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之歌 - xp1024.com
《冰原之歌》


楔子

太阳的最后一束余晖,照耀在冰原的尽头,黑夜吻别白昼。黑白天地间中的冰原沾染幽蓝的新色光,隐隐照应在那远方来人的面庞……

西方的埃达,是冰原上最古老的城,从冰原人传说之初就已经存在。历史上的埃达只是一片荒凉的平原旷野,平坦的地势让冰原的凛冽刺骨的寒风变成一把剥夺生命的刃。最初的女祭司独身来到这片土地上,她带一捧郁金香的种子,在这片土地上行走无数个日夜。郁金香伴随着她的脚印足记升起,女祭司最终回归她的初始之地,风雪终究冷却她的血液,于此常眠。她的身躯庇护着这片土地,郁金香盛开在冰原的西方,永不凋零。女祭司的血脉与仆众,追逐她的影子,在西方看了一片于冷风中炫丽绽放的郁金香与女祭司的尸骸。

他们立下誓言,化作生生世世的守墓人,在这片土地守护着女祭司的英灵。在盛开郁金香的地方,他们种上云杉与桧柏,高大的灌木化作抵御北方严寒的卫士。数代守墓人的信念铸就埃达,它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邦,在整个冰原的地图矗立了几千年,不曾迁移一分一毫。整个埃达每次沐浴着余晖,在夕阳中消失。冰原人将埃达称为“最后的光明”,将埃达的女祭司,称之为“落辉女皇”。埃达生活的后裔,不将自己归属于冰原任何势力,他们总是很自豪地称呼自己为埃达人。

……

北王历元年,北方十七岁的希格尔德伯爵从极北之地崛起,整个北方的国家通过鲜血汇集成了一只雪鹰图腾,冰冷的长矛钉住在埃达的边境,自埃达以北被称雪鹰之国,从此希格尔德伯爵加冕成王。雪鹰盘踞在北方,用它的铁翼,威斥着整个冰原,雄鹰的秩序被冰原人尊崇。北方的战败之国纷纷逃离去了南方,依旧生活在雪鹰之主的恐惧里。

冰原的历史学家,将希格尔德的崛起称为圣战,北王所用新型的蒸汽装置改变了战争方式,极大缩短了战争时间。以不可思议的时间节点完成以前要数年都不容易的北方大一统。在史书中是这样写得:

北王希格尔德崛起的那一瞬间。炙热的蒸汽冲向天际。北方的诸王,看着这道长河般的蒸汽,这是被新时代征服的烽火。

埃达的新皇,在埃达东北方等候北方的新王。这里有一座不冻湖,据说是最初的女祭司最后一滴流淌的血液所化,用来滋润养育后世的埃达。北方的王与埃达的皇,在不动湖上相遇。

北方狼铁骑的铮铮傲骨肃杀之气,盘踞在北方王钢铁王座上,王用鹰一般的眼眸注视着皇。皇身穿黑色的战裙,战裙将她的身姿面庞笼罩在黑暗中,战裙的中央绣着一朵娇艳的郁金香,它绽放在熊熊的烈火中。

皇的身后有着十二跟她一样挺拔的身影,他们穿着漆黑的帽衫,衣身的胸口同样绣刻着那朵烈火燃烧中的郁金香。他们静静凝视着不动湖对面那雪鹰的铁狼骑和北王。

冰原上的风,从来都是刺骨的冷。但是此刻从北方传来的风更加的寒,风中夹杂几声北方狼铁骑沉重的厮鸣与蒸汽机轴承转动的金属摩擦声。

巨大的钢铁王座上的希格尔德,没有古典油画里国王的富丽堂皇,没有沉重的王冠与权杖。身披钢铁甲胄,稳坐不动面向正前方,一柄长矛准确插在钢铁王座上的槽口处。

北王拔出了长矛,金属摩擦迸发的火花格外亮眼,齿轮转动、轴承运转的金属的碰撞声在这冰原的旷野上显格外的空灵。这把长矛是北方所有人不敢相见的梦魇。

希格尔德走下他的王座,向前走去,不冻湖随着王的步伐逐渐开始结冰。

希格尔德的声音富有磁性又带着少许稚嫩,以一种平静如神邸的语调说着:“生存还是毁灭。”

北方凛冽的风雪随声而来,死死刮在埃达的土地上。

皇对北王说:“这可不是人所能拥有的力量,尊敬的王。”

希格尔德甲胄下的嘴角稍微上扬,接着说:“睿智的皇,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皇说,“这是鬼,极北之地的鬼。”

透过甲胄的缝隙,你能发现北皇的嘴角不断的向上,北方的风雪开得更猛烈了。皇的战裙不停的发出瑟瑟的声音,但是皇的身体不曾退却过一步,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劈开着这风雪。

希格尔德说“皇说的鬼,在极北之地处处皆是。但是真正的鬼,又在何处?北方的人恐惧极北,整个冰原恐惧极北,极北便成了鬼。北方的伪王们,恐惧着极北之地,向着极北鬼献祭着自己王的尊严,整个冰原又何曾不是献祭着冰原人的恐惧。极北之地以恐惧为食,壮其自身。北方的伪王,冰原的众人,又曾不是鬼?真正的鬼,出自人的心。从极北之地出来,未曾见过极北有过真鬼。我认为极北无鬼,极北就无鬼。”

希格尔德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接着说:“当回到北方,我决心要举起这把冈格尼尔的那瞬间,就已经不能停止。”

皇静默片刻,然后说:“历史永远只会站队在胜利者的门前。整个北方已经听从王的尊严,遵守着王的铁秩。埃达不过只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邦,区区一隅之地,北王为什么不放过呢?”

希格尔德回答:“极北的鬼,终究是极北的鬼。他们诞生时间之始,逝世界之末。北王能压他们于北境之后,冰原应以北为尊,其他诸王皆为伪王。我辈能将极北的恐惧隔绝于北境,若我辈离去,其他伪王,整个冰原该如何应对极北之地。若将整个冰原化作一整,如同天地皓月,极北之地才是真正的一隅。以皓月之力对抗极北之隅,极北之地不足为惧。”

皇脱开了她的兜帽。容颜第一次被展现,这是让天地嫉妒的脸庞,白皙的脸庞上有玫瑰般的唇瓣,并带着新月的弧度,高挑的鼻像冰川一样精致,双瞳像深夜的繁星,但是这是冰原上不曾有过的黑色的瞳,被众神诅咒的漆黑的瞳。

风扬起皇的长发,“世间的凡王,皆是凡血。人的心是脆弱的,若要将凡心化作神心。冰原又怎么可能存在。极北之地,众鬼皆暮色而醒,黑夜而行。埃达贵重的是它的历史而非土地,而我们就是历史,我愿做北方的执夜人,与王一起守护整个冰原的漫漫长夜,可否?”

希格尔德,举起了长矛,长矛上的机械齿轮转动起来,像是一条蛇盘踞在了北王的手上,这武器仿佛像是活了过来,咬开了北王手上的血管贪婪允吸北王的鲜血,淡蓝色的火焰在矛尾处喷射出来。

皇分别从腰身抽出一把短剑,跟一只精致的手枪。短剑身上有着一丝蓝色的光泽,剑面照应出手枪上那朵郁金香。漆黑的长剑。皇一只手拿剑,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枪。身后的十二身影,也齐嗖嗖拿出一柄短剑。

希格尔德问:“当真?”

皇答:“当真。”

冈格尼尔的尾焰呼啸着,这把长矛光洁的表面曾经沾染的血迹像是亡灵般再次浮现。矛头准确的指向皇,希格尔德说:“这世人都只是西方有皇,但是无人却知道皇的名字,不知道本王是否有幸告知。”

皇将手枪抵靠在白皙的脖子上,然后轻轻一推上膛,指向希格尔德,另一只手摩挲着短剑的剑柄,轻声回答说:“古德露恩。”

无尽风雪自北方涌来,遮住所有人的双眸。

第一章 北方列车

二十年过去,尼福尔海姆,雄鹰的巢穴,北王唯一的城市。冰原北方一座巨型的城市,浓厚的蒸汽与烟雾从城市里的巨型烟囱里冒出来,挥之不去的雾气将尼福尔海姆遮盖。冰原上的流浪商人,将尼福尔海姆当作冰原唯一的温床,将这些散发热的巨型烟囱当做神迹,并亲切的称呼为“雾之国”。这座年幼的王城,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拔地而起。北王的钢铁之桥,以尼福尔海姆为中心以及纽带,贯穿着整个北方。蒸汽机车如同巨兽一样在铁轨驰骋着。

夜色来临,繁星呈现出书法中锋芒,至南而浓,向北而稀。尼福尔海姆的北方,一条从未出现在钢铁之桥线路图上的轨道,伴随着如同野兽死亡般的凄惨的汽笛声,漆黑的列车极速涌来。

列车吵醒了这座已经酣睡的王城,它降缓了速度,停到一座不知名的站口。好奇的人群,纷纷汇集在站口附近,小声议论着。不一会,黑色的礼车出现在了这个港口,将人群隔绝起来。列车门打开,更加浓烈的蒸汽从车里喷发出来,白色的蒸汽中有种浓烈到使人窒息的血腥气息。

达奇上校有点抱怨,画面回到两个小时之前。还在月亮酒吧,欣喜地看着舞女用力搬开自己的大腿。月亮酒吧是尼福尔海姆的鼠辈聚集之地,每一座光鲜亮丽的城市,不管它是否是王城,都会有隐匿在光亮之中的昏暗。达奇上校又泯了一口冰原上不能缺少的伏特加,脸上浮出少许醉醺时的潮红。他用充满欲望的眼睛盯着舞女,但有些瞬间眼神会跳过舞女,望向隐藏在黑暗之中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们。月亮酒吧除了娼妓之外,还有那些拿不上台面的鼠辈,如情报犯、间谍、杀手刺客等。北王希格尔德的威严以及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北方的伪王与冰原上的其他势力不敢涉足一步,只能通过这些苍蝇慢慢寄生于尼福尔海姆。

达奇上校从他的线人那得知,今天的月亮酒吧,有一场大交易,交易的内容是一种蒸汽机上保密的轴承跟齿轮,据说是钢铁之桥的劳工在清理铁轨时发现的。

北王的甲胄师们,沉淀了几百年的甲胄机器工艺之后,仿佛到达了一个极点,将蒸汽的动能附加于甲胄之上,强大的机动力与西格尔德家族驯养的巨狼成就了北方狼铁骑,变成一支冰冷而又嗜血的胜利之师。

蒸汽甲胄不仅比普通钢甲更加厚重,而且要比普通钢甲难以维护,运输成了最重要的问题。甲胄师们,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将自己更名为机械师,然后将蒸汽机装在四轮车上,然后在冰原上光滑冰冷的路面铺设钢轨,北方列车于是出现。

蒸汽机对于冰原来说是潘多拉的魔盒,凡王被魔盒里的血色教训,然后盒中的宝石也被凡王所嫉妒。在机械间谍的努力下,二十年来冰原各国也渐渐有了自己的机械甲胄。

月亮酒吧的角落里,一只小小的木盒出现在了桌子上,木盒被打开了一角,折射除了淡蓝色的金属光泽。达奇上校透过舞女的双腿看见这一幕,嘴角不由笑了笑,他将一枚印着蔷薇的金币,放入舞女的深沟里,手特意的划过挺翘的臀,向着角落走去。

“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上流的腐朽之气一点也没有,有的只是地下水井般的恶臭。廉价的娼妓,劣质的威士忌,还有一切任何你想就能买到的东西,的确是你们这些地下通道生活的鼠辈的乐园。对吗?间谍先生。”喧闹的环境里被达奇上校带着点戏谑说着,露出藏在大衣里的军服,然后拿出了一只印雄鹰的左轮手枪指向了角落里的黑暗。

月亮酒吧的人都是一些亡命徒,对这样的景象丝毫不在意,娼妓将衣服慢慢脱去,再次吸引人群的目光。

“尊敬的先生,我一点也不知道你再说什么?”黑暗里人影露出他的脸庞,这是一张粗旷的脸,有些不属于北方的韵味。他的眼圈像是摸了机油般厚重,但是黑眼圈也抵挡不住他那充满战斗欲望坚毅的目光。

“有趣的目光。”达奇上校赞叹道,挥了挥枪口,示意让他不要搞小动作。

“先生,我是得罪您了吗?”他回应着达奇上校的回答,将手慢慢举起。

“不不不,间谍先生,你肯定知道在这座钢筋森林的地下总会有那么一些小麻烦,列如你。”达奇上校被这粗劣的演技逗笑了,“你是尼福尔海姆地下的鼠辈,没有什么老鼠能逃过猫的嗅觉,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在北王的脚下能参与这种交易的,你应该是鼠辈中的大人物,但是你这毫不遮掩的演技显然不符合你的身份。我想了一下,造成这种情况应该只有两个原因。”

间谍先生,松开拧成一团眉头,露出了笑意,问到:“哪两个原因?”

达奇上校把另一只手从腰包里掏出,竖起了两根手指头,说道:“第一种,我的线人给我的情报是假的。第二种,我的线人被你收买或者说一开始就是你们的人。这种秘密的机械部件是尼福尔海姆钢铁骨架重要的关节,是整个冰原都要争夺的宝藏,有了它,一个冰原势力的机械工艺会提升不小的的阶段。这种隐秘的交易,我那线人,又怎么能知道。但是今天那盒子里东西确实透露着只属尼福尔海姆的光泽,这种光泽只有精密到了一种目前机械水平的极致才能折射出,只有王城中维多利亚机关才能见到。因此,我能断定我的线人的情报是真的。那么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情报是真的,一个小小的线人又怎么能知道这种隐秘。你说,对吧?间谍先生。”

间谍先生点点头,依旧将双手放在空中,说着:“很不错的推测,先生您有当侦探的天赋。既然这是您已经知道这是圈套,为什么还要向着里面跳。”

一声富有节奏感的口哨声在门外吹响,上校听到,突然皱起了眉头。

间谍先生接着他自己的话语说道:“这口哨吹的真不错。我听说维多利亚机关有一支专属的军队,这支军队的士兵原来都是一些纳维亚民族的弃子,从小被狼铁骑带大,他们是本来是狼的孩子,后来却变忠犬。他们具有纳维亚长耳的血统,他们能听见更加细微的声音。这种军队喜欢用口哨传递信息,用短嘘作为提醒情况的发生,然后用长嘘表达突发情况的危险程度,通常长嘘在五秒之内。你听见刚刚那口哨了吗?短嘘三秒长嘘五秒,这种特殊的传递代码,应该传递的是,紧急撤退的意思吧。或许现在我可以将手放下来,好好聊一聊,尊敬的先生,维多利亚机关最著名的忠犬,达奇上校。”

达奇上校脸上被威士忌染上红润慢慢淡了下去,渐渐发白,“我讨厌这个称呼”,手将左轮手枪握得更紧了。

间谍先生松下了高举的双手,打开了木盒,这里面是一颗毁坏一半的机械轴承。间谍先生感慨道:“真是有趣,为了这一这块破烂,整个冰原都在尼福尔海姆献祭着鲜血。”

达奇上校看到这颗机械轴承,眉头皱起,收起了枪,转身向奔去。间谍先生从座位上跳起,挡住了达奇的去路。

“请问忠犬先生,你是打算去哪里呢?”

达奇上校没有回答他任何一个字,快速的扣动扳机,子弹准确照着间谍先生的眉心飞去。间谍先生,心中早有准备,迅速地转身,子弹擦过间谍先生的头颅,留下一道拇指长度的伤口,沁着血。

间谍先生打了一个响指,那些观望的酒吧客人,纷纷拿出了藏匿在桌底的匕首,包围了上校。

达奇上校看了看四周的人群:“高加索匕首,原来如此,你们是雪隐的刺客。”

间谍先生说:“恭喜你回答正确,但是没有任何奖励。”

达奇上校说:“听说雪隐有一只狡猾的狐狸,不出意料,你就是情报中显示的间谍先生,没错吧。”

间谍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谦虚地说着:“没错,维多利亚的忠犬,正式在下。我就是雪隐之狐。”说完,飞镖从雪隐之狐的衣袖口弹出,雪隐之狐接住了飞镖投掷。

达奇上校,用左轮手枪抵挡住了飞镖。其他刺客持高加索匕首奔向前刺去。达奇上校跳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脚尖刚好勾住了月亮酒吧的房梁,迅速开枪。子弹准确命中在这些人的眉心。

与此同时,雪隐之狐的飞镖以一种特别的弧度绕过房梁,刺向达奇上校的后背。达奇上校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雪隐之狐轻微的抬手声与尖锐器具与空气摩擦声,以一种不符合常人的方式弯曲手肘,向身后射出一发子弹,击落了弯曲飞行的飞镖。还有一支涂上黑色油漆的飞镖,像一条狡猾的毒蛇从背后无声飞来,刺进了上校的小腿根部。达奇上校吃痛,镖上高浓度的麻醉药瞬间麻痹了上校的小腿,他从屋梁下落了下来。

“维多利亚的忠犬们,永远对自己的耳朵保持绝对的信任,真是可笑。这只飞镖我打磨了一个月,用了一种吸光致滑的涂料,能极大减少它投掷后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声音。纳维亚的长耳,即使用了能听见细致入微的声音的耳朵,但依旧无法辨别无声武器的运行轨迹。”雪隐之狐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道。

达奇上校,感知了一下自己小腿上传来无力感。用别在腰间的军刺划破了大腿的血管,阻止强力麻醉药继续扩散的全身。

“狡猾的狐狸。”达奇上校调整了自己的站姿,继续说道:“真是一场不错的圈套,将维多利亚的注意力全部聚焦在月亮酒吧。这场交易也是场真交易,这颗保密的轴承也是真正轴承,但是轴承的完整度不足以你们将安排在尼福尔海姆的全部底牌全部亮出来。所以说这颗轴承只不是一个幌子,真正有价值让你们奋不顾身的是这颗轴承中表达出的高精度的加工工艺。你们雪隐的机械师们应该已经找到其中的关键。而你们这些雪隐的人,包括这门外的雪隐的胜利者,都不过是被当做弃子,充当诱饵。可能真正的高精度加工工艺的关键已经被你们用密语夹杂某本书籍之中,已经上了钢铁之桥,正飞驰的远离尼福尔海姆。”

雪隐之狐热烈地鼓掌,“上校,我看人的直觉真的是特别厉害。您不去当位侦探真是可惜了,我敢赌上我的性命担保,您要是换个职业,一定是这雾之国中最著名的侦探。您分析的基本上都是正确的,不过您说错了一点,只有那些死去的才是弃子,我可不一定。”

漆黑的飞镖再次闪现在了达奇上校的后背。达奇这次所有感知,左轮手枪在手中翻转,然后扣动扳机,子弹击落了飞镖,产生了耀眼的火花。

“不错的枪法,可能您能抵挡住我,但是门外的雪隐们,你有能力全部都抵挡住吗?你手中这种维多利亚的扩容左轮只有二十七发子弹。除去射向我的第一发,月亮酒吧里死去的二十四具雪隐的尸体眉心的子弹,还有刚刚阻截飞镖的那枚子弹,你的枪里只有一发了吧。门外的雪隐足有上百人,他们都是雪隐最优秀的刺客,潜行在尼福尔海姆的影子。”

“雪隐之狐,我突然对你的狂妄与自大感觉到怜悯,你太小看维多利亚机关了。”随着达奇上校的话语结束,月亮酒吧外传来猛烈的枪声与武器碰撞的叮当的脆响,如同交响曲一般奏响在钢铁之城的肮脏之处。

“狡猾的狐狸,你听这交响曲是不是动人心魄。任何挑战北王权威的蝼蚁,都必将以血祷告。”达奇上校锋芒毕露,斩钉截铁地说道。维多利亚的铁血,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月亮酒吧门被巨力破开,一只小队将雪隐之狐包围。小队穿着最新的轻型蒸汽机械甲胄,甲胄上附着曲折的铜铝包裹的橡胶管,小型蒸汽机附加在腰间两侧,将这些橡胶管汇集,白色的蒸汽从橡胶管链接的推进装置口喷射出来,甲胄的手肘有着两把两米长锋利的长刀,刀刃闪烁着秘银的光芒。甲胄被涂上暗红色的喷漆,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的渗人。

“维多利亚的‘制裁者’,多具有机械的美学。达奇上校,这就是北王的原罪,他打开潘多拉的魔盒,这尼福尔海姆注定就要变成世界的中心,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都会在里聚集,永远都不会有安定之时。”雪隐之狐大声的说道,遮蔽他的身上有齿轮转动的声音。

“小心”,达奇上校突然大声吼道,数十枚红色的飞镖向着四周飞去,飞镖与空气摩擦产生火焰,火焰点燃了飞镖内核中装填的融铁剂。

制裁者甲胄传输的巨大的动能,使甲胄上装载的双刀以一种不可见的速度将这十几个个飞速而来的火球弹开。融铁剂产生的炙热的能量与强烈的光照,配合着蒸汽,让这块空间瞬间只有白色。

达奇上校的耳朵传来稀疏的脚步声,“那条狐狸向东逃跑了”。

制裁者的的齿轮飞速转动起来,传递出强大的动能,让厚重的甲胄有了神的速度与力量,巨大的刀光向着东方斩去,附带劈开月亮酒吧宽厚的钢梁与屋顶。

雪隐之狐后背被残余的刀气削开,露出了白色的脊椎,鲜血的热气在冰原这严寒的天气里消逝着。雪隐之狐艰难的爬起来,拔出插进血肉里的精密的机械装置,抬起了沉重的头颅,看着达奇上校旁边被蒸汽包裹的制裁者。

“我们只是想在冰原上苟且的活着。”这是冰原之狐说的最后一句话。

……

达奇上校,回到残垣断壁的酒吧里,坐上刚刚那个吧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废墟中仅存的威士忌。他想起了,冰原之狐临终时候的话语,万千思绪交融心头。他想起在小时候冰原旷野上流浪时候的场景,为了一块肉干与一口伏特加,所有纳维亚的孩子都要用生命去换取,仅仅是为了在这广阔无垠的风雪天地之下,苟且的活着。

“这杯敬你,雪隐之狐。”看着维多利亚的士兵护送着制裁者们奔去钢铁之桥,心中幻想着明天可以好好睡个懒觉,然后睡醒之后去看一场弗丽嘉扮演的戏剧。弗丽嘉的美色与高贵气质足以让任何具有思维的生命都臣服于她脚下,这位让整个尼福尔海姆心动的人,只有能在剧院中看见的绝色,明天自己就能再次看见。一想这里达奇上校稍微转换了心情,猛烈地灌了一口威士忌。

黑色的礼车如同不速之客出现在达奇上校的视野里。

车门被仆人打开,走出一个身穿教士服带着金色眼镜的中年人,他是维多利亚机关的实权者,蒸汽机之父,冰原上的第二大原罪,普罗米修斯教父。他高贵的脚踏在仆人用黑毯覆盖的地面上。

达奇上校仿佛是见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全身颤栗,缓缓向着普罗米修斯教父卑微地跪下。

“尊敬的父,我不知道您会轻易前来。”达奇上校以一种懦弱的声音道歉。

教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将一张印着蔷薇烫金的黑色信封丢在达奇上校的面前,然后转头离开,教父的礼车消失在雾气之中。达奇上校脸上的冷汗,滴落在信封上。

黑色的礼车车队行驶在尼福尔海姆的街道上,蒸汽机继续强大的动力奔去目的地。一辆礼车上,打开信封,上面没有任何文字描述,只有一张机械印刷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上精致面容的男孩。

……

“去他妈的蒸汽。”人群中传来不和谐声音。

维多利亚的黑执事,将礼车外的人群赶走。慢慢的蒸汽消散,列车里面一览无余。

达奇上校看见一块棺椁,棺椁被一些细长的铜管链接着,铜管里有流动液体的水声。一辆礼车下来一群手提金属箱的机械师们,他们像是工蚁一样有序拆卸铜管。

解除链接装置后的棺椁被放入礼车中,达奇上校一脸无奈的看着棺椁,然后腿上的麻醉感渐渐流逝,剧烈疼痛传来,他抱着自己的小腿哇哇大叫起来。

“真是糟糕的夜晚。”

第二章 复苏的棺椁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温柔印在达奇上校轮廓分明的面庞上,这时才发现达奇上校其实年龄不大,紧闭的双眸还残留不少少年的稚气。

蒸汽机与机械装置发出的声音被钢铁传导在整座王城,唤醒了尼福尔海姆里酣睡的人们。

达奇睡眼朦胧,下床第一件事情,做了几组俯卧撑,小腿上的麻意还没散去,其他的身体机能已经被唤醒了。

达奇抬起了头,“我去他妈的蒸汽。”

映入眼前的是红色的棺椁,棺椁上映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火焰中还有一块像是王冠的阴影,棺椁的棺身雕刻一种只有未曾见过的文字。达奇有点头疼,想起昨天夜里的场景,那些权限高于他的维多利亚黑执事,将棺椁送到他的楼下就没搭理他。

这个棺椁寂静无声,放置在房间中,仿佛降低了温度。达奇心中回忆着昨天的场景,那些黑执事对待这个棺椁有些特别的目光,足够说明这是一件重要的物品。但是这么随意的将它丢在这里,又没有任何任务说明与保密协议的签订,这些大人物的想法真是琢磨不透。

“我记得维多利亚机关没有刨别人坟墓的习惯吧。”达奇郁闷地说道,“没有任何工作说明,那么这东西丢了机关也不能处罚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上校,让堂堂的上校看守一个死人盒子,这被传了出去可多没面子。”

达奇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好好度过美好的假期,这好不容易的休假可不能被一只死人盒子给破坏了。达奇简单的热了一盒牛奶与面包,吃完过后,从衣柜整齐划一的军服里抽出一件修身小礼服,小礼服的款式特别老旧,穿在身上像极了马戏团的小丑。

达奇看着镜中的自己,还算不错的心情被打破了。“这件衣服好像是我之前买的,怎么看起如此的滑稽。我的天,我已经快忘记是好久买的了,我是有多久没有拾掇自己了,还是穿军服好了,等会去裁缝店重新定制一件。”达奇心中自言自语。

穿上了整洁的军服,披上一件简单的防风外套,打算出门。临走前,达奇在门口跟窗口装好细小的钢丝线,钢丝线的一头链接着点火装置,只要一开门,点火装置就会被触发,点燃就会瞬间点燃用于蒸汽机的高能燃料,整片房间将会瞬间变成焚烧一切火海。尼福尔海姆这座用钢铁浇筑出来的王城,里面的房屋结构基本上是钢结构,大火只会瞬间在这个房间燃烧,将不速之客化成灰烬,不会对邻居与王城造成重大危害。那棺椁被放在地板下面的密室之中,上面被达奇用一指厚的钢板封盖住,丝毫不会受到火焰的影响。

出了门,达奇上校用力呼吸这加杂的水汽潮湿高冷的空气。

“美好的一天从清晨开始。”达奇脸上带笑。

华盛顿大道,是尼福尔海姆最著名商业中心,离达奇所住的地方只好久的步行路程。这条大道上的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达奇上校费劲力气终于挤出人流,来到一家用南方红木装饰的门店。这是尼福尔海姆远近出名的定制裁缝店,专门为上流社会的绅士名媛进行定制。

穿着黑色燕尾港的裁缝说着一口流利的冰原通用语,还带着南大陆浓烈的口音:“先生,请问需要为你倒一杯咖啡或者是烈酒吗?”

达奇仔细研究店里的装潢,这是他不曾涉猎过的领域。店面不大,地板用的是带有黑色花纹的石灰岩,光滑剖面有种山水画般的意境,抗寒页岩内墙壁上刷了一层以地板颜色格格不入的大红色,上面镶嵌了一块浮雕金边的全身镜。还有一块南方红木的桌子与长椅,长椅上面盖着一整块雪狐皮毛毯。但是这家裁缝店却没有任何的成品制衣。

达奇友好地回答裁缝,“谢谢。相比于咖啡给予味蕾的苦涩,更加习惯威士忌带给身体的热烈。”

“好的,先生。”裁缝从红木桌下的暗箱中拿出了酒杯与威士忌,修长白皙的手指熟练地将酒杯到满。达奇上校,清楚这些服务于上流的人,总会用一些别致的逼格来粉饰自己,毕竟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先生,请问你需要定制哪种款型的衣服?”裁缝将他光滑白皙的手背到身后,悄悄弯曲了身体,略显尊敬的提问。

“我需要一件可以穿着可以参加任何场合的西装,最好可以设计一个暗扣,我可以将我的左轮手枪完美的隐藏在衣服之下。”上校略有思考然后说道,还稍稍露出三颗星的肩章。

裁缝有点诧异,“原谅我的冒昧。尊敬的长官,因为本店可很少接待像您这种人物。”

达奇笑了笑,挠了挠头发,悄悄打量裁缝。裁缝从他的拿出裤兜包里拿出卷尺,“长官,我需要你转过身一下。”

达奇转过身,将手抬平,“请吧,裁缝先生。”

手指在身上摩挲着,带给达奇一种异样的感觉,达奇有点尴尬。

“长官,您可能是我这辈子见过为数不多拥有黄金比例身材的人了,衣服就要在您这样的身躯上才能彰显出它的惊艳。”裁缝恭维地说着。

达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突然背后传来的尖锐感迫使达奇迅速转过头去,看见了裁缝用剪刀在笔画着。

“哦,长官,不好意思,我这人有种特别的习惯。喜欢在量尺的时候,想象着做衣场景,情不自禁就开始了。该不会,您以为一个小小裁缝敢在自己的店里行刺吧。”裁缝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笑着说道,剪刀的把柄套在他细长白皙的手指间。

“哈哈哈,有趣的想法。裁缝先生,你弄好了吗?”上校豪迈地说。但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裁缝是好久将剪刀拿出来的,没有听见一丝声音。还有他的白皙修长,这可不像是一双裁缝的手,没有任何长年操作工具留下的老茧,也没有任何针线留下来的伤痕。

“长官,已经结束了。你的尺码已经被我刻在我的脑子里,你需要等待一周,就可以来穿上最合身的衣服呢?”

“需要一周吗?”达奇忍不住的大叫一声。

“对的,长官。一件好的衣服必须要经历如果长的缝制时间。这就好像蒸汽甲胄,一般普通的蒸汽甲胄往往没有特殊型号的战斗力强大,流水线上的蒸汽甲胄没有机械师们仔细地打磨与调试,不能将钢铁合金的发挥到最大的限度上,永远都只是特殊型号的才是主流。这衣服也是如此。”

“好吧。”达奇从口袋里摸出了钱包,发现钱包的只有几先令。

裁缝从达奇眼里读出了窘迫,眯眼笑着说:“长官,本店概不赊账。”

达奇灰溜溜的被赶了出来,出来的门口撞倒一个用长袍包裹的人,脚步很轻应该是女性,身段很好应该是年轻女性。

达奇绅士的伸出了手,想要搀扶她。伸出去的手被冰凉的手指扇开,达奇感觉到了一丝愤怒。不是自己故意撞到她的,好心拉她起来还不领情。算了,达奇迈着匆匆的脚步离开了这尴尬之地。

背后传来一声幽幽的骂声,“流氓”。达奇感觉这声音有一种特别的熟悉感。

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街道上涌动着,有时候一辆蒸汽机车的乱入,会打破这人流的波纹。达奇站在这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难得假期没想到这么无聊。”达奇在街边买了一份报纸,尼福尔海姆日报的最大的版面上印着巨大的黑白标题黑白标题,“月亮酒吧匪帮枪战”。尼福尔海姆的头条新闻往往都是这样的惹人注意。

“你看完了这份报纸了。这老鼠街的月亮酒吧匪帮枪战肯定是一个幌子,我可是听到我老鼠街卖报的兄弟说,那月亮的门店可是被刀具给劈成两半了,五十公分粗的钢梁都断成了两节,断面口光滑整齐。只有那些蒸汽的怪物才有这样的力量。这肯定是一种不可言说的阴谋。”卖报人像是一个大侦探般的分析着,结论还挺准确。

达奇将钱包里的几先令全部丢给卖报人。“这可不是维多利亚机关的风格,他们的后勤组往往是从来不会留有有任何尾巴。现在的月亮酒吧肯定是连一块钉子都不可能留下,维多利亚的冷血从北王那里传承出的,不可能有任何活着的目击者,既然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又将消息传播了出来,肯定是有所目的。”达奇在心中分析到,吹起了口哨。口哨声在喧嚣的大街上不是那么引人注目,如果仔细细听,拨开人群的嘈杂声,能听见另外一条街道也响着跟达奇一模一样的口哨声。口哨声像接力棒,被传进了维多利亚机关所中。一位黑执事用钢笔在案板上的本子里写到:注意卖报人。

达奇的怀表提醒着,他花光这个月工资三磅五便士抢来的弗立嘉的戏剧门票马上就要失去它的存在的意义。他登上一辆计时收费蒸汽机车,急冲冲的敢去彼得大街上的星期五剧院。

剧院门口,达奇才想起自己枯竭的钱包。今日第二次因为穷,达奇被人赶了出来,然后再一次撞倒了穿着长袍的女人。只是这一次长袍被掀起了一角,这是让整个尼福尔海姆沉沦的貌美。

“又是你,流氓。”

达奇有点蒙,看见了弗丽嘉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小精灵们都在向他的心头射出箭矢。

“啊!哇!”达奇红着脸,用手锤自己的胸口,如同马戏团里的大猩猩冲到了围观的人群外。

弗丽嘉也感觉有点蒙。“这应该是傻子吧。”

弗丽嘉的新戏叫做“黄金之罪”。达奇坐在最后一排仔细的欣赏着。弗丽嘉金色的头发中间夹着白色的羽毛,她束着金色腰带的白袍,腰带上挂一串钥匙。她用精湛的演技讲述这样一个故事。

曾经在冰原上,还是一片葱郁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有一座宏伟的王国,王国里有一位虚荣的王后,她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与漂亮的衣服。她很自私又充满贪污。有一天,国王宝库的门锁被她用头顶的白色羽毛撬开,她偷走了国王的全部的金子。国王发现了王后的所做所为,一气之下离开了他的王国,然后对着他的王国种下恶毒的诅咒。整个王国被一片风雪冰冻,严寒窒息了一切生命。

幕布落下,观众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达奇若有所思,耳朵倾听着幕布后脚步走向的方向。他脱离散场的人群,悄悄地翻进后场,他寻找着弗丽嘉的方向。

弗丽嘉坐在镜子前,脱去身上沉重的装饰物。一种注视感从后背传来。

“流氓,你是怎么进来的?”弗丽嘉用手捂住自己暴露的胸口,向着门外边一边逃跑一边呼救,“来人呀,有人非礼。”

达奇用一只手捂住弗丽嘉的小嘴,另一只手锁住挣扎的手臂,一只腿踩在墙上,咦,壁咚。两只双眸间的距离不会超出一只手掌。

“女士,在搞清别人的意图之前,最好不要用最极端的恶意揣测他们,你说对吧?”

“呜呜呜”弗丽嘉的眼间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还有今天我也不是故意撞到你的,你怎么称呼一位绅士为流氓,这可是最大的亵渎。”

“呜呜呜”

“还有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呜呜呜”

“看来我们之间还有不少的误会呀。”

“呜呜呜”

“你怎么不说话,回答是一个人最起码得礼貌。”

“呜呜呜”

达奇在随意的撂倒几个星期五剧场的精英守卫之后,堂堂正正的从剧场的大门走出。弗丽嘉坐在冰冷的地上,美丽的双眸饱含泪光。

“白痴,流氓,笨蛋……”

达奇打了几个喷嚏,感叹道:“冰原的天气是越来越寒冷了,我如此强大的人都会感冒,阿,丘。”

他想起了自己薄如纸片的钱包,无奈的向住的地方走去。

东城区的住宅因为环境优美,又靠近钢铁之桥得到不少新贵族与商人的垂青。尼福尔海姆的很多商人都是表面谦虚背后奸诈的走私犯,他们窥探于雾之国最耀眼的财富,蒸汽机。监督这些商人也是达奇的工作需求,但十磅高昂的房租是达奇每个月的痛心之事。

回到家门,邻居沃尔也刚好回家。达奇想要挥手问候一下,但是沃尔脖子上硕大的金项链印在达奇的眼里,悲伤刻在他的心里。他装作没看见,悄悄打开了房门。

房门后的留下钢丝绳还在,房间没有被任何人动过痕迹,达奇轻轻呼了一口气。用藏在筒靴的里军刺撬起钢板,然后发现棺椁不在了。

达奇感觉到了惶恐,这是维多利亚机关的箱子,维多利亚机关对待任何失职的成员,往往都是最绝望的处罚。恐惧充斥在达奇的心头,但是从小到大的训练本领使他平复的心情,以最冷静的头脑思考着。房间是没有人来过的,假设有人来窃去这么大的一个物件,不可能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留下来,维多利亚的眼线们也不可能看着人将箱子偷走。北王的刽子手,维多利亚机关,可不是这样简单又愚蠢的角色,没人能从他们注视的尼福尔海姆内如此天衣无缝。难道是闹鬼了?

达奇对自己得出的结论,觉得天方夜谭。这是蒸汽机的时代,远古的神鬼都被钢铁合金取代,成为现世的神。灵异诡秘事件往往都可以从机械师门嘴里得出最简单的答案。但是再有依据的答案,也不可能解释出棺椁的腾空消失的原因。

一丝诡秘带着神秘色彩的房间,达奇思考着。背后有人在敲打自己,面对这种灵异事件,达奇露出了很少才能见到的恐惧之色。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蒸汽时代的信任最大的辜负。

达奇没有发现棺材的踪影,但是在房间找了一个精致得像瓷器娃娃班的男孩。男孩不会说话,是达奇在用糖果诱惑后得出的结论。

达奇想起了信封里的那张照片上的孩子,也就是面前的男孩。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个棺椁里装着就是面前的这个小男孩,这是一个特别的孩子。达奇已经放弃研究棺椁为何消失的原因,他现在所最重要的是学会如何与一个不会说话的孩童交流,他正在批评冰原上为什么不发明一种手势交流的语言。

达奇用他本是用来杀人的生理学与人体构造知识探究一下男孩的声带,发现并没有受损。说明男孩不愿意说话,或者是不掌握冰原通用语。他尝试着用东方语,高加索语,南大陆语,甚至是纳维亚族母语与男孩交流,得到了小男孩的白眼。

最后达奇想起在维多利亚机关资料库看到的一本古旧羊皮卷,上面记录一种冰原上使用的过的古老语言。上面记录着教父的批注发音与解释,达奇用口哨将借阅指令传递了出去,不一会门口便将羊皮卷的誊抄版送了过来。达奇对应了上面编撰的发音对照表,试着将舌头半弯曲着,口腔中的共鸣,将羊皮卷上的发音模仿出来。断断续续终于将“你是谁”的意思传递了出去。

达奇本来抱着试一下的侥幸心理,没想到幸运女神恰巧站在了她的身旁。男孩比达奇流利一万倍地说出两个字眼。达奇费了好一整功夫才找到对应的冰原通用语词汇。

“洛基”

第三章 女皇

这是尼福尔海姆一个闪耀的清晨,北风仿佛没有以往的冰冷。钢铁之桥的运输轴心处,格外的热闹。为了迎接值夜人的回来,穿着标记着金色蔷薇蒸汽甲胄通用型号的狼铁骑已经这围成了一道防线。人群们拿着鲜艳的郁金香,捧在心口焦急的等待着,凝视着钢铁轨道蔓延的北方。

在钢铁之桥的不远处,达奇的家中,达奇摸了摸自己没有的眉毛,发誓一定要将那小子打成肉饼。

维多利亚机关没有一丝想把洛基接回去的想法,在调出了档案之后,发现这个小恶魔的保密等级可不是他这个上校能够翻阅的。没有任何任务提示,也没有任何注意事项。那天达奇带着洛基,鼓足了勇气,敲响了普罗米修斯的房门。

教父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房间的摆设的装饰物与家具也少的可怜,只有一台蒸汽甲胄的初代机。这可是一件充满重大意义的物品,洛基看见这极具暴力美学的蒸汽时代的产物,露出极大的兴趣,摩挲着钢铁合金的坚硬的表面。而达奇在这教父的房间里焦头烂额,这里的空气仿佛使他回忆的痛苦的往事使他的双手有一种隐隐的颤抖。最后他看见教父的桌子上,用纳维亚族语写着一句话:不问,不说,不急。

达奇带着洛基回到了家中,慢慢的他发现这长相乖巧的小孩本质上是一个小恶魔。靴子里的钉子,枕头下面的奶酪,与凌晨夜里的突然响起的闹钟……都变成达奇要提防的敌人。

为了教会这个到处捣蛋的熊孩子冰原通用语,达奇专门研究不少语言文字与教育用书。小恶魔除了他天真的可爱的外表之外,达奇还发现他的一个优点,优秀的学习能力。

往往一篇古典诗词,在达奇讲述一边之后,他也能复述出来,口中的音节与语气与达奇如出一辙。如果是一篇篇幅较长的文章,他也能马马虎虎发出大致说出,只不过要夹杂些几句古羊皮卷上的语言。在恶作剧与教书育人的短暂时光里,洛基掌握了冰原通用语。他已经能和达奇交流了。达奇问过洛基,古羊皮卷上记录的是什么语言文字。

洛基回答他说了一个名词:“卢恩符文。”

达奇在他头脑着寻找着关于叫卢恩符文的记忆,然后也翻阅过维多利亚资料管与尼福尔海姆图书馆的书籍,除了古羊皮卷,没有任何出处。

问到他是从哪里来的,洛基像是失了忆一样,眼镜露出空白的神情,达奇想到了教父桌子上写的话,从此不向他提出问题了。

北方的钢轨,传来阵阵嗡鸣。钢铁之桥上的人群将欢呼声与郁金香献给缓缓到来的值夜人专属列车,长城号。

随着长城号巨大的轮廓穿过了浓厚的蒸气烟雾后,人们被这列车充满威仪的机械感所征服。列车转动的车轮处,还捆绑这一条条充满血腥感的钢刺。机械师们认为这是列车史上最伟大的神迹。

热情似火的人们将手中的鲜花与掌声全部献祭给了这辆长城号,这是守护冰原的长城。郁金香的旗帜在列车首节车厢上临着凛风飘扬。守城的狼铁骑将围绕着水泄不通的钢铁之桥清理出了一条道路,在这些蒸汽怪物的威严下,一切都变得井然有序。

为了长城号的回归,北王将钢铁之桥的其他线路专门停了下来,当财政大臣听到这个消息,风一样的叩首在王座之下,向北王计算着钢铁之桥停工一天产生的高额的代价。北王看着鞠躬尽瘁的财政大臣,只是笑了笑,说了“停”。

这喷涂了火焰与郁金香的长城号,北王情愿付出天价的损失,只要这列车的排面,足以说明北王对它的重视程度。人们得知长城号的消息,仿佛都是自发性的涌入钢铁之桥。花店老板未曾觉得生意可以这么好做,先是郁金香被一抢而空,接着是长得像郁金香的花种也被一抢而空,最后是只要是带花瓣都被抢购完了。人们拿着鲜花,紧张地注视着即打开的车门。

随着齿轮转动的卡扣声,车门被打开了,人群的欢呼声也达到了一个沸点,开始沸腾,他们高呼着。

“郁金香女皇”

古德露恩从车门里面无表情走了出来,欢呼雀跃的人们将热烈的欢呼声与鲜花有史以来升到顶尖的一个高度。她披着红色的披风,蒸汽甲胄在她身上呈现出不完全的性质,秘银的光泽只呈现在她的左手与右脚处,隐秘的蒸汽机不知道放置在何处,才能供给这具名叫“女武神”的蒸汽甲胄无比强大的动力,斩断数万极北异鬼的身躯。

数十道身影随着女皇的身影,也出现在人群的视野中,他们脚步很整奇,整奇得让在这吵闹的环境里也能听见铮铮的脚步声。他们的蒸汽甲胄比特殊型号还要精良,全是秘银与金钨打造,这是值夜人的“值夜人”甲胄,可以这样说凡间的武器已经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危险了。

人群不停的靠近狼铁骑组织防线,有了向里靠近的趋势。人群里的声音传遍了尼福尔海姆,他们赞美女皇,赞美值夜者。

黑色礼车队伍在防线的尽头,金边眼镜的男人正闭着眼在车里静坐着。女皇在一欢悦之中走上了礼车。教父紧闭的双眸终于打开了,露出了睿智又冰冷的目光。礼车在一片欢呼声中离去。

“女皇,恐怕在这座王城里,你才是最大的受拥者。”教父语气与他的目光一样冰冷。

“普罗米修斯,在这座王城里,甚至整个北方,谁又能与你相提并论呢,恐怕北王在你的眼中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吧,神火的盗窃罪,冰原上的第二大原罪,我尊敬的教父大人。”女皇对视着教父的眼睛,争锋相对。

“都是命运所致,这片万古常冰的土地里。终究会有一位屠夫,屠夫是需要刀的,不是吗?我的老朋友”教父不卑不亢的说着。

“别提朋友这个词语,从你的嘴中说出来我觉得是一种亵渎。三十年前,你在冰原的旷野上即将被冻成冰块,我们族人将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结果,你是怎么对我们的。”女皇露出她从来没有的失控的情绪,她拔出短剑架在了教父的脖子上。

教父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细微的表情,“古德露恩,这不像你。这些道理,你应当比我先懂得,在这冰原上,有一种冥冥注定的大势,不能消除,也不能改变,昔日的旧日支配者也无法阻挡,现世的冰原的人不及旧日支配者,等到凛冬的到来,这个世界又该怎么办。我不过是借了一点火种,然后拿走点旧日支配者穿的衣服,为了在凛冬里给冰原留下一点血脉。就算我不这么做,别人也终究会这么做。”

“我不管什么命运,什么大势。唯独只有你不能将埃达之书偷走。”女皇从未有如此失态的情绪。

“古德露恩,如果划破我的脖子,能让你泄愤,你请。一刀不够,那么两刀,两刀不够,那么千刀万刀。我这凡人的身躯,如果能让郁金香的大祭司,恢复理智的话,已是天大的好事。”教父脸上的狂热,激愤的语气,他无所畏惧。

“普罗米修斯你真是一个疯子。”古德露恩收起来短剑。“不错的演技,这尼福尔现在恐怕也经没有什么能真正杀死你的存在了吧。”

“与女皇一样。但是愚昧的人们,总是喜欢用玩具挑战着新神的尊严。”普罗米修斯话闭,突然冰冷的箭矢以极大的力量冲击这礼车车队,但是无法在礼车上留下任何明显的

“女皇,你看是不是很愚蠢。”教父一脸戏谑的说道。

一位黑执事探身进来,只向着教父深深弯曲了脊梁,恭敬地说:“父,箭矢从百米外的住宅区射出来,已经派纳维亚的幼狼们前去逮捕了,箭矢无法穿过维多利亚的礼车钢铁框架,请您不要担心。”

教父的巴掌落在黑执事的脸上,黑执事脸上被扇出了数道血痕。女皇盯着这一幕,迅速将教父的手抓了过去。

“女皇不要责怪,这些庸才们,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不经历点教训是不不会成长的,他们没有闻见箭矢箭头传来的融铁剂的味道,就来请功,不吃点骨头,维多利亚永远都不会成为北王手上最锋利的那根匕首。”那些箭矢随着教父的话语突然燃烧了起来,燃烧的车队在大街小巷里穿行者。礼车钢铁车皮慢慢的融化出泛红的洞口,远方的箭矢在一次射了出来。

“女皇,不知道这一次目标是您还是我呢?”教父将手从女皇的手中挣来,然后抬了抬眼镜说道。

古德露恩没有理睬教父口中的问题,“女武神”蒸汽甲胄快速运转起来,红色的蒸汽从中渗了出来。礼车的顶板被女皇用短剑瞬间破开,女武神给予女皇强大的弹跳力,女皇跳在七米的空中,与燃烧的箭矢临面相对。左手的短剑轻轻划过一笔,在空中形成巨大的虚影,成群的箭矢全部这道剑影斩断,化作小小的火球零落向四方散去。女皇完成了这一神迹后,稳稳落在了车厢内,产生了巨大的响声与震动,教父的神情没有被影响一丝一毫。

“女皇战斗时候的美丽,永远都是那么的引人注目。”教父赞叹道。

礼车队停了下来,被增加的狼铁骑军队层层保护了起来。维多利亚的军队也被命令了过来,围绕在保护圈的最里层。他们像一群兔子死死盯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威胁。教父

达奇本来在屋里收拾着被洛基用口香糖黏住头发,却被紧急的口哨声驱使到了这儿,洛基在他临走前还用一种蔑视的眼神注视他,换来了一顿胖揍。

达奇急匆匆的赶到礼车处,纳维亚的幼狼们轻轻向着上校行着注目礼。紧张的气氛蔓延这层层防线中,女皇与教父在秃顶礼车里静坐着。不远处一阵一阵的战斗声,达奇静静倾听着。上校感觉他的手臂被人触碰了一下,刚想到这种时候怎么还有这种不遵守军纪的人存在,洛基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落在达奇的眼中。

“啊”

所有人都达奇这声大叫声吸引了过来,就连教父与女皇紧闭的双眸也透露出了一点余光。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小孩”士兵们开始议论纷纷,教父用他的拐杖敲了一下地,议论的嘴巴全部都停止继续发出的诧异。教父看着达奇,又盯向洛基。

女皇在一旁露出一种绝代风华的笑意,“普罗米修斯,你真的很不错,神的衣裳你都已经拿去了,现在神的血脉你也想沾染。不愧是窃走神火的人。”

教父双手握着他的暗金拐杖,他的目光炯炯之中透露着杀气,“达奇,我最优秀的孩子,你过来。”达奇知道自己仿佛犯了最严重的过错。教父的暗金拐杖无情的鞭打着达奇的身体,教父给予的疼痛感仿佛在多年以前就失去了效果,口中有器官受外力打击产生的血液沁出,带着一丝甜味。无数双眼镜仿佛都在注视这里,达奇心中默数着教父的拐杖落在自己身上的次数,越来越多,越快越快,达奇在心中想自己还能撑着第多少次杖责。

“这恐怕是最后一下了。”达奇的视野开始了模糊。仿佛是他生命的最后场景,洛基在一旁露出忏悔的表情,他被黑执事们包围住。一把漆黑的短剑带着透彻的亮光击飞了教父的暗金拐杖,女皇挺立站着达奇面前,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声音。

“冰原上从来没有任何不抗争的死亡。”

第四章 忏悔录

维多利亚机关,狼铁骑,与值夜者。尼福尔海姆最强大的势力们迅速就化解这场刺杀活动,刺杀的头目在被纳维亚的幼狼们找到后,将箭矢的融合铁促燃后,插入他自己的胸口,化成了一地的碳灰,就此结束。

教父回到了维多利亚机关,女皇也回到自己的值夜人在尼福尔海姆的住所,黑夜院。

达奇拖着自己的疲惫的身体被洛基搀扶着,慢慢回来到家中。

达奇回家后与洛基注对视着。

他如果不是被女皇最后的短剑救下,此刻已经变成了冰原上一具冻僵的尸体。他知道维多利亚机关一向是以冷血无情著名,他的纪律性与教父尊严一样不可冒犯。无论是任何人,一旦冒犯恐怕只有血偿。

达奇的眼中的目光,有不解,有阴郁,也有好奇。

他相信他的耳朵,这是冰原馈赠于纳维亚族人的瑰宝,是他们民族常年在冰原的冰天雪地里谋生的语气。为了摆脱会面临长时间饥饿的死亡痛苦,他们的耳朵被从小的训练,能清楚出数百米外猎物在地上的脚步声,又因此被称作为纳维亚的长耳。

达奇的耳朵是他认知的感官,但是他却不能听见洛基传来的脚步声。

这天真无邪的孩童面庞,洛基除了喜欢点小恶作剧之外,还有些一丝狡猾。达奇不清楚洛基的心中究竟是善良还是恶毒,就像不知道刚出生的孩童,究竟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一样。

洛基孩童的双眸里的岁月的沉淀仿佛比自己的眼中还要多几许。

达奇认为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他自己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经历的是什么。不可能在一个孩童的眼中出现比自己还要复杂的眼神。

洛基看着达奇特殊的目光,突然感觉到一丝恐惧。心中产生一种不好的想象。

洛基大声的吼叫道:“不要,我还是孩子。”

达奇看着洛基捂住自己的身体,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我去”。伴随着一口老血吐在了洛基的裤子上。

邻居沃尔听到了上校房间里传来的吼叫,以为上校家中来了盗贼,正义感爆棚地破开了达奇家的大门。正好看见,达奇一嘴鲜血,洛基满裤子的鲜血。

“上校,你这个可恶的恋童癖。”沃尔一拳头用力的打歪了达奇的鼻梁,达奇欲语泪先流。

……

沃尔家的晚宴上,沃尔向达奇赔罪,专门请来尼福尔海姆最出名的晚宴大厨,据说这位大厨还有自己出名的面包工坊,被全尼福尔海姆当做早餐的不二之选。

“上校,今天的事情多有误会。今晚特地向你赔罪。这位是我的大厨您不该不会认识,马得多那李,这位千金都请不到的大厨,其实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沃尔热情的道谢,达奇有点懵,被沃尔热情的语气所感染了,仿佛感觉自己才是需要道歉的那方。

“沃尔先生,今天的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是误会。”达奇用刀叉化了一块火腿,放入了自己的嘴中,一旁的洛基狼吞虎咽的席卷着拿盘高加索的山羊的腿肉。

达奇一边咀嚼一边细细打量着这位马得多那,尼福尔海姆出了名的面包匠,别说这种手艺真是人间少得稀珍。

马得多那仿佛捕捉到了上校的目光,对达奇露出了微笑,“我就一直听我的哥哥说过,他旁边住着一位年轻的上校,上校可真是年少有为。不知道上校从军何处呢?”

达奇不假思索,立刻回答:“维多利亚机关。”

简短的回答顿时打破了晚宴上的愉快气氛,只有洛基一直不停跟着那根山羊腿斗智斗勇,马得多那脸上露出一刻不安的情绪,然后瞬间又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维多利亚的大人物,哥哥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也好带一份宝贵的礼物前来。”

“我优秀的弟弟,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上校先生原来是维多利亚的大人。”

达奇笑了笑,举起装了红茶的酒杯:“今日身体不便,就以茶代酒,向将两位先生表达感谢之桥。”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晚宴之后达奇谢绝兄弟两邀请去参加舞会的建议,然后带着洛基回到了家中。

达奇将身上的鞭痕涂上药膏,躺在沙发上回忆思考着晚宴上的一举一动,洛基对达奇说:“这两人,至少有一人有问题。”

达奇看着洛基说:“没想到你这个小孩子,也有这样不错的眼力。没错,当我说道维多利亚机关的时候,那两兄弟仿佛因为听见让自己害怕的事情产生了恐惧,真是不错的应急表演,把自己恐惧的东西压迫下来,然后不慌不忙的继续应付着我们,真是不错的表演。听见了维多利亚,感觉到了害怕,就说明他们一定与蒸汽机械有些不可明说隐秘关系,有趣。”

达奇觉得尼福尔海姆有一场风暴的阴谋,雪隐之狐的死亡,女皇回归日的遇刺,这两件事仿佛有种隐秘的联系,只是自己还不能想到。

“达奇,今天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跟着你去的。”洛基是发现自己的错误忏悔。

达奇,看见这个小孩,心中的怨气已经没有了。

“洛基,写一本忏悔录给我吧。交代你从到这个家开始所有犯的错误,包括我鞋子的口香糖也要写进去。用冰原通用语写,这一周交给我。”达奇突然想到了这小子虽然会说冰原通用语了,但是文字方面还有不少不曾掌握,决定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洛基。

“我……”洛基无奈。

漆黑的深夜,伴随着洛基的呼吸声。达奇悄悄溜出了房门,礼车停靠在家门口。黑执事将信封递给了达奇,吩咐道阅读之后即刻销毁。

“今日开始那孩子不能离开你的身边一步。”这是教父的笔记,娟秀的字体里透露是一种肃杀的命令。

达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雪花落在自己的手上,一种命运的枷锁捆绑在了自己与洛基的身上。

这几日,维多利亚机关没有将任务安排到达奇的头上,尼福尔海姆这种王城有序的运作着。达奇迎来他短暂的清闲时光。

人群在讨论女皇归来之日的刺客是从哪里出来的,痛声指责着,同时又欣慰女皇平安无事。女皇从极北归来,说明极北之地的异鬼再一次被女皇镇压住了,带给了北方安定和谐的生活。

在家中,达奇拿着剑与手枪教着洛基基本使用规则。这是一套简单的北国枪斗术,是一套不错的杀敌与防御的保护本领。

不知道为什么,达奇上校总觉得洛基有点心不在焉,不像以前学习的时候那么学一会就能熟练。他觉得这个孩子心中仿佛埋藏着什么心事。但是这个每天只知道恶作剧的孩子,又会有什么心事。估计是自己想多了。

他抱着洛基,脱去他全部的衣服,用手指按摸着洛基的身体。他发现洛基的肌肤,自己用三分一的力量,不能使其凹陷下去。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身体,这种情况应该体现在五公分的钢板上,达奇得出了结论。洛基比正常人的身体密度大三倍。

这种结论虽然荒谬,但是在维多利亚机关任何荒谬的事情都可以承受住,二十年前你见过穿着钢铁的人能够将一座钢结构的房屋一刀劈开的画面?

达奇心中清楚了,洛基身体的强大可以承受住最强级别欧米茄级别的蒸汽甲胄的产生的强大马力,这洛基应该是未来顶峰的强大威慑力,就像北王与女皇一般。他也渐渐清楚了为什么教父对这孩子如此重视层度。

这是一枚杀棋。达奇不禁对洛基未来感觉到了可悲,突然从心里开始同情这个爱搞恶作剧的小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从小也许看不出来,但是生活的轨迹终究会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达奇开始对洛基忏悔,将心中隐藏的私愤埋藏起来,这是不该有的情绪。这只是冰原上的一张白纸,不该自己随意给他涂上色彩。

达奇问洛基:“洛基孩子,你以后长大相当什么?”

洛基回答达奇:“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可是诡计之神。”

达奇本来充满怜悯之心,被洛基彰显出的滑稽给扼杀了。我怎么会对一个心智有问题的傻子忏悔,达奇在心头想着。

“呆瓜达奇,你的表情仿佛在嘲笑我。”洛基将自己小小的拳头捶着达奇的腹部。

达奇满脸黑线,这洛基以后也一定是个傻子。

……

尼福尔海姆的铁王座上,北王正正襟危坐着。教父慢慢靠近在铁王座的低端,教父低着头,用标准的内臣礼节,单膝跪在铁王座之下。

北王没有任何表示,这仿佛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他的目光只盯着极北的苍穹。

教父低声下气地说:“王,女皇已经回归了王城。”

北王低声“嗯”了一声,“已经知晓”。

教父又低下他高贵的头颅,“王,忏悔录计划已经开始实施。”

北王的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产生一丝表情,北王带着一丝疯狂的喜悦,“终于开始了。”

第五章 蒸汽甲胄

达奇家中的小恶魔已经将达奇搞得不成人样,这已经成为了维多利亚机关里最搞笑的笑话。同僚们都在背后议论达奇是一个教育无方的老父亲。

很多纳维亚的同族们,看见上校完成任务的同时还要提防着洛基在他身上的小恶作剧,不经深感佩服。心中都暗自称赞,不亏是维多利亚最优的长耳,能将各种问题都迎刃而解。而站在达奇一旁的洛基,已经成为他们心中的梦魇,他们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枪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不会变成一只水枪,或是匕首会变成一只魔术表演时常见的伸缩匕首。

洛基已经上了维多利亚机关的最高黑名单,但是没有人能对一个教父庇护的孩子露出一点厌恶的神情,因为在维多利亚机关,教父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唯一的真理。所有人都要为了这真理,将自己的血液流尽最后一滴。这是冰原第二原罪的一条不足以道说的细小的罪恶。谁叫普罗米修斯是这个时代的缔造者。他创造的蒸汽装置改变了整个世界。

小恶魔洛基在维多利亚机关里,已经成为一条谚语的主人公。“你可以将父的名字倒着写,但是你不能将恶魔的名字反着写,他绝对不会是善良。”

所有人都在摆脱着达奇与洛基的注视,深怕有一天不幸的命运落在自己的头上。达奇最近也挺郁闷,他发现最近与他搭档一起的人变得异常的少。

最近达奇接到一个调查地下蒸汽甲胄的赌博的任务。但是一旦涉及到蒸汽甲胄的任务,可不是简单的人力足够完成的,能对付蒸汽机械的力量只有蒸汽机械的力量,这是现在冰原家喻户晓的真理。

达奇花了极大的代价终于找到愿意帮助他的“制裁者”小队。队长是他的同窗,叫做大卫,他们那年一起被教父收养,一起加入的维多利亚机关,只不过达奇的身体并不能接受蒸汽甲胄配对率,无奈只能作为一名纳维亚的幼狼。

洛基看着“制裁者”甲胄传来的强大的力量,抛开小恶魔的狡猾,露出了属于他年龄的好奇的情绪。

“大卫,我向你介绍一下。这小东西,就是洛基”达奇的声音很温柔又真诚,这是属于达奇对为数不多朋友的真情流露。

“我知道,维多利亚的小恶魔。”大卫微微笑着说道。洛基表情很郁闷,用小脚踢着大卫的钢铁合金包裹着的小腿,脑袋里不知道装着什么整蛊大卫的点子。

“小恶魔,你对这蒸汽甲胄很好奇吗?”大卫的笑容带着不属于维多利亚的阳光。洛基突然放弃了整蛊大卫的想法,点着头,展现出正常小孩子想要听故事前乖逊。

大卫带着达奇二人走进了维多利亚机关的蒸汽甲胄库,这里记录蒸汽甲胄发展史。

二十年以前,北王还未加冕成王,仅是年幼的希格尔德伯爵,那时候的教父只是伯爵府中的历史学老师,但是除了历史学老师身份以外,他一名出了名的冒险家与甲胄师,他精通冰原上的各族语言与文字,使他对历史古书籍记录的地方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自从希格尔德向北而去,教父也开始他的探险,有一天在冰原古书籍记录一个地方,教父发现了一种红色的液态石头。在有人注视的情况下,它是固体,在没人注视的情况下,它是液体。因为这种奇怪的特性,教父称作为“贤者之石”。教父将这种石头收集起来,拿给他一位信得过的炼金学家分析,他们发现这种奇怪的液态石头,除了它奇怪的特性之外,它在燃烧之后能产生数百倍高于普通矿物能源的能量。一根头发丝量剂的贤者之石产生的能量,这能量足够使蒸馏瓶上三公分的钢板盖顶击飞到屋顶。

有着甲胄师称号的教父,发现了这贤者之石蕴含的巨大潜力。他在甲胄上安装了一个使水沸腾产生高压蒸汽的锅炉,这个锅炉可以使用贤者之石作为热源。蒸汽膨胀推动活塞做功。用齿轮与履带传导这股力量在甲胄之上,从来甲胄产生了堪比神之力。这种新型的甲胄将教父的思想上的保守之门打开了。由于贤者之石的数量有限,教父与炼金师通过对上百种可燃能源进行分析提炼,最终将木头、煤、黑水以一定的配方配置成了现在通用的蒸汽甲胄能源。这种通过蒸汽产生力量的装置,教父将它称为“蒸汽机”。

教父将蒸汽机与蒸汽甲胄原型机带回来了希格尔德的领地,甲胄师公会的甲胄师们对这种这种前所未见的机械产生强大的好奇,好奇心驱使他们产生了强大的动力。他们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发现了蒸汽机的毛病所在。

北王历元年前五年到元年前三年,甲胄师们将自己改名为机械师,他们也自称为发明家,在教父的带领下,他们完善了蒸汽机的机械构件,又发明出了分离式冷凝器、汽缸外设置绝热层、用油润滑活塞、行星式齿轮、平行运动连杆机构、离心式调速器、节气阀、压力计等等,使蒸汽机的效率提高到原来初代机的三倍多。蒸汽机的诞生改变了工业的格局,流水线的产生使军队的所需要的武器能够大批量的生产,蒸汽甲胄技术的完善已经能投入战场使用,并且所向披靡。

大卫熟练的介绍了蒸汽甲胄的由来,这都是在教父的传记里清楚记录的。

达奇关于蒸汽甲胄的历史真的不如大卫这个蒸汽甲胄穿戴着熟悉。在他仅有的印象里,所有机械师与蒸汽甲胄穿带着对蒸汽都有一种不可磨灭的崇拜。他突然想起了雪隐之狐背上那道被蒸汽甲胄剑风劈开的伤口,万千思绪开始浮出,打破了这心中和蔼的氛围。

洛基看了看这些年来不同型号的蒸汽甲胄,他有点异样感在心头。他问大卫:“为什么我总觉这些甲胄是与教父办公室的那具不同,这些都是死的,而那具是活的。”

“那肯定不同”大卫习惯性的摸了一下剑柄,“蒸汽甲胄除了通用型号之外,还有蒸汽贩子自制的型号,还有一种凌驾于所有之上的特殊型号,我们将它们称作传说级别。”

通常来说,蒸汽甲胄根据它的能源转化率与能力大小分为了七个等级。第一到第三级别被称作通用型号,是能被大众知晓的。

泽特级:这是最普通的蒸汽甲胄,能源利用率不到百分之十,比之前的古典甲胄还要笨重,像是一个铁盒子,但是蒸汽的力量使操作者们能够具有战胜最强的武士的能力。

艾普西隆级:要归属到这个等级,能源利用率比泽特大大提升百分之十。表面材质上已经得到了升华,比泽特级更加能抵挡住枪械弹药的袭击。这种级别的甲胄往往会在,某一个地方展现出极度的夸张,他们立志于某一个部位的极致攻击力,比如说手部附加这五米长的精铁长剑,往往华而不实。

德尔塔级:他们的特点就是外型和传统古典甲胄没有任何区别,许多这一等级的甲胄往往是最现场最厉害的军队武装。他们能随意升级武器装备,优秀的抗击打能力,强大的保护能力,与巨大的机动力。北王的狼铁骑与维多利亚机关的制裁者就属于这个级别。

后面的级别属于机密,除了少数知情人与上位者之外,也没有什么普通人知道,只能大致将它们化作一个总级,传说级别。达奇与大卫停止他们想要继续补充的嘴。

“后面的级别呢?”洛基兴奋,睁大了双眼。

达奇与大卫异口同声地回答:“秘密。”

在蒸汽时代,保密成为这个时代的要求。能将嘴巴闭得最牢靠的人往往是活着最久的。可能一句家中捡到一块蒸汽机上的齿轮的流言,就会换来一个家庭的毁灭。达奇听说过,一个孩子在列车玩闹,然后溜进了蒸汽车间然后在也找不到的故事。

蒸汽是这个时代的辉煌,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凉。想要好好的活着,必须遵守着这个环境给你的标注的条件,在规则中与限制之下,你才能更好的活着,这是达奇从小就知道的生存法则。在冰原上你要必须携带火源,在这座王城里你又必须拥有忠诚,这样你才能活着。

傍晚,洛基站在维多利亚机关的大门口,回头望着这诞生蒸汽的地方,然后回过头看着达奇,露出他不属于孩童的神情,一种冷漠又充满威严的神情,他严肃地说:“达奇,在这样一个蒸汽时代里。你相信冰原上还有真正的神明吗?”

达奇看见洛基,听见了洛基富有哲学思维的问题,愣住了,然后也露出了孩子般的笑意:“在每个人心中都装着一座神灵。”

这个回答让洛基迟疑了片刻。夕阳的余晖照耀下,将一高一矮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达奇他们回到了家中,热情的沃尔又一次邀请了他们做客。在达奇以前的生涯里,可没有学习过如何礼貌的谢绝他人的好意。

第六章 晚宴

今夜的沃尔家中有点特别,带着让人微醺的酒意。

对待这位有点热情过头的邻居,还有他脖子上拇指粗闪闪发光的金项链,达奇感觉有种无法呼吸的疼痛。洛基倒是很兴奋,脑子里装满了山羊腿。达奇对这位吃货小子,充满了失望,在面对诱惑,洛基永远是第一个向达奇倒戈的。本来是打算回家后好好洗一个热水澡,以最放松的方式躺在自己的床上,这美好的景象终究还是没有实现。

既来之则安之,达奇这样告诉自己。但是看见沃尔从红木柜子里拿出了十指带着祖母绿的大金戒指带在手上,之后他有了摔桌而走的想法。这可恶的暴发户。

洛基本来在餐桌上满心期待的等在着山羊腿,当他看见沃尔一手的金戒指之后,也跟达奇一样落下下巴。这可恶的暴发户。

沃尔脸上充满不好意思的笑意,他摸了摸他光滑透亮的光头,讪讪笑着,“今天出去匆忙,搞忘把戒指带上了。”

达奇与洛基沉默着。这可恶的暴发户。

沃尔的大厨兄弟今天没有来沃尔的家中,今天的主厨是一位长期为沃尔做饭的女佣,女佣长相很普通,但是手上的厚茧与她烹饪的姿势已经让这顿晚餐有了憧憬感。

感觉在这个蒸汽时代,什么都产生了变化,唯独做饭这件事例外。达奇提住了洛基的脖子。洛基停住了想往沃尔先生的皮包里装蟑螂的举动,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女佣从冰柜里拿出一条体色纯红的不知姓名的鱼,沃尔在一旁向着达奇与洛基科普道,这是红罗非鱼,出自东方,是沃尔专门托朋友从东方带过来,肉味鲜美,肉质细嫩,适合用红烧活着清蒸。

“红烧,清蒸”达奇一脸不解,没有听过这种新奇的做菜方式。

“请原谅我的大意,我已经忘记了现在是尼福尔海姆。红烧与清蒸是东方的常用的做菜方式,我曾经在东方居住过十年,对他们的文化饮食有些颇深的研究,这种鱼极其适合用东方的手艺制作,能极大力度的保持肉质的鲜味与爽朗的口感,我这女佣的手法还是我教授的。”沃尔一脸得意。

“哦,原来沃尔先生曾经还在东方待过。”达奇有点惊讶。

“上校,像我们这种走南闯北的商人,哪儿挣钱就在哪儿呆着。在蒸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东方的绸缎可是出了名的美轮美奂,那时候我就跟着我的父亲常年在东方低价买,高价卖的生意。”

沃尔的话语中间透露的故事,引起了洛基的注意。洛基一直用手掌戳着达奇的后背,达奇仿佛懂起洛基的意思。

“沃尔先生,不如趁现在分享一下你的故事如何。”达奇充满友好的询问着。

“说起我的故事,那要从我的父亲说起。但是首先你们看我的瞳孔,能发现什么吗?”沃尔睁大了眼镜,示意让达奇与洛基研究一下。

达奇仔细观察一会,洛基比达奇捷足先登地回答道:“你是异瞳。”

“对,我是异瞳,有一只瞳孔是蓝色,另一只瞳孔在光线不是那么强烈的地方就会从蓝色变成棕色。”

达奇很久没有见到如此奇妙的事情,他的好奇心也开始蔓延到了心头。

女佣将红罗非鱼放在火炬上解冻,用小刀将解冻完成的鱼抽筋,然后在鱼身两面等距离各划五、六刀,用一种特殊的香料与料酒均匀涂抹在鱼肉上。她此时也探出了头,说:“尊敬的主人,关于你瞳孔的事情我也想知道。”

看来这是也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女佣。

“如你们所愿,其实我不能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我父亲曾经是东方的一位流浪商人,而我母亲是一位东方人。血统的交融,导致我身体上的特殊。很简单的一个原因。”

“许多年以前,那时候的北方的那些国王们昏庸无道,极北之鬼也经常在夜里偷偷嗜着普通人的血液,那时一个黑暗的时代。上位者为了自己的权利,下发了征军令,成年的男子必须都要进入军队,但是没有蒸汽时候,普通的人类军队永远是无法战胜极北的鬼。我父亲告诉我那些非人的东西,仿佛是神留下的罪恶,他们有比钢铁坚硬的身体,比利剑锋利的牙齿,还有堪比俊马得速度,没有人是可以活在站立在那些东西的面前。当时征兵所的财政官也是一群酒囊饭袋,只有你交够了三百磅的金子,就可以免去死亡的兵役登记。那会我父亲只是一个平穷的流浪商人。”

“那后来呢”洛基被故事吸引住了。

“后来,我父亲向一个子爵借到钱,免去兵役。但是高额的利息是我父亲承担不起的,他想起了北方的绸缎。冰原的路永远象征着死亡,我父亲独自一人不远万里走去了东方,他拿着火炬与食物,在风雪与严寒里行走着,并在冰原活了下来,他成功了,用双腿走出来一条财富的道路。然后他又成功的将东方的绸缎带回了北方,绸缎被贵族们抢成了天价。我父亲也成功的步入资本家的行列,他开始雇人专门跑这条线路,后来认识了我的母亲。”

沃尔龙头蛇尾的结束,洛基很郁闷,怎么听故事听到一半就结束了。达奇对沃尔讲述的故事,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忘记是在哪儿见过或者听到了,也许冰原上的流传故事都是大同小异的吧。当达奇刚想询问沃尔同父异母的兄弟的事,就被厨房里传来的做菜的声音打乱了思绪。

女佣将铁锅烧红,然后将食用油倒入锅里,升起来白烟。油不久就沸腾了起来,然后将红罗非鱼丢入滚烫的油锅里,红罗非鱼渐渐出现了微微的金黄色。女佣将鱼捞出来,放在盘中。她蹭着锅中的余热,留了一两勺余油,然后将秘制香料放入锅中翻炒,香味从厨房流入了众人的鼻子中。

“这恐怕要比山羊腿还要美味”洛基在心中评价到。

香味也勾起了达奇的食欲,他看着厨房女佣忙碌的身影。女佣将蘑菇,莴苣,胡萝卜倒入铁锅中一起翻炒,然后用加了一勺汤,将鱼继续放入锅中一起焖热。

主菜已经端上了餐桌,沃尔有说有笑的讲述着他曾经的往事,达奇第一次觉得这个暴发户原来还是如此的亲切的一面,洛基将那条鱼全部划分成为了自己的产物,不容许任何将刀叉放置在上面。达奇本来对这种一桌人同用一盘菜的方式感觉到很不卫生,但是这种吃同一盘的菜的氛围其实真的还蛮不错的,达奇第一次感觉家的感觉。

沃尔打开了一瓶红酒,将酒醒好之后倒满了,喝酒还要一口气喝完。奇怪的东方风俗。

沃尔问达奇酒量,达奇回答道,这辈子就还没有喝醉的时候,说话的语气带着蒸汽列车极速而来的气势。然后他第一个醉倒在桌上。洛基也趁达奇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泯了一口,然后满脸红晕,对着沃尔说着胡话。

“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竟敢把神关尽棺材里。还要剥夺我的神血,呜呜呜。”洛基哭了,然后吃了一口东西又开始笑。

“你们这些凡人的食物还真的挺不错,看在食物的份上,本神赦免你们所犯的亵渎之罪。”

沃尔看着打着呼的上校,跟扮演神棍的洛基,嘴角也不自觉的向上,他拿起了烟斗点燃了烟丝,喜悦的脸上有着一丝不容易被发现的黯淡神情。

女佣拿着做菜的刀具走了出来,她在等沃尔下达的命令。沃尔深吸一口烟草,然后在空中吐出来一个烟圈。他眉头皱了皱,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女佣下去。他将已经酣睡的两人背到自己的主卧里,然后给他们带上一层厚厚的毛毯,他自己则回到客厅看着客厅的炉火静静发着呆。火光照应在沃尔的脸上,将他的异瞳照的闪闪发光。

达奇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在温暖的太阳光照耀下,洛基与沃尔也在他的身边,他们一起在冰原的旷野上奔跑嬉闹着。

……

达奇醒来看见奢华致极的吊灯吊挂在天花板上,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然后仔细研究了一下卧室的装潢。这不是我家吧,怎么脑袋这么疼。达奇在心中回忆着昨天的场景,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说过,从来没有喝醉过,就没有记忆。难道喝醉了,达奇的脸上突然因为尴尬变得鲜红。

沃尔听见了起床的声音,端好已经泡制一会的咖啡送了进来,看见了脸红的达奇。

“上校先生,你怎么脸这么红。该不会是因为不胜酒力,然后感冒了吧。”沃尔关切的问着。

达奇听见听见沃尔的话语,不胜酒力,然后想到自己昨天的大放厥词,这可悲的羞耻心隐隐作痛。

“亲爱的沃尔先生,这是,这是防寒涂的蜡。”达奇吞吞吐吐说着。然后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脸上的臊红也慢慢淡了下去。

“那怎么又白了。”沃尔先生不解。

“见你受得怕。”达奇在心中悄悄说着。

第七章 炼金术师

醉酒的打击成为了达奇不敢面对沃尔的魔咒,但是自从那次醉酒之后,达奇发现自己的酒量仿佛不胜以前。总感觉自己身体哪儿出现毛病。他又不可能去医院里询问医生说,最近酒量不好了,给我开点药吧。估计会当成一个酒鬼然后被记录到档案里。

洛基仿佛在达奇每天桌上的空酒杯里看出了达奇的心事。他对达奇说,你不敢去找医生,为什么不去找炼金术师。洛基可是从冰原百科全书里知晓了炼金术师的定义,这是一个精通物质、生理等的复杂职业。

一语点破梦中人,达奇醒悟了。

炼金术师如果说是一种职业,但是对所有炼金术师的鄙视。精通数种知识的炼金术士,在机械师统领学术界之前可是学术界的皇帝。他们往往比任何人都要受到尊敬,贵族们会以重金买他们的一刻钟的时间就只为了了解一下有没有提升自己能力的办法。炼金术师一般以博学多识著称。在冰原上任何地方,他们都是受人尊敬的,他们研究出的火源,照亮了冰原上无数个夜晚。给无数生命带去了生存所需要的热。

夏洛特是炼金术师公会驻维多利亚机关的顾问,主要是负责蒸汽甲胄的能源问题。但是这个职位却得不到维多利亚机关的重视,因为维多利亚机关的机械师总是还没有等他提出办法的时候就已经解决了问题。他本来是怀着一腔热血来到这蒸汽时代的顶峰之所,却无奈这些曾经的甲胄师们不领情,也对,毕竟现在蒸汽才是主导。夏洛特的一天很清闲,每天在维多利亚机关里看看报,写写书,他已经习惯这种没人打扰了的养老生活,还挺不错。

直到达奇出现在在他的实验室里,闲适的生活突然被打破了。

“上校,你来做什么?”夏洛特摸了浓密的黑色胡须。

“尊敬的夏洛特大师,我有点关于男人的问题想要咨询一下。”达奇说话时候有点腼腆。

夏洛特狐疑看着达奇,这上校顶多二十岁才出头,就得了男性问题,这不科学呀,也对,维多利亚基本上都是一些怪人,总会有一些不良的癖好。

达奇继续说:“就是最近我感觉自己……”

夏洛特打破了达奇的发言,心中充满久违的事业感,脸上露出已经知晓的笑意,他在想自己终于不再是一条闲鱼,终于在这个鬼地方能将自己的才学展露出来,虽然只是男性问题,但是这已经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可能连医生都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被博学的自己解决后,这些高傲的机械师们也会重新看待炼金师的渊博的学识。

“嗯,这个问题,上校点明之后,就可以不用细说。每个人都会在一个阶段遇见自身尴尬的事情。我都是过来人,能深切的感受到这种深深的羞耻感。”夏洛特设身处地为达奇着想着。

达奇心中赞叹,不愧是冰原上最博学的职业。自己还没细说就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对夏洛特这种不让自己尴尬的说话方式,感觉到温暖,原来男人在自己某些时期都会有酒量差的时候。达奇竖起了大拇指,对夏洛特露出了尊敬的目光。

夏洛特感觉自从来到了维多利亚机关后就没有这种受人尊敬的闪光时候,这一刻他感觉又回到了自己黄金时代。

“上校,对于你这种状况。我多年以前研究的药理知识,其中有这一症状的描述。上校你是不是感觉有时候特别乏力。”

“对对对,经常下班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体很疲惫,就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

“上校,是不是还经常在半夜清醒,然后身上冒冷汗。”

达奇想起了前天夜里,洛基将闹钟放在自己的耳朵边,然后用鬼脸吓自己,然后彻夜无眠。

“我的蒸汽呀,夏洛特大师,你真是一位全知全能的通晓着。我真的怀疑你在我的房间里有您的一双眼睛。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达奇对夏洛特的佩服之情如同涛涛江水般。

“都是知识告诉我的。既然这些症状符合上校,那就说明上校的身体是真的出现了问题。”夏洛特看着这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露出了一丝惋惜,年纪轻轻,没想到那方面就已经不行了。

“上校,这儿刚好有一个处方。能很好治疗你这个问题,并且可以让你大杀四方。”

“大杀四方?”

“没错,确实是大杀四方。”

上校与炼金术师站在一起坏笑着,诡异的笑声穿出这个房间,使维多利亚的黑执事们听了,脚底板发凉。

达奇在药店根据夏洛特大师的药方单在药店里拿着药,药剂师一脸狐疑看着这个年轻人,然后从储藏室里,拿出了玛卡、当归、黄芪、咖啡豆,单子上还有些药剂师从未听说过稀奇古怪的药物,龙的泪水、巨浪的牙齿、雪鹰的鹰啄等等。

药剂师看着达奇脸上洋溢的笑意,感觉是有预谋的。还有药剂师瞥见达奇厚厚外套下闪烁军徽,该不会是阴谋吧,是不是自己偷猎被发现了,在这个季节里,尼福尔海姆是严厉禁止偷猎的,任何食物都要首先满足军队的供应,这是对北方的防线的保证。

将单子上的药品一件又一件拿出来的时候,达奇脸上的笑容越加明显了,这笑容在药剂师的眼里仿佛是恶魔的笑容。药剂师越发的惴惴不安,突然感觉背后被一块坚硬的物器顶住。完了,全完了,药剂师在心中无可奈何的吼叫道。

“我交代,我全部交代。都是我干的,都是我”药剂师年迈的脸上泛起了悔恨的泪花。

达奇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愣住,“好好一个人怎么说哭就哭。”洛基从药剂师身后窜出来,也表示很奇怪,自己就点了一下这个药剂师,就想问一下厕所在哪里,被我点哭了?人类真是脆弱的一种存在。

药剂师在药点歇斯底里的哭着,达奇与洛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逃离这个药店。顺手带着已经包裹好的药剂包。

“洛基,以后不要把别人弄疼了,轻一点。”达奇教育着洛基。

洛基无奈的点点头,心中暗直称赞自己,自己可真棒。

药剂师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双手还没有被捆上镣铐,铁窗铁门的光景也没有出现自己的眼前。突然意识到,想象太多了,也是一种迫害症,他们还没有给钱,亏了,心中在滴血。

达奇将手上的药品全部拿给夏洛特大师,夏洛特大师清点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差的有点多呀,不过还是能起点效果的,上校你要不要试一下?”

达奇点点头,老天爷掉下的便宜能捡到就行了,谁叫我是个穷人。

夏洛特将药品磨成细粉,然后装在玻璃器皿中加热,然后将冒着热气的粉末加入蒸馏水,然后放在搅拌杯里搅拌,呈现出一种浑浊,等到液体上下分层后,夏洛特将相对清明的那一部分滤出,只留下呈现黑色的液体,然后放在蒸馏瓶中蒸馏。黑色的液体最终变成了一种暗黑色的结晶。

“大师的手艺。”达奇对夏洛特的炼金技艺十分感兴趣。

“基本功而已。”夏洛特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对达奇的尊敬越来越满意了。要是上校是自己的徒弟就好了,夏洛特忍不住这样的想。

“注意节制。”达奇谢过夏洛特之后,夏洛特语重心长的告诫达奇。

达奇现在很膨胀,他透支了下个月的工资,买了几打酒窖里度数最高的烈酒,来到了沃尔的家中。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达奇抱着一雪前耻的想法,使劲的按着沃尔的家的门铃。

沃尔的光头露出出来,还没等沃尔说话,达奇就将烈酒放在沃尔的手上,洛基补充:“开饭。”

为了搭配达奇带来的烈酒,沃尔吩咐女佣将雪山上的嫩牛肉煎至七分熟,洛基很满意。而达奇却在琢磨着等会用什么的表情对待躺下桌的沃尔先生。达奇趁着饭前的空余时间溜进了盥洗室,将结晶悄悄咽了下去。

达奇感觉腹中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感觉他很强,这炼金术士的药剂真是立竿见影,达奇认为这酒桌上就不在会有对手。只是达奇不知道在一个隐秘的部位一股磅礴的能量马上要冲击进去。

达奇将酒杯倒满了了烈酒,对着沃尔一饮而尽,沃尔也跟随着达奇豪迈的一饮而尽。热烈的酒精激发了药效。不知道在第多少杯后,达奇站了敬沃尔酒时,胯间以一种磅礴之势升起了小帐篷,正好顶在前来碰杯的沃尔的酒杯上。

沃尔的酒杯翻了,沃尔傻了。

女佣的菜刀也落了,女佣傻了。

洛基的刀叉也停了,洛基傻了。

“夏洛特大师可没告诉我这个药,会有如此强烈的副作用,并且来的这么猛烈。我该怎么办,我记得在哪本书里面说化解尴尬的最好方式,就是微笑。”达奇在心中想着,顺便问候了夏洛特大师的母亲很多次,然后露出自己凄惨的笑容。

“嘿嘿嘿”

第八章 拜访

洛基笑的很开心,仿佛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有趣的事情,这炼金术师夏洛特大师才算是真正的整蛊大师。

达奇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脑袋一阵阵的疼,这下面看样子今晚是消不下去了。不过这炼金术师的东西,真的是充满神秘气息,有一种不符合这个年代的玄幻感。

达奇不再理睬洛基一旁露出夸张的笑声,将被子盖好准备进去梦乡,明天应该会是一个美好的一天,达奇每天都对自己进行这样的自我安慰。

洛基走路是没有脚步声的,就也是纳维亚的长耳经常被整蛊的原因。

洛基出现在达奇的床头,看着已经熟睡的达奇,嘴巴叨叨着不属于冰原上的语言。教父秘密的房间里,有一卷古老的羊皮卷泛起点点星光。

冰原上的深夜比白昼更加漫长一点,估计是夜里的寒冷凝固了时间的流逝速度。

达奇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棵参天的巨树,树根蔓延了整个冰原上的旷野、城市、森林、湖泊,自己围绕这这这遮蔽了天地的树干,拿着火炬不停奔跑着,像是进行一种古老的仪式。有古老的语言,从树上传出来。终于达奇停下了脚步,抬头看见吊挂在树上的尸体。有一种魔力,仿佛在诱惑着达奇,想要去将这尸体的面容记住,从杂乱无序的毛发下,达奇看见尸体上自己的脸。

“啊”达奇从梦中猛然惊醒,床单上就下了一团汗渍。

吊钟告诉达奇这是深夜三点,达奇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他没有发现洛基的身影,有点奇怪,该不会又隐藏在哪里要对自己来一次突然恐吓。这是洛基的惯用套路。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达奇用耳朵分辨着门外的情形,一个人,脚步很轻,应该是一个女人,敲门的位置大概有一米七五,一般抬手敲门的高度与身高的高度齐平。

达奇在记忆中寻找着一个很高的女性,发现好像是没有,他开始诧异门外站的是谁。

“谁?”

这么晚还来拜访,要小心一点。

“你不知道,让一位女士在夜里的门边,吹着冷风是一种多么不绅士的行为。”这声音达奇感觉异常的熟悉。

达奇拉开了门,门外站着的那位女士让达奇大惊失色。

古德露恩,郁金香女皇。

达奇单膝跪了下去,将手握成了拳头,一只抵在自己的心头,一只背在身后。这是尼福尔海姆最标志的军士礼。

“迂腐,不先请客人进来反而先跪下?”女皇讽刺着达奇。

达奇不敢开腔,将自己的膝盖贴着地挪动开,给女皇腾出来一个进来的通道。

女皇走了进来,没有看达奇一眼,表情严肃地说:“如果下一秒,你还跪着,你的膝盖就可以不要了。”

达奇站了起来,在厨房里找到最昂贵的红茶,给女皇泡制后端了过去。

“不错的红茶,让我想起在埃达的时候。”这红茶的味道勾起了女皇的记忆。

达奇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在思考这种站在冰原顶峰的大人物,怎么会来到我这个无名之辈的家中。虽然被人称作维多利亚的忠犬,但也只是流传在情报贩子的嘴里,女皇难不成需要这条忠犬,那又需要用来做些什么,或者是带着一种不能被维多利亚机关知晓的秘密前来,为什么要在深夜,难不成真的要让我成为她的安插在维多利亚机关中的眼线,但是也可能找号称维多利亚最著名的忠犬,很奇怪。

达奇露出了一丝苦涩,永远别去揣测大人物的想法。恭敬站在女皇旁,等在着女皇的吩咐。

“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女皇眼镜瞄过房间一圈,“你去休息,我需要这这里眯一下。没有的命令,不要出来。”

达奇遵从了命令,回到了卧室,但是奇怪的感觉将他脑袋装满了,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想要问为什么。

纳维亚的长耳靠的是耳朵来看见事物,达奇将注意力放在耳朵上,他在倾听客厅里声音。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呼吸声都没有。

达奇走了出去,出去看见女皇正盘坐在沙发上,他用手指放在女皇的鼻子上,感受着女皇的鼻息。极大的恐惧感,涌入达奇的心头。

女皇死了。

达奇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感觉到了疼懂,这不是在做梦,女皇双眸紧闭,已经没有了呼吸。达奇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唇轻吻了上去,想要进行人工呼吸,还没来的急感受樱桃般的红唇传递过来的甘甜。

女皇的双眸睁开,露出空洞的神情,她的拳头已经锤在达奇的胸口,巨大的力量击断达奇的几根肋骨,达奇向后极速的飞去,身体打穿了墙壁。

达奇感觉到这种不是常人所能产生的力量,过多的苦痛从内脏传来,没有装备蒸汽甲胄的女皇也能拥有这种非人的力量吗?感觉自己仿佛涉及到了这个世界隐藏的秘密。

沃尔听见了隔壁传来巨大的噪音,没有理会,今天跟达奇烈酒喝多头疼,继续翻过身继续睡。

“女皇殿下,我看您没有呼吸,以为您……”达奇倒在一片砖块与钢筋的废墟之中,声音越来越小,眼神渐渐开始迷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开始离开了身躯,他能看见自己的肉体。她看女皇脸上出现了一种无意识的麻木,然后女皇像是慢慢回来神。

女皇清醒了,盯着吐了血沫的濒临死亡的达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听话的士兵永远不会成为好将军”,声音中悔恨自责还有带着一丝不满。女皇从腰间拿了一瓶红色的液体,如果教父在这儿肯定会认识这种东西,“贤者之石”。

女皇将贤者之石滴到达奇的嘴里,嘴巴念着跟洛基一样的语言,可能只有洛基才能翻译出来女皇的这种古老语言的意思。

“我于昨晚离去,走时心如止水。我于今早重生,来时心怀暖阳。”

达奇的灵魂感觉到一种引力,他回归了自己的肉体。

……

旭日的光晖慢慢透过玻璃,唤醒了达奇。达奇感觉昨天的夜里做了多好多个漫长的梦,梦里的主题好像都是自己死了,很诡异。旁边的洛基还在睡觉,嘴角还有一丝晶莹的光。

这小混蛋,肯定又在梦见吃什么大餐。

最近达奇感觉自己出了很多事,但是自己又记不起来什么。

咚咚咚!

沃尔正急促敲着门,洛基睡眼呆滞从梦中醒来,达奇上前开了门。

“怎么了,沃尔先生?”

“你好,上校。请问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吗,我昨天好像听见你家里发生很剧烈的响声。”

“昨天夜里……”,达奇在回忆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没发生什么呀。”

达奇对沃尔的关心道了谢,关上门之后,达奇卸了了故意装作风轻云淡的表情,露出这个有史以来最恐怖的神情,他感觉异常的冰冷,“昨天我死了”。

达奇猛然抓过洛基的手,“昨天夜里你在哪儿。”

洛基被抓的有点疼,“我在睡觉,我又没去哪儿,干嘛这样抓我,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达奇松开手跑到客厅观察那堵墙壁,完好如初,他开始自言自语:“这不可能。”

达奇开始怀疑昨天夜里的真实性,这墙壁不可能不动声色复原到一模一样,但是沃尔昨天夜里听到一声巨响,就说明我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这不能无中生有,但是女皇也不可能来拜访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但是记忆又格外清晰,这不科学。所以说,我现在是死了吗?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成了达奇心中的一个谜。既然是梦境,为什么会有一声巨响。

达奇突然感觉到脑袋异常的沉重,他感觉到自己的内脏有点疼,有一种隐隐的灼烧感。他的视野开始模糊,意识开始浑浑噩噩,他闭上了双眼。

当他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明媚的阳光已经消失不见了,自己还是躺在房间的废墟里,刚刚那一切都是幻觉。身体上的疼痛与虚弱,正在刺着达奇的神经。

女皇现在达奇的面前,神情严肃。“可能方法有点暴力,不过你应该不会死的。”

达奇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身体的疼痛与疲惫之外,好像是没有了什么大问题。

“女皇陛下,我是怎么了。”达奇现在充满了全身疑问,他艰难的从废墟中爬出来。

“你不应该对皇如此的冒犯的,”女皇冷漠说着,“不过念在你这次为了我,就不必追究责任。”

达奇想起了刚刚的画面,苍白的脸上带着点点病态的潮红。

“对不起,女皇陛下。”达奇虚弱的单膝跪着,女皇迅速的将达奇扶起来,说了一句“迂腐”。

“你们这些被秩序捆绑了的人,永远不知道要怎么活着。”女皇语重心长的说,“对了,你刚刚看见洛基了吗?”

“什么?”达奇有点迷糊,这房间里哪里有洛基的影子。

“我问你,你看见洛基了”女皇再一次问到。

“女皇陛下,没有”达奇坚定地回答道。

女皇有点不耐烦了,“我的意思是,在你刚刚的濒临死亡的时候,你看见了洛基吗?”

濒临死亡,难不成是刚刚的梦,这梦里的洛基能当成一回事吗,达奇还是本分的将刚刚的梦描述了出来,并指了指梦里洛基所在的方向。

“行,我大概知道。”女皇拔出来自己的短剑,然后在空中划过一刀,空气中仿佛有一层薄膜被戳破了。

达奇看着女皇的动作,看着空间中有一层隐形的迷彩,他看了迷彩划破之后。感觉这个空间还是这个空间,只是洛基这个空间里凭空出现,简单的来说,就是女皇的短剑将两个平行的空间连接到了一块。

达奇今天晚上已经开始渐渐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诡异,他重新认识了这个蒸汽的世界,原来除了机械,还有科学以外的不可思议的事物。

第九章 不能说的秘密

“嗨。”洛基挥了挥手,吃着达奇藏起来的巧克力:“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达奇很无奈,自己本来是在一个蒸汽的世界,原来认为唯一的神秘也只有蒸汽甲胄。不过现在可不同,这种神秘学的现身完全颠覆达奇的认知。

达奇在心中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发出感叹,这是如此的匪夷所思。但是这个平时的捣蛋鬼,既然是这场神秘事件的缔造者,让达奇的心头更加匪夷所思了。

他在此时确信了女皇拜访的目的,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这个从棺椁中复苏的孩子。达奇在等在着,这安静的黑夜,就好像是戏剧表演前放下的漆黑的帷幕。

“你好,洛基”女皇将短剑指在洛基的脖子上。

洛基推开短剑,“尊敬的女皇大人,为什么要用剑指着一个孩子。”洛基的声音像是变了一个人,失去了孩子声音中的稚嫩气息,语气冷漠,嗓音变得雄厚。令达奇感觉到异常的陌生。

“孩子,没错,你的确是孩子。”女皇沉稳的说着,“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孩子。”

达奇表面上沉默着,但是心中的波澜格外壮阔,我到底是该插嘴,还是不插嘴呢?理智使达奇选择最合理的方式。

“相对于人类短暂的生命,我的确还是处于幼年期。用我现在通晓的人类的道德体系里,你如果将剑尖指向一个处于幼年期的生物,当然食物除外,你会遭受人类社会中最强大的责骂,我尊敬的女皇陛下。”洛基的嘴上带着荒唐的笑意。

“阁下,说完了吗?”女皇更改了对洛基的称呼,“对待你们这些致命的威胁,不将剑对着,恐怕自己是永远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女武神残缺的甲胄像是活了一样,从女皇带着的手提箱中飞来,装载女皇身上。

“女武神。”洛基的脸上有一种落寞的心痛,“它原来已经如此残破不堪了。”

达奇已经学着习惯这种离奇的突发情况,但还是有点略微惊讶,洛基原来认识女武神,这不正常,他察觉到洛基对女武神异常的熟悉,他也没对洛基说过任何欧米茄级别蒸汽甲胄的事情。

好奇心终究打破他关牢的嘴,达奇问洛基:“你怎么知道女武神。”达奇有点忐忑与期待。

“无知。”洛基以一种上位者的口吻回答着达奇,达奇很想揍洛基,跃跃欲试。

“这些甲胄,你真以为都是普罗米修斯做的?你是从哪儿找的证据,是普罗米修斯的自传吗?他不过是一个偷窃神火,盗取神衣的偷窃者。”女皇愤懑地说道。

女王的话语突然轰击在达奇的心头,对维多利亚的憧憬,对维多利亚的幻想,对维多利亚的忠诚,建立的一座万丈高楼突然在达奇的心中坍塌下来,原来自己所追求的东西,自己心中坚守的信条原来是这样泡沫,说灭就灭。达奇心中有一种在冰原的旷野上的迷茫感,这就是虚幻被现实打破后的无助感吗?

“这……不会是真的”达奇喃喃自语。

达奇觉得脑袋里仿佛有细小的寄生虫在爬行着,带着嗡嗡的声音,他没有管房间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溜了出去,他屏蔽了自己耳朵里传来的声音。午夜的星光,带着带着北方特有的极光,从黑夜里懒洋洋地落下来,尼福尔海姆巨大的烟囱还在每日每夜不停的向外喷洒着烟雾,钢铁碰撞的火花时不时从远方传来,像童话故事里的火精灵一样。

他已经十八岁了,从醒事的后几年就开始就一只跟随在教父身边,如今已经有了10年,教父虽然对他很严厉,但是将他从冰原的旷野上带到了这座雾之国里,重新给予他新生。他其实真的挺听从教父所说的话,他能见识到蒸汽对这个寒冷的大陆,带了什么庞大的变化,他在心中也一直笃行着教父的信念,蒸汽是造福冰原的瑰宝,蒸汽甲胄是抵挡极北千军万马的城墙。现在却说这些这一切的缔造者,是偷窃者,他的心中有什么东西碎了。

达奇想起了与教父的初次遇见。

在一望无际冰原的旷野上,北方的巨狼将父母的尸体已经撕裂吞噬成为没有意识的血肉块,巨狼的獠牙正向着自己弱小的身体前来。当世界变成了灰白的颜色后,一抹亮色在这灰暗的世界里破壁而出,这抹亮色是蒸汽甲胄上淡蓝色的尾焰。教父穿着“教皇”甲胄,拿着“七宗罪”之一的暴怒巨剑,斩下巨狼的头颅。教父看着自己,眼中闪烁着泪光。

“纳维亚的幼狼,对不起,来晚了。”

从那天开始,达奇就将自己当做教父当成自己最忠诚的信条。达奇相信教父所说的每一句话。教父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教父给与他的磨炼,他从来都是当做最本该做的事情,渐渐地,他发现教父在身上的影子越来越大,像是一座冰山,没当他遇见教父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最原始的敬畏感。

当达奇浑浑噩噩,在街上游荡的时候,一辆黑色的礼车疾驶过来,在达奇的面前甩了一个漂亮的漂移,礼车上有印着齿轮的图徽,这是维多利亚机关的车。

车上的黑执事示意达奇上车,要带着达奇去一个地方。

尼福尔海姆的东城区也分成两个部分,靠近钢铁之桥的地方称为富人区,远离的地方被称为平民窟,那天的的老鼠街就在这个平民窟里,老鼠街街道肮脏,如同蜘蛛网的小巷错综复杂的交错着。其实这本应该一条热闹的街道,不过因为上次维多利亚机关的“大清理”,导致这边冷清许多。

老鼠街后街的混混正抽着烟,将乞丐的行乞的饭碗的几先令揣进腰包,娼妓们也正在攀上行人的肩膀用身体摩挲着。深夜也依旧没有对这儿的热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在尼福尔海姆最多的门店一定是机械修理店,在这老鼠街小小的一隅就足以看出来。家用蒸汽机可不是普通人想修就能修的,这是才出现二十年的新科技技术,养活好一部分人。

维多利亚的礼车从干道上岔进了老鼠街,在老鼠街小巷里四通八拐后,到达了一家很大的机械修理的门店,门店的前台很熟练的打开了车门,达奇走了出来。

前台将达奇带进门面里的暗门前,暗门前站立一位恭敬的老仆,老仆弯着身子,伸着手掌,想要从达奇这里得到什么。

达奇想了一下,将自己裤包里的一枚印着蔷薇的金币递了过去,这块金币是他小时候教父赠送给他的。

老仆摸了金币上的花纹,上面的蔷薇与众不同,花瓣一半开放一半闭合,有一种深层次的意味。仿佛这枚金币不是什么流通货币,而是一种秘密场合的门票。

老仆用钥匙打开这块复杂机械结构的生铁门,这复杂的门好像连接着什么隐秘的蒸汽装置,因为达奇听见了蒸汽机发动运转的气阀开启的声音。

门打开了,白色的蒸汽先涌了出来。达奇放完放眼看去,门后的场景可比达奇想象中大许多。这是一块宽广的空间,难以想象在这个房间里蕴含另外一个空间,真是不可思议到匪夷所思。

这块空间里,有天空,还有水源,还有没有被冰雪覆盖的土地。

不远处,有一团火把向着达奇走来。慢慢的,在火光的映照下,看清楚了来人的脸庞。维多利亚机关的第一人,普罗米修斯教父。

教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达奇的心中的问题也放了下来。

教父领着达奇向这块空间的中心走去,中心怂立着几块巨大的又残缺不齐的巨石,围成一块圆形,教父将火把插在这几块巨石的圆心出,顿时这片空间全部被火光照亮,展露出这片土地上的巍峨与神圣。

熊熊燃烧的火把就像太阳,这方空间,这片土地全部映射在达奇的瞳孔中。

“孩子,我知道在你的心中一定有不少的问题?”教父将目光投向天空,“但是这些问题都算是一种不能说的秘密。”

达奇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但是心中也升起想打人的冲动。你们这些大人物是不是都喜欢装神棍,出哑谜是吧。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教父收起了眺望远方的目光,死死盯着达奇的瞳孔,这睿智的双眸仿佛要将达奇的一切全部都看透。“如果你实在想要知道些什么,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

“我的教父,在我心中有一个关于信仰的问题,如果我不问的话,可能我就会迷失了方向。”达奇透过教父深邃的目光仿佛看见以前,他鼓足了勇气问着。

“哦,女皇说的也不完全对。蒸汽甲胄确实我发明的,但是欧米茄级别的甲胄确实以前遗留下来的。那些是旧日支配者的战甲,里面涉及到的蒸汽科学几乎为零,这是一种凌驾于蒸汽的力量。就跟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一样,就不是一个冰原上的空间,而是一个尼伯龙根。”

“尼伯龙根,旧日支配者……”达奇像极了一个婴儿,支支吾吾念叨这些新名词。

教父将他手从教士袍中伸了出来,像小时候一样温柔着抚摸着达奇的额头。

“首先你要知道真相,你必须先了解历史。”

教父的身体慢慢消失不见,回声在这空间里不停地折反。

达奇愣住了,他在思考,这是世界突然就好像蒙上了一层面纱,他不认识这个世界了。他看着教父消失的地方,旁边是那熊熊燃烧的火把,他拔起了火把。这片空间顿时黯淡了下去,达奇的脚步异常沉重,他按着记忆里的路径原路返回,最后敲响那道沉重的生铁门。

就当铁门缓缓打开的时候,达奇低垂的头颅突然猛的一抬,回头看这这方天地。

他意识到,这世界变了。

第十章 黑夜院来信

达奇呼吸着尼福尔深夜里的冷空气,感觉比以往应该寒冷了。

“要变天了”达奇在心中中估算着凛冬到来日期。达奇认为有时候就要丢弃一些现阶段的烦恼,比如说刚刚他所看见的已经超过他认知的隐秘。现在他所需要的就是回到家,在自己的大床上好好继续弥补这该死的瞌睡。

不过一想到家中还有两位,达奇感觉有点棘手的头疼。

“我该怎么回去呢?”达奇看了一眼这些纵情于酒色的人群,感觉到了迷茫。

……

回到了家中,东方既白。

洛基躺在自己的床上,女皇已经不见了身影。

达奇将洛基从床上一脚踢了下去,洛基眼神迷糊,“干嘛踢我?”

达奇顺便用脚理了理床边碎块,“你活了两千年的人还用的着睡觉。”

洛基很迷惑,看着废墟与达奇:“什么两千年,还有这墙怎么垮了。”

达奇很不耐烦:“装有什么意思,你也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要装。”

“装什么”洛基感觉一大早就成为了达奇的出气筒,只是不知道达奇为什么要拿他出气,自己睡得好好的。

达奇看着洛基眼神中的迷茫,就好像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不对,达奇感觉到很疑惑,昨天夜里的洛基的声音与现在完全不同,还有根据他多年来的经验,洛基说话时候眼镜没有向右上方看,而是与自己对视,这不是一个说谎者应有的表现,难道他真不记得了,或者说我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洛基变成了这样。

“哎”达奇叹了一口气,“这迷离的生活。”

洛基看着达奇,心中这傻子又犯了什么病,今天还是别在在他的牛奶里面加辣椒酱了,对待傻子要温柔一点。

达奇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躺上了床,不一会就睡着了。

……

当达奇睁开双眼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确认自己是否在现实世界里。

“洛基,你过来。”达奇将洛基抓了过来,用手使劲的捏他的脸,开心的大笑着,边笑边问:“疼不疼?”

洛基的眼里饱含泪水,没人权呀。

……

门铃响了,沃尔先生带着邮差一起进来。

“我亲爱的上校先生,这位邮差先生是一位迷了路的小绵羊,他一大早就按响了我的门铃,然后再发现将邮件上的地址看错了。”沃尔门口指指点点,有点不满。

“是我的邮件吗?”达奇很奇怪,他基本上很少收到这种普通快递方式的邮件。

这是封信,上面的信戳已经被磨损看不清了。达奇谢过沃尔与邮差,将几先令小费塞进了邮差的腰包。

“上校,昨天晚上……”沃尔有点吞吞吐吐地说,但是又停止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想法,脸上有点愧疚的神情,“没什么,那上校我先回去。”

达奇看着沃尔的背影,感觉他有心事。

达奇摸了这份牛皮纸信封,信封很薄。打开来看,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纸,工整的对折起。纸张的做工很考究,上面有淡淡油墨与花瓣的香气。

翻来来,居然是用复古花体字体撰写的纳维亚文字,内容如下:

“尊敬的维多利亚机关的达奇上校:

很抱歉给您突然突然来信,但是我们有着不能说的理由,您肯定对近日发生的事情很困惑吧,如果您对您现在面临的困惑想要寻求帮助或者说想要解决这些困惑,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您一个不错的选择。

再次抱歉不能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如实的告诉你,您可以称呼我为问号先生,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历史学家,研究冰原史前史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人们常说,要寻找一件东西的真相,首先第一点便是研究它的历史。

如果您也想要寻求真相,不如加入我们。我们会在适当的时间派人与您联络。

您诚挚的

问号”

达奇将这份信丢进火炉中,他在思考这这份信的出自哪个地方,这份信很怪异,而且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他自己的生活正在被一双或者说是一群眼镜注视着。这群人应该都属于一个隐秘的组织,他们的组织拥有能力甚至要比维多利亚机关还要庞大,甚至连在教父女皇的身旁发生事件都能知晓,真是不可思议。说不定这个隐秘的组织,现在正观察着自己。

想到这里,达奇又看了一眼火炉中已经化成灰烬的信纸。他想到了昨天夜里出现神秘,堪比现实的真实的梦境,女皇强大的力量,教父的突然消失。那些神秘的事件好似都没有这份信有着关连。

“不对”达奇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什么不对。”洛基被达奇今早的举动搞得一惊一乍。

达奇理睬洛基的话,他找了一个关键点。“不一定没有联系”达奇自言自语,眼中突然闪起了睿智的光芒。

达奇想起了梦境每一幕画面,想起了沃尔也出现在了梦境中,还有,是沃尔带领邮差将这份信递给我的。这沃尔一定有问题。达奇已经明确他的思路。

咚咚咚。

达奇敲响沃尔家的门,沃尔家中没有任何人回应。难不成是出去了吗,可是刚刚我确实听见沃尔的脚步声是他回家的方向。

达奇找了一个没有被反锁的窗户,轻巧地翻进了沃尔家中。他睁大了双眼,寻找了这房间里不属于商人身份的器物,也寻找着有没有什么密室暗门。

许久之后,达奇只在书房里发现了一块特殊的机械构件,其他的没有任何收获。达奇心中又犯了难,难道沃尔的出现全部都是意外,这概率有点不可思议。

达奇偷偷溜回了家中,有点发懵,他仔细回忆着信上的内容,寻觅着其中蕴含的线索。其实信上的内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难道特别的不是这个信,而是信纸。信纸上有些淡淡油墨与花瓣的香气。

“香气,花香”达奇仔细回忆着这种花香,分辨这是一种什么花朵的味道,但是无奈自己平时对这种花朵并不敢兴趣,没有涉及的知识面。

洛基鼓着气,以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达奇。

“你必须弥补我。”

“什么?”达奇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说你今天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不可挽留的打击,你必须带我出去吃一顿大餐来弥补我。”洛基嘟着嘴巴。

……

达奇带着洛基进来寻找着美食,达奇自认为他的耳朵比狗还要明聪,也同样认为这洛基的鼻子是实实在在的“狗鼻子”。

东城区东大街有一家旋转餐厅,号称有最为奢侈的美食。有人这样评价到这家餐厅,“寸米寸金”,在这里能极大力度的发现上流社会的日食万钱。

洛基正铁了心想要踏进这座餐厅的大门,而达奇正竭尽全力想要将洛基拉回来。最终洛基挣脱了达奇的拉扯,一溜烟就跑了进去,达奇也随着他一起奔进去。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穿着燕尾服的服务员用标准的职业微笑问候着达奇。

“你好,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孩子。”达奇慌忙问到。

“小孩子,请问是那桌上那位客人吗?”服务员指了指不远处,洛基正将一整块熏牛排全部塞进自己的小嘴里。

达奇感觉心在滴血,他看见了桌子上的蒸鳕鱼,青苹鹅肝,羊肩肉……看来下下个月的工资也泡汤了。达奇思考着人生,要不以后做个厨子,感觉收入很不错的样子。

达奇将一块羊肩肉剃骨之后,用刀叉切割成细小的一块,沾了沾酱汁,很有仪式感的放在自己的嘴里。不知道是因为美食的幸福感,还是因为钱包的钱包的空荡感,让达奇的双眼饱含泪水。

旋转餐厅的厨师长,穿着精致的厨师服,带着高高的厨师帽,前来向客人询问饭菜是否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这是高档餐厅的通用礼节。当厨师长看见了达奇小心翼翼地吃完他做的食物后,然后留下了幸福的泪水,一边流泪一边咀嚼。这一刻厨师长觉得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厨师长也流下感动的泪水,与达奇热情相拥。

“没想到做了大半辈子的菜,从来没有遇见过像先生这样能真正领域食物味道真谛的人。”厨师长感动地说着,这一刻他是幸福的。

达奇看着这酌金馔玉的晚餐,听着厨师长的话语,感觉心口的伤痕又被撒上了盐。

达奇终于在厨师长的话语中找到了安慰,厨师长说:“今天先生你所有的费用,我全部包了。”

“还可以再点一点吗?”达奇小心翼翼地问到。

“行。”厨师长有点无语。

……

达奇感觉今天是幸运的,免费吃了一场美食。他与洛基的肚皮大的像皮球一样,一起漫步在黄昏的东大街。

“先生,你需要一朵花吗?”小女孩的脸上脏兮兮的,捧着一大束郁金香想要卖出。

达奇心情很好,将身上钱包里仅存的几便士全部拿给了小女孩。,将小女孩手上的郁金香全部买完了。

“先生,您真是一位慷慨的好心人。”小女孩踮起脚尖在达奇的下巴处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迅速地跑走了。

达奇的心里更加美了,除了洛基在旁边不和谐的长嘘声以外,达奇心怀美好,然后嗅了一下手中浓郁的郁金香的香味。

“咦,这香味怎么有点熟悉。”

达奇停下了慢慢前行的脚步,定在原地,他记起来,那封信上那花香,原来是郁金香的味道。

“郁金香,郁金香女皇。”达奇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原来那封信是出自,黑夜院。”

第十一章 维多利亚的忠犬

尼福尔海姆日报社曾经日报上刊登了一次调查问卷,并有奖征集调查问卷报告。

问卷的主要问题是:这二十年来你认为的伟大的职业。

结果令统计者出乎意料,百分之八十的人认为最伟大的职业是值夜人,百分之十七的人认为是机械师,只有百分之三的人投了其他职业。

其实也并不难看出值夜人的深的民心,从值夜人回归时候的空前绝后的欢迎会,足够说明这份调查结果的合理性。

机械师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也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但是,真正保卫人们安稳的生活的是值夜人在北方驻守的长城,抵挡住了极北的鬼。

黑夜院,是值夜人在尼福尔海姆的居所,是值夜人在的出了长城之外的第二个家园。女皇将黑夜院种满了郁金香,每次值夜人回到了黑夜院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可能这也是郁金香女皇对故土埃达唯一的思念。

每年的夏季,值夜人都会从极北回到这里,因为微弱的阳光足够对极北的鬼的肌肤造成不小的灼烧,极北的鬼也会安定下来,去冰封的土地里面寻找一处休眠的洞穴。值夜人也会趁着这阳光照耀的日子里回到王城补给、休顿。一但夏季过去,冰原就会经历漫长的冬季,冬季的日子里可不会有任何太阳的光泽,只有张牙舞爪的鬼用血腥的手段向着冰原的北方,极北的南方不停地蔓延。

但是二十年来,但是那些极北的鬼的魔爪一直被“长城”号粉碎,这是一辆装满值夜人的列车,这是一条血肉与钢铁交融的生死防线。

……

“赞美郁金香,赞美值夜人”人们成群结队怀着虔诚的心灵,络绎不绝地来到黑夜院的门口向着值夜人们献上真诚的祝福。

这些前来祝福的人们不乏有一些商业大鳄、上流贵族之类,此时他们都装作别人看不见的样子,对外号称这辈子挺直的腰板已经深深的弯曲。

达奇穿着正装,黑色的军服上面闪烁这亮眼的军徽,洛基站在达奇的旁边,他们是人群中唯一没有弯曲腰板的群体,此时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达奇是过来寻找真相的,他想知道之前遭遇的事情最原始的秘密。维多利亚机关的军衔,在这王城里是人们趋之若鹜的存在。

达奇穿过拥挤的人群,敲响了印着郁金香图徽的大门:“维多利亚机关秘密行动队,达奇上校。”

有些弯曲腰板虔诚的人们,听到了达奇的自报家门,脸上虔诚的表情突然消失了,嘴巴碎碎念到:“维多利亚的忠犬。”

达奇求知的好奇心,被这一声碎碎念打破了心情,谁叫纳维亚的长耳天生就耳朵敏锐。达奇扭过头,死死盯着刚刚碎碎念的人们。

人们好像被达奇带着攻击性的眼光激怒了,纷纷站立起来,七嘴八舌地说道:“你盯什么盯。因为是维多利亚就可以高高在上了吗?尤其是你们这些蒸汽的走狗,真当以为在维多利亚机关里就是蒸汽的一员了吗?为了一块齿轮,你们把整个城搞得乌烟瘴气的。蒸汽机是你发明的吗,拜托,认清一点现实,你们只是维多利亚的一条狗,一条可有可无的狗。在雾之国里,有谁不知道你们这些维多利亚机关的士兵,都是维多利亚养的替他们办理脏事的狗。”

达奇心中的愤怒已经冲破他的头颅,他很想将腰间的手枪对着这些玷污他们尊严的人群。但是又怎么可能呢,人群的议论有时候是无知的体现,他深刻的知道这一点。达奇选择不理睬这些人,继续敲了门,门后没有点声响。

“你们看这条狗,他默认了,他好像在摇着他狗尾巴。现在还在卖着忠诚。”

“我可听说,这些人都是纳维亚的弃子。如果他们不拼命摇着他们的狗尾巴,估计连跟吃剩的狗骨头都没有。”

人群在笑着,达奇装作没有听见样子,一直敲着那道不知门后是否有人的黑夜院的大门,手上握起的拳头在一次又一次敲击中早就被磨破手指,血液慢慢从门上流下来。

看着勉强装作没事的达奇,他的脸上煞白,达奇用着低沉的声音说:“达奇,你怎么能这么废物。”

“他们只有在太平盛世的时候才会充当坏人,你没有看见一切分崩离析的时候,这些,这些坏人,他们也会用自己的胸膛去保卫他人的性命。”

黑夜院里没人,达奇已经确信了。人群的议论与嘲笑的声音此起彼伏。达奇叫了一辆蒸汽机车,带着洛基回到维多利亚机关,机车上洛基用手帕绑住了达奇血流不止的那只手。人群的人言籍籍,不停刺着达奇的耳朵。

达奇其实是一个烂好人,当别人都用极大的恶意面对他人,他也能将他们美好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同时,他也是一个悲悯的人,他从来没有接过维多利亚机关的刺杀任务,即使面对那些最大恶行之徒的死亡,达奇也会在心中哀悼许久。但是,他也是一个矛盾的个体,他总能在心中发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对血腥与暴力充满了向往。

达奇在蒸汽机车上闭上了双眼,心中蔓延的苦涩,像是一杯苦茶。

……

维多利亚机关,教父的房间里,教父已经很少呆在维多利亚机关里了,作为尼福尔海姆甚至整个北方的第二掌权者,每天哪里有那么多充足的时间给他静坐着。

达奇,在教父的门口举步维艰,洛基帮他敲响了这块极其庄严的门。

“我的孩子,你有什么事情吗?”教父仿佛对一切事情都有预见力,教父的桌上有三杯正冒着热烟的咖啡。

达奇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一只手握拳放在心口,一只手背在身后,单膝跪下,整个动作显得那么整齐划一,干净利落。

教父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示意达奇起身,他站了起来坐到了座位上。

“你有心事?”教父目光炯炯有神,“如果你要问隐秘,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你实在想知道,我已经告诉了你线索。如果你想问一些其他的东西,但说无妨。”

“父,你认为我是怎样的一个人。”达奇的瞳孔里隐藏一种灰暗的颜色。

“我的孩子,难道这个问题,最清楚的不是你自己吗?”

“我自己吗?”达奇若有所思。

教父从教士袍中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枚子弹头,对着达奇说:“这东西你还记得吗?”

达奇,看着子弹头的黄铜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脑袋里尘封的记忆将他拉回了多年以前。

……

达奇被教父从巨狼的利齿救下后,送进了尼福尔海姆的一家救助院。里面有许多跟达奇一样的孩子,没有父母。他们同用着同一门语言——纳维亚族语,狼群总是成群的。但是这些幼狼们,对达奇间神情间的冷落,使达奇格外孤独,幼狼们都知道:他是唯一一个被教父亲自护送过来的孩子。达奇成为了一只孤狼。

空荡的房间里,成群的幼狼对着达奇添加着他们最无实际的最充满恶意的幻想,年幼的孩子们搬弄着是非,仅仅是凭着教父送他过来的一幕,给达奇带上一顶高高的帽子“纳维亚的背叛者”。

一顶帽子除了名声响亮之外,还附赠许多附加品。达奇被自己的族人,被幼狼们踩在脚下蹂躏,一边吐着唾沫,一边嘲笑。达奇在丧失父母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是痛了,尊严在对于年幼达奇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达奇任由他们的殴打,幼狼们将会将树上的虫子丢进达奇的饭碗里,趁着熟睡时用手肘死死勒着达奇的脖子,直到他自己不停的喘息,挣扎到不能挣扎的时候才会放手。达奇不会跟他们反抗,一直忍受,心中没有一点愤怒。达奇常常用藐视的眼神看着那带头的大孩子,然后换来一顿毒打,他的眼中始终没有光,像卑微动物的眼。

后来的一年里,达奇跟那个大孩子长得一样高,比那个带头的大孩子还要壮的时候他突然停止对达奇的殴打,眼中的卑微越来越明显。

大孩子后来被维多利亚机关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要将他带有,流言说是作为蒸汽甲胄的试验品,一时间所有纳维亚的幼狼们人心惶惶。大孩子临走前给留下惶恐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向达奇求救,那双眼第一次有了光,泪光炯炯。

曾经的施暴者最后在被施暴者的身上寻求同情,达奇是该给予怜悯还是嬉笑。年幼的达奇那时也未曾多加思考,找了一块眼前所能见到的最大的石头,狠狠的砸向他的脑袋,只有一下,大孩子的头皮渗出鲜血跪到了地上。达奇沉默着,看着,站立着。

达奇成为了大孩子的替代品,跟着维多利亚的黑执事离开那个空荡的房间,达奇已经准备好了作为试验品的决心,结果其实是一场诞生于流言之下不切实际的虚幻。

达奇穿上新衣,吃上新的食物。教父好像已经忘记了达奇的存在,丢了一本书跟一把枪,让达奇抉择。

高高在上的教父站在达奇的面前单手握枪,枪口指着达奇的眉心。他慢慢上了膛,他跟小时候的达奇一样是个沉默的人,他的动作就是他的言语,所以教父从不食言。

达奇将书的一页撕了下来,揉成一个小团,上进了枪里,学着他的动作,跟他一样,用枪指着教父的眉心。枪响,子弹划过达奇的发梢,钉在后面的木门上,达奇仍一动不动着指着他的眉心。那天,教父说了一句,很好。

在抉择之后的第二天,阳光透过维多利亚机关的窗户照亮达奇一半的脸庞,徐徐的热度使他舒醒。睁开双眼看见,黑暗角落坐着那穿着教士袍的男人正把玩着一把左轮手枪。

装弹,上膛,板机,水到渠成,像是表演。然而表演的结尾是一颗子弹使达奇的胸前开了花,鲜血涌出普通玫瑰般带着病态的艳红。那瞬间阳光照亮达奇一半苍白,黑暗隐去一半血腥。血液大量丧失,达奇觉得维多利亚机关里散发机油的臭味越发明显,他在逝去。

教父从板凳上站了起来,看着达奇,他的眼里装的灰烬,灰烬倒影世界仅有黑白。他的脸似乎从来没有过表情,现在也一样。他再次举起了枪。嘣,子弹划破奇的小腿。又是一阵剧痛,本来要被痛苦吞噬的达奇,被痛苦惊醒。

教父声音很低,“你为什么活着?”

他是一位上位者,向世间最卑微的存在喃喃。达奇的血液不停的在流走,生命也不停在流走,那光忽明忽暗的光,那句忽远忽近的话声,仿佛这世界都在离他远去,那时候达奇感受到了灰烬的黑白,感受到了生与死的瞬间,感受到了冰原上刺骨的冷风。

“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奋力举起那块大石头砸向那个大孩子?为什么对他多年来的欺压默默忍受?这个世界仿佛都与自己无关?你是谁?很多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就甘心这样的死去吗?”

达奇将双手分别插进我的血肉,那皮囊的痛楚使达奇清醒,将牙关死死的咬紧,这样喊叫不会发的太大声,达奇的手指还在血肉寻找着弹头,忍住那昏昏沉沉的睡意,掏出了那枚弹头。然后将弹头递了过去。

……

教父看着陷入回忆的达奇:“记起你是谁了吗?我的孩子。”

“我是达奇,隶属于维多利亚的忠犬。”达奇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十二章 贝尔棋

“来一把贝尔棋吧。”

这是贝尔酒馆的招牌的口头禅,其他酒馆的特色往往都是特殊的酒制品,而贝尔酒馆与众不同,聪明的贝尔在无聊之余研究就出了一种棋游戏,这种独特的棋牌游戏迅速就赢得大众的一致好评。然而贝尔棋除了它独具匠心的游戏性之外,贝尔还设置高额的奖金——5000磅,这可能是达奇努力工作一辈子的薪酬了吧。

贝尔酒馆的酒客其实并不多,多的是赌徒,他们私自下盘口,很多冰原的冒险家都想通过这些外围一步登天,贝尔也默许了这件事,盘口能增加贝尔先生钱包,尼福尔海姆的官员也如是。毕竟谁又能和钱过不去呢?

贝尔棋的规则很简单,无人员的限制。贝尔酒馆曾经就组织过一场百人的战棋挑战赛,最后的赢家成功拿走了贝尔先生的5000磅,也曾就一段棋圣佳话。不过后来,这棋圣也在贝尔棋外围将这到手的奖金全部还给了贝尔先生。

贝尔棋是一种回合制棋牌游戏,每回合随机给你发一枚棋子,然后每回合都有比拼,棋子的个数随着回合数不断提升,棋子的种族、职业相互制约,也互成羁绊,阵容较优的人获胜,每回合都要与筛盅摇到相同数字的人比拼,每个人的桌上都有计分板,有原始分数一百分,一旦比拼输的人,根据棋盘上棋子的个数进行扣分,直到分数清零退出棋局。(ps:自走棋)

达奇与洛基最近热衷于贝尔棋,无法自拔,那天价的奖励。达奇已经在心中计算起来这5000磅的天价奖金是一个什么概念,达奇一个月的工资大概有5磅左右,大概也就是自己能力工作84年的工资而已。洛基也在心中计算,这天价的奖励值大概值500顿旋转餐厅的最奢华的大餐。

黄昏后,达奇点了点洛基的脖子,“走,该出发了,棋圣小白虎。”

“好的,棋仙小青龙。”

贝尔酒馆的棋手都带着化妆舞会时候所用的面具,用着自己所取的绰号,毕竟谁也不想在得到天价奖金后在深夜的街道上被匪徒抹了脖子。

……

“恭喜我们棋仙小青龙,首轮旗开得胜,拿到了首先选取棋子的权利。”发棋员用一个透明的箱子,随机抽取了一组棋子让达奇先选,这是首轮获胜的特殊规则。

达奇看了棋桌上的这些人,都感觉大部分是一群菜鸟,这种选拔赛的人员水平通常很低,但是也并不是不能遇见所谓的高手,比如说坐在达奇对面的那位带着金色面具,称呼为“棋盘演绎者”的女人。

“这是一个高手”达奇收起了掉以轻心,仔细研究女人手中的棋子,两枚骑士一枚猎人,不出意外应该是走的骑士的流派,达奇选择一枚法师,只有法师才能完美克制骑士。

棋局瞬息万变,在达奇走神的瞬间,棋桌上仅剩达奇与那个女人。

“你已经输了。”达奇看了一眼计分板上的比分,漫不经心地说着。

女人并没有回答达奇,用手指撩了撩被面具压住的几缕漂亮的金色发丝。达奇的法师流派刚好完美的克制了女人的骑士流派。围观的众人已经对这场棋局的胜负判定了结果,失去原有的趣味的时候,准备离场。

这时,女人将自己手中隐藏的棋子纷纷亮出,是清一色的猎人,瞬间替换了桌上的棋子,将骑士转变成了猎人。

达奇出了冷汗,急忙在自己手中的棋子里寻找着有没有能防御住清一色的猎人流派的办法,达奇不敢疏忽了。围观的人群被女人的这一手暗棋给惊艳到了,更多的人开始看向这里,押注的叫喊声也随之而来。这场棋局正变得有趣起来。

达奇在心中暗自称赞自己:“幸好自己在最初的时候留了一手战士,不然就被这狡猾女人给套了进去。”

达奇将自己手中的暗棋也亮了出来,人群中传来欢呼声。这棋局变得白热化,贝尔酒馆的人将这棋盘围绕着水泄不通。

达奇感觉到这棋盘上的棋子仿佛被赋了神,栩栩如生飘忽在达奇的眼前。这棋盘的战场上,战士们拿着战斧与盾牌与骑士的长枪不停地碰撞,他们厮杀着,成片的血液洒落在这棋盘上,就当达奇觉得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在他这方的时候。

“你真当我真正的底牌是猎人吗?”女人盯着达奇的眼睛。

这下达奇愣住了,围观的人愣住了。

女人将棋盘上的猎人全部推翻,然后拿出自己的最终的底牌,刺客。

胜负已定。

“真是一场精彩的对弈。”女人在赢得达奇之后礼貌地说道。

达奇有一种隐隐的挫败感,洛基坐在一边安慰达奇,然后想用什么办法整蛊那个女人。达奇有一种被别人摸透了的感觉,除了在教父的身上感受到了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感觉就好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清楚地知道你每一个想法与细节。但是达奇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没有什么朋友,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贝尔酒馆的窗户外透露来的夜色,在轻轻地告诉达奇已经不早了。

……

星期五剧院,弗丽嘉脱下她金色的面具,看着镜中的美丽容颜上的浅笑。

“棋仙小青龙。”弗丽嘉轻轻念了一遍,然后露出少女怀春的表情,“该死的流氓。”

弗丽嘉轻吻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然后念起了古老又神秘的语言。神圣的光芒在她身边不停旋转着,十二道光团从弗丽嘉的身体里飞出。

弗丽嘉对着这些光团不停在空中飞舞着,百灵鸟般的声音告诉着光团们:“不要那么急躁。”她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头,一滴鲜血不落反升上了空中,光团像是极需哺乳的幼狼,前仆后继地争夺那第血液。

……

“不过就是奖金嘛,也不见得你肯定得到。”洛基以大人的口吻安慰着一直闷闷不乐的达奇。达奇猛然发现自己身后有脚步一直跟随着自己,已经是跟踪到第三条街道。

达奇抓住了洛基的手,洛基的手被捏的死死的。洛基吃痛。

“洛基,你说过一个龟兔赛跑的故事吗?”达奇问着洛基。

“没有。”洛基回答道。

“兔子和乌龟比赛跑步,兔子嘲笑乌龟爬得慢,乌龟说,总有一天他会赢。兔子说,我们现在就开始比赛。兔子飞快地跑着,乌龟拼命地爬,不一会儿,兔子与乌龟已经离的有很大一段距离了。兔子认为比赛太轻松了,它要先睡一会,并且自以为是地说即使自己睡醒了乌龟也不一定能追上它。而乌龟呢,它一刻不停地爬行,当兔子醒来的时候乌龟已经到达终点了。”达奇拉着洛基的手,通过门窗玻璃的观察着跟踪者,却始终看不见人影。

很聪明的跟踪者,达奇在心中评价。

“洛基,你知道这个故事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吗?”达奇加快了脚步。

“我知道,是告诉我们,不能像兔子一样,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要踏踏实实地做事情,不要半途而废,才会取得成功。达奇,你能看开,我就放心了,不就是500顿旋转餐厅的大餐,我想我们肯定会有一天,整个旋转餐厅全是我们的。”洛基幡然领悟。

“不。你错了,这个故事其实告诉我们要永远要小心背后正在靠近自己的人。”达奇将左轮手枪从腰间拔了出来,迅速转过身体,用枪指着阴影。

“快跑,洛基。”手把洛基推开。

阴影潜行的跟踪者,从影子里现了身,桀桀地笑道:“真不愧是纳维亚的长耳。”

达奇也没有多跟他废话,直接瞄准了他的腿。跟踪者很身体灵巧的躲过飞速急来的子弹,然后潜入黑暗之中。

“你怎么还不跑”达奇斥责洛基。

“你以为你们跑得掉吗?”跟踪者从阴影中又走了出来,将自己的头发扯下了几根,献祭给阴影,嘴巴小声地念着古老又神秘的语言。

达奇听的这语言感觉特别熟悉,这是洛基的语言。还没等达奇询问洛基,达奇的视野变得异常昏暗,感觉这片空间的光都被驱散了。

这是,那种神秘的力量。达奇在心中暗暗吃惊。

未知的黑暗,未知的恐惧。达奇异常谨慎,他耳朵时刻注视着四面八方传来风吹草动。

“在那里。”洛基好像没有被黑暗所屏蔽,“你的西北方。”

达奇风驰电掣,向西北方均匀地打了5发子弹。但是并没有任何子弹命中发出的打击声。

这个人,反应很快。达奇仔细聆听着,那人轻如毫毛落地的脚步声。面对这种拥有奇异能力的刺杀者,达奇已经认为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除非,“制裁者”。

达奇吹响了口哨,果然任何战斗时候的分心都会面临着战斗时候的失利。匕首像一条毒蛇般从达奇背后刺来,达奇用左轮手枪的枪管,抵挡了匕首的行动,但也不胜划破了小臂。

“高加索匕首”达奇清楚的记得这种匕首的锋利的剑刃划过空气特有的撕裂声。

“被认出了,哈哈。真是令人佩服的天赋,你的耳朵仿佛就是一种戒律。”雪隐的刺杀者冷笑并说着,在漆黑的环境里。

“戒律?”达奇思考着这词汇的意思。

“难道维多利亚的忠犬那这最起码的知识都不知道吗?”刺杀者讽刺着达奇,“对了,你该不会还在等待维多利那的同僚来救你吧,那可真不幸。我的戒律——黑夜可以可以完美的屏蔽这片空间的光,然后任何声音、信息都无法送出去。换句话来说,你除非死去,然后才能出去。”

刺杀者突然转变了猥琐的战斗模式,变得刚硬起来,跟着达奇正面交锋,达奇拿出了筒靴里的军刺,抵挡这刺杀者的匕首上传来的巨力。

达奇感觉越发的虚弱了,这刺杀者不光拥有他所谓的戒律,还拥有着远远大于常人的力量。达奇的身上已经满是伤痕。就好像狮子与兔子之间的差异,达奇感觉到他的进攻就像顶级捕猎者,对猎物的一种戏耍。

最后刀刃碰撞,达奇的军刺已经呈现出蜘蛛网般的裂纹然后皲裂开来。

雪隐的刺杀者以胜利者的口吻说:“你已经输了。”

达奇心灰意冷地说:“你是为了雪隐之狐来复仇的吧。”

雪隐的刺杀者点点头:“没错,他是我的弟弟。”

抵达奇的脖子上的匕首,这时候成为了达奇生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达奇闭上眼睛等在命运的安排。

雪隐的刺杀者笑了笑,准备将达奇的生命抹除。

就在这时候,一颗子弹准确命中刺杀者的心脏。原来达奇在刚刚一个战斗时的空隙,将左轮手枪悄悄丢给了洛基。

刺杀者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周围笼罩绝对的黑暗全部像流水一样褪去,“亲爱的弟弟,我马上就能来见到你,很抱歉,没有帮你完成复仇。”

漫天的星光在天空上不停地闪烁,达奇看清楚了躺在血泊里的刺杀者,与雪隐之狐有着相似的脸庞,脸庞上还带着安详的表情。

达奇深深对着尸体鞠了一躬,死亡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刺杀者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像是一种虫子吞噬着他的尸体,然后慢慢融缩,然后凝结一块红色的石头。

达奇看见了这场景,心中不免震惊了起来。

“这是贤者之石。”

第十三章 会见

达奇将贤者之石用玻璃瓶装起来,液体化的贤者贤者之石在达奇的包中响起了水声,这是一块灵魂的残余。达奇在心中已经停止不了自己想要寻找真相的想法,生活中突如其来的谜团已经让他每日愁眉苦脸。

对于达奇来说,洛基的反应显得过于平常了一点,这完全不是一个属于他年龄阶段的镇定自若。不过,对于洛基的秘密,达奇实在是不想过多的去探索,一个吃货捣蛋鬼的秘密。

这段时间,达奇一直在等候着黑夜院联系人的出现。达奇想过他们很多的出现方式,但是万万没想到,最后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

贝尔酒馆。

达奇今天没有下棋,因为来的时间太晚了,热闹酒馆的棋桌位置早就被站满了。

达奇坐在酒桌上给自己点了一杯麦芽啤酒,洛基也擅自做主给自己点了一份32寸的超大披萨。

达奇故作忧郁的喝着酒,洛基兴高采烈的吃着披萨。远方的酒客赌徒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升起了“兄弟关系要和睦”的想法。

……

“两位贵客,您们好。请问是达奇先生与洛基先生吗?”穿着精致燕尾服的侍者彬彬有礼在桌前说道。

“贵客是我吗?”达奇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洛基又偷偷干了什么对他钱包而言,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好,我们不是。”达奇否认。

洛基则在旁边疯狂点头。

“这熊孩子。”达奇欲哭无泪。

“是这样的,尊敬的两位先生。我们有一位贵客在贵宾厅给两位先生安排了上好的观棋台,正等候着两位的大驾光临。”

“还有这样的事”达奇有点诧异,自己可没有多少认识的身份高贵的朋友,而且自己与洛基的脸上还带着遮盖身份的面具。

贵宾厅的观棋台,是专门为贵族、上流社会的提供的,他们对贝尔棋也有些不错的兴趣,不然那5000磅的天价奖金是从天而来的吗?

侍者将二人带上了玉石相嵌的台阶,贵宾厅的视野很好,能将酒馆大厅里的每一桌棋局看着很清楚。刚刚无意间达奇瞥见了一张看台桌上堆积成小山的纸币,“这应该有几万磅吧”,达奇对这些上流社会的赌博金额感觉到了压力。

“你好,达奇先生”

“是你!”达奇看着这带金色面具的女人,也就是那天成功击败他的那位,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这看台上只有这位女人,楼下的热闹与这里的冷清形成很大的对比。桌子上白色的蜡烛燃烧着,比酒馆里的煤油灯还要亮堂。

“诧异吗?达奇先生”女人礼貌地询问。

洛基抱着餐盘,将一块一块披萨放入自己的嘴中,坐在一旁看着两人。

“请问怎么称呼?”

“棋盘演绎者”

达奇咧着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以觉得应该走了。”

达奇扭过头拉着洛基准备离去。

“难道你对黑夜院不感兴趣吗?”女人平静地说着。

这句话刺进了达奇的要害,达奇回来坐下。

“这么说,那封信真的是黑夜院发出的吗?”达奇的目光变得睿智,准备时刻从接下来的对话抓住有用的线索。

“不可否认。”女人的话语很简单明了。

“那……”

女人打断了达奇想要询问神秘的力量了解真想的话,“达奇先生,这一切都是隐秘。”

去你的蒸汽,达奇真想问候一下这女人的母亲,并告诉她今晚的约会可能要取消了。

“一切都要等到你加入黑夜院,才能知晓。”女人以一种诱惑的语气,向达奇提着条件。

“这不可能。”达奇斩钉截铁地说。维多利亚的忠犬,可是对教父抱着绝对的忠诚。达奇继续补充:“你们黑夜院,是看上了我什么了?我那维多利亚忠犬的称号。真是可笑至极,既然是忠犬,怎么有可能背叛维多利亚机关呢?”

“可能,你对我所说的话产生了误会。让你加入黑夜院,并不是让你背信弃义。你将同时拥有维多利亚机关的上校军衔,与值夜人的称号。”女人摸了摸随身携带的镜子,不得不严肃地讲述这个事实。

“这可能吗?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人可以当两个主人的忠犬。”达奇带着点愤怒,“如果只是挖墙脚的话,那我认为这次会面可以结束了。”

女人金色面具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将一份用黑色信封装订的文件递给了达奇。

“这是什么?”达奇语气冷淡。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女人很有自信地说道。

达奇不绅士的将信封撕扯开,然后楞住了,达奇在心里大声告诉自己,这不可能。单薄的文件纸掉在地上,洛基将文件捡了起来,然后也愣住了。

这是一封劝退信,上面肯定了达奇这些年来工作的努力,然后又给达奇安上了几个子虚乌有的污名,打算将达奇辞退。文件下署名,清楚地写着普罗米修斯,这一个在达奇记忆里最深刻的名字。

达奇的心里,感觉到了灰暗。感觉教父抛弃了自己,但是这又是不可能发生的,担这的的确确是教父的字体,达奇对比印象很深刻。

达奇此时想跑回维多利亚机关,向他献出忠诚并且丢弃尊严的教父,大声询问这一切是否属实。

“怎么,你认为文件是伪造的吗?那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女人看出了达奇眼中的不确信,然后将一枚子弹头摆在了桌上。

这枚教父曾经拿出过的子弹头,成为了压垮达奇内心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达奇很难过,可能教父已经不在需要自己这条摇着尾巴的狗了吧。

达奇眼里隐约闪烁着泪水,他开始迷茫起来,小时候的困惑在此时又涌上心头。“你是谁?”达奇在心中问了自己无数遍。

“可笑吗?”女人轻轻地说着。

“这一定是一个阴谋,这是你们的离间计。”那曾经坚毅果断的上校,在此时是如此的可笑。

“在我的资料里,可没有说过你是一个阴谋论者。”女人不停将现实压在达奇的心头,“也许加入黑夜院对你来说,会是一项不错的选择。身上背负着的忠犬骂名,也会被洗干净。取而代之,你会变成受人们尊敬的值夜人。”

达奇摇着头,收拾了他的迷茫,他的表情开始坚毅,如同冰原上恒古不变的寒冰。

“人一但做出了选择,就要持之以恒。只有小人与懦夫才会背叛他们的选择,这样的人活着等同于死了。而我维多利亚的忠犬,自从拿起那把枪之后,就已经准备好了背上骂名。你们这些人总自大以为,我的忠诚是对教父的忠诚,殊不知,我只是对自己抉择忠诚。”

达奇推开了观棋台的门口,毅然决然地走出,洛基紧随其后。

弗丽嘉取下来她的金色面具,脸上露出了病态的潮红,看着达奇帅气的背影,“真是一个迷死人的流氓。”细长笔直的双腿,夹着紧紧的。

……

漆黑的深夜。

达奇爬上了尼福尔海姆的巨型烟囱,他坐在水泥烟囱的顶部的边缘。纵身一跃的话,一定会粉身碎骨。他看着脚下这座灯火通明的王城。他其实深爱着这座城市,但是总有些时候,这座深爱的城市并不爱着他。

天上的星辰对应着尼福尔海姆的光芒,若隐若现,这些星辰里总有最亮的一颗,达奇将那颗最亮的星想象成自己,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自己的微光被广袤无垠的宇宙容纳。

达奇其实内心清楚那份信的真实性,他也知道这可能也许只是那些大人物的一步棋,但是他不能接受违背自己的内心,违背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人可以对不起现在,但不能对不起曾经与未来。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矛盾的个体。现在他自由了,已经不在属于任何是谁的忠犬,但是失落也在他的心头。夜里的风,夜里的景都被蒸汽蒙上了一层面纱。洛基坐在他的旁边,陪着他一起欣赏这座神秘又繁华的王城。

“洛基,你真的活了两千多年了吗。”

“嗯。”洛基点点头。

“那你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

“旧日的神。”

“那你们这些旧日的神,也会有烦恼吗?”

洛基没有回答达奇问题,目光眺望去了远方。

“达奇,你相信这世上还有神灵吗?”

“应该有吧,感觉这世上还有许多的人会说你曾经的语言。”达奇想起了女皇,想起雪隐之狐的兄弟,想起了教父。

“不,那些说着神语的人,不过是一些窃取神力的人类。”

达奇拿出了自己腰包里的香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微弱的火星在夜色中就好像不曾出现。

洛基也想要一根,达奇捏着他的脸。“未成年人不许抽烟。”

“我比你大。”洛基愤愤不平。

“我不信。”达奇耍无奈。

洛基无语。

尼福尔海姆的蒸汽声,就好像古老的歌谣,奏响在这块被风雪遮盖住的土地。有两位怀揣着心事的少年静静倾听这曲歌谣。

第十四章 抉择

黑色的礼车停在达奇的家门,维多利亚的黑执事将达奇的私人物品送了过来,也顺带收走达奇的军服与军徽等,这些能够证明达奇在维多利亚机关存在的证物。

达奇感叹到这些年的就像沙漏里的沙子就这样流去了,心中有些落寞。

大卫从礼车上走了出来叹了一口气,“达奇……”大卫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维多利亚机关的所有人都对这个结果,认为不可理喻。但是,命令终究是命令。

达奇看着这位同窗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去喝一杯。”

繁华的东大街也会有一两家冷清的酒馆,这是为那些忧郁的心灵专门准备。

达奇小口喝了一口伏特加,大卫也喝了一口干红。两人静悄悄的,谁也没有打破空气中寂静的气氛。

“你们出来喝酒,是来表演默剧的吗?”洛基忍不住说道,对着两人指指点点,颇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命令是真的吗?”大卫首先打破沉默。

“上面有教父的署名,那字体你我都是在熟悉不过的呢?”

“真是一个惋惜的结果。”大卫惆怅地说道,“我们加入维多利亚应该有十几年了吧。”

“十三年十四天,你来的比我晚一个周。”

“没想到如今你就已经不在了。”大卫心中不是滋味,大卫是很少将达奇当作为朋友的人。

“一切都是变化无常的。”达奇总结。

“达奇……上校,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大卫艰难地说出“上校”那两个字。

“那肯定记得,我们还在教父的面前打了一架,我把你按在地上狂揍。”达奇露出了一点笑容。

“胡说,明明是我把你按在地上狂揍。”大卫脸红起来,狡辩道。

“明明就是我把你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你没有不记得你小时候的门牙是谁打掉的吗?”

大卫撸了撸衣袖,“练两手?”

“想报仇雪恨?那我就陪你练练”达奇也撸了撸衣袖。

男人们之间的谈话可能永远比不上干一场架来的实际。他们找了一块空旷的场地,洛基像铁笼战的裁判一样,叫着开始。

达奇的拳头落在了大卫的脸上,大卫的拳头落在腹部,他们没有任何的防守动作,只有一味的出拳与收拳,像极了野兽。

“多么粗鲁”洛基在一旁点评。

达奇只瞄准了大卫的脸,大卫心中不是滋味。“打人不打脸”的话还没说出,就被洛基的拳头打断,大卫具有北方血统的英俊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达奇的腹部隐隐作痛,感觉刚才灌进身体的伏特加在胃里不停翻滚,有一种呕吐感传上了心头。不由将拳头的拳头的力度加的更大了。

“等一下。”达奇叫停。

“怎……怎么……你要……要……认输。”大卫的脸已经完全红肿了,就连嘴巴也肿了一大块,说话时结结巴巴。

“呕”达奇走到一旁弯下身,将胃里翻滚的酒水全部吐了出来。

达奇很虚弱,大卫脸很疼。两人终于精疲力尽地躺在空地上,光芒照射在躺地的少年们身上。

“你……你有……有什么打算?”大卫心里很后悔,为什么刚刚要撸袖子。

“可能去当一位私家侦探吧,曾经有一个人说过,我有当侦探的天赋。也许这是一条挺不错的路。”

“让一位经验丰富的上校去当私家侦探,这太屈才了吧。”大卫用舌头顶住他的上颚,让他自己的声音显得不是那么断断续续。

“没有什么屈才与不屈才之说,人生总会有很多选择。”达奇想起了那个女人给她的道路,值夜人。忠犬已经累了,被主人抛弃后,可不再想带着笑容去迎接新的主人。

“尊重你的意见,并祝你一切都好。”大卫在最后的尾声祝福着达奇。

……

与大卫分开之后,达奇将家中的行李收拾好了,其实他自己并没有太多的行李,倒是洛基有一大堆的零食。作为一个无业游民,达奇可没有什么经济实力,来承担这高昂的房租。

达奇在门口等待着房东的到来。

“尊敬的达奇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包小包的呢?”房东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不好意思,房东先生,我们可能已经承担不起房租了,今天打算办理手续。对了,这房间已经为你收拾干净了。”

“达奇先生,您在开玩笑吧。今天早上你不是派人将这所房子买了下来,价格还远远高于市场的价格。您真是一位慷慨的绅士。”房东的脸上露出市侩的笑容。

“这不可能。”达奇诧异。

“再次感谢您,您真的是一位慷慨的绅士。”房东将收据与房契全部拿给了达奇,然后笑着离去。

达奇好奇是哪一位好心人,送了一栋价格不菲的楼房。他将收据单展开,看了一眼金额,2000磅。达奇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目光看向署名栏,署名处清楚写着“棋盘演绎者”。

“真是一个财大气粗的家伙。”达奇的心中对黑夜院越发反感。

……

达奇在夜晚走进贝尔酒馆。

贝尔酒馆通往贵宾厅的楼梯被两个人紧密地看守着。一位已经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客,拼了命的想要爬上去,去寻找那些大人物,去寻找翻身的机会,守卫仅是一下就将他击昏了过去。达奇看见了这一幕,然后将侍者叫了过来。

“你好,尊敬的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侍者尊敬地说道。

“我想去二楼的观棋台”

“请问您有贵宾卡吗?”侍者恭敬地伸出双手,等待了好久,“如果您没有贵宾卡是无法进入贵宾区的。”

达奇很想把他的军徽拿出来,摸寻了半天才发现已经没有了,有时候维多利亚的身份在一些场合还是很管用的。达奇只有无奈地笑了笑,给了几先令小费。

达奇看着侍者精致的燕尾服,心中灵光一动,溜进了侍者的工作间休息室,找了一套最合身的侍者服,然后光明正大走了上去。

光鲜亮丽的场景,配合一位身板挺直的侍者,其实还挺不错的。达奇走到那个看棋台,不出意料,那女人正端庄地坐在那儿,就好像已经知道达奇会到来。

“还别说,这衣服穿在你的身上,别有一番风味。像极一位落魄的大少爷。”

达奇将收据与房契全部摔在桌上,“你们这些人真是厌恶。”然后打算扭头就走。

“别着急,想问你一个问题?”女人不慌不忙地说。

“你说”达奇很不耐烦。

“今天你是一个人孤身前往的吧。”女人脸上带着一缕别样意味的笑意,“一个人”“孤身”的词语在达奇的心中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洛基在你们手里。”达奇感觉到从未有过愤怒,他很想将刀插入这个女人白皙秀颀的脖子。但是,达奇不敢这样做,“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想要你。”

达奇沉默了好久,就这样静静地注视女人的眼睛,“那我知道了。”

达奇抬起腿,拔出来筒靴里的匕首,迅速向着自己的脖子划入。

女人看到这一幕,嘴上快速念着古老的语言。一道光团迅速击落达奇的匕首,匕首的锋芒还是隐隐划破达奇的脖子,只是口子不深,血液慢慢沁出来。

“我想你,可能对我们产生了什么误会。我们想要你,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达奇已经对这些光怪陆离的神奇力量,已经上不了心了。

“把洛基还给我!”达奇怒吼道。

响亮的声音,迅速吸引了贝尔酒馆的所有目光。所有人都盯着这里,看着这一男一女。

“原来是小两口吵架。”赌徒们笑了笑,没有当成一回事。

“请你先恢复你的理智。”女人严肃地说着。

达奇的双眼充满血丝,就这样死死盯着女人。“你们到底看上了我什么?”达奇质问着。

“关于这件事保密。”

达奇冷笑着,“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捉弄我们这些人的命运,这会让你们觉得有一种满足感。你们真是一群病人,无耻的神经病。”

达奇的心中现在只有洛基,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个小恶魔也占据他心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现在你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加入,一条是你不愿面对的结果。”女人并没有理达奇丧失理智的骂声,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达奇已经进入到歇斯底里的状态,他感叹到自己的人生就好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着走。这是一场抉择,关乎他人生最重要的抉择。并且抉择的答案,在此时达奇的心中已经明确,但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这是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逼迫的。达奇很痛苦,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就像蜉蝣生物般的渺小。他想起父母被巨狼吞噬的场景,记起来无数次想要忘记的那份懦弱与无助。

达奇最终说了那几个重如千斤的字眼,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破裂了。

“我加入。”

第十五章 裁缝店里的站台

这是一辆传统的礼车,没有附加任何蒸汽成分。牵引礼车前进的是一只黑色的骏马。达奇好奇者看着这上个世纪的旧器物,心中产生一丝丝的骄傲。“落后的保守派”,不过一想到长城号,达奇的心中那缕骄傲又沉下去了。

“洛基在哪里?”达奇冷冰冰地说道。

“当然是在你的家中。”女人依旧没有取下她的金色面具,不过也能看见她透露出的狡猾的笑意。

“你们骗我?”

“我们好久骗过你,难道你不是独身前来吗?”女人将翘起了二郎腿,“我们已经派人去邀请他过来了。对了,收据与房契已经送到银行的个人金库里。”

达奇感觉被这个女人坑了,他从来没有遇见这样无赖的女人。达奇很后悔刚刚没有校对洛基是否被他们劫持的真实性。但是结果使然,他加入黑夜院,并且在“卖身契”上盖上自己的红指印。

一声长吁声,马车停在达奇的家门。洛基上了车,一脸迷茫看着达奇与女人,“达奇,你傍上富婆了?”

“……”达奇。

车夫用鞭子打在了马身上,马车又奔腾在沥青浇筑的道路上。达奇突然感觉这辆上世纪的古老交通方式,似乎比蒸汽机车行驶更加快。

“你喜欢看戏剧吗?”女人随意地问着。

达奇摇摇头,虽然他经常光顾星期五剧院,不过不是为了戏剧本身的东西,而是为了欣赏弗丽嘉美丽的容颜。他也很奇怪,他本不是一位容易被容貌吸引的人,但是自从他看见弗丽嘉的第一眼起,就被深深吸引住了。可能过分的美丽,也是一种罪恶吧。

“我很喜欢戏剧。我很喜欢戏剧里透露出的文学感,它的语言、动作、舞蹈、音乐,都是那么的美好。它能蕴含博大精深的思想,让人们雅俗共赏。它也能承载情感,触及人们的各个感官。”女人此时就好像一位戏剧表演家一样滔滔不绝地讲解着。

达奇感觉有点不解,看着这位杨柳细腰、香肌玉肤的金发女人,此时仿佛呈现给了达奇两种不同的样貌,一个是狡猾恶毒的官僚,一个是富有激情的戏剧爱好者。达奇想到了自己,可能每一个人都有两面性,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

“你看过弗丽嘉的戏剧吗?”此时达奇结束了他那忧郁的脸色。

“看过,我很喜欢她。”女人平静地回答。

“可能这仅仅是我们唯一的共同点了吧。”达奇冷漠地说。

车上又回归了之前的平静,只有洛基用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小眼神,静静注视这一切。

洛基抱怨着,这马车太颠簸了,不如蒸汽机车的平稳。刚刚话毕,马车猝然一震。洛基差点因为急刹车飞出车外。

“到了。”

这是在华盛顿大街的一家裁缝店门口。达奇记得很清楚,在不久前还被这里的裁缝因为穷赶了出来。

“这里是真正的黑夜院?”达奇问女人。

“不是,这里只是进入黑夜院的站台。”

“站台”达奇诧异,看着四周除了房屋,哪里有什么站台的踪影。

“不用左顾右盼了,站台在裁缝店里。”

达奇更加诧异了,脑袋开始设想,如何才能钢铁之桥硕大的铁轨放进这小小的门面里,这不现实。

“又是您,平穷的先生。”裁缝将手背在身后。

“修,注意你的态度。达奇现在也是我们的一员了。”女人说。

“对不起,达奇先生。我对我刚刚的无礼向您道歉。”裁缝改变了自己的语气,稍微和蔼了一些。

达奇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仔细地看了看这四周,除了别具一格的装潢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确定我们是要在站台里,坐一辆蒸汽列车去黑夜院。”达奇对这些人的话语很是怀疑。

“没错。”

“那蒸汽列车呢?”达奇问着,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现在还没到达发车的时间。蒸汽列车只会在午夜发车,发车时间不会有一分一秒的差异。”

达奇看了看自己的怀表,时针摆在11与12的中间,分针距离最上端还有四分之一的角度。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到午夜。

等待之余,达奇问出心中的问题。“现在能告诉我了吗?是为什么这样不择手段想要我加入你们。”

“是纺织机告诉我们的,黑夜院需要你。”

“纺织机。织布的那个机械?”

“嗯”

达奇觉得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而且并不是那么的好笑。难道纺织机会说话?达奇在心中想象着,纺织机突然活了过来,叽叽喳喳对着值夜人们说个不停,大致内容:达奇是一个特别的人,得到他,就可以让黑夜院更加的强大。

多么荒谬,多么可笑。

“费了这么多财力、人力,甚至打乱了我的人生,既然是一个破机械,告诉你们的。”

“我们相信纺织机告诉我们的一切。”女人这时候显得格外严肃,仿佛这就不是一个玩笑。

“行吧。”达奇无奈,谁叫自己已经加入了这群神经病的群体里面。

午夜钟声敲响了。

“车来了。”女人说。

达奇听见了汽笛声从远方传来,很难想象,这辆属于蒸汽时代的庞然大物,是怎样通过这华盛顿大道的街道,然后到达这个裁缝店站台。

裁缝店的中间突然出现一道亮眼的光,光是七彩的,光后一道浮雕装饰的古典大门,上面雕刻着是一个人,样貌出众,满口长着金牙,眼光敏锐深远,达奇甚至认为,雕刻出这样深邃的眼睛,无论白天黑夜都能看三百里远。他的背后有海浪,有山川。仿佛这世界都是为了衬托他的宏伟的身影。

“去你的蒸汽。”达奇被眼前这奇幻的场景,已经改变自己的心中笃信的东西,“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达奇用力捏着洛基的小脸蛋,洛基用牙齿狠狠咬着达奇的手。

“疼。”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女人念了一声古老的语言,大门应声打开。这一瞬间达奇觉得纺织机能说话也不一定是什么怪事。

门后的汽笛声仿佛在催促他们,他们三人全部进去了门里,只剩下那位叫“修”的裁缝,轻轻关上了门。

门后不是午夜,达奇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炙热的阳光,他睁不开双眼。这是冰冷了万年的土地上,不曾拥有过的阳光。

达奇等待了好久,才能勉强适应这温暖的光芒了。这是一辆很普通的机车,但是没有蒸汽机的存在,达奇也好奇汽笛声是从哪个位置传来的。

让达奇吃惊的是,承载这辆列车的“钢轨”,不是普通意思所表述的轨道,不是尼福尔海姆的钢铁之桥,而是一道拥有炫丽色彩的彩虹。

“去你的蒸汽。”达奇感觉这句话已经快成为了他的口头禅了,洛基仿佛神情很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列车上的内饰与蒸汽机车的内饰一致,没有过多的差异。不过这宽敞的列车没有任何人,机车长、乘务员、乘客都仿佛是不属于这辆机车的成分,有点冷清,也有点诡异,不过阳光已经将这些奇怪的感觉全部遏制住了。

机车在彩虹桥上极速的飞驰,达奇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以前在蒸汽机车上也能看清窗外的景色向后离去。而此时,窗外的景色全部变成了无数条五颜六色的线。

“我建议你最后不要看着窗外。有实验表明,当一个人以极快速度前进时,看着旁边的参照物,会引起很强烈的眩晕感。”女人说。

达奇将目光转向这个女人,“这辆车到达了多少时速?”

“快接近光的速度了。”

达奇在心中极力克制着自己对蒸汽的问候。他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些不符合常理的事物。

“那我们还要好久到达黑夜院”达奇努力克制的语气,让他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大惊小怪。

“等待外面的阳光全部不在,天空变成黑色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进入到了黑夜院的土地了。”

“好的”达奇点点头。

“对了,把衣服给你们。”

女人给了两套衣物。达奇展开衣服,这是一件深黑色的西服,面料很柔滑,上面刺着郁金香被一团烈火熊熊燃烧着的图案,这是属于女皇的图徽。

“你如果并不是很介意的话,可以不把头转过去,我就在这儿把衣服换了。”达奇对着女人以一种调戏的语气说着。

“流氓。”女人用手掌遮住了双眼,不过手掌间的缝隙依旧可以清楚看见手掌遮蔽之外的景色。

达奇的身体,因为常年的训练而显得特别的轮廓分明,身上或多或少的枪伤与刀伤的疤痕就好像纹身一样附着在达奇紧致的身体上,达奇其实一点也不重,他很瘦。

女人的眼里冒起了光,她故意装作平淡,可是紧闭的双腿不停摩挲着。

“好了,你可以将手拿开了。”达奇说。

“真墨迹。”女人不敢对视达奇的目光。

机车依旧极速前进着,在某一个瞬间,外面的色彩全部被黑暗所取代。女人站了起来,脱下了金色的面具,看着达奇。

“我们到了。”

第十六章 黑夜院

达奇对女人是弗丽嘉很吃惊,还有这神秘的黑夜院更加吃惊。达奇已经渐渐适应这非凡世界里的准则,不要用常规思路去探索这些隐秘。

黑夜院生长在一棵树上,达奇没看错,确实在生长在一棵无比巨大的树上。这棵已经用无法用肉眼看完的巨树,没有树叶,没有果实,好像用尽了全部力量孕育出了黑夜院,高高的挂在枝头。有一条小路蜿蜒曲折地盘踞在巨树的树干上,一直通向黑夜院的门口。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

弗丽嘉拿起了火炬,带着达奇走下了车,慎重地说“在这里如果没有光芒,你将彻底迷失掉方向。”

“你确定,我们走上去。难道没有什么魔法之类的咒语,能让我们一下子就飞上去。”达奇看着这条通天的小路心中有点觉得有点艰难。

“我们没有你口中的咒语与魔法。我们使用的能力是一种叫做戒律的东西。”弗丽嘉纠正着达奇,并挥了挥火炬,示意让达奇跟着她一起走上去。

“戒律?”达奇没有太明白,“类似于冰原上大雪山的僧侣的戒条?这东西能够使你身上出现一道光团。”

“不是那种东西。所谓的戒律,是我们使用神的能力的称呼。我们毕竟还是人类,作为人类,我们窃取了神的能力。

如果神的能力这么容易就被窃取了,那么人与神之间还有什么区别呢?戒律就是一条契约,它规定人所能使用神的力量的强弱与种类,并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弗丽嘉很通俗的对着达奇解释。

“还要付出代价。”达奇继续追问。

“是的。戒律就好像是一场等价交易,在你拥有了超乎常人的神秘力量的时候,你也必须付出相同层次的代价。比如说,金钱,自己的一种行为,自己的鲜血等等。我记得有一个人的戒律是,对火的控制,然后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喝一口汽油。”

“我的天,那可不是人能喝的东西。”达奇说。

“戒律分为很多种,有强有弱。我们将已知道的戒律按照强弱等级,代价的付出程度,可以提升的空间等因素综合考虑之后,排整了一张序列表。序列越高的戒律,能力越强。”

弗丽嘉念起了几句古老的语言,拿出了一块镜子然后用嘴巴亲亲吻了上去,两团光团从她的胸前钻出来,场面有点旖旎,达奇脸红红着。

“在现在已经知道的戒律大概有100多条,我的戒律——十二使徒,序列号是84。这戒律,顾名思义,能够召唤出十二这样的光团,但是我现在所能承受的代价,最多能召唤出两个。”两道光团不停向前飞速,照亮着前方路。

“你这东西除了能照明,踢匕首之外,也没有什么很厉害的用途了。你这序列号也排的挺高的,难道你们所谓的戒律没有那种很强的。”达奇觉得这戒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你别小看了十二使徒,如果将戒律能力最大化。它们这些东西能够成为最恐怖的存在,想象一下,十二位拥有着仅次于神之下的存在作为你的打手。”弗丽嘉吩咐这光团,光团瞬间击在树干上,产生了巨大的沟壑。

达奇看着这两道沟壑,足足有20米长,流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他在思考比较现在已经知道的武器,有什么东西能够产生同样的战斗力。答案是,除了传说级别的蒸汽甲胄之外,已经完全没有能够披靡的武器。

达奇想起雪隐之狐的那位刺杀者兄弟,能够封闭空间的光亮,于是询问:“我之前遇见一个人,他好像也拥有着这种力量。”

“雪隐的那位吗,他叫做米瑞斯。序列号挺不错的39,黑夜。戒律触发的时候能够扭曲自己所在的空间的光线,按理说,本来这应该是一种很强的戒律,但是戒律的缺陷使使用者也深深受到黑暗的影响。”弗丽嘉收回光团,“那天夜里,你很幸运。几乎是很少有普通人,能够在戒律下活下来的。”

达奇看着弗丽嘉,现在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面对她了,达奇真想回到她没有取下面具的时候。

“对了,你刚刚说的代价。如果不完成会变成会有什么后果?”

弗丽嘉猛然停下来脚步,“你见过极北的鬼吗?”

“维多利亚机关有他们的样品。”达奇回答道,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上有点微微的颤抖,“该不会……”

“恭喜你的想法是对的。如果不在一定的时间内,付出代价的话,戒律的惩罚会如期而至,会变成那些极北最恐怖的怪物。”

“极北之地的鬼,全部都是人。”达奇得知这个可怕的真相后,心中的海翻起了滔天的海啸。“那你要我来干什么,我也没有戒律这些东西。”

“谁说你没有戒律。这东西需要特殊的媒介才能触发,你还要掌握卢恩符文与神语。这些东西黑夜院的学者博士会给你讲解。与其说黑夜院是值夜人的住所,还不如说是一所学院。”

达奇深深叹了一口气,这短暂的时间里,这世界就已经变了样。洛基在一边久违的安顿了许多。

“雷洛博士已经为了你安排了一整套的学习课程,你只需要到达约定的地点上课就行。初级魔药学,蒸汽机械基础理论,卢恩符文学,冰原秘史,炼金学……”弗丽嘉一口气说出18门达奇要掌握的学科,达奇感觉接下来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所以说,我现在变成了一个学生。”达奇有点无奈地说着。

“恭喜你成为了,黑夜院最老的学生。”弗丽嘉笑着,笑容有一种风华绝代的滋味。

“请问你们有没能将你上面说的所有学科掌握的学者。”达奇询问。

“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要要求我样样都要学会。”达奇不甘地说道。

“……”弗丽嘉。

这片世界,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可能就只剩了这一棵参天的巨树,还能时不时听见远方传来的恒古的声音。达奇在盘延直上的小路上伫立,突然间,世界静止了,火炬的光芒也能也停止前进,弗丽嘉的脚就像定格在空气。

达奇惊奇地看着这一幕,拿出了自己的怀表,上面的秒针已经停止拨动。没错,时间静止了。达奇转头看着洛基,洛基也看着达奇。这世间仿佛只有他们没有被时间定格。

“达奇,我想我应该会沉睡了。”洛基面部上有些道不明的情绪。

“沉睡?”达奇听不懂洛基语言中的意思,“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不是字面上的沉睡,而是自我意识的沉睡。我感觉到在这个世界里有跟我一样的存在。我有一些自身的隐秘,现在只有沉睡才能不暴露我的味道,不被那些发现。”

洛基话毕,停止的秒针又开始了转动,弗丽嘉的脚迈了下去。

“你们怎么不走了。”弗丽嘉说。

达奇看了一眼洛基,将自己的神情收入到了心里,他感觉洛基有点道不明的改变。然后拉起了洛基的手,靠近了弗丽嘉。达奇感觉到了自己的脚有些酸疼,看着弗丽嘉一点感觉都没有,暗自佩服。

三个小时候后,他们终于走到了巨树的顶部,枝干蔓延出去,达奇终于看见了黑夜院的大门。

一位带着皮质渔夫帽的老者正等在黑夜院的门前。

“你好,达奇。”

弗丽嘉向达奇介绍,这是雷洛博士,也是负责你的执行学者,雷洛博士对冰原上的历史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是黑夜院最杰出的秘史学家。

“秘史学家,历史学家。那封信是你写的。”

雷洛打了一个响指,“没错,达奇。很抱歉对你写了一封没头没尾的信,这严重不符合历史研究者的一贯严谨性。”

黑夜院的大门打开了,神秘、隐秘的世界正向达奇揭露了一层面纱。但是为什么,大门后会是一个毛茸茸的屁股,将门后的场景完完全全地堵死了。对了,还有一条尾巴。

“这只蠢猫怎么又将大门堵住了,这里可并不暖和。”雷洛抱怨着,用手指戳些毛茸茸的屁股。

“你确定这是一只猫。”达奇看着着一丈高的屁股惊讶地说。

“喵”巨猫伸了一个懒腰,然后高冷地走开了。

“这是一只猫,太恐怖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猫。”达奇见没人理自己,在怪异的黑夜院,就好像自己是这里唯一的坏人一样,达奇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也不发出对奇怪的事物的感叹了,感觉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一样。

“达奇,接下来会由雷洛博士带你去办理入院手续。我还有一点事情,就不陪着你了。”弗丽嘉说完在达奇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这出于礼节的亲吻,让达奇的体温上升了好几度。

“其实我也有点事。”雷洛博士扭扭捏捏地说,好像也想对达奇来进行一场礼节的亲吻。

达奇将左轮从包里拿了出来。

“其实也没啥太多的事”雷洛博士断断续续地说。

第十七章 图书馆里的真理

雷洛博士在帮达奇在找到住宿的房间后,丢下一句“我的研究还有点没完成”的话,就匆匆离去。

达奇看着这个房间,很大,有金丝楠木的大床与书架,上面的吊灯采用的是一种水晶,水晶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我的床呢”洛基在房间里寻找了好一会。

“估计是他们忘记我们是两个人,不过这张床足够给我们两个人睡觉了。”达奇并没有太在意。

“没有人权,还要陪睡。”洛基很不爽。

“……”达奇。

达奇看着手中的时间午夜12点,他有点不习惯这种只有黑夜的世界,整座黑夜院全靠一盏明亮的灯來辨认白天黑夜。达奇今天已经在广场上看见了那盏灯,不,应该是一颗月亮,它高高升在黑夜院的上空,白天散发着透亮的白光,黑夜里散发微弱的光晕。

达奇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始终不能进去梦乡,洛基在一边呼呼大睡。达奇决定去找一些事情做,这座黑夜院里透露着诡秘,而冒险永远是少年经久不衰的话题。

去哪儿呢?达奇在心中寻思。

达奇偷偷翻了出去,广场上空空荡荡,除了顶上的那“月亮”。

达奇最终在几番寻找之下,终于找到一个目的地。黑夜院的图书馆。这图书馆像一座古堡,有些陈旧的气味。达奇找了一个还没上锁的窗户,翻了进去。古堡墙壁上燃烧的蜡烛,成功记录了达奇的一举一动。

达奇随意地翻阅积了不少灰的书籍。然后选择放弃了,没有一个他能看懂的文字。达奇躺在了图书馆的皮质沙发上,静坐着,脑袋里沉思着不少东西。图书馆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看来这些所谓的学者也不怎么喜欢看书,书籍的封皮与书架的木制框架上都都有不少岁月的痕迹了。”达奇吐槽着。

就在这时,达奇耳朵捕捉到了一点脚步声,他猛然站起来,向着脚步声走去。

“谁?”达奇有点作贼心虚。

眼前空无一人,达奇心中产生了一点异样。这里除了密密麻麻的书籍与落地式的巨型书架以外,好像没了别的东西。

但是那声脚步,清楚地从几米外的地方传来。仔细看看,那地方好像除了书架与书,好像还有一点其他的东西。

一座雕像,放置在书架上。达奇看见唯有这层书架是空的,怪异的空夹层摆着这尊雕像。这座裸体的人物雕像有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工艺美感,雕刻极其细腻,就连头发的纹理、额头上的皱纹都能清晰看见。

达奇凝视着雕像,感觉这雕像的面容特别的熟悉,但是就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一顶皮质渔夫帽?

“这是雷洛博士”达奇很纳闷,怎么在图书馆里会有雷洛博士的雕像,“可能大概是,雷洛博士是一个隐秘的自恋鬼吧。”

他用手摸着雕像,冰冷的触感从手指上传来,“可能是最近被神奇的事件所影响太深了,我既然以为这个雕塑是真实的雷洛博士。”

达奇摸着雕像,感觉这雕像真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真是太细节了,没有一寸地方是没有被雕刻出来的。达奇甚至以为将雕塑的嘴砸开,可以看见里面的牙齿。

达奇转了过去,研究着雕像的后背。

就在这时,雕像的眼睛眨了一下。

“我说达奇,你能不能不要摸我的屁股。”雕像这一刻仿佛被造物者赋予生机,活了过来。

达奇楞住了,手还放在雕像屁股的位置。

“鬼呀!”达奇双眼已经快翻白了。

在这只有烛光的古堡图书馆,在这个布满了蜘蛛网的房间里,达奇就静静站在书架前,平视着雷洛雕像。达奇与雕塑艺术品都陷入一种沉思。

……

“好丢脸,尽然被人看光了。我应该在装一下雕像的。”雷洛想。

“我刚刚是摸了一个男人的屁股!”达奇内心翻滚着,脸上煞白。

……

短暂的沉默之后,达奇看着雷洛博士的石块胴体,皱了皱眉:“博士,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雕像这一刻仿佛又没有了生机,一丝不动。达奇坏坏地笑着,从筒靴里拿出了泛着冷光的匕首。

“博士,如果你还继续跟我玩木头人的游戏的话,我可是不介意再你的身体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痕迹,或者说人体的缺陷。在我印象中,有残缺的雕像才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达奇拿着匕首像一个画家一样,在雕像的双腿之间比量着。

“你们维多利亚,一向就是喜欢用强硬的手段威胁人。”雷洛雕像,捂住了自己的双腿之间。头上尽然冒着冷汗。

“纠正一下,雷洛先生,现在我已经不属于维多利亚机关了。”达奇收起了匕首,“现在可以好好说说,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吧。”

雕像的脸上很沮丧,“想必你应该已经大概知道了,戒律的事情了吧。”

“大致了解一些,一种能堪比传说级别蒸汽甲胄的力量。”

“那你也应该知道,戒律在使用之后会有代价了吧。”雷洛的脸上更加的沮丧。

“难不成,变成雕像就是你的代价。”达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又露出迷惑的神色,“但是代价一般都是一种行为或者是付出什么东西吗?怎么还能使肉体变成石块。”

“没错,的确是一种行为。我的代价是让自己每天夜里变成一座雕像。”雷洛有点不好意思地怪笑着,仿佛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达奇就像一个小孩子对着新奇事物不停地诧异。

“我找黑夜院里的魔药学家,拿了一点美杜莎的头发,然后制作了一点石化液。这种魔药,能够短时间让自己的肉体变成石块,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动。”雷洛博士有点幽幽的抱怨,身体上渐渐浮现出了肉色。

达奇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雷洛博士,我对你们这儿的事情,确实是不太了解。”

达奇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变得很严肃,“雷洛博士,你是不是很强。”

“强,强个锤子。”雷洛博士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衣服然后披在身上,一脸无奈。“我的戒律叫做真理,排行序列一。不光弱,还要付出这该死的石化代价。”

“真理?”

“没错我的戒律是真理,主要是提升一个人判断是非的自觉感,然后让你自身涉及的概率能更加接近真相的一方。对我而言,除了在历史研究出现问题的时候,能扔筛子提供一点帮助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用途。

比如说,如果使用我这该死的戒律,然后对自己是男是女进行提问。单数点是男,复数点是女,永远只会出现单数。然后还要付这该死的代价。真是……”

“去你的蒸汽。”达奇在一旁补充。

“没错,真是去你的蒸汽。”雷洛捶了垂胸口,“不过任何戒律,不论高或者低,都有晋升的能力。低序列随着代价的提升,能力也能战胜高序列。”

“此话怎么解释?”达奇被他的话语深深吸引住了。

“戒律是神能力的体现,类似于我们借用神之力的一条法规。既然是神的力量,那么肯定就与众不同。黑夜院通过不断的实验。不断提升了付出的代价,最终的低序列也能展现出毁天灭敌的威能。”雷洛博士脸上展现出深深的恐惧感。

“这是好事呀。这么说的话,博士就算是你的序列排名第一的戒律也能变成很强的能力。”达奇说。

“这确实是一件好事,也的确是一项不错的研究。但是实验的对象是我,你能想那些恐怖的代价。”

“恐怖的代价?”达奇询问。

“你能看出我的年龄吗?我才45岁,就已经像80岁的老人了。”雷洛博士说话时很平静,不像是缩减了40岁的人的样子。”不过我认为我付出的代价是完全值得的,其实我还感觉到我赚了不好。在我付出40年的那一秒,我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也只有那一秒,我感觉自己像神一样,全知全能。“

达奇沉默着,但是脸上的波澜壮阔已经出卖了他装作平静的心。

“幸好女皇将我从那一秒钟拉了出来,结束了我全知全能的状态。不然你就看不见眼前这个老人了。”雷洛博士打着趣说。

”真是恐怖的代价。“达奇一本正经地说。

“可不是,在那一秒。我能看见曾经,现在与未来。能感受到世界万物的存在。多么辉煌的一秒钟。听他们说,那一秒我身上冒着一种不属于这世界的神圣的光辉。

哎,这一秒太过短暂了,我什么都记不住。不过那种眼前能见证万物的感觉,真是比破解历史还要棒一万倍。”此时的雷洛博士仿佛在说他这辈子最辉煌的事。

“通过那次研究。我们将戒律通过不同层度的代价所能展现的威能,分成了4个等级。普通、稀有、史诗、传说。序列排序的强弱只有在前3个等级有用,一旦步入了传说等级,一切戒律皆是神语,不会有任何强弱之分。就算是是低序列的戒律也能将高序列的低等级一切抹除。”雷洛博士铮铮有词。

“你想成为成为戒律者吗?”雷洛博士突然语调一转,碧蓝的瞳孔中闪烁着迥异的光芒。

“啊”达奇被问住了。

“你想知道真相,哦,不是我的戒律,而是真正的真相。对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想知道吗?历史只能诉说,但是成为戒律者,你才能感受。你想成为戒律者吗?”

达奇被问得脑袋嗡嗡的,他感觉到心中有一棵巨树正在拔地而起。一道隐秘的大门,正在徐徐展开。

这图书馆里有“真相”。而且这“真相”正在“色诱”达奇。

第十八章 血月

醒来的时候,达奇一脚将洛基踢了下去,因为他做了一个噩梦。噩梦里整个冰原全部被一场滔天的洪水吞没,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的睡衣全部被洛基的口水沾满了。

“这小混蛋。”达奇换了一套衣服,然后走到房间的书架旁,看着书籍上琳琅满目的书籍。

“戒律者。”达奇在心中回忆着昨天晚上,面对雷洛博士的诱惑,达奇一口就拒绝了,没有什么原因。可能有些人,就是习惯了一种身份,不想向着另一种复杂的身份迈步吧。

达奇带着洛基走出房间,广场上那明亮的月亮仿佛在跟每一个人说:“现在是白天。”

广场上的人群三三两两,不过都穿着整齐划一的印着郁金香的衣裳。这些人很奇怪,不过达奇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因为他的心中有一个难题:我该去做干什么。

“你好,达奇。”弗丽嘉从达奇的身后走了出来,“本来说要到你住宿的地方,去找你。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起的早。”

达奇平和地看着弗丽嘉过于精致的容颜,其实达奇始终没有将她与那个恶毒狡猾的面具女联系起来。“如果是弗丽嘉什么都无所谓”的念头就像是初恋魔咒一样,将所有的不好的记忆全部磨灭了。

“其实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弗丽嘉拍了拍达奇的肩头。

“什么好事?”达奇不知所云,自己悄悄感受着肩头传递的余温。

“醒的早呀,说明你刚来就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弗丽嘉笑着,像极了在白雪皑皑的土地上盛开的一朵花。“本来进行的第一项工作,是宣誓仪式。不过介于女皇还在尼福尔海姆,这件事就以后来做。你现在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测试。”

“测试?”

“虽说值夜人是从女皇从西方埃达带过来的,不过后面又陆陆续续加入很多人,我也是后面加入的。面对新人,除了宣誓之外,还必须通过测试。”

达奇感觉找到了可以成功逃离的方法,变的异常的兴奋。“什么测试?是不是不能通过就无法成为正式的值夜人?”

“你想哪儿去了。你已经与我们签订了协议,我们作为戒律者,最注重的就是这些东西。协议可是清楚地说明,你要加入值夜人并为其工作,一直到协议作废。如果不能加入值夜人,你可是会面临着三万磅的罚款。”

“三万磅?我去你的蒸气。”

达奇突然想起了那天太过于担心洛基的安危,并没有很仔细的看那份协议,然后这张美丽的脸庞之下其实有一颗狡猾的心灵。

“对了加入值夜人,必须是戒律者。也就是说,你必须成为一位戒律者。”

“行吧,我们在哪里进行测试。”达奇无奈,昨天信誓旦旦,今天就变了卦。有时候人生就像一条宽广的河流,达奇就是一条河流中的小鱼,无论他怎么改变着前进的方向,总会有湍急的流水用着不可抗力,将他推向固定的方向,不可幸免。

“我们已经到了。”

达奇向着四周看去,然后从她的眼中看见了确信的光芒,“这里。”

“没错,特别准确。”弗丽嘉指了指广场上的月亮,“你认为这是什么东西。”

“月亮。”达奇觉得自己被当成了白痴。

“答对了一半。”雷洛博士从一旁走了出来,黑眼圈很重,然后他继续说,“月亮只是世人对它的称呼。而在卢恩语系中,月亮被叫做玛尼。”

“尼玛”达奇对着雷洛博士重复着。

雷洛博士感觉自己再次石化了。

“不是尼玛,玛尼,玛尼。这是卢恩语的发音。测试的内容就我来为你进行,毕竟这种古老的语言与历史有些不可分割的联系。作为黑夜院的历史第一人,我必须要向你证明这个观点。”

“月亮其实是旧日的神的化身。通过对历史文献与神话传说的研究,得出这样的一个故事:

诸神从火之乡取来神火铸就漫天的星辰,其中有一块神火熊熊烈焰燃烧不停,燃烧的神火将整个天空烤的炙热,还烤着诸神的胡须,神怒了,从巨人蒙迪尔法利的身上划了一道口子,流淌的鲜血化成了一道鲜血的长河,日日夜夜熄灭着这一块神火。

有一天神火终于被鲜血浇淋裂开,形成不同的两块。巨人看着这从他血液浇出东西,不忍心它全部的熄灭,于是又偷偷点燃了他们,并给他们取上名字,苏尔与玛尼,当巨人取名的那一瞬间,两块神火变成巨人的样貌,变成了一男一女。

当诸神看见了苏尔与玛尼,并且已经受够繁星一成不变的挂在天空,于是送给了他们诸神的神马,将他们的名字记录成神名,让他们骑着神马拖着繁星不停地奔跑……”

“嗯,挺不错的神话故事。不过这跟我的测试有什么关系吗”达奇说。

“你难道没有发现最重要的一点吗?‘将他们的名字记录成为了神名’,什么是记录的载体,是文字。那神的文字又是什么?”雷洛博士基本上是吼着发出声音的。

“卢恩符文?”达奇回答这段时间里经常被说起的名词。

“达奇,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笨。”雷洛叹了一口气,“通过刚刚的那个故事,我们可以认为玛尼是月亮被赋予的神名,然而我们面前的月亮确是一种物质态,并不是一种神的身躯。除去神话传说中的夸大的部分,我们得出了结论。结论说明玛尼这个文字,其实就是月亮本身。而月亮就是卢恩符文的具现物,具有戒律的性质,每天不停地发光就是它的代价。”

“你的意思是说,月亮这种东西也是戒律?”达奇脑袋就像一团浆糊,他已经蒙了。

“其实刚刚说的那些,一点也不重要。”

“如果在外面的话,雷洛博士估计会被打死吧。为什么这么想打死他。”达奇心中碎碎念。

“重要的是,我们的结论。我通过真理戒律的验证,得到的答案也是肯定的。月亮是卢恩符文的具现物。”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半空中发光的东西其实是一种文字。”

“卢恩符文。”雷洛博士与弗丽嘉异口同声地说。

“卢恩符文是我们已知的最早的文字,也是唯一的神语。就好比说,戒律是一条欠条,而这卢恩符文就是欠条上的文字。戒律的使用除了要付出代价以外,还需要以卢恩符文作为引言。

通常都是戒律者使用戒律能力前,都要说出对应能力的卢恩神名,才能使用能力。”

“那我的测试跟这玛尼又这什么联系?”达奇说。

“月亮是测试的媒灵。走到月亮的最下方,闭上眼,然后用虔诚的语气颂着月亮的神名。月亮会告诉你,你的戒律是什么?然后也会告诉你对应的卢恩引言。”雷洛博士此时像极了一个神棍,“至于你的代价,戒律会主动促使你完成。如果你喜欢偷懒,就想象一下极北的鬼的样子,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达奇闭上了眼睛,然后庄严地念着“玛尼……”。

“达奇,你感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雷洛博士大声地说,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任何人在月亮的正位下,念着它的尊名,都会被受到远古神灵的召唤。”

“没有,我只觉得,我好像在骂这个月亮。”

洛基哈哈大笑,认为达奇有时候也跟他一样是一个整蛊的天才。

雷洛博士神情呆滞了好一会,然后扭过去,问着弗丽嘉:“你确定这个人是纺织机里面记录的那个人?”

“没错,尼福尔海姆只有这一位叫列奥纳多·达·芬奇的上校。”弗丽嘉诡异地笑着。

温度突然骤降,几只漆黑羽翼的乌鸦从远方落在黑夜院的墙头,月亮的光辉突然闪烁一下。

达奇突然严肃,像极了另外一个人。“你们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名字。”

弗丽嘉的笑意更深了,脸蛋上的潮红升起,像极了晚霞。“因为……”

还没等弗丽嘉说完,散发出亮黄色光的月亮,突然暗淡,紧接着一抹血色涌出,变成了一轮血月,向着四周蔓延着诡异的红光。

值夜人纷纷涌进广场,呆滞地看着血月。无数古老的语言自发的从他们的嘴中响起,上百种的戒律在此刻被唤醒,各种千奇百怪被上演。

弗丽嘉的两团信使,在此刻也散发着神圣的光辉,驱散了她与雷洛博士还有洛基身边的红光,

“这是怎么了。”雷洛博士一脸惊慌着看着这幅场景,看着值夜人的双眼中的空洞。

“他们失控了,在血月的照耀下。”弗丽嘉仿佛懂得挺多的。洛基有点迷茫地看着对话的两位,“达奇呢?”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达奇呢?”雷洛博士扭过头,看着月亮的正位下,有一团血色的迷雾笼罩在达奇之前站在的位子。

雷洛博士念起了真理戒律的卢恩语前言,不断提升的直觉使雷洛的眼睛逐渐开始明亮向外散发着白色的光芒,“第一序列的史诗阶段,真理之眼。”

他见证着月亮的正位之下,却没有看到达奇的身影,这一团迷雾遮住了雷洛博士的白色目光。雷洛博士不断增加的他的注视力,双眼渐渐流下一道血泪,他终于从血色迷雾之中朦朦胧胧看到一只鸟。

漆黑的乌鸦,正在血月的照耀下,展开了灰烬般的鸦羽。

第十九章 序列为零

“这是从来没有发现过的戒律,代价是变成了一只乌鸦”雷洛博士感觉像是发现新大陆,“而且还不知道戒律的能力是什么,让月亮变红?让戒律者失控?”

“真是神秘的戒律,这不符我们已知所有戒律的能力形式。”

黑夜院的会议室里,众多人争论不休。达奇躺在由12把长椅围绕的圆桌上,紧闭双眸。

“他怎么还不醒来。”

“可能是第一次戒律需要身体的适应?”

“不排除这种的可能性,但是我们刚刚将他背回来,发现他好像自己失去了知觉。”

……

“一切东西只有等他苏醒之后才能知晓。”雷洛最终结束众人的议论。

洛基现在圆桌外,静静地看着圆桌上的达奇。弗丽嘉摸着洛基的头,温柔地说:“你不要想太多,他只是睡着了。”

“但是我看见了死亡。”

“死亡吗?”弗丽嘉笑了笑,然后略有所思,“小洛基,那可不是死亡,只是一只孤独的渡鸦。”

达奇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里,有一棵巨大的树,树上挂着许多人脸,正在对着自己张着嘴。天空中有无数的指针,在不停的转动着。河流里流淌的不是冰冷的河水,而是翻滚的岩浆。

他不停地行走,直到双脚也像老旧的树皮一样的腐朽。他依旧用自己的双手不断向前爬行着,直到双手也陷入潮湿的土壤之中,再也拔不出。他想走出这里。

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他,他用舌头挖掘着泥土,窒息的苦涩也没能阻止他,他慢慢拔出双手,然后继续向前爬着。

终于,他看见一块石碑伫立在这片土地上,上面空无一物,是一块无字碑。石碑表面过于光滑,印出了达奇样貌,这是一只渡鸦。

“啊”达奇突然清醒了,明亮的光芒刺激他的眼,身处在圆台之上,周围的人露出兴奋的眼光。

这是要吃了我吗?达奇感觉自己就像一道美食被端上这个圆台,周围周围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如同美食的餐盖被打开时露出的饥渴感。

“发生了什么?”达奇与众人异口同声地问到。

一阵漫长的沉默。

“你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类似于有人将一双不合脚的鞋子穿在你的脚上?”有人问。

“没有”达奇斩钉截铁地说。

“不可能,就算是婴儿也能感悟出来。”以雷洛先生为首的人纷纷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达奇再次询问。

雷洛博士站了出来,然后用着陈诉的语气,“月亮戒律是我们已知戒律中付出代价较少的一种,能力是让月亮的光变亮一点,凝视月亮就是代价,通常我们通过月亮戒律,来测试人类能使用的戒律种类。

如果你的戒律不是月亮的话,错误的卢恩前言,会导致戒律能力的无法使用,然后将适应你的戒律的代价通过一种直觉传递在你的心中。然后通过代价,我们就可以知道你的戒律是什么。

但是,你颂出月亮戒律的卢恩前言时,月亮变成了一轮血月,所有人都在血月中丧失了意识,纷纷朗诵着属于自己戒律的卢恩前言,向你跪拜着。然后你变成了一只特大型号的乌鸦,然后晃眼见,你又恢复了人形,血月消失,值夜人恢复正常。”

魔药学家安慕希,正吃惊地听着雷洛先生的话语,然后来不及等待地说:“渔夫帽,你说他是在没有服用任何魔药的情况下,变成了一只类似乌鸦的生物?”

“没错,正确无疑。”

魔药学家安慕希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可能。”

“你们等一下,你们是说我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变成了一只乌鸦?”达奇想起梦中的场景,突然颤栗起来,“这是你们所谓的戒律中的正常情况?”

“不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雷洛一脸严肃地回答者达奇。

“那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我的戒律是什么呢?”达奇问。

“在已知戒律的序列表中,没有任何你这种序列的戒律存在。”一位拿着一本冰原通用语撰写《卢恩对照研究》的中年人说。

这应该是所谓的卢恩符文研究者。达奇在心中有了简单的判断。

那人继续说着:“你好,达奇。第一次见到你很荣幸。我是黑夜院的卢恩符文研究者,也是戒律者的卢恩前言的翻译官。你可以称呼我为翻译官。”然后将那本《卢恩对照研究》递给了达奇,“现在请你找到其中你感觉最熟悉的文字。”

达奇翻阅着你本书籍,然后发现都是好像在哪儿见过的文字,但是没有哪一个字眼是让他觉得熟悉的。达奇关闭了书籍,正想说没有的时候。

看见了书皮的封面上,冰原通用语标注“卢恩”的对照字,异常熟悉,就好像陪伴了自己万年的东西,又好像是自己的父母……

达奇指了指“卢恩”,然后看向众人,最后看着翻译官。

翻译官一副好像已经懂起达奇的意思的表情,说:“没错,就是让你只指出感觉特别熟悉的对照文。”

达奇用手指头再“卢恩”两字上点了两下。

翻译官突然心中产生不好的预感,众多人的心中也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该不会他的戒律前言是“卢恩”吧。

众人一同哽咽一下。

“如果他的戒律,真是卢恩。那这卢恩戒律的能力又是什么?”一人提出了问题。

“让月亮变红?或者说让戒律者失控?”

“我认为应该是让戒律者失控。可能忘了,月亮本身就是戒律,所以说卢恩戒律让月亮戒律也失控了。”雷洛博士睿智地分析了起来。

圆桌上的人们,不知道第几次倒吸一口凉气。

达奇心中升起自豪的感觉,要飘了。

“多么鸡肋的戒律。在对抗戒律者也许会有好少用,但是对抗极地的鬼,他们已经不需要在付出任何代价,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意识,已经处于在失控的状态下,对于他们他说这个戒律相当于没用。”

所有人举双手双脚赞成这个观点。

达奇杵在那里,内心石化。

“渔夫帽,这个戒律可能比你的真理,还要没用。”翻译官在一旁讽刺着雷洛。

“那我们将这个新发现的戒律该怎么排序,前面的序列我们已经排满,但是后面的序列,卢恩戒律的能力也不符合高序列,然后还要付出那诡异的代价。”

这是一个难题,所有人眉头紧锁,只有达奇不知所以的坐在圆桌上。

弗丽嘉终于从一旁走了出来,“不如将这个戒律放在真理戒律前面,序列为零。”

“好办法。”众人开始称赞着弗丽嘉。翻译官一口咬定弗丽嘉的提议。

“序列为零吗?”达奇小声地自言自语。

……

一间小房间里,雷洛博士拍着达奇的肩头,“别灰心,不过就是序列为零而已嘛。”说着说着,雷洛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博士,你确定你是在安慰我?”达奇看着雷洛博士脸上上扬的嘴脸。

“不过你的戒律确实很有问题。你刚刚是说,你在梦中看见自己也变成了一只乌鸦。”

“没错。”达奇点点头,雷洛博士将一杯水放在了桌上,这杯水竟然发着星星点点的光。

“这是星露。喝下去,它能让你重新进去梦境。然后,这次你需要将梦里场景记下来。”雷洛博士解释着。

达奇一饮而尽,冰凉又带点甘甜的液体涌入喉咙,这种感觉挺不错,昏睡感也随之而来,达奇的眼皮闭上了。

雷洛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达奇,然后对着房间里黑暗的角落说:“你怎么看?”

黑暗里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如果达奇这会清醒的话,一定认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是已经变成了贤者之石的雪隐刺杀者——米瑞斯。

米瑞斯拔了自己几根头发,“这该死的黑夜戒律,一定有一天会把我变成秃子。”

雷洛博士笑笑不语。

“巨大的树,人脸,指针天空,熔岩河……真是太有趣的梦。感觉像是一种预言,只不过他的描述太过于简单,我并不能找到里面的隐喻,除非让我拨开他的脑袋,仔细看看。”米瑞斯疯狂地笑着。

“预言吗。”雷洛紧闭着眉头思考着,“应该不会是预言,而是历史。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古老的洞穴中看见了他描述的场景的壁画。只不过那壁画已经被岁月蹉跎了。”

“你确定?”米瑞斯神情有点激动。

“我确定。当时普罗米修斯也在我的旁边,那个男人。哎……”雷洛博士停下了嘴巴。

尼福尔海姆的教父?有趣,这达奇应该是一枚棋子,一枚重大的棋子,米瑞斯在心头想着。“我该回雪隐了,不然这小子看见我,说不定又会给我来一枪。”

“行吧。”雷洛博士挥挥手作别。

“你是不是搞忘了什么,博士。”米瑞斯说。

雷洛博士,皱了皱眉,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玻璃杯,里面流淌液体被二人注视后瞬间凝固,“你的赏金,还有死亡费。”

第二十章 纺织机与巨猫

“我醒了吗?”达奇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顶渔夫帽。雷洛博士正以他最热情的语气询问着达奇,梦里的场景。

“没有做梦呀。”达奇回忆着。

“不可能呀。”雷洛博士沮丧着脸,“莫非是用错魔药呢?”然后仔细确认,将杯子残留的一口星露用手指舔了舔,然后倒头就睡。

达奇用力拍着雷洛博士的后背,雷洛突然睁开眼:“真恐怖,我又做了昨晚的噩梦。”

雷洛博士的眉头皱烂了,然后用卢恩语说了一声“真相”,然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筛盅,“摇到单号,达奇没有做梦,摇到双号,达奇做了梦。”

当筛盅被打开后,是一点。

“真没做梦”,雷洛博士陷入沉思,“难道是零号戒律的特殊性?”博士突然想起以前考古时看见一块碑文上面写着一句话:不要揣测神意。雷洛博士心中渐渐明白了,这一切都可能都是不能深入研究的存在,想起那血月之下的鸦影,有一种大恐怖落于他的心头。这种大恐怖的危机感,也只有在他曾经戒律步入传说级别时出现过。

“没事了,你回去吧。记得明天开始上课。”雷洛博士已经放弃了继续探索达奇的戒律秘密,“特别是我的冰原秘史,对你了解戒律会有很深刻的帮助。”

……

达奇现在已经熟悉了黑夜院的规矩,并且对他们所教授的学科产生别样的兴趣,值夜人称他为“勤奋的序列零”。

特别是魔药学与炼金学这两门科目,这是达奇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反而是蒸汽机械学达奇不是很感兴趣。而冰原秘史这门科目,用达奇的话来说“教的是个啥”。

达奇最喜欢的就是在黑夜院的图书馆里夜读,这里面有很多千奇百怪的书,而且还有一个好处,没人打扰。这座图书馆,那些尘封了好久的书籍,对于达奇来说都是宝箱。

达奇在每次夜读之后,都会兴奋拉着洛基的衣领,“真是太神奇了”。达奇对魔药制作与炼金术的神奇,被深深吸引了。

如果将这些东西带回尼福尔海姆,然后通过钢铁之桥传递到冰原,那么冰原的文明会再次提高一个档次。达奇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给了雷洛博士。

“达奇,关于这些隐秘。如果你告诉了普通人会有什么后果?”雷洛博士像看自己的孩子的眼神,语重心长地说。

“那会是文明的进步,冰原人会更加好好的活着,不会受到寒冷的威胁。”达奇兴奋着说着。

“不,你错了。当初北王与普罗米修斯也是这样的想法,将蒸汽机械放入到了冰原,然后呢?冰原人为了争夺这个机械的恶魔,相互厮杀着。作为维多利亚机关的前上校,这些东西应该比我们看的更加清楚。”

达奇想起了雪隐之狐临终前的话,突然他的心凉了。他见得太多为了争夺强大的蒸汽,产生的死亡。

“但是,未来终究会是好的呀。”

“不,如果将戒律、炼金、魔药等秘密,告诉了人们,这冰原就永远不会有未来了。”雷洛说着,发动他的戒律,像达奇证明着。

单号是毁灭,双号是生存。结果是一点。

“一个人,如果一旦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就想有比配这力量的权利与地位,人心难测,我们承担不了这个后果。”雷洛闭上了眼睛,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

达奇一个人漫步在黑夜院里,他心中装些很多东西,月亮依旧在发着光,但是这广场上的空气过于的冷清。温柔的风拂过达奇的脸庞,他一直随着感觉走着走着。

“喵”巨猫在红瓦墙头慢悠悠地走着,巨猫的瞳孔在黑暗的黑夜院里就像两只大灯笼,突然照亮在达奇面前。

达奇用手摸着巨猫的毛发,看着这比自己还大的猫咪,好像受到极致的享受蜷缩在地上。这是一只好猫咪,达奇在心中称赞着。

巨猫对达奇的抚摸很满意,用尾巴将达奇放在它的身上,想带着达奇去一个地方。

巨猫在黑夜院的高矮不一的建筑上,跳跃着,达奇第一次有了一种飞翔的感觉。当巨猫停下自己的爪子,在一个钟楼的门口将达奇从巨猫身上放了下来,

“进去。喵”巨猫说。

达奇吃惊地看着巨猫:“你会说话?”

“我会。喵”

达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地方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的还少吗?

“我要进去吗?这里面有什么?”达奇问着巨猫。

“你进去了就知道了。喵”巨猫扭过头,骄傲地离去了。

达奇也扭过头,进去了这个钟楼。

钟楼里特别明亮,无数的蜡烛将这里照成了天堂。达奇的眼睛过了好久才适应这光亮,这里面有几堵蜡烛墙,将一个巨大的纺织机围绕起来。纺织机不知道什么原理,自动的运作,正向着钟楼上源源不断送着织好的布匹。

达奇走进了这纺织机,看着这巨大的纺织机有什么不同之处,突然看见纺织出来的布匹上面,用不同颜色的针线,缝着——

一只巨型的猫,上面背着一个人,在红瓦上崩腾着。

“真是不可思议?难道这个就是他们说的纺织机。让我来到黑夜院的纺织机?”达奇摩挲这个神秘的机械,看着将布匹源源不断地送上钟楼上。

“这布上面记录了我刚刚发生的事情,莫非这纺织机能有记录现实的功能,如果将以前布匹上面编制的图案看着,那不就可以了解过去的事情,或者说那天发生的事情。也能知道黑夜院想要我的原因。”

达奇身手矫健地溜上了钟楼上,这里没人,然后有一个极大的仓库,这仓库的空间仿佛没有尽头,全部装满这延绵不阶段的布。

达奇仔细研究着布上的图片,很奇怪,全是记录的达奇今年的事情,生活中的种种日常,有时还有一点工作上的事。

难怪这些人这么了解,这该死的机器将我暴露了一年。达奇终于知道了为啥对这些人能够把握住自己的想法与内心,他们都是“偷窥者。”达奇本来以为自己会很愤怒的,但是突然发现自己愤怒不起来,

达奇看着这长不见底的布料上属于自己几十米的板块,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更前面。

这是一副简单的场景,里面有三个人,一个人坐在高高的王座,一个人拿着一块轴承低着头跪拜,还有一个女人身穿郁金香的战裙与王座上那个人平视。达奇看着这图片,达奇知道这三个人是谁,尼福尔海姆最重要的三人,北王女王与教父。

达奇通过布料的长度,判断着时间,应该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有意思,一年前尼福尔海姆的大人物聚在一起的一场秘会。

等达奇想往更前方看过去的时候。有人突然叫起了达奇的名字。

雷洛博士站在钟楼的门口,说:“达奇,这不该是你进来的地方。”达奇被叫了出去。

“关于织布机,你最好别问一个字,你问了我也不回告诉你。”雷洛博士像极一个小孩,跟达奇堵着气一样说道。

“我也没打算问”达奇看着月亮,看着钟楼,眼中露出了惆怅。

“这样最好不过了。达奇,有一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不是一个好事,这一点我通过自身得到了确认。那一秒钟我全知全能,但是换来的后果确是40年的寿命。”雷洛博士叹了一口气,“值得吗?”

其实达奇很想说,值得。但是看着雷洛博士这样语重心长地跟自己诉说,中心有一种隐隐的同情。

达奇与雷洛博士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只巨猫从达奇宿舍窗户中钻了进来,猫真的一种柔软得像液体一样的生物。

“看见了吗?喵”巨猫说。

达奇点点头,已经熟睡的洛基被说话声吵醒了。然后看着一猫一人。

“啊啊啊,我应该是在做梦,继续躺吧。”洛基没理睬继续睡了。

巨猫在达奇房间里蜷缩着,然后打了一个哈欠:“我睡了哦。喵”

“你要在这里睡吗?”达奇看着这个拥挤的房间。

“不行吗?人类。喵”巨猫已经闭上了眼皮。然后不理达奇了。

达奇躺在巨猫的身边,松软的毛皮正在因为呼吸而起起伏伏着,达奇感受着这份温暖,然后将房间里的烛光熄灭了。一下子,世界仿佛没有了光。

达奇思考着,为什么巨猫要带着自己去看纺织机,为什么纺织机记录自己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自己是很特殊吗……无数的疑问困扰在达奇的心头,达奇也睡着了。

梦里,达奇念了一声“卢恩”。

已经熟睡的巨猫露出了它的瞳孔盯着刚刚熟睡的达奇,“是他吗?喵”。

巨猫慢慢用自己的尾巴,弄着达奇的鼻子,达奇因为痒打了一个喷嚏,“你在干嘛。”达奇看着巨猫。

“是你吗?喵”巨猫看着达奇的眼,仿佛是多年以前的老友般。

第二十一章 猎鬼

达奇总是在思考着黑夜院处于什么地方。因为这里只有夜晚,没有白昼。黑夜院里的气候被一种升温的魔药“沸腾液”影响着,其实有时候还是能感受到刺骨的冷风。

达奇有时候也会突然的迷茫,有时候我会突然的彷徨。他有一种无事可做的郁闷感。

达奇回忆着彩虹桥前进的方向,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是北方。尼福尔海姆已经在北方了,北方的北方,那不是就是极北之地吗?

达奇在心中得出了结论,然后有一天他偷偷溜了出去,然后向着北方看去,爬上了巨树的冠顶,然后看见一道鸿沟,这条鸿沟分开了天与地,一辆列车在鸿沟边上飞速驰骋着,鸿沟的热气与寒冰交错着,无数的细小黑影从里面爬出来。

达奇想起在图书馆里的书籍对这条鸿沟的记载,金加仑鸿沟,也是冰原人恐惧的根源,极北之地。

长城号在金加仑鸿沟上将从鸿沟里爬出来的如同蚂蚁般的鬼,碾碎,光怪陆离的戒律从长城号泛着不一样的光,就好好像一把刀在恶魔的躯体上不停地砍击。达奇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住了,在树冠上久久的注视着。

……

达奇回到了黑夜院。达奇突然收拾好了衣物装备,将左轮手枪的枪膛用机油仔细擦拭着。他想去极北之地看一下。他想见识一下真正的值夜人。

雷洛听到了他的要求,露出了无法拒绝的表情,达奇也已经算是值夜人的一员了,也应该去极北之地的前线看看。顺便建议道,等中午12点去巨树下站台,那时候长城号会回来补给装备。

达奇让洛基在自己的房间里,等自己回来,然后准时在巨树下的站台等待着,陪行的还有雷洛博士。

中午12点,达奇的怀表准确的记录着时间,达奇看着彩虹桥突然梦幻地变成了钢铁之桥,一辆沾满血液的列车极速从北方驶来。

“彩虹桥也是一种戒律的具现体,具现体的戒律序列排名通常很高的,月亮也是如此,但是它们的代价通常不是作用于人,不要惊讶,它会在中午12点的时候变成普通钢轨,这是它的代价,长城号来了,我们该上去了。”雷洛博士催促着。

达奇上了车,有一点不舒服,浓烈的血味与蒸汽的气息使他有点反胃。

列车里有十几个身穿蒸汽甲胄的值夜人,达奇看不清冰冷的面具的面具下是长得怎么样的容颜。列车还未开动,燃料包不停地送入车中,蒸汽甲胄已经磨损掉了巨型钢剑已经被后勤人员换成了崭新的了,基本上所有武器装备全部被换成崭新的了,唯独甲胄里面的值夜人。

这大概是一个值夜人小队,他们负责着今天的值夜任务,达奇看着他们,沉默不语。值夜人们沉默不语。

从黑夜院的巨树站台发车后,带着一点钢铁碰撞时的声响,一路向着极北前进。雷洛博士非常尽责的完成着他作为达奇的执行老师的工作,向达奇讲着各种各样的注意事项。达奇只是细细地倾听者,没有任何言语,他总感觉如果自己的语言会影响值夜人们的休息。

达奇突然对值夜人这个职业开始佩服了起来。显然,这些人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了极北的大恐怖。

为首的值夜人队长对达奇的一举一动感觉到很欣慰,露出了他的钢铁面罩,对着达奇伸出了手掌想要握手:“你好,值夜人感叹号小队,队长,嘉文。”

“你好,达奇。”

达奇觉得嘉文队长格外的顺眼,身材魁梧,国字脸,还有一双碧蓝的眼睛,这应该是一个刚强的男人。对于达奇这位值夜人新人,嘉文队长也将自己的尊敬表现了出来,将自己的精铁匕首送给了达奇。这匕首上细腻的花纹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除了嘉文以外的值夜人,都静静坐在车厢里没有做声。

嘉文队长小声地说着:“我听说过你,达奇。”

“哦?”达奇小声地回复着。

“前维多利亚机关的上校,黑夜院的序列零。”嘉文队长微笑着。

达奇挠了挠头,有点尴尬,这两个身份在此时都不是特别好的称呼。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对你很感兴趣。”嘉文上校急忙挥动着钢铁包裹的手。

“我并不是很在意,我对你们也很有兴趣。”达奇觉得这个嘉文队长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愿幸运伴随你们左右。”达奇祝福着。

“感谢你的祝福,亲爱的达奇先生。我的队员们都已经很疲惫了。今天上午遇见几只特别强大的鬼,所有人都受了不少的伤。”

达奇点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雷洛博士也安静了下来,看着越来越近的金加仑鸿沟。

金加仑鸿沟处,还有一节长城号蒸汽车厢,两节车厢通过机械构件拼凑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长城号。

长城号好像因为得到了燃料的补充,加快了速度,时不时会有撞击声从列车上传来,时不时抖一下。

嘉文队长让值夜人小队检查一下自己的蒸汽甲胄是否能够正常运作,然后检查一下自身的武器装备。

列车门打开了,无数诡异的尖叫声从列车外传来,冰冷的冷风也刮在达奇的脸上。这是一个恐怖的地方。嘉文的蒸汽甲胄爆出蒸汽的尾气,手臂上钢剑的光泽亮起,“值夜人感叹号小队,猎鬼开始。”

所有值夜人从极速行驶的长城号跳下,蒸汽在空中留下一抹靓影。

……

“这就是值夜人吗?”达奇问着雷洛,偌大的车厢中只有他们两人的存在。

“没错,这就是值夜人。”雷洛有力的回答着。

达奇看着他们涌向深渊的身影,那是多么的伟岸的身躯才能留下的魅力。

极北之鬼从金加仑鸿沟里,不停地涌出,像极了黑水从地低涌出的场景。这些东西速度极快,子弹已经不能很好的命中,黑色的皮肤上有一层细密的鳞甲,坚硬的程度应该可以媲美传统的甲胄,常规的武器对于他们而言可能已经失去意义。极北之鬼的身体带着火焰或是寒冰,或者其他的一些不知道东西。达奇认出来了,这些都是戒律。

但是如同潮汐般的鬼,在蒸汽甲胄与戒律结合的值夜人小队面前显得是那么不堪一击,但是人数之比却又是那么的恐怖。他们就像一个小石头,抵挡住着大海的进攻。

达奇问着雷洛博士:“博士,我可以下去吗?”。

雷洛博士犹豫一下,“可以。”他从车厢的壁橱里拿出了一份轻甲给达奇穿上。“不过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资料上写着你对蒸汽甲胄是没有匹配率的,还有你自身的戒律也存在很大的问题。”雷洛博士穿上备用的“值夜人”甲胄,带着达奇跳进了战场。轻盈的古典甲胄,保护好了达奇的身体不被强大的惯性所受伤,他们走到了值夜人小队的身后。

“列队。”嘉文队长,将战型调整成了一个长矛型。值夜人小队整齐调整了队列,一道道命令从嘉文的嘴中说出,在这极北之鬼的狂潮里也是那么淡然有序。极北之鬼的尖叫声,与蒸汽甲胄的机械运转声,相互照应,每一次拔刀上膛,变会有一片极北之鬼的倒地。值夜人根本就不会畏惧这些可怕的怪物。

“烈焰。”嘉文队长颂着戒律前言。不远处化作成了一片火的海洋,这熊熊的火焰吞噬着极北之鬼的身躯。蒸汽甲胄“值夜人”划出一道剑光,又平息了那片火焰。只剩一地的灰烬。达奇看着烈焰戒律与“值夜人”甲胄的力量,感觉到了记忆里再也没有胜过此时的震撼回忆了。

但是没人注意到,一只体型庞大的鬼,不知道怎么潜入进了防线边上。

“这是拥有黑夜戒律的鬼。”嘉文突然看见了后方的鬼,大声吼着,仿佛这个鬼,与其他的鬼有些不同。它轻松的冲破了防线,到达了防线的后面,看见了达奇,仿佛眼前的这个人没有讨厌的蒸汽的味道,会是一顿可口的食物。

达奇第一次如此静距离见到活生生的鬼,个头很大,皮肤很黑,上面布满了向鱼一样的鳞片,手指头与脚趾上的细长的指甲如同精加工的刀具,全身透露出力量的美学。

这根本就不是维多利亚机关里面的标本,这真的是戒律者变身的产物吗?还有这金加仑鸿沟里的鬼恐怕比冰原上的人还多。在锋利的指甲要划过达奇的胸口的瞬间,达奇这样想着。

如同厉刃的指甲轻松地划穿达奇的轻甲,雷洛博士的双眸里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嘉文队长身边也燃起了火焰。

“真理”

“烈焰”

两人同时说出戒律前言。

达奇已经能感受到鬼的指甲已经快刺破他的心脏了,他能感受世界静了下来,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风声。

还没等雷洛博士与嘉文队长的戒律发动,马上要刺进心脏的鬼的手臂被一把短剑齐刷刷地斩断。达奇在昏厥前看着这将鬼手臂斩断的人,身上有一道耀眼的郁金香正在烈焰之中绽放着。

(祝祖国生日快乐!!!!!!!!)

第二十二章 回程

达奇每次感觉受伤的总是自己。

达奇就现在阵列的后方,后面不远处就是钢铁之桥的铁轨,这本应该是一个隔离带,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但是这胸前的伤口几乎快要了达奇的命。钢铁的轻甲上已经开了花,还有不少血肉附着上面。

达奇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殷红的鲜血像是水龙头口一样喷涌出来。达奇已经无法用脚站立,前面救我的是谁?达奇已经看不清楚了。达奇跌倒在女皇的怀里。

“达奇。”雷洛博士与嘉文队长眼睛红了,此时将已经准备好的戒律取消了,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他们忘记本应该面见女皇时该有的军礼,女皇护着达奇的身体,也并不是很在意这种表面上的繁文缛节。

雷洛博士翻着自己的背包里,急急忙忙找到关于治疗伤口的魔药。嘉文队长用双手捂住了达奇的胸口上的伤口,血液还是止不住的从手指间的缝隙里流出来。

雷洛博士越是着急,就越容易找不到东西,他已经将背包翻了一个底朝空,就是找不到那瓶特效治疗的魔药。

雷洛博士突然绝望地瘫坐地上,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流逝的是达奇的生命呀。

“雷洛博士,你还没找到?”嘉文队长也着急地说着,因为越来越感觉到达奇的身体正在变凉,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女皇看着两人,皱了皱眉头,将贤者之石从“女武神”甲胄里取了出来,然后放置在了达奇的口中。

“女皇,这……”雷洛博士结结巴巴地说,“贤者之石……怎么会?”雷洛不确信,他清楚的记得将贤者之石的一缕薄片放入兔子的嘴里,最终兔子爆炸了。雷洛不明白女皇的这个举动的用途,但是他相信女皇肯定有她的意图。

女皇在笑,两人看着女皇脸上愉悦的笑容,感觉特别的诡异,特别是在一个即将死亡的人面前。

达奇迷迷糊糊着,感觉到了一丝冰凉,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身体里无数虫子在自己的血管里撕咬着,很痛,但是胸前又有点痒,像有人用狗尾巴草挠痒痒。

达奇被贤者之石的猛烈刺激下睁开了眼,看见一张盛世的容颜,这是令人窒息的天容。仿佛这个世界一瞬间停止了运行,定格在这个场景中。

“女皇。”达奇从女皇温暖的怀中挣脱开,忍着胸口的疼痛,单膝跪下,进行军礼。一旁的雷洛博士已经惊讶掉了下巴。

“迂腐。”女皇说,然后站了起来,帅气地甩去了短剑上的血液,目光望向远方。女王看着金加仑鸿沟里冒出源源不断的极北之鬼,然后研究了一下值夜人小队的防线。

“行了,值夜人们,今天你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换我来。”

“女武神”的残缺的甲胄上升腾数道细小的蓝色焰火,火焰呼啸着,一个人向着金加仑鸿沟的深渊里走去。女皇所到之处,极北之鬼的潮水退去。

嘉文队长有序地组织着值夜人小队撤回,仿佛临时撤退对于他们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

雷洛博士搀扶着达奇,达奇抬起他略显沉重的头颅,看见漫天飞舞的极北之鬼的尸骸,与女皇英姿飒爽的身影。

“女皇这是在跳舞吗?”达奇不知道在问谁。

……

“嘟嘟嘟”长城号响起回程的汽笛。所有值夜人静静的沉默着,雷诺博士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达奇搀扶上去。达奇费力地脱去甲胄,胸口的伤口已经凝结了一道血痂,白色的新肉已经萌生出来了。

“真是不可以思议。”雷洛博士将背包烈酒倾倒在伤口上消毒。

“什么不可思议?”达奇忍着疼痛,牙关咬得死死的。

“你的身体,太不思议了。这……简直就像一副肉体的蒸汽甲胄,我从来没有看见贤者之石竟然可以直接作用于人体!”雷洛博士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嘉文队长看了一眼达奇的伤口,然后又看向越来越激昂澎湃的雷洛博士,眼中越来越不满:“博士,伤员需要静养。”

雷洛博士意识到了自己此时的错误,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车厢里,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静。

达奇闭上眼,回忆着女皇的英姿,虽然女皇是一个女人,但是她的战斗的身形,完全比男人还要伟岸。每一举一动都充斥着美丽的韵味,就好像是一位杰出的华尔兹舞者,不过她的舞步,是沾满极北之鬼的鲜血战舞步。

达奇胸前的伤口,已经渐渐只剩下隐隐作痛的层度了。达奇也不是傻瓜,他心中已经发现这伤口愈合速度的诡异之处。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在服用贤者之石后发生的奇迹。

“这奇怪的石头……”达奇在冥冥之中感觉,这种石头对他的身体有一种奇怪的作用。

雷洛博士虽说将嘴巴闭紧了,但是他眉头的青筋已经快爆裂了。雷洛博士心头清楚贤者之石的两个特性,能作为传说级别蒸汽甲胄的强大动力源,然后就是作为魔药“替死剂”的原材料。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能将贤者之石直接作用于肉体的案例,用魔药学家安慕希的话来说,“哪里见过哪个人能直接喝石油当药”。

雷洛博士突然眼睛一亮,心中默默说着,“莫非是……”

“雷洛博士。”达奇感觉自己的伤口已经快好了然后开口问着,“那只鬼是什么回事?”

“那只鬼,应该是拥有黑夜戒律,发动戒律然后悄悄溜到防线的后方,然后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对你们发动了攻击。”雷洛博士解释着,“感谢女皇,那时候我们的戒律应该来不及讲你从极北之鬼的魔爪就出,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瞬发戒律,幸好幸运女神站在我们的这边……”

“女皇”达奇轻轻念着。

值夜人们听到了女皇的称号,冰冷坚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温暖的柔情。达奇悄悄注意到了这个细小的改变。

回程的路,仿佛比去时的平稳了许多。达奇想要小憩一下,结果发现自己精神得就像喝了无数杯咖啡一样。身体中有一种力量,像一团火一样燃烧着。

值夜人小队们,围绕在一起,相互给对方的伤口上涂上药剂。

可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声音从极北之地传来。

所有值夜人都停止动作,包括雷洛在内。一道极光从金加仑鸿沟的深处传来,然后又在空中破碎成了点点滴滴的星辉。

值夜人们将拳头撇在自己的胸膛上,异口同声地唱着:“埃达的郁金香

无比神圣

无比高贵

它从冰雪走来

于火焰中盛开

在深夜里离去”

……

达奇看着这些虔诚歌咏的值夜人们,在圣洁的歌声中,挺直了身子,向着极北之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值夜人们还在歌唱。

列车的天窗在歌唱中打开了,列车极速奔驰着,从极北到来的极光正追赶上了列车,原来这是女皇,女皇全身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她从天窗中稳稳地落到了列车之上。

“赞美女皇。”值夜人们结束他们的歌颂。

“极北应该会安稳几天了。”女皇随意地说着,然后随意地找了一个空位上坐了下去。

所有人都恢复了沉默,静静的。

对于戒律的认识,达奇感觉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他从来没有想过戒律还有这种能力,不过也对,戒律是神的能力,化成一道光,也不是不可能吧。不过能让那深渊之中的沸腾翻滚的极北之鬼安稳好几天,达奇回忆那些恐怖的怪物的数量,还有刚刚那只鬼能随意划破钢铁的指甲,安稳好几天,这是受了多么大的打击。

“这女皇还是人类吗?”达奇在心中有了感叹。

女皇好像注意到了达奇的目光:“达奇,你过来。”

达奇迅速地走了过去,站在女皇的面前。

“你靠近一点”女皇平静地说着,“对了,你们都下去。只有达奇留下。”

所有的值夜人,纷纷离去,快速走去另外一节车厢。

“尊敬的女皇,请问有什么吩咐?”达奇没有再靠近女皇了,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女皇靠近了过来,然后用手托着达奇的下巴,看着达奇的脸。

达奇被女皇这突然的举动,震杵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女皇倾国倾城的脸,今天是第二次这么静距离地看见,达奇也不知道今天是走了什么大运,心中有一只小鹿四处蹿着。

达奇看清楚了,女皇又大又亮的双眼里面是漆黑的瞳孔,一双瞳孔正像黑洞一般吸引着达奇的灵魂。

“女皇……”达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感觉有一种暧昧的气氛,心中想到:“女皇,难不成喜欢我这种小年轻?”

女皇托着达奇的下巴注视了好久,然后略有所思地说:“你还真像他。”

“像谁?”达奇有点摸不着头脑。

女皇微笑着,放下她的手,静静看着达奇。

“像我的一个熟人。”

短篇文章——失眠症

陈默像往常一样起床后,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刚冲好的咖啡热气上升,陈默喜欢放凉的咖啡。等待咖啡放凉的间隙,他会走进厕所看看自己布满的血丝的眼球与空洞的瞳孔。还好瞳孔没有扩散,陈默每天都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打开水龙头。让冰凉的自来水从他的头发间滑到他的脸庞,陈默喜欢这样被水流抚摸的感觉,像极了童年时代父母温柔的手。洗漱与咖啡是陈默这段时间里不可缺少的两个部分,就像西部牛仔的套绳与左轮手枪一样重要。

陈默不能睡觉的时候,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那天陈默早早的下了班,去超市看见了一条红罗非鱼,陈默被它身上美丽的微红色和银色小斑点吸引了。陈默将那条红罗非鱼带回了自己家的厨房,那条红罗非鱼很通灵,在陈默敲晕它之前一直看着他。陈默厨艺受教于他的独居生活,在他听够了领居家叮叮哐哐的热腾之后,他买了本《各国料理大全》,从那天起就对做饭入了迷,他享受着做饭的喜悦,但是每次将菜品做好之后,总会有一丝难以揣测的失落感。他会觉得少了一分钟的火候或是菜品的摆设不好,但是他改来改去总会有那一丝无法扼杀的失落感,陈默骨子里是个倔强的完美主义者,他没有克服那丝失落感,但是却练就一身好厨艺。那条红罗非鱼在它的生命形式发生改变前,陈默在家酒窖里醒了一瓶产地是波尔多的红酒,他将醒好的红酒倾倒在那条红罗非鱼身上,红罗非鱼汲取着那份醉意,刀起刀落。陈默坐在餐椅上,看着做好的生鱼片,突然那条红罗非鱼在水中遨游的场景,被老式投影机一次次循环在陈默的脑子里,陈默停止了思考,入蝉般呆坐在餐椅上。

陈默被第二天黎明的晨光与手机闹钟唤回了神,他急匆匆的给自己泡了一袋速溶咖啡便去上了班。陈默无神的样子被他的上司叫过去训了话,陈默像神棍一样给他的上司讲那条红罗非鱼给他脱了梦。陈默的上司算是职场老人了,但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申请年假的借口也是惊讶掉了下巴。上司给陈默申请了一个月的年假,批的假条理由是压力过大,回家调休。陈默很无语,回家的一件事将馊掉的生鱼片丢进了垃圾桶。

睡前陈默打开了one看着一篇还不错的文章,文章讲的是一个关于真实的故事,有点类似于《楚门的世界》。评论里有一条留言这样写的,这种小说只有写的人爽,看的人莫名其妙。这引起陈默的不满情绪,他在评论里骂了一句无知,然后就把枕头与头接触的角度调整好,打算睡觉。陈默闭上眼睛,眼睑的黑色比黑夜还要黑,像极了老式电视机开始时候的黑屏,突然在他的视野里浮现很多弹幕,大体内容一致,无知。陈默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于是他打开了one,把他评论删除了。他以为这样应该可以入睡了,闭上眼,视野的弹幕消失了,一片黑暗,但是不同于要睡眠时候的黑,反而更像是电影结束时候的那种黑。那时陈默知道了,自己失眠了。

往往人们知道自己失眠的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强迫自己睡觉,然后发现睡不着,才会做点其他事情打破深夜的寂静无聊。陈默翻开他大学看的第一本书,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店》,然后静静的等着天亮。陈默读到那三个小青年在浪矢的杂货铺里为那些曾经的烦恼写信时,清晨的第一抹阳光也从落地窗照耀陈默的脸上。

陈默找医生咨询过,医生觉得他很奇怪,没有什么心理的压力困惑或者身体上的疾病,突发性失眠也是第一次遇见,也只能给他开了一点褪黑素胶囊与安眠药。陈默在家静静等待着天黑,然后将药喂进自己的身体,穿上他认为最舒服的一件尼龙睡衣,等着药效召唤如同洪水猛兽般的睡意,一等又是天亮。

陈默夜里睡不着的时候,给自己买了一台望远镜,他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小哈勃,他把他丢失的睡眠寄托在夜里的星辰里。每天夜晚陈默都会在漆黑的宇宙中,找出一颗比较亮眼的星,然后把那颗星幻想成自己,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自己的微光被广袤无垠的宇宙容纳,那刹那,他感觉失眠也是一件美事。

成年社会里的人,总喜欢扮演童年时期的幼稚行为。陈默也不例外,他穿上自己从淘宝店家淘回来的罗宾的衣服与披风,用自己高尔夫球杆在空中画写z。也许在旧时,陈默可能是一个声张正义的西方剑客。长久以来的工作使陈默放弃了小时候的幻想,这一刻,仿佛是在回到了童年时代。

小学课本里的文章,陈默最喜欢的是鲁迅的篇目。他也想学迅哥儿一样,在百草园里品味着百味的人生。文字间所透露出的美好意境,附加着想象的调味剂,将美景变成无尽的浪漫。幻想是虚假的片面,这冰冷夜里的刺骨感才是现实。陈默不甘心做房间里的侠客,他要做这天地衡宇之下的佐罗。

陈默在深夜里推开了房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多了一个角色扮演的精神病患者。月光的映射下,陈默打着电筒,拿了高尔夫球杆,穿着紧身衣,在高低相间的房屋间穿行着。但是良好的治安,使这位现代都市的佐罗没有办法大展宏图,他总不可能怪警察叔叔将治安管理得太好了吧。时间万物都有一定的周期性,呈现出一定的发展规律,像极了正弦函数,总会有转点。

陈默年假的最后一天,一个月的失眠夜,陈默当了一个月的守护夜晚的义警。在帮助了流浪的小猫小狗搭设简易的防雨棚后,在街角发现了一个坐在雨中的连衣裙少女。少女仿佛注视到了陈默的目光,淡淡忧郁的眼神映射出陈默的身影,一个电影走出来的现实角色。

“嘿,罗宾”

陈默不知所措,本来在心里计划着千万种闪亮的登场方式,但此时此刻,此时此景,疏细的小雨打湿了佐罗的制服与少女连衣裙。陈默掉头逃跑,无数楼房的一幢幢的剪影,像是走马灯一般向后倒退。少女的裙摆,沾着滴答的雨水,临着阵阵细密的风,摇摆了起来。

本是一场灯影阑珊的雨景,却被两人打破了光景。

陈默感觉到了类似于高中夜跑时候的压力,呕吐感从咽喉中蔓延。医院的白炽灯下,陈默苍白的脸色配合着少女的连衣裙,将值班医护吓了一个透心凉。

“你们这些小情侣就是喜欢在深更半夜里来找麻烦,大晚上不睡觉拍倩女幽魂三?”

陈默埋着头吱吱呜呜,少女反而干脆。

“我跟他不是情侣,我在抓他”

“看不出,小女生还是一个便衣警察。也对,深夜里穿紧身衣的不是变态就是流氓。医学上上来说,各种生物学、心理学以及社会环境因素影响下,大脑功能失调,导致认知、情感、意志和行为等精神活动出现不同程度障碍的疾病,我们称之为神经病。”

陈默抬起了头,奋力反驳道:“我是好人。”

医生挥了挥头,“罪犯被逮捕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台词。”然后对着少女略有深意的继续补充:“节制一点,注意休息。长期的睡眠不良加上剧烈的运动会引起呕吐的产生。”

少女脸上泛起同落日的长虹,解释也许对医生脑海的联想已经产生不了任何扭曲。正如通常警匪篇剧本传递出来的道理,有些事你说了反而是变相的确认,少女与陈默也不想过多解释,成就医生脑海里旖旎的场景。

路口的街灯忽明忽暗,陈默与少女温习着《无间道》的名场面,他们对峙着,一问一答,简单明了。

“你为什么追我”

“你为什么逃跑”

“就因为你是警察吗?”

“我不是警察”

“不是警察你还来抓我,有病”

“没错,我是有病”

“那你有病还来抓我”

“我是有病还来抓你”

陈默沉默着,紧绷的神经绷断了,心口被少女的回答涂上强力胶封堵了起来,对牛弹琴的典故也不一定不是真实存在的。陈默曾经的座右铭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此时应景。

少女将打湿的鬓发梳理到耳后,她看着沉默的陈默。额头上的雨珠顺着她的脸庞划过滴在连衣裙,又从连衣裙裙角回归着被油柏包裹住得大地。夜色静谧,唯有雨声。

陈默被少女带到公园,曾经的乐园如今也变成枯燥的健身道,但是唯一不变的是那颗巨大的榕树。榕树下的长凳,陈默将纸巾递给少女,少女接过纸巾擦拭去了多余的雨水。

“谢谢你,佐罗”少女温柔的说道。

“我可不是佐罗”陈默轻轻的回答,帅气的划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不,你是佐罗,我记得很深刻到了骨子里面”少女坚定不移的确信着。

陈默的心里的八音盒被少女的话上了发条,放着欢快的音乐。陈默微笑地问道为什么如此笃信他是佐罗。少女眼睛弯弯,嘴角上痒,指了指头顶上巨大的榕树树冠。

“因为我是蝙蝠侠。”

少女的回答在失眠夜里像是一片黑暗中的光明。

“你有证据吗?我记忆中的蝙蝠侠可是男的。”

“我有”少女拉着陈默的衣袖,带着陈默前往她的根据地。粗大的榕树背后有一块蜕去的树皮的树干。

“这有什么证据”陈默困惑,仿佛这块地方有一种默默的魔力,吸引着他的灵魂,他发现自己不能将他自己的注意离开,他好像记得什么,又好像没有什么。这世间本来就是一个迷。当他从沉沦的树干浮出,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了少女的身影。

这天晚上回家,陈默竟然久违的睡了一个好觉。酣睡的美好如同甘甜的**,让每一个疲惫的灵魂得到滋润。没有梦境,没有突然的清醒。像极了,夕阳下的飞鸟,没有牵挂,没有忧愁,向着远方扑腾着双翅。

第二天的夜晚,陈默回到公园的榕树下,少女又出现在陈默德视野里。但是少女的神情仿佛透露出疲惫的倦气,显得有点没精打采。陈默感觉到了这熟悉的感觉,这是伴随他漫长一个月的东西。

“你好,罗宾”少女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好,假蝙蝠侠”陈默回应着。

他们心有灵犀的坐在榕树下的长椅上,今天的夜色很美,风也很温柔。陈默今天主动向少女说着话,少女也聆听着。当榕树上的一片树叶落下,两人之间的话匣子被打开了,他们谈着天,谈着地,讨论着星空之外的恒星,也讨论着一年四季的。没有什么话题是不能说,不可说的,从古到今,从今往后的一切。陈默邀请少女,说带着她以后去他从小哈勃里找到的不知道多少光年外的星星上度假。少女点头,眼光中特别相信,作为提前的回礼,她也说一定要带罗宾去榕树里看看她的蝙蝠洞。美好的时光终究漫漫长夜的美好一瞬间,曾经的陈默总以为夜很短,但是后面他才深刻的察觉夜很长,漫长的让时间凝固。

陈默问过少女有什么病。

少女反问陈默,你又是得的什么病。

陈默与少女双眸对视,一起在午夜里畅怀大笑,像极了小时候坐在公园数星星的场景。少女有时候也会抱怨,她会诉求着生活的苦楚,但是陈默还来不及安慰,少女的笑容又再次回到她的脸上。真是一个坚强又自作聪明的姑娘,虚假表面的背地除了自己又有谁能够捕捉住,恐怕是自己的父母亲人也不曾了解。陈默发现她与自己是一类人,被深夜诅咒的人,这种人往往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他们这些被深夜劫持的人,也只有在深夜里才能感受到无比的安全。

少女说,从此以后我在这里守护你的夜晚。

陈默厌倦了上班的朝九晚五,也厌倦职场生活中的挑挑款款。他发现让他深恶痛绝的失眠夜,除了身体上的疲惫感之外还有少女眉角深处的浅笑,能让他隐隐窃喜。上司的器重,同事间的尊敬,是每日白天的主旋律,而夜晚,没有这些嘈杂的声音,有的只是风声与少女跟自己的窃窃私语。他不再当办公室的最后一人,总是早早的回家,挑选出一条最嫩的红罗非鱼,用精湛的刀功剔除鱼刺,送给深夜里的少女品藏。少女也会拿出画板,拿着铅笔给陈默送上一幅关于星空的画。陈默赞叹她的画板,总能装下这不属于尘世间的星星。少女从来不跟陈默说她的姓名,陈默也不说他的名字。

少女对陈说:“我早就发现这城市的夜里,有一位孤独的剑客。”

陈默说:“可是我没有发现这公园的梵高。”

少女的拳头轻轻地锤在陈默的胸口:“所以我才要来抓你。”

陈默抓抓住她的拳头,少女脸上的绯红被夜色隐藏,她和陈默一起齐刷刷地松开。

陈默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爱笑的少女。这是源于他灵魂深处的呐喊与不可抗力。他准备好了鲜花与信封,将头发打理成最时髦的样式,穿上一生帅气的西装,但是最后出门,他将这一切全部丢进了垃圾桶。他不想因为一句话的事情失去在意的女孩,一切都与往常一样。他将自己的心意装进了信封里,决定投给未来的信箱。榕树下的长椅,少女比以往的时间来的稍晚一点。那短暂的时间,陈默仿佛感觉到了横亘在自己漫长人生里的无能为力。他恐惧着,也害怕着。少女的出现安定陈默那个扑通扑通翻滚的心,告别深深的绝望的深渊。少女穿着简单的衣服,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道,今夜的她带着一种特别的美丽。

少女对陈默说,她想要飞,想逃离这片土地。

陈默说,明夜的时候,星辉会化作星桥,踏上去,逃离这片土地。

陈默的唇被少女的唇靠近,多巴胺的分泌,刺激的心脏的剧烈跳动,毛细血管快速收缩着,陈默体会到了亚当偷吃禁果的感受。长椅上,陈默比划着月亮将身旁的少女依偎在了怀里,看着月色看着远方。清晨的露珠,浸湿了陈默的衣领,醒了过来,他胸膛的余温与香味提醒着昨夜的记忆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陈默来到公司,将一封辞职信递给了他的上司,上司露出惊讶又愤怒的深情。他埋怨陈默的不懂得报答知遇之恩。他不停地问陈默,为什么。同事也在不停地问,为什么。陈默沉默不语。人们怀着羡慕的眼光,说着批评的话语,“这小子一定找了一个不错的好下家。”

但是只有陈默自己知道,他要撑着一支长篙,满载一船的星辉,与船头的头戴日月星辰少女,在星河斑斓里放歌,他们会拿着穿上的星辉,铺起一座架向远方的桥,一起逃离这片土地。

陈默于约定的夜里,背上行囊,来到了公园的榕树下。少女没有来,他知道少女不会如约而至,他知道清晨的胸口的余温与香气都是他脑海中幻想的,所有的一切切,都是头脑中的虚拟,少女不过是在想要逃离这片土地的慰藉。陈默摩挲了榕树蜕皮树干处的浅浅的蝙蝠图案的刻痕,他爬上了高大榕树的树冠,这可能是这座城市离星空最近的地方,陈默知道这座他曾经深爱的城市,已经被改变了模样,他想要飞,离开这片土地。

星星的余晖终究是落在这颗榕树上,若影若现的星桥出现在深夜,那颗陈默的星星的尽头,少女穿着初遇的连衣裙,正信步走来……

第二十三章 月亮之死

冰原著名史学家,嗯,也就是雷洛博士这样说过:“真相只有一个。”

在列车到达黑夜院的巨树站台后,雷洛第一时间找到魔药学家安慕希,并在达奇的猛烈反抗中将达奇五花大绑上了实验台。

“渔夫帽,你确定就这小子,承受住了贤者之石的强大能量?”安慕希诡异地看着雷洛博士。

“千真万确。不信,你就配置上次的那个魔药,测试身体机能用的。”雷洛博士一边说,一边像摸光屁股女人一样摸着达奇的身体,眼神中布满了一种特殊的意味。

“就上次那人喝完,那个呕吐三天三夜的魔药?”安慕希盯着雷洛。

达奇奋力想挣开捆绑的绳锁,无奈这两个某种意义上的偏执狂在捆绑技术上有些不菲的研究,达奇现在很无奈,嘴巴也被布条封死了。

安慕希从壁橱里,拿出了不少“好东西”,蜘蛛的蛛网,壁虎的尾巴,蟾蜍的舌头……然后拿出各种各样的魔药试剂,将这些原材料加入不停搅拌,最后变成一种绿油油的液体。

“呜呜呜(你们想干嘛?)”达奇支支吾吾。

“渔夫帽,他说啥?”安慕希拿那瓶绿油油的液体,脸上露出特别怪异的自豪感,看的达奇心中一颤一颤的。

“应该大概,是说,感谢两位优秀的学者对真理的探知。”雷洛一脸微笑,又开始摸着达奇的身体。

“呜呜呜(你们两个禽兽)”达奇。

“他又说啥?”安慕希将绿油油的液体已经倒入了玻璃试管中。

“估计,是为了真理,他可以奋不顾身之类的吧。”雷洛腼腆地笑着。

安慕希竖起大拇指,对着已经热泪盈眶的达奇:“你小子前途无量。不过这魔药,给人的味道,基本上连失去味觉的人都会呕吐。”

达奇想起那些“好东西”,感觉自己完蛋了。“呜呜呜。”

两位优秀的真理探究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将达奇嘴中的布条取出来,然后将吐真液倒入达奇的嘴中。

“咕噜咕噜”达奇突然发现这魔药的味道就像大厨精心烹饪的美食。

雷洛与安慕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小子,你上当了,这可不是什么测试液,只是加强版的治疗液。”

达奇盯着这两个老顽童,很无奈,灰溜溜地走掉了。

……

安慕希在确认达奇离开之后,突然严肃,“你是真的看见那小子被女王服用贤者之石后,身体不担没有爆裂开,反而还将胸口的伤口治疗好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又会相信这天方夜谭呢?对于真相,我可是坚定不移的守护者。”雷洛博士目光如炬。

“真是有趣,对于魔药学来说,贤者之石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作用,除了替死剂除外。”安慕希根据雷洛的描述开始分析起来,“魔药作为戒律的衍生物,也具有需要支付代价的性质。”

雷洛与安慕希埋头思索着。

“看来达奇都有着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雷洛在一旁说,“在以前旧日的神国里,戒律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普通,但是在今日,戒律却是拿不上台面的存在。冰原的正史从未有过对戒律的一丝描述,甚至在野史秘史也是隐晦描述的。”

“包括连戒律的衍生物,魔药,特殊炼金等都是如此。”安慕希补充,眼里带着一丝惆怅。

“除了蒸汽。”雷洛突然像是找到了什么关键。

“对,除了蒸汽。”安慕希也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达奇的资料上对他的蒸汽甲胄匹配率为零。这种情况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不可思议的了,一个不能穿戴蒸汽甲胄的人,却能使用蒸汽甲胄的动力能源,甚至服用,这之间难道会有没有什么隐秘联系吗?”

当讨论才进去热烈的地方,所有黑夜院的人们都被一声巨大的响声惊动了。伴随着巨大的响声,还有一声巨大的震动。安慕希实验室上的玻璃杯,晃动着,然后一股脑摔成了玻璃渣。所有人都惊恐着,感觉自己的双脚没有在哪儿能够站稳的。

值夜人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阵惊呼声响了起来。

“这不可能!”

“这真是……”

“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广场上多了一个忽明忽暗的巨型球体,特别巨大,上面还有不少凹凸不平的痕迹。巨型的球体将广场上撞出了不少了细小的石块,刚刚的地震的原因,绝对是这个。

值夜人们的脸上挥之不去的东西应该是叫做“阴霾”。他们的肉眼全部盯着这个有广场差不多大的巨型圆球,球体上忽明忽亮的光线,仿佛普通千万柄利剑穿刺着值夜人的心脏。

达奇也拨开已经如同钢铁般耸立在地上的人群,洛基牵着达奇的手肘,看见了黑夜院广场上那个让值夜人波澜不惊的脸上泛起涟漪的东西。

“我去你的蒸汽。”达奇感觉到了一丝不挂的惊讶,惊讶的情绪中,掺杂着深深的恐惧。

“我去!”雷洛博士将他的渔夫帽拿了起来,露出了他银白色的头发。

“我……又是怎么回事?”安慕希将他幸存的魔药试剂捧在手上,看着焊进广场上的月亮。

一缕一缕的月光,照应所有值夜人的脸上,这真是一幕可怕的场景,人们总会对突然遇见的事件产生慌乱恐惧的情形。

“月亮掉了,月亮掉了!”

不知道围绕在广场周围的值夜人们是谁第一个高呼起来,值夜人才渐渐地在心中默认着这一个事实。照耀了黑夜院20年的月亮,于今日落下。

没错,照耀在黑夜院的月亮掉了下来。

……

值夜人们在人群里传递着这样的话,这些话转瞬既逝,却又触目惊心。

“二十年来,带给黑夜院的光明的月亮,在一声巨响中,掉落在黑夜院的广场之上”。这样的话语不然使值夜人们毛骨悚然,就好像一本书籍中描述的话语,它是这样记载的,“死亡的瞬间永远都是伴随着沉默”。

月亮如果还有意识回忆一生恐怕也会说相同的话,“我的死是充满沉默的”。月亮的死亡仿佛就像黑夜院的信条一般,沉默又轰动,但是有点有些不同,至少月亮先生没有丧失它作为月亮的资格。

达奇觉得自己跟这月亮有些相同,也有些不同。达奇感觉自己有时候早已失去人的资格,作为一条忠犬,或者是被主人抛弃之后又变成一条别家的狗。好像自从他至幼年开始,这种感觉就开始越发的明显了。

值夜人们将月亮安葬在巨树的枝头,月亮的尸体上面起了一道墓碑。达奇看着墓碑,心中也有些不一样的感叹,如果以后与月亮相遇于天堂也会为对方轻轻的叹息,相逢何必曾相识。

达奇从小时候对人怀有的情绪是恐惧。人与人的相处使他万分恐惧,就好像站在坟墓里看着外面的枯骨在勾肩搭背的聊天说话他。如何与人群相处,达奇不知道,不想成为世俗的人而被生活所逼成为了一个滑稽的人。也就是戏剧作品经常出现的“丑角”:用自己滑稽的行为作为笑料来来讨好他人,在人的笑声中感到安全。

月亮恐怕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为了丑角,突然的坍塌成为了值夜人们嘴中的话题,除了在黑暗之中给与值夜人们光明的时候有点隐隐的自豪感之外。人们将它安葬在巨树的枝头,月亮尸体与巨树的树枝一起被焚烧填埋。化为灰烬。也许在现实这个只有黑暗的土地上,空气之中会有曾经光明的灰尘。

值夜人们将月亮的尸体埋葬,达奇感觉值夜人们也将他自己埋葬。这种别样的情绪。

“我一直对人类畏葸不已,并因这种畏葸而战栗,对作为人类一员的自我的言行也没有自信,因此只好将独自一人的懊恼深藏在胸中的小盒子里,将精神上的忧郁和过敏密闭起来,伪装成天真无邪的乐天外表,使自己一步一步地彻底变成了一个滑稽逗笑的畸形人。”

达奇在书中翻阅着。

……

落下的月亮与死去的光明成了黑夜院,这段时间里最大的新闻。

如果没有了光明怎么办,这是黑夜院众多学者的共同话题,他们努力想要创造出一轮新的月亮,可是那些戒律衍生物可不是那么容易,说做就能做的。

尤其是月亮这种高戒律的存在,现在不知道该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黑夜院的众多学者,已经被失去光明的黑暗搞破了头,该怎么办呢?

最终,众多学者在一翻努力之后,找到了关于月亮戒律的文件,上面签署了两个人的名字。名字的分量大的吓人。

“古德露恩”“普罗米修斯”

“这……”雷洛看着这份有些不少历史的文件与笔记,“该怎么呢?”

所有学者们,带着紧迫的心情,敲响了女皇院落的大门。

“尊敬的女皇,我们有一些疑问,关于月亮的……”

女皇正躺在一片郁金香的花圃之中,闭着眼回答。

“月亮戒律吗?代价是一个人的生命。”

第二十四章 沉默的大多数

月亮从黑夜院的漆黑的夜晚掉下已经有了一个月,关于月亮掉落的原因没有任何值夜人深究过,仿佛这是早已注定的结果。相比于探究月亮落下的原因,黑夜院的学者们更加注重于如何召唤出一颗新月亮来打破这该死的黑暗。

人们甚至包括拥有强大力量的戒律者们,都对黑暗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人们永远不知道在黑暗之中会有什么不可预见的存在,正在悄悄打磨这它锋利的爪牙,在人们的耳边悄悄低语着。

达奇这段时间对黑夜院所记载的极北之鬼的知识进行了恶补,每天醒来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极北的异鬼的资料会占据三分之一的图书馆库存。

去金加仑鸿沟的那天,达奇心中清楚要是女皇当时没有到来,嘉文队长与雷洛博士的戒律能力还不足够快,快到能够将达奇从鬼的厉剑般的指甲救出来。当时达奇的心中是绝望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深深的绝望中也有点窃喜。

不过万幸的是,达奇现在还能感知世界,感谢幸运女神站在达奇这边。

达奇每天都会爬上巨树的枝头,看着那个墓碑上面用卢恩文写着“月亮”两个字,当值夜人们用火焰将巨大的月亮燃烧殆尽后,不可思议的只有一具尸体般大小的灰烬,然后将灰烬安葬在巨树的上部枝头处。

达奇看着月亮墓碑,用力揉了揉眼睛,叹了一口,感觉有点什么不对,他仔细观察了周围,突然看见月亮墓碑上的卢恩字“月亮”开始了浮动,达奇再次用力揉了揉了眼睛。

“月亮”的一笔一划真的开始跳动着,达奇死死注视这墓碑上的变化的文字。突然一阵特别的眩晕感袭来,这跳动的文字仿佛有一种特别的催命作用。

……

“有趣,原来这个世界这么的有趣。”达奇的声音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格外的深沉,他在狂笑。月亮墓碑上跳动的文字突然稳定下来,上面写着“卢恩”。达奇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变成了偌大的鸦影。

黑夜院准备迎来一位特别的大人物,普罗米修斯,冰原上的第二原罪。一辆隐秘的列车轨道上面一辆特别的礼车极速急行前行,在巨树站台上,然后又猛然的刹车。在彩虹桥上,摩擦出了不一样的火光。

印着维多利亚机关的图徽的列车稳定的停靠在巨树站台,值夜人们在门口等待着列车门的打开,这辆列车有些不同,就好像是一头沉睡的巨龙。

列车门开了,身穿维多利亚制度慢慢走了下来,这是黑执事。在黑执事门在列车门两边有序的排列起来,一声声钢铁碰撞的响声冲门里传来,身穿“制裁者”蒸汽甲胄的维多利亚士兵们从中走了出来,延伸站在列车门的两侧。

他们都在安静并且恭敬地等待着教父出来,教父杵着拐杖,从列车门中走了出来,带着有力的步伐声。教士服上面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女皇呢?”教父将双手放在暗金拐杖之上,金色的眼镜后面透露着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睛。

“尊敬的教父,女皇还在休息,请您移步黑夜院。”雷洛博士不卑不亢地说着,然后从身后让人抬出来一个蒸汽装置组装的简易的代步机。

“哦?她叫我过来,没想到她的地盘之上,连人都见不到。”教父的言语中有一期微微的愤怒,但是脸上却是和煦的表情。

“普罗米修斯,你终于来了。”女皇不知道在哪儿,声音透过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女皇,难不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教父的声音刚刚落下,众多制裁者的蒸汽气阀门打开,向外嗡的怒吼一声。

女皇从巨树上姗姗到来,走到了值夜人的面前。

“没错,这就是值夜人们的待客之道。”语气严肃,带着一点属于女人的温柔的愤怒。

教父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了笑意,“不错不错,没有,哪一次见面,我们是不带吵的。说吧,什么事情,让你甚至都用盟约,让我过来。”

女皇扭过头,背对着教父,“你随我上去,一切都会知晓。光芒。”

说完,女皇化成一道光芒,冲向巨树上的黑夜院。维多利亚的很大一部分看见这神奇的景象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但是维多利亚机关的纪律性让他们保持住了严肃。

教父拍了拍头,“哎,真是随意地使用戒律,跟以前还是一个样。”紧接着教父收拾了拐杖,大声用卢恩语说着:“光芒。”

教父也化作了一道光芒,追上了女皇,一同到达黑夜院。留下巨树站台的两拨人,集体石化在那里。

“你们看见了吗,女皇变成一道光,然后教父也变成了一道光。”

“我是不是在做梦?”

“坐车坐久了,是不是在产幻?”

“我的蒸汽呀!”

维多利亚机关的人在窃窃私语。

“这怎么可能,教父的戒律与女皇的戒律既然是一样。”

“甚至连使用的规则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的天,这真是一个重大的消息!”

值夜人们感觉又得知了不少的隐秘。

……

女皇咧着嘴,盯着教父,神情不是那么的友好。“可耻的偷窃者,愚蠢的模仿者。”

教父脸上露着微笑,“尊敬的女皇,在我印象里你可不是这样粗鲁的一个人。”

“普罗米修斯,收拾起你假惺惺的嘴脸吧。难道你这一生没有与偷窃这两个字眼有所关联?”

教父和煦的脸上突然皱起了眉头,“古德露恩,这只是盗窃戒律,除了埃达之书,我好像并没有将偷窃与我的一生画等号。”

女皇看见了教父脸上转变了神情,突然窃喜然后大笑,“还以为你的脸早就已经波澜不惊了,不想到还是会被言语所影响。”

“别拐弯抹角了,说吧让我来黑夜院是什么事情。”教父转移话题。

“难道你还没看到?”女皇将目光投向黑夜院广场上的上空,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教父的目光跟随着目光一起转动,看见本应该在黑夜院广场上空长明的月亮,已经消失了踪影。

“月亮不在了吗?”教父若有所思地说着。

“一个月前掉了下来。”女皇说,“没有任何原因,也没有任何戒律的迹象,在这黑夜院一切东西都不会逃过我的感知,它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掉落下来了。”

女皇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在诉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哦,当初那个人付出生命的发动月亮戒律的时候,我见过那个人,很年轻应该不会这么早掉下来。月亮戒律可是作为正压在极北的一块保护石……那月亮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教父的语气比女皇的还要平静。

“值夜人们,告诉我之前月亮变成了血月,然后极北之地的鬼更加猖獗了。”女皇说。

“血月?”教父有一点不解。

“你的那个孩子的戒律导致,这其中应该有一种关联,这里面的隐秘的联系,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维多利亚的教父。”女皇目光如炬,盯着教父。

教父回避了女皇如炬般的目光,然后碎碎念着:“我的孩子。”嘴脸带着一点上浮的笑意。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如果涉及到了北方,整个冰原,我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普罗米修斯,窃火者。”女皇的声音突然激昂,像一把厉剑一般站立在教父的年轻,女武神蒸汽甲胄也泛起轰鸣。

教父看着女皇,“有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方式,有一些闭不上嘴的人,总有一天会在冰原上的某处身上附着坚硬的寒冰,孤独的死去。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冰原的目光,埃达的女祭司。”

教父说完,将拐杖上的红宝石取了下来,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贤者之石”。

贤者之石在教父的手上泛起了红光,慢慢地升上了黑夜院的空中。

教父用卢恩语念着“偷窃”。无尽的寒风涌入黑夜院的广场上,漆黑的夜空里若隐若现出星星的辉光。

教父接着对着天空中贤者之石继续念:“古老的旧日支配者,我普罗米修斯以你们的血液作为代价,借用名叫月亮的戒律,来照亮这一隅的黑暗,威慑极北之地……”

女皇看着教父的一举一动,嘴巴开始窃窃私语:“又开始,偷窃。”

无数的寒风与无数的星辉附着在贤者之石的表面上,慢慢开始凝固,然后越来越大,血色的光芒渐渐变成温暖的亮黄色。

“这贤者之石为代价的月亮,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它会消失。”教父对着女皇说,“这一年要找到一个使用月亮戒律的人,并且让他进去史诗阶段,然后演化成月亮。”

“我知道。”女皇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忍的神情。

“再一次剥夺别人的生命吗?”

不远处,达奇正诡异地看着女皇与教父,然后露出了一副完全不属于的他的样子,身后的影子还是一片鸦影。他在狂笑,对着教父与女皇。

第二十五章 沸腾的序列零

达奇陷入一种懵懵懂懂的感觉,很奇妙,也有点道不明的境界。他自我的意识好像被封存在一个罐子里,不停地徘徊不定,徘徊的是回忆,不定的是自己。

当他看见月亮墓碑的时候,仿佛看见了自己躺在里面,他回忆起来与洛基的初次见面,洛基也是躺在一个棺椁之中,自己父母的尸骸当初也是被葬冰原的一望无际的白茫茫之中,死亡是一个瞬间的动作,又是一种恒定的状态。

达奇觉得自己与死亡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当维多利亚机关回收他作为忠犬的身份之后,他就感觉他自己的身躯已经陷入了坟地里,周围都是泥泞。当极北之鬼划破他的胸膛的时候,达奇知道心中那抹绝望中的喜悦是真的,他很早就想让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回归这片冰封的土壤。

当他迷迷糊糊中间,好像看见跳动碑文的墓碑上,有一道渺小的身影,达奇隐隐约约看见这好像是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孩,洛基,一个喜欢搞恶作剧的小孩。

“你怎么坐在墓碑上,快下来。”达奇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是不是感觉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洛基坐在墓碑上,晃荡着腿,童稚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什么似曾相识的感觉。”达奇尽力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消失了。

“死亡的感觉,无比强烈的死亡。”洛基用指头指了指达奇的胸口。

胸口上已经愈合了不见疤痕的伤口,突然又出现了出来,不知道是虚幻还是真实的疼痛感让达奇头顶的汗水直流。达奇模糊的意识,突然被震醒了一下。

我是谁?哦,我是一个孤儿,一个被抛弃了的忠犬,一个本应该早就死了的人。达奇在心中不断地定义着自己的身份。

“你本应该是个高贵的人,说人也不对,应该与我是同一种存在,是不应该活在这个时代的东西,是这个时代需要摒除掉的垃圾。你不应该在心中对自己进行自我介绍,你的身份从你出生开始,就早就决定好了。”洛基对着达奇诉说。

“你说我不是人?”达奇极力保留着自己的意识,他感觉到一只人一样大的渡鸦,正在吞噬掉他的灵魂。

“这冰原没有很你一样的人,既然不一样,又怎么叫做人,你不曾感觉到自己像个异类,仅仅是当做别人的一条狗的时候才会有存在感,一旦这条狗的名衔被主人收回去了,你又在渴求着死亡。你算是人吗?”

“哈哈哈”达奇对着洛基狂笑,“你说的很对,我一点也不像人,当我在巨树的树冠眺望着极北的远方,看着那些极北之鬼们,既然有一种找到了同类的感觉。孤独,不被人们理解。”

“许多年以前,我也在极北之地遇见一个跟你很像的少年,一样孤独,一样不被人理解,却又想证明自己的存在,他同样也认为他已经丧失了作为人的本性。

我看着少年脸上的泪痕,很无奈又很懵懂,在极北之地一个人沉沦着,他用极北之鬼尸骸包裹着自己身体,在一群腐烂的肉里面。向我渴求力量,于是我给他戒律,成就了北方的霸业。现在轮到你了,列奥纳多·达·芬奇。你想证明自己,那么你有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你不是洛基。”达奇说。

“那谁又是真正的洛基。”洛基笑着说。

达奇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像被关进了一间小黑屋,达奇身后的影子就像燃烧的渡鸦,沸腾着的。

洛基看见了这个景象,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次,交易应该是无法完成了。”

……

黑夜院广场,月亮照耀着。

“我的孩子?”教父再次说起这个话题,想起了什么,“他在黑夜院里过的还好吗?”

女皇感觉到了什么,然后说:“关于这个问题,你最好当面问他。”

达奇从阴暗中走出来,背后的影子活了过来,变成一只漆黑的鸦影,他在狂笑。

“被戒律吞噬了吗?”教父看着陷入疯狂的达奇,影子像锁链一样盘踞在达奇的周围,盘踞在渡鸦的周围。

“桀桀,好久不见,我尊敬的父。”达奇冷漠的说着,声音之中的冰冷特别的寒人。

“你还是我的孩子吗?”教父面对着巨大的鸦影,平静地站立在鸦影的面前,“回答我!你还是我的孩子吗?”

达奇狂笑着,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真是有趣,尊敬的父,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孩子,你最忠诚的一条狗呀,难道您该……该不会忘记了吧”

巨型的鸦影攻击着教父,教父口中颂着“盗窃”,空气中突然燃烧起沸腾的火焰,抵御着达奇的攻击。“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孩子。”教父说。

“是吗?”达奇身后的鸦影进攻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猛烈。强有力的进攻,将燃烧的烈焰迅速地扑灭,空气都被猛烈的撞击分离了出来。

“有点强呀,藏匿在我的孩子身体的那位,旧日的支配者。”教父有点吃力,“不过,作为旧神,你还远远不够,值得人们咏颂你的神名。”教父说,女皇在一边点点头。

达奇停止他的狂笑,用死亡一样的口气对着教父与女皇:“无知的人类,总是喜欢自以为是,学会一点神语,就已经将自己当做成为了神。远远不够的是你们。”

身后的巨型鸦影继续庞大着,令人恐惧的阴影快速笼罩个整个黑夜院。正走到树腰上的值夜人与维多利亚机关士兵们,看见了突然升起的月亮,又看见一团巨型的阴影将黑夜院的一切遮蔽。

不用诉说,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出事了!

雷洛大声的咆哮,催促道:“快回去,速度速度……”

值夜人纷纷咏出了自己的戒律前言,维多利亚机关的士兵们身上也想起蒸汽的共鸣声。

他们飞速赶去黑夜院,在巨树上留下一阵虚影。

……

女皇看着这笼罩在黑夜院的巨大的阴影,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喂喂喂,那小子身体里面的那位,你搞清楚没,这里是谁的地盘!”

“光芒!”

万丈光芒从女皇的身体里面亮起,无情的刺穿着阴影。这世间的亮光全部汇集于此,神圣的感觉从此地升起,瞬间整个极北被光明点燃,如同白昼一般。

值夜人与维多利亚机关的人看见这道光,都被光明刺伤了双眼。

“好强!”值夜人们说。

“好亮!”维多利亚机关士兵与黑执事异口同声地说。

光明极大力度的驱散了鸦影造成的阴影。

“不亏是神血的后裔,埃达的女皇,你以为当当是如此就能抵御住神使的力量吗?”达奇阴郁地说着,眼神之中充斥的一些不屑。

“你们这些凡人,都是是自命不凡,又充满愚蠢的自负”达奇身后的鸦影伸出他的双翅,在这万丈光芒的中心又占据了一缕黑暗,这缕黑暗分成了两道,化成了锁链继续攻击着教父与女皇。

渐渐地冲破了教父与女皇戒律制造的火焰与光芒的防线。

“但是你终究不是神,披着神的外衣,你也在这众神陨落的时代,行使着神的职能,你配吗?”教父嘲讽着,“盗窃光芒。”

教父的身上也火焰被换做了与女皇一样万丈的光芒,鸦影的阴影瞬间被光芒击溃,消失殆尽。

达奇吐了一口殷红的鲜血,脸庞过度的白皙,白皙的脸庞上还有着愤怒到极致的表情,“桀桀,你们这些人类,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旧日支配者的。”

鸦影渐渐地褪去,值夜人与维多利亚机关的众人终于赶上了黑夜院的门口,看见才修复好的广场上又全是裂痕。广场上还躺着昏迷的三个人,教父、女皇、达奇。

洛基与弗丽嘉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这呆若木鸡的一群人。

“没事,没事。达奇发神经后,他们打了一架,月亮已经复原了,大家各找各妈,各自回家。维多利亚机关的人,顺便将教父带回去,他不是挺忙的吗?”弗丽嘉理了理她金色的秀发,然后随意地说。

一群人集体感觉被石化了,这发生了啥。

……

达奇在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打了一场架,打架的对象是冰原上的两个大人物,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他们打架,但是身体自发的动了起来,就好像自己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

他身体之中的戒律,仿佛在燃烧在沸腾,给了他极其强大的能力。他好像明白了他戒律的代价,丧失自我,没错应该是丧失自我,虽然有一点迷迷糊糊的意识,但是身体的控制权已经被戒律操控住了。他在迷迷糊糊之中意识到了这一点。

洛基仿佛在他意识丧失的边缘对,他说了一些什么话,他记不清了,现在他感觉浑身特别的疲惫,他现在只想睡,只想睡去,这世间的一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十六章 昏睡魔咒

达奇感觉自己的意识终于回归自己的肉体,那种熟悉的控制权再次感受到,该死,我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好像跟女皇与教父打了一场,最后两败俱伤。

达奇感觉自己快醒来了,但是就是没有力气,也睁不开眼,他感知一下自己的身体,全身上下没有哪一个部位不觉得痛的,有许多细小的伤口。他用尽吃奶的劲睁开了双眼。

达奇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枯竭了,好像是很多天没有喝水一样。

醒来的第一眼便是洛基那双大眼睛,达奇一把推来了洛基,“这干嘛这样看着我。”达奇好像用力过猛,身上的骨头有一种断裂的响声。

“达奇,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普通人。”洛基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隐隐的自豪。

“你在说什么?我好久昏迷的?还有发生了什么事情”达奇感觉很怪。

“你不记得了吗?”洛基看着达奇的瞳孔。

该不会,该不会,那些梦都是真的吧!

达奇脑海中那些若隐若现的如同梦境的记忆片段,正使达奇因为失血而过度苍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你是说,那些鸦影,女皇,教父……都是真的?”达奇虽然说的是一句问句,但是他在心中一已经有了答案。

用桌上的水杯将水淋在了自己的头上,达奇感觉自己平静了许多,他透过窗户看去窗外的世界。一轮崭新的月亮正在散发着它温和的光芒,不少人正用铲子修补着破损不堪的黑夜院广场。

“这是我做的?”达奇心中有点悸动。

“没错,都是你做的。”

正当达奇看着破烂不堪的广场,一只眼睛突然出现在窗户外。

“喵”

巨猫挤来了窗户上的门栓,然后用液体一样的身体流进了达奇的卧室,整个房间一下变得拥挤起来。

“肥猫,你进来干嘛”洛基被巨猫压在猫屁股下面,然后好不容易才爬出来。

巨猫没有理睬洛基,然后用头蹭着达奇的身体,很是亲昵。达奇抬起了手,放在巨猫的头上。

“少年,纺织机,纺织出新的布匹上又有了新的图案。喵”

“什么图案?”这下达奇有一点摸不着头脑。

“纺织机纺织新出来的布匹,上面记录你杀死了女皇与教父。喵”

达奇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全身有点毛骨悚然,“这不可能!”

“骗你的,喵”巨猫说着,还给达奇扮了一个鬼脸,“少年,本猫是不是很像整蛊大师呀。喵”

巨猫溜了出去,达奇与洛基两人一同在房间内心石化。

“这猫是不是成精了。”达奇幽幽着说着。

这个小插曲过后,达奇坐在床边,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达奇问道。

“我,黑夜院杰出的魔药学者,安慕希。”

“还有我,黑夜院最优秀的历史学家,雷洛。”

不出意料,这两个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的,达奇在心中想着。

“不好意思,房间里没人!”达奇示意让洛基别去开门。

“我们最可爱的学生,不不不,乖宝宝,小可爱,小甜心……别生气了,把房间门打开吧,上次只是一个玩笑,不至于这样吧。”雷洛在门口阴阳怪气地说,“这一次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达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然后将房间门锁的死死的。

门外,安慕希瞪了一眼雷洛,“瞧你干的好事,还有上次出的整蛊的馊主意。现在让我们不被待见了吧。愚蠢的渔夫帽。”

“你怎么能这样说,上次的主意,你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你这善变的……善变的……死矮子”雷洛指着安慕希的鼻子。

“渔夫帽,你说我是什么,你既然说我是死矮子!还有你竟然指我的鼻子。”安慕希抓狂了,一脚踩在雷洛的皮靴上。

“痛痛痛……你这死矮子,怎么还上脚了。”雷洛抓起了安慕希的衣领,将他举高高。

“你你你……”安慕希在空中,已经气愤地说不出话了。拿出了腰间的玻璃罐,然后全部撒在雷洛的脸上,升起一整墨绿色的气体。

“啊啊啊,死矮子,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是这是,凝……固……剂”雷洛感觉自己的脖子以上全部僵硬了,动弹不得,一副沮丧着脸的表情被凝固剂,凝固了。

达奇在门口已经忍受不了这两人,眉头的青筋一直跳个不停,然后打开门:“你们进来吧。”

雷洛哭丧着脸,看着安慕希,嘴巴被魔药固定住了,他用腹语说:“这魔药,药效多久?”

安慕希不理他。

“死矮子,药效多久!”

安慕希不理他。

“尊敬的魔药大师,药效多久嘛?”

安慕希不理他。

……

达奇感觉自己要疯了,洛基感觉自己也要疯了。达奇从床底拿出了一把枪,一把匕首,把匕首丢给了洛基,然后达奇与洛基两人一起冷笑着,坏坏的看着雷洛与安慕希。被看的两人,瞬间冒出冷汗,不闹了。

“说吧,什么事?”达奇问。

两人被问的有点懵,难道不应该是我们问你发生了什么吗?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在枪口与刀口下呢。

“关于你戒律失控的事情,已经产生严重的影响,现在要对这件事进行调查。”

“严重的影响是指,将广场破坏了吗?”达奇皱了皱眉头,感觉这并不是多大一件事。

“不不不,不仅仅是这样。”雷洛与安慕希面容变得恐怖起来,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达奇你知道,在你昏迷的这三天里,女皇与教父,没有一个人清醒过来,倒是你最先清醒。”

达奇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有什么问题吗?”洛基有点不明所以,呆滞的看着他们。

达奇回答着,“洛基,这是最恐怖的问题。就好像是蒸汽机里面的机械构件,可以缺少一些无关紧要的零件,但是不能缺少核心轴承,而教父与女皇,则是两个庞然大物里的关键。”

“他们不过就是昏迷了几天?”洛基有点没有太在意。

“一个国家如果缺少两个人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一个国家缺钱了两个领袖,那这个国家会乱套的,一天都不能耽搁。他们是精神象征,也是实际的力量。”安慕希说。

“也就是说现在,两位大人物还在昏迷?”达奇问道。

“准确的话,应该是三天与你在黑夜院广场战斗后,已经昏迷了三天,我们试了很多种方法,心里暗示,魔药唤醒,戒律作用等等……无法将两位尊敬的大人唤醒,他们好像进去了一种休眠期。”安慕希一本正经地说,语气中带着一点挥之不去不去的阴霾味道。

达奇挠着头,感觉不是太好,这影响的后果真的是太大了!

安慕希看着哭丧着脸的雷洛,“你表情真好看!像极了一座墓碑,哈哈哈哈哈哈哈……”

雷洛没有理睬安慕希的嘲笑,将哭丧的脸转过来看着达奇,达奇与洛基看着这张脸。

“呕……”两人一起。

雷洛说着腹语,“达奇,关于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你!”

“是我?”达奇回答着。

“没错,不过介于你是维多利亚机关的前上校,现任的值夜人,身份做好,肯定不是别国或者说其他势力派来的卧底。

但是女皇与教父却又是因为你才导致昏迷的,所以说现在你成为了所有的人视线的聚焦点,同样的找到唤醒两位大人物的方法也只能在你的身上。”

“我的身上,难道我的秘密,你们还不知道吗?你们已经把我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关于我的每一段历史都了解最清楚了吧,比我还要清楚。”达奇冷笑着。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是关于你的戒律,到现在我们对与零号戒律还一无所知,这戒律肯定是导致两位大人昏睡的关键,现在我们需要研究你的戒律,来找到唤醒两位大人物的方法。达奇,你知道吗?”雷洛博士脸上一动不动,这哭丧着的脸让达奇的胃里翻滚着。

“呕……”达奇。

雷洛感觉内心石化了……

“这件事,我们两人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完不成复苏两位大人的话,我们的尸体将会被放在巨树的枝头,让所有的值夜人们看见。”安慕希沉重地告诉着达奇,“所以说,请协作我们,我们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我最亲爱的学生,请你协作我们……”

话毕,达奇惊讶又恐惧地看着两位学者,头顶的冷汗就像是水一样地流下来,这个关乎着是两个人的生命,还是对于自己有着教育恩情的学者。

极北的刺骨的寒风吹来,吹动了巨树的枝头,它晃动着,晃动着,飒飒作响,寒风刺着人们的肌肤,也扶过了酣睡人们的面庞,这是两张庄严的脸,一张英俊潇洒,一张美丽动人。

冰冷的寒风不光冰冷人们的肌肤,还冰冷人们的心。

第二十七章 凛冬将至

黑夜院里,女皇的院落中,盛开的租金香的花圃上沉睡着两位人,一位是冰原的女皇——古德露恩,一位是蒸汽机之父——普罗米修斯。他们的脸庞安详,就好像这花圃中这片盛开的郁金香一样的恬静美好。

达奇在雷洛与安慕希的带领下,穿过了驻守的防线,看见了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这两位,平稳的呼吸,紧闭的双眸,就好像婴儿一样。

达奇皱起了眉头,在花圃外单膝跪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找到让你们复苏的原因。”

教父的知遇之恩,女皇的救命之恩,在达奇的心中早就成了两块高耸的丰碑。他一定要唤醒两人,不仅是为了帮助雷洛与安慕希,也不仅是为了报答恩情,更重要的是女皇与教父,他们是冰原上的两道重要的防线,是威慑极北的存在。

极北之地的鬼正在摩挲着他们的爪牙,没有了教父与女皇,极北之地带来的凛冬一定又会出现在冰原上,达奇见过极北的鬼,他已经深刻知道这两人对冰原的深刻作用:有了他们,才会有现在安详和谐的冰原,冰原的冻土,才不会被极北之地的异鬼所践踏。

……

一封隐秘的信封,通过钢铁之桥上的特快蒸汽列车,从巨树站台送到了尼福尔海姆,送到了狼铁骑的高级将领手上。

高级将领打开这封用维多利亚机关的密码文编制的加急文件,刚看了两个字,然后就紧锁住了眉头,骑上了巨狼急匆匆赶到北王的铁王座下面。

尼福尔海姆是禁止巨狼进去王城的,因为会对蒸汽时代的街道造成巨大的磨损的。但是此时铁狼骑的高级将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把信封文件里的内容最快速度的告诉北王。

信封里这一个天大的消息。

北王虽然紧闭着双眼,但全身上下的肃杀之气,依旧会让整个冰原都被威慑。

高级将领单膝跪地,在冰冷的王座下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北王虚起了眼,盯着脚下的高级将领,虚起的双眼里,隐隐约约透露出极度寒冷的光。

北王的声音,依旧像是北方凛冽的寒风一般冰冷又富有威严。北王说:“亚瑟,我记得你不是这样一个惊慌失措的人。”

亚瑟再次降低自己的头,几乎要叩在地上。亚瑟说:“我伟大的王,原谅我这次见你时的无礼。因为我刚刚从维多利亚的传信中,得知一个恐怖的消息。在黑夜院里,教父与女皇全部陷入了一种昏迷,现在无法用任何手段叫醒。”

北王半虚着的眼突然全部睁开,眼里中威严就像是利刃一样刺在亚瑟的身上,北王没有说任何话,亚瑟感觉自己的心跳声突然停止了下来。

亚瑟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抬起头,望着北王说:“我的伟大的王,现在是冬季呀。冬季是极北之鬼最猖狂的时候,这是凛冬的时候!是没有女皇与教父的时候!”

北王听着亚瑟的话,陷入一种思考,然后从铁王座上站了起来:“凛冬了吗?”

亚瑟叩头:“凛冬将至!”

北王望向北方,仿佛看见了金加仑鸿沟里翻滚着的黑色的洪流,这是极北之鬼的洪流,这就是凛冬。

北王低下头,看着亚瑟,温柔地说:“我的臣子,别怕,北方还有王。”

……

与此同时,达奇正在看着女皇与教父平静如水的酣睡的脸,他并不知道在尼福尔海姆的局势已经波涛汹涌了,成群的狼铁骑与成山高的蒸汽甲胄已经被送上了钢铁之桥,准备发往极北之地。

达奇在一间被戒律封闭的密室里研究着自己的序列零的戒律,雷洛在密室外通过真理戒律一直看着密室里达奇的一举一动。

“达奇,不对,你念出卢恩前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发不动不了戒律。”安慕希在密室外大声地说。

“怎么会不对,一定是卢恩。”雷洛坚信地说,“那天他在所有人的面前,指出了卢恩两个字。卢恩,肯定是他发动戒律的卢恩前言。”

“那怎么会连个戒律的影子都看不见呢?”安慕希反驳着。

达奇在心中也很奇怪,明明对“卢恩”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念出着个词汇时候,心脏也会莫名的悸动一下,但是就是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

达奇还感觉着整个黑夜院很平静,平静的只剩下几个人的感觉,因为他的耳朵没有听见以前那种繁多的脚步声。

达奇打断了两人的争论,突然问到:“老师们,黑夜院里其他的值夜人呢?还有维多利亚机关的人呢?我怎么连他们一点脚步声都听不见。”

“这都是什么时候,你还关心这个。”雷洛与安慕希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女皇,你认为在冬天,金加仑鸿沟的鬼会安稳吗?”

听到这句话,达奇突然意识到自己造成的影响有多么严重。

“现在所有人,都在极北之地的前线,这是凛冬,凛冬啊,我的孩子,没有女皇庇护的凛冬你能想象一下吗!凛冬时候的鬼,可不是以前随随便便几个值夜人就能摆平的,那些强大的鬼会苏醒,数量会如同牛毛,没有女皇这种能使用戒律到传说级别的人,普通的值夜人怎么抵挡得住。”雷洛的声音夹杂着一种强烈的不安。

“所以,达奇,快点把你的戒律发动出来吧,让我们找到让他们昏睡的原因,凛冬可不能缺少他们!”安慕希的声音中也夹杂着一些不安。

“我……再试试”达奇小声地说。

达奇心中有愧疚,有不安,有迷茫,有苦恼。他很孤独,在这个密室之中,就好像是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别人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好像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的想法,他的意见,他的心声。他孤独的就好像一只离群的渡鸦。

……

金加仑鸿沟里,无数的鬼从深渊之中爬出来,感觉人类已经无法用准确的词语来形容这个场景。

值夜人的长城号在极北之地永不停息地运转着,将一位位值夜人送到此处,组成一条单薄的防线,就好一只小蚂蚱要抵抗一只大象。

以前的值夜人们面对这样的场景毫不畏惧,因为有女皇的光芒会庇护着他们心中的阴暗,有维多利亚机关的蒸汽甲胄包围着他们的肉体,他们会所向无敌。

女皇是值夜人里唯一一个能够将戒律随时使用到传说级别的存在,也是黑夜院里最强大的秘密武器,有了女皇,无论再强大的极北之鬼,再多的极北之鬼都会被女皇一句“光芒”消灭。女皇是值夜人们心中的一位庇护神,可是现在现在庇护神却陷入沉睡。

这凛冬的时候,极北的鬼会因为阳光的减少变得异常猖獗与强大,以前可以轻松消灭的猎物在这个时候会变成恐怖的猎手。以前的凛冬,都是女皇全程镇压在极北。才有了冰原二十年的平静。

极北之鬼,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汐,已经冲向值夜人的防线。

值夜人的鲜血与极北之鬼的鲜血瞬间汇集在长城号边上。

一个值夜人的胸口已经被极北之鬼戳穿了几个口子,然后他刚用蒸汽甲胄上的利刃战去一头巨大的极北之鬼的头颅,抱怨着。“可恶,为什么这些怪物会这么变得这么厉害,与以前完全不同,速度力量都提升了几个档次。”

嘉文队长听到了他的话,刚刚发动戒律,将远处的极北之鬼用火焰燃烧,回答道:“可能是以前他们察觉到照耀在极北的二十多年的那道光突然熄灭了,他们所威慑的存在消失了吧。”

“这不可能,女皇才沉睡就几天,这些怪物就得到了消息,他们可没有情报网,他们只不过是些嗜血的怪物。”

“也许是怪物,对威胁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吧,一旦威胁消失,他们就会将嗜血的欲望无限扩大,然后变得更加疯狂吧。”嘉文队长平静地说。

一只利爪悄无声息地爬上嘉文队长对话的那名值夜人的肩头,当嘉文队长发现的时候,那名值夜人已经被极北之鬼锋利的爪子从腰间截断成了两节。

嘉文队长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可恶!烈焰”

熊熊的烈火瞬间将这一大片燃烧成了一片灰烬,嘉文队长因为过度使用戒律吐了一口鲜血,然后用刀插进自己的大腿,这是他越级使用戒律的代价。

在一片灰烬中,嘉文队长抱着那名已经死去的值夜人失声痛哭起来。

在这片灰烬的边缘,又有无数的极北之鬼开始聚集起来,像潮水一般向着嘉文队长靠拢。

“烈焰……烈焰……烈焰”嘉文队长已经记不起是多少次使用戒律了,看着周围堆满了木炭尸体,队长不停后退着,自己的背好像马上就要靠近长城号冰冷的铁皮上了。

嘉文队长已经记不清是杀了多少只极北之鬼了,好像比以往执行任务的总和还要多。他望向自己的左右侧,原来大家都一样,值夜人的防线已经被极北之鬼冲击的破烂不堪了。

嘉文看着不停涌来的极北之鬼的狂潮,心中突然有所感悟:原来女皇,在凛冬的时候,你让所有的值夜人回去,然后一个人独自面对的是这恐怖的狂潮,女皇你还真是自私而又伟大的皇。

嘉文队长在极北之鬼的面前,向着黑夜院的方向敬了一个军礼。

嘉文队长看了一眼蒸汽甲胄的燃料包,已经用完了见底了,他看着不停涌来的黑色的潮流,嘴巴念了“烈焰”。可是只有嘴巴在动,没有一点声音。

嘉文队长背靠在长城号上,他好像已经不行了,全身上下布满了伤口,没有一处没有不被血液粘稠住。极北之鬼们,不停地尖叫着,仿佛在嘲笑着嘉文。

嘉文队长平静地看着一切。

值夜人们都差不多是嘉文队长这副场景,只有一少部分人还在奋力反抗,大部分都弹尽粮绝了。

值夜人们陷入绝望,他们不是对自己沦为极北之鬼食物的绝望,而是对北方,对冰原的绝望。他们多么希望,女皇的光芒能再次照亮在极北之地,瞬间镇压住这些可怕的怪物。

……

达奇陷入了一种特别的状态,他感觉到了孤独,孤独好像就是一种与生俱来伴随着他的东西,他感悟着这种感觉,然后达奇再一次念着,平静的念着:“卢恩。”

达奇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黑色的鸦影代替了他的影子。

“成功了!”雷洛兴奋对着安慕希说。

达奇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又被什么东西占据住了。他昏昏沉沉,心中有一种冲动。

“雷洛,你快观察,你快观察,有没有没什么线索!”安慕希着急地说。

雷洛发动戒律,“真理”。白色的光芒从他眼睛中射出,当光芒快接近达奇的时候瞬间光芒消失。

“啊”雷洛大叫,眼睛流出一道血泪,“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与此同时,女皇的院子里的花圃,女皇与教父一同睁开了眼睛。

……

就在值夜人们绝望的时候,一辆印上雪鹰与蔷薇的列车撞击上了长城号,仿佛忘记了刹车,猛烈地撞击使这辆列车停了下来。

值夜人看着惊奇地看着这辆列车。列车门打开了,一柄长矛印入所有值夜人的瞳孔中,这柄矛带着轰鸣的声音,冰冷的光泽,蓝色的尾焰,好像这柄矛就是胜利的象征的象征。

有值夜人大叫着:“这是冈格尼尔!”

北王身披着蒸汽甲胄从列车中踏着高昂的步伐走出,背后还有许许多多的身穿甲胄的巨狼与士兵,这是狼铁骑。

无数的风雪,从北方吹向极北之地,有些极北之鬼仿佛因为经受不住这猛烈的风雪而倒地。

北王看着值夜人们,看着极北,“值夜人们全部整顿回程。极北的鬼,我回来了,继续在王的脚下哀悼!”

无尽的风雪从北方吹来,冈格尼尔带着尾焰划过极北之地,瞬间所有的尖叫声平静了下来,黑色的潮水像是被批成了两节,只有一些地方留下一点残余的黑色,铁狼骑从北王身后奔向残余的黑色,开始撕咬了起来。

凛冬将至未至。

第二十八章 失忆的女皇

女皇,极北之地的光芒,伟大的埃达女皇。在苏醒之后变成了一个白痴,或者说傻白甜。

值夜人们九死一生,等到了北王的援军。回黑夜整顿后,又惊喜的发现女皇和教父已经苏醒了,但是奇怪的是,女皇被众多值夜人看到后尽然红了脸,然后扭扭捏捏起来,值夜人们越看越仔细,一直到女皇美丽的双瞳里流露出了泪花。

“我去你们的蒸汽。”所有人异口同声,包括教父在内。

女皇,好像变成了一个白痴。

达奇在人群中也愣住了,无奈地看着雷洛与安慕希,然后摊摊手,表明谢了不关我事的意思哟。不过,达奇在心中也纳闷,教父什么事情都没有,女皇会傻了?

教父得知了北王正在极北的前线后,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了,临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着一眼达奇。

所有人,都拉着安慕希的衣领,将他举高高,问他是不是之前给女皇喝的魔药是不是有变傻的副作用。

安慕希感觉自己变成了冤大头,明明教父也喝了他的魔药,苏醒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倒是女皇却变成了一个傻子。

而雷洛则是每天将郁金香从女皇的嘴中夺出来,一边说:“我太难了。”

达奇也偷偷地拜见过女皇,见面时说:“尊敬的女皇,您是怎么了?”然后女皇将他的衣带解了开来,吓得达奇掉头就跑。

安慕希给值夜人们解释清楚,并不是魔药的原因导致女皇变傻,然后将女皇曾经喝过的所有魔药全部一口气喝了一遍后,值夜人们终于不扯他的衣领,不把他举高高了,安慕希叹了一口气:“我太难了。”

转而把目标转移到了雷洛的身上,是不是你将女皇弄傻了,雷洛大惊小怪地说:“怎么可能会是我,我只是一个真理的探知者,我能对女皇产生任何的影响。”

有值夜人说:“你们看渔夫帽这张脸,是不是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他一定有问题!”

大家全部看着雷洛博士那张哭丧的脸,很恶心,肯定有问题!

“不不不,这是因为安慕希的魔药……”还没等雷洛说完,他也被举高高了。

……

这几天女皇很快乐,就在郁金香的花圃之中,然后巨猫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最重要的事,没有谁来打扰她。恬静美好的画面就像一幅魔幻主义的油画。

这个美丽的女人,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但是她却是冰原上伟大的女皇。女武神蒸汽就好像被玩坏了的玩具,随意地被丢在花圃之中。

达奇看着躁动不安的黑夜院,他知道真正让女皇变成傻子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他自己,他心中有愧疚。达奇怀着这份愧疚,躲在花圃的边缘处,偷偷注视着像小女孩一样的女皇。这好像也是被值夜人们默认的事情,走进女皇的院子里,没有任何人的阻拦。

一片花瓣飞落到达奇的头上,浓郁的花香使达奇咳嗽了一声,引起了女皇的注意。

女皇扭过头,看着达奇,在达奇的瞳孔中印射出女皇的面容。

“啊”女皇就在达奇的眼皮子底下哭了。门口的守卫扭过头盯着达奇,达奇看着值夜人守卫眼中的凶光连忙挥手。

“不是我干的。”

女皇看见了达奇窘迫的样子,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值夜人守卫又将头扭了过去。

达奇愣了愣,这个面前又哭又笑的美丽女人,真的是冰原上最受人尊敬的女皇吗?

达奇想起每次与女皇的相遇,女皇都像一束明媚的光芒,照亮在达奇的心头。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就好像是一只兔子,带着胆怯。

达奇再次咳嗽了一声,拨开了头发的花瓣,对着女皇单膝跪下,膝盖没有压到任何一株花朵。

“女皇,您今天感觉怎么样。”达奇恭敬地问着。

“我我我……很好。”女皇看着达奇身上尽然开始有点微微颤抖。

既然回话了!

女皇不是傻子!

达奇看着女皇,除了有点胆怯之外,好像没有太多的白痴的表现,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这是恢复正常了吗,但是还是有点……

“女皇,您记起什么来了吗?”达奇用最轻的声音,就像哄孩子一样的口气:“您如果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请告诉我。”

“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只是觉得这里我很喜欢。”女皇指了指周围一片的花圃,然后又看了看蜷缩成一团的巨猫。眼中带着一些纯洁的光,就好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看见她心仪的男孩子一样。

看来不傻了,只是记忆还没恢复回来。达奇在心中有了判断,对女皇笑了笑,“别着急,女皇,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女皇看着达奇脸上的微笑,也露出了微笑:“什么一段时间。”

“没什么。”达奇回答了。

女皇撅起小嘴巴,“你是一个坏家伙!你掉我胃口!”

达奇看着此时女皇就好像是一个朦朦胧胧的少女一样,丝毫没有将她与昔日的印象作为对比,达奇站了起来,与女皇平视着。

“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什么一段时间!”女皇就像一个刨根问底的孩子,脸蛋上因为太大声说话而发红,“你不告诉我,我就让我那些手下,把你抓进小黑屋!”

达奇好奇地问,称呼从您变成了你,“你还有手下?”

女皇骄傲的抬起了胸口,对着门口看了看,趾高气昂地说:“害怕了吧,这些都好像是我的手下。如果是手下的话,我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会干什么。”

“我不信。”达奇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筋跟女皇拌起嘴,“如果你能让他们在花瓣上跳舞,我就相信你。”

“……”女皇沉默了,眼中好像有点犹豫不决,还有一点胆怯,最终看着达奇,露出了一副你赢了的表情。

达奇心中有了更加确信无疑的判定,现在的女皇就是一个小女生,还是那种很胆怯的小女生。该用怎么样的方法才能使她变成以前的样子呢,冰原上不缺的就是这种小女生,可是冰原不能缺少女皇。

达奇想着,女皇从傻子变成现在不傻的关键在什么地方,该不会是情绪的波动吧,这好像有很大的可能。达奇一瞬间就有了主意。

“你害怕了,说明你肯定是不敢。你刚刚骗了我,你其实没有手下。你个骗人精。”

达奇说着,女皇的脸绯红。

女皇感觉受了欺负的滋味,想要辩解:“我好像,我好像记得我以前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好像真的是我的手下。”

达奇心中一喜,真的有效果了,但是丝毫没有将喜悦摆在脸上,反而用自己最严肃的表情看着女皇。

“你知道在冰原上,说谎是什么代价吗?说谎可是要被割掉舌头的。”

女皇楚楚动人的大眼睛里面突然涌出了泪水,“我没有说谎,我真的记得……呜呜呜。”

门口的值夜人守卫已经忍不住了,想要把达奇揍一顿,从来都没有谁把他们心中的不可玷污的对象连续弄哭两次。

达奇轻轻地挥手,好像是有什么意思传递。值夜人守卫看着达奇眼中的严肃,收拾拳头回到了院子的门口,将耳朵闭了起来。

达奇对着女皇吐出了舌头,然后做了一个割的手势。

女皇瞬间脸色苍白,说不话了,用一种哀求与委屈的目光看着达奇。

达奇被这种目光看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就是欺负一个小女孩的臭流氓。不过为了黑夜院,为了冰原当一次坏人,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你刚刚说谎了,所以你要付出代价!”

“我没有说谎。”女皇很无助。

“那你的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就是说谎。对于说谎的人,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把舌头割了。”达奇挺起了胸膛,抑扬顿挫地说。

“我记得……”女皇话说了一半。

“你记得什么?”达奇感觉越来越好。

女皇摸着自己的头,一阵一阵疼痛感从脑袋里传来,在花圃里翻滚起来,“好痛。”

达奇看着女皇这个样子,遭了,该不会用力过猛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骗你的。”

女皇脸色有点苍白,好像头部的疼痛很剧烈,头发散卷,达奇感觉自己很愧疚,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升起的勇气,拉住了女皇的手,将女皇抱在了怀里。

这时正好,雷洛博士从院门破门而入,看见了达奇将女皇公主抱,瞬间石化。

“对不起,打扰了。”雷洛甩门而出。

“你回来!”达奇感觉被误会了。

……

雷洛搓了搓手看着达奇:“你是说,情感的波动,对女皇会有治疗效果。”

“没错,博士,你看女皇现在已经能和人进行交流了,不是之前的那种傻样子。”达奇郑重其事地说。

雷洛想了想,拍了拍达奇的肩膀:“现在没办法了,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但是我们怎么让女皇产生情感的波动呢。恐吓或者说是惊吓可以吗?”

“我刚刚试了一下,恐吓这种办法应该不行,会刺激女皇的大脑让她产生剧烈的疼痛,并没有什么作用。倒是让她自发的产生情感波动,才是最有效果的。”

“达奇,要不我们把女皇带去她记忆中深刻的地方,所不定会有效果。通常小说里面失去记忆的人,重温旧地,不都会恢复记忆吗?”

“雷洛博士你真是一个天才。”达奇认同这种办法。

“但是……”雷洛博士突然露出艰难的表情,“现在极北之地有北王坐镇,黑夜院的重心全在女皇身上,我们应该带不出去,还有我们也不知哪些地方有女皇的回忆,能帮助女皇回忆着东西。”

“可是我们带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出去碰碰运气,也比带在这个地方强,雷洛博士。”

雷洛长叹了一口气,在心中认同了达奇的想法:“行吧,那我们怎么带着女皇溜出去呢?”

达奇环视了一眼周围,然后看着巨猫:“我们让它偷偷带我们出去。”

“喵”

达奇从口袋里摸出了小鱼干,“帮一个忙行吗,小猫咪。”达奇坏笑着。

巨猫舔了舔猫爪,“行的,但是你要负责给我一年份的鱼干。喵”

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肥猫。

“博士,这笔帐记你头上。”

雷洛博士,心中在滴血。

“博士,你脸好了?”

“嗯嗯,被他们揍了一顿,把脸打松了。”

巨猫背着一个少年,一个少女和一个老头,跳上了黑夜院的墙头,门口的值夜人没有注视到巨猫背上的三个人,巨猫速度很快也很灵巧,阔步离去。

“达奇,你说我们留一封信不,不然到时候被冰原通缉怎么办。”雷洛有点担忧。

“博士,你看那是谁。”达奇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黑夜院,黑夜院的门口好像站了一个人。

“安慕希。”雷洛说,看着达奇脸上的坏笑,好像懂起了达奇的意思,“背锅侠安慕希。”

达奇点点头。

“我们去哪儿。喵”

达奇思考一会,斩钉截铁地说:“埃达!”

第二十九章 二穿靴子的猫(上)

“雷洛博士,很抱歉打扰你。但是在我的心中有不少的疑惑,你确定我们是靠腿走过去,而不是去找个时刻表,然后登上列车站台,坐上去埃达的列车吗?”达奇看着已经被磨破的鞋底,一脸迷茫地看着雷洛。

在冰原的旷野上火炬照出他们三个人的身影,还有一只巨猫。

“哦,我好像搞忘了。”雷洛猛然一拍头,然后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的枪呢,我要击毙你。”达奇很崩溃,“我们可没有食物,如果在走下去……”

“你别急,先听我分析,我们这儿可不止我们三个人,还有一只肥猫。而且我们的样子,应该已经上了钢铁之桥的黑名单。哪里能那么容易坐的到。”雷洛博士平静地说着。

“这就是你提议走过去的理由?”达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就这样子走过去?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极北怎么走得到埃达。路程遥远,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在冰原的夜晚里安然无恙,我想也应该包括你们这些戒律者。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在极北,这个只有黑暗的地方。”

“达奇,注意一点,你也是戒律者。”

“用我那诡异的戒律能够让我们出现在埃达领土上吗?”达奇以讽刺的口吻说,“别在把你也变成一个傻子。”

“我可不是肥猫,我叫布司。喵”巨猫好像反应慢半拍。

巨猫背着用毛毯紧紧包裹的女皇,女皇已经睡着了。

冰原特有的极度严寒,使达奇不经打了一个冷颤。“雷洛博士,我鞋子已经被磨破了,如果再走下去的话,这温度会要了我的命。”

雷洛点起了篝火,让达奇靠过来。达奇有一种自己把自己坑了,然后雷洛接着坑自己的感觉。

“达奇,其实还有办法。”雷洛说。

“什么办法?”达奇搓了搓已经泛红的脚背,用绷带给自己的脚缠绕了几圈,然后又穿上那双已经破了靴子,“真冷呀。”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巨猫跟着我们吗?”雷洛博士爽朗地笑了,“肥猫将我们送出黑夜院后,你让它回去,可是我却让它继续跟着我们,你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吗?”

“不知道,你也别跟我猜哑谜了,博士。有话就明说。”达奇有时候觉得这酷爱渔夫帽的真理探知者有点神经兮兮的。

“你听过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吗?”雷洛博士神秘地说着。看到了达奇想要杀人的表情,然后怂了,“算了,不掉你的胃口了。”

女皇从猫背上转了一个身,醒了过来,然后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雷洛。

“尊敬的女皇,您也感兴趣吗?”雷洛低下了头。

女皇乖巧地点点头,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在我曾经研究过的一块古老时代的碑文上,记录这样一个故事。在以前的神国里,有一位神灵。她有一辆马车,这拖动马车的前进的不是普通的骏马,而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猫。猫能在深夜里拖着马车踏上月梢,行驶于夜空之中,然后夜行千里。”

达奇将手指头指向巨猫,“你该不会说它吧。”

“难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猫咪吗?”雷洛博士板着脸,“但是自从黑夜院收养了这只肥猫后,从来没有见识过它能在黑夜里踏上夜空,疾行千里的能力,倒是每天库房里的鱼肉制食物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巨猫摇了摇尾巴,骄傲地说:“我干的。喵”

“博士,我尊敬的秘史学家,你说的相当于没说,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冰原的旷野就是人类的禁区。”达奇打了一个喷嚏。

“不不不,它没有展现,并不能代表它不能。据我分析,这巨猫肯定会有一种序列排名不低的戒律,能让它产生极速前进的能力。”雷洛博士摸了摸他的渔夫帽若有所思。

“我还一直以为它的戒律,是说人话。”达奇冷漠地说。

“根据戒律守恒定律,使用戒律产生了能力,就一定要付出与之相匹配的代价。只要我们让这只肥猫付出代价,它一定能带着我们离开这寒冷的冰原旷野,让我们以最快速度到达埃达。”雷洛博士振振有词地说。

“那雷洛博士,你一定知道这代价,是什么了!”达奇心中对雷洛博士升起了佩服之情,没想到雷洛博士还有这样的一面,睿智而又细心,看着雷洛博士振振有词的伟岸身影,达奇竖起了大拇指。

雷洛博士接下来的话语,就好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达奇的心头。“不,那个,达奇,我现在还不知道。”

没错,这才是属于雷洛博士的作风。

“不过,肥猫,它一定自己清楚知道。”雷洛博士看着肥猫。

巨猫伸了一个懒腰,女皇顺着巨猫柔顺光洁的毛发上缩了下来,站到达奇的身后。

雷洛博士死死地盯着巨猫的眼睛,“布司猫咪,你还说出你的卢恩前言了。”

巨猫的瞳孔在漆黑的冰原上亮起了光,“真是有趣。喵”

达奇摸了摸巨猫的毛发,“布司,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人类,既然要让本猫付出戒律代价,那你们要付出什么代价呢?喵”巨猫盯着他们,眼神就好像是一个奸商。

“再加一年的鱼干,博士支付。”达奇与巨猫在空中轻轻地拍手。

“成交。喵”

一人一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完成交易,雷洛博士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的时候,心中再次滴血。

哎,为了女皇,自己留点血怎么了。雷洛博士心想。

“首先,本猫的确能使用一种叫做速度的戒律。这是一种血统上遗传的能力。但是本猫可不是那拉车的马。戒律赋予了我们语言与长久的寿命。喵”巨猫布司就好像也是一个学者,一本正经地说,“在使用戒律之前,我要给你们将一个故事。这是故事是关于代价的。喵”

女皇开心地拍了拍手,真快乐呀,又听故事了。雷洛顿时也产生了兴趣,毕竟他是秘史学家,关于从一只猫嘴里听到的故事有很重要的研究价值。只有达奇祈祷着希望这是一只不会长篇大论的猫。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雷洛傻了,达奇蒙了,女皇笑了。

……

“讲完了。喵”巨猫又伸了一个懒腰,懒散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你这是故事?”雷洛有点不明所以地说。

“没错。这是从我们很早以前就流传下来的故事。喵”

“你确定是,喵喵喵,喵喵喵,喵喵。”达奇问。

“是,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巨猫布司回答。

“今天不是愚人节。”达奇愤怒了,在冰原的旷野上放了几枪。边放枪边碎碎念:“渔夫帽,笨猫咪,渔夫帽,笨猫咪……”

“他是不是疯了。喵”

“应该是。”

……

“好了,肥猫,你应该付出代价了,然后使用戒律,送我们去埃达。”雷洛说。

猫咪围绕着他们绕了几圈,然后用毛茸茸的爪子指了指达奇与雷洛的鞋子,“脱下来。喵”

巨猫的四只巨爪艰难地捅进鞋子里,但是鞋子太小了,只有让一根毛爪的爪头放进去。“勉强也能应付代价了。喵”

神秘的卢恩语“法力”从巨猫布司的嘴里传出来,两双鞋子突然发出了神秘的光泽,慢慢变大,变成了复合巨猫爪子的尺寸,完美的契合在巨猫的爪子之上。

“穿鞋真难受,你们快上来吧。喵”

三人爬上了巨猫的背,然后巨猫向着埃达的方向跑去。巨猫的速度很快,就像出膛的子弹一样快速,巨猫有时候跳过冰原的裂缝,有时候飞过小型的冰山。反正就是一个字,快。两边的景色就好像是一片虚影一样倒退。

达奇惊奇地看着,虽然达奇与雷洛失去他们的靴子,但是巨猫的毛发异常的暖和。女皇很兴奋,脸上的笑容跟小孩子春游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有雷洛好像略有心事的样子。

“既然会是‘魔力’戒律。”雷洛皱起了眉头,窃窃私语。

达奇的耳朵永远都是异常的敏锐,“雷洛博士,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达奇,我好像知道了。刚刚肥猫喵喵喵的讲的是一个什么故事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北方还是无数个小国家并立的时候。在其中一个小国的磨坊里,年老的磨坊工死去之后,给他三个孩子留下不少的遗产。而最小的那个孩子,因为年纪小,被他两个哥哥争夺了所有的遗产,只给他留下一只猫。然而这只猫却很聪明,然后猫也有一点与众不同,它有一双叫‘魔力‘的靴子。

年纪小的那个还个孩子,有一天遇见他心仪的公主。但是由于他什么都没有,国王是不会可能让公主下嫁的。他的两个兄弟,天天嘲笑他。

小儿子那只聪明的猫要帮助它穷困潦倒的主人翻身,于是它向主人要了一双靴子和一个布袋,穿过一棵巨树走到了极北去打猎。

可是极北有什么,只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它没有打到任何猎物,倒是杀了不少极北的鬼。把每次获得的极北之鬼的牙齿都献给了国王,国王看见一只猫如此拼命地猎鬼,得到了国王的期待,最终它帮助主人得到了国王的青睐和公主的爱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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