背心有很好的弹,绷出他漂亮的身材,还有前两颗小小凸起。

我就伸出手指,去戳他左上的一颗小凸起。

月秀开始未反应过来我要做什么,还为我在冷落他多天之后的突然亲近,有些紧张和欣喜。待我明确地按上那个小凸起,又戏耍地拨弄了两下之后,才蓦然明白。慌忙躲开,脸色红得像蕃茄一样。

众人几乎都有了笑意。朱君止是最不客气的,都笑出声来。还出言道:“小秀秀这么怕羞做甚?你全身还不是都让娘子遍了?”

月秀连脖子儿都红透了,我猜放个**蛋在他脸上,差不多都可以煮熟。

天底下有一种人,生就有一种招人喜欢的魅力。月秀就是。遥想当年我初见他蒙面的样子时,就已抵不住诱惑,不择手段地上了他,更何况现在目睹他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

卯足了劲扑上前,成功把月秀压在身下,一只手压住他,不让他挣扎,另只手探入他衣服里面,啊的。他不敢反抗,又不好意思当众就范,只得半推就着,小小声道:“莫,莫急,此处不便……”

我调戏道:“怎么不便了?都是自己人。咱今天就玩群P了,等会儿我也把他们扒了,谁也甭笑话谁。”

月秀又急又臊不知如何是好,求救地望向我身后。

我只觉肩膀被一只凉爪子一拍,回头一看,原来是玄辰星。

玄辰星咬咬嘴唇,同情地向月秀回去一眼,然后面色尴尬又很无奈地对我道:“刚才算是我在胡说八道了可好?快说说琥儿到底怎么了?他那么大本事,玄门徒弟如何抓得住他?”

我故意哼他一声,说:“凭什么你叫我说我就说?我就这么没脸啊?”

玄辰星面色上又添了气恼,看得出来他是不想再理我,可又着实担心玄琥珀,只好嗔道:“那你怎样才肯说?”

我倒很喜欢看他这副气得脸蛋绯红的样子,于是转转眼珠,指着月秀笑道:“你帮我摁着他,让我把他扒光就成。”

“你……”玄辰星气得无语。

月秀生怕他爱弟心切,意志不坚定,真会助我为虐,立刻不顾一切地从我身下挣扎开,远远站到门口去。相信我再要抓他,他就要跑路了。

我见没得玩了,只好拍拍手站起来,对几个男人道:“好啦。不闹了。我看你们都已经玩够了这的稀罕,都无聊到打扑克脱衣服了。那么咱回家吧。”

我先安排那费思特带几个老公回宾馆收拾东西去,然后简单地跟玄辰星说明了美人师父被捕的事。在说到我如何抓美人师父时,故意轻描淡写一言带过。虽然这哥俩明面儿上不合,但玄辰星对玄琥珀那紧张的态度,任谁都能看出,他们仍然兄弟情深。

玄辰星见我拿了昆仑镜出来,问我道:“你打算就凭此物送我等回去?”

我说:“嗯那。我就是用这个带宝宝回去的。”

玄辰星正言道:“不可。此物是你滴血结印认主的。于你无血亲之人用不得。”

我不屑他:“甭泡了。上次美人师父也是用这东西跟我来的。”

玄辰星更不屑我:“玄琥珀是何等神力?一稻草在他手里也可成法器,岂是你能比的?”得知美人师父只是被囚,并没有危险后,他又冷颜起来。不但连名带姓地直呼美人师父,更对我的态度也变得凉凉的。

我噘嘴,“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美人师父再施法把你们送过去?”

玄辰星道:“不错。”

我说:“那你自己跟他说去。他被我抓了肯定恨我呢。”

玄辰星解下束发的丝带,递给我道:“你拿此物回去玄门。要玄琥珀作法将我等送回去。与他说,此事便就算了。否则就凭此物,可令玄门上下为难他。”

我接过那丝带,在心里与美人师父送我的刃雾做了比较。虽一样的银白美丽,却终究是俗物。只是做工较一般东西细些罢了。看起来更易近人。

回去的时候已是半夜了,玄门的弟子都在休息,美人师父也还在昏睡着。我没惊动任何人,动手折了树枝,隔着黄金笼子捅醒美人师父,与他道:“美人师父,你把玄辰星他们弄回来好不好?你在这儿混不下去了,玄门的人都恨你恨得想咬你呢。”

美人师父本来还不太清醒,一听这话立刻吓得瞪起眼睛。连忙道:“千万莫让他们咬我!那些口水脏得很,万万不可沾一点在我身上……”话说到这里,他已看到自己身边的童子尿,还有困住他的黄金笼子,惊嚎一声又晕了过去。

我再捅醒他。说:“美人师父你快作法吧。玄门的人就想玄辰星呢。只要他一回来,我就替你美言,叫他们放了你,再给你做十套八套新衣服。那个费思特和范纯纯就不用了。他们在那边过得挺舒服的。”

于是,美人师父就很没出息地以最快速度结印作法,把玄辰星他们叫回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

玄辰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肃清玄门。他把美人师父从黄金笼里揪出来臭骂一顿,然后连同美人师父的那套不伦不类的僧人行头,还有喂宝宝吃药的瓶,一脚踢回二十一世纪去。至于我应承美人师父的十套八套新衣服,我叫他回去找费思特要。刚好臭美同为这两人的头等爱好,费思特又极懂得浪摆。

我眼睁睁瞅着美人师父“咻——”地一声消失不见,忽然想起什么,忙提醒玄辰星:“不留着他参加英雄会了吗?他那么厉害,可是给你们长脸的好机会。”

玄辰星没什么表情地冷道:“留他只能更加祸害。那英雄会也没甚大不了的,我刚继承门主时也曾去过。应付得来。”

我不信:“是吗?那为什么你的弟子说的那么严重。”

这时朱君止凑过来,笑得超BT道:“不被人邀比武,就无碍。被人相邀比武,就严重了。玄门主何等身份?就算打不过,只说句‘不与尔等一般见识’便可罢了。”

我恍然。“哦——!原来小星星的意思是做缩头乌……”后面的字未敢脱口。玄辰星脸色已然铁青,一双银眸如剑一般,几乎将我与朱君止一人口刺穿一个窟窿!

“英雄会只是武林中人交换武功,兵器之所。遇到交好者方才比划几招,互试身手。非专门比武之地。”尽量简洁,又能让我明了地解释完。月秀的神色颇有些无奈。

我正巴不得有人解围,好逃开玄辰星的“眼剑”。闻听月秀说话,立马跳到他身后寻求庇护。并且夸张叫道:“原来就是跳蚤市场啊!名儿取得这么有噱头,闹半天就是个互卖二手货的地儿!”

朱君止大笑,“哈哈!娘子好巧妙的形容。那些个自负正派的江湖人专爱做这种勾当。小小跳蚤也敢自誉英雄!”

玄辰星终于放过我,狠狠将一双眼剑同赠与朱君止,直到朱君止也有些站不住了,不自在地后挪两步,向我和月秀靠拢,才道:“英雄会始于前朝,本是皇家、玄、佛界展示上古神兵宝物之所,历界推选一位能者护佑宝器。后来战乱纷起,皇室没落,玄、佛二界又再无人才护佑,宝物落入民间,这才在江湖中也有了英雄会。只是世风日下,民心贪婪,一来二去,宝物所剩无几,这英雄会才落魄至此。”

“不错。”一直沉默不语的铭王爷突然应声道。对于江湖事他知之不多,很少发言,这会儿开口让人很意外。“我也听说过此事。女娲石便是太祖皇帝开国时,于前朝皇庙里所得。相传那皇庙中还有许多宝物,不过却多被人趁战乱劫失了。”

呵。说自己就“得”,说别人就“劫”。语言应用得好,还真是门艺术!

我一边心里偷笑,一边去看风契。心想他那个地里的宝贝可多极了,幸亏都沉了,要是大白天下,还止不定得惹多少事儿呢!

不料风契也正在看我,他见我瞅他,便指着我头顶,笑道:“夕夕头上的带子也是宝贝。祥瑞紫光晃得我眼花呢。不如我们拿到英雄会上去吧,这样英雄会就不落魄了。”

我一愣,想到是刃雾,不自觉地伸手去。

却见玄辰星皱眉道:“小风心善,却太玩笑了。此物是我祖上所得,一直传至今日,万不好炫于他人。”顿了片刻,又续道:“今日天色已晚,吾等又多劳累,该事休息了。夕夕先回自个儿房里等我。我与弟子们吩咐一声便过去。”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怎么听着耳熟的说?”

“娘子平日与我们便是这样吩咐的。”朱君止贼笑道。“玄门主是想你‘侍寝’呢。”声音不大不小,听得玄辰星素白面上泛了粉红,像一朵大桃花。

我的房间就在玄辰星房间的隔壁,属于玄门的天字二号房。别几个老公的房间都离得老远,尤其朱君止,几乎跟我成了对角线,中间还隔着五形八卦阵样的回廊和小院。不过我猜要到了昆仑山上,大概也跟这情形差不多,朱君止准会把玄辰星也安排在眼不见为净的犄角旮旯里。

房间里很干净,并且有淡淡的熏香味。看得出来日日有人清洁。床上放着一个大书包。那是我带宝宝回来时,扔在这的。

我坐到床上,打开书包翻找,从里面拽出DV,瓶,尿不湿,还有一大包内裤。

红橙黄绿青蓝紫,摆满整张床,在摇曳的烛火下,耀出漂亮的彩虹。

门被推开,有人缓步走近,好奇道:“这是何物?既玲珑又有莹莹光彩,格外好看。”

我说:“内裤呀。你不是穿过的吗?”

“内裤?可这与你送我的却不相同。这个……”两素白手指拈起最末端的紫色内裤,提起来细细地瞧。

丁字形的样式。前面是紫色的丝网,紫色莹光带缝的边。后面是紫色细皮绳,底端与丝网相连,顶端连在做为裤腰的紫色双股松紧带上。

相当不错的情趣内裤。单买一条要九十元人民币,张小玉和成人店老板是熟人,打折价一套一百元整。

丝绸市场卖一米见方的高档丝绸料子,要三十元。够做二十条。

玄辰星提着内裤,在腰间反复比划,“这个怎么穿?这样薄的料子能遮住哪里?”

我说:“就是遮不住才穿的。算你好运,先看见的,选一件吧。剩下的再给他们分。”

玄辰星不知是喜是怒地横我一眼,又将视线移向床上,仔细打量那些内裤,看了半天,却仍然选中自己手里的那条紫色的,对我扬了扬,道:“就这件吧。这种贴身物事,碰过了就不好再易主了。不过……夕夕。最后剩下的一件,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心中一梗,觉得隐隐发痛,却故意忽略笑道:“卖了呗!不是过几天有英雄会吗?这时代的人没见过这种新鲜东西,准能卖个好价钱!”

玄辰星微微一愣,犹豫片刻,对我道:“不如……还是寻他回来吧……他就是脾气佞了些,哄哄也就是了。”

我装作没听见,说:“你眼光真不错啊。你屁屁超白,配这紫色裤头刚刚好!快脱衣服换上啊。干嘛不动?不是等我吧?没问题,我帮你!”

玄辰星很白,脱光衣服之后,就像个白玉人儿。美则美矣,却少了点颜色温度,紫色的内裤套在他屁股上,刚刚好弥补了这点不足。在他淡然冷情的气质里,添了抹娇艳。

内裤上用来包住男人第三条腿的丝网很窄。可以很好地纠正那条短腿左偏右偏的不良习惯。可如果那条腿肿起来,就会被缂得相当不舒服,玄辰星就不得不软言好语地求我帮他脱下来。

我就偏不应。只卯足了劲挑逗他,让他愈发兴致高昂还不得发。

他欲自己解决,我也不让,压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再纯粹报复地赏他白屁屁好几巴掌,直到他真的受不住了求饶,应承下来以后日日都穿这东西,才罢了。

当然我也得给他点好处,不然他现在服软,以后又该生气了。我答应要单独给他多买几件这种内裤,让他换洗着穿。

玄辰星不为内裤多,只为那“单独”二字喜了半宿,神经质地猛折腾我,直到天快亮了才安份点,害我用去整整一天时间补眠,都没来得及准备东西去赴英雄会。

于是,在人家大包小卷地又搬又扛,又雇马车的时候,我极其轻松也极其寒酸地拎出条裤头。用竹竿挑了,扛在肩上。远远看去,好像是夏令营的队旗。

英雄会选址在泰山脚下。意欲取个群山之雄的名儿,好能显出与普通集市不一般,使去参加的人都成为英雄。

便是这样的二手市场,进去时还得递贴子。一张贴子可管五个人,多出的在外面候着,不准进。

玄门毕竟是个势力不大的小帮派,就算他们门主再怎么风姿卓越,再如何医术高明,也无法凭真实力打败谁,在以武力为尊的江湖中叫上一号。于是很没面子地只有一张请贴。

就这一张请贴,还是看在他们祖上有能耐,在真正的英雄会上露过脸,才友情赠送的。

我和六个老公共七个人,还有仆人随从打杂什么的,共来了三十人,五辆马车,此刻全部堵在英雄会大门口,成功地起到路障作用,阻塞交通,引起怨声载道一片。

玄辰星很是尴尬。他知道这里规矩,所以特意要我们在这等着,由他去跟守门人通融。可他理论了半天,采言词都比得上布什演讲了,人家就扔他俩字:“不行。”

我等得不耐烦。便跳过去,对玄辰星道:“你好没好?朱君止都笑话你能力低下了呢。不行叫他来。”

玄辰星闻言有些恼火,正欲发话,却听那守门人连声道:“好了!好了!小的是仰慕玄门主风采才多攀谈两句的。诸位快请进吧。”如果不是他话里的颤音太过明显,和不时偷瞥向我身后的胆寒眼神被我捉个正着,还真会让人以为是那么回事呢。

玄辰星一边往里走,一边脸色很不好看地小声骂我:“此处该好好说话,怎可动不动就抬出那魔头来吓人?无理!”

我得意地回他:“咱这么多人,想凭那一张小贴子进去,本来就无理。欲行无理事,便该无理而为。此天理也。”

场内布置的还不错。摊位座席都挺宽敞干净,头顶还有遮阳挡雨的篷子。更妙的是,只要参展单位向本次大会交纳五十两银子作为展费,就可享受大会免费提供的所有酒水美食。这种便宜当然来的人越多越,就占得越多了。无怪要凭贴而进。

场内已有许多人了,喧哗热闹,还有正在“试探”彼此身手的,相当有趣。

我们一行三十人,算是很惹眼的,一入场中,便吸引无数眼球。有些人认识玄辰星,便过来打招呼。玄辰星就很礼貌地回礼。更多的人认识朱君止,远远看到就避开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神色戒备恐惧,仿佛见了瘟神。

有一个容貌庄严,却有些干瘦的老和尚,领着一堆小和尚过来相迎。我不认得他,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认识玄辰星的。

他双手合十对玄辰星道:“阿弥陀佛。玄道友有礼。”

玄辰星单掌立于前,行道家礼,说:“了然大师有礼。”

了然大师笑道:“玄门神人,素不愿理江湖事,此番得见玄门主,甚深的缘分。”

玄辰生淡淡苦笑,“大师笑话吾等了。辰星无能,无法光耀门楣,愧对先祖。”

了然大师大笑,“哈哈。玄门主好生歉虚。怎说不得光耀门楣?这些随你入英雄会的不都是你玄门弟子吗?老僧还认得这位朱施主,武功高强,名声显赫,响当当是个人物呢。”

原来是挑衅的。

朱君止本来跟在玄辰星后面,东张西望地瞧热闹,满脸的不正经,这会儿听到人家点名叫自己,忙扯出招牌BT笑,上前一步抱拳道:“大师客气。那几句夸赞真给足了我朱某人面子。只是我与玄门主交好,却并非他门下弟子。大师万莫误会了。”

朱君止从不轻易服人,对外都不跟人说他师父是谁。这会儿被说成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玄辰星的弟子,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憋屈。就跟在脸上拍了坨屎似的,猴儿急着抹干净。

“可惜大师认得我,我却不认得大师。”朱君止接着道,装作异常惋惜的样子。“了字辈的高僧,我只知道一个,不过却是个假和尚,贪名利酒。我为助他早登极乐,将他剁碎腌在酒缸里了。”

一句话说完,众人颜色皆变,唯有朱君止自己仍然笑嘻嘻地。好像刚才他说的是:白天有太阳,晚上变月亮。

人家不过稍微挑衅,他就非得一子砸还回去。真个不吃亏。

玄辰星忙挡到朱君止身前,对了然大师作揖道:“地藏经里道:若有众生,伪作沙门,心非沙门,破用常住,斯诳白衣,违背戒律,种种造恶,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那假冒和尚者,纵使被杀,也是业障现前。死有余辜。”

好博学!好口齿!好护短!

了然大师圆瞪双目,气翻了鼻孔,久久未语。一旁小和尚却怒道:“了尘师叔确是佛门中人!你们莫要诽谤他老人家!杀了人还敢来这英雄会嚣张,莫非你们以为天下英雄都怕了你们?”

本来我们就招摇惹眼,现在更成为众目所瞩,眼中钉一般。

朱君止大笑,刚想说什么,却被玄辰星狠跺了一下脚面。因未曾防备,疼得怪叫一声,几乎岔了气。

玄辰星对那小和尚温言道:“吾等收到请柬才来参加英雄会。只为与众热闹一番,着实别无他想。”

小和尚道:“那我们也未发请柬给魔道中人!”说罢又盯着朱君止,一双眼睛里满是愤恨的血丝。“你不请自来,来者不善。看我杀了你,为武林除害,为师叔报仇!”

话音未落,自后背后抽出长棍,在空中舞了个花式,冲朱君止攻来。

朱君止岂会将这种小卒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左手腕翻转,轻易捏出一股冷杀气。

我顿时紧张万分,想要拉扯朱君止,不准他妄动。却还未等有所动作,一道黑影已自身旁略过,险险夹在朱君止与那小和尚之间,将几乎要碰到朱君止鼻头的棍子劈头夺下,再揪住小和尚的衣领,将他带回到了然大师身边。

是月秀。

小和尚懵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冲着月秀张嘴欲骂。了然大师及时在他后脑勺狠拍一记,一并喝道:“孽徒休得放肆!快快给这位施主磕头谢恩!”

小和尚不懂,在场的几乎所有人也都莫名其妙。

明明是月秀在帮朱君止,不准别人打他来着,干嘛还要那小和尚谢月秀?

月秀不等了然大师解释,双手将那棍子又递还于小和尚。见人家犹豫不接,就竖着往地里一,一言不发地又回到我们这边。他那一也不见用力,可丈把长的棍子,愣无声入地三分有余,且不动不摇,直看得众人哗然。

朱君止不乐意了。回头跟我道:“娘子,你瞧小秀秀在抢为夫风头呢。回去可要好好教训他。”

玄辰星抢着接道:“该教训你才是。若不是月秀扯走了他,你便要开杀戒了。到时血溅英雄会,我玄门上下都要跟着你背恶名!”

第一百零四章

对于玄辰星的指责,朱君止相当不服。他痞笑道:“莫非只准他们杀我,不准我还手吗?小星星你这般胳膊肘往外拐,可算犯了家法,又要被娘子打屁股的。”

哎?他怎么知道我爱打玄辰星屁股?不会是扒在房顶偷听的吧?那样的话,更有可能连做爱过程都看了!

个死BT!

玄辰星未料到朱君止会揭他这点短处,素面上又泛了粉红,连带着也牵怒到我,气鼓鼓地瞪我。

我被那冰剑一样的银眸吓了一跳,慌忙跳脚解释:“别误会,不是我说的!朱BT第一爱好就是偷看人家‘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此话说完,不仅玄辰星更加气愤,无法释然,连铭王爷和月秀面上都有了些不自在。风契倒没什么,身为女娲后裔,他对两交合之事一直认为是非常神圣,且光明正大的。按他的想法,最好两个人跑到大街上做,旁边再立个欢迎观赏学习指导的牌子。

了然大师是出家人,见我们毫不避讳地讨论这种事,分外觉着尴尬。他故意大声地叫小和尚跪下给月秀磕头,趁机硬将话头抢了过去,道:“非是吾等一定要为难朱施主。只是朱施主行事乖僻,肆意残害武林同道,为世所不容。老纳虽然自知武功浅薄,非朱施主对手,但为江湖安宁,为师弟报仇,今日愿为一搏。还请玄道友,月施主,和诸位施主莫要相干才好。”

我大吃一惊,他明摆着是说今天要跟朱君止玩儿命呢!这下可坏了。朱君止缺德事儿没少干,这些来参加英雄会的人里面,说不准有他多少仇人呢!要是大家都躲着他,不理他,倒还没事。就怕有一个带头说要砍他的。保管跟风一起上!

朱君止武功再好,一个人他打得过,一百个人呢?光站着不动让他砍也得累够戗!

我越想越心惊,连忙叫道:“不相干才怪!朱朱是我老公,他杀人固然不对,可我也不准任何人伤害他!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不是睚眦必报。拜托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好吧?况且你师弟死都死了,就算你真杀了朱朱,他也活不过来了。不如就让朱朱跟你道个歉,再出资给你师弟做场**事,好好超度一下,让他开开心心上西天取经好吗?”

了然大师未等我说完,光头上青筋已蹦起多高,真正如漫画里描绘的短小十字路口一般!他高声怒喝:“岂有此理!”

我被那过分音量震得耳朵嗡嗡直响,本没注意铭王爷是何时挨到我身边的。他用一种随意聊天的语气,却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道:“是去西方极乐世界享乐,非取经。取经的是玄奘法师,往天竺国。”

我知道他用心良苦,生怕大声说出来让人家笑话我无知,于是也小小声吃惊道:“哦?都是西边,我还当是一个地儿呢!”

了然大师此时已摆开架势,要跟朱君止开打。一旁围观的武林人,也多了自个儿兵器,似想锄强扶弱,趁机捞稻草,也找份便宜。

朱君止冷冷一笑,没露半点怯意。他长臂一伸,将本来挡在他前面的玄辰星的后衣领勾住,轻轻松松拎起来,看也不看地往后面一抛——刚好扔到月秀身边。其实他完全可以做得更礼貌些,甚至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这样显然是为报复玄辰星踩他一脚之仇!

玄辰星被扔了个踉跄,狼狈地扑到月秀身上,好像思春少女投怀送抱,急不可耐!

月秀接稳玄辰星,看向朱君止,俊眉微皱。再看看我,收了些微怒意,尴尬地脸红起来。

玄辰星当然不会吃哑巴亏,他站稳后的头件事就是发难,“夕夕可还记得我们今天来此所为何事?”

我被问得一愣,没料到他会把矛头指向我,想了下才道:“卖东西和买东西!”

玄辰星又对朱君止急道:“夕夕的话你可听见了?你这样胡乱搅和到底算买算卖?还不住手!”

朱君止这会儿已经和了然大师打起来了。了然大师的武功,还不如我记忆中了尘和尚的厉害,虽然他和朱君止才过了几招而已,优劣却已分得很明显了。玄辰星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朱君止正绕到了然大师背后,抬掌准备给那又光又亮的后脑勺来一下子。

掌风及时收住,换成双指轻点。朱君止疾转身形归队,扔下了然大师以一个超级别扭的屈腿,俯腰,展臂,昂头,望月的姿势在原地傻戳着。

我差点没被逗喷了,也顾不得理玄辰星和朱君止了,忙叫风契把我的背包拿来,从中翻出DV,围着了然大师前后左右上下一通猛拍。

风契好奇,凑前来研究,问我道:“夕夕你在做什么?”

我一边拍一边给他解释:“这叫抓拍。我拿的是数字摄像机,简称‘DV’。用这东西可以将某些重要的时刻保存下来,做成小电影,方便以后欣赏。例如这位大和尚现在摆的母**顶蛋翱翔的POSE就是一次了不起的形为艺术,相当有保存价值。你看他的腿,逞半弓步,半马步地弯屈着,一只脚尖还踮得那么高……呃,还有点抖,可能快抽筋了。原谅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他的背,扭成标准的S形曲线,芙蓉姐姐看到都得自惭形秽。还有你看他的手,虽然皮肤不是很细腻,也不白。但关节大,掌有厚茧,一看就知道干体力活出身。凭借这点,可以深入广大劳动人民的灵魂,代表、肯定他们勤奋耐劳的优秀品质。还有你看他的头,是光滑的椭圆形,像不像颗**蛋?至于他的脸……我回去用电脑马赛克一下好了。不然这种照片被登上杂志,会吓坏小朋友的。”

“娘子也给为夫瞧瞧,这稀罕物为夫还未仔细见识过。”朱君止见我拍得差不多了,一把抢过自己捣鼓起来。铭王爷和月秀也凑过去看,三人又是研究又是议论——大部分是朱君止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还不时高声请教我一、两句,硬生生把了然大师的鼻子气歪了!

那些个小和尚也很生气,纷纷叫骂不准我们再侮辱他们的师父。可是他们骂归骂,却没一个敢上前动手的。因为了然大师不住怒喝,不准他们擅自行动,生怕徒弟们也吃亏。

别的那些个武林人虽然对我们的举动也露出不满神色,但他们似乎对我的DV更感兴趣一些,不再自己的兵器,也不去管了然大师,而是统一抻脖往“研究DV三人堆”里面瞅。

“夕夕!”

正当我懊悔只带了一台DV,无法将“百人学抻首”的壮观景象保存下来时,却听到玄辰星叫我。

我看向他,只见他有些焦急,而且面色十分难看地对我道:“莫让朱君止再闹腾了!等会儿他玩够了,定要杀了这大师父的!若是如此,这些人怕都不会与他相安!你快着他解了了然大师的道!再道个歉来。了然大师是有道高僧,只要肯给他个台阶下,这事也就罢了!”

我为难道:“有没有搞错?真叫朱BT道歉?我怎么觉得教猪上树比较有可能啊?”

玄辰星道:“猪上树简单得很,你使轻功抱上去就成了。朱君止他只听你的,你与他说,兴许也能成了。”

我说:“靠!真拿他跟猪比啊?拜托猪可没他有危险OK?”

不知道玄辰星怎么想的,尽管我在尽量压低声音,可他跟我说话时,声却并不小,仿佛故意要让朱君止听到。

朱君止在听到我们拿他和猪比较危险时,便擎着DV对准玄辰星,好像在拍他。一脸的BT笑道:“玄兄倒是聪明,晓得拿娘子做说客。”

玄辰星不在乎地瞅着DV镜头,冷道:“谁管你,谁惹你,你便要对谁使坏。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对夕夕也这样。”

话音未落,两人都看向我。玄辰星用眼神鼓动我:你说啊!

朱君止也抛个媚眼勾搭我:你说啊!

“朱……”

“夕夕你适才说的没错,朱君止确比猪要危险得多。”

“呃?小星星你说啥?”

“猪只会咬人,朱君止却会……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夕夕你可要想好了。”

“……今天天儿不错。”

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关头我妥协了。多亏了玄辰星的提醒,我差点忘了朱君止毕竟要比玄辰星可怕那么一点点——至少在他杀人的时候。

玄辰星的银眸闪了闪,我还以为我驳了他的面子,没叫朱君止解人道,他要生气呢。谁知他却笑了两声,道:“原来夕夕也是怕的。”

顿时觉得有点尴尬。我吐吐舌头,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怕死惜命是一种美德!怕死惜命是一种美德!

朱君止却不笑了。他面色铁青地把DV塞还给我,又面色铁青地过去拍开了然大师的道,然后面色铁青地指天大声道:“我朱君止今日立誓——如再斩一人,武功尽废,四肢皆毁,入万劫狱,永世不得超生!”

玄辰星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呢。朱君止刚一说完,他立刻就跑去跟了然大师道:“我佛慈悲,普渡众生。得一念善缘,皆可成佛。而今朱君止已立誓受杀戒,得脱恶道,望大师圆他成就。”

了然大师因被朱君止点,被迫做了好几分钟的高难度形为艺术,现正浑身抽筋,被徒弟们搀扶着,坐立难安。听玄辰星大言不惭地给朱君止脱罪,面色尤其难看。他气道:“我原以为玄门乃神人之后,为造福善类,未想却与魔道纠结,专门庇护畜生!”

朱君止尽管发了誓,可不肯吃亏的子一点没改,立刻回骂道:“老秃驴!你说谁是畜生?”也真奇怪,人家叫他魔物他从来不恼,被说成动物倒不干了。

忽然想起我成天叫他“朱朱”来着,不知道他晓不晓得我本来的意思?

“你……”

“我虽立誓再不斩人,可你若不是人,我可不会手软!”

高明啊高明!他发誓再不杀人,他以后杀的都不是人!

“朱君止!”玄辰星怒了,重重叫出朱君止的名字。

朱君止不示弱地两手抱肩冷冷瞧他。

可玄辰星过了好半天也没下文,只是两手紧紧攒拳,一双银眸又冷又利,死盯着朱君止不放。

他不说话,朱君止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互相仇视着,谁也没有别的动作。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朱君止眨眨眼睛,又揉揉眼睛,再打个呵欠,再晃晃脑袋,说:“终是玄兄的眼睛大,小弟不及。认输了。”

扑通扑通!周围人倒下一片,玄辰星更失态到连眼珠子都差点跌出来!他哑着嗓子怒道:“谁与你比这个?”

我也差点跌倒,幸得月秀眼疾手快,揽我入怀才免了。

朱君止不理旁人,他使出轻功,很快地溜到我身旁,极其霸道地把我从月秀怀里抢出来,又拖着我的手,擎着DV去拍玄辰星,重又挂出BT笑道:“娘子快教为夫把那冰雕的狼狈样子记下来,待为夫日后取笑他,以报他作弄之仇!”

我无语了。给更加无语的月秀一个歉然的表情,用眼睛瞟瞟朱君止,意思是:这BT的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别跟他一般见识。

玄辰星才不会让朱君止得逞。一见朱君止又将DV对准自己,立刻恢复了平常淡然脱俗的模样,又去与了然大师理论。

他与了然大师说话时,眼睛不时也看看别人,声音很大,故意要让所有人都听清楚。

他主要有三个论点:

第一。朱君止立誓再不杀人。说明他已弃恶向善,该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第二。除恶为小善,渡恶为大善,他玄辰星是大好人,才会护着朱君止,不愿别人伤他,而是教他改过自新。从目前朱君止发誓看来,他的教育很成功,并且他相信,将来会更成功。

第三。我方除朱君止外,还有曾经做过武林盟主的月秀的武功也厉害到不得了,而且还有神族后裔帮忙。真打起来,他们的胜算会很小。另外就算他们能勉强打赢,我方中还有个皇亲。那家伙一旦出了闪失,在场的诸位全得抄家灭门,为杀一个朱君止实在不划算。

朱君止听了很不高兴,质问玄辰星:什么叫不划算?

玄辰星懒得理他,见了然大师已被他连气带吓加摆唬得快晕了,就趁火打劫叫人家看在我们来头颇大的份上,给我们安排个甲级席位。

别的旁观者见没稻草可捞了,也都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第一百零五章

再宽敞阔气的席位,没人光顾,也都白址。看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东西,还有刚从车上搬下,还没来得及摆上桌子的更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东西,我第二十次发表感慨:“无聊!”不无聊才怪。有朱君止在座,就跟立了个“畜即斩”的牌子似的,但凡不想被他误认为非人类的都不会过来。

玄辰星本在阖眼假寐,听我说话,半睁开眼睛白我一记,“无聊去车里睡会儿,天色晚了咱们就回。”他本也不是好热闹的人,如此冷清倒合了他的心思。吃吃免费水果,遮阳篷下睡一小觉,慵懒又惬意。

我扁扁嘴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就你带来的东西最多,卖不出去都得再拉回家,不嫌麻烦啊?”

他淡笑道:“谁说还要拿回去的?本来就是用不上的物什,都扔在这里罢。”

我叹道:“你还真是大方!这么多东西拿到当铺之类的地方便买了,还能换几两银子呢。”

他说:“玄门虽小,却也不愁吃喝,无须许多钱财。”

铭王爷在一旁喝茶,闻言接话道:“不贪钱权,便不该贪才。玄兄有将相之才,却无将相之志,无意辅佐朝庭,可惜了。”他的表情很是惋惜,语气中却又有淡淡的责怪之意。好像是在责备玄辰星偷懒,不肯为国出力。到底是王爷,就算不在里头混了,还是不自觉地想里的事!

玄辰星又阖了眼皮,道:“官宦仕途,不免贪酷。虽才干优长,亦无益百姓。玄某乡野匹夫,无德无能,无为大事。”

铭王爷笑笑,没话了。

他们没话了,我就更闷了。看看一旁别的几个老公。朱君止在玩DV,风契跟在他旁边看。月秀在削苹果。可还未待他完全削好,便被朱君止快手抢走,谄媚着放到我跟前,已经堆了五个苹果的果盘里,然后自己又去捣鼓DV。

我看月秀不像要反击的样子,便鼓动他道:“没必要这么好脾气吧?他这么欺负你,你都不反抗?我支持你!揍他!”

月秀又拣起枚苹果,继续削皮,眼睛都不抬,道:“我本也想给你的。”

朱君止闻言笑得好不得意,像夸奖一只会叼拖鞋的小狗,就差伸手人家脑袋了。说:“小秀秀深明大意,知我在帮你。将来莫忘谢我啊。”

月秀说:“嗯。”

于是又冷场了。其实我的本意是想让他俩打起来,以解无聊的。

就在我无聊透顶,真的打算回车里睡觉时,两个小和尚怯怯地过来,远远地绕过朱君止,到玄辰星跟前,其中一个稍年长些的轻声细语道:“玄道长?玄道长?我们想与你换件东西,用钱买也可以的。”

玄辰星本来就没睡着,听到有人叫他,便优雅地睁开美目,微笑着问:“何物?”

两个小和尚同去看朱君止里的DV,那年长的更加低声道:“就是朱施主手里的那件。”

玄辰星愣了一下,对我道:“夕夕可愿出手吗?想是因其中有了然大师的影子,他们想买回去自己收着。”

我不屑道:“是想买回去销毁吧?那得看给多少钱了。我那台是进口货,可不便宜呢。”听说白银兑人民币的价格是三千来块钱每公斤吧?他要给我来个十斤二十斤的,我可赚翻了!

两个小和尚小小声商量了好半天,那年长的终于咬着牙道:“十两银子!”

才一千五!

我失望地摇摇头,“不成。价差得远了。”

小和尚慌起来,又彼此商量,过了好长时间,那个稍小些的跑了,年长些的对我道:“我着师弟回去寻问师父。若他老人家肯,便出十五两!”

我心说:十五两也才两千多一点,还差着一半儿呢!

就听朱君止言笑道:“哈哈!我出一百两银子买下,以后日日放在罗刹教正堂上,供教众观赏!”

那小和尚大概从未想过朱君止会和自己直接对话,只吓得脸色发白,腿肚子发抖。他强自硬撑着,不让自己太过失态,却仍忍不住结巴道:“这,这个不成的!我,我,我师父在里头呢,怎可给你……我回去禀赋明师父!”话还没说完,人已“嗖”得跑了。

眼看着小和尚跑没了影,玄辰星不甚满意地瞟了朱君止一眼,继续睡觉去。

朱君止不肯示弱地也用同种眼神回瞟玄辰星,见玄辰星不理自己了又觉得好无趣。他见我还在看他,便又挂出BT笑,超荡地把手伸进衣服里面啊的。出一百两银票在我眼前晃荡,道:“娘子觉得够吗?”

我盯着那一百两银票,忽然间灵机乍现,接过银票又塞回他衣服里,道:“谈钱多伤感情。你现在立刻去每个摊子前转一转,把那些人都轰到这边来,我要搞一次拍卖会!”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这可是玄门主睡过的床单啊!”把老公们全赶到旁边站着凉快去,我一脚踩在桌子上,另一脚踩在椅子上,两只手执着雪白床单,随风一抖,扬扬洒洒一大片。

玄辰不乐被当成广告,道:“你只说床单就好,莫要报我的名字!”

我说:“这叫名人效应!能赚大钱!你先一边看着,我要赚不了钱,再还给你卖成不?”

玄辰星无奈道:“成与不成,都莫还我了。这些个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的。”

我说:“那卖多少钱都归你,我就玩儿一会儿,过回拍卖师的瘾!”

因有朱君止的大力合作,此时席前已站了不少人了。当然他们的表情全都很不情愿,却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朱君止严守职业守,就是随处转转,啥也没干。

我看看差不多了,又继续道:“再声明一次!这绝不是一条普通的床单!这是玄门之主——玄辰星的床单!上面还有他的体香和一长头发。也就是说,您买回家的不但是一条质地上好的床单,更是对美男的绮恋!日后您睡在这床单上,完全可以想像身下压了个绝世美男!手,意,口,爱咋咋,还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夕夕!”

“呃……抱歉,说多了。星星你别急,我这就起价——玄门主的床单!二两银子起!只准涨,不准落!哪位想要?啊?啊?那位大哥您要啊?您真爷们儿!您哪个门派的?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好龙阳!等我跟朱朱介绍介绍,让你们做个朋友!好!我现在喊三次,如果没人出更高的价钱的话,床单就是这位龙阳大哥的了!二两银子一次!二两银子两次!二两银子三次——”重重一脚跺在桌子上,没槌就用这代替了!

“恭喜成交!请您直接与玄门主交易,如果挨打,请视为理所当然,本拍卖会概不负责!”

成功地拍卖完第一件东西,心里头的感觉就一个字:爽——!

玄辰星糗成猪肝冰雕,招呼门徒小弟群殴那要跟他买床单的“龙阳”大哥。铭王爷和月秀的脸色也相当不自在。月秀垂眼看着自己脚尖,大气也不出,好像巴望我能把他当植物忽略。铭王爷却四处乱瞅,一眼瞧见自己的跟班老太监,不由吩说抢了人家的随身拂尘塞给我。意思是,东西他提供了,充当娱乐对象他就敬谢不敏了。

我拿着拂尘用鼻孔哼他。小样儿,还能跑了他吗?否则对于玄辰星也太不公平了!

“下面要展示的是皇族的专用使者——太监的——拂尘。俗称苍蝇甩子。哎……你们别不看啊!这可不是一般的拂尘!它不但可以赶苍蝇,还可以赶蚊子……我的意思是:他是太监用的!你们想啊!用这个的是太监!那么用太监的主子是什么?不是皇帝就是王爷啊!啥?还没算过来?拜托快卖回家去配给仆人,自己也过回皇帝瘾啊!如此高贵的拂尘,我宣布起价为——五十两银子……怎么没人卖?多便宜啊!才五十两!做黄粱梦的黄粱酒还得好几吊大钱儿呢!你们干嘛都在瞅我家小铭子?还想看不敢看地偷看!不是怕他以造反罪起诉你们吧?靠!真封建!两吊钱,拿回去赶苍蝇啦!”

铭王爷面色无恙,又寻了把椅子,坐在上面悠闲地品茶。在他旁边伺侯的老太监却快哭出来了,嘴里不时地喃着:“哎呀,两吊钱……才两吊钱……里的东西呀……”

也实在难为这老太监了。先是在言庄附近的小城把主子丢了。好容易回玄门找着了吧,没几天又把跟随自己几十年的拂尘丢了。神受打击之重,不次于美国遇难九一一!

见那老太监如此,我心里不免有些愧疚,打定主意下件物品一定要把价钱抬得高一些。正好风契主动捧着个什么东西递给我,说:“这是我前些日子,在玄哥哥的后山上褪下来的皮。除此我再没什么了。就把它给夕夕吧。”

心里顿时涌出一股热流!“哦!小风风!我的心头!小宝贝!你就只这么一件东西还给夕夕!夕夕实在太感动了!尤其你是在某些人不支持,不合作,全无奉献神的时候,还肯英勇就义,夕夕实在太爱你了!”狠狠地在那张粉嫩的,零星有几胡渣的漂亮脸蛋上亲几下,我鄙视地瞅着铭王爷,直把他瞅得喝不下茶了,才又踏着桌子,更加卖力地喊道: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的也请回头看一看!这是著名神氏女娲的后代成长时褪去的蛇皮!相当有收藏价值不说,就算裁开做衣服鞋子,也是难得的好料子啊!您别看上面有被磨出的破洞,就以为是破烂货。这可是非常珍贵的,说明它是纯蛇皮的鉴定记号!虽然做成衣服穿没什么取暖作用!但可以做时装啊!时装都是天不冷的时候穿的,破几个洞更通风凉快的说!好!我宣布!神族蛇皮起价——五十两银子!啊?那边有人出一百两啦!五百两?七百两?一千两!哈哈!大哥好眼光!知道此物世间只有一件,奇货难求啊!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两次,一千两三次!OK成交!等下回小风风褪皮时,还卖你!”

朱君止在外头晃荡够了,回来了。有许多人见到他,很自觉地撤了,却也有许多人往旁边让了让,尽量不与他做亲密接触,仍然留在原地。大概是因为见他之前发誓,刚才又转了一圈,真的并未做什么不妥之事,遂放心了吧。

当然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我的拍卖很成功,很吸引人!

朱君止踩着人们自动往两边避出的通道,轻易来到我跟前,BT笑着对我道:“为夫见娘子这边热闹,便回来凑凑,娘子不会赶为夫走吧?”

我说:“当然不会!你拿个什么东西来给我卖!我卖得高兴,钱全部归你。”

朱君止夸张作揖道:“遵命。”

他支使仆役,叫人家拿了他的包裹来,打开包裹,在众目睽睽之下拎出玉势。

我见众人反应不悦,忙用不确定的语气提醒他道:“你要卖这个?这种东西,大概只会买新的吧?”

朱君止的BT笑换成笑,道:“那也要看是谁用过的。此物可是我在当今圣上的寝里拈来,一直小心存放,甚少碰触……”

“无论何价,卖与我了。”

说话的是铭王爷。他将喝了一半的茶盏递给老太监。老太监又回身递给身后站着的小丫鬟。

铭王爷近前正颜道:“事关皇家体面。朱兄说个价钱吧。”无一丁点商量余地。丫认准的就一定得得到!忒狠!

朱君止的笑又重新换成BT笑,道:“本还想哄娘子一乐,谁想王爷这般刹风景。罢。念你我兄弟一场,同侍一妻。算你便宜些。五千两银子如何?”他的话里倒留有商量余地,但就是话中带刺,一连带三个!不扎疼别人不舒服!

闻者乍舌不言。或有为那“同侍一妻”,或有为五千两银子的天价。铭王爷却连眉毛都未皱一下,吩咐老太监道:“取银票与他。”

朱君止一听真的给他五千两!忙乐得什么似的地跟着老太监去拿银票了。平时也没见他如何爱财,此刻却故意装成暴发户的样子,好像在跟人家炫耀:不是瞧不起我拿的东西吗?看!连口水都没费就赚了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呀五千两!

“嗯……”我把视线对准了一直无声的月秀,虽然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但别几个老公都捉弄过了,独放过他,实在很不公平。况且看他害差的样子,妥实也是极大的乐趣!

月秀虽然仍然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入定石化一般。但我一把视线对准他,他仿佛就有了知觉。头也不抬,转身就要走。

我忙叫道:“哎!秀秀你别走啊!你没东西要卖吗?别不好意思,我很乐意为你服务的……站住!我叫你站住听见没?小样儿什么时候学会反抗了?”

月秀只好站住。无奈道:“我没什么可卖的。”

我说:“没东西也得找东西!实在没有的话,头发剪一搓也可以啊!从你一入会场,所有的姑娘大婶阿婆们就盯着你猛看,咱们完全可以多剪几,配着你的亲笔签名卖给她们留做纪念!如果想效益再好些,而且你不嫌累的话,顺便写上几首诗就更了……喂!你怎么还走!竟然敢不给我面子?来啊!关门放狗!朱朱,上!”

单纯论武功,如果月秀不使最终必杀“凝息静影”的话,是打不过朱君止的。不过月秀的轻功要比朱君止好,也就是说他跑得快,朱君止要抓他得狠下一翻功夫。

拜美人师父所授,背后羽翼所赐,我的轻功是极的。比月秀刚好高出那么一丁点。但我的内力却差劲极了。属于典型的短跑冠军,长跑吐血!

于是对于制服月秀,我和朱君止在最短的时间内,极为默契地达成共识——他追我堵!

于是月秀就好惨得被追着乱跑,往往正要摆脱朱君止之际,忽然被我横行介入吓了一跳,脚底一个急转弯,再接着跑!那真真是急转弯!我可是打细算着窜到他面前的,与他距离不过一两公分左右,他要转弯就只得转直角!而且他本也跑得很快,那样的速度,加上这样的角度,就算转得再巧妙,鞋底磨擦发出的刺耳声音,都会让人受不了地捂耳朵!倘若失败,就必然得摔一跤!好在月秀的运动神经超级发达,总是来得及在以脸吻地的前一秒,堪堪将手指先触地面,将支撑点转移。化险为夷。

这种围堵招式也就是对付他吧。换作不道德的别人,才不会费那么大力气躲我!早凭着一股冲力把我撞扁踩在脚下擦鞋底了。

终于月秀跑没力气了,被朱君止逮到机会,一记飞苹果砸到后脑勺,不情愿地与大地拥抱,零距离亲密接触去了。

而这时整个会场也已被我们闹得乌烟瘴气,民怨沸腾,仿佛炸了锅。

第一百零六章

我气喘吁吁赶到,扶月秀起来,一并埋怨朱君止道:“抓他就抓他,你打他干嘛?打也不能打脑袋啊!不小心打笨了怎么办?”

朱君止也已经累到不行,发丝散乱,后背的汗水都把衣服浸透。可他仍然笑嘻嘻地,步履轻快地走过来,语调平稳道:“娘子莫怪!为夫快要脱力了,再不用计让小秀秀站住,可就抓不着了。”

身为受害者的月秀却没任何言语。他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望向对面的朱君止,然后弯腰捡起苹果。递给我。

我说:“干嘛?都快摔烂啦!而且你还没削皮呢!”

他说:“你还回去吧。这是那边的一个小侍的。”

我莫名其妙。“什么小侍?”

月秀指指朱君止的身后。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人影一闪,躲入人群中不见了。

朱君止也回头望望,但他回头时那人已经失踪了。他没见着什么特别的,便又笑道:“不过一个苹果,没甚大不了的。小秀秀莫要扯东扯西,娘子已然抓住你了,得要你一件物什卖着玩儿呢。”

月秀面上难得露出不爽的表情,而且越来越不爽。他瞅着朱君止,半天憋出俩字:“无赖。”

了不起啊了不起!想我当年那么恶劣地强奸月秀,他都没骂过我半个字。如今朱君止仅用一颗苹果,就换回俩来!

朱君止也未料到月秀会骂他,立马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道:“月兄如此赞我,我若不无赖岂不冤枉?”继而立刻对我道:“娘子不是还有条备给相公的内裤未有主,想卖了吗?小秀秀既不愿赠物取乐,不如就让他替娘子受累一回,卖了那东西吧。”

我愣住了。

月秀也愣住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话。

月秀已道:“好。”

月秀先行快步回我们所在的席位去了。我故意在后面拖着朱君止磨蹭着,小声问他:“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朱君止笑得十分无辜,“悦娘子之心。”

我说:“少来!你跟玄辰星一样,今天都透着古怪!”

朱君止吃惊道:“是吗?不知娘子觉得玄辰星哪里古怪?”

我说:“他同意来英雄会就是一古怪。依他又冷又傲又臭屁的子,就算是丢面子,被人家笑话,不愿做的事照样不会做。”

朱君止点头道:“不错。臭屁这词形容他,可再妙不过。”

我横他一眼,继续道:“他肯带着你一起来,又是一个古怪。他怎么会不知道,来这种地方的都是正派人,你一个邪道头子到场必然会引出麻烦!”

朱君止说:“莫不是他久未出江湖,失算了我结的仇家有多少?”

我说:“就算他不知道你有多少仇家,但总该知道正派人是容不下你的吧?而且他的本意并不在真的换什么东西,买卖什么东西,却硬运来好几大车的破烂,并以搬运物品太多为借口带来了玄门所有武功较好的弟子,并且硬要全部入场。这是第三个古怪。他为什么?我严重怀疑是为真打起来,充做帮手用的。”

朱君止笑道:“那么娘子可猜到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说:“当然是为逼你弃恶从善啊!他从老早就开始打这主意了,正好趁今天的契机达成所愿!”

朱君止貌似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我打断他,“别长吁短叹的啦。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跟我面前甭装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要不你干嘛在马上就要杀了那和尚时,乖乖地听玄辰星的话住手?还又在气氛僵持时,说出眼大眼小的话来变相服软?”

“这个……”

“我虽然反应慢一些,但多少还有些小聪明。你们当时,甚至未发生时就想明白的,我多想想也能懂。你可能不想发誓,甚至本没想过顺从玄辰星。但终是棋差一着,被逼到那个地步了。当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妥协,要么开打。如果开打,我们人少,一定会吃亏,就算不吃亏也一定会有伤亡。就算中百万大奖没有伤亡。整个玄门,还有我们所有一干人等都会被视为你罗刹教的邪恶份子,从此入了黑道,跟那些所谓正派势不两立。人人得而诛之。”

“为夫可没玄辰星那些个心眼,提前算计好了的。为夫是被逼着发了誓才知道已中下圈套!”朱君止的语气像是蒙受了天大的冤枉,几乎惊呼着解释。

我不信地瞅他,“真的吗?那么你为什么要来这英雄会?难道你自己不知道,这些人都不欢迎你吗?”

朱君止张了张嘴,刚欲脱口说什么,忽然又止住了。他展出招牌BT笑,对我道:“娘子也学得乖了,变着法地套为夫的话。”

我觉得面上一热,逞强道:“那……那也是跟你学得!还有玄冰雕和小铭子!你们每天都在算计来算计去的!我能近墨者不黑吗?”

朱君止作出认真思考的样子,又深刻检讨。“娘子教训得极是。待为夫见了他们,定也要如此这般教训他们。”

我无语。

朱君止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连忙道:“娘子莫气。我开开玩笑的。为夫来此确不为迎合玄辰星的歪计,而是听说有一人在此,特来寻找呢。”

我对上他那双看似写满真诚的邪魅眼睛,“……是萧然?”

本来聚拢在席前的人群已经散开。几个老公也都规矩地重又回原来的位子坐着休息。只不过我的位子上被了竹杆,竹杆上挑了件内裤。内裤下面粘着一张白纸条,纸条上以很工整的笔体写了四个大字——卖与萧然。

心脏好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几步上前,愤愤扯下那张纸条,拿过纸笔,在其上龙飞凤舞——只不——卖与萧然。

重又把纸条贴上。我对月秀道:“你!站桌上给我喊去!就说这是我老公专用内裤!谁买了我就收谁做老公!”

“……”

“上啊!个老爷们儿还害臊!”

“……”

“不会喊是吧?没关系我教你,你就历数做我老公的种种好处就行了。再报个最底价。要长得帅的,身材好的,没智障残疾的就行。”

“……”

“要不我替你写个稿子?你拿着念去?这也成。念在你的大脑实在很纯洁的份上。”又拿了一张纸。我一边写,一边念道:“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先生,人妖们。你们好。欢迎来此参加情趣内裤拍卖会。本拍卖本将拍卖的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色娘——萧夕夕的老公……不,对这里的人说相公比较容易接受……的内裤。此内裤样式新颖美观,功能多样。既可平时穿着,又可作情趣之用。且拍下此内裤者,即可成为萧夕夕的相公之一。以后打架有帮手,考试有枪手。且弟兄众多,可随时切磋武艺、文艺、‘妓’艺。此内裤底价为——身貌皆好帅哥一名!无妻儿情妇,单身光棍!且脾气温顺,可打可虐,终身不得反悔……喂喂!谁挡光线呢?快让开!没见着我写字吗……我叫你让开!没听见啊……”

是萧然。

他穿一身布衣服,打扮得像仆侍,左手提一个大茶壶。右手拿一篮子水果。

他面无表情道:“要茶水吗?”

我茫然。“不要。我们只要热开水。小铭子自备廷茶了,比你这破壶里的好喝多了。”

他又道:“要水果吗?”

我说:“也不要。秀秀给我削了一堆,还没吃完呢。”

他面无表情地离开。

我仍然很茫然。

他又去给旁边的席位添茶,送水果,然后再旁边……就在他快要没入人群看不到了时,我蓦得清醒过来,将手中写了好几大张的纸,团结成一个大球,结结实实砸上他后脑勺。

“萧然!回来买你的内裤!”

纸团没有苹果有分量,我也没朱君止的力气大,萧然更不像月秀那么老实好欺不会反抗。

他感觉后脑有风,快速回身抓了纸团,毫不客气砸还给我。“你自写着只不卖与我!”

我再接住砸回去,“我就写了只不!那四个字是月秀写的!”

他再接住砸回来,“你的字真丑!”

我觉得萧然的萧应该改成潇洒的潇。因为他离开我们之后,真的很潇洒地浪迹江湖,潇洒到忘了带钱。而他本人的钱庄帐户,又被铭王爷不小心冻结了。

于是他就不得不很郁闷得每到一个地方,就跑到饭馆啊,杂货铺啊,之类的地方打工,赚得一点小钱再走,再打工。最近听闻要开英雄会,想赚笔大的,就跑这来了。还是打工。

我就喝一口他从破茶壶里倒出的茶水,再咬一口他从篮子里拿出的,还没削皮的苹果,混合着嚼碎了咽下去,问他:“你日薪多少?就是干一天活他们给你多少银子?”

他不大好意思开口,“没多少。民间生活非你想得那般奢侈。”

我说:“那你回来跟我混得了,我按时薪给你算,只要你伺侯得好,每小时二两银子怎么样?顶你打工干半年呢!”

他拎起茶壶想砸我的头。

我连忙躲闪,道:“那你给我二两银子成不?”

萧然说:“不成!我没钱!”

我说:“那还是我给吧。你赚够路费了再走成不?”

他这回没说不成。

于是定下萧然卖身给我。时薪二两银子。从他穿上彩虹内裤的那一刻开始算钱,直倒脱下。这个价钱相对于费思特的卖身价是便宜了不少。但在这个时代已算不得贱了。他自己掂量着,赚足了钱,受够了气,就去浪迹江湖。混没钱了再回来,再赚钱,再受气。

英雄会后,众老公为我的归属问题发生争执。其主要是朱君止为我们住在玄门,他每日要见我得拐好多路而心有不甘,遂提出迁居论。让我每人家里都呆几天。我以跑路太累为由拒绝。然后铭王爷提出新居论。众人齐定住址,新起豪宅。钱财均摊,没钱的像萧然一样打工赚去。我除外。准之。

[全文完]

胡编搞笑意文一篇,娱人娱己,谢观赏。

番外(一)玄琥珀——枫行天

陈筱枫期末考挂了两科。很郁闷。归罪于男友移情别恋,使她心神意乱,无力温书。

她听说九华山上的庙很灵,就趁着暑假去敬香,打算许个愿,祝自己补考成功。

敬香的人很多。大殿中的菩萨和佛也很多,虔诚的信徒要每尊像前都拜上几拜,磕头磕得连门也找不到,以为供香冒出的青烟就是仙界云彩。

陈筱枫害怕找不到回学校的路,赶不上补考,于是一个头没磕,买了三十块钱的香到已经塞满供香的香炉的最边角处,看风景去。

她避过形形色色的游人与佛友,吃力地爬上看起来景色不错,却上山道路曲折,罕有人迹的小山头。

小山头上的矮树丛里结着一种果子,陈筱枫小时候在家里吃过,地方话叫山枣,红珍珠似的,很甜,稍带丁点酸味。

她一边想着小时侯的生活真是无忧无虑,一边把山枣尽可能多地装到书包里,想着带回去洗干净了吃。重温童年幸福时光。

人生可叹!

小时候想,我要长大。长大了却想,我要变小。却还放不下由于时间积累已经到手的种种,想着一并带回去。贪心。

陈筱枫听到飘渺的音乐声。确切地说,是古乐声。那种电视中才能听到的,极有催眠作用的古筝的声音。

陈筱枫也被催眠了,却不是那种躺下就睡的感觉。她觉得灵魂仿佛被牵引着,不自觉地追随去声音的源头。

一人。一琴。

人在净土,席地而坐。琴悬半空,无力自平。

弹琴的人,着灰布僧袍,未曾剃度,奇异紫发披泄及地,端得炫目。他肤白胜雪,眉眼间似笑非笑,灵动非凡。与发色相同的两颗眸子,好像晶莹水玉。剔透明亮,其中又含难解风情。

他指尖弄琴,琴声悠扬空灵,所及之处,噪音寂静,连鸟儿虫儿都收了声息,不愿打扰。

那琴倒是很普通。檀棕色的,二十一弦,陈筱枫瞧不出明堂,只觉它浮于半空,与那人一样,神奇极了。

一首曲毕。也不见那人作什么动作,琴已缓缓降落,平稳及地面,仿佛本没有离开过。

紫色眸子对上陈筱枫,直看得陈筱枫心里卟嗵嗵乱跳,惴惴问道:“你,你是神仙吗?”

那人轻笑,神态轻佻,却奇怪得并不让人心生猥亵。“你也说我是神仙?我真的像神仙吗?”

陈筱枫点头如捣蒜。心里却稍有些疑惑那话里的“也”字。

那人又道:“哪里像呢?”

陈筱枫道:“哪里都像!你弹琴弹得那么好,长得又漂亮,还会把琴浮在半空中!”

这些夸奖似极为受用,只见那人笑意加深,道:“既然如此,你可喜欢我?”

陈筱枫只觉得小心肝几乎跳出嗓子眼,双颊发烫,双目发直,结巴道:“喜,喜欢!”

谁知那人的笑容却落寞起来。“为何,她却不喜欢?”

陈筱枫不明。“他?”

那人双眸望天,以手支着下巴,轻轻叹出口气。“你说,我若把发变成银色,眼睛也变成银色,是否会更加美丽?”

陈筱枫认真地想了想,慌忙摆手,“不会的!你这样就挺漂亮了。变成银色会感觉太素!”

那人道:“我也这般想的,可是为何她却是喜欢那样的?”

陈筱枫更加不明,小心问道:“他?他是谁?就是‘也’叫你神仙的那个人?”

落寞中又带了说不明的情愫,那人并不专于回答她的问题,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自语般道:“她呀……并不怎样好看,可也不难看。腰肢细细的,脯软软的。一双眼睛,却是喜人得又大又亮,总爱瞅着漂亮的男子。她色心大,胆子小,脾气急燥,又爱欺软怕硬。虽然脑袋还算机灵,却也没什么大聪明……”

陈筱枫听得出这是在形容一个女人。因为她自己也是女人,所以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她撇撇嘴,缝道:“这么说来,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你不是喜欢她吧?”

那人愣了一下,笑道:“当然不喜欢。”

顿了顿,又接道:“我怎会喜欢她?那样一个……嗯……没眼光的女子……只是她陪了我三年,许久不见,我有些想她罢了。那时我可从未定下心来弹过什么曲子。连睡觉都得时刻防备着,怕被她占了便宜去。现在终不用了。可得舒心了。”

“真的吗?”陈筱枫小小声地问。声音小得含在嘴里,并未让那人听到。

“你说……”那人又道:“我真的很美丽吗?”

“当然!”陈筱枫万分肯定,却又不由得怀疑这人是否花痴,“你要是肯跟我到学校里转一圈,一定能把我男朋友和他新交的女朋友气死!”

那人听到夸奖又是很高兴,可这高兴未维持多久,又带了难过:“那为何她总也不来看我?每次我找事端去看她,她还很不高兴?是了。她重色忘义。有了相公,便不要师父了。哼。孽徒!”

陈筱枫吐吐舌头。她想起男友雨天在宿舍楼下擎伞嚎歌时,自己嘴里说烦,心中却盈满感动。男友另有新欢,离弃她时,她又大骂负心好色之徒!

陈筱枫想说:你别难过,那女人不要你了,我的男朋友也不要我了,我们同病相怜,刚好可以凑成一对儿。

可是,那人不见了。

琴也不见了。不知何时消失,不知哪来哪去。鸟声虫鸣又起,伊人飘渺无踪。

下山的时候。陈筱枫又买了三十块钱的香,到供香炉的边角处。不过这回,她十分虔诚地在佛像前,明显有几个鞋印的蒲团上跪下磕头,心里默念:

佛爷慈悲,圆我心愿。

山间小梦,得见仙缘。

从今而后,供养斋戒。

下回做梦,戏水同欢。

番外二玄墨——岸夜紫晶

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忒多。然而真正使人过耳不忘,津津乐道的却只几个。民间有编“天下武林风云榜”,将些个名人排班列次——

誓言再不杀人,再杀的都不是人!斩畜邪君——朱君止。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当畜牲谁当畜牲!命大不死禅师——了然大师。

一副倾城貌,三寸不烂舌!说死人不偿命——玄辰星。

弃剑提笔,合描武林春八十一图!鸳鸯笔——南义、月莲儿。

无语无情,少女老妇一视同杀,碎尽芳心满地!碎心杀手——月秀。

见美女就粘,无论老幼一律通吃!博爱圣手——白发无名氏。

万草丛中过,美男搂一堆!采草色娘——萧夕夕。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无人不知!无不知——风小小。

海中岛,岛中金,隔岸探手来,滴水不沾身!紫霓神偷——叶夜晶。

叶夜晶对自己排在榜末甚感不满。想紫霓神偷这名号,从来都是排在榜中偏上的位置,何时这般凄惨过!

对于榜首元老朱君止,她是没意见的。听说那家伙武功厉害得邪乎,就算她不吃不喝,加练两辈子武功恐怕都比不上。

了然大师她也比较佩服。必竟敢和朱君止动手,而且分毫不伤,生还后还能活蹦乱跳的人并不多见。

玄辰星嘛……马马虎虎吧。他能说得罗刹魔君变成斩畜邪君,与武林江湖都是不小的功劳。

那鸳鸯笔的一对儿,她可就有点不服气了。画春图有什么了不起?等夏天到的时候,她去瞧瞧皇,也画个夏图!还要秋图!冬图!反正得把那对鸳鸯给扯到脚底下垫砖去!

被称为碎心杀手的月秀她是见过的。是画像。大街小巷的脂粉楼,首饰铺子里都有。一个铜板一张,许多姑娘媳妇们都偷着买。她也跟着买。买来看过后又烧了。因为一连几个晚上做梦都梦到他,乍一想起都脸红心跳的。心跳的时候得闭上嘴,怕跳出喉咙,摔在地上真的碎了。

白发无名氏她也见过。鹤发童颜的,说年轻不年轻,说年长不年长的一个男人。瞧上了她师父的姿色,几句甜言蜜语拐入妻妾大军,一起私奔。由此才害得那“紫霓神偷”的名儿落到她头上,她也才为这名号在榜中处于末位着急起来。

要说她最最不服气的,就是排在第八位的萧夕夕!她心说这要武功没武功,要德没德的一个女人,凭什么可以凭着不守妇道排在她这侠女前头?更可恶的是,榜中三位男子都是这女人的相公!加上她自己一共四个,严重霸占了名额!是挤对她名次下滑的罪魁祸首!

第九位的风小小是她邻居。说话幽默风趣,凭着这本事每天能赚一吊钱!自己吃饱喝足了,还用剩余的请她吃糖。这人才高八斗,思维敏捷,自称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第一说书先生!“天下武林风云榜”就是他编的。上个月初一他喝酒喝多了,不小心走路摔坏了腿,叶夜晶可怜他,每日做饭带他一份,他心存感激,便将叶夜晶的名字添入榜中。

叶夜晶此番来玄门,就是找萧夕夕麻烦的。为出这趟远门,她特意跑去镇上最大富户,王财主的家门口,与刚出门的王少爷“不小心”撞在一起,在王少爷被她撞晕之际,轻而易举地拿走人家腰上的一包碎银子。

她心想:若我能捉弄那女人一番,偷她和她相公几件东西,再仔细瞧瞧那个叫月秀的,就不虚此行了。回去之后再跟“无不知”先生炫耀一番,准能升到榜上二、三名!

可是,这许多屋子,萧夕夕会在哪呢?叶夜晶前后左右看了看,认准一间看起来最为寂静,最偏僻的屋舍,屏息踮足轻落步,猫儿一般潜入过去。

她之所以选那间屋子,并非以为萧夕夕在其中,而是觉得相对于别的热闹的屋子,那里比较安全。当然,如果问她是不是胆怯后悔来此作为的话,她一定说不。

叶夜晶顺利地进入那间屋子。没踢翻凳子,没撞倒桌子,没踩着什么摔一跤。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感觉到除了自己的呼息外,还有一个人的呼息。

她始先吓了一跳,等了片刻,未见有什么动静,胆子便大起来。或许那个人正在睡觉吧?她想。她点亮了火折子,想看看这屋里睡的什么人。如果有好东西的话,她也准备照单全收。

小小火花,瞬间照亮整间屋子。一个男人盘腿闭目,坐在正对着她的床上,赤身裸体,没穿衣服。

叶夜晶扯起嗓子尖叫!火折子掉在地上熄灭了,她自己更是义无反顾地撞去墙上……

这回紫霓神偷的名字,定要跌出天下武林风云榜了。叶夜晶被“请”到玄门正堂时,懊恼地想。都怪那男的!好端端干嘛不穿衣服?骇得她大叫失态,丢了侠女的面子!

那男的来了。这回穿了衣服。是道士打扮。高挽发簪,体格修长,面上棱角分明,未蓄胡子。他要比风小小要好看些,也比风小小年轻些。可叶夜晶猜他定不会如风小小那般给她买糖吃,因为他正眼也不瞧她!

他前头还走着一人。也是道士打扮。那发与眸子是与常人不同的银色,而且貌相漂亮得不像话!比她师父还要漂亮一千倍!

银发的人,目光温和地打量她,含笑问她:“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会夜入我玄门?莫不是白日里大人拜神时,贪玩走丢的?你好生说出来,我着人送你回去。”

叶夜晶鼓鼓腮梆子,又壮壮胆子,道:“谁是孩子?我是大名鼎鼎的紫霓神偷!我……我叫叶夜晶!”

银发人微微吃惊,“紫霓神偷?”他的目光看向那男的,戏谑道:“这绰号倒取得有趣,玄墨你说呢?”

玄墨道:“童言无忌。”

叶夜晶很不喜欢人家拿自己的名号开玩笑,尤其自己的名号还这样响亮!她愤怒道:“你们是谁?可敢跟本侠女报上名来?”

银发人失笑,探手想她的脑袋。叶夜晶警惕地闪开,道:“男女收授不亲!”

银发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表情很奇怪。他把手腕收回翻转,大拇指掐点其余四指的指关节,嘴里默念寻思着什么,半晌才放下,以一种无奈,吃惊,又稍有欣慰的语气对玄墨道:“就是她了。”

玄墨没说话,一脸的不信。

叶夜晶不懂,一脸的茫然。

银发人接着道:“年月,时辰都对。你结丹被扰,修不成仙体,是命中注定的。她,也是命中注定的。”

玄墨终于正眼看叶夜晶。他的眼睛的形状不算很好看,可却黑白分明,清清亮亮的,很干净。不过他现在的眼神很奇怪,看得叶夜晶发毛!

玄墨伸手在叶夜晶头顶比了比。叶夜晶以为他要与那银发人一样自己的脑袋,忙往后退。玄墨却未理她,在她头顶比过后,又将手平移到自己腰间,“……门主……您……算错了吧?”

银发人笑,“绝不会错。我虽未如琥儿那般继承神力,这掐指算命术的本事,却还是有的。你自己也懂这些个,不防亲自卜算。”

“这……”

“知天命,顺天命,乐天命,方能快活。你我修炼之人,更该知其中道理。你既已出关。这里的事我便不管了。替我准备好马匹车辆,明日我就回了……你的命数总算要比我好的……莫要送了,与你的小娘子说说贴己话吧……哦,小姑娘,你多大了?”

“……十……一,二,三!”

番外三绿妖程情——菲

太平镇是位于江南的一座小镇,终年风光秀美,气候怡人。

本来这小镇是极普通的,住户也少,没什么值得提起的。可近年来,却因某种原因,迅速发展成为江南有名的地方。无论南来北往,或客商,或旅人,或江湖游侠,无不以未到此地为憾!据说就连京中大臣都有谎称病假者,专为来此一观。

此地能有今日,多拜两处奇景所致。一处名为青楼,一处名为红楼。

青楼青瓦,青砖铺地,内藏须眉。临镇北。

红楼红瓦,红砖铺地,里置妩媚。位镇南。

镇东是万户长家,木门漆朱,院长十丈宽五丈。门口立更夫一人。

镇西是新宅。门宽二丈,高三丈余,上嵌镀金门钉,院落霸了半条街!门口有立巨狮一对,侧边是上马石。轿夫、马车长年齐备,巡逻守门待卫个个带刀!门上金字大匾,龙飞凤舞题斗大三字——大观园!

正有道是:今人不知皇帝号,却识观园主姓萧。

施菲来在这大观园门口,偷眼打量立于门旁的两个带刀侍卫,心中惴惴,脚底发软。自小到大,她还从未见过哪家有如此气势,不禁身子瑟缩,愈发胆怯。

一旁嫫嫫安慰她,道:“姑娘莫怕,此间主人甚好相处,我常来此,还吃过茶呢。”说罢,扯了施菲的手腕,半拖着向那两个侍卫走去。

“李嫫嫫又来了啊。”其中一位侍卫笑道,以极熟稔的语气道:“我家主人正等着呢,快进去吧。”

嫫嫫忙堆笑答谢,扯着施菲加快脚步,往门内行去。

府内多亭台楼阁,并有假山池景。数名面貌俊俏的丫鬟仆侍,俱都身着绫罗,不时穿梭行走,各行其事。

见着施菲并嫫嫫进来,有一名面貌格外娇俏,衣饰也较他人都富贵些的的小丫鬟,满面笑容着迎来道:“李嫫嫫可来了,萧主子早已着我在此候着呢。这位便是您提起的色艺双绝的菲姑娘吧?真个天仙相貌。主子见了准要喜欢的。快随我来吧。”

嫫嫫忙应道:“有劳红姑娘。”

施菲也跟着向那丫鬟福了礼,口里跟着嫫嫫道:“谢红姑娘。”心中却也揣测,大家果是大家,连使唤丫环都这样的气度不凡。那“萧主子”定不必说,更是个人物了!

随那红姑娘行了约五十步路,又见一爬满绿藤的拱门,穿过拱门,两边是游廊,当中是穿堂,地当中摆一屏。转过屏,可见大小厅院,厢房,皆雕梁画栋,显尽气派。

院中一侧有一并几棵桃树,杏树。枝繁叶茂,遮了午后许多阳光,撒下大片荫凉。树荫下安有石桌藤椅,石桌上摆着致的小点,都还整齐新鲜着,未被尝过。

那红姑娘请二人坐在藤椅上。嫫嫫连忙推辞,口称岂敢。施菲更是无胆落坐,直到红姑娘再三恳切邀请,方才坐了。只是也不敢动那些点心,生怕露出鄙俗之意,让人家瞧轻了去。

红姑娘见二人客气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遂道:“您二位先且坐着,我去回禀主子。”

说罢,自侧门入了厅堂。

不一会儿,只听有一女子笑声自内堂中传出:“哈哈!到底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去红楼勉强抓一个了!”

嫫嫫慌忙起身侍立,又低声嘱咐施菲道:“这位便是萧主子。可仔细应对了。”

施菲也忙规矩地站好。只是心中不解。怎的这样奢侈的大家主人,却是个女子?且这说话语气鲁,倒不像个出身富贵人家的。

正思量间,一股清香扑鼻。施菲只觉自己眼花,再定神时,一女子竟已站在她身前。施菲暗叫:莫不是变成风儿飞来的?怎的连脚步声都不曾闻了?

再观那主人家,桃腮粉面,眉峰上扬,双眸顾盼含情,鼻尖挺俏,朱唇含笑,单边酒窝若隐若现。她头系银丝束带,未配簪环首饰,身着白薄纱金线桃花披肩,系大红戏水鸳鸯抹,下摆一件与披肩用料相同的白纱裙,赤足踏双街边一文钱就可以买到的草鞋。

施菲心下吃惊。这女人虽不十分美丽,却说不出的风骚撩人!尤其这身打扮,尽往风凉好看处齐了,竟不分贵贱得体一并穿着!莫说男人,便是自己身为女儿,只见她一眼,也禁不住叹她风情万种!

只是。这身打扮,若是青楼妓子,或是个压轴的。可说是大宅里良人,怕太暴露了些吧。

未等施菲再作多想,那女子已轻佻地以一把白玉扇子抬起她的下巴。

“来,美人儿给爷笑一个。不笑?那爷给你笑一个!”

是夜,施菲半敞衣裳,睡在雕花床上。屋里点着掺有曼陀罗花粉的熏香。曼陀罗花惹人心醉,曼陀罗花粉迷人心智。

此物是萧主子从她朱相公那讨来的。

施菲晓得那朱相公。此人名“君”,本是君子之流。奈何后辍个“止”字,便成了非君子了。往万花楼寻欢的江湖人,多爱谈及他。或说好久都没见他出来祸害了,值得庆幸。或说谁谁不小心惹了他,被他扒了衣服,在背上刺字——畜牲。扬言日后再见必斩之。

施菲先吃下过醒脑的解药的。此时却仍有些被这熏香迷了些。为让自己清醒着,她又努力寻些事来想。

她本是州官儿的女儿。知书识礼,不料父亲受朝庭权贵派别之争牵连,丢官不说,更累满门抄斩,她其年仅十四,大幸逃过一劫,却被充官妓,如今辗转漂泊至此。

而害她沦落此境地的祸源,她今日晚膳时竟见着了。那人锦衣华服,金冠束发,一派凌人气度,瞧也不屑瞧她。只与萧主子温言软语几句,便被仆侍簇拥着回房独自用膳去了。那时萧主子还替她夹菜,宽慰她道:“甭理他。小铭子就谱大。当王爷娇惯坏了。非豪宅不住,非珍馐不吃,非鄙视他的人不看!”

她默然不语。心道:好一个“铭”字。名,自命也。旁添一个金字,虽好像富贵,实却成了刻在物上的字。无名也。

若说名字取的好的,该是那月相公。一个“秀”字,旱苗逢雨。最是平静和顺。只看他为人过于少言,却不似名字上解得那般容易相处。可见这圣贤书上说的,也非都是道理。

一起用晚膳的还有一人。少年模样,生得赤发金眸,似怪神仙。那名字取得也极灵,单字为“契”。与上古五帝之帝喾之子重名。黄帝曾孙。生而神灵,自言其名。

用罢晚膳,又有小侍送来信笺,说是萧然相公托人捎回报平安的。施菲便又想:那个“然”字倒也不错。春日花开,智勇得志。若入仕途,必是个做大官的。

薰香几乎燃尽,终于有人推门进来。

清冷如玉的容颜,在催情香的熏陶下,扑满粉红的悸动。

男子踉跄上床,扑上施菲。欲为所欲为,口里唤着:“妖妖……”

施菲未作抵抗,将唇与之相覆,顺势灌入自从饭后便一直含在口中的药水。

“我不是妖妖。”

男子吞了药水,动作有了迟移,待过得一时片刻,便大致清醒了。见怀中搂着施菲,慌忙放手,滚着下床叫道:“你是谁?”

施菲整理好衣服,道:“我是萧主子自万花楼里买来的。萧主子要我今夜伺侯你,直到你那妖妖进来见着。她许给我家嫫嫫二百两银子,又许我事成之后去红楼做个名伶,卖身契也与我,说我今后便可得自由了。”

“这个萧夕夕!”男子愤愤道,“我只不过说她开了青楼,红楼,是**妈,鸭妈,家禽妈。又说‘大观园’是放女人的地方,她把家宅取成这名,准保她家男人绿杏出墙!她气不过,就想出这种损招害我!朱君止肯定也是被她授意,硬扯着妖妖陪他喝酒的!原来她就是想拖着妖妖,等我办完蠢事再放来看!哼!玄辰星去玄门看家了,他们两个就无法无天了!”

施菲有听没懂,只大概明了个意思。奇道:“那玄辰星又是何人?”

男子道:“萧夕夕的男人之一!除了缺心眼跟了萧夕夕之外,还算挺不错一人。”

施菲又自思量:辰星二字,取得倒也妙。是个光风霁月的亨通名字,可惜末路似短,不好说。

男子又道:“你为什么不帮萧夕夕?咱俩没什么交情吧?”

施菲沉吟道:“我与她家相公有些怨仇。无力报仇也就罢了,更不该助她什么。”

男子道:“什么怨仇?”

施菲道:“说出来便是又推我入苦海,公子莫问了吧。”

男子想了想,道:“那好。你既然不说,我就不问了。好在今天你帮了我,不然被妖妖看到……还真说不清楚了呢。对了,我叫程情,你呢?”

施菲道:“施菲。草头菲。”

程情道:“是非?这名字取得倒挺有深意的。刚才听你说,你跟萧夕夕的男人有仇,所以才不替萧夕夕做事,算做报复?”

施菲苦笑:“这哪里算什么报复,我斗他们不过,可也不能喜滋滋的帮着他们吧?”是非。孰是?孰非?父入官场是?祸起朝庭非?

程情道:“那你帮我吧。等会儿妖妖来了,咱们好好谋划一番,气死萧夕夕!她心情不好,她那些男人就倒霉了,这可算是帮你报仇了吧?”

天明时,施菲袅袅步出厢房。身段似风摆荷叶,又似雨润芭蕉。

见着等在不远处的,顶着黑眼圈的,却一脸兴奋,期待,另加三分焦虑的女子,她扯出笑来,深深福礼。“奴谢过萧主子。二位公子待我极好。昨夜温柔体谅,最多情不过。”

恰在此时,程情也出得房来。将一件衣服披在施菲肩膀上道:“菲儿干嘛那么急着起床?妖妖叫我提醒你,小心别着凉了。”

施菲晕红了双颊,娇声道:“多谢情儿。”

这时程情好像才看到萧夕夕,惊道:“萧夕夕你怎么也在啊!你平时不是最喜欢睡懒觉的吗?为什么气色还这么难看?难道昨天晚上你的男人伺侯你不爽?哈哈!我还忘了谢你了。知道我和妖妖两人远来是客,异地他乡过得寂寞,就送来个大美女帮我们调节。真不枉咱俩朋友一场啊!”

绿妖也笑吟吟地出来。却还未及开口,萧夕夕已连飞带窜着跑了。口里还不住地嚷着:“又失败了!又失败了!我TM怎么就斗不过那个同恋啊?难道同真就比异恋聪明吗?来人!给我把李嫫嫫找来!我要纳妾!”

番外(四)萧夕夕——暗夜姬

每年七月初七,多不见喜鹊。传言是为天下第一有情人——牛郎、织女搭桥相会去了。于是众痴情儿女无不羡慕,遂将此日定为七夕,轻年男女齐逛庙会,借拜菩萨求良偶之名,行看美女帅哥之实。只为过过眼瘾。

这一日,又到七夕。但见送子庙前香火鼎盛,车马行人拥挤热闹,摆小摊贩的,正乐得脸上开出花来!

忽然马蹄声响!并有喝骂侮辱之词冲入人群!有人不及闪躲,被撞翻在地,更有不幸者被马蹄踩伤,命堪忧!

待得混乱稍定,只见十数名骑着俊马的彪型大汉,处在人群被迫让出的空地中。他们俱都穿绸裹缎,却是个个面相凶恶,眼里满是鄙夷之色。

这些人中,尤以一个穿月色短襟打扮,穿着用度都较他人高出许多的男子,份外嚣张跋扈,那些大汉对他亦十分恭敬,可见是领头的。

就见这人来在送子庙前,一个飞身,跃下马去,稳稳当当落在香炉前的供桌上,一脚将香炉踹在地上,自己却坐到桌子上面去。

同行大汉纷纷赞喝其本事,谄媚德,足以看得人不吃饭还连吐仨月!

其中有个貌似管事的奴仆,快脚站到他旁边,对众人高声道:“严少爷有令!以这供桌为界!男人站左边,女人站右边,挨着进来烧香!哪个不从?哼哼……”之后再无了话,却是人都知道,必不好相安!

于是众人无奈,又畏惧此帮人势力,只得依言照作。

只见那严姓少爷坐在供桌之上,一双三角眼睛大刺刺往女人堆里瞅,见着些许样貌稍俊的,便眉开眼笑,一脸相,见着丑陋的,便哼上一声,把头偏过去。

这当儿,有一身穿橘色衣裙的女子,由丫鬟搀扶着挨进。远看身段娇娇,如风吹柳,近看杏目桃腮,小小樱桃口。简单地说,就是一杂交多产果树。

严少爷大概也是极喜欢吃水果的,立刻就流出口水来了!大掌一挥,道:“就她了!”

几名大汉闻声而动,上前围住那名女子,猥亵道:“小娘子莫要走了。随我家少爷去吧。从此吃香喝辣,享尽人间富贵。”

女儿家何时见过这等阵势?小丫鬟骇白了一张脸,拉扯着主子想要后退。却又被人拦下,无路可退。

这时女子说话了,声音娇滴滴悦耳,像是抹了几斤蜜糖。

“几位大哥莫要着急。能被诸位瞧上,是小女子的福气。不过小女子此番是央姐姐带着一块儿出来玩儿的。若是擅自走了,姐姐必会着急。适才姐姐不爱这处人多,已去了不远处的茶楼吃茶,请容小女子些时间,禀明姐姐得她允了,再随诸位去了如何?”

大汉们未置可否,那严姓公子已是被这几句软言说得魂都快没了,道:“原来小娘子还有个姐姐!定也是个美人儿了!”

女子笑道:“那是自然的。家姐貌美如花,便是百个我也不及的。”

严少爷立即蹦下供桌,道:“那么本公子必得陪你一道去了,也好一同拜见姐姐!”

女子欣然应允。仍由小丫鬟伺侯着,上了香,再带着严姓公子一同离了送子庙。

直到这伙人走远了,才有人问道:“这是哪家的恶少?如此猖狂,怎的也不见官人来管?”

另有人道:“你定非是本地人吧?这是知府家的公子,从来便是这样。别说玩玩女人,就是杀了人,又有谁敢说他一句?”

又有旁人闻言笑道:“原来如此!也算是他劫数到了,今日活该碰上克星!”这人与先前问话的那人是一道的,两人亦都是锦衣华服,后随仆侍,牵着马匹,不过要么面貌端正斯文,要么俊美邪气,堪堪比得那严姓少爷成了狗屎。

却说严少爷领着一干家丁随那女子行走,边走边问女子些家境情况。

女子一一说明:“小女子家住平安镇,家中有些兄弟姐妹。姐姐最是疼我,她早些听说今日此处有庙会,就带我来看热闹。小女子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叫暗夜姬。”

严少爷拍手称赞,“妙!此名取得妙!能想出这名字的,必也是个妙人儿!”

说笑间,已到了地方。一处二层的茶楼,外观甚为雅致,名为雅语楼。严少爷识得此处,他常与贵族朋友和些文人骚客来此卖弄风雅,算得他父亲所管地界里,属一属二的头等店面了。

从一跨入店内,他心里就禁不住地暗暗后悔。能来得起此等地方的,非富即贵,莫非这女子的姐姐,是有些身份背景的?若果真如此,恐怕会有麻烦。

店中掌柜伙计,都认得严少爷,见了他来,纷纷上前招呼问好,严少爷不理他们,只叫暗夜姬带路,上到二层。

二层都是些雅间,也分别有命名。暗夜姬将严少爷带至一处名为观月的雅间前,便立住不走了。

观月意为,在此间里看月最美,算得整座茶楼里第一等的好位子。在此包一晚上,得花费一百两银子。

暗夜姬轻叩门扉道:“姐姐,我回来了。”

就听门中有女子应声:“别进来!忙着呢!”

严少爷听那语气很有些鲁,暗讨这姐妹俩的脾气,怕着差着一大截呢。

暗夜姬好笑,看一眼严少爷,又道:“姐姐,有客来了,想要见你呢。”

门中女子道:“那也不见!我忙着观‘月’呢!”

“月”字着重了音调,而且现在是白天,不知意为何指。

严少爷思索不透,又吃了闭门羹,几乎气岔了气!再不甘多等,一脚踹开房门!

只见房内一男一女正勾媾在一起!女子身衫半褪,只穿红色肚兜,骑跨在男子的小腹上。男子则被麻绳缚着,全身赤裸,背手绑在一把红木靠背椅上!

女子背侧面冲门,看不清面孔,只知皮肤雪白,发色乌黑,腰肢纤细。男子却是能看清大半张脸,俊郎的面容上,赫然一双不同常人的碧绿眸子,和披散下来的金褐色的长发!

此情此景,甚易引得好色同人共鸣!那严姓少爷也是由衷想赞上几句的!但他还未及转动念头,只听喀嚓一声,紧接着觉得被什么东西打到了眼睛,惨叫一声,跌出门去!

打他眼睛的那一下,实在重了。严少爷滚在地上哀嚎了半天,再睁开眼时,仍然看见无数星斗!

星光闪烁之处,还有几张他熟悉的面孔,一并扭曲着,与他一般狼狈地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道:“娘的你们都死了吗?没见着本少爷吃亏了吗?还不进去给我打!”

打手们又是闻声而动!急急排出一字长蛇阵,躲在他屁股后头!

身后有人大笑。边笑边说:“原来小秀秀也是喜欢被娘子这么弄的。他耳力,轻功都好,以前我总想瞧他,却不得方便,今日托这几个蠢物的福,总算见识着了。王爷觉得如何?这热闹看得刚刚好吧?那么兄弟的辛苦钱……”

严少爷来不及骂手下不仗义,听人说他,蓦得扭头,只见星光灿烂处,两个富贵公子,正对着他站着。一个斯文,一个邪气。斯文的那个,作书生打扮,穿雪白暗绣银龙掐金边长衫,系玉带,头箍金冠。一双眼睛看天看地看物,就不看人!邪气的那个,作武生打扮,穿赭色蓝纹短衫,腰间一条大红绸腰带,外罩黑色掐紫边英雄敞。一双眼睛倒是看人了,但是其中目光鄙夷不善,倒像是在看一头即将被宰的猪!

“你,你们是何人?刚才说谁是蠢物?”严少爷嘴上说得跋扈,心中却惴惴不安。这二人面貌虽俊,但给他的感觉,比他自己还不像是好东西!

两人没一个理他的。

那斯文的对邪气的道:“你又不似萧然那般窘境,那么贪钱做什么?”

邪气的道:“我生来的这损人脾气。专是见不得人家好,对萧然,玄辰星,我便怂恿娘子与他们不和。对月秀,风契,我便处处抢他们的,欺负他们。对费思特,我叫他来过一次,再不敢来第二次。只有对王爷你,我最是喜欢欣赏,亦要客气一些,只偶尔揩些小钱而已。”

斯文的叹道:“能得朱兄另眼相待,不被加害,实乃幸事。如以后我与夕夕共寝时,朱兄再不上梁偷觑,区区小钱,又算得了什么。朱兄且稍候,待小王唤来总管,再拿银子与你。”

那邪气的笑道:“好说,好说。王族家教正统,你的房事最是无趣,不看也罢。”

严少爷听他们说话中,有“王爷”,“王室”之类的,不仅又疑又惊。莫非这二人,真是大来头的?还是那穿绣银龙衣服的,只是姓王?

肯定只是姓王啦!不然他岂不是要爬着出去?没面子!不干!

这时,已被闭合的观月间房门,又被推开了。

严少爷又回身看去,就见刚才那女子,已着了身湖绿色纱裙,挽着袖子,露出两截白藕玉臂,气鼓鼓立在门口。她不如暗夜姬水灵可人,年岁也大些,约二十五六。不过却是褪了少女的青涩,格外一种妩媚多情,专勾得男人两腿间发胀!

刚才与她欢好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一脸糗色,全身上下被黑色衣料裹得严严实实!真个严守“夫道”。

暗夜姬上前对那女子福礼,“姐姐恕罪。这厮在送子庙前调戏与我,定要掳我。我不从,说我姐姐,姐夫是不好惹的,劝他莫要乱来,他却说要连姐姐一起掳了,这才逼我带路来此。”

严少爷张大了嘴,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只听暗夜姬说她有姐姐,何时多了姐夫?再看那金发男人一脸郁气,脚下踩着几截断落的麻绳,身后更是一地木屑!难道说,刚才是他用强硬手段碎了木椅,又挣断麻绳打他们眼睛的吗?那可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身后传来两声窃笑,是那两个贵公子的。

这时“姐姐”道:“小姬你甭装可怜!被人调戏说明你长得好,是好事儿!我这辈子还没被人调戏过呢!”

姬同**音。暗夜姬脑门上立时绷起一道青筋!她咬牙道:“姐姐还是叫我小暗,或夜儿的好。顺嘴一些。”

“姐姐”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道:“谁让我姿色差呢!这就比不得小姬你了。你又美丽又可爱,又聪明又贤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嘴巴又甜,又会哄人。别说这个没见识的登徒子会调戏你,就连姐姐我,身为女人,不也为你的魅力所着迷,硬是顶下七层压力锅的重气压,把你从红楼里收出来做小妾了吗?”

此言一出,几重压力顿时一同袭向暗夜姬!包括“姐姐”身边的“姐夫”,还有严少爷身后的两个贵公子!

暗夜姬的脸都白了!大汗珠子劈里叭啦直往地板上砸!她几近哀求道:“姐姐,你我不是说好做姐妹的吗?你,您可千万别因为这姓严的打扰了您‘赏月’,就牵连着害我呀!”

“姐姐”道:“哪能呢!这‘月’那么害羞,绑着赏也赏不通快!干脆以后不赏了!你这么漂亮,以后我就专门赏你。哎?你抖什么呀?哦!你一定是担心我宠你了,你这几个‘姐夫’会联合起来欺负你对不对?没关系,赶明儿个我把他们都休了,以后就专宠你一个!”

卟嗵!暗夜姬直挺挺晕倒。

滴滴嗒嗒,严少爷尿了裤子。

他身后排成一字长蛇阵避难的仆侍中,有胆大的探出头来,声音颤颤道:“色,色娘?开红,青二楼,强抢无数男子做夫侍,靠吸男子气修仙的妖女,萧……”

送子庙前,站着一圈大汉。个个手擎铜锣,还有放鞭的。

圈正中站着严少爷,赤裸上身,背后被利器割破皮,生生挖出二字——畜牲。他的裤档处还浸着淡黄尿渍。

只见大汉们动作整齐地敲一下锣,严少爷随即高喊一声:“谁来调戏我呀!”再敲一下,他又喊:“调戏一下给一百两银子呀!”一边喊一边哭,相貌扭曲,五官移位,那模样简直比死了亲爹还惨!

人群中有一赤发金眸,着灰色道衣,作道童装扮的美少年见了,不仅奇道:“怎么会有人求着别人调戏自己的!玄哥哥,你不是说,‘调戏’是不好的意思吗?”

他身边还有一位银发银眸的男子,也着道衣。却是雪白颜色,一幅绝尘仙子的模样。引来无数人驻足观瞧。

银发人道:“只怕非是他自愿的。适才听人说,送子庙前有恶霸调戏良家女子,想必是那恶霸遭人整治了。”

银发人身旁还有一位男子,发色眸色倒与平常人无异,却也是相貌出众,身穿皂色短褂,腰跨宝剑,平地一站,又再吸引多少姑娘大婶的眼球!

由此一来,别的雄生物,再不被异青睬,遂无不以气愤眼神瞪其三人!

那三人却似乎太习惯此种情景了,丁点反应都没有。

“如此行事作风,我只想到两人,玄门主以为呢?”看了一会儿,跨剑男子道。

银发人想了想,笑道:“扒人衣服刻字,是朱君止的手段。他曾发过重誓再不杀人,手痒了就只好用这种法子解闷。先把人家贬成畜牲,然后再杀。不过他手辣,整人绝不会轻易就饶了的。而这恶霸虽被报应,却无命之忧,我猜多半是夕夕的主意了。朱君止也只听她的。”

腰跨宝剑的道:“如此说来,咱们该回去了。既然朱君止已和萧夕夕会和,想必萧夕夕已‘赏月’罢了。那两人凑在一起定要生事的。月秀是个软脾气,王爷又顺宠萧夕夕,就算他们惹祸上天,也管不了。”

银发人听罢,神色有些愤愤,道:“不错!前些日子我不在,夕夕就收下个小妾!若不是你恰好赶回来,一起闹腾了一番,还不知如何收场呢!小风,莫再看稀罕了,快随我们回雅语楼!”

CAT0290废C话

初写此文,是为赶朝流,仿人家穿越搞笑,图个乐子。后来有许多读者,都加分支持,渐渐地就有不写对不起大家的感觉了。《采》连载一年多,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许多朋友都在帮我挑错,好像紫藤葵啊,鹅鹅鹅啊,情话神话啊,花间泡泡鱼的仙仙啊,雍正啊……还有好多好多,我都记不清名字的朋友,多亏了他们的帮助,我的文笔才得以进步,也才能够把正文写完。

后来的几篇番外,都是在群里,跟大家说笑时,定下的。惟一觉得对不起的是雍正,本来他与我约写方顺舟那篇的,但我怎么想,怎么写,都写不出来……就不是写耽美的料啊。正正如果看到这几行字,还请原谅我啦。

有许多人对于文中男人怎么喜欢上女主的过程不明白,在这里解释一下吧。

朱君止——在所有人都想除之后快的时候,被女主舍身保护,就算没有爱,也有必报终生的感激。再加上二人都是变态,同道中人,比肩双飞,再合适不过。原稿中是设计此人最终与程情共结连理,后来考虑到一妻多夫更对女主和诸色女和吾的胃口,遂改成现文如此这般。其的痴情,也使其升华为全文最光辉灿烂的角色!一举夺得最佳男主角奖!最可爱变态奖!最受人爱戴的恶人奖!

月秀——移传母亲的严重初恋情结。且从小受打击对自己的绝世美貌特没自觉,偶尔被夸一下就爽歪歪,再加上女主MAKELOVE的本事也足以让他爽歪歪,所以认定不换了。原设计稿中,他就是第一男主角,不过因为情原因与女主不合,在女主再三再四红杏出墙时候,终于神崩溃……仿酥哥受难状的小M金人奖是他的。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优良品格,深刻激发了色女们的女王本质!但凡看过此文的女士,没一个对他不手痒的。

玄辰星——把世事看得太透,自知成不了仙,索便像常人一样地生活。不过好歹人家是学道的,总得与普通人特殊点,人家找妻找贤,他就偏找不正经的,再加一堆“好兄弟”,没事拌拌嘴,掐掐架,也可有益身心健康。原设计稿中,他与孪生兄弟玄琥珀是一个人。善良聪明又懂法术,最后结印封山永沉地底的也是他。最佳上镜奖。最佳才艺奖。

铭王爷——此人超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种人的心就是个无底洞,易得的东西再好,他看不上眼,越是得不来的,他越喜欢。本来对于他来说皇位是难得的宝贝,后来出现了女主,更是难得。于是他就像哈巴狗看到飞在高空中的香肠一般,垂涎着哈拉子,义无反顾地追上去了。此人在原设中就是皇帝。热狗型状安慰奖,附带项圈。

风契——过分得孤单,使得他心理极度空虚。对于突然出现的伙伴,寄托了几乎自己所有的感情。你的世界里有一个我,我的世界里却只有你。原设中他是化石。最具人气奖。

萧然——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本书中惟一与正常人思维相近的角色。他喜欢女主的理由是——从众。大家都喜欢的,准有道理,我也就喜欢吧。文里出现过的“就算是一头猪,只要有两个男人争,就会以为是一头仙猪。”这话就是说他呢。原设中没他。只是突然很喜欢争战杀场的男子汉,便随便加了一下……结果很差劲。为弥补这个遗憾,已经另起新文《无双欺云》了,更新超慢,说说而已,大家还是不要看了。此人拿不着奖。

费思特——在别人都用钱讨他欢心时,女主却用心思去讨好他,这让过腻了纸碎金迷的他很感动。试想为了博美人一笑,发疯般地练习玩刀子削果皮,再如何小心,也得在手指上切出N多伤口。可是女主练成了,如此大的毅力,换作对谁也会感动的。原设中没他。别的男主的名字,在番外中都解释过了,他的名字也在此解释一下——FIRST。NO。1安慰奖。不然又要抽风扛煤气罐的。

至于为何没用原稿,大家也看到了,是悲剧,超郁闷。

最后再说一下,我写续集了。《妖叶传奇》,是以女主的女儿为主角的。《采》中主角的戏份极少,且更新超慢。我也就这么一说,大家就这么一看,到时别说我没通知就行。

希望所有的朋友们天天拣红包,日日抱美男,打个喷嚏就能穿越,跺一跺脚便引无数雄蜂浪蝶竞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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