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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天下》


第一章 你是高手吗?

只有把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时,我才可以控制自己要走的路,我才可以随意的制定游戏规则。所以,我对力量的追求,从不止步,从不妥协!----穿越迷途者旦修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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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咱们是不是快到黑灵城了?”

旦修盯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黑土地,茫然问道。

被旦修呼作老吴的老者,踮起脚尖,努力撑直佝偻的身子,煞有其事的尽力远眺,憨笑道:“嗯,快了!”

听罢,旦修嘴角抽搐了几下,蓝色的眼瞳内闪烁着游离的怒火,狠狠的搓了把灰尘仆仆的脸,换上一副深情模样,动情询问:“老吴,这三年多来,我对你怎么样?”

老吴依旧憨笑,掉了两颗门牙的缝隙里漏出两个字:“很好!”

旦修深以为然的点着头:“老吴,出门前我爹跟我说了,你是高手,有你在我身边,天涯海角都可去得。可自从出了我家大门起,有狗追的时候,你跑得比我快,遇到抢家劫舍的,你装死比我快,吃霸王餐的时候,你溜得比我快。”

顿了顿,接着慷慨说道:“这些我都不与你计较,可一个多月前,是你拍着胸脯跟我说,去黑灵城的事就包在你身上了。可现在呢,你带着我在这鬼地方转了一个多月了,别说城墙的影子,我连老鼠都没见过一只,你老实告诉我,你以前到底有没有去过黑灵城?”

老吴叭哒了一下干涩的嘴皮,挠着如鸡窝一样的乱发,腼腆的憨笑:“没去过!”

旦修眉角跳了跳,仍不甘心的忐忑问道:“没去过不要紧,那你应该知道黑灵城在哪一方吧?”

老吴又开始腼腆的挠那头乱发。

旦修心里悲哀的叹了一句:“完了!”

果不其然,老吴羞涩的蹦出几个字:“不知道!”

旦修背过脸去,尽量不让老吴看到他已经扭曲的脸,压抑着语调,抖着说道:“算了,被你坑了这么多次,不在乎多这一次!你过来扶我一把,这一个月来,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绕来绕去,脚都磨出水泡了。”

等旦修整理完表情扭过脸来时,老吴已在十米开外,依旧裂着嘴憨笑,那少了两颗门牙的黑洞显得格外的诡异,也不见老吴张嘴,从那黑洞里利索的溜出一句话:“少爷,你是想踹我屁股吧!”

旦修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瞬即一愣,如同被老母鸡怀疑偷了它鸡蛋的狐狸,耷拉下脑袋,满脸委屈,其间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心痛,喃喃自语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是!”老吴恰似读不懂旦修的自怜自哀,爽快的应道。

旦修峭瘦的身子暴跳而起,脸色瞬间狰狞得如一个恶魔,高八调的叫骂声在荒寂的黑域平原里沸腾:“吴老皮,你个死不要脸的,今天要是不踹你两脚,就太对不起脚上这双破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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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域平原位处玛拉帝国西北,又被世人称为死域平原。几千里辽阔的平原上寸草不生,地下尽是干沽的黑土,如同一处被焚烧了千万年,烧尽了所有生机的修罗地狱,这是一个世代传说中,被诅咒、被遗弃的死地。…,

黑灵城是黑域平原上仅有的一座城市,也是玛拉帝国最臭名昭著的一座城市。恰如黑域平原那没有生机的特性一样,黑灵城固有的特征就是没有善良可言,弱肉强食是黑灵城的生存法则,烧杀抢掠是黑灵城的生活基调。

之所以在这块死地上有这样一座城市,最初的起因是因为穿过黑灵城往北,就可以走出黑域平原,走进魔兽山脉。

在那片山峰重峦、不知边际的原始森林里,有数之不尽的各阶魔兽,而捕杀魔兽,猎取皮毛与魔兽核,是许多佣兵队伍获取财富的一种途径。

所以,最初的黑灵城,仅是佣兵队伍进出魔兽山脉的一个小据地。

然而,随着时间的洗礼,当初的小据地变成了一座城市,一座没有法制、奉行实力为尊的城市。

这座城市,蜕变成了落难强者的避难窝与衣冠禽兽的后花园。

这座城市,也变成了整个大陆上最繁华的黑市,各种稀世珍宝、高级功法和武技在这里层出不穷。

因此,在黑灵城,只要你有相应的筹码,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当然,即算得到宝贝,还得有实力带着它远离这座城市,不然,不止宝贝得不到,就连身家性命,也会成为他人眼中的玩物。

在这样一个充满诱惑、挑战、危险与邪恶的城市里,从来不缺少活力与新鲜血液,因为人性的贪婪远远比这座城市更加危险,因为财富与功法就像一盏明灯,即便摸不到,也会吸着人们像飞蛾扑火一样纷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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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少两人在明媚的阳光下追逐,少年间歇的喝骂声为孤寂的黑域平原渲染上了些许热闹,可依然没法吵醒黑土地里深埋的荒凉与死寂。

半小时以后,旦修两腿已经开始颤抖着甩罗圈了,老吴还是如刚开始那般,佝偻着身子在前面慢悠悠的跑着。

旦修很奇怪,明明老吴慢得跟只乌龟一样,可为什么自己偏偏就追不上呢?难道我比乌龟还慢吗?是蜗牛吗?

哎,有点...憋屈的现实。

“老吴,停下来吧,我认栽了!”

旦修喘着粗气,双手撑在膝盖上,艰难的朝前方的背影喊道。

老吴憨笑着回头,憨厚的摇着头。

旦修苦笑:“你不信我吗?”

老吴默不作声,但看旦修的眼神,就仿佛他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旦修无奈的咽了一把口水,咬着牙甩出一句狠话:“这样吧....如果我再对你施展拳脚,就让老天惩罚我当处·男一年。”

老吴浑浊的眼神顿时闪亮起来,稍微琢磨了一下,腼腆的竖起三根手指头。

旦修牙都快咬碎了,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好你个老吴,真够狠啊。好,如果我今晚再对你施展拳脚,就让老天惩罚我当处·男三年!”

老吴这才如拿到了免死金牌一般,憨笑得越发灿烂,摇摆着身子慢慢的晃了回来。

旦修尽量不去看眼前依然憨笑的脸,努力的控制着手脚的躁动。

一息之后,旦修已经平静得跟往常一般,对于旦修来说,三年的处·男惩罚,足已让他放弃许多仇恨。

呼了一口气,旦修顺手搂住老吴颓下去的肩膀,从背影看过去,两个身影就如老哥俩一般的亲昵。…,

如今,那道略显瘦峭的身影正在问一个他很不想问的问题:“老吴,我老追不上你,是不是因为你是高手?”

老吴点头。

“很高很高的高手吗?”

老吴使劲的点头。

旦修扳过老吴的身子,面对面的看着老吴,满怀期望的问道:“有多高?”

老吴腼腆的抬起头,用手在头顶比了比,稍微思索了一下,接着又把手往下降了降,降到了鼻孔以下,才羞涩的补充道:“这么高。”

旦修又努力的别过头去,身体哆嗦着,极像寒天冻地里迎风撒尿的模样。

显然,这次内心的挣扎比上一次来得更加剧烈,旦修花费了好几息的时间,才按捺下身体的哆嗦。

长长的吐出心中的一口闷气,说道:“老吴,干粮已经全部吃完了。这鬼地方别说活的东西,连死的东西都见不到一个,更别说找吃的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咱们要饿死在这里了。”

老吴憨笑,仿佛旦修说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旦修叹了一口气,轻拍了老吴肩膀两下,然后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老吴腰间捞了一把,又如蛟兔般跳开两三步,一脸奸戾的怪笑起来,阴恻恻的说道:“嘿嘿,老吴,你再不给小爷想个办法,这酒我就全喝了,桀桀....”

旦修的笑声要多阴森就有多阴森,那个从老吴后腰抄过来的酒葫芦,已经被他拔开了塞子,凑到了嘴边。

老吴的憨笑不见了,脸上起了褶皱的老树皮抖得跟筛子一般,惊慌的表情就好像旦修抢了他新婚之夜的媳妇。

“少爷,饿不死的。”

老吴紧紧的盯着酒葫芦,生怕旦修一失手把葫芦掉了下来。

旦修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又或者是早就垂涎于老吴的酒了,慢悠悠的品了一口,眯着眼、摇着头赞道:“啧...啧,香!”

老吴全身一阵哆嗦,佝偻的身子都绷直了,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的承诺道:“少爷,去黑灵城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旦修皱了皱眉,老吴这番动作有些熟悉,细细回想了一下,可不,一个月前,老吴也是这样说的。

老吴见旦修又拿着酒葫芦往嘴边凑去,赶紧嚷道:“少爷,少爷,我真没骗你,那边有车队过来了,只要我们跟着车队,就一定能到达黑灵城。”

旦修狐疑的瞄着老吴:“哦,车队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老吴见旦修停止了对酒的侵掠,松了一口气,指着东边道:“那边,马上就要过来了。”

旦修踮起脚,也没有看到老吴所说的车队,于是手指不安份的在葫芦上敲打起来。

旦修的手指就如敲打在老吴的心尖上,旦修敲一下,老吴就抖一下。

老吴努力的挤出一丝憨笑,脑袋跟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少爷,信我,要信我。”

旦修古怪的翘了翘嘴角,努了努嘴:“你是说那个车队吗?”

老吴扭头看了看那边隐约赶过来的一团人影,喜出望外的叫道:“是的,是的。”

待老吴再回过头来时,刚好看到旦修舌头在唇边贪婪的一舔,直觉告诉老吴,酒,似乎又少了一口。

“拿着。”

旦修把酒葫芦扔给老吴,大方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惦挂那壶酒一样,可他那斜瞟留恋的眼神,又透出丝丝不舍。

老吴如抱媳妇一样紧紧的搂住酒葫芦,小别一刻,如隔三秋,大概说得就是这般情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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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交易

百来人的车队浩浩荡荡而来,车队前方一面全黑的大旗上绣着一头金色翱翔的巨鹰,那如枯骨般的鹰爪跟似弯钩般森寒的鹰啄上,都染上了一抹血红,看上去显得特别的刺眼。

车队在离旦修二十来米时,蓦然而驻,如长龙一般的车队瞬间紧凑起来,马车有条不紊的聚积成了圆圈,外围则井然有序的列布着百来条汉子,个个气态沉稳、身形矫健,特别是那一丝不苟板着的面孔,带出了一派肃杀之气,浓浓的笼罩在车队的上空。

领队葛里驱马赶到队伍的前面,眉目深锁,紧紧的凝视着前方显得格外突兀的一老一少。

车队负责侦察的弟兄,早就把这两个人出现的消息送到了他手里,前后左右十几里都侦察过了,就两个人。

两个人,准备干吗?抢劫吗?还是....

葛里双手紧了紧,眼内森然的杀意一闪而过,双脚轻踏马鞍,魁梧的身体如一片树叶般飘然落地,光瞧这番身手,就可以断定葛里已经达到了妄武层次。

葛里一抱拳,还没开口,就看到对面那个佝偻的老者欢喜的鼓掌,声音中透着几分憨厚与几分由衷的赞赏:“好身法,百分百的圣武胚子。”

百来条汉子齐涮涮的愣住了,连带葛里也不例外,这马屁拍得....到底是夸人还是骂人?

玄武大陆盛兴玄法与武道,在武道修炼一途上,分为四个层次,由低往高依次为朴武,妄武,臻武,圣武。

每一个层次里都有九级细分,如朴武一级,妄武九级等等。

每一个层次之间也有很明显的界定标准,比如朴武段,就是通过习练心法,在体内聚气成核,简称源核。

源核大成以后,则升级到妄武段,妄武段可以在体表凝气成盾,相当于在身上加了一层铠甲,面对修为低于自己的修炼者,就是刀枪不入的金刚之身。

当天赋很好时,则能进一步修炼到臻武段,臻武段能在体外化气成形,形成各种攻击性武器,还可以凌空控物。

当天赋好得变态时,或许可以修炼到神秘的圣武段,据说圣武段可以对虚空进行操控,比如束缚、禁锢、瞬移、穿梭等等。

至于其能力逆天到什么程度,无人知晓,或许有些夸大,或许更加不可思议。但不管怎么样,圣武段对于玄武大陆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无法触摸到的存在,遥不可及,又神秘莫测。

放眼玛拉帝国近六百多年的历史,称得上圣武的人只有两个,一位是六百多年前的云山圣者,一位是四百年前的血刀圣者。

当然,这两位也仅仅是大家所熟知的,至于是不是不止这个数,就无从知晓了。毕竟,一旦到了圣武这个层次,他们所在意的境界已经超然于世俗之外。

所以,当老吴盛赞葛里是个“百分百的圣武胚子”时,大伙就如听到了一个最不好听、又最不切实际的笑话。

若不是老吴看上去显得残弱,同时话里的赞赏之意还颇为诚恳的话,所有人一定会认为老吴是在绕着弯子讥讽葛里。

葛里的拳头还愣在半空,表情就如老吴的那个笑话一样尴尬。

他干咳了两声,道:“这位老伯过奖了,葛某自知不是那块料,承蒙高看,实是惭愧,不知道老伯在此侯着,有何指教?”

显然,不管老吴的马屁拍得多香或多不正点,葛里都不打算跟他多耗时间。…,

因为葛里谨记这是黑域平原,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虽然对方仅仅是两个人,可他知道,有时候干掉他们整个车队,一个高手就够了。

或者,仅需一招。

但葛里也免不了在心里嘀咕:如果这两个人是高手,那这两个高手未免也太邋遢了一点....

老吴挠着头,憨笑道:“这位朋友,我两人在平原上迷了路,已经瞎转悠个把月了.....”

还没等老吴说完,葛里身后的副领队穆和已经不屑的轻哼,怪调的讥讽道:“老头,迷路可不是好借口,在这个鬼地方,狗都不愿意进来转悠。你要是有什么歪主意,劝你还是别打在我们身上。”

老吴憨笑,不住的点头,附和道:“也是,也是。”

老吴身后的旦修一步窜上前,一把把老吴拔开,骂道:“是个屁!”

老吴还在后面憨笑着:“对,是个屁,是个屁。”

旦修不用回头,仿佛深知老吴的表情,冷喝道:“不准笑!”

身后的老吴立马僵住笑容,紧闭住嘴唇。

旦修也学葛里那样抱了抱拳,开口道:“老头,咱们做个交易。”

葛里左右瞥了瞥,好像自己这方就自己年龄最大,看来,这声老头叫的是自己,可四十多岁就配上这称呼,是不是显得太出老了一点。

果然,身后偷偷响起一阵压抑的轻笑。

葛里久经风吹日晒的黑脸不免红了红,暗暗警醒自己:低调,低调!这里是黑域平原,做人要低调,老头就老头吧。

“不知道小兄弟要跟我们做什么交易?”

“你们带着我两人去黑灵城,作为报酬,我送你们一本妄级武技。”

静,寂静!仿佛天地间一下子休止了下来。

就这样寂静了十几秒以后,原本板着脸的百来条汉子悄然炸开了锅。

“妄级武技,我没听错吧,他是这样说的吗?”

“天啦,我们铁鹰宗的最高武技也只是妄级吧。”

“是啊,是啊,而且只有一本,还是祖传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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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呜呜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也难怪这些前一刻还八风不动的汉子,会在一刹那像个菜市场的婆娘。

只因为武技与心法对于修炼者来说,是求之若渴的宝贝,因为一个修炼者能达到多强悍,最重要的原因由自己的天赋决定,另一个主要原因则是由修炼的心法与武技的等级决定。

所以,若是能得到一本好的心法与武技,无疑就得了一把开启强者之门的钥匙。

妄级武技,虽然在朴级、妄级、臻级、圣级四个等级中处于中级武技。可臻级与圣级两种武技,基本上已与俗世脱了节,往往都被那些超级大宗阁或者神秘家族揽入怀中。

特别是圣级武技,数量更是屈指可数,即便有些家族有孤本,也只能束之高阁,因为如果没有达到相应的能力,根本就无法施展出圣级武技。

因此,妄级武技对于家族或者宗阁来说,反而是最具实际价值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它本身所代表的力量。

可问题是:像这样的宝贝,这两个看上去邋遢得直逼流浪汉的人会有吗?

副领队穆和最先提出质疑,虽然他不相信这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小屁孩会有这种高等武技,可万一有呢?…,

所以,他的声音难免有些忽高忽下的发颤:“小屁...小兄弟,你不会是饿昏了头,拿我们开涮吧?”

旦修无视的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小爷可没时间跟你们玩涮涮涮,怎么着?行还是不行?”

穆和与葛里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显露的**。

对于两人来说,面对一本妄级武技,说不动心那是假的,要是真能得到这本妄级武技,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有天赋学会,光是把它带回铁鹰宗,就是巨大功绩一件。

说不定,两人光凭着这本武技,就能坐上宗派的长老职位,那可是抵得上十多年在这破地方跑来跑去的功劳。

但要说完全相信旦修,那也不至于,就这两人的形象,脸上跟鬼画符一样,衣服也跟件乞丐衫一般,别说武技,上一餐有没有吃饱还有待考究。

葛里沉着脸来回的在旦修与老吴身上扫来扫去,本着谨慎低调的原则,问道:“小兄弟,不是大哥不相信你,你能不能把妄级武技拿出来展示一下。”

旦修瞪着眼,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葛里,直看得葛里浑身别扭时,他才徐徐说道:“老头,这么大把年纪了,你怎么好意思自称大哥啊?”

队伍里又响起一阵压抑的轻笑声,葛里脸色又红了红,默念着自己的五字经:低调,要低调。

旦修接着说道:“还有,你当我傻啊,你们这么多人,让我把武技拿出来,万一等会你们杀人劫货怎么办。不怕实话告诉你,这本武技是我的传家之宝,就算你们把我全脱光光了,也搜不到半纸片页,它全印在我脑子里,若不是今天落难在这鬼地方,我会拿这种宝贝出来吗?”

身后的老吴又裂开嘴无声的憨笑,那个缺了口的牙洞里写着些许疑惑:又是传家宝贝吗?

旦修好似知道老吴的表情,一道轻扬的鼻哼音晃晃荡荡的钻进了老吴的耳朵里。

老吴的笑,应声而止,紧闭上了嘴唇。

听旦修说得像那么一回事,葛里试探性的问道:“小兄弟,我觉得你说得也在理,可这武技在你脑子里,我们要怎么交易呢?”

“很简单啊,只要你们有纸笔,我就可以把武技一页一页的默写下来,当然,你们什么时候到达黑灵城,我就什么时候写完。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漏掉什么或者故意攥改什么,我相信你们偌大的一个门派,总会有几个识货的人吧。”

葛里还待说些什么,身后的穆和凑上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葛里听后点了点头,对着旦修说道:“小兄弟,同是在外闯荡的人,难免会有个落难的时候,既然咱们在这地方碰上了,就是有缘,只要我们能力所及,一定会伸手帮一把,不知道小兄弟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旦修选择性的过滤了葛里那番大义凛然的表白,大咧咧的说道:“当然,每餐有肉是必须的,另外,给我们准备身衣服,洗个澡,还有,两瓶好酒。”

身后,老吴正腼腆的竖着两根手指头。

第三章 少女,幽香

足足清洗了两个钟头,旦修才满意的哼着小调钻出帐篷。心急难耐已经来了三趟的葛里与穆和,终于等出来了这位一个多月没洗过澡的交易户。

当葛里与穆和停住徘徊的步子,抬头望着晃头晃脑走出帐篷的旦修时,那一刹那,他俩怔住了,这,还是那个邋遢的小流浪汉吗?

眼前的少年身形修长而略显峭瘦,湛蓝的短发如一团盈盈燃烧的海心焰,微曲散乱中透着几分放荡不羁的张扬,眉目清秀如峰峦,峰峦中深埋着一对幽静如深潭的蓝瞳,蓝瞳下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副精雕细刻的嘴唇,特别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总是噙着几分狡黠,还有几分......邪恶。

美,很美!两个在刀口上舔血了数十载的汉子自心底突然冒出来的有点暧昧的评价。

这种蛊惑人心的中性美,让他们模糊了性别的概念,甚至不自觉的臆想,这样的美人,若是压在身下,应该会很爽吧.....

面对着两人的发怔,旦修嘴角的弧度含得更深了,仿佛一崖不见底的深渊,无声的耻笑着葛里与穆和的龌龊。

待到两人读懂了其中的意味时,情不自禁的撒了一个冷颤,双双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乞丐不再是乞丐时,两位的眼光怎么还越发荒诞了。急着守在这里,是怕我不兑现承诺吗?”

旦修的音调还是如先前那般青稚,但不知怎的,葛里与穆和除了从这份语气中听出了一份调侃以外,还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葛里缓了缓脸色,堆出一脸的和蔼笑容,笑道:“小兄弟说得见外了,瞧小兄弟这身气质,绝对是身出名门,断不会妄言诳语。我俩前来,只是想邀小兄弟上我帐篷喝上一杯。”

旦修温和一笑,前一刻还如冰山般的冷傲,顷刻间就温暖如三月春阳。

他淡然回道:“老头,酒可不是给心不在焉的人喝的,你还是先拿笔墨过来吧,我先把第一页默写给你,免得你等会儿食不知味。”

葛里脸上一喜,强制的掩藏掉这份喜悦,应道:“既然小兄弟这般说了,那我叫人把笔墨拿来。”

葛里一声吆喝下去,尾音还没落地,就见一少年端着笔墨疾步而来,这速度......难道是传说中的音速吗?

旦修轻笑,戏谑的眼神扫着葛里与穆和,硬是把两条汉子扫得尴尬的别过头去,才持起桌几上的笔,闭目冥想了一会,方徐徐下笔。

待到旦修微屈着身子落笔时,先前端笔墨进来的少年才悄悄的抬起头来打量旦修,如同葛里与穆和初见旦修那般,谨慎的少年毫无意外的怔往,不仅仅是因为那团张扬的海心焰和那簇清秀的峰峦眉目与那段精雕细刻的薄唇,还有这份蛊惑人心美丽下落笔的专注与飘逸,这像是微风下轻扬的清竹呢?还是像午夜独自绽放的夜兰花?

葛里与穆和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笔尖,眼神内的灼热足以透露出他们此刻的激动,毕竟那一笔一划有可能会开启他们人生的另一扇门,而门后是耀眼的成功、荣耀与财富。

半小时以后,旦修放下笔,轻揉着微酸的胳膊,仔细再看了一遍纸上的内容,说道:“好了。”

葛里早就等着这句话,急切的想拿起桌几上的纸张,想把那把金钥匙紧紧的握在手里。…,

然而,一只修长的手却抢先拈起了那页纸。

葛里一愣,眼神莫名的跳了一下,不解问道:“小兄弟,你这是....?”

旦修灿烂一笑,上前两步,拍了拍葛里肩膀,宽慰道:“老头,别紧张,把这页纸给你之前,我只是想再加一个小要求。”

葛里的眼睛眯了眯,原本狂热的情绪一下子冰冷了下来,心里阴冷的嘀咕道:“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砸到我们头上,原来,这小子摆着一道等着我。”

“不知道小兄弟还有什么要求?”葛里的脸色慢慢变得森然,缓缓说道。

问这话的时候,葛里不着痕迹的瞥了瞥穆和,后者则随意的往左踱了一步,刚好把先前那少年挡在身后。

旦修嘴角玩味的一笑,暗赞道:“不愧是老搭档与老江湖,一个眼神都能耍得这么淋漓尽致,只怕现在两人的体内都已经暗劲汹涌,只等着我说一句不善的话茬,就要暴起杀人了。”

正在此时,帐篷的帘子被人掀起,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率先钻了进来,仿佛没有料到这帐篷内还有别的人在一般,稍微一怔,随即腼腆的挠了挠头,憨笑道:“少爷,酒呢?”

说完,老吴抿了抿嘴唇,顺便把一口口水吞了下去。

旦修刚舒展开的嘴角又翘了翘,轻轻的低语道:“好大一条狐狸尾巴。”

话罢,朝帐篷角落撇了撇头。

老吴乐颠乐颠的跑过去,抄起一瓶酒送进了怀里,接着又去捞另一瓶酒。

一道轻轻的干咳声让老吴已尽数张开的五指顿在半空,老吴回头看了看旦修的背影,又看了看那瓶酒,方悻悻的走到桌几旁,拿出怀中的酒瓶,拿起腰上的葫芦,对灌了起来。

葛里与穆和的脸色比先前更阴沉了一些,老吴的出现,仿佛就是掐着时机一般,恰到好处。

这让本来心里就有疑的两人,更加认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是一老一少两只妖怪。

旦修轻轻的叹了一声:“哎,你们不用这么紧张,你看我们两人像祸害的样子吗?我所谓的小要求,只是想要你们安排一个人专门服侍我俩而已。”

葛里干笑了两声,应道:“哈,哈,瞧小兄弟说的,这些小事情,即便你不说,我们也会安排好的。”

旦修把手中的纸张递给葛里,嘟嚷道:“拿去吧,别疑神疑鬼的,你俩看我的眼神,就跟针芒一样,扎得我浑身不舒服。”

葛里接过纸张,揣进怀里,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小兄弟别见怪,长年在外面跑,难免谨慎了点,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小兄弟不要介意。”

旦修弯成月牙儿的眼睛眨了眨,一副六畜无害的表情,回道:“哦,不介意,不介意。”

“那小兄弟先休息一会儿,马上就要开晚饭了,等会咱们几人再好好的喝上一杯。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嗯,好,好。哦,对了”旦修指了指那少年,不经意的说道:“就让他服侍我好了。”

“不行。”

葛里立即开口拒绝。

“嗯?”旦修不解的望着葛里,又扫了眼低着头的少年。

葛里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小兄弟,这位是我宗主的远房亲戚,哪能让他去做侍候人的事情,你放心好了,等会我会安排一个人过来的。”…,

“哦,这样啊,那好吧。”

待葛里三人出了帐篷,旦修脸上的笑容慢慢绽开,魅惑中深藏着淡淡的邪恶,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幽香,少女,嘿嘿!”

还在桌几旁倒酒的老吴,手轻轻一抖,一柱酒泼了出来,他立马贴上桌面,咕噜咕噜吸着酒,还有两个字在他喉咙里含糊的打着滚:惨了,惨了!

回到自己帐篷的葛里三人,相互看了看,唏嘘道:“那小子好不省心,只怕要拿到这本妄级武技没那么简单。”

旁边的穆和皱着眉头道:“我也这么觉得,特别是那个憨老头子,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葛哥,我看得安排些人手,暗中盯紧他们,倘若他们心怀不轨,咱们就先下手为强。”

葛里凝重的点了点头:“嗯,妄级武技要是能得到最好,如若有变故,咱们不在乎多杀两个人。”

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天就能到黑灵城了,穆和,你马上安排个机灵点的兄弟,挑两匹好马,日夜兼程把这张纸送去黑灵城,到底是不是妄级武技,宗主过一下目就知道了。另外,最好让宗主派两个长老过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的命倒是不值钱,可少宗主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

说完,葛里看了看那少年。

少年浅浅一笑,不言不语。

第四章 小妮子,快趴下

星光高挂,一闪一闪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灯火闪烁,饶有兴趣的看着帐篷内的戏子如何演戏。

车队的晚餐正在继续,热烈的气氛比往常高亢了很多,不仅仅是因为餐桌上多了两道大菜,更是因为多了一位足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的“美”人。

虽然明知道这位“美”人是个带把的男人,可在那种极致的中性美面前,人人似乎都已遗忘了他是个男人的现实。

或许还有人清醒,可是只需几杯酒下去,他或许也会忘记“美”人是个男人的现实。

旦修完全不顾周围那些明目张胆亦或偷偷摸摸射过来的异样目光,甚至连风度和文雅都丢到了桌子底下。

此时的他,正用一双修长的手,死死的把持着手中鸡腿,而那张精雕细刻、轮廓分明的嘴唇,则如一头恶狼般,粗鲁的撕咬着。

一刻钟以后,旦修的动作慢了下来,手指的韵律开始变得细腻随和,嘴唇咀嚼的节奏也开始变得慵懒优雅。

这种风情下的他,仿佛不像在进食,而像是在亭阁香榭之中抚琴拔墨,除了妖异以外,就是魅惑。

葛里尽量不去看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可一转头看到的是上百双眼睛意味难明的盯着旦修。

葛里苦笑,暗暗问自己:“他真是的男人吗?或许,他真的是妖孽。”

葛里甩了甩头,把这些莫名的想法从脑内抹去,端起一杯酒,大声道:“旦修小兄弟,来,再喝一杯。”

旦修放下手中食物,顺手在老吴的衣衫上把油腻擦干净,端起酒杯,灿然笑道:“虽然你人长得丑了点、老了点,但总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忙。来,这杯酒就先谢谢你了。”

说完,细细嗅了嗅杯中酒香,一口倒进嘴里。

葛里的脸皮不自然的跳了跳,虽然知道自己长得三大五粗,可也从没被人如此当面点评过,难道长得丑是我的错吗?

坐在葛里左手边的穆和倒是老辣,头一撇,眯着眼望着帐篷顶,一幅什以也听不见的神态。

这可苦了穆和身边的少年,本来他就一直低着头,听到旦修把葛里如此描述一番,头埋得更低了,那躲在阴影中的嘴唇抖来抖去,实在是想笑,又不忍笑。

旦修也注意到了少年,轻“咦”了一声,湛蓝色的眸子瞬间亮了几分。

如果这种眼神被葛里看到,他一定会读懂这种眼神,那是老猎人看见猎物才有的眼神。

倒满一杯酒,旦修洋洋洒洒的站了起来,三步两步走到穆和身边,柔和笑道:“穆队长,你坐我那位置去吧,坐在一群老头中间挺别扭的。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穆和刚欲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暗地里看了看葛里,见葛里点了头,才哈哈笑道:“哈...哈,小兄弟,你把老哥想成什么样的人了,只要你愿意,你想坐哪就坐哪。”

说罢,拎着酒杯腾出了位置。

旦修一屁股坐上去,左右挪了挪,蛮有感觉的感叹道:“果然年轻了些。”

说完,瞥了一眼右手边的葛里,低低自语:“可惜,还有一个老人家坐这么近。”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葛里耳里。

葛里不自在的搓了搓下巴,屁股又情不自禁的往右挪了挪。

旦修这才满意的笑开了,端起酒杯,温和如风的对少年说道:“兄弟,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吧,那个葛老头总说缘分缘分,可我总觉得,他是说给我和你听的。来,咱们喝一杯吧。”…,

少年的头埋得更低了,尖俏的下巴都快缩进衣领里了,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紧张不安的在桌面下交叉着。

旦修闪亮的眼光把这双小手逮个正着,妖孽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不和谐的色眯眯的笑容。

其实不止脸上在笑,他心里也笑开了花,脑海里更是yy到了九霄云外:这小手,真嫩啊,啧...啧,要是这双手握着我那里....

少年肯定不知道旦修在旁边已经神游了一番,他仿似挣扎了很久,才慌乱的抓起酒杯,侧过脸去,仰首吞下。

或许是他从没喝过酒,亦或是这一口酒喝得过急,以至于一口酒下去以后,他捂着嘴巴在旁边闷咳起来。

旦修看着少年这般稚嫩作风,心里更是高兴了,舔了舔嘴唇,脸上写满了邪恶的笑意。

他端起酒杯,猛然一拍桌子,把少年与葛里、穆和都吓了一跳,接着,就听见旦修情深意切的说道:“兄弟喝酒真是爽快,好久没碰到这么对胃口的人了。来,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其实旦修还有些潜台词藏在心里:醉了后,我就跟你来个酒后乱性,嘿...嘿...

葛里与穆和对视了一眼,隐隐有些担忧,琢磨了一下,又忍了下来,几杯酒而已,不至于出个什么大事。

再者,他俩人也拿不出什么好借口替少年开脱,三言两语可糊弄不了旦修这小子,那是个牙尖嘴利的主。

显然,少年真可能是第一次喝酒,估摸着上一口酒给他的感觉不咋地,难免有了些畏缩,所以,他那只如凝脂般的纤手伸到酒杯前又缩了回去,而旦修的眼光就跟着那只手晃来晃去,如此两三次以后,还是在旦修欣喜的目光中喝了下去。

少年的酒杯刚落下,旦修的攻势又来了:“兄弟,是不是不想跟我喝酒啊?如果是我为难了兄弟,这杯酒算我给你赔罪,我干了,你就不用喝了。”

说罢,旦修端起酒杯囫囵的喝下去,颇有些壮士断腕的悲壮。

少年这次异常果断,也毫不犹豫的端杯豪饮。

旦修心里暗自喝彩:正点,太上路了,左三杯,右三杯,小妮子,我就不信你不给我趴下。

于是乎,他又端起酒杯嚎叫道:“我就知道兄弟是个豪爽的人,我刚刚还担心看走了眼呢。”

说罢,还朝那边埋着头啃东西的一团乱发叫道:“老吴,看到没有,这才叫喝酒,你都喝了几十年了,也没喝出这种出息。来,兄弟,继续喝。”

老吴依旧埋头苦干,完全不理旦修“酒逢知己”的感言。

旦修的酒杯不断的端起与放下,在他左三杯,右三杯,东三杯,西三杯的计算中,旦修越来越迷糊。

可那少年似乎越喝越勇,现在都不用旦修开口了,只要酒杯一满上,少年就一把饮了,衬托得旦修倒像个陪酒的。

至于旦修一直期望的“小妮子,快趴下!”,也迟迟没有发生,就连少年的坐姿都没有怎么变动过,一直含首静坐,看不到半丝风景。

又一杯酒下去,旦修的身形摇了摇,不再给少年倒酒,熏熏然说道:“兄弟,今天喝得真是尽...兴,好久没...这么痛快了,但我要回去睡觉了,再不...走,老...老吴又...又要说我了。”

说罢,胡乱嚷嚷道:“老....吴呢....?”

早在他身侧的老吴憨笑着把脸凑到他眼前,柔声道:“少爷,老吴在这呢。”

旦修努力的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傻傻的一笑,一头趴进老吴的肩头,如一只玩倦的小鸟扑回温暖的小窝。

这只迷糊的小鸟还在窝里含糊不清的呢喃道:“老吴,我...这次是不是又...栽了,喝了这么多...酒,这...小妮...子看都没让我看....一眼。”

说完,旦修沉沉的睡了过去。

少年一直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望着老吴肩头那张安静的脸,浅浅的一笑,那笑容里已多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待到佝偻的老吴抱着旦修走出帐篷时,少年才偷偷的拿出藏在桌下的左手,那只晶莹剔透的手掌上,还在冒腾着丝丝水汽。

少年凑近一闻,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少年皱了皱鼻子,浅浅一笑,一如先前那般美丽。

第五章 江湖的距离

次日早晨,天色刚刚翻出一丝光亮,车队的营地内突兀的响起一阵高八调的哼唱声。

稍微有点音乐常识的人,还可以听得出这阵调调是农忙时农夫赶牛的小调。

至于那些分不清二胡跟唢呐的汉子,完全把这种调调当作杀猪时的嚎叫。

只是,不管是赶牛调也好,还是杀猪调也好,反正车队的人全被这种高八调的杂音吵醒了。

直到把所有人都唱下了床铺,唱出了帐篷以后,歌声才静谧下来。

歌唱者旦修,仿佛完全看不懂众人不满的眼神,不屑的环视了众人一眼,感慨道:“习武之人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哪能像你们这样贪睡啊,鄙视你们啊。”

百来条汉子古怪的对视了一眼,集体无语。

车队又开始了一天的行程,大概汉子们都已习惯了这种单调而又枯燥的生活,所以,他们只是沉默的前进着。

百来条汉子又变成了旦修第一次见到他们时的模样,板着脸,一丝不苟,还带着些许的肃杀之气。

旦修扫了眼周围人的变化,不由得想起昨晚汉子们在酒桌上活跃与开朗。

他淡淡笑了一下,叹道:“原来生活跟江湖隔得这么近,仅仅是一个晚上的距离。”

旁边的老吴听到了旦修的这句感叹,又开始憨笑起来,只是那份笑容里,夹杂着一些意味难明的沧桑。

“走,老吴,跟我到前面去闯一闯。”

说罢,旦修催促胯下的马,向葛里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老头,昨日那位小兄弟呢?”

旦修粗略的在葛里周围扫了扫,没见到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少年。

“怎么,还想跟他喝酒啊?”葛里打趣道。

旦修如老吴般挠着头,耍赖道:“昨晚刚好是月圆之夜,我这人有一个怪毛病,一到月圆之夜,酒量就成桶的下降。不然,就是整个车队跟我喝,我也要把你们喝趴下。”

葛里与穆和哈哈大笑,从昨晚旦修酒醉以后,两人总算从旦修那种妖孽的中性美中,找到了一个本该属于十七、八岁少年的东西。

这种发现,让他俩宽心了许多,终究,眼前人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旦修不愿意在这件有些黯然的事迹上多多纠缠,继续追问道:“你们宗主的远房亲戚呢?”

葛里也不再取笑,指了指前面队伍里一道略显娇小的身影,说道:“在那呢。”

旦修的眼神又如昨夜奋战前那般璀璨,一提马绳,向着心中的目标驰奔而去。

接近后,旦修摇头晃脑的盯着马上的少年看,就如一个老考究在研究自己的的古董宝贝一般。

少年哪敌得过这种灼热的眼神,仅仅一个回合,就低下了头,一如昨天那般。

老考究也已得出了答案,撅了撅嘴,自语道:“嗯,就是她,还是那幽香,还是爱低着头,不过,被我看了这么久,居然不脸红,倒是脖子红了,看来脸上有古怪。”

顿了顿,又道:“我就说嘛,眉毛这么粗,脸上的皮肤也差得离谱,脖子却嫩如羊脂,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旦修这番自顾自的肯定,让少年的头又低了几分,那光滑白嫩的脖子上,开始荡起一抹淡淡的、诱人的光晕。

旦修狠狠的吞了把口水,眼内狼光斑斓,就像有十几头恶狼在他眼内蹦跳一般。…,

他润了润嗓子,开启了自己的柔和攻势:“兄弟,咱们缘份真是不浅啊,短短两日,咱们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

少年抬了抬头,偷偷的看了眼旦修,又重复低头。

但那清澈的眼神还是被旦修抓住了,旦修心里一颤,怔了几秒,方讪讪解释道:“你是说,我跟车队的其它人也都见了三次面吗?”

少年诧异的抬头看着旦修,不明白旦修为何能读懂他的心思。

“其它人在我眼里,我是视若无睹,只有你,才是我在黑域平原上看到的唯一风景。”旦修梦幻般的说道。

少年身体一抖,小手紧紧的抓紧了马绳,仿若不抓紧一点的话,身子就会不由自主的掉下马去。

旦修对少年这一抖很满意,正准备趁势追击。

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老吴却不合适宜的打岔道:“少爷,我呢?”

旦修干咳了一声,补充道:“,当然了,老吴也算是我看得到的一个人,不过,就他那幅模样,我倒是情愿看不到。”

少年嘴唇动了动,偷偷的浅笑。

老吴则是点着头,那表情好像甚是满意。

缓了缓,旦修语意里带上几分憧憬,诱惑道:“兄弟,这可是难得的好天气啊,咱们可不能浪费了这三次缘分,不如我俩放马驰骋,看一看这黑域平原上天煞的风景。”

少年不言不语。

旦修锲而不舍,鬼鬼祟祟的扫了眼周围,低声道:“兄弟,不怕实话跟你说,我身上还有两件传家宝贝,这里人多眼杂,不如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拿出来给你欣赏欣赏。”

少年沉默不语。

“哎,看来兄弟是个不好动的人啊,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小时候我拜过一个奇人做师傅,学了招看手相。不如,让我给兄弟瞧一把,卜一卜你未来的人生道路。”

沉默,依旧。

倒是身后的老吴开始无声的憨笑。

旦修略带着郁闷的鼻哼音飘飘而来,老吴赶紧闭上嘴唇,僵住笑容。

旦修回头诡异的一笑,有些阴森的说道:“老吴,走,咱俩学江湖儿女驰骋一回,去看看前面光秃秃的风景。”

说罢,一踢马腹,放马狂奔。

老吴苦涩的叭哒了一下嘴皮,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直到马蹄声远去,少年才抬起头,望着远去的两个背影,淡淡的浅笑,那笑容如同千年古庙院落里悄然绽放的惜语花,恬静而又圣洁。

第六章 妄武三级

夜,如期来临,把黑域平原独有的死寂悄悄的漫延在整个土地上。

帐篷内总有灯光亮着,仿佛在独守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热闹。

可即便有着这些灯火,还是无法给整个死地增加一点生机,若是远远的望过去,这些帐篷就像一座座坟包,而那些隐约跳动的灯火,就像是坟头上那抹鬼火,阴森的诠释着死寂的意境。

旦修现在就在远处望着这些帐篷,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融入到了夜色之中,只有他深遂湛蓝的眸子中还在跳动着捉摸不定的情绪。

静默良久,他方喃喃低叹道:“八年了,真快啊。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华一诺?”

伴随着他的这句话,他的思绪又重回到那一幕,令他记忆犹新的那一幕....

病房,幽雅、干净,却不失一种窒息的压迫。

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缠满着纱带的人,看不出年龄,看不出性别,也看不清面貌,甚至也看不出是否还活着。

只有病床边的生理仪告诉我们,他或她,确实还活着。

突然,他缠满纱布的脑袋艰难的转向门口。

门,轻轻推开,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现,是个少女,很美的少女,虽脸上脂粉未施,可依然美得让人心跳,或者说心颤。

同样,她的脸色也跟她的美丽一样动人,一种苍白得让人忍不住去垂怜的动人。

少女轻步走得床边,温柔的伸出手抚着床上人的脸庞,柔和说道:“一诺,你还是那样,即便我的脚步声再轻,你也能听得出是我。”

少女在笑,一种带着凄婉又不失甜蜜的笑。

“一诺,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可是我真的不想说,我还想做你心中的梦琪,任性的梦琪。”

少女的手依然在轻抚,她的指尖温柔得像最和熙的春风,就像他曾经轻抚她的脸庞一样温柔。

一诺的手指动了动,好似在回应梦琪的话。

梦琪于是缓缓的伏下去,把她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送到了一诺的手指下,就像过去一样,如此熟悉,又如此自然。

“一诺,我好怀念你那次带着我去爬雪山,冰天雪地里,你从后面抱着我,站在山巅之上,向整个世界大喊,你爱我。”

梦琪的声音特别微弱,她那张唯美的脸上,无声的挂着两行泪水。

她轻轻的把脸在一诺的手上蹭了蹭,接着说道:“一诺,你知道吗?后来我一个人去爬过那座雪山,我站在我们曾经站过的地方,向世界大喊,我爱一诺,爱他一辈子,我做到了。只是...这一辈子好短啊,我好怀念...”

梦琪的声音慢慢的沉寂了下去,如同她的整个人一样,在一诺不能动弹的手指间沉寂下去。

病床上的华一诺全身微颤,这种颤抖来自他的内心,这种颤抖带来的疼痛,甚至比他身上的伤痛还要剧烈与深刻。

“真是个傻女人,可惜了。”

门口突然冒起一道不和谐的讥讽。

带来这道讥讽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个断了一条臂的年轻人。

此刻,这个独臂人背靠在门框上,冷冷的耻笑着两人。

他的另一只手上,正叼着一根烟,只是他手指带着烟雾不停的轻抖。

那是畏惧,一种很惊心的、发自内心的畏惧。

独臂人深吸了一口烟,在烟雾中独自说道:“一把火也没有烧死你,真是个小强啊。”…,

见华一诺的胸膛明显起伏起来,独臂人开始忘形的笑道:“哈...哈,华一诺,风光无限的你,可曾想过会有这一天?”

话罢,独臂人丢掉手中烟头,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径直向床上如植物人一般的华一诺走去。

华一诺没有挣扎,他知道挣扎也没有用。

同样的,他也不恐惧,他从火海中拼死活下来,就是想弄明白一件事。

如今他弄懂了,从梦琪死在他床前的那一刹那,他就懂了.

所以,当匕首扎进他心脏的时候,他是出奇的冷静,他甚至把对方的最后一句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华一诺,你砍我手臂的时候,曾送我一句话:邪恶深埋在灵魂之中。现在,我也送你一句话,力量深藏在畏惧之后!”

........

“力量深藏在畏惧之后!还真是生动的一课啊。”旦修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苦楚的自嘲道。

华一诺原本以为自己会从此长眠,带着心痛与不甘长眠,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灵识居然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且是穿越到了一个只有十岁的少年身上。

可悲催的是,刚穿越过来的华一诺,随即就发现这个少年已经人省不醒,而在少年的胸口上,则是醒目的插着一把古朴锋利的匕首。

匕首,胸口,好熟悉场面,如同穿越前一样,深刻而又致命的一刀。

看着这一幕,华一诺的灵识都颤抖起来,他已分不清这一刀到底是扎在他身上,还是少年身上?

他只感觉他所有的悲痛与回忆,都随着这把匕首淹灭,然后又新生。

“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

这是华一诺突然迸发出来的强列**,不是生存下去的**,而是他不甘心死在这把匕首之下。

这样的一刀,带给他的不止是死亡,还有无尽的耻辱与悲痛,他不愿意在这种方式下,再死一次。

........

“胸口还是痛啊。”旦修隔着衣衫摸了下胸口的疤痕,冷冽自语道。

八年里,华一诺的灵识已经与旦修的灵识合二而一,他已分不清自己是华一诺,还是旦修,或许两者都是。

八年里,虽然胸口的疤痕早已痊愈,可这种痛,已经由刀尖扎进了心房里,难以忘却,对旦修是如此,对华一诺也是如此。

“我没法回到那个世界报一刀之仇,可是在这个世界里,这一刀,我必须要还回去。神若阻我,我杀神,魔若阻我,我屠魔。你,等着我。”

旦修峭瘦的身影忽然凌空跃起,如一只展翅的雄鹰般,迎风飞舞。

只见他的身周突然生起一圈紫色的光环,那团紫色光环就像附身的影子,把夜色中的他,衬托得越发妖异与魅惑。

而在他的右手上,一把古朴的匕首正划出道道残影,吞吐的匕首,就像一个幽灵,割裂开虚空,吞噬着周围浓烈的夜色。

在旦修不停歇的舞动时,远处还有一道意味难明的眼睛在看着他。

当然,比这双眼睛更刺眼的是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以及掉了两颗门牙的诡异黑洞。

“三年啦,大概只有昨夜你才安静的睡过,其它晚上,你的修炼从不间断,风雨无阻。少爷,到底是什么信念让你如此坚持,如此疯狂?”

老吴微微摇了摇头,又默默的看着远方的身影。

片刻后,他转身向帐篷走去,边走边感慨道:“妄武三级,看情形又快升级了,除开这份努力令人咋舌以外,这种天赋也是古今难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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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进级

两个多小时以后,旦修的身影静止了下来,他手中古朴的匕首如同一条有了生命的灵蛇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在他的掌心里。

他略微喘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自语道:“为什么每次施展到第三式时,总是感觉虎头蛇尾?”

思索了一会儿,匕首又突兀的出现在旦修的掌心里,同时,他的身形如同一道奔雷般,瞬间窜出五六米。

只见旦修的身形与若隐若现的匕影舞在一起,分不清是他跟着匕影走,还是匕影一直在围绕他的周身转。

“泯魂绝!”

随着旦修的轻喝,他手中的匕首突然光芒大炽,像一道银河垂落的流星般,疾速的划过虚空,划出一圈圈炫丽的光影。

可仅仅勾出了几圈涟漪,这种光影就暗淡了下去,那圈圈璀璨的光芒,也像烟花淹灭般,只剩下灰色的残影。

旦修的身形蓦然而止,不解的看着手中的匕首,叹息道:“唉,还是这样,一施展到第三式时,总是会突然哑火。”

顿了顿,又道:“魂九绝,不愧是臻级武技,八年里,我居然连第一绝都参悟不透。”

旦修所说的魂九绝,实际上只有三绝:泯魂绝,戮魂绝,噬魂绝。

每一绝里,又有三式,共九式,每式之间都是承上启下,承前启后,如第一式是第二式的引出式,而第三式才是泯魂绝的夺魂式。

令旦修疑惑的是,为什么明明只有三绝,为何偏偏要叫做魂九绝呢?

难道一式就是一绝吗?

可从现在自己的理解来看,泯魂绝里的前两式,分明只是第三式的引导式,难道我理解错了吗?

另外,八年不间断的练习里,匕首都已被我练成了有生命的活物一般,为什么练习了无数遍的泯魂绝却总是少了灵魂呢?

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错。

难道是因为体内源气不济的原因吗?

旦修静默了一会儿,盘腿坐下,暗道:源气是武技之本,不管是不是因为源气的原因,我都得不断的提升实力。现在我已经触到了妄武三级的瓶颈,是时候突破了。

想罢,旦修深呼吸了一口气,双腿盘错,双手结印叠于腹下,默默的运转起心法。

几息后,他的皮肤上开始泛起红紫相间的光辉,随着心法的运转,两色光辉越来越浓烈,那一缕缕闪烁不定,却又熠熠生辉的光芒,让旦修看上去极像一个佛下童子,除了神秘圣洁以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异。

而在旦修的体内,源核内的源气正按照心法游走在他的周身脉络,旦修可以清淅的感觉到,身体内有一条清溪的河流正欢快的流淌在经脉之间。

这种舒畅的感觉,是每一个修炼之人都迷醉的,因为它不止可以洗经伐髓,也可以给人带来了永无止尽的强悍。

源气在心法的引导下运转了两个周圈以后,旦修的呼吸变得更加宁静,只有他微耸的眉角,透露着他此刻心里并不平静。

“去吧,勇士!”

旦修暗念了一声,又复调动体内的源气,朝心法路线上的最后关卡冲去。

此刻,他体内刚刚还温柔潺潺的源气,化变成了一条奔腾汹涌的河流,狂奔在经脉间。

这种澎湃的气势,让他的经脉生起一股刺心的疼痛,就像刀片在经脉上疯狂的刮着一般,既揪心又透彻。…,

旦修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皮肤翻起一种异样的红晕,毛孔中可以看到有隐隐的血丝冒出。

可他根本不管不顾,因为他清楚,想要迈上妄武四级的台阶,就必须不断的用源气冲击妄武三级的瓶颈关卡,直到把这道关卡打通,方能称之为成功,不然,一切都是徒劳。

片刻以后,旦修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漫布全身的汗水中,夹杂着鲜艳的淡红色,那是血的颜色。

“还差很多啊。”

旦修嘴角翘了翘,含着一股绝情的冷冽,只因为他心里正在默念着他怎么也忘不掉的一句话:力量,深藏在畏惧之后。

随着他嘴角的弧度,他体表的紫色光辉愈加浓烈璀璨。

“嗖,嗖。”

突然间,旦修身周的空间开始产生波动,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气流,正在以加速度围绕着他旋转,他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漩涡中心,吸引着这些源气,并催动着这些源气加速。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旦修就被气流裹绕起来,旋转的气流夹带着呼呼风声把地表干涸的黑土卷起,再绞碎。

顷刻间,漫天灰舞。

而那些旋转在最内侧的气流,则如同受到了牵引般,化作丝丝缕缕钻进了旦修的皮肤里。然后,又从身体各处汇聚成一股气流,怒啸在经脉间。

痛!

很痛!

每一次的升级之路,就如同在刀山与油锅里滚一趟,不止是折磨着**,同时也考验着心理与精神的承受能力。

可是旦修没有怨言,从来没有,哪怕这种疼痛再强烈上十倍,百倍,他也会无声的承担下去。

只因为,一切疼痛与死亡比起来,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更何况是一个死了近两次的人,一个背着两辈子仇恨的人。

一次。

又一次。

再一次。

旦修不断的控制着源气冲击着最后的关卡,同样,他也在一遍又一遍的经受着钻心的疼痛。

“终于有动静了!”

卡在关卡上的粘膜开始轻颤起来。

旦修嘴角微跳,脸上渲染着一抹掩饰不住的激动。

因为他知道,粘膜轻颤就是通关的前兆,只有冲关的源气力量超过临界点时,才会让这一层粘膜发生动静。

别小看这一层粘膜,虽然其体积并不壮观,可它却有足够的柔韧性,柔韧得可以经受千军万马的践踏。

更重要的是,它的后面封闭着一个世界,正是这个世界里的气压充当着它最牢固的后盾,若是冲关的力量没有超过这种压力,根本就无法对粘膜构成任何威胁。

触摸到了成功边缘的旦修,更是不遗余力的控制着源气冲锋陷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战斗从来未曾停歇......

“哗!”

一个多小时以后,围绕着旦修旋转的气流突然如同缺堤的大坝般,疯狂的向旦修体内涌去。

“成功了!”

旦修嘴角一扬,扬起一份成功的喜悦。

关卡被打通后,体内的源气正像一头发情的公牛般,兴冲冲的奔走在一个全新的世界。

几息之后,这头兴奋的公牛又温柔成一股暖流,轻柔的抚摸着它所走过的每一处地方。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点像一个慈母在轻抚着一个归家的游子,除了温暖以外,还有一种息息相连的亲近感与幸福感。

或许,正如俗话所说,只有真正痛过,才会懂得幸福的滋味。…,

旦修引导着体内的源气在全新的路线上游走,直到几个周圈以后,才把源气引入到源核内。

“咦,源核有变化了。”

旦修忽然发现体内原来成圆形的源核,现在慢慢的产生棱角,特别是棱角边缘散发的紫色光芒,比以前更加澎湃耀眼,仿佛随时会挣脱源核,蹿出体外。

看着源核的变化,他知道,自己又往上爬了一梯,可他也清楚,还有无数梯在上面等着他。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一种疲惫与憔悴袭上全身,旦修舒了舒身子,躺在地上,静静的望着夜空。

静望夜空的他,显得格外的宁静,虽然眼神有些疲惫,可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坚定,虽然淡约,却是格外的深遂与绵长。

休息片刻之后,旦修又重复坐起,低声自语道:“该开始另外一门功课了。”

夜色,无语。

星辉,皎白。

黑夜中的旦修,又开始他不停歇的修炼,不曾止步。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拼命?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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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变故

当光亮拂开夜色时,旦修也已回到营地,修炼了整夜的他,没有一点倦色,反倒是神采满面,犹如刚吃了十全大补汤,还顺便洗了一个澡,做了一通按摩一般。

他古怪的扫了一眼静悄悄的营地,润了润嗓子,又嚎叫着哼唱起他的小调。

那忽高忽低的调调,有点毛手毛脚的味道,总觉得有点像嫖·客逛窑·子时的嘴边曲。

一番九弯十拐的哼唱以后,营地内立即鸡飞狗跳,原本还在美梦中的人,被活生生的拉出了梦境,有些毛燥的汉子,更是抄起鞋子扔了出来。

旦修很满意这种效果,环视了一圈热闹起来的帐篷,怪笑了几声,屁颠屁颠的跑回了自己的帐篷。

此时的他,又回复到了平常的风格,一个玩世不恭,张扬不羁的纨绔子,完全没有修炼时的那种偏执,狂热,深遂还有压抑。

这两种性格几乎是两个对立面,可对旦修来说,丝毫不觉得牵强或怪异,他也不需要去改变什么或者伪装什么。

因为不管是华一诺也好,还是旦修也好,两人原本就是以这种方式生活,更何况两者现在已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了。

而且,对于旦修来说,如果有可能,他更愿意过这种不用管天高地厚,不用管知乎礼也,不用管爱恨情仇的纨绔子生活。

可是,他也懂得,这种生活只是游戏,他还没有能力去改变周围的游戏规则,他也只是游戏里的一个角色而已。

若想把生活变成自己的游戏,就得有能力去制定游戏规则,而力量才是谱写一切游戏规则的权杖。

所以,旦修选择张扬不羁的享受生活这个游戏带给他的乐趣,其情形这就像一个老者怡情的逗弄一个呀呀学语的小孩一样,分不清是老人给小孩子带来了快乐,还是小孩子给老人带来了快乐。

同时,旦修又在疯狂的追求力量,对生命与生活有着特殊的领悟的他,活得很忐忑,甚至说很卑微,只因为他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会死吗?或许会。至少他曾经就深切的体验过。

因此,这两种生活方式并没有让旦修的性格产生扭曲,对于旦修来说,这两种生活方式或许现在还是两条路,可终有一天,他要把它们变成一条路,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任何人都只能仰视的路。

.................

一晃就是三天,三天中,大伙已经习惯了早上会按时按刻响起的小调,也习惯了那种魅惑人心的妖孽美。

只是,对于那张脸上时常会出现的邪恶笑意,大伙还是无法习惯,甚至会有些不由自主的心悸。

若要找出大伙心悸的原因,就得从车队的老洪说起。

前天晚餐时,喝了点尿酒的老洪,一时骚·劲发作,暧昧的调笑了旦修几句。

结果,当晚老洪淋浴的时候,浴篷突然着起火来,老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找到一块遮羞布,只能光溜溜的逃了出来,捂着要害到处乱窜。

狼狈之中,终于有人给他扔来了一块布条,老洪慌忙一把抓住,遮住了要害,差一点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感激患难时候见真情。

可一看周围那些怪怪的眼神,立马发现了不妥。

低头细细一看,妈呀,那块遮羞布上不知道被谁描上了几朵鲜艳的花儿,正羞滴滴的开在老洪的要害处。…,

这般美景吓得老洪一抖,急忙扔掉,又光溜溜的在营地内躲闪起来。

一场跟香艳挂不上钩的裸奔以后,好兴事的老唐与老林起了心思。两人商议了一番,于昨晚晚餐时,端着酒杯找上旦修,说要替老洪找回场子。

这老唐与老林是见识过旦修酒量的,所以两人就琢磨着:凭我俩的酒量,非得把你喝趴下,到时候,也让你小子光着屁股给爷俩赏一赏。

算盘倒是打得蛮好,可惜,未遂人愿。

当晚,旦修的状态出奇的硬朗,超常发挥,硬是把两个算盘拔啦得咣咣响的汉子给喝倒了。

末了,还揣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跑到那少年面前,一把抓住那双早就觊觎的小手,憨笑说道:“怪了,怪了,为什么一跟你喝酒,就那么容易醉呢?”

少年脖子上的绯红如潮水,跟旦修的脸色遥相呼应。

她使劲挣脱掉旦修的狼爪,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般,狼狈的仓惶逃去。

旦修望着十多米差点摔了三四跤的身影,眼神如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他邪邪笑道:“酒真是好东西,不过,人更好。”

只可惜,他没有看到周围人的眼光,这些人的眼神丝毫不亚于他,大伙心里都在跳着一个邪念:原来小兄弟好男风啊,嘿嘿,人人都有希望。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次日早晨大伙才发现,昨晚也算得上主角的老唐与老林,一人脑袋左边被剃了个光头,一人则是右边被剃了光头,白花花的光头上,还分别写着两个字:公、婆。

这让老林甚是委屈,摸着自己的光头抱怨道:“怎么着这个“婆”字也轮不到我啊,老唐那瘦不啦叽的身材,不是更合适吗?”

有了这两曲闹剧以后,今晚的晚餐安静了许多,毕竟还有两个光头在那里晃着,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只有旦修正不安分的在少年身边晃来绕去,这份积极的热情,让许多有着不轨想法的汉子格外眼红或嫉妒。

毕竟这张妖孽的脸,先不说在床上可以做些什么,光是搂着做一些恰当的幻想,也是足够**的。

至于那少年,自昨晚被旦修揩了油以后,更是腼腆了,只要低头看见那双熟悉的鞋子,就会不由自主的红透脖颈。

比如现在,那个不安份的人就在旁边不斯文的啃着爪子,还不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弄得他整个晚上特别别扭,就照样下去,这饭是没法吃了。

显然,还有人也不想让他安稳的吃完这顿晚,气氛融洽的帐篷内,突然响起一阵怪笑声:“桀...桀,最后的晚餐,多温馨的场面啊。”

大伙一愣,随即抄起桌上的武器,默契的向帐篷外涌去,光瞧这般沉着、迅猛的反应,就知道这些汉子没少在刀口上打滚。

帐篷外安静的站着二十多个黑夜人,身上死寂的气息如同一具具枯竭的干尸,让人情不自禁的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

在这群黑夜人前面的空地上,两个本该正在当值的车队汉子,变成了两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

其死状惨不忍睹,从头部到裆部被生生劈开,连头骨跟胸骨都不例外,恰恰留着后脑勺跟后背是完整的。

仿佛凶手就是有意要把这具身休制作成一个半开半合的容器,然后再在容器里摆上他的作品------一些红白相间的脑浆和一些仍在蠕动的内脏。

大概,在他的眼里,这就是开膛剖肚的艺术。

涌出帐篷的百来条汉子,看着那些还在冒着热气的肠脏,眼光一寒,却又情不自禁的撒了个冷颤:好变态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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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黑衣人

人堆内的葛里眼光闪烁,冷冷喝道:“哪里来的畜生,瞎了狗眼吗?不知道这是铁鹰宗的车队吗?”

铁鹰宗,玛拉帝国莱斯城的一流势力。

莱斯城是与黑域平原毗邻的边境城市,也是离黑灵城最近的一座城市。

铁鹰宗之所以能在莱斯城称得上一流势力,并不是因为它的实力有多么强悍,而是因为铁鹰宗在莱斯城根深蒂固的缘故,用另一个说法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宗派。

另一个原因就是,莱斯城只是一座萧条的边境城市,属于那种老妈不疼、老爸不爱的类型,引不起那些大势力的过多关注与投入。

所以,铁鹰宗与其它一些门派才顶上了“一流势力”的头衔,正应验了那句老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十多年前,铁鹰宗宗主郭太把生意网络伸进了黑灵城。实际上,郭太深知自己宗门的斤两,知道在黑灵城里,自己的这点实力,完全属于被蹂躏的对象。所以,他明智的攀附在黑灵城四大恶势力之一的淹天阁之下,做的生意也是那种绳头小利的粮食买卖。

这其实就是郭太为人精明的地方,一者,他知道凭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涉足暴利行业。

二者,他知道粮食生意的微薄利润引不起黑灵城大佬们的兴趣,不足以招来横祸。

三者,他期望借着这一步棋,慢慢的在黑灵城谋得一席之地,以便以后能在黑灵城这块肥肉上咬上几口。

不得不说,郭太这步棋走得很稳委,事实也正如他预料的那般,淹天阁对他这种贴上来的奉送乐于接受,虽然利润小了点,可也不用自己张罗,自是百赚不赔。至于铁鹰宗拿着它的招牌在黑灵城当免死金牌用,也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所以,十年来,郭太依着自己的计划,把粮食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实力也是越来越强。

更重要的是,十年里的风吹雨打,让铁鹰宗在黑灵城树立了不小的名气,甚至还有了产业,设了分部,这无疑才是郭太一直所图谋的。

所以,葛里把“铁鹰宗”这块招牌搬出来,也不是无的放失。更何况铁鹰宗上面还有淹天阁,多少会为铁鹰宗的分量增加些筹码。

葛里只期望对方也跟往常碰到的那些流寇一样,是一些不知斤两的窝囊费,是送过来给队伍练手的。

可葛里又隐隐的感觉到:这一次,不一样!

听闻葛里的喝骂,黑衣人中走出两个枯瘦的中年人,年龄都在四十左右,头发梳理得干净利索,可干瘪的面孔却甚是吓人,连眼孔与腮帮都内陷成窝状,若不仔细细看,还以为是两个骷髅头镶在脖子上。

其中一个黑衣人阴涩的说道:“铁鹰宗算什么东西,也敢搬出来丢人现眼。”

葛里的心往下一沉,黑衣人这种桀骜的语气,可不是那些小势力或者阿猫阿狗可以装出来的。看来对方不是不知道铁鹰宗,而是太瞧不起铁鹰宗。

光凭葛里的这手推测,就可以看出他领队的位置是凭实力混出来的。可这等细腻的心思也不是人人都具备的,至少暴躁一点的穆和就没这份能耐。

只见穆和三步两步从人群里走出去,指着对面的两人骂道:“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有种就报个名号。”

两个黑衣人眼内鬼火一闪,气息更是死沉了些,一字一字的磕道:“凭-你-也-配?”…,

穆和完全不吃对方这一套,眼内凶光大闪,全身突地迸泄出紫色的源气,又化作一层晶莹的铠甲覆盖在他全身上下,平添了他几分英气。

瞧他这身本事,至少实力已经达到了妄武三级。

车队的其它汉子如同接到了信号般,齐齐催发源气,严阵以待。

瞬间,队伍中又多出几十团紫色光环,这些能够催发武晕形成铠甲的汉子,都是实力达到了妄武阶段的,因为体表凝盾正是妄武段最显著的特征,那些不能形成铠甲的汉子,则还是处在朴武阶段。

两个黑衣人面对车队沸腾的气势和耀眼的紫色光芒,居然浅笑起来,那笑容里有着浓烈的戏谑与不屑,就如同看到了一群小丑一般。

一直仔细观察着黑衣人举动的葛里,很仔细的抓住了对方眼中那股发自内心的不屑,他的心不由得又往下沉了沉,同时,一种危险感开始漫上他的心头。

所以,正当穆和就要暴起时,他一大步窜了上去,紧紧的抓住了穆和的手臂,不容质疑的把他拖到了身后。

葛里一抱拳,声音也客气了很多:“两位,按道理来说,我们这些刀口上混的,杀来杀去再正常不过。只是葛某在这里想讨问一句,几位今天这番作为,为的是什么?”

两个黑衣人颇有意味盯着葛里,其中一人阴森的说道:“哼,本不想与你废话,看来若不告诉你,你还真会死不瞑目。也罢,瞧瞧这是什么。”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张,扬在手中。

葛里尽目望去,把那张纸看得一清二楚,正是旦修第一天画给他们的妄级武技。

于是他下意识的在队伍里寻找旦修,却见旦修与老吴正偷偷摸摸的往帐篷里躲,再有一步就可以猫进帐篷了。

葛里脸色沉了沉,冷冷道:“旦公子。”

旦修转身哈哈一笑,热情问道:“老头,有什么事吗?”

葛里心知旦修打的是什么主意,冷语道:“我曾答应过要把你送到黑灵城,如果旦公子没有什么急事的话,还请与我们一路才好。”

旦修心里嘀咕道:小爷尿急,算不算急事呢?

可他终是没有这样说出来,而是点头道:“那是,往后还得麻烦葛领队呢。”

葛里也不与旦修纠缠,回头对黑衣人说道:“不知两位是从哪里得到这张纸的?”

黑衣人阴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要怪只怪你那不长心眼的属下,难道你没有告诫过他吗?在黑灵城里,千万不要显得心急若焚。”

葛里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看来真是自己粗心了,在黑灵城那种遍地是恶人的地方,心急若焚的人是最容易被人盯上的,因为这种人身上,最容易榨出有价值的东西。

“也不怕跟两位明说,这张纸是我们偶尔达到的孤页,因为觉得这纸上的内容有些价值,所以才差人急着送回去。若是两位喜欢,只管拿去。”

“桀...桀,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们大老远的跑来,你以为就为了听你这句话吗?”

很显然,黑衣人已经从送信的汉子身上榨出了所有关于武技的事情。

葛里见忽悠不了,忖道:既然对方都知道了,那肯定也摸清楚了我们车队的实力,既然已经清楚了车队的实力,还敢公然前来冒犯,看来...

稍一琢磨,就有了决断,心下一狠,说道:“既然两位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估计两位是要找这本武技的主人吧,只要两位愿意,可以随时把他带走,我们车队保证不予干涉,就算送个顺水人情,只求以后道上多个朋友。”

听到葛里这一番话,所有人都怔住了,特别是旦修和葛里身后的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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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跑路

旦修本来云淡风轻的脸色一下子阴霾下来,嘴角翘了翘,暗骂道:“葛里啊葛里,看来还是小瞧了你啊,做这样的事情,连我都要天人交战一番,你却是眨眨眼就行了。”

嘴角冷冽一笑,冷冷道:“看来我在葛领队眼里就是一件货物啊,为了自保,居然眨眨眼就把我卖了。”

叹了一口气,旦修淡淡说道:“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刚刚你若是不阻止穆和,你们两边早就打起来了,在打起来之前,你可曾听到他们提到这张纸的事情?没有吧。这像是为了这几张纸而来的作风吗?再者,听你们说过,还要五六天才能到达黑灵城,你那送信的小弟应该是三天前才派出去的吧,就算他快马不停息的跑,应该也是今天才能到达黑灵城。你用你那猪脑袋想想,如果你那小弟是今天到达黑灵城的,那这群黑衣人现在应该是在黑灵城里截住他才对,可他们现在却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难道他们是“涮”的一下飞过来的吗?”

顿了顿,接着说道:“这群人若是交待是半路上截住你那小弟的,那还情有可原,可他们偏偏要说是在黑灵城截住的,这难道不是在掩饰什么吗?因此,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早就埋伏在半路上等着你们,看到你们送信的小弟,以为事情有了变故,截住了他,问出了事情的原委以后,又担心你们为了这本武技生出别的事端,就迎头赶了过来。只有这样,时间上才是合理的。所以,他们就是为了你们车队而来的,亏你还把我卖了出去,亏你还口口声声喊我小兄弟。”

听完旦修的分析,葛里与车队的一群人都冒起了冷汗,旦修说的这些疑点与解释都合情合理,难道真如他所说,这群黑衣人就是冲着车队来的吗?

两个黑衣人俱是一楞,其中一人居然爽朗一笑,从袖口里抽出几根枯骨般的手指,鼓着掌,阴笑道:“看来还是有聪明人的。”

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葛里等人知道真相。只是,黑衣人自以为爽朗的笑容,未免...太难看了一点。

葛里抹了一把冷汗,暗自庆幸旦修点破,如若被黑衣人杀个措手不及,那可就死成冤大头了。

他尴尬的看了眼旦修,一转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如此,葛某差点就着了你们的道。你们这般掩饰,看来定是不会告诉我们真正的目的了。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今天,咱们就战个不死不休。”

说罢,凶悍的气息翻滚而出,紫色的铠甲瞬间覆盖住全身上下,瞧那铠甲的凝实程度与耀眼光芒,可以断定葛里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妄武四级。

葛里澎湃的气息,为整个车队的气势填了一把火,百来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黑衣人,大有把对方生吞活剐之意。

两个黑衣人完全不为车队的阵容所动,其中一人吩咐道:“老二,我负责那个挑头的,你带着其它人负责那些喽啰。那个长得像妖精的小屁孩先留下,我想阁主会喜欢的。”

“放心吧,老大,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被唤作老二的黑衣人嘿嘿怪笑,如若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两根枯骨般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搓,一朵紫色的火焰在指间燃烧起来。

周围那些一动不动如干尸的黑衣人,如同喝了兴奋剂一般,体内源气齐齐外放,二十多套紫色铠甲笼罩全身,看那铠甲外形,居然是清一色的三级妄武。…,

葛里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特别是看到那个黑衣人指间的紫色火焰时,他的心就如掉进了千年寒湖。

因为他深知那朵紫色火焰代表着什么:火系幻玄!可怕的远程杀手。

玄法同武道一样,也分为四级,从低往高依次为元素凝聚阶段---墨玄,元素幻形阶段---幻玄,元素成灵阶段---灵玄,天地之力阶段----魔玄。

同样,在每一个阶段上也有九级细分,如一级墨玄,八级幻玄等等。

玄法修炼者最初都是通过心法培养自己的意念力,当意念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则可以使念力外渗到周围空间,感受空气之中的元素气息。

元素总共有五系,分别是水系、木系、风系、火系、土系。

能否感知到元素气息取决于个人天赋,这种天赋就相当于一道天堑,把绝大多数的人隔绝在玄法之外。

因为这种天赋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如果个人意念力不够强大,或者对元素没有亲近之力,即便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无法跨进玄法修炼的大门。

这种限制也使得玄法修炼者的身份往往比武法修炼者的身份尊贵,因为两者出产的比例实是悬殊太大,物以稀为贵,就是最直白的体现。

玄法修炼者感应到元素以后,就可以通过心法吸取元素气息在体内培育成元素之晶,简称元晶。

能够培育几颗无晶,同样看个人天赋,有可能是一颗元晶,也有可能是三颗,也有可能是五....哦,大概没有这种可能。

同等级的武道修炼者与玄法修炼者到底谁强谁弱,一直是个倍受争议的话题。

但不管谁强谁弱,有些事情却是大家共同承认的,那就是在近距离的交锋上,武道修炼者的杀伤力要普遍大于玄法修炼者。

因为武道修炼者的修炼是以身体为基础,而玄法修炼者则是以意念为基础,所以,武道修炼者在身体力量、敏捷、以及持久力上,都要高于玄法修炼者。

另外,玄法修炼者在近战中主要有两个弊端:

一,玄法修炼者是以元晶为本体,以意念为媒介,再调动、控制自然中的元素来施展玄技,这个施展过程要比武道修炼者的出手频率慢得多。

二,施展玄技时,要求精神力高度专注与集中,致使玄法修炼者的精神耗损要远远大于武道修炼者。另外,在近战中,眼前敌人的干忧容易使玄法修炼者的精神力分散,从而致使玄技不能顺利施展,这也是玄法修炼者不利于近战的重大原因。

试想一下,如果面前有个敌人拿着一把剑在面前瞄来刺去,又岂能心平气和的集中精神力。

相反,如果双方距离足够远的话,则是玄法修炼者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因为低级别的武道修炼者只有近身才能给对方造成伤害,而玄法修炼者却不受此限制。

所以,当距离足够远时,局面往往是:武道修炼者还在想方设法靠近玄法修炼者时,对方就已经操控着玄技发动进攻,而当武道修炼者把对方的进攻消化掉时,对方又已退得远远的筹备另一次进攻了。

这种形势下,武道修炼者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当然,如果双方都达到了高等级别,距离的影响就会变得微乎其微了。

因为武道修炼者到达臻武段以后,就可以催发源气体外化形,形成武翼,而玄法修炼者到达灵玄段以后,也可以控制元素形成玄翼,双方的速度都是快如疾风,拼的是意识、经验与实力,而不是距离的大小。…,

只是,臻武段与灵玄段又岂是那么容易达到的,在玛拉帝国而言,那基本上就是巅峰一样的存在。

所以,当葛里看到黑衣人中有一个达到幻玄段的火系玄法修炼者时,就如看到了一门远程火炮,心都已经死了大半。

但他也知道,这种局面下,没有退缩可言,没有犹豫可言,越犹豫,士气就会散得越快,大伙也就死得越快。

于是,他压着嗓子对身旁的穆和说道:“带着少宗主快走,我来顶住他们。”

说完,他如一头觉醒的雄狮,大吼道:“弟兄们,死去兄弟的眼睛还没闭上,他们还躺在地上看着我们。让我们拿起手中的剑,拿出我们身上流淌的血,甚至是我们的命,来告诉对面这群杂种,我们是兄弟,我们是铁鹰宗的人。”

吼完,身形跃起,如猛虎下山般直奔对面的黑衣人。

早就红了眼的车队汉子,被葛里的这一番话激得热血沸腾,人人如一头狂暴的黑熊,吼叫着跟在葛里身后。

穆和双拳紧握,看了看低着头哆嗦的少年,又看了看视死如归的兄弟,脸上涌起一股狰狞的痛苦,一咬牙,拉起身边的少年,朝身后的帐篷跑去。

在他们的前面,还有一老一少两个身影正在利索的跑路。

第十一章 来生还做兄弟

那个被叫做老大的黑衣人,看着飞扑而来的葛里,阴森的干笑道:“找死。”

话罢,身上衣服猎猎作响,身体内的源气似一条奔腾的河流般,狂涌而出,瞬息形成一套紫色铠甲笼罩住全身上下。

覆盖在黑衣人身上的紫色铠甲显得格外的妖异,它不像葛里与穆和他们的铠甲那般----璀璨中带着威严。黑衣人的铠甲有着一股浓郁的阴冷气息,就连原本属于紫色铠甲的光环都变成了一层朦胧的紫色光晕,而且这种光晕中混杂着一种游离的暗红色,就像一抹抹鲜血在铠甲上游走一般。

阴森,噬血。

这是葛里看到这身铠甲时的第一感觉,可他也看出来了,黑衣人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妄武五级,比自己还高一级。

“该死的一级。”葛里心里狠狠的咒骂道。

他心里很清楚,虽然只是一级的区别,可实力上的差距,却并不止丁点半点。

只因为在修炼的征途上,越往后走越艰难。在朴武段,或许一年能升一级,可是到妄武段以后,如果没有超然的天赋,就不用妄想一年升一级了。

别说一年升一级,能够两年或者三年内升一级,就可以称一声天才了。

这并不是凭空妄言,玄陆大陆上多的是这种例子,许多颇有天赋的修炼者在朴武段是高飞猛进,可一旦跨入妄武段以后,立即萎靡得像霜打的茄子,几年甚至十多年里都升不了一级。

所以,这一级的差别,更应该说是几年或者十年的差距。

虽然葛里心里已经越来越沉落,可他恍若看不懂黑衣人是个五级妄武的事实,前扑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比先前还要凶猛几分。

这种狠厉的劲头,完全跟他平常处事低调的原则相悖冲,这种个性,杀起人来,绝对会暴戾得让人骇然。

“我倒要看看四级妄武的内脏是不是一样臭不可闻。”

黑衣人动了,准确的说,是他的手腕轻巧的抖动了一下。

随着他这个温柔的动作,他的衣袖里突然疾射出一条黑色鞭影,像一条出洞的灵蛇般,快若闪电的抽向葛里的脑袋。

葛里眼内精光一闪,暗喝道:漓天刺!

手中长剑如划过天际的流星,带起破空之声,直直刺上鞭尖。

“砰!”

剑尖与鞭尖接触的那一刹那,两股力量轰然撞在一起,从碰撞处爆开一阵如海浪般的空间波动,虚空都跟着扭曲起来。

而那短促浑厚的碰撞声,翻起阵阵骇人的声波,冲入车队汉子的耳内,引起一阵头晕目眩的晕鸣。

有些实力实一点的汉子,甚至一瞬间就被震得鼻孔流血。

葛里的长剑仅仅只支撑了一个眨眼,就开始弯曲变形,而对方柔软的长鞭,却似一杆破天长枪一样,凌厉的侵袭着葛里的长剑。

葛里脸色剧变,手中力道一卸,魁梧的身形“嘭,嘭,嘭”连退了十多步,直到撞到后面的汉子时,方才稳住了身形。

本来群情激慨的车队汉子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或者说是全体骇然,不仅仅为刚才碰撞的威力感到震惊,更为对面黑衣人一击挫败葛里的事实震惊。

“葛队的爆破力可是出了名的,怎么会...?”

这个疑问写在车队汉子的眼神里,无解,迷惑。

在他们心里而言,即便对方高于葛里一级,也不一定能在葛里手里讨到便宜。只因为,这些年里,是葛里带着他们顶着风雨一步步淌过来的,这份从艰难之中累积起来的形象,已让他们无形之中把葛里当成了一根擎天柱,支撑着整个车队的灵魂。…,

可是,现在这根擎天柱却在一招之下败退,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或者说是不愿意接受的。

毕竟,没有人愿意看到心中的英雄,突然沦落成一个狗熊。

身为当事人的葛里,脸色微紫,气血翻乱。从刚才的交手中,他已经知道自己远非黑衣人的对手,可他也知道,身为一个领头人,他更应该干些什么。

他甩了甩手,冷冷道:“我原以为一群野鬼有多利害,看来不过如此。也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葛里也就是一条命,别人可以死,我也可以死,但你杀我兄弟就是不行,即便我死,我也要咬你一口。”

汉子们眼内的火焰又开始燃烧起来,葛里的一番话,轻易的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无畏与激情。对这群天天在刀口上舔血的汉子来说,有些东西比性命还重要,比如出生入死的兄弟情。

黑衣人望着被葛里煽动起来的斗志,眼内有了些许欣赏,淡淡道:“很好,我原以为这趟差事太窝囊,现在看来,还是有一些小惊喜的。为了奖励你给我带来的小惊喜,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五级妄武。”

说罢,黑色长鞭再度甩出,而这次的鞭影却是显得分外的怪异,速度不再如上次那般疾如闪电,而是带出一团迷雾,缓缓的游走在虚空当中。

迷雾瞬间扩散开来,扩散的范围达到十几米,连带着把黑衣人都笼罩了进去。

即便车队的一群人尽力张望,也只能看见一团朦胧的虚影,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迷雾中总有一条黑色的身影在诡异的穿梭。

“记住了,这招叫做幻化九天!”雾里突然飘出一道阴冷的声音。

葛晨面色凝重,紧了紧手中长剑,暗暗问自己:这一次,自己还能接得下吗?

一咬牙,葛里绝然的气势又磅礴如海,手中的剑身居然生起白色的火焰,大喝一声,道:“好,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幻化九天。”

话毕,葛里双手持剑,剑身的白色火焰瞬间剧涨,而葛里的气势也跟着燃烧起来。

他双脚一蹬,跃至半空,长剑高举,从上往下劈下,长剑好像化作了一把开山利斧,又似一道天火般劈进迷雾中。

白色剑火劈入迷雾的那一瞬间,雾气被火焰燃烧,响起滋滋声响。

紧接着,迷雾中电光闪烁,爆起阵阵炸雷一般的巨哼,乱窜的电光,仿若一群失了魂的小鬼,从紫雾中疾射出来,炸在地上。

瞬间,干枯的地面被轰出一道道数十米长的沟壑,在那焦黑的沟壑内,还在不停息的冒着丝丝青烟。

电光不断,沟壑不断,原本平整的地面变得斑驳、错乱。这一刻,大地,似乎都在簌簌发抖。

炸雷声持续了十多秒后方平息了下去,葛里手中的长剑又恢复了原来模样,他望着变得淡薄了许多的迷雾,茫然自语:“接下了吗?”

迷雾中响起一道空灵的讥笑声。

突然,雾内突现九道光影,如划天长虹般悄无声息的轰在葛里的铠甲上。

铠甲应声而散,而那九道光影却仍不停歇,势若破竹的贯穿葛里的身体,然后才消散在葛里身后的虚空中。

大伙拾目望去,只见葛里胸膛上有九个手腕般粗的黑洞,黑洞周围皮肉翻飞,血如泉涌。

葛里苦笑着看了看身上,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汉子,暖暖道:“兄弟们,葛里很高兴结识你们,如果有来生,咱们还做兄弟。”

话落,剑又起,已经残败的身体执着的向进冲去。

前面,是一条不归路。

车队汉子眼内光芒跳动,他们闪烁的眼神,还在追忆那份深藏在生命之中的兄弟之情。

寂静中,汉子们迈步,前冲,如一群亡命之徒。

那一刻,无人犹豫。

那一刻,无人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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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玩火,自焚

有些人为了死得其所,而选择前进。有些人为了活得其所,而选择逃避。

或许,这就是最残酷的现实生活。

在葛里第一次冲向黑衣人的时候,旦修带着老吴,以及穆和带着少年正钻过帐篷,向马堆奔去。

然而,刚跑出几步,前方就突兀的出现一道诡异的身影,幽灵般的站在几米开外。

四人的脚步蓦然而止,怀着各样的心思,看着那个被唤作老二的黑衣人。

“桀...桀...”老二怪笑了两声,说道:“干嘛急着跑啊?野火晚会还没开始呢。”

话罢,指尖生起一朵紫火,悠然的看着旦修四人。

旦修眼神一冷,淡然道:“赶尽杀绝吗?可要小心玩火自·焚啊。”

“桀...桀...”

老二接着怪笑,怪笑的同时,还用一双阴森的眼睛在旦修的脸上扫来扫去。

“真是个妖精啊。这样的极品,若是送给阁主,不知道能不能换来一个长老职位?”

老二完全没有把旦修的话当作一回事,他在放肆欣赏着旦修的时候,还在处心积虑的谋划自己的职业生涯。

也难怪他这么张狂,眼前的四人,老的老,少的少,就像四只软绵绵的羔羊,又有什么好谨慎的呢?

确实,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就算天赋异禀,最多也就九级朴武或者一级妄武,根本不足为虑。

穆和虽然上了年纪,可他的实力刚刚已经得知了,三级妄武而已。

至于那个连头发都理不顺的糟老头,比家里那个喂马的仆人还邋遢,若他是高手,那就太坑爹了。

因此,毫无顾忌的老二心中早就有了打算,继续说道:“小妖精,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保证你以后要啥有啥,美女,金钱,权利,一切应有尽有。”

老二的话语中除了有诱拐以外,还多了一份套近乎的意味。

旦修脸皮跳了跳,直感觉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这叫老二的人还真是二啊,莫非他已经把自己当作了他那个阁主的枕边红宠吗?

又在心里恶心了一番,旦修才轻笑道:“好啊,那你带我走吧。”

说罢,含着笑朝老二走过去。

穆和与少年有些奇怪,诧异的望着旦修的背影,弄不懂他为何有如此举动。

老吴则是挠着头,鼓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旦修。

若是细细分辩,还可以从老吴的眼神里看到一丝兴奋,一丝看客看戏的兴奋。

老二一楞,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可从来没有想过眼前的少年会如此听话,特别是现在少年脸上的笑容,虽然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可这种魅惑中还藏着点别的东西,是什么呢?

难道是....冷冽,还有....绝情?

一想到此,老二的身子一抖,连指间那朵燃烧的紫火都无声的熄灭了。

他再细看了一眼旦修的笑容,越发觉得其中透着一种捉磨不透的危险感。

“站住!”

老二顾不上去深想旦修有什么危险可言,忙厉声喝止道。

旦修应声止步,饶有兴趣的看着几米外的老二,淡然问道:“怎么?不想要长老职位了吗?”

听了旦修的话,老二一楞,随即轻呸了一声,喑骂道:妈的,见鬼了,居然被这小子的一张笑脸给吓住了,说出去人都会丢死。

“桀...桀...,叫你小妖精,真是没叫错,不止一张脸魅惑众生,连笑容都诡异得出奇。”…,

老二已经稳定下心绪,又开始习惯性的怪笑。

他那干瘪的面孔配上这种怪笑,怪异得很,就像个骷髅头在鬼叫一般。

旦修嘴角一翘,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全含进了嘴角的漩涡里,冰冷道:“是吗?你的脸还真是丑啊。”

话罢,旦修的身形突然暴动,瞬间蹿出五六米,如一道狂风般,直扑向老二。

老二刚欲怪笑几声,可嘴巴在半途就骇成了一个“o”字型,跟他惊成灯笼般的眼孔遥相呼应。

“不好!”

老二身形急退,同时手中迅速捻起玄妙奥印,嘴中开始念念有词。

“篷!”

就在旦修距离老二只有两米多远时,老二的左手中突然生出一团紫火。

熊熊燃烧的紫火映在老二干瘪的面孔上,让他看起来像地狱里的饿死鬼,分外的狰狞。

“你找死!”

老二阴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股愤怒。

只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旦修居然敢向他发动攻击,这是成心在藐视他,藐视他作为一个四级幻玄的尊严。

这种感觉就像是猫在玩老鼠的时候,老鼠突然龇牙咧齿的向它反抗。

猫,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二,也无法忍受。

“是吗?你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吗?”

旦修迅猛的身形未曾停顿,说出的话同样冰冷得不带任何感**彩。

“哼,不自量力,随我的举火焚天毁灭吧。”

话罢,老二后退的身形突然止住,同时,右手在虚空中诡异的画出几个神秘符印。

随着符印的勾画,原本成团状的紫火开始跳跃,然后化作几股火蛇相互纠缠。

眨眼间,几股火蛇拧成螺旋状,如一支火炬般,带着狂野而奔放的火苗袭向扑近的旦修。

看着旦修无所畏惧的冲向火炬,老二的脸上泛起一股狰狞的阴笑。他伸出枯骨般的食指,在虚空中遥遥一点,轻轻吐出一个简单又干涩的字眼:“幻!”

半米来高的火炬如同受到了召唤,突然暴烈起来,那几股拧在一起的火蛇仿佛在火海中嘶叫,像是要拼命缠绕在一起,也像是要拼命挣脱开这种缠绕。

“砰!”

火炬突然爆炸膨胀,火苗漫天,火花四射。

原来只有二十来公分,半米来高的火矩,突然炸开成三米来粗、五米多高的巨型火柱,无情的把旦修吞噬了进去。

更骇人的是,那几股火蛇犹如附在火炬表面的恶灵,正张牙舞爪的围绕着火柱旋转,像是在不断的吸取火海中旦修的灵魂。

火蛇的这种动作,让火柱看起来像一片异世界的螺旋海,没有尽头,也没有生机。

“玩火,自·焚,可惜了!”

老二望着火中模糊挣扎的身影,道声可惜,可语气中满布着阴冷与无情,一点也没有可惜之意。

穆和一怔,眼神闪烁不定的看着火海。

他旁边的少年脸色苍白,全身轻颤,仿佛不忍心再看下去,低下了头,一如往常那般。

可随即他又咬着嘴唇抬头看过去,看向那个仍在挣扎乱舞的人,看向那个莫名奇妙闯进他生活的人。

只有老吴还是如先前那般,瞪着双眼睛好奇而又期待的看着,在他看似浑浊偶尔沧桑的眼神里,写着许多疑问号,还有更多的不可思议的惊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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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背叛

火海中的身影依然在挣扎,他踉跄着想冲出火柱,可缠绕在火柱上的几条火蛇却似火界的守护者,把整个火海都封闭了起来。

火海中的身影挣扎得疯狂,但无用。

至少在老二的眼里是这样的,他阴冷的话语还在不失时机的嘲讽着火海中的人儿:“举火焚天,天都可焚,你就安静的化为灰烬吧。”

老二的话语悠扬的飘荡在寂静的夜空,只有熊熊燃烧的紫火在吞吐的回应着他的话。

然而,未必,另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是吗?举火焚天,天都可焚,我看不过如此。”

老二身子一抖,眼孔瞪成了灯泡状,两颗眼珠几乎要从内陷的眼窝中滚落到地上。

至于他的脸色,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色彩斑斓,有沉淀的干黑,有紫火映出来的暗红,有骇然的苍白,也有惊悚的铁青...

穆和与少年同样不可思议瞪着眼睛,他们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听,不然,怎么可能?

唯有老吴的笑容绽开,他苍老得起了褶皱的脸色中铺满了喜悦,还有....惊叹!

所有人都在望着火海,有的人期望这是幻觉,有的人则期待这是真实的。

只可惜,不论结果如何,已经注定了有人要失望。

失望的老二带着他越来越浓的惊惧看着火柱越来越小,看着刚刚还在挣扎的旦修披着一身紫火,自如的迈出火海,看着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火蛇缩小成一条小蚯蚓,温顺的游玩在旦修的指头间。

“你...你....”

老二的嘴唇张合了几下,只吐出了这两个字。

现在要老二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很艰难。

旦修缓缓的走近老二,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站定,淡淡道:“我很好。”

看着老二仍傻楞的望着自己,旦修又说道:“外强中干,虚而不实,举火焚天被你练成这样,真是糟蹋了。想必你平常修炼时,光顾着讲造型,而忘了火元素的真谛吧。”

老二艰难的吞了一把口水,问道:“你是玄法修炼者吗?四级...火系幻玄吗?还是更...”

老二硬是没有把最后一个“高”字说出口,对他来说,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做了一个恶梦,或者是鬼迷了眼。他也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少年是一个四级火系幻玄。

可他内心里很清楚,旦修既然能安然无恙的从火海中走出来,就证明他在火元素上的修为已经超过了自己,不然,绝无可能走出火海。

十八、九岁的四级玄幻吗?逆天的妖孽啊。

旦修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想不想看一下真正的举火焚天?”

老二仿佛入了魔般,居然点了点头。

旦修嘴角微裂,透出一股冷冷的邪恶。

“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

话罢,旦修的身形突然闪动,快如闪电的划出一线残影,同时,手中舞起一道阴暗晦涩的光芒,轻描淡写的在老二的咽喉处带过。

老二捂着咽喉看着旦修,眼神很复杂....,指间在冒血....。

“叫你老二真是没叫错啊,都四十多岁了,还这么天真,真是二啊。”

旦修游刃自如的玩着手中匕首,接着说道:“既然你这么二,就再送你一刀吧。”

匕影掠过,从咽喉起痕,划过喉结,划过双唇,剖开鼻尖,划过眉心,潜入发际....…,

刚好跟第一刀构成一个十字架,邪恶的十字架。

...........................

四个人,八匹马,在黑域平原上狂奔着,急骤的马蹄声从寂静中扬起,又熄落。

跑在最前面的旦修扬了扬手,示意其它人停下来。

他匀和了一下气息,侧头望向铁青着脸的穆和,问道:“穆队长,你应该知道怎么去黑灵城吧。”

穆和沉默中点头,一点也没有往日那种精气昂然的神态,仿佛一夜之间,那个风华正茂的他就已老去。

旦修看了穆和一眼,继续道:“我估计他们马上就会追上来了。为了以防万一,咱们现在不能走原来的老路了,幸好这是平原,只要知道方向,条条大道都可以通往黑灵城。对了,穆对长,黑灵城是不是在西边?”

穆和如一具雕塑般坐在马上,冷冷应道:“我会带你们去的。”

“好,那就先谢谢穆队长了,到了黑灵城以后,我一定送你一件宝贝。”

旦修跳下马,接着道:“为了防止后面的追兵,咱们现在必须把马分成两拔。都下来换马,我们只用留四匹就行了。”

待三人都下马以后,旦修吩咐道:“老吴,把你的马绳跟我的马绳系在一起,穆队长,也得麻烦你把你俩的马绳系在一起。”

老吴一晃一晃走过来,憨笑问道:“少爷,这是干吗?”

“为了分散追兵的注意力,咱们得把这四匹马赶走,如果不相互系在一起的话,马儿肯定会跑散,单独一匹马的马蹄印是引不走追兵的,至少要两匹马在一起才行。”

老吴点了点头,表情甚是欣慰,手中的绳子也系得更外的卖力,仿佛这个主意就是他出的一样。

旦修看着始终沉默的穆和,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淡然问道:“穆队长,绳子系好了吗?”

穆和低着头系着手中的绳子,沉默不语。

旦修摇了摇头,转身走开。

然而,就在旦修走到穆和身后时,旦修突然冷语问道:“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穆和身体剧烈一抖,猛然回头,一脸惊讶的看着旦修。

旦修嘴角习惯性的拉出一个弧度,淡淡道:“没想到真是这样。”

穆和依旧骇然的望着旦修,几息后,方冷冷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都不想否认了吗?”旦修玩味的看着穆和,讥讽道。

穆和似乎不想多说什么,冷着脸等旦修的答案。

“其实是你的表情告诉我的。按道理来说,你现在的心情应该是很悲愤才对,因为你的兄弟都死在后面的那场战斗里,而你却只能离开。可你知道我在你脸上看到了什么吗?颓废、后悔、痛苦以及挣扎,你说这样的表情应该出现在什么人的脸上?”

旦修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我回想了一下,那些黑衣人刚出现时,也是你迫不及待的想挑起战斗。所以,我就有些怀疑是你背叛了车队。然后,我试探性的问你黑灵城在哪一个方向,你却不肯告诉我,这又让我多了一些把握,我猜你是怕我和老吴两人单独跑了吧。”

穆和眼角不停的颤抖,虽未开声,但已无声的承认旦修的推测。

“说到底,还是想着那本妄级武技啊。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肯定你就是个背叛者。所以,我刚刚才突然试探一下你,你也知道,你身体不自觉的那一抖,已经完全出卖了你。”

听着旦修的这一番推测,少年怔怔的望着穆和,期待他摇头否认。

可是,他失望了,他从穆和的脸上看到了痛苦,他看到两行后悔的眼泪滑过穆和沧桑的脸,落入无情的黑土地。

于是,少年的脸色变得茫然无助,他清澈的眼神中涌起惶恐与绝望,这让他看上去像一个迷失在雨夜里的失魂人。

他开始落泪,静静的落着泪,然后见他背过身去,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间,轻轻的抽泣。

“来吧,让我像我的兄弟一样,再战斗一次!”

穆和没有去拭眼角的泪水,脸色变得刚毅,这让他又回复了往日的几分风采。

“好!你是该像你兄弟一样死去。”

古朴的匕首无声的滑落进旦修的掌心里,它的出现跟它的消失一样,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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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千剑技

穆和缓缓抽出腰间长剑,轻轻的用手在剑身上抚着,就像抚着曾经属于他与兄弟们感情一样。

只是,这份感情现在已经不再属于他。

“唿!”

紫色源气迸泄,化作紫铠铸于穆和身上。

旦修右手五指来回跳动,掌心的匕首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一般,在旦修的掌心快速的旋转,又或在五指间翻飞。

它灵动得如同一个精灵,正在顽皮的跟手指玩着熟悉的游戏。

穆和见旦修似乎无意催发源气化铠,并不再等待,手中长剑一吐,似一道匹练般,直接向旦修的咽喉刺来。

很简单的一式,没有多余的动作。

可正是这种简单,让这一剑变得格外的凌厉。

或者说,这一式不能叫做简单,而应该叫做精练,一种练了一千次、一万次以后,粹练出来的最精练的一式。

无论是从腿部积力,扭腰递力,抬手发力来说,每一步都很完美。

旦修双眼微眯,眼内的冷光一闪而过。

他的眼光就像这一剑一样,很犀利,犀利得就像白纸上独有的一条黑线。

五十公分。

四十公分。

剑尖在旦修眼中越来越清晰,而他一动未动,如一颗旷野上的狗尾草,冷漠的看着这个世界。

三十公分。

二十公分。

旦修已经感觉到剑气刺肤,仿佛下一秒就要带着冷光穿过他的咽喉。

那一刹那,他的右手动了。

古朴的匕首划出一道暗影与长剑交接。

“乒!”

清脆的金属相击声,悦耳而又悠扬。

旦修反手持匕,轻巧的在剑身撩拨了一下。

穆和感觉剑身突然传来一股奇怪的旋力,长剑好似在旋转,仿佛要挣脱他的手掌而去。

他心中大骇,忙沉腰,顺势一扭一吐,长剑往回抽了几分,又往前急进,如同先前一剑一样,还是那般简单,还是直刺旦修的咽喉。

穆和的第二剑令旦修有些惊讶,他原以为穆和的第二式会有些变化,没想到还是跟第一式一模一样,而且气势比前一剑又凌厉了几分。

“乒!”

又是一声清脆的相击声。

旦修依然反手持匕,只不过这一次撩拨的角度略微变动了一点。

穆和势凌力沉的一剑又被荡开。

旦修手中的匕首就像一条飘曳的柳条,轻拂间就把穆和的攻势化于无形,看上去有点像以柔克刚的味道。

可穆和却不这样想,这一剑,他实际上已经早就做了准备,连卸力的方式都想好了。可诡异的是,这一次传来的旋力完全变了样,上一次明明是剑往外旋,而这一次却变成了往内侧旋转。

而且,剑身传来的旋力大得出奇,还带着一阵奇异的抖动,这种抖动频率,轻易的化掉了穆和手掌的握力,让他很难把持住手中的剑柄。

为了不至于长剑脱手,穆和不得不一次一次的增加手中的握力,虽然握住了剑,可掌心也生起一种焦热的灼痛感,仿佛自己手中握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力量?旦修的动作分明没有太大的变化,为何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穆和的脸色凝重起来,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旦修,虽然他早已准备把这条命交待在这里,可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修炼者的好战与好胜之心开始占据着他的全部心思。…,

战,再战!

穆和扭腰再吐,还是那一式,剑势比上一剑又凌厉了几分。

面对穆和一成不变却又越来越凌厉的剑式,旦修眼神闪亮,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开始泛起许多新奇的思考:绵绵不绝,厚积薄发,势无止殆....

也难怪旦修产生这样的想法,穆和的这套剑技确实不简单,虽然只有一式,但有一个极不相称的名称:千剑技。

不了解的人,可能会耻笑这个称谓牛马不相及,了解的人,则会暗赞这个名称的贴切。

千剑技是穆和的家传秘技,练习千剑技时,先在剑尖镶上一颗玻璃球,然后持剑向一块打磨得圆溜的金刚岩不停的直刺。

看起来似乎很简单,实则不然,练习千剑技时,要求每次的落剑点都在同一位置,而且,剑尖的玻璃球不能破碎。

也就是说,第一,玻璃球必须接触到金刚岩的表面,其次,玻璃球必须即触即分。

要想做到上面几点,没有几年的功夫是办不到的。要想每一剑都做到,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因为若想剑剑做到,首先要求落剑精准,而且剑势必须做到收放自如,这就要求力量在体内能骤收骤放,而且绵绵不绝。

达到上面的要求以后,还只能称为入门,下一步,则是出剑时不断的变化方向与距离,直到达到要求后,方为小成。

接下来,则把金刚岩悬挂起来,来回摆荡,要求依然同第一步一样,达到标准后方为中成。

千剑一技,千技一剑。大成之时,可以连刺千剑,而且每剑都是一剑穿石,石不碎。

虽然脑海中领悟了许多,可旦修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持匕反撩,匕首的根部击在长剑上,毫无意外的把剑身荡开,一切似乎跟前两次一样。

可不同的是,就在穆和的长剑被荡开一公分的时候,旦修的匕首猛然上拖,匕首的正腰又击在长剑上,长剑发起一阵轻颤,又被荡开。

下一秒,又见匕首微扬,匕尖再一次击在长剑上,剑身开始摇摆晃荡,如同要垂落的枯枝一般。

穆和持着剑被荡出一米多远,他的手和他手中的长剑还在不停的颤抖,持剑的虎口也已裂开,正在不停的滴着鲜血。不止是虎口受了伤,他的指骨仿佛都被震碎了一般,翻起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他完全没有去看手上的伤势,他只是骇然的望着旦修,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三次相击传来三种不同的力量,这三种旋转与错位的力量,就像一把旋转的刀片一样,在穆和的手掌里不断刮着,无从适应,也无法解脱。

那一刹那,穆和甚至想扔掉手中的长剑,可鬼异的是,长剑似乎已经粘在了他的手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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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三剑

“是不是很奇怪?”旦修扫了一眼穆和流着血的虎口,淡然道。

而穆和的眼光则是全部集中在旦修的右手上,那把古朴的匕首正在旦修的掌心旋转,忽快忽慢的匕影,一刀一刀的刻画在他的心里。

“不错的剑技,形能凝而不散,势能浪覆一浪,最难得的是力量总是绵长不绝。我想,只有你的剑尖接触到我的咽喉时,你所有的力量才会在顷刻间爆发,我说的对吗?”

穆和脸皮直跳,不可思议的望着旦修,他完全没有想到,仅仅三剑以后,旦修一语就说出了千剑技的精髓。

正如旦修所说的一样,穆和的每一剑看似都使出了全力,实则不是这么一回事,他的剑在没有接触到目标之前,永远就是蓄势待发,无论刺多少剑,都不会因为力乏而崩溃。而一旦命中目标,穆和的力量就会在瞬间注入剑尖,致敌于死命。

从穆和的表情上,旦修已经得到答案,继续道:“只可惜,你们把剑式当作死把式来练,这样即便能摸得精髓,也只是管中窥豹。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给我带来了一些领悟,你既然刺我三剑,我也还你三剑。”

话罢,手中匕首突地停住,同时,旦修的身形猛然前蹿。

直刺。

古朴的匕首划出晦涩的光影刺向穆和的咽喉。

穆和大惊,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只因为旦修的这一式,完全就跟自己刚刚施展的那一式同形,难道旦修也会千剑技吗?

不容他多想,他手中长剑习惯性的出手,正是千剑技。

一剑一匕,以同样的形式逼近,唯一不同的是长剑势猛如流星,而匕首晦涩似阴魂。

剑尖在逼近,三十公分,二十公分,十五公分...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秒剑尖就会轰然撞在一起。

然而,就在剑尖与匕尖接近到只有十公分左右时,匕首突然一抖,这一抖之间,匕首猛然回撤了半公分,可随即又毫无间隙的前冲了一公分,紧接着又是微不可察的一抖,匕首跟着一吞,再一吐....

穆和的眉头锁成了一个沟壑分明的川字型,眼睛瞪得跟铜铃般,即便瞪成这样,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睛瞪得不够大,只因为他看不清楚匕首在哪里。

修炼千剑技已接近三十年的他,一双眼睛可谓是针影可辨,所以,当匕首第一次微不可察的吞吐时,他就已经看了个一清二楚。

可悲催的是,旦修的手每抖动一下,匕首就会生出一重叠影,仅仅一个眨眼之间,匕首已经生出了几重影子,称得上火眼金睛的穆和,居然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实的匕首,哪个又只是虚影。

这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因为千剑技的首要要求就是对目标物的距离与方位必须要有精准的判断,从修炼之初的剑尖镶玻璃球,就可见对精准度的要求非同一般。

只有对精准度的判断达到要求以后,才能确定体内的力量在什么时候收,什么时候放,什么时候蓄势,什么时候爆发。

而现在情况的是,穆和根本无法确定目标在哪里,自然也就无法决定体内的力量在什么时候爆发,这让很他很茫然,如同漂浮在海面上的船一样,找不到方向。

“嘭!”

终于撞在一起。

火花从剑尖漫开,星星点点。

可刚一接触,匕首又是莫名的一抖,一下子就把穆和长剑上传过来的力量消散了五六成,同时,匕首微撤,再前刺。…,

对于穆和而言,他是苦不堪言,先前他就没有看清楚匕首在哪里,然后稀里糊涂的剑尖撞匕尖,正当他催动体内的力量向剑尖贯注时,匕尖又已同剑尖分开,穆和澎湃之力如同掉入了深渊里,找不到可去之处。

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剑尖忽然又传来一阵巨力,直接把他的长剑推回到他怀里,随后又感觉剑上力道一松,紧接着,又是一股巨力。

穆和直接被剑柄顶起,飞出三米多远,轰然跌在地上。

他试图爬起来,可胸口一阵炸闷,紧接着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你剑技的最大优点,也就是它最大的缺点。你们光等着积势而为,却不懂得造势而为,只会让这种剑技永远停留在低级阶段,也无法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

旦修的神色格外的认真,这种专注,只有在他修炼的时候才会时常出现。

穆和往常见到的都是旦修一副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旦修这种认真的神态,所以,他有一刹那的楞神,但随即就被旦修话里的内容震住了。

他仔细一想,确实没错,千剑技讲究力量爆发于瞬间,这就要求能够准确的掌握爆发点,如果找不到,便会陷入一片盲目之间。

另外,旦修刚才所使的直刺,其意境完全跟千剑技一样,可是从他手上使出来以后,威力却大了很多。难道跟那些细微的抖动有关吗?难道那就是他所讲的造势吗?

穆和若是能够变身成一个花季美女,旦修或许会兴趣盎然的告诉他:这种抖动一来可以晃出重影,让敌人找不到目标,二来可以在武器相击时卸去对方的冲击力,最重要的是,通过抖动可以把直刺的劲势转换为暗劲,等到双方武器接触的时候,这种暗劲则会能绵绵不绝,一浪推着一浪,这是我刚刚从你们的剑技之中领悟到的。

只可惜,穆和不是美女,而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所以,旦修说的话并不是上面这些,而是另外一句:“起来,还来两剑。”

即便胸口疼痛难忍,可穆和还是不言不语的强撑着爬起来,然后,持剑平伸,神情凛然得像个战士。

旦修眼里闪过一抹赞赏,虽然不知道穆和为什么选择背叛,但从某方面来说,他的身上一样有着车队汉子的热血与激昂。

“虽然我只是一个突然插进来的局外人,可你不该打我的主意。所以,犯了错的人,就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

话罢,身影闪动,他略显峭瘦的身影像一头噬血的恶狼,冷血的扑向几米外的穆和。

穆和不会站着等死,那不是一个修炼之人选择死的方式,唯有战斗,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唯有战斗,才能让他忘记心里的愧疚。

穆和的长剑带着一种悲壮,绝然击出,还是千剑技。

千剑技,千剑一技,千技一剑,这会不会是穆和的最后一剑?

瞬间,旦修已经逼近穆和的剑尖,那一秒,旦修的右手动了。

古朴的匕首不再晦涩,一道道残影勾勒出一圈圈的涟漪,涟漪的边缘是璀璨的光芒,如同匕尖的那抹光芒,冷艳中混杂是噬血的妖异。

“乒,乒,乒...”

一连串短促而又清脆的金属相击声。

这种声音,好似是两柄剑在疯狂的对砍,就像双方都想把对方的剑砍断,都想把对方的人砍倒一样。…,

事实真是这样吗?

不是。

穆和的剑根本就没有刺到旦修的匕首,只因为他再一次眼睁睁的失去了匕首的真身,虽然旦修这一次没有再奇怪的抖动手腕,可无奈的是,那柄古朴的匕首仿佛突然间有了生命,它在勾勒出涟漪的同时,又消失在涟漪背后。

所以,这阵短促清脆的“乒乒”声,全是旦修的匕首击在穆和的长剑上发出的。

“乒,乒,乒...”

从剑尖到剑柄,整整七声。

七声,代表七次相击,或撩,或拨,或勾,或划,或扎....

虽然每一击的形式不一样,可每一击都在吞噬长剑残留的凌厉与尊严,每一击都让穆和持剑的手掌寸寸欲断。

第七声时,长剑从穆和手中脱离,穆和的手掌已经皮肉翻飞,可见森白指骨。

还有第八声,无声,匕首带过穆和耳际,带走一只耳朵,带开一轮灿烂的血花。

还有第九声,无声,匕首从耳际优美的回旋,划过穆和的咽喉,划出一条清晰的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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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别样的**

如果一个人的咽喉处出现一条血痕,那是最凄艳的,比出现在身体的任何地方都凄艳。

现在的穆和就在呈现着这一幕,清淅的血线横布在他的咽喉上,鲜血正不停的从这条血线中漫出,漫出了一幕鲜艳的血帘。

同时,他的右耳处也在不停的冒着鲜血,血色把他的半边脸都已染透,仿佛要漫过他整个人生一样。

可穆和从始至终都没有叫出声,哪怕痛得撕心裂肺,哪怕痛得牙都快咬碎了....

他只是瞪着眼望着旦修,连额头豆大的汗珠都没有去擦。

他的眼神谈不上仇恨,反倒是像在问旦修:匕首不够快了吗?再深一点点就行了。

旦修没有理踩穆和的眼神,专心的玩着手中的匕首,冷冷道:“第二刀。”

穆和身子一抖,心里不自觉的泛起一阵惊悚,虽然他不畏惧死去,可那是针对“死得痛快”而言的,若是再被割几下,那肯定跟痛快沾不上边了。

第三刀,第三刀是割下自己的另外一只耳朵吗?或许还会在咽喉处划下一个血腥的十字架吧。

穆和自嘲般干笑了一声,苦涩说道:“也好,该还的迟早要还。”

说罢,左手去拾地上的长剑。

看他这番动作,似乎还想继续战斗下去,即便他左手从来没有使过剑。

这不禁让旦修心里有些疑惑,这样一个不失血性的汉子,为什么会沦落成一个背叛者?

虽然心中不解,可是旦修不会去问。他知道,好奇心可以害死有九条命的猫,而他的命只有一条。况且,他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第三剑,我留着。”旦修突兀的开口道。

这句话让穆和有点吃惊,有些疑惑,留着吗?留到什么时候?明早太阳升起的时候,还是明晚夕阳西下的时候?

旦修没有解释,看了眼远处一个显得特别孤独的身影,径直走去。

“坐这上面吧。这黑土地白天晒了一整天,现在地下的热气正往外钻,你这样坐着,明天保准拉肚子。”旦修脱下一件外衫,折叠在一块,铺在地上,轻语道。

她没有坐上去,但也没有再坐在地上,轻起身子,蹲在那里。

旦修望着她蜷缩的纤瘦身影,望着她凌乱的发丝,仿佛看到了一个弱小的小孩,正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小世界,不让别人走进去,也不让自己走出来。

旦修心里一颤,泛起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带给他一阵慌张与不安。

是心痛吗?

他长呼了一口气,压抑下心中突然袭来的感觉,一把拉过她的手臂,按着她的肩膀坐到了衣服上,霸道的说道:“听话。”

她没有顽固的挣扎,安静的坐了下来。

或许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挣扎过,而只有逆来顺受的承受。

旦修则是一咕噜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后脑勺,静静的望着头顶的夜空。

她抬起头偷偷的看着旦修,好像有些疑惑。

旦修柔和笑道:“没事,在遇见你们之前,我在黑域平原里流浪了一个多月,我每天晚上都是与老吴躺在地上数星星,早就习惯了。”

她释然,看了看天空,又静静的看着旦修,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开始看星星的时候,我什么都想,想我家老头为什么要把我赶出家门,想沙西城的酒楼窑子是否还如往昔,想王大娘秘法酿制的麻辣豆腐干,想梦琪为什.....后来,我什么都不想了,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天空。看着看着,我发现夜空里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那双眼睛似乎正在跟我说话。于是,我努力想听懂它在说什么,终于有一天,我听懂了它的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听懂它的话吗?”…,

她眼睛眨了眨,无声的告诉着旦修答案。

旦修点了点头,笑道:“真聪明。没错,天空中的那双眼睛,原来就是我的眼睛。”

被旦修一夸,她浅浅一笑,低下了头。

可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遥远的夜空。

旦修也那般静静的看着夜空,嘴里轻声道:“当我们在改变的时候,会变得茫然,因为你不知道你在悄悄的改变,因为你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对还是错。所以,茫然中的你,会失去方向,会经常在别的事物上,看到你过去的影子或者你将来的影子。其实,真正能看清你自己的,一直在你心里,它,就是那双眼睛。”

.......................

几人仅仅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策马前行,一段路程以后,旦修又故技重施,赶走了两匹马,留下了两匹。

旦修很自然的把老吴和穆和安排在一匹马上,另外一匹马,则留给他与她。

这种结果,让人怀疑旦修是不是早就筹谋好的。

现在,旦笑就温柔的对少年说道:“情势所逼,将就将就。”

少年似乎不愿意这样迁就,红着脖子,别过头去,不肯上马。

旦修挠着头,还真挠出了一个想法,试探着说道:“要不今天晚上我再给你讲我以前的故事。”

少年低头想了想,随即爬上了马背。

这把旦修乐得,直怀疑祖坏是不是冒了青烟,那爬上马的兴奋劲,估摸着跟第一次爬上女人的肚皮有得一拼。

这是她第一次跟另外一个人同乘一匹马,同样,也是旦修的第一次。

凡属是跟第一次挂钩的东西,总会带来许多特别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

旦修上马以后,立即就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少女幽香扑鼻而来,这种勾香就像一抹春·药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的勾出了旦修的口水,他开始摇头晃脑的感叹生活的美好。

马儿一起跑,一上一下的颠簸起来,旦修任由大腿在少女的圆臀上蹭上几下,又开始摇头晃脑的感叹马儿的美好。

大有一到黑灵城,就要跟此马结拜为兄弟之理想。

可还没跑出几百米,问题就来了。

当旦修下面的家伙相当争气的把裤裆支起一个小帐篷时,这让旦修为难起来,他倒是乐意两人在马上来一回亲密接触或者更深层次的沟通,可前面的人儿不乐意啊。

别说乐意,一旦让她发现后面有朵作怪的蘑菇云时,只怕会立马跳下马去,再也不肯上马。

那可不是旦修想要的,香还没偷到手呢,怎么能分道扬镳呢?

所以,旦修为了不让前面的那位发现自已的秘密武器,只能拱着屁股往后挪,可马儿一颠,屁股又耸到前面来了,苦命的旦修,只能拱着屁股在马上挪来挪去,悲愤的享受着苦并快乐着的乐趣。

前面的人儿自是不知道这番过程,只是臀部被旦修蹭了几下,蹭出了浑身酥软,身子差点就坚持不住,瘫在马背上。

为了不至于真的瘫下去,她只有拼命的扶着马背,尽量的往前移,以减少与旦修身体接触的次数。

这样一来就更有意思了,后面的旦修望过去,见佳人儿上身前倾了,而浑圆的臀部却是紧绷着翘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这不要了他的命吗。

本来心里已经毛手毛脚的旦修,恨不得一把扒了她的衣服,来个霸王硬上弓,以解心中饥渴。

好在鼻子下突然冒起的一股清凉让他醒了醒神,伸手一摸鼻下,妈的,流鼻血啦,这马骑的...

擦掉鼻血,狠狠的瞪了眼那边偷偷憨笑的老吴,郁闷的叫道:“停,停,停,再这样跑下去,我要流血而亡了。也跑了这么远了,就让马儿慢慢走吧。”

前面的人儿也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但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旦修会流血而亡呢?

旦修的痛苦总算解决了,流了两道鼻血以后,心中反而清明了许多,小帐篷也慢慢的潜伏了下去,他也没有勇气再尝试一次那种待遇,所以明智的任由马儿在夜色下慢慢前行。

第十七章 你站在我身后就行了

夜本无语,马上的几人也沉默着,仿佛不想打破夜色的宁静。

然而,本来就倦乏的身子,最容易在这种放松中泛起疲惫,再加上马背上轻轻摇晃的韵律,更是让人困意重重。

就在旦修不停的打着哈欠时,身前的少女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她柔软的身子似一个热枕头一般,慢慢的倒进了旦修的怀里。

本来也昏昏入睡的旦修,被这突来的艳·福惊醒了,望着怀中睡得正香的人儿,旦修的心,忽然格外的宁静。

他笑了笑,温柔的环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轻轻低语道:“你知道吗?你这双眼睛,是我见过最干净的眼睛。虽然你不会说话,可我知道,你心中的世界,也是最干净的。”

怀中的人儿好似感受到了怀抱的温暖,轻轻的在旦修胸膛上蹭了蹭,纤瘦的身子在旦修的怀里贴得更紧了...

马儿轻踩着蹄子走过寂静的夜,马背上的旦修抱着她,闭着眼,似寐似醒。

实际上,旦修现在无比清明,他脑海中正在不断的回忆着穆和的千剑技,他要把千剑技中的所有优点都提炼出来,然后,再附加在他的匕首上,他不会学习千剑技那种一成不变的剑式,因为他更喜欢天马行空的变化,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只有变。

一夜相安无事,当清晨的阳光从天际的地平线上破出时,旦修正望着怀中那微微颤抖的眼睫毛,又扫了眼她那双紧紧握成拳头的小手,轻笑道:“小妮子,都不敢醒了吗?”

怀中的人儿微微一颤,侧过脸去,躲在旦修的怀里,眼睛闭得更紧了,似乎不愿意睁开眼。

仿佛,她若睁开眼,这个温暖而又安静的世界就要永远的消失了。

仿佛,只要闭着眼,这个世界就是永远属于她的。

旦修双手轻轻的扶着她的腰,把她的身子扶直,在她耳边轻语道:“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如果哪天你不敢一个人睡了,你就钻到这怀抱里来,好吗?”

她羞涩的避过头去,躲着旦修如暖风般的语气。

旦修轻笑,把手伸到她面前,询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少女伸出纤细的小手,在旦修的手掌心缓缓的写了三个字。

旦修收回手,握了握掌心,就像要把那三个字牢牢的抓住一般,念道:“郭如静,嗯,那我以后叫你静儿,行吗?”

少女抬起头,望着他,浅浅一笑,轻轻颔首。

......................

五天后的黄昏,几道憔悴的身影望着远方那座兀立的黑色城墙,露出了欢喜的笑脸,终于,他们到达了黑灵城。

为了熬过这五天,他们把仅剩下的两匹马都杀了,靠生食马肉熬了过来,虽然饥饿应付了,可干渴的问题却是无从解决,若不是知道马血会越喝越渴,几人真有扑上去痛饮的冲动。

旦修舒了一口气,扫了眼憔悴了一圈的三人,最后把眼神停留在穆和身上,稍微沉吟,慢慢向他走去。

穆和平静的笑了笑,暗念道:“第三刀,终于来了吗,也好,总算把少宗主带到这里了。兄弟们,等会在下面见了你们,我再跪着任由你们打,任由你们骂。”

旦修走到穆和面前,缓缓的抽出穆和腰间的长剑,仔细的端祥着锃亮的剑面。…,

他的表情很严肃,就像一个刽子手行刑前那般庄重。

忽然,他感到衣衫被人扯了扯。

旦修回头看着低着头拽着他衣角的郭如静,温和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静儿,你站在我身后就好了。”

然后,转身,剑起,剑落,干净利索。

一同闭着眼的郭如静与穆和,并没有等到他们意料中的那个最后一刻。

穆和讶然,仿佛突然间感觉这新生的眼光有些新鲜刺眼,他不禁眯了眯眼,然后,才摸向自己的脖子。

脖子上正淌着血,痕迹还是先前那条,不差分毫,不过,现在又已翻开,新的一刀。

旦修冷冷道:“我不在乎杀了你,也不在乎多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想留下来,就用背叛后一直在痛苦的灵魂向死去的兄弟起誓:从今往后,生生死死都永远效忠于郭如静,如有违背,世代子孙永沦苦海深渊。”

缓了缓,又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去,但若你再做一件伤害静儿的事情,相信我,我会把你十八代的祖坟都扒开鞭挞,我会把所有与你有丁点血缘关系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折磨死。”

穆和身体一抖,望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深入骨髓的狠厉与绝情。

为何这个少年的心性会如此坚忍与狠辣?

不知怎么的,他居然害怕再去看旦修的眼睛一眼。

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几息后,方抬起头,脸色中没有重获新生的喜悦,有的只是庄重与严肃:“我,穆和,向死去的一百一十七位兄弟发誓,生死都效忠于少宗主,如有违背,世代子孙永世沉沦苦海。”

旦修听完,没有赞许,没有安慰,甚至都没有多看穆和一眼,只是平静的牵起郭如静的手,大步向黑灵城走去。

在他的心里,正默默的说道:“老爹,你常说:会识人,才会用人!这一次,我选择相信穆和,我之所以相信他,是因为我相信我心里的那双眼睛!”

身旁的郭如静任由旦修牵着她的手,浅浅笑着,笑容里有单纯的幸福。

旦修看了看身边的人儿,说道:“静儿,有些人是该杀的,谁也改变不了。”

顿了顿,又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几十年不犯错,一犯错就是滔天大错,而这些人中,又有极个别的人一旦犯了滔天大错以后,就再也不会犯错。我没杀他,就是因为相信他是那种极个别的人。”

郭如静眨着眼睛看着旦修,干净清澈的眼神里还是有些疑惑。

旦修轻声问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从来不问过他为什么要背叛吗?”

郭如静点头。

“我之所以没有问他,是想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份背叛的痛苦。如果我们问了,或许会接受或者同情他背叛的原因,那他的罪恶感也会相应的减轻。我不希望那样,我要让它堵在穆和的心里,让他痛苦、愧疚一辈子,我要让他在这种感觉中效忠于你一辈子。”

郭如静清澈的眼神飘开,逃避去想这些事情。

旦修握了握手中如暖玉般的小手,温柔道:“静儿,这个世界的黑暗与残酷,远比你想像的还要恐怖,而这些都不适合你,我喜欢你的干净与清澈,所以我把我那些干净的灵魂寄托在你的心里,至于那些黑暗与残酷,就让我那些丑陋的灵魂去应付。而你,只要站在我的身后就好了。”

郭如静低下头,不言不语,她那只被旦修握住的手,轻轻的反握住了旦修的手。

跟在他们身后的老吴望着旦修略显峭瘦的背影,憨笑得很开心,就连平常那个显得有些怪异的牙洞,也变得协调起来。

旦修望着前方十多米高的黑灵城城墙,望着那座被世人忌惮与唾弃的黑灵城,喃喃念道:“黑灵城,恶人的天堂,善人的地狱,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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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吉西西

十米来高的城墙算不上高,所以谈不上巍峨,可它那单调的黑色,却带来一种别样的压抑,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感。

不同的是,城门口却是热闹非凡,来往的马车与人流总是络绎不绝,还有各种各样的叫喊声构织着一个多彩的世界。

第一次来黑灵城的旦修、老吴与郭如静,立即被各种吆喝声吸引了注意力,好奇的四处张望起来。

三人的这般动作,立即招来了周围人士的热情围攻,一时间,此起彼伏的推销声充斥在几人的耳朵里。

“兄弟,异域彩珠,洪荒璞玉,仙火幽莲,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本城最专业的佣兵队伍,提供财产保护,人身安全保护,以及杀人放火,烧杀抢虐的专业性指导与培训...”

“小伙子,你根骨出奇,神韵饱满,简直是千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我这里有一本上古武技孤本,七折开售...”

“盛世商行招兵买马,只要四肢健全就行,包吃包住包消费...”

“.......”

虽然四人身上灰尘仆仆,脸上也是黑不隆咚,可这一点也不妨碍周围人的热情。

当然,这种热情,还有另外一个比较专业的叫法:坑蒙拐骗。

“圣辉商行提供最优质的导游服务,业务涉及吃·喝·嫖·赌,偷·窥,拉皮·条...”

突然,一道鸭公子调横空出世,其声音远远的盖过了众人嘈杂的嗡嗡声,显得怪异而且突兀。

同时,人群拨开,一张面孔钻了进来,不用费神猜测,就知道刚才那道像二胡破音的叫声,一定是出自此人之口。

旦修嘴角跳了跳,脚上居然无端的生起一种冲动,一种恨不得在此人脸上踩几脚的冲动。

也怨不得旦修有这种想法,只要两眼还带着一点光亮的,第一次看到这张脸时,都会有这种不期而来的冲动感。

只因为眼前这张脸太他妈有特色了,三角脸,樱桃嘴,卧槽鼻,老鼠眼,倒挂眉。

这种造型,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个两个字:猥琐,如果非得多加几个字来形容的话,一定是:非常猥琐。

周围的人一见到这张脸出现,立马散开了,那速度要多快就有多快,绝不拖泥带水的。

旦修也想闪人,可对方已经热情的开了口:“这位公子,只要你点下头,上好的酒菜马上送到你面前。”

旦修眼神瞬间亮了几分,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现在最听不得是“酒菜”两字,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

“果然爽快,公子请随我来。”

对方一喜,老鼠般的小眼眼里泛起一股堪称经典的贪婪眼神,弯着腰翘着屁股,带着旦修四人直奔酒楼而去。

拐了几道弯以后,进了一处颇为气派的酒楼。

显然,这个面相猥琐的少年对酒楼很熟悉,径直带着他们上了二楼,进了雅间。

“公子,香满楼是黑灵城最好的酒楼,厨房的大师傅曾是皇宫里的御厨,连下手都是...”

见他似乎还有一长溜的广告词,旦修忙打断道:“行了,废话少说,尽最快的速度把酒菜端上来。另外端点水过来,我得好好的洗把脸。办得好了,小爷有赏。”

一听有赏,对方的眼神又冒起绿光,撒开脚丫子就跑,边跑边应道:“得嘞,小的给您在厨房看着去,十分钟之内,保证酒菜上桌。”…,

不稍一会儿,酒菜被端了上来,已经几天几夜没吃过一顿好饭的四人,肚子中发出一连串生动的“咕噜”声,顾不上尴尬,爬上桌边,甩开膀子大吃起来。

一阵风卷残云的扫荡以后,几人终是心满意足的放下餐具。

门适时推开,一张猥琐的脸钻了进来,先为桌子上几个光溜溜的盘子吃了一惊,接着又被旦修妖孽的面孔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他那小眼珠就开始贼溜溜的乱转,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几位爷,味道不错吧。不是我吹牛,圣辉商行提供的服务享誉大陆,除了餐饮以外,本行还提供最刺激人心的偷·窥,最激情动荡的一夜·情,还有...”

旦摇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广告,问道:“这位帅哥怎么称呼?”

“小名吉西西,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小吉行了。”

旦修点头道:“嗯,好名字,气派,个性,不错。”

天马行空般乱赞了一番,旦修接着说道:“小鸡啊,麻烦你忙前跑后,真是过意不去啊。”

“公子,我的名字叫小...小...小鸡”

吉西西天人交战了一番,实际上也就是一两秒,也就承认了旦修“小鸡”的叫法。

他接着谄笑道:“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圣辉商行唯一宗旨就是:客户就是爹妈。”

旦修深以为然的点着头,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走过去拍了拍吉西西的肩膀,认真道:“小鸡啊,你的专业精神值得发扬,你的前途一定一片光明。我非常感谢你今天的宴请,来日,我一定好好的请你吃一顿。”

吉西西谄媚着点头,点到半途就突兀的停了下来,鼓着双小眼睛望着旦修,楞了几秒,忙急着解释道:“公子,这顿饭不是我请你的,这得你自已付帐的,我们圣辉商行只提供优质的导游服务,不替客户买单。”

旦修不高兴的皱着眉头,斜着眼看着吉西西:“小鸡啊,你说这话就不厚道了啊,你不会是看我刚来黑灵城,所以想宰我吧。”

吉西西忙摇头道:“公子,我们圣辉商行分店遍及全国,最讲究的就是信誉两字,哪会宰你呢?”

“那你为何出尔反尔?”

“公子此话何意?”

“在城门口的时候,我听得一清二楚,你是这样说的:公子,只要你点下头,上好的酒菜马上送到你的面前。我说的没错吧?”

吉西西狐疑的望着旦修,点头道:“没错啊,我是这样说的。”

“就是嘛,我点了头啊,你也送了上好的酒菜啊。”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咱们合作很愉快,我们几人也该找地方歇息了。”

吉西西总算明白了旦修的意思,小眼珠又开始乱转起来,几息后,方吞吐道:“公子,你是想吃霸...霸王餐吧?”

旦修不乐意的应道:“什么话呀,我像是那种人吗?从小到大,我唯一不缺的就是钱。”

旦修的这句话半真半假,十五岁之前他确实不缺钱,要什么有什么。可自从被老爹赶出家门后,他跟老吴两人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穷得叮当响,虽然有时候也会暴富一阵子,但那绝对只是短期现象。

至于有没有吃过霸王餐,只有老吴心里最清楚,三年里,不说一月十次吧,一月三、四次是必须的。为了这种事,他俩没少被恶狗追,最记忆犹新的一次是,全村的人都拎着菜刀、扛着锄头追了七八里,场面之壮观,着实惊人。

其实身上有钱的时候,旦修从不干这样没觉悟的事情,总耐身上没钱的时候占大多数时间,可又不能不吃饭,所以他俩打着“民以食为天”的光荣旗号,名正言顺的招摇诈骗,偶尔吃吃霸王餐更是不在话下。

像现在,他俩身上连半个铜板都抠不出来,更别说付饭钱了。

穆和与郭如静两人也因为当晚跑得急,行李和盘缠都顾不上拿,所以,也悲催的加入了净身户的行列。

因此,当吉西西吆喝着“圣辉商行”的口号凑到旦修的面前时,旦修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差一点就要跟老吴两人夹道欢迎了。

吉西西略一琢磨,发现软的似乎解决不了问题,看来得来硬的啦。

于是,他的嘴脸立即凶恶起来,一脚豪迈的踏上凳子,一边挽起袖子露出干瘦的小臂,鸭公调叫道:“好家伙,今天算是开了眼,居然吃霸王餐吃得我头上了。吉爷虽然不闯荡江湖了,但江湖还有吉爷的传说,来人啊,给我刀剑伺候。”

第十九章 死亡序幕前奏曲

“哗”的一声,门被推开,四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

这才叫专业啊,随叫随到。

而且身材都是一顶一的棒,近两米,胳膊跟吉西西的大腿一样粗,大腿跟吉西西的腰身一样粗,特别是紧身衣映衬下的上身肌肉,一块一块的似丘陵,轮廓分明之外,还透露出一股野兽般的力量。

光看这副形象,就知道四人是搞事的人,应该没少打折他人的腿。

旦修擦了擦鼻子,没有出声,静观其变。

吉西西见来了帮手,猥琐的脸更是扭曲了,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鬼叫道:“吉爷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赶紧把饭钱付了。另外,也把我和这四位兄弟的出场费付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身上连一个板板都没有。再说了,是你自己说要送饭菜给我们吃的,怎么还要我们结帐?”旦修两手一摊,一副无赖相。

“你当我是傻子吧,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们是刚刚才到黑灵城的,你们四个人总不至于一块金币都不带就跑来黑灵城吧。”

然而,答案令吉西西很伤心。

“还真被你猜对了,不如你好人做到底,再借我两百金币,回头一定双倍奉还。”

吉西西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旦修,几息后,方总结道:“你算得上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

顿了顿,向四个彪形大汉交待道:“兄弟几个,没必要跟他们客气了,先绑起来再说。”

见四个大汉如四座铁塔般移了过来,旦修忙阻止得:“等等,等等。小鸡啊,你若是不想买单,那我也不勉强,但我们身上实在没钱,不如我给你们写个欠条,回头连利息一起补上。再说了,等会若真是动了手,这雅间也就废了,那可就得不偿失啦。”

吉西西以为旦修是畏惧四个大汉才退缩的,于是,气焰更是嚣张了,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怪叫道:“欠条吗?我看你是欠抽才对,黑灵城就没有欠条这种东西,欠钱的就该还钱,没钱就该还命。”

旦修见多说无益,索性往椅子里一坐,淡淡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来拿我的命吧,反正黑灵城不在乎多死几个人,我也没打算在黑灵城里安静的呆着。”

听到旦修如此一说,吉西西反而有些犹豫了,倒是穆和利索的抽出长剑,剑尖遥指四位大汉,紫色铠甲熠熠生辉的覆盖在身上。

“三级妄武。”

吉西西惊叫出口,然后重心不稳,“咣”的一声栽到了桌子底下。

几息后,他猫着腰爬了出来,刚一露出头,就鼠蹿躲到四个大汉身后,大声叫开了:“来人啊,碰到硬扎子了。”

硬扎子是道上的黑话,意思就是对方有点扎手,不好对付。

不一会儿,雅间内又挤进来三个人,有两人的身材跟前面四个大汉一样魁梧,但他们的气息比那四人内敛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眼神凌厉而不泛杀气,这种眼神,只有杀过很多人的人才会有。

另外一个人年龄大概在四十五六左右,身形略显肥胖,脸色红润,面阔耳肥,一副富态。

只见他随意的扫了旦修四人一眼,然后又如惊醒般的盯着旦修,眼里写满了丰富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实际上,不止他是这样,另外两个刚进来的人同样如此,先前的四个彪形大汉也是因为这张脸才安静得出奇。不然,以他们平常的性子,早就撒开爪子打人了。…,

“吉西西,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吉西西从大汉身后钻出来,满脸的讨好笑容,就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哈巴狗一样。

“谢老板,事情是这样的...”

吉西西绘声绘色的把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他总结道:“谢老板,这四个人成心就是来吃白食的,咱们可不能轻饶了他们,不然,香满楼的名声在黑灵城就要...”

吉西西余下的话,在谢老板阴冷的眼神中沉寂了下去,他深身撒了一个冷颤,赶紧闭上了嘴。

谢老板转而看向旦修,森然道:“我不管吉西西跟你说过什么,但在我的饭店吃饭,就得掏钱付帐,帐没结清之前,你们休想走出酒楼的大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谢老板的这番话让旦修眉头微锁,心里生起一股不悦的感觉,因为他很不喜欢别人用这种恐吓的语调跟他说话。

正当他准备冷言相对时,身旁的郭如静扯了扯他衣裳,递给他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玉佩上还有一抹温热的感觉,想必是郭如静随身携带的物品。

旦修懂郭如静的意思,她是怕他与谢老板发生冲突,所以才把玉佩拿出来,让旦修质押在谢老板这里,等以后有钱了,再拿回去。

旦修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拍了拍郭如静的手,对谢老板说道:“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这里有一块玉佩,先押在你这里,隔几日,我把酒钱付了以后,再把它兑换回去,你看行不行?”

说罢,把玉佩递给跑腿的吉西西。

谢老板接过玉佩一看,见玉佩成色似水,仿若会流动一般,一看就知道是上等好玉。

“玉还凑和,可惜只够付酒钱,我也不喜欢多说废话,除非你质押在这里,不然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谢老板像收自己的东西一样,把玉揣进怀里,丝毫不觉得牵强与过分。

实际上,从听完吉西西的讲述开始,谢老板就已经有了决定,对付四个刚来黑灵城的人,根本就不用讲什么情面或者道理,那些东西对黑灵城人没用,也不值钱。

另外一个致使他如此做的原因,则是因为旦修这张蛊惑人心的妖孽面容,若是把旦修拿去拍卖,肯定会拍出天价,一想到此,他的**就膨胀得忘乎所以了。

旦修的脸色瞬间冰冷下来,蓝色的眸子逐渐变成两枚冰棱,这种眼神,有点像死灵的眼神,能带来的只有死亡。

“黑灵城的死亡序幕,就由你开始。”

说罢,旦修缓缓站了起来。

同时,典雅的紫色光晕带着璀璨的光环浇铸在他身上,也把他那张妖孽的面孔藏在了典雅之后,留下的只有一双死灵般的眼神。

“四级妄武。”

吉西西惊叫出口,又是重心不稳,咣的一声栽倒在大汉脚下。

大汉们也是惊骇木然,没有人会想到旦修是四级妄武。

十八岁的四级妄武,这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为在玛拉帝国近几百年的历史里,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天才存在。

谢老板震撼的同时,心里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心颤,这不是因为旦修是四级妄武,而是因为旦修的眼神,一种噬血无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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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重峰,二重浪

香满楼的一拔人都在为旦修突然展现出来的实力而震骇,只有穆和情不自禁的看向旦修的右手。

果不其然,古仆的匕首已经悄无声息的滑进旦修的手掌中,正如幽灵般在旦修的五指间翻飞。

穆和心中一颤,感觉一阵阵刀风在脖子上刮过,他的脖子上开始泛起一抹隐隐的疼痛,似乎那道疤痕又开始在滴血一般。

谢老板面沉似冰,冷冷道:“为了达到四级妄武,你应该没少吃灵丹妙药吧。只可惜,武道一途并没有捷径可走,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力量,永远无法完全属于自己。”

谢老板自以为是的把旦修的修为归结在灵丹妙药的功劳上,只因为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旦修是靠自己的努力与天赋达到四级妄武的。

也难怪他这样想,十八岁的四级妄武,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况且许多大家族在培养自己的后代时,确实是从小就以灵药培根育本。

所以,他更愿意相信旦修是服用了某种绝世灵药,才达到了如今的实力。

“秦容,你上去把他拿下。不用畏惧他,他这种借助丹药提升的实力,肯定根基不稳,华而不实,你只管跟他硬碰硬就是了,他若顽固反抗,格杀勿论。”

身后的秦容走了出来,沉步向旦修迈去,随着他的步伐,浓郁的紫色源气从他的身体内爆涌而出,化成一副铠甲笼罩在他身上。

一时间,秦容成了整个房间的亮点,甚至把旦修的光华都遮盖了过去了,只因为两米来高的秦容,本就魁梧强壮,如今铠甲附身,更是显得英武威猛。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透露出一股原始而且野蛮的凶悍气息,让他看上去像一头狂化的暴熊,指不定下一秒他就会抄起某个人的身体撕扯开来。

穆和左跨一步,挡在旦修前面,手中长剑微收,剑尖微扬,似一条毒蛇般,盯着秦容的咽喉。

“让他过来吧,我很想看看他是怎样“格杀无论”的。”

旦修的声音在穆和身后响起,穆和应声收剑,错开一步。

“三级妄武,还真是看得起我啊。”旦修含着一抹冷笑,淡淡道。

“对付你,三级妄武已经够了。下辈子投胎时,记得告诉你父母亲,实力,不是靠丹药能够喂出来的。”

说罢,秦容徒然暴动,魁梧的身形似一座小山般,向旦修凌空压下。

相比之下,旦修的身影显得那般的瘦弱,仿佛像山脚下的一朵花,虽然典雅,却不堪一折。

秦容的拳头生起一股劲风,带着破空之声,砸向旦修的脑袋。

旦修看到他的拳头带着隐隐的赤红色,仿佛那是一拳烙铁,正在破空融化。

“实力也不是靠魁梧就能弥补的。”

旦修不避不闪,竟然伸出左手,握掌成拳,直接迎向秦容的拳头。

他的这般举动,让谢老板阴冷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分明写着几个字:狂妄而不知天高地厚。

而秦容却是有些愠怒,左手拳,藐视我吗?一招通火拳,我要让你筋骨尽裂。

穆和则是怔在原地,他在旦修的拳影里看到了千剑技的影子,而且,他锐利的眼睛,又看到旦修的拳头在奇怪的抖动,一种怪异又令人心悸的抖动。

“嘣!”

一大一小两个拳头撞在一起,碰撞所产生的强势劲风,把拳头周围的空间都炸裂开来,发出如同撒布一般的“呲呲”声响。…,

秦容原以为自己的通火拳肯定会把对方震退几米,哪知道一拳下去,不仅没有把旦修震退,反而是自己深陷了进去,似乎自己的拳头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里,既使不上力,又抽不出来。

他心中大惊,背脊冒起一阵刺人的冰凉。

一直阴冷笑着的谢老板也有些茫然,在他的预期中,旦修应该是倒飞出去才对。因为他深知秦容通火拳的威力,虽然通火拳拳风不凌厉,却是势重如千斤,最适合硬碰硬。像旦修这种靠丹药得来的力量,应该最是虚弱,绝对没法跟实打实练过来的秦容比的。

更重要的是,在通火拳上已经颇有造脂的秦容,已经可以在拳风中生成一股炙热的火焰,这种火焰会在敌我双方接触的时候,瞬间涌入对手的体内,给对手的经脉带来焚烧炙烤的感觉,轻则经脉受损,重则整条手臂都会报废。

可现在是,旦修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伤害,反而是秦容面露惊骇,好像拳头粘在了旦修的拳面上一样,想挣脱开,却无济于事。

一切只在眨眼间,也只有实力达到了三级妄武的几个人看出了一丝不寻常,其它人还在瞪着眼等待着双方较量的结果。

突然,旦修轻喝道:“一重峰!”

随着他的喝声,旦修的手臂翻起一阵抖动,他的拳头微微一缩,又猛然前蹿。

一股山崩般的冲击力突然轰在秦容的拳头上,原本静谧下来的空间又泛起波折,不停的冒起“呲呲”声响。

“啊!”

秦容控制不住的惨叫出口,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上似乎有一座大山突然压了下来,他的整个手掌似乎都要被压碎了。

俗话说:十指连心,由此可见这种疼痛是多么的撕心裂肺,也难怪如此硬朗的汉子会憋受不住。

可凄惨的是,他的拳头还粘在旦修的拳头上,如同前面一样,即便他使劲了吃奶的力气,也抽不动分毫。

“二重浪!”

旦修冰冷的喝声又再响起。

紧接着,旦修的手臂又开始抖动,拳头跟着一缩一吐,一股海啸般的巨浪吞噬了秦容的拳头...

“啊~啊!”

凄厉的叫声中夹带着灵魂的颤抖。

秦容两米来高的身子倒飞出去,像一个破沙袋般撞在屏栏上,把一副上好的屏栏压得散了架,也没见他翻身起来,原来是晕厥了过去。

几个魁梧大汉不可思议的望着晕过去的秦容,一招,十秒钟不到,他们中最利害的秦容,居然就这样败了,这....

更让人寒心掉冷汗的是,秦容右臂上的各个关节处都已经皮肉绽开,白森森的手骨从肉里钻出来,裸露在阳光之下。

那一秒,众人心里生起毛骨悚然的惊惧。

那一秒,众人觉得白骨上阳光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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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皆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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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了。”

在骇然中沉寂了片刻以后,酒楼老板谢砚沉重的叹息道。

他这句“大意了”,并不是说秦容大意轻敌,而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看来你还有身诡异的武技,居然连通火拳都破不开的你的拳力。也好,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天就陪你玩玩。”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眼神中的杀意,却是彰显无遗。

话毕,谢砚身周忽然生起一股强大的气场,似乎一瞬间,他就成为了这个房间的主宰者。

同时,他体内开始涌出紫色源气,似一条盘龙般,从他的脚下缠绕而上,化成一装铠甲覆盖在他身上。

他的铠甲相比旦修的铠甲而言,显得更加凝实,轮廓也更加分明,而且在铠甲的表面上,还可以看到隐约的条状花纹。

光从这些隐约的条纹就可以看出,谢砚的实力已达到了四级妄武的巅峰,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跨入五级妄武的行列。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武道修炼者的实力达到五级妄武以后,铠甲的表面就会逐渐出现精美的纹饰,纹饰多种多样,或是鸟兽的图像,或是奇怪的符文图案等等。

在实力没有达到五级妄武之前,谁也无法知道铠甲的表面会生成什么图案或纹饰。但总的原则是,修炼的心法越高级,纹饰则越精致,至于最后会生成什么纹饰,则是全由修炼的心法与个人的心性所决定的。

当谢砚的强大气息释放出来以后,旦修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气息被一双无形的眼睛盯上了,这让他生起一种莫名的紧迫感与烦躁感。

难道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

他与谢砚同为四级妄武,只不过自己刚进门,而谢砚马上就要走出这张门,可就是因为这种差别,却让气场上有了显著的差距。若是再相差几级,岂不是“人为砧板,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吗?

旦修呼出一口长气,压下心头纷涌的情绪,冷冷回应道:“别以为多长了几斤肉,就可以装大爷。想陪我玩吗?只怕你玩不起。”

谢砚眼内冷光一闪,眼睛微眯成一个危险的三角形,盯着旦修说道:“我生在黑灵城,长在黑灵城,还从来没有碰到过我玩不起的东西。”

话罢,右手从腰间轻轻一抹,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随之而出。

软剑在虚空中不停的晃摆,恰似一条水流在游走,不止柔和而且清澈,特别是窗外的阳光洒在上面时,还会泛起水波一样的光芒。

众人的眼光一下子被它吸引了过去,有的人心中不其然的泛起一些疑惑:这样的剑能杀人吗?

有的人则是问自己:这柄剑杀了多少人?

这时,谢砚又开口说话了:“你一招之内,把秦容的右手废了。我十抬之内,要把你整个人废在这里。”

说完,他手腕轻轻一抖,软剑瞬间崩直,凌厉的剑气骤息漫遍剑身。

只见他右脚轻轻一跺,整个人忽然凌空跃起,身体仿佛在一刹那与软剑融为一体,化作一颗流星,疾速刺向旦修。

旦修也不再静待,峭瘦的身形朝着袭来的长剑迎了上去,同时,他掌心的匕首开始舞起阴晦的光影,紧接着,光影中幻出涟漪的光芒,时而璀璨,时而晦涩,变幻不断的构织着一个迷离的世界。…,

“锵!”

软剑与匕首交织在一起,火花四溅,光雨淅沥。

“锵,锵”

清脆的交击声再次接连响起,旦修的匕首未作停顿,踩着剑身,附沿而上。

看着这一幕,穆和的脸皮开始情不自禁的颤抖,多熟悉的一幕啊,几天前,就是这种噬血的阴影踩着他的长剑,划过他的耳朵,割过他的咽喉。

现在,他又一次重温了这个画面,除了惊心动魄以外,他忽然发现,明暗的匕影似乎在软剑上跳舞,它在踩着灵动的舞步吞噬软剑的光华。

谢砚心中也是惊骇连连,当软剑与匕首接触在一起的时候,他发现剑身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旋转力,软剑几乎要震开他的手掌,离他而去。

更诡异的是,随着匕影的跳动,旋转力也相应的发生变化,不断交错的旋转力,让他的手掌生起种种焦痛,仿佛掌中握着的是一根灼铁,又仿佛皮肉已经被搓开,搓起种种揪心的疼痛。

而自己剑身的力量却似掉进了一个漩涡,一去影无踪。

这大概就是他对付秦容的武技吧?还真是诡异得很,力量既送不进,又抽不出,完全被吞噬与包容了。可你若想凭这点本事困住我,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谢砚惊骇过后,立即稳定了心绪,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原本崩直的利剑,瞬息软化,柔和的游走在旦修的力量世界里。

可随即,谢砚刚平静的眼神又骇然一跳,脑海里不可思议的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无法揣摩到他的力量规则。

谢砚原以为:只要任由软剑在旦修的力量世界里游走一遍,他就肯定可以把握住旦修的力量规则,到时就可以择机反制。

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他根本就无法揣摩到其中的规则。

只因为旦修的力量世界就像一团水窝,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周围的水裹绕着,又像是一团旋风,总是扯着外部的力量往漩涡里转。

实际上,不止是谢砚惊骇,旦修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当谢砚的利剑瞬息软化时,他就感觉到,对方的剑已经摆脱了他的控制,游走在他手腕周围的软剑,就像一条毒蛇,随时会昂起剑尖咬上一口。

所以,他没有再往前冒进,而是身形突然后退,站在几米外,静静的看着谢砚。

谢砚也在盯着旦修,几息后,他开口道:“看来,一直是我小看你了,小小年纪就能把力量修炼得如此干净、精粹,而且还能掌控自如,确实当得上“奇才”两个字。”

旦修不置可否的淡笑道:“你怎么看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有。再说了,就算是奇才,难道你会因为这两个字罢手吗?”

“不会!”谢砚的回答干净利索。

对于黑灵城的人而言,前进的路,就是杀伐的路。他们已习惯把对手置之于死地。至于死亡,他们同样也习惯了,不管已经死的是谁或者将要死的是谁,他们都不会退缩犹豫,哪怕死的将要是自己。

“我刚刚说过,十招之内要把你废在这里,现在,还有九招。”

说罢,谢砚单指在软剑上轻轻一抹,软剑随即发出一阵轻扬的低吟声,软剑似乎在回应谢砚的召唤。

“清风剑,剑剑清风!”

谢砚的气势忽然间变得如临山之岳,衣襟跟着猎猎作响,手中长剑似一道清风,在他的手中轻轻飘荡。

众人都有一刹那的失神,仿佛看到了一座绝峰上傲立的一颗树,高傲凌天的同时,又飘逸绝尘。

旦修的蓝瞳变得愈发深遂,古仆的匕首似乎也感受到了凝重,开始放缓了旋转的速度。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旦修身上的紫色铠甲中,开始泛起五颜六彩的光点,那些一闪一闪的光点,像一双一双眼睛,正在好奇的窥视着外面的世界。

大伙一片诡异,全弄不懂这些星星点点是什么?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谁的铠甲中有这样的光彩出现?

这时,沉默的旦修开口了:“凡是挡在我前进路上的人,无论是神,还是魔,我皆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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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剑气离体

这时,沉默的旦修开口了:“凡是挡在我前进路上的人,无论是神,还是魔,我皆诛之。”

说罢,他的身形划出一线残影向谢砚扑来。

所有人都有种感觉,旦修的气势在忽然之间绝然了许多,或者说死寂了许多,就如同他手上那把匕首一样,不噬血,不罢休。

谢砚也感觉到了这种明显的变化,他忽然明白,现在不止是他想把旦修置于死地,旦修也同样想把他斩于刀下。或许正如旦修刚才所说的一样:无论是神,还是魔,阻在他前进道路上的人,皆诛之。

既然如此,那就生死一战吧,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两人之中,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张大门,或许是自己,或许是对方。

谢砚收敛起心思,全身心的专注于扑过来的身影中,虽然他坚信自己会笑到最后,可他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忽视对手。

况且,对手的底牌到底有多少?还是一个谜,一个想起来就令他有些心颤的谜。

旦修身影已经扑近,谢砚可以清淅的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杀意与冷冽。

于是,他手中的软剑动了。

只见软剑似一条柔若无骨的灵蛇般,扭动着身子向旦修袭去。

“乒。”

火花再次闪起。

软剑在光雨中被匕首弹开,然而,随着谢砚手腕一抖,剑尖忽然掉转剑头,咬向旦修的手腕。

旦修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匕首阴晦划过一圈涟漪,划出重重叠叠的匕影,把剑尖完全圈进了牢笼里。

可下一秒,剑身忽然生起一阵风啸,一股疾风猛然从剑身蹿起,把旦修勾勒的剑影扫荡开去,露出了匕首暗藏的身影。。

匕首暴露出来的那一瞬间,软剑突然昂头,似一条灵蛇,吐着猩红的蛇信,直直刺向匕首。

旦修手腕翻飞,匕首如行云流水般织出一张盾网,无论软剑如何变向,都无法接近他身体分毫。

谢砚眉头微皱,没有料到自己的软剑居然寻不到半丝空隙,软剑向来以变幻莫测而著称,因为它可以随时掉转攻击方向,迫使对方手忙脚乱,或者顾此失彼,从而毙乱于顷刻之间。

可现在的情形是,无论自己的软剑是势如流星,还是柔若淌水,都无法突破旦修的匕网。仿佛软剑无论出现在哪一个点上,都会有一道匕影在等着它。这让软剑看起来像一条鱼,而匕影就像一张网,一张等着鱼儿扑进来的网。

如此看来,这小子对匕首的控制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怕再多一把剑,也未必能撕开他对周身空间的掌控。

已经明白了些许的谢砚,忽然改变了进攻方式,他手中软剑悠然一收,在虚空抡过一轮半月,带起一轮半弧光华,挑向旦修咽喉。

剑,还是那把剑,可旦修知道,势,已经不是刚才那种势。

只因为剑未到,旦修已经感觉到一阵清风拂面,带来的不是舒爽,而是一阵阵冷冰冰的杀意。

“清风剑吗?为什么会带来窒息的感觉?难道是剑气离体吗?”

旦修心中大骇,如果真是剑气离体,那他今天免不了要吃一些苦头了。

源气离体与铠甲纹饰一样,是升级到五级妄武以后的专有特征,顾名思义,源气离体就是体内的源气通过调动,达到离体伤人的效果。

如果修炼者是使剑的话,则可以通过修炼,使源气从剑身迸泄,达到剑气离体的境界。…,

对于五级妄武以下的修炼者而言,源气离休简直就是致命的威胁,因为达到源气离休的境界以后,修炼者的攻击形式会变得更加丰富多样,攻击的范围也会随之扩展。

试想一下,对持之中,对方远距离的凌空一拳,就能把拳影印在你的胸膛上,那是多么苦逼、多么郁闷的事情啊。

当然,这种事情对于对方来说,则是太他·妈拉风了,太他·妈过瘾了。

所以说,妄武五级是一个很明显的转折点,不止可以在铠甲上生成纹饰,还可以迈入源气离体的新世界,这也是武道修炼者做梦都想爬过的一道坎。

因此,当旦修感觉到对方的剑气有实质化的迹象时,立即心中敲起了锣鼓,心跳得砰砰直响。

“乒,乒,乒...”

“嚓!”

一连串的金属相击声,加一道短促另样的破裂声。

软剑的光华从旦修胸前撩起,直至咽喉。

旦修的匕首如游龙般上下蹿跃,试图拦截住软剑的光华。

然而,匕首仅仅只封锁住一部分光华,就被剑气破开,袭在铠甲上,犀利的剑气裂开铠甲,划破衣服,割进胸膛。

旦修身形急退,扫了眼斜贯胸膛的血痕,又复盯着几米外的谢砚。

此刻,他的眼神更冷了。

郭如静吓得张口惊叫,可惜无声,她欲跑近旦修,却被穆和紧紧的拽住手腕,拖到了身后。

谢砚仿佛松了一口气,暗自嘲笑自己把对方看得太重,冷笑道:“可惜了,再往上挑几分,就可以看到一朵更美丽的血花了。”

“是可惜,可惜你剑气离体还没小成,不然,说不定我的咽喉上正开着花呢。”

确实如旦修所说,如果谢砚的剑气离体的达到小成境界的话,这一剑的杀伤力将会成倍的增加,指不定就能一剑毙命。

“不用着急,有的是机会,还有八招,足够一剑一剑的活割你。”

话毕,谢砚持剑扑了过去。

旦修不敢硬接,身形横飘一米。

凌厉的剑气透过旦修的残影,袭在身后的墙壁上,割出一道一米来长的深痕。

旦修刚欲趁势逼近,却发现又一股冷风袭体,他不得不再次躲闪。

局面一下子明朗起来,谢砚完全成了局面的控制者,而旦修,则只能匆促躲避。

可房间只有那么大,他还能躲几次呢?

四剑过后,旦修已经被逼到了角落,看到旦修再也无处可闪,谢砚收剑立身,开始了他今天的第一次狞笑。

变态的笑完后,他说道:“还有四剑,你猜我会先从哪里下手。胸?腹?或是咽喉?斩杀一个武道上的修炼天才,原来是这么爽的事情啊。”

旦修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到慌乱,也看不到窘迫,只有胸膛上的血在回应着谢砚的狰狞。

谢砚仿佛很不喜欢旦修的这种镇定,又开始狞笑道:“好,好,临危不乱吗?稳如泰山吗?你越这样,越勾起我折磨你的兴趣。”

实际上,旦修并非表面那样镇定,只是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他,学会了正面面对死亡。

况且,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到达必死的地步,即便谢砚现在完全占据着主动,可若是旦修舍死相博,谢砚一样会吃不了兜着走。只是,没有完全被逼入绝境时,旦修不想以玉石俱焚的方式拼杀。

另外,重生后的他,不是以绞杀眼前人为目标的,他还有一刀之仇未报,他还有一个理想要完成,岂能把自己的第二次生命丢在谢砚手里。

因此,前面的交手中,他只是想寻找到破解剑气的方法。无奈的是,谢砚的清风剑婉转柔和,转折之间自然流畅,让他不敢轻易的上前博杀。

难道真要跟他两死相博吗?

无处可闪的旦修,望着狞笑的谢砚,还在思考着如何进退。

正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悠悠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仿佛说话的人就躲在他的耳孔里面一样:“剑气离体只是剑势的延伸,剑气虽然无形,却是聚于剑势,散于剑势。所以,剑势成,则剑气成,剑势亡,则剑气亡。”

第二十三章 风系幻玄

旦修眼神一亮,随即微微一笑,暗道:想必他正抱着洒壶喝酒吧。

没错,老吴正抱着酒壶喝酒,脸色有些酡红,仿佛有了几分醉意。

经过老吴一句密音点拨以后,一直困扰着旦修的迷雾霍然散开。

他起先一直不敢逼近谢砚,就是因为弄不懂剑气离体的实质,他担心剑式一起,剑气也起,如果盲目逼近的话,即便能够格挡软剑,可却没办法格挡剑气,所以旦修才一直躲闪。

现在,他已明白到,剑气只有在剑势完成以后,才会产生,也就是说,剑势没有完成之前,剑气则不存在。这也就表明,他若想近身进攻的话,有两个选择,一是趁谢砚剑势没完成之前逼近,二是趁剑势刚完成时逼近。

而且,逼近之后必然瞬间完成格杀,不然,第二次再想逼近,则会难上加难了。

可到底选择哪个时机逼近好些呢?

略一思忖,旦修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谢砚原以为旦修会回应他几句,然后他就好奚落一番,只可惜,旦修根本没有理踩他的意思,反倒衬托得他像个自娱自乐的跳梁小丑。

谢砚不再自找无趣,手中软剑一抡,带起一起清淡的光辉,直接挑向旦修的胸口。

旦修连忙侧闪,总耐空间有限,仅能滑出半米之远。

谢砚的眼角开始冷笑,旦修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手中的剑势突然半途折向,竟同步跟随旦修的身影而来。

旦修眼中似乎闪过一抹惊慌,还欲再次躲闪,可谢砚的剑影像一道遮天的幕布,已经完全封死了他的退路。

软剑带着清辉,骄傲的挑向旦修的胸前,剑尖即将带起血花或带走生命。

这一秒,谢砚笑了,一种黑灵城人胜利后独有的笑容。

这一秒,老吴握着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这一秒,郭如静开始颤抖,她仿佛看到软剑无情的挑破旦修的咽喉。

这一秒,穆和紧张莫名,这个割了自己耳朵,割破过自己咽喉,同时又给了自己重生机会的少年,难道会死在来黑灵城的第一天里吗?这个面孔与天赋都近似妖孽的少年,难道会死在这个不出名的小楼内吗?

这一秒,旦修也冷冷的笑了,在他冷笑的同时,他一直在躲闪的身形突然前蹿,他以自己的胸膛直接迎向软剑。

所有人都为这突然的变化惊诧,谁也不知道旦修要干什么,是在自寻死路吗?

“找死。”

本还准备凌辱旦修一番的谢砚,被激起了怒气,软气的气势刹那汹涌了几分,直直挑向近在咫尺的咽喉。

只是,一咫尺的距离也会在刹那间远似天涯。

旦修铠甲上的彩色光点忽然间耀眼似星辰,谢砚一直势不可挡的软剑突然遭遇到一种紊乱的气流,似乎虚空中突然出现了千百张嘴,正不停的啃噬着软剑的光华。

而在旦修的右手上,沉匿了许久的匕影,又开始焕发出璀璨的光芒,它正以一种玄炒的舞姿跳跃在光芒的世界里。

谢砚大骇,一来为软剑遇到的阻力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他想不出是什么在阻挡他的软剑。

二来为旦修右手中的匕影感到恐惧,因为在前面的交手中,他从来没有看到旦修以这样的动作舞过匕首,他看到旦修的右手已经舞出了一个独自的世界,那些迷离又璀璨的光芒里,深藏着一道阴晦冷涩的光影。…,

直觉告诉他,这必然是旦修的杀手锏,这道光影只会带来死亡。

这一刻,谢砚突然萌生了暴退的想法,可这念头也是一起即逝,因为他知道,此时,唯有进,方能博,若退,则必死无疑。

所以,他身上的气势徒然膨胀,体内的力量似山崩海啸般涌向手中软剑,他一定要突破困扰软剑的阻力,他一定要在旦修的匕首赶到前,把剑尖刺进旦修的咽喉。

“噼,啪,噼,啪。”

软剑的剑身爆起空气炸裂的脆响,剑尖的清辉变化成银白色的光芒,与周围的虚空发生剧烈的碰撞。

在银白色光芒的照耀下,千丝万缕的青紫色气息暴露在谢砚的眼前,青色的气息像一缕缕幽魂,正千奇百怪的缠绕在软剑的剑身上。

“青色!!!气息!!!风系幻玄!!!!”

一道道信息像火药一般在谢砚脑海内炸开,他的眼瞳内泛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他终于又看到了旦修的一张底牌,一张他想都不敢想的底牌。

根本不容谢砚多想,他知道现在自己成了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如果不能挣脱掉风系元素的困扰,他将马上毙命在旦修的匕首下。

“篷!”

谢砚舍弃了铠甲护体,把它化为精粹的力量灌进了软剑里,软剑发出一阵剧颤,剑身的光芒也瞬间灼亮,如一轮耀眼的太阳般,在膨胀中爆裂开来。

剑身一轻,缠绕在剑身的青紫色气息在光芒中烟消云散。

“成了!”

谢砚狂喜,软剑似灵蛇出洞,疾若流星的刺向耀眼的白芒,他记得光芒后应该有一处咽喉,他只需抢到这一秒,或者半秒就行了。

“噗!”

谢砚高兴得浑身轻颤,他很熟悉这种声音,就是剑尖扎进身体的声音,他甚至可以幻想到白色的光芒后应该有一团灿烂的血花在绽开。

然而,他仅仅只高兴了一个眨眼,就看到光芒后闪出一双熟悉的眼睛和一团无比璀璨的光影。

谢砚第一时间看向旦修的咽喉,惊骇的发现一切完好无损,他又顺着自己的软剑看过去,发现剑尖只是扎进了旦修的肩膀里。

这一刹那,谢砚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冲动,他很想看看旦修的脸,他想看看旦修的嘴角是否含着笑。

只可惜,旦修的脸还藏在面甲之后,他只能看到一双冰冷到无情的眸子,然后,是一道阴晦的刀影从虚空中跳跃向他的咽喉。

已经生起了恐惧之心的谢砚,本能的丢掉软剑,握掌成拳击向匕首,而左手则是下意识的护住咽喉。

“噗!”

很熟悉的声音。

匕首并没有与拳头相撞,它诡异的绕过拳头,踩在谢砚的手腕上,然后势若惊鸿般带过谢砚的手臂,闪过他的咽喉,然后才优雅的回转,闪没在旦修的掌心里。

谢砚的左手捂着自己脖子,他曾经屠杀过许多生命的左手,却堵不住自己的鲜血往外喷涌。

而在他的右壁上,一条从手腕直至肩膀的沟痕触目惊心,皮肉翻开,直至白骨。

谢砚垂死的眼神,死死的、不甘心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旦修。

旦修抽出插在肩膀上的软剑,冷语道:“七招过后,我还活着,你却死了。”

顿了顿,又道:“对了,我刚补全了三招,这三招有个很不错的名字:泯魂绝。”

第二十四章 老吴,酒

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局势却已完全倾覆。本应该是占据着优势的人,现在已经卧在了血泊之中,本应该是狼狈躲闪的人,现在却傲然的站在尸体旁边。

遗憾的是,没有几个人看清楚匕首是怎样划过谢砚咽喉的,唯独留下一具尸体供大家欣赏。

虽然这种结局有些意外,可大伙都知道,谢砚死了,死在他即将跨进五级妄武之前,死在他刚刚触摸到剑气离体的玄妙之后,而且是死不瞑目。

旦修用匕首挑开谢砚的衣服,从他怀里收回郭如静的玉佩,淡淡道:“这么好的玉,你居然说只值酒钱,看来你的眼力真是不行啊,难怪会死得这么快。”

说完,他扫了一眼傻楞了在当场的几个彪形大汉与吉西西,冷冷道:“我忽然开窍了,在黑灵城就不该讲什么道理与人性,干脆我做件好事,把你们一并送去陪谢老板吧。”

“咣!”

吉西西两腿一软,栽在地上。

可瞬息,他就连滚带爬的爬到旦修脚下,抱着旦修的小腿嚎哭起来:“公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小鸡刚才瞎了狗眼,不该对公子无礼,可小鸡有苦衷啊,小鸡是活在谢砚这个老鬼的魔爪之下,不得不干些对不起良心的事情,其实我从小心地善良,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一只,更别说坑人害人了。”

吉西西眨眼之间就转了风向,把所有的不是全都栽在了已经不能开口的谢砚身上。

谢砚若是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从地下爬出来撕了吉西西。

旦修眉头微皱,没想到黑灵城还有这样怕死的另类,这股猥琐劲,还真是对得住他这张脸啊。

“你之前不是说,江湖有鸡爷的传说吗?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吉西西抹了一把混在一起的眼泪与鼻涕,继续道:“公子,你千万别当真,小鸡除了偶尔小赌、偷·窥以外,从来没有干过跟江湖挂钩的事情。况且,我爹死的时候说了:死兔崽子,江里和湖里的水都很深,你又不会游泳,千万不要下江湖啊。”

旦修哑然失笑,对这个小眼珠时刻都在乱转的猥琐面孔多了一份认识,别看他现在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大把,可他的心眼估计从来就没有停过,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小人。

“滚,别把鼻涕擦在我裤子上,你这颗脑袋就先寄存在你那里,等你哪天惹我不高兴了,我再取下来把它当瓜踢。”

吉西西一溜烟的从地上爬起,动作自然纯熟得很。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弯着腰谄笑道:“好嘞,哪天公子若是不高兴了,小鸡就滚到你面前让你踢。”

旦修无语,这份变脸的速度,跟这份不要脸的臊劲,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旦修一把把面前猥琐的脸拨开,看着五个彪形大汉说道:“给你们两条路,要么以后跟着我,要么就下去陪谢老板。”

结果自然是五个彪形大汉投奔了过来,他们也只是替谢砚当打手而已,犯不着拿自己的生命作陪葬。况且,对于黑灵城的人而言,谁给钱,谁就是老板,不存在死忠之说,对谢砚是如此,对旦修也是如此。

谢砚既已死,旦修也就毫不客气的把酒楼占为已有,本来旦修对这种行为还有点忐忑,可他发现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异样之感,仿佛他这样做再正常不过。…,

“原来这就是黑城人的生活方式啊,真是够赤·裸·裸啊。若是我扔下这个酒楼而去的话,估计还会惹来别人看白痴一样的目光吧。”旦修轻声自语道。

一直跟在旦修身后的吉西西,时时刻刻都在留意着旦修的一举一动,两个耳朵更是竖得比兔子还高。

听到旦修的自语后,他立马插嘴道:“公子,你和我一样,都是心慈手软的人。黑灵城的人可不是这样,他们根本不知道慈悲是什么东西,就算把慈悲扔给黑灵城的狗吃,狗都会不屑一顾。”

旦修一脚抽在吉西西的屁股上,骂道:“你个小样,是不是在变相骂我?我问你,你那个“圣辉商行”有多大规模?”

“规模很大,有大老板,小老板,组长,小组长,出纳....”

见旦修又有抬脚的倾向,吉西西忙总结道:“凡属别的商行有的,圣辉商行都有。”

“那员工大概有多少个?”

吉西西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难得一见的别扭,挠着头道:“员工嘛...现在...还只有一个。”

旦修一楞,不解问道:“一个吗?难道你那些大老板、小老板、组长就领导这一个员工吗?”

吉西西左右扫了扫,凑近低声道:“老爷,我就跟你一个人说,实际上大老板、小老板、组长、出纳等,也是一个人身兼数职。”

旦修又是一楞,可随即就明白过来,他毫不客气的一脚抽了过去,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丫的,合着圣辉商行从上到下就你一个人,你居然骗小爷分店遍布全国...”

..............................

夜晚,对于许多人来说,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对那些活在阴影里的人而言,就更是如此。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黑影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低语道:““全死了!”

虽然旦修早有心里准备,但心头还是一沉,问道:“郭太呢?也死了吗?”

“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据周围的人说,那一夜,铁鹰宗内没有留下一个活物。”

旦修皱眉,问道:“铁鹰宗在黑灵城这么多年了,难道没有帮手吗?淹天阁也没管吗?”

“有帮手,不过是坐在墙头帮着吆喝。人全死了以后,他们也没少抢宗内的财物。至于淹天阁,估计铁鹰宗就是灭上几个轮回,他们也不一定会插手。”

旦修怔住,望着穆和,仿佛还在消化他的话。

穆和脸皮痛苦在跳了跳,嘶哑说道:“别忘了,这里是人间地狱。”

“人间地狱吗?好一个人间地狱,谁干的?”

“黑灵城四大势力之一:枯冥阁。”

“这件事你不用再插手了,也不要跟其它人联系,先去睡吧。至于静儿那边,我明天跟她去说。”

待穆和离去后,旦修在床上辗转难眠,铁鹰宗的结局在他的意料之中,本来跟他没有什么瓜葛。可是,那里有郭如静的一切,她的亲人,她的生活,她的感情等等。

旦修一想到郭如静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的痛苦模样,心头就泛起针扎般的心痛。

睁开眼,旦修望着漆黑的房顶,喃喃自语道:“静儿,为了不让你痛苦,我骗你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而另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反对道:“你若骗了她,你又怎样去面对她那个干净的世界,难道善意的谎言就不是谎言了吗?”…,

这一夜,旦修失眠了,十八年以来的第二次失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爬起来吃早餐时,他脑海里的两个念头仍然在翻腾、纠结。

餐桌上的老吴与郭如静,被双眼满布血丝的旦修吓了一跳。

郭如静担忧的望着旦修,旦修则努力的朝她挤出一脸的“阳光”笑容。

老吴就更加不懂了,这三年他与旦修朝夕相处,再落魄、再狼狈的时候,也没见旦修笑得这么难看过。

难道这小子狼心狗肺的性子改了吗?

食之无味的吃完早餐,旦修牵着郭如静的手进了房间,他静静的看着对面那双干净的眼睛,忽然明白到:自己在这双眼睛面前不能说谎,也不要说谎。

有此一念以后,旦修轻握着郭如静的手,尽量委婉的把穆和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郭如静。

郭如静哭了,不再是默默流泪,而是失声痛哭,这个柔弱、胆小甚至有点自闭的少女终于崩溃了,她仅有的勇敢和冷静随着泪水缺堤般涌出,而留在她身体里的,只有无尽的绝望以及恐惧。

旦修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脸,因为他怕自己会跟着她流泪。

他只能搂着她,默默的心痛,默默的问自己:静儿,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该骗你一次?可我不想往你那干净的心湖里投入一块谎言的小石头,虽然湖面的波纹最后会平息,可那块石头终究会落入到湖底啊。

郭如静一直在旦修怀里痛哭,哭到抽泣,哭到无力...

直到实在哭不出声音时,她才轻轻的挣脱旦修的怀抱,一个人,孤独的走出房门。

旦修跟着她,默默的看着她回了房间,关上门,他才暗暗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郭如静想一个人静一静,或许会一个人回忆,或许会一个人再痛哭、再流泪。而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心情让他莫名的焦燥起来,他来回的彷徨于郭如静的门外,时而叹息,时而冥思,时而望向那张紧闭着的房门。

好不容易熬到吃中饭的时候,旦修迫不及待的敲响房门,敲门数声,仍无回应,就在旦修焦急准备撞开房门时,门却徐徐而开。

旦修望着门页间的郭如静,心痛得抽搐起来,眼前人双眼红肿,脸上泪痕未干。

但让旦修心痛得抽搐的不是这些,而是郭如静看着他的眼神,呆滞、绝望以及...陌生。

旦修动了动手,想要去搂住她,然而他的手却伸不出去,因为郭如静那种看待陌生人的眼神,让旦修怀疑,自己是否与她曾经相识过、相知过。

“你,吃饭吗?”

挣扎半响,旦修方挤出这几个字。不然,他又该说什么呢。

郭如静摇头,门,又重新合上。

门页合上的那一刹那,旦修的脸色突然间狰狞得可怕,他蓝色的眼瞳内冒起一种强烈的仇恨,对枯冥阁的恨。

他暴躁的在走廊中吼起来:“老吴,酒。”

第二十五章 不会,除非我死了!

一张桌子,两个人,两瓶酒。

一瓶酒已经喝完,旦修一直无声,老吴也不开口,默默的陪着他喝酒。

直到第二瓶的最后一滴酒下肚时,旦修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吴,我终于又等到了心痛的滋味。”

老吴仿佛没有听到旦修的那个“又”字,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从腰后捞起那个酒葫芦,满上酒,缓缓道:“少爷,人只有知道了痛苦,才懂得幸福的滋味,人也只有懂得了痛苦,才能够真正成熟起来。”

旦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盯着老吴问道:“老吴,我是不是很没用?”

老吴正准备倒酒的手悬在空中,望向旦修:“少爷为什么这样说呢?”

旦修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发了一会儿怔,然后自嘲的笑道:“因为我想起了我老爹经常在我耳边念叨的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想保护的人和东西都保护不了,那他就不是一个男人。”

顿了顿,又道:“说得难听点,出了我老爹的保护范围,我只怕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说,我是个有用的人吗?”

老吴沉默,仿佛这句话也伤到了他的心,他随即端起酒杯,狠狠的喝了下去,说道:“少爷,在老吴心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比老爷都优秀。你只是现在还没有掌握到足够的力量,所以只能去迁就别人的游戏规则。可这个追求力量的过程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没有捷径可走。少爷,有一句话,老爷也是经常说的。”

旦修低着头转着手中的酒杯,低低念道:“力量就是用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和东西,而不管在哪个时代,最直接的力量就是武力的力量。”

老吴点头道:“对,就是这句话。玄武大陆是一个武力统治下的大陆,就算政权的更替,都是在一些大门派或者大家族的掌握中轮换,而支撑起这些大家族与大门派的不是他们的经济基础,不是他们的历史基础,而是他们手中所掌握的武力力量。”

旦修默不作声,依然转着手中的酒杯。

老吴看着旦修,良久,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道理少爷都明白,甚至比我这老骨头都明白。老爷和我心里也都清楚,自从十岁那年发生那件事情以后,你就恨上了老爷,甚至放纵自己,处处与老爷做对。”

顿了顿,老吴继续道:“唉,老爷之所以把你赶出来,就是想让你亲身体验生活的酸甜苦辣,想让少爷明白人活在游戏中的无奈,想让少爷懂得只有拥有绝对的力量,才能保护你要保护的人。”

旦修眼角一跳,喃喃道:“保护我要保护的人吗?”

他的脑海内立即浮现出郭如静那双绝望恐惧的眼睛,他眉头一拧,眼内精光如炷,冷冷道:“没有人能伤害我要保护的人,以前可能有,但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

话罢,旦修手掌心突然冒出一条紫色水流,水流似灵蛇般爬上他手中的酒杯,然后扭转着身子旋转,眨眼间,手中的酒杯就被绞成了一团碎末。

旦修站起,从愕然的老吴手中拿过那杯酒,喝了下去,随即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老吴,我要过去看着她。这杯酒,算我欠你的。”

老吴从愕然中恍过神来,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裂开嘴苦笑道:“水系幻玄,算上之前见过的火系与风系,已经是三系幻玄了,同时还是四级妄武,这真是...。少爷,你到底还有多少底牌?老爷和我好像从来都不懂你啊。”…,

旦修在门外守望了一整天,又没有见到郭如静从她的世界中走出来。他回头再望了望那扇依然紧闭的门,叹了一口气,抬步迈进房间,刚准备顺手关上门,想了想,又停止了这个动作。

在他的心里,真的不想把他与她关在两个门后,特别是郭如静伤心欲绝的时候,他的房门与他的心,必须时时刻刻为她开着。

同一张床,同一个人,同样的失眠。

床上的旦修紧闭着眼睛、拧着眉头,凝重的呼吸着。在他脑海里,他正努力的要把郭如静以前那双干净的眼睛跟今天那道陌生的眼神重合起来。

然而,他一直做不到,他的潜意识里抗拒这两种眼神属于同一个人。

多次努力失败以后,旦修放弃了这样做。他又尝试着忘掉这种陌生的眼神,却发现根本忘记不了那种陌生眼神之中的痛苦和绝望。

就在这种反反复复的纠缠中,旦修的精力恍惚起来,连日来的疲乏如大山般压下来,让他昏昏沉沉欲睡过去。

就在他半睡半醒中,一道轻微的关门声忽然响起。

旦修迷糊的睁眼观望,一道身影近在床前,为何如此熟悉,幻觉吗?

他又闭上眼睛,重复睁开,却豁然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低着头站在他的床沿边。

旦修翻身而起,昏沉之意一扫而光,轻唤道:“静儿。”

郭如静抬起头,定定的望着他一会儿,方把手中的纸张递给他。

旦修茫然接过,就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看到张纸上写着一行清秀的小字:你曾经说过,如果我一个人不敢睡的时候,就可以到你的怀抱里来。

旦修点了点头,笑了,他温柔的伸开双手环抱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发觉怀中的人儿正在微微的颤抖。

他紧了紧环抱着她的双臂,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静儿,有我呢。”

郭如静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犹如一只小鸟回到它的窝一般,蜷缩在旦修的怀里,慢慢睡去。

清晨的阳光恰似夜光一样温柔,温柔的还有抱着郭如静的旦修,见怀中的人儿似乎仍然在熟睡,他试着想把手抽出来。

然而,手刚一动,郭如静的小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如葱般的玉指在他的掌心里匆匆的写了几个字。

旦修浑身一颤,鼻间忽然泛起一股酸动,只因为郭如静在他的掌心写道:别扔下我一个人。

这一刻,旦修心如刀割,郭如静这个柔弱得有点自闭,却又干净得让世界失色的女孩,在这一瞬间,完全的走入了旦修心中未曾打开过的世界,一个深藏着痛苦与回忆的世界。

“不会,除非我死了。”旦修坚定的语气在说一个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说的誓言。

第二十六章 老吴的六式

听到旦修的回答,郭如静松开了手,对于她而言,她只需要旦修的一个简单答复,哪怕是一个眼神或者是一句谎言,她都会选择相信。

只因为现在的她,就形同于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而唯一一个没有伤害过她,又相识的人,只有旦修。如果旦修这份依靠也失去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所以,她宁愿相信旦修说的每一句话,因为这些都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与依靠。

见郭如静又安心的睡了,旦修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伏身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方出了房门。

整个过程是那般的自然,没有一点牵强,就像出门前老公吻老婆额头一般,只有温暖。

而郭如静也没有睁开眼,她只是静静的感受着这个突来的吻,浅浅的笑了。

她的笑跟旦修的吻一样,自然而又温馨,完美的诠释着一个老婆送老公出门时的温情模样。

洗漱完毕以后,旦修让人准备了些早餐,方拾步向房间走去。

路过老吴门口时,却看到老吴正露着一口黄牙在门后憨笑望着他。

旦修眼皮眨了眨,笑道:“不对啊,老吴,笑得这么难看,是不是有什么事?”

“少爷,喝酒。”老吴依旧裂着嘴憨笑,只是笑容里多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旦修的心咯噔了一下,眉头微皱,默默走到桌边,坐下。

老吴给早就准备好的两个杯子倒满酒,一杯推给旦修,一杯把在手里,一饮而尽。

旦修望着老吴,迟迟不敢端起酒杯,沉默良久,方缓缓道:“大清早起就叫我喝酒,是不是准备走了?”

老吴轻“嗯”,又端起酒杯一口吞下。

旦修的手轻轻抖了抖,端起酒杯喝下,只是平日那醇香的酒味,突然变得有些苦涩。

老吴拿起酒葫芦,慢慢的给酒杯满酒,慢慢说道:“三年多前,老爷让我跟着你出门的时候,交待我说:等我家那臭小子彻底懂得了力量的时候,就带着他回来。如今看来,是老爷和我糊涂了,少爷从始至终都在追求力量,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想,少爷现在也不会跟着我回去吧。”

旦修默不作声,算是回答。

“也好,这么多年,总算看见你对一个女孩子动了情,为自己的女人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旦修苦笑道:“老吴,这三年里,你不知道破坏了我多少次男欢女悦的事情,怎么这次这么赞同?”

“少爷拿那些感情当游戏,我自然要参与一把才有乐趣。如静这孩子不一样,值得少爷好好疼她。”

旦修点头道:“她一尘不染的世界,我会用心守护,没有人可以玷污。”

旦修很少用这样严肃专注的语气说话,但老吴知道,既然旦修这样说了,就是天塌下来,少爷也会扛着。

从某方面来说,老吴应该算是最熟悉旦修的人,可老吴常常觉得自己读不懂旦修的心里世界,自己也只能算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旦修开口说道:“老吴,这三年多来,你教我喝酒,却是为了让我给你买酒。你教我捕鱼,却是为了以后自己不用再动手捕鱼。你教我在原始森林里猎杀大黑熊,却让我站在那里当诱饵。你还教我偷鸡,却告诉我说,你是看不惯那只公鸡不下蛋。”…,

旦修低头望着酒杯,回忆着三年里的点点滴滴,暖暖一笑,继续说道:“你真是个老不修啊,尽给我下套子。可我偏偏觉得这十八年里,就这三年过得最夯实、最舒服,因为你带着我走入了另外一种生活,虽然贫苦、落魄、狼狈,可又是那么真实、质朴与美丽。我该怎么谢谢你呢?老吴。”

老吴慈祥的望着旦修,温和回道:“少爷,你也教了老吴不少东西啊,你教我装可怜,还让老吴摆个破碗蹲在饭店门口。你教我泡妞,还让我梳得油光满面的去勾引李寡妇。你教我念诗,还让我大雨天撑把破伞站在桥上,说是什么风流才子。你还教我憨笑,结果,我一学会就再也忘不了。其实是少爷补给了我一个少年般的生活,老吴觉得自己现在都年轻了好多。”

说罢,又是一口酒吞下,一团火热的感觉直奔胸腔,到底是酒太烈,还是情太浓?

旦修瞪了老吴一眼,不屑道:“还好意思说,李寡妇都躺在床上了,你却提着鞋子就跑。”

老吴尴尬憨笑,挠着乱草般的头发。

旦修看着那张苍老面容中埋藏的沧桑,轻语问道:“老吴,能告诉我吗,为什么要走?”

“少爷,你不是常问我这两颗门牙是怎么掉的吗?”

“对啊,怎么掉的?难道跟你要走有关吗?”

老吴点头道:“我这两颗门牙实际上是被一个老怪物敲掉的,十年里,我跟他打了两次,就掉了两颗门牙。我这次回去就是赴第三个五年之约的。”

旦修愣住,万万没有想到老黄的门牙是这样掉的。

“老吴,那个老怪物很利害吗?你不是自称高手吗?”

老吴翻了个白眼,讷闷道:“煌无宗的开宗人莫无道,你说利不利害?”

旦修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你是说那个号称玄武大陆十大高手、玛拉帝国第一人的莫无道吗?”

老吴眉毛胡子一扬,骂道:“屁个第一人,那个老不死的比我还不要脸,当年趁我不注意,偷偷...”

旦修鼓着眼睛望着老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老吴憨笑着,嘴唇紧抿,暗自庆幸及时闭上了口。

旦修见没了下文,索性端起酒杯赞赏道:“好了,老吴,是个爷们。你尽管去,大不了让他再敲一颗门牙,我以后找个时间帮你敲回来。来,走一个。”

老吴痛快的端起,一口,抹了一把嘴,说道:“那老怪物太变态了,这几年里肯定又有了长进,说不好又要少一颗牙了。但我老吴也不是好糊弄的,自我五年前败在他手里以后,自创了六式,这一次,我就要用这六式把他打趴下。”

抒发了心中壮志,又说道:“少爷,你刚才可说了,若是我打不过,你以后要替我把脸面挣回来。现在,我就教给你这六式,将来你要用这六式把老怪物的门牙敲个干干净净。”

说罢,只见老吴佝偻的身体化作一道虚影,洒然傲立于房屋中间,身上衣衫无风自动,还真有一点道骨仙风的味道。

“少爷,看好了,这是第一式:瀑泻。”

老吴手中徒然生出一把清冷的银色长剑,剑身带着一股浩瀚之势在老吴身周奔腾游走,如一道垂泻千里的银河瀑布,足以毁山灭石。

“第二式:峦裂。”

“第三式:云溅。”

“第四式....”…,

老吴的剑影,随着剑式的展开越来越流畅,时而缓,时而疾,时而实,时而虚,时而浑厚,时而空灵...

待老吴重新回到坐位以后,旦修仿佛依然迷留在那片剑影中。

老吴兴奋的望着旦修,像个年幼的孩子般,期待着旦修的一句称赞。

旦修嘴角跳了跳,言不由衷的说道:“一个老头子在那里耍猴把戏,没看头。”

老吴哈哈大笑,自我感觉良好的感慨道:“嗯,不错。”

旦修无语,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老吴,讥讽道:“不是我故意找你的碴,你都是一级臻武了,咋就没一点高手的觉悟呢,动不动就叫我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老吴斜视着旦修,也还以鄙视:“少爷,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也是一个四级妄武吗,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还只是个一级妄武呢。这样算起来的话,是你没觉悟才对,尽叫我调戏良家妇女。”

“老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记性不是很好,你那六式我稀里糊涂的看完了,记了个一二,你若是真想教会我,就多耍几遍。不然的话,别怪小爷狠心,以后拿着你这些把式去杀鸡。”

“少爷,若是以前,我还真多耍几遍,现在嘛,不可能了。你若是记性不好,你脑袋里的那些武技与心法是怎么来的?这一路上,你已经典当了两本啦,嘿嘿,要是老爷知道你拿着这些宝贝去泡妞、去当钱,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便秘啊?”

一老一少两个不修正经的人,大眼瞪小眼,,彼此都是龇牙必报,臭味相投。

最后还是旦修妥协了,收回了目光,沉默了良久,轻语道:“老吴,你再多呆几日吧,我想让你把静儿带回家去。”

老吴点头应道:“也好。”

顿了顿又道:“虽然老爷出门前曾叮嘱过我,让我不要出手帮你,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可少爷若是想让老吴把那个枯冥阁灭了,老吴保证今晚就让它灰飞烟灭。”

“老吴,其实你内心里也不希望我叫你帮忙吧。你和我老爹一样,都希望我掌握自己的力量,走自己的路。”

老吴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有些不解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少爷,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你要千辛万苦来黑灵城?”

旦修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黑灵城,沉默良久,方淡淡回道:“因为这里号称人间地狱,因为这里能唤醒我曾经很熟悉的邪恶,因为这里的鲜血与生命能粹练我手中的泯魂绝。”

第二十七章 脱尘若仙

从老吴的房间出来以后,旦修的情绪有些低落,毕竟这三年里,每天都是和老吴一起生活过来的,虽然平时斗嘴嬉闹,可在心里,都已把对方当成了至亲的人。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生老病死和聚散分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即便不想面对,也无法阻挡它们走近身边。

旦修回到自己房间时,郭如静已经起了床,正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那个她不熟悉的世界。

望着突然出现在郭如静肩上的黑色长发,旦修楞在了门口,眼睛眨了眨,还是有些恍不过神来。

大概是感觉到了旦修的目光,郭如静盈盈回头,本就在发楞的旦修,楞得更加利害了。

清淡如柳叶的眉毛,清澈如星辉的眼睛,挺直秀美的瑶鼻,粉红小巧的嘴唇....

这张脸美得似不食人间烟火。

更让旦修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种美丽,居然也跟郭如清的眼睛一样,清澈干净得让周围的世界都显得肮脏起来。

这,是人间该有的姿色吗?

郭如静见旦修发楞的表情,浅浅笑了笑,那笑容如同雨后的一股清鲜空气,直接钻进了旦修的心底。

她拿起桌上的一页纸,莲步轻移,把它塞进旦修手里。

旦修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完全没有兴趣去看手中的纸。

直到郭如静脸色微红低下头时,旦修才傻笑着挠了挠头,低头看去。

只见纸上写道:从十岁起,我就开始戴着面具生活。因为我爹说,你的面容是天底下最美丽的画,会让见到你的人为你疯狂,所以叫我不要让别人看见我的样子。可是,静儿在旦修哥哥面前,不想戴着面具,因为旦修哥哥说过,你要把你干净的灵魂放在我这里。所以,我不想让旦修哥哥看到静儿身上任何不真实的东西。

旦修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嗯,你爹说得对,你的面容不止是天底下最美丽的画,也是天底下最干净的画。”

说完后,又搓着下巴低语道:“没想到我的岳父还挺有先见之明,这是成心把静儿留给我啊。嗯,不知道静儿是像岳父,还是像岳母?”

郭如静自然听到了旦修的嘀咕声,脱尘若仙的脸上,瞬间红霞漫布,直恨不得地面赶紧生出一条缝,然后好钻进去躲起来。

看着郭如静娇羞的模样,旦修口水泛滥,眼光更是闪亮如星。

他叭哒下嘴皮子,恬不知耻的说道:“那个...静儿,我要抱抱你。”

郭如静脸色嫣红如花,羞涩中,轻轻点头。

旦修迫不及待的一把抱住她,低下头在她不染一丝尘埃的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先给你盖过章,以后,你就是我旦修的人了。”

..........................

吃过早餐以后,旦修把吉西西叫了过来,大方的扔给吉西西一袋子金币:“小鸡,这钱是你的了。你如果表现好,以后只会比这多,如果表现不好,嘿嘿...”

吉西西捧着钱袋子一阵哆嗦,这可是他有史以来最富裕的一刻,这若是拿着它到老爹的坟上晃一晃,不知道老爹会不会从坟堆里爬出来。

这般想着的时候,自然不忘要感激一番,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正准备挤出一把鼻涕与眼泪时,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把你那不值钱的鼻涕拿去糊弄别人,在我面前就省了吧。”旦修在旁边骂道

吉西西只能拿出招牌式的谄笑,像鸭公子一样说道:“公子真是利害,我的鼻涕还在鼻孔里打转呢,公子就先知道了,果真是伯乐啊。”

旦修哭笑不得,这样丢人的事情,也能扯到伯乐上面,真是无耻无极限啊。

“行了,你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也算是个本地通了,先带我们到处转转,看哪地方有好吃的、好玩的。”

吉西西一拍皮包骨头的胸脯,自豪的说道:“公子,你可算是找对人了。这黑灵城的每寸地,至少都被我犁了五遍,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

“那就好。还楞着干吗?走啊。”

吉西西却是拿着旦修胳膊,走出两三步,瞄了瞄没跟过来的郭如静,神神秘秘的说道:“公子,要说好玩的地方吧,倒也不少。不过,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偷看王掌柜家的小媳妇跟隔壁家的卢波偷情时候的事,还有东城的邓老头,跟他的小妾玩的花样可多了,至于金刚不倒之神黄老板,常常跟几个娘们奋战个通宵,光看一晚上都受不了。”

旦修使劲眨了眨眼,想遮住发光的眼睛,干咳了几声,道:“嗯,嗯,这个以后再说。”

吉西西唆了一把口水,直点头:“了解,了解。”

几人在吉西西的引领下,晃荡于黑灵城的大街小巷,吉西西之前还真没吹牛,哪条街、哪条道、哪个角落湾里,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一伙人走到哪,动静就跟到哪,一来为旦修与郭如静惊世的面容,二来为吉西西骇世的面孔。

还别说,吉西西这张脸有时候还真顶用,至少去小摊贩上吃个小吃时,老板是绝对不会漫天要价。

只因为吉西西这张脸一出现,老板第一反应就是看紧摊贩上的东西,完全忘记了挣钱的事情,只希望吉西西吃完东西以后,不要顺带着把他的碗筷给捎走了。

所以,吉西西走到哪,都能把鸡吓飞,把狗吓一跳。

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独自高兴,只因为这种白吃、白住还有钱花的少爷生活,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于是,他有时候总会莫名奇妙的叉着腰仰首望天,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是等着天上掉金子,只有旦修明白这丫的摆这造型,肯定是在祈求这种舒服的生活永远不要结束。

一天游乐以后,几人回了府。

郭如静不太习惯这种闲逛,有些疲惫。

旦修温柔的把她搂进怀里,轻语道:“怎么了?累了吗?”

郭如静轻轻摇摇头,羞涩的躲在旦修怀里,拿脸蹭着他的胸膛,像个调皮的小孩子。

旦修的色心一下子被挑起,托起郭如静柔嫩尖俏的下巴,缓缓的吻了下去。

郭如静紧闭着眼睛,微颤的眼睫毛跟着她的心肝一起轻颤。

终于,双唇温柔的印在一起,像两瓣花儿温柔开放。

郭如静身体一抖,粉拳紧握,内心却是柔软得如一潭温水。

旦修贪婪的掠夺着唇边的芳香,舌头灵活的触摸着郭如静的双唇。

不稍片刻,郭如静皓白的齿间松开了一条缝隙,旦修的舌头悄然进入,在那滑润间,捕捉到了一朵羞涩的丁香花,然后,缠绵悱恻的纠缠在一起。

郭如静的娇躯已经彻底酥软,不自觉的抱住旦修的脖子,她那美若天仙的姿容,已经开始迷乱、妩媚还有沉醉,而在她急促的鼻息间,还隐隐荡漾着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旦修温柔的在她唇上吸了一口,然后,轻轻分开,他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仙子,迷恋的说道:“静儿,你真美!”

郭如静一把抱住旦修的腰,额头抵着他的下巴,轻轻的蹭来蹭去。

旦修轻抚着她的秀发,心里默默道:“静儿,等着我。”

第二十九章 挣扎,无谓的挣扎

张猛一点头,五个人利索的把旦修包围了起来,看这架势,仿佛是怕旦修突然间逃跑了一般。

旦修玩着手中匕首,不屑道:“一大把年纪了,还五个人欺负一个小辈,真是不要脸。”

“小子,别浪费口水了,黑灵城的人本来就没有脸。别说五个了,若是有十个,我也会一起上。”

张猛倒是说得直接,也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

胡滔也在旁边搭腔道:“就是,人多欺负人少,天经地义。想单挑的话,回头大叔在床上跟你好好挑一把。”

旦修冷目一扫,冷冽道:“垃圾就是垃圾,收拾得再干净,也挡不住身体内的腐臭。我就先拿你祭刀。”

话罢,旦修猛然向胡滔扑过去。

胡滔还在淫笑着,就连扬剑的姿势都显得轻佻异常,恰似一个膏梁子在逗弄一个小娘子一般。

旦修嘴角泛起一缕冷笑,他很看不起胡滔这样的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知道珍视,别人更加没有珍惜他生命的必要了。

胡滔大大咧咧的扬剑挑向旦修的胸膛,在他的想像中,旦修的实力应该在六级朴武左右,自己只要铠甲铸身,任旦修刺几下也无大碍。

所以,这一剑看上去更像是在调戏旦修,他臆想着几剑之后,旦修的衣服被他挑个精光,到时,赫...赫...

只可惜,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

旦修的匕首根本没有去架挡胡滔的长剑。

旦修的身形在那一瞬间忽然快若疾风,贴着长剑一眨眼梭到了眼孔猛然涨大的胡滔面前,然后...

“小...”

张猛惊叫出口,可还没等他叫完,就见旦修掌间的匕首划过一道阴冷的光影,直上胡滔的咽喉。

胡滔惊恐万分,急忙催发源气化铠,只可惜,还没等铠甲成形,旦修的匕首已如一道冷风般划过他的咽喉,划出一朵鲜艳的血花。

“你这种人根本不懂得邪恶,再送你一刀,让你下辈子记住,淫·荡不是你这样玩的。”

旦修的话伴着他回转的一刀,从咽喉直上额顶。

十字刀痕,有些邪恶。

张猛几人骇然的望着地上翻着死鱼嘴的胡滔尸体,如堕冰窖,就连偶尔刮过来的晨风,都是那般冰冷刺骨。

“小心,碰到硬扎子了。”

张猛的脸色青黑相间,原来还很自信的眼神瞬间阴霾一片。

不用张猛提醒,其它三人也都知道碰上了麻烦,虽然说胡滔刚才有轻敌之意,可旦修最后一刹那体现的速度,足以让他们诈舌。他们知道,这种速度,他们五人里面,只有三级妄武张猛有可能做到,而且,只是“有可能”。

难道眼前的少年已经达到了三级妄武吗?还是因为修炼了特殊的身法?

几人都不知道答案,因为旦修到现在还没有动用源气,身上甚至连强者的气息都没有散发,有的只是一股股清澈的冰冷。

“黎龙与洪全攻他后面,我与符泽凯攻他前面,照着他身上的要害下手,留着他这条命就行。”张猛阴着脸吩咐道。

话罢,其它三人都移了几步,相互靠近了些。

旦修微笑,暗道:也不知道几人准备拿我去换什么?此时此刻还惦记着留我一条命,好安全啊!

为自己的想法笑了笑,他抬脚向正面的张猛与符泽凯走去。

看着旦修闲庭信步般的淡然,张猛脸皮直跳,不自觉的想起旦修的匕首划过胡滔脖子时的惊悚光影,身心不由得又冷了几分。…,

“上,不用留活口了,全往死里整。”

张猛突然改变了主意,只因为,他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危险,正随着旦修的靠近而漫遍全身。

四个人同时动了,这一次没有谁再托大,全都催发了护体的铠甲,手中刀剑也是毫不留情的劈下。

旦修也动了,他迎着张猛的大刀冲了上去,他要集一击之力把实力最为突出的张猛拿下,至于其它三个人,留着粹刀吧。

张猛厚重的宽背刀劈开虚空,带起犀利的风声,直朝旦修的头顶劈来。

旦修直往前冲,仿若看不到张猛的大刀,也仿佛全然不顾后背紧追而来的两剑。

张猛的眉头锁成了一堆,手中力量又是一紧,大刀又快了几分。

凌厉的刀风吹得旦修的蓝发骚动起来,些许发丝被刀风撩起吹断。

就在这一刻,旦修的身形突然一矮,紧接着猛然暴起,侧身跃上半空。

同时,他手中的匕首,开始划起阴晦的刀影,一圈一圈的勾勒着它独有的世界。

此时的旦修,就像一头伺机而噬的黑豹,在雄鹰凌空博击的时候,它忽然跃至半空扑在雄鹰身上。

“当,当,当...”

短促而又激烈的锋刃交击声。

旦修的匕首并没有直接抗击张猛的大刀,因为他知道,大刀以厚重雄实而见长,挑选刀作为武器的人,一般都有几分神力,更是助长了刀的厚重霸道之势。

而匕首以灵巧见长,在硬击上,绝非大刀对手,又何必以己之短抗他人之长呢?

所以,他手中的匕首就似一条戏耍蛟龙的小虾,灵巧的敲击在张猛的大刀上。

在匕首敲击之下,张猛感觉刀身的力量忽然断成数截,恰似泥牛入海般,一股一股的没了踪影。

更怪异的是,刀身忽然传来一阵阵奇异的颤抖,这种奇怪的频率,不止消去了他手上的力量,甚至把他整个手臂的力量都几乎抖散了。

好诡异!

张猛心中大骇,忙抽刀在胸前舞起刀网。

可旦修的身形与匕首如影随形般跟到,匕影就像附在刀背上的阴影,不断吞噬着大刀的领地。

“咣。”

张猛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这一步,完全是被他自己的大刀逼退的,他手中熟悉的大刀仿佛在刹那间投奔了旦修,正带着一股奇异的旋转力折磨着自己的手掌。

“咣,咣。”

前一步还没落稳,张猛又被迫急退。

此刻,他已经惊骇得毛骨悚然,手中的阵痛越来越浓烈,仿佛刀柄在揭开他的手皮,又无情的在他的指骨上一轮一轮的刮着。

而更让他绝望的是,他看到了黎龙与洪全的剑在追着旦修的背影走,可是那眨眼的距离,却似乎永远也缩短不了。

“散!”

旦修突然一声轻喝,他手中匕影也随着喝声接连在大刀上勾划撩拨。

大刀猛然剧颤,刀声发出尖锐的长吟声。

张猛居然把持不住刀柄,任由大刀从手中挣脱,旋转在虚空之中。

而旦修一直未曾停歇的匕首,开始舞出璀璨的光华,踩着空灵的舞步向张猛袭去。

张猛不敢再退,他知道自己退半步,就相当于把旦修往前送一步,他还不如全力一博,只要能求得一两秒时间,其它三人的刀剑就会把他从地狱门口拉回来。

所以,他突地沉腰下身,直出一拳,直接轰向旦修的胸膛,他不信旦修会拿自己的命来博他的命。

然而,他的心马上就沉到了无底深渊,因为他终于看到了旦修的紫色铠甲,要命的四级妄武,居然比自己还高一级,那一秒,他心死如灰。

挣扎,只是无谓的挣扎。

张猛眼睁睁的看着匕影带过自己的咽喉,眼睁睁的看着旦修如一阵轻风从身边飘过,他还看到了黎龙与洪全变了形的脸,看到了旋转的大刀终于落了地...

第三十章 你很配合

“哐。”

大刀落地,扬起一缕轻舞的飞尘!

“啪。”

张猛倒地,扑起一团绝世的尘埃!

黎龙,洪全与符泽凯的心,则是掉入了无止尽的深渊,深渊里回荡的是他们心灵颤抖的声音,咚...咚...

“还有三个。”

旦修静静的立在几米外,黑衣覆身的他,像一个黑暗世界里的阴影杀手,特别是他觜角的一抹浅笑,总是噙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邪恶。

黎龙,洪全与符泽凯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和退却。

逃吗?貌似不用考虑了,黑灵城人虽然悍不畏死,但还不至于傻到送死。

可是...

“想逃吗?你们认为能逃得掉吗?或许挣扎还有一丝希望。”

三人眼皮直跳,都觉得旦修的头上应该长首两个恶魔的獠角才对,现在,这个恶魔正在诱惑他们:地狱比天堂好。

三人不言一声,不约而同的转身就逃,这份默契,难得啊...

旦修哪会让他们这样光鲜的跑了,只见他身形连闪,几个纵跃间,就拦在了三人前面。

黎龙,洪全与符泽凯身形急骤刹住,紧凑的聚在了一堆,眼神扑闪不定的望着旦修。

实力的差距很明显,三人中,两个一级妄武,一个二级妄武,对付这样的组合,一个三级妄武都足够了,更何况旦修已经跨入了四级妄武。

“我说了,挣扎还有一丝希望,不想尝试一下吗?”

恶魔又在说着动听的谎言。

“妈西皮,这小子一身鬼气,阴森得很。”黎龙忍不住叫骂道。

其它两人何尝不是这种感觉,洪全紧了紧手中长剑,沉声道:“跑不了了,上吧,说不定还真有一线希望。”

“希望个鸟。”黎龙咒骂道。

“我看也没有必要跑了,不管有没有希望,先拎着命上吧。”

旦修见三人的眼神又有了狠厉,方满意的赞赏道:“这才像样嘛,黑灵城的人,哪有不声不响跑路的,那种事,只适合我干。”

话罢,身形晃起残影,向三人扑去。

剑影翻飞,火花四溅,还有鲜血...

仅仅一分钟不到,三人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还活着的洪全喘着粗气,畏惧的盯着旦修手中的匕首。

刚刚就是这把匕首,神出鬼没的穿梭在三人的剑影里,每当它光华璀璨时,必然会带着一道冷光抹过一个人的咽喉,两刀,两命。

洪全想压下心中的恐惧,可慌了神的心“砰砰”直跳,带给他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他想用手中的剑为自己壮壮胆,可长剑的哆嗦背叛了他的初衷。

他索性把长剑一丢,开口道:“公了饶命!”

旦修低头玩着手中匕首,淡淡道:“说说你们的目的。”

“魔兽山脉奄息域内有一个神秘人,他长年收购面貌出众的少男少女,我们想用公子从他手里兑换一本臻级武技。”洪全赶紧如实回答道。

旦修眉角一跳,暗呼道:臻级武技吗?难怪这些人这般不要命,那可是绝顶好宝贝啊。

“他收购少男少女干什么?”旦修疑惑问道。

“不知道。”见旦修冷冷的眼神扫了过来,洪全连忙补充道:“真不知道,或许是个双...双性癖淫·魔。”

“他一直呆在奄息域里吗?”

“不太清楚,也许是的。”…,

“嗯?”

“我们每次进入奄息域交货时,都是他主动找的我们,没有人知道他在奄息域的哪个地方。”

“他手上真的有臻级武技吗?”旦修眼内闪过一抹精光。

“应该有的。这两年里,我们跟他交易过几次,他手上的奇珍异宝层出不穷,高级武技也是一本接一本,我们听人说过,前阵子就有人用一位美女换得了一本臻级武技。”

“嗯,不错,你很配合。”

洪全暗暗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谋得了一丝生机,然而,旦修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通体生寒。

“不过,我的原则是,对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你可以死了。”

刀影划过,不多不少,咽下一寸...

黑灵城的城门口早就有了不少行人,所以,旦修宰杀五人的一幕,全都落进了他们的眼里。

出城的人只是略微瞥了一眼,漠然离去。

那些刚准备进城闯番天地的人,看着五具死寂的尸体,看着黑灵城人习以为常的冷漠,愕然片刻以后,扭转马头,离黑灵城而去,在他们心里,至少缺少了黑灵城人那份漠视生死的底气。

旦修扫了一眼周围,身形一纵,如一头猎豹般,几个起落,消失在人群中。

身后的五具尸体旁边,迅速的聚集了一批抢武器、翻衣兜的人,没有得到好处的,还会不甘心的踢尸体几脚,咒骂几句。

没有人在意死的五人是谁,也没有人在意他们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

..............

“什么情况?打听清楚了没有?”

“少爷,经过我两天辛苦的摸查,我得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结论。”

吉西西为了跟旦修拉近距离,已经改口称“少爷”,其实,在他的心里,有点想叫“干爹”的冲动,一番思索以后,终是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决定徐徐图之...

旦修回头看了他一眼,冷道:“有屁快放,再跟小爷卖关子,我把你丢得猪窝里关三天。”

吉西西不畏恐吓,照旧谄笑道:“少爷,谢砚在黑灵城里只有一个亲姐夫,叫薛万河,是个五级妄武,不过...”

他习惯性的想婉转迂回一下,可随即感到一阵寒意袭身,忙倒豆子一般汇报道:“不过,奇怪的是,谢砚死的当晚,薛万河的院子就离奇起火,薛万河更是奇怪的葬身在火海中。”

旦修一怔,随即温和浅笑,低语道:“没想到老不修的手脚倒是蛮快。到最后,你还是违背了我爹的嘱咐啊。”

吉西西竖着耳朵偷听,被他听到了一、二成,这份本事,也是多年偷窥修炼出来的结果。

“没错,薛万河就是个老不修,我已经取得足够的证据,证明他跟他的丫环有一腿,少爷想不想听啊?”

旦修哑然失笑,望着那双小眼珠中透露出的猥琐光芒,恨不得拿个布袋子罩在他头上。

“先说正经事,枯冥阁呢?”

“经过我这两天辛...”

旦修冷冷瞄着吉西西,吉西西的话立即拐了弯:“枯冥格行动很诡异,这两天内进进出出的人都不少,而且昨晚,曾有人看到他们有二十几人携带行囊整队出发。”

“打听清楚是去哪里吗?”

“我办事,少爷放心,我好歹曾是圣辉商行的大老板,小...哎哟...”

“圣辉商行的大老板,真是招待不周啊。”

吉西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全然不顾满身的灰尘,谄笑道:“少爷,这个不太合适吧,还是说正事吧。枯冥阁的人,从黑灵城北门出发,直接钻进魔兽山脉了。”

“完了?”

“嗯,完了。”

“完了你还不赶紧滚。”

“这就滚,马上滚,少爷,你喜欢我哪种滚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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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憋屈的三尾熊

三尾熊暗褐色的毛发已经凌乱不堪,身上四处挂着粘来的毛球,背上还有七、八条十几公分长的伤痕,暗红色的血痂与毛发纠结在一块,显得特别的揪心。

“嗷!”

它仰天长吼,高亢雄厚的吼声在林间久久回荡,鸟儿惊飞,虫儿伏寂,好彪悍的魔兽气息。

然而,若是仔细分辨的话,则能在这声吼叫中,听到一份憋屈的郁闷和一份焦燥的暴怒。

把它惹得如此的人,正站在三米开外,悠然的看着他。

与他脸上悠然的表情相悖的是,他的衣衫已经四处裂开,肩膀上还有一块显眼的血迹,一看就知道,曾经经历过一场血斗,可这些一点也不妨碍他脸上的妖异,蛊惑人心的妖异。

“三尾熊,你还准备逃多久呢?已经五天了,估计你都快饿昏了吧。”

“岇!”

三尾熊撕开嘴皮低吼着,这几天,是它出生以来,活得最窝囊的几天。原以为可以把眼前的人类当成午夜的肉点,哪知道眼前人不仅实力与自己相差无几,而且还有着猎人般的狡黠与专业,或者说,不能称之为猎人,应该叫他野兽才对,一头跟自己一样,熟悉森林规则的野兽。

更令三尾熊越来越心寒的是,这个人类的耐性与执着,远超了它能理解的范围,它不自觉的想起了狼,只有狼才有如此坚韧的耐力,只有狼可以为了一口肉而奔走千里。

每每一想到此,三尾熊的眼神就会开始闪烁,对于森林里的野兽来说,最不愿意招惹的对手就是狼,虽然狼的实力并不出众,可它们那种不死不休的狠劲,却让所有魔兽汗颜。

而眼前人很透彻的诠释了这一点。五天里,他不眠不休的追着自己,爬过了几座山,穿过了几片从林,可依然没能让他放弃。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怪自己不该打他的主意吗?该死的人类!该死的狼!

“三尾熊,肚子是不是饿得咕噜叫了?嘿嘿,我背包里有的是干肉,我也有的是时间陪你玩下去。”

旦修从背囊里摸出一块干肉,当着三尾熊的面有滋有味的啃起来。

三尾熊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旦修手中的干肉,哈喇子不自觉漫上了唇角,肚子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的躁动。

这几天里,它份食未进,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更悲催的是,不止没吃过一点东西,连觉都没有睡过,那个该死的人类,总是阴魂不散的跟在它的屁股后面,眼光跟刀子一样毒辣,它哪能安安心心趴下去睡个美觉,娘西皮,再这样搞下去,真会被他磨死去。

三尾熊已经有了智慧,它心里有些后悔去打旦修的主意,不止肉没捞到一块,还招来了一个猎人,一个牛皮糖一样的猎人,可也就是这块牛皮糖,磨得它精疲力尽,磨得它饥肠辘辘。

几块干肉很轻易的勾起了三尾熊无尽的食欲,也勾起了它抢劫的念头。

“赶紧上来啊,还磨蹭什么?再过一会儿,连肉沫都没得了。”

旦修形象夸张的吞咽了一把,还摇着肉干诱惑着三尾熊。

三尾熊的脑袋跟着肉干晃动,口水溢出了口角,划出一条长线。

旦修只晃了两个来回,三尾熊就憋受不住了,粗壮的身子一扑,撒开四蹄向旦修扑去。

旦修脸上泛过一抹得逞的微笑,赶紧把手中肉干塞进背囊,身形利索的一闪,滑出了三四米,古朴的匕首无声的滑进掌中。…,

三尾熊笨重的身形蓦然止住,一双显得憨厚的小眼睛,圆睁睁的望着旦修,眼神变得犹豫挣扎。

只因为它突然想起来了,这已是自己跟他第六次交手了,每次交手前,这个人类都是想尽办法挑逗它,要么动作夸张的嗤笑,要么朝它扔石子,要么拿着屁股扭啊扭,而每当自己忍受不住扑上去时,他又跟自己玩捉迷藏,直到累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时,他就扑上来疯狂攻击,而且每次都是粘着屁股后面砍,连正面都不给自己,那个憋屈啊...

三尾熊的痛苦回忆一下子涌上脑海,看向旦修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幽怨,它很想转身离去,华丽的留给旦修一个背影,可它知道旦修肯定会不依不饶的紧跟着,直到它饿得爬不动为止。

“怎么突然停了?眼神像个怨妇一样,不像吃肉了吗?”

旦修又从背包里拿出干肉,吧唧吧唧的撕咬起来。

三尾熊刚刚泛起的警惕立即消失无踪,口水又带着亮灿灿的光芒作垂落运动...

“嗷...”

三尾熊背部一弓,四肢一纵,凌空飞了起来,像一片黑云般向旦修盖了过去。

旦修吓了一跳,没想到三尾熊还有这等身手,难道是自己折磨得还不够吗?难道是回光返照吗?

顾不上多想,旦修双脚一跺,身形像一只惊天鹤,直直向后跃出几米。

三尾熊笨重的身子眼看就要落地,旦修猜想这一扑会不会把地面砸个坑。

可令旦修膛目结舌的是,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三尾熊身子突然蜷缩在一起,成一个铁球般向旦修滚来。

“糙,你丫的居然还藏着这么多招数。”

旦修暗骂了一句,身形连忙向头顶的树稍跃去。

三尾熊紧随而来,只见它双脚突然往地面一蹬,借着滚动的劲势跃起,其速度比旦修还要快上几分,一只熊掌已经捞向旦修的脚腕。

旦修吓得汗毛根根直立,这一下若是被它捞实了,自己也就挂在这里了,特别是熊掌上那如铁钩般的指甲,撕一下就是一大片肉,肩膀上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见证。

他连忙收腰,随即猛挺,体内的源气狂涌而出,形成一股强大的推力,让旦修电光火石间拔高了几米。

三尾熊上冲的势头渐缓,无奈的看着旦修落在另一根枝头,它气急败坏的附在树干上,仍不放弃的向旦修爬去。

旦修压了压乱蹦的心肝,直呼好险,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么多伎俩,稍微不小心,就会成为它腹中大餐了。

三尾熊爬近后,就不再前进了,小眼睛看着站在枝尖上的旦修,心中又泛起了“有苦无处诉说”的感觉。

只因为前几次里,旦修也是这样应付它,它弄不懂枝尖上的旦修为什么不掉下去?为什么它一爬上去就“咔嚓”一声呢?

更令它不解的是,它每次抓着树枝拼命摇,想把旦修摇落下去,可旦修似乎粘在了树枝上一样,身形总是随着树枝摇摆,没有一丝窘迫,飘逸得像根羽毛一般。

娘的,又没戏了。

三尾熊不甘的看了旦修几眼,掉转身子向树下爬去。

经过这一番运动,它的肚子里更是饥饿了,再这样下去,估计要掉肉了,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它灰溜溜的下了树,无精打采的开始了它的漫漫长路,它不准备跑了,因为实在没有力气跑了。更何况,就算自己有力气跑,后面那个家伙肯定会...

“岇!”

三尾熊低叫着抒发自己的委屈,西下的夕阳照在它身上,把它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也拉出几份悲催与凄凉。

旦修不远不近的跟着三尾熊,边玩着匕首,边邪恶笑道:“还有一两天就行了。”

第二章 收服

两天后。

三尾熊背倚在树干上,安静得像一个垂死的老人,它昏昏沉沉的傻望着前方,眼神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凄凉,谁也不知道它在想什么,是在想小时候的玩伴吗?还是在想一块肉或一口血?

“怎么了?熊乖乖。才七天而已,就扛不住了。”旦修坐在三尾熊头顶的树枝上,摇晃着双腿,惬意问道。

三尾熊身体一抖,心里百感交集。

七天前,它指望着拿旦修打牙祭。七天后,它恨不得永远不要再看见这个恶魔,这个不让它睡,不让它找东西吃的恶魔。

如果上天再给三尾熊一次机会的话,它估计会发了疯的躲着旦修,哪怕躲到丛林深去面对那些高阶魔兽,它也不愿意再面对旦修。这种恐惧,已经通过七天的较量,深深的植入到了三尾熊的骨子里。

“起来,我们再一起玩玩”旦修从树枝上跃下,持着匕首向三尾熊挑衅道。

“呜。”

看着旦修的动作,三尾熊悲哀的低叫起来。

它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每次旦修叫它玩时,它不止玩得不高兴,而且背上还会多出几道口子,流几两血,这哪是一起玩啊,分明就是你玩我。

三尾熊悲叫完后,索性两眼一闭,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

实际上,它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了,七天里唯一吃过的东西,就是牙缝里抠出来的那点骨头沫子,想想都想掉眼泪啊...

“哟,还颇有英雄气概啊,今天我就送你最后一程。”

旦修冷冷的扫着三尾熊的咽喉,就像他手中的匕首一样,忽缓忽疾的旋转着,吐着冷光,像一张噬血的嘴。

三尾熊的身子不自觉的微抖,它感觉到了一种致命的危险,这种危险来自于旦修手中的匕首,这把匕首曾经数次带给它这种感觉,而每次的结果,总是背部会紧跟着一痛,接着血花喷酒。

这一次,鲜血会从哪里喷出来呢?

旦修的身形动了,如敏捷的豹子般前扑,手中的匕首光芒大织,划出圈圈叠影向三尾熊的咽喉逼近。

三尾熊没有动,不是它不想动,而是它全身软得跟一团烂泥一样,提不起丝毫力气去反抗或挣扎。

二十公分。

十公分。

五公分。

匕首穿过虚空,带着冷光奔袭而来,下一秒,这场持续了七天的游戏即将结束。

或许,是新的开始。

匕首在即将带过三尾熊咽喉时,突然止住。

三尾熊感觉到了冰冷的刀风扎进了皮肤里,却一直没有等来钻心的疼痛。难道是知觉麻木了吗?

它无力迷茫的睁开眼,看到了那张令它百感交集的脸正含着邪恶的笑容望着它,而那把匕首则是紧紧的贴着它的咽喉,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把它送到另一个世界。

“呜!”

三尾熊疑惑的低呜。

“以后你就当我的宠物,干还是不干?”

旦修收刀,居高临下的看着三尾熊,身上突然爆发出一种强横霸道的强者气息。

三尾熊感到一种窒息的压迫笼罩住了自己,这种压迫它曾经感受到过,是从丛林深处的那些高阶魔兽身上感受到的,难道眼前人是头高阶魔兽吗?

它情不自禁的抖了抖,下意识的想往后挪一挪,只可惜它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我宠物,干还是不干?”

旦修又重复了一次,身上的气息依然霸道凌厉。…,

三尾熊稀里糊涂的揣摩着旦修的意思,几息后,居然笨重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它根本不懂旦修在说什么,但是它知道旦修在等它的回答,而且似乎自己只有点头,旦修才会满意一样。

果然,旦修浅浅笑了,匕首也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他的掌心里。

他伸手抚摸着三尾熊的头,怪异的说道:“乖,熊宝宝,以后要听话哦,不然小心我切了你那三砣尾巴。”

三尾熊感觉有些别扭,自己何曾被人这样摸过,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抚摸起来还是蛮舒服的。

“在这里乖乖等着,我给你去弄点吃的来。再瘦下去就只剩下皮包骨头了,我会心痛的。”

旦修又是抚摸,又是怜悯,一副悲天怜人的大慈大悲善人形象。

不稍片刻,旦修满载而归,手中拖着一头还在抽搐的野猪。

三尾熊的眼光瞬间闪亮起来,看向旦修的眼神中,居然有了几分乞求与巴结的味道。

旦修先把野猪扔在一旁,又上来抚摸着三尾熊的头,说道:“记住了,我是你唯一的主人,是我从地狱边缘把你救了回来。”

三尾熊果然通灵,温训的低下头,乖巧的蹭着旦修的手臂。

“去吧,那是你的了。”

旦修的话刚完,三尾熊已经扑了出去,也不知道这份力气是从哪挤出来的,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吃奶的力气”吧。

旦修满意的笑着,历经七天,他终于收服了三尾熊。

从走进魔兽山脉开始,他就一直计划着收服一头魔兽,几次实验以后,都以失败告终,有的是因为其本身实力过弱,有的则是因为灵性不够。

直到这头三尾熊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如获珍宝,他记得在伦纳泽原始森林的时候,老吴曾经跟他讲过:“三尾熊,是裂天熊与灵狐熊的杂交产物,既继承了裂天熊的力量与凶残,又继承与灵狐熊的狡猾与敏捷,是原始森林里最好的战士。可惜的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三尾熊的数量越来越少,现在已经濒临灭绝,而且它们本身的阶数也在不断的降低,像裂开熊与灵狐熊都是七级高阶魔兽,第一代的三尾熊更是达到恐怖的八级,可仅仅只繁荣了几代,就开始慢慢的走下坡路,直到退化成现在的四级魔兽。”

“八阶魔兽,你祖宗的历史还真是光辉啊。”旦修看着狼吞虎咽的三尾熊,喃喃自语道。

对于他而言,四级魔兽是最好的收服对象,因为它们的实力基本上相当于人类的三级至四级妄武,刚好是自己能应付的范围。另外,四阶魔兽都有了灵性与智慧,可以方便沟通与指挥。

更重要的是,四阶魔兽的智慧会让它产生畏惧与感情,有了这些,它才会懂得归顺与臣服。

不稍片刻,野猪被三尾熊啃得一干二净,不知道它有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感激这顿大餐来之不易。

吃饱后,精神劲也就足了,彪悍的气息也重复焕发,连眼神都生动了耀眼了许多。

它利索的一转身,扑闪不定的望着几米外的旦修,眼中又泛起凶残与狡黠。

“怎么?这么快就想反叛了,你可要想好了,我绝不会给第二次机会的。”旦修盯着三尾熊鲜血淋淋的大嘴,淡淡道。

三尾熊看着旦修嘴角突然出现的邪笑,看着旦修手中又冒出来的匕首,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畏惧,不堪回首的往事,更是一幕一幕的奔上心头。

“呜。”

三尾熊如同被错怪了一般,委屈的低叫着,随即它趴下身子,在地上慢慢的匍匐前进,爬到旦修脚前,温训看着旦修。

旦修暗暗松了一口气,身上更是被一层密密的细汗覆满了,他抚着三尾熊的头,赞道:“乖,这才听话嘛,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呜...呜...”

三尾熊低叫着,声音听起来像郁闷的哭声。

第三章 秘谷

浓密的从林间,有两个身影正躲在一道峡谷口偷偷张望,只听一人低声问道:“熊宝,你带着我左右绕了两天,难道是想带我去这里面吗?”

“呜。”三尾熊压抑着声音回应。

这已经是旦修收复三尾熊后的第五天,第一天里,三尾熊就想偷偷摸摸的对旦修下黑掌,结果被突然冒出来的一条紫色火蛇烧得满地乱滚,虽然不知道火蛇是哪钻出来,但它知道,这玩意儿肯定跟旦修有关,不然旦修何必笑得那样邪恶。

第二天,不死心的三尾熊又想趁着旦修熟睡时,来次突然袭击,哪知道还隔着五六米时,就看见旦修冷冷的眼神正在等着它。

三尾熊正想举着小便的口号绕道遁走,却听见旦修开口道:“来得正好,我刚好要耍一套武技,你乖乖在旁边看着。”

三尾熊老老实实的坐下来,像个上课的孩子一样,一点也没有为非作歹的意思,但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看好了,看这一刀能不能把你的身体劈成两半。”

话毕,旦修身形舞起,带着浓郁的紫色光环忽闪忽跃,而他手中的匕首也甩脱了以往的晦涩,像一条天际的瀑布般,奔腾生响。

“瀑泻!”

随着旦修一身轻喝,匕首劈出一股紫色的光华,袭向眼前一米多粗的参天大树。

“噼!”

树干应声裂成两半,轰然倒下,扑起满天灰尘。

三尾熊的小眼睛瞪成浑圆,不可思议的看着树干,又看看了自己的身体,还是觉得树干比自己的身体粗壮很多,这一刀若是劈在自己的身上,那后果........

“怎么样,还有没有兴趣玩偷袭啊?”旦修“友善”问道。

三尾熊立即趴在了地上,匍匐了过去,那样子还真是憨厚可爱。

旦修摸着三尾熊的头,冷冷道:“不要逼我啊,你虽然是魔兽,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三尾熊仿佛听懂了,浑身一颤,偷偷的瞥了眼旁边的树干,神态瞬间更是乖巧了。

自那以后,三尾熊再也没有起过歹念,因为它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与旦修的差距,还是保着小命要紧。

只是两天前,三尾熊忽然拽着旦修的胳膊跑,好像要把旦修带去什么地方,一番曲折的转绕以后,两人终于到达这个山谷前。

旦修看了看紧张兮兮的三尾熊,问道:“这山谷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三尾熊使劲的点头,两个眼睛还时不时的瞄向谷内。

“是魔兽吗?”

三尾熊又点头,然后呲牙裂齿的装出一副凶恶模样。

旦修已经了解了大概,摸着三尾熊的头道:“熊宝,看你这紧张的模样,就知道谷内的魔兽肯定不简单。我可不是来魔兽山脉转着玩的,也不想无缘无故的把命送在这里,咱们还是走吧。”

三尾熊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两只熊掌抱着旦修胳膊,一脸的乞求。

旦修摇头道:“不行,凡事要量力而为,可强求,但不可妄求。”

三尾熊仍不肯放弃,左右掌握着拳头,轻轻的碰来碰去。

“你是说我俩像以前一样合作吗?”

三尾熊赶紧点头。

“之前碰到的魔兽实力都与我们相差不大,所以我们才能合而杀之,这山谷里面的魔兽还是个未知数,你有把握吗?”

三尾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可已经没有之前那样肯定了。…,

见旦修皱了眉头,三尾熊赶紧扫了眼周围,指着附近一朵花状的植物一种比划,神情是越比划越高兴,就差手舞足蹈了。

旦修明白过来,这山谷里肯定有一朵奇异花草,对三尾熊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它才拿着旦修过来。

“合着你这家伙是拿我当打手了,那宝贝对我有用吗?”

三尾熊点头,还比划着自己会变得粗壮,变得高大。

旦修有点心动了,因为他知道魔兽对丛林内的奇珍异草都有着特殊认知,如果山谷里的东西不是特别珍奇的话,三尾熊肯定不会如此执着。可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呢?又是什么魔兽在里面守护着呢?

“好吧,为了你的茁壮成长,我就冒一次险。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情形不对,立即撤退,听见没有。”

三尾熊嘴角都笑开了,一转身向山谷内钻去。

两道身影像做贼般向前摸进,越往里走,旦修越发觉得紧张,只因为周围太安静了,连虫儿鸟儿似乎都不愿意迁进这个山谷。

几分钟以后,旦修与三尾熊摸进了谷内。

初一见谷内情景,旦修立即呆住了,只见谷内光秃秃的一片,尽是一些形状各异的巨石,连一点绿色都不曾铺染,而与此场景格格不入的是,在山谷的中心处,有一片静湖,静湖里有一处小岛,小岛上水雾迷漫,水雾中还隐隐泛出扑闪不定的彩色光芒,其情形如同仙来之境,梦幻得很。

“丫的,什么东东?”

旦修的好奇心心全被勾了起来,只因为它发现那些光芒居然有五彩,他曾经听老吴说过,越是奇珍异宝,其本身光芒就越发怪异,绝世的宝贝可以达到九彩,能够发出四色光芒的,都可以称得上价值连城。

三尾熊应该是早就见过这种场景,所以并没有多少诧异,而是小眼睛紧张的扫来扫去,企图找出点什么东西。

旦修并非不知轻重的人,虽然他已心动,但也知道,要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有时这种代价甚至会是自己的生命。

“找到没有?那头魔兽在哪里?”

旦修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向三尾熊问道。

三尾熊茫然摇头,也是一无所获。

“走,先四处看看。”

一人一熊把山谷都光顾了一遍,也没有看到魔兽的影子。

三尾熊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的指着岛中央,嘴里“呜呀”乱叫。

旦修凝重的摇了摇头,因为之前他已经感觉到,似乎湖里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现在谷内四处没有魔兽的样子,他就更肯定了自己的感觉。

“熊宝,你扔几块大石头到湖里去,我倒想看看是什么玩意儿躲在里面。”旦修向三尾熊比划道。

三尾熊依言搬起一块巨石,举过头顶,砸向湖里。

还没等石头落进,平静的湖面上突然冒出一道冲天水柱,轰在了巨石上,把巨石轰成碎块反射回来。

三尾熊吓了一大跳,一溜烟的跑到了旦修身后,这丫的居然怕成这样。

旦修没去管它,全神贯注的盯着湖面。

湖面开始泛起圈圈波纹,慢慢的从波纹的中心处钻出一个黑点,紧接着一个三角形的头钻了出来。

“糙,蛇鲲。”旦修惊叫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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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触

虽然水面上只露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头,可对于这种形状的头,旦修实在是记忆深刻,甚至说是刻骨铭心。

只因为在伦纳泽原始森林里的时候,他和老吴就曾受到过蛇鲲的袭击,差一点把命丢在它口里。没想到,一年不到,又在这个地方碰到了蛇鲲。

“日你个板板,小爷难道跟你们有缘吗?”

旦修的额头拉出了几条黑线,脸色也是惊惧交加,身形缓缓的向谷口退去。

“熊宝,滚远点,别挡着我。”

旦修刚退了几步,就撞到了三尾熊的身上,这家伙居然还想着那宝贝,不肯往后退。

“呜...呜...”

三尾熊抱着旦修的胳膊,一脸的乞求。

在它的眼里,旦修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其它一切妖魔鬼怪都要差上一个档次。

所以,它理所当然的认为旦修能像折磨它那样折磨蛇鲲,这也是它把旦修拉来的主要原因。

“你丫的哪根筋犯抽了,蛇鲲可是高位四阶魔兽,相当于人类五级妄武,就算我们两个上去,也纯粹是找虐。”旦修恶狠狠的骂道。

他可不想为了什么宝贝把命丢了,宝贝虽好,总得有命享受才行,正如他之前所说:可强求,不可妄求。成功率不高的情况下,就得懂得退缩,一味的莽进,只会撞得头破血流,甚至把命丢掉。

而三尾熊毕竟只是一头魔兽,不会像旦修考虑得这么多,它以为有了旦修这个恶魔在身边,就万事无忧。所以,它现在完全不把以前畏惧的蛇鲲放在眼里。

只见它利索的搬起一块巨石,又向湖面砸去。

旦修阻止不及,暗呼:完了,完了......

“砰。”

巨石又被轰成碎末,四处飞溅。

同时,蛇鲲猛然从水面下钻了出来,带起一片水花,在水面上游出一丝残影,在巨石间一阵梭行,眨眼就立在了旦修与三尾熊面前。

三尾熊一见蛇鲲上了岸,立即扭着屁股躲到了旦修身后,这丫的完全把旦修当肉盾了。

旦修嘴里苦水泛滥,恨不得把三尾熊揍成一个肉饼,可现在也不是跟它算帐的时候,还是先过了蛇鲲这一关吧。

这已是旦修第二次看见蛇鲲了,可面对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他还是泛起一阵阵惊悚。

蛇鲲长约八米,粗约五十公分,全身覆盖着黑绿相间的扇形鳞片,背部长着两对似鱼鳍一样的小翅膀,三角形的头上挂着两颗猩红的眼球,最让人恶心的就是这两颗眼球,它几乎完全是鼓在体表,看上去像两坨血肉在那里不断的翻滚。

“熊宝,把距离拉开点,按我们以前的方式做。”旦修沉声说道。

三尾熊忐忑的从旦修身后钻出来,猫着腰向另一侧探过去。

这形象哪像是一头熊啊,感觉跟老猫差不多。

蛇鲲的眼球一直在不停的转,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在看哪里。但是,当它看到三尾熊有所动作时,立即发出一声嘶哑的啸叫,血红的蛇信吐出了嘴腔近半米。

三尾熊一抖,又企图倒退着回来。

“滚,你要是敢退一步,我一定会把你磨得生不如死。”

三尾熊的灵性果然不是一般的魔兽可比的,受此恐吓以后,它居然挺起胸脯豪迈的走开了。

旦修是彻底无语了,对付这个家伙非得用大棒,最主要的是,三尾熊的灵性绝对达到了**阶魔兽的标准,不然,绝对没有如此拟人化的神态,至少蛇鲲就跟它差了一大截。…,

但这并不妨碍蛇鲲的愤怒,它其实早早的就认出了三尾熊。这几年里,三尾熊每隔上一阵子就会跑到山谷里偷窥一下,以往自己只需微微呻·吟一声,三尾熊就吓得屁滚尿流,撒个蹄子逃跑,没想到今天居然敢朝自己扔石头,而且还敢人模狗样的耍起了耀武扬威,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噗。”

蛇鲲突然张口即喷,一道蓝色的水箭似一道流星般射向三尾熊。

蛇鲲之所以先攻击三尾熊,是因为它忍受不了三尾熊的得瑟样,另外,则是因为它知道三尾熊是低位四阶魔兽,虽然实力跟自己有差距,可相比那个人类而言,还是三尾熊危险得多。

也难怪蛇鲲把旦修看成弱不禁风的小树干,连人类都容易被表象迷惑,更何况是魔兽呢。

看到水箭袭来,三尾熊毫不犹豫的甩开了蹄子,粗壮的身形跑起来跟狸猫一样敏捷,果然不失为灵狐熊的后代。

几道水箭过后,蛇鲲更是冒火了,你跑也就得了,居然还把屁股扭得那么风·骚,真是叔可忍...

三尾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跟风·骚挂上了钩,它只是不停的绕着圈子跑,把蛇鲲的后背慢慢的留给旦修。

旦修缓缓的移动着脚步,额头上冒着紧张的细汗,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蛇鲲头上的眼睛,他实在无法肯定,蛇鲲那不停转动的眼球,是否正在看着自己。

“啪。”

又是一道水箭,擦着三尾熊的头顶飞过,带落了一撮熊毛。

三尾熊一颤,全身毛发尽立,直恨不得脖子再长短一点,蹄子也是风火轮般,逃得更卖力了。

旦修顾不上擦眼角的汗,蹑着脚步计算着:还有三米,我就可以暴起了。

两米,丫的死笨熊,不会把它往那边带吗,想害死我啊...

一米,咋还有一米呢,坑爷啊...

嗯,快了,就快了...

就在旦修准备跃起突袭时,突然感觉到一种寒意裹覆全身。

危险!!!

来不及细想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忙改变了初衷,急速向后跃去。

那一刹那,蛇鲲也突然动了,它的尾部突兀的昂起,似一条铁棒般当空砸下。

“澎!”

巨大的声响在山谷回荡,还有乱扬的灰尘在空中翻滚。

旦修为了躲避突然而来的袭击,强行在半空扭转身子,扑出了几米远。

他顾不上回头看一眼,仓惶的爬起来,跳出十多米远后,方惊魂未定的回头张望。

灰尘渐息,蛇鲲的尾部显现了出来,在它的尾部之下,已经没有一块像样的巨石,全都在一击之下,化成碎块,甚至把地面都砸凹了进去。

“糙,太猛了!”

旦修艰难的吞了一把口水,脸上的汗水层出不穷的往外涌。

若是他刚刚扑上去,肯定会迎上蛇鲲的尾巴,这一拍之下,估计会把自己拍成肉泥。生死一瞬间啊,这畜生也不简单啊,居然故意诱我靠近,丫的个板板,小爷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蛇鲲似乎也没有想到旦修能在瞬间躲开这一击,看向旦修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戒备。

三尾熊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可当它看清蛇鲲一击之下造成的破坏以后,它的呼吸愈发变得紊乱了。

“熊宝,你用石头砸它,它想要我的命,我就要剥了它的皮。”旦修冷声向三尾熊叮嘱道。

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旦修深藏在心里的回忆爆涌出来,眼前的蛇鲲似乎变了前世的那个独臂人,旦修不能任他再在自己面前猖狂一次。

第五章 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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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尾熊巴不得旦修上去跟蛇鲲肉博,一听到旦修的吩咐,它立即搬起一块大石向蛇鲲砸去,这一块还在空中飞行时,另一块又被它抄起,干劲足得狠。

蛇鲲的注意力立马被三尾熊吸引了过去,它刚刚平息了一点的怒气,又如野火燎原般熊熊燃烧起来。

它不再呆在原地向三尾熊喷吐水箭,而是划出一道虚影,向三尾熊梭了过去。

好快的速度,蛇鲲八米来长的身躯,完全幻化成了一条黑线。

三尾熊眼孔一睁,忙丢掉手中巨石,又重抄起逃跑大业。

蛇鲲看来真是动了肝火,不依不挠的紧追着三尾熊,间歇的喷上两口水箭,直射得三尾熊上下乱窜。

一时间,山谷里热闹起来,三尾熊在前面亡了命的跑,蛇鲲在后面拼了命的追,不了解情况的人,肯定会以为这两头魔兽有着八辈子的仇恨。

旦修有些发怔,起先他准备跟蛇鲲血战一把,哪知道蛇鲲踩都不踩他,难道自己表错情了吗?

丫的,干脆趁着这个机会跑路吧?

或者,跑到岛上去瞧瞧?

“岇!”

正在旦修左右琢磨时,三尾熊突然焦急的吼叫起来,原因无它,后面的蛇鲲越追越近,它的屁股上刚才已经被水箭擦了一下,划开了一道二十多公分长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连逃跑的姿势都没那么风·骚了。

“活该,谁叫你把小爷往火坑里带,最好多扎几道口子。”旦修嘀咕道。

这话仿佛被三尾熊听到了,又“岇...岇...”委屈的叫起来。

“鬼叫个屁啊,若不是小爷看它不爽,我才懒得管你。”

也不知道旦修的话是真是假,反正他已朝着三尾熊与蛇鲲迎了上去。

三尾熊立即眉开眼笑了,脑海中旦修恶魔般的形象瞬间美好了几分。

“峦裂。”

旦修突然凌空跃起,古朴的匕首披着一弧璀璨的光华,劈向蛇鲲。

光华下风云骤生,呼呼作响,似一道天雷要破空炸出。

蛇鲲感到一种暴躁的气息扑面而来,它身形一窒,然后腹部一阵快频的挛动,紧接着撕嘴尖啸。

一道蓝色的水柱汹涌而出,直朝璀璨的光华射去。

“篷!”

两股劲抛轰然撞在一起,刹那,水珠四散,光雨淅沥,构织成了一副迷离的水幕。

水幕中,旦修脸色苍白,他的刀风如同砍在了一条奔腾的长河里,居然无法再往前劈下一分,而河水汹涌的奔腾之势,开始反咬向他的劲势,让他的力量有如搅进了滚滚浪滔中,拼命挣扎却找不到出路。

“泓!”

旦修终于维持不住刀风的结界,被水柱侵袭进来,瞬息,汹涌的水柱轰在旦修身上,把他轰飞起五米多高,方直直的摔落下去。

三尾熊一楞,茫然不解恶魔为什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可随即它就跃了起来,把旦修抄进了臂弯里。

旦修仍在晕眩,眼内还在冒着成片的金星,五脏六腑也跟着地动山摇了一把,胸口的痛疼让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妈的,玩大了。”…,

旦修吐了一口血水,从三尾熊掌中挣扎出来,恶狠狠的盯向蛇鲲。

三尾熊疑惑的看着旦修,脑子里仍在转不过弯来的纠结着,它想“呜...呜...”的请教一下,可旦修的样子让它有些畏惧,它觉得旦修不管是胜了也好,还是败了也好,他的气息总是压迫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凶悍、狠厉,还有一种不死不休的疯狂...

“熊宝,我俩一起上,硬拼我不是它的对手,只要我能近了它的身,它就是再变态,我也要把它的骨头剔出来。”

三尾熊的眼神有些游离,它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蛇鲲硬干,摇旗呐喊它倒是蛮乐意的。

“你再跟我磨蹭,我先卸了你。”

旦修瞟了一眼三尾熊,眼神像刀子一般锋利冷冽。

三尾熊小眼睛眯了眯,旋即呲牙裂齿的闷声吼叫,大有一幅“我是熊爷我怕谁”的味道。

旦修满意的点了点头,匀了一下气息,朝蛇鲲扑去。

三尾熊在旦修背后耷拉下了脸,苦楚的“哼...哼...”了几声,也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居然发动反扑,蛇鲲的眼珠转动的更是夸张了,它昂起的身子伏低了下去,静静的等待着一人一熊的到来。

“丫的,跟我玩深沉,小爷不玩死你就不罢休。”

旦修暗哼了一声,身形一晃,从左边靠了上去,而三尾熊也随即转向了右边。

这般默契的配合,怎么也不像刚相处了几天的组合,更令人惊讶的是,三尾熊的领悟能力实在是高得出奇,简直可以跟一个九、十岁的小孩相媲美了。

蛇鲲也明白到两人的企图,这一次,它把眼光盯在了旦修身上,只因为刚才的那一次交手中,他已经明白到旦修并非是一根弱枝。

更重要的,旦修身上有一股令它很不舒服的气息,这股气息令它紧张,令它有点无所适从。

“忽。”

蛇鲲赶在两人靠近之前出击了,它的头猛然后挫,再俯冲,一张血盆大嘴撕开到极致,几颗毒牙在阳光下闪着森冷的寒光。

旦修感觉一股腥臭之风“嗖嗖”而来,他左手连忙捻起玄妙结印,右手匕首开始诡异在手中翻飞。

随着结印的变幻,旦修的速度忽然快了许多,若是仔细感觉的话,会发现旦修如同融进了一团奔跑的风里,是风带着他向前飘进,像一道影子般飘进。

蛇鲲的大嘴近在咫尺,旦修匕首扬起光华,夹着霹雳之势刺向蛇鲲。

蛇鲲腥臭的大嘴里突然生出一斗锥形的水涡,直接卷向旦修的匕首,水涡就像一张饥饿的嘴,要吞噬,要撕裂。

眼见匕首就要被卷进水涡,匕首突然顿挫顿划,以一道诡异的弧线滑出水涡的笼罩范围。

同时,旦修左手的玄印猛然加快,他的速度也在刹那间飚飞,身体似一道轻烟般,尾随着匕影的弧线向蛇鲲的腰身冲去。

蛇鲲没有料到旦修会在刹那间避开了自己的袭击范围,俯冲的前半身收势不及,冲出半米多远后,方扭转过来追向旦修,而它的后半身则以横扫千军之势扫向旦修。

旦修眼内精光如炷,他紧紧的握着手中匕首,紧紧的盯着蛇鲲背部上两对成翅膀状的肉鳍。

肉鳍仿佛感受到了危险,猛的成扇状铺开,扇面发出低微的嗡嗡声,若不是仔细注意,绝对无法发现它在极速的频颤。

更诡异的是,随着这种频颤,肉鳍上开始泛出血色光晕,鳍内的骨架也根根暴露出了轮廓,仿佛要破鳍而出一般。

距离近了,旦修不再等待,手中匕首突然光芒大炽,划出重重魅影,袭向肉鳍的根部。

刀影鬼魅,鳍颤叠叠。

蛇鲲的身躯似一道铁索扫向旦修,后面的的血腥大嘴则是亮着索魂的毒牙疾速回扑。

前后受击的旦修,像狂滔中的一叶孤舟,而他手中的匕首就是唯一的桅杆。

舟覆还是破浪,旦修没得选择,而蛇鲲,它不需要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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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死不知

“蛇鲲的鳞片坚若精铁,刀剑很难破开它的皮肉,只有翅鳍根部和眼睛是它的软肋。翅鳍下有一处凹形的血色斑迹,那是它全身经络的汇集处,也是魔兽核隐藏的地方,只要能摧毁此处,蛇鲲则形同废物。当然,有机会的话,也可以袭击它的眼珠,不过,一遇到危险时,它裸露在外的眼珠就会猛然缩进体内,合上眼皮,所以,这种机会稍纵即逝,把握不住的话,反会把命丢在它嘴里。”

老吴对蛇鲲的讲述清淅的印在旦修的脑海里,现在,他要用手中的匕首袭击翅鳍下的致命点,他可以想像到,蛇鲲一定会跟它一样紧张。

确实如旦修所料,蛇鲲现在很紧张,当旦修直奔翅鳍而去时,它就明白到,这个人类肯定知道自己的软肋,这让它的情绪变得急燥与不安。

“嘤!”

蛇鲲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紧接着吐出一口湛蓝的水箭,势如奔雷般射向旦修后背,而它的两颗眼珠突出得更是利害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弹射出来一般。

旦修仿佛后面长着眼睛一般,左手匆忙捻起奥妙玄印,随着玄印构织,他的身上突然生成一层柔软水膜,似水波荡漾般泛着紫光。

而他右手的匕首,若幽灵般在虚空舞动,鬼魅的向翅鳍逼近。

“哔!”

水箭率先射在旦修后背上,覆盖在旦修身上的水膜紫光大盛,翻起波澜,一浪接一浪的颠覆着。

终于,水膜化作光点肢离破碎,可喜的是,水箭也一同跟着水膜散去。

这种结果早在旦修的预计之中,他相信蛇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这种急骤的运动中,无法发出像前一次那样威力巨猛的水柱。而如果只是水箭的话,他有把握能抵挡过去,他只需要争得几秒时间,他就可以迎来一次机会,或生或死的机会。

蛇鲲见水箭消失,紧绪更是紧张暴戾了,闪着一口毒牙疯狂回扑。

而它长着翅鳍的那段身躯猛的向后收缩,它的尾部则是相反的向前疾冲。

可惜的是,它忘了另外一侧还有一头凶暴的三尾熊,或许不是可惜,而是避重就轻,至少那头笨熊就不知道翅鳍下隐藏着一个致命的秘密。

三尾熊见蛇鲲竟然主动把身子往自己这边送,小眼睛立即闪亮起来,它引以为傲的熊掌似一道铁勾般抡了下去。

“呲,呲,呲...”

三尾熊的铁甲在蛇鲲的鳞片上擦出耀眼的火星,蛇鲲皮肉未损,倒是三尾熊的指尖泛起酸痛。

三尾熊楞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熊掌,直怀疑它是不是自己的。

一息之后,它恍过神来,满脸的恼怒,双掌发了疯般的向蛇鲲身上挠去,那情形还真有点悍妇撒泼的味道,谁也不知道它正在心里狠骂着:娘西皮,同是四阶魔兽,你一根水箭就可以扎破熊爷的屁股,我一双举世无双的熊掌居然捞不到半点血腥,太它妈不公平了,太它妈丢人了。

三尾熊在愤怒的发泄着自己的忿愤时,旦修却徘徊在生死边缘。

当蛇鲲把翅鳍回缩隐藏时,旦修就面临着一个选择,是继续挺进追上,还是另择它路,如果他冒险追上去,或许可以一击功成,但同时也把自己送进了蛇鲲的包围之中,蛇鲲只需身子蜷曲,旦修必然就会身陷牢笼,生还或挣脱的机会就会非常渺茫了。…,

那一瞬间,旦修没有多想,他身子微侧,匕影挥舞,朝着如炮弹般袭来的尾尖扑去。

“轰!”

匕首的光华与蛇鲲的尾部撞在一起,发出阵阵隆隆轰响,轰响的中心处气浪翻滚,虚空波折,光华四蹿。

旦修如同撞上了一道铁柱,传来的冲撞力随即把他撞飞,胸腔内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的喷出鲜血,而他略显峭瘦的身形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乱荡着向蛇鲲的大嘴栽去。

那一秒,蛇鲲的眼珠猩红闪烁,嘴巴无形之中又撕开了几分,几颗毒牙散发着索魂的信号向旦修咬去。

只是,它没有看到,旦修流着血的嘴角在残忍的笑。

就在蛇鲲即将把旦修叼在口中时,旦修的身体突然在虚空中扭转,以一道诡异的弧线滑出半米,他手中的匕首也以惊魂之势幻出魅影,璀璨如星辰,妖异如幽魂。

“泯魂绝。”

空灵玄妙的刀影划过蛇鲲措不及防的头部,无情的带落两颗仍在转着的眼珠。

“嘤!”

凄厉、痛彻心扉的嘶叫,听之令人心颤。

蛇鲲八米来长的身躯疯了般的乱抽,一尾把三尾熊抽出十几米远,撞到巨石上,摔得头破血流。

茫然不知详情的三尾熊以为蛇鲲发飙了,顾不上多想,圆滚的身子一咕噜爬起来,甩开蹄子向谷外逃去,它那附在屁股上的三朵小尾巴,像三只失了魂的小兔子,一晃一晃的惊惧着。

旦修也想逃,可在虚空之中的他已经没有了后势,更令他骇然的是,蛇鲲挣扎的头已经撞在他身上。

蛇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尾巴一扬,把在空中乱飞的旦修卷了起来。然后,似一道疾风般,向湖内梭去。

旦修骨头欲碎,痛得牙齿敲出“砰砰”声响,蛇鲲的身躯就像一道铁箍,越缩越紧,似乎想把他拦腰箍断。

“噗!”

鲜血似泉水一样往外喷酒,旦修疯狂的拿匕首扎着蛇鲲的身体,他的脸已经扭曲得变了形,他的动作却只能算作挣扎,因为匕尖带起的只有溅射的火星...

“啪!”

蛇鲲一头扎进了湖里,突然而至的清凉让旦修醒了醒神,可紧接着又沦落在疼痛的深渊里,他只是潜意识的扬着匕首扎着,挣扎着。

意识越来越模糊,水也开始往他肚子里灌,他在水中仿佛看到了几个身影,有他一直不能忘记的梦琪,有他想苛护一辈子的静儿,有一个独臂人,还有一个模糊看不清面孔的神秘人,还有,一团黑影似乎突然跳了进来,有些熟悉。

三尾熊“扑腾”一声扎进水里,似一道流星般向蛇鲲的头部射去。

瞬息,它就赶上了蛇鲲,它雄壮的身躯猛的扑在蛇鲲的头上,它两只引以为为傲的熊掌以迅雷之势,抓住了蛇鲲的上下鄂,然后野蛮的往个撕。

蛇鲲拼命的甩头,想把三尾熊甩开,想紧闭着自己的嘴。可是,它的嘴终是慢慢的开了,然后越开越大,再开裂至嘴角。

它的尾部再也顾不上缠绕旦修,匆忙向三尾熊卷来,可惜,一切都已晚了。

蛇鲲的头,活生生的被三尾熊撕裂,身子也被撕成了一个生动“丫”字形。

蛇鲲渐渐死寂,带着它八米多长的身躯向湖底沉去,陪着它一起沉落的还有生死不知的旦修。

三尾熊被鲜红的湖水包围着,它的神态如一个凶神,残忍而又傲然,其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它从始至终没有发现的是,它屁股上的三朵小尾巴正在焕发奇异的光彩。

第七章 自祈多福

旦修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茫然不知所在,他试图从黑暗里找到一个方向,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着,除了黑色,什么都没有。

正当他骇然不知所措时,他忽然发现黑暗里有了一些细微的光茫,他欣喜看去,只见整个黑暗世界里开始生出细碎的裂痕,那些微弱的光芒,正是从这些裂缝中透出来的。

旦修的意识忙向裂缝中钻去,瞬息,他感觉到自己掉入到了一团清凉的冷水里,正当他疑惑时,他忽然看到远处的水里有团身影在挣扎,待他看清楚时,豁然发现是自己拿着匕首疯狂的扎着蛇鲲,而离奇的是,他明明看到自己已经晕了过去,为什么手上的匕首还在舞动?

更令旦修震撼的是,匕首舞动的玄妙招式的正是泯魂绝,只是此时的泯魂绝跟旦修体会的泯魂绝完全不同,它有了灵魂,它真的幻化成了一个幽灵,幽灵的身上还有一条条紫红色的气息在游走,似血又似魂,而且,匕首每一次变化,幽灵就会跟着哭啸嘶叫,声声都寒彻人心...

“原来泯魂绝的真谛是:魂泯灭,方能绝!”旦修梦呓般念道。

他完全沉醉在泯魂绝幻化无穷、虚实不定的魅影里,八年里,他一直苦苦追求泯魂绝的灵魂,直到这一刻,他终于醒悟了,原来只有自己的灵魂觉悟体会到泯灭的境界时,泯魂绝方能真正进入到大成,在这一刻,完全融入到匕影里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幽灵,在哭啸,在嘶叫...

正当他看得如痴如醉之时,异变又突生,缠绕着旦修的蛇鲲忽然间变成了一个独臂人,独臂人正在他的匕首下阴冷的笑着,匕首在那一刹癫狂了,疯狂的扎着独壁人,可紧接着,独臂人又变成一个妙龄少女,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让旦修骇然的一幕发生了,他看到匕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挣扎着扬起,狠狠的扎了下去...

“不要...”

旦修猛的翻身坐起,紧接着感觉胃里一阵翻腾,一股湖水呕吐了出来。

他惊骇四顾,发现根本没有蛇鲲,没有独臂人,也没有她。只有三尾熊正欣喜的站在一棵花草旁,花草上长着一朵四瓣花,花瓣正焕发着迷离梦幻的光彩。

“梦吗?为什么要杀她?”

旦修怔怔的望着花朵,依然没有从刚才的幻觉中走出来。

“呜...呜...”

三尾熊走上来,手脚齐用的讲述着自己刚才的威武,时不时斜视旦修两眼,大有一幅“以后你就跟着熊爷混”的派头。

旦修失笑,勉力爬起来,拍着三尾熊的头,赞赏道:“熊宝,好样的,以后我会想办法给你找个漂亮的老婆。”

三尾熊乐呵的跳了几下,然后扯着旦修的手臂走向那朵奇怪的花。

“苓玉钥,我早看到了,传说它是远古武神的元神所化,食用后,能够强体健魄,神元入体,力可拔山断河,势可破天裂地。”

三尾熊茫然不知旦修在讲些什么,楞了半秒后,摇了摇头。

旦修笑着比划道:“吃了它,能这样,能这样...”

三尾熊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就要扑上去啃了那朵花。

旦修拉住它,继续说道:“急什么,我还没完呢。你若是想吃它,就得做好另一个心理准备,如果你的身体承受不了他的功效,则有可能会爆体而亡。”…,

说完,旦修舌头一吐,头一歪,做了个的嗝屁的姿势。

见三尾熊明白了,旦修又道:“而且,我看过古书记载,成熟的苓玉钥瓣似彩玉,光芒内敛。看这颗苓玉钥还是光芒外露,显然还没有成熟,说不定功效会打折,当然,也指不定会有一些其它的反作用。”

旦修的这一段话,三尾熊是完全无法理解了,它只知道旦修大概的意思是:这花能吃,也不能吃,有可能变成神,也有可能变成尸。

三尾熊挠了把屁股上的三朵尾巴,看向旦修。

旦修两手一摊:“我又没吃过,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干脆在这里守着,等它成熟了,再把它吃了。”

这可急坏了三尾熊,这几年里,它一直在觊觎着这颗宝贝的主意,哪知道到头来,居然不能吃,这岂不是活受罪吗?

“自己做决定吧,你们魔兽的体魄要强过人类,说不定能承受得了。”

三尾熊指了指湖底,“呜...呜...”叫道。

“你是想问蛇鲲为什么没有吃吗?”

三尾熊点头。

“这颗苓玉钥应该有几百年了,蛇鲲应该从它父母亲那里传承了关于苓玉钥的知识,它可能在等苓玉钥成熟,或者在等一个特殊的时机,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

三尾熊懊恼的看着苓玉钥,眼神闪烁不定。

片刻后,三尾熊有了决定,熊掌一把抄起苓玉钥,塞进了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吞了下去。

旦修目瞪口呆的看着三尾熊,他没有料到三尾熊这般果断,他也没有想到这样一颗宝贝被三尾熊当作野草一样吃了,这...

三尾熊哪是果断,它只知道:第一,这玩意儿是宝贝。第二,这玩意儿没毒。第三,它不信没毒的东西还能毒死自己。

看,多简单的理由啊,也足够充分的。

一人一熊都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的粗重了。

不一会儿,三尾熊就有了反应,只见它一声不吭的扎进了湖水里,只因为它的体内现在像炉火一样灼热,血液像瀑布一样奔腾,筋骨像碎裂一样疼痛。

而它的体表开始生出彩色的光晕,它褐色的毛发慢慢的变成了黄、红、绿、蓝四种颜色,看上去显得特别的另类。

三尾熊疯了般的在水里扑腾,时不时的还深潜入水里,可这一切都没有缓解它的疼痛与灼热,它的身躯看着看着涨大,它体表的皮肤慢慢的裂开,鲜血不要命的往外喷洒...

这一刻,三尾熊恐惧了,它知道再这样涨下去的话,自己肯定就要跟蛇鲲去相会了,它惊慌的望向旦修,期待他救它一把。

旦修同样措手无策,他哪知道怎么去救它,但他还是赶紧把三尾熊招了过来。

三尾熊一溜烟的跑近旦修,那速度要多快就有多快,大概是血少了二两的原因。

旦修示意三尾熊蹲下,三尾熊无比听话的趴了下来,那态度要多虔诚就有虔诚,大概是血少了四两的原因。

旦修示意三尾熊闭上眼,三尾熊照做。

旦修猛的跳起,一铁拳砸在三尾熊头上。

三尾熊茫然张开眼望着旦修,不解。

“咦,居然没晕。”

旦修紧接着又是一铁拳,这一次力气又大了几分。

“嗯,终于晕了。唉,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救你。你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只会加速体内的反应,还不如晕死过去静待变化。唉,自祈多福吧。”

旦修看着体形还在涨大的三尾熊,喟然长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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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黑暗世界

三尾熊没法听到旦修的感叹,即便它清醒着,估计也没有心情听这些了,因为它不那种流着血还能够保持淡定的熊。

它的身体仍然在膨胀,皮肤被张力撕开裂痕,鲜血从皮下汩汩流出,漫遍了它的毛发,整个身体看上去就像一坨肉泥一般。

“唉,贪婪是原罪啊,看来没救了。”

旦修的这句“没救了”,不知道是针对“贪婪”,还是针对三尾熊即将死寂的生命?或许前一句是说给自己听的,后一句才是说给三尾熊听的。

确切的说,旦修对苓玉钥这种天地异宝是好奇多于贪欲,他心里没有非要得到的贪念,一来他觉得这种宝贝都是天地灵物,如果没有一定的机缘与福分,根本就无法消受它的灵力,稍有不慎,即被反噬。

二来是因为他认为力量是要一步一坑修炼的,或许灵物能在瞬间助长本身的力量,但同时,也把人带离了他原来要前进的方向,限制了他的成长空间。毕竟灵力跟体内的力量不是同一个类型,能够融合已是不易,可融合后怎么提升才是禁锢所在。

“咦!”旦修突然惊讶出声。

他原以为三尾熊会在这种膨胀中爆体而亡,却突然发现膨胀的速度慢了下来,三尾熊体表焕发的光晕也在逐渐的暗淡下去。

旦修赶紧凝目细看,不一会儿,膨胀逐渐停止,紧接着,令旦修更惊讶的事情出现了,三尾熊皮肤上的裂痕正在以可观的速度愈合着,而它的毛皮却相应的枯萎脱落。

“不愧为天地灵物,居然能够祛肤生肌,看来熊宝捡回了一条小命。”

旦修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他的心里,埋着一份对三尾熊的感激之情,毕竟三尾熊曾救了他一命,他相信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多数的人类不会像三尾熊这样去而复返,不管三尾熊是因为苓玉钥,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自己这条命是它救回来的。

“但愿不要再起波折,你可是我的我第一个救命恩...熊啊。”

旦修呼出一口气,伸展了一下身子,感觉体内一阵蜇心的疼痛,胸腔上似乎还箍着一道铁圈一般,压抑得很。

“嗯,先回回神吧。”

说罢,他盘腿坐下,双手在腹前结起玄印,慢慢的进入到了修炼的世界。

片刻之后,旦修身周的虚空泛起波动,一缕缕隐约的气息开始围绕旦修旋转,不一会儿,气息的痕迹越发明显,若是仔细分辩,会发现气息多达五种颜色,青、黄、蓝、绿、红。

“老天啦,五系元素,怎么可能...”

如果有一个玄法修炼者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震惊得跌座在地上。

只因为围绕着旦修旋转的五色气息,正是玄法修炼者梦寐以求的五系元素,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旦修显然是五系同修,而五系同修这种天赋,在玄武大陆的历史里,只出现过一个:漠天魔尊。

虽然漠天魔尊的最后修为定在六级灵玄上,可天底下的人,无不尊称他一声魔尊,只因为这种天赋太逆天了,正如他的名号一样,光凭这种天赋,就足以漠视天下。

谁又会想到,在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少年身上,正隐藏着一份足以令天下动容的天赋,他的父亲不知道,老吴不知道,郭如静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五色气息越来越艳丽,似一股温柔的风轻抚着旦修的身体,又似一条条潺潺的河流悄然涌进他的体内....…,

几个小时过后,五色气息逐渐隐去,空间又复平静。

旦修睁开眼,眼内水波流淌,精光偶闪即没。

他,浅浅的笑了笑,嘴角含起一抹贯有的邪恶,他,又成了那个外人眼里张扬不羁、无所不为的纨绔少年。

“还没苏醒吗?”

旦修看向三尾熊,发现它似冬眠了一般,气息平稳悠长,一点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的拳头不至于这么利害吧。”旦修皱着眉头道:“咦,好像身子缩小了一点,错觉吗?”

旦修感觉到三尾熊的身体似乎比之前小了一点,可他也不敢肯定,因为这种变化的幅度实在太小,若是不刻意观察的话,根本无从发现。

“好好睡吧,希望你醒来后,能够重现你老祖宗的辉煌,刚好我也需要时间琢磨一下泯魂绝。”

一想到之前感受到的泯魂绝,旦修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匕首也随着他这种激动滑进他手里。

旦修长呼吸了几口气,平稳了心情,方持匕起舞。

魅影再现,阴涩,冷光,涟漪,璀璨....

可几分钟过后,旦修木楞的停住了,不解自语道:“为什么还是同先前一样?为什么刚体会到的意境无法在匕首下施展?”

原来在刚刚的舞动中,泯魂绝每到第三式又哑火,泯魂绝的灵魂也没有在匕首下诞生,那个幽灵呢?去了哪里?

旦修静立沉思,身形一动不动陷入了寂然之中。

突然,旦修动了,他的匕首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勾划,匕身上荡起隐隐的黑色气息,匕影划过的虚空在一刹那变成了一个黑洞,黑洞中有灵魂在挣扎,在哭啸。

“泯魂绝,魂泯灭,方可绝!”

旦修闭着眼舞着手中的匕首,他的意识又陷入到了那片黑暗的世界,没有尽头,没有出路。

而他手中的匕影开始慢慢变得虚幻,明明是很慢的动作,却已看不到它的轨迹。

突然,匕影下钻出一道幽灵般的黑影,黑影中流淌着暗红的气息,匕影舞动,幽灵哭啸,旦修身周与头顶的天空一下子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一道道凄厉的哭啸声从黑暗中传出,声声令人寒彻心骨,毛发悚立...

“泯魂绝,好一个泯魂绝,我的黑暗世界里,谁敢涉足?哈...哈...”旦修仰天长笑,那份笑容里有他前世傲视天下的霸气,有他久埋在心中的压抑。

“力量的路,没有止尽,终有一天,我要重新找回我曾经的荣耀。还有,这一刀,我会还的。”

旦修的身影又复跃动,像一个偷生的蝼蚁,又像一条潜伏的蛟龙。

整整几个小时里,旦修一直沉浸在匕影中,或者说沉浸在那片属于他与它的黑暗世界里,直到太阳夕落时,他才停下了身形。

他看了看手中匕首,轻语道:“终于大成了,终于可以修炼第二式戮魂绝了,这一次,再也不需要八年了。”

八年的追求,终于等到了结果,当他领悟到泯魂绝的意境时,他也懂得了魂九绝的精髓所在,或许用不了多久,第二式戮魂绝就会在他手中生成一个新的世界。

“戮魂绝,真是期待啊。魂九绝,你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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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劫财!

旦修原以为三尾熊昏迷一阵后就会苏醒,哪知事实大出意料,直到第二日清晨,三尾熊仍然如冬眠般趴在地上。

另外,令旦修不可思议的是,三尾熊的身体真的在逐渐缩小,照这种速度下去,估计一天之后,三尾熊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看来这家伙正在消化苓玉钥的灵力,不知道那些记载是否属实,难道真的能神力附体吗?”

旦修心里半信半疑,他也有点期待看到苏醒后的三尾熊会是个什么模样,会不会一下子从四阶魔兽飙升到七、八阶,或者更高呢。如果真是这样,可算得上是千古机缘了。

“估计一时半会都醒不了,还是抓紧时间修炼吧,如此绝佳的修炼环境,可不要浪费了。”

话罢,旦修席地而坐,全身心的修炼起玄法。

小岛上的元素气息浓郁得出奇,长年迷漫着淡淡的薄雾,连岛上的小草都显得更有生力,花儿也更加娇艳,不愧为出天地灵宝的地方。

这种环境,对于修炼者而言,也是极为有益的,特别是玄法修炼者,就更是不可多得的妙境了。

很快,太阳从天穹画过一轮弧圆,落入天际,三尾熊依然没醒。

第二日,旦修继续着自己的清修,三尾熊则在它深睡的世界里变化着。

到晚上的时候,三尾熊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原形,可它的身体依然在缩小,一点也没有放缓的趋势。

这不禁让旦修皱起了眉头,记载中明明是说:神力入体,强体健魄。为何三尾熊会缩体呢?难道是向“浓缩就是精华”发展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惑,所以,他只能静等下去。

随后的两日,三尾熊的身体又缩小到原来的一半,完全成了个侏儒熊,而缩小的势头依然在继续。

又两日后,三尾熊已经成了个熊宝宝,悲催的是,熊宝宝还在向向熊猫咪发展。

面对这般变化,旦修是彻底无语了,不知道三尾熊醒来后会作何感想。

转眼,两日一晃而过,修炼中的旦修突然听到一声幽长、低闷的轻“呜...”声。

他忙从修炼中退出来,看向三尾熊。

只见三尾熊的身体抖动了一番,然后迷糊的睁开了眼睛。

“唰!”

刚睁开眼的三尾熊一看到旦修,立即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跳起来,然后一溜烟的跑远了,中间还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两圈。

巨人,远古巨人吗?恶魔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这是三尾熊现在心里的想法,有些疑惑,也有些惊惧。

“哈....哈....,你丫的太可爱了。”

看着三尾熊一连窜的动作,旦修忍不住开怀笑起来。

只因为三尾熊现在的体形已经跟小猫咪一般大小,胖乎乎的一个小肉团,还且背上还有着四根彩线,屁股上还挂着三坨圆尾巴,再加上它本来显得憨厚的脸,简直就是玩具熊模样。

三尾熊疑惑的左右四顾,立即发现了很多不同之处,例如这湖怎么变宽了这么多,例如这花怎么比自己高了,例如自己引以为傲的熊掌为什么只有花朵大....

“岇....”

三尾熊悲催的叫了起来,它终于发现,不是旦修变大了,而是它娘的自己变小了,这什么鬼玩意,还天地灵宝,坑爷啊。

“哈哈,熊...哈哈...熊猫迷,你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旦修止不住笑道。…,

三尾熊幽怨的白了旦修一眼,使劲擦了擦眼睛,最后不得不承认:不是梦。

“呜...呜...”

它一溜烟的跑近旦修,一个纵跃就跳到旦修肩膀上,抓着旦修的蓝发使劲摇着。

“哎哟,轻点,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啊,我猜可能是因为苓玉钥没有成熟或者是你没有化开它的灵力,所以才会出现了反常现象。”旦修忙向三尾熊解释道。

三尾熊松开了熊掌,旦修忙比划着忽悠了它一把,说以后它肯定会越长越壮,最后能长成五六米高。

三尾熊的眼光闪亮起来,憨态中多了一份向往。

“好了,为了等你醒过来,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天,正事都没办,得赶紧走了。”

三尾熊茫然的望着旦修。

“我在找一拨人,虽然不一定能找到,但若是让我找到了,嘿嘿...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

一人一熊离开了山谷,三尾熊在一番郁闷以后,只得无奈的接受了自己成了一个熊猫咪的事实,可随即它就发现了变小的好处,至少可以不用走路了,爬上旦修肩膀就行,而且想睡的时候还可以钻到旦修怀里去。

真是有得有失啊,感叹完后,三尾熊懒洋洋的趴在旦修肩头睡去。

..............................

“熊咪,你轻点,抓得我肩膀都生痛,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干脆叫你熊鼠算了。”旦修压着嗓子低声道。

三尾熊没有理踩旦修,紧张的偷望着正前方。

二十多米开外,两拨人正在对持,总共八人,一方三人,另一方五人。

不止人数上不对等,连形象上都是出入很大,三人一方,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衣衫褴褛,形态散漫。五人一方,年龄都在三十几岁,衣着光鲜,神态严肃。

只见三人中走出一人,润了润嘴唇,大喊道:“劫...劫...劫...劫...”

一伙人都鼓出眼睛望着他,等着他的第二个字出来。

他身后的一人实在等不下去了,小声道:“劫财。”

前面的人回头不满的瞪了一眼,扭头继续道:“劫...劫...财,恭...恭...恭...”

“二弟,这次你就让三弟上吧,下次再让你尽量发挥。”

三弟程晖一步跨出,迫不及待的大吼道:“劫财,恭喜发财,钱都拿来。”

旦修在远处听到一楞,这...三人劫五人,是不是脑袋进了水?再说,这口号,也太歪歪了。

“三疯子,果然疯得利害,这次我们就是为了你们来的,你们居然送上门来了,哈哈,天底下比你们蠢的人,绝对找不出第四个。”五人中的领头人张水心哈哈笑道。

“久仰,久仰,原来是道上的朋友。对了,你们混哪道?干吗要找我们?”三人中的老大卫辰开口道。

卫辰应该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身形也是最单瘦的一个,不知他这个老大是怎么混来的,难道是凭实力吗?

“别装疯卖傻了,你前些日子杀了我们枯冥阁的几个试练弟子,不会就忘记了吧?”

卫辰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齐齐开口道:“枯冥阁,嘛玩意?没听过。”

当然,其中有道声音格外不同:“枯...枯...枯冥阁,嘛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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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诡异的蓝色

面对三人真假不定的反应,张水心阴冷笑道:“没听过不要紧,我现在就用刀子告诉你们枯冥阁是嘛玩意。”

说罢,带着其它四人向卫辰三人扑过来。

“好样的,废话不多。”

被卫辰唤作二弟的洪天凌完整的吞出了一句话,没有再吞吐煎熬,如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兴奋暴戾的很完整。

张水心率先接近,身形凌空跃起,手中大刀直劈而下,刀身光华绽放,血色的光华,正是枯冥阁心法与武技的独有特征。

其它四人也是蓄势欲起,可还没等他们扬起手中武器时,就见洪天凌猛然前蹿,身形势如惊雷,然后飞身跃起,一脚抽在张水心的大刀上。

“梆!”

大刀与小腿相接,大刀在几人骇然的目光中被抽飞,乱颤着掉在十几米外,如同一只被雷击过的小鸟。

静!

场面一下子寂静得诡异。

张水心几人张着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洪天凌,望着洪天凌完好无损的腿。

旦修的嘴巴同样被震开,迟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小腿抽大刀,这....

难道修炼了金钢不坏之身?可看上去二十几岁的洪天凌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有这么深的造诣啊?而且,刚刚洪天凌腿上泛出的淡淡蓝色光芒是什么?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码在旦修的眼里,也码在张水心几人的脑海里。

“不...不...不行啊,劫...劫财,钱...拿来。”洪天凌颇为失望的摇头,又说出了他一直想说出的行话。

张水心嘴角抽了抽,犹不相信的看了一眼洪天凌的小腿,方干涩说道:“劫...劫...劫你个头,给我上!”

其它四人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脖子上了,刀剑再度扬起,血色光华再现。

见张水心学自己说话,洪天凌的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平复的暴戾瞬间爬上脸庞,全身突地泛起淡蓝色的光芒,化作一身莹亮铠甲,熠熠生辉的覆盖在他的身上。

本来前扑的四人齐涮涮的止住了脚步,又复拾起惊骇,嘴圆眼鼓的望着洪天凌。

旦修一眼不眨的盯着洪天凌,如峰峦的眉毛疑惑的皱了起来,湛蓝色,怎么可能有湛蓝色?妄武段为紫色源气,臻武段为银色,圣武段为金色,怎么会有湛蓝色呢?

这也是其它四人突然停下身形的原因,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湛蓝色的源气,即便他们的独门功法,也只是在原有的源气中参夹了一抹血色,难道眼前人的源气也是一种不传世的独门功法吗?

没有人会为他们解答心中的疑惑,洪天凌更是不会,他全然不顾几人的惊骇,如猎豹般向四人身后的张水心扑去,在他的眼里,有毫不掩饰的杀意,而且是必杀之意,只因为张水心不该学他说话,这犯了他的死忌。

四人惊醒过来,忙举剑劈刺,试图把洪天凌困于剑阵之中。

“哈...哈...,小哥陪你们玩玩吧。”

三弟程晖手脚早就痒了起来,如一颗流星般向四人跃去,后发先至的闪到了四人面前,速度居然比洪天凌还要快上几分,更他妈见鬼的是,程晖的身上居然也铸上了一身蓝色铠甲。

蓝色,本是晶莹优雅的蓝色,在这一瞬间,变成了诡异的蓝色。

“乒,乒,乒,乒。”

程晖的手中无端的出现一把长剑,轻扬飘逸的扬起,洒落。…,

枯冥阁的四人只觉得眼内光影闪过,然后,手中长剑拦腰折断,像一根不堪折的花枝般。

另一边,张水心转身就逃,他已经骇得心里发毛,特别是看到洪天凌那双眼睛时,他就更加肯定自己应该逃,这叫经验之谈。

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经验有时候也不管用。

洪天凌飞身直踹,前踹的腿似一根标枪般扎在张水心的后背上。

张水心的紫色铠甲散于无形,洪天凌的腿穿膛而过。

三级妄武张水心至死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死在这种方式下,而且还是死在一个二十多岁的结巴手上。

同样没有想到的还有其它四人,合四人之力居然在程晖手下走不过四招,一招一命,一剑断头,绝不留情。

洪天凌把血淋淋的脚从张水心的胸膛里抽出,丢给死寂的张水心一句话:“没有人可以学我说话,兄弟都不行。”

他这种时而吞吐,时而断续的说话状态,显得有些怪异,如同他身上的蓝光一样。

程晖扫兴的收剑,耸了耸肩头,向大哥卫辰说道:“全死了,太弱了。”

没死的局外人只有旦修跟三尾熊,旦修以往云淡风轻的脸有些变样,不止是为两人残暴利落的杀人手段,更为两人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实力。

旦修敢肯定,程晖与洪天凌的实力达到了四级妄武,两个二十多岁的四级妄武,这是个什么概念,如果自己的天赋可以称之为逆天与妖孽的话,那么他们两人的天赋同样当得上这两个词。

只是,玄武大陆何时出现过这样的修炼天才了?上千年的历史里,好像从来就没有这种记载。

旦修缩了缩身子,把身子藏得更低了,这神秘怪诞的三人,带给他一种危险感,还是避之为好。

卫辰无所谓的笑了笑,淡淡道:“全死了吗?那可未必。出来吧,看了这么久,是该收点学费了。”

洪天凌与程晖听到卫辰的话,茫然四顾,难道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受到惊吓的是旦修,他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怎么被发现了呢?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感知到我,难道他比我的感知力还要强吗?

三尾熊也感觉到了旦修的紧张,四只爪子紧紧的抠着旦修的肩膀,最后,索性直接钻进了旦修怀里。

“怎么,还要我们请吗?”卫辰皱着眉头不乐意道。

旦修脸色一苦,无奈的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可紧接着,让他想要吐血的事情出现了。

卫辰惊讶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旦修,眨了数下眼,方新奇兴奋的说道:“咦,这里居然还藏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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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秘女人

听到卫辰的话,旦修恨不得转身再钻回草丛中,心里直怪自己太积极了,没事瞎跑出来干吗?

他眼睛鬼滑的转了一圈,朝着三人一抱拳,凛然道:“三位刚才劫富济贫的侠义之举,实在令小弟佩服。”

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最近小弟实在是寒酸,身上拿不出几块金币,若是三位不嫌弃的话,背包里还有几块干肉...”

“等等,等等...”

旦修同仇敌忾的告白还没说完,就被程晖无情的打断了。

“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呀,应该是我们先说劫财,然后你才可以说。二哥,这次你来。”程晖客气的礼让道。

旦修无语,这也要按套路来吗?

洪天凌满意的赏给了程晖一个眼神,润了润嘴唇,准备开声了,可卫辰扬了扬手,制止了他。

卫辰仍在盯着旦修妖孽的脸看,好奇的问道:“你...是人吗?”

旦修完全被这句话震住了,楞了半响,方恼怒道:“废话,我不是人,难道是兽吗?”

说完,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怀里偷偷张望的三尾熊,难道自己跟它是同类吗?啥眼神啊!

“哦。”卫辰点头道:“真的是人啊。”

旦修刹那崩溃了。

卫辰完全无视了旦修欲哭无泪的的憋屈,向程晖交待道:“老三,你看住他,别让他跑了,等会咱们三人再一起抢劫他。”

程晖兴奋的点头,旦修继续崩溃。

卫辰交待完后,侧身向南边看去,开口道:“还不出来吗?你应该向这位小兄弟学习,你瞧他多积极啊,我还没叫他,他就自己跑出来了。”

旦修:“......”

“赫...赫...,小子的感知不错啊,居然能发现我的形踪,赫...赫....,今天真是个吉日啊。”

二十米开外的树影后,悄然的闪出一道紫影,该人全身都裹在一件紫色披风里,看不清面貌和年龄,但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女的,而且声音还很动听,有一种诱人的感觉。

卫辰向洪天凌使了个眼色。

洪天凌兴奋的大喊道:“劫色,拿色来。”

似乎洪天凌每次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说话就很流畅,反是平静的时候,却总是吞吞吐吐,也算是个怪人。

神秘女人如银玲般轻笑道:“刚刚还劫财来着,怎么现在又劫色了?”

“哪里那么多为什么?我们是抢劫,你专业你点行不行。”洪天凌不屑的喝斥道。

女子又是一阵动人的轻笑,悠悠道:“刚好,我也是同道中人,我只劫人。”

卫辰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笑完后,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卫辰冷冷问道:“二弟,咱们的宗旨是什么?”

“活的捅一刀,死的捅半刀。”

“有没有不杀女人这一条?”

“活的捅一刀,死的捅半刀。”

“嗯,好,这女人居然抢我们饭碗,没一点职业道德,绝不能让她再活了。”

三人这一番话落在旦修耳里,不由得让他一阵泛悚,这三人虽然话语与举止有点不伦不类,可绝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更应该说是三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只见神秘女人不以为然的笑道:“呵呵,有趣的小子。抓了你们四个,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回家了,没想到最好的猎物在这里,真是天助我也。”…,

旦修连忙出声道:“喂,喂,神秘女侠,我只是路人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几位慢慢聊,我先告辞了。”

说罢,就欲开溜。

程晖连忙向前拦去,可有一道影子比他更快,恰似一道虚影般飘过,诡异的站在了旦修前面,动人的轻笑道:“你怎么能走呢?你可是我最看中的猎物啊。”

旦修的脸色阴冷了下来,全身在瞬间紧绷到了极致,一双眸子慢慢的凝成两柱冰棱,匕首无声无息的滑进了他的掌心里。

他之所以突然间如此凝重,是因为神秘女人刚刚所表现出来的速度与诡异的身法,他敢肯定这个女人实力至少已经达到六级妄武,或者更高。

而他仅仅只是一个四级妄武,差了整整两级,也是沟壑分明的两级。不客气的说,四级妄武在六级妄武面前,就形同一只蚂蚁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不止旦修意识到了危险,卫辰三人脸上轻松淡漠的表情也骤然退去,剩下的只有寂静的凝重。

“联手吧,不然,咱们都得栽在这女人手里。”旦修边退边说道。

“嗯,就这么定了,杀了这个女人,我们开恩放你一马。”卫辰应道。

“好,你负责远攻,我们三人围上去。”旦修向卫辰示意道。

卫辰疑惑道:“咦,你怎么知道我会玄法。你也是玄法修炼者吗?”

话罢,他眼内闪过一抹蓝色的光芒,定定的盯着旦修,一息后,他忽然开口道:“果真是个玄法修炼者,火系,咦,不对,双修,不会吧,三修,天啊,四...”

“好了,别在这里瞎嚷嚷,自已知道就行了。”

旦修虽然嘴上责怪着,可心里确是吃惊不小,卫辰眼内闪起蓝光时,他就感觉到一股气息锁定了自己,让他浑身都不舒服,他没有想到这缕气息居然能窥破自己的秘密,这可是稀罕的事情,因为就算高他几级的玄法修炼者,都未必能看出自己的底细来,为何卫辰如此轻易的就看破了,难道跟他眼内的蓝光有关吗?看来卫辰几人身上的邪门功夫不少啊。

“小子们,商量好了没有,是四个一起上啊?还是乖乖的跟我走?”神秘女人慢慢的向旦修四人走来。

“要我们跟你走,你做梦吧。大哥,我先上了,看我怎么把她的衣服脱下来。”

程晖说完,已如轻烟般向神秘女人飘去。

旦修阻止不及,心里暗骂:毛驴子,不赶你也跑。也好,让我看看这女人的真正实力。

看着飞跃而来的程晖,神秘女人犹有心情戏谑:“小子,你腰扭得不错,就是速度慢了点。”

说完,也不见她有什么特别的动作,身形就突地凭空消失了,再一次出现时,居然已经到了程晖身侧。

程晖大惊,手中长剑炸起,如出海蛟龙般刺向神秘女人。

“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中,长剑毫无阻碍的穿过神秘女人,可惜只是残像。

“呵呵,我在这里,往这边看。”

程晖的另一侧响起动人的声音,可对于程晖来说,这声音无异于地狱里的鬼啸一样,太寒彻心骨了。

程晖根本就不敢回头,他只想赶紧离这道声音远点,可还不等他挪动寸步,他的衣领突然一紧,自己还算壮实的身躯忽然凭空悬了起来。紧接着,一只修长的手指突兀的出现在的额头上,轻柔的在他眉心间一点,轻笑道:“小子,先到旁边乖乖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

程晖感觉眉心突然涌入一朵奇怪的云彩,迅速的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然后,他感觉自已颤悠悠的浮到了云彩上,舒服飘逸得只想睡觉。

于是,他的眼皮刹那有如千斤,慢慢的合上眼,安静的沉睡了过去。

第十二章 胡老仙

程晖与神秘女人的交手只在几个呼吸之间,或者,不能称之为交手,因为从始至末都是神秘女人在戏谑程晖,程晖甚至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稀里糊涂的沉睡过去。

一个可以把枯冥阁高手虐杀于一剑之中的四级妄武,居然如此不堪的败了,到底是四级妄武不值钱,还是力量这条路太长、太深奥?

或许程晖醒后,会透彻的领悟到:四级妄武还只是踏脚石,距离巅峰还有一段很远、很艰难的路要攀爬。

旦修、卫辰与洪天凌骇然的看着这一幕,原本凝重的脸色更加沉了几分。

虽然几人心中早就料定程晖不是神秘女人的对手,可也没有想到会败得如此之快,而且是在神秘女人轻描淡写的谈笑间落败的,那神秘女人的实力到底有多深?

“她身法太诡异了,不能近攻了,赶紧靠过来,她若攻过来,我们就背靠背。”旦修沉声说道。

洪天凌与卫辰立即向旦修靠拢,三人心里其实都很清楚,只怕今天要栽在这里了。

“呵呵,应变蛮快啊,我对你们越来越满意了。”神秘女人躲在披风下轻笑,声音依然动听诱人。

说完,身形忽然诡异的消失在三人眼里,仿佛蒸发掉了一般。

旦修三人立即背靠背的依在一起,只祈望这种防守阵型能起到作用。

“小心!”旦修与卫辰突然同时历喝道。

同时,旦修的身形如一道疾风般向洪天凌的身前扑去。

洪天凌心中一紧,感觉到眉心间突然刮过一道柔风,然后一阵冰凉沁心的云彩涌进他脑海里,紧接着他掉入了一片舒爽飘逸的深海里,重重困意接踵而来...

“你...你个...鬼婆娘。”

洪天凌似近梦呓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软乎乎的瘫在地上。

旦修前扑的身形势如疾风,可在半途又突然转向折射,一下子蹿出五六米,嘴里喊道:“胡老仙,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死了。”

神秘女人从虚空中现出身影,疑惑的四处张望,胡老仙?像个高人的名字啊。难道还有神秘高手藏在周围吗?

卫辰也疑惑四顾,可随即他就明白过来,大骂的:“你娘的,太狠了,居然丢下我跑路。”

可不,此时的旦修正像个狸猫般疯狂的逃着,哪有什么胡老仙,纯粹是他随口瞎掰的,周围连胡老头都没一个。

神秘女人也醒悟过来,望着旦修跑远的身影,低笑道:“真是条狡猾的小狐狸啊。”

她想追旦修,可是还有三个猎物在这里,一番比较之下,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收拾卫辰,到于旦修,嘿嘿...

“你娘的,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太他妈卑鄙,太他妈无耻了。”卫辰仍然忿忿不平的大骂着。

他何尝不想跑啊,可还有两个兄弟躺在那里,总不能把他们丢下吧。况且,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呵呵,骂完了没有?是不是该办正事了。”神秘女人幽幽的看着卫辰,轻笑道。

卫辰狠狠的瞪着神秘女人,冷冷道:“奉劝你一声,不要打我们的主意,不然,你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你不用拿这些话吓唬我,在这魔兽山脉里,就算是你们家的老妖怪过来,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卫辰一怔,惊讶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知道我...”…,

后面的话卫辰没有说出口,像是有所顾忌,又像是跟神秘女人打着哑谜。

神秘女人盈盈向卫辰走去,淡淡道:“小子,乖乖跟我走,有些事情,你不用了解。”

卫辰眉头微皱,身上忽然泛起三色光环,一圈一圈的围绕着他的身体旋转,光环甚是美丽,还有着迷离梦幻的色彩,像无数个精灵在起舞。

“呵呵,三系同修,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这次真是收获不小啊,呵呵。”

说完,神秘女人的身影凭空消失。

卫辰眼内蓝光闪烁,他忽然凌空遥指,指尖猛的蹿出一条火蛇,向虚空射去。

“呵呵,很强大的感知力,居然可以捕捉到我的气息。再试试一次,看能不能知道我在哪里?”

神秘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渺茫飘忽,似乎她正在遥远的地方轻语。

卫辰的眼神迷茫起来,他一下子失去了神秘女人的所有气息,他感觉自己的感知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无论哪个方向,都是灰雾雾的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他百思不得其解,也从来没有这样迷茫过。

“别找了,你们家的老妖怪或许能行,但你,肯定不行,呵呵...”

一根手指突兀的出现在卫辰的脑后,如轻风拂杨柳一般,在卫辰头上轻轻一点。

卫辰身子微抖,挣扎了一下,软瘫了下去。

“精神力果然强悍,不错,不错,呵呵...”

....................................

“丫的,汗都跑掉了三斤。”

旦修踹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三尾熊从旦修怀里钻出来,也在有模有样的喘着粗气,小眼睛还不停的向后张望着。

“你屁事都没干,喘什么粗气啊?”

三尾熊指了指远处,拍着胸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嗯,那女人确实变态得很。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残喘域怎么多了这么多怪人,先是三个疯癫又天赋妖孽的疯子,接着又是一个神秘怪诞的女人。”

顿了顿,又道:“不过,那女人的声音真是蛮好听的,不知道是不是美女。熊宝,你猜呢?”

熊宝呲牙裂齿的比划了一番,大概的意思就是全世界最丑的女人就是她。

“哈,哈,跟我的想法一样。走,咱们再找找枯冥阁的人,实在不行,就得到奄息域里去看看了。”

旦修拍了拍屁股上灰尘,从怀里拎出三尾熊,向茂密的丛林里走去。

三尾熊扭着胖乎乎的身子在旦修手中挣扎,显然,对这种待遇很不满意。

旦修说的残喘域与奄息域,是古书记载中对魔兽山脉的一种称谓,古书中,魔兽山脉被分为四层,从外往内依次为残喘域、奄息域、绝寂域和荒天域。

这种划分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因为魔兽山脉延绵万里,没有尽头,谁也不知道山脉的另一个端是什么,就算是实力达到了圣者级别的武者,也不敢随便进入绝寂域,更别说进入荒天域了。

所以,对于玄武大陆的人而言,绝寂域与荒天域就是死神的领地,死寂而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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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爷睡大觉去了

旦修与三尾熊在残喘域里又转悠了三天,其间遇到了几拨人,但都不是到旦修要找的枯冥阁。三天后,一无所获的旦修离开了残喘域,向更加危险的奄息域挺进。

“熊宝,你说枯冥阁的人会不会回黑灵城了?”旦修无趣的嚼着野草根,甩着手中枝条,问道。

“呜...呜...嗯...嗯。”三尾熊无精打采的趴在旦修肩头,嘴里嗯嗯呜呜的低哼着。

“怎么?还在郁闷啊,想要长到六米高,可不是朝夕就能办得到,你得有信心,又得有耐心。”

三尾熊翻了个白眼,头一撇,懒得理踩这个大忽悠。

“小样,居然跟我耍个性,晚上的烤肉没你的份了。”

听到旦修的危胁,三尾熊蹭的跳到旦修头上,抓着旦修的蓝发拼拿的摇。

“哎哟,轻点,轻点,咦,前面有声音,赶紧松开。”

三尾熊半信半疑的侧耳听了一下,果然发现前面有隐隐的声音传来,它立即跳回到旦修肩膀上,小眼睛刹那冒起光来。

同样,旦修的眸子里也在冒光,也难怪它俩这么反应,整天在这无边际的森林里晃荡,实是枯燥乏味,不免期待多一些新鲜事情出现。

一人一熊带着兴奋的心情向声音的起源处靠近,三尾熊更是夸张的踮着脚张望。

声音越来越清楚,似乎是打斗声,不知道是人与人之间拼杀,还是人与魔兽。

旦修放轻脚步,猫着腰向前摸进。

肩膀上的三尾熊也弓着腰,翘着三朵小尾巴张望着。

终于,情景落入了它俩眼中。

场面很混乱,分不清具体情况,大约有六十多号人在相互厢杀,从衣着看,应该是三方。三方的实力相差不大,也很不错,基本上都在亡武二、三级左右,还有三个人达到了妄武五级。

想必三方都是一些大门派的核心力量,一般的小家族或宗派是肯定拿不出这种队伍的。

令旦修高兴的是,在这三组队伍里,有他一直在寻找的目标:枯冥阁的队伍与他们的少阁主冯逸。

现在,冯逸正和一个年纪与他相若的人缠斗,对方二十一、二岁,身材圆圆滚滚的,比较矮墩,嗓门特别大,正在放肆的大骂道:“冯逸,你这个王八羔子,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若是不剁了你,老子以后就不姓谢。”

单瘦高挑的冯逸完全不搭话,埋头使着手中长剑,长剑上的血色光华是枯冥阁的独有特征。

冯逸实力应该在一级妄武左右,跟对手一个级别,也是整个队伍里实力最差的两个人。

但放在玄武大陆而言,这种年纪就能达到这种实力,已是非常不易,没有一定的背景是肯定培养不出来的。

所以,可以推测到,跟冯逸对战的这个少年,身份必然不简单,极有可能是某个大家族或大宗派的公子爷。

但令旦修疑惑的是,为什么三拨人会杀在一起,难道有什么利益牵扯到三方吗?

另外,那三个厢杀在一起的五级妄武又在搞什么东东?怎么乱了套的绞杀,时而针对这个,时而针对那个,完全没有目的性可言,仿佛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杀人,而不论对方是谁。

虽然有些奇怪不解,但旦修没有多想,他进魔兽山脉的目的就是想折损枯冥阁的羽翼,替郭如静报仇,最好能把枯冥阁的少阁主顺手杀掉。…,

所以,旦修慢慢的向冯逸的方向靠近,只要机会来临,他必会如猎豹般蹿出,一刀了结冯逸的性命,然后扬长而去。

“杀呀,赶紧杀,刺激不?熊宝。”

熊宝没有回答他,但另一道动人的声音轻笑道:“呵呵,是啊,好刺激,你一定偷看得很过瘾吧。”

旦修汗毛尽立,全身如同掉进了千年冰窖。

他顾不上多想,扭转身子就开始逃,速度要多快就有多快,绝对是他有史以来的最快速度。

“呵呵,还想跑啊,这次胡老仙该不会在周围了吧。”

一道紫影突兀的飘浮在虚空之中,拦在了旦修的前面,正是旦修畏之惧之的神秘女人。

旦修身形急骤止住,惊骇交加望着对方,艰难说道:“女英雄,咱们无怨无仇,你何必老跟着我呢?”

“呵呵,有意思,我待在这里好好的,是你自己偷偷摸摸送上来的,怎么变成我跟着你啦?”

旦修恨不得抽自己耳光,直埋怨祖坟的大爷不该睡大觉,多少也应该提醒自己一下啊。

“都怪我鲁莽,不该打扰女英雄的清静,我看这样吧,下次我一定提些礼物登门赔罪,现在我就不妨碍你了,告辞。”

“呵呵,还想溜啊,给我回去。”

旦修逃跑的前方突然出现一团怪异的紫雾,张牙舞爪的扑向旦修。

旦修不知紫雾的深浅,不敢轻接,忙退转身形,回到了原地。

“呵呵,这才乖啊。”

旦修无语,脸色一狠,恐吓道:“别以为我不敢对女人下手。熊宝,告诉这个婆娘,小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熊宝相当配合,把以往受到的委屈全部比划了一番,末了,还呲牙裂齿的恐吓着神秘女人。

可神秘女人轻笑道:“呵呵,好可爱的小猫咪。”

三尾熊一头栽到地上,抱着旦修的腿,怂恿着恶魔去干掉那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女人。

“好,士可杀,不可辱,今天,我就陪你好好的玩一回。”

虽然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可实际上还是向旁边逃去,三尾熊也是相当默契,根本不用招呼就选择了同一个方向逃跑。

“呵呵,看来不给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听话了。”

神秘女人的身形划过一线虚影,直向旦修追去。

旦修身形突然回转,匕首舞着阴暗的光影刺向神秘女人。

神秘女人一惊,没有料到旦修疾奔中的身形居然能回转,而且还是如此的自然,难道这小子是假装逃跑吗?

不管怎么样,旦修身体的协调能力与对力量的控制都让她颇为惊讶,可若是想凭这一手对付自己,未免太天真了点。

她的身形略滞即闪,突然一下子消失在虚空之中。

旦修前扑的身形略转,匕首舞着晦涩的光华向另一刺刺去,他的左手上,正在快速的结着玄印。

“咦!”

虚空中飘出一声惊叹,神秘女人仿佛没有料到旦修能跟住她的气息。

“居然是玄武双修,感知力不错,可还不够。”

神秘女人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忽远忽近。

旦修眉头锁起,只因为刹那间他失去了神秘女人的气息,他的感知如同卫辰那时一样,陷入了一片灰蒙蒙的大雾里,找不到出路。

“哼,想用迷境困住我,没门,给我出来。”

旦修左手突然射出数片风刃,势如飞轮般转向他左侧的虚空。…,

“咦!”

神秘女人再次发出惊叹。

“呵呵,真是意外啊,太好了。”她欣喜的感慨着。

同时,风刃的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紫雾,把风刃一概吞噬了进去,紧接着,紫雾又突地消失,如同被吸进了另外一个空间一样。

“这一次,你若是还能找到我,我就让你再逃一次,呵呵。”

神秘女人完全把旦修当作了掌心的玩物,甚至连旦修的生死与去向都毫不客气的占为已有。

“娘西皮,真的没影了。”

旦修暗骂了一声,甩开脚丫子继续跑路,只因为他真的失去了神秘女人的所有气息,仿佛周围都是她,又仿佛周围全不是,他只希望这女人靠近时,能让自己捕捉到,不然,真的要完了。

可是跑了百来米以后,身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好似神秘女人真的消失了。

可旦修不敢这样想,他知道她一定就在他身边,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而已,所以他越跑越紧张,身上的冷汗也是呼呼直冒。

“呵呵,是不是很好玩啊?”

动人的声音又起,同时,旦修的身周突然出现五六个身影,个个都是披着紫色披风,个个都鬼怪得很。

旦修被这种情景吓得一楞,脚步一滞,情不自禁的往左跳去。

可刚跳起,他就感觉到了一种致命的危险,正想凌空改变方向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头似乎碰到了一根手根头一样的东西,他还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动人的轻笑声:“呵呵,你看,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啊,怪不得我。”

旦修感觉身体突然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了云彩上一般,脑海内还有一团莫名的迷雾在侵占着他的脑海,他强行抵触了一番,终是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还在心里惦记着:“死了,死了,我答应静儿一年后要回去的,她应该回到沙西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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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沙西城

***感谢龙大与夏桀汐的打赏,感谢各位的支持。***

沙西城地处玛拉帝国正东面,是一座以繁华欣荣而著称的边境城市,城内物阜民丰、物欲横流,其昌盛程度可以比拟玛拉帝国的首府凯隆城。

这座被誉为“西部明珠”的城市,原来的名字并非叫做沙西城,而是叫做科瑟城。

只是在三十多年前某个黄昏后,突然来了一群彪悍野蛮的悍匪,轻而易举的攻破科瑟城的城墙,凶残血腥的剿杀掉科瑟城城主徐松夏一族,然后,再堂而皇之把这座城市据为已有。

也就是那天黄昏,一道伟岸的身影站在科瑟城的城墙之上,向整个科瑟城宣布: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旦沙西,从今往后起,这座城市就叫做沙西城。

没有人知道旦沙西与那群悍匪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徐松夏家族灰飞烟灭的过程,可人人都知道徐松夏的家族是科瑟城的霸主,如果徐松夏谦虚的自称第二的话,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自称第一。

可就是这样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强势家族,却在这群悍匪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如同一堆瓷娃娃一般。

那一夜,整个沙西城沸腾,然后沉默。科瑟城幸存的势力,都不敢忤逆旦沙西的锋芒,因为大伙心里都清楚,如果徐松夏的家族是一堆瓷娃娃的话,那他们顶多只能算是一堆纸娃娃。

关于这段历史,凡属是沙西城的人都清楚,一些机灵点的说书先生,更是把这段往事描绘得跌宕起伏、精彩纷呈。

故事的灵魂自然是那位自谥为“王”的旦沙西和神秘彪悍的匪军----“军”,以及关于旦府门前石碑的种种故事。

沙西城从来不缺少热闹,然而今天,原本人喊马嘶的主大道“五疯道”却是安静得很,连那些在沙西城出了名的刁民恶霸,都老老实实的龟缩在道旁的酒楼里,猫着腰,躲在门口偷瞄着外面的街道。

而那些整日指望着天翻地覆的纨绔子,更是翻出围墙溜进熟悉的青楼妓院,找了个好窗口,搂着怀中的娇人儿,欣赏起街道上的场面。

向来讲究情调的公子哥巫冬与焦艺,更是让妓院的老妈子安排上一队戏班,吹拉弹唱的在旁边瞎鼓捣。

同时,也不忘让怀中的美人儿伏到跨下去,含住那可大可小的萧具,吹起欲仙欲死的**曲。

巫冬与焦艺的年龄都在十八、九岁左右,巫冬的肤色就像他的姓氏一样,“乌”云密布黑得很,若不是沙西城的人都熟悉这张面孔,肯定会以为这伙计是刚从煤矿爬出来的。

焦艺倒是长得剑眉星目,可脸色泛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那一双明显带着黄眼圈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酒色过度的膏梁子。

焦艺一只眼睛闭着享受跨下的快感,一只眼睛瞄着街道,呻·吟道:“a,o,e(此处发音请私下琢磨),乌鸦,知道这街上演的是哪一曲戏吗?”

被焦艺唤作乌鸦的巫冬不甘示弱的哼道:“ye,ye,ye,你才是白狐啊,问我作屁啊。”

焦艺见巫冬也不知情,素性懒得再开口,专业的呻·吟起自己的调调来。

那伏在他俩跨下的少女,被两人的“天籁”之音挑逗得娇躯扭动,两条腿更是忘我的擦来擦去。

别说这两个少女了,那些见惯了**之事的戏班子,也是时不时的把眼光瞟过来,拉二胡的那个干瘦老头,硬是把二胡拿出了唢呐的味道,足可见其心中与跨下是多么的不平静。…,

五疯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那些刚刚还在的行人,都有如瞬间长了八条腿,躲藏得无影无踪。

七八米宽的五疯道,只剩下林立在街道两边的精悍战士,这些战士属于一个沙西人都知道的军队:军,“王”旦沙西的亲属军队,一群令旁人闻之色变,令敌人闻之丧胆的杀戮机器。

没有人可以凭空为某支军队赋予杀戮的色彩,除了鲜血以及死人,而军三十多年的历史,恰恰就是鲜血与死人的历史。

或许会有人对这段历史提出质疑,而沙西城以算计出名的“鬼算盘”刘冰,就曾言词凿凿的说过,死在军刀下的亡魂,没有二十五万,也有二十万。

这段话被奥宁帝国的“跋扈将军”咸凯听到,不屑的评价道:“农夫之言,不足为信,散勇之军,不足为惧。”,还煞有其事的向天下人承诺,要凭五万铁骑踏平沙西城。

可事情就是有那么巧,时隔不久,玛拉帝国与奥宁帝国爆发了边境战争,曾发下过天下宣言的咸凯忙向奥宁军部请战,要求带铁骑五万踏平沙西城,军部允战。

无数双眼睛都在那一刻盯着军与“跋扈将军”的这一战。

然而,还没等咸凯带军逼近沙西城,军的五万铁骑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王”旦沙西在开战之前,只说了一句话:“从跋扈将军身上踏过去,踏平奥宁帝国的三座城市,你们就可以回来了。”

军五万精锐挥军前进,就如旦沙西所要求的那样,势不可挡的把咸凯与他的五万铁骑踏成肉酱,然后拔军急进,踏平奥宁帝国三座城市,方收兵回城。

那一战,举世震惊,所有人都在为“军”的恐怖战斗力感到颤栗,“王”与“军”更是成了奥宁帝国挥之不去的恶梦。

那一战以后,“鬼算盘”刘冰又言词凿凿的肯定道:“加上跋扈莽夫的五万铁骑以及其它三城的九万将士,军刀下的亡魂至少有三十四万。”

这一次,没有人再质疑刘冰说的话。

五疯道街道两边的军战士,如两条雄踞的长龙,一直从旦府的门前排到了沙西城的西城门----十雨门,枪甲在身的战士带出的肃杀之气,让整个沙西城的人都侧目以待,谁也不知道这些平常见不到面的军战士在干什么,因为这种阵势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只会出现在需要杀戮的时候。

难道沙西城的暴风雨要来了吗?

站在十雨门外的沙西城城主钱庆,时不时的踮起脚尖望向远处的阳关大道。

四十多岁的他,生了一副标准的商人嘴脸,典型的雁过都要拔毛的奸商形象,也正如他这副嘴脸一样,他的心思绝对是玲珑剔透,花样百出,稍不小心,就有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的可能。

也正是因为他圆猾奸佞的特征,才让他当上了沙西城的城主。可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抱怨的事情,也恰恰是坐上了城主这个位置,原因无它,因为自从当上城主以后,他就从来没有与军一起外出征战过,而杀戮与征服其实才是他的最爱,他可并不止是一个奸商,同时他又是旦沙西最得力的三大狼牙之一,人送外号:百花狼。

百花狼钱庆接过小舅子许双玉递上来的水,痛快的豪饮了几口,又搭起眼帘看向大道的尽头。…,

许双玉抹了一把头上的大汗,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夫,这是迎接谁啊?这么大的阵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会是玛拉帝国的君王吧?”

钱庆不屑轻哼道:“那老不死算什么,就算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到沙西城来。”

钱庆的话,更是引起了许双玉的好奇心:“姐夫,难道是门派的高人?”

钱庆扭头瞪了他一眼,喝斥道:“哪那么多的屁话,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许双玉的头上又冒出一层细汗,不是被太阳晒出来的,完全是被钱庆一眼瞪出来的。

见自己又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他忙唯唯诺诺的讨好道:“姐夫,天热得跟烤炉一样,要不我差人给你搭个亭子,你跟钟大人...”

不等他说完,钱庆一脚踹了过来,直接把他踹飞出三四米远,“啪嗒”一声栽在地上。

许双玉痛得捂着肚子打滚,嘴角也已冒出了血迹,而钱庆却是横眉冷目的骂道:“妈的,要不是你姐姐老在枕头边跟我说好话,老子早砍了你十八遍。你那颗猪脑袋里塞的是什么东西,要不要搭亭子,老子会不知道吗?”

钱庆旁边站着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汉子,他就是被许双玉称作钟大人的钟泽元,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他姓钟,因为大家都只记得他的外号:逐月狼。旦沙西的三大狼牙之一,同时也是逐月军的领头人。

钟泽元生得魁梧彪悍,脸型方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以形容为呆板,也可以形容为无情。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却有一种山岳成峰的味道,跟那两条一直排到旦王府的逐月军相应成景,仿佛他就是那两条长龙的龙头,不动则已,动则石破天惊。

钱庆吐了一口唾沫,犹不解气的骂道:“每天跟这种人打交道,老子都快成拉风箱的了。老二,你什么时候给我说说好话,让王爷把我这城主撤了吧,还是跟兄弟一块舒服啊。”

钟泽元生硬的回道:“要说你自己去说,老三上次刚开口,就被王爷瞪成了哑巴,我可没那本事替你揽这活。”

钱庆嘴角跳了跳,横了个白眼,抱怨道:“这十几年来,我杀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五百个,而且都是一些软蛋、嫩脚虾,真是窝囊啊。”

“跟我说没用,你比我应该更清楚,该跟谁去说。”

听到钟泽元的话,钱庆的嘴角耷拉了下来,这个号称“百花狼”的狠人兼奸商,脸上居然生动的写着委屈:“你就别说少爷了,一说他,我就伤心,我跟他磨了三年,我搜刮来的武技和珍宝,都被他搜刮走了,家里故意为他挑了些漂亮的丫环,也被他抱了一个遍,可他还批评我眼光不行,要我好好再努力几年,我本还准备虚心学习一番,可他又被王爷赶出了家门,这一走就是三年。”

钟泽元一成不变的脸,难得的笑了笑,可随即就回复到了无情的模样,应道:“大哥,这三年,你应该又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吧。”

“没办法啊,只有少爷这条路还有点希望,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继续下去,我只求那个小祖宗快点回来。”

钟泽元扫了一眼苦闷的钱庆,劝道:“你若是还想用那些丫头应付少爷,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少爷的那句话可不是唬弄人的。”

钱庆望着远处出现的一辆马车和一匹马,学着少爷喃喃念道:“本少爷以后要娶天下最美的女人做老婆,她若是不干,我就抢,她若是还不干,嘿嘿...我就奸了她。”

当然,这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屁孩叉着腰许下的承诺,至于他是否会当真,没有人知道。

第十五章 回城

马车慢悠悠的驶了过来。

待看清马上的人儿,钱庆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那热情劲比迎接他老爹还浓厚,他兴冲冲的招呼道:“吴老,少爷,你们可回来了。”

马上的老吴还是那团乱发,缺着两颗牙憨笑道:“回来了,回来了。”

钟泽元对着老吴一抱拳,稍施一礼,然后对着马车朗声说道:“逐月军将领钟泽元恭迎少爷回府。”

马车内没有任何动静,也没见帘儿掀起,只见马上的老吴应道:“走,回去!”

钱庆实在想掀开帘子钻进去,可就算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干,先不说车里人是否会怪罪,可若是让王爷知道了,那这一辈子的城主是当定了。

所以,他只能猫着腰在帘角边瞧来瞧去,总算让他逮着了丁点眉目,暗喜道:嘿,女人的裙摆,少爷真能耐,出去晃一趟,还要抢回来一个,看来我的事有戏了。

钟泽元没那么多心思,扫了一眼两边的军,沉声吼道:“回城,全线戒备,若有犯者,杀无赦!”

军开始护住马车左右前后,那里外三层的森然架势,端是王爷出门才有的排场。

军的一举一动,牵引着沙西城所有的目光,今天的沙西城,可以算得上是万人空巷,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瞧一瞧军到底在折腾什么。

所以,五疯道两边的各个角落里都已挤满了人,凡是能够站得下脚的地方,都被塞得结结实实,连屋顶上都已经是人山人海,哪怕需要来次金鸡独立,那也得扛下去。

可即便是如此人满为患的场景,却仍然没有人敢在军面前喧哗笑闹,跋扈将军的五万铁骑不能,他们就更加不能。

“看见没有,好像是在迎接一辆马车。”

“谁有这样的面子,居然让逐月狼与百花狼都亲自恭迎。”

“不会是帝国的君王吧。”

“有点见识行不行。只有君王恭迎王的份,哪有王恭迎他的,再说了,他敢来吗?”

“也是,难道是煌无宗的莫无道,或者是玄歧阁的李天逸。”

“有可能,只有这些老怪物才有这个资格,不过也有可能是离兮宗的汤浩与飞花宗的佟梦研。”

“佟梦研吗?哇,那可是绝顶美女啊,听说她的女儿比她还要美,我要是能见上她,少活半年也愿意。”

“你就做梦吗?你就是少活十年,也不一定能见到。”

“......”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悄悄的响在各个角落,连乌鸦巫冬与白狐焦虎都停止了呻·吟,专心的看向从十雨门走进来的军与一马一车。

跨下的两个娇人儿香汗淋漓,偷偷的喘了一口气,刚刚一番挑唆吸吮,已是拿出了她俩所有的技艺,可依旧没有把这两个少年老手推上潮顶,倒是把自己的脖子弄得有些酸胀。

其中的一个娇人儿,扫见那个拉二胡的干瘦老头老是盯着自己红唇看,于是娇媚的抛了一个媚眼过去,只见那老头儿一阵哆嗦,倒像是他先泻了顶。

“乌鸦,你有没有觉得那马上的老头有些熟悉,特别是那头乱草。”焦虎眯着双眼问道。

“是有点,好像在哪见过。”

“我想起来了。”焦虎突然喜上眉梢,异样的怪叫道:“是老大,三年前,这老头就是跟着老大一起出门的。”…,

巫冬也瞬间有了记忆,更是激动的一把站了起来,高兴道:“没错,没错,是旦修。总算回来了,老子等得鸟儿都谢了。”

巫冬跨下的娇人儿,被巫冬突然的动作顶了个人仰马翻,还被一把口水给呛了,正在那里捂着胸脯轻咳,一听巫冬的话,惊得忘了咳嗽。

旦修?沙西城可就只有一个旦修,一个长得跟妖孽一样的旦修,那心肝儿回来了吗。

巫冬抹了一把脸,脸上有着一种扭曲的兴奋,瞪了一眼正楞着的娇人儿,催促道:“妈的,发什么楞啊,快点,老子现在刺激得很。”

娇人儿连忙爬上去,神色比之前更加妩媚动人,仿佛眼前黑不溜啾的面孔,已经变成那张蛊惑人心的脸,一想到那张近似妖孽的人儿,她身体就兴奋得直抽搐,仿佛下一秒就要沦落在欲·望的快·感里。

谁不是呢,至少另一个娇人儿也瞬间多了几分风情,或许今天晚上,整个沙西城的青楼美女,都会比之前更妩媚,更激情。

巫冬瞬间就进了了状态,一把把跨下的娇人儿抱起,向内屋的香床走去。

焦虎则是趴在窗台上盯着那远去的马车,默念道:“五疯道,疯情疯色胡为闹,疯天疯地无常道...”

没有人知道第五疯疯什么,因为那个霸道的人儿给这条街道改名字的时候,就只说了四疯,谁也不知道他心中最后一疯是疯什么。

马车平稳的停在旦府门口,门口一块三米多高的石碑甚是惹人注目,石碑上简短的刻着一句话,刷了金漆,金光闪闪:我家大门永远开着,为朋友和敌人。

署名:旦沙西。

关于这块石碑的故事有很多,许多是有迹可寻的,许多是捕风捉影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三十多年里,旦府大门从来没有合上过,迎接的朋友数不胜数,迎接的敌人也不在少数,然而,所有的敌人进去以后,都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来过。

当然,这也只是外人所了解的,至少,在旦府少爷旦修的眼里,就有一个人曾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一个他恨得深入骨髓的人。

见马车停稳,盼望已久的钱庆,忙上前去掀车帘。

然而,还不待他靠近,一股强势的劲风把他猛的卷起,托出两米多远。

钱庆骇然的望着老吴,一脸的不可置信。

高手!!!绝对的高手!!!

自己六级妄武的实力,居然毫无还手之力,那老吴的实力至少在八级妄武以上,甚至还有可能是臻级武者。

旁边的钟泽元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那一成不变的脸,仿佛被逐月军刀下的几十万亡魂给吞噬了,剩下就只有无情。

“吴老,你...”

老吴憨笑着,牙洞里漏出两个字:“我来。”

钱庆不懂老吴为何这般谨慎,难道马车里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老吴佝偻着身子掀起车帘,轻声说道:“到了,少爷的家到了。”

第十七章 轻笑的魔鬼

旦修从深睡中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三张熟悉的面孔,正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又有些特别纠葛的三疯子。

现在,三人正以一种兴奋、夸张的眼神看着他,表情里蕴藏的内容,称得上是跌宕与曲折。

“小兄弟,人生何外不相逢啊,你又何必急在朝朝暮暮呢。欢迎,欢迎啊,桀...桀...”

三人得意的怪笑着,就差亲自起舞相迎了。

旦修脸皮跳了跳,暗骂道:丫的,流年不利啊,这三个疯子估计天天烧香拜佛祈祷着把我抓来吧。

虽然心里恨恨,但他也没有跟三人计较,忙收拾眼光打量周围的情况。

一扫之下,了解了大概,自己应该是被囚禁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内有六人,除了自己与三疯子以外,还有他曾见过的枯冥阁少阁主冯逸,以及那个与冯逸对战的谢姓少年,这两人现在还在深睡当中,应该是自己被擒以后,才抓过来的。

六人身上没有任何禁锢,身上也完整得很。这不禁让旦修眉头微皱,忙在体内内视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中不由略微惊喜了一下,可同时也泛起了隐隐的担忧,他可不相信神秘女人会这么慷慨大方的给自己自由。

还好熊宝没丢,旦修看了一眼仍然趴在地上熟睡的三尾熊,转而琢磨起现在的局面。

正当他思索时,洞口忽然响起熟悉的轻笑声:“呵呵,居然醒的比我想像中要快,不错,不错。”

旦修心中把神秘女人的全身上下都问侯了一遍,方苦着脸看向洞口,感慨道:“女英雄,何苦呢?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又何必急在朝朝暮暮呢。”

三疯子瞪着眼望着旦修,没有料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抄袭卫辰刚刚的话,而且,居然叫那个女人叫女英雄,不是应该叫鬼婆娘吗?

“呵呵,还是油嘴滑舌啊。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们一声,好好把精神养好,明早咱们就要出发了,呵呵。”

说完,也不等旦修回应,就消失在几人眼前。

旦修怔了几秒,看向三疯子,讷闷问道:“你们怎么不逃?还有,你们...怎么没有趁我昏睡时捅几刀?”

程晖愤怒应道:“你以为我不想捅啊,那鬼婆娘说了,严禁相互斗殴和残杀,违者,全数杀之。”

旦修一颤,转而笑道:“她说得很对,咱们本应该团结互助啊,打打杀杀的多不体面。”

卫辰不屑的鄙视着旦修:“团结个鸟,你逃跑的速度太他娘狠了,就算天上的流星也不一定追得上你。”

“往事不堪回道啊,还是说正事吧。”

旦修丝毫没有难为情的样子,洒然把这糗事一笔带过,接着问道:“你们为什么不逃啊?”

“这个...你赶紧逃吧,以你的速度,绝对没问题。”

卫辰没有回答,反是怂恿旦修。

旦修狐疑的看着三人,摇头道:“不妥,我虽然能逃掉,可我不能扔下兄弟几人。”

三人又无情的鄙视了旦修一番。

洪天凌终是忍不住发表心中的感慨:“真...真...真是...无耻啊,大哥,干脆...我们再抢劫..他...他...一次吧。”

卫辰与程晖眼神扑闪不定的望着旦修,显然有些心动。

旦修忙道:“三位,咱们现在共同的敌人是那个鬼婆娘,你们应该想着怎么劫她的色才对,别老盯着我啊。”…,

卫辰深以为然的点头:“没错,那个鬼婆娘迟早要劫了她,不过,现在时间充足得很,还是先抢劫你吧,等会再抢劫那两头死猪,唉,可惜了,不能动刀子。”

面对三人闪亮的眼神,旦修无语,直接翻起了自己口袋,嘀咕道:“不用麻烦三位了,我自己来吧,想看哪个口袋的话,招呼一声。”

几分钟以后,只听洪天凌在那里鄙视道:“真...他妈...穷啊,居然连...一个板板...都没有,浪费表...情口水,亏本生意...啊。”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六人就被叫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以后,旦修发现他们身处一个山窝内,令他瞠目结舌的是,除开他们这个山洞以外,另外还有五个山洞,现在,五个山洞内正陆陆续续的走出人来,有男有女,年龄大概都在十几至二十几,人数大概有三十之多。

人贩子吗?

旦修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

可紧接着他就想起了那天在城门口的遭遇,他曾听到那个汉子说过,奄息域内有一个神秘人,专门收购少男少女,莫非他说的就是这个神秘女人。

双性癖女淫·魔吗?

旦修浑身一颤,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汉子对神秘人的猜测。

难不成这神秘女人把自己掳来是为了那个那个....

一想到自己被剥个精光,丢在粉红的床单上,手脚被绳索拉成一个“大”字形,然后...

旦修心中不由自主的翻起一种哆嗦,暗忖道:如果真是这样,咋办呢?难道真要从了她吗?丫的,太点背了,我可怜的第一次啊。

“呵呵,看来大家都休息得不错啊。”

一道动人的声音打断了旦修的思绪,旦修寻声望去,只见六个身披紫色披风的人站在一块巨石上,六人的身体全都笼罩在披风里,身上泛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也不知这六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仿佛突然从虚空里钻出来一般,端是诡异得很。

神秘女人应该是六人中的首领,只听她继续说道:“首先要感谢那边那六位小伙子的参入,不然,咱们说不定还得在这里呆上一阵子。”

其它人随着女人的目光看向旦修六人,眼神木讷呆滞,想必在这山窝里关了不少时间。

旦修六人则是恨不得把神秘女人先奸后杀,哪有这样感谢的?这不是成心坑爹吗?

“谢你个鸟毛啊,你个死贱人,赶紧把老子送回去。”谢天敞开嗓门大骂道。

旦修给他顶了个大拇指,大有英雄不过如此之意。

从昨晚的了解中,旦修已经得知谢天是黑灵城岚天阁的少阁主,是个脾气火暴、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至于为什么会跑到魔兽森林里来?又为什么会跟枯冥阁动手?就不得而知了。

面对谢天的辱骂,神秘女人还是如先前般轻笑:“呵呵,大清早的火气就这么大啊,让我帮你消消火吧。”

说完,披风下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结了几个奥印,然后遥空一指。

谢天如同受到了电击般,栽倒在地,浑身抽搐,面容痛苦得都变了形,双手拼命的抱着头打滚,眼睛、鼻孔、耳朵里都冒出了丝丝血迹。

旦修骇然,这是什么手法?明明没有看到东西袭过来,为什么谢天会有如此反应?

他望向卫辰三人,发现三人脸色有些难看,眼神中有显见易见的畏惧。

难道三人曾受过这种痛苦吗?

旦修又看向其它少男少女,发现他们眼中同样有着恐惧,显然都曾体会过这种疼痛。

“还有哪位想感受一下的?我很乐意为你们服务。”

神秘女人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旦修,继续说道:“我有必要跟几位新来的小子们解释一下,我已在你们的体内种下了一种魂虫,只有我才能控制住它们,如果三天内它们没有得到我的安抚,它们会疯了般的钻进你们的脑内,把你们的整个大脑分文不剩的吞吃掉。所以,如果你们想逃的话,不用跟我打招呼,尽管走就是了,我们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呵呵。”

神秘女人的话,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在旦修身上,令他汗毛直立,头皮发麻,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的笑声比哭还难听,她就是一个魔鬼,一个杀人时还在笑的魔鬼。

第十八章 全听我的

“呵呵,终于安静了,看来他的火气已经消了不少。”神秘女人轻笑道。

可不,痛得嗷嗷直叫的谢天身体蜷缩成一团,已经晕死了过去,能不安静吗?

“好了,各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紫语,你们可以叫我紫姐,如果大家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全力满足大家的。呵...呵...。”

紫语的声音清脆动听,还不失柔和婉转,很容易让人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当然,这些在场的少男少女不在相信者行列。

旦修还在暗地里调动心法内视自己体内,失望的是,多次内视以后,他没有发现身体内有任何异样,完全找不到紫语说的神秘魂虫在哪里?

这老娘们不会是故意吓我们吧?

旦修看了看仍未苏醒的谢天,又回想了一下紫语之前的诡异手势,终觉得紫语应该不是在唱空城计,就是不知道那该死的魂虫藏在哪里?怎么会找不到呢?

旦修在这边绞尽脑汁思索时,那边的紫语又说话了:“从今天开始,我会带领大家开始一段新的旅程,我保证这段旅程会让大家终生难忘,你们可要积极参入哦。呵...呵...”

说罢,她向身后的五人示意了一下。

五个全身笼罩在紫色披风下的神秘人向大伙飘来,不断的穿梭在队伍中,调拨大伙分成一堆一堆。

旦修被莫名奇妙的指派到了一个队伍里,其它人也同样茫然着,谁也不知道紫语又要玩什么鬼把戏。

片刻后,大伙被分成了五组,每组六人,可怜的三疯子被拆开分到了三组里,这三人正郁闷的左瞧右顾,眼光还时不时冒出打劫的绿光。

紫语看了一下队伍,满意说道:“三十人,五组,每组六人,站在你们队伍前面的紫衣人,是负责跟你们沟通的紫衣使者,有什么要求可以跟他们提,他们会满足你们的,呵呵。”

轻笑完,紫语又道:“行程:往北,任务:四阶魔兽核两枚。时间:十二小时。开始你们的旅程吧。”

说完,紫语突兀的消失在巨石上,带着她动人诱惑的声音。

大伙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静默了半响,方响起悄悄的议论声:

“往北?那不是往魔兽森林深处走吗?这不是要人命吗?”

“四阶魔兽两枚是什么意思,她要我们去猎杀四阶魔兽吗?天啊,她疯了吧,四阶魔兽可是相当于二、三阶妄武啊。”

“这女人难道把我们当成佣兵啦,干他娘的。”

“......”

旦修一脸笑容的向他们这队的紫衣使者靠近,问道:“这们大侠,这种任务是不是有什么惩罚和奖励啊。”

其它人立马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结果。

“有奖励,当然也有惩罚。呵呵。”

居然又是一个动听的女人声音,居然也笑得那么好听。

丫的,都是一些狐狸精,旦修暗骂道。

“小妹妹,能不能告诉大哥哥,如果没有完成任务会受到什么惩罚?”

紫衣使者呵呵直笑:“呵呵,紫语姐姐特别交待过我,让我小心你这条老狐狸,果然没错,叫得我里心痒痒的,你以后还是叫我紫蕊吧。”

旦修在心里把紫语圈圈叉叉了n多遍,暗怪紫语诋毁他的形象。

“至于惩罚与奖励,你们晚上自然就会知道的。呵呵。”紫蕊又道。…,

一群人心里发毛,不用想也知道,这惩罚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旦修扫了一眼队伍里的六人,有一个他认识的谢天,还有两个二十一、二岁的俊俏少年,剩下的一个则让旦修皱起了眉头。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身子单薄瘦弱,脸色苍白如雪,秀发也显得营养不良一般,带着一些枯黄色,眼窝与腮帮都有些内陷,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贫苦交加的小孩子。

连帝国的花朵都摧残,真是没人性,旦修又在心里圈圈叉叉紫语了一遍,然后,顺便把紫蕊也圈叉了。

“赶紧走吧,没什么好磨蹭的,这些疯女人什么都干得出来。”队伍中的曹凡催促道。

其它队伍已经开始拨队出发,虽然大伙很不愿意接受这个安排,可又不得不无奈的接受现实。

“我看,咱们需要选出一个领头人,不然,各顾各的只会让我们形同散沙。”

六人中最为高大壮实的曹凡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旦修五人点头赞同。

“这样吧,我年龄最大,实力嘛...估计也是我领先了,我就辛苦一点当这个头头算了。”

曹凡倒是丝毫不谦虚,直接把头头的帽子往自己脑袋上扣。

这实际上也是年轻人的好胜心作怪,即便在这种困境中,依然想鹤立鸡群,想做人上人。

“放屁,老子从来就没做过老二,要我听你指挥,门都没有。”精神还有些萎靡的谢天扯开嗓子骂道。

曹凡看了一眼谢天,发现矮墩的谢天正仰着脖子拿着鼻孔对付他,无须多想,光看这幅派头就知道这是个少根筋的主,也是,连紫语都敢骂,确实狂妄得可以。

“这位兄弟,不是曹哥非要当这个头头,你若是想当也可以,你总得拿点实力来说服我们吧。”

“怎么着,要不我俩来干一场,谁他妈趴下,谁就是王八羔子。”谢天气焰嚣张的挑衅道。

“这...不好吧,等会伤了你,反是折了我们的实力。”

“我糙,你没睡醒吧,凭你也想伤我?再说了,黑灵城的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伤。赶紧的,划出道道来,别跟个娘们一样。”

曹凡眼角一跳,黑灵城人吗?人间地狱黑灵城,那可是个出恶狼的地方啊。

另外一个一直沉默的少年吕可也惊讶的看了谢天一眼,“黑灵城”这三个字,在玄武大陆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只有那个小女孩茫然的看着两人争吵,大概也不懂黑灵城是什么地方。

谢天见曹凡有了犹豫,不屑讥讽道:“怎么?一听说黑灵城就软骨头了,没出息。”

曹凡脸色涨红,反斥道:“黑灵城算个球啊,我曹凡在西姆城的年轻一辈中,也是数一...”

“吵个鸟啊,你俩再鬼叫,我把你俩都废了。”

旦修心里正烦,被两人一来一去的争吵弄得冒火,忍不住冷喝道。

“哟,比老子还牛,你...”

谢天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旦修的右手突然划起一道光影,势如惊鸿般带过自己的咽喉。

他一楞,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突然冒起一股凉凉的感觉,伸手一摸,粘糊糊的,一看,红艳艳的。

“我糙,你妈...”

话又没说完,旦修的右手又动了,古朴的匕首带着阴涩的光影直接扎进了谢天肩膀里。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它扎进你的眉心,那个臭婆娘可没有规定在外面不许杀人。”

旦修冷冷的盯着谢天的眼睛,身上泛出阴暗的杀意。

谢天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脸上有豆大的汗珠滑落,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却情不自禁的想逃避旦修的眼神,只因为在黑灵城长大厮混的他,很熟悉这种眼光,这绝对是杀人连眉头都不皱的人才有的眼神。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刚才明明有闪避,可旦修的匕首还是如期扎进他的肩膀里,这说明旦修的实力高过自己许多,至少在速度上可以绝对的压制住自己。

曹凡与吕可也是被旦修突然的举动吓住了,这种没有二话可讲的霸道与痞气,让他们有些恍不过神来,更重要的是,旦修刚刚所体现出来的实力与杀气让他们忌惮。

“全听我的,谁他妈不服,我就废了谁。”旦修冷冷扫了一圈,沉声道。

曹凡与吕可选择了默然,谢天嘴皮子动了动,终是忍住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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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磨合

旦修带着五人向北挺进,一路上,他已经了解到,吕可和曹凡都不是黑灵城人,前者来自奥宁帝国的海萨城,后者来自玛拉帝国的西姆城。

两人的家族在当地都是数一数二的实力,本人也是当地的年轻才俊,实力都达到了一级妄武,可以当得上“天才”两字,只是不慎遭人黑手被掳到这里。

至于那个小女孩,旦修问她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苦笑,那种笑容很沧桑,往往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笑出这种味道,没有想到这瘦弱的小女孩早早的背上了这份沉重。

可以想像到这份笑容背后肯定有着她不愿意回想提及的往事,所以,旦修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如此说来,这些神秘女人看来都是挑一些天赋极其出众的少年天才,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旦修仍是猜不到紫语她们的目的,这让他觉得很危险,他很不喜欢这种不熟悉对手的作战状态。

“嗯,应该是这样,我那山洞里原来有几个天赋中等的少年,都被他们带了出去,再也没了影迹。留下来的人,都是一些实力达到妄武阶段的,就是不知道女的那边是什么情况?”吕可应道。

几人看向小女孩,希望她能把了解的情况告诉大家。

“实力基本上都在八、九级仆武左右,有一两个达到了一级妄武。嗯,我叫秦...苏怀蝶。”小女孩低低说道。

五人都听到了那个“秦”字,心里都有些奇怪,难道这小女孩在隐藏自己的姓名吗?她为什么要如此谨慎呢?

“好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想办法完成臭婆娘的任务吧。”

旦修心中仍是毫无头绪,只能随着紫语的安排走。

“就是,想这么多干吗,那个贱人总有一天会要跪在我面前舔我的鞋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谢天忌惮的四顾,显然对先前的疼痛记忆犹新。

“那我们赶紧找四阶魔兽吧,别落了把柄在那女人手里,谁也不知道她会弄出些什么惩罚来。”

一说到紫语,曹凡就有些紧张,也学着谢天四面八方的乱瞅。

旦修点头道:“嗯,先不急,磨刀不误砍柴功,咱们还是先找一两头低阶魔兽练习一下配合,免得等会无谓受伤。”

于是,几人在林间小心翼翼的寻找魔兽的踪迹。

不出多久,几人就找了目标,一头三阶魔兽猪鬃王正在四处瞎逛,正符合几人的要求。

旦修安排几人布置了包围圈,然后从怀里拎出了三尾熊,比划了一番,示意它去把猪鬃王引诱进包围圈。

三尾熊不乐意的往旦修怀里钻,也难怪它有这种情绪,它清楚的知道旦修一个人就能把猪鬃王搞定,何必浪费自己的体力呢。

再说了,自己好歹也是四阶魔兽,怎么能见着猪鬃王就跑呢,太丢面子了。

见三尾熊不配合,旦修立即拿出了恶魔的嘴脸:“怎么着,两天不收拾,就跟我摆架子了是吧,要不要小爷给你笑一个啊。”

三尾熊呲牙咧齿的挠着旦修的胸膛,挠了几下以后,终是满脸委屈的朝猪鬃王跑去。

旦修看着那三朵左右摇晃的尾巴,偷偷的浅笑。

很轻易的,笨笨的猪鬃王被机灵的三尾熊引进了包围圈里,周围的六人立即现出身影,把猪鬃王团团围了起来。

猪鬃王被突然冒出来的几人吓了一跳,可它也没多想,或者是根本不知道多想,直接朝着旦修撞去。…,

旦修随手一托,一股劲风把两百来斤的猪鬃王扫出老远,他并没有下死手,他只是想让其它几人找找感觉,他也好了解一下他们的真正实力。

猪鬃王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方灰土灰脸的爬了起来,它意识到不是旦修的对手,这才好好的看了一眼六人,挑着看上去最为弱小的苏怀蝶撞去。

旦修双眼微眯,心中有些担心,不知道弱小的苏怀蝶能不能抵挡得了猪鬃王的攻击,毕竟猪鬃王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级妄武的境界,若是让它近了身,就更是危险。

苏怀蝶有些紧张,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手中长剑在丝微颤抖着。

眼见猪鬃王临近,苏怀蝶终于持剑起舞,剑影似匹练般刺向猪鬃王的眼睛。

旦修略微有点惊讶,没有想到苏怀蝶的剑技如此稳重,举手抬足之间都透露出一股扎实之感,看来她的基础很牢固,想必是从小修炼,而且一定是有高手教导。

“锵!”

猪鬃王凌空跃起,铁蹿砸在长剑上,发出清脆的相击声。

苏怀蝶手中一沉,掌中生起阵痛,她忙纵身一跃,闪开几米,手中长剑带着疾风刺向猪鬃王的耳孔。

旦修微微点头,对苏怀蝶的表现比较满意,其实更多的是满意这个小女孩临危不乱的心智。

“锵!”

“锵!”

“锵!”

“......”

几次交击以后,猪鬃王恼怒起来,苏怀蝶总是盯着它的眼睛与耳朵刺,又不肯给它正面发飙的机会,这让它仅有的点点理智都跑了个精光,埋着头、撒开蹄子拼命追着苏怀蝶跑。

看它这架势,若是不把苏怀蝶撞翻,它是不肯离开的。

旦修已经基本了解了苏怀蝶的实力,知道她很难短时间内把猪鬃王置于死地,因此,他向苏怀蝶示意,让她把猪鬃王引到吕可那里去,让吕可接手。

吕可的实力比苏怀蝶高出许多,出手的频率和效率都成倍的增加,几剑之下,就在猪鬃王身上割了几道口子,痛得猪鬃王“嗷嗷”直叫,不再傻乎乎的朝上撞,转向寻找起其它目标。

看来它还是最中意苏怀蝶,又朝苏怀蝶撞过来。

旦修身影一闪,拦在苏怀蝶前面,衣衫一挥,喝道:“回去!”

猪鬃王如一个葫芦般,狼狈的滚向谢天。

吕可、曹凡两人暗暗心惊,都为旦修深不可测的实力感到骇然,三阶魔兽在旦修面前,居然如同玩物一般,兴不起丝毫风浪。

谢天心里也在发毛,不由得想起旦修之前在他咽喉上划的那一刀,他暗骂了一声“他妈的”,抡起长剑向猪鬃王劈去。

“老子剁了你这头肥猪,竟然敢向老子撒野。”

谢天一剑接一剑的劈下,嘴里不休止的骂着,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骂猪呢,还是骂其它人。

这可苦了猪鬃王,乱奔乱跳的躲着这个疯子,它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眼前人就是早上自己吃的那条豺狗的老爸,不然,干嘛跟自己这么大的仇恨。

几剑之下,猪鬃王浑身是伤,谢天仿佛又发泄完了,利索的一剑穿喉,还不忘骂一句:“他妈的,居然叫得这么难听,有那么痛吗?”

几人无语的看着谢天,直怀疑他的大脑里是不是就只有两根筋,一根叫狂妄,一根叫疯癫。

第二十章 独眼蜥

****感谢夏桀汐、星际菜鸟11的打赏,谢谢你们。****

经过几次磨合以后,六人对彼此的实力都有了大概的了解,唯独旦修的实力是一个谜,有的人猜测是二级妄武,有的人心惊胆颤的猜测是三级妄武。

不管怎么样,五人都有点畏惧旦修,连神经大条的谢天也只敢背面碎念几句,不敢正面跟旦修叫板。

“跟四阶魔兽对战的时候,千万不要跟它正面对抗,而且不要让它近身,我们尽量选择从侧面与后面攻击它,切记不可贪快、贪功。”旦修向五人嘱咐道。

吕可与曹凡点头应允。

谢天翻着眼望天,不知道在瞎想什么。

苏怀蝶眉头微皱,大概心里有点紧张。

“好了,走吧,下一个目标:四阶魔兽。”

旦修一声令下,六人开始了他们的征程。

奄息域内多的是魔兽,越往北走,魔兽的等级则会越高,所以,六人只是在奄息域的外圈搜寻。

几人小心翼翼的搜寻了两个多小时,看到了两头五阶魔兽和一头四阶中位魔兽,可就是没有找到四阶低位的魔兽。

谢天开始哼唧道:“糙,有什么好挑的,挑来挑去都是一群没脑子的畜生,直接劈了它不就得了。”

曹凡与吕可虽然嘴里没说,但对旦修如此谨慎的态度似乎也有意见。

三人原本都是天之骄子,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态度,哪会喜欢这种做贼一样的行为。

更何况三人对魔兽都不了解,虽然知道它们的实力达到三级妄武,但在心里总认为它们只是一群野兽,一群没有脑子的动物而已,哪会真正的重视他们。

旦修瞪了谢天一眼,冷冷道:“我说过,全听我的,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谢天眼内闪过一抹暴戾,看了看旦修右手,终是没有开口。

几人再度前行,无奈的是,直到中午时分,还是没有找到理想的目标。

谢天不再哼唧了,微眯着双眼,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派老爷看戏的架势,神态中的讽刺之意甚是明了。

曹凡与吕可还是选择沉默,反正有谢天这个楞青做出头鸟,他们只用袖手旁观就行了。

旦修没有理踩谢天,他看着不远处的四阶中位魔兽独眼蜥,心里计算着获胜的机率。

片刻之后,他开口道:“就它吧,等会你们要小心它嘴里的毒气和它的尾巴,它的弱点是它头上的那朵花冠,只有毁了它的花冠,才能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

五人见旦修有了决定,不约而同的重新打量起远处的独眼蜥。

独眼蜥长约四米,身粗近六十公分,体表暗灰,浑身长着椎形的硬刺,最独特的是,它的头上只长着一只菱形的眼睛,眼眶长约三十公分,宽十来公分,一颗绿色的眼珠有拳头那么大,不停的在眼眶内上下溜达。

另外,在它的头顶,还有一朵绿色的花冠,花冠顶部叉开成两瓣,像一朵开放的花一样。

这难道就是它的致命弱点吗?

五人盯着独眼蜥的花冠,内心有些怀疑,或者说,是在怀疑旦修的见识,毕竟旦修比几人都年轻,江湖阅历应该比他们浅才对。

旦修何尝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淡淡道:“收起你们的怀疑吧,除开顶级魔兽以外,中级与低级魔兽我基本上都认识,这独眼蜥只是最普通的一种而已。”…,

曹凡犹是不信,谨慎道:“旦兄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可不能妄自猜测啊。”

旦修嘴角浅笑:“什么叫妄自猜测?我在伦纳泽原始森林里过了一年非人的生活,难道连独角蜥的弱点都不知道吗?”

几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旦修,就像望着一头怪物一般。

伦纳泽原始森林可是与魔兽山脉齐名的,在玄武大陆六大死地之中,这两个地方各有一席之位。而旦修说,他居然在伦纳泽原始森林里生活了一年,莫非他是妖怪不成?不然,怎么可能从那种地方活着走出来。

“信不信随你们,你们如果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也没有意见。”

旦修并没有过多的解释,继续道:“等会,我在正面吸引独眼蜥的注意力,谢天在背面堵它的退路,你们三人在两侧攻击它,寻找机会一举削掉它的花冠。

旦修对稍后的战斗作了安排,其它几人自是没有意见,因为谁都知道在正面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在各自的位置埋伏好以后,旦修直接向独眼蜥奔去。

独角蜥正趴在巨石上慵懒的晒着阳光,稍微看了旦修一眼,又眯着眼睛继续假寐,仿佛对旦修没有一点兴趣,难道这家伙是嫌旦修的身板小吗?或者,失恋了?

旦修可不会照顾它的情绪,脚尖挑起一块石头,向独眼蜥射去。

独眼蜥猛然起身,硕大的巴掌一拍,把来袭的石头拍成了碎块,然后,四肢轮番出动,似一艘快艇般向旦修爬来。

旦修转身就跑,带着独眼蜥往谢天他们埋伏的地方奔去。

转眼,独眼蜥被五人围了起来,独眼蜥毕竟有了些许智慧,不像猪鬃王那样莽撞。它溜着一颗眼珠四下观察形势,最后还是选定了旦修,因为吕可与苏怀蝶是两人在一起,谢天是在它屁股后面,曹凡看起来比旦修高壮得多。因此,从表面来看,只有旦修是最适合进攻的。

看着如快艇般冲过来的独眼蜥,旦修左跳右晃,身形在两米的范围内来回摆动,独眼蜥的身子跟着旦修的身形跑,可总是没法靠近旦修,更别说狠狠的咬上一口了。

旦修也有些懊恼,他手里若是有把长剑的话,根本就不用这样左躲右闪,可他的武器只有一把匕首。

他其实早就知道匕首的弊端,他习练的魂九绝也更适合长剑施展,可他对那把古朴的匕首有着一种特别的情结,应该说是恨、惧交杂吧。

因此,他故意选这把匕首作为随身武器,用来提醒自己应该不断的追求的力量。另外,他也想征服匕首曾带给他的畏惧,他想把一切危胁自己的东西玩弄于手掌之间,就像舞弄匕首一样。

旦修在吸引独眼蜥注意力的时候,其它几人则是抓紧时机向独眼蜥靠近。

率先逼近的曹凡长剑刺出,带起一道流光刺在独眼蜥身上。

“砰”

闷实的交接声。

独眼蜥端是皮粗肉厚,曹凡凌厉的一剑居然只撕起一小块皮屑,连血腥都没冒出一点。

虽然只是挠痒痒般的一击,可独眼蜥不干了,突兀的停下身子,就欲追击曹凡。

“砰,砰”

另一则的吕可与苏怀蝶也袭击得手,又给独眼蜥挠了两下痒。

独眼蜥终于知道这几人是在围攻它,而前面那个人只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诱饵而已。

这种被人耍弄的感觉,让它暴怒起来。原来不管是魔兽也好,还是人类也好,对屈辱天生就有一种抵触心理。

“呶!”

只见它突然尖声撕叫,身体瞬间膨胀了几分,肚子如一个气球般鼓圆起来,体表黑色的硬刺也随之泛起淡淡绿光。

旦修目睹独眼蜥的变化,大惊,忙叫道:“不好,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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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黑暗再现

旦修目睹独眼蜥的变化,大惊,忙叫道:“不好,闪开!”

四人心中早有就有了警惕,闻言,立欲跃身后退。

可独眼蜥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它的体内突然爆起炒豆子般的炸响,泛着绿光的黑刺里,猛地射出千百毒箭,丝丝缕缕、密密麻麻的射向四周。

几人忙催动铠甲护住全身上下,手中长剑舞起剑风扫向袭来的毒箭。

只有苏怀蝶脸色苍白,手中长剑都慌乱了几分。因为她的实力还处于朴武段,根本无法化气成铠,若是剑影挡不住这些四蹿的毒箭,她将会被毒箭射得千疮百孔。

“呲!”

剑风与毒箭交击在一起,发出破竹般的脆响。

可剑风根本无法全数拦住毒箭,许多毒箭钻过剑网,扑了过来。

苏怀蝶苍惶后退,她憔瘦的脸上布满了惊心的恐惧。

她这副样子,很容易让人想起,她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可是,在死神与恶运面前,从来不必区分年龄的大小。

毒箭似道道索魂鬼符,扑向苏怀蝶,再几秒,这个刚刚迈入花季的少女就会凋谢。

苏怀蝶颤抖着闭上了眼,哪怕她眼里的坚强是那样的坚定,哪怕她眼里的不甘是那样的深刻,她也不得不在现实面前选择承受。

就在苏怀蝶等待死亡来临的时候,旦修的身影划出一线残影,如狂风般扑向她。

生死一线的刹那,旦修赶到了,他一把搂起苏怀蝶,似猎豹般跳出几米之远,把苏怀蝶带离了地狱门口。

苏怀蝶睁开眼,犹不肯相信的看向旦修,她忽然发现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不止有蛊惑人心的魅力,还有着轮廓分明的冷静与刚毅,虽然很生硬,但也...很温暖。

“你躲到树上去,别过来了。”

旦修匆匆交待完,抢过苏怀蝶手中长剑,转身扑向独眼蜥。

苏怀蝶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旦修的后背,他后背的铠甲上有几个窟窿,窟窿中是片片腐烂的血肉,她知道这些一定是旦修救她时受的伤。

她忽然很想哭,她分不清是为了旦修这个陌生人,还是为了刚刚所受到的惊吓,亦或是为了心底深埋的那份情绪...

不止是旦修受了伤,曹凡、吕可、谢天三人也是全身血迹斑斑,原以为铠甲可以护往身体,哪知道毒箭视若无物般穿透铠甲,袭在身上,那些毒箭一沾身,衣服立马腐烂,紧跟着皮肤也一起遭殃,化成一滩滩恶臭的浓水,还有绿色的粘液参杂在其中。

“老子砍死你这畜生。”

旦修刚扑近,就听到谢天在那边暴吼道。

紧接着,谢天凌空跃起,双手持剑,凶神恶煞般向独眼蜥的尾部劈去。

谢天的这幅表情,绝对可以把十岁以下的小孩子吓哭,大概是因为身上的伤刺激了他骨子里的疯狂,他的大脑现在完全处于当机状态,哪还管它是什么四阶魔兽,哪怕是头八阶魔兽,他也一样会不要命的住上扑。

可惜的是,现实很残酷。

不等谢天的长剑劈到,独眼蜥的尾巴突然甩出,如一根铁棒般抽在凌空的谢天身上,谢天随即如同沙袋般抛飞,一头栽在地上。

谢天试图爬起来,可挣扎了几下,还是倒了下去,他不甘的吐着血沫子,大骂着:“糙尼玛,有种你给老子爬过来。”

独眼蜥仿佛听懂了,身子一转,直朝谢天爬去。…,

这畜生还真有思想,想趁着这机会了结了谢天。

谢天半撑起身子,手中持剑,脸色毫无畏惧,看这架势,似乎还想刺独眼蜥几下,也不知道他这信心是从哪来的?

旦修赶紧扑出,手中长剑舞起玄妙剑式,正是泯魂绝。

顿时,剑身裹上一团黑色幽灵,淌着血红的暗线,随着剑式哭啸尖叫,旦修也随即被一团黑影笼罩,独属于他的黑暗世界又一次重临世间。

曹凡、吕可、苏怀蝶三人惊惧的望着黑色雾影,心中泛起阵阵抽搐,特别是那声声直透人心的哭啸声,啸得他们身上的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他们无端的觉得自己站在地狱门口,稍不留意,就会被黑影里的恶鬼拖进永不沦回的深渊。

本已失了心智的谢天也被这般景象唤回了现实,他傻楞的望着黑雾,使劲的眨着眼睛,就是琢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独眼蜥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危险,顾不上去袭击谢天,立即换个方向向外逃去,它的身体在刹那间紧缩,浑身的骨刺瞬间挤在一起,形成一层坚硬的防护。

可是,无用。

长剑袭身,黑暗迸泄,剑尖似幽灵的指爪从独眼蜥的背上抄过,削落一堆骨刺和一大块皮肉。

“呶!”

独眼蜥凄厉惨叫,头也不回的继续逃跑。

可旦修哪会让它如愿,身形如鬼魂般蹿上虚空,然后似流星般疾冲而下,剑身带着浓郁的黑色光华,朝独眼蜥的头顶花冠刺去。

独眼蜥猛然回头,张嘴喷出一团毒雾,试图反抗。

旦修剑式一幻,哭啸声再起,毒雾被剑影撕成碎片。

独眼蜥亡了命般跳起来,企图扑向旦修,可是,藏在黑暗世界里的剑尖已经来到。

“呲!”

长剑直接从花冠刺入,从鄂下透出,把跳起来的独眼蜥硬生生的扎回到地面上。

独眼蜥的身子疯狂扭着,尾巴下意识的抽向旦修。

旦修手中长剑再舞,一声哭啸,黑色光华如一抹夜色划过虚空,划过独眼蜥不甘沉寂的尾巴。

剑过,尾断。

被斩断的尾巴飞出几米远,掉在地上,仍在扭动挣扎着,而它的脑袋已先它一步迈进了地狱。

黑雾渐渐退去,旦修的身形又出现在阳光之下。

他喘了一口气,看着已经死寂的独眼蜥,随手一剑,破开它的后脑,挑出一颗深绿色的魔兽核,把它收入怀中。

吕可几人仍在骇然的望着旦修,心里翻江倒浪的猜测着旦修的实力,三级妄武吗?还是四级妄武?

另外,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他们,忽然觉得旦修的身上多了一股阴森的冷意,特别是他那一张脸,似乎在无形之中变得更加邪魅了。

旦修眉头微皱,冷道:“怎么?被这头没脑子的畜生吓住了。”

谢天好似完全听不懂旦修在暗讽他们,他往地上一躺,独自感慨道:“这畜生的尾巴真它妈硬呀,抽得老子好痛。”

吕可与曹凡没有谢天这种厚脸皮,他俩脸色微红,暗自嘲笑自己的无知与轻狂,若不是旦修出手,估计几人要栽在这里了。

只是,旦修为何不早些出手呢?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不早些出手,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不要指望我当你们的保护伞,想要活下去,就能为这个想法付出自己的血汗。”

第二十二章 我喜欢的菜

****感谢龙大的打赏,谢谢!!!****

五人在原地稍作休息,又出发搜寻猎物。

经过与独眼蜥一战以后,曹凡、吕可低调了许多,一来是认识到自己这点实力在魔兽森林只够打酱油的,二来是因为身边有一个年纪比他们小,实力却远远超过他们的妖才,他们在旦修面前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好骄傲的资本了,无论是在原始森林里的生存能力,还是本身拥有的能力。

谢天还是老样子,大概独眼蜥那一尾巴还不够抽醒他的,估计这家伙就算被抽死,也不一定会懂得低调是最牛b的炫耀。

不过,他可并不傻,相反,他的坏心眼绝对要比吕可与曹凡多得多,毕竟从小就是在黑灵城的恶人堆里爬出来的,坑蒙拐骗即便不学,也能随手拈来三、四麻袋。

只是,大大咧咧的他,不愿意花心思去整那些拐弯抹角的玩意儿,他自始至终都认为,两眼翻天是最牛叉的生活态度,管它天有多高、地有多宽,老子通通漠视之,这大概也是另类的痛快吧。

五人搜寻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找到了一头四阶低位魔兽猛玛犀。

这不禁让五人小小的高兴了一把,都感叹自己的人品没有差到两眼一片黑的地步,若是被逼到要再去猎杀一头四阶中位或四阶高位的魔兽,那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波折。

猛玛犀身高约三米,腰身估计要三人才能合围住,全身长着黑黄相间的条纹短毛,两色短毛呈螺旋状汇聚于脑后脊椎处,而此处,正是猛玛犀的弱点所在。

“猛玛犀掌可断树,一巴掌可以把人拍成肉饼,其**力量比独眼蜥还要强横,但他的移动速度非常慢,身体也不够灵活,所以我们等会只需跟它游战。”

缓了缓,旦修继续讲道:“曹凡与吕可等会在后面攻击猛玛犀的肛门,猛玛犀必然会回头,我和谢天趁它转身的刹那砍它的致命点,不出意外的话,十几刀应该就能把它砍死。”

几人点头应允,这次,没有人再怀疑旦修是否说得对,或者说,他们已经默认了旦修说得肯定没错。

苏怀蝶脸色微红,尴尬道:“我...我应该干些什么?”

旦修拍了拍她的头,笑道:“你就在旁边看着吧,我们现在得保持队伍的完整,不能无故的损失队员,谁也不知道那鬼婆娘还会玩些什么把戏?”

几人对这点颇为认同,既然被组合成了一个队伍,不管是愿意也好,还是不愿意也好,都得尽量保存队伍的实力,不然,到头来,可能害的反而是自己,当然,在这种战斗中,苏怀蝶的能力起不到多少作用,也是一个原因。

明确了各自的任务以后,四人立即展开身形对猛玛犀展开了围杀。

一时间,森林里响起刀剑劈砍的“锵锵”声和猛玛犀愤怒憋屈的怒吼声,还有谢天不甘寂寞的吼叫:

“我糙,肥妞的皮肉蛮扎实啊...”

“娘西皮,再瞪我,我割了你的小老二...”

“呀,呀,肥妞你好强啊,流了这么多血还不倒...”

“......”

几十分钟以后,猛玛犀终是奄奄一息倒下。

整个过程很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以至于猛玛犀倒下时,吕可与曹凡两人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么轻易的就杀死了一头四阶魔兽。

但他们也知道,不是自己实力变强了,也不是猛玛犀太弱了,而是应对的方法得当,而且抓住了猛玛犀的缺点与要害,而带来这一切的,则是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少年。…,

他俩情不自禁的看向旦修,心里再一次产生了一种差距感,虽然这种感觉令天赋出众的两人很不舒服,可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差距确实存在着。

旦修从猛玛犀体内取出魔兽核,收进怀里,向周围朗声道:“紫蕊,出来吧,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呵...呵...,等得我好无聊哦,走吧。”

十几米外的树稍上显出一道紫影,正是紫蕊。

旦修毫不客气的在心里把紫蕊圈圈叉叉了一遍,自己几人在这里流着汗、流着血拼杀,她居然说等得无聊,你丫的站着说话不腰痛吧。

“小妹妹,下来吧,隔得这么远,你不觉得生疏吗?”

旦修换了一副嘴脸,友好可亲的笑道。

曹凡与吕可两人脸皮直跳,一时无法适应冷冰冰的旦修眨眼变成一个嬉笑无常的公子哥。

谢天两眼放光,好奇的盯着旦修左看右看,像看外星生物一样。

“呵...呵...,还是隔远点好,你太狡猾了,肯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紫蕊一点也不给面子,还直言不讳的捅破旦修的那点心思。

旦修无奈的感叹道:多纯真的嘴巴啊,咋人就那么坏呢?

五人跟着紫蕊一路往北,半个多小时以后,来到了一处山涧旁。

紫蕊停下身形,四处扫了一眼,笑道:“呵...呵...有人比你们早完成任务,看来潜力都不错啊。”

顿了顿,又道:“你们先休息吧,等着晚上的活动,呵...呵...”

说罢,人影凭空消失,实是诡异。

旦修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紫蕊消失,还是没有看出半点端倪,他一直为这个问题纠结,为什么这几个狐狸精的身法这么诡异呢?为什么自己的感知力抓不到她们的气息呢?难道她们是魂魄不成?可那天,自己的脑袋明明碰到了一根手指头啊。

又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想不明白,他索性懒得去想了,当然,在他的心里,也会时不时的冒出一个想法:如果真是一套诡异的身法,若是能把它弄到手,那我岂不是可以来无影去无踪...

比旦修他们更早的回来的是程晖所在的那一队,看他们身上的伤就知道,他们必然也吃了不少苦头。

旦修晃晃悠悠的凑近程晖,四下瞄了瞄他们的队员,小声道:“程兄,你刚才有没有抢劫他们啊?”

“唉,是有这个想法,可若是把们杀了,我就太孤单了,还是缓缓吧。”程晖有些无奈的感叹道。

旦修只是随口问一句,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此打算。

“程兄,你有没有发现一些跟臭婆娘有关的秘密,若是有的话,一定要告诉小弟啊。”

旦修使劲盯着程晖的眼睛看,就像相亲时看老婆一般仔细、专注。

“没有。”程晖摇头道。

“那为何程兄的眼神闪烁不定呢?”

“糙,老子在瞟那个女人,能不闪烁吗?”

“......”

旦修扭头看去,只见那边又回来了一个队伍,队伍中有一个少女,似一颗明珠,格外引人注目。

少女的年龄在十、七八左右,一身白素,身形修长曼妙,面容秀美绝伦,更特别的是她身上的气质,淡定、优雅、高贵,似花中牡丹,又似清水荷莲。

“糙,你眼珠子抠出来都可以当夜明珠了。”程晖扫了旦修一眼,鄙视道。

旦修舔了舔嘴唇,点头道:“不错,正是我喜欢的菜。”

“既然如此,我看我俩把她拖到那个土包后劫她的色吧。”

“......”

第二十三章 惩罚

直到黄昏时候,其它三支队伍才陆续赶回来。

后续回来的三支队伍里,只有洪天凌所在的队伍人数是完整的,其它两支队伍都已经损兵折员,卫辰所在的队伍少了一人,另外一支队伍少了两人。

也就是说,十二个小时里,三十人已只剩下二十七人,那三人或许喂了魔兽,或许跟随魔兽一起去了阴曹地府。

活下来的二十七人,也因为这三人的殒落而感到沉重与压抑,他们并不是难过这三人的离去,而是不知道紫语她们还会折腾一些什么任务?是不是自己会在下一个任务中变成死去的那个人?

大伙在沉默中守着夜色的降临,有的人傻傻的望着漆黑的夜空,有的人靠着树干静寐,有的人偶尔聊上几句,有的人则是徘徊,坐下,再徘徊...

忽然,夜色中亮起几支火把,伴随着一道令大伙心悸又憎恨的轻笑声。

“呵...呵...好安静啊。”

紫语带着五个紫衣使者突兀的出现在几米外,火把下的她们,依然看不清脸,似六个幽魂,神秘中带着莫名的阴森。

“没想到短短十二个小时里,你们就已经披上了死气沉沉的外衣,真是愧对了“天之骄子”这几个字啊。呵...呵...”

没有人回应紫语,只有火焰燃烧的“呲呲”声在反衬着这份沉默。

紫语扫了全场一眼,继续轻笑道:“呵...呵...,今天没有完成任务的是哪一组?能勇敢的站起来吗?”

沉默的大伙立即被惊醒,齐齐看向队伍中的三人,每一个人都知道,紫语的惩罚即将来临。

三人身子一颤,脸色都白了几分,惊恐的站了起来。

紫语静静的看了三人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任务没有完成就得接受惩罚,就是我们的游戏规则,当然,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我的游戏规则。”

二十七人的脸色一齐沉了下去,没有人能反驳这句话,事实就是这样,不管他们乐意与否,现在他们都是紫语手中的木偶,完全没有了自主与自尊可言。

顿了顿,紫语又道:“优胜劣汰是生物的进化原则,既然你们不能在与魔兽的对抗中取得优势,那么你们三人就必须用其它方式证明自己的价值。你们三人,我只需要最优秀的那一个留下,其它两人,很不幸,你们将是这次任务的淘汰品。”

二十七人全都怔住,一时不能吃透紫语话中意思。

“呵...呵...,还不明白吗?现在,你们三人无论用什么方式,只要能证明你是三人中的最优秀的那个人,你就可以继续活下去,另外两人.......呵呵,不用我告诉你们哪种方式最直接吧。”

证明自己是最优秀的那个人,最直接的方式,那不就是要三人自相残杀吗。

大伙身上泛起阵阵寒意,突然觉得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身上的冷汗嗖嗖直冒,心神都涌起无法置信的惊惧。

更惊悚的是三个当事人,他们没有想到会迎来这样一种惩罚,一种不生即死的惩罚。

三人中的贺海乐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他面容扭曲的朝紫语骂道:“你这个疯婆娘,你这不是成心玩死我们吗?老子跟你拼了。”

话罢,体内源气迸泄,化气成铠,身形一跃,如雄鹰般冲上天空。

可惜,雄鹰还没来得及展翅,就凌空栽下,如同虚空中有人给了他当头一棒。…,

“啊,啊...”

贺海乐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双手抱着头,五指尽数张开,拼命的抠着头皮,仿佛要把自己的脑袋掰开,他的双脚疯狂的往地上蹬,企图把地面犁出一道道沟痕,他脸上的七孔内,血流如注,鲜血模糊了他的脸以及他的整个人生...

紫语纤细修长的手指正在结着玄妙的奥印,指影翻飞的轨迹残酷的给贺海乐的人生系了一个死结。

大伙毛骨悚然,全身毛发根根窄起,贺海乐所受的痛苦就如同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那样真实,那么透彻。

“呵...呵...,看来你不是那个最优秀的人。”

伴随着紫语的话,她的手指在虚空结出最后一个奥印,然后,对着贺海乐死去的尸体遥空一指。

贺海乐的脑袋里突然蹿出一缕蓝色的轻烟,如幽魂般钻进了紫语的指尖。

大伙身体齐齐一抖,都猜到了那缕轻烟是什么,魂虫,该死的魂虫,自己的体内同样有一条这样的东西。

紫语看向脸色青白的常涛与陶宏,淡淡道:“你们还需要我催促吗?我不喜欢玩这种没意思的游戏。”

常涛与陶宏眼光闪烁不定,终是挣扎着摸向腰间的长剑,两个白天还在一起战斗的队友,现在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而相互残杀。

铠甲铸身,剑起,光华闪耀,很璀璨,很绚丽...

但对于每一个在旁边观看的人而言,却是很残酷、很压抑,他们或许跟常涛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或许能够接受两人死去,但无法接受以这种方式死去或活着。

所以,很多人撇过头去,不去观注,有些少女甚至承受不了这种压抑,小声的抽泣起来,可是,泪水无法挽救或者阻止什么。

十几分钟后,战斗落下帷幕,实力稍胜一筹的常涛站在了最后,面色狰狞扭曲的站在陶宏的尸体旁。

“呵...呵...,很好,你作为奖品划入今天第一个完成任务的队伍,今天的活动到此结束。明天行程:往北,任务:三颗四阶魔兽核,时间:十二小时。呵...呵...,祝大家睡个好觉!”

话罢,火把熄灭,人影消失。

二十五人还在原地傻坐了一会儿,方有了动静,各自起身,找地方休息。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无法平静,今晚能不能睡着还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至少有一个队伍就无心睡眠,正围在一起讨论着现在的形势。

“照这样下去,任务会越来越艰巨,而只有第一个完成任务,才能拿到那个...“奖品”,才能多一些活下去的希望。”

“她们不止是让我们跟魔兽拼杀,她们同时也要我们相互拼杀,从一开始,她就只给我们留了一条出路,不断的杀下去,杀魔兽,杀自己人。”

“唉,今天好不容易才完成任务,明天变成了三颗四阶魔兽核,还不知道有没有后天?”

“唉...”

不管对自己的实力有多么肯定,这一晚起,没有人再确信自己是否还能够看到几天后的太阳。

旦修也不例外,他独自坐在树稍,望着夜空,皱着眉头,心里的担忧与疑问重重叠叠,今晚,紫语又给他添了一个疑问,熟悉丛林规则的他知道,在森林里最忌晚上点火把,因为那样会把周围的魔兽吸引过来,今晚紫语她们点着火把以后,为什么周围没有任何反应?为什么她们能在魔兽森林里行走自如?难道她们真的是狐狸精吗?

第二十四章 谋局

次日清晨,二十五人早早的起来了,稍作整理后,即拔队出发。

如果说昨天大伙还是极不情愿的接受任务,那么今天则是不再为这个问题纠结,只因为昨晚的那一幕已经血淋淋的告诉他们,没有退缩可言,即便是停留在原地都不行,唯有一直杀下去,才有一丝生望。

旦修带着四人在林间穿梭,他低着头,拧着眉思索着当前的局面。

吕可与曹凡的脸色比昨天难看了许多,仿佛还没有从昨晚那场残杀的阴影中走出来。

苏怀蝶默不作声,脸色依旧苍白,依然泛着着憔悴与瘦弱,眼神也是同往昔一样,恒久写着一个卑微生命的特有执拗。

谢天也没有变化,时不时的吹哨哼调,或者半闭着眼睛,拍着自己圆溜溜的肚子,完全一幅大爷度假的神态。

旦修扫了几人一眼,开口道:“想必大家都清楚,紫语的任务越来越艰巨,谁也不知道她明天会交待什么样的任务下来,我们若想活下去,就只能不断的壮大队伍的实力,而壮大实力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争取第一个完成任务。”

顿了顿,又道:“现在总共还有五个队伍,程晖那一队六人,是现在实力最强的一队,另外两个队伍跟我们一样,也是五人,他们的整体实力应该跟们相差无几,还有一队只有四人,他们的整体实力最弱,也是最有可能先被淘汰的队伍。”

四人默不作声,静静的等着旦修的下文。

“有些情况你们可能不太了解,这个四人队伍中,有一个实力和天赋很变态的家伙,他叫卫辰,是个玄法修炼者,而且是个四级幻玄。”

旦修的话如同在四人耳边扔了一个炸雷,惊得四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旦修苦笑道:“二十几岁的四级幻玄,确实是个变...极品天才。”

他本来想说变态,但一想到自己挂着几个四级的头衔,那岂不是在变相的骂自己吗。

四人还是如傻子般望着旦修,脑海内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回荡:二十几岁的四级幻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旦修没有理踩几人的惊讶,接着说道:“所以,这个四个人组合如果不能完成任务的话,最后活下来的“奖品”一定是卫辰,如果能够把他抢到手,唉...”

旦修短叹了一声,独自摇着头。

“旦兄弟,你有话不妨直说,我全听你的。”曹凡忙接道。

吕可也赶紧点头,两人都以为旦修是有什么要求要提,所以马上表明立场。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卫辰与程晖、洪天凌三人是三兄弟,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聚到一堆。”

几人眉头拧了起来,都明白了其中的蹊跷,也就是说,卫辰三人肯定会事先商量好,某一天某队全力冲刺,而另一人或者两人选择放弃完成任务,以便通过淘汰赛进入到兄弟的队伍里。那样的话,他们实力则会越来越强,会远远的把其它队伍抛到脑后。

可某一天到底是哪一天呢?今天?明天?还是后天?

几人还在问题中纠结时,旦修又扔了一枚水雷到他们脑海里。

“提前告诉你们一声,不止卫辰是四级幻玄,他的两兄弟程晖与洪天凌都是四级妄武。”

“什么?”曹凡惊叫出口。

谢天、吕可与苏怀蝶三人鼓着眼睛看着旦修,期待他说:这是一个笑话。…,

可是,旦修却是强调道:“程晖与洪天凌都是四级妄武,他们三兄弟不止是三个天赋异禀的怪才,也是三个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疯子,很危险。”

几人没有听到旦修后面的话,三个二十几岁的四级怪才比三百个疯子还具有杀伤力。

这一刻,他们觉得世界在慢慢的颠覆他们的认识,首先是现在还不知其真正实力的旦修踩了他们一脚,然后又是卫辰三人毫不留情的把他们的自信与骄傲踩进了烂泥里。

世界怎么了?是梦吗?几人久久的不能从惊骇中脱身出来。

“别多想了,不管他们三人怎么商量,只要我们一直第一个完成任务,他们就迟早会纳入我们的阵容。”

一直拿第一吗?凭自己一级妄武的实力吗?

吕可、曹凡、苏怀蝶的眼里泛起迷茫,他们之前还这样想过,可是知道程晖他们的实力以后,三人就觉得这个理想很遥远,远得像儿时的美好回忆。

只有谢天早就回过了神,一听说要拿第一,两眼立即冒起火花,扯开嗓子大笑道:“哈,哈,三个四级妄武,太他妈爽了,太他妈刺激了。”

吕可与曹凡恨不得脱下鞋子塞到谢天嘴里,哪有这样爽的?

面对谢天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旦修也是无语,转而说起下一步的计划:“我们得抓紧一切时间完成今天的任务,为了提高效率,我等会单独去寻找四阶魔兽,你们四人一起去搜寻,沿途记得留下记号,我随后会赶过来。”

想了想,旦修又道:“找到四阶魔兽以后,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你们不要轻易现身,只需跟着它就行了,等我过来再一起行动。”

旦修的话外之意很明了,你们的实力不够应付四阶魔兽,不要自寻死路。

四人心中都明白,各有各的感受,各有各的想法。

“我...我想跟着你。”苏怀蝶突然出人意料的说道。

旦修眉头微皱,看了她一眼,又扫了眼无所谓的三人,应道:“好吧,就这么定了,记得在树上留下记号。”

既已有了决定,旦修并不再逗留,带着弱小的苏怀蝶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

曹凡看着旦修离去的方向,百感交集的问道:“他是想一个人去捕杀四阶魔兽吗?”

吕可惆怅叹道:“看情形是这样啦,这个人只怕比卫辰他们三人还要变态。唉,天变了,世界也变了。”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走吧。他没选择把我们送进淘汰赛就很不错了,不要跟他比,他不是人,老子看他第一眼就知道。”

谢天难得说了一句正经话,话中内容却直指事实的核心,由此可见,他的脑子里并不是只有狂妄。

..........................

“谢谢你上次救我。”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苏怀蝶不解,疑惑望向旦修。

“你眼中时时刻刻都有求生的**,这种不妥协、不放弃的精神,跟我是一样的。”

苏怀蝶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曾经问过我,是怎么落进紫语手里的,你能想像吗?我...”

“嘘!不要说话,前面有一头魔兽。”旦修压低声音道。

苏怀蝶极目四顾,什么也没有看到。

“跟我来!”

旦修猫着腰,蹑手蹑脚向前摸去,苏怀蝶有样学样的跟在后面。…,

“看见没有?”

“嗯。”

“运气不错,是头四阶低位魔兽狎猊,土系,喜欢钻洞,看到它屁股后面的那一坨尾巴没有,那就是它的武器,别看它现在就那么一坨,实际上是盘在一起的,若是完全舒展开,有三米多长,上面还长着倒刺,被它抽一下,可以撕下一大块肉。”旦修向苏怀蝶讲解道。

狎猊的身形并不巨大,一米多高,两米来长,长相有点像野猪,身上却长着刺猬一样的长刺,若是不熟悉它的人,肯定会忽略掉它盘在后面的尾巴,而它其实才是它致命的武器。

旦修提着苏怀蝶轻轻一跃,上了树稍,从怀里拎出还在熟睡的三尾熊,揪着耳朵扯了几下。

三尾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望了旦修一眼,又欲大睡。

“你丫的,吃了那东西以后,你怎么这么爱睡觉,赶快起来,我有任务要交给你我,很光荣很刺激的任务。”

三尾熊蹭的一下立起,两个小豆子般的眼睛兴奋起来。

“你等会在这里好好保护她,一定要让她看到你威风八面的样子啊。”

三尾熊扫了一眼苏怀蝶,拍着胸脯:没得说,熊爷天生就威猛。

旦修与苏怀蝶被它搞笑的动作逗得想笑,苏怀蝶更是忍不住去摸它的头。

三尾熊“嗖”的一下钻进了苏怀蝶的怀里,卖乖般拱了苏怀蝶胸脯两下。

苏怀蝶身子一颤,满脸通红。

旦修两眼鼓得跟铜铃一般,心里直冒泡泡:色熊啊,连小姑娘你都不放过,你拱哪不行,干嘛非得拱那里呢。

第二十五章 卖萌吗?

“篷!”

狎猊的长尾似一条铁索抽在地上,尾巴上的倒刺勾起地上的干土扬向空中。

旦修站在一米之外,紧紧的盯着似一条毒蛇般昂起的猊尾,他几次都想出剑,可狎猊的尾巴实在是灵活,常常突兀停顿或变向,弄得旦修捕捉不准它的去向。

更郁闷的是,它还不止灵活,速度也是快得出奇,若是不仔细盯着,指不定下一秒就抽到了身上。

旦修试着向前小迈了一步,狎猊的尾巴随即昂得笔直,撒开的倒刺把细长的尾巴衬托得像一根荆棘。

“丫的,难道这家伙的屁股上也长着眼睛吗?不然,怎么可能觉察到我这么细微的动作?”

旦修心里奇怪,为什么狎猊不用看它,也能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莫非这家伙像玄法修炼者一样有感知力吗?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旦修灵思一动,忙把自己的感知力探向狎猊的尾巴,一试之下,果然发现了猫腻,在狎猊尾巴的倒刺上,长着密密麻麻肉眼看不见的绒毛,正是这些绒毛在感知空气中的任何风吹草动。

“哈哈,原来如此,你完了。”旦修高兴笑道。

他不再向前逼近,转而左手捻起玄妙奥印,随着奥印的勾勒,旦修手中突然蹿出一条火蛇,疾速朝狎猊的屁股烧去。

狎猊的尾巴顿时盘成一坨,不再跟旦修对持,甩开四蹄选择逃跑。

旦修如影随形追上,左手屈指一弹,指间冒出一团火球,砸向狎猊逃跑的正前方。

狎猊错身偏向,企图从火球旁溜过去。

旦修如等到了机会的老猎人,身形猛地前扑,手中长剑带着流光刺向狎猊的背部。

狎猊盘成一坨的尾巴猛然舒展开,势如闪电般抽向旦修。

旦修嘴角微翘,左手奥印再起,一条紫色的火焰如守株待兔的灵蛇,扑跃而出,而旦修右手剑式徒然掉转方向,直直削向狎猊的尾根。

紫色的火蛇与剑影的流光在空中交织,狎猊还欲把尾巴盘回去,可紫火瞬息吞噬了它,而旦修的剑尖幻着魅影削在尾巴的根部。

“嗷!”

狎猊的尾巴被齐根削断,痛得它猛然跳了起来。

长剑抓住时机,圆润回转,划出一道冷光,砍在狎猊的后脚上。

“嗷,嗷!”

后腿跟狎猊的身体道了别,失去重心的狎猊一头栽在地上,滑出三米多远,还不待它再挣扎,旦修的身影已如疾风般扑到,长剑再出,一剑封喉。

“咕咕”

狎猊上气不接下气的吐着血沫,几口呼吸后,卧地死去。

“搞定,收工。”

旦修从狎猊体内取出魔兽核,朝远处树梢上的苏怀蝶招手示意。

苏怀蝶抱着又睡过去的三尾熊飞跃而来,淡淡笑道:“没想到你还是玄法修炼者,好像是幻玄了吧,我看到紫火啦。”

旦修不置可否的笑笑,拎过三尾熊,掐着它的鼻子骂道:“要你干点活,你居然又做起了春秋大梦,你当自己真是熊爷啊。”

三尾熊扭了扭头,懒得踩他,继续跟周公交流。

“走吧,看来今天运气不错,说不定还能有收获,我们再在周围找找。”

苏怀蝶自是没有意见,跟着旦修继续搜寻起来。

两人的运气还真是不赖,没花多长时间,又在附近找到了一头四阶低位魔兽啸月狼。

对于旦修而言,猎杀四阶低位魔兽并没有多大的难度,只要他小心谨慎一点,一般不会出什么差错,所以,仅花了半个多小时,啸月狼就被旦修斩于剑下。…,

旦修把魔兽核收入怀里,估摸着谢天三人应该差不多有眉目了,并带着苏怀蝶往回返。

两人沿着记号跟进,不稍片刻,就找到了三人。

正如旦修所料,谢天他们早就找到了一头四阶低位魔兽大地熊,三人正等得不耐烦呢,旦修若是再不过来的话,他们估计会自己动手了。

“大地熊吗?”旦修看着近三米来高的大地熊,微微皱了眉头。

“旦兄弟,有什么问题吗?”

“大地熊的实力不好评价,它正常的时候,实力一般在四阶低位左右,可如果它狂化起来,实力有可能会达到五阶低位,也就是相当于人类六级妄武了。”

“六级妄武?那它岂不是跳了两三级。”

曹凡与吕可两人惊出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动手,不然,若是大地熊狂化起来,只怕自己的这条小命还不够它揉捏的。

“那怎么办?再找吗?”曹凡问道。

他心里有了退缩之意,毕竟一级妄武与六级妄武差的可不是丁点半点,他不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旦修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决定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让我试试吧,你们在旁边躲着。”

四人略微一怔,吕可吞吐道:“旦兄弟,不是...不是我们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我看五人合力总是比较安全一点。”

“你们理解错了,大地熊的性子急躁,最不喜欢游战,如果几个人一起上去围攻,很容易把它惹怒狂化,还不如一人上去安全些。再者,它如果真要狂化了,我自会提前逃跑,一个人逃起来比五个人逃起来要容易一些。”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有劳旦兄弟了,不过,还是以安全为重啊,实在不行的话,就退下来,我们大不了再转几圈。”

旦修点头,匀了匀呼吸,提着苏怀蝶的长剑,向大地熊慢慢的靠了上去。

“对了,苏姑娘,刚刚你们有没有收获?”吕可边盯着大地熊,边随意问道。

其实吕可、曹凡、谢天三人早就想问了,但心里自认为旦修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有所建树,所以怕开口扫了旦修的面子,现在旦修离开了,吕可立即向苏怀蝶问询起来。

“嗯,旦修...哥哥杀了两头魔兽,得到了两枚四阶魔兽核,就只差一颗完成任务了。”

似乎只有旦修不在现场时,苏怀蝶才敢叫一声“旦修哥哥”,是怕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旦修吗?还是因为...

听到苏怀蝶的回答,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她,怔了半响,吕可方不可思议般问道:“杀了...杀了两头四阶魔兽吗?”

“嗯。”苏怀蝶肯定的点头,眼神中居然闪过一抹少见的骄傲。

三人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向旦修略显峭瘦的背影,心里的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你说,他能不能一个人干掉大地熊?”曹凡有些落漠的轻问。

“不好说,应该能吧。”吕可的情绪也是百味参杂。

“我早就说了,他不是人,什么事情在他身上都有可能。”谢天习惯性的摸着肚子,眯着眼,发表着自己独特的意见。

“能,他一定可以的。”苏怀蝶的声音更肯定。

被几人议论的旦修摸到了大地熊十米之外,他心里正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大地熊心平气和的与他交战。

卖萌吗?还是装可怜、装瘦弱?丫的,这些我都不专业啊。

静静观察了大地熊一会儿,等到它正面朝这边时,旦修才从树后闪了出来,他可不敢搞突然袭击,若是大地熊受到惊吓,一狂化,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地熊没有料到树后会出来一个人,四处瞅了瞅,有些迷惑。

“毛毛熊,乖乖让我砍两刀,很快就完事了。”旦修温和的、轻柔的忽悠着大地熊。

大地熊却正在琢磨着:这个人类怎么长得这么难看,脸上连毛都没有,还有,身子骨也太小了一点,不够嚼啊。

旦修还想再靠近一点,不料大地熊早就等不急了,如抢花姑娘一般的踊跃扑了过来。

旦修心里默默计算着,六米,四米,两米。

那一刹那,他动了,手中长剑带着一抹黑色光华,如恶灵素魂般疾射而出。

一出手就是泯魂绝,旦修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大地熊斩于剑下。

第二十六章 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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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熊被剑身突然冒出的哭啸声吓了一跳,身子一紧,挥出的熊掌更是卖力了。

大地熊的实力相当于人类的三级妄武,比旦修还要差一级,可旦修根本不敢跟大地熊比较力量。

皮粗肉厚,力量强横是魔兽的基本特征,即便人类的实力高上一级,力量也不一定比得上魔兽,魔兽差就差在不会武技,当然,这也是人与魔兽的智慧差距。

旦修剑式一幻,避开大地熊的铁掌,刺向它前肢关节处。

大地熊根本不畏惧旦修的长剑,铁掌反抡,依旧去拍旦修的长剑。

旦修不得不抽剑后退,他不敢轻易靠近大地熊,若是大地熊疯了般扑上来,即便自己能杀了它,可若是让它咬上一口,或者拍上一巴掌,那即便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大地熊一见旦修后退,气焰更是涨了几分,低吼一声,又向旦修扑来。

旦修闪开一米,手中长剑再刺。

大地熊身形跃起,居然凌空扑向旦修,两只铁掌就像两把芭蕉扇一样,铺天盖地罩过来,这若是让它扑实了,估计马上就可以跟天使姑姑去约会了。

旦修连忙躲开这个庞然大物,心里却是很满意这种进程,只要自己再退缩几次,大地熊一定会更加得意忘形,到时,他要大地熊生死立见。

正如旦修期待的那般,几次躲闪以后,大地熊更是勇猛得没边了,完全把旦修视作一只滑溜的猫咪般捕捉。

铁掌又捞向长剑,不出意外的话,长剑应该会回撤闪避或者向左滑开。

果然,长剑依着大地熊的估计向左溜走,大地熊嘴都笑裂开了,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只熊掌如猎鹰捕兔般闪出,拍向似乎始料不及的长剑。

大地熊如果会说话的话,肯定会呱呱笑骂旦修:“丫的,你老是这几招,连傻妞都知道规律了,何况爷们还如此聪明。”

“梆!”

左掌如期拍在剑身,长剑一颤,向右荡去,大地熊的右掌又如铁锤般砸下,长剑“咣啷”一声,直接挣脱开旦修的手掌,向地面栽去,而旦修也被长剑带出一个踉跄,扑向地面。

这一刻,大地熊双眼的光芒贼亮贼亮,身形无端的快了几分,恶狗扑食般罩向旦修。

“啊!”苏怀蝶惊恐大叫,下意识的跑了出来,想救旦修一把。

可有一个矮墩的身形比他更快,如一个圆球般咕噜噜的滚向大地熊。

吕可与曹凡还愕在原地,身形欲动,又压抑下了冲动,谁也不知道他俩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是深深的畏惧大地熊,或许是认为远水救不了近火,或许是心里有着某种埋藏的嫉妒...

大地熊跃起,身形完全舒展开,下一秒,它要用自己有力的爪子撕开旦修的身体,生吞活食。

可是,旦修踉跄的身形猛然弓起,然后,如出海胶龙般冲天而上,手上一道黑色的光华突兀的划破虚空,突兀的带着一声啸叫,直直刺向大地熊的咽喉。

身在半空的大地熊眼孔惊成圆状,双掌交叉,试图拦截住那抹黑色光华,可匕首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它的想像,仅仅一个眨眼,就到了胸前,然后,如幽灵般扎进了它的咽喉里。

“咕!”

大地熊的惨叫完全变了调,致命的疼痛让它的身体一下子达到了暴发的临界点,它的身躯猛然暴起脆响,体形瞬息涨大了几分,毛发下的皮肤被涨开,汩汩冒着鲜血。…,

“不好,狂化。”

旦修急忙抽身后退,可大地熊猛的纵起,双掌一合,把旦修抱了个结实,如钩的铁甲扎进旦修的后背,欲把他撕成两半。

“畜生,吃老子一剑!”

谢天圆滚的身子猛的弹起,长剑劈出呼呼风声,砍向大地熊的头顶。

大地熊完全进入了疯狂状态,后掌在地上一跺,如弹出炮膛的炮弹,跃上半空,凌空一腿,把谢天连人带剑抽飞七八米远。

谢天喷着血花,砸在地上,没了动静,生死不知。

后到的苏怀蝶还欲前扑,猛的听到旦修一声暴喝:“闪开。”

被大地熊双掌合围抱住的旦修身周突然暗流涌动,虚空诡异的泛起波折,一股股紫青色的气流猛然出现,如数千风刃般围绕着旦修的身体旋转。

“啾,啾。”

风刃无情的割裂着大地熊的前肢及身体。

狂化状态下的大地熊已经感觉不到痛,依旧抱着旦修,想尽最后一丝力量把旦修撕成两半。

只是,机会已经永远不会再有了,数千风刃如同绞肉机一样,剔开大地熊的毛发,表皮,绞碎它的血肉与白骨。

血雾翻飞,堪称凄艳。

大地熊的前肢被绞成了血白相间的粉未,它的胸前被剔出一块鲜红的坑洼,可见胸骨,可见内脏。

大地熊带着这具残躯从半空跌下,只进不出的吞着残息。

旦修落在它身旁,弯腰抽出它咽喉里的匕首,面目无情的划开它的脑皮,掏出一颗火红色的魔兽核,收入怀里。

“不要以为只有你可以发狂。”

这是旦修转身前丢给大地熊的最后一句话,只是大地熊听不到了,大概也听不懂。

苏怀蝶匆忙跑近旦修,抓着他双臂看向他后背,只见后背血肉模糊一片,其中有十道清淅的爪痕,还有丝丝肉条挂在上面。

苏怀蝶慌乱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旦修轻语道:“没事,回头我调理一下,再敷些草药就行了。”

说罢,扫了眼跑过来的吕可与曹凡两人,嘴角邪恶的扯了一下,向毫无动静的谢天走去。

“这家伙的身子还算结实,没什么大碍,只是断了几根肋骨,伤了内脏,休养几日就没事了。”

旦修查看了谢天的身体一番,确定他并没有致命的重伤,方把一股柔和的紫蓝色气息送进谢天体内,正是水系元素气息,对筋脉和内脏的损伤有着平复滋润的作用。。

不一会儿,谢天悠悠醒来,发了一会儿懵,方兴奋道:“我糙,居然没死。”

顿了顿,又愤怒道:“狗娘养的,每次都把老子当球抽,老子难道像球吗?”

几人无语,都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嗯,刚刚...”

还不等旦修说完,谢天已打断道:“不要跟我说谢谢,我啥都没做成。你上次从独眼蜥嘴里救了我一命,我迟早要还上的,老子从来不喜欢欠人家东西。”

“嗯,我等着你来还。走吧,得赶紧回去交任务了。”

谢天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他争取到的那两秒,旦修也没法施展出风之裂刃,或许,旦修就会死在那一刹那。

虽然谢天不知道自己救了旦修一命,但旦修心里知道。

旦修几人在紫蕊的带领下,回到了一个新的聚集地,令几人高兴与宽心的是,他们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队伍。…,

旦修松了一口气,忙找个角落盘膝坐下,自我调理了一番,然后找了一些草药准备敷上,可紧接着郁闷的发现,该如何把草药敷到后背去呢?

“我来吧!”

苏怀蝶似乎早就料到旦修会碰到这个难题,所以出现得恰到好处。

旦修心中还惦记着别的事情,也没忸怩,利索的把上衣脱了个干干净净。

苏怀蝶脸色微红,羞涩看向旦修,那一瞬间,她惊住了,只因为旦修的身体上布满着一道道令人心悸的疤痕,有的长约三、四十公分,有的宽达二、三公分...

“没吓着你吧,我除开这张脸还算完整外,其它地方都是惨不忍睹。唉,没办法,还得靠这张脸去娶老婆。”旦修自我打趣道。

“这...这是怎么来的?”

苏怀蝶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痕,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心疼,谁又能想到这张妖孽的面孔后藏着这样深刻的故事呢。

“那就说来话长了,不过大部分的都是在伦纳泽原始森林里留下的。嗯,别发楞了,赶紧帮我把药敷上吧,我等会还得出去一趟。”

“还要找草药吗?你受了伤就在这里休息吧,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找。”

苏怀蝶轻轻把草药敷上旦修后背,目光却始终离不开那些旧痕。

“不是,今天运气这么好,我得再出去转转,说不定还能碰到几头四阶低位魔兽。唉,谁也不知道那个臭婆娘明天会有什么任务,尽量多预存一点魔兽核吧。另外,我也想去找找卫辰他们那一队,说不定,嘿嘿...”

苏怀蝶默默的看着旦修的后背,忽然懂得旦修深不可测的实力背后,累积着常人想不到的努力和汗水,忽然懂得旦修那张妖孽的面容背后,却是一个活得格外谨慎、卑微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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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炙炎漩流

参天的大树,浓密的枝叶,构成了魔兽山脉恒古不变却又神秘危险的独特风景。

旦修独自一人在这幅风景中穿梭,他如海心焰般的蓝发在单调的林间显得特别耀眼,似一个独舞的精灵。

只见他时而四下搜索,时而伏地静听,专业得像一个老猎人。

这已是他离开苏怀蝶几人三个多小时之后,这段时间里,他藉着一人之力猎杀了一头四阶低位魔兽和一头四阶中位魔兽,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他一个人已经猎杀了整整五头四阶魔兽。

这个成绩若是让其它人知道,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会不会以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他?会不会捶胸顿足感叹老天的不公平?

现在,他正在依着地面的痕迹追寻一支队伍,从留下的脚印来看,这支队伍应该是四个人,极有可能是卫辰他们那一队。

这正是旦修所希望的,他单独跑出来,除了为了获取魔兽核以外,就是希望能碰到卫辰他们或者那个叫夏雨寒的美女那一队。

他并不是觊觎夏雨寒秀美绝伦的姿色,而是因为夏雨寒他们队伍里,有一个他一直惦记着的人:枯冥阁的少阁主冯逸。

旦修认真仔细的循着痕迹又追踪了一阵子,终于听到了隐约的打斗声,他心中一喜,忙轻手轻脚的向前摸去。

终于,情景完全落入了他的眼中。

二十多米开外,卫辰四人正在围杀一头四阶低位魔兽红顶猿,从战况来看,双方正处于胶着状态,一时半会很难分出胜负。

导致如此局面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近攻火力太过孱弱,三个负责近身游战的人都是一级妄武,很难在一击之间对红顶猿造成致命的伤害。

虽然卫辰的实力达到了四级幻玄,可因为他是个玄法修炼者,只能远攻,而近攻的三人因为实力有限,不能把红顶猿的活动区域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因此导致卫辰的攻击屡屡放空。

四人应该与红顶猿交战有一段时间了,都清楚了双方的实力,虽然局面看似很稳定,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红顶猿越来越游刃有余,而近战的三人则是越来越被动。

几分钟后,主动权逐渐倒向了红顶猿,原来是三人在牵扯红顶猿,现在变成了红顶猿在牵扯三人,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三人身上可能就要挂彩了。

“卫兄弟,这不是办法啊,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三人中的贺鸿祥大声叫道。

卫辰站在几米之外,不紧不慢的结着玄印,晃悠悠的应道:“谁让你们这么垃圾的,不止实力差得离谱,还畏畏缩缩的像个娘们,我看你们干脆切了自己的小**算了。”

三人脸色齐齐变了样,他们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卫辰的第几次讥讽了,反正在卫辰的眼里,他们就是一堆路边的臭牛屎,不止实力不咋地,连人品都有问题。

三人哪受得了这种待遇,好歹自己在老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年轻才俊,多少总有几分自尊,哪能让人这般践踏尊严。

“卫兄弟,你就别保留了,到现在为止,我们还只有一枚魔兽核,再不抓紧的话,回去后就要遭殃了。”

伍杰虽然心中把卫辰骂了十八遍,但嘴里还是说得相当客气,不了解其内心的人,肯定会赞一声心胸豁达。

“我没有保留啊,我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现在都有点虚脱了,我是不是该休息一下啊?”…,

说罢,也不待几人回应,从腰包里掏出一块干肉,快乐的啃起来。

三人气得想吐血,都怀疑祖坟是不是被人刨了,不然,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一个这样没正经的队友。

“砰!”

一声闷响,贺鸿祥的长剑与红顶猿硬碰了一下,实力差得很远的贺鸿祥被震退“咚咚”直退,差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红顶猿精神一震,抓住机会向贺鸿祥扑去。

贺鸿祥脸色一惊,扭转身子朝卫辰跑去,他可不想把小命丢在红顶猿的手里。

卫辰依旧啃着肉干,不满的朝贺鸿祥大叫道:“娘的,朝那边跑,别朝我这边跑。连跑都跑得这么没个性,跟那狼心狗肺的妖孽差得太远了。”

躲在远处的旦修一楞,暗自嘀咕:这丫的嘴里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贺鸿祥哪听得进卫辰的话,这里就卫辰的实力最高,不求你解围,还能求谁呢?

转眼间,贺鸿祥就跑到了卫辰身边,然后,丝毫不顿的跑了过去。

谁说他没个性的,光他这份把卫辰当挡箭牌的心思,就足以证明他的个性棱角分明。

“娘的,又是一个跑路的,我也跑吧。”

卫辰把手中肉干一扔,欲转身相随。

哪知前面的贺鸿祥回手一剑,完全封死了他的前路,而后面的红顶猿已经抡起了爪子,掏向卫辰的后背。

卫辰身上徒然冒起神秘的蓝光,身形一晃,带起一道蓝影,向左滑出了三米之远。

等到站稳一看,伍杰、纪昊丹与贺鸿祥三人正站在三个方向围着他,而另一边则是扑过来的红顶猿。

旦修看着这一幕,邪恶笑道:“有意思,没想到都不用我挑拨了。”

“哈...哈...,你们三个混蛋果然没安好心。”卫辰闪开红顶猿的攻击,高兴的笑道。

看他这幅快乐的样子,似乎对三人的表现很满意,也不知道这疯子是怎么想的。

“要怪只能怪你吊儿郎当的跟我们打哈哈,你若是肯帮我们一把,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纪昊丹阴冷的回道。

这也是几人心中的实话,若不能完成任务,肯定要进入到相互残杀的环节,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三人死在卫辰手里,还不如借红顶猿之力,把卫辰阻杀在此,那样即便完不成任务,自己的对手也只是跟自己实力相当的两人,活下去的机会自然会大许多。

这其实也是三人早就商量好的,若是卫辰肯尽全力,一切相安无事,若是卫辰敷衍了事,他们则倒戈相对。

“哈...哈...,你们三个憋得很辛苦吧,我也等得不耐烦了。三坨臭牛屎跟一头毛猴子就想对付我,未免太小看我了。你们不是一直想要我尽全力吗?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大爷的真正实力。哈...哈...”

话罢,卫辰身上突然冒起三色光环,迷离耀眼的闪烁在虚空之中。

“灸炎漩流!”卫辰突然轻喝。

围绕着他身体的红色光环猛然暴动,化作一股股漩火向伍杰三人与红顶猿袭去。

狂猛的火焰把空间撕裂得“噼啪”炸响,温度在一刹那达到让人无法忍受的程度,更恐怖的是,紊乱的气流与错乱的撕扯力打破了空间的平衡,让人如同置身于狂风海啸之中。

三人与红顶猿齐齐涌起惊惧,眼神中满布不可思议,不约而同的想转身逃避,可狂乱的漩炎已经扑面而来,带着摧枯拉朽的气息...

同样惊骇的还有旦修,同为四级幻玄,为什么卫辰的破坏力如此巨大,甚至高过了自己一筹,难道他施展的是灵级玄技吗?

为什么他施展灸炎漩流的时候,我心里感到了一种悸动,是恐惧吗?

为什么他的火元素气息如此精粹?居然是自己没有体验过的境界。

很多疑问在他脑海里翻腾,只是,一切无解。

第二十八章 卫辰的神秘

狂野的火焰瞬间把伍杰三人与红顶猿吞噬了进去,红顶猿立即成了一个火猴儿,带着一身火焰跑出了几十米,终是栽下。

倒在地上还在间歇抽搐的红顶猿,已经类似于一团焦黑的木炭,面目与四肢都已没了模样,唯有焦臭与青烟在它身上飘荡。

伍杰三人仅仅比红顶猿多活了几秒钟,也停止了挣扎,凄惨死去。他们护身的铠甲没能救得了他们,他们痛苦的撕叫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的生命与理想,随着火焰的熄灭而灰飞烟灭。

“实力真是差啊,跟踩蚂蚁一样,没意思。”

卫辰送给了三个死去的人最后一句追悼词,接着,他又叹道:“唉,这个世界里,大概只有那只妖孽的天赋可以与我们那里相比吧,得想个办法找他好好玩玩啊。”

卫辰的话被旦修听了个隐约,他不禁皱起眉头,疑惑道:这个世界,我们那里,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吗?难道他们那里都是天赋异禀的怪才吗?

卫辰不经意冒出来的这一句话让旦修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想起了卫辰第一次与他见面时问过的一句话:你是人吗?

当时旦修还觉得这话问得极其白痴,现在看来,这一句话并不是他疯癫乱说,其后肯定还隐藏着一些不为旦修所知的秘密。

另外,三人身上的蓝色光芒也怪异得很,跟玄武大陆的源气完全不同。还有三人的天赋也是优秀得出奇,若这三人真是玄武大陆的话,应该早就轰动整个大陆了,可旦修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这三人的任何消息。

莫非这三人真是来自于异世界,难道也像自己一样,是穿越过来的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跟我是同道中人。

“看来是得和他们三人好好玩玩。”旦修嘴角含笑,低语道。

话罢,他身形一闪,从树后钻了出来,大摇大摆的朝卫辰走去。

“咦,这不是卫兄吗,哈哈,咱们真是有缘啦,出来撒泡尿也能够碰到你。”

旦修说罢,故作惊讶的望了地上三具体尸体一眼,惊呼道:“卫兄,你又杀人啦,你不会把你的三个队友都杀了吧?”

卫辰相当不屑的鄙视了旦修一眼,开口道:“少装了,你要是撒尿也能撒出这种缘分,你就会时时刻刻撒尿了。”

顿了顿,又道:“偷窥很久了吧?我得考虑在你的脖子上带个铃铛才行,不然,你老是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我屁股后面,想起来都心慌。”

“卫兄真是风趣,我哪是那种人啊。哦,对了,不知卫兄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说罢,似随意的向卫辰踱了两步。

卫辰忙警惕的退了两步,斜着眼道:“妖孽,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不怕告诉你,我三兄弟早就通了气了,如果哪天我们中的某一个莫名奇妙的死了,肯定是死在你这个妖孽手上,其它两人则会至死不渝的将你追杀到底。所以,嘿...嘿...,还是把你那点心思收起来吧。”

卫辰确实有些忌惮旦修,虽然不知道旦修的真正实力是什么样,但他感知到了旦修在玄法上是五系同修,而且还修炼了武道,这样一算的话,称得上是六系同修,这份天赋,连他都惊为天人,这也是他一直把旦修呼作妖孽的原因。

旦修听了卫辰的话,心里直骂:丫的个板板,小爷还没动手呢,你们居然提前打了预防针,咋这没品呢?…,

“卫兄,你这样说,令小弟很伤心啊。”

“你伤心关我毛事啊,我还伤心呢。”

“那卫兄为何伤心啊?”

“不知道咋搞的,我一看见你就伤心。”

“......”

“卫兄,不如我俩谈笔生意吧?”

“糙,你不要跟我谈合作的事,一谈合作,我就想到你把我们三人扔下独自跑路,一想到这事,我的心就拔凉拔凉的。”

“......”

旦修见屡屡受挫,于是眼珠一转,换了个说法:“卫兄,你带着我去抢劫吧。”

卫辰的眼神果然冒起绿光来,迟疑了一会儿,问道:“抢谁啊?”

旦修暗笑,应道:“另外一个队伍里有一个大美女,长得真是...啧啧...啊呀...那个美啊...啧啧...”

旦修花了一番表情烘托着夏雨寒的美丽,得来的却是卫辰一通鄙视。

“你有点专业精神行不行?她美不美关我毛事啊,我只要她是个活人就行。”

旦修无语,合着自己是白浪费表情了,这丫的根本这不懂得什么是美丽。

“还是卫兄专业啊,走,我带你去找他们。”

“赶紧的,几天没动手了,手贼痒啊,若是我那两个兄弟知道我快活去了,不知道会眼红成什么样?”

卫辰屁颠屁颠的跟在大摇大摆的旦修身后,两人一幅狼狈为奸的模样。

一个多小时以后,旦修疑惑道:“咦,怪了,刚刚还在这附近的,去哪了?”

旦修根本就不知道夏雨寒几人身在何方,他纯粹是带着卫辰在林间瞎转悠,他只是想拐弯抹角的摸一下卫辰三人的底,可惜,无果。

另外,他知道卫辰现在还没有得到三枚魔兽核,若是再转几圈,再耽误他一点时间,到时,他想完成任务都不可能了,自然就要作为奖品落入到旦修的队伍里。

可是,只听卫辰不满抱怨道:“糙,你带着我溜弯啊,再给你半个小时,如果再找不到,我就闪人。我还有任务没完成呢,妈的,刚才那头毛猴子的魔兽核忘了拿了。”

旦修还以为卫辰全然忘了任务的事情,没想到他心里还惦记着。

“卫兄,别急啊,好事多磨,你再想想抢劫的乐趣,就懂得任务不算什么了。”

“鬼屁,那个臭婆娘阴得很,我还是小心点好。你赶紧带路啊,还磨蹭什么?”

旦修两眼一抹,乱指了个方向,肯定道:“绝对是往那边去了,十多分钟后,我们就可以看到他们。”

十多分钟后,卫辰两眼放光的说道:“还真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又骗我呢?”

旦修无语,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指,也能把夏雨寒五人从茫茫林海中揪出来,他看着远处休息的五人,感慨道:“生活真他妈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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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你还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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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劫,魔兽核拿来!”

卫辰果然是老手,一出口就有几分劫匪的气势。

旦修也想吼一嗓子,可总感觉有些别扭,终是没有开口。

正坐在地上休息的五人被突然跳出来的两人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跃身而起,可待看清两人面孔以后,才发现是他俩,他们以为卫辰与旦修两人是在恶作剧,不禁有些微怒。

五人中的方瑾瑜责怪道:“两位是不是闲得抽疯啊,没事干的话,可以去吓那些魔兽啊,何必吓我们。”

方瑾瑜年龄在二十一、二岁左右,身形挺拔,面貌俊朗,颇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气派,想必是这个队伍的领头人。

“糙,谁他妈闲得抽疯啊,我是来抢劫的,懂不?专业人士。”

卫辰比五人还愤怒,这五人居然把他的壮举看成了儿戏,这不是成心藐视他吗。

“抢劫,你没开玩笑吧?”方瑾瑜旁边的李浩宇皱着眉头道。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把魔兽核拿出来。然后,乖乖躺在地上,等着我下一步指示。”

卫辰懒得跟他们叽歪,直接吹胡子瞪眼吩咐起来。

几人还有点不信,队伍中的冯逸忽然冷冷说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和另两组的两个人自称三疯子,专门在魔兽山脉内抢劫,这一个月里,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四人一惊,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手中的武器立即进入了战斗状态。

“哈...哈...,总算有个识货的人,省了我不少口水,等会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的。对了,那女娃娃,到旁边去蹲着。咦,还真的有点姿色啊,难怪这妖孽说你的时候,口水直掉。”

合着这家伙到现在才认真看夏雨寒一眼,而旁边的旦修恨不得掐死这个怪胎,没事把我扯出来干吗?小爷啥时候口水直掉了?

这般想着的时候,旦修还不忘色眯眯的瞟了夏雨寒一眼,眼内的狼光可比日月星辰。

夏雨寒似乎感觉到了旦修的眼神,略微扫了一眼,便专注的盯着卫辰,显然,她把卫辰视作了最大的敌人。

“我再问一句,你们真不是开玩笑吗?”方瑾瑜沉着脸,冷声问道。

“糙,干这一行这么久了,第一次碰到这么傻冒的人。”

卫辰赏了一个二百五的眼神给方瑾瑜,懒得回答他。

“看来真是个疯子,冯逸、佟建辉和我三人对付这个疯子,雨寒跟李浩宇对付那个跟班的。”

旦修眼珠都快瞪了出来,忙出声道:“等会,等会,傻大个,你刚才说跟班的,是说我吗?”

几人齐齐扫了一眼旦修,眼里之意不言而喻。

旦修火大了:“嗨你个板板,都是些啥眼神啊。有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跟班吗。尼玛,你丫的老站在我前面干吗?赶紧退到我后面去。”

卫辰哪会听旦修的话,站在前面一动不动。

“再不积极一点,小心我拍屁股走人。”

这可命中了卫辰的要害,略一思索,还是如了旦修的愿。

“原来是两个疯子。”方瑾瑜直接把旦修总结为疯癫的类型,又道:“既然是他们先打我们的主意,我们也没必要跟他们讲客气了,都杀了吧,反正他们迟早要死的,早死好早超生。”…,

其它四人齐齐点头,丝毫不觉得牵强,现实的残酷已经让他们的心性快速的变得残忍起来。

也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不过在这魔兽森林里,能够更加深刻的体现出现实与人性的本质。

“上!”方瑾瑜一声令下,几人就欲展开身形。

“慢着!”卫辰突然出声喝止。

方瑾瑜身形一顿,冷笑道:“怎么?害怕了吗?你现在若是把我们鞋底舔干净,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其它几人一阵哄笑,都以为卫辰临阵畏怯了,自然要不失时机的表达一下心中的轻蔑。

“放你妈的屁,你们几个蠢货乖乖的站在那里,我先跟他商量一下怎么样玩你们。”

话罢,对旦修说道:“妖孽,你向前冲,我在后面支持你。”

旦修忙摇头道:“还是你冲吧,我做你的后盾。”

“糙,你善近战,当然是你打前阵了。再说了,我若是冲上去,你指不定又像上次一样跑了。”

“你看我这小身板哪扛得住他们啊。再说了,我若是往前冲,你指不定在后面偷袭我。”

两个人相互推托,都不想把后背留给对方,因为彼此都明白,最危险的对手就在自己身旁。

方瑾瑜几人开始还以为两人真要商量什么事情,哪知道两人居然是阵前内讧。

于是,几人的眼神更是不屑了,连有着优雅气质的夏雨寒看两人的眼光,都带上了一抹鄙视的意味。

“两废物吵完了没有?等会在阴曹地府有的是时间让你们狗咬狗。”方瑾瑜不耐烦的叫道。

“丫的,找死也这么积极,我倒要看看谁是废物。卫兄弟,那个妞跟冯逸留给我,另三个人交给你,怎么样?”旦修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的。

“好,就这样办,居然骂我是废物,你就是把我的鞋底舔十遍,也休想再多活一天了。”

旦修身形几跃,错开了七、八米,朝几人道:“冯少主,还有寒雨小妹妹,咱们三人到这里来聚一聚。”

冯逸与夏雨寒没有拖沓,直接从五人中走了出来,手中长剑泛着冰冷的寒光,闪烁不定,都是杀意。

“那个谁,先不要急,等我观赏完他们的表演,再慢慢陪你玩。”卫辰招呼道。

他饶有兴趣的盯着旦修,企图从这场对抗中发现旦修的真正实力。

方瑾瑜、佟建辉、李浩宇三人,对卫辰的建议选择了默认,他们之所以接受这个建议,是因为心里认为旦修肯定不是夏雨寒与冯逸两人对手,等两人收拾完旦修以后,自己这方无疑又多了两个帮手。

如果谢天、曹凡、吕可三人在此,一定会嘲笑几人的愚蠢,而且是蠢到无可救药的那种。

旦修习惯性的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邪恶,冷冷的朝对面的冯逸说道:“冯少主,知道我为什么要挑你吗?”

冯逸阴冷的回视着旦修,轻哼道:“想替谢天那头肥猪出头吧,你这奉承的本领跟你的脸一样出色啊。”

“想像力真不错,嘿...嘿...。”旦修怪笑了两声,继续道:“冯少主对铁鹰宗应该很熟悉吧?”

冯逸一怔,两条眉立即锁了起来,眼内的杀意一瞬间浓郁了几分:“原来是这样,想替他们报仇吗?凭你吗?”

“你老爹或许可以说这一句话,你还...不配。”

话罢,旦修身形突地扑出,手中长剑荡起一抹黑色光华,割裂虚空...

第三十章 丫环

冯逸与夏雨寒两人剑式顿起,一左一右的击向扑面而来的旦修。

夏雨寒的长剑上泛着清辉,如同她的剑技一样,飘逸中透着隽秀。

冯逸的长剑上泛着独有的血色光华,如同他的脸一样,阴冷中透着邪恶。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技组合在一起,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仿佛一个圣洁的卫道士身上挂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但不管怎样,剑上的杀意毋庸置疑。

旦修没有闪避,手中长剑诡异划过虚空,带着一道若有若无的低啸,迎向两人的长剑。

看见旦修居然选择硬碰,谢雨寒的眼神里飘起一缕轻蔑:不自量力!

而冯逸的嘴角正阴冷的笑着:找死!

如同冯逸一样,方瑾瑜、佟建辉、李浩宇三人脸上也泛起了不经意的嘲讽:想以一敌二吗?白痴的童话。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会知道,谁才是童话中的白痴。

就在双方的长剑要交击在一起的那一瞬间,旦修长剑周围猛然风起云涌,一道黑色幽灵突地蹿出剑身,带着一道令人心惊肉跳的哭啸,诡异的把夏雨寒与冯逸的长剑笼进了属于它的黑暗里。

夏雨寒与冯逸大惊,下意识的想抽剑回撤,可黑影的速度比他们更快,眨眼就漫过剑身,漫向两人持剑的手掌。

两人被这种异象吓得魂魄都飞了几成,忙丢掉手中剑柄,纵身后退。

旦修残酷一笑,裹着一团黑暗,如鬼魅般跃起,手中长剑扬起一轮光华,势如黑箭般刺向后撤的冯逸。

手中无剑的冯逸慌了神,扭转身子逃跑,可刚跑出两步,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紧接着,他骇然看到自己的鄂下穿出一支剑尖,带着鲜淋淋的血...

一招,一剑穿喉。

“这只是开始,不久后,枯冥阁的人都会去陪你的。”旦修缓缓抽出长剑,冷冷道。

冯逸听到了,也是他整个人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其它几人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一幕,眼角如同被针扎了一般,止不住的跳颤。

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拥有一级妄武实力的冯逸与夏雨寒两人,居然在一招之内败退,冯逸更是被无情的虐杀掉,脆弱得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唉,没看头,太弱了。不知道他用了两成还是三成本事?”卫辰摇头道。

他本来想从这场交战中,看出一点旦修的实力,可惜失望了。

可他的话落进方瑾瑜几人的耳中,却如一道道炸雷一般,轰得他们头晕目眩。

两成?三成?什么意思,难道他只用两、三成实力吗?那他岂不是...三级妄武?或者,四级妄武?

一想到此,几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旦修的身影在他们的眼中无端的拔高了七、八米,如同一个远古巨人一般,强悍,变态,不可抗衡。

“来吧,戏也看完了,咱们也来玩一玩。”

卫辰扭了扭腰,朝青着脸的方瑾瑜三人吆喝道。

三个刚刚还嚣张气盛的人,像三只被暴雨打落的小鸟,惊魂未定的望着卫辰,完全失去了一个修炼者该有的气势,或者说完全失去了一个天之娇子的骄傲与自信。

“糙,咋跟死了爹一样。赶紧的,三人一起上,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太弱了就没玩头了。”

方瑾瑜、佟建辉、李浩宇三人犹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实在没有勇气向卫辰举剑。…,

卫辰眼睛一转,怂恿道:“这样吧,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三人加上那女娃娃,一起去对付那妖孽,我绝不插手。五秒后,你们还磨蹭不动的话,我就要开杀了,1,2..”

卫辰还在惦记着挤一挤旦修的实力,可方瑾瑜、佟建辉、李浩宇一挣扎,提着剑直接向他扑来。

对于三人而言,这是个无须选择的问题,没有人愿意去面对旦修,只祈祷在卫辰这里能谋得一丝生望。

遗憾的是,无论他们选择哪一边,都是一条死路。

旦修再一次免费观赏了“炙炎漩流”的威力,狂野的火焰,暴动的气流,紊乱的撕扯力...

他的心里又一次有了悸动,这一次,他终于把这种感觉抓实了,原来是体内的火系元晶的元素气息在蠢蠢欲动,似乎是对卫辰所展现的火元素境界的一种向往。

跟上次一样,方瑾瑜、佟建辉、李浩宇三人完全是被烧死的,被烧成三具焦尸蜷缩在地上。

整个过程,短促凄惨,却又干净利索,卫辰没有一丝手软,也没有半点不适,在他的眼里,仿佛只是杀了三只蚂蚁一般。

旦修面无表情,嘴角时不时会邪恶的扯几下,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夏雨寒脸色惨白,惊恐的望着三具尸体,她清楚的记得,几分钟前,是四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身边,趾高气扬的要把这两个魔鬼全杀掉。

如今,魔鬼仍然在,而他们,却已死去。

旦修仿佛从某种状态中回过神来,看了夏雨寒一眼,向她走去。

“杀了你吧,有点可惜。不杀吧,又不知道你有什么用。”旦修皱着眉头为难的叹道。

“妖孽,这女人蛮漂亮的,我看,先劫了色再杀吧。”

卫辰屁颠跑过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夏雨寒浑身一颤,脸色又白了几分,她知道眼前的两个人什么都干得出来,根本就不用去猜测他们的善良在哪里,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难道自己真的要被她强奸吗?

自杀吗?不,绝不,夏氏里只有征服,没有畏缩,即便屈辱的活着,我也不能自杀。

旦修嘴角微翘,饶有兴趣的看着夏雨寒眼里那抹不同寻常的神色,淡淡道:“你是我的战利品,若想活下去,就得做我的随身丫环。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死,我不会阻止你的。”

夏雨寒稍微沉默了一下,冷冷的说出了旦修听到的第一句话:“我知道了,我是你的丫环。”

声音很柔糯,虽然很冰冷,但依然可以把人的心挠得春心萌动。

旦修没有料到夏雨寒的声音如此好听,微微诧异了一下。

旁边的卫辰确似没啥感觉般,高兴的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他娘的,我咋没想到收一个丫环呢,捶捶背,亲亲嘴,暖暖床都可以啊。老二那队里好像还有一个女娃娃,明天劫她去。”

卫辰关于丫环用途的解释,说是夏雨寒心里一颤接一颤,也说得旦修心里一蹦又一蹦。

“卫兄,你刚刚那火蛮牛叉的,能不能教小弟一、二。”

“他娘的,不记得那女娃娃长成啥样啦,不知道有没有你这个漂亮。”

“......”

“卫兄,你...”

“他娘的,刚刚忘了先抢魔兽核,再烧他们,现在魔兽核都被烧没了,我得赶紧想法子去。走了,不要送啊。”

旦修无语,望着如兔子般溜走的卫辰,心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挖出你的秘密。迟早有一天,我会跨入元素的最高殿堂。

第三十一章 新任务

风舞轻袭,暮歇黄昏。

黄昏下,十七道身影在各自的世界里沉默着,西下的斜阳爬过他们的背脊,爬出一条冗长又惆怅的背影。

短短的一天里,又少了八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八颗曾经耀眼的新星,悄无声息、暗淡无光的殒落了。

死去的八人里,有六人是死在卫辰手上,一人死在旦修手上,另一人则是死在魔兽的爪牙下,恰恰是下午被卫辰列入抢劫计划的那个“女娃娃”。

杀六人都没有眨一下眼睛的卫辰,却为这个女娃娃的死去犯起了嘀咕,大概意思就是暗怪自己下手晚了,然后少了个捶背、亲嘴、暖床之类的。

不过,让他稍微宽心的是,程晖那一队还有一个秀气的美少女。

相反,令旦修不安的是,这家伙总是时不时的瞄向苏怀蝶与夏雨寒,那冒着绿光的眼神着实让人心惊。

看来,招收丫环的计划已经如同一头野猫一样,在他心里挠啊挠,挠得他心痒难耐。

当夜色漫遍森林时,紫语如期出现,如同前几日一样,轻易的带给大伙一种难以言述的畏惧。

“呵...呵...,听说今天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真是值得庆贺啊。”

紫语带着她诱人的笑声,站在阴影里,如同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幽魂。

“呵...呵...,今天的奖品已经被小狐狸提前收入囊中了,谢谢他为我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大伙齐齐看向站在树影里的旦修,之前,大伙记住他是因为他蛊惑人心的面孔。现在,这张面孔里被加上了许多别样的东西,如邪恶、残忍、天赋变态等等。

旦修仿佛感受不到众人的眼神,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紫语,安静得如同身后那棵老树。

紫语也在看着旦修,紫色披风下的她,仿佛在对着旦修一人轻笑:“呵...呵...,呵...呵...”

甜美的笑声像风铃一般,清脆的飘荡在寂静的夜里。

心绪本来很平静的旦修,被她的笑声弄得心波荡漾,不禁撇开头,暗骂道:狐狸精。

紫语也如得逞的小丫头般停止了笑声,开口道:“生命的最大魅力在于可以回忆过去干的事情,可以享受现在正在干的事情,也可以揣测明天将要干的事情。今晚,我将这份魅力留给你们,好好享受吧,明早见。”

话罢,带着几个紫衣使者凭空消失。

大伙楞了一阵子,才醒过神来:这该死的臭婆娘,居然要明早才交待任务,这一晚,岂不又是煎熬。

旦修嘴角裂了裂,独自向丛林深处走去,他知道紫语在想尽办法折磨他们,无论是**上,还是精神上。

“唿,唿。”

林间的空地上,传来阵阵破空的声音。

声音的起源处,有一团浓黑如墨的黑影在诡异的舞动着,在他的手上,隐约可以看到一抹阴涩的闪光时而泄出,时而潜伏...

“呵...呵...,每天都是如此努力,难能可贵。”

夜色中,突兀的响起轻笑,撩起动人的旋律。

旦修停下身形,看向坐在树梢上,晃摆着双腿的紫语,轻笑道:“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本来走远了,心里又惦记你,所以回来看看。呵...呵...”

紫语说着爱人间才有的情话,温柔,迷人。

“我也挺想你的,以至于我舞刀的时候经常走神。”…,

旦修回以一往情深的挂念。

“我知道你想我啊,是想把我刀刀活剐吧。”

这也被你知道了,丫的,再圈叉你一遍。

“小语,你能不能不说伤感情的话,我的心,日月可见。”

“呵...呵...,你回头看看你的背影吧,有一条狐狸的尾巴在那里摇啊摇啊,好难看哦,呵...呵...,不过我喜欢。”

旦修无语,合着自己在她眼里跟她是同类,啥眼神啊。

“呵...呵...,小狐狸,你知道你的天赋有多么惊人吗?”

紫语话锋一转,不再调侃。

“有吗?不照样落在你的手里,遭你玩弄。”

“呵...呵...,可惜了这种天赋。”

旦修眼神一跳,知道紫语话中有话,忙问道:“什么意思?”

“池塘里是不会出蛟龙的,想要知道答案,就好好的活下去吧,呵...呵...。”

紫语带着她的笑声远去,诡异得如同她从来没有来过。

旦修眉头紧锁,默默的思索着紫语的话:池塘里不会出蛟龙,难道我是活在池塘里吗?

紫语带给他的疑问越来越多,不止是紫语深不可测的实力,还有她诡异神秘的身法,以及她为什么要躲在披风下。

另外,她把自己这些人抓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每一个问题都没有答案,或许正如紫语刚刚所说的,想要知道答案,就只能好好的活下去。

旦修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吐出心中的郁结,平息了情绪,又开始舞动手中的匕影。

戮魂绝,第一式,匕起,影乱。

.......................

天刚蒙蒙亮,大伙就四下舒展开了,有的人是练练手中的剑,有的人则是练练嗓子,狂吼几声,发泄着心中承受不住的压抑。

很多人昨晚都是在半睡半醒中度过的,只有性子大咧一点的和心态沉稳一点的,方能把紫语施给他们的折磨抛之脑后,安心静睡。

太阳初起时,紫语带着五个紫衣使者盈盈而来,东出的阳光照在她们的紫色披风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让几道身影有了一股神秘的典雅感。

当然,在大伙眼里,紫语几人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她们的披风,就是遮挡她们丑恶的人皮。

“呵...呵...,新的一天开始了,你们的旅程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紫语环视了一眼大伙,继续说道:“今天的行程:往北。任务:截杀佣兵队。时间:四十八小时。呵...呵...另外,在这次任务中,严禁队员相互厮杀,一切要和谐,懂吗?”

说罢,顶着她那身邪恶的披风走向邪恶深处。

大伙怔在原地,为这突然改变的任务感到惊惧,他们越来越感觉自己陷入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身边群魔乱舞,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一个变态的魔鬼。

第三十二章 砂锅大的拳头

“呸,疯女人,这不是成心让我们去送死吗?”曹凡狠狠啐了一口口水,愤怒骂道。

如同曹凡一样,大伙都恨不得用口水砸死紫语几人,前两天被要求猎杀四级魔兽时,他们还没有这般气愤,可现在,实在是无法憋住心中的情绪。只因为大伙都清楚,魔兽再怎么有智慧,始终是魔兽,与人之间总是有智慧差距的,即便自己实力比不上它们,可只要方法得当,就可以完成任务。

而现在呢,截杀佣兵队,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能在奄息域内来往的佣兵队,个人实力至少达到了二级妄武,平均实力基本在三级或四级妄武左右,甚至有的队伍中还有五级妄武或六级妄武坐镇,自己这点一级妄武的实力,他们只需一个巴掌就能把自己扇成s型,再一个巴掌扇成b型,合起来就是生动的sb两字。

另外,佣兵队伍长年在魔兽山脉里打滚,是当之无愧的老猎人,无论是丛林经验,还是猎杀技巧,都远远的高过大伙,想要去截杀他们,那就相当于肉包子要去截杀大黄狗,要多悲催就有多悲催。

“死女人,哪天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要把你五马分尸。”

“老子要把她的皮剥下来,铺在我家的茅坑底。”

“干他娘的...”

“......”

各种各样的诅咒声此起彼伏,当然,也有例外,像三疯子的表情里,就有遮不住的欣喜,其神态有点像毛贼要去抢黄毛闺女一样。

还有谢天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摸着圆滚的肚子,45度角望天,整个一大爷。

旦修眉头微拧,有些担忧,他不是担心这次的任务,而是发现紫语把他们的不停的往北带,她到底要把大伙带到哪里去?奄息域的深处吗?还是绝寂域?

另外,他想起了昨夜紫语对他说的话:想要知道答案,就得好好的活下去。

当时他只注意了前半句,现在看来,重点是后半句,或许从一开始,完成任务只是一个幌子,活下去才是关键所在,也就是说,紫语会一步一步加重任务,一步一步把他们往死坑里推,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别他妈废话了,这么好的安排,你们还抱怨,太不理解她的苦心了,真不知道你们脑袋里是怎么想的。”

程晖的吼声大得很,跟战鼓一样擂得嗡嗡直响,把大伙的叫骂声全都罩了下去。

听着程晖这番话,其它人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好安排?苦心?这大脑袋秀逗了吧。

但也只敢在心里这样想想,谁也不敢把这个结论说出来,因为所有人听说了程晖与洪天凌、卫辰的关系,也听说了三人“光辉”的过去,用一句话总结就是:三个疯子,三个实力与天赋变态的疯子。

“就是,紫...紫语姑娘...多...多体贴啊,我...我...我就喜欢这...类型。”

洪天凌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以往嘴中的臭婆娘变成了紫语姑娘,该千刀万剐的也变成了他喜欢的类型。

唉,什么世道啊,世风日下啊。

旦修摇了摇头,接口道:“紫语刚才没有要求我们分队截杀,我看,不如大伙组合在一起。”

大伙细细一想,发现紫语确实没有作这方面的规定,而是警告大伙不可互相厮杀,看来,早就给大伙留了这条路。…,

“娘的,差点又被她阴了,好在旦兄弟提醒。”

“是啊,这群娘们估计练了阴极神功,不止人阴森得很,连阴人都这么利害。”

“......”

旦修看着大伙又兴起了口伐,忙插嘴道:“好了,各位,同意一起组队的举手”

这基本是无需选择的问题,所有人都举起了手,连三疯子都不例外。

“嗯,那就这么定了。”

顿了顿,旦修又讲道:“出发之前,我有必要跟大家说一下,这一次,紫语没有告诉我们怎样判定胜负,有可能是以每个人杀的人数为准,也有可能是以每组杀的人数为准。可不管怎样,大伙若是不想进入淘汰赛,就得尽自己的全力,不然,最后的结果大伙都清楚。”

旦修之所以讲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知道要完成任务非常艰难,他不希望在稍后的战斗中,有人偷奸耍滑,致使整体实力大大下降。

大伙点头,有些计划着混水摸鱼的人惊出一声冷汗,因为照旦修这样一说,装奸充滑纯粹就是把自己往油锅里送,同以前一样,想要活下去,唯有拼命的杀下去,没有退路可言。

“走吧。没什么好怕的,佣兵也是人,我们照杀之。谁若阻挡我们,我们就杀他个天昏地暗,杀他个山穷水尽。”旦修霸气外露,彪悍吼道。

“好,杀他个天昏地暗,杀他个山穷水尽。”

“拼了,死了老子也是英雄。”

“......”

遮盖在大伙心头的乌云被澎湃的气势驱赶得一干二净,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说的就是这般景象吧。

......................

谢天满面红光,肚子无形的又挺了几分,润了润嗓子,朝对面迎面而来的一支佣兵队伍大喊道:“站住。”

佣兵们还正听话,齐涮涮的止住步子,等着谢天的安排。

“哈哈,不错,训练有素,身体跟野熊一样,眼神跟刀子一样,正是我要找的人。”

不止是佣兵队听不懂谢天在说什么,旦修他们也不懂谢天要说什么,旦修要谢天打头阵,只是想借谢天的狂妄用一用,一旦对方不小心轻敌了,大伙的机会也就来了。

佣兵队长罗海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心里迷惑重重,怎么也想不明白,魔兽山脉内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群公子哥,难道魔兽山脉被征收了吗?难道奄息域发展成风光带了吗?娘的,没人通知我啊。

“这位小弟,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要干嘛呀?”罗海新不冷不热的问道。

谢天皱着眉头扫了罗海新一眼,悠悠道:“不要跟我称兄道弟,我们家看杂院的都比你有型。”

罗海新脸色一沉,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味,公子哥嚣张跋扈的气味。

“这位公子,你到底想干嘛呢?是要我们帮你去看杂院吗?”罗海新故意捏着嗓子,像鸭公子般说道。

身后的九个佣兵一起哄笑,有的相互打趣起来:

“老王,你不是成天喊着要歇手吗?我看你就跟着这位公子走吧。”

“我靠,老子刀里来,刀里去,宁可被那些畜生咬死,也不会去伺候这帮废物。”

“......”

“我操你大爷,你居然骂老子是废物,小旦,给谢爷抽那驼背几耳光。”谢天勃然大怒,拿出了公子哥惯有的气势,颐指气使道。

旦修恨不得踹谢天的屁股几脚,居然把自己呼成了小旦,而且安排的角色似乎是个狗奴才,丫的,太没品了。

心里恨得纠结,身子倒是没迟钝,从吉西西那里借来几分当奴才的天赋,低头顺眼的对着谢天一通谄笑,然后,头仰成70度,用鼻孔哼道:“哪里来的野马驴,居然敢骂我们公子,有胆的给我滚出来,小爷要让你见识见识一下什么是砂锅大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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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还有没有王法

看着旦修这幅得体的狗奴才样,佣兵队伍一阵哄笑,连曹凡这些紧张的人都忍不住偷笑,卫辰、程晖、洪天凌三人则是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里又冒起了莹亮的绿光。

“臭小子,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砂锅大的拳头。你赶紧给大爷展示一下,你那砂锅有多大。”

王驼背从佣兵队伍里走出来,大刀当拐杖般杵在地上,饶有兴趣的望着旦修。

旦修继续表演着不可一世的德行,跨着螃蟹步走到场地中央,招手道:“来,来,来,小爷让你长长见识。”

佣兵队伍的人起先因为旦修昂着头,所以没看清楚旦修的模样,现在看了个仔细,俱是一楞。

美得无法形容的面孔,邪魅中弥漫着撩拨人心的蛊惑力,再配上一头张扬不羁的蓝发,怎么看都像一个绝世极品,怎么可能是奴才呢?

“小子,你真是那矮冬瓜的跟班吗?”王驼背怀疑问道。

“娘西皮,你骂谁矮冬瓜,你这个死乌龟,老王八,干锅盖...”

不等旦修回答,谢天已经气急败坏在后面叫嚣起来,表情跟神态很到位,完全就是一个没心没肺没头脑的二世祖形象。

老王果真是上了年纪的人,一点也没有动气的迹象。

身后的罗海新趁机低声交待道:“老王,上去把这小子拿下,就他这张脸,至少可以从那个神秘人那里换来一本臻级武技。注意,尽量装得弱一点,不要把其它小子吓跑了,若是能全部把这些俊小子抓下来,我们以后就可以当大爷了。”

旁边还有一人流着哈喇子插嘴道:“罗队,注意到没有,那群人后面还有几个漂亮的妞,这可要留着给兄弟们享受啊。”

“嘿...嘿...”

一群人都压着声音贼笑,生怕把对方吓跑了。

听完罗新海的嘱咐,王驼背的腰又弯了几分,刚刚还利索的腿居然瞬间就瘸了,一颠一簸向旦修走去,看上去像个腿脚不利索的伤残人士,有够弱的。

旦修古怪的盯着王驼背的腿,弄不懂这丫的为何要装瘸,难道真跟自己对演上了?

“说说吧,要小爷让你几只手,可别怪我事先没有通知你,去年夏天,我就已经是七级朴武了。”旦修一只手负于背后,摆出一副高手派头。

王驼背暗笑:七级朴武,大爷都三级妄武了,就是我双手双脚让着你,你也伤不着大爷啊。

“臭小子,别糊弄我,我练了这么多年才七级朴武,已经是天赋异禀了,你居然说你是七级朴武,蒙谁啊?”

王驼背演技也不差,语调与神态很到位,不愧是一个老猎人。

只是,王驼背不知道的是,对面的旦修正在心里骂着他:丫的,这么老了,也跟我装弱,明明感知到你是三级妄武,居然说成七级朴武,看来这老家伙也在打鬼主意,得想个办法把他弄晕啊。

这就是玄法修炼者与武道修炼者的区别,武道修炼者的修为没有达到五级臻武时,一般没法从对方的气息上判断出对方的实力,而玄道修炼者只要感知力够强,就很容易判断出对方的实力。

所以,王驼背的这番假话,就相当于一只老狐狸对一只母鸡说:不要怕,我不会吃你的,其实我们很早以前是一家人,那时候,我的祖先也会下蛋。

“你骗谁啊,你还七级朴武,你后面的那些兄弟都捂着嘴巴在笑,已经露了你的马脚了,你不会是妄武了吧?”…,

旦修眼睛瞪得浑圆,一幅被惊吓到的样子。

王驼背情不自禁的向后看去,想看看是那个欠抽的露了自己的点。

可还没等他看清楚,忽然觉得腰上一紧,被旦修拦腰抱着飞了一小段,然后砸在地上。

紧接着,只见旦修如一条泥鳅般,利索的跨坐在他的腰上,抡起拳头,照着他的太阳穴就是一铁拳,还没等王驼背痛叫出声,旦修左边的拳头又已砸到...

王驼背悲催的晕了过去,他在晕死之前,明白了两件事,第一,这小子耍奸偷袭我,第二,这小子的拳头打得真他妈痛啊。

“谁让你姓王的,我家少爷最恨的就是姓王的,还有没有王法?”

旦修一边骂着,一边左右开弓赏给王驼背几巴掌,方得意洋洋的从王驼背身上站起,扬起自己的拳头,朝完全傻了的佣兵队伍叫嚣道:“看到没有?这就是砂锅大的拳头,还有谁想试一试的?”

佣兵队伍的九个人全在木楞之中,有的人还在回忆刚刚发生的片段,疑惑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招?怎么跟小孩子打架一样?老王昨晕了?

罗海新鼓着眼睛盯着地上的老王,心里嘀咕道:“老王,别装了,起来吧。”

可是等了一会儿后,还是没见王驼背有任何动静,罗海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暗骂道:娘的,叫你装弱,也没必要让他打晕吧。被一个毛头小子用小屁孩打架的方式,骑在腰上,一巴掌一巴掌的扇晕了,丢人啊。

谢天他们自然知道王驼背是真晕了,只是没有想到旦修以这种不显眼的方式偷偷的阴了王驼背,心里欣喜的同时,也不仅暗暗佩服旦修的机智。

旦修还在耀武扬武的晃着拳头,嚣张的叫着:“还有哪头毛驴不服的,赶紧出来,小爷的砂锅要砸得他屁滚尿流。”

旦修有意的把佣兵队带进一种挑战赛的模式,只要对方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有对方有轻视之心,就很容易的掉进这个陷井里。

实际上,绝大部分的人会对旦修他们泛起轻视,即便不轻视,也很难重视。因为旦修他们的年龄摆在那,就算全部是天才,最多也就一、二级妄武,可他们不相信有这么多天才突然出现在这里,另外,他们更想不到的是,对方的队伍中还有几个四级妄武,四个与他们实力相当,甚至超过他们的怪物。

罗海新犹在暗怪王驼背的不中用,本想自己出来修理旦修,可又怕把其它人吓跑了,所以想了想,从队伍里挑出了面相最为老实的杜鑫,交待道:“跟他周旋二十多个回合就行了,然后假装险胜,把他拎回来。你可千万不要像老王那样蠢啊,蠢到被对方偷袭,还被打晕,丢人啊。”

这一次,罗海新交待的很清楚,连用多少招,怎么个胜法都规划好了,生怕杜鑫也跟王驼背一样蠢。

旦修见杜鑫走来,心中暗喜,只要解决掉这一个,自己这边的胜率就大多了。

还没等旦修乐完,三疯子之一的洪天凌兴奋之极的跑上来,双眼冒着光对旦修道:“妖...小旦,我也有砂锅大的拳头,让我来吧,你好好休息一下。”

话说得很顺溜,没有卡壳的现象,说明这家伙正处于亢奋状态,估计把这事情当作了上好的美差事。

旦修狐疑的看着程晖,他那时不时瞄向杜鑫的眼睛,就像老猫看老鼠一般,贼渗人。

“你确定?”

“确定,百分之两百确定。”

“那好吧,你懂的,往那个整啊。”

“懂,百分之两百懂。”

旦修退了场,回到队伍里时,还听到卫辰在那里埋怨:“老二的动作也太快了,机会稍纵即逝啊。”

程晖乐呵呵的朝杜鑫说道:“老头,我去年秋天就是七级朴武了,你呢?”

旦修:“......”

卫辰:“......”

身边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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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二货

杜鑫只是面相老实而已,其实人鬼滑得很,听到程晖的询问,他眼睛憨厚的眨了眨,回道:“我比你幸运一点,去年二月二号就达到了七级朴武,不过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把修炼落下了,现在身子骨都轻着呢。”

杜鑫说得真像那么一回事,把日期都说得这么清楚,无非是为了增加事件的真实性。

哪知程晖鄙夷的看着他,嘲讽道:“看来你有蛮二的,专挑这么二的日子升级。来吧,让我瞧瞧,你的二劲有多浑厚,尽管往我身上打,不要客气。”

说完,程晖扎了个马步,摆出一副金钢铁体不败之身的猛人形象。

杜鑫嘴角直哆嗦,很想放声大笑,可又不得不憋着,他觉得程晖大概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二的公子哥,居然让自己打,那我一拳岂不是打飞你。

可他牢记着罗海新刚才的交待,二十个回合,娘的,这一拳得用多少力才好呢?

暗自琢磨了一番,恶狠狠道:“小子,这是你自找的,吃杜爷一铁拳。”

说罢,拳头抡得呼呼响,直朝程晖胸口冲去。

所有人都在鼓大眼睛观望着,罗海新他们在想:这傻小子不会真的让老杜干打吧,老杜,你可要悠着点啊。

曹凡、吕可他们疑惑:玩什么东东,真的要让老头打吗?还是趁他不注意,突然袭击?

“砰!”

杜鑫的拳头如实的落在程晖的胸膛上。

程晖“咣当”退了一步,脸色有些微红,摇了摇头,正身道:“哎呀,看不出来啊,你这皮包骨头的身子还蛮有力气啊。”

杜鑫嘴角又是一阵哆嗦,暗笑道:这也叫有力吗,老子三成力都没使上,再用力一点,怕伤了你这傻大个。

“好了,轮到我了,你把马步扎好了,我的拳头上可有上万千的力量,你若是怕的话,就过来让我赏你几耳光,这事就算结了。”程晖理所当然的说道。

杜鑫一挥手,凛然道:“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放马过来,你们把老王打晕了,这事没完。”

程晖眼里冒起莹光,学杜鑫一样把拳头抡得呼呼作响,朝着一脸正经的杜鑫冲去。

“砰。”

一声闷响,还夹杂着胸骨脆裂的声音。

杜鑫的身体弓成“v”形,倒飞出五、六米远,轰然落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晕死过去。

程晕叉着腰狂笑:“哈...哈...,太他妈逗了,这二货真他妈二啊,让他使劲打,他偏不打,还以为我真的是七级朴武啊,哈...哈...,可惜太不经打了。”

罗海新先是惊讶,然后,脸色瞬间铁青,他已经明白了,旦修与洪天凌两人是在扮猪吃老虎,是在成心坑他们。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作为三级妄武的王驼背与杜鑫,为什么连对方的一拳都承受不了呢?难道这两个小子比他们还利害吗?不可能,绝对是使了阴招。

直到此刻,罗海新仍然不愿意相信旦修与洪天凌的实力高过王驼背与杜鑫两人,实际上,他有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罗队,我们好像被阴了。他们...”

罗海新一扬手,制止了手下的后话,朗声朝旦修他们说道:“没想到我罗海新整日玩鹰,倒被你们这些小毛鹰啄了眼。今天,算是长了见...”

不等他说完,旦修已吼道:“哪那么多今天、明天,大疯,轰他。”…,

大疯就是三疯子的老大卫辰,他早就心痒得跟猫挠一样,不等旦修话音落地,他头顶的虚空突地冒出一团火球,随着他的手势,如陨星般朝佣兵队射去。

另一边的程晖乐呵得上蹦下跳,拼命大喊道:“抢劫,把命拿来!”

“我对付他们队长,三疯子一人挑一个,其它人先游战,缠住另外四个,等我们回手。”

趁着佣兵队伍躲避火球的瞬间,旦修忙向大伙安排任务。

交待完后,大伙如一群下山猛虎般扑向剩余的八个佣兵。

罗海新一怔,使劲眨了眨眼,终于确定不是幻觉,扑来的少年绝大部分都是紫铠铸身,妄武,货真价实的妄武,哪来这么多少年天才的?

如同罗海新一样,其它七人也有些恍神,犹在为这突然出现的怪事感到不可思议。

“哈...哈...,你长得最胖,就挑你了。”

最先扑近的洪天凌长剑一抡,向七人中最胖的金海杀了过去。

“娘勒去,大爷陪你玩玩。”

金海哪甘示弱,特别是对方还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毛头,他颠着一身肥肉迎向洪天凌。

“呵...呵...,我就挑最老的吧。”

旦修淡淡一笑,身形频闪,手中匕首随意一扬。

罗海新隐约明白到旦修是这群人的领头人,本来还想速战速决,可旦修随意的一击,却让他感到无懈可击,特别是旦修与匕首如同融合在一起的那种境界,让他的脑海里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随后短短的两次交手,罗海新脑海内的阴影变成了乌云,乌云里开始有电光闪烁,抽得他四肢发懵,心惊肉颤。

四级妄武,绝对是四级妄武,怎么可能?

罗海新的瞳孔里写满了惊骇,脸色凝重得如同石化。

“呵...呵...,笑一笑,把你四级妄武的实力拿出来,你瞧,你又少了一个队友了,再不抓紧的话,你等会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罗海新不由得瞟了一眼,旦修还真没骗他,跟洪天凌对战的金海已经尸首分家,一颗圆溜溜的脑袋瞪着惊恐的眼睛,滚落在几米之外。

罗海新浑身一颤,背上的冷汗嗖嗖直冒,手脚跟着呆滞了几分。

“小兄弟,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想要魔兽核的话,我全数奉上,还有几株上好的药材,一并送予。”

罗海新终于意识到旦修这群人的变态与危险,开口妥协了。

“呵...呵...,你也太逗了,你在魔兽森林里混了这么久,应该知道,除开队友以外,所以活着的东西都是敌人。你说,我怎么会放你一马呢。”

罗海新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在魔兽山脉里,队伍之间互相劫杀或者虐杀单漂者,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这山脉里,本没有人情与善良可言,一切都是猎物,一切皆是猎人。

“没想到你还懂些,我真是瞎了眼啊。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到底有多变态。”

话毕,罗海新铠甲紫光大盛,手中剑影也瞬息璀璨,焕发着光芒追向旦修匕首。

“嘿...嘿...,早就该这样了。”旦修嘴角含笑,继续道:“今天,我就拿你来粹炼我的戮魂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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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心悸

话毕,旦修匕首周围的虚空突然荡起涟漪,似水波纹一般漫开,紧接着,涟漪的中心处突兀的冒出一团如墨的黑影,披着几道血红的暗线,带着一道尖锐的啸叫,诡异的裹绕在剑身周围。

罗海新心中一冷,无端的生起一股忌惮的感觉,手中长剑也随之变得凝重。

与他凝重的长剑相反的是,旦修的匕影幻魅无形,飘忽不定,穿梭在黑影中,扑向罗海新的长剑。

“锵~~”

清脆的锋刃交接声,带着一尾奇怪的颤音淹没在突兀响起的啸叫里。

罗海新的长剑被黑影裹覆,剑身荡起莫名颤抖,诡异的黑影里,像有千百张嘴在啃咬着剑身。

更令他惊惧的是,他刚才感觉到手中长剑徒然一轻,难道...

他不敢去想,忙抽剑后退,迫不及待的看向从黑影中脱离出来的长剑。

令他心神俱颤的事情发生了,手中长剑已经拦腰折断,前半截剑身已不知去了哪里。

他下意识的看向包裹着旦修的黑雾,他知道答案肯定在那里。

黑雾渐息,旦修从黑色里现出身形,他修长的手指正拈着一截剑尖,邪魅的浅笑着。

罗海新眼角不停的抽搐,仅仅一击,他花了半生积蓄买来的精钢剑就断成两截,怎么可能?难道他手中的匕首是上古神器吗?

旦修看着剑上如镜面般光滑的断口,满意的笑了笑,刚才那一次交击中,旁人看起来或许只是一击,但实则不然,那一瞬间,旦修把泯魂绝的三式已经全数施放完毕,三式围绕着长剑作了一次完美的环绕,方把罗海新的长剑一割为二。

之所以称之为完美,是因为仅仅在一个剑身的周长内,旦修就完成了三式,如果对泯魂绝没有融会于心,根本就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与距离内完成整个步骤。

而且,泯魂绝的杀伤力也在电光火石间得到释放,达到了“不动则已,动则石破天惊”的新境界,这不得不说,是旦修对以往境界的突破和超越。

“花需折时只需折,莫等花落空折枝。嘿...嘿...,你的精钢剑已经调谢了,你的生命也将随它而去。”旦修扔掉手中剑尖,微笑道。

“我的命谁都可以拿,但你得有这个本事才行。”罗海新摒下心头难以言述的惊骇,冷冷道。

“等你魂断命绝的时候,就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罢,旦修身影再起,手中匕首突兀啸叫,黑影再现,鬼魅无常。

罗海新凝神吐息,断剑扑出,剑身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如虹的气势,而是多了一份忐忑的畏缩。

“戮魂绝。”黑雾中突然传出轻喝。

随着轻喝声,匕首周围的黑影猛然暴动,匕身突兀响起数十道凄厉的嘶叫,恐怖又悠长。

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啸声把正在交战的双方都惊住了,所有人情不自禁的停下手中动作,骇然看向旦修。

只见裹绕匕首的黑影在扭曲,浓郁的暴戾气息从黑影里迸泄,仿佛黑影里正困着一群恶鬼,它们正在撕扯牢笼,它们要降临世间。

大伙的被这诡异的景象压得喘不过气来,呼吸急促的紧盯着黑影。

“啾,啾,啾...”

匕身周围的黑影结界突地破散,本是幻成一团的黑影散化成七、八股,每股都如一个无头恶鬼,疯狂的乱蹿在匕身周围。…,

罗海新劈向旦修的断剑还没接近匕首,就被乱窜的黑影划过,长剑无声折断,脆弱得像花枝。

本就心神忐忑的罗海新一下子慌了神,急忙收手。

然而,匕身的恶鬼如同突然发现了猎物,划出线线魅影,齐齐扑向罗海新的手腕。

“啊。”

罗海新凄声惨叫,他的整个右手掌齐腕而断,他看到他的手掌被那七、八道恶鬼啃咬着,溅出血水,碎成肉末。

啃噬完整个手掌后,七、八道黑影又扑向罗海新,它们凄厉的嘶叫中透露着它们的饥饿,唯有生命与血方能填饱它们的饥渴。

已经被吓得元神出了窍的罗海新转身就逃,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能抵挡那些诡异的魅影,剑不能,身体不能,信心也不能。

“噗,噗,噗...”

逃跑也仅仅只是延长了罗海新数秒生命,黑影从他的背后扎进,从他的前胸穿出,然后又回转扎进他的身体里,从后背透出,才裹绕上剑身,慢慢隐去。

罗海新挣扎着扭转身子,看了晦涩的匕首最后一眼,仰面倒下。

鼓着眼睛望着蓝天的罗海新,眼神还在闪烁,鼻孔还在翕合,胸膛还在起伏,但,终究会永远的平静下去。

整个过程很短暂,像砍瓜剁菜般轻松,但旦修却是脸色愠红,气息紊乱,额头与身上都已被细汗灌透,连心神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慌。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施展戮魂绝,平常修炼时,他总会抽出部分时间练习这一式,只是他没有想到,戮魂绝一旦见了血以后,居然不再受自己控制,因为刚刚那一次截杀,完全是剑身的黑影在自主的完成所有的过程,不见血,不回头,不断魂,不沉息。

为什么会这样?

喜欢掌握着事情主动权的旦修感到心悸,魂九绝在带给他力量的同时,似乎也在带着他走向一个深渊,深渊的底部是什么?他无从知道。

这一幕,也带给了所有人无以复加的震撼,连向来疯癫的三疯子都互相对望,眼神里写满了惊骇与疑惑。

“是剑灵吗?怎么可能?”程晖终于出声,向两人问道。

程晖所说的剑灵是指实力到达臻武段以后,能使体内源气外放化形,如果修炼者本人与所使武器的契合度极高的话,则能与武器息息相通,达到融合,从而使化形之物晋升成为有灵气的幻物。

“不可能,他的实力明明只是四级妄武,不可能形成剑灵。”卫辰表情严肃,认真回道。

这种表情很少在卫辰脸上看到,只因为旦修带给他的压抑越来越重,疑惑也越来越多,他弄不懂旦修的天赋是从哪里来的,他弄不懂这个世界里为什么会有如此诡异的妖才。

“那刚才...刚才那些...鬼影...是怎么回事?”洪天凌吞吐问道。

“我也不知道,回去后,我得好好的问问老祖宗。”卫辰摇头道。

“都发什么楞呢,赶紧动手啊。不要浪费心思去想那只妖怪的行为了,你们想不明白的,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人。”

谢天的大吼声把大伙唤回了现实,也把剩下的几个佣兵唤回到了残酷的死局里。

刀剑声再起,十几分钟后又熄落,剩余的几个佣兵全数被屠,留下十具尸体与一群不知前路在哪里的少年天才。

第三十六章 抽你屁股

十七人里,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想到会获得胜利,而且这种胜利似乎来得并不艰难,这不禁让许多人喜欢于色的欢笑起来:

“娘的,我还以为我要挂了呢,没想到是他们嗝屁了,哈...哈...”

“八个三级妄武,两个四级妄武,大场面啊,我老爹一辈子都没杀过这么多高手。”

“估计这些佣兵下辈子投胎时,都会记得我们,嘿...嘿...”

“多亏旦兄弟与三疯...他们啊,咱们都只是在旁边凑凑热闹而已。”

“那是。没有他们,我们估计早就被小鬼拖过奈何桥了。”

大伙不由齐齐看向三疯子与旦修。

三疯子正聚在一堆,不知道在小声的嘀咕什么,想必又在折磨什么鬼把戏。

旦修还是一动不动的忤在原地,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心悸中走出来。

苏怀蝶走过去,轻语问道:“你没事吧?”

旦修苦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丫环呢?咋不给我送口水过来?”

苏怀蝶莞尔笑道:“你就别折磨雨寒姐姐了,我帮你去拿。”

“那不行,做丫环就得有丫环的样子,就得从一点一滴调教起,不然,她将来指不定会蹬着鼻子上脸。”

说罢,旦修扯开嗓门大喊道:“雨丫头,赶紧给我送水过来,慢了小心我抽你屁股。”

大伙齐涮涮看向夏雨寒,眼神中各有各的精彩。

有的人小声的悄语道:“嘻嘻,也就旦兄弟有这魄力,收一级妄武做丫环,而且还是个绝世美女。”

“可不,昨晚我还看到夏雨寒惹他不高兴了,他还真的抽她屁股,不知道手感怎么样?想一想都荡漾啊。”

“你就别妄想了,就你我这点实力,还不一定斗得过夏雨寒。”

“......”

夏雨寒秀美绝伦的脸上红霞漫布,虽极力保持镇定,可依然能看到一股咬牙切齿的憎恨,特别是听到旁人说到昨晚的事情时,她的玉牙就咬得咯咯直响,恨不得生食了旦修才好。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剥个精光,用荆棘抽你的...然后再抹盐,再抹辣椒粉,再撒蜂蜜,再放蚂蚁...

夏雨寒在心里恶狠狠发誓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的臀部上似乎有一只手在拍来拍去,怎么赶也赶不跑。

旦修有趣的在夏雨寒脸上盯来扫去,淡笑道:“哟,瞧这神情,似乎在心里发恶誓啊,想必跟我有关吧?”

夏雨寒低头望地,一幅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管你叽歪什么,本小姐一概不理,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剥个精光,用荆棘抽你的...

“怎么着,想以不变应万变啊,赶紧给我吱一声,不然,嘿...嘿...”

夏雨寒猛地抬起头,一对俏目狠狠的瞪着旦修,咬着玉牙说道:“吱。”

旦修等了几息,好奇道:“说完了啊?”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自己要我吱一声,我“吱”了呀。”

“......”

苏怀蝶望着斗鸡般的两人,掩嘴窃笑。

.........................

一伙人在原地休息片刻以后,又起身向北挺进。

这一次,大伙的情绪都高涨了许多,信心也比原来足了许多。毕竟刚才那一场胜利,已让他们看到了一线希望。

旦修扫了众人一眼,朗声道:“大伙不妨多琢磨一下,怎么样才能更具有欺骗性,我们的实力既然不如他们,就只能用外象去迷惑,用智慧去巧取。有什么好点子,大伙尽管提出来,咱们一起讨论,拟出一个好的方法,用来对付下一支队伍。”…,

大伙点头赞成,于是,相互之间热烈的讨论起来。

直到黄昏时候,大伙都没能再有所收获,期间也搜寻到了两支佣兵队伍,但因为对方的实力太过强悍,不得不远远避之。

不幸的是,中途还遭遇到了一头五阶魔兽,为了把它诛杀掉,大伙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可也因此失去了一个队友。

很多人因为徒劳无获而感到不安,因为紫语给他们的时间只有四十八小时,可却不知道紫语的任务要求是什么?她的惩罚又是什么?如果没有完成任务,会不会如先前那般,冷血把自己屠杀掉?

于是,很多人建议晚上不要休息,继续往北挺进,继续搜索佣兵队伍的踪迹。

面对这种建议,旦修眉头微皱,他知道大伙都在等他与三疯子的决定,三疯子根本就不用考虑了,那三个疯货巴不得找一幅通天梯,爬到天上去闹一闹,哪有不同意的理。

“想必大伙都清楚,晚上行动可不同于白天。白天里,佣兵队伍或许会对我们有所轻视,但晚上,他们肯定不会掉以轻心。另外,夜间的魔兽比我们的耳目灵敏得多,稍有不慎,即会遭到他们的猎杀,这种潜在的危险甚至比佣兵队伍还要大。”旦修向大伙说道。

大伙默然,旦修说的道理他们基本都能想到,能够称之为天之骄子,并不是靠吃白饭就能养出来的,但他们心里的不安总是来回的折磨着他们,让他们如同身在油锅边的蚂蚁一样。

“旦兄弟,不是我们不明白,只是那些臭婆娘肯定不是让我们舒服睡大觉的,我一想起最后要和兄弟残杀,就觉得还不如死在魔兽或佣兵手里。”

这代表着很多人的心声,他们杀一个陌生人或许没有多大的感觉,但一想到要杀跟自己一起战斗、一起为了活下去而拼命的队友时,心里就感觉到一种折磨,一种变态的煎熬。

“既然大伙都这样想,那我也只能同意了。我看,干脆我们摸回去,去找白天碰到的那支二十一人的佣兵队。”

众人不懂,有人疑惑问道:“旦兄弟为何要找他们,他们的人数明显多过我们。而且,之前你也说过,他们队伍里有三个四级妄武,这样的实力肯定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旦修点头道:“我知道,可你们想过没有,继续往北走的话,魔兽会越来越利害,我们的危险也会越来越大。相应的,能在那里出没的佣兵队伍,必然实力会更强悍,即便人数少于我们,他们的危险也绝对不会低于这支二十一人的队伍。所以,我们还不如回头找这支二十一的队伍,这样的话,就相当于减低了遇到更高阶魔兽的可能性。”

大伙恍然,暗赞旦修心思慎密,也不得不叹一声心服。他们清楚的认识到,旦修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与丛林经验,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们,这种差距,不是靠他们的骄傲可以填平的。

有了决定以后,十六人又仔细明确了一下分工,方循着来时的路,向回摸去。

前面,或许是一只猎物在等着他们,又或许是一个老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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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月黑风高

夜很幽静,间隙有风吹过,树叶摇娑,虫儿偶啼。

旦修带着大伙在林间搜寻了整整六个多小时,方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一支佣兵队伍的歇息地。

这一路上,大伙再一次见识到了旦修丰富的丛林经验,用“老猎人”来称呼他,丝毫也不为过。

因为六个多小时里,旦修引着他们避开了五只夜间出来寻食的魔兽,像这支佣兵队伍的歇息地,也是旦修依着痕迹与经验一点一点摸寻过来的。

卫辰轻手轻脚的走到旦修身边,低语问道:“妖孽,前面真的有一支佣兵队吗?”

旦修点头道:“嗯,我刚去看了一下,前面四百来米左右。”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摸上去啊。”

卫辰搓着手,舔着嘴唇,有些急不可耐了。

“你傻吧,这四百米之内,至少有三处暗梢,这一大群人上去,不是找死吗?”

卫辰四处张望,好奇道:“还有这事?那还有没有得玩?不行的话,咱们就硬冲,杀一个是一个,你上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杀他个一穷二白,杀他个穷得叮当响。”

旁边的吕可忍不住插嘴道:“卫兄弟,是杀他个天昏地暗,杀他个山穷水尽。”

卫辰狠狠瞪了吕可一眼,训斥道:“你懂个屁啊,我这是升级版,没点素养的人,根本领悟不了。”

卫辰可没有好脸色给其他人看,也就对旦修还算客气。当然,这也只是表面上的,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别叽叽歪歪了,硬冲是肯定不行的,咱们就在这里等,再过一两个小时,我再去看看情况。”

卫辰不可思议的低呼道:“不会吧,等一两个小时,你想憋死我啊。”

“你若是等不急的话,可以带着你两兄弟往前冲,我和其他兄弟为你们呐喊助威,怎么样?”

卫辰尽目朝前望了望,眼珠转了转,摇头道:“不妥,大白天的或许可以试试,晚上黑不隆咚的,若是有人射冷箭,那岂是飞升得快。再说了,我总结出了一条原则,千万不能把你放在我屁股后面,你比那些冷箭还阴毒。”

旦修无语,懒得理踩他,朝身边的苏怀蝶与夏雨寒说道:“怀蝶,雨丫头,走,我们到那边去,离这疯子远一点。”

卫辰傻傻的望着三人走远,眼珠顿地冒起莹光,匍匐在地,向旦修三人爬过去。

爬近后,只听旦修诱惑道:“反正现在闲得慌,不如我给你们两人讲个故事吧,想不想听啊?”

“嗯,好,你经历这么丰富,讲的故事一定很精彩。”苏怀蝶高兴应道。

夏雨寒两眼望地,还是那型,管你叽歪什么,本小姐一概不理,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剥个精光,用荆棘抽你的...

旦修润了润嗓子,整出一副阴森飘忽的颤音:“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魔兽山脉的森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苏怀蝶与夏雨寒情不自禁的撒了个冷颤,感觉周围的温度瞬息冷了许多,特别是旦修那飘忽的声音,尤其显得阴森恐怖。

不止她俩泛了悚,躲在旦修怀里的三尾熊也在哆嗦着,四只爪子紧紧的抱着旦修,显然,它曾经感受过这个故事的可怕。

旦修目睹两女孩子的反应,嘴角含起一抹淡淡的邪恶,心里暗笑:泡妞必杀技,千古横行啊。…,

接着,他继续讲道:“随着惨叫声,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然后,诡异的下起了血雨,血雨中还有残肢断臂不停的...”

趴在远处偷听的卫辰立即就懂得了其中的精髓,一拍屁股,贼溜溜的滚到大队伍里,找着程晖那个队伍里的秀气美女,两眼冒光道:“小妹妹,闲得无聊,大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美女诗雅琴有些局促,她可没有想到这个三疯子之中的老大,同时又天赋出众的少年会跑到自己面前,而且还要跟自己讲故事。

她别扭了一会儿,终是点头道:“嗯。”

卫辰大喜,舔了舔嘴唇,模仿旦修飘忽的声音说道:“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魔兽山脉里,突然传出一道凄惨的哭叫声...”

诗雅琴身子一抖,惊恐的四下张望。

卫辰很满意这效果,声音更飘忽了:“随着惨叫声,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一个多小时以后,苏怀蝶紧紧的抱着旦修的胳膊,她那已经初具模型的小胸脯压得旦修的心肝忽上忽下。

夏雨蝶其实也哆嗦得够利害,也想找个人抱着才好,还多次想起身离去,总耐这可恶的人讲得实在是引人入胜,害得她边哆嗦,边竖着耳朵听。

可恶啊,以后非得剥光了抽....

旦修轻咳了一声,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低语道:“今天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下次有时间的话,我再给你们讲一个不同类型的,保证让你们回味无穷。”

话罢,留连忘返的抽出手臂,叮嘱道:“你们找个地方藏起,我去摸摸佣兵队伍的底。”

走出几步,又担心三疯子疯闹,便转了个向。

等走近一看,好家伙,卫辰这丫的正搂着诗雅琴的肩膀,绘声绘色的讲着自编自捏的故事。

旦修一笑,暗骂道:狗啃的,居然比小爷还狠,竟然已经搂上了。

骂罢,独自转身钻入丛林,融入到夜色之中。

...................

对偷窥有着极高造诣的吉西西,在与旦修一次偷窥秘行后,曾这样评价旦修:天生的偷窥圣才,若是肯开宗立派,必是响誉偷窥界的尊师级人物。

由此可见,旦修对隐蔽行踪是如何的出神入化,其实不用吉西西奉承,旦修也深知自己的隐藏本事,他甚至可以毫不谦虚的说:这个世界上,隐蔽本领能比得过我的人,绝难找出第二个。

当然,这也只是针对于他的隐蔽本领,在一些感知力或一些绝世强者面前,即便你静若死物,也不一定能逃得人家的感知,这也是令旦修颇为无奈的地方。

旦修之所以有这种超牛的隐蔽能力,最大的原因要归功于他前世的特殊身份。另外,在伦纳泽森林里的非人历炼,也让他进一步的圆润了这种能力。

现在,夜色中的他,几乎已经无迹可寻,若是感知力不强的人,即便旦修站在身后,对方也不一定能发现他。

潜伏了一段距离后,旦修已经摸近了营地的北角,一路上,他躲过四处暗梢,若不是因为不清楚暗梢的全盘情况,他早就下了死手。

“这支队伍好像不是我们要找的哪支,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强的实力?还是先进营地摸摸情况再说吧。”

旦修暗自下了决定,正准备向营地靠近,忽然,他的眼角瞟到远处的夜色中似乎闪动了一下,他心中一紧,忙伏低身子,仔细看向营角的另一边。

几息之后,旦修暗道:丫的,还有同路中人,居然也是夜行高手。

第三十八章 你们懂的

这一发现,让旦修潜下了身影,仔细观察着那群突然出现夜行人。

一番观察以后,他略微估计了一下,对方大概有十人,这十人摸近营地的东北角以后,就安静的潜伏了下来。

旦修猜测他们应该是在等待其它人的到来,略一思索,有了对策,身形偷偷的摸回自己的队伍。

卫辰捏造的恐怖故事比旦修的绵长得多,同时也不乏精彩与起伏,看着诗雅琴又惊又怕又想听的可爱模样,更是让他骚情大发,差一点就要披头散发的亲自演鬼了。

卫辰又把诗雅琴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嘴唇,准备开始下一波跌宕的情节。

“糙,你这故事咋这么烂啊?”

一道鄙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卫辰耳边。

卫辰与诗雅琴被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一张妖孽邪魅的脸近在眼前,不是旦修又是谁。

“尼玛,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我都没演鬼,你出什么场?”卫辰不满的瞪着眼睛抱怨。

旦修理所当然的一手搂住卫辰,一手搂住诗雅琴的肩膀,神秘道:“有好玩的事情,想不想参与?”

卫辰怀疑的看着旦修,眼里的莹光忽闪忽烁:“你不会又想到什么点子坑我吧?”

“哪有,我是那样的人吗?”

话罢,向其它人招呼道:“大伙聚过来,有新情况。”

等其它人都聚拢后,旦修方把刚才的发现给大伙说了一遍,说完后,他道:“这两拨人肯定要干一场,咱们就当一回黄雀。等会我和大疯、二疯先过去监视他们的情况,你们在这里等着,随时准备战斗。”

还没等其它人点头,程晖焦急抢道:“我糙,我呢?”

“你就留在这里照看队伍。”

“鬼屁,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把我留在这里,我不干。”程晖脖子一撑,一派倔驴子的架势。

旦修无语,向卫辰使眼色。

“老规矩吧。”卫辰似乎有应对办法。

三疯子相互对望了一眼,默契的吹了吹手掌,同时低声吆喝道:我爱叉叉屁,我叉你是屁...

一干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三人,合着这三人在划拳决定谁去谁留。

最后的结果,让程晖郁闷得吐血,居然还是自己留下来,苍天啊,大地啊,你丫的良心去哪了?

旦修乐得嘿嘿笑,招呼道:“走吧。”

苏怀蝶扯了扯他衣摆,叮嘱道:“小心点。”

旦修满意的点头,看向夏雨寒。

“滚。”

“......”

卫辰眼睛贼亮,也有样学样的看向诗雅琴。

诗雅琴脸色绯红,声音跟蚊哼一样微弱:“小...小心点。”

那一秒,卫辰的脸上一派平坦,而旦修的额头上冒起了几根黑线,他恶狠狠的瞪了夏雨寒一眼,方带着卫辰与洪天凌融进了夜色中。

“看见没有,就在那里。”旦修指了指十个夜行人藏身的地方,小声道。

“看到了,看到了,咱们赶紧跑到他们屁股后面去,捅他们几刀。”

卫辰的表情就跟一个妓·女看到一个款爷般兴奋。

“你傻吧,没一点觉悟,最过瘾的事情是看别人杀得头破血流,然后,我们再杀得他们头破血流,懂不?”

卫辰、洪天凌两人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深以为然的点头。

卫辰这丫的更是贪婪的舔着嘴唇,阴笑道:“好,高智慧的游戏,我的强项。”…,

旦修无语,懒得搭理这个白痴一样的高智慧生物,仔细盯着夜行人那边的动静。

十几分钟以后,又有十一个夜行人加入到原先的队伍,两拨人稍微沉静了一会儿,分成四股,分别逼向四个大帐篷。

“刚好二十一人,还真是跟他们有缘啊,我们没找到他们,他们又送到我们面前了。”

顿了顿,旦修又道:“等他们快靠近帐篷的时候,我们就往帐篷上面扔石头,嘿...嘿...,你们懂的。”

卫辰与洪天凌兴奋得直搓手,连哈喇子都快笑出来了。

狸猫佣兵队的队长张志泽猫着腰、提着剑,一步一步的向帐篷靠近,他的眸子如夜猫一样闪亮,他的脚步也如夜猫一样,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还需几米,就可以扑进帐篷了,张志泽不由得紧了紧手中长剑。

突然,安静的夜空中忽地响起嗖嗖的破空声,几块拳头大的石头如几块敲门砖,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噼啪”落在帐篷顶上。

“不好,收队。”

“敌袭。”

“防备。”

“......”

一时间,营地内炸开了锅,四个帐篷内成队冒出身影,人数大约有二十五、六。

紧接着,火把亮起,营地内的情景全数从黑暗中暴露出来。

“张志泽,果然是你,你真是阴魂不散啊。”八刀佣兵队的队长黎君浩阴冷道。

张志泽沉着脸扫了一眼四周,企图找出是哪路毛神坏了自己的好事,可惜,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黎君浩,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这里将是你们八刀的埋骨之地。”

“哈...哈...,天大的笑话,老子砍过人,也被人砍过,可从来没有白白的交出过什么东西。没错,那东西是在我这里,你想要的话,尽管放马过来,我不介意再砍你们一次。”

看来两支队伍之前就有过纠葛,而且似乎是狸猫佣兵队吃了亏。

张志泽一听黎君浩提起旧账,脸色更是阴霾了几分,一字一顿说道:“今天,我就是来找你讨帐的。”

话罢,手一扬,带着手下二十人冲向黎君浩。

“兄弟们,放开你们的膀子给我砍,砍赢了,我回城一人给你们配两个娘们,水蛇腰的娘们。”

“哈...哈...,大哥,我不要水蛇腰,我喜欢水桶腰。”

“来吧,猫崽子。”

五十多人轰然战在一起,刀剑声鼎沸,光华如烟花般灿烂,场面甚是热闹、壮观。

旦修三人看得连连叫好,不时还要暗喝一声,要是有锣鼓在场的话,估计三人会挽起袖子拼命擂上一把。

“妖孽,你说哪边会赢?”

“说不好,这边多了一个四级妄武,八刀佣兵队人数占有优势,这就要看谁杀人杀得快啦。”

“糙,他们不会都杀光了吧,那我们杀什么啊?”

旦修眉头微皱,如果双方都死光了,那这些死人应该不算大伙的截杀成绩,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再等等,等他们拼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场。”

“这还差不多。快看,快看,你看那个瘦瘦的小个子,屁股扭得贼骚啊,真他妈像你。”

“......”

二十多分钟后,五十多人已只剩下三十来人,地上残胳膊断腿到处都是,血流满地。

又十多分钟过去,场上活着的还有十八人,五个四级妄武,十三个二级或三级妄武,他们都已杀红了眼,踩着队友或敌人的尸体疯狂的砍杀着。

旦修扫了一眼场面,向洪天凌催促道:“赶紧把我们的人叫过来,再晚的话,就没我们的份了。尼玛,这些血腥味肯定会把魔兽招来,该死,我怎么忘了这茬。快去,快去。”

洪天凌本来还想趴着继续看戏,但一听说拖迟了就没自己的份,立即跑到比野马还快,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不一会儿,洪天凌带着其它十三人赶了过来。

旦修立即交待道:“速战速决,不能拖沓。这些血腥味马上就会把魔兽招来。所以我们要使劲砍,拼命砍,抢一秒是一秒,不然咱们都会被魔兽啃了去。好了,上场吧。”

十六道身影齐齐扑向十一个浑身是血的疯子,那里是战场和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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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嗜血狼

还活着的十一人虽然形态似疯,但并没疯,至少,旦修他们突然扑出来时,立即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双方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

哪来的公子哥?还有女人,难道是组团旅游?

张志泽、黎君浩双双对望了一眼,都发现对方不知这些公子哥的来历。

张志泽眉头微拧,不由想起之前打乱自己好事的几块石头,难道是他们吗?

速度最快的旦修扑在最前面,相比这十一人而言,他更担心的是魔兽,所以,为了尽快能离开这里,他全力向黎君浩扑去,手中匕首一抡,一抹黑影出现,一出手就是绝杀技:魂九绝。

黎君浩没有料到这些公子哥一言不发就开杀,好像碰到了杀父仇人一般,更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他看到旦修身铸一身紫铠融进了一团黑雾中。

四级妄武,怎么可有是四级妄武?如此年纪...妖怪吗?

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多想,旦修的匕首裹着一团黑影,带着声声啸叫,扑到了他一米之外。

黎君浩匆忙挑起刀式,带起一线光华,劈向旦修。

“锵!”刀刃交接。

匕首周围的黑影略滞,即如幽灵般附着刀身漫开,企图把整个大刀吞噬进黑影里。

黎君浩忙抖转手碗,欲画弧上撩。

可惜,刀身一动不动,只在颤抖,如同被千百嘴紧咬着。

黎君浩大惊,忙往刀身灌注全力。

“兵。”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大刀终于被黎君浩抽出,可是,已只剩下半截,孤独的半截。

黎君浩惊骇的望着大刀,一时半会想不明白,难道是刀老了吗?

旦修末作停顿,手中匕首接连勾划,匕首周围的黑影突然暴动,道道凄厉的啸叫响彻夜空,直叫得人汗毛直立。

然后,黑影暴开,化作几股,如无头恶鬼扑向黎君浩。

黎君浩撒了一个冷颤,无端的感到一种畏惧,这是他这十几年来杀人放血时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分不清是被那诡异的黑影吓着了,还是那声声寒透人心的啸叫。

刀式再起,光华浑圆成一片密集的刀网,紧紧的守护在黎君浩的胸前。

匕首带着八道魅影直接扎进刀网里的正中心,视若无物般。

“锵!”

刀网应声破散,黎君浩的大刀如同卡了壳,居然挥不动,似乎断刀上突然压上了一座大山。

紧接着,他看到八道**如恶鬼般张开了獠牙,扑向自己的胸膛。

黎君浩下意识的弃刀,握拳格档。

“噗...噗...噗...”

八道恶鬼直接把黎君浩的拳头劈成九股,带起鲜血惨叫。

惨叫声半途中断,黑影如夜色漫过黎君浩的咽喉,断魂,绝命。

第二式,戮魂绝,再现,再饮血。

如同上次一样,旦修心脏失了节奏般狂跳,呼吸变得急促与粗重,不同的是,他的心里多了一种暴戾的冲动,更应该说是渴望,他渴望杀人噬血,他控制不住这种漫遍全身的燥动。于是,他的身形如一头饥饿的恶狼般捕向下一个猎物。

一刀,仅仅一刀,又一个四级妄武毙命于戮魂绝下。

拥有臻级武技魂九绝的旦修,虐杀四级妄武如囊中取物,他的实力已经远远的凌驾在四级妄武之上,很变态,如同他此时的内心一样。

“嗷!”

营地周围突然显起低沉绵长的低嚎声。…,

旦修一惊,心神顿时清醒了许多,放目一看,只见几十米外的林子里,突然钻出十几道狼影,后面似乎还有密密麻麻的影子在闪动。

嗜血狼!

旦修的瞳孔猛的缩成一条线,惊呼道:“撤。”

嗜血狼,四阶低位魔兽,生性凶残,嗜血如命,最可怕的是,它们是群居动物,看见了一头嗜血狼,就如同看见了数十头、数百头,或者更多。

而且,它们为了食物可以不死不休,直到咬死最后一个对手或者被对手全歼掉,为了食物,它们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只有杀戮,没有畏缩。

果然,林间又钻出二十来头嗜血狼,如疾风般向营地扑来。

听到旦修惊呼,其它人立即舍下对手,向林间扑去。

还活着的几个佣兵一见是嗜血狼,脸都苍白得没了血色,身子起跃,向四下逃去,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嗜血狼的可怕。

还活着的张志泽同样脸色惨白,刚欲逃跑,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的向黎君浩的尸体扑去。

旦修眼神一闪,身形划过一线残影,拦在了张志泽的前面。

张志泽阴狠的瞪了一眼旦修,又扫了一眼黎君浩的尸体和扑过来的嗜血狼,终是转身逃向丛林。

旦修急忙俯身在黎君浩的身上搜寻,把摸到东西一股脑的塞进怀里,根本顾不上看一眼。

“嗷...嗷...”

低沉的狼嚎声四处响起,四面八方的林子里突然齐齐冒出狼影,不下百来头。

四散的人立即止住步子,望着那些密集的泛着血光的狼眸,不由得头皮阵阵发麻。

“果然,这群畜生早就埋伏下了。”

旦修暗骂一声,身形一蹿,奔得卫辰身边,低声道:“大疯,情形不妙,被包围了。”

卫辰点头道:“没事,等会我们再包围它们。”

旦修恨不得踹他屁股几脚,合着这家伙还不知道情况有多危险。

“大疯,我有一事相求。”

卫辰奇怪的瞅着旦修,眨眼道:“你不会是求我去送死吧。”

丫的,小爷的形象怎么坏成这样啦。

“你们三兄弟能不能帮我护住两个人脱围。”旦修直言道。

卫辰想了想,怪笑道:“桀...桀...,我们只做杀人的勾当,救人的事从没干过。”

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若是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答应。当然,得算你欠我们一个人情,以后你得答应我们一个要求才行。”

“好,除开要我自杀、自残和杀我不想杀的人以外,我都答应你。”旦修严肃道。

卫辰认真看了旦修一会儿,点头道:“放心吧,我们是好兄弟,我不会害你的。桀...桀...,说吧,哪两个人?”

旦修指了指夏雨寒,又指了指邓沫。

“好,交给我们了。糙,怎么是两个,我们三兄弟岂不是有一个落了单。咦,我去保护那个爱听故事的小姑娘,桀...桀...,以后再讲鬼故事吓她,再抱她,再亲嘴。桀...桀...”

“嗯,不愧是高智慧、有理想的人,那就拜托了。”

说罢,旦修身形几闪,扑到苏怀蝶身前,一把把她拉到身后。

卫辰与洪天凌、程晖两人言语了几句,合在一起怪笑了一阵,方展开身形,向夏雨蝶、邓沫与诗雅琴三人扑去。

第四十章 突围

“等会你紧跟在我后面。”旦修扫着越来越多的嗜血狼,向苏怀蝶叮嘱道。

苏怀蝶一楞,随即明白过来,脸上绽开一个苦涩的笑涩,但其中也含着一抹纯纯的温暖。

“不要再发楞了,嗜血狼只会越来越多,趁着它们没有聚集之前,赶紧往外冲,有多远跑多远。”旦修大声向四周喊道。

大伙从木楞中醒过神来,有人木然问道:“旦兄弟,往哪冲啊?”

四面都是狼,都是一双双绿幽幽泛着血光的眼睛,没有哪一个地方有空档。

“分开冲,不要聚在一堆,无论是少一条胳膊也好,还是少一条腿也好,都不要停留,一直往前冲。”

话罢,旦修率先冲出。

“杀呀,杀呀,小狼崽子,谢爷来了。”

谢天的声音嘹亮的很,像吹号角的战士。

洪天凌一楞,吞吐骂道:“娘西...皮,到底是你...护我,还...是我护你啊。”

骂完,赶紧追了上去。

嗜血狼近在眼前,窄长的狼嘴翻开至耳根,尖锐的狼牙全数暴露在夜色下,泛着寒光跃起。

旦修手中匕影骤放,如鬼魅般呼啸而出,一个疾闪就抹到了身在半空的嗜血狼咽喉上,催枯拉朽般带过。

“嗷。”

嗜血狼洒着血花扑在地上,几个翻滚后,方躺地抽搐。

“把剑给我!”旦修手中匕影末息,开口厉喝道。

苏怀蝶连忙把剑递上,旦修匆忙接过,同时,把匕首塞进了苏怀蝶手里。

苏怀蝶感觉手中匕首泛着刺人的阴冷,扎得她浑身不舒服。同时,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把匕首不愿意呆在她手里。

“去死吧,冥火伐世。”旦修突然暴喝。

随着喝声,他左手捻出一个玄妙奥印,然后,虚空一扬。

一条手腕粗的紫色火鞭突兀蹿出虚空,如天雷般抽向左边的一头嗜血狼。

嗜血狼企图躲闪,哪知刚跃起,紫火鞭就已抽到,一鞭把它抽成两段。

附近的嗜血狼感觉到了危险,齐齐伏低身子,狼爪不安份的刨着地面,狼尾如一根铁棍般绷得笔直。

“挡我者死。”

旦修的气势比嗜血狼更加凶残,身形直接扑向狼群,倒衬托得他像一头嗜血狼,只杀戮,不退缩。

火鞭再起,匕影不断,杀伐没有休止,一方是为了嗜血,一方是为了活下去,不死不休。

其它战场更是凄惨,许多少年只支撑了十几个回合,就葬身在狼爪下,有的甚至在一个照面之下,就被几头嗜血狼扑倒在地,撕扯成几块肉片。

残活下来的佣兵相对好的多,应对与躲闪都是颇为分寸,只是,周围绿幽幽的眼睛越来越多,他们又能挣扎到何时呢?

旦修的身影完全融入到了黑雾之中,长剑发出的啸叫接连不断,左手的紫色火鞭不断的抽出,盘旋....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头嗜血狼,他只知道他不能停息,一旦让嗜血狼聚在一堆,他就算再长两只手,也不定一能活着离开。所以,他只有杀下去,唯有杀下去。

苏怀蝶紧紧的跟在旦修身后,脸色依然惨白胜雪,依然泛着营养不良的憔瘦,她的眸子也依旧是那种恒古不变的坚定,一个小人物卑微、固执的坚定。

当然,也没有人知道,在她瘦弱的身子里,心绪却是异样的平静,她心里无来由的肯定着,只要站在前面那道峭影的身影背后,一切就会相安无事,一切都会过去。…,

“嗷。”

又一头嗜血狼的脑袋与身体分了家,后面又有另一头跃起。

“杀,挡我者死。”

匕影带着凄厉的嘶叫再度舞起,像素魂的幽灵。

...............

“没有了吗?”

前方突然失去了嗜血狼的身影,这让杀红了眼的旦修一时恍不过神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几百米的距离内,嗜血狼的尸体摆出了一长溜,脑袋、内脏滚得到处都是,浓郁的血腥味把整个夜空都染上了一股腥燥之气。

“走。”

旦修顾不上抹一把脸上的狼血,一把提起苏怀蝶,扑向前方如墨的夜色里。

....................

“雨寒姐姐他们会回来吗?”苏怀蝶靠在旦修身上,低语问道。

“三疯子神秘莫测,应该还藏着不少本事,像大疯子卫辰当着我的面的时候,就只肯施展炙炎漩流,其它两系元素都没见他用过。所以,我想,他们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旦修抬着望着夜空里那颗最亮的星星,淡淡道。

“呵...呵...,还真是猜得准啊。”

紫语动听诱人的轻笑声突兀响起在几米外的树梢上。

旦修扫了一眼紫语挂在枝上摇摆的双腿,转眼看向东南边。

不一会儿,几道身影穿出夜色,直接朝旦修两人而来,走在最前面的领路人,正是紫衣使者。

“他娘的,你总是跑得那么快,大爷再长几条腿也跑得过你啊。”卫辰气喘吁吁说道。

旦修淡淡笑了笑,看了看邓沫与夏雨寒两人,两人只是衣服有些破裂,没有受伤。

“嗯,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跑过来的,你说我跑得快不快?”旦修似假似真说道。

三疯子猛的齐齐看向旦修,眼神闪烁不定。

旦修嘴角翘起一个诡异的孤度,暗道:果然没错,这三个家伙肯定来历古怪,难道真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过来的吗?

“呵...呵...,你们表现非常好,已经提前完成了任务。好好休息吧,不要吵闹哦,小心吵醒了夜神的静思。”

“等等,紫语。”旦修连忙呼道。

“小狐狸,怎么了?难道要我留下来陪你吗?呵...呵...”

“我只是想问一下,今天那些嗜血狼是不是你引过去的?”

“呵...呵...,这重要吗?”

旦修默然。

“呵...呵...,还记得那晚我对你说过的话吗,要想知道答案,只有活下去,幸运的是,你今天活下来了。所以,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没错,是我引过去的,呵...呵...”

紫语带着她的笑声消失在虚空里,留下的只有阵阵寒意侵袭着剩下来的八个人。

又少了八人,在紫语不知不觉的手段中悄然死去,那些死去的天才们是否知道,在嗜血狼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始终爱笑的女魔鬼。

“糙你大妈的,臭娘们有完没完?”谢天朝着树枝破口大骂。

“女人...真他妈...狠啊。”洪天凌感叹道。

“是啊,哪天非得奸了她。”程晖接道。

“废话,她不狠要我们干吗?我们就是专门收拾狠人的。”卫辰恨铁不成钢的喝斥道。

“唉,都休息吧,我出去走走。”

旦修沉重的叹息了一声,一个人孤独的走向夜色中。

“熊宝,你知道这些女人要干吗?”旦修抚着三尾熊的头,轻语问道。

三尾熊摇着头,拍了拍自己胸脯。

“你也怕她吗?我也有点怕了。”

一人一熊沉默了一会儿,旦修忽然道:“哦,对了,今天从那人身上搜了不少东西,还没来得及看呢。”

说罢,从怀里掏起来。

魔兽核,没用,扔掉。

药材,嗯,先留着。

金板板,没用,扔掉。

咦,这是什么?

旦修小心冀冀的解开一卷破旧的羊皮卷,羊皮卷左上角的一副暗红的图符率先钻入旦修眼里。

“我糙。”

旦修身子一颤,身一抖,羊皮卷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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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泣毒斋

羊皮卷静静的躺在地上,散发它古老又神秘的气息。

旦修没有去看卷上的内容,他只是盯着左上角的那个图符,一个骷髅头,眉心间燃烧着一朵血色的火焰,火焰似乎还在生动的跳着,迷离而又妖艳。

“泣毒斋,没搞错吧?”

泣毒斋,一个令玄武大陆的人闻之色变的邪恶门派。

八百多年前,泣毒斋以一鸣惊人的方式出现在玄武大陆,然后仅仅用了四年,就以傲然的姿势站在了玄武大陆的巅峰上,把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门派全数踩在了自己脚下。

这绝非夸大其词,关于这段历史,玄武大陆的修炼者几乎是无人不知,并且一直以惊悚的方式一代一代的往下传,听闻者除了对泣毒斋这段迥异辉煌的历史感到不可思议以外,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忌惮。

之所以有如此观感,得从泣毒斋修炼的源气说起:

泣毒斋弟子的修炼方法不同于其它修炼,他们在修炼体内源气的同时,再通过特殊方法吸取各种毒素,然后用门派独有心法把源气与毒素融合在一起。

这样的修炼方法,不仅把他们的身体淬练成了一具百恶毒体,也使他们修炼的源气发生了可怕的变异:变异后的源气可以无视任何普通源气的攻击和防御,能够直接穿透和吞噬掉普通源气。

也正是因为这种逆天的特性,让它超然于其它源气之上,致使当时的泣毒斋独傲江湖,而其门下弟子更是飞扬跋扈,气焰嚣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从一度有传言说,那时玄武大陆上稍有姿色的美女都已死绝,其原因就是泣毒斋的弟子掠过去一通快活以后,都会随即毒发身亡。

自然也有很多门派对泣毒斋的行为进行反击与抗衡,可泣毒斋的弟子应付起来很简单,他们仅仅只用几滴血就能把那些反抗的门派毒得绝宗绝户。

如此一来,所有门派都是敢怒不敢言,而这也更加增长了泣毒斋弟子的气焰,各种该遭天遣的恶行,接连不断的在他们手下发生。

直到后来,出现了一位神秘人昭告天下:可以用水、木、风、火、土五系元素联合起来破掉“毒噬”。

直到此时,大家才知道变异源气的真正名称:毒噬!

随后,整个玄武大陆的玄法修炼者与武道修炼者,展开了一场针对泣毒斋的清剿行动,而那位救了全天下的神秘人,据说是单身一人前往泣毒斋的总部,把整个泣毒斋摧毁至灰飞烟灭。

自此以后,这个祸害过天下的神秘又邪恶的门派,从此绝迹于江湖。

旦修现在所看到的那个骷髅图符,正是泣毒斋独特的门派标识,一个令玄武大陆的人至今还毛骨悚然的图符。

“怎么是这玩意儿?”

旦修仍有点不相信面前会突然蹦出来一张有关于泣毒斋的东西,这种不相信之中,还夹杂着一份忐忑的不安。

“不会这上面沾了什么奇毒吧?”

旦修连忙运功调息内视,生怕一个不小心,从羊皮卷上沾了丁点致命的毒素,他可不敢忘记泣毒斋是以吸取千百毒素来修炼源气的。

“还好,没有异样。”

旦修吐了一口气,方重新打量羊皮卷。

只见羊皮卷上画着一副简约的风景图,有山,有林,有湖,有乱石,有荒野,在那片荒野中,有一条显目的路线图,终点处是一朵血火,想必这也是这张羊皮卷真正要体现的核心内容。…,

“丫的,文字说明都没一个,太忽悠人了吧?”

“这画的是哪里?金银财宝吗?还是武技心法秘籍?难道是...我糙。”

旦修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莫非这血火的所在处是泣毒斋隐世后的藏匿地点,又或是泣毒斋独门心法的埋藏处。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惊俗骇世,都能够掀起整个玄武大陆的的风云。

旦修的小心脏兴奋的跳动了一下,自语道:“不会是忽悠人的玩意儿吧?不要坑爹啊,我的大好年华可不能被它耽误了啊。坑人也得弄点文字说明啊,这不是成心让我难受吗。”

旦修边嘀咕,边细细的看着图纸,企图在上面找出一只蚂蚁大的文字来,可惜,整张羊皮卷上一个字都没有。

“不管了,先收起来再说,说不定祖坟冒礼花,一切水到渠成。”

把羊皮卷收进怀里,犹不放心的往里衣里塞,如果这张羊皮卷真的牵涉到泣毒斋的独门心法,那绝对当得上“稀世珍宝”几个字。

“祸害天下,嘿...嘿...,千万不要让我得到啊,小爷本来就是天下的祸害。”

旦修独自臆想了一番,方把注意力投入到魂九绝中。

魂九绝现在是令他又爱又怕,一来让他的实力凌驾在四级妄武以上,这可是修炼者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可同时,它又把旦修带到了一个无法控制的黑暗世界里,旦修担心自己某一天会完全失去自我,见人杀人,无论敌友。

这也致使他现在不敢轻易的使用魂九绝,连今天斩杀嗜血狼的时候,他都避免使用戮魂绝,而一直是在用第一式泯魂绝在应对,他怕自己陷入进去,杀了嗜血狼以后,又把苏怀蝶顺手杀了。

“唉,愁人啊,老吴的六式意境的转换太大,对力量的要求也太过苛刻,依自己现在的实力完全施展不出它的威力。魂九绝有了心得,却又诡异至斯,现在连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了,早知道,就应该多学两样了,真是技多不压身啊。”

顿了顿,又道:“还是先修炼吧,希望能早点突破到五级妄武,剑气离休,新境界啊。”

话罢,缓缓而起,稍作调息,身形如魅影般在林间舞动,随着他舞动的,是那道阴暗晦涩的冷光。

一次,一次,又一次。

旦修不断重复着魂九绝的剑式,直到体内的力量感到枯渴时,他方会盘膝静坐,进入玄法的修炼。

一个人的静修是很枯燥、很单调的,但对于旦修来说,一切已经形成习惯,他很沉迷这种一个人在力量世界中畅游的感觉,也很喜欢身体内源气衰竭,然后再盈满的过程。

这种尽情释放,再尽情灌注的循环,让他的身体如同一片干涸的黄土,饥渴的吸收着大自然中的天地灵气。这也是旦修的升级速度远远超过常人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因为源气不断吸吐的过程中,身体的隐藏的潜能被一点点挖掘出来,源气进出的通道也越来越宽,身体这个容器的容量也越来越大。

玄法修炼两个小时以后,旦修身影再起,又投入到了忘我的修炼中......

直到天色微亮时,旦修才停下修炼,返回到卫辰几人的歇息地。

紫语像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样,旦修前脚刚落定,她的笑声就适时响起:“呵...呵...,新的一天,新的开始,你们准备好了吗?”

****谢谢龙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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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比鸟高级

八人眉头齐皱,不知道紫语又要玩什么把戏,默然等着紫语的后话。

“呵...呵...,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难道昨晚没睡好吗?还是不想看到我?”

“当然是不想看到你啦,你尽干些阴我们的事情,我是恨不得永远不要见你才好。”旦修直言道。

“呵...呵...,真是让我伤心啊,亏我时时刻刻惦记你。”

紫语完全当其它人不存在一般,动情跟旦修说着情话。

谢天与三疯子古怪的看向旦修,眼中的意味分外明了:娘的,太狠了,连女魔鬼你也上,有种。

当然,也有人心里不屑骂开了:奸·夫淫·妇,没一个好东西,总有一天,我要剥光了你们,用荆棘抽你们的...

“你别把我往河中间推啊,我跟你嘛关系都没有,我纯粹是受害者。”旦修连忙澄清关系。

“呵...呵...,好玩。”紫语轻笑完,又道:“好了,出发吧。”

“出发?去哪里?”

旦修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紧张,其它几人也是表情复杂。

“旅行啊,你们劳累了几天,该好好休息啦。我带你们放松心情,看看魔兽山脉的风景。”

“紫语小妹妹,漂亮的女人是不能说谎话的,不然会老得快。”

“我没说谎呀,我要骗也是骗别人,怎么会骗你呢,呵...呵...”

汗,再这么弄下去,小爷跳进油锅也洗不清了。

旦修心里骂道直翻腾,恨不得在紫语脸上写上几个字:狐狸精。

紫语走出几步,回头望了一下还楞在原地的几人,笑道:“呵...呵...,难道要我想点办法赶你们走吗?”

几人身子一颤,立即想起了藏在身体内的魂虫,立即跟了上去。

没想到紫语还真没骗他们,随后的一天里,紫语带着他们一路往北,丝毫也没有要折磨几人的迹象。

这不禁让几人疑惑重重,难道这女人弃恶从善了?还是正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另外,令他们诧讶的是,紫语带着他们大摇大摆的在奄息域内穿行,居然没有魔兽上前来打扰,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

现在,旦修正在为这个问题旁敲侧击:

“我这个人思想阔达,没有性别与种族歧视。魔兽在我的眼里,就跟活生生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铺垫完前奏以后,旦修低语道:“紫语,你悄悄跟我说一声,你是不是魔兽化身过来的?”

紫语笑得娇躯乱颤,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一来你在我眼里,像某种很奇特的生物。二来,这魔兽山脉的魔兽似乎跟你关系很融洽。所以,嘿...嘿...”

“呵...呵...,我在你眼里像什么奇怪的生物啊?”

狐狸精。但旦修眼珠一转:“这个...其实也是大疯告诉我的,你不妨问他。”

紫语侧头看向卫辰。

卫辰恨不得掐死旦修,心里暗骂:娘的,又坑我。

“我也是无意中听谢天说的。”卫辰一本正经的说道。

“糙,我怎么跟你们这些败类走在一起?”谢天圆滚的身子跳了起来,怒骂道。

旦修与卫辰两人脸上水波不兴,似乎听不懂谢天说的是哪一国的语言。

谢天两眼一抹,45度望天,大义道:“没错,是我说的。”…,

“呵...呵...,那我像哪种奇特的生物啊?”

“长着翅膀的那种。”

“鸟吗?”

“比鸟高级。”

紫语低头思索,旁边的紫蕊先想通了,呵呵笑道:“我知道了,是天使。”

谢天两手一搓,打了个响指:“正解。”

其实,旦修、卫辰、谢天三人都在心里暗骂:“真笨啊,比鸟高级一点的,应该是鸟人啊。”

随后的几天里,紫语带着几人一直往北走,几人起先内心还忐忑不安,后来干脆学邓沫的,两眼一抹,啥事不想,反正该来的迟早会来。

又跋涉了几天以后,紫语终于在一天清晨笑道:“呵...呵...,这一路的风景真是美啊。”

几人心里暗自嘀咕:美吗?成天眼里就只有望不到头的树干与树叶,哪有什么美可言。

“呵...呵...,步行就到此为止吧。该欣赏另一种风景了。”

几人脸上齐齐变了色,暗道:来了,要来了,是冰雹加天雷?还是刀山加火海啊?

“呵...呵...,你们脸色怎么突然都变了啊?”

紫语轻笑着,声声都动听诱人,声声都有如刀割。

“赶紧说吧,想要我们干吗,杀五阶魔兽还是六阶魔兽?或者是去杀六级妄武,还是七级妄武?”谢天不耐烦的催促道。

他实在受不了紫语的笑声,明明跟黄莺轻啼一样清脆动听,却似夜枭鬼叫一样恐怖。

“呵...呵...,你的建议确实可以考虑。不过,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是放松心情,要轻松愉快才对。”

说罢,向五个紫衣使者示意了一下。

紫衣使者不约而同的掏出一个绿玉短哨,轻吹起来。

婉转的哨音在林间漫开,延着树梢飞上九霄。

几人疑惑的听着哨音,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吼!吼!吼...”天空里突然传来浑厚的兽吼声。

紧接着,云海里钻出五个黑点,如流星般向几人射来。

什么东西?难道是要我们跟这些长着翅膀的畜生对战吗?

八人的脸上如同被人踩了几脚一样,有些变形、有些暗青。

“狮鹫,六阶高位魔兽,快跑。”

旦修最先看清天空中射来的身影,一手拎起苏怀蝶,一手拎起夏雨寒,匆忙向林间逃去。

六阶高位魔兽,天啦,那岂不是相当于二、三级臻武。

卫辰几人浑身一颤,忙撒开两腿,追着旦修而去。

“呵...呵...,去把他们赶回来吧。”

紫衣使者身形一闪,凭空消失,不一会儿,旦修八人如同小绵羊一般被赶了回来,悲催啊。

不过,让他们稍稍安心的是,五只狮鹫也跟他们一样,小绵羊般温顺的趴在紫语身前。

几人虽然心惊肉跳,但也忍不住好奇心,齐齐打量着五头狮鹫。

鹰头,狮身,鹰喙幽黑似铁钩,眼睛璀璨如宝石,头至脖劲全是纯白的羽毛,身上则是金黄色的兽毛,爪尖长着同骷髅般的黑爪,背上覆盖着一对如雄鹰般的翅膀。

趴在地上的狮鹫,依旧散发一股无与伦比的凶悍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不由自主的生起不可抗衡之感。

“呵...呵...,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跑到最快?我是不是该让你少长一条腿啊?”

旦修艰难的吞了把口水,苦涩道:“没办法,从小看见漂亮的女孩子就追,练出来了。”

“呵...呵...,少贫嘴,上去吧。”

“上哪?”

紫语纤手指着狮鹫的背部。

旦修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你不会让我驯服它吧,大姐,这可是狮鹫啊。”

紫语不满意的嗔怪道:“我有那么老吗?赶紧上去,紫蕊会带你们体验一下飞翔的滋味。”

说罢,不再搭理旦修,转身走向丛林深处,慢慢的消失在还没散去的晨雾里。

第四十三 没有选择

飞翔的滋味就是风在耳边啸,云在脚边飘,同时还有一种想迎风撒尿的冲动。

以上是谢天的总结,旦修、卫辰几人附合赞同。

不管怎么来说,这种感觉是几人末曾体验过的,除了飘飘欲仙以外,还有一种憋尿后再畅快撒尿的淋漓之感。

这不由得让几人怀疑,难道这是紫语的奖励吗?难道恶运已经远去吗?

可紫语到底要把自己带去哪里?照这样飞下去,不用多久,就可以飞出奄息域,难道是去死地绝寂域吗?

几日飞行之后,大伙已经习惯在空中飘飞的感觉,再也没有先前的新奇感,更多的是慵懒的昏睡之意。

“看,那是什么?”苏怀蝶突然惊讶出声。

几人拾目望去,只见天边突地出现一片朦胧的白影,泛着银光,直耸云霄。

山吗?白色的山?难道是雪山?

随着距离的拉近,几人心中的猜测终于变成现实,雪山,冰冷彻寒的雪山,峰列九天。

几人心中齐齐沉了一截,因为大家都知道,奄息域内是没有雪山的,只有绝寂域内才有雪山,没想到几日飞行,已经不知不觉进入到了绝寂域,一个连圣级武者都不敢轻易来的死地。

此时,紫蕊轻笑道:“呵...呵...,都看见了吧,那里就是我们此次飞行的目的地。”

雪山的轮廓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淅,清爽的暖风也开始逐渐变得冷洌刺骨,如刀般刮在脸上,很冷,冷到心里。

与白茫茫的雪白之色相比,山脚下的一道纤俏紫影显得格外的刺眼,像一团变了色的鲜血,诡异,妖艳。

几人知道,那是紫语,即便没有听到她的笑声,可似乎就萦绕在耳际,挥之不去,如同迎面的冷风一样。

为什么她会比自己先到?

这已不是几人考虑的问题,几人不安的是:她在雪山下等着自己干什么?

狮鹫落下,带着几人惶惶的心与莫名的畏惧。

“呵...呵...,又相见了,真是有缘啊。”

几人不语,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呵...呵...,前面的任务中,你们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紫语扫了三个女孩一样,又道:“或者说,证明了你们的幸运。之前你们与魔兽斗过,与人斗过,我很想知道,你们是否能够斗得过自己,是否能够斗得过大自然。所以,呵...呵...,爬过这座雪山,找到一片湖,证明我给看。”

几人的脸色刹那铁青,跟雪山的雪白倒向映衬。

“为什么要证明给你看?这座雪山茫茫无际,冰冷透骨,走进去只会有去无回,你是成心让我们去死吗?”

旦修的语气寒冷似冰,跟他的眸子一样。

“呵...呵...,不为什么,至于你们会不会死,要到你们死后才知道。”

“是吗?”

旦修身形突然扑向紫语,手中匕首划出噬血的光华刺向紫语的咽喉。

匕影瞬息割过紫语的披风,没有血,只是残影,又是残影。

“呵...呵...,你不止是狐狸,还是恶狼。可惜,还不够。”

紫语突兀的出现在几米外,手中舞起玄妙奥印。

旦修脑中突然涌入一朵云彩,瞬间化变成千头蛇,疯狂的在旦修脑内啃咬。

旦修的意识刹那模糊,唯一剩下的只有痛楚。

“噗。”…,

他一头栽倒在地,双手抱着脑袋,疯狂的乱滚着,他的五官七窍内流出道道鲜血,迅速盖满了他整个脸,其状甚是凄惨。

苏怀蝶试图接近他,可根本无法近身,现在的旦修,是头野兽,见谁都会咬上一口。

十几秒后,旦修静止了下来,似晕,似死。

“呵...呵...,醒来后告诉他,没有第二次,也没有选择。”

.......................

旦修醒来时,已是一个小时之后,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苏怀蝶苍白憔瘦的脸,然后是蓝天、白云,还有雪山。

他试图坐起来,可脑海内似针扎般疼痛。

苏怀蝶忙道:“再躺一会儿吧。”

“扶我起来。”

苏怀蝶没有忤逆旦修,扶他坐起。

旦修扫了一眼,旁边还有谢天与夏雨寒,三疯子与诗雅琴已不知去向。

他没多想,忙盘腿坐下,双手结印叠于腹下,迅速调转心法,进入到自我修复的状态中。

不一会儿,旦修周身的空间出现波动,一缕缕蓝色的气息从虚空中蹿出,围绕着旦修的身体旋转,然后双从旦修的身体各外钻入旦修体内。

目睹这一幕的谢天与夏雨寒两人,目瞪口呆,虽然它们不是玄法修炼者,可他们知道,这些蓝色气息是水元素。

玄武双修吗?他的天赋到底有多变态?

苏怀蝶也是颇为吃惊,她见识过旦修的紫火,但也没有想到,今天又见到了旦修的另一系天赋。

三系了,或许他的身体内还藏着更多的天赋吧,苏怀蝶满足的笑了笑,静静的守候在旦修身边。

半个多小时以后,旦修从调息中退了出来,脑内的疼痛已经烟消云散,各种不适的感觉也随风而去,他的蓝瞳又复闪亮如星。

“三疯子呢?”

苏怀蝶牵强的笑了笑,回道:“走了。”

“走了?去哪了?”

“雪山。”

“诗雅琴也跟着他们走了吗?”

“嗯,旦修哥哥...”苏怀蝶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他们走之前,让我告诉你,你和他们之间还有个游戏没有结束,雪山中见,这是他们的要求。他们说,你会懂的。”

旦修眉头微拧:要求?是我欠你们的那个人情吧。游戏?生死绝杀吧。真是三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啊。

“他有没有说是跟我一人,还是包括你们?”

苏怀蝶苦笑道:“他们说,不会占你的便宜,每组四人,这才公平。”

旦修嘴角扯了扯:这也叫公平吗?三个四级妄武加一个一级妄武,对战两个一级妄武加自己,加一个八级朴武苏怀蝶。唉,太他妈公平了。

“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旦修眼内冷光一闪,接着道:“你们可以不用参加,我不会为难你们。”

“我本来不想参加的,竟然你这么说,我又改变主意了。老子偏要做个特立独行的人,偏不按你的意思做。”

谢天习惯性的摸着肚子,一幅志行高远的样子。

“你呢?”旦修问向苏怀蝶。

“你只要不嫌弃我是负担就行。”苏怀蝶浅笑道。

“嗯,好。雨丫头就不用问了,你生是我的丫头,死也是我的丫头,认命吧。”

夏雨寒气得两眼翻白,紧咬着嘴唇,估摸着心里又在念叨那个伟大的志向。

“走吧,先去准备点食物,咱们再出发。”

顿了顿,旦修扫了一眼四周,长啸道:“紫语,你给我记着,这个仇,我会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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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拭目以待

成片的雪白中,有几个黑点在艰难的前行,雪山的浩瀚,衬托得他们是那么的渺小,恰似无垠荒野上的一只蚂蚁一般。

四人中实力最弱的苏怀蝶已被冻得全身僵硬,脸色乌紫,嘴唇乌黑,她本来憔瘦的脸,显得更加的瘦弱不堪。

旦修一把拉过她,搓了搓双手,轻柔的在她脸上揉着,他掌心间一团温热的火系气息慢慢的化开了苏怀蝶脸上的寒冷。

“小蝶,你多大了?身子怎么这样瘦弱?”旦修暖声问道。

苏怀蝶任由旦修揉着自己的脸,丝毫没有男女之间的别扭,就像旦修的动作一样,很自然。

“十三了。”

旦修手上动作一滞,有些吃惊的看着这张面孔,不止是他,谢天与夏雨寒两人同样意外。

到底是什么样的岁月让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看上去像十五、六岁?又是什么样的故事造就了她坚如磐石的求生**。

“十三岁的八级朴武,又是一个怪才啊。”谢天摸着肚子感叹道。

“谢公子,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的天赋,一年前,我还只是一个六级朴武。”

“啊,一年之内你升了两级吗?”谢天不可置信的怪叫道。

修炼之路,是越往上走越艰难,最初阶段或许能一年升两级,但到六级朴武以后,还能够一年升两级,那绝对是让人掉眼珠子的事情。

苏怀蝶点头道:“一年前,我就到了奄息域,那时,还有二十几个实力和年龄跟我差不多的少男少女,紫语当时给我们每人指点了一下,并且布置了一个任务,说一年之内达不到八级朴武的,将自动被淘汰。”

顿了顿,她又道:“她说的淘汰,就是死亡。一年后,活下来的人,就只有我一个。”

旦修与谢天两人一起楞住,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也没有想到苏怀蝶已经被囚禁了一年多。

夏雨寒大约心中有底,毕竟她也已经被关了两个多月,她闪烁的眼神中,透露出她那段往事的不堪回首。

“指点了你一下,就能一年升两级,看来这些婆娘的本事深不可测啊,也不知道紫语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阶段。对了,小蝶,那你岂不是十二岁就被人掳过来了。”

苏怀蝶眼角一跳,眼里闪过一抹痛楚,苦笑道:“我不是被人掳过来的。”

“哦,那是...”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苏怀蝶,很好奇这个小女孩子的经历。

“是我的亲生父亲派人把我送过来的,只为了换一本沌级武技。”

三人身子一抖,都被苏怀蝶的话震住了,所谓虎毒不食子,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绝情的父亲呢。

十二岁的小姑娘,本应该是在父母的痛爱下快乐成长,而苏怀蝶却早早的脱离了这份幸福,残酷的体验到了一个猪狗不如的父亲的贪婪以及对人情的背叛,这份痛苦与经历,世人又有几人有?

三人刹那明白了眼前的小姑娘为何会有不同于年龄的面孔,以及她眼神中的求生**为什么会那般的坚定,是恨,是刻骨铭心的恨。所以,她要不顾一切的活下去,反抗他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给她安排的命运。

“从那一天,我就不早当他是我的父亲,所以,我也不再姓秦,总有一天,我会走进他的府邸,让他在我的面前痛哭后悔。”

苏怀蝶的声音冷似冰雪,眼里泪花朦胧,可是她拼命强忍着不肯哭,不肯在脆弱面前屈服。…,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畜生,连黑灵城的人都没他这么狠毒。若是让老子看到了,非得砍他十八段。”谢天愤怒的骂道。

如同谢天一样,旦修与夏雨寒心里也憋着一股压抑的愤怒。

旦修抚着苏怀蝶的头,暖声道:“小蝶,世界上,最古怪的就是人心,有的暖如温炉,有的寒如冰窖,你不要因为他人的善恶而毁了自己的人生,你的人生,只属于你一个人。”

缓了缓,又道:“你还只是个孩子,虽然体验了不该出现在这个年龄段的痛苦,但也不要忘记去体验本该属于你的幸福,比如微笑,比如快乐。至于这些仇恨,还不是你该承担的时候,旦修哥哥向你保证,只要我能活着走出这个山脉,一定会帮你作一个了结。”

“算上我一个,老子虽然是个混蛋,但也看不起这种畜生。”谢天狰狞笑道。

“也算上我。”

夏雨寒打破常规的开了口,声音还是那般柔糯。

“谢谢旦修哥哥,谢谢谢天哥哥,谢谢雨寒姐姐。”

一直在苏怀蝶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倾洒而出,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终于哭了,深藏了一年多的泪水,滑过她憔瘦的脸,掉入到白雪中,溅出一个悲伤的小窝。

旦修看着她的脸,感到一种莫名的心痛,他不想苏怀蝶继续活在这种仇恨之中,他知道那种日子是多么的难熬,因为他就是背着这种仇恨走过来的。

虽然他劝慰苏怀蝶,可他从来没有劝慰过自己,不想,也做不到。

“走吧,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雪山不能,三疯子不能,紫语也不能。”

旦修牵着苏怀蝶的手,坚定的向峰顶爬去。

谢天小跑几步跟上,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跟三疯子到底有什么仇恨?为什么在这种绝境中他们还想着跟你决一生死?”

旦修嘴角跳了跳,淡淡道:“什么仇恨都没有。他们就是疯子,不可理喻,疯狂透顶。只要他们觉得快乐,他们就可以不择手断做任何事情,而现在最能让他们感到快乐的事情,就是把我斩于剑下。”

.................

一处悬壁下,旦修四人挤在一堆,像四个无处躲寒的小松鼠。

这已是他们进入雪山的第五天,五天里,他们不断的往上爬,可峰顶仍然像刚开始那般遥不可及,而温度却是越来越低,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更恶劣的是,四处总会突然钻出一些怪风,稍有不慎,即被刮得人仰马翻,滚落几十米。

五天里,四人就被这种怪风掀翻过两次,若不是旦修反应快,苏怀蝶与夏雨寒早就手折腿断了。

“妈的,越来越冷了,老子不会光荣的挂在这里吧。”

肥胖矮墩的谢天蜷成一堆,连脑袋都恨不得钻到胸腔里去。

“这还只是开始,你想挂的话,也得几天以后。”旦修一边替苏怀蝶揉着脸,一边应道。

“我糙,老子小时候算过命,说我可以活到九十九,实在扛不住的时候,我就从山上滚下去,反正有老天爷罩着。”

旦修失笑,把手从苏怀蝶脸上挪开,不容置疑的叫道:“雨丫头,过来。”

夏雨寒默不作声的挪动身子,把她那张秀美绝伦的脸送到旦修面前。

旦修刮了她秀美的瑶鼻一下,训斥道:“我还以为今天又要我动手呢,看来懂事了呀,早就该这样嘛。”…,

夏雨寒脸色微红,两眼一闭,任由旦修轻揉着她的脸。

一股温热的气息迅速的钻入她的脑海,延着经脉向身体各处涌去,冰冷的身子随即如同泡进一团热水里,舒服得让人舍不得离开。

这已是夏雨寒第四次享受这种待遇了,前三次她都拒绝,可得来的结果是,旦修毫不客气的一把拎起她,照着她的翘臀就是几巴掌,丝毫没有什么客气可讲。

夏雨寒本想誓死不从的,可旦修的威胁实在恐怖:再倔的话,今晚你就睡在我怀里给我暖身子,小爷拿你当被子盖。

唉,天下怎么可以有这么无耻、卑鄙、邪恶、淫·荡、恶心的混蛋呢。本小姐以后一定要把拿你的脸当抹布擦,当拖把蹭......

十几分钟以后,夏雨寒的身体已经暖和得如同抱着一个火炉,体内的血液如山间的溪流一般,欢快的奔走在血管里,这种感觉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澎湃而又舒畅。

旦修把手拿回,呼了一口气,独自坐到旁边的角落,闭眼进入调息,或许旁人看上去,显得旦修没有费力一般,实则不然,每一次替暖和两人身子耗费的精力,可以同等于一场战斗,由此可以想像到其中的过程并不简单。

最开始的时候,旦修并没有劳累,因为起先他只是用温热的手掌替苏怀蝶缓解局部寒冷,可随后就发现,这种效果不太明显,也太短暂。于是,他突发奇想,既然水元素气素能够作为滋润剂灌入他人体内,为何不把火元素作为暖流灌入苏怀蝶身体里呢?

这种想法,估计是别人从来都不会去尝试的,首先,不是身在极度寒冷中,是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其次,即便有这种想法,也不敢去尝试,因为火元素的破坏力是众所周知的,谁敢往他人体内注入一道火呢,谁又敢轻易的答应别人往自己体内灌火呢?

这个现象就像大伙都知道火能取暖,但没有人会把手伸到火中求暖,往往只是在火焰周围谋取余热。

但旦修偏偏破了常规,对元素控制能力有着超级自信的他,一往直前的开始了尝试。

一试之下,居然可行,只是其中的艰难足足让他掉了几斤汗,只因为他对两人的经象脉络完全是陌生的,他必须时时刻刻极其谨慎的控制着火息的强弱,稍有差错,火系气息就会烧伤苏怀蝶的脉络,或者窜入她的体内,伤害到内腑。

不过,虽然颇为费神费力,但同时也给旦修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因为每个人的修炼心法都不一样,身体内拓展开的脉络与关卡也是各有不同,通过对两人体内脉线的熟悉,让旦修发现了许多新的脉点,许多新奇的路线开始在旦修脑海内构织,一旦条件成熟的时候,他会尝试用这种路线来调动气息,至于催生的力量是个什么样,就得拭目以待了。

第四十五章 醒悟

旦修的手从夏雨寒的脸上拿开时,夏雨寒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被一个陌生男子在自己脸上如此揉来揉去,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不止是脸,自己的那里也被他粗鲁的虐待了几回,若是让家里的人知道了,岂不会翻了天。

唉,难道我前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吗?不然,怎么会碰到这头魔鬼啊,天使姐姐,你别打盹了,随便放个枝丫收拾他吧。

“雨寒姐姐,很舒服吧?”

正当夏雨寒在悲愤中纠结时,苏怀蝶的小脑袋凑过来,乐呵呵的问道。

夏雨寒故意板起脸,恐吓道:“小丫头,是不是欠收拾啊?”

“咯...咯...”

苏怀蝶咯咯直笑,笑得格外开心,她这几天里的笑容,估计比她前十二年的笑容还要多。

夏雨寒看着苏怀蝶乐呵的样子,也悄悄展开了颜,秀美绝伦的脸上,铺满了旦修一直没有见过的温暖。

“看你笑得,跟那个混蛋越来越像了,你以后要离他远一点,不然,准会变成一个小混蛋。”夏雨寒拿着苏怀蝶的手,轻语道。

“如果真能那样,那我还巴不得呢。咯...咯...”

轻笑完,苏怀蝶瞪着眼睛说道:“雨寒姐姐,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体内源气的增长速度比原来快了很多,我感觉我好像又要突破了。”

夏雨寒一怔,不可思议问道:“又要突破了吗?你是说突破到九级朴武吗?”

苏怀蝶点头。

旁边听到的谢天忍不住插嘴道:“小丫头,你没有搞错吧?你才升级到八级朴武,怎么又要升级了?平常你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大多才五、六级朴武,你想跟着旦妖怪一起逆天啊。”

谢天的问号跟连珠炮一样射了出来,嗓门又大,震得悬壁上的雪末都掉了下来。

夏雨寒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方回头轻问道:“你刚才说,你最近体内的源气增长速度加快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开始还有些奇怪,后来仔细想了想,似乎是旦修哥哥替我暖和身体以后,源气增长的速度就开始慢慢变快了起来,你有这感觉吗?”

夏雨寒一怔,忙结印静坐,默默调动心法。

片刻后,她骇然睁开俏目,使劲的点着头。

她刚才调动源气以后,细细的感觉了一下,发现体内的源气是比原来增长了些许,连经脉通道都比原来顺畅了许多。

“不会吧,这妖怪真会妖法啊。”谢天又在旁边怪叫道。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旦修,却见旦修正悠然的睁开双眼。

谢天一个蹬步蹿了过去,难得的温柔道:“妖...旦兄弟,我现在冷的很,心都是凉的,麻烦你赶紧给我暖暖身子。”

合着这家伙一听说可以增长实力,连狂妄都不要了,居然变得温训起来,难得啊。

“怎么?谢爷今天变读书人了,还会说“麻烦”两字。”

谢天哪能长久保持这种状态,索性直言了:“小丫头刚说了,你替她暖和身子以后,她体内的源气增长变快了许多,是不是真的跟你有关?”

“你们的话,我刚才都听到了。我想了一下,可能有关,火系元素属于暴烈型的破坏性元素,可若是控制得好的话,就能起到激发与催进的作用,这也是火系玄法修炼者往往要比其它四系玄法修炼者晋级快的原因。”…,

缓了缓,接着说道:“我调用火系元素气息在你们体内周转时,就像温火炖药材一样,不仅把你们的心法脉络通道拓宽了,也把你们脉络中的潜能激发了出来。所以,才致使你们的源气增长比原来快了许多。不过,我想这种作用也是有限的,对实力越高的人,产生的作用越小,像小蝶受到的好处肯定会比雨丫头大,这也是小蝶为什么会比雨丫头先感觉到的原因。”

谢天一听说果然跟旦修有关,忙道:“那你赶紧帮我暖暖身子,我的心拔凉拔凉地。”

“非亲非故的,不好吧。”旦修眯着眼看着谢天,摇头道。

“这话说的,从第一次见你起,我就把你当兄弟了,兄弟怎么能见外呢。”

谢天反正没有脸皮,所以也不在乎要不要脸了,至于兄弟两字,那他是完全不懂是嘛意思。

他之所以如此贴上去,无非是因为关系到实力的增长,在崇尚实力为尊的玄武大陆而言,力量比财富与面子还要珍贵。

“好吧,看在你这张胖乎乎的脸份上,我奉献一把。对了,我看枯冥阁颇不顺眼,你...”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早就想斩了冯逸那王八羔子,没想到被你抢了先。回黑灵城以后,我怂恿我老头去挑了枯冥阁,他若是敢不听我的,我拆了他。”

天底下,敢对老爹这样说话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十个手指头,恰恰这个地方就占了两个名额。

旦修见已达到目的,也慷慨了一把,一把温火,把谢天烘得跟热包子一般。

“哈...哈...,再弄几次,老子也可以晋升二级妄武了。”

谢天哈哈狂笑,完全得意得忘了形。

旦修浅浅一笑,接着闭眼调息。

谢天、苏怀蝶、夏雨寒不知道的是,旦修心里其实比三人更加兴奋,火元素气息既然能拓宽他人的脉络,激发潜能,则同样可以粹练自己的脉络。

跟三人待遇不同的是,旦修可以时时刻刻的进行着粹练,因为他本身就拥有火元晶,他的身体就相当于一个火炉,而他的千万经脉则相当于各种药材,只要火力永在,将会不断的把他的各个经脉拓展,把各种潜能都无限止的挖掘下去。

欣喜完后,旦修不禁又暗暗的自责起来:火元素这么重要的属性作用都被我忽略了,真是傻得透顶啊,以前只会按步就班的调用火系元素气息,只会循着固定的火系心法路线游走,而从来没有让它涉足到其它几条心法路线,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火系元素既然有这样的作用,那其它四系元素肯定有各自的妙用,我体内的世界原来是如此玄奥浩瀚,而我居然只看到了几条脉线,真是肤浅,真是笨啊。

看来得好好的自我反醒啦,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一个来自高科技年代的人,思想居然如此古腐,居然不会自我创新,这样是永远不可能成为绝顶强者的,想要到达别人没有到过的巅峰,则必然要走自己的路,一条只属于我旦修的路,一条可以藐视天下的路。

旦修的心绪澎湃汹涌,因为他知道,他发现了一个浩瀚的、魅力无穷的新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他一直渴望得到的力量,在这个世界里,他可以长袖独舞。

ps:感谢“想看就来下子”的打赏,谢谢。

第四十六章 你是不是人啊?

一番慎重的思考以后,旦修有了决定:首先,近段时间内,用火元素精气作为开路先锋,拓宽体内脉络通道,激发与挖掘其中埋藏的潜能。

然后,再琢磨其它四系元素精气和体内源气,等吃准摸透以后,再逐个进行对脉络的改造。

另外一项不能忽略的工作是,尽量利用各种机会熟悉他人的心法路线,等脑海内概念清淅时,再尝试心法路线的创新,他相信,这背后必然也是一个神秘的世界,肯定不会比奥妙无穷的元素世界逊色。

心中有了计划以后,旦修的眼神又亮了几分,妖孽般的面容中多了一种绚丽的色彩。

“旦修哥哥,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嘴角都快翘到后耳根啦。”苏怀蝶疑惑问道。

旦修试着看向自己嘴角,可惜看不到,难道我得瑟成这样了吗?

“完了,完了,又有哪个人要遭殃了。”谢天对旦修的笑容有不同的看法,他把它理解为邪恶、阴狠。

夏雨寒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笑得这么卑鄙、无耻、淫·荡、猥琐...

旦修摸了把脸,感慨道:“丫的,雪,真白啊。”

“......”

他完全不顾三人怪味的眼神,悠然自得的沉醉了一番,方缓缓道:“磨刀不误砍柴功,咱们干脆就在这里多停留几天,我老旦会无偿出汗出力,把你们的实力尽最快的速度提升上来。以后,咱们若是碰到什么险境或三疯子,也能多一些把握,就这么定了。”

看来,他丝毫没有跟三人商量的意思,独自就把行程拍了板。

实际上,其它三人也巴不得旦修这样做,这可是提升实力的最快途径啊,哪有拒绝的道理。

话罢,旦修看了看如画中仙子般的夏雨寒,嘴角坏坏的跳了跳,正经道:“雨丫头,你快要到一级妄武的瓶颈了,我先帮你一把。”

夏雨寒秀眉略皱,柔糯道:“非得揉脸吗?换一个地方不行吗?”

旦修色眯眯的瞄向夏雨寒挺立的双峰,为难道:“我揉习惯了啊,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再者,他们两个还在这里呢,不太合适吧。”

话中之意,似乎是夏雨寒在恳求旦修揉她胸脯。

夏雨寒气得冒血,恨不得把旦修的眸子挖出来,咬着嘴皮子把脸送上来:“揉吧,揉吧,总有一天...”

后面的誓言,她强忍着吞进了肚里,总不能把自己的宏图大计透露给这个混蛋吧,总有一天,哼...

随后的四天里,大伙的精力全部放在修炼上,在旦修的帮助下,苏怀蝶最先突破到九级朴武,接下来是谢天顺利的突破到二级妄武,反倒是被揉得最多的夏雨寒最后突破。

这不禁让夏雨寒怀疑面前的家伙是不是有意而为,不然,他每次的表情为什么会那么舒爽,还有那嘴角,都快笑出一个漩涡了。

虽然心里恨意重重,但升级所带来的高兴更是强烈些,没想到平常几年才能做到的事情,却在短短的几日实现了,这份欣喜无法言喻。

苏怀蝶与谢天自然也不例外,谢天更是夸张的哼了一天的小调,直到旦修无法忍受,把他扔到雪地里来了个恶狗扑屎时,他的欣喜劲方偃旗息鼓。

三人虽然始料不及,但一切都在旦修的意料之中,因为他已经越来越了解火元素气息对经脉的作用,他只要操控得当,就必然能把三人体内的脉络通道拓宽一点点,带来的结果就是让他们实力突飞猛进,这就像一条河流一样,只要全线的渠道稍微扩张一点,带来的流量就会发生显著的变化。…,

“好了,总算大功告成,你们的实力刚迈入新的台阶,对新生的力量还不熟悉,不宜再继续突进了。等你们完全熟悉体内力量以后,我们再尝试一下,看能不能让你们再往上迈一步。”

旦修话只说了一半,依他现在对火元素的了解,他完全有把握把三人的脉络通道再拓宽一些,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再升一级。但前提是,他们的经脉必须能够经受得住火系元素气息的炙烤,心神不坚定的人,稍一错神,便会被猛火攻心,到时的后果即便不死,也必重伤。

因此,他没有把这些情况告诉三人,他知道修炼者对力量的追求有多么的执热,别说冒险了,即便是九死一生,有的人甚至都愿意尝试。

三人齐齐点头,对于他们来说,能意外的升一级,已经是奇迹,完全不敢幻想还有潜力可挖。况且,旦修说的也在理上,修炼本就讲究日积月累,不可急功近利,当前首要事情就是先消化体内猛增的力量。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们。”旦修突然开口道。

三人疑惑望向旦修,都不明白这个天赋变态的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帮忙。

“旦修哥哥,你说话这么客气,我不习惯呢,你不会真是打什么坏主意吧?难道...是跟雨寒姐姐有关吗?咯...咯...”

苏怀蝶性情比原来开朗了许多,也越来越调皮,时不时还会故意拿旦修与夏雨寒开玩笑,因为平常里,就旦修最爱跟夏雨寒瞪来瞪去,或者如斗鸡般啄上几口。

夏雨寒赏了个板粟给苏怀蝶,同时,不忘满怀仇恨的瞪旦修一眼。

旦修没有跟她们嬉戏,认真道:“我今天晚上需要全身心的调息,中途不能被打断。所以,我想请你们三人帮我守护一下。当然,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三人一怔,心中骇浪滚滚,虽然旦修没明说,但三人都猜到了,旦修所说的调息,肯定就是突破瓶颈飞升一级。不然,哪有调息还要如此庄重的。

只是,已经天赋变态得令人无法接受的他,还要突破吗?五级吗?

一想到此,三人脑海里似乎响起了惊雷,炸得他们头脑一片空白,久久的恍不过神来...

“怎么了,有问题吗?”

谢天没有回答,脸皮僵硬的扯了几下,问道:“你...是不是人啊?”

“......”

旦修无语,心里犯起疑惑,丫的,他怎么也这样问,难道这胖子跟三疯子是一路的吗?

雪地里的夜晚如同白昼,霸道的把夜色驱赶到山脚之下。

苏怀蝶、夏雨寒、谢天静静的坐在一堆,连呼吸都尽量压得很长、很轻,生怕影响到旁边的人儿。

旦修正盘膝坐在角落,如同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他已经这样静坐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半点声息,像一尊泥塑,又像灵魂出了窍。

“九周圈了,脉络的所有地方都进入了最佳状态,可以开始了。”旦修心里默默道。

第四十七章 艰难

心念一动,源核内的源气潺潺而出,欢快的按着心法路线流动起来。

旦修控制着源气慢慢的加速,潺潺的溪流逐渐变得急淌,朝着瓶颈关卡疾冲而去。

瓶颈关卡像一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城墙,漠视着如千军万马而来的源气。

“噗。”

千军万马猛然撞在城墙上,经脉一颤,万千源气刹那迫散,而关卡巍峨如久,丝毫未损。

旦修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情绪并没有丝毫波动。

这几天里,旦修不断的用火系元素拓宽脉络,不断激发脉络中埋藏的潜能,确实让他的实力实现了三级跳,但若想轻易的迈进五级妄武的台阶,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这一次冲关的过程,绝对不会比之前的任何一次轻松,相反,只会更加艰难。因为五级妄武是一个很重要的台阶,甚至比六级、七级妄武的关卡还要困难。

五级妄武的瓶颈,就像一座府邸的大铁门,而六至九级的关卡则像铁门后的重重院门,直到九级妄武往一级臻武迈进时,方会再碰到另一扇更加扎实的铜门,然后到五级臻武,又将面对另一道险阻。

“噗。”

又是一次扎实的冲撞,结果如同前次一般。

旦修不急不燥的再次调动源气,慢慢的往万千军马中加入几卒,他要不断的往源气中加入份量,不断的冲撞关卡,。

又是几次冲关以后,源气开始慢慢的在脉络内自主的运转起来,积累了势头以后,便疯狂的朝关卡轰出。

此时的源气,已经如同有了生命的战士,一是为挡着前路的关卡感到愤怒,二是有了不破南墙不回头的好战之意。

旦修已不需要再去引导源气的的运转,他只需不停的抽取源核内的源气,汇入到汹涌绝然的大军中,任由源气一次比一次更加疯狂的去冲击关卡。

源气的大队伍越来越庞大,势头有如海浪翻滚,经脉生起涨痛之感,而旦修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砰!”

“砰!”

“砰!”

撞击的节奏越来越快,千军万马被城墙的顽固激怒了,汹涌暴戾得有如一群疯子,有了一股“就是用头砸,也要把你砸碎”的绝然之势。

旦修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起先的涨痛变成了针扎般的刺痛,痛得他全身的汗毛根根直立,而他体表的毛孔内也逐渐的冒出米粒般的血珠,伴着汗水浸进衣裳里。

“砰!”

“砰!”

“砰!”

“......”

千军万马全都红了眼,怒啸在经脉间,绝然的气势已经演变成了亡命之势,不顾一切的往关卡上撞。

旦修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利害,像在寒雨中哆嗦的小鸟,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几度就要晕厥,每当晕厥袭来的那一瞬间,他总会毫不犹豫的咬自己的舌尖,只为了那片刻的清明。

鲜血钻出他的嘴角,流出一条凄艳的血线钻入他的衣领里,跟他身上的成片的血迹混成一块。

谢天、苏怀蝶、夏雨寒三人骇然的望着旦修,望着衣服已经泛出血色的他,他们弄不懂旦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升级身上还会冒血?难道是被源气反噬吗?

他们不懂的是,旦修的每次升级经历完全跟他们不一样,普通人升级时,全是顺势而为,一旦感到为难时,则会放弃冲关,再依靠修炼不断的积累源气,直到源气的力量远远的超过临界点时,才会水到渠成的破关升级。…,

而旦修的升级却是造势而为,他每次强行逼迫出体内的每一丝力量用来冲击关卡,每一次都把脉络通道的能力发挥得了极致。

这样做带来的益处是:旦修完全清楚自己体内的极限力量有多大,而且,他能够随时调动这种力量。其次,脉络通道的潜能被他一次接一次的挖掘出来,无形中,把脉络的韧性与包容量都提升了一个甚至几个档次。

而普通的升级方法就没有这种益处,一来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力量是多少,二来没法调动这种极限力量,试想一下,你从来没有去跟它打过交道,也没有跟它交流过,它怎么会随便听你的指挥呢。

摸不着头脑的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彼此都是惊骇疑惑。

萝怀蝶指了指旦修,眼里的焦急担忧分外浓烈,她在无声的问两人:怎么办?要不要上去看一下?

谢天与夏雨寒连忙摇头,他俩的经验比苏怀蝶多一些,知道这种时候根本不能打扰旦修分毫,一旦不小心打乱了他的节奏,他有可能会被源气反噬,伤到脉络与内腑,毙命于瞬间。

而苏怀蝶手中的三尾熊不愿意听谢天与夏雨寒的建议,拼命的在苏怀蝶手里扭动着,只想跑到旦修身边去看个仔细。

一直跟随着旦修的三尾熊,已经与旦修有了感情,看到旦修这幅糟糕的样子时,它只想抱过去问旦修怎么了,它不知道的是,它的这种情绪,叫做担心与焦急。

可是苏怀蝶紧紧的搂着它,不肯放松分毫。

“砰!”

旦修的身体又是剧烈的一抖,随即嘴角就钻出一条血线。

关卡还是没有松懈的迹象,战斗跟疼痛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拖着旦修往深处沉。

旦修没有放弃的意思,即便这次的艰难已经远远的超过他的意料,可他仍然要继续下去,他坚信自己可以忍下去,他坚信自己可以成功,即便是深渊,他也要落到底,再爬上来。

“砰!”

“砰!”

“砰!”

谢天他们看不到旦修的体内在发生什么,但几人能想像到旦修所经受的痛苦是多么的惨烈。

谢天这个素来没有正视过任何人的狂妄公子,居然无比认真的盯着旦修,他的眼里,有一抹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色彩,是欣赏,是钦佩。

苏怀蝶神色越来越焦急,她已经坐立不安,几次想起身,又强行按捺住这份躁动。

夏雨寒的眼神扑闪不定,有些焦急担心,有些迷茫意外,还有一些看不懂说不明的其它神色。

三人看着旦修越来越颤抖的身体,总是以为他下一秒就会倒下,可n个一秒过去后,那道被血色覆盖的身影,却仍然倔强的坐在那里,一如前一秒那般。

“嘶!”

一道尖细的声音突然出现三人背后,显得那样的刺耳与突兀。

三人身子一抖,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十多米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白影。

第四十八章 玄冰蛛

“什么东西?”

虽然三人已把对方看了个一清二楚,但还是对望疑惑询问。

那团白影体高约一米,全身如冰般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色,没有一丝毛发,连眼眶内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是蜘蛛吗?白蜘蛛?”谢天不肯定的出声道。

除了体表颜色不一样以外,其它形状特征都跟蜘蛛类似,难道是变异的蛛类魔兽?

如果旦修看到的话,肯定会惊骇的告诉几人:不是白蜘蛛,是玄冰蛛,六阶中位魔兽,生长在极寒之中,体表若冰晶,坚硬若金刚,血液如清水,有可怕的腐蚀性,嘴腔内有一根尖细的吸针,喜欢吸食脑髓与血液。

不知道三人听到了会作何感想,六阶中位魔兽,仅仅比之前见到的狮鹫低一个档次,实力大致相当于人类的一、二级臻武,放到玛拉帝国去,是可以横着走的对象,因为玛拉帝国第一人莫无道,据说也只是一、二级臻武。

当然,这种实力也只能在玛拉帝国横行,到了藏龙卧虎的耶比帝国与索勃帝国,还是有些老怪物需要忌惮的。

“不管是什么,实力肯定都比我们利害,可别忘了这里已经是绝寂域的边缘,魔兽级别再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夏雨寒出声提醒道。

她忽然发现,她竟然有点渴望背后的那个混蛋突然站起来来,告诉他们这是什么怪物,领着他们与它周旋和抗衡。

夏雨寒为自己的这个念头自嘲的牵了牵嘴角,暗忖道:这是怎么了?习惯性的依赖吗?我可是被他霸道掳过去的丫环啊,他可是卑鄙、无耻、邪恶、好色的混蛋啊。

“糙,管他是什么怪物,它敢惹老子,谢爷就把他的脚一只一只的掰下来。”

谢天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劲又冒了出来,开口是“老子”,闭口是“谢爷”,大有“我是傻冒我怕谁”的气势。

夏雨瞥了一眼身后的旦修,提议道:“上前一点吧,现在正是他突破的关键时候,不能受到打扰。等会我们尽量跟这蜘蛛游战,能拖多久是多久。不管能不能对付得了它,我都会尽力而为,我可不想欠他人情。”

谢天点头道:“我也一样,这妖怪专门给我放债,害得我成天指望着他出点事,嘿嘿,果然灵验了。”

“......”

不等谢天三人向前去,玄冰蛛已经有了动静,八只脚丫撒开,朝三人慢慢的爬过来。

“快。”夏雨寒连忙催促道,率先向前扑去。

可谢天圆滚的身子比他更快,一步蹿到她前面,蹦出几米,猛然跃起,高喝道:“无毛怪,尝尝谢爷的天神下凡。”

合着这丫的跟玄冰蛛硬拼去了,哪还记得刚才夏雨寒说的游战的对策,至于他嘴里喊的“天神下凡”,纯粹是他自己刚捏造的一个响亮的名号,都二级妄武了,招式多少也得跟仙、神之类的挂上钩,好歹也得瑟一下啊。

玄冰蛛似有意要试探一下谢天的实力,不避不闪,直到谢天的长剑快劈到脑袋时,它前面的一只脚才猛的一挥,直接抽在谢天的长剑上。

“邦!”

号称天神下凡的长剑被抽得一歪,带着谢飞的身体飘飞了几米。

谢天的整条右臂都被震得麻木失觉,他把剑递到左手,甩着右臂,惊叫道:“哟呵,无毛怪有点本事啊,连天神下凡都收拾不了你,看来老子要耍出我的旷世绝招阎王下凡了。”…,

这丫的见天神不行,开始搬阎王了,还旷世绝招,估计又是换汤不换药。

果然,只见他圆滚的身子猛然前冲,再度跃上天空,双手持剑,一招大斧砍木桩,尽力劈下。

原来天神下凡跟阎王下凡的区别就是多了一只手握剑。

玄冰蛛这次没能跟谢天硬拼,张口一喷,一根冰针划出一线青影,似脱弦之箭射向谢天劈来的长剑。

“乒。”

冰针与长剑撞在一起,号称阎王下凡的长剑“锵”的一声断成两截,冰针的势头仍然不减,擦着谢天的耳根飞过,再左移一寸的话,就可以把谢天的脑袋射个对穿。

谢天狼狈落地,嘟噜跳出老远,身上的冷汗嗖嗖直冒,直感叹小时候那个算命的看得真准,居然这得没死,有老天爷罩着啊。

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只玄冰蛛仅仅只是只幼年玄冰蛛,才五个多月大,实力还只有五、六级妄武左右,没见过人类,分不清眼前的几人是哪一种类型的魔兽,有些谨慎,若是一只成年玄冰蛛,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谢天咔嚓了。

“妈的。什么破剑,居然连无毛怪的一口口水都挡不住。”

谢天扔掉手中断剑,大意是:不是自己实力不行,是剑太垃圾。

“你别犯浑了,你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说了跟它游战,能拖一秒是一秒。”

夏雨寒恨不得拿个二百五十斤的砖头砸晕谢天才好,她一边斥责,一边回头看向旦修,只期待那混蛋突然站起来,邪笑着鬼叫道:丫的,雪好白啊。

旦修对身外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的身心全部都投入到冲锋陷阵中,关卡刚刚已经有了丝微的频颤,或许再过几分钟,就可以功成圆满,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小时,几个小时,或者功亏一篑。

“砰!”

源气又轰然撞在关卡上,源气迫散,关卡屏障略微晃了一下,又复平静......

在旦修疯狂的攻陷城墙时,谢天三人正试图跟玄冰蛛游战,只可惜,实力差距太过明显,几人根本不敢靠近玄冰蛛的身子。

玄冰蛛开始还蛮谨慎,一番接触后,立即发觉到几人的实力不如自己,毕竟已是高阶魔兽,这点智力还是有的。

于是,它不再小心翼翼,开始主动进攻起来,三人的处境立即就不妙了。

只见它又是张口一喷,一条青影疾速射向圆滚的谢天。

谢天哪敢再硬碰,立即咕噜向旁边滚去,原以为又躲过一击,哪知那道青影突然转了一个弯,直接粘在他的肚子上。

谢天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以为自己富态的肚皮被冰针扎了个窟窿,可他妈的咋不痛呢?难道老子的肚皮是神盾吗?

他忙低头一看,发现一根透明的细丝正粘在自己的衣服上,原来不是冰针,难怪它还会自动追踪。

还没等谢天松一口气,玄冰蛛突然围绕着他快速的跑动起来。

谢天起先还没看明白,以为这楞头蛛也要跟自己游战,可下一秒他就明白到这无毛蛛是想把自己捆起来。

“尼妈的,老子怎么忘了它会吐丝呢?它是蜘蛛啊。”

谢天破口大骂自己的愚蠢,想弄断缠在身上的细丝,可细丝的韧性怪得出奇,任凭谢天怎么折腾,它还是完好如初。

“我糙,老子看你怎么捆。”

谢天往地上一倒,胡乱滚起来,跟一个肉东瓜一般,有点像耍无赖。

当然,他在滚的时候,嘴巴一秒也没停过,把跟蜘蛛有点关系的东西都骂了一个遍,最后连螃蟹都骂上了,大概是因为螃蟹跟蜘蛛长得像的缘故。

可玄冰蛛根本不踩谢天,自顾自的围着他不停的转,嘴角的蛛丝没个止尽。

不一会儿,谢天被错综复杂的捆成了一个肉棕子,连脑袋都看不到了,骂声也终于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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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短跑健将吗

夏雨寒与苏怀蝶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起先她们还上前阻挠了几剑,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玄冰蛛腿丫子一甩,就把她俩赶出老远,两人只能干站在旁边看戏。

玄冰蛛捆完谢天,又撒开腿丫子向苏怀蝶与夏雨寒爬来。

“小蝶,你先退到后边去,护在他身前,这怪物估计把我们当成点心了。”

夏雨蝶交待完,立即向旁边跃去。

玄冰蛛以为她要逃跑,一溜烟的追了过去,瞬间就拦在夏雨寒的前面。

这可是晚上的夜宵啊,怎么能说跑就跑呢。

夏雨寒根本不跟它交手,换个方向又跑,她的脑袋瓜子可不想谢天那样不想事,她知道打不过玄冰蛛,或者迟早要死在它的手上,还不如尽量多拖一点时间。

玄冰蛛一口冰针吞出,趁着夏雨寒躲闪的刹那,连忙射出细丝,甩在夏雨寒身上。

夏雨寒也不反抗,任由它左捆右捆,她可不会傻子般的冲上前去跟玄冰珠胡搅蛮缠,一来没有任何作用,二来若是把玄冰蛛激怒了,一腿丫把自己咔嚓了,偏偏那混蛋最后突破成功,斩了玄冰蛛,那自己岂不是白死了,那岂不是便宜了那混蛋,自己的宏图大计还没有实现呢。

苏怀蝶也不笨,一下子就看明白了夏雨蝶的意图,眼珠一转,提起三尾熊交待起来。

话中意思无非就是等会自己上去堵玄冰蛛,让三尾熊好好的守着旦修,不要让玄冰蛛靠近,不要去打扰旦修。

交待了五、六遍以后,三尾熊还是迷茫的望着她,不知道这小姑娘叽叽呱呱的说些什么。

苏怀蝶就纳闷了,为什么旦修能跟三尾熊沟通得那么好?为什么这笨熊听不懂自己说什么呢?

可已经没有时间再向三尾熊解释了,玄冰蛛把夏雨蝶捆成一团以后,已经向她爬过来。

苏怀蝶立即放下三尾熊,学夏雨蝶一般向旁边逃去。

玄冰蛛追赶她的步子甚是悠闲自得,心里正乐呵着呢:没想到出来溜溜风还能有这么大的收获,这脑袋上长长毛的“魔兽”虽然瘦了点,也捆了吧,也够自己当开胃菜的。

苏怀蝶毫无意外的被捆成了肉棕子,花的时间比夏雨蝶还少,只因为她那小身板实在太不经捆了。

收拾完苏怀蝶后,玄冰蛛贪婪的眼光又望向了旦修,至于站在旦修前面的小不点三尾熊,完全被它忽略了。

三尾熊虽然听不懂苏怀蝶跟它说了些什么,可它知道玄冰蛛要干什么,玄冰珠带给它的感觉,让它浑身不舒服,那是魔兽对高过自己等阶的魔兽的一种天生反应,也可以理解为对危险的直觉。

依三尾熊原来的性子,早就撒开四蹄跑路了,可旦修还不死不活的坐在这里,让它不得不留下来。

实际上,三尾熊隐约知道旦修在干什么,因为它每天夜里都可以见到旦修要如此折腾几次,只是以前没见过旦修的身上会冒血,所以它才有些焦急。

“岇...岇...”

三尾部如猫咪般弓着背,朝着爬过来的玄冰蛛嘶吼着。

玄冰蛛仅仅扫了它一眼,又大摇大摆的前进,就三尾熊这点小身架,它连捆绑的兴趣都没有。

三尾熊的背部越弓越高,背上的四条彩线画出一道弯弯的四色彩虹,它的毛发尽数立了起来,分不清楚是害怕还是别的。…,

“嗖!”

三尾熊突然动了,小小的身体以一阵惊人的速度向玄冰蛛扑去。

玄冰蛛被三尾熊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停住身子,紧盯着跳跃过来的黑影,心里实在疑惑:这小猫咪的速度估计可以跟自己媲美了,难道它是短跑健将?

“唿”

三尾熊跑近了,玄冰蛛腿丫子一挥,想把三尾熊拍个结实,可惜的是,只带起了风声,嘛都没拍到。

三尾熊在它的腿丫子赶到之前,已经飞了过去,“叭”的一声落在它的背上,哗啦哗啦几爪子,又从另一边跳了下去。

玄冰蛛掉过身子盯着三尾熊,神态如临大敌,只因为三尾熊刚才在它背上挠的那几下,居然让它生起了疼痛的感觉,这可比刚才那矮胖的“魔兽”利害多了,那家伙的剑砍在自己的腿上,也没有这种感觉。

三尾熊还是如猫般弓着背,呲牙咧嘴的低吼着,神态比刚才自信了些,大概是刚才那几爪挠来的。

玄冰蛛缓缓的向三尾熊爬去,看似慢悠悠的,其实它八只腿都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飚射而出。

三尾熊估计是跟着旦修跟久了,学了一股跑路的精髓,它一见玄冰蛛掉转了身子,远离了旦修,立即四处游荡起来,一点都没有要跟玄冰蛛斗狠的意思。

玄冰蛛追得火冒三丈,兜转了几个来回,居然连三尾熊的毛都没挠到一根。更让它无法忍受的是,这小骚猫居然有时候朝它扭屁股,那不屑的眼神简直让它欲疯欲狂。

“嗡!”

玄冰蛛正在发了疯的追逐三尾熊的时候,旦修的身周突然爆起一阵浑厚的闷响。

玄冰蛛与三尾熊不由自主的停下身子,看向旦修。

只见旦修身周突然风云变色,一股股狂风从虚空中诡异的钻出来,快速的围绕着旦修的身体旋转,狂乱的风力把地上的雪末卷起两米多高,纷纷扬扬。

玄冰蛛身子一紧,没来由的感觉到了心慌,似乎是旦修的身体里在慢慢的散开一种无形的威压,压得它很不舒服。

它侧头看了一眼三尾熊,再看了一眼旦修,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逐三尾熊,身形猛的向旦修射去。

三尾熊也明白到玄冰蛛要干什么,如猫般的身子弹跳而起,如一道流星般追向玄冰蛛,速度居然比之前又快了几分。

一个眨眼之间,三尾熊就追上了玄冰蛛,身子一跃,又向玄冰蛛的背上跃去。

玄冰蛛突然急骤止住,几只腿丫子如镰刀般向始料不及的三尾熊挥下。

“啪。”

三尾熊被拍个结实,横着飞出十几米,在地上咕噜滚了几圈,方停下来。

玄冰蛛没有追过去下杀手,而是直接朝着旦修冲过去,它感觉到狂风内的气息越来越宏大,它要尽快把那个坐着的人拍成肉饼,以解心中不安的恐惧。

“吼!”

一道震耳欲聋的吼声突然凭空炸响,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突然出现在玄冰蛛的身后。

玄冰蛛身子一抖,前冲的身体忙画了一个半圆,看向另一侧,只见一头雄壮的褐色熊正疯了般的向它扑过来。

玄冰蛛刹那有些失神:哪里来的熊?它嘴角怎么淌着血?那屁股上的三朵东西和背上的几条彩线怎么这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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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晋级

玄冰蛛的智力是肯定没法想明白这熊是哪里来的,但是它知道这熊杀意腾腾,而且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啥时候惹它了呢?

三尾熊的眸子里燃烧着两团怒火,它顾不上去想自己为何突然间变大了,它只想赏玄冰蛛几巴掌,就像玄冰蛛刚才拍它那样。

“咻!”

玄冰蛛张口对着三尾熊一冰针,想给来势汹汹的三尾熊退退热。

三尾熊铁掌挥出,“噼”的一声把冰针拍成粉碎,虽然掌心有些疼痛,可它不管不顾,腾跃而起,以一个标准的熊扑跳上了玄冰蛛的背部。然后,抡起它引以为傲的爪子向下抄去。

“呲...呲...”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玄冰蛛坚若金钢的体表,被三屋熊刻下了几道深痕,深痕内冒出如水一样的液体。

玄冰蛛痛得上下乱跳,企图把三尾熊颠下来。

三尾熊正在暴怒之中,哪肯这么轻易的下去,两只后爪牢牢的吸在玄冰蛛的背上,两只前爪比泼妇出手的频率还要快,一阵猛抄,把玄冰蛛的背上抄得伤痕斑驳。

可抄了十几下以后,三尾熊就发觉不对劲了,它的爪甲上居然冒起了青烟,还有一股子难闻的腐臭味,它低头一看,好家伙,自己漂亮的黑色的铁甲居然泛起了白。

这可把它吓了一跳,随即就明白到肯定是那些像水一样的液体有问题,它也没有勇气再继续抄下去,一个纵跃,跳下了玄冰蛛的背部。

玄冰蛛痛得还在原地转圈圈,它可没有想到三尾熊居然能伤得了它,因为它老妈传承给它的意识里,第一条就是咱们肤若金刚,这是你以后牛b的资本。

只是,为何现在不管用了呢?坑爹啊。

转了几圈以后,玄冰蛛停了下来,看向三尾熊的眼神里有了一股怨毒。它感觉得到三尾熊的实力应该与自己相差无几,只是这凭空跑出来的玩意儿,上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这也太横了吧。

更重要的是,它的潜意识里感觉到三尾熊的等级要比自己低,被一个低于自己等级的魔兽伤成这样,对不住列祖列宗的颜面啊。

三尾熊已经从暴怒中清醒过来,手上的青烟也已消停,它正兴奋的看着自己的熊掌,心里高兴的直呼腾:熊爷终于又变回来了,而且还变强了,连对面那只高于我等级的怪物都被我虐了,呼...呼...。

可还没等它乐上云霄,它就看到熊掌在慢慢的缩小,紧接着它离地面越来越近,几个眨眼,它又变成了一只小猫咪。

三尾熊一楞,惊骇的跳了几下,想把自己再整回原形,可身体什么反应都没有。

玄冰蛛也看不明白,猛瞪着眼睛拼命思索,实在想不懂这忽大忽小的动静是怎么弄出来的。

虽然心中不解,可恨意不减,图谋着趁三尾熊变成小不点的时候下黑手,可稍一琢磨,转身直朝旦修奔去,它的直觉告诉它,还是旦修危险一些。

围绕着旦修身周的风卷越来越大,越来越暴乱,甩出来的风力把雪地里扫出一道道沟痕。

“给我破!”

旦修暗喝一声,往源气中注入一股新力,如山崩海啸般向关卡屏障冲去。

“轰”

本还在颤摆的屏障被新到的力量轰散,万千源气纷涌扎入一个新世界,高兴得如同夺下了城池的将士。

旦修心中一喜,可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猛然感觉到一股危险扑面而来。…,

他心中一惊,来不及起身,双掌如疾风般拍向地面,身体如惊雁般飘开了三米多。

他急忙睁眼一看,只见一只晶莹剔透的腿丫子正砸在自己刚坐的地方,爪尖都已嵌入地里,若是自己刚才慢上一秒,指不定就会被劈成两半。

玄冰蛛,小型玄冰蛛?嗯,幼年玄冰蛛,五级妄武左右的实力。

旦修一眼就看出了玄冰蛛的底细,眼睛如冰棱般盯着几米外的玄冰蛛。

玄冰蛛没有想到旦修在至关紧要的瞬间飘移了,它身形略侧,也紧紧的盯着旦修,它确信旦修绝非一个简单的“魔兽”,特别是他的气势比之前还要凌厉,伴随着危险的感觉重重压在它的心头。

“嗖。”

三尾熊见旦修苏醒,顾不上再郁闷,一溜烟的跑到旦修身前,张牙舞爪的把自认为精彩的部分全汇报了一遍,当然,更多的部分是自己如何变得神勇无敌,如何的戏弄玄冰蛛等。

“好了,先到旁边去玩,等我收拾完它再来听你唠叨。”

三尾熊果真乖巧的爬到旁边,还不忘甩一个眼神给玄冰蛛,大概意思就是:小样,你完了,连我都打不过,还想跟这头魔鬼对战,劝你痛快的自我了断吧,不然,呼...呼...

旦修缓缓站起,体内骨头哔哔作响,全身的疼痛依在,感觉像散了架一样,只有体内的源气兴奋得如野牛股奔腾。

“真是会挑时候啊,连一盏茶的调息时间都不给我,没把握啊。”旦修低声自语道。

确实,虽然已经跨入了五级妄武,可他还来不及熟悉体内的变化,更重要的是,刚才冲关所耗费的精神与力气都还没有补回来,然而局面摆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他退缩的余地。

“来吧,小爷就拿你来当踏脚石。”

说罢,旦修身体内猛然爆出一波浩瀚的气势,翻滚着向周围扩散,他的身形似乎在刹那之间化形成峰,傲然的挺立在尘世间。

玄冰蛛不自觉的的后退了几步,它感觉空气似乎都有了重量,厚重的压在自己的身上,让它有一种想颤抖、想臣服的感觉。

旦修对自己散发出来的威压感到惊喜:五级妄武的实力果然不同凡响,单气势这方面就比以前有了显著的差异,我感觉周围两、三米的空间内都属于我的领地,我甚至可以感觉到玄冰珠在紧张,在畏缩。

敌人怯,即我之勇,既然你已生了畏惧之心,那我就再送你一把。

古朴的匕首无声滑进旦修的手掌,缓慢的旋转着,带着冷光,带着杀意。

玄冰蛛毕竟只是几个月大的幼蛛,已经承受不了旦修带给它的威压,尖细嘶吼一声,吐出一口冰针。

旦修没有躲闪,既然玄冰蛛有了惧意,那他必须让它再畏惧一些。所以,他直接迎了上去,手中匕首一扬,一道冷光直接砍在冰针上。

“啪。”

冰针碎成粉末随风飞舞。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二级妄武谢天接不了玄冰蛛一击,但冰针在旦修匕首下,却承受不了一击。

“唿。”

冰针破碎后,虚空中紧接着传来一道劲风破空的声音。

旦修一楞,随即一喜,嘴角含起惯有的弧度,剑气,剑气离休,这可是达到五级妄武以后的特权啊。

第五十一章 冰系的疑惑

玄冰蛛看到刚刚无往不利的冰针居然被旦修随手劈成粉碎,小心脏更是上下乱蹦,有了点智慧但心性还不够成熟的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逃跑。

它也没有违背心中的意愿,身子一扭,八条腿齐齐开动,马力尽放,如越野车般飚射而出。

旦修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其实根本就没有绝对的把握致胜,因为他的身体还处在一种极度的疲劳之中,能不战而退敌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不妙,因为他看到玄冰蛛直接朝着被捆成一团的谢天他们跑去。

“该死,熊宝,拦住它。”旦修身形跃起,厉声喝道。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很难追上玄冰蛛,只能寄希望于三尾熊。

旦修话音刚落,三尾熊已如闪电般射出,其速度比之前又有了飞跃。

旦修为三尾熊的速度感到吃惊,略一思索,估计是三尾熊刚才变形后,催发了苓玉钥的功效,所以实力又有了长进,若是再变形几次,那岂不是...

三尾熊瞬间就蹿到了玄冰蛛的前面,撕着嘴对玄冰蛛咆哮着。

它之前或许还有些忌惮玄冰蛛,但自从虐过玄冰蛛一次以后,信心已是爆满。再者,一直被它视作恶魔的旦修已经苏醒了过来,现在,它啥都不怕。

玄冰蛛一见又是这小不点坏自己的好事,疾跑的身形末停,腿丫子一扬,带着一抹闪光,如镰刀般劈下。

三尾熊战意盎然,猫咪般的身子跃起,小铁爪对着玄冰蛛的腿丫子捞去。

“砰。”

两者撞在一起,砰然生响。

三尾熊的身子在空中一滞,然后弹出几米远,落到地上乱蹦乱跳,嘴里“嗷呜嗷呜”直叫,显然很痛。

玄冰蛛的身形也是打了个踉跄,腿丫子虽然没有三尾熊痛得那么利害,可也是麻木得很。

旦修趁着这个间隙赶上,先夸奖了三尾熊一句:“好样的,熊宝,以后烧烤的时候,可以让你先挑。”

“呜...呜...”

三尾熊动情低呜,为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感慨着。

旦修看向玄冰蛛,冷冷道:“你既求死,我便成全你。”

说罢,身形猛然闪出,手中匕影骤起,一抹夜色顿现。

玄冰蛛没能退路,两只腿丫子齐齐出动,一左一右割向旦修。

“砰,砰。”

两声硬朗的撞击声,双方各自退了一米多,彼此力量相当。

旦修身形再起,匕道开始带出啸叫声,黑色幽灵再现,踩着魅影,幻化在黑色光华里。

“嘶!”

玄冰蛛吐出冰丝,企望能像以前一样建功立业。

可惜,它失望了,冰丝在黑影中消失于无形,像投入墨汁中一滴清水,淹没于无影。

它匆忙扬起还有些疼痛的腿丫子,向逼近的匕影抡去,它的内心很慌乱,坚若金刚,老妈,你没坑我吧?

“泯魂绝。”

旦修身周的气势忽地炸开,似浪波般向四周漫延,身周的黑影中,泛起耀眼的紫色光晕,璀璨如宝石。

玄冰蛛身子一颤,感觉到一种逼人的威压如实质般侵袭着身体,连动作都迟钝了许多,如同刹那掉入翻滚的海浪中,压抑又窒息。

“砰,砰。”

同样是两次交击,结果却大为不同。

匕影在玄冰蛛两只腿丫子上割开两道口子,深三、四公分,要命的伤。…,

然而,匕影还末停息,一如先前般鬼魅,幻起,啸叫。

玄冰蛛完全陷入了恐慌之中,不是因为腿丫子上的疼痛,而是因为它感觉到了只有自己的小命休绝时,对方的匕首方会停息。

这是直觉,是它妈遗传下来的,也是它十八代祖宗传下来的。

确实,如玄冰蛛所恐慌的那般,魂断,命绝,影方息。

.....................

旦修看着地上已经死寂的玄冰蛛尸体,静思良久,他花了整整十八刀才把玄冰蛛送进地狱,这是他的泯魂绝大成以后,耗时最长的一次,也是绞杀过程最艰难的一次。

为什么玄冰蛛的身体会如此坚硬?玄冰蛛的冰针与冰丝是怎么来的?算不算超脱于水、火、风、木、土五系之外的另一系,冰系吗?

这是旦修现在正在思索的,或者说,最后一个疑问也是全天下的玄法修炼者都一直疑惑不解的,很多人猜测玄冰蛛的冰针与冰丝跟它的血液有关系,也有很多人说这是玄冰蛛与生俱来的属性,就像某些魔兽能够把体内毒气凝聚成实质般的毒针一样。

总之,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也没有人知道五系之外是否还存在着另一系元素。

一番思索无果以后,旦修从玄冰蛛的腹部取出一颗淡蓝色的魔兽核,收入怀里,方着手把谢天三人解救出来。

“我糙,老子都快憋死了。我就知道那算命的没蒙我,想要我的命,等我九十九岁以后再来吧,哈...哈...”

谢天一脱困,立即鬼叫了一番,也不管其它几人看他二百五的眼神。

怪笑完后,谢天盯着旦修问道:“妖怪,刚才我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气势,想必是你小子身上的吧,是不是又逆天晋级成功了?”

苏怀蝶与夏雨寒两人也看向旦修,虽然心中知道**不离十是成功了,但还是感到不可思议,只因为这事已经颠覆了她们十几年的认识。

“侥幸而已。”旦修淡淡道。

谢天撇嘴道:“老子咋没这么侥幸呢。”

顿了顿,又道:“算起来,我欠了你三条命了,何时是个头啊?要是我是个女的,还可以以身相许,偏偏老子是个纯爷门,时也,命也。”

夏雨蝶立即脸色通红,这死胖子,没事你瞎扯什么,要我以身相许,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

苏怀蝶虽然年纪小,但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苍白的脸上也是红霞满布,娇羞得很。

“何时变成三条了?不是两条吗?”

“呵,你别当我是楞头青,那次遭遇嗜血狼时,是你请求三疯子护着我的吧。你放心,我要赖帐,也是光明正大的赖,实在还不起的时候,大不了把这条命送给你。”

“也好,我等着你慢慢还。”

不止是谢天不想欠人家东西,旦修也不想欠他人东西,那次谢天在大地熊爪下救了他一把,一直被旦修记在心里。

“本来还计划在这里多呆一日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玄冰蛛既然出现在这里,想必周围还有它的同类。走吧,别停留了。”旦修道。

“玄冰蛛?你是说这玩意儿是玄冰蛛吗?我还以为是白蜘蛛呢。赶紧给我们说说它这毛是怎么掉的。”

“......”

第五十二章 再见三疯子

一日之后,四人安静的站在雪地里,表情古怪的看着十米外突兀出现的三个雪人。

“你确定三疯子他们躲在这三个雪人里面吗?”谢天不肯相信问道。

“嗯。”

谢天犹不相信:“不可能吧,谁会这么傻,这也太明显了吧。再说了,他们是四个人啊,而现在只有三个,估计是他们闲得无聊时堆着玩的。”

旦修轻笑道:“难道你有办法把四个人都堆到里面去吗?谁来给最后一个人身上码雪呢?”

见谢天被问楞了,旦修又道:“三疯子是疯子,哪能以常理去衡量他们。你们瞧着,我把他们喊出来。”

话罢,朝三个雪人大喊道:“三疯子,出来吧,别躲着了。”

三个雪人没见任何动静,或许真是雪人。

旦修邪恶笑了笑,惊讶叫道:“紫语,你要干吗?不要对他们动刀子啊。”

“篷!”

雪人炸开,三个人影现出身来,惊恐的四下张望。

三人三百六十度都找了遍,哪里有紫语的身影,只有漫天飞舞的雪末。

“你娘的,上当了。”

“你娘的,藏的这么隐蔽,居然被他发现了。”

“你娘的,妖...妖孽跟鬼娘...们是一路的。”

三疯子乱哄哄的骂着。

“哈...哈...,真的在里面,真是有这中傻冒。妈的,这也叫隐蔽,老子算长了风识。”谢天抚着肚子哈哈大笑。

卫辰瞪着谢天骂道:“你懂个屁,这叫专业,懂不?”

骂完谢天又朝旦修叫嚷道:“你小子在后面磨蹭什么呢?我们都等了好几天啦,你咋没有一点专业精神?”

他所说的专业,自然是指旦修应该极力配合他们三人玩游戏,直到他们玩得心花怒放时,那就叫专业。

“我没干什么啊,就是杀了几只从来没有见过的魔兽,然后有一次在赶上了雪崩,玩了一会儿滑雪。”旦修悠然回道。

三疯子眼睛里同时冒起了绿光,心里正在臆想着旦修所说的事情。

这些天里,他们三人什么事情都没干,想找点刺激都苦于无门,实在是枯燥无聊至极,所以一听到旦修的话,心里立即翻起了波澜。

三人胡七乱八的瞎想了一会儿,程晖最先想完,闷闷道:“大哥,我觉得他是骗人的。”

洪天凌接道:“他说的那些事情都没我们的游戏好玩,可别被他带歪了。”

话很流利,看来心中的情绪已不平静了。

卫辰搓着下巴道:“这家伙的气息变了,好像是变得更加牛b了,我的感知探过去,居然如同掉入了大海里。”

洪天凌与程晖两人一怔,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大哥,你是说他这几天里,实力又突飞猛进了吗?”

卫辰点头道:“应该是这样,不管了,先把他砍了再说,老二,亮名号。”

洪天凌眼神一亮,雄纠纠前迈一步,大吼道:“雪山三神在此,妖孽速速就伏,我等渡你一世,尔可早早超生,莫言世道无情,只因因果循环...”

洪天凌足足念了一分多钟,方收住了嘴,话中意思是旦修十恶不赦,现在报应到了,我们三人无偿做点好事,送你上天庭去渡个长假。

“尔等...,呸,你们三个神经病,居然在这里装神棍,赶紧放马过来,谢爷渡你们最后一程。”不等旦修开口,谢天已经不耐烦的催促道。…,

洪天凌瞪着谢天,喝骂道:“死胖子,滚远点,这是我们雪山三神跟妖孽的游戏,没你什么事。”

旦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合着苏怀蝶当初是故意撒了个谎,三疯子当初并没有说四对四,而只是想跟旦修一个人疯玩。

旦修一把拉过苏怀蝶,摸着她的头道:“小丫头,你啥时候学会说谎啦?居然骗旦修哥哥。”

苏怀蝶心虚的笑着,解释道:“我没有,是...是谢天哥哥和雨寒姐姐让我这样说的。”

旦修又是一怔,心里泛起一股暖暖的感觉,谢天与夏雨寒两人是知道三疯子实力的,也深知与他们对抗是死多生少,而两人竟然主动选择站在他的身边,这让他有些意外和感动,不管他们两人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好,还是因为别的,总之这份心,让旦修感到温暖。

旦修看了看装作完全没有听到的谢天与夏雨寒,嘴角含着浅笑,感慨道:“还真是不一样的感受啊。”

话罢,身躯猛的一震,右手轻扬一扫,一股柔力把苏怀蝶、谢天、夏寸寒三人托送出几米之远。

旦修没有回顾惊讶的三人,独自向三疯子走去,身上逐渐迸泄出浩瀚的气势,如十里波浪,又似百丈雄峰。

只听他冷冷说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秒,就有人想要我的命,可是,我没死。八年里,刺杀不断,生死几度,而我依然活着。所以,我的命不是随便可以拿走的。你们三人虽然跟我无仇,但既然对我有了杀念,我便留你们不得。”

顿了顿,又低声喃喃念道:“只有敌人死了,方能证明我还活着,这是我对待对手的原则。”

三疯子张着嘴巴,惊讶的望着旦修,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们没有仔细去听旦修在说什么,他们完全被旦修身周浩瀚的气势所震住。

只听程晖喃喃问道:“五级妄武吗?”

“桀...桀...”卫辰突然怪笑,接着变态的怪叫道:“五级妄武,意外的惊喜,好玩,好玩啊。”

洪天凌与程晖两人也从惊讶中醒过神来,眸子瞬间染上了疯狂。对于三人而言,干掉旦修是他们一直惦记的事情,因为旦修的实力能够给他们带来刺激和挑战,而现在的旦修,无疑把他们的疯狂推向了一个更高的高·潮。

“老二,老三,上,今天我们再杀一个五级妄武,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洪天凌与程晖两人身形猛的射出,身上蓝光窄现,手中长剑舞起,带着璀璨光华扑向旦修。

旦修也在刹那动了,只见身影一闪,后发而先至,古仆的匕首像一个早就等待的幽灵,鬼魅的跳进两人的剑影中。

“锵!”声连起,光雨倾洒,三人在剑影中穿梭,翩如惊鸿,蜿若游龙。

紫色光晕与蓝色光华交相映衬,显得分外的绚丽迷离,还有一抹黑色带着冷光,鬼魅无形。

ps:感谢“想看就来下子”的打赏,谢谢你的支持,谢谢兄弟。

第五十三章 只差你一个

站在远处的谢天,望着三人交战的场景,满脸兴奋,犹如身在战中,这种浩瀚的场景与华丽的剑影,估计会久久的留在他的心中。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四、五级妄武的对战,像岚天阁内就有好几个四级长老,谢天就曾看到过他们在一起对练过,但当时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因为他觉得到了那个年龄段就该有这样的实力,没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洪天凌与程晖与他年纪相若,旦修比他年纪还要小,这样的三个人完全是和自己一个年龄段,但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却已远远的超过这个年龄段的标准。

这般现实,让他心里产生强烈的求强**,他渴望自己是旦修这种实力梯队中的一员,他渴望自己可以牛b哄哄的跋扈下去。因为他是谢天,狂妄的谢天。

夏雨寒没有谢天这种渴望嚣张跋扈的心思,三人的对战带给她的更多的是震撼,一种明知道眼前是真实的,却还是感觉像是身在梦中,因为她总是在不敢相信这个年龄段会有这样的实力,这是对她认知观的一种颠覆,或者说,是对玄武大陆修炼者认知观的颠覆。

苏怀蝶的想法没那么多,在她心里,早就肯定了旦修应该拥有这样的实力,她现在只是担心,旦修能否一个人应付洪天凌与程晖,若是卫辰加进去,旦修是不是会有危险?

苏怀蝶对旦修的信任无疑是三人中最坚定的,但在琢磨不透的三疯子面前,她的信心都不禁有点摇摆。然而,下一秒,她就听到了一道让她稍微安心一点的声音。

“你们的实力就这么一点吗?”

旦修淡淡的声音在交击的剑声中悠然响起,清淅的飘进了所有人的耳里。

程晖与洪天凌面沉似铁,不敢抽出丝毫精力去回应旦修的话。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已经与旦修交手了二十几个回合,两人却连旦修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过,旦修的身影在他们的剑下,就像花中蝴蝶,随意的轻舞飞扬。

更让两人心惊的是,他手中的匕首总是诡异的出现在各个角落,明明刚刚还看到一道冷光缠绕在洪天凌的剑尖上,下一秒却又听到了匕首与程晖的剑交接的声音。

他们从来没能看到过把匕首玩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居然完全可以用短小的匕首统治住身周的空间,他们有时候甚至会不自觉的想,难道眼前的妖孽真的是跟紫语她们一伙的吗?因为两人觉得,只有紫语她们,才能把一切玩得幻魅无踪。

实际上,旦修根本还没有尽全力,他甚至连剑气都没有催发,泯魂绝也没有使用,他只是简单的依着五级妄武的力量和对匕首的自如掌控来完成与两人的对战。

他这么做,一是希望从两人的剑技中,能摸到三人的来历底细。

二是想借两人之力熟悉体内的力量,毕竟升到五级妄武以后,还没有跟人对战过,而眼前的三人无疑是最好的对象。

第三个原因则是因为旦修不喜欢在不了解对方的真正底牌之前,把自己的绝对实力完全暴露在他人面前。他有种感觉,程晖与洪天凌肯定还藏着什么秘技或杀手锏,自己稍微大意一点的话,即有可能遭到致命的打击。

但现在的情况是,程晖与洪天凌似乎不愿意轻易的拿出自己的底牌,而卫辰也一直没有插入战圈,还在旁边冷眼观看着。…,

他们在等什么?难道三人都像自己一样,等着对方先把真正的实力亮出来吗?既然如此,哼...

旦修嘴角翘起一弯冷冽的弧度,手中匕首悠地一晃,一线残影荡出,紧跟着匕身突地钻出一团黑影,一声啸叫,扑向洪天凌的长剑。

洪天凌心中一惊,感觉到自己的气息似乎被一双眼睛锁定了,他手中剑式顿换,剑身的蓝色光华瞬间耀眼了几倍,带起莹光势如长枪般刺向黑影。

程晖也发现了旦修刹那的变化,手中剑影也跟着变换,如同洪天凌的长剑一样,他剑身的蓝色光华顿时爆涨,带着飘忽的光影,直朝旦修的命门刺去。

两人的剑技完全不同,洪天凌的剑势凌厉,一动一静之间蕴含着山崩之势,而程晖的剑势飘忽空灵,一荡一拂之间都飘逸无尘。

但不用多想的是,无论是哪一把剑,都绝对可以在眨眼之间带走灵魂与生命。

“唿!”

剑风破空,洪天凌的长剑刺进黑影里,却没有如预料中那样迎上旦修的匕首。

洪天凌眼皮一跳,手中长剑忙顿住前刺之势,手腕一翻,斜向下劈,企图封死身前的所有空间。

可令他震惊的是,剑身并没有如期劈下,而是突兀的被一股巨力荡开,黑色的匕影攀附在剑身上,鬼魅的蹿近。

紧接着,黑影猛的跃起,舍弃长剑,扑向前胸大开的洪天凌。

洪天凌大骇,匆忙跃向左边,那边有程晖赶来接应,手中长剑依旧不忘回转,希望能护住胸前。

然而,他的双脚刚跃离地面,旦修的身形也离地拔起,直接跃向洪天凌左边的虚空,那里是洪天凌即将要到达的地方。

看到旦修的动作,洪天凌的冷汗如豆子般炸出,连骨头里都忍不住撒了一波冷颤,只因为旦修的时机掐捏得完美无暇,似乎早就料到洪天凌会有此反应,反倒像是自己主动往旦修怀里送。

来不及多想,洪天凌忙放力沉腰,强行把身体下坠,手上长剑更是快了几分,渴望长剑能在旦修逼近之前形成防护。

可惜,他失望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希望再用长剑形成防护。

旦修的身影早早的跳入到了他想要构织的防护圈中,手中匕影外扫,把程晖赶过来救援的长剑荡开,然后,右腿猛然横扫,带起一阵罡风,抽在送上来的洪天凌身上。

“砰!”

洪天凌的护体铠甲应声而散,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飘飞出十米多远,方扑在地上。

他挣扎着站起,直感觉胸腔内犹在震荡,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他抹了一把嘴巴,狂笑道:“好玩,真他娘的刺激!”

说罢,又欲扑向旦修,却听卫辰叫道:“回来。”

洪天凌身形生生止住,看来卫辰在他们心里的份量不是一般的重,因为洪天凌现在的情绪已经近似疯狂,却依然能被卫辰短短两字喝止住。

程晖也没有再冒然与旦修交战,回到卫辰身边。

卫辰死死盯着旦修,冷笑道:“五级妄武,确实够强。不过,不妨告诉你,我们四个月内,已经杀了九个五级妄武,只差你一个了。桀...桀...”

第五十四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

旦修眉头一紧,九个五级妄武?难道三疯子在四个月内杀了九个五级妄武吗?他们要凑齐十个五级妄武干什么?

卫辰的话也传到谢天的耳中,谢天一楞,随即在远处耻笑道:“尽他妈说疯话,三个四级妄武能够应付得了一个五级妄武就不错了,还杀九个,吹牛也不看看风向。”

“是不是吹牛,等我们杀了他就知道了,桀...桀...”

说罢,卫辰朝洪天凌与程晖两人点了点头。

洪天凌与程晖两人眼内冒起绿光,“呲”的一声把上衣撕开,露出**裸的上身,异口同声朝卫辰道:“老大,来吧,杀戮开始了。”

话罢,把背部推向卫辰。

旦修与谢天三人不解的望着三疯子,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撕衣服?“杀戮开始了”又是什么意思?

旦修隐隐感到不安,三疯子带给他的疑惑太多,比如他们的来历,比如他们身上与众不同的蓝光,比如他们天赋等等,特别是他们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杀手锏。

卫辰的笑容变得扭曲,像是兴奋、疯狂、暴戾揉合在一起的样子,只见他手尖在程晖的长剑上轻轻一划,破开一道口子,冒出鲜血,他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仰天怪啸道:“暗黑魔舞,杀世伐天。”

啸罢,他滴血的指尖突然在虚空中划起玄妙奥印,点点的血珠在空中撒开,悬而不坠,诡异的随着卫辰的手影游走。

旦修心中蹦蹦直跳,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他身形一闪,直接朝三人扑过去,他要在卫辰的奥印结束之前,完成绝杀,他不想给卫辰疯狂的机会。

“嘤!”一道尖细悦耳的嘶叫声突然响起。

旦修突兀的止住步子,侧头看去。

只见远处一团模糊的白影狂奔而来,仅仅几个呼吸就奔到了众人面前,速度绝对当得上“风驰电擎”四个字。

众人大惊,连卫辰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骇然的望着停在十几米外的白影。

最心惊肉跳的是旦修与谢天、苏怀蝶、夏雨寒三人,因为他们已经看清楚白影的真实面貌:玄冰蛛!

与之前碰到的那只玄冰蛛不同的是,这只玄冰蛛体高近两米,八只腿丫子撒开来可以宽达六米,整个体形就像一座小雪山一样,之前碰到的那只玄注蛛在它的面前,简直就是一只迷你版。

玄冰蛛仅仅扫了一眼众人,立马就朝旦修飚来,那移动的速度与架势让在场的七人冷汗直冒,心肝都哆嗦得要跳出喉咙。

好恐怖的速度,好庞大的气势。

旦修看着玄冰蛛朝自己奔来,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他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玄冰蛛的实力,一级臻武,这不是要人命吧,自己才一个五级妄武,实力差了百千里,就算是再飙升两级,也干不过它啊。

所以,旦修第一时就选择逃跑,两只脚迈动的速度,又创新了他以往的纪录。

三疯子脸色苍白,心里哆嗦的骂个不停:死妖孽,你往哪跑不行,干吗非得往我们这里跑?

与旦修一样,卫辰也感知到了玄冰蛛的实力,他还正想带着程晖与洪天凌两人开溜呢,没想到旦修居然把玄冰蛛往自己这里带,这不是成心想祸水东引吗?

可抱怨与咒骂都没有用了,旦修已经亡了命的奔来,自己三人再不跑路的话,就要先旦修一步遭殃了。…,

所以,三人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只希望旦修脚下一滑,摔个跟头才好。

已经深谙跑路精髓的旦修,哪会这个时候掉链子,不过,他确实稍微楞了一下,只因为他看到前面两个光溜溜的后背上,绘着两副栩栩如生的动物图案,一头是金黑纹相间的猛虎,一头是浑身漆黑的豹子,这一虎一豹似乎是活物一样,正生猛有神的盯着旦修。

旦修眉头一皱,没有多想,他感觉到后面的玄冰蛛越来越近了,再不拼命的话,就没得命拼了。

于是,左手迅速的捻起奥妙玄印,随着玄印勾划,他的身周立即出现一股紫青色的气息,推着他往前狂奔。

几个眨眼之间,旦修与卫辰几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旦修不禁有些欣喜,暗念道:小爷不用跑得比玄冰蛛快,只要跑得过你们就行了,剩下的灭蛛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卫辰三人哪会甘心接受这样光荣的任务,眼看着后面的旦修越来越近,卫辰手印频结,然后随手往后一甩,一团脸盆大的火球直朝旦修射来。

真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

旦修似乎早就料到卫辰会有此一举,身形一错,从火球旁边擦身而过,略一侧身,换了个方向逃跑,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大疯子啊大疯子,你敢用火球射玄冰蛛,你这不是找死吗?再说了,你们三个人,我一个人,我就不信玄冰蛛会笨得舍了你们这些肥肉,追我这个鸭板架。

心里还没美完,立即又掉进了冰窖,他犹不相信的回头瞥了一眼,只见玄冰蛛依然追在自己屁股后面,根本就没有去踩那三坨肥肉。

“尼玛,兽品太差了吧,没事老追我干吗?”

他实在弄不懂玄冰蛛看中了自己哪里,难道是看上了我这张脸?还是看出了我根骨出奇?

虽然嘴上骂到疾愤,可脚下的速度丝毫不减,手中的玄印更是虚空乱舞。

有了风系元素的相助,旦修的脚上如同长了风火轮一样,速度快了许多,可依然没法把玄冰蛛甩开,甚至距离还是越来越近。

可旦修也有自己的应对方法,一旦玄冰蛛接近到危险距离,他就开始左拐右拐,甚至有时候还跑下坡路,再突然掉向。

他这样做,无非是利用自己的灵活性拉开双方之间的距离,玄冰蛛那么魁梧的的身形,想要像他这样急骤变向是不太可能的。

谢天、苏怀蝶、夏雨寒三人傻站在原地,看着旦修的身影越来越小,相互对看了一眼,赶紧追了上去,在他们的脑海里,翻着很多疑问:玄冰蛛为什么死追着旦修不放呢?难道这只玄冰蛛是替那只小玄冰蛛来报仇的吗?可是它又是怎么知道是旦修杀的呢?

旦修跑了一阵以后,突然醒悟过来,懊恼的嘀咕道:“丫的,肯定是怀里的魔兽核惹的祸,这家伙应该是跟着气息追过来的,这追踪能力也太变态了吧。”

嘀咕完后,又苦逼叹道:“何必呢,冤家宜解不宜结啊,是你的小崽子先打我的主意,我也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第五十五章,人心,难琢磨

玄冰蛛锲而不舍的追了旦修一个多小时,仍然没有罢休的意思。

旦修的两只脚已经跑得有些哆嗦了,可还得拼了命的跑.

这是他第一次被追得如此狼狈,若是在丛林里,他有把握利用周围环境把玄冰蛛甩掉,可在这光秃秃的雪山之上,想找一个藏身的地方都困难,更别说甩掉玄冰蛛了。

一路上,他尽量往地形复杂的地方钻,只祈求老天爷赶快在前面生出一道只能容他一个人通过的峡谷,他好猫在里面喘一口气。

只可惜,老天爷一点也没有照顾他的意思,不止一线天的狭谷没出现,连几米宽的山沟都没好心赠一条。

“丫的,不能这样玩我啊,再这样追下去,迟早要去跟天使妹妹喝茶了。”

“狗啃的,等小爷实力上去了,非得找根链子拴你脖子上,溜你两天两夜。咦,那是什么东东?”

正当旦修悲愤的叫屈时,突然发现远处山体的峭壁里出现了几根十几米高的青色大柱,突兀的矗立在那里,看不清是什么玩意儿。

旦修心中一喜,正愁找不到方法脱身呢,没料有了转机。于是,脚下的步子又轻快了几分,直朝那几根大柱跑过去。

看似很近的距离,却足足跑了半个多小时。

当旦修跑近时,方看清大柱的真实模样,原来这些“大柱”全部是风卷,多达二十几股,直径大小不一,有的近三米宽,有的只有几十公分。

十几股风卷全部是从地下冒出来的,绝大部分的都冲起了十来米高,如刀刃般的风力把峭壁的山体掏出了一个两百来平方的凹洞,有的风卷之间还有残存的石柱耸起,想必是风力没有袭卷到的缘故。

旦修被眼前的怪异景象惊住了,哪来的风卷?怎么会从地下冒出来?

仅仅一楞神,他就钻进了凹洞里,他可不敢忘记后面还有一头八条腿的怪物。

甫一进凹洞,立即就感受到了狂猛的风力,错乱的风力从各个方向钻出来,撕扯着旦修的身体,外衣瞬间被撕裂,外露的皮肤上如同被小刀刻着一般疼痛。

旦修一惊,忙催发源气化铠,把风力抵御在铠甲以外。可他仍然不敢深入,只是站在凹洞的外围,等着玄冰蛛的反应。

玄冰蛛停下了腿丫子,站在凹洞外扫着里面,它显然也知道自己这么大的身材是不适合到里面去转悠的。

旦修松了一口气,跑了这么久,总算找回了久违的安全感,来之不易啊。

玄冰蛛左右爬动在凹洞外打量情况,几个来回以后,还是决定不轻易进来,索性趴在地上,怡神静气的在外面休养。

看着玄冰蛛沉静的反应,旦修的脸色耷拉了下来,看来自己肯定是杀了它传宗接代的乖儿子,不然,何必如此不依不挠呢?管它的,你休息,我也休息,反正小爷包里还有干肉,看谁熬得过谁?

旦修索性面对玄冰蛛席地而坐,悠然自得的哼起小调:小爷年十八,路见一朵花,她我问叉不叉,我喜得乐呱呱...

玄冰蛛听得不乐意,张口就是一冰针,旦修连忙跃起闪避,冰针射入风卷里,没了踪影。

旦修根本不敢跟冰针硬碰,以他现在的实力,跟玄冰蛛硬碰就相当于以胳膊去扭大腿。

“丫的,唱几句小调你都有意见,有狠你就进来。”旦修挑衅道。…,

玄冰蛛眼睛一闭,继续休息,心平气和得很,没有一点要跟旦修不死不休的迹象。

旦修无语,也懒得哼小调了,先调养好身体再说吧。

半个多小时过去以后,旦修看着远处出现的三个黑点,有些发怔,他知道这三个黑点肯定是谢天、夏雨寒、苏怀蝶三人,想必是他们跟着自己与玄冰蛛的脚印追了过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三人居然冒着危险跟了过来,居然还惦记自己的安全,这算什么呢?朋友之间的不离不弃吗?还是救命之恩的涌泉相报?

旦修脸上泛起意味难明的浅笑,不管是前世也好,还是这世也好,他都没有真心朋友,因为他看到过太多背叛,因为他明白人心是世界上最琢磨不透的东西。

他原本以为三人肯定不会跟过来,毕竟玄冰蛛的实力摆在那,哪怕合四人之力也完全没有与它抗衡的可能,躲避它还来不及,哪有主动送上门的理。

另外,他也没有期待过三人对他有特别的情感。第一次救谢天一命,只是因为考虑要保存整个队伍的实力,方施手而为。后来却反被谢天救了一命,自那时起,旦修心里便有了决定,要尽全力保他一把,但,这也只是想还谢天的救命之恩而已,谈不上过多的感情。

至于从嗜血狼的包围中救出夏雨寒,也是顺势而为,因为当时要救出谢天的话,就只能救助于三疯子,这个人情是肯定要欠下的,何不把夏雨寒一起救出去。

再者,他已把夏雨寒当作了自己的私人丫头,自然要顾全她一把,不过,这种关系也仅仅止步于此,他不会为夏雨寒故意付出什么,也不会刻意的去适应她什么,该舍弃的时候他一样会舍弃。

唯一在旦修心中有些分量的是苏怀蝶,这个小丫头的经历与不屈服的精神,与旦修有些相似,让他生起了同病相怜之感。所以,只要条件允许,他都会尽力护着她,或者说,更多的是护着自己的另外一个影子一样。

而从现在三个人追过来的情形来看,反倒是他们心里把旦修看得重一些,不管狂妄的谢天与冷傲的夏雨寒愿不愿意承认,他们都用行动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与情感。

“人心,还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琢磨的东西啊。”

旦修悠悠轻叹了一声,又接着低语道:“也罢,陪着你们体验一下朋友的含义吧。”

说罢,长身而起,从怀里掏出一颗淡蓝色的魔兽核,朝着玄冰蛛大吼道:“你一定认识这东西吧?有没有跟我一样,有了一些特别的感受啊?”

玄冰蛛眼睛猛地睁开,突然站起,死死的盯着旦修手里的魔兽核,两个白茫茫的眼眶内,涌起浓浓的杀意。

旦修嘴角微翘,掏出匕首,冷笑着在魔兽核上一刀一刀刻画着,他知道玄冰蛛看得懂他在做什么,因为它已是六阶的魔兽,已经有了相当的智慧。

“嘤!嘤!”

玄冰蛛朝着旦修尖耳嘶叫,暴戾的气息迅速在周围迷漫开来。

旦修心中一紧,暗道:好强大的气息,不愧是一级臻武的实力,跟它硬碰的话,只怕我连一击都接不了。

虽然心中有些犯怵,可旦修依然不紧不慢的用匕首割着魔兽核,眼里的不屑与挑衅之意分外明显。

旦修这样做,只是想把玄冰蛛引到凹洞里来,因为谢天他们三个人已经越来越近,再不抓紧的话,只会让谢天三人置于死境。

所以,他只能以这种方式博一博,希望玄冰蛛受不了刺激,犯浑钻进来。然后,他才有机会借这些奇怪的风卷把玄冰蛛送进地狱。

第五十六章 异变

在旦修刻意的挑衅下,玄冰蛛的情绪越来越暴躁,最后,猛的向旦修扑来。

旦修心中一喜,忙转身向凹洞里面钻去。

突然加剧的风力,让旦修心里紧张不已,主要是风力根本没有规则可循,而且有些是突然蹿出来推一把或者吸一把,稍微大意一点,就有可能就扯进风卷里。

另外,他还需时时刻刻提防后面的玄冰蛛吐射冰针。之前,他还能够依据声音与感知来判断方向,可现在风卷里风声唿唿生响,根本就很难听到其它的声音。再者,冰针肯定会受到风力的影响,方向变得随机多变,想要躲过它的袭击,则会变得更加困难。

好在玄冰蛛第一时间并没有吐射冰针,而是忙着适应突然袭身的各种风力。

旦修站在前面看着玄冰蛛的反应,豁然发现玄冰蛛的动作中竟然有了一股欣喜之意。

“难道没受影响吗?这...”

旦修心中鼓声擂动,原本是指望风卷能给玄冰蛛带来不便,现在看来大概要失望了。不会是自己往死胡同里钻吧?他爹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啊。

心中委屈还没发泄完,玄冰蛛已如一辆坦克般冲过来,看那稳当的身形,丝毫没有不适的样子。

无奈之下,旦修只得继续往凹洞深处跑,专挑那些风卷之间间隙小的钻进去,玄冰蛛也不傻,没有把握的就绕路过去,总是撵着旦修不停的躲闪。

一时间,一人一蛛在风卷间玩起了生死攸关的追逐游戏,不懂情况的人,肯定会以为他们是在嬉闹玩耍。

谢天、夏雨寒、苏怀蝶三人已经赶了过来,正站在凹洞外古怪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止是这些莫名奇怪的风卷让他们惊叹,连旦修与玄冰蛛的举止都让他们叹为奇观。

三人已经猜出来了,这只玄冰蛛肯定是跑过来找旦修报仇的,可一只魔兽记恨到如此地步,却是他们想像不到的,再令他们想不到的是,旦修这妖孽居然还没死,而且还在轻松自如的跟玄冰蛛周旋着。

“我还以为要给他收尸呢,没想到还在这里跟无毛怪兜圈圈,不愧为妖怪啊。”谢天啧啧叹道。

“好人命不长,祸害活千年。”

夏雨寒简短的总结了旦修依旧活着的原因,在她心里,这个理由是最恰当不过的。

若是其它时候旦修听到了这句话,肯定会盛赞一声:“好眼力!”,能够存活千年,他是巴之不得的,能够祸害别人,也是能让他津津乐道的事情。

只是,现在,他还不想祸害这三个为了他而追过来的人。所以,他的心里正在翻肠搜肚的骂着三人:傻蛋啊,没看到我现在应对自如吗?没事赶紧走啊,还赖在这里看什么热闹。

他不敢朝三人大喊大叫,也不敢用肢体动作叫他们赶紧走人,更加不敢跑到凹洞外围去吼一嗓子。因为他害怕玄冰蛛发现后,会掉转枪头去对付三人,以三人的实力,估计跑不出五步,就会被玄冰蛛全部咔嚓掉。

所以,他只能在凹洞的最里面拖着玄冰转转悠,期望三人能早点明白状况,早点跑得远远的。

“我看那混蛋一直在那里面转悠,好像是希望我们赶紧走。”夏雨寒皱着眉头道。

谢天摸着肚子,瞪着眼睛看得不亦乐乎,悠然道:“哪有的事,他那种无情无义的人,怎么会担心我们。”…,

顿了顿,接着说道:“妖怪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这个场面真是堪称经典啊。”

合着这家伙已经抱上了看戏的心理,若是旦修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旦修哥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前面与三疯子厮杀的时候,他就怕我们受到伤害,让我们置身事外。现在,他肯定是希望我们赶紧走。”

听到谢天把旦修说成无情无义的人,苏怀蝶不乐意了,仰着头瞪着谢天,非常不满。

“哟呵,两个女人一台戏,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替他撑台子啦。得嘞,走吧。”

夏雨寒与苏怀蝶两人脸上刹那红得可以滴出血来,什么过门啊,这哪跟哪啊,咋一个比一个浑呢...

旦修瞥着三人开始转身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他的心又悬了起来,只因为玄冰蛛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盯着凹洞外面正准备离开的三人。

旦修身体骤然紧绷,暗暗祈祷玄冰蛛不要有歪心思,可悲催的是,玄冰蛛突然扭转身子,朝外面扑去。

“快跑!”

旦修高声厉喝,紧绷的身子如闪电般射出,体内的极限力量在刹那释放,他不敢再有所保留,他必须赶在玄冰蛛前面完成一些事情,也是他一直计划着却不敢轻易冒险的事情。

“峦裂。”

旦修突然跃起,匕首抡出一波紫色光华,直接砍向风卷之间那些残存的石柱。

“砰!”

石柱应声而断,柱顶的石壁传出隐隐的动静,似乎要坍塌下来。

旦修身形不停,又一道剑气袭向另一侧的一根石柱,这就是剑气离体的强悍之处,不必靠近,也能远程攻击。

“澎!”

当第三根石柱被旦修的剑气轰断时,凹洞顶部的石壁终于坍塌了,硕大的巨石成片的砸下来。

这种结果在旦修的预料之中,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抢在洞顶塌下来之前逃出去。不然,自已将会被压成一堆肉泥,死在这堆乱石间。

谢天三人骇然的看着凹洞内发生的一幕:整个山体似乎都在颤抖着往下坠落,凹洞内巨石如流星般砸下,还有无数的小石块从风窝里甩出来,势如流弹。这般错乱的场面中,还有一人一蛛在拼命的躲着巨石往外飞奔。

三人都看到了事情的始末,自然明白到旦修这样做是为了救他们,心时泛起异样情绪的同时,不由得紧张莫名。

“我糙,快点跑啊。”谢天情不自禁的焦急大吼道。

夏雨寒刚欲出声,又咬住嘴唇,慌乱的盯着那道略显峭瘦的身影,她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是担心吗?是感动吗?亦或是其它隐约的感觉呢?

苏怀蝶脸上完全没有了血色,双手紧握成拳头,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玄冰蛛已经落后了旦修许多,它的身形太过庞大,无论怎么躲闪,都难免会被石块砸中,无形中拖慢了它的速度,这种结果,正是旦修想要的。

现在,旦修隔外面只有十来米远了,只要跑出这十来米,他就安全了,而玄冰蛛,或许将永远的留在这凹洞里。

玄冰蛛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尖锐嘶叫一声,一根冰丝如同出洞灵蛇,飞速射向旦修。

直到此时,它还惦记着心里的那段仇恨。

旦修敏锐的感知到了玄冰蛛的突然袭击,身子一侧,闪到了一块巨石后,巧妙的把玄冰蛛的攻击化解于无形。

还有五、六米,只有五、六米了。

“快点,快点。”

旦修心里在呼喊,谢天心里在呼喊,夏雨寒与苏怀蝶的心里也在呼喊。

可是,异变突生,旦修前方头顶的洞顶突然“吭咚”一声塌了下来,砸落的山体瞬息淹没了旦修的身影,把他与谢天三人隔在了两个世界...

第五十七章 奇景异地

“咯噔!”

看到旦修的身影被淹没在乱石之间时,谢天三人身躯一颤,心都掉到了地上。

他们傻了般的望着漫天的灰雾,期待着旦修从里面走出来,可惜,没有...

“旦修哥哥。”

苏怀蝶突然醒了过来,猛然向灰雾冲去。

夏雨寒连忙追上去拉住她,把哭泣的苏怀蝶紧紧的拥进了怀里,那一刹那,她的身体与苏怀蝶一样在颤抖,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谢天仍旧盯着那堆乱石,眼角不停的跳动,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难受,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酸涩,害怕,还有悲伤...

...........................

老天爷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调弄出一曲恶作剧,像现在,轻描淡写的就扼杀掉了旦修近在眼前的希望,旦修没办法抗拒突然来临的恶运,但他绝不会绝望的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在山石崩塌下来的那一瞬间,旦修猛然跳起,一头扎进了最近的风卷里,这是他为自己选择的路,生命若在,永不屈服。

风卷瞬间把旦修吞噬,他的身体如同掉进了秋风中的落叶,无规则的旋转起来,包围着他的狂野风力就像数千把锋利的刀刃,粗暴的切开护体铠甲,割在他的皮肤上,风卷内的石块也如同一颗颗子弹一样,呼啸着扎进他的身体里。

旦修只觉得脑海里翻天覆地的在旋转,紧接着,透彻的疼痛又纷涌而来。他努力在晕眩与疼痛交集的感觉中聚集起一丝清明,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点滴。

很快,他手中的奥印开始勾划,他的身周裹起了一层旋转的风茧,狂野的风力侵袭在风茧上时,立即就被旋转带开,再也无法伤害到他的身体。

有了风茧的保护以后,旦修忙借着风卷的力量向底部沉去,他知道现在根本不能耽搁,说不定下一秒,乱石顷刻间就会填满这个风卷。

狂猛的风力卷着旦修向黑暗的底部沉去,那里或许能给旦修带来一次生机,又或许是绝望。

几分钟以后,旦修仍然没有落到底部,他只隐约听到下面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分不清是什么声音。

虽然不知前路如何,但令他宽心一点的是,上面一直没有石块砸下来,很有可能是风洞口被一块巨石遮住了,说不定又是老天爷随手的恶作剧。

风卷底部传上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淅,似乎是水流奔腾怒啸的响声,而且,风卷里多了一些清新的水气。

地下阴河吗?如果真是,那自己的小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旦修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接下来还要面临什么,但总归下面不是刀山火海,不是完全没有生还可能的绝境。

清新湿润的水气让旦修的脑海清明了许多,他集中精力感知着周围的变化,默默的计算着跌进阴河里的时间,还有二十米,十米,五米...

“啪,啪。”

旦修如期落在阴河里,恕啸的河水把他抛飞起两三米高,方重新栽入水面,冰冷的寒意瞬息扎进他的身体里,让他情不自禁的撒起冷颤。

好冰冷的水,特别是渗进体表的伤口里时,就如同有了灵魂一般,延着他的经脉直接往体内钻,刺骨的冷冽几乎把五脏六腑都刹那冻僵了。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这些河水有古怪吗?…,

旦修冻得牙关直敲,不及细想,忙在体内运转起火系气息,试图把寒气逼出体外,可重重的寒意还是一波接一波的覆盖在体表上,再钻进体内,似根根冰针一样在体内流动,冷得他骨头都在发颤。

不好,幸好旦修并非旱鸭子,而且本身也是个水系幻玄,对水的亲和力远远的超过常人,不致于在这种翻滚恕啸的水流中被溺死。

急淌的河水冲着旦修飘流了二十多分钟,水速才慢慢的平缓,到最后,完全静止了下来。

旦修极目四看,发现周围空间空旷得很,似乎是一处地下溶洞,各种石笋倒挂在洞顶,错落有致,千资百态,石笋上还有许多耀眼颗粒,像星辰般闪闪发光。

旦修忙靠近岸边,爬了上去,忍着巨痛抠出嵌入体内的碎小石场,然后盘腿坐下调息。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他方恢复过来,当然,体表的纵横交错的伤口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的。

更让旦修无奈的是,他唯一还算完整的脸上,现在多了一道伤痕,从下巴直至左耳根,醒目而且带着一种血腥的妖异。

旦修没有过多的纠结于脸上的伤痕,对于他而言,这张脸长得美或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强还是弱。

他吐出一口浊气,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番观察以后,旦修被眼前的景象所折服,由衷的感叹道:“没想到这冰山下面还有这等风景,不失为人间奇景啊。但愿能找到出口,可不要被困死在这里啊,再美的风景也比不上活着美丽。”

感慨完,他沿着河岸向前摸出,他认为河流应该会有个出口通向外面,只要沿着河流走,应该就能找到出路。

半个多小时以后,旦修仍然没能走出走出溶洞,河水也一直宁静得似一片湖,唯一不同的气温越来越低,冷意越来越浓,他再一次体验到了冷彻心骨的味道。

这种寒冷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不是那种生硬干冽的冷,似乎丝丝冷意都是活物一般,直接钻进体内,而且能感觉得到它们在体内游走乱蹿,带给身体一波接一波的寒意,总是把身心推向一个更冷的处境。

“丫的,什么玩意儿?这么邪乎。”

旦修不得不再次调动火系气息抵御寒冷,可越来越浓重的冷意衬托他的火系气息像一根火柴棍一样,居然很难再取得温暖的作用。

这般处境下的他,身上鸡皮疙瘩撒个不停,汗毛尽立,皮肤冷成了淡紫色,身上的伤口几乎都被寒冷冻僵了,鲜血也全成了暗红的血痂。

“怎么冷得这么怪异,这么出奇。丫的,要人命啊。”

哆嗦着说完,旦修不得不小跑起来,一运动后,身上的伤口又被拉扯开,痛得他歪牙裂嘴直唆冷气。不过,这种在全身漫延开的疼痛倒是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一股热量,让他感觉到的冷意少了许多。

几分钟后,身上有了些许暖和之意,他只渴望着前面赶紧出现一丝光亮,好赶紧脱离这奇怪的地方。

或许是心意足够诚恳,这份渴望不久后就得到了实现,一抹光亮逐渐出现在前面。

旦修心中欣喜,脚下的步子更是快了几分。

十几分钟后,他欣喜的心又掉进了冰窖中,他木然的站在那里,发懵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久久的恍不过神来。

第五十八章 九棱冰晶

眼前洞窖的宽阔,完全出乎旦修的意料,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洞窖内全是晶莹剔透的冰棱,倒挂在窖顶,横悬在窖壁,耸立在冰面,各式各样,千奇百怪,仿若走到了一个冰之王国一般。

旦修艰难的吞了把口水,切身的理解到了身在冰窖的感觉,不止是他的身体,连他的心一样,原以为这片光明是出口的光芒,没想到却是这些冰棱泛出的清冷光辉。

“成心玩我啊。”

旦修望着满布眼里的冰凌,心里感到一阵苦涩,后无退路,前面的冰之世界又似没有尽头,如何是好?难道真要被困死在这里吗?

“刀山火海我都不惧,岂会怕这冰山冰海。我就不信你能宽垠万里。”

旦修振作精神向冰棱里迈去,实际上,他也只有这一个选择,后面无路,就只能往前走,哪怕尽头是死境,他也得走到尽头方会死心。

接下来的路程异常艰难,冰面上完全没有多余的空隙,全被冰棱所占据,高低参差的冰棱像一根根尖刺一样,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戳个窟窿。

旦修小心翼翼的在冰棱间慢慢挪动,甚至有时候还得手脚并用,这种爬山涉水般的艰苦他还能够忍受,唯一忍受不了的是钻进体内的寒冷,冻得他整个人都哆嗦个不停。

“早知道就该把熊宝带上了,那家伙反正不怕冷,多少也能暖和一下胸口啊。”

旦修不其然的想起了三尾熊,怀念它毛绒绒身子带来的温暖。

只可惜,自从进入冰山以后,三尾熊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苏怀蝶手上,一来是旦修扔过去给苏怀蝶暖手的,二来是三尾熊恋上了苏怀蝶温柔抚摸的感觉,还有一个原因则是苏怀蝶胸口有两团软乎乎、奇怪的东西可以供它经常拱一下,而旦修的胸口则啥都没有。

旦修在冰棱间爬行了一阵子以后,突然停住,怪调自骂道:“娘的,我咋这笨啦,我是会武之人啊,咋不知道开出一条路呢?”

骂毕,古朴匕首无声滑进掌心,手臂一扬,一轮剑气破空而出。

“呯,呯....”

一连窜冰棱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又悠扬。还有晶莹剔透的冰棱碎片在空中四处飞射,像迷离的光雨。

旦修告别了手脚齐用的行程,开始了另一番征途。

“呯,呯....”

破碎声不断的在寂静的冰窖里响起,一条新生的路在冰棱中向深处漫开...

旦修原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劈下去,可过了半个多小时以后,他的脸上又泛起了苦涩与无奈,只因为前面的冰棱越来越魁梧,也越来越坚硬,有时一道剑气劈过去,仅仅只能削落一小块,有的甚至只能劈出一道印记,完全没法再像之前那样势如破竹了。

“真是奇怪,冰棱居然可以硬成这样,难道成精了吗?”

他之所以这样说,一是因为冰棱的坚硬异乎寻常,二是因为眼前的冰棱越来越晶莹剔透,而且,他感觉到冰棱里面似乎蕴含着某种若有若无的气息,这种气息就像血液一样,流淌在冰棱的各个角落。

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冰棱虽然没有成精,但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冰棱,而是处于向冰晶过渡的半晶期,一旦完全转变成冰晶,旦修就算用匕首砍十刀,也未必能刻下一道印记。

剑气开路已经变得相当废力,旦修只好再复手脚并用跋涉,好在现在的冰棱体形都比较庞大,挪动起来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艰难。…,

又前进了一段路程以后,冰棱的体积开始慢慢的缩小,更显而易见的是,冰棱变得越发的晶莹剔透,还有一些湛蓝色的气息淡淡的萦绕在它们的周围,显得分外的神秘与怪异。

旦修惊讶的看着周围的冰晶,心里砰砰真跳,他感觉到那些湛蓝色的气息中有风系气息与水系气息的影子,而且,体内元晶区的风系元晶与水系元晶都隐隐有躁动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湛蓝色的气息难道是风系气息与水系气息融合成的吗?可是,两者怎么可能融合在一起呢?

这是令旦修无法理解的,也无法想明白的。

自玄法修炼出现以来,从来就没有人把两系元素融合在一起过,即便有些杰出的玄法修炼者穷其一生尝试,也没有获得任何实质性的突破,自称为最成功的尝试者,也仅仅只是把两系元素混杂在一起,却并没有达到融合的境界。

这两者的区别是相当大的,混杂在一起表明的是:两系元素依然是相互独立存在的,只是通过某种关系牵连在一起,性质与特征并不会发生转变。而融合则是把两种或者多种物体合并为一物,产生一个不同于原来个体的新生物,性质与特征也会发生显著的变化。

而眼前的湛蓝色气息肯定是一种新生物,因为旦修之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气息,虽然其中隐约有风系气息与水系气息的影子,却又不是它的全部。

难道真的是新生的元素气息?冰系吗?

一想到此,旦修的心脏都快跳出了喉咙,如果真是冰系气息,那岂不是证明大自然中存在六系元素,或者说是水系与风系可以融合成新元素。若是自己能揣摩出其中的决窍,修炼出冰系玄法,那岂不是全天下唯我一人独修,娘亲啊....

旦修越往下想,心跳越剧烈,气息也瞬息变得紊乱粗重,胸口更是起伏不定,也难怪旦修有此反应,全天下的玄法修炼者,在这种猜测面前,绝对没有一人能保持平静。

使劲呼吸了几口长气,按捺下心中澎湃的情绪,旦修继续迈步向前走去,他相信前面肯定会有更浓烈的湛蓝色气息,他很好奇前面的冰棱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会不会给他带来更多难以相信的惊喜。

随着旦修的前行,冰晶的体积越来越小,而它们周围萦绕的湛蓝气息却是越来越浓烈。

旦修没有停顿,激动的朝着前面一团湛蓝色光芒奔过去,他感觉到那团光芒里的气息最为浓烈,远远的盖过了周围所有的湛蓝色气息。

奔近一看,终于把湛蓝色光芒里的景象看清楚了,只看光芒里有九根手臂粗的冰晶呈花瓣般散开,而在它们的正中心处,有一根小手指头粗的九棱冰晶正安静的矗立着。

如此小的一根冰晶却像是整个冰棱世界的王者,傲然而且绝世。它散发的湛蓝色气息已经染上迷离的色彩,焕发出神秘的光华。它的内外晶莹得如同一汪清水,好像随时会化作一股气息游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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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冰系元素

“形态似凝似淌,气息幻彩生华,真是天地至宝啊!”旦修望着眼前的九棱冰晶,喜形于色的感叹道。

又俯下身去细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是心喜,忍不住伸手过去抚摸,却又犹如被针扎了一般,弹跳回来。

“呀你个飘飘,这么冷。”旦修揉着手指,惊骇的望着九棱冰晶。

实际上,他的手指根本还没有触及到九棱冰晶的表面,隔得老远就被一种突至的寒意扎中了,似乎是九棱冰晶拒绝他的逼近,无意识的发出寒气侵袭。

待手指的麻木与疼痛感消失后,旦修又试着凑近了一把,果然,九棱冰晶的周围又突兀的冒出一缕寒气,直接扎向旦修手指,旦修疼得怪叫一声,却是欣喜道:“至宝啊,天地至宝啊,发了,小爷发了。”

九棱冰晶的这种反应给了旦修更多的惊喜,因为旦修曾经在一些古书上面看到过,一些天地异宝在吸收天地灵气达到一个无法想像的程度后,就会产生类似于人类思维的灵识,变态的还可以与人类进行双向沟通,眼前的九棱冰晶虽然不是活物,但它的这种反应,已经接近于意识一样的存在,或许才过个几千年或者上万年,就真能产生灵识。

然而欣喜过后,旦修却又犯了难:怎么把眼前的九棱冰晶弄走呢?

左右琢磨了一会儿,仍然想不出办法,于是,他手臂一扬,匕影划过,蛮干起来。

“梆!”

剑气砍在周围的冰棱上,消散于无形,冰棱没见任何破损,甚至连冰沫都没掉下一粒。

旦修早知是这种结果,手中又加了几分力,剑气更是凌厉了一些。

“梆,梆...”

二十几剑过后,旦修无奈的停了下来,自己都已使了全力,可周围的九根冰棱还是如先前一样,印记都没留下一条,中间的那根小指头般指的九棱冰晶更是彪悍,直接把剑气扫开,更别说砍到它了。

“呀你个飘飘,有肉不能吃,又在玩我吗?”

旦修使劲挠着头皮,希望能挠出个办法来,可惜,一直无果。

他不甘心的围着九棱冰晶左转右转,突然一拍大腿,醒悟道:“真是晕啊,我要它干吗,又不指望着它卖钱,我只要琢磨透这湛蓝色的气息不就行了。”

每个人看到这种宝贝时,肯定会第一时间想把它揣进怀里,这是人之常情,旦修一不留神,也掉进了这种贪婪中。

醒悟过来以后,旦修立即琢磨起来,一番思考以后,有了方向:首先试着了解湛蓝色气息,了解清楚后,再试着在体内建立一颗这种气息的晶核,有了晶核以后,就一切万事大吉了。

有了头绪以后,旦修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先感受湛蓝色气息,琢磨其中的奥妙。于是,他凝神静气的进入了冥想当中,感知力似万千触须一样,伸入到了九棱冰晶所散发的湛蓝色光华之中。

感知力的触须刚一进入蓝色光华,立即就被寒意包裹,瞬息凝固,然后,寒意沿着触须势如惊鸿股钻进脑海里,旦修脑内立即如同被万针齐扎,“噗”的一声吐出鲜血。

旦修惊悚的退出几步,抹着口边的血迹,不可置信的望着蓝色光华,他万万没有想到湛蓝色气息居然霸道到这种地步,竟然可以沿着他的感知反噬,若是自己刚才反应慢一点,说不定脑袋里已被它冻成了冰团。…,

“真的是冰系元素。”

旦修语气肯定了几分,也多了几分忐忑,刚才感知力被寒意凝固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如冰般的寒冷,寒意扎进脑海时,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寒意似冰针,不止是扎得生痛,而且冷得让他的思绪都有些短路,而且这些寒意似有灵魂一般,居然在脑海内游走,感觉有点像...风。

旦修眼神一亮,自语道:“对,是风,是如冷风般的游走,冷风一样的冰针。”

旦修越发肯定湛蓝色气息是风系气息与水系气息融合后的新元素----冰系元素,,他不其然的想起之前在河水中曾感受到的那种寒意,也是如活物般在体内游走,还有这周围的所有寒意,都有这种感觉,看来,这里的所有环境都被冰棱所影响到了。

“既然周围的寒意都是由这些冰系元素衍生出来的,我何不先习惯它们,等熟悉以后,再接触这九棱至宝。”

没法接近九棱冰晶的旦修,选择了退而求其次,决定先熟悉周围的寒意,再徐徐图之。

于是,他再度进入冥想,把感知探入周围的虚空,身体内一直在运转的火系气息也停止了下来,任由周围的寒意钻入体内。

瞬间,旦修的身体泛起颤抖,寒意在他的全身经脉漫游开来,片刻后,刺骨的冷意逐渐的占领了所有的经脉肉腑,犹不肯停息的往骨头缝里钻,似乎连骨质都不肯放过。

旦修全身的感觉已经麻木,连思绪都迟钝了许多,他有种奇怪的幻觉,仿佛他的意识已经跟他的身体分离,他的意识似乎也化作了一股寒意,正跟随着钻进体内的冰系气息一起在体内游走。

“差不多了。”

旦修暗念了一声,忙调动着意识渗入元晶区,催发火系元素气息运转,一股热流按着旦修的引导奔向身体经脉,占据着体内的寒意以缓慢的速度消去。

旦修搓了把脸,感慨道:“这些冰系气息真是霸道啊,以我的体质,居然只能抵御两分钟,而驱逐它们,却花了我整整五分钟,若是它的气息侵入我的体内,岂不是飞升得快。”

说罢,犹后怕的看了一眼九棱冰晶。

稍微休息了一分钟以后,旦修又复进入冥想,任由寒意侵入体内,感受着冰系气息的点点滴滴...

整整几个小时里,旦修一直重复着这样的步骤,他的目的就是想身体经脉和内腑尽快的适应冰系气息的寒冷,然后他才能进行下一步。

在他重复的努力下,身体适应寒冷的能力越来越强,从刚开始只能坚持两分钟,慢慢的到两分半,再到三分钟,然后四分钟,六分钟...一直到现在可以坚持二十多分钟,而驱逐寒意的过程却是越来越短,到目前为止,他基本上只用花二十多秒就可以把寒意全数消去。

“再花两个小时应该可以坚持一个小时了,唉,时间珍贵啊,千万要成功啊。”

旦修的语气格外沉重,因为他知道眼前的机缘是多么的难得,若是自己能够修炼成功冰系玄法,绝对会让他傲视天下的理想更一步接近现实,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有绝对的把握修炼成功,可是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因为他始终记得紫语曾经说过,魂虫必须在三天内得到她的安抚,不然,自己的脑袋即将被魂虫啃个一干二净。

他知道在爬冰山的时候,紫语肯定时刻在他们的周围,所以魂虫才一直没有发作,而现在自己因为突然的变故到了这里,紫语肯定也没能跟过来。

“唉,若是有十天半个月该多好啊,现在剩下的时间却不知道是两天还是三天?若是紫语在这里该多好啊...”

这个想法拨弄得旦修心中一跳,他四顾了一眼,暗道:“紫语来无影去无踪,说不定真在这里。”

于是,旦修笑容绽放,尽量温柔朝四周唤道:“紫语妹妹,出来吧,我给你讲一个最好听的故事。”

ps:感谢“天高云淡2012”和“想看就来下子”的支持,谢谢。

第六十章 不放弃,不妥协,不畏缩

等待了片刻以后,紫语没有出来,旦修仍不死心,更是深情的呼唤了几次“亲爱的”。

周围依旧如过往般沉静,旦修眼珠子一转,恶狠狠的骂道:“臭婆娘,马上给小爷滚出来,自己把衣服扒光了....”

威胁加猥琐的话浩浩荡荡的持续了一分多钟,依然没能把旦修期待中的身影唤出来,旦修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以往痛恨异常、畏惧几分的紫语,没在周围,这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唠叨。

“呀你个飘飘,浪费我几分钟,这个仇,回头一并记在你的头上。”

心疼的惋惜了几分钟的流失,旦修便聚精会神的进入到冥想之中,他现在只能与自己争时间,他不愿意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从眼皮底下流失,他一定要成功,不管付出什么。

两个小时后,旦修已能在冰系元素的侵袭下坚持一个小时,体内经脉与内腑都会在寒意中作出适当的调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排斥与惊慌。

“已经可以坚持一个多小时了,不知道能不能在它的侵袭下坚持一分钟。”

旦修说的它,自然就是旁边的天地至宝九棱冰晶,现在,他已准备引入一缕九棱冰晶的气息进入体内,尝试一下身体是否能够承受得了。

一想到即将要接触九棱冰晶的冰系气息,旦修心跳紧张的加快了几分,连身上都情不自禁的涌出了一层细汗。

深呼吸了几次,默默的理了下头绪,旦修缓缓的把手指伸向九棱冰晶。

“唿!”

手指隔九棱冰晶还有三十多公分时,一股冰系气息突然蹿出,一股脑扎在旦修手指上。

如针扎般的疼痛突袭,旦修本能的想把手抽回来,可他硬是生生的再把手指往前伸了几分。

“唿!”

又是一缕冰系气息扎入手指,旦修原以为还会像之前那样,只是疼痛一下,哪知道扎入手指的一小缕冰系元素气息,瞬间如奔腾的河流般,直接冲了进来。

旦修身体一颤,没有想到一小缕冰系气息都凶猛成这样,连忙缩手,可手指被一股突然冒出的冰系气息吸住,无论怎么使力都无动分毫,而冰系元素气息正如缺堤的大坝一般,沿着手指,汹涌澎湃的往旦修手臂里灌。

更让旦修骇然的是,旦修手掌内的血管与组织刹那被冻成冰块,冰决正随着冰系元素气息往手臂上漫延,眨眼间,整条手臂也随之冻结。

那一秒,旦修的心脏都快吓破了,虽然做了各种思想准备,可也没有想到九棱冰晶的冰系元素气息会恐怖到如此地步。

“完了,死了。”

旦修徒地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右臂,发现整条右臂上都结出了一层晶层,他正准备狠心把整条右臂砍掉时,却发现冰系元素气息已经钻进了胸腔,向全身漫去。

“火。”

正当旦修惊恐得无以复加时,脑内突然灵光一闪,匆忙集中所有的精神力,调动起火系元素气息。

元晶区内火元晶储存的火系元素精气,在旦修的引导下,如一条火蛇般,疯狂的向涌进胸腔的冰系元素气息扑去。

“轰。”

两股元素气息猛然撞在一块,旦修身躯一震,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体内的战争已经拉开序幕,两股元素气息纠缠在一起,相互撒咬,相互吞噬,彼此都是丝毫不让。

旦修为了救回自己的小命,拼了老命的调动着体内的火系元素,火元晶内精粹的火元素气息就如滚滚海浪一般,亡了命的向冰系元素气息反扑。…,

一番胆颤心惊的交战之后,冰系元素气息终于在火元素的攻势下退缩,旦修连忙抓住机会,步步紧逼,控制着火元素把冰元素逼向手臂,逼向手掌,然后再逼出体外。

冰系元素气息被逼出体外的那一秒,旦修“砰...砰...”连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自己幸存的右手,又惊恐的看着几米外的九棱冰晶,全身的冷汗唰唰直冒,滚滚而下。

“娘的,太恐怖了,一小缕元素精气,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旦修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犹感觉心肝在抖个不停。

“没想到整颗火元晶只够应付一缕冰系气息,这颗九棱冰晶太他妈牛叉了,我修炼的火元晶与它比起来,差的不止是一个层次啊。”

惊恐过后,惊喜翻上,九棱冰晶所体现出来的巨大力量让旦修高兴不已。虽然刚刚差点丢了性命,可却更坚定了他要在体内凝聚起一颗冰系元晶的念头。

这也是旦修对力量追求的一种态度,不放弃,不妥协,不畏缩。

重新思考了一会儿以后,旦修又把手指伸向九棱冰晶,与之前那次不同的是,他已经调动体内的火系元素气息在手掌上设了一道关卡,他等会要依靠这道关卡控制住冰系元素气息渗入手指的数量。

“唿!”

随着手指的靠近,一缕冰系气息猛然扎进手指。

旦修连忙把冰系气息的后路截断,同时,用火系气息困住扎进手指的冰系元素。

冰系元素在手掌内四面冲撞,企图冲出火元素的包围,可旦修哪会让它如愿,他把火元晶内的元素气息全数调出,重重围着冰系元素,慢慢的缩小包围圈。

不一会儿,这一小缕冰系元素气息被旦修分成了十股,他把其它九股全数逼出体外,只留下一股在手掌间,然后缓缓的撤开包围圈,任冰系元素钻进手臂,钻入体内。

刺骨的寒意沿着手臂一路直上,冻得所有的经脉、血管、肌肉等都在抽搐,皮肤上刹那生起了一层薄冰,身体略微活动一下,薄冰立刻碎成散块,然后又有新的薄冰生成。

旦修冷得脸色暗紫,脸上的薄冰像一张面具一样,轮廓分明却又冰冷无情。

他紧咬着牙关,谨慎的关注着体内冰系元素的动向和体内各个地方的反应,只要哪个地方有不适的反应,他就必须立即把冰系元素逼出体外,他渴望着自己的身体能够多坚持一会儿。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三分钟...

到第五分钟的时候,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已到了承受极限,开始出现一些异常的反应,旦修忙调动火系元素把冰系气息驱出体外,同时,缓缓的用热流温暖体内。

用火系气息温暖身体的过程不能操之过急,如果图快的话,很有可能会让经脉崩断,血管崩裂等,因为冰系元素把经脉组织带到了极冷的境地,若是突然间受到高温,肯定会适应不过来,出现崩溃。

几分钟后,旦修体内恢复如常,他松了一口气,深有体会的感慨道:“一缕精气被分成了十分之一,居然还是如此彪悍,不可思议啊,若不是我有火系元素护体,估计早就挂了。”

顿了顿,又欣喜说道:“经脉的通道似乎又扩张了,从极冷到极热的转换带来的好处倒是不少,等体内培育成冰晶的种子时,以后的修炼速度又可以加快了,这次一定要成功才行啊。”

第六十一章 开始凝晶

随后的几个小时里,旦修不断的让九棱冰晶的冰系元素扎进体内,承受一段时间以后,又再排出体外。

随着过程的重复,旦修承受的时间逐渐加长,当承受时间达到三十多分钟时,就再也无法继续增长了,因为他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多挺一分钟。

旦修拧眉沉思了一会儿,知道以现在的承受能力根本无法直接往体内引入九棱冰晶的冰系元素,这一小缕的十分之一,自己都只能承受三十多分钟,更别说大量的引入了。

“看来三十分钟是极限了,想要再递增已经不太可能,只能借助土系元素了。”

旦修所说的借助土系元素,是指用土系元晶内的元素元素在经脉和脏腑内形成一道保护层,可以有效的抵御寒气对它们的损害,这是上次旦修发现火系元素能疏通扩张经脉以后琢磨出来的。

有了决定以后,旦修凝神催动土系元素,慢慢的在经脉的内壁铺开一张无形的防护网。

这一步做完以后,旦修方将手伸向九棱冰晶,这一次,他要试试在土系元素的防护下,自己能够承受多久。

一缕冰系元素猛然扎进手指,旦修没有再把这缕元素分成十股,而是任由它往体内钻去。

冰系元素刚一钻入手指的经脉,经脉内的土系元素立即就收缩聚凝,有如实质般的构成了一层厚实的防护圈,这就是土系元素的最主要特征,厚重凝实,如同脚下的大地一样,虽然它不像火系元素那么犀利,却绝对是五系中防守能力最强的一系。

冰系元素一路狂奔,经脉跟着它的路线猛然收缩,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旦修整个身体一下子缩了一圈,干瘦得像个一年没有吃过饱饭的流浪汉。

虽然有了土系元素的防护,可霸道的寒意还是渗过防护圈侵入到经脉与内腑,丝丝白色的冷气从旦修的身体里钻出,蹿入虚空。旦修的身体上慢慢的结出薄冰,然后逐渐变厚。

片刻之后,薄冰变成了一公分多厚的冰层,方停止了发展的趋势。

二十分钟过后,土系元素构成的防护圈有崩溃的迹象,旦修忙调动火系元素救援,费尽一番周折,方把冰系元素全数驱出体外。

“嗯,坚持了二十多分钟,不错,再多尝试几次,应该可以坚持到四十多分钟。”

土系元素的防护能力让旦修惊喜不已,毕竟它面对的是九棱冰晶,而且是一缕冰系元素元素,只要能坚持到四十分钟左右,他就有望在这段时间内聚凝出一颗冰系元晶。

“哈哈,成功有望啊,继续!”

说罢,旦修又聚精会神的开始刚刚的过程,不断的为了心中的愿望努力着。

如旦修预期一样,在十二次反复后,他坚持的时间达到了四十五、六分钟,这已经是极限了,无法再增多一分钟。

旦修舒展着身体,然后盘腿坐下,慢慢的把身体调息到最佳状态,虽然他脸上平静如常,可心里却是激动中夹杂着紧张,这也是这些年来他最紧张的一次,因为下一步,他将要试着在体内聚凝冰系元晶。

说实话,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以前在体内聚凝五系元晶时,都是水到渠成,并没有费多大的周折,而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不一样。

一来是因为九棱冰晶的冰系元素太过霸道,远远的超过他能理解和承受的范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掌控住这种神秘而又巨大的力量。…,

二来是因为之前聚凝五系元晶时,都是先熟悉了解元素后,再聚凝成晶,而现在他根本还没有琢磨透冰系元素,却要强行在体内聚凝成晶,这种风险大得多,同时,危险与变化也是未知的。

旦修其实很不喜欢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但时间紧迫,根本没得余地让他选择,为了能够拥有冰系元晶,他只能选择铤而走险。

一切都准备好后,旦修慢慢的把手探向九棱冰晶,这一次,他要从九棱冰晶本体上吸取最为精粹的元素,然后,在体内聚凝成冰系元晶。

手还没有靠近九棱冰晶,冰系元素就开始“唿唿”往手臂上扎,旦修控制着火系元素封锁住所有经脉通道,极力抵御着寒气扎进来,他一定要吸取九棱冰晶本体上的精华,其它的冰系元素都不是他的首选。

终于,手掌落在九棱冰晶上,旦修如同摸到了一个婴儿的肌肤一样,圆润、滑嫩、如水,还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凉,十足的一副六畜无害的特征。

可旦修不敢放松警惕,慢慢的把手掌中的火系元素元素撤去。刹那,澎湃的寒意汹涌扑入,以一种狂风般的速度刮向旦修的体内。

经脉内的土系防护圈瞬间齐鸣,如同碰到了最可怕的对手一般,紧凑的凝实在一起,这种突然的反应也是之前没有出现过的,想必九棱冰晶至纯至冷的冰系元素激发出了土系元素的最强状态。

旦修身体颤抖得如同寒雨中的树叶,他无法压抑住这种颤抖,只因为那种寒冷太过绝情,**很难承受这种冷冽。

很快,旦修整个人被一团冰晶层裹住,厚度达到了三公分多。若是此时有人想砍他的话,绝对伤不了他分毫,因为体表的这些冰晶,都已达到了金钢般的硬度,绝非刀剑能奈何得了的。

好在旦修并不需要靠呼吸来维持生命的机能,体内的木系元素足可以让他几个小时不用呼吸,不然,他早就会因为这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晶层窒息而亡。

至纯、绝冷的冰系元素元素在旦修预留的经脉路线中纷涌而入,经脉在哆嗦,防护圈也在哆嗦,分不清是因为承受不了,还是因为天然的畏惧。

很快,冰系元素扑进了元晶区,元晶区内的火元晶开始躁动,隐隐有暴走的趋势,旦修忙分神安抚,他可不想在元晶区内来一场水火不容的生死对决,那绝对会要了他的小命。

起先,旦修还担心火元晶会不听自己控制,哪知道,当元晶区内的冰系元素元素越来越多时,火元晶居然无比乖巧的安静下来,还真有点淑女遇着大流氓的味道。

旦修暗暗松了一口气,全力留意冰系元素元素的动态,当冰系元素快达到元晶区容量的一半时,旦修开始把意识力到伸入到元晶区,控制着元晶区内的气流旋转起来。

瞬间,一个斗形的漩涡生起,接着旋转越来越快,最后已经快得看不清旋转痕迹,真实得如同一个实质的、安静竖立的锥斗。

冰系元素立即被吸进了漩涡里,本是飘散的元素被旋转力拧成一股股,然后像麻花般一样拧下去,本是占据了元晶区半个空间的冰系元素一眨眼就少了一大半,后续扑进来的元素也相继被吸进漩涡里。

旦修凝神控制着元晶区内的意识之力,还得时刻计算着时间,他必须在四十分钟内完成聚晶的过程,不然,经脉内的防护圈就会崩溃,到时,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更令他担心的是,他不知道土系元素是否能战斗四十分钟,因为,现在它面对是九棱冰晶本体内的至纯精气,绝不是其它冰系元素元素可以比拟的。所以,他要尽一切的可能把速度加快,他这是在跟死神赛跑,稍有恍惚,就会提着脑袋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第六十二章 冰系元晶

漩涡内的冰系元素越来越多,拧成麻花状的体形也越来越粗壮,旦修的身心也越来越紧张。

他知道考验马上就要来了,以住聚凝五系元晶的时候,一旦漩涡内的元素达到了一定的数量,它们就会有反抗的迹象,会试图挣脱漩转力的束缚。

这一次,自己还能像以前一样,成功解决吗?

果然,没过多久,麻花状的冰系元素开始挣扎起来,它们不再愿意随着漩涡旋转,它们也不愿意相互挤压在一起。

“嘶,嘶...”

一些外围的冰系元素从大团队中挣脱开来,疯狂的扑向束缚着它们的漩涡,仅仅只是几丝气息的干扰,立即让漩涡的旋转速度一滞,出现了晃动。

旦修心神大骇,没有想到几丝冰系元素也可霸道成这样,他再一次领略了冰系元素的威力,因为按他之前对冰系元素能量的估计,这些单一的冰系元素应该对漩涡构不成威胁才对,可结果就是如此差异化,这让他仅有的一些把握都化为云烟。

漩涡刹那的滞慢,立即给了冰系元素机会,又有许多元素挣脱出大团体,飚射向漩涡的内壁。

漩涡立即摇晃起来,旋转的痕迹都成了不规则的扁圆形,随时有溃散的可能。

旦修把预留处理紧急情况的意念力一股脑的扎进了元晶区,他已经顾不上考虑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他也顾不上再去计算时间。现在,他必须把眼前的危机解决掉,必须拼尽所有的能力去束缚住冰系元素。

新力的注入,又加快了漩涡的旋转速度,刚刚还欲破散的涡斗又恢复了稳定。

旦修的整个意识都跟着漩涡在旋转,他有一种惊悚的担忧,今天,他可能会栽在这些冰系元素里,或许会一命呜呼。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即便是死路,他也只能一往直前的冲下去,直到最后一秒钟...

几分钟过后,漩涡内的冰系元素越来越疯狂,它们自身的旋转速度逐渐的慢了下来,隐约有摆脱旋转力的倾向。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不用多久,外围的漩涡将会形同虚有。

看着这种变化,旦修心里生起一起苍白的无力感,要失败了吗?还能逆转吗?

逆转?

一想到这个词,他不由得想起了火系元素,在与冰系元素的几场对持中,都是火系元素在关键时候救了他,这一次,是不是还能借助它的力量,可怎么借呢?

微一冥想,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旦修脑海内产生,他不及细想是否有可行性,忙分出一份意识扑向火元晶,调动起火元晶内的元素精气。

可令他骇然的是,以往百依百顺的火元素精气,此刻,居然不听从他的安排,居然不愿意从元晶内跑出来。

旦修心惊肉跳的再尝试了几次,火元晶动静全无,如同死物一般。

旦修若是此时还有闲余精力,一定会暴跳大骂:“你这个缩头乌龟,你这个胆小鬼,居然怕冰系元素怕成这样。”

可惜,他现在没有这份闲心,火元晶既然不搭理他,肯定是因为两物相克的原因,才会出现如此怪异的现象。而且,现在只能说是冰系元素完全克制着火系元素,这种实力上的差别不止是丁点半点。

拧成麻花状的冰系元素旋转速度越来越慢,拧屈之势也有松动的趋势,更多的冰系元素跳出大团队,撞向漩涡。…,

漩涡的形态逐渐变得不稳定,一切在向着失败的方向迅速发展。

旦修忘乎所以的维护着漩涡的结界,他只能拼,他唯有拼,拼到死为止。

可是,一切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了...

“嘶,嘶。”

有几丝冰系元素突然射穿漩涡,射进元晶区内的结界上,结界一阵剧烈的颤抖,紧接着,旦修脑海内翻起一阵穿心般的疼痛,意识空间立即就有一部分陷入了黑暗,黑暗中是无尽的寒冷。

“嘶,嘶。”

又是几丝冰系元素蹿出,疯狂乱射。

旦修的意识又被黑暗与冰冷吞噬了一部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向黑暗的深渊沉去。可他依然没有放弃,他依然在控制着漩涡的旋转,他依然在极力召唤火系元素。

“嗡...嗡...”

元晶区内突然响起一阵怪异的低呜声,却是火元晶在颤鸣着。

旦修如同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再次召唤火系元素。

“唿。”

火元晶内突然冒出一条火蛇,按着旦修的意愿扑向漩涡。然后,迅速的融入到斗形旋涡里,跟着它一起旋转起来。

火元素的突然加入,让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漩涡获得了重生。仅仅几个呼吸间,漩涡的旋转速度就超过了原来的速度,而旋转的风力也让火势如鱼得水般,烧得越来越旺。

往漩涡中加入火元素,并不是旦修计划中的安排,而只是他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从现在看来,这种做法很有用。

看着局面重新恢复稳定,旦修心中激动不已,无来由的冒起一种想哭的冲动,这种濒临死境与绝望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体验了。

可是,谁又能预测到命运会发生些什么呢?没有人能做到。在恶劣的绝境中,如果没有旦修这种宁死不屈的坚持,或许他的生命早就结束。希望,更多的是掌握在那些自始至终不肯放弃的人的手上。

本来越转越慢的冰系元素又被旋转力带动起来,最后,逐渐的与漩涡的速度同步。

旦修抓住机会向漩涡内不断的灌入火系元素,漩涡越转越快,火苗越跳越高,而麻花状的冰系元素却是体形越来越小,最后变得有如实质般。

旦修看到了一丝希望,更是加快了调动速度。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四、五分钟后,冰元素已经凝实成一根小手指头般粗,它的表面已经看不到麻花般的螺蚊,而是像要滴出水来的圆润感。

“滴!”

一声微不可闻的水滴声,但却没有逃过旦修的感知。

旦修心中狂喜,意识探向斗形漩涡的最底部,只见那里不知何时

多了一滴针眼般大小的湛蓝色液体,正是旦修渴望已久的冰晶。

“滴,滴..”

水滴声接连响起,一滴滴湛蓝色液体不断的从旋转的斗尖落下来,跟原来的液体融合在了一块,而漩涡内的冰系元素却是越缩越小,新涌入进来的冰系元素根本跟不上消融的速度,漩涡内越来越平静。

旦修压抑住心中的兴奋,忙抽出部分意识探向体内的经脉,发现土元素构成的防护圈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即将要散架。

他忙调动火系气息扑向手掌,绝然的堵住了与九棱冰晶的通道,而已经涌入体内的冰系元素则全数被抽入到元晶区内的漩涡里。

一分钟过后,经脉内已经没有了冰系元素的踪影,旦修又小心翼翼的把包裹住身体的冰晶内的冰元素吸入元晶区。

体表的冰晶层逐渐变薄,最后消失于无形。

一切又恢复成了以前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元晶区内,旋转的斗底下,湛蓝色液体已经凝聚成一颗黄豆般大小的湛蓝色固体冰晶。

旋转的漩涡慢慢的放缓了速度,最终化为平静。

旦修吐出一直压抑的沉重,嘴角翘起一弧弯月。

可还没等他笑脸舒展开,元晶区内又异变突起。

第六十三章 领悟

原本安安静静的湛蓝色冰晶,突然诡异的震动起来,紧接着,冰晶里射出两抹湛蓝色光辉,把元晶区内的水元晶与风元晶包裹了进去。

旦修内视着这一幕,茫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可紧接着,令他骇然的事情发生了。

水元晶与风元晶内的元素精气,突然被莫名奇妙的抽调出来,然后,沿着冰晶的湛蓝色光辉,涌进了冰晶里。

旦修惊得两眼浑圆,脑海里猛的冒出两个字:抢劫!

冰晶肯定是感受到了水元晶与风元晶内的元素气息很精粹,所以本性的想把它们占有已有,于是才有了这种古怪的行为。

旦修连忙运把意识之力探入元晶区,想阻止冰元晶的行为,可冰元晶的湛蓝色光辉构织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拒绝旦修的“恶意”骚扰。

旦修心慌乱跳,恨不得把手伸进元晶区,把水、风两颗元晶藏起来,因为,照这样下去的话……

水、风两颗元晶内的元素气息仍在源源不断的涌进冰元晶内,两颗元晶大概也觉察到了冰元晶的意图,隐隐颤抖起来,似乎想挣脱掉裹绕着自己的湛蓝色光辉。

可惜的是,它们的力量与冰元晶相差太过悬殊,根本无法撼动冰元晶施加在它们身上的束缚,只能任其抢夺着自己的精华。

仅一会儿,水、风两颗元晶的颜色就暗淡了许多,如同失血过多的人一样。

旦修看着这种变化,心里苦楚的叫着:“完了,完了。”

因为他知道,水、风两颗元晶的这种变化,正是迫散的前兆。果不其然,仅仅过了两秒,两颗元晶突然“噗”的一声化为精气,然后,跟随着湛蓝色光辉一起,被冰晶毫不客气的吞进了“肚子”里。

旦修内视着体内又重复安静的冰元晶,欲哭无泪,他的心里忽然徒生起一种引狼入室悲催感,这可是自己修炼了八年才拥有的成果啊,却在片刻间被它吞噬了,还有比这更痞、更霸道、更蛮横的强盗吗?

旦修默默的感怀了几分钟,自我安慰道:“既然你把我的两颗元晶吞噬了,多少也得还我一份厚礼吧。”

于是,他满心惴惴的试着用意识力与冰元晶沟通,可冰元晶像一个高傲的将军,根本不愿意理踩他这个小兵。

旦修不甘心的又尝试了几次,依然没能获得冰元晶的半点反应,最后,他不得不憋屈的接受了现实。

“唉,看来还是没有琢磨透冰系元素啊,这种修炼又得从零开始了。”

虽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但一想到冰元晶所蕴含的巨大而又神秘的力量,他的心中又是兴奋万分。

举世唯我一个修炼冰系,从零开始,又有何惧??!!!

整理好心情,侧头看了看依然璀璨的九棱冰晶,旦修迈步继续向前挺进,既然体内已经有了冰晶的种子,就没有必要再在此耽搁了,现在最重要的从这里找到出口,重新回到紫语的视线中。

前进的路变成了一个陡峭的上坡,沿途的冰晶也在逐渐的发生的变化,慢慢的变成了普通的冰棱。从这种情况看,那颗九棱冰晶应该是整个冰界的中心,也就说明不用多久应该就可以到达另一边的边缘。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陡坡后,旦修终于走了边缘处,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前面没有路,只有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静湖,水面水波不兴,宁静却又死寂。…,

旦修站在原地怔了很久,忽然一头扎着河里,奋力向前游去。

“既然后面无路,那我就一直往前走,冰山不能阻我,静湖也休想阻挡我前进。”

这就是旦修心中所想,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只要自己生命还在,他会追求不止,奋斗不休,他不会向任何困难低头,更不会陷入无谓的颓废沮丧。

宽阔的湖面中,旦修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坚定不移的寻找着自己的出路,刺骨的寒冷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突兀、猛烈,可长期浸泡在湖水里,其冷冽程度还要超过原先的感受。

旦修整个人已经被冻成了深紫色,身体也越来越僵硬,心跳跟着慢了许多,可他不会放弃,除非他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旦修隐约感觉到水下似乎有流动的迹象,起先他还以为是幻觉,可十多分钟后,水的流动比之前更是明显了些。

旦修心中大喜,忙拼尽力量向前扑腾,很快,水流变成奔走之势,紧接着越来越急淌,似乎在往下倾倒一般。

旦修终于可以停下手脚的动作,任由水流冲着他往前奔腾,体内则是用火元素温暖着自己麻木失觉的身体,待身体恢复了灵活以后,他才仔细的关注起冰元晶。

元晶区内,冰元晶正在缓慢的吸收着渗进旦修身体内的寒冷气息,其实,旦修跳进静湖后不久,冰元晶就忽然有了这种动静,但旦修当时的首要任务是寻找出路,哪有时间顾及它,现在,暂时偷得了空闲的他,自然不肯放过这种绝好的机会。

旦修的身体现在完全成了一具导体,刺骨的寒意钻进他的体内,然后从身体各处奔向元晶区内的冰元晶。原来这种蕴含着冰系气息的寒意也曾扎进过旦修的体内,但当时丝丝缕缕的寒意都是在身体内乱蹿游走,完全没有固定的路线与方向,这也致使旦修根本抓不到精细的感觉,除了冷彻骨髓以外,其它感觉都是模糊的。

而现在的寒意都有了固定的方向,这种整齐的流向带给旦修的感觉比原来放大了千百倍,他随即就体会到了冰系元素的奥妙之境。

无形无色的风与至纯至柔的水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风似水,水若风,他像是掉入了狂野的暴风里飘荡,又像是在温柔的清水中畅游。随即,这两种融合在一起的感觉裹着他飘飞到了一片晶莹剔透的世界里,满世界都是一望无尽的冰晶,泛着湛蓝色的光辉,孤傲而又清高的绽放着。

旦修的意识飘飞在冰晶的世界中,感觉自己一会儿变成了遗世独立的冰晶,一会儿又变成了迷离神秘的湛蓝色气息,他再也感觉不到刺骨冷冽的寒意,有的只是无尽浩瀚的清爽与飘逸....

旦修把意识从冰晶世界中抽回来,静默数秒,缓缓伸出手指,指尖忽然钻出一抹湛蓝色的光辉,瞬息凝化成一块冰晶,安静、傲然的挺立在指尖上。

旦修嘴角习惯性的拉起一弧弯月,笑容含着他展翅高飞的梦想:冰晶,我要带你征服世界。

第六十四章 出路

偶然间,旦修领悟到了冰系元素的精髓,他刹那间彻底的明白到,两系元素或多种元素是可以融合在一起的,像冰系元素就是风元素与水元素的完美结合。

但若是没有亲身体会过新元素的精髓,而想凭想像力创造出一种新元素,则是极其困难的,因为新元素如果确实存在的话,它就不是虚拟的,不是抽像的,不是可以凭空猜想就能创造出它的每一处精髓的。

这就像一个人走进一个完全黑暗的房间,明明知道角落有一件物体,可无论他怎么猜想,也无法构造出物体的所有轮廓,除非他真实的触碰到物品或者房内有了光亮,才能知道目标物的所有轮廓是什么。

另外,玄法修炼最讲究的是感受,只有感知到了元素的精髓,才能与元素建立起某种联系,这个“先有感受后有联系”的过程,也是玄法修炼者融合新元素时跨不过的一道天堑,因为新元素完全是未知的,怎么可能会先有感受呢?没有感受又怎么可能建立起某种联系呢?

除非像旦修这样,身处极寒之地,体内又有冰晶做种子,方能一丝一毫的体会到新元素的精髓。

琢磨透冰元素,对于旦修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因为脱离了这个冰窖以后,外面不可能再有冰系元素供他吸取,他只能依靠自己对冰元素的了解,把大自然中的风元素和水元素融合成冰元素,只有这一步做到了,方能真正算作迈入了冰系修炼的门槛。

指尖上这枚小小的冰晶,已经证明旦修把握到了冰元素的精髓,他以后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的把体内的冰元晶培育壮大,一步一步的挖掘出冰元晶的奥妙与威力。

旦修凝视着指尖上的冰晶许久,方满意的把它消散,他现在感觉侵入体内的寒意不再那么冰冷,更多的是一种清爽、飘逸的畅快感。

他知道,这种感觉的变化,只有领悟到了元素的真谛以后才会出现,就像火元素一样,对于不能领悟它的人而言,是具有毁灭力的破坏者,而对旦修而言,却是温驯乖巧的火仆。

不经意间迈入了冰元素的奥妙世界,让旦修心情大爽,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走出地底,回到冰山上,他可不想抱着自己刚刚收获到绝世财富死在这个无人问津的暗河里。

“照一路的情形来看,河流好像是在绕弯往回转,难道这条河是一条封闭的环河吗?”

旦修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河水的温度一直都是那样的寒冷,说明这条河根本就没有远离那个冰窖。另外,他是爬了一段陡波以后,才看到了那片湖,说明那湖的地势已经远远的高于他起先爬上岸的地方,这也就构成可以回流的条件。再加上这条河明显在转大弯往回流,也更增加了这种可能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唯一的出口岂不是我跳进来的那几个风卷口。”

有了这种猜测以后,旦修立即集中注意力感知前面的风向,感知力刚一探出去,他立即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感知力随着河面的狂风飘出老远,感知到的范围比以前大了很多,周围的情况也一一快速的反馈到他的脑海里。

“冰元晶果然牛b,不知不觉中还提升了我的敏锐度,看来以后的主要任务就是修炼它了。”

暗自下了决定以后,旦修又仔细的感知着前方的动静。…,

半个多小时以后,旦修的脸上泛起惊喜,因为他隐约感觉到前面河面上的风向忽然有了显著的变化,如果判断没错的话,前面应该就是自己掉下来的地方。

于是,他聚精会神的感知着前方的动静有常,他必须抓住机会尽快脱离这里,他可不想再浪费时间跑一趟。

十五米,八米,五米,二米,一米...

旦修身子猛然一弓,跳出河水,跳进了河面上的狂风里,一股狂乱的风力把他卷起,直接向上飞去。

在狂风中翻飞的旦修像只轻灵的燕子,没有一点慌乱不适之感。从上面掉下来时,他还需要依靠风茧保护自己,现在,周围的狂风就像自己的宠物一样,无比的柔顺乖巧。

究其原因,是因为他在理解冰元素的过程当中,更进一步的了解了风元素的奥妙。虽然现在体内没有了风水晶,可冰元晶的存在,更胜过了风水晶的作用。毕竟冰元晶之中包含了风元素,而且冰元晶是用时间积累、用天地灵气积累出来的天地至宝,无论从哪一方面而言,都非旦修修炼的风元晶可以比拟的。

没过多久,风力越来越小,而上面还是黑暗一片。从旦修感知到的情况来看,距离风卷口至少超过了二十米,至于实际有多远,那就不得而知了。

想必是上面的风卷口被巨石堵着,所以风力才在这里歇了力。

无奈的旦修,只得借着风力攀到洞壁上,依着手中匕首,一步一步向上爬去。

这样的攀爬,还真不是是省心省力的活,出了一身汗以后,旦修终于爬到了洞口,与他估计的一样,洞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了个严实,连一丝缝隙都不曾留矛。

虽然心中早就有这种猜测,可还是不禁为眼前的情况犯傻,怎么出去?

虽然自己能一剑一剑的把这巨石抠掉,可压在这巨石上面的石头肯定会如山般砸下来,到时,自己肯定会被砸成堆肉泥。

左思右想后,旦修在洞壁上挖起洞来,他得掏出一个容身之所,以待上面石头砸下来时,好躲进去,他只祈望上面的石头不要如山一样,不然,这个壁洞也救不了他。

.....................

谢天、苏怀蝶、夏雨寒三人望着灰尘慢慢散去,望着那些错乱交错的巨石,久久不语,那里已经没有了凹洞,没有了风卷,没有了玄冰蛛,也没有了那道略显峭瘦的身影。

很久以后,谢天脸皮扯了扯,声音有些微抖:“你们说,他...会死吗?”

另外两人没有勇气回答他,就如同谢天一样,没有勇气回答自己。

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那个时常嘻嘻哈哈,时常冰冷绝情的人,再一次为了救他们,埋葬在那片乱石间,他们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就算三人死上十次,旦修也不一定会死,因为他的天赋,他的聪慧,绝对会让他比任何人活得更加长久。

可是,为什么他突然间死了呢?是命运吗?还是旦修欠自己的?

不是,绝对不是,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在欠他的,连他死的时候,都在欠他的。

“真是个无耻的混蛋啊,连死都要给我放债。”

谢天仰首望天,鼻孔里涌起一股酸动,眼里翻起一片朦胧的水雾。

“不许你这样骂他,你才是混蛋。”

苏怀蝶想挣脱夏雨寒的怀抱捶打谢天,可夏雨寒把她搂得紧紧的,她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在寒风中抱着唯一一个可以给她温暖的小枕头,不肯放手,又或许是她想努力抱紧她心中曾忽略的情感,只是,那已远去。

“挖吧,至少给他送送行。”

谢天深叹了一声,向乱石走去,他圆滚的身子在刹那间黯然了许多,又感觉是多了一份孤独的落寞。

第六十五章 他还活着吗

“啪!”

又一块巨石被劈成碎块,飞尘扬起,碎石飞落。

谢天、苏怀蝶、夏雨寒三人已经连续挖了三、四个小时,仅仅把乱石堆挖开了一个小缺口。

其实劈碎石头倒是不难,难就难在要把这些碎石清理走,这可没有捷径可言,每一块石头都需要三人亲自动手搬开,完全就是一个劳工干的苦差事。

三人现在已经是灰尘满面,汗水在脸上流出了一道道清淅的痕迹,衣服上也挂出了不少的口子。

他们从来都没有干过这样劳累的事情。谢天与夏雨寒两人自小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完全没有跟家务活沾过边,更别提这种粗活了。苏怀蝶虽然没少干家务,可跟眼前的活计比起来,那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俩到旁边去歇着,我一个人搬就行了。”谢天粗声喊着。

他不止有狂妄的性子,还有浓厚的大男子主义情结,看到两个女孩子这般模样,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应该承担起最大的责任。

面对谢天的第四次“建议”,夏雨寒与苏怀蝶两人不矛搭理,默默的搬起石头,码到了远处。

谢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他何尝不知道她们两人的心情,就和自己一样,不出一点力的话,心里会难受得要命。

他看了看手掌心被挂出的几道血口,可以想像到两个女孩子的手上肯定更加严重,这不由得让他心里更加难受了一些,可偏偏这种情绪在心里堵得严严实实,无法找到一个缺口发泄出来。

干吧,一直干下去,直到看到他的尸体,送他最后一程,算是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

谢天弯下腰,搬起石头,犹如搬着心中压抑的情绪。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乱石堆依在,三人都没有再开过口,就那样默默的劈石,搬石,三双手都已慢慢的布满了伤口,慢慢的被鲜血染透,染红了石块,染红了雪地...

“你们说,他还活着吗?”夏雨寒低着头,低声问道。

她搁在膝盖上的手疼得总在颤抖,一双本是柔弱滑嫩的纤手,已经血肉模糊,用来护着手心的布条已经换了二十几块,可依然被鲜血浸透。

这句话谢天之前也问过,那时苏怀蝶与夏雨寒没有回答他。现在,谢天与苏怀蝶也没有回答他。

只因为,三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如此多的巨石塌下来,非死不可。

只是,彼此都希望从其它人嘴里听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可是,没有人有勇气把这个话题花接下去。

“挖吧,到明天中午时,应该就可以挖到底了,我突然很想看看,他是否还是笑的那样坏。”

夏雨寒挣扎着起身,转身扬起长剑,秀美绝伦的脸上挂着一份凄美的哀伤。

整整一夜,三人停停歇歇,乱石堆一点一点的在消减,而另一边,又码起了一座新的小山包。

早晨,太阳升起,三个人影仍然在搬着手中的石头,他们的腰已经直不起来,步子有些拖沓,脸上已经灰黑一片,胸口与袖口的衣裳已经撕出道道布条。更刺目的是,他们裹满布条的手已经肿得跟脚掌一般大,即便拆下布条,也绝对不会小去几分。

可三人没有去顾及手中的疼痛,一如既往的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或许已经疼得麻木,或许只有这种痛,才能分散他们心里的沉重与压抑。…,

太阳悄悄爬起,照在高空,却带不来温暖。

三人望着眼前已经见了底的地面,有些发怔,那个本该被埋在这里的人去了哪里?

一阵木楞以后,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左手边的一块巨石,如果三人没记错的话,这巨石下面应该是一个风卷口,难道旦修丧身在这个风卷里吗?

“怎么办?”苏怀蝶慌张问道。

谢天与夏雨寒沉默。

许久以后,谢天缓缓说道:“想必他最后那一刻跳了进去,又或者是被风卷吸了进去。唉...”

余下的话他没有说,但话中之意甚是明了。

“我们把这块石头劈碎吧,说不定旦修哥哥还活着。”

苏怀蝶明知旦修生还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了,可她还是傻傻的不肯放弃。

夏雨寒与谢天没有回答她,他们两人一样想劈开这块巨石,他们也一样希望旦修还活着,可是...

沉默过后,谢天终是说道:“劈开以后,下面就是风卷,我们三人极有可能会在瞬间被吸进去。另外,你看看头顶的裂缝,若是风卷冲上去,说不定洞顶又会塌下来,到时,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苏怀蝶抬头看向洞顶,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裂缝,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认命吧,这是他的命,也是我们的命。”谢天看着巨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苏怀蝶与夏雨寒身子一颤,犹如听到了最后的审判书。

“走吧,如果他还活着,也不可能是从这里走出来,说不定他已经从下面找到了另外的出口。”

谢天苦笑着,说着自已欺骗自己的话,不然,他又该说些什么呢?

三人默然站在原地,似乎不愿意这样离开,可十多分钟后,终究还是黯然的向外面走去。

走出一段路,苏怀蝶忽然又想起什么,跑到一个角落里,抱起了熟睡不醒的三尾熊。看着三尾熊酣睡的样子,她不由得想起旦修与它一起嬉闹的情景,眼泪又控制不住的在眼眶内打着转转。

“熊宝,醒醒,我有话要跟你说。”苏怀蝶声音哽咽,轻轻推着三尾熊。

三尾熊睁开迷糊的眼睛,一副永远也睡不醒的样子。

苏怀蝶用力吸了下鼻子,颤着说道:“旦修哥哥他...”

苏怀蝶说不下去了,三尾熊也是一派迷糊,倒是苏怀蝶手上的血腥味让它醒了神,扭头一看,吓了一跳,一溜烟般跳了下来,紧张的到处张望。

这家伙还以为又碰到了利害的对手,所以苏怀蝶才受了伤。

一圈扫视之后,立即发现少了一个最熟悉的人,再一想起苏怀蝶伤心的样子,心中猛的慌乱起来,忙扭转着身子到处寻找,可转了几圈,依然没有看到旦修的影子。

三尾熊这下真的急了,一下子跳到苏怀蝶手里,两只爪子抓着她的衣裳哇哇直叫。

苏怀蝶撇开头,点了点头,眼泪跟着一起滑下。

三尾熊一怔,身子猛的蹿起,如一溜轻烟般跑了出去,几分钟后,又从一个方向跑了回来。

这几分钟里,它已经把周围跑了一圈,没有旦修的影子,还是没有。

它“唿”的跳上苏怀蝶肩头,呲牙裂齿嘶吼着,两颗眼珠子都有了凶残暴戾之色,苏怀蝶若是再不说清楚点,估计它会把苏怀蝶撕了。

苏怀蝶默默无语的指了指那块巨石,又复抽泣。

三尾熊如流星般射出,在乱石堆里找了一圈,忽然抽了抽鼻子,面上立即有了喜意,围着巨石不停的转圈,不停的欢快嘶叫着。

三人看着三尾熊这种反应,心里不由得又黯然了一些。

在他们看来,三尾熊应该是依靠灵敏的嗅觉闻到了旦修的气息,知道旦修在那块巨石下面,可它毕竟只是一头魔兽,不知道那块巨石下面是一个要人命的风卷口,不知道那些气息只是旦修生前的气息。

然而,三人不知道的是,三尾熊不止闻到了旦修还活着的生命气息,它还听到了巨石下面传来阵阵微弱的“砰砰”声。

ps:感谢溪水寒的打赏,谢谢。

第六十六章 兄弟!朋友!?

三尾熊围着巨石转了几圈以后,随后就明白到旦修应该是被卡在了巨石下面,正在想办法出来。

明白到这点以后,它一双爪子拼命的在巨石上面挠,可惜它的爪子实在太小,虽然挠出了深痕,但却没什么成效。

它一溜烟的跑了回来,抓着苏怀蝶的裤腿往巨石拖。

苏怀蝶知道三尾熊是要她帮忙劈开那块巨石,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伤感。

她弯腰抱起三尾熊,像以往一样轻轻的抚着它,颤声道:“没用了,走吧。”

说罢,就欲抱着三尾熊离开。

三尾熊哪会同意,猛的挣脱出苏怀蝶的双手,弓着背朝苏怀蝶咆哮起来,它已经把苏怀蝶视作了敌人,因为苏怀蝶不仅不救旦修,反而想把它也带离旦修,这是它无法忍受的。

可咆哮了几声以后,它又跑向了巨石,只因为它现在心里最想见的就是旦修,不想在苏怀蝶这里浪费时间,不然,苏怀蝶肯定要死在三尾熊的爪牙下。

苏怀蝶看着三尾熊对旦修的这份情感,她的心更加疼了,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地狱门口转了一圈。

又围着巨石转了几圈的三尾熊越来越暴躁,两只眸子中的暴戾之意越来越浓,终是忍不住放声嘶吼,两只爪子疯了般的朝巨石挠去。

那一瞬间,三尾熊的身子猛的发生变化,以一种骇人的速度变成了一只高大粗壮的褐色熊,两只猫爪终于变成了它引以为傲的熊掌。

三尾熊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面上一楞,随即匆忙的抡起自己的爪子拍下,它还记得自己上次无缘无故的就变小了,它得趁着现在有力量的时候把这石头拍碎,把旦修救出来。

“砰。”

三尾熊的铁掌落在巨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铁掌下的巨石碎出细小的裂缝,三尾熊面上一喜,紧接着直起腰,双掌齐下。

苏怀蝶、谢天、夏雨寒三人看着突然变身的三尾熊,一时间没有恍过神来。因为旦修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起过三尾熊之前的事,就算三尾熊上次变身时,三人也是被困在玄冰蛛的冰丝网里,全然不知中间还有三尾熊变身这幕插曲。

“赶紧回来,熊宝。”

苏怀蝶最先反应过来,忙焦急大喊,她知道三尾熊若是再这样拍下去,肯定会把巨石拍碎,肯定会掉进风洞里。

可三尾熊哪会听她的,它看着巨石上的裂缝越来越多,正狂喜着呢,铁掌更是不遗余力的使劲砸着。

“砰!”

又是一声巨响,巨石上的裂缝又开了几分,马上就要四分五裂之势,三尾熊再度抡起双掌。

可还没等双掌落下去,就听见下面猛然传来一阵轰击声,紧接着巨石碎成散块,突地向下沉去。

三尾熊刚好处在使劲全力往下砸的时候,全身的力量全压着双腿里,想弹起已是不及,跟着碎石一起往下沉去。

苏怀蝶、谢天、夏雨寒心里一沉,心里忽然生起了一种刺心的疼痛,他们虽然跟三尾熊没有多少感情,可眼前的画面,多像旦修跌下去的那一幕啊。

可还没等他们眨下眼,就见三尾熊又突然从洞口飞了出来,瞧那狼狈的姿势,更像是被人当沙包般扔出来的。

紧接着,让他们不可思议、心跳加速的一幕发生了,一卷狂风尾随着三尾熊冲了上来,狂野的风卷中突然射出一道黑影,在半空中拎起三尾熊,几个跳跃出了凹洞。…,

风卷直接冲上洞顶,本已摇摇欲坠的山石“轰隆隆”砸下,瞬间就把谢天三人好不容易清空的空地淹没掉。

旦修没有去看身后的动静,他把三毛熊扔在地上,仰天狂笑道:“哈哈,小爷终于重见天日了。丫的,雪还是那么白啊。”

三尾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一个熊扑把旦修扑在地上,毫不客气的伸出满是口水的大舌头,尽情的在旦修脸上舔着。

“滚远的,恶心死了。”

旦修拼命的在三尾熊身下挣扎,像个反抗大流氓的黄花闺女,可他终究没有动武,他其实也想抱着三尾熊亲一个的,只是一想到要亲个满嘴的熊毛,也就作了罢。

三尾熊直舔到自己变回了猫咪般大小,才放过了旦修。

旦修爬起来,喘了口气,方打量起盯着自己的三人。

三人的模样立即落入他的眼里,黑脏不堪的脸,破烂的乞丐衫,还有他们的手....

旦修的心忽然被扎了一下,揪得生痛,他慢慢的看着滴得满地都是的鲜血,看着码成小山一样的石堆,看着石头上触目惊心的血红,看着几十块扔在地上的血色布条,他的心忽然抽搐起来。

他能想像到谢天为他做了些什么,三双肿得变了形手,满地凌乱的血滴,被血浸透的布条,还有每块石头上的斑斑血迹,已经能够证明一切。够了,足够了。

他默默的走过去,一把抱住谢天,沉声道:“以后,你就是我旦修的兄弟。”

说罢,松开他,又毫不讲究的搂往夏雨寒:“你做丫头太不称职了,还是做我朋友吧。”

最后,他拉过苏怀蝶,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暖声道:“小丫头,有没有想我?”

苏怀蝶使劲点头,一把抱住旦修的腰,身子轻颤着。

谢天傻笑着,兄弟吗?好陌生的词啊。

夏雨寒脸上表情比较复杂,看不明,理还乱,朋友吗???...

他俩不知道的是,两辈子中,他们是旦修的第一个兄弟,第一个朋友。

......................

冰山上的四个黑影在艰难的向上攀爬,刺骨的冷风呼呼作响,似要把人撕裂一般,寒意更是无情,分分秒秒的折磨着他们的身体与意志。

旦修一手牵着苏怀蝶,一手牵着夏雨寒,弯着腰,努力的拖着她们往前走。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冻得表情化住的谢天,鼓励道:“再坚持半天,我们就可以翻过山顶了。”

三人没有回应,心中都很清楚,一直在拼命坚持的是旦修。从离开那个风卷起,已经有一十五天了,可从七天前起,就是旦修一个人在支撑着整个局面,他不止要拉着两个女孩子往上攀爬,还要时常帮三人暖和身子。如果没有他,三人早就被冻死了,这是勿庸置疑的事情。

“不用骗我们啦,几个半天也到不了山顶,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了。”夏雨寒突然停住脚步,哆嗦着说道。

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是不想拖累旦修,或许是已经绝望,不想再挣扎。

旦修淡淡的笑了笑,一把把她扯进怀里,毫不客气的在她屁股上拍了几巴掌,责骂道:“真是不长记性,昨天让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倒是忘得快。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抱着你走。”

说罢,又在夏雨寒臀部赏了几下。…,

夏雨寒没有血色的脸上涌起一抹淡淡的绯红,自己的臀部已经不知道被旦修打了多少次,按道理说,应该早就习惯了,可每一次的感觉还是像第一次那么强烈,即便现在身上已经冻得麻木,可旦修的手一旦落在那里,立即就有一股热流从臀部漫开,烧至脑海。

这混蛋怎么没有一点羞耻感呢?难道不知道我是女人吗?难道不能不打那里吗?

“你要是想抱的话,就直接抱好了,不要找这些借口。”

经旦修这一撩拨,夏雨寒立即忘了初衷,一对俏目怒视着旦修。

“哟呵,还有脾气,你以为我不敢啊。”

旦修一下把夏雨寒抱个满怀,还恬不知耻的在她脖子上深嗅了一下,陶醉道:“还是像以前那么香,淡淡的少女幽香。”

夏雨寒娇躯乱颤,两只拳头握得咯咯直响,心里骂了无耻、混蛋、淫棍十八遍,可偏偏这般骂着的时候,却还是能感觉到这个淫棍的怀抱很温暖。

“咯...咯...,雨寒姐姐,你斗不过旦修哥哥的,每次都是你吃亏。旦修哥哥说得没错,你的记性真是不好喔。”

苏怀蝶抱着旦修胳膊,牙关直敲,还要调皮的戏谑夏雨寒。

夏雨寒脸色又红了一些,使劲想挣脱出旦修的怀抱,可旦修又在她臀部赏了一巴掌,喝斥道:“别动,再扭来扭去的话,我真的会有反应的。”

两个女孩子刹那石化住,连苏怀蝶的脸都红了,头使戏勾下去,拼命憋住笑。

夏雨寒脸色红白相间,反应?这该死的混蛋。可是,她真的一动也不敢动了。

“我糙,你也抱抱我啊,老子也快冻死了。”谢天在后面不乐意的嘀咕道。

旦修满意的松开夏雨寒,浅笑道:“你就算了吧,一身肥肉,抱着没感觉。不过,只要你再坚持半天,我就想法让你升到三级妄武。”

谢天身躯一震,矮墩的身子刹那挺得笔直,脸上更是生龙猛虎,扬着手催促道:“走,走,走,赶紧的,别在这里磨蹭了。”

第六十七章 修炼无时不在

旦修真没吹牛,谢天在拼了老命坚持半天后,旦修如期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同时,他也把夏雨寒的实力提升了一级,把苏怀蝶送上了九级的巅峰。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让三人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大概他们做梦也不敢去幻想一个月内会升两级,只因为这种事情太逆天,太变态了。

“妖怪,我们如果能够从紫语手里逃出去,你以后就跟着我混吧,金银财宝随便你要,美女一天给你换一个。”

谢天满脸生花,完全沉醉在升级的快感之中,还不忘摆出价码,想把旦修收买为幕僚。

夏雨寒忍不住横着眼鄙视了这个楞头青一把,除了鄙视他白日做梦以外,更多的是后面那句:美女一天换一个。

哪知道旦修搓着下巴认真思索了一番,点头道:“这个真的可以考虑。”

夏雨寒心中无端的冒起一股邪火,把鄙视谢天的眼神翻了个倍,慷慨的送给了旦修。

“雨寒妹妹,你的眼珠子怎么瞟到天上去了?”

旦修百毒不侵,好奇的盯着夏雨寒绝美的面孔看来看去。

夏雨寒恨不得把旦修的湛蓝色眸子抠出来,可她从来不敢跟这双眼睛对视。于是,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心里一直悲恨且好奇: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呢?

旦修见夏雨寒拿后背对着他,方收回了目光,说道:“修炼之路一步一坑,没有什么捷径可走。虽然你们已经晋级了,可真正实力还停留在二级妄武左右,若想要尽快的领会、掌握三级妄武的力量,就得先熟悉自己体内的力量。“

听到旦修说到修炼上的事,三人都认真听起来。

旦修起身,向前走了四、五米,回头招呼苏怀蝶道:“小丫头,你走过来。”

苏怀蝶不解,但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旦修指着雪地里的两排脚印,问道:“你们看看,有什么区别?”

三人低头看去,蓦然一惊,只见旦修的脚印仅仅只有一层浅浅的印子,而苏怀蝶的脚印却深达三公分多。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苏怀蝶比旦修体重轻,为什么脚印反而深些呢?难道旦修刚用了特殊的身法吗?

旦修没有多说,又对谢天道:“胖子,你把全身吃奶的力气都使上,看能走出多深的脚印。”

谢天来了兴趣,深呼吸了几口气,猛然踏出,雪地里留下了一窜深达十几公分的脚印。

三人看着谢天的动作哑然失笑,这家伙的动作哪能叫走路啊,他每一步踏下去,脚都抬得老高老高,膝盖差一点就要顶到了下巴了,而且那凶猛的架势跟踩仇人一样。

“怎么着?难道你还能比我踩得更深吗?”

谢天摸着圆滚的肚子,眯着眼看着旦修,一脸的挑衅。

旦修不置可否的笑笑,抬脚轻轻的走了五六米。

谢天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旦修的脚印,就跟白日见了鬼般。

“怎么样?比你的深吗?”

谢天胡乱的吧唧着嘴巴皮子,怪叫道:“糙,你怎么弄出来的?”

不止是谢天好奇,夏雨寒与苏怀蝶也同样好奇,明明只看到旦修很平常的走了过去,为什么一脚踏下去,脚印却是比谢天的还要深呢?

“我刚说了,武道修炼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熟悉自己体内的力量。这种熟悉,包括你得知道身体内的哪些地方可以产生力量?它的极限是多少?力量传递的最短、最佳路径是什么?体内的力量是否能够按照你的意愿到达你想要它去的地方?是否可以...”…,

“等等,等等,我脑子转不过来了,你能不能说得简单形象点。”

旦修笑笑,示范道:“你们看,我落脚的时候,我会把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间全部送进源核内,源核的吸力会让我的身体处于一种悬浮的状态,所以脚印自然就会浅得多。相反,如果我把全身的力量送进我落地的那只脚,脚印则会深得多。我这样说,够简单吧。”

“原来是这样啊。”

谢天一派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就是不过如此而已。

不止他这样想,夏雨寒也觉得其中并没有什么深奥的地方,反觉得是旦修在故弄玄虚。

“看来你懂了。嗯,胖子,你再走一次试试,看能不能走出比小丫头浅的脚印出来。”旦修淡淡道。

谢天正有心一试,毫不客气的接了镖:“得了,瞧我像猫儿一样飘过。”

说罢,左右扭了扭身子,然后,信心满满的探出他的猫步,可走出十多米以后,仍然没有停下来,直到走出几十米远,才挠着头走了回来,隔老远就扯着大嗓门喊道:“妈的,邪门了,老子不会走路了。”

他确实不会走路了,走到后面抬脚也不是,落脚也不是。至于他刚才那些脚印,一看就明显,比苏怀蝶的深了许多,甚至比他平常走路的脚印还要深。

旦修笑迷迷的朝夏雨寒道:“你也来试试吧?”

夏雨寒本来不想尝试的,可一看到旦修故意挑衅的眼神,立即就忘了三七二十一,临出发之前还好好的琢磨了一下,希望自己能够痛快的踩一踩旦修的脸。

动了,娇步轻移,走出五六步,夏雨寒停下来想了想,继续往前走,再走出几步以后,脚悬在空中,迟迟不见落下来。

“哈...哈...,我还以为就我不会走路呢,你看她那样子,跟我一个级别的。”

谢天摸着肚子哈哈大笑,大有“我不是最笨的那个”的意思。

夏雨寒黑着脸,咬着嘴皮子走了回来。她心里已经想好了,以后不管这混蛋说什么,本小姐一概不理,再也不能钻进这无耻之人的陷阱里了。

旦修清了清嗓子,正声道:“我并不是想让你们出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对力量的熟悉与控制,不是光想就能做到的。你看,刚才我已经把原理都说给你们听了,可你们切实实施起来以后,效果却是完全相反。这就证明,你们不熟悉你们体内的力量,也不能随意的调动它们。”

顿了顿,又道:“踩脚印只是一个例子,等你们对力量的控制能够达到收放自如的地步时,你们的脚印也会越来越浅。而在对敌时,你们在瞬间发挥出来的力量,绝对可以远远的超过同一阶段的对手,一旦达到极致时,甚至可以跟高一级的对手抗衡。”

若是别人说这些话,谢天肯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乖巧的选择相信。

“你告诉我们这些,是不是想让我们以后走路都处在修炼之中?”

谢天果真不笨,一下子就了解了旦修的想法。

旦修点头道:“没错,千万不要以为只有舞刀弄枪才算得上修炼,真正的修炼无时不在,像脚下的雪是你的对手,空中的风是你的对手,周围的一切动静都可以视作你的对手。”

“我糙,这样修炼岂不是把人累死,你不会一直是这样修炼的吧?”

谢天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旦修。不过,在他眼里,旦修本来就是一只怪物。

“累死总比被人砍死好吧。再说了,玄武大陆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要对手够强,随时都可以把你我当作鱼肉,像这次落在紫语手里,就是最好的证明。因此,想要不被摆上砧板,就得尽力成为执刀的人。”

缓了缓,旦修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这不是累不累的问题,而是看你心中是怎么对待力量的。若是嫌累,大可以回家当公子少爷,何必在江湖中深一脚、浅一脚的闯荡。”

旦修的这番话是真心说给他们听的,换作其它人,他是肯定不会说的,若是没有三人与他之间发生的那些事,他也不会跟他们讲这些。

谢天、夏雨寒、苏怀蝶三人陷入了沉默,他们之前也听过一些类似的话,但绝对没有现在这样令他们深思。只因为眼前说这些话的这个人年纪跟他们相若,实力却是远远的超过了他们,而他对力量的态度却比他们积极、卑微了许多许多。

第六十八章 亲我一下吧

三人虽然有心想按照旦修的方式熟悉体内的力量,总耐越往上走,风力越大,温度也越来越低。他们现在连手脚都感觉不到在哪里,更别说去忙别的事情。

又坚持了半日之后,三人终于一齐停了下来。

谢天是四人中被冻得最利害的,因为夏雨寒与苏怀蝶是旦修牵着手走的,旦修隔不了多久就会有一股热流通过他们相握的手,渡进两人的体内,多多少少替她们卸去了不少寒意。

而谢天一直是自己坚持爬上来的,只有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才会让旦修暖和一下身子。

可是现在,他根本无法再坚持下去了,两脚如同僵化了一样,挪动一步都要拼尽他全部的力气。

“妖...怪,你...自己...走吧,我慢慢...爬。”

谢天的脸已经冻得接近猪肝色,嘴唇与舌头都已不灵活,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话说清楚。

“胖子,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不用多久我们就可以翻过山顶了。”

谢天抬头看了看前面,白花花的一片,只有大风吹着雪花漫天飞舞,根本就没法看清楚十米外的地方。山顶,只能算作是心中的一个梦了。

“旦修哥哥,你走吧。不然,我们四个人都会死在这里的。”

苏怀蝶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出了三人心中所想。

“什么屁话,你们如果就这样放弃,就不要做我旦修的兄弟和朋友,也不要叫我旦修哥哥。”旦修朝着三人怒骂道。

夏雨寒身躯一震,看着旦修脸上那道显目的疤痕,忽然觉得格外的生动鲜艳,似乎它马上就会裂开,流出一种叫做情义的东西,她不敢再看,默默的低下头。

另一边的苏怀蝶被旦修的咆哮声吓了一跳,低头望着雪地,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谢天苦笑,润了润嘴唇,哆嗦着说道:“兄弟吗?这玩意儿离我好远啊,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搞不懂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顿了顿,又低声叹道:“唉,也不知道那个算命的说的准不准。”

说罢,两眼一闭,任由身子往后倒去,圆滚的身子如一团雪球般向下滚去。

原来,狂妄的谢天为自己选择了这样一种结束方式,他不是不想走,以他的性子,只要还能挪动一步,他绝不会只挪半步,只是他现在他连半步都挪动不了了。

他也不想向老天屈服,不想向周围的寒冷与寒风屈服,可是,他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也没有承受的能力。

他更不想旦修再一次为了自己走入死境,他已经还不起了。

所以,他为了自己选择了一条路,虽然是条死路,但至少是他自己选择的。

旦修一怔,没有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天会选择这样做,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这种我行我素、无所畏惧的风格,不正是谢天骨子里的东西吗。

旦修没有过多的深想,仅仅怔了一下,然后,身影扑出,人如冲天雄鹰一般,在寒风里亮翅高飞,两个起跃,就跳到了谢天身边,伸手一抄,把谢天提在了手里,前冲了一段后,方刹住身形。

谢天已经晕死过去,气息微弱,好在手脚并没有折断,也没有伤及内腑。

旦修把他扔到背上,喃喃念道:“真是个傻子啊,你不知道在困难中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吗?”

爬了一段路以后,经过苏怀蝶与夏雨寒身旁,旦修对两人沉声说道:“你们最好懂事一点,不要像他这样胡闹,我只有一张背,没法背你们三个人。”…,

话罢,背着谢天默默的向上爬去。

夏雨寒与苏怀蝶看着前面弯着腰的旦修,心里涌起一种无法言述的情绪,眼前这个跟自己年纪相若的少年,要用他峭瘦的身体,再一次扛起他们的整片天,他从来不肯放弃,无论身处何种险境与逆境,他的执着与坚强都没有屈服过。

他真的是那个爱色眯眯盯着自己胸脯,爱死皮赖脸抱着自己的混蛋吗?

夏雨涩苦涩一笑,发现自己一直不懂他。

“走吧,雨寒姐姐,不要惹旦修哥哥生气了,他冷着脸的时候,好吓人。”

苏怀蝶牵起夏雨寒的手,艰难的朝着旦修的背影追去。

没有旦修牵着她们的手,两个女孩子才真正的体会到了冷意与寒风有多残酷,她们才真正明白了谢天为什么选择了放弃,不是他不想坚持,而是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坚持的了。

仅仅半个多小时,苏怀蝶与夏雨寒已经寸步难移,两个人的脚如同木桩一样,屈不下,挪不动,绝情的冷风夹着刺骨的寒意吞噬着她们的所有温度与感觉。

前方旦修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没了影迹,两个人站在原地生起一种恐慌,不是对死的恐惧,而是害怕旦修就这样远去,她们好希望那双温暖的手能够再次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雨寒姐姐,旦...修哥哥...会来的。”

苏怀蝶与夏雨寒两人抱在一堆,像两尊石雕,等着那个能够融化她们的人。

没过多久,前方的雪花中扑来一团熟悉的黑影,几个起落就赶到了她们身边。

旦修伸出手来揉了揉她们的脸蛋,温声说道:“你们比他乖多了,记住,不管怎样,都要坚强的活着。”

夏雨寒僵硬的笑了笑,这是她第一次对旦修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笑了。

接下来的路,更是艰难,旦修来回不断的爬上跑下,累得气都喘不上来。虽然他不惧周围的寒冷,可他必须抓紧一分一秒的往上爬,因为夏雨寒与苏怀蝶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起先她们还能咬牙坚持半个多小时,几趟过后,就只能坚持十多分钟了。

这让旦修根本就无法再离开她们,最后,他干脆把衣服撕破,接成破条,把谢天绑在背上,然后,一左一右的牵着夏雨寒与苏怀蝶往上攀爬。

夏雨寒与苏怀蝶两人安静无语,默默的感受着从旦修手掌间传过来的热流,以前舒服的暖意现在却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得她们的心头很痛,她们突然感觉自己很没用,她们渴望能为旦修承担一点负担,可是她们什么也做不到,反倒一直是他的负担。

旦修的两只脚有如同灌着铅一般,每踏前一步都要深呼吸一口气,三个人的重量基本上都压在他的身上,周围还有狂猛的风力在阻挡着他前进,这让他体内的力量消耗极快。

更重要的是,身体的各个部分都在逐渐的进入到疲劳状态,可他连好好调息的时间都没有,不止没有调息,他还得时时刻刻控制着火系元素温暖着苏怀蝶与夏雨寒,偶尔的间息还得替谢天暖和内腑,然后再重新抓起苏怀蝶与夏雨寒冰冻的手。

一个多小时过后,旦修的双腿已经哆嗦起来,连牵着苏怀蝶与夏雨寒两人的手都是越捏越紧。

夏雨寒与苏怀蝶两人的手被旦修捏得生痛,可两人坚持没有吭过一声,因为她们心里很清楚,前面一直弯着腰拖着她们走的旦修,正在慢慢的逼近极限,他或许下一秒就会倒下,但,他一直没有倒下去。…,

“休息一下吧,你受不了的。”夏雨寒咬着嘴唇,颤声说道。

她忽然发现自己在心痛眼前的这个男人,如同憎恨他一样,就那样不知不觉,轻而易举走进了她的心底深处。

“不用。”

旦修没有过多的跟夏雨寒解释,他很清楚,身体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满负荷状态,绝不能停下来休息,不然,再一次前进时,身体的疲劳感会成倍的增加。

顿了顿,旦修气喘吁吁说道:“不过,确实有蛮累的,你若是肯让我抱一下,说不定会好些。”

听到旦修厚颜无耻的要求,夏雨寒心中对旦修的心痛感立即飞到了九霄云外,又把属于旦修的专有头衔统统搬出来骂了一遍,诸如无耻、混蛋、色棍、猥琐之类的。

虽然心中骂得疾愤,可终究是站定身形,扯了扯旦修。

旦修回头看着脸色别扭的夏雨寒,奇怪道:“咦,真让我抱啊,来吧!”

说罢,张开双臂,等着夏雨寒投`怀送`抱。

苏怀蝶使劲憋着笑,嘴角憋得一抖接一抖。

夏雨寒气得两道秀眉都快立了起来,能答应让你抱一下已经是开恩了,居然还让自己送上去,这种人是怎么造出来的啊?

可终究,她还是咬着嘴唇木讷的走进了旦修的双臂里,反正之前就被他抱过,我就当被狗熊抱了好了。

旦修不知夏雨寒心中所想,一把搂着她的腰,像以往一样闻着她脖子上的幽香,舒服说道:“果然好多了,干脆你再亲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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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不许看

“我说过,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希望。你们看,我们又一次胜利了。”

旦修双腿发颤,傲然站在峰顶,像一颗遗世独立的苍天松。

谢天与夏雨寒站在左右两边搀着他,苏怀蝶昏在他背上,四人都在,旦修又一次把四人的天空撑了起来。

“你赢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够到达武道的最高境界,我相信那个人绝对是你。”谢天望着臣服在脚下的群山,认真说道。

不止他这样想,夏雨寒也心服口服的承认这一点,相信苏怀蝶同样坚信这一点。

这已是旦修把谢天背上背后的第五天,五天里,谢天昏厥了十三次,夏雨寒昏厥了十七次,苏怀蝶昏厥了二十五次,唯独旦修一个人永不停歇的坚持着。

五天里,旦修的背上总是背着一个人,或是谢天,或是苏怀蝶,或是夏雨寒,而他的两只手上,更是时时刻刻拉着两个人,可以说,旦修一个人,走完了他们十倍的路程。

三人一直认为他们不可能爬到峰顶,因为他们每一次晕过去时,旦修都是摇摇欲坠,可当他们再一次被弄醒时,眼前的人还是没有倒下,他像一颗狗尾草,头可以点地,却从来不肯折断,他用别人无法想像的意志一步一步的踏碎艰难,踏出他永不放弃的路。

“千山都伏在我的脚上,这种感觉真是美妙啊。”

旦修的眼光留恋在众山之上,身体却感觉越来越沉,超负荷的疲惫一座座大山一样重重压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皮重的像铁闸一样,拼命的往下坠。

“我告诉自己,我要赢,我赢了。”

说完这句话,旦修脑袋耷拉下来,居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错,你赢了。总有一天,我相信你会赢得整个世界。”夏雨寒望着旦修憔悴得已经失了形的脸,暖声低语道。

..............................

旦修再度醒来时,已是一天一夜以后,他扫了一眼,发现是矮胖的谢天正屈着腰背着自己,而苏怀蝶与夏雨寒则在旁边搀扶着谢天。

“丫的,原来你体力蛮好啊,早知道就该让你奉献的一把的。”旦修从谢天身上跳下来,望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谢天,戏谑道。

“旦修哥哥。”苏怀蝶雀跃的跑上来,一把搂住旦修的腰,亲昵得很。

旦修摸着她的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疑惑道:“奇怪了,这伤口是什么时候弄的。”

说罢,狐疑的望着谢天与夏雨寒。

谢天喘着粗气,尴尬笑道:“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

其实说起来一点也不话长,就是谢天背着旦修下坡的时候,一不小心,栽下了坡,两人粘在一团滚出了几十米远,所以,旦修手上才有了这些伤口。

顿了顿,谢天立即扭转了话题:“妖怪,看你瘦不啦叽的,背起来可真他妈重啊,差点把老子的屎都压出来了。”

还没等旦修开口,苏怀蝶已经不干了,顶道:“是你自己体质不行,还赖旦修哥哥。哪有像你这样的,走二十米就歇五六分钟,还吆喝我们给你捶腿揉背,哼...”

谢天习惯性的摸起肚子,眯着眼道:“你们两个婆娘左叫我轻点,右叫我温柔点,害得我连脚都不敢抬,你说累不?让你们揉一下背还跟两只麻雀一样叫个不停,真是太寒心了。”…,

旦修古怪的看向夏雨寒,却见她脸色绯红的撇开了脸,苏怀蝶倒是觉得这是应该的,丝毫没有难为情的样子。

“好了,胖子也不容易,小丫头你就饶了他吧。对了,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一天一夜。”

“难怪睡得这么香。咱们方向没错吧?”

苏怀蝶踮脚望了望,道:“没错,刚才在上面还看见那片湖的,过了前面那个小坡应该就能看到了。”

“那就好,湖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们就不用那么急了。这几天我们稍微放慢一点行程,你们抓紧时间领会体内的力量,我刚好也需要琢磨一些东西。”

苏怀蝶不解为何还要放慢脚步,旦修解释道:“紫语那疯婆娘不知道还有些什么把戏,早些变强一点,对你们有好处。另外,三疯子一路来都没有再见过踪影,我想他们有可能有湖那里等着我们。”

一提到紫语与三疯子,三人都皱起了眉头,心里都是颇为忌惮。

三日后,四人终于到达了湖边,湖面宽广无垠,有缭绕的水气盘旋在上面,湖边还有罕见的鲜花野草,气氛一派祥和。

苏怀蝶与夏雨寒两人欣喜的跑了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捧水清洗俏脸,大概这会是所有女孩子的第一反应吧。

旦修笑了笑,拾目四顾,没有见到紫语,也没有三疯子的身影。

去哪了?躲藏起来了吗?或是还没有到吗?

旦修相信以三疯子的实力,只要不出大的意外或放弃,应该是可以翻过那座雪山的,至于跟他们在一起的诗雅琴,那就不好说了。

“旦修哥哥,快过来,这些水是温热的。”苏怀蝶站在湖边拼命向旦修招手。

“别叫了,就你不知道这水是温热的。好想到里面去泡一下哦。”

夏雨寒望着湖水,心里痒痒的,连带着身上似乎都痒了起来,可惜的是,她水性不熟,而且,现在还有两个男人在旁边,注定只能臆想一番了。

“想泡就下去啊,这也要费神琢磨吗。来,我带你下去。”

旦修的声音突然在夏雨寒身边响起,然后她感觉腰上一紧,被人搂入怀抱,轻轻一飘,落入湖里。

夏雨寒下意识的反抱住旦修的胳膊,一对挺立的双峰紧紧的贴在旦修手臂上。

旦修心肝乱跳,一双眼睛都快滴出油来,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呼之欲出的胸器。

夏雨寒醒悟过来,忙单手掩住胸前,气急败坏喝斥道:“死混蛋,不许看,把头撇过去。”

旦修哪会听她的,不止没撇过去,还晃着头寻找最佳角度。

夏雨寒秀美绝伦的脸红得滴血,声音都有了几分哭意,服软哀求道:“别看了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跟你斗嘴了。”

旦修看了最后一眼,转头望着青天,独自在脑海里构造那宝贝的形状。

“老子来个游龙戏水。”

谢天圆滚的身子蹦起老高,一头钻进湖里,这造型完全就是肉丸下锅,偏他取出这样响当的名字。

苏怀蝶早就忍耐不住了,一见谢天也下了水,忙喊道:“旦修哥哥,接着我啊,我不会游水。”

话罢,身子一跃,直接跳向旦修。

旦修一把搂住苏怀蝶,眼睛不睁气的憋了一眼苏怀蝶初具规模的胸部,心肝跳得更快了,脑袋左偏也不行,右偏也不行,只能仰着脖子望苍天,心里呼-呼叫道:“呀你个飘飘,要人命啊。”

ps:收藏很寒碜,无语望青天。

第七十章 了结(上)

谢天从水下冒出头来,看着左拥右抱的旦修,羡慕得不断的吧唧着嘴巴皮子,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在苏怀蝶与夏雨寒的胸部扫来荡去,可惜,相隔太远,两人胸部又藏于水面下,窥不到庐山真面目。

“死胖子,你再敢往这边看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挑出来。”夏雨寒俏目一瞪,一道杀意射了过去。

她对谢天可没有什么客气可讲,打不过旦修是事实,但跟谢天是半斤八两之间,还真说不好谁更利害一些。

“色鬼,赶紧游远点,不然,我让旦修哥哥把你丢上岸。”

夏雨寒刚威胁完,苏怀蝶又讨伐起来,两个女孩像两只斗鸡,恶狠狠的盯着谢天。

谢天不屑的游开,还大声哼哼道:“说不定还没我的胸脯大,你们还当宝贝一样,鄙视你们!”

苏怀蝶与夏雨寒两人脸上立即红霞漫布,身子不自觉的又往下沉了沉。

身在两人中间的旦修脸上一派正经,心里却是茑燕翻飞,眼珠子总是有斜着掉向夏雨寒胸脯的倾向,搂着夏雨寒纤腰的手似乎也有点想跳动。

“丫的,不会又流鼻血吧。”

旦修不其然的想起了上次与郭如静在马背上的故事,心里突突直跳。他倒不在意夏雨寒知道自己是个登徒子,最主要的是苏怀蝶在旁边,若是让这小丫头知道自己的那点歪歪经,那就太丢人了。

“旦修哥哥,你叫我们游水吧。”

苏怀蝶见谢天走远了,立即从尴尬中脱身,两只手抱着旦修胳膊搂在胸前,双峰把旦修的手卡得一动也不敢动。

旦修浑身翻起一股燥热,心里飘飘荡荡怪叫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嗯,好软啊。

“哼。”

夏雨寒一见旦修的表情,就知道这混蛋肯定又私下犯淫去了,忍不住不屑的哼了一声。

旦修适时扫了一眼夏雨寒胸脯,见她的手还坚守着那块迷人的阵地,他只能正了正表情,清声道:“游水很简单啊,还记得我上次跟你们说过的让脚印变浅的方法吗?这也是一个道理,只要体内有了悬力,身体就会轻飘飘的浮在水面上。”

“是吗?我试试。”苏怀蝶高兴的鼓捣起来。

夏雨寒的速度比她更快,她是早想逃离旦修的魔爪,所以当下就把体内的力量涌向源核,随着源核内吸力的迸泄,夏雨寒的身体猛然向上浮了一截,顺其自然的把自己的臀部送进了旦修的手掌里。

“啊。”

夏雨寒惊慌尖叫,忙把身子往下沉,脸上红得简直可以滴出血来。

旦修嘴巴微张,像傻了般,还沉醉在刚刚突然而来的手感中,浑圆,挺翘,要命的弧线......娘亲啊。

苏怀蝶被夏雨寒的尖叫声吓了一跳,看着美得动人的夏雨寒,坏笑道:“旦修哥哥,你是不是又不老实了?干脆再让雨寒姐姐亲你一下吧,咯,咯。”

旦修身子一抖,舒爽之感跑了个一干二净,上次他让夏雨寒亲自己一下,夏雨寒确实答应了,不过是猛的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耳垂,痛得他哇哇直叫,这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啊。

“这个...,男女还是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别人说闲话。方法已经教给你们了,你们慢慢玩啊。”

旦修一转身溜得飞快,只怕夏雨寒又咬上一口。

“咯...咯...”…,

“哼...”

看着旦修主动逃离,苏怀蝶笑得贼开心,夏雨寒也忍不住窃笑。

少了旦修这双色眯眯的眼睛在身边,夏雨寒立即活跃起来,跟苏怀蝶有说有笑,时不时还泼水嬉闹,玩得不亦乐乎。

远处的旦修望着夏雨寒若隐若现、曼妙迷人的身材,那叫一个郁闷啊,偏偏心中的色心还翻腾个不停,如野猫一样的挠着他的心窝窝。

“怎么样?想好哪个做大老婆了吗?”谢天像只肥鱼一样潜过来,调侃道。

旦修干咳了几声,正经道:“什么话呀,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知道啊,你随便起来就不是人啊。”

“......”

四人舒服的在温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方心满意足的上了岸。

旦修原计划着要好好的欣赏一下湿衣服贴在夏雨寒身材上的凹凸美,哪料两个女孩子早就有了防备,趁着旦修还泡在水里时,早早的先上了岸,如燕子般跑出老远,再回来时,衣服已经被体内的源气震干了。

啥都看不到了,失误啊。

接下来,几人一直在湖边等待着紫语的出现,可等了一个多小时,紫语却一直没出现,倒是等来了三疯子。

“娘的,他们是怎么过来的,飞过来的吗?”隔着十几米远,就听到还光着膀子的程晖扯着嗓子怪叫道。

三疯子是深知爬过这座雪山的艰难的,所以,不肯相信旦修四人居然比他们还早到。

其实,按正常情况来说,三疯子应该是比旦修他们早到的,可这三个疯癫的家伙一心想着要找旦修,所以老是在到处寻找旦修四人的踪迹。偏偏三人还不相信旦修四人能爬过来,又花了大把的时间在山的那边找,这是实在找不到了,才翻过雪山的。

旦修看着兴奋的三疯子,没有见到那个女孩子诗雅琴,他也没有多想,正琢磨着是先下手呢,还是静待其变。

却听卫辰在那边匆忙大喊道:“老二,老三,赶紧的,这次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两人一听卫辰交待,连忙把光溜溜的后背推给卫辰。他俩正高兴得发晕呢,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这只猎物,哪还肯轻易让他跑掉。

卫辰等不及在程晖的长剑上去划口子,直接把手指伸进嘴里咬破,怪笑道:“赫...赫...,暗黑魔舞。”

说罢,手指在虚空勾划,血滴绽放,随着指影游走。

旦修心中一惊,没有料到三疯了刚一见面就立即动手,而且还是上次没来得及施展出来的诡异招式,看来真不能用常理去揣测三人啊。

他忙向谢天三人交待道:“你们离远点,不要靠过来。”

说罢,身影扑向三疯子。

“瀑泻!”

旦修一上手就是老吴交给他六式中第一式,其实,他对这六式的领悟一直不及魂九绝,但魂九绝精于近身博杀,而现在旦修不明三人底细,不敢轻易靠近。

最主要的一点是,旦修升级到五级妄武以后,居然没法使魂九绝达到剑气离体的境界,而瀑泻却是能做到了这一点,所以瀑泻更适合远程攻击一些。

只见旦修手中匕首徒生紫色光华,光华中斑点闪烁,如同夜空星辰,然后,万千斑点猛然璀璨,散发出耀眼光芒,凝聚出一幕银色瀑布,倾洒向聚在一堆的三疯子。

“赫...赫...,杀世伐天。”

卫辰勾划的手指,突然点向程晖与洪天凌的后背,然后再点向自己眉心,虚空中游走的血滴,跟着卫辰的指影涌进程晖和洪天凌的后背里,也在卫辰的眉心间留心一副鲜艳的符文。

“噗!”

三人身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轮磅礴的气势,掀开虚空向四周翻去。

旦修的离体剑气被徒然生出的气浪掀得偏离了轨道,斜劈出两米多远。

旦修心中一紧,忙止住前冲的身形,站在四米之外看着三人。

只见三人正阴冷的盯着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眸子也变成了怪异的血红之色,更让旦修心惊的是,三人的眸子里,少了一份人性的理智,多了一份暴戾的凶残。

第七十一章 了结(中)

“杀了他!”

卫辰嘴里阴冷的吐出几个字,更像是在下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程晖与洪天凌应声而起,手中长剑抡起蓝色光华,一左一右扑向旦修。

旦修直接迎了上去,没有闪避。一来是因为谢天三人在这里,即便自己能跑掉,他们肯定是逃不掉的。二来是因三疯子对他的“兴趣”大得很,绝不会轻易的放手,还不如尽早做个了结。

匕首生起剑式,耀眼斑点再现,凝聚成瀑。旦修左右劈下,两波剑气袭向两人。

只见洪天凌与程晖两人同时剑式长撩,剑身居然也有一波剑气迸出,直接与旦修的剑气撞在一起。

“篷!”

“篷!”

双方的剑气撞在一起,炸开四散,带起乱“嗖”的风声,还有些许扎入地里,射出道道沟痕。

旦修双眉紧拧,心中满是疑惑,他明明感觉到两人只是四级妄武的实力,为什么能催发出五级妄武才有的剑气?还有,他们长剑上那股淡淡的气息是什么?

根本没有时间给他多想,两人已经扑近,手中剑式一左一右的封住旦修的空间,扬着蓝光逼近旦修前胸。

旦修眼风精光一闪,剑式顿挫,然后诡异的画过一道弧线,带起一抹黑色,消失在虚空中。

“唿”

匕首突然出现在程晖的剑下,一抹黑影像一点滴入清水的墨汁,在匕身炸开,又如恶鬼般扑向程晖蓝辉煌映的长剑。

“乒,乒,乒,乒...”

短促而又刺耳的交接声,眨眼的时间内,黑影裹覆的匕首在长剑上踩出了七步,鬼魅的七步。

剑身传来的旋转力错乱、生疏,程晖手掌如刀刮一般疼痛,长剑几度要从他手心脱离,都被他强行抓住。可等他撤手看剑时,长剑已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紧接着,他又听到洪天凌那边传来“乒,乒,乒,乒....”的交击声。

洪天凌丢掉手中剑柄,躲开如鬼影般漫过来的黑影,跃身错开,阴冷的盯着旦修。

“一击,剑断十四节,赫...赫...,有意思。”卫辰望着碎落满地的断剑,怪笑道。

“是有意思,不枉我们这么用心对他。”

洪天凌手臂一振,发出低呜的嗡嗡声响,掌心的疼痛也随即消去。

“我看等下会更加精彩,心潮澎湃啊。”

程晖丢掉手里的剑柄,抡了两圈手臂,抡得生风呼响,就像抡着两根铁棒一般。

旦修嘴角冷冷一拉,浅笑道:“有意思的还在后面,睁大眼睛看着吧。”

话毕,匕影再起,带出一声尖锐的嘶叫,扑向程晖。

“哈...哈...”

程晖狂笑,身体内咕咕生响,**的上身猛的出现了金黑色相间的条纹,连脖子与脸上都是,特别是他的眼神,就像两团燃烧的火焰,充满了野兽的气息。

面对程晖这种突然的变化,旦修止住了身形,心里隐约感到不安。

他记得他曾经看到过这种两色相间的条纹,那是在程晖的后背上,那头栩栩如生的猛虎身上就是绘着这样的条纹。

他扫了一眼另一边的洪天凌,果不其然,只见他的全身被一片幽黑覆住,就如同旦修曾在他背上看到的那只黑豹一样,幽黑得令人心慌。

“杀吧,杀出你们的荣耀!”几米外的卫辰突兀的低吟道。

程晖与洪天凌两人身子一震,原地跃起四米多高,凌空扑向旦修。…,

猛虎!

捷豹!

旦修突然从两人身上看到了虎与豹的影子,这两人仿佛在刹那之间幻身成了两头魔兽,凶猛的扑向久伺的猎物。

“戮魂绝!”

旦修低喝,他不再保留实力,匕身黑影顿生,即刻剧颤炸散,八道黑影如八个恶鬼扑向左手边的洪天凌。

洪天凌悍然不惧,手掌猛然张开,指节弓起,似虎爪般,掏向黑影。

“呲...呲...呲...”

拖长纠结的摩擦声,连带着火花四溅。

匕首的八道黑影从洪天凌的手腕处滑到他的肘部,可是只带起火花,居然没有破开皮,没见血星。

旦修心中大骇,却见匕身黑影犹不甘心,暴怒跳起,扎下,回拖,啃咬着洪天凌蓝光越来越盛的手臂。

“呲...呲...呲...”

摩擦声更是纠结刺耳,像牙齿在歇斯底里的撕磨,夹带着疯狂的味道。

洪天凌见匕首诡异的闪过了他的右手,手臂一震,手上蓝色光辉猛然炽烈,冒起十多公分高,如星辉一般罩向匕首。

旦修顿时就觉得匕首迟钝了许多,有种四处碰壁、身陷牢笼的束缚感。

这种现象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往往是他束缚别人,今天反倒被别人束缚。更让他紧张的是,为什么匕首伤害不到洪天凌呢?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另一边的程晖已经绕身过来,试图与洪天凌形成合围。

旦修体内力量骤放,匕出颤鸣,幻出重重叠影,从四周包围的蓝光中脱身而出。接着,身形晃动,划出一线残影,飘飞出五、六米,难以置信望着洪天凌与程晖两人。

洪天凌皱着眉头看向右臂,臂上蓝光散去,露出他幽黑漫布的皮肤,只见手臂上有八道清晰的血印,血珠正从皮下钻出。

旦修也看到了这一幕,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并不是完全没有伤到洪天凌,而是他手臂上的怪异蓝光组成了一道护盾,消去了匕首绝大部分的杀伤力。

但,旦修也仅仅只是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疑惑和震惊仍是颇为浓厚。只因为身为四级妄武的洪天凌,居然可以用蓝光护铠抵挡住五级妄武的攻击,而且是戮魂绝,这在玄武大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必卫辰在他们身上点的那一下让他们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他俩身上条纹应该只是变化里的一部分。”旦修心中琢磨道。

“荣耀需要血,但不能只有我的血。桀...桀...”

洪天凌的食指在臂上的血迹间滚动,像是在作一副最美的画,而他的眼神却是泻着赤果果的疯狂。

“杀吧,我要的是荣耀。”

说罢,程晖身形闪动,洪天凌随后跟上。两人的速度比之前又快了许多,一动一跃之间都有如虎豹疾奔,而且各自的身上泛起光晕,程晖是金黑交映,洪天凌是幽黑如墨。

这种光晕端是怪异,散在空中迟迟不见散去,两人扑出了几米,就见几米内光晕线线,光晕的轮廓还保持着两个人奔跑的身形,若是实力不够的话,看上去就像突然之间出现了一长溜的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幻。

旦修双眼微眯,想起了之前卫辰说过的话,暗黑魔舞,难道说的这是这种迷离的身形吗?那杀世伐天又是什么?

第七十二章 了结(下)

三人战在一起,交击声不断,光华迷乱,身影更是如雾中飞花。

谢天、苏怀蝶、夏雨寒三人看着旦修他们的战景,如同看着影子戏,眼花缭乱之余,居然生起茫然的感觉,只因为他们看来看去,都觉得不是三个人在交战,似乎有六个人,或者八个人。

身在战局之中的旦修感受更为深刻,程晖与洪天凌身上散发的光晕,不止许久不会消散,还会让其中的人产生昏沉的晕眩感,若不是他的精神力强,估计早就昏过去了。

另外,两人的速度实在快得出奇,身体的敏捷度也是高乎寻常,一闪一扑之间,都带着魔兽的动作特征。

更让旦修无语的是,两人根本不惧旦修手中匕首,常常赤手切入匕影里,企图抓住匕首或者在他身上挠一把。

相比起旦修而言,程晖与洪天凌要无语好几倍。只因为在他俩的围攻下,旦修居然还可以自如的在他们的拳影中穿梭,一把匕首更是出神入化的控制住了他身周的所有空间,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虚空之中,又诡异的消失在黑影里。若不是两人有秘法护体,估计早就被它砍成十八段了。

“老大,这妖孽太邪乎了,摆不平。”

洪天凌与程晖两人突然停止了缠斗,退开几米,朝卫辰说道。

卫辰虽然没有参战,但眼神中的疯狂跟他两兄弟相差无几,他搓着双手怪笑道:“赫...赫...,正常,他可不止是个变态的五级妄武,同时还是个五系齐修的幻玄。五系齐修,赫...赫...,他的精神力绝对可以比得上茹逐天了,光依靠这份精神力,他就可以锁定周围的空间动向,所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自然无法摆平他。”

洪天凌眼里闪过一抹骇然,脸上不自然的笑道:“茹逐天,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程晖的眼神也有些别扭,似是十分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岔开话题道:“老大,一起玩吧。我们先把这妖孽玩个九死,等他伤养好了以后,再玩他一遍。”

“赫...赫...,正有此意。知我者,兄弟也。”

话罢,卫辰身形突然跃起,诡异的悬浮在离地四米多高的虚空中,身体内迸泄出一道道神秘的血色符文,符文围绕着他的身体旋转几圈以后,又齐齐钻进了他眉心的那道血印里。

“暗黑魔舞,杀世伐天,开启吧。”卫辰双眼紧闭,手指虚画,梦呓般低呤道。

话音还没散开,他眉心的血色符文里突然射出两道红色光华,分别射进了洪天凌与程晕的背心里。

顿时,洪天凌与程晖的身子就剧颤起来,双拳紧握,两眼圆睁,似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嗷,嗷!”

突然响起两声齐嗥。紧接着,洪天凌的背后幽地钻出一头浑身墨黑的黑豹,而程晖的背后则是钻出一头金黄相间的猛虎。

“生。”

随着卫辰低喝,他的眉心里又有两道血色光华射出,分别射进了一虎一豹里,虎豹立即化作一股轻烟,从洪天凌与程晖的头顶钻入,消散无影。

随后,让旦修、谢天三人不可思议的情景出现了。只见洪天凌与程晖两人的脑袋上渗出丝丝血迹,迅速淹没掉两人的轮廓,紧接着,血迹突然炸开,生成一团血雾,在他俩脑袋周围不断的翻腾,待血雾的动静停止下来时,洪天凌与程晖的面孔已是不见,变化了一颗虎(豹)头盯着旦修。…,

旦修心中骇浪滚滚,不止为这诡异的场面,更因为他感知到了三疯子的实力在刹那之间飙升到了五级妄武。

“杀,杀出我们的荣耀!”

卫辰双眼突睁,眼眶里一汪血红,连眼珠子都异变成了暗猩红色。

只见他身形似一只苍鹰般,高空扑向旦修,气势凌厉彪悍。

旦修从骇然中醒过神来,不等卫辰落地,身形突地冲起,手中匕首怪异啸叫,八道黑影窄现,疯狂的迎向卫辰似鹰爪般的双手。

“梆,梆,梆...”

一连串交手,夺魂绝命从末失过手的戮魂绝,只是带起光华。

旦修与卫辰身影交错而过,旦修脸色阴霾,心里瞬间重了千斤,怪异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那边洪天凌与程晖的变化还没有弄明白,这边的玄法修炼者卫辰,居然瞬间就拥有了五级妄武的力量,而且霸道、凌厉之境可比洪天凌与程晖。

“赫...赫...,好玩。”

卫辰怪笑完,迫不及待的与程晖、洪天凌扑向旦修。

“你要玩,我便陪你玩。”

旦修脚底轻跺,身形朝着三人扑去,身上气息刹那磅礴似海。

“梆!”

匕首与扑在前面的卫辰交击错开,带着旦修飘忽的身影画过一道弧线,迎向其后人身虎面的程晖。

“嗷。”

程晖兴奋嗥叫,右手猛的画出一个怪异结印,凌空一拳,拳臂突然生起火焰,拳前突然射出一道火苗,直接烧向旦修。

旦修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什么时候程晖能控制火元素啦?怎么可能?

他手中结印匆忙生起,火苗在他身前分开,岔向两边。

“赫...赫...,老三,火可不是这样玩的,大哥教你一把。”

卫辰突兀停住身形,双手交错结印,暴喝道:“狱府烈焰!”

旦修身周的虚空突然扭曲,紧接着泛起红潮,生起滔天大火,无情的吞向旦修。

旦修不敢硬扛,从第一次看到卫辰施展“炙炎旋流”起,他就知道卫辰控制的火元素要比自己精粹,他没有把握在火元素的较量上胜过卫辰。

只见他左手顿划,虚空一扬,一道寒风突然生起,如刀刃般劈向身前火海。

“呲,呲...”

寒风袭过,火焰即灭,响起阵阵似柴火被冷水浇灭的爆裂音。

旦修不敢耽搁,随着风刃劈开的口子钻出,迎上扑过来的洪天凌。

“咦!!??”

卫辰站在原地楞了一下,没有料到旦修如此轻易的钻出了火海。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火海里刚刚出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很陌生,他以前从没有感知到过。

他哪里知道,刚刚那一道寒风,是旦修半生不熟的冰系气息,他更不知道的是,旦修现在在冰系气息上的修为,仅仅还只是四级墨玄左右的水准,但其霸道之力足以应付他四级玄幻的火系元素。

“梆!梆!”

洪天凌、程晖已经与旦修战在了一起,卫辰没有多想,衣袖一挥,火焰散去,他如恶狼般扑入战团。

“噗!”

几分钟之后,洪天凌终于抓住一次机会,一拳印在旦修后背,打得旦修脏腑一阵翻腾,当下喷出一口鲜血。

“嗷,嗷。”洪天凌狂喜,兴奋得仰天嗥叫。

“赫...赫...,终于见血了。”

卫辰突地停住身形,手指在空中虚划,旦修喷酒在地上的鲜血,忽然飘起,凝成两颗细小的血珠,射进虎头与豹头的眉心间。…,

旦修即刻就感觉到自己的气息被人锁定了,这让他心里又沉了一截,更让他惊惧的是,自己鲜血凝成的血珠射进洪天凌与程晖眉心间以后,三疯子的实力又隐约提高了一点。

“血就是我们的荣耀,赫...赫...”

卫辰面容扭曲,说着旦修听不懂的话,然后,和身扑上。

“噗!”

仅仅一分钟不到,旦修又遭受了一次重击,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

卫辰故技重施,血滴凝成血珠,射进洪天凌与程晖的眉心里,三人的实力又提高了微许。

旦修面色阴沉,嘴角都是血迹,三疯子变态的防护能力让他无从下手,不然,他有绝对的把握让三疯子变成三具死尸。只是,现在是自己在一步一步的坠向深渊。

远处的谢天三人看着旦修两度受创,脸色俱是难看,眼里的焦急之意也是越来越浓郁。

“尼妈的,三个打一个,真不要脸。”

谢天最先忍受不住,扯开嗓子大骂一句,然后,忘乎所以的朝旦修几人奔了过来。

夏雨寒和苏怀蝶早就有此打算,身形一闪,匆忙跟上。

苏怀蝶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手中三尾熊匆忙弄醒,也不细说,扔在地上,跟着谢天与夏雨寒而去。

旦修憋见他们三人奔了过来,忙厉喝道:“回去。”

“哈...哈...,腿长在老子身上,没能人可以支使我。”

率先奔过来的谢天跃起,直接扑向人身虎面的程晖。

程晖的虎面上似乎残忍的笑了笑,身子突地蹬起,以谢天无法想像的速度蹿到他胸前,一拳,穿胸而过。

然后,掏出手臂,兴奋的舔着手臂上的鲜血。

卫辰与洪天凌被这一幕激起了**,两人不再理踩旦修,左右错开,扑向夏雨寒与苏怀蝶。

旦修身形如流星般射出,一个眨眼间,拦在卫辰身前,手中匕首暴戾狂啸。

“赫...赫...”

卫辰无惧旦修匕首,两只鹰爪般的手直接掏向黑影。

“梆,梆,梆...”

光华四溅,只是,依旧是光华,没有血。

旦修即触即退,试图再拦截住洪天凌,可惜他看到是,苏怀蝶纤瘦的身子直接被洪天凌撕成两半。

而另一边,疯狂的程晖又是一拳把夏雨寒打了个对穿。

第七十三章 疯狂

看着谢天、夏雨寒、苏怀蝶三人顷刻间被屠,旦修身心剧颤。

他的身形闪电般蹿出,抓起地上奄奄一息的谢天,又扑向程晖。

程晖从夏雨寒身体中抽出手臂,“嗷,嗷”怪叫,一把拎起夏雨寒的身子,扔石头般砸向旦修。

旦修跃起,把夏雨寒抄入怀里,看向洪天凌。

洪天凌似乎觉得程晖扔得挺有意思,也有样学样,把手中的两半尸体扬起,砸向旦修。

两半尸体在空中扬起一轮血雨,还有肠脏洒落,砸在旦修身上,掉在他的眼前。

看着地上已经面目全非的苏怀蝶,旦修身体颤抖起来,脸上呈现出一股骇人的白色,双臂不自觉的缩紧。

残留一息的谢天被他搂得微微咳嗽一声,旦修惊醒,忙把两人平放在地上,却见两人眼神焕散,已致弥留状。

旦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天嘴角抽了抽,微弱道:“原来,死就是这种滋味。”

喘了几口急气,他还笑了两声,方道:“妖怪,你说我是你的兄弟,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搞懂兄弟是什么玩意儿。如果有下辈子,你能让我体会一次吗...”

说完,等不到旦修的回答,就此沉寂死去,一双望着天空的眼睛里,还有茫然。

旦修心中一痛,忙看向夏雨寒。

夏雨寒正静静的看着他,嘴角汩汩流着鲜血,眼神朦胧。她拼命抬起手,想要去抚摸一下旦修的脸,手却半途滑落。

她的眼神永久的定格在那一瞬间,两行泪却是无声的溜出眼角。

泪还热,人已去。

“啊!”

旦修仰天长吼,声音悲怆疯狂。有关谢天、苏怀蝶、夏雨寒的往事,像电影一样涌上脑海,特别他从风卷中逃出的那一幕:满地的血迹,直不起腰的疲惫身影,三双血肉模糊的双手...

远去,一切都已远去,小丫头卑微不屈的坚强,谢天跋扈不羁的狂妄,夏雨寒清冷高傲的幽雅,都在一转眼之间远去。

旦修身体颤抖越来越利害,他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悲痛,这种感觉他曾经体会过,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但,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来临。

“为什么?”旦修陡然回转身子,朝卫辰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不为什么,疯疯而已。赫...赫...”

“好,好,好。”

旦修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色随着这三个字变得更加狰狞,只听他咬牙切齿道:“疯疯而已吗?你还不懂什么是疯狂。”

说完,仰天长啸,心中压抑的情绪如山洪般爆发,体内翻滚的气浪冲得他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进嘴腔。

他强忍着吞回肚里,手碗一抖,古朴匕首无声落入掌心,匕首和手掌都在颤抖,分不清是谁带动着谁。

旦修试图让自己的手平静,可是他不到,悲痛、害怕和仇恨就像累积了两辈子一样,在这一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镇静,他的心中只剩下杀戮的**。

旦修喘息越发紊乱,匕首颤抖得更加利害,像在跳动,似是受到了某种召唤。

突然,匕身诡异冒出一道黑影,怪啸一声,直接钻进了旦修的身体里。

情绪失控的旦修完全没有觉察到这种变化,他只感觉脑海里突兀的被一团黑影笼罩,然后,迅速的向全身漫开。他瞬间觉得自己是如此的饥饿与暴躁,心中杀戮、噬血的**更是无法压抑。…,

“啊!”

旦修再一次无法控制的啸叫,悲怆与心伤的啸叫声高亢回荡,欲要扎破整个苍穹,而他体内的暴戾与焦躁,则是想要撕裂他的胸腔。

“杀,杀,杀!”旦修变调吼叫着。

他的理智终于泯灭,身体内的**刹那找到了倾泄口,伴着一股股浓墨的黑色气息向外喷涌,瞬间就把他整个人包裹了进去。

只见旦修猛然射向卫辰,身后带出一长溜的黑影,飘忽扑近,匕起。

“梆,梆,梆...”

像是没有尽头的交击声,谁也不知道黑影里的旦修与卫辰在刹那交手了多少回合,但听起来声声催人心寒。

“篷。”

卫辰单瘦的身体被击飞,轰然掉在地上。

刚扑过来的洪天凌与程晖赶紧看去,只看卫辰身上与脸上血痕漫布,条条口子翻开皮肉,触目惊心。

“疯了,赫...赫...,他疯了。”

卫辰不顾身上伤势,利索爬起,放肆怪笑。

接着,他又厉声大吼道:“你们堵住他,我只要二十秒。”

说罢,直接朝谢天与夏雨寒的尸体奔出,然后,猛的跃起,悬浮在虚空,手中开始划起奥妙印式。

随着他的手印,谢天与夏雨寒的身体开始抖动,紧接着,皮肤破开,股股血迹冲上天空,随着卫辰手印游走。

另一边,程晖与洪天凌被旦修裹进黑影,刹那响起心惊肉跳的交击声。

程晖与洪天凌终于知道老大为什么说旦修疯了,他俩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立即就被七八道黑影缠在身上,道道黑影都如恶鬼一般,疯狂的啃咬着他们的身体。而旦修其人状若癫狂,根本不顾防守,亡了命的砍着两人,虽然他的匕首不能伤及内腑,但比之前凌厉了很多,刀刀都能破开皮肉,带出血星。

十几秒过后,程晖与洪天凌已经承受不住旦修手中攻势,双双跃出黑影,只见两人全身上下都是伤口,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血人。

洪天凌现程晖相互对望一眼,脸上尽是骇然,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身上的防护居然抵挡不了旦修的匕首,更令他们想不通的是,连那些缠绕在身上的诡异黑影都能撕开他们的护甲。

旦修没有追击两人,侧头一见,只见谢天与夏雨寒的尸体已经枯成干尸,而他们的血液正在被卫辰凝成血珠。

眼见此状,旦修心中的杀戮之意更是澎湃,身周的黑影齐齐发出怪啸,他身形一闪,扑向虚空的卫辰。

卫辰余光瞥见旦修扑来,忙咬破舌尖,对着手掌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右手快速的在左手掌心画了几下,他的眉心突地射出一道符文,印在左手掌心上,虚空凝成的血珠和掌心的鲜血如同有了灵魂般,齐齐钻进符文里。

“赫...赫...,去死吧。”

卫辰手掌对着旦修一甩,掌心的符文里甩出一道光影,如奔雷般射向旦修。

旦修俨然不惧,或者是现在根本不知道畏惧是什么,他的匕首直直的对着射来的光影劈去。

“锵!”

两者相击,旦修手掌巨力猛袭,匕首脱手飞出,光影犹不停歇,直接射穿旦修肩膀,方投入虚空消失不见。

卫辰看着继续扑来的旦修,脸上扭曲怪笑,左手再度扬起,可还没等落下,地面突然蹿起一道黑影,扑向他面门。

卫辰手掌下意识的改变了方向,一道光影射出,把扑来的三尾熊劈成了两截。…,

可也就是这一瞬间,旦修已经扑近,黑影如夜色般向卫辰裹来。

卫辰狰狞一笑,手掌疾扬,可在那一瞬间,他失去了旦修的气息,他的感知陷入了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里,旦修似乎突然间蒸发了。

卫辰大惊,欲退,可已经晚了,黑色把他的整个人吞噬,紧接着,他看到一道晶莹剔透的亮影朝自己眉心飞来,带着一种他从来没有感知到过的气息。

卫辰身体突然泛起一阵寒意,手臂忙趋前格挡,可亮影诡异画过一道弧线,避开手臂,直接扎向他的眉心。

那个瞬间,卫辰终于看清那是一根手指,裹着一层像是冰层的东西,然后,他还清晰感觉到那根诡异的手指,势如破纸般的戳进他的眉心,戳进他的脑里。

“什么东西?”卫辰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越来越清晰的脸,神经质的问道。

旦修没有回答他,猛的抽出手指,又突然对着眉心的那个洞戳下,然后手指猛然向上一挑,卫辰的头盖骨被无情掀开,红的,白的喷涌而出。

“我说过,你还不懂什么是疯狂。”

旦修望着地上体无完肤的卫辰尸体,狰狞一笑,扑向那边如同石雕般的程晖与洪天凌.....

所有的动静都已远去,湖边,满地尸体,三具如同被遭受了凌迟之刑的尸体,还是有两具已经枯竭得分不清模样的干尸,还有一具碎成两半的纤瘦残躯。

还站着的人,只有一个,他如同石化般望着满地的尸体,似乎要陪着这些尸体一起死去。

“呵...呵...,你果然没令我失望。”

紫语突然从虚空中走出来,带着她迷人的笑声。

旦修没有动静,如同那湖面的水一样,宁静得让人害怕。

“呵...呵...,好好的睡吧,一切才刚刚开始。”

紫语手指随意轻扬一下,旦修意识逐渐模糊,软乎乎的栽在地上,沉睡过去。

第一章 你猜

时间从来不会因为昨天或者今天发生过什么,而停止前行,即便是山中岁月。

旦修突然从深睡中惊醒过来,挣扎爬起,匆忙四顾,立即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紫语。

他眼内寒光一闪,即又隐去,继续打量周围情景。

应该是在一个山洞里,山壁轮廓有些熟悉。

旦修细细回想,豁然一惊,这个山洞应该是自己被紫语抓过来以后,醒过来时的那个山洞。那时,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三疯子,旁边还有枯冥阁的少阁主冯逸与岚天阁少阁主谢天在昏睡。

谢天...

旦修心头如同被针扎了一下,接着苏怀蝶、夏雨寒和三尾熊的身影相继冒了出来,以及幕幕往事一遍一遍撕着他的心。

旦修的呼吸刹那粗重,悲痛的情绪团团堵在心中,怎么也化不开。

“呵...呵...,是心痛吗?”紫色披风里的紫语怡情看着旦修,笑问道。

旦修使劲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她,而是冷冷问道:“这里是奄息域的那个山洞吗?”

“是。”

紫语回答得异常爽快。

“我沉睡了多久?你还想玩什么?”

旦修双眼静静的盯着紫色披风,脸上是谁也琢磨不透的平静。

“呵...呵...,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应该是十八天。第二个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你没得选择。”

“你当我是傻子吧。十八天??!!难道我的伤口十八天后还能如此新鲜。”旦修看了看肩膀上的血洞,冷笑道。

“呵...呵...,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傻子,在我眼里,你一直是狐狸跟恶狼。”

缓了缓,紫语又道:“至于你的伤口,是半天前才有的,你说能不新鲜吗!!??”

旦修怔住,脑袋有些短路:明明她刚说自己沉睡了十八天,怎么伤口又变成是半天前才有的呢?而且,难道她能半天时间内,把自己从绝寂域弄到奄息域吗?

旦修眉头微锁,看着紫语,等着她的解释。

“呵...呵...,很简单啊,你跟着我过来后,就一直在这里乖乖的睡了十八天,我中间还偷偷的来看过你呢。呵...呵...”

旦修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捅个稀巴烂,明明是你把我抓过来的,居然说是我跟着你过来的,乖乖睡了十八天,去你妈的鬼话,死婆娘,我总有一天会让你生不如死。

紫语饶有兴趣的看着旦修,迷人笑道:“呵...呵...,你好像不相信我的话啊。”

旦修没有心情跟她纠缠,不耐烦道:“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吧,我没空听你瞎扯。”

“呵...呵...,我也不想跟你瞎扯呢,走吧。”

旦修倒也痛快,不言不语爬起来,跟着紫语出了山洞。

洞外熟悉的情景再度涌入脑海,狂妄的谢天那时在这里大骂紫语、那时自己第一次见到憔瘦的苏怀蝶...

过往重重涌上心头,旦修心情又复悲痛,沉重低下了头。

“咦,奇怪,那只小猫咪去了哪里?”走在前面的紫语喃喃自语道。

话音刚落,远处的林子间突然钻出一团黑影,势如疾风般奔来,两三米外就朝着旦修扑了过来。

旦修心中一紧,匕首无声滑进掌心,就欲劈出,可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彻底石化了,猫咪般的身子,背上四条彩线,屁股上三坨圆乎乎的尾巴,这不是熊宝吗?…,

三尾熊一下跃上旦修肩头,“蹬蹬”跳了两下,又顺溜的钻进旦修怀里,摆出了一个最舒服的睡大觉姿势。

旦修傻了般的怔在原地,几息之后,犹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怀中的三尾熊。

确实是这丫的,那表情独一无二,还有背上的那几条彩线。

这是怎么回事?旦修心中兴奋得乱跳,脑袋里却是跟浆糊一般,想不出一点点道道来。

最后,他总算想明白了,这事有些蹊跷。他忙整了整表情,温柔、可亲、友好问道:“漂亮的紫语妹妹,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呵...呵...,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又想干吗?”

旦修抚摸着怀中三尾熊,吞吐道:“这个,我明明记得它...你刚才说我被你...我跟着你过来后,就一直没去过别的地方吗?一直在刚才那山洞里昏睡吗?”

“是啊。”

“那我这肩膀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难道是我做梦受的伤吗?”

旦修心中怦怦直跳,虽然他还没有理清头绪,但他期待紫语告诉他是个梦。

紫语回头扫了一眼,轻笑道:“呵...呵...,你这样理解也没错。”

旦修的心跳得更是慌乱了,脸上的惊与喜混杂,忙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既然是梦的话,那胖子、小丫头、雨寒是不是都没死?”

紫语似在披风下古怪的笑了笑,反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旦修怔住,如果真是梦,这三人或许只是他梦中的角色,现实中或许没有这三人,那到底算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楞了半响,旦修苦楚笑道:“你这别折磨我了,到底有没有这三个人?他们到底死了没有。”

“没有。”

旦修心中紧了紧,忐忑问道:“是没有这三个人,还是没有死?”

“呵...呵...,你好紧张喔,是有这三个人,但是没死。”

旦修粗气直喘,一直压在心头的悲痛瞬间化为狂喜,他傻傻的笑了许久,才继续问道:“我在梦里为什么能够受伤呢?”

“在梦里为什么就不能受伤呢?你刚才为三人悲痛,算不算受伤呢?”

旦修再一次怔住,如果真是梦,先不论自己身体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可心里的伤疼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正如紫语所说:梦里为什么就不能受伤呢?旦修不禁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只听紫语又笑道:“呵..呵...,况且,我也没有告诉你是梦啊,是你自己猜的而已。”

“不是梦吗?什么意思?”

“呵...呵...,这个先不能告诉你,往后你自会明白。”

旦修沉思了一会儿,接着问道:“是不是三十个人同时进入了一个梦境?”

“呵...呵...,这么快就想清楚了啊,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们杀的那些魔兽跟那些佣兵队,还有我曾遇到的风卷,以及那片湖都是虚幻的吗?还是全是真实的?”

“嗯,全是真实的。”

旦修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他只是想再求证一下,因为他刚刚已经从体内确定了,他的实力确实升到了五级妄武,而且体内的冰晶也存在着。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却能获得实力的提升,获得冰晶,还能把伤带出梦境,而且还能在梦中跟真实的敌人厮杀,一切太奇怪了,已经超出了他能理解的常理。…,

“亲爱的紫语妹妹,你可不要骗我啊,我在梦中受了伤,身上也确实有伤,按这样推理的话,他们都在梦中死了,那么在现实之中应该也死了啊。”

“呵...呵...,看你叫得这么甜,我就小小透露一下吧,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把他获得的东西带出来,死去的人,无论他得到过什么能力或者受过什么伤,都无法带出你说的“梦境”。”

“也就是说三疯子他们也没有死了。”旦修眼中杀意倾泄,亘古坚定。

“呵...呵...,没错,三十个人,没有一个人死。我可是很善良的,怎么可能让他们死呢。”

旦修呼出一口气:“他们呢?”

“他们吗?自然是从哪来,就回哪里去。”

“也好,算是解脱。我记得我在梦中经历了三十六天,你却说我只昏睡了十八天,这样说来,梦中的两天相当于现实的一天吧。”

“呵...呵...这样简单的问题不用我回答吧。你是不是又想套我的话啊?”

旦修忙拿出憨厚表情,道:“紫语妹妹,你这么善良、可爱,能不能告诉我,那些魂虫也是你吓唬我的。”

“呵...呵...,你猜。”

第二章 意外收获

“猜,猜,猜你个冬瓜加萝卜”

旦修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又嬉皮笑脸的拿出了自己软磨硬泡和不要脸的功夫,把亲爱的几个字都叫得能滴出密来,可依然没能从紫语口中得到答案。

最后,旦修一咬牙,也不管紫语是老是少,温柔叫道:“宝贝,你...”

话还没说完,紫语身子一颤,匆忙跑出老远,犹撒了一波冷颤,方迷人笑道:“呵...呵...,受不了,受不了。你要是再调皮的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

旦修只能把满肚子的柔情蜜意当废气一样吐了,正经道:“那个,我现在不会还是在梦里吗?”

“不是。”紫语似乎有点害怕旦修的温柔攻势,爽快应道。

“我还有一点搞不懂,你让我们杀来杀去,到底是要干吗?”

“呵...呵...,我只是要找出你们中间最优秀的人而已。”

听到紫语如此解释,旦修心中直呼苦逼,没想到自己胜到最后,却是陷入了另外一个牢笼,若知如此,还不如早死在魔兽爪下,那样反而脱了身,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外面喝香的,吃辣的啦。

“难怪你想尽办法折磨我们,原来是要逼出我们的潜力,唉,上当了。”

旦修翻眼望青天,一幅惆怅模样。

“呵...呵...,怎么?后悔了吗?即便再来一次,我相信你还是活到最后的那一个人。”

旦修无语,确实如紫语所说,即便再来一次,旦修也会拼尽全力活到最后,因为没有人愿意死,也没有人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是在梦境,如果不是呢,那岂不是真死了。

“他们都被你放走了,你什么时候把我也放了吧?”

“这我可做不了主。”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老大?”

“嗯,走吧,想要早点自由的话,就乖一点,不要成天想着这个那个的。呵...呵...”

说罢,随手拿出一个玉哨,吹了起来。

旦修之前已经见过了,知道她是在召唤狮鹫,就是不知道这次又要把自己带去哪里。

不一会儿,两头狮鹫从云层中钻出来,眨眼之间就到了眼前。

旦修已经是第二次看到狮鹫了,可在它面前依然是战战噩噩,倒不是他胆小,实在是狮鹫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强大,就如同一只蚂蚁看着一只大象一样,不其然的生起无力之感,也不知道紫语是怎么把它们驯服的。

紫语没有多说,身形直接一闪,突兀出现在狮鹫身上,端是飘忽。

看着紫语神出鬼没的身影,旦修心中实是羡慕,心思不由得又活泛起来,琢磨着怎么把这种身法占为已有。

“我有恐高症,得跟你坐一块才行。”

旦修脸不红,气不喘,提出自己的无赖要求。

紫语疑惑望着他,不解道:“你什么时候有恐高症了?”

“间歇性的,心情不爽的时候经常发作。”

“......”

最终,旦修如愿坐到了紫语背后,毫不讲究的的一把环抱住紫语的腰,美其名曰:恐高症发作中。

反正他认为紫语这么折腾,肯定是自己有利用价值,他就不信紫语能拿他怎么着。

紫语在旦修的臂弯中哆嗦得利害,似乎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这份青涩感让旦修很满意,凑近深深闻了一把,可惜,啥都没有闻到。…,

狮鹫飞起,带着两人一路往北,不出几日,旦修就再一次看到了那座给他带来了诸多回忆的雪山,然后,是那片湖。

谢天、苏怀蝶、夏雨寒的面孔又在脑海浮现,这些发生在“梦”中的往事与感情,已经深深的烙在旦修心底,不知他们是否还好?下次见面时,唉....

“怎么?又想起谁了?”

“想你了,信吗?”

旦修又是一把搂住紫语的腰,还顺便把她往怀里拖了拖。

紫语又哆嗦起来,不习惯的往前挪了挪身子,浅笑道:“是吗?我也正在想你呢。”

旦修嘴角翘起,就像一个揩油得逞的登徒子。以住紫语跟他“甜言蜜语”的时候,那是针锋相对,半斤八两。现在嘛,紫语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虽然嘴上不肯示弱,但终究在自己怀里哆嗦着。

“既然这么想我,总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模样吧。”

“呵...呵...,长得漂亮与否,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

旦修没有回答,答案或许“是”,或许是“不是”。他岔开话题道:“从天上看下面的雪山和湖...”

话说到一半,旦修突然顿住,只因为他突然感觉眼前的风景是如此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一副这样的全景图。

他拧眉细想,蓦然大喜,他想起来了,那次在佣兵队手上抢的那张羊皮图上,正是画着眼前的风景,若不是从高空看,很难把实物与图景对照起来,想必制作这张羊皮图的人,一定也是凌空飞行后作的图。

凌空飞行,那可是实力达到臻武段或者灵玄段以后才有的本事啊,娘亲啊...

旦修思绪飞飞扬扬的飘了老远,方细细回想起羊皮图纸上的内容,他可不敢在紫语面前把羊皮图拿出来,若是她生了贪念,岂不是自讨苦吃。

他记得有一条路线是在这片山脉往北的一处荒野中。往北?那岂不是到了绝寂域的深处了,不会是荒天域吧?

一想到这,旦修目瞪口呆起来,绝寂域已经够要命的了,谁敢去荒天域呢。

“紫语,一直往北的话,是不是有一片荒野?”

“咦,你怎么知道的?”

旦修的心沉了一截,继续问道:“那片荒野是属于绝寂域,还是荒天域?”

“那里是荒天域,魔兽山脉真正的死地。你问这个干吗?”

“好奇而已,难道你们也不敢去吗?”

“呵...呵...,你真有趣,我还没听说过有人敢去。”

旦修的心哗啦哗啦的往下掉,沉默了半响,道:“这么说来,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是在绝寂域里了。”

“真聪明,再过一些日子,我们就可以达到目的地了。”

旦修懒得去胡思乱想以后要面对什么,倒是对另外一个问题很感兴趣:“紫语,为什么你们到的地方,从来就没有魔兽,按道理来说,这绝寂域内应该有许多恐怖的飞禽类魔兽啊。”

“呵...呵...,龙有龙道,鼠有鼠路。就像你对付女人一样,很有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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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梦幻之城

离开雪山后,狮鹫又飞了四天,方飞入一条峡谷,在峡谷内左绕右转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狮鹫终于落了地。

旦修四顾着眼前空旷的幽谷,甚是好奇,不知道紫语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把自己带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而且为什么要带来绝寂域,难道她对这里很熟吗?

把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了一个遍,旦修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和很特别的地方,唯一不同一点的是,这里的树木与花草似乎格外有生机一些。

“呼,终于到了。”

紫语吐出一口长气,话里有几分欣喜。

“就是这里吗?”

听到紫语如此说,旦修又把四周看了一个遍,还是没有发现引人注目的地方,心中的疑惑与好奇不由得更加浓烈了一些。

“呵...呵...,没错,就是这里,你先等一会儿。”

等一会儿?难道是等人吗?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肯定居心叵测。

旦修并没有多问,安静的等待着未知的将来。

却见紫语向前走了几步,双手出袖,不停的在虚空中的划出奥印。

旦修默然看着,慢慢眉头皱了起来,只因为紫语双手一直在不停在勾划着奥印,三、四分钟后,居然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身为玄法修炼者的旦修很清楚,奥印的复杂程度跟它的威力是成正比的,如此长的奥印,那威力岂不是可以毁了这片幽谷。

旦修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紫语身前的虚空,心中有些期盼,指望着能欣赏到一次震撼人心的视觉盛宴,也顺便观摩一下紫语的真正实力。

又是一分钟过后,紫语身前的空间终于出现了变化,只见本是一无所有的虚空中慢慢出现一层淡蓝色的柔膜,紧接着,淡蓝色的光芒越来越深,泛出灼人眼目的光辉,仿如一颗星辰就在眼前。

“快进去。”紫语突然大喊道。

旦修一楞,茫然问道:“去哪里?”

“赶紧钻到我身前的蓝色光芒里去。”紫语双手依在不停的勾划,动作凝重,显得颇为吃力。

旦修完全楞住了,完全听不懂紫语在说什么。

“再磨蹭的话,你十年都别想有自由了。”紫语的话有些急促,也不乏严肃与威胁。

丫的,邪门玩意儿,不管了。

旦修暗骂了一声,身子一闪,直接向蓝光里钻了进去。

身体并没有遭受任何阻挡,很顺利的穿过了蓝光,可是,穿过以后,旦修就如同泥塑般怔在原地,一张嘴惊得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按理说,旦修的心理素质绝对可以算得上顶级水准,可在眼前的景象面前,他完全没有了抵御力。

原本很平常的幽谷,已经物非人非,眼前突然生出一条宽阔的大道,大道两旁是五颜六色的花儿竟放,或许不能称之为花儿,至少旦修从来没有看到过比自己还高的花朵,也没有看到过花瓣可比蒲叶的花朵,若是冒出一朵或许还能接受,偏偏颗颗如此,这不是见鬼了吗?

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花丛后面的树干粗约三米多,枝繁叶茂,颗颗直耸云霄,望不到尽头。

另外,他还看到大道的尽头是一道通天梯,通天梯的另一端是一片片悬浮在空中的庄园、房屋,他还看到河流在虚空中流淌...

“呵...呵...惊讶吗?是不是很美?”

旦修舔了舔嘴唇,使劲甩了甩脑袋,懵楞道:“你是不是又把我送进了梦境?”…,

“呵...呵...,这里是我的家乡,它的名字就叫梦幻之城。”

“家乡?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嗖”的一下,就从那个幽谷里来到了你的家乡?难道你不是这个星球的人吗?你会玩时空穿梭吗?”

“呵...呵...,你在胡说什么。走吧,等会自然会有人给你解释的。”

旦修说的这些后现代的话,紫语当然没法听懂,还以为旦修是被眼前景象吓到了,所以才胡言乱语,而对于旦修来讲,似乎只有这种可能,方能解释得过去。

旦修跟着紫语,左右张望,犹如新生的婴儿一样,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鲜、陌生的世界。

几分钟后,走到了大道尽头,视线随之变得更加开阔,空中景象一览无遗,旦修再一次感到了不可思议的震撼。

只见空中密密麻麻的飘浮着一片一片的土地,片与片之间有道路相通,土地上面有庄园房舍,四处还有河流悬浮在空中,围绕着土地之间流转。

为什么土地可以漂浮在空中?为什么水可以漂浮在空中?难道是海市蜃楼吗?

旦修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周围的一切都颠覆了他的认知,他怀疑一切都是梦,但又隐隐觉得不是。

走上通天梯,一步一步,旦修逐渐爬上了半空,他看到通天梯的尽头有人影,似乎正在等着他们。

旦修深呼吸了一口气,极目细看,几十梯以后,终于看了个隐约,可也就是这个“隐约”,害得他一个踉跄,差点从通天梯旁边栽了下去。

“呵...呵...,怎么了?”紫语明知故问。

旦修定定看着远处的几道人影,苦着脸道:“紫语妹妹,你别玩我了,赶紧把我召出梦境吧,再这样下去,我小心脏受不了了。”

“呵...呵...,我刚跟你说了啊,这不是梦境,这是我的家乡梦幻之城,所以,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这...这...这...这...”

旦修一连几个“这”字,都没能“这”出什么后话来。

“呵...呵...,走吧,不要大惊小怪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这...”

旦修无语的跟了上去,体表的汗毛一根根立了起来,小心脏更是如小鹿般乱撞。

“哈...哈...,我们这里好久没有来新客人啦,欢迎,欢迎啊。”

等待的三人中,中间的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豪爽说着欢迎词,大步走上前,给了旦修一个热情的拥抱。

旦修本想躲闪,但还是忍了下来,只是,他身上忍不住撒了一个冷颤,全身的鸡皮疙瘩更是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致使旦修生起这种反应的原因是,眼前的三人全都长着怪异的紫色皮肤,头发根根如火柴棍一般粗,脸上五官虽很正常,但那琥珀色莹亮的眼睛就像黑夜中的猫眼一样,贼渗人。

更令他发寒的是,三人凡属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布满了一些奇怪符文,看上去像一条条蜈蚣在蠕动,比如近在旦修耳边的这张脸,就是一脸扭曲的“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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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幻灵族

热情拥抱过后,陌生大汉自我介绍道:“幻安山,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山叔。”

旦修别扭的耍着太极拳:“山...叔客气了,小...侄旦修,很高兴见到您。”

旁边的紫语看着旦修生硬的表情,呵呵直笑道:“小狐狸,你怎么了?平常不是挺能说的吗?呵...呵...”

旦修也不回答,木讷的笑着,心里本想把紫语圈叉一遍,可一想到披风下是一根根可以当绳子使的长发,还有浑身的“小蜈蚣”,他恨不得把以前圈叉的次数都取消掉。

还有,自己还曾搂着她的腰想入非非,哎呀呀,鸡皮疙瘩又开始在全身冲锋陷阵。

“语丫头,人家是客人,你得以礼相待,不许胡闹。”幻安山故意沉着脸道。

“山叔叔,他可坏了,尽是欺负我,你还帮他,哼...”

旦修惊讶的看着紫语,没想到这臭婆娘被人呼作了丫头,而且语气中还有小女孩娇嗔的味道,真是太阳从北边出来了啊。

幻安山似乎对紫语甚是溺爱,笑容一展,道:“好了,好了。你这次办得不错,算是功绩一件,回头我让大哥给你奖励。”

“哼,我才不稀罕呢。”顿了顿,又雀跃道:“终于解脱了,我走了,你们慢慢聊吧。呵...呵...”

说罢,身影模糊,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丫头...”幻安山笑了笑,对旦修道:“这几天劳累了吧,先休息,晚上我再给你接风。”

说罢,向身后的两人交待了几句。

旦修像个初见世面的公子哥,傻傻的站在原地。心中感慨很多,不止是眼前梦幻的一切,还有眼前三人神秘莫测的实力,他先前用感知力探查过三人,却发现感知力陷入了一团迷雾,什么信息都得不到。这种感觉他曾在紫语身上有过,难道这些人的实力都跟紫语一样强悍吗?还是比紫语更加利害?

一想到这些,旦修心里充满了忐忑,竟然生起了自己是只小绵羊的不安感。

两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领着旦修去往休息的房舍,一路上,有许多小孩子从庄园内跑出来,好奇的盯着旦修左看右看,还有些调皮的孩子朝着旦修叫“怪叔叔”。

旦修甚是无语,原来在这些孩子们的眼里,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人。

“旦兄弟,不要见怪,这些孩子年纪尚小,调皮顽劣了点。”

“没事,童言无忌。对了,这位大哥,你们是哪里的人啊?”

旦修委蜿问道,他依然有点怀疑眼前的紫肤人是外星人。

汉子笑了笑,似乎知道旦修心中所想,答道:“我们一直居住在梦幻之城,原籍是古伦帝国的人,不过,古伦帝国应该灭亡很久了。”

“古伦帝国吗?”

旦修吃了一惊,因为他从古书上看到过一段记载,古伦帝国是五千多年前是一个远古帝国,那时的玄武大陆战争不断,满世界都是疮痍一片,号称是史上最黑暗、最混乱的时代。

“这么说来,梦幻之城还是在玄武大陆吗?”

汉子爽朗笑道:“那当然,虽然我没有出过梦幻之城,但我知道梦幻之城就在魔兽山脉里,自然也在玄武大陆上。”

旦修心中稍微安定了一点,继续问道:“大哥,之前我在那幽谷里什么也没看到,怎么一下子就到了梦幻之城了?”…,

“关于这个问题,稍后会有人跟你解释的。旦兄弟,到了,你好好休息吧,有兴趣的话,可以到处转转。”

说罢,就欲转身离去。

旦修连忙叫道:“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两位大哥。”

说着,谨慎的四顾了一下,低声道:“你们听说过魂虫这种东西吗?”

两人颇有意味的笑着,其中一人道:“魂虫是我们灵师的秘术,不是唬人的。”

旦修的脸色沉了一截,恨不得把紫语揪出来扭成38两个字。

两个汉子离去,旦修在安排给他的小庄园内转了一圈,实是坐不住,两脚一轻,在梦幻之城溜达起来。

四处乱晃一通以后,旦修心中不由得格外宁静,只因整个城内都是祥和一片,有花草成景,有虫鸟清唱,有鸡犬偶叫,有孩童嬉闹,还有河水声一直伴在耳际,整个感觉就像在一幅唯美的画中荡漾一般,心情格外的舒畅。

漫无目的游走以后,身后已经跟了许多小孩,旦修童心大起,有意跟那些孩子接近。起先,他们还有点胆怯,可在几个胆大的孩子带领下,没用多久就耍在了一堆。

旦修带着十多个小屁孩漫走在梦幻之城,俨然成了一个孩子王,许多成年人相视一笑,颇为和蔼友善,有些热情的人还招呼旦修进屋小憩,奉上茶水甜品,实是纯朴善良,一点也没有外面世界的复杂心思。

“以面相人,真是罪过啊。”旦修看着眼前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低语感慨道。

他虽然不是那种光看表面的人,但眼前这些奇怪的紫肤人确实让他有了一些偏见,却没有想到这些难看的面孔后是一颗颗无比纯净的心。

只是,他又有些疑惑,为什么紫语那个臭婆娘会坏成那样呢?难道她是个异类吗?

四处转了一圈以后,旦修才在孩子们的领路下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庄园。这一圈里,他已经得知,整个梦幻之城的人都姓幻,估计紫语全名应该是幻紫语,而且梦幻之城的人,都属于一个族群,一个旦修从来没有听过的族群:幻灵族。

回到庄园以后,旦修没有再出门,而是一心进行木系与土系元素的吐呐,因为他发现梦幻之城的木系元素与土系元素格外浓郁,特别是越往北走越明显,他刚还准备去北边看看,哪知孩子们告诉他,北边是幻灵族的禁地,没有族长的允许,谁也不能擅闯。

直到傍晚时分,方有人过来相请旦修,旦修跟着来人拐了几个弯以后,进了一处清雅的庄园,庄园门口正有两人等着,一人是旦修见过一面的幻安山,另一个人的面相与幻安山有几份相似。

“哈...哈...,二弟果然说得没错啊,旦公子的面容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幻安山旁边的中年人走上前来给了旦修一个拥抱,爽朗笑道。

旦修坦然了许多,也礼节性的回抱了一下,淡笑道:“男人又不靠脸打天下,长得再惊世骇俗也没有用。”

“没错,美不美是女人家的事情,强不强才是男人的重点。来,里面请。”

旦修也没客气,大方前行,只见厅中已经备好一桌酒席,菜式甚是丰盛,只等着开动了。

三人落座后,幻安山介绍道:“旦公子,这位是我兄长,也是我们的族长幻安博。”

旦修忙起身抱拳行礼,已是旦修少有的正经行头了。

幻安博忙招手道:“坐,坐,坐。不用这么客套,你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来,我们边吃边聊。”

旦修还真没客套,立即抄起餐具大干起来,也是,很久没有见这种荤腥了,是该补补,怎么能亏待自己呢。

幻安博兄弟看着旦修狼吞虎咽的样子,莞尔一笑,还真没想到这个长着绝世面容的少年,会有这般吃相。

饭间,幻安博两兄弟向旦修询问了一些有关于玄武大陆的事情,旦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当是为这顿饭菜付了饭钱。

饭后,三人走入旁屋,菜水奉上。

幻安博品了一口茶,终于道:“旦公子想必有很多疑问吧。”

旦修点头应是。

幻安博微微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先给你讲一段幻灵族的历史吧。”

第五章 不可思议的历史

幻安博理了下思绪,开口讲道:“远古时,大陆有九个神秘族群,分别是空族、破族、灭族、血族、念族、灵族,沌族,幻族,觉族。据我们的族史记载,这九个族群的始祖全是由天地元息觉醒后化成元婴衍生而来,与生俱来拥有一种超自然能力,像灭族始祖,可以在瞬间把任何生物的元神毁灭,像幻族始祖,可以让生物活在幻觉之中,像血族始祖,可以瞬间蒸发掉生物的所有血液等等。

九位始祖拥有肉身以后,具备了人类的七情六欲,成年后,与普通世间女子成婚生子,繁衍后代,也就形成了后来的九个族群。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与人类的通婚,九位始祖后代拥有的能力在一代一代的逐渐退化,几千年以后,九个族群已经平凡同普通人,身体内拥有的超能力也已消失殆尽。

其实,不止是九个始祖后代的能力在退化,连长生不灭的九位始祖本身的超能力也在缓慢的消失,肉身也在逐渐的走向衰竭。九位始祖清楚的意识到,千年以后自己也会沦为凡人,然后死去。

为了不至于落到这种结果,九位始祖最后一致决定舍弃肉身,把自己元息重新投入天地间,以待来日再次觉醒。

九位始祖的元息脱离肉身后,成了无意识的元息,飘忽于天地间,寻找天地灵物寄栖,而很巧的是,幻族与灵族的始祖元息同时寄栖在一棵天地灵树上。

依着感应追寻而来的灵族与幻族后代认为这是天地缘合,遂决定一同守护始祖寄栖的灵树,也就有了以后的幻灵族。”

幻安博看着目瞪口呆的旦修,淡笑道:“是不是很难以接受?”

旦修点头,不止是难以接受,简直是无法接受,他觉得幻安博讲的是神话,而不是他们的历史。

“旦公子,其实你也应该想到了,之前你在魔兽山脉的遭遇,就是陷入了幻觉里。”

旦修确实想到了,只是以往的认知让他不愿意相信这些是真的,可从自己的遭遇来看,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幻安博所说的靠拢。

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旦修问道:“你刚才说,你们族群的超自然能力都已经消失了,怎么现在又恢复了吗?”

幻安博点头道:“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九位始祖化身元息以后,他们的后代依着感应寻找始祖的踪迹,除开灭族没有找到以外,其它八族都找到了。

这些后代找到始祖寄栖的天地灵物以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他们在灵物附近修炼时,能够吸收到灵物散发出来的始祖元息精华,结合本身的修炼,就能拥有原本已经在他们体内消失的超能力。

起先,九大族群还以为是本身体内的能力在觉醒,后来才发现,不论是不是他们的族人,都可以通过在灵物附近修炼拥有这种超能力,连世间的普通人也能有这种效果。

九大族群这才知道,并不是他们的能力在觉醒,而是始祖的元息起着最关键的作用。

发现此点以后,血许族群就起了歪心思,特别是没有找到始祖元息的灭族,企图把其它几族的始祖元息占为已有,于时,纷争频起,战火漫延。

紧接着,关于九大族群的一些消息传入到了世间,天底下的高手顷刻间疯狂,全数加入到战争之中,许多别有用心的阴谋者,更是借此点燃战火,从此,一场持续了几十年的战争烧遍了整个大陆,整个世界都是狼藉一片,到处都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活着的人也如同行尸走肉。…,

而九大族群的纷争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最后谁也分不清谁是谁非,伴随着这种纷争的是,九大族群的部落迅速衰弱,许多族群里的少年天才都死于战火之间,各族俱是痛惜不已。

至此,九大族群不得不停下战火,一起商议后,拟出了一个对策,就是各族都派三个人去其它几族修炼十年,十年后再由这些人比试决胜负,这实际上也是无奈之举。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九大族群都如同掉入了冰窖里,每族派出去的三个人去其它族的灵物附近修炼时,发现居然没有半点作用,而且不止没有作用,身体内还会出现不适的异变。”

听到这里,旦修皱眉道:“灵族不是与幻族融合在一起了吗?难道你们两族不知道这件事吗?”

幻安博缓了口气,苦笑道:“这就是老天开的最大的玩笑,九大族群里,只有灵族与幻族的始祖元息寄栖在一颗灵物上,所以我们能够相互吸收融合,而与其它元息则是相互排斥的,甚至连普通人能获到的效果,其它族也得不到。唉,谁都没有想到,几十年的战争换来的是这种结果。”

顿了顿,又接着讲道:“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哪知道空族、破族、血族突然联手在一起,对其它六族进行偷袭,从此,把六族封印起来。”

旦修不解,问道:“封印?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语儿带你进来时见到那层柔膜吗?那就是空族的封印,我们幻灵族的人是不出不了这个封印的,几千年里,我们就一直活在这个封印里。”

“那臭婆...紫语是怎么出去的?还有那五个什么紫衣使者。”

“紫语的肉身根本就没有出去过,你所见到的那个紫语,只是她的元神所化,但她能到达的范围也仅限于魔兽山脉内,距离过远的话,她的幻身就会焕散。至于五个紫衣使者,全是你们的幻觉而已,实际上,是紫语一个人在面对你们”

旦修惊骇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的居然还只是一个幻身,真人还远在千里之外,这也太他妈牛b了吧。

幻安博又接着讲道:“实际上,幻身能够走出这个封印的,我们族就只有三个人。而且,也是世代努力的结果,直到百年前,才找到了封印的一些缺陷,不然,我们是无缘见面的。”

旦修脸皮跳了跳,暗道:我才不想跟你见面呢,我也不想跟你攀什么缘份,才吃了一顿饭而已。

“用这些手段把公子请过来,想必公子心中有恨意吧,唉,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旦修眼珠一转,没有问为什么,他可不想把事情扯到自己头上来,倒是对他们的历史蛮感兴趣:“你刚才不是说是三族联手吗?他们应该有实力全数歼灭你们啊,怎么你们族还活了下来?”

“这也是我们原来一直没有弄明白的,直到几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我们才弄明白了缘由,不过,也没有完全确定。”

旦修见幻安博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没深问,转而提出了其它疑惑:“三族联手而来,难道就只有空族布下了封印吗?”

幻安博苦笑道:“哪会那么简单,你看我们身上的这些怪异符文,就是血族赐予的,这此符文会随着血脉流转,而且让我们的实力永远无法突破五级臻武。”

说罢,又指着窗外道:“你看外面这个梦幻之城,就是破族与空族联手赐予我们的,整个空间都已经打破了常规,所有的规则都被破族与空族改变了。说得好听点,是送给我们一个仙境,说得难听点,就是给笼子里的兔子喂一根鲜嫩的萝卜而已。”

第六章 震惊!震惊!!!

旦修无语,如果兔子有这么好的待遇,那么有很多人会愿意当兔子。

“你或许在想,这样舒逸、与世无争的日子,应该是求之不得才对,是吗?”

旦修淡淡一笑,道:“很多人会这样想,但不包括我。”

幻安博眼睛一亮,挪了挪身子,询问道:“为什么呢?”

“笼子做得再漂亮,终究是笼子,而你们也始终是笼子里的囚客,随时有可能会被拎出去宰杀掉。而且,你们的实力发展受到了限制,长此下去,你们的身体机能都会衰退下去,即便你们能保持住鼎盛状态,可相对于其它人的进步而言,你们还是在退步。所以,这种日子对于得过且过的人而言,是舒服的日子,对于眼光长远的人而言,则是煎熬的日子。”

“说的好,公子看事情真是看得精辟,不错,不错。”幻安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旁边的幻安山也连连点头,看向旦修的眼神满含赞赏,还有点越看越顺眼的味道。

“难怪语儿一直在我面前唠唠,说公子是如何狡...聪明,今天跟公子一交谈,才知她为啥停不住嘴了。”

旦修静静的看着兄弟俩,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激动,不就是一句话吗,至于吗?难道想用弹衣炮弹偷袭我?还是我不知不觉中掉入了他们的陷阱。

“旦公子,你说我们被关在了笼子里,你可知道,整个玄武大陆的人都是被关在了笼子里。”

旦修一惊,怔了半响,试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整个玄武大陆都被人封印了吗?不可能吧,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幻安博没有回答,转而说道:“听紫语说,这次你们队伍里有几个能够催发出蓝光的少年,不知公子是否知道?”

旦修哪有不知道的理,他跟三疯子杀得天昏地暗,算是跟他们接触最多的人,也是对三疯子疑惑最多的人。

“他们身上神秘的东西太多,我一直都没有弄明白,难道你们知道他们的底细吗?”

幻安博点头道:“稍微知道一些,一百多年前我们找到结印的缺陷以后,族里的灵师在磨兽山脉内偶然发现一些体内能催发出蓝光的神秘人。灵师控制住他们以后,从他们那里探听到了一些秘密。”

顿了顿,接着道:“这些身上能够催发出蓝光的神秘人,全部不是玄武大陆的人,而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离源大陆。”

幻安博的话,如同一个炸弹丢在旦修脑海中,震得他阵阵发懵,这已是他今天第二次掉入这种震惊中了,他突然发现,他似乎一点也不懂这个世界。

“刚听到这个秘密时,我们也难以置信。更让我们难以置信的是,离源大陆的修炼者把玄武大陆当作了鼎炉,他们就像一群吸血鬼一样,悄无声息的偷窃着整个玄武大陆的精华,包括修炼者的源气与天地万物的精气。直到...”

“等等,你说的鼎炉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能够吸取修炼者的精华呢?”

“你知道玄武大陆有六大死地吗?”

“嗯。”

“但是你肯定不知道,六大死地正是六大神秘族群被封印之地。”

“什么?”

旦修又被炸弹轰中,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嘴巴还保持着“o”型。

幻安博示意旦修坐下,继续道:“这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死地只是玄武大陆的人对其危险的一种描述,实际上每个死地中的天地灵气都要远远的超过其它地方,天地灵物也只有这种地方才会有,这也是始祖选择寄栖在其中的原因。”…,

旦修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问道:“难道这六大死地跟你说的鼎炉有关吗?”

“没错,更准确的说,是鼎炉跟六大族群有关。”

“哦,为什么?”

“你稍微留意一下就知道,六大死地,刚好分布在玄武大陆的六个方向,离源大陆的人,就是以六大族群为点,以玄武大陆为背景,布下了一个遍盖全玄武大陆的巨型玄法阵,这个玄法阵的作用就是吸取阵内所有精华,然后传输到离源大陆,供那里的修炼者当作营养吸收。”

缓了缓,接着说道:“这个玄法阵最重要的点就是我们六大族群的封印之地,因为里面有六位始祖的元息,如果没有这六股元息的话,这个阵是根本运转不起来的。”

说罢,幻安博苦笑了一下,叹道:“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为什么空族、破族、血族没有灭掉我们。”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三族把你们封印在此,就是在利用你们吸取整个玄武大陆的精华,然后供他们吸收。”

“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从那些神秘人嘴中打探到的消息,加上我们的分析,应该接近于事实。”

旦修默然,如果真如幻安博所说,那么,全玄武大陆的人都被他人玩弄在手掌之间,全玄武大陆的人都只是供给他人成长强壮的肥料而已。

“有这样的人吗?把整个天下都耍了,这是偷天换日啊。”旦修喃喃低语道。

“小伙子,你年纪还轻,不知道世界的轮廓有多深,像九大族群没有被封印之前,就是活在凡尘背后,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族群中的任何一族,都是能够真正能影响玄武大陆走向的人。”

缓了缓,又道:“其实还不用扯那么远,就说眼前的,在你没有接触到我们之前,你可曾知道世界上有我们这些人?”

旦修笑了笑,他知道幻安博说的是实话,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有着天大秘密的人,既然自己能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为什么就不能有离源大陆呢?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拥有秘密最多的人,绝对是世界本身。

“嗯,你说的有道理,整个玄武大陆确实没有你们的传闻和记载,看来这段历史都被人操控了啊。”

“历史就像权力与财富一样,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而且,历史总是给那些不知情的人看的。”

旦修端起茶水一口吞下,摇头自嘲道:“变化真是快啊,一转眼,就发现自己成了牢笼里的人。博叔,我想知道,如果任其发展下去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幻安博两兄弟对望了一眼,凝重道:“至于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们也无法肯定,但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其一,玄武大陆的精华将会越来越枯竭。其二,修炼者能达到的高度将会越来越低。”

第七章 逗你玩

从幻安博家里出来后,旦修一个人走在梦幻之城的小道上,小道两旁是及人高的护栏,下面是深不见影的虚空,天顶是一轮月亮,夜色很美、很柔和。

然而,眼前的一切,带给他更多的是凝重的压抑。他看着夜色之中朦胧的梦幻之城,不敢想像这是人力所为,虽然之前他也曾听到过圣级强者可以控制、改变空间,但没有想到有人可以创造出一个全新规则的新空间。

另外,幻安博刚讲的关于离源大陆的字字句句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他并不是那种要救世界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英雄豪杰,但站在强者的至上巅峰,却是他失志不渝的理想,这辈子是,上辈子也是。

只因为他不喜欢活在他人之下,不希望自己是他人眼中可以任意蹂躏的蝼蚁,只是,现实在告诉他,不止他是蝼蚁,整个玄武大陆的人都是。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穷其一生,也只是管中窥豹。力量之途,坎坷道远,舍弃三生,我也要峰临天下。”旦修趴在护栏上,对着夜空,坚定低语道。

“呵...呵...,一个人在这里感慨些什么呢?”

一道熟悉的笑声响起在几米外,紧接着虚空中慢慢浮出一道熟悉的披风。

旦修直起身子,张开双臂,笑道:“来,抱一个,一下午没抱你啦。”

“才不呢,难道你的间歇性恐高症又发作了吗?呵...呵...”

紫语没有动,话语里多了一份以往听不到的清新感,像雨后站在枝头清吟的黄莺。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回到梦幻之城以后还要穿着披风呢?还有,这次,你是真人呢,还是幻身?”

旦修抱着双臂,饶有兴趣的看着紫语。

“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啊,所以不敢让你看啊。至于第二个问题,你猜吧?”

“我不猜,如果你让我抱一下的话,我就能知道答案。”

“呵...呵...,那可不行,落到最后都是你占了便宜。”

“既然这样,那我吃点亏,让你抱一次吧。”

“呵...呵...想得美,我可不是那个雨丫头。”

“雨丫头....唉,下次再见时,已是形同陌路了。”

旦修微微笑了笑,笑容中有一份缅怀,有一份温暖。

“紫语,幻安博是你老爸吗?”

“嗯,是他告诉你的吧。”

“他没有告诉我,只是他说你名字的时候,眼里总有一份骄傲,一份宠爱,这样的眼神只有至亲的长辈再会有。”

“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那你看我的眼神是哪一种呢?”

“这个...有时候想用眼神扒光你的衣服,有时候又想用眼神把你戳个稀巴烂。”

“呵...呵...,我就知道,可惜啊,你打不过我。”

旦修无语,幽怨的哼了一声,道:“你什么时候把你的魂虫拿回去啊?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不要玩这些东西,多掉价啊。”

“我早拿走了啊,你这么配合,我怎么还会让他留在你身体里呢。”

旦修面上一喜,随即狐疑看着她:“当真?”

“肯定是真的啊,从见到你到现在,我有骗过你吗?”

旦修仔细回想,紫语还真没有骗过他,只是许多事情不肯告诉他而已。

“紫语,我那天听那个大哥说,魂虫是幻灵族灵师专有的秘术,这么说来,你就是灵师了。到底什么灵师啊?”…,

“我们族的所有男孩、女孩到了十二岁时,会有一场意念力的测试,最优秀的几人会成为灵徒,当意念力强大到可以与...,呵...呵...,这个不能跟你说,反正,当达到某种条件时,就可以成为灵师了。”

“丫的,我年龄超标了啊。”旦修一拍身旁护栏,懊恼骂道,转而笑眯眯道:“亲爱的紫语妹妹,你看能不能跟你父亲说一下,让我也试一试。”

合着这家伙开始打魂虫的主意了。

紫语还没来得及回答,徒听一个粗旷的声音怒斥道:“放你的狗屁,灵师是我们幻灵族最神圣的存在,岂能容你一个外人瞎参合。”

旦修扭头看向另一侧,只见虚空波折,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慢慢现出身来,正豉着双眼不满的瞪着旦修。

来人约二十多岁左右,身高估计有一米九左右,身板确实魁梧,若是全身都覆一层长毛的话,都可以比得上一头黑熊了。

旦修疑惑的看着他,倒不是因为他刚才的怒斥,而是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敌意。

“小金,不许对客人无礼。”紫语轻斥道。

旦修眉头一皱,暗道:小金?居然叫他小金,他哪个地方小了?丫的,这么看来,紫语肯定比我还老了,啊呀呀,亏了。

却见刚才还威猛异常的幻金立即眉开眼笑的温声道:“语姐姐,好久没见你了,我前几天还去过你们家呢。”

旦修被这一声“语姐姐”叫得浑身别扭,琢磨着是不是赶紧闪人。

“小金,以后不许这样无礼了,赶紧跟旦修哥哥道歉。”紫语还在认真斥责幻金。

旦修连忙摆手:“道歉就不必了。另外,我有必要纠正一下,我这年龄似乎当不了他哥哥吧。”

紫语轻笑道:“呵...呵...,小金才十二岁,难道你比他还小吗?”

旦修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上下扫描着幻金,惊讶道:“十二岁?你们给他吃了啥?”

幻金不乐意了,哼道:“吃的是花枝草叶,偶尔还有树皮。”

旦修整了整表情,心里已经有了底,浅笑道:“原来是个爱恋姐姐的小弟弟喔,嗯,不错,继续努力。”

“你...”

“放狗屁。”

紫语有些局促,幻金虽看不到是不是脸红了,但看他这幅羞怒交加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被旦修说中了心思。

旦修何许人也,在沙西城,那可是有外号的,人称“妖孽公子”“少女杀手”“少妇克星”“大婶的毒药”等等。所以,幻金的这点心思,哪能逃过他扫荡花林的法眼。

“怎么,你不喜欢她吗?这样的话,那我可要下手了。”旦修缓缓道。

“你找死。”

这可戳中了幻金的死穴,虽然嘴上不能承认,但心里是绝不允许旦修有这样的非法念头。

只见他身形猛的扑出,如一头暴怒的黑熊般扑向旦修。

旦修仿若看不到幻金的凌厉攻势,摇着头念自己的诗:“夜,真他妈黑啊...”

果然,如他所料一般,幻金的身子猛然被紫语拎起,如拎小鸡般飘出几米远。

旦修的诗也念完了,眯着眼道:“小屁孩,不爱跟你计较,你们慢慢谈情说爱,小爷走也。”

说罢,背着手,像个狡猾的狐狸一样,一晃一晃的踱着步,明明嘴上说的是不跟人计较,可看这架势似乎是在故意逗着幻金玩。

“你...”紫语有点恼怒,但还是没有说其它的话。

幻金本就是心志还不成熟的小孩,哪能受得了这种气,依他的原意,他恨不得撕了旦修,但偏偏紫语又在此,所以他只能怒意汹涌的朝着旦修背影叫道:“你有种就答应博伯,我明天就会让你知道我的利害,我会早早的把你踢出梦幻之城。”

旦修继续晃着腿,暗道:什么要求?管他什么要求,小爷一概不答应。

ps:抱歉,今天上午有点事,晚更了。

第八章 禁地

“不愿意!”旦修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幻安博与幻安山有些意外,明明昨天旦修还表现出了心忧天下的焦虑,为啥现在又把天下抛于脑后。

“旦公子,这不止是为我们,也是为了玄武大陆的所有人。况且,不论你成功与否,以后都是名垂千古的英雄啊。”

幻安山晓以大义,更是把“名垂千古”与“英雄”这样光灿灿的行头搬了出来。

“切,关我毛事啊,我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哪有时间管天下。天下第一美女还在闺房里等着我,你却要我去找离源大陆的入口,这太不人道了。再说了,我身单体瘦的,哪适合做英雄啊,况且,我老爹经常跟我说,英雄就是脱光了裤子告诉天下我屁股很白的那种人,你看我像那种傻冒吗?”

旦修的措辞跟连环炮一样,轰隆叭啦直射,足可以把幻安博两兄弟的理由轰得九霄云外。

更重要的是,他的表情把“没商量”几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两兄弟就奇怪了,这是什么样的老爹啊,咋这直接呢。

幻安博润了润紫唇,还待向旦修灌输一下正义与责任,却听门口突然响起一道轻笑:“呵...呵...,你们这样是没有办法劝服他的。”

紫语仍旧披着紫色披风,一路轻笑而来。

幻安博从女儿的话中听到了一些猫腻,忙笑道:“哈...哈...,语儿,你赶紧跟旦公子说说。”

“呵...呵...”紫语看向旦修,轻语道:“小狐狸,这可是有好处的喔。”

旦修耳朵跳了跳,脸上依旧水波不兴,淡然道:“我一向视名利如粪土,少拿这些勾引我。”

“呵...呵...,你知道为什么我年纪比你小,实力却比你强吗?我可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是实打实的一级臻武呢。你想不想变得像我一样强悍啊。”

旦修立马把淡定抛到了深渊,还顺便踩了两脚,满脸堆笑的说道:“亲爱的...嗯,嗯,紫语,我俩的关系天地可鉴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万死不辞。”

目睹旦修变脸的幻安博与幻安山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这...这...这...太无耻了。

他俩哪里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轻易勾动旦修心思的就是力量。

“呵...呵...,搞定,接下来的事情,你们继续聊吧。”

说罢,还朝旦修叮嘱道:“小狐狸,要乖喔。不然,哼...”

“放心,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紫语满意的轻笑着,如一只快乐的小鸟般盈盈离去。

幻安博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心里已经有底了,挑重点说道:“旦公子,为了让你们能够完成任务,我会让你在我们幻灵族的禁地内修炼半年的时间,至于你实力能够达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旦修眼内光芒闪耀,心肝儿跳得跟抽了疯一样,先不说自己能达到什么程度,光这份机缘就是万分难得啊。

“哈...哈...”

旦修忍不住有点想开怀大笑,但还是忍了下来,所以笑声有点颤抖、别扭。

“博叔,缘份天注定啊,咱们能聚在一堆就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嗯,你看啊,何不让我多修炼几年呢,我这人性子躁,时间太短的话,容易出问题啊。”…,

两兄弟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旦修,总算明白紫语为什么叫旦修小狐狸了。

“我也想让你多修炼几年,只是禁地的幻境五年才重临一次,每次为期半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旦修恍然,又听幻安博继续说道:“你可别小看这半年,如果你天分好的话,这半年可以相当于三年、五年,或者十年,最低也能相当于一年。”

旦修大喜,他明白幻安博的意思,因为他曾在紫语为他制造的幻境里活过三十六天,而实际上在外面只是过了十八天,那是相当于两倍。如果真能获得五年或者十年的机缘,那岂不是超级变态的加快了自己的修炼速度,天赐之福,娘亲呢...

“哈...哈...”

又怪笑了两声,旦修方道:“这么说来,你们族里有人获得过十年的机缘咯,不知道是哪位啊?哦,我知道了,肯定是紫语,那婆娘实力贼变态。”

一时高兴,把婆娘两字都喊出了口。

幻安博也没介意,淡笑道:“紫语的天分不错,但她只是获得了九年的机缘。几千年里,获得过十年机缘的,只有两位先祖,都已故去。”

“对了,博叔。你所说的天分到底是指什么啊?”

旦修现在把“博叔”两字叫得贼顺溜,还亲昵异常,也只有他有求于他有爹时才会迸发出这种状态。

“这个没有人知道,连获得机缘的人自己都不知道。可能就是随性的吧,凡事都有个天意、缘份的。当然,对于我们而言,那就叫命运。”

旦修直皱眉头:丫的,最近好像有点背啊,不会只能获得一年吧。

“这样啊,那你们这儿有没有始祖的灵碑?”

“有,公子为何有此一问啊。”

“最近运气不咋地啊,想求始祖保佑保佑。”旦修虔诚道。

“......”

....................

几日后,天还没亮,梦幻之城的禁地外聚集了一大堆的人,人虽多,但却是哑静无声,幻灵族的族人脸上,更是带着虔诚肃穆。

人群中的旦修正认真打量着禁地的情景。只见前方码砌了一个六边形石台,石台每边有六梯,每梯的六个顶角处都有一根三米来高的石柱,石台与石柱上都刻满了奇形怪状的图符,都是一些旦修看不懂的东西。在石柱的顶端燃烧着怪异的紫色焰火,像是长年不息。

把石台的面貌看了仔细以后,旦修又扭头看向另外一边的两个年轻人。

他们年龄都在二十三、四岁左右,面相颇为俊美,气质也是不凡,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是幻灵族的人,是跟旦修一样的普通人类。

旦修已经感知到了两人的实力,全是三级妄武,在玄武大陆而言,这种年龄就达到了这种实力,绝对算得上是绝顶天才。

旦修嘴角微翘,暗道:这两人想必也是幻安博找来的,看来准备做得蛮充分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把这些天才找来的。

正想着,忽听幻安博朗声道:“幻金,幻辰,幻靖兰,幻世轩,四人上祭台。”

只见幻灵族的族群里钻出三男一女,有旦修见过一面的幻金,还有两个十三、四的小少年,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四人满脸肃穆,也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迈步跨上六边台的最上一层台面。

旦修脸皮跳了跳,嘀咕道:祭台吗?不会把我当祭品吧?丫的...

心里正嘟嚷着,又听到幻安博叫道:“徐公子,管公子,旦公子,也请上去吧。”

旦修正欲上前,却听身旁的紫语低声道:“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实际上...进幻境也是有危险的,有可能会...嗯。”

旦修木楞了几秒,突然咬牙切齿的低骂道:“臭婆娘,你尽坑小爷,干吗不早说?连一点考虑的时间都不留给我。或者你不说也行啊,干吗非得这个时候说呢?臭婆娘,你等着。”

说罢,纠结的向六边台走去。

紫语看着旦修的背影,轻叹道:“即便我早说给你听,你也会义无反顾去的。”

旦修没有听到她的话,他正义无反顾的爬上了六边台。

第九章 幻境

石台上站着七人,石台下是一片目含各种情绪的幻灵族族人,而在六边台最下层的六个顶角处,分别站着六位年岁已近花甲的老者。

旦修正仔细留意着这个六者,幻金却悄悄挪到他身边,低声恐吓道:“小子,你赶紧祈求不要在里面碰到我,不然,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利害。”

旦修侧头看了一眼,见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幻金正耀武扬威的藐视着自己,那神情别提有多神气了。

“嗯,好,我等会就祈求。”

旦修哪会跟一个小毛孩计较,随便应付了一句,就懒得踩他了。

旦修的这种反应,更是激得幻金心里火起,他总觉得旦修应该多少表现出几分畏惧,或者几分讨好才行,不然太对不起他这次表情了,说到底,还是个小屁孩的心思。

石台下的幻安博看了数次天色,终于扬声大喊道:“祭起。”

站在顶角处的六位老者应声破开手指,用冒血的指头在身前的石柱上画起符印。

旦修眉头略皱,六个老者的这番动作让他想起了三疯子,两者施展神秘奥印时都是以血为印,难道三疯子也是九大族群的吗?那么,极有可能是空族,破族或者血族之一。

六个老者不停的在柱身画着,鲜血一沾到石柱即消失无影。

“唿”

当第一抹太阳光洒在石柱上时,石柱突然泛出血色光华,柱顶的紫火也忽然如腊汁般向下倾倒,瞬间包裹住整个石柱,紧接着,石台突然旋转起来,一层紫色的光膜连接在柱与柱之间,石台的上空也生出一层弧顶光膜,把整个石台都封闭了起来。

石台越转越快,最后已看不清柱内情况,也看不清柱影,整个成了一个模糊的风卷。

一分多钟以后,石柱开始慢慢的减速,最后,完全静止,而石台上已经没有了旦修七人的踪影。

石台旋转起来的那一瞬间,旦修突然自己的身体轻如羽毛,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把他的身体卷起,飘浮在虚空,然后,旋转着向头顶的那片弧顶冲去。

旦修只是扫了一眼,感觉头顶的那片弧顶像一片云海,然后,眼前突然一黑,掉入到了一片漆黑的虚空,还没等他适应周围的黑色,周围又突兀的蹿出无数个黄色与绿色的光点,如同一个个精灵一般,齐涮涮的涌进他的脑海。

旦修只觉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就像那种意识与身体已经分离的感觉,正当他茫然时,身体周围的黄色与绿色光点忽然慢慢变大,渐渐凝聚在一起,变得如同一颗颗小太阳般耀眼,刺得旦修不自觉的紧闭上了双眼。

等他再度睁开双眼时,已经到了另外一片空间,双脚已经落了地。但是,他立即为眼前的景象怔住了,只见周围的虚空中漂浮着一颗颗鲜嫩欲化的嫩苗,数量数不胜数,模样千奇百怪。他甚至还看到了有的叶瓣上有着五、六种颜色,有的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有的叶瓣上有山河的风景...

旦修静静的站在原里看了几分钟,方把感知力探出,四散的感知力像一张网一样铺开,立即就感觉到周围的木系气息与土系气息格外浓烈,连空气都带有一种灵气,在这种地方修炼,效果绝对会比外面的世界好上几倍。

但奇怪的是,感知力一碰到那些嫩牙就如碰到了致命的克星一样,不受控制的向旁边躲开。…,

旦修又试了几次,每次结果都是一样,他挠了挠头,忍不住用手去触碰那些嫩芽,却发现手刚一接触到它们,嫩牙立即消失无形,等把手拿开时,嫩牙又诡异的从原地浮现出来。

这般情景让旦修惊讶不已,略微想了一想,手臂一扬,一波劲气扫向漂浮着的嫩芽,却见劲气突然散成万千光点,然后齐齐涌进了嫩芽里。

不死心的旦修再试,结果仍然一样,劲气仿佛成了一种营养一样,尽数被这些嫩芽吞掉。

眼见这种情况,旦修凑近嫩芽琢磨起来,他觉得这些东西肯定有奇妙,不然,不可能会这么诡异。

实际上,每一个进入幻境的人最初的反应都是这样的,有的甚至坚持不放弃的琢磨了几个月。可几千年里,从来没有人琢磨透过这些嫩芽,最后都是不得不放弃研究,潜心修炼。

旦修左右琢磨了几分钟,还是没有头绪,只得尝试,他微微静凝了一会儿,手指忽然缓缓伸出,快接近嫩芽时,指尖突然蹿出一股湛蓝色的气息,瞬间扑在嫩芽上,把嫩芽冻成了一团晶莹剔透的冰晶。

“呵...呵...冰晶果然霸道,这下,你逃不掉了吧。”

见有了成果,旦修忍不住有点得意洋洋,欣喜的把冰晶抓在手里。

可还没等他看个仔细,手里的冰晶团突然翻起奇怪的颤抖。

“不好。”

旦修心中警钟鸣响,匆忙把冰晶扔出。

冰晶刚飞出几米,突然猛的炸开,一波气浪似海潮般向四周散开,把旦修的身体像秋风掀落叶一般掀起,翻了三十几米,方把他扔到地上。

“丫的,要命啊。”

摔了个狗啃屎的旦修狼狈爬起,身上冷汗嗖嗖,怎么也想不到一颗芽苗就强悍至斯,不止能把坚硬无比的冰晶炸开,连气浪都可以涉及到三十多米,若是这些嫩芽一起爆了,岂不是连骨灰都留不下一丝。

旦修的小心肝乱跳了几分钟方平静下来,以为找着了门路的他哪会如此轻易放弃,两眼一抹,手指一扬,一缕凌厉的湛蓝色气息如刀刃般劈向嫩芽。

而旦修如脱兔般转身逃跑,跑出十几米后,也没听到身后有动静,他方小心翼翼的停下身子,再耐心等了一会儿,仍没见到反应,他才跑近。

眼前什么也没有,按旦修的估计,应该有两瓣被劈开的嫩芽飘浮在空中才对,可事出愿违。

觉得有些蹊跷的他又试了一次,又逃出几米远,仍然没见任何反应,也没有见到期盼中的两瓣被劈开的嫩牙,如此试了几次,结果总是一样。

最后,旦修决定不逃了,准备留在原地看个究竟,他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神神唠唠的念道:“始祖爷爷啊,这可是你的地盘啊,你要罩着我啊,可不要坑小...子啊。”

旦修害怕这些嫩芽有意识,非得他在面前才肯爆,那可真是坑爹没商量啊。

做好一些出逃准备,然后冰气劈出,冰气如期把嫩芽劈成两瓣,分成两瓣的嫩芽瞬间失去了浮力,掉到地上,竟然直接融进了土地里。

还没等旦修醒过神,土地里又突然冒出一颗一模一样的嫩芽,浮向虚空。

旦修眼睛连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明白到了一点,这些嫩芽看来并不是实物,而只是一种幻形,真正的实物说不准应该在深土里。

“原来是忽悠人的玩意儿,害得我折腾这么久。”旦修不乐意的念道。

这话若是让那些琢磨了几个月的人听到,估计会气得吐血,当然,最主要的是旦修拥有嫩芽也无可奈何的冰系元素,不然,他也不一定能琢磨出什么东西来。

现在,他已有了点心得,不再用冰系元素,心中意念一动,整个手掌立即盈满了木系气息,缓缓的摸向嫩芽。

这一次,嫩芽没有再消失,旦修的手指如实的碰到了它,刚一接触,一股庞大的气息猛然通过手指灌向旦修整个身体,他的身子立即悬空漂浮起来,那一刻,旦修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嫩苗。

若是紫语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惊得下巴掉到地上,她进入幻境时,是吸收周围灵气五天以后,方感觉到与周围的嫩牙越来越亲近,才能触摸到嫩芽,而旦修却在二十分钟内就做到了这一点,这是不是太变态了一点。

第十章 精益求精

从嫩芽涌进手指的庞大气息瞬间灌满了旦修的整个身体,更特别的是,旦修的脑海里总是飘浮着一颗嫩芽的影子。

旦修心中大喜,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涌进身体的气息中所含的天地灵气绝对比之前感知到的浓郁得多,特别是木系气息与土系气息之精粹,让他忍不住有种想放歌高唱的冲动,这么精粹的气息,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绝佳的营养品。

旦修不再磨蹭,立即投身到了修炼之中,体内的木系元晶与土系水晶如同几十年没有吃过东西一样,疯狂的吸收着从嫩芽里灌进来的精粹气息。

五个小时不到,木系元晶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来已经有二十五面的菱形元晶又增加了三面,而且轮廓与边角越来越清晰,散发的光华也有如实质一般,正是要突破升级的迹象。

但,旦修此时确有些犹豫,他在刚才吸纳土系与木系气息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元晶本身的精粹程度要远远的低于吸收的土、木两系气息。也就是说,当元晶内的气息与吸收的气息融合在一起时,中和后的结果是偏向一个平均值,虽然提高了体内元晶的精粹,但同时也降低了吸收的元素的精粹度。

这种结果令旦修颇不满意,对力量的态度上,他向来秉承精益求精的原则,他不满足于这种中和的结果。

况且,他深刻的明白到一个好的基础对以后是多么的重要。所以,他在静心思索了一会儿以后,做出一个决定:迫散体内的土元晶与木元晶,重新用周围精粹的元素气息凝晶。

这样的决定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了,估计都会骂他是疯子,天底下也没有几人有魄力自毁八年的修炼成果而选择重新开始,更重要的是,旦修并非可以长期的在这幻境里呆下去,若是只能呆一年,岂不是白白葬送了几年的努力。

旦修决心已定,正坚定不移的执行着自己的决定,他已经想好了,即便自己只能在这里面呆一年,他也得把最好的东西带出去,大不了以后多花些时间在两颗元晶上。

体内的两颗元晶内的精气正被旦修疯狂的往外调取,以这样的速度,它们不久后就会散成精气。

“啪!”

一个多时以后,元晶区内响起一道闷响,木元晶率先迫散。没过多久,又有一道闷响响起,土元晶也散成精气泄出体外。

旦修呼出一口气,没有多想,立即调动心法吸取嫩芽内的精粹气息。他必须抓住每分每秒,尽快的在体内凝聚出两颗元晶,因为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如若发生变故,突然失去了这些元素的气息的踪影,那他就只能号啕大哭了。

凝晶对于旦修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事情,这方面的经验与能力,整个玄武大陆的人都没有人可以超过他,因为没有人一生凝过六颗元晶,而旦修是唯一的例外,现在,他正在凝聚他人生的第七颗和第八颗元晶。

仅仅两个多小时,木元晶就已在体内成形,这种速度绝对可以载为记录,当然,这也跟他站的高度有关,如果他现在是灵玄段,说不定半个小时就能搞定,相反,如果是墨玄段,则或许会要用上两、三天。

旦修跳下悬空,活动了一下身体,又把手伸向嫩芽,他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土元晶凝聚成形。…,

两个小时后,土元晶顺利的在元晶内成形,至此,旦修紧悬的心方平稳下来。

他看着元晶区内两颗椭圆形的元晶,淡淡笑道:“重新回到了墨玄段,但这只是开始。放心吧,我会把你们带向无人能及的巅峰。”

整整五天里,旦修一直停留在原地修炼,除了不断的淬炼土、木土元晶以外,他的另一个重点就是用嫩芽内蕴含的灵气淬练体魄。

短短的五天时间,他的体质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内许多已经定型的肌肉与组织又开始扩展,连骨骼与经脉内都分泌出许多杂质,渗到体外。

旦修明白,这就是洗经伐髓,身体会在这种过程中变成一个完美的架构,各种潜力都会被挖掘出来,机能也会拓宽到一个新的领域。

其实,这五天里,旦修还曾尝试用感受到的灵气在元晶区内聚晶,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灵气也没有实质化的迹象。然后,他又把灵气导入源核,试图把源气与灵气融合成一体,结果更是大失所望,两者就跟八辈子要做陌生人一样,连“手”都不肯给对方碰一下。

实际上,旦修做的这种尝试,有无数人做过,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只因为灵气是种很飘渺的东西,涉及到的范围也没有边界,至今没有人能确定身边的灵气到底是什么,是单种气息?还是多种气息的组合?

不过,自从幻安博把元息这个概念说给旦修听过以后,他心中就猜测灵气可能就是元息,是具有生命的天地万物的精华所化,所以不论是武道修炼者还是玄法修炼者,或者是魔兽,都能感受到灵气的所在。

同时,旦修又有点疑惑,灵气自古以来都是被人用来淬炼体魄,表现的都是有益的一面,而九族始祖所体现出来的却是逆天的破坏力,这是不是说明所有的灵气都有可能有逆天的一面,还是只是部分有这种能力?

“又是一个玄奥无穷的世界啊。回头得好好的请教一下紫语她爹,说不准还能有所收获。”

旦修又一次感慨世界的玄妙,虽为这份玄妙唏嘘,但心中求强的**也越来越强烈。

略作休息,旦修又重新进入了修炼。

三天。

五天。

十天。

一个月。

旦修的修炼一直没有停歇,他不像武道修炼者那样需要依靠睡眠来补充精神力,因为,修炼玄法就是玄法修炼者最好的回神方式,特别是修炼木系与水系时,回神的效果更甚于其它三系。

所以,旦修的这一个月,完全可以抵得上武道修炼者的两个月,或者更多。

一个月里,旦修已经把土系与木系两颗元晶提升到了二级墨玄。以这种速度下去,有望在一年内达到一级妄武,换作别人,或许一年内也不一定能突破六级墨玄,如果是个从来没有修炼过玄法的人,那有可能一年下来,也就是三级墨玄左右了。

重修毕竟还是有不少优势的,因为对元素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这就像同样的刀技,在不使用源核内力量的前提下,在妄武手上体现出来的威力,绝对会比朴武段的利害。

第十一章 你真好看

对于修炼狂人来说,修炼是没有岁月的,旦修更是如此。

这份狂热来源于他对力量的沉迷,另外就是他心中一份求强的意志和理想驱赶着他不停的往前跑。

三个月,眨眼而过,原本体形有些峭瘦的旦修,现在已是匀称结实,身形更是显得挺拔、修长了几分,更重要的是,身体各个部分的比例都已达到了一个非常协调的地步,似是一具完美的艺术品。

这种变化全是灵气淬练的结果,不止改善了他的体质,也把他各个组织的潜能都拓展了几个台阶,受益最深的是体内的经脉,原来已经用火元素逼到极限的经脉网络再一次迎来了生机,就是一个成长人迎来第二次生长期一样,柔韧性与通道容量都有了一次质的飞跃。

旦修也是趁着这种改变,顺利的晋升到了六级妄武,他有信心在一年内把实力再提升两级,如果多给他一些时间,他坚信自己能突破到臻武段,只是现在不确定的是,他有没有机缘多呆几年。

“机缘?也不知道是什么机缘,琢磨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方向,若是能想紫语那臭婆娘一样呆九年就好了。”旦修喃喃自语道。

相信每一个修炼之人都舍得离开这种绝妙的修炼环境,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了还有这样的幻境存在,估计玄武大陆从此就没有太平日子了。

放开手脚活动了一会儿,旦修又重新漂浮在虚空,继续吸收嫩芽内的木系气息。

这三个月里,他在木系与土系的修为上已经达到了五级墨玄,这种提升速度是普通人修炼速度的三四倍,说给其它人听,很有可能会把他们的眼珠子吓出来。

又是三个月转眼即过,旦修武道上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七级妄武,木系与土系的实力也已经达到了七级墨玄。

如果旦修最开始不迫散元晶的话,有可能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六级或者七级幻玄,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坚信时间会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进入幻境后,已经七个月了。七个月里,旦修活动的范围没有超过百米,他其实很好奇幻境里还有些什么不同之处,可是一想起有可能几个月后就会退出幻境,他就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心,一心一意的修炼。

因为时间对他来说是太重要的,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七个月里,他加在一起的休息时间,不会超过一天半。也就是说,他二十四小时的休息时间不会绝过十分钟,这份耐心与坚忍,普天之下,没有几人能做到。

呼吸了几口气,旦修准备再度进入修炼状态,可突然他又停止了动作,凝目望向远处,八百多米的情景一下子进入了他的视野,很清晰,连嫩芽的轮廓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也是灵气淬体的功劳。

灵气淬体不止改变了他的体质,他的六识也跟着灵敏了很多很多。刚进幻境时,他最多能看清三百米外的物质,而现在,范围已经达到了八百米,听力绝对可以涉及到一千米以外,而感知力也从原来的二十多米扩展到四十多米,这种六识都可以相当于一级臻武的水准了。

只见八百米外有一个女孩正梦游般到处乱走,脸上一片茫然,像一个失魂人一样。

旦修与这女孩见过一面,正是一同进入幻境的幻靖兰,看她现在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妙。…,

旦修身形一闪,赶紧向幻靖兰跃去。他虽然格外珍惜时间,但绝对不会对眼前的情况视而不见,因为幻灵族的人留给他的印象非常好,他们的纯朴与善良值得旦修这样做。

几个飞跃,旦修就到了眼前,他隔着几米停了下来,问道:“小妹妹,怎么了?”

幻靖兰仿若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仍一个人茫然的游走着,没有方向,也似没有目的。

旦修眉头微皱,感觉到幻靖兰好像是失了魂,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在幻境里遭遇到了什么吗?

他连忙凝气,沉声一喝,一道声波似海浪般荡开,在幻境里传出老远。

幻靖兰身子一震,眼内闪过一缕清明,可随即又茫然起来。

旦修已经确定她绝对是失了神,连忙闪过去,手指轻轻按在她后颈上,一道意念力悄无声息的钻进幻靖兰的脑海,只见幻靖兰脑内一片宁静,一朵嫩芽占据了她所有的意识空间。

旦修恍然,这也是他曾经碰到过的问题,因为只要一接触到嫩芽,就会相应的有一朵嫩芽的影子飘浮在脑海内,起先,旦修还没在意,可时间久了,他就发现了异样,嫩芽的影子会越来越清晰的印在脑海深处,用另一种说法就是,嫩芽的影子会逐渐的吞噬掉所有的意识,最后使修炼者的脑海完全陷入一片空白之中。

想必眼前的幻靖兰肯定是没有注意到这点,或者长时间的修炼产生了过度的疲劳,而没有适时的休息调整,才被嫩芽的影子吞噬掉了意识,以至于跟一个失魂人一样。

了解了原因以后,旦修心念暗动,一股木系气息如一条柔软的绸缎般,温和的进入幻靖兰的脑海,包裹住嫩芽的影子。然后,旦修心法一动,缓慢的抽取着嫩芽内的精华。

半个多小时过去后,幻靖兰的眼神有了神采,一看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而且还用手指抵着自己脖子,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想出手攻击。

“别动,我在帮你。”旦修连忙说道。

幻靖兰见旦修的语气没有恶意,也就停往了,可她随即就发现脑海内的异样,惊讶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在干吗?”

“之前,你的意识被这种奇怪的嫩芽侵噬了,我现在正在帮你清除掉它们,还有几分钟就好。”

幻靖兰略一回想,就明白了,那时她超负苛的修炼了两天两夜,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哪知道会有这种状况。

几分钟以后,幻靖兰脑海已经完全清醒,旦修顺带着用木系气息在她体内运转了几个周圈,让她疲劳的身子添注了一股活力。

当然,旦修也是有收获,他又一次领略到了一种全新的脉络网线,跟他平常接触的大有区别,他还发现幻靖兰的体内有一股很神秘的气息,是他从来没有感知到过的气息,这不禁让他暗暗称奇。

“谢谢你,旦修哥哥。”幻靖兰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但不失甜美。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

“知道啊,紫语姐姐从小就带着我们玩,她回元后,我就去找过她,是她告诉我的。”

“哦,是那个臭...原来是她说的。你的身体都累成这样了,怎么也不知道适当休息呢?”

“我一时心急,所以...”

旦修皱眉道:“急什么?五年以后还有机会啊。”

幻靖兰摇头道:“旦修哥哥你可能不知道,每个人只能进一次幻境的,下次想进也进不来了。”

旦修楞了一下,道:“原来是这样,为什么只能进一次呢?”

“不知道,几千年都是如此,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族里的老人们猜测说,是身体内有了幻境内的印迹,所以不能再进入了。”

“嗯,有可能。”

旦修看着幻靖兰如云丝一样的头发,颇为好奇的问道:“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为什么你们族的男人的头发那么粗,而你们女人的头发却细成这样呢?”

幻靖兰笑道:“呵...呵...,我原来也不知道呢,我还以为所有人都是长成我们这样。直到半年前,徐林哥哥与管如卓哥哥来到我们族里以后,我才弄明白,原来我们的皮肤、头发以及这些奇怪的符文,都是受了封印才有的。我听爷爷说,我们其实跟你们长得是一样的。嗯,旦修哥哥,你真好看。”

第十二章 新发现

听到幻靖兰如此一说,旦修眉头微皱,问道:“难道他们半年前就到了你们族里吗?对了,你是从哪个时间点算起啊?是进幻境之前,还是现在?”

幻靖兰歪着头想了想,道:“我说的是进幻境之前的半年前,没有算我在这里面的三个月。”

“什么三个月?我们都进来七个月了,你没失忆吧?”旦修认认真真的看着幻靖兰,担心她的脑袋内受到了损害。

“啊!!??”

幻靖兰怔在原地,楞了一会儿,喃喃道:“不会啊,我明明记得是三个月的,难道我稀里糊涂的过了四个月吗?”

旦修略微一想,觉得不太可能是这种情况,随即他脸上就有了喜色,兴奋道:“哈...哈...,我明白了,哈...哈...祖坟总算冒了青烟。”

幻靖兰还是不懂,疑惑问道:“旦修哥哥,你明白什么了?”

旦修解释道:“我俩记的时间应该都没有错,你过的是三个月,我过的是七个月,这正是这个幻境的奇妙之处。我打个比方给你听,如果以最低倍率2倍算的话,以你的为准,也就是说你在里面过了三个月,而实际上外面只过了一个半月,而在这一个半月里,我过的时间是七个月,也就是说我的倍率是外面的4倍多。同样,如果你过的时间与外面的时间倍率是3倍的话,那外面世界实际上只过了一个月,那我的倍率就是7倍,如果你的倍率是4的话,那我就是13倍多。呀个飘飘,小妹妹,你可要争气啊,你要整出个20倍,那我...嗯,我算算,那我的倍率就是46倍多,外面的半年过完,我则在里面过了23年,娘亲啊...”

旦修与幻靖兰两人被这个结果吓了一跳,相互对望着,都是傻楞的表情。

楞了半响,旦修开始两眼望青天,神神叨叨道:“老祖宗啊,你坟头的青烟可千万不能停啊,回头我扎几个漂亮妹子给你烧过去。”

天底下这样贿赂祖宗的人估计很少,当然,吉西西肯定是在这个行列之内的。

“旦修哥哥,听你这么一说,我有些懂了。只是我不太明白,我在里面呆的是两个月,你呆的是七个月,难道我俩呆的不是一个空间吗?”

旦修点头道:“应该是这样,你原来呆的周围也有这些飘浮在空中的嫩芽吗?”

“是啊,我呆的环境跟这里一模一样啊。”

旦修想了想,道:“这幻境里还真是奇妙啊。我猜我们两人先前应该不是在一个空间里,当你的意识被侵噬以后,方来到了我在的这个空间。这么说来,你无意中还中了头彩。”

“什么头彩啊?不懂。”

“这很容易理解啊,你原来所在的空间倍率比我们现在在的这个空间倍率低,也就是说,因为你这次的迷失,你留在幻境里的修炼时间至少比原来多了一倍。”

“是吗?那太好了,我原来还整天担心只能在幻境里呆一年呢。”

幻靖兰脸上笑开了花。

“应该是这样的。你以后修炼可不能再这样没有节制了啊。”

“嗯,下次不会了。这次幸亏碰到了旦修哥哥,不然,我就要稀里糊涂的死在里面了。”

旦修眉头微皱,想起了进幻境之前紫语的提醒,难道她说的危险就是指幻靖兰刚遭遇的这种吗?

“是不是以前就有人死在里面过?”旦修问道。…,

“嗯,每一次都有,有的时候进来十来人,只能出去一半。”

旦修一惊,暗道:这么说来,这幻境里的危险绝对不止丁点半点,可周围一片平静祥和,那危险又在哪里呢?

“小妹妹,这里面既然这么危险,那你们族为什么还要让你们进来?”

“这是我们成长的必修课。族长说过,不能活在安逸之中,必须要有警觉之心,我们不能被别人当宠物一样养着。”

旦修深以为然的赞同道:“嗯,你们族长说得对,人活着就要知危患,才能防患于未然。”

顿了顿,又交待道:“你就在这里好好修炼,切记不可贪功求快。我先到周围去看看,如果没什么发现的话,我自会回来。如果没回来,你也不用去找我。懂了吗?”

幻靖兰点头道:“放心吧,旦修哥哥,我不会再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的,你放心去吧。”

旦修点了点头,随便挑了个方向,身形闪起,一眨眼间已到了十几米之外。

他已经确定自己在这幻境里呆的时间肯定会超过一年,所以他才有心思去打探周围的情况,只是,身形疾奔了半个多小时以后,他又停了下来。

半个多小时里,他没有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四面八方依旧是没有尽头的嫩芽,恰似这半个小时里,他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一般。

旦修默然想了想,又掉转身子往回奔去,他想试试自己是否还能回到幻靖兰那儿,他心中有种隐隐的感觉,有可能回不到了。

四十多分钟过后,旦修停了下来,果真如他感觉的那般,已经找不到幻靖兰的身影了。

“还真是邪门啊,明明方向没有错,居然找不到人了。莫非整个空间时刻都是在变化着。”

旦修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又琢磨起飘浮在空中的嫩芽,只见他右手一扬,一道湛蓝色的寒气从指尖蹿出,如利刃般劈过嫩芽。

嫩芽裂成两瓣,掉进土里,不消片刻,又有一朵一模一样的嫩芽从土里冒出来,浮在空中。

整个过程跟几个月前一样,旦修当时怀疑嫩芽只是幻形,真正的实体应该土地里,现在,他想看看是不是土里还藏着什么秘密。

心念一动,匕首滑进手里,他高高跃起,凌空劈下,一波浩瀚的剑气斩开虚空,劈在地面上。

“崩!”

地面应声裂开一条长缝,尘土飞扬。

旦修身形不停,又是一道剑气劈在原先的裂缝上,裂逢又深了十几公分,紧接着剑气又到,裂逢继续往下开去...

十多分钟以后,一条四米来长,宽约五十公分,深达二十多米的裂逢摆在旦修眼前,裂逢中空空如也,并没有旦修期待的嫩芽实体。

旦修微一错神,手指屈弹,一道寒气袭向裂缝正上空的一颗嫩芽,嫩芽被劈成两瓣掉向裂缝里。花瓣刚一掉入裂缝中,立即消失无形,紧接着,让旦修目瞪口呆的情景出现了。

只见裂缝两边的土里忽然蹿出万千光点,如一个个微小的生命般,迅速的凝聚成一颗种子,然后生动的长成一颗嫩芽,徐徐的飘上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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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元息吗

旦修搓了把脸,又试了一次,神奇的场景又再浮现,一颗嫩得欲化的嫩芽又再度浮向虚空。

“这些光点是什么东西?好像跟自己进入幻境时看到的那些光点是一样的,莫非这些光点就是整个幻境的基础。”

旦修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那么自己若是跳得到这个裂缝中去的话,会不会又被带到另一个空间?或者发生其它莫名的变化呢?

想了想,旦修从衣衫上扯下一片衣角,丢到了裂缝中,兄见布片飘飘扬扬向裂缝深处落去,没有消失,也没有发生其它异变。

思索再三,旦修索性把手伸到了裂缝中,依然静悄悄的,没见光点涌现。

“丫的,区别待遇啊,连一个光点都不给我闪闪,太他妈没品了。”

旦修低声嘀咕着,还不忘来回的在裂缝中尝试各种动作,可惜,周围一直静悄悄的,那些光点也如不存在一般,没有出现在旦修一直期待的眼睛里。

最后,旦修不得不放弃尝试,他可不想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结果的事情上。

他静了静心,又开始了修炼,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好处捞到手再说,那些虚无漂渺的光点先扔一边吧。

一个月。

三个月。

五个月。

旦修一直在原地进行修炼,五个月里,他武道上的修为已经达到八级妄武的巅峰,再过一阵子,必然可以突破到九级妄武。而木系与土系也双双跨入了一级幻玄,距离原来的等级还差了三级。

虽然填平这三级至少还要半年的时间,但旦修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反而是份外的高兴,因为现在的两颗元晶所体现出来的力量,已经可以与原来的两颗元晶相媲美,他相信玄武大陆没有人拥有这样精粹的元晶,除了他。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旦修每次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并不是因为身体上的劳累,而是长年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每天重复做着同样的事情,心里不免产生一种孤独与空虚的感觉,即便是心志如此坚定的他,都有些心浮气燥和心慌意乱,由此可以想像其它人所承受的压力该是如何的沉重。

“也不知道那个小妹妹现在怎么样,早知道该带着她了。”旦修一边晃着步子缓解着心中的压抑,一边喃喃自语道。

“紫语那臭婆娘真是变态啊,居然可以在这里面呆九年,她到底是怎么熬过去的?”

他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起紫语来,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以往紫语表现出的强悍实力也没有让他生起过这种心思,倒是紫语的这种意志力却让他折服了。只因为旦修很清楚,心性决定着一个人可以飞多高。

旦修原以为再花三个月,应该就可以突破到九级妄武,哪知道这个过程整整延迟了两个月,不止武道上的突破了出乎了他的意料,连玄法上的晋升也慢了许多,三个月里他仅仅只提升了一级,而且还是勉强提上来的。

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他发现周围的灵气已经对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不止是灵气,连土系与木系元素都越来越稀薄,更怪异的是,以往那些轮廓分明的嫩芽,正变得越来越模糊,似乎不久以后,它们就会从旦修眼前完全消失掉。

终于,一个月后,无穷无尽的嫩芽完全消失在旦修眼前,整个世界空空如也,苍白得让人心慌。…,

旦修茫然的四处张望,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自己把这个幻境里的灵气都吸干了吗?不可能啊。可为什么这些蕴含着灵气的嫩芽会全部消失呢?

失去了这些嫩芽,整个空间跟外面世界没有两样,修炼的效果也急剧下降。旦修不免有点心烦起来,他心里正在猜测,紫语是不是也是利用嫩芽升到了九级妄武以后,然后再用剩余的时间提升到了一级臻武。

旦修的猜测接近了事实,略微不同的是,旦修是花了16个月从五级妄武升到了九级妄武,而紫语却是花了七年从一级妄武升到了九级妄武。

两者的起步阶段是不同的,只因为紫语进这个幻境时,年龄还只有十三岁。另外,旦修日夜不停的修炼方式,也把他的修炼时间扩展了近两倍。

可以说,旦修在这里面修炼一年,绝对抵得上其它人在里面修炼两年,如果再加上天赋的因索,甚至可以相当于别人的三年,或者四年。

与旦修相同的是,紫语达到九级妄武以后,周围的嫩芽也同样消失了,但她依然凭着自己的天赋在两年内晋升到了一级臻武的初段。这份能力绝对会让旦修都震惊,因为九级妄武到一级臻武是属于跨段的晋升,这个过程绝对比八级妄武晋升到九级妄武艰难两、三倍。

旦修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个幻境应该不止这么简单,他最后把目光看向了裂缝,那里还有一些他没有弄明白的东西。

于是,抱着侥幸想法的他,再度把手伸向裂缝,期待着能发生些什么。

神奇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当他的手伸入裂缝中时,两边的土地里突然蹿出万千光点,如同小精灵般团团包裹住他的右手。更让旦修惊讶的是,他的右手里也迸泄出万千光点,与土里蹿出的万千光点融合在了一块。

旦修连忙把手抽了出来,所有的光点随即消失,他平息了一下乱蹦的心跳,再度把手伸进裂缝,前一幕再度出现。他耐着心思观察,慢慢的,他的整个手掌变得透明,最后完全消失得没了踪影。

旦修的心都快蹦出了喉咙,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发现手掌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他静在原地,默然思索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些眉目,他猜测自己手掌里刚迸泄出来的那些光点,肯定是来自于嫩芽,几个月前,之所以手掌伸进裂缝没有反应,估计是因为自己吸收的某种东西不够。

而且,肯定也是因为自己吸收足够了这些光点,才让虚空的嫩芽全部消失了。或者说,是自己与嫩芽之间已经同化了,说不定周围的空间里还同样存在着嫩芽,只是自己看不到、感觉不到了。

旦修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样,可令他疑惑的是,这些光点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元息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旦修的小心脏就有点失控的迹象,他站起来四处晃荡了一圈,站在裂缝边缘静立良久,突然整个人跳了进去。

万千的光点从他身体里和两边的土地里纷涌而出,瞬息包裹住他的整个身体,旦修的整个人慢慢的变得透明,最后完全消失在裂缝中。

第十四章 云雾

“二弟,你说这次能成功吗?”

幻安博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如仙境的梦幻之城,眼神有些闪烁,语气甚是虚远。

“唉,心里没底啊。从五百多年前我们族开始尝试起,前前后后有836个少年天才进入了幻境里,却没有一人成功过,反而死了397个。”

缓了缓,幻安山苦涩说道:“族里最优秀的后辈有一半是死在里面,我们的后继之力越来越单薄了。”

幻安博沉默了半响,长叹道:“唉,我何尝不知啊,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是全族的人死了一半,我们也得继续下去。”

........................

万千光点包裹住旦修身体的那一刹那,他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紧接着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芒骤现,刺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依旧悬浮在空中,而在他周围的虚空中,有无数团云雾呈涡状缓缓旋转着。

这些云雾甚是奇妙,在旋转的过程中总是不断的变幻成形状,一会儿像一座巍峨的大山,一会像一片茂密的丛林,一会像一片旷野,一会儿像一条奔腾的河流......

旦修甚至还看到云雾幻化成村庄房舍,有时还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有时还是森严气派的古殿宗堂。

旦修心中啧啧称奇,感觉像是看电影,又像是欣赏海市蜃楼的美景,只是世界上估计没有哪个地方会有如此多的海市蜃楼景像,而且,还是不断变化着的海市蜃楼。

“这应该是幻境中的幻境吧,不知这些云雾里是不是也蕴含着灵气与精粹的元素气息。”

一想到又有灵气供自己修炼,旦修心中就乐开了花,当下就手脚并用,像游泳一样,试图爬近最近的一团云雾。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他的身体总是在原地悬浮,他与云雾的距离始终没有变。

这可把旦修急坏了,连忙把感知力探向四周,却骇然发现四周空空如也,不止感知不到眼前的云雾,连元素气息都没了踪影。

这一发现让旦修如同掉入冰窖,他忙把意念力探如体内的元晶区,结果跟他担忧的一样,元晶区内空无一物,火元晶,冰元晶,以及土、木两颗元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止是四颗元晶没了踪影,连源核也诡异的消失无形。

“不会吧,别耍我啊。”

旦修惊恐的怔在虚空,如同白日见了鬼一样。半响后,他使劲用手捏了把脸,发现肉还肉,痛还是痛。

“呀你个飘飘,我不是幻像啊,我的元晶跟源核呢?”

旦修脑内空白一片,怎么也想不清楚是什么回事,他现在有点后悔鲁莽跳进裂缝中,若是照这样下去,别说修炼了,能不能回到梦幻之城还是个未知数。

懵了片刻以后,旦修看向周围虚空之中数不胜数的团团云雾,这些现在是他唯一的突破口,可是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接近,更别说从这些云雾上面摸到线索了。

他又努力尝试着各种动作,可奋斗了半个多小时以后,依旧没能接近云雾半分。最后,他不得不无奈的接受了现实,叹道:“完了,我要在这里飘个永久了。”

旦修怀疑照这样下去,自己有可能死得不会死,就一直漂浮在这里,像一团空气一样。

没进幻境之前,他肯定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事情,甚至幻安博当初告诉他,幻境里不需要食物补充能量时,他都觉得是一个笑话,可进幻境以后,他就知道在这里面一切皆有可能,哪怕是天地倒置都有可能。…,

毫无办法的旦修就这样在虚空飘浮着,时而感叹一下,时而欣赏一下云雾,时而上下折腾一番,时而又冥思苦想。

三个多小时以后,他一心一意的观察起云雾,把云雾变幻的形状都一一记在脑海,希望能从中发现某些猫腻。

四个多小时以后,旦修两眼已经重得跟铁闸一样,连眼泪水都渗出了眼角。

这样认真盯着一样东西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光眼睛的劳累就够人受的,更别说精力上的耗损了。

看着看着,旦修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是他进入幻境以来第一次睡眠,其香美程度可想而知,足足睡了十八个多小时,方悠悠醒来。

“好久没睡得这么爽了,以后可有得睡了。”

旦修苦笑了一下,又继续观察起眼前的云雾,一个多小时过去后,旦修惊讶道:“咦,这些形状怎么又重复了。”

他发现云雾幻化的形状开始跟他睡前观察到的一模一样,这让他心里有些惊喜,忙仔细留意。

果然,四个小时里,幻雾幻化的形状都是重复了一遍,而到四个小时后,就开始出现新的形状,那时,刚好是旦修支撑不住睡过去的时候。

发现了这种情况后,旦修立即用心计算时间,他要看看这些云雾到底多久重复一次。

拼命支撑住二十多个小时以后,他得到了答案,眼前的云雾每二十四个小时就重复一次,刚好是一天一夜地时间。

为了验证是不是周围的云雾都是这样,旦修尽情的睡了一觉以后,又把目光盯向另外一团云雾,得出的结果依然一样。

他又花了二十多天把周围的都看了个遍,发现所有的云雾都是二十四小时重复一次。

“奇怪,为什么都是二十四小时?难道藏着什么玄奥吗?”

旦修思来想去也没有琢磨出头绪,最后,两眼一闭,睡觉,反正有的是时间琢磨,把心态把持好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没用多久,旦修就心安理得的进入了梦境,若是有人看到他睡得这么香,肯定不愿意相信他是被困在一个无法脱身的死境里。

旦修确实睡着了,但脑海内从来没有停止过活动,这并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他整天观察着这些云雾的变幻,自然而然的就在脑海内留下了影子,这二十多天里天天如此。

现在,各种云雾的形状又不停的在他脑海内晃过,起先是乱序没有规则,可旦修的潜意识似乎抓住了某些东西,开始不断的调动着画面,慢慢的,所有脑海内的云雾形状都按着一定的规则排列起来,等全部排列完毕时,所有零散的云雾已经构成了一幅趋向完整的风景图。

旦修双眼蓦然睁开,为脑海中的风景图震惊,他四下一扫,更让他震惊的是,原来分散在他周围的十几团云雾已经融合在一起,组合成了一幕风景,不再变幻,正徐徐的旋转着,而他正站在云雾旋转的涡心里。

第十五章 始祖

旦修看着眼前的云雾,久久说不出话来。

片刻过后,他明白过来,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啊,只要云雾的图案被正确的排列出来,我的意识就可以与云雾之间产生沟通。”

顿了顿,又道:“奇怪,为什么一幅完整的图案会散成片段呢?莫非是记忆的片段。”

旦修为自己的想法吃了一惊,如果真是记忆片段的话,那这些记忆是谁的?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幻族始祖的记忆或者灵族始祖的记忆。

“管他的,先把这些云雾组合出来再说。”

旦修不再空想,专心观察起周围的云雾。

实际上,他也只能这样做,因为现在他根本没法修炼。再者,这些云雾牵扯到他是否能走出这个空间,他自然要全力为之。

二十天之后,又有十几团云雾被旦修顺利的组合在一块,这团云雾被组合完成的那一刹那,立即飘浮到了第一团云雾之下,像两重天一样,缓缓旋转着。

旦修呼出一口气,继续埋头苦干,虽然日子空虚得可怕,死寂得可怕,可他心中战斗的意志从没动摇过。

一年转眼即逝,旦修的身下已经累积了十八层云雾,远远的看去,就像个仙人在腾云驾雾一般,或许仙人也没有他这么拉风吧。

可谁又知道旦修所承受的煎熬呢,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是没法想像出这种日子是多么压抑的,旦修甚至宁愿在魔兽森林里过五年,也不愿意这里呆一年,只因为周围死寂的虚空很容易让人失去存在感,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失去生机,掉入到茫然的麻木中。

可一切还得继续,无论旦修愿意与否。

在旦修已分清过了多久时,一年,两年,三年,缓缓而过。旦修的身下已经累积了三十七层云雾,云雾的大小不一,有的已宽达二十几米,有的还只有五米宽。

这种差别主要是因为旦修在组合云雾的过程中,许多新组合出来的云雾跟已有的云雾衔接在了一起,所以,有的云雾的规模越来越大。

另外,让旦修惊喜的是,随着云雾数量的增多,它们的旋转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若是继续快下去,不知会不会把自己带离这个空间。

期待半年后,异变总算等来了。

随着云雾规模越来越大,旋转速度也越来越快,整整四十二层云雾旋转出了一个高二十来米、宽达四十多米的巨型黑洞,周围的单体云雾都被吸进了黑洞里,并且神奇的寻找自己的队伍融合,仅仅几分钟不到,整个云雾的规模就扩大了一倍,抵得上旦修四年多的成果,而且,队伍还在继续壮大下去。

旋转的吸力对旦修没有任何影响,他站在顶层云雾的正中心,他望着眼前宽幅达百来米的黑洞,心情兴奋澎湃。他不止是预感到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更因为眼前浩瀚的一幕震撼着他的心灵,他感觉自己如同站在星河之间,亲身体验着世界无与伦比的奥妙与精彩,他相信不用多久,整个虚空都会成为一个黑洞,所有的云雾都会组合成一幅。

情形如同旦修判断的那样,一个月以后,黑洞的边缘已经漫延到了虚空深处,而在旦修的脚下,所有的云雾已经合到一块,一个缩小版的世界逐渐的出现在旦修脚下,有绵延千里的山脉,有宽阔的原野,有热闹非凡的城镇....…,

又半个月过去以后,云雾的旋转速度逐渐的慢了下来,当它完全静止下来的那一秒,整个虚空突然发生了震动,似乎下一刻就要分崩离兮。

十几秒后,震动终于停止,而漫延整个虚空的云雾,忽然泛起光辉,然后分散成一颗颗光点,犹如亿万星光闪烁。

旦修痴呆的望着眼前的情景,再一次有了一种身在银河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让他有点想沉迷在其中,不愿醒来。

只见所有的光点突然有了动静,如同万流归宗般迅速聚向一块,彼此之间相互吞噬融合。

旦修紧紧的盯着光点的变化,眼孔越睁越大,连嘴巴也无形之中惊开了。

致使旦修如此惊骇的原因是,所有的光点正逐渐的融合出脚,手,身体,脑袋...

不消片刻,一个高约一米八,身形健硕,看上去约十七八岁的青年随之成形。

正在旦修匪夷所思的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看时,却见此人突地睁开双眼,目如闪电的盯着旦修,两道诡异的气息瞬间把旦修锁定。

旦修心脏乱了节奏的蹦跳,身上的冷汗如三月的细雨,涮涮下个不停,如山的威压把他的整个人都淹没了,他的身体如同石化了一般,居然动不了分毫。

“哈...哈...,小伙子,干得不错,难得啊。”陌生人突然开口说话,锁住旦修的气息也随即消去。

旦修惊魂未定的看着他,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不是始祖?”

“没错,很久没有听到这种称呼啦。”

笑了笑,始祖接着说道:“小伙子,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旦修身子一颤,交待?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能不能麻烦你说清楚一点,这个交待是什么意思啊?我现在只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算不算交待?”

“哈...哈...,他们没有跟你明说吗?也罢,你既然唤醒了我,我也有必要跟你把事情解释清楚。有什么疑问就尽管问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的。”

旦修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他已经听出来了,自己似乎不知不觉中落进了一个陷阱里。

“还是先把“交待”这两个字先说说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啊。”

始祖颇有意味的看了旦修一眼,缓缓道:“记不清是多少年前,我的元息已经觉醒,但就在觉醒的那一瞬间,却又被一股陌生神秘的力量强形迫散。在完全迫散之前,我抽出一丝元息送到了幻境之外,让外面的族人找一具灵气充沛的少年**送入幻境,以作我降世所用,所以...”

旦修汗毛直立,吞吐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那具**,你要借我的**重生。”

“重生吗?哈...哈...,有意思,我可从来没有死过啊,我更习惯说是降世。”

旦修已经听明白了,也想明白了,难怪幻灵族想尽办法找一些优秀的少年,原来是为了给他们的始祖供用。

该死的紫语,该死的幻灵博,居然把我骗进这里...

心里愤愤骂完,嘴上却笑嘻嘻道:“始祖啊,我这**不行,外面世界比我这身板好的多的是,你只用给我一年时间,我保证帮你带十几个回来。”

“小伙子,我活的年头可是你的几千倍啊,你就不用拿这些话唬我啦。虽然你这具身体跟我原来的元婴体差得太远,但在人类中而言,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灵体啦,不然,你根本没有办法进入这个虚空。”…,

“什么意思?难道没有人进过这个虚空吗?”

虽然心中心惊肉颤,可旦修还是抓住一切机会了解这个虚空的信息,因为这有可能就牵涉到自己是否能够从始祖手里逃出去。

“除了你以外,确实没有人进过这个虚空,要进入这里,首要条件就是身体的灵性必须接近天地灵物的境界。”

“始祖,我就是凡人一个,也是因为吸取了那些嫩芽里的灵气才有了点造诣,像外面有个叫紫语的丫头,听说在这里面呆了二十九年,那灵性绝对比我好十倍,我看干脆把她弄来好些。”

旦修把九年说成二十九年,足见他也是个坑人没商量的害人精。

“哈...哈...,你想的太简单了。我看刚看了你的记忆,你还记得裂缝中的那些光点吗?”

旦修点头,他就是被那玩意儿坑到这儿呆了几年,哪能不记得。

“那就是我的元息,如果你身体内的灵气没有达到接近天地灵物的程度,我的元息根本不会渗进你的体内。你说的那个小丫头,她若是有这条件,迟早会进入到这个空间。当然,你也一样,只是你把时间推前了几年。”

第十六章 又一个意外

“丫的,那些光点果然是元息,我没事打它的主意干吗,贪婪真是原罪啊。”

旦修心里暗暗嘀咕着,嘴上道:“我听您的后辈说,您元息觉醒后,都会化成元婴,难道您这次没有化成元婴吗?”

始祖摇头道:“没有,这一次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觉醒,第一次的觉醒是吸收天地灵气达到圆满境时,就自然而然的化为元婴,可这一次不仅没有吸收到足够的天地灵气,反而连我们本身的灵气都在逐渐的消失,迫于无奈之下,我们不得不选择融合在一起,强形觉醒过来。”

“你们?你是说现在的你是灵族始祖与幻族始祖的元息融合在一起的吗?”

“没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觉醒过来。不然,我们最后都会变成虚无。而且,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搞清楚我们的灵气为什么会流失?”

旦修眼珠一溜,机灵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您,只是您看能不能不打我这身板的主意。再说了,我花了几年功夫,废寝忘食的把您唤醒,您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哈...哈...,有意思,你这小脑袋里倒是装了不少心思。小伙子,我也只是借用你的身体几年,等我把原因查清楚以后,我自会再找副躯体降世。”

旦修心里暗骂道:“屁,借用几年?那我岂不是要死几年?再说了,你能不能查清楚还是个问题呢?万一没查清楚呢?万一没有找到比我好的灵体呢?”

“老前辈,难道您现在出不了这个空间吗?”

“嗯,没错,这里的所有空间都属于我,我又怎么能走出自己的空间呢,这就像你的意识一样,即使你的感知力能探出体外,可你的本源永远在你的脑海里,它是走不出你的脑袋的。所以,我只有借助你的**才能出去。”

旦修仍不死心,继续道:“我看您的后辈都愿意为您牺牲,不如让他们进来替代我,我还有好多事没办呢,老爹还要我回去尽孝,老婆还在家里等着我,天大的仇...。”

“小伙子,别啰嗦了,有什么要交待的赶紧说,我可没闲心在这里和你唠叨。”

始祖已经有些脾气了,依他的地位,哪曾这样苦口婆心劝过人。

旦修脸皮直跳,特别是始祖的眼神射过来时,他更是感觉自己已成了一坨鱼肉。

“这个,你要借用一两年倒也可以,只是,我真的不会死吗?”

“不会,我寄栖你的身体后,会把你的元神送入一个幻境,你甚至可以在幻境里修炼,修炼效果绝对会比你平时好几倍。”

旦修总算听到了一些有利的消息,略微一琢磨,道:“行,但是得答应我,您只能借用两年,两年后,不论您的问题有没有解决,都得把身体还给我。”

始祖笑道:“可以。”

旦修深呼吸了一口气,认真道:“我没什么好交道的,您只需到沙西城旦府,告诉我老爹跟我老婆一声,说我晚几年回来就行了。”

“哦,就这点吗?我刚才在你脑海的记忆中,可是发现了几个必杀的仇人啊,难道不需要我帮忙吗?”

旦修眼内寒光一闪,冷冷道:“不用,那是我的仇人,我要他们死在我的手下。”

“好,我很欣赏你这点,来日再见吧。”

说罢,始祖的身形瞬间散成光点,如流水般涌向旦修,钻进体表,消失在虚空之中。…,

旦修刹那身体剧颤,四肢百脉如同火烤,刺痛遍及全身,而且越来越剧烈。

正当旦修忍不住想大吼出声时,却见身体里钻出万千光点,涌到远处,幻化出始祖模样。

始祖凝重的望着旦修,缓缓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旦修不解,疑惑的望着他。

始祖略皱眉头,眼光两道神光射出,旦修再一次感觉到了如山的威压,身体也再度动不了分毫。

几息之后,始祖撤去眼神,但眉头拧得更深了,一个人在那低声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旦修不敢妄自多嘴,静静的看着始祖,等着他的反应。

始祖一个人在那沉吟了很久,最终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夺取你的**?”

“嗯。”

“我是想控制你的**,但你身体内有一股神秘的气息抗拒我这样做,这种力量跟我元息有些类同,如果我强行夺取的话,最后,你只会魂飞魄散,爆体而亡。那样的话,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旦修怔在原地,木讷问道:“什么神秘气息?跟你的元息类同,是什么意思?”

始祖深深的看了旦修一眼,道:“意思就是,你的始祖跟我一样,是天地元息所化,但奇怪的是,九大族群里的所有气息我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你身上这种。”

旦修更懵了,楞了一会儿,傻傻道:“我的始祖也是天地元息所化吗?可我一点也不知道啊,你会不会是感觉错了?”

始祖知道旦修说的并非假话,因为他刚才搜索旦修的记忆时,并没有发现关于这方面的点滴记忆,这说明旦修肯定不知情。

“怎么可能会错,我本身拥有灵族的元息,对天地万物的气息感觉最为灵敏,全天下的感觉都错了,也不可能是我错。”

旦修哑然无语,他完全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某系元息的后代,难道是老爹一直在隐瞒着他吗?是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听过说过祖辈的任何消息,甚至连母亲的消息都没有听到过,看来一定是老爹在故意隐瞒什么。

只听始祖又叹道:“难怪你身体的灵性这么卓越,原来如此,天意啊。”

对于始祖这种人而言,他很相信天命这种东西,因为他本身就是天地所生,所以,他把自己的生命与过程都归结为天命的一种。

旦修并不信天命,他心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自己明明是吸取了始祖的一些元息才进入这个空间的,按道理来说,自己的身体应该能与始祖的元息融合啊,为什么始祖得出的结果却是无法夺体呢?

但旦修是不会把这个疑问提出来的,他巴不得始祖拿他没法,哪有自己送上门让他宰的道理。

“虽然不知道你始祖的元息是属于哪一种,但我敢肯定,他绝对克制灵族与幻族,至于其它的七族,我就不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吸取我的元息,而我却不能夺取你**的原因。”

始祖仿佛知道旦修的疑问一样,缓缓说出了答案。

听到始祖如此一说,旦修心中喜了,差点就笑开了花,故作沉重道:“本来想为老前辈尽点力的,没想到是这样。”

“唉,天命啊。也罢,也罢。”

第十七章 破记录

半年过去,幻灵族的禁地外再次聚焦了大群人,有盼望孩子归来的父母亲,有翘首以待的纯朴族人,也有怀着忐忑和紧张心情的幻安博兄弟与幻紫语。

如同半年前一样,当第一抹太阳光洒在石柱上时,石柱随即散发出光华,紧接着,石台旋转起来,谁也无法再看清楚石台上的情况。

一分多钟后,石台开始减速,渐渐的可以看到石台上有模糊的人影。

“六个。”

幻安博双手紧捏,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旁边听到的人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紧张的看着旋转的石台。

少了一个人,会是少了谁呢?

终于,石台完全静止下来,石台上的六个人也完全的呈现在大伙的眼里。

紫语楞在原地,不断的在六个身影中找来找去,却找不出她惦记的人。

幻安博也在看着六人的表情,越看心越往下沉,颤抖着说道:“又...失败了。”

幻安山拍了拍兄长肩膀,安慰道:“只要一直坚持下去,总会成功的。去迎接他们吧,他们需要你的肯定与鼓励。”

幻安博苦涩一笑,长叹了一声,便整理好表情,朗声道:“给我们孩子和朋友们最热烈的掌声。”

热情纯朴的幻灵族人齐齐鼓掌,脸上洋溢着欢乐和高兴的笑容。

幻安博扬了扬手,大声道:“让我们来听听他们的成绩,看看谁是这次的鳌头”

场面一下子静下来,齐涮涮的看着台上的六人,期待着六人能给大伙带来惊喜。

六人中的幻金最是兴奋,抢先前跨一步,气宇轩昂的大声汇报道:“我在幻境中修炼了九---年,实力已经达到了---级---臻武。”

这毛头小孩故意把几个数字拉得老长,似乎生怕台下的人耳背听不清楚。

可台下的人并没有耳背,不仅听得清楚,而且已经哗然议论开了:

“居然是九年,都赶上紫语姑娘了,又一个天才啊。”

“是啊,能上七年的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可没想到这楞小子还有这种天份。”

“上一次是紫语姑娘修炼了九年,这一次是幻金,我看形势越来越好啊,说不准五年后就能出来一个突破十年的天纵奇才。”

“嗯,有可能。”

“......”

幻安博也没有想到平常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幻金会有这样的成绩,总算是给他失望的心添了一份惊喜,他扬手压下四处的议论声,大声赞赏道:“好!果然没辜负你这套身板,今晚的庆宴上你坐上席。”

幻金昂首挺胸的走下石台,先去父母那里报了到,然后猴急的跑到紫语身边,笑意吟吟道:“紫语姐姐,我没让你失望吧。”

披风中的紫语不见表情,也没开声,轻轻点了点头。

幻金还待再说几句,却听幻安博在前面朗声笑道:“哈...哈...,幻金给我们开了个好头,下一个。”

台上五人中的幻辰微窘走出来,质朴笑道:“我没金弟那么利害,我只在里面修炼了六年,实力达到了八级妄武。”

“哈哈,辰小子,六年已经不错了,超出了族里的平均水平。以后好好努力,说不定还能超过幻金呢。”幻安博适时鼓励道。

“我修炼了七年,实力达到了八级妄武。”接下来是幻世轩说道。

幻安博与其它族人又送上了一番真诚的赞赏和激励,然后,目光齐齐看向了从外面“请来”的徐成与管林。…,

徐成眼里有一抹遮不住的兴奋,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我修炼了七年,实力达到了八级妄武。”

七年升了五级,对于徐成来说,简直是没法想像的事情,这要是拿着这身本事到玄武大陆去转一圈,整个天下都会惊为天人。

所以,即便他的成绩没有幻金几人好,但也一样兴奋得难以压抑。

与徐成一样,管林也是激动得声音发抖:“我也是七年,快突破到九级妄武了。”

幻安博点头,赞道:“不愧是少年天才,将来的玄武大陆必定是你们的天下。”

徐成与管林听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即长一对翅膀飞出梦幻之城,把天下从老一辈的手中接过来。“

台下就剩下了幻靖兰,脸色有些憔悴,还有一抹忧伤,还不等幻安博开口,她就抢先问道:“博伯伯,旦修哥哥没有出来吗?”

全场一下子寂静下来,实际上大伙心里都清楚,现在没出来的人,就永远没有希望出来了。

“兰儿,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命。”

幻靖兰情不自禁的留了两行泪,自语道:“命吗?可他救了我的命。”

“兰妹妹,你跟他在里面碰到了吗?他人呢?”紫语一听说有旦修的消息,立即出声问道。

幻靖兰抽泣了一下,哽咽道“是旦修哥哥救了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说罢,把与旦修之间的事全盘说了一遍,当大伙听到旦修关于时间倍率的那段话时,所有人的心都紧张起来,幻安山甚至不自觉的问道:“兰儿,你在里面修炼了多少年?”

“我在里面修炼了十一年,实力达到了九级妄武。”

静,绝对的寂静。

幻靖兰的话像一道天雷一样劈进每个人的脑海,所有的人在这一瞬间都呆如木鸡。十一年,要知道以往的历史里,最好的记录也只有十年,难道今天要被打破了吗?

“兰儿,你说的是真的吗?”幻安山犹有点不相信,恨不得钻进幻靖兰脑海里去证实一下才好。

“嗯,是真的。我是在旦修哥哥待的幻境里才有这个成绩,可惜我天赋不行,十一年才达到了九级妄武。”

族人又是一阵寂然,半响后,幻安博终于激动道:“兰儿,达到了多少实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创造了一项历史,说不定我们族的命运将从你这里拉开新的序幕。走,到伯父家里去,好好跟伯父说说。”

缓了缓,又向周围的族人交待道:“大伙都先回去,晚上咱们再举办庆功宴。”

说罢,牵着幻靖兰的手就欲离开。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第十八章 一拳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整个梦幻之城的天空突然一下子暗了下去,封印住幻灵族的结界从虚空中浮现出来,柔膜上光芒璀璨,丝丝如电流般的气息在柔膜上乱蹿,发出如春雷奔袭的炸响。

所有人被这突然出现的异变怔住了,全是慌了神的四处张望。

还没等他们从惊骇中醒过神来,身后的石台又诡异的震动起来,石柱顶端的紫火突然齐齐延出火苗,连向石台顶层的正中心,而柱上的血色光华也如同血液一般,向石台四处漫延开来。

“怎么回事?”

幻安博愕然问向几个族里的老者,却见他们一样骇然失措。

“语儿,快去把你师傅叫过来。”幻安博转而向紫语大叫道。

紫语好像没听到一般,还楞在原地看向石台,幻安博一惊,回头看去,只见石台正中心处的虚空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六边形的黑洞,黑洞六边被紫火漫延,漫遍石台的血色光华正如万河入海一般,纷涌向黑洞里。

“哈...哈...”

黑洞里突然响起一道怪异的笑声,紧接着,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突然从黑洞里飚射出来,如一尊天神般悬浮在空中。

大伙仰着头看着飘浮在空中的人影,都有刹那的失神,匀称修长的身材,妖孽般的面孔,嘴角淡淡的邪恶,背后还有一对如同天使之翼的白色翅膀,一切都如同一个坠落凡间的天神。

“呀你个飘飘,这云,还是他妈的这么白啊。”

旦修浮在虚空,叉着腰,望着天,如此感慨道。

旦修感慨完,立即变了脸,湛蓝色的眸子含着两道冷光扫向下面,暴喝道:“幻安博,幻紫语,你俩给我滚出来。”

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方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梦,那个本以为永远没法走出来的人,现在诡异的飘在虚空,而且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旦修哥哥,旦修哥哥...”幻靖兰高兴得在下面乱跳,恨不得一下跳得虚空把旦修抱个满怀。

旦修把脸上恶相抹去,给了幻靖兰一个可以融化冰雪的温暖笑容,柔和道:“小妹妹,等我收拾完这两个恶棍,哥哥再和你聊。”

说罢,又恶狠狠的朝幻安博和紫语叫道:“你们两父女真是绝配啊,骗得我好惨啊。今天我若是不给你们点利害看看,小爷就没脸混下去了。”

幻安博不怒反喜,激动道:“旦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们骗了你,难道...”

“难道个屁啊,小爷在里面闷得无聊,掰脚指头猜出来的,不行吗?”旦修不等幻安说完,横着眼打断道。

幻安博岂会信他这一套,还待开口,却见幻金抢先道:“尽他妈张口放屁。你既然敢对伯父跟紫语姐姐无礼,我今天非得拆了你的骨头。”

幻金正愁没机会大展身手呢,一见看不顺眼的旦修钻了出来,立即心内火花四溅,啥也不顾就当起了出头鸟。

只见他身体内突然迸泄出一波浩瀚的气势,如同海浪般向四处散开,紧接着,一股银白色的源气绕身到后背,缓缓的化形成一对翅膀,正是臻武段才能有的本领:化气成翼。

这般造型立即引来了周围同龄人羡慕的目光,幻金很是受用,心念一动,白色双翅扑闪,他魁梧的身体慢慢升上虚空。

虽然他在同龄人眼里已经是如同仙人了,但在那些实力早已达到臻武段的族人眼里,却很容易的看出幻金的动作生硬,显然还没有自如掌握到双翼的使用技巧。也是,刚刚才晋升到一级臻武,哪有多余的时间熟悉。…,

幻安博并没有阻止幻金,一来是相信有自己在这里,足以控制场面,不可能会让两人缺胳膊断腿,二来他是想看看旦修的实力到底是个什么程度,因为他现在居然看不出旦修实力的深浅。

“哈...哈...,并不是只有你能飞,我劝你赶紧给我乖乖的趴到下面去跟紫语姐姐道歉,不然,我的拳头可不会怜香惜玉。”

幻金一飞上天,连理智都飞得无影无踪了,现在估计要他在下面的人群中找出他老爸,他可能都要思索一会儿才能得出结果。

“哟呵,你这个小屁孩居然还有这种天赋啊,不错,不错。怎么,想当护花使者啊?可要想好了,等会若是在暗恋的姐姐面前丢了脸,那可就糗大了。”

幻金现在居然不害臊了,大概这一次实力的晋升让他觉得自己可以谈儿女情长了,也觉得自己足可以配得上紫语姐姐了。

但,下面的紫语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当然,钻进去之前,得把那头口无遮拦的混蛋狠狠的打一遍。

“屁话少说,赶紧划出道道来。”

顿了顿,又道:“这样吧,别怪我欺负你身板小,我先在原地硬接你三拳,三拳后,你若是打不倒我,只需接我一拳就行了。”

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是幻金狂妄,但下面的知情的人却在暗暗嘀咕道:“这楞小子啥时候这样狡猾了。”

原来,幻金从小就生得一身神力,五、六岁的时候就可以单手劈开巨石,其力道可以比拟一个七级朴武,到现在,他手上的力量足有五千斤,可以跟一个三级臻武相媲美。

更不同的是,幻金正式开始修炼以后,绝大部分的武技都是选择淬体强魄性的防守型武技,一具身体已被他练得有如精钢,一级臻武的实力若是不够精湛的话,五、六拳还未必伤得了他分毫。

旦修当然不知道这些,他颇为有趣的看着小自己一截的幻金,问道:“小屁孩,你确定要我先打你吗?你可要想好了,我可不会跟你讲客气的。”

幻金火气大得很,粗声吼道:“你哪一样比我大,还叫我小屁孩,我看你该回去夹块尿布才对。”

旦修笑得眉毛直跳,乐呵的朝下面的幻灵族人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他刚才的话你们可都听到了啊,等会要给我做证啊,免得怪我欺负弱小。”

幻灵族的人果然质朴,已有许多人在认真的点头。

旦修兴奋的搓着手掌,乐呵道:“小屁孩,只要你能接能下我一拳而不动,我以后就叫你小金哥,怎么样?”

“来吧,旦修小弟弟。”

幻金收腰下沉,摆出了一个坐千斤的镇山式,身形立即有如一座小山般迸泄出厚重雄实之势。

幻安博点头道:“幻金这孩子的基础真是扎实啊,我看这一招至少能扛住二级臻武的冲击。”

“那可不,这小子为了淬炼自己的体魄,专门找族里的臻武段族人拍打他,我听说,有一次老古连用了七拳才把他震趴下。”

幻安博眼神一亮,讶道:“老古可是二级臻武巅峰段啊,难道幻金可以承受得了他七拳吗?”

“呵呵,七拳是没错,就是不知道老古有没有尽力。不过,不管怎么样,旦公子想三拳打倒幻金,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幻安博两兄弟小议着时,旦修已经动手了,只见他双翼缓缓一扇,身形慢慢的靠近幻金,缓缓的伸出拳头,在隔着幻金身体十来公分时,他轻笑道:“去!”

说罢,拳头突地一吐,印在幻金胸前,如小山般的幻金立即如同一颗脱膛的炮弹般,倒飞而去。

这一飞,居然飞出了五六十米,方见到幻金摇摇晃晃的坠了地。

那一刻,全族人的嘴巴全都张口了。

第十九章 强悍

幻灵族人目瞪口呆的傻在原地,心里齐齐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以抗击打见长的幻金,居然在一拳之下飞出了五十几米远,这也太变态了吧?

“哈...哈...,小屁孩,赶紧的,还有两拳。”

旦修笑容灿烂,声音清朗传出老远,生怕五十几米外的幻金听不到。

幻金脸色煞白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铺满了不可置信,他记得没进幻境之前都可以抗得住二级臻武的击打,为什么现在在旦修面前却是弱得跟个一级朴武一样?

还有,刚刚在空中倒飞的时候,自己明明有使尽全力想止住身形,可为什么力量却如泥牛入海呢?

更让他弄不明白的是,旦修这一拳强悍至厮,却并没有伤到得他的内腑。旦修拳头传来的力量,似乎在他的体外构织出了一个诡异的空间,拖着他往后面飞。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刚刚束缚住他的空间是怎么来的。因为,他很清楚的记得,只有圣级强者才有操纵空间的能力,难道旦修已经是圣级强者了吗?不可能,绝不可能。

“小屁孩,还发什么楞啊?不会是怕了吧?”

旦修挑逗的语气又扬扬洒洒的钻进了幻金的耳朵里。

幻金眉毛一挑,身形几闪,扑到了旦修眼前。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的下腰大吼,身上忽然泛起莹亮的光芒,恰似美玉一样晶莹剔透。

眼见幻金这般模样,下面的族人立即开了锅:

“淬玉决,这是淬玉决吗?”

“淬玉决第六层,体表生莹光,肤质若流玉,没想到幻金小小年纪已经把淬玉决练到了第六层。”

“不可思议啊,我练了几十年,还只是到了第五层。”

“......”

幻金现在施展的正是幻灵族里一本普及的臻级护体武技:淬玉决。淬玉决之所以被普及,是因为它初期易上手,易出效果,但不要误以为它是门容易修炼的武技,相反,淬玉决后段的修炼难度比其它臻级武技还要难得多,特别是到了第六层、第七层时,更是举步唯艰。据说修炼到最高层第七层以后,可以在山崩海啸中而毫发无损,

幻金摆好架势以后,瞪着眼睛回应旦修道:“怕你个球。你最好把你吃奶的本事都使出来,不然,我等下一拳要把你打出梦幻之城。”

旦修像看猩猩一样看着幻金体表的莹光,乐呵道:“我刚才听下面的那些人议论说,你这叫淬玉决,是不是蛮高级的武技啊?”

旦修的一句话就撩拔起了幻金年轻气盛的心,只见他哈哈笑道:“等会你就知道它高不高级了,依你这小身板,修炼到八十岁也修炼不到第五层。”

“是吗?哪你猜这次你会飞出多远?”

旦修又开始搓起双掌,兴奋得跟新郎倌要上花轿一样。

这话幻金就不爱听了,连带着刚才的羞辱一起涌上脑海,怒吼道:“屁话,我这次一步也不挪,你只小心你的手别打折了。”

“呵...呵...,放心,我很温柔的。”

说罢,旦修如第一次那般,缓缓的送出拳头。

吃过一次亏的幻金不敢轻视,体内源气倾泄而出,体表的莹光如同融化的玉液一般,陡地涌向胸前。

旦修拳头顿吐,一道无形的力量猛然袭在莹光上,莹光如同水花般溅起,然后,幻金的身子又如上次那般倒飞而去。…,

而且,比上次还要飞得远,远得幻金都不好意思再回来了。

“哈...哈...,淬玉决,在我的拳头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笑完,没有兴趣再理会远处的幻金,转而朝幻安博与紫语道:“你们这两个恶棍,是一起上,还是单挑啊?”

幻紫语早就想上来修理旦修了,心里还一直在后悔之前不该惦记他。当然,女人的心思当不得真,就像现在一样,她哪还记得是她自己坑旦修在先。

“臭狐狸,不要以为有点本事就可以得意妄形,我看你是忘记以前吃的苦了,我来帮你省省神。”

说罢,紫语的身影凭空消失,端是诡异得很。

旁边有些好看热闹的人高兴开了,低笑道:“这下旦公子要吃不了兜着走啦,紫语可是我们族的灵师,她的秘法可是...”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如见了鬼般的怔在原地。

只因为旦修突然对着虚空一抓,掌心随即生出一个黑洞,一股吸力把一条纤巧的身影从虚空中扯出来,把她吸到了旦修的臂弯里。

“啊。”

紫语失声惊叫,如同落进了大灰狼爪牙下的小白兔。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旦修能捕捉到她的气息,并且还能强行把自己从虚空中看抓出来。

“别动,再动小心我扒了你衣服。”旦修紧了紧臂弯,语气似真似假的恐吓道。

说罢,完全不顾下面众人的骇然,双臂环抱住紫语的腰,试了试,喃喃自语道:“人倒是没错,可惜不是真人,回去吧。”

话毕,两手掌心突然散出怪异的光芒,把紫语的整个人笼罩住,紫语的身影在光芒下逐渐模糊,最后完全消失无形。

下面的幻灵族人看向旦修的眼神弃满了骇然与恐惧,之前幻金的那一幕,他们还只是当作一幕闹剧,可现在,旦修轻而易举的把紫语擒获在手,还能把紫语的幻身迫散,这则是他们无法想像的。

要知道几千年的历史里,灵师一直是幻灵族最尊贵、神秘的存在,他们不止拥有卓越的意念力,更是用秘法吸纳始祖元息的人,可现在这些在旦修面前,却变得不值一提了,那眼前的这个人到底强悍到了什么程度。

与其它族人不同的是,幻安博却是高兴、激动异常,颤抖着念道:“有救了,成功了。”

旦修好似耳朵长在幻安博的嘴边,毫不留情面的骂道:“成功个鸟啊,小爷还是小爷,不是你那始祖。丫的,我跟你扯这些干吗,先把旧帐算了。”

“好,好,旦公子想怎么算就怎么算,要不,我也让公子打三拳。”

幻安博心中自有所想,完全是拿出自己最热衷的心情,来迎合旦修这张冷冰冰的脸。

旦修眉头一皱,琢磨着是不是该狠下心来收拾一下这张笑脸,最后有了决定,手指一扬,一束光点随之挥向幻安博。

幻安博没料到旦修真下手,下意识的想躲开,可随即他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气息已经被锁死在原地,周围的空气都如凝固了一般,把他困在原地,动不了分毫,他眼睁睁的看着光点袭进自己的脑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变得透明,最后消失。

旦修搓了搓双手,欣喜道:“搞定。”

顿了顿,又向焦急的幻灵族人宽慰道:“你们的族长只是被我安排去旅游了,放心,晚上保证让他完好无损的归来。”

话罢,身形落向地面,哪料双脚刚一落地,就是一个踉跄栽在地上,他狼狈爬起来,迈出一步,又是一个踉跄栽倒。

他索性坐在地上,嘀咕道:“呀你个飘飘,在幻境里飘了十多年,居然连路都不会走了。”

第二十章 晚会

今晚,梦幻之城灯火通明,特别是用来聚会的广场更是人声鼎沸,欢声雀语。

旦修游荡在人群之中,身后跟着幻靖兰与幻金。

幻金自见识到旦修把他们的族长幻安博利索收拾干净后,立即改变了对旦修的感观,直接把旦修奉为超级偶像系列的怪人,而他则是像个小跟班一般随行在后。

“小金,你们这晚会什么时候开始啊?都折腾半天了。”

幻金四下扫了一番,朗声道:“老大,快了,再有十多分钟应该就差不多了。”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

“老大,你看,从这广场的中心处,一直要往外摆九十九道圆席,现在已经摆到九十八道了,还差一道就可以摆好了。”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隆重的晚会,我听我爷爷说过,只有新族长诞生时,才会摆九十九圆席。”

另一边的幻靖兰也插嘴道:“嗯,我也听我爷爷说过,九十九圆席又叫圆缺席,预示着新陈交替,阴阳融合,是我们族最浓重的礼仪了。”

听两人如此一说,旦修立即来了兴趣,现在对于他而言,是巴不得眼前整天都是烟花弥漫,鸟语花香,只因为他在那个一成不变的虚空里实在呆得害怕了。

正当他四处观察时,幻安山疾步而来,隔老远就笑意吟吟道:“旦公子,下午休息得还好吧?”

说罢,还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旦修的双脚。

旦修立即无语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眼是啥意思,他今天下午,硬是花了十几分钟才能走得利索,开始走的时候就活像个蹩脚鸭,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惹得全族的人都跟在后面看他的笑话。

“我越看越觉得你像你哥,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旦修对旧账依然介怀,逮着跟幻安博有点关系的人就想咬一口。

“旦修哥哥,山叔叔可是我们族里的老好人啦,怎么就变成披着羊皮的狼了?”幻靖兰望着尴尬的幻安山窃笑道。

旦修摆出一派老成的样子,拍着幻靖兰的头道:“小妹妹,你涉世不深啊,不懂世道险恶。你看他们连我这么纯真善良的人都能骗,那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呢?”

说完,还要把幻金拉下水:“小金,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幻金憨厚的挠着头,不好意思道:“山叔平常对我挺好的,不过,照大哥这么说,是有点坏。”

幻安山哭笑不得,说起正事道:“旦公子,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看,是不是能把我大哥...”

旦修两眼望青天,掐指算了半天,方道:“嗯,差不多了,下次有机会再安排你也去旅游一趟。”

说罢,也不见旦修有什么大动作,只是随手一扬,手臂上立即带出一抡光华,光华里光点闪烁,如同万千精灵一般,在虚空轻舞。

立即,光点笼罩之下的虚空翻开波浪,像是水波纹在往四处荡开,紧接着,波纹中突地生起一股旋转的风,风影中突地甩出一个身影,正是半日不见的幻安博。

光华散去,几双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幻安博,只见他衣衫褛褴,头发散乱,脸上黑一道,灰一道,鞋子也是破开了几个口子,脚指头还露在外面,完全就是一个流浪了五六年的乞丐形象。…,

“大哥,你...”幻安山眼角跳了跳,有些心惊胆颤的悚然。

幻安博苦着脸望着似乎事外人的旦修,酸涩道:“唉,一言难尽啊。”

任谁都想像得出幻安博这一次“旅游”肯定不那么顺畅,说不定是在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挖了六七年煤矿回来。

“哟呵,看你还蛮委屈的样子,要不你带着你兄弟一起去逛逛。”

旦修搓着双掌,眼睛中透露着邪恶的兴奋。

幻安博身体一抖,连忙摆手道:“旦公子,你误会了,我很满意你之前的安排。嗯,晚会是不是快开始了?我得赶紧去换身衣衫才行。”

说罢,根本不等旦修回应,拖着幻安山就跑,还听到幻安山依稀在问:“大哥,你咋弄成这样?”

幻安博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苦涩道:“一言难尽,回头再跟你细说。”

一通鼓响,百乐齐奏,千火闪烁,万人高喝。

晚会在幻安博一声令下正式揭开面纱,那一刹那,广场有如白昼,欢乐的气氛一下子炸开,一直漫延到几里以外。

坐在九十九道圆席正中心的旦修望着环绕着自己这一桌的几里族人与火焰,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特别是那重重簇拥的欢乐气氛,更是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扑过来,扑进他心里,挑拔着他久寂的心。

“旦公子,来,这第一杯,我来敬你。”幻安博大袖一挥,豪爽站起,朝旦修举杯道。

旦修狐疑看着他,问道:“又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旅游一次?”

幻安博脸皮直哆嗦,显得心中有悸,忙道:“旦公子,之前我们有所不对的地方,你就不要记在心上了。这一杯,算我们向你道歉。”

旦修也非那种要揪着小辫子不放的人,况且周围的气氛已经把他心中的激情燃起,现在需要的就是酒。

“好,你们可不要再打什么鬼主意啊,不然,我可连你们始祖的面子都不给,直接把你卸了。”

听到旦修如此一说,幻安博两兄弟与紫语俱是一颤,幻安博手更是情不自禁的抖起,把酒都洒了出来。

旦修仿佛不知情般扫了一眼,淡淡道:“今天我不想说其它的事,就想喝点酒,好好疯一把,你们可不要打岔啊。”

“好,好,保证让公子尽兴。”幻安博激动应道。

“来,喝一杯。小金,坐我这边来,哥叫你喝酒。”

幻金本还在偷偷打量紫语,一听旦修吆喝,立即跑了过来,端起桌上大碗海喝了下去。

旦修一楞,拍着幻金肩头道:“好家伙,都不用我教了。没错,就要这样喝。”

片刻之后,旦修就体验到了幻灵族的人的热情与奔放,从第一杯酒下肚后,来敬酒的人就从来没有断过,更有许多年轻的少男与少女拖起旦修一起共舞,一直从最里圈跳到九十九圈外,又一路欢歌笑语载舞而归。

那一刻,旦修丢掉了所有困挠着他的烦恼,那一刻,旦修把心中埋藏久远的少年情怀统统掏了出来,那一晚,旦修喝得酩酊大醉,那一晚,旦修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梦。

第二十一章 老丈人来了

清早,旦修坐在床头发着傻,时不时还翻起被子寻找一番,似乎是想找出一根发丝来,可惜没能如愿。

只听他喃喃念道:“难道真的是一场梦?不可能啊。”

说罢,又闻了闻手指,发现指间还残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很纯,很令人回味,但现在却令他有点犯悚。

原因无它,旦修昨夜醉得不省人事以后,也不知是如何回了屋,上了床的,但他依稀记得似乎有一个女人曾坐在他的床边,他把她搂进怀里,双手曾一路高歌的滑进她的衣领,抚上她傲立的双峰,紧接着,他似乎把她压在了身下...

旦修还记得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只因为那具身体是那样的完美,修长匀称的双腿,纤细一握的腰肢,紧绷挺翘的臀部,以及一对绝对可以让天下男人沉伦的浑圆玉峰...

“丫的,犯错误了,等会不会被五花大绑浸猪笼吧。”

旦修依稀记得那女人似乎一直在颤抖,莫非是自己强行推倒了她。他不禁有些后悔不该喝得这么烂醉,可他又有点奇怪,为什么他总是记不起那个女人的脸?以至于他现在还在胡乱猜测那个女人是谁,是昨晚一直拉着自己热舞的那个幻瑶吗?还是整晚朝自己放电的幻沛蓉?不会是总跟在屁股后面的幻靖兰吧?

一想起这些,旦修就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还伴随着阵阵罪恶感,只因为他脑海里时不时会钻出那具曼妙无比的赤·裸**,恰似仍在他身下扭动一样,旦修明明觉得不合适,却总是不自觉的沉醉进去。

“真是个妖精啊,赶得赶不跑。咦,莫非是紫语。”

一想到对方有可能是紫语,旦修的罪恶感立即消失了大部分,甚至觉得用这种方式收拾她是最合适不过,大有“吃点亏再收拾她一次”的愿望。

正当旦修胡思乱想时,幻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哈...哈...,老大,起床了没有?”

话音还没落地,就见他猴急的钻了进来,眼珠子还时不时的往旦修床上瞅,似乎想瞅出点什么名堂来。

“小金,你瞅啥呢?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赶紧给我说说。”

幻金神秘兮兮道:“老大,你昨晚是不是把沛蓉姐和婉凝姐一起带回来了?她们俩可是我们的族花呢。”

“啥,啥,啥,沛蓉姐和婉凝姐?你是说,昨晚是两个吗?”旦修眼睛瞪得浑圆,有点不敢相信幻金的话。

果然人人都有八卦的天赋,幻金这个小屁孩就更不能例外了:“哇塞,真被我猜准了,老大威武啊。”

“威武个鸟,赶紧说说,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啊,昨天你喝醉后,是沛蓉姐和婉凝姐坚持要送你回来的。至于回来后发生了些什么,那就得问你了?”

旦修双手挠着脑袋,期待能挠出点记忆来,总耐脑海一片模糊。难道昨晚自己真的是跟两个女孩子大战了几个回合吗?娘亲啊,我不是这样随便的人啊...

旦修是不是随便的人有很多人知道答案,至少谢天就这样评价过他:你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

“旦公子,照你这么说,始祖现在没法脱离幻境吗?”幻安博两眉紧锁,语气凝重。

“嗯,没错。不过我已经答应他了,尽全力把封印住你们的结界解除掉,只要破了这些封印,你们始祖迟早能临世。”…,

听旦修如此一说,幻安博眉头宽了些许,询问道:“不知旦公子有什么计划?”

“计划吗?”旦修翻着眼默想了一会儿,道:“我计划先回家结婚,生几个孩子再说,总得留后啊。”

幻安博两兄弟脸皮跳了跳,分不清旦修说的是真是假,但他俩觉得眼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瞧你俩脸拉得跟驴脸一样,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顿了顿,旦修接着说道:“放心好了,我已经跟你们的始祖有交易在先,不会不管他和你们的。”

“那就谢谢公子了,幻灵族一定会铭记你的大恩。”

旦修大方的摇着手道:“不必了,我跟你们始祖情同兄弟,哪会置你们不顾呢。”

听到旦修如此一说,幻安博两兄弟下巴都快砸到地上,跟始祖情同兄弟吗?那我们岂不是你的后辈。

正巧,旦修的眼眼半眯着看向两人,那意思大概是等着他俩叫声叔祖啥的。

幻安博别扭的在凳子里扭着身体,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这个口还真是不好开啊。

幸好,门外适时进来两汉子,他忙起身迎了上去,热情道:“国光兄,谁惹你了,脸色这么难看。”

不止幻国光的脸色难看,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幻林立也是一张臭脸,两人正怒目瞪着旦修。

旦修两眼一闭,无视,反正现在自己是叔祖级的人物,整个幻灵族就自己辈份最大,管他谁跟谁。

幻国光看着旦修这个模样,火更大了,嗓门和宏钟一样响亮:“旦公子,我的女儿幻沛蓉昨晚是在你那里过夜吧?”

旦修“咣当”一声从椅子上掉下来,脸皮情不自觉的跳起了老年迪斯卡,忐忑道:“大叔,有话好说,来,这边上坐。”

说罢,三步并做两步,蹿到幻国光身前,直拖着他往凳子旁奔,还亲热的递茶献笑,这热情劲连他老爹旦沙西都没有享受过。

幻国光的脸色依旧怒意重重,旦修正准备拿出平生所学,却听身后的幻林立冷言道:“旦公子,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一问,我的女儿幻婉凝是不是昨晚在你那过夜啊?”

旦修两脚一抖,恨不得立即两脚抹油开溜,来一个就够他受的了,居然两个一起来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好你个小子,若不是我刚刚在门口碰到林立兄弟,还不知道你一锅端了两个,本还想把你招进门的,现在看来是你得给我们个交待了。”

幻国光二朗腿一搭,一副谁也不认的样子,也可以看作是老丈人的样子。

旦修直呼点背,立即把幻林立也请上坐,奉上茶,满脸堆笑道:“两位叔,我跟你们的女儿是三世修来的缘份啊,这是上天的安排,是好事啊。”

幻林立斜眼望着旦修,冷冷道:“我与幻飞家是八辈子联姻了,你这三世是不是稍短了点啊。再说了,我们婉凝从小就与幻古新指腹为婚了,你这一脚是不是插得太霸道了点。”

“丫的,指腹为婚了还出来晃什么晃,尼玛,我昨晚到底有没有一挑两啊,不会被人坑了吧。”

旦修细细看了眼幻国光与幻林立的表情,又不似有假,索性两眼一抹,光棍兼无耻道:“我昨晚喝醉了,不太记得了。但,这个事情可不能任由你们说,我看今晚不如让你们女儿再过来一遍,我找下感觉,就知是真是假了。”

第二十二章 是你

“你...”

听到旦修的无耻要求,幻国光一掌把桌子拍成粉碎,怒目瞪着旦修,下一秒就有开打的迹象。

旦修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脖子道:“我昨晚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哪还记得其它的事情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不认账,你们若是愿意的话,就挑个黄道吉日,一起把喜事办了。”

幻国光与幻林立愕然,难道这家伙把男婚女嫁当做上菜市场买菜吗?

幻安博一见两人有暴起的趋向,立即笑呵呵上来圆场:“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说,说好了就是件好事,何必针锋相对呢?”

“族长,你刚才没听他那话吗?这是什么态度啊,我家凝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到他嘴里就成了收破烂一样。”

旦修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对他而言,能够抱得美人归,本就是一件很爽、很荡漾的美事,只是他现在心里有些郁闷,似乎是自己不知不觉中被别人抱回家了。

幻安博扫了一眼旦修,通情达理道:“旦公子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倒是两位多想了。我看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替你们好好的与他沟通一下,回头我再把决定告诉你们。”

幻国光与幻林立仍忿然的瞪了旦修一眼,方扬长而去。剩下旦修像只斗败的公鸡般,耷拉着脑袋杵在那里。

“旦公子,你看这事...”

“你们看着办吧。不过,你也知道,我未来的路坎坷多于坦途,稍有不慎,即会挂掉,我可不想留个孤儿寡妇在这里,那样反而害了她们。所以,要成婚的话,也得等我把事情都忙完了才行。”

幻安博点头道:“也是。这样吧,他们那边就交给我去处理,旦公子只管专心做自己的事。”

旦修呼出一口气,道:“那就麻烦你了。另外,我想明天就出梦幻之城,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好的。”

次日清晨,梦幻之城的通天梯下站着一群送行的人,有幻安博兄弟,有幻紫语,有幻靖兰,有幻金,还有一大堆热情质朴的幻灵族人。唯独没有幻国光与幻林立,以及两个据称跟旦修有过一夜纠缠的幻沛蓉与幻婉凝。

旦修扫了众人一眼,又昂头看了看梦幻之城,微笑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们的热情,也要谢谢你们让我认识了一个新的世界。”

幻安博爽朗笑道:“旦公子说得太客气了,只要你不嫌弃,可以经常过来坐坐,幻灵族时时刻刻都欢迎你。”

“嗯,会来的,这里还有两个媳妇等着我娶回去呢。”

顿了顿,又向幻金道:“小金,好好努力,下次再见面时,我一定带你去看看天下。”

“放心吧,老大,从明天起,我闭门修炼,下次一定要把欠你的那一拳接下来。”

众人一起轰笑,犹记得那天幻金的狼狈模样。

“好了,各位,后会有期了。”

旦修说罢,向幻安博点头示意。

幻安博身后一个身体掩藏在紫色披风里的灵师上前几步,双手在虚空中勾画起来。

四分钟过后,虚空中逐渐出现一层柔膜,泛着淡蓝色的光辉。

正当大伙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柔膜上时,旦修却是出乎意料的左跨一步,双手一把搂住了幻紫语的腰。

紫语吓了一跳,连忙想挣脱开,可越是挣扎,旦修却是搂得越紧。…,

幻灵族人为旦修突然的动作感到奇怪,可随即就两眼撇开,一幅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

幻金眼神闪烁,嘴角跳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听旦修淡笑道:“又是幻身,你都不肯让我见一面吗?真不地道啊。”

紫语已经放弃了挣扎,低着头不肯说话。

旦修浅笑,轻语道:“我昨晚想了一晚,想来想去都觉得前天晚上的那个女人是你,对吗?”

紫语怔了一下,问道:“什么?”

旦修紧了紧双臂,把紫语的身体更往怀里搂了些,低叹道:“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呢?天底下的女人千万,但绝对没有两个人的腰肢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还是那么的完美。”

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要演戏给我看,也不记得那晚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你终究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记得,等我回来。”

紫语身子轻颤,似乎已经开不了口。

“嗯,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希望下次我能够抱到你的真人。”

说罢,旦修松开紫语,转身钻进耀眼的蓝光里。

紫语抬起头,望着消失的背影,轻颤着。

旁边的幻安博走过来搂着女儿的肩膀,叹道:“终究没有骗过他。唉,语儿,苦了你了,可有些事情注定要有人牺牲的。”

旦修没有听到幻安博的话,他已经离开梦幻之城,站在幽谷里,他低头看着紫语悄悄塞到他手中的玉坠,怔了许久,方抬脚向谷外走去。

........................

黑灵城最近乱了套,四处都是黑烟熏天,战火不休,不少的街道里都已堆满了残破的尸体,内脏和鲜血遗落满地,似硝烟战场,又似修罗地狱。

然而,一切似乎还只是开始,远处不断响起的厮杀声还在演驿着未日的疯狂。光华剑影下没有谁会可怜谁,只有刀起,头落,在完美的诠释出这个黑暗世界的野蛮与贪婪。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黑灵城很乱,但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乱过。从六个月前起,淹天阁与弄月宗突然联手对枯冥阁与岚天阁下手,也就是那一刻,奏响了黑灵城全面战争的序曲。

没有人在意淹天阁和弄月宗为什么突然对枯冥阁与岚天阁下手,但黑灵城人心里都清楚,只有实力的平衡格局被突破时,战火则会燃起,这是重新洗牌的最好机会,也是或生或死的机会。

作为战争挑起者的淹天阁与弄月宗,原以为可以在短时间内把枯冥阁与岚天阁催毁至寸草不留,岂料后者早有防备,不止没有在他们的突袭下乱了分寸,反而攻守得法,进退有据。

老而成精的弄月宗宗主于世光一见奇袭没有收到效果,当时就长叹道:“要乱了,一年里,黑灵城的风里都将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边四大宗阁的战火刚起,其它的二流至九流势力统统一夜间都主动或被动参入到了战争之中,野灵城的黑暗与贪婪在那一刻显露无遗,他们不在乎死多少人,留多少血,他们只在乎自己是否站在了利益的这一边。

ps:感谢云淡兄,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十三章 战前曲

六个月的战火已经把黑灵城伤得满目疮痍,城内的各个角落里都是冒着青烟的房舍和坍塌的院落,以及死寂的尸体。

所有的残败都在呈示着繁华背后的那份黑暗,谁也不知道这份繁华与黑暗的交替中带走了多少声名显赫的人物或势力,也没有人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下一秒也悄无声息的沉寂在这段落杂乱的历史里。

今夜,持续了数日的厮杀声终于安静了些许,若是在高楼俯瞰的话,会发现黑灵城的各个街道里都是身影闪动,均是不约而同的奔向东城的主大道:莫离道。

莫离道上人头攒动,两头已经被堵了个水泄不通,连街道两边的房顶上,都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影,四处还有不少的人正风急火燎的赶过来,生怕错过这场难得一见的好戏。

戏中的两个主角正对持着,站在莫离道东边的是弄月宗的大队人马,而隔他们二十多米远的则是枯冥阁的队伍。

弄月宗宗主于华晨正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六十多岁的他,还是那般眉清目秀,配上一身飘逸的蓝衫,活脱脱的一派学者风范。再加上他那淡定的眼神,绝对可以迷死了不少瞎乱追求情调的娘们。

“冯阁主,黑灯瞎火的还带着一帮人来东城逛街,真是有失远迎啊。”

于华晨的声音淡定、温雅,跟他的形象很般配,一点也不像个杀人都不会眨下眼的百恶之首。

“没办法,白天睡不着,晚上也睡不着,不知不觉之间头发都染了半白。若是再不来你这里逛一逛,只怕头上就剩不下一根黑丝了。”枯冥阁主冯阳庆阴冷回应道。

冯阳庆身高只有一米六几,身体枯瘦如柴,看上去像个老弱病残的衰样,但却能轻易的抓住所有人的眼球,特别是他阴毒的眼神,看一眼就能让人心惊肉跳。

“都要死的人了,还介意那几根头发干吗?”

于华晨温雅的调调还真有几分迷人的味道,明明说得是很冲的话,听起来却像吟风弄月一样,若是说起情话来,估计肯定是必杀鸡。

枯瘦的冯阳庆似是不想与于华晨过多废话,冷冷道:“于宗主,咱们就没必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了。今天我既然来了,唯一想的就是把你这颗脑袋从你脖子上取下来。”

于华晨脸色水波不兴,淡淡应道:“是吗?那你来取吧。”

于华晨身后的儿子于强皓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他老爹,不为别的,就为学习他老爹这种淡定的装b调,可学了这么多年,依然没得精髓,甚至学出了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再加上他有一张俊俏白皙的脸,因此被黑灵城的人赠了个外号:于白兔,说白了,就是“小白脸”的意思。

按道理来说,堂堂的弄月宗少宗主被人安了一个这样的头衔,应该是很恼火的事情。可于强皓丝毫没有在意过,甚至毫不避讳的带着两个面相俊美的男宠出入在众人面前,倒也不失一份敢做敢当的男儿气概。

现在,冯阳庆正死死的盯着于强皓,问了一个揪得他心里发痛的问题:“于白兔,我再问你一次,我儿子到底在哪里?”

于强皓刚从他老爹的神韵中琢磨出一点道道,正愁没地方发挥,于是阴柔调一转,有模有样的装b道:“这个还用问我吗,我几个月前就已经向整个黑灵城通告过了,你那儿子不守妇道,被我劈了喂狗了。”…,

于强皓确实就这事向整个黑灵城通告过,而且是敲锣打鼓通告的,甚至还专门请了位口若悬河的说书先生在酒楼开了专场。

情节大概就是于强皓带着一帮人在魔兽森林里转悠时,无意中抓获了一个叫冯逸的少阁主。于是乎,于强皓**大发,当场就把冯逸给奸了,事罢,还“要求”手下都尝一下鲜。

据于强皓亲**待,在十多个人的征服下,冯逸依然是娇艳欲滴,欲拒还迎,于强皓不满于他的淫·荡,几刀子把他劈了个稀巴烂。

于强皓说的确实是事实,要怪只怪冯逸太点背,刚从紫语的手中捡回一条小命,还没来得及跨出魔兽山脉,却又栽在于强皓这个变态手里,不止痛苦的被十几人破了一番,还落了个大卸八块的下场。

但冯阳庆起先听到时,还以为是于强皓羊癫疯发作,恶意杜撰的,哪知几个月过去,仍然不见冯逸带着队伍回来,心方一点一点往下沉。

一说起这事,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即开了锅,若不是因为最近局势紧张,大有搬张桌子、喝点小酒好好八卦一番的冲动。

冯阳庆的眼神更是阴冷了,忍不住喝骂道:“去你妈的蛋,你这个死兔子。等会我要剐了你这身皮,拿回去给母狗披着,我倒要看看,那头母狗是否也能变成小白兔。”

于强皓还想回顶几句,他父亲于华晨扬了扬手,他不得不郁闷的闭上嘴。

“冯阳庆,别怪我小看你,我现在当着黑灵城的人给你个机会,随你在你们阁内挑三个长老,四个人一起上,只要能在我手下挺过百招,就算你们赢了,我弄月宗这几十号人将任由你们杀剐。”

于华晨的语气还是那般淡定和平静,但话里透出的王者气息,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潮澎湃,只因为,这种“我立山顶自为峰”的气势与霸道,是所有修炼者都梦寐以求的强者境界。

可,在黑灵城敢说这样话的人,也只有被称为黑灵城第一人的于华晨。

“于宗主他要一挑四吗?我没有听错吧。”

“我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看来不是。”

“冯阳庆是九级妄武,再加上三个七级妄武的长老,这...难道于宗主已经突破到臻武段了吗?”

“极有可能。臻级妄武,我的妈呀...”

“难道你们忘了吗?弄月宗曾拍卖到了一本臻级武级,若是于宗主已经练至大成,再加一个八级妄武也是白搭。”

“怎么可能就练至大成?这才三年多的时间,能发挥出它一半的威力就不错了,真是胡扯。”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枯冥阁要遭殃了。”

“......”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在四下翻起,为这还没开打的局面,配上了激昂的战前曲。

第二十四章 鬼影阁

面对于华晨目空一切的霸气,冯阳庆嘴角含着冷笑,道:“一挑四?难道你还想拿着我们在黑灵城立威吗?”

说罢,怪笑了几声,向身后的两个脸色一成不变的黑衣人轻语了几句,接着敞开嗓子向全场喊道:“所有人都听好了,谁要是能割下弄月宗一个长老的人头,我送他三十万金币,其它人头十万。”

话罢,不等众人反应,带着枯冥阁的人向弄月宗的队伍冲去。

冯阳庆真是狠毒,临出场之前还要来上这么一句,这无疑是给周围那些贪婪又没有道德可言的黑灵城人下最猛烈的兴奋剂。

四周的人听了俱是一怔,随即眼神里开始冒起火光,不断左顾右顾,像一只只要跳出狼窝的狼崽子。

可惜此刻人人都是有贼心没有贼胆,一来是因为弄月宗往日的威压还积在心头,二来是因为刚刚于华晨那蔑视一切的王者风范,让他们心里没有底气。

弄月宗的人也没有想到冯阳庆会来这么一手,不免有点担心,齐齐看向队伍前面的宗主于华晨,期待着他也像冯阳庆那样吼上两句。

只因为大伙都清楚,黑灵城的人个个都是背后捅刀子的好手,红起眼来,更是一群亡命之徒。若是众人听了冯阳庆的怂恿,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华晨并没有吼上两句,他看着扑过来的冯阳庆,淡笑道:“那我的人头值多少钱呢?哈哈,我就先拿你的人头来祭奠你的匹夫之勇。”

话罢,浓郁的紫色源气从体内翻滚而出,如海流浪般向四周的迸泄,如实质的紫色光茫耀眼而又璀璨,彰显着一份俯视众生的高贵典雅,还渲染着一份异样的妖艳。

前冲的冯阳庆顿时止住了脚步,眼中泛起担扰。

作为九级妄武的他,很轻易的就感觉到了自己与于华晨的差距,即便是处在同一级之内,却又如此明显。

或许正如于华晨所说,即便冯阳庆再加上三个长老,他也一样会有持无恐。

“于宗主,让我两兄弟来陪你玩玩。”

随着话声,两个鬼魅的黑影突然从王源身后闪出,带起两道残影,一左一右扑向于华晨。

“原来是请了帮手,难怪这么积极。”

于华晨双眼微眯,整个人的气势徒然转变,那股儒雅的风范消失无踪,俨然成了一位横刀立马的饮血将军。

只见他右手虚空劈撩两下,两轮劲气静若无声的袭向两个黑衣人。

两道鬼魅的身影蓦然止住,手中弯刀径直劈向来袭的剑气。

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明明劈出的是一刀,可大伙却看到了上十道刀影,十几道刀影拉出一道光幕,欲把对方的劲气吞噬进去。

“砰!”

两者轰然撞在一起,响起爆烈般的炸响,四散的劲气射入街道两旁的墙壁中和地面的黑石砖中,射出一个个手腕粗的黑洞。

两个黑衣人在气浪的翻滚中,疾疾退了五六步,方止住身形。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这种力量的对抗,就像一朵婴粟花一样,深深的令他们迷醉。

“这就是你请来的帮手吗?跳梁小丑学蚂蚁撼树而已。”

于华晨夷然自若的声音,淡淡在寂静中响起。单手负于背后的他,显得格外的挺拔傲立,周身的凌人气息,更是在无形之中笼罩住每个人的心头。…,

冯阳庆脸色青一半,黑一半,显然没有料到,两个帮手在一击之下,就强弱立分。是于华晨太强,还是两人太弱?

“于宗主把我们比作蚂蚁,把自己比作大树,倒是有意思的很。只是这跳梁小丑几个字,我们却不爱听。”

于华晨望着两个黑衣人,淡然一笑,道:“不管你们爱不爱听,小丑终究就是小丑。”

“很好,于宗主等会也要记得这样笑。不然,我两兄弟可要失望了。”

话罢,两个人又向于华晨扑去,身影还是那般鬼魅迷离。

于华晨无意跟他俩耗费时间,身形徒然晃动,下一秒就出现在两个黑衣人的面前,手中突地生出一把软剑,勾起一轮弯月,画弧劈向两人的腰间。

剑光无声划入两人的腰际,轻易的把两道身影拦腰斩断,但,只是残影。

“不好!”

于华晨身形急促跃起,与此同时,他背后突然浮现出两道魅影,带着两抹寒冷的刀光,疾疾劈向他的腰际。

半空之中的于华晨,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手中长剑顺势反撩,又一轮耀眼的弯月顿生,如期割裂两抹剑光,无声无息,却也了无结果。

于华晨仿佛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落下的身形未做停顿,一晃就是几米开外。

可还没等他喘上一口气,两道鬼魅的身影又在他的身后出现,两抹寒光如同附骨之疽,悄无声息的朝着他的腰际咬去。

刚刚还如王者的于华晨,面对两道魅影束手无策,几个起落,索性奔回了弄月宗的队伍。

待他落稳身形时,两道魅影也凝实成形,站在十米开外,悠然的望着于华晨。

其中一个黑衣人哼笑了两声,问道:“于宗主,你觉得谁更像跳梁小丑?”

于华晨满脸寒意,冷冷道:“两位,不要以为你们是鬼影阁的人,我就不敢下杀手,若是再苦苦相逼,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华晨的话,立即引起周围的惊讶声,先前所有人就震惊于这两个身影的神出鬼没,现在听于华晨如此一说,都恍然大悟。可在恍然的同时,心里也生起深深的忌惮。

“原来是鬼影阁的人,难怪我满眼都是影子,连人都见不到。”

“别说你看不到了,估计这里没有人能看到。”

“我也听人说过,鬼影阁的身法“无踪步”独步天下。据说,凡属是能看得到的影子,都不是真人,而真人是永远看不到的。”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还在其它的地方响起:

“没想到冯阳庆把鬼影阁的人请来了,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是啊,玄武大陆排名第六的杀手组织,只接一百万以上的业务,估计枯冥阁至少出了三百万。”

“鬼影阁号称强者的掘墓人,这称呼可不是百叫的,死在他们手里的臻级强者都不少,妄武段的强者就更是多如牛毛了。”

“那是,你们知道吗?要想成为鬼影阁的正式杀手,必须是达到妄武级别的强者。”

“笑话,谁不知道啊,而且鬼影阁的杀手还分为青铜、白银、黄金,紫玉四个级别,不知道这两个黑衣人属于哪个级别,我猜应该是白银级。”

“不会吧,他们要对付的可是九级妄武,我猜应该是黄金级。”

“我猜应该是...”

“......”

正当大家私下议论时,黑衣人又开口了:“于宗主可真是会说话,你什么时候对我们客气过了,之前,你可是要把我们置之死地啊。”…,

于华晨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冷语道:“两位只是八级妄武,还奈何不了我。如果你们愿意退去的话,我于某可以出双倍的价钱给你们。”

于华晨对鬼影阁的身法“无踪步”颇为忌惮,因此想用点钱把两个黑衣人打发走。

可两人根本不给他任何希望,怪笑道:“桀...桀...,真是幼稚,你当我们鬼影阁是为你开的吗。至于能不能奈何你,那是我俩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话罢,黑衣人回头对谢阳庆说道:“于华晨就交给我们了,你不要让弄月宗的其它人到中间参合。”

“两位尽管放心,绝对不会有人妨碍你们。”

顿了顿,冯阳庆又故技重施,朗声向四周喊道:“各位,现在的情势你们应该都看清楚了,弄月宗的灭亡已经注定了。我之前答应的奖赏依然算数,想捞一把的就跟着我上。”

说完,身形如下山的猛虎般,朝弄月宗的大队伍扑去,这次,他再也没有停顿。因为他已知道,于华晨已经不用自己去挂念了。

第二十五章 败落

于华晨眼角跳了跳,满脸凝重,手中紫剑开始舞起玄妙剑式,随着剑影的舞动,剑尖生出一条紫色灵蛇,灵蛇的尾巴恰如粘在剑尖上一样,拖曳着紫色的轨迹,随着剑影漫舞。

“蛟龙搅浪。”

于华晨一声暴喝,剑尖的灵蛇突然间膨胀,瞬息粗壮如蛟龙,如一道闪电般,朝冯阳庆抽去。

冯阳庆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一见紫色蛟龙抽过来,立即闪开,把正面留给鬼影阁的人。

两个黑衣人不避不闪,直接迎着蛟龙冲了上去,两道身影如两条轻烟,鬼魅的在紫色蛟龙的光影中穿梭。

足可开山裂石的紫色蛟龙,面对两道魅影却是毫无办法,虽劲势犀利如蜇雷,可总是无法捕捉到两个黑衣人的真身所在。远远的看过去,就如两道虚影在逗弄着蛟龙玩耍一般。

于华晨心中一寒,没料到“无踪步”的身法竟然诡异至斯,就连自己的绝技施展出来,竟是有力无处使。

只可惜这本臻级武技到手时间不长,虽然极力修炼,仍只能施展中成之境的水准。若是把蛟龙搅浪修炼到大成之境,绝对可以把虚空都爆裂开来,鬼影阁的人就算身法再诡异,也绝对能够让他们当场见血。

“于宗主是不是等得很辛苦啊?”

虚无缥缈的声音,突然在于华晨周边响起。

于华晨一惊,单脚一踏,身形一下子蹿出十米之远。而在他蹿出的那一刹那,两道魅影带着两抹寒光一闪而没。

冯阳庆已经趁着这个机会杀到了弄月宗的队伍前,手中大刀一抡,一波霸气的刀光朝弄月宗大长老于立新劈去。

于立新的剑气迎着刀光而上。

“轰”的一声巨响,刀光势如破竹的劈散剑气,然后劈在慌乱的于立新身上。

于立新的护身铠甲应声散裂,身体也如沉实的沙袋,倒飞出七八米,连带着撞翻后面的一堆人。

吐出一口鲜血,于立新挣扎着爬起来,虽然气势仍在,可人已如强弓之末。

这就是九级妄武与七级妄武的区别,一招之下,即可败敌。若是于立新肯避走游战,或许还能支撑过两、三招,可像这样正面的对抗,无疑是螳臂挡车。

当然,并非是于立新不想闪避,而是这种局面下,他又能闪到哪里去呢。

冯阳庆身形未停,刀光又起,又一位长老闷声不语飞出老远,冯阳庆顺势追到,大刀轻挥,把那长老劈成两段。

鲜血与内脏从断躯中滚落地上,显得格外的刺目与凄艳,而冯阳庆像一个不相干的人,径直朝另外一个长老奔去。

伴随着阵阵轰隆声和耀眼的刀光剑影,惨叫声接连响起。原本还有持无恐的弄月宗,现在沦落到被屠宰的局面。原因无它,只因为他们的宗主于华晨被两个黑衣人缠得脱不了身,而相反的是,九级妄武冯阳庆却是如同狼入羊群,杀得风生水起。

于华晨心急如焚,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如同一把把尖刀,扎在他的心窝里,痛得他几欲疯狂。可两个黑衣人如两只甩不掉的苍蝇,总是如影随形的附在他的身边。

他甚至想拼着挨两刀,把两个黑衣人引出来,再下杀手。而两个黑衣人,显然比他更懂得猎杀,毕竟他们不止是妄武强者,同时又是专职杀手。

所以,他们一点都不着急,他们的剑总是出现在于华晨必救的地方,而他们的身影,也总是消失在该消失的时候。…,

这种一边倒的场面,全落在了周围那些围观的人眼里,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黑灵城人,瞬间如同看到了一堆堆闪亮的金子,疯狂的向弄月宗的队伍扑去。

冯阳庆把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泛起一抹冷清的微笑,这正是他期待的结果,他不介意把钱送给这些黑灵城人,因为这些钱稍后就会从弄月宗的家当里补偿回来。

更重要的是,只要这些围观者沾了弄月宗的血,于华晨就必死无疑,哪怕鬼影阁的两个黑衣人失手,于华晨也逃脱不了这群疯子的围攻。

“小白脸,我说过,我要剥了你的皮,你信吗?”

冯阳庆噙着冷笑,一步步逼近于强皓,其情形有点像大灰狼捕捉小白兔。

于强皓步步后退,脸色苍白得如同抹了几斤脂粉,被周围那些红艳的鲜血一映衬,更是显得柔弱。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在黑灵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总幻想着自己将来会是整个黑灵城的王者,总幻想着整个黑灵城的人都要趴在他的脚下颤抖。

然而,现在,颤抖的是自己,特别是周围的长老一个个倒下去时,他深彻的感觉到了一种死亡的恐惧。

冯阳庆身形一闪,不费吹灰之力的掐在于强皓的脖子上,铁钳般的右手略一用力,于强皓就如一滩烂泥般,晕倒在地上。

冯阳庆一脚踏在于强皓的胸膛上,一手抄起于强皓的胳膊,脸上的笑意随之变得更加凶残。

“于华晨,看看这是什么。”

说罢,冯阳庆猛的一拉,于强皓的整条胳膊被他生生拉断,而他却像扔一堆垃圾一样,直接把这条胳膊扔向正在躲着黑衣人的于华晨。

“啊....”

于强皓从晕厥中醒过来,撕心裂肺惨叫着,一张俊俏白皙的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两只脚则是在地面上疯狂的蹬来蹬去,整个身子也在冯阳庆的脚下歇斯底里的挣扎着。

目睹此状的于华晨双目尽赤、面容狰狞,疯了般的朝冯阳庆扑去。

冯阳庆残酷的干笑,单脚挑起于强皓,一记势大力沉的抽腿,于强皓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般,带着他最后的生息,飞向狂扑而来的于华晨。

于华晨一把搂住已经奄奄一息的儿子,来不及看上一眼,就感觉腰心传来两记钻心的疼痛,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两个黑衣人趁机送了他两刀。

九级妄武于华晨,曾经的黑灵城第一人,仅仅只是在战前豪言壮语了一番,就抱着儿子的尸体凄然倒在地上。

他横卧在地上仍在抽搐的身体,无声的诉说着一个强者的败落,也无声的呈示着一个残酷的事实:强者的崛起或凋零,不需要鲜花,只需要鲜血。

冯阳庆望着栽倒下去的于华晨,咧嘴笑了,只听他阴冷念道:“何苦呢,儿子死了还可以再生嘛。”

第二十七章 异样的兴奋

枯冥阁与弄月宗的战斗已经尘埃落定,弄月宗百来号人在枯冥阁与贪婪的黑灵城人的攻击下,全数被诛。现在,场面中最显眼的是,那些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黑灵城人,手中提着一颗颗人头,寻找枯冥阁的人要赏金。

冯阳庆并没食言,也不敢在众多的恶狼面前翻脸不认帐,他已经交待下去,让阁内负责财事的长老依先前的承诺把赏金分发下去。

而在莫离道的一处酒楼里,还有数十双数眼睛正静静的盯着杂乱的场面。

“多可惜啊,这么年轻就死了,以后想找个消遣的人都没有了。”

说话的人身形肥胖、矮墩,一张脸圆得像张大饼,还在习惯性的摸着圆滚的肚子,正是狂妄而不知天高地厚的谢天。

岚天阁的阁主谢江南,也就是谢天的老爹扭头瞪了他一眼,骂道:“小兔崽子,有点出息行不行?”

谢天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回顶道:“老头子,你不要把我与“兔”字扯上任何关系,老子最恨的就是兔子。”

谢江南一巴掌把他刮了个踉跄,骂道:“在老子面前你也称老子,给老子死远点。”

谢天无所畏惧的哼了一声,又踱着步走到窗口,一点也没把谢江南放在眼里。

谢江南懒得跟这个无所畏惧的儿子啰嗦,侧过头看向另一边的淹天阁阁主罗维成,忧心忡忡的说道:“罗老弟,果然跟你猜想的一样,这枯冥阁果真是有备而来,只怕下一步就要对你我动手了。”

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前几天还相互厮杀过的谢江南与罗维成此刻会聚在一起,而且看上去还像多年的老兄弟一样。

实际上,他俩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存在,如果有机会把对方置于死地,两人都不会犹豫半秒。之所以两人现在同处一个房里,只是都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弄月宗或者枯冥阁扫荡干净。

罗维成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道:“枯冥阁先找上弄月宗,一来是因为他儿子是死在于白兔手上,二来是因为四大宗阁之中,于华晨的实力是最强的。”

缓了缓,接着说道:“虽然不能确定冯阳庆下一步会不会对我们下手,但我若是冯阳庆的话,肯定是不会就此罢手的。”

谢江南凝重的点头道:“说得对,不知罗老弟有没有什么应对办法?”

罗维成眼睛微眯,冷冷道:“与其等着他找上门来,不如杀他个措手不及。”

“可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对付那两个鬼影阁的人。”

“难道到明天你就有办法对付了吗?”

谢江南被问得无语,别说明天,就算再多给他几天时间,他也不一定能找来对付鬼影阁的高人。

只听罗维成又说道:“若是冯阳庆请了鬼影阁的人对付我们,他是绝对不会给我们时间去搬救兵的。所以,明天或者后天他必然会找上你或我。而如果他没有请鬼影阁的人对付我们,就算我们等会把枯冥阁的人全杀掉,鬼影阁的人也绝对不会插手,倒不失为我们的一次机会。”

谢江南来回踱了几步,思索了一番,方狠声道:“说得有道理,被动等待还不如主动出击。我看,等会等那些围观的人散去以后,我们一起杀冯阳庆一个措手不及。”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罗维成点头,接而阴笑道:“冯阳庆是出了名的老色鬼,我想他等会肯定还要折腾一些好事情,桀...桀...”…,

.....................

大获全胜的冯阳庆,昂首挺胸的跨进了弄月宗的大门。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毕竟,把一个实力超过自己的对手踩死在脚下,是一件令人亢奋的事情。而且,在这种亢奋中,还伴随着一种颤栗的紧张与刺激,就连久经风雨的他,也不禁为这种异样的兴奋而沉醉。

他略微扫了一眼弄月宗的庭院,轻笑道:“于华晨经常在外人面前装清高,不知道他的女人会不会也清高得很?”

跟在他身边的枯冥阁大长老王煜深知宗主习性,应道:“阁主不妨去探察一下,她们是清高,还是淫荡,那都是阁主说了算。”

“哈哈,有道理。你差人把她们集合起来,我先去于白兔的后院逛逛,我可不能偏心了,得把他们爷俩的女人全安慰到才行。赫...赫...”

冯阳庆看着眼前的庭院,真感觉自己进了一处花园,院中各处都是千奇百媚的花儿,争相怒放中还芳香四溢,还有不少彩艳的蝴蝶在丛中飞舞。

花海中还有一处香榭亭阁,亭阁里摆着一把老藤摇椅,四面的柱子上则是挂着粉红色的薄纱,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旖旎的情调。

“这小白脸真是会享受。”

冯阳庆干瘦的脸上泛起一抹古怪的笑意,未曾停步,继续向庭院内走去。

不稍片刻,冯阳庆已经躺在了软椅里,阴冷的盯着于强皓的娇宠。

床塌上,卧着两个清秀的少年,年龄都在十四、五岁左右,正**裸的纠缠在一起。

这种纠缠中,除去一些正常人恶心的春情外,还带着一份想要隐去的惶恐,不是为他们本身做的事情惶恐,而是为冯阳庆冰冷的眼神惶恐。

从冯阳庆让他俩这样做的时候,他们以为自己将迎来一个新主子,虽然冯阳庆老了点,瘦了点,丑了点,可只要能够活下去,再丑的牛屎也能看成最美的鲜花。

于是他俩拿出了所有的技巧,激情的施展在对方还略显青涩的身体上,可惜的是,他们以前用来讨好于强皓的那一套,却根本入不了冯阳庆的法眼。

“俗物。”冯阳庆失望的叹息道。

话罢,一袭紫色刀光无声的落在床塌上,把两具纠缠的**斩成两断。

两个少年厉声惨叫,仅剩下半截的身子在床塌上翻滚着,最后滚落床沿,沉寂死去。

冯阳庆面无表情的起身,转向他的另一个战场。

于华晨的卧室里,八个花容月貌的女人,正一字排在冯阳庆的眼前,年龄最大的三十来岁,最小方十七、八岁。

虽八人都已惊得花容失色,可依然能够看出是一等一的标致美人,特别是每个女人身上都透露着一种优雅清高的气质,再配上那份惊惧,铸就了一份别样的吸引力。

冯阳庆干巴的脸笑了,一想起这些女人是于华晨的女人时,心中就无来由的涌起一股骚荡,血液更是在瞬息之间沸腾起来。

“妈的,果真是有点眼光,居然是清一色的优雅货,就是不知浪·叫起来是什么滋味,赫...赫...”

淫笑完,冯阳庆猴急的把一个女人拉进了怀里。

那女人大概十八、九岁,脸上脂粉未施,清俗秀丽得很,略显清瘦的瓜子脸上,捎带着如青莲一样的脱俗味道。

她纤细的娇躯正在哆嗦着,虽心里想反抗,可又不敢反抗。所以,只是在冯阳庆怀里细微的挣扎着。

这种挣扎,倒更像是一种半推半许的诱惑。

冯阳庆心中荡漾开来,如枯骨般的手掌接连几扯,把那少女的衣服撕了个精光,一对白晃晃的玉兔和一具粉嫩丰盈的**,立即呈现在冯阳庆面前。

冯阳庆喘上了粗气,眼里的欲·火彰显无遗,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第一次看见女人赤·裸着身子时的感觉,那样激情澎湃,又势不可挡。

他一把把少女护在胸前的双手扯开,如一头发情的公牛般,扑向两座玉峰,猴急的咬住那一颗樱桃。

那一刹那,少女的身体哆嗦得更是利害了,这让冯阳庆身体内的激情也跟着一起哆嗦。

他利索的把自己的衣衫脱了个精光,正准备高举旗帜大军挺进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焦急的叫喊声:“阁主,大事不好。”

第二十七章 被困

冯阳庆的旗帜眼看就要插上阵地了,却突然来了一句“大事不好”,这让他心里火起,暴喝道:“有屁快放,没事给我滚远点。”

外面的人顾不上冯阳庆的怒火,焦急应道:“阁主,谢江南与罗维成带着大队人马杀过来了。”

冯阳庆大惊,身下旗帜迅速痿了下去,若是再这样来几次,估计会从此不举。

只见他松开身下女人,利索的穿起衣衫,身形一闪,奔出了房门,再也顾不上房里的八个女人。

那个被剥了个精光的少女匆忙爬起,捡起衣裳胡乱往身上套,整个人还在情不自禁的颤抖着,特别是秀美面容中的那份惊惧,真是诱惑男人的绝佳毒药。

等冯阳庆赶到门口时,谢江南与罗维成也已经带着人到了门外的街道上。

“上。”

谢江南与罗维成没有多话,直接向冯阳庆扑过来,两人本来就是要杀枯冥阁个措手不及,哪会留时间让他们适应,两人只祈望冯阳庆没有请鬼影阁的人对付他们。

可随即他们就看到冯阳庆背后突兀钻出两道黑影,如鬼魅般向两人扑了过来。

两人心里齐齐一沉,立即止住前冲的身形,迅速的和进大队伍里。两人心里很清楚,依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捕捉到两个黑衣人的身形,只有呆在大队伍里才能安全一些。

两个黑衣人也止住了身形,站在几米外悠然的看着谢江南与罗维成,其中一人干笑道:“我还以为要在黑灵城多呆一天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如此甚好。”

谢江南与罗维成两人脸色阴霾,心里更是阴沉一片,唯独谢天天不怕、地不怕在旁边大嚷道:“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家伙,不要仗着点身法就牛b哄哄的,把老子惹毛了,一把火烧了你们鬼影阁。”

众人无语,都弄不清谢天这份自信是从哪来的,难道他的话从来没有经过脑袋,都是从脚板里钻上来的吗?

冯阳庆也走了过来,没有兴趣理谢天,朝着谢江南与罗维成两人道:“两位很失望吧,哈...哈...,为了对付于华晨和你俩,我把我小老婆的首饰都典当给了鬼影阁。”

顿了顿,又阴笑道:“不过,还好,于华晨的家当已经补贴了我一点,他那几个女人更是让我觉得很划算,想必你们家里应该也有不少好货色吧。桀...桀...”

合着这家伙还惦记着刚刚那八个女人,所以一开口,就不自觉的转到这方面,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色鬼。

谢江南与罗维成可没有心情跟他斗嘴,两人对望了一眼,双双向身后的长老们点了点头,突然一起扑了过去。

谢江南与罗维成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用宗阁内的长老困住两个鬼影阁的人,然后他俩抓住时机把冯阳庆解决掉。

只要冯阳庆死了,鬼影阁的人未必还会继续履行与冯阳庆之间的交易,当然,这也只是他们的猜测,至于两个鬼影阁的人到底会怎么做,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两个鬼影阁的人哪是那么轻易被困住的,淹天阁和岚天阁的长老们还没有围上去时,两个黑衣人就已身形闪动,划出一长溜模糊的残影,扑到了谢江南与罗维成两人身边。

谢江南与罗维成大惊,连忙背靠背依在一起,手中长剑更是接连劈划,只恨不得再多长几只手才好。…,

剑影划过,光华闪耀,可却是徒劳无功,明明知道两个黑衣人就在身边,却是连衣角都碰不到。

而另一边,冯阳庆如同鱼入大海一般,轻易的就劈死了两个长老,还不带喘气的。

“撤。”

眼见局势不妙,谢江南立即向队伍发出了撤退命令。

“赫...赫...,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黑衣人的声音突然在谢江南左侧响起,紧接着一抹冷光划向腰际。

谢江南匆忙挥剑格挡,可剑还只至半途时,却发现来袭的刀光突然消失,而另一边又诡异的钻出一把弯刀来。

谢江南心中大骇,知道两个黑衣人肯定都把重点放到了他这里,他顾不上与罗维成背靠背了,身形急骤跃起,欲跳出黑衣人的包围圈。

可身形刚起时,头顶的虚空突然斜劈出一抹冷光,似乎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一般。

谢江南的心里惊惧交加,当然,还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感,心里明明知道两个黑衣人的实力应该比自己还要差上一些,却偏偏没有办法揪出两人的身形,这就如同一只大灰狼被一只小白兔强·奸了一样,别提有多难受了。

无处可躲的谢江南一咬牙,剑下风声大作,直接刺向虚空中的黑衣人,他这是选择两改俱伤的打法,也是无奈之举。

“赫...赫...”

黑衣人哪会跟他这样蛮干,轻笑了两声,带着刀光一起消失,而另一抹冷光已经划过谢江南的腰际,带出一轮血雨。

谢江南顾不上瞧一下伤口,直接跳回了自己的队伍里,大吼道:“走。”

另一边的罗维成早就趁着黑衣人围攻谢江南的时候逃了老远,甚至他都没有去顾自己的队伍,自己一个人就开了溜,这时候,估计是亲爹在面前,他也不会管了,先保了自己的老命再说。

这可就把谢江南丢进了死胡同里,两个黑衣人眼见追不上罗维成,索性粘上了谢江南。

而冯阳庆一看罗维成不顾自己的人马单独跑了,更是悔青了肠子,生怕谢江南也一同跑了,再也没兴趣去杀那些配角了,立即带着人把谢江南与他的队伍围了个结实,全心全意来对付谢江南。

淹天阁的人赶紧提起裤子跑路,估计也不会再跑回淹天阁了,罗维成刚刚的举动已经足够伤了他们的心了。

谢江南眼见当下局势,心脏如同泡在寒冰里一般,他倒是不怕老命丢在这里,可他的儿子也被困在了这里,这可是要绝后啊。

他不禁后悔不该答应让谢天过来,总耐那兔崽子吃了兴奋剂一般,硬要跟着。也怪自己一时糊涂,想带着他见见世面,长长经验,现在想来,真是糊涂透顶,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牛犊子哪还用见世面啊,只怕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会不知所以吧。

谢江南还在后悔纠结时,谢天又耐不住性子骂开了:“操,那个老狐狸跑得真快。你们这三傻b光围着我们干吗?也分两个人去追追他啊。”

冯阳庆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谢天,半天才吐出一句话:“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楞头青吗?”

“楞你妈个头,你跟你那龟儿子一个德行,老子当初就想砍了他,没想到被于白兔抢了先,也好,真是死得快活啊,哈哈。”

冯阳庆脸皮直跳,这简直就是揭他的伤疤啊,而是一碰就汩汩流血的那种伤疤。

“小畜生,等会我要把你的皮剥下来,跟于白兔那张皮缝在一起,挂在黑灵城的城门上。”

谢天这可不乐意了,于白兔同样是他不喜欢的人,特别是一想起于白兔是个好男风的兔公子时,他胃里就直翻腾,恨不得切了他jj喂狗才好。

当然了,于白兔现在已经死了,也不用他操心这个了,可也不能把自己跟他归为一个档次啊。

谢天正准备再狠骂几句,却有一道乐呵的声音抢先插了进来:“哟呵,蛮热闹啊,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

第二十八章 兔子飞天

听到这道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大伙齐齐身扭头看去,只见夜色里有一道修长的身影,像个夜游神般钻了出来,待大伙看清来人面貌时,不由得齐齐怔住了。

这该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只需一眼,仿佛就会掉入不可自拔的诱惑里,那种蛊惑人心的魅力,就像一个漩涡一般,把整个人的心智和情绪都吸入进去。

特别是他脸上那道浅显的疤痕,看似是瑕疵之笔,却更像点晴之作,为那份妖孽的中性美中,注入了几分邪气的妖异,显得惊心动魄,又迷离魅惑。

来人并非他人,正是旦修,他从梦幻之城出来以后,一路往南回了黑灵城,他原本还想依着神秘地图去荒天域看看,后来思来想去,还是放弃这种打算,一来是因为他与郭如静的一年之约只有三个多月了。二来是因为他听紫语说过,荒天域是魔兽山脉真正的死地,他估计依自己现在实力,大有可能是有去无回。

从绝寂域回到黑灵城倒是一帆风顺,他终于明白到紫语那时带着他在魔兽山脉内穿行时,为什么从来没有遇到过魔兽的袭击,那是因为紫语体内吸收了灵族始祖的部分元息,对天地万物的感应都远超普通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都会如同长了一张嘴一样,生动的跟紫语交流着。

旁人不知的是,旦修现在也拥有了这种能力,而且比紫语利害得多,因为他体内吸取的始祖元息要比紫语多得多,而且,不止拥有了可以与天地万物沟通的能力,他还可以随心所欲的把生物送入到幻境内,像当初他把实力高于自己的幻安博送入幻境时,就是这种能力的完美体现。

但,这种逆天的能力在出了梦幻之城以后,却得到极大的压制,与万物沟通的灵息多少还保留了一点,但生成幻境的幻息却如同蒸发了一样,没了踪迹。

为此,旦修曾纠结了好一阵子,想了好久以后,猜测是自己体内的某种神秘力量把幻族与灵族始祖的元息压制了下去。而在梦幻之城时,大概是因为周围的元息浓郁异常的原因,所以才没有受得影响,。

这种猜测产生以后,旦修心里非常好奇,自己体内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神秘力量?幻灵族始祖说自己是某系元息的后代,那这系元息又是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一直感觉不到呢?难道是没有觉醒吗?

这个问题是他迫切想知道的,一直想成为绝世强者的他,岂会放任这种力量在体内沉寂,而且还是一种比幻族与灵族还要牛叉的元息,这也是他急着想回沙西城的原因之一。

大伙还在怔怔的望着旦修,恍不过神来,特别是干瘦的冯阳庆,一看到旦修这张脸,就脸皮直跳,大有扑上去把旦修拥在怀里的冲动。

旦修看了谢天一眼,温暖一笑,一些过往的记忆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

可谢天身子一抖,骂开了:“我糙,老子跟你很熟吗?笑得这么暧昧,还朝老子放电,莫非你也是个兔公子。”

众人横着眼睛藐视谢天,大意就是怪他这没有品味的言语伤了氛围。

旦修淡淡笑道:“还真被你说对了,我是跟你是有点熟。不过,你那眼神还真是差劲,这么大一个纯爷们站在这,居然被你看成了兔公子,唉,半年多不见,真是越来越蠢了。”…,

谢天看着旦修说得有模有样,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实是记不记在哪里看见过旦修,况且还是这样一张经典的脸,不可能没有印象啊。

旦修并没有再多说,他转眼看向冯阳庆,一见冯阳庆眼里扑闪不定的眼神,就知道这个老色鬼心里正在翻着淫·荡,难怪那时候伏击铁鹰宗车队的两个黑衣人想把自己送给冯阳庆,真是只不折不扣的老兔子啊。

“老兔子,死到临头了,还在犯贱啊。”

岚天阁的人都不知道旦修为什以叫冯阳庆老兔子,还以为只是骂语,但清楚冯阳庆癖好的枯冥阁长老却是听到了一番味道,而冯阳庆脸色更是瞬息阴了下去。

他可不像于强皓那样不怕伤风败俗,他的这个癖好也仅仅只有几个人知道,旦修也是岂今唯一一个敢骂他“老兔子”的人。

“年轻人,乱说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已是冯阳庆难得的温柔态度了,可旦修丝毫不给面子,讥讽道:“难道你不承认你是个老兔子吗?还是你不承认你是死到临头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听出来了,眼光全怪怪的看向冯阳庆,连有些枯冥阁内的弟子都忍不住扫了几眼,谁又曾想到这个前一个钟头还骂于强皓“死兔子”的阁主级人物,居然也是个好男风的老不修。

谢天更是狂笑道:“哈...哈...,原来瘦不啦叽的老不死也是只兔子,黑灵城啥时候尽出兔子了,哈...哈...,你还真是狠心啊,居然把你的同类于白兔杀了,太残忍了。”

冯阳庆的脸已经泛绿了,一双阴毒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瞪着旦修怒骂道:“哪里来的小杂种,老夫先灭了你。”

说罢,就欲扑向旦修,却见旦修匆忙摇手道:“慢着,慢道。”

冯阳庆阴冷笑道:“知道怕了吗?晚了,早知如...”

“怕你个毛线啊,老兔子。”

还没等冯阳庆说完,旦修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接着完全无视冯阳庆癫狂的表情,朝两个鬼影阁的黑衣人道:“两位,不好意思,我跟谢大猛有点交情,所以,岚天阁的人我保定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两个黑衣人如同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古怪的笑着。

实际上,不止是他俩,其它所有人也觉得旦修好像比谢天还没脑子。

有些人甚至还自得的暗叹: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他妖孽般的魅力时,也给了他猪一般的智慧。

“赫...赫...,鬼影阁要杀的人,没有人可以保得了。无论谁来,谢江南都死定了。”

旦修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说,淡然道:“我说了,岚天阁的所有人,我都保定了。既然你们不同意,那你俩就跟老兔子一起到地下去做个伴吧,免得他饥饿难耐。”

“找死!”

冯阳庆已经怒得压抑不住了,身形跃起四米多高,如雄鹰般向旦修扑来。

旦修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嘴角含着一抹邪恶的笑容。当然,在其它人的眼里,这种笑容有点傻,是拿砖头拍得自己额头鲜血直冒时,还引以为乐的傻笑。

然而,旦修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只听他淡淡道:“没想到兔子也会飞天,还装鹰,太意外了。”

说罢,只见他凌空虚抓,虚空中立即生出一只两米来高的银白色手掌,五指尽开的向冯阳庆抓去。

那一秒,所有人都呆了,连身在半空的冯阳庆都有刹那的失神,等他惊醒过来想躲闪时,却发现一股狂猛的吸力裹着他的身子往那只巨大的手掌里送去。

那一刹那,冯阳庆的魂魄吓飞了九成。

第二十九章 只陪吃

冯阳庆如同一只易麻雀般,被巨型手掌握在虚空,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只能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娘们一样抖着脚,最后,他干脆放弃了挣扎,面如死灰、骇然的望着旦修。

其它的人如泥塑般呆在原地,脸上的惊骇如出一辙,就算白日见鬼,也不过如此了。

“源气化形,臻武强者,怎么可能?”谢江南梦呓般低喃道。

他的话就像一道炸雷一样,丢进了所有人的脑海,震得人人头皮发磨,难道虚空的这只巨型手掌是源气化形的吗?可眼前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是臻级武者呢?

即便亲眼所见源气化形,可大伙还是不愿意相信十七、八岁的旦修已经是臻级武者,只因为几千年的历史里,从没有出现过这样年轻的臻级武者,这种史无前例的事情,也是逆天到让人无法接受。

“老兔子,我说你死到临头了,你还不相信,还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旦修有趣的看着冯阳庆,问道。

冯阳庆面无血色,望着旦修的眼神犹如望着一头恶魔,但他还是抱着侥幸,道:“我跟你无怨无仇,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敢肯定旦修绝非黑灵城人,而外面的人,向来都讲究个善恶恩怨和一些假腥腥的道德操守,他只希望眼前的少年也不例外,或许自己能捡回条小命。

哪知旦修像看二楞子一样的看着他,颇是不解道:“真不知道你这个阁主是怎么混来的,这可是黑灵城啊,想抢就抢,想杀就杀,哪用讲什么冤仇。”

冯阳庆的心跌到了谷底,又听旦修说道:“其实吧,应该让你死得明白的,我和你还是有些仇的,你还记得铁鹰宗吧?”

冯阳庆似乎听见了心碎裂的声音。

“我跟我那岳父虽然没见过面,但终究他是我岳父,所以,我有必要替他报仇的。”

冯阳庆一听,脸上反倒有了喜色,心也跟着往上浮起,他赶紧道:“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旦修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无非是想告诉我,郭太没有死呗。”

冯阳庆身子一震,骇然的望着旦修。

旦修满意的点头道:“没想到我瞎猜也能猜中,太带劲了。”

冯阳庆知道上了当,脸上泛起黑色,还带着一种绿色,他现在这张脸,估计是自他出生以来,最难看的时候了。

“好了,跟你聊天很愉快,祝你一路顺风,记得来世别再做兔子了。”

说罢,旦修右手随手一扬,虚空中的巨掌把冯阳庆的身子抛起,然后,又如利刃般劈下。

冯阳庆的身子断成两截,上半身凄厉的在街道上滚着,内脏和肠子被拖了一地,最后终是不甘死去。

大伙身上齐齐泛起鸡皮疙瘩,倒不是因为场面太血腥,而是因为旦修利落的杀人气势,还有他那嘴角噙着的淡淡笑容,是那样的邪恶,像一涯不见底的深渊。

“好了,总算解决了一个,你们两位准备好了吗?”

旦修浅笑着望向两个黑衣人,温和得如同跟老朋友问好一样。

两个黑衣人脸色凝重得跟固化了一样,一人道:“没想到真是臻级武者,还是如此年轻的臻级武者,真是长了见识啊。”

旦修眉头略皱,道:“你俩还真有闲心啊,这一刻还关注些这样的事情,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吗?”…,

“我劝公子不要插手,得罪了鬼影阁,从此你便永无宁日。”

“哈...哈...,你不用拿鬼影阁来吓唬我,即便你俩属于玄武大陆排名第一的阴庄杀手组织,我也不会惧怕你们。”

众人又是一阵惊肉跳,玛拉帝国敢说这句话的人,绝对找不出几个,即便是玛拉帝国第一人莫无道,肯定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说。

两个黑衣人也没有料到旦修会如此说,其中一人道:“真是年少轻狂而不知天高地厚,不然以为是臻级武,我们就会怕了你,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两个八级妄武敢对一个臻级武者说这样的话,本应该是他们轻狂才对,可现场的所有人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有些人还觉得旦修的胜望不大,即便是谢江南这样的老江湖,都有这种想法,只因为他亲身体验过了两个黑衣人的无踪步,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果没法抓住他们的身形的话,即便有再强的力量,也未必能使得上。

“呵...呵...,是吗?你俩真是有趣,赶紧施展身法吧,免得等会没有机会了,我保证在五秒钟之内让你们知道谁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两个黑衣人阴冷一笑,没有多语,身形闪动,划出一线黑影,扑向旦修。

旦修微微一笑,手掌扬起,对着虚空中轻劈了两个,两处掌风无声袭出。

大伙还正在奇怪旦修为何劈向一无所有的虚空,却见虚空中突然溅出两团血花,紧接着,血花中现出两个黑衣人的身影,更准确的说,是四瓣黑衣人的尸体。

这一秒,大伙再次心神俱颤了,他们望着地上两具被当中劈开的尸体,惊骇得不知道要想什么才好。没有人想到曾把九级妄武于华晨轻松斩杀的两个黑衣人,却如同小鸡般被人屠杀,甚至连三秒钟都没有撑过,他们引以为傲的无踪步在眼前的这个少年眼里,却如同垃圾一般,不值一提。

“砰。”

“我投降。”

一个枯冥阁的弟子,直接把兵器扔在地上,高高举起了双手。

“砰。”

“我也投降”

“砰。”

“砰。”

“......”

紧接着,是一阵兵器着地的声音,和一阵投降声,甚至连几个长老也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投降。

宁死不屈、枉顾生死的黑灵城人居然选择投降了,这估计会是所有黑灵城人都津津乐道的话题。黑灵城人可不止是贪婪、凶残出了名,他们置生死于度外的亡命精神,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可现在呢,居然有这么多人主动选择投降,到底是什么让他们疯狂与无所畏惧的心灵颤栗了?这将会是一个要说传很久的话题,但相信不久之后,人人都会得到答案。

谢江南还有点如在梦中的感觉,刚刚明明是自己这边陷入了死境,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局势立即逆转乾坤,一切的对手都已解决了,自己赢在了最后,却赢得稀里糊涂、莫名奇妙。

“这位公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恍惚过后,谢江南忙向旦修道谢。

“不必了,枯冥阁本就是我要铲除的对象。况且,我说了,我跟你家谢大猛有点交情,不会看着他白白死掉的。”

谢天眉头又拧了起来,他很奇怪这个没见过的人为什么老说跟自己交情,自己记忆里没有这号人啊。

“谢大猛,到你的地盘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一顿啊?”旦修朝谢天笑问道。

谢天看了旦修一眼,还在怀疑旦修是不是在觊觎他的帅气,忿声道:“请你吃倒是可以,不过我得先去办一件事。还有,我只陪吃,不陪聊,不陪睡。”

第三十章 温暖

旦修现坐在黑灵城最大的酒楼“香满居”,旁边的桌面上是一只翘着屁股狂啃猪腿的三尾熊,对面是谢天,以及谢天背后站着一个长得清秀、丰满,却面带惶恐的十七、八岁少女。

旦修总算明白谢天说要去办点事是干什么了,他无非就是在弄月宗的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就大摇大摆的带出来了一个女人。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女人肯定是他抢过来的,有可能是于华晨的,也有可能是于强皓的,或者是于家的亲属。

若是冯阳庆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对这个女人记忆犹新,他可是差一点点就用凶器把这个女人占领了啊,可惜,就差那么一点,若是让他重新活一道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先占领领地,再跑出来应付谢江南与罗维成。

“呀你个飘飘,你还真是会享福啊,那种情况下,你居然还惦记着这事情,佩服,佩服。”

旦修说是佩服,但看他眼神,似乎有些羡慕的成份。

“这你就不懂了,越是干大事的人,越要懂得抓重点。我若是还慢上一步,肯定会被我家老头子抢了先,那时,哪还有我的份啊。”

身后的少女被说得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没有想到过,一天里,自己被两度易手。

“虽然你人蠢了一点,但眼光还可以,这妹妹着实不错。”

旦修难得赞美女人,但眼前的少女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是那种优雅和清瘦与惶恐交错生出来的气质,别有一番吸引力。

“哈...哈...,老子四岁就破了身,看女人一看一个准,岂会错得了。”

谢天一听旦修夸这女人不错,就有点得意忘形了,大有把前十几年的床上故事都翻出来的想法。

旦修狡黠一笑,悠悠道:“这么利害啊,你若是真有本事的话,就别对你身后的这个女人用强,让她有一天心甘情愿的爬上你的床。”

谢天搓着下巴,隐约感觉到是一个圈套,可旦修跟这女人非亲非故的,没必要替她着想啊,再说了,刚刚还看到他杀人不带眨眼的,难道还会心善到关心这个不相关的女人。

一番琢磨后,一拍桌子,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就不信我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

身后的女人紧咬着嘴唇,紧张得不行,毕竟没有人愿意被他人强行压在身上,她以为谢天死活不会答应的,没料到谢天居然答应了下来,她的身子不由得觉得一阵虚脱,有些摇晃,但还是没忘记抬头向旦修投了一个感谢的眼神,却发现对方正含着浅笑看着她,眼光清澈如星,不是别的男人看到她时的那种眼光。

“美女,坐吧,现在你是主动的一方了,以后不用看谢大猛的眼色啦。谢大猛别的不行,但是答应过的事,肯定会视死如归的执行下去。”

夜玉不敢坐,偷偷看向谢天。

谢天大大咧咧道:“你就坐吧,他说得没错,我既然说出了口,就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再改口,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主动爬上我的床的。”

夜玉脸色绯红,不过也没有再推脱,依言在旁边坐了下来。

“对了,你老说跟我有交情,我咋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谢天对这点一直比较奇怪,忍不住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简单点说,就是半年前,在魔兽山脉里,我们之间曾共同经历过一些事,后来你被某些人洗去了那段记忆,所以你就记不起来了。”…,

旦修说的并非假话,他从那场幻境中醒来时,立即就跟三尾熊沟通过,发现三尾熊对曾经历过的事情全然不知,后来问紫语,才知道了答案,也就是说,除开旦修记得那段经历以外,其它的人都已没了那段记忆。

谢天眼珠一珠,匆忙问道:“我也一直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我上次从魔兽山脉醒来时,发现跟着我去的人都没了踪影,还有,我回到黑灵城后,才发现我在魔兽山脉里,似乎有十几天是莫名奇妙跳过来的,你所说的经历是不是这就是在这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旦修点头道:“没错,就是在这一段时间里,准确的说,是十八天。”

谢天不禁很好奇这十八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忙向旦修问起。

旦修想了想,明白紫语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有她们的存在,但旦修又不想骗谢天,所以把事情说出来的同时,也把紫语用另一种身份代替了。

谢天与夜玉如听天书一样,听得目瞪口呆,半响后,谢天呐呐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旦修点头戏笑道:“哪会骗你,你临死的时候还跟我说,你至今还没有搞懂兄弟是什么玩意儿,如果有下辈子,能不能让你再体验一次?你看,我这就跑来找你了。”

旦修的这句话刚说完,谢天的整个身子刹那如触电一般轻颤起来,脸上更是潮红一片,呼吸也是有紊乱不堪,瞳孔更是时张时缩,像是在抽搐一般。

旦修吃了一惊,正待闪过去,却见谢天突然急骤的跳了起来,欣喜叫道:“妖怪。”

旦修怔在原地,有些发傻了,“妖怪”这两个字可是谢天以前才叫的啊,莫非这丫的抽着抽着突然恢复记忆了。

谢天了也是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方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吗?”旦修仍有点不肯相信的问道。

“哈...哈...,没错,我全想起来了,尼玛的,你怎么还没死,老子还指望着救你呢。”

旦修无语,他现在肯定谢天已经回复了记忆,也只有他能惦记着这事情。

“小爷像那短命的人吗?你先说说,你这记忆是怎么恢复过来的?”

“咦,你不知道吗?那你的记忆是谁唤醒的,难道你没被那臭婆娘抹去记忆吗?”

见旦修无意回答,谢天无奈解释道:“那臭婆娘在抹去我记忆之前曾说过,她会给这段记忆留一个切入点,是我整段经历中最想记住的一句话,或者某个情节,一旦某天这句话或者这个情节重现时,我的记忆就会重新恢复。”

旦修恍然,温暖笑道:“这么说来,是我刚刚说的那一句话,唤醒了你的记忆。”

“嗯,没错,没想到是一句这么俗的话,我也没想到啊,哈...哈...”

谢天虽说得不在意,但心中却是温暖一片,旦修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来,妖怪,这是咱们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必须不醉不归。”

“正有此意,哦,对了,我刚刚好像救了你们父子啊,你看...”

“娘西皮,你尽给老子放帐,连老子迷糊的时候都不肯放过我。莫非是你上辈了寡情玩弄了我,所以这辈子才要还我。”

“......”

“妖怪,这个...还是要谢谢你啊。”

“什么话呀,我说过了,你是我的兄弟。咦,你丫的眼睛怎么红红的,不会是想哭了吧?”

“糙,老子生下来就没哭过,我这纯粹是看到玉儿激动成这样。再说了,你不也是一个熊样。”

“鬼屁,小爷我也是看到玉儿激动成这样的。”

夜玉脸色通红,看着两个男人不肯说出嘴的温暖,忽然觉到心里暖暖的。

第三十一章 莱斯城

失去后再得到,会让人倍感珍惜。

旦修与谢天两人现在就是这样,他们之间那段难以说得清楚的感情,原以为会失去,没想到经过这么多波折后,又重新回到了两人的心里,这让两人都生起要好发珍惜的感觉。

所以,这一顿酒他俩喝得很开心,连带着夜玉也喝了几杯,还有贪吃的三尾熊更是抱着酒瓶子当水喝,几瓶下肚后,它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旦修与谢天都有了些醉意,特别是谢天,舌头都大了几分,话也理不直了,可还是兴奋的叫嚷着要跟旦修拼酒。

旦修自然是来拒不绝,反正现在的黑灵城是岚天阁的天下,不用担心有意外发生,更何况,黑灵城估计也很难有人能够威胁到他。

又是几杯酒下肚后,包厢外突然响起一阵难听的哭嚎声:“各位大爷啊,你们就饶了我吧,我家祖宗八代都是好人啊,我这辈子更是连鸡都没杀过一只啊。”

谢天正喝得兴起,哪受得了这种比破二胡还难听的音调,正准备起身出去发飙,却听见外面有人禀报道:“少主,你吩咐我们找的人带来了。”

谢天愣了一下神,方明白过后,含糊不清的嚷道:“赶紧带进来,别耽误老子喝酒。”

门张开一条缝,一道瘦不啦叽的声影钻了进来,更经典的是他那张脸,绝对是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想看第二眼的类型,比如夜玉,就被这张脸吓出一个冷颤,谢天的醉意也被惊走了三分,只有旦修含着浅笑。

只见来人一双老鼠般的小眼睛匆忙一扫,想找出一个管事的人来抱大腿,可当他看到旦修时,他立即惊喜交加的向旦修扑来,“情深意切”的哭嚎道:“少爷,小鸡想死你了,小鸡天天都在北城门守十二个小时,等着你回来啊。”

仅仅两步他就扑到了旦修脚下,抱着旦修的小腿表述思念之情,当然,这两步内,他也把鼻涕与眼泪挤得哗啦哗啦直流,光这份功力就不简单啊。

旦修毫不客气的把吉西西蹬开,骂道:“少在这里坑小爷,你跟我说说,你刚才是在哪个地方被抓到的。”

吉西西眼珠一转,明白过来,他刚才一路上还在奇怪呢,他偷窥王老爷与他媳妇偷情的地方是相当隐蔽的,怎么今天会被逮个正着呢?想必是旦修提前告诉了那些人去那个窝点找他。

“少爷,这个,你懂的。我有预感你最近会回来,所以先替你去打探一下奸...军情,我可是全心全意替少爷着想啊。”

吉西西眉毛直跳的向旦修暗示着“你懂,我也懂”的事情,这种表情配上他那种极度猥琐的脸,真有点像黄鼠狼向狐狸抛媚眼的神韵。

谢天最先受不了了,醉熏熏吼道:“妖怪,这是你什么人啊?你赶紧让他眉毛别跳了,再跳的话,我连心肝都要吐出来了。”

旦修也是受不了这种表情,忙吩咐道:“先到墙角去画圈圈,等我喝完酒了再找你算帐。”

吉西西如同听到了嘉奖一般,眉开眼笑的钻到了墙角,猫着腰画起了圈圈,还不忘回头问道:“少爷,要不要再画几把叉叉?”

“......”

“......”

几天后的清晨,黑灵城的南城门外。

谢江南拿着谢天前交待、后交待,钱票是塞了左一把、右一把。

谢天起先还点着头应好,到后来眼睛一瞪,不喜道:“老头子,你是不是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啊?说了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还有完没完?”…,

谢江南抬起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但终究是没有打下去,一来是因为眼前这活祖宗根本就打不怕,二来是因为谢天就要出门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下手。

“牛犊子,等你当爹了,你就明白老子的心情了。”

顿了顿,接着说道:“出去以后,好好跟着旦公子学习,不要成天鸡飞狗跳的,你若是没有接管黑灵城的本事,就不要给老子回来,大不了,老子辛苦点,再多生几个儿子出来。”

谢天不以为然的摸着肚子,淡然道:“屁大的一个黑灵城,我还真没放在眼里。另外,你若是想再生几个儿子的话,就得赶紧努力了,免得我儿子到时候比你儿子还大。”

说罢,还温声细语的朝夜玉道:“玉儿,你说是不是?”

夜玉满面通红,恨不得找条缝找进去,你跟你老头子瞎掰也就得了,干吗把我扯进去,难道是要我帮你生儿子吗?真是...

谢江南被呛得无语,细细一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啊。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一个鸭公子调颇为认真的说道:“少爷,谢老爷的孙子真有可能比他儿子大呢。”

“......”

“......”

“......”

四个人,四匹马,离开了黑灵城,向远方奔去。

岚天阁的大长老谢砚低声向谢江南说道:“阁主,要不要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少爷?”

谢江南摇头道:“不必了,他总不能活在我的护翼之下,他的天空就得靠他的血与汗拼出来。”

..........

从黑灵城向南走的话,首先经过的第一座城市是莱斯城。莱斯城实际面积比黑灵城的还要大上几分,常住人口却是少得可怜,整个城市显得格外的空荡,没有一点朝气勃勃的景象,给人的感觉除了萧条以外,就是冷清。

之所以如此样貌,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它与黑域平原紧毗相邻。像黑域平原这种不能种植作物的死地,是绝对不可能吸引来农户的,没有了农户的存在,莱斯城就相当于一个没爹照顾的孩子。

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莱斯城往北的唯一去处就是黑灵城,这种地理位置就相当于是一个边远角落了,商业自然而然的要逊色于那些四通八达的城市,而且,很多商业组织不愿意跑到这里来,也是害怕黑灵城那些无恶不做的土匪与强盗会时不时的跑来“惦记”他们一番。

虽然莱斯城跟繁荣挂不上钩,可莱斯城的原住民却是活得非常谨慎,只因为莱斯城那些来往的流动人士,大部分都是朝黑灵城去的,或者是从黑灵城回来的。

想去黑灵城的人,先不说有没有几把刷子,光是这份心态,就够吓人的。

至于那些从黑灵城回来的,就更不用说了,能够从那个人间炼狱里回来的人,即便没有刷子,也该有铲子了。

旦修一行人,从走进莱斯城城门的那一刻起,就如同贴上了黑灵城的标签一样,受到了各路人马的热情关注。

比如现在,坐在酒楼中的他们,就如贵宾一般,轻而易举的享受到了店小二的热情与恭维。

“几位爷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小店能得到几位的光临,真是荣幸之至。这是小店为各位奉送的一点薄酒,希望各位在这里喝得开心,吃得开心。”

店伙计十三、四岁的样子,人长得蛮机灵,口才也是顺溜,拍起马屁来那是随口就来。…,

谢天手一抖,几块金币赏了出去,他对钱没有多少概念,只知道钱是用来吃喝玩乐的,至于是怎么挣来的,那是似懂非懂。

“小子,你们店里怎么这么冷清啊,一个客人都没有,不会是菜味不入流吧?”

“几位爷放心,我们大师傅是在皇宫里操过勺的,味道没得说,再过一会儿,大厅里保证满座。”

“行,把你们店里最好吃的酒菜端上来,若是大爷吃得开心,还有赏。”

小二眼睛发亮,如同灌了几斤猪油一般,像他这种跑堂的伙计,别的没有,眼力劲是绝对的上乘之品,他光从谢天的这一番气势中,已经知道谢天是个有钱的主,而且是那种花钱没脑子的有钱人。

“得嘞,小的这就给你去安排,几位爷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谢天手又一抖,几块金币又赏了出去,继续道:“听说莱斯城的姑娘漂亮得很,你叫几个顺眼的在旁边给我们端茶上水,办得好了,继续赏。”

这家伙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别的城市,屁股刚一坐稳,就惦记着莱斯城的女人了。

第三十二章 纠纷

果真如店小二所说的那般,随着午饭时间的临近,大厅内的客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仿佛都是踩着点来赶集一般,原本空荡荡的大厅一下子热闹起来。

正当旦修四人吃得津津有味时,大厅内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吆喝声:“各位朋友,酒杯别放下,耳朵竖起来。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段新鲜的故事,这可是最新版本,绝对精彩,绝对亢奋人心。”

听到这声吆喝,厅内的一些熟客开始起哄:“李老板,你怎么才来啊,兄弟我可等了很久啦。”

“老李,你天天说是新鲜故事,结果就是换个名字,换几种姿势,我们都听腻了。”

“是啊,戴哥说得没错。李老板尽给我们下套子,再这样,这饭钱没得给了。”

“我双手赞同,要是你再拿你那六十八式忽悠我们,我非得让你在这桌子上表演表演。”

另一个汉子更是粗鲁的应道:“还有,你若是不把那娘们说得滴出水来,我欠的帐就没得结了。”

原来刚刚吆喝的那个人,就是这个酒楼的老板李香龙,这人做生意有一套,再加上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所以,每天他都会在厅内讲上一些奇淫乐事,引得食众叫好连连,无形中多给酒楼带来了一些利润。

李香龙扬了扬手,开口道:“嘿,各位,今天你们就是想听浑段儿,我也不会开口。我等会要说的,是黑灵城的故事,保证让你们拍案击掌,回味无穷。”

听李香龙如此一说,众人都来了兴趣,虽然莱斯城是隔黑灵城最近的城市,可他们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去过那个人间地狱,除了对黑灵城有些畏惧以外,心里的好奇心也浓郁得很。

李香龙见大伙安静下来,润了润嘴唇,缓缓讲道:“这个故事,要从六个月前讲起,话说弄月宗的公子爷于白兔.......”

李香龙说的故事,就是黑灵城这段日子发生的波折起伏,这李香龙的嘴还真是不赖,抑扬顿挫间,把故事讲得生动刺激,其中还加上各种肢体表演和逼真的声效,完全把听众带入了情境之中。

那个机灵的店小二则是游走在各个饭桌之间,看到哪个桌上的酒菜没了,立即点头哈腰的上去插几句嘴,食客正听得高兴呢,一扬手,又是几样菜,几瓶酒上了桌。

旦修四人也没有想到,吃个饭还能听到一个自己曾亲身经历过的故事版本,这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半个多小时以后,只听李香龙说道:“...冯阳庆本就是个老色鬼,长年在淫坛里浸泡,哪会放过于华晨的女人。他前脚把于华晨干掉,后脚就提着裤裆跑进了于华晨的后院。”

扫了一眼众人期望的眼神,他继续道:“于华晨不愧为黑灵城第一高手,就连挑女人的眼光都是一等一的刁钻,他那八个小妾个个生得国色天香,脱尘若仙。冯阳庆一看,口水都流了出来,门都顾不上关,就扑向了八个小妾,几招拈姻指,就把小妾们的衣服扒了个精光。”

李香龙吞了一把口水,赞道:“好家伙,这八个小妾不止人长得漂亮,身材也是极其丰富火爆,那八对奶·子绝对称得上是人间极品。冯阳庆当场就红了眼,一把掏出自己的狼头棒,拉过一个最年轻貌美的小妾,把他那根狼头棒往她那诱人的...”…,

李香龙正准备加足口水把冯阳庆描绘得**不堪,把情节哄托得**跌起时,一道暴喝声突然响起。

“放你妈的狗屁。”

随着暴喝声,一只酒杯砸向厅中央的李香龙。

没想到李香龙的身手颇为不赖,只见他飘逸的一侧步,滑出好几米远,身上连酒水都没沾上一滴。

正听到兴头上的食客,皱着眉头看向那一桌,只见扔酒杯的少年大概二十多岁,生得矮胖肥墩,肚子圆滚滚,脸也圆乎乎,正一脸凶恶的瞪着李香龙。

在这少年的身侧,埋头坐着一个少女,虽然看不清样貌,但隔着老远,也可以看到她身体在颤抖。

还有一道身影,背对着他们,始终未曾回头。

至于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大伙情愿没看到,只因为看了一眼以后,肚子里的食物差点都倒了出来。

猥琐,太他妈猥琐了。

“这位客人,是不是我哪里有得罪之处,惹得你不高兴了。”

李香龙倒是个合格的生意人,完全没有怒气,而是笑脸问道。

“老子看不惯你这个淫棍在这里耍嘴皮子,所以想抽你一顿,咋了,不乐意啊?”

谢天仍然发挥着狂妄本色,对于他来言,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自己喜不喜欢,高兴与否,才是唯一的标准。

当然,他也不会告诉李香龙,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他的女人,就是李香龙刚讲的那个最年轻貌美的小妾。

李香龙牵强的笑了笑,还想柔和几句。

可有些食客已经看不惯谢天的行为了,抢先说道:“这位小兄弟也太嚣张了吧,李老板讲个故事,本就是娱乐。你爱听就听,不爱听的话,也没有人强迫你听。”

“老子就是嚣张,怎么着,不服啊?”

谢天怒目一扫,把整个食客都扫了一个遍,这眼光完全就是冲着所有人去的,大概的意思就是:谁若不服,尽管放马过来,全部一起上,老子也不介意。

这更引起了众人的反感,又有人阴着说道:“不要以为是从黑灵城过来的,就没了边。这里可是莱斯城,凡事都得讲个规矩。”

谢天总算逮到了那个说话的人,二话没说,抄起桌上一个菜碗,直接扔了过去。

这就是谢爷的风格,你不是说我嚣张吗,我就嚣张给你看。

碗并没有砸到那桌人,当它还在空中飞转时,就见一道身影快速的蹿了过去,长袖一拂,把那菜碗跟油水扫到了一边。

正是李香龙,没想到速度这般敏捷,刚刚还在几米开外,瞬息就到了跟前。看这身手,只怕已经达到二级妄武。

“妈的,当我们是软柿子吗?毛都还没长齐,就在这里称老子。”

虽然李香龙抢先出了手,可那一桌的四个汉子不干了,伸手就把桌子掀了,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谢天一见对方应了招,反而淡定了,斜视着几人,嘲讽道:“你们不是软柿子,是软蛋。”

“兄弟几个,把这坨肥肉揍一顿,看看谁他妈才是软蛋。”

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吼道,袖子一撸,大踏步迈过来。

李香龙急忙上前拿住他,劝道:“钱老弟,小事情而已,何必拳脚相向。”

那个被称作钱老弟的汉子回头看了一眼,分明看到了李香龙在向他使眼色,心中不免疑惑,也就停住了步子。

“快点啊,磨蹭什么?还等着你老婆给你来帮忙吗?”…,

谢天仍在火上浇油,只要旦修不出声阻止,他就准备胡闹下去,反正等会他若是打不过,还有一个有着逆天天赋的旦修顶着,旦修若是打不过,嗯,那就跑吧...

见钱老弟又开始上火,李香龙忙说道:“这位小兄弟,何必苦苦相逼呢?咱们这一屋人,一没骂过你,二没打过你,三没坑过你。光小兄弟在这里出口辱骂,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谢天哪能说出真实原因,但脸上仍是八风不动,缓缓道:“公众场合,传播色情文化,有辱斯文。老子一介读书人,看不惯你们这些人渣败坏德行。所以,要替你们家里长辈教训你们。”

听到谢天这完全不着边际的理由,旦修“扑哧”一笑。就连谢天身侧的夜玉,嘴角都忍不住扯了扯。

这样的鬼话,也亏谢天扯得出来,还读书人,从上到下就没有哪个地方跟读书人有半点关系。

吉西西一见旦修开了心,心里就有了计较,他那心眼里,时时刻刻惦记着拍旦修的马屁。

所以,他立即积极的响应道:“说得好,连我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都看不惯你们的作为。该骂,该打。”

吉西西一说话,场面就炸开了锅。

谢天一番胡闹,大伙还当一混蛋在撒赖泼皮,可吉西西这形象,居然也有模有样的训斥他们,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老板,你松开手,再拿着我,我跟你急”姓钱的汉子已是上了燥劲。

其它人也不例外,纷纷骂开了,吼开了。

“妈的,我今天出门该上上香的,没想到碰到了这样经典的面孔,偏偏还要装b。”

“这老鼠眼也是读书人吗,我家那头猪都要成圣人了。”

“.......”

吉西西的一句话,比谢天的一桶话都要有效果,光凭一张脸就能生出如此成效,杀伤力确实够大。

李香龙并没有因为群情汹涌而有所担忧,反是眼神里藏着一抹隐隐的笑意。

他扬手示意众人安静,转而对谢天说道:“像公子这种高风亮节的人倒是少见,李某人心存佩服。只是我这酒楼全靠在坐的各位朋友捧场,他们也爱听李某人这上不了台面的俗段子,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旦修嘴角微翘,暗道:好一个奸商,这种局面下,还要借着这机会拍一下食客的马屁,顺便不着痕迹的把我们推到了众人的对立面,看来,你是成心不想让我们下台。

谢天果然应道:“老子才不管他们爱不爱听,你若再敢讲下去,老子就把你这酒楼拆了。”

李香龙尴尬的扫了一眼众人。

这一眼,立即引起了汉子们的共鸣,好像李老板落到如此难堪,全是因为他们一样。

姓钱的汉子首先开了口:“今天我要是不揍你一顿,就对不住你的爹妈。小子,你乖乖跟我出门去,我让你见识一下钱爷的拳头。”

谢天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似乎生怕姓钱的后悔,赶紧跟了上去。

李香龙又在那里“劝说”道:“两位,小事情而已,何必闹得如此大,等会满城都要看笑话了。如果两位真想切磋的话,我后面有一个院子,不如到那里去切磋。”

钱姓汉子又看到李香龙在对他使眼色,脚步顺溜的一拐弯,朝后院走去。

谢天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其它食客也是踊跃跟着。

只有旦修坐在那里没有动静。

吉西西想跟去,可若是旦修不去,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去。

夜玉看了看已经走向后院的众人,又看了看旦修,欲言又止,眼里隐隐有点慌乱。

旦修端起酒杯缓缓品着,淡淡问道:“怎么?有些担心吗?”

夜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旦修一笑,说道:“这猛佬真会惹事。不过,还好,收获到了一点点人心。”

夜玉勉强的笑了笑,知道旦修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小鸡,搬条凳子,带上茶,我们看戏去。”

“老爷,我早就准备好了。”

旦修刚一吩咐,吉西西就已经把茶壶与凳子抓在了手里,这份反应速度,没得说啊。

第三十三章 还有谁

李香龙的后院有蛮宽敞,足够容纳下几十人看戏。

谢天神气的摆好了架势,扫了一眼周围,突然发现熟悉的几个人没有跟来,心里一楞:我糙,什么情况?

这可让他有点发蒙,难道要在这里挨一瓢吗?

“慢着,慢着!我还有几个兄弟没来,我得去看看。”

发完楞的谢天,突然想起了旦修曾经跟他说过的原则:该狂的时候比谁都要狂,该跑的时候比谁都要跑得快。

这样一想的谢天,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正准备趁着这个借口,两脚开溜。他可不会嚣张到一人挑二十几人,那不叫嚣张,那叫傻,特傻。

众人也发现了旦修三人没有跟来,以为是旦修他们怯了场。

于是,就有人讥笑道:“傻楞子,你那几个读书的兄弟,当然是在那边读经书,他们是留着机会,让我们慢慢陪你玩,我们可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好意啊。”

“就是,这读书人就是通情达理,高风亮节,难道他们就是凭着这德行从黑灵城活下来的吗?”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这种活宝,可是稀缺货,放哪里都是宝贝。”

大伙都在哄笑、讥讽,唯有李香龙不时的看向后院的门口,眼里有那么一抹失望。

正当众人放开嗓子嘲笑时,一个高八调的鸭公子调叫道:“什么玩意儿,我们读书人讲究的是生死与共,富贵同当。哪像你们这些野路子,尽在这里嚼舌根。”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美得近似妖孽的少年,身后跟着一个秀丽脱俗的少女。

大伙一下子呆住了,这是他们首次看清楚旦修与莲儿的面孔,一伙人都没有想到,这少年如此之美,美得可以不论性别,若不是有那道疤痕存在,大伙都情愿把他看成一个绝世美人。

至于那秀丽的女子,身上的气质也是优雅得很,胸脯更是丰满诱人,简直就像两颗催情丸,让人的**一下子膨胀起来。

如此不俗的一男一女,怎么会跟这两坨菜在一起,太不协调了吧。

旦修无视了周围异样的眼光,懒洋洋的往椅子里一坐,端过吉西西递过来的茶杯,淡淡道:“大猛,怎么还没开始啊?咋这么磨蹭。”

“快,快,快,老子的时间宝贵得很,别在那里傻楞了。”

谢天一见旦修几人现身,狂妄本色又熊熊燃烧起来。

钱姓汉子艰难的把目光从旦修脸上移开,声音都文雅了许多:“小子,你可看清楚了,我这可是拳头,不是棉花坨,你若是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哪那么多废话,老子先把你打成一个棉花坨。”

说完,谢天已经扑了上来,身周紫色源气徒然迸泄,活脱脱的一只下山猛虎。

大伙都是练家子,被谢天的实力吓了一跳,二十几岁就是一级妄武了,这可不是随便能够做到的,要么是修炼上有天赋,要么是大门派或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后人。

让大家选择的话,肯定会选择后一种,因为谁也不愿意把谢天这个形象跟天赋挂上钩。

钱姓汉子也是吃了一惊,慌忙催发源气护住全身,身子则是赶紧向旁边跃开。

看钱姓汉子的紫色铠甲,应该也是一级妄武,只是相对谢天的而言,显得轮廓模糊一些,说明实力比谢天还要差上一点,难怪他如此慌张避让。…,

谢天也看出来了对方的实力,心里很是高兴。其实他心里早就拨过算盘,知道这汉子的实力应该在自己之下,因为一般人的修炼速度,大概就定在了这个标准上,能够达到一级妄武,还算是不错的啦。

“哈哈,老子今天要大展神威!”

谢天狂笑几声,矮胖的身子如一个圆球般,又向对方扑去。

钱姓汉子依然躲避,当他看到谢天的实力超过自己时,心里就有了一道坎,不敢与谢天硬碰硬,因为实力的差距,已经让他处在了下风。若想取得胜利,就只能利用自己的战斗经验来抓机会。

谢天扑了几次,都扑了个空,浑身别扭起来。一来是因为他喜欢硬干,厌恶这种游战。二来是因为他实战经验少得很。平常就算欺负人,也是身边的人替他出手了,真正的实战次数,那是屈指可数。

可他也不笨,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的一点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相反还会落个被动。

所以,扑了几次以后,他停了下来。敞开嗓子嘲笑道:“你属老鼠啊,一大把年纪了,老在那里躲来躲去,丢不丢人。不想打的话,就给我滚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话说得,哪有打架不让人躲的,若是全按你的方式打,别人还混个屁啊。

可偏偏这话管用,本来钱姓汉子就大了谢天一截,还要像老鼠一样躲闪,是够丢人的。

再者,钱姓汉子先前还炫耀过,不是棉花坨的拳头...嗯,还是丢人。

钱姓汉子脸色一红,扯出点狠气,吼道:“小子,爷们让你见识一下我钱氏的铁拳。”

话罢,居然向谢天反扑了过去,那架势,显然没打算再躲了。

“钱氏吗?老子要让你潜到屎里去。”

得了逞的谢天,嘴上还不饶人,动作倒也利索,略微一沉腰,直直一拳对上了对方的铁拳。

“砰”

实打实的硬碰,不参一点水分。

谢天退了一步,对方退了三、四步。

谢天嘴角跳了跳,暗骂对方的拳头够硬,居然让自己的手隐隐作痛,可这更激起了他的狂性,身形刚一稳,又扑了上去。

钱姓汉子更是暗暗叫苦,不止拳头上火辣辣的痛,连体内的气息都受到了波动。这还没站稳身形,对方又扑了过来,只得咬着牙硬顶了上去。

两拳又撞在一起,又是一声闷响。

这回可就不一样了,前一次是谢天在原地硬扛,这一次是借势前扑,两者的爆发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再者,两人之间本就有着实力差距。

所以,闷响过后,钱姓汉子连退了七八步,一个踉跄,跌到在了地上。

谢天顾不上体会手上的感觉,身形未作停顿,前冲上去,一个利索的跨步,坐在了狼狈的钱姓汉子身上。

然后,双手左右开弓,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扇起耳光,嘴里还兴奋的怪叫着:“让你姓钱,老子最喜欢的就是钱,你偏要姓钱,还有没有王法?”

旦修怔了怔,这话怎么这么熟啊,这应该是自己在魔兽森林对付佣兵时用过的啊。

殊不知,谢天上次看到旦修的表现以后,心里觉得特过瘾,认为欺负人就该这样,那才叫痛快。所以,今天一逮到机会,立即来了个现场版。

谢天几巴掌下去,就把钱姓汉子打晕了,好好的一张脸被谢天打得双颊红肿,估计几天都别想吃上痛快饭了。

“我糙,咋就晕了,真没劲。”

谢天拍了拍双掌,意味未尽的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嚣张道:“还有谁?”

第三十四章

众人阴着脸,没想到自己这方的代表人物,落了个这样的收场,这巴掌就如打在自己的脸上一样,贼响,也贼丢人。

可大伙的实力基本上都是在一级妄武左右,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好手,这要是上去,还不是找抽吗?

谢天一见没人回应,心里更有了底,索性来了个少将点兵,指着一个看去上好欺负的人,嚷道:“来,就你了。快点,别像个娘们一样。”

被点中的人,脸皮一颤,左右看了看,发现其它人的眼神都躲开了,心里暗叫了一声:“他娘的。”极不情愿的走了出来。

“嗯,还算个爷门,老子叫谢天,报上你的名号。”

“牛大爷就是我。”

那人心里在打鼓,气势倒是不愿意显得低卑。

“好名字,吃谢爷一拳。”

......

几分钟以后,谢天又骑在了牛大爷的身上,照样左右开弓,照样怪叫:“让你姓妞,我最喜欢的就是妞,你偏要姓妞,还有没有王法?”

牛大爷完全是被气晕过去的,这是哪来的蛮神啊,我姓牛跟妞有什么关系,咋都扯上王法了。

谢天舒畅的吐了一口气,心里那个痛快劲,别提有多爽了,甚至都觉得自己早就应该出来闯荡江湖了,白白耽误了那么多欺负人的好时光。

“还有谁?”

谢天搓了搓手,又准备抓下一个牺牲品了。

大伙赶紧退了几步,眼神躲得老远老远,生怕这恶霸点到自己。

李香龙一看这情形,赞道:“小兄弟真是少年英才啊,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如此造诣,真是不同凡响啊。我看就算两个一起上,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旦修微微一笑,看向李香龙的眼神里有了几分冷意,糖衣炮弹加大棒,真是个阴人啊。

谢天从坑人窝里长大的,坑蒙拐骗的手段都可以编成教科书了,哪会不知道李香龙的这种小伎俩,可他正巴不得把事情闹大点,所以,他顺势说道:“那就两个一起上吧,谢爷要让这些娘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爷们。”

听谢天如此一说,周围的人又活跃起来,顾不上去考虑什么体面不体面了,只想着把这嚣张的小子打趴下。

一番商量以后,派出了两个代表,想必应该是他们中间实力最好的人了。

谢天肚子一挺,尽量摆出一副高手风范,缓缓道:“把名号报上来,谢爷不打无名小人。”

两个汉子都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的姓氏,是否又扯上了王法。

其中一个终是说道:“小子,你那张臭嘴可不要玷污我的姓氏。不然,你谭涛大叔非得敲掉你几颗牙齿。”

另一个则是哼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于志中。”

“好名字,吃谢爷一拳。”

谢天虎虎生风的扑向谭涛,也就他这么不怕死,面对两个对手,居然还主动进攻。

谭涛与于志中立即左右分开,光瞧这一手,就知道上来之前肯定商量好应对办法了。

谢天扑了空,看了看左右两人,不知道打哪个好,可无论打哪一个,都要把后背留给另一个,这可是大忌啊。

“居然跟我玩老鹰捉小鸡,我先灭了你这只小鸡再说。”

谢天稍一打量,扑向谭涛。

谭涛赶紧摆好架势,准备硬扛这一拳,反正他知道谢天一拳重伤不了他,最多让他在地上打个滚而已。…,

而且,谢天只要跟他硬碰,后背就必定会留给于志中,若是挨上于志中一记狠招,那可比他严重得多。

谢天仿佛不知道后面紧跟着于志中一样,那拳头夹着风声,向谭涛的拳头上砸去。

同时,于志中开始凌空跃起,一脚踹向谢天的后心窝,这一脚要是落实了,谢天非得吐几口血。

然而,就在谢天的拳头即将对上谭涛的拳头时,谢天却似踢到了一块大石头一般,一个踉跄,居然向地面扑去。

身形看似跌倒,却见他圆滚的身子,顺溜的从扎着马步的谭涛跨下钻过,还顺势在谭涛档部勾了一腿。

谭涛起先还以为谢天真是摔了跤,可看到他向自己的跨下钻来时,就知道不对劲了,可自己摆的这马步是屈着腿的,最难移动脚步。

而且为了抵抗谢天的冲击,早就把力量扎在了两腿上,还恨不得把脚趾头都抠进地里才好,现在想要移动两腿,更是难上加难了。

另外,他也没有想到,前两局只管猛打猛冲的谢天,会突然来这一招,而且还住自己跨下钻,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不管怎么样,他脑海里翻再多的抱怨也没有用了,因为他的档部突然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哎哟,哎哟”

谭涛两腿自然而然一并,捂着档部的蹦跳起来。

凌空飞踹的于志中,也弄了个措手不及,只得赶紧蜷缩起右腿,可还是收不住势,撞在了谭涛身上,两个汉子来了次亲密接触,狼狈的倒在地上。

那边的谢天本是有心有举,早就一溜烟的爬了起来,冲刺似的跑过来,蒙头蒙脑的照着两人一顿猛踢,大概是嫌脚不够灵活,又是拳头直上。

两个一级妄武,还没来得及分开,就挨了一顿暴打,完全成了被海扁的对象。

十几拳下去,两人都被干晕了。谢天仍未尽兴,故技重施,坐在于志中身上赏巴掌:“叫你姓于......”

几巴掌以后,又轮到谭涛:“连晕了还要捂着裤档,没出息,你咋不姓捂呢......”

谭涛本就晕了,可又被谢天几巴掌打醒过来,把谢天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实在没脸睁开眼,索性闭着眼继续装晕,可那脸上的耳光,真他妈响啊。

周围的人张着嘴巴看着这一幕,心里直骂谢天不要脸,连这种泼皮的招式都使了出来,哪像是武者该干的事情,可看谢天那兴奋劲,半点羞耻的意思都没有。

“去,给大猛送杯茶,刚才他那一钻太精彩了,值得嘉奖。”

旦修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毫无顾忌的赞赏道。

吉西西撅着屁股跑进场地,奉上一杯茶,鸭公子般叫道:“谢公子,你那招撩阴腿真是霸道,那人那玩意儿,只怕被你撩折了。”

躺在地上装晕的谭涛微微一抖,恨不得真晕过去才好。

“小菜一碟,好久没使了,有些生疏。小时候老子就靠这一招撩倒过一个三级妄武,这还是大材小用了。”

谢天不止没羞耻,还得意洋洋的炫耀着他的光辉战绩。

“小兄弟,下手这么狠,是不是太过份了点?再说,人家已经晕过去了,你还要上去赏巴掌,是不是想打给我们看啊?”

李香龙脸色阴了下来,仿佛在为各位叫屈,至于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旦修冷冷笑了笑,淡淡道:“怎么了?你看不惯吗?你身手比他们都好,不会只会耍嘴皮子吧?”

旦修早就看李香龙不爽了,就算李香龙不出声,他也会找他的碴,更何况他老在那里鬼叫。

谢天更是看李香龙不爽,本来就是他讲的故事惹得他上火。而且,李香龙老是把他当枪使,还真以为自己是傻蛋。

若不是因为知道李香龙的实力高过自己,他早就找上李香龙了。

“妖怪,刚好我也打累了,你替我收拾收拾这个淫棍。别怕,有我在后面给你撑腰,你只管放心大胆的抽他。”

谢天借机下了场,还恬不知耻的甩了段狠话。

ps:谢谢“想看就来下子”的打赏。

第三十五章 侠客

旦修继续喝着茶,丝毫没有上场的意思,对于他而言,面前的李香龙就像只脱了毛的鸭子一样,实在是没兴趣去逗他玩。

可李香龙还在那里装b,假惺惺的说道:“本来我这酒楼求的是活气生财,可若是我还不出来主持个公道,就太对不住这些兄弟了。也罢,做人总不能做到十面玲珑,只好得罪几位小兄弟了。”

说罢,自己先下了场,哪是息事宁人的态度。

而在周围的那些汉子眼里,李香龙的形象瞬间就光辉了,就如同为了兄弟捅了自己老婆几刀一样,够义气,够哥们。

旦修眼里闪过一缕寒意,无声把杯中茶喝尽,冷冷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香龙微微一惊,随即假笑道:“小兄弟问得有些莫名奇妙,我哪有什么目的。”

旦修嘴角裂了裂,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这里,一定会从这动作中读懂他的杀意。

“把你的实力全部拿出来吧,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四级妄武而已。”

旦修的这句话,让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难道李香龙是四级妄武吗?

李香龙脸皮跳了跳,心里更是骇浪滚滚,自己是四级妄武的事情,可从来没有对人说过,为何他会知道?为何这眼神让自己泛起阵阵寒意?

“怎么?还要装下去吗?不出手的话,你连一次出手的机会都会没有。”

李香龙眉头拧了起来,不知为何,他觉得旦修并不是在恐吓他,而且,他感受到了旦修想把他置之死地的杀意,但他想不明白旦修为何有了这般动机。

忽然,李香龙的全身泛起颤栗,如同被万千针芒扎了一样。只因为他想起了从黑灵城传过来的那些消息,近似妖孽的面孔,逆天的臻武,难道是他?难道那个消息都是真的?怎么可能?

眼前的旦修,仿佛变身成了一头恶魔,让他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是不是知道我是谁了?你这个讲故事的人,还真是不合格啊。”

旦修清淡略带讥讽的声音把李香龙的整个身心丢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周围的人看着李香龙惨白的脸色,也意识到旦修来历非凡,可任谁也不会把旦修的实力往臻武段上想。

李香龙怔在原地片刻后,惊恐说道:“公子,多有得罪,是李某的不对,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旦修哪是那么好忽悠的人,徐徐道:“不妨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你的目的。”

“公子,你真的误会了,我什么目的都没有。”李香龙满脸委屈,又恢复到了一个本份商人的模样。

“看来你还真有做恶人的本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只能问别人了。”

顿了顿,旦修向谢天叮嘱道:“大猛,去把店小二提过来,咱们肯定能挖出些有意思的事情。”

“好嘞,我今天就当回跑腿的。这老淫棍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我们既然是读书人,就该除了这种祸害。”

谢天圆滚的身子一下就消失在庭院门口,他这一通话,若是让黑灵城的人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恶死一批人。

其它的食客也是饶有兴趣的观望着,心里难免有些好奇:难道李香龙还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事吗?

不一会儿,谢天就像赶鸭子一样,把店小二赶了过来,看那店小二红肿的脸颊,肯定又挨了谢天几巴掌。…,

“老板,这恶棍抢我们柜台里的钱,连打赏给我的那几个金币都被他抢回去了。”

店小二完全不知道后院发生的事情,一见李老板立即哆嗦着告起状来。

谢天一脚踹了过去,骂道:“妈的,你这个老淫棍带出来的小淫棍,老子这叫劫富济贫,我一个读书人,会干抢家劫舍的事情吗?”

大伙看了一眼谢天,还是觉得他不像一个读书人,倒是恶棍这个称呼,蛮般配的。

连柜台的钱都抢,不是恶棍是什么?连打赏给别人的小费都抢,真不要脸。

不过,再想想他连裤裆都敢钻,哪还有脸啊。

旦修则是赞赏的给了谢天一个眼色,怂恿道:“大猛,这可是你第一次树立侠客的形象,讲究的就是我行我素。你要不要来一次逼供?很过瘾的。”

谢天两眼发光,脸上就像写着侠客两字一般,应道:“正有此意,还是你眼光好,居然看出我是侠客。”

说罢,抽出剑,狞笑着指向店小二。

店小二哪见过这阵势,两脚抖个不停,脸色白中带绿,一个不留神,一泡尿没憋住,开锅了...

谢天皱着眉头看着店小二湿漉漉的裤裆,不屑的讥讽道:“瞧你这点出息,比黑灵城的娘们都胆小,真该把你那根玩意儿切了。你看我女人,都比你英雄多了。”

夜玉红着脸低下头去,她没有想到谢天这时候还把她扯上了嘴边。不过,即便她是一个弱女子,可这样的场景,还是没法让她小便失禁的,毕竟好歹也是个黑灵城人。

店小二的一泡屎,让谢天远远的站在了几米开外,这般防御效果,大概也是店小二未曾想到的。

谢天耍着手中长剑,时不时的瞄向店小二的裤裆,恐吓道:“小淫棍,你把你老板干过的所有坏事,都给我抖出来,不然,小心我切了你那玩意儿喂狗。”

店小二浑身一机灵,哭叫道:“大爷,我什么坏事也没干过,我这一个打杂的,只有几次蹭了下小红的胸脯,还有从厨房里偷了几块肉回去,还有....”

“得了,得了,谁让你说你那些破事的,你说说老淫棍干过的勾当。”

店小二一楞,看了看李老板,见后者正阴狠的瞪着他,忙低下头去。

谢天哼了一声,把手中剑舞得风声四起,大有把店小二大卸八块之意。

“小淫棍,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你尝尝这剑的滋味。老子虽然是侠客,可从来不心慈手软。”

店小二再也顾不上老板了,机关枪似的汇报道:“老板克扣我们的工资,还有趁顾客喝醉了,让我们把空酒瓶往桌上搬,还有厨房里的皇宫大师傅也是个冒牌货,还有....”

店小二把李老板干过的一些鸡皮蒜皮的小事都抖了出来,虽然不甚光彩,但也没什么太恶劣的行径。

这不禁让谢天皱起了眉头,难道这老淫棍就这点深度吗?太没意思了吧。

ps:提前祝各位双秋快乐。

第三十六章

那边的李香龙开始适时的叫屈了:“几位公子,我只是个本份的商人,实在没有干过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为何公子总是怀疑我别有用心呢?”

旦修没有理踩他,向店小二问道:“小二,我们到你们酒楼以后,你们老板有没有交待过你什么,问过你什么?”

店小二答道:“他只问了我一下你们的情况,交待我让小莹她们好好招呼你们。”

“那问了哪方面的情况?”

店小二抬头看了看旦修和夜玉,又赶紧低下头去,回道:“问了你们有几人,还问了那姑娘长得漂不漂亮?还有...”

“还有什么?再他妈吞吞吐吐的,老子先捅了你。”

谢天又出声恐吓,这侠客,太痞了。

店小二赶紧说道:“还问几位公子长成什么样?”

旦修嘴角拉起一个弧度,悠悠道:“是不是你们店里每次来了年轻的女客人,你们老板都会这样问。”

店小二略一想,点头应是。

旦修扫向李香龙,冷冷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香龙牵强一裂嘴,强硬的哼道:“我有什么好说的,我问一下客人的情况,难道都不该吗?你们也管得太宽了吧。”

“这要死的鸭子,嘴还真硬啊。大猛,你去把那个什么小莹抓过来,我倒要看看,这老淫棍能硬到什么时候。”

谢天这少阁主完全成了跑腿的,可他还干的挺乐哈,大概是被侠客的梦想吭成这样了。

吉西西不声不响的跟了去,心里估计也有了想法。

而李香龙的脸色则变得不自然了,还夹杂着一种隐隐的惊恐。

不一会儿,两个读书人抓着三个少女走过来,只不过这次耗费的时间,比抓店小二的时间长得多,难道少女比店小二还利害吗?

只见三个少女神色惊慌,脸色绯红,胸前的衣裳有些凌乱不堪。

值得一提的是,吉西西那脸色也红得怪异,那双猥琐的小眼珠直盯着少女的胸脯,若是口水有毒的话,他应该早被毒得尸骨无存了。

明眼人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这两个号称读书人的败类干过些什么,难怪要“抓”这么长时间,估摸着还没“抓”够吧。

旦修无语了,特别是吉西西那表情,那眼神,那口水...

丢人啊!你咋就不学谢天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哪位是小莹姑娘啊?”旦修赶紧岔开大伙的注意力,问道。

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出声应道:“公子,我是小莹。”

这小莹长得蛮水灵,脸蛋红朴朴,眼睛水汪汪,如同会说话一般,身材也丰满诱人得很,一看就知道尝试过情爱的滋味。

不过,现在那双眼睛却是时不时的偷瞄向那边的李香龙。

“小莹,跟我们说说你们老板的德行吧。”

小莹还没开口,那边的李香龙就阴冷的插嘴道:“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可不要辜负了公子的好意,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这分明就是在恐吓,旦修哪会让他得逞,随手一扬,一轮劲风狂袭向李香龙。

李香龙大惊,欲躲避,可脚下如同生了根一样,居然动不了分毫,眼睁睁的看着一抹劲风吹过头顶,吹落一地的头发。

李香龙冷汗直嗖,仍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头顶直往下灌,那样的绝情与冷冽。

周围的食客眼珠也是瞪得跟铜铃一般,木立在原地傻傻的反应不过来。…,

“唉,准头不好,要是再矮上几分,应该可以削落一颗人头。”旦修深感惋惜的长叹道。

这一声叹惜把大伙都拉回到了现实,一个个看向旦修的眼神,都变得格外的复杂,任谁都明白到眼前少年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他们无法理解的高度,至于有多高,似乎是他们不敢想像的。

“小莹,你们三个跟李香龙是什么关系?”旦修淡淡问道。

小莹虽然不会武技,但对于判断局势却是甚是有心得,她已经顾不上李香龙的恐吓了,哆嗦着答道:“我们是老板请的人,我们...我们都跟他上过床。”

“老子真是神眼如炬,一眼就看出这混蛋是个老淫棍,真是天生当侠客的料啊。”

一听小莹说完,谢天就开始自得的哈哈大笑,当然,也没忘记摸着圆滚的肚子,摆着一幅识人、知人的智者相。

大伙则是扫向李香龙,都没想到这个平常一派正人君子形象的李香龙,居然是个老色鬼。

难怪他讲起浑段子是一出又一出,莫非那些招式全是他跟这些少女弄出来的。

旦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李香龙之前有没有交待过你对我们做些什么?”

小莹赶紧点头道:“他让我趁你们喝得高兴的时候,把这东西放到酒里面去。”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慌张补充道:“公子,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几人也是被李香龙迷晕后强·奸的。他还危胁我们,若是我们不听话,就把我们全家都杀了。”

大伙又齐齐看向李香龙,只是这次的眼神已经冰冷了许多,用人面兽心来形容李香龙,一点都不过分。

李香龙一片紫一片白,扭曲得跟犯了便秘一样。

“这应该不是你们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吧,以前那些被你们迷晕的人,都到哪去了?”

小莹摇了摇头,可一见旦修的眼神冰冷了些许,又赶紧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每次我们得手后,李香龙就把她们带到后院了,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不过,有一次,我听到他卧室里有惨叫声,就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旦修嘴角翘了翘,冷冷道:“带我们去他卧室。”

这下子,李香龙可真的急了,大声吼道:“公子,不要欺人大甚,我的姐夫...”

“丫的,给小爷滚远点,搬你祖宗出来也没用。”

旦修随手一挥,一只巨型手掌猛然蹿出虚空,拍在李香龙身上,把他直接拍晕了过去。

四级妄武李香龙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这么不经打吧。

嗖····

其它食客则齐齐倒吸冷气,心里没来由的泛起颤栗...

“走吧,还要我请吗?”旦修冷眼扫了一眼小莹,直把后者扫得身子都冷了几分。

一伙人在小莹的带领下,直奔李香龙的卧室,李香龙则是被谢天像拖死狗一样拖着,这形象,啧啧,够侠客...

到了门口,旦修示意众人止步,他上前推开房门,扫了一眼屋内,屋内空无一人。

旦修皱着眉头一想,吩咐道:“小鸡,给我趴地上瞅瞅,看哪个地方的鞋印最密集。”

吉西西干这些事情是最称职不过,那双小眼睛一扫,地上的印迹被他一览无遗。

这份利索的侦察功夫,也是吉西西多年偷窥积累下来的功力,不简单啊!

“老爷,床前,窗前,桌前,门口和那边墙角的鞋印最多。”

旦修点头,径直走向吉西西所说的墙角,在墙面敲了敲,又在地面敲了敲,才说道:“就这儿了。”

说罢,右手往地上一按,地面应声破开一个大洞,露出了一条楼梯通道,原来下面还隐藏着一间密室。

旦修随手拿过一条木椅,向通道内扔去,见没有反应后,方走了下去。

看旦修这般熟练的作风,就知道他没少干过进密室的事情,至少,他老爹的几个秘室,就被他光顾了无数次。

ps:感谢“想看就来子”和“溪水寒”的打赏,祝各位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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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狭客

旦修率先走入地下密室,刚一看到密室的全景,旦修就呆住了。

密室光亮如昼,其豪华程度比地面那间卧室还要胜之,在密室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圆床,那尺寸估计睡十个人也不在话下。

在密室的墙壁上,则挂满了各种男女欢·爱的图画,把整个密室都营造出了一副春宫的旖旎氛围。

可让旦修发呆的不是这些,而是在密室的墙壁边有六个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或者几个赤**的少女。很多少女的身上,还遍布着条条紫色的血痕,看那痕迹,应该是鞭子抽打留下的结果。

后面跟来的大伙,也被这场景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看到这一幕,可谁能都猜到这些少女背后发生的故事。

这些少女完全是被李香龙迷晕后当**隶一样圈养着,除了要满足他各种性需求以外,还得饱受他畸形的性癖好。

原来这李香龙不止是好色,而且是淫·荡得变态。

那些笼子里的少女,则是惶恐的看着这群突然出现的男人,有的畏缩着抱在一起,有的则是使劲的往笼角躲闪。

看这情形,只怕一辈子都没法相信男人了。

“妈的,叫你老淫棍真是客气了,应该叫你**才对。”

谢天一脚踩在李香龙的裤裆间,李香龙那玩意儿估计被踩了个稀巴烂。

李香龙痛叫了一声,醒了过来,又晕了过去。

旦修也想上前踹两脚,可眼角跳了跳,还是忍了下来,向小莹招呼道:“去把那些少女放出来,弄些衣服给她们。这李香龙的最后几口气,就留给她们吧。”

小莹哆嗦着上前去,这一次的畏惧,不再是因为旦修,而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就连她也没有想到,李香龙如此变态,如果旦修他们不出现的话,大概某一天,她也会成为这笼子里的玩物吧。

笼子被打开后,那些少女依然不敢出来,在她们的眼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比男人更危险了。

旦修一脚把李香龙踢向笼子边,说道:“他还有几口气,你们若是想发泄的话,就得快点。”

少女们惊慌的看着地上那个令她们胆颤心悸的人。几息后,方明白了些许,眼神变得红赤疯狂。

一个少女率先扑出了笼子,张嘴就咬向了李香龙的耳朵,一用力,满口鲜血的把李香龙的耳朵撕咬了下来。

其它少女也疯了般的扑出来,有的咬李香龙的手臂,有的扯他的头发......

大伙都别过头去,不忍看这一幕,到底要怎样的仇恨,才能造就出这样的疯狂,大概没有经历过的人,都不会懂。

旦修轻叹一口气,向大伙道:“各位都先离开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大伙依言离开,有的则是上前善意提醒道:“公子,这李香龙的姐夫是龚氏家族的当家人,龚氏家族是莱斯城的头号势力,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旦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了声谢。

待把一伙食客遣走后,旦修把小莹叫了过来,冷声道:“你应该很清楚,这些少女落得如此下场,有你的一些原因。现在我也不想与你追究,毕竟你也是个受害者。”

缓了缓,接着说道:“你去把李香龙的财物收集起来,分摊给这些少女,想办法把她们安置好。若是这件事都办不好,就准备去陪李香龙吧。”…,

小莹身体一抖,不敢多言,忙活去了。

等到小莹把少女都带走后,旦修一把火烧了酒楼,熊熊的火光立刻引起了莱斯城的轰动,而关于酒楼内发生的事情和关于李香龙淫·秽无度的传言,也随着这种轰动,漫遍了整个莱斯城。

谢天神采飞扬的看着四处围观的人,心满意足的感慨道:“等这火熄了,咱们就在这里立块功德碑吧,以便纪念本侠客的侠义之举。”

做侠客做到这样贪功好利的,真得有一定的造诣才行。

“大猛,我觉得你天生就是当“狭”客的料,我看你以为就叫狂狭吧。”

谢天深以为然的点头:“知我者,妖怪也。邓爷以后就是狂狭了。玄武大陆将会因为我的出现,而翻开崭新的一页。”

吉西西不甘寂寞的凑合道:“老爷,干了这件事情以后,我突然发现我骨子里有股正义感,你看我是不是也有点侠客的潜力。”

还没等旦修开口,谢天先不干了:“我糙,你可千万别跟侠客两字粘上半点关系。不然,老子宁愿不当侠客了。”

旦修看了看吉西西猥琐的面孔,安慰道:“小鸡啊,造物弄人啊。这辈子你就别指望跟侠客有牵连了。你还是把你的猥琐**修炼好,一旦大成以后,杀伤力绝对抵得过十个侠客。”

吉西西小眼珠溜转,讷讷问道:“真有这么利害吗?”

谢天忙应道:“绝对有这么利害。刚才小莹见到我踩李香龙的裤裆都没有晕,够硬朗吧。可先前你去“抓”她的时候,她可是晕了好几次啊。”

旦修联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心里直翻腾,若他是小莹,估计情愿晕上半天一宿。

吉西西揪了揪嘴皮子,欣然道:“看来我是舍近求远了,还是老爷说得对,猥琐是一种精神,猥琐是一门事业。”

谢天担心吉西西再打上侠客的主意,忙转向问旦修:“大猛,我看你对李香龙恨得很,莫非你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

旦修嘴角咧了咧,冷冷道:“我又不是神仙,哪有那能耐。我想杀他,并不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他的眼神像极了我最恨的一个人。事实也证明我没有看错,果真是那种骨子里阴晦糜烂,表面却装作正人君子的烂人。”

“哦,原来如此。听你意思,你最恨的那个人还没有死吗?要不要本侠客伸出仗义之手?”

“总有一天他会死的,而且要比李香龙死得更加凄惨。”

谢天没有再多问,他深知旦修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心狠手辣这方面,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旦修最恨的那个人既然还活着,那就说明旦修现在拿他没办法。不然,旦修绝对不会让他在这世界多活一秒的。

“大猛,先前李香龙在酒楼内诋毁夜玉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把气撒在她身上,没想到你倒替她出了场。”

谢天不屑的撇撇嘴,豪放道:“软弱的男人,才会拿自己的女人出气,有种的,都把拳头对着外人。玉儿既然是我的女人,天塌下来也有我替她扛着,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

谢天身后的夜玉身躯微抖,低头咬着嘴唇,大概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眼前这个混蛋得出了名的少阁主,居然还有一番这样的大道理。

旦修也没有想到谢天还有这样的一面,点头赞赏道:“好样的,果真是带把的,这才是狭客的风范。”

烈火还在燃烧,如同观众八卦的激情一般,沸腾而又炽热。

旦修与谢天几人,正欲从越来越多的人群中离去,却未料到人群分开,钻出一伙气势汹汹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三十八章 反咬一口

来众大概百来个,旦修只认识一张面孔,一张前一刻还在他面前惶恐、卑微的面孔---小莹。

旦修浅笑,这种笑容像寒冬腊月里的冷风一样,刺骨而又绝情。

小莹被旦修的冷笑激起一身寒意,不自觉的躲向一个老者身后,指着旦修几人汇报道:“龚老爷,就是他们,是他们杀了李老板。”

被小莹呼作龚老爷的老者,正是李香龙的姐夫,龚氏家族的当家人龚雁金。

龚雁金年约六十多岁,衣着华贵,精神矍铄,有着摄人的鹰钩鼻,再加上一双锐利有神的眼睛,让他有如博空的雄鹰,气势凌厉而又篷勃。

“好猖狂,杀人还要烧楼。亚华,把这几人给我押回去。”

龚雁金声音嘹亮如钟,短短的一句话,却盖过了现场嘈杂的嗡嗡声,如同站在高楼呐喊一般,果然有上位者的气势。

周围观火的人,也因为这句话,把目光移了过来,嗡嗡喳喳的议论声又起。

“那是龚氏家族的龙头老大吧,好久没见他露面了。”

“可不,自从龚氏家族坐上莱斯城的头号势力以后,他基本上就不再管事了。权力全下放到他大儿子龚亚华手里,不知道龚老今天为了什么而来?”

“你傻吧,难道你不知道李香龙是龚雁金的舅子吗,李香龙被人杀死在这里,他哪会善罢甘休。”

“如果李香龙干的事情属实的话,那他就是该死,哪有这样变态的,这样的人就该丢到黑灵城去。”

“我看那些传言是真的,你看到那个长得贼美的少年没有?还有那个美女,还有另两个长得上不了台面的读书人,跟那传言里一模一样。”

“看来龚雁金是来者不善了。这几个人也真是,干嘛不早走,还呆在这里干吗?”

“唉,晚了。”

“......”

听到龚雁金的吩咐,一个年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龚雁金身后走了出来,他大概就是龚雁金口中的亚华。

只见他扬手一招,百来个彪汗把旦修几人团团围住,看他们刀剑在手的架势,就没打算对旦修他们以礼相待。

“妈的,哪里来的野猴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围堵狂---狭,还有没有王法?”

谢天的声音也不赖,硬朗得很,看来“肚子大则底气足”的说法真不假。只是“狂狭”这两个字,被他叫得贼长,贼响亮,一看就有点卖狗皮膏药的嫌疑。

龚亚华果然不失为大家族培养的接班人,举止沉稳得很,对谢天的嚣张火焰选择了无视,沉声说道:“几位,跟我们走吧,不要逼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放屁,你说走就走,老子还混个球啊,就是你家老头子脆着请我,那也得看我高兴不高兴。”

谢天几人已经从周围的议论声中得知,这位应该就是龚雁金的大儿子龚亚华。

虽然龚氏家族是莱斯城的头号势力,但对谢天来说,那是屁都不是。这龚氏家族若是搁到黑灵城去,顶多混个二流家族,可能还折腾不了几个月,就要淹灭黑灵城的浪潮中。所以,他哪会把龚氏家族放在眼里。

“既然你们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龚亚华脸色一沉,拉长了脸。

“来啊,来啊,老子要是怕了你,就不叫狂---狭了。”

谢天欢欢喜喜的狂叫着,还不忘渲染自己的名号,活脱一个没心肺的主儿。…,

旦修的脸色一直冰冷如霜,向人群外的龚雁金问道:“龚老爷子,你是想为李香龙那个畜生报仇吗?”

龚雁金锐利的眼神如利箭般穿过人群,盯在旦修脸上,却发现后者那双蓝瞳,似乎比他更加犀利,正冷冷的迎着自己的眼神,不卑不怯,如若两道冰棱。

这不禁让他微微一惊,如此年轻就有这般眼神,绝对不是短短时月可以造就的,要么是生活在一个权贵圈子之中,要么是心智足够的成熟与狠厉。

可到底是属于哪一种呢?亦或两者俱备吗?

“李香龙是老夫发妻的亲弟,为人行的端,坐的正。如今被你们惨杀在酒楼之中,还被你们放火烧了酒楼,老夫岂能坐视不管。”

龚雁金倒是把话说得漂亮,如果李香龙的作为也叫行的端,坐得正,那还有什么行为是不端正的呢?

旦修冷哼了一声,嘲笑道:“真是人越老,屁越臭。你那小舅子做尽猪狗不如的事情,还被你说得这般清白,莫非他都是跟你学的。”

龚雁金两眼微眯,眼中杀气一闪而没,缓缓道:“莫要信口雌黄,李香龙的为人,人尽皆知。你们纵火杀人,还要捏造恶言来中伤他,真是居心叵测,狠毒至级。”

“笑话,亏你想得出来,李香龙那种杂碎,我连调侃的心思都没有,还会花心思去捏造恶言吗?再说了,你这种话就只能哄你自己而已,李香龙的作为,又不止我一个人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以为他们都是瞎子吗?”

龚雁金脸上泛起一股阴冷的干笑,沉声道:“我也相信他们不是瞎子,更不是哑巴。小莹,你给所有人讲讲当时的事情,免得大伙以为我龚雁金仗势欺人。”

虽然大伙刚刚都听说了关于李香龙淫·邪的传言,可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样,却没有人知道。所以,周围的人把眼光齐齐盯向龚雁金身后的小莹,期待她讲出事情的始未。

小莹带着几分惊恐从龚雁金身后挪了出来,光看形象就是个我见犹怜的弱女子,如同先前在旦修面前表现的那般惶恐一样。

旦修眼神又冷了几分,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拉出一股冷漠的杀意。

谢天一看见小莹就冒火,刚欲破口大骂,却被旦修扬手制止。

旦修倒想听听小莹会讲些什么,不为别的,就为杀这个女人找一个理由。

当然,他也可以不要理由,可为了记住小莹给他上的这一课,他有心想体会一下“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的滋味。

小莹楚楚可怜的看了旦修几人一眼,身体一抖,微退了一步。

这一抖自然是抖给那些观众看的,真是个合格的戏子啊。

“我,我,我...”小莹吐了几遍,也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莹,别怕,有老夫在这里,他们奈何不了你。”龚雁金适时出场,算得上是合作无间,老奸巨滑。

“我那时正在后院跟姐妹们闲聊,被酒楼跑堂的小李子叫去前面服侍,说有几位公子爷过来吃饭,特意要求有美女伺候....”

小莹说的前部分情节,基本上都跟实情一样,可到了后面就开始偏离了:“...当客人与老板跟那位矮胖的公子去后院切磋时,只剩下我们三姐妹在前面伺候另外两位公子,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

说到这里,小莹的眼珠倾洒而下,凄声道:“万万没有想到,那两位前一刻还文质彬彬的公子,一见酒楼内没有了其它客人,就开始对我们毛手毛脚。到后来,他们兽性大发,居然把我们往杂房里拖,在杂房里就把我们...,呜...呜...”…,

小莹低呜了几声,擦了几把泪水,引起了周围一片垂怜的目光,她才继续讲道:“幸亏玉倩机灵,趁着他们侮辱我与阿凤的时候,跑到后院去找李老板。李老板听信后,气冲冲的带着客人跑到前面来,哪知两个禽兽一言不发,仗着自己的本领,把李老板当场杀了,后来还想把所有客人都一并杀掉,多亏有几位大哥舍死抵抗,我们才逃了十多人出来。可我们没有想到,他们还放火烧楼,还捏造谣言侮辱李老板,这不是存心毁灭现场吗?”

小莹刚一说完,谢天已经忍无可忍,暴跳而起,怒骂道:“妈的,你个臭婊子,当初就该一刀捅了你,你这个贱人真的跟那个淫棍一个德行。”

旦修则是无语了,小莹讲的情节合情合理,最主要的是,自己几人放火烧了酒楼,没有了证据可言,反倒被小莹将了一军,这可是他始料未及的。

围观的人开始四下议论,但这次的矛头都指向了旦修几人,一来是因为小莹声泪俱下的哭诉,还把自己被奸污的事情讲了出来,这可是未婚女子不会轻易捏造的事情。

二是因为前后两个版本中,旦修他们都是强势的一方,只有他们才有可能烧酒楼,如果酒楼真是几人所烧,那就有点毁尸灭迹的嫌疑了。

第三十九章 女人善变

龚雁金把群众的情绪收入眼底,继续把旦修几人往火海中推,朗声道:“黑灵城过来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干尽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还大摇大摆的留在这里观赏,真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这话就有水平了,不着痕迹的把旦修几人贴上了黑灵城的标签,只要是跟黑灵城挂上钩的东西,不管有多么白,都会被抹上一层黑。

果然,周围的人开始泛起隐隐的指责声,大有大批斗的趋势。

旦修知道现在是百口难辩了,浅笑了一下,淡然道:“想必龚老爷子把其它食客都买通了吧,若是我叫他们出来对证,只怕是黑上抹黑,这姜,还真是老的辣啊。”

龚雁金微笑,未做回答。

旦修扫了一眼围住他们的百来人,脸色重复冰冷,语气也变得清冷无情:“龚老爷子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龚氏家族从此就要从莱斯城消失掉了。”

龚雁金脸皮跳了跳,眼中的杀意更加浓郁,冷言道:“狂妄,几个毛头小子,老夫还没放在眼里。今天你就是长了翅膀,也得给我死在这里。”

“是吗?你有这个本事吗?若是我想离开,就算你这个六级妄武长上翅膀,也没法留住我。”旦修轻笑道。

“我倒要瞧瞧你有什么逆天的本领。”

龚雁金气定神闲的负手于背后,一副瓮中捉鳖的神态,转向对龚亚华吩咐道:“亚华,把几人拿下,若有反抗,乱刀砍死。”

龚亚华扬手一挥,历喝道:“动手!”

谢天两眼一鼓,一脸王八死了都要咬人的表情,喝骂道:“娘西皮,反了天了,狂---狭今天要替天行道。”

虽然叫得响亮,可他也没忘记周围有百来号人,若是动起手来,自己真会被乱刀砍死去。

所以,他赶紧向旦修问道:“妖怪,咱们是继续狂呢?还是卷起裤腿跑路?”

旦修侧头看了一眼谢天,笑谑道:“我倒是能跑掉,你行吗?”

谢天脖子一昂,豪言道:“屁话,我虽然天生是战士,可若是跑起路来,那就是一溜烟,十二条腿的马也休想看见我的屁股。”

吉西西紧张得两腿打摆子,颤着进言道:“老爷,为了不拖累你们,我干脆诈降吧。我就卑微的做个卧底,等你们来日率领大部队过来,咱们再来个里应外合,把他们一锅端了。”

旦修与谢天侧脸看着吉西西,异口同声的骂道:“端你妈个头。”

骂罢,旦修突然向逼过来的龚亚华虚空一握。

随即,龚亚华就感觉头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接着身子被凌空提起,诡异的悬浮在虚空之中。

所有人望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旦修嘴角含起一个满意的微笑,仿佛完全没有看见周围骇然的目光,而是悠然自得的说道:“龚老爷子,瞧清楚没有?多好玩啊。”

如同其它人一样,龚雁金还张着嘴巴,骇在原地,其它人或许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作为六级妄武的他,却是明白旦修这一手所体现出来的实力,至少已经是臻武段才有的水准,远非他能所及的。

龚雁金没有回答,可已经不哆嗦的吉西西,却是精神抖擞,耀武扬威的应道:“老爷,那个脸色半黑半白的老头子刚才说要把我们乱刀砍死,不如我们先把他龟儿子砍死吧。”…,

“龚老爷子,咋成哑巴了?好歹说句话啊,我们都等着你安排呢。”

旦修的语调轻轻扬扬,却像一根鞭子一样,抽在龚雁金的心坎上。

龚雁金脸色难看得要命,如同刚被人强·奸了一般。这样一把年纪,如若真被人强·奸了,那....

“老夫瞎了眼,没想到你还是个高手。我劝你赶紧放了亚华,不然,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龚雁金定了定神,强硬的回应旦修,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不到绝境是绝不会撒手的。

旦修哼笑,缓缓的掏出匕首,晃了晃,递给谢天:“大猛,听说你的刀法不错,让我见识见识一下”

谢天嘿嘿阴笑,接过匕首,不带停顿的一刀扎进龚亚华的大腿里,顺势一斜拧,抽了出来,同时也带出了一块血淋淋的鲜肉。

龚亚华痛得眼皮直跳,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可就是死咬着牙不吭声,倒不失硬朗。

谢天扬刀欲再来一下,可龚雁金已经暴喝道:“住手!”

“怎么了?沉不住气了吗?这才第一刀而已。”

旦修近似妖孽的脸上邪恶的笑着,配合着那道疤痕,显得更加的妖异。

“说吧,有什么要求。”

龚亚华的眼神锐利得更加刺目,话语中的杀气浓得可以滴出血来。

“要求?笑话,之前让你收手,你不听,现在嘛,我只是在逗你玩而已。”

顿了顿,又颇有兴趣的说道:“把那个八婆给我丢过来,当然,要活的。”

旦修微笑看着小莹,一点也不像个刽子手。

可实际上,所有人都觉得他的笑很冷,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小莹脸色一下子惨白胜雪,“咣咣”退了几步,惊恐的望着龚雁金。

龚雁金冷冷问道:“然后呢?”

“你认为你有条件跟我谈然后吗?我要想走,随时可走,我要杀你们,也随时可杀。”

“我们是奈何不了你,可你一个人能保住你身边的三个人吗?把我逼急了,就是玉石俱焚,也要他们三人死在这里。”

“他们吗?他们时刻准备着为正义献身,你没听到他自命狂狭吗?狂狭哪有怕死的。是吧?大猛。”

谢天心里暗骂:鬼他妈正义,关老子屁事啊,狂狭就不怕死吗?老子又不是傻楞子。

心里虽这样骂着,可嘴上还得撂狠话:“老子从小认识的第一个字,就是“侠”字,从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龚雁金明知谢天说的是鬼话,可又能怎么样呢?被挟持的是他儿子,就算拿一百条命来抵龚亚华的命,他也绝对不干。

更何况是一个长得圆溜溜的谢天和一个猥琐得没法正视的吉西西。至于夜玉吗?或许真的可以当她不存在。

“拿去!”

没有谈判资本的龚雁金,一把抓过身后的小莹,像扔稻草人一般,扔到了旦修几人身前。

谢天狂笑几声,拎小鸡般拎起小莹,骂道:“八婆,你没有想过有今天吧?来,给邓爷笑一个。”

小莹哪还知道笑啊,现在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这几个恶煞一样的人,她可是第二次打交道了,对旦修几人的畏惧,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深刻。

“小莹姑娘,我发现你讲故事的天份比李香龙还要出色,你不妨再给周围的观众讲一个,最好讲得生动一点,不然,狂狭的刀子可是不认人的。”

小莹根本就不用威胁,她本就是一个会自己出卖自己的人,不然,哪有资格做一个出色的背叛者。

“公子饶命,都是龚老爷逼我的。各位街坊邻居,李香龙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小莹卖力的又把故事讲了一遍,其表现出来的愤怒,就如同跟李香龙有着几辈子的仇恨一样。

这份功力,连旦修都自叹不如,用女人善变来形容小莹,简直就是埋没了她。

ps:谢谢龙大与老眼镜,谢谢。

第四十章 赏给你了

周围观众在小莹情深意切的语境中,又感同身受的体验了整个故事。

于是,责骂声又纷纷响起,鲁莽一点的,把龚雁金都一起骂了进去。

龚雁金的脸色更加黑了,虽然李香龙是李香龙,他是他,可经过这一折腾,龚氏家族的名声,只怕会一落百丈。

到了这把年纪,还栽进了坑里,实是始料不及。更令他担忧的是,这个坑不知道还有多深,好像一落百丈还没到底,难道真会如那少年先前所说,龚氏家族从此会从莱斯城消失掉吗?

一想到此,龚雁金的身上不由得泛起一股寒意,情不自禁的看向旦修,发现后者正含着浅笑盯着自己,那笑容邪恶得很。

旦修收回目光,扫了周围一眼,扬声道:“这李香龙与龚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了。是非公道虽然不值钱,可我们大伙也不能受人唬弄。”

周围有些汉子回应道:“公子,咱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刚才受了那女人的挑拔,错怪了公子,还望莫要见怪。”

“是啊,李香龙坑害了不少良家妇女,真是个人渣。多亏公子机智威猛,除了这个祸害。”

“狂狭,好样的,我最欣赏你,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

各种各样的赞扬声音四下响起,就像开一场歌功讼德大会一般。

民众就是纯朴得好,你叫他往东,他还真不会往西。

最高兴的莫不过于谢天了,平生第一次多了一群崇拜者,索性把小莹扔给吉西西,向四周拱手示礼,那架势还真有点侠客的味道。

吉西西本来挺郁闷的,按道理他也是正派人物啊,咋就没人赞扬他呢,哪怕几个字也行啊,可他竖着耳朵搜寻全场,也没有听到半个字跟他有关。

幸好谢天把小莹扔了过来,他一把就抓住了小莹的双手,一双狼爪不规矩的在小莹的手上捏来捏去,嘴里则是不停的唆着要流出来的口水。

小莹把吉西西猥琐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情不自禁的想起上次被他亵渎的事情,心里一阵翻腾,鸡皮疙瘩更是比雨后春笋还冒得凶猛,实是消化不下,晕了过去。

旦修扬手压了压场,等周围安静后,才向龚雁金说道:“龚老爷子,这天变得真快啊,我这边出太阳,你那边是不是下雪了?”

顿了顿,又道:“你这百来号人,是不是有点少了?”

“把人放了。不然,我龚氏家族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血拼到底。”

龚雁金完全无视周围倒了向的民众,在他的眼里,民众就是一堆墙头草,盲目的墙头草而已。

“哈哈,鱼死网破吗?你真逗,你搞得清谁是鱼,谁是网吗?你那脑袋里是不是还在做春秋大梦啊?”

说罢,旦修淡淡向周围轻喝道:“出来吧!”

随着喝声,周围人群一片涌动,瞬息钻出来六七十个汉子,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好几的老者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正是旦修派遣回莱斯城的穆和。

龚雁金脸色一紧,虽然他不认识穆和,可他认识那个老者,郭柏,铁鹰宗的大长老,消声匿迹几个月了,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跟这少年又是什么关系?

“郭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铁鹰宗也想插手吗?”心里又凝重了几分的龚雁金,冷冷向郭柏问道。…,

龚雁金的这句话,又让周围的人炸开了锅。

“铁鹰宗不是解散了吗?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是啊,听说他们黑灵城的分部全军覆没,连宗主郭太都没有幸免,莱斯城这边接着就解散了,怎么又冒出来了?”

“别瞎吵,应该跟那位公子有关,往下看就知道了。”

郭柏牵强一笑,笑容有点苦,就如同他那头黑白相间的头发一样,有着一股莫名的沧桑与惆怅。

谁又曾想到,面前这个显得格外清瘦的老头,几个月前还是红光满面,心宽体胖呢。

“龚老眼光真是毒辣,郭某掉了一身肉,也被你一眼认出来了。”

又苦笑了一声,才继续说道:“莱斯城的人都知道,铁鹰宗已经解散了,我也不再是铁鹰宗的大长老,只是一个半只脚踏进坟堆里的老头子而已。”

“你别跟我饶弯子,我只问你,你带着这一群人出来是什么意思?”

郭柏看了一眼旦修,淡淡道:“你围住的这位公子,是我们修如宗的宗主,你说我该不该出来?”

骇然,加安静,静得像黎明前到来的那一刻。

全场人都盯着旦修,不敢想像这个少年已是一派宗主,这修如宗又是何门何派?

旦修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何时摊上了一个这样的职位。

当初他只是让穆和回莱斯城探查情况,何时来了个修如宗,何时又成宗主了?

龚雁金楞了一下以后,脸色变得更加阴霾,缓缓道:“原来如此,我本以为今天的事情是事出偶然,看来是你们有意而为,老夫这双眼睛真是老花了。”

旦修也不想跟他解释,如果世事解释得清楚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恩怨仇杀了。况且,他与龚氏家族的仇恨已经结上,不是靠嘴皮子就能摆平的,还不如留着口水省心。

“龚老爷子,今天我没兴趣跟你玩,你最好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不然,我让你儿子立即成死人一个。”

说完,旦修对谢天交待道:“大猛,你嗓门大,数到十,如果他们还不退,你就往他儿子最要命的地方扎,扎到死为止。”

“哪用这么麻烦,直接一刀扎死不就行了吗?”谢天皱着眉头道

旦修无语,他来莱斯城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可不希望在这里就损兵折将,如果龚雁金真要死顽固,那又另当别论。

还是吉西西体贴,手上赚着小莹便宜的同时,还不忘察言观色,忙请缨道:“老爷,我来。”

说罢,清了清嗓子,鸭公子般叫道:“五,六,七...”

他倒是爽快,直接从五开始数起,跳过了前半部分,声音叫起来真他妈像哀调。

龚雁金脸皮一阵跳动,终是苦逼的一挥手。

旦修满意的点点头,赏给了吉西西一个赞许的眼神,当然也看到了吉西西别有所图的眼神。

旦修轻轻一笑,道:“算了,我本来想废了这个女人,现在又没了兴趣。看你今天表现得还算可以,就把她赏给你了,带回去好好给我训训,下次再给我起厶蛾子,我连你一起废了。”

小莹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听到旦修把她赏给了吉西西,浑身一抽搐,又爽快的晕了过去。

吉西西别提有多高兴了,一想到自己的处·男生涯马上就要开浑了,口水更是波涛汹涌,虽然使劲吸,但还是没有止住一波口水钻了出来。

第四十一一章

莱斯城好久没有这样沸腾过了,就连平常那些生意清淡的酒楼,都是宾客满坐。清静一点的,是三五几人喝着酒,小论着。热闹一点的,是整个酒楼的人都在一起高谈阔论。

谈论的话题无它,全是这一天内发生的事情,比如李香龙的淫·秽史,比如龚老爷子的暗黑史,比如铁鹰宗的过往史,比如关乎旦修、谢天几人的各种揣测等等。

旦修正坐在一处偏僻院落的厅堂里,厅堂上只有他与穆和、郭柏三人。

小跟班吉西西一进院子,就猴急的把小莹抱进了客房,打着的旗号是:抓紧一切时间训练小莹,让小莹以后像他一样忠诚。

到底这话值多少份量,就值得推敲了,若是有“本年度最耐人寻味的谎言”这项赛事的话,吉西西这番话应该有望冲进前三甲。

狂狭谢天一见吉西西的举动,也勾起了春心,随即就拖着夜玉拐进了角落,只是夜玉脸色晕红,有着一番别样的味道,就像第一次跟情人约会一般。

正当旦修揪着肠子后悔没有拐一个少女回来时,却被穆和扯进了厅堂,郁闷的他,正纠结着自己为何落得如此待遇。

“宗主,这是铁鹰宗原来的大长老郭柏,也是郭宗主的亲大哥。郭宗主去黑灵城主持事务以后,莱斯城这边的事情,就一直由郭长老负责。”

旦修忙起身施礼道:“郭长老,久仰,久仰。对了,穆和,这个修如宗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成了宗主了”

穆和一番解释以后,旦修才明白到事情的原委。原来是铁鹰宗解散后,就相继的成立了修如宗,一来是为了避人耳目,后来是郭柏为了感谢旦修差穆和回来通知他们,救了他们一命的恩情,

当然,最主要的是,郭柏应该从穆和那里得知了旦修与郭如静的关系,所以才把旦修推上了宗主这个位置。

可旦修却不敢轻易坐这位子,毕竟这是铁鹰宗的一种延续,而自己只是跟郭如静有些关系,总不能凭着这点,把一个门派掠进口袋里吧。

所以,他还是回绝道:“这可不是儿戏,铁鹰宗是你们郭家人几代的心血,总不能由我一个外人来主持。再说了,我年少才薄,也没有这份能耐。”

穆和开口道:“宗主,你就别推辞了,修如宗刚建没多久,根基薄得很,能撑得住场面的,就郭长老一个人。如果你不出手帮一把的话,修如宗就得躲躲藏藏的活着了,这总不是你所希望的吧。”

旦修默然,他知道穆和说的是实话,光凭郭柏一个人就想撑起修如宗,那是不现实的,如果他坐在这个位置上,虽不说能带来多大的变化,但至少黑灵城那边,就可以畅通无阻。

“好吧,我先替静儿管一把,将来我再把它交给静儿。”

郭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穆和的眼神也有些闪烁,心里也翻腾着一些问题。

旦修把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淡笑道:“两位是不是想问:铁鹰宗的仇报了没有?”

郭柏苦涩一笑,他可从来没有指望短短几个月里就把仇报了,他只是想问:黑灵城的事情有没有进展?

可一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还要一个外人来替他们报,心里就觉得火辣辣的痛苦,更不敢张嘴去寻问。

穆和的想法跟郭长老差不多。他虽然见识过旦修的能力,可他也不会认为旦修已经报了仇,对方可是黑灵城四大宗阁之一,更何况那是人间地狱黑灵城,不是普通的地方。

“两位放心好了,枯冥阁已经从黑灵城消失了。”

听了旦修的话,郭柏与穆和愕在当场。

几息后,郭柏仍是不确定的问道:“公子...宗主是说枯冥阁已经灭亡了吗?”

穆和与郭柏紧紧的盯着旦修,生怕刚才听到的话是幻觉。

旦修点头道:“没错,枯冥阁已经灭亡了。正因为那边的仇已经报了,我才来莱斯城的。”

两人继续发怔。

郭柏的眼神更是跳动得利害,也分不清是激动,还是伤悲?

“宗主,我替铁鹰宗的所有人向你磕头。”

郭柏突然站了起来,就欲跪下行磕头礼。

旦修眼疾手快,一把托住郭柏,忙说道:“郭长老,你这是干吗?静儿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自然要除而快之,哪能受你这样的大礼。”

也难怪郭柏要行如此大礼,上百条生命全葬送在枯冥阁手里,简直就可以结上十八代的仇恨。如今大仇得报,别说是磕头礼了,就算额头磕破,也不为过。

郭柏拭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压抑下起伏的心情,呼出一口长气,感慨道:“我以为要抱着恨躺进棺材里,没想到宗主几个月就帮我们把仇报了,真是苍天有眼啊。”

穆和在旁边也是吐出了一口浊气,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自己活得多么痛苦,或许以后还会痛苦下去,但至少现在是高兴的。

“少爷,你赶快给我们讲讲这其中的经过,我等会就把这消息去告诉其它人。”

旦修理了理思路,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有些关于幻灵族的事情,他也选择性的省略了。

说罢,他转而问道:“穆和,莱斯城这边调查得怎么样?有眉目没有?”

穆和点头道:“果真跟少爷预料的一样,枯冥阁只是别人借来使的刀。也幸亏少爷叫我回来了,不然,郭长老他们都难逃一劫。”

“到底是谁想对铁鹰宗下手,你给我详细说说。”

“幕后黑手是莱斯城的元华阁,元华阁与铁鹰宗还有龚氏家族是莱斯城原来的三大势力,其中头号势力是龚氏家族,铁鹰宗排第二,元华阁排第三。元华阁虽然排第三,可他们阁主汤山的实力却是三个阁主中最强的,达到了七级妄武的境界。之所以元华阁排在第三,是因为他们汤氏家族的人丁一直不是很兴旺,基础与核心力量都比铁鹰宗与龚氏家族弱得多,上得了台面的长老也是寥寥无几。”

顿了顿,穆和接着讲道:“我们原以为元华阁是眼红铁鹰宗与黑灵城的粮食生意,可铁鹰宗解散以后,也没有见他们插手粮食生意,甚至连我们在莱斯城的生意,他们都没出手掠夺,倒是便宜了龚氏家族和其它一些势力。”

旦修皱着眉头问道:“什么都不图,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与铁鹰宗之前有纠葛吗?”

郭柏摇头道:“没有。说起来,我弟与汤山的关系,比与龚雁金的关系都好。我们也想不明白汤山图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借枯冥阁对我们下死手?”

“那你们怎么知道元华阁是幕后黑手?”

穆和解释道:“我从黑灵城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大长老,大长老当夜就带着所有人进行了转移,也就是第二天早上,汤山就带着人闯进了铁鹰宗,一番砸抢以后,方罢手离去。”

旦修眉头时皱时舒,半响后,点了几下头,方问道:“这几个月里,元华阁有没有追杀你们?”

郭柏怒哼道:“汤山这个畜生既然下了手,岂会不斩草除根,算上这个院落,我们已经换了四个地方了。平常我们的人基本上都不出大院,全躲在院内。今天宗主在外面的动静闹得太大,我们原以为是针对我们的,正准备转移,幸好打探消息的人多了几句嘴,说宗主长得...,穆和才留了心,不然,我们真没机会跟宗主碰到面。”

“嗯,知道了。从明天起,咱们就不用躲藏了,敞开大门,把名号亮出来。”

郭柏与穆和对望了一眼,都有些发蒙,郭柏不解问道:“宗主,元华阁正想尽办法找我们,我们干吗自动暴露行踪?还有,今天宗主已经与龚氏家族结了仇,相当于莱斯城的两大势力都是我们的对手了。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抗不住他们之中的任何一家,若是他们联手的话,只怕...”

旦修嘴角含起一个弧度,淡淡道:“没什么好怕的,七级妄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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