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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凛冬已至》 0001章 先民神谕 好冷。 曹大力猛地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全身都冻僵了，手脚都麻木刺痛。 不过是初冬的深夜，不过是值班打个盹，怎么一下子这么冷，如坠落冰窖。 等等，眼前看见了什么？怎么世界是倾斜的，目光距离地面怎么这么近，浅浅的枯褐色衰草好像一眼看不到边，不远处还有残雪积压。 我在做梦吗？医院的走廊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曹大力本能的抬头，却发现自己的脖子根本不能动，好像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压住了自己的身子，头好像被斜压在一块冰上，接触的脸颊已经冰得失去了知觉，空气冷得如刀，呼吸一口，那刀就刺进肺部里去，令曹大力有窒息的痛楚。 噩梦中么？鬼压床了？ 作为一个实习医生，曹大力不信鬼神，所以也不相信有鬼压床。然而现在，他宁愿相信了！ 他再次用力一挣，依然无法挣脱，他心中骇然，不对，好像这并不是梦，而是一个真实的场景，他鼻孔嗅到了非常浓重的血腥气，眼角的余光也看见了侧脸下压着的一段黑色的冰凉物事，这东西好像一段铁又好像一段黑木，血腥气就是这似铁似木的东西发出来的，眼角的余光能看见这物事上面还有褐色的污渍，凭医生的经验，曹大力知道那就是浓浓的干硬后的血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已经不在医院里了，他身处一个陌生而恐怖的地方，身上不能动弹，是因为有人压着他。而且，现在也不是夜晚，而是白天。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深沉有力，威压如山：“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一世之名，我临冬城公爵与北境守护，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在此宣判你死刑。” 等等！ 怎么如此熟悉的台词？ 冰与火之歌？ 权力与游戏？ 他可是权游的铁粉，还是史塔克家族的死忠粉。 轰的一声，无数信息涌进脑海……瞬间，曹大力发觉自己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了冰与火的奇幻世界，而且成了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威尔。 威尔，一个因为在梅利斯特家族的森林里偷猎公鹿而被发配到绝境长城的潜行者，惯偷，以善于隐匿和追踪闻名的混蛋家伙，而且，年纪也并不小了，已到中年。 数天前，驻守绝境长城的黑衣人军团的三人巡逻组合威尔和盖瑞，还有上司威玛·罗伊斯进入鬼影森林巡逻，遭遇到绝迹了八千年的异鬼，盖瑞和威玛·罗伊斯遇难，而威尔虾破了胆，向南方逃走，数天后，被史塔克的骑兵抓住，根据守夜人规则和北境律法，威尔将被斩首，而且就是现在。 曹大力很悲催的穿越成了这个倒霉鬼威尔…… 呛的一声金属声音悠扬绵长的在空气中传播开去，头顶上空有人拔剑出鞘，一股萧杀和死亡之气从头顶上方猛压下来…… 生死一念，电光石火，已经融合了威尔灵魂信息的曹大力猛地大叫了起来：“艾德大人，等一等，我有先民神之预兆。” 如刀的寒气猛地吹在曹大力的脖子上，曹大力心胆俱裂，嘶声叫道：“凛冬将至，艾德大人，我有先民诸神的神谕要禀报……”声音凄厉激越，动人心魂。 那著名的寒冰剑在空中顿住，显示出艾德精湛的控剑术。 先民神谕？！ 艾德史塔克家族只信仰先民之神：远古诸神。 “拉他起来！”那深沉而威严的声音就好像大山压过来。 寒冰的剑刃寒气令曹大力的脖子僵硬如石，无法弯转。 曹大力被粗暴的拉了起来，他面前是一个强壮得如公牛的男人，体形彪悍，身材高大，胡须满脸如钢针，脸是被冰霜冻过的褐色，眼珠灰褐，冷漠无情，巨大的双手握着一把超级宽的巨剑，巨剑的长度比威尔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巨汉把手里的巨剑缓缓插向地面，剑身闪着银光。 曹大力看一眼那剑刃的光辉就知道这剑非常的锋利，就好像他用习惯了的精钢手术刀。 死里逃生，曹大力心脏狂跳如潮，眼神一扫间，左侧边的小斜坡上有几匹小矮马，马上骑着几个少年，其中一个还是个几岁的孩子，五官俊美。如果剧情没有发生改变，这个小孩是布兰无疑，今年七岁。他身边的另外三个少年都气质不俗，眼神深邃，想必这三个神气沉凝的家伙就应该是琼恩·雪诺，罗柏·史塔克，席恩·葛雷乔伊。 几个少年的身后不远处是围了个松散扇形的十多个长枪骑手，个个面无表情，眼神漠然而残忍，看着曹大力就好像看着一只可怜兮兮的臭虫。为首的骑手手里掌着一面大旗，寒风中，冰霜色的大旗伸展开来，上面是一颗狰狞的巨大狼头。 史塔克家族的家徽冰原狼！ 没有穿越之前，曹大力是史塔克家族的狂热粉丝，现在，曹大力心中的粉丝热情荡然无存，他唯一想的，就是一定要活命。 显然他的凛冬已至！ 不用猜了，艾德右边的几个人，拿着手套的多半是他的侍卫队长乔里·凯索，皱眉盯着曹大力的老家伙很可能是马房主管胡伦，有一头灰白头发和钢针短胡须的短脖子大汉想必就是城堡主管戴斯蒙，另外还有两个年轻的家伙，根据记忆中熟悉的原著剧情来推断，一个是侍卫甲一个是胡伦的儿子哈尔温。 说来话长，但是这些情况在曹大力眼里不过是一瞬。 不管是不是做梦，先保命了再说。 曹大力其实还有很深的恍惚感。 “艾德大人，我并不是长城逃兵，我得到了先民之神的预兆，根据预兆指示，我是特意来找你传达神谕的，传达完毕，我就返回绝境长城，继续做一名黑衣人，尽忠职守，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史塔克家族信仰先民之神，也就是旧神。而艾德史塔克的妻子凯特琳则信仰七神，也就是新神。提到先民之神，艾德的神情更加冷峻了。 艾德并不太相信预兆之类的话。只是，对先民古神的信仰在史塔克家族却是根深蒂固的。 没有人回应曹大力的话，大家都沉默着看着曹大力，气氛如冬日的严霜，虽然这其实是在夏末的季节里，凛冬未至。 艾德·史塔克看着曹大力，眼神就好像他手里的巨剑的寒光。 “凛冬将至，艾德大人，我有秘密预兆要单独对你说。先民古神之神谕，不可旁人知晓。如果你发觉我是因为畏惧死亡而说谎，我愿接受任何惩罚，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也是咎由自取。” 依然没有回应，艾德史塔克看着曹大力一动不动，曹大力说出了史塔克家的箴言凛冬将至，说明了这个家伙并不是一个粗笨愚昧的黑衣人。 艾德·史塔克终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站在曹大力身边的侍卫队长马房主管和城堡主管等壮汉立即退开，就只有曹大力和艾德面对面站立。 曹大力压低声音，声音微颤：“凛冬将至，艾德大人，先民神谕的其中一个预兆告诉我你有个私生子叫做琼恩·雪诺，冥冥中，有一条真龙和一匹冰原狼在一直护佑着他的一切，凛冬的黑暗中，我看见琼恩雪诺变成了一根撑天的巨柱。艾德大人，真龙和冰原狼还有撑天巨柱的寓意我完全不懂，我只祈祷艾德大人能从神谕中得到神的启示……” 艾德·史塔克的瞳孔猛地一缩，全身一震，握住剑柄的双手手背暴起青筋…… 0002章 祈求神启 艾德·史塔克反应剧烈！ 曹大力心中却是一下子镇定了，他知道自己的话刺中了艾德·史塔克心中最深的也是最危险的隐秘。 这会令艾德·史塔克确信他的确是来传神谕并发出警示的。 琼恩·雪诺的父亲是雷加·坦格利安，他是末代君王“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的最英勇善战的大儿子，文武双全并精通音乐，被当今国王劳勃·拜拉席恩杀死在三叉戟河流中。琼恩·雪诺的母亲则是艾德·史塔克最心爱的妹妹莱安娜·史塔克。 神谕中的巨龙，暗示了雷加；神谕中的冰原狼，暗示了莱安娜，至于巨柱，则暗示了琼恩·雪诺今后将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琼恩·雪诺的这个秘密是不能被揭露出来的，因为一旦揭露出来，琼恩·雪诺将因为拥有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而被杀死。而史塔克家族也将因此受到牵连，甚至因为欺君之罪而被灭族。 这也是艾德·史塔克不管如何都对琼恩·雪诺的母亲身份守口如瓶的真正原因。 凡是具有坦格利安家族血脉的人，都是当今国王劳勃·拜拉席恩最大的威胁，就算是远在狭海之外的两个漏网之鱼——愚蠢而残暴、幼稚又专横的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和年仅十三岁的小姑娘丹妮莉丝·坦格利安，都令劳勃·拜拉席恩在铁王座上深感不安，害怕有朝一日疯王的两个余孽带领军队渡过狭海而来……毕竟，坦格利安家族统治了维斯特洛七大王国近三个世纪，很多的家族和子民曾经受过坦格利安家族的恩惠而心有所向…… 野火烧不尽，春天吹又生！ 艾德·史塔克又是国王劳勃·拜拉席恩最好的兄弟，盟友和战友，最信任的人，超过了家人和血亲。如果这一消息被揭露而被劳勃知道，将引发两个人之间最严重的灾难。 出于对沉默寡言的艾德·史塔克的品德的信任，曹大力暗示了这个致命的信息，他用龙和狼隐喻了一切，也避免了让自己陷于知道秘密的危险中。 “威尔，你是如何得到神谕的？”艾德史塔克沉声问道，声音带着略微的嘶哑。琼恩雪诺的秘密，当今世界上，他是唯一知道的人。除了先民之神，凡人是无法知晓的。 “梦境的片段，幻觉的微光，暗夜的细语和神木林下祈祷时的模糊神启。艾德大人，我信仰先民之神。”曹大力更加镇定了。 只要自己不死，一切就有了转机。 既来之，不安之也得安之。何况是自己钦佩的史塔克家族，这是一个正直勇敢而有担当的族人。脚下的土地，也是英雄之地。 “你还得到了什么神启？” “公鹿悲悯，三狼南行。” “什么意思？” “威尔愚钝，百思不得其解。” 艾德皱起了眉头：“威尔，你的父母是巫师？” “艾德大人，我父母已经过世，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河间地的平民，他们住在海疆城。” “你何时何地得到神启？” “艾德大人，我在绝境长城尽职四年，善于潜行与侦察，四年的磨砺，令我进入鬼影森林巡逻从无畏惧，然而这次，我却被吓住了，我看见了异鬼。同行的盖瑞和长官威玛·罗伊斯爵士都被异鬼杀死了，我骑马而逃，被异鬼抓住，我自知必死，突然黑影一闪，异鬼嘭的一声变成了冰屑飞舞。” “我捡回一条性命，我全力逃命，一边祈祷先民之神保佑，然后，我看见了幻影，影影约约，也听见了充满怜悯的温和细语，凛冬已至，凛冬已至，那声音没有恶意，令我心安。” “我不知道我经历过几天时间的逃命，也不知道我是如何越过了绝境长城，我困极打盹的时候，每次都会进入一些很奇怪的有着奇异符号的梦境，一些梦境还是无数的血与火的碎片飞舞。最后我看见了一只三眼的乌鸦，他对我说，去临冬城，威尔，去临冬城，去告诉艾德大人，凛冬已至，异鬼来袭；去告诉艾德大人，公鹿悲悯，三狼南行；去告诉艾德大人，琼恩雪诺有巨龙与冰原狼的庇护，他会在凛冬里成为擎天巨柱。” “威尔，我要你在临冬城的神木林下，面对心树起誓，并说出你的神谕，请求诸神神启。” 曹大力心中惴惴不安，穿越前，他是个无神论者，但是现在，他的灵魂融合了威尔的灵魂，拥有了威尔的技能和威尔对这个世界里的记忆，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也是一个奇幻的世界。这个世界有诸多的神灵，也有无尽的神迹。淹神，火神，先民之神，七神等等，进入临冬城的神木林面对先民之神的神眼说谎，他会被神诅咒么？ 北境，每个城堡都有一个神木林，每个神木林中都有一颗心树，古老的心树有万年之久，上刻有古老人脸，脸上的那双充满悲悯的眼睛直达人心，树身如人的白色皮肤，树叶如血，形如人的手掌。据说，心树是先民之神的化身，是消失了八千年之久的森林之子刻画上去的。 曹大力相信：越是古老的东西，越是有灵异的神力。 自己在神木林的心树下说谎，说出神谕请示神启，会触怒远古诸神么？ 不过，自己穿越而来，知道并了解一些事情，那就并不是说谎。 “艾德大人，我愿意在神木林下，面对先民之神的神眼起誓，并说出神谕请求神启。”曹大力感觉寒冷感在减弱，身体在发热。他感觉自己对神木林中的心树有些紧张，就好像自己第一次拿着手术刀在教授面前解剖尸体一样。 艾德眼神沉凝如雪山，从他的眼睛里，曹大力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艾德转动目光，冲卫队队长乔里看了一眼，乔里立即上来，抽出短刀，割断了曹大力手上的绳索。然后他把鹿皮手套递给艾德，接过艾德手里的寒冰，把寒冰插进剑鞘，背上后背。 “给他一匹马，回临冬城。”艾德说道。 0003章 凛冬已至 曹大力从来没有骑过马，但是身体的主人威尔却是一个骑马好手，在接过一名自由骑手递过来的马缰后，曹大力尝试着翻身上马，想不到动作干净利落，显得骑术精湛。 艾德一马当先，速度并不快，跟在他身边的是漂亮小男孩布兰，另外是三个潮气蓬勃的少年，然后是侍卫队长乔里·凯索，马房总管胡伦，事务总管戴斯蒙等人紧随其后，然后是十几个自由骑手，他们从曹大力的身边掠过，要么根本不看曹大力一眼，要么漠然蔑视。曹大力把马拨在一边让开道路，融合了威尔记忆的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跟他们并排而行的。 他手无寸铁，这些自由骑手都是手持长枪，铠甲鲜明，也根本不怕他在背后骑马逃跑。 当一马双骑经过曹大力身边的时候，曹大力对蔑视他的两个骑手施礼以表谢意。一马双骑，因为其中的一名骑手把自己的马给了曹大力。 所有的骑手都走过之后，曹大力也并不急着跟上，所有人的速度都不快，马蹄得得，一路向南。 曹大力嘶啦一声，把自己的黑衣撕下一片来，一端用牙齿咬住，一端缠向自己的右手。天寒地冻，他的右手有很严重的擦伤，如果不及时保温，等伤口周围全部青紫，他的手就会因为冻疮和擦伤而受损，今后使剑的灵活性就大打折扣了。 作为一个从小就跟父亲学中医背药方认药草的家伙，再加上大学又专门去修了西医的年轻医生，曹大力知道自己的右手必须要尽快的保护好，如果气温再下降的话，右手得不到及时的消毒治疗，感染流脓加上冻伤，彻底毁掉右手上的神经系统都是很大可能的。 撕布匹的声音很响很特别，后面的几个自由骑手都回头来看，看见曹大力从自己的黑衣上撕下一片布，很麻利的用牙齿咬住布片一端，单手很熟练的开始包扎冻伤和创伤严重的右手，几个骑手都是心中一动，这一手麻溜的自我包扎，他们可不行。不过随即释然，在绝境长城呆了好几年的黑衣家伙，精通一点包扎和急救手段应该不算什么吧。 曹大力很快的包好右手，左手拉着马缰，把右手放进自己的胸口里去。 让右手保暖，能确保手部血液的流动，防止因为冰冻而造成手部创伤的细胞组织坏死。手一放进胸口，就好像放进了一块坚冰，令全身都是冷得一颤。 这很难受，但是曹大力脸上表情毫无变化，神经就好像钢丝。 他现在的灵魂和身体承受能力都是曹大力和威尔两个人的能量总和，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人。威尔和曹大力两者很好的合二为一，融合成了现在的曹大力。 队伍前行，曹大力的目光掠过十几个自由骑手，掠过乔里等人，落在一个红发少年的背影上。这个红发少年在经过曹大力的身边的时候盯了曹大力一眼，目光冷峻而坚毅，他的皮肤很白，眼瞳是碧蓝色，跟漂亮男孩布兰的头发眼瞳还有肌肤都是一模一样的，曹大力知道这个英武不凡的少年应该就是罗柏·史塔克。 他的黑色貂皮上的冰原狼家徽也证实了曹大力的判断。 根据穿越前的记忆，罗柏、布兰、瑞肯，珊莎和艾莉亚的外貌都随母亲，拥有徒利家族标志性的枣红色头发和典型的碧蓝眼瞳。 罗柏史塔克身边的少年比他看起来身形要稍微削瘦一点，但是眼神更敏锐，灰色的眼瞳近乎墨黑，皮肤偏黑，乌黑发亮的卷发，穿得跟罗柏一样的贵气高雅，但是胸衣口上并无冰原狼的家徽，他的脸型跟艾德很像，艾德史塔克的眼珠也是灰色系。曹大力明白这个少年应该就是琼恩·雪诺。 至于另外一个身形精瘦神情带着淡淡嘲笑般的笑意的家伙，肯定就是艾德史塔克的养子席恩·葛雷乔伊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是十九岁了，比琼恩雪诺和罗柏史塔克大五岁，但是个头却比他们两个都还要矮一点。席恩·葛雷乔伊骑马经过曹大力身边的时候鼻孔很轻的哼了一声，右嘴角微微上扬，曹大力看出了挂在他嘴角上的那一抹居高临下的残忍。 曹大力一眼就看出席恩葛雷乔伊很想手刃了自己，却又有一种怕脏了他手的优越的傲慢。 席恩是一个很危险的家伙，不过曹大力心里并无畏惧。以曹大力现在融合了威尔的本事，左手用剑也能轻松的把剑刺进席恩的咽喉。 四年的绝境长城中的历练，不出任务就要实战训练，出任务随时都会在巡逻中遭遇不可测的危险，这些残酷的日子可不是白混的。拿前世的经验来说，曹大力融合威尔的那部分，相当于最艰苦环境中四年磨砺出来的最铁血的特种兵战士。而在这之前，威尔就已经是一个惯偷，在七大领主的王国里摸爬滚打，精通剑术和偷窃。 曹大力知道席恩是个典型的双面性格的人，狂妄而又畏怯，嗜杀却又胆小，傲慢却又自卑，追求荣誉却又背信弃义，但他骨子深处还是有深藏的善良的一面，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曹大力保持着一段小小距离跟在队伍后面前行，一边重温记忆里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如果世界轨迹的变化不大，前面不远，就应该是发现死亡的巨大冰原狼的地方了。史塔克家族的几个孩子，将每人得到一只冰原狼幼崽。 绝境长城的南边数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冰原狼将首次出现，而且还是一只死狼，这就是凛冬已至的第二个信号。 前面，琼恩·雪诺望着远处一片小树林对罗柏和席恩说道：“嘿，敢不敢比试一下骑术，看看谁第一个能到达小树林？” 琼恩·雪诺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被人嘲笑和看不起，所以他训练剑术和骑术是最刻苦的一个，剑术他已经压过了罗柏，骑术他也很自信的认为在城堡里已经是数一数二的本事了。也只有在父亲面前，琼恩雪诺才敢想做什么就做，要是凯特琳夫人在，他就根本不敢说出如此挑衅的话。 “比就比！”罗柏立即道。 “好，看谁先到小树林。”席恩双腿一夹，胯下小矮马第一个冲了出去。 孩子们都知道父亲大人是表面冷峻如岩石，其实内心柔软如棉花。 所以只要母亲大人不在，他们都敢放肆一下的。 三匹马立即呼啦啦的飞奔而去。 艾德·史塔克如冰霜般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淡淡笑意，他对孩子的爱总是不流露的，可惜孩子们都是聪明绝顶，早就深知他的内心的柔软。 艾德·史塔克勒住马说道：“戴斯蒙，你回城去叫鲁温学士到神木林来。乔里，叫那个黑衣人威尔跟上来，我们三个走村庄后面的小路，从后门进城堡，先去神木林。胡伦，你带着队伍跟着少爷们。” “是，大人。” 戴斯蒙打马飞奔，向君临城而去。 乔里勒马回转，冲队伍后面的曹大力喊道：“臭威尔，跟上，我们走另外一条路。” 0004章 地底秘密 胡伦带着骑手们族拥着布兰紧追琼恩等三人而去，艾德和乔里曹大力则转而走另一条路，穿过国王大道，拐上跟国王大道平行的一条小路。 他们将从北大门进入临冬城，因为神木林靠近北大门，就在温暖的玻璃花园的旁边。而胡伦带着队伍走南大门，把马匹放回马厩，方便少爷们从校场进入主堡。 半日马程，曹大力远远的看见了一座高耸的圆塔，走得近了，看见圆塔顶部已经向内部塌陷，残破不堪，却依然是临冬城的最高建筑，它就好像一个不肯倒下的老迈的倔强巨人。残塔的石头墙壁上有被大火焚烧后的痕迹。 这是临冬城的残塔，毁于百年前一场闪电带来的大火中。这个残塔，将在不久的将来，见证布兰从上面被詹姆·兰尼斯特推下来摔断背脊和双腿的惨剧。 曹大力突然闷哼一声。 艾德和乔里都回头，看见了曹大力的脸色苍白，眼神发直。 “怎么了？”艾德沉声问道。 “我在幻觉的微光中见过这个残塔的影像，隐隐约约的，有一个人影从上面掉下来，不过也许那并不是人影，也或者是飞鸟的影子。刚才一见这塔，幻觉再起，感觉眼睛刺痛，胸口烦恶。” 艾德心中一动，他知道布兰最喜欢攀登这个残塔，并在残塔上眺望远处。这个残塔，本就是史塔克的祖先建设的瞭望塔。只是百年前被雷击引起大火之后，再也没有修复。 乔里也是心中一动，这个威尔在绝境长城数年，自然是不知道布兰喜欢攀爬的，如果他的幻觉碎片是神谕，那说明布兰再来攀登这个残塔，就会有危险。 艾德因为溺爱布兰，他从来没有阻止过布兰在临冬城里的攀爬，但是凯特琳夫人却是非常担心布兰的失足。既然神谕有暗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最近得叫布兰不要攀爬这残塔为好。 艾德稍微等了一会，说道：“威尔，你好些了么？”冰冷的口气却是温和了许多。 曹大力不回答，只是点点头。 曹大力喜欢布兰，布兰太漂亮了，那张脸简直就是完美的大师杰作，他可不希望布兰再从上面掉下来。 三个人进入北大门，曹大力发觉高大的城墙里面是一条大约二十米宽的护城河，护城河对面，又是一道更宽的城墙。 双城墙中夹着一条护城河。 曹大力可是第一次来到临冬城里面。 以前威尔做盗贼的时候，也没有进来过这里，只是在南大门外面的避冬市镇里混过日子。避冬市镇在夏季里居住的平民很少，可是一到冬季，整个市镇就挤满了人。 守城的士兵早就放下了吊桥，曹大力跟着艾德和乔里过了吊桥，发觉内城墙更宽更厚，只是没有外城墙的高度。 艾德下马，乔里和曹大力跟着下马，早有守门的卫兵来牵过马匹。右手边就是偌大的玻璃花园，走近花园门口就能感觉到里面的热气扑面。花园里面种着鲜花，蔬菜，还有水果树，俨然一个小春天般的世外桃源。在寒冷的北方，玻璃花园的地下有温泉供暖，以保证蔬菜和鲜花需要的温度。 能生产玻璃的文明水平，还是让曹大力心中一动。看起来，这个奇幻世界里的炼铁和烧制玻璃等工艺还是较为成熟的。 经过玻璃花园，从一扇大铁门进入，就是遮天蔽日的神木林。一股腐叶和潮湿阴冷的气味飘荡在空气中，给人压抑的阴郁。 走进神木林，眼前的光明都黯淡，头顶是盘曲扭转的枝叶树干挡住了光辉，高大的哨兵树，橡树，古老的铁树，黑褐色的柏树的树叶是一根根的暗绿的钢针，微风一吹就落下来，扎在人的皮肤上生疼。 这里是一片单独的树的世界，其中不不乏万年的老木。巨大的树身就好像一面黑色的墙壁。 古老的树林里非常的安静，曹大力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厚厚的腐叶下蚯蚓小虫等蠕动的声音。 是因为自己融合了两个灵魂后神识变得特别强大了的原因吗？ 也许有这种可能！ 穿行了好一会，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湖，上面满是绿苔，绿苔上面有淡淡的白色雾气飘起。然后是第二个小湖，第三个小湖，热气腾腾，湖水是温泉。三个心形热泉水的湖边，曹大力看见了心中一直在幻想的神秘的心树。 抬头，是几乎看不到边的心树的密密枝叶，整棵树分枝无穷尽，撑开就好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像极了人的皮肤的白色树皮，像极了人的手掌的五指树叶，巨大的主干中间，一张很长的古老的人脸，约数米高，人脸上一双悲悯而无声的巨大眼睛，曹大力跟那双眼睛一对，心里一跳。 他感觉到了那双眼睛里沉默而亘古的生命，那双眼睛好像有魔力，要把他的灵魂吸进去似的。曹大力精神起了恍惚，他的目光陷进了心树的双眼，那双眼睛的瞳孔里，竟然有一双灰褐色的眼睛在看着他。 “我的子民，你拥有好强大的灵魂。”曹大力看见人脸的嘴巴在开合，声音苍老而荒凉，就好像从远古缓缓传来。 然后，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从自己的身体里飘了出去，向心树的一只眼睛飘去。曹大力大骇，回头，看见自己呆呆的站立，眼神呆滞，神情茫然，身边的艾德在单腿跪地祈祷，乔里也跪在艾德身边，低头闭眼，念念有词。 “我的灵魂被剥离出来了？”曹大力大惊，却无法控制自己飘向一只巨眼中去，他看见了什么？巨眼中出现了风雨雷电，出现了无数的巨人，出现了数条盘旋的龙，出现了一身绿皮手脚都长着植物触须一样的怪人，这些怪人就好像植物+人，然后他看见了异鬼，蓝眼睛冰霜身体的异鬼，密密麻麻，植物人的触须如藤蔓卷住异鬼，巨人的战锤横扫，把异鬼打成粉碎，巨龙咆哮飞舞，火焰从天上倒进了异鬼群中…… 这个场景，是曹大力对这个世界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的。 “孩子，这是黎明之战，也是先民和森林之子联盟，巨人族和巨龙联手跟异鬼的最后一战。你脚下的土地，临冬城下，埋葬着无数先民森林之子巨人和远古巨龙的骸骨，骸骨的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秘密。临冬城建立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掩藏住这秘密，没有特别强大魂力的人，无法抗衡地底诸多阴灵的威压，无法进入地底破开这秘密。” 那亘古苍老的声音缓缓，就好像远古巨神临死前的叹息：“孩子，你是我见过的魂力最强的人，我终于等到了你，不过以你现在的魂力，要想进入地底取出那伟大的宝物却也还办不到，凛冬已至，别挣扎，孩子，进入我的眼睛，我能让你的魂力变得更强大。” 曹大力惊骇异变：“这个奇幻而残酷的世界轨迹，难道因为自己的出现都开始改变了吗？我有强大的魂力？难道是因为我的灵魂融合了威尔灵魂的原因？” 曹大力身不由己的飘进了心树的右眼。 眼前火焰飞舞巨龙咆哮巨人族先民和森林之子与异鬼决战的场面一变，曹大力飘在蓝色的天空，看见脚下巨人先民和森林之子在一个人的指挥下筑城，大家都叫这个人为布兰登·史塔克。城墙，瞭望塔（也就是如今的残塔），主堡等建筑一一全部落成。护城河外，并无城墙。 原来临冬城护城河外的城墙，是史塔克家族后代的子孙们加建的。临冬城建筑的时候，只有一道城墙，就是现在的内城墙。 景色又一变，曹大力飞了起来，就好像一只人形巨鸟，他飞向空中，飞向北方。他来到了绝境长城的上空，寒风刺骨，要把他透明的人形灵魂给吹散了，曹大力全力抗衡如刀的寒风，灵魂力越来越强。 然而天地冰寒之威却终究不是他能抗衡的。就在他的透明人形灵魂要被吹散的时候，一股无形有质的暖气包裹住他，令他缓过气来。他低头下看，数百里长七百尺高的绝境长城不见了，那个叫做布兰登·史塔克的壮汉又出现了，带领着先民巨人族，开采着巨石，混合着坚冰，在巨龙的帮助下，从两端开始，修建着这绝境长城。 原来绝境长城和临冬城，都是一个叫做布兰登·史塔克的人带着先民、森林之子、巨人族，并且在巨龙的帮助下修建起来的。 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能把先民、巨人族、森林之子和巨龙凝聚在一起来共同筑起这绝境长城，他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 原来巨龙也并不是坦格利安家族从狭海带过来的，黎明纪元时代，这片大陆上早就出现了巨龙。 曹大力心中释然，巨龙族这样的天外神物，存在的时期至少已有万年，自然远非只有几百年历史的坦格利安家族可比。 黎明纪元的筑城者史塔克，一样的能驾驭巨龙，才数百年历史的坦格利安家族因为特殊血脉才能驾驭巨龙的唯一性，也许并不存在。 0005章 初见凯特琳 乔里突然听到艾德·史塔克特有的雄浑声音：“威尔，跪下，说出神谕，让我们请求神启。” 没有威尔的回音。 乔里睁开眼睛，看见了直愣愣站在一旁的威尔。 这臭不可闻的黑衣家伙实在太无礼了。 乔里站起来，伸手用力一推威尔：“混蛋，跪下。” 威尔应声倒地，就好像一截木桩，他倒在了地上，还保持着刚才站立的姿势，就好像冰雕。 艾德·史塔克吃惊站起，伸手一摸，威尔还有很微弱的鼻息，但是全身冰凉，眼睛闭着，身体已经冻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乔里骇然。 “快去看看鲁温学士来了没？他这个时候多半在学士塔。”艾德·史塔克连忙吩咐乔里。 从行刑木的草地上返回的时候，艾德·史塔克本来已经派了戴斯蒙快马加鞭先一步回城堡通知鲁温学士来神木林的，不知道为什么鲁温学士还没有来。 “是，大人。”乔里忙站起来，疾步穿行在神木林中，很快消失。 “威尔，醒醒，威尔，你怎么了？”艾德·史塔克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威尔，威尔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就好像木偶。 绝境长城的上空，透明人形的曹大力身上包裹着的热气一点一点的消散，寒冷刀一样的刺进身体，为了不被冻僵，他只能拼命积聚起所有的神识幻想着自己处于火焰的包围中。而他的魂力，就在抗衡越来越锋利的坚不可摧的寒冷中一点一点变强。他的痛苦却在迅速的加深，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曹大力感觉自己一点一点的全部身体变成了寒冷的一部分，神识渐渐模糊，意念开始消散，我这是要魂飞魄散了吗？如此痛苦还不如来点干脆的，意念恍惚中，他彻底被寒冷给吞噬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大力听到非常遥远的一个声音：“醒醒，快醒醒，鲁温学士，不能让他彻底睡过去……” 他的神识开始一点一点的恢复，他首先感觉到的就是刺骨的冷，这冷来自他的背部，然后他感觉到了摇晃，好像自己坐在一艘船上的感觉。 “神识回来了，我得努力睁开眼睛，不能让自己睡过去，否则我就真的永远睡着了。”作为医生的曹大力在心底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一点，这种意念能强化人的求生欲望，刺激人体巨大的求生潜能……同时曹大力的内心深处感觉到了恐惧，那就是刚才无可匹敌的遮天蔽日的酷寒带给他的恐惧，他刚才经历了身体被寒冷一点一点割裂的痛苦感觉，寒冷的利刀就好像铁血无情的侩子手，在技巧很纯熟后的一刀一刀的一点一点的剐他的血肉，一寸一寸的深入，从皮肤，到血肉，到经脉，到骨骼，直到骨髓的最深处…… 那种痛苦，曹大力现在连去想一想都感觉到颤栗的恐惧……也许只能用地狱这个词语来形容…… 他刚才就好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圈回来……这种被迫锻炼魂力的方式，在失去知觉瞬间的曹大力宁愿自己很干脆的被咔嚓掉…… 曹大力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了四张人脸，有些模糊，还在晃动，曹大力感觉一阵头晕，他闭上眼睛控制一下心里的烦恶，耳边有苍老而兴奋的一个声音响起：“艾德大人，他醒过来了，他醒过来了，他暂时没事了。” “得给他喝一碗罂粟花奶。”艾德·史塔克说道，声音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艾德，别担心，他只要醒过来就不会死。守夜人是最不怕寒冷的人，况且，临冬城可并不冷，环绕在城堡墙壁里的温泉水让这里的气温可比外面高了许多，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心树下冻僵……这会不会是可耻的逃跑者的诡计？”一个清越的女子的声音说道，声音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历史上守夜人本是一个勇士的军团，只可惜近代几十年里，已经沦为盗贼小偷qiangjian犯骗子等毫无荣誉感的垃圾收容所了。 女子对曹大力的怀疑是有原因的！ 曹大力再次睁开眼睛，深呼吸，感觉温暖回到了身体，感觉全身血管里的冻僵的鲜血也活络了起来。他坐起来，眼前的妇人很漂亮的枣红色长发，轮廓分明的五官，碧蓝眼瞳，看着曹大力的眼神冷漠而审视。她穿着拖在地上的黑色披风，肩膀上是高贵的黑色貂皮的披肩，鹿皮手套。 虽然她看着曹大力的眼神冷漠而嫌恶，但还是掩不住她气质的雍容高贵。 曹大力说道：“守夜人威尔见过凯特琳·徒利·史塔克夫人。”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镇定，有点惊讶于自己的这份从容大气。 是自己的灵魂刚才得到过强化后的原因么？见了公爵夫人，我为什么也能如此坦然镇定？就好像见过大世面看穿了生死一般的超然而淡定。 “你见过我？”凯特琳微微昂起头，语气中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硬。 “在这之前，我没有见过夫人。”曹大力慢慢站起来，不卑不亢。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直觉，夫人。” “你的直觉很准？” “有逻辑的直觉，夫人，因为艾德·史塔克大人在这里，因为这里是神木林，因为夫人的气度不凡，雍容华贵。”曹大力微微欠身说道。 “鲁温学士，派出最快的信鸦去绝境长城，告诉莫尔蒙总司令我们抓住了一个逃跑的守夜人。还有，告诉莫尔蒙总司令，我们要知道关于这个家伙的所有一切。哦，对了，你叫威尔，是吧？”凯特琳夫人可没有她外表看起来那么美丽温柔，事实上她对这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黑衣混蛋充满了反感和怀疑。 “是的夫人，我叫威尔·曹。”威尔的家庭属于低等平民，没有土地没有财产的那种无产者。在过去那就是奴隶，很多这样的贫民并无姓氏，只有名字。既然穿越过来了，那就用上自己的姓。 “威尔·曹？” “对！自由民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姓，但我现在是守夜人军团的游骑兵，旧神赐我姓曹。”曹大力看向心树，然后，他看见了心树的眼睛里一双褐色的眼睛一直在审慎的观察着他。曹大力想看得仔细些，那双褐色眼睛却已经消失，一切恢复了原样。 凯特琳是信仰七神的人，并不信仰先民的旧神。先民旧神就是有这样的一个麻烦，他们信仰的神无名无姓，也没有具体的神像可供人瞻仰，凡是森林里大山中拥有神异的所有神，都是被先民信仰的对象。不管是树神，兽神，风神，火神还是雪神，还是远古的其他的任何神，信仰旧神的人都全部信仰。而凯特琳信仰的七神就不同，有名有姓有具体模样，七神也有各自特定的管辖范围。 “威尔，你是信仰旧神的人？”凯特琳问道，很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 “是！我的信仰跟史塔克大人一样，我信仰所有的旧神，远古诸神，先民之神。” 凯特琳虽然嫁给了信仰旧神的艾德·史塔克，但是她的信仰可没有改变。在主堡的左边有块空地，艾德·史塔克专门为凯特琳盖了一座圣堂，里面放了七神雕像，专门供凯特琳一个人去信仰。 “对于旧神赐姓的神启，是你的荣光，我可没有什么要说的。”凯特琳淡淡说道，她的眼睛看向艾德。 威尔·曹礼貌的再次微微欠身，就好像一个非常有教养的誓言骑士。他的礼貌和从容不迫的气度，可不是一个盗贼出身的粗鲁游骑兵该有的。 艾德·史塔克和乔里可是见多了粗鲁无礼的游骑兵的言行，就连博学多识的鲁温学士也对这一身褴褛平民出身多半还一字不识的黑衣家伙的举止暗暗称奇。 0006章 神谕应验 艾德看着凯特琳：“凯特琳，威尔说他遭遇了异鬼……。” “奈德，你相信吗？异鬼？”凯特琳说道。 奈德是艾德的小名，只有凯特琳和老奶妈这样称呼他。凯特琳叫奈德已经习惯，这是夫妻间的小亲呢，已经跟生活融合了。 艾德这个男人，只有在和凯特琳独处的时候，才会叫凯特琳为凯特，就好像凯特琳的父亲霍斯特·徒利公爵对凯特琳的呢称一样。 “我不相信有异鬼。”艾德摇摇头，“异鬼已经消失，就好像森林之子一样，不复存在。” “不相信你还带他来神木林？” “他信仰先民之神，他得到了一些神谕碎片，一些梦境中的隐喻，我想看看心树能不能给我带来某些神启。” “什么梦境隐喻？” “公鹿悲悯，三狼南行。”艾德隐瞒了威尔·曹对他说的跟琼恩·雪诺有关的神谕碎片信息。龙、狼和巨柱的寓意，关于琼恩雪诺的任何神谕，都埋藏在心里是最安全的，“劳勃国王的家徽是公鹿，我们的家徽是冰原狼，我带他来这里，希望能得到心树的神启，解开这箴言的寓意。” 凯特琳明显一怔，她和鲁温学士交换了一下眼神，这箴言和她刚得到的消息，竟然有惊人的契合。鲁温学士微微点头，凯特琳柔声说道：“亲爱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开口，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我和鲁温学士刚刚接到君临城信鸦带来的消息，琼恩·艾林过世了。” 艾德迟疑道：“琼恩……过世了？消息是真的吗？” “国王劳勃的亲笔信，上面加盖了国王信鉴。” 艾德沉默了！ 如同再生父亲的琼恩·艾林突然死了，艾德心中的悲伤无法言喻，凯特琳慢慢走过去，轻轻握住了艾德的手。她的美丽大眼睛充满了温柔，脸上的悲伤令人动容。 过了一会，艾德的目光慢慢看向威尔·曹，伤痛的心情很复杂。 琼恩·艾林是艾德·史塔克和劳勃·拜拉席恩的养父，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就跟父子一样。 艾德·史塔克和劳勃·拜拉席恩都在琼恩的鹰巢城长大，琼恩·艾林不单请最好的剑术教头教他们习武，还亲自教他们读书，如亲生父亲一样的宠爱他们。 当年，王太子雷加搙走劳勃的未婚妻莱安娜·史塔克之后，艾德的哥哥布兰登带着北境的兄弟团闯进王宫，要雷加交出自己的妹妹莱安娜，但是雷加并不在王宫，他带着莱安娜躲到了多恩境内的极乐塔里。 布兰登外号野狼，勇武过人，他闯进王宫惹怒了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最后被疯王给活活绞死。 随后，疯王又烧死了艾德的父亲瑞卡德·史塔克，并迁怒于艾德和劳勃。疯王伊里斯要琼恩·艾林交出艾德和劳勃的项上人头，琼恩·艾林拒绝了疯王的要求，他为了保护艾德和劳勃这两个养子，毅然起兵对抗疯王。 琼恩·艾林起兵造反，为了争取得到奔流城徒利家的军队支持，琼恩·艾林娶了凯特琳的妹妹莱莎·徒利为妻子，而艾德也娶了自己哥哥的未婚妻现在的妻子凯特琳·徒利，两父子娶了一对姐妹，父子亲情关系虽然变成了连襟关系，但是那份亲人的感情，在战火中却是更深了。 而劳勃也对养父琼恩·艾林奉为亲生父亲，劳勃在三叉戟河流杀死雷加后称王，他自己的家人谁都不用，只要琼恩·艾林做他的国王之手。整个君临城，如果说谁的话还能约束一下恣意妄为的劳勃国王的话，那就只有琼恩·艾林这一人。 艾德和劳勃情同手足，却也对劳勃的影响有限，除了琼恩·艾林外，基本无人能进言约束劳勃国王。 琼恩·艾林过世，劳勃国王和艾德一样，都是悲痛无比。这三个男人之间的感情亲逾家人。 鲁温学士博学多识，艾德要他来神木林，是希望鲁温学士的智慧能解析一下威尔·曹说的神谕，如今，神秘预言得到了验证，琼恩·艾林去世，劳勃悲痛，就正应了公鹿悲悯的神谕。 艾德终于说道：“凯特琳，你妹妹莱莎呢？” “劳勃国王的信上说，莱莎带着孩子和护卫回到了鹰巢城。” “鹰巢城？她回到那里去干什么？那里可没有她的家人。” “是啊，我宁愿她回到奔流城，那里还有弟弟和父亲在。” “那你带着孩子们去鹰巢城陪陪她吧，她不应该一个人独居哀伤。” “我很想去，可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 “信上说国王正在来临冬城的路上。” “劳勃要来？”艾德悲伤的心情得到了有力的缓解，他可是九年没有见过劳勃了。当年一起长大的兄弟，战火中一起并肩作战的盟友。 “是的，信上说，劳勃要来和你商谈国事。” “国事？”艾德看向威尔·曹，心中对他再无怀疑。 琼恩艾林去世，劳勃最尊崇的养父走了，三个亲如血亲的男人，就剩下他和劳勃了。 劳勃此来，必然是要他去临冬城帮助他管理国家，所谓的共商国事。劳勃是国王，一言九鼎，要召一个领主去君临谈事，一只信鸦就可以了，但他却要亲自跑一趟，这说明了艾德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同时也因为他了解艾德，自己不亲自来一趟，凭一封信，很难请动淡泊名利偏安一隅的艾德。 艾德抗王命，以劳勃和艾德的过命关系，劳勃最多跳脚大骂，对艾德却是毫无办法。不过，劳勃亲自来请，情况就变了，国王一到，艾德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艾德的目光跟威尔的目光对视，他明白了三狼南行的寓言。狼就是指史塔克，这三，也许是实际数字三，也许是虚指，总之，国王之手琼恩·艾林去世，史塔克家，得有几个人跟国王去君临城了。 威尔从艾德的眼睛里，读出了艾德已经明白了三狼南行的寓意。 威尔彻底松了口气：他的神谕所言非虚。 他的脖子上的人头算是保住了。 艾德·史塔克说道：“鲁温学士，国王花费两个月时间跑这么一趟，自然不是来玩的，你对国王北来怎么看？” “国王来请大人去君临城做国王之手。”鲁温学士说道。 “三狼南行！”艾德·史塔克缓缓说道。 鲁温学士点头：“公鹿悲悯，三狼南行的寓意我想已经全部得到了应验，威尔，以旧神的名义起誓，你是异形者吗？” 据说一万个人中（原著为千人，那样算起来遍大街都是异形者了）会出一个异形者。异形者能把自己依附在动物身上去观察这个世界，修行高深的异形者，也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碎片。比异形者更厉害的，就是先知。七国中，君临城里和守夜人军营里，都曾经出现过异形者，也出现过先知。 “我不是异形者，大人。”威尔微微低头说道，骑士风度十足，“我只是遵从梦境中神谕的指示行事，我自己并不是异形者。”说这话的时候，威尔又看见了心树眼睛里的那双灰褐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非常的沉静，令人想起亘古的山脉。 “那你说的异鬼也是真的了？”凯特琳的声音异样。 艾德和凯特琳的手互握着，他感觉到凯特琳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0007章 异形之初：梦境启示 威尔说道：“我相信我眼睛看见的，夫人。” 艾德轻拍凯特琳的手背，说道：“凯特琳，别担心，我会派人去弄清楚的。长城外有很多……神秘而不可言说的可怕的事情……但不一定是异鬼。” 乔里也说道：“夫人，大人的兄弟班扬·史塔克可是守夜人军团的首席游骑兵，长城外果真发现了异鬼，他会第一时间送信回来的。” 干瘦的鲁温学士淡淡说道：“夫人，就算真的出现了异鬼，他们也过不了长城。长城的冰雪和地基上的巨石都刻有魔法，盘根错节的地下的通道也都布满了咒语，专门克制亡灵和异鬼的。要我说，我们更应该担心日益壮大的野人。” 艾德道：“是的，鲁温学士说得对。班扬上次来信说，不同种族的野人被塞外之王曼斯·雷德统一了起来，这是一件值得担心的事情。野人部落集结在一起统一作战，对我们的长城边境是个巨大的威胁。我们不能坐视野人逐渐壮大，凛冬将至，我也许该召集封臣去长城外击溃曼斯·雷德了。” 凯特琳说道：“可我还是更担心异鬼……孩子们回来的时候，他们竟然带回了冰原狼。” “冰原狼？”艾德吃惊道。 “是的，冰原狼幼崽，一共六只。奈德，绝境长城这边，什么时候出现过冰原狼？据我所知，千年来都没有出现过吧。冰原狼是在绝境长城外面生活的，可是很突然的，它们就出现在了我们这边，这很不详。” “冰原狼幼崽？那成年狼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艾德语气急促，”孩子们都安全吗？骑手们杀死了成年冰原狼吗？“艾德的眼睛看向鲁温学士。 鲁温学士说道：“少爷们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一头死亡的冰原狼，在它的肚子下面，有六头幼崽。” 凯特琳说道：“艾德，布兰说，死亡的冰原狼的体型比他的小矮马还要大，比你最强壮的猎狗还要大两倍……幸好只有一只母狼，可是，冰原狼是群居猛兽，它们跟喜欢独行的影子山猫可不一样……那为什么只出现了一只死狼呢？它的同伴们去了哪里？有几只？这个族群的狼多吗？我真是担心……可是孩子们却很开心，他们什么危险都感觉不到，布兰珊莎和艾莉亚正在为给自己的小狼起名字而吵架呢。五个孩子，每人一只狼，嗯，琼恩也有一只，白色的。” 艾德看向威尔：“威尔……兄弟，你预见过冰原狼吗？绝境长城这边？” 威尔说道“艾德大人，我的梦境碎片很多，很混乱，不过在得到神谕之前，我的梦境里就经常有冰原狼的出现。我们出绝境长城去巡逻的时候，会经常遇上冰原狼，它们很凶猛，很高大，就好像矮种马，往往是一个族群一起行动，落单的情况并不多。不过我们可不怕它们，因为它们怕火。但是我实在分不清记忆中哪个碎片是属于神谕，哪个碎片是属于正常的梦境。我得好好想想，对了，刚才夫人说到了那只成年冰原狼是死的？它是怎么死的？它的咽喉处插有鹿角吗？” 凯特琳震惊的眼神看着威尔，呼吸带着急促，情绪不平静了：“是的，黑衣……兄弟……，布兰说，冰原狼的咽喉处插着一根折断的鹿角，那母狼的眼睛里都已经长了蛆虫，它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死亡的冰原狼，而大人的家徽却也是冰原狼。大人，我觉得这可能是不详的预兆。而且，成年的母冰原狼如果出现，不会出现一只的，除非是受到了某种致命的惊吓或者可怕的变故。”威尔·曹说道。 “什么东西能把冰原狼吓住？再把群居特性的狼群驱散，各个落荒逃命？”凯特琳的声音微微发颤。 威尔很知趣的住嘴。 这个时候，不说话比说话更合适。 艾德说道：“乔里，你带着五十骑兵沿国王大道两边去仔细搜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冰原狼的踪迹。” “是，大人。” 威尔说道：“艾德大人，我了解冰原狼，如果可以，我能够帮忙。” 乔里说道：“不用了，黑衣勇士，这里不是鬼影森林，我对这片土地比你熟悉，如果有冰原狼，我们会抓住它的。” 威尔心知乔里看不起他，黑衣勇士就是一个讽刺语气。 于是威尔很理智的住口。 黑衣人军团受到七国贵族和骑士们尊重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这片大陆的律法规定，任何被抓住但却不想受到惩罚的罪犯，就去绝境长城做黑衣人。 乔里施礼后离去。 因为威尔的两次神谕验证都正确，凯特琳心中有了很强烈的念头，她对鲁温学士微笑说道，眼睛却是看着威尔·曹：“鲁温学士，我听说普通人蜕变成异形者的最初，都是先从梦境中得到一些神秘启示，然后在梦境碎片中开始领悟到异形天赋，鲁温学士，是这样的么？” “绝大部分异形者的确都是从梦境启示开始的……”鲁温学士说道。 “威尔兄弟的神谕梦境碎片，跟异形者开启异形天赋的最初很契合啊！”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夫人。”鲁温学士微笑道。 “艾德，你还记得吟游诗人和歌手们传唱的《一千零一只眼》的歌么？血鸦布林登·河文担任国王之手的时候，任何针对国王的阴谋和暗杀都被他轻松挫败，因为布林登·河文就是拥有《一千零一只眼》的异形者。” “我当然记得，伊耿四世的私生子布林登·河文，是伊里斯一世和梅卡一世两位国王的两任首相，后因为诱降伊尼斯·黑火，违背了他的不杀伊尼斯·黑火的誓言，玷污了王室的荣誉，而被继位的伊耿五世判了死刑。伊耿五世给了他一个生的机会，就是披上黑衣去绝境长城。他的异形者魂力能驾驭绝境长城之外的几乎所有的野兽而很快成为了黑衣人总司令，不过后来在一次巡逻后就下落不明了。” “对，异形者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神选者，而我们现在的眼前就有一位即将蜕变的异形者。”凯特琳微笑的眼神看着威尔·曹。 威尔说道：“夫人，我不是异形者。” “异形者在没有成为异形者的时候，都认为自己并不是异形者，可是神谕给了你，你就是神选者，而神选者经过努力训练，几乎都会成为异形者。威尔·曹兄弟，神谕给了你姓氏，要你斩断跟过去的不荣誉的盗贼生涯，我认为这正是异形者的先兆。” “就算如此，可我依然不明白夫人的用意。” “威尔兄弟，你愿意留下来在艾德大人身边做个骑士吗？” 从平民到骑士，是每个平民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艾德说道，“凯特琳，我们不能留下他，就算他的确很快就成为异形者，我们临冬城也无权留下他。他是守夜人，他在神木林的心树下宣过誓的。而且，面对日益强大的野人军队，守夜人军团更需要异形者。” “你的身边需要异形者来预警，奈德，凛冬将至！国王大队已经过了先民荒冢，他们很快就到我们临冬城了，而随行的，除了国王的御林铁卫，就是兰尼斯特家族的人。”凯特琳说道。 兰尼斯特家族是艾德心中最鄙视最瞧不起的人。艾德内心深处对兰尼斯特的人充满了反感和敌意，而对方对史塔克家族的人也同样如此。 当年劳勃和艾德浴血奋战坦格利安的国王军队而大局已定之后，一直按兵不动的兰尼斯特的族长泰温·兰尼斯特宣誓向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效忠，当伊里斯·坦格利安国王命令卫队打开君临城大门迎接泰温·兰尼斯特的时候，泰温·兰尼斯特下令大军攻占君临城，屠杀了所有效忠国王的人，从军人到平民，从大人到女人到婴儿，宣誓效忠国王的御林铁卫詹姆·兰尼斯特从后面杀死了疯王，从此弑君者的雅号永远跟定了他的背影。 这件事情令正直无畏的艾德对兰尼斯特家的人再无好感，奈德当时带着军队手拿长剑进了王宫，威胁詹姆·兰尼斯特从铁王座上下来，军队拥戴了现在的国王劳勃·拜拉席恩。 现在一听到兰尼斯特这个名字，艾德心里就无法抑制的泛起烦恶。 “凯特琳，不管是谁来，也不管我们将面对什么挑战，就算凛冬已至，威尔·曹兄弟依然是守夜人，他不管今后预言能力多么强大，都只能回到守夜人军团去。” 凯特琳求助似的看向鲁温学士：“鲁温学士，异形者可遇不可求，他就是神选者，我们可以派十个骑士或者更多的人和财物去帮助守夜人军团，以交换这位黑衣人兄弟，你说呢？” 鲁温学士说道：“大人，夫人，神谕寓意已解，我想我们应该回去了，威尔·曹兄弟也应该早就饿了，瞧他的黑衣，都破得没法穿了，我们应该让他换一件干净衣服，洗个热水澡，再吃一顿温暖的午餐。” 威尔·曹微笑：“谢谢鲁温学士，我的确很饿了，身上也又脏又臭，不过在吃饭洗澡之前，我更想去学士塔，请鲁温学士先为我受伤的右手上药。我右手伤口周围已经满是冻疮了，再不医治，我怕会影响到今后右手用剑不够灵活。” 0008章 绿之视野 史塔克家的色泽明亮的上等红酒，香喷喷的大盘牛肉，流满蜂蜜的面包，玫瑰冰露粥和烤得金黄的野猪腿，还有堆满餐桌的无数色彩鲜艳的水果，每一样都令威尔食欲大开。 午餐和晚餐，威尔都吃得酒醉饭饱，非常惬意。 在学士塔，受伤的右手已经包扎好，上了艾叶粉涂了生肌液，手上的伤不久就发痒发热，这是伤口迅速愈合的信号，威尔·曹决定有了时间要好好研究一下艾叶粉和生肌液的药物成分。对于医术，他中医世家，对于植物草药有天生的敏感。 虽然世界不同了，但是药物和药物原理却是相通的。 只是这个世界，同样的药草，名字可不一样。 入夜，柔软如海绵的床，洁白的床单和被套，房间很大，可以尽情的挥舞艾德史塔克给他的一把青钢剑也不会显得空间局促。 这把剑质量不错，不过并不是威尔喜欢的类型。 威尔自己的剑在逃命中早就丢得不知所踪了。 威尔用的剑很细，很尖，不长不短，跟北方骑士们喜欢用的宽剑不同。宽剑能砍劈，骑在马上冲锋陷阵有优势，但是暗夜潜行就不行，碍事。 威尔的细剑就适合潜行，细剑不长，就可以挂在腰间，趴在地上潜行也不碍事。如果剑长，就得背在后背，拔剑出鞘就没有在腰间顺手。对于一个暗夜行者来说，把剑背在后背并不适合随时随地的偷袭。要想无声无息的潜行杀人，就要用细剑，细而尖的刺，刺进心脏，抽出来，血液很难喷溅在自己的身上。 威尔逃命多日，第一次吃饱喝足有张床，他一躺下，就睡着了。 “一个好奇怪的人，你相信神吗？”一个和蔼而苍老的声音轻轻说道。 “不相信吧。”威尔·曹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不相信神，你却得到了神谕的碎片？”那声音透露出一股古老而苍凉的气息。 “不是神谕碎片。” “那是什么？” “是记忆。” “记忆？你的记忆不是神谕，又是从哪里来的？你今天对史塔克家的神谕碎片，可是很灵验的，不是神的启示，凡人怎么能知道未来？” “因为超自然力量.“ “超自然力量？” “对，人们因为无法解释超自然的神奇力量，所以就创造出了神。” “很特别的说法啊。不过不管你怎么说，那还是有神的了，不管神是怎么创造出来的，总之就是有神了。” “但我宁愿相信那是超自然的力量。我所知道的三眼乌鸦，巨龙喷火，坦格利安家族拥有龙血的人不怕火，绝境长城外的亡灵和异鬼，或者其他的什么神秘而无法解释的事情，我都认为那是超自然的力量，肯定是有其内在原因的，只是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而已。” “哦，那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威尔看向自己，不可置信的声音：“我变成了一颗树？” “感觉一下自己的根须。” “我成了一颗心树？这是在哪里？神木林？我怎么会变成心树的？”威尔·曹惊骇的声音。 “感受一下自己的枝叶，身体，根须。”那声音缓缓说道，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声音和蔼舒缓，但是听了你就很想跟着他的指示去做。 “我这是在做梦，你这是在催眠我？” “催眠？好奇怪的说法，我这是在训练你，孩子。抬头看看天。” 威尔抬头，天空是一片冰蓝，就在他的面前，他自己距离天空好近，伸手可及。这天就在他的头顶，跟他向上的血红的手掌树叶融合在一起。 “看看四周。” 威尔看向四周，一墙之隔的玻璃花园，花园对面的史塔克家的陵墓，高高的残塔，神木林外面的士兵守卫室，东边的临冬城主堡，西边的马厩和学士塔，猎人门外面的黑树林，穿过黑树林的国王大道，学士塔后面的巨大厨房和钟塔，钟塔对面的图书馆，总之，临冬城的一切建筑，都在眼前，就好像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掌上的掌纹一般。 “我能看见整个临冬城的一切，包括南门外面的避冬市镇，一些小孩啼哭的声音，黑树林外面的狼林，我都能看见。” “能听见狼林里面狼的叫声么？” “能听见，北方的夜晚总是很宁静，我听见了北风中很多声音的秘密。” “知道你为什么能看见这么多东西吗？” “因为我变成了一颗心树。” “不是，这是绿之视野。” “绿之视野？”威尔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 “通过树木，感知大自然中的一切，看见树林里的走兽，遥望天空的飞禽，树木就是你的眼睛，你的躯体，你的生命，这就是绿之视野。多加练习，你还能看得更远。” “绿之视野？你是绿先知？” “我不是绿先知，不过我了解绿先知的秘密，绿先知能窥见一些时空中的小秘密。也许，我还能创造出一个绿先知。” “你是神？”威尔震惊，声音变得又高又尖。 “我不是神。” “你不是神，你怎么能了解绿先知？” “我不是神，我是一个还没有老死的老家伙，但我知道我不是神，我也想见到神，却一直没有见到过。” “你就是神。”在威尔·曹的记忆中，冰与火的世界，绿先知就是顶级人物的存在了。这个家伙还能创造出绿先知，他可毫无记忆的印象。 “我不是神，如果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明确身份的话，可能我就是你说的超自然的生命。但其实只要是生命，又怎么可能超自然，唉，这个问题好复杂，小东西，我们能不再讨论令人头疼没有答案的问题么？做点实事，你先看看你的脚底。” 威尔·曹看向自己的脚底，他的根须深入到了临冬城的深处，整个临冬城的地下，都是盘根错节的心树树根。 “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地底的温泉，原来临冬城建立在温泉之上，难怪城市里这么暖和。” “没有温泉，凛冬来临，临冬城的人就会被冻死。南门避冬市镇的平民们，也会被冻死。” “我看见了温泉的泉眼。” “泉眼下方，你看见了什么？” “美玉，好多的美玉，一个黑色石头砌成的陵墓，里面有好多的龙骨。天，是龙陵么？我看见了龙陵前面的墓碑，墓碑上面插着一把黑色的细剑。” “对，感受一下，龙骨是热的还是冷的？” “滚烫的龙骨，啊，我知道了，地下泉水的温度来源于这些龙骨。” “对，年轻人，世界上什么东西最硬？” “龙骨。” “那什么东西最韧？” “龙骨。” “那什么东西最轻？” “龙骨。” “你不想得到一柄轻如羽毛却无坚不摧的龙骨细剑么？” “想，很想！”威尔·曹的整个心都跳出来。 “仔细看，该如何去到地下，得到龙陵墓碑上的那柄龙骨细剑。” “看见了，从史塔克家的陵墓进入，打开暗道，通过美玉洞穴，有直通地底龙陵的螺旋梯。” “是的，你的魂力异于常人，但是下去取龙骨细剑也非常危险，你敢冒险吗？” “不想冒险，但我如果下去，会遇上什么危险？”龙骨细剑无价之宝，却先得有命才能使用。 “亡灵。” “龙的亡灵？” “龙，先民，森林之子，巨人。” 0009章 神选者预言 临冬城建立在一个巨大的温泉之上。 温泉的水在墙壁里流动。 这点温度对于夏季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也往往被人们忽视了它的存在。 但是在酷寒的冬季里，这点温度却足以挽救生命。 城主夫人凯特琳的房间是最温暖的。 她的房间里面，每一面墙壁里都有温泉水在流动。 凯特琳来自南方的奔流城，从小在温暖的季节里长大，临冬城这严酷的北寒并没有同化她的生活习惯，嫁过来十几年了，她依然怀念奔流城的温暖。 奈德的房间就很寒冷，他的房间墙壁里没有温泉水流动。 所以入夜，奈德很少在自己的房间里呆，因为凯特琳很不习惯在冰寒的空气中入睡。 奈德从凯特琳的身上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子，让冷风吹在他强健的肌肉上，这令他感觉很舒服。 凯特琳的xiati却有烧灼的疼痛感，那是奈德刚才的冲击造成的，北方大汉十几年了，也没有学会温柔，但是她的心情却很愉悦。 “奈德，我想为你再生一个孩子，我想再生一个女孩，这样我们就有三男三女。小瑞肯也有伴了。” 奈德闷闷的声音：“好啊，再生一个。” “你不开心？” “凯特，你真的相信那个守夜人是来送神谕的？” “他是来送神谕的，同时他也想逃走。” “是啊，那家伙的话不可全信。” “你想杀了他？” “守夜人军团奇缺人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只要他返回长城，我不会杀他。” 凡是逃走的守夜人都只有一个下场：砍头。 “凯特，你觉得守夜人说的异鬼是真的吗？” “后天就知道了，我们的信鸦后天就能回来了。” “凭直觉，你觉得是真的吗？” “多半是守夜人为了逃跑而找的托辞吧，怎么，奈德，你觉得是真的？” “我很担心是真的！” “是真的也不用担心，鲁温学士说了，异鬼过不了长城，因为有魔法守护。” “长城冰雪和基石上的魔法咒语有多久了，数千年之久了，那些魔法咒语还有效吗?” “魔法咒语不解，就永远有效。——奈德，关上窗子，冷风令房间里变冷了。” “哦，好吧！”艾德勉强说道。他喜欢完事后冷风吹在胸膛上的感觉，他不想关窗户。 “神谕碎片的隐喻总是很难弄懂的。很多时候，人们并不知道神谕真正的寓意，巫师弄错神谕的时候也很多，异形者眼睛看见的，有时候也并非真相。”艾德说道。 “现在我们大陆上的巫师可不多，这里可不是亚夏。” 亚夏，东方大陆的阴影之地，多斯拉克海的最东边，魔法之都。从临冬城这里到亚夏，最起码要走一年半才能到达，而且是走水路，要是走陆路，那就起码要两年。 “劳勃过几天就到了，你和鲁温学士跟那个威尔呆了一整个下午，你们问了他什么？” 凯特琳坐起来，把被子上的影子山猫皮做成的皮毯拉到自己的脖子下面，挡住修长美丽的脖子，因为奈德还没有关上窗户，冷风吹得脖子冷飕飕的：“奈德，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来听听。” “我问了威尔关于死亡冰原狼的事，你知道的，他在睡梦的碎片中看见过这一幕。” “嗯，他怎么说？”艾德终于关上了窗户，向房间猛灌的冷风被挡住了，凯特琳松了口气，紧紧抓住兽皮毯的手放松，兽皮毯下滑，露出一抹雪白的脖子。 “白天，在神木林里，威尔说这是个不详的预兆，我觉得他话里有话，于是下午就特别的和鲁温学士去问了他，他说，母鹿是没有角的，所以杀死冰原狼的鹿是公鹿。” “鹿角折断在冰原狼的脖子里，当然是公鹿杀死了冰原狼。”艾德说道，“这有什么好探究的？” “奈德，你的家徽是冰原狼，劳勃的家徽是公鹿，公鹿。” 艾德笑了，坐上chuang：“凯特，你过于担心了，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劳勃也不会。我们有冲突，劳勃会跳脚大骂，骂得极其难听，但最后，他又会和我重归于好。” “鲁温学士也是这么说的，劳勃国王不会杀你，可是那威尔·曹说，他没有说劳勃国王会杀艾德大人，他只看见冰原狼是因为公鹿的鹿角而死。” “什么意思？” “神谕的启示是冰原狼因为公鹿而死，不是公鹿杀了冰原狼。” 艾德一怔。 一件事情，两种说法，却是完全不同的寓意了。 扪心自问，他会不会为了劳勃而去死，假如有人危及劳勃国王的生命和权威…… 答案是肯定的！ 这就是冰原狼之死因为公鹿，而不是公鹿杀了冰原狼。 “凯特，你和鲁温学士都想多了，我不相信这个神谕的寓意，无稽之谈。” “也许是吧。”凯特琳眼神闪烁。 “凯特，你还问了什么，而且还隐瞒着我？那个黑衣人威尔·曹究竟看到了多少神谕碎片？别太相信他的说辞，凯特。他也许是个骗子，等信鸦回来，我们就会彻底了解那个家伙的底细了。” “亲爱的奈德，也许威尔·曹正渐渐变成一个异形者呢。如果他真是神选者，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只有两人独处，艾德才会叫凯特琳为凯特，这是昵称。而凯特琳就算在公开场合，都叫艾德的小名奈德，并不忌讳。 她对他的爱是公开无私的，不忌讳别人的嘲笑，她愿意为他奉献一切。 两个人之间唯一的刺就是琼恩·雪诺。 艾德唯一一次骂凯特琳，大发脾气，也是因为凯特琳要把琼恩·雪诺送走。 除了琼恩·雪诺，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 “好吧，我相信威尔·曹是神选者，你从神选者那里又听到了什么？” “他说，从残塔上跌下来的并不是影子，而是一个人，他甚至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 “谁？” “布兰！” “白天在神木林里面他不是这么说的。” “对，因为他说了出来，我们也不会相信他。就好像他说的异鬼一样，到现在为止，除了我和你对他半信半疑外，鲁温学士，乔里队长，戴斯蒙和胡伦，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异鬼出现的话。席恩·葛雷乔伊在饭桌上就冲他喊骗子，逃兵和胆小鬼。” “那你现在相信他了？” “除了异鬼能为他的逃跑找托辞外，布兰摔下残塔，冰原狼因为公鹿死亡，这些事情都是我们最不喜欢听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让我们更憎恶他，对他并无好处，所以他就没必要拿这些事情来欺骗我们。奈德，以旧神的名义，去跟神选者好好谈谈吧。我的眼睛不会骗我，神选者有很多神谕预言并没有说出来。” 0010章 火焰使者 “你在做什么？”苍老的声音低沉，好像要睡着了。 “我在看史塔克家的地底陵墓。”威尔说道。 心树的树根变成了威尔的感知触角，在潮湿黑暗而又冰凉的地方，在巨大的石头砌成的通道缝隙里，心树的根须无所不在。 “你不是怕冒险么？你害怕亡灵。” “人都怕亡灵，我也怕冒险，但是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史塔克家陵墓下还有龙的陵墓，知道有龙陵也没有什么，可是你偏偏还让我知道了里面有无数的美玉珍宝，龙骨细剑。你了解我的职业，知道我是个听到好东西就手痒的盗贼，对吧。” “我不了解你，你没来神木林祈祷，我也都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至于你和艾德这小子的对话嘛，你们是自愿在我面前絮絮叨叨说的，我可不想听都不行。” “你说谎。” “森林老妖是从不说谎的，森林老妖只喜欢打盹，而且我打盹的时间也很长，也许是一整个夏季，你要知道，这次的夏季已经过了九年。” “你自称森林老妖？你是森林之神吧，木神还是树神。” “我老到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真名，我只记得森林之子都喜欢叫我老妖，还有一些讨厌的巨人族。” “你活了数千年？一万年？” “数千年？一万年？不会活了那么久吧，记住年月有意义么？我从来不记时间。我只知道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你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我已经有些模糊，不过当我等待的东西回来的时候，我是会知道的。” “等待我罢？一个魂力天生强大的坏家伙。” 那苍老声音轻笑起来，就好像落寞的山脉给人的无穷孤独寂寞：“我虽然记不太清楚我在这里的原因了，但是我知道我不是等你，这很确定。” “那你为什么怂恿我通过史塔克家的陵墓去到地底，不会是只拿龙骨细剑那么简单的，对吧。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地底有大秘密，临冬城建造在这个地方，也是有原因的。” “聪明的小子，你说得不错，温泉龙骨和龙的陵墓都还不是真正的秘密，不过真正的大秘密是需要冒险者具有无畏的勇气亲自去发掘才能知道的，不是靠别人告诉的。别人告诉你的秘密，往往不是秘密，而是陷阱。一把龙骨细剑都已经让你觉得值得冒险了，另外更大的秘密，你现在还承受不住。”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让我知道。” “因为异鬼入侵，孩子，你是第一个见到了异鬼的人，如果我们不阻止异鬼，异鬼过了长城，整个大陆都是死亡之域，你会是一个死人，然后变成可怕的异鬼，我也会是一颗死树，然后变成亡灵树。 “但我还不想死，因为我还有事情在等待。我的生命跟这颗心树融为一体后，我除了看得更远活得更久，我的身体已经无法走动半步。” “你是异形者？你的灵魂占据了这颗心树，心树就是你，你就是心树。”威尔道。 “大约是这样的吧。我的血肉也都跟这颗心树变成了一体了，不单是灵魂。” “这也真是太惨了吧，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都附身于一棵树上，想去哪儿都不行，我可不要这样。” “没有谁要你这样，你的血脉也注定了你无法跟鱼梁木合二为一，你不是森林之子。不过以你的魂力，炼成绿之视野还是可以的。” “那你是森林之子了？” “我是森林老妖，他们都这么叫我。” “绿之视野可是附身在动物的身上，借助动物的眼睛看世界，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什么是绿之视野，那是异形者的能力之一。” “孩子，附身动物的绿之视野和附身树木的绿之视野都是绿之视野，一般的异形者只能附身动物，而更强大的异形者还能附身树木。每一棵活着的树木都是生命体，有感知有思想，跟人类一样。” “那我是高级异形者了？” “你还不是异形者，你现在能看见的，是因为我的帮助，你不需要我的帮助能附身树木，以树木之眼看世界的时候，那你就是异形者了。你想成为异形者吗？” “当然，凛冬已至，我想穿越这凛冬，可不想死在凛冬。” “那你先去地下龙陵抽出那把龙骨细剑。这把剑刺进异鬼的身体，就会瞬间把异鬼烧成灰烬。它有两个名字，最初叫做暗影克星，后来叫做火焰使者。” “你说的话可信么？你说过别人告诉的秘密并不是秘密，而是陷阱。并且这次还是你主动告诉我的。我能信你几句呢？” 那声音却忽略了威尔的质疑，他自顾自话：“龙骨细剑在沉睡中，等你进入，它会感知到人气，它被困太久了，渴望着新生，一有人气进入，它的剑刃就会燃烧起来，驱散周围的亡灵，让你看见它，好带它离开。” “老妖，据我所知，龙骨因为太硬都无法做成剑，都只能根据龙骨本身的形状经过打磨做成剑柄，龙骨细剑是龙骨掺和钢铁打造的，还是纯龙骨炼成的？” “轻如羽毛，火焰使者。”老妖叹息一般的声音。 轻如羽毛，那就是纯龙骨无异。 “它是谁锻造出来的？谁能锻造出火焰使者？” “传说很多，具体原因，我并不知道。”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 “我只知道火焰使者来自坦格利安家族的起源地：瓦雷利亚。它是被精通火术并能驾驭巨龙的锻造师打造出来的。在瓦雷利亚，锻造瓦雷利亚钢的大师人人都精通火术魔法。不精通火术魔法的锻造师都是学徒。” “瓦雷利亚？打造天下第一好剑的地方，帝国湮灭于末日浩劫，现在是废墟和死亡之地。”威尔的声音渐小，原来他越说越困，早就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感知也越来越迟钝。 “你出来得够久了，你的天赋魂力很强，但是你也该休息了，否则魂力受损。” “没事，我还能坚持，我还没有完全看清地底的结构。”威尔·曹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消失，就好像困极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温润的气息把威尔·曹从熟睡中惊醒过来，他心中惊骇，自己不可能在睡觉中被人摸近身边而毫无察觉，今儿个是怎么了，太困了吗？要是敌人来袭的话，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他却闭眼保持原样一动不动。 那是狼的气息，但是并无敌意，它在示好。 一条小狼的舌头在舔着威尔的脸。 除此外，还有一个人的气息就在chuang边。 威尔慢慢睁开眼睛，那狼停止舔脸，锋利的小牙齿就在威尔的眼前闪着淡淡的生生白光。 “娜梅莉亚。”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喊道。 那狼于是嗖的跳下了chuang。. 0011章 野气艾莉亚 “娜梅莉亚，一个英雄女王的名字，她可是征服了多恩全境并建立了一个统一王国的洛伊拿人的超级女英雄。——早上好啊，艾莉亚。你的小狼可真漂亮，谢谢你刚才饶了我一命。”威尔坐起来，面带微笑。 窗外已经亮了。 面前的小姑娘非常漂亮，五官精致，据说跟他的姑姑莱安娜·史塔克的美貌如出一辙，只是她的眼睛里却是充满了野气，跟可爱天真纯美毫不沾边。 凡是跟艾莉亚接触过的人，都会自动忽略掉她的美貌，而注意到她眼神中的野气。她身边的小狼虽然没有敌意，但是看起来也是随时会呲牙咬人，一副好战不安分的神情。 真是狼如其人了。 “嘿，黑衣人，娜梅莉亚是我心中的英雄，正如戴伦·坦格利安是哥哥琼恩的英雄一样。” “哦，戴伦·坦格利安是谁？这我可没有听说。”威尔·曹饶有兴趣的看着艾莉亚。这个才十一岁的姑娘，稚气没有完全褪去，胆子却是大得惊人，眼中的野气弥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只是她自己并不清楚自己的这副特别的气质吧。 “戴伦·坦格利安十四岁就征服了多恩，他的勇武无人能及，哥哥琼恩最喜欢讲他的英雄故事给我听。戴伦和娜梅莉亚一样，都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哦，这么说来，你和哥哥琼恩，也是想要做大英雄的了。” “对，我听说你是个神选者，逃兵，守夜人，又听说你善于暗夜潜行偷窃东西，怎么我到了你的床边你都不知道呢？嗯哼？！” “这说明传言是假的。”威尔笑道，“也说明你身手不错，能偷偷的摸进来而无声无息。艾莉亚小姐，请问你一大早来我房间里有何吩咐？” “我想听你讲讲关于异鬼的故事。你说你见过异鬼，但乔里他们都说你是个骗子，你说的异鬼是真的吗？异鬼长什么样子的？有影子山猫一样的利爪和狼一样的獠牙吗？异鬼吃小孩吗？” “我见过的异鬼可不是老奶妈给你讲的好听好玩的恐怖故事，如果是真的有异鬼，你害不害怕？” “我才不怕。” “为什么，这些大人都害怕异鬼，要知道异鬼是普通刀剑杀不死的。” “哦，要魔法剑吗？”艾莉亚惊奇的神情。从她的脸上，你只能看见惊讶的好奇，绝对看不见害怕之类的情绪。 “瓦雷利亚钢剑能杀死异鬼，还有就是黑曜石，也就是龙晶。” “龙晶？你有龙晶吗？给我看看吧。” “呃，没有！一把龙晶都没有。” “那你更没有瓦雷利亚钢剑了。” “当然，整个临冬城，也就艾德大人的寒冰是瓦雷利亚钢剑，不过，我们的总司令莫尔蒙也有一把瓦雷利亚钢剑，名叫长爪。” “一把长爪能挡住所有异鬼吗？” “当然不能。” “那你怎么办？我听罗柏说，明天信鸦回来，你就要被送回长城了，你会跟异鬼战斗吗？你会被异鬼杀死吗？” “不会，我会长命百岁，因为异鬼还怕火，用火烧就对了。长城下可就是森林，有的是柴。”威尔·曹嘿嘿笑道，“我会烧死他们。” 一大早，被想听异鬼故事的艾莉亚这么一闹，心情还不错。他很愉快的起床，走到窗户边，看见下面的校场里琼恩、罗柏、席恩正在用木剑练剑，布兰则在练习射箭的基础动作拉弓瞄准，教他们的人是个很粗壮的家伙，两鬓已白。 “那教头是谁？罗德利克·凯索爵士？” “是的。” “他剑术不赖，艾莉亚，早上时光不错，你为什么不去练剑？” “爸爸妈妈不许我学剑，他们要我跟着茉丹修女学习绣花。” “绣花？哦，这真是太糟糕了，不，艾莉亚，你应该学剑，用又细又窄的剑，娜梅莉亚可并不是学绣花学成的大英雄。” “我知道啊！可是我们这里也没有又细又窄的剑，都是骑士们喜欢的大宽剑。” “没关系，你可以请铁匠密肯帮你打一把上等的细剑，密肯铸造的剑不错。” “妈妈不会同意的。” “别告诉妈妈，去请求爸爸，如果他还是不同意，你就问爸爸还记得莱安娜姑姑吗？你说凛冬将至，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他就会允许你学剑了。” “真的？” “真的。” “为什么提到莱安娜姑姑爸爸就会同意我学剑？” “好问题，不过在我告诉你答案之前，你愿意把我当做你最好的朋友吗？” “我愿意。”艾莉亚一脸的认真。 威尔一笑，他是知道艾莉亚最喜欢跟贩夫、走卒、屠夫、下人、惯偷、流浪歌手这些人交朋友的，那些所谓的贵族骑士，她反而并不喜欢，她看不惯他们的假惺惺的说着一嘴的文绉绉的谎言，彼此恭维。 “那你得以旧神的名义发誓，不会把我们两个人的说话告诉任何一个人，琼恩·雪诺都不行。” “好，我答应你。” 艾莉亚小姑娘可是一诺千金的性格，这一点，跟艾德·史塔克一模一样。 “莱安娜姑姑从小跟你一样，不喜欢绣花做淑女，只喜欢弓箭奔马，舞枪弄棒，结果呢，你的爷爷瑞卡德·史塔克却不许她学弓箭，强迫她学绣花。然而你爷爷越是压迫，你的莱安娜姑姑就越是反叛。” “只要是你爷爷安排的事情，你姑姑都反其道而行，她的未婚夫劳勃·拜拉席恩也是你爷爷安排的婚事。后来的故事你也知道了，莱安娜姑姑出事之后，你的爷爷瑞卡德·史塔克临死前都很自责，还有你的爸爸艾德·史塔克也很后悔，他们认为要是当年答应她学武就好了，答应她学武，她也许就不会事事都反其道而行，不会形成如此叛逆的性格，造成悲剧的人生。” “胡说八道，我姑姑是被雷加抢走的，跟她是什么性格的人毫无关系。” “嗯，也对哦。但是你想，要是你的姑姑武艺高强，雷加可没有那么容易抢走她。要是你姑姑有娜梅莉亚那么厉害，雷加可近不了她的身。” 艾莉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爸爸都很少讲姑姑的事情给我们听。” ——“艾莉亚，艾莉亚，艾莉亚！”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喊。 艾莉亚的脸色顿时就白了：“嘘，是茉丹修女，我们的早课开始了。该死的淑女礼仪，该死的绣花，茉丹修女真可恶。” “别理她，去找你的父亲，告诉他，你要学剑。只要你一定要，他就一定会答应你。” “他如果不答应呢？” “那你就离家出走，吓一吓他。” “我离家出走要去哪？跟你去长城吧，我好久没有见到叔叔班扬·史塔克了。” 威尔吓了一跳，忙说道：“艾莉亚，你只要去神木林中的心树下躲一夜，等你爸爸找到你后，就大功告成。” “当年我姑姑也是去神木林的心树下躲过吗？” 威尔摸摸鼻子：“对。” “艾莉亚！艾莉亚，艾莉亚——”好几个仆人都开始到处找她了。 “我得走了，再见，我的黑衣朋友。”艾莉亚低下身子轻声说道，“娜梅莉亚，别出声，跟我走。” 她踮脚缩身走出威尔·曹的房间，没有声音，就好像一只机警敏捷的小猫。 “艾莉亚，我的小朋友，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刺客的。”威尔心道，“那就让我来提前帮你一把吧。” 0012章 曹威尔的言与剑 威尔住的客房石堡背面就是神木林，前面就是习武练兵的校场。左边是武器库，右前面是能容纳数百人一起吃饭的厨房，厨房外面是尖尖的学士塔，高耸的图书馆和钟塔。这些石堡建筑都通过城堡密闭形式的通道相连。 从客房的窗户看出去，较远的左边主堡的外栏杆走廊上，艾德·史塔克和夫人凯特琳正在看着下面的几个孩子练剑。 威尔下楼去，楼梯右边就是狗舍，上百只凶猛的猎狗令人望而生畏。威尔轻轻的吹了几声口哨，看守门道的两只猎狼犬呲牙咧嘴的战斗状态就改变了，眼中的凶猛绿光也渐渐消失，两只猎狼犬怀疑的眼神看看威尔·曹，然后慢慢的在威尔·曹的具有魔力的口哨声中趴了下去。 狗舍外边就是猎人门，猎人门的道路连着纵贯整片大陆的国王大道，国王大道从最北边的绝境长城一直穿过北境，河间地，国王领地，跟首都君临城相连。 猎人门外边是著名的狼林。狼林山脉绵延千里，从临冬城领地一直延伸到绝境长城的新赠地。狼林里自然有狼，却不是绝境长城外的冰原狼。冰原狼的体型如小马，比史塔克家最强壮的猎狗还要大两倍，其凶猛战力可想而知。 威尔从狗舍大门转出，负责喂养猎狗的数名犬工惊疑不定，他们这下知道了威尔·曹惯偷威名名不虚传，如果连护卫犬都搞不定，这具身体的主人威尔纵横二十多年的偷窃生涯也白混了。 威尔来到校场，慢悠悠的踱步，他想跟琼恩·雪诺先有个脸熟。 威尔看着琼恩·雪诺、罗柏·史塔克、席恩·葛雷乔伊和布兰几个兄弟练剑。看了一会，有点索然无味。 席恩·葛雷乔伊怒道：“逃兵，要来试一试吗？” 威尔摇头，心想，看起来要让琼恩·雪诺注意到自己不得罪人是不行了：”还是算了吧，我的剑术，不行，也不好看。而且我们在绝境长城外养成的习惯就是出剑决生死，不讲胜负” 教头罗德利克·凯索爵士冷冷说道：“黑衣兄弟，我们的剑决胜负就是决生死。” “那不一定，我理解的决生死和你理解的决胜负不是一样的。” “哦，倒要请教。”罗德利克·凯索可是临冬城的老教头，教出了许多的骑士和优秀的士兵，威尔的话令他无法面对自己爵士的尊严，他向威尔扔过来一把练习的木剑，威尔伸手接住。 罗德利克·凯索爵士对琼恩说道：“把盾牌给他。” 琼恩走过来，把手里盾牌递给威尔。 威尔摇摇头，说道：“谢了，不用。” 十几米高的主堡的走廊上，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琳看着下面的情况，表情沉静。 罗德利克·凯索冷冷说道：“黑衣兄弟，不要以为在绝境长城外杀过野人就目空一切。” “没事，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威尔挽一个剑花，试试手上的伤好了几成，要是还没有大好，就不适合用重力。不过威尔用剑也很少用重力，像北方骑士们的砍劈剁扫他都一律不用，因为太费力，动作幅度也过大，一出剑就会被人看穿了意图。 这一试剑，威尔感觉手上的伤没有任何异样，他用剑柄磕磕伤处，一点痛楚没有。这令威尔有些疑惑，他自己是医生，医学世家，从小就学医，知道自己的伤不会这么快就好。他左手撕开鲁温学生的包扎，看见伤口处已经全部长好，新肉的颜色比周边的颜色嫩红一点。 威尔又惊又喜，那么严重的擦伤和冻疮伤，怎么一夜之间就完好如初？ 这肯定不是鲁温学士的艾叶粉和生肌液的奇特功效，他知道艾叶粉和生肌液的效果，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使用过多次，并无如此特效。 “黑衣兄弟，放心，我知道你的手有伤，我不会用大力的。”罗德利克爵士漠然说道。 “没事，我的手没事。”威尔心情愉快的说道。 那一定是心树的原因了，昨夜，他变成了一颗心树，跟神木林的心树合二为一，而自然界，植物的再生能力是最强的，伤这么快好，一定是自己异形时候带来的神奇。 这真是一个奇幻的超自然的世界。 原来在心树的指导下修炼绿之视野，居然得到了心树的再生能力，无声无息的就修复了右手的创伤和冻伤。 只是不知道那种再生能力现在还有不？还是必须具形成树才有？ 罗德利克·凯索爵士左手套进盾牌的卡套，紧紧拴紧，右手拿着木剑，木剑在盾牌上一敲，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在声势中，爵士冲威尔扑过来。 威尔微微一笑，脚尖在地上一戳，一踢，灰尘扬起，灰尘沙子啪的打了罗德利克满脸，罗德利克都来不及举起盾牌防守，就中了满嘴满眼的泥沙，等他睁开眼睛找寻敌人的时候，威尔·曹的剑已经从后面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爵士，你死了。”威尔微笑道。 罗德利克·凯索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猛地丢掉木剑，扯断左手臂上的盾牌卡套，把盾牌扔在地上，怒吼了一声，大踏步离去。 威尔耸耸肩膀，说道：“瞧，这就是我说的杀人的剑法。跟人比剑，身边的任何东西都是剑，都可以利用。” “卑鄙。”席恩·葛雷乔伊骂道。 “罗德利克·凯索爵士不卑鄙，但他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威尔说道。他看向主堡楼上，“艾德大人，我怎么没有看见艾莉亚小姐在这里练剑呢？” “她一个女孩子练什么剑？她在茉丹修女处学礼仪和绣花。”凯特琳说道，皱起了眉头。 “哦，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昨晚做梦，看见了艾莉亚在练剑，她的剑术是你的几个孩子中最好的，不管是罗柏的长枪，还是琼恩的宽剑，还是布兰的箭术，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至于他——”威尔手指席恩·葛雷乔伊，“十个席恩·葛雷乔伊都打不过她。艾德大人，我昨晚在梦境的碎片中看见了艾莉亚的未来，凛冬将至，她是你的几个孩子中武艺最高强的，不管罗柏、布兰和瑞肯还有琼恩今后怎么苦练，都根本无法超越她。” 凯特琳看向艾德，艾德沉默如山。 女儿艾莉亚跟自己的妹妹一样，都是喜欢习武不爱绣花，野气得无法无天，在家里只要他和凯特琳不在，没有谁能管得了她。妹妹的悲剧是个遗憾，父亲临死的时候都后悔没有让莱安娜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令妹妹莱安娜短暂的一生几乎没有快乐过。凛冬将至，就让艾莉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想起妹妹莱安娜短暂的一生结局如此不幸，莱安娜死的时候年仅十六岁，艾德心里一阵刺痛。 艾莉亚和莱安娜，长得简直一模一样，性格也是一模一样，就好像是莱安娜转世重生一般。唯一的区别，就是艾莉亚的眼睛里野气浓厚得化不开，而莱安娜却是秋水温柔，一双灵秀明眸骗了无数人。就算她离世十五年后，国王劳勃·拜拉席恩都根本无法忘记她。 艾德心思电转，拿定了主意！ 0013章 轻易不要出剑 艾德看向凯特琳：“凯特琳，你不是相信神选者的神谕启示的么？这次呢？” “艾莉亚是女孩子，奈德。”凯特琳严肃道，加重了语气。 “谁说女孩子一定要绣花的，只要孩子喜欢，我们就应该也喜欢吧。孩子开心，难道你不开心么？楼下校场站着的神选者看来很快就会蜕变成异形者了，他睡梦中总是看见一些神谕碎片的话，这正是神选者开始蜕变成异形者的特征。我相信他的神谕启示，他说他看见了艾莉亚的未来，她学武的话，武艺无人能及。” 凯特琳说道：“我的老天，奈德，艾莉亚是女孩啊！” “她的确是女孩，可你听见她小狼的名字了么？娜梅莉亚！那是四百年前洛伊拿人的女英雄，洛伊拿人在被瓦雷利亚帝国的巨龙军团打败之后，带领万艘战舰渡过狭海而来，在多恩的绿血河沿岸登陆。她嫁给了多恩阳戟城的莫尔斯·马泰尔后，带兵统一了多恩六国，建立了统一的多恩帝国。直到今天，四百多年来，娜梅莉亚的后代子孙——马泰尔家族都是多恩的绝对领主。艾莉亚崇拜娜梅莉亚，可娜梅莉亚并不是绣花的淑女。” 凯特琳难以置信的看着艾德：“艾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艾德缓缓说道：“凯特琳，艾莉亚体内流的是奔狼之血！她和珊莎不同。”他对站在不远处的侍卫说道：“埃林，去茉丹修女的静默室，把艾莉亚叫过来。” 奔狼之血，是艾德家族古典仪式般的说法，哥哥布兰登，妹妹莱安娜，都是被家族长老们认为具有奔狼之血的人。 侍卫副队长埃林躬身道：“是，大人，我马上去请艾莉亚小姐过来。” 威尔躬身说道：“艾德大人，以旧神的名义起誓，你做的是对的，跟神启吻合。” 艾德·史塔克说道：“曹兄弟，你感觉你的异形天赋开启了吗？” “也许吧，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一些不一样。” 守夜人军团还有个别名，就是黑衣人兄弟团。上至国王领主下至流浪歌手吟咏诗人都约定俗成叫他们黑衣兄弟。 席恩·葛雷乔伊喝道：“嘿，你是神选者是吧，敢跟我比剑吗？” “分胜负的话就算了，我已经习惯了出剑就决生死。”威尔知道琼恩不久会加入守夜人军团，提前让他看看守夜人的剑术观念也是好的。 “那就决生死!”席恩说道。 他挽好盾牌，掩护好自己，防守严密，要让威尔·曹脚踢灰尘的把戏再无机会。他把木剑架在盾牌上，一步一步向威尔·曹压迫过来。 威尔站立不动，随便提着木剑，漫不经心的侧面对着席恩。这木剑跟真的宽剑一个重量，里面是挖空了的，灌了铅块，如此练习的时候，就跟真的剑一样，不会练坏了手感。 威尔用不惯宽剑，他的剑是细剑，细而尖，看起来一磕就会断似的，但却是如毒蛇一样的致命。 细剑直刺，因为受力点很小，压强就足够，能一下就刺穿对手身上的铠甲，在对手的身体上开一个小洞，比如心脏上。对于保护好脖子的颈铠，细剑也能从颈铠的甲片缝隙中钻进去，刺穿对手的咽喉。 威尔·曹身体的前身主人威尔，就是一个用细剑的高手。在绝境长城外的残酷环境中磨练了四年后，他的剑术更加精进，任何一招花哨而多余的动作都已经消失，无数次生死中磨练下来的剑术精粹，一出手就是杀着。 论输赢的剑术，跟论生死的剑术，完全是两个层面。 席恩防守严密，一步一步走到进攻距离上，一剑砍向威尔·曹的脖子。 威尔上半身后仰，双脚钉在地上纹丝不动。席恩的剑从他眼前一掠过，威尔身子猛地弹回来，合身向前一撞，嘭的一声巨响，威尔的身子狠狠撞在席恩的盾牌上，把席恩连人带盾牌都撞飞出去，等席恩从地上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威尔很随意的就踢飞了席恩手里的剑，手里的木剑轻巧的挽个剑花，剑尖点在了刚刚半立起身的席恩的脸上。 “你死了，席恩。”威尔淡淡说道，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 席恩·葛雷乔伊脸色苍白，眼神中却有杀意，目光闪烁。 威尔却不看席恩·葛雷乔伊的狼狈，要是能用自己的细剑，他出手就能刺穿席恩的咽喉，这木剑因为灌铅的原因太沉重，影响了剑的速度和迷人眼目的灵巧飘忽的变化。 “琼恩，我是怎么赢了剑术精湛的罗德利克·凯索爵士的？”威尔·曹看着沉着冷凝的琼恩·雪诺，说道。 “诈！”琼恩·雪诺说道，“你抛弃了自己的荣誉。” “荣誉和生命之间，你选择谁？” “这不是决生死的决斗。” “琼恩，建议你把每一次的练习，都看成是决生死的决斗，你要有这个觉悟，你会对剑有另外一种理解。” “什么理解？” “轻易不要出剑。” 威尔突然脚下微微一转，侧身，一把木剑从胸前刺过。他左手伸出抓住一个人握剑的手腕，右手剑一挥，啪的一声，沉重的剑身狠狠打在了一个人的脸上。 啊！ 一声惨叫。 偷袭的席恩·葛雷乔伊仰面倒地，半边脸都是鲜血。 为了活命，就算在睡梦中，威尔都有一只眼睛是睁着的。今天早上被艾莉亚摸进房间而没有察觉的情况是少之又少，威尔知道跟昨晚异形太累有关。 “琼恩，那我第一次又是如何赢了席恩·葛雷乔伊的？” “力！” “你的眼力不错。”威尔·曹冲琼恩·雪诺竖起大拇指，“也懂得思考，但我还是要说，你的剑术很不错了，但是今后还是无法胜过艾莉亚。” “艾莉亚三岁就拖着树枝跟着我练剑了，我知道她很有天赋。“琼恩·雪诺说道，沉着凝重的神情变得轻松起来，并很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他很开心看见席恩·葛雷乔伊因为偷袭吃亏，也很开心父亲允许妹妹艾莉亚练剑，因为那正是艾莉亚的最爱。 六姊妹中，艾莉亚和琼恩·雪诺是最好的，也最交心。琼恩雪诺一直支持妹妹艾莉亚练剑习武，他是唯一一个偷偷教过艾莉亚剑术箭术和骑术的人。如今艾莉亚的骑术箭术已经有基础了，五十步内射箭靶，十发十中，已经远远在布兰和一些士兵的箭术之上了。 琼恩·雪诺偷偷的瞄一眼主堡上方，看见了凯特琳居高临下的不善的目光，他顺下眼睛，脸上的笑容消失，恢复了沉着冷硬的表情：“罗柏，我们来练剑吧。” “我想跟黑衣兄弟比一比剑。”罗柏跃跃欲试。 “罗柏，你用剑不是我的对手，我听说你更擅长用枪，你用枪吧。”威尔道。 0014章 他是我们的哥哥 艾莉亚眼睛看着茉丹修女，修女的嘴巴一开一合，正在讲着如何在一张织秀上绣出漂亮的鲜花和红色鱼的技巧，这设计到图案布局，先期素描，丝线的颜色选择，还有针线的技法。 艾莉亚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她看看自己手里昨天的作业，一条围巾的织案绣得歪七扭八的，看起来不忍直视。艾莉亚自己都觉得丑陋极了。 她偷偷的看向其他女孩子，该怎么补救一下呢？要不然等会又要被茉丹修女指着围巾图案说自己拥有一双铁匠的手了。 要是能自己的围巾跟旁边的女孩子换一换，这样交作业的时候，也许能蒙混过关。可是，这些女孩子都跟珊莎好，和艾莉亚可是格格不入。 姐姐珊莎坐在一堆女孩子中间听得全神贯注，这些女孩子有城堡总管的女儿丽莎，有马房总管的女儿小贝丝，还有其他几位爵士的女孩子，她们都绣得比艾莉亚好多了。 门口脚步声响，有个妇人来找修女，修女说声稍等，放下织秀出去了。 一众女孩子坐在一起，艾莉亚则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就好像她是属于另外一个团体。 茉丹修女一离开，女孩子们都活跃起来，大家都围在珊莎的身边，轻声说着一些话，不时发出笑声。 艾莉亚听见了“琼恩·雪诺”的名字，好奇心起，走过去说道：“小姐们，你们都在谈论什么啊。我听见了你们在说琼恩·雪诺的名字。” 珊莎说道：“丽莎说琼恩很漂亮，一头乌黑的卷发好有魅力，但是可惜他是私生子，不管任何时候看见他，他都是冷漠生硬的样子。” 小贝丝笑道：“琼恩再漂亮也是一个私生子，再说了，谁会喜欢上一个私生子呢，虽然琼恩·雪诺是艾德大人的儿子，但是我宁愿嫁给一个自由民。” “你是想嫁给罗柏·史塔克吧，可惜了，他是不会喜欢你的，罗柏·史塔克会娶另外领主的女儿，小贝丝，你暗恋罗柏也没有用的。”丽莎咯咯笑道。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 艾莉亚突然扬手打了小贝丝一个耳光：“我不许你说琼恩·雪诺，他是私生子又怎么了，他是我的哥哥，比你这个马房总管的女儿强一百倍，你这个小贱货。” 珊莎惊叫起来：“艾莉亚，你疯了吗？” “我不许你们这样说琼恩·雪诺，谁敢再说我就打谁。”艾莉亚怒道。 “琼恩·雪诺就是个私生子，他就是为人生硬冷漠，又自卑又敏感，怎么了。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心胸狭窄，嫉妒心重。”珊莎叫道。 “珊莎，我不许你这样看不起他，他是我们的哥哥。”艾莉亚警告珊莎。 “我就说了，琼恩·雪诺是个……” 艾莉亚向珊莎猛扑过去，两姐妹抱着一起摔倒在地。艾莉亚把珊莎压在身下：“我不许你这样说他，他是我们的哥哥，这是最后一次给你的警告，珊莎。”她大吼道。她右手扬起，却并没有打下去，她愤怒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怒火，她高举起的巴掌微微发抖。 其余的女孩子又惊又怕，却不敢鼓起勇气去帮忙，有的叫，快去叫茉丹修女，有的叫，艾莉亚，你快放开珊莎；有的避在一边明哲保身，有的跑出去找茉丹修女。 一个雄浑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在干嘛？茉丹修女呢？艾莉亚，起来，艾德大人叫你去一趟。” 艾莉亚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整个提起来：“艾莉亚，你在干什么？珊莎可是你的姐姐。”前来拉开两姐妹的侍卫副队长埃林说道。 “我讨厌她！”艾莉亚气得呼呼喘息。 “珊莎，你没事吧。”埃林把艾莉亚放到自己身后，隔开两姐妹，说道。 珊莎咳嗽中，女孩子们涌上去，把珊莎扶起来。 “艾莉亚，我会告诉茉丹修女，告诉妈妈。”珊莎俏脸通红的说道，“你就等着受处罚吧。” “你去告好了，我再不会叫你姐姐。” “我不要你叫！” 埃林笑道：“好了好了，没事了，艾莉亚，我们走吧。” 艾莉亚转身就逃，谁知道埃林副队长早就有准备，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要逃，这次不是责罚你，有好事等着你呢。” “娜梅莉亚，娜梅莉亚！”艾莉亚忙叫自己的援兵。她刚闯祸了，才不会相信是什么好事。 埃林一阵头疼。 外面茉丹修女和小狼的声音一起响起。 “艾莉亚，艾德大人批准你练剑习武了。”埃林忙说道。 那小狼来帮忙了可就有点麻烦了，那么小，打又不能打，可是被它咬上一口却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小不点可是冰原狼。 “我不相信。”艾莉亚对埃林又踢又咬。 “真的，是黑衣兄弟曹大力向艾德大人说了什么神谕启示，说服了艾德大人，艾德大人叫我来找你去。” “娜梅莉亚！”艾莉亚又叫道，这次的声音却是制止已经跑进来助攻的小狼了。 飞扑过来对埃林呲牙咧嘴的小狼顿时收起了凶恶之相，乖乖的跑到艾莉亚腿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小主人，小脑袋歪来歪去，一副疑问的样子。娜梅莉亚因为不安分，茉丹修女不许她进入静默室。珊莎的小狼淑女就可以，乖乖的，就可以被允许进入静默室。 艾莉亚摔开埃林的手，抱起小狼，从刚进来的茉丹修女的身边一溜烟跑掉。 茉丹修女跳脚大叫：“艾莉亚，你跑去哪儿，你给我站住，你给我回来！我发誓要去告诉你的母亲！我发誓！” 艾莉亚远远的声音传回来：“茉丹修女，绣花针和织秀都还你了，在我的座位上！” 两层楼高的石堡通道的下方，校场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噼噼啪啪的木剑攻防交击声。艾莉亚兴奋的跑到窗边向下瞧，她看见罗柏挺起长枪在跟她的黑衣人朋友格斗。 黑衣人朋友身手好敏捷，轻轻一闪就伸手抓住了罗柏突刺过去的练习枪，手里的木剑顺着枪杆削下，削在了罗柏的手指上，疼得罗柏猛地松开了手，长枪被黑衣人朋友轻巧的夺了过去。 “好！”艾莉亚大喊一声！ 她的黑衣朋友赢了罗柏，她很开心。 ** 南大门城堡上，看守城门的马房总管胡伦的儿子哈尔温手按剑柄看着校场的比拼，嘴巴里狠狠的咀嚼着一个黑面包，就好像跟面包有仇。 “哈尔温，那黑衣小子太狂了。”身边一个兄弟慵懒的笑容说道，“你打算就这么让他毫发无损的滚回绝境长城？” “福柯，你也是罗德利克爵士教出来的。”哈尔温冷冷说道。 “要收拾那小子，我自然不会落后。”福柯淡淡说道，”只要你一句话，兄弟们都在呢。明天，狼林，如何？“ ………… 南大门下的密肯铁匠铺前，事务主管戴斯蒙和两个骑士也在远远的看着曹大力的这几场比拼。 “戴斯蒙爵士，黑衣兄弟很嚣张啊，耍诈气走了罗德利克爵士，打伤了席恩，还当着艾德大人的面把罗柏的枪给缴了，这很过分啊!”一个满脸粗豪的骑士耸耸肩膀。 “明天他就回绝境长城了，得给他留下个记号，不然他回到长城一吹嘘，说得我们北境骑士不堪一击，我现在都能想象出那家伙在同伙面前得意忘形的吹嘘的样子。”另一个骑士说道。 “明天我们去给他送行。”戴斯蒙说道，“艾德大人也不放心让他单独返回，万一他朝南方逃走了呢、所以肯定会派骑兵护送，到时候我们也去送他一送好了。” “行，那就这么办。”两个骑士笑道。 0015章 预见明天 早餐。 长长的可以容纳百人的桌子上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面包，手撕牛肉羊肉，蜂蜜，牛奶，葡萄水晶汁，牛腿骨汤，雪鸟蛋，各种新鲜的蔬菜沙拉，香葱肉松等。除此之外，还有来自狭海对岸东方大陆弥林城的名酒。 北方因为天气的原因，就算是女孩子，也能喝上几杯。男子汉们更是平时腰间就别了一个酒袋，聊天闲谈的时候就能喝上两口除湿驱寒，就好像喝茶水一样。 艾德大人和凯特琳夫人在上桌，长条形的桌子两边，依次是罗柏、琼恩、席恩、布兰、瑞肯，对面则是珊莎和艾莉亚，茉丹修女，鲁温学士，财务主管维扬·普尔，教头罗德利克爵士。 黑衣兄弟威尔·曹也在座。 威尔身边则是侍卫队长乔里·凯索，副队长埃林，马房总管胡伦，城堡主管戴斯蒙等人。 艾德·史塔克喜欢和自己最亲近的手下一起吃饭，这也是他教给孩子们的传统。 艾德·史塔克经常告诉孩子们，你不能指望对你没有亲近感和尊崇感的人去为你卖命，你对待下属要跟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要多跟他们在一起吃饭喝酒和训练，因为在这个时候，你最容易了解他们每个人的性格，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但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要给机会让下属们了解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在平时没有贵客的时候，琼恩都跟父亲兄弟姐妹们同桌，如果有贵族客人，他就要回避，去和旁边房间里的下人伙夫马夫犬工等一起吃饭，以免尊贵的客人觉得受到了羞辱。 在维斯特洛大陆，私生子没有合法化，所以琼恩·雪诺并不属于史塔克家的人，他没有任何继承权，没有任何地位，没有任何财产，不能使用史塔克的姓氏，所以对外面的人不能自称史塔克。 雪诺这姓，带着歧视，是北方所有没有父亲的孩子的共同姓氏。琼恩虽然是有父亲没有母亲，却也是被人们约定俗成的冠以雪诺的姓。 在坦格利安家族统治维斯特洛大陆三百多年里，庸王伊耿四世却是做了一件颇具争议的了不起的事情，他是唯一把他的私生子合法化的国王。其中四个私生子最具有代表性，因为这四个私生子的母亲也有显赫的身份，所以历史上谓之‘高贵的私生子’。 四个合法化的私生子至少有三个都是超级猛人，其中黑火叛乱称王，另外两个成为死对头，并且都先后成为了异形者，最后都经过修炼成为了先知。其中先知布林登·河文还成为了两代国王的首相，最后去到北境长城而成为了绿先知，也就是后来教导布兰修炼异形能力的三眼乌鸦就是他的化身。 在坦格利安家族统治维斯特洛大陆的三百多年里，历史上的私生子取得辉煌功名的，莫过于布林登·河文。 只是，很显然，琼恩·雪诺并没有布林登·河文的好运气，他从懂事起就备受歧视，这歧视不单来自凯特琳夫人，还来自优雅漂亮的妹妹珊莎和家族的其他人。尽管艾德·史塔克对他一视同仁，但是歧视私生子的习俗的力量却是无法抗拒的，就算是马房总管胡伦的小女儿贝丝，都瞧不起琼恩·雪诺。 威尔为自己倒了两杯酒，来自非常遥远的弥林的名酒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有机会品尝的，威尔把其中一杯酒隔着好几个人的距离推到了琼恩·雪诺的面前。 琼恩·雪诺抬头，威尔举起酒杯向他致意。琼恩·雪诺心中感激，却还是先看父亲的脸色。艾德·史塔克从来都是一副雪岩的表情，外冷内热。他再看向凯特琳，凯特琳夫人的眼神中带着一贯的骨子里的蔑意。 “琼恩兄弟，干一杯，我敬你！”威尔笑道。 琼恩·雪诺举起杯子，他早就想喝一杯来自弥林的久负盛名的名酒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那酒的甜香一直往鼻孔里钻，吸引得人心痒痒的。 罗柏笑道：“威尔，你为什么单独敬琼恩？我可也想喝两杯。” 母亲凯特琳的眼神一冷，罗柏于是笑着住口。 在早上，除了几个爵士和侍卫队长外，其余的孩子女人侍卫主管都是不许饮酒的。今天艾德大人拿出好酒，是因为威尔的原因。艾德·史塔克一旦认准了一个人，就会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性格。 威尔笑道：“因为琼恩最聪明，只有他没有向我发起挑战。你们再看看席恩，半边脸的伤起码要养半个月了，罗柏，你的手指没事了吧。” “没事了。”罗柏举起自己的手向大家展示。 席恩则说道：“黑衣兄弟，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艾莉亚笑道：“席恩，你再怎么练也不会是我黑衣朋友的对手。曹大哥，吃过饭，你能教我夺下罗柏长枪的那一招吗？” “没问题。”威尔冲艾莉亚举起酒杯。 艾莉亚为自己倒满一大杯蜂蜜牛奶，伸过来跟威尔的酒杯一碰：“干杯！” “干杯！”威尔举杯示意琼恩一起来。 于是三个人一起干杯，都喝了个滴酒不剩。 侍卫队长乔里·凯索手撕一大片牛肉塞进嘴里，一边含糊说道：“曹兄弟，你是神选者，能看见未来的碎片，那么你自己的明天呢，你能看见吗？” “我不能。”威尔道。 “不会吧。”埃林笑道，“艾德大人都说你开始蜕变成异形者了，你现在能控制某种动物的灵魂了吗？比如说，一只狗，或者一只——嘿嘿——毛毛虫。” 几个爵士都是发出一阵轻笑，轻蔑嘲弄的神情表露无遗。 “我还不能。”威尔不卑不亢。 戴斯蒙慢慢说道：“曹兄弟，你明天就要回绝境长城了，你那么厉害，就不能提前看看你的一路顺利吗？” 威尔说道：“我的神谕碎片可不是我想看什么就能看的，那都是神的旨意，旧神要给我什么神启我才能看见什么，旧神不给我，我什么都看不见，就跟普通人一样。神的意志不可捉摸。” 埃林说道：“曹兄弟你可以要一路小心，国王大道可是有一段路要穿过狼林的。不过你现在可以不用担心冰原狼了，乔里队长带着骑兵沿国王大道两边搜索了，确定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冰原狼的踪迹。布兰他们遇上的那一只，确定是一只孤狼。” “我不担心冰原狼。“威尔说道。 “但你无法预见自己的明天，对吧，黑衣人，那你就是个伪神选者，你也绝不可能成为一个异形者，你最多成为一个伪异形者。”席恩一锤定音的说得斩钉截铁，眼神坚定，然后用力咀嚼面包。 0016章 夜探龙陵 鲁温学士笑道：“席恩，什么是伪异形者？你首创的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异形者只有是或者不是，没有伪异形。” 珊莎，艾莉亚，瑞肯，罗柏，甚至在凯特琳面前从来不笑的琼恩，都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意。 看见有人理直气壮的显得愣头总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席恩·葛雷乔伊并不认为自己的理所当然的结论显得自己有些傻气和冒失，他总是喜欢这样不求甚解的下结论并坚持已见，就好像他的脑袋里缺少一根吉他弦：“伪异形者的意思就是假的，他就是个骗子，我看得很清楚，像他这样的家伙，我见得多了。” 席恩又开始口无遮拦。 侍卫队长乔里·凯索、副队长埃林，还有教头罗德利克爵士等都是忍不住微笑，席恩常常的有这些冲动而不切实际的判断并且表现得斩钉截铁。说得更通俗点，他常常有点神经质。 要知道艾德大人和凯特琳夫人在早餐就把名酒拿出来招待客人，就已经确定了威尔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他们把曹兄弟当成了上宾，虽然曹兄弟的身份和地位都不配，但是艾德大人就是这样的宽厚待人。艾德史塔克的雪岩一样的冷漠和强硬都是假象。 尤其是凯特琳夫人对威尔·曹显然有些迷信的意味了。她很想让威尔留下来在艾德大人身边做一个骑士，幸好艾德大人没有同意。 要不然，威尔的地位就一下子比乔里·凯索和埃林的地位都高了，比马房总管胡伦和财务总监维扬·普尔都要高贵，他甚至可以因此请求艾德大人给他赐姓。 席恩·葛雷乔伊断然否定威尔·曹的认真神情，令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席恩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很用力的否定一些即成的事实，以显得自己与众不同。 信鸦明天就会带回来守夜军团的总司令莫尔蒙关于黑衣兄弟的一切底细，到时候就是威尔·曹返回绝境长城的时候了。起过誓言的黑衣人，除非是死亡，或者是国王或者是领主的特别恩令，否则不能离开绝境长城。 弥林的酒太美味，威尔·曹越喝越无法自控，终于放开肚腹尽情一醉。乔里和埃林把威尔·曹丢上客房的大床后，他就呼呼大睡，直到天黑。 那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在威尔·曹的耳边响起：“狡猾的小子，该醒醒了。” 威尔睁开眼睛，精力好充沛，深呼吸，让自己的肺部充满了空气：“老妖，你看出我是在装醉么？” “临冬城的一切，我都看得见听得见，对于我来说，临冬城没有秘密。这一大觉，你可休息好了。” “当然，就算你让我跑一个晚上我都有力量。盗贼是受到夜神的眷顾的，到了晚上，我的精力就特别充沛。” “那好，走吧。” 威尔翻身下床，带上不合手的宽剑，打开后面的窗户，就沿着窗户翻越而出，他的手指扣住石头墙壁凸起的边缘，轻松下到神木林的地面。 客房城堡的后面就是神木林。 在心树的有质无形的指引下，威尔在黑夜的寂静中穿过神木林，从北边的墙壁攀越而出，来到了史塔克家的陵墓。 陵墓没有守卫，一扇大铁门自然拦不住威尔，他打开巨大的铁锁链，面前是黝黑的通向深渊一般的阶梯，一股冰寒之气从洞口吹出来。 威尔先关好陵墓的大铁门，沿着阶梯走进地下陵墓。他发觉自己的眼力有了提高，也许是昨晚异形心树得到的进化。就好像他的右手上的伤一样，仅仅过了一夜，就完好如初。 他很快就适应了这洞里的黑暗，眼睛可以视物了。暗夜潜行，任何情况下都是不需要照明的，因为照明那就不是暗夜潜行了，是暗夜明行了。如果是军事侦察，那就是在告诉敌人的暗哨快把我射死吧。 威尔具有夜之明瞳的天赋，并且这种能力在昨晚异形成心树后明显得到了一点强化。 一小会，威尔的眼睛就完全适应了黑暗。陵墓的右边，是一尊一尊的高大石像，比一个成人还要高，巨大的男性石像的膝盖上都放着一柄巨大的铁剑，脚下是一尊蹲伏的冰原狼的石雕像。 这是史塔克家历代子孙祖先领主王者齐集的一个安息之地。 外人不请自进就是死罪。 威尔的速度很快，这陵墓里面的一切情形在脑海里很清晰，爬满墙壁的心树根须在昨晚就是他的眼睛。 他如一阵风来到最后的一尊石像前面，汗水已经把黑衣湿透，头上也冒出蒸蒸的热气。这尊石像的模样依稀有些熟悉的感觉，这尊石像就是传说中八千年前光明纪元里筑城者布兰登的雕像。 在比筑城者布兰登还要古老的心树的指导下，威尔伸手抓住布兰登捧住巨大铁剑的手臂，用力一转，咔嚓嚓的响声中，巨剑变成了铁锈洒落。眨眼间，铁剑成了一堆粉末。 石雕像被咔咔的推开，在深夜漆黑的陵墓里，声音顺着洞穴远远的传开。不过数里深的洞穴，威尔也不怕声音传到地面。就算在暗夜的寂静里碰巧巡逻的守卫经过这里听见了一点点的异响，他们也没有胆量打开锁住的陵墓门进来。 一道淡淡的毫光从下面的洞穴照射上来，那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石头的圆形洞孔里。 威尔身边的寒气被驱散，暖气从下面的洞口冒上来。 要知道里面可是堆满了火属性的龙骨。 威尔跳下洞去，敏捷如夜猫，就好像他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毫无声息。前面是一条一眼看不见边的低矮洞穴。威尔知道，洞穴的尽头，就是向下的螺旋梯。螺旋体的旁边是温泉，尽头就是巨大的龙陵。 这低矮的洞穴跟上面的史塔克家的高高的陵墓没法相比，威尔只能半蹲不能直立，不过胜在有无数的美玉镶嵌在石头墙壁上照明。 随便一颗美玉拿下来，带出去，就够威尔在君临城的周边买下一栋别墅再娶上几个老婆。他的手毫不客气的伸出去，刚把一颗金黄色的琥珀美玉拿下来，咻的一声空气微动，一个面如满月目似朗星的银发尖耳眼珠灰褐色的少年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0017章 美玉亡灵，龙陵剑鞘 威尔虽然做好了见到灵异事件的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绑腿和腰间的两把短刀出鞘，人如猫弓起背，一切都是本能的反应。 每个黑衣人临战状态除了长剑，身上都有至少一把贴身短刀，威尔却有两把。 一把在绑腿上一把在腰间。 在逃命中他的剑丢失了，但是贴身短刀却还在。 近身格斗和狭窄的空间里，短刀比长剑管用。 树林里，茂密树枝的地方，鬼影森林里很多这样的地方，更适合用短刀而非长剑。 对面的少年身材修长，身上的衣服是血红色的手掌图案，就好像心树的树叶。那双灰褐色的眼睛，给威尔熟悉的感觉。 “你就是和心树合二为一的森林老妖？”威尔见过这双灰褐色的眼睛数次，印象深刻。昨天，神木林中的心树下祈祷的时候，这双眼睛在心树的流着红泪的眼睛里跟威尔·曹对视过多次。 “我是心树魂力的具形，你看见的是我虚幻的人形。我为人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少年说道。 威尔半弓着身子，双手都是短刀向前，格斗姿势，但是这个森林老妖身材比他高，却根本不用弯腰，就能在低矮的洞穴里站直了。 这令威尔有别扭的不真实感。 好像这个少年不过是一个光的投影。 “我要拿走一些宝物。”威尔说道。 这些宝物对于贵族来说算不了什么，很多贵族家里都是黄金美金堆积，那些贵妇们的脖子上手上脚腕处都是价值连城的各种翡翠珍珠祖母绿红宝石，但这些美玉对威尔来说却是巨大的财富。 “你可以拿走，但是这些美玉里面都包含着亡灵。一旦他们被你惊醒，咒语解除，你就要面对亡灵之咒。你会亡灵魔法吗？” “不会，亡灵住在美玉里面？” “对，墙壁上镶嵌的美玉里面，都住着亡灵，有的还不止一个亡灵。地穴陵墓里面，很多宝物被人盗回家后全家遭遇不幸，就是因为唤醒了美玉里面的亡灵，或者是中了陵墓主人下在美玉上的诅咒。” 威尔看一眼墙壁上镶嵌着的看不到尽头的各种珍宝，心中倒吸一口冷气。 如此多的亡灵，要是被唤醒了，谁都是死路一条。 难怪都说陵墓里面的宝物不要去贪婪，很可能你把玩的古物美玉，里面就住着沉睡的亡灵或者是主人下过诅咒。一旦亡灵被唤醒或者中了咒，你就得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这些居住在美玉里面的亡灵就是先民、森林之子、巨龙的灵魂？” “是的。” “他们现在都在沉睡？” “有光明纪元的人类魔法师用咒语封印了他们的灵魂在这些美玉里面，他们也是看守龙陵的一支军队，你不想唤醒这支亡灵大军吧。” 威尔突然如中了蝎子针一般的把手里的琥珀闪电般放回了它的圆孔中，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猛恶的气息从琥珀中透出来，一双黑暗的眼睛如影子山猫一样的从琥珀中盯了他一眼。 琥珀放回原处，那影子山猫一样的猛恶黑暗的气息一下子就被截断了和威尔魂力的联系。 就好像刚才威尔·曹的感觉是一个幻觉。 威尔一身都是冷汗。 如此猛恶的亡灵。 幸好他无法破玉而出。 威尔狠狠松了一口气，然后发觉自己的手脚发软了。 长城外有异鬼，长城内有封印在无数美玉中的亡灵大军，还有神秘的地底龙陵，这些联系起来，暗示了什么？ 异鬼，亡灵，龙陵。 穿越前的记忆中，长城外的异鬼会形成横扫大陆的大军，在夜王的指挥下攻破长城最后席卷整个北境，龙母丹妮莉丝和琼恩雪诺最后都会战死，只有艾莉亚、猎狗和小恶魔提利昂保护着丹妮莉丝和琼恩的儿子得以逃脱。连成为先知的布兰，也因为魂力控制着雷加巨龙和夜王驾驭的韦赛里斯亡灵龙在北境的天空大战而最终战死。 无数的英雄将在和异鬼的大战中陨落。 詹姆，乔拉，布蕾妮，灰虫子，波隆、维里·渥德爵士，山姆，珊莎，琼恩雪诺，龙母丹妮莉丝和她的随从弥桑黛，巨龙雷哥，卓耿，劳勃国王的私生子詹德利，效忠琼恩的北境贵族们，丹妮莉丝的无垢者军团和多斯拉克骑兵，全部团灭。 而这里，临冬城下，却早就藏着一支古老的亡灵大军。 要是谁闯进这龙陵来，看见了这些美玉起了贪婪之心，就会把这支亡灵大军激活。 要是这支亡灵大军和异鬼都为夜王所能驾驭的话…… “谁能控制和指挥这支亡灵大军？”威尔心思电转，问道。 “当森林之子重现，圣裁王者驾驭着有三只头的巨龙，见证并主持人类与森林之子重新缔结千年的守护血盟，人皇吹响冬之号角，森林王吟唱精灵密语，唤醒巨人族和魔龙从永冬之地的冰雪中苏醒，就会有亡灵法师从魔法之地亚夏而来，取出龙陵中的光明之剑交于人皇，并指挥这支亡灵大军对战异鬼夜王和寒神，这是人类唯一取胜异鬼和夜王的办法，也是永冬之地解除寒神的冰封魔咒，恢复精灵世界——森林绿海的契机。” “谁是人皇，谁是圣裁尊者？谁是森林王？冬之号角在什么地方？巨人族和魔龙被寒神冰封于永冬之地里？永冬之地原来是精灵的森林绿海？森林之子其实是森林精灵吗？这支亡灵大军埋藏于此其实是为了对付异鬼大军吗？龙陵中藏有火神的光明之剑？难道龙陵本身就是光明之剑的剑鞘？”威尔一连串的提问。 “神选者，时间不多了，你呆在这里越久，你的人的元气留在这里就越浓，浓到一定程度就会破除这亡灵封印，只要放出一只亡灵来，他就会激活所有的亡灵，在没有亡灵法师的控制下，亡灵会杀死他遇上的所有人类。快去龙陵，拔出墓碑前的火焰使者。”最后的声音，是在空气中传出来的，因为森林老妖的少年形态先一步消散了。 威尔不敢怠慢，异鬼来袭，从森林老妖给出的信息分析，看起来夜王也不过是寒神的一颗棋子。难道寒神要让所有的大陆都变成他的冰封之地？在这奇幻的世界里，除了奋起抗争，威尔已经无处可逃。 美玉亡灵，龙陵剑鞘，是谁所建？ 威尔手脚并用，敏捷如猿猴，如一道黑色的影子，咻的奔向通道的尽头。 0018章 唯有圣裁 越是前行，越是感觉两面的墙壁睁开了一双一双的眼睛，有的眼睛阴冷，有的眼睛凶狠，有的眼睛碧蓝如冰霜，有的眼睛血红如鲜血。 奔到洞穴中段，前面已经开始出现了异样，一些亡灵的手臂从明珠翡翠红宝石中伸出来，白森森的骨刃做出砍劈削刺，封锁住通路。 威尔头皮发麻，脖子僵硬，冷汗遍体。 他被骗了？ 森林老妖并没有说前面就会出现亡灵。 而他该如何对付亡灵，威尔一无所知。 那就回头。 威尔绝对不愿意就这么死在亡灵的手上，然后自己也变成一只亡灵。 他来到这个奇幻世界，不想因为人类和异鬼的事情就此领便当。 要不是想得到火焰使者以求自保，他不会下到这龙陵来。 异鬼确定来犯，他也确定无法逃脱，那就只有回到绝境长城去，如果有一把专克异鬼的火焰使者，相当于就多了一条生命。 所以，冒险就是值得的！ 然而前面，各种各样的美玉中伸出了亡灵的白森森的骨骼手，骨骼手挥舞，就是一把把的骨刃，骨刺。这些骨刃骨刺看起来都锋利而尖锐。 前面过不去了，骨刃骨刺太多了，而且看样子是越来越多。 回去！ 威尔当机立断，他并不是这个世界里的骑士，无须具有那该死的骑士荣誉和精神。 威尔猛然转身，却骇然发现，身后，那些镶嵌在墙壁圆孔中的各式美玉中，也已经伸出了亡灵的骨刃骨刺，还有骨剑和白森森的骨枪。 数把诡异苍白的晶体骨枪封锁住了出去的道路。排列起来对准了威尔·曹，并缓慢向前推进。握住长枪的亡灵手就好像白色的烟雾，可以无限的拉长。 回不去了！ “中了森林老妖的蛊惑了，难道我是被诱骗进来向亡灵献祭的。这个森林老妖的话，为什么我就没有怀疑过？”威尔额头汗如雨下。 死路一条，那就向前搏命吧！ 对于人体骨骼，威尔·曹很熟悉，人体骨骼标本见得太多了；对于尸体，他也毫不害怕。做医生的时候，在医学院，威尔·曹就解剖过各种各样的尸体。那道心理上的坎，他早就过关了。 所以美玉中伸出来的骨刃骨刺他并不害怕，他害怕的是亡灵苏醒了，破玉而出。 因为他无法杀死亡灵。 除非他知道亡灵魔法。 威尔大吼一声，人在情急拼命的时候，都会大吼，这会释放自己的恐惧，振奋自己的勇气。 不能后退，那就前进。 这都是逼出来的。 威尔两把短刀挥舞，对准那骨刃骨刺的关节连接处砍削过去。 医生的专业有助于好刀法的以巧搏胜，直击骨骼关节，事半功倍。 数刀出，如劈在空气中，面前的骨刃骨刺恍如透明，眨眼间全部消失，依然是一条美玉的光芒照耀的洞穴，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任何骨刃骨刺都没有。 就好像刚才的无数骨刃骨刺不过是威尔·曹脑海中的幻觉。 回头，身后的骨刃骨刺骨剑骨枪也已经无影无踪。 那些迷惑人眼的美玉依然好端端的镶嵌在石头墙壁上的圆形孔中，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 “幻形！亡灵气息产生的幻形。” 在想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威尔·曹已经到了洞穴的尽头。 他脑中思考的时候，前进的动作可没有停一下。 难怪森林老妖说我的魂力之强大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想必就连有成为先知潜力的布兰都无法进入这个地穴，刚才亡灵气息形成的幻形就差点令我迷失心智。 融合了两个灵魂的魂力，自然非常人可及。 面前是黑得发亮的螺旋梯，一股灼热气息扑面而来，后背顿时就感觉凉嗖嗖的。 美玉洞穴的温度并不寒冷，可是螺旋梯空间的温度太高了，就令威尔的后背感觉如处于冰寒气中。 威尔如影子一样的顺着螺旋梯飞奔而下。 脚下的黑色晶体石构筑成的螺旋梯传出冰寒气息，令威尔·曹的感觉稍微好受一点。 空气灼热，就好像点着火焰，呼吸一口，就好像在呼吸火焰。 威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块行走的燃烧木炭。 但他的速度却更加快了，虽然五脏六腑就快要燃烧殆尽的感觉。 龙陵里面是光明之剑，是光之王拉赫洛的意志，而拉赫洛又名圣焰之心、影子与烈火的神，那么这里温度奇高就不足为奇了。 光明之剑是夜王克星，也是寒神畏惧的神剑，本身具有火焰魔法的加持。 威尔来到龙陵前，圆形的龙陵如一只蹲伏的巨大黑色怪兽，就好像一个漆黑色的石头建筑成的地堡。地堡前面有一块黑色晶体石碑，石碑上插着一把漆黑无光泽的毫不起眼的短剑，剑身窄而细，目测前端尖刺修长。 根据森林老妖的信息，这把黑色的其貌不扬的窄剑就是古代的暗影克星，现在的火焰使者。 看这窄剑的外形，威尔·曹更愿意叫它的本名：暗影克星。然而，暗影克星并没有如心树所说见到他就燃烧起来驱散亡灵，事实上这把剑毫无反应。 地面滚烫，人就好像站在一口大锅里面被烧灼，龙陵周围有数条地泉冒出，寒气森森的水源源不断的带走龙陵发出来的高温，这令威尔不至晕厥。 原来这才是造成临冬城温泉的真正原因，并不是龙骨的温度，而是龙陵中龙骨围绕的光明之剑发出的高温造成了临冬城地下的温泉。 威尔伸手抓住暗影克星的剑柄，剑柄不冷不热，常温状态，丝毫没有受到龙陵高温的影响。他用力一拔，那剑纹丝不动。 一道古老的声音仿佛从亘古的睡梦中被惊醒过来：“在时空之神面前，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而面对世界的罪恶和纷争，唯有圣裁。年轻人，不管你以前信仰的是什么神，你愿意摒弃以前心中的信仰，入我圣裁堂，信仰时空之神么？” 这真是一个麻烦不断的世界，不管到了哪里，都有不同的神和超自然的力量要你修改信仰，仿佛他们信仰的神才是唯一的真神，其他的神都是伪神。 但不管是信仰什么神，都比不上赶快出去离开这高温蒸腾的地方才是王道。 “我愿意！”威尔说道。 他可不是死心眼，也没有对新神旧神的敬畏，赶快拿到这把剑出去才是真的。 “跪下，重复一遍圣裁堂的箴言。” 考记忆力？这可难不倒学霸型人才的威尔·曹。 “在时空之神面前，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而面对世界的罪恶和纷争，唯有圣裁。” 0019章 暗夜龙剑：锋锐无匹 嚓！ 一声轻响。 龙陵石碑有了一丝淡淡的裂缝。 威尔站起来，伸手抓住剑柄，轻轻一提，那黑色剑从石碑中拔出。 整把剑轻如羽毛，拿在手里毫无存在感。 在没有拔出这把暗夜克星之前，威尔·曹目测是一把短剑，这一拔出，才发觉这剑插进石碑的部分跟露在外面的长度一样。 不长不短，正好配在腰间的一把黑沉沉的窄剑，剑两边开锋，剑尖果然是修长尖细，这是一把适合杀手的剑。 剑锋没有犀利之感，凭威尔·曹的经验，感觉不到剑的锋锐。 一流好剑，拿在手里，锋锐之感就好像具有生命。 但是这把暗夜克星却并没有。 咔嚓嚓！ 龙陵墓碑继续开裂，随后碎成了一地的黑色晶体。 黑曜石？ 威尔·曹有些怀疑。 他没有见过黑曜石，只是有前世的似是而非的记忆。 突然之间，龙陵的高温都突然降低了。 这很奇怪。 仿佛龙陵中的光明之剑的火焰魔力被这暗夜克星吸收了一般。 仅仅一小会，地穴的令人无法忍受的高温变得和煦，空气的烧灼感淡去，变成了适合人体的舒适度。 威尔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知道跟这把剑有关。 这剑暗黑无锋，不管是它以前的名字暗夜克星还是现在的名字火焰使者，威尔都觉得并不合适。 他决定叫这把剑为暗夜。 他右手握剑，左手手指去试一试这传说中暗夜的锋锐，手距离剑锋还有数寸，左手五根手指却突然感觉到了有被无形剑气割开的痛楚。 威尔·曹大惊，忙移开左手，把手指放到眼前一看，五根手指上隐隐的一道剑刃的白痕。 这剑的锋锐肉眼看不见，其貌不扬，但实际上锋利之感无可匹敌。 无须碰到剑锋，就能感觉到锋锐的生命如尖刺。 威尔大喜。 如此锋利之剑，却无剑鞘，挂在腰间。剑刃的锋锐会把自己的黑衣割裂成片片蝴蝶飞舞。他游目四顾，整个地穴一览无余，看不见什么地方挂有剑鞘。 威尔左手把腰间的青钢宽剑拔出来，双剑相交，试一试暗夜的威力，就听见嘶的一声轻响，左手一轻，青钢宽剑断成两截。一半在手上，一半跌落，断裂的剑的剑尖插向地面，却插不进地面的黑石里去，当啷一声，倒在了地上。 暗夜的锋锐，割开青钢宽剑，就好像划断了一截干硬的泥土。 威尔再次吃惊。 他本以为暗夜的锋锐最多在宽剑上开一道口子，谁知道却把宽剑截成了两段。 吹毛立断，削铁如泥！ 赞誉传说名剑的词语在威尔·曹的脑海中一闪。 暗夜克星，火焰使者，从这把剑以前的两个名字，能知道这把暗夜还具有火焰魔法的属性。 如此锋锐之剑，龙骨打造，锋锐无匹，现在看来必然是一把魔法之剑。 一把克制普通金属剑的魔法剑！ 圣裁堂！ 这三个字从威尔·曹的脑海中闪过。 第一次拔剑时候响起的神秘而古老的声音自从威尔·曹跪下宣誓箴言后就再无声息，也再无任何反应。 或许这把剑是所谓圣裁堂的镇派之宝也未可知。 只是不知道圣裁堂又是什么神秘组织。 以前的记忆里，这个奇幻世界的神秘组织有近十个之多，对面狭海的神秘组织更多，每片大陆都有两到三个，但确定并无圣裁堂的名字。 圣裁堂信仰的神是时空之神，光明之剑的主神却又是火焰之神，两个不同的神的意志竟然在同一个地穴中，这为什么没有矛盾之处。 不过威尔·曹随即释然，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琳·徒利·史塔克也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能相亲相爱并各自信仰不同的神。 这把暗夜最初的名字为暗夜克星，细想之下，它和光明之剑的寓意相通。 威尔·曹有很多问题都想不通，不过他也不去再想，暗夜到手，先出去再说。 走到螺旋梯的顶端，回头，龙陵热气再次冒出。 他手握暗夜走进美玉洞穴，眼睛注视着那些美轮美奂的各种各样的美玉，任何亡灵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威尔·曹判断是因为手上有暗夜的原因。 暗夜出碑，龙陵高温都消失，就好像仆人见到了主人一般。由此可见，为这剑取名为火焰使者的前辈，也许没有弄懂这把剑的真正威力。 这一次出来美玉洞穴，就好像在自己的温暖卧室里步行，安全感油然而生。 出来洞穴，整个艾德·史塔克家的陵墓竟然冷得要命。 威尔把手里的暗夜插进青钢剑的宽剑剑鞘，长度刚好，只是剑鞘太宽，不过这样也好，不用担心剑刃伤到剑鞘。 在没有美玉光亮的史塔克家的陵墓最深处，暗夜竟然发出了淡淡的光泽，就好像要为主人照明一般。 威尔看见了暗夜的护手上有很精美的花纹装饰，繁复精美，好像是建筑，好像是火焰，又好像是人脸，又好像是三种图案合在一起。当你凝目细看，你会发现是三层光影；当你再要细看的时候，三层光影又合而为一了。 护手和剑柄上的纹痕有无数的暗影花，这是瓦雷利亚钢千锤百炼的冶炼之法留下的痕迹。 别的名剑，均以龙骨为柄视为最高配置。而这把龙骨剑，却又以瓦雷利亚钢为柄。 威尔把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的石雕像推回原处。 布兰登·史塔克的双膝上再无巨剑，虚扶的双手上也没有了剑柄。地面，是一堆的巨剑的铁锈粉末。 这是一个致命的破绽，假如有人来到这陵墓深处，就会发现这一点——所有史塔克家族的男性逝者的雕像，双膝上都有一柄巨剑，剑柄在右手上，剑尖在左手上。 而这一个石雕像却与众不同，他的巨剑不见了。 这个破绽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但也许不久就因为某个原因被史塔克家的某人甚至是其他原因进来这里的某人发现了。 威曹不想就此离开，他得想个办法弥补这个问题。 也许，可以把其他石像的巨剑取过来放到筑城者的双手和双膝上。 但是森林老妖那熟悉的提醒声音令威尔·曹心中一动，他决定试一试这个世界的超自然力量。 信仰光之神的巫师都能令死人复生，那就试一试自己新收的老大的超自然力量吧。 他单膝跪地：“在时空之神面前，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而面对世界的罪恶和纷争，唯有圣裁。圣裁堂弟子威尔·曹，恳请时空之神恢复龙陵地穴入口的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石雕像上的铁剑之形。” 是的，那铁剑因为时间的流逝，已经没有铁剑之实，而徒有铁剑之形了。——其实就是一堆还没有散开的铁粉末了。 0020章 长城来信 凌晨，侍卫队长乔里·凯索敲门：“艾德大人，鲁温学士求见。” 艾德·史塔克的声音：“请学士进来。” 他和凯特琳都吩咐过鲁温学士，任何时候绝境长城的信鸦回来，就来见他。 鲁温学士进来，脖子上的学士金属环叮当作响。 凯特琳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只露出一个头，从她露出的光滑脖子和凌乱的一头红发来看，她应该是没有穿衣服。 房间很温暖，这是属于凯特琳的卧房。 艾德的卧房在隔壁。 “长城的信？”艾德问道。他从睡觉的chuang坐起来，一身强健的肌肉，数道淡淡的剑痕。 “是的，大人。” 鲁温学士递过来一个没有拆除封蜡的小纸圆筒，艾德拆掉封蜡，展开信纸。 “说的什么，艾德。”凯特琳坐起来，一只手抓住影子山猫皮做成的chuang毯挡在自己的胸前。 “如你我所料。”艾德说道，他把信递给鲁温学士。 凯特琳说道：“长城外并无异鬼？” “是的，莫尔蒙总司令说，他的人没有发现长城外有异鬼。” “威尔·曹是个逃兵。？”凯特琳又问。 她了解丈夫的性格，丈夫是个正直而勇敢到古板的人，在他的眼里，很多事情不是黑就是白。但是黑白灰才是象征着真理的三种颜色。 “是，异鬼也许只是他逃走的托辞。” “你要杀他？”根据律法，艾德有权杀掉威尔。 鲁温学士说道：“信上伊蒙学士希望艾德大人遣返威尔，莫尔蒙总司令也不希望艾德大人斩首他。威尔和盖瑞，都是游骑兵中的顶尖高手，莫尔蒙司令特别派威尔、盖瑞和威玛·罗伊斯爵士一起出去巡逻鬼影森林，目的是为了保护新宣誓不久的威玛·罗伊斯爵士。曹兄弟是军团中侦察能力最强的，剑术一流，而盖瑞是经验最丰富的游骑兵，要知道盖瑞驻守绝境长城都四十年了，他对绝境长城外的鬼影森林、先民拳峰、霜雪之牙比自己的手掌纹路还要了解。” 艾德说道：“莫尔蒙总司令正打算派出第二支游骑兵巡逻鬼影森林，并把罗伊斯爵士带领的三人小队找到一起带回，他希望从威尔这里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威尔的忠诚度毋庸置疑，这是伊蒙学士在信上对威尔的评价，他相信威尔一定遇上了什么可怕的变故。如果盖瑞和罗伊斯已死，他们需要曹兄弟回去带领游骑兵去找回尸体。”鲁温学士说道。 凯特琳道：“伊蒙学士对威尔·曹是神选者的事情怎么看的？” “伊蒙学士认为，当一个人在某些方面遭遇变故，激发另外的天赋的概率会激增。伊蒙学士跟异形者血鸦布林登·河文共事过，他认为威尔的神选者身份并非不可能。”鲁温学士说道。他再看了一眼手上的信。 艾德道：“当年伊蒙学士为了避免发生皇室惨剧，不愿跟皇室兄弟争夺皇位，主动穿上黑衣。布林登·河文首相也因为诱杀当时申诉继承权的伊尼斯·黑火而被国王伊耿五世判了布林登死刑。但是考虑到布林登·河文目的是为了彻底扑灭黑火一族的叛乱，所以国王让布林登·河文也披上了黑衣，并带领两百鸦齿卫作为“荣誉护卫”陪伴伊蒙，从海路北上绝境长城。伊蒙学士学识渊博，德高望重，我对他很敬佩。” 鲁温学士道：“整个绝境长城的历代黑衣人军团，都对伊蒙学士很尊崇，莫尔蒙总司令对他言听计从。” 凯特琳松了口气，女人的直觉对于超自然的事情总是要比男人准，她相信威尔就是一个百分百的神选者，未来可塑性极强的异形者，就算最终成为先知，那也并不意外。 她不想丈夫出于对律法的古板遵守而杀了威尔。 丈夫鲁直有余，变通不足。 “艾德，既然莫尔蒙总司令和伊蒙学士都请你遣返威尔·曹，弄清事情真相，那他就是没有逃脱的罪责了。” “逃脱嫌疑当然是有的，死罪已免，活罪难饶。不过也不用我动手了。昨天早餐的时候，乔里埃林他们请威尔预测自己第二天的命运，我就知道他们想给威尔一点苦头吃。我没有出言暗示，一点皮肉之苦，对威尔这样的黑衣人来说，不算什么。” “艾德，这不是你光明磊落的风格。”凯特琳说道。 “威尔使诈赢了罗德利克爵士，不给这帮年轻小子出口气，他们睡不着觉的。”艾德说道。 “北境汉子们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约战威尔·曹吗？”凯特琳语含讥讽。 “当然可以，但是威尔赢罗德里克爵士并非光明正大的手段。”艾德说道，“他赢罗柏的长枪也耍了滑头，罗柏的长枪需要奔马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但是威尔跟罗柏却是步战。——凯特琳，我没有叫他们去，也没有阻止他们。你放心，他们不会要了威尔的性命。” “乔里他们在饭桌上谈论威尔的神选能力，挤兑他，不就是在告诉你他们要为罗德里克爵士和罗柏的难堪收拾威尔的么？你只管吃涂满蜂蜜的面包，不吭一声，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鲁温学士轻笑道：“夫人，你很维护威尔这个黑衣兄弟呢，乔里埃林他们会有分寸的。” 凯特琳略微提高声音：“鲁温学士，威尔·曹在神木林的心树下精准的预见了孩子们捡到冰原狼的事，精准的说出了冰原狼死于鹿角的细节，他对奈德大人说公鹿悲悯三狼南行的箴言的同时，我们就收到了国王的信鸦，得知国王之手琼恩·艾林已过世。” “国王的王宫里空缺了一位首相，国事繁忙，在没有首相的情况下，国王本应该留下处理朝政，但他却丢下政事，不远数千里而来，目的自然是来请艾德去君临帮他做管家。——种种预言成真，令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威尔。鲁温学士，昨天布兰依然在残塔上爬上爬下，我很担心这一点。奈德，在心树下祈祷的同时，多想想神选者的预言。” 鲁温学士道：“夫人，我很难看住布兰，他的敏捷非我所及，不如派埃林这段时间里跟着他。” “鲁温学士，你先出去吧，吃过早饭，我会跟布兰谈谈。”艾德说道。 “是，大人。”鲁温学士躬身向凯特琳和艾德致意，随后退出凯特琳的卧室。 外面士兵出操的声音响起，天已经亮了。 艾德走到窗前，看着北境灰暗的清晨的天空，思绪飘出了城墙：“长夏之后，凛冬将至。凯特，劳勃后天就到了，随行的除了王后，廷臣，御林铁卫，还有兰尼斯特兄弟和兰尼斯特家的卫队。” 凯特琳从侧面看见艾德深深皱起了眉头。 凯特琳拿掉挡住自己胸膛的影子山猫的chuang毯，起身：“奈德，如果劳勃国王提出要求，你会去君临吗？” 0021章 水之舞 清晨，厨房餐厅。 威尔出现在餐厅门口。 大家都看见了他穿戴整齐，一副要回绝境长城的样子。 他的左右手用缠手布给包了起来，包得很仔细很专业，只露出几根手指。这是为了需要拔剑或者做事的时候毫无阻碍。 虽然是夏季，但是天气依然很冷，临冬城外的草地上就有积雪。越是往北走，气温就越低。作为守夜人来说因为特殊环境就养成了缠手的习惯。 在绝境长城，冰寒之地，赤手握剑的话，比如夜晚或者是在绝境长城外面，手就会和剑柄冻在一起，皮肉相连，所以会用粗布缠上剑柄，这样能增加摩擦力方便把剑握紧，也能御寒。并且在受伤的时候，不用担心寒冷把手和血浆连剑柄一起冻住。 气温低，跟刀剑这样的冷兵器接触，缠手布就显得很重要。尤其在先民拳峰、霜雪之牙那些极寒之地，吐一口唾沫在落地之前就会结成冰。赤手握在金属剑柄或者赤手拉弓都是自杀行为。 当然是爵士入伍，或者是有封地的骑士，这些穿上黑衣的人因为有钱，就会有专门特制的鹿皮手套之类的又薄又保温的上等货，但是威尔·曹用不起鹿皮围脖，鼹鼠手套，狼皮披风，貂皮大衣，山猫皮靴子，他就一袭传统黑衣，再用方便好用的缠手带，就足以在长城的这边御寒了。 威尔不单缠好了手，还缠好了剑柄。 他的暗夜剑柄是瓦雷利亚钢打成的，上面雕饰精美，一看就是上品中的极品，不缠住剑柄就会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他之所以缠手，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缠剑柄不缠手，会显得有点突兀。 守夜人有缠手和缠剑柄的习惯。 艾德和凯特琳已经就坐。 其他爵士和主管也都在坐。 威尔落座，艾莉亚隔着桌子递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小姑娘的笑很甜美，只是大家都只注意到了她双眼中的野气：“威尔，你要回长城了？” 威尔一笑：“对，今天凌晨长城的信鸦已经来了，我也到了离开的时候。艾莉亚，我的小朋友，我昨天喝醉前教你的双手走路你学会了没？” “学会了。” “现在能走几步？” “能走十步。” “很好，当你能双手走路从城堡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的时候，我建议你开始学重剑。” “为什么，我女孩子不学重剑，我都拿不动重剑。” “学重剑的目的是为学窄剑打下基础，重剑能增加你手臂的力量，练了重剑改练窄剑，你会发现剑术就是飘舞，飘飞美丽的舞蹈。你很快就能学会窄剑的精妙剑术，而无须用任何的蛮力。砍劈跺这些剑术都是蛮力。”威尔把热腾腾的牛奶一饮而尽。 旁边的教头罗德利克爵士的脸顿时一红。 北方的士兵、骑手、骑士都喜欢用宽剑，技术都是砍劈为主，大开大合，威猛霸气。剑在他们的手上，那就跟砍刀没有什么分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砍刀不能用刺的技术。 “你学重剑累了，该怎么休息呢，就跟自己的娜梅莉亚玩捉迷藏，你要是在追踪和奔跑中能抓住娜梅莉亚的尾巴了，别人的剑就不能逮住你，可是你的剑要想逮住他们，就轻而易举。”威尔笑眯眯的说道，就好像身边没有精通剑术的骑士和侍卫一般。 琼恩的目光游离，在主管、爵士、艾德大人、凯特琳夫人还有乔里、埃林这两位侍卫队长的脸上转来转去，一边吃自己的东西。 席恩·葛雷乔伊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即就感觉到了脸上伤痕的痛楚，他扭曲了一下脸。 凯特琳说道：“威尔，你是怎么知道信鸦已经送回来了消息？” 威尔一笑：“夫人，我信仰旧神，今天一早我去心树下祈祷了，是心树告诉我的神启。” 凯特琳并不相信威尔的话：“鲁温学士，你告诉了威尔吧？” “没有，夫人。” 凯特琳看向艾德，没有任何人向威尔提起过信鸦的事情，他是如何知道的？一大早就做好了回长城的准备。 艾德说道：“大家都吃饭吧。——威尔，你路上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说。” 从临冬城去绝境长城，千里之地，治安还好，就是国王大道穿过狼林要小心，数百里的狼林路，里面除了有狼外，还有熊，野猪，影子山猫。每一种野兽都足以致命。 “艾德大人，食物，我需要食物，牛肉羊肉面包和蜂蜜牛奶，当然还需要酒。艾德大人，如果你肯派一队骑兵护送我进入狼林，我会很感激。” 从临冬城进入狼林，有一段登高山路，很辛苦，而且要走好几天。 乔里举手：“大人，我愿意护送威尔兄弟进入狼林。” 艾德点点头：“威尔兄弟，我会派人为你准备好食物，同时你启程后，我会派出信鸦给莫尔蒙总司令，请他派出游骑兵在壁炉城来接你。” 说到底，是艾德怕威尔一个人打横走掉，如果知会了莫尔蒙总司令，半个月后莫尔蒙总司令就会有信鸦来报消息，就算威尔逃走，艾德也会在半个月后就知道，威尔就无法逃出北境。那时候，威尔就算是一个先知，也会被北境的骑士抓住并斩首。 威尔耸耸肩膀：“艾德大人，你始终并不愿意相信一个游骑兵的荣誉。” “也许是一个盗贼的荣誉。”席恩·葛雷乔伊嘿嘿笑道。他终于抓住机会刺了威尔一下。他的细而小的眼睛充满了嘲弄。 威尔微微一笑，不合席恩一般见识。 “威尔，你的剑术是跟谁学的呢？”艾莉亚的话是餐桌上最多的。而珊莎就一句话不说，优雅的吃自己的东西。 “我跟很多人学过剑，包括狭海对面的布拉佛斯的剑客都教过我用剑，布拉佛斯多剑客，而且几乎都是用窄剑。” “为什么呢？”艾莉亚的眼睛闪闪发光。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布拉佛斯人矮小，力量也小，所以他们从不用蛮力。他们有很多顶尖的自由剑手流浪在各大王国，这些剑手在外面难有敌手，他们的剑术，称为水之舞。” 艾莉亚听得神往：“爸爸，我要聘请一名最好的布拉佛斯的剑术教头来教我水之舞。” “好，答应你。”艾德决定了让艾莉亚习武，他就不会食言。 威尔心里一笑，他达到目的了！ 艾莉亚现在就学水之舞的话，等她和父亲去到君临，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艾德大人出事的时候，她学水之舞就已经一年多了。从临冬城去君临，路上的两个月时间，也会是艾莉亚练习水之舞的宝贵时间。 布拉佛斯的流浪剑手，很多也是一流杀手，他们重荣誉，忠于主人。 威尔混迹各地二十年，学过重剑，宽剑，骑枪术，机缘巧合下，也学过水之舞。 各大陆最厉害的剑手和杀手，非布拉佛斯人莫属。 0022章 挑战：骑枪冲锋 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琳站在主堡三楼的走廊上神情淡漠，他们看着威尔和乔里他们一行六人跨上奔马。在他们的身边站着红色头发碧蓝眼瞳优雅而美貌的珊莎，帅气逼人的罗柏·史塔克，精致脸庞身手敏捷梦想成为御林铁卫的布兰，还有微微昂着下巴嘴角挂着一丝嘲弄微笑的席恩·葛雷乔伊。 席恩这家伙总是面对地位比他低的人有一种病态的优越感。 乔里等五人已经上马，威尔却不慌不忙站在马旁，虽然在这里他是个不受大多数人待见的黑衣人，但还是有两个小朋友来给他送行，一个是看起来精瘦眼神野气十足天不怕地不怕的艾莉亚，一个是具有跟自己的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内敛气质的琼恩·雪诺。 “艾莉亚，记住跟你的娜梅莉亚捉迷藏，去抓住她的尾巴。”威尔微笑着叮嘱。这是要炼成最上乘剑法所需要的敏捷。要想抓住冰原狼的尾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娜梅莉亚随时都在艾莉亚身边，只要有空，艾莉亚就可以玩这个捉迷藏的游戏。 她会在这个抓尾巴的游戏中获益良多。 “我记住了，我的黑衣朋友，我会想你的。”艾莉亚跳起来跟威尔来了一个拥抱。 从艾莉亚的衣着打扮，你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小女孩，你会认为她是个小男孩。可是这个小男孩却比绝大多数真正的大男人更男人，她很讲义气，跟屠夫和流浪汉交朋友，在她小小的心灵里，好像天生就认为大家都是平等的。 三楼上，珊莎皱起眉头：“妈妈，你看艾莉亚在做什么？一点贵族小姐的矜持和尊严都没有，居然和一个没有爵位的黑衣人拥抱。她才认识他几天啊！” 艾德·史塔克说道：“艾莉亚从会走路起就是这样了，城堡里的犬工和铁匠，佣人和流浪汉，避冬市镇里的吟咏诗人和流浪歌手，都是她的朋友。” “现在又加上了一个黑衣人。”席恩笑道，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傲然和轻蔑看着楼下的威尔·曹，“而且还是一个小偷黑衣人。” 罗柏盯一眼席恩，说道：“席恩，威尔·曹现在是黑衣军团的游骑兵，他的侦察和追踪能力在所有游骑兵中都是最强的。” “对，他这次都侦察到了临冬城来，真是好厉害啊！”席恩咯咯的笑了起来。 楼下，琼恩没有和威尔拥抱，也没有握手，他只是静静的站着，眼神中充满了友善。仅仅两、三天时间，威尔给他的友谊和善意就超过了在这里相处了十年以上的人。 威尔是真的尊重他，不以他是私生子为耻。在第一次共处的早餐桌上，琼恩·雪诺就明白了这一点。 琼恩·雪诺的性格内敛，可不像艾莉亚那么想做什么就做。而且，凯特琳就站在三楼上看着他呢。不用抬头，他都能感觉到凯特琳的不善的目光盯着他的后背。 威尔上来拥抱住琼恩·雪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兄弟，我知道你想做一个守夜人，去跟你的父亲说，我在绝境长城等你。” 琼恩·雪诺沉静的眼神一亮。 威尔拍拍他的肩膀，放开了他，冲他很轻微的眨了一下右眼，低声道：“明天有个叫做提利昂·兰尼斯特的家伙会跟着劳勃国王来这里做客，他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听听他的建议吧，兄弟。” 在琼恩·雪诺迷惑的眼神中，威尔·曹翻身上马，抬头，对艾德和凯特琳举起右手，艾德凯特琳保持着领主的威严，微微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曹大哥，你会再来我家做客吗？”艾莉亚跟着开始慢慢向前走的威尔。 “艾莉亚，我保证我们会再见面的。”威尔转身笑道。 “谢谢你，曹大哥，是你帮助我说服我的爸爸让我练剑习武的，虽然茉丹修女一直说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我清楚这一点。” “艾莉亚，记住我们是真正的好朋友。如果你有什么心事，去神木林，去跟心树说，我也许就会知道。”威尔大声说道。他马刺一踢，胯下马跑起来，蹄声得得，奔出南大门。身后，乔里五骑立即跟上。 *** 傍晚时分，一行六骑已经在距离临冬城百里之外，平坦的国王大道的道路已经走完，再往前面就是开始上坡的崎岖山路。 “我们今天跑得够远了，这里地势空旷辽阔，就在这里扎营吧。”乔里说道。 威尔环顾周围的环境，这里并不是一个理想的扎营地，如果晚上起风，这里没有屏障。 “好吧。”威尔说道。 事实上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乔里说完扎营就已经跳下了马，另外四名自由骑手也跳下了马，开始扎营。 “下来帮忙。”乔里对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的威尔说道。 “不用了吧，等一会还得上马。”威尔微笑道。 乔里和四个骑手都是彼此看看，眼神中有惊异之色。 果然，只一小会，前面的山路上就出现了一道冰原狼旗帜，戴斯蒙掌着冰原狼大旗，带着两名铠甲闪亮的年轻骑士从山坡上缓缓而来。 两名骑士的左臂是小小的冲锋护盾，右手则高挺着训练骑枪。 骑枪没有枪头，直指天空。 这种训练骑枪经过特别的制作，一旦重击在对方的铠甲上或者盾牌上，前端就会粉碎。这是为了保护在骑枪训练中不会令骑枪手受伤。 “我了不起的黑衣兄弟，你武艺高强，出手就打败了我的老伙计罗德里克爵士；不用盾牌，顺手一招反击就打伤了席恩·葛雷乔伊；随后以剑对长枪，削伤了罗柏的手指，缴掉了罗柏的枪。” “你的剑术一流，据说骑术也很不错，是黑衣军团里最好的游骑兵，想必骑枪术也是最好的了。刚巧我们在此相遇，我的骑士朋友想跟你比试一下骑枪冲锋术，你可敢应战？你放心，这是训练骑枪，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戴斯蒙骑着马慢跑过来，声如洪钟。 好戏开始了，只是在好戏开始之前，威尔已经洞悉一切。 神木林的万年心树是个值得相交的好朋友。 “我很乐意。”威尔说道，“这里地势空阔，正好适合骑马冲锋，虽然我很久没有练习骑枪冲锋术了，却也很乐意陪骑士老爷们来玩一玩。我这次托艾德大人的福，带了不少好酒，你们要先来一口吗？” 0023章 战：骑枪术北境第一 人生的绝大部分意义万物归宗其实在于获得他人的尊重。 获得他人的尊重有很多种途径和形式。 但是不管那种形式，实力都是最重要的一环。 展示实力也有很多种形式，威尔·曹在和神木林心树成为朋友后，在稀里糊涂成为了听都没有听过的圣裁堂的传人后，他决定了新的人生要用最简单的形式来获得本该得到的尊重：说实话，尽管有时候会很伤人；做实事，尽管有时候这更伤人。 让低调含蓄沉默和忍耐这些优美而高贵的品格见异鬼去吧。 圣裁堂，一个本以为很牛叉的神秘而强大的靠山，威尔却是这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唯一的传人。好吧，说穿了，这个组织在数千年前不知道为何泯灭了，现在威尔就是所谓的圣裁堂，圣裁堂就是威尔。 很霸气的组织信仰箴言：在时空之神面前，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而面对世界的罪恶和纷争，唯有圣裁。 圣裁！ 意思就是圣人的裁决。 纷争，罪恶，需要圣裁。 而且是——唯有圣裁。 唯有，只有的意思。 这话其实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架势！不管你是黑还是白，你的对和错都是我说了算——唯有圣裁！ 但是现实却是——这么流弊的箴言——唯有圣裁——却明显的底气严重不足——因为没有实力。 人手，也仅仅只有一个人：曹威尔；武器，也仅仅只有一把剑：暗夜。 一个人，一把剑。 这令威尔在明白真相后有一个极其荒诞的感觉：这其实是时空主神因为无聊而开的一个超级玩笑。 而且，经过了验证，威尔确定这就是一个玩笑：他跪在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的石雕像面前请求神迹——以时空之神莫测的神力把碎成一堆铁粉的巨剑恢复原形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那碎在地面的铁粉末依然是一堆铁粉末。 没有时空之神的意志的回应。 这就好比红袍女梅丽珊卓在火焰中完全看不见任何异象一样，是那么的无助和失望之极。 所以，在曹威尔的心里，那个什么振兴圣裁堂的宏伟目标就早早的去见了异鬼。虽然在离开临冬城前，心树引导他在心树的地底挖出了一个木盒，里面有一张并不复杂的地图，心树也告诉威尔，时空之神也是心树敬仰的主神，然后那个木盒就在威尔的手里很神奇的灰灰湮灭，但是也并没有激起威尔对圣裁堂的归属感。 因为他并没有见到神迹：让地底的那堆铁粉末恢复成一柄巨剑的神迹。 尽管如此，威尔对修炼心树的绿之视野却兴趣盎然，也坦然接受了心树的传承。在成为圣裁堂的光棍司令之后，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心树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通过魂力沟通的语气变成了士兵面对统帅般的尊崇，也仿佛是封臣面对领主般的谦卑。 这种改变令威尔有一丝迷惑和不适，但是他很快就开始享受这种感觉了。 古老心树的谦和态度令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作为一个人应该得到的尊重。 神木林里被艾德·史塔克家族当做传达旧神旨意的心树，居然对他有点俯首帖耳的味道，想想，都觉得又神奇又清爽。 所以这让威尔有了新的人生观：让低调含蓄沉默和忍耐这些优美而高贵的品格见异鬼去吧，用最简单的形式来获得本该得到的尊重：说实话，尽管有时候会很伤人，比如当做大麻子的脸说花椒好麻；做实事，尽管有时候这更伤人，比如踢起一蓬泥沙打在德高望重的剑术精湛的罗德利克爵士的脸上，等他眼睛睁开的时候，剑已经点在他的后颈上。 现在威尔就又面临这种需要做实事的时候，戴斯蒙和两位骑士带着十几个犬工和几十条猎犬在狼林里打猎，碰巧遇上了他，其中一名骑士要跟他比骑枪冲锋术。 威尔·曹立即就答应了。 他决定要把对面的一身铠甲并带着密闭面罩头盔只靠一条细缝观察外面的哈里斯·莫兰给挑落马下。 虽然训练骑枪不会对人造成冲击伤害，因为没有枪头，枪的前段也经过了特殊处理，在撞击到物体的时候就会粉碎——但没有伤害那是因为你穿着铠甲和戴着头盔的时候。 现在哈里斯·莫兰就穿戴了一切护具，如果他被威尔击中身体，铠甲会保护他；如果他被威尔击落马下，头倒下去的时候，密闭连颈的头盔也会保护住他的头和脖子。 跟哈里斯·莫兰这个家伙相比，威尔就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 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倒是旁边的那个骑手却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 乔里等五个骑手都知道哈里斯骑枪术北境第一，参加过很多大赛，无人可及，个个都露出了笑容，他们轻声开着低俗的huang色玩笑，等着看哈里斯把威尔狠狠击落马下，出一口胸中的恶气。 哈里斯还是乔里戴斯蒙他们痛下说辞请来的高手。 因为哈里斯的骄傲和荣誉不肯面对没穿铠甲和头盔的黑衣兄弟。 但是，在听了威尔的‘光辉’事迹之后，北境骑枪术第一的哈里斯被这帮兄弟成功说服了。 “威尔兄弟，你要换戴斯蒙的马不？”哈里斯说道。 他和猎犬队先一步在这里扎营，并且他们是早一个晚上出发来赶野兽，带的马也是一人两骑。他们早就在这里休息好了，一切感觉都很不错。 “不用了。”威尔说道。 “你的马走了一天的路，疲累了，你不换马会很吃亏。我的马可是精力充沛。” 骑枪对冲，马力非常重要。 “不用了，我会把你打落马下的，我喜欢看见你们北境的勇士们再次失望的神情。”威尔说道。他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伙计再来一杯酒。 哈里斯·莫兰骑术非常精湛，在艾德·史塔克跟随劳勃国王去了君临城后，他就会成为新的临冬城侍卫队长，并担负罗柏·史塔克的贴身护卫。 他是北境真正的男子汉，精湛骑手，武艺高强，骑枪冲击是他的一绝。 不管怎么看，威尔·曹都输定了。 但是威尔却偏偏很冷静，死到临头也没有什么觉悟。 在戴斯蒙的口令下，威尔和哈里斯彼此拨转马头奔跑百米远，然后站定，各自左手臂挽起三角盾牌，右手挺起长长的骑枪，并用右肘臂牢牢的把枪把夹在腋下。 戴斯蒙在马上一声令下，就见哈里斯双腿一夹，战马呼啸而出，如一条龙一般卷出去，马蹄翻飞，溅起残冰白雪和浅草泥土齐飞，就好像在哈里斯的马后出现了一条奔腾的龙尾。 人如狮，马如龙。 北境骑枪术第一的哈里斯，名不虚传。 乔里戴斯蒙等人轰然叫好，齐声喝彩。 而两百米外的威尔却是慢腾腾的跑马来骑枪对冲，光是这气势，就已经输了九成九。 0024章 错马枪 其实，倒不是哈里斯·莫兰欺负威尔没有铠甲头盔，而是他不管面对多少对手，一拿骑枪，就是这一身装备。 他面对威尔是这样，面对两个或者三个对手，也是这样。 一对一和一对多，哈里斯·莫兰都是这样的装束。 他不会因为对手没有铠甲头盔而脱掉自己的铠甲和头盔。 也不会因为对手人多几倍而逃跑怯战或者要求一个一个来。 哈里斯就是哈里斯，他有自己的规则。群殴单挑他都接着，就是这一身装备。 哈里斯·莫兰的密闭面罩上虽然只有一道细缝向外面看，但是并不妨碍他观察对手的视线。 他已经习惯了。 在拍马疾奔中，他看见威尔的马虽然跑得慢，却一点都不乱，很有跑动的韵律。 哈里斯的眼光就好像音乐大师一听乐曲就能找到音乐节奏一样。 威尔的马速度不快，可以说是慢，但是马的奔跑和在马背上起伏的威尔有一种自然的律动。 一种接近完美的节奏。 这显示出了威尔·曹精湛的骑术。 要知道这匹马并不是威尔·曹的马，这匹马跟着威尔·曹只有一天时间。 他和马能跑出如此的默契和律动，这就是硬本事。 以威尔如此精湛的骑术，哈里斯·兰很短暂的想了一下要不要在第一个回合里就把威尔击落。 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不如放他一马，让他过了第一次对冲，第二次对冲才把他打飞。 因为就冲着威尔的这一手难得的骑术，都值得哈里斯·莫兰停下马来和威尔喝一杯。 但是现在是在比赛。 所以哈里斯·莫兰放水第一回合的念头只是一闪，就被他打消了。 算了，还是在第一次对冲就把威尔打飞吧，让他从马背上飞出去就好了。 这会给威尔造成伤害，但是因为地面有一层浅浅的衰草，虽然是冻土，也不会让威尔受到严重的撞击。 黑衣军团的老鬼游骑兵事实上每一个人都已经是变态。当然新手大多数都是渣渣。不过，任何军团里面的新手也都基本是渣渣。 哈里斯·莫兰的奔马如飞，如龙，如影子山猫，节奏和律动就好像狂风暴雨。 而威尔却好像在春天的田野里轻跑着赏花。 转眼间，两匹马相交，威尔却一矮身，整个人贴紧了马背，哈里斯的骑枪从威尔的头顶刺过去。 一阵肆意的大笑响起。 乔里和戴斯蒙等人都在大笑。 一个对冲，哈里斯·莫兰就完全压制住了威尔的气势和出手，黑衣兄弟连出手对攻的机会都没有，哈里斯的突刺太快了，黑衣兄弟都来不及出枪。 两马对冲，交错，速度都快极了。 威尔在哈里斯·莫兰的骑枪刺过来的瞬间才一踢马刺，保持着匀速奔跑节奏的胯下马猛的窜出去。同时他好像根本不敢招架气势如虹的哈里斯的攻击，更不敢对攻，就连举起盾牌防御都没有，而是很可耻的伏身马背，就好像人在瞬间不见了。 双马如雷如风，交错而过。 第一次对冲交错而过后，需要双方又跑到对方的出发点上，来第二次对攻。 场面上响起了尖利的嘘声。 对攻，不敢出手对撞的都是懦夫。 黑衣兄弟果然奸诈，居然靠耍滑头挺过了第一回合。 在对黑衣兄弟的嘘声中，戴斯蒙和乔里等人都是神色大定。 因为哈里斯·莫兰是北境骑枪术第一，他的骑枪术和其他骑士的都不同。 其他骑手对冲而过都是骑马奔跑出去，然后兜转马头来第二次对冲。 可是哈里斯·莫兰却并不是。 他的第一刺不中，往往还能刺出第二刺。 在急速奔跑的对冲情况下，一击不中，因为马的速度太快，人就没有机会和时间进行第二刺了。 但是偏偏哈里斯·莫兰能做到违反自然规律的第二刺。 双马交错瞬间，再精湛的骑术也无法减缓奔马的前冲速度，哈里斯和威尔都无法做到。 所以交马而过的这个瞬间很短。 两马交错，一击不中的哈里斯的右手一抖，枪猛地从右腋下向后飞出，夹在腋下的枪把变成了枪头，如脱手飞行的标枪，向刚刚从马背上立起身的威尔的后背猛刺过来。同时哈里斯右胳膊轻轻一夹，把快要飞离身体的骑枪本来的前端给夹住。 不回头不回马，只回枪。 乔里戴斯蒙等七个人齐声喝彩。 每到这个时候，都是他们最叹为观止的时候。 也只有哈里斯能如此精熟的使出这一枪倒刺。而且，不用回头，他每次都能百发百中，就好像他的后脑上长着眼睛。 哈里斯的后脑上不可能长着眼睛，他只不过能精准的从马速，节奏，对手的反应精准的预判出距离感。 哈里斯在双马交错的瞬间回枪再刺的枪术本身就已经是北境的一个传奇。这种枪术有一个很威水很贴切的名字：错马枪。 就好像威尔穿越前所知道的回马枪那般致命。 哈里斯的错马枪就算你知道你也无从闪躲。 精准致命 嘭！ 一声巨响。 木屑粉碎。 不见黑衣兄弟从马背上飞出去，却只见一杆骑枪在撞击中猛地折断，断枪高高飞起，远远的激射了出去。 骑枪碎裂的声音中，两匹马瞬间飞奔开去，距离远远的拉开。 乔里，戴斯蒙等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哈里斯的骑枪从握把处碎裂，另一段已经被击飞，他的手里空了，只还捏着一把木头碎屑。他现在捏着的枪把，本就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枪前端，在重击中会粉碎开来的。 而勒转马头站定的威尔的骑枪却完好如初。 错马枪撞上了威尔的向后横扫枪。 这种冲锋专用的骑枪其实跟双手枪有很大的区别，骑枪粗壮如胳膊，就好像一节长的小圆柱，需要人胳膊夹着来使用。因为目标大，所以双枪在对冲中很容易撞中。 威尔在双马交错中，把手里的骑枪当做了木棍，横扫向身后。 横扫的骑枪猛烈的撞击在哈里斯的错马枪的枪杆上。 然后，猛烈的碰撞中，哈里斯的训练骑枪就从特别制作过的位置断裂开来。 但是不合情理的是，威尔的骑枪并没有断裂。 他的枪可同样也是训练骑枪。 “这家伙的运气太好了。”乔里喃喃说道。 威尔手里有枪，但是哈里斯手里已经无枪。 乔里、戴斯蒙等人傻眼了，张开的嘴完全合不拢。 虽然可以取枪再战，但是从胜负来说，哈里斯已经输了。 哈里斯愤怒的声音响起：“海华，你做的好事。” 目瞪口呆的戴斯蒙立即明白过来，原来这两把骑枪并不同。他看向海华骑士，海华骑士已经一脸的讪讪。他准备的两把骑枪本来是为了消遣威尔·曹的，俗话说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黑衣人是个奸狡之徒，那就也让他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威尔在比赛开始的时候，坚持挑选了拿在哈里斯手上的骑枪，就好像他事前知道那把骑枪不一样似的。 威尔轻松说道：“哈里斯，我选了海华骑士本来给你准备的只是去了枪头的真骑枪，所以在你的第一刺的时候，我要是对冲，也许你的枪已经毁了。不过有好朋友提前告诉了我你的错马枪绝技，也告诉了我如何才能破掉你的错马枪，所以，我冒险一试，时空之神护佑，我侥幸成功了。乔里队长，戴斯蒙主管，海华骑士，这次骑枪比赛，好像我已经赢了你们的北境第一。” 0025章 誓言骑士：海华 海华是一名没有封地的誓言骑士，也是艾德·史塔克身边的精锐护卫之一。 就在乔里、戴斯蒙、哈里斯等人都因为威尔的未卜先知的说法吃惊不小的时候，海华猛地抽出长剑，剑指威尔·曹：“威尔，你胡言乱语，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哦？”威尔道。 “以你狡诈的性格，本不会相信人，所以在比赛之前你要求用哈里斯的骑枪以防万一就不足为奇了。你不可能在事前就知道哈里斯的骑枪为真枪，因为这件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哦！原来我坚持要哈里斯的骑枪是碰巧了。” “对，你连蒙带撞运气好了一点而已。在你的骑枪碰碎哈里斯的骑枪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你的骑枪是真骑枪，而非训练骑枪。” “说得不错。” “哈里斯的错马枪本是北境一绝，谁都知道他的本事，你也知道本就在情理之中，而并非事前有什么好朋友告诉了你哈里斯错马枪的绝技。你这是故意暗示我们往神谕上去想，你想让我们以为你真是神选者了。” “嘿嘿，被你看穿了啊。”威尔笑道。 “在你催马对冲的时候，你早就想好了如何对付哈里斯的错马枪，所以你故意控制了马速，以蓄力在错马之际把骑枪当棍来使，你向后横扫的那一枪凑巧还真磕开了哈里斯的错马一枪，你孤注一掷的小伎俩得逞了，要不然，现在你已经躺到地上了。” “呵呵！好眼力。” “所以你说的有好朋友事前教了你如何破哈里斯的错马枪云云，不过都是你故弄玄虚的谎言，你想给我们一个未卜先知的假象，好让我们对你产生敬畏，糊弄我们相信你是一个神选者，异形者，你能未卜先知。” “哈哈，不过还是被你识破了啊。”威尔笑道。 “哼，你这点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巧舌如簧的小伎俩，在我面前无所遁形，威尔，据说你剑术一流，出手就制服了我们的罗德利克爵士，很好，我的剑术就是罗德利克爵士教授的，我要跟你比剑。” 比剑！ 咋听起来这么的不入耳呢。 威尔看看天色已晚，说道：“海华骑士，我们明天再比剑也不迟。我现在走了一天，早就累了。又刚刚跟哈里斯骑士比了骑枪术，还侥幸赢了他，你现在和我比剑，不觉得不够光明磊落吗？” 海华骑士一窒，冷然说道：“好，先让你休息一晚，明天比剑。” “多谢！” “呵呵，威尔兄弟，我要提醒你一下，这次比剑，可不是训练木剑哦。” “如你所愿。”威尔在马上微微颔首。 “哼！”海华骑士冷哼一声，勒转马头，向山坡而去。 山坡后面，树林外面，他们扎好了自己的营帐。 哈里斯说道：“威尔兄弟，可否愿意到我帐篷去，我想跟你喝一杯。” “不了，谢谢哈里斯骑士，我想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海华骑士要跟我决斗剑术呢。” “好吧，如你所愿。”哈里斯微微颔首，显得礼貌而优雅，随后一夹马肚，那马也奔跑上坡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乔里等人起来，烧热水煮热食，用杯子把冷酒烧热了喝。乔里四下一看，不见威尔·曹，帐篷里一找，也不见人。“ “福柯，你昨晚值班，威尔呢？” “他昨晚吃过饭，就独自去山坡的树林里了。” “他一个人？” “是啊，他说这里不避风，他要去找个避风的地方睡一觉。” “还不快去看看。”乔里道。 要是威尔昨晚跑了，他们就得早饭不吃去抓捕他回来。不过乔里也不担心威尔半夜跑掉，因为他想跑也跑不了多远，消息一发出，他再厉害，也到不了卡林湾就会被抓回来斩首。 威尔要真是个聪明人，就不会逃跑。 福柯翻身上马，打马向山坡跑去。 山坡后面，有几顶帐篷，戴斯蒙等人就住在这里。 犬工已经全部起来，几十只森林围猎犬都认识福柯，冲福柯不停的摇晃尾巴。福柯四处一找，并不见威尔·曹的影子，也看不见他的帐篷。 “威尔！”福柯大喊。 犬工放出狩猎犬，森林犬，搜捕犬，四下一找，不见威尔的踪影。 如此一闹，戴斯蒙和海华从帐篷里起来，帮着四下一找，也不见人。 山坡下乔里也得到了消息，马蹄声响，几匹马都闯上山坡，进入树林里去追查。 威尔的马匹在，他要是逃走，那就只有进入树林才好隐蔽自己。 唯有哈里斯依然在帐篷里酣睡。 大家带着猎犬四下遍寻威尔不着，戴斯蒙急了，跑来喊哈里斯起来帮忙追捕威尔·曹，哈里斯睡眼惺忪，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戴斯蒙，说道：“那家伙是个聪明人，不会逃走。” “你怎么知道？他穿上黑衣之前可是个惯偷，一个没有什么荣誉的贱民。” “他能蓄力破掉我的错马枪，他就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让别人有斩首自己的机会的。”哈里斯嘟哝一句，倒头又睡。 “喂喂喂，可是我们现在遍寻不着他啊！” 哈里斯只好坐起来，无奈笑道：“呵呵，你们不要去找乌鸦，在森林里找一只乌鸦你能找到吗。不找他，他就自己出来了。你们瞎折腾，他就不出来，他会心情不错的把你们当笑话看而已。” “哼，你把一个守夜人说得太厉害了吧。” “我不瞎说，绝境长城外的守夜人游骑兵都是硬汉，冰天雪地里可以卧几天不动，一个小队出去巡逻，三个月才回营地都是常事，他们在冰天雪地中吃什么？怎么找吃？还要查找野人营地。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不是我们这些住在城堡里的家伙能比的，尤其是这个家伙，他最擅长什么，你没听说过么？你去叫大家都回来，该吃吃该喝喝，那家伙很快就会自己出来了。” “呵呵，他不会是怕我跟他决斗剑术心生畏惧而临阵脱逃了吧。”海华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带着笑意。 哈里斯一听，耸耸肩，摇摇头，向后就倒，倒进了厚厚的地毯中。 0026章 圣裁堂 戴斯蒙听从了哈里斯的建议，半个时辰后，所有的人都回来了，清晨大冷天，好几个兄弟的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就上马搜寻人去了，一听到命令回去，大家更愿意先热水热酒热熟食，围拢在火堆边热乎热乎。 啪啪啪，啪啪啪！ 树林深处传出来脚步声。 戴斯蒙喝住几名犬工约束住猎狗，哈里斯穿着单衣出现，笑道：“威尔那混蛋回来了，你们打赌不？” 不一会儿，威尔出现在林边，背上是他的长长的黑衣人背包，里面是晚上睡觉和长途赶路所需要的一切生活必备物事。 “喂，我的剑被人拿走了。”威尔喊过来。 他举起手里的剑鞘，那是一把空的剑鞘，他大踏步走过来，满头是汗，头冒热气：“我昨晚住在一颗大树上，朦胧中我听见了异响，睁眼一看，一个人影在偷我的剑，我伸手一抓，就只留下了这把剑鞘，我的剑被那人拿走了。” “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 “天色刚亮，可树林里却依然昏暗，看不清楚，是个很瘦小的影子，速度飞快，只在大树上跳跃飞奔，敏捷如一只猴子，我追了他半天，却始终无法追上，我只好回来了。”威尔一脸的沮丧。 一黑衣人手里没有了剑，这可是一件要命的事。 哈里斯说道：“大家都看看自己的东西有没有丢，威尔兄弟在森林里都追不上那人，那人的身手敏捷可想而知。” 大家都知道威尔·曹以前是干什么的，这种不好的事情传播的速度总是出奇的快，一个经验老到的盗贼被另一个盗贼偷走了剑，可见下手的人不简单的身手。 像威尔这样的人，晚上睡觉的周围都是布置了陷阱的，可那人却能避开一切陷阱，顺利拿走威尔的剑，虽然最后威尔还是被惊动了并抓住了剑鞘，但那人的本事也不容小觑了。 海华笑道：“瞧瞧，这就是我们了不起的黑衣人兄弟，敢一个人去森林里睡觉，还敢被人拿走了他的剑，然后一个人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 一把艾德大人送出来的青钢剑，是普通人家无法拥有的。寻常的屠夫平民，举全家之财力，也无法拥有一把好剑。平民家的孩子只有当兵了，才会拥有真正的刀剑，从军之前的剑术学习，都是木剑。好多能配在身上的真剑，也都是质量很差的剑，有的还有明显的缺口，或者是锈迹。 威尔看向戴斯蒙：“戴斯蒙大人，北境有个圣裁堂吗？” “圣裁堂？没听说过。”戴斯蒙疑惑的眼神。 威尔说道：“我追那人追不上决定放弃的时候，我喊过去，喂，兄弟，剑送你了，留下个名号吧。” 那人在消失之前喊回来：“圣裁堂……是个女子的声音，难怪那影子瘦小，原来是个小女子。” “圣裁堂？”乔里皱起了眉头，“威尔兄弟，你确定没有听错？” “我很确定。” “哈里斯骑士，海华骑士，你们听过圣裁堂的名字吗？”乔里说道。 两人一起摇头。 威尔挤到火堆边，靠近哈里斯，伸手抓起热气腾腾的熟牛肉——这些都是从临冬城带出来的熟食，在野外烤一烤蒸一蒸就能香喷喷的享受了——他抽出腰间的随身短刀，熟练的把牛肉切成片，再用刀尖挑起来送进嘴里。 “哈里斯骑士，到时候我和海华骑士比剑，能借用一下你的剑吗？” “如你所愿。”哈里斯颔首。 大家围拢火堆边吃早餐，犬工和几个围猎队队员则在另外一个火堆上吃东西。 “糟，我的剑鞘不见了，只剩下一把剑。”一个围猎队成员突然大叫起来。 大家扭头，看见那家伙从自己的帐篷里拿出来一把剑，剑鞘不见了。 戴斯蒙说道：“奇怪了，要拿剑为什么不连剑鞘一起拿走？大家都看看自己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吧。” 海华笑道：“不会吧，昨晚我们的帐篷边几十只围猎犬，谁能近得来啊！” 哈里斯哼一声：“海华骑士，围猎队就跟猎犬在一起啊。”他站起身，“我还是去看看我的剑还在不在？” 因为晚上休息的原因，大家的剑自然都是解下来的，而哈里斯的剑习惯挂在帐篷壁上。他起床来吃东西，可是穿着睡觉时候的单衣，连皮衣都没有穿，自己的剑，出帐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看。 乔里等五人都是不放心了，大家纷纷起来，上马下坡，去坡下的帐篷里检视有没有丢掉什么东西。 海华骑士也站起来，回自己的帐篷去看看。 仿佛一瞬间，大家都走光了。 于是剩下威尔一个人在火堆边吃东西。 “啊！”一声惨叫响起。 声音来自海华的帐篷。 威尔嘴里含着牛肉手里抓着面包愕然回头，看见海华站在他的帐篷门口，手里举着一个断剑柄。 “我的价值十个金龙又三十个银鹿的宝剑被人折断了，我要杀了他。” 戴斯蒙和哈里斯都从自己的帐篷里钻出来，他们看见海华的仅次于瓦雷利亚钢的上等宝剑只剩下了一个剑柄。 戴斯蒙心里一动，拔出自己的剑，感觉手一轻，一个断剑柄握在手里，剑的身子留在了剑鞘里。 戴斯蒙看着断剑柄难以置信，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大张，可以吞下一匹马。 哈里斯吓了一跳，忙拔出自己的剑，一声轻响，利剑出鞘，光华流转，宝剑完好如初。 威尔一脸震惊的从火堆边站起来，一边拼命吞咽塞了一嘴的食物。 哈里斯沉声说道：“戴斯蒙大人，海华骑士，冷静，看看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会不会是圣裁堂的人干的？”威尔哽下满嘴的食物，说道。 “圣裁堂！”戴斯蒙喊道，“圣裁堂，是圣裁堂。”他的断剑从剑鞘里倒出来，断剑的剑身上有人用尖锐之物刻了纤细秀气的字：圣裁堂。 威尔凑过去一看，说道：“看这字迹，秀气苗条，明显出自女子之手。” 0027章 赏心乐事 “切口光滑，这剑是被什么东西切开的。”哈里斯倒抽一口冷气。 戴斯蒙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事情，我也从没有听说过，就算瓦雷利亚钢剑，也不能如此切断剑。” “我的剑可是价值十个金龙又三十个银鹿。”海华叫道。 海华手指触摸剑柄切口，没有切痕，光滑如镜。 “魔法，肯定是瓦雷利亚钢剑加持了某种魔法力量。”曹威尔说道，“不然，什么东西能把剑切泥土一样的切断呢。” “自从瓦雷利亚在末日浩劫中毁灭后，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就再也没有人能打造得出来了，仅有的数把著名的魔法加持剑，也下落不明。”哈里斯深思说道。 山坡下，乔里等人也惊呼起来，他们的剑，不拨出来都没事，一拨出来，都是齐剑柄处被切断了。 戴斯蒙说道：“哈里斯骑士，狩猎得取消了，喜欢吃野味的劳勃国王也许该自己亲自来林中打猎了。我想要请你护送一下威尔兄弟继续北行，我们的剑已断，得回去把消息告诉艾德大人。” “戴斯蒙大人，突然出现的圣裁堂的秘密也许鲁温学士知道，艾德大人的图书馆里的藏书很多，古书典籍年代久远，也许能从中查出一些端倪。”哈里斯提醒戴斯蒙。 威尔说道：“戴斯蒙大人，哈里斯骑士护送我北行，可我们两个人只有一把剑。” 戴斯蒙大喊一声，围猎队的队员里跑出来一人，把手里的剑递给威尔。 “威尔兄弟，神秘人只是断剑而没有伤人，所以我想他们并无杀人的恶意。只是不能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也许跟圣裁堂的什么秘密仪式有关，也许是在警告我们。这里距离临冬城不远，艾德大人必须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情。”戴斯蒙神情严峻。 威尔点头赞同。 国王劳勃今天就要到临冬城，在临冬城北边百里远，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未知的圣裁堂的影子，而且这个组织还拥有一把削铁如泥的魔法加持宝剑，这么多人在此扎营，却只有黑衣兄弟威尔看见了一个对方的人影。 这个圣裁堂的行事诡秘莫测，来去自如，有点布拉佛斯人无面者组织的影子。 事情严重，得让艾德·史塔克大人立即得知北境里突然有了一个圣裁堂的出现。 现在还不能知道这个组织是敌是友，但他既然在北境出现，就要秘密派出人手进行调查。 乔里拍马上来，跟戴斯蒙简单的商量了一下，他决定留下福柯和哈里斯骑士护送威尔北行，他们和戴斯蒙的人则全部返回。 福柯从猎犬队的队员手里拿了一柄他看不上眼的剑。 半个时辰后，威尔和哈里斯福柯一行三人四骑北行，戴斯蒙和乔里则领着其余人员和捕猎队返回临冬城。 一道神秘莫测的圣裁堂的淡淡影子压在了戴斯蒙和乔里的心头。 凛冬将至，北境将要面临考验了吗？ 哈里斯和威尔并排缓行，后面跟着福柯骑手和一匹驮马。 “威尔，昨晚圣裁堂的人要是对我们下手，我们全部都无人能够幸免。”哈里斯说道。 “那可不一定。” “为什么？” “杀人会出声音的，除非每次都一击毙命，就算杀人无声无息，血腥气也会引起猎犬的骚动和警觉，要知道你们帐篷外边就是一个大型的猎犬队。” “割断人的脖子难道不比割断人的剑柄更容易吗？” “不一定，有的宝剑的魔法加持就只对金属的东西有特殊的魔力，对于人却没有用，魔法也都是有属性的，火属性，钢属性，冰属性，很多种类。” 哈里斯惊讶的眼神看着威尔：“威尔兄弟，你懂得还真不少啊。” “在穿上这黑衣之前，我长期在各地厮混，的确见过不少奇怪的人，看过不少奇怪的事。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就算巫师也不一定能知道答案。有谚语说，异形者眼睛看见的真相，有时候都并不是真相。” 哈里斯勒住马：“威尔兄弟，我相信艾德大人的判断，你是神选者，你能不能通过祈祷来看看昨晚我们的驻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威尔摇头：“哈里斯骑士，神选者能看见什么神谕启示，完全取决于旧神的意志。旧神不给我启示，我什么都看不见。旧神不给神谕，我无法强求。” 福柯说道：“哈里斯大人，昨晚我们每个人都有惊无险，说明我们并不是圣裁堂的敌人。” “既然不是敌人，为什么要削断大家的剑。” “猎犬队和大人的剑就没有被削断。”福柯恭敬的说道。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哈里斯说道。他一夹马，马又缓缓前进。 威尔说道：“也许圣裁堂的人对你和猎犬队的人有好感呢，或者，他们之中的人都是女子，而哈里斯大人则是英俊神武。” 哈里斯笑道：“好吧，也许吧。不过不管怎么看，圣裁堂的人都跟布拉佛斯的无面者完全不同，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削断我们的剑，那只有他们才清楚了。——威尔兄弟，你们黑衣人不娶妻不生子，一辈子驻守绝境长城，你们不想女人么？” “后冠镇有女人，也有酒，不过我们得偷偷的溜出去，不能给司令官杰奥·莫尔蒙和总务长波文·马尔锡知道。”威尔·曹说道。 一谈起女人三个人就轻松起来，也越来越入港，时不时一起大笑。 “威尔，昨晚你的绿之视野练习得不错，进步很多，你已经能短时间的附身在鱼梁木上了，现在，你可以试着控制哈里斯的马儿，来锻炼自己对于动物的控制力。”威尔的耳边，神木林心树的声音谦恭的响起。 威尔抬头看天，北境的天空苍茫辽远，四顾，看不见心树的任何影子。 和心树长成了一体的自称森林老妖的家伙虽然无法动弹，但是他的魂力具形却可以去到北境长城。 不过，那也是他的极限了。 至于南方，他无法进入半步，第一是南方人信仰新神，第二是南方的神木林里的鱼梁木基本都被砍伐光了。 威尔第一次站在心树下祈祷的时候，灵魂就被心树的魂力带到了北境长城，虽然他的灵魂回归身体后感觉如做了一场噩梦。 昨夜，心树对威尔进行了魂力训练和绿之视野的练习，威尔的一个魂力实战练习，就是潜行到戴斯蒙等人的帐篷外面，用魂力加持戴斯蒙等人的睡眠，让他们完全沉睡不醒，然后进去用暗夜切断了大家的剑，同时不被猎犬和猎犬队发现。而对付乔里等人的时候，还得首先把值班的福柯给催眠了。 顺利做完这一切回到树上的威尔，一夜心情美妙，感觉自己如做了一场年少的春梦。 让一帮呱噪的家伙滚回临冬城，是他最想达成的赏心乐事。 而且，他的暗夜，他不想被任何人发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而那个海华骑士，一定要跟他比剑。而乔里等人，更是虎视眈眈。正常的来说，两个人来护送他足也。这些家伙来这么多人，其实就是来看他如何被收拾的。 “威尔，集中注意力，但是身体要放松，用你的精神力去控制哈里斯的马，放轻松去做，你会发现，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你难道不想试一试用马的眼睛来看看这个世界吗？” “可我现在在行进中啊，并不是躺在床上。”威尔心道。 心树老妖能听见他的心声。 “你魂力天赋强大，无须静止身心就能做到释放精神力去控制目标，别把自己当做普通的异形者，你是个很了不起的家伙，释放你的潜能吧，去试一试控制住哈里斯的马。你会发现，这会比附身湿漉漉的鱼梁木感觉好多了。” 0028章 一个朋友 “威尔，知道席恩·葛雷乔伊么？就是那个被你用练习剑打伤脸的家伙。”哈里斯笑道。 “当然。” “那家伙年纪不大，却是个小坏蛋哦。”哈里斯笑道。 福柯笑嘻嘻插话：“是啊，大人，我每次和兄弟们换班后去逛逛姑娘窝喝喝小酒，几乎每次都能看见他也在姑娘窝里，那小子特别迷罗斯。” “席恩不只是迷罗斯，他对胡伦的小女儿贝丝，普尔的小女儿贝莎，还有酒馆的小侍女，铁匠密肯的妹妹，全部都……有好感的哦。”哈里斯哈哈大笑。 “我还听说他有一次把布兰骗到姑娘窝，结果被罗柏揍了一顿，罗柏用训练剑差点打断了他的小腿，哈哈，哈哈哈！”福柯大笑，有点忘形了，“可是不到两天，那家伙又恢复了原样，还在姑娘窝里夸口他揍了罗柏。”福柯比划起来，“席恩说他一低头，就把罗柏拦腰抱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并在罗柏爬起来之前踢了罗柏的pigu。然后那些姑娘追问他后来有没有被罗柏揍，他说，等罗柏爬起来，他早跑了。” “他不是罗柏的对手。”曹威尔淡淡说道，兴趣不高了。 “对啊，大家都知道他是被罗柏揍了，但他习惯了在姑娘窝里吹嘴。”福柯笑道。 哈里斯说道：“威尔兄弟，怎么了，看起来你很疲惫的样子。” “昨晚就没有休息好，天亮时候又丢失了剑，跑了一段长路，有点犯困。” “那你就在马上打个盹好了，我是知道你们游骑兵坐在马上也是能睡觉的。”哈里斯笑道。 “那好，你们聊着，我先打个盹。”威尔张大嘴打个长长的呵欠。 哈里斯和福柯轻马缓行，地势渐高，路两边的人烟村庄越来越稀少，空气也越来越冷，越是前行，国王大道的路就越来越收窄。 极目远眺，国王大道左边数里外黑压压的森林之地，就是北境著名的狼林，要是进入向西去，直到葛洛佛家族的深林堡，有数百里远，向前北行绝境长城，纵千里。 国王大道右边则是一眼看不到边的冻土，因为气候渐冷，凛冬将至，庄稼的丰收季节刚过去不久，一些小块的晚收的庄稼地看起来了无生气。不远处的小溪流上，残冰积雪，树木枯枝败叶，气象萧杀。 正行间，哈里斯胯下的马突然一跳，险些把哈里斯给掀下马来。 福柯说道：“哈里斯大人，道路崎岖，小心。” 国王大道已经没有国王大道的威严了，开始变成跟林中小路般的模样，枯枝残叶在道路上也越来越多，道路的两边，青苔渐现。 哈里斯控好马，说道：”奇怪，路上没有碎石，这马也差点失蹄。” 福柯笑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前面一条小石桥，有林中雨水汇集成小溪，从小石桥下穿过。这里所有的溪水小河，全部向东流，最后都汇集于白刃河。 左边的地势越来越高，渐渐呈陡峭状，哈里斯的马好像有些不安的样子，左边走走，右边走走，鼻孔里不停的打出响鼻。 “这马是怎么了？”哈里斯说道，手已经按上了剑柄，伸手勒住马缰。 “有狼还是有其他的野兽？”福柯也按上了剑柄，伸长脖子向左边树林望去。 狼林古老，里面的住民人口不多，以打猎为主。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黑荆棘遍布，是很多猛兽的乐园。 马儿异常，出于警觉。哈里斯的马也是久经训练的好马。 过了一会，并无异样，哈里斯脚轻踢马肚，蹄声得得，再次前进。 然而一路之上，虽然马儿不再失蹄，却始终有点不自在的感觉，这令哈里斯一路心生戒备，害怕出事，中午到了一处小镇歇脚，打盹的威尔也休息好了，喂好马匹，那马再无异样。 下午上路，国王大道前后就几乎看不见其他人了，路越来越难走，在狼林边艰难的蜿蜒向前。右边的农田村庄渐渐消失，最后全部变成了荒无人烟一望无际的冻土。而左边的山势开始节节拔高，变得巍峨逼人。 这次威尔开路，哈里斯的马却好像有点怕他，总是畏惧不前。哈里斯驱使几次，那马总是迟疑。后来迫不得已，中间隔上了一匹驮马，哈里斯的马才恢复了正常，跟在了驮马后面。 “威尔兄弟，这马有点异常，我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大家都要小心点。”哈里斯说道。 威尔笑道：“还没有进入森林，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这马不同于普通马，有灵性的。”哈里斯说道。 “那我们小心一点吧。”威尔接受了哈里斯的建议。 第二天，哈里斯的马还是有些异常，仿佛它敏感到危险就在身边，但是哈里斯和威尔、福柯三人警惕到天黑，一路无事。 第三天之后，哈里斯的马终于异常全部消失，恢复了正常。而国王大道也彻底变成了一条山路，右边一望无际的冻土也消失了，变成了有一股阴寒腐叶气息的森林，左边也是一眼看出去望不到边的黑橡树，黑荆棘，哨兵树，常青树，铁树和柏树。 道路已经进入了狼林，不过还在狼林的边缘地带。也到了哈里斯、福柯返回临冬城的时候了。 再往前，将深入狼林，危险加剧。当从长湖旁边经过，进入安柏家族的领地，就比较安全了。 这是一条非常难走的路，风一吹，就有无数的冰针从头顶飞落。森林里面，除了要防备狼，影子山猫等猛兽，还要防备敌意满满的原住民、沉默寡言的猎户、如穴居人般的自耕农、狼林山脉里喜欢哮吼却目不识丁的石民，一把好剑，一件上等皮衣，一枚银龙，都是他们射出箭来把你钉死在地上的理由。 尤其是一个人独行，这种危险就成几何系数的倍增。 然而，挥手跟哈里斯、福柯告别的威尔则露出轻松的笑意，这片森林跟绝境长城外的鬼影森林比起来，安全得就好像在城堡里一样。 送威尔在这里，假设他并不回长城，而是随后潜行向南，那么艾德·史塔克就会在计划好的时间里得到长城信鸦的信息，他就有充裕的时间把威尔拦在北境，然后抓住他并斩首。 “哈里斯爵士，回去告诉艾德大人，他会在他的计划时间内收到伊蒙学士报平安的信鸦的。”威尔说道，“请转告我对凯特琳夫人的致意，她的眼光很准，我不是逃兵。” “如你所愿。”哈里斯道。他解下腰间的长剑，“威尔兄弟，你是第一个挡住我错马枪的游骑兵，你愿意接受我的这把剑么？” 威尔看看手里的猎犬队队员的小短剑，剑鞘一角已经有了锈迹。他伸手接过哈里斯的长剑，他在北境的军团里没有一个朋友，他不介意跟哈里斯交一个朋友：“哈里斯骑士，我那是做弊。” “没有一流的骑术，没有精准的预判力，没有强悍的臂力和胆气，作弊也挡不住我的错马枪。” “好吧，你介意不介意我把你的剑拿到壁炉城去换一壶酒？” 哈里斯哈哈大笑：“剑已经是你的了，你要拿它换一壶酒或者去一趟壁炉城的姑娘窝，都如你所愿。” 0029章 骨瘦如柴的小斥候 “哈里斯大人，一个黑衣人，他配不上你的好剑……”福柯看着威尔渐行渐远的背影说道。 哈里斯把威尔给他的猎犬队犬工的小短剑挂在腰间：“福柯，不要在我面前说些扫兴的话。他是黑衣人，更是了不起的游骑兵。”他勒转马头，催马疾行。 福柯忙牵着驮马跟上。 福柯暗暗叹气：要是黑衣人在森林里被野蛮的石民给杀死，那把好剑就太可惜了。 威尔催马缓行，慢慢闭上眼睛。 自从学习了绿之视野，进入森林，他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有种淡淡的令心底平和的归属感。 这几天时间，他终于在心树的指导下，无须彻底静止身心，只需要集中注意力，就能控制住哈里斯的战马。 只是那战马灵性十足，前两天威尔的神识进入战马的身体，都会遇上尖锐的抗拒，三天之后，威尔终于降服了那马，只要精神力集中，就能进入那马的身体，以马的眼睛看世界，以马的四蹄感受奔走的力量，以马的肌肤感受寒气的侵袭，意念所至，要马停就停，要马行就行。 第一次以马的口饮冰凉的溪水，以马的嘴吃浅浅的衰草，并感受那草汁顺着喉咙下滑的冰凉。 一切的感受都是那么的新奇，冰冷，力量十足。 马具有了威尔的思想，威尔具有了马的身体。 唯一的遗憾，就是受限于道路和环境，不能尽情的奔跑，来试一试极限的速度。 “威尔！”心树老妖如阴魂不散的灵魂，又在威尔的耳边开始说话。威尔甚至觉得，这与鱼梁木神树合二为一自称老妖的神秘人物，一定是因为太寂寞了，而威尔，刚好成为了他几千年来唯一能沟通和交流的异形者。 “老妖。”威尔说道。 一个人走在狼林里面，威尔感觉更自在，舒服，就好像鱼儿回到了水里，而老鹰飞到了空中。 “花了三天多时间才学会控制奔马，你让我有点失望。”老妖的声音并没有失望的情绪。他只是在很缓慢而清晰的说着一件事实。 威尔以医学的角度分析，认为老妖很满足于跟他的交流，至于交流的具体事情，也许并不重要。 威尔说道：“老妖，我得循序渐进，不能让马儿受惊伤了马蹄。那马的灵性好足，我从它的身体里出来后，它都好像知道是我在控制它，畏惧并敌视我，如果我用力过猛，它受惊跑掉，摔伤哈里斯，都不是我想看见的结果。” “哈里斯是个难得的骑士，品格优秀。你和比比武之后，他就想跟你交朋友了。你接受了他的剑，他很高兴。” “我本想拒绝的。“威尔心道，没有说出口。 “老妖，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 “什么事？” “关于哈里斯的未来，他会成为罗柏的侍卫队长，并且成为他的贴身侍卫，罗柏在今后发动战争，他会是罗柏的第一枪手，不过很可惜，他会死于红色婚礼。” “红色婚礼？那是怎么回事？”老妖古老而苍凉的声音毫无情绪。 凡是南方发生的任何事情，这老妖都看不见，也无法从现在的事情去推断出未来的神谕碎片。 跟心树合二为一的这个老妖，并不是神。如果严格的来说，他也应该是属于异形者。能跟鱼梁木树融合生命的类人族，威尔更愿意相信他就是森林之子一族的某位神秘类人。 南方的地盘，是南方的七神把控，心树老妖无法越过颈泽窥探发生在南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任何事情。 但是北境的事情，大小事情，过去现在和未来，他都能窥见一些完整的事件，而非片段。只是，他并不愿意去窥探，那些属于先知才能知道的碎片，都是自动涌到他的眼前。 确切的说，他麻木了。 直到威尔的出现。 也许，威尔给他带来了希望之光。 “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威尔说道，“太复杂，而且我感觉到了狼林里发出来了敌意，不知道是森林氏族的猎人还是自耕原住民还是哮吼石民在窥视我。” “用你的绿之视野观看吧，前面树上有只老鹰，你想不想尝试一下飞翔的感觉，居高临下，从天空看这片狼林。” “老鹰从天空可看不见埋伏在树叶下大树中的猎杀者，我可不想被一支锈迹斑斑的箭给射死，或者是被一把缺了刃口的刀给砍断了脖子。” “那就附身树木，一颗一颗的看过去。这也是练习你的绿之视野。” 树林很古老，抬头，看不见一片完整的天空，都是浓密的树叶和树叶上的冰雪挡住了天空。蹄声在树林里，顺着国王大道的石子小路传得很远。 如果在学习绿之视野之前，威尔一般是白天走半天路，然后休息，等到天黑，才会再次上路，走一个整夜，天亮再找个地方休息。 正常人都是白天赶路，因为安全；但是威尔却习惯晚上赶路，因为更安全。 不过，现在有了绿之视野，威尔决定想走的时候就走，想停的时候就停，至于是白天还是晚上，他不再考虑。 威尔闭眼，坐在马上任由马前行。这些北方的经过训练的马都会自己走路，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们会匀速前进。 威尔感觉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飞了出去，一个透明的人形自己，就好像是透明的没有实体的亡灵，他选中了一颗巨大的哨兵树，灵魂飞过去，融合进树木身体。树木的冰凉和粗糙令威尔非常难受，这也是他只能短暂的附身树木的原因。 威尔很难想象不管风吹日晒雨露风霜老妖都跟心树合二为一的感受，树木的生命感知，那种坚硬，那种冰寒，那种湿漉漉的感觉有一千条蛇爬在身上的恶心，威尔认为，没有几个正常人的魂力能够承受长时间的附身树木。 也许温暖的南方里那些温暖的树木则不一样吧。 看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身板就在距离这课哨兵树不远的黑荆棘中，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衬托得他的脸又尖又细，头发毛发稀疏，灰黄色，眼眶深陷，小胳膊小腿，明显的严重营养不良。 骨瘦如柴！ 威尔的心理掠过这个词语。 这还是个小女孩子。 光着手脚，手里拿着一把钝刀，用来劈开黑荆棘和一些枯枝的。 然后周围再无其他人。 小女孩子的眼睛里的目光如野兽，看着马上的威尔，就好像看着一个死人。 这个小女孩子杀过人，她应该是某个小队的斥候。 像拥有这种斥候的森林氏族的小队，其实都非常胆小，如果有几个骑手或者五个以上的佣兵经过，他们都只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过去，但是如果你是一个人，他们就会非常的胆大，并且很残忍。 0030章 穷苦、残忍、树民 “附身到小姑娘的身体里去，你可以轻易的掌控她。”老妖提议。 去拥有一个小姑娘的身体？异性！ 这对威尔没有心理障碍。 做医生的时候，人体解剖什么的都见过。对于人体，他是最不陌生的那类人。 但是威尔没有那么做。 他不想给小女孩子留下什么后遗症。 灵魂占据也许很容易，但是抽身之后，这个小女孩子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会不会因为恐惧而精神失常？作为一名医生，威尔决定不听老妖的提议。 威尔回到自己的身体，附身狼林里的树木的感觉真心并不好受。 黑荆棘中的小女孩子开始撤退，威尔知道，她是要去前面跟自己小队的人会合了。 骑在马上的威尔冲小女孩子隐藏的地方喊过去：“喂，孩子，我看见了你。” 那刚刚半站起身的小女孩子立即不动，如猫一样弓着，手里的炖口刀微微抬起，眼睛如狼一样的盯着马上的威尔。 小女孩子的短刀打造得不错，还有护手，不过，磨刀石和刀油她肯定是买不起的，磨刀的砂纸也许她都没有见过，看起来，这把短刀的刃口还缺一个刀鞘的保护。 “说的就是你，出来吧，小姑娘，我这有牛肉，火腿，奶酪，面包，还有蜂蜜。”威尔拍拍自己马身上挂着的袋子。 那小女孩子慢慢矮下身，目光警惕，如影子山猫，随后转身，飞一样的在树林间逃走。 她的腰间裹着半块狼皮。 威尔的身上有剑，而且还是两把剑，这样的骑手，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不过，被骑手发现了也没有关系，他就一个人。 落单的客人，他们从不放过，也从不畏惧。 威尔哈哈大笑，声音在狼林里传出好远。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威尔可不想做个庸碌的人，虽然是学医的，却并不妨碍他是个热血的青年。这是一个冰与火的世界，不是被异鬼杀死，也许就是被同类杀死。 威尔不想被异鬼杀死，也不想被同类杀死。 威尔的左手边，是哈里斯赠送的骑士宽剑；右手边，则是暗夜。 既然已经是一个人，暗夜就没必要藏进夜宿的毛皮毯子里了。暗夜挂在右边，是因为威尔不想随便动用暗夜。很多人单手剑都能左右手使，这是从小的练习，你得习惯敌人从两边向你进攻，但是大多数人都习惯用右手。 威尔的单手剑左右手也行，但是他更喜欢用左手，左手的剑术也更厉害，因为他是个左撇子。 威尔不快不慢的走到中午，并不见有人出来为难他。那个跑掉的小女孩子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一人！双剑！独行！还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对方的斥候。 也许对手认为这个黑衣人很危险，不想在抢到两把剑和一匹马之前自己的人也死掉好几个。 但是威尔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 这条路有好几百里，如果没有发生其他意料之外的改变，共有至少四个森林氏族的野蛮人喜欢袭击路过的人——当然是看对方的人数多少而决定是否出手——如果是深林堡的骑士，他们一见到钢甲铁拳的旗号就会逃之夭夭。 森林里的氏族以前根本就没有姓，过着原始的自耕和打猎再加上世代传承的抢劫的刺激生活，北境领主史塔克家族的封臣深林堡的葛洛佛家族得到了狼林的大部分封地，为了肃清狼林里国王大道两边的世代以抢劫为生的凶悍蛮民，深林堡骑士进行了不遗余力的清剿。 他们征服了规模庞大定居点固定的几个战力很强的野蛮氏族，并以伯爵之尊，以旧神的名义，在深林堡的心树之下，赐予他们以森林、树木、树枝、树干为姓。 这就形成了臣属于深林堡葛洛佛家族旗下的四大氏族：森林。树木、树枝、树干、 四大氏族虽然大多数受到了深林堡的约束，但是更多的小股氏族并不能被彻底征服，平时也很难找到他们随意搬迁的定居点。狼林地势复杂，古老森林面积广大，不亚于一个小的王国，西北方向的狼林山脉终年积雪，延绵数百里到绝境长城的影子塔。狼林山脉上的哮吼石民更是世代从未被任何力量征服。所以这条狼林路，就算是在艾德·史塔克的统管下，和平时代，又是难得的好日子里的长夏，一样的并不安全。 而就算已经臣服于深林堡的四大氏族，那些以森林、树干、树枝、树木为姓的家伙，也会时不时的出来干上几票，杀人越货，让世代流在体内的抢劫的血液再燃烧一回。 威尔在国王大道的狼林里走了一天，一路无事。森林里的白天特别的短暂，外面还是天亮，森林里却黑暗了下来，就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远处近处，狼嚎的声音响起。 狼林，就是以狼嚎而得名。 威尔饿了就在马上啃奶酪吃冷硬的火腿牛肉，随身的短刀除了格斗，就是用来吃东西的筷子。 他决定晚上继续走路，对于一个盗贼出身的家伙来说，夜晚比白天更安全。 前面是一个转角的山路，陡峭，只能缓行。耐力十足的战马放慢了脚步前进，马背依然平稳如山。 梆！ 一声弓弦响。 暗夜的森林里，无风，这声音就很清晰。 嗖！ 一箭正中马上的威尔。 威尔摇晃了几下，却并没有栽下马。 嗖嗖嗖！ 又是一连三箭，从前左右三方射在了威尔的身上。 威尔无声倒下，那战马经过训练，并没有就此撒腿就跑，而是停了下来，昂起了头。 射箭的人箭术很高超，他们也不会射马，马被射死了就不值钱了，尤其是好马。在这些人眼里，马比人命值钱。 过了一会，才有人吹响了口哨，然后出现了七、八只火把，一些人从埋伏的地方走出来，都是衣衫不整的贫穷树民。手里的武器乱七八糟，什么兵器都有，包括削尖的木棍，他们的肌肉很发达，也不怕冷，光着脚丫，身上裹着各种各样的兽皮，眼神跟狼的眼神没有什么区别，全部都是凶悍的野气。 那个早上被威尔发现的小斥候女孩子也在其中。 0031章 螳螂，黄雀，老鹰 火把的光芒照射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被长长的黑袍给裹住，那把宽剑的剑柄翘在外面，另外部分压在身下。 剑柄有黄金和白银装饰的精美纹路，细密的纹路是为了增加握力的摩擦，能帮助人更紧的握住宝剑，在格斗中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落。 剑柄的护手上还各镶嵌了一颗蓝色的宝石，这是贵族骑手喜欢的装饰。就好像雷加·坦格利安，用数百颗红宝石在胸膛位置的铠甲上装饰了一条三头龙，在他被劳勃·拜拉席恩的战锤打中胸膛毙命的时候，红宝石洒落河中，害得双方的士兵只为了抢宝石而战斗了，那个他被杀死的河滩，也被叫做了红宝石滩。 把宝石黄金白银装饰在宝剑上，也是贵族骑士的一点共同的爱好。 哈里斯赠送给威尔的宝剑，还算装饰不多的贵族宝剑。 但饶是如此，也已经是令这帮有男有女有老有小的十多个狼林树民激动不已了。 这次，是真的发财了。 大家的眼睛都冒出绿光，这柄剑价值不菲啊！ 一枚金龙，甚至一枚银鹿，就能要一个人的命，而这把剑，只是看剑柄，就价值数十枚金龙，假如那两颗蓝宝石是真的。 只是，大家第一次见到中箭的黑衣人死得很诡异。 黑衣头套裹住了头，倒卧在地上的尸体并不像尸体。 “为什么没有血。”一个手握战斧的壮汉说道，脑袋前伸，神情警惕。他的战斧缺了半边的刃口，但一样能毫不费力的砍断人或者野兽的脖子。 嗖！ 一支试探性的箭射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发出噗的一声响。 长长的黑衣袍裹住的身体依然一动不动，箭射进人体的声音明显不对！ “上去看看。”最后面的一个火把发出命令。在火把摇曳不定的红光中，发出命令的家伙倒是身穿铠甲，铠甲只有头盔和上半身，下面的护腿铠甲却没有，穿着一双跟铠甲不搭配的战靴。一看就知道是抢来的。 七、八个火把四面围拢。 地面尸体一直毫无异样。 一个头戴着狼头盔身裹兽皮的汉子伸出手，扣住了一直不不安的打着响鼻踢踏着地面的战马的缰绳。 一匹好马到手。 另外有两个手脚长长的一高一矮两个女子一只手握着短刃，另外一只手已经伸进马背上的胀鼓鼓的袋子，神情兴奋而激动。 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高长汉子用一根长长的削尖的木棒伸出去，挑开尸体上裹着的长黑袍。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火把的摇晃的光芒照射下，地面上是一个树枝和睡毯还有衣物包裹混在一起捆成的假人。 “蓝宝石。”一个精瘦的拖着铁链子锤的汉子说道，声音兴奋，带着颤音。他伸手去抽假人身下的剑。 噗！ 一声肉响中带着一点痛极的闷哼。 汉子愕然抬头，一点热乎乎湿漉漉的东西溅在了他的干瘦的脸上。 一只短箭擦破他的脸颊飞过，噗的一声，射在他身边小女孩的咽喉上，短箭力量强劲，整个对穿了孩子的脖子，一点热乎乎湿漉漉的红色液体从孩子咽喉伤口飙溅出来，打在了他的两眼之间。 孩子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钝刀掉在了地上，她双手抓住自己的脖子，徒劳的想捂住喷涌的鲜血。 咯咯咯！ 孩子的牙齿打着颤，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栽倒在地。 汉子惊愕得还没有反应过来。 噗！ 火把的光芒中黑影一闪，这汉子的脸上突然插上了一只短箭，对穿了他的脸，他全身一震，眼中的野气消散，恐惧涌了上来。他挥舞着铁链锤转身，踉跄着如醉汉，想找到敌人，把铁链锤砸在敌人的脑袋上。 噗噗，强劲的弩箭的穿透力惊人，又在他的没有防护的头上钉了两箭。 他摇晃着如稻草人一般倒了下去，身体抽搐着。 他的伙伴们立即转身，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嗬嗬嗬的威胁喊声从他们的喉咙中发出，呲牙咧嘴，有如野兽。 躲在黑暗中的敌人用的是弩箭。靠机括的力量射出来的弩箭，可比弓弦的箭力量强劲多了，面对没有铠甲防护的身体，穿透力惊人。 四周都是大树，黑荆棘，并不见敌人在哪里。 火影摇晃中，有女人的惊叫声和男人的惨叫声响起，和着远方树林里的凄厉狼嚎，令人如坠地狱。 牵住战马的汉子翻身上马，一道弩箭射来，正中他的后背，他翻身落马，头撞在地面的岩石上，折断了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这个倒转的世界。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如电光石火。 “趴下，趴下。”首领终于反应过来，然后是一声惨呼。很显然首领也中了一弩箭。 “扔掉火把！”倒在地上的首领把自己手里的火把远远的扔了出去，他立即陷身于黑暗之中。 同伴们纷纷扔掉自己的火把，低下身子，目光如狼，举起武器，面对未知的敌人。 一场突如其来的屠杀！ 火把一一熄灭，整个树林里一下子陷进了可怕的安静中。 短短时间，这次的劫掠树民就死了六个。 三个男人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血腥气在森林里弥漫。 有野兽的猛恶气息从北边的岩石而来。 狼和影子山猫都对血腥气很敏感。 在没有火的威胁下，影子山猫比狼还更加凶猛。 狼嚎在远处，那么逼近来的多半就是影子山猫。 在有鲜血横溢的地方，每次都很快会出现影子山猫，它们就好像森林里的幽灵。影子山猫一来，一般的情况下，群狼都会退让。 啊啊啊！ 几声惨叫在西面的树林中响起。 然后，一个火把点燃了。 那北边而来的猛恶气息立即停顿了。 因为火。 但如果仅仅只有一个火把，却只能令影子山猫稍微犹豫一下吧了。 “大家赶紧点燃火把，不然我们谁都跑不了。”威尔的声音沉沉的响起，“好像不是一只影子山猫来了。” 影子山猫都喜欢独行，但如果不是一只，那就是一个家族，也就是爸爸妈妈带着自己的幼小的孩子。也只有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影子山猫才能维持着一个群居的状态。 威尔手里提着暗夜，举着火把从西面的树林里走出来。 刚饮过人血的暗夜黑得发亮，就好像一道诡异的黑光。 俯伏在地的几个树民看见了他们这次要狩猎的对象：黑衣人高举着火把走到他们的面前。 “你们在森林里能跑过影子山猫吗？”威尔说道，“赶快点起火把。” “点火。”草丛中一个嘶哑的嗓音说道。 是这个小队的首领。 他中箭了，但还没有死。 威尔举着火把走过去拉住越来越不安的马。 马对猛兽的恐惧总是很敏感的。 五个火把燃烧起来，那北边的蠢蠢欲动的猛恶气息终于停住。 这里的血腥气太浓了，也或者是，影子山猫的孩子需要吃东西。饥饿战胜了它们对于火焰的恐惧。 “杀你们的人好像是狼林里某个氏族的士兵，都穿戴着铠甲，但没有家徽标志，出来做坏事肯定要先把家徽标志给摘掉了。那三个家伙的铠甲和武器都归你们了。”威尔说道，一边把马拴在树上。 五个树民立即举着火把飞也似的跑进西边的树林去。 威尔拴好马，举起火把，走到首领面前，那家伙的da腿中了一箭，还好，没有伤及大动脉，不会致命。只不过，只要那弩箭不干净，就很容易引起感染。 威尔知道在这个世界，一道小小的伤口，只要引起感染，病菌的力量就会杀死任何强壮的人。无敌勇武如马王卓戈卡奥，龙妈丹妮莉丝的丈夫，多斯拉克海的英雄，矫健如猎豹，大小数百战战无不胜的猛汉，却被一道小小的刀伤感染，就此一命呜呼。 作为医生的威尔知道，只要伤口消炎就能有效防止伤口的感染，一个很简单的医学常识，但却是这个世界里的魔咒。这个世界的学士们都无法配备出有效的消炎药，他们给病人缓解痛苦的东西就只有一样：会伤及人的神经系统并让人上瘾的罂粟花奶。 威尔把火把插在地上，说道：“你不要乱动，我是学士，精通医道，我得先把你的箭拔出来。”他扭头看向北边，有猛兽的猛恶气息依然在蠢蠢欲动，可能是这里的血腥气太强了，也可能是因为影子山猫的孩子太饥饿了，饥饿战胜了它们对于火焰的恐惧，“好像有个影子山猫的家庭想要过来。兄弟，你得招呼你的人赶快生起一大堆火焰，并把那三个敌人的尸体扔得远一点，不然，你我都有大麻烦了。” 0032章 布兰，残塔，风花雪 善良而勇敢的布兰从没有去恨过一个人。 但是现在他有了一个自己非常记恨的一个人。 那个人是一个黑衣人，名字叫做威尔·曹。 他现在还记得威尔·曹的那张尖削的脸，贼亮的一双小眼睛，鼻梁周围几点雀斑，一个极其丑陋的家伙，非常的丑陋。 布兰没有见过比他更丑的人了！ 因为那个家伙的谎言，母亲凯特琳不让他去攀爬城市里的任何城堡了：主堡，学士塔，图书馆，守卫堡，以及其他的一些地方。 这些地方都可以接受不再攀爬，但是布兰无法接受不去攀爬残塔——那可是全城唯一的最高点，站在残塔上面，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并可以看见城市外面很远的地方：南边的避冬市镇，西边的狼林，北边的荒野和东边的冻土，世界都一览无余。 残塔可是先祖们修建的瞭望塔。 母亲凯特琳还特别派了埃林来每天跟着他，这令布兰顺便把埃林也埋怨上了。不过他不记恨埃林，他记恨黑衣人，那个叫做威尔·曹的家伙。 据说他的姓还是旧神赐予的，母亲和父亲好像都信了，但是布兰看穿了那个黑衣混蛋的把戏，他就是一个毫无荣誉的家伙，说谎的骗子。席恩·葛雷乔伊一直骂他是个小偷，盗贼，骗子和逃兵。 父亲应该把他斩首才对！ 不过，母亲的禁令和父亲的假装的语重心长的谈话都无法熄灭布兰攀爬残塔的热情，布兰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和母亲都那么相信黑衣人的谎言，他可是未来要当国王的御林铁卫的人，没有敏捷的身手和强壮的臂力，怎么能使得动双手巨剑？ 御林铁卫，那可是所有骑士中的最高荣誉！ 那也是布兰的梦想。 其实攀爬残塔有很多的地方可以上去，并不只有正面，侧面也有很多地方可以上去，甚至包括背面。 今天国王带着他的御林铁卫，王子，廷臣，还有父亲和罗柏，乔里队长，罗德利克爵士，戴斯蒙，海华和哈里斯等一大帮人出去狼林里打猎，数十条森林围猎犬在犬工的带领下也跟着国王为首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进了狼林， 布兰也想拿着自己的弓箭骑着小矮马跟着队伍去打猎，但是父亲和母亲都不许，说他还小，这次不能跟着一起去，不过父亲和母亲答应他下次就可以。 姐姐珊莎依然在茉丹修女的静默室里学习针线，而艾莉亚却已经得到了她的窄剑，她为自己的窄剑取名为黑衣针，说是为了要记住她的黑衣朋友，就是那个叫做威尔的家伙。 因为威尔，父亲大人才允许艾莉亚习武的，父亲也已经派了人为她请最好的布拉佛斯的剑手，据说几天后那个家伙就要到了。 埃林很郁闷，因为他不能跟着父亲去打猎，也不能带着剑很神气的站在父亲的身边了，他得每天跟着布兰，这令他百无聊赖，他喜欢上了酒，随时身上就带上了一壶。 今天也不例外！ 布兰觉得埃林其实是个傻瓜。 并不是守在神木林前面就能看住他上塔的路径的，布兰可有好多条攀爬上去的路呢。 今天难得的所有的大人爵士都跟着国王出去打猎了，城堡里很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可布兰的心思却活泛起来——这么多天没有爬过残塔了——他压抑得太久了——所以他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爬到塔顶，然后站在上面看国王和父亲大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打猎归来。 布兰从首堡的侧边悄悄的溜过去，进入墓园。这个墓园里面安息着史塔克家族历代的卫士，忠诚的主管。翻过墓园的墙，跳下去就是残塔。那里有一条可以更快攀爬上残塔的路径，而那个愚蠢的埃林却只知道守在正面的塔下唉声叹气的喝酒。 他是绝对想不到布兰会从墓园这边上塔的，尽管布兰在他面前发誓在国王没有离开临冬城前他不会再攀爬残塔。 布兰这次爬得很快，好多天没有释放的精力得以尽情的释放，这残塔上的每一块凸起的石块，都是他的好朋友，这些石块了解他，喜欢他，并乐意再次见到他。他也了解它们的细节，特点，尺寸。残塔，就是布兰的另外一个实现自我的世界。 布兰很快就爬到了残塔的中段，每爬一层，他的兴奋和快乐就多一分，爬得越高，他就看得越远，心情就越愉快，等到了塔顶，他一定会向下大喊埃林的名字，然后将会听到他吃惊得难以置信的声音，布兰微红的脸蛋上漾起了得意的微笑，他想象得出埃林窘迫的样子。 残塔里面很多房间，乱七八糟的倒卧着很多巨石，一些巨石上都起了青苔，越是往上，那么房间里甚至都长满了乱草。一些老鼠和乌鸦最喜欢这些地方，布兰知道在什么地方有乌鸦窝，在什么地方有雪莲鸟，还有在哪一层有松鼠这些家伙。 不过奇怪，今天快到顶层了，为什么没有听见鸽子的咕咕声和受惊的乌鸦呼啦啦飞出巢的声音呢，布兰停下，他倒是听见了另外的一种声音，很奇怪的，很痛苦的，好像是一种，受伤后的呻吟。 布兰熟悉和了解残塔的每一层，也了解残塔上的鸟兽居民，他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诡的声音，布兰听了好一会，他决定去看看。 这得让自己绕到塔的前面，没准埃林喝酒的时候仰个头，就能看见布兰的身影。 不过不管了，布兰已经上塔，就不怕埃林看见他。他本意也是要站在塔顶向埃林大喊以显示自己的厉害的。 埃林也不会攀爬，他只能一层一层的跑残塔的楼梯上来逮他，可是等他跑上来的时候，布兰已经从另一边爬下去了。 埃林是抓不住布兰的，他的身手太笨拙了。 布兰抓住残塔墙石凸出的一圈三角，双手交替几下，就把自己轻松的荡到了塔的正面方向，他抓住凸角，双脚找到一圈塔边，踩实，低头，看见塔下的埃林的背影在晃荡。 可怜的埃林！ 布兰几乎笑出声来，不过，塌里面的奇诡的异响更吸引布兰，他抓住凸出墙体的一个又一个为了装饰塔身的三角尖，脚踩在凸出在墙体外面的一整圈塔檐上，一步一步走到一个窗口前，探头向里一看，他看见了两个没有穿衣服的人抱在一起如泥鳅一样的扭动着，那奇诡的声音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然后，金发蒙住了她整个脸的人抬起了头，金发从她的脸上分开，布兰看见了王后的那张漂亮的脸蛋。 王后也看见了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时空静止！ “他看见我们了，他看见我们了……”王后神经质的喃喃，而她身边的男人却还在埋头扭动身子……然后，男人停止了动作，扭头看见了塔外面的布兰的漂亮小脸和那双小脸上的迷惘小眼神…… 塔下，心情郁郁慢慢走开的埃林抬起了头，不满的眼神充满了对这残塔的厌憎…… 说一声，今天更新有点晚 现在正在写，就是这样，歉意。不会断更，不会断更，不会断更。 《冰与火之凛冬已至》说一声，今天更新有点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033章 火焰消毒 威尔把手里的暗夜挂在腰间，没有用剑鞘。 他本以为暗夜锋利无匹，不用剑鞘会把自己的衣物割成蝴蝶片，结果并不是，暗夜的锋锐好像只针对血肉之躯和金属，至少目前，威尔经过尝试，不用剑鞘，暗夜不会割裂自己的衣物，也对衣服等物体反应迟钝。 不知道这是跟魔法加持有关，还是跟威尔使用暗夜的意志有关。 当威尔拿起暗夜心生战意的时候，暗夜就好像活过来的一个锋锐的生命，它就好像有自己的感知。 威尔知道，有些魔法加持的神兵利器具有一定的灵性，会秉承一些主人的意志力。 君临城的地底，龙陵中埋藏着的光明之剑，传说就是光明纪元的英雄人物亚梭尔·亚亥铸造的。 亚梭尔·亚亥铸光明之剑的时候，在他用水冷却剑的时候，剑碎裂；在他用雄狮的热血冷却剑的时候，剑碎裂；最后亚梭尔·亚亥把铸造的剑插进了妻子的心脏，用妻子的热血来冷却剑，才铸造出光明之剑。 亚梭尔·亚亥的妻子的热血、情感、灵魂全部注进了光明之剑，她的生命改变了形态，成了光明之剑的剑灵。 威尔不确定自己的暗夜是否有剑灵。 他只知道，自己刚才拔剑杀敌的时候，暗夜就好像活过来一般，那种感觉，不是握着一把剑，而是握着一个冰凉而冷酷的活物，令威尔自己都感觉自己变得非常的危险和嗜杀。 暗夜增幅了威尔的杀机。 等他杀了那三个士兵战意消散的时候，暗夜沉寂，就好像收割了庄稼后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冻土。 威尔面前的树民首领躺在腐臭的落叶堆上，他的双腿上除了一双战靴，并没有穿护腿皮革。他短皮裙敝体，da腿小腿都光着。 这倒省了威尔撕开裤子的麻烦。 威尔嘶啦一声撕开自己的黑衣，撕成两长长的布带，熟练之极的先把首领受箭伤的部位前后捆扎起来，阻断血液的流通。 “等一等。”首领说道。他说一口标准的北境通用语，要是说树民部落自己的语言，威尔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听懂。 首领脱下头盔，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轮廓分明，嘴唇很厚，透露着岩石般的坚毅，或者并不是坚毅，而是倔强。 他坐起来，嘴里发出嗬嗬嗬、嗬嗬嗬的几声短促几声拉长的山喊。 这有点像绝境长城守夜人们彼此通信息的号角声。 西边树林里，立即有同样的山喊声回应过来：嗬嗬嗬，嗬嗬嗬—— 很快，五个树民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三个士兵的铠甲，剑与短刀，弓弩，内衣物，还有战靴，缠脚的长布。 看这样子，三个不幸的士兵什么东西都没有给留下。 威尔在这几个树民跑过来的时候，手抓住了暗夜的剑柄。 他不喜欢树民在自己的身后。 那柄哈里斯送的贵族剑，单是两颗蓝宝石，就足以让这些树民在他医治年轻首领的时候从后面给他几刀。 首领非常年轻，确切的说，应该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少年首领冲五位树民说了几句部落语言，威尔听不懂，但是他看见五位树民放下了手里的武器，铠甲，所有的战利品，全部放在了一起，然后五个人跑开，很快就抱回来一大堆树枝，熊熊的烈火燃烧起来。 威尔握住暗夜的手这才松开。 越来越近的影子山猫的气息一直在附近徘徊，火势起来的时候，那种气息终于转弱，然后，威尔听见了不远处影子山猫的低沉的嘶吼声，他的夜视能力夜之明瞳也看见了距离这边最近的一头影子山猫的黑宝石眼睛的冷酷反光。 影子山猫一般是亮黑色皮毛，会上树，是森林里的绝对王者。遇上群狼人类还可以上树躲避，但是你遇上影子山猫，除了用火，你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你就算逃到树梢上，影子山猫也能追踪而至，就算你到了树尖上，影子山猫也能飞跃数丈把你扑下来。 “它们在吃那三个士兵的尸体。”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缺了一只耳朵的树民低声说道，说的北境的通用语。 “我们故意把那三个士兵都剥光了。”另一个酒糟鼻子的家伙说道。 威尔看看这五个树民手里都没有拿武器，身上的短刀也在少年首领的示意下解了下来，身边火光熊熊，还有不少的树枝可以添加进火堆。 现在安全了！ 威尔叫一个树民去战马的驮袋里把酒拿过来，一边说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木盾。” “姓什么？” “没有姓。” 说话的时候，木盾的神情松懈了些。 “你需要把这个含在嘴里。”威尔把一根小木棍横卡在木盾的嘴里。 “你做什么？”木盾说道。 “咬住，我要帮你先把箭拔出来。这会很痛苦，我怕你会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不用。”木盾说道，“来吧。” 威尔皱眉道：“你真的不用？这短箭射得很深的。” “我可以，这点疼算不了什么。”木盾的厚嘴唇抿得紧紧的。 “不不不，你这样我可不敢动手。”威尔畏畏缩缩起来。 木盾笑了，五个手下也不由大笑。 笑声中，畏畏缩缩的威尔早已经拔出了木盾腿上的短箭，没有人看清楚他的动作。他吩咐几个笑容僵硬在脸上的树民按住木盾的手脚，并顺手把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破布团塞进了目瞪口呆的木盾的嘴里，噗的一声，威尔把酒喷进短箭的伤口。 因为伤口前后都捆扎了布带，短箭抽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鲜血喷涌。 刀伤箭伤，只要伤口及时消毒，就不用担心被感染。如果伤口一旦溃疡化脓，在这个世界里，就基本无治了。 “按住他，我要动真格的了。”威尔说道。先前的畏畏缩缩的威尔变成了冷酷无情的黑衣人，语气寒冷，威严，不容置疑。 五个树民按住木盾的手脚和身体。 木盾再也动弹不得，就是动动脖子都不行。 威尔把手里的酒淋在木盾的伤口上，木盾疼得窒息，喉咙里呼呼喘息。 威尔从火堆里拿出一根燃烧的树枝，点燃了酒。 蓝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住伤口烧起来。 木盾发出一声惨嚎，脸色瞬间苍白，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短箭的箭头是黑铁，五行中，火克金，不管是这个世界里还是以前的世界里，都管用。 酒消毒，再火消毒，木盾的伤，只要包扎好，不出三天，就会收口，灵验无比。 就算那箭上有铁锈，也不会令伤口感染化脓。 威尔深知：刀剑之类的金属伤，用火消毒，痊愈的速度是用药物的十倍，而且不会被感染。 周末发个福利，晚八点加一更。 周末福利，八点加更一。大约三千字的大章。收藏来一波罢，其他数据都可以，收藏不给力啊。 收藏给力，每天两更不定时三更都可以。目标也不高啦，目前情况，每天收藏破百就可以啦。 《冰与火之凛冬已至》周末发个福利，晚八点加一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034章 ‘我不知道’游戏 埃林呆住。 他看见了布兰少爷在残塔上挂着，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布兰少爷是怎么上去的？ 埃林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明明就守在塔下，他并没有玩忽职守，他刚刚是想走开，可并没有真的走开。 埃林想喊布兰少爷小心一点，却怕自己的突然叫喊把布兰吓一跳，万一布兰失手，那可就无法想象了…… 从地面往上看，布兰简直就是风中飘摇的一片小树叶，令埃林处于小少爷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揪心又无助的绝望感觉中。 ………… 塔上，王后迅速的穿上了衣服。她的脸色苍白，就好像大病了一场。而她身边的男人布兰的印象再深刻不过，那是闻名七国的英俊男子：王后的孪生弟弟：詹姆·兰尼斯特——御林七铁卫之一。 詹姆·兰尼斯特是布兰的偶像。 他英俊潇洒，身材高大，笑容迷人，不管谁站到他的身边，都立即显得粗鄙，就好像把瓦石和美玉放在了一起。只不过，哥哥罗柏说詹姆·兰尼斯特已经算不得御林铁卫了，因为他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杀死了他宣誓效忠的国王伊里斯·坦格利安。 然而在布兰的小心灵中，还是没有谁能比得过詹姆·兰尼斯特的英俊神武，就连父亲的侍卫队长乔里跟他站在一起都黯然失色。整个北境，除了父亲，没有谁能比得过詹姆·兰尼斯特的贵族气质。 詹姆三、两下穿好衣物，但没有扣上纽扣，他的胸膛敞开着，露出强健的肌肉和淡金色的胸毛，他脸上带着布兰喜欢的迷人微笑，慢慢走到窗口。 “布兰，你在干什么？” “我，我想到塔顶看看国王的狩猎队有没有回来。”布兰感觉到了慌乱。他突然想尽快逃离这里，他开始移动脚步。 “嘿，不要慌，进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吗？”詹姆说道。他伸手抓住了布兰的手腕。 布兰想逃开偶像的掌握，他的脚立即踏空。有灰尘和石缝里的干草被布兰的双腿蹬掉，飘落空中。 詹姆说道：“瞧瞧，我都为爱情做过些什么。”他正要松手—— 塔下，紧张得全身冒汗的埃林大喊：“小少爷，抓紧啊。”他张开了手，做出接人姿势，全身紧绷如一张弓。 然后，他看见了詹姆那向外探出的脸和那一头黄金般的飘逸头发。 “詹姆爵士，请抓紧布兰少爷。”埃林大喊，“请抓紧他，我立即上来。” 詹姆微微一笑，英俊的脸扭曲了一下。他并不回应埃林的喊叫，而是说道：“我的好姐姐，你是不是需要先走一步，剩下来的事情我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他看见我们了。而且我为什么要走，我是王后，高兴到哪里走走就到哪里走走，也包括这临冬城最高的残塔。你是我和国王的侍卫，你跟在我身边保护我难道不应该吗？”王后声音淡定而从容了。先前的慌乱和惊恐完全消失，冷静得如冰雪中的岩石。——就好像她刚刚穿上的不是衣服，而是能抵挡住一切攻击的盾牌。 “好吧，你言之有理，老姐。”詹姆声音也变得从容不迫了。他单手轻轻把布兰提进塔，另一只手冲塔下的埃林挥挥手，心道，塔下可有一个史塔克家的狗腿子，我的老姐，这可好像还是有点麻烦的样子。 布兰看着詹姆的迷人笑容，脑子里一片空白。 “喜欢玩游戏吗？布兰？”詹姆的声音轻柔而友好，充满了亲和的魅力。 布兰不那么紧张了，他点点头。 “玩过‘我不知道’的游戏吗？”詹姆蹲下来，跟布兰一样高。他的微笑真诚而充满了友善。 布兰摇头。心道，詹姆真是个好优雅的贵族。 “我玩过，经常玩，非常好玩的一个游戏，就是当有人问你看见了什么，你就说我不知道，当然真正的标准答案是我没有看见什么，如果你能坚持十天，你就赢了我不知道的游戏。这就是游戏的奖励，一个金龙，不，这次我们加注，三个金龙。” “我没有金龙。”布兰声音小小的。 “没关系，赌注在十天后兑现，小布兰，让我们来试一试，我来问你，比如，你在塔里看见了什么？根据我不知道的游戏规则，你该怎么说？”詹姆的微笑很迷人，他风度翩翩。 “我没有看见什么。”布兰声音大了一些。 詹姆和王后对视一眼，王后的眼神冷酷而漠然。 “对，回答正确，瞧，这枚金龙是你的了，这是提前的奖励，你想赢另外的两枚金龙吗？”詹姆伸手揉揉布兰的小脑袋，动作很轻。 布兰点点头，不再紧张了。 “那就在十天时间里牢记我没有看见什么这个标准答案，你就赢了‘我不知道’的游戏，这两个金龙就是你的了。你信旧神，对吗？” 布兰理所当然的点头。 “我等会和你去神木林的心树下，我会把这两枚金龙埋在心树的泥土下面，我们一起在心树的面前起誓，我们都会遵守‘我不知道’的游戏规则。十天后，如果你信守了誓言，这两枚金龙就是你的了，旧神会见证你把奖励从泥土下面拿出来的光荣，你愿意来玩这个游戏吗？” “我愿意，而且我会赢你的。”布兰肯定的说道。他对自己玩这个‘我不知道’的游戏充满了信心。 詹姆再次好亲呢的揉揉布兰的一头浓密的红发：“你真乖，看我们最后谁赢，要是十天内你说出去了一个字，你就输了，你也得给我三枚金龙，你有金龙吗？” 布兰摇头。 “那就记住别输，我喜欢你，布兰，我也喜欢你们的旧神，我们去心树下发誓吧，这个游戏可是最考验男子汉的游戏，我听说你想做一个最有荣誉的骑士，成为我一样的御林铁卫，是这样的吗？小布兰？” 布兰用力点头：这正是他小小心灵里的满满的梦想。 “那就对了，走吧，骑士是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和荣誉的，我们一起下去。”詹姆牵起布兰的小手。 香风扑鼻，布兰的另一只手被王后轻柔的握在手中：“布兰，我们一起来玩这个‘我不知道’的游戏，我出十个金龙，如果你在心树下起誓并保证能坚持十天‘我不知道’，我输十个金龙给你。” “如果我说出去了呢？” “那你就再也不能做骑士了，你也无法成为御林铁卫，你的旧神将永远不会原谅你。” “哦！”布兰的眼睛亮了一下，说道：“我会赢的，但是妈妈不喜欢我拿你们的金龙的。” “没关系，这是个‘我不知道’的游戏，我们会一起来保守秘密的，这就是‘我不知道’的游戏的魅力哦，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赢了。”王后温柔的说道，蹲下来，跟布兰一样高，在布兰的小脸蛋上轻轻一香，亲和无限。 *** 晚上，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琳在卧室的*******，门被敲响，侍卫队长乔里的声音：“大人，埃林有事情要向大人禀告。” “什么事情一定要现在说吗？” “是的，大人，埃林说这件事情跟布兰小少爷和兰尼斯特有关。” 房间内短暂的沉默。 “让他进来吧。” 埃林进来。 “艾德大人，凯特琳夫人，今天下午，小少爷布兰从墓园方向攀爬上了残塔。” 艾德和凯特琳都静静的看着埃林，不言语。 埃林开始流汗。 “我守在神木林前面，残塔正面，布兰小少爷躲过了我的目光。” “布兰和兰尼斯特的人怎么了？”艾德声音低沉而威严。 他和凯特琳关心重点。 “小少爷在快到塔顶的时候，詹姆·兰尼斯特突然出现在塔楼里面，并抓住了小少爷的手腕，让小少爷整个身体悬空，只要兰尼斯特的手一松，小少爷就会掉下来。“ 凯特琳和艾德都是僵硬了一下身体，凯特琳更是轻轻的啊了一声。 “……夫人请不要担心，我在下面及时大喊詹姆的名字，他就把小少爷拉进了塔楼。” “詹姆去残塔上面干什么？那残塔的楼梯多处断裂，不单不好走，还很危险。” “蹊跷就在这里，大人，詹姆和王后瑟曦一起牵着小少爷的手从残塔出来的。” 凯特琳和艾德互相看一眼，凯特琳开始穿外衣，艾德则已经起身下chuang. “埃林，去把布兰悄悄带来，注意不要惊动国王和兰尼斯特的人。” “是，大人。” ** ps:来嘛，反正无聊，猜猜布兰会不会说出看见的情况。 嗯，更新又要晚点 说一下，刚刚写，更新又要晚点。上午10点这个时间点更新是我自己没有考虑好，实践证明不行。 为了表达歉意看今天能不能弄两更。有这个心情，但是不能确定。上次定的上午10点更新的点看样子不能算数了。 哎，渣渣耽搁事儿是真多。 《冰与火之凛冬已至》嗯，更新又要晚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035章 剑拔弩张 布兰从温暖的被窝里被埃林抱起来。 “你带我去哪？” “布兰少爷，去一个好地方。”埃林笑嘻嘻的。 布兰的狼跟着一起走，它的个头是几个兄弟姐妹中偏小的，但是眼神却最机警。 埃林和布兰来到了艾德和凯特琳的卧室。 凯特琳眼神示意，埃林躬身退出。 凯特琳把布兰抱起来：“小布兰，睡得好吗？” 布兰的狼坐在地上，眼睛看看小主人，看看艾德和凯特琳，偏偏头，露出很人性的一面，好像它在很有兴趣的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 艾德说道：“布兰，你下午又去爬高塔了。” 布兰被妈妈逗乐的笑容立即变成了不安，爸爸的口气不善。 布兰从妈妈的怀抱里下来，站在父亲的面前，脚尖并拢，眼睛顺下来，看着地面，说道：“对不起，爸爸，我下次不会了。” “残塔楼梯断裂，很不好上去，詹姆兰尼斯特和王后瑟曦都到了塔楼的最高层，你看见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吗？”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爸爸。” 凯特琳注意到了布兰在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是布兰说谎的标志。 凯特琳说道：“艾德，你太严肃了，吓着孩子了。”她走过去，蹲下来，把布兰环抱在怀里。 “布兰，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和妈妈都不允许你再去攀爬残塔？” “知道。”布兰抬起头看着母亲的眼睛，“你们怕我从上面摔下来。” “对，因为不安全，还因为神谕启示。我听埃林说，今天下午你就很危险，你全身悬空，要是詹姆的手万一没有抓紧你，你就已经没命了。”凯特琳在孩子的蓬软的头发上一吻，过了好一会才松开，退后半步，扶住布兰的小肩膀，“儿子，你有什么事情瞒着妈妈，为什么？” 布兰的脸红了，妈妈总是能看穿他的秘密。 他的确说谎了，可那是一个骑士的诺言游戏，而且，他在心树下发过誓的。尽管布兰不喜欢心树，因为他觉得一棵树不应该有人类的眼睛，树叶也不应该是人类的手掌形，颜色还鲜红，这些看起来都很奇诡和不详。 艾德说道：“布兰，你有什么是连爸爸和妈妈都不能说的吗？” “我不能说，期限是十天时间内，这是骑士的承诺，我也在心树下发过誓的。”布兰说道，不敢看父亲的眼睛。 “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不说，你就是去帮助别人来对付父母了。”艾德语气重了。 他认定了詹姆和瑟曦不可能单纯的去残塔上看看，因为那没有什么好看的，君临城的塔可比临冬城的残塔高多了。而且，残塔本身楼梯断裂就很危险。瑟曦贵为王后，为什么要去冒险？ 神谕启示预见了布兰会从残塔上摔下来，如果没有神谕的预警，布兰摔下残塔的事情最大可能就跟詹姆和瑟曦有关了。 没有外力，布兰是很难失手的。 而且，在几天前，凯特琳收到了妹妹的信鸦，信上说，王后谋杀了首相琼恩·艾林。 兰尼斯特家的人野心勃勃，是王国内最不可信任的家族。当初琼恩·艾林为了稳定劳勃的王国统治，拉拢富有的并且兵强马壮的泰温·兰尼斯特拥戴劳勃为国王，劝说劳勃娶了瑟曦，而他本人却在十五年后死在瑟曦的手上。 布兰低下头。 凯特琳说道：“布兰，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玩一个不能说的游戏？这很好玩，对吧。哦，不对，这事关男子汉的荣誉，对吗？” 布兰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母亲总是能精准的猜中他的心事，布兰重重的点头。 艾德的呼吸沉重了，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听兰尼斯特的话呢！他平时的聪明伶俐去了哪里？一碰到兰尼斯特的人，就成了木头。 “那这样，如果妈妈有一个既不让你失去荣誉但是又能让妈妈知道秘密的好办法，你愿意不愿意来试一试？” “可以！”布兰说道。 “喏，我们也来玩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叫做我猜你眨眼，什么意思呢，就是我来猜答案，如果猜中了，你就眨眨眼睛。如果我没有猜中，我自己放弃了，我输你赢。” “对！”艾德也蹲下来，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尽量柔声说道，“孩子，这样你不用说出你的守誓，新神旧神将一起见证，你的荣誉将一直保持。” “好！”布兰说道，眼神明亮起来，声音也有力多了。 *** “我说老弟，临冬城的姑娘窝已经被你玩腻了吗？你现在都想去长城玩玩了，那个吐口唾沫都变成冰块的地方，可不是人呆的。”詹姆·兰尼斯特笑道。 他金发金铠甲，身配金剑，胯下马的马鞍都是黄金打造。 蹄声得得，轻缓悠闲。 詹姆·兰尼斯特带着家族私人卫队一共五人走在避冬市镇的大街上。他的身边是被他叫做老弟的醉眼惺忪的一个侏儒，宽额头宽脸，黑胡须，一个大脑袋安装在一个小小的身子上，你会担心这个脑袋随时会掉下来砸中他自己那几乎看不见的小脚。 这一行人走在街头，立即吸引了整条街的目光。 “我不过只想去世界的尽头撒泡尿而已。”侏儒说道。满不在乎的口气，他的黑色真丝衣襟上别着兰尼斯特的家徽：一枚雕饰着雄狮的黄金别针。这个侏儒正是詹姆·兰尼斯特的弟弟，外号小恶魔的提利昂·兰尼斯特。 “罗斯的小酒窝还没能让你撒个尽兴？”詹姆笑道。 三个身披红色披风的兰尼斯特家族的侍卫一起大笑。 大家都知道罗斯是谁，她是姑娘窝里最受大家欢迎的女侍。男人对于女人的一切幻想，罗斯都有。 “那可不一样，我的老哥，我已经决定了，等艾德·史塔克的老弟班扬明天回来，我就跟他一起去长城看看。那个矗立了八千年的绝境长城，这一辈子值得去看一回。” “你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回君临？” “不了，这样你们能走得更开心一些，尤其是我的老姐。” 突然蹄声响起，前面出现了一队骑兵，领头的是北境著名的骑士哈里斯，他的骑枪一绝，各种比武大会上没有敌手。 哈里斯的身后的骑兵全部是清一色的铁枪兵，腰间挂着短剑，盾牌挂在马鞍旁边。 哈里斯挡住了詹姆·兰尼斯特一行人的去路。 “哈里斯骑士，你想干什么？”詹姆笑道，神情轻佻而充满了蔑然。 “我奉艾德大人之命前来捉拿你。”哈里斯淡淡说道。 呛！呛！呛！呛！ 詹姆·兰尼斯特和他的三名家族侍卫拔剑在手！ 蹄声得得，脸色大变的提利昂回头，看见身后的道路也已经被堵死，一队北境骑兵虎视眈眈，手挺长枪，缓缓压迫过来。 “艾德大人有令，除了兰尼斯特的人要活捉问罪外，其余的人，反抗者死！” “吼！”北境骑兵齐声怒吼一声，长枪纷举，前后夹击，向前迫过来。 0036章 绿之视野·木盾部落 威尔骑在马上慢慢穿行在幽暗的狼林里。 他双眼轻闭，却比睁着眼睛还看得清楚。 他并没有走在狼林中的国王大道上，因为通过绿之视野，他发现了前面埋伏在橡树上的哮吼石民的两名斥候。 狼林里面，最有战斗力的，就是哮吼石民。 他们居住在狼林山脉，从未被任何力量征服过。不管是森林之子，安达尔人，先民还是史塔克家族的力量，都从未被征服。 狼林山脉数百里，山高树密，几乎没有路能上去。狼林最北边的山脉跟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军团驻兵的影子塔相连。 影子塔的旁边，就是深不可测的大峡谷，是一道隔断北境和外面冰雪世界的天险。 狼林山上终年积雪，森林狼从不生活在那上面。只有影子山猫，山狮和雪狼能在那么严酷的环境里生活。 狼林山脉的石民没有耕地，他们打猎，抢劫，到山下来出售兽皮兽肉和山中草药来换取生活必须品：比如盐。 威尔再过一天就到长湖，过了长湖就是最后的壁炉城——安柏家族的领地。那是石民部落不敢去公然抢劫的地方。 整个王国靠北边的最后一个城市，就是安柏家族的壁炉城。 安柏家族的领地很宽，北湖以北，狼林里的国王大道以东，一直到最东边的海豹湾，全部都是安柏家的地盘。地盘虽然大，人烟却稀少。 艾德·史塔克跟守夜人总司令莫尔蒙约定的游骑兵来接威尔的地方，就是壁炉城附近。 其实并不是接威尔，而是游骑兵确认威尔归队后，放飞一只信鸦给临冬城，了却这一桩公案。 威尔不想被石民的斥候发现自己，所以他不走国王大道，直接走在狼林的树林里面。 有了绿之视野，方圆数里的森林对他已经没有秘密。 自从在前几天遭遇了木盾的森林小队后，威尔的绿之视野的能力每天都在进步。骑马北进，一个人，除了修行绿之视野，威尔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修行绿之视野给威尔带来了好多以前从未有过的乐趣，他的进步如此快，也跟绿之视野带来的全新人生体验大大有关。 他是迷恋了绿之视野带来的不同的奇异视角。 这几天里，除了附身树木，他还附身自己身下的这匹战马，附身林中的知寒鸟，浑身漆黑的食腐兽，还有森林上空的老鹰。 林中的小动物松鼠、雉鸟、狐狸、树鼠，还有一条因为争夺王位战败而被赶出狼群的身负重伤的公狼，都被威尔成功附身。每当附身困难的时候，老妖的气息就会出现在身边，告诉他如何控制灵魂的力量去争夺另外的生命本体。 威尔后来认为整个北境，也许都在心树老妖的灵识范围内。这个心树老妖的秘密，威尔很好奇，但并没有贸然去说出心中的疑问。 绿之视野的能力让威尔行走在狼林里，就好像行走在康庄大道上。 那异鬼来袭虽然是已经注定的事情，却也要在一年之后。 威尔要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准备好，他的怀里，还有在神木林心树下获得的一张地图。 如今，就算威尔再傻，也明白了他就是老妖说的冥冥中圣裁堂的王者，将骑着一条三头巨龙，见证人皇和森林之子的结盟并主持仪式。 虽然预言如此，但是未来要具体怎么做，威尔一无所知，他只知道，来到这个奇幻世界，自己除了一路向上外，已经没有任何回头的路。 突然，威尔站住，回头，看向来路。 他的绿之视野看见了数里外的森林里，前几天和他分手的少年首领木盾浑身是血，领着一帮人飞快的在树林里奔跑。视野延展开去，这一帮人竟然大约有一百多人，全部都是兽皮裹体，很少有人穿鞋子，这帮人大多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个个都手持着粗劣的武器，武器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一个连姓都没有的小部落，其原始落后的程度可想而知。 这帮人的身后，威尔看见了三只衣甲鲜明的追踪的队伍，一支队伍骑马，沿着国王大道追赶，另外两支队伍是长枪兵和剑盾手，装备精良，长枪兵居中，剑盾手在左，喊着口号追赶木盾这一百多人。 只是，在森林里，没有盾牌铠甲的木盾队伍的速度可比穿行在国王大道两边的骑兵队伍的速度慢不了多少。至于长枪兵和剑盾手，则是距离木盾他们更远。 进入狼林的国王大道的路可不好走，路窄而陡峭，青苔石子枯枝落叶，除了缓行，你要想骑马跑起来，还不如在树林里穿行。 看队伍的旗帜，橡树的树干，黑荆棘的枝，哨兵树笔直挺立的木，这是深林堡葛洛佛家族的封臣树干家族、树枝家族、树木家族的士兵。 三大贵族的士兵队伍在联手追杀木盾部落的人。 右边，沿着国王大道的骑兵队伍人数不多，森林里骑兵的优势被大大的削弱了，威尔数了一下，共二十五骑。居中的长枪步兵有五十人，步剑盾手有五十人。三大贵族的士兵追剿木盾部落的树民。 右边的骑兵和左边的步剑盾手靠前，步长枪兵居后，是一个很好的钳制口袋，只可惜木盾的人更敏捷，速度更快，在森林里逃跑，一时间后面的士兵难以追上。 只不过，就算是越拉越远的步长枪兵，也并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意思。 树木树干树枝三大家族的人都是世代生活在狼林里的贵族，精通追踪术，只要有一点点痕迹，他们就能一直追下去。看起来他们是准备进行长期追踪，打持久战，务必要把木盾这个小部落的人全部剿杀。 威尔调转马头，向木盾的队伍跑过去。 数天前，他曾经劝说木盾和他的五个手下跟着他走，去长城做黑衣人，当时被木盾拒绝了。木盾拒绝的理由是部落里还有老人和孩子，不能离开他们去享福。 是的，享福。 因为威尔告诉木盾，在饿的时候，有面包，有奶酪，有热气腾腾的鹿肉汤喝，肉汤里面还有洋葱和胡萝卜。在冷的时候，有火炉，有黑衣袍，有兽皮裤和厚厚的战靴，还有木屋和铺了干草软垫的chuang。在出去巡逻的时候，有好马，有护甲，有好剑，有团队。在你受到敌人攻击的时候，有兄弟，有军团，有上级和战友。 去长城做黑衣人吧，那简直就是一个最美好的天堂。在休息的时候，还能溜到后冠镇去喝酒，那里还有个姑娘窝。 当时，木盾和五个下属都呯然心动了。 只是最后，威尔的忽悠还是功亏一篑 ——现在看起来，木盾带领的这个百人队里的女人不少，占了三分之一，个个都很年轻而敏捷，那么，根据威尔的经验，木盾的部落很可能被三大家族的人给偷袭围剿了。那些木盾无法抛弃离开的老人和孩子，多半已经被三大家族的士兵全部干掉。 ** ps:今天两更，晚8点还有一章。请在其他地方看的兄弟们来起点看，现在免费，不要钱，来支持一下兄弟啥。投个推荐票弄个收藏。写其他的书，我一个小时3千字，写这本书，很多时候3个小时才一千字。真的，不是吹牛，请求支持。 0037章 合围已成 威尔还没有跟木盾队伍见上面，三大贵族的右翼骑兵还是借助着微弱的速度优势反超了木盾的队伍。 三大家族的骑兵也是世代居住在狼林里面，他们在狼林里驾驭战马的技术是一绝。 此消彼长，只要再过一会，追袭的右翼骑兵就能反转，从侧前方兜转，迎面痛击木盾的队伍。 而左翼的步剑盾兵距离木盾的队伍也不远，只要骑兵这一拦截，剑盾兵立即就能赶上来，两面夹击，木盾的队伍必然崩溃。双方交战，不要多久，最后面的长枪兵赶到，木盾的队伍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威尔见情势危急，马刺踢马，在狼林里飞奔起来。 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群野兽一般的难民，为首的正是肌肉结实行动敏捷的木盾。看他矫健的身姿，谁都不会相信他前几天da腿上中了弩箭。 “木盾！”威尔抽出了长剑。 不是暗夜，是哈里斯送给他的贵族宝剑。 暗夜就悬挂在威尔的右手边，没有剑鞘，因为是黑色，在威尔的黑衣袍下，几乎看不见它的存在。 木盾身边的人纷纷举起了武器，冲威尔发出野兽般的叫声。 木盾制止了他们。 “大人，以先民诸神的名义起誓，你前几天和我说的话还管用么？” “以新旧诸神的名义起誓，威尔说过的话从无更改。” “大人，可我们这次的人有点多。” “再多一倍也可接纳。”威尔说道。 目前黑衣人最缺人手。 要知道绝境长城长三百里，共有十九座军事堡垒。每一个军事堡垒都是长城各段防御的要点，需要人驻守才能保证安全。而目前只有三座军事堡垒有人驻守，分别是最西边的第二堡垒影子塔，最东边的东海望，最中间的黑城堡。其余军事堡垒因为没有人已经荒废，有的腐朽到已经不能住人。 正因为人手奇缺，多数防御要点空无一人，长城外的野人才有了攀爬长城过来侦查地形地势的机会。 守夜人军团鼎盛的时候有一万多人，十七个军事堡垒内都驻守有士兵，而现在，仅仅不到一千人。除掉事务官——其中包括木匠、铁匠、种田、打猎、开荒、养殖等等人手，真正能作战的人也就五、六百人。 一个五、六百人的可战军团，分成三部分，据守三百里的长城，可想而知，兵力的薄弱到了什么地步。 这也是守夜人军团不得不向北境、君临等地方要人手的原因，在年复一年没有人自愿加入守夜人军团的情况下，各地黑牢里的那些罪犯就成了守夜人军团的香饽饽。 守夜人军团中战力优秀的攸伦游骑兵，就是长年累月负责在各地黑牢里把愿意到长城当守夜人的家伙押解至长城。 木盾转身，对自己的部落树民说道：“这位大人叫威尔·曹，是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军团里的游骑兵，他救过我一命，还有罗亚他们五人的性命。”木盾指着自己da腿上的箭伤创口，那上面还有黑色的火烧的印记，但是内部伤口却已经长好，“这就是威尔大人给我治的弩箭伤，我们大家都知道，中了刀剑伤之后，伤口很容易感染化脓，一旦化脓，我们要么祈祷旧神的怜悯，要么就只能等死。” 部落的一百多人都是野气森森的目光看着威尔·曹。 他们明显不相信这个骑在马背上的黑衣家伙，但是他们相信少年首领木盾。 少年木盾不笨，他知道这次不找个庇护，很可能就灭族了。 一个少年，能成为一个部落的首领，可见这个木盾的领袖能力、作战能力和人格魅力非常人可及。 一旦深林堡旗下的贵族因为某种原因下决心要灭掉某个狼林里的小部落，这个部落要么远避到狼林之北哮吼石民的领地，要么就团灭或者解体被其他部落吸收掉人手，没有其他路可走。 一个小部落进入哮吼石民领地能存活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一年，这是一个未知数。 威尔·曹说道：“各位兄弟姐妹，以旧神的名义起誓，只要你们加入黑衣人军团，我们就从现在这一时刻起，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大人，安柏领主的旗下三大贵族的追兵就到了，就算我们加入也来不及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年树民说道。 蹄声得得，三大家族的右翼骑兵已经超越木盾队伍，开始转向，从前面兜转回来，直扑木盾队伍。 威尔说道：“兄弟们，以旧神的名义起誓，你们怕死吗？” “不怕！”一百多人异口同声，女子们的嘶吼声也尖锐如枪锋。 威尔说道：“兄弟们，只要你们宣誓加入守夜人军团，在王国内，就没有人敢再动你们，他们敢随便杀守夜人，就是违反了律法。” “王国律法在狼林里只怕没有约束力，尤其是面对深林堡领主旗下的贵族们。”老年树民说道。 “那我就跟你们一起迎战，同生共死。”威尔举起长剑，慨然说道。 木盾如猴子一样跳上大树的枝丫，站在木叉上，举起长剑吼道：“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木盾部落的人齐声大吼，战气昂然，先前惶惶奔命的气势荡然无存。 勇气再次回到了他们的身上。 前面，三大家族的二十五名骑兵放缓了速度，排成一字形，慢慢向木盾队伍走来。他们不急着冲锋，为后面的剑盾手和长枪兵们争取更多追赶上来的时间。 几个暴躁英勇的树民不堪被困，猛地扑了上去，主动接战。威尔忙催马拦住他们，长剑前指，要他们回去，这几个树民野性大起，立即把威尔围住，亮起了武器。 少年首领木盾及时喝止了他们。 这是一帮没有战术没有章法面对成编队的士兵也没有自己的队形的乌合之众。 他们个人战力很强，一合在一起，就成了相互消耗的一盘散沙。 威尔说道：“大家不要慌，我去跟他们的长官先谈谈。长枪长棍等长武器全部排在前面，对付骑兵，剑手和短刀手全部向后，排成两排，对付敌人的剑盾手和长枪兵，弓箭手和弓弩手居中，两边支援，大家不要乱，听我指挥。” 木盾立即用部落语言重复一遍威尔的话。 这些树民立即照做了，这也许是他们第一次学习布阵。 威尔示意木盾约束住手下，他驱马向前，对面的长官看见了威尔的黑衣、战马和贵族宝剑，他一举手，队伍就停下。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虽然人少，却不容小觑。 前面拦住去路的骑兵队伍只要敌人没有想办法突围，他们也并不急于进攻。他们的同伴——剑盾兵和长枪兵的声音已经传来，旗帜显现，合围已成势。 0038章 血战，击溃。 威尔欠身，说道：“守夜人军团游骑兵斥候威尔·曹拜见大人。” 骑兵首领的胸前是黑荆棘徽章，乃是树枝家族的骑士，他的护鼻头盔下的双眼神情漠然。他的马头上悬挂着几颗人头，不是老人就是小孩。马鞍前后也挂着数颗人头，有男有女。 “黑衣人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首领说道，手按剑柄。 威尔说道：“大人，这个部落的首领木盾是我朋友，他已经答允我带着全部落的人加入我们的守夜人军团。如今，他们已经是绝境长城的守夜人，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仇恨，罪恶，过错和功绩都已经一笔勾销。” 首领一怔，随即大笑：“黑衣人兄弟，我要先看你的令牌。” 威尔从腰间解下黑衣人斥候的黑色令牌扔给首领，首领伸手抓住，看了一眼上面的图案——一只黑色乌鸦停在一个黑衣骑士的肩膀上，黑衣骑士仰望绝境长城，留给世界一个渺小孤寂的背影。 首领把令牌扔给威尔，说道：“黑衣人兄弟，你可以走了。” “我要带他们一起走。” “不，不，不，你只能一个人走。”首领淡淡说道。 “我要带他们一起走。”威尔坚持，口气不疾不徐。 首领淡淡说道：“黑衣人兄弟，你回头看看。”他手指威尔身后。 威尔并不回头，直视首领的目光。 “他们是可恶的盗贼，小偷，杀人犯，竟然敢杀了我的三个士兵，再抢走了他们的铠甲，宝剑，短刀和弓弩。现在，这些武器就拿在这帮暴徒的手里，那些铠甲，也正穿在他们的身上。你说的那个木盾首领，手里的宝剑，正是我们树枝工匠打造出来的上等好剑。黑衣人兄弟，我说得够明白了吗？” 事情的起因，果然跟威尔预料的一样。在见到木盾等人的时候，他就看见了木盾手里的宝剑和他身边几个人手里的武器和铠甲。 几天前威尔杀了那三个伏击木盾小队的弓弩士兵，武器和铠甲顺手送给了木盾和他的五个手下，从而引起的这场祸事。 三大家族的三名士兵失踪，没有想到三大家族反应如此快捷，仅仅几天时间，派出的斥候就精准的找到了木盾部落的聚点并痛下杀手。 威尔说道：“骑士大人，他们已经是守夜人。”他的目光看向骑士大人马上挂着的数颗老人和孩子的人头，移动目光，看向骑士身后的骑兵们，骑兵们的马上都挂着好些人头，人头都是老人和孩子还有女人居多。 威尔的右手按住了暗夜的剑柄，暗夜发出了轻微的颤动，就好像活过来了一般。 骑士的马微微不安，不由自主的微微后退。前腿轻抬，踩踏地面。 不知道为什么动物总是要比人类对潜在的致命威胁更敏感。 威尔注意到了骑士战马的轻微不安，骑士本人却毫无察觉。 骑士大人的援兵——剑盾兵和长枪兵已经完成了合围，把木盾的百多人都困在了中间。只要他一声令下，骑兵和步兵将同时发起冲锋。 骑士手提马缰，举起了手里的长剑，剑指向天，淡淡说道：“黑衣兄弟，最后的机会，滚！”他长剑一落，就是冲锋的信号。 “好！”威尔应道。马刺狠踢，胯下马吃疼前冲，迅猛异常，他左手的长剑挽一个剑花，右手里的暗夜已经拨出，却无人看见。 骑士大人的长剑还没有落下，他的马却先受惊，仿佛威尔手里的暗夜发出了无形的煞气。那战马转头就逃。这令已经举起盾牌防御的骑士大人措手不及，身体猛地转向，背对威尔。 威尔的战马瞬间追上，手里的暗夜从下向上挥出，如切中皮革，从马的后股切进去，轻轻一顿，那是因为切开了马的骨骼；一路前削，掠进了骑士大人的后背，切铠甲如切泥土，切进脊柱骨骼的时候手感轻轻的再次一顿，却依然并无任何助力，丝毫没有影响到切开骑士身体的速度。 等威尔冲过，骑士大人的马成了三足马，另一足和小片身体已经脱离主体斜跑出去，三足马向前一冲，冲进了骑兵的一字阵中。 一字队形顿时被冲开一个缺口。 而骑士大人的上半身则分成了两片，内脏和鲜血淋漓撒出，尸体倒在地上，变成一堆血污垃圾。 威尔双手剑挥舞，冲进脸色如土惊骇莫名的骑兵队伍中，左砍右劈，他的左手使剑更纯熟，哈里斯的贵族剑从一名吓呆了的骑兵肩膀上斜砍下去，砍开铠甲，砍进了这名骑兵的肩胛骨，这名骑兵倒地的时候带着威尔的宝剑一起栽落马下。 威尔右手暗夜一挥，三把刺来的长枪立断，双腿一夹，战马冲过去，身体伏低，暗夜横挥，，一人被居中削成了两截，血污飞溅，就好像砍瓜切菜，切人切铠甲毫不费力。 战马继续前冲，右手剑暗夜亮如一道黑色的光辉，光辉中，好像有无数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一起睁开。 整个骑兵队伍大骇，他们从未见过使用如此诡异黑剑的对手，这一定是一把魔法加持的魔剑，骑兵纷纷拔转马头狂奔。 嘭！ 一匹战马撞上了大树，大树巨震，抖落无数冰霜冰雪，战马悲鸣，声音短促而凄楚，脖子折断，轰然倒地。 马上骑兵倒飞上天，背脊猛撞上大树树干，发出皮革碎裂般的一声脆响，随后坠落地面，口中鲜血喷涌，黑红色液体浓稠如泉。 威尔勒住战马，目送骑兵队舍命狂逃。 手中的暗夜轻微颤动，好像一个人因为兴奋而发抖。 也许暗夜里面是有剑灵的，威尔想道。 暗夜亮如一道秋光，锋锐无匹。 身后，陷入苦战并渐渐落入困局的木盾队伍因为威尔的大胜敌人骑兵队伍的崩溃而勇气和力量大增，有如神助，全副武装的剑盾兵和长枪兵渐渐支持不住，队伍开始崩溃。 步兵们败局已定！ 威尔一提缰绳，战马轻驰过去，喝道：“木盾，让兄弟们住手。” 木盾嘴里发出嗬嗬嗬的有节奏的山喊声，节节进攻的部落树民纷纷后退。 威尔喝道：“安柏领主的士兵们，放下武器，脱下铠甲，我让你们走，也允许你们带走受伤和战死的同伴。” 满身血污的剑盾手和长枪手们面如死灰，心情难过，眼神不甘。 他们被一群手持劣质武器的低等树民战败，这是耻辱。 很多士兵胸膛起伏，神情不忿。 他们不肯缴械！ “我以旧神的名义发誓，你们不缴械，就死。”威尔喝道，声音冷如骨髓。 他的暗夜慢慢举起，一道黑色光辉流转，边缘亮如银色的刀锋。 剑盾兵和长枪兵中，有好多人眼神中的不甘变成了怯意。 木盾和他的下属们也随之恶狠狠的举起武器，呲牙咧嘴，眼神如狼，如一群嗜血的野兽。 当！ 一个高大的剑盾兵把自己的剑和盾牌砸在岩石上，他冲着威尔咒骂了一句，眼睛发红，弯腰从地上背起一名呻吟的同伴，快步离去。 ** ps:下一更，今晚8点，詹姆命运揭晓。只要有1位书友猜中结局，我就发1000起点币红包。假设一个都没猜中，号里还有点币的，赏100点币娱乐，来嘛，生活无聊，找点耍子。 0039章 西境第一战北境第一 临冬城外，南门，避冬市镇大街。 提利昂催马上前，挡在詹姆和哈里斯之间：“不要动手，哈里斯爵士，我们跟你去。” “放下武器，弑君者。”哈里斯手里的长枪顶在提利昂胸前，不让他靠近。 詹姆笑道：“哈里斯，你还是个北境的汉子吗？或者，北境的汉子都是娘娘腔。”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眼神中骑士的荣誉燃烧，那把镀金宝剑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詹姆七岁，就毫无畏惧的从百尺悬崖上跳下了大海，一大帮的贵族孩子谁都不敢。当然他后来被父亲泰温·兰尼斯特惩罚了，因为孪生姐姐瑟曦向父亲告了状。 从小，詹姆就什么都不怕。 仅仅十二岁，詹姆的勇武就开始在凯若城传扬，十七岁，人长得又高又帅，是西境著名的美男子，剑术难逢敌手，贵族骑士都被他战败，大家都认他剑术为西境第一。至于杀人，当然是西境的巨人怪格雷果·克里冈为第一。 遇上事情，詹姆喜欢用剑解决问题，从提利昂懂事起，他的这个哥哥就好像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包括人人畏惧的死亡。 提利昂就深知这一点，他的哥哥詹姆从不怕死。 然而，这却正是提利昂所担心的。 他怕詹姆动武。 现在的情况下，詹姆动武就是自取其辱！ 提利昂和哥哥解决问题的方法完全不同，如果能不动手，他绝对不会动手。就算唾沫吐到他脸上，他也不会被激怒而动手。他谓之唾面自干！ 不动武，并不表示不解决问题。 提利昂喜欢用头脑解决问题，并喜欢欣赏敌人爬到他面前求饶的样子。——这也是他小恶魔名字的另外一层意思。他报复人的手段就好像恶魔一般可怕，而他的身子却又是那么的小，跟传说中暗夜里恶魔一样的丑陋不堪。 凡是詹姆觉得难以解决的难题，到了提利昂手里，就会变得简单。 詹姆称自己的弟弟是小巫师——会变魔法的小巫师。 他欣赏并喜欢自己的这个侏儒弟弟！ 兰尼斯特整个家族都瞧不起提利昂这个侏儒。——他的恶魔般的外形太可憎了。 但詹姆总是以提利昂的亲哥哥自居——然后在提利昂受到攻击伤害的时候——名正言顺的挡在提利昂面前。 整个家族，提利昂心中唯一觉得有亲人血脉亲情的人，就只有詹姆一人。 父亲泰温·兰尼斯特和姐姐瑟曦·兰尼斯特对提利昂都只有来自骨髓深处的冷漠和因为血脉关系无法摆脱的憎恶——仿佛这是他们的天性。 提利昂伸出自己的两只短手，希望能挡住詹姆和哈里斯之间的冲突，这个时候他终于发觉自己侏儒的身体被人耻笑是有真实原因的，尽管他一直理解这一点。——他的双手实在是太短了。 詹姆轻松绕过提利昂：“哈里斯，拿出骑士饿荣誉，跟我决斗。”他手里的剑向哈里斯劈下。 斜刺里，一根长枪刺出，刺中詹姆的战马脖子。战马嘶鸣，人立起来，更多的长枪刺过来，把战马刺成了刺猬。 詹姆摔倒在地，黄金剑脱手飞出。 哈里斯的长枪顶住了他的咽喉：“捆起来！” 詹姆推开哈里斯的长枪，挥拳击倒一人，又抱住一人摔倒在地，骑在他身上，挥拳痛击他的脸。 然而更多的士兵跳下马，有士兵抽出短刀砍中了詹姆的手臂。 詹姆翻身站起，并同时抽出了腰间的短刀，他左手敏捷的扭转这名士兵握刀的手，右手短刀从这名士兵的嘴里刺了进去，从后颈穿出。刀抽出来的时候，鲜血如箭。 提利昂大喊：“詹姆，不要反抗！” 噗噗噗！ 身后数声肉响。 三名兰尼斯特家族的侍卫被无数的长枪前后刺中，有的长枪从前面突刺，穿到了后背，枪尖上挂着血丝。有的长枪从后面突刺到前胸，枪尖挺出，狰狞如野兽的血牙。 “不!”提利昂大喊，“不不不，杰卡，马瑞，泰格，不！” 三名忠心耿耿的兰尼斯特侍卫当场毙命！ 提利昂知道，只要不反抗，大家都还有活命的机会。 哈里斯轻喝一声，围住詹姆的士兵们退开，围成一个圆圈。 提利昂被另外的两名士兵用长枪抵住胸膛，两名士兵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戏谑的笑意，他们嘻嘻笑着叫他小恶魔的外号，不让他过去。 “哈里斯，来啊！让我看看北境第一，以骑士的荣誉！”詹姆手拿短刀指着哈里斯，短刀上鲜血缓缓滴落。 哈里斯跳下马，腰间抽出长剑，猛地一剑砍向詹姆。 詹姆敏捷跳开，受伤的手臂沁出鲜血，慢慢染红右臂的铠甲。 哈里斯突刺，当的一声，詹姆不退反进，侧身格挡。 后退不是詹姆的风格。 詹姆的短刀架住了哈里斯的长剑，双方角力，詹姆弱势渐显，受伤的手臂一发力就撕裂般的疼，但他根本不在乎。 长剑渐渐压住短刀，剑尖指向詹姆的胸口。 詹姆突然微微一笑，扑的一声，一口血水喷出，打在哈里斯的脸上，哈里斯后退，詹姆跳起来，手里的短刀猛刺哈里斯的脖子。 哈里斯低头闪过，詹姆动作敏捷如影子山猫，一脚蹬在哈里斯的胸腹铠甲上，哈里斯轰然倒地，铠甲的连接片在地上发出金属的摩擦声。 詹姆步法灵活，闪步上前短刀猛斩哈里斯的脸，哈里斯长剑格住，一脚踹中詹姆的身体，詹姆蹬蹬蹬后退，哈里斯翻身站起，长剑平举，单手剑改成了双手握剑，冷冷说道：“弑君者，最后的机会，放下武器。” 詹姆一笑。 哈里斯猛地窜出：砍，刺，扫，劈。双手把剑使得如大刀一般，一下比一下急，不再防守，只管猛烈进攻。 当当当当当！ 詹姆手忙脚乱起来，短刀太短，每一下格挡，都冒着被长剑劈中的危险。 一寸长一寸强！ 詹姆连连后退，哈里斯长剑猛砍，当的一声，打飞了詹姆手里的短刀。手里长剑突刺在双手空空的詹姆的胸膛铠甲上，喝道：“把弑君者捆了！” 詹姆束手就擒，哈哈大笑，说道：“北境第一，不过如此！” 0040章 小恶魔提利昂 提利昂说道：“哈里斯爵士，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兰尼斯特有债必偿人人都知道，但下面还有一句——有仇必报。” “我很清楚，小恶魔。”哈里斯跳上马，“你可以离开。” “我不会离开，直到你们放了詹姆。” “你想来就来吧！” 提利昂跟在哈里斯身边一起走，他一直很配合，没有人对他动粗。 “哈里斯爵士，艾德大人和国王劳勃都在狼林里猎熊，你这是要准备把我们带到哪里去？除了国王和艾德大人，谁有资格审我们？” 哈里斯不答，策马前奔，把詹姆和提利昂留给了骑兵队伍。 ** 临冬城的地下黑牢里，伸手不见五指。 提利昂说道：“詹姆，艾德为什么要派人来抓你？” “我怎么知道。” “跟我说实话，我才能救你。” 哈里斯并没有打算把提利昂和詹姆一起关进黑牢，提利昂自己要求和詹姆关在一起。 詹姆说道：“我和瑟曦的事情被艾德知道了。” “你和瑟曦，怎么了？” “我和瑟曦在残塔上，被攀爬残塔的布兰看见了，我正要把布兰丢下残塔，塔下的埃林看见了我。” 提利昂皱起了眉头，幸好是黑牢，詹姆也看不见提利昂的表情。 詹姆沉默不语，他知道提利昂不说话，就总是会想出一些他想不到的办法来的。 “詹姆，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艾德没有把你和瑟曦的事情告诉劳勃。如果他说了，你现在不会坐在这里。所以等会艾德大人进来，问什么你都配合他，并请他保守你和瑟曦的秘密。” “你说什么？”詹姆难以置信，“你让艾德为我保密。” “是的，不过艾德不是为你保密，而是为他的好朋友劳勃国王保住王国的面子和家族的尊严。” 詹姆说道：“嗯哼，艾德为好朋友的声誉偷偷的赶走了情敌，掩盖住了王室和兰尼斯特家的丑闻。这么说，我还得感谢艾德。” “他是不想国家因为这件事情动荡，如果他告诉了劳勃，劳勃砍了你和瑟曦的头，你认为爸爸会怎样做？如果是我死了，没准爸爸会给艾德送个黄金奖章，但是你和瑟曦要是出事，爸爸就会为家族而战。” “师出无名，爸爸斗不过劳勃和艾德，其他六大王国的贵族都会起兵来打垮兰尼斯特。” 提利昂说道：“不不不，你太不了解我们的爸爸了，他的战争有刀枪和长矛，也有信鸦和书信。这一战的初期，爸爸不会用刀枪和长矛，而会用信鸦和书信。总之，你和瑟曦一死，这个王国的和平时代就结束了，这不是艾德这样实诚性格的北境人愿意看见的，他一定希望劳勃的王国能够传承下去，而且最好是和平千年。”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么然后呢？” “然后你得主动在国王劳勃面前申请去长城做守夜人。” “我不会去做守夜人。”詹姆说道，“你现在就帮帮忙杀了我吧，我不会去做守夜人。”詹姆斩钉截铁。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真的去做一个守夜人，第二就是申请去做一个守夜人。”提利昂说道。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真的去做一个守夜人，那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申请去做一个守夜人，那就可以在半路走掉。” “先骗了艾德和国王，然后在去绝境长城的路上逃走？” “有很多种说法，也可以叫做改道，或者是失踪，当然也可以叫做逃走。当年的叛乱者伊戈尔·河文也是在去绝境长城的路上去到狭海对岸的，听说他的日子现在还过得不错，成为了一个令人尊敬和恐惧的先知巫师，现在布拉佛斯最著名的佣兵组织黄金团跟他关系匪浅，黄金团的首领就是当年的叛乱者戴蒙·黑火的后代。” 伊戈尔·河文和戴蒙·黑火，都是伊耿四世的合法化后的高贵私生子，他们被父王合法化后，就具有了继承王位的资格，所以后来就发生了黑火一族和伊戈尔进行的叛乱。 因为他们认为自己也具有合法的继承权，有资格争夺王位。 “你要我流亡海外？”詹姆难以置信的声音。 他认为兄弟出的主意简直糟糕透了。 “詹姆，流亡海外做一个自由人还是去绝境长城做一个守夜人，你自己选。”提利昂说道。 “我要留在维斯特洛大陆。”詹姆心里放不下的是瑟曦。瑟曦的美在他眼里就是太阳，其他任何女人在瑟曦面前都黯然失色。他深知这一生，他的生命中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任何女子。 “那就去长城。” “我也绝不去长城。”做了守夜人，永远无缘瑟曦。 “那也行，就让艾德和国王把你和瑟曦的头挂在城墙上，然后让悲痛欲绝的父亲每天处心积虑的谋划如何为你们复仇，从此徒利家族和史塔克家族都将是兰尼斯特家族的世代仇敌。” 詹姆沉默。 过了好一会他说道：“提利昂，帮我保护瑟曦。” “现在瑟曦只有你能保护，詹姆。”提利昂说道，“不管艾德等会说什么，答应他的要求，瑟曦就是安全的。” “我可以拒绝承认布兰的指控。” “你是可以，但是艾德一旦决定把布兰看见的情景告诉劳勃，事情的真假就变得并不重要了，詹姆，王室的尊严和劳勃的怒火将凌驾在一切之上。”提利昂冷酷说道，“你和瑟曦都将被国王的怒火烧成灰烬。国王暴怒中，说不定立即宣布对兰尼斯特开战。愤怒的劳勃可不是一个理智的家伙。”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黑暗中，詹姆声音嘶哑：“提利昂，你是要我渡过狭海去加入黑火的黄金团么？” “我只是举个例子，詹姆，一旦这边的局势稳定了，你可以换个名字以很多种冠冕堂皇的身份再回来。以你的能力，注定会衣锦还乡的。”提利昂道，“如果选择做黑衣人，你就一辈子无法再见瑟曦，也永远无法摆脱那个黑衣噩梦。但是做狭海对岸的自由民，却能。” “也许某天，你穿着一身的绫罗绸缎带着满船的货物和数十仆从以潘托斯城总督的身份回到君临，狭海对面布拉佛斯的无面者组织就有这种改变人体相貌的秘术，而且轻而易举。虽然他们的要价不菲，在常人眼里是个天文数字，可我们兰尼斯特的痛苦一直就是金子太多了。” “你要安排好人送我过狭海。”詹姆豁然开朗，做出了决定。 提利昂每次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不是吗？ “放心，不管在哪里，还没有金子解决不了的船。” 两兄弟达成了共识，开始密谋后面的诸多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牢里传来了脚步声，火把也亮了起来。 詹姆和提利昂起身，火把的光芒下，鲁温学士和哈里斯爵士出现。 艾德·史塔克并没有现身。 “詹姆，这是艾德大人给你的信。”鲁温学士客客气气的把信递给詹姆。 詹姆打开一看，信上说，几天后，艾德大人和国王劳勃会从狼林打猎回来，艾德大人希望他们回来的时候詹姆已经不见了，他希望詹姆即日起就去绝境长城服役，做一名光荣而伟大的黑衣人，奉献自己的余生，守护王国的安宁和平。做为交换的条件，艾德不会把詹姆和瑟曦的事情告诉劳勃国王。 除了艾德没有现身外，一切都在提利昂的意料之中！ “詹姆大人，有问题吗？”鲁温学士问道。 詹姆抬起头，微微一笑：”鲁温学士，告诉艾德大人，我会照他信上说的去做。“ 哈里斯走上来，他手里的包裹扔在了詹姆脚下。 包裹闪开，一柄黄金剑和黑衣内衬，还有一袭黑袍。 鲁温学士从有着数百个小口袋的学士袍里把笔和纸摸出来递给詹姆：“外面天色已晚，詹姆大人，请给劳勃国王留下一封信，然后上路吧。“ ** ps:提前更，免得等。 另：艾德还没有得到‘种族坚韧’的提示从而想到孩子的问题，不过也快了。但瑟曦可不是吃素的。 0041章 不放弃之永不背誓 狼林里，火把点了起来。 习惯在夜色中视物的木盾部落的树民个个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三大家族的士兵全部退走，留下了他们的刀剑和铠甲，带走了他们受伤的同伴和战死的兄弟。 被威尔分尸的树枝族骑士大人也被裹在披风中抬走。 地上堆满了木盾部落树民们从没有见过的一大堆好武器和铠甲。 这是一笔超出了他们想象力的财富。 一个干瘦的小子把威尔的长剑递给威尔，脸上带着令人愉快的笑容。他看起来很精灵，有一种自然的伶俐感，也令威尔对他心生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威尔问道。 “他们都叫我松鼠。” “愿意跟在我身边吗？” “非常乐意为你效劳，大人。” 松鼠做出一个夸张的脱帽鞠躬礼，模仿得像模像样。他的头上可没有帽子，他也不是绅士，但他带着滑稽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引得不远处的几个树民哈哈大笑。 威尔也笑了，他喜欢松鼠这个家伙。 在一帮野气弥漫的树民中，难得有个少年具有幽默感。 威尔笑道：“松鼠，你有姓吗？” “我希望能是森林，大人，我喜欢森林，或者橡树，大人。” 松鼠对姓氏的认知还只是停留在树木这上面啊！ “我姓曹，我的姓是旧神给的，我在心树下祈祷的时候旧神听见了我的心声赐予了我这个姓，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旧神的光辉跟你一起共享。” “真的？”松鼠眼睛发亮，“以所有旧神的名义起誓，大人，我非常乐意。”松鼠高兴得在地上翻了个跟斗。他的身手非常的敏捷，就好像灵活的松鼠。 “松鼠，你得有个正式的名字，不如叫柯纳尔·曹。” “什么意思呢，大人。” “柯纳尔，就是聪明，英俊，美好，油腔滑调，灵活，伶俐等等意思。为了顺口，叫你柯纳·曹吧。” “大人还是个学士啊，感谢大人取名，哈哈，所有旧神见证，我也有姓名了。”柯纳开心极了。 “柯纳，麻烦你去叫木盾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是，大人。” 木盾和他的部属们正在吵吵嚷嚷的争着挑选铠甲和兵器，兵器很多，人人有份，而且还有剩余，这就成了一个大麻烦，因为有了选择的苦恼，同时贪婪也抬起了头，有的人选了铠甲和长枪，同时也不想放弃好剑，质量上乘的短刀也想拥有一把或者更多。 倒是柯纳和威尔站在一边，好像成了局外人。 柯纳早就选了一把长剑，一把短刀，没有选铠甲。 树民们闹哄哄的，浑不知危险很快就会再次来临。 战败的三大家族的骑兵这次回去，只会带来更多的人手和骑兵，而且这次肯定会有骑兵弓箭手，因为威尔拥有一把他们认为的巫师制造的魔法剑，不能跟威尔近战，那就必须要用神箭手。 并且，根据经验，这次深林堡的猎狗也会倾巢而出。 狼林里训练有素的猎狗能把埋在泥土中的你揪出来。猎狗追踪，你将永远无法摆脱它灵敏的鼻子。 一帮有勇无谋的树民。 从未有过的如此巨大的胜利冲昏了他们的头脑，他们暂时忘记了危险和刚刚经历的苦难。 木盾和柯纳跑到威尔身边。 威尔说道：“木盾，我们这边伤了多少人？” “二十多个。” “木盾，下次战争结束，第一就是清点伤员情况，一定要精确数字。” “是，大人。” “不能自己行动的重伤员多少人？木盾。” “五个，大人。” “木盾，知道我们黑衣人在绝境长城外边重伤后是怎么处理的吗？” “不知道，大人。” “我会亲自割断我兄弟的喉咙，如果是我受了重伤，而敌人又快来袭，我的兄弟也会这么做。” “不，大人，我不会这么做，我会带着家人一起走，直到最后一刻。” “可是这样一来，大家都会受累而死。” “现在还不是最后一刻，大人。所以我不会丢下我的家人，大人。”木盾直视威尔冷漠的眼神。 威尔从木盾的眼神中看见了不可更改的执拗。 难怪这小子能令一帮野气弥漫的树民不分男女老少的都铁了心的跟着他。 威尔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属于医生救死扶伤的天职的触动！ 威尔淡淡说道：“木盾，割断重伤的家人的咽喉，不是我们冷血，而是生存下去的必须的理智，你要成为黑衣人，就必须接受黑衣人的军训铁规，这就是军团铁规。” “大人，我会跟着你成为黑衣人，以所有诸神的名义发誓，你救了我两次，这次更是救了我所有的族人，我会一生追随大人，但我不会遵守你的这条规定。” “是军团规定。” “不管是谁的规定，我都不会这样去做，大人，因为现在不是最后的时刻。” “木盾，被击溃的敌人骑兵很快就会引来更多的骑兵，森林弓箭手，追踪猎犬，我们得立即上路了，你确定那五个不能行动的重伤家人要一起带着？” “对，我确定。” “如果你无法动手，我可以。” “不，大人也不能，我要带他们一起走，直到最后一刻。” “木盾，你这样其实更残忍。” “大人，在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要我跪在心树下发誓——只要我还活着，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要丢下任何一个族人，不管他们是疾病重伤还是其他的任何什么原因，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的，大人。” 威尔沉默了一下。 “好吧，你立即命令族人向东北方向走，目标是长湖。多余的武器全部扔掉，我们需要行军的速度。柯纳，我需要酒，火把，绑带。木盾，找两个身强力壮的兄弟来协助我，既然不能丢下家人，我就得为他们的伤口进行清理，消炎，包扎，然后带上他们。” “大人，你的黑衣军团的军规……” “军规？去他吗的吧，木盾，你说服我了，不到最后一刻，从此后我们不放弃自己人，永不！” 木盾立即单膝下跪，抓住威尔的右手掌，放到了自己的头顶上：“大人，木盾以所有旧神的名义起誓，木盾和部属将永远铭记你的恩德，并追随大人到底，永不背誓。” 柯纳见状，立即单膝下跪。 威尔估计这可能是这个原始树民部落的某个荣誉的誓言礼节：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他们首领的头顶。 其他的树民纷纷面对威尔单膝下跪，并发出共同的誓言：“大人，木盾部属以所有旧神的名义起誓，木盾部属将永远铭记你的恩德，并追随大人到底，永不背誓。” * 提前更了，两章完成，继续码字中。 说一下今天和明后天的更新情况 昨晚就开始写，写了几个小时，写完之后冷却下来，感觉废话好多，情节可有可无。是关于主角和木盾部落的情节。 就决定了重写，然后就感觉越写越有点——不行。 状态不好，今天就可能一更，大约是在下午。 计划写一章艾莉亚来过渡。 先说一声抱歉了，原计划是想昨晚凌晨发一章的。 然后呢，明天是有个亲戚生日，肯定要去喝酒什么的，这个赖都赖不掉的，还是个大生。 后天是带儿子参加小同学活动，野外阅读会‘ ——但是，不会断更就是了。 有句那啥，如果有书友追看的书—— ——据说：断更败人品，太监绝三代。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感觉后面半句有点狠。 ——所以不会断更，但多半只有一更。如果有两更，那算是运气不错吧。 0042章 艾莉亚学剑记 受伤能让我变得更加强壮——艾莉亚 ** 君临城，主堡楼下，校场。 “笼子里是什么？”艾莉亚问道。 “是猫。”来自布拉佛斯的风度优雅的剑术老师说道。 “哦！”艾莉亚高兴的掀开笼子上的布，“我喜欢猫。” “骗人。”她说道，“明明是兔子。” 笼子里有三只野兔。 剑术老师得意微笑：“艾莉亚，任何时候呢，不要听别人怎么说的，要看他是怎么做的。如果有笼子，那就掀开笼子的布，亲眼去看真相。剑术秘诀之一：捂住耳朵，眼睛观察真相。” “你这骗术也太低级了。”艾莉亚撇撇嘴。 “不低级，生活中很多骗局都仅仅是隔着一层布，可并没有人去伸手掀开它，剑术也一样。”剑术老师笑道。 剑术老师留着小胡子，精瘦，配着布拉佛斯著名的细剑。那把剑看在北境卫士们的眼中，就好像儿童的小玩具。 “抓三只野兔来做什么？今天还是不教我练剑么？” “练剑？不不不，你还不具备练剑的资格。”老师把笼子打开，把三只野兔扔在地上，三只野兔嗖嗖嗖分从三个方向逃走。艾莉亚脚边的娜梅莉亚坐着没动，对这三只吓得亡命飞奔的兔子不感兴趣。 冰原狼很傲娇的的眼神看着三只兔子的夺命狂逃。 据说中了箭的兔子速度很快，现在这三只兔子就被冰原狼吓得跟中了箭差不多。 “艾莉亚，去抓住它们，在这个沙漏漏完之前，抓住它们，我就教你一招剑式。” 艾莉亚立即就追了出去，抓住三只野兔，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校场里的几个家族侍卫看得直摇头。 也只有艾莉亚这个野孩子会听这个布拉佛斯骗子的忽悠，学剑就学剑，哪有叫人去满院子里追着抓野兔的？ 校场南面的客堡三楼上，瑟曦看着在校场里追赶三只野兔大喊大叫的艾莉亚，眉头微微皱起：“珊莎，你的妹妹在做什么呢？” 她的手里拿着珊莎绣的丝绸披肩，她刚刚对珊莎的绣花针织赞不绝口。 “王后陛下，艾莉亚在跟来自白港的流浪剑术老师学习剑术。”珊莎小心翼翼。 “白港剑术老师？” “是的，听说他来自狭海对岸的布拉佛斯，还是什么布拉佛斯海王的前首席剑士，他说他遍游狭海的各大城邦，旅途中就教人剑术舞蹈赚取必须的生活费用。一月前他渡过狭海来到了维斯特洛大陆，不久来到了白港。” “据说他下一步本要去君临城看看，不过还没有启程，就被驻守白港的封臣威曼·曼德勒伯爵留下，然后派人送到了我们临冬城来。他在白港有很多剑术朋友，大多数都是布拉佛斯人，他在他们中的名气很大，威曼爵士的信上是这么说的。” 白港是一个巨大港口城市，坐落于临冬城南方，是史塔克旗下的曼德勒家族的封地。白港是维斯特洛大陆中七大王国中第五大城市，是北境最主要的贸易港口，位于北境最大内陆河流白刃河的入海口。 由于白港的地理位置，其与南方和狭海对岸的接触是非常广泛的，因而有很多的雇佣兵、流浪骑士、吟咏诗人、歌手和剑客们喜欢积聚于这个繁华大城市，同时这里也是许多银匠和金匠的家。 瑟曦看着校场里那瘦小的布拉佛斯剑客，笑道：“布拉佛斯的确有很多厉害的剑客，但这个人，我断定他是个骗吃喝的家伙。” “王后陛下，你也这么觉得吗？”珊莎又惊又喜的声音，“他来的第一天，我就看他不像剑士，我打赌乔里·凯索随便出手就能把他打倒。他太瘦了，剑就好像……嗯……缝衣针。爸爸的侍卫们都看不起他，只是不敢在爸爸面前表露出来。” “哦，你见过他的剑术表演么？” “没有，王后陛下。” “他教过艾莉亚剑术吗？” “没有，陛下，他每天叫艾莉亚单脚站立在高高的木桩上什么的，而且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又叫艾莉亚双手走路，头下脚上，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从楼梯上上下下上上下下，今天更是奇怪了，叫人抓了野兔，叫艾莉亚在校场里抓野兔玩儿。” “他这么胡闹，你爸爸妈妈也能接受？” “妈妈心里可不得呢，但是爸爸没有发话，谁也不敢赶他走。” “艾莉亚真是个好粗野的孩子呢，跟你没法比啊，珊莎。你贤惠美丽又能干，我好喜欢你，珊莎，过几天你和你的爸爸就要和我们一起去君临了，我想好好招待你们呢。你能告诉我艾德·史塔克大人最喜欢吃什么东西吗？比如酒，他是喜欢多恩的夏日红，还是弥林的甜酒，青亭岛的金色葡萄酒可是享誉七国哦，并远销到狭海对岸呢。” “我爸爸更喜欢喝烈酒，河湾地的甜酒也很喜欢。” “哦，那我可要记住了，嗯，你真是乖，来，坐我旁边，让我看看你的辫子，好漂亮的红发，这辫子的样式是你设计的吗？真是太漂亮啦。珊莎，你的爸爸还有些什么其他习惯呢，比如，他喜欢些什么古董？喜欢些什么珠宝？” 珊莎心里又激动又紧张，王后牵着她的小手呢！王后陛下好美好和蔼啊，她下定决心今后要做一个跟王后陛下一样出色的王后。 在劳勃国王到来的第一天，劳勃国王就提出要她嫁给乔佛里王子呢！珊莎心里美滋滋的！ 珊莎对瑟曦的问题有问必答，言无不尽。 “珊莎，在君临，除了劳勃国王，你的爸爸平时还跟谁有信鸦来往呢？” *** 校场里，艾莉亚抓住了三只野兔，身上却已经脏得不像话。 她兴高采烈的跑到——翘脚晒着太阳哼着小曲的老师面前。 “艾莉亚，你输了。沙漏里的沙早就漏光了。” “什么，我才没有输，我抓住了它们。” 剑术老师很骄傲的神情站起来，用手里的木剑敲在艾莉亚的手腕上，艾莉亚大喊一声哎呦，手一松，野兔掉到地上，再次飞逃开。 “你干什么？你几乎打断了我的手腕。”艾莉亚大喊，愤怒的瞪着自己的老师。 小胡子老师毫不在意，笑道：“艾莉亚，我告诉你剑术大师的秘诀吧，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真正的剑术师们会认为，每一次受伤，都会令他变得更加强壮。所以，一个剑术师，是不会怕受伤的。还有，你抓野兔的时间太长了，沙漏的沙已经漏光了，所以……” “我再也不会听你啰嗦了，西利欧老师，我今天就要学剑。”艾莉亚生气的喊。 较长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艾莉亚的声音，主堡客堡学士塔的窗前都探出好多脑袋来看。 “哦哦哦，哦哦哦！”剑术老师笑道，“我们的艾莉亚的奔狼之血发怒了，哦，好吧，接着。” 剑术老师把手里的一把训练木剑抛给艾莉亚，艾莉亚伸手抓住，剑到了手里向下一沉。 灌了铅的木剑！ “弓步突刺。”剑术老师终于开始教艾莉亚朝思墓想的真正剑术了。 艾莉亚学着老师的样子弓步突刺，有模有样，就好像习练过剑术的老手一般。可是，手里的剑好沉，剑尖就低垂了下去。 “不不不，把剑挺直，收下颌。”剑术老师的教学木剑敲一下艾莉亚的下巴和手腕，疼得艾莉亚眼睛里泪花都有了。 “每一次受伤，都会令我更加强壮。”艾莉亚在自己心里告诉自己。这句话老师每天都会重复好多遍，艾莉亚其实早就记得牢牢的了。 “不不不，眼睛里要有敌人，想象你最恨的是谁，对，剑客出剑一定要有神，眼神。想象你最恨的家伙就站在你的剑尖前。对，收腹。” 啪！ 老师的木剑打在艾莉亚的腹部上，艾莉亚疼得脸一阵扭曲。 灌了铅的木剑打人真疼啊！ ——不过，每一次疼痛，都会令我更加强壮。艾莉亚在心里重复这句咒语，疼感感立即感觉减轻了一些！ “左手放到身后贴紧后背，弓步绷直。” 啪啪！ 右手和小腿各挨了一记敲打，简直痛彻骨髓。 根据经验，到了晚上，这些被敲打的地方就会出现淤青。 这已经不是艾莉亚第一次被敲打了，做任何事情，包括倒立走路和单腿站木桩，只要不对，就会被老师的木剑敲打。 不过，受伤能让我变得更加强壮！ 艾莉亚一声不吭。 “好，就是这样，保持突刺动作两个时辰不要动，哈哈，这是你自己提出的要学剑术的哦，动作变形了就要重来哦，我的小艾莉亚，如果你愿意再回去抓野兔的话，哈哈哈哈！我可以……” “不，我知道你还准备了三只野猫。我不学抓野兔，更不学抓野猫，我要学剑。” “哦哦哦，好好好，既然你觉得自己已经够格学剑了，那就别动，这就是你的第一个剑式，那个谁，阿多，请你拿个高凳过来。艾莉亚，到高凳上去站着，什么时候能站两个时辰不变形，我就教你正式的剑术。” 艾莉亚跳上高凳，弓步突刺，咬牙挺直手臂，灌铅的木剑真的好重。 “喂，你去哪？”艾莉亚不满的喊道。 “我，当然是去拿我的小酒和甜点了。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剑术老师满脸笑容的举起手里的木剑，看样子是希望看见艾莉亚动作变形的地方好敲下去。 他随便敲在艾莉亚的身体任何部位，那个部位到了晚上就会变得淤青。 “没有！”艾莉亚立即全神贯注保持突刺动作，眼前出现的最恨的人的脸，就是剑术老师西利欧的可憎面庞。 西利欧哼着小曲走远，还不忘记回头说一声：“艾莉亚，你可以选择继续抓野兔，然后是抓野猫，等你能在规定的时间里抓住野猫了，能倒立着走完主堡所有楼梯了，我就会教你水之舞。你要后悔了，坚持不住了，喊一声……” 艾莉亚站在高凳上保持着绝对的标准突刺动作满腔愤怒的哼一声：“不！” 0043章 誓言高于生命 狼林。 木盾部人向前飞奔，在暗夜里面，就好像一群影子山猫那么敏捷。 因为是向东北方向，所以越走越是树林稀疏。 狼林山脉在西北方向，穿越狼林的国王大道在正北方向。 而他们前进的方向是东北。 不一会儿，最先撤离的大部族人远离了国王大道。 前面的黑荆棘，橡树，哨兵树和黑铁树越来越少，空间越来越大，地势也越来越平坦，路也越来越好走，速度就自然更加快捷。 第二批撤离的人是以木盾和柯纳为首，他们有威尔的那匹好马和十个最强壮的族人，负责带着已经被威尔包扎好伤口的五个重伤族人。 威尔在没有现代mazui药的情况下，用剑柄把五个重伤员先打晕，这就相当于给五个伤员打上了mazui针剂。 威尔也没有手术刀，然而，暗夜使用起来竟然比手术刀还要好用。 酒与火，代替了酒精和清创药。 威尔在木盾和柯纳等人崇拜得要跪倒的眼神中，非常纯熟的用燃烧着蓝色火焰的酒布带做绷带，为五位族人包扎好了伤口。 把布带用烈酒打湿，点燃，蓝色火焰烧起来的时候就用火焰布包扎伤口，有酒的布带不会立即烧着布带，蓝色火焰只在布带的表面燃烧，这样就相当于给布带消毒了。 布带缠上两圈，火焰就熄灭。 这蓝色火焰的温度也不很高，精于此道的威尔的手尽可以操作，丝毫不会影响到他的速度。 从未见过这种医术的木盾等人看得眼睛瞪圆，嘴巴完全合不拢。 他们对威尔的尊崇已经无法言喻了。 木盾部能遇上威尔，一定是诸神的旨意。 重伤员的伤都是刀剑金属创口，威尔拆开黑衣斗篷，拉出线头，用柯纳找来的长长的黑荆棘的刺做的医用针，简单为五个族人缝合了一下较大的切割伤。 那些线，自然都以威尔的酒与火的形式消过毒。 经过威尔的这一番忙碌，如果这个木盾部的种族生命力坚韧，再加上这五个家伙的求生意志顽强的话，一般来说，只要他们能醒过来，就不会死了。 当然，如果时间允许，要是能给他们输血的话，救活他们的把握就会更大。 只是时间不允许，威尔也没有输血的工具。 威尔前世里看过华夏古籍医书古中有以鸡鸭的肠子为输血管，用中空的荆棘刺为输血针的记载。 威尔决定有空了好好的来研究一下，尝试一下可行性。 这个奇幻世界里，玻璃冶铁刺绣造船的文明发达，但是输血的软管和输血用的中空针要求很高，这个世界的学士也不懂输血，所以在北境是不可能找到这些东西，除非自己亲自去到生产绣花针和铁艺制品的工厂里去进行定制。 精细的绣花针和缝衣针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有了，并且贵族中很普遍。 庆幸的是，五个家伙都是皮肉伤，没有被伤及骨骼。 他们无法行走，是因为失血过多。 威尔做了自己该做的一切事情，接下来，这五个家伙的性命就得交给诸神了。 “柯纳，威尔大人给了你他的姓？”走在最前面的木盾说道。 黑暗中，木盾牵着威尔的战马，马背上驮着三个伤员，另外有两个伤员在两个强壮的族人的背上，另外有九个敏捷而善战的族人在后面和两边警戒跟随。防止黑暗中可能的野兽或者是其他部落的树民的攻击 “是，我现在叫柯纳·曹！”柯纳的声音里满是骄傲。 “我也要威尔大人赐姓，不过不是在狼林里的随便一个地方，而一定要在心树下，让先民之诸神做见证。”木盾说道。 “我们也希望有姓，很特别的姓，我希望是英雄的姓。”一个提着钉头锤的大汉说道。他的声音嗡嗡的，好像鼻子塌陷了。 他的名字就叫做钉头锤，他也强壮冷硬如钉头锤，就好像他使用的武器。 木盾说道：“你们见过还有比威尔大人更厉害的骑士吗？他的武艺，他的骑术，他的恩德和医术，还有得到先民之诸神恩赐的姓的荣誉。” 大家都并没回应木盾首领的话，木盾部的人习惯沉默寡言，只有柯纳这小子除外。柯纳这小子具有平地人的血脉，不是纯粹树民血脉，所以他才会好动多话和爱笑，很多沉默寡言的木盾部的树民都这样开过柯纳的玩笑。 不回答并不表示不同意，所有的十个勇士都深以为然，认为自己年轻的首领说得对。 钉头锤是这十个勇士的队长，木盾部落里最强壮的勇士。 “木盾首领，如果找到了心树，我希望也能让威尔大人允许我用他的姓，希望这不会让他觉得难堪，你们呢，兄弟们。” “然！”钉头锤的兄弟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要离开森林去加入黑衣人军团了，没有姓可不行，会被那些自以为是的平地人和傲慢的南方人看不起的。”柯纳说道。 木盾说道：“各位兄弟，我倒更担心威尔大人一个人断后的安危，你们知道的，我宁愿用我的生命去换取他的。” “威尔大人有旧神的祝福，从诸神赐予他姓氏这一点我就知道，所以不用担心他，我们还是尽快追上大家，只要到了长湖，就出了深林堡人的领地了。” “走东北方向能避开前面哮吼石民的斥候。那些把影子山猫画在全身每一个部位的家伙们见到我们的这些好武器，是肯定会眼红的。要是我们身上已经披上了黑衣，他们才会忌讳。”木盾说道。 “首领，威尔大人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如果我们速度够快，在深林堡的zazhong骑兵找到我们之前，我们就已经进入壁炉城人的领地了。”钉头锤说道。 “威尔大人有自己的计划！”木盾说道。 “他一个人？能对抗再次来的骑兵？这次骑兵再来，必然有森林神箭手。威尔大人的魔法剑只能近身战，面对森林神箭手就没有用了。”钉头锤说道。 “威尔大人不会有事的，我们只管去长湖北边等他。”木盾说道，心里却不由担心起来。 但是威尔告诉他，这是军令，宣誓追随于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绝对要遵从军令。 军令高于生命！——这是威尔要木盾牢牢记住的第一条铁规。 只不过木盾内心并不太认同这句话，他认为只有誓言才高于生命。——所以他宁愿认为威尔的命令就是他必须遵守的誓言的一部分。 0044章 权谋·利智之法 晚上的狼林，飘荡着一股苦腐和冰寒的气息。 这是古老森林里枯枝败叶长年累月堆积的原因。 越是向北，树上的冰霜积雪就越厚，寒气就越如针尖。 森林里很危险，但是相比于绝境长城外的鬼影森林里的邪魅气息，狼林的气息却又感觉安全多了。 不久前，两名哮吼石民虽然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远处树林里的战斗声，但是他们依然趴在高高的树干上一动不动。身上的山狮兽皮包裹住全身，他们似乎睡着了。 “嘘！”有人在他们的耳边轻轻的嘘气。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幻听。 作为崇拜影子山猫的石民，他们的敏捷和迅猛也跟影子山猫一样。 他们睡觉的地方，除了山洞，就是树上。 山风呼啸，时不时从树林里掠过，就好像天地间的鬼叫，和着狼林特有的狼嚎声，是哮吼石民们安然入眠的摇篮曲。 “嘘嘘！”有人发向他们发出嘘声，这声音就好像在耳边，很明确。 两个斥候猛地翻身站起来，腰间的石斧已经拔了出来。 他们的反应灵敏得就好像山猴。 他们站在树干上，就好像站在平地。 向他们发出‘嘘’声的是一个黑衣人，他就站在树下。 黑衣人向他们指指地面，然后鬼魅一般的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种身形，两名斥候并不陌生，因为他们的首领也能这么快。 他们的首领也能在他们睁着眼睛的时候潜进他们的身边，就好像无声无息的影子山猫。 难道是他们的首领来警告他们埋伏的时候不要打盹的吗？ 当然不可能，首领不会穿一身黑衣。 他喜欢穿山狮皮和或者狼皮做成的战袍。 两名斥候冷汗遍体。 他们下树，动作轻得就好像两头狐狸。 树下有一个巨大的包裹，打开，两个斥候呆住，是十多把闪着幽冷寒光的刀剑，还有两面盾牌。 盾牌是橡木做的，用铁皮包边，做工专业而精致。 有人给他们送来了武器。 这可是一批上等的好武器。 两名斥候又惊又喜，同时也担心是敌人的诡计。 “走！”一名斥候说道。 就算是诡计，这些武器也是值得用生命冒险。 虽然哮吼石民战力惊人，但是他们的武器同样很原始很落后。 他们，没有冶炼铁器的技术，所有的武器只有两种来路，一种是交换，一种是抢劫。 半个小时后，两个斥候带着这些从天而降的武器走了好远，周围并无任何异样，没有任何人伏击他们。 他们已经进入真正的哮吼石民的领地，虽然这领地的地盘是他们自己划定的，没有得到其他任何树民部落和狼林外的贵族们的同意。森林外的那些贵族，也不屑进入到这里面来跟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就算打赢了，除了树木腐叶和一些致命的野兽，其他能拥有的东西就还只剩下寒冷和苦腐。 不远处，有一个幽灵般的黑影跟着两名越来越兴奋的斥候。 越是接近他们自己的营地，他们就越是开心和兴奋。 因为这预示着，战利品将真的属于他们的了。 面对以狼林山脉为家的哮吼石民，世代居于北境的贵族们都对这个部族所知甚少。不过，越是靠北的民族，越是以心树为神木，以旧神为信仰，这就令威尔找到了通向哮吼石民之路的桥梁——信仰。 他的神奇的朋友——心树老妖——一个类人生命和万年心树合二为一而存在的几乎不死的奇怪而神秘的生命体——对于北境里所有的部族的过去都了如指掌，他就好像一个无形中的上帝，一个真实存在的神一般——虽然他并不是神——他通晓哮吼石民的生活习惯和民族图腾：影子山猫是他们民族崇拜的神兽，被他们认为是先民诸神在大地上的儿子。 异鬼：那是能够指挥一切尸鬼的另外一个属于寒冷和黑暗的智慧生命体，面对异鬼，所有的人类生命和类人生命，都是他们进攻的目标，这也包括了哮吼石民——而团结一切力量在自己的身边来对抗异鬼，是知道未来世界大灾难的威尔要抓紧时间做的事情。 面对骄傲的领主和愚蠢的贵族们，威尔的身份地位卑贱如落叶，就连很是欣赏他的骑士哈里斯他都是无法取信的——不过在这次跟深林堡旗下的贵族的冲突中，威尔从木盾部的事件中得到了启发，他想来试一试接近一下哮吼石民。 想想吧，威尔只杀了三个深林堡贵族里偷偷出来打劫路人的士兵，就引来了一个百人军团对木盾部的剿灭，而他和木盾部击溃了贵族的百人军团，杀了他们的家族首领并缴械了他们的步兵，这必将引来贵族们更加愤怒的报复。 因为他们无法容忍木盾部这个渺小的卑贱树民把他们打败，他们的贵族荣誉和骑士精神也无法容忍这一点。 而深林堡虽然远在数百里外，但是狼林里面和外面，国王大道沿途的大小村落和城镇，都有依附于各大贵族的小部落，小骑士团，自由骑手和雇佣兵，只要给三大贵族的败兵一个夜晚一个白天的时间，他们就能以深林堡贵族的名义号召沿途的小部落里的骑士自由骑手和雇佣兵还有喜欢杀戮和贵族奖赏的一些家伙的宣誓效忠，从而很快集结起一支足够的骑兵前来再次追剿。 而就算木盾部落逃出了深林堡的领地而到达了北湖北边，前来复仇的深林堡骑兵追到，冲突一起，安柏家族的骑士也一定是相帮着深林堡家族的，因为他们才是同一类人——都是北境的贵族。 贵族不可能为卑贱的树民部落说话，这是肯定的。一旦贵族要为了自己的所谓荣誉而战，就算是黑衣人身份也无能为力。 所以，冷静的威尔知道自己其实需要援军。 假如能接触一下哮吼石民，取得他们的好感的话……当然这很难，但是威尔可并不只是送一些武器这么简单，他还有更好的计划…… 泰温·兰尼斯特的名言威尔前世的世界里就记得很清楚：很多战斗，无须刀枪，信鸦和纸笔就足够。 红色婚礼——泰温·兰尼斯特是幕后真正的黑手——他就只用了信鸦和纸笔，就把战场上战无不胜的灰狼罗柏·史塔克和他的忠臣们几乎全部杀光。——这是权谋，利智之法。 威尔将用利智之法去尝试着接近从无人征服过的哮吼石民……留给他去争取哮吼石民的时间也并不多—— 一夜，一天！ 0045章 灰烬部·巨人血脉 狼林山脉数百里，山高地险，山顶终年云雾，白雪皑皑。 在山上哮吼石民有多个部落，每个部落人数不多，几十到数百不等，因为条件艰苦，气候寒冷，食物匮乏，整个族群的生育能力一直不强。 其中最著名的是灰烬部落。 灰烬部落以族长灰烬之名命名，族人的姓都叫灰烬。 这个部落的历代族长做事，喜欢把敌人斩尽杀绝，然后把一切都烧成灰烬，不知道何时，这个部落就以灰烬为姓了。 灰烬以强劲的实力控制了山脉下的国王大道的进出，有小股的商人或者是落单的骑士，他们都会下手。 灰烬只忌讳两种人，一种是绝境长城的黑衣人，一种是壁炉城安柏家族的骑士。 这两种人都不是好惹的，灰烬带着族人也跟他们交过手，吃过大亏。只是灰烬有天险，打不赢就缩回到苦寒的山中去，不管是黑衣人还是安柏家族的骑士，一进入山脉深处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人。 后来就达成了默契，灰烬的人一般不会动黑衣人和安柏军团的士兵，至于其他的人，就算是深林堡的小股斥候，过界也都是先抢后杀。 泰伦·灰烬是灰烬部落新一代年轻的首领，他的脸上，手上，身体上都以雪莲玫瑰的汁水和着各种野花野草的汁为颜料，画满了影子山猫的图案。 灰烬部落的图腾就是影子山猫。 影子山猫是他们的神兽，是先民诸神的儿子。 他们在林中遭遇了影子山猫，只以火赶走它。不会杀害它。灰烬部落死了的人，不会埋葬，会扔到影子山猫的必经之处，让影子山猫吞食。 如果是丰收的季节，打的猎多，去山下的村落里抢的粮食也足够，灰烬部落的人还会喂影子山猫肉食。 至于战斗中俘获的敌人，除了拿来做仆人外，通通一律喂了影子山猫。 教给威尔绿之视野的心树老妖把灰烬部落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他。 威尔以刀剑武器为饵，跟着两名哮吼石民的斥候找到了灰烬部落的一个山下的聚居点，然后悄悄退走。 虽然能用绿之视野进行跟踪，但是绿之视野第一是要耗费巨大的精神力量；第二，以目前威尔的程度，也有距离上的短板。不紧不慢的跟着两名斥候，能把自己的体能和精神力量的消耗都降到最低。 山洞里，族长兼首领泰伦·灰烬睡在数张巨大的山狮皮毛上面，身边是一个烧着红炭的火堆，洞里温暖如春天。 两把巨大的战锤挂在石壁上，战锤的前端有微微闪着寒芒的一根数十厘米长的青铜尖刺。 这样的战锤，能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泰伦·灰烬是怎么得来的。也许是某次运气好抢来的，也许是在狼林外的壁炉城里找铁匠给专门打造的。 泰伦睡得正香，突然警醒，他翻身站起，只见一个面如满月目似朗星的银发尖耳眼珠灰褐色的少年走了进来，而他洞口外的数顶帐篷里的勇士却无声无息，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个银发尖耳少年的到来。 “你是谁？”泰伦问道，心中惊疑不定。 因为这个银发尖耳少年走路没有半点声音，就好像走在软垫上的猫。 “灰烬，你具有巨人血脉。”少年说道，继续走过来。 灰烬虽然没有察觉到少年的敌意，还是手按住了腰间的匕首。他因为太过于高大，匕首跟别人的短剑无异。 “站住。”灰烬警告这个浑身透着神秘气息和淡淡光辉的少年。 灰烬的头差一点就顶着山洞顶，他大约三米的身高，但是这个身高在真正的巨人中却是矮子。 “你的先祖母亲是一个巨人，而你的先祖父亲是一个人类英雄。只有女巨人才能配人类，因为男巨人配人类的话，不等怀孕，女人的子宫就已经被男巨人给撕裂了。这就是人类中巨人血脉的由来。山脚下，狼林外，壁炉城的安邦家族，跟你一样，也具有巨人族的血脉。人类中，具有巨人血脉的后代越来越少，血脉也越来越稀薄，哎！”银发尖耳的少年最后叹了口气，脚步不停，走到灰烬的面前，在火堆前坐下来，对灰烬的敌意威胁没有任何感觉。 “你是神的代言人？绿先知？”灰烬沉声说道。他放开了匕首。 山里的哮吼石民的精神力量就来源信仰旧神：先民之神，以及远古诸神。而绿先知，是神的神使之一。 这个少年没有呼吸，没有温度，行走没有声音。一切符合灰烬在口口相传中对绿先知的灵魂体的认知。这个少年，没有山里族人中巫师的邪魅气质，干净纯洁，纤尘不染。他的声音对灰烬有奇异的安静力量。 以灰烬撕裂山狮的力量，按住腰间的匕首不过是一个习惯动作。如果这个奇怪少年是个人类，灰烬一只手就能把他的头颅捏碎，就好像捏碎一个苹果。 “灰烬，山下有大片的土地，就算是空着，你也得不到它们，因为你敢下山，山下的贵族会把你和你的族人全部杀光。” 换了其他的人类或者类人，在灰烬的体形压力和杀机面前就已经开始簌簌发抖。灰烬的怒意就是山狮雪狼也会吓得夹起尾巴一点一点的退缩而走。 “请先知教我！”灰烬态度恭敬道。 绿先知是神使，而影子山猫是神的子民，这一人一兽，在哮吼石民的心中，有等同于神的地位。 灰烬部落在山脉深处的堡垒，大门两边，一边就是绿先知的石雕像，一边就是影子山猫的石雕像。在堡垒内的神木林的心树下，守护着心树的，也是绿先知和影子山猫的石雕像。只是那石雕像的绿先知，更像一个流着红泪的悲苦老人，而这个绿先知，却是一个绝美的银发尖耳的少年。 “明天清晨，会有一个能给你们灰烬部落土地的黑衣人骑着影子山猫而来，他是旧神中时空之神的神子，也是来让哮吼石民重现光荣的远古诸神的神使，他是圣裁堂未来的尊者。灰烬，追随他，是你和灰烬部落的使命。” “骑着影子山猫而来的黑衣神使？”灰烬心中一震。 影子山猫可是他们的神兽，也是森林和高山上的绝对王者，上树越涧，渡水登山，无所不能。 “对！他是神使，自然能轻易驾驭影子山猫，他已经送给了你一批刀剑作为见面礼，而能让你们的女人们种植的土地，能让你的男人们捕鱼的港口，能和‘平地人’公平交易的权力，是他给你们灰烬部落的第二份礼物。” “可我并没有收到他送给我的第一批礼物刀剑。” “你的礼物马上就到。”少年看向洞口。 灰烬也跟着少年的注视看向洞口，然后，他听见了外面沉重的脚步声和守卫着洞口的侍卫们的声音。斥候黑丫·灰烬的声音兴奋传来：“兄弟们，我们发了笔小财，捡到了一批上好的刀剑，嘿嘿，还有两面做工很不错的橡木盾。” 灰烬惊讶的转回目光看那少年，火堆边空空如也，少年不见了，就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灰烬啊的一声惊呼，睁开眼睛，却发现原来是做了一个梦……他从山狮毯上坐起来看向洞口，黑丫和他的同伴还有侍卫们拿着一批刀剑还有两面橡木盾牌正笑容满面的走进来…… 0046章 乔佛里·铁卫资格战 早晨。临冬城，校场。 “呛！” 乔佛里抽出佩剑，剑柄上装饰着绿宝石，剑鞘的边都是金线雕饰，剑刃跟光线一对，熠熠生辉，“艾莉亚，你让开。”他把剑对准矮个子的剑术老师，“我来跟你玩玩，小矮子。放心，我不会砍了你的脑袋。” 剑术老师西利欧微笑着摸摸了自己的小胡子，“你确定？王子。”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乔佛里右嘴角上翘，并不掩饰对小个子剑术老师的轻蔑乔佛里虽然才十三岁，却身材高大，金发白肤，十分俊美，比剑术老师还高了一头。 在父亲的严厉要求下，乔佛里六岁就开始在侍卫们的训练中练剑习武，七年过去，武艺高强侍卫们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除了身边的母亲为他安排的新侍卫队长猎狗桑铎·克里冈外，他自认在剑术上已经不怕任何人。 他深知自己的剑术已经非常厉害，难有敌手。 “好！”西利欧说道，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身子一侧，手里的训练剑点向乔佛里的面门。 乔佛里手里的宝剑猛地斜劈，要把对手的训练木剑给削断。 谁知道西利欧的这一剑只是虚招，引出乔佛里的宝剑之后，手里木剑就好像飘忽的蝴蝶，瞬间在乔佛里的手腕，手肘，膝盖上各敲了一记。 乔佛里大喊一声哎呦，手里的剑脱手，手腕手肘和膝盖如中铁锤敲，痛彻心肺，他单腿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俊美的脸蛋扭曲，左手紧紧捂住右手腕，脸色苍白，额头汗下如雨。 他抬头，漂亮的双眼里满是怨毒的神情，可惜面前失去了那剑术老师的影子：“猎狗，杀了他。”乔佛里声嘶力竭的喊，用了全身的力气。 一旁观战的艾莉亚拍着双手开心大笑。 同样在较场里习武的罗柏·史塔克、布兰·史塔克、琼恩·雪诺、席恩·葛雷乔伊都露出了微笑。 教头罗德里克·凯索却是面无表情。 那小个子的剑术老师的声音从乔佛里身后响起，他已经转到了他的身后，笑道：“王子殿下，你输了。” “呛！” 从来到较场就一言不发的猎狗桑铎·克里冈拔出了长剑。 小个子剑术老师西利欧跳到一边，反手把训练剑背到身后，说道：“怎么？你也想来试一试我的水之舞。” “猎狗，杀了他。我命令你杀了他！”乔佛里整张脸都扭曲变形。 猎狗大步上前，一剑竖劈，要把西利欧从中切成两片。 西利欧身子一矮，从猎狗的手肘下钻过。猎狗转身横砍，当的一声，一把宽剑格挡住了猎狗的长剑。 “桑铎，你还有骑士的荣誉么？”罗德里克·凯索手里的剑架住了猎狗的旋身斩。 两人角力，剑抵住剑，腿抵住腿，一时间难分胜负。 乔佛里已经站起来，表情非常痛苦，他都以为自己的手腕手肘和膝盖骨碎裂了——但其实并没有。——艾莉亚每天都会品尝这种敲击的痛苦，但她不会吭声。 “狗，杀了他们，把他们通通杀光。”乔佛里的左手一挥，把艾莉亚，罗柏，布兰，琼恩，席恩，罗德里克爵士，剑术老师通通包括在了里面，“杀光，杀光他们。” “哟，是谁惹我的外甥不高兴了。”一个声音戏谑的响起，小恶魔提利昂快步走过来，走到乔佛里面前，扬手就给了乔佛里一记响亮的耳光，“你要杀光谁？我最亲爱的外甥。” 乔佛里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半的小舅舅，刚才还怨毒刻薄的眼神中带上了畏怯，他本可以一脚就把提利昂踢翻的，但他却只敢伸手捂住自己被打的半边脸，然后悲愤加畏怯的眼神看看现场各位，猛地扭头就走。 “猎狗，你的主人走了，还不赶快叫几声跟上去。”提利昂说道。 猎狗和罗德里克爵士同时发力互推，分开，猎狗把剑入鞘，恨恨盯一眼提利昂，提利昂冲他吹了一声口哨作为回应。他回头再盯剑术老师一眼，小个子微微鞠躬，风度优雅，向他微微一笑。 嘭！ 主堡的大客厅里一声巨响，有什么重物被砸在地上，然后响起一连串的瓷器碎裂的声音，随后是国王劳勃的咆哮：“七层地狱啊，你们兰尼斯特的人有当我是国王吗？说走就走，就只给我一张轻飘飘的纸条。他的骑士的荣誉去了哪里？哦，我知道了，弑君者早就没有了骑士的荣誉，他也只敢把剑从背后刺进疯王的身体。他滚了好，没准有一天他也会对我这么做呢！” 大厅里靠墙两边站满了廷臣和骑士，无人敢言，个个战战兢兢。 “兰尼斯特兰尼斯特兰尼斯特，我已经受够了兰尼斯特，侍从，仆人，卫士，甚至连上床睡觉陪在我身边的女人，都他吗的是兰尼斯特的人。环绕在我身边的，哪一个不是兰尼斯特？走好了，正合我意，他吗的给我滚，滚得远远的，还有你，臭女人。” 国王看着王后瑟曦，把詹姆的纸条撕得粉碎，扔在地上，再狠狠的踏了几脚：“酒，我要酒，快给你们的国王倒酒。” 一个身穿红色披风的年轻人低着头，立即为劳勃倒上酒。 劳勃一口喝干，骂道：“瞧瞧，你们都瞧瞧，我要喝一杯酒，都是兰尼斯特的人在倒，为什么这么多兰尼斯特的人？兰尼斯特的人为什么不去死？我讨厌兰尼斯特。” 王后瑟曦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脚尖。 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琳都是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灰色地毯。 “七层地狱啊，你们都哑巴了？不过走了一个兰尼斯特罢了，这有什么呢，他去守护王国做黑衣人去了，我们得为他的伟大奉献精神干一杯，来，奈德，干一杯，然后你他吗的得给我一个人。” “临冬城听候你的差遣，陛下。”艾德·史塔克恭敬的说道。 “瞧瞧，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兄弟，艾德，现在我的御林七铁卫少了一个人，你得给我找一个来，哈哈，谁叫你是这里的领主呢，你们北境中最忠诚的、最武艺高强的、最品格端正的，长得也最帅的骑士，给我找一个来，立刻，马上！” “国王陛下，怕只怕南方的气候并不适合北方的骑士。”瑟曦冷冷说道。她抬起头，眼睛直视劳勃。 “瞧瞧，瞧瞧，兰尼斯特的人又在教我了？奈德，把你的骑士叫一个出来给这女人看看，北境骑士可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哈哈！” 一个骑士越众而出，走到大厅中间，单膝下跪：“国王陛下，王后陛下，艾德大人，北境誓言骑士海华愿意不封地，不娶妻，不生子，不受世间一切福禄，只守护国王，赤胆忠心，终其一生，永不背誓。” “我不同意。”王后瑟曦再次冷冷说道，“除非他能打赢桑铎·克里冈。” 克里冈家族是世代效忠于兰尼斯特家族的封臣。 劳勃哈哈大笑：“瑟曦，你前面半句话就是逆君之罪，我才是国王，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我要用谁，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意。不过你后面半句话却有点意思，把你家的桑铎叫过来，人呢？” “狗！”已经回到客厅的乔佛里在猎狗桑铎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不杀死海华，我就杀死你，去，宰了他。” 桑铎·克里冈面无表情，就好像没有听到他小主人的威胁。他走出来，走到客厅中间，跟海华并排，单膝跪下，他右半边脸形容憔悴，左半边脸烂成一团。耳朵整块烧蚀，只剩下一个洞。眼睛虽没瞎，但周围全是大块扭曲的疮疤，黑皮肤硬得跟皮革一样，他下巴被烧焦的部分，隐约可以见骨。 他丑陋不堪的脸上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头发色深而纤细。他把头发留长，从右边梳到左边，遮住了整个左边的头——因为那左边的头皮疤痕扭曲，难看之极，没有一根头发。 “桑铎，海华骑士，让我看看你们的剑术。”劳勃国王笑吟吟的说道，手里的酒杯又空了，“谁他吗的赢了，我就跟他喝一杯。” “是，国王陛下。”猎狗和海华骑士一起站起来，相向退开，呛的一声，双方同时抽出了长剑。 0047章 海华死·哈里斯战桑铎 众目睽睽，艾德要想阻止都不行了。 海华是艾德的誓言骑士，但却并不是侍卫中剑术最好的，他的剑术一般。 只是成为国王的御林七铁卫是骑士的最高荣誉。 但是作出的牺牲却也不少。 不封地，不娶妻，不生子，不追求世间的福禄享受，只为国王奉献一生，任何事情，永不背叛。 大厅中，两人持剑转了一圈。 较场里的众人都上来了：布兰、琼恩、罗柏、剑术老师西利欧等人都被劳勃摔碎东西的声音惊动，然后被他的咆哮吸引到了主堡大厅里来。 提利昂人矮腿短，是最后一个跑上来的。 说他是跑，倒不如用蹭。 他上主堡的楼梯可模样够滑稽的，只是男仆们都不敢笑，女仆们则只敢躲起来捂住嘴偷偷的乐几声。 那小腿短得，嘿嘿，高一点的台阶他都要用手帮忙了。 提利昂来到主堡大厅的时候，正好看见海华高举宝剑砍向猎狗。 猎狗正面格挡，反手一拨，把海华的剑拨到一边，上步肩膀斜撞，力量惊人，把海华撞得几乎跌倒。 “猎狗，杀了他。”乔佛里兴奋叫道，脸色绯红。 猎狗却并没有顺势追击，而是手腕轻轻甩动，手里的剑灵巧的划出一个一个的圆圈，他牢牢的盯着海华，慢慢后退两步，让海华重新站定。 海华脸色一阵难堪！ 他猛喝一声，再次冲上去，手里的剑斜挥，对准猎狗的咽喉而去。 猎狗身上穿着铠甲，圆形钢护膝，铁护腕，却没有戴他那著名的狗头铁盔，脖子也没有护颈甲。 众人的惊呼声中，猎狗猛然向后弯腰，眼神冰冷而从容不迫，海华的宝剑从猎狗的咽喉前堪堪掠过。 剑术老师西利欧在艾莉亚的耳边说道：“这个海华骑士是个大笨蛋，对方防护严密，他却每一击都是全力，一旦打空，一身都是破绽。“ 艾莉亚全神贯注的看着这场打斗，手握住了腰间的训练木剑，因为用力而指节变白。 当！ 猎狗闪过海华的剑，脚下滑出，单手剑变成了双手握剑，大喊一声，一剑砍出，迅猛的砍在海华的手臂上。 海华手臂的铠甲立即被砍变形，向内凹进，卡住了海华的手臂。 如果没有铠甲防护，海华的手臂已经被砍断了。 海华踉跄中，猎狗的双手剑反撩，从下向上，从海华的肚腹划过，一直拉到海华的脸上护盔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得铠甲的防护，海华没有被开膛破肚。 王后瑟曦冷哼一声：“这就是北境的骑士么？！” 本要认输的海华顿时全身僵硬了一下，当即举剑，也是双手握剑，猛地直刺，刺向猎狗的胸膛。猎狗双脚一错，身子一旋，手里的剑一转，格挡开海华的剑，步法不停，人就从海华的正面陀螺一般的转到了海华的后面，起腿猛踢在海华的腿弯，海华单膝扑地跪下。 猎狗手里的长剑斜斜刺下去，从海华的脖子铠甲的连接处猛刺进去，刺穿海华的肩膀， 继续向下，刺穿了肺部，胃部，长剑几乎刺穿了海华的整个身体，然后猛地把剑抽出来。 雪亮的剑脊上热血分成了几条血线顺着剑尖滴落。 当啷！ 海华手里的剑掉在了地上，人如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血从密闭的头盔的颈甲连接处溢流出来。 “好！好狗！杀得好！”乔佛里站起来大声叫好。 国王劳勃猛地怒瞪乔佛里一眼，乔佛里正要鼓掌的双手僵硬在空中，随后讪讪坐下，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收敛。 海华身子歪倒，铠甲和头盔撞在地上，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猎狗转身，把带血的长剑插进剑鞘，单膝向劳勃跪下，低头，手放在胸口向劳勃致意。 艾德和凯特琳的脸色很不好看。 海华可是他们的誓言骑士，平时也是跟随艾德的近身十八侍卫之一。 “好了好了，猎狗，滚下去。”劳勃说道，把手里的酒杯伸出去，立即有随身酒侍为他倒上酒。——这名酒侍蓝赛尔·兰尼斯特是兰尼斯特家族凯冯·兰尼斯特的长子，瑟曦的堂弟，长相俊美，气质秀气，有几分詹姆·兰尼斯特的影子。 凯冯·兰尼斯特是族长泰温·兰尼斯特的弟弟，瑟曦的叔叔。 侍卫长乔里·凯索和另一名侍卫走出来，一个捡起海华的长剑，一个背起海华，急速退出。有女仆低着头手拿抹布把地面上的血迹擦干。 脚步声响，一个全副铠甲的骑士走出来，单膝跪下：“国王陛下，王后陛下，艾德大人，哈里斯·莫兰请求与桑铎·克里冈切磋剑技。” 劳勃看向艾德，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可跟我们当初年轻时候一样，绝不认输，不过，今天就算了吧，奈德，你不肯把你最好的骑士给我吗？” 国王劳勃叫艾德的小名奈德，跟凯特琳一样的称呼口吻，可见他对艾德心中的情谊都是天然流露，没有半分政治上的虚情假意。 艾德说道：“国王陛下，眼前就有一位能为陛下担起御林铁卫的一个骑士：哈里斯·莫兰。” 王后冷哼一声：“御林铁卫除了忠诚可靠，还必须得有出众的武艺，要是北境只有跟海华骑士一样的货色……我看君临城里可并不缺忠诚奉献又武艺高强的骑士呢！” “闭嘴，你这个臭女人。”国王勃然大怒。 “七神给我一张嘴，可并不只是吃饭的，它拥有说出真相的自由。”瑟曦淡淡说道。 艾德说道：“国王陛下，就让桑铎来试一试哈里斯的剑术，王后陛下说得不错，御林铁卫除了忠诚，还必须要有出众的武艺。国王陛下哈里斯的剑术一般，但他的骑枪可是一绝，北境第一，当之无愧。” “哦，这家伙就是北境骑枪第一的哈里斯？” “正是他，陛下。” “猎狗，你敢和哈里斯比赛骑枪对决吗？” 猎狗桑铎·克里冈从乔佛里身边走出来，单膝跪下：“国王陛下，如你所愿，桑铎愿与哈里斯·莫兰骑士比赛骑枪对决。” “在皇宫里做守卫，可并不是骑马战场冲锋，最主要的，还是剑术。”瑟曦嘴角上翘无声一笑，充满了嘲弄和戏谑的味道，“不过也罢，桑铎，看在艾德大人的份上，你就跟所谓的北境骑枪第一的比比骑枪术吧。” 哈里斯淡淡说道：“国王陛下，我的剑术虽然在北境很一般，不过要是跟桑铎·克里冈相比的话，相信也并不输给他，请国王陛下看我和桑铎比试剑术。” 劳勃看一眼艾德，艾德微微点头，劳勃说道：“好，我准许你们先比剑，再比枪。” 乔佛里站起来，冲猎狗做出一个宰了他的手势。 呛！ 桑铎·克里冈和哈里斯·莫兰拔剑出鞘。 哈里斯·莫兰立即抢步，一剑猛砍桑铎。谁知道桑铎·克里冈也知道哈里斯威名，知道非海华可比，他不敢托大，更明白哈里斯是为海华报仇而来，他同样抢步上前，也是双手握剑猛砍向哈里斯。 当！ 一声大响，双剑相交，火星飞溅。 0048章 驾驭影子山猫·暗夜龙息 狼林。 威尔控制住一头雄壮的影子山猫。 这是一只独行侠。 没有伴侣和幼崽的影子山猫都是独行侠。 威尔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才慢慢控制住这头山猫。但他不确定当自己骑上去的时候，这头影子山猫会不会激烈的反抗。 意识接近这头影子山猫的时候，影子山猫就抬起了头，露出了好斗的姿势，它虽然能敏感到有人接近它，却看不见。 好斗的天性令它没有落荒而逃，而只是有些不安。 因为这次接近它的敌人没有真实的形体，而是神识。 当威尔的神识进入影子山猫的那一瞬间，影子山猫如被火烧着一般跳了起来，它开始狂奔，尖锐的对抗进入身体的那股可怕的力量，直到它精疲力竭。 再强壮的影子山猫，在不停的剧烈奔跑嘶吼中，也会精疲力竭。 可是，这头有灵性的猛兽还是被降服了。 除了进入它身体的神识外，令这头影子山猫放弃抵抗而选择臣服的原因，还因为它能感觉到另外一股更强大的神识一直跟着它，不管它飞奔到哪里躲起来，那股强大的信息就好像一只悲苦而流着鲜血的眼睛，就在它想看见的任何地方出现。 树木上，天空中，地面，前后左右，这只具有神秘魔力的眼睛真切而巨大，令影子山猫彻底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影子山猫臣服之后，那只令他目眩神迷的眼睛也缓缓消散，就好像清风中的薄雾，消于无形。 威尔的神识进入影子山猫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就成了影子山猫，看出来的森林，变得异常的清晰，目力所及，一切林雾都变成了透明，岩石后面的惊慌小松鼠都能被他清晰的意识能力感觉到，就好像眼睛看见的一般清楚。 虽然隔着一颗巨大的铁树，但是铁树后面的地里，一只钻进地洞的鼹鼠威尔也能看见，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影子山猫的本领：在森林里，影子山猫的听觉比眼睛还能看得更远，隔着树木岩石都能被看穿。 这种感觉奇异而美妙。 威尔细细感受影子山猫的肌肉，骨骼，血液的流动，新的力量在影子山猫的身体里面开始复苏，刚才猛烈的奔跑消耗的体能在以一种迅速的速度恢复。 威尔同时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充满了力量，听觉和视觉都变得更为敏锐，夜之明瞳变得更清晰，视力更强大，也看得更远。 但是，自己要骑上影子山猫，掌控它的行动，这跟自己静止不动靠精神力量去掌控它完全不同，因为自己得分心了，既要掌控影子山猫，也要掌控自己。 虽然心树老妖让他从一开始就是一心两用，既要去掌控别的动物或者附身别的树木生命，但同时也要回归自己，不需要静止心和身就能附身其他生命并掌控。 不管内心如何忐忑，现在这头巨大的影子山猫已经臣服，必须得骑上去试一试。 影子山猫比山狮略小，比森林狼大，但是战力却在山狮和森林狼之上，技能也更多，上树下水越涧突袭都不在话下。它们的皮毛乌黑发亮，其中有白色或者灰色的条纹，有点像斑马，但没有斑马黑白相间的那么明显。 威尔神识控制住影子山猫，这头巨大的影子山猫有山狮一般的体型，它就相当于人类中拥有巨人血脉的超级壮汉。 影子山猫缓步走到威尔面前，威尔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头猛兽越来越臣服的谦卑，本来威尔还担心影子山猫看见了他的人类身体而激起血脉中的野性从而再次暴起反抗的，但是没有，越是走近，它就越是臣服，这不是一种被强力神识压迫的臣服，而是来自它的本来意愿。 威尔微微惊讶，但随即就明白了，他的神识以影子山猫的眼睛看出来，原来是在畏惧威尔身上的龙剑：暗夜。 这令威尔恍然大悟。 不管是影子山猫，战马，还是其他的什么老鹰猛兽，龙才是真正的猛兽和飞禽中的王者。而龙剑暗夜，正是龙骨制成，并有魔法师的魔力加持。 龙剑暗夜自然带有龙的气息。而影子山猫这样的猛兽因为具有一定的灵性，对龙的气息更加敏感。 野兽总是会比人类在这方面敏感许多倍。 威尔想起了在对决树枝骑士长官的时候，他心中一起杀机，腰间的龙剑微微颤抖，树枝骑士长官毫无感觉，但是他胯下战马却开始不安起来，而威尔龙剑一出，那战马直接调头落荒而逃。 现在想来，定是自己的杀机激发了犹如生命体的暗夜，从而令暗夜爆发出了更强的龙息。 一想破这一层，威尔心中大定，他心中一定，就发觉自己更能随心所欲的驾驭影子山猫了。 威尔发出命令，影子山猫俯伏在威尔脚下，威尔跨上去，影子山猫起身，向前缓步前进，稳定如马背。 前世的关于这个冰火世界的记忆里，绝境长城外的异形者瓦拉米尔不单能控制影子山猫，冰原狼，老鹰，他还能骑在十三尺高的雪熊上面作战，同时身边还能控制并驱使三匹冰原狼和一头影子山猫和他一起战斗。 相比之下，自己的能力和瓦拉米尔还相差太远太远。 现在控制一头影子山猫，让他完全的畏惧和臣服，还借助了腰间龙剑暗夜的龙息力量。 ** 清晨，斥候黑丫·灰烬把自己伪装在一颗树干上面，就好像一截断掉的木头，在他的不远处，同伴埃布尔·灰烬则埋伏在地下的泥土中。在他们的四周，还埋伏着首领泰伦·灰烬的燃烧侍卫，他们是来伏击某个不速之客的，至于究竟是谁，泰伦·灰烬没有明说。 一切都显得很荒谬。 这是山脉的脚下，狼林的深处，就算是壁炉城的勇猛无畏的骑士也不敢贸然进入这里来，可是首领却说会有某个神秘人要来，而且就是现在，天亮时分。 森林里的天亮比外面的世界要晚了很多。天黑也并不一致。 黑丫正在走神，却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嘘’，这声音令黑丫几乎惊跳起来，他和埃布尔昨晚在国王大道旁边的时候，也是听见的这一声嘘。 黑丫的弓箭立即对准了嘘声处，这是久经训练的本能反应，然后，他就吃惊得完全愣住，如中电击，又或者是瞬间被冻成了雕塑：他看见一个黑衣人，脸笼在黑袍内根本看不见，胯下骑着一匹从未见过体型如此巨大的影子山猫——这山猫的体型竟然有山狮那么大，或者还要更大一些——黑衣人缓缓说道：“黑丫·灰烬，叫你们的首领泰伦·灰烬出来，还有你，雪中的埃布尔·灰烬，还有你们，岩石后和雪堆中的燃烧侍卫团，都出来吧，别埋伏了。” 0049章 圣裁·山猫·巨人锤 影子山猫是哮吼石民心目中的神兽。 一个黑衣人，骑着一匹巨大雄健的影子山猫而来。 那影子山猫可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些人类把它当做不能伤害的神兽，它血液里的嗜杀和怒意勃发，发出极具威胁的低沉吼声。 不过威尔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影子山猫除了低吼，没有进一步动作。 黑丫，埃布尔，燃烧侍卫团都从自己藏身的地方出来。 对面黑衣人给他们的震撼无法言喻。 他们的心灵有见到真神般的谦卑。 神秘的黑衣人，骑着他们心目中唯一的神兽，知晓他们所有的藏身位置，还叫出了黑丫和埃布尔的名字，他就好像一个远古古而来的兽神。 神选者？异形者？先知？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诸神的神子。 在一个有神的世界，在一个信神的世界，神可以拿来崇拜，也是可以拿来利用的。血魔法，巫魔师，修士和异形者，都是利用神的力量在世界显示神迹，从而发展信民并获得权势。 在威尔的理解里，这也可以被称之为权谋：利智之法。 不等黑丫回去禀报，灰烬部落的首领泰伦·灰烬已经提着两把巨大的青铜锤，身穿兽皮袍，大踏步而来。 他每走一步，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艾伦·灰烬好像移动的一座小山。 三米的身高，体型巨大，赤脚踩在雪地上，那双脚给威尔好像小船的错觉。 虽然隔着皮袍和皮革装束，威尔还是能感觉到艾伦·灰烬衣服下的可怕肌肉和恐惧力量。 胯下的影子山猫的尾巴微微收紧，山猫的四足暗暗蓄力，这是面对压力的自然身体反应。 就连山狮森林狼遇上了艾伦·灰烬也会夹着尾巴而逃。 影子山猫不被艾伦·灰烬吓走的很少，敢一战的就更少。 艾伦·灰烬瞪着巨眼，看见威尔缓缓掀开黑色头袍，露出一张微瘦的脸，如墨黑发，白皙脸庞，薄嘴唇，五官有南方平地人浅浅的柔和线条，跟哮吼石民的粗犷刚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双黑色眼睛亮如宝石，如暗夜中的星辰。冷峻残酷、杀伐果决之气在黑眼瞳中淡淡闪现。（PS一下电视剧中威尔的丑脸） 这让泰伦·灰烬不由看了一眼影子山猫的煞气弥漫的黑宝石眼。 “果然是绿先知说的圣裁尊者，天明骑着影子山猫而来。如果绿先知说的有差错或者有出入，你已经落进我的圈套并被杀死。能驾驭影子山猫的神子如果不能识破我的斥候和燃烧侍卫团的埋伏，那就不配让我艾伦·灰烬追随。” “为什么？”威尔淡淡说道。 “神子的能力也有高低，艾伦·灰烬要追随有真正实力的神子。任何神子，可以得到艾伦·灰烬的友谊，但要我追随，却需要让我看见实力。” 威尔淡淡说道：“如果我发动袭击，你的斥候和燃烧侍卫团都已经是死人。” “是吗，那可不一定。” “我有点后悔我的仁慈了。” “神子，你过了我第一关，要想让我灰烬部落追随你，却还不能。” 艾伦·灰烬的话令威尔很意外，他本以为借助心树老妖和诸神信仰能轻易收服哮吼石民的，可没有想到这些长年生活在狼林山脉里的野人般的部落竟然有一个头脑非常冷静清晰的首领。 难道是这家伙的巨人血脉让他过分自信，还是他并不是盲目信仰神子的蠢人。 九成九的人一提到神和信仰，就会变得瞎了眼睛蒙了心，自己任何的判断都没有了，丧失了人的所有的自我和智慧，仿佛神谕就是一切。可是很多时候，就连巫师、先知、神子、修士都会误解神的真意，所以唯有在神面前依然保有一方清明心灵的人，才是智者。 而这并不是对神和信仰不敬，只是为了追求并明悟神的真意，而非愚蠢的盲从。 艾伦·灰烬的话令威尔想起一句穿越前的世界里很熟悉的名言：大块头有大智慧。 威尔淡淡说道：“艾伦·灰烬，你还有什么要想验证的。” 通过心树老妖之口，威尔已经许诺给了艾伦·灰烬最想要的东西：能耕种的土地，能打鱼的港口，能和‘平地人’公平交易的权力。 饶是如此，竟然并没有令泰伦·灰烬晕了头。 威尔对这个大块头有了不一样的观感和兴趣。 这个家伙四肢发达，头脑并不简单。 “我想看看圣裁尊者的战力。”泰伦·灰烬说道。声音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如你所愿！”威尔心中全神贯注，手握住了腰间的暗夜。龙剑得到主人的意志力的召唤，微微颤抖。胯下的影子山猫也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发出了低吼声，冲艾伦·灰烬露出了锋利的獠牙。黑亮如宝石的两颗眼瞳闪出了黑幽幽的冷峻如刀锋的寒光。 贯注了威尔意志和战意的影子山猫，没有了任何对艾伦·灰烬的畏惧，有的只是要撕裂艾伦·灰烬的咆哮野性。 黑丫·灰烬说道：“首领，万一伤了神兽……” 神子身下的影子山猫虽然大如山狮，非常罕见，但是最强壮的山狮也扛不住首领的愤怒一锤。 一锤的力量，就算是数丈巨岩也被打塌，巨石也要粉碎。 首领是哮吼石民所有部落公认的第一勇士，力大无穷，石民和族里的唯一巫师都认为首领一脉体内的巨人血脉在艾伦·灰烬体内苏醒了，方才造就出现在巨人般的艾伦·灰烬。 “神子，圣裁尊者，亮剑吧。”泰伦·灰烬对黑丫·灰烬的提醒置若罔闻。 “剑已在。” 艾伦·灰烬微微皱眉，因为他看见神子的宝石宽剑挂在腰间，但却并没有拨出剑来。 暗夜龙剑漆黑如墨，在威尔的右手边，因为黑衣袍的原因，从外面看不见暗夜的存在。暗夜没有剑鞘，所以根本不用拔剑，手握在剑把上，紧身皮革上的锁扣弹开，剑已在。 艾伦·灰烬，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等人都是注意到威尔左手边的哈里斯赠送的贵族宝石剑。 威尔的剑没有出鞘，他的手都没有放在剑柄上。 这份傲气，令艾伦·灰烬有了一丝非常短暂的犹豫。 突然，艾伦·灰烬大吼了一声，威尔终于第一次领略到了什么叫做声如巨雷势如奔马，那就是艾伦的威势。 周遭的树林的积雪都簌簌抖落。 和泰伦·灰烬的大吼声一起响起的，还有影子山猫的怒吼，其威势一代山林之王，丝毫不亚于泰伦·灰烬的威势。 泰伦一冲，手里大如巨石的青铜锤砸向威尔。 青铜锤比威尔整个人的胸膛还要宽一倍。 在泰伦的面前，威尔就是小人国的一个小人。 泰伦很快，但是影子山猫却更敏捷，从泰伦的青铜锤下掠过，顺便在泰伦的腿上抓了一爪，撕裂了泰伦厚厚的皮革护腿，并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威尔的暗夜出手，如一线黑影，斜斜划过铜锤的边缘，如切中坚硬的皮革，手里有沉重的迟滞感。 不是因为青铜锤的硬度，而是因为泰伦打出一锤的力量。 一人一**错而过。 巨大的青铜锤被暗夜削掉了一片，就好像西瓜被削掉了一片皮。 不等泰伦转身，影子山猫已经转身，扑过去，一口咬向泰伦·灰烬的后臀。 只要怯除了对艾伦·灰烬本能的畏惧，影子山猫的敏捷、闪钻攻防，远超艾伦·灰烬。 威尔的暗夜再次挥出，斜挥，划开了艾伦·灰烬后背上厚厚的山狮袍，如利刃划开浅雪，这一剑也划开了泰伦身上的贴身锁子甲，划破他锁子甲下的厚厚内衬，在他黝黑的后背肌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线。 如果威尔这一剑直刺，艾伦·灰烬身体已被暗夜洞穿。 0050章 誓言守护与追随 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燃烧侍卫团都是齐声惊呼：“首领，小心。” 影子山猫窜高伏低，闪避腾挪，本就敏捷如风，更何况加持了威尔的神识意志，进退攻击不过在威尔的一念之间。 山猫的獠牙撕破泰伦·灰烬的厚皮革如撕开一张薄薄的羊皮纸，嘶啦一声中，獠牙刺进了泰伦·灰烬的厚厚如铁皮般的臀皮，刺进血肉。 泰伦·灰烬临危不乱，反腿一踢，如此高大的巨汉，动作却很简捷，反应迅速，力量就不消说了，这一反踢，如果踢中，影子山猫都要摔好几个跟斗。 然而这一踢却踢了个空，除了后背和后臀火辣辣的刺痛又凉飕飕的感觉外，如山的死亡气息倏的消失了。 威尔暗夜的斜挥，龙骨剑的死亡气息在那瞬间爆发，就连一旁的黑丫、埃布尔，还有燃烧侍卫团都是心底升起隐隐惧意。 龙的杀戮意志，无可匹敌，虽然仅仅是一把龙骨剑。 泰伦·灰烬转身，威尔已经骑着影子山猫退开到数丈之外，雪地上，有影子山猫留下的梅花花瓣一般的几串脚印。 威尔手里的暗夜不见了，已经收进黑衣人的黑袍中，扣在了皮革腰带上的锁扣上。从威尔外表上，只能看见他左边腰间悬挂的宝石宽剑。 威尔双手都能使剑，但他是左撇子，所以左手剑更厉害。 刚才他用的是右手。 暗夜一直隐藏在他的黑袍下的右边。 “泰伦·灰烬，你已经死了。”威尔淡淡说道。 泰伦·灰烬瞪着威尔，胸膛剧烈起伏，形貌猛恶，如远古蛮荒巨兽盯着渺小的生物。 “山猫也没有撕下你的大片血肉，只是獠牙在你的。臀。部上刺了两排小孔。”威尔说道，“看来这几天你坐下的时候得轻点了。” 泰伦·灰烬把手里的巨大青铜锤凑到眼前一看，右手的青铜锤有一片已经被削掉，切口光滑平整。 他先是难以置信，随后眼神古怪，脸部表情的愕然中偏又带着几丝呆萌的惊奇。 威尔实在没想到如此猛恶的巨汉也能有如此生动的面部表情。 这家伙看起来是个感xing的人。 这真的是跟他的体型和力量太不相称了。 巨人猛汉不应该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懵头懵脑的人物么？！叫他冲他就冲，别人一句话没说完他的拳头就已经打了出去的那类莽汉。 但这个泰伦·灰烬却明显不是。他的情绪丰富。 “我可以像削西瓜一样的把你的两柄青铜锤给削成片。”威尔嘴角带上一丝傲然的戏谑。泰伦·灰烬丰富而生动的面部表情令他对巨人恶汉的莽撞标签有了些些的改观。 “魔法剑！”泰伦·灰烬说道，声音轰轰的。 “最硬最韧最轻的龙骨打造而成的龙骨剑，我叫他暗夜。”威尔说道，“泰伦，我刚才饶你一命了，你的考验不过如此，那么，你臣服不臣服？” 嘭！ 泰伦单膝跪下，双锤杵在地上，数百斤的巨锤的重力加上下落的力量，令积雪下的地面有震动波一般的涟漪向四周传递，双锤激起的雪花飞舞有一人那么高。 “灰烬部落的泰伦·灰烬愿意臣服。” 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十位燃烧侍卫团的勇士一起单膝下跪，面向威尔。 威尔起誓道：“我叫威尔·曹，信仰旧神并追随旧神中的时空之神，我是时空之神选中的圣裁堂的承继人。泰伦·灰烬，诸神和时空主神告诉我，凛冬已至，神迹渐现，世界将发生巨变。在时空之神面前，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而面对世界的罪恶和纷争，唯有圣裁。” “我，威尔·曹，以先民诸神和时空之神的意志和名义起誓，从此时此刻开始，我将全力守护灰烬部落的每一个人，我若有谷，灰烬人必然有食；我若有猎，灰烬人必然有肉；在我凛冬的火炉旁，永远会有灰烬人的一席之地；灰烬人的敌人，必是我之仇敌；灰烬人的朋友，必是我之贵宾。从此时此刻起，威尔·曹永不背誓。现在，我需要听见你追随我的誓言。” 威尔骑着影子山猫走到泰伦·灰烬面前，伸出手，把手掌放到泰伦·灰烬的头顶上。 泰伦单膝下跪都有威尔骑在影子山猫上那么高。 影子山猫的黑宝石眼珠一直紧盯着泰伦·灰烬的咽喉，威尔没有下令，它只能忍受住泰伦后背和臀部上的血腥对它的食yu的刺激。 泰伦·灰烬宣誓道：“威尔大人，泰伦·灰烬以先民远古诸神和时空之神的名义起誓，从此时此刻起，泰伦·灰烬将永远追随威尔大人到底，不论寒冬酷暑，不论敌人遍地，不论山脉崩塌，不论海水干枯，不论太阳西升，不论月亮东落，永不背誓。” 泰伦·灰烬宣誓毕，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燃烧侍卫团十个勇士，都一起跟随泰伦·灰烬宣誓： ——威尔大人，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燃烧侍卫团，以先民远古诸神和时空之神的名义起誓，从此时此刻起，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燃烧侍卫团，将永远追随威尔大人到底，不论寒冬酷暑，不论敌人遍地，不论山脉崩塌，不论海水干枯，不论太阳西升，不论月亮东落，永不背誓。” 虽然这里没有心树，没有鱼梁木，但是这种誓言依然有效。不过，在遇上了鱼梁木的时候，依照旧神的信仰仪式，会彼此再次宣誓一番。 类似的誓言，在国王赐予勇士为骑士的时候，在骑士宣誓效忠领主的时候，在领主晋升封臣为诸侯的时候，都会如此以神的名义宣誓一番。只是哮吼石民的誓言，跟其他民族的誓言有不同，他们信奉的是一成不变的古老的先民誓言，更加坚决和虔诚。 大家宣誓毕站起来，看着威尔，敌意全去，脸露微笑。威尔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意和血脉好像跟他们有心通和共鸣之感，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令他相信这是誓言的力量和神迹的初现。 这是一个有神的意志行驶在大地上的奇幻世界。 威尔说道：“好，泰伦·灰烬，我要你召集你的战士，我们现在得去打猎了。” “打猎？”泰伦一笑，满口雪白的獠牙，“大人，你有神兽为骑，还怕打不到好猎物？” “上百匹战马，上百件好兵器，运气好也许还有上百套好铠甲，甚至还有数十件好弓箭，还有一大堆食物和美酒，你们想不想要？”威尔微笑道，“想要的话，召集你左右两里外两翼的百人团，我们立即出发。” 泰伦灰烬等人的眼睛立即亮如秋夜的星星，就好像饥饿的影子山猫看见了美味的羚羊。 “远么？”泰伦问道。 “尽可以吹响你的号角，敌人远到听不见，我们去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等候他们。” 泰伦看一眼黑丫，黑丫从腰间掏出雕饰着影子山猫的黑色号角，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号角声划破了森林里的静谧。 这是集合准备战斗的号角！ ** 科普一下冰火中的神信仰——因为感觉收藏不高也许就是大家对冰火的很多东西有些陌生，感觉本书跟电视剧差距大，少了权游味，顺便科普一下帮助点理解—— ——北境人是信仰所有远古神祗的：树神、山神、河神、兽神、时空之神等，因为安达尔人进攻维斯特洛大陆的时候，唯一没有攻克的地方就是北境。 安达尔人登陆的地点在如今的艾林谷地的海滩，鹰巢城的琼恩·艾林一族就是成功入侵的安达尔人，正宗安达尔人血统。 安达尔人的“猎鹰骑士”阿提斯·艾林杀死了先民的国王罗拔·罗伊斯二世，成为艾林家族统治谷地的第一任山谷之王。谷地从此被命名为艾林谷。 另有不被证实的歌手和吟咏诗人传唱的传奇是在英雄纪元，一名同样名为阿提斯·艾林——被称为“飞翼骑士”的骑士骑着巨鹰杀死了最后一任山脉王狮鹫王，成为山脉和谷地之王。 本书后文会写到消失的狮鹫王重新出现，还有消失的巨鹰骑士，就跟消失的龙会重新出现一样。 ——史塔克家族守住了颈泽，安达尔人无法攻克北境，所以北境的信仰得以保存，也就是正宗先民的信仰，史塔克家族的血脉就是先民血脉，而其他被攻克的王国，就跟随安达尔人信仰他们带过来的新神了，也就是七神。 结论：北境人信仰旧神，也就是先民信仰的远古诸神；被征服了的南方人信仰新神：七神，包括天父、地母之类共七个神。 ** 虽然发得晚，但其实是在码字，写得慢，莫办法。 今天这1更晚了，先道个歉。 其他事情耽搁了，又写得慢，现在才开始写：是哈里斯和猎狗的生死决斗。 如果我弄死其中一个，你们能接受不？ 估计不能。 但是这一章写好肯定好晚了，你们就不要等了。 不过写好就会发上来，就是今晚，不管好晚都会再发1章的。 先道歉了，今天两章都更新晚点，很不好意思。 但会更出来，嗯，暂时就是这样。 那啥，推荐票有的话就投吧。 本书除非不可抗力，除非卡剧情，否则不会断更。 人嘛，总需要一点精神。 这也算是我的一个承诺了。 0051章 生死斗·惊心动魄 临冬城，主堡大厅。 当当当当当！ 一连串双剑交击的声音。 每一下碰撞，都是火星四溅。 剧烈而针锋相对的碰撞让两把剑的剑刃都崩出了裂痕。 猎狗的剑更长，更锋利，剑身上的一圈一圈的暗纹就是千锤百炼留下来的冶炼痕迹。 而哈里斯的剑更宽，更厚重，就好像北境大汉们的沉凝粗犷的性格。 猎狗的剑更轻灵，而哈里斯的剑更沉雄。 艾莉亚看得眼睛一瞬不瞬。 这是一场北境剑术高手和南方剑术高手的真正对决，她第一次看见这样顶尖的剑术比拼，又兴奋又激动，恨不得多生出一双眼睛，把每个剑术变化的细节都牢牢记住，把每一次攻防转换都刻在脑海里。 哈里斯下了决心要让猎狗血债血偿，所以每一剑都不遗余力，他的剑术精湛，臂力沉雄，而且力量持久，源源不竭，这是他端着长圆木练骑枪冲锋锻炼出来的强悍臂力，北境数万将士无人能及。 数个来回之后，两个人都额头见汗，呼吸急促，又一次双剑猛烈相交，猎狗的身体很明显的晃了一下，而哈里斯却纹丝不动。 只是，哈里斯的宽剑却是缺口斑斑了，猎狗的剑质量更好，仅有数处小的裂纹。 哈里斯的随身宝剑赠送给了威尔，这把剑临时拿来应急，他重新定制的剑还在铁匠密肯的铺子里面，密肯的学徒工还在每天不间断的锻打剑坯。 瑟曦的眉头微皱，而乔佛里则大喊了一声：“狗，别丢我的脸。” 猎狗充耳不闻，他的剑术在哈里斯之上， 剑术老师西利欧摸摸自己的小胡子，脸上带着他特有的亲和笑容，他的嘴唇凑到艾莉亚的耳边，低声笑道：“两个莽汉打架，剑术粗糙不堪，你不可学习揣摩这种剑术，看着玩玩是可以的。” 艾莉亚说道：“哈里斯和猎狗都是顶尖的剑术高手。” “错！”西利欧笑眯眯的，轻松戏谑的口吻，“他们这是战场剑术，知道吗？战场上人多必须要用砍的，纯粹是粗人的蛮力比拼，而你即将要学的是最上乘的剑术，是舞蹈，是艺术，是音乐，出剑如行云，收剑似流水，刺如蜜蜂，削如蝴蝶，每一下剑式都要姿势优美，如仙子凌波，飘飘欲飞。你看他们两个气喘吁吁，大喊大叫，猛力砍削，对撞，是不是很像冻土上的两头蛮牛在抵角打架？” 艾莉亚究竟是小女孩子心性，跳脱单纯，听到两蛮牛抵角打架，不由嘻的一笑。 上首的王后瑟曦和乔佛里王子向这边看过来，乔佛里目光不善，艾莉亚眼睛一瞪，鼻孔冷哼一声，右嘴角微翘，神情不屑。 凯特琳的目光越过众人，对小女孩投来责备的目光。 艾莉亚这才脖子一缩人一矮，拉着西利欧的手换一个地方，躲到琼恩·雪诺的魁梧身边观看斗剑。 哈里斯知道自己臂力在猎狗之上，一连串的大开大合的猛劈猛砍猛削，气势如虹，迫使猎狗不得不举剑格挡，每格挡一下，猎狗的身体就摇晃一下，一连七、八连击，猎狗已经站立不稳，摇摇欲坠，明显落于下风。 哈里斯乘胜追击，大喊一声，一记竖劈，要把猎狗手里的剑先给打落，再把剑从他的脖子上刺下去。 电光石火间，猎狗不敢再格挡，双手握剑已经变成单手持剑，这样方便闪避，猛然一侧身，闪过哈里斯的这一记竖劈，两人脚步jiao错，身体相反而贴，猎狗握剑的右手横肘猛击在哈里斯的后颈上。 猎狗肘部的圆钢护铠撞击在哈里斯的薄薄颈甲上，这一撞猎狗用了全身的力量，他等这个机会也很久了。 呛的一声铠甲猛撞的声音，哈里斯的脖子几乎折断，他噔噔噔向前趔趄，手里的剑也拿捏不稳，脱手飞出。 猎狗大喊一声，迅猛旋身，飞步追击，人猛地跳在空中，双手握剑，凌空从背面猛砍向哈里斯那摇摇晃晃的头。 哈里斯虽然戴着头盔，这一砍也会把头盔砍得凹陷进去，挤压住哈里斯的头，令哈里斯当场毙命， “不！”艾莉亚大喊。 哈里斯可是她的好朋友。 哈里斯背对猎狗，脚步不稳，眼看北境骑枪第一的勇士哈里斯又要战死于此—— 生死立判间，乔佛里喜形于色，瑟曦嘴角含笑，艾德脸色苍白，凯特琳尊荣失色，北境骑士和贵族纷纷变色。琼恩·雪诺和罗柏·史塔克，布兰·史塔克都是张大了嘴一脸的悲愤和怒意。 如果仅仅是比剑决胜负，猎狗本该收手。 可是他摆明了就是要杀死哈里斯。 出于骑士的荣誉，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哈里斯被猎狗这飞身一剑给劈死。 “住手！七层地狱啊！”劳勃站起来大喊一声，声如巨雷，震得众人耳膜轰轰乱响，“够了，住手，这是命令。” 国王的本意是比剑，还想看骑枪比赛，可不是让兰尼斯特家的狗在这里连杀两名北境骑士的。 国王有令，北境骑士和艾莉亚纷纷抢出，要救哈里斯。 然而为时已晚—— 猎狗飞身猛劈的剑是无法在空中收住攻击的。 就算猎狗自己想收剑都不能，何况他连一点收剑的意思都没有。 他只想更快的劈下去。 谁也救不了哈里斯。 国王劳勃的怒吼也不行。 猎狗凌空飞跃，剑劈了下去，对准了哈里斯的头。 当！ 一声巨响。 哈里斯在最后关头站稳了，猛地转身，骑枪无敌的右手臂猛迎上去，猎狗的这一剑砍在了哈里斯的右手臂上，护臂的整片大铠甲被硬生生砍开，剑砍进了手臂里去，嵌在了骨头上，鲜血从剑刃口冒出铠甲。 哈里斯无敌的臂力和铠甲的防护，硬生生的扛住了猎狗的这一凌空必杀。 哈里斯的手臂骨骼和铠甲卡住了猎狗的剑，他的骑枪无敌的右臂虽然受伤骨骼没断，依然力大无穷，猛地圈转，迫使猎狗双手不得不松开剑，他的伤臂上就嵌着剑，上步，右手前伸，一把捞住猎狗的脖子，向下猛压，左手早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匕首从下往上，突刺猎狗的咽喉。 猎狗的脖子上可没有颈甲，他的头上也没有戴狗头头盔，他被巨力压得低头，这一匕首快如闪电，蓄满了哈里斯的愤懑怒火还有海华的血仇，只一瞬，就会从猎狗的咽喉前面刺进，后颈穿出…… 0052章 西利欧水之舞 叮！ 一声脆响。 斜刺里一道银光点在哈里斯的手腕上。 哈里斯的匕首改变方向，从猎狗的脖子边刺过，一道血线从猎狗的脖子上冒出。 猎狗逃过一劫。 哈里斯大怒，不肯放弃，手腕回转，再刺猎狗的脖子。 叮！ 又是一声脆响。 一道很细很窄亮如秋水的剑依然点在哈里斯的手腕护甲上。 那是一道很巧妙的力量，令哈里斯的动作再次变形，匕首从猎狗的脖子边滑过。 猎狗两次不死，忙低头矮身，从哈里斯的掌控下逃出来，就地一滚，抓起地上的长剑，猛地长身，斜砍向哈里斯薄薄的颈铠。 叮叮叮！ 三声脆响。 窄剑在猎狗的膝盖、护腕、剑身上各点了一下，令猎狗的前冲的脚步受阻，剑式变形，长剑砍在了空处。 猎狗控剑变式，再次攻击，一道明晃晃的窄剑剑尖点在他的咽喉处：“别动，大人。国王有令，都住手。” 猎狗举着剑不敢再动。 他都没有看清楚这把窄剑是如何刺过来的。 哈里斯抢步过来，手里匕首冲猎狗脸上扎下。 叮叮叮！ 密如连珠的脆响。 窄剑剑尖点歪匕首，在哈里斯的两边颈铠上各点了一下，剑尖和颈铠的撞击令哈里斯的脖子很不好受。 “骑士，国王命令住手。” 哈里斯还想动作，窄剑剑尖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眼珠前，如一点寒星。 “住手吧，大人，国王两次下令了。” 窄剑主人的话语轻松惬意，就好像他在花丛中散步，或者是在原野上欣赏风景。浑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 刚才，国王下令住手的时候，北境骑士们抢出要求哈里斯，而艾莉亚也跟着抢出来要救自己的好朋友。 剑术老师西利欧本来还笑嘻嘻的，一见艾莉亚窜出，脚尖用力，身形飘风，就抢在了艾莉亚的前面，腰间窄剑出鞘，说道：“艾莉亚，小心。” 他不关心别人，他怕自己的弟子在这混乱中受伤。 师徒相处时间不长，西利欧却好中意艾莉亚，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野小子，不怕苦，不怕痛，不怕累，就算是成年男子都难以忍受的痛苦，她能忍受，并且一声不吭。 这是诸神赐给他的一个最好的弟子，没有之一。 水之舞，也适合纤细柔美的女子习练。虽然野小子并不柔美。 水之舞不以力胜，只以技赢。 “西利欧……”艾莉亚叫道。 西利欧不回头，从艾莉亚的叫声中就明白了弟子焦虑的心情，如果他不帮弟子这个忙，这个野小子肯定好久都不会跟他说一句话。 艾莉亚是个做得出的女孩子。 西里殴脚步滑动，如风般轻盈，另一只手把艾莉亚向后一推，他后发先至，抢在了所有北境骑士的面前，要去救下哈里斯。 然而他虽然赶到，但他的窄剑无法硬抗住猎狗的凌空斩。 窄剑，不以力胜，只以巧出。 猎狗纵身飞跃的力量，西利欧无从借力打力，他正要把哈里斯撞开，哈里斯却已经站稳，手臂高举，仗着护甲，硬抗猎狗的凌空斩。 于是西利欧笑笑住手。他知道北境骑士的骄傲，选择硬抗不要闪避，如果他撞开哈里斯，就会开罪哈里斯骄傲的骑士精神。 等到哈里斯抗住猎狗的凌空斩，抽出匕首要了结猎狗的性命的时候，国王已经发怒。只是愤怒和仇恨中的哈里斯没有听见国王的第二次命令，站着的国王高大威猛，须发如戟，沉声喝道：“七层地狱啊，你们都把国王的命令当成了狗屁么？我要把你们通通砍头，都给我住手！” 国王咆哮震怒，艾德等人忙单膝下跪，北境骑士和贵族呼啦啦跪了一圈，随行廷臣全部下跪。除了王后瑟曦，王子乔佛里，格斗中的猎狗哈里斯还有剑术老师，其余的人都通通单膝跪地。 国王是个自尊心极其敏感的人，国王的权威至高无上，猎狗和哈里斯，都对国王住手的命令置若罔闻，在这么多朝廷廷臣和北境骑士贵族面前，国王劳勃愤怒了。 国王劳勃以勇武取国，当年使用的铁锤艾德·史塔克不过勉强能拿起来，他的悍勇可想而知，虽然十六年过去了，他已经发福，但是雄狮一怒，雄风还在，何况他是货真价实的国王。 哈里斯被西利欧的窄剑指着眼珠，回归理智，这才发现全场安静，所有的人都已经单膝下跪，猎狗也已经下跪，而国王站在上首，怒气勃发的瞪着自己，一边的王后陛下坐着，戏谑的笑容看着自己，王子乔佛里一脸戾气，说道：“父王，他藐视王法，该砍了他的头。” 哈里斯忙扔掉匕首，单膝下跪，不敢抬头。 剑术老师也圈转窄剑，转身，面对国王单膝下跪，头低下去，眼睛的余光瞄见艾莉亚正向他打着手势，这个野小子单膝跪在愤怒的国王面前也还有这么多的小动作，西利欧的眼角余光看出艾莉亚在赞美他的剑术。 他的骄傲如海水一样的涨起来。 我可是布拉佛斯海王的第一剑士，哈哈，我可是大名鼎鼎的西利欧·佛瑞尔。小子，你能找我当老师，是你的福气，不过嘛，我能找到你这野小子，酬金还是教其他人的十几倍，也算不错了，哈哈！ 西利欧微微偏头，冲艾莉亚眨了一下右眼。 艾莉亚嘻的一笑。她躲在琼恩·雪诺身后，身板小小，做点小动作国王也是看不见的。 西利欧心中得意，自己的水舞剑术如神，快捷如风，要克猎狗和哈里斯这种干粗活的人自然不在话下，他瞄向侧边，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崇拜的余光，然后他瞄见了跪在罗德里克·凯索爵士旁边的侏儒，侏儒跪着也不妨碍他抬头看四周，他太矮小了，这就是优势。 西利欧看见了侏儒对他伸出的大拇指。 西利欧一阵自豪。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国王不耐烦的说道，把自己庞大的身躯扔回椅子，压得椅子发出呻吟。 艾德·史塔克站起来，凯特琳站起来，北境贵族们站起来，骑士们站起来，国王的廷臣们纷纷站起，最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提利昂也站了起来，只是他跟跪下去的高度看起来差别不大。 “乔佛里，管好兰尼斯特家派给你的狗。” 猎狗再次下跪，低头，不敢吭声。 国王一句话，就可以砍了他的头。不过，他是兰尼斯特家的人，王后陛下就在这里。 “哈里斯，你的剑术不错，知道你想为那个不幸的骑士报仇，不过，整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是，国王陛下。”哈里斯再次单膝下跪，手按住左胸说道。 “那个谁？那个矮个子？你叫什么名字？” “国王陛下，他叫西利欧·佛瑞尔，艾莉亚的剑术老师。”艾德微笑说道。 “哦，剑术很好嘛，不过看起来好像跳舞，一副娘娘腔，不过教艾莉亚嘛，嗯，艾莉亚是个女孩子——喂，西利欧·佛瑞尔，你的剑术很好，就是剑太细太窄了，想当年我的战锤，哈哈，艾德都几乎拿不动，那才是真男人用来战斗的武器。” 艾德笑道：“陛下，七国之中，谁还能有你当年的神勇呢！” “哈哈，哈哈哈，奈德，你少拍我马屁。来人，赏五十金龙给西利欧。”劳勃心情突然就大好了。 西利欧大喜，单膝下跪，手按左胸：“谢国王陛下赏赐！” 艾莉亚啪啪鼓掌！ 西利欧冲艾莉亚微不可察的眨了一下右眼。 0053章 狼林伏击战 狼林。 窄小得不像话的国王大道。 数条森林追踪犬倏然出现。 马蹄声响，不是走在硬地冻土青石路上的得得声，而是走在森林泥土上特有的低沉的咄咄声。 一匹马从树林里冒了出来，接着是第二匹，第三匹，一小会，一共七匹马出现。 更多的森林猎犬出现，马前马后奔跑着，嗅着。 领头的数匹追踪犬开始偏离国王大道，向东北方向追踪了下去。 “那些贱民向东北方去了。”一个自由骑手说道。 “留下记号。”另一个骑手说道。 他们都是斥候，身上都背有弓箭。但是他们的胸口或者衣领上并无任何贵族家徽。 这是一帮临时征召的自由骑手。 哪家贵族要用兵，他们都可以加入。 狼林里唯一的领主就是深林堡的葛洛佛家族，旗下的封臣除了四大家族树枝、树干、树木和森林外，还有很多小的家族。 葛洛佛家族势力是狼林里的霸主。 狼林内和狼林边缘的大小家族都归他们管。 他们的领土范围延伸到长湖边缘。 过了狼林边的长湖，就是壁炉城安柏家族的领地。 “树枝家族的骑士说昨晚他们遭遇的黑衣人拥有一把削铁如泥的魔法剑，你们怎么看呢？”一个自由骑手笑道。 “他们不这么说，面子上怎么过得去呢？贵族骑士都这样，平时欺负我们是可以的，一遇上森林里的嗜血暴虐的原住民部落，他们就原形毕露。”一个小个子骑手笑道。 “是啊，他们都被一帮原住民部落给缴械了，说起来真是可笑。深林堡的贵族士兵们养尊处优时间太久了。” “贵族士兵们不都是酒桌上的常胜将军么？”一个没戴头盔的自由骑手笑道。 “错，还有姑娘窝，他们还是姑娘窝里的勇士，征税的时候，面对手无寸铁的村民，他们从来是战无不胜。” 哈哈哈！ 七个自由骑手一起放声大笑。 笑声中，他们留下了记号，跟着猎犬追了下去。 不久，马蹄声杂沓，一支杂牌骑兵出现了，领头的是树枝家族的昨晚溃散的骑兵们，他们沿途以深林堡葛洛佛领主和树枝、树干、树木和森林四大贵族的名义征召自由骑手，雇佣兵，小家族的私人骑兵队，很快就积聚起近两百骑兵，这些骑兵有的衣甲鲜明，有的就一件简单的锁子甲，还有的穷酸的雇佣兵骑手就只有皮革裹身并无铠甲。不过，只要这次剿杀任务完成，四大贵族的奖赏是不会少的，也许除了金龙和银鹿，就还能得到一件二手铠甲什么的。 深林堡远在数百里外，四大贵族也在狼林深处靠海边的地方居住，要回去搬来救兵再围剿木盾部落，这些狡猾的贱民早就躲得没影了。在狼林里，每次围剿贱民，步兵都不具备速度优势，必须要依靠骑兵进行侧翼包抄。为了不被木盾部落远遁，沿路征召大小家族和自由骑手雇佣兵骑手是最快的办法。 仅仅一夜，就得近两百骑兵，其中一半的人是射手。 这也是为了对付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树枝家族的骑兵特意要求大家带上弓箭。 只是，树枝骑兵们说的那手持黑色魔法剑的神秘黑衣人，小家族里的私人骑兵队们都并不相信，自由骑手和雇佣兵骑手就更不消说了，他们只是给被击溃吓破胆的贵族骑兵面子，没有当面笑出来而已。 而重新得到生猛骑兵补充的树枝家族的骑兵们信心大增，那黑衣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只要发现了他，一声令下，数十人一个齐射，那家伙就成了刺猬。 时近中午，骑兵的杂牌大部队来到了斥候队们留记号的地方，于是大家转向，向东北方疾驰。东北方是出狼林的方向，越走树林越稀疏，路就越好走，这正是骑兵们最希望的行军路线。骑兵追踪，怕就怕贱民部落的人向黑荆棘多的地方去，或者是干脆逃向狼林山脉，一旦上山，骑兵的速度优势就荡然无存。马匹也不能进入险峻山岭中。 “他们向长湖方向去了，是想进入安柏家族的领地。看来他们以为我们不能越界去追剿，哈哈，真是一群愚蠢的贱民。”树枝骑兵队长高声说道。 骑兵们轰然大笑：那帮贱民还真是够愚蠢的，竟然自作聪明以为出了深林堡的领地就没事了。 面对狼林里的贱民部落，不管是深林堡还是壁炉城，领主贵族们的意见都是一致，一旦冒犯贵族们，杀无赦，领地的界线权威可以暂时忽略。不管是壁炉城还是深林堡，大家都是史塔克家的封臣。 “目标长湖，加快速度吧！”骑兵队长大喊。 树林越来越稀疏，骑兵完全可以放开速度奔驰了。 骑兵们轰然答应，大家鞭打马匹，向长湖方向疾驰。 杂沓的马蹄声掩盖住了一声弓弦响，众人疾驰中，一箭飞来，正中领头的骑兵队长的面门。 骑兵队长如被巨力当胸打中，人倒飞向后，身后的骑兵纷纷闪避，队伍顿时大乱。 呯！ 队长摔倒在地，已然毙命。 “敌袭敌袭！” 昨晚溃败后临时升上来的副队长大喊：“敌袭敌袭！” 嗖！ 一箭飞来，射穿了副队长的脖子。 副队长轰然栽倒。 有家族私人骑兵队队长看见了箭尾翎上的影子山猫的纹饰，大喊：“布阵，是哮吼石民。” 骑兵队伍们立即布阵，有盾牌的举起盾牌，有长剑的抽出长剑，惯用弓箭的取下弓箭，拉弓搭箭，队伍迅速布成冲锋阵型，虽然有些混乱，却很迅速。显示出佣兵和自由骑手们的超高战斗素质。 队伍最后面的数骑听到前面有哮吼石民拦路，立即掉头回走。 嗖嗖嗖！ 几只黑色短箭飞出，准确无误的插进了他们没有铠甲防护的身体。 啊啊啊啊！ 数声惨叫响起，想开跟在队伍后面浑水摸鱼的几个穷酸雇佣兵骑手纷纷倒地。 “后面也有人。”一名负责断后的树枝族骑兵大喊。 嗖嗖嗖！ 伴随着这一声喊叫的是四面八方射过来的一阵箭雨。 没有盾牌防护的十多名骑兵中箭，没有铠甲防护的数匹战马也中箭。 一时间人的惨叫和马的惊嘶鸣响成一片。 四周，埋伏的哮吼石民全部现身出来。 整个骑兵队伍落进了哮吼石民的包围圈中！ 奇怪的是，这一次，哮吼石民竟然没有乱哄哄的冲上来，而是守住了阵脚不动。 这是所有的佣兵和自由骑手还有狼林里的大小贵族骑兵们所没有见过的，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哮吼石民是一支没有战术没有军纪没有阵地战概念的一帮乌合之众。 一个人他们是一条龙，一群人他们就是一盆虫。 “大家不要慌，跟我突围。”一个小家族的骑兵队长举剑大喊。 他率先向前冲锋。 然后，他就听见了百米外的一声影子山猫的怒吼，一个黑衣人骑在一匹很少见的巨大影子山猫的背上突然出现，并向他对冲过来。 骑兵队长全力勒住惊慌嘶叫并想转身就逃的战马，举剑大喊：”弓箭手，准备——” 身后的数十弓箭手立即张弓搭箭，在号令下一起对准了黑衣人和影子山猫。 突然出现的影子山猫和黑衣人虽然令人胆战，但一轮齐射，箭雨一下，就能把山猫和黑衣人给射成刺猬。 0054章 大胜 小家族的骑兵队长临危不乱，控制住惊慌的战马，指挥弓箭手们一起拉弓搭箭，那黑衣人和影子山猫来得好快，骑兵队长急急下令：放！ 嗖嗖嗖！ 箭雨齐射。 黑衣人和影子山猫却根本没有任何退缩闪避，黑衣人左臂挽着一面橡木盾，橡木盾都根本不举起来防守，一轮箭雨还没有落下，影子山猫已经扑到近前，把箭雨抛于身后，冲刺的速度快逾闪电。 骑兵队长的战马再也不听主人使唤，人立起来，把队长掀翻在地。影子山猫一声怒吼，整个树林都震动，炸裂的回音在空气中轰轰滚动，如雷声一般。 所有的战马惊嘶，乱突狂奔，再不受主人控制。 “嗬嗬嗬，嗬嗬嗬——缴械不杀——”黑衣人大喊，身后，灰烬战士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冲锋过来，一边发出他们独有的威胁山喊：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呜！ 空气中响起可怕的破空声。 一根数米长的投枪被人从远方投射过来，射进了惊慌失措的骑兵群中，两名骑兵被投枪洞穿，强大的冲击力带着两名骑兵的尸体飞起来，呼呼风声中，被牢牢钉在了坚硬的冻土上。 标枪余势不衰，枪尾嗡嗡颤抖不休！ 只这一标枪，把近两百骑的骑兵队伍的最后一丝斗志给彻底打垮！ 队伍崩溃，各自逃命。 黑衣人骑着影子山猫扑过来，手里暗夜一挥，刚翻身爬起没有跑几步的小家族骑兵队长的人头飞起，脖腔鲜血如喷泉。 不等鲜血洒落，影子山猫已经跳上一匹惊马的后背，血盆大口咬住马上骑兵只一甩，就把骑兵如稻草人般摔向空中。黑衣人手里的黑剑挥落，马头被砍下，热血喷溅如雨，马身轰然倾翻。 不等马身倒地，影子山猫已经凌空扑向另一名身心崩溃的骑兵。 就算有悍不畏死的骑兵要战，可胯下马已经心胆俱裂，胆小的战马已经吓得脚软，胆大的战马早不受主人控制，惊嘶乱跳乱撞。 整个骑兵队伍乱成一团！ 数名骑兵被自己的战马掀翻，又被其他受惊的战马踩死。 “嗬嗬嗬，嗬嗬嗬——缴械不杀——嗬嗬嗬，嗬嗬嗬——缴械不杀——”四周合围的灰烬战士开始大喊。他们丝毫不乱，包围圈逐渐收拢。 几匹抛下主人冲出去的战马要么被灰烬战士翻身上去，勒住缰绳制服。要么被刀剑齐下，砍死于血泊中。 呜！ 又一道破空声响起。 一根数米长的投枪又从远处射过来，声威惊人，势不可挡，嘭的射穿一个骑兵的身体，余势依然力量无匹，把一匹受惊狂跳的战马穿透，连人带马钉死在地上。 马嘶，人喊，刀剑叮当，骑兵们发现自己找不到突围的空隙饿，四面都有敌人。 只一瞬，黑衣人连砍五人头颅，影子山猫则更厉害，咬死三匹马五个人，吓瘫十数匹战马。 “缴械不杀！”黑衣人举着那魔法剑大喊。他胯下的影子山猫停止了进攻，狼吞虎咽一匹马尸。咬碎骨骼和吞咽血肉的可怕声音令残余骑兵个个心胆俱裂，胃部翻腾。 叮叮当当！ 被包围的残余的百多骑抛下了手里的武器，纷纷下马，跪地投降。 地面震动，一个巨人般的黑汉飞奔而来，那双光着的巨脚就好像小船，整个人如一座小山，他的背上还有数十根投枪，两只手上还各抓着一根投枪，刚才那威不可挡连战马都被射穿的投枪就是这个巨人投射出来的。 “嗬嗬嗬，嗬嗬嗬——缴械不杀——”巨人大吼。气势如魔龙，其声如奔雷。 就连山林之王的影子山猫都是一顿，停止了进食，抬起血盆大口向这三米高的巨汉盯了一眼，才又低头大快朵颐。 跪地的骑兵们仿佛看见了亘古的巨人重现，个个胆战心惊。 因为领地界线，他们较少跟灰烬战士直接作战，灰烬战士一般也不跟贵族武装发生冲突，所以他们对灰烬战士的战力比较陌生，茶余饭后听来的传说就是当做笑话听的。 驾驭着影子山猫的黑衣人自然就是威尔·曹，而在百米外投出数米长的标枪杀敌的自然就是灰烬部落首领泰伦·灰烬。 威尔骑在影子山猫背上大喊：“脱下你们身上的铠甲，头盔，护膝，护腕，皮革，兽皮袍，披风，战衣，贴身皮革，防潮战靴，还有你们腰带里的烈酒，顺身带的食物，贴身口袋里的金龙银鹿和铜子，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平时自傲的自由骑手，悍勇的雇佣骑手，傲慢的大小贵族的骑兵，纷纷脱下身上的披风，铠甲，战袍，战靴，贴身放的金龙、银鹿，铜子，全部都拿出来，所有的东西，一一放到地上。 灰烬部落杀人不眨眼，你不照做，据说他们甚至会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成皮革，再把你拖上山去丢进巨大的黑油灯里做灯芯。 据说在狼林山脉的深处，有一种黑油从地底冒出，取之不尽，可以燃烧，灰烬战士的所有部落都用那黑油照明，他们的陵墓和圣堂里，终年光明不断，黑油之火永远在燃烧。 传说用敌人做黑油中的灯芯，是他们比较喜欢的娱乐节目。 泰伦哈哈大笑，手里的标枪敲在一名高大雄壮的俘虏的头上：“威尔大人，这家伙不错，带上他，神兽饥饿的时候，他是不错的食物。” 黑丫·灰烬说道：“威尔大人，我们北上绝境长城，还有好几天的路要走呢，神兽的食量惊人，每餐都要数十、甚或上百斤新鲜血肉。抓几个强壮的俘虏喂神兽很不错的。” 埃布尔·灰烬说道：“威尔大人，神兽不喜吃腐肉，战马又不能拿来喂它，最好是挑选几个身强力壮的俘虏，神兽饿的时候好喂它。” 那名自由骑手立即腿软，扑的跪下，呯呯呯，拼命磕头求饶。只几下，额头鲜血淋漓，胯下尿骚气飘出。另有几个强壮的俘虏吓得膝盖打弯，在一群俘虏中再不敢鹤立鸡群。 威尔说道：“神兽不是我坐骑，这一战之后，我会把神兽放归这片狼林，它属于山和森林。——嘿，头不要磕了，身上的东西都掏光，一个小铜子都不许藏着，你就可以走了。” “……已经……全部掏光了……威尔大人……全部……”这名倒霉蛋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灰烬战士们哈哈大笑。 此一战，清点战利品：得好马一百四十匹，弓箭约八十副，箭矢千支，弓弩二十四把，剑一百八十把，长枪五十七根，短刀匕首约三百把，铠甲一百四十套，盾牌百余面，其余披风、兽袍、头盔、护腿、护膝、护腕、铁手套、战靴不等，另有金龙银鹿铜子好酒劣酒食物若干。 敌伤四十八，死三十六（包括七名斥候），俘虏一百五十一人。 我方伤亡：无！ 泰伦·灰烬笑容满面，轰轰说道：“威尔大人，这些战马武器，如何分配？” “所有的战利品，全部归此次战斗的战士们所有。” “大人，这匹马浑身黑毛，油滑光亮，看它的马鞍上，绣有黑荆棘，这是树枝骑士的好马，这匹战马，该归大人所有。”泰伦道。 “不用，我有战马，在长湖边木盾部落的兄弟手里。这匹马，给黑丫·灰烬吧。” 黑丫·灰烬大喜：“谢威尔大人！” 威尔说道：“兄弟们，这里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你们的。”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灰烬战士们齐声呐喊，群情振奋！ 此一战，奠定了威尔在灰烬战士们心中的王者地位。 以往，他们的战斗从无如此大胜，从无如此多的战利品。 最关键的是：零伤亡。 在埋伏前，威尔大人要求他们以诸神的名义起誓：一定要压住阵脚，稳步推进，等敌人全部进入伏击圈，进攻的时候，一定要听从指挥，队列一点不能乱，要一步一步前进。 他们做到了，以诸神的名义，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战斗过，虽然这很别扭。 泰伦·灰烬说道：“威尔大人，这里所有的战利品，都应该是你的。” “不，泰伦，我什么都不要，把这些战利品全部分了，这是我送给灰烬战士们的一个见面礼。”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两个百人团的灰烬战士们齐声呐喊！ 他们看着威尔的目光充满了感情。 以往，战利品都是要交到部落长老处清点入库，精打细算，论功行赏，可没有就这么干脆的立即分掉的。 灰烬部落的民族聚集点在山脉深处，那里面还有家族长老会，有这些战士的家人，还有更多的灰烬战士们。 灰烬部落并不是一个富有的部落。 “大人，这一百五十一人当真要全部放了吗？”泰伦·灰烬颇为不舍。 “他们跟我们一样都信仰旧神，虽然他们是来杀掉我和我的木盾部的兄弟们，但在诸神的沉默的目光下，我们要言而有信，泰伦。” “是，大人。”泰伦挥手，灰烬战士们让开一条路。一百多俘虏光着脚，穿着单薄的贴身内衣，瑟瑟而走。 威尔喊道：”大家上马，如果马不够，一人两骑，再过几天，你们就能看见属于你们的可以耕种可以盖房可以圈养牲畜的大片土地了。” 嗬嗬嗬！嗬嗬嗬！ 灰烬战士们齐声大吼，刀剑撞击，铿锵大响。 属于黑衣人军团管辖的后冠镇前后数百里地，因为黑衣人军团的人数逐年减少，现在最少有两百里的土地被荒废。土地的东边是海豹湾，不单有跟外界交易的小港口，只要有人手，海豹湾也可以变成渔场。 0055章 少年领袖·罗柏史塔克 临冬城。 艾德·史塔克的房间里，共有四个人，他们是艾德·史塔克，凯特琳·徒利·史塔克，罗柏·史塔克，学士鲁温。 “葛洛佛来信，请求允许派兵追剿劫杀他旗下四大封臣士兵的狼林部落，其中包括一个名叫木盾的部落，还有狼林山脉哮吼石民中的灰烬部落。”艾德·史塔克说道，眼睛看向罗柏。 十四岁的罗柏竭力表现出成熟稳重的样子，父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带着他一起议事，不管是税务，领地界线，封臣争斗，骑士晋升，还是惩罚犯罪，父亲都带着他一起参与。 每当父亲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他，那就是希望能听见他的意见。 尽管已经有两年的议事经历，罗柏的表现也很好，但是在父母的眼里，他还是欠缺沉凝和庄重，面对一些重大的决策，罗柏还是缺乏自信，虽然他已经学习得很好了，可是那丝稚嫩的局促不安总是会不经意的从罗柏的神情或者动作上流露出来。 罗柏还需要熬练！ 就好像好钢，还需要最后的一淬！ 罗柏说道：“父亲，葛洛佛爵士一定没有说出事情的真相。”他的眼睛不由看一眼慈爱的母亲，希望能看见母亲微微的点头或者赞赏的目光，然而母亲表情平静，眼神里除了一如既往的鼓励外，并没有其他的任何暗示。 “哦，为什么这么说？”艾德·史塔克议事的时候从无任何表情上的变化，你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他对你的意见是同意赞许还是不屑否决。 “哮吼石民几乎不会涉足葛洛佛家族的领地，他们下山抢劫的村庄，基本都是在安柏家族的领地内，因为距离近，上山下山方便。灰烬部落是哮吼石民中最强大的部落，就连愤怒勇武的大琼恩爵士都对灰烬部落无能为力，葛洛佛又如何越界能进入狼林山脉去剿杀他们？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认为，葛洛佛隐瞒了事情的真相，他只是想得到我们的批准用兵，至于为什么要用兵，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他的信上，可什么都没有说。” 罗柏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说完忐忑不安的看一眼父亲，父亲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罗柏偷瞄一眼母亲，母亲的目光中，鼓励已经变成了赞许。 罗柏心中顿时一松，他心中充满了自信，他看向父亲，渴望听见父亲赞美他的话语，哪怕只有一个字也是好的。 然而，父亲就是父亲，总是如北境的岩石一般把自己的感情掩藏了起来。 艾德·史塔克说道：“这里还有一封信，是最后的壁炉城安柏爵士的信鸦送过来的，他们的斥候发现一批狼林原住民和哮吼石民中的灰烬部落中的两个百人团已经下山，并且衣甲鲜明，武器先进，他们组成了一个两百多人的步兵和一百多名骑兵的队伍，并打上了两面旗帜，其中一面旗帜上是一头影子山猫，另一面旗帜上则是一面橡木盾牌，这支队伍从北湖经过了他们的领地，沿路没有劫掠，所以大琼恩爵士按兵不动，让他们过去了，这支队伍向北而去，有消息说，绝境长城的黑衣人和他们在一起，其中就有我们这里回去的威尔·曹。” 艾德·史塔克说完眼睛又看着罗柏·史塔克。 学士鲁温笑道：“艾德大人，凯特琳夫人，罗柏少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灰烬部落的战士经过山下的村庄小镇却不抢劫的，当我看见这信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这封信的，但上面有大琼恩的家徽印记，封蜡完好无损。” 罗柏·史塔克明显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父亲，我没有听错的话，黑衣人威尔和这支狼林原住民部队在一起，他们前进的方向是绝境长城？” “是的，一支骑兵和步兵队伍，他们向北方而去，而北方就是绝境长城。威尔和他们一起，这里还有一封黑衣人游骑兵发过来的一封信。” 艾德·史塔克把黑衣人的回信递给自己的大儿子罗柏·史塔克。 他就要带着珊莎，艾莉亚，布兰一起离开临冬城，跟随国王劳勃去君临城做他的国王之手，他离开后，北境的一切，各种棘手的不棘手的事情，都将由面前的这个十四岁孩子一肩承担。 罗柏·史塔克看信的眼睛越瞪越大，他看完信，惊愕的神情渐渐复原，他把信又再看了一遍，这次的表情就不再那么夸张。 艾德·史塔克看出了罗柏·史塔克年龄带给他的那丝稚嫩。 一个统帅，一个王国的领主，必须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艾德看这三封信，都是一个表情看完，你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他的情绪波动都在内心深处，不会流于表面。 “父亲，黑衣人说他们接上了威尔，威尔不是逃兵，他们正返回长城。” 艾德点头。 “信上说威尔带领着一支三百多人的军队，这支军队由狼林的木盾部落和哮吼石民中的灰烬部落组成，信上还回应了我们的一些疑惑，提到了威尔拥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能力，比如说他驯服了一头巨大的影子山猫当坐骑，木盾部落和灰烬战士对他非常的尊崇，就好像他是狼林里原住民的领袖，是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的统帅。” “是。” “综合三封信来看，威尔返回长城的路上，收服了木盾部落和灰烬部落？还收服了一只影子山猫当坐骑，影子山猫是灰烬部落崇拜的神兽，威尔以神兽做坐骑，自然能轻易得到灰烬部落的追随，只是，这怎么可能？”罗柏·史塔克没有掩饰自己心中的问题。 “你是不相信黑衣游骑兵的信还是不愿意去相信黑衣游骑兵的信？”艾德·史塔克问道。 罗柏有很短暂的犹豫，他知道父亲不喜欢优柔寡断的自己：“不愿意相信，父亲。” “那你其实是相信了？” “是的，父亲。” “不要让个人的好恶和常情的推断去蒙蔽你对真相的判断，虽然对于这一点，我也做得不好，但我希望你比我更优秀。”艾德·史塔克说道。 罗柏从父亲的眼神里终于看见了一丝赞许的目光，这令他心跳加速，全身发热。 凯特琳说道：“罗柏，综合三封信来看，你对威尔·曹这个人怎么看？” “他是个了不起的神选者，异形人，他会成为一呼百应的先知。如果他不是黑衣人，我们史塔克家族非常需要他。” “他是黑衣人，可我们家族却又需要他，那么，罗柏，在不违背诸神的旨意、国家的律法、家族的荣誉的情况下，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艾德·史塔克说道。 0056章 艾里沙·索恩：无可商量 绝境长城。 城堡主楼，大厅。 长长的议事厅黑木桌上首，坐着熊老杰奥·莫尔蒙，他的胡子经过了精心的修饰，令他冷峻的面庞看起来有一丝虚伪学士的酸腐味道。在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渡鸦，小眼珠是暗红色的，就好像两点隐晦的火星。 这只渡鸦只吃肉，两粒暗红的眼珠从侧面证实了它的嗜血和好斗。 绝境长城的天空有较多的雪鹰和森林剑鹰、食腐鹰，这些鹰是信鸦的天敌，所以黑衣人的信鸦也是与众不同，是有着更凶猛战斗力的渡鸦。 严格来说，这种渡鸦并不是乌鸦，虽然人们习惯于把渡鸦也归类于乌鸦的一种。它们的生活食物主要是各种带血的生肉，从生活质量上来说，渡鸦比黑衣人吃得好。 如果你用小木棍伸进渡鸦的笼子里去挑衅它，它就会凶猛的扑过来攻击你，把铁笼子打得啪啪响。其他小体型的鸟都是它们欺负虐待的对象，在野外遇上雪鹰剑鹰和食腐鹰这些空中霸王的时候，虽然它们不会是鹰霸王的硬抗对手，但是这些鹰要想干掉它们，却非常困难。 基本上，被鹰盯上的渡鸦最后都会浑身带伤的回来，并且把信交到伊蒙学士的手里，然后再接受伊蒙学士的治疗。 杰奥·莫尔蒙总司令的渡鸦不单具有以上的渡鸦品格，它还有另外一种其他渡鸦没有的本事：说话。说人类的语言，一些复杂的长句它都会，如果你敢骂它，那你今后的生活就会变得很糟糕，因为它一看见你，就会追着你骂，而且骂得极其难听。 基本上，诅咒、恶毒、尖酸的语言它都会。 这也能证明绝境长城的黑衣人们总体素质不高，喜欢说粗话。他们教会了这只聪明的渡鸦如何用语言来伤害你的心灵。 熊老杰奥·莫尔蒙身边坐着的一个盲眼老人就是绝境长城里最德高望重的伊蒙学士，高贵的坦格利安王族血统，为了不与兄弟内斗而主动放弃王位来长城做了黑衣人的学士。他历经多代司令，是这里身体最差知识最渊博资历和年龄都最老的黑衣人，今年正是百岁高龄。 伊蒙学士看人看事不用眼睛，他用心灵，所以盲眼没有阻碍他对这个世界的审视和对人心的洞察，他是一个睿智的老人。 熊老的另一边坐着黑衣人的总务长波文·马尔锡，他的脸色可能是因为冻寒的原因一直是一种病态的嫣红色，体型很胖，就好像是一个圆形的石榴。 波文·马尔锡身边坐着傲慢的艾里沙·索恩爵士，他是黑衣人新兵的教头，对所有的新兵都冷嘲热讽，想尽办法折磨新兵的身体和心灵，并从中得到一种恶意的快乐。 艾里沙·索恩是莫尔蒙总司令就位以来极少数的经过了正式册封的骑士，有一双黑玛瑙般的眼睛，右嘴角总是习惯性的微微向上卷着，带着对一切事务的轻蔑和不屑。骑士身份在这里是稀少而高贵的，至少艾里沙·索恩一直以骑士身份自傲。 在这些人的面前，高高的议事桌下面，站着黑衣人威尔和接他回来的游骑兵杰瑞米·莱克爵士。在首席游骑兵班扬·史塔克不在的时候，杰瑞米·莱克就是代理首席游骑兵。 莫尔蒙总司令神情很严峻，他看向伊蒙学士，虽然伊蒙学士的眼睛看着黑衣人威尔，但是莫尔蒙总司令知道伊蒙学士明白他的目光看着谁：“伊蒙学士，你怎么看威尔带回来的狼林部落？” 莫尔蒙司令用了狼林部落来称呼威尔的军团，而不是用兄弟这个惯常用的称呼，这说明他内心并不肯接纳这帮野人般的部落战士，或许这是他下意识的思维，因为莫尔蒙可是熊岛的伯爵 伊蒙学士还没有开口，艾里沙·索恩说道：“伊蒙学士，莫尔蒙司令，我坚决反对。” “哦，为什么呢？”伊蒙学士的手抖抖索索的摸索着自己脖子上的学士项链。项链由各种金属串成，每一种金属代表一种知识。穿的金属片越多，学士懂得的知识就越丰富，当然，这或许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意义。 “他们是贱民，强盗，小偷和杀人犯，他们不会有纪律，也不会成为我们忠诚的黑衣人兄弟，他们会来消耗掉我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过冬的粮食，当冬天和长夜来临，他们会在黑夜的炉火光下割断我们的脖子，然后抢走我们的一切逃之夭夭。我敢以骑士的荣誉跟你们打赌，不出三天，这帮野民就会和我们的兄弟们打架，并且还会动刀子，没准还出几条人命。我了解这些山上的家伙，他们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野兽是无法和人类和平共处的，这就是新旧诸神的旨意。” 伊蒙学士露出了微笑：“总务长波文·马尔锡，你的看法呢？” “我同意艾里沙·索恩爵士的意见，这些人无法成为我们的黑衣人兄弟，他们毫无忠诚和荣誉，我们得让他们走，当然，我们没必要激怒他们，那个灰烬部落的大个子你们也都看见了，我不过多看了他两眼，他就冲我瞪起了眼睛，并露出了他的獠牙，我都怀疑他晚上会来咬断我的脖子。”石榴总务长说道。他还用手摸了摸他发红的脖子，好像想证实一点什么。 这个又胖又圆的家伙浑身都是一种不正常的红，也不知道是冻寒造成的还是他得了皮肤病。 “那么，总司令阁下，你的意见呢？”伊蒙学士脸上的微笑好像更深了。 “我？伊蒙学士，我想听你的意见呢？” “我想听你的意见呢？我想听你的意见呢？”一直在总司令肩膀上晕晕欲睡的乌鸦仿佛醒过来了似的，开始了它的呱噪。 “去！”莫尔蒙啐道。 “去，去，去！”乌鸦说道，歪着头看着莫尔蒙总司令，“我想听你的意见呢？” 莫尔蒙总司令一扬手，乌鸦呼啦一声飞开，落到对面的窗户上，歪着头说道：“臭乌鸦，我要把你烤了，烤了，烤了。” 伊蒙学士说道：“不管怎么样，暂时我们都得让威尔的兄弟们住下来，在我们做出决定之前，我想先跟威尔谈谈。” “如你所愿，学士。”莫尔蒙说道。 “谈也是白谈，总之，我和我的兄弟们都坚决反对。这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无可商量，学士。波文·马尔锡总务长，我们走吧。”艾里沙·索恩站起来，哗啦一声，推开身下椅子，大踏步离开。 石榴佬站起来，一路小跑跟随艾里沙·索恩而去。 “走把，走吧，走吧！”乌鸦说道。 0057章 长夜将至·骤变 伊蒙学士的盲眼看着议事桌台下的威尔。 长长的议事桌在高高的一个条形地台上，可能设计者想以此彰显出权威的存在是要高于众人的。 “威尔，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伊蒙学士说道。 “伊蒙学士，他们拒绝不是因为黑衣人的忠勇，而是因为恐惧，他们害怕我的兄弟们的加入，因为木盾战士和灰烬战士比他们更厉害。”威尔淡淡说道。 “我想知道的重点不是艾里沙·索恩的恐惧。”伊蒙学士说道。 “那么，你是想知道我是怎么说服他们来长城的，对吧，这很简单，这源于旧神的旨意。学士，在鬼影森林里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然后在我的身上也发生了一些神迹，我现在信奉旧神，并以时空之神为我的主神。发生这一切，木盾部落和灰烬部落愿意来长城，不是因为他们喜欢这里，而是因为神的旨意。学士，凛冬已至。” “神的旨意？你说的是旧神的旨意，可他们不信旧神，艾里沙·索恩和波文·马尔锡都不相信旧神，黑衣兄弟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相信旧神，你要我们怎么去说服他们呢？我听说你已经是个异形者，你曾控制了一头影子山猫帮助你们屠杀了深林堡葛洛佛伯爵家封臣的士兵，是吗？你的朋友们身上穿的铠甲，都是屠杀那些战士得到的，对吗？” “没有屠杀，学士，只有过短暂的战斗，我饶了大多数战士的命。葛洛佛伯爵在写给你们的信上撒谎了。” “哦，有这种可能，贵族老爷们有这个嗜好。威尔，假如我们让你的兄弟们留下，他们能宣誓成为黑衣人吗？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你觉得他们能做到吗？今夜如此，夜夜皆然至死方休？” 总司令莫尔蒙，代理首席游骑兵杰瑞米·莱克，伊蒙学士，三个人都看着威尔，等他回答。 威尔说道：“学士，你为什么来这里做守夜人？是因为长夜将至，你来此开始守望，至死方休吗？” 伊蒙学士一怔。 他以渊博学识和无私奉献享誉七国，却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伊蒙学士来这里做守夜人的答案自然并不是因为长夜将至，，而是他想逃开王宫里血亲之间的血腥争斗。 伊蒙学士的头抬起来，盲眼望向空中。他的双手又开始抖抖索索的数自己的项链上的金属片，周而复始。 威尔目光看着莫尔蒙总司令，说道：“总司令大人，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做守夜人呢？是因为长夜将至，你决定来此奉献自己，至死方休吗？” 莫尔蒙总司令脸色不悦起来，他来这里，不过是想把自己的爵位传给儿子乔拉·莫尔蒙爵士。 他寄予厚望的乔拉·莫尔蒙却令家族蒙羞，成为了杰奥·莫尔蒙心中永远的疼。 十年前，铁群岛的领主葛雷乔伊叛乱时，乔拉因为英勇作战而获得了骑士称号。为庆祝这场胜利，劳勃·拜拉席恩国王在兰尼斯港举办了比武大会。在那里，乔拉遇到了琳妮丝·海塔尔，立马就被她迷住了。 他们很快结婚，为了让妻子开心，乔拉花光了所有的钱，最后穷困潦倒。为了赚钱，乔拉把偷猎者卖给泰洛西人做奴隶，而这一行为在北境是违法的。艾德·史塔克为此宣判他死刑，并带领卫队奔赴千里追杀乔拉·莫尔蒙。 乔拉·莫尔蒙和琳妮丝一起坐船越过狭海逃到里斯成为了一名雇佣骑士，当他作为雇佣骑士出去替贵族作战的时候，琳妮丝和一个里斯商人私奔了。 乔拉·莫尔蒙从此孤独的流浪于狭海对岸的厄斯索斯大陆，跟家族切断了任何的联系。他也成为了父亲杰奥·莫尔蒙心中永远的疼痛。 威尔很清楚这一切，也知道乔拉将成为龙妈的左右手。他的话揭开了总司令的伤疤，令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起来。 威尔淡淡说道：“伊蒙学士，莫尔蒙总司令，我来这里做黑衣人的原因就更简单，不是因为长夜将至所以我就来此守望并至死方休，而是因为我如果不来，海疆城的杰森·梅利斯特伯爵就会用巨剑砍断我的双手。” “这里的每一个人，谁是因为长夜将至而出于绝对的荣誉来这里做守夜人的，伊蒙学士，你能说出哪怕一个人的名字吗？” 伊蒙学士说道：“我知道很多人的名字……数千年前……” “对，我也知道，但那是在数千年前，异鬼来袭的光明纪元和英雄纪元里面，那些勇士的确是因为长夜，因为异鬼，因为荣誉而心甘情愿来这里做守夜人的。他们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不戴宝冠，不争荣宠。尽忠职守，生死於斯。他们是守护王国的坚盾。他们将生命与荣耀永远献给了守夜人。但是现在，时过境迁，现在的七国，真正最优秀的骑士和勇士，谁会出于荣誉，抛下领地家人和荣华富贵来这里做守夜人的？有谁？一个人都没有。” 议事厅里出现了罕见的安静时刻，就连那呱噪的乌鸦都歪着头看着威尔，暗红的眼珠仿佛在审视威尔身上的某种秘密。 “伊蒙学士，凛冬已至，异鬼来袭，我们的三人巡逻小队盖瑞和威玛·罗伊斯爵士已经在长城外被异鬼杀死，我侥幸逃生，在南逃中被冥冥中的时空之神的意志加持，成为了神选者，我现在告诉你们在极北的永冬之地，将源源不断的走出来异鬼和尸鬼，他们将突破长城席卷七大王国，杀死所有的人类和类人生命，你们是信还是不信？” “借助神明的口气，一派胡言。我不久前才从长城外巡逻回来，除了野人，哪里有什么异鬼？”代理首席游骑兵杰瑞米·莱克长官训斥道，“伊蒙学士在这里驻守了几十年，可曾听说过异鬼？” 莫尔蒙总司令冷哼一声：“威尔，也许你的确得到一些神谕片段，但这不表示你就可以借此胡说八道，以神明之信仰蛊惑人心。你说异鬼来袭，目的不过是想让我们留下不知道你怎么蛊惑来的狼林中的贱民。虽然长城奇缺人手，但是，我们不会随便接纳从未归化的狼林部落，他们潜在的危险等同于长城外的野人。” 威尔看一眼若有所思的伊蒙学士，微微一笑：“好吧，我明白总司令的意思了。”他转身要离开，却突然抬手，暗夜剑柄猛地击中杰瑞米·莱克的头部，把他击晕在地。 “你干什么？”莫尔蒙总司令猛地站起来，呛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不等他跳下来，威尔已经敏捷的翻上地台，两人对冲，双剑交击，嚓的一声，暗夜切断莫尔蒙总司令的手里长剑就好像切开一张羊皮纸。 “司令，只有你的家传瓦雷利亚钢剑长爪能挡住我的暗夜，可你因为乔拉把长爪给扔进了司令塔的杂物间里，嘿嘿，我说得对吧。”威尔笑道。手里的暗夜连挥，眨眼间，把莫尔蒙司令手里的断剑削得只剩下了一个剑柄，暗夜一抖，就点在了震惊不已的莫尔蒙的咽喉上。 “威尔，你想做什么？”莫尔蒙愤怒咆哮。 嗬嗬嗬！ 啰啰啰！ 叮叮当当！ 乒乒乓乓！ 啊啊啊！ 啊啊啊！ 主堡外，突然之间，好多人的惨叫声和纷乱的脚步声四处响起。 莫尔蒙总司令脸色大变，伊蒙学士盲眼望天，嘴唇不停的蠕动，好像在和一个透明人耳语一般。 嘭！ 大厅大门突然变成碎片飞舞，一个巨人大踏步走进来，震得整个大厅的木地板都在颤抖。 “威尔大人，我们控制了守卫塔，兵营，军械库，储藏室，绞索楼，通往长城外的黑门通道也已经被拿下。”泰伦·灰烬说话的声音轰轰碾过大厅。 “好，把莫尔蒙司令捆起来。” “是，大人！” 0058章 誓言·异鬼前哨（3更） 嘁嘁嚓嚓！ 绞索转动，沉重的铁木门向上缓缓升起。总司令莫尔蒙爵士，外号石榴佬的总务长波文·马尔锡爵士、代首席游骑兵杰瑞米·莱克爵士，教头艾里沙·索恩爵士，四个黑衣人军团的首领被押着站在门前。 除了莫尔蒙爵士没有受伤外，其余三位首领都是脸上身上带着伤痕。艾里沙·索恩的一只眼睛已经因为肿胀而无法睁开，额头上血肉模糊。 嘭！ 铁木门升到最高，数寸厚的门在头顶上震动了一下，有冰屑簌簌抖落。 威尔骑在马上，手举火把，当先走进漆黑的通道。 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举着火把走在威尔的侧后面。 泰伦·灰烬带着他的十个燃烧团侍卫举着火把走在最后面，中间则是以莫尔蒙为首的四个军团首领。 除了莫尔蒙四个军团首领和高大的泰伦·灰烬，其余人全部骑马，全副铠甲，头盔，战靴，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 就连从不习惯穿鞋子的部落首领泰伦·灰烬，也在威尔的要求下缠上了黑衣军团特有的缠脚布，然后包上厚厚的兽毛皮，外面再缠上防潮的皮革。 泰伦·灰烬的手里牵着莫尔蒙总司令的那匹好马，马鞍上还挂着一把雕饰精美的长剑，那剑有着黑色金属镶银边的鞘，长剑的剑柄末端是橡木圆球，上面雕刻着一头熊。 这把剑，正是熊老莫尔蒙的家传族剑长爪。 熊是莫尔蒙家族的家徽。 长城的通道里冰寒刺骨，长期生活在狼林山脉的灰烬部落的勇士们明显感觉到这种寒冷跟狼林山脉的冰雪寒冷异样，空气中就好像有针尖在你的脸上轻轻的刺。 走了一会，前面威尔大人停了下来，前面又是一道大门，黑色，沉重，依然是铁木做的门，无法用目光看出这道门的厚度。 门的前面还有一道铁栅栏，铁栅栏上拴着沉重的铁锁链，锁链缠了好多圈，最后是一把巨大的铁锁把锁链锁住。 威尔跳下马，把火把插在地上，从腰间解下一大串的钥匙，他用钥匙把铁锁打开，解下锁链，铁锁链摩擦在铁栅栏上，嘁嘁嚓嚓的响，声音非常刺耳。 威尔把铁栅栏推开，喝令黑丫·灰烬和埃布尔·灰烬后退，他走到铁木门前，在门靠墙壁的一侧摸索了好一会，就听见一阵机括的嘎嘎声音在铁木门的上方响起。 黑丫和埃布尔抬头看，看见铁木门的上方有一条横贯整个门框的凹槽，凹槽上排列着密密麻麻的箭孔。 “这样的门有三道。”威尔说道，“每道门前面都有前后两道铁栅栏，每道门的门框上方都有箭槽。触动机关，头顶就有短箭射出来，箭头上全部都是剧毒。我刚才关了短箭的机关，现在我们可以打开这道铁木门了。” 黑丫、埃布尔、泰伦和他的燃烧十勇士都听得心惊。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杀人布置，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杀人设计。毒箭，就算是泰伦·灰烬这样的巨汉也难以抵受。 过这样一道门，最少都要开三把锁，每一把锁都很复杂的被铁链钩挂着，铁链上面还有小锁彼此锁扣。 总之，以泰伦·灰烬的并不算粗莽的性格来看，这样的设计，真的是自找麻烦太多了。 过了第一道门，威尔叫人把艾里沙·索恩爵士捆起来堵上嘴扔在了门边，然后队伍继续前进。 前面的路出现了拐弯，威尔叫大家走中间，火光中，两边的墙壁毫无异常，但是威尔说这一段路的墙壁里面全部是机括弩箭。 “长城地下有很多的虫洞，虫洞彼此相连，凛冬来临的时候，积雪会有最少十五尺深，黑衣人就通过长城下的复杂虫洞到达每一个城堡下方，然后通过楼梯去到城堡内。这条通往长城外面的通道的两边就有虫洞。通过虫洞能把弩箭的机括激活。” 威尔的介绍令灰烬部落的十三个勇士都听得瞪起了眼睛。 “威尔，你把长城的秘密都告诉这些人，你究竟想干什么？”莫尔蒙叱道。 “威尔大人，你要把我们怎样？”波文·马尔锡底气不足的问道。 威尔笑道：“波文长官，我会把你丢在第二道门前，请你帮我们守住第二道大门，在我们没有回来之前。” “威尔，有什么事情不能是好好商量的吗？大家都是游骑兵的老战友，我们同生共死、同进同退多年。”杰瑞米·莱克爵士说道。 “这是个无法好好商量的世界。”威尔说道，“商量的唯一语言就是刀剑。” 莫尔蒙冷笑：“威尔，你以为你凭这点人手就能为所欲为？我劝你乘早悬崖勒马，否则你最后会被兄弟们吊死。你的这些狼林朋友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你指望着伊蒙学士放出渡鸦给影子塔的断掌科林，哦，对了，还有东海望的守备队长卡特·派克，是不是这样啊，我的总司令大人。” “还有首席游骑兵班扬·史塔克，他回去参加史塔克家族对劳勃国王的盛宴，一旦他得到消息，你和你的朋友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他的怒火吞噬。威尔，你违反了守夜人法典，现在悬崖勒马，是你唯一的活路。” “总司令大人，你还有征兵官攸伦可以指望呢，他去寡妇望押解两个罪犯回来做黑衣人，算算时间，他就快回来了。只是，一个攸伦和两个还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他能战胜木盾部落和灰烬部落的三百勇士吗？哈哈！”威尔大笑。 灰烬部落的勇士都是大笑。 在第二道门，威尔扔下了总务长波文，在第三道门，威尔扔下了代首席游骑兵杰瑞米·莱克爵士。 终于走出长城黑暗的地道，外面，不远处，就是鬼影森林。 泰伦·灰烬把马牵到莫尔蒙总司令面前，威尔说道：“长官，请上马，现在请你拿起你的长爪，真正履行你的誓言的时候到了。” “我不明白，威尔！” “难道你在新旧诸神面前的宣誓是假的，长官，我可还记得那誓言——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总司令，难道你只是把誓言当歌唱？” “威尔——” “请上马，总司令大人，你说没有异鬼，我就带你去见见异鬼。我要和你一起去捣毁有智慧有谋略有人类同伙的异鬼的前哨站。总司令大人，你怕了吗？还是你本来就知道真相，却一直在自欺欺人，始终不肯去深究。”威尔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峻如刀锋。 莫尔蒙总司令悍然的脸色终于变了！ 0059章 前进：卡斯特的堡垒 “以新旧诸神的荣誉起誓，威尔，你怎可说我本来就知道真相？你那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莫尔蒙总司令声音变得异常尖锐。 “鬼影森林西，白树村北，卡斯特的堡垒。”威尔以怜悯的目光看着莫尔蒙总司令。 “卡斯特是不敌视守夜人的极少数野人之一，他跟白树村的村民一样，视守夜人为朋友。守夜人北上巡逻，他的堡垒是我们的落脚点，他为我们提供休息的地方，还有可贵的热水。” “那你是不知道他献祭的事情了？”威尔毫不掩饰自己对莫尔蒙总司令的轻蔑。 莫尔蒙一时语塞。 “野人总是有自己的神秘信仰和行事标准，我们要得到卡斯特的帮助和友谊，就不能去干涉他的信仰，就好像南方人从不干涉北境人的信仰一样，不管新神旧神，我们有信仰的自由，卡斯特也有。他是对守夜人友好的自由民。” “他是个可鄙的嗜亲者，**者，但这两点对于野人来说也许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是他献祭的神灵就是异鬼。而当长夜和凛冬来临，那些异鬼就会率领从永冬之地来的尸鬼进攻长城，杀光人类。” 莫尔蒙的脸上如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全身一僵。 威尔毫不留情的声音还在继续：“他有十九个老婆，其中有一半以上是他的女儿，可是他的儿子呢？为什么他的老婆全部都生的是女儿，因为他把自己的儿子全部献祭给了有智慧的黑暗生物：异鬼。” “他和异鬼为邻，却不会为异鬼所害，是因为他在帮异鬼之王夜王生一个异鬼军团。异鬼不同于没有智慧没有判断力没有生命力的尸鬼，异鬼需要活人进行转换，因为成年人的意志力和对异鬼的恐惧，通过黑暗力量加持，把活人直接转换成异鬼的成功率极低，但如果这个人类是男婴，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男婴一旦转换成异鬼婴，将轻易得到夜王的黑暗和寒冷的力量加持，没有任何智慧的尸鬼遍地，所有的死人都会被异鬼的黑暗力量变成尸鬼士兵，但是一只有着人类生命力量却完全属于黑暗和寒冷的异鬼却非常难求，任何一个异鬼都是天生的尸鬼的统帅和将军。” “尸鬼易得，异鬼难求。而卡斯特，就专门在为异鬼之王创造异鬼军团，这个创造就是他的献祭。莫尔蒙总司令，你是知道卡斯特的献祭的，你一直都知道，你在助纣为虐！” 虽然是长城外雪风呼啸之地，莫尔蒙总司令的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冷汗。 他的手也开始了轻微的颤抖。 不知道是出于对异鬼的恐惧，还是出于对威尔的质问的惶恐。 “威尔，我是知道卡斯特的献祭，我也知道卡斯特是一位嗜亲者和**者，但我不知道他是在帮异鬼之王创造异鬼军团。” “现在你知道了！”威尔漠然说道，“你准备怎么做？是继续与我们为敌，还是要一同去先验证卡斯特的献祭？”威尔的手按上了暗夜的剑柄。 灰烬部十三勇士对莫尔蒙总司令虎视眈眈。 只要威尔一个眼神，他们就会毫不犹豫把莫尔蒙给砍成肉酱。 莫尔蒙总司令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他声音低沉，脸色苍白得可怕：“你的意思是说，卡斯特的堡垒就是异鬼军团的前哨站？” “是。如果我预料的没错，长城的守备情况，异鬼的总司令夜王通过卡斯特对此了如指掌。只是，夜王还没有积蓄起足够的力量来进攻长城，因为长城地底基石的魔法和长城冰雪中的魔法阵，是异鬼和尸鬼还无法主动跨越的。” “我要和你一起去卡斯特的堡垒，一探究竟。”莫尔蒙翻身上马，手按长爪，恢复了总司令的硬汉气势。 他双腿轻轻一夹，马儿明白主人的心意，缓缓向前。 哇哇！ 哇哇！ 天空中，一行白色的鸟儿飞过。 大家都抬头看这一行白鸟。 “竟然是白鸦！”莫尔蒙总司令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异样。 “白鸦出现，长夜将至的预兆。”威尔淡淡说道。仿佛他早就知道会出现白鸦这些不同寻常的征兆，“将还会有异象出现，比如彗星掠过，红芒坠地。” “你是说灭绝了数百年的龙也会出现了？” “当然，世界已经变了，诸神将不得不行驶各自的意志在大地上，寒神肆虐，红神也不会沉默。异鬼入侵人类，而龙是火焰的化身，是红神的意志加持。灭绝的龙将在不同的大陆上出现。” 队伍很快进入了鬼影森林。 走在威尔身侧的黑丫对森林不陌生，他是灰烬部落的勇士，也是灰烬部落的斥候。鬼影森林里的橡树，哨兵树，铁树，黑荆棘，冻土和雪地，跟狼林森林并无不同，但是森林却偏偏有一股异样的阴森之气，令人心底发寒。仿佛冥冥中，有一只诡异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黑丫看向另一侧的埃布尔，发觉天不怕地不怕的埃布尔也是脸色冷峻，很显然，埃布尔也感觉到了这森林里特别不同的那种森寒之气。 那是一种区别于寒冷的异样气息，侵入人心，并让你不由自主的起了敬畏。 黑丫心中微微不安，转头看向自己的首领泰伦，泰伦步行，因为没有马能承受得了他的重量。 勇猛无敌如泰伦，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一出长城，同样的森林树木，雪地东土，为什么偏偏就气氛诡异？ 黑丫不由摸摸出发前他们每个人秘密得到的黑色玻璃打磨的亮默射匕首，威尔大人说这是黑曜石做成的匕首。 在长城的虫洞深处，威尔大人背着伊蒙学士，打开层层黑门，从一个地窖深处拖出了数个已经腐朽的袋子，里面全部是这种黑色玻璃制造的匕首还有箭矢。伊蒙学士说，千年前，森林之子根据和人类的和平盟誓，每年赠送黑衣军团一百把黑曜石匕首和数百支黑曜石箭矢，直到安尔达人的入侵撕毁了盟约，并大肆追杀森林之子并砍伐森林之子尊侍的鱼梁木，造成盟誓破裂。 但是森林之子赠送的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箭矢，却还是有一部分在虫洞的地底深处保存了下来。 要不是威尔大人倔强的坚持，伊蒙学士其实并不相信这些东西的真实存在。 除了每人一把黑曜石匕首外，那些黑曜石做成的箭矢，现在就背在泰伦首领的巨大背囊里。 黑丫思绪沉浮，有恍如做梦的错觉。突然之间，自己和首领就追随了威尔大人，突然之间，他们就来到了长城之外。威尔大人对他们发的守护誓言和他们对威尔大人发的追随誓言，仿佛还响彻在耳边。 “黑丫，你在想什么呢？”前面的威尔大人突然回头说道。 黑丫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威尔大人的话。 “不用担心，异鬼再厉害也是鬼，是人受了黑暗力量的蛊惑转变成的，而我们是人，人是不用怕鬼的。相信我，我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唯一可惜的，没有流浪歌手和吟咏诗人的追随，我们的英雄壮举，史诗传奇，不能很快被世人传唱。这很遗憾！” 威尔调侃的话语和轻松微笑的表情令拘谨沉默的灰烬十三勇士感觉到了自信和活力，他们露出了笑容，心里的莫名压力顿时消散。 0060章 动身·君临·长城 临冬城。 南门外，避冬市镇旁边，是笔直的国王大道。 大道北，直通长城。 大道南，直通君临。 王后陛下的行宫走在最前面，从避冬市镇的路口转而向南。巨大的行宫如一座移动的堡垒，因为太大，临冬城的城门都过不了，在临冬城的这段时间里，王后陛下的行宫不得不放在临冬城外。 国王劳勃骑着高头大马走在王后的行宫旁边，大批廷臣的跟随在后。 除了晚上，国王劳勃不耐烦在行宫里呆，他不想看见王后陛下的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庞，还有那双看一切都带着深藏的轻蔑的眼睛。 市镇的国王大道南北岔路口。 艾德·史塔克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心情复杂。 对于一个并不愿意离开北境的北境之王来说，他很多的心事都只能自己在心里消化。 “琼恩，你想清楚了？”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父亲，我想得很清楚，我要像叔叔一样，成为守夜军团里最优秀的游骑兵。”琼恩·雪诺神情坚毅。他和旁边的哥哥罗柏·史塔克有着不一样的外表，相比之下，琼恩·雪诺看起来更成熟。内敛和沉凝在琼恩的身上打下了烙印，而高贵和优雅更多的属于身材略微纤细的罗柏·史塔克。 艾德·史塔克心里叹了口气，他明白琼恩这个孩子其实并不明白去当一个守夜人意味着什么。这个孩子的心里现在充满了幼稚的荣誉，其实却并不知道荣誉究竟为何物？ 不管是贵族子弟还是平民百姓，现在七国境内，已经没有主动要求加入守夜人军团的了。不过，作为北境之主，史塔克家族历代都有人必须去加入守夜人军团，这是传统，也是荣誉，更是北境之王守护北境的决心。 艾德·史塔克的表情跟往常一样坚硬如冻岩：“琼恩，史塔克家每一代都必须有子弟去做守夜人，这是荣誉，也是传统，所以，我答应你了。” 琼恩·雪诺不轻易露出感情的近乎墨黑的灰色眼瞳有了瞬间的光彩，随后黯淡，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凝定。 虽然史塔克家历代都必须有子弟去做守夜人的传统和荣誉，但他并不是史塔克。 “父亲，我想……我想……我想知道我的母亲是谁……虽然这也许会令诸神难堪，但是，我有知道自己母亲是谁的权力……我想……诸神就算轻贱我，也无法剥夺我的这个意愿。”琼恩终于说出自己准备并练习了好久的这段话。父亲去君临，他去长城，再不问，这个心事就会成为心病。事实上这已经是长期困扰着琼恩的一个心病了，令他在深夜的寒冷里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孩子渴盼而倔强的眼神令人看见了他鼓起的巨大勇气，但艾德·史塔克更多的是看见这勇气下面掩饰着的孩子的心酸脆弱和自怜。 私生子的身份，令这个十四岁的孩子承受了太多额外的东西。 “琼恩，我从君临城回来，我会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一切，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也是给诸神的一个承诺，你愿意接受吗？” 琼恩·雪诺的神情也跟父亲艾德·史塔克一样的如北境的冻土，他的外形像极了艾德·史塔克，这掩饰自己内心情感的面具也跟父亲艾德·史塔克一模一样，谁也看不出他现在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愿您平安归来，父亲。” 艾德·史塔克点点头，看向琼恩·雪诺身边的罗柏·史塔克：“你想好了一定要去一趟长城？去见威尔·曹？” “是的，父亲。” “好，你现在是临冬城主，你想怎么做，就去做，我相信你会比我做得更好。” 罗柏·史塔克浑身发热，这是父亲第一次肯定的赞扬他，第一次面对面，终于亲口肯定了他的才能，这简直令他欣喜若狂，不过他得把兴奋掩藏起来，因为父亲不会愿意看见他的真情流露，这一点，弟弟琼恩比他做得更好：“我会努力学习如何管理北境，谨慎处理封臣间的纠纷，希望不至让您失望，父亲。”罗柏的话语里还是有一丝丝异样的激动，他无法全部掩饰自己的兴奋。该死，他心里暗骂自己，为什么我就不能像琼恩那样表现得稳重而从容。 艾德·史塔克看向罗柏·史塔克身边的黑衣黑袍的汉子，这汉子没有留胡须，黑发鹰钩鼻，刀形脸，手长脚长身子也长，非常的削瘦，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一把黑色的条形刀：“班扬，一路平安。” “你也是。” 班扬·史塔克是艾德的亲弟弟，黑衣军团首席游骑兵，所有的黑衣游骑兵兄弟都是他的手下。 两兄弟情感很深，但是分别的话语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得比陌生人还要无味。 几个字，就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艾德·史塔克拔转马头，双腿一夹，去追赶国王劳勃。身后，以乔里·凯索为首的侍卫队立即紧紧跟上。 五十名北境勇士蹄声如雷，衣甲鲜明，长枪宝剑，冰原狼旗帜猎猎，在宽阔的国王大道上跑出了千骑的声势。 “我们走罢。”班扬·史塔克说道。 前面数百米处，以哈里斯为队长的临冬城新侍卫队在路边恭候他们的少主罗柏·史塔克。哈里斯的右臂上还裹着绷带。 *** 艾德·史塔克看见了国王队伍的尾巴，看见了在队伍最后面和剑术老师在马上练习剑术攻防的艾莉亚和西利欧。 远远的听见艾莉亚的声音很愤怒的响起：“你作弊，你刚才叫我看左边左边左边，却攻击我的右边。” “哟哟哟，我的艾莉亚公主阁下又犯傻了，别用耳朵听，要用眼睛看，我都提醒你好多次了，那眼睛其实也不是眼睛，叫做心灵，对，要用心灵看，你才能发现剑术的秘密，心灵心灵心灵，你有心灵吗？我的艾莉亚小笨蛋？哈哈哈，哦哦哦，我游遍诸国和各自由城邦，就没有见过你这么笨的剑术学生！笨笨笨！笨笨笨！”剑术老师哈哈大笑。 啪！ 一声响亮的木剑交击声。 艾莉亚手里的剑被哈哈大笑中的剑术老师突然出手把剑击飞，甩得老高，远远的掉进了草丛中。 “剑就是你的手，手就是你的剑，艾莉亚，你的手被我砍断了，得接受惩罚，你失去骑马的资格了，下去跑步跟随。” “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打落我的剑，你都没有喊开始，你真卑鄙。”艾莉亚啐一口唾沫，却被西利欧嘻嘻笑着闪开。 “愿赌服输，去捡剑，跑步跟随。” 艾德·史塔克不由摇摇头，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微笑，他的这个女儿啊，恨西利欧入骨，却又偏偏只要他教。 艾德·史塔克放慢马速缓步上去，看见艾莉亚乖乖的跑进草丛去捡起训练剑，然后乖乖的跟着西利欧的马匹后面跑。 “艾莉亚，愿意跟我一骑共乘吗？”艾德问道。他心中对这个女儿实在是充满了父爱，看见艾莉亚，他就看见了妹妹莱安娜。 “我愿赌服输。”艾莉亚边跑边冲父亲喊过来，“总有一天我会赢的，父亲，你放心吧。” 一骑在路边站着，脸色阴郁，紧紧盯着笑嘻嘻的西利欧，手按剑柄，他是猎狗桑铎·克里冈。 0061章 命债·龙穴密谋 “克里冈。”艾德说道。 克里冈并不回答艾德的话，他的主子是兰尼斯特家族和现在的王子乔佛里，其余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北境之王可并不是他的王。出于必要的礼节，他微微低头颔首。 艾德带着侍卫队从他的身边走过。 克里冈抬头，慢慢上路。 西利欧放慢了脚步，艾莉亚手握沉重的训练剑紧跟在老师的马后面。 “西利欧老师，猎狗想杀你。”艾莉亚说道。 西利欧笑眯眯的回头：“不错不错，这次知道用心灵去感观察别人的心思了，很好很好，剑术的道理和做人的道理一样，一定要用心去感受，去看，你才会知道别人的剑下一步会刺你什么地方。料敌先机，才能出奇制胜。” “可是你救过他的命呢！”艾莉亚又道。 西利欧笑嘻嘻说道：“艾莉亚，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正因为你救了他的命，所以他才要杀死你。” 艾莉亚紧跑几步，跑到老师坐骑的旁边，跟老师并排走，声音里满是惊讶和困惑：“西利欧老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都有，艾莉亚，这样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你要学会接受这个世界荒唐和残酷的一面，就好像剑术，剑术越精，越容易杀人。剑术笨拙，也许还少杀几个人呢。” “我的剑只杀恶人。”艾莉亚道。 西利欧老师哈哈大笑，引得队伍最后面的数名骑手回头来看。 “艾莉亚，有时候你以为的恶人，其实不一定是恶人的哦。” 十一岁的小女孩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她脏兮兮的衣服和脏兮兮的手，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不过她一点都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狼狈：“我只要用心去看，就不会把好人看错为恶人。” 西利欧嘻嘻一笑，说道：“艾莉亚，如果你真的遇上了大大的恶人，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你会怎么办呢？老师。” “我，我会这么办！”西利欧勒住马，“睁开你心灵之眼，艾莉亚，看老师如何面对真正的恶人。” 西利欧勒马站住，拨转马头，面对缓步走来的猎狗桑铎·克里冈。 艾莉亚立即站住，小手紧握训练剑，要在危急时刻为老师助剑。 “猎狗，想试一试我在马上的剑术吗？”西利欧嘻嘻笑道。 猎狗缓步上前，放开紧握的剑柄，从口袋里掏出五个金龙，手一扬，五个金龙飞向西利欧：“小矮子，我就只有这么多。” 西利欧伸手接住五枚金龙，笑嘻嘻说道：“桑铎·克里冈的命原来就只值五个金龙，亏我把他从哈里斯的匕首下救了下来，啧啧，难以置信。” 桑铎·克里冈勒马站住：“小个子，我就只有这么多。” “起码得值十五个金龙吧，桑铎·克里冈，记住，你还欠我十个金龙。” “哼！”桑铎·克里冈冷哼一声，拍马向前。 西利欧笑嘻嘻的把五个金龙揣进口袋，说道：“艾莉亚，看见了吗？面对恶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面对他。” “然后向他要钱！”艾莉亚说道。 西利欧哈的一笑：“对，当下次克里冈给我十个金龙的时候，也就是他向我拔剑要我命的时候。嘿嘿，幸好他是个穷光蛋，只有五个金龙。他这种家伙骄傲得很，在没有还清欠我的债之前，他不会向我拔剑。” “那你为什么不向他要二十个金龙，一百个金龙？你真傻！” “啧啧，艾莉亚，你认为老师是一个很贪婪的人吗？虽然我很喜欢金龙，可是，桑铎·克里冈的命在我眼里，十五个金龙，其实有点贵了。”西利欧板起脸来一本正经。 艾莉亚忍不住嘻嘻一笑。 **** 君临城。国王的居住地——红堡。 红堡地底，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龙**。 说是龙穴，其实是停放着十几具大大小小龙骨的地底洞穴。 七大王国内已经没有龙。 在一具巨龙骨的骸骨头部，一个声音轻轻的说道：“来了？” “来了！”黑暗中，有人轻轻回应。 脚步声响，双方靠近，不点任何灯火。面对面相处，也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一切顺利。” “狮子和狼会打起来吗？” “最新情况，詹姆已经被狼逼迫离开了临冬城，瑟曦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不过是又愚蠢又傲慢的劳勃压住了狮子和狼，只要劳勃一死，狮子就会和狼拼个你死我活了。” “那太好了。劳勃喜欢打猎，出个意外再正常不过。” “对，其实不用我们动手，最想劳勃死的还不是我们，是瑟曦。只要在瑟曦面前有意无意的加几把火，她就会采取行动。给劳勃倒酒的酒侍可是兰尼斯特家的人，瑟曦的堂弟蓝赛尔，一个俊美的男子。以瑟曦的qingyu，詹姆不在，而蓝赛尔又有几分像詹姆，嘿嘿。而就好像小指头培提尔一样，只需一点点暗示，他就帮助我们在狮子和狼之间加了一把大火。” “培提尔也掺和了进来？” “不，小指头可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但他是个权力熏心的野心家，他无意中帮我们做了很多事情，他已经成功挑起了狼对狮子的警觉和敌意。琼恩·艾林之死并不是我动的手。” 一阵浅浅的笑声：“你也准备像暗示小指头一样的暗示瑟曦？” “对，瑟曦想劳勃死有十六年了，只需要有人轻轻挑一下那层纸，瑟曦就会动手。她要劳勃死，诸神都只有看着，无能为力。” “嘿嘿，那倒是，劳勃身边围绕着的所有人都是兰尼斯特。” “诸神保佑，只要劳勃一死，狮子和狼就会撕咬个你死我活，最后不管谁胜谁败，劳勃的两个弟弟也不会闲着，到那时，王国必然大乱，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嗯，但一切都要小心又小心，这次的计划，不容有失。” “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就是看你那边的人手准备得如何了。王国大乱的时候，权谋就在其次了，我们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 “军队已经准备好，外援都已经谈妥。” “那好，我先离开，你过一会再走。” “好！” 0062章 长城兄弟·狼烟起 绝境长城，西，影子塔。 主堡大厅。 司令官丹尼斯·梅利斯特把手里的羊皮纸再次看了一遍，缓缓对大厅里的两百名黑衣人兄弟说道：“我们曾经的兄弟，游骑兵威尔劫持了总司令官杰奥·莫尔蒙、总务长波文·马尔锡，新兵教头艾里沙·索恩爵士，代首席游骑兵杰瑞米·莱克爵士，软禁了伊蒙·坦格利安学士。并把学士所有的渡鸦全部关进了笼子，派了专人看守。我得到的羊皮纸信，是伊蒙学士的侍从齐特在被软禁之前的短暂瞬间，放出的唯一一只雪地猎犬送过来的求救信。” 绝境长城的黑衣人军团的信息都是通过渡鸦传递，不过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通信方式，为预防万一，伊蒙学士依照古老传统，并没有放弃另一种传递信息的方式：雪地猎犬。 雪地猎犬会识路，追踪，雪地寻人，悟性和灵性都很高，耐寒，速度也非常快，在长城外搜救兄弟们的时候，在渡鸦无法传递信息的时候，雪地猎犬就会担负起传递信息的重任。 在丹尼斯·梅利斯特的脚边，那只浑身还披着白色掩饰毯的雪地猎犬就卧在总司令的脚边，不远处有一个温暖的火炉。猎狗的双眼微眯，长嘴微闭，犬牙微露，好像很享受这个时刻的安宁。 风尘仆仆从外面带着兄弟们赶回来的副司令断掌科林保持了自己一贯的干净脸庞，在他尖削的下巴上一根胡须都没有，他和丹尼斯·梅利斯特一样都很注意自己的仪表。 “司令！”科林发话了，说出了两百多名兄弟心中的疑惑，“威尔一个人如何能做到这一点？黑城堡的其他游骑兵兄弟们呢？” “威尔带着两个狼林部落的人，一个是木盾部落，一个是灰烬部落，他的战士有三百多人，两百多名步兵，一百多名骑兵。并且全副武装，刀剑铠甲都很先进。” 大厅里顿时哗然，兄弟们议论纷纷，难以置信。 科林说道：“司令，我从没有听说过狼林里还有个木盾部落，我只听说过狼林山脉中的灰烬部落，他们是哮吼石民中的一个分支，也是战力最强的部落，人数也很多，灰烬部落的战士大约有两千人，威尔是怎么跟灰烬部落的哮吼石民联系上的？他和灰烬部落的战士劫持了我们的司令官和所有长官，他想干什么？” 丹尼斯·梅利斯特把手里的羊皮纸信递给科林，科林一眼扫过，对乱哄哄的兄弟们说道：“威尔带领木盾部落和灰烬部落的战士要求加入黑衣人军团？在黑城堡的议事大厅里发生的兵变，他根本就没有给伊蒙学士和总司令莫尔蒙商量做出决定的时间就突然发动了兵变，黑城堡的兄弟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司令，我们应该派出信鸦去东海望通知司令官卡特·派克。”有游骑兵兄弟喊道，“然后两面夹击，救出司令和其他四位长官，杀光狼林贱民，然后把威尔吊死。” “对，杀光贱民，吊死威尔。” 一时间群情激愤，刀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 科林跳上议事桌，双手一举，全场安静。他的威信之高，还在影子塔总司令丹尼斯·梅利斯特之上。只是丹尼斯·梅利斯特是公认的优雅和高贵的骑士，即使已经是个老人，他也不失自己的骑士精神。 “大家不要慌，我们先听总司令说。”科林说道。 丹尼斯·梅利斯特说道：“信鸦我已经派出，第一只信鸦我派去东海望通知卡特·派克总司令，叫他带上所有的兄弟悄悄进军黑城堡；第二只信鸦派去了壁炉城，通知安柏爵士，让他做好准备，防备更多的哮吼石民突然下山进行袭击，并请安柏爵士派兵切断哮吼石民下山后进攻绝境长城的所有路线，既然灰烬部落的部分战士下山了，那么部落其他的战士没有理由不下山。” “第三只信鸦，我派去了深林堡，通过葛洛佛领主了解一下木盾部落的情况，因为我们对木盾部落一无所知。木盾部落的实力如何，还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手在外面，我们都不知道。第四只信鸦我派去了临冬城，黑城堡兵变，狼林部落原住民战士联合我们的黑衣人兄弟发动了袭击，劫持了黑城堡我们所有的长官，这是数千年来发生的第一件大事，临冬城的史塔克家族是北境守护，他们必须了解这件事情，如果事态恶化，我们需要史塔克家族旗下的封臣们的军队支持。” 丹尼斯·梅利斯特说完，全场更安静了，所有的兄弟们都被总司令井井有条的安排折服。相比之下，他们刚才的大喊大叫现在看来显得有多么的幼稚和鲁莽。 总司令丹尼斯爵士出身名门，作为海疆城梅利斯特家族的一员，他12岁成为侍从，18岁成为骑士，22岁获得比武大会冠军。他在这里，成为影子塔的总司令官已经33年了。 兄弟们都觉得，就算是伊蒙学士在这里，也不会有比丹尼斯总司令更好的安排。 科林副总司令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影子塔，科林负责带领兄弟们出去巡逻，侦察，征战，而一切的事务计划和应变措施，都是年迈的总司令说了算，影子塔甚至都没有安排一名必须的学士——因为有了丹尼斯总司令。 科林跳下议事桌，恭敬的对丹尼斯说道：“司令，请下令吧。” 什么都不需要再议论了，不需要再开会了，也不需要各级长官的投票了，只要总司令下令，大家就去执行。 丹尼斯说道：“影子塔只需要留下一个十人游骑兵小队看护塔楼，一个十人游骑兵小队负责长城巡逻，一个十人的事务官小队负责马匹猎犬牲畜的看管，除了工匠兄弟们外，其余的兄弟，不管是游骑兵还是事务官，全部出发，去黑城堡。这次，我要亲自带队。” “不，不不不。”科林急忙说道，他伸出双手按住灰发苍苍的老司令官的肩膀，科林的右手只有大拇指和食指，其余三根手指都被野人的斧头给砍断了，所以他得了个断掌科林的名号，断掌科林这个名字令长城外的所有野人部落的战士听到都会心生惧意：“司令，这次所有的能战斗的兄弟们都去了，甚至包括一大批不太会杀人的事务官们，所以这里必须得有个长官坐镇，管理和谋略我不如你，侦察突袭冲锋战斗你不如我，无论如何，这次，还是我断掌科林带队。” 0063章 黑衣斥候·出手不凡 “你带队，除了打仗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我做你的随军学士吧。”丹尼斯·梅利斯特开玩笑道。 这样一来断掌科林无话可说了。 “司令大人，你来带队吧。”科林说道。 丹尼斯就有这样的本事，一句话，以退为进，就说服了性格刚硬的副司令官科林。 丹尼斯说道：“我需要十五个勇士沿长城上过去，一百多里路，急行军，一天半夜，必须赶到。” “从长城上过去？”科林问道。 “对，长城上风大，积雪，很不好走，需要最精锐的十五个兄弟。” 长城上很宽，并排十二骑都没有问题。 “我来带队。”科林说道。 兄弟们都明白了丹尼斯的计划，到时候长城上的兄弟们可以通过之字形的木梯摸下长城，从国王塔进入黑城堡内部。 黑城堡有两条路可以上到长城顶部，一个是绞索带动的升降笼，一个就是依据国王塔的城堡高度在长城墙壁上搭建成的直通长城顶的之字形木梯。 “到时候如何信号联系？”有黑衣兄弟说道。 “火光为号。我们从地面赶过去的兄弟们也必须一天半夜赶到黑城堡的树林外，然后我们会举火为号。”丹尼斯说道。 科林说道：“火光为号，我们在长城顶上很容易看见，火光是进攻吗？你们举火，然后我们从长城上杀下去，你们从黑城堡正面进攻。” “不，我们得先等到东海望的卡特·派克司令的人马全部到达，然后再派人进去先摸摸情况。科林，你在长城顶上看见我火光摇晃三下，每次摇晃三下，那就是进攻的信号。” “如果卡特·派克的兄弟们天亮才到呢？” “我信上跟他们约的是今晚半夜在黑城堡外的树林里会合。如果他们来晚了，你们就得在长城顶上多等一天，我们将在第二天的晚上发动突袭。” “好！” 科林一举手，十五个游骑兵精锐立即站到他身边。 丹尼斯说道：“其余的兄弟跟着我，我们沿着长城下急行军，除了必须的食物和刀剑外，其余的东西都留下，轻装疾行。” “嗬！”兄弟们异口同声答应。 人喊马嘶，脚步纷纷，大家带上刀剑弓箭，短弩，猎犬队带上了所有能战斗的成年猎犬，留下了母犬和小狗们，前来送信的雪地猎犬跟着丹尼斯司令。马厩里就剩下小马病马伤马，其余能战斗的马都全部拉了出来，游骑兵上马先行，兼具斥候和先头部队。猎犬队和其余的兄弟们步行，紧随其后。 一小会，偌大的影子塔空空如也，整个沉寂了下来。 从天空下俯瞰，长城上一溜黑蚂蚁和长城下一溜黑线向东急行军。科林兄弟们走到长城边，就能看见下面的兄弟。下面的兄弟抬头，也能看见在边缘向下挥手的他们。 只是七百尺高的绝境长城，人和马都变成了小黑点。 入夜。 黑城堡的西边，十里外的原军事堡垒王后门的腐朽守卫塔的塔尖上，一个像极了松鼠的家伙冲塔下喊道：“松鼠，狗肉烤好了没？” “别这么大声叫，半耳，你怕敌人不知道你在上面吗？”塔下，一个清越的少年声音叱道，“还有，别叫我松鼠，我叫柯纳·曹，是威尔大人最好的兄弟。” “呸，我要下来了，该你来守了。”半耳说道。他从塔尖跳到腐朽的木梯上，整个木梯都在摇晃，并发出刺啦啦的碎裂声。 柯纳·曹吓了一大跳，而半耳却哈哈大笑。半耳是木盾部落里的斥候，因为只有半只耳朵，另外的一只半耳朵在战斗中被人削掉了，所以就得了个半耳的雅号。 “不会垮的，这些城堡建造得不错，起码还要朽好多年才会轰然倒下。”半耳说道。他不走木梯，顺着守卫塔的石壁滑下，那里有他和柯纳用树藤编织的一条粗绳可以借力。 半耳和柯纳·曹是木盾派出来的斥候，负责黑城堡西边的警戒，防备影子塔的黑衣兄弟们杀过来。这是威尔大人去长城外的时候就安排下来的。他和柯纳·曹在这里已经守候了两天，什么人影都没有看见。 只要挨过今夜，到天亮，就有人来换班了。 出来的时候，柯纳和半耳在黑衣人的狗圈里偷了一只半大的猎狗带了出来，现在还剩下一大块后腿。 两个人围着塔下的火堆啃狗肉，满嘴满手都是油腻。 “我得去上面盯着。”柯纳紧紧一点都不合身的宽大黑袍，他太瘦小，而黑袍过于肥大，不过裹着过夜刚好，“威尔大人说过，黑衣兄弟最擅长夜袭。” “一只渡鸦都没有被放出去，影子塔的蠢货们不可能得到消息。”木耳说道。 “谁知道呢？”柯纳拍拍鼓胀的肚腹，“狗肉不错，这黑皮袍也不错。那养狗的满脸豆豆的家伙看见我们抱走这半大狗，恨不得要把我们吃掉，哈哈！” “可他拿我们没有办法，要不是威尔大人有令不得杀死他们，我会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烤吃。”木耳笑道。 木耳拿黑石头和烂木堆高，挡住小火堆的红炭火光，不让火光外泄：“柯纳，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好！” 绝境长城冰天雪地，入夜了也是目光能视物，跟清晨的带点灰芒的白昼差不多。 柯纳·曹嘴里咬住一块热乎乎的狗肉，双手交替，很快沿着树藤攀爬上守卫塔顶。石塔顶有四面挡风的矮石墙，也有射箭孔和观察眼，要是白天，站在上面看得极远，能看见西边的数里外的深湖居和更远的长夜堡的庞大黑影。 长夜堡是绝境长城十九个堡垒中最大的一个军事堡垒，虽然已经失修弃守，却依然有当年的雄浑气魄。 咻！ 他刚冒头出来，一箭从塔下的暗处射来，百发百中，劲道十足，穿透了柯纳的黑兜帽。柯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一头栽下几十尺高的守卫塔。 啪！ 他摔落地面，声音如皮革的抽打声。 塔下，木耳愕然站起，嘴里还塞着狗肉，一箭飞来，噗，穿透了他的咽喉！ 他的双眼立即瞪出，满脸的难以置信。 过了好一会，才有两个黑衣人慢慢的在破烂歪倒的大门两侧站起身，一个说道：“总司令料事如神，这里果然有贱民斥候。” “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要是他们埋伏在对面的树林下面，我们没准还发现不了他们。” “外面冷，贱民不怕冷也知道进来堡垒里躲风过夜吧。” “嗯，给后面的兄弟们发信号吧。” “叽咕叽咕叽叽咕！”雪地鸟儿的夜鸣声远远传了开去。 影子塔黑衣军团的精锐斥候只用了一天的时候就走完了一百多里路，领先大部队半天的时间赶到了这里。久经战阵的他们所拥有的侦缉追踪隐藏和猎杀的本事，非木盾部落的没有任何军事训练的斥候可比。 0064章 粗鲁丑陋的卡特·派克 绝境长城。东。夜幕下。 “给我快一点，姑娘们，别磨磨蹭蹭的，鼹鼠村姑娘窝里的姑娘们好久没有看见过卡特的大家伙了。” 前进的黑衣兄弟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骑在马上说着粗话的家伙额头尖尖的，小眼睛，断鼻梁，长发乱胡须也无法遮盖住他满脸的麻疹斑点。 他就是东海望的总司令卡特·派克，来自铁群岛的一个铁民。他是一个酒馆女侍的私生子，在铁群岛，所有的私生子都姓派克，就好像在北境的私生子全部都姓雪诺一样。 “司令，丹尼斯总司令可是比我们先出发，我们恐怕无法在他要求的时间里赶到黑城堡。”一个脸上还有稚气的黑衣兄弟说道。 “是吗？你个娘娘腔，我早该派你帮兄弟们缝补**的。”卡特的马鞭凌空抽向那个黑衣兄弟，啪的一声大响，吓得那个兄弟脖子一缩，几乎摔倒，“小鬼，再说一句不行，我就把你阉了。他吗的，你究竟开过苞没有，给本司令快一点，再快一点。对，就是这样，跑起来，直到跑死为止。” “是，司令。”明显入伍不久的小子还是个少年，他很狼狈的开始跑起来。 哈哈哈！ 兄弟们笑得更大声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我们一定要比丹尼斯那个老家伙先赶到黑城堡外的树林。”卡特·派克几乎是在咆哮，“他吗的，断掌科林一直看不起我们，兄弟们，你们要输给一个老家伙和一个半只手的残废吗？快快快，快快快！” “司令，断掌科林的左手剑比他先前的右手更厉害。” “哦哦哦，是吗？你认为是我的双手剑更厉害还是他的半只手？”卡特一鞭子抽在赞美科林左手剑法的兄弟的马。屁。股上，那马痛嘶，向前狂奔，差点把兄弟掀落马下。 游骑兵们又是一阵大笑。 “快快快，别把力气浪费在大笑上，大笑是很耗费力气的，你们这一帮蠢货，蠢货，蠢货。”卡特·派克骂道。随即马刺一踢，策马疾奔。 身后的骑兵们呼啸跟上。 远处，更多的步兵和事务官们跑得大口大口的喘气，不过，谁也不敢懈怠。 司令是个非常严厉苛刻的人，说话尖酸刻薄，具有铁民的悍勇和粗鲁，但是对兄弟们是真好。 过了废弃已久的水滨寨，前面就是距离黑城堡数里之远的橡木盾堡垒，卡特·派克放慢了速度。 前面，两名斥候在路边恭候他们的司令。 “司令，橡木盾堡垒和附近的树林里都没有发现敌人的斥候。” “哦，一群狼林野民，他们以为袭击了黑城堡就高枕无忧了，竟然没派斥候，我不相信。”卡特·派克的小眼睛在夜色中几乎看不见了，“兄弟，你们分从两边去黑城堡外的树林里侦察，注意别被敌人的暗哨发现，看看丹尼斯那老家伙的人到了没有。” “是，司令。” 两名斥候拨转马头而去。 “瓦特，你去后面催一催那帮娘们，其余的兄弟随我进橡木盾堡垒里歇息，等候斥候回报。” “是，司令。”瓦特奉命而去。 卡特·派克带着三十骑游骑兵进入了倒塌了半边的橡木盾堡垒。 橡木盾军事堡垒虽然倒塌了半边，却还是足以埋伏数百人在里面而不会露出端倪。 十分钟后，卡特·派克又派出两名游骑兵兄弟出去侦察，又十分钟后，又是两名兄弟。这里已经距离黑城堡不远，大部队出动很容易被黑城堡守卫塔上的战士们发现。 卡特·派克并不担心没有正规军事训练过的狼林部落，他真正戒备的是威尔那个发动叛乱的家伙，那家伙是个剑术和追踪高手，他非常了解威尔的阴险，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一个小时后，滞后的猎犬队来到。 还有七十名步兵在后面赶路，估计也很快会上来了。 斥候回报，黑城堡的树林外面没有敌人的暗哨和斥候，丹尼斯司令的斥候们早到了，他们在王后门废弃堡垒里狙杀了两名敌人的斥候。 卡特·派克一听就知道事情坏了，敌人在西边的王后门堡垒安排了斥候，不可能东边的橡木盾堡垒附近没有斥候。 附近没有斥候，唯一的原因，就是斥候发现了他们的到来并且已经安全撤离了。 要知道他们的对手可是非常熟悉游骑兵手段的威尔。 “敌人知道我们来了。”卡特·派克笑道，“我相信能发现我们来到的家伙肯定不是狼林部落的家伙，一定是威尔那家伙本人。” 卡特·派克太自以为是，浑不知东边的斥候是哮吼石民中的灰烬部落的兄弟，这些在狼林山脉的冰雪中从小长大的家伙具有把自己埋在雪地里几天不动的本事。他们赤脚在雪地上走也很平常。 “司令，威尔究竟为什么会带着狼林部落的人发动叛乱？”有兄弟问道。 这其实是一直困扰着大家的问题。 “你吗的，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威尔，大家休息好了没，走吧，去黑城堡大门外等丹尼斯和断掌科林。” “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去。” “是啊，敌人都知道我们来了，还躲着干吗？在丹尼斯和科林到来之前，我决定先进去黑城堡和威尔谈谈，我跟那家伙熟，如果他脑袋还算正常，一定不想被兄弟们吊死的！”卡特·派克翻身上马，点燃火把，带头前行。 游骑兵们纷纷上马，点燃火把，跟在司令身后。 他们的司令是所有黑衣兄弟们公认的最大胆的，喜欢冒险，行事往往不依套路。东海望的兄弟在他的带领下，比丹尼斯的队伍先来到了黑城堡，而且，他们得到信鸦的消息后再整队出发，出发的时间比丹尼斯司令的队伍还晚了约两个小时。 一条火龙从废弃的橡木盾堡垒向黑城堡进发，雪夜中，火光熊熊。 黑城堡的长城上，断掌科林带着影子塔最精锐的十五名游骑兵兄弟趴在长城顶上看见了这条火龙。 断掌科林咒骂道：“私生子司令官卡特·派克又开始犯浑了。” 丹尼斯司令的计划是大家先在黑城堡外的树林里会军，侦察，择时进攻。 卡特·派克就这么点燃了火把大摇大摆的走向黑城堡，可那些黑城堡里的野蛮部落的战士并不是吃素的，灰烬部落的人据说还喜欢把敌人烤熟了来吃。 0065章 冰霜异鬼·残肢螺旋图 鬼影森林深处。 气氛越来越不详。 在鬼影森林和卡斯特的堡垒之间，有数条小河，数个村庄。 说是小河，其实是积雪融化自然形成的小溪流。有的还穿过雪层，在雪下流动，然后从较远的地方重新冒出地面。 威尔，灰烬，莫尔蒙经过的第一个村庄，已经空无一人。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村庄不大，有简单的篱笆墙，农舍，牲畜圈，石头和冻土建成的低矮房屋，一道小溪流经过村庄的旁边，这里一直有七、八户人家居住。 然而现在空无一人。 厨房，灶台，火炉已经冰冷多时。 因为寒冷，村民们的火炉是从不会熄灭的。 但现在已经熄灭多时。 火炉里面都是冷灰。 厨房里的石缸里面还有些小麦粉，碎米面糊。卧室里面，还有棉被和兽皮毯。 农具挂在墙壁上，自制的弓箭和交换来的长短刀都在。 什么东西都在，就是没有了人。 黑丫·灰烬说道：“住在森林里的人，如果要走，是不会丢下食物和武器的。” “没有牲畜，所有的牲畜都不见了。”埃布尔·灰烬说道。 如果这些人是因为某种原因离开，牲畜栏里就应该还有牲畜。 但是什么都没有，确切的说，没有了活物。 威尔说道：“司令，你怎么看？” 莫尔蒙抬头看看四周的森林，不祥的气息非常浓重，就好像粘稠的无形的布。 “我不明白，如果他们要迁移，财物都在；如果他们被迫仓促离开，可没有任何凌乱的痕迹；遭遇不测，但是武器都好好的放着，并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 “因为他们遭遇的并不是人类，而是异鬼。”威尔淡淡说道，“灰烬兄弟们，做好准备，估计这里不止有一只异鬼。” 然后，莫尔蒙司令看见了灰烬兄弟们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把黑得透亮的短匕，泰伦·灰烬——据说具有巨人血脉的超级巨汉解下后背的巨囊，拿出一张一张莫尔蒙从来没有见过的鱼梁木短弓，箭枝也是白色的鱼梁木做成，箭枝的箭头，全部是跟匕首的颜色一模一样的黑色玻璃做成的锋利箭矢。 莫尔蒙神情疑惑：“威尔，他们拿的是什么武器？” “专杀异鬼的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弓箭。” “这些武器从哪里来的？”莫尔蒙从未见过这些武器。他仅仅是听说过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弓箭。 “在黑城堡的地底，虫洞最深处的灰尘中。”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这些东西？” 泰伦·灰烬冷哼一声：“黑衣老头，你到现在都依然不相信威尔大人是神选者？他是时空之神的意志行走在大地上的神子，是这场浩劫的拯救者。我们灰烬部落已经全部追随于他，偏你们平地上的贵族人一贯的自以为是，始终怀疑威尔大人所说的一切。直到长夜降临，异鬼把你们通通撕成碎片，你们才又可怜兮兮的跪下在诸神面前进行痛哭流涕的忏悔。你们总是以自己的贵族身份自傲，看不起别人，其实又虚伪又恶心！呸！”泰伦·灰烬恶狠狠的一口唾沫吐在莫尔蒙的胸口。 威尔说道：“莫尔蒙大人，一千年前，森林之子和先民经过长久的血战，双方终于达成了和平协议，根据盟约，他们每年向长城的黑衣军团赠送一百把黑曜石匕首和数百支黑曜石箭矢，直到胸口画着七芒星的安达尔人渡过狭海而来。”（ps:七芒星是七神的标志） “安达尔人针对先民和森林之子发起了血战，砍伐鱼梁木，追杀森林之子，征服六国。人类和森林之子的和平盟誓破裂，森林之子不得不退出维斯特洛大陆，退出长城，去向了永冬之地。他们赠送给黑衣军团的黑曜石箭矢和匕首，沉睡在黑城堡下的虫洞深处已经逾千年。” “我现在把它们拿了出来，因为，到了该使用它们的时候了。这些武器是异鬼的克星。” “黑衣老头，高傲的爵士大人，现在信了我们威尔大人的话了吗？”黑丫说道，雪白的尖牙外露，就好像狼牙。他盯着莫尔蒙的咽喉，舔舔舌头，很想上去咬断固执老头的咽喉。 莫尔蒙一言不发，跳上马继续前行。 大家经过第二个村庄，村庄也同样空无一人，牲畜圈里没有了牲畜，火炉熄灭，食物和武器都在。 直到来到白树村。 白树村距离luanlun者和嗜亲者卡斯特的堡垒不远。白树村是附近最大的村庄，很多村民都跟黑衣人军团的兄弟们熟悉。他们之间也经常交换一些盐、食物、铁器之类的东西。 刚到村边，大家就嗅到了血腥气。 进入村子，浓重的血腥气根本化不开。 村子的正中空地上，以人类的残肢围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螺旋形图案，图案正中是一个以人头围成的心形，又好像是这整个巨大血腥图案的一只诡异的眼睛。 不管是威尔，莫尔蒙，还是见惯了血腥和残杀的灰烬部落的勇士，个个震惊。 “这是异鬼向他们的神的献祭仪式，几个村子的村民都被抓来了这里，并在这里被斩杀。”威尔沉声说道。他腰间的暗夜突然震动，他左手猛地抽出了暗夜。 威尔左手剑比右手剑更厉害，这是他第一次用左手使用暗夜。 “大家排成队形，他们就在这里！他们来了！”威尔高喊！ 忽律律！ 所有的战马猛然受惊，猛地狂跳乱窜，把威尔、莫尔蒙和灰烬勇士们全部掀翻在地。 泼啦啦！ 战马们丢下主人，不管不顾，狂奔入林。 “圆形阵，圆形阵。”莫尔蒙大喊。 呛！ 长爪出鞘，剑刃上寒光流转，锋利无比。 “背靠背，不要慌，我们手里的武器是他们的克星。”威尔的声音镇定而沉着。 “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哪里？”黑丫大叫。手里张弓搭箭，根本没有看见敌人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在雪下面。他们是黑暗生物，智慧生命，别低估他们。”威尔突然冲出队形，凌空飞扑，手里的暗夜插进雪地。 啊！ 一声惨嚎。 威尔翻身急退，退回队形。 一个浑身冰霜白发白须的白色异鬼从冰雪中跳起来，他身材高大，手里是全透明的长剑，眼珠湛蓝，惨叫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他中剑的胸腹处有一道淡淡的红色焰火在燃烧。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冰霜怪物，目瞪口呆中，那怪物嘭的一声，炸成了飞舞的冰屑。 噗噗噗噗！ 雪地里积雪微动，另有四头冰霜异鬼从四个方向缓缓站了起来，他们看起来依稀有人类少年的俊美脸庞，全身冰霜裹体，半透明，湛蓝的眼珠发出幽幽的光芒，手里的长剑全透明，仿佛是坚冰铸就。 0066章 异鬼冰纹·史塔克影 莫尔蒙总司令大吼一声：“这个异鬼归我，其余的归你们。”手里长爪摆出格斗姿势，向他面前的一只冰霜异鬼呐喊着冲过去。 总司令的敢于身先士卒的精神一直都在。 打仗冲锋，最危险的地方总是他先上。 那异鬼不快不慢的迎上来，湛蓝的眼珠里有很明显的智慧生命的情绪，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戏谑的味道，那冰霜脸上布满道道的透明冰纹，好像人类的皱纹。 透过这冰纹，能隐约可见冰纹下的一张人类轮廓的脸型。 这冰霜异鬼非常高大，比莫尔蒙总司令高了一头。 他的透明剑也很长，迎着莫尔蒙手里砍过去的长爪随手一击，叮的一声脆响，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量从剑身上传过来，莫尔蒙总司令全身巨震，噔噔噔连退数步。 冰霜异鬼的透明剑竟然能硬抗瓦雷利亚钢剑！ 莫尔蒙总司令以为一剑就能把异鬼的透明冰剑给击碎的，谁知道这坚冰的硬度跟他的瓦雷利亚钢剑相当。 总司令心中大吃一惊。 那冰霜异鬼却是有智慧的生物，并非尸鬼。莫尔蒙总司令立足未稳，他已经上前一步，这一步的幅度大极，有莫尔蒙司令三步的距离，手里长剑顺势划出一个弧形，从下向上，斜挥，向莫尔蒙总司令的胸膛划去。 莫尔蒙大骇！ 他知道这冰剑坚硬异常，锋利不亚于瓦雷利亚钢剑，当下不敢怠慢，双手握剑，用尽全身力量下击格挡！ 当！ 一声大响。 一股巨大力量猛冲而至，超过了莫尔蒙总司令的想象，根本无法匹敌的沉雄力量把他连人带剑给击飞起来。 黑色的树影从莫尔蒙总司令的眼前飞掠，耳边是尖利的风啸声。 嘭！ 一声巨响。 莫尔蒙司令被这一击打飞，飞出了村中的这片空地，猛烈的砸在了雪地上。巨大的惯性力量推动着他的身体在雪地上呼啸滑行，呯的一声撞在了村民石屋的墙根上。 莫尔蒙总司令几乎晕厥过去，只感觉五脏六腑全部在震荡，全身骨骼都在嘎嘎作响，剧烈的疼痛造成的麻木感反而减轻了一些他的难受。 唔！ 正快步追击上来的冰霜异鬼突然身子一顿，一声痛苦的闷哼声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他放弃了追杀地上的莫尔蒙司令，猛然转身，可惜他的身子才转到一半，整个身子就嘭的炸开，炸成了一堆飞溅的冰屑。 那坚硬锋利如瓦雷利亚钢剑的透明冰剑，也啵的一声碎裂开，碎成了冰渣洒落。 莫尔蒙惊魂未定，威尔的声音响起，沉稳如雪山：“司令，你没事吧。” “我……我……我没事！”莫尔蒙司令感觉全身都疼痛难忍，好像全身骨骼都摔碎了一般。 “哈哈，老头，需要我扶你一把不？”黑丫的声音笑道。 莫尔蒙司令抬头，看见灰烬部的那帮家伙都已经弓箭收起，黑色匕首也收进怀中，很显然战斗已经结束，另外三只冰霜异鬼已经被他们干掉了。 莫尔蒙难以置信！ 他的长爪都抗不住异鬼的随手一剑，这些灰烬部落的家伙竟然轻松的杀掉了其余三只？莫尔蒙看看人数，乖乖，这帮贱民一个都没有少，也没有人受伤挂彩。 好强的莫尔蒙总司令一阵汗颜！ 他可对自己的剑术和臂力都非常自信的，谁知道遇上一只冰霜异鬼，却是不堪一击。 “你们，都没事？”莫尔蒙司令下意识的问道，语气很吃惊！ 一说出这话他就后悔了。 因为那帮孙子一起大笑了起来，很显然，大家都很开心能看见他被异鬼打得如此狼狈的场景。 这给了他们嘲笑黑衣军团总司令官的机会！ “我们早让另外三只异鬼去见他们的寒神了。”埃布尔笑道，小眼睛里得意的光芒闪烁着，“总司令，你是怎么的？现在还爬不起来啊？！” 灰烬族人又是一阵大笑。 他们的首领巨人版的泰伦·灰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怜悯，就好像大象在可怜一只小蚂蚁。 “来！”巨人版灰烬向莫尔蒙伸出了巨大的手掌。 莫尔蒙强提一口气，以剑撑地，勉强站起来。他背脊撞上了石墙墙根，身体一动，受伤的脊梁骨痛彻心扉。但在灰烬人的笑容面前，莫尔蒙强自忍受。不给自己哼出声。 他被异鬼打飞，撞到了石墙墙根上，长爪剑依然没有撒手，这一点就证明了莫尔蒙总司令其实是个剑术极其精湛的人。 只有剑术精湛的人，才能做到剑就是手臂手臂就是剑，很难被人强力把剑打落。 威尔说道：“司令，异鬼力大无穷，我们这边除了泰伦·灰烬，没有人敢跟异鬼正面硬抗，你是第一人。” 莫尔蒙气哼哼的说道：“威尔，你事前并没有告诉我异鬼力大无穷，不可硬抗。” “你也事前并没有相信有异鬼的存在啊！”威尔淡淡说道。 莫尔蒙气得一窒！ 黑丫笑道：“老头，我们威尔大人事前就跟我们说了，跟异鬼作战，第一就是用鱼梁弓和黑曜石箭矢，远攻，只要异鬼中一箭，就嘭的炸成了碎冰屑。异鬼身材高大，他冲过来面对我们十几个人的箭矢，那纯粹就是箭靶。” “第二就是一旦近身战，不能跟异鬼格挡攻防，异鬼高大，所以我们可以滚地闪避，近身就是一黑曜石匕首刺过去，不管刺中异鬼什么地方，异鬼也会嘭的炸成冰屑。”埃布尔笑嘻嘻的说道，“你看，司令爵士，杀死异鬼就是这么简单。” 莫尔蒙无言以对，脸色难堪之极！ 灰烬族人又是一阵大笑。 威尔说道：“司令，你有没有觉得那异鬼有些眼熟？” 莫尔蒙一怔。 异鬼都是冰霜裹体，就好像寒冰铸成，怎么可能有些眼熟？ 威尔又道：“司令，我猜测，最先被我杀死的白发白须的老异鬼应该是这个异鬼小队的首领，而后面的四只异鬼则是他的队员。透过四只异鬼脸上的道道冰纹，那冰纹下面的脸部轮廓，你不觉得有眼熟的一丝感觉吗？” 莫尔蒙心中陡然一动。 其实在刚开始战斗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只是那感觉稍纵即逝，太过于荒唐了，他自然就没有往心里去，跟着战斗开始，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自然更无暇去想其他，现在威尔这一特别提起，他就想起了战斗前的瞬间的疑惑。 “有一分史塔克的影子？！”莫尔蒙试探的语气，心中惊骇不已。 0067章 又见私生子·共抗异鬼 “是的，有点像年轻时候的史塔克，对吧？”威尔说道。 年轻时候的史塔克，威尔并不认识，但是莫尔蒙很熟悉，非常熟悉。 那威尔是怎么看出来这一点的？ 还是因为他的神选者得到的神谕碎片？ 至此，莫尔蒙对威尔的身份和所言再无怀疑。 巫师，修士，神选者，异形人，先知和祭司，他们都代表着神的意志，是神子。虽然很多巫师修士神选者异形人其实是虚假的，他们喜欢打着神子的金字招牌发扬着坑蒙拐骗的优良品质，但也不乏真正的神子降世。 尤其是在世界有巨变的时刻。 莫尔蒙说道：“威尔大人，你说的对，我面对的冰霜异鬼有一丝艾德·史塔克年轻时候的影子，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莫尔蒙第一次称呼威尔为威尔大人。 他终于对威尔有了敬畏！ “毫无疑问，这几只冰霜异鬼具有北境之王史塔克家的血脉。”威尔说道，“一只冰霜异鬼的影子像艾德·史塔克，这也是同一血脉无法掩饰和割舍的原因。它会在一代或者几代甚至更长的时间里，突然出现神似祖族的轮廓。” 莫尔蒙沉思良久：“绝境长城是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修建的，从那之后，每一代，史塔克家族都会派出一个甚至两个子弟来绝境长城做黑衣人，一直到今天，这个传统和荣誉都还在延续。难道，寒神跟史塔克家有什么内在联系？” “卡斯特的姓是什么？”威尔说道。 为守夜人军团提供落脚点和热水的luanl者和嗜亲者卡斯特，在守夜人军团中赫赫有名，因为他拥有的众多的老婆和他那非常著名的坏脾气，都给守夜人汉子们非常深刻的印象。 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军团里的战士们都知道他的大名，知道他是对守夜人军团友好的野人，却并不知道他的姓氏。 “我只听说他的父亲是一名守夜人，母亲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白树村的一个女子。” 卡斯特的母亲就是眼前这个已经被异鬼屠杀光的白树村的女人，父亲则是一名守夜人。 卡斯特是一名守夜人的私生子。 历代的大多数守夜人都是年轻人，身强力壮，在不允许娶妻生子的情况下，他们的本能驱使他们去附近最近的鼹鼠村和后冠镇的姑娘窝里完成无法抑制的原始的冲动，而还有一些守夜人小伙子，会跟长城外的村子里的妙龄女子秘密结合，并生下孩子。就算守夜人想避孕都很难，因为乌鸦粪便的成功率非常低。 守夜人军团的不娶妻不生子的誓言，是八千年前长夜中的特殊时期立下的，那时候关系到人类的生死存亡，所以守誓非常的严苛。 然而八千年中，异鬼已经模糊遥远到变成了一个传说，勇士和骑士们都不再以做黑衣人为至高荣誉，但是那八千年前的誓言却一直延续下来没有更改。可事实是，在数千年都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中，也没有什么异鬼的侵扰威胁，驻守长城的男人们的夜晚是极其孤独难熬的。 所以，守夜人的私生子历代都有，这是公开的秘密。 历史在前进，在改变，但古老誓言因为荣誉和传统的力量一直没变。 守夜人的私生子们，迫于各种刻板并且一成不变的律法的压力，更多的生活在长城外的村庄里。 这也是鬼影森林里不管多险恶，都一直有好几个村子距离绝境长城很近并一直存在的原因。村子里的村民们所需要的盐、铁器等物，都是守夜人换给他们。 这一代的守夜人军团里的司令官，都跟‘赫赫有名’的‘卡斯特堡垒’的主人卡斯特熟悉，他们也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卡斯特的父亲，就是一名不知道名字的守夜人，大家都出于约定俗成的规则，没有人会去追查卡斯特的父亲究竟是谁。 直到今天，神选者威尔——代表着时空主神的意志的神子的出现——打破了这个沉默。 因为威尔说出了一个卡斯特的秘密，他在帮助夜王生养一支异鬼军团，这几十年来，他众多老婆生下来的所有的儿子，都全部秘密献祭给了异鬼，而他的所有女儿，全部又都做了他的老婆，好为他生更多的儿子。 “威尔大人，卡斯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身体里可是流着史塔克家的血。”莫尔蒙沉声说道。 “我不知道，也许是他继承了他母亲被抛弃的痛苦，也许他的成长经历了一些可怕的变故，我不知道卡斯特小时候和他母亲生活在一起经历了一些什么，我只知道，他的父亲肯定是不会给他任何父爱的，因为守夜人军团的律法，还有出于对史塔克家荣誉的守护。和野人结合，对于骄傲的史塔克家族的子弟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威尔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去杀了卡斯特？他的那些老婆怎么办？”莫尔蒙说道。 “喂，老头，现在是你该宣誓追随我们威尔大人的时候了，还有你的家族也一样，威尔大人是真正的神子。”黑丫·灰烬说道，“从我们追随他到现在，威尔大人所说的一切都非虚言。” “对，老头，你得带领你的家族宣誓追随我们威尔大人，让我们一起对抗异鬼，我们会成为七国的流浪歌手和吟咏诗人代代传唱的史诗英雄。“埃布尔·灰烬双拳一碰，发出碰的一声。 荣誉感使他的小眼睛熠熠生辉！ 莫尔蒙淡淡说道：“我们莫尔蒙家族的族语是昂首屹立，我们家族的熊岛，是北境王罗德利克在摔跤比武中打败铁群岛之王得到的熊岛，然后罗德利克国王把熊岛赐予了我们莫尔蒙家族世代承袭。虽然熊岛贫瘠，但是，莫尔蒙家族出于荣誉和守誓，心中永远只有一个王，那就是北境之王史塔克。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令莫尔蒙家族宣誓效忠，任何人，包括神子。” 泰伦·灰烬猛哼一声：“哼，任何王族都是凡人，任何凡人也都可能变成王族，而唯有真神的意志至高无上，你是个蠢货，莫尔蒙爵士，我要把你撕成两片。” 莫尔蒙淡淡说道：“灰烬巨人，就算你把我撕成碎片，莫尔蒙和莫尔蒙家族还是只会宣誓效忠史塔克，不会改变。并且，我现在并不是莫尔蒙家族的族长了，自从做了守夜人，我只忠于守夜人军团。” 威尔淡淡说道：“莫尔蒙，我不需要你宣誓效忠，我需要你一起赤胆忠心共同对抗异鬼入侵，有没有问题？” “没有任何问题，威尔大人。” “那么对抗异鬼，你觉得谁更合适做领袖？” “毫无疑问，你最合适，威尔大人，我们对异鬼一无所知。我愿带领守夜人军团成为你的左右手，跟随你共抗异鬼，威尔大人。”莫尔蒙正直刚耿，言出如山。 兄弟们，收藏推荐票雄起。 还有四个小时，推荐票雄起，看起来没有官推确实要差很多人气，所以是我自己没算好。 今天的600票就算了，目标500票罢，还差79票，再来几个兄弟就行了。 根据以前经验，一般一百多个兄弟投票，138位左右，推荐票就有五百多票。 前几天有两天推荐票突破了五百多。 来嘛，雄起，本人正在码字中，刚才码的推翻了，重新再来。 真的，半个字的假话都没说。 刚才本来码了一些，全部是主角和莫尔蒙的对话，写完感觉好水，对话个几把，太啰嗦了，现在推倒重来。 还有，收藏收藏收藏，兄弟们一定要记得收藏。 因为收藏少，这本书上周没有了官推，等到了这周，今天周五放下周的消息，哈哈，又没有。 下周又裸奔。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收藏太少，字数却多了起来，潜规则是三十万字就上架，到时候各种数据差，写得毫无激情和斗志，情绪消极，双眼无神，妈妈的，我可不想把这本书水完。 兄弟们收藏收藏，一定要记得收藏。 这本书计划要写两年的，这是个好计划，哈哈！ ^_^^_^^_^^_^^_^^_^。 来嘛，收藏，推荐，一个都不要少。 0068章 悍勇卡特无惧·断掌科林陷落 绝境长城，黑城堡。守卫塔前，大门外。 一人独骑，手举火把，缓步来到大门前。 在这个人的身后数十丈外，是一溜的手举火把的黑衣游骑兵，东海望的三十精锐游骑兵全数到场。 他们人人都有弓箭，短刀匕首和长剑，所有的骑兵还配备了冲锋长枪。 东海望的游骑兵在司令卡特·派克的要求下，人人都必须精通剑术、短刀（匕首），箭术，骑术和枪术。 这是唯一一支精通剑术、短刀（匕首）、箭术，枪术还有骑术的游骑兵。 人人都必须通过卡特·派克设计的严厉考核：所谓远射近攻贴身刺。 在游骑兵的左侧，是猎犬队。 几十条恶犬在犬工的带领下龇牙咧嘴，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会上去撕咬敌人。 而东海望的七十名步兵还在后面吭哧吭哧的拼命赶路。举起的火把在夜晚长城的巍峨高耸的映衬下就是一道微不足道的星星之火。 在队伍的人员都没有到齐的情况下，东海望的司令卡特·派克单人独骑，拍马来到黑城堡的大门外。 他举着火把，整个人和马完全成了守卫塔上弓箭手们的靶子。 神箭手只需要一箭，就能射穿他的咽喉。 何况对准他的起码有三十只箭。 “我叫卡特·派克，叫你们的威尔大人出来，我是来救他的狗命的，如果他不想被兄弟们绞死，立即打开大门，放我进去！老子要跟他谈谈！！”卡特·派克冲守卫塔上喊道。 “卡特·派克将军，我知道你是东海望的黑衣军团司令，也是我们威尔大人的好朋友，但是现在，威尔大人不便与你相见，请退后，不然我会一箭射穿你的脑袋。”一个少年喊道，声音清朗，却冷冽如冰！ “打开大门，我一人进来，你们怕什么？被我英雄无敌的卡特·派克吓破了蛋蛋了么？喂，少年，你小腹黑了一半了没？威尔——滚出来——我是卡特——” 卡特突然提高声音大喊，瘦削的身板却发出了巨人般的怒吼，声势威猛，整个黑城堡的里面，全部荡漾着他的吼声的回音：威尔……滚出来……我是卡特……我是卡特……卡特……卡特。 卡特·派克还有个特点，就是三句话不离粗。铁群岛的铁民，基本上都是这个niao样。卡特具有鲜明的铁群岛铁民的气质：强取胜于苦耕！其实强取苦耕之词语不过是铁民自己往脸上贴金的文雅修辞说法，最真切的说法，就是干掉你，你的东西都是我的。 回答卡特·派克的是一支利箭的尖啸。 这只箭发出尖啸，是因为在箭尾装了风哨，以壮声威，以破敌胆。 卡特·派克大咧咧的在战马上，没有带橡木盾牌，他身上就是黑衣皮革软甲和长剑短刀匕首。 这一箭呼啸而出，声音尖锐，在黑夜中拉出了刀锋一般的啸音。 在身后的兄弟们的大声鼓噪声中，卡特·派克却一动未动。 就好像这支箭根本不存在。 所有的兄弟们都为卡特·派克捏了把汗！ 他面对的可是狼林部落的野蛮部落。 在这些从未归化过的狼林野蛮人眼里，国王和平民没有什么两样，一刀下去，都是人头落地。 长城顶上的断掌科林见私生子司令官又在愚蠢的展示他不怕死的铁民的悍勇信条，摇摇头，情况有变，不能等丹尼斯司令的人马到来以火为号了。 现在卡特·派克以生命为赌注吸引住了黑城堡里的狼林人的注意力，正是最好的潜行下去摸进黑城堡的时机。 “兄弟们，我们潜行下去。”断掌科林下了命令。 十五个影子塔最厉害的游骑兵开始沿着之字形木梯向下匍匐潜行。 木梯老朽，稍微用力重一点，就吱嘎作响。 噗！ 风哨箭正中卡特·派克马匹的后股，那马猛地弹跳，后股甩得老高，把卡特·派克狠狠摔落下来。 卡特·派克跌了个晕头转向，还没有爬起来，第二支风哨箭又到，却依然是对准了那马，不过这一支箭却是对准了马的脖子。 然而这战马却有灵性，中了第一箭之后，对这风哨音就有了恐惧，第二支风哨一起，它就丢下卡特·派克毅然决然的逃走。 “卡特·派克将军，看见威尔大人的面上，滚！”射箭的少年喝道。 “呵呵，箭术不赖嘛，小子，你在娘胎里就开始练习射箭的么？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木盾·曹。” “木盾，我记住你了，你不杀我，但是我会杀你。”卡特·派克笑道。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说到做到的za碎，没有什么刚正的荣誉可言。 卡特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冲黑城堡里喊道，”威尔……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但是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今晚……我会攻破这黑城堡……把你和你的狼林蛮民全部吊死！” 他如此嚣张霸道，悍不畏死，殊不知他身后所有的兄弟全部都在为他冒冷汗。 因为他们面对的是跟绝境长城外没有什么两样的野蛮人部落，这些人杀平地人就跟杀鸡一样。尤其是哮吼石民，杀死一个卡特·派克算什么，相当于他们杀死一只雉鸟。 不过，当卡特·派克回来的时候，兄弟们还是由衷的响起了欢呼，就好像黑城堡已经被他们拿下来了一般。 卡特·派克在他的兄弟们心中的威信再次暴涨，简直高不可攀。 不管是东海望还是影子塔还是黑城堡，总司令都是选举出来的，一人一票。而卡特·派克在东海望的总司令选举中，每次都是全票。 卡特·派克跳上兄弟们给他的战马，说道：“全部后退，进入树林歇息，等我们那该死的磨磨蹭蹭的步兵赶到，再等已经老得完全走不动慢如蜗牛的丹尼斯爵士到来，我们就火攻黑城堡。” “火攻？”瓦特说道，疑问的声音里满是反对的意见。 “当然是火攻，你怕什么，比如这守卫塔，烧光了重建，正是大好事一件。”卡特·派克笑道。笑声里满是不屑和残酷。 之字形的木梯上，断掌科林带着十五个手下一点一点的潜行下来，连接木梯的国王塔上毫无动静。 这帮家伙的注意力很显然被卡特·派克那个莽汉吸引了，这边竟然没有守卫。 一个都没有。 断掌科林和兄弟们终于接近了国王塔，他们来到了最后一段摇摇晃晃的滑溜木梯上，当最后一个兄弟也悄悄踏上了这段木梯，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崩裂声，木梯整个从连接转角处断裂，所有的兄弟和着整个木梯一起掉了下去，巨大的冲击力砸穿了国王塔的腐朽顶棚，咔嚓嚓和啊啊啊的惊呼声响彻了黑城堡的夜空……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游骑兵们掉进了下面一个铺满了稻草和软垫的陷坑里，不等他们站起来，黑暗中火把通明，无数的长枪密密麻麻刺出来，顶住了他们的胸膛、咽喉，头顶、面门，后背——不管谁动一动，都会被立即刺成刺猬，当场毙命。 刚起床，不要慌，开始码字。 兄弟们上午好，刚起床，现在开始码字，今天3更，连续写连续发出来。 另外，红包不要发了，普通红包都是外面的革命同志抢走了，秒光。 推荐票红包也不要发了，喜欢本书的会投票的。投一张票要拿起点币换的都不是好同志，我们也不需要那几张票。 这本书不需要用起点币换票，那样的话，用算盘算了一下，真的宁愿不要票。 这本书的推荐票一直都是同期第一第二这样子。 今后的月票红包我看了一下价格，只能说，不是我这个普通老百姓能够负担得起的。如果有土豪兄弟要扎起，我会哭的，真的！但我不会直播给你们看的，这个可以确定！ 所以，兄弟们别帮我发红包了，今后建群了群里发给兄弟们，当然最好是打赏给我，这样我就一个人占光所有的便宜。 这样才比较符合权游中人性的黑暗，和冰火中人性的优雅。 开始码字。 你们的损友：窄海同志。 2017年11月18日 0069章 卡斯特之死 鬼影森林。 鬼影森林里的大小村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所有的村子旁边都会有一条小溪流，牲畜栏都在小溪流的下流，人们取水淘菜洗衣掏出来的小坑都在上流。 稍宽一点的小溪流都有独木横桥。 卡斯特的堡垒也不例外。 说是堡垒，其实就是篱笆墙围起来的一个石头和冻土垒起来的高大房屋。 为了保暖，石墙里面还有一层木墙。 双层墙，这是其他村子里没有的建筑结构。 堡垒——是黑衣兄弟们为卡斯特的房子特意取的名字。 威尔一行人刚出现在卡斯特的堡垒旁边的小溪边，独木桥的另一边，就有数条恶犬从高大的房屋里冲出来，冲出篱笆墙围起来的院子，直扑威尔等人。 噗！ 一支短箭钉进了头狗的嘴里。 也许插进了它的咽喉深处。 头狗的身体如被无形的巨拳击中，整个身体猛地顿住，然后直立，好像脖子上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给套住了，绳子向后猛拉，头犬身体后仰，翻倒在地，它的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呜咽声，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腿脚已经不听使唤，只能在雪地上无助的踢蹬，然后抽搐。 随着艾伦·灰烬出现在队伍的最后面，那些被惊吓住的恶犬立即做鸟兽散。 泰伦·灰烬的猛恶之气与生俱来，就连山狮见了他都畏惧。 “谁？哪个za种想死？”一个黑矮但是非常粗壮的汉子出现在房屋大门口，手里提着一把缺了刃口的巨大斧头。 卡斯特！ 一个只有野人气质全无史塔克家族血脉半分影子的家伙。 那双灰褐色的眼珠就是野兽的眼珠，里面装满了敌意和残酷。 威尔一行人走过独木桥，桥下雪水水流潺潺。 黑丫手里的短刀挥出，割断了在地上抽搐呜咽的头狗的脖子，鲜血喷溅，弄了黑丫一手，连黑衣上都是。 莫尔蒙总司令皱起了眉头。 黑丫却很喜欢这种血腥气，脸上眼神中都有享受的惬意。他的舌头伸出来，舔手上的狗血。 “我要宰了你！”卡斯特大怒，猛冲两步，然后就站住了，因为他看见了队伍后面的泰伦·灰烬。 泰伦·灰烬就好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他高大就不说了，几乎是卡斯特的三倍，但是他的宽度也非常惊人，可能就算真的巨人也不过如此。 这个巨人版的家伙的猛恶气质令卡斯特的眼睛离不开。 他从未见过如此恶汉！ 卡斯特定定神，除了威尔和莫尔蒙，其余的人他全不认识。 看一眼这些人的眼睛，卡斯特就知道这些家伙杀人不眨眼，而且，看样子莫尔蒙司令也根本号令不了这些家伙。 熟悉莫尔蒙司令的卡斯特知道，莫尔蒙的人对他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绝对不会一出手就杀了他的头狗，并吓得其他的护卫犬全部逃散。 而且这一次，是那个叫做威尔的游骑兵混蛋走在中间，也在最前面，莫尔蒙走在威尔的左后侧。 卡斯特和威尔也是老熟人。 他和黑城堡游骑兵都熟悉，这些家伙出来巡逻，都会经过他这里，烤烤火喝杯热水；每次巡逻回来的时候，也会在他这里落脚歇息。 “威尔，什么意思，你吗的，你们的人杀了我的狗。”卡斯特愤怒说道。 “没把你宰了就是对你的仁慈。”威尔淡淡说道。 “你说什么？你这个za种！”卡斯特怒不可遏，但是威尔看见他的巨斧并没有举起来。 要是在以前，卡斯特的巨斧已经举起，并冲威尔劈过来。 不得跟卡斯特起冲突是莫尔蒙总司令的军令，游骑兵们需要卡斯特这个补给点，卡斯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对游骑兵们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然而这一次，卡斯特只是怒骂，没有动手。 他的大多数目光还在一言不发的巨人版泰伦·灰烬身上。 泰伦·灰烬灰黑色的眼珠一直盯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死人。 这令卡斯特非常的不舒服。 “把他捆起来。”威尔下令。 黑丫和埃布尔立即上前，卡斯特猛吼一声：“莫尔蒙，你是什么意思？”手里的巨斧挥起来，猛劈黑丫的头。 危急时刻，卡斯特知道只有莫尔蒙能够制止这帮眼生的混蛋。 他和莫尔蒙熟，算得上是半个朋友。 然而，秃头的莫尔蒙这次却没有了总司令的威严和以前的尊敬，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黑丫低头，微笑着轻松从巨斧下钻过，同时短匕抽出。 巨斧沉重，这是个优点，也是个缺点，因为沉重，所以速度就慢，因为沉重，所以力量就足。 黑丫钻到了卡斯特的身后，就好像一只敏捷的猴子，手里的短刃架上了卡斯特的咽喉，而埃布尔已经笑嘻嘻的掏出了一根青藤绳子，这种绳子坚韧无比，用刀割断都很费事。 卡斯特把斧头扔到地上，气呼呼的吼道：“莫尔蒙，你这个秃子，威尔，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黑衣za种，难道忘记了我对你们的好吗？” “带我们去见你的神。”威尔淡淡说道。 卡斯特顿时一窒！ 就好像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扼住了。 “你，你说什么？”他结结巴巴说道，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恐。 “带我去见你的神，或者，我们割了你的喉咙。” “不，不，不……我不能……我绝不能……让你们这帮gouza种去碰我的神……绝不……”卡斯特神情突然变得狠厉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们都会死，全部都要死，而在长夜和凛冬来临的时候，我将复活，并获得永生。” “杀了他！”威尔淡淡道。 噗！ 黑丫短匕深深割进了卡斯特的脖子，抽刀退后。 卡斯特的双手猛地按住可怕的创口，热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浓稠的喷泉般的液体还冒出了一两个气泡……他的喉咙发出喀喀喀的奇怪声音……双眼圆瞪，难以置信的神情没有焦点的面对着灰茫茫的虚空……也许他看见了他信仰的能把他复活的神…… 0070章 冷硬威尔·小吉莉的南方 威尔走进卡斯特的房间。 黑丫莫尔蒙等人跟随在后。 房间正中火炉熊熊。 房间里面很温暖。 有三个女孩子在门后靠墙的位置站着，手里拿着猎刀，做出戒备的姿势，但是她们的眼神却没有格斗的勇气。其中一个女孩子还在簌簌发抖。 房子正中的火炉边，好几个女子手里都拿着棍棒刀叉，瞪着闯进他们房间的不速之客。她们很用力的抓着手里的武器，有的女子像野兽一样的呲牙咧嘴，脸部扭曲，好像她的牙齿和狰狞的表情是可以吓退敌人的魔法武器。 房间有楼梯，房间很高，被隔成了两层，上面是阁楼，也是卡斯特和他的十九个老婆晚上睡觉的地方。 好几个老女人都缩在阁楼里面，只露出半面脸，眼神中满是惊慌和不安。 威尔说道：“你们不能再住在这里了，要么跟我们去南方，要么就和卡斯特一起被烧掉。” “我们不会离开这里，南方不属于我们。”一个老女人在阁楼上坐起身子缓缓说道。她满脸皱纹，头发很长，黑色，眼神浑浊。她露着半边肩膀，皮肤松弛，雪一样的苍白。 “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绝境长城的另一边气候更温暖，那里有至少两百里的荒地，可以供你们居住，种植，圈养牲畜，并拥有和平地人公平交易的权力，你们可以用牛羊和他们换小米、啤酒、奶酪，甚至是来自青亭岛的红酒。” “我们不会离开这里，威尔，你杀了卡斯特，而他对你有恩。” “你们必须离开，因为我会放火烧了这里。”威尔说道。 “那就请你把我们一起烧掉。” “我会这么做的，假如你坚持要留下的话。” “威尔，为什么不能让她们选择留在这里呢？”莫尔蒙说道。 “这里是异鬼掌控的地方，她们留下来，要么成为尸鬼，要么成为异鬼向他们的寒神献祭的祭品，与其如此，不如我们杀了她们，然后放火把她们烧掉，以绝后患。”威尔说道。 莫尔蒙司令说道：“姑娘们，你们都知道卡斯特信奉的是寒神，他把你们的儿子全部拿去献祭了异鬼，凛冬和长夜将会来临，我们将封锁这里，东海望的交易港口也会拒绝再和野人做交易，跟我们去南方吧，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们不会去，你会把我们卖进姑娘窝，任何人都可以来骑我们，我知道你们的打算，南方人都是坏种。你们残忍的杀害了保护我们的卡斯特，你们这么多人杀死他一个，你们毫无荣誉。”老女人愤怒的说道。 “我以诸神的名义发誓。”莫尔蒙举手右手，花白的胡须在胸前飘荡，额头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我杰奥·莫尔蒙负责你们所有人的安全，把你们带到南方，在我们黑衣人的土地上种植生养，绝不会把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买进姑娘窝。” “我看见了你们的人那贪婪的眼神，你们现在就恨不得来骑我们。”老女人冷冷说道。 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燃烧十勇士，还有泰伦·灰烬看着这些女人都是眼睛闪闪发光。这些女人中不乏年轻美丽的女子。 威尔说道：“这些都是狼林山脉哮吼石民中的灰烬勇士，他们如果碰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会要求他们娶她为妻，新旧诸神见证，不会有人被卖进姑娘窝，如果你们不愿意嫁给灰烬勇士，不允许他们碰你们，他们就不会碰。” “滚吧，威尔，是你杀了卡斯特。”老女人啐道。 威尔说道：“黑丫，把卡斯特和那条狗扔进来。” “是，威尔大人。”黑丫看着一个黑发灰褐色眼珠的拿刀姑娘恋恋不舍。要不是威尔大人在，他已经扑了上去，开始了骑乘。 “最后一次，愿意跟我们去南方的，我们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在这里是自由民，去了南方也是自由民。”威尔说道，“卡斯特把儿子献祭给异鬼，信奉寒神为他的真神，他该死。” “我想跟……他们……去。”一个小女孩子怯生生的说道。看她的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脸上稚气未脱。 “吉莉，你想被任何男人骑吗？”老女人愤怒说道。 “不……”小女孩子说道，“……他们是好人……他们不会骑我……我恨你们……我恨卡斯特……” 当！ 她丢下手里的短刀，向威尔这边跑过来。 “小心！”威尔大喊。 吉莉愕然站住，一把短刀从后面猛地刺进了她的身体：“贱人，你是野人，属于这里，不属于南方。”一个中年妇人恶狠狠的说道，“你不能背叛卡斯特，我们都发了誓言的！我们不能因为你而下地狱，地狱犬会撕碎我们的灵魂。” 噗噗！ 另外两个妇人扑上，分从两边把刀刺进了吉莉的胸膛。 小吉莉惊愕的眼神渐渐变成了虚弱的迷茫，她向威尔伸出手：“叔叔，救我！” 被突然的变故惊得迟钝的威尔心中大疼，人如风一样窜出，手里暗夜挥出，黑影闪过，两颗人头飞起，脖腔里污血飞喷。 威尔伸手抱住摇摇欲倒的小吉莉。 恶妇的鲜血喷溅了威尔满脸。 “叔叔……救我……”小吉莉的嘴角血线流出，开始呛血，两颗眼泪溢出眼角，如透明冰晶，“……我恨他们……我恨卡斯特……”每说一句话，她就呛血一口。 威尔心中刺痛，眼前一阵模糊！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女人会对自己人痛下杀手。 小吉莉还是她们的亲骨血。 嗖！ 埃布尔手里的短弩射出一支黑箭，正中另一名退缩躲避的行凶中年女人的左眼窝。 啊！ 一声惨嚎！ 那女子猛地向后翻倒，在地上滚动哀号，火炉里的火焰烧着了她的裙摆，但她浑然不觉。 呛！ 莫尔蒙抽出长爪，冲上去，一剑斩下了恶妇的头颅，抬脚一踢，把她的头颅踢进了火堆中！ 灰烬部落的勇士们全部动手，刀剑出鞘，控制住所有拿武器的女子，并命令她们丢下武器。泰伦·灰烬大踏步走进去，伸手就把那老女人从阁楼上提了下来，头下脚上的一摔，老女人脑浆迸裂，立即毙命。 “叔叔，去南方！”小吉莉声音几不可闻。 “好！我带你去！一定！” 小吉莉在威尔的手臂上停止了呼吸，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眼瞳里影出威尔的溅满了鲜血的悲怆的脸…… 0071章 燃烧火焰旗·战异鬼王 大火熊熊吞噬了卡斯特的堡垒。 共有七个女子追随了卡斯特，守住了她们自以为的誓言。 有十二个女子选择了跟随威尔他们去南方，她们唾弃了对卡斯特的宣誓。 “你们得决定先等在这里，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卡斯特献祭的地方。”威尔说道。 眼前的大火将把黑衣人心中‘著名’的卡斯特堡垒化为废墟。 这位前史塔克家族的私生子的梦想再也不能实现了——大火把他烧成灰烬后，他的寒神也无法把他再复活。他将成为一捧永恒的灰尘。 “我们跟着你们一起去，威尔大人。”吉莉说道。 这个女孩子也叫吉莉，十六岁，五官线条柔和，眼睛里透露着聪慧的光芒，她们叫她为大吉莉。 女子们以她为首，年纪大的都愿意听她的。 她不单会说通用语，胆子也很大。 威尔说道：“好！但你们得带上你们的妹妹小吉莉。” 威尔已经为小吉莉擦干净血迹，缝补了伤口，并且为她换上了干净衣服。她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只是脸色苍白得没有血色。 “不能带上她，威尔大人，她会在晚上变成尸鬼，然后把我们杀死。”大吉莉说道。 “只要我们在白天杀死卡斯特献祭的冰霜异鬼，小吉莉就不会尸变。这片森林里面所有的死人都不会尸变。”威尔说道。 “给我们武器吧，威尔大人。”大吉莉说道，“我们也能战斗。” 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箭矢都锋利无比，它们是森林之子最钟爱的武器。其坚硬程度跟刀剑无异。热爱大自然的森林之子们的力量也来自于大自然，而黑曜石据说是大自然的力量具形，是龙晶。 “我们不会给你们武器。”威尔说道。 这些女子还没有走出鬼影森林，意志力也许还会受到异鬼的侵扰。有了小吉莉的前车之鉴，威尔不想再重蹈覆辙。 “我可以保护你们，吉莉，你跟在我身后就好了。”黑丫说道。 他觉得大吉莉是所有女人中最美的，但是埃布尔却认为大吉莉很难看，他更喜欢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女子。那个女子的嘴唇很厚，双手修长，皮肤白皙，看人的眼神就好像锋利的钉子。 这些女子都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我会保护我自己。”大吉莉戒备的说道。她向旁边跨出一步，距离黑丫更远一点。 灰烬兄弟们哈哈大笑。 黑丫·灰烬只好尴尬的耸耸肩膀，他不能放肆的去骑乘大吉莉，因为威尔大人刚才已经要他们以时空之神和所有旧神的名义发了誓：如果女子们不同意，就不能碰她们。而如果一旦碰了，就必须娶她们为妻。 灰烬部落的勇士不再是野蛮民族，他们是抗击异鬼的勇士，是诸神眷顾的子民，是史诗将要歌颂的英雄。——威尔大人如是说。 并且，威尔大人还说：现在的纪元，是诸神和英雄的纪元，这个纪元已经开启。诸神的意志都开始奔驰在人类当中，而英雄们也逐一显现，他们灰烬部落正是其中的英雄之一。 这令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泰伦·灰烬和燃烧十勇士都大为振奋。 他们相信威尔说的话，因为威尔是神子，是能轻松驾驭神兽影子山猫为坐骑的异形者，也是先知。 莫尔蒙总司令当即表示了反对，因为黑衣人不会允许娶妻封地，但是威尔说灰烬部落不是真正的黑衣人，他们只是抗击异鬼的勇士，是时空之神的燃烧军团中的一员。 是的，燃烧军团。 面对卡斯特堡垒的熊熊大火，威尔告诉莫尔蒙和灰烬勇士们：火是异鬼和尸鬼的克星，所以威尔大人决定把他的军团叫做燃烧军团，他们回到黑城堡后，将竖立起威尔大人的军旗：燃烧火焰旗。 半个时辰后，威尔一行人来到了森林的深处，这里有个土丘，土丘下有个巨大的地穴，虽然是白天，附近却特别的幽暗，就好像夜晚提前降临了。 “这只异鬼是这里的异鬼王，到了夜晚他的力量将增倍，而白天的光芒会削弱他的法力。”大吉莉说道，“这是卡斯特告诉我的。” “异鬼的力量来自黑暗和寒冷，所以伴随着他们的出现，总是会在长夜和凛冬。”威尔说道。他抽出腰间的暗夜，暗夜的剑刃上咻的燃烧起了火焰。 这是暗夜第一次燃烧起了火焰。 而暗夜的剑柄，却依然温润如玉，淡淡的凉，并无火炙的感觉。 “司令，我需要你保护大吉莉她们。” 莫尔蒙沉声说道：“是，威尔大人。” 他抽出瓦雷利亚钢剑长爪，长爪在暗夜火焰的映照下，剑刃上的光芒不停的流转：“姑娘们，我想我们应该退后一些。” “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你们带领十侍卫成扇形围住那地穴，黑曜石箭矢支援我和泰伦·灰烬。” “是，大人。” “泰伦·灰烬，你和我去近战。” “是，大人。”泰伦·灰烬轰轰的说道。他大踏步走向莫尔蒙，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提离地面，劈手夺过他的瓦雷利亚钢剑长爪，顺手把黑曜石匕首塞到莫尔蒙的手里，“大人，你用这个。” 泰伦·灰烬用上了敬语，因为他想借用一下长爪。 威尔冲莫尔蒙点点头：“谢了，莫尔蒙大人。” 莫尔蒙呸的啐了一口，说道：“大个子，下次要礼貌一点，否则我砍断你的脏手。” 泰伦·灰烬露出微笑，獠牙突出唇外，好像野兽的牙齿：“是，大人。”他把莫尔蒙大人轻轻放下来。 莫尔蒙总司令情愿泰伦·灰烬不要对他微笑。 “走吧，泰伦，那家伙不出来，我们就扔火把进去。” “是，威尔大人。”泰伦·灰烬的微笑收敛，野兽的猛恶气息发出，莫尔蒙觉得泰伦的脸这样看起来才让人感觉好多了。 嘭！ 一股风雪从漆黑的地穴里冲出来，卷向威尔和泰伦·灰烬。 “他来了！”威尔大喊。 风雪一瞬间迷住了威尔的眼睛，冲进了他张开的嘴，冰冷的气息从喉咙瞬间冰到胃部，威尔大骇，感觉自己瞬间就要被冻成冰雕了。 他连忙闭上嘴！ 呼！ 暗夜的火焰在风雪中陡然大放光芒，火焰燃烧起长长的焰尾，温暖一下子包裹住威尔，令他僵硬的手脚重新活泛起来。 暗夜熊熊的火焰照见了风雪后面的一只白色物事。那是一只半透明的冰霜异鬼，他站在地穴入口，长发飘扬在身后，就好像冻僵的一面冰凌织成的小旗，整个身体都是冰凌一道一道的覆盖全身，眼珠湛蓝如宝石，手里一把非常长的透明冰剑，手腕轻轻甩动，冰剑划圆，卷起一道一道旋转的风雪，直冲向威尔和泰伦·灰烬。 0072章 异鬼王死·千神之门 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异鬼驱赶着尸鬼，当夜王领导着异鬼，当他们穿越永冬之地，经过瑟恩，霜雪之牙，顺着乳河，踏过先民拳峰，大军推进鬼影森林，直逼绝境长城的时候，伴随着的，就是无尽的风雪。 夜王的力量能在风雪中加持增幅，他召唤风雪，风雪又给他更强大的力量，如此循环。 而异鬼是夜王的战士，强大的异鬼，同样能召唤风雪，并在风雪的遮掩下突然出现，杀死猝不及防的人族或者类人生命。 而卡斯特献祭的这只异鬼，显然法力并不强大，他的冰剑搅起的风雪，覆盖的范围，只要数尺的宽度。 寒神的风雪可以遮天蔽日，吞噬一片一片大陆，夜王的风雪可以横亘千里，把汹涌的河流冻成平坦的坚冰。 而这只异鬼，显然驱使风雪的力量非常弱小。 在四周成扇形包围地**的黑丫，埃布尔他们，一点风雪的波及都没有。 嗖嗖嗖！ 十二只鱼梁木弓射出了黑曜石箭矢。 一物降一物。 黑曜石箭矢向冰霜异鬼射过去。 冰霜异鬼手里的冰剑挥舞，打落数支箭矢，脚步一滑，向前推进，把另外数支箭矢丢在了身后。 这只异鬼的敏捷程度就好像一个剑术高手，令威尔看见了水之舞的灵捷！ 但是这样一来，异鬼冰剑搅动的旋转风雪就为此一停，中断了。 “泰伦，左右攻击。”威尔大喊。 “好！” 威尔向左，泰伦向右，大踏步冲向异鬼。 泰伦平常的一步就有威尔的三步远，这一冲锋，就达到了五步远，大跨步的泰伦就是一座移动的人形堡垒，威尔还没有接近异鬼，泰伦的长爪就和异鬼的冰剑相交了数次，力大无穷的异鬼这次遇上了真正的对手，他的削铁如泥的冰剑奈何不得瓦雷利亚钢剑长爪，数次碰撞中，异鬼挡不住泰伦的巨力冲击，连连后退。 光明纪元里，巨人族就是正面大战异鬼的最强战士。 泰伦·灰烬的血脉里，流着巨人族战士的血。 巨人族战士，跟人类不同，他们不会分男尊女卑，女人一样的长着胡须，并且和男人一样的凶猛无敌，有的女巨人力量比男巨人更强大。 他们是男女真正平等的类人生命，不管是战斗还是其他，男女的总体技能水平都持平。而女巨人的特殊柔韧性，男巨人望尘莫及。 凡是人类的巨人血脉，全部都是女巨人的血脉，没有男巨人的血脉传承。因为不等人类女人怀孕，人类女子的子宫已经被撕裂。 泰伦·灰烬的力量和身体敏捷度，丝毫不弱于这只异鬼。 在泰伦面前，高大无敌的异鬼就成了一个小孩般的弱势体型。 “挡住洞**！”威尔大喊。 威尔的敏捷更胜，但是奈何步伐太小，和泰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因为女巨人血脉的特殊，人类中的巨人的动作都不慢。 泰伦·灰烬在狼林山脉里长大并战斗，身手的敏捷更远胜其他的巨人版同类。 他的速度跟威尔相比，也毫不逊色。 但是他的一个冲锋步伐却是威尔的五倍距离。 他的移动速度至少是威尔的四倍以上。 泰伦·灰烬神勇大盛，跟异鬼交战数剑之后，他的惊惧之心消失，勇气和自信全部回来了。 传说中的异鬼王也不过如此战力！ 一般的异鬼，人类勇士也能正面战斗。 威尔没有被穿越前的前世，他的上司威玛·罗伊斯爵士才十七岁，也是和异鬼剑斗，战斗了好一会才被异鬼杀死的（ps:原著和电视不同，电视是改编，先改了再编。） 黑丫·灰烬等人立即断后，切断了异鬼回去地穴的通道。 嗖嗖嗖！ 数支箭矢射向摇摇晃晃的异鬼后背。 异鬼是具有智慧的黑暗生命，不是没有思想没有自我的尸鬼。 他一个旋身，堪堪避开黑曜石箭矢，立即斜刺里逃走。 威尔的暗夜带着跃动的火焰插进了他的肋部。 异鬼的惨嚎声响彻森林，声音不是人类的声音，也不是野兽的声音，大约是介于狼嗷和人类的声音之间的凄厉，带着一丝风雪的啸音。 威尔闪身退后，暗夜就插在异鬼身体上熊熊燃烧。 异鬼的凄厉惨叫萦绕林间，穿透了树林的上空，远远的扩散开去。 森林里，飞鸟走兽都是惊骇颤抖，不敢稍动。 莫尔蒙身边的女人们全部低头相互拥抱，瑟瑟发抖。 嘭！ 异鬼王终于炸成了一堆冰屑，这些冰屑跟在白树村杀死的异鬼冰屑不同，有着浅浅的黑，有点像皮肉烧焦的错觉。 莫尔蒙走过来，手里拿着锋利的黑曜石匕首：“他冰凌下的身体更像人类。”莫尔蒙捡起一粒黑色冰屑说道。 “强大的异鬼受伤有黑血流出！”威尔说道，“他们本就是活人被转变来的。” “他们为什么会找上卡斯特做他们的献祭人？”莫尔蒙蹲在地上看着黑色冰屑沉思的神情。 “北境之王的血脉更强大。”威尔捡起暗夜。 暗夜上的火焰已经熄灭，变得毫不起眼了。 莫尔蒙看向异鬼王的土丘洞穴入口，说道：“那里面还会有异鬼么？卡斯特可是献祭了很多小家伙的。” “也许有些小家伙的生命被转移到了这只异鬼王身上罢。不过，我决定进去看看。”威尔说道。 “我陪你一起去。”把异鬼王打得连连后退的泰伦·灰烬现在觉得异鬼并不令他感觉到惊悚了。黑暗生物面对绝对力量，也会被征服。 “那个地穴可容不下你这身高！”威尔笑道。 泰伦·灰烬摊出巨手，表情丰富而生动：“你们瞧，我的缺点很明显，并且还吃得太多。” 泰伦·灰烬可并不是一个古板的巨人，他情感丰富，有幽默感。 大家都被他的表情逗乐了。 严峻冷硬的秃头莫尔蒙也露出了淡淡笑意。 不久之后，威尔站在了地穴深处，脚下有很多的枯骨，面前是一面石壁，石壁上有上千个剑形小孔，就好像是有人刻意用剑刺出来的。 突然之间，威尔的心一动。 他身上有临冬城心树老妖给的一副非常简单的羊皮纸图画，简单得令他都快忘记了它，但是图画上面就有一面石壁，上面就有一个剑形孔。 图画上面还有一个小村子，一条溪流，几棵树，一个小土丘。 图画上面还有几个字：千神之门。 0073章 时空之眼：照见诸神之光 “火把！”威尔说道。 身边的黑丫·灰烬和埃布尔·灰烬举起火把。 威尔用手里暗夜的火焰点燃黑丫和埃布尔的火把。 暗夜上的火焰熄灭。 火把上的火光把人影照得摇晃。 威尔把手里的暗夜一排排的剑孔去尝试，手里的暗夜剑尖掠过一排排剑孔，暗夜毫无反应。 剑孔布满了正面石壁，就好像一把把剑的鞘口，在等着一把把合适的剑。 墙壁很高，威尔站在地面，无法把暗夜去尝试稍高一点的剑孔。 如果心树老妖给的图画就是这里，那么这里的一个剑孔，必然就是适合暗夜的。 这面石壁就是羊皮纸上的千神之门？ 打开这道门又能看见什么？ 威尔对此一无所知。 图画上的石壁只有一处剑孔，而这里却是有上千剑孔。 是异鬼故意在石壁上刺出剑孔来混淆吗？ 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威尔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某个剑孔属于暗夜，当暗夜的剑尖接近，一定会有颤抖反应的。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石壁下部的剑孔全部已经被排除。 无论如何，自己得试遍所有的剑孔。 如果泰伦在这里，那就太好了。 他能轻易把所有的剑孔都试一遍。 只是需要他进来的时候躬身经过几处低矮的地方，这里，已经是处于地底深处。 从地面的入口，到现在的石壁，一直是倾斜着向下延伸。 过了好一会，泰伦·灰烬进来了，身上的黑袍很肮脏，脸上手上都有土屑，看起来有几处低矮的地方他是匍匐着通过的。 “需要你帮忙，泰伦。”威尔说道。 “乐于为你效劳，威尔大人。”泰伦笑道，胖脸上的神情愉快。 威尔把暗夜交给泰伦，当泰伦把暗夜的剑尖顺手指向居中的剑孔的时候，暗夜的剑尖咻的燃烧了起来，并发出了轻微的颤抖。 “把剑插进去。”威尔说道。 威尔的声音里并没有惊奇和戒备之意，很平静。 “是，威尔大人。” 暗夜插进剑孔，就好像宝剑归鞘。 短暂的平静之后，石壁开始震动，里面发出闷雷般的声音。 泰伦等人都是神情有变。 威尔也心中紧张，如果这石壁崩塌，上面的土丘陷落，自己这一批人都要被埋在地底了。 闷雷声响过，石壁从中一分为二，缓缓打开，暗夜掉落，威尔伸手接住。 这道石壁如果是一道特别设计的门的话，那么这把暗夜，就是开启大门的钥匙，而那道剑孔，就是钥匙孔。 石门之后，是一个在石室顶上的四角镶嵌有宝石来照明的巨大石室，看见宝石，威尔想起了临冬城城下史塔克家族陵墓下的美玉宝石的通道，那里面的每一颗美玉，里面都住着最少一个亡灵。 一股森寒之气从石室中冲出来，寒冷如刀，带着阴森之意，会伤及人的心肺。 威尔手里的暗夜嘭的燃烧起火焰，火焰的光芒把所有的人都温暖的笼罩起来。 森寒之气沿着洞壁流过，就好像掠过一阵阴风。 大门的两边，是两只巨大的三头地狱犬。 体型竟然跟泰伦·灰烬小不了多少。 威尔等人必须仰视。 三头地狱犬的三张嘴巴大张，表情狰狞扭曲，露出白色的如匕首一般的獠牙，身体是红铜色的肌肉纠结，没有毛发，背脊上有一排锋利的黑色尖刺。 那眼珠是金色的宝珠镶嵌，看起来就好像是活物一般。 地狱犬的猛恶之气令威尔的心一紧。 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地狱犬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知道这两只暴虐无比的石像雕刻就是地狱犬。 威尔听见身边的黑丫和埃布尔都吞咽了好几口口水。 泰伦·灰烬也是呼吸沉重。 “进去看看。”威尔举起暗夜，暗夜燃烧着温暖的火焰。威尔从两只巨大的地狱犬脚爪下过去，那黑黝黝的抓在地面的脚爪就好像厉鬼的五根尖刺，每一根尖刺都有短剑的长度。 石室里面空空如也，什么石像鬼都没有。 火光照耀下，石室的墙壁上有浮雕。 威尔举起暗夜，暗夜的火光把墙壁上的浮雕照耀得清楚明白。 第一幅图画画着长剑一般的岛屿建筑，建筑下面是一片蓝色浅海，有一个浑身湿淋淋的牧师手举权杖，权杖上和牧师的身上挂满了海草。牧师的身边有三个穷凶极恶的大汉，身穿灰绿蓝颜色相间的布袍。他们把一个人按进了水里。 第二幅图画则是牧师和三个大汉神情冷漠的看着一具漂浮于浅海的尸体。 第三幅图画则是尸体被捞起来，海草牧师手里的权杖放在那尸体的胸口，尸体的眼睛睁开，嘴里吐出了海水，人死而复生。 第四幅图上，海草牧师高喊：淹神在上，让您的仆人如您一般自海中重生！给予他海盐的祝福，给予他坚石的祝福，给予他钢铁的祝福。 死而复生的人站起来回应：逝者不死。 牧师：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图画后面有一句话：淹神意志，重临铁群岛。 “这是什么意思？”长期生活在狼林山脉的黑丫完全看不懂。 “这是铁群岛的淹神信仰。”威尔说道，“逝者不死，铁群岛的人将在淹神的意志下重新作乱了，淹神意志重临铁群岛。” “威尔大人，你说诸神和英雄纪元已经开启，这些信仰图就在暗示这一切么？”泰伦说道。声音在石室里轰轰的撞来撞去。 “我想是的！看起来每一个英雄或者枭雄身后，可能都有一个神祗的意志。” “淹神可是真神之一么？” |“淹神创造出铁民，便是要他们/jian/yin/掳掠，用鲜血、烈焰和欢歌开创新天地，淹神是强取之神，是邪神。”威尔淡淡说道。 “威尔大人，淹神之后，还有更多的神。”黑丫的火把伸近石壁。 威尔看过去，淹神之后，有光之神的信仰，有水之神的信仰，有寒神和兽神还有巨人泰坦神的信仰，威尔粗略扫过，看见了死亡之神的信仰：千面神信仰。一道黑白院建筑旁边，有一双无面者的眼珠盯着威尔。 那眼神太过逼真，就好像真的一双活人的眼珠，威尔不由伸手去摸那眼珠，一探究竟，手指抚摸上那无面者的眼珠，一些微妙的信息从皮肤传到了他的脑海里，威尔暗暗诧异，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脑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漂浮着一本时空主神之书，书名为时空之眼，一切的真相，都在书里…… 威尔轻轻的惊咦出声，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他的神识看见，那本书渐渐变成了一个石室，石室的墙壁上画满了诸神的信仰，他定睛一看，脑海中的石室和眼前的石室，竟然一模一样…… 吃惊中，脑海中的石室不见了，变成了那双无面者的眼睛，无面者眼睛渐渐模糊，消失不见，威尔看见代之而出的是另外的金色字：时空主神的意志——时空之眼——照见诸神之光！ 只一瞬间，威尔脑海中信息泉涌，关于死神信仰的无面者的所有秘密，对于他来说，全部都不再是秘密。 凡人皆有一死！ 凡人皆需侍奉！ 0074章 龙语·森林之子·提利昂的眼 威尔游目四顾，并没有看见时空主神的浮雕。 时空主神是他的神信仰。 他秉承时空主神的意志。 ——在时空之神面前，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而面对世界的罪恶和纷争，唯有圣裁。——这是他单膝下跪在得到龙剑暗夜之前的祷词。 但是千神石室里面并无时空主神的浮雕。 威尔的目光看见了龙神信仰。 看见了在狭海对岸，厄斯索斯的大陆东南边的半岛上，一个叫做瓦雷利亚的繁华城市，看见了游牧民族坦格利安家族的先祖在玉海的岛屿上，跟龙神签立了灵魂契约，获得了龙语和孵养魔龙的血魔法，并最终形成了家族的血脉天赋。 威尔心中很震撼，他也许是这片大陆上唯一知道了坦格利安家族养龙秘密的人。 时空主神的意志——时空之眼——照见诸神之光——也照见了龙神的信仰秘密。 威尔想起了获得无面者秘密技能的方式，手指触摸了无面者的眼珠，那眼珠里面，蓄满了无面者的修行秘密。 威尔走进龙神信仰的浮雕，慢慢伸出手，手按上了龙神浮雕，一些奇怪的音节和字符传进了威尔的脑海：龙族的语言。威尔大喜，他在承继龙语。更多的信息传承到他的脑海，关于龙，关于驯养，关于契约与血脉，还有关于龙神本身的秘密。 威尔闭上了眼睛。 一声淡淡的奇特的音节从威尔的嘴里发出，这种声音没有凌厉的边锋，却令黑丫，埃布尔，泰伦等人都心生卑意，好像有一种萧杀的威严不容抗拒。 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睥睨天下的沉雄之意淡淡飘逸出来，无形却令人心灵微颤。 龙语！ 过了好一会，威尔的眼睛缓缓睁开，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祷词——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时空是一本书，任何发生在时空里面的事情，都被时空主神记载在某一页，这一页的记载永不会消逝。不管是第一千页，还是第一万页，那些事情就如冻结在寒冰中的枫叶，是那么清晰明白，目光透过寒冰，能看清楚那枫叶的每一丝脉络。 威尔想看那一页，就可以翻到那一页。 这千神之门、千神石室本身，并非门户，也非石室，这本身就是时空之眼的意志传承——当威尔把暗夜插进剑孔的时候，就继承了时空主神的意志：时空之眼。 只是，威尔没有明白，冰霜异鬼既然先一步找到了时空主神的意志具形，为什么没能毁灭掉这里？或者是寒神的意志，不足以毁灭时空主神的意志——还是，威尔的出现提前了，打乱了寒神甚至是时空之神的预知？ 不管阳光多么的强烈，总有阳光无法照射到的地方。——诸神意志无敌，却也无法覆盖所有的生命轨迹——就好像阳光永远都无法照射到任何地方一样。 威尔不去揣摩自己无法明白的东西——这是个有神灵的世界——而他毕竟是一介凡人。 威尔睁眼，看见了黑丫·灰烬等人异样的目光：“你们怎么了？”威尔问道。他不过闭眼了一会，难道发生了什么？ “威尔大人，你刚才吟唱了一段好奇特的音符，我们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但那音乐却令我们心生惧意。”泰伦·灰烬轰轰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宣誓追随大人，也许我们更愿意离你远一点。” “噢！” 威尔没有想到自己传承龙语秘密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龙语美妙而深奥，他精神力太过于集中了，以至于自己也低吟了出来都并不知道。 “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我还要再待一会。”威尔说道。 “不，我们在这里等你。”泰伦·灰烬轰轰的说道，不容置疑的语气。 “那好吧，我快一点。”威尔知道自己继承了时空之眼的技能——红神的巫师能从火光中看见神谕，淹神的淹人能从海水中看见神谕，死神的无面者能从死亡中看见神谕，而他，能从虚空中看见神谕。石室，就是时空之眼。 他不需要立即看完所有的书页，但他想先看一看自己想看的书页。 他很好奇。 还能有什么更吸引他眼神的秘密呢？ 威尔的目光横扫，看到了浮雕的最后，他看见了森林之子的信仰，然后他就完全怔住。 他看见了森林之子信仰四个主神，春夏秋冬四主神。其中有一支族人信仰的冬神，跟前面的寒神信仰，竟然是一神两面。 寒神，也是冬神。一神两面，在这石室里面，一切都没有秘密，一目了然。 这些都没有令威尔震惊。 令威尔震惊的是信仰春神的森林之子们：他们矮小身材，身背鱼梁弓，手握黑曜石（龙晶）匕首，亮银到灰白的直发，高鼻梁，宽鹳骨，眼珠一墨绿，一黑晶，就好像魔法眼。 威尔见过这样的眼睛。 这双眼睛长在人类的脸上。 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就长着这样的一双眼睛：一墨绿，一黑晶。（原著如此，非杜撰）。不管他行事说话如何尖酸刻薄，毒辣无情，但是他真正的小恶魔的称号，其实来源于他这一双奇怪的眼睛。 小恶魔的哥哥詹姆，姐姐瑟曦，都是金发碧眼的美男子与大美人，身材修长，继承了兰尼斯特家族的血脉特征，而唯有提利昂·兰尼斯特，与所有的族人不同，不单是侏儒，出生时候母亲难产而死，他的非人类的眼珠也令人望而生畏。 威尔完全呆住，如果血脉有隔代返祖的现象，那么毫无疑问，提利昂·兰尼斯特的身上，或者他的母亲，发生了奇怪的隐秘事情。 人类中，有巨人族的血脉存在，比如泰伦·灰烬，比如壁炉城的安柏爵士；但是，威尔还不知道人类中有森林之子的血脉存在——除非提利昂·兰尼斯特能证明这一点。 只是，时空之眼只能看见森林之子的信仰主神，看见八千年前的森林之子，却看不到提利昂·兰尼斯特的秘密。 唯有那双眼睛：一墨绿、一黑晶的眼睛，跟信仰春神的森林之子一族的眼睛一模一样，毫无区别。 0075章 慢腾腾爵士·火攻 绝境长城。黑城堡。 影子塔的约两百名战士终于全部赶到。 在丹尼斯·梅利斯特司令官的带领下，在预订的时间内，在午夜时分，影子塔的步兵和骑兵全部赶到。 而早就赶到的东海望的司令官卡特·派克不单已经休息好，他的骑兵和步兵都已经做好了火攻黑城堡的准备。 “丹尼斯爵士，你真的老了，我想我应该叫你慢腾腾爵士比较好。”卡特·派克毫不掩饰自己对丹尼斯·梅利斯特的轻蔑。 丹尼斯和卡特都是黑衣人军团中威望很高的人，各自受到自己部下的拥戴，这也是他们始终在选举中无法成为黑衣人军团总司令的原因。 他们的部下宁愿支持第三方，也绝对不会支持对方的司令官。 如此一来，不管是丹尼斯还是卡特，得到的选票总是无法超过三分之一。 丹尼斯·梅利斯特对卡特·派克也有很深的轻蔑，但他修养很好，不会表现出来。丹尼斯·梅利斯特来自河间地的海疆城，贵族，受过七神圣油洗礼的爵士。而卡特·派克来自贫瘠的铁群岛，还是个酒侍的私生子，鄙视七神，信奉淹神，粗鲁无礼和暴躁易怒是卡特·派克的品质。而丹尼斯却是个修养非常好的爵士，就算是行军，他的衣铠和胡须都修饰得一丝不苟。 双方都看对方很不爽！ 面对卡特·派克挑衅的言语和神情，丹尼斯淡淡一笑，不会以爵士之尊跟一个愚蠢粗鲁的家伙拉低在同一水平线上：“卡特司令，我要确保我的骑兵和步兵同时到达，并且大家一到就能立即投入战斗。” “又是一切都在计划之类的陈词滥调。”卡特·派克大笑，“慢腾腾爵士，我需要你和你的人马听我的指挥，我们应该立即投入战斗，先火攻守卫塔，烧毁黑城堡的大门，然后骑兵冲锋，步兵随后掩杀，我会带领敢死兄弟们去把里面被囚禁的笨蛋们救出来，你年纪大了，就负责在后面督战，不过，记得带好盾牌，小心流箭射中我们的慢腾腾爵士的。屁。股。哈哈，哈哈哈！” 丹尼斯淡淡说道：“火攻？你打算把黑城堡烧成一片白地？” “就算全部烧光，也不会是一片白地，总有些地方会是黑色。”卡特·派克笑道，自以为很幽默。他看向身边的游骑兵，没有谁露出微笑附和他的幽默，除了他的几个臭味相投的嗜杀残暴的游骑兵兄弟。 丹尼斯淡淡说道：“你是准备把杰奥·莫尔蒙总司令，总务长波克·马尔锡，学士伊蒙·坦格利安都一起烧死？连同狼林部落的贱民？” “以丹尼斯总司令的慢腾腾的智谋，那你说该如何？” “我自有安排。”丹尼斯司令冷冷说道，“只是你需要暂时听我的命令，还有你的兄弟们，全部都要一切行动听指挥。” “你是想让你的断掌科林从长城下偷偷摸进黑城堡吧，然后先救出总司令莫尔蒙和学士伊蒙，最后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黑城堡，对吧。” 丹尼斯心中顿感不妙：“你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国王塔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然后有一帮倒霉的家伙哇哇大叫的声音响彻了黑城堡，不过你放心，喊叫声很短暂，然后就没有声音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很可能是我听错了。慢腾腾爵士，嘿嘿，你的断掌科林呢？那可是一个勇猛无敌的家伙，右手断了三根手指无法再使剑，他可硬是把左手给锻炼了出来。真他吗的厉害啊！” 丹尼斯心中一凛！ 断掌科林也是个老手了，这么不小心？而且，我可是叮嘱过他，一定要等到我的到来，再举火为号。 午夜，是敌人守卫喜欢打盹的时候。 “举火发号！”丹尼斯对身边的游骑兵亚德里恩说道。 “别举火了，慢腾腾爵士，断掌科林已经被对方抓了，要知道我们的对手不是狼林蛮民，而是阴险狡猾剑术一流的威尔，你能想到的，威尔也能想到，他可是个有着二十年行窃经验的老贼。”卡特·派克大声嘲笑道。 亚德里恩举火发出信号，长城上果然毫无反应。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慢腾腾爵士？”卡特·派克桀桀笑道，傲慢而放肆的笑声犹如夜枭。 “我要先确定总司令莫尔蒙和伊蒙学士的安全，然后跟威尔进行谈判。”丹尼斯说道。 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策略，得先知道里面的情况。 “不如派人潜行进去。”卡特说道。 “你也说了，威尔是潜行老手，我们游骑兵中，谁能比威尔更精通潜行与反侦察？从科林失陷来看，能进去的地方他肯定都设置了陷阱，现在我去谈判，这里交给你压阵。” “威尔不肯见面。”卡特笑道，“我已经去尝试了一次，有个叫做木盾的狼林少年用风哨箭射中了我战马的。屁。股，把我掀翻在地。他本可以一箭射穿我的喉咙的，但他没有，我知道是威尔那家伙的命令，他还有一点念旧的情谊。可要是换做是你，我敢打赌那狼林少年的箭肯定会射穿你的咽喉，而不是马。” “威尔不肯谈判？” “他连面都不见，何来谈判？” “那就佯攻，迫使他见面。” “为什么要佯攻？”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迫使威尔见面，弄清楚这次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做对策。” “好吧，佯攻，怎么攻？” “火攻！” “那好，你的人先进攻，我负责压阵。” “集中所有的弓箭手，先火箭攻击盾牌厅，守卫塔，国王塔和司令塔，只要火势一起，他们一乱，我们就提出谈判要求。” 丹尼斯避开了储藏室，马厩，铁匠铺等低矮易燃的地方。这些地方的房屋都是木材搭建。 “好吧，这不是佯攻，就是火攻好么。兄弟们，火箭攻击盾牌大厅，司令塔和国王塔，把守卫塔留给慢腾腾爵士的兄弟们吧，他们刚到，力气不继。” 东海望的游骑兵和步兵弓箭手们一起大笑。 只一小会，盾牌兵在队伍前面竖立起了一排盾牌墙，弓箭手们站在盾牌后面，弯弓搭箭，箭头上绑着黑油布，脚边是燃烧的火盆。 “预备！”卡特·派克抽出长剑，骑着马在队伍前面来回奔驰，神情凶狠，“放！” 上百支火箭呼啸着越过高高的围墙，从高空抛射而下，火焰拉出焰尾，如道道流星，划亮夜空，覆盖向守卫塔，盾牌厅，国王塔和司令塔。 嘭！ 一声巨响，黑城堡大门突然打开，一骑骑兵左手盾牌，右手长枪，中间族拥着一个铠甲鲜明的少年，少年身边一杆军旗招展，军旗上画着一面橡木盾。 0076章 一人换一天和平 “两翼压住阵脚。弓箭手，准备！”丹尼斯·梅利斯特抽出长剑，挥剑指挥。 阵型的两翼是游骑兵，左翼是东海望的游骑兵，右翼是影子塔的游骑兵。 黑衣军团虽然善于夜战，但是看对方武器精良，铠甲鲜明，竟然还在他们之上。 黑衣军团的经费日渐困难，吃穿住行都得自己解决，王国和各地领主的支持越来越少。就连守夜人，也几乎只能吸收毫无荣誉的罪犯，这些都是失德之人，更令王国和领主们不齿，所以他们的武器除了长剑还算精良外，身上的防护好多都是皮革软甲，黑衣黑袍，无法跟对面的狼林部落的蛮族相比。 勇猛的私生子司令卡特·派克却大喊：“东海望的小子们，跟我冲！” 他带头冲向前，单人独骑，悍勇无惧。东海望的游骑兵紧跟其后，长枪盾牌，呐喊冲锋！ 对面阵型不乱，从中分开，一排黑衣人被推了出来，刀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居中的竟然是盲眼学士伊蒙·坦格利安。他的喂鸟的侍从齐特和负责他饮食起居的克莱达斯推着伊蒙·坦格利安的木轮车。 火把照耀下，矮个子，秃头，短下巴，长了一双粉红色的小眼睛，活像只鼹鼠的克莱达斯就要哭了。而脖子上长了个鸽子蛋那么大的瘤，脸上则布满疮和疙瘩的齐特眼神绝望。他来这里，绝对不是来寻死的，他是来求活命的。只要能让他活命，他做什么都愿意。 只是狼林人竟然鄙视了他的投诚！ 紧排在伊蒙学士身边的，是断掌科林，还有他的最勇猛的副手班恩，最会爬山的石蛇兄弟…… 丹尼斯·梅利斯特忙拍马阻拦卡特·派克，大喊：“卡特，回来，不得莽撞！” 忽律律！ 卡特·派克硬生生的勒住战马。 第一排黑衣人被推出来后，狼林部落的人再次分开，推出了更多的黑衣人，他们有技术一流经历不凡的铁匠唐纳·诺伊，他是卡特·派克最好的朋友，卡特·派克手里的长剑和身上的铠甲，都出于唐纳·诺伊之手。 唐纳·诺伊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他是国王的大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御用铁匠。劳勃国王在三叉戟河上杀死雷加·坦格利安那把战锤，就是唐纳·诺伊所铸造。他身经百战，年过三十，因一记轻微的斧伤发炎溃烂，最后不得不截掉整只手，独臂的唐纳·诺伊无法在军中呆下去，他选择来到了长城。 缺乏人手的长城来者不拒！ 但是他的技艺依然存在，兄弟们手里的精良武器，几乎都出于他手。 在唐纳·诺伊身边的是军团首席工匠奥赛尔·亚威克，猎犬训练长官亚度尼斯等人。 第二排的黑衣人是清一色的黑衣军团里面最有专业技艺的一干人。 卡特·派克不得不停下了冲锋。 不等他冲锋到面前，这些人都已经人头落地。就算拿下了黑城堡，整个黑衣人军团失去了大部分的精英人士，将从此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卡特·派克司令，我们需要一天时间的和平，条件是你可以选择任意一人带走。” 丹尼斯·梅利斯特司令已来到了卡特·派克身边。 “两人，一天一夜的和平。”丹尼斯高声喊道。他需要换回德高望重的伊蒙·坦格利安学士，还有自己的最好的副司令官断掌科林。 对面，那少年狼民站在军旗下喊道：“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任何一人，换一天的和平。” “两人，两天的和平。” 军旗下那拥有着清越声音的少年手一挥，咔嚓一刀，人头飞起，鲜血喷溅。伊蒙·坦格利安身边的喂鸟齐特被一刀斩首。他身边的克莱达斯吓得腿软，几乎晕厥。这是两个没有骨气和品格的黑衣人，威尔大人走之前交代过，如果有什么事情，先杀了这两个家伙。 他们是威尔没有穿越前在先民拳峰计划发动兵变杀死杰奥·莫尔蒙的反叛者，齐特还是策划叛乱的发起人。 齐特虽然身穿黑衣，却毫无黑衣人的任何荣誉和认同感。黑衣人的誓言对他来说就一文不值，事实上这样的黑衣人还不在少数。如今的黑衣军团，充斥着失德的人。 “卡特·派克司令，一人，换一天的和平，请决定你们要谁？如果你们要总务长波文，或者是教头艾里沙·索恩，或者是代首席游骑兵杰瑞米·莱克，你们还要稍微等一会。” “我要见威尔。”卡特·派克说道。 少年偏偏头，克莱达斯的人头落地。 “卡特·派克，换还是不换？”少年喝道。 断掌科林骂道：“丹尼斯猪头，卡特za种，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赶快换回伊蒙·坦格利安学士，一帮自以为是的蠢货，za碎，jian种。” “好，我换！”丹尼斯说道。他解下长剑和盾牌，跳下马，空手走向对面。 换回伊蒙·坦格利安，就能对里面的情况有所了解。伊蒙·坦格利安眼睛虽然盲了，却比大多数人看得清楚。 “退后，回去！”橡木盾军旗下的少年说道。 骑兵轰轰退后，刀剑被架在脖子上的两排黑衣人被推回去，黑城堡大门轰然关闭，只留下了两具尸体和坐在木轮椅上浑身鲜血的伊蒙·坦格利安。 卡特·派克立即跳下战马，跑过去，帮着丹尼斯把伊蒙·坦格利安的木轮椅推回来。立即有游骑兵战士为学士拿来了毛毯，木轮滚动，伊蒙学士被推进了一处燃烧着炭火的帐篷内。 “不要进攻，把所有的骑兵和步兵都撤回来。”伊蒙学士喝了半碗热汤后说道。 丹尼斯、卡特和几个军团副队长都围在学士身边。 丹尼斯说道：“学士，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卡特说道：“学士，威尔在里面干什么？他已经被狼林人杀了吗？” 威尔一直不见面，卡特担心他的这个兄弟。 黑城堡里面，一个铁匠唐纳·诺伊，一个威尔，是卡特的好兄弟。威尔在穿上黑衣之前，做了二十年的盗贼，而卡特在来绝境长城之前，是铁群岛有名的海盗，烧杀掳掠，jianyin强夺，无恶不作。 两个人可谓臭味相投。 0077章 行事决绝，残酷铁血 “你们都没有关心一下杰奥·莫尔蒙司令。”伊蒙·坦格利安说道。 “我想，总司令在他们的手里肯定不会随便松手的。”丹尼斯说道，“那是他们最大的倚仗。” “莫尔蒙总司令和威尔都不见，为什么？”卡特说道。 “卡特，你性急，两军交战不可失信，何况我们还有那么多兄弟在狼民手上，你先静一静，等明天晚上再说。——丹尼斯，我需要你的软床。”伊蒙·坦格利安的白色盲眼看向丹尼斯。 卡特伸出手想抓住伊蒙学士的肩膀，被丹尼斯挡住。 “卡特，先让学士休息。”丹尼斯沉声说道。 “学士就不能先说一说威尔和杰奥·莫尔蒙的事情，一句话就成。“卡特脸色阴沉的说道，目露凶光。他做了黑衣人后，海盗的凶悍之气并没有收敛过。 “他们都活得很好。”伊蒙在丹尼斯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颤颤巍巍走向丹尼斯的帐篷，“卡特，叫你的兄弟们好好休息，黑城堡里的狼民不会出来突袭你们。” “为什么？” “他们要突袭，不会等你和丹尼斯司令的队伍合兵一处。” “他们先前敢出来突袭我，我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他们的人数超过你，卡特。那些哮吼石民的砍杀你的兄弟们也不一定挡得住。先前你要进去黑城堡谈判，他们本可以放你进去再把你抓住，或者干脆一箭射死你，但是他们的少年首领木盾只射了你的马。” “威尔叫他们这么做的？对吧，我就知道威尔那家伙念兄弟情谊的。” “威尔的确念旧情，但你真敢去闯黑城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伊蒙·坦格利安开始喘息。他多说几句话就会喘了，一百岁整的高龄，眼盲，身体还能有现在这个样子，算不错了。 他的头歪着，盲眼看向卡特的头顶上方。 “威尔想干什么？”卡特继续追问。 “他也许没有恶意，但是他认为会妨碍他的人，他局不会手下留情。”伊蒙学士抖抖索索的摸一摸胸前的学士项链，好像能从学士链上得到某种力量或者智慧。 “谁妨碍他？他究竟想做什么？”卡特的语气很不善。他不耐烦伊蒙学士说话说得不清不楚。要是换个人，如果同级，他已经破口大骂。如果级别比他低，他已经一脚踢过去。要是外人，他的刀已经架上了别人的脖子。 然而不堪一击的伊蒙·坦格利安却不再理他，在丹尼斯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去了丹尼斯的帐篷。 丹尼斯为学士盖好被子，把帐篷里的炭火烧得旺旺的。 伊蒙学士躺上温暖而柔和的行军床，如果是卡特的床，那就是又臭又硬。 “丹尼斯，如果今后的黑衣人军团命运发生改变，你如果还不想死，听威尔的，别违逆他。现在的威尔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威尔了，你也看见了，齐特和克莱达斯的人头落地，都是源于他的命令。”伊蒙学士嘶哑的声音说道。气息虚弱。 齐特和克莱达斯服侍伊蒙多年，虽然两个人过着‘悠闲’的好日子，品根并不好，但是伊蒙学士是个善良之人。 丹尼斯说道：“学士，威尔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威尔得到了神谕传承，他现在信奉旧神中的时空之神，他自称为神子。他对我说他看见了长城外有异鬼来袭，他带着莫尔蒙司令去长城外宰杀异鬼了。” “异鬼？神子？长城外？”丹尼斯难以置信，声音变得尖锐而激动。 “是的，异鬼，神子，长城外。他所得到的神谕碎片也并非是假托神灵之口编造的说辞，我认为至少有一半是真话。他背上我，在长城最深处的虫洞地窖里，找出了森林之子在千年前赠与我们守夜人军团的龙晶匕首和龙晶箭矢。古籍上记载，龙晶匕首和龙晶箭矢，是专门用来对付异鬼的魔法武器。” “哦!”丹尼斯从火堆边站了起来，火光把他的高大身影投射到了帐篷上，轻轻摇晃，”龙晶匕首和龙晶箭矢？”（龙晶就是黑曜石，啰嗦一下给纯新人加印象） “也许世界真的要变了，丹尼斯，毕竟这次的长夏快结束，旧镇的学士们正在计算长夏结束于哪一天。长夏之后，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秋天，然后就是凛冬。但威尔说，凛冬已至。” “凛冬已至？异鬼来袭？” “威尔认为是这样，他要莫尔蒙总司令和他一起去见证异鬼的存在。” “哦，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他还要把狼林部落的人留在黑衣人军团的土地上，让他们的女人和老人们种植，畜牧，打渔，交易，然后我们收税。年轻人则成为守卫长城的战士，和我们一样对抗异鬼。” “这怎么可以？黑衣人是不可以成家立业的。狼林蛮族也不可能和我们和平相处，哮吼石民天性嗜血，伊蒙学士，我不会接受。” “大多数爵士都不会接受威尔的提议，但是，凡是威尔认为会誓死反对他的人，他都很干脆的处理了。”伊蒙学士说道，声音里的嘶哑带着呼吸困难的喘息，“威尔手段决绝。” “他处理了谁？” “新兵教头艾里沙·索恩，总务长波文·马尔锡，代首席游骑兵杰瑞米·莱克爵士。” 黑城堡总司令之下最有实权的三大长官。 “他杀了他们？”丹尼斯厉声道。 “没有杀他们，却是最可怕的酷刑。老实说，现在的威尔，变了，我看不透他。他对付有影响力的反对者的手段，简单直接，残酷铁血。”老人开始微微的咳嗽，“可以给我一杯酒吗？啤酒也行。” “他把他们究竟怎样了？”丹尼斯的声音微颤。他站起来，为老人倒上香甜的红酒。这有些奢侈，但是丹尼斯·梅利斯特却有弄来好酒的渠道和人脉。海疆城的梅利斯特家族和丹尼斯·梅利斯特没有切断联系。当年威尔偷鹿被捕，就是在梅利斯特家族的森林里。 “他把他们扔在了黑门通道内，没有包上手，没有包上脸，就这样让他们的手和脸跟地上的坚冰接触着，三天时间了，艾里沙·索恩他们……咳咳，咳咳咳……” “三天了，他们的手和坚冰已经冻结在了一起。我的天，还有脸！” “对，这种让寒冷一点一点吞噬他们生命的手段，比杀了他们还可怕，这就是现在的威尔。”学士喝下一口温暖的红酒，感觉好多了，“现在只能祈祷威尔快些回来，艾里沙他们也许还能捡回来一条命。” “艾里沙和波文，还有杰瑞米，他们可是受封的爵士。他怎敢如此对待他们？！”丹尼斯气愤填膺。 “爵士们也打心眼里看不起盗贼威尔，他们会誓死反对威尔的所有提议，我明白这一点。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威尔也看透了这一点，他仿佛突然之间，洞察人心变得非常的敏锐了。” “那莫尔蒙总司令呢？他会把他怎样？”丹尼斯的声音颤抖，含着一丝畏惧。他也许的确老了。 “我不知道，我们得等。如果莫尔蒙总司令最终选择了威尔的话，丹尼斯，别跟威尔作对，听我的忠告，不会错。”伊蒙学士的舌头在口腔里搅动一下，“丹尼斯，你的红酒真不错，是河间地的还是河湾地的？” 0078章 水之舞·光风影·猎狗债 国王大道左侧，绿叉河边，红宝石滩。 绿叉河河水汹涌澎湃，水势猛烈，然而到了红宝石滩，却是难得的平缓了起来，但是河面的水却更见宽阔。 十六年前，国王劳勃手握战锤，在这里跟文武双全的雷加·坦格利安王子为了艾德·史塔克的妹妹莱安娜的爱恨情仇而殊死一战。 双方的士兵在河畔厮杀，难解难分，直到劳勃的数百斤战锤砸中了雷加·坦格利安王子的胸膛铠甲。 王子的胸膛铠甲上有一条三头龙，全部是用红宝石镶嵌而成，战锤击穿了铠甲，也把铠甲上的红宝石击得飞溅，数百颗红宝石洒落沙滩，英俊风流的雷加王子胸骨全折，断骨倒刺进心脏，口喷鲜血，喷溅的鲜血跟洒落遍地的红宝石一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从此，这片河滩就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红宝石滩。 十多年过去了，时至今日，还有人抱着侥幸之心，常常到这片沙滩来碰运气，希望能捡到一粒当年雷加王子的红宝石。 而今天，这片沙滩却没有闲杂人等，因为有两个人在这里练剑。 一个是小女孩子，身材苗条，虽然年纪小，发育却渐渐的显出了她的美人轮廓，只是她的双眼里却满是野气，就好像是没有教养一字不识的荒野农夫家长大的孩子，神情也是天不怕地不怕。 她的左手反背在身后，侧身对敌，右手窄剑指着面前的一个笑嘻嘻的剑术老师。 这个剑术老师正是在布拉佛斯的剑手中大名鼎鼎的西利欧·佛瑞尔。 维斯特洛大陆的狭海对面，有一个更大更广阔数倍的大陆：厄斯索斯。厄斯索斯有两个很著名的王，一个是马王卓戈·卡奥，卓戈十岁开始杀敌人，十二岁正式骑马参加冲锋战斗以来，大小数百战从无败绩，马王之名当之无愧，在整个厄斯索斯大陆声威赫赫。 而除了大陆上的马王卓戈，厄斯索斯大陆的西北角上，有一个遍布隐蔽海湾的数百个岛屿，这个地方就叫做布拉佛斯。布拉佛斯存在了几百年都从来不为外面的世人所知道，直到瓦雷利亚末日浩劫后，布拉佛斯才由他们的海王派出使者对外宣布了布拉佛斯的存在。 布拉佛斯的海王神秘，富有，据说任何大陆的稀有珍奇之物，海王都有。传说海王的舰队航行到了世界各大洋的每一个角落，就算传说有夸大之嫌，却也能从侧面说明海王的舰队之强大无敌。 而西利欧·佛瑞尔，就曾经是布拉佛斯雄霸大海的海王的首席剑士。 此刻的西利欧·佛瑞尔的双手都反背在身后，他的剑也反背在身后，脚下在轻轻的走动，他的眼睛盯着小女孩子的剑，一瞬不瞬。 这个小女孩子自然就是艾莉亚。 而她手上的剑，也不再是木剑，而是锋利的精钢打造的细剑，细而柳长，的确很像它的名字绣花针。只是这绣花针的剑身上，却有一圈一圈的青灰色的暗影，那是经过铁匠师傅千锤百炼后才会有的痕迹。 这是一把会轻易刺穿人喉咙的绣花针。它绣的也不是花，是人的血和生命。 “你是打算用脸和胸膛来迎击我的剑吗？”艾莉亚提醒自己的老师。她现在用上了真正的剑进行训练，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老师，因为老师的剑在他的背后。 两个人轻轻转动，就好像在画着一个圆。 剑术老师嘻嘻一笑：“艾莉亚，你能刺中我，我就承诺帮你完成一件事情，不管那件事情是什么？有多么的难！” “好！”艾莉亚手腕微动，剑已经刺出。 疾如风！ 这一刺一定要比风的速度还要快。 突然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她在不停的缓缓转动中，转动到了一个太阳光直射她眼睛的位置上。 叮的一声，剑术老师的剑后发先至，轻轻在艾莉亚的窄剑上一磕，窄剑顺着艾莉亚的窄剑剑身顺势削下来：“灵如猫。”他喊道，“撒手！” 形如水！ 艾莉亚身法如水，手腕一翻，身子一侧，绣花针反压老师的剑。然而，阳光蒙了一下她的眼睛，她还是慢了半拍。 她的剑压了一个空，老师的绣花针已经点在了她的咽喉上，老师哈哈大笑：“剑如光。艾莉亚，当你的眼睛看见剑光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艾莉亚猛地后退，把自己的身子撤出老师的剑尖范围，以前动不动就愤怒的神情在她脸上看不见了，她淡淡说道：“老师，你故意把剑反背到身后，然后带动我转圈，故意把我转到阳光射我眼睛的位置上。” “哈哈，聪明。那你该记住了，下次跟敌人对战的时候，要考虑光，风，还有影的作用。这个影，也包括围观的人的影，没准围观的人中有你敌人的朋友想要偷袭你呢。” “是，老师，我记住了。对敌，眼里不单有敌人，还要有周围的光，风，影！” “哈哈，就是这样，我的小艾莉亚，你进步很快，我们再来，” “好！” 艾莉亚左手背在身后，含胸拔背，亭亭玉立，右手剑优雅起势，双脚一虚一实，风姿绰约，就好像一只孔雀将要翩翩起舞。 而剑术老师同样的优雅舞姿，窄剑斜斜举起，左手背在身后，侧身迎敌，神情含笑，就好像马上要对舞的愉悦舞者。 马蹄声响，得得得，一下子破坏了这个绿叉河波光粼粼映衬下的宝石滩舞蹈环境。 猎狗戴着他的狗头盔，佩戴着他的重剑，全副武装的来了。 他跳下马，大踏步走向这边。 剑术老师西利欧和艾莉亚不得不收起剑，转身，面对猎狗。 “猎狗，你带来了十金龙？”西利欧笑嘻嘻的问道。西利欧救猎狗一命，戏言猎狗的命价值十五金龙，猎狗先前已经付了五金龙。 “没有！”猎狗的脸遮在狗头盔下，看不见他的神情。 “哦，欠债未清，那你今天无法杀掉我了。”西利欧笑道，“艾莉亚，我们继续。” “但我有价值超过十金龙的东西便宜卖给你，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哦，什么东西那么贵？”西利欧很感兴趣。 “你一人过来，我告诉你。”猎狗掀起狗头盔，露出那张著名的火烧脸。 “不！”艾莉亚叫道，“老师别过去。” 她知道老师一和猎狗清了旧债，猎狗就会要求和老师公开决斗。猎狗在临冬城出发前，就一直想杀死西利欧。因为西利欧在哈里斯的手里救了他的命 两虎决斗，必死其一。 0079章 猎狗清债·王子比剑 艾莉亚脚步一旋，有如舞者的轻盈舞步，身子一晃，就挡在了西利欧的身前，优雅身姿侧对，手里窄剑遥遥指向猎狗。 行如影。 轻如云。 “猎狗，请你离开，不要破坏我们练剑！” 猎狗取下狗头盔，冷冷说道：“西利欧，你要躲在小女孩子的后面吗？” “永不！”西利欧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我很高兴有小女孩子如此关切我的生命。”他轻轻巧巧的从艾莉亚身后走出，脸上是标志性的阳光笑容，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过忧愁困苦。 “西利欧——”艾莉亚说道。 西利欧转身，举起一只手，微笑：“真正的剑士面对敌人从不退缩，从不逃避，也从无畏惧。” 艾莉亚的大眼睛目光闪动，不再劝说。 西利欧走到猎狗面前。 猎狗要他靠近，他于是靠得更近。 猎狗俯身在西利欧的耳边低语，西利欧先是很夸张的瞪圆了眼睛，然后收起搞怪表情，一脸的严肃，最后很谨慎的目光仰视猎狗。 猎狗比他高大强壮多了。 “价值十金龙？！”猎狗问道。他要先确认自己是否还清了债。 “十金龙，成交。”西利欧点点头。 “你我两清了。”猎狗钉进钉子。 “两清！”西利欧很肯定的说道。 “我要跟你公开决斗，不死不休。”猎狗淡淡说道。 “如你所愿！”西利欧微笑颔首，风度翩翩，就好像收到了一个精美的礼物。 “那好，我会向国王申请决斗日。” “随时恭候。”西利欧标志性的开心笑容再次荡漾在脸上。 而猎狗冷漠如北境冻岩。 猎狗冷哼一声，戴上狗头盔，跨上马，一声轻喝，马儿得得得沿着河沿跑远。 西利欧和艾莉亚看着猎狗远去，西利欧笑道：“来吧，艾莉亚，我们继续完成今天的舞蹈课。” “你要和猎狗决斗？”艾莉亚问道。 “当然，没有人能拦住一心想求死的人。”西利欧笑嘻嘻的用剑尖点点艾莉亚手里的剑尖，叮叮叮，“来吧，该我们一起跳舞了。” 叮叮当当！ “我不想练了，先喝一口水吧。” “好啊！”西利欧老师欣然道。他收起了剑，把剑反背到身后。 艾莉亚突然启动，一剑猛刺老师的胸膛。 胸膛面积大，很容易得手。 “哇哇哇哦！”西利欧老师大叫，吓得脸色如土，也不知道他是不死装出来的。他脚步一旋，身子一侧，艾莉亚的刺落空。 然而艾莉亚却占尽了先机，得势不饶人，一连数剑杀向老师，打得老师连连后退。老师脸上表情夸张，右手剑忙个不停，叮叮当当，招架艾莉亚疾如风的剑招，一边大呼小叫：“哎哎哎，艾莉亚，你作弊，你说的先喝水，你还没有喊开始呃。” 艾莉亚丝毫不理会，手里剑飘如行云，身姿优美如流水，着着强攻，剑尖忽然在老师的胸膛，却划个小半圆，到了老师的小腹，等老师的剑跟上来，剑尖却已经缩回，陡然直刺老师的手腕，老师的剑圈转格挡，艾莉亚的剑尖又点向了老师的膝盖。 两人都是以快打快，来去自如，左手都是反背在身后，腰板挺直，剑舞精灵。 最后剑光如虹，在阳光下就好像成了两个银色光圈，映和着清澈河水，悠悠微风，阳光和树林，沙滩和浅草，两个舞者斗舞，斗了个旗鼓相当，衬托得景色都美轮美奂。 嘶！ 一声布匹撕裂声。 跟着很轻微的一声金属声音：呛—— 艾莉亚陡然跳出剑圈，绣花针已经入鞘，双手负背，小身板笔直站立，如骄傲的舞之精灵，微笑道：“老师，你输了！” 西利欧夸张的愕然表情看着自己胸前的小皮革背心被剑划开的细缝，哈哈大笑：“哈哈，鬼精灵艾莉亚，你要不是抢先出手，要不是把我逼到阳光的正面，你能得手吗？” “对敌的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对敌的时候要注意光、风、影，嘻嘻，嘻嘻嘻，老师，都是你教我的。” “对，都是我教你的，但你得陪我的皮革背心。我可没有说过划开了我的背心不陪，对吧！” “你还是先想一想欠我的承诺吧，不管我要求你什么事，你都必须答应我，并且去完成。”艾莉亚微笑，自信的气质宛如她也是一位旗鼓相当的舞蹈老师。 “当然，但你得先陪我皮革背心，你不会耍赖吧。” “下次我会一起赔给你。”艾莉亚笑道，“西利欧老师，我要你现在就兑现你的承诺。” “什么承诺？” “不管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任何事，任何难度，就一件事情，立即，马上……” “当然，不过我可以先上个厕所吧，对吧，哎呦，肚子突然好痛。”西利欧一溜烟跑进了树林，“艾莉亚，千万别过来哦，嗯，好臭好臭，好臭的……” 艾莉亚可不管，喊过去：“老师，我要你告诉我，刚才猎狗对你说了什么，就价值十金龙，快告诉我，不然我可过来了。” “小狼女，让我来告诉你吧。”一个声音很清绝，一头金发从灌木丛后露出来，王子乔佛里面带傲然而戏谑的微笑走了出来，“小狼女，是我下令要猎狗杀死你的舞蹈老师的，对，就是这件事情，呵呵，你这剑是剑么？女人的缝衣针吧。哈哈，哈哈哈！” 灌木丛后又走出一名身披白衣的铁卫。 呛——！ 乔佛里王子抽出了他的佩剑：“瞧瞧我的剑，剑柄上的圆球是纯金打造，雕刻着我家的至尊家徽宝冠雄鹿。剑是请城里最好的铁匠师傅托布·莫特师傅打造的，我叫他狮牙，小狼女，来啊，让我来试一试你的缝衣针，放心，我不会划花你的小脸蛋的。” 西利欧在树林后大呼小叫：“别跟王子斗剑，艾莉亚，你会刺伤他的。哎哎哎，我完事后会告诉你猎狗究竟告诉了我什么，艾莉亚，你听见了么？” 叮！ 艾莉亚的绣花针抽出来，背手侧立，身姿透出淡淡的婉约，冷冷说道：“来啊，乔佛里——” 0080章 舞姿优美·狮牙落水 乔佛里脸带灿烂笑容，掀掀眉头，似乎觉得艾莉亚的不自量力非常可笑。他回头看看身后的御林铁卫马林·特兰，神情夸张的一笑，意思你看这小狼女，竟然还敢跟我比剑。她还以为他能赢他？这不是个天大的笑话么？ 他又转回头看着艾莉亚：“艾莉亚小狼女，你的哥哥罗柏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你。不过我不介意教你几招真正的剑术。” “你要不是王子，我哥哥罗柏已经把你打残。”艾莉亚的嘴跟她的剑一样犀利无情。 乔佛里王子嘴角上翘，这是他生气时候的标志xing动作。他身材高大，漂亮金发，英俊潇洒，深得珊莎和很多妙龄女子的一见钟情，但艾莉亚却始终觉得乔佛里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戾气，她对他从无好感。 “那么来吧，小狼女，这是你自找的。”乔佛里手里的狮牙挥出，斜砍艾莉亚。要把艾莉亚手里的缝衣针打落。他就是这么叫艾莉亚的剑的：女人的缝衣针。 慢如蜗牛！ 艾莉亚心道。她手腕一缩，剑尖下垂，脚步不动，乔佛里的一剑砍空。 “呵呵，你比你哥哥罗柏狡猾。”乔佛里反手剑，削艾莉亚的脖子。 哼，拙如猪！ 艾莉亚脚下一转，身子滴溜溜的转个圈，人已经退了两步远。右手剑已经反背到了身后，就好像西利欧老师经常戏耍她的样子。 乔佛里的剑尖距离她的位置实在是太远了。 乔佛里露出竟然你还如此狡猾的戏谑表情，他看看身后面无表情的御林铁卫马林·特兰，笑了笑，嘴角上翘得更厉害，突然大吼一声，猛冲向艾莉亚，竖劈，对准了艾莉亚的脑袋。 莽如醉汉！ 艾莉亚撇撇嘴，脚步一错身子一侧，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平静无波的看着乔佛里的狮牙从身边砍下去，几乎砍到了地面。 乔佛里用力过猛，砍空后身子一晃，几乎跌倒。 艾莉亚的双手和剑都反背在身后，脸上带着戏谑的微笑，她和乔佛里的位置并不远，她只是侧身闪避，面对乔佛里的猛力竖劈，这次并没有后退。 乔佛里难以置信，他在君临城的校场里和罗柏比剑，以王子之尊和绝世剑法羞辱了罗柏，谁知道遇上艾莉亚，竟然连碰上她的剑或者她的衣角都不能。他连出三次剑，打得对方负手而立，连剑都反背到了身后。 “巫术，你这是巫术。”乔佛里跟父亲的武艺高强的侍卫们练剑过招，都是得胜，打得他们满地爬，却无法击中这小姑娘，那自然是狭海对岸布拉佛斯人的巫术作祟，那些家伙神神秘秘的，信奉剑神死神月神，只靠巫术取胜，不是真正的剑士。 艾莉亚退开两步，眼神怜悯的看着不可一世的王子。王子看似想放弃了，却突然挥剑，横砍艾莉亚的小蛮腰。这一下突然发难，又快又狠，携带着王子的怒火，要把小狼女砍成两截。 突然发难，变起仓促，是艾莉亚舞蹈课第一天就开始学习到的基础舞蹈。 乔佛里刚一出手，手腕突然一疼，好像有尖刺穿过手腕，突然间抽空了他手臂上所有的力气，乔佛里大骇，这是什么巫术？他手腕发软，力气完全使不出，叮的一声，有剑光在狮牙的剑身上一点，乔佛里手里的狮牙当啷坠地，手腕有血线冒出。 乔佛里大骇，左手猛地按住右手腕，他恐惧自己失去了右手：“小狼女，你好狠，敢砍断我的右手，马林——马林——”他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情绪失控，眼珠充血，“宰了她，我命令你立即宰了她……” 身后的御林铁卫马林·特兰立即拔出腰间长剑，风一般卷向艾莉亚，就听见一个声音笑嘻嘻的说道：“嘘嘘嘘，嘘嘘嘘，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小女孩子，啧啧啧啧啧啧，好骑士，好勇士，好剑法。”不知道何时，那躲在树林里拉不可名状之物的剑术老师西利欧出现了，并挡在了艾莉亚的面前。 “艾莉亚，眼睛睁大了，看我怎么把这个光荣的骑士的剑打落。” 艾莉亚收剑入鞘，笑嘻嘻的：“是，我的舞蹈老师。”她俯身捡起狮牙，并不归还乔佛里，退后一旁。 马林·特兰双手握剑，大喊一声，猛劈西利欧。 灵如猫！ 西利欧笑嘻嘻的说道，轻巧从马林身边闪过，手里的窄剑在马林的头盔上顺手敲了一下，发出当的一声，敲敲你这个大笨猪，老师笑道。 马林·特兰大怒，旋身斩，手里巨剑呼啸，砍向钻到他身后的笑嘻嘻的小个子。小个子不避反而贴身上前，就贴在马林·特兰的身后，顺势旋转中，手里的剑柄后撞，又是当的一声，剑柄撞在了马林·特兰的肋下。 马林·特兰错步转身，小个子矮身又如灵猫一样从他的巨剑下穿过，就好像小猫钻过一只大笨象的腿侧。 不等马林再次旋身挥剑，疾如风，西利欧笑道，他这是说给艾莉亚听的，手里的窄剑刺进了马林肩膀铠甲的连接处，这就是又尖又细窄剑的好处。 剑如光！ 他笑道。 马林负痛挥剑硬斩，西利欧老师已经退开好远，飘如云，他说道，就好像巫师在碎碎念叨咒语。 马林心中激怒，挥剑猛冲，却发觉手举不起剑来，右肩膀已经被小个子的窄剑刺穿，湿漉漉热乎乎的感觉在身体里向下爬。 “宰了他，你这个混蛋……”乔佛里眼珠充血，脖子青筋暴出，无法接受这个可耻的失败。 他怒瞪马林·特兰。 “爵士，快带王子去包扎小伤口，他的手腕不过有一道浅浅的刺伤而已。——艾莉亚，把狮牙还给王子。” “好！”艾莉亚向河边跑两步，用力一挥，狮牙远远的飞进了缓缓流淌的美丽河水中。 乔佛里身躯一震。马林·特兰和西利欧老师都是一怔。 马林·特兰忍痛还剑入鞘：“小个子，小狼女，你们等着国王的愤怒把你烧成灰烬吧。”他面带羞惭之色，扶着羞怒攻心的王子急急而去。 艾莉亚嘻嘻一笑，心情不错。 西利欧却是皱起了眉头：“艾莉亚……” “别担心我，乔佛里是大男子来挑衅我呢，他好意思在劳勃国王面前哭诉他打不过一个小姑娘？西利欧老师，猎狗可不是马林·特兰，他剑术精湛，杀人无情，乔佛里这次必然下死命令要他取你性命，决斗时，你要千万小心些！” 0081章 劳勃雅致·决斗之夜 “决斗？”艾德看着手里端着黄金角杯的劳勃。 自己的这个当年英俊神武被七国女孩子都惦记着的好兄弟，如今却成了一个臃肿的酒鬼，那身材，惨不忍睹，起码比以前大了八石。 “一个是兰尼斯特家的狗，一个是你的舞蹈老师，谁死都一个样，却能成就他们的荣誉，为我们乏味艰苦的长途跋涉添一份闲情兴致。”劳勃笑道，声音洪亮，震得帐篷内的空气都好像在颤动。 只有他的声音还跟从前一样威猛。 艾德心里想道，心中滋味复杂。 “陛下，恐怕谁死都不会成就什么荣誉。” “决斗就是男子汉的荣誉。艾德，你难道跟我一样都老了，失去了欣赏鲜血和勇气的兴致？你别说了，我是国王，我已经答应了猎狗。” “什么时候决斗？”艾德沉声问道，心里颇不舒服。只是他的浓须和酱黄色的脸庞掩饰了他的情绪。 “今晚或者明天，你觉得呢？要不过了三叉戟河，在戴瑞城去好好的欣赏一番。” “我看还是算了吧，雷蒙·戴瑞爵士的三个哥哥可是死于我们和雷加·坦格利安的战役中，他们一直都忠于坦格利安家族。那些生死血战，我们记得，戴瑞家的人也都依然记得。” “哈哈，坦格利安家族都灰灰湮灭了，戴瑞家也失去了大部分的土地和财富，当然还有权力。好吧，那就依你，今晚就看猎狗和你的舞蹈老师的决斗。”劳勃把手里的角杯酒喝光，眼睛瞪着身边的蓝赛尔·兰尼斯特，“赶快倒酒啊，你这个傻瓜！” 蓝赛尔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为国王续杯，国王看着他的惊慌失措哈哈大笑，仿佛这样就把整个兰尼斯特家族都羞辱了一样。 “如你所愿，陛下。”艾德鞠躬施礼，“我可以回去先跟艾莉亚和他的舞蹈老师说一声么？” “不用你去，叫个人去通知就行了，你留在这里陪我喝酒。” “陛下，请允许我回去一下帐篷吧。” “好好好，你爱滚就滚。”国王劳勃生气了，挥挥手，一脸的不耐烦。 艾德告退，出来国王的帐篷，外边是他的侍卫队长乔里·凯索等四名护卫。 “回去！”艾德说道，声音低沉，面无表情。 *** 王后的巨大如堡垒的行宫里。 王子乔佛里的右手手腕已经包扎好，脖子上吊着绷带。 瑟曦坐在精致的貂皮软垫上，挺直着腰，神情傲然如一只开屏的孔雀。乔佛里站在母亲身边，面前跪着猎狗。 “我命令你去杀了艾莉亚，狗！”乔佛里的嘴角上翘，眼里装满了恨意和愤怒。 “我不会去杀国王千里迢迢请来的首相的小女儿，在没有任何罪名的情况下，请王子殿下派其他人去吧。” “那我就把你给宰了！”乔佛里手指猎狗，气得浑身发抖。 猎狗不言语，抬起头，火烧的丑脸上一双眼睛很冷漠，他直视乔佛里：“我不会去杀艾莉亚，王子殿下。” 他的冷漠无畏的眼神令乔佛里不由后退了半步。 乔佛里求救似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瑟曦说道：“乔佛里，你自己斗剑输给了那小狼女，怨不得别人。一会别去找你的酒鬼父王哭诉，他会把你痛骂一顿，并且深深的鄙视你。” “王后陛下，王子殿下，我可以替你们杀了艾莉亚的舞蹈老师，国王批准了决斗。”猎狗说道。 “好，那就给我立即宰了他，我要他的头颅放在我的饭桌上，我要看着艾莉亚的双眼蓄满泪水。” “如你所愿，王子殿下。”猎狗说道。 行宫大门外，有侍卫宣报。 “什么事？”侍从撩开行宫大门的垂帘。 “禀王后陛下，国王有令，今晚所有人在行营的篝火空地上观看桑铎·克里冈和西利欧·佛瑞尔的剑术决斗。” “知道了！”瑟曦淡淡说道。 乔佛里的俊美脸庞上的扭曲愤怒消失，代之而起的是迷人的微笑和右嘴角的更加上翘，他的漂亮的蓝宝石般的眼睛闪闪发光：“猎狗，今晚给我宰了他，我要那个小矮子的头。” “如你所愿，王子殿下。”猎狗右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上说道。他随后站起来，也不向王后陛下和王子殿下点头示意了，也不再说话，转身径直走出，跳下行宫。 “这条狗太无礼了！告退也不会说一声敬语，他可是我们养的狗。”乔佛里恨恨说道。 “但他却是一条能帮你咬死人的狗。”瑟曦淡淡说道，“他虽无礼，却很忠诚！” “他这是去哪里？” “去磨剑。猎狗杀人前喜欢一个人找个非常安静的地方磨剑，你别去打扰他。” *** 北境人的巨大帐篷内。 “西利欧老师，我很抱歉，我没能阻止国王的决定。”艾德说道。 事实上艾德去国王的帐篷的时候，国王已经批准了猎狗的请求。 西利欧嘻嘻一笑：“艾德大人，没有人能阻止一个人的一心求死，我很乐意接受决斗。” 艾莉亚拍拍身边小狼的头，先让在脚边绕来绕去的小狼安静下来：“父亲，猎狗全身铠甲，西利欧老师并没有合身的铠衣，这很不公平。” “不不不，艾莉亚，我没有铠甲，可我也没有负担。”西利欧笑道，“我也更灵活，这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只要我的剑在就够了。” 艾德沉吟，说道：“西利欧老师，这的确对你不公平。” “父亲，你可以向国王提出请求，要求猎狗也不得穿着铠甲。” “恐怕这很难，孩子。桑铎·克里冈并没有限制西利欧老师不能穿铠甲，所以我们也不能限制桑铎。” 西利欧老师伸手摸摸艾莉亚的头：“哈哈，艾莉亚，你就对你的舞蹈老师这么没有信心？老师告诉你，我做过九年的海王首席剑士，然后我想出去到处走走，我就辞别了我的海王，我向东去，最远去过亚夏的阴影之地，那里的人们就算是白天也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见过最可怕的缚影士，他们连耳朵和眼皮上都纹着可怕的魔法纹饰；我也见识过多斯拉克海马王卓戈·卡奥最厉害的血盟卫，并跟他们一一交手。比猎狗高大得多的夷地人勇士我也决斗过，你看看我现在，哈哈，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0082章 贴身宝甲·血海深仇 卫卒树下，小溪流边，猎狗桑铎·克里冈在打磨自己的长剑。 先用磨剑石打磨，然后再用油布反复擦拭，再用磨剑石打磨。 每一步都仔细而沉着，直到剑刃一迎着光，就发出熠熠光辉。 看看暮色来临，猎狗的心境也平静如水。 磨剑，这是他大战来临前平复心情的一种好办法，能让他的身心都得到最好的放松。 西利欧·佛瑞尔的剑术他并没有轻看，他跟其他的骑士或者剑手不同，他从来没有看不起小个子的窄剑。 相反，小个子能把他从哈里斯的匕首下救出来，并且用剑术克制住了他和哈里斯的再次交战，他就对小个子的剑术有了深深的敬畏。 西利欧的个子小，自然力量不足，他的剑是窄剑，也无法跟他的剑对撞砍杀，可是他却有自己的独特剑术：以巧胜力，以快打慢，以轻拨重，以短克长。 猎狗的长剑比西利欧的窄剑长了近一倍，重量也是窄剑的四倍以上。 西利欧能带着一把窄剑各地游历，自然身经百战，什么样的重剑宽剑双手剑都见过，桑铎想知道西利欧会如何来破自己的长剑。 他的长剑打造特别，比重剑轻，比宽剑重，剑身比宽剑长，剑刃比宽剑窄。 猎狗把剑归鞘，收拾起几颗变得又圆又小的磨剑石，再把油布一条一条的仔细包好，他站起来，就听到了卫卒树后脚步踩断枯枝的声音。 一个白披风骑士从树后走了出来，是上午在红宝石滩被西利欧刺穿了右肩的御林铁卫马林·特兰，一个双眉下垂，胡须如铁锈的残忍家伙。 “桑铎大人。”马林·特兰说道。 猎狗看着他，不说话。 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马林·特兰。这家伙以御林铁卫之尊拔剑对付一个小女孩子，这要是被老百姓们知道了，一定难以置信。 御林铁卫是七大王国所有骑士中的最高荣誉，是骑士中最忠诚，最荣誉，最奉献，最正直和最武艺高强的代名词。 但是这个马林·特兰毫不犹豫的拔剑冲向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 也许自从詹姆·兰尼斯特背誓后，整个御林铁卫的荣誉都变了质。或者也许整个王国的荣誉都变了质，就好像桑铎心中的那个早就变了质的人渣。 桑铎·克里冈的人生有一个最高的理想，就是亲手杀死一个人，用自己的手里长剑。他甚至都不能容忍其他任何人去杀死那个人，那个人的命必须是他的，只是很可惜，他现在还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所以他选择先做兰尼斯特家的一条狗。那个人也是兰尼斯特家的一条狗，一条比他更恶更毒更狠更管用的狗。 马林·特兰说道：“桑铎大人，你今晚决斗，并不一定是西利欧的对手。他有可能杀死你，对吧。” 猎狗还是不说话，只是轻微的皱起了眉头。 马林·特兰说道：“好吧，我就不兜圈子了，我希望你杀死那小矮子，但是他的窄剑却能轻易从你的铠甲连接处刺进去，然后如刺穿豆腐一样的刺穿你的肩胛骨，膝盖骨，手腕和脖子，你看我的右肩就是例子。” “哼！”猎狗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马林·特兰说的这些废话他都知道。 “他没有铠甲，他的所谓的水之舞剑术也不能穿铠甲，因为会妨碍他的剑的速度和身法的灵活，我敢打赌，不管你如何闪避格挡，你的速度都没有他快，他一旦靠近你，必然是你先中他的剑。” “你究竟想说什么？”猎狗终于不耐烦的说出了第一句话。 要不是知道马林·特兰不会无缘无故过来找他，他已经走了。 这家伙是王后陛下的人，也许他的话就是王后陛下的话。 “我有一副软甲，你可以贴身穿上。”马林·特兰说道，“外面再穿上你的铠甲，不管那剑术老师的窄剑多快，身法多敏捷，当他的窄剑从你的铠甲连接处刺进去的时候，就会被软甲挡住。” “剑尖无法穿透的软甲？” “无法穿透。” “但是我的手腕和膝盖呢？” “都有护腕和护膝。” “护膝不会影响到我的移动？” “不会，因为护膝只有前面，后面是弹性十足的连接绳，确保护膝软甲扣紧在你的膝盖上。那西利欧是不会知道你的膝盖后弯是没有软甲保护的，只要他数剑无法伤到你，他就会慌乱。”马林·特林笑道。 猎狗沉吟了。 这有损剑术荣誉，但是相比于他的性命，荣誉一文不值。 因为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就是亲手杀死那个人渣：那个人称魔山的格雷果·克里冈，他的亲哥哥，一个在十多年前被雷加·坦格利安亲手加冕为骑士的家伙。 泰温·兰尼斯特发动政变的时候，格雷果·克里冈摔死了雷加王子的还是个婴孩的儿子，qiangjian了雷加的妻子，并最后捏爆了那王妃的头颅。 相比于魔山的这些罪恶，他对家人犯下的罪恶却更令人发指，只是桑铎·克里冈不得不保持沉默。 他心里还保存着一丝克里冈家族的脆弱荣誉：家丑不可外扬！ 他的半边脸和头颅被人按进火里烧穿，不过是因为他动了一下魔山的玩具，而他的哥哥那时候已经长大，玩具对他来说已经可有可无。 他的哥哥酒后qiangjian了他们的小妹，并把她的脑袋扭了下来，剖开她的肚腹，拉出她的肠子，只因为妹妹威胁会告发他，说出他的丑闻。 在家族的树林里，魔山杀死了父亲，因为父亲骂了他几句狠的，他就发狂，把父亲举起来撞死在大树上，脑浆迸裂。 而为了家族的那点脆弱而虚伪的荣誉，克里冈的族人无人敢对外言其真相，包括桑铎·克里冈本人。在所谓的家族的荣誉下面，还隐藏着族人对魔山深深的恐惧。 魔山一直是桑铎心里的恶魔，也是他的噩梦，也是他的血海深仇的唯一敌人。 所以，魔山没有死之前，他不能死。 马林·特兰是不可能有这么高级的软甲的，但是猎狗不打算追问贴身软甲的来历，他说道：“软甲在哪？” “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桑铎大人，那软甲已经放在你的床铺上。你只要回到你的帐篷，掀开你的床上被子，就能看到这一副贴身软甲，刀枪不透。”马林·特兰微笑道。 猎狗很恶心马林·特兰的谄媚笑容，他冲马林·特兰啐了一口唾沫，冷冷说道：“离我远点，za种，否则我就宰了你！” 马林·特兰气息一窒，脸部扭曲，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记重拳。 0083章 一赔五十·瑟曦扫场 夜色下，绿叉河边，晚风习习。 这里属于河间地，领主是艾德·史塔克的夫人凯特琳·徒利的父亲霍斯特·徒利公爵。 绿叉河的上游，水势最猛烈宽阔处，有一个横跨河流依靠阔桥连接在一起的三座城堡，河两岸各一座城堡，河中间一座城堡，这就是著名的孪河城。整个绿叉河的上游中游和下游，就只有唯一的这一个渡口：孪河城渡口。 孪河城是佛雷家族所有，现任族长是瓦德·佛雷候爵，他娶了很多任老婆，生下了上百个儿女，靠着收取过河费而发家致富。 徒利公爵一直认为：瓦德侯爵是唯一能自己生出一支军队的男人。 绿叉河和国王大道平行，最后绿叉河并入了三叉戟河。 绿叉河的西边有蓝叉河，更远处是红叉河，三条河流东流入海，最终合于一处，这就是著名的三叉戟河流。 当年的劳勃和艾德大军就是在三叉戟河流的上游，绿叉河的下游，跟雷加·坦格利安的大军大战，从而奠定了国家江山，诸神把七国统治权交到了胜利者的手里——劳勃·拜拉席恩。 而今天，几乎是在当年大战的同样的地方，劳勃和艾德，当年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一个是国王一个是国王不远千里请来的首相大人，带着一大帮廷臣，骑士，侍卫和家人，围在篝火旁边，四周还燃烧起了无数的火把，把夜晚照得通明。 劳勃和艾德的脚边还有熊熊燃烧的火炉，身边有倒酒的侍从，面前有长长的案桌，上面放满了各式野味的烤肉，奶酪，点心，丰富多彩的水果。 从临冬城走到三叉戟河流的上游，一路辛苦，单是穿过那该死的满是沼泽的颈泽地——北境对外的边界之地——就花了十二天的时间。 而进入艾德的岳父的领地——河间地后，气候一下子就变得温暖好多，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到三叉戟河流的上游的时候，国王和王后已经差不多把该死的北境的寒冷和坚硬的冻土忘于脑后了。 而今夜，劳勃的兴致很高，看见猎狗阴沉着脸大步走进决斗场地，劳勃的笑声就响彻了河流的上空。 “猎狗，今晚小心你的狗命，刚才奈德和我打赌了，一百个金龙，他押他的舞蹈老师胜。” “是八十个金龙，陛下。”艾德纠正说道。（科普一下新人：柰德是亲昵称呼，只有凯特林，老奶妈，国王劳勃这么称呼艾德。建议新人从头看这本书，一扫而过不太适合本书。） “别婆婆妈妈的了，我说一百个金龙就是一百个金龙，柰德，你什么时候开始跟我计较起二十个金龙来了？” “八十个金龙已经很多了，陛下，我的本意是五十个金龙就足够，陛下，我可从不赌博。” “这次不同，你得为你的舞蹈老师打气。舞蹈老师呢，他人呢，该死，快去叫他……你傻站在这里干嘛？马林爵士，我迫不及待的想看两个勇士的决斗了！” “是，陛下！”马林爵士迅速跑开。 “哈哈，想当年我在这里，跟雷加决战，他的枪法七国无敌，在比武大会上经常拿到冠军，但老子只喜欢团战比赛，几十个勇士在一个圈子里乱战，任何人都是你的敌人，那才是真正的战斗，老子总是最后一个站着的。哈哈，团战冠军才是真正的冠军，所以老子一锤就砸穿了雷加·坦格利安的胸膛铠甲，就是这样一下，咔嚓，雷加人就飞进了绿叉河……哈哈，哈哈哈！” “陛下，你也受了重伤，雷加·坦格利安也差点要了你的命。他的枪法，我认为依然是七国无敌的，只是新旧诸神站在了我们这边。”艾德说道。 正在得意大笑的国王和一帮廷臣顿时脸色尴尬。 国王把角杯用力在案桌上一顿，黄金色的酒液溅出：“柰德，你就不能让我乐一乐？你总是令我很扫兴，七层地狱啊，我怎么会看上你做我的兄弟的！” “我不会拍你的马屁，陛下。”艾德闷闷说道，“你是国王，拍你马屁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差我这一个。” 啪啪啪！啪啪啪！ 剑术老师拍着手掌走进决斗场，一边走一边跳舞，嘴里还唱着节奏非常欢乐的歌曲：姑娘/姑娘/美丽的好姑娘/自从那天晚上/你在月光中爬上了我的chuang/啊/我至今不能把你忘/——歌声的韵律是七国没有的，来自狭海异域。歌声非常好听，立即引起了坐在篝火另一边的流浪歌手们的兴趣，他们立即扯开嗓门附和。 于是开始有舞者翩翩起舞。 流浪歌手和吟咏诗人在北境地比较少，因为太冷，歌手和诗人都不太愿意上北境，不过河间地这些地方就开始多了起来，国王队伍旗帜一飘扬，就有流浪歌手蜂拥而至，不管是廷臣还是骑士，只要唱歌讨得了他们的欢心，奖赏都是很丰富的。 国王和领主们出行，到哪里都会有流浪歌手的追随，并一路现编歌曲，以当时发生的事情为歌曲元素，讴歌或者调侃或者讽刺国王和领主。其中一些经典歌曲就会因此传唱七国，并被宫廷学士记录在册。 艾莉亚陪着自己的老师一起来的。她非常骄傲的穿上了合身的铠甲，腰上悬挂着自己的绣花针，身板笔直，眼神清澈。 王后以审视的目光盯了她一眼。 乔佛里王子的眼里则全是怒火，他喊道：“猎狗，你还等什么，开始吧。” 猎狗走到国王的长案桌前，单膝下跪施礼，翩翩起舞唱跳俱佳的创作型歌手西利欧于是停止了唱跳，也来到国王面前，和猎狗并排单膝下跪，请求决斗开始。 劳勃兴致勃勃的站起来，扯开他那著名的大嗓门：“各位廷臣，骑士，自由骑手，侍者，歌手和诗人们，决斗开始，我和艾德赌一百金龙，我赌猎狗胜，他毕竟是我们七国的勇士，柰德大人赌他的舞蹈老师胜，谁还要和我赌的？不管多少我都接受……” 突然，王后的声音淡淡的，却足以让全场的人都听见：“我接受任何赌舞蹈老师胜的赌注，一赔五十，谁敢来？” 哗！ 全场哗然！ 一赔五十，这是迄今为止大家听到的最疯狂的赌注了。 ”我只有十个银鹿，王后陛下，你可愿意接受你卑微子民的赌注？”一个流浪歌手战战兢兢的说道。 “不接受银鹿和铜子，只接受金龙，五个金龙起，上不封顶。”王后瑟曦淡淡说道，气势横扫全场。 劳勃慢慢坐下，骂道：“兰尼斯特，他吗的又是兰尼斯特。”他十几年来挥霍无度，吃喝piao赌，个人加国家已经欠了兰尼斯特家几百万金龙。这笔账，劳勃这一辈子是无法还清的了，但他也没有想过要还。他更喜欢想的是下一次又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借。 “我跟你赌！”一个女孩子的清脆声音说道。 在众人的目光中，艾莉亚大踏步走到王后面前，抽出腰间的绣花针，轻轻放到王后的面前：“我这绣花针北境武器师傅密肯精心打造，日夜锻制，整整一月，十金龙。” “好，我接受。”王后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目光锁定北境人，“还有吗？乔里·凯索队长，你是骑士吗？” “我还没有得到艾德大人的册封，王后陛下。” “哦，你不代表你们北境的勇士们来赌一局吗？如果北境太穷，拿不出金龙，银鹿和铜子我也接受，一赔五十。”王后轻描淡写的语气，眼睛扫向艾德·史塔克，“艾德大人，你敢来么，出一百金龙，搏我的五千金龙，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你的舞蹈老师，死，定，了！” 0084章 出神入化·匪夷所思 “如你所愿，王后陛下。”艾德说道，面无表情。他看一眼自己的财务主管维扬·普尔，维扬·普尔小跑上前，身边跟着两个侍从，一个侍从身上拿出一个袋子，哗啦一声，袋子里的金币全部倒在了王后的案桌上。 “王后陛下，这里是五十枚金龙。”维扬·普尔恭恭敬敬的说道。 “五十枚金龙？”王后陛下微微提高声音，以便让廷臣们都听得更清楚。 乔佛里露出了标志性的迷人微笑：“老管家，你们北境有一种东西特别的多，那就是雪。琼恩·雪诺也是其中的一片雪，哈哈，哈哈哈！” 劳勃对艾德抱怨说道：“我那孩子跟着兰尼斯特的女人迟早会被废了，奈德，你干脆收他做义子好了，替我好好管教一下那个坏小子。他的母亲每天的言传身教都在废了那个孩子，你看看他的吊着绷带的手，出去玩玩就会被摔断，七层地狱啊！” “我要收乔佛里王子做养子，恐怕王后陛下会不愿意，陛下。”艾德说道。 “我是国王，奈德，我说了算！就这么说定了，到了君临城，你就收了他做义子，老规矩，让他先从你的侍从干起。” “是，陛下。” 维扬·普尔的另一名侍从有些手笨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金丝口袋，打开，把里面的金龙全部倒了出来，堆在王后的面前。 “王后陛下，这是另外的五十金龙，一共一百金龙，我们艾德大人押舞蹈老师西利欧胜出。” “哦，接受！”王后陛下淡淡说道。她的高傲的目光就从来没有看一眼面前的三个人。 劳勃举手示意，已经回来的马林·特兰爵士举起左手，他的右肩铠甲下面缠着绷带，高喊：“国王有令，决斗开始！” 呛！ 猎狗抽出长剑，剑刃映照着火光，一溜金子一般的流光在剑刃上一转。 “好剑！”劳勃赞道。 “好剑！”马林·特兰高声喝彩。 “好剑！”廷臣和骑士们都大声附和。 王后瑟曦嘴角露出了令人很不舒服的微笑，好像在嘲弄谁的样子。 乔佛里站了起来，脸上神情跃跃欲试，好像忍不住他就要亲自下场：“狗，宰了他，这是命令。” 西利欧嘻嘻一笑，拔剑出鞘，他的剑跟猎狗的剑一比，就好像是孩子的玩具，而他跟猎狗的体型一比，也好像是半大孩子。 哄笑声响起，主要是兰尼斯特家的人，这些人有骑士，自由骑手和红披风侍卫。 一些尖锐的口哨声响了起来。 西利欧对这些嘲笑和讽刺的口哨声泰然自若，他扭头对艾莉亚说道：“艾莉亚，注意看老师的舞蹈……” 啊！ 惊呼声突然打断了舞蹈老师的话，猎狗趁他回头和艾莉亚说话的时候，长剑劈向了毫无防备的老师的脖子。 猎狗的剑很长，上前一步，就到了合适的攻击距离上。 而这个时候，舞蹈老师的头都还没有回过来。 吓得闭眼惊呼的是一些女眷，还有北境的几个汉子的喊声：小心，后面。 艾德劳勃都瞪圆了眼睛。 猎狗这一招偷袭很卑鄙，但是不犯规。 双方已经站在决斗场上，国王也下了命令，场上两人任何时候动手都是被允许的。 众人失色中，西利欧的后脑就好像有一只眼睛，他并不回身，只是低头，就避开了这一剑。不等猎狗劈下的剑收回，西利欧的剑已经反手刺出，盯的一声，点在了猎狗的手腕上。 众人发出啊的一声惊叹声。 不回头，没有看，顺手反击，就能点中猎狗的手腕。 “七层地狱，这简直就是巫术。”劳勃的声音轰轰说道。 舞蹈老师只是一出手，就令劳勃改变了对他的轻视：“如果诸神愿意我反悔，我会压舞蹈老师胜，虽然猎狗是我们自己的剑士。” 叮叮叮！ 几点银光如星光洒落，猎狗砍空后回剑的瞬间，手腕，肩膀，膝盖，竟然被舞蹈老师各击中一次。 要不是铠甲保护，猎狗已废。 上百人的喧闹声突然被诸神收走，决斗空地上就只有夜风和剑气，再无其他声音。 在场的骑士们都是心中大骇，这种快捷无伦的剑术，他们从未见过。一个人，身法步法和剑术怎么可能快到如此地步，而且精准如斯，简直匪夷所思。 王后陛下的脸色变得好难看，就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乔佛里完全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圆，喉咙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哽得他很难受。 艾德也是心中大震，猎狗就算再差，也不可能连舞蹈老师的一次剑都无法格挡，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世界上就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剑术，诸神在上，这绝无可能啊！ 但是事实就是，如果猎狗没有铠甲——手腕、肩膀、膝盖已经被刺穿。 西利欧三刺后退，剑已经背到了身后，眼睛盯着有些发呆的猎狗：“艾莉亚，仔细看清楚了。灵如猫，疾如风，剑如光，用心去看剑，别用眼睛，敌人的剑就无所遁形。只是今晚这乌龟壳的确有些厚啊。” 猎狗定定神，心中又惊又喜，没错，出手就被剑术完虐的他竟然是又惊又喜，只是他的表情被狗头盔完全遮掩了。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剑术，布拉佛斯的水之舞剑术第一的传说并非虚言。 猎狗长剑圈转，挽出轻巧剑花，不再贸进，长剑平举。标准的攻防兼备的剑式，步步逼近西利欧。 直刺！ 猎狗的剑可以刺中对手，对手的剑因为短了一半，根本无法刺到他。 西利欧不退不格挡，身子微微一矮就进到了猎狗的半剑距离，猎狗的直刺剑在他的头顶，一点星芒，叮的一声，洒落在猎狗的咽喉上。 然而，猎狗的咽喉上铠甲早就做好了防护。 猎狗手里的剑落下，斩西利欧的后背。 叮！ 一声脆响，星光点在猎狗的剑身上，猎狗的下斩变形，西利欧借力向前一串，脚步一旋，到了猎狗的身后，也不回头，反手剑，有如神助，叮的一声，点在猎狗的后颈上。 猎狗旋身，手里剑横斩。 剑光如匹练，带起劲风。数尺内都是猎狗剑锋的切割范围。 一片叫好声中，西利欧老师已经站到了猎狗的剑光之外。舞蹈老师开口骂道：“好厚的乌龟壳，吗的。狗za种！”他心中已然知道，猎狗的铠甲里面竟然还有百炼软甲护体。 剑尖所触，力量反弹，有两次都刺进了铠甲连接缝隙，但是剑尖根本无法突进。 0085章 威名传唱·流光溢彩 猎狗沉住了气。 西利欧老师性格跳脱，必中剑无法建功，猎狗的乌龟硬壳里面竟然还有护体软甲，他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显得有些心浮气躁了。 “老师，沉住气，没有弱点的对手是根本不存在的。”艾莉亚高声喊道。 这句话是老师千百遍说给她要牢记的，现在她反过来提醒老师了。她身边的小狼有普通成年狗一般那么大了，也随着主人的喊声呜呜的叫了一声，就好像在助威。 姐姐珊莎轻声对艾莉亚说道：“艾莉亚，国王和王后在此，不要大声嚷嚷。”她身边的小狼淑女乖乖的躺在她脚边，半眯眼睛，对场中的决斗并无兴趣。 珊莎身边的布兰登·史塔克眼睛都瞪圆了，右手用力的握紧了自己的短剑剑柄，他小小年纪却已经臂力长雄，正向着自己梦想中的御林铁卫奋斗。 场中老师的剑术惊艳绝伦，已经牢牢的抓住了布兰的心。 “猎狗，你没吃饭吗？快上去宰了他。”乔佛里喊道，声音有些嘶哑，显得气急而败坏了！ 猎狗应声出剑，长剑轻晃，似左忽右，待西利欧老师轻巧闪避的时候，利用剑长的优势大范围的扫劈，逼得西利欧不得不用剑轻格。 双剑第一次相交，当的一声，火星四溅。 劳勃手里端着黄金角杯，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就连他的脖子都显得通红，这红也或者是因为烈酒的原因。在瑟曦的示意下，酒侍蓝塞尔·兰尼斯特已经把国王喝的酒的烈度加高了一倍，回到君临后，将再次提高一倍。 而酒不离手的国王本身对此毫无察觉，相反，他觉得酒的味道更美妙了。 “艾德，猎狗找到了你舞蹈老师的弱点。”劳勃笑道。 “他不过依仗自己的乌龟壳而已。”艾德说道，“如此的战斗，毫无荣誉可言。” 叮叮当当！ 西利欧连刺猎狗数剑，腕、肩、膝、咽喉，最凶险的一次是在面门，窄剑刺中猎狗的狗头盔，在猎狗的盔面上溅起火星，可惜差了一点刺进盔面的细缝，狗头盔是密闭型头盔，只靠一道细缝观察敌人，如果是鼻甲盔，猎狗的脸上已经中剑。 然而猎狗不再闪避，面对舞蹈老师的飘若云流如星的剑光也不再招架格挡，只管进攻。每次舞蹈老师的进攻，成了猎狗抓住机会狠砍的最好时机，这已经迫使舞蹈老师对上了好几次剑了。 每次对剑，舞蹈老师都会一个踉跄。 局势开始反转。 王后瑟曦紧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举起酒杯，嘴角含笑，浅啜了一口苹果酒，苹果酒味道鲜美，令她感觉到了酒味的美妙动人。 然而，为猎狗的喝彩声却渐渐的少了。 除了兰尼斯特的人洋洋得意的喝彩和大声贬低舞蹈老师外，其余的廷臣，歌手，骑士，自由骑手，侍卫们，都是心中黯然。 这就纯粹是以堡垒对马车，以盔甲对布衣，这不是剑术决斗，这是一场设计好的阳谋。 不管舞蹈老师的剑术有多好，步法有多精妙，身法有多神鬼难测，时间一长，只要他一个疏忽，那就是血溅当场。 这种比武决斗，有辱骑士之名，有辱决斗之神，也有辱剑之纯洁。 如果诸神有眼，必然会唾弃这样的比武决斗。 “哈哈，我家的狗赢定了。”乔佛里说道。迷人笑容重回他的俊美的脸庞。 猎狗又是一阵不招架不格挡的全速进攻，他力大招沉，步伐也巨大，进退挥剑，范围很宽，渐渐把舞蹈老师西利欧逼到了决斗的一角。 舞蹈老师狠刺猎狗数剑，不过令得猎狗晃了晃身体，剑刃在他的铠甲上已经留下了道道剑痕。虽然猎狗身上的漂亮铠甲上伤痕累累，却并不妨碍猎狗对舞蹈老师的大开大合的追杀。 当！ 一声巨响！ 双剑再次相交，西利欧老师被猎狗的狠砍击倒在地，他手里的剑却依然没有被猎狗打落。 剑就是手，手就是剑！ 不过他的头发已经散乱，身上的皮革纽扣已经崩落，紧身皮革背心散开。 艾莉亚的眼睛里并没有蓄满泪水，而是充满了杀意，她发现了猎狗的弱点，她没有吭声，她相信老师也发现了。 没有人是没有弱点的，老师有弱点，艾莉亚有弱点，猎狗也有。 艾莉亚的手用尽全力握住了绣花针的剑柄。她屏住了呼吸！ “好！”兰尼斯特家的骑士侍卫们齐声喝彩。 “宰了他！”乔佛里大声欢呼。 “七层地狱啊，克里冈简直令我都觉得蒙羞。”劳勃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可是，一旦这种正式的公开决斗开始，除非是诸神或者是比武双方的人自己达成停战，就算贵为国王，也得看见其中一方人头落地，或者是剑刺进一方的身体，穿透脏腑，无法再交战为止。 猎狗抓住战机，大踏步上前，如一只火光照耀中的狗头怪兽，逼近舞蹈老师，手里沉重长剑当头砍下。 噗！ 长剑砍空，砍进了草地。 西利欧老师就地打滚躲开，从猎狗的双腿前滚过，狼狈之极，引起兰尼斯特的人一阵哄笑。 噢！ 猎狗突然一声痛哼，单膝猛地跪下，手里的长剑猛地插进地面，好帮助他稳住身形。 变起仓促！ 大家都没有看见刚才发生了什么。 噢！ 猎狗再次发出非常痛苦的哼叫，身形一晃，另一只腿也猛地跪下，好像有巨力神灵按住了他的肩膀，迫使他不得不跪倒。 乔佛里和王后瑟曦都猛地站了起来。王后的脸顿时苍白，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披头散发的西利欧已经站起，当的一声，窄剑砍在猎狗的狗盔上。这种盔是锁扣，只能解开，无法用蛮力打落，除非是连头一起砍掉。 猎狗摇摇欲坠，几次想站起来都不能够。 如果西利欧老师用的是重剑，只需要一剑，就把这狗头盔打凹陷进去，猎狗的头就会被挤爆，当场毙命。 全场愕然。 人人都不知道猎狗为什么突然跪下，并且他还得靠双手中的剑才能稳住身体，那剑深深插进了泥土中。 只有艾莉亚知道！她就知道老师会发现猎狗的弱点！ 西利欧走近猎狗，窄剑猛砍猎狗的双手，有防护的双手也因为砍击的力量而受伤，鲜血沁透软甲，血液从铠甲缝隙流出。 猎狗不得不松开剑，西利欧抽出猎狗的长剑，全场哗然，有女人的惊叫声响起。 舞蹈老师只需要提起猎狗的剑当头斩落，猎狗的头就会被凹陷进去的铁盔挤爆。 “他的腿！”马林·特兰爵士终于发现了，“猎狗的腿被刺穿了。” 没有人是没有弱点的！ 猎狗的小腿，没有硬钢铠甲防护，更没有软甲。 他的两小腿已经被舞蹈老师的窄剑刺穿，在滚地闪避的时候。 这一战，因为流浪歌手们的传唱，而很快传遍了七国。 西利欧·佛瑞尔的大名，一如他在布拉佛斯的赫赫威名一样，在维斯特洛大陆开始流光溢彩。 流浪剑客歌 ——写给西利欧·佛瑞尔的歌 *** 剑出手星掠过血坠落 疾如风快如电神鬼难测 亚夏阴影地 傅影士邪恶 多斯拉克海 血盟卫弯刀如火 笑渡狭海 游维斯特洛 一袭布衣 斑驳皮革 矮小身材 残破战靴 骑士剑客皆笑我 窄剑出手 勇士铁卫俱陨落 夜暮 雨瓢泼 孤灯下挑灯看剑 回望人海起落 哼一曲绝世剑客歌 ** ——涂鸦一下，字还没写。在吃饭。 饭后两更。 0086章 黑白令·蝎尾兽·君临城 绝境长城外，鬼影森林中。 一行人穿风冒雪向南速行。 这一行人里有男有女，男的步行，女的骑马。 男的是威尔·曹，杰奥·莫尔蒙，灰烬部落十三勇士。女的，则是以大吉莉为首的卡斯特的原十二个老婆们。 卡斯特的堡垒已经被烧成一片灰烬。 距离卡斯特堡垒不远的白树村也被威尔放火烧掉，那些被异鬼摆成螺旋图形向寒神献祭的残肢，也被收集起来付之一炬。 受惊逃走的十四匹战马也一一找回。 对于威尔来说，现在除了拥有绿之视野，还拥有了能洞察时空秘密照见诸神之光的时空之眼。 异鬼王被干掉后，整个鬼影森林的阴森不详之气消散，对于这一点的变化，灰烬十三勇士最有明显感觉。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莫尔蒙盯着巨人版的泰伦·灰烬的背影。 这是一个神力无穷的拥有巨人血脉的大个人，体型庞大，行动却敏捷如狐猫，更难得的是他感情很丰富，喜怒都形于se，是个性情率真的勇士。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神勇无敌的部落首领，却非常怕虫，即使是虫的铜器雕刻，他都心生惧意。 这很滑稽。 对于一只小毒虫，以泰伦·灰烬的个子和力量，随便一脚，就能把虫踹成血浆，何况那仅仅是一只红铜雕刻的蝎尾兽。 现在那只人面狮身蝎尾的红铜雕刻就在威尔的身上。 泰伦·灰烬竟然刻意的和威尔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就因为那只有小孩巴掌大小的红铜蝎尾兽：人面狮身蝎尾兽。 这只具有几分魔法气息的红铜雕刻来自异鬼王的地。穴，是从地狱犬的一只嘴里取出来的。 莫尔蒙没有下去异鬼王的地。穴，所有的一切了解都来自威尔自己的讲述和灰烬人的交谈。 异鬼王藏身的土xue已经塌落，地。穴。上面的整个土丘塌陷下去，填上了那个深深的地洞。 卡斯特秘密供奉的异鬼王，从此不复存在。 地洞深处的密室大门口的两边，有两只地狱犬，时空之子威尔从另外一只地狱犬的嘴里还得到了一个小巧而精美的青铜的面具，面具是一张双眼紧闭的人脸，一边漆成了黑色，一边漆成了白色。 莫尔蒙从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面具。 不过，在经历过异鬼的事情后，再听到和看到其他的离奇事情，莫尔蒙的心里也不再惊讶。 他很冷静而理智的接受了这一切。 威尔说，黑白人脸面具的黑色代表着死亡，白色代表着生命，这是布拉佛斯崇拜死亡之神的黑白院的无面者令牌。 为什么地狱犬里含有一面无面者令牌和一只人面狮身蝎尾兽，莫尔蒙完全不能明白。 问威尔，威尔也是模棱两可，不肯明说。 莫尔蒙很知趣的闭上了嘴，不再追问。 凡是神谕，都有一些忌讳和戒律。 莫尔蒙很理解这一点。 修士，静默姐妹，巫师，祭师，异形人，神选者，他们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忌讳。如何和神灵沟通得到准确的神启，这些都不能向常人随便说明。就算说了，常人也无法理会。 威尔拿到无面者的黑白令和人面狮身蝎尾兽之后，两只等同于泰伦这么高大雄健的石像鬼地狱犬就开始碎裂，在威尔等人的面前喀拉拉化为了两堆碎石。 莫尔蒙感觉，种种迹象表明：威尔的时空之神，好像更威能一些，隐隐有凌驾于其他诸神之上的意味。 不过这也是莫尔蒙个人的主观感觉，一介凡人，怎么能揣摩诸神的意志力呢？ 想到此莫尔蒙不由自嘲的笑了起来。 突然之间，走在队伍中间的威尔回头，手里的暗夜已经抽出，黑色的剑刃咻的燃烧起淡淡的火焰。莫尔蒙骇然发现，威尔的两只眼睛没有了黑色的眼瞳，成了两只白色的眼球，就好像伊蒙学士的盲眼。 莫尔蒙停下脚步，心中惊疑不定，不敢问询威尔。 “你们继续走。”威尔淡淡说道，语气平静，并无任何紧张惧怯之意。 他很笃定！ 泰伦·灰烬却不肯：“威尔大人，我留下来陪着你。”他的眼睛又瞄向了莫尔蒙腰间的瓦雷利亚钢剑长爪。 寻常刀剑，碰上异鬼的冰剑，碎如纸屑皮革。 只有瓦雷利亚钢剑和黑曜石匕首黑曜石箭矢才能对抗异鬼冰剑。 只不过，因为泰伦过于高大，森林之子打造的黑曜石匕首在他手里就好像玩具，还没有他的手掌长，自然很不合手，也不好用。 “拿去！”莫尔蒙把腰间的长爪扔给泰伦。 泰伦接住，咧嘴一笑，露出如狼牙般的獠牙。 莫尔蒙敢打赌，泰伦的牙齿比狼牙的牙齿还要长。这一笑，两边的带着微微弯曲的尖牙露出嘴唇外，给人心寒胆颤的压迫。莫尔蒙只能用獠牙来形容泰伦的牙齿。 泰伦不是人类，他是披着人皮的一只巨兽，他的满嘴獠牙就是证据。 真正的人类，不可能具有野兽般的獠牙的。 队伍向前走远。 威尔和泰伦·灰烬留下来断后。 “威尔大人，你看见了什么？” “通过时空之眼，我看见了百里外的先民拳峰的山顶上，一群异鬼以牲畜之血涂满在巨石上，巨石以螺旋状摆列，就好像白树村的人类残肢图。” 牲畜？！ 难怪附近几个村子的牲畜全部消失无影。 “他们在向寒神献祭？”泰伦的声音轰轰的，就好像和谁在发脾气。 “我不知道，也许是在向寒神乞求更强大的力量。这些异鬼在一只老年异鬼的率领下，在向我们这边眺望。老年异鬼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他。这只老年异鬼率领的，正是卡斯特的孩子们。” “卡斯特的孩子？” “对，卡斯特向异鬼献祭几十年，他的儿子可不是只有四个，原来更多的孩子在先民拳峰。” 先前，在白树村，屠鬼勇士们只杀掉了四只少年异鬼。 “威尔大人，如果先民拳峰的异鬼追杀过来，我们还没有走到长城，就会被他们追上。” “对，既然他能看见我，我也能看见他，所以我不能示弱，不然他就会追过来了。” 威尔手里的暗夜燃烧起更炽烈的火焰！ “原来如此！”泰伦·灰烬说道。 他呛的一声抽出长爪，向北方挥舞示威，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先民拳究竟距离这里多远。 “好了，那只异鬼带着卡斯特的孩子们翻越先民拳峰，向北方去了。”威尔说道。他神情一松，手里的暗夜火焰缓缓消失，黑色眼瞳重新回来，他容貌恢复如初。 “威尔大人，就算我们集合了黑衣人全部的力量，再加上狼林山脉里面所有哮吼石民的战士，也不过五千勇士，如何能抵挡住异鬼的千军万马？你说过，凛冬季，异鬼驱赶着尸鬼，有千军万马之众。” “我们的这点力量面对异鬼不堪一击。”威尔说道，“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黑曜石匕首和箭矢，瓦雷利亚钢剑更是少之又少。” “那我们该如何？” “集合整个大陆的力量。” “我们不是国王，不是领主，如何能集合整个大陆的力量？随便一个小领主，都可以对抗我们。任何一个骑士，都不会听我们的号令。” “所以我们必须快刀斩乱麻，先完成长城的力量集合，然后就必须去七国的权力中心：君临城。” 0087章 好姑娘，姑娘窝里的好姑娘 “嘎嘎嘎！” 天空中，一只渡鸦向行人飞过来。 黑丫张弓搭箭，要把这只胆大到不惧怕他们的渡鸦给射下来。 “别射，那是我的乌鸦。“莫尔蒙喊道。 嗖！ 黑丫的箭还是射了出去，只是最后时刻歪了一下箭尾，箭失去了准头。 乌鸦扑棱棱的落在莫尔蒙伸出去的手背上。 “笨蛋！笨蛋！”乌鸦对黑丫骂过来，歪着头，两粒红色眼珠盯着黑丫，“狗za种，狗za种。” 马上的女人们都忍不住嘻嘻笑。 灰烬兄弟们全都哈哈大笑。 黑丫举起拳头恐吓这只会说粗话的乌鸦。 谁知道这乌鸦根本不怕他，飞到黑丫头顶，咻的一下，射出不可名状的黑白之物来。 黑丫慌忙跳开，才没被鸟屎掉在头顶。 一行人更是大笑，女人们失去了矜持，男人们找回了放肆。 如此欢乐气氛，在鬼影森林里绝对不可多见。 乌鸦得胜，回到莫尔蒙总司令的肩膀上：“笨蛋，笨蛋，把他烤了，把他烤了。” 把它烤了是莫尔蒙司令威胁乌鸦的话，被它用在了黑丫的身上。 黑丫抽出短刀，埃布尔笑道：“别去惹它，它就是个扁毛畜生。” 莫尔蒙的手轻轻梳理乌鸦的羽毛，说道：“你们别惹它，让我先看看它带来的信。” 莫尔蒙从乌鸦的腿上解下信，乌鸦扑棱棱的飞起来，盘旋在埃布尔的头顶：“畜生，畜生。”它冲埃布尔骂道，“扁毛畜生，扁毛畜生。” 黑丫哈哈笑道：“埃布尔，你叫我别惹它，现在你被它惹上了吧。” 埃布尔举刀跳起来一绞，那乌鸦早就飞高，骂道：“砍了你的头，砍了你的头。小偷，强盗，杀人犯，私生子，你妈妈是个ji女，你妈妈是个ji女。” 这些粗话是黑衣兄弟们常年累月在它面前说得最多的，所以这乌鸦说起来就特别的溜。 埃布尔气得一窒。 黑丫等人却是笑得达跌。 马上的女人们更是个个眼闪光辉，全部都喜欢上了这只没有礼貌的乌鸦。 埃布尔取下弓箭，要把乌鸦射落，乌鸦立即飞到莫尔蒙的身后，叫道：“大人救命，大人救命。” 一众人都是开心大笑。 莫尔蒙笑道：“大家别逗它了，长城木盾来信，东海湾的司令卡特·派克限他们三天内交出威尔和莫尔蒙，不然就要攻打黑城堡。” 黑丫说道：“三天内，我们最快几天能赶回去？” “三天时间无法赶回，除非是我们都骑马。”莫尔蒙说道，“不过为预防万一，我还是要先回信。”他掏出羊皮纸和黑炭笔，就在羊皮纸上写了一句话：卡特·派克，五天为限，等我回来！落款为——杰奥·莫尔蒙。在羊皮纸的右下角，他画了一只人立的黑熊。 绿色丛林的黑熊，是莫尔蒙家族的家徽，也是他的个人辨识信物。 由此可见，黑衣人虽然宣誓了脱离一切世俗关系只尽忠于长城守夜，但还是无法切断自己的家族情感，因为血脉是誓言无法隔断的。 威尔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已经和莫尔蒙谈过，那种为了守夜就不管父母亲朋好友生死的所谓誓言，威尔不会再遵守。他的木盾部落的战士和灰烬部落的战士，都不会遵守这些誓言。部落战士愿意追随威尔跟异鬼作战，不是为了这个贵族们享乐的王国，这个王国对他们本身也毫无爱意，他们是因为对旧神的尊崇和他们自身的生存。 异鬼来袭，人类和类人生命都是被屠戳的对象，木盾部落和哮吼石民也无法幸免。 “我们得等一下威尔大人了。”莫尔蒙说道，“如果过一段时间他们还没有赶上来，我需要一匹马回去找他们。” 他已尊威尔为绝境长城领袖，他就会恪守自己的承诺。 他不想在一开始就引起威尔和他之间的不快，信任就是由小事情开始积累起来的。这是他和威尔遇上的第一件需要共同处理的信息。 不久，威尔和泰伦·灰烬赶了上来。 泰伦·灰烬不耐烦慢走，让威尔坐在他的肩膀上健步如飞，就好像一只移动的巨熊。 鬼影森林里面，飞鸟走兽都被泰伦的轰轰行走惊吓，树枝上的飞禽和地面小兽都飞速远遁。 “威尔大人，长城木盾将军来信。” 虽然莫尔蒙看不起少年木盾，不过威尔尊木盾为将军，莫尔蒙就必须顾全大局。如果今后木盾表现不行，自然会被撤换。 威尔看过信，又看了莫尔蒙的回信，说道：“好，就这么办。”随后，威尔用莫尔蒙的黑炭笔在羊皮纸的左下角写了几个字：鼹鼠村，爱丽丝。 鼹鼠村是距离黑城堡最近的一个村庄，整个村庄都建设在地下，里面什么都有，酒吧饭店姑娘窝。威尔和卡特·派克都喜欢去鼹鼠村玩，最吸引他们的娱乐项目就是鼹鼠村的姑娘窝。 威尔特别提到了爱丽丝，这是一个女子的名字，估计这个女子和卡特·派克有些瓜葛。黑衣人虽然发誓不娶妻不生子，但是，年轻人的原始冲动是诸神都无法取缔和阻止的。 莫尔蒙把信绑在乌鸦的脚上，乌鸦说道：“玉米，玉米，玉米。” 有两只战马专门驮着女人们的随身衣物和卡斯特藏起来的食物，大吉莉就解开一个袋子，抓起大大的一把玉米，乌鸦立即呱呱叫着飞到大吉莉的手上吃玉米。 “好姑娘！”乌鸦一边吃玉米一边不忘记夸奖大吉莉两句，“好姑娘，姑娘窝里的好姑娘。” 黑衣兄弟们空闲时候，最喜欢逗弄乌鸦，对它讲些姑娘窝里好姑娘的香艳故事。 威尔和莫尔蒙顿时脸色尴尬：这该死的乌鸦！ 然而大吉莉不以为意，反而开心得咯咯笑。这是她离开卡斯特堡垒后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我可以摸摸你吗？”大吉莉问道。 乌鸦一边啄玉米一边说道：“好姑娘，好姑娘，姑娘窝里的好姑娘。” 大吉莉的手指轻轻摸上了乌鸦的羽毛。 威尔说道：“我们不快不慢赶回去就行了。卡特·派克看见这封信，五天之内，他不会进攻黑城堡。那家伙虽然是个凶狠的铁民，以前的无恶不作的海盗头目，但却是个值得信赖的兄弟和朋友，爱丽丝是我和他之间的暗号，他一看就懂。” 0088章 雪花·血花（1） 五天后。绝境长城，黑城堡。 城堡大门外，排列着东海望和影子塔的兄弟们。 精锐游骑兵七十人，步兵和事务官组成的队伍二百一十人。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大家都是刀剑出鞘，弓箭手的弓箭搭在弦上。 大门里面，铠甲兵器更精良的一支队伍堵住大门，队伍的排列却是步兵在前，全部是清一色的长枪兵，密密麻麻的长矛如刺猬。 步兵之后则是骑兵，同样铠甲鲜明刀剑闪亮。而坚固的守卫塔上，上百箭矢对准大门外的队伍，居高临下，占尽了地利。 这种阵势，东海望和影子塔的黑衣兄弟们明显处于被屠的劣势。 如果黑衣兄弟们要发起冲锋，首先骑兵就会遭遇重创，骑兵要突破数层厚的长矛兵的攒刺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就算黑衣兄弟们改变战术，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守卫塔上的狼林弓箭兵们占尽了地利。 一阵箭雨，上百支箭泼下来，十几个兄弟倒地是肯定的。 尽管如此不利，黑衣兄弟们却依然气势如虹。 狼林蛮民令他们同仇敌忾，热血沸腾。 黑城堡里面，议事大厅内，同样气氛紧张。 莫尔蒙总司令坐在长长的黑色议事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下属们。 总司令和军团长官们坐的议事地方都是抬高了三尺的地台。 莫尔蒙的左边坐着神情气质都隐隐不一样了的威尔，右边则是伊蒙·坦格利安学士，他的盲眼看向虚空。在他们的身后，是黑衣军团的大小长官们没有见过的狼林蛮民的十二勇士，不得不说，这些蛮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好铠甲，超过了大厅里面大小长官们的黑衣皮革和锁子甲。 长长的议事台下面，议事桌左侧，站着一个比大家几乎要高一倍的巨汉。巨汉的胸膛和手臂大tui上都有护甲，看起来并不合身，好像是临时拼凑的，却是护住了巨汉的身体要害。 巨汉的兵器是一对巨大的青铜锤，铜锤的中心有一根尺许长的尖刺闪着森寒的光芒。 这个巨汉的庞大身躯和巨大的青铜锤给人洪荒猛兽的霸恶之气，他的眼睛就好像影子山猫的眼珠，黑幽幽的嗜血残忍。他只要一咧嘴，就会露出堪比饿狼般的弯曲獠牙，令人心生怯意。 城堡的大厅非常的高大，天花板上还是渡鸦们的栖息地。只是现在，一只渡鸦都没有，都被关进了笼子里面控制了起来，就好像黑城堡的三位长官：总务长波文·马尔锡，代首席游骑兵杰瑞米·莱克爵士，新兵教头艾里沙·索恩爵士。 三尺高的议事台下就是大厅，现在站着好些人，全部是守夜人军团的长官和首席技术工匠们。 首当其冲的就是东海望的司令卡特·派克，他的身边还有三名最厉害的游骑兵兄弟，分别是副司令瓦特，他是剑术高手和军师；岩羊吉米，他擅于追踪和攀爬；孤狼阿诺德，他能够长时间的在雪地奔袭而不知疲倦。 这帮人旁边就是影子塔的老司令丹尼斯·梅利斯特，他的身边是刚刚获得释放的副司令断掌科林，科林最勇猛的副手班恩，还有最会爬山和箭术一流的石蛇兄弟。 在这些人的身后，就是军团资历老、技术一流的铁匠唐纳·诺伊，军团首席工匠奥赛尔·亚威克，猎犬训练长官亚度尼斯等人。 卡特·派克第一个开口：“司令，威尔，你们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狼林人进来控制了黑城堡？到现在为止，黑城堡的兄弟们都还被关押着。要不是你们的信，我已经火攻黑城堡杀光狼林蛮民了。威尔，关于你的传言老子听了不少，还是你自己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威尔沉默，面无表情。 莫尔蒙咳嗽一声，他肩膀上的乌鸦突然插嘴：“玉米，玉米。好姑娘，好姑娘。”这只聪明乌鸦记住了给它吃玉米的好姑娘大吉莉。 大吉莉一行十二个女子被威尔暂时安顿在司令塔下面的房间里。她们的到来令兄弟们全部眼冒绿光，不管是黑衣兄弟还是狼林兄弟，面对鲜活女人的时候他们的心理活动都很一致。 莫尔蒙出手赶走呱噪的乌鸦，沉声说道：“我和威尔大人，还有燃烧十三勇士一起去了卡斯特的堡垒，我们杀了卡斯特，烧了他的堡垒，带回来了他的十二个老婆。” 哗！ 黑衣兄弟们哗然起来。 这个消息很震撼。 卡斯特是莫尔蒙总司令的半个朋友，司令军令如山，任何兄弟都不许对卡斯特不敬，因为游骑兵兄弟们在向北巡逻的时候，需要卡斯特的堡垒歇脚和补给。 现在好了，司令和威尔专门赶过去把卡斯特给杀掉了。 这是一件超出了所有兄弟们想象的事情。 大家都非常吃惊。 “卡斯特有十九个老婆，他住在那里也有几十年了，兄弟们，为什么卡斯特的十九个老婆只生女儿，而没有儿子？”莫尔蒙大声说道，把大厅里的激动喧哗声全部压下去。 这个原因大家都不知道也都知道，因为莫尔蒙也下了军令，不得去管卡斯特的任何事情，包括他为什么只生女儿而没有儿子。野人的世界，神秘难懂，时间一长，大家都习惯了。 莫尔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两段话，令大家清楚的意识到这里发生了巨大变故，就好像威尔突然摇身一变带回来了几百全副武装的狼林战士一样，而且这些战士中还有一些女人，一些具有狼一样眼神的女人。 莫尔蒙司令叹口气：“其实我和伊蒙学士，波文总管，首席游骑兵班扬·史塔克都知道，卡斯特把自己的儿子献祭给了他的神。只是我们并不知道卡斯特的神究竟是什么。直到威尔告诉我，卡斯特的神其实就是异鬼，是寒神，他的儿子们，全部转变成了异鬼。” 大厅轰然！ 二十多个黑衣军团的长官们议论纷纷，大声说话，情绪激动，谁也没有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莫尔蒙大声喝道：“我最初跟大家一样，在威尔大人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我拒绝相信。所以，威尔大人就带我去卡斯特的堡垒眼见为实。我们走到白树村，就遭遇到了异鬼的埋伏。白树村附近的所有村庄，牲畜全部消失不见，人全部被异鬼杀光，不管男女老幼，尸体被肢解，残肢在雪地上摆成了一个巨大的螺旋形图案。他们在用村民的生命和鲜血进行献祭。雪地上，血花遍地。” 轰！ 大厅里更加热烈。 人数并不多的大厅里面，却好像挤满了几百人一样的喧哗嘈杂。 莫尔蒙看看火候差不多了，猛地站起来，沉声说道：“各位兄弟，要不是威尔大人，我们连异鬼来到长城下都不会知道，也不会知道卡斯特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生养一支异鬼军团，威尔得到了神谕启示，他是时空之神的神子，他是神选者，未来的先知大人，凛冬已至，长夜将临，漫天雪花中，异鬼将驱赶着成千上万的尸鬼军团来袭，我尊威尔大人为抗击异鬼大军的领袖，承诺追随于他，虽死不叛，现在，你们怎么说？” 0089章 雪花·血花（2） 卡特·派克脸上露出讶意的神情，说道：“莫尔蒙司令，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完全没听懂。黑衣军团总司令杰奥·莫尔蒙爵士尊威尔——大人——为领袖？你是被他的巫术胁迫了，还是被他的狼林野人吓住了？” 威尔大人四个字被卡特·派克拖长了声音说出来，就变成了讽刺之意。 昔日的两个臭味相投的好兄弟，并不和谐了。 断掌科林说道：“总司令，绝境长城八千年，从古到今，都是黑衣人在此驻守，没有把领袖权拱手让给别人的先例。既然威尔大人是神选者，未来的先知大人，那么，他就应该成为伊蒙学士一样的人，担任司令的左右手，为抗击异鬼大军做谋略预判，而不是挟狼林蛮民战士的战力而夺权。” “对，科林大人说得极是。”影子塔最勇猛的游骑兵班恩慨然说道，“威尔何德何能，突然要号令我等为他所用？根据黑衣人律法，他带着狼林蛮族战士控制黑城堡，扣押总务长和教头、游骑兵首领，还把三百兄弟全部囚禁于地下虫道中，这是反叛行为，理当被吊死。他得到神启预知了异鬼来袭，和司令去绞杀卡斯特有大功，功过相抵，也不足以做我们的领袖。” 一众兄弟立即附和。 威尔虽然突然成了神选者，时空之神的神子，爆出异鬼来袭的骇人消息，但是，只有北境人才尊崇旧神，比如狼林部落的哮吼石民们，比如莫尔蒙总司令。可是，这里的黑衣兄弟们大多来自七国各地，信仰七神的占了绝大多数，东海望的卡特司令就只信仰淹神，什么时空之神的意志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屁。 而且，大家以前要么和威尔平起平坐，要么地位比威尔更高，现在突然要唯威尔马首是瞻，他们很自然的起了抵触的敌意。 兄弟们虽然都对莫尔蒙总司令的荣誉毫不怀疑，相信莫尔蒙总司令的话不会有假，然而，毕竟不是亲眼所见，那异鬼恍惚中好像也并不真实，危险还远，而想要突然成为领袖的威尔就在面前。 威尔慢慢说道：“伊蒙学士，如果真的异鬼大军在长夜和风雪中来袭，我们的六百黑衣人军团能够抵挡吗？” 伊蒙学士胸前的学士链上有很多的金属片，每一个金属片就代表着一种已经过关的知识，学士项链是旧镇学城的繁星圣堂所颁发。 伊蒙学士德高望重，不管是悍匪般的卡特·派克，还是儒雅修养的丹尼斯·梅利斯特爵士，他们都对伊蒙·坦格利安心怀尊敬。 莫尔蒙的诸多决策，都听了伊蒙学士的建议后才做出来的。 伊蒙学士的双手抖抖索索的抚摸着学士链上的金属片，盲眼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威尔大人——”他开口说道。卡特等人心中都是咯了一下，因为伊蒙学士称呼威尔为——大人——了。 “古书上记载，光明纪元中，人族集合了所有的类人族力量，方才战胜了异鬼。他们包括森林之子，巨人族，狮鹫战士和龙族，魔法师公会的所有魔法师全部都在战士们身后施展火焰魔法和血魔法，炼金术师中最差的学徒都参加到了战斗中来。” “当时的人类领袖是北境之王布兰登·史塔克，他和人族的绝世英雄亚梭尔·亚亥一起，带领人族和类人族战胜了异鬼，并修建了这座奇迹长城。他也因此被记载进了人族的史册，他被尊称为‘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从此之后，史塔克家族中的后代子孙，很多都以他的名字命名。” 威尔站起来缓缓说道：“五千年前的亚夏古书预言，长夜来临，异鬼再次来袭的时候，人族绝世英雄亚梭尔·亚亥将会转世重生，成为人皇，他会召唤出当年亚梭尔·亚亥以妻子的生命和鲜血锻造出来的光之神剑——光明使者。与此同时，野人之王将找到冬之号角并吹响它，冬之号角会唤醒永冬之地中的巨人族，并且，消失的巨龙也将重现人间。” “当森林之子重现，巨人族苏醒，光明使者握在人皇的手中，巨龙骑士和狮鹫骑士联手，我们才能战胜异鬼大军。现在的区区六百黑衣人军团，妄想挡异鬼大军？请问卡特司令，你知道怎么才能杀死异鬼么？” 卡特一窒！ 他连异鬼都没有见过。 “伊蒙学士，我说的可跟古籍记载的预言一模一样？”威尔说道。 “据我所知，并无差错。威尔大人，你什么时候看过那本亚夏古籍的预言？” “伊蒙学士，我从没看过亚夏的古籍预言，我也根本不认识亚夏古籍书上的任何一个字。我是得到了时空之神的神谕，我是时空之神的意志，我将去找出真正的人皇并把光明使者交到他手中，不瞒各位说，在时空主神的引领下，我已经知道神剑光明使者在什么地方。” 全场安静，鸦雀无声。 大家都不愿意相信威尔说的话，因为威尔以前的荣誉并不好。可是，大家都无法反驳威尔的话，威尔说的亚夏古籍书中的预言，得到了伊蒙学士的证实。 而大家都知道，威尔不可能认识亚夏古籍书上的字。 森林之子，巨人族，巨龙，狮鹫，这些都全部消失了，可威尔说，这些类人生命全部都要回来了，并跟人族一起大战异鬼。 伊蒙学士声音微微的发着颤：“威尔大人，如果森林之子，巨人族，巨龙与狮鹫都会再次出现，那么，根据预言记载，异鬼们也会骑着山狮一般大的冰蛛出现，传说冰蛛剧毒，凶猛迅速，速度超过奔马，山狮冰原狼雪熊都不是它们的对手，威尔大人，你的神谕中可看见了冰蛛？” “没有看见，伊蒙学士。” “各位兄弟，我的情感让我不愿意相信威尔大人说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字！但是，我不得不说，理智告诉我，他所言多半是真的。——莫尔蒙总司令，你和威尔大人去诛杀卡斯特遇上了异鬼，新旧诸神在上，可有半句虚言？” “新旧诸神在上，绝无虚言。”莫尔蒙总司令举起右手按在自己的左胸说道。 “我想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情绪告诉我要拒绝威尔大人为领袖，但是学士的理智告诉我，威尔大人，伊蒙愿意追随你，为抵抗异鬼尽自己的一点力量。” “多谢伊蒙学士的信任。”威尔不卑不亢。 全场安静，气氛微妙。 “我只愿奉莫尔蒙总司令的号令。”断掌科林打破沉寂，冷冷说道。| “总司令，难道你就这么让威尔的人继续关押着我们黑城堡的三百兄弟？还有三位爵士？”丹尼斯·梅利斯特道。 伊蒙学士曾告诫过丹尼斯最好跟着莫尔蒙司令追随威尔，假如莫尔蒙司令做出了选择的话。但是，丹尼斯的梅利斯特家族的惯有尊严和爵士的高贵地位令他难以说服自己。 威尔是一介贫民出身，穿上黑衣之前是盗贼职业，他是个失德之人。 丹尼斯信仰的也是七神，七神中可没有什么时空之神。 威尔淡淡说道：“各位黑衣兄弟，你们要么以你们的神之名起誓追随我，要么，离开这里，我给你们自由，黑衣军团也不会派人追杀你们。至于三位爵士和黑城堡兄弟们，会议之后，我和莫尔蒙总司令自然会放他们出来。” “我们要的自由可并不需要你给。”卡特·派克道。威尔已经不是以前的威尔，他一切都好陌生而自负。这令卡特非常反感。 “卡特，你信仰的是淹神，淹神是邪恶之神，强取硬夺本就是亵渎天之善意，我现在要你追随我，放弃淹神。” “如果我不呢？” “追随我，起誓对抗异鬼，我会让你把鼹鼠村的爱丽丝娶了做老婆，以免世上又多好几个私生子。而且，狼林山脉的哮吼石民，也将全部迁移下山，在我们军团荒废的土地上放牧，打渔，圈养，种植和交易，我们收税。哮吼石民中的女战士，也将加入我们的军团。” “你说什么？”做了三十三年影子塔司令官的丹尼斯大怒，黑衣人誓言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不可更改，呛的一声，他宝剑出鞘，“莫尔蒙司令，守夜人军团中不能容女流之辈，守夜人也不能结婚，你还要追随威尔这样的背誓之人吗？若果真如此，我愿战死，绝不屈服。” 大厅外面，开始飘雪。 “丹尼斯爵士，八千年前立下的守誓箴言，我认为不一定还适合八千年后的今天。人族还将和长城外的巨人、野人、森林之子结盟，这些也是为现在世界的律法所决不能容的，请问你要怎么办？杀光巨人和野人？巨龙，狮鹫也会重现人间，新的世界，必须奉行新的誓言和规则。现在的黑衣人，应该不拘小节，打破桎梏，团结一切人族和类人族，对抗异鬼才是唯一需要守誓的东西。” “要是我拒绝呢？” “我就让你的鲜血开出血花。”威尔淡淡说道，“巨象不会因为有两只小老鼠吱吱叫就停止前进，丹尼斯爵士。” “以新旧诸神的名义起誓，威尔大人，我要跟你一对一决斗。”影子塔最勇猛的班恩游骑兵呛的抽出长剑，指向威尔。 泰伦·灰烬哼一声，刚刚踏出一步，威尔淡淡说道：“好，我接受决斗。” 泰伦·灰烬立即站住。 偌大的大厅，瞬间空出好大一块地。 班恩的长剑出鞘，双手握剑，剑尖指向威尔。 二十多个最好的游骑兵都想看看现在的威尔除了神子身份外，究竟增加了什么真本事。 威尔手在议事桌上一按，人如大鸟一般跳下高台，人在空中，左手已经拔出暗夜。班恩急冲过来，手里长剑猛劈威尔的肩脖，威尔手里暗夜挥出，切长剑如切败革，嚓的一声轻响，就好像破了一个气泡，班恩的长剑断成两截，威尔手往前一送，暗夜刺穿护身铠甲刺进班恩的胸膛，前胸刺进后背穿出。 班恩的身体如中电击，人猛然僵立不动。 威尔咻的抽出暗夜，后退。 班恩的鲜血自创口溅出，开出了血花。 窗外，雪花飘扬。 每一次变革，是否都是鲜血铺就！ 0090章 盲眼心明·誓言追随 锵锵！ 断掌科林、石蛇拔剑出鞘，与丹尼斯一起围住威尔。 威尔淡淡说道：“怎么，决斗变成群殴？” 锵锵锵锵锵！ 燃烧十二勇士拔剑出鞘，跳下高台，围住丹尼斯，断掌科林，石蛇。 卡特等十几个黑衣军官做出了反应，个个手按剑柄，有的剑已经抽出了一半。 泰伦·灰烬的青铜锤举起，上前两步，巨眼圆瞪，杀气弥漫，洪荒猛兽的凶恶之气有如实质卷向卡特等人。泰伦发怒，山狮都会夹着尾巴而逃。 然而卡特等人并不是山狮，他们虽然畏惧，却不会逃。 莫尔蒙总司令冷冷说道：“各位兄弟，异鬼还没有攻击过来，我们兄弟自相残杀已经死光了，我不得不为你们的勇敢和荣誉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 莫尔蒙鼓起了掌，只是这声音令大家的脸都扭曲了一下。 影子塔最勇猛的班恩软倒在地。手里的断剑掉落，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削铁如泥的宝剑对普通铁剑，这就是谋杀，不是公平决斗。”断掌科林沉声说道，左手剑指向威尔咽喉。 科林的左手剑非常厉害，在黑衣兄弟中无人可及。只有一个人让他不能轻视，这就是威尔。威尔也擅长左手剑。两个人都是黑衣兄弟中最顶尖的左手剑高手。 威尔手里的暗夜封在自己胸前，漠然说道：“异鬼的冰剑就如此犀利，当异鬼杀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要求异鬼先换一把普通剑再跟你们战斗？不然就不公平！决斗就是决生死，黑衣人的老规矩，决生死你竟然不许我用剑之利？” 科林顿时语塞！ 威尔的口才也变得如剑一样犀利了——这是所有兄弟们的共同感觉。 他的确变了：判如两人！ 伊蒙学士颤颤抖抖的站起来，说道：“东海望的司令卡特·派克，依据黑衣人的律法，你和鼹鼠村的爱丽丝已经有了三个私生子，你早就应该被吊死。可是我们并没有那么做。丹尼斯爵士，你在十年前巡逻白树村，杀了一个村民的全家，就连两个孩童都不放过，你就为了ang奸那家村民的漂亮女主人，你还想把她囚禁起来做xing奴，七神在上，你还有何荣誉？” 丹尼斯的脸顿时苍白！ “鼹鼠村的姑娘窝，科林去过没有？断掌科林，你是黑衣人中最有威望的游骑兵，勇猛正直，无私无畏，寒夜孤寂，男人的热血在体内翻滚，澎湃，科林，你去过鼹鼠村的姑娘窝没有？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私生子？” 科林眼神黯然，剑尖慢慢下垂！ “铁匠唐纳·诺伊，副司令瓦特，岩羊吉米，孤狼阿诺德，根据黑衣人律法，我说要把你们全部吊死，你们可有抗诉？” 唐纳，瓦特，吉米和阿诺德呼吸沉浊，握住剑柄的手缓缓松开。 全场安静之极，大家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窗外雪开始稠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如果我把你们都吊死了，谁来守长城？如果是驻守长城，对抗野人，我奉莫尔蒙为总司令，他有这个资格能力；不久的将来对抗异鬼，守护王国，我依然奉莫尔蒙为黑衣人总司令。但是，全局总揽，联合类人生命，寻找人皇，结盟野人，我推威尔为领袖。” 伊蒙摸着长长的议事桌慢慢行走，“我们黑衣人军团，不过是抗击异鬼中的一支微不足道的力量，我们需要找准真正的神启领袖去追随，这也正是为了我们的守护誓言。” 伊蒙走到议事桌的尽头：“我的眼睛瞎了，可我的心却愈发明亮；你们的眼睛很明亮，可是心已经瞎了。威尔，你的木盾将军杀了我的两个侍从，你不陪我两个新侍从吗？” 伊蒙抖抖索索的开始摸着下地台。 威尔收起暗夜，跑过去扶住伊蒙：“学士，我就是你的侍从，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圣堂，我要在七神面前祈祷，请七神赐予我们勇气和力量对抗异鬼，威尔，你是神的意志，我不管你信奉的是什么神，为了王国和人族命运而对抗异鬼的所有神，从今都是我的主神。助长异鬼的所有神，从此我都唾弃。咳咳咳，咳咳咳！” 威尔示意黑丫和埃布尔过来扶伊蒙学士去圣堂。 伊蒙学士却站住，盲眼看向卡特方向：“卡特！”他的盲眼又转到丹尼斯方向，“丹尼斯！” 两个司令都答应一声，语音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悍勇之气。 “扶我去圣堂。” “是，伊蒙学士。”卡特·派克推剑入鞘，丹尼斯收起长剑。 大家纷纷刀剑入鞘。 卡特·派克和丹尼斯·梅利斯特搀扶着伊蒙学士缓缓走出大厅。 “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剑客瓦特，岩羊吉米，断掌科林，你们所有信仰七神的人，都跟我去圣堂。我们需要新的誓言，威尔大人说得对，卡特，宣誓之后，你的确该娶了爱丽丝，世界上就会少三个私生子了。” “是，伊蒙学生。可我信奉的是淹神。” “淹神强取豪夺，奸yin掳掠，唾弃他吧，卡特。”伊蒙学士的苍白双手在卡特的脸上摸索，“多俊朗的面庞，这是英雄与骑士的脸，他的力量应该来自兄弟和真神，他的真正荣誉是守护王国和人族。瓦特，你是愿意信仰七神，还是信仰威尔的旧神。” “请允许我信仰淹神，但也请允许我以生命来守护王国，今夜开始，夜夜皆然。”卡特慨然说道。 “那你是愿意起誓追随威尔了？” “我愿意！伊蒙学士。我尊莫尔蒙为黑衣军团总司令，尊威尔为领袖。”卡特沉声说道。 “迷途知返，理应如此！但我依然唾弃你的淹神。”伊蒙学士慢慢收回抖索的双手。 “我们的神是旧神，我们也需要正式宣誓追随威尔大人。”泰伦轰轰说道，”伊蒙学士，这里可有鱼梁木？” 伊蒙站住，盲眼看向泰伦：“泰伦首领，在长城外，有森林之子留下的十二颗鱼梁木，每颗树上都有人脸和流泪的红眼睛，莫尔蒙也是信仰旧神的，莫尔蒙司令，威尔大人，把黑城堡的兄弟们都放出来吧，他们也到了该进圣堂的时候了。而狼林勇士们，也该去心树下宣誓守护长城和王国了。” “是，伊蒙学士。”威尔和莫尔蒙齐声说道，恭恭敬敬。 盲眼伊蒙，以心灵之眼，洞穿表象，以神誓之举，把黑衣人和狼林勇士之间、把威尔和兄弟之间——的敌意和隔阂无形消除，以宣誓追随的传统仪式，把狼林部落和黑衣人军团团结在了以威尔为领袖，莫尔蒙为总司令的旗下。 眼盲，心却看得更透更远。 ** 看着大家跟着伊蒙学士走出大厅，鱼贯下楼，去圣堂宣誓追随，威尔觉得，自己秉承时空主神要创立的圣裁堂，看来很需要至少一位学士。 ** 与此同时，在鼹鼠村外五十里的国王大道上，军旗招展，数百精锐骑兵向绝境长城而来，当中一面大旗，正是史塔克家的冰原狼旗帜。队伍左侧的一面大旗上，是红底银色的钢甲拳套；右边的军旗，火红色为底，当中一个褐发咆哮巨人，身穿兽皮，手持银色碎链。 0091章 北境群雄初登场 红色底，银色的钢甲拳套，深林堡葛洛佛家族的标志。 钢甲拳套代表着力量至上，家族族语：摧枯拉朽！ 左侧的骑士们，身上的家徽标志，要么是钢甲拳套，要么是黑荆棘，或者是树木。 葛洛佛家族领主旗下四大贵族：树林，树枝，树干和森林，树枝家族的家徽就是狼林植物黑荆棘。 先前跟狼林木盾部落起第一波冲突的，以黑荆棘家族为主。 结局：战败！首领被杀，兵器和铠甲被缴获。 第二次集合狼林内外大小领主和自由骑手，雇佣骑手，约两百骑追杀木盾部落，落进威尔和泰伦·灰烬率领的灰烬战士的包围圈。 战局：战败！兵器铠甲和战马全部被缴获。 随后深林堡领主盖伯特·葛洛佛以乌鸦致信北境之王艾德·史塔克，申请获得大军绞杀木盾部落和哮吼石民的军令，艾德·史塔克把这件事情交给罗柏·史塔克处理，罗柏以盖伯特语焉不详为由，拒绝了盖伯特的要求，这令盖伯特大骂罗柏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盖伯特坚持要集合领主内的兵力追击木盾部落和灰烬部落，却得到消息，少领主罗柏·史塔克率领五十侍卫前去绝境长城，于是盖伯特令自己的弟弟罗贝特·葛洛佛带领家族最精锐的两百名骑兵在国王大道迎接罗柏·史塔克，并以追随少领主之名，一起去长城。 因为盖伯特得知斥候消息，那帮狼林暴民在黑衣人的庇护下，正是去了绝境长城。 罗贝特·葛洛佛高而瘦，是有两个孩子的年轻父亲，虽然有个孩子还在他母亲的肚子里。他的脸庞轮廓分明，一头灰棕色乱发，腰上挂了把剑，肩上用钢甲铁拳形状的沉重银扣扣了一件深红色披风。他的右边是一个手不离酒和书的兰尼斯特：小恶魔提利昂。罗贝特对提利昂的两粒恶魔般的眼珠很有兴趣，时不时的审视一番，他很骄傲，丝毫不顾忌提利昂的观感。兰尼斯特在北境，北境汉子们对他们并不尊崇。 提利昂不过是想在有生之年去绝境长城的长城顶上对着世界尽头撒一泡尿，没有想到却遇上了这么多的人一起去，他自己的两名侍从和四名兰尼斯特的侍卫在这些北境汉子中顿时显得微不足道。兰尼斯特的红披风和狮子头混在这帮北境汉子中，简直是毫无存在感。 提利昂身边是沉默寡言的琼恩·雪诺，这个孩子年纪不大，却显出跟年龄不匹配的成熟与稳重，也或者是对这个世界的敌意。在北境，他拥有北境之王的血脉，却又并不是史塔克，这对谁都是一个人生的桎梏。 提利昂认为，琼恩·雪诺的冰原狼白灵都比琼恩·雪诺本人更活泼有趣。 雪诺的身边是自己的叔叔班扬·史塔克，绝境长城黑衣军团的第一游骑兵，首席，管辖所有的游骑兵兄弟，如一把黑色长刀的班扬和少领主哥哥罗柏一路上有说有笑，却对琼恩·雪诺有些冷漠。 琼恩·雪诺也习惯了，他倒是很想再次见到威尔。 威尔干练冷静，对他尊重，对艾莉亚非常友好，他的真诚热忱不是装出来的，琼恩·雪诺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睛就确定了这一点。 私生子的观察力要比许多人都更敏锐。 只是，这次威尔的事情恐怕也麻烦，身边那高傲的罗贝特·葛洛佛，其实就是专门去找他的麻烦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威尔带着狼林的野蛮部落两次战败了葛洛佛家族的贵族骑士，如果真是如此，葛洛佛家的骑士也真是荣誉扫地了。 琼恩·雪诺很想看看，当神选者威尔对上傲慢的罗贝特的时候，哥哥罗柏将会怎么出面调节。父亲离开北境之后，罗柏就是北境之主了，但是罗贝特显然对罗柏并不尊重。他从心里看不起罗柏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真是个愚蠢的葛洛佛！琼恩想道，要是他了解罗柏的性格和勇武，就肯定不会再轻视他。罗柏表明谦和，彬彬有礼，他的刚强和勇武掩饰在他贵族的微笑中，谁挑衅他，就会发现那柔软的微笑下是一把锋利的长剑。琼恩知道哥哥罗柏是当之无愧的少领主，北境少王。 难怪葛洛佛家族的骑士会被也许就是威尔带领的人打败两次，罗贝特那傲慢愚蠢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自大而愚蠢的葛洛佛。 琼恩看向哥哥罗柏，罗柏正在跟他右边的一个将军说话，那个家伙是最后的壁炉城的少领主琼恩·安柏。 安柏家族是史塔克家族最北边的一个旗下封臣，北境贵族。 琼恩·安柏和他的父亲一个名字，父子两个都叫琼恩·安柏，为了区别两个人，大家都叫他的父亲为大琼恩，叫他为小琼恩。 琼恩家族的族徽是一个咆哮巨人，身穿兽皮，手持银色碎链。传说琼恩家族是有巨人血脉的北境贵族，小琼恩比自己的父亲更强壮，他的父亲七英尺高，两米巨人，非常强壮，但是小琼恩比父亲还要高一个头，身体也更加魁梧庞大，他的战马都是特别饲养的北境雪马，具有长城外野马的血脉，个头比其他的马都要更高大。 小琼恩的嗓门很大，他带着五十骑家族骑兵，其中有数名骑士，其余的都是自由骑手和守誓骑手。少领主罗柏经过壁炉城去绝境长城，而且这是第一次，他作为史塔克家族旗下的最北边的一个贵族封臣，决定带兵护送少领主一起去长城。 琼恩·雪诺很难不注意到琼恩·安柏，他们两个起了同样的名字琼恩，而更让雪诺注意到琼恩·安柏的是，那家伙使用的长枪竟然有两名骑手在帮他拿着，其沉重可想而知。 雪诺看向罗柏身后的侍卫队长，北境骑枪第一的哈里斯，他很怀疑哈里斯的这个第一的威名，要是让哈里斯和小琼恩对战，不知道谁输谁赢。 哈里斯强健敏捷，臂力沉雄，号称北境数万将士中骑枪第一，也许他没有遇上小琼恩这样的家伙吧，雪诺想道。他再次看向小琼恩身后的两名持枪骑手，那枪黑沉沉的，需要两个人专门轮流为他举着，枪尖朝天，那重量，起码在百斤以上。 哈里斯能跟小琼恩对战骑枪？ 雪诺很怀疑！ 0092章 夜王传说·燃烧火焰旗 “我看见了什么？”小琼恩说道，他一伸手，身后持枪骑手立即把铁枪递给小琼恩。 铁枪长一丈，而最长的长剑，也不过他的长枪长度的一半。 敌人要想攻击小琼恩，先要过了他长枪这一关。很多人都根本无法接近，就被小琼恩的长枪贯穿了身体。 “罗柏大人，我去看看。”小琼恩说道。 罗柏微微点头，神情沉着。 小琼恩长枪一举，身后的数名骑士立即刀枪出鞘，数十名自由骑手和誓言骑手都是长枪在手，盾牌防护。 骑手们的长枪一旦插进敌人的身体，急切间难以拨出来，这个时候需要另外的武器，所以这些骑手们都还身佩长剑。 “罗柏大人，这些人一定就是狼林蛮族，让我去吧！”罗贝特·葛洛佛拔剑出鞘。 “你留下。”罗柏淡淡说道。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置疑。 一股少主之威自然而然散发出来，虽然罗柏在有意无意的模仿着自己的父亲。 小琼恩嘿嘿一笑，看一眼罗贝特，神情傲然。他双腿一夹，战马跑起来。 数百米外，有队伍拦断了大道。队伍当中竖起一面白色为底的大旗，上面画着一团燃烧的火焰。 燃烧火焰旗的两侧，左边是一面橡木盾大旗，右面是一面影子山猫军旗。 三面军旗大家都没有见过，尤其是居中的一面燃烧火焰旗，白底如雪，燃烧的火焰如血。 “罗柏，我也上去看看。”叔叔班扬·史塔克脸色凝重。不远处就是黑城堡，这里却出现了一支从没见过的军队。 罗柏点头，没有说话。 班扬·史塔克拍马向前，罗柏向琼恩·雪诺看过来，他知道琼恩不知道威尔的很多事情，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他并不是史塔克。但是琼恩和威尔投缘，威尔在临冬城的时候，罗柏看得很清楚。 “如果我预料得不错，燃烧火焰旗一定跟威尔有关。”罗柏想道。他心里隐隐不安，这个威尔想干什么？依据自己的神选者身份和神启预言这么快就拉起了自己的军队。 罗柏想起了自己特别学习到的关于北境中的隐秘历史，虽然现在变成了传说和故事——在第十三代黑衣人司令的时候，发生了神启者自立为王的大事件。 守夜人第十三代总司令，是个神选者，跟威尔的情况相似，他后来娶了个肌肤如月亮般苍白，眼睛如蓝色的星辰，皮肤像冰一样的美人为妻。之后总司令自立为夜王。他会巫术，能宣示神谕，有神的意志加于他身上。 这位自立为王的军团第十三代总司令来自史塔克家族，名字也叫布兰登·史塔克。自从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被永远写进辉煌历史被人们赞美颂扬以来，后代子孙中就出现了无数个布兰登·史塔克，比如现在的跟随父亲去君临城的弟弟布兰，就名为布兰登·史塔克。 总司令布兰登·史塔克自立为夜王，宣布王国独立于七国之外，他和他的眼睛冰蓝如星辰的王后一起，开始了长达十三年的黑暗统治，黑衣人军团被他更名为夜王军团。 夜王并不满足于绝境长城的独立王国统治，开始向北境和塞外扩展自己的地盘，这遭到了当时是夜王的亲哥哥的北境之王史塔克的坚决反击，塞外之王乔曼也召唤野人部落，组成军队，联手北境之王史塔克，最终打败了夜王。 夜王被他的哥哥北境王史塔克判处了绞刑。他死之后，他的秘密也被发掘出来，据说夜王信奉的神是异鬼王，他抓去的村民和俘获的战俘，全部被他拿去献祭给了异鬼王。 这件事情太过震撼，立即被北境王史塔克下令封锁，所有的资料和相关的事迹全部被抹杀。外界对夜王的秘密并不知晓，就算是在史塔克家内部，也只有零星的记载，更多的是代代族长的口传。 时间一久，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传说。 罗柏作为临冬城的未来城主，史塔克家的继承人，未来的临冬城公爵和北境之王，是知道关于夜王的故事和传说的，只有他拥有知道家族任何传说和隐秘故事的资格。 罗柏因为前面的陌生军队和燃烧火焰旗而想到了威尔，如果这确实是威尔所为，那么威尔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拉起了军队，这令罗柏不安。 他想到了家族中关于夜王的故事和传说。 夜王的故事和威尔的经历几乎一样，都是在绝境长城外巡逻发现了异鬼，然后并不被人相信，再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神启降临于他们的身上，他们的预言准确无误，很快成为了神的代言人。 很自然的，神选者得到了一批追随者，并以惊人的速度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和军团。如果前面的燃烧火焰旗就是威尔的，那么，威尔的发展轨迹，跟家族内部传说中的夜王经历一模一样。 这令熟知夜王故事的罗柏暗暗警惕，也颇不安。 威尔离开临冬城回到长城，还不到一个月时间。而这里，就现在，就出现了三面大旗：燃烧火焰旗，橡木盾军旗，影子山猫旗。 当然，也很可能是自己多疑，什么都还没有凭据，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异鬼也消失了八千年……罗柏自我安慰，却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威尔之所以出现在临冬城，据他说正是因为他见到了异鬼和得到了神启……而传说中当年的夜王，也是出去巡逻的时候发现了异鬼……假如现在是父亲在这里，同样熟知夜王传说故事的父亲会怎么想？会怎么做……罗柏有些心神不宁…… 琼恩看出哥哥有些不安。 琼恩总能非常敏锐的洞察到人心底的一些东西，琼恩说道：“罗柏大人，黑衣人军团的军旗是燃烧火焰旗吗？” 开口说话能令罗柏恢复镇定，他是少主，不能在下属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和稚嫩。父亲去了君临城，而这里，罗柏是绝对领主，他需要保持绝对威严……而左手边的罗贝特·葛洛佛一直对罗柏不满和轻视…… “黑衣人军团没有军旗吧，他们只是对付一下长城外的零星野人，如果有军旗，我想也应该是黑色的乌鸦。”小恶魔提利昂咯咯笑道。 小恶魔的声音真难听，琼恩·雪诺微微皱眉。 “黑衣人军团是独立军团，他们想拥有军旗或者不用军旗，随时都可以。”罗柏淡淡说道。就得到琼恩这么一句话的缓和，罗柏的思绪回归，那丝隐隐的不安不见了。 琼恩·雪诺松了口气。 左侧的罗贝特·葛洛佛用力归剑入鞘，并毫不掩饰的盯了罗柏一眼。 罗柏神情不变，但是琼恩却看出了罗柏眼中的冷意，这个罗贝特·葛洛佛会有苦头吃了。 队伍以罗柏为首，缓缓前行。 罗柏的眼里，飘扬着一面燃烧火焰旗，越来越近。 0093章 群雄首聚·威尔超然 小琼恩·安柏第一次见到有比自己更强壮更高大的男人。 他的族人以高大威猛力大无穷著名于北境，没有任何家族的人的身高和体形能超过安柏家族。如果家族里的传说是真，他们是北境唯一拥有巨人血脉的家族。 安柏家族的家徽就是挣断银色锁链咆哮不已的巨人，族语是：粉碎桎梏。 然而现在他的前面不远处却站着另外一个巨汉。 小琼恩本人已经是个巨汉，肌肉纠结，身高两米的父亲在他面前都显得矮小，可是，前面那个拿青铜锤的家伙，站在地上也有他骑在马上这么高。 那巨汉手里的两只青铜锤，更是巨大无比。 小琼恩的长枪一百五十斤，平时需要两个臂力不错的骑手轮流跟在身边替他举着枪，而对方的青铜锤，一只的重量，起码有三百斤以上。 七国使用战锤最勇猛的是劳勃·拜拉席恩国王，他的一对战锤，强壮的艾德·史塔克也不过勉强能举起来。一般的骑士，能把劳勃的战锤提起来动一动就算不错了。而眼前这巨汉手里的青铜锤，跟劳勃国王放在王宫里做展示以夸耀自己的武力无敌的战锤，要大了一圈。 小琼恩的枪术一流，寻常战士在他的枪下就跟稻草人一样不堪一击。他也自负无敌。 不过现在，突然看见出现这么一个巨汉挡住他的去路，小琼恩迟疑了。 气势汹汹的小琼恩勒住了战马。 就这么一迟疑间，对面的燃烧火焰旗下，又出来两骑。 其中一骑小琼恩认识：长城守夜人军团总司令杰奥·莫尔蒙。他的秃头看起来好像更明亮了。 莫尔蒙的身边是一个沉凝内敛的年轻汉子，不怒自威，目光炯炯，紧抿的薄嘴唇就好像刀锋。他也是一身黑衣，右手边挂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长剑，剑鞘华丽，跟他的一身朴素黑衣并不般配。 燃烧火焰旗的下面，是一队黑衣人军团，大约百人的黑衣步兵团队。左右两边则是衣着服饰完全不同的战士，看他们的野气弥漫的神情，小琼恩就知道是狼林蛮族。 这一幕很怪异。 守夜人军团跟狼林蛮族合二为一了。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不过想想也并不奇怪，因为在不久前，小琼恩就听到了家里的斥候消息，有战败了葛洛佛家族的一股狼林蛮族和黑衣人一起向绝境长城而去，因为蛮族战士们秋毫无犯，很罕见的第一次没有抢劫任何一个村庄，父亲大琼恩就下令，让他们过去。 “琼恩·安柏爵士！”杰奥·莫尔蒙说道。 “莫尔蒙爵士，你们的黑衣人军团什么时候收编狼林蛮民了？” “琼恩·安柏爵士，他们不是蛮民，他们是守护长城和七国安宁的燃烧团勇士。”莫尔蒙身边的那个黑衣人淡淡说道。 琼恩·安柏顿时不悦：“你是谁？我在和莫尔蒙爵士说话，你要知道礼貌，就该知道闭嘴。” 黑衣人被斥，却并不恼怒，也无怯意，微微一笑，就好像大人不跟小孩置气一般的隐然凌驾于琼恩·安柏之上。 这令琼恩·安柏心里非常不舒服，他正要发难，莫尔蒙总司令淡然说道：“安柏爵士，我们要去迎接罗柏·史塔克大人，请你让一让。” 正要发作的琼恩·安柏一窒。 那马上的黑衣人汉子其实并无傲慢和挑衅，并小琼恩斥责也没有反击，但却偏偏令琼恩·安柏觉得自己比他低了一分气势。这真他吗的！ 莫尔蒙和那黑衣人径直拍马经过琼恩·安柏身边，那名令人不敢直视的魁梧巨汉手提巨大双锤跟在两人的马后，好像是一名忠实的护卫。巨汉的目光看向小琼恩，令小琼恩感觉那双眼睛就是嗜血的影子山猫的眼睛。 琼恩·安柏人虽然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却还是个阅历浅的少年，比罗柏大不了几岁。 他跟罗柏一样，也还需要血与火的熬练。 小琼恩只得策马回来，跟在莫尔蒙和那黑衣人身侧。他的身后骑士和骑手们并不跟着回转，而是巍然不动，跟对面的蛮族战士们遥遥相对，压住阵脚，显示出训练有素的军事素质。 在北境，安柏家族的战士也是战力一流的。 还有一段距离，莫尔蒙和黑衣人跳下马，对面迎上来的一骑黑衣人正是黑衣人军团的首席游骑兵班扬·史塔克。他正要出言询问总司令，莫尔蒙微微摇头，说道：“班扬，让我们先迎接北境少主罗柏·史塔克吧。” “好！”班扬·史塔克跳下马，看了一眼哥哥口中的神选者威尔，威尔的气质果然不一样了，班扬暗道，冷硬的表情却是毫无变化。 对面，罗柏·史塔克也跳下马，步行上前。守夜人军团并不隶属于北境史塔克，所以他们彼此间没有尊卑之别。 琼恩·雪诺，罗贝特·葛洛佛，哈里斯侍卫队长等人纷纷下马，唯有小恶魔提利昂无动于衷，骑在马上继续前行。他的四名侍卫两名随身侍从也骑在马上，这样一来，兰尼斯特人的标志倒是终于从北境汉子们中脱颖出来了。 “罗柏大人，欢迎光临黑城堡。”莫尔蒙上前握住罗柏的手。 “莫尔蒙总司令，你们早就知道了我要来么？”罗柏说道，不失领主之礼仪和威严。说的话也恰当好处。 “军团有了新的领袖和先知一般的神选者威尔大人，自然很容易就知道罗柏大人要到黑城堡来做客。”莫尔蒙笑道。 军团新的领袖？！ 班扬·史塔克心里咯噔一下。琼恩·雪诺，罗贝特·葛洛佛，小琼恩等人都是心中一震。小恶魔提利昂骑在马上以审视和玩味的眼神盯着威尔看。他博览群书，智慧超群，见微知著，阅人无数，他想看透威尔的一些玄虚。 小恶魔是个不信神的家伙。他信自己。 “是威尔大人预知了我的到来？”罗柏心中也是震动：威尔，军团新领袖？但他掩饰得很好，不露丝毫惊愕情绪。他恰到好处的保持着微笑，眼睛看向威尔。 短短时间不见，威尔竟然摇身一变了军团领袖。看他的气质的确又有些不一样了，变得沉凝了许多，眼神更加明亮，举手投足淡然从容。他身后的蛮族巨汉更是令人望而生畏。 威尔不卑不亢：“罗柏大人，我预知了你的到来，所以我们提前来迎接大人，并且，我也知道罗柏大人为什么前来长城。” “哦！”罗柏眉头一掀，“我为什么前来长城？” “你带来了青亭岛最好的红酒，你想跟威尔喝几杯，说几句心里话。”威尔微笑说道。 罗柏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威尔大人说得不错，我的确带来了青亭岛的红酒，也的确想跟威尔大人说几句心里话。” 此言一出，小恶魔提利昂，傲慢罗贝特，铁枪小琼恩，沉稳雪诺，无敌哈里斯，长刀班扬，这些今后的岁月里每一个都是非凡英雄的人——全部异样的眼神盯在威尔的身上。 0094章 龙族轶闻·威尔服群雄 威尔扫一眼眼前的诸雄，这些人都还不知道自己未来将载入史册的英雄壮举。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惊世骇俗的隐晦身份：提利昂、雪诺、小琼恩、班扬…… 提利昂的两粒恶魔般的眼珠盯着威尔，他的左眼的墨绿眼珠亮幽幽的如萤火，右眼墨黑的眼珠又如黑色珍珠般滴溜溜泛光（科普新人，非杜撰，承原著），看得人心里泛起寒气，小恶魔之名名不虚传：“威尔，听说你是了不起的神选者，先知，异鬼亲历者，那么，你来猜猜看，我这侍从杰克的袋子里装了什么书？” 提利昂的微笑和谐而愉快，对于把诸神都视为一个。屁。的人来说，最喜欢的就是看着修士、祭师、学士、神选者在自己面前丢盔弃甲——提利昂经常这么干，他喜欢看着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在自己面前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然后他会赏对方一个银鹿或者铜子——兰尼斯特家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太有钱了。但他不会给一枚金龙，因为这些所谓的秉承诸神意志的骗子们根本不配。 威尔微微一笑，只要他愿意，整个北境对他都不是秘密，临冬城心树老妖的感知覆盖整个北境。——虽然也仅仅限于北境。而心树老妖，貌似对自己越来越恭恭敬敬，有点像，仆人对于主人，封臣之于领主。 大家见小恶魔跟莫名其妙就做了北境黑衣人领袖的威尔呛上了，都是脸露微笑，等着看小恶魔把威尔的神选者外衣扒下来，看看威尔这个家伙褪去神光的困窘模样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威尔一笑：“提利昂，我知道你看《伊萨穆尔国师传记》会睡着，因为那些书的谄媚赞颂之词令你想吐，但你还是想从中窥见一些历史的真相；在临冬城有一个超过了君临城学士塔藏书的图书馆，你在里面看完了伊弥顿的《战争兵器》，那些瓦雷利亚卷轴的羊皮纸很脆弱，原版已经消失，临冬城的也只有手抄本，而且只有一本。” 提利昂脸上戏谑而嘲弄的笑容渐渐僵硬，两粒恶魔眼珠不时眨一下，他的手心也开始冒虚汗。他和哥哥詹姆·兰尼斯特都是不信神也不信誓言的，他们两兄弟可以在圣堂宣誓的时候跪在七神面前小声讨论姑娘窝里哪个姑娘的酒窝最好看，詹姆更是可以为任何事情随便发誓——反正都不用负任何责任，一切都有那该死的神去管。 ——只是现在，他丑陋的大嘴开始合不拢了。 威尔跟他以前见过的修士祭师巫师不同，这家伙蒙对了他看的书。这太巧合了。 提利昂越来越僵硬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不管是雪诺、小琼恩、班扬、罗柏还是已经见识过威尔本事的莫尔蒙、泰伦·灰烬，都对威尔有了更新的认识，或者更加的尊崇…… 威尔继续说道：“提利昂，你的侍从杰克口袋里一共有三册书，全部是关于一个主题的书：龙族。《龙族轶闻》上中下三册，上册里面说了龙骨含铁量高，所以是黑色；龙骨坚硬，材质极轻且有韧性，不怕火。多斯拉克人视龙骨弓为稀世珍宝，配上龙骨弓，射手可以轻易超越木制弓箭的射程。” “中册记载了伊耿·坦格利安和他的妹妹们在攻打七国时所骑乘的那三头龙。他们都有神的名字：贝勒里恩、米拉西斯和瓦格哈尔。瓦格哈尔的咽喉很大，大到你可以骑马进去。米拉西斯体型更加惊人。而最巨大的是“黑死神”贝勒里恩，他可以一口吞下整只野牛，或者是长毛象。” “这三只龙的龙骸就在君临城的红堡地宫的龙**，依你如此痴迷龙族的故事，我知道你一定亲自去看过贝勒里恩、米拉西斯和瓦格哈尔了。依你喜欢动手做试验的性格，你也肯定把火把丢进了他们的大嘴里，然后看见火把突然燃烧得巨大无比，就好像在里面点燃了野火。” 提利昂听得心惊，闭紧的大嘴不由自主的又打开…… “龙族轶闻下册则记载着一次战争：怒火燎原。你的的远祖凯岩王罗伦，与河湾王孟恩联军抵抗坦格利安的征服。那是三百年前，“龙王”伊耿的军力只有你家远祖和河湾王兵力的五分之一。” “两军在河湾沿岸相遇，你远祖和河湾王的联军发动冲锋，坦格利安军一触即溃，眼看你家远祖就要获得胜利……瓦格哈尔、米拉西斯和贝勒里恩从天而降，怒火燎原，有四千名士兵被烧成灰烬，其中包括河湾王。罗伦王侥幸逃脱，随后投降，伊耿·坦格利安饶了罗伦的命，所以也才有了今天的兰尼斯特家族和你……” “你也看过《龙族轶闻》？”提利昂吞了好响的一口口水。 “我没看过《龙族轶闻》，但我了解龙族的所有秘密，比你看过的有关龙族的所有书加起来的知识还要多？”威尔语气平平说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彻夜看书。” “为什么？” “书是你的磨剑石，头脑是你的剑。”威尔微微一笑。 提利昂的脸色顿时变白。 这正是他看书学习的根本原因。 面对敌人，小琼恩有长枪，雪诺有剑，威尔身后的巨汉有铜锤，而他能有什么？他短手短腿如孩童，所以他决定依靠自己的头脑，头脑就是他的立世之剑。这把剑的磨剑石，就是书。 他自负聪明，机谋百变，今天却遇上了威尔这样鬼神莫测的天骄人物。 以前都是他以三寸不烂之舌洗别人，这次却主动拿给威尔洗了个底朝天。并且，他完全找不到任何反击的地方。 对方貌似了解他的一切，比他自己还了解。 “提利昂，我还知道你的与生俱来的秘密。”威尔指指提利昂的两粒颜色完全不同的眼珠，“如果你愿意追随我，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秘密。” “哈哈，我不会上你的当！你纯粹一派胡言！”提利昂毫无底气的说道，声音软弱，额头冒出了细汗，两只大手用力捏在了一起。只有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失态。 群雄个个都是眼睛明亮之人，早把提利昂的窘迫看在了眼里。 毫无疑问，威尔的话全中。 也只有全中，小恶魔这个以机谋狡诈闻名七国的家伙才会如此窘迫。 “提利昂，你的哥哥和姐姐，你的族人，为什么都跟你不一样？整个家族为什么就你有一双恶魔般的眼珠，一绿一黑，我知道这个秘密，不管你信不信。” 威尔目光扫过神色惊疑不定的群雄，淡淡说道，“长刀班扬，我看到了你最终的命运；少主罗柏，铁枪小琼恩，傲慢罗贝特，无敌哈里斯，当然还有我的小朋友琼恩·雪诺。我不需要你们所有人都如信奉先知一样的追随我，只要你们愿意把我当做可以尝试着交往的真诚之人，只要我的主神同意，我会乐意告诉一些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新旧诸神在上，我们这里的所有人，不久的将来，将迎来共同的敌人和最糟糕的困境。凛冬已至，长夜来临，也许将来我们需要团结在一起呢。” 群雄人人心中动摇，个个对威尔收起了轻视之心。轻视之心既去，敬畏之心就生。每个人都抑制不住想亲近威尔，从而知道一下自己的命运，不管那是假的还是真的。 这是个有神的意志降临并具形的奇幻世界。 0095章 小恶魔舌剑锋锐·少罗柏强势立威 提利昂笑道：“威尔，你的确碰巧糊弄住我了，如果你能说出我们的私生子雪诺的命运秘密，——算了还是简单一点，你直接说出他的母亲是谁，只要可信，经得起我的大脑袋里的逻辑推敲，就算你说的是假的，我也宣誓追随你，奉你为我的先知。” 这一招很狠。 第一是转移目标，不想自己再出丑。 第二，琼恩·雪诺的母亲就连艾德·史塔克大人都秘而不宣，国王劳勃问艾德大人，艾德·史塔克都拒绝回答，如此隐秘的事情，威尔就算知道，他要敢说，也是犯了史塔克家的忌讳。而史塔克家的少主罗柏·史塔克就在这里。 罗柏·史塔克身后可是有五十名忠心耿耿的家族侍卫，每一个都是死士。 如果威尔并不知道，哈哈，对不起，你算什么先知？神选者也不过如此吧。 其实，就算是诸神，意志力也不可能覆盖所有生命的轨迹，就好像阳光无法照耀到每个地方一样，阴影总是有的。神选者做为神的意志体现，知道的事情就更少了。没有神谕启示的时候，他们就是凡人，他们本身也是凡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跟普通人一样，呜呼哀哉。 第三，就算威尔因为口才之雄再次糊弄了过去，让提利昂不得不当众宣誓追随威尔，其实也是有名无实。提利昂和詹姆都敢在家族的圣堂七神面前低头耳语香艳女人的酒窝，在修士把圣油淋在头上的时候随口乱发誓，誓言对提利昂的约束力其实等于零。他的追随的忠诚来自他的头脑的判断，而非神誓！ 提利昂认为：神在某种特定的意义上来说，其实就是智慧。在修士的神神叨叨和自己的头脑面前，提利昂选择相信自己的头脑。 不是他不信神，是他不信解读神的意志的修士，他见过太多修士的愚蠢和无知，他很确定大多数修士都会误解神的本意，所以提利昂鄙视修士、祭师、先知等等。 而这些人往往利用神的影响力，把自己的意志说成神的意志。——提利昂对此心知肚明。他长得像个傻子，但他并不是个傻子。他知道很多人都长得很俊美，但其实他们就是傻子。 机变如提利昂，七国谋士中的佼佼者，轻轻巧巧一段话，借力打力，就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就等威尔接招。 提利昂的微笑回到了他的脸上，自信之光再次照耀他的心灵。 大家都看向威尔，心里都觉得小恶魔真的是邪门之人，把琼恩·雪诺推出来，给威尔出了一个无法破解的难题。 也许面对不‘尿’神的人，神也有无奈吧。 威尔淡淡一笑：“提利昂，琼恩·雪诺的母亲和父亲，我自然都知道，就好像我知道你的眼珠的秘密一样，但是，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白天劳作，晚上休息，这是生命规则；太阳东升，月亮西落，这都是自然规则，说出神启秘密，也有自己的规则。” “请问你的神启秘密的规则是什么？”提利昂紧追不放。 “合适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威尔说道。 “故弄玄虚，你就说出一个暗示，我就算你过关。” “不能说。”威尔淡淡说道。 琼恩·雪诺心中一动，威尔没有说不知道，威尔说的是不能说。 难怪不管是凯特琳，自己，劳勃国王，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人，只要去问艾德·史塔克琼恩·雪诺的母亲是谁，艾德·史塔克都不说。 真正的原因自然并不是艾德·史塔克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只能是：不能说！ 国王劳勃和艾德大人的关系，超过了有血脉关系的亲兄弟，就算如此，艾德也不说？为什么？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也只能是这唯一的原因：不能说。 琼恩·雪诺第一次理解了父亲的苦衷。 他的身世是有某种秘密的，刚才威尔大人也很明确的暗示了这一点。 琼恩·雪诺说道：“侏儒，别呈你的口舌之利了，也别把我的事情来做你的挡箭牌，你要再不住嘴，我就把你从马上拖下来，割下你的命根子，再塞进你的喉咙。” “哟哟哟，私生子生气了。雪诺，每一个侏儒都是私生子，所以我理解你不想被人提及私生子的话题。好吧，我选择闭嘴。不过我要让你知道，你要是把我的命根子塞进了我的喉咙，我敢打赌，姑娘窝里的姑娘们都会嚷着说，雪诺大人，你放错地方了。” 哈哈哈！ 骑士侍卫们都是粗鲁之人，听到提利昂的变声变气的女音，个个大笑。贵如爵士如傲慢的罗贝特、铁枪小琼恩、长刀班扬，都是大笑。 其实以三寸不烂之舌让别人哭或者笑，提利昂有这个本事。 罗柏·史塔克说道：“莫尔蒙司令，威尔大人，我们还是去黑城堡，我迫不及待想跟你们分享一下青亭岛远销狭海对岸的红酒。” “如你所愿，罗柏大人。”莫尔蒙和威尔齐声说道，微微躬身。 大家一行人上马而行。 罗贝特说道：“罗柏大人，你让我和狼林蛮族首领走在一起，我觉得这是一种耻辱，他们现在的铠甲上就有我封臣的家徽图案。如果我还要和他们一起在黑城堡里共享青亭岛红酒和熏肉，我宁愿自杀。” 罗柏勒住马，抽出腰间的短刀，倒转刀柄递过去：“罗贝特·葛洛佛爵士，我批准了你的请求。” 罗贝特·葛洛佛顿时僵住，傲慢的脸上神情错愕：“罗柏大人，我不过是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我批准了你的请求，你是想抗命么？”罗柏厉声喝道。他彬彬有礼的微笑消失，冰霜布满轮廓分明的脸。 锵锵锵！ 侍卫长哈里斯等人全部抽出了长剑，只一瞬间，就把罗贝特·葛洛佛给围住，数把长剑对准了罗贝特的咽喉，后颈，胸膛，脖子，后背。 锵锵锵！ 深林堡的数名骑士抽出长剑救主，罗贝特的骑兵们也纷纷抽出长剑。一时间战马嘶鸣，刀剑出鞘声不绝于耳。 锵锵锵！ 琼恩·雪诺，长刀班扬，莫尔蒙，威尔全部抽出长剑护住罗柏。 小琼恩大吼一声：“葛洛佛家的人，想造反吗？”拍马前冲，长枪一摆，横里一扫，把罗贝特的一名侍卫从马背上如稻草一般打飞出去，人在空中，已然毙命。 余众震慑，不敢就动！ 罗柏冷冷说道：“葛洛佛家的骑士，骑手，立即放下兵器，违令者死！” 0096章 少主慑服悍将·罗柏血誓追随 罗贝特·葛洛佛脸色一变，喝道：“你们快快放下兵器，怎敢对北境少主拔剑，这是死罪。” 葛洛佛家的骑士，骑手，侍卫们脸色如土，叮叮当当，刀剑铁枪丢了一地。 琼恩·雪诺就一直知道罗贝特会被兄长罗柏教训，只是没有想到这教训来得这么快。 自从见面，罗贝特就对罗柏轻视，在他眼里，少领主就是一个十四岁的毛孩子，绝无丝毫尊重。 罗柏眼神示意，侍卫长哈里斯等人纷纷后退，长剑入鞘。 琼恩·雪诺，长刀班扬，莫尔蒙，威尔纷纷长剑归鞘。 “跪下。”罗柏纵马来到罗贝特面前，淡淡说道。 罗贝特·葛洛佛下马，单膝下跪，低头，左手抚胸。 罗柏目光一扫，葛洛佛家的骑士，骑手，侍卫，纷纷下马，跟在罗贝特的身后，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人人低头俯首，战战兢兢。 “罗贝特，你和你的战士们都欠我一条命。”罗柏淡淡说道，声音不高，却再没有人怀疑这声音的威严。 罗贝特心中一松，冷汗打湿的后背一片冰凉。 “谢罗柏大人不杀之恩。诸神在上，罗贝特忠诚罗柏大人，至死无悔。” “谢罗柏大人不杀之恩。”两百战士死里逃生，人人松口气，齐声说道。 对领主拔剑，死罪！ “罗贝特，你跟随我的这段时间里，我不许你再多说一句话；没有我的允许，也不得再多说一个字。你要管不住你的舌头，我就先割了你的舌头，再砍了你的头。我会用黑色松木匣子把你的头装起来，派人送给你的父亲盖伯特·葛洛佛。” “是，属下谨记罗柏大人命令，绝不敢忘。” “你属下封臣和狼林部落的恩怨，我没有去了解的兴趣。根据七国律法和新旧诸神意志，凡是披上了黑衣，做了黑衣人驻守绝境长城的任何人，他的所有人生恩怨功德罪恶都已经一笔勾销，你家族和狼林部落战士的纷争纠葛，到此为止，你可听清了？” “以新旧诸神的名义起誓，我遵从大人命令。” “哼！”罗柏冷哼一声，也不叫罗贝特起身，他自顾自策转马头，对莫尔蒙和威尔说道：“我们走吧，两位大人。” “是！”莫尔蒙和威尔回答。 铁枪小琼恩策马让到路边，不敢走在前面，他在马上低头抚胸，恭候少主过去之后，才敢抬头。 他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把对罗柏的蔑视表现在脸上。他比罗贝特含蓄一点，罗贝特表现在脸上，他是藏在心里。 史塔克家族统率北境数千年，一直是北境之王。少主罗柏·史塔克虽然年少，不过十四岁，却深藏不露，王者风范。微笑谈吐间翻脸无情，决绝勇武，慑服罗贝特，铁枪小琼恩心悦诚服，决意誓死追随罗柏。 小恶魔提利昂两粒颜色各异的眼珠光芒滴溜溜，罗柏刚才的举动令他心中震动，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如此杀伐果决，三言两语，收服傲慢罗贝特，折服铁枪小琼恩，威震数百北境骑士、骑手，王者风范尽显，史塔克家族的奔狼之血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今后兰尼斯特要跟史塔克家开战，罗柏·史塔克绝对是一劲敌。此人，小小年纪如此沉雄决绝，长大之后，又是一当之无愧的北境之王。 嗯，罗柏·史塔克可为朋友，不可为敌人。 小恶魔心思电转，很快就做出了判断。今后回去，得给父亲泰温·兰尼斯特讲一讲少狼主罗柏·史塔克这个人。兰尼斯特家的人如果小觑罗柏·史塔克，必然会吃大亏。 一行人走远，罗贝特·葛洛佛才敢站起身，他浑身被冷汗湿透，很不舒服，但是脸上却露出了轻松笑容。 少主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掩饰着真正的勇决，正是他所希望的。 少主发威怒斥他，暂留他一颗人头在脖子上，他心服口服。 傲慢罗贝特从来看不起皮肤白皙、温文尔雅、文绉绉、贪生怕死的贵族领主，虽然少领主罗柏·史塔克偏偏就正是他厌恶的温文尔雅的风度，但很明显，少主跟其他人不同，他是天生的领袖和王者，值得傲慢罗贝特誓死追随。 罗贝特起身，他身后的骑士侍卫骑手们才敢起身。 罗贝特上马，喝道：“你们都不想活了么，敢对少领主拔剑，这是死罪。再有下次，少主宽恕，我也不饶，格杀勿论。” “是，罗贝特大人。”骑士侍卫骑手们齐声答应，大气不敢喘一下。 *** 黑城堡，国王塔。威尔住所。 有疤节的松木桌边，黑硬木凳子上，罗柏和威尔面对面。 房间里就只有两个人。 因为光线昏暗，房间墙壁的四角点上了巨大的蜡烛。 松木桌上有熏肉，香肠，鸡蛋，面包，居中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加了牛肉颗粒和洋葱胡萝卜的热汤，奶酪、蜂蜜，还有青亭岛最好的红酒。 罗柏刚要开口，威尔微微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是来感谢我的，我救了布兰，因为要不是我的预言，布兰将被詹姆从残塔上推下来，是不是？” 罗柏心中震动，神情冷静沉着，盯着威尔：“是！” “你不远千里来绝境长城，是想跟我确认一下鹿角杀死巨大冰原狼的神谕，这也是你母亲凯特琳夫人的意思！” 罗柏的狼灰风就在他的脚边。而灰风的母亲，死于鹿角。冰原狼因雄鹿而死，这是威尔在临冬城时候就向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琳·徒利·史塔克反复提过的神谕。 罗柏心中震撼，先喝一口酒稳稳心神。他慢慢放下角杯，淡淡道：“是！” 他一句话没说，威尔已经知道他来的全部用意。就算他抗拒神谕，也不得不信。 “神谕不会错，你的父亲艾德·史塔克和他的哥哥父亲一样，只要入宫，必死无疑。几千年来，冰原狼一直属于北方，一直。” 罗柏身子一震，眼神一冷。手把角杯捏紧，指节泛白。 威尔眼角余光看见罗柏的脸颊绷紧，他知道罗柏的牙齿也在嘴里咬紧了。 “为什么？” “国王死，艾德大人必死。” “国王怎么会死？” “挥霍无度，不理朝政，羞辱兰尼斯特但却离不开兰尼斯特，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 “国王什么时候会死？” “首相比武大会之后，明年三月。他的死亡神也救不了，他本是一员猛将，最适合他的是战斗，但他却偏偏当上了需要日理万机的国王。” “如何才能像救布兰一样的救出我的父亲？”罗柏涩声道，嗓音已然微微的嘶哑。 “凛冬至，异鬼来袭，你必须率领北境群雄听我号令，宣誓追随于我，对抗异鬼，保护王国。” “抵抗异鬼，保护王国？”罗柏轻轻道。 “是！” 罗柏抬头看着威尔，看了很久，威尔的眼睛骗不了他，他确定威尔和第十三代先知夜王完全相反。一个是供奉异鬼自立为王，一个是对抗异鬼积聚群雄。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就算不为了救父亲，如果一年后真的有异鬼来袭，对抗凛冬异鬼，北境史塔克从来都责无旁贷。 他抽出腰间短刀，割破手掌，单膝下跪：“威尔大人，我以先民诸神名义起誓，以吾血为证，如有异鬼来袭，北境所有将士都追随于你，听你号令，对抗异鬼，至死方休。” 0097章 血誓家人·陌客·圣裁堂 “吾以时空主神之名起誓，以先民诸神之名起誓，我威尔·曹会以自己全部能力，去君临，救出艾德·史塔克大人，维护他的安全。”威尔抽出腰间短匕，单膝下跪，割破手掌，庄严起誓，“诸神在上，吾血为证。” 手掌摊开，鲜血殷然。 罗柏感动，双眼湿润。 两个人收起短匕，同时站起来，双手紧握，各自手掌的血混在一起，两人心意相通，退后，微笑，再次上前，用力拥抱。 “诸神见证！吾血为名！”罗柏说道，“威尔大人，从此时此刻起，你是我的先知。罗柏终其一生，侍奉先民诸神和先知，永不背誓。” “罗柏大人，你既宣誓效忠追随我对抗凛冬异鬼，你就是我全力守护的家人。我以先民诸神和时空主神的意志和名义起誓，从此时此刻开始，我将全力守护史塔克家族的人，史塔克家之敌人，必是我之仇敌；史塔克家之朋友，必是我之贵宾。从此时此刻起，威尔·曹永不背誓。” 两个男人，一少一壮，再次用力相拥，有血脉一家的感动和热枕。 “威尔大人，这里可有鱼梁木？” “有，长城外，鬼影森林中，有森林之子留下的十二颗鱼梁木，十二颗鱼梁木代表一年中的十二个月，每一个月，对应一颗祈祷的鱼梁木。它们间隔距离相等，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那是森林之子以鱼梁木请示神谕的环形图。” “威尔大人，我需要去鱼梁木下祈祷，让先民诸神听见我的誓言，请求先民诸神指引我们，去君临城救出我父亲艾德·史塔克，让他免于死神之手。” “罗柏大人，一起去。”威尔道，“我也要在鱼梁木下向先民诸神祈祷，并请求时空主神给予神谕。” “好！”罗柏的手跟威尔的手再次握在一起。 *** 黑城堡大厅。 “莫尔蒙总司令，我的哥哥詹姆·兰尼斯特为何不见在长城？”提利昂问道。 “提利昂大人，詹姆爵士并没有来过长城。”莫尔蒙总司令说道。 “没有？他可是以七神之名发誓，远离纷争和王室喧嚣，前来绝境长城效力，毕生守护长城和王国安宁的。诸神在上，他在路上发生了什么？”提利昂狐疑的眼神扫过北境群雄：铁枪小琼恩，傲慢罗贝特，无敌哈里斯，还有琼恩·雪诺，长刀班扬。 众人冷然看着小恶魔。 小恶魔摇摇头，愕然情绪难以平复：“哈里斯，你是见证我哥哥穿上黑衣来长城的人，以新旧诸神名义起誓，请你在众位大人面前力证我所言非虚。” 哈里斯说道：“我的确见证詹姆·兰尼斯特爵士穿上黑衣前来绝境长城，但是路途漫漫，兰尼斯特家的人又计谋百出，弑君者又是个失德之人，国王大道虽然直通绝境长城，可是谁知道弑君者的脚到底走向何方。” “诸神在上，哈里斯，你竟然敢质疑诸神的意志。”提利昂的两颗颜色各异的眼珠盯着哈里斯。 不管是谁，被提利昂的两粒一绿一黑的眼珠盯上，都会感觉很不舒服。 哈里斯就有这种腻烦的感觉。 琼恩·雪诺冷冷说道：“小恶魔，别巧舌如簧，诸神也有打瞌睡的时候，何况弑君者早无荣誉，守誓对他来说就是漫天风雪中的一片雪花，一现之后，就消失无踪，再也无可追寻。” 提利昂冷冷盯着琼恩·雪诺：“私生子，现在不见了的是我的哥哥，不是你的哥哥，你当然可以风啊雪啊的碎嘴乱说一通。” “这很容易，小恶魔，现在我们这里就有神选者威尔大人，实不相瞒，经过一些事情后，他就是我信奉的先知一般的了不起的人物。不如我们请威尔大人来看看，请他请示一下神谕，万一威尔大人的主神刚巧并没有打瞌睡，看见了詹姆爵士的去向呢？”伊蒙学士缓缓说道，盲眼看着提利昂，苍白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请威尔大人？我看还是算了吧。”提利昂怏怏不乐，“我讨厌神神叨叨的家伙，他信仰的神也并不是我的神，我的神在南方。这该死的北方天气，好冷，好冷。各位，我想去长城走走，你们谁有兴趣？我迫不及待的想去长城上撒。泡。尿。了。杰克，前面带路。” “是，大人。”侍从杰克忙道。 提利昂扭动短手短腿，动作有点滑稽，跟在杰克后面走出大厅。他的另一个侍从赶忙跟在他后面，为他拿着御寒的锦貂毛皮。 *** 长城外，鬼影森林边缘地。 威尔和罗柏来到了十二颗鱼梁木面前。 十二颗鱼梁木树皮苍白如人的皮肤，血红的树叶如一只只人的手掌，每颗树的树身上一面人脸，人脸约数尺长，皱眉苦脸，饱经沧桑。那十二双眼睛，流着鲜红的眼泪，就好像是鲜血。 十二颗鱼梁木成环形，中间一片空地，积满了冰雪，供人进去跪拜祈祷。 罗柏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撼的环形鱼梁木。 哈里斯和泰伦·灰烬等侍卫留在了环形鱼梁木的外面，罗柏和威尔进入其中。 罗柏和威尔跪在冰雪中，闭眼沉思，向神木祈祷。 良久，罗柏祈祷完毕，睁眼起身，威尔还在闭目祈祷，于是他站在一旁，静候威尔祈祷完毕。他的冰原狼灰风来到北境长城外他本来的出生地，早就跑得没影了。 威尔终于睁开了眼睛。 “罗柏大人，我请示了神谕。” “哦！”罗柏满眼都是希冀之光。 “在维斯特洛，有个最隐秘的集杀手，探客，风尘女为一体的组织，你可听说过？” “陌客！”罗柏说道。他虽然年幼，但作为临冬城未来的继承人，他接受的培养从文到武，从朝堂秘闻到民间组织，跟他的兄弟姐妹是不同的。 “对，陌客。” “我们救我父亲需要陌客的力量？” “不。陌客不是北方人的陌客，就算他拿钱办事，也是南方人掌控中的陌客。而朝廷中，情报总管是瓦里西，就算陌客独立于各种权力之外，也会跟瓦里西这样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罗柏看着威尔，眼神中是赞同的目光。 “罗柏大人，我们需要北方人自己的力量。” “北方人没有杀手、探客组织。” “现在已经有了。” “什么组织？” “圣裁堂。罗柏大人，在这环形神木林中，在先民诸神的见证下，我以先知守护之名，以家人之心，邀请你加入时空主神的意志具形：圣裁堂。这是我们先民之神自己的组织，北方人的组织。” ** 科普一下陌客：维斯特洛杀手组织，资料上显示是无面者组织的另一个面具。本人这里单独列为属于维斯特洛大陆上的本地组织。理由略，因为懒得扯，扯也扯不完。 0098章 风之灵·杀人即救人 罗柏说道：“威尔大人，北境只有死士，并无杀手和探客，也没有这方面的教头。” “你说得对，这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威尔点点头，缓缓转身，面对第十一颗鱼梁木，他跪下去再次祈祷。 罗柏微微低头恭敬等候。 “好了，我们走吧。”一个声音说道。 罗柏猛地抬头，眼睛定住，全身一震。 他听见了父亲的声音，看见了父亲的面容。 威尔不见了，父亲站在他的面前。 罗柏如冰雪中的雕塑。 “怎么了，罗柏大人。”威尔的声音从父亲的嘴里说出来，那张父亲的面容在他面前轻微扭曲易形，如一张可以揉搓折叠的纸，最后这张纸展开，成了威尔的脸。 “无面者的易形术！”罗柏失声说道。史塔克家族对继承人的精心培养令罗柏见闻广博。 “是的。”威尔伸手入怀，拿出一面有脸形，没有嘴、鼻、耳——只有一双轻闭的眼睛——的半黑半白的精巧面具，“这是布拉佛斯黑白院千面神的——无面者黑白令。” “何处所得？”罗柏的声音发颤。他看出黑白令上有魔法暗纹，暗纹里有魔法力量在流动，就好像一抹黑色的光。 “卡斯特供奉的异鬼王的地xue内，异鬼王比我先找到时空之神的时空之眼，但是他无法打开时空之眼的大门，开门的钥匙在我这里，龙剑暗夜。”威尔从腰间拔出暗夜，意念一动，嘭的一声轻响，暗夜燃烧起火焰。 罗柏惊异！ “我继承的时空之眼，照见诸神之光。无面者的易形术，不过是咒语加死亡的供奉，就能让我们圣裁堂的成员也学会易形术。” “我也能学会么？” “当然。” “死亡供奉是什么？” “杀人或者帮人结束生命，让他拥抱死亡，以他的生命献祭死神；以他的面皮献祭千面神，加以咒语，你就能拥有初级易形的能力：改变面貌。拿两条人命献祭，你就能获得更强的易形的能力，改变形体。杀千人献祭，辅以咒语，你能自如的改变自己的声音，形体，五官，以目标人物的容貌或者陌生人的面貌自如出现。” “杀人？剥皮？献祭？” “是的。” “黑白令呢？” “黑白令号令无面者。无面者通过它得到易形的魔法力量加持，并通过他沟通千面神和死神。” “威尔大人也是无面者么？”罗柏震惊。 “我不是无面者，无面者的易形术却能为我们所用。时空之眼，照见诸神之光。” “好，我加入圣裁堂。威尔大人，我们的圣裁堂有多少人？” “两个人。” “我和你？” “对，你，我。” “我们需要人手。” “是，我有个绝密计划需要提前准备，这个计划需要一百名死士，在黑衣人军团和狼林部落中，我已经选中三十人，你得再给我七十名史塔克家族的绝对死士。” “如你所愿，威尔大人。” “你要接受训练，成为圣裁堂的银月裁决使，银月之下为银星决士，银月之上为圣辉裁决，我是圣辉圣裁。刺杀敌人以夜王黑暗为形，所以我们以辉，月和星来命名。” “如你所愿，威尔大人。除了无面者的易形术，威尔大人还得到了什么神谕传承。” “维斯特洛大陆的陌客易容术，魁尔斯遗憾客的毒虫秘术，布拉佛斯生命守护神剑神信仰者的水之舞和风之灵剑术。” 生命神跟死神是对立神，剑神跟千面神是对立信仰。水之舞和风之灵是信仰剑神的剑客们的两大剑术。 “威尔大人，我只知道水之舞，小妹艾莉亚就学习的水之舞剑术，不过，我从没有听过风之灵。” 威尔微微一笑：“罗柏大人，风之灵是布拉佛斯顶尖剑客们专事刺杀领主贵族亲王国王的绝密剑术，剑光如风吹过，生命已逝。风之灵的剑客信仰箴言：杀人即救人。” “哦，为什么这么说？” “罗柏大人，布拉佛斯城是何人所建？” 罗柏接受家族的继承人的精心培养，威尔明白罗柏一定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威尔大人，布拉佛斯是由反抗瓦雷利亚帝国的难民和逃离瓦雷利亚奴役的奴隶们秘密建立起来的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巨大城市。 “数千年前，狭海对岸的厄斯索斯大陆东南方的一个叫做瓦雷利亚的半岛上的人们突然崛起，因为他们驯服了一种魔法生物：龙。瓦雷利亚人用龙作战，最终征服了整个厄斯索斯大陆，并修建了如今被称为世界九大奇迹之一的瓦雷利亚大道。” “入侵维斯特洛带来七神信仰并征服了六国的安达尔人，登陆多恩并最终称王的洛伊拿人，都是被瓦雷利亚人打败后无处安身才渡过狭海逃到维斯特洛大陆来的。” “四百年前，瓦雷利亚自由贸易城邦方圆五百里火山突然爆发，瓦雷利亚半岛从大陆上撕裂，繁华的瓦雷利亚帝国被大火烧成了废墟，火焰的猛烈把高空中的龙都烧成了灰烬。史称瓦雷利亚的末日浩劫。末日浩劫之后，大陆西北角的隐蔽海湾里的布拉佛斯海王派出使者向世界宣布了布拉佛斯的存在，这个城市数百年来，由战争避难者和瓦雷利亚逃脱的奴隶矿工们修建而成。” “当瓦雷利亚帝国不存在了，他们的威胁解除，世界才知道一个由数百岛屿组成的布拉佛斯王国的存在。这片隐蔽海湾的岛屿与大陆接壤的地方，有数百里宽的沼泽，人马不可渡。” “对！”威尔说道，“罗柏大人，你史书记得很清楚。布拉佛斯宣告存在后，就向周围的自由贸易城邦宣战，要他们放弃奴隶制，实行自由民制度。战争动摇了自由城邦们贵族的根基，就连远在数千里外的奴隶湾弥林城渊凯城的贤主们的奴隶生意都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最终自由贸易城邦不得不答应了布拉佛斯人的要求，废除奴隶制。连年的战争中，布拉佛斯的剑客们建立了不朽的功勋，这些剑客有两个组织，一个是水之舞，他们帮助海王赢得了许多的胜利；另一个组织就是风之灵，他们专门在各大城邦秘密暗杀重要的贵族、领主、亲王；终于迫使潘托斯、密尔，里斯等九大自由城邦放弃了奴隶制。” 罗柏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风之灵这个剑客暗杀组织。 难怪这个剑客组织的信仰箴言是：杀人即救人。杀死自由贸易城邦的贵族领主亲王们，迫使权贵们废除奴隶制，让奴隶获得自由。 罗柏对风之灵的剑客组织印象深刻了。 “威尔大人，你教我风之灵剑术吧。” “不。”威尔笑道，“罗柏大人你不适合学习风之灵，你是北境之主，银月裁决使，你掌管圣裁堂，身份尊贵，你也不适合去执行任何暗杀任务，你可学习无面者的易形秘技，而风之灵剑术的传承，我已经有了两位最好的人选。一个在长城，一个在君临。” 请假，状态不好，情节卡住 状态不好，这一章码了一半，实在很难看。决定推倒重来。 上一章都不行，没情节，全是两个人的傻兮兮的对话。 圣裁堂本是个爽点，结果写得一点都不爽。 就靠瓦雷利亚的历史干货和布拉佛斯的历史干货来撑着。很糟糕。 决定不写了，先睡觉。 跟感觉身体不适无关，组主要是写得不好。上一章现在都想删除。 请假！ 《冰与火之凛冬已至》请假，状态不好，情节卡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说一下，码字中，不会让支持的兄弟们失望。 真病了，不矫情，早上起来卫生间排水，那颜色，吓了我一跳。 睡了整整一夜，很早就上chuang了，不到十点罢，这是破天荒如此早睡觉的。 一般都是凌晨1点2点3点这样子。 昨天头晕，鼻涕如水管，不停的哗哗的，全身乏力。不想断更，强撑着写，目标是两章，完成了一章半，传了一章，写得我自己是并不满意的，所以还是决定删除。 已经删除了。 另外半章直接废了。 这书的确写得慢，原因很现实，不好写，人物家族典故地理位置什么的，还有情节的原创性精彩性但又不能离原著人物太远。太远了就飘了，真实感降低。因为大家的印象还是源于原著来的。 今天感觉好很多，现在码字中。 谢谢大家的支持，打赏留言都看到了。 不说了，码字。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 非常感谢。 0098章 狩猎野人·银月裁决使（1） 绝境长城外，影子塔西，纵横南北数百里的霜雪之牙山脉的最南端，著名大峡谷的前面，一条影子塔守夜人游骑兵出巡和野人进攻的必经之路。 “来了。”威尔靠在黑褐色的岩石阴面上说道，语气轻松。 路的另一边，趴在积雪中的罗柏抬头，看向前面，他只看见一片白茫茫，岩石嶙峋，左边是高耸的险峻山脉，右边远处有树林，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连鸟都没有一只。 “没有人。”罗柏说道。 这次因为威尔的要求，罗柏没有带灰风。 在罗柏埋伏的身后不远处，断掌科林在一巨石侧面，他就那么站着，就很好的和岩石阴影融合在了一起。要是有什么异样他向岩石上一靠，那就必须走近才会发现他。 科林正把长箭一支一支的不快不慢的插在地上，一共插了六支。 他的对面，一个声音说道：“六个人？”首席游骑兵长刀班扬的声音从岩石缝隙里传出来。班扬高瘦，岩石和冰层的缝隙是他喜欢藏身的地方。 因为天气冷，大家都穿得很厚，要把自己藏进石头缝隙或者冰层夹缝埋伏可并不容易，班扬却偏偏有这个本事，就好像他具有魔法。 长刀的雅号，并不是指他的兵器是长刀，指他的身材：长手长脚长脸长剑，长柳形身材。 罗柏再次抬头，依然一无所获。 这一下，他知道了自己和这些长城顶尖游骑兵们的差距了。 威尔，科林，都已经知道对方来了六个人，而他抬起头，没看见任何异样。 科林说道：“罗柏大人，以前是三个月会有一次野人经过这里，现在是一个月会有三次野人经过，以前一般都是几个野人结伴而行，现在人数却是越来越多，最多的一次有百人。经过我们的剿杀后，最近倒是安静了一段时间了。有消息说，东海望也出现了较多的野人，他们走水路，在海边搭简易木筏，偷渡过东海望。” 科林说话也没有压低声音，他好像不担心野人会听见，他把六枝箭成一字形在面前插好后，慢慢取下自己的弓，很顺便的挂在手上。 六个人，六枝箭，六条命。 断掌科林闻名的是他的左手剑，但其实他的箭术也是百发百中。 在野人们的眼里，经过多次的血腥交锋，断掌科林排在首席游骑兵班扬·史塔克之上。他的冷酷杀戮加上出神入化的左手剑和百发百中的箭矢，令野人中最悍勇的战士都心生惧意。 威尔笑道：“罗柏大人，你还是起身吧，他们从你左侧的岩石间过来了。” 罗柏心中一阵羞愧。 他虽然见过父亲行刑多次，人头也多次滚到他的脚边，鲜血喷溅的场面也见得多了，但他自己还是很少杀人，这次面对他的人生经历中从来没有见过的长城外的野人，人生第一次。 罗柏可不想被任何人看出自己的软弱和紧张。 科林自如，威尔轻松，叔叔班扬干脆躲进岩石缝隙里闭眼小憩，说那缝隙里温暖如春天。这三个家伙出来狩猎野人，就好像出来舒服惬意的野炊一样，就他一个人把自己藏在雪下严严实实的，严阵以待。 这次的四人狩猎，以罗柏为主，威尔为指挥，科林和班扬支援。 罗柏笑道：“出来就出来。”他得有少领主大人的尊严。他刚从冰雪中起身，就听见了积雪的沙沙声，那是人的脚步声。但是他看不见人，他只看见了面前的很多乱石。 野人在乱石后面。 野人非常擅于利用树林乱石这些天然的自然环境向前行进，很普通的并不是战士的野人都能轻易做到这一点，就好像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威尔矮身，发出轻轻的嘘声，让罗柏保持安静，别动。罗柏本想闪身躲避到一乱石后面，威尔叫他别动，他就只好站住，虽然他自己并不愿意就这么傻瓜式的站在乱石后面的道路当中。 罗柏无声抽剑，缓缓的，余光瞄一眼威尔，威尔那家伙竟然连刀剑都没有出鞘，蹲在岩石下好像准备看他的表演似的，要知道敌人马上就从乱石后面出来了。 罗柏有点懵，这些不可信赖的家伙是要他一个人面对六个野人？！ 他微微偏头看向身后侧的科林，那家伙贴上了巨石壁，要不是罗柏知道他在那里，他几乎无法发现他。那地上的一排六枝箭都比他醒目多了。 至于他的有血脉关系的叔叔班扬，居然还是藏身在他的温暖如春的岩石缝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的藏身可真是够远的。 要不是知道叔叔班扬是首席游骑兵——不管科林的名气多大，也不管东海望的司令卡特·派克有多么血勇，他们都对叔叔是心服口服的——要不是知道这些，罗柏一定会把班扬划归为胆小鬼系列，并在战斗结束后以领主之尊对他强行斩首——因为北境领主也对守夜人是没有管辖权的，要斩首只能强行。 然后突然之间，乱石后边走出来了一群衣衫破烂的苦脸人。 这帮人显然没有想到乱石后面的大道当中，站着一个衣着脸色冷峻的少年。 这少年双手握剑，长剑明晃晃的，一看就知道是好钢锻造。少年的羊毛外套看起来非常新，虽然上面有些残雪，羊毛外套的扣子都是亮亮的金色，很显然那是黄金扣。对于白银和黄金，野人们是非常有眼力的。少年的披风，皮靴，手套，帽兜，全部是滚了细绒毛边的。做工精良高档。 一个南方的贵族少年。 相比之下，野人们就有点惨不忍睹。 他们的衣服披风都是各。色。系的布匹缝补在一起，蓝一块紫一块黑一块红一块，每一种颜色都看起来很脏，污渍明显，脸上都是被冰霜冻过的姜黄色，就好像大病初愈的憔悴。 “嘿，小子，就你一个人吗？”队伍最前面的高个子有点底气不足的说道。他是个光头，手里的武器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战斧，战斧的斧刃上有好几道缺口。 “史蒂夫，他是个贵族，附近一定有他的卫兵。”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暴躁说道。她手上是一根长矛，矛尖看起来是新磨过的，亮光闪闪，非常锋利。要不是她的尖细声音，罗柏不会想到她是个女人。女野人的目光充满了警惕，但依然掩饰不了她的危险和残忍。罗柏的灰风要攻击猎物的时候，就是那种目光。 “我没有卫兵，我叫罗柏·史塔克，我是北境少主。我以先民诸神和史塔克家的名义起誓，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北境和平接纳你们，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军团也不再是你们的敌人，守夜人的五百里赠地上，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0099章 狩猎野人·银月裁决使（2） “史塔克？他说他是个史塔克！”一个矮个子女人说道。 一个灰胡渣的瘦子跳上岩石，四面一望，说道：“附近没有人，也没有马。我估计这个史塔克和他的卫兵走散了，他也弄丢了他的马。” 高个子光头一脸菜色，双颊深陷，战斧的柄很长，他向罗柏走过来：“小子，我不管你是谁，我要你的剑，还有你的披风，手套，战靴，所有的一切。” “放下你的武器，我饶你不死。”罗柏厉声喝道。 “嘿嘿！”光头史蒂夫大笑，“看来你果然是个史塔克，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命令我。” “我来割下他的命根子，再塞进他的小嘴，他就会听话了。”矮个子女子咯咯笑道。她风霜脸上满是雀斑，鼻子塌陷，头发焦黄，目光阴狠，提着手里的短刀从高处向罗柏跑来，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真是一个野人。 罗柏沉身凝神，大吼一声：“临冬城万岁！”奔向史蒂夫。 史蒂夫手里战斧挥舞，哇哇大叫，手腕旋转着战斧，长柄战斧在他头顶飞舞两圈，挟带着巨大的惯性力量，斜砍向罗柏的脖子。 前冲的罗柏低头闪过，两个人闪身交错，换了位置。 两个人同时转身，盯着对方。 史蒂夫再次挥斧横砍。 当！ 火星四溅！ 罗柏长剑格挡，连退两步。 身后，矮女子披头散发扑过来，咬牙切齿，短刀猛刺罗柏后背。 罗柏长剑圈转，隔开短刀，一脚把矮小女子踢倒。上步挥剑，把女子手里的短刀打飞。 “放下武器，饶你不死。”罗柏长剑指住女子的咽喉，这女子身上有股难闻的气味，就好像是阴沟腐臭食物散发出来的气味。 背后脚步声响，罗柏转身，从容面对史蒂夫。他训练有素，攻防格挡游刃有余，并没有下杀手。 史蒂夫长斧当头劈下来。罗柏敏捷闪避，突然双脚一紧，被罗柏踢倒于地的矮小女子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双腿，令他不能再移动。她张开嘴猛咬罗柏的腿，却咬在了弹性十足的皮革上。 史蒂夫的长斧当头砍下来！ 罗柏长剑猛挥，寒光一闪，嚓的一声大响，史蒂夫长柄斧断，斧头斜斜飞出，噗的一声砍进了雪地中。 罗柏一剑砍断了史蒂夫的长斧柄。 史蒂夫惊骇后退，罗柏长剑下挥，惨嚎声穿破雪原，地上女野人双手被长剑砍断，鲜血喷溅。罗柏抬腿踢在凄厉惨叫的女野人的脸上，把她踢翻，长剑斩落，剑光一闪，砍下了女子的头颅。 凄厉惨叫声戛然而止，先前的回音在寒风中回荡。 罗柏旋身，杀气弥漫，滴血长剑指向史蒂夫，史蒂夫手里握着半截断斧木柄，脸色如土。 “我警告过你。”罗柏声音尖锐，“我也给过你放下武器就活命的机会。” 史蒂夫连忙扔掉手里的断木柄，扑的跪下：“史塔克大人，饶命。” 罗柏冷漠：“我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他长剑一挺，扑向史蒂夫。史蒂夫大喊一声，起身就逃。罗柏猛扑上前，手里长剑从史蒂夫的后背刺进，前胸突出。 史蒂夫猛地站住，全身僵硬。 罗柏从容抽出长剑，闪到一边，史蒂夫身上污血喷溅，摇摇晃晃，试图还想继续逃走。他如醉汉一般的踢踏着走了数步，再也不能坚持，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罗柏上前，剑在史蒂夫脖子上虚试一试，猛地挥出，史蒂夫头颅飞起，脖腔里鲜血飙溅。 “我给过你两次机会。”罗柏冷冷说道。 史蒂夫的半截尸身扑倒在雪地上。 罗柏转身，看向高处，剩下的四名野人还在原处，只是他们的后面，左右两边，各出现了一个人。 威尔在野人的后面，截断了野人的后路。野人左边是断掌科林，右边是班扬·史塔克。 在罗柏战史蒂夫和女野人的的时候，这三个同伴丢下了他，悄无声息的把另外四个野人控制住，并让他们继续看戏。 罗柏归剑入鞘，他根本不明白另外三个家伙是什么时候潜行过去的。这三个家伙神出鬼没，就好像有魔法。 罗柏走上去，目光扫过野人，最后看在威尔的身上。 这次行动，威尔是指挥，他是主攻手，断掌科林和长刀班扬是支援，这是事前说好的部署。 “威尔大人，你们还真是沉得住气啊！”他不满的又盯一眼事前装模作样在地上插箭的科林，又瞄一眼躲进较远处岩石缝隙里避寒取暖的班扬·史塔克。 威尔哈哈一笑：“罗柏大人，恭喜恭喜，一战二大获全胜。” 罗柏漠然，不让人看到他内心的窘迫。这几个家伙一定在心里嘲笑自己吧，自己杀的两个人都是普通野人，并不是野人战士。他一开始并没有动杀机，剑术有所保留，直到矮小女人抱住他的双腿并狠咬。 科林笑道：“罗柏大人，我起初以为有野人战士，箭是为野人战士准备的。” 罗柏看向科林的右手。科林右手戴着手套，他的右手有三根断指。断了手指的科林能是神箭手？罗柏很怀疑。 叔叔班扬倒是笑眯眯的看一眼罗柏，赞许的眼神令罗柏打消了这几个家伙在心里鄙视他的臆想。 威尔说道：“嘿，陌生的朋友，你们怎么说？想回去的就回去，想跟我们走的就跟我们走，自由选择。” 四个野人惊疑的看着威尔。 威尔说道：“北境少主罗柏·史塔克大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长城守夜人军团的五百里辖地会给你们一席之地，守夜人军团也不再是你们的敌人。我们已经得到消息，凛冬已至，异鬼复生，尸鬼军团将大规模来袭，你们是为了躲避异鬼而南下的，对不对？” 四个野人面面相觑。 “愿意过境的，得接受我们的统一管理。不愿意过境的，现在可以回去。请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王——曼斯·雷德，守夜人军团愿意和他坐下来一谈。在异鬼和你们之间，我们选择你们为战斗伙伴。”科林说道。他脱下右手手套，举起自己的断手，“我就是断掌科林。” 四个野人一阵骚动。 断掌科林的大名野人们如雷贯耳。 “我是班扬·史塔克，守夜人军团的首席游骑兵，回去告诉你们的王，你们和我们都是人族，而异鬼不是。”班扬·史塔克说道。 四个野人犹犹豫豫，不敢就信。 “你叫什么名字。”威尔问身材最高的手持锋利长矛的女野人。这个野女人一直微微的躬着身子，紧张如弓，做好了战斗准备。 “欧莎。” “欧莎，你会什么？” “我会用长矛刺穿你的脖子。” “除了战斗呢？如果你这次偷偷越过了长城，你能靠做什么生存？种植会吗？圈养牛羊会吗，打渔会吗？或者是缝补之类。”威尔说道。 “我会狩猎，会圈养牲畜。” “很好。我们会给你土地，你只需要把自己生产的东西的五分之一上交我们，比如你养了五只羊，就必须交给我们一头，这叫物税。在守夜人军团的五百里辖地上，我们都是收物税。你要能接受，放下长矛，可跟我们一起走。” “欧莎，乌鸦的话绝不可信。”瘦子野人说道。 0100章 狩猎野人·银月裁决使（3） “你的话也不可信。”欧莎丢下长矛，“我跟乌鸦走。”瘦子更关心的，是晚上压在她身上。 乌鸦，是长城外野人对守夜人带着轻蔑和侮辱的称呼。 黑衣人，是七国民众对守夜人军团的通常称呼。 守夜人，才是对穿上黑衣的这些兄弟们的正式的称呼。 欧莎有自己的小心思，就算被卖到姑娘窝，也比呆在长城外面强。她可不想再碰上那些白鬼，乌鸦虽然不可信，但她是女人，也许这些男人会觉得晚上她会比较有用，就好像瘦子和死去的胖子一样。 “哦，欧莎做出了选择，你们三个呢？”威尔微笑，“走还是留？” “我们……回去……”瘦子试探说道。他握刀的手已经冒汗，湿漉漉的，恐惧已经抽走了他大半的精力。断掌科林，光是这一个人，也许就能宰掉他们四个。 威尔让开路：“好，你们做出了选择，走吧。” 瘦子慢慢挪步，目光闪烁。 罗柏·史塔克说道：“野人，回去告诉你们的王——曼斯·雷德，异鬼来袭，所有的人族都应该团结在一起。” 然而瘦子只听见了罗柏的声音，没有听清楚罗柏究竟在说什么？恐惧如利剑，已经刺中了他的心脏。 这几个可疑的乌鸦准备玩猎杀游戏了？！科林手上没有箭，另外三个乌鸦也没有，那么他们不会在我们转身走远的时候放箭，瘦子想道，也许会在十几米远后进行追杀，这样更过瘾。 瘦子终于走过威尔身边，而这只乌鸦的剑还在腰间，不但没有拔出来，手都没有按上剑柄。好一把华丽名贵的剑，瘦子的眼角余光从剑柄上的蓝宝石上一掠而过。 另外两个男子都是神情恍惚而难以置信，乌鸦放他们走，这是绝对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千年来，乌鸦和他们已经是死敌，彼此仇杀。只要碰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血腥杀戮，已经无须理由。 等到瘦子和他的同伴们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很远，而回头，乌鸦和欧莎还站在岩石边。瘦子立即狂奔，而他的两个同伴却已经跑在了他的前面…… ** 罗柏神情庄重，和威尔并排跪在雪地，听威尔的咒语。 他学过一点厄斯索斯大陆上的通用语，也学过一点点高等瓦雷利亚语，这些不过是父母为了让他多了解一些世界所花的闲暇功夫，现在却能帮他判断出威尔说的咒语就是瓦雷利亚高等语言。 瓦雷利亚人统治厄斯索斯大陆几千年，在末日浩劫之前，瓦雷利亚帝国没有灭亡，他们的语言自然就成了高等瓦雷利亚语言。如今瓦雷利亚语言几乎全部消失，只有一些歌谣和书籍还用的瓦雷利亚语。不过，时至今日，瓦雷利亚语言在厄斯索斯大陆依然被视为高等语言。 威尔和罗柏的面前，放着史蒂夫和那个女野人的头颅，两颗头颅的上方，放着千面神的黑白令。 威尔眼神示意罗柏，罗柏点头。刚才威尔很缓慢的向他说了一遍咒语，他只是记住了语言的音节，但是语言的意义，他一句都不懂。 威尔开始念诵咒语，低沉而缓慢，罗柏跟着威尔的节奏，就好像学生跟着老师诵书。 他们在向死神献祭，并通过黑白令跟死神沟通死神意志。 罗柏依照威尔教的咒语进行古板而生涩的音节重复，咒语完成，黑白令上的黑色一面的轻闭眼神缓缓开启，就好像里面有人推开了一扇窗，窗子打开，震惊的罗柏看见了那只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色的虚空。 仿佛有淡淡的黑气从两只头颅顶飘进了那黑色眼洞的虚空。随后，那眼帘缓缓闭合，一切回归原样。 罗柏定定神，怀疑自己刚才看见的并非真实，而是幻象。这种小魔术，七国的有些弄臣也能做到。 “凡人皆有一死。”威尔说道。 “凡人皆有一死。”罗柏说道。 “好，死神献祭成。现在把两张脸皮剥下来，向千面神献祭。凡人皆须侍奉。” “凡人皆须侍奉。”罗柏说道。从腰间抽出短匕，开始剥皮。 寒冷帮了他忙，皮下稍微有一点血出来，就被冻成了冰。短匕锋利，不一会儿，两张脸皮被如皮革纸张一般的剥下。这并没有费多大的事，事情的进展顺利超过了罗柏的心理判断。他本以为这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然而动手下来，却发觉比想象中容易许多。 然后又是跟着威尔进行一阵晦涩难懂的咒语念诵，恍惚间，那黑白令上，轻闭的白色眼帘也缓缓睁开，恍惚中，眼帘打开，里面是一片虚无的白色。罗柏定睛一看，却发现那眼帘并无任何异常。 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这咒语带来的幻象。 “凡人都在侍奉。”最后威尔说道。 “凡人都在侍奉。”罗柏重复。 这些咒语和这些最后的结语什么意思，罗柏一概不懂。他只是牢牢记住了那些繁琐复杂的音节。 “死神和千面神都回应了我们的献祭，罗柏大人，我现在要给你银月面具，今后面对我们的星决士，你就是银月裁决使。”威尔从怀里拿出一面小巧的面具，这面具是银色，但只有半面，上面有银光流动，好像是魔力的流动。 罗柏接过来，银月面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他本以为是冰冷的，却触手温暖如玉，光滑舒服。他在威尔的示意下把面具扣在自己的脸上，那面具如有生命，轻轻锁紧脸皮，自动扣紧，眼睛从面具眼孔看出去，并无任何不适，被压住的半边鼻孔，也没有被压迫的局促感。 罗柏明白，这是魔法面具。 “银月裁决使，跟着我一起念诵易形咒语，并牢牢记住，今后只要在心里默念，你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形貌。” “身体高矮胖瘦呢，还有声音的改变呢？” “那你还需要献祭更多的生命给死神，献祭更多的脸给千面神。” ** 狭海对面，自由贸易城邦布拉佛斯，列神岛上，黑白院中。 牧师和侍僧们突然紧张起来，个个来去匆匆，一些爬进黑暗中的洞。穴。里面静静等待死亡的瘦骨嶙峋的人们也都不由坐起来，黑暗中，能看见一双双亮幽幽的眼珠泛着光，给跪在一个黑色水池边祈祷的高大汉子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汉子一身铠甲闪着幽光，墙壁上虽然点着小小的油灯，但是那光芒却连他脚下的路都照不见。 “牧师，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魁梧汉子问道，抬起头，看向带着自己进来的牧师。 牧师的脸隐藏在帽兜里，而帽兜里一片黑暗，这个汉子也就只看见了黑暗。 “千面神感应到了远方的供奉。”牧师的声音犹如叹息，”凡人，来，喝下这碗水，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不，我不叫凡人，我叫詹姆·兰尼斯特，根据神令，我说的是真名。我也已经付过了代价，我要学的是黑白院的易形之术，而不是来这里喝这脏水的。而且，牧师，你对我说谎了，远方的供奉，怎么会令你的声音里有惊慌？千面神还会惧怕远方信徒侍奉的么？” 0101章 凡人皆须侍奉 这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建筑。 灰色的石头砌就。 建筑没有窗，进入的也只有一个非常高的门，门有普通房子两层的高度，门厚而沉重。门一关闭——而这正是日夜关着的，只在人们进出的刹那才会开启——所有的光明都被隔绝在门外。 建筑内部，黑暗浓得化不开，犹如实质。 现在这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有一个信徒对至高无上的牧师提出了质疑，这是千年来的第一次。 这个胆大无畏的人来自狭海对岸的维斯特洛大陆，自称詹姆·兰尼斯特。 他现在从大厅的水池边站了起来，这家伙的身材好高大，比牧师高了整整一头。黑暗中，他的铠甲和眼睛发出幽灵一般的寒光。 “凡人皆有一死。”牧师低沉声音，好像在喘息，又好像在叹息，这或许就是一种死亡的气息。 “但我现在还不到死的时候。”詹姆的声音在黑暗中冷得就好像冰块。 “凡人皆须侍奉。”牧师又缓缓说道。 “我已经付出了侍奉。”詹姆的声音非常坚持。他有底气，他付了侍奉。如果无面者杀了他，就违反了教律。付了钱，没有得到约定的商品，反而会被杀掉，这不是无面者的规则。 跟小恶魔相比，詹姆有勇无谋，但他并不是个笨蛋。 对于藐视一切神和神权的人来说，他要的只是一个公平的交易。在詹姆的眼里，无面者只是一个借助死神的招牌而行杀手之实的组织，神权只是他们忽悠信民的手段。 詹姆可不想把自己当做失去了自我判断力的盲信信民。 他已经付了钱，现在是对方不对。他的想法简直而直接。 在死神大殿质疑牧师，这是千年来绝无仅有。不管什么神权规则，总有某一天被某一个不信邪的人来打破一下。 “凡人不死，何来重生？凡人不忘记自己的名字，何来无面。”一个声音缓缓说道，就在詹姆的身后。 詹姆转身，又是一个矮小的牧师。 这个牧师手里拿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灯光就照着他的上半身，照着他的帽兜，然而，灯光却照不进他的帽兜里面去，他的脸藏在帽兜里面，藏在黑暗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拦挡住了灯光。 灯就举在他的脸前，但你却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故弄玄虚。 “牧师，我能看看你的脸吗？”詹姆说道，脸上露出淡淡的戏谑笑意。装神弄鬼，对他来说，没用。他信仰的也是七神，不是死神。而这些无聊的家伙，总是以神之名，行自己利益之实。在凯若城，在圣堂，面对七神的洗礼，詹姆和小恶魔一直不敬，却还是活得好好的。 “如你所愿！”这名牧师轻轻说道。 牧师缓缓揭开笼罩着脸的帽兜，詹姆身体一僵，本想转身就逃，却巍然不动。他看见了一张骷髅脸，没有一点血肉的骷髅脸，一条苍白的小蛇挂在骷髅脸上，小蛇的身子在骨头里面，尾巴从左眼的骨。洞。拖出，头从右眼的眼。洞。钻出，昂首，伸出咝咝的骨白。色。蛇信，向詹姆的脸上舔过来。 蛇信快触碰到詹姆的鼻尖了，詹姆只想拔剑斩出，却依然保持着僵硬的戏谑笑意，身体僵硬不动。 “我已经付过钱了，侍奉已缴纳，那笔钱，足以买下一支军队。”詹姆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虽然他的后背已经开始发冷了。 如果牧师代表着神，质疑牧师，这代表了什么？ “吻它，凡人。”牧师的骷髅嘴一开一合。 詹姆不吻：“我不会吻它，但我也不会怕它。” 咝！ 死人白的小蛇的蛇信碰上了詹姆的鼻尖。詹姆的眼睛已经变直，脸僵硬如干尸，我要死了吗？詹姆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梦幻，远在天边。触碰的瞬间，面前的小蛇倏忽不见，骷髅脸也不见了，露出一张温暖而谦和的脸来，那矮小牧师的身材也瞬间高大，变得跟詹姆一样的高了。 詹姆的眼神已经僵硬，无法转弯。 “你经受住了考验，刚才的蛇和骷髅不过是一个考验人心的幻象。”牧师微笑，通用语的嗓音也非常好听，他不等惊愕的詹姆做出反应，对引詹姆进来的牧师点点头，那牧师悄然离去，就好像隐进黑暗中的一道影子，无声无息。 “你可以稍微等一下吗？”这个牧师满脸歉意，面含微笑。 詹姆让自己僵硬的脸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如你所愿，牧师。” 牧师点点头，走向水池。牧师的脚下，黑暗也同样化不开，但他显然非常熟悉这里，他下台阶，转身，走到水池边，拿起水池边的碗，舀起半碗水：“凡人皆有一死。”他漠然说道。 “凡人皆须供奉。”黑暗中，一个声音嘶哑的回回应，好像他的喉咙被人割了一刀。 詹姆这才看见有一个矮小的穿着黑衣的人一直跟在牧师的身边。先前他和这牧师弄出来的幻象骷髅和小蛇进行对峙，加上黑暗如墨，他一直不曾注意到。 牧师微微点头，举高手中的油灯，灯光中，那信徒跪下来，双手接过牧师手里的碗，詹姆看见了碗里的水就如脚下的黑暗，黑得如墨汁。 那信徒喝干了碗里的墨汁，把碗归还给牧师，脸上的表情如释重负。 牧师举着油灯，离开水池边，走向更浓厚的黑暗中，手中的油灯一星如豆，那信徒一路跟着牧师。詹姆也跟着他们。他看见信徒的脸上是满足的释然和欢悦的恬静。然后，詹姆看见了一张黑漆漆的桌子，因为太黑，先前一直没有看见。牧师在桌前站定，把油灯放在桌子的一角。 信徒亲吻长桌，然后脱下黑袍，里面什么都没有穿。他光着身子爬上黑色长桌，再次向牧师致意感谢，然后躺下，闭眼，安然停止了呼吸。 脚步声响，黑暗中，一名侍僧出现，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盘子，盘子上放着一把明亮的梯刀。牧师拿起剃刀，开始解剖信徒的尸体。他从头部开始，动作熟练而优美，神情虔诚而专注，詹姆·兰尼斯特有些恍惚，等他定神，一张完整无暇的人脸面皮就出现在牧师的手上。 “凡人都在侍奉。”牧师对詹姆看过来，平静淡然。 0102章 不死无生·不忘无面 又一个侍僧不知道从黑暗中的什么地方冒出来，手里端着一个人皮面具的脸部模型，詹姆看见那上面已经有数层人脸。 詹姆只想立即离开这里。 但是他却依然没有动。 牧师把新的人脸皮蒙在脸模上，遮盖住旧的面皮。 他做这一切就好像沉浸在优美的音乐中。 牧师示意詹姆过去。 詹姆走过去，侍僧把这个有着不知道贴了几层人脸面皮的模型交到詹姆的手里，在牧师的引领下，詹姆来到一处壁龛，把手里的人脸模型放进大小刚好的壁龛里面。然后，他就看见了一整面墙的人皮面具模型。 巨大无边的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点上了一星灯火，这灯火光明刚好帮到詹姆看见这一面墙壁的人脸。还有一些人脸模糊并最终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就算有点点灯光也完全化不开那黑暗。 近处的人脸每一张都栩栩如生，好像刚从脸上被剥下来。他们的双眼轻闭，好像刚刚睡着的恬静模样。 詹姆仿佛间看见了自己的脸，弟弟詹姆的脸，父亲泰温的脸，国王劳勃的脸，迫使他离开瑟曦的艾德·史塔克的脸，他心中吃惊不已，目光努力搜寻，却并没有看见姐姐瑟曦的脸，他最放不下的瑟曦的脸在这里没有看见，詹姆想移动脚步看得更远更宽一些，牧师手里的权杖轻轻点点他的肩膀。 “信民，你如不死，何来重生？你如无法忘记自己的真名，何来无面？” “牧师，你要我怎么做？”詹姆说道。 “你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就应该听从我的指引，如果不听从，你就并不是千面神的信民，既然不是信民，我自然会领你出去。” “我信千面神。”詹姆说道。 “那就随我来，听从我的指引。”牧师说道。他举起的火光照耀在他的脸上，这张脸谦和而温暖。 “好！” 詹姆跟着牧师再次来到黑水池前。另一个牧师引领着一个浑身酸臭的家伙在黑水池前祈祷。 “他是一名流浪汉，他愿意献祭自己的生命给死神，再把自己的脸献祭给千面神。”牧师对詹姆说道，“他受尽了人生中无尽的苦楚，被人折磨，轻贱，殴打，欺凌，他信奉过很多神，都得不到神的回应，唯有在这里，他能得到安宁和解脱。” “去你的吧。”詹姆心想，“我要是给他一堆金子，他立即就会找到自己的真神。食神美神爱神都会眷顾他，听到他的请求并给予他回应。”然而詹姆说出来的话却是：“是，牧师。” 那穷苦悲惨一生的流浪汉接过牧师手里的碗，喝光那半碗黑色的水，当啷一声，碗掉在地上粉碎，流浪汉倒在地上，身体迅速干瘪，脸上肌肉皮肤也迅速干化分解，不过极短的时间，他成了一顿骷髅。 流浪汉的衣衫裹着这具骷髅，牧师就着他的衣衫包裹起这具骷髅，走进了黑暗中。听脚步声，詹姆判断是声音去到了地下。这黑暗中有个直通地底的旋转楼梯，据说地底是牧师和侍僧们的圣堂。 “牧师，为什么他转眼就成了骷髅，我看见的是幻象还是真相？” “是真相，也是幻象。” “他献祭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千面神并没有收走他的脸。” “这是千面神的意志，千面神从不缺脸。千面神并不会收走所有信民的脸。” “原来神也是会挑挑拣拣的。”詹姆心里哼了一声。 詹姆说道：“牧师，我是来学习易形之术的，我已经付了足够的侍奉。” 牧师微笑：“不死，无生；不忘，无面。千面神欣赏有勇气的信民。” “是无面者组织需要我这样身手的人效劳吧。”詹姆心道。 詹姆说道：“不死，无生；不忘，无面。我想我懂了，牧师。” 牧师点头。 詹姆见过很多的牧师，也见过一些千面神牧师，每一个牧师都是死鱼眼木头脸，但是这个牧师对他至少微笑了三次。他的脸在面对詹姆的时候，总是显得谦和而温暖。 詹姆跟着牧师来到了水池边，黑色的水池，黑色的水，就好像一池子的死亡。 詹姆这次不再抗拒，除非他放弃。 牧师舀了小半碗黑色的水：“信民叫什么名字？” 我叫詹姆·兰尼斯特。——詹姆说道：“无名！” “信民家住哪里？” 凯若城！——詹姆回答：“无家。” “信民从哪里来？” 狭海对岸，维斯特洛大陆。——詹姆低头：“无址。” 牧师微微点头，把碗递过来、詹姆接过碗，咕嘟咕嘟，喝下了这小半碗黑水。当啷一声，詹姆听到了碗碎裂的声音，然后听到了自己身体倒下铠甲碰撞在水池石壁上的声音，他眼皮沉重，难以睁开，他浑身乏力，气若游丝，他听见好几双从地底走上来的脚步声。詹姆想说话，却发觉嘴巴已经无法张开；他想反抗，手脚已经无法抬起。 “拖去刑堂，这是一个说谎者。”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牧师的话，声音轻柔。最后的意识中，詹姆看见了那牧师的脸：温暖而谦和。 **** 三个牧师站在黑暗中，面前有一盏孤灯，照耀着詹姆的脸。就算是睡着了，詹姆也展示出他惊人的俊美。他的脸周围全部是黑暗。那一盏油灯就好像专为照亮詹姆的脸。 “他是个说谎者。”一个牧师说道。如果詹姆能听见，他就知道这个牧师是有一张温暖谦和脸的家伙。 “让他先做一个月乞丐，再做一个月瞎子，再做一个月聋子，再做一个月病人。”另一个牧师说道。 “他心。性。已经足够坚韧，所以无需再做乞丐进行熬练；他也足够灵敏，洞察力惊人，我们先前的幻象，剥皮，死亡骷髅，都对他影响微小，所以瞎子和聋子的训练对他的作用也很小，剩下来的就是病人。”第三个牧师说道。 “病人不能省略，他的剑术一流，但却不懂得使毒，我们得教会他用毒。”第一个牧师缓缓说道，“千面神第二次发出了神启，黑白眼开启，映照出古老的黑白令在维斯特洛大陆第二次出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待会就出发去维斯特洛。你们负责把这个家伙训练好，他是维斯特洛七大王国凯若城公爵泰温的大儿子，顺位继承人。我们在维斯特洛夺回黑白令，将遭遇难以预料的对手，他熟悉对面的大陆，他是我最好的帮手。” “恩赐，你第一站去哪？” “权力和所有势力纠葛的第一地：君临城。你们把他训练好，让他渡过狭海，找贾昆·赫加尔。” 0103章 新兵雪诺·独眼艾里沙 狭海对岸，绝境长城，黑城堡。 东海望司令卡特·派克从议事大厅里出来，满是麻疹斑点的脸上喜气洋洋，他身边的副司令瓦特快步跟上：“司令，你要去哪？” “我刚才得到了司令、伊蒙学士、威尔大人的批准，老子是守夜人中第一个可以娶妻的人了。哈哈，威尔大人就是痛快，知道老子心中最想的是什么，从今天开始，老子的这条命，就是威尔大人的，就是莫尔蒙总司令的，就是长城的，就是守夜兄弟们的。马，马，给老子马！” 卡特·派克快速下楼，不耐烦一步一步的下去，直接从二楼跳到地面，一个翻滚，他站起来，立即有东海望的游骑兵给司令卡特·派克牵来马。 卡特·派克翻身上马，呼啸奔出黑城堡大门。 “快，快，快快，跟上！”副司令瓦特喝道。 不一会儿，东海望的副司令瓦特，岩羊吉米，孤狼阿诺德，三骑呼啸而出，追赶自己的司令卡特·派克而去。 新兵校场，二楼的木栏杆上，新兵教头艾里沙·索恩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虽然成了独眼，但这只黑玛瑙一般的右眼却依然如过去一样锋芒犀利。 艾里沙·索恩的左眼被冻坏了，导致失明。这都是拜威尔大人所赐。威尔带着狼林蛮族夺权的时候，把他和总务长波文·马尔锡和代游骑兵首席艾里沙·索恩爵士扔在了长城的黑门隧道里，让他们的身体和地面的坚冰冻在了一起，三天后，艾里沙·索恩的左边身体失去了知觉，左手和坚冰冻在了一起，最终，导致他左眼失明。现在，他用一个黑色眼罩把变成了半透明玻璃色的左眼给罩了起来。 杰瑞米·莱克爵士和波文·马尔锡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在他们三位宣誓效忠守夜人的变革并追随威尔为领袖之后，他们被莫尔蒙总司令官复原职。 艾里沙·索恩继续当他的新兵教头。——依然只负责黑衣人新兵的训练——狼林蛮族选择了十九个城堡中最大的城堡：距离黑城堡十五里之外的长夜堡为他们的军事堡垒。由此可见那些狼林蛮族一点都不傻，至少知道选择绝境长城十九个军事堡垒中最大的一座堡垒为他们的军事驻地。 而以前的游骑兵斥候威尔摇身一变成为威尔大人之后，卫兵却也只敢用狼林的哮吼石民，也就是他自称的所谓燃烧侍卫团十三勇士——他恐怕是怕用黑衣人兄弟做侍卫的话，半夜被心怀不满的黑衣人兄弟给割断了他那雪鸡一般的纤细脖子。 “野种，你在干什么？击倒他。”艾里沙·索恩冲琼恩·雪诺大吼，独眼怒火熊熊。 琼恩·雪诺说道：“大人，葛兰已经受伤。” “野种，如果是威尔大人说的异鬼来袭，会不会因为他的肩膀挨了一木剑就停止攻击，击倒他，让他记住他是怎么被击倒的。” “他的手腕也已经受伤，在流血，他需要包扎。”琼恩·雪诺说道。 艾里沙·索恩大怒，呛的抽出腰间佩剑：“要是有一天真的异鬼来袭，你们这样小姑娘一样的文绉绉的挥剑都会死，野种，立即击倒他，不然我就击倒你。”艾里沙·索恩大踏步冲下木梯。 葛兰忙说道：“来吧，琼恩。”他挥剑向琼恩砍去，琼恩侧身让过，轻轻在葛兰的肩膀上一推，脚下一绊，把葛兰摔倒在地。葛兰的伤肩膀再次碰到地面，发出哎哟一声痛哼，他抛掉手里的木剑，大喊：“我投降，我投降。” 琼恩·雪诺伸手去拉他起来，葛兰的左手没有伤，他伸出了左手，两个人的手刚拉在一起，琼恩·雪诺突然向前一扑，越过地面的葛兰，重重摔倒在校场的沙地上，下巴擦破，用手一摸，鲜血淋漓。手里的训练剑也飞出了老远。 他被怒气冲冲的艾里沙·索恩从后面一脚踢飞了出去。 琼恩·雪诺大怒，翻身爬起，一柄明晃晃的剑却迅捷的指上他的咽喉：“野种，我不管你是谁，新兵蛋子，就要完全接受我的命令，听清楚了吗？” 艾里沙·索恩的狂怒大吼吓住了所有的新兵，他可是用真剑抵住了琼恩·雪诺的咽喉。 艾里沙·索恩的大吼也惊动了议事大厅里的人，大家纷纷走到木栏走廊上来看，这些人有威尔，莫尔蒙，罗柏，班扬，丹尼斯，小恶魔，小琼恩，罗贝特。 琼恩·雪诺冷冷说道：“大人，你要杀了我吗？” “不听军令，违逆长官，军法处置。军法中，也包括砍下你的头。” “放下剑，有种跟我一对一决斗。”琼恩·雪诺嗤的发出一声讥讽道。 “野种，这里是军营，你以为是什么地方？”艾里沙·索恩独眼闪闪发光。他退后一步，长剑入鞘。独眼扫过全场的新兵，声音凶狠如皮鞭，“你们所有人，野种，笨牛，娘娘腔，*****fan，小偷，癞蛤蟆、呆头、雀斑男、猴子，你们所有人，在新兵训练期间，一切都要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见了吗？回答我！” “不敢跟我决斗，我是野种，你就是个孬种，胆小鬼，可怜虫！”琼恩·雪诺接上了艾里沙·索恩的话冷笑道。 “你说什么？”艾里沙·索恩转身面对琼恩·雪诺，“捡起你的剑，野种，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艾里沙伸手从葛兰的手里抢过训练剑。 琼恩·雪诺立即抓起地上的训练剑，两人就要交手，班扬·史塔克的声音说道：“琼恩·雪诺，放下你的剑。” “班扬叔叔……你说什么……”琼恩·雪诺眼神中难掩愤怒。 “这里是军营，你是士兵，就得听长官的，放下你的剑，照艾里沙·索恩爵士说的做。”班扬说道。 琼恩难以置信，他看看叔叔，看看哥哥罗柏，又看看威尔大人，这个他一直在心里认为是一个温暖谦和真诚友好的威尔大人——竟然沉默的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琼恩·雪诺把手里的木剑用力扔在地上，眼睛有淡淡泪水，说道：“班扬大人，我服从命令。” “啧啧啧！”小恶魔的声音响起，“教头，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什么事？小恶魔，这里是绝境长城，不是君临城。” “对，你说得很对，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的姐姐是王后，我的姐夫是劳勃国王，我的父亲是泰温大人，当某一天，莫尔蒙总司令或者威尔大人向国王要新兵或者物资的时候，我刚巧在场的话，我会告诉我的姐姐或者国王劳勃，说你对他们不敬，也对我父亲不敬。你要知道，王国的财政，泰温大人是很有话语权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对王后和国王不敬的话？”艾里沙·索恩顿时涨红了脸。 “啧啧啧，你当然没有说过，但是我偏偏就要这么说。你想想，长城新兵断了兵源，想要的熏肉啤酒冬衣和毛毯什么都拿不到，这里的所有兄弟们都会恨你。” “你，你，你真是个小恶魔。”艾里沙·索恩语无伦次，气急败坏。 “对，这就是我，小恶魔。艾里沙·索恩爵士，我要你记住一点，只要你今后敢对琼恩·雪诺再喊一句野种，不，半句，你只要再敢喊半句，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这里所有的新兵兄弟和这里所有的大人都是见证，我就会这么做。我的王后姐姐一生气，一定会要求莫尔蒙司令割下你的舌头，再用木匣子装好派人送上君临，听明白了吗？艾里沙·索恩！” 0104章 胖山姆威尔·丑卡特情变 大门外，马车声辚辚。 一个声音带着阴狠的冷意“哟，这么多大人在此啊，这里可是守夜人的长城，气候恶劣，生活艰苦，恐怕并不太适合王权贵族在这里呆。” 马车驶进校场，驾驶马车的是一个背微驼一脸风霜面容愁苦的中年汉子，长城征兵官攸伦回来了。马车停下，一个胖到令大家吃惊的男孩从车上滚下来。 “他起码有二十石。”石匠出身的十六岁少年霍德低声道。 “看他的皮毛衣服，这小子是个贵族。”戏班出身的少年派普更低的声音回应。 艾里沙·索恩看着这个从车上下来显得不知所措的新手下，声音里没有丝毫笑意的笑道：“攸伦长官，这年头南方连小偷和盗猎者都稀缺了吗，你这次给我带回来这么一个胖胖的猪头。” 攸伦阴阴的说道：“艾里沙，这家伙可是出身南方名门，是他老爸亲自把他交给我的。你看看他的家徽是什么？还有这马车，他父亲送我们的。这两匹拉车的马倒真不错，交给驯马师养养，又是两匹好战马。” 男孩圆滚滚的身材，圆脸圆胳膊，眼睛也是圆圆的，好像商店里面的加大版的洋娃娃。他一脸无辜和惶恐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看向谁，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 艾里沙的独眼如匕首的寒光盯着这个新兵蛋子，琼恩知道，这个男孩有苦头吃了。 男孩挤出笑容，结结巴巴说道：“兄弟们好，长官们好，各位大人好，我叫山姆，山姆威尔·塔利。” 男孩穿着绒毛滚边的外套，胸前用鲜红丝线绣着一个大跨步的猎人。这是南方富裕之地河湾地角陵领主塔利家的家徽。塔利家族现任族长是蓝道·塔利，一个以勇武正直威名于南方的诸侯。琼恩和大多数新兵蛋子都并不认识这家徽。 “胖猪头，你赶路累吗？”艾里沙·索恩问胖男孩。 琼恩知道，这个胖子新兵会有苦头吃了。 “有点，长官。”胖男孩结结巴巴的说道，两只手不安的绞扭在一起。也许是因为胖，他的手指显得很短。他的皮肤牛奶一样的白，一看就是没有干过什么重活的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 也许是因为知道长城冷，男孩早有准备——在温暖的南方可只要穿薄衫就行——他一身是毛皮和天鹅绒，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火腿肠。 “猪头，脱下你的毛皮，天鹅绒披风也用不上了，换上你的铠甲，让我们来看看猪头的剑术有没有他身材这么好。”艾里沙·索恩嘿嘿笑道。 几个老兵和新兵蛋子们都跟着笑，只有琼恩·雪诺沉默。 主堡大厅的走廊外面，各位大人已经陆续回去，继续商议他们的守夜人军团的变革大事。因为狼林山脉的哮吼石民们都要下山，这可能会与小琼恩·安柏家族起冲突，因为人一多，难保下面的人不发生抢劫qiangjian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哮吼石民可是对平地村庄劫掠习惯了的民族，所以这需要上面的人先制定出一系列的应对措施。 这次参与会议的有木盾·曹和泰伦·灰烬。哮吼石民大规模下山垦地开荒，养殖种植，打渔狩猎，建立和平地人的自由贸易村庄，木盾·曹和泰伦·灰烬将是协助守夜人事务官们管理这一切的最重要军事长官。 主堡大厅外面的新兵校场，大家发现这胖新兵自己带来了全部的士兵行头，这些行头都装在马车上，难怪这胖男孩的父亲会送一辆马车给长城的守夜人兄弟。 这些行头包括一柄沉重的训练剑，两把短匕，一把短刀，一把上等好钢打造的长剑；然后是两套可以对换的战斗装束：加了厚厚衬垫的肥大上衣，特别制作过的刚硬皮甲，黑铁打造的铠甲，铁手套，护腕，护膝和全密封锁扣头盔，四周包了铁皮的巨大木盾，木盾上面刻着一个健步猎人的纹章——塔利家族的家徽。 然而，这些东西除了铠甲外没有一样是黑色的，显然这并不符合黑衣人军团的规定，于是，艾里沙·索恩爵士命令这个可怜的家伙去兵器库里换所有的东西。也包括他那一身穿起来可能就根本走不动的臃肿铠甲。 ** 黑城堡外，鼹鼠村。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村庄，因为凛冬的严酷原因，村民们为躲避积雪和酷寒，就掏空了地下，在地的下面建立了一个村庄。——这也是鼹鼠村名字的由来。鼹鼠，白天住在地下，晚上出来觅食。 这也是一个最靠近黑城堡的村庄。 村庄里面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酒馆，姑娘窝，牌坊，市场，街道和牲畜圈，里面的气味也非常特别，却是卡特·派克这些黑衣汉子们所喜欢的。 卡特·派克骑着马直接冲进了鼹鼠村。 他心爱的女人爱丽丝就住在鼹鼠村。爱丽丝已经为卡特·派克生了三个小子，卡特·派克能赚到的所有钱也都给了爱丽丝。——当然钱其实是非常的少，守夜人钱币匮乏，最主要的是物资，食物毛皮等在这些地方都是等同于钱币的交易的硬通货。 长城的守夜汉子，不管新兵还是老兵，体内都流着澎湃的男人鲜血，你要他们一辈子不娶妻不生子，人人都宣誓遵守。但是你要他们不碰女人，这其实是诸神都做不到的，也是诸神都无法阻止的，要真是那样，这些守夜人汉子中都会是些身心最不健康的病态人类了。——在守夜人汉子中，找女人和生私生子早就成了暗规则。 长城外的野人白树村还有个另外的名字：私生子村。——事实证明把动物的粪便烤干来进行避孕，成功率是非常低的，就算是渡鸦的粪便也一样。 卡特·派克翻身下马，推开爱丽丝的房门，就看见了一个男子正骑在爱丽丝的成熟的身体上，他浑身热血上涌，一步跨进去，刀已经拔在手上。 在男人和女人的惊叫声中，副司令瓦特和岩羊吉米及时的抓住了卡特的胳膊，最后进来的独狼阿诺德一脚把那男人踹翻在地，短匕抵住了男人的胸膛。 “我给你所有的东西，把你从姑娘窝里赎身出来，给你自由，给你建设房屋，保护你的安全，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卡特喝问爱丽丝，声音犹如被刀刺进肚腹的狼嚎。他的一双小眼睛已经充血，满脸的麻疹斑点也变成暗红。 0105章 卡特遇袭·独狼逃命 “卡特，你是守夜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一辈子的。我想到南方去，亚恒答应带我去南方。”爱丽丝先前的惊慌消失，代之冷漠的平静。 卡特·派克认识爱丽丝的时候，她还是个刚被外地贩。子拐来的黄毛丫头，十四岁，初潮刚来，长得瘦骨嶙峋。卡特·派克要了她的第一次生意，那时候的爱丽丝就是个受惊的小兔子，眼神也是惊恐的。那一夜，卡特·派克和衣而卧，小女孩子的受惊眼神令他心声怜悯。 数年过去，爱丽丝已经出落得丰满迷人，她也成了卡特·派克的女人，守夜兄弟们都知道，无人会去撩拨爱丽丝，这鼹鼠村的村民受守夜人军团的管辖，属于辖地平民，自然也没有男人敢动爱丽丝，这个亚恒，明显是个生面孔。 独狼阿诺德：“卡特，剐了他们还是吊死？” 瓦特说道：“不可，我们不可以在守夜人的辖地上杀死自己辖区的平民，威尔大人和莫尔蒙司令重申了军令。” “瓦特，你的意思就这么算了？”阿诺德嗤之以鼻。他把男人踩在脚下，手里的刀在男人的脸上一划。 一道血线飙出。刀锋浅浅划破了男人的脸，从右额头一直划到了左嘴角。 男人惊叫，拼命求饶：“爱丽丝，我只是来村子里交换兽皮，是你求我带你去南方的，你快给这几位大人说清楚。” 卡特·派克看着爱丽丝：“是你勾引的他？” “对，是我，我不能就躲在这地下过一辈子，我想去南方，你能离开长城带我去南方吗？” “我不能。”卡特·派克说道，“我是守夜人，我一辈子都会呆在这里，我死也会死在这里，我宣誓了。” “卡特，你不能娶我，你也只有偶尔有空的时候来要我，我算什么，我连姑娘窝里的姑娘都不如，她们还有人逗笑呢，她们还能攒钱呢，攒够了就可以去外面，而我呢？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等你。” 瓦特说道：“爱丽丝，军团变革了，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住军事堡垒，给我们战士煮饭，打扫，缝补。以前，军团里从无女人，律法规定不得有任何女人在守夜人军团，可是现在，律法变了。” “我不信，几千年的律法，怎么可能变了？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爱丽丝冷冷说道。 瓦特还要再说，卡特·派克摇手，说道：“爱丽丝，你跟我，是因为我是守夜人的司令，你屈从我，你没有办法，对吧？” “对。” “我小眼睛，断鼻子，尖额头，满脸麻疹斑，奇丑无比，人又粗鲁暴躁，你是从来就没有对我有过喜欢，是不是？” 爱丽丝沉默，眼神倔强。 卡特·派克心中雪亮，同时也全身冰冷。 他一直视为生命中的温暖和阳光的爱丽丝，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哪怕是一丝丝一点点，现在看来都不曾有过。 独狼阿诺德忍耐不住，如此薄情寡义的女人，要她何用？他手起刀落，就冲爱丽丝的脖子捅去，当的一声，卡特·派克手里的短刀格住阿诺德的短刀：“爱丽丝，儿子留下，滚。” “司令。”吉米、瓦特、阿诺德异口同声。 吉米和阿诺德是要杀人，瓦特则是想劝爱丽丝回头。 司令杀人不眨眼，面对敌人从不手软，勇敢无畏，却答应放过这毫无荣誉的女人爱丽丝？！ “孩子在姑娘窝。”爱丽丝愕然之后低低的声音说道。 鼹鼠村没有什么太大的去处，姑娘窝里的所有姑娘都很宝贝那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也喜欢在姑娘窝里玩耍。 卡特·派克大踏步走出，直奔姑娘窝，现在律法已变，自己的孩子也可以带在身边，教他们骑马使剑。以前，守夜汉子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都得偷偷摸摸的。 “狗za种，烂biaozi，立即滚出鼹鼠村，去你那该死的南方。”独狼手里的刀挥舞，呲牙咧嘴，“立即，马上！否则我会在你们的身上刺上几十刀。” *** 一会儿，马蹄声响，四骑奔马跑出鼹鼠村，马上四个男子，带着三个孩子，最小的家伙才一岁半，黑头发小眼睛单眼皮，骨溜溜的灰褐色小眼睛一直盯着怀抱自己的父亲卡特·派克。 马儿刚跑进树林，嗖，一支短弩箭激射过来，噗，正中一直跟孩子挤眉弄眼的卡特的脸颊。卡特全身一震，栽下马来，百忙中转身，以背对地，把孩子抱在胸膛。 吉米瓦特急忙伏低，他们各带着一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四岁，却已经晚了，就听见噗噗两声，弩箭射进了两孩子的胸膛，两孩子闷哼一声，口喷鲜血，更多的弩箭射出来，把吉米和瓦特射成了刺猬。 孤狼阿诺德走在最后，见势不对，立即拨转马头逃走。 几只弩箭追着他射过去，弩箭劲力强劲，却不能如弓箭那般射程远，独狼阿诺德逃跑第一，把几只弩箭抛在了身后。只一瞬间，他就逃出树林，向荒野冻土中跑去。 “叽咕叽咕。”树林里响起雪鸡的声音。 “叽咕叽咕。”有人回应。 几个穿着兽皮蒙着脸的汉子从树后，树枝上，道路边，灌木丛中现身，走向卡特·派克，要再补箭。 “叽咕……叽咕……”较远处的树林里有雪鸡拉长了声音。 “叽咕……叽咕……”这几位兽皮裹身黑布蒙脸的汉子立即回应，随后迅速消失在树林里。 “前面有雪鸡呢？”有女子的声音说道。 “快，过去包抄。”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慢一点，别惊动了雪鸡。”是大吉莉的声音。 原卡斯特的十二个老婆来长城后保持了自由民身份，她们不肯留在长城的守夜人军团里为汉子们做饭，洗衣，缝补，也不愿意帮助圈养牲畜，养狗驯马，她们选择了先住在鼹鼠村，然后出来狩猎。 狩猎到雪鸡，岩羊，野猪，如果吃不完，就可以和鼹鼠村里的人交换食物，如果还有多的，就圈养起来。她们是狩猎高手，也是圈养野兽的高手。 十二个人联手，弓箭短刀，长矛斧头，只要不落单，就不怕被男人欺负。 0106章 霍德虐山姆 黑城堡，新兵校场。 胖山姆威尔·塔利去武器库换衣服，可是他的腰围太粗，武器库里没有他能穿的铠甲，他的手臂也太肥，没有他能套进去的练习盾。 管武器库的铁匠唐纳·诺伊只能先把一件胸甲给拆开，再帮他前后套上，用皮绳穿过锁孔绑起来，这样他的肩膀就没有皮甲的保护，只能护住他的后背和胸膛。他的头也太大，他自己的头盔虽然能戴进去，却跟守夜人的黑头盔不一致，也和整个胸甲的颜色不同，显得不伦不类。 于是只好重新为山姆选守夜人的头盔，为了帮他戴上头盔，唐纳·诺伊只好把头盔的面罩去掉，他的脸就这样失去了防护。在打斗中，脸上中一下训练剑，会皮开肉绽。 护手和绑腿更是难以捆绑上他的肥手和肥腿，没办法，只好把护手绑腿全部重新拆开了，先前后套上，再重新穿皮绳来固定。 校场里，新兵们已经全部训练了两次完整的攻防剑术，大家都在休息了，山姆威尔才出来。 他慢腾腾的挪步到校场，手里拖着训练剑，就好像上刑场的无辜大男孩，眼神闪烁，畏畏缩缩，大家都看怪物一样的瞪着他，他的整个样子就是爆开的火腿，独眼艾里沙·索恩爵士没有笑，大家都不敢笑。 “雪诺大人。”艾里沙·索恩爵士独眼如刀锋，自从被小恶魔威胁之后，他果然不敢再叫琼恩·雪诺为野种，而是叫雪诺大人，雪诺是北境私生子的姓，后面加上大人两个字，就饱含了讽刺和讥嘲之意，琼恩·雪诺恨死了这个名字，却毫无办法，“你来和猪头对决，记住，不可手下留情。” 琼恩·雪诺提剑出场，他刚摆开架势，双手握剑，侧身对敌，剑尖对准山姆威尔，艾里沙·索恩却笑道，“好了，雪诺大人，你退下，霍德，你来试试猪头爵士的厉害，小心，别让猪头爵士的利剑打穿了你的皮甲。” 艾里沙·索恩笑了，气氛缓和，大家都发出轻笑声。 霍德是石匠出身，高大强壮，十六岁的莽撞少年，出手没轻没重，力量十足但灵活不够，他没有学过系统的剑术，防守起来漏洞百出。他被强手打的时候会飞快的逃跑，大声求饶，可是你要是比他差，他就会狠狠的揍你，毫不留情。 霍德大踏步上前，他还没有举起剑，胖爵士手里的剑已经被吓掉。不了解霍德的人，看霍德的体型和脸上凶狠的表情，的确会被吓住。尤其是胖爵士这样的毫无打斗经验的人。 艾里沙和新兵们轰然大笑。 只有琼恩·雪诺没有笑。 “捡起你的剑，胖爵士。”艾里沙笑道，独眼里却尽是冷酷之意。 打斗开始，大家围观这一场一边倒的打斗。霍德只一剑就把胖爵士手里的剑打飞，一脚就把胖爵士踢倒。他的剑在胖爵士没有面罩防护的脸上轻轻一敲：“起来，你这么大个，难道一点力气都没有？” 胖爵士不敢看任何人，浑身颤抖，埋头喊道：“……我……投降……我投降……。” 艾里沙和新兵们又是一阵大笑。 “霍德，打他，直到他起来。”艾里沙喝道。 霍德举起剑，在胖子的肩膀一敲：“捡起你的剑，爵士。让我们再来一次。” “不，我投降，求你别再打我。”胖子全身都在抖。 这一下大家笑不出来了，这胖子是真的在害怕，不是装的。他是个货真价实的胆小鬼，可以说极其胆小。这样的人，怎么在长城做守夜人，光是长城外面的狼嚎就会吓得他尿了裤子。 艾里沙骂道：”霍德，你就这么一点力气，给我狠狠打，打到胖爵士站起来为止。” 霍德是个莽撞的少年，在新兵中还没有谁的力气大过他，琼恩·雪诺的力量都比不过他。他立即举起剑用力狠狠劈下去，就听见嚓的一声，胖爵士肩膀上的皮绳都被砍断，黑衣和里面的内衬被砍开，因为他的肩膀没有皮革的防护，太胖了前后的胸甲无法合拢，护不住肩膀，大家都听见了肩膀骨裂的声音。 山姆威尔一声惨叫，就好像失去了狼崽子的母狼那般凄厉惨嚎。 议事大厅里，威尔微微皱了皱眉。莫尔蒙总司令也是眼神微微一黯。艾里沙·索恩官复原职后，变得更加凶狠无情，这并不是训练新兵，这是折磨。 小恶魔笑道：“伊蒙学士，看起来这里面的黑衣兄弟有很多是并不满意你们的变革的。威尔大人，莫尔蒙司令，要想短短时间内改变一个人的习惯会很难，同样，要想一下子改变这么多守夜人心中的旧律法，恐怕更难。我要是守夜人，也会很敌意狼林蛮族来这里跟我分一杯羹。凛冬将至，守夜人过冬的食物储备能让这么多人吃饱喝暖吗？” “我的人民下山来，会带上足够过冬的食物，侏儒，不然你以为我们在山上是怎么渡过寒冬的？”泰伦·灰烬冷冷说道。 “那么土地呢？爵士的尊严呢？骑士的荣誉呢？让他们跟狼林蛮民突然间平起平坐，嘿嘿！兵威上还被压一头。”小恶魔笑道。 “用力打，打到他爬起来为止。”艾里沙·索恩带着笑意的声音其实非常的冷漠，就好像积雪下的坚冰。 霍德第二剑下去，咔嚓，劈开了胖子护胸的皮甲。霍德的力量真是太大了。 胖子吓坏了，对方并不会饶了他。他连滚带爬的起身，抓起地上的训练剑。霍德竖劈，胖子闭眼格挡，剑劈在了他的手腕上，训练剑再次掉落，手腕上的护甲也被劈开，鲜血冒出来，也不知道他的手腕断了没有。 胖子再次倒地，哀哀求饶。 “继续，霍德，打到他站起来为止。”艾里沙的声音冷漠如剃刀的刀锋。 新兵们都不忍再看下去。 这个胖子是个真的孬种，是南方七神故意创造出来的胆小鬼。谁都没有见过如此胆小的巨大胖子。 “够了！”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他需要一步一步的系统训练，在打斗前，至少应该先教会他如何握剑，如何格挡。” 琼恩·雪诺站了出来。 “不要冲动。”派普小声说道，伸手拉一拉琼恩·雪诺，然而琼恩·雪诺已经走了上去：“霍德，你看看他，肩膀骨骼已经受伤，手腕冒血，你这样打他有何荣誉？” 霍德看向脸色铁青的艾里沙·索恩。 琼恩走过去，扶起山姆威尔：“走吧，我带你去找伊蒙学士。” “放开他。”艾里沙·索恩厉声说道。 “爵士，你就算斩了我，我也不会放开他。” 锵！ 两人同时拔出了剑，只不过，琼恩·雪诺手里的是训练剑。 0107章 琼恩剑术风之灵 “我要劈开你的脑袋，看看我们的雪诺大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艾里沙·索恩手腕灵活转动，手里的剑划出一个又一个银色的环，他动作娴熟，轻挽剑花，表情戏谑，嘴角含笑，就好像猫盯着自己的老鼠。 琼恩·雪诺凝立不动，不变应万变，神情冷漠，目光如剑，犀利无情。 艾里沙·索恩左边一步右边一步，身体左右一晃，连续做了两个佯攻的假动作，好像猫先戏耍一下老鼠，手里剑猛砍向琼恩·雪诺。 这一砍去势极快，对准了琼恩的身体，这一砍连头部带胸膛都是目标。 剑光速度快极，琼恩只能格挡。 但他的训练剑只要格挡，就会被砍断。 剑断，还能怎么斗？ 场边几个负责训练新人的老兵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挽手于胸，面带微笑，等着看这新兵蛋子被艾里沙爵士踢翻。 早已经退到一边的山姆威尔看得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忘记了自己的疼痛。他的右手腕还在滴血。霍德的那一劈，几乎劈断了他的手腕。不过，霍德在最后时刻收力了，不然，山姆威尔的手腕已经折断。十六岁的石匠少年霍德虽然莽撞，并不愚蠢。 新兵们都发出喧哗声，艾里沙爵士用的真剑。 他这是要把琼恩·雪诺杀掉？！ 琼恩·雪诺一晃就跳到了一边，或者不是跳，是如风一样的飘开，他屈膝一弹，脚蹬地面，上半身先倾斜，跟着脚步移动，就好像风中的弱柳，轻轻的就闪到了一边，闪开了艾里沙·索恩的当头快剑。 几个老兵的眼睛瞪圆了，挽在胸前的双手已经放开，斜靠在木柱上的身子也一下子站直。 新兵们都发出版本不同的轻‘咦’声，艾里沙·索恩也明显一怔。这是什么身法，他从来没有见过。就好像风，又好像水。男人的身体能这么柔韧的？！ 艾里沙·索恩一怔间，琼恩·雪诺的木剑猛砍在了他的手腕上，嚓，护腕被砍开，艾里沙发出一声疼哼，琼恩的第二剑又到，就好像一道黑色的影子，快得不可思议，这一剑击在了艾里沙的剑身上，避开了剑刃，把艾里沙手里的剑打落在地。 全场的人全部惊呆！ 仅仅是一个照面，艾里沙·索恩的剑被琼恩·雪诺打掉。艾里沙·索恩身经百战，剑术虽然不是顶尖，却也是游骑兵中最好的那几位，竟然被琼恩·雪诺诡异的身法和飘忽如电的剑术一照面就战败。 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都见过很多的人剑术决斗，交手，但却从来没有见过琼恩·雪诺的这种闪避身法和出剑的反击速度。在训练的这段时间里，大家也从来没有见过琼恩·雪诺单手使剑，而他这次，却是单手使剑，另一只手却是反背到了身后。他在闪避艾里沙的猛砍的时候，双手剑就换成了单手剑，左手反背身后，含胸拨背，就好像马上要跳舞。 山姆威尔看得心花怒放，第一个大喊了一声“好！” 这一喊出声，山姆威尔就知道自己错了，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盯在他的脸上。山姆威尔下意识的缩缩肩膀。 琼恩·雪诺冷冷说道：“艾里沙·索恩爵士，我可以领山姆威尔去找伊蒙学士了吗？” 伊蒙学士是军团顾问，智囊，医生和杂学大师。杂学包括天文地理人情典故，伊蒙学士以前可并不是瞎子，年事已高才瞎。他的专门用于观察天象的密尔镜都是最精良的仪器。 艾里沙·索恩脸色一阵黑一真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琼恩·雪诺扔掉训练剑，扶着山姆威尔慢走。 艾里沙·索恩左手按住右手腕：“雪诺，你用的是什么剑法？”艾里沙认为琼恩·雪诺的剑法具有魔法的气味，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跟那位突然变成了神选者的威尔大人有关。他心中暗暗生了凛然之意，威尔现在真变得如此厉害了？ “杀人的剑法。”琼恩·雪诺头也不回。要是用窄剑，他的速度还会更快。晚上偷偷练习的时候，他都是用的威尔大人的龙骨剑：暗夜。 不管琼恩·雪诺怎么问威尔，威尔都不肯告诉他母亲是谁，不过威尔和哥哥罗柏都让他晚上到国王塔去，威尔教给他一套新的剑术，哥哥陪他对练，这套剑术的名字叫做风之灵，跟水之舞剑术一样，都是来自狭海对岸布拉佛斯的剑客们的窄剑剑术。 布拉佛斯的剑客们信仰剑神，而剑神是生命神的守护神；生命神跟死神是对立神祗，剑神信仰和无面者的千面神信仰是尖锐的对立崇拜。——虽然大家都是刺客组织。（后面会写到） 威尔得到神谕，继承了水之舞和风之灵的剑术。这很神奇，因为剑神虽然也是旧神，却跟时空之神并不是同一个神祗，难道剑神是时空之神的一个面？琼恩不明白，但不影响琼恩对威尔尊敬有如先知了。只是上午的时候，威尔对艾里沙·索恩羞辱他的一事一言不发，令琼恩心中有些小小悲凉。他本对威尔大人尊敬有加并无形中很自然而然的期望很高的。 这个十四岁的沉默男孩一直内心把威尔当成了最好的最忠义的朋友，从在临冬城威尔递给他酒杯的那一刻开始。 虽然琼恩·雪诺表面看起来比罗柏更成熟稳重，但他的内心，其实非常的敏感和尖锐。 琼恩扶山姆威尔离开，全场安静，气氛尴尬，现在人人都知道了琼恩·雪诺剑法如神，就连教头艾里沙·索恩爵士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艾里沙·索恩左手拿起剑，正要呵斥新兵们继续训练，黑城堡外却起了喧哗，高高的守卫塔上，士兵们大哗，纷纷下塔来。 大门守卫们也在纷纷跑动。 新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继续练剑。”艾里沙大喊道，独眼里的寒光凛冽又回来了。他大踏步向大门外跑去，几个场边负责训练新兵的老兵也向大门外跑去…… 有士兵急匆匆跑进主堡，上楼，抢在琼恩·雪诺和山姆威尔之前，向守卫在议事大厅的侍卫低声禀告着什么，一会，士兵返身跑下楼，侍卫进去议事厅，神情紧张，对诸位大人说道：“威尔大人，莫尔蒙总司令，伊蒙学士，罗柏大人，卡特·派克司令等人在黑城堡外的树林里遇敌袭，大吉莉她们在狩猎的时候发现了瓦特和吉米的尸体，还有他们的马，卡特·派克司令晕迷不醒……？” 0108章 神迹消炎膏·证据 伊蒙学士房间的长台上，卡特·派克的脸已经被包了起来。 房间里有四个大人一个孩子。 伊蒙学士，学士的新助手安格尔，威尔，大吉莉和她怀抱里的孩子。这孩子像极了他的父亲卡特·派克。更奇的是，这孩子竟然一直没有哭。在大吉莉把他从父亲的怀里抱起来的时候，他眼珠滴溜溜转动，充满了警惕，但却并不惊慌，好像知道他得救了。 “威尔大人，你竟然有如此精湛的医术。”伊蒙学士叹息，语气中满是钦佩。 卡特被送进来的时候，威尔立即抱着他进了学士的学术房，等伊蒙学士在助手的帮助下进来要为卡特·派克动手术的时候，威尔已经切开卡特·派克的脸骨，取出了弩箭。然后，在助手的解说下，伊蒙学士的盲眼仿佛看见了动作娴熟之极的威尔在很快的缝合卡特·派克的伤口，他的止血技术和缝合技术也是一流。 “学过一点。”威尔低调说道。 “现在就怕他发炎，如果发炎。只要他挺过今晚，不发高烧，这条命是应该没有问题了。”伊蒙学士说道。 “他的伤口不会发炎，我已经用了特制的制鞋膏和生肌粉。”威尔说道。 伊蒙学士道：“伊蒙大人，你这么有把握？七国都没有医生能保证箭伤刀伤不会发炎，铁匠唐纳·诺伊的手被切掉，就是因为一道小伤口发炎。” “我知道，七国将士受伤，只要伤口不发炎，那就会没事。可一旦伤口发炎，尤其是气候炎热的南方，伤口就更容易发炎，这些勇士个个都面临截肢，或者死亡。旧镇的学士圣堂也不能解决伤口发炎的问题，但是我经过了多次试验，迄今为止，灰烬部落和木盾部落的战士受伤后，再也没有伤口发炎的事情发生，我想我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伊蒙学士身体一震，他双手前伸，慢慢向前走，来到威尔身边，双手从威尔的头顶向下摸，一直摸到下巴，威尔的面貌在他脑海里清晰呈现，就跟眼睛看见的一样。 “威尔大人，你果然神骏外表，气度不凡。你的变化太大了。不过，想想诸神要改变一个凡人，的确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神迹。——威尔大人，我可以知道你的消炎药膏的配方吗？假如你愿意，诸神也并不反对的话，我想知道你的消炎药膏的秘密，如能得知这一神迹药方，我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伊蒙学士的话里都带着激动的颤音。 老学士面对一种神话般的医术求知，就好像剑手面对绝世神剑，弓箭手得到龙骨秘弓。 “我很乐意告诉你，伊蒙学士，你是我最尊重的大学士。我从神谕中得到了这个秘密。我在骑马从临冬城返回长城的时候，在马儿的帮助下，找到了这种神谕草药。”他看一眼伊蒙学士的助手安格尔，安格尔立即很知趣的告退。 威尔低声在伊蒙学士耳边低语：“只要在生肌液里加入马前草和另外几种火属性药物，就能做出来防止伤口发炎化脓的药膏。就算已经发炎，也有奇效。没有其他几种辅助性火属性药物也无妨，最主要是马前草。” “马前草？那可是剧毒。”伊蒙学士吃惊的低语道。 “是，马儿在野外吃草的时候，吃到这种草就会自动避开不吃，就是因为这草的剧毒，我在路上，也因为放马吃草发现的这草。”这也是马前草的名称来历。 “如何秘制？”伊蒙学士的声音发抖。他可是七国第一个最先知道制作消炎药膏的学士，这是七神赐予他的荣幸，让他能在有生之年，得知这一医学的大秘密，“用马前草的根，果实还是叶？” 马前草会结圆而小的果实，扁圆的果实小如指甲盖，上面有细细的绒毛。剧毒来自绒毛。 威尔在伊蒙学士耳边再次低语，这次声音更小。 大吉莉抱着孩子踱步到窗前，指点孩子看窗外远处的雪景。 良久，伊蒙学士叹息说道：“威尔大人，我可以按照你的指点配置消炎药膏吗，我向新旧诸神发誓，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把这个配方告诉任何人，我的助手安格尔也无法窥见其中秘密，配置这种药物的时候，我会叫他拿很多无用的药物进入我的房间，他要从繁复的药物中找出最正确的配方，是根本不可能的。” “伊蒙学士，我帮你推荐另外一个人给你做助手罢，这个新人胆小如鼠却聪明善良，他接受过贵族教育，识字认字，更难得的，他是个绝对值得信赖的人，我希望你能培养他成为我们的新学士。” “威尔大人，学士是需要旧镇繁星圣堂考核通过才能得到学士链。” 威尔微微一笑：“伊蒙学士，就是你胸前挂的这个学士链，对吧。” “是的，威尔大人。” “只要有真本事，戴不戴学士链并不重要。如果是要出席贵族活动或者盛大学术研究，自己伪造一个学士链不行吗？” 伊蒙学士盲眼看着威尔，苍白的皱纹脸上渐渐荡漾起笑容，他笑道：“伪造学士链？威尔大人，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我宁愿相信这是你和我开的玩笑。学士链是一个学士的权威，多一块金属片和少一块金属片，都是有很严格的规定的，失去了学德的学士，还会被繁星圣堂收回学士链。” 威尔耸耸肩膀，区区几个金属片串成的链条而已，如果参加某个贵族聚会确实需要，制作几条链条并不费事，至于上面的学城标识，呵呵，对于穿越者威尔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仿一仿的。 他跟伊蒙不同，对学士链条并无敬畏。他更愿意敬畏知识。 “伊蒙学士，我给你推荐的助手，他就是刚刚来治疗过他的肩膀和手腕的胖子山姆威尔·塔利。” “哦？！”学士惊讶。 “这个学徒你慢慢考虑，学士，我想向你请教一个我想了很久的问题。” “关于卡特·派克的问题。” “是！” “出手杀卡特·派克的人都是真正的勇士，他们并不怕死。” “我知道。” “他们也是最忠诚的守夜人，守夜人中的精英。” “我明白。” “也许，恪守旧律法并没有错吧。”伊蒙脸上露出悲怆。盲眼缓缓看向虚空，仿佛那里有他能找到答案的神。 “守夜人的律法规定，守夜人的手上，不可沾惹上无辜守夜人兄弟的血。” “威尔大人，你说的这条律法正是旧律法。” “好的旧律法，我们要吸取并加以改进，和新的律法合二为一。如果我们再心软，守夜人军团将发生兵变，那时候死的人，可就不是只有瓦特和吉米两个人了，现在孤狼阿诺德也下落不明，我很担心他。” “你知道是哪些人下的手吗？” “我已经请示过神谕，我知道主谋凶手是谁，也知道动手的人。” “你准备怎么做？” “他们都必须被绞死。不过我想先得到你的允许，然后是莫尔蒙司令，断掌科林和班扬·史塔克。因为图谋不轨的这些人，都是真正的守夜人勇士，精英，但他们拒绝接受变革，拒绝狼林人，更拒绝野人入关。那位叫做欧莎的女野人，我已经安排在长夜堡灰烬部落里，以免她遭到暗杀。” 伊蒙学士沉默。 过了许久，他神情憔悴，好像生命力突然之间消失了大半，他缓缓说道：“威尔大人，我答应你了，但一切审判要讲究证据，有证据才能服众，你有证据吗？” “没有！” 0109章 冷水油锅·兵变 “没有证据，仅仅凭神谕，难以服众。兄弟们都会怀疑你说的话是你的意思还是神的意思。这也是小恶魔一直以来鄙视神选者、先知、修士、祭师的根本原因。守夜人兄弟中，多悍勇之辈，信自己不信神权的人也不少。”伊蒙说道。 “我需要你站在我这边，伊蒙学士。” “威尔大人，从你背着我在长城的虫洞下找出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箭矢的时候，我就已经站到了你这边。” “谢谢学士！”威尔左手抚胸，微微低头。 “威尔大人，你要行动了？” “不，我要先找到孤狼阿诺德。” 他虽然有心树老妖为辅助，但是就算是真神，也不可能时时显出神迹在你身边。神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一个类人生命。威尔并不能完全依赖临冬城心树老妖那颗万年老树，那位类人生命。 ** 黑城堡兵营起了骚动。 兵营里的影子塔军团已经有一半的人奉命返回了影子塔，还有一半的兄弟留在这里，不过也准备好第二天就全部返回影子塔。 他们的司令官丹尼斯·梅利斯特生病，这几天连议事大厅的会议都没有去参加，在兵营的司令小房间里养病。 东海望的兄弟们也准备好等司令官把老婆孩子带回来，热闹一晚，第二天就全部返回东海望。 然而突然之间，回来的是副司令瓦特和岩羊吉米的尸体，总司令脸上中了一弩箭，晕迷不醒。司令的三个儿子，兄弟们个个都熟悉并亲吻搂抱过的三个孩子，死了两个，还剩下一个小的，被长城外的卡斯特原来的十二个老婆给救了。 而一起同行的独狼阿诺德却下落不明。 只一下，整个东海望的兄弟们全部爆怒了。 就好像一滴冷水滴进了烧红的铁锅，一下子炸了。 不需要人下命令，在三个守夜人军团中，东海望的兄弟们战力最强，最悍不畏死。这是他们的司令卡特·派克的残酷海盗作风形成的军风。 “抓住凶手，吊死他们！”是东海望兄弟们共同的愤怒。 卡特·派克最粗鲁无礼，却最得兄弟们的忠心。 等威尔和伊蒙学士一起从鸦巢里出来的时候，鸦巢下方已经围满了愤怒的东海望兄弟们，他们个个穿戴整齐铠甲，手里举着长剑，大吼着要抓住凶手并把他吊死。 影子塔的兄弟们也穿戴整齐出来了，他们虽然少了一半的兵力，却依然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留下来跟着司令丹尼斯的都是影子塔的精锐游骑兵。这两边的兄弟一动，那就是两百多兄弟。跟着，黑城堡的三百兄弟也骚动起来，卡特·派克虽然驻守东海望，也并不是他们的司令，却是守夜人中威望很高的长官。长官在黑城堡外的树林边缘被杀，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可不是在长城外，而是在守夜人军团自己的地盘上。并且以前从来没有过在长城内残杀守夜人兄弟的事。 长城内五百里地，都是守夜人的辖地。 “威尔大人，请你请求神谕，抓住凶手。”有兄弟举剑高喊。 另有一帮兄弟分开行动，分兵去冲击主堡大厅，他们要莫尔蒙总司令出来，立即下令派兵去黑城堡外的树林里追捕凶手。 在二楼的木梯上，激动的兄弟们被司令的侍卫们给挡住。 在鸦巢的木楼上，兄弟们只是围住鸦巢，还没有开始冲击。 因为泰伦·灰烬和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挡在了楼梯口。泰伦·灰烬已经穿了一身的铠甲，是威尔请唐纳·诺伊为他打造的。 唐纳·诺伊手下有一帮打造武器的兄弟，他们把三套铠甲进行了改造，为泰伦·灰烬量身定制了一套合身的黑色铠甲，包括一个巨大的头盔。 迫于泰伦·灰烬的如山压力，兄弟们只是虚虚的围住了鸦巢。群情虽然汹涌，却暂时无人冲击鸦巢的楼梯。 鸦巢跟主堡大厅不同，主堡大厅是石头砌成，而鸦巢堡垒全部是木头制成。 只要别有用心的人举火，立即就会出事。 鸦巢里面还有卡特·派克，手术非常成功，他现在需要静养。还有门边抱着孩子不敢出来的大吉莉。那一岁多的卡特儿子乖巧有如神助，要是他哭的话，下面这些兄弟们就会更加沉不住气。 伊蒙学士说道：“各位兄弟，凶手我们肯定会抓住，请先回去，给我们一点时间调查。” “学士，不用调查了，不是野人就是狼林人干的。”有人喊道。 “对啊，在我们的地盘上，从来没有人敢动我们的兄弟，何况是我们的司令。我看根本不是野人，那几个娘们只有在*******才会杀了我们的卡特·派克司令，我看八成是狼林人干的。” “一定是狼林人干的。他们接受了我们的编制，从武器库里拿走了我们的武器，其中就有弩箭。” “这里就有狼林人，干掉他。”有兄弟大喊。 泰伦·灰烬冷冷一笑，手里铜锤轻轻一碰，声音如闷雷碾过，把所有的喧嚣给碾碎：“傻子，有人故意在挑拨离间都看不出来，鄙视你们这帮乌鸦。” “你说什么？谁是乌鸦？你这个野人一样的杂碎，兄弟们，砍死他。” 乌鸦是长城外野人对守夜人兄弟们的鄙视称呼，泰伦·灰烬愤怒骂出口，立即惹怒了一帮兄弟们。 嗖！ 一把短刀从人群中向泰伦·灰烬投射过来，当的一声，射在泰伦的铠甲上，反弹出去，掉在泰伦的脚下。 泰伦·灰烬沉声说道：“威尔大人，下令吧！”他只想冲进人群去挥舞铜锤大开杀戒，把这帮家伙全部锤成血浆。 威尔淡淡说道：“兄弟们，卡特·派克长官已经醒来，我和伊蒙学士刚刚为他做好手术，凶手是谁，卡特·派克长官已经告诉了我。” “是谁？”有兄弟大喊，“威尔大人，请说出凶手的名字，我们要凶手的名字。” “说出凶手的名字。” “我们要进去见卡特司令，我们要亲口听卡特司令怎么说。” “威尔大人，谁是凶手，你有证据吗？我们要先见卡特司令。” “我们要威尔大人出示证据，威尔大人和狼林蛮民亲密，已经并不可信。。” 威尔淡淡说道，“凶手就在你们中间，卡特·派克司令现在需要静养休息，等明天，他会亲眼见证凶手被吊死。” “威尔，你想吊死谁？你的神可不是我们的神，兄弟们，我要上去见卡特司令，听他亲口说出凶手名字，谁挡我路，我就杀谁，你们跟我一起来吗?” “一起，一起！”有人大喊。 嗖！ 一支利箭冲威尔射过去。 0110章 孤狼阿诺德·进攻·杀光 威尔侧身，利箭夺的一声射在木柱上。 威尔喝道：“守夜人律法，滥杀无辜守夜人兄弟的，绞刑。刚才射箭的兄弟，这次我饶你不死。我命令你们立即回去，给我一天时间找到证据抓住真凶，冲击鸦巢的人，别有用心，谁敢上来一步，泰伦·灰烬，格杀勿论。” “是，威尔大人。”泰伦·灰烬眼睛顿时红了。 他杀戮之气爆发，只想杀人，倒是满眼渴望有人快快冲上来。 想要冲击的兄弟们都看出了这一点。这个巨人就等着他们一窝蜂的冲上去。那双巨大的铜锤，重八百斤。谁被擦一下，必然飞出去，当即毙命。 一时间，气氛僵住。 刚才叫嚣要冲击鸦巢的人，也没了声音。 他敢露头就是个死！ 泰伦·灰烬要拍死一个人，铜锤一拍比拍黄瓜还干脆。 伊蒙学士说道：“兄弟们，你们是要抓住真凶还是很高兴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而自相残杀？然后死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们想稀里糊涂的死，现在就开始冲锋吧，连我也杀了。” 全场顿时安静，有几个继续叫嚣的人也渐渐收声。 杀了伊蒙学士？ 谁敢？ 真心造反不怕死的人，都没有谁想过会杀掉伊蒙学士。 兵变的几个首领，都叮嘱兄弟们在混乱中要保护好伊蒙学士。 兵变的首领并不是坏人，他们无法接受长城野人可以入关长城并在此生活的新律法。 守夜人和野人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千年。见面杀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已经成了自然规则。就好像山狮和影子山猫，见面必厮杀至死。 伊蒙学士又说道：“为了卡特·派克司令，你们连一天时间都不肯给我们调查？这太不正常。那肯定是有人在其中怂恿你们了。如果你们不遵守命令散去，威尔大人一声令下，轻易杀光你们全部。别忘记了罗柏·史塔克还在这里，他带来的全部是三百精锐骑兵。”伊蒙学士颤颤巍巍的说道。 威尔沉声喝道：“罗柏·史塔克的三百骑兵住在五里外的王后门堡垒，伊蒙学士乌鸦一放，三百骑兵眨眼就到。而长夜堡的狼林部落们，虽然距离较远，乌鸦一放，也不过二十分钟就赶到这里。你们是想稀里糊涂的混战一场尸横就地呢？还是想清清楚楚的弄清楚这次的凶手？”说到最后，威尔已经声色俱厉。 “一天时间都不肯给我们的人，必然是真凶，不然就是真凶的帮凶，都应该被吊死。”威尔喝道。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罗柏·史塔克的骑兵可是三大家族最精锐的骑兵，史塔克家是少主最厉害的五十贴身侍卫，罗贝特·葛洛佛家最精锐的两百骑兵，琼恩·安柏家族最精锐的五十骑兵。 这三大家族如果被折了，长城的守夜人军团将被北境踏平。驻防北境的守夜人，将全部重新洗牌。 “谁敢冲击鸦巢，我会砍下他的头，并诅咒他的灵魂，让他的亡灵永远无处安身。”威尔拔出自己的龙剑暗夜举起，心神一动，嘭，暗夜燃烧起熊熊火焰。 ** 另一边，主堡大厅。 小恶魔已经躲到了木盾身后，木盾身边有燃烧十侍卫。 “狼林人是狼，守夜人是山狮，威尔把狼和山狮关在一起，迟早出事，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小恶魔在木盾身后抱怨。他自己的两名随身侍从紧紧保护住他，他的另外四名兰尼斯特侍卫却在楼下，此刻已经无法上来。 莫尔蒙司令轻蔑的看一眼小恶魔，对断掌科林和班扬·史塔克说道：“两位大人，请出去让士兵们散去，谁敢起哄闹事，格杀勿论。” “是！”断掌科林和班扬·史塔克立即起身，他们一出现，喧嚣的兄弟们顿时平息。 这两个人的威信之高，甚至超过了莫尔蒙。断掌科林和班扬·史塔克，是跟兄弟们出身入死一起战斗的最前线最厉害最勇猛无畏的长官。 班扬说道：“兄弟们，先回兵营，给我们一点时间查出真凶。” “班扬大人，真凶就是狼林人，这毫无疑问。” “班扬大人，狼林人没有入驻之前，我们黑衣人兄弟在长城这边数百年来都无事，狼林人一入驻，卡特·派克司令立即遭遇埋伏击杀。” “跟狼林人开战，杀光他们。”有兄弟抽出长剑。 “对，杀光狼林人，我们人数一千，战士六百，狼林人不过三百士兵，兄弟们，我们去攻打长夜堡。” “攻打长夜堡，杀光狼林人。”兄弟们纷纷抽出长剑。 断掌科林说道：“好，攻打长夜堡，杀光狼林人，我来带兵。” 哄！ 主堡大厅下面的空地上，兄弟们轰然响应。 “科林，你……”班扬·史塔克说道。 “放心，我先稳住他们。”断掌科林低声说道。 “别弄巧成拙。”班扬低声道。 “不会有事。”断掌科林站在楼上走廊，“东海望的兄弟们，集合左边。” 轰轰轰！ 东海望的兄弟们集合完毕。 ”影子塔的兄弟们，集合右边。”断掌科林又喊道。 哗哗哗！ 影子塔的兄弟们右边集合，排成队列。 “黑城堡的兄弟，居中集合。” 轰轰轰！ 人数最多的黑城堡的兄弟们开始集合。 罗柏·史塔克冷眼看着断掌科林，心中对断掌科林并不信任。 这些士兵集合好后，一声令下，一场战争就在所难免。 “东海望的兄弟们，我回来了。”一声断喝，满身污渍的独狼阿诺德骑着战马出现在城堡大门口。他在马上摇摇晃晃，脸上却充满了战意。他逃脱了五个人的穷追不舍，孤狼阿诺德的长途奔袭本事一直是兄弟们中最厉害的。 “东海望的兄弟们，集合！”阿诺德抽出腰间长剑，“以卡特·派克总司令的名义，以淹神，七神，先民诸神的名义发誓，兄弟们，跟我去砍了凶手。” 哄！ 整个东海望的兄弟们听闻阿诺德回来了，都涌到他的身边来。 “列队，战斗队列。长矛手！盾牌手！剑手！”阿诺德大吼。 哗哗哗！ 东海望兄弟们在阿诺德面前列队，战斗队列。 东海望兄弟们四个顺位领袖：卡特·派克，副司令瓦特，岩羊吉米，孤狼阿诺德。 ”杀光影子塔的杂碎们，统统杀光，一个不留！进攻——”阿诺德长剑一指，马刺一踢，猛地向影子塔的兄弟们冲杀过去。 0111章 悲怆英雄·视死如归 嗖！ 一支长矛掠空而来，带着可怕的啸音，正中阿诺德胸膛。 呯！ 阿诺德应声倒地。 整个东海望冲锋的百人军团的势头为之一滞。 阿诺德的战马停下，低下头，脑袋触碰倒地不起的主人。 嗖！ 又是一根长矛破空而来，噗的一声，钉在了东海望百人军团的前面，就好像是一个禁止前进的标杆。 长矛深深扎进地面，矛杆嗡嗡颤抖不止，声威惊人。 “都给我住手。”威尔冷厉的声音传来。 “很好，东海望的守夜人兄弟火拼影子塔的兄弟，黑城堡的兄弟，你们要打算帮谁？”伊蒙学士的声音颤颤的。他坐在泰伦·灰烬的臂弯里，泰伦·灰烬就好像抱着一个老孩童。 黑城堡的兄弟在断掌科林的口令中早集合完毕，站在当地面面相觑。 他们并不知道要帮谁。 班扬·史塔克喝道：“黑城堡的兄弟，中间隔断他们。” “吼！”黑城堡兄弟得令，立即居中布成阵型，两面排成防御阵型。 黑城堡的所有兄弟直接听令于莫尔蒙总司令，而战斗游骑兵则直接听命于班扬·史塔克两人。 班扬·史塔克下令，比断掌科林更有威权。 孤狼阿诺德一回来，消息传开，东海望的兄弟们有了领袖，不再是一盘散沙，都奔他而去，剩下的不多的其他队的几个兄弟立即跟着散去，各自归队。鸦巢之围立解。 威尔和和泰伦·灰烬、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保护着伊蒙学士迅速赶到主堡大厅的楼下来。 这里聚集着所有准备投入战斗的老兵。 刚才的两根长矛，就是泰伦·灰烬投射出来的。 泰伦·灰烬的长矛远射如箭矢，百发百中，乃是他的一绝。 影子塔兄弟们本来积聚起来攻打狼林人是斗志昂扬，战死不惧，但是突然之间，回来的阿诺德带着东海望的兄弟们要屠光他们，他们就懵了。 守夜人兄弟杀无辜守夜人兄弟，都是绞刑。 但是逃脱凶手追杀的阿诺德一回来就组队战斗影子塔，这其中必有原因。 失去了战斗目标的影子塔兄弟们虽然迅速的组成了防御阵型，但是士气却低落。突然之间敌人换成了自己的兄弟，他们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防御。 在人数上，他们少于东海望。 影子塔的兄弟们已经有一半的兵力撤回了影子塔。虽然留下来的是精锐，但对上东海望这一支最强战力的悲愤之师，他们最终只有被屠的命运。并且，他们战意低落。 倒在地上的阿诺德突然咳嗽起来：咳咳，咳咳！他的脸扭曲变形，刚才的一矛并没有射进他的身体，因为没有矛尖。铁枪尖被折断了，就一矛杆。 但是这一撞，却也令他呼吸窒息，胸膛巨震，就好像断了所有的骨头。他胸膛的的铠甲，凹陷进去了一大片，铠甲被击中处裂缝细细数条成放射状。 命保住了，骨头也没断，全身遭遇巨震的感觉令他头晕目眩。他晃了晃，在兄弟们的搀扶下站住了，脸色苍白。 威尔和伊蒙学士上了主堡大厅，站在二楼的走廊上，面对楼下列队的三个军团。 “丹尼斯·梅利斯特，滚出来！”威尔纵声大喊，声音滚过低空，在整个黑城堡的空间里回响。 滚出来……滚出来……出来……出来…… 伊蒙学士低声道：“威尔大人，证据……” “丹尼斯司令最近一直在生病。”断掌科林低声说道，“他没有出过兵营司令屋。”因为丹尼斯司令生病，断掌科林代替他在议事大厅参加会议。 威尔不理会断掌科林和伊蒙学士，继续大喊：“总务长波文·马尔锡，游骑兵长官杰瑞米·莱克爵士，新兵教头艾里沙·索恩爵士，统统滚出来。” 全场安静。 数百军团站在楼下，就好像没有人一般安静。 “敢做不敢当，你们还有脸穿上黑衣，自称守夜人？艾里沙·索恩，你敢对你的七神发誓，这事情跟你无关？我就饶你一命。”威尔吼道。 新兵教头艾里沙·索恩带着新兵队一直在场外旁观，没有卷入三大军团的老兵冲突中。 “不敢认？哈哈！”威尔大笑。 新兵老兵，目光齐刷刷的盯在艾里沙·索恩的脸上。 “是我做的。”艾里沙·索恩傲然道。他走出来，独眼闪闪发光，“兄弟们，这个人自称神祗之意，推翻了我们传承了八千年的守夜人律法，他允许我们结婚，这我可以接受；兄弟们年轻热血，晚上难熬，长城内外的私生子也太多，但他不合允许野人进关，并且还可以在我们的辖地上开垦养殖，繁衍生息，我无法接受。” “你的手上沾染了无辜守夜人兄弟的鲜血，交出你的佩剑。”莫尔蒙司令早已经走出来，站在了威尔身边，下令道。 艾里沙·索恩拔出佩剑：“兄弟们，不同意律法变革的，站到我这边来。” 全场安静，没有人移动。 艾里沙·索恩目光扫过军团兄弟们，扫过二十多位新兵蛋子，他哈哈一笑，投剑于地：“我愿为守夜人而死，我宣过誓的，你们吊死我好了，绝境长城，再无真正守夜人。” “捆起来。”威尔喝道。 泰伦·灰烬大踏步走过去，脚步震动地面，伸手拎起艾里沙·索恩，提溜着回来，呯的一声，扔到了楼梯口，立即有长官侍卫把艾里沙捆起来。 “还有我，我愿为长城而死。”杰瑞米·莱克爵士走出黑城堡军团队列，解下佩剑丢在地上，“我虽死，也反对野人入关。” 场边的事务官军团中，总务长波文·马尔锡走出来，解下佩剑扔在地上，目光死死盯着威尔，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我是守夜人，我愿为长城而死。” 叮叮当当！ 黑城堡和影子塔军团里，又走出十几个黑衣人兄弟，叮叮当当，佩剑和短刀匕首扔了一地，他们站在一起，排成一列，傲然面对二楼的长官们，他们一言不发，视死如归。 长城，长城。 涂鸦涂鸦，^_^^_^ ———献给不肯变革的艾里沙·索恩，波文·马尔锡，丹尼斯·梅利斯特，杰瑞米·莱克爵士，他们缺乏变通，滞后变革，却也是一缕长城英魂。 他们其实是，最后一代传统意义上的长城人。 也许该相信神谕 也许该放弃纷争 守夜人汉子 八千年来铁骨铮铮 乌鸦阵阵 大雪纷纷 今后 还有谁在坚守长城 还有谁是真正的守夜人 是谁在传说着异鬼 又有谁见过巨人 守夜人，野人 千年杀戮 谁对谁错，谁能分得清 从前 现在 未来 长城萦绕守夜人的忠魂 我 向诸神宣誓 我是长夜的利剑 我是王国的坚盾 驻守长城 直至今天，失去生命 * ——————涂鸦莞尔。 0112章 丹尼斯求情·安格尔行凶 战靴锵锵，佩剑和铠甲碰撞发出金属的摩擦声，丹尼斯·梅利斯特全副铠甲，头盔，腰佩宝剑，和影子塔最善于攀越山岭的石蛇兄弟一起出来了。 威尔居高临下，冷然看着丹尼斯·梅利斯特。 他是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主使人。 独狼阿诺德猛地冲向丹尼斯·梅利斯特，身边的兄弟忙死死的拦住他。 “丹尼斯，你为何指示影子塔的兄弟伏击卡特·派克？”威尔淡淡说道。 此言一出，三个军团的兄弟，外围的新兵团队，事务官团队，都是骚动。 独狼阿诺德嘶声道：“他想让卡特·派克司令跟他一起带着兄弟反对威尔大人，反对莫尔蒙司令，他们的计划是激起兵变，趁乱杀掉威尔大人，莫尔蒙司令，断掌科林，班扬·史塔克。” 全场哗然！ 科林的脸皮扭曲了一下。他和丹尼斯·梅利斯特可是多年的战友，生死之交。 “卡特司令拒绝了他的提议，并警告他打消任何谋反的念头，东海望的兄弟都不会反叛守夜人军团，也不会杀害任何无辜的守夜人兄弟，包括长官。丹尼斯说如果卡特司令同意谋反，事成后，就推举卡特为守夜人军团总司令。”独狼阿诺德嘶声叫道，如受伤的独狼。 “密谋不成，丹尼斯最终接受了卡特司令的建议，答应卡特司令愿意追随威尔大人和莫尔蒙司令，一心一意守护长城，练兵备战，对抗异鬼。卡特司令也答应丹尼斯，不会把他想谋反的事情说出去，会为他保密。只是，我们四兄弟，卡特、瓦特、吉米和我，我们之间本没有秘密。” 莫尔蒙总司令盯着丹尼斯的密闭头盔，他看不清楚丹尼斯的脸上表情：“丹尼斯，你还有何话说？” “我很惋惜兄弟们没能杀掉阿诺德，他的确是守夜人兄弟中最擅于奔袭之人，也最机警。”丹尼斯慢慢摘下头盔扔在地上，他的头发仿佛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灰色，“我是梅利斯特家高贵的爵士，宁愿死，绝不会和狼林蛮民还有长城野人共处一室。” “如你所愿，你会被第一个绞死。”威尔冷冷说道。 阿诺德说道：“威尔大人，莫尔蒙司令，我请求带兵去抓捕狙杀我们的影子塔凶手。” “他们有几个人？”断掌科林问道。 “追杀我的有五个人，但我想最少还有两名斥候没有露面。” “威尔大人，莫尔蒙司令，请允许我和阿诺德一起去。” 莫尔蒙司令看一眼威尔，他不确定科林有没有参与到叛乱，虽然阿诺德说丹尼斯的计划中也有杀科林的谋划，但万一那是丹尼斯的权谋之一呢？ 丹尼斯和断掌科林两人之间的私交关系太好，容不得人不怀疑。 威尔微微点头。 莫尔蒙说道：“好，科林，阿诺德，你们带着东海望的兄弟，去把狙杀卡特·派克司令的凶手全部缉拿回来，接受审判。” “是，司令！”断掌科林和阿诺德异口同声。 科林下楼，和阿诺德挑选了二十名东海望的游骑兵，大家到马厩牵出战马，呼啸奔出黑城堡。 丹尼斯解下佩剑剑鞘，连剑一起扔在地上。 石蛇也接下自己的武器：剑，短刀，匕首，全部投在地上。 丹尼斯说道：“威尔大人，莫尔蒙司令，伊蒙学士，我有一个请求。” 威尔不接话。伊蒙学士嘴唇哆嗦，盲眼看向辽阔的虚空。莫尔蒙司令沉声说道：“什么请求？”丹尼斯·梅利斯特驻守长城数十年，当司令官三十三年，这个资历，除了百岁的伊蒙学士，无人可比。 “我身边的兄弟，全部都是最好的守夜人汉子，他们虽然参与谋反，但都是我说痛下说辞说动了他们。不过，他们的手上还没有沾染上无辜守夜人兄弟的鲜血，我和艾里沙·索恩爵士，波文·马尔锡长官，杰瑞米·莱克爵士是谋划和领导者，我们四人来承担一切刑罚，请司令看在新旧诸神的怜悯下，给他们一条生路。” “不，司令，我们说好的生死与共。”石蛇说道。 “石蛇！”丹尼斯·梅利斯特摇头，“你还可以回头。” “好。”石蛇说道。他抓起地上的短刀，“司令，我先去陌客等你。”一刀下去，割断咽喉，鲜血喷溅。 陌客，维斯特洛南方人创建的秘密刺客人组织；陌客，也是七神信仰中死神的名字。七神：天父、圣母、战士、少女、铁匠、老妪、陌客。 陌客代表着死亡与未知，即是死神。 ** 伊蒙学士的鸦巢。 学士的新助手安格尔打扫鸦巢，大吉莉遵照威尔的吩咐，先留在鸦巢照顾卡特的孩子，等局势平稳后再离开。 鸦巢堡垒的大门已经关闭。 木质堡垒，年代也久远了，走在木质楼梯上咯咯作响。 安格尔为大吉莉拿来温热的牛奶，奶酪，火腿，牛肉，鸡蛋，再煮了一盆热汤，大吉莉看见食物心情终于开朗，面带微笑，感谢了白白净净谦和亲切的安格尔。安格尔自去忙打扫，整理书籍，喂食一些幼小渡鸦……大吉莉带着孩子享受暖呼呼的食物…… 安格尔整理好书籍，打扫完毕小渡鸦笼，轻轻推开学士的医疗室，慢慢走到一木床边。床上，躺着卡特·派克，他受伤虽重，可喜箭上无毒，手术成功，在绷带下的口鼻呼吸平稳。他的伤口涂抹了威尔制作的生肌药膏，伤口没有发炎迹象，安格尔摸摸卡特·派克的额头，额头温度适宜，卡特·派克没有发烧。 “卡特司令，你死了不要怨我，波文·马尔锡长官说服了我一起谋反，我不能接受野人进入长城。你为什么不愿意答应和波文·马尔锡长官一起杀掉威尔和莫尔蒙？嘿嘿，不知道你死在长城后，还能不能回到你的淹神流水宫殿里享乐了。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再见了，卡特司令。”安格尔从腰间抽出短刀，短刀锋利，刀刃冷光流转。 0113章 大吉莉的箭·我很怕 “安格尔。”大吉莉抱着孩子走了进来。门没有关。 她脸上的甜笑怔住。 她本是来谢谢安格尔的美食。 安格尔人很亲和，笑起来就好像孩子。他本身年纪也不大，十七岁，河间地的私生子，安格尔·河文。一名私生子事务官，总务长波文·马尔锡对他一直不错。 波文·马尔锡主管所有的事务官。 艾里沙·索恩主管并负责训练所有的新兵。 安格尔的刀握在手里，正站在卡特·派克的床前。 大吉莉怔了那么一刹那，抱着孩子转身就逃。 鸦巢附近本有侍卫，但是进入兵变，侍卫们都有自己的团队，他们涌到主堡的大厅楼下去了。伊蒙学士身边以前本有两个人。自从齐特和克莱达斯被木盾斩首后，伊蒙学士身边暂无专门的事务官照顾他，都是木盾安排的侍卫临时照顾。 波文·马尔锡宣誓追随官复原职后，就安排了安格尔·河文来照顾伊蒙学士的饮食起居，打扫房屋，喂养渡鸦。而这个安格尔·河文，正是波文·马尔锡的人。 大吉莉逃走，安格尔没有动，也没有追。 他是来杀卡特·派克的，杀了卡特·派克，他也活不了，会被吊死。 他笑笑，鸦巢堡垒出去的大门他是反锁了的，大吉莉和孩子也逃不了。 然而只是眨眼间，大吉莉再次出现在门口，手里拉开了弓箭。 守夜人事务官虽然不用出去巡逻打仗——他们跟守夜人游骑兵不同，游骑兵是专门负责战斗的职业军团。——但是每一个事务官都同样要接受剑术格斗，短刀和匕首搏杀，弓箭射击的训练。 在伊蒙学士的房间里，是没有弓箭刀剑的，但是在助手的房间内，在原齐特和克莱达斯的房间里，墙壁上，就还挂着弓箭，短刀，匕首。 安格尔·河文不愿意住死去的齐特和克莱达斯的房间，这两个房间就在伊蒙学士医疗房间和图书馆房间的隔壁。 大吉莉并不是逃跑，而是去隔壁房间里拿弓箭。 刚才兵变，情势太危急，大吉莉就已经看好武器的位置。她的裙摆下甚至已经偷偷的放了一把短匕。 大吉莉的箭术很好。 这是野人在长城外必备的基本生活技能，射箭狩猎是她们生活的一部分。 卡特·派克的乖儿子就放在了齐特曾经睡过的木板床上，那小子反正就是不会哭，黑眼珠滴溜溜的，继承了她母亲爱丽丝的一头金发，好像他已经洞察了这个世界的无奈和杀戮。 安格尔是个左撇子，左手握刀，就冲卡特·派克的咽喉上扎下去。 嗖！ 大吉莉的箭射出。 黑影一闪。 噗！ 箭射穿了安格尔的手背。 大吉莉看安格尔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她无法让安格尔放下刀。她见惯了那种眼神，狩猎的时候，许多野兽要发起攻击的时候，就是那种眼神。 当安格尔回头和再次出现在门口的大吉莉的眼神交汇瞬间，大吉莉心中雪亮，毫不犹豫，她立即射出了第一支箭。 弓弦响，黑影一闪，箭先发先至，正中安格尔的左手背。 短刀掉了下去，掉在卡特·派克的脖子边。 卡特·派克平稳的呼吸下，身子微不可查的动了一动。 他虽然睡着了，却有身体的本能感知，昏睡中的意识也很活跃。 安格尔右手抓起短刀，噗，一箭射来，箭头从他的左边脖子射进，右边脖子穿出，黑色的铁箭头上带着殷红的血丝。 安格尔很后悔，他本不应该整理书籍打扫学士的房间的。 他不过是想在伊蒙学士回来的时候，看见书籍整整齐齐，地面干干净净。学士有洁癖，爱整洁干净，虽然他的盲眼已经看不见灰尘。 安格尔对学士很尊敬，他喜欢这个工作，他热爱伊蒙学士。他想为学士细致的做完最后一次的工作。 安格尔的脖子比野猪、影子山猫、森林狼这些野兽的脖子更脆弱。 大吉莉放下了弓箭。 一箭穿脖！ 安格尔手里的刀不会有力气再刺下去。虽然他站着，眼睛瞪出，右手还握着短刀。 等房间里传来刀落地和人扑倒的声音，大吉莉已经抱起了孩子。孩子对她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并发出令大吉莉心都融化的一声童稚音：啊—— ** 主堡楼下，广场边缘，新兵团队。 “琼恩·雪诺，你去哪？”派普低声问道。 琼恩·雪诺不答，疾步离去。 派普跟了两步，停了下来。而霍德等人一直眼望着前面。 参与谋反的十几个守夜人兄弟全部被捆了起来，押在了一边。而艾里沙·索恩教头，总务长波文·马尔锡，游骑兵长官杰瑞米·莱克爵士已经被押上了绞刑台。最大的主谋者丹尼斯·梅利斯特排在了第一位，绞索已经套上了他的脖子。殉职的石蛇的尸体已经装进了黑袋子，扔在了绞刑台下。 ** “别跟着我。”琼恩·雪诺停下来说道。 山姆威尔·塔利这个胖得不像话的胖子畏畏缩缩，站住了，眼神闪烁，被人呵斥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 雪诺心里叹口气：“好吧，只要你跟得上。” 胖子失望自怜的神情立即消失，换成了开心的惊讶：“我跟得上，雪诺大人。” “别叫我雪诺大人。”琼恩·雪诺猛地站住，厉声说道。他恨死了这个名字，这个猪头爵士难道不知道雪诺是北境私生子的姓吗？ “是，对不起。”胖子的眼神如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惊慌失措。 琼恩·雪诺心中升起无力感，他可最受不了看见这么一双充满了惊慌可怜的眼神，他可并不是个凶神恶煞的恶人。 琼恩·雪诺扭头疾行。山姆威尔忙跟上。 “你知道我去哪？” “鸦巢。”胖子试探的没有任何底气的声音。 琼恩·雪诺心中一震：“你怎么知道？”这胖子的心思转动得好快，他绝不是一个蠢人，相反他非常聪明。一个非常聪明的——胆小鬼。 “看你前进的方向……噢。” “没有其他原因了？” “丹尼斯·梅利斯特司令想杀卡特·派克，他虽然自首了，难保这个时候没有其他铁杆兄弟起了孤注一掷的报复之心，去杀掉卡特·派克司令。” “哦，你比威尔大人聪明多了。” “我是看见你突然急匆匆的向这边走才想到的。”胖子讪讪的道，“我……我……我……虽然剑术很差，但多一个人，万一碰上……他们……总要忌惮一些。” “你不怕死？” “……我……很怕……” 0114章 黄金骑士团·扼死者 狭海对岸，自由贸易城邦布拉佛斯，列神岛。 詹姆醒来，眼前一片漆黑。 他鼻中嗅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 气味好像是玫瑰和糕点的香甜中混合了死鱼的腐臭。这是一种令人欲呕的气味。 詹姆动一动，发觉自己的气力回来了一些，虽然还是很虚弱，手脚乏力。 这是在哪里？ 詹姆无从知道。 无面者虽然是个杀手组织，信誉却比厄斯索斯大陆上的九个自由城邦的最诚信商人还要更响亮，所以詹姆才会放心的把黄金交到牧师手里，来购买一次加入无面者的机会。 他的目标也很明确，学会易形术。 然而现在，詹姆什么易形术的想法都没有了，这些信仰死神和千面神的家伙行事诡异莫测，并没有传说中的金子般的信誉。 詹姆很快就发现前面有亮光。 一点淡淡的光线的透入。 他摄手摄脚的下床，一点一点的向前走，双手伸开，很慢的向前摸。 黑暗如浓汁。 但眼前的一点点微弱的光线却是光明与希望。 前伸的手触碰到了凉凉的光滑之物，并伴随着轻微的叮叮的碰撞声，是玻璃的轻响。再摸一摸，面前是一排的无数的圆形玻璃瓶，小瓶，大瓶，高瓶，矮瓶，一排又一排。原来面前有个柜架，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玻璃瓶子。各种各样的气味就是这些玻璃瓶散发出来的。 一点点的光亮就来自瓶架后面，那里有一个墙壁上的小圆孔，非常小，眼睛凑上去，也只能看见一个很小的圆形空间。 这个目光能看见的圆形空间的正中，有一张桌子。 这个时候坐了两个人，两个人都是侧面对着詹姆，詹姆能看见他们的衣着打扮甚至面部表情。 看样子其中一个是学士，另一个是来求学士办事的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富有，手指上戴满了宝石戒指。 詹姆也是出身富贵之家的人，他家因为领地内有金矿而富甲七国。饶是如此，詹姆也从来没有把宝石戒指戴满过手指。他的父亲不曾，他的贵为七国王后的姐姐也不曾。 詹姆很鄙视这个家伙，看这家伙穿的衣服也很高档，丝绸上镶嵌着金银线。他的身后站着两个高大的雇佣兵。雇佣兵身着金色战袍，非常的抢眼。战袍的袖口和领口上有四个人头骷髅，人头骷髅也是金色。其中一个雇佣兵的鼻子上穿着金色的鼻环。 “黄金骑士团？”詹姆暗道。 他听过黄金骑士团的大名，是狭海自由城邦最昂贵最有战力但也诟病不断的雇佣兵团队，创始人是坦格利安家族的高贵私生子伊耿·河文。他是伊耿四世高贵私生子的其中一个。被父亲伊耿四世以国王权力合法化后，他参与了另一名私生子戴蒙·黑火的叛乱。叛乱的理由很简单，伊耿四世合法了他到处播种的所有私生子，私生子也就都具有了继承王位的权力。 大家都是合法的王室后裔，为了铁王座，打吧！ 这是历史学家痛批伊耿四世为庸王的又一大证据：合法化私生子，母亲出身非常高贵的私生子们被称为了‘高贵私生子’，其中母亲为戴安娜·坦格利安的高贵私生子戴蒙·黑火极其子孙多次叛乱，致使国家动荡不安数十年。 叛乱最终失败后，黑火家族的子孙和被迫失去土地的骑士领主们渡过了狭海，并在中途劫走了被罚为守夜人的伊耿·河文。为了生存，伊耿·河文在狭海的自由贸易城邦创立了黄金骑士团。 看那两个傲慢的雇佣兵，詹姆心知自己十有八九猜测得不错。他在逃来狭海对岸布拉佛斯城邦的时候，曾有过化名投身黄金骑士团的打算。黄金骑士团收留各种各样的流浪武士，被放逐者，穷凶极恶走投无路的各种罪犯，他们是自由贸易城邦最强大的雇佣兵团，兵力和名气还在次子团之上。只是伴随着黄金骑士团的威名的并不只是好名声。 “某人给我一个名字。”学士说道。 富商说出了一个名字。 学士点头：“某人记下了名字。” 富商满意的点头微笑，他请求学士看在他付出了那么多金子的份上，给他一杯圣水。 圣水？ 看起来学士的圣水可能是某种知名的具有信仰崇拜的一种水，这些东西对詹姆毫无吸引力，但是对信徒却是无价之宝。 学士微微沉吟：“如你所愿，加布尔爵士。” 学士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晶莹剔透，里面有一颗心形的钻石状晶体，淡紫色。学士慢慢褪下戒指，旋转，透明戒指竟然是可以打开的盖子，里面的透明晶体露出来，紫色光淡淡的。有侍者端来一杯水，学士把透明如心状的晶体放进杯子，只一瞬，晶体溶于水中，无影无形。 学士微微偏偏头，示意加布尔富商喝下这杯圣水。 富商大喜，眉眼都是笑意，他左手抚胸对学士示意尊重，然后双手端起水杯，一口喝干这圣水。 学士微笑，看着加布尔爵士。 加布尔爵士的微笑在脸上僵硬，当啷一声，水杯掉在地上粉碎，他的脖子好像被人猛地扼住，无法呼吸，窒息令他双眼充血，眼睛瞪出，嘴巴无法合拢，舌头伸出在口腔外，他的双手想去抓自己的脖子，想阻止扼住喉头的那只无形的手，但他的双手却没有了力量，口鼻眼睛和耳朵都流出血丝来，轰隆一声，富商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詹姆看得目瞪口呆。 时间好短，仅仅是一瞬，富商爵士喝下水，几乎一刹那，五官扭曲可怖，气绝身亡。 扼死者！ 詹姆猛地想起这种毒药在维斯特洛大陆上的名字：扼死者。 他是第一次见识到扼死者，但是扼死者杀人时死者的状态他听王宫的大学士派席尔描述过。维斯特洛大陆的旧镇学士的繁星圣堂会配置这种毒药，但也仅仅限于几个有限的大学士们有这种能力。 富商身后的两名雇佣兵漠然的看了一眼富商的尸体，面无表情。雇佣者死，合约到期，他们转身就走了。 “为善，去看看詹姆·兰尼斯特，他应该醒了。”学士的脸向詹姆偷看的小孔方向看过来。 詹姆吃了一惊，学士的脸变了个样，慈祥的学士脸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年轻人的脸，一头黑发也变成了棕色。 这学士是个无面者。 “是。”打扫地上玻璃碎渣的侍者说道。 “把这个给他喝下去。”无面者说道。 詹姆定睛一看，无面者拿出了一粒扼死者。 “是！”侍者低头道。 0115章 炼狱·一个名字·一条命 侍者‘为善’一身洗得灰白色的长袍。 他推开门进来，点亮墙壁上的油灯，小小的充满了奇异怪味的房间里明亮起来。 詹姆·兰尼斯特在床上假寐。 “某人。”侍者轻声叫道，声音谦和有礼。 詹姆微微的发出轻微的鼾声。 侍者转向玻璃瓶柜，詹姆微启眼帘，他看见侍者把扼死者放进了玻璃水杯，并冲进了半杯热水。 脚步声响，在一线的眼帘微光中，那无面者走了进来，他蹲下身子，从柜架下抱出一只大的玻璃瓶，里面是一只漆黑颜色的花斑点小蛇。 黑蛇。 詹姆第一次见识到这种黑蛇，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身子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黑蛇头部呈三角黑铁状，很显然剧毒无比。 无面者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并伴随着古怪的音节，这种音节詹姆有印象，是瓦雷利亚高等语，一种已经消失于日常生活中的语言。音节虽然难懂，但是音节的变化却很简单，翻来覆去就只有五个音节，詹姆很轻易的就记住了那五个音节。 黑魔法咒语还是蛇语？ 詹姆无法判断。 他精通的就是剑术，从小学习的是一往无前的骑士精神。 随着音节的反复，那小蛇仿佛听到了蛇语，它温顺的顺着无面者的手指爬了出来，并伴随着音节盘上了无面者的食指，就好像在无面的食指上戴了一圈一圈的指环。 侍者为善把已经融化了扼死者的水杯递给无面者。 无面者的手指倒转，随着音节的一个一个吐出，黑蛇张开了嘴，呲出细细如小针尖的毒牙，毒牙射出一线黑色的毒汁于水杯中，并不就散，透明水杯中的水中犹如绕着一根黑色细线。 画面优雅唯美。 詹姆心中发毛，心中已经后悔到了极点。 他暗暗蓄力于双臂，只等那无面者过来喂他喝水，就猛击无面者的咽喉。 无面者没有穿戴铠甲，咽喉也没有护颈甲的保护。人的喉头的骨节硬度很差，迅猛狠击一下，就能击碎。 无面者站起来，轻轻晃动水杯，那一根黑线渐渐散开，无影无形。透明的水的颜色并无明显的变化。 “恩与大人，还需要再加上其他的毒综合一下扼死者么？” “不用了，黑指环的毒中和一下扼死者的毒，毒性降低，痛苦加倍，但是某人身体够强壮。” 那种看一眼就令人心生恐惧的小黑蛇居然有一个很文雅的名字：黑指环。 “是，恩与大人。”为善说道。 如果詹姆·兰尼斯特事前知道用黄金供奉来的是这样的一个生死之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加入黄金骑士团。 “按住某人的双臂。”无面者说道，转身过来，背了光，詹姆的一线眼帘也先一步轻轻闭上。 侍者按住他的双臂，他就无法击碎无面者的咽喉。 那就先击碎侍者的咽喉。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侍者走过来，詹姆从声音和眼帘感觉到的光线变化做出判断，猛地起身，右手猛击他预判中的咽喉位置。 啪！ 这一击正中侍者的咽喉。 骨节碎裂的声音响起。 侍者噔噔后退，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 侍者一阵猛烈的咳嗽。 然而，詹姆·兰尼斯特并没有如预期的击碎侍者的咽喉。他一击之后，气力不继，这才发觉自己的虚弱比想象中厉害。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气喘和身体的高温。 毫无疑问，他在生病中。 “按住他！”无面者面无表情，一张普通年轻人的脸看得令詹姆心中发麻。 “我付过了供奉。”詹姆强调。他发觉自己的声音嘶哑，一种很模糊的声音，这绝不是他的声音，但却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他的咽喉咋么了？ 他的声带怎么了？ 被毒药损坏了？ 就这么说几个字，他的咽喉就有撕裂的疼痛。 侍者第二次上来，这次有防备，詹姆·兰尼斯特被他轻易制服，按住双臂，动弹不得。 无面者捏住他的下巴，把这一杯有黑指环和扼死者的毒药水灌进了詹姆的喉咙。 詹姆心中骇极，猛力一挣，突然感觉力量大了，挣脱了侍者的控制，等他蹒跚着下床，发觉侍者和无面者已经退到了门口，两双冷静如冬天的冰湖水一般的眼睛淡漠的看着他。 “我要死了。”詹姆心想。 他想冲向无面者，跌跌撞撞的冲了上去，在手要扼住无面者的咽喉的时候，无面者说道：“某人还有一天时间可活。” 詹姆的手停住，他喝下了黑指环和扼死者的毒，但并没有死。他知道扼死者毒发身亡是很快的。 “一天？” “对，一天，一天内，某人去东边的鱼贩市场杀死一某人，某人的名字叫做柏德温。” “柏德温？就是刚才那富商说出的名字。“ “对！” “你刚才为什么要杀死富商，他可是你们的客户？什么时候无面者也开始杀死客户来谋取高额的佣金了？” “某人错了，无面者从不滥杀某人。” “那是有人付出了代价，要取那富商的命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了某人的名字，现在，那个叫做加布尔·条顿的名字已经不存在了。” “只是一个名字。” “对，你这次也得到了一个名字。有人死，就有人能生，不死无生，不忘无面。” “我要怎么杀死柏德温，我现在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 “某人已经学会了杀死柏德温的本事，瓦雷利亚语，黑指环。”无面者说道。 詹姆感觉自己的力气又回来了一些。 他转头看向那柜架下的玻璃瓶，那黑指环正在玻璃瓶里游动。 瓦雷利亚音节，蛇语？黑魔法？黑指环。 他转身走到玻璃瓶前，记起无面者的那五个音节，他依次说出音节，黑指环停止了游动，昂起头看着詹姆。 詹姆头皮发麻，只想转身逃开，但他的右手却缓缓的伸了出去，只有一天时间活命，他知道无面者在这方面说到做到，面对死亡，无面者总是信誉第一。 柏德温死，他活。 他明白这个规则：不死无生。 詹姆嘴里再次依序吐出那五个瓦雷利亚音节，黑指环好像这次听懂了，顺着詹姆的手指爬了上来， 一线心悸的冰凉从手指沿着手臂一路向上，最后游进了詹姆的心脏。 他全身都打了个寒颤。 黑指环立即有了感应，昂起头看着詹姆，好像在审视这家伙究竟是不是它的新主人。 詹姆知道，自己的炼狱开始了，他想学的是易形，却学上了施毒。看样子每一次炼狱失败的代价，就是失去自己的生命。 不死，无生。 这该被毁灭的无面者！ “某人会学到无面者的至高剑术，某人也会学到精湛无比的易形术，只是需要某人抹去几个名字。”无面者淡淡说道，“或者抹去自己的名字。” 0116章 全部吊死 詹姆被侍者推出门，不等他回头，门已经关上。 这是一条小巷，并不是黑白院。 石头建筑的一模一样的房屋，两边的门一模一样。 詹姆不知道该向左走还是向右，他决定向右，因为在前面的十字路口，他看见了有一个坐在地上的乞丐，乞丐的面前摆着一个碗。 乞丐不会呆在偏僻的角落，不然谁会给他铜板呢？ 詹姆走过去，看见那乞丐异样的目光，那是个满脸雀斑鼻子上还有红色脓疮的乞丐，脸很脏，双手却白而干净。 乞丐的怜悯目光令詹姆惊觉，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破烂的黑色袍衣，光着脚，脚也又脏又黑。他的呼吸也很不顺畅，想必脸色也很难看。摸摸头，头发纠结在一起，好像有十年没有洗过，唯一令詹姆满意的，是他的身上没有难闻的气味。 “你相不相信我很有钱。”詹姆问乞丐。 乞丐叹了口气，从碗里掏出两个乞讨来的铜子递给詹姆：“往这边走，你能买到一碗热汤和两个馒头。这里是我的地盘，前面是公羊的地盘，新来的，你得走过两个街口找地方了。” “我会给你金子。”詹姆把两个铜子在手上翻了几翻，“你叫什么名字。” “快滚，有人过来了，你在这里站着不会有人过来给我铜子的。”乞丐抄起身边的竹棍敲在詹姆的脚上。 詹姆却闪避不开竹棍的攻击，他发觉自己反应迟钝，身体也重得像一座塔。 詹姆终于狼狈逃开，心里把在狭海对岸的提利昂恨死了，选择来布拉佛斯加入无面者，是提利昂给他出的馊主意。 付给无面者的金子虽然多得可以买下一支军队，但提利昂认为也是值得的。 詹姆的手伸进口袋，触摸到令他浑身都不自在的指环蛇，他没用瓦雷利亚音节来控制指环蛇，他不怕被指环蛇咬，反正他体内的指环蛇毒也足够多了。至于那小蛇的细如针尖的蛇牙咬伤，詹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改变那五个音节的顺序，这指环蛇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詹姆一边踉跄着前行，一边想道。 于是他开始把第二个音节放在前面，慢慢的吐出一个一个音节，试探口袋里指环蛇的反应。得找个地方把指环蛇拿出来，然后打乱所有的音节顺序尝试一下指环蛇的反应，詹姆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那个无面者吐出的五个音节，既然能指挥这指环蛇，想必这五个音节的不同组合，会有更有趣的结果。 没准我能创造出新的黑魔法，或者摸索出更多指令的蛇语。 得找个僻静的地方！ 然而越往前走，街上来去的行人越多，繁华的港口街市出现在詹姆的面前。 路上，人们都急急避开这个黑衣污秽发乱如草的高大汉子。 这个汉子走路摇晃，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边走边自言自语，异乡口音呢喃，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异乡语言，这是个疯子。而疯子高大的身躯注定了发起疯来力大无穷难以摆脱。——行人尤其是妇女孩子们纷纷躲他如躲瘟疫。 看着行人畏惧他的目光，詹姆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知道狭海对岸贵为七国王后的瑟曦现在在干什么？也不知道那该死的提利昂现在是不是正站在绝境长城上向世界的尽头撒他那一泡念念不忘的侏儒尿。 ** 绝境长城。 侏儒抖干净最后几滴水。 他决定返回南方。 长城的景致他也来看过了，尿已撒，心愿也了，这里是个是非之地，虽然他有个当王后的姐姐，但是，脖子上的大脑袋只有一个，君临城的姑娘窝里的那些姑娘还在等着他，所以，走吧。 侏儒从净手间出来，回到议事大厅。 他决定辞行。 “提利昂大人，四名主谋已经伏法，关于谋反的二十四个守夜人，你认为应该吊死还是留下他们？”莫尔蒙总司令说道。 “留下吧。”提利昂说道，“不管你们说的异鬼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会把这个消息带回君临，让劳勃国王来做决定。不过，我在临走前有个建议，要真的异鬼在凛冬季节进攻长城，守夜人的五百里辖地不会有人来开垦和种植了，大家都会向南方去逃命。所以，来这里当守夜人的也会更少，或者就几乎没有人了，威尔大人，多留几条命下来，对你们有更多的好处，而不是砍掉他们的头。” “提利昂大人，你对异鬼怎么看？”威尔说道。 “我？我没有看法。我能做的，就是把你和莫尔蒙司令说的讲给国王和朝廷重臣们听，然后完事。” “你不相信有异鬼？” “信或者不信都不重要，我不是掌权者，我的兴趣就是能多喝几杯青亭岛的美酒，再找个姑娘，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想让她为我生几个儿子，女儿也行，只希望七神保佑不要再是侏儒就好。莫尔蒙总司令，威尔大人，伊蒙学士，罗柏大人，再见。”侏儒说走就走。他的小腿小手动作有些滑稽的走向议事厅大门，两名侍从连忙跟上。 楼下，四名兰尼斯特的侍卫已经收拾好马匹，静候小恶魔上马。 “罗柏大人，你的意见呢？”莫尔蒙司令说道。 “他们如果愿意宣誓效忠，可以再给他们一个机会。”罗柏说道。 莫尔蒙司令说道，“这些都是真正的汉子，如果他们愿意在圣堂宣誓的话……” “他们已经宣过誓了！”威尔说道，“第一次是守夜人宣誓，第二次是圣堂追随宣誓。他们这次杀的是守夜人兄弟。” “威尔大人，我们现在欠缺人手……”伊蒙学士缓缓说道。 “他们无法接受野人和狼林人，留下来只能是后患。”威尔语气坚定。 “他们可并不是异鬼，他们是人族，今后对抗异鬼，为什么不能留下他们？”班扬·史塔克说道。 “异鬼是我们看得见的敌人，而比异鬼更可怕的，是看不见的敌人，就好像安格尔·河文，要不是大吉莉，卡特·派克已经死了。”威尔淡淡说道，“谋反的守夜人，根据律法，全部吊死。” 莫尔蒙说道：“威尔大人，吊死他们容易，但诚如小恶魔说，君临的贵族们，我相信没有人会相信我们说的异鬼，一个贵族大人都不会信。” “我知道，除非有证据。”威尔说道，“我们杀了卡斯特献祭的异鬼王，剩下的异鬼带领着卡斯特的儿子们撤回了北方，我们也没有本事跨越数千里的冰雪之地去永冬之地抓一个异鬼给君临的老爷们欣赏，所以，我决定去一趟君临，去找我们的七国首相艾德·史塔克大人。要得到王国的力量支持，第一步就是说服艾德·史塔克首相。” 大家点头同意！ “异鬼不会立即就来，异鬼的前哨站被剿灭，他们的夜王自然知道了这次事件。别忘记了异鬼是冰雪中的智慧生物，他们也拥有自己的奇特语言。他们来袭击长城的时间也许一年后，也许两年后，这么长的时间里，有谋反心的守夜人会再次出来作乱的，所以，这次谋反的守夜人，必须全部吊死。” 0117章 军令如山·风之灵 大火熊熊。 守夜人，狼林战士，罗柏少领主的三百骑兵，大家无声无息，在夜幕里看着面前七层木楼的大火吞噬掉三十位守夜人的尸体。 四名谋反长官，二十四名追随者，加上东海望的副司令瓦特和岩羊吉米的尸体也在大火中。生前他们彼此立场不同，死后却同葬于大火中。 另外还有两名无辜孩子的尸体——卡特·派克的两个儿子：一个五岁，一个四岁。 七层木楼的火葬，象征着信仰七神的回归。 这些南方来的守夜人汉子都信仰七神。 大火熊熊，烧亮了半边夜空。 七是南方人的神圣数字。天上有七大星座，地上行驶着七神意志，维斯特洛是七大王国，而地狱，据说也因此有七层。 卡特·派克虽然信仰淹神，但是这里可不是大海，他的孩子也不是在派克岛或者是大海上出生的，孩子的母亲爱丽丝来自南方，信仰的也是七神。 卡特·派克没有把孩子的尸体放归大海，他们不属于淹神的流水宫殿。 卡特·派克的大半边脸上都打着绷带，露出一只独眼，他站得笔直，小眼睛的目光依然锐利而狂野，就好像他的脸上并没有受过箭伤一样。独狼阿诺德站在他的身边。两位兄弟的身后，是排成阵列的东海望的沉默如雪的兄弟们。 在卡特·派克身边，是大吉莉一行十二个女人，火光映红了她们的脸庞。也烧化了她们心中那最后一层戒备守夜人和北境人的心。大吉莉身边的女人贝拉是一个眼神阴狠几乎从不说话的充满了深深戒意的女野人，但她现在觉得站在威尔大人身边的埃布尔·灰烬看她的眼神显得并不那么的可憎了。 威尔大人言出如山，没有欺骗她们。威尔大人没有把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卖进姑娘窝。 只要她们愿意，就可以在这里休养生息，结婚，繁衍后代。她们宣誓效忠守夜人的管辖，上缴物税，就可以拥有土地，进行种植和养殖，并在狼林山脉和黑城堡森林里进行狩猎，与来自南方的商人进行公平交易。 这是一个她们从来不敢想的梦，如今随着大火熊熊，谋反者被全部吊死，她们感觉到了威尔大人的决心，内心也第一次感觉到了火光的温度。大火埋葬了谋反者，也送两位兄弟和两个无辜孩子去了天堂。 其实自从她们十二个来到了长城这边后，戒备之心依然很重，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有人守夜值班。也因为警觉太高，那些想占他们便宜的男人均无法得逞。 要强迫一个女子不难，要想强迫十二个团结一致敢拿刀搏命的女子，就很难。 现在她们真安心了，有威尔大人宣布的新律法保护他们。不遵守律法的乌鸦，都统统会被吊死，然后烧成灰烬。 在大吉莉和贝拉的身边，大火把来自冰雪地的女野人欧莎乱发下的脸映照得通红。 欧莎习惯蹲着，如猫，这是掩藏自己狩猎敌人长期养成的习惯，这把大火也烧光了她内心的戒备和对南方人的隔阂。 绝境长城这边的人，都被野人统一称为南方人。 威尔大人果然是说到做到的真汉子。 欧莎族人数千年与之搏杀的乌鸦显然真的变了，领袖威尔大人决定接纳他们，接纳北方的自由民。 威尔大人知道异鬼就要来了……他知道人族必须把异鬼挡在长城之外，否则，也许这片大陆的人都会被杀光。因为在凛冬里，每一个战死的人族，都会立即变成异鬼的战士：尸鬼。 就算砍掉尸鬼的脑袋，尸鬼的进攻也不会停止，砍掉他们的手，他们还有嘴可以撕咬。 他们本就是死人，任何刀剑之伤对他们都无用，也不能阻止他们的进攻。 唯有火与黑曜石武器。 这些守夜人中，除了威尔大人，恐怕并没有人真正了解异鬼的可怕。欧莎起身，走到了威尔大人的身边，她敏捷如猫，走路无声无息，就好像是在森林里潜行。 威尔大人和塞外之王一样，言出如山，军令如铁，都值得人追随。 塞外之王曼斯·雷德本也是乌鸦，是长城上的一名守夜人，他曾经和丹尼斯·梅利斯特并肩作战，在断掌科林的右手没有断之前，他和断掌科林是生死战友。 但是现在，他成了自由民之王。 曼斯·雷德是自由民之王，而威尔大人是人族领袖。欧莎想道。 ** 晚上，国王塔。 琼恩和罗柏在对练风之灵。 两个人的动作都快如风，一黑一银双剑来去，却听不到剑击的声音，都是一沾就走，一刺就变。两个人看起来也并不是在练剑，而是在跳舞。 一种非常优雅的风中舞蹈，他们就好像风中的两只蝴蝶，但瞬间又是致命的毒蜂。 布拉佛斯著名的杀手组织有两个，一个就是人人皆知的无面者组织，名气极大，各大陆都赫赫有名；另一个鲜为人知，普通人完全都没有听说过，那就是风之灵刺客组织。 风之灵，一个专门刺杀自由贸易城邦中的骑士，贵族，总督，亲王的杀手组织。 这个组织最初是布拉佛斯海王创建的。 为了迫使自由贸易城邦放弃奴隶制，布拉佛斯向其余的自由贸易城邦宣战，风之灵就是由一批精通水之舞和风之灵两种剑术的顶尖剑客组建而成。 布拉佛斯城邦的建城者是来自瓦雷利亚的逃亡奴隶和躲避瓦雷利亚人发起的战争的避难者。瓦雷利亚帝国覆灭于四百年前的末日浩劫：瓦雷利亚帝国的五百里火山同时爆发，把一切都烧为了灰烬，包括飞行于高空中的巨龙。——史称末日浩劫。 末日浩劫后，厄斯索斯大陆的西北角时常笼罩于迷雾中的隐蔽海湾里的一个岛屿王国向外界派出了侍者，宣称了布拉佛斯的存在。然后，布拉佛斯的海王就发起了战争：凡是奉行奴隶制度的贸易城邦都是他们的敌人。 战争残酷，持续时间也很长。布拉佛斯挑战所有自由贸易城邦要想获得胜利并不容易。 最不被普通人所知道的默默无闻的风之灵刺客组织由此而成。 风之灵刺客专门在各大自由贸易城邦秘密暗杀最重要的骑士、贵族、领主、亲王；最终迫使潘托斯、密尔，里斯，泰洛西等八大自由贸易城邦放弃了奴隶制。 以风之灵命名的顶尖剑术也由此被刺客们创建，剑术之精益求精，还在水之舞之上。 风之灵信仰生命神的守护神：剑神。刺客信仰是：杀人即救人。 威尔信仰旧神中的时空之神，时空之眼的石室里，包括了所有的神祗信仰，自然也包括了风之灵的剑神信仰。 任何信仰的秘密，在时空之神面前，都没有秘密。 欧莎贴在墙角的石柱阴影中，就好像一只人形蜥蜴。 她看风之灵剑术看得入了迷，她的呼吸渐重，人影渐显。 一把冰冷的短匕慢慢抵在了欧莎的脖子上，欧莎全身顿时一僵。 “欧莎，晚上好。”威尔大人的声音。 0118章 星决士欧莎 威尔的房间内，有着疤节的松木桌前。 “威尔大人……”欧莎说道。 过关长城的时间不长，欧莎的气色却有了明显的变化。长城这边的气候相对于更北的北方，下雪的天气都更暖和，守夜人储藏室过冬的食物也远比长城外的食物更好更丰盛。 “欧莎，你的潜行技术很不错。如果你以诸神的名义宣誓效忠追随于我，我就会以诸神的名义宣誓守护你，永不背誓。”威尔说道。 风之灵剑术本就给女子学习的剑术，充分契合了女子的天生柔韧和翩翩风情。 虽说剑术并不分雄雌，不过风之灵的刺客，却是一支以女子剑客为主的特殊刺客组织，其中不乏众多的灵气美貌的少女，被风之灵选中的女子几岁就开始学习潜行、化妆、表演、通用语、窄剑剑术的全面训练。 风之灵也是唯一一支以女子为主的刺客组织。 威尔看中了欧莎如猫的敏捷和天生的潜行能力。欧莎十九岁，虽然成年已久，却依然可塑。 他向欧莎发出了邀请。圣裁堂的风之灵剑术，更契合欧莎这样的女子。 欧莎心中大喜，她经过仔细思考，威尔大人是她在南方最好的守护者，她怕威尔大人不肯让她宣誓效忠追随，所以特别的展示一下自己在暗夜的潜行本事，她耐心等待机会，绕过了楼下黑丫·灰烬等人的明哨和暗哨：“威尔大人，我正是来向你宣誓效忠的，但我……不会向下跪。” “哦？” “自由民从不下跪任何贵族，领主，国王，人王，人皇，领袖，异形者和先知，自由民只跪神，天地与父母。” “我接受。” 欧莎忐忑不安的心情顿时一松。 她是知道南方人宣誓效忠都是要下跪的，想不到威尔大人如此坦荡，没有任何犹豫就尊重了她的自由民的坚持：“威尔大人，我想立即就宣誓效忠追随！” “欧莎，我信奉时空之神，你可以先在这里宣誓，明天再去长城外的神木林中，鱼梁木下。” “好，我欧莎，在此以先民诸神的名义向威尔大人宣誓效忠追随……”欧莎低头，右手抚胸。 “不，我先教你誓言。”威尔微笑道。 “是，大人。” “在时空之神面前，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面对世界的纷争和罪恶，唯有圣裁。”威尔庄重说道。 欧莎重复数遍，牢牢记住。 “很好，欧莎，我希望你宣誓加入时空主神的意志：圣裁堂，永不背叛圣裁堂与银辉裁决使威尔·曹，我就会以圣裁堂和银辉裁决使宣誓守护你，永不背誓！” “圣裁堂？” “是的，一个北方人自己的裁决堂，面对世界的纷争和罪恶，唯有圣裁。” 欧莎并不是很明白，但她不在意，圣裁堂的意义今后会弄明白的，现在不明白，并不妨碍她宣誓效忠圣裁堂和威尔大人的热枕。 既然是威尔大人的提议，那就不会错。威尔大人严惩以野人和狼林人为敌的谋反守夜人，取得了欧莎对他的绝对信任和尊崇。 “在时空之神面前，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面对世界的纷争和罪恶，唯有圣裁。我，欧莎，在此以先民诸神的名义和时空之神的意志宣誓：加入圣裁堂，忠诚追随圣裁堂和银辉裁决使威尔·曹，不论寒冬酷暑，不论敌人遍地，不论山脉崩塌，不论海水干枯，不论太阳西升，不论月亮东落，永不背誓。”欧莎宣誓道。 她的誓言是先民传统之誓言。 据说这种誓言具有最真挚的力量，如果违背，必被神谴。 威尔宣誓：“在时空之神面前，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面对世界的罪恶和纷争，唯有圣裁。银辉裁决使威尔·曹以先民诸神和时空之神的意志起誓，从此时此刻始，圣裁堂和银辉裁决使威尔·曹将全力守护欧莎星决士。圣裁堂若有谷，欧莎食有饭；圣裁堂若有猎物，欧莎必食有肉；在圣裁堂凛冬的火炉旁，永远会有欧莎的一席之地；欧莎的敌人，必是圣裁堂之仇敌；欧莎的朋友，必是圣裁堂之贵宾。从此时此刻起，圣裁堂会眷顾欧莎到永远，圣裁堂和银辉裁决使威尔·曹永不违背守护之誓。” 宣誓毕，威尔拿出一颗银色的纽扣大小的徽章，上面是鱼梁木围绕着一把燃烧的圣剑：龙剑暗夜。 守夜人的军中其实藏龙卧虎，什么样的人才都有，更不乏技艺非常高超也能严守秘密的守夜人雕刻师。 欧莎接过这枚堂徽，她的手一下子变得非常的稳定。孤独消失，安全感坚如磐石。从此后，她将与威尔大人生死与共，面对敌人，面对异鬼，无所畏惧。 “圣裁堂星决士欧莎，我是圣裁堂银月裁决使罗柏·史塔克。”威尔大人甩甩头发，把头扭过去再回转，那头黑发变成了一头枣红色的头发，那张薄嘴唇眼眸如星辰的脸也变成了罗柏·史塔克的那张脸，就连眼睛也变成了徒利家族标志的碧蓝色。（ps：感觉好假好玄幻？原著中无面者低头变脸，摇头变发。） 欧莎惊呆，捏着星决士堂徽的手一下子僵硬。她的眼睛很大，充满了狼一样的野气，她走路如猫，看人眼神如钉，然而这个时候野气全消，只是眼睛瞪得更大。 “你好，欧莎，欢迎加入圣裁堂。”另一个声音在房间的门口很温和的响起，带着亲切的笑意。 欧莎回头，看见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罗柏·史塔克。（原著无面者贾昆·赫加尔就有这样的本事，黑魔法，无面者拥有千面。） “你们……是黑巫师？”欧莎喃喃。 坐在疤节松木桌后的罗柏·史塔克摇摇头，低头再抬头，恢复了威尔大人的本来面目：“无面者的小把戏。”威尔笑道，“我知道你战斗过异鬼，见过巨人，知道异形者，森林之子，长城外异形者也是众所皆知的异人，但是无面者的易形术，你一定没有听说过。” “……是的……”欧莎喃喃。 “我会教你易形术，罗柏大人会教你风之灵。如果你想有个姐妹做伴，去找大吉莉，她的潜力也非常不错。”威尔说道。 “圣裁堂需要更多的人手，忠诚，可靠，裁决敌人的生命。”罗柏·史塔克说道。 0119章 君临比武大会 两个月后。 君临将进行比武大会的消息传遍了北境。 国王劳勃为庆祝他的新首相艾德·史塔克上任，花费巨额钱款，宣召七国贵族，领主，英勇的骑士齐聚君临比武竞技。 比武大会以三种形式进行：第一是骑枪比武，优胜者奖励四万金龙，第二名奖励两万金龙。 第二是团体近身混战，优胜者奖励两万金龙。 第三是射箭比赛，第一名奖励一万金龙。 合计九万金龙奖金。 普通老百姓，一年都赚不了几枚金龙。一些稍微落后一点地区的平民，一年都赚不了一枚金龙。 三千金龙，足够雇佣两千人的军队为你去战斗。 那么四万金龙是什么概念？ 那就是一笔令勇士们无不心动的巨款。 就算是富可敌国的兰尼斯特，也不会轻视四万金龙的财富和这笔财富能雇佣到的力量。 国王的乌鸦带着这令人激动不已的消息飞遍了七国。 对于勇士们来说，除了巨额奖金，还有扬名天下的绝佳机会。 表现优异者将得到国王的宴请，接受众贵族的祝福嘉奖，并在君临城荣誉加冕优胜者桂冠。 这是每一个真正的骑士都渴望参加的比武竞技。 天下英雄，七国领主和封臣，得到国王的乌鸦消息后，个个开始做准备，宣召旗下最勇猛的骑士备战。不久后，他们将齐聚君临。 北境的领主临冬城的罗柏·史塔克家族，深林堡罗贝特·葛洛佛家族，最后的壁炉城的琼恩·安柏家族，史塔克家族的分支卡史塔克家族，熊岛的莫尔蒙家族，铁群岛的葛雷乔伊家族……七国的领主、封臣、贵族们全部都收到了国王劳勃签字的比武邀请信笺。 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军团也收到了七国比武大会的消息，当然并不是国王劳勃亲自发的邀请信笺。 ** 铁枪小琼恩·安柏得到消息的当天只带了两名家族骑士和两名持枪骑士就向临冬城出发了。 安柏家族的壁炉城是七大王国的最北边，领地北边就是守夜人的赠地边界。再往北数百里就是被誉为世界九大奇迹之一的绝境长城。 北境群雄响应国王劳勃的号召，将取道临冬城聚齐，然后向君临出发。 国王劳勃充分考虑了七国贵族们的远近距离，他给出的比武时间是在乌鸦送出消息之后的一个月。 但是小琼恩依然怕赶不上比武的时间。 他的目标是获得骑枪比赛的优胜者：把四万金龙的奖励收入囊中，并在万众瞩目下加冕优胜者的桂冠。 在他的心目中，七国只有两个人能与他相抗衡。 一个就是北境骑枪第一的哈里斯·莫兰，现在是少城主罗柏·史塔克的贴身侍卫队长；另一个对手，就是效忠凯岩城的骑士格雷果·克里冈。 据说格雷果·克里冈具有巨人血脉，比他的弟弟猎狗桑铎·克里冈高大许多，力大无穷，巨大而沉重的骑士双手重剑他单手就能轻松挥舞，就好像拿着一把短匕一样无足轻重。 然而小琼恩相信自己的臂力和枪术。 七国比武竞技，年轻小将铁枪小琼恩·安柏只想一战成名，称雄七国。 小琼恩·安柏带着四名骑士昼夜兼程，不过三天时间，他就赶到了临冬城。 然而等他赶到，他发觉自己竟然依旧是最后一个。 临冬城已经聚集起了去君临的贵族子弟们，就连最西北边的熊岛莫尔蒙家族的人都到了。莫尔蒙家族的前任族长就是如今在绝境长城当总司令的杰奥·莫尔蒙，他为了让儿子乔拉·莫尔蒙继承爵位，自己去绝境长城做了守夜人。 乔拉·莫尔蒙却令莫尔蒙家族蒙羞，他因为把抓获的偷猎者卖给泰洛西的奴隶贩子而遭到艾德·史塔克的追捕，被迫流亡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 现任的莫尔蒙家族的族长是杰奥的妹妹梅姬·莫尔蒙，她的大女儿黛西·莫尔蒙是熊岛的下一任继承人，武艺精熟，臂力出众，善于使用战斧，剑术非常高超。 小琼恩还是第一次见到黛西·莫尔蒙，他是从她的家族徽章上猜出了她。黛西身材高挑，容貌出众，一身贴合身材线条的精美铠甲，小琼恩第一眼就被黛西吸引了。 深林堡的傲慢罗贝特·葛洛佛也在，这小子被罗柏·史塔克折服后，眼神中的傲慢已经褪去，但也仅仅限于他面对罗柏·史塔克的时候。 令小琼恩最意外的，还是来自绝境长城的守夜人领袖威尔大人，他的身边跟着那头令小琼恩·安柏有些畏惧的人形巨熊泰伦·灰烬。这头人形巨熊的铠甲又换了，一身闪亮的厚重黑钢铠甲，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艺术作品。 他的双手青铜锤也不见了，换上了巨大的双手重剑。重剑的厚度堪比盾牌，而长度堪比长枪。这是小琼恩迄今为止见识到的最长最厚的双手重剑。 小琼恩相信这身精良的铠甲和可怖的双手重剑一定出自唐纳·诺伊之手。要知道国王劳勃的战锤和国王弟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铠甲和武器都是由他铸造。在他的右手没有被截去之前，唐纳·诺伊就是史坦尼斯的御用铁匠师傅。 其实绝境长城的守夜人中真的是人才济济，就连地图测绘的能手都有两位：班森和布努斯。 威尔大人这次去君临，是以守夜人的征兵官的身份。 异鬼将在凛冬来袭的消息没有引起君临城里的贵族重臣们的任何注意，那个消息就好像是一阵微风吹过了湖面，在引起了一阵细微的涟漪之后，就平静无波了。 对于歌舞升平的君临和七国王国的贵族们来说，异鬼，就是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和弄臣嘴里的一个笑话。反而是守夜人开始接纳零星野人的入关和狼林部落的效忠引起了贵族们的更大兴趣，不过也仅仅是一阵子的谈资新鲜感，很快，这些距离他们的生活太远的消息，都消失得无影无形了。 而且这些消息还是从毫无家族荣誉感的小恶魔的嘴里说出来的，这可信度就更加的低下而不屑一顾了。 令小琼恩欣喜的是，凯特琳夫人最后终于答应了大家的请求，让少主罗柏·史塔克带领大家前往君临，参加比武大会。 0120章 提利昂·兰尼斯特巨人 君临城。红堡。王后塔。 瑟曦穿着一身黑丝礼服，脖子上戴着一条亮光闪闪的珍珠项链。每一颗珍珠都经过了仔细的挑选和后期的修饰，确保每一颗珍珠都是一样圆润，大小一致。 而她的衣服从领口到胸前，由数百颗红宝石镶嵌成心形图案，每一颗红宝石就好像一颗眼泪。 扑棱棱！ 一只渡鸦嘶哑着嗓音叫着，落在窗口。 渡鸦的翅膀羽毛凌乱，上面还有血迹。 “它遭遇了猎鹰。”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嗓音说道。 声音来自地下，就在红木桌子的旁边。 小恶魔提利昂太矮小了，以至于瑟曦王后站着的时候，都要低头才能看见他。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下。 “也许是夜枭。”瑟曦淡淡说道。 她伸出手，手如牛奶一样白皙嫩滑，渡鸦跳到她的手上。 这是今天的第三只渡鸦了。 七国首相比武大会即将开始，王后的渡鸦也来往频繁。 王后拆开信，渡鸦呱的一声飞走，它们有自己的鸦巢，也有专门的训鸟师。训鸟师也是渡鸦的医生。 “父亲的信，北境的小鬼带着一大帮人前来君临参加比武大会。”瑟曦笑起来，“是先民之神给他的胆量么？” “父亲怎么说？”提利昂道。 “父亲决定派出格雷果·克里冈骑士来教训北境人。” “格雷果只能赢得长枪比赛。”提利昂说道。 “他也会参加团体近身战，父亲为他安排了好几个帮手。团体近身战死人最多的一次是哪一次比赛呢？好像死了四十多个人。”瑟曦笑道。 “连受伤的一共四十多个。” “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在那种情况下，受伤的也是残废，跟死没有区别。” “亚当·马尔布兰爵士会来吗？” 亚当·马尔布兰是西境的箭术第一，骑术也是一绝。潜行侦查远距离弓箭都是他的强项。西境无人能敌。 “会，当然会，父亲命令他拿到射箭优胜，第一名。” 提利昂坐上凳子，这样使得自己能变得高一点，他受不了抬起头只能看见瑟曦的下巴。瑟曦在面对他的时候，总喜欢用下巴对着他。 瑟曦身材高挑，面对提利昂喜欢看着天花板说话，这样一来，提利昂就只能看着她的漂亮下巴。这令提利昂很不舒服。 “父亲大人是想凯岩城的骑士包揽比赛的所有优胜啰。”提利昂道。 “是的，这都是拜你所赐。”瑟曦脸上的笑容消失，嘴角微微上翘，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小恶魔，别以为你让詹姆去到了狭海对岸，凯岩城就是你的。” 提利昂耸耸肩膀：“我亲爱的姐姐，在北境地盘上，詹姆只有去做长城守夜人才能换取艾德大人的守密，确保艾德大人不会把你们的事情告诉劳勃国王。” 瑟曦走到提利昂面前，俯身下去，居高临下，好像要把提利昂撕碎：“詹姆不需要去到狭海对岸，小恶魔，我知道那是你的主意。” “对，我也知道那是我的主意，瞧，我就是有这么聪明。”提利昂看看身后的酒架，没有看见他心爱的红酒。他本想来两口的。 “滚出去。”瑟曦勃然大怒。 自从詹姆离开后，她经常在微笑细语的时候勃然大怒，反复无常。 提利昂并没有滚出去，他起身，打开酒架的柜门，找到了酒。他拿出银角酒杯，为自己倒上酒：“我亲爱的老姐，你要来一杯吗？” “在我没有把酒泼到你的脸上之前，滚出去。”瑟曦冷冷说道。勃然大怒换成了冷如冰霜。 “老姐，没事我是不会上你这儿来的，我更喜欢在姑娘窝里喝酒。那些姑娘可不会像你这么对我，她们都很爱我，叫我什么？兰尼斯特巨人，对，就是这么叫的，我喜欢这个名字：兰尼斯特巨人。来，为巨人干杯。” 提利昂一口喝干半杯酒，再倒上，他是个侏儒，但是脑袋和喉咙却很大。 他心情好和心情糟糕的时候，喝酒都是直接一杯倒进大喉咙。咕隆，完事。但他也能如贵族那般细细品尝，做出惬意状。 “你只能用黄金换来欢愉，用姓氏换来忠诚。”瑟曦咬牙切齿。这其实是父亲泰温对提利昂的评价。 “你说的没错，不过拥有这两样，我并不满足。我说老姐，你能为一个弟弟张。开。双腿，却不肯对另一个弟弟如此……” 啪！ 瑟曦打了提利昂一记耳光。 提利昂说道：“老姐，小心酒。” 啪！ 又是一记耳光！ 提利昂退后几步，说道：“好吧，我是来提醒你和父亲的，如果罗柏·史塔克身边有威尔·曹这个人，也许他所有的计划都要落空，包括他的复仇泄愤的暗杀计划。兰尼斯特有债必偿，有仇必报，其实詹姆并不是被艾德逼走的，父亲应该把这笔帐算在你的头上才对。如果我是艾德，我就绝不会这么仁慈和……愚蠢。” “父亲应该割了你的咽喉，而不是罗柏·史塔克的。是你让詹姆去了狭海对岸，也只有詹姆那个蠢货才会相信你的话。” “噢噢噢，父亲因为不能割掉我的咽喉而去割别人的咽喉？我不相信他会这么仁慈。只是如果詹姆没能回来的话，你又是个嫁给拜拉席恩家族的人，那么父亲的凯岩城今后该交给谁呢？交给你？凯岩城就姓拜拉席恩了，而这是父亲绝对不能接受的。我虽然是个假的兰尼斯特巨人，但我依然还是兰尼斯特。” “滚。” “如你所愿。”提利昂优雅鞠躬，放下酒杯，注意控制和瑟曦的距离，他挨了两耳光，半边脸已经麻木。如果能够尽量避免挨第三次耳光，那就避免了吧。 挨打并不是一件荣誉的事，尤其是老姐的耳光。 提利昂快步离开。 “那个威尔·曹是谁？”老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很傲慢。 提利昂站住，转身：“噢噢噢，我亲爱的老姐，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们之间的谈话吧。我从绝境长城回来的时候，向你说起过什么？让我想想，哦，对了，异鬼，我们谈起过异鬼，你给我的回应是一声放肆的大笑和闭嘴，于是我闭嘴了。然后我说起了一个神选者，先知，守夜人，他的名字叫做威尔·曹。” “他是个守夜人，那又怎么样？” “他并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守夜人，他野心极大，他以一人之力，改变了守夜人的律法，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可是，威严正直如莫尔蒙总司令，智慧博学如伊蒙学士，竟然都选择了支持他。据我所知，所有反对他的守夜人都被他吊死了。” “他吊死谁都没有关系，你知道我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个。”瑟曦咬牙切齿。 0121章 谁惹了谁·谁的刀更锋 “那我可以坐下来再喝一杯吗？”提利昂说道。 “你最好快点说。”瑟曦淡淡说道，“我不想看见你这小身板高空坠落的样子，塔下可是花岗岩地板。” 提利昂说道：“好吧，如果你身边有一个人能看见一些未来的事情或者过去的事情，并且几乎料事如神，我一定会有所忌惮。” “又是巫师预言那一套？” “不单单是巫师预言，巫师祭师修士我见得多了，都是躲起来把脸藏在帽兜里神神叨叨的家伙。我想说的是，威尔在利用神谕的身份整合军队。军队，你什么时候见过巫师做军队领袖的？”提利昂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从这里我们能看见贝勒大圣堂，请问贝勒大圣堂拥有武装吗？” “高贵的私生子布林登·河文是个异形者，能附身于飞禽走兽的身体里面去，他做过两任国王的首相，后来他被伊耿五世流放去绝境长城做了守夜人。这个所谓的神选者在守夜人军团里不同样做到了总司令的位置。”瑟曦轻蔑说道，语气很不屑。 “你说得很对，我的老姐，布林灯·河文的确做到了守夜人总司令的位置，但他可有试图改变守夜人律法，可有试图整合野人力量和狼林部落力量。” 瑟曦漂亮的蓝色眼瞳闪了几闪。 “那又怎么样呢？就算威尔想做点什么，他也不过是想壮大守夜人军团。守夜人军团不会参与七国的任何战争，八千年来一向如此。” “你又说对了，我亲爱的老姐。”提利昂走回来，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上一杯酒，想了想，他给瑟曦也倒上半杯，走过去递给瑟曦，眼神真挚，瑟曦接手接了。 瑟曦恨提利昂入骨，但她知道提利昂的有些建议是需要听一听的，詹姆也经常在她面前这样说。詹姆是唯一为提利昂说好话的蠢货。 “布林登·河文没有推翻守夜人律法，这是最根本的区别。他现在也失踪于绝境长城外多年。我只是想提醒你和父亲一句，如果我们要报复，甚至为了詹姆而不惜引起战争——我相信父亲会这么做的，因为詹姆是父亲所有的希望，他一直期盼着詹姆辞去御林铁卫，然后继承凯岩城，并为兰尼斯特多生几个后代——假如你和父亲真的已经计划好了，就要把威尔考虑进去。八千年的守夜律法，已经出现了裂缝。” 瑟曦戏谑的看着提利昂。 “一个守夜人巫师就把你吓垮了？他如果强大起来，兵力强盛，最先遭殃的不是北境史塔克家么？” “对，有这种可能，但我宁愿相信那个家伙会帮助北境史塔克，而不是相反。” “他真的敢冒险让守夜人参与到七国内战？你的大脑袋里塞满了北境的雪吗？” “他没有什么是不敢做的。”提利昂沉声说道，“不管是几千年的什么传统还是几万年的什么律法，在他眼里都无足轻重，他觉得对自己有利的，才会保留；没有利的，他会废除。出来反对的，他就把对方吊死。这就是我对威尔的观察和结论。当大家都认为他不会这么做、他也不会那么做的时候，他就偏偏会做！” 瑟曦轻笑一声：“守夜人变多？冬天的毛毯都不会够吧，他们过冬的食物储藏够了么？又是野人又是狼林部落的，他们吃什么穿什么？我说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你好像可以放下酒杯了。” 提利昂看一眼已经被喝光的酒杯，他放下了酒杯，也不打算再倒，难得瑟曦肯听他说话，他不想因为一杯酒而破坏了谈话的好机会：“他除了壮大军队外，还在做另外一件事：垦荒，种植，养殖，打渔和狩猎。并和包括南方人在内的平地人进行交易。你知道一张雪原狼皮卖到多恩是很贵的。” “多恩山脉也有狼。” 提利昂不理会瑟曦的打岔：“我认为狼林部落都会下山来追随他，在守夜人的五百里辖地上开辟农舍，他很快就能收取大量的物税。一旦贸易点建立，前去北方做生意的南方人，包括狭海对岸的商船，你就能征收金钱税。守夜人中有两个地图测绘专家班森和布努斯，你知道他派了这两位做什么吗？一个带着游骑兵去长城外测绘地理，一个负责测绘守夜人的五百里辖地。平地，山丘，溪流，湖泊，森林，山脉和冻土，距离远近高低，全部都要测绘清楚明白。” “什么意思？” “他在计划建造城镇居民点和海陆两个贸易点。”提利昂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瑟曦实在忍不住大笑：“长城外面冰天雪地中建造城市？恩？你说了他派人去长城外也测绘呢。” “长城外多半是军事堡垒。”提利昂说道。 “你的话给我感觉他想独立建国的意图，但你又说他会站在史塔克那边？这不是自相矛盾么？史塔克会允许守夜人在北境独立建国？” 提利昂说道：“威尔建不建国我不知道，但是威尔做的一切我很不安。虽然现在无法证明什么，但他绝不是一个安于守夜的守夜人，这一点我非常确定。尤其是他还宣称代表着神的意志，这会蛊惑很多人誓死追随他。” “好吧，你的结论是什么？我好向我们的父亲汇报这一点。”瑟曦后悔听了这个侏儒的这么多废话。 “如果我们因为詹姆的事情要对付史塔克，把威尔考虑进去。要是他这次来君临，最好杀掉他。”提利昂始终感觉威尔的潜在威胁非常可怕。 然而瑟曦无视了提利昂的关注，瑟曦恨史塔克，不是威尔：“不是我们要对付史塔克，是史塔克先惹了兰尼斯特。詹姆是父亲的希望，是凯岩城的继承人，父亲一直在努力说服詹姆放弃御林铁卫的位置回到他身边。不过这下好了，父亲不用再费心说服詹姆了。你毕竟技高一筹，诓骗詹姆去到了狭海对岸，真希望你能代替詹姆在父亲心中的位置。”瑟曦冷笑。 提利昂说道：“瑟曦，你明明知道我对詹姆并没有恶意……。” “对，你对詹姆的爱我和父亲都看得非常的清楚，尤其是这次。”瑟曦走到窗口，把酒杯伸出窗外，翻转，红色的酒洒落，“诸神在上，提利昂，今后我的酒就是倒掉，也不会再给你喝哪怕一滴。滚！” 0122章 小恶魔寻雇佣兵·巨人泰伦受勋 提利昂低头施礼，眼神中却带着伤感的疲惫，等他抬起头，眼神中的伤感疲惫一点都没有了，代之是笑嘻嘻的玩世不恭的神情：“再见，我的好姐姐。” 瑟曦右嘴角微不可查的上翘，下巴优雅抬起。 提利昂转身离去。 门口，站着两个白披风：曼登·穆尔，马林·特兰。 白披风是国王御林铁卫的代称，因为他们总是身披象征着纯洁的白披风，白色也象征着忠诚。御林铁卫因为熟悉王室成员的几乎所有私生活，所以对他们的忠诚的要求高于武艺。 提利昂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曼登·穆尔，还有那双眼下垂，须如铁锈的马林·特兰，他就立即知道了这两个家伙忠于的并不是国王劳勃，而是王后瑟曦。 曼登·穆尔是前任首相琼恩·艾林（啰嗦：国王劳勃和北境之主艾德的养父）从鹰巢城带到君临的骑士，任何时候他都面无表情。提利昂听哥哥詹姆说过，七个御林铁卫中，最令人可怕的是曼登·穆尔，没有谁能猜得出曼登·穆尔究竟在想什么。 提利昂走过曼登·穆尔的身边，背脊突然起了一阵寒意。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好像被一条毒蛇盯住背脊发冷的感觉。 曼登·穆尔想要杀死他。 提利昂背脊顿时僵硬。 他慢慢转身，曼登·穆尔和马林·特兰一动不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好像两座冷漠的雕塑。姐姐的目光从房间大门看出来，盯在他的脸上。 自他懂事起，姐姐就从来没有以家人的笑容对过他。在提利昂四岁的时候，姐姐把他按进了水池里，要不是仆人路过救下他，他现在已经没命了。事后，姐姐一脸天真的笑容，告诉父亲她在教弟弟游泳。 提利昂和姐姐对视了一瞬间的目光，随后掉头疾走。 他因为脸丑陋，侏儒身材和一碧绿一墨黑的眼珠，被人称为小恶魔，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恶魔。恶魔往往具有最美丽的外表，而他刚好——没有。 “我的两个侍从莫里斯和杰克愚勇有余而武艺不足，得找一个至少能对抗曼登·穆尔和马林·特兰的雇佣兵。父亲说我用黄金换欢愉，用姓氏换忠诚。如果我的黄金再加上我的姓氏，能不能为我换来一个武艺高强而又忠诚耿耿的雇佣兵？” 君临比武大会在即，七国的武艺不错的流浪骑手和怀才不遇的雇佣兵都纷纷涌到君临来，期待能凭过人的武艺找到活干。如果七神眷顾，被某贵族或者封地骑士看中而雇佣为誓言骑手或者自由骑手，是他们最期待的好运。 提利昂决定带着侍卫一起去钢铁街走一趟。那些雇佣好手到君临来一般都会光顾钢铁街，那是一条打造并贩卖各种武器和铠甲的铁匠街道。如果运气不佳，那就去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开的姑娘窝，那些贫穷拮据但是武艺和胆量都不错的家伙最喜欢去的地方莫过于姑娘窝了。 *** 临冬城。神木林中，鱼梁木下。 泰伦·灰烬单膝下跪，也有罗柏·史塔克那般高。 站在泰伦·灰烬的身后，你都看不见他面前站着的罗柏·史塔克。 他的宽肩膀就是厚厚的门板一般。 锵！ 罗柏·史塔克抽出腰间的长剑，长剑光辉闪闪。在他的腰间，还悬着另一柄窄而小的剑，那是密肯铁匠师傅精心打造的尖刺一般的长剑，就好像一根三尺长的钢针。 罗柏·史塔克腰悬双剑。 他的长剑剑脊置放于泰伦的头顶，一旁的鲁温学士在宣诵骑士誓言，泰伦·灰烬在跟着宣誓骑士誓词：对天起誓，以明我志；不凌弱小，谦度时日；所经之战，莫畏强敌；凡所邪谬，吾伐其帜！妇弱童长，战所为之；囹圄相求，鼎力助之；老弱妇孺，终当不犯；同僚道合，竭力相携；诚待友人，以为君子；吾所追随，至死不渝！（中文版骑士歌，有微调。） 宣誓完毕，罗柏·史塔克的剑尖在泰伦·灰烬的头顶点一下，在右肩点一下，左肩点一下，笑道：“泰伦·灰烬爵士，起来吧。” 周围响起祝贺的掌声。 凯特琳夫人和威尔大人对视一眼，都是脸露微笑。 威尔说道：“夫人，泰伦·灰烬授勋为骑士身份后，团体战中，以泰伦·灰烬为主，铁枪小琼恩在左，哈里斯·莫兰在右，中间加上我们的黛西·莫尔蒙爵士，放眼七国，还有谁是他们的对手？” “团体战的荣誉属于北境。”小琼恩激动高喊，眼睛却是落在身材欣长的黛西·莫尔蒙的身上，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然而，黛西·莫尔蒙的眼睛却落在英俊不凡的少主罗柏·史塔克身上。 罗柏·史塔克和黛西·莫尔蒙都未婚配。 黛西的母亲梅姬·莫尔蒙让黛西·莫尔蒙出来跟随罗柏·史塔克去君临比武，有心让史塔克家先看看自己的长女黛西·莫尔蒙的本事和容貌，比武大会之后，梅姬就会上门来提亲。 小琼恩·安柏却对黛西·莫尔蒙一见钟情。 “威尔大人，这一路请多照顾罗柏·史塔克。” “夫人，罗柏少主会一路平安的。” 凯特琳心事重重——她也会暗地里动身出发，走水路去某地——却依然神态自如不失风度的点头致意，感谢威尔。 泰伦·灰烬起身，至此有了一个爵士的身份，他，也是七国堂堂骑士了。一个没有封地的誓言骑士。虽然雇佣骑手或者私生子都有参与比武大会的先例，但那在登记的时候会很麻烦。这次去君临比武，北境势在必得。 威尔不想在比赛的时候因为这些细枝末节被人刁难，所以提前做好准备，先让罗柏·史塔克给泰伦·灰烬一个真正的北境骑士身份。由此，先锁定团体混战的胜利。 然后就是长枪比武的项目，北境有哈里斯·莫兰，铁枪小琼恩·安柏。在君临还有艾德·史塔克身边的侍卫队长乔里·凯索。 这三个人都是长枪枪术的顶尖高手。而放眼七国内，最强的夺冠对手莫过于凯岩城的格雷果·克里冈。 但兰尼斯特手下也就只有一个格雷果。 哈里斯·莫兰和小琼恩都有争夺决赛优胜者的本事，两个人如果都能进决赛，就会提前锁定长枪比赛的胜利。 格雷果·克里冈是凯岩城兰尼斯特家的第一猛将，威尔这次去君临，也没有想过会让格雷果·克里冈再活下去。 比武大会，也是一个可以公开杀戮敌人并会得到荣誉和丰厚奖赏的大会。 圣裁堂的星决士大吉莉，临冬城的席恩·格雷乔伊将代表北境参加箭术参赛。 0123章 席恩箭术超绝·北境万岁 席恩·格雷乔伊的箭术在临冬城是最好的，他能从身后一箭射穿人的心脏。 从后背射进，心脏部位穿出。 人形靶，席恩·格雷乔伊能随心所欲射在标示上的位置，指那射那，百发百中。 剑术，席恩·格雷乔伊不如琼恩·雪诺；枪术，席恩·格雷乔伊不如罗柏·史塔克；骑术就更不说了，他是三个人中最差的，既不如琼恩，也不如罗柏。 他年纪虽然最大，但是个子却是三个人中最小的，所以力量上席恩也不如琼恩和罗柏。 然而席恩却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这种自信并不以事实为任何依据，他就是认为自己是很了不起的骑士，无人能敌，武艺高强。为了契合这一点，他就苦练箭术。 剑与枪都无法与琼恩和罗柏匹敌，骑术也无法超过他们，他就苦练箭术。 功夫不负有心人，席恩·格雷乔伊箭术越来越精湛，他把剑术和枪术还有骑术的时间都用来练箭，直到能从背面射中人形靶正面的靶点。 临冬城的侍卫中不乏箭术的顶尖高手，但也只能正面面对靶点百发百中。如果把人形靶的靶点转个身，以没有任何靶点的背面面对弓箭手，就无人能再百发百中。失去了目标靶点的标示，完全凭记忆和判断来射箭，箭从背面穿进，射中正面的标示点，这看起来好像很容易，其实却非常的难，何况还要达到百发百中，那就更难。 席恩·格雷乔伊是个例外。 这种以背面射穿而正中正面标示出来的靶点的技术和练习方式，也是席恩·格雷乔伊自创的，仅此一家。 席恩·格雷乔伊也以箭术自夸。 这种箭术上无人能敌的优越感和荣誉感，令他更加沉迷于箭术的练习，直到能随意射中空中的飞鸟，树上的麻雀，远处的枪尖。 这种超绝的箭术，令席恩·格雷乔伊笃定的认为自己的确是武艺高强，无人能敌。虽然他的剑术枪术和骑术依然很一般，但他固执的把剑术枪术骑术也和自己超绝的箭术等同。 他认为自己不逊于任何人。 为了让箭术更加精益求精，他目前在练习快速射箭：连珠箭。 一箭刚出，立即就射出第二支箭。 别人射箭都是一支箭一支箭的从箭囊里抽出来，他是一次抽两支，这样就节约了一倍的抽箭时间。在把第一支箭搭上弓弦的时候，另外一支箭就夹在他的手指之间。 这种技术，也是席恩·格雷乔伊独有。 等别人射出第一支箭再去箭囊里抽箭的时候，席恩·格雷乔伊的第二支已经射了出来。 目前，席恩·格雷乔伊正在练习一次性拔出三支箭。在射第一支箭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指夹住另外的两支。 三箭连珠，是席恩·格雷乔伊正在苦练的新箭术。 在大家都在恭贺泰伦·灰烬成为骑士的时候，席恩·格雷乔伊却笑道：“嗨，大个子爵士，能和我比赛箭术么？我只需要两箭，就能把你射倒。”他洋洋得意的说道，洋洋得意的目光扫过众人，就好像他是这里的最尊贵的领主。 他尤其目光在威尔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 他对威尔很蔑视，威尔第一次来君临城的时候，他就很蔑视。 威尔无视了席恩·格雷乔伊挑衅的目光，席恩·格雷乔伊颇感无趣，他的箭术超绝，可是这些家伙却还没有见识过，他很希望罗柏·史塔克能令自己在这些人的面前表演一番自己独创的箭术技术。 很可惜的是，在昨晚，罗柏·史塔克拒绝了他的请求，并且把他呵斥了一顿，这令他心中一直怏怏不乐。 席恩·格雷乔伊的目光又看向威尔身边的大吉莉。 那是一个干练而相貌柔弱的女孩，身材还算不错，虽然没有黛西那般高挑美貌，英气勃勃，但也不失一个小美人的纤细气质。 不等泰伦·灰烬回复他的挑衅，席恩·格雷乔伊又对大吉莉说道：“嗨，你，就是你，士兵，你要是并无必胜的把握跟我一起参加君临的箭术比赛的话，我可以在路上教你。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你从一个平庸的箭手变成一个一流的神箭手。我会击败七国所有的神箭手，但我会放过你，最后我们在决赛中我会赢得比赛，桂冠归我，一万金龙归你。国王的奖金对我毫无吸引力，我就是去羞辱七国的神箭手的。” 凯特琳的眉头轻皱。 泰伦·灰烬哈哈大笑，令整个神木林都回荡着他的轰轰笑声。 泰伦性格直爽，没有转弯抹角，但这并不表示他头脑简单，他其实聪明得紧。他喜欢席恩·格雷乔伊这种毫不掩饰的狂妄。他的很多灰烬部下都有这个特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认为自己无敌于天下，什么都不怕。 大吉莉冷冷说道：“我从来都射不中竖立好的人形靶的靶点，我都是射飞速奔跑中动物的眼睛或者脖子。那是动物们最致命的弱点。” “哦，相比于空中的飞鸟，你认为射中奔跑中的野兽谁更厉害呢？要不我们比试一下。”席恩·格雷乔伊兴奋的说道，“放心，我不会伤到你，我会折断箭头跟你比赛，而你无须这么做，因为你是射不中我的，空手接箭的技术我也是一绝。” 终于有人肯搭话，这令席恩·格雷乔伊有找中目标的兴奋感，就好像箭瞄准了飞鸟的头。 在群雄中能显出自己的箭术超绝，是席恩·格雷乔伊压抑不住的冲动。 他实在想射两支连珠箭的绝技给大家开开眼界。 “没兴趣。”大吉莉淡淡说道，目光顺下看着地面。 她都没有正眼看一眼兴奋的席恩·格雷乔伊。 她的铠甲轻薄而光亮，这是为了减轻重量让她保持敏捷和快速特意打造的薄铠甲，最好的钢材保证了铠甲的硬度，反复的锤炼保证了铠甲的柔韧性，薄铠甲的防护程度比厚重的一般铠甲的防护程度还要更好。 席恩·格雷乔伊一怔，就好像燃烧的火焰陡然一盆冷水浇下。 他的兴奋僵硬在脸上。 罗柏·史塔克哈哈大笑：“席恩，你要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叫哈里斯撕烂你的嘴。母亲大人，我们要出发了，保重。” 凯特琳上前拥抱住儿子，满头的长红发从儿子宽厚的肩膀披下，过了好一会，凯特琳放开儿子，面带微笑，眼神微微湿润，说道：“罗柏·史塔克，我会在圣堂为你祈祷。”儿子长大了，必须去面对他的成长，或者是……磨砺。 她的目光环视一圈北境群雄，语气变得坚定而充满了勇气，“北境的勇士们，去吧，去君临争取你们的至高无上的荣誉！北境万岁！” 勇士们异口同声：“北境万岁！” ** （科普，重大事件，或冲锋战场，或生死决斗，骑士或领主为激励士气的口号会喊某某万岁。） 0124章 先民荒冢·龙王预言 旭日东升，朦胧白雾一片一片。或就在近前，或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就算一片白雾近在眼前，却并不阻挡人们的视线。 金色的初升阳光透过片片薄雾，撒在眼前的一片辽阔的原野上。 北境一国之地，面积素有其他六国之和的美名，就是言其地域之辽阔。 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褐色荒地，没有人烟。 极目远眺，丘陵地势平阔如平原，最高处的丘陵顶到最低处的洼地的线条柔和而舒缓。 一个声音在威尔·曹的耳边响起，如年暮老人的叹息：“威尔，这里就是先民荒冢。”——是临冬城和神木林心树合二为一的不死类人生命——老妖的声音。 威尔四面一望，并不见任何一座坟墓。 “这里却看不见任何一座坟墓。”威尔的神识说道。 “你的目光所见之地，都是坟墓。这是块古老的土地，威尔大人。”老妖竟然也称呼上了威尔为大人。这不死的类人生命为什么也是如此快的接受了这些世俗的称呼。不过，威尔如果不称呼为大人，无法匹配他目前的地位，他也无法具有威严。 “我们是在坟墓堆里行进吗？”威尔看看身边的罗柏·史塔克。 “是的，你们行进在先民的坟墓中，这一整片土地的下面，都是坟墓。” 威尔和罗柏·史塔克并肩而行，身边跟着狂妄的席恩·格雷乔伊，谦逊却无敌的哈里斯·布兰，意气风发的铁枪小琼恩，傲慢依旧的罗贝特·葛洛佛，英姿飒爽的黛西·莫尔蒙，安静而沉默的大吉莉，有着卡史塔克家族的黑底白色日芒星家徽的哈利昂·卡史塔克，他是现任卡霍城伯爵的长子，也是卡霍城的继承人。 哈利昂·卡斯塔克一口浓密的黑色胡须，无须开口说话，他的凶悍气质与生俱来。他就像一块黑色的岩石。 除了这些人，还有北境的一些大小贵族的年轻子嗣，他们去君临更多的是去增加阅历开拓眼界，并珍惜很难得的亲近罗柏·史塔克少主的机会。 威尔心中有些感慨，身边的北境贵族的这些子嗣，十有八九，按照穿越前的世界轨迹，会死于后来的五王之战的红色婚礼之中，不过这次，他不会让红色婚礼再成为现实。 威尔回头看了一眼剽悍的哈利昂·卡斯塔克，这是史塔克家的一个分支，体内流着跟史塔克家一样的先民之血。 一千年前，史塔克家族出了一个少年英雄卡隆·史塔克。卡隆·史塔克年仅十一岁，就带军去北方讨伐叛乱并获得胜利，他因为作战勇猛无畏而被赐予一块封地并拥有一座半岛城堡，这个城堡在如今剥皮人波顿家族的恐怖堡的东北方。与东边的狭海为邻，南方则是颤抖海的海豹湾。海豹湾的上端建立有守夜人的小港口，东海望司令卡特·派克在管辖这个港口。 卡隆·史塔克以自己的名字命名这座坚固的石头城堡，这就是卡隆之城。久而久之，卡隆成了卡霍城。而卡隆·史塔克的子孙为纪念卡隆先祖，于是以卡史塔克为姓。 于是在北境，史塔克家出现了一个分支：卡史塔克。 卡史塔克家与史塔克家的血脉同出一源，忠诚度无须怀疑。卡史塔克家的子孙都以黑胡须和剽悍作风闻名于北境。 威尔心中感慨，神识说道：“北境权贵家族个个后继有人，这块古老大地上，种、性、坚强。” “威尔大人，还记得你进入史塔克家的陵墓地下，得到龙剑暗夜时候的预言吗？” “什么预言？” “你将骑着三头巨龙，以圣裁堂之威名，见证人族、森林之子、巨人族缔结盟约，共同对抗异鬼。” “是的，当时拔出暗夜，光明使者的龙墓里，的确有这个预言的声音响起。” “龙已经消失，要想孵化龙出来，需要有古老的龙蛋，还需要有烈火和古老的王族血脉的鲜血献祭。而三头龙，需要三个古老王族血脉的献祭，一个王族的血脉之血则觉醒一龙头，三个王族之鲜血，则孵化出三头巨龙。” “一龙三头？” “对，一龙三头，本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家徽，而这家徽，并非坦格利安家族先祖的凭空想象。” “古老的时空里，本存在着三头龙？” “是，龙之王即是三头龙。人有人皇，龙有龙王。一头象征着死，一头象征着生，还有一头，象征着爱。三头龙出，圣裁城筑，方能号令人族和类人族生命，也才能最终抵抗住夜王的冰蛛大军。异鬼和尸鬼的进攻，仅仅是夜王的先头部队，大如冰原狼的冰蛛，才是夜王最后横扫各大陆，并把各大陆都变成冰原和死亡黑暗的主力军。” 威尔心中震慑，身躯一震。 “那古老的三头龙蛋在哪？” “就在你的脚下，这一片一望无际的先民之坟墓下面。时空之神早有预见，他洞察了寒神和黑暗之神的意志。” “三位古老的王族血脉又是哪三位？到时候，我需要把三位具有古老王族血脉的人投进烈火来孵化龙蛋吗？”威尔心中激荡。 “北境王之血，真龙王之血，精灵王之血。三位古老王族之血，烈火蒸腾。辅以龙族密语，方能孵化上古龙王之蛋。” 威尔全身发热，额头冒出细汗。 “威尔大人……”罗柏·史塔克今非昔比，圣裁堂银月裁决使，学了易形术和风之灵，各种潜行之术，统御数十名秘密发展的史塔克家的死士为圣裁堂星决士，观察力惊人，早察觉身边的威尔神情异样。 威尔一笑，掩饰心中的激荡，罗柏·史塔克就是拥有古老的北境王之血的少主。 “没事，一路行来，越是南行，气温好像越高。”威尔淡淡说道。 席恩·格雷乔伊笑道：“威尔大人说得不错，十天后我们过了颈泽，进入河间地，气候温暖，我们身上的铠甲恐怕就会穿不住。要是在南方的多恩或者河湾地，尤其是多恩，铠甲穿在身上，在阳光下，滚烫如火中的铁锅。” 黛西·莫尔蒙一脸期待，腰杆笔直，端坐马上，如玉树临风。她可也是第一次去君临，还没有出过北境。 “听说南方都是鲜花之地，玫瑰瓜果片地，富庶无比，君临比武结束后，我想去南方的河湾地诸城游玩，史塔克大人，一起吧。” “好。”罗柏·史塔克笑道。 黛西·莫尔蒙心情大悦，眉眼含笑，光彩照人。 0125章 威尔南行·三眼乌鸦 过了先民荒冢，前面就是北境的边境地颈泽。 “威尔大人，你真的见过异鬼？”席恩·格雷乔伊的语气很挑衅，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阳光不错，越是南行，气温就渐渐升高。 温暖总是令人感觉要舒服一些。 威尔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对于一个内心已经认定某种结果的人来说，任何跟他的认定不同的说法都是不对的，多说无益。 心情不错的黛西·莫尔蒙说道：“威尔大人，杰奥大人还好吧？” 杰奥·莫尔蒙是黛西的母亲梅姬·莫尔蒙的哥哥，是黛西的亲舅舅。 “杰奥司令很好。”威尔应道，“他也是老一辈守夜人中唯一跟异鬼战斗过的爵士，他很了不起。” “真的有异鬼？”黛西的声音并不吃惊。 这两个多月来，关于异鬼出现的说辞已经在北境纷纷扬扬，大家听得多了，却发觉生活依旧，异鬼跟过去一样的遥远，那最初的惊骇或者惶恐都渐渐过去，造谣论阴谋论很自然的就占了上风，轻轻松松就掩盖了事情的真相。 “有。”威尔说道。他不奢求去说服任何人，他只是说出自己知道的，至于黛西信不信，他不考虑。 “罗柏大人在长城那么久，并没有亲眼见过异鬼，尸鬼也没有见过。”席恩尖锐的说道。 黛西看向罗柏。 罗柏说道：“我的确没有亲眼见过异鬼，也没有见过尸鬼。” “那你相信威尔大人说的异鬼已经出现吗？”黛西语带天真。她的妙目落在罗柏的脸上。 罗柏红发蓝眼，身材欣长，威风凛凛，气度不凡。 “你相信杰奥大人的品格和荣誉吗？”罗柏反问。 “我相信。” “杰奥大人跟我说过他亲自跟异鬼战斗的情形。”罗柏说道。 “可是整个守夜人军团，也就只有杰奥大人一人这么说。”席恩笑道，“就连首席游骑兵班扬·史塔克都不曾见过。班扬·史塔克可是负责一线巡逻的守夜人长官，没有谁还能比他更了解长城外面的情况，杰奥·莫尔蒙也比不过他。” “长城外面不单有异鬼，还有巨人，森林之子，异形者和绿先知。”大吉莉冷冷说道。自从她和欧莎一起加入圣裁堂后，经过两个月的秘密苦练，大吉莉的箭术剑术都非常高超了，人也冷静得如一柄窄剑的剑锋。只不过这剑锋藏住了锋芒。 席恩哈哈大笑：“小女兵，我不是不相信威尔大人和杰奥·莫尔蒙司令，也不是怀疑罗柏大人的话，如果班扬·史塔克能说一句他见过异鬼，我就相信。班扬·史塔克是前线巡逻指挥官，出勤到最前线，跟长城外任何可怕的敌人打交道，杰奥司令则不是呆在他的司令塔上就是呆在主堡议事大厅，他对长城外知道的东西怎么可能比班扬大人还多？绝不可能的。” 威尔笑道：“席恩，你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是很有道理，往往并不代表事实。” “那么事实是什么？” “事实就是，我们正在南行去君临，马上就要到北境的边境地颈泽，而与此同时，班扬·史塔克也正在了解关于异鬼的所有秘密。” ** 绝境长城。黑城堡，鸦巢，班扬·史塔克。 “伊蒙学士。”班扬·史塔克恭恭敬敬。 “班扬，什么事？”伊蒙学士的盲眼看向虚空，好像在谛听新兵校场里整齐划一的训练呐喊声。新兵教官琼恩·雪诺训练新兵很有一套，每个新兵都必须从如何握剑如何站立开始，每一个攻防的动作，新兵们都要喊着口号反复练习到纯熟后才会开始正式的实战训练。 这跟前任教官艾里沙·索恩的新兵一上来就实战格斗的训练风格完全不同。 新兵包括了来自七国各地的倒霉蛋和狼林山脉下来的哮吼石民。 哮吼石民的成熟战士则接受影子塔的游骑兵巴伦的队列训练，阵型训练。巴伦是个使左右剑的天才，双剑战斗是他的标配。 每一天，新兵们的训练喊声就响彻黑城堡，成了伊蒙学士偏着头最喜欢聆听的音乐。 现在，面对班扬·史塔克，伊蒙学士也不例外，盲眼望向虚空，侧耳谛听新兵训练的整齐喊声。 “伊蒙学士，威尔大人离开前给我留了口迅，他希望我巡逻回来后来找你。” “哦？威尔大人并没有向我提起过。”伊蒙学士这下回转头了，盲眼看着班扬。 “威尔大人说，你知道三眼乌鸦的秘密，他说我拥有北境之王的古老血脉，可以试着了解三眼乌鸦的秘密，这对今后的异鬼战争非常重要。”班扬·史塔克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就是威尔大人留信给他，如果伊蒙学士不愿意说，就算了，一切尊重伊蒙学士的意愿。 班扬·史塔克直接就用了肯定的语气，而不是威尔希望的商量的语气。 什么是三眼乌鸦？ 班扬·史塔克一无所知。 威尔给他的就是谜题，他希望能全部解开。 伊蒙学士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嘴唇蠕动了几下，好像早餐的食物还留在牙齿缝里，他想用舌头把它弄出来：“真是什么都瞒不了威尔大人啊。他既然已经是先知一般的能力，为何不自己去找三眼乌鸦？”他叹口气，不知道是钦佩还是惋惜。 班扬·史塔克说道：“学士，那么三眼乌鸦是什么？” “班扬，你可自己要考虑清楚了。如果你下决心去了解，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在你身上。” “跟异鬼有关？” “异鬼，巨人，森林之子。”伊蒙学士缓缓说道。 班扬吃惊：“学士，你早就知道有异鬼的存在了？” 伊蒙学士沉默，过了好一会：“威尔一站出来要领导大家对抗异鬼，我就第一个选择了支持他。既然寒神制造出了异鬼夜王，想必新旧诸神也会给予我们一个人族英雄。” 班扬心中顿时明镜一般。 “那么三眼乌鸦是什么？” “班扬，还记得我们守夜人军团曾经的总司令血鸦大人么？布林登·河文！” “长城外巡逻而失踪了的血鸦大人？” 伊蒙学士双手摸索胸前的金属项链：“布林登·河文大人，是我的爷爷戴伦二世的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高贵的私生子之一。他是我叔叔伊里斯一世的国王之手，也是我父亲梅卡一世的国王之手。他用誓言诓骗叛乱的黑火一族进入红堡王宫，违背了誓言把伊尼斯·黑火斩首以彻底平息黑火一族的叛乱。他的做法践踏了王室荣誉，令新当选的国王伊耿五世为了维护公平公正的国王形象不得不下令把他处死，或者他选择穿上黑衣。” “当时我从旧镇的学士繁星圣堂结业出来，穿上黑衣正要去长城做守夜人，于是伊耿五世命令他带着两百鸦齿卫保护我到长城，我和布林登·河文大人一起到了长城。我做学士，他从一名新兵开始，凭借出色的武艺和血鸦异形的天赋，很快做到了守夜人总司令的位置。” 班扬·史塔克心中吃惊，很显然威尔大人说的三眼乌鸦，竟然跟失踪多年的血鸦大人有关。 0126章 血鸦·类人生命·绿先知 班扬·史塔克心中充满了疑问，却很好的保持了沉默。 伊蒙学士年龄百岁，而血鸦大人是伊蒙学士的爷爷戴伦二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如果血鸦大人还健在，就算因为私生子的原因有可能年纪偏小，但以伊蒙学士的年龄推算，血鸦大人最起码也是一百多岁的高龄老人了。 而在血鸦大人做长城守夜人司令的时候，班扬·史塔克还没有出生。 饶是如此，血鸦大人的威名和英雄事迹却一直在守夜人中口口相传。 不管是王室的历史书写还是守夜人军团的司令官名册上的文字描述，血鸦大人都是一个传奇人物。 首先，血鸦大人是异形者；飞禽走兽都能随意附身，掌控它们为自己所用。《一千零一只眼睛》是一首在伊耿四世（血鸦大人的父亲）时期在七大国开始传唱的歌曲，这是一首专门关于“血鸦”布林登·河文的歌曲。——他的异形能力有多强大呢？歌曲用眼睛来形容血鸦布林登·河文的厉害：血鸦有一千只眼睛吗？不，再加上一。 血鸦利用异形能力，附身于飞禽走兽侦查窥视敌人的一切。尤其在平定同父异母的哥哥戴蒙·黑火的叛乱中，他的异形能力大放异彩，并帮助他累累获得战争的胜利。 除了超绝的异形能力，血鸦大人还是个神箭手，他自己的鸦齿卫全部是长弓手，是他的私人卫队，个个远射能力超群。每一个鸦齿卫都必须是神箭手。 而事实上血鸦大人的剑术也超绝非凡，他拥有瓦雷利亚钢剑暗黑姐妹，是属于坦格利安家族内部代代相传的族剑之一。暗黑姐妹是一把窄剑，也是专门为女性打造的窄剑。这把剑最先为坦格利安家族骑着龙征服维斯特洛大陆的“征服者”伊耿的姐姐兼妻子维桑尼亚持有。 后来这把宝剑传给了龙骑士伊蒙王子，伊蒙王子战死后，暗黑姐妹传到了血鸦大人的手中。 而与暗黑姐妹窄剑对应的坦格利安家族的男性族剑名为黑火，被血鸦大人的父亲伊耿四世赐予了私生子哥哥戴蒙·维水。戴蒙·维水被父亲伊耿四世合法化后，又得到了家族的族剑黑火，这让许多贵族和骑士都以为国王有意让戴蒙·维水当国王，于是戴蒙·维水改名为戴蒙·黑火，扯起了争夺铁王座的大旗。 这两把雌雄宝剑都是坦格利安家族的族剑，为龙火和魔法所铸造的瓦雷利亚钢剑，如今黑火与暗黑姐妹都已经遗失，民间流传着当这两把雌雄族剑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坦格利安家族再度崛起称雄的时刻。 不过传说归传说，随着黑火一族最后一位子孙的去世，加上血鸦大人的突然长城外的失踪，坦格利安家族的两把族剑——黑火与暗黑姐妹已下落不明。 只是令班扬·史塔克没有想到的是，威尔大人让他来请教伊蒙学士关于三眼乌鸦的事情，却牵扯出了那传奇人物血鸦大人。 如果血鸦大人真的还健在，那把传说中的窄剑之王，龙火与秘法锻造的瓦雷利亚钢剑暗黑姐妹——想必也一定还在他手中了。 伊蒙学士盲眼望向窗外，窗外是白蒙蒙的天空，没有下雪。最近几天，长城的温度罕见的开始变温暖了一些，一些冰开始融化，长城上有水流下，远远看过去，就好像长城在流泪。这种因为天气变暖而出现的冰水，被守夜人们称为‘长城眼泪’。 “班扬·史塔克，我是血鸦大人在长城的唯一血脉亲人，自从坦格利安家族王朝覆灭，我们彼此也成了唯一的血亲。” “他的确会在深夜回来看看我，也许一年，也许三年，每次出现，他都是以一只三眼乌鸦的面目出现在我窗前，床边。三眼乌鸦会跟我说说话，但每次的时间也不长。” “血鸦大人具体在长城外做什么？威尔大人又是如何知道他的存在的？我一无所知。关于森林之子，巨人和异鬼，也是他给我的零星片段信息，我根本无法去证实，也知道说出去无人会信，所以我就只能积存在我心里。直到威尔大人的这次出现，我才敢确定这么多年来得到的那些片段信息多半是真实的。” 老人的脖子僵硬，脸望向天空，好像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班扬大人，你知道布林登·河文大人为什么叫做血鸦么？” “听说过！”班扬的说话就好像他的人，简单明了。 “胎记。他的脸颊和下巴上有一道酒红色的胎记，像一只红色的乌鸦。” “是的！” “他还有一只红色的眼睛，据说那只红色的眼睛里你也能看见一只红色的乌鸦的影子。”伊蒙突然微笑了，“我专门让血鸦大人给我看过他的红色眼睛，并没有看见里面有什么红色的乌鸦的影子，我只看见了我自己。” “传说多半是夸大其词的。”班扬·史塔克也笑道。 伊蒙学士沉吟良久：“血鸦大人化身的三眼乌鸦有多久没有来看过我了？”他在问自己，他缓缓摇头，“也许一年了，也许两年吧。——班扬，你确定威尔大人叫你来找我？” “是的，伊蒙学士。” “他是要你去找血鸦大人吗？” “我不知道，也许是吧。如果血鸦大人确实还健在，我们守夜人也有义务把他找回来。” “他不会回来，他回来不了了。”伊蒙学士的声音嘶哑了起来，好像有些难受得哽住。班扬仔细看学士的脸，发觉又不像。 也许学士年事太高，触动了心事，想起坦格利安王朝覆灭，族人凋零，心情激荡，身心太疲惫了。 “学士，血鸦大人在长城外的什么地方？只要地址，我们就能找他回来。” “不，异形者就是这样，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会走向歧途，他告诉我附身于雪鹰的身上，他就不会再下来，只想飞翔；附身于影子山猫身上，他就很享受敏捷力量和热血杀戮，不想再做普通的凡人；做异形者久了，人的本性也许会慢慢的迷失罢。到最后，他的梦想变成了长生不死，那真是一个可怕的念头，一旦有了，就无法自拔……” “血鸦大人究竟怎么了？” “他为了追求永生，和一颗森林之子心中的神树鱼梁木树长在了一起。树就是他，他就是树。他获得了跟鱼梁木树一样的万年生命，但自己却也失去了人族的身体，成了一个类人生命。他无法再移动人类的脚行动，他的身体再也无法移动半分，但是他的异形能力却更加的强大，他无形附身于飞禽走兽了，他自己就可以变身成三眼乌鸦，到处飞行。” 班扬·史塔克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慢慢张开！ “班扬，长城本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也是已知大陆最繁复玄奥最威力巨大的魔法阵，血鸦大人每次化身为三眼乌鸦来看我，跟我说话，迫于魔法阵的压力，他呆的时间很短，最近的一次相见，他告诉我他已经成为了森林之子的绿先知，享受着森林之子的供奉和信仰。” 班扬·史塔克说不出话来。 “班扬，既然威尔大人叫你去找他，你去吧。异鬼来袭，他的类人生命也难保周全。威尔大人说我们要想办法联合森林之子和巨人族，如果要联合森林之子的力量，去找血鸦大人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血鸦大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你们去找他，一进入鬼影森林偏北方，他就会立即知道。如果他愿意，他会引导你们找到他。” 0127章 长刀·硬汉·老鼠·毒刺 绝境长城外，鬼影森林中。 一行四个守夜人游骑兵徐徐在森林里向北前进。 为首的是长刀班扬·史塔克。 四个人，十匹马，一人两乘，以方便换乘。另外还有两匹驮马，驮着食物和水。 靠近长城的鬼影森林的几个村庄已经成了荒村。 以前可以补给的卡斯特堡垒也已经被威尔大人和莫尔蒙司令一起烧成了一片灰烬。 这次出行，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每人都多带了一匹马。驮马也是第一次启用。 鬼影森林里，那种阴森森说不出的诡异阴寒已经消失多时。 只要不下雪，有太阳光射进树林，在雪地上投下斑驳光辉，大家的感觉都很不错。 四名游骑兵，个个都是黑城堡中守夜人中的好手。 “班扬大人，你确定血鸦大人还活着？”说话的黑衣人兄弟名叫索伦·斯莫伍德。他是已经被威尔处死的教头艾里沙·索恩爵士的好朋友，外号硬汉。艾里沙·索恩曾要求他加入叛乱，他拒绝了。 班扬·史塔克轻笑道：“索伦兄弟，我们慢慢向北，你就当是出来散心好了。” 索伦·斯莫伍德是个很壮实的游骑兵，力量很强，常常在兄弟们面前表演一拳打碎一块岩石。他的下巴和嘴巴都埋藏在浓密的黑胡子中，让人担心他吃饭的时候是有多不方便。 索伦说话的时候，你只能看见他的微动的胡须。 索伦·斯莫伍德非常痛恨野人，但他还是选择了追随变革。他痛恨一旦宣誓就不能娶妻生子，也不能再管父母生死兄弟情仇，他非常痛恨守夜人的誓言。他认为至少在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应该回家去流下眼泪，而不是躲在黑城堡的被窝里独自哭泣。 索伦离不开鼹鼠村的姑娘窝，他能赚到的所有钱全部都花在了鼹鼠村的姑娘窝里面。他有两个梦想：第一个梦想就是终老长城，杀光野人；第二个梦想是希望有个女人属于他，不管老或者是丑，只要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就行。 现在索伦已经找到了目标，那是个在琼恩·雪诺手下训练的哮吼石民女新兵，大手大脚厚嘴唇，皮肤姜黄色，眼神的侵略性非常强。 索伦对那新兵一见钟情，可惜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他一面对那女兵，就苦干舌燥，无法开口。 索伦也以作战勇猛而得到了兄弟们的尊重。 “班扬大人，我们可是才回来休整一天。”另一个矮小的黑衣人兄弟笑道。他叫盖尔，看起来鼠眉鼠眼，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大家都叫他老鼠。他最擅于隐藏，最擅于挖防御洞藏身。 “你就把现在当做休整好了。我们这次不侦查野人，也不用着急赶路，就是慢慢前行，一直向北。”班扬·史塔克是个不古板的人，虽然他看起来很古板。了解他的兄弟们都知道班扬·史塔克是个很和气的长官。 “我还是不相信野人。”慢腾腾走在最后的兄弟说道，“一个很明显的问题被威尔大人和莫尔蒙司令忽略了，如果我们接纳野人，一旦野人的兵力超过了我们，长城是我们说了算，还是野人说了算。”说话的兄弟的脸藏在帽兜里面，你只能听见他的懒洋洋的声音。 “当然是我们说了算，威尔大人是长城领袖，不是守夜人领袖。”班扬·史塔克笑道，“而且，我们的兵力加上哮吼石民的三千主力，五百新兵，也不是野人可以对付的。” “啧啧，要是野人窝里反呢？”这名兄弟冷笑道。 这个兄弟叫做文顿，是个老游骑兵，他很少说话，但一开口，基本都是质疑或者是讽刺挖苦，所以兄弟们都叫他为毒刺：他的舌头就是有毒的刺。他的剑法跟他的性格一样，只以阴险毒辣取胜，他唾弃光明正大的进攻或者防守。面对敌人，或者是对手，他出的都是阴招狠招毒招。 长刀班扬，硬汉索伦，老鼠盖尔，毒刺文顿。——四个黑城堡最顶尖的好手，他们出了绝境长城，在鬼影森林里慢慢一路向北，去寻找血鸦布林登·河文，希望能找到他，然后把长城领袖威尔大人想要结盟森林之子的信息传递出去。 “我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干活，威尔大人却一路南下享受美酒和好风光，这真他吗的！”毒刺懒洋洋的哼道，“你们说，威尔大人去了南方，会不会一路从姑娘窝里滚到君临？毕竟，长城不是一个硬汉该呆的地方。” 硬汉索伦一提缰绳就冲毒刺撞过去，毒刺忙拨马逃开，边逃边继续毒刺：“硬汉，我可没有去骚扰你的厚嘴唇女兵，你吗的，敢上姑娘窝却不敢上一个哮吼女兵，你是鼹鼠里的硬汉么？” 索伦大怒，狂追，大吼，就好像战斗。 长刀班扬和老鼠盖尔都是哈哈大笑。 数天后，四兄弟越过一条小河，经过两个小湖泊，心情不错的进入了鬼影森林北。 根据伊蒙学士的说法，只要进入鬼影森林北，就进入了血鸦大人的感知范围内。现在，班扬期待血鸦大人的三眼乌鸦的出现。速度已经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目标。 既然这里是血鸦大人的感知范围内，那也说明一点：也许血鸦大人距离此地不会很远。想必找到有鱼梁木的地方，就很容易找到血鸦大人。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班扬举起了手。 老鼠盖尔、硬汉索伦，毒刺文顿立即分开成扇形，彼此间隔开几颗树的距离。 四把长剑轻轻抽出，悄无声息。胯下战马也久经训练，轻轻前进，连响鼻都不打一个。 前面，传来了几个人的说笑声，火光也闪现出来。 是几个蓬头垢面的野人在烤一头小野猪。 班扬·史塔克骑着马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几个野人顿时惊愕，拿着的烤肉全部僵硬在手上。 “把你们的刀剑全部丢在地上。”班扬喝道。 看装束和破烂兵器，这几个家伙是农民，不是野人战士。 几个野人纷纷扔掉手里的烤肉，把腰间背上的钝刀断剑锈斧头都抽出来扔在了地上。 班扬跳下马，长剑归鞘：“你们是想要南下越过绝境长城吗？” “是的，大人。”几个野人蹲在地上回答，眼神闪烁。 班扬笑道：“我们的新领袖威尔大人有令，凡是想进入绝境长城的自由民，只要放下兵器，接受我们的管辖，缴纳物税，都可以在长城南边的辖地得到一块地种植或者畜牧，甚至想当兵都行，你们都是农民吗？” “是的，大人，我们都是农民。” 班扬走过去，坐在火堆边，伸手撕下一块烤猪肉：“不错，这肉烤得金黄喷香，来吧，农民兄弟，一起吃。我这还有美酒呢！” 几个农民兄弟蹲在地上犹犹豫豫，很胆怯。 “来吧，没事，我们守夜人对你们自由民的接纳新规则，我相信已经传遍了北方，你们的族人欧莎……” 噗！ 一箭从一颗高大笔直的哨兵树上如流星一闪，正中班扬·史塔克的心脏，这是野人战士们最喜欢的长弓箭，威力惊人，前胸穿进，后背透出。 0128章 食人族·森林之子·渡河 蹲在一角的几个农民突然滚地而起，动作敏捷，只见雪花飞舞，他们的手里出现了精良的武器。 班扬·史塔克栽倒在地，临死前，下意识的拔剑，腰间的剑才抽出来一点，气绝身亡。 几个假扮农民的野人战士扑到班扬身边，正要刀剑乱剁，突然三面马蹄声大作，各各回头间，战马冲锋已到，一个带着兽皮帽的野人战士脸上正中一剑，这一剑的力量如重斧，几乎砍开了他的脸，那张冰霜冻成紫色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创口，就好像一个深洞。等到他身边的伙伴的人头飞起，这家伙的脸上创口才喷出黑血，醉汉一般摇摇欲坠。 硬汉的长剑劈出，锐不可当。 老鼠硬汉和毒刺三面冲锋，只一瞬，把五个野人战士全部砍倒。 硬汉翻身下马，手里举着盾牌：“注意弓箭手！”他抢过去，抱起班扬·史塔克。老鼠和毒刺两边警戒，长剑盾牌，胯下马不安的踢踏着脚步，血腥气逼人。 “班扬大人死了。”硬汉冷得如坚冰的声音。 嗖！ 一箭射来，噗，插在硬汉的脚边。 四周的参天大树上，出现了好几个长弓手。 这一箭不过是警告之意。 “乌鸦，投降！”有野人战士的声音喊过来。 树林里，远远近近，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全副武装的野人，他们骑着战马，人非常高大，异于平时所见的野人。这些野人有的还穿得很少，没有铠甲，脸上全部画着不懂寓意的花纹。 前面三骑手提重斧，身穿兽皮袍，不慌不忙，缓缓而来。三人目光一扫，更多的步兵开始出现，全部是长弓手，个个张弓搭箭。 “食人族。”老鼠喊道，“部落小队。” “毒刺，回去报告莫尔蒙大人。”硬汉翻身上马，马刺一踢，向前面冲锋过去，老鼠紧跟他身后。 嗖！ 哨兵树上一箭射来，正中老鼠后背。 老鼠翻身落马！ “抓活的！”食人族首领大喊。 长弓手们纷纷放下弓箭。 毒刺忙拨转马头，一声呼啸，驮马和随行的空战马忽律律嘶鸣，向来路狂奔而逃。 树林的左右两边也出现了几个人影，有的在追，有的在喊，更多的在射箭，拦截毒刺。 不过他们都是步兵，并无战马。人数也很有限。 野人战士的马非常稀少，食人族的战马就更少。 毒刺盾牌早背在身后，单手剑挥舞，击落数枝箭矢。他嘴里不停发出命令，驮马和战马一起冲锋，势不可挡，很快冲出了包围圈。 硬汉正面冲锋，食人族的首领哈哈大笑，他跳下马来，轻巧的挥舞重斧，要步战硬汉。 野人战士都更擅长马下步战，马更多的是用来做脚力。会马战的战士很少！他们觉得骑在马上没有站在地上灵活，力量也不能够全部发挥。这跟狭海对岸的多斯拉克人恰好相反。 这个食人族首领的脸上用白色的颜料画满了狰狞的图案，手里的重斧很长，他人也很高，重斧在他手里灵巧翻转，就知道他臂力惊人。 硬汉马上冲锋，俯身，一剑冲那首领的面门砍去。 剑速加上马速，快如闪电。 突然他感觉身子一轻，人腾空飞起，树木和天空在眼前急速旋转。 那首领长斧横劈，先一步劈中了硬汉的战马脖子。 战马悲鸣，前冲失控，惯性力量把硬汉抛向了空中。 这也是野人们喜欢步战的原因之一，矮身于地，先斩马足。他们的战术更多的还局限于单对单的战斗中。千人阵地战和军团阵型战，他们还没有尝到过滋味。 这食人族小队首领力大无穷，重斧快捷，他更喜欢砍马头和马的脖子。他的重斧也够长，是硬汉长剑的两倍。 嘭！ 硬汉砸落地面，头晕眼花，等他起身站定，面前是带着戏谑笑容的重斧首领。而他战马的头，已经被砍了下来。 “抛下剑，或者是我砍下你握剑的手。”首领哈哈笑道，目光闪闪。 噗！ 一道很小的箭如黑影一闪，又好像是毒蜂的刺，正中首领的右眼。 首领全身一震，笑容僵硬在脸上，声音也戛然而止。 那黑色小箭只有一点点箭尾露在外面，箭头箭杆全数插进了眼窝。 硬汉毫不犹豫，上步，大吼，一剑砍落。 食人族首领的头颅飞了出去，脖腔中鲜血狂喷如泉，他的身体依然站立，手里还横握着沉重战斧。 噗噗噗！ 黑色小箭如影子飞舞，野人战士纷纷倒下。余众大哗，异叫连连，落荒而逃。 硬汉抬头，一些绿色侏儒如猴子一般的在树木间来去如飞，手上小小的鱼梁木弓箭连发不绝，一箭射出，第二箭又起，快捷无比，令人眼花缭乱。 “森林之子？！”硬汉心中一震。 他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快的射箭方式，箭箭连珠，就好像中间没有间歇。 仿佛只一瞬，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地上的尸体和血腥，硬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几个侏儒从树上跳下，他们的身上是树皮和树叶做的衣服，手脚和脸都是绿色，不知道是涂抹了绿色的颜料还是天生就是绿色的皮肤，他们头发也是灰绿色，眼珠淡绿。 “硬汉索伦，想救你的朋友吗？那就赶快。”侏儒首领厉声说道。他的手脚身子都短小，但是动作却非常协调，身体的柔韧性非常好。 敏捷如猴！ 侏儒首领说的是维斯特洛大陆上的通用语。他竟然知道硬汉索伦的名字。 “如何救？”索伦又惊又喜。 “抱他们上马，在他们身体完全冷却前，赶回神木洞，绿先知就能救他们。” 几个侏儒如蚂蚁搬大象一般，把远处长手长脚的班扬·史塔克迅速搬过来，那长箭在他胸膛上颤动不已。 “绿先知距离这里多远？” “一百里外。” 硬汉索伦一声呼啸，老鼠的战马从树林里跑了回来。但是索伦的心却沉了下去。对于鬼影森林里没有路的情况下，一百里是一个很远的距离。 *** “嗨，威尔大人，这次君临比武回去，我会亲自给班扬·史塔克写封信，请教他异鬼的真相。嘿嘿，直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人骗过了我席恩·葛雷乔伊。”席恩自信满满，意气风发，顾盼生辉。 威尔和罗柏则是一言不发，抬头看着面前坚固而巍峨的巨石城墙。 城门的吊桥已经升起，桥头，黑色橡木镶铁大门也完全紧闭着。护城河引进的是绿叉河的水，水很深，水面宽阔，水势奔涌，日夜滔滔。 队伍面前，是绿叉河上著名的唯一渡口：栾河城。 他们撇开国王大道不走，要绕道横渡跟国王大道平行的绿叉河。 罗柏看一眼席恩，席恩拍马上前，冲城楼上大喊：“快快放下吊桥，北境少主罗柏·史塔克大人要渡河去奔流城。” 0129章 栾河城固若金汤 吊桥缓缓放下，绞索的咂咂声显示出桥身的沉重。 黑色橡木镶铁大门缓缓打开，一骑出现，身后跟着数骑，打着佛雷家的浅灰色底、深蓝色双塔旗。 几名骑士拍马而来。 罗柏身边的冰原狼灰风冲到桥头，发出威胁的呜呜声，双眼如红得滴血的宝石，滴溜溜的闪着红光，数骑马还没有走完吊桥，顿时惊慌不安起来，有一匹马还想转身就逃，被主人死死勒住缰绳，大声呵斥，才勉强扭转头来。 席恩·格雷乔伊哈哈大笑。 冰原狼的气息令久经训练的战马都会畏惧，这是无可抗拒的天性。 罗柏呵斥一声，灰风乖乖的夹起尾巴，却也不肯离开，只是不再呲牙威胁，而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了罗柏的马后。 威尔看着几个佛雷来到桥头。这些佛雷不管怎么看，都像极了黄鼠狼。他们的披风颜色，眉眼神情，身材气质，无一不跟黄鼠狼的形象契合。他们的深蓝双塔旗，换成黄鼠狼旗更吻合他们本身透露出里的猥琐气质。 为首的佛雷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眼神疲倦，看起来好像昨晚没有睡好，他像极了一匹年老而疲惫的黄鼠狼。 这是一个贪婪而谨慎的家族，谨慎到任何争斗，判断不出胜利的一方他们是绝对不会表明自己的态度的。如果敢于提前表明，那一定是争取到了足够的利益。 穿越者威尔对佛雷家的家风了如指掌。 身边的气度不凡的罗柏、文武双全英姿飒爽的黛西·莫尔蒙，铁枪小琼恩、傲慢葛洛佛以及哈利昂·卡斯塔克的两个亲弟弟，还有身边的这些贵族子嗣们，都会因为红色婚礼死于佛雷家的利箭和乱刀下。 背叛的真正原因，就是取代罗柏·史塔克的母亲徒利家族的河间地王者地位，做奔流城和三河流域之主。 这块巨大的蛋糕，足以让有荣誉心的任何贵族呯然心动，何况是一个唯利是图贪婪成。性。的瓦德·佛雷。 威尔淡淡的看着这几个佛雷，也许是相由心生，这些佛雷家的人像极了黄鼠狼。想必七神的眼睛也是明亮的，不肯把威猛剽悍或者儒雅俊美的气质加诸于猥琐贪婪家风的佛雷家。 为首的黄鼠狼老人欠身低头，颇有礼貌，脸上也挤出了笑容：“请问谁是罗柏·史塔克大人？” “我是。”罗柏上前道。 “罗柏大人好，我是史提夫伦·佛雷。”老人说道。目光从沉凝威严却不失谦和儒雅的威尔的脸上转到罗柏的脸上。虽然他很疲惫的样子，却保持了足够的礼貌。 史提夫伦·佛雷，威尔暗道，这是众多佛雷中最正直的一个佛雷，性格也温和善意，跟他的父亲瓦德·佛雷完全相反。如果历史没有改变，史提夫伦·佛雷将为罗柏·史塔克战死于牛津战役中，他率领的佛雷军队作战英勇。 “佛雷大人好，我们要渡河，多少金龙？”罗柏文质彬彬，非常礼貌。 佛雷家雁过拨毛是远近闻名的，就连河中上下的船也难逃税收。桥中间的卫河塔并不单单是起到支撑大桥的作用，更重要的是拦截河流上下的商船或者其他的任何船只。卫河塔上的射箭孔、杀人洞、大型弓弩是让任何船只乖乖交钱的保证。 这座巨大的平滑灰石拱桥，佛雷家花了数代人的时间才修建好，并不时进行加固修整，如今渡河的两桥头都位于巨大的石头城堡内城，任何人要过河，先过外城墙的护城河，然后穿过满布箭手和大型强弩的外城墙，再经过防护严密的城中心，来到又一道防护严密的橡木镶铁门前，门后面，才是可两匹马车并排而行的宽阔大桥。 “罗柏大人要去奔流城？”史提夫伦微笑道。 “是！” “国王号召七国骑士贵族齐聚君临演武场，举行盛大的首相比武大会，罗柏大人还有众位骑士不去的么？” “去。” “哦，大人为何不走国王大道，而绕道滦河城？” 罗柏微微一笑：“我外公霍斯特·徒利公爵身体不好，我顺道先去看看他，再去君临参加比武大会。” “原来如此。”史提夫伦看一眼众多的骑士和随从，队伍的尾巴上还有几个流浪歌手跟随，“我的几个弟弟带领着家族骑士已经启程去君临了，希望他们碰上北境的勇士们不会输得太难看——罗柏大人，五十金龙吧。我父亲瓦德大人一直痛风，身体抱恙，现在正是他午睡的时间。”言下之意，如果父亲瓦德·佛雷醒着，五十金龙，断断不够。 席恩·格雷乔伊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身后的骑士和随从们也是一阵骚动。席恩·格雷乔伊忍无可忍，他正要上前理论，罗柏平和而有力的声音响起：“哈里斯！” 哈里斯上前，扔出一个金色丝线的钱袋，史提夫伦伸手接住，用手一掂。 哈里斯说道：“史提夫伦爵士，五十金龙。” 史提夫伦点点头，他是家族里最理性也最具善意的人，也是佛雷家的继承人。他把钱袋放进风衣，拨开马头，让到一边。身后的佛雷一起让开道路。 罗柏·史塔克和威尔轻踢马身，并排走上吊桥。 要过这桥，需要经过两道汹涌水流的护城河，绿叉河，五道巨大而厚实的橡木镶铁大门，五个满布了射箭孔杀人洞和巨大强弩的城垛。 过了第一个吊桥城垛，进入城中心，罗柏·史塔克的心就开始沉凝。来到内城城垛，面对满城墙的刀光剑影和高耸的巨石城墙，罗柏的心开始沉默。打开内城门，上桥，来到卫河塔的时候，不单是罗柏心情沉重，队伍中的所有骑士和随从都是心中吃惊。 卫河塔的城门更厚重，射箭孔杀人洞更多，战力巨大的巨弩架满了城墙。所有的塔和堡垒，都是巨石建成。就算是火攻，也难以烧成火势。 威尔淡淡说道：“史提夫伦爵士，栾河城的建筑真坚固，守卫森严，如果你们不放行，就算苍蝇也飞不过去啊。” 史提夫伦面有得色，却不屑接威尔的话，威尔身着黑衣，虽然和罗柏并排而行，却被史提夫伦无视了：“罗柏大人，我们家族守护这里已经有六百年的历史了。以前是木头堡垒，却花了三代人的时间才建成，把木头城堡换成石头城堡，又花了三代人的时间。现在的栾河城，不是我们夸口，谁想要攻下他，得付出十倍的代价。” “要攻下栾河城，不能外面强攻，应该内部突破。”威尔又笑道，“你觉得呢？罗柏大人。” 罗柏一笑：“是啊，内部突破。可是威尔大人，一旦战事起，敌人进都进不来，又如何能内部突破呢？” 史提夫伦一听，和身边的几个佛雷都是放声大笑。 “我有办法，轻轻松松，内部突破。”威尔脸上毫无被嘲笑的愧色，淡淡说道。 0130章 栾河城·内部突破（1） “罗柏大人，这位大人是……”史提夫伦性格再好也是受不了黑衣人的夸夸其谈。 “绝境长城的领袖威尔大人。”罗柏恭敬说道。 “绝境长城的……威尔大人？不是莫尔蒙总司令么？” “是，他是司令，我是领袖。”威尔神态自如，“我和莫尔蒙司令共同领导守夜人对抗异鬼，凛冬已至，史提夫伦大人，所有的力量都应该集结于长城，这也包括栾河城的勇士们。” “异鬼？所有的力量？包括我们栾河城的勇士？”史提夫伦忍不住笑出来，“威尔大人，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这并不是玩笑，史提夫伦爵士。凛冬已至，异鬼来袭。当然，所有的贵族都会把这个当做一个笑话，我也觉得这是一个笑话，这个世界，有时候的确很可笑！”威尔一点笑意都没有的说道，话里充满了揶揄。 史提夫伦脸色微变，身边的几个佛雷都是神情不悦，一个小年轻佛雷的手按上了剑柄。 威尔视若无睹，从容淡然。 卫河塔的橡木黑铁大门咔咔升起，队伍鱼贯进入卫河塔城门，走进卫河塔通道。 一行队伍终于走到桥西头，守卫士兵推动绞盘，打开巨大而沉重的西城堡的内城橡木铁门。罗柏和威尔带队进入河西内城，穿过宽敞的城中心，来到外城城门口，又一道橡木铁门打开，吊桥放下，大家徐徐过了吊桥。 史提夫伦带着几个佛雷向罗柏·史塔克道别后，返身过吊桥回城，没有向言语无礼的黑衣人威尔再看一眼。 栾河城，和平时节，不管白天黑夜，给钱过河。生意交易，卖菜送水，歌手诗人，给守兵小费，身份核实，即可入城。 *** “看清楚了栾河城的军事部署了吗？”威尔问罗柏，并不忌讳身边诸多的骑士和随从。 绕道栾河城，本就是有深意的。 不管大家愿意不愿意，不久的将来，这些人都将被卷入战争，无人可以逃避。 未雨绸缪。 威尔带着大吉莉还有泰伦·灰烬早早就到了临冬城。威尔和罗柏·史塔克、凯特琳夫人进行了深入而细致的详谈，虽然一切都围绕着艾德·史塔克的君临命运的预言说起，但是威尔很巧妙的把未来要发生的关键大事都一一点到。 当说到瓦德·佛雷的家族控制的栾河城的军事战略重要性的时候，凯特琳和罗柏·史塔克都深以为然。当威尔对瓦德·佛雷大人做出自己的判断的时候，凯特琳对威尔的能力信服有如先知。 威尔对瓦德·佛雷的评价深合凯特琳的判断：瓦德·佛雷——脾气暴躁，气量狭隘，多疑狡猾，贪婪成性，自负傲慢，野心十足而毫无荣誉。 当年史塔克和劳勃高举反叛大旗的时候，三河流域的封君霍斯特·徒利号召旗下封臣举兵支持史塔克和劳勃，旗下封臣纷纷响应，唯有瓦德·佛雷率领的军队直到劳勃和史塔克获得决定性胜利后才赶到战场：战场就在距离瓦德家族并不远的绿叉河的下游。 从此以后，凯特琳的父亲霍斯特·徒利就称瓦德为“迟到的佛雷侯爵”。 对于迟到的佛雷候爵，凯特琳深知无法以荣誉和忠诚誓言约束瓦德大人，就算你是他的封君也无用，效忠誓言对瓦德·佛雷来说就是厕所里的那张纸。 跟瓦德·佛雷打交道，唯有利益。——凯特琳对罗柏·史塔克郑重叮嘱。 威尔故意绕道，就是要提前让罗柏·史塔克亲眼先看看栾河城的坚固和军事战略上的重要性。 罗柏·史塔克皱起眉头：“威尔大人，如有战事，瓦德·佛雷最好为盟友。” “可瓦德·佛雷毫无荣誉，不可信任。”威尔淡淡说道。 “这很简单，建造大型投石机，隔着护城河，轰塌瓦德·佛雷家的城堡。”席恩·格雷乔伊断然说道。 “除非河东和河西两面都有巨型投石机进攻。”威尔说道，“但我们连河都无法渡过，又怎么可能两面进攻？” “北境只能在河东进攻，如果巨型投石机轰毁了河东的城堡，我们也无法越过护城河，如果桥梁被巨石轰塌，我们更无法过河。”罗柏说道，“要保证桥梁的完整性而用大型投石机强行攻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小小年纪，十四岁，罗柏一针见血，三言两语就显示出了他蕴藏的军事才华。 史塔克家统治北境八千年来，从来不缺乏少年英雄。历史上最年轻的少年英雄，就是分支族人卡史塔克的先祖卡隆·史塔克，年仅十一岁，就领军北上平叛叛军，一战而定，大胜而归。凡是不肯归降的，统统杀光。 威尔对罗柏的见解赞赏点头。 黛西·莫尔蒙笑道：“威尔大人，罗柏大人，现在七国和平，哪里来的战事呢？”黛西过了颈泽，就换下了铠甲戎装，穿上了女子服装，腰悬长剑，柔中带刚，曼妙身材更是凸显。一路之上，骑士和随从们都是忍不住目光就瞄向黛西。铁枪小琼恩的眼中全部都是火焰。 威尔笑道：“是啊，现在七国和平，天下无战事。路上不是无聊么，闲谈罢了。” 罗柏也是一笑：“威尔大人，你说的内部突破，想必并不是故意调侃史提夫伦爵士的吧。” “当然不是。” 黛西·莫尔蒙的大眼睛满含光彩看着威尔：“大人，你有何办法能内部突破，大家闲聊，说来听听，我好期待。” 威尔摇头：“不说！” 黛西·莫尔蒙如花的笑容尴尬僵硬。大家都对她亲切，喜欢她亲近她，就黑衣威尔和她说话总有些格格不入。 队伍继续前行。数小时后，天色向晚。 威尔说道：“罗柏大人，前面数十里远就是梅利斯特海疆城的领地边缘，我就是在梅利斯特家的森林里偷猎公鹿被抓然后当上守夜人的。天色已晚，就此扎营吧。” “好！”罗柏·史塔克举手，队伍停下。随从们纷纷下马，搭建帐篷。 *** 第二天，栾河城，主堡，瓦德·佛雷的卧室。 瓦德·佛雷今年九十高龄，刚娶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为妻，这是他的第八任妻子，名叫乔苏珊·恩佛德。恩佛德家族是瓦德家族的旗下封臣，一个骑士贵族家族。 瓦德·佛雷的关节痛得厉害，但他还想多活几年，他需要保持清醒，以便于处理家族中的大小事务，所以他痛恨柏特莱姆学士给他开的罂粟花奶，罂粟花奶喝得过多，会造成他的思维迟钝。 自从娶了乔苏珊，瓦德每当疼得难以忍受的时候，他就掐乔苏珊的脸或者身体敏感部位来减轻自己的疼痛。 现在他就在用自己的办法来减轻关节疼。他的干瘦如枯枝的手伸进乔苏珊的衣服内，抓住不可言说的部位，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去，直到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流于手背也不肯松开。看着乔苏珊面色苍白眼泪汪汪，他就感觉自己的关节疼痛减轻了太多。 “瓦德大人。”柏特莱姆学士推开卧室的门，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瓦德大怒：“滚出去，否则砍了你头。” “如你所愿，大人。”柏特莱姆学士恭敬说道。他转身关上门，闩上，向瓦德大人走过来，面上带着瓦德大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戏谑笑容，就好像，一只猫看着一只可怜的无处可藏的小老鼠。 0131章 栾河城·内部突破（2） “来人！”瓦德大人颤颤抖抖的喊，声音嘶哑，像极了一匹老态龙钟的黄鼠狼。 “别喊了，外面没有侍卫。”柏特莱姆说道。他走到瓦德大人面前，“瓦德大人，你这嘶哑喉咙的声音也太小，还是歇歇吧。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这么多年来，我研究出了一套治疗痛风的新医术，现在我来试一试，也许针到病除。”他解开灰色的学士袍，里面的一只学士布袋上，别着一排细细的长短不一的银针。 “扶我起来。”瓦德吩咐乔苏珊，老黄鼠狼眼神尖锐而警惕。 小姑娘用力扶起瓦德。 瓦德的指甲长长的双手扶在乔苏珊的肩膀上，他的双手上都是鲜血，两只血手掌印在小姑娘的肩膀上，但他浑然不觉。 气氛不对，柏特莱姆言行陌生而诡异。饶是如此，瓦德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就好像狡猾的黄鼠狼的眼睛：“柏特莱姆，滚出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瓦德大人，你是好好坐下，还是躺在********。”柏特莱姆微笑。他解下别满银针的布袋，把布袋放到矮矮的条桌上，“乔苏珊，扶瓦德大人躺到********。” “不！”瓦德咆哮，“你究竟是谁？”他的声音愤怒，却缺乏力量。 “柏特莱姆！”柏特莱姆说道。 乔苏珊看着学士。学士的确是她认识的学士，声音外表，秃头和鱼尾纹，什么都没有改变。 如果他并不是柏特莱姆，那么他会是谁？小姑娘的心抽紧了。 “乔苏珊，你出去，我要和柏特莱姆谈谈。”瓦德说道。 “大人……”小姑娘乔苏珊十六岁，嫁给九十岁的瓦德大人，她肩负着恩佛德家族的荣光。她就是来照顾这个随时都会死去但是一直都没有死的老人。她是妻子女仆和奴隶。 瓦德大人最喜欢说的笑话，就是史提夫伦爵士从二十多岁就被立为了侯爵的继承人，但史提夫伦爵士等了四十年都还没有等到成为侯爵，诸神的意思，是要让史提夫伦爵士继续再等四十年。 “滚！”瓦德大人牙齿缝里挤出了这一个字。他的一双黄鼠狼的眼睛里射出刀锋一样的光芒，盯在乔苏珊的脸上。 小姑娘乔苏珊吓得发抖，忙松开瓦德大人，低下头，感觉到衣服里鲜血缓流于皮肤上的濡湿，对于疼痛，她已经麻木了。小姑娘小碎步跑向门口。 柏特莱姆动作敏捷，一出手轻轻就抓住了小姑娘的肩膀，另一手的手指在小姑娘面前一弹，淡淡的灰色雾气轻飘，乔苏珊慢慢倒在了柏特莱姆的臂弯。 瓦德大人身体僵硬，嘴唇发抖。 他是深知学城的学士们精通医术，但是也精通……杀人术。医术的正面是救人，反面就是杀人。精通医术的学士都有这个本事，只是大家都只看见了学士的正面：救人。 瓦德大人却深知学士的另一面，他精通很多事物的另一面。 “你，你，你绝不是柏特莱姆。”瓦德大人终于结巴了。 “是的。”柏特莱姆轻轻把小姑娘放在地上。小姑娘就好像睡着了。 “你是谁？” “裁决使。” “裁决使？” “圣裁堂，银辉裁决使。” 瓦德大人的牙齿快掉光的嘴张得大大的，好像一个干瘪的枯洞。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圣裁堂，他信仰七神，虽然他内心唾弃一切的神。他隐隐约约的记起了另外的一个传闻：狭海对面，布拉佛斯，黑魔法杀手组织，可以任意改变音容笑貌的无面者。 只是，不远数千里请狭海对面的无面者来杀他的代价，足以买下两支战斗力不错的军队。 “你要杀死我吗？”瓦德声音嘶哑，发颤，不知道是因为痛风还是因为恐惧，“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谈。” “在时空主神面前，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而面对一切的纷争和罪恶，唯有圣裁。你宣誓加入圣裁堂，我不杀你，我还为你治病。”柏特莱姆说道，“瓦德大人，你愿意加入圣裁堂？成为圣裁堂旗下的一名星决士吗？” “圣裁堂？星决士？别弄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想要什么？直说！” 柏特莱姆一笑：“瓦德大人，你可以先考虑一会，现在就让我为你治疗一下你的痛风吧。”他抽出一根银针。 “不！”瓦德本能的拒绝。 柏特莱姆单手就轻松控制住瓦德大人，他毫不费力就撕光瓦德的裤管，露出骨瘦如柴的双腿。 一根银针刺进了瓦德大人的膝盖关节。瓦德大人牙齿紧咬，身体抖得厉害，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如此酷刑。——奇怪，膝盖处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刺疼。 那么长的一根针，全部刺进了他的骨头里去，只有一小段留在体外，竟然毫无痛楚。 “别动就好。”学士的一只手按住瓦德的肩膀，就好像压上了千斤重担，瓦德想要动一动都根本不能够。除了呼吸，他连说话都很困难。 仿佛一瞬间，瓦德的双腿关节上插满了银针。 柏特莱姆学士微笑道：“现在感觉如何，瓦德大人？”学士松开了控制瓦德的手。 瓦德这才惊觉双腿关节上的疼痛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黑魔法？”瓦德大人难以置信。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学士说道，“你的头，后颈，肩膀，肘，手腕，想要减缓疼痛吗？” 瓦德点头。 这个人竟然是真的来为他治病的？这疼了他二十多年的老毛病，怎么可能治好？柏特莱姆都已经想尽了所有的办法。 不一会儿，瓦德身上插满了银针，奇迹发生了，他的疼痛感虽然还有，但跟先前的钻心疼痛相比，完全等同于无了。 “能根治吗？”突然之间，瓦德内心充满了澎湃的期待。他想无痛无病的再活四十年，好让史提夫伦爵士继续再等四十年的诺言成真。 “针灸只是第一步，要根治，还需要艾叶草和一些药物晒干，混合，做成小小的蜡烛，每天早、中、晚三次微火温烤你的各处关节。” 瓦德大人激动道：“大人，你想要什么，开你的条件吧……” “这个给你。”学士拿出来一个银色的纽扣别针，上面雕刻着鱼梁木和燃烧火焰。 “这是什么？” “圣裁堂的信物。” “不，我不要信物。大人，你想要什么回报？你想要什么回报？你想要什么回报，你说！”瓦德大人的一双黄鼠狼眼睛闪耀着光辉。讨价还价，窥视人心，机谋城府，他是顶尖高手。 “不久后，七国战事起，我要你效忠手持信物的人。如果你违背，圣裁堂会把你的子孙们的头都砍下来，也许一天，也许一年，杀光为止。佛雷们的肉会被做成馅饼，当然，你会是第一个幸运品尝的人。”学士笑道。他低头，再抬头，那张脸变成了史提夫伦爵士的脸，“大人，世界的纷争和罪恶，唯有圣裁。违背圣裁堂，佛雷家灭族。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诸神都会给人先留一个选择的机会，你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瓦德大人，以七神的名义起誓，效忠圣裁堂还是不？你仅有一次自由抉择的权力！大人，请做出你的抉择！“ 0132章 栾河城·内部突破（3） 瓦德的黄鼠狼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裁决使大人，佛雷家在此做领主六百年，河东河西都是忠于佛雷家的贵族和骑士，你要我效忠圣裁堂没问题，我希望不会跟我现在效忠的封君霍斯特·徒利公爵相冲突。” “如果有冲突呢？”柏特莱姆笑道。老东西果然油腔滑调。两难的抉择问题对他一点都不是问题，轻轻松松，张口就来。 “我希望能化解。”一句话，回答得更是天衣无缝，两边不罪。 “如果不能化解呢？”钉子般的钉死问题。 “我可以死，家族和荣誉永存。”老东西始终如滑溜的鳝鱼，你用力捏，他总能滑出去。看似回答了，实则一句话都没有落到实处。可东可西，他的答案是不确定性的。家族和荣誉如何永存，是效忠圣裁堂永存，还是效忠封君徒利家永存，还是忠诚于自己的永存，这是个模棱几可的答案。 柏特莱姆心中雪亮——或者说，以无面术伪装成柏特莱姆的人——威尔·曹心中雪亮——他是无法和瓦德·佛雷这样的人达成荣誉与忠诚的誓言的。 这个人不是少年罗柏，不是狼林哮吼石民，不是木盾部落，也不是面对野人寒冰和异鬼的守夜人，不是凯特琳，不是艾德·史塔克，不是狼，不是狮子，这个人，是一匹成了精的黄鼠狼。 黄鼠狼，已成精。 “我明白了。”威尔收起圣裁堂星决士的信物，他无法把成了精的黄鼠狼收归麾下，这家伙就是承诺了忠诚，他的誓言也不可信。 刚才的言语，就是另一面的刀剑交锋。 威尔以无面术示威，以针灸术施恩，恩威并施，却没能慑服瓦德·佛雷的心。很显然，是他自己有些乐观了。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威尔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瓦德大人却始终并没有落入下风。 既然如此，就别浪费时间了，他也浪费不起。 威尔很迅速的抽出银针，一边说道：“瓦德大人，我会把银针针灸技术的图谱留给你的学士柏特莱姆，我离开后，会以渡鸦送来做好的艾叶草药物小蜡烛给你，多个盟友多一条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瓦德·佛雷审视的目光看着假柏特莱姆的脸，他并不相信假柏特莱姆的话，他想知道得更多，关于圣裁堂，关于未来战事。要知道，现在天下和平，七国统一，并无战事。要知道，以他快百岁的阅历，并没有听过圣裁堂的名字，七国中，最驰名的杀手组织，也就是陌客。 陌客也并不以杀人和易形见长，陌客最厉害的本事是情报。贩夫走卒。妓。女。流浪汉歌手和佣兵等等都是他们的眼线，只要你付得起钱，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情报。 “裁决使大人，我可以问你一个也许不该问的问题吗？” “当然！” 威尔手脚熟练的把银针别上学士口袋，把口袋挂在学士袍内。 “现在七国和平，哪里来的战事？” 威尔一笑：“瓦德大人，这个问题我等会告诉你。你我有缘，我被你的睿智折服，你可以再多问一个问题，我一并告诉你答案。” 瓦德·佛雷狐疑的眼神看着威尔，黄鼠狼的目光闪烁，狡诈而多疑：“裁决使大人，圣裁堂忠于哪一个领主？狼？狮子，公鹿还是银色鳟鱼？”他小心翼翼试探问道。表情谦卑，却暗藏刀锋。 威尔和瓦德·佛雷的目光对视，黄鼠狼果然狡猾无比，他明白瓦德·佛雷已经知道了圣裁堂来自北方，对了，那枚信物上面雕刻着鱼梁木，鱼梁木是北境人的神木。 瓦德·佛雷见微知著。如今，南方有陌客，北境有圣裁堂。 威尔微笑：“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他上前，一只手，捏住瓦德的咽喉，收紧，“不能为我圣裁堂所用的人——死！等你成了亡灵，陌客（死神）会告诉你答案。” 威尔把瓦德·佛雷的身体轻轻提离地面。 老人的身体很轻，他长期被病痛折磨，骨瘦如柴，脸上手上都是老人斑，唯有一双黄鼠狼眼睛不减锋芒。 老人无力反抗，喉头咯咯直响，他的干枯手指抓在威尔的手臂上，双脚在空中踢蹬。他的眼睛渐渐充血，嘴角流出口水，身子扭曲如一只曲背虾…… 威尔看着瓦德·佛雷咽下最后一口气。 虽然瓦德·佛雷以眼神和肢体语言做了最后的努力，希望威尔放松手给他说话的机会，也许是宣誓效忠的话，也许是接受信物的话，也许是……但是，威尔不再听他说话。 他已经给过瓦德机会。 不效忠，玩心机，以为有栾河城在手可以讨价还价，那就去死！ 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 从此，瓦德·佛雷的这一生在时空之神的书里，有了从起点到终点的永恒一页，再无更改。 瓦德·佛雷死后，他的大儿子，顺位继承人，就是所有佛雷中最正直，有理性并心怀善意和荣誉的史提夫伦·佛雷爵士。这名从二十多岁熬了四十年都没能做成栾河城侯爵的继承人，如今，梦想成真了！ 威尔把瓦德·佛雷的尸体放平在广木上（广+木，打一字，和谐神兽猛如斯），抚平他咽喉的勒痕，帮他闭上死不瞑目的眼睛，盖上被子。打开门，出来，门口站着柏特莱姆学士。 “欧莎，栾河城里有几个星决士潜入？”威尔说道。 “三个。” “再增加两个。” “是，大人！” 真的柏特莱姆爵士，已经被欧莎杀了，并剥了脸皮。 完全属于北境人的圣裁堂星决士发展迅速，罗柏在临冬城就发展了家族势力的三十名忠诚死士为星决士。这些人都归欧莎管辖，受罗柏和欧莎训练。这次去君临，随从和侍卫中，共有七名星决士。 栾河城军事战略重地，巨石城堡坚不可摧；既然不能从外面强行进攻，那就从内部突破。 威尔深知一个关于国王、富翁、牧师、和一个手持利剑的佣兵的故事。 国王、富翁和牧师都命令佣兵杀掉另外的两人，国王可以给佣兵领地和权力，富翁可以给佣兵巨额的财富，牧师则给佣兵信仰，神的卷轴，精神的安宁和灵魂的归宿。——那么佣兵最后会杀掉谁？留下谁？ 其实这个故事，手持利剑的佣兵代表着力量。 当力量、权力、财富、信仰放在一起进行较量的时候，获胜的是力量。 当力量和奸诈，狡猾，机谋与城府放在一起的时候，力量再次获胜！ *** 君临城。首相塔下。 “殿下，布兰的力量太大了。”一个兰尼斯特家的红披风低声说道，“跟他再次决斗也许并不明智。” “不，等他从塔上下来，我就能杀了他。”乔佛里的碧眼里闪着疯狂的光芒。他的嘴角破裂，下巴还有血迹，漂亮的半边脸完全红肿，一只眼睛不时眨巴一下，火辣辣难以睁开，“等他攀爬下来，我就能杀了他。”他坚信这一点。 因为，从高高的首相塔攀爬下来，自诩为骑士的布兰的双臂一定酸软了，举剑都困难。 他已经没有了力量。 0133章 天地之间，唯有布兰 根据国王劳勃的意志，王子乔佛里做了艾德·史塔克的养子。 依据惯例，王子乔佛里本该从艾德·史塔克的侍从开始做起。 做养子基本都是从做侍从开始。 侍从，一条进阶之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地位的进阶之路。而对乔佛里来说，劳勃希望这是他的才能与品格的进阶之路。 不管是艾德·史塔克，还是劳勃·拜拉席恩，都做过养子，并且都从做义父的侍从开始。 鹰巢城公爵琼恩·艾林把艾德和劳勃视为自己的亲生儿子。 然而，乔佛里却不过是艾德·史塔克名义上的养子——他并不愿意奉艾德·史塔克这块北境石头为义父，更别说做一块北境石头的随身侍从了。 乔佛里随父亲劳勃一到临冬城就大失所望，艾德·史塔克家族的临冬城太简陋了，城市里最高的瞭望塔都倒塌了也无力修整，大火焚烧的痕迹依旧在，简直就是乡下残破建筑。而且，天气寒冷就不说了，那些食物也不够精美。茶水都带着一股北方的苦涩。 乔佛里鄙视北境人。他也看不起艾德·史塔克，一副穷酸的乡下人模样，身上的衣饰毫无贵族的奢华和尊贵。 王后瑟曦更坚决反对乔佛里做艾德·史塔克的养子。 国王劳勃·王后瑟曦角力下来，乔佛里最终还是做了艾德·史塔克的养子，但不是艾德·史塔克的侍从。要让乔佛里做粗鄙的北境人的侍从，杀了瑟曦也不愿意。 于是，王子乔佛里只是艾德·史塔克名义上的养子，艾德·史塔克不能对乔佛里进行任何实质意义上的培养和指导。乔佛里依然住在国王塔的奢华宫殿中。 劳勃希望儿子能从艾德·史塔克身上学到勇猛、坚强、忠诚和荣誉的美好愿望落空。 尽管如此，乔佛里依然在首相塔里有属于自己的卧室。他高兴什么时候去住就什么时候住，唯一期盼着乔佛里能住进首相塔的，就是珊莎·史塔克。 小姑娘情窦初开，对金发碧眼高大俊美的乔佛里一见钟情。 今天，珊莎被王后的侍从接去陪王后说话，艾德·史塔克上王座厅议事，他身兼首相和国王之职，这是他每天的事情。两个月时间里，国王劳勃只上王座厅议事了三次，倘若有事也是召唤艾德去他的私人房间里谈。艾莉亚每天都是风风火火的，多半又和她的舞蹈老师去黑水河边练剑了。 首相塔一般都只有布兰在。 布兰小小年纪，臂力沉雄却渐渐在君临的红堡里传为美谈。他的攀爬能力令人瞠目结舌，就好像真正的人形蜘蛛。在国王劳勃的恩准下，只要他避开父亲的眼睛，可以在红堡的任何高塔上一显身手。但前提是，他得先做好防护，确保失手的时候会被绳子给悬吊在空中，而不是摔在地面成为一滩果酱。 劳勃的这个国王特令却令艾德·史塔克深恶痛绝。 不过，当布兰向父亲展示了他准备好的铁钩和结实的长绳，也得到了侍卫队长乔里·凯索贴身保护的保证后，他的反对不再那么强烈和不可商量。 布兰只要背着父亲的眼睛，就可以攀爬他看中的任何高塔。——国王有令，谁也不得干涉。 在首相塔下的花园里，立着一个巨大的矛靶。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矛靶，因为它的中间是一个圆孔，刚好令一支长矛可以穿过去。 而其他的矛靶，都是实心矛靶，练习者把长矛投中矛靶中间的红心即为胜利。而布兰得把长矛从圆孔中穿过去则为成功。 这非常的难。 因为长矛很长。矛尖正中矛靶中心的圆孔，矛尖穿过去了，还有长长的矛杆得保持矛尖一样的力量一样的准头，只要矛杆有一点歪，力量和准头有一点弱势，就不能全部射过圆孔。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但布兰就是要完成这个不可能的挑战，因为只要他连续三次投矛穿过圆洞而不会令矛靶动摇一下，国王劳勃就会封他为骑士。 每天早上，布兰就会练习长矛投射。 而早上的长矛投射练习完成后，每天上午，布兰会用两根手指把自己吊在卧室的高高的门框上，双脚离地，然后静止不动。累了就换另外的两根手指。这一练就是一上午，每次最少在三个小时以上。 他乐此不疲。而他的臂力就好像他的个子和肌肉，也许只是喝凉水，他也会长得又快高又强壮吧。 而下午，则是马上剑术训练。 就在矛靶的旁边，立着一根巨大的木柱，上面横着一根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结实木棍。木棍的一端悬挂着一面半人高的盾牌，盾牌上面画着人的五官和四肢，上面已经布满了布兰骑马冲锋砍在上面的剑痕。 而木棍的另一端则悬挂着布包着的木槌。布兰骑着他的名叫小舞的战马练习剑术，只要剑刺中或者劈中盾牌，盾牌就会荡漾开，这个时候，另一端的木槌就会猛地冲布兰打过来。布兰必须骑着小舞躲过木槌的攻击，并再次击中晃荡中的盾牌上的目标：或者是手，或者是脚，或者是脸。 布兰的马小舞还有马鞍，他自己的衣服，矛靶和剑靶还有箭靶，都是白色。 因为他的梦想是成为国王身边的御林七铁卫之一，而御林铁卫被称为白披风，他们都身披象征着纯洁和忠诚的白披风。 每天，布兰苦练矛靶，剑靶和攀爬高塔所必须的指力，他的名声传得跟风一样快。仅仅在红堡两个月，他就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小名人。 谁能徒手攀爬到红堡的国王塔顶尖去呢，在那上面，看下面广场的人就好像小人国里的小人，而下面看他的人，那么高，好多人抬头都感觉到眩晕。 很快，小布兰的名声超过了他的父亲艾德·史塔克了。人们都很喜欢他，他的笑容甜美，人也长得甜美，神情还带点小腼腆，他的力量和敏捷就好像他的身高，每天都在茁壮成长。 而这令艾德·史塔克的养子乔佛里王子很不舒服。 并且，很多廷臣还把布兰的外貌和乔佛里王子俊美的容颜比较，结论是各有胜场。而布兰的谦逊有礼的美誉显然超过了王子的飞扬跋扈。 于是，两个孩子间的决斗终于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就在艾德的首相塔下的花园里，在布兰练习矛靶的地方，两个孩子在双方侍卫队长的见证下，来了一场训练剑的格斗，结果很明显，王子乔佛里被布兰狠狠的揍了一顿：嘴唇破了，半边脸肿了，一只眼睛也被打得眨巴。 在被击倒的乔佛里的竭斯底里中，布兰抛下训练剑很快就攀爬上了首相塔。 而在塔下，乔佛里不时愤怒的咒骂几句，手提训练剑不安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对准剑靶砍一下。而剑靶的另一端的攻击木槌被红披风的兰尼斯特侍卫给抓住，防止木槌旋转起来击中小王子的脸。 布兰腰挂绳子，攀登到首相塔的最高处，放眼一观，豪气充溢，天地之间，唯有布兰。 0134章 无畏布兰·捉狭乔佛里 布兰解开自己的绳子锁扣，就好像马解开了马鞍，鸟儿找回来了翅膀。 只有在解开绳子锁扣的时候，他才有真正自由自在的感觉。 负责保护布兰的侍卫队长乔里·凯索本以为布兰会从首相塔的螺旋楼梯下来，他以前都是这样，然而这次布兰并没有，他徒手从首相塔上攀爬而下。 乔里·凯索吓得手脚发软。 虽然他自己和哈尔温腰上拴着绳子把首相塔的墙面都摸了一遍，清除了浮尘和杂草，找出最强有力的落脚点和搭手点，但是他们就算借助着绳子，也无法一次就攀爬上去，他和哈尔温轮番作业，休息了六次。 首相塔可比临冬城最高的残塔还要高一倍，仅赐予国王塔的高度。 布兰刚才攀爬上去，中间没有停歇，按照布兰的话说，他攀爬高塔就跟大家走路一样轻松，不用担心，可谁都会担心。就算是走路，也有摔跤的时候，何况攀爬高塔。 布兰现在又攀爬下来，而且解开了绳子，他只要一次失手，人就会没命。 负责布兰绳子和铁钩的凯索站在塔顶的窗户变看着布兰如一个白色影子向下移动，他吓得腿发软。 噢，天啊，等布兰爬下去，他绝不会让布兰再有下一次，他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 这太危险了。 才上去了又下去，布兰的体力会衰竭的，他的手脚会发软的。 为了避开凯索和哈尔温从窗口抓住他，布兰走了一条没有窗户的路。 这令凯索想要拦截都不能。 他好喘息着跑到塔顶，向下放绳子，希望布兰在手脚发软的时候身边能有一条绳子。 然而一切都好像有些晚了，布兰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一。 他得专注，全身贯注！ 我该怎么办？乔里·凯索一头的冷汗：我是呆在上面还是下去花园？我是继续放绳子还是不放？风吹过首相塔，白衣飘飘的布兰看起来摇摇欲坠。 凯索闭上了眼睛，手心背心全部是冷汗，肚子里的肠子打起了一个一个的结，非常难受。 天啊，布兰，这是你率先打破了游戏的规则，你先毁的承诺……等你安全下去，我是绝对不会再允许你有任何攀爬行为的，绝对不会…… 乔里·凯索稳住了绳子不再下放。绳子放下去，布兰并不用的话，风吹动绳子，反而会给布兰造成更大的麻烦…… 塔下，哈尔温还在花园里带着两个侍卫冷冷的盯着乔佛里王子和他的兰尼斯特随从。乔佛里身边的随从是王后瑟曦的人，侍卫队长锡德里克带着四个红披风跟在乔佛里身边。至于猎狗，今天是他的假。他每十天能有一天的假期，这是自从他在绿叉河被艾莉亚的舞蹈老师打败后他申请得到的一个特殊照顾。 绿叉河边，篝火大会上的生死决斗，西利欧·佛瑞尔最后刺穿了桑铎·克里冈的双小腿，窄剑如针，让桑铎·克里冈丧失了战斗力，最后西利欧·佛瑞尔只取走了桑铎·克里冈的宝剑。这其实比杀了他更令人屈辱，剑手的剑高于生命，很多骑士都会因为受不了这种羞辱而会选择自杀，以全荣誉，但是猎狗选择了承受这个耻辱。 打那之后，猎狗向主子瑟曦提出了十天休息一天的请求，并得到了瑟曦的批准。猎狗休息这一天，谁也不知道他上哪去了，也许去了姑娘窝销魂，也许去了啤酒屋浇愁，总之，他行踪不定，神神秘秘，这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一天。 瑟曦身边的其他侍卫谁也不敢去跟踪猎狗桑铎·克里冈，除了他的哥哥格雷果·克里冈外，猎狗谁都不怕。瑟曦身边的红披风侍卫，猎狗能一次砍四个。 猎狗休息这一天，谁也不去触他的霉头，包括王子乔佛里。——猎狗的忠诚度毋庸怀疑。 乔佛里扔掉训练剑，抽出锡德里克的真剑，只一剑，就把布兰的剑靶上包着的皮革砍开。哈尔温说道：“别动我小少爷的剑靶。” 乔佛里扭头，脸上露出捉狭的笑容：“大块头，你是爵士吗？” “我不是，艾德·史塔克还没有封我为骑士，不过也很快了。”哈尔温说道。他和乔里·凯索不同，哈尔温是个忠心耿耿的大块头，耿直的粗人。 “不是爵士，你敢命令我做这做那？我是王子，你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我叫锡德里克砍了你头？” 锡德里克和四位红披风立即上前，半抽出剑柄，威胁哈尔温。 布兰的狼不在这里，锁在布兰的房间里，因为有好几次乔佛里对布兰不敬，那狼护主，呲牙威胁乔佛里，有一次把乔佛里扑翻，狼牙呲出，就在王子的咽喉上，所有的人全部吓得脸色苍白，瑟曦和乔佛里更是吓得魂不附体，那次事后，乔佛里好几天都不敢走出自己的卧室。 但打那之后，夏天也换来了被锁进房间的命运。 布兰只能晚上带夏天出来红堡的干枯护城河上奔跑。 没有了夏天在此，乔佛里就好像忘记了那匹狼的存在，他又飞扬起来，比从前更甚。 哈尔温不是个急智之人，只好眼睁睁看着乔佛里挥剑把布兰的剑靶给砍成碎片。 首相塔上的布兰如小猴子一样攀爬下来，他动作敏捷快速，首相塔外墙上的每一个点他都了如指掌，他听见声响，乔佛里已经砍碎他的剑靶，他此时距离地面还有二十多米高。 看见王子撒野，快满八岁的布兰竟然沉住了气，他的动作只是更快捷了，就好像突然生出了新的力气。 父亲艾德·史塔克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布兰，乔佛里虽然是父亲的养子，但他贵为王子，他如果弄坏了你的剑靶或者矛靶，没关系，父亲会叫人给你重新做更好的。 艾德·史塔克早就算准以乔佛里的性格，见了布兰的‘练武场’，迟早会来破坏一下！他深信这一点。 布兰根本不怕乔佛里，虽然乔佛里比他高大。 布兰什么都不怕，骑士无惧，是他的坚定信条！ 只有什么都不怕，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 关于骑士的誓言，布兰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布兰从首相塔的另一面下到地面的时候，王子乔佛里正无聊的把剑尖在大块头哈尔温的眼睛和鼻子上比划，好像在研究这剑是刺鼻子容易刺在眼睛上更容易。 令他恼怒的是，北境石头人竟然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于是，乔佛里的剑就冲哈尔温的脸上轻轻的落了下去：“士兵，我要赐予你一个字，蠢字。”乔佛里捉狭的笑容灿烂漾起。 哈尔温的左脸上立即冒出了一条S形血线。 0135章 北境侍卫战兰尼斯特红披风 “王子殿下，哈尔温犯了什么事？”乔里·凯索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响起。 乔里·凯索从首相塔的最高层一路跑下来，层层楼梯窄而回旋，比布兰的直线距离要长数倍。但他堪堪比布兰先一步到达。 不等乔佛里回话，侍卫队长锡德里克上前挡住乔里·凯索，微笑道：“北方人，他冒犯了王子殿下，就是死罪。” “既然是死罪，王子殿下要么杀死他，要么交给国王审判。”乔里·凯索厉声道。 锡德里克不是乔佛里，乔里·凯索丝毫不给他脸色。 大门前，花园里，首相塔的守卫们，听见乔里发声，都是齐刷刷的向这边看过来，个个手按剑柄，虎视眈眈。 首相塔平时可是有二十名侍卫在。 乔佛里的王子光芒下，掩藏着他的胆怯和软弱，乔里·凯索厉声呵斥，北境侍卫纷纷响应，他心里顿时就怯了。 他悻悻收起剑，正要呵斥几句乔里·凯索，借机下台，猛地肚子上一疼，跟着身子一轻，眼前蓝天白云和首相塔在眼前急速晃动，人倒飞而起，手里的剑也甩了出去，当啷一声，掉在花园的褐色花岗石地面上。 呯！ 乔佛里重重摔倒在地，疼得几乎晕厥。他大怒，却又心底害怕，疼痛抽空了他的力气，令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跟着眼前白影一闪，白衣上已经脏兮兮的布兰骑在了他的身上，左右开弓，呯呯两拳，把乔佛里打得眼冒金星，眼神迷茫，思维迟钝，一颗头顿时有千斤重，脖子无法承受，头向后仰在地面，手脚瘫软开。 乔佛里努力的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只看见晃动的模糊影子和轰轰的塞满耳朵的混响，就好像是在睡梦中的迷糊。 锡德里克和四名红披风一瞬间都是呆住。 乔里·凯索和兄弟们也是愣住。 小脸愤怒的布兰从乔佛里的身上站起来的时候，一把寒光闪闪的剑从他身后急速砍来。 当！ 乔里·凯索双手握剑，大跨步，上前格住锡德里克的长剑。 双剑相交，火星溅起。 “敢谋杀王子殿下，杀无赦。”锡德里克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锵！ 四名红披风立即抽出了长剑，五柄长剑先后指向乔里·凯索。 乔里·凯索大吼一声：“布兰，快回去。”长剑猛地横砍，逼退锡德里克，低头闪过直刺过来的一剑，进步斜身，让过另一把斜刺里偷袭的剑，肩膀猛撞，把一名兰尼斯特给撞得身子几乎跌倒，挡住了另外的两柄剑。 锵！ 哈尔温和另外两名兄弟长剑出鞘，从后面猛攻五名兰尼斯特。三名兰尼斯特立即转身迎战。哈尔温大吼一声，震得花园地面都仿佛震动，重剑竖劈，当的一声，把一把格挡的长剑给硬生生劈开，剑刃顺势砍进这名兰尼斯特的肩膀铠甲。 旁边的兰尼斯特挥剑来救，猛刺哈尔温的脖子。一柄剑斜刺里猛地飞出，砍中他的手腕，黑铁护手被砍得凹陷进去，咯的一声，手腕骨折，当的一声大响，剑掉落在地上。这一柄剑毫不留情的跟着斜挥向上，正中这名兰尼斯特的脸。 没有面罩保护的这名兰尼斯特仰面倒下，惨叫声响彻花园。脸上创口深且长，几乎把一张脸切成了两半，眼见是无法活了。 哗哗哗！ 锵锵锵！ 脚步声和刀剑出鞘声响成一片，只一瞬间，锡德里克和另外三名红披风被北境人围在了核心。 寒光闪闪的长剑对准了他们的胸膛，脖子，脸，和后颈。 “哈哈，以多胜少，北境人的豪勇原来如此。”锡德里克冷笑。 北境男儿都是酷寒之地生长出来的硬汉，身材都较南方人高大，雄健，力量也更强。北境人的豪勇也是七国第一，他们耿直不拐弯的性格，就好像北境笔直的哨兵树。 乔里·凯索冷冷说道：“布兰，你回房间去。哈尔温，去看看王子殿下。” 布兰退到了一边，眼见长剑格斗，性命相搏，他却是看得兴奋，捏紧了拳头，只恨自己手里没有真剑。 哈尔温收起长剑，大踏步走过去，呃的一声，王子乔佛里坐了起来，他摇摇头，眼神茫然。 乔佛里不过是被布兰猛地里弯腰一头撞在了肚子上，然后又被布兰骑在身上打了几拳，布兰的拳头虽然小，每一下却如小铁锤，饶是如此，乔佛里其实并无大碍。 哈尔温伸手去扶乔佛里：“王子殿下，你没事吧。”乔佛里一口啐在他脸上：“滚，放开你的脏手。” 听到乔佛里出声呵斥，中气充足，锡德里克和乔里·凯索都是松了口气。 乔里·凯索头一偏，北境侍卫们退后一步，让开一条路。锡德里克走过去扶起王子，乔佛里起身，看见地上的一个手脚还在抽搐的兰尼斯特侍卫，脸露嫌恶之色：“锡德里克爵士，把他宰了。” 锡德里克一怔。 “连北境人都打不过的蠢货就该去死。”乔佛里的右嘴角上翘，“锡德里克，我不会再用你保护我，我的猎狗要是在这里，他们都统统被宰了。” 锡德里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愣着干什么，我命令你宰了他，丢去跳蚤窝喂狗。或者，我宰了你们。” 三名兰尼斯特的红披风面面相觑。 锡德里克抽出短刀，伸手合上这名兄弟的眼睛，短刀刺进这名手下的脖子。这名兰尼斯特侍卫身体一僵，四肢一挺，随后手脚垂下。不再动弹。 乔佛里脸上突然荡漾起捉狭的笑容：“锡德里克，你的手下被北境人杀死了，你不为他们报仇？你可是兰尼斯特的人呢。” “我先护送王子平安回国王塔。兰尼斯特有债必偿，王子殿下，我会……” 有债必偿——即表示自己欠别人的债，也包含着别人欠自己的债——必偿！ “我身体没事了。”乔佛里说道，“我是首相艾德·史塔克的养子，也是王国的顺位继承人，给这些北境石头们一千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我。嘿嘿，我是来这里看我的父亲艾德·史塔克大人的。现在我觉得很无聊，锡德里克，乔里·凯索，我以王子的名义命令你们一对一公平决斗，至死方休。” “是，王子殿下！”锡德里克躬身说道。 锵！ 锡德里克抽出长剑，低喝一声，娴熟步法，灵巧剑花，旋身进剑，借着惯性力量，双手握剑，猛扑向乔里·凯索。 0136章 河间地王者·霍斯特·徒利 河间地。奔流城。 七大王国之一的河间地，西边是兰尼斯特的领地，东边是艾林家族的谷地和高耸入云的鹰巢城，北边是史塔克家族的北境，南边是王领地君临城。 河间地的领主为霍斯特·徒利公爵，他所居住的奔流城是徒利家族祖传千年的家堡。在安达尔人入侵期间由亚赛尔·徒利大人建立。奔流城位于腾石河与红叉河相交之处的三角洲上。奔流城正是根据三角洲地势建造成的一个三角形城堡。 奔流城的领主霍斯特·徒利公爵，是河间地王者。 他是北境之主艾德·史塔克的岳父，罗柏·史塔克的外公，凯特琳·史塔克的父亲；也是东境之王前国王之手琼恩·艾林的岳父，现在的艾林谷和鹰巢城之主莱莎·徒利的亲身父亲。 莱莎·徒利是霍斯特·徒利公爵的第二个女儿，也是凯特琳的妹妹。 徒利家族掌管河间地千年以上，是个根深叶茂的古老家族。 城堡两面临河，北边是腾石河，南面是红叉河支流，腾石河和红叉河支流南北两面流过奔流城，在城的三角形尖端前交汇于红叉河。红叉河河水向东，最终和蓝叉河绿叉河汇聚在一起，这就是著名的三叉戟河流的由来。最后三河归一，经盐汤镇流进螃蟹湾，归于大海。 在奔流城西边有一条大型人造壕沟，在遭到攻击的时候打开北南两面的水闸放水，只一小会，河水就填满整个壕沟，把城堡变成一个小岛，四面环水，坚不可摧。 城堡有从水中立起的砂岩城墙，城垛有雉堞和放箭孔，塔楼火力覆盖到南北河的对岸。城内有一座要塞，补给可以维持人和马匹长达两年。平时，多过两百人的守卫就显得人浮于事。 奔流城的主堡就如同奔流城本身一样，也是三角形的。霍斯特·徒利公爵的房间也是三角形的，房间外面有一个向东突出的阳台，这个阳台也是三角形的，就好像一个巨大三角形战舰的舰首。阳台通过一座盘旋的室内楼梯到达，站在阳台上，俯瞰双河流域的景色和河水，俯瞰城内的城堡和城墙上的守卫。 此时，奔流城的顺位继承人，凯特琳的弟弟艾德慕·徒利爵士正站在阳台上，面前是父亲霍斯特·徒利公爵。 公爵半躺半坐于床上，他身材很高大，本是个健硕的老人，年轻时候也好战尚武，参加过多次的著名战役，也参加过多次的但现在却是脸色苍白。脸上和手上都是老人斑，一头红色头发已经变成了灰白色，蓝色的眼珠也黯淡无光。 公爵已经生病一年多了，中风，无法起身，半边身子瘫痪在床，但他喜欢晒太阳，喜欢看河流上的船只来去，喜欢看士兵们在城墙上走来走去。 “父亲，有个守夜人领袖威尔大人想上来看看你。”艾德慕小声说道。 “威尔大人？”公爵的嘴唇几乎没动。 “是的，父亲。他是罗柏·史塔克的朋友，也是绝境长城守夜人中的领袖，他说他精通医术，他希望能上来帮你看看病。” 守夜人？看病？ “他是伊蒙学士的学生吗？” “不是，父亲。” 公爵不再说话，眼睛看向远处的河流，一艘小船顺流而下，绕过河流中的巨石，箭似的向下流而去。 “是，父亲。你好好休息。”艾德慕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不愿意见这个守夜人威尔。 父亲有韦曼学士专门照顾。 学士是多恩境内的旧镇学堂派过来的，精通多种知识，也是个医生。 公爵闭上了眼睛，感觉累了。 今天他见到了罗柏·史塔克，凯特的大孩子，他很开心激动。当年，凯特琳抱着这个孩子离开的时候，这孩子还是个呀呀学语的小家伙，如今，已经长成一个英挺逼人的少主，一个真正的战士。 罗柏·史塔克继承了徒利家族的红头发和蓝眼睛，这令公爵很欣慰。 公爵的眼睛有毒，看一眼就知道罗柏·史塔克已经长大，不是身体上的长大，而是心智上的成长。他和罗柏交谈了颇长的时间，这也令他消耗了不少体力，一安静下来，疲倦就如河水一样的淹没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公爵感觉有人在动他的手，耳边也还有人在低声的说话。我一定又是在做梦了，他心想，莱莎，你能原谅我吗？他迷迷糊糊的。 长期以来，他需要借助韦曼师傅调制的梦酒和罂粟花奶才能入梦，但今天这场好睡并没有借助梦酒和罂粟花奶，他是跟罗柏·史塔克谈话高兴，透支了体力，所以也睡得很沉。 他很久没有这么靠身体的自主能力入睡的了，他都是要借助韦曼师傅的罂粟花奶或者是梦酒的。 这令公爵心里微微的意外，然后他就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一个英挺气质的陌生人，黑眼珠黑头发，眼神如璀璨的星辰一般。然后公爵看见了他的一身黑衣。 在这个气质不俗的黑衣人身边，站着罗柏·史塔克，艾德幕·徒利，还有学士韦曼师傅。 韦曼师傅上前来，轻轻拍一下公爵的手：“霍斯特大人，醒了。这位是威尔大人，守夜人中的神选者。”韦曼师傅的语气特别加重了一下神选者，语含小小的讽刺。 旧镇学堂就是七国最大的宗教总会，对于其他的所谓神选者，他们都是心底轻蔑的。学堂以前还拥有武装，神学势力七国第一，军事实力也非常强大。 公爵眼睛轮了一下艾德慕，罗柏·史塔克忙说道：“外公，是我让舅舅带威尔大人来看看你的。” 公爵露出一个微笑，他对罗柏·史塔克总是宽厚喜爱的。而对于艾德慕·徒利，这个一头红棕色头发一脸红胡须的威猛大汉（电视剧里即不威猛，也无胡须）并不满意。艾德慕·徒利年纪不小了，行事却并不成熟，做事轻率，好se贪杯，跟一帮贵族纨绔寻欢作乐，不务正业，公爵对他的这个儿子并不满意。 威尔面含微笑，这个守夜人看起来并不令人讨厌，他的沉凝气质隐隐的还凌驾于罗柏·史塔克之上。 “霍斯特大人，你熟睡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你的身体褥疮，也为你把过脉络，从艾德慕大人和韦曼师傅的口中，我已经了解了你的病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病因，两个病因，一个是心病：艾菊，一个是饮食不节：肉与酒，尤其是因为你酗酒诱发最烈。不管你信不信，我能治好你的病。” 公爵一震！他的心事谁也没有告诉，羞愧愤懑，偏又难以启齿。这个黑衣人威尔是怎么知道的？ 而韦曼师傅却是脸色微变，碍于罗柏·史塔克和艾德慕先前请威尔上来看病的坚持，他的嘴张了张，最终还是闭上了。 韦曼师傅知道，公爵大人的病是目前已知的医术无法治好的，只能通过梦酒帮助他入睡，通过罂粟花奶缓解他的疼痛和麻木感。 0137章 艾菊与生命·雄图异界 这是个有神的意志行使在大地上的世界，有神迹出现，通过修士祭师等人的祈祷通道，你也许就能得到神的回应。 但这也是个神无视人们疾苦的世界，并且医术落后。一道小小的毫不起眼的刀伤，就很可能要了你的命，只要伤口发炎，你就要么切肢，要么丧命，无法可想。 痛风，中风，这些更是绝症，除了用梦酒帮助入睡，用罂粟花奶帮助减轻疼痛外，也再无办法。 穿越过来的威尔认为——旧镇学士们最厉害的医术就是让痛苦的人们喝罂粟花奶，一种会让疼楚麻木并让人思维变得迟钝还会产生不可抑制的依赖性的花奶。 而穿越者威尔，却对伤口消炎和痛风中风有独到的医术。 穿越前的世界轨迹里面，河间地王者霍斯特·徒利公爵卧病在床，长期靠喝梦酒和罂粟花奶处于睡眠中，他本是一个颇有战斗经验的老将，却无缘参加五王的任何一场战争，并且在战争没有结束前就死于疾病。唯一值得庆幸的，他死在红色婚礼之前，无须在最后一刻心怀悲痛去世。 五王之战中，霍斯特·徒利严密封锁消息，不让兰尼斯特知道他卧病在床。否则，兰尼斯特就会毫无顾忌的进攻奔流城。霍斯特·徒利的名字，让兰尼斯特军在最初小心翼翼，以试探进攻为主。如果霍斯特·徒利是个健康可以领军之人，将会令兰尼斯特家非常忌惮。 老人中风的原因很多，最主要的原因有五种：1.情志郁怒。郁就是忧，怒就是愤怒。老人心情过于激动或者过于悲伤，引动内风而发病。 2.饮食不节，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以酗酒诱发最烈。3.劳累过度4.气候变化5.血液瘀滞，这跟缺乏运动有关。 霍斯特·徒利公爵的病症，跟气候变化无关，跟劳累过度无关，也非血液淤滞。他是心病所引发。年纪大了，心中忧郁，于是染上了酗酒，但是不管如何酗酒，却并不能解决心中的愧疚和抑郁，长期下来，再强壮的人也会病倒。 当威尔说出艾菊这个词语的时候，艾德慕·徒利，罗柏·史塔克，包括韦曼学士，都看见了霍斯特·徒利的明显反应。 威尔知道这个秘密，就跟他知道琼恩·雪诺的身世秘密一样。 穿越过来的他，就是先知一般的存在。 霍斯特·徒利定定的看着威尔，威尔平静的看着他，沉凝如山，气度非凡。 霍斯特公爵冲艾德慕点了点头，艾德慕于是拉拉罗柏的手，两个人悄无声息的退出，韦曼师傅的眼神跟霍斯特公爵的眼神一对，点点头，也是悄然退出。 “威尔大人。”霍斯特伸出手，这是一双巨大的手，可以想象出这双手在年轻时候的可怕力道。如今，这双巨手空有骨架，肌肉全无，皮肤松弛，就好像一层一层干皱的树皮叠在一起。 威尔过去坐上床沿，跟霍斯特颤抖的手握在了一起。 “我心中有一件事情，梗在心里几十年了，从来无法忘记。” “我知道。”威尔淡淡说道。 霍斯特猛地抓紧威尔的手：“威尔大人，我信奉的是七神。” “也许我们信仰的神其实只有一个呢。” “那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神。” “那也许是神的不同的面，就好像我们人一样。每个人都有很多面，杀人时候的冷酷，救人时候的善良，醉酒后的放肆，恭谨时候的谦卑，胜利时候的喜悦，失败时候的痛苦，不同的面，同一个人。那么神呢？神的面也许有千面，也许有一万面，七神，说不定就是一个神的七面呢。所以我想我得到的神谕，只要是真实的，也适合信奉七神的你。” 霍斯特第一次听到七神也许是一个神的七面的说法，甚至也许新神就是旧神，只是凡人不过看见的是神的不同的面罢了。 “霍斯特大人，七神给过你回应么？” 霍斯特公爵缓缓摇头。 “我看见了神谕的碎片，你的病是心病引起的。几朵艾菊，一个懵懂天真的少女，一个野心勃勃的少年，一段被你亲手斩断的情，还有一个被你亲自结束掉生命的孩子，你想得到莱莎的原谅，对吧，但她几十年来，都不再回家，也永不再回应你的任何信件。她痛恨你，时间越久，恨意越深。” 霍斯特公爵身子一震，就好像空气中有无形的重锤击中了他的头顶。这个秘密，凯特琳和艾德慕都不知道。 威尔强而有力的手给了公爵支持，让他不至于倒下去。 “威尔大人，你真的什么都知道。”霍斯特·徒利眼中燃烧起希望的火焰，后面的话不用说威尔都看得出来。 “我能帮你，公爵大人。” 霍斯特·徒利嘴唇哆嗦，难以置信。 “我能帮你劝莱莎回来见你，她会原谅你当年的行为。”威尔轻轻说道。他轻轻的按摩老人的头顶和肩膀，“我向你保证，公爵大人。” 霍斯特·徒利微微摇头，也许是不愿意相信，也许是激动得难以自制。 “你当年并没有做错，公爵大人，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大人并不可靠，他虽然现在贵为王国财政大臣，但我很清楚他是什么人，你也很清楚，你的眼光没有错，错的是莱莎。”心病需要心药，先得解开霍斯特·徒利心里的结。 威尔从神谕知道当年这些事情，这就不会令霍斯特觉得难堪，这是一个很重家族荣誉的人，徒利家族的族语：家族，责任，荣誉。施恩这样的老人，无需提任何回报，需要他的时候，一个口信，一句话，他就会全力以赴。 威尔今后举事，聚七国兵力对抗异鬼，需要河间地的支持。要聚七国兵力，就得要有号令七国领主的权力和实力。 穿越的威尔，熟读历史，深知在这个冰火世界，敌人不同，谋略一样，争霸道路异曲同工。要号令群雄，称霸异世界，必须要为群雄找到一个共同的目标和不可被抗拒的理由：这个目标和理由——就是异鬼。 如果没有异鬼，威尔也会为他们创造出一个‘异鬼’。 谁抗拒威尔提出的‘异鬼’目标，谁就会是前进路上需要搬开的那块石头。 世界的纷争和罪恶，唯有圣裁！没有至高的权力，何来裁决的力量。 霍斯特公爵暗淡的蓝色眼瞳终于发出了希冀的光芒：“威尔大人……当年是我用艾菊夺去了莱莎孩子的生命……莱莎哭着求我，头磕破了，流了很多血，她膝行追我，手肘和膝盖全部在石头上磨破了，鲜血淋漓……” 威尔伸手摇头，示意霍斯特公爵无须多说：“公爵大人，你是我最佩服的深具家族责任和荣誉的人，培提尔·贝里席利用了十五岁莱莎当年的纯洁和天真。他恶意占有了莱莎，但他心里并不爱她，他深爱着凯特琳……神谕已经显示，我会帮你解开和莱莎的仇结……你愿意接受我的治疗吗？因为你得先恢复身体的健康……” “威尔大人，你是我的……恩人……”霍斯特·徒利的蓝色眼瞳湿润，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威尔的手，呼吸急促，嘴唇哆嗦，“威尔大人，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0138章 对症下药·小试牛刀 “好，我先为你治褥疮。” 在威尔眼里，褥疮是小病，这种细菌繁衍的疾病，只要吸出脓液，天天换衣服，并且多晒太阳，外敷草药，无须内服，第一天褥疮就会结疤，第二天就奇痒消失，第三天就收口长新肉。 “好！”霍斯特公爵无有不从。 “韦曼师傅，可信吗？”威尔说道。 “可信。” “公爵大人，我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大家明天就要启程去君临，参加首相比武大会，我会在今天把治疗秘方交给韦曼师傅，如果他不可信，等我们君临比武回来，你的病情反而会加重。人的嫉妒心是利剑。”威尔尖锐道。 韦曼师傅对他的不友好，威尔心知肚明。 这些臭学士都有一个极端的排斥他人的心理，只认学士链。由旧镇学士圣堂颁发的学士链，在七国具有权威。那是被公认的凭证，没有学士链挂在脖子上，一切医术学识，会被虔诚的学士们视为异端。 “我相信韦曼师傅，也许他对你不信任，但我会命令他照你说的做。” “好。”威尔松开爵士紧紧握住的手。老人在脆弱的时候，一旦看到希望的方向，就情不自禁的会全身心投入，信任无以复加，彷如信仰。 “来人。”威尔稍微提高声音。 门外的韦曼学士应声而入，跟着进来的还有罗柏·史塔克和艾德慕·徒利。 “韦曼学士，我要一个干净的碗，刚用清水洗过的，两枚生鸡蛋，新鲜才采摘下来的猫眼草，新鲜小丝瓜两根，一把小刀叉，一把手术刀。” 韦曼师傅看一眼霍斯特公爵的眼神，回答道：“是，威尔大人，这些东西马上就送到。” “梦酒和罂粟花奶，再也不要给公爵喝。” 正走向门口的韦曼师傅站住，转身，看着威尔，眼神就好像准备打架的小公鸡：“威尔大人，公爵大人不喝梦酒，无法入睡；不喝罂粟花奶，无法减缓疼痛。” “哦，那公爵大人刚才就睡了一觉，可并没有喝梦酒，那是为什么呢？” 韦曼师傅一梗。 “因为大人和罗柏大人交谈开心，心情不错，加上体力透支，一放松，自然就睡着了。”威尔淡淡说道，彬彬有礼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情绪美好才是梦酒，而帮助大人到外面走走看看，活动气血，甚至让他坐船渡过河流，去他子民们的田野上看看，让他的身体机能得到恰当的锻炼，让他身心愉悦，这就是最好的罂粟花奶。” 韦曼师傅说道：“威尔大人，公爵大人的身体……” 威尔打断韦曼师傅的话，却不给人突兀的感觉：“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搀扶着他，或者用车子推着他。你知道公爵大人为什么喜欢呆在这阳台上吗？他喜欢晒太阳，看河流景色，他的内心，也是极度渴望走出去看看的。好的医生，不是专注治疗身体疾病，首先要让病人心情愉快，这对任何病症都会起到良性作用，这也是医学中最重要的一点。” 韦曼师傅张口结舌。 “去吧，照我说的说。”威尔礼貌语气却权威如铁，根本不容任何质疑，就如命令。 韦曼师傅喉咙里发出咳的一声，目光看向公爵大人，公爵大人点头。 韦曼师傅转身离去。 威尔说道：“艾德慕爵士。” “请吩咐，威尔大人。”艾德慕被威尔的气势所服。要知道韦曼师傅在奔流城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学识权威，从无人敢质疑他，更没人敢以礼貌但其实是不容辩驳的语气和他说话。霍斯特公爵和艾德慕本人对学士都是言听计从，在学士的专业领域里唯唯诺诺。 “叫仆人进来，把公爵大人以前穿过的所有内衣全部拿出去烧掉，一件不留，还有（广+木，字谜，河蟹）上的所有被褥，盖过的毛毯，兽皮，枕头和换洗过的被套，不管新旧，全部烧光。” 被褥这些上面，褥疮的病菌是人工手洗无法保证能全部洗干净的。 要彻底消灭病菌的可能性。 艾德慕有极短暂的愕然，但他看一眼父亲的表情，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对威尔大人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霍斯特公爵是个很执拗的人，也只相信韦曼师傅的医术，其间找来的任何学士，他都不屑一顾，三言两语，就叫人滚蛋。 艾德慕立即出门，很快，进来了三个佣人，其中一个手里抱着全新的被褥，另外两个空手，来换掉公爵（广+木）上的所有东西。 韦曼师傅也进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学生。 威尔把鸡蛋打开，让蛋清流进碗里，然后把猫眼草揉碎成酱，放进蛋清里面，搅拌均匀。最后拿起手术刀，刮下丝瓜表面的皮，丝瓜皮凉属性，去褥疮火有奇效，再把丝瓜皮揉碎成酱，搅拌进已经掺了猫眼草的鸡蛋汁里，调成药膏状。 艾德慕，罗柏，韦曼师傅和少年学士都看得很专注。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药膏，闻所未闻。一股淡淡的清凉之气飘逸，闻起来很舒服。 公爵大人长期卧床，身体翻转不适，气血凝滞，南方气候炎热，时间一久，身体长褥疮并不奇怪。 威尔吩咐韦曼师傅把威尔大人褥疮上涂抹的旧药液全部清除干净，然后把自己当着大家面调制的蛋清药膏用手术小刀挑着，均匀涂抹在公爵大人的背部臀部。这药膏一放上去，冰凉如丝，直透进公爵的心灵和灵魂里去了，令公爵立即舒服的哼了出来。 褥疮带火，附带着皮肤都是滚烫的，丝瓜的皮和猫眼草还有鸡蛋清都是凉属，冰火相克，效果立竿见影。 公爵大人被病痛长期折磨，第一次尝试到对症下药的舒爽奇效，一向愁眉深锁的苦脸上第一次露出无法压抑的舒服的满足。 韦曼师傅的眼睛慢慢变直。 从公爵大人的享受表情，就可以知道威尔在公爵大人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公爵大人重情重义，知恩图报，荣誉至上，威尔露的这一手，就肯定一下子俘获了公爵大人的心。 要知道韦曼师傅每次给公爵大人换药，公爵大人都很痛苦，有时候还非常抗拒，愤怒咆哮，打翻药液。像这种药膏给公爵大人的享受，就好像在欣赏醉心的音乐的表情。 久旱逢甘雨。 艾德慕的脸上荡漾起笑容，他第一次见到父亲大人的脸上没有了被病疼折磨的痛苦，父亲脸上那伸展开来的皱纹，令艾德慕惊讶而开心。 艾德慕心情愉快的看向罗柏，眼神充满谢意，罗柏也是看向他，蓝色眼瞳里都是笑意。 威尔大人出手不凡，艾德慕对威尔接下来治疗父亲的左边身体麻木不遂也一下子有了满满的信心。 0139章 针灸如神迹·公爵话当年 公爵大人卧病在床，无法医治，韦曼师傅也只能缓解他的疼痛，依赖那罂粟花奶。公爵病情一日比一日重，最后，走上不归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只是大家不说。 韦曼师傅乐观的估计公爵大人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而悲观一点，也就半年。 威尔的出现，令大家都看见了霍斯特公爵康复的希望。 大家的喜乐心情可想而知。 艾德慕虽然是个混蛋，对父亲却是真情在心，孝意满满！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了，韦曼师傅收起了对威尔的成见，开始虚心打威尔的下手。 威尔忙完，从未如此轻松舒爽过的霍斯特公爵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惬意假寐。 他的心病梗在心里几十年，一朝说出，就是搬开了压在胸膛上的一块巨石，整个人的身心都轻松起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随之而来的就是心情的久违的愉悦。 ** 下午，公爵的阳台上更多的人围观，除了客人：铁枪小琼恩，大话精席恩·葛雷乔伊，美貌与武艺双全的黛西·莫尔蒙，傲慢葛洛佛，箭手大吉莉等人之外，全部是奔流城的家人和最忠诚的侍卫。威尔手里的银针插满了公爵的背部的身体，麻木僵硬的左腿上更多，看得大家几乎窒息。 那些长长的银针插进肌肤，竟然一点血迹都没有看见渗出。公爵大人的表情也很令人惊讶的一点不痛苦，他甚至还和围观的大家开起了玩笑。 这是多年来大家没有享受到的‘公爵的礼遇’。 任何人，都看出公爵的心情不错，那脸上晦暗的气息一扫而空，蓝色眼瞳里那如阴云的黯然全无。 针灸医术，是这个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神迹。 所有的人都闻所未闻。 大家看威尔的眼神，就好像看着现身的神祗。在这个有神的世界里，奇迹都被归为神意，了不起的人都被归为神祗的意志在世。 黛西·莫尔蒙心中惊讶不已，脸上也毫不掩饰，她对威尔这个人充满了好奇的疑问。这个男人，神秘医术精湛，身上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威严，就好像骄傲的骑士，但你却根本看不见这种傲然，只能感觉到。 威尔没有傲慢葛洛佛的流于表面的傲气，他有的是内在的傲骨。 箭手大吉莉则是对威尔神迹一般的医术视为理所当然。 她在长城外的卡斯特堡垒见过比这更惊异的事情，他的父亲兼丈夫卡斯特，就是身上带着冰寒气息的人。她在小的时候就见过森林之子，而且森林之子并不是人族想象中的那么弱，森林之子有四个不同的种族和信仰，彼此争斗不休。卡斯特的儿子们，都是具有智慧的异鬼生物。卡斯特还能和他献祭的异鬼王进行简单的交谈。 这些长城外的秘密说出来，这里的南方人都会不信。——所以，威尔大人的神迹医术，大吉莉认为理所当然。——邪神的意志在长城外强大无敌，那么长城内真神的意志也一样，威尔大人是得到真神垂青的人，有一手神奇医术，理所当然。 半个时辰后，更令大家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没有知觉好久，不能动弹的公爵的左腿，轻轻的做了一个微微的屈膝动作，也许是无意识的，但是所有人都看见了，很轻微的，屈膝。公爵大人本人也看见了，他自己都吃惊的瞪圆了眼睛。 最震惊的还是韦曼师傅，他对这种针灸医术的效果难以置信。这么短的时间里，针灸一次，腿部麻痹的神经就得到了有力的舒缓和刺激，这是医学上的奇迹。 威尔大人单凭这一手，就应该得到旧镇学士圣堂颁发一块象征着医术的白铁片。旧镇学士圣堂的每一种金属片，对应一种学识。 在众人的惊讶不已的‘啊’声中，韦曼大人对威尔起了尊崇之意。 事实胜于雄辩。 威尔大人是没有学士链的医学学士，他会的医术，如天外神术，是韦曼师傅从未涉猎的一个新领域。 “韦曼师傅，我会把这针灸术传授给你，我们明天离开后，希望你一早一晚为公爵大人针灸。” 韦曼微微低头，谦恭说道：“威尔大人，我怕我短短时间难以学会……” “我会给你一张人体图，你无需像我这般每一个地方都要做到，你只需要记住几个位置，并找准穴位。” “穴位？”韦曼师傅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是的，有时间我会把这套医术教给你，让你好帮助到更多的人。”威尔说道。 韦曼师傅大喜，就好像多斯拉克骑兵看见了龙骨弓，他的身体都是轻微颤抖，声音异样：“威尔大人，我很荣幸能得到你的传授，得以让我以最绝妙的医术去帮助更多的病人。” “如你所愿，韦曼学士。——公爵大人，你需要先休息一下，我和韦曼学士去他的学士塔，时间紧迫，我希望能多教他一些东西。”威尔谦恭有礼的说道。他越是谦逊，大家越是觉得他亲近善意。 黛西·莫尔蒙觉得这个黑衣威尔大人没有先前自己以为的那么讨厌了。 一路之上，威尔对黛西都平淡，言行上从不亲近迎合她。跟其他的骑士们对她的恭谨热枕态度完全不同，平淡到冷漠。 其实威尔对黛西和大吉莉等人一样，只不过是平平常常，不卑不亢。只是在黛西的眼里，相比于其他骑士对她的热情，威尔的淡然，那自然就属于冷漠了。 ** 晚上，公爵的卧室。 两个人。 霍斯特公爵和威尔。 其余的人都在大厅说话，因为公爵要安静，他想和威尔聊一聊，威尔大人明天就要启程，时间难得。 “威尔大人，你的神谕看见了我为什么要收培提尔·贝里席为我的养子吗？” 威尔心知肚明：“神谕只看见了你的病症和根源，霍斯特大人。神谕的碎片并不能看见所有。” 霍斯特要把一些事情跟威尔唠一唠，这说明他对威尔的信任在增加。 “当年，黑火叛乱四次都被打败，最后一代马里斯·黑火，是狭海对岸黄金骑士团的总司令，他纠集了狭海对岸的其他六位佣兵团司令，一位里斯海盗，一位泰洛西商人为他们提供资金，他们很快打下了自由贸易城邦泰洛西，并侵占了石阶列岛，准备袭击维斯特洛，当时的国王是杰赫里斯二世。” “国王号令西境的雷耶斯家族、兰尼斯特家族、奔流城的徒利家族、风息堡的拜拉席恩家族、铁群岛的科伦·葛雷乔伊大王及多恩的马泰尔家族等率先进攻马里斯·黑火，战斗激烈，海战和陆战同时打响。在战斗中，我和培提尔的父亲结下了友谊，而我的弟弟黑鱼和兰尼斯特家的泰温均一战成名。” 老人说起当年的战事无限神往。 “为了答谢培提尔父亲的友谊，战斗结束后，我收了培提尔为养子，只是没有想到，那小子明里觊觎凯特琳的美貌，暗地里也没有放过莱莎。” 0140章 九铜板王战·塞外鱼梁木 威尔听得全神贯注。 父亲对自己的女儿总是溺爱的。 认真倾听，在一个老人想找个人倾诉的时候，对他的病情是有帮助的。这是一个医生最起码的素质。 “关于我们血战马里斯·黑火的事迹，专门有一本书叫做《九铜板王之战记》，那也是黑火一族血脉最后的终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吧，我想想……” “伊耿历260年。”威尔轻声提醒说道。 “噢！是的，伊耿历260年，距今有……“老人用巨大的手敲敲脑袋。 “今年是伊耿历298年。”威尔微笑。 “哦，哈哈，瞧我这记忆，一定是罂粟花奶喝太多了，我也知道那东西不能喝太多的，可是有时候实在是太疼了，就好像螃蟹在身体上夹啊夹。——伊耿历298年，那场战争过去了38年了啊，哈哈，我没有算错吧。” “没有算错，公爵大人。” “威尔大人，你读过《九铜板王之战记》的书么？” 威尔摇头。 老人想说话，就要给他说话的理由。 “狭海对岸，有九大自由贸易城邦，其中的自由贸易城邦密尔、泰洛西、里斯之间有一块数百里宽的濒海之地，这三家自由贸易城邦都宣称对那块地拥有主权，那块地就被大家称为争议之地。” “在争议之地上有一株“王冠之树”，在这树下，黄金骑士团司令马里斯·黑火；被盛夏群岛放逐的‘乌木王子’贾哈巴；被称为‘老母’的海盗女王；‘战神’佣兵团团长战神；佣兵团长屠夫汤姆；佣兵团长‘烂苹果’戴里克·佛索威爵士，维斯特洛的放逐者；佣兵团长‘九眼’；‘银舌’阿里克·阿达瑞斯，他是泰洛西的富商；‘最后的瓦雷利亚人’萨马罗·桑恩，他出身里斯海盗世家。” “这九个人在王冠树下达成结盟协议，他们很快攻占了泰洛西，再侵占了石阶列岛群岛，并准备进攻维斯特洛。消息传到七大王国，“矮个”邓肯王子不屑说，“九个王冠只卖九个铜板”，因此这九人团被人们嘲笑称为“九铜板王”，我们和他们的战争，也被称为了九铜板王之战。” 威尔清楚这段38年前的历史，石阶列岛是位于狭海中的一系列群岛，从维斯特洛的多恩东部直达狭海对岸的争议之地。 自由贸易城邦泰洛西就位于石阶列岛中。 马里斯·黑火攻占了石阶列岛群岛后，很方便就能从多恩登陆攻击七大王国 古籍记载，万年前，石阶列岛是多恩之臂的一部分，连接着维斯特洛和厄斯索斯这两块大陆。当先民从大陆桥入侵维斯特洛时，森林之子中的绿先知们发动威力巨大的水系魔法将多恩之臂打碎，以阻止先民的进攻，于是形成了石阶列岛。 先民时代，是一个高魔法的时代。先民之中，也不乏各系魔法师。 九铜板王之战中，霍斯特公爵的弟弟、徒利家族的黑鱼布林登·徒利和兰尼斯特家族的泰温·兰尼斯特一战成名，当时布林登和泰温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作战勇猛，海战陆战都建立了赫赫战功。 不过在当年的一战中，真正决定最后胜利的还是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也就是如今劳勃的御林铁卫队长。这个十岁就敢在比武大会上挑战邓肯王子的家伙当年二十三岁，一人冲进敌军中，并在一对一的荣誉对决中杀死了马里斯·黑火，才最终结束威胁了王国百年安定的高贵私生子戴蒙·黑火一族的叛乱。 马里斯·黑火死后，黑火一族血脉灭绝，坦格利安家族的雌雄族剑中的雄剑黑火也从此下落不明。 坦格利安家的族剑黑火剑也许现在孤独的睡在狭海的石阶列岛下的某个冰冷大海深沟里，而雌剑暗黑姐妹，威尔希望班扬·史塔克能够找到。 威尔离开绝境长城以征兵官的名义前往君临城的时候，他留言给班扬·史塔克，希望他去找伊蒙学士，通过伊蒙学士的血脉关系，找到长城外鬼影森林中的三眼乌鸦的本尊——绿先知血鸦大人——当年的戴蒙·黑火的同父异母的兄弟高贵私生子布林登·河文。 布林登·河文是伊蒙学士的爷爷戴伦二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坦格利安家族的雌剑暗黑姐妹就在布林登·河文的手上。 而布林登·河文成为了绿先知后，他也用不着瓦雷利亚钢剑了，和他在一起的森林之子们因为某种神秘的原因，不能使用铁器武器。所有的森林之子，不知道是因为诅咒还是因为血脉关系，都不能使用铁器武器。 对这一切心知肚明的威尔，希望班扬·史塔克能找到血鸦大人，不单单是通过血鸦大人联系上森林之子，还有希望就是能得到那把暗黑姐妹。 如果一切都在计划中，坦格利安家族的族剑暗黑姐妹，将回到坦格利安的血脉族人手中——在绝境长城中，具有坦格利安家族血脉的人，可并不只有伊蒙学士……伊蒙学士虽然不知道琼恩·雪诺具有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血鸦大人却是知道的。绿先知跟威尔大人一样，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只是威尔不知道的是，在鬼影森林里，去寻找血鸦大人的班扬·史塔克，遭遇了野人部落中的食人族部落和硬足民部落合在一起的最多人数的斥候部队，他被一箭穿心了…… *** 绝境长城外，鬼影森林的西边，霜雪之牙的山脉脚下。 一处十分偏僻陡峭的山坡上，长着一颗枝繁叶茂的巨大鱼梁木，树荫遮蔽了整片山坡。 现在，守夜人中的游骑兵硬汉索伦·斯莫伍德就震惊的站在这颗鱼梁木前面。 鱼梁木发出白色的光辉，远看就好像一轮明月的流辉聚集在了一起，熠熠生辉。 在树身上，离地六尺高的地方，有一只巨大的锯齿状的嘴，嘴很大，是一个洞穴般的存在，硬汉索伦估计那锯齿状的阔嘴大约能吞下一头长毛象。 血红的血手掌般的树叶，死人白的树皮，锯齿状大嘴上面的两只流淌着红色眼泪的悲苦眼睛，都给了硬汉索伦无比的震撼。 他完全愣住了。 如此巨大的鱼梁木树，他第一次见识到，不知道要经过多少的岁月，才能长成这样的一颗鱼梁木出来。 在他愣神的时间里，同行的如侏儒般高的森林之子已经把马背上的班扬·史塔克和老鼠盖尔拖下马背，蚂蚁搬家一般抬着两具已经冷却了的尸体迅速的攀爬到了鱼梁木锯齿状的大口边，只一瞬，消失了。 0141章 绿先知血鸦·亡灵骑士班扬 硬汉索伦·斯莫伍德忙追上去。 他来到锯齿状大树洞口下，跳起来，手里短刀一插，要插在鱼梁木上借力攀爬上去，然而一股无形的斥力却令他的短刀刺在空气中无法插进树木中去，僵持片刻，这已经令索伦惊愕万分了，一股无形力量在他下坠的后背上一托，他身子一轻，腾空而起，在啊啊的大叫声中，呯的一声摔进了树洞里。 一股森林里的落叶腐朽的气息冲进鼻孔，几乎令索伦窒息。 他的嘴和脸，正埋进了一堆枯叶和朽枝中。 等他翻身站起，面前并无森林之子，面前是一个一眼看不见尽头的幽暗树洞，气息冰寒，洞顶很高，就好像置身在城堡的通道，前面，有亮光，就好像幽暗中刺出的一把光剑。 索伦把短刀插进刀鞘，刚才的事情，令他知道绿先知大人不喜欢这出鞘的刀。 索伦前行，走过大约几丈远，眼前白色光辉明亮，而他却再无法动弹，难以置信—— 一个老人，枯瘦如柴的老人，衣衫早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在一堆树根中半卧半坐，有一根褐色的树根从他的右眼钻进去，不知道从他的身体的什么部分钻出来，他的身躯，半露半掩在如蛇一样的树根中。手臂，双腿，都有树根从肌肤里钻出来，绕着他的身躯，也许是从他的后背再次钻进去—— 这个老人只有一只眼睛，左眼，眼珠血红，跟鱼梁木树的血红手掌印树叶是一个颜色，看得稍微久一点，脑袋就有眩晕的感觉。 硬汉索伦感觉时空都凝固了！ 老人的头发，雪白，很长，从头顶拖到了地面，发出淡淡的白色银光，褐色的树根也和白色的长发纠缠在一起。有的白发直接穿过树根，垂于地面，并钻进了泥土中。 老人的脸颊和脖子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像极了一只飞翔的血色乌鸦——这是血鸦大人的标志。——索伦·斯莫伍德知道这一点，他已经听班扬·史塔克说过，并且知道这次出巡的任务，就是找到血鸦大人，过去的守夜人司令，现在的属于森林之子的绿先知。 看看现在的这个血鸦老人，和这颗巨大的鱼梁木树的树根，已经合二为一，完全的长在了一起…… 硬汉索伦不忍直视了，他不知道一个人和一棵树长在一起，是痛苦还是其他的什么，他无法理解，人和树怎么能这样长在一起，树根在老人的身体里进出盘旋，而老人的身躯也好像把树根给禁锢住…… “索伦！” 老人的嘴巴并没有张开，只是左眼的红色的眼珠光明闪烁，但是索伦听见了这声音，这是人族的声音，并且说的是维斯特洛大陆上的通用官方语言，语音纯正。 索伦·斯莫伍德信仰的是七神，他是河间地人，来自距离徒利家族的奔流城不远的橡果厅，斯莫伍德家族效忠于派息城的凡斯家族，而凡斯家族效忠于奔流城的徒利家族。 面对此情此景，信仰七神的索伦·斯莫伍德有崩溃的感觉。 他第一感觉是这个老人太可怜了，而不是对绿先知的神祗般的尊崇。尽管绿先知的威名一直在七大国的传说中，如神祗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 索伦是个硬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绿先知…… “索伦，我很遗憾，班扬·史塔克和盖尔……耽误的时间长了一点……我无法把他们复活……” 索伦的理智回归，眼睛落在老人如骷髅的脚前，那里，班扬·史塔克和老鼠盖尔并排躺着，神态安详，两个人身上的箭已经拔出，血已经凝滞，成了暗黑色。 “你是绿先知，怎么可能救不活他们？”硬汉索伦面对绿先知没有用敬语。他就是个黑色岩石一样的硬汉，说话直来直去。 索伦看看四周，才发现引他来此的十几个森林之子都站在绿先知的身后两侧，隐藏在绿先知的背影黑暗中，就仿佛他们并不存在。森林之子们的眼珠在黑暗中发出绿幽幽的光芒，就好像猫眼。他们的眼神中，索伦感觉到敌意和戒备。 “他们的生命力量已经全部流逝光了，我没有办法还你一个以前的班扬·史塔克……” “不！”硬汉索伦的声音突兀的变得大声，他有些失控了。 “索伦！” “……” “我能让班扬·史塔克和盖尔站起来，跟你一起继续战斗，对抗未来的异鬼，但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你能接受吗？你会害怕他们吗？” 索伦心中一震：“那……他们……会是什么？” “他们是亡灵骑士，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是死人。”绿先知说道，“活着的，能战斗的，能交流的，有智慧判断力的，死人。” 索伦感觉胸口一窒！ 班扬·史塔克和盖尔是异鬼一类的生灵了？ “这是你需要的结果吗？”索伦·斯莫伍德尖锐问道。 班扬·史塔克在行军路上说过，一进入鬼影森林北，他们就会被绿先知知道。同理，绿先知肯定知道食人族和硬足民的斥候部队的路线。 然而绿先知并没有通过三眼乌鸦示警于班扬·史塔克。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绿先知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祗。”绿先知叹息一声。他独眼中的红色眼珠熠熠生辉。 索伦说道：“绿先知大人，我不知道班扬·史塔克和盖尔兄弟的选择，你既然能和亡灵交谈，也能复活亡灵回归他们自己的身体，我认为，要不要让班扬·史塔克和盖尔兄弟成为能战斗的活死人，得让他们自己选择。你得倾听他们自己的声音，绿先知大人。” “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他们同意了我的建议，只是希望你能接受他们，毕竟，他们已经不是活的人族，而是亡灵一族了。” “我尊重他们的选择。”硬汉索伦硬着头皮说道。背脊起了轻微的颤栗，就好像打了个冷颤。 和班扬·史塔克长官还有盖尔一起继续巡逻和战斗，和亡灵一起，他有荒谬的感觉，也有来自心底的一丝本能的寒意。 “古里古锡。”绿先知发出奇怪的音节。 他身后的一个森林之子应声出来，矮小如侏儒的他行动却非常的敏捷，手里拿着一截黑得发光的尖刺状玻璃，这是黑曜石匕首，索伦他们受过威尔大人对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箭矢的展示和讲解，长城的虫洞最深处就埋藏着几百把这种匕首和箭矢，而且全部掘出来放进了黑城堡的兵器库中。 索伦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森子之子把黑曜石匕首整个插进了班扬·史塔克的心脏，然后拿出更小的一把，插进了老鼠盖尔的心脏。 0142章 硬汉英雄：班扬·史塔克 在森林之子和绿先知的奇异的轻声吟唱中，索伦·斯莫伍德看见班扬·史塔克的脸色开始变化，慢慢的变得更灰白，最后是完全的没有了血色，变成了纯粹的死人白，就好像皮肤在水里泡过很久之后的那种白，然而他的手上肌肤却开始变黑。 插在班扬·史塔克胸口的黑曜石慢慢抽出来，黑得透亮的黑曜石渐渐成了灰色。胸口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硬汉索伦感觉手脚的脚趾尖发冷，冷得有些刺痛。 班扬·史塔克就这样成了活死人？亡灵一族？ 而我，将和他一起战斗？！ 这简直匪夷所思！ 亡灵一族，需要休息吗？需要饮食吗？如果需要，他们将会吃什么？班扬·史塔克，还是我们的游骑兵长官吗？ 活人和死人一起？！战斗？！ 这在以前，打死索伦·斯莫伍德都是绝对不会相信。 不合常理，也不合七神意志。 只不过，在绝境长城这边，发生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好像都有可能。 渐渐的，班扬·史塔克的脸开始出现了细细的黑色的裂纹，很细的黑线，在他的脸上呈现出来，有点像玻璃的中心点被击打后呈现出来的龟裂纹。 白得毫无生气的脸，黑色的细细的弯弯曲曲的小裂纹。 看起来并不狰狞，却是一张令人冷到心底的可怕的脸。 班扬身边的老鼠盖尔也跟班扬的变化一模一样。 啵啵两声轻响，森林之子手上的两枚黑曜石匕首碎裂成颗粒，四下洒落，在空中的时候，颗粒又飘散成了灰尘。 不知道什么时候，森林之子和绿先知的吟唱已经结束。 “黑曜石也叫龙晶，是地火精华烧成的晶石，蕴含着最精纯的火能量。”绿先知血鸦大人的声音说道。 索伦一言不发，眼睛发直，就好像被冻僵了。 死人不是怕火的么？ 但是班扬·史塔克和老鼠盖尔的尸体却吸收了黑曜石的火能量，这岂不是自相矛盾？那一定是跟绿先知和森林之子的吟唱有关了。他们的魔法咒语改变了一些什么，让黑曜石的能量进入了亡灵的身体，以支撑起这两具尸体的行动力么？ 索伦·斯莫伍德不能明白。 森林之子迅速退到绿先知身后的阴影里，在索伦瞪得大大的眼睛中，班扬·史塔克和老鼠盖尔坐了起来，他们的眼睛看向索伦·斯莫伍德，眼睛里没有了眼瞳，好像是黑色的两个眼洞。 死人复活。 昔日的长官和战友，成了亡灵一族。 索伦硬挺挺的站着没动。 班扬·史塔克和老鼠盖尔站起来，两个人同时伸手拉起了帽兜，于是，那两张惨白的有着龟裂细纹的可怕脸庞不见了，隐进了帽兜的黑暗中。 “血鸦大人。”班扬·史塔克的声音说道，还是以前那个声音，只是多了一份嘶哑冷硬和寒气，“守夜人领袖威尔大人，伊蒙学士，莫尔蒙总司令向你问好。” “班扬·史塔克，你是我见过的最了不起的英雄。所有人族都应该铭记你的名字，你的事迹和选择，牺牲和奉献，应该被流浪歌手和吟咏诗人代代传唱。”绿先知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凉和叹息，也有无限的钦佩之意。 “血鸦大人过奖了。”班扬·史塔克说道，“威尔大人希望人族能和森林之子达成结盟协议，凛冬里共抗异鬼。” “我现在无法回答你，班扬·史塔克。森林之子有四族，信奉四个不同的神，其中的一族因为信奉和追随冬神，追求超绝的寒冷力量，全族人已经进入了永冬之地。剩下来的三族，除非看到必胜的胜利希望，才会跟人族结盟。古里族和其他两族的人，人数都已经不多了，他们为了不被灭族，已经隐藏起来。我是古里族的绿先知，我现在能答应你的，就是古里族的地面斥候，任你差遣。” 班扬·史塔克的帽兜微动，索伦看出班扬在看向血鸦身后两侧的十几个森林之子，难道这个小队，就是森林之子古里族的地面斥候队？ 森林之子们走出来，一起向班扬·史塔克微微鞠躬。 帽兜微动，但索伦能看出那是班扬·史塔克在轻轻点头，以示回礼。 森林之子古里族的斥候队听候班扬·史塔克的调遣？那今后，守夜人斥候队将和亡灵长官，森林之子一起巡逻了？ “血鸦大人，恐怕我们现在无法给出一个必胜的希望给森林之子。” “先知大人，如果必胜，我们也无需跟森林之子结盟了。”老鼠盖尔的声音说道，跟生前的声音差了好多，低沉而暗哑，“我想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号令森林之子吧。” “有，除非能找到森林之子的王子，只有他能一声令下，团结森林之子三族。同时，人族的光明使者剑重现，光明纪元的英雄亚梭尔·亚亥转世重生，森林之子才会出来和人族结盟，共抗异鬼。” “森林之子的王子在哪？光明使者剑又在什么地方？英雄亚梭尔·亚亥转世重生为谁？”班扬道。 “我不知道。” 班扬·史塔克和盖尔沉默了。 绿先知都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 难道威尔大人还能知道？ 威尔大人是神选者，靠神谕指引吗？ ** 半个时辰后，鱼梁木外，班扬·史塔克和老鼠盖尔站在硬汉索伦的面前，身后跟着十几个森林之子斥候，索伦牵着老鼠生前的战马，他回绝境长城，向长官们汇报这次和血鸦大人的会谈情况。而班扬·史塔克、老鼠盖尔带着古里族斥候队将去追杀食人族和硬足民的那支斥候。 索伦和班扬面对面近在咫尺，索伦也看不见班扬隐藏在帽兜中的脸，他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索伦伸出手，于是班扬也伸出手。班扬的手漆黑，干硬如皮革，和索伦的手握在一起，索伦打了个冷颤，就好像握着一块锋锐的坚冰，寒冷随着他的手臂迅速的传遍了半边身子，但他随即挺住：“班扬大人，你是不是故意受死的，血鸦大人其实有给过你警示？” 索伦紧盯班扬帽兜里的黑暗。 班扬·史塔克嘶哑的嗓音：“索伦，要深入永冬之地侦查异鬼，除非自己也是死人。我是守夜人的游骑兵长官，凛冬已至，我们需要有斥候能深入永冬之地，所以我做出了选择。” 班扬转向老鼠盖尔：“对不起，兄弟，我隐瞒了绿先知的预警，因为我需要帮手，我本以为我们四兄弟会一起的。血鸦大人并不赞同我的选择，他命令古里斥候现身，出手救人。对不起了，盖尔兄弟，亡灵是永远无法跨越长城的，我和你，将永远留在……” “班扬长官，我们该出发了吧。”老鼠盖尔低沉而暗哑的声音打断班扬，“杀光食人族和硬足民的那支斥候部队，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不管是永冬之地还是什么地方，你下令，我就执行，班扬大人。” 0143章 北境斗西境·不死不休 君临城。红堡。首相塔。 塔下花园里，布兰习武练剑的靶场中。 王后瑟曦的侍卫队长锡德里克遵从王子乔佛里的命令，抽出长剑，低喝一声，旋身进剑，猛扑向乔里·凯索。 “两个都是队长，就让我看看是北境厉害还是西境厉害。”乔佛里的金发一甩，碧蓝眼瞳闪耀着捉狭的笑意。 锡德里克的动作太快，剑法一流，乔里·凯索不得不抽剑格挡，却已经慢了半拍。 当！ 一声大响，乔里·凯索身子一晃，勉强挡下这一剑，忙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稳定身形。 锡德里克的剑略微一收，大步追击，甩动手腕，又是一剑猛劈。 锡德里克的动作好快。 乔里·凯索还没有稳住身形，寒光一闪，又是一记当头劈砍。 闪避和后退根本就来不及，乔里·凯索不得不再次勉强举剑格挡。 当！ 这一下长剑被直接劈开，虽然挡住了锡德里克的剑，却是门户大开，身体摇晃，噔噔噔后退中，锡德里克猛起一脚，正中乔里·凯索的胸口。 乔里·凯索几乎倒飞起来，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铠甲在花岗岩地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尖利刺耳。 乔佛里大喜，大笑欢呼：“好，给我宰了他。” 布兰怒道：“锡德里克并不具有骑士精神，乔里还没有准备好，锡德里克突然就展开了进攻。” “你说什么？”乔佛里难以置信的神情，“小布兰，我的小弟，我喊了开始，是你家的狗反应太慢。” 锡德里克踢倒乔里·凯索，手里剑第三次猛劈，对准了乔里·凯索的面门。 躺在地上的乔里如果再次正面格挡，就会连自己的剑一起劈在自己的脸上。 躺在地上，力量最多使出一半。 锡德里克是站着的，双手握剑，当头下劈，惯性力量加上体重力量，乔里·凯索单靠手臂力量，是无论如何都格挡不了的。 锡德里克的剑招平平，就是全力猛劈，可是他的速度却是太快，快到你无法闪避。从第一剑开始，他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优势。他的力量和乔里·凯索相比，并不占强，但是他的速度却比乔里更快。 从第一剑开始，乔里仓促抽剑，格挡的时候，力量才发出一半，剑式也只做出一半，但对方的剑已经劈下来。第二剑的时候，速度更快，加上第一剑的优势叠加，当头一剑，硬生生把乔里刚刚做出防守的剑给砍开，在乔里·凯索踉跄中，借了巧势，一脚把后退中的乔里几乎踢飞。 跟着第三剑又到，对准地面的乔里，开膛破肚的猛劈而下。 唯快不破！ 锡德里克自知没有北境人的臂力沉雄，所有他着着抢攻，相当于乔里才使出一半的剑式，一半的力气，他却已经是第二式又到。 快！ 快如疾风！ 简单的剑式一快，就成了一流的剑式。 哈尔温等人都是脸色抖变。 布兰更是脸色苍白：“乔里，小心！” 这种一对一决斗，北境人宁愿死，也不会要人帮手的。 这种风骨在小恶魔提利昂的哲学里，就只有一个字的评价：傻！ 骑士的荣誉高于生命——但在提利昂的心里，那种荣誉都是颁发给大傻子的。 锡德里克的剑招，快就是他的特点。但是你只要挡住他的第一剑，并以力量压制住他的锋锐，他的速度就会被遏制，后面就难以展开连绵不绝的攻势。可是一旦被他抢了先手，这剑一使开，顺了他的式，速度就会越来越快。 当！ 一声大响。 乔里的手臂都没有来得及举起剑来，只是下意识的偏头横剑，锡德里克的快剑就砍了下来。火星飞溅中，锡德里克的剑砍进了乔里的肩膀铠甲里去，并压住了乔里自己的剑。 乔里弃剑，双手抓住锡德里克的剑，他的铁手套并不能跟一流的剑刃锋锐相匹敌，但是锡德里克的剑咬进了他的黑钢铠甲里去，并且咬进了他的骨骼里去，这剑一被抓住，剑的锋锐没有强大力量的加持，剑刃本身的锋利就割不开他的铁手套。 护喉，护腕，这些地方都喜欢使用的整片的钢，铁手套因为要保证手指的灵活性，所以都是锁子甲。锁子甲又称环锁铠，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好的锁子甲铠如环锁，刀剑不可刺入。 乔里弃剑，仗着有锁子甲手套保护双手，就势抓住锡德里克的剑，他肩膀虽然受伤，好在有剑阻挡在前，肩铠阻挡在后，剑伤并不严重。 两人角力夺剑，锡德里克连拔两下，无法夺剑出来。 乔佛里骂道：“蠢货，一个倒在地上的北境人都杀不掉。” 锡德里克心中羞愧，大喝一声，猛踢乔里的腿。乔里手一松，锡德里克全力夺剑中，顿时失去平衡，踉跄中。乔里就势前滚，抽出腰间短刀，单膝半跪，猛地挺身前扑，在锡德里克刚刚举起剑来的时候，手里的短刀噗的插进了锡德里克的双腿之间。 短刀锋利无比，乔里拼尽全力刺进，下手绝不留情，锡德里克双腿之间，只剩下了一个刀柄。 锡德里克如中雷击，全身一震，全身力量被无形的手瞬间抽空。 他高举的剑无法下劈，人开始摇晃，眼珠瞪出，表情惊骇，难以置信…… 乔佛里看得目瞪口呆，碧蓝眼珠定住了，无法转动……脖子僵直，嘴巴大张，能塞进一只龙蛋。——整个人，如岸上渴死的鱼…… 布兰和北境侍卫们都是大声叫好。 另外三名红披风兰尼斯特脸色苍白，眼神闪烁不定。 他们回去，将面临王后的怒火，甚至会被处死……但是北境人更将遭遇王后的怒火，兰尼斯特在君临城的兵力，跟城市守备队相比，也毫不逊色。 惹怒了王后，那么这次的决斗，不过仅仅是个开始…… 单膝半跪于锡德里克身前的乔里·凯索站起来，有点摇晃，却绝不停留，他捡起自己的长剑，走到摇摇欲坠的锡德里克面前，双手握剑，寒光一闪，一剑，猛砍向锡德里克的脖子…… 0144章 桑铎·克里冈：只愿做狗 专门经过加固的巨大横梁嘎嘎响。 梁上悬着好几根粗绳，通过滑轮伸缩。绳子的一端上悬挂着几把沉重的双手巨剑，严格来说，有的并不是重剑，还是剑坯，剑刃并没有开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购买剑坯相比于成形的巨剑，便宜。 并且，这几个剑坯也并不是买的，而是猎狗依仗身上的红披风的威严和腰间的长剑借来的。钢铁街全部都是铁匠铺和武器铺，办这件事情并不难。 猎狗并不想仗势欺人，但是不想不等于不能，他是个没有任何金钱观念的人，领到薪俸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当天花光，或者两天花光。 在没有钱但是又必须要办事的情况下，猎狗就会向人展示他的红披风，如果红披风的颜色没能打动人，他就会向别人的脖子展示腰间长剑的锋利程度。 大家都明白剑刃比脖子更锋利，所以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而且，猎狗说的是借。他比其他纵横君临城的红披风白披风金袍子要讲道理多了。 几根粗绳的另一端握在几个没穿上衣的壮汉手里，他们喊着号子，按照一定的节奏，拉动绳子，那些巨剑和剑坯就上上下下。 起起落落的巨剑中间，猎狗全副铠甲，手里拿着一把细而长的窄剑，侧身，收腹，挺直，窄剑指指点点，脚步进进退退，只以纯粹的巧力和顺势跟这些巨剑格斗。 看猎狗的身形剑式，像极了艾莉亚的舞蹈老师西利欧·佛瑞尔的剑法：水之舞。 猎狗的嘴唇也是念念有词，但永远只有两句话：轻如丝，飘如影。 在那些巨剑的剑柄上，就悬挂着各色的丝带。丝带轻柔，巨剑上上下下，丝带就飞扬。 猎狗的眼睛里不单有巨剑，还有丝带的飞扬。 如何让剑式轻如丝？但同时还能击开巨剑？这种力量该怎么使用，如何圆转？在几把巨剑同时落下来的时候，如何身形飘如影，从根本不可能的巨剑的缝隙中飘出来，并且毫发无损。 几个被雇佣来的壮汉们已经手臂酸软，要通过梁上的滑轮来不停的拉升和放松绳子，一开工就是两个小时，可并不是一个轻松活。 而且，两个小时都已经过去了，但是大家都不敢提醒练剑的恶汉。那家伙就是恶鬼一般，你只能看见他的半边脸，另外半边脸被长发挡住。不过在恶汉进退之间，风吹头发飞扬，壮汉们就会看见一张不忍直视的脸，好像被狗啃烂了的半边脸，隐隐的露出褐红色牙根的半边烂嘴，半边额头上也是疤痕纠结，丑陋不堪…… 几个壮汉本是这附近的农民，自从见了这每隔十天就会来这里鼓捣一天的家伙的隐藏于长发后的半脸后，他们对这爵士就心怀畏惧，轻易不敢说话。 终于，一个农夫壮汉手一软，绳子从手里脱落，巨剑呼啸落下，猛砸向在横梁下左右闪避练剑的爵士，大家惊呼声中，爵士只是脚下一旋，身子一侧，收剑竖立于胸前，就轻松避开了这次意外的巨剑斩落。 呯！ 巨剑砍在了地上，尘土飞扬。 地面震颤。 巨剑的重量非常的重，普通骑士想必拿起来都很吃力。 “爵士大人！”几个农夫壮汉都吓傻了。 那爵士闪身出来，脱离巨剑阵，面无表情：“吃饭！”他的话冷漠如冰块，却是几个农夫壮汉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 “谢谢爵士。”几个农夫狠狠的松了口气，异口同声。 他们本以为这个恶汉爵士会狠狠的惩罚他们的。这一下逃脱惩罚，真是喜出望外，难以相信。 “谢谢爵士大人。”因为力气软了出现失误的农夫膝跪向前，抱住恶汉爵士的腿，“诸神护佑你，爵士……” 因为这次的失误，恶汉爵士杀了他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这恶鬼一般凶恶的爵士并没有惩罚他。 “我不是爵士，我是狗。”猎狗闷闷说道。他顺手一掷，手里的窄剑飞出，夺的一声，钉进木门。木门的合页连接并不牢固，这本就是在诸神门外的树林里随便建造出来的一栋木屋，那木门嘎吱一声，呯的倒了。 “不，你是爵士。”抱住猎狗双腿亲吻感谢的农夫说道。 猎狗抬腿踢倒这名农夫壮汉，怒喝道：“我是狗，猎狗。我做狗不行吗，狗最少不会骗人，狗也敢和狮子搏斗，狗不会丢下主人和同伴逃走。君临城的爵士们，住在红堡里的那些家伙，没有一个好人，都是骗子，大骗子和小骗子，全部都是骗子。艾德大人不是骗子，却是个蠢货，愚蠢透顶，我可不想变成那些家伙。” 猎狗勇猛过人，剑术精湛，忠诚耿耿，在西境的时候，领主泰温·兰尼斯特曾经想赐予他为骑士，被他拒绝了。 他说他宁愿做一条猎狗，也不愿意做骑士。 于是，很多比他的本事差的侍卫都纷纷的熬成了骑士，成为了爵士大人，而猎狗，一直是个普通侍卫的身份。就算他被领主泰温看中，派到瑟曦身边来保护瑟曦，瑟曦又把他给了儿子乔佛里，贵为王后和王子最倚重的武艺高强的第一贴身侍卫，他依然不是骑士。 王后瑟曦，王子乔佛里，泰温·兰尼斯特，詹姆·兰尼斯特，提利昂·兰尼斯特等等，都叫桑铎·克里冈为狗。 做一条狗，是桑铎·克里冈自己向领主大人要求的。 要让桑铎·克里冈做骑士是有条件的，第一他不会为了做骑士下跪，第二他绝不会宣诵那一套骑士誓言，绝不会。他非常鄙视骑士誓言，什么不欺负妇孺，保护弱小，全部都是骗人的，战争中qiang奸的，首先就是那些骑士。至于小孩，把他们的头穿在枪尖上的，都是那些所谓骑士的随从。没有骑士下令，骑士的随从们谁敢qiang。奸，谁敢乱杀人的。 桑铎·克里冈早看透了这一切。 几个农夫壮汉被猎狗的愤怒大喝吓住了，他们手里拿着猎狗带来的美食：烤肉，面包，酸麦酒，个个呆呆的看着他，不敢稍动。 红宝石滩，猎狗和西利欧·佛瑞尔生死决斗，他拿生命去换布拉佛斯人窄剑的精髓：巧胜力，快打慢，弱克强。 每天，猎狗的脑海里都是西利欧·佛瑞尔的轻灵飘逸的剑术和身法。 猎狗来这里练剑，就是为了宰掉自己的哥哥：格雷果·克里冈。格雷果力气比他大，单手能使双手重剑，猎狗重剑斗不过他，所以必须找到另外的办法。 猎狗坐下来，瞪着几个雇佣来的农夫：“愣着干吗？喝酒！” 0145章 王后令·猎狗惩骑士 下午，太阳偏西。 树林外马蹄声响，猎狗立即停止训练，抽出一把重剑。 马蹄声笔直向木屋而来。 猎狗做出一个手势，几名农夫躲到了木屋一角。 猎狗出现在木屋门口，手里挺着重剑。 狗头盔抬起面罩，盯着那不速之客。 是两名红披风。 猎狗冷哼一声，他还是没有逃开王后的眼线，但也许并不是王后的眼线，而是瓦里斯的眼线。也许是王后想找到他，然后问了瓦里斯大人。 那个涂脂抹粉的太监知晓一切秘密，他是国王劳勃的情报总管，手下的鸟儿越过狭海，在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里都有不少眼线。猎狗看着他的那张油光水滑的脸就心中烦腻。 两名红披风勒住马，但是猎狗的剑并没有收起来。 来的是两个骑士，兰尼斯特家的骑士。猎狗认识这两张脸，其中一个为了取悦王后的叔叔凯冯·兰尼斯特，就把自己的名字也取名为凯冯。 追随在王后身边的兰尼斯特家的骑士可不少，最少有二十名，还有更多的骑士随从，他们都来自西境贵族家庭。 骑士的地位都比猎狗高。 但是猎狗看他们的眼神就好像盯着鞋匠广场上的两个戏子，目光轻慢而不屑。 “猎狗，王后有急事，要你今天取消休假。”凯冯骑士说道。他的马性格看来跟他一样，不停的转着圈，两只前蹄时不时的刨刨地面。一匹没有耐心的马和一个没有耐心的人。 “我要是不呢？”猎狗沉声说道。 “乔佛里王子也受伤了，凶手是史塔克家的侍卫。”另一名骑士说道。他的马形头盔前端有一根螺旋独角，一名来自西境布拉克斯家族的年轻小子，神情傲慢。布拉克斯家族的族徽就是独角兽。 猎狗不知道这个骑士叫什么名字，他平时几乎都不注意这些家伙。 “锡德里克呢？”猎狗慢慢收起重剑，弯腰把插在木门上的窄剑抽出来，插进剑鞘。他特别定制了一个双层剑鞘，下面的大剑鞘放双手剑，上面的剑鞘插窄剑。 这是君临唯一的一把双层剑鞘，剑鞘没有装饰任何花纹浮雕，也没有任何美玉和珠宝，就是黑铁皮包边，朴实无华，甚至有点丑陋，看起来并不协调，但是红披风骑士们没有谁敢因此笑话猎狗。 第一个取笑猎狗的双层剑鞘的那名红披风侍卫的舌头已经被君临的一条野狗消化成了粪便。如此一来，这名红披风将有更多的时间学会用眼睛观察事物了。 “锡德里克被乔里·凯索杀了。”凯冯骑士说道。这家伙的胸口家徽是红黄相间的图案，中间是蓝色的底，象征着大海，蓝底上有三艘银色小船。这是来自仙女岛法曼家族的一个家伙。尖嘴猴腮，小眼睛，看人好像在窥视。 猎狗却毫不动容，也许他心里震动，但是凯冯·法曼完全看不见猎狗的任何外流情绪。他为什么如此冷峻，他不应该勃然大怒吗？然后上马随他们返回红堡去找史塔克的麻烦。 兰尼斯特，有债必偿。他们都是兰尼斯特的人。 “乔佛里王子断了手还是胳膊？”猎狗问道。 “他和布兰比武，被布兰打破了嘴唇，打青了一只眼睛。”布拉克斯家的年轻骑士说道，“王后已经召集侍卫，她要你随我们立即回城，围攻首相塔。” “王后想干什么？” “王后要史塔克家的人血债血偿。”年轻骑士悲愤说道，就好像死了的锡德里克是他的父亲。 “除了锡德里克，北境人还杀了我们侍卫队的另一个兄弟。凯岩城万岁，我们绝不能忍，一定要让史塔克交出凶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凯冯骑士义愤喝道。一双小眼睛不管怎么睁都只有两条细线。 猎狗从他的话里嗅到了王后的味道，这话一定是王后咆哮时候喊出来的，这个凯冯还真是学得快啊。 “国王不会让我们和史塔克家明面起战斗的，你们动动脑子，省省吧。”猎狗冷冷说道。 锵！ 两名骑士拔出了剑：“猎狗，王后和王子有令，命令你立即返城，你敢抗命？！”凯冯骑士厉声喝道。 这两个家伙一定是中午的时候喝了不少酒，敢对猎狗拔剑！ 猎狗抬头看看树林上的天空，已经是下午，太阳下落很快，再练下去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滚，否则我就先把你们宰了。”猎狗淡淡说道。他放下狗头面罩，冷漠的眼睛从面罩细缝盯着这两个骑士。他的手慢慢按上了重剑剑柄。 两名骑士的战马不安的踢踏着脚步，骑士控制着战马，另一只手举起了剑。 然而猎狗没有拔剑出来，就这么定定的从面罩细缝里盯着他们，一动不动。 这两个没脑子的家伙不敢冲过来，他们欺负鞋匠广场上的农夫，戏子，挑夫才会毫不犹豫。他们犹豫，是因为胆怯。 两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猎狗，我会如实向王后禀告，你就等着迎接王后和王子的怒火吧。你毫无骑士荣誉。”凯冯骑士率先归剑入鞘，拨转马头奔驰，另一个家伙立即跟上，毫不犹豫。 等让这两个家伙先走，不然他们也许会迁怒木屋里的农夫。就算今天不敢动手，其他时间里，或者在无聊的时候，赌钱输了的时候，他们说不定就会找几个不相干的农夫，用农夫的脖子去磨磨他们的剑。 彼此不对眼是最好的选择。 凯冯·法曼和年轻同伴骑马冲出树林，越过一片浅丘陵，奔上诸神门大道，路上行人纷纷闪避，他们红色的披风就好像是王权的象征，不可一世。 诸神门的守卫举手向两名骑士示意，两名骑士呼啸冲过诸神门，进入鞋匠广场的笔直大道。进入城门后，大道上的人更多，但是两名骑士并没有减缓马速。一名躲避不及的平民被马踢倒，引起两名骑士的纵声大笑。 突然一阵风从后面刮来，跟着凯冯骑士觉得身子一轻，就从马背上飞了出去，重重砸进鞋匠广场的空地中。然后是他的年轻同伴也被一人从身后伸手拎了起来，这个人臂力沉雄，提着独角兽家族的年轻骑士就好像提着一个稻草人，他手臂一挥，稻草人哇哇飞出，把刚刚摇摇晃晃半坐起身的凯冯骑士再次撞翻…… 头盔和铠甲很好的保护了两个骑士没有骨断筋折！ “下次再敢对我拔剑，就不是这个惩罚了，蠢货们！”猎狗的声音狂暴响起。等他们反应过来，大道上只有猎狗威胁的回音和疾驰而过的马蹄声在回响。 猎狗直扑红堡首相塔！ 0146章 王后不堪·小恶魔的佣兵队 马蹄声急促，穿过卵石广场。 守卫红堡城门的金袍卫士忙打开沉重的青铜巨门，放猎狗长驱直入。 猎狗骑着战马奔进大门，直奔首相塔。 梅葛楼城墙上的卫士们看见猎狗狂奔而入，都聚集到西边的护城河城墙上，向首相塔这边看过来。 红堡内的梅葛楼是国王和王后居住的高塔，由一条干涸的护城河和四尺厚的城墙护卫起来，居于红堡的正中心，正方形，是红堡中的城中之城。 干涸的护城河并不宽，四面都有吊桥，方便国王的出行，不管是去南面的最后面的圣堂祈祷，还是去东边的御林铁卫们居住的白剑塔俯瞰整个黑水河湾，都有吊桥直接通行而无须绕路。干涸的护城河河底洒满了铁钉。 站在梅葛楼的四面城墙上，整个红堡内的大小建筑和地面的道路花园都在眼底。城墙上白天晚上除了有身披金袍的卫士们昼夜守护外，一般都还有两名国王的御林铁卫在负责看守着吊桥。 艾德·史塔克居住的首相塔位于梅葛楼的左手边。 王后带着兰尼斯特的红披风卫队数十人气势汹汹的闯首相塔，在国王外出寻欢的情况下，不管是都城卫队的金袍子还是国王留下来负责守护梅葛楼的两名白披风御林铁卫，都只好保持中立，眼睁睁看着争斗的发生。 在红堡内，除了国王，谁还能去阻拦王后和王子？何况红堡内住着的都是一群骗子。 七国的权力核心红堡——建设在伊耿高丘上。南面和东面都是悬崖峭壁，高高的悬崖下就是临河大道，大道外边就是黑水河。依据高丘所建设的红堡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但也因为受高丘的地理限制，红堡的占地面积并不大，小于临冬城。所以红堡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红堡。 不过，红堡的七座高塔都攒足了力量向高空发展，所以内部的真正使用空间巨大，远超临冬城。 王后带着兰尼斯特家的侍卫们从梅葛楼北边的吊桥出来，很快就堵住了首相塔的大门。跟随王后一起的还有淑女珊莎·史塔克，受伤的嘴唇和脸庞已经擦了药膏的王子乔佛里。猎狗赶到的时候，有两名守卫首相塔大门的北境卫士已经被乱刀砍在血泊中。 猎狗跳下马，红披风侍卫们让开道路，乔佛里大喊：“狗，现在才来？” 猎狗一言不发！ 首相塔大门已经关上，北境侍卫们的脸出现在首相塔的窗户口，脸色冷峻而沉默。巨大的首相塔大门是黑色橡木包的铁皮，两尺厚，要砍开大门绝非易事，而且，瑟曦也并不想就此毁了首相塔大门。 她还有一点理智。 等艾德·史塔克带着他的二十名侍卫从最右边的王座厅赶过来的时候，红堡的青铜大门再次打开，小恶魔提利昂领着二十人向首相塔而来。除了兰尼斯特本身的四名侍卫和两名贴身侍从外，其余的十三人都是提利昂在君临城的钢铁街和姑娘窝里找到的身手一流的佣兵。 兰尼斯特的名字加上黄金，提利昂希望这些身手很不错的佣兵能保持住他希望的忠诚，虽然他对此很怀疑。 和提利昂并排而行的一名佣兵身材修长，走路就好像一只猫，看人的眼眼令人想起饥饿的狼看见了食物的眼神。他黑发黑须黑眼珠，皮革锁子甲，短刀长剑。他名叫波隆，是其余的十二名佣兵的队长。 在提利昂为他付了崭新长剑的钱和姑娘窝的欠债后，这名佣兵对提利昂宣誓效忠。不过他肯效忠的真正原因是提利昂给了他狮子大开口的报酬的两倍。并且提利昂承诺，如果有任何人想收买波隆来对付提利昂，他都会按照别人给的最高价钱再多出两倍。 另外的十二名佣兵都是波隆为自己的新主子亲自挑选的，看那些家伙的眼神，就知道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其中很多人脸上都有刀疤，或者是少了只耳朵瞎了只眼睛。做流浪佣兵的日子并不好过，能找到兰尼斯特家的人追随并报酬高出以往任何的雇主双倍的价钱，对于这些在刀头舔血找食的亡命徒来说，是一件诸神恩赐的好事。 短短时间，提利昂就以自己的兰尼斯特的家族名和兰尼斯特家的黄金，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战斗力超强的队伍。他很感谢首相比武大会，如果没有首相比武大会，他无伦如何都没有办法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如此多的好手。 他的十二名宣誓效忠的佣兵，个个手上都浸满了鲜血。提利昂喜欢他们身上带的血腥气味，这就相当于在提利昂的身上多了一道无形的防护铠甲。 艾德·史塔克带着二十名北境侍卫首先和提利昂在首相塔前相遇。 “提利昂大人，你要去哪？我记得你的住处在梅葛楼里。”艾德·史塔克冷冷说道。 “不，我搬去了兵营，我喜欢跟当兵的在一起，你知道，他们都喜欢喝酒和赌博，而我也是。”提利昂嘻嘻笑道。 “你是王后下令来围攻首相塔的吗？”艾德·史塔克痛恨提利昂的笑嘻嘻。他看见了提利昂身边的人，他嗅得出那帮人的血腥气和凶残，这让艾德·史塔克对兰尼斯特家的人更加痛恨。 不过，比这些人更血腥凶残的人，艾德都战斗过。 “不，首相大人，我只是来看热闹的。你是首相，你的对手是王后，我很想知道究竟是首相会赢下这一局，还是王后。”提利昂的一绿一黑的眼珠盯着艾德·史塔克看。 他知道他的眼珠盯着一个人看会让这个人很不舒服，不管这个人是谁。 “任何人有罪，理应交给国王来审判，我的手下也是一样。”艾德淡淡说道。 提利昂哈哈一笑：“首相大人，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带着人返回首相塔，我会去找国王劳勃。” “可惜我不是你。”艾德·史塔克硬梆梆的说道。 两个人说着话，很快来到首相塔，王后瑟曦带着人堵住了大门，红披风侍卫们大吵大闹，要乔里·凯索出来受死，有两名红披风在呯呯打门。 “王后陛下，艾德·史塔克拜见。”艾德的声音不怒自威，顿时把闹哄哄的场面给镇了下来。 他坦然走来，看见了地上两名北境侍卫的尸体，他的眼瞳一缩。 “艾德，你的侍卫队长乔里·凯索杀了我的侍卫队长锡德里克，还有一名侍卫，你把凶手交给来，我就走人。” “王后陛下，乔里·凯索是我的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奉了我的命令，他的杀人罪理当我来承担，我现在就把自己交给王后陛下，听凭处置。”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好，你自承杀人罪，我就先把你抓起来，等国王回来审判。”瑟曦喝道，“猎狗，拿下艾德大人。” “愚蠢的姐姐。”提利昂眯了一下眼睛，耸耸肩膀。 闹剧就此结束，瑟曦输局已定。 唉，自从詹姆离开，瑟曦竟然变得如此不堪了。提利昂心里叹口气，她敢抓艾德，国王劳勃就只会站在艾德这边。 0147章 国王之威·舍我其谁 “狗，不要动手，你的面前是七国首相，国王之手。”提利昂说道。 猎狗四面一看：“谁在说话，你们听见了吗？刚才有人在叫我狗，人呢？” 王后的红披风们一阵哄笑，其中乔佛里的笑声最大。 提利昂身后的佣兵们一个都没笑，他的四个红披风和两名侍从也都盯着猎狗，脸色难看。 提利昂笑道：“狗，低头，我在这里呢。” “哦！”猎狗低头，看见了提利昂，“原来是提利昂大人，很可惜，我只听王后陛下的命令。——首相大人，对不起了。” 锵锵锵！ 首相身边的二十名侍卫一起拔出了长剑，纷纷指向猎狗。 锵！ 猎狗长剑出鞘，放下狗头面罩，从面罩的细缝里盯着艾德·史塔克：“首相大人，你是就这么跟我们走还是有另外的选择？”他缓缓滑动脚步，剑尖指在艾德·史塔克的胸口。 一阵门响，首相大门打开，乔里·凯索带着二十多名侍卫抢出来，小布兰和艾莉亚都在，小布兰手里拿着短剑，艾莉亚手里拿着窄剑，她的身边是傲然而立的舞蹈老师，除此之外，还有一匹已经长成普通成年狗一般大的一头狼：娜梅莉亚！ 狼呲牙咧嘴，眼珠金黄，如两粒溜溜流转光芒的魔珠，喉咙发出低沉威胁声，红披风们一阵骚动，纷纷后退。 人群中的乔佛里顿时脸色苍白。 他被小布兰的夏天有过狼吻，那狼牙就呲在他的咽喉上，乔佛里至今心有余悸，一见冰原狼就恐惧。 提利昂说道：“我亲爱的老姐，唤回你的狗。你不是御前法官，也不是朝中重臣，更不是国王，甚至连白披风都不是，虽然你贵为王后陛下，你却没有执法权，你不能抓首相大人。” 瑟曦尖锐的声音响起：“提利昂，你究竟是姓兰尼斯特还是姓史塔克？” “我自然是兰尼斯特。”提利昂小手一摊，“虽然我长得丑陋不堪，但大家都知道，就算我拉出来的屎，也是一股兰尼斯特味道。” 提利昂身边的佣兵们嘿嘿笑。 “你既然是兰尼斯特，为什么不帮我，却反而去帮史塔克。现在是兰尼斯特的人被欺负了，小恶魔！” 提利昂耸耸肩膀：”我亲爱的老姐，我现在不正在帮你吗？首相大人是国王任命的，国王之手就代表着国王的威权，在没有定罪前，谁敢抓他就等同于叛国？就算你要抓他，也得在审判之后，或者，在他的胸口上没有别着国王之手的徽章的时候。” “他已自承杀人罪。” “省省吧，又是你的宝贝儿子乔佛里给你说的事情真相？老姐，动动你的脑子……” “住嘴，我是你的王后陛下，小恶魔，现在我命令你，协助我抓捕艾德·史塔克，反抗者格杀勿论。”小恶魔说她没有脑子的话彻底激怒了瑟曦，令她怒发如狂。 提利昂的话也刺激到了红披风中的乔佛里，他大喊：“狗，还不动手？！” 猎狗双手握剑迈步上前，一剑砍出……当！一柄剑格挡过来，却被狠狠撞开…… 艾莉亚一声口哨，娜梅莉亚突然串出，一口咬断了一名红披风的手腕，惊恐的惨嚎声响起…… “七层地狱啊，都给我住手！”劳勃如洪钟的声音轰然响起，就好像他当年战锤击中雷加王子的胸膛铠甲的那一声巨响。 国王劳勃得到小鸟儿的消息赶了回来，身边跟着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铁卫柏洛斯·布劳恩；铁卫亚历斯·奥克赫特。随身酒侍蓝塞尔·兰尼斯特。 国王大踏步走来，他几乎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一头，威风凛凛，不可侵犯。 提利昂、艾德、猎狗、多隆、乔里、舞蹈老师西利欧、布兰、艾莉亚，以及所有的侍卫，佣兵，统统单膝下跪，不敢抬头。 王后瑟曦傲然站立，漠然面对怒气冲冲的国王；乔佛里眼神闪烁，不敢跟父亲的眼睛对视。 国王喝道：“统统退下，不然我就砍下你们的头，插在城门的枪尖上。” 提利昂起身，带着自己的人立即离开。 猎狗起身，红披风们站起，迅速离开。 北境侍卫们纷纷起身，抬起两名兄弟的尸体，进入首相塔，沉默着，随后各就各位。 小布兰，艾莉亚带着娜梅莉亚，舞蹈老师西利欧，返回到首相塔内，回到自己的房间。 仿佛只一瞬间，挤满了人群的首相塔大门前空空如也，一地血迹。 国王胸膛急剧起伏：“奈德，瑟曦，乔佛里，跟我来。” 国王大踏步走进首相塔，直奔首相厅。 艾德，瑟曦，乔佛里，三名白披风，酒侍蓝塞尔紧随他身后。 “守住门口。”国王走进首相厅，对巴利斯坦·赛尔弥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 于是，首相厅就剩下了四个人：国王，王后，王子，首相。 “全部不要说话，听我一个人说，不许反驳，不许提问，不许问为什么？”劳勃厉声说道。 “如你所愿，陛下。”艾德·史塔克单膝下跪说道。 王后和王子一动不动。 “起来，奈德，现在不是讲这些虚伪礼节的时候。” 艾德起身。 “你们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细枝根源，全部清楚明白。乔佛里，你立即收拾东西，我会派两名御林铁卫和五十名都城守备军送你去临冬城。你是临冬城史塔克家的养子，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乔佛里难以置信！ 他愕然的表情，僵硬的身躯；目光在瑟曦、劳勃还有艾德的脸上转来转去。 “我不同意……”瑟曦冷然说道。 啪！ 劳勃一记响亮的耳光：“我说过不许反驳，不许说话。” “我不同意！”瑟曦昂起头，嘴角殷红血丝流下。 乔佛里碧蓝的眼珠充满了恨意，盯着自己的父亲。 劳勃凑到瑟曦面前，咬牙切齿：“今天的事情，都是乔佛里嚣张跋扈惹起的，他对你说了谎，瑟曦，他需要好好的管教，而你显然不是那个人。锡德里克是在和乔里·凯索的决斗中丧命的，他自己脸上的伤也是主动挑战小布兰造成的。瑟曦，谁给你的权力，你就敢在只听了一面之词的情况下，悍然让你的一条狗来抓我的首相？谁给你的权力？谁？” 劳勃的声音如巨雷在首相厅轰响！ “我不同意！”瑟曦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儿子是我的！” 国王退后两步：“巴利斯坦·赛尔弥！” “是，国王陛下。” “立即带着乔佛里王子去梅葛楼收拾东西，让马林·特兰、曼登·穆尔去找杰诺斯·史林特司令要五十名士兵，我要在今晚看着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带着五十名金袍士兵，护送王子乔佛里离城。” “护送王子去哪？陛下。” “临冬城！” 0148章 铁王座·君临乱 七天后。 威尔风尘仆仆单人独马来到了君临城。 他和罗柏·史塔克一行人在过了河间地的赫伦堡后分开。马上就要进入王领地，他先走一步，以守夜人征兵官的身份先入君临。 威尔拿着守夜人征兵官凭证来到了七国权力中心：红堡。借住于守备队兵营。 威尔没有直接去见艾德·史塔克，他第二天会上朝，对首相和重臣廷臣们说出异鬼的事，探探这些大人们的反应。 红堡的外城墙，和红堡内国王王后居住的梅葛楼的内城墙，全部是红褐色的石头建造而成，故名红堡。 梅葛楼处于整个红堡的正中心点，红堡内的所有建筑设计，道路，其他六座巨塔的大门方向，都是围绕着最中心点的梅葛楼建造而成。 梅葛楼的右前边，是七国闻名的王座大厅，是国王首相和朝中重臣们办公开会处理七国事务的地方。 王座大厅坐北朝南。 大门朝南，方便国王从梅葛楼北门出来，不用任何绕道，直接从南门进入。 不管是首相塔，王座厅，神木林，御林铁卫们居住的白剑塔，还是梅葛楼后面的处女居，圣堂，所有的大门道路，都围绕着梅葛楼而建设。 一切以梅葛楼里居住的国王出行方便为根本。 随着首相比武大会的临近，首相艾德·史塔克每天的事务都在增多。七国的大小事务，大到领主纷争，刀兵相见，小到邻居口角，打架斗殴，只要民众求见，首相就得坐在铁王座上，耐心听完来访者的诉求，然后做出裁决。 毫无疑问，这些繁琐的事务的确并不适合劳勃·拜拉席恩，他真正适合的，其实就是骑马打仗。 现在，艾德·史塔克端坐于高高的铁王座上，背后是一面高而窄的窗子，明亮的光芒透窗而入，刚好照射在铁王座上。 铁王座是张满是狰狞尖刺利角和诡异扭曲金属的椅子。 当年征服者伊耿命令手下铁匠使用敌人投降时的一千把利剑镕铸而成，并借用了伊耿的坐骑——巨龙黑死神勒里恩的烈焰——来加热熔解。 专业打造武器的铁匠们这张椅子敲敲打打前后总共花了五十九天，最后的成品就是如今这座边缘如剃刀般锋利，无处不是倒钩和纠结的驼背黑怪物。 奈德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他每根指头间都是一柄刀刃，尖端是弯曲的利剑，有如爪子般从王座的扶手向外伸展。 三百年了，铁王座的有些利剑刃叶依旧锋利逼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尖刺和锋刃割破肌肤。 传说这张椅子杀过人，当艾德第一天坐上这把铁王座后，他相信了传说。 铁王座的阶梯下面，站着两名御林铁卫，他们宣誓保护国王和王族，现在遵照国王的命令，这两名御林铁卫宣誓保护他们的首相。 下方的左侧，摆放了一张巨大的议事桌，因为每天来诉求的民众越来越多，政事裁决繁忙，所有的重臣都不得不每天来上朝，帮助首相一起面对太多的纷繁的政事…… 在王座厅里，除了首相有铁王座，重臣有议事桌，王族有座位外，余人都得毕恭毕敬地或站或跪。前来请愿但还没有得到准入的批准的，大家都聚集在王座厅的大门外边。 骑士、贵族与仕女站在大厅两边的挂毯下，已经得到批准进入大厅来请愿的平民百姓则在走廊上等候传唤。 大厅内外，全副武装的卫兵肩披金色的披风，威严挺立。 艾德目光习惯的扫一下全场，微微一怔，他看见了在右边墙壁的挂毯下的骑士，贵族与仕女中，站着一个气质不俗的黑衣人。他神情沉凝，眼睛明亮如璀璨的星辰。在一众骑士仕女中，如一柄黑色的剑那般与众不同。 守夜人威尔！ 那位成功预言了布兰高塔与公鹿悲悯三狼南行的守夜人，凯特琳深信不疑的神选者。 威尔的目光跟艾德·史塔克一对，平静淡然。艾德的目光也滑开去。 艾德目光扫遍全场后，做出一个手势，示意今天的政务开始。 一个妇女向首相哭诉，她的女儿才十二岁，昨晚失踪了，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街头的水池边，全身没有穿衣服，身上有多处伤痕。“她昨晚被人强暴致死，首相大人。”她哭泣到，几欲晕厥。 艾德责令都城守备队两天内破案，并答应给这名可怜妇女承担女儿的丧葬费。 然后是一个酒店的老板，他昨晚的酒店被几个喝醉的佣兵给打砸后一把火烧了，并杀死了他的儿子和老婆，他自己本人也受了伤，他向首相和朝廷重臣们展示自己手臂上的刀伤和腿上的贯穿伤。 艾德答应他会尽快抓住那几名佣兵并处于绞刑，然后令人给了他三枚金龙先安排后事，并允诺派出工人去帮他重建毁去的房屋。 接下来的事情，几乎都是城市里的治安案件，抢劫，当街杀人，qiang女干，盗窃的事情层出不穷，令艾德听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这样？各位大人。”艾德问道。 王朝情报主管——光头太监瓦里斯——从议事桌边站起来，脸上带着一贯惊怕的表情，那不女不男的奇异嗓音如糯米黏在喉咙里让人极不舒服：“首相大人，我今早来上朝，经过暗影巷，巷口就有两具尸体，看样子是两名喝醉的流浪佣兵同归于尽了。我发誓从今天晚上起，我晚上就只住在红堡内，哪里都不去了。” 王朝财政大臣——腰板笔直穿着精致礼服的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带着一贯自信微笑，胸口的银色仿声鸟家徽熠熠生辉：“首相大人，比武大会在即，当君临城里每多一个骑士，就会多三名自由骑手，两名侍从，三名佣兵，一个小偷，两个ji女。当七国的领主贵族骑士都齐聚君临，这将是一个庞大的数字，都城守备队，预备役，已经全部派出去维持治安秩序，但显然人手不够。” 瓦里斯说道：“首相大人，领主和领主之间，骑士和骑士之间，为了争夺旅社，酒店而大打出手的事情也比比皆是。很多人根本不把都城守备队放在眼里，昨天，西境兰尼斯特旗下的比武封臣进城，格雷果·克里冈爵士就把一个酒店的老板从三层楼上丢到了大街对面的楼上，所幸没有出人命啊，大人。有些领主还能克制一点，可他们手下的那些骑士和佣兵，性格都不太好啊。” 艾德·史塔克感觉到了头疼，国王和国王的弟弟蓝礼公爵都去打猎了，现在在森林里带着廷臣和侍卫们哈哈作乐中。 艾德说道：“守备司令杰诺斯·史林特。” 威尔看见一个矮壮的男人从廷臣队列中站出来，他双下巴，秃顶，青蛙脸，身形就像个小圆桶。 0149章 王座厅骗子群·威尔初试刀 杰诺斯·史林特，一个屠夫的儿子。在当上君临守备队司令之前，是君临城东北方向钢铁门卫队队长。 威尔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如此的丑陋。 非常清晰的记忆中，这是个视背叛为荣誉的家伙。他手下的军官，一半是靠钱买上来的，另外的一半得对他行贿才能保住地位——每个月发军饷的时候，就是那些军官上贡给杰诺斯的时候。 一些身居要职（油水职位）或者是想朝上爬的士兵，也得向他行贿，不用单独给他，每个月直接从军饷里先一步扣除。 威尔从侧面看着这个杰诺斯，一个王城的守备司令腐败至此都没有人把他拿掉，还混得非常的不错，那么这个朝廷中的重臣都在干什么？瓦里斯，派席尔，小指头，蓝礼·拜拉席恩公爵，还有之前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前首相琼恩·艾林。 要么同流合污，要么习以为常。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这都是一个内部已经腐烂的王朝。——至少，朝中重臣都已经把行贿受贿视为一种生活习惯。 以威尔的判断，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王朝的洗牌已经是必然的——内因导致外因。 想必任何一个强大的王朝，都不可能掌握在一个以酒为梦以猎为志的国王的手里吧。 看见杰诺斯一身的肥膘，威尔心里叹了口气。 艾德·史塔克忠勇有余而权谋不足，没有政治头脑，遇事无法变通，他的性格注定了他只是能北境的一方诸侯，而绝不是这里的一个权谋铁血的首相。 他是无法在群凶环视中左右逢源并长袖善舞的。 威尔来到了君临，站在红堡里的王座大厅里，嗅着身边骑士贵族仕女们的香气，看着他们奢华精美的衣饰，做工细致的珠宝，威尔的眼神更加的冷静而清澈——清澈到——有些无情的意味了。 “杰诺斯司令，我要你全城二十四小时巡逻，尤其是案发最多的地区：跳蚤窝。一到晚上，我需要每一条街道上，都要看见穿着金袍巡逻的兄弟。”艾德说道。 杰诺斯除下头上的铁盔，低头，恭谨说道：“首相大人，我们所有的兄弟都已经是超负荷值班，目前，再也派不出多余的人手了。” 艾德说道：”我从我的卫队里拨出二十人给你，把他们放到跳蚤窝一带吧。” “首相大人，二十个人，也根本不够啊。” “我暂时也只能先给你这么多。”艾德说道。 “是，首相大人。” 二十人？ 威尔想笑。 这里是七大王国的首都，却仅仅因为要举办一场比武大会，城市就超负荷运转了，可见这个城市的承压能力之差，难以想象。 而且，那些骑士当街杀人，雇佣兵想抢就抢，这只能说明这个国家的贵族权威和王权比起来，并不差太多。 一个七国首相，代表着王权的七国第一人，却仅仅只能派出二十个人去帮助维护首都治安，而且还是属于私人卫队，这说明，不管是军权，王权，治权，其实都被贵族和骑士削弱了太多。 说实际点，这个王朝，拥有沉甸甸的实权的是贵族、领主和骑士。 威尔一时间思绪飞扬，要放在自己熟悉的穿越前的历史中，那些王权手下的一个小小的狗腿子，都能随便派出三十、四十、五十个手下去当街打群架，而在这个奇幻世界里，一个七国首相，要维护治安，也就只能派出二十个人。 威尔真想大声说出那三个字，但他没有说，他只是轻轻的笑了一笑。 从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威尔认为艾德·史塔克的机变和权谋能力简直等于零。 王座大厅里很安静，威尔这一笑本来很轻，却还是被瓦里斯、派席尔和小指头听见了，他们都向威尔这边看过来，其他的一些贵族骑士仕女也都以异样的眼神看着威尔。 威尔收起笑，神态自如。 艾德·史塔克看了威尔一眼，继续进行下一件事情的处理，但是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却对黑衣人的轻笑产生了兴趣。 也许，他从这笑声里听出了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 权谋机变之人总是能听出别人声音里的‘言外之意’。 “守夜人兄弟，你刚才好像在笑。”培提尔笑道。 威尔淡淡的看着七国财务大臣培提尔·贝里席。他是一个伯爵的儿子，东境守护琼恩·艾林家族的封臣。其家族领地位于东境最贫瘠荒凉的五指半岛上。 那些半岛形如人的五根手指头，故名五指半岛。其中最小的小指头半岛就是培提尔家族的封地——培提尔·贝里席的小指头外号也正因此而来。半岛上仅有一些荒寂的岩石和少得可怜的几户渔民。 “小指头，你也在笑。”威尔对培提尔无须用上敬语。这个奇幻世界可不是穿越前的古代王朝时代，面对大人必须要下跪用敬语。就好像猎狗见了小恶魔叫他半人一样，虽然提利昂是一个真正的兰尼斯特，但猎狗并不会因为叫他小恶魔或者半人而犯上以下辱上的罪名而被割了舌头——至少律法里面没有这一条。 这个世界并不是尊卑无法逾越的封建王朝。自由民们面对自己的王都不用下跪。威尔直呼小指头的外号，只是无礼，却不是有罪。 “我从你的笑声里听出了对首相大人的蔑视。”培提尔笑道。但是他灰褐色的眼珠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威尔本就是来实现自己的宏伟目标的，面前这些家伙都需要一一被打倒。面对狼林部落，武器是刀剑和信仰；面对高智商的权谋之人，武器自然是智慧。 那就试刀吧。 “一件简单之极的政务，我只看见了首相的无力和诸位重臣的束手无策，所以就忍不住笑了，守夜人征兵官威尔·曹才疏学浅，年轻无知，请诸位大人原谅。”威尔淡淡说道。但他的语气里，并无任何歉意。 “你说什么？”四朝大国师派席尔大学士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光秃秃的头顶上布满老人斑，几束稀疏的白发垂挂在额头。他的学士项链是由二十四种金属片所串成，每一种金属片就代表了一个领域里的知识，沉甸甸地从脖子一直垂到胸口，长长的雪白胡须拖至胸前，“黑衣人，你可有办法解决君临城的治安混乱，如没有，乱棍打出。” 威尔一笑，这个派席尔其实体格雄健，夜夜偷欢，颤颤巍巍的孱弱不过是他的故意伪装，这也是个超级大骗子，并且只忠诚于瑟曦和泰温：“派席尔大学士，你要给我权力，不用一兵一卒，一分一毫，半天时间，整个君临，秩序恢复如初。很多看似棘手的问题，只要找对了方法，其实比换个名字还简单。” 0150章 友善藏犀利·微笑含刀芒 威尔声音不大，却令大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神态谦和，平静，看似没有露出任何锋芒，温和人一个，偏偏大家都感觉到了他的锋芒。 锋芒露，易折。 枪打出头鸟！ 但威尔偏偏要露出这种沉凝的锋芒来。 这里聚集了七大国的贵族，远到王国最南边的多恩领的青亭岛上，都有贵族的子嗣在这里做廷臣。——名为廷臣，倘若有变，实为人质。 要聚全国力量于一只拳头上，就得让全国的贵族子嗣先知道有这么一个强而有力的人。 霸雄者：锋芒与隐晦同行，权谋与铁血并举！缺一不可！ 王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威尔的镇定，威尔的自如，威尔的平静得有些谦逊的语气，都令人不敢轻易去质疑他。 艾德·史塔克对威尔有一定的了解，他在第一眼就看出威尔的气气度跟初见时候改变明显，虽然还是那张脸，那个人，那身黑衣，但现在的这个威尔，跟当时见到的那位威尔，就好像是两个人。 瓦里斯摸摸光头，笑容和蔼可亲，糯米般黏黏甜甜的声音：“黑衣兄弟，说出你的妙计，让我们和首相大人也开开眼界。”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太监大人。”威尔淡淡说道。他的话令王厅里起了一阵轻笑的浅浪，好像大家对太监这个词很有同感，起了共鸣。就连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都微笑着看向身边的同僚，投以同情的目光。（原著翻译体用的太监词语） 威尔对瓦里斯的情况也了如指掌：瓦里斯从小生活在狭海对岸，在一个戏班里讨生活，后来这名男童被戏班以高价卖给了一个男巫。男巫切去了他的男根，投入大火中，从火中传出了复杂而难懂的音节，这是瓦里斯第一次见识到另外的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的存在。 那男巫真的从火中召唤出了东西，但是那东西，绝不是瓦里斯所知道的任何的生命。男巫完事后，把瓦里斯赶了出来。为了活下去，瓦里斯不得不乞讨和偷窃。他天赋异禀，偷窃技术越来越好，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小偷——几乎都是孩子——后来瓦里斯发现偷窃财物远远没有偷窃别人的情报值钱，于是，他在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里组建了自己的第一支‘小老鼠’团队，在这之中他和一名顶尖的刺客伊利里欧·摩帕提斯成为了密友。 两人强强联手，很快就赚了大钱。 伊利里欧·摩帕提斯现在已经混成了狭海对岸自由贸易城邦潘托斯的富商总督，是他送三颗龙蛋给龙妈丹妮莉丝，并牵线搭桥把丹妮莉丝嫁给多斯拉克英雄卓戈卡奥。 瓦里斯领导的‘小老鼠’以秘密出卖各种情报出名。他的威名漫过了狭海，传到了维斯特洛大陆，得到了末代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的青睐，请他来这边，做了王朝的情报总管…… 威尔明白，瓦里斯一直都是龙家的人，篡夺者战争爆发，也是他竭力劝阻龙妈丹妮莉丝的父亲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不要开门，兰尼斯特家绝不可信，但是，疯王听信了当时的三朝大国师派席尔的话，打开了城门…… 威尔看着瓦里斯，眼神澄澈透明。 他和瓦里斯的目光对视，瓦里斯突然有种被人看穿了一切秘密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从来都是沉静微笑的目光轻微一闪。 ——貌似黑衣人知道他的那些小秘密——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他心里突然有一丝不安，因为他亲眼见识过一种非人类的力量……某些人，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而且这些人真实存在着…… 威尔微微一笑，他就是故意通过眼神，传递给瓦里斯一种感觉，有时候眼神里的威胁，比拳头的威胁更令人恐害怕；同样，有时候眼神说出来的话，比语言更有力，并且绝对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这是威尔跟瓦里斯的第一次正面交锋——通过眼神——而且是威尔主动攻击——友善中藏犀利，微笑中露刀芒！ 一身华丽丝绸的瓦里斯微微一笑，波澜不惊从容自如，就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威尔那眼神上的隐晦攻击：“黑衣人兄弟，你想要什么回报？”他和蔼可亲，笑容满面。 “我想要的回报，你们都给不起。”威尔重重叹口气，说道。 “黑衣兄弟，就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了，我们满朝廷臣，还有王座上的首相大人，都在等着你的妙策安君临，你要说不出来，嘿嘿，恐怕你会有麻烦了。”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优雅微笑道。 “我是守夜人，长城异鬼来袭，你们谁会相信？”威尔笑道。 培提尔转身面对王座上的首相艾德·史塔克笑道：“首相大人，这黑衣人在这里胡言乱语，啰嗦许久，闪烁其词，现在又拿异鬼来搪塞，请首相大人……” 艾德·史塔克沉声打断培提尔的话：“威尔，说出你的办法！” “首相大人，我可不可以只给你一个人说。”威尔说道。他走到王座下面，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艾德·史塔克，沉稳如山，“这就是我的条件。” 锵！ 台阶下的两名御林铁卫长剑出鞘！ 威尔知道这是两个脓包铁卫，武艺平平，一个叫做普列斯特·格林菲尔，另一位是柏洛斯·布劳恩。 国王现在的御林铁卫，早已经不是真正的御林铁卫了，御林铁卫的本质，已然全变。除了一个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和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外，剩下的五个，都是脓包。其中的马林·特兰、曼登·穆尔早已经是王后的人。另外的几人也都态度暧昧，除了巴利斯坦·赛尔弥外，其余的早把效忠国王的誓言抛于脑后。 瓦里斯眼神闪烁，派席尔难以置信，小指头意味深长，廷臣都默然不语。 今天的事情很不寻常，这个黑衣人威尔竟然只肯当面给首相说策，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说策也还可以接受，真正大家心中异样的，是黑衣人威尔身上佩着剑。 他要做什么？ 带剑上台阶，进言首相？ 王座厅里气氛无形中紧张起来。 “让他上来。”艾德·史塔克说道。——正如威尔所料！ 这一句话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安——守夜人身上带着武器——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微妙而紧张，这个黑衣人是谁的势力？他们都不知道，但是那又有什么呢，反正首相并不是自己这一边的人——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守夜人威尔走上台阶，站在低于首相王座两阶的台阶上。 大厅所有人的目光越过威尔的头顶，都能看见艾德·史塔克的脸。 大部分人都隐隐的盼望看见威尔突然拔剑，然后首相血溅王座，跟着黑衣人被北境侍卫乱刀砍死。 想看着艾德·史塔克死的人很多。 威尔对艾德·史塔克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艾德·史塔克心中大定，松了口气，面露灿烂微笑：“威尔，你要什么？” “我要人。”如果所料不错，黑牢里，来自布拉佛斯的无面者贾坤·赫加尔正被铁链锁住，无法脱身，小命堪忧。 议事桌前，瓦里斯和小指头眼神对视，心中雪亮，看艾德·史塔克的表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和愚直的艾德·史塔克，并非初见，关系也很不一般。 威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威尔，除了要人，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史塔克家族的人总是厚德载物，艾德尤其如此。 “我要参加首相比武大赛，请一定批准，首相大人。我代表守夜人军团参加团战。” 团战，失手杀死人，无罪。 史上最长之——三江感言 上三江了。 这是一种荣誉，对书的质量的一种认同与肯定。 机会难得，决定写一个前无古人后有来者的最长的三江感言。 长到所有人都想去当守夜人的那种地步……我要感谢支持的书友们…… 没有书友的支持，这本书已经——跟美剧里的艾德·史塔克一样了—— ** 在这之前，我在准备写一本跟香港有关的书，狂补香港知识：历史，财经，演艺圈，文化，地理、天气、美食，富豪，语言，没错，学点日常粤语，就差没有亲自跑去香港了，总之，恶补。 同时看美剧《权力的游戏》，被虐得死去活来的，气不顺，就想写本权游同人顺口气，我不愿意他们死的，全部救活；我恨的，全部踩死。 想到就写，没大纲，没存稿，没计划，反正我其实真正要写的是香港。主角什么名字呢？曹大力吧，然后，这个曹大力赶跑了一个北境军团那么多的书友，战绩不错，大力出奇迹，真是棒棒哒…… 那时候香港的各种资料已经看得吐，又怕和谐风，权游同人写起来我有自己在做事没有混日子的感觉，就继续一更兽。 一万五千字，后台短信，叮咚，签约。 签不签？傻子才不签。我虽然看起来有点傻，但并不是真傻。 那时候对写香港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了，磨了半年，还学点小粤语想用在书里，比如对唔住/你边个/做咩也/越是理性的厚积，写作的热情越低。 签约了，开始正儿八经的写这本同人：一更兽变二更兽。 然后恶补权游的资料，原著我有，没看完，看电视剧更爽。现在不行了，得全部看完。重看，一边看一边做笔记：人物，家族，历史，地理，比如书中写三个字：金牙城，你得知道牙是什么牙，金是纯金还是镀金，等等…… 现在还没有刷完三百多万字的原著。读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读，跟码字的速度有一拼。 为什么不百度？ 百度过，资料不全，有些还有错。 自己得来的东西，有亲生的感觉。 字越写越多，压力越来越大，得提前架构后面的东西，资料完全不够用啊，原著还没有看完啊，为了不断更，反正心里也有点谱了，还是，百，度，吧—— 这本同人不跟原著走剧情！原著要死的地方，我要救活；原著活的地方，我要弄死。 牵一发而动全身，后面相关的全部都变了…… 这本书每次上推荐pk，保持着一个纪录：收藏数据全输。 只有推荐票和打赏成绩名列前茅。 一个天那么大的反差！ 以前一直不知道天有多大，感谢，现在终于知道了。 从绝境长城那边的永冬之地传来的传说，八千年来，收藏是今后订阅的保证，每次上推我都郁闷得吐口水——血已经吐光了。 官推PK：收藏全输。一次没赢过啊啊啊啊啊—— 后来情节卡壳了，为了不断更，硬着头皮写，在写不出又要更的情况下——有一次生病也是这样——质量下降明显，好处是懂了‘逼’的含义——好在终于熬过来了，那段时间走掉的兄弟们虽然不多，但——还是先让我抹泪三百分钟吧——每天码字不停，快三个月了——有时候状态会下滑的——请书友们在状态下滑的时候，嗯嗯—— 必须要感谢一些始终支持的兄弟： 孤獨的丿閃星：谢谢你的支持，虽然你并不孤独；知道你最喜欢听到的是：不太监。那就对你说，不太监，最多把你写太监。 儒龙1911：虽然喊你龙哥，但我知道我比你大；啦啦啦，啦啦啦，我早就是两孩子的爹地啦！龙哥，会为你加更1章的，因为欠账还有，写这故事又慢慢慢，没敢明说。 i夜爷：这个名字就有点欺负人了，逼着人说（爱i）夜爷，我恨不行吗？ 还有一个爷：马桶上的大爷：其实只要是大爷，坐的位置并不重要，即使是坐在马桶上，依然是——大爷。 一次打赏舵主但很少冒泡但昨天又打赏为堂主的杨说同志，不单打赏，还专门留言鼓励：我看好你哦。嗯哼，让我鼓起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勇气，没说的，为你加更。 看到野人情节对女野人‘情感泛滥’啦啦啦——追加打赏的流影铁座王，本书的本章说大家抢第一名的留言就是铁王座三个字，不过明显没有流影铁座王霸气时尚——谢谢你，你不用跟任何人抢，永远都是铁座上的王。 幽潭寒清：谢谢你的诗意名字，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清，猜猜是在第几个。 还有陈博士的试验品：真诚希望你有从试验品升级成陈博士的赠品的那一天； 一直默默支持打赏和投票的欧陆战争，你的战争需要兄弟们的火力支援吗？需要的话留言说一声，我们好早点撤。 不能忘记感谢‘陆之杰’同志，恩，陆先生打赏多本，貌似就这本还在。其他的，嗯嗯嗯。非常谢谢你的支持，感谢，握手。 谢谢书友20170821235334263，谢谢你，貌似本书是你唯一打赏的书，非常感谢支持。 还有喜欢鸡蛋里挑骨头，本书里挑鸡蛋的‘最后的妖虎‘，记得下次出差的时候别光为了捡肥皂而又拿错了手机啊；还有，你好久没有抢到铁王座了，鄙视。好朋友，握个手。 喜欢猫猫头像的samkinght，看你的书单，真的是老司机中的老司机啊，谢谢支持！ 在我硬着头皮逼章节出来的时候毅然决然降低本书评分的姬停同志，姬停姬停，你是亭亭玉立的亭还是牛高马大的停？我猜你是非女人士。谢谢你，降低评分我也爱你。爱人是无罪的，谁也无法阻止我在这里的表白……婷婷，想你了…… 还有一直默默支持打赏和投票的欧陆战争，你的战争需要兄弟们的火力支援吗？需要的话留言说一声，我们好早点撤。 谢谢评论一针见血的苍白没有力气；勤恳盖楼的‘没人要但不是孩子’，嗯，每天一盖，锲而不舍。 谢谢天健飘雪：天如果健康了，不会飘雪，只会飘钱。谢谢黑铁枪头，你的枪头可以磨成银亮色吗？谢谢暗影夜语，一看就知道你是布拉佛斯列神岛来的神秘人，还有……还有……人数太多，无法一一点评感谢，真的是无法……无法…… 所以最后，一并感谢以下的所有兄弟，感谢他们的打赏与投票，窄海在此抱拳鞠躬： 他们是：三伏不出/贪心闯祸/书友20170705233701065/天府墨白/书友20171028082224633/火从/书友13823136678/与你成悦1 /风起羽动/黑糖豆子/KCYKC/冻鱼一笑/ ** 书友140726143637054/四高男人/书友160924194116837/仆街男/可怜猪/屠狗氏/古谷古生/ 孤独的山岛/还记得雨儿呢/复兴日/拉格朗找余项/zyh96/仁无完仁/三横一竖的王/寒冷的夏夜下着雪/空少pk/撒古斯马基斯/哇哇哇哇哇切/冥爷私访/夫子战天/秋天温暖的风雪/滋奥啊/沙∪/错~~爱/ ** /o神之初世o/闲人一个/书友20170608095810907/真没名字取了/贝壳小屋/古月彬/0地狱傀儡师0/威丶无/暗影夜语/红星共和国/七七五五/麻吉桑/书友150730215827772/犹豫订阅/暗夜^贵族/蒙奇·路痴/倾覆棋盘//天下无敌1234/leirik0_0/笑过了/我若为云/栤枧/宝贝樾樾/叫我爱玩/妄想拯救失足少女/吉尔伽美食/雪狼w/天一地六密阁/与你成悦/书友20171001040912177/星之殞 ** /书友20170816173814127/微笑中带着疲惫/书友20170803003011957/海参怎么被抢了/寂静之力/我怕是没睡醒/丹特丽安的花园/书友20170527122200940/菠菜V5/书友20170305102732121/DragunovZero/书友20170115152457277/ ** KevinJ/书友160812100258007/圣路西菲尔德无/紫夜黑魔/月色尴尬/神马昵称那么难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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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耿·坦格利安，开创了维斯特洛王朝。他选择的建设红堡的高丘，就以他的名字命名:伊耿高丘。 而蕾妮丝·坦格利安和维桑妮亚·坦格利安是他的两个亲妹妹，也是他的两位妻子，所以另外的两个丘陵，就以两个妹妹的名字命名。 这就是整个君临城三大丘陵名字的由来。 现在，全城的中档高档酒店都是人声鼎沸，各地来的大小领主，骑士，纷纷带着自己的自由骑手，雇佣骑手，身手不错的私生子，侍卫和随从们，从这些酒店搬离。 马蹄得得，一排排的骑士傲然骑马经过各大街头，随从们高举自己的家徽旗帜，纷纷向城市西边的雄狮门或者是靠西南边的国王门而去。 在国王门外边，就是王朝的比武场。 首相有令，凡是到了君临城没有住在比武场里的任何贵族，骑士，将会取消比武资格。 七国首相比武大会，各地领主和骑士都是千里迢迢怀揣着扬名七国的梦想而来，谁也无法接受到了君临却最后被剥夺比武的资格。 他们的荣誉也让他们无法接受这一点。 首相令第二条，凡是纵容手下杀死平民和qiang奸平民女孩的，经守备队查证属实，主人也将被取消比武资格。 命令从国王、首相、和国王的亲弟弟蓝礼公爵开始执行。 红堡的事务官，已经在比武场的里面圈定国王、首相、御林铁卫和蓝礼公爵的帐篷驻地。 整个比武场，按照七大王国，被分成了七个驻地。 王领驻地自然排在了第一名。 所有来君临比武的领主和骑士，包括他们的随从，必须第一时间全部在自己的驻地上搭建帐篷。每一个王国的领主骑士只要进入自己被指定地盘的前三名，将获得在第一轮和第二轮自由挑选对手的荣誉。 这条命令一发布，令住在蕾妮丝丘陵背面高档酒店的一个西境骑士团队起了骚动。 领头的爵士格雷果·克里冈无法容忍任何人排在他的前面。 西境驻地的第一个帐篷，西境地入驻第一名，必须是他的。 格雷果·克里冈急躁是有理由的，因为西境的其他贵族，有一些是住在维桑妮亚丘陵的酒店里面，那些贵族不管是距离雄狮门还是国王门，都比他更近。 马童伯尼在厨房里的小巷后面刚刚用一个铜子褪下一个干瘪小女孩子的裤子，就听见了三楼上主人格雷果的大喊：“伯尼，备马！” 这声叫喊里充满了情绪的焦虑。 主人格雷果是个有头疼病的人，经常要靠喝大量的罂粟花奶来止痛。他的情绪起伏很大，像这样的大喊，如果伯尼慢了半拍，将很可能被斩首。 又干又瘦的伯尼连忙提上裤子，边跑边捆裤带。 呯！ 他跟一个人撞了满怀，跌了个狗吃屎，嘴唇在地上磕破，但他毫不在意，爬起来直奔马厩。 酒店一楼的大厅里面，侍卫长巴克冷冷说道：“老板，这是五个金龙定金，把这酒店关了，我要你们的厨师把锅碗瓢盆搬到比武场的沙滩外面的树林里，垒个灶，专门为我们做饭。” 酒店老板昨天刚被格雷果从三楼直接丢过了整条街，落在了对面的小ji院的房顶上，万幸的是，他只是摔折了一条胳膊。 虽然是轻伤，但是那恐惧却是根深蒂固了。 老板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体型如此巨大的人，那个格雷果爵士，壮得如一头黑熊。把他丢过街道，不过是丢一个小布偶。 “是，大人，我会派最好的厨师来服侍大人。”老板战战兢兢。 “老板，我们大人指定你也要来。你她吗的，这次发财了。”巴克抖抖口袋，金龙哗哗乱响。 “……是……大人，如您所愿！” 巴克四下一望，没有看见老板的那个身材苗条的女儿，昨晚的余香还留在他的唇间，那个女孩子的挣扎令他回味无穷。不过他心中颇为遗憾，他可不敢因为自己一时间没能管住小兄弟而导致格雷果爵士无法比武。 首相有令，骑士领主随从们，只允许带ji女到营帐过夜，一旦被金袍子查实是强迫民女，也将被取消比武资格。 取消格雷果的比武资格？ 那你还不如砍掉他的头来得更痛快。 轰轰轰！ 整个酒店的楼板都在震动。 格雷果从三楼下来，巨大的震动如一只巨兽在走动。 “巴克，赶快抢过去，走国王门最近，赶到比武场。如果西境有谁在我们之前搭好了帐篷，叫他滚开。”格雷果厉声喝道，声音如打雷。 酒店的服务员老板都是脸色苍白，手脚发软。 “是，大人！”巴克不敢怠慢，立即飞奔出门，他的马童已经从马厩牵来战马，巴克翻身上马，一声口哨，他的马童和两名随从同时上马，四骑得得，直抢过街头，一路大声吆喝闪开闪开。 他们骑术精湛，很好的控制着战马，越过一个又一个行人。 他们可不敢随便放马踩死乞丐或者直接撞死贫民，这要被当街巡逻的金袍子看见，他们的格雷果爵士也将无缘比武。 *** 格雷果·克里冈下楼，来到酒店大厅，他极高极壮，头几乎顶着了高高的天花板，他的身边的骑士和随从个个跟他比起来就好像小孩。 他的肩膀宽如巨岩，手臂粗得像树干。他看了酒店老板一眼，却令老板一背都是冷汗，双腿和双手发软。 “老板，做饭！”格雷果说话的声音轰轰的。 格雷果对这些苍蝇的生命并不在意，他每次杀人，都是这些苍蝇自己嗡嗡嗡太令人烦躁。 “是……大人……”老板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格雷果对老板的态度无所谓满意与不满意，首相不许杀人，否则取消比武资格，那就不杀好了，谁耐烦拍死一只苍蝇。他喝道：“出发。” 侍从、自由骑士、雇佣骑手们轰轰涌出酒店大门。 格雷果走出酒店，外面，马童已经为他备好马，负责铠甲的三名侍从已经把他的巨大而沉重的铠甲捆好在驮马上。他的铠甲太重，两个士兵无法搬起来，只好用专门的驮马来驮。 格雷果的双手重剑，普通骑士拿起来非常困难。此外，他还有一个非常厚的铁皮包边的橡木盾，上面绘着克里冈家族三只黑狗的家徽。 一匹非常强健的驮马驮着他的巨剑和木盾。 格雷果单手使他的沉重的巨剑轻松得如使用一把小匕首，因为单手，所以他攻击的面非常的宽，在他以前的任何战斗中，面对任何对手，他都只需要一剑，就把对手连铠甲带人砍成两片。 0152章 黑衣掩威尔·旧鞘藏宝剑 红堡。王座大厅。 艾德·史塔克坐在令人很不舒服的高高的铁王座上，心里想起铸造此王座的伊耿·坦格利安的话：做国王的，就不能好好的坐着。 该死的伊耿和劳勃！ 艾德·史塔克心里咒骂，却是面色如水的面对王座下的臣民。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中午，他和三位朝廷重臣——四朝元老派席尔大学士、财务大臣培提尔·贝里席伯爵、情报主管瓦里斯——已经处理了四个小时的政务。 本该坐在王座上的国王劳勃打猎去了，本该坐在议事桌前的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和重臣蓝礼·拜拉席恩也跟随他而去，铁卫队长保护国王，职责所在；而蓝礼·拜拉席恩陪国王哥哥狩猎竟然也就成了他的王国本职事务。 以前的国王之手的助手——国王劳勃的二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不辞而别离开君临回到封地龙石岛之后，再也音信全无。 这是个缺席了重臣和国王的王座大厅。 其实众位廷臣的午饭时间已经过去了，只是首相艾德·史塔克端坐于铁王座上，依然一丝不苟的处理民众诉求，大家心里咒骂，却是谁也不敢擅自离开，也无人敢提出异议。——在艾德·史塔克上任的第一天，大家就见识到了北境人的无法圆通的执拗和处事的僵硬古板。 威尔在向艾德·史塔克首相献策后，就退回到了骑士仕女和贵族们的中间去。只是，大家都有意无意的离他远一点，这些轻微的举动微妙而无形，但在威尔的眼里，就好像一滴墨水掉在了雪白的纸上。 艾德·史塔克和三位重臣又处理完一桩民众诉求后，他正要宣布退朝，大家先吃饭，下午继续，大厅却是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君临城的守备司令杰诺斯·史林特。 他青蛙脸笑着，两只鱼眼里光芒闪烁，一脸兴奋：“首相大人，命令发布下去，七国领主骑士们纷纷抢先搬离君临城，涌到城外的比武场搭建自己的帐篷，大家都想排位在其他的领主之前，无人肯落后。” 排在别人之前，这是贵族们较劲的开始。不管是骑士或者领主，排位也关系到他们的荣誉。尤其是在同一个王国里的贵族，很多彼此间有关于边界的争端和其他琐事的矛盾，能排在‘敌人’之前，那也是一种胜利。 “哦！”艾德·史塔克一贯的冰冻脸缓和了，“领主和骑士们在接到命令搬离君临城的时候，可有因为道路拥挤马匹过多而迁怒平民。从而引起殴斗杀人？” “没有，首相大人，全城领主骑士的搬离中，没有发生一起欺负平民的殴斗，更别说杀人了。”杰诺斯·史林特笑道，“大人英明神武，所有的领主和骑士都不肯因为琐事争执杀人而被剥夺比武资格。” 被剥夺比武资格，不单是七国臭名，还会被自己的对手们同僚们耻笑多年。这是任何领主和骑士都无法接受的。 虽然杰诺斯·史林特明知道这是黑衣人威尔的献策，他却很自然的把黑衣人威尔给忽略掉，言语间，把所有的功劳都归于了首相大人。 艾德·史塔克看向威尔，威尔办完了自己的事，他也准了威尔的比武请求，但是，威尔并没有走，为什么？史塔克感觉到威尔在等他。至于原因，他不知道。 艾德·史塔克向威尔遥遥的点了点头，威尔点头回应。 小指头，太监，大学士，红堡三精坐在议事桌前眼神闪烁，眼神交流，彼此心中滋味有点复杂。三精加起来自负机谋百出，学识渊博，无人能出其右，七国政务手到擒来，控于掌心，经验丰富，却在这件事情上，被一个黑衣人威尔轻松帮助北境石头人艾德·史塔克赢了大彩头。 外面的百姓，廷臣，超负荷运转的守备队士兵，流浪歌手和吟咏诗人们，都只会把功劳和赞誉全部献给艾德·史塔克。 这次解决君临城的治安和负荷，三精没有任何有用的建言和功劳。 一句都没有。 大厅廷臣们听到事情如此顺利，超乎想象，都是一阵轻微的骚动，骑士贵族仕女们交头接耳，轻声细语，不少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威尔的身上。 要不是这一身黑衣，威尔本丰神俊朗器宇轩昂。这一身被人轻贱的黑衣就好像是一把陈旧有裂纹的剑鞘，而威尔就是被装在这被人看不起的剑鞘里的一把宝剑。 人们只能看见剑鞘的陈旧，看不见鞘里宝剑的锋利无匹。 小指头目光闪动，轻笑道：“首相大人，骑士和领主们搬到城外的比武场居住，倒的确解决了跟城市居民之间的摩擦引起的殴斗和纷争，但是那些小偷强盗们，并不会因为领主和骑士们的离去而不下手作案。杰诺斯·史林特司令，我看你增加的守备队的兄弟们并不能撤。” 威尔微微偏头，看向小指头，轻轻一笑。 威尔第一次轻笑，帮助首相解决了最棘手的君临人口爆满引起的无数矛盾摩擦打架殴斗杀人的事件——来的领主骑士全部迁出城外，指定于比武场统一居住管理。——如果他们彼此要争斗杀人，首相令其实并没有禁止。——只要不骚扰君临城居民就好。 ——威尔这次又是轻轻一笑，并且是盯着小指头毫不忌讳，就好像，早已经看穿了小指头的身体一般。他的神情，给人感觉小指头说的事情其实也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 瓦里斯的眼睛微不可查的亮了一下。他双手笼于袖内，决定落井下石，不管是威尔赢还是小指头赢这一回合，反正他不会输：“黑衣兄弟，你刚才轻笑培提尔伯爵的话，是不以为然，还是深以为是？” 威尔笑道：“我想应该是培提尔伯爵办法多多才是。想当年，培提尔伯爵做海鸥镇的税务官，短短时间，让当地税收翻了三倍，令人惊叹。谁知道真正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在并不太长的时间里，大人把海鸥镇的税收利润翻上了十倍。呵呵，以如此才华，要解决借着首相比武大会的契机流窜到君临来的小偷强盗们，岂不是眉头一皱，问题解决。” 这一番话似褒似贬，似赞美似讽刺，却是在暗示小指头，我知道你的过去，也了解你的发迹史。 海鸥镇是已故首相——东境守护琼恩·艾林家族——的属地港口。小指头的发迹第一步的官职，正是莱莎·徒利求琼恩·艾林赏给他的。从此他展示出惊人的财务能力，一路平步青云，在莱莎·徒利的暗地帮助下，莱莎·徒利的丈夫首相琼恩·艾林一路提拔小指头，直到他当上了王朝财务大臣。 王国议事桌前三精，小指头忠于自己；派席尔忠于瑟曦；瓦里斯忠于坦格利安。——穿越的威尔，对这一切心知肚明。议事重臣三精，在他的计划中，将被一网打尽。 小指头优雅笑道：“黑衣威尔，大家都知道我的财务能力和金币天赋，不需要你在这里特别赞美我，瓦里斯大人的意思，你刚才耻笑我，可有解决七国小偷强盗集中流于君临的好办法？如果没有，闭嘴吧。” 威尔又是轻轻一笑，神态谦逊，微笑亲和：“培提尔大人，你和瓦里斯伯爵派席尔大学士有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如果有，我闭嘴。如果没有，我有。——任何看似棘手的问题，只要找对了方法，其实比换个名字还要简单。” 又是比换个名字还要简单这句话！并且，也并没有放过其他两位。 威尔此话一出，本来在轻言细语交头接耳的贵族骑士仕女们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他们齐齐看向微笑笃定的黑衣人，王座厅竟然一时间鸦雀无声。 0153章 威尔多智·琼恩来信 “威尔，你有什么好的提议？说出来我们听听。”艾德·史塔克神情温和的说道，“如果你想单独和我说，也没有问题。” 艾德·史塔克在处理政务上语气的亲和是很少见的，他的作风就是如北境的冻土一般：冷峻而严酷，公事公办，不留情面。他对威尔的亲和态度谁都能看出来。 威尔正色说道：“首相大人，这件事情，跟你说了也许不一定有用。这需要用到培提尔大人的专业能力和瓦里斯大人的独门绝技。” “哦！”艾德·史塔克沉声道，“怎么做？” “第一步，需要培提尔大人制定出一个能让大家都满意的入城税来，关于这一点，我想首相大人可能会很反感。”威尔说道。 入城税？ 培提尔的眼睛一亮。 他是个想出了无数办法提高税收的家伙，一听到要巧立一个名目来收税，就好像饥饿的猫看见了肥嘟嘟的老鼠，顿时来了兴致。 收老百姓的入城税，他可以立即制定出多种办法。 而且，这将是一大笔无本万利的收入。并且是很长久的一种收入方式。 国家国库空虚，欠着兰尼斯特家几百万金龙呢！ 入城的老百姓可是有各种各样的身份的，有的是走亲戚，有的是做生意，有的是来观看比武大会的盛况的。穿得好的，可以多收税，反正他们也不在乎多一、两个铜子。 只是，这个入城税，一定会被老百姓骂死的。 而且，这种入城税，和遏制大量流窜入君临的盗贼们有关系吗？ 艾德·史塔克和廷臣们都是听不懂。 瓦里斯，派席尔，小指头也听不懂。 瓦里斯光头瓦亮，笑容满面，笼着双手，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派席尔则是时不时轻微的抖抖手，一副老眼昏花孱弱身子的样子。 “收入城税？只能挡住普通老百姓进城，增加他们的负担，又怎么能抓住七国流窜来的盗贼？小偷盗贼们趁七国比武大会汇聚君临城，也不会在乎入城税。”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对，所以第二步才是真正的关键。”威尔说道，“这第二步，为了保密，我想单独给瓦里斯大人说，当然如果他不愿意，我给首相大人说也可以。” 唰！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瓦里斯的身上。 瓦里斯笑笑：“好，威尔大人，我愿听你的高见！” 威尔微微一笑，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王座下，威尔附耳在瓦里斯的耳边低声说话，瓦里斯眼睛却是望着王座上的艾德·史塔克，他虽然面含笑容，却好像他并没有听威尔的说话。 瓦里斯的傲气在他的脂粉气和翘起的兰花指中。他无须高声和怒容，轻轻柔柔的就把自己的傲慢扔给了黑衣人。 但是随着威尔的耳语，瓦里斯的脸开始扭转，慢慢的对着威尔，一双眼睛盯在他的脸上。 两个人近距离对视，有那么简短的一瞬，就好像两把刀试了一下锋芒。 威尔说完，微微鞠躬，退回骑士仕女群中，靠墙的挂毯站立。 瓦里斯却是在王座下站了好一会，慢慢的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甜蜜笑容。 艾德·史塔克说道：“瓦里斯大人，威尔的计划可行吗？” 瓦里斯点点头：“首相大人，恐怕没有比他的计划更好的计划了。” 派席尔学士明显一怔，随即轻轻的咳嗽，低下头去，用学士帕擦擦嘴角。 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的目光闪烁，对威尔微微偏头示意，微笑友好而优雅。 王座厅里众多的廷臣们都是心中震动，目光再次纷纷落在威尔的身上。贵族，骑士，仕女们，都对这个黑衣人开始另眼相看。 不管这个黑衣人是因为什么原因披上的黑衣，至少，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充满了机变的智慧和处事的权谋。 如此人才，浪费在绝境长城上，实在令人有些唏嘘。 艾德·史塔克说道：“威尔……大人。”他终于以首相之尊于铁王座上用了敬语，“难道就没有不收入城税的办法吗？” “首相大人，我的办法已经说了，具体怎么做，或者不做，该由御前会议去讨论决策了，威尔只是提供并不成熟的建言。威尔只愿意给瓦里斯大人说，并不公开，一是为了保密，第二，这个计划，离不开瓦里斯大人的专业技能。” 情报主管还有什么专业技能，不过就是遍布全城的眼线罢了。艾德·史塔克忖道。他只有在开了御前会议后，才会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史塔克说道：“好，散朝，下午开御前会议，讨论关于如何解决城市里小偷盗贼横行的政务。”他站起身，才发觉自己身体都僵了。 铁王座的座位全部是打磨过锋刃的铁剑，又冷又硬，是世界上最不舒服的座位，没有之一。铁王座上，也根据传统，没有铺任何的软垫。 威尔站在王座大门口，艾德·史塔克一出来，就看见了他。 “首相大人。”威尔说道。 “威尔大人。”艾德·史塔克客气道，“不如一起去吃饭吧，艾莉亚也曾说起他的黑衣朋友威尔呢。” “不了。”威尔说道。 威尔的话令艾德·史塔克微感意外，他看出威尔在等他，可能有些事情想说。大家都是来自北方，而且，威尔的神谕碎片的应验救过布兰的命。 两个人并肩走下王座大厅的阶梯，左拐向首相塔。 “大人，琼恩·雪诺有信带给你。”威尔看看四周，说道。瓦里斯和小指头早已经走得没影了，派席尔学士字后面颤颤巍巍的，距离较远。 “信给我吧。”史塔克说道。 威尔把一个密封了蜡的小小的信卷放在艾德·史塔克手上，眼睛扫过四周，看见了不远处的除草官，园中的两名巡逻士兵，身后不远处的北境侍卫，梅葛楼吊桥上的金袍卫士，小树林边的一个修枝的林务官，一个花园女侍……除了北境侍卫，其他的这些人中，必然有王后、小指头、瓦里斯的眼线。 “大人，中饭之后，我想去地牢里先挑选一下人手，我申请首相便签谕令。”威尔说道。 “哦，我还以为你要等比武大会之后才去地牢挑选。” “先去看看。” “好吧，给你谕令，你好方便行事。” “谢谢大人。” 艾德·史塔克把琼恩·雪诺的信放进口袋，掏出纸笔，手写了一个首相便签谕令，纸条的右下角上面，有提前盖好的首相令。 “谢谢大人。”威尔接过谕令，把它放进贴身口袋。 地牢的第三层的死囚黑牢里，布拉佛斯的无面者贾昆·赫加尔虽然神通广大，却无计可施，命悬他手。 根据事先的计划，威尔要去先会一会他。 0154章 尖牙·罗尔杰·贾昆 叛徒走廊是座半圆形矮塔，说是走廊，其实却是红石堡垒。这个建筑有两部分，一部分在地上，就是半圆形矮塔，另一部分在地下，就是地牢。 矮塔地面四层，住着监狱总管，大告解官，御前执法官，都城守备队拨出来的守卫士兵，地牢狱卒。 地下也是四层，第一层牢房有狭长的窄窗，用来关押普通的罪犯；第二层关押贵族；第三层是死囚黑牢，暗无天日，位于地下的深处。没有光，没有窗，一个永远处于黑暗的地方，不管多危险邪恶的犯人丢进去，除非狱卒打开门，否则无法脱身。第四层则是酷刑室，里面的残忍刑具和折磨手段令人难以想象，据说那是一个令亡灵都恐惧颤抖的地方。 威尔在监狱总管处出示了首相谕令，跟着一个脸色阴沉身穿黑色狱卒袍的家伙从第一层经过第二层，这个狱卒是个独臂人，脸色白得可怕，他在前面领路，高举着火把，沿着黑色的石阶窄路一直向下。 因为威尔提出，想先看看死囚牢房里能有几个家伙愿意去长城。 一进入第三层，就连空气都变得冰凉而阴森。 但对于在绝境长城那种严酷环境下过来的威尔，这阴森可怕的死囚黑牢，依然有南方空气中的温暖湿润的感觉。 火把照耀下，墙壁上有暗黑的血迹，踩在地面的鞋有黏黏的感觉，走起路来，滋滋的很不舒服。估计是因为鲜血年复一年积淀所成。 火把光芒照射，却无法穿透这浓如墨汁的黑暗，火光只在身前三尺左右，漫射不出去。 黑色的甬道两边，都是低矮的黑色橡木做成的门，每一道门都由三根门闩上中下卡死，然后铁链缠绕，再在铁链上挂上两把巨大铁锁。 威尔手上拿着死囚的名单资料，上面写着每间牢房里的囚犯资料：名字，年龄，籍贯，外貌特征，性格，武艺，所犯何事，何处被抓，何时被斩首等等，非常详细。 威尔对狱卒说道：“兄弟，带我去贾昆·赫加尔的死囚牢房，我还没有见过狭海对岸的罗拉斯人，先去开开眼界。” 那狱卒的脸隐藏进了帽兜里面，一言不发，他举着火把转身就走，把威尔一个人丢在这黑沉沉的一眼看不到边的黑囚牢里。 自始至终，这个狱卒都不曾向威尔看一眼，也不曾回答威尔的任何一句话。 威尔甚至觉得这个狱卒可能是个聋子，还是个哑巴。 等了一会，那狱卒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两把黑色的锯齿状钥匙，他把钥匙往威尔的手里一送，手里的火把向前面的黑暗中一指，依旧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脚步声在牢房里回荡。 威尔看出了他的恐惧。 是的，那家伙看起来阴沉可怕，但当威尔说出贾昆的名字的时候，那家伙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他在害怕贾昆·赫加尔。 他的确该害怕，布拉佛斯的无面者不单精通剑术，还精通毒术。贾昆·赫加尔也不会是这个家伙的真名，资料上写着他是贫瘠落后的自由贸易城邦罗拉斯人，杀人重犯，在君临连杀了数人。其实他是布拉佛斯人，列神岛黑白院的无面者。 威尔举着火把，拿着贾昆·赫加尔的资料，上面有黑囚牢的编号。 他径直来到贾昆·赫加尔的黑牢门前，把火把插在专门用来插火把的石槽里，用两把锯齿状的钥匙，先后打开两把黑色大锁，取下一圈一圈缠绕在三道门闩上的锁链，再向上取下门闩，推开厚重如岩石般的黑橡木门，一股血腥臭和屎香气扑鼻而来，令人欲呕。 牢房的角落里，有某种东西在咬着什么，咯蹦咯蹦，清脆作响。门打开，火把照耀进去，那声音也没有停。 威尔弯腰走进黑牢，把火把扔在地上，火把是特别的黑油侵泡过的，不会熄灭，就好像火术士制造出来的野火。 威尔的视力，修炼了绿之视野，目力锐利，在黑夜中没有灯光也可视物。他借助着火光，看出这是一间比较大的低矮囚牢，他要弯腰才能站立，在牢房的一个角落，一个非常强壮的矮个光头正在拿着一只人手在啃手指，刚才咯蹦咯蹦的声音，就来源于此。 火光照耀下，那家伙抬起头来，看向威尔，目露凶光，火光的明灭映照下，蓝莹莹的，就好像是凶兽的眼珠。两排牙齿又尖又长，好像并不是人类的牙齿，而是小匕首一般的犬牙。 威尔虽然斗过异鬼，还是微微一惊。 一个吃人手指的家伙。 那么死掉的是谁？ 威尔的手按上了暗夜剑柄。 另一个角落里，一个光着上身和胳膊浑身黑毛长长如猩猩的大家伙阴郁的眼神瞪着威尔这个不速之客，他的脸上鼻子位置只有一个洞，没有鼻子。不知道是天生缺陷还是后天被人用刀剑削掉了鼻子。 一股猛恶之气从这大猩猩的身上满溢出来。 看见这两个家伙的外貌特征，威尔一下子想起来了，他看过这两个家伙的资料，现在资料就捏在他手上，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家伙竟然也关押在和贾昆·赫加尔一个死囚房间里。资料上说，这两个家伙，一个是跳蚤窝里斗兽场的尖牙，一个是斗兽场的老板罗尔杰。如果世界轨迹没有改变的话，这两个家伙是跟贾昆·赫加尔一起押在马车上被押送往绝境长城的最危险人物。 威尔蹲下来，不慌不忙的打开手里的资料，对比一看，这两个家伙的外貌特征如此明显，一点都不错。资料显示尖牙和罗尔杰是跟贾昆同一房间。 尖牙一双苍白的巨手抓着一只手在啃手指，脚下并无其他人的尸体，那么他拿来加餐的手指是从何而来，狱卒给他的？是了，一定是有死囚死了，狱卒给了这家伙手。尖牙喜欢吃人的手指，狱卒也就节省下来了面包钱。 在威尔的身边最近的角落，坐着一个人，明明身材高大存在感很强，但是威尔却偏偏最后一个才看见他。这个人一头长发，半边白半边红。身上的衣服也很讲究，虽然在这么一间屎香扑鼻的地方，他的脸和手还有衣服都很干净，一双眼睛也明亮如秋水。 他坐在死人囚房里，却好像坐在大酒店的地毯上一般悠闲自得，他的脸上，还挂着友善的微笑。 “贾昆·赫加尔。”威尔说道。 “是，大人，杀头的时间到了吗？”贾昆摇摇手脚，手脚上的铁锁链哗啦啦响，“既然砍头时间到了，请大人帮忙松一松我的镣铐吧，真的好重。” 0155章 名字出口·死亡降临 “你们想活命么？“威尔说道。 尖牙咯蹦咯蹦咬手指头的声音立即停止。 大猩猩罗尔杰的脸上黑洞里喷出沉重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贾昆·赫加尔笑道：“某人当然想活命，但某人却不想做守夜人。” “你们两位呢？”威尔慢慢蹲下，说道。 空间高度有限，蹲下比较舒服。 罗尔杰点头：“我愿意。”他的一只满是长长黑毛的手举起来，威尔看见他的手腕正中穿着一根黑铁丝，铁丝固定在石壁上面。他的另一只手倒是没有，双腿也没有任何的锁链限制，自由的。 但他并没有用另一只手把黑铁丝扭断，这说明这黑铁丝是炼金术师公会特制的，罗尔杰力气再大也扭不断。 炼金术师公会里面的炼金术士们有些魔法，是普通人无法明白的。 “你的伤口在发炎，再不医治，会死的。” “切了就好了。”罗尔杰笑道。他一笑，更可怕。但是这种人非常有用，威尔要用他。 “不用切肢，我能医好你的右手。”威尔说道，“我不是学士，却懂一点医术，刚好能医治这种伤。” 罗尔杰的眼睛里顿时冒出绿光。 “我跟你走。”罗尔杰说道，“大人，我跟你走。” 威尔点点头：“尖牙，你呢。” “现在就走吗？”尖牙立即猫起身子，手里还拿着没有啃光的手指。 尖牙看起来最嗜血可怕，生吃人手指，但是他却没有戴任何镣铐。 死囚黑牢里，饥饿是常态，干渴是常态，尖牙吃死人手指的癖好令人害怕，但是他却呆在最远最潮湿的角落，最干燥最靠近门的地方是贾昆·赫加尔的；就连被特制铁丝穿过单手的罗尔杰都比他的地方更干燥。 这说明，尖牙是三个人中最弱的，老大是贾昆。贾昆身上的高档考究的衣服，尖牙并不敢去剥下来。按照逻辑，行动最方便体格也雄健性格也残忍的尖牙应该是这个黑牢里的老大才对。 因为行动自由，他可以予取予求，反正都是死囚，大家挨日子也不过是等着那咔嚓一刀。 但他依然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最角落最潮湿最远的地方。 威尔扫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房间里的生物链顺序：贾昆—罗尔杰—尖牙。 手脚都带着沉重镣铐的贾昆令罗尔杰和尖牙都畏惧。但是尖牙不单畏惧贾昆，也畏惧罗尔杰。那根控制住罗尔杰的炼金术士的铁丝，目的只能是怕罗尔杰万一发狂去把尖牙给杀了。 死囚房里犯人发狂是很平常的事情，尤其是在这黑暗如浓汁血腥气和屎尿气都弥漫的地方。意志力稍微差点的，呆不了几天，不用狱卒动手，他们自己就先杀了自己。 威尔无视了尖牙的话，饶有兴趣的看着贾昆：“贾昆，大猩猩和尖牙都愿意跟我走，你是留下来受死，还是跟我走？” “某人还有其他选择么？” “有！” “什么选择？” “替我做事。” “做什么事？” “足以换取你自由生命的事。” “我愿意做大人交代下来的任何事情。”尖牙立即说道。 威尔却没有看尖牙一眼，他盯着贾昆·赫加尔。 贾昆微笑，温文尔雅，声音优美：“告诉某人一个名字，不管是国王乞丐领主骑士，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死谕一下，他都难逃一死。某人帮你杀人，一命换一命。” “一个名字？” “对！” “我怎么能够相信你呢？我一旦放你自由，你却消失无形。” “某人愿发誓。” “什么神？” “奉天空大地海洋的一切神祗之名，更奉死神之名，吾立此誓。”他举起自己的一只手，铁链哗哗响，“奉七神及诸多远古神祗之名，吾立此誓。” “任何人？比如国王……” “名字出口，死亡降临。某人没有翅膀不能飞天，某人没有神通也无法遁地，但一步接一步，终要达到目的，国王也必死去。” “好，但我要三条命。”威尔指指罗尔杰和尖牙。 “请说出三个名字。”贾昆·赫加尔微笑道。他给人的谦和有礼如三月的春风。 “我先给你一个人的名字。” “请说。” 威尔走到贾昆身边，附耳，低声说出一个名字。 罗尔杰和尖牙都紧张的看着威尔和贾昆。 名字出口，死亡降临。 贾昆身躯一震，就好像空气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打了他一记重拳。 他看着威尔：“大人……也许……换一个名字。” 威尔摇头：”你发过誓的。“ 贾昆脸色渐渐变成苍白色，脸上却依然有那迷人的微笑，但是语气却是透露着控制不了的一丝颤意：“大人，换个名字吧。” 威尔摇头：“你答应帮我完成三件事，杀三个人，我就收回名字。”威尔扭头看向大猩猩罗尔杰和尖牙，罗尔杰忙道：“大人，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起誓，永远追随大人，大人要杀谁，罗尔杰一定砍下他的头。” “还有尖牙，大人。尖牙发誓追随大人，不管是做黑衣人还是做其他任何事，大人放尖牙出去，尖牙的命就是大人的，尖牙以新旧诸神之名起誓。”尖牙迫不及待，几乎想走过来抱着威尔的腿乞求了，但是温文尔雅的贾昆令他不敢靠近。 罗尔杰和尖牙的发誓对威尔来说毫无分量。他不相信他们的任何一个字的誓言。 “贾昆，你以天空大地海洋的一切神祗之名，更奉死神之名，奉新七神和诸多远古神祗之名起过誓的。”威尔凑到贾昆的耳边，“名字出口，死亡降临。” 贾昆·赫加尔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惊慌，不是恐慌，是惊慌：“大人，某人……答应你了，三件事，三条人命。但某人先要大人收回……某个名字。” “你起誓。”威尔淡淡道。信奉无面神的无面者贾昆，是不能以死神之名起誓并接受某个名字的，若如此，则违反了他的信仰教义。 罗尔杰和尖牙都是心生寒意，他们看到了贾昆·赫加尔被黑衣人逼得惊慌失措。他们不能明白，不管什么名字，贾昆怎么可能畏惧惊慌，难道这个黑衣人说出了一个神祗的名字，比如，死神的名字。 “奉天空大地海洋的一切神祗之名，更奉死神之名，吾立此誓。”贾昆艰难的举起自己的一只手，铁链哗哗响，“奉七神及诸多远古神祗之名，吾立此誓。大人收回名字，放某人自由，某人愿为大人……做三件事，杀三个人。” 0156章 大猩猩恶犬猛虎出笼 （加更：致谢舵主流影铁座王，永远铁王座上的王。） ** 威尔说道：“好，我收回那个名字。” “谢谢大人。” “我叫威尔·曹。” “谢谢威尔大人。” 威尔看一眼大猩猩罗尔杰和尖牙，两个人立即异口同声：“威尔大人。”尖牙更是露出谦卑的眼神，表明他是一条绝对忠诚的狗。 威尔点点头。 贾昆·赫加尔神情大定，温文尔雅的气度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大人，不如现在就放某人和两位同伴出去吧。这里的房间并不太多，给更适合它们的人进来住吧。” 大猩猩和尖牙都是满怀期待的眼神。 “好。”威尔淡淡说道。 尖牙几乎跳起来，立即把手上的死人手指扔掉，狗似的爬过来，动作快如闪电，他的双臂特别长，双手掌特别巨大。比正常手掌大了一倍。 资料上记载，尖牙被大猩猩从小训练，以狗的形态跟野兽进行搏斗。其中最主要的野兽就是各种各样的野狗，流浪狗。尖牙最多一次挑战了十二条野狗的战斗：赤手空拳。 然而贾昆只是看了尖牙一眼，尖牙就立即停住，保持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上，不敢爬过来亲吻威尔的鞋。 有的偏僻或者地位低贱民风愚昧落后的民族人效忠，有亲吻主人鞋子的风俗。不过这种以奴隶为多。看起来大猩猩罗尔杰在训练尖牙的时候，就是以这种方式让尖牙宣誓效忠的。 罗尔杰激动得仰头大吼：噢噢噢—— 他终于重获生命与自由了！ 贾昆微笑：“威尔大人，某人的铁链需要专门的钥匙才能打开，罗尔杰的铁丝也需要专门的炼金术士的钳子。威尔大人，请你去拿来钥匙和钳子，我迫不及待的想出去洗个热水澡了。哦，这一身真臭啊。” “不用！”威尔抽出暗夜龙骨剑。 贾昆·赫加尔赞叹：“威尔大人，好一把窄剑。不过，这里是红堡，到处都是魔法印记，而且，龙是最高的魔法生物。克制一切黑暗魔法和异魔法，这里虽然没有了活龙，却有死龙，很多具有黑暗魔法的剑无法砍开我的镣铐，也切不断穿透罗尔杰左手腕的铁丝。” 威尔微微一笑，他的剑，正是龙骨剑。 红堡和绝境长城一样，在建筑的时候，就融入了魔法的印记。红堡的地道里，存放着数百头大小龙骨，从最大的一口可吞下大象水牛的伊耿龙到最后一代小如野鸡的龙都在。虽然是龙骨，却是黑暗魔法的克星。 不发动黑暗魔法，这些龙骨和红堡里守卫魔法印记不会被激活启动，一旦使用黑暗魔法，就会被龙族力量和红堡魔法压制。 龙是最高等的魔法生物，处于魔法食物链的最上端。当龙消失，魔法师们的卷轴上记载的咒语力量和魔法力量大多也都跟随着神奇消失。 关于龙的秘密，威尔的时空之眼里已经包罗。 威尔身上还有看起来更锋利的短刀和匕首，腰间腿上都有武器。 威尔平静如水：“贾昆，举起你的手链。” 贾昆举起来，脸上有探究的神情。 威尔的暗夜轻挥，黑色剑如一道黑色影子，叮叮两声轻响，镣铐连接处断裂开来。不等贾昆反应过来，暗夜下落，脚上更厚重的镣铐也是应声而开。 锁住贾昆的铁镣也非普通铁镣，是君临炼金师们的火魔法镣铐。 龙族力量和红堡魔法印记都是火属性。 贾昆·赫加尔吃惊道：“你这是龙骨剑么？” 他精通易形变脸的黑暗魔法，见识在常人之上。 世界上最硬最轻最韧的材料，就是龙骨。龙骨含铁重，所以是黑色。 “我叫他暗夜。”威尔淡淡说道。他两步过去，挥剑切断困住罗尔杰的铁丝，如切断一根发丝，半点声音都无。 “大猩猩，出去后穿上衣服，遮住你一身黑毛。”威尔说道。 以威尔上一世的医学常识判断：大猩猩罗尔杰身体长黑毛，非常长，就好像野兽猩猩，如果不是被某巫师下了咒语，那这很可能是一种返祖现象。 南方炎热，大猩猩习惯了。裸。露。身子，穿上衣服会令他不舒服。 “威尔大人，我穿上衣服热，这一身毛就是我的衣服。”他咧嘴大笑。 “穿上。”威尔淡淡说道。 “是！威尔大人。”大猩猩罗尔杰温驯得如一只绵羊。要是让跳蚤窝的那些盗贼小偷杀人犯抢劫团队的诸多好汉看见他这一幕，一定会辣瞎眼睛。 “尖牙，过来。” 尖牙来到威尔身边，手脚并用。一来就蹲着，像狗。 “你的牙齿……” “威尔大人，我的牙齿发痒，不停的向外生长，必须用骨头磨一磨……” “今后不要再啃死人手指。” “是，威尔大人。我更喜欢啃活人的手指。” “活人手指也不要啃。” “是，威尔大人。” 贾昆非常耐心的看着威尔训话大猩猩和尖牙，他坐在地上，就好像坐在王座上。又好像坐在花园里，怡然自得。火把的火光明灭，却掩饰不住他的风采。 “贾昆。” “在，大人。” 只要贾昆听话，大猩猩和尖牙就会是乖宝宝。 “我现在要你履行第一个承诺。” “大人给我名字。”贾昆道，“名字出口，死亡降临。” “不是杀人，帮我做第一件事情。” “如你所愿，大人。” “跟在我身边。” “……是……大人。”贾昆很认真的看着威尔，眼神中有意味深长的光芒。 这个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用掉他的三件事情中的一件了。他本以为一定是非常棘手的三件事情。在没有为威尔杀掉三个人之前，贾昆想离开都不行，他的信仰不允许。 火把快要熄灭，威尔转身走出，暗夜龙剑抽出，嘭的一声，整把剑都燃烧起明亮的火焰。浓如墨汁的黑暗顿时退开，消散，如阳光下的薄雾火焰中的残雪，瞬间就让出大片的空间，火焰的光芒照亮了死囚牢房。 而普通火把的光芒，根本刺不开这黑暗。 冥冥的空气中，仿佛有一双双紧闭在黑暗中的眼睛苏醒过来，然后向这把龙剑的火焰看过来。红堡的龙焰魔法暗记有了感应。 “我们走！”威尔道。 贾昆，大猩猩和尖牙立即跟上。 大猩猩恶犬猛虎出笼。 0157章 人为什么要吃饭·威尔的动机 “人为什么要吃饭？“培提尔露出深思的表情。 他身穿做工讲究的亚麻色礼服，自创的仿声鸟家徽用纯银做成，栩栩如生。他怀抱账本，看着高高的铁王座。 时间已经是晚上，铁王座上早已经没有了首相。现在是一个空空的椅子。 王座大厅四壁的巨大红烛早已经点燃，火光明亮而温暖。 直通铁王座与王座厅大门的通道两边，每隔数尺，就有一个燃烧着明亮火焰的铜盆。铜盆放在铁制的一人高的架子上，熊熊火光把王座大厅的中间通道照耀得亮如白昼。 一个糯米甜糕般的声音软软绵绵：“培提尔大人，人吃饭，自然是因为肚子饿。” 太监瓦里斯的额头在火光中闪着淡淡的金属般的光泽，他的双手依然习惯性的笼在袖子里，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人畜无害的笑意。 培提尔目光从铁王座上移开，落在面前的太监的脸上：“威尔今天在王座大厅连出两策，第一策半天见效。献策的时候，他故意走上了铁王座的台阶单独向首相禀告，令七国廷臣都记住了他威尔的名字。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 “肚子饿。”瓦里斯笑道。 “他肚子饿，跑到君临城来找吃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凡事都有可能。”瓦里斯轻声说道。 “他是黑衣人。”培提尔提醒瓦里斯注意这一点。 “我是狭海对岸自由贸易城邦的小偷王，太监，现在是维斯特洛七国情报主管，朝中重臣；你是一无所有的五指半岛的一个小小的伯爵，贫穷寒碜，即无封臣，也无子民，而且还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却富甲君临，位列御前议会重臣。你的一句话，能让富豪破产，能让乞丐发财。既然小偷能做重臣，寒子能变富豪，黑衣人威尔为什么就不能来君临找吃？” “你确定了？”培提尔目光闪烁。 “没有！” “七国的人和事，还有能瞒过八爪蜘蛛的。” “有。” “一个没有图谋的人，绝不会在王座大厅里向我叫板，也绝不会又当着七国廷臣向你耳语。惺惺作态，故作高深，看似如小丑月童一般的表演，其中必然有动机，不然，他直接说出自己的献策就好了。”培提尔笑道。 “是啊，威尔大人今天的表现的确每一次都是多此一举。但是他的多此一举两举三举，却令我和你、派席尔大学士，朝中贵族骑士和仕女们，还有首相大人，人人都对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我敢打赌，派席尔大学士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威尔的那张脸了。”瓦里斯笑道。 “如果让我猜的话，威尔真正的目标一定是艾德·史塔克。” “哦，为什么这么说。” “守夜人和北境，都在北方。威尔想在艾德·史塔克的身上讨到好处。他进言献策，故弄玄虚，不过是在加深艾德·史塔克的印象。艾德·史塔克没准就吃这一套。” 瓦里斯嘻嘻轻笑：“那么，他想在艾德·史塔克身上得到什么呢？或者说，他想折服的人就是史塔克。” “我不知道，但是艾德·史塔克肯定对他印象深刻并被他的能力所折服。我跟你打个小赌，十金龙，不管威尔在君临城里向艾德·史塔克要什么，艾德大人一定会给他。”培提尔笑道。他对自己的判断毫不怀疑。 瓦里斯点头：“培提尔大人，那么又如何评价艾德·史塔克下午在御前会议中否决我和你的提议呢？为什么？我和你的提议，可是威尔大人说出来的妙策。” 培提尔一声轻笑：“八爪蜘蛛就不要在我面前表演了吧，派席尔大学士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史塔克下午开会提出来的妙招一定是来自威尔的主意。” “哦？” 培提尔凑近瓦里斯，压低声音：“中午的时候，我的人看见威尔给了史塔克一个信卷。” “嗯哼，我的人也看见了。” 两人相视一笑。 “威尔提出收入城税，他算准了我会有兴趣，我的确很有兴趣，中午回去就开始着手计划。”培提尔精明的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我也一样，回去就召集了我的小小鸟儿，着手开始威尔说服我的妙计。”瓦里斯露出苦笑。 他们两个的计划在下午开会的时候，被艾德·史塔克首相直接给否决了，因为，艾德·史塔克拿出了比他们的计划更简单直接有效的计划，并且，下午就已经开始全城执行。 七国涌到君临来的小偷强盗的难题就此迎刃而解。 “我很庆幸威尔并不是我的敌人。”培提尔笑道。笑容优雅迷人。 “我也很庆幸他并不是君临人，我更高兴他穿着黑衣。他在比武后就会离开君临，回去绝境长城，我可真是盼望着那一天啊。” 培提尔露出促狭的笑容：“八爪蜘蛛也有了心里畏惧的人了？” “如果艾德·史塔克的计划的确是威尔告诉他的，我就的确会畏惧这样的人。他摆明了有真正的好办法，却告诉我们另外的办法，然后告诉史塔克更好的，让史塔克来打败我们，他如此捉狭卖弄自己的聪明，我真心希望他能长命百岁啊。” “是啊，愿七神保佑他。”培提尔礼貌欠身，“再见，瓦里斯大人。” 瓦里斯点点头，目送培提尔离去。 瓦里斯在红堡内有自己的小屋，培提尔也有。但是培提尔经营着君临城三分之二的妓院，数百家中档高档的妓院每天在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金龙币的水流，他每天晚上都要回去妓院里面看自己的账簿，忙完账簿的事，培提尔自然就在妓院里休息。 培提尔走出红堡，穿过卵石广场，进入钩巷。 钩巷很窄，很安静。 今天上午，全城的领主骑士们带着侍从、自由骑手、雇佣骑手们搬离君临城去入驻城外的演武场后，整个君临就一下子从闹哄哄中安静了。 培提尔心情不错，他快走到钩巷口了，却突然站住，浑身寒毛都直竖起来。前面，一个黑熊般的大汉靠在墙壁上，虽然那大汉什么都没有做，右手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但是培提尔却知道那里站着的是一只凶兽。 他毅然转身，快步走。钩巷很窄，两边的房屋很高，但是距离红堡很近，路两边点燃的火炬的光芒也够。只要走出钩巷，喊一声，红堡城墙上的侍卫们就会听见。 然而，培提尔突然钉住在原地，停下了匆忙的脚步。 前面，又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个子矮矮的光头，双手很长，站着都能摸到地面，那双手掌也出奇的大，起码是正常人的一倍。 “培提尔大人，我家大人请你去喝一杯。”巨手小光头笑嘻嘻的说道，露出两排白生生的犬牙。 这是一个比那只凶兽还要更残忍的家伙。 培提尔突然感觉到了北境的酷寒，整个人如坠冰窖。他的手脚指尖隐隐刺痛，肚子里的肠子开始打结，一个一个的结，令他非常难受。 0158章 恐惧是利剑·四狼聚君临 “你家主人是谁？”培提尔听见自己的声音很生硬，令他自己都感觉到陌生。 他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相反，他胆量极大。 只是，对方的气息的残忍和嗜血，他看一眼就清楚明白。对方要杀他，就跟用脚尖碾死一只蚂蚁般微不足道。 一个非常残忍的家伙，身上带着令人恐惧的死亡气息。 危险！ 一种前所未有的真正的危险气味笼罩了培提尔·贝里席全身。 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无论如何，他不想死！ 在那一瞬间，他愿意去做任何事情，任何事，只要能活下去。 他不想死！ 培提尔·贝里席感觉自己的双腿在发软，他赫然发现，自己好像在向对方下跪。 不，他听见一个声音喝道，不，培提尔绝不下跪。 然而还有个声音在语无伦次：“朋友，我有钱，很多很多的钱，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说个数，五百金龙，一千金龙，三千金龙……你们要多少……我给……” 恐惧是锋利之剑！ “我的主人是艾德·史塔克。”这是培提尔的头在被重重一击后失去意识前听见的巨手光头男人的回答，然后他就沉进了无边的黑暗。 那重重一击来自身后，无声无息，无影无形。那力量无可匹敌，就好像一座高山轰然塌落，漫天的泥沙巨石毫不费力的淹没一个山脚下渺小的人类。 ** 朝阳清晨，南方的天气就是温暖。 笔直宽广的国王大道上，马蹄声得得，一面冰霜色的大旗上，冰原狼巨大的狼头向天咆哮。冰原狼旗两边，是熊岛莫尔蒙家族的直立巨熊旗，深林堡葛洛佛家族的铁甲钢拳旗，壁炉城安柏家族的咆哮巨人旗，还有卡霍城卡史塔克家族的黑底日芒星…… 距离君临城千里之外的北境群雄终于来到了君临。 他们从黑水河湾的方向而来，走罗斯比路，经君临东北方向的钢铁门入城。 很多北境的年轻子嗣都是第一次来君临，包括少主罗柏·史塔克在内，他们充满了兴奋。走钢铁门，能看见黑水河湾上百个码头的繁忙景象。 君临城，也是七国最大最繁忙的一个港口。以前一直以繁华海运闻名的旧镇港口只能屈居第二。 罗柏·史塔克和黛西·莫尔蒙并肩在前，他们风尘仆仆，却并不急于进城，站在钢铁门前的大道上，不远处的港口喧闹声和大海的海腥味随风而来。 高大的城墙下面，依着城墙搭建起无数的店铺，高高低低的简陋小棚屋顺着城墙边拐弯到看不见。大道上，肮脏的小孩和少男少女、粗壮的工人和衣着精美的商人来来去去，一片热闹而繁忙的景象。 君临城，有临冬城几十倍大，居民五十万以上，是七大王国居住人口最多的城市。 黑水河湾的入海口，三条战舰在缓缓的游弋巡逻，有两条战舰在河湾口内，另有一条战舰在河湾外的海面上。 罗柏·史塔克极目远眺，不知道以姑姑莱安娜命名的那条战舰是否是其中的一艘。 国王劳勃为了纪念姑姑莱安娜·史塔克，特意为她建造了一艘战舰，并以莱安娜·史塔克的名字命名：莱安娜号。 虽然劳勃·拜拉席恩猎艳无数，纵欲无度，但是他内心的真爱，从一开始，就献给了莱安娜·史塔克。 嗷呜！ 一声狼噑。 罗柏·史塔克回头，身边的灰风嗖的飞出，路上行人纷纷惊叫，一些孩子被吓倒，几个女人吓得蹲下，抱紧头闭上眼。 嗷呜！嗷呜！嗷呜！ 钢铁门里，又是三声狼嗥！ 随后，是守备队士兵们的惊呼咒骂声和民众们的惊喊声响起。 狼！狼！狼！——有人飞快逃离，一边惊骇大喊。 钢铁门的城门口，首当其冲的冰原狼娜梅莉亚冲出，紧随其后的是夏天，最后是乖乖的淑女，而灰风，正是奔着娜梅莉亚而去。仿佛只一瞬间，两狼同时飞身而起，于半空扑咬在一起，嗷呜声不断。 大道上，人们大哗，纷纷闪避躲开。 灰风更强壮，但娜梅莉亚更敏捷，两狼于半空扑咬攻击中落地，只一眨眼又再次攻击对方，闪转腾挪，撕咬扑撞，一时间难分胜负。 很快，夏天和淑女也加入了战团。 钢铁门外的大道上，四匹狼撕咬扑斗，人们面色如土，纷纷走避。守备队士兵们远远围观，不敢过来。 已经成年狗般大的四匹狼，如久违的兄弟姐妹，在国王大道上滚成一团，以战斗为嬉戏。 不一会儿，娜梅莉亚和夏天结成了盟友，一致对灰风，把灰风压在了地上轻咬，但是淑女站在了灰风一边。她撞开娜梅莉亚，猛地咬住夏天的脖子，把夏天拖翻在地，灰风乘机起身。 娜梅莉亚反身扑向淑女，淑女敏捷后退，夏天迅速翻身而起。 四狼分成了两片阵营：娜梅莉亚和夏天对上了灰风和淑女。 四狼第一回合后彼此分开对峙，呲牙咧嘴向对方发出威胁，目露凶光，喉咙里低沉暗哑的威胁声令人恐惧。 “娜梅莉亚！”一声野气十足的喊声传来。 娜梅莉亚立即放弃对峙，掉头向来路跑去。所过之处，呲牙威胁，低沉狼嗥，行人们纷纷跌倒。 身穿紧身皮革腰佩窄剑的艾莉亚出现在罗柏·史塔克的目光中，顿时，周边的一切喧嚣都沉静了下去，他的眼里和世界就只有这个英气勃勃的小妹了，他翻身下马，大喊一声：“艾莉亚！” “罗柏！”艾莉亚向他跑过来。 罗柏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眼眶湿润，满脸都是激动的笑容：“艾莉亚！”他语音微微发颤。 黛西·莫尔蒙跳下马。 罗伯特·葛洛佛，小琼恩·安柏，大吉莉，哈利昂·卡史塔克等人纷纷下马。 北境比武队伍，一个近两百人的团队。 队伍最后面，泰伦·灰烬早已经脱去铠甲，他不习惯这越南下越热的气候，一路咒骂着怀念北境的酷寒，一边坐在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上优哉游哉。他的沉重铠甲和巨剑就放在他的脚边。 这四匹马拉的马车是奔流城霍斯特·徒利公爵送给泰伦·灰烬的，以表示他对泰伦·灰烬巨人身躯的惊叹之情。 “大哥。”小布兰骑着一匹小灰马出现了，身边是骑着一匹花斑马的美丽珊莎。两姐弟的身后，是侍卫队长乔里·凯索和二十名铠甲鲜明刀剑精良的北境侍卫。 ** 犹豫了好久，因为码字，加上其他事，怕没时间打理书友群，还怕打理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建群。现公布一个普通群，任何兄弟可进：641·376·850。高级群，需要验证，暂时打赏兄弟们进：640·286·883，试试看。对这建群心怀惴惴，学了别人的样，不知道这样可否。 0159章 罗柏送礼·蹊跷大木箱计划 （加更。致谢堂主杨说，谢谢支持，感谢。） ** “罗柏大人。”等四兄妹见面拥抱之后，侍卫队长乔里·凯索上前，跟少主罗柏紧紧拥抱。 仿佛不过是转眼间，但其实双方快有四个月没有见面了。 以前的小猫一般大的冰原狼，已经长成了成年狗那么大。不过对于冰原狼来说，现在的体型还是处于‘小时候’。冰原狼的成年体型，是最强壮的狩猎犬的两倍大，就好像小马。它们长大后的咬合力和冲击力可想而知，其利爪更是如刀剑般锋利。 二十名北境侍卫早已经下马，整齐划一的排成两列，站姿如枪。这是北境士兵们最起码的素质。跟都城守备队的金袍子们的松散恣意的军纪形成鲜明的对比。 二十名侍卫跟罗柏·史塔克一一握手。他们的握手礼并不是手掌相握，而是彼此紧紧抓住对方的前臂，就是手腕到肘关节的这段位置。 罗柏叫出了北境侍卫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他们都是在临冬城里和罗柏一起生活了起码十年的老兵，大家在君临城相见，名为主与臣，实跟家人无异。 然后是罗柏的侍卫队长哈里斯·莫兰跟兄弟们的见面。 莫兰带领了五十名贴身侍卫保护少主，这五十名侍卫和艾德·史塔克的侍卫们都是临冬城的老兵，彼此就是兄弟，在少主退开一边之后，这些兄弟们彼此拥抱，拳头打在对方的胸膛或者肩膀上，呯呯有声。 “罗柏大人，我们沿着河湾大道直接去国王门外的比武场吧，艾德大人有令，所有参加比武的领主、骑士，一律到比武场指定地点搭建帐篷。”乔里·凯索说道。 罗柏虽然年纪小，十四岁的少年，唇上却有了细细的绒毛，也许这样的千里旅途近一个月的紧张奔波，能提前让少年成长为男人。 “不，我们要进城。”罗柏说道。他一指队伍身后的长长牛车队伍，“一路之上，我们沿途也很忙碌——河间地的七种葡萄酒，当然还有苹果酒；美人市集的绫罗绸缎，也包括镶嵌了彩色亮片的男人皮革装；各种特色水果；腾石河和红叉河沙滩上的乖巧亮石片；还有赫伦堡的腌牛肉……我们一路走一路买，就是要来君临城带给父亲和国王、王后，以及诸多廷臣的。” 乔里·凯索愕然瞪着少主，越听越神色不定。 艾德·史塔克要知道罗柏·史塔克一路之上如此有闲，定会大怒。少主是个尚武之人，短短几个月不见，竟然变成了一个‘爱玩乐’的纨绔少主了吗？ 绝不可能啊？！ 罗柏·史塔克注意到了乔里·凯索的惊异不定的脸色：“乔里，我们千里迢迢，专门从北境带来了各种高档毛皮和腌制的兽肉和熏肉呢。熊肉，鹿肉，狼肉，影子山猫的肉也不少。”他看一眼队伍后面神情不耐的泰伦·灰烬，压低声音，“看见那个大个子没，我新封的骑士，泰伦·灰烬，他们灰烬部落以影子山猫为神兽，我可没让他知道我还带着一整只影子山猫的熏肉。” “罗柏少主！”乔里·凯索口舌变笨拙了，“你这些东西，还是别带进君临城了，直接带到比武场最好。” “不不不，我这些北境毛皮是要送给劳勃国王的，腌制兽肉和烟熏肉是要送给王后瑟曦的，沙滩乖巧石片是要送给乔佛里王子和托曼王子的，当然弥塞拉公主也有礼物。还有一些特别的礼物要送给瓦里斯大人，派席尔大学士，培提尔伯爵，小指头爵士可是我外公的养子，我也给他带了些特别的礼物。” 乔里·凯索惊异的眼神变成了惊疑：“罗柏大人，小指头今天生病了，没有来上朝。”他对小指头观看不好，直呼其雅号已是习惯。 “没关系，我可以给他送到家里，他在君临的住所是哪里？” 乔里·凯索心里叹口气，看罗柏的眼神中有了陌生感：“罗柏大人，你敢送礼物给小指头，艾德大人会很生气。”他特别加重了语气说道。 艾德·史塔克不会很生气，他一定会把罗拔·史塔克给赶出首相塔，并立即命令他滚出红堡，不许比武，北上返回临冬城。 艾德·史塔克最恨巧力钻营，送礼巴结权贵。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继承人做出如此有损北境史塔克家族荣誉的事情。 而且，罗拔要送礼物去巴结的人，除了国王外，诸如王后瑟曦，派席尔大学士，八爪蜘蛛瓦里斯，小指头培提尔，都是艾德大人内心深深鄙视和排斥的人。 “乔里·凯索，我会给父亲解释清楚的。来吧，带路进城。”罗柏·史塔克说道。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命令的味道。他已经看出了强制忍耐的乔里的不耐烦。 “罗拔大人，你确定要这么做？”乔里语气冷漠的问道。 屈膝巴结朝廷权贵，乔里也是无法接受的。如果说艾德·史塔克是北境哨兵树般刚直，那么乔里就是铁树般正直。艾德·史塔克身边的兄弟，都深受艾德的影响，人人都具有北境汉子的少有的正直。如果不是这样性格的士兵，也无法成为艾德身边的侍卫。 罗柏暗暗舔舔嘴唇，嘴里发苦，这些送礼的举动，都是遵照威尔大人的嘱咐做的，目的不是为了送礼，是为了运进去这些大木箱。 为什么要运这些大木箱进君临城，还要放进首相塔，罗柏不知道。但是他只知道，一定要执行。因为威尔大人反复叮嘱过，反复，一遍一遍，确保罗柏·史塔克完全听进去了这不知道为什么的计划。 一些大木箱，其实在君临城也可以购买到，或者在君临城找木匠做都行。可是，威尔偏偏要他沿路就这么做。这一千多里路下来，花的钱虽然不多，长长的所谓礼物的牛车却比他们的队伍还要长了。 这些装得满满的大木箱，必须要进城，运进首相塔，并且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这是个什么计划？ 罗柏·史塔克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一点的是：威尔大人绝不会傻傻的要他去做触怒父亲的这些事情。这次来君临，除了比武，他们还有更大的谋划…… 北境，绝境长城凛冬已至…… 半个时辰后，浩浩荡荡进城的北境队伍来到了红堡外的卵石广场，用大木箱装载着各式各样礼物的长长牛车队停在卵石广场。这一路之上，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引起了围观和轰动。 为保险起见，避免罗柏·史塔克被艾德·史塔克大人当街打出，贻笑七国，乔里·凯索说服罗柏，让礼物牛车队和北境团队等候在卵石广场，他和罗柏先进去红堡见艾德大人。 ** 公布一个普通群，任何兄弟可进：641·376·850。高级群，需要验证，暂时打赏兄弟们进：640·286·883，学其他作者的样试试看。 0160章 成长中的罗柏·第二封雪诺信 0160章努力成长的罗柏·第二封雪诺信 红堡，首相塔，餐厅。 餐厅不大，却也不小，一个长长的条桌，大约能坐下两百人。 罗柏·史塔克和乔里·凯索在这里见到了艾德·史塔克。 父子相见，罗柏·史塔克极力控制住激动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像成熟的大人一样庄重并且沉凝。在这方面，琼恩·雪诺就比他强，不会流露出任何的内心的情绪。 罗柏·史塔克一直希望父亲以他为骄傲。 就算内心激动，父亲表面的情绪也如北境的冻土。罗柏·史塔克也很想做到父亲这一点。 艾德·史塔克看出罗柏的紧张和不安，还有竭力控制的激动情绪。 他毕竟才十四岁，千里进君临来比武，看他挺起的胸膛和嘴唇上的小绒毛，艾德内心充满了父爱，罗柏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艾德·史塔克神情缓和下来，他不想给年仅十四岁的儿子以强大压力。孩子毕竟带着一个比武团队刚到君临，风尘仆仆。 “坐！”艾德·史塔克说道。 餐桌上有很多水果，面包，蜂蜜，煮鸡蛋，烤肉和熏肉——艾德·史塔克公事繁忙，整个王朝的大小事务最后都要他拿主意做决定，食量是保证他能超负荷工作的基础。 罗柏·史塔克和乔里·凯索都没有坐。 他们两人心里有事。 “叫他们都进来吧。”艾德看出来两人的异样，说道。 既然罗柏来了红堡，并没有直接去比武场搭建帐篷，那想必北境的贵族子嗣们都一起来了。 那就先见见他们。 艾德·史塔克的本意是要去比武场跟自己的封臣子弟们相见的！ 他颁布的首相令，领主贵族骑士都得去比武场搭建帐篷，不得居于君临城，他是一位对自己人更加严格要求的人。 乔里·凯索说道：“艾德大人，罗柏少主还带了很多的礼物，送给国王，王后，大小廷臣和朝廷重臣。包括派席尔大学士、八爪蜘蛛、财务大臣小指头等等。” 艾德·史塔克微微皱眉：“罗柏，你想做什么？” 罗柏手心冒汗，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什么。 这是威尔的主意和计划，他相信威尔！ 罗柏拿出一个蜡封的纸卷递给父亲：“父亲，这是琼恩·雪诺……的信。” 艾德·史塔克心中一怔。 他接过信，冲乔里·凯索点点头，乔里·凯索微微躬身，再向罗柏点头致意，转身走出。 艾德·史塔克捏碎信上的封蜡，展开小纸条，果然并不是琼恩·雪诺的信，这封信跟上次一样，是威尔写给艾德·史塔克的。只是，这个威尔为什么一再用琼恩的名头？ 为什么？琼恩·雪诺！威尔到底在暗示什么？ 上一封假琼恩·雪诺之名的信，其实写的是如何在短时间内遏制七国蜂涌到君临来的小偷强盗们的办法，很简单：全城招收都城守备队的预备役的特殊人才新兵，经过训练后成为守备队事务官，待遇优厚，考核科目除了正常的项目外，对于能攀越高墙和挖掘地道，或者是具备各种开锁技能、妙手空空技能的人才，将特别优先招收。 全城公开招聘守备队的预备役新兵告示一出来，身怀开锁技能，攀越高墙技能，挖掘地道技能和妙手空空技能的人才一传十十传百，仅仅半天，就招收到数十名这种专业人才并当天就穿上了预备役金袍。第二天一早，数百名专业人才涌到守备队报名当兵。 仅仅一天，城市里的偷盗抢劫和因此引发的治安殴斗杀人事件，下降了百分之七十。 那些具有专业技能的七国英雄们大多都梦想着进入预备役，穿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守备队新兵服，美好的未来在向他们招手。 金袍子事务官，是七国最有身份待遇最优厚的士兵之一。金色披风一穿，回家就是衣锦还乡，在君临那就是横行无忌。 混迹于社会底层游走于黑色边缘的兄弟们，谁都想不到会有一天因为身怀偷窃技术而成为了首都君临城不可一世的金袍子。 而威尔在王座大厅里给小指头和瓦里斯出的所谓妙策，跟他给史塔克的纸条办法相比，不单复杂，还很麻烦，而且，增加了平民们的负担和怨念。 进入君临城门就得登记交钱，这是令艾德很不喜欢的苛捐杂税。——当然小指头非常喜欢。 其次，忽悠瓦里斯出力的确是以瓦里斯的专业技能出发的——让瓦里斯派出精通盗贼技术的人在城门招聘特殊技能新兵，凡是能有办法打开城门上挂的锁的人，两种选择，只登记身份信息免入城费、或者选择登记入册成为预备役新兵。 这种办法虽然掌握了所有进入城市会开锁的人的身份信息，却不及直接让守备队全城招收特殊人才的军令来得简单直接。 威尔的思维缜密，把小指头、瓦里斯轻轻的耍了一次。 八爪蜘蛛以狡猾闻名，小指头以精明出色。 罗柏·史塔克惴惴不安的看着父亲的脸色，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那纸条和兄弟琼恩·雪诺没有什么关系。 他确定纸条是威尔写给父亲的。 只是威尔让他以琼恩·雪诺的名义交给父亲。 罗柏非常想知道威尔给父亲的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 而艾德·史塔克因为威尔两次的轻言献策就解决掉了君临的棘手政务，对威尔有多智近于先知的钦服。虽然他并不赞同威尔的‘我有一个条件，我只给……说’的这种恣意轻薄，但瑕不掩瑜，威尔献策的沉甸甸的功劳不容抹杀。 艾德·史塔克看了纸条好一会，把纸条收起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罗柏。罗柏心跳加速，暗暗用力控制住自己不让忐忑心情有任何的流露，他在竭力让自己迅速成为一个真正的大男人。 “把北境的兄弟们都带进来吧，你的牛车礼物，你想怎么送，去做吧。” 罗柏·史塔克心中狂喜，手指微微发颤，但他控制得很好，没让父亲看出来。他声音平静的说道：“是，父亲大人。”其实他的心都已经飞翔起来，耳中很多美妙的声音响起。 太棒了！ 根据和威尔大人事前的合计确认，只要父亲松口应允，大木箱计划，就成功了最至关重要的一步。 ** 尝试建了个高级群：640·286·883。暂时加打赏的兄弟，进群验证起点id名字。 0161章 四选一·血戏班 培提尔听到了很遥远很熟悉的声音：萝丝。 萝丝来自北境，临冬城外的避冬市镇的姑娘窝，曾经是席恩·格雷乔伊的最爱，也是北境临冬城诸多老兵的最爱。 萝丝集中体现出了很多男人对女人的幻想。 萝丝是培提尔的得力助手，业务熟练，来君临不久，就得到了培提尔的喜爱，并让她训练新手的技术。 培提尔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萝丝的脸。那张白皙嫩滑的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了关切。 培提尔眼珠转动，看见了自己很熟悉的窗花，浮雕，高档而精美的窗帘，黄金做的灯台，白银做的装饰。数面有银色雕花的装饰镜对着窗户的光，把房间里照得宽敞明亮。 他在自己的卧室里。一栋豪华的位于旧城门区的别墅。 旧城门区，蕾妮丝丘陵的背面，是君临城的高档居住区。有钱人，权贵，都在这一片有自己的房屋和地产。这里也是著名塔雅妓院的区域。塔雅妓院以王族权贵朝中重臣为接待对象，但并不是小指头的妓院，老板来自盛夏群岛，一个身材姣好的黑皮肤女人开的，并以她的名字命名为莎塔雅，只是人们更习惯叫塔雅。 “大人，你感觉……好吗？”萝丝柔声问。 培提尔慢慢坐起来，看看自己的手，动动脖子，一切完好。 身上没有少任何东西，头也没有碎裂。 “我再也没有感觉到这么好过。”培提尔向塔雅报以一个优雅的微笑，“叫芭芭拉准备最好的美食，快去。” “是，大人。” 培提尔起身，伸展四肢，深呼吸，窗外阳光明媚，活着的感觉……令他有微微窒息的庆幸……没死！还有什么比这个惊喜冲击来得更强烈的吗？ 很显然没有！ 等萝丝再次进来的时候，培提尔已经站在窗边，笔挺身姿，优雅微笑，看着窗下满庭的鲜花绿草和人工流水园，一边品尝着来自青亭岛的葡萄酒——闻名天下的青亭岛葡萄酒，好酒中的精品，适合美妙心情的时候浅浅啜饮。 “大人！” 培提尔左手端着酒杯，右手姿势优美的伸出食指轻轻一摇，示意萝丝不要说话，别破坏了他的雅致；食指弯曲，轻轻一弹，叫萝丝出去，他要一个人静一静。 然而萝丝没有动。 “大人，有人送来了礼物。”萝丝说道。 培提尔这才从流水花园中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看向萝丝。他本想再弹一下手指让萝丝离开的。 萝丝上前，培提尔接过一个精美的小礼盒，手指轻弹一下，萝丝于是礼貌鞠躬，后退几步，然后才转身走出。 培提尔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有四样东西：史坦尼斯家族的狮子家徽；史塔克家族的冰原狼家徽；他自己的仿声鸟家徽；一缕黑布。 盒子里有一个蜡封的纸条。 培提尔拿起纸条，捏碎封蜡，展开，上面只有一句话：四选一。 培提尔喊道：“萝丝。” 萝丝应声进来。 “送礼物来的人呢？” “已经走了。” “什么人？” “一个……很和善的年轻人。”萝丝露出一丝扭捏。 一个很俊美的男子。培提尔心中雪亮，萝丝虽然是个ji女，却幻想着嫁给一个俊美骑士。 “他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说，大人。” “好，我知道了。”培提尔想起了他晕迷前听到的那句话，那个光头巨手尖牙矮个的家伙的主人是艾德·史塔克。 对方让他选择效忠于兰尼斯特？还是效忠于史塔克？或者是效忠于自己？如果选择错误，他将被穿上黑衣。 黑衣？！ 绝境长城，守夜人就是穿的黑衣。在君临，穿黑衣的也有一个人：来君临要人要钱要物的威尔·曹。 要让培提尔穿上黑衣，自然得让培提尔别无选择。培提尔并没有任何把柄在威尔的手上。 只要知道了敌人是谁，培提尔就有自己的办法。 一个守夜人征兵官来君临起风浪？！他有没有带上脑子来君临？ 培提尔嘴角起了笑意，用亡命徒办事，请佣兵团杀人，在君临这块地盘上，一个黑衣人威尔，他还不放在心上。 培提尔不会再让昨天晚上自己落单的事情重演。一缕黑布的隐喻不会错，就是代表的守夜人的黑衣袍。 打哑谜，培提尔是高手；解哑语，培提尔更是顶尖高手。 任何敌人，只要再给了培提尔呼吸的机会，培提尔一定不会让对方再呼吸。 培提尔喊道：“萝丝！” 萝丝立即进来。 “去请血戏班的团长瓦格·赫特。” “是，大人。” 血戏班是七国最声名狼藉的佣兵团，他们的本来名字叫勇士团。因为成员装束怪异并行为残忍而得名血戏班。血戏，鲜血的游戏。 团长瓦格·赫特迷恋萝丝，是和培提尔私交很深的佣兵团长，现就住在旧城区的一栋培提尔赠送的豪华别墅内。瓦格的手下，全部是各地的罪犯和被放逐者。团长瓦格·赫特本人也并不是维斯特洛人，他来自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科霍尔’——一个厄斯索斯大陆上的内陆自由贸易城邦。 血戏班里的成员还有个共同的雅号：猎足者。因为他们喜欢将俘虏的手脚削掉。这个佣兵团拥有的重要成员有：科本，一位被学城驱逐的以活人为研究标本的大学士；厄特修士，一位虐童僧侣，懂点黑魔法；夏格维，一个疯子，喜欢把自己扮成红鼻子小丑；还有胖佐罗，一个多斯拉克罪犯，精通亚拉克弯刀刀术和精于骑射，典型的多斯拉克精悍骑兵。 血戏班佣兵团的标志是一头血角黑山羊。 团长柯霍尔人——瓦格·赫特——信仰黑山羊神，所以他们以血角黑山羊为标志。 培提尔的嘴角扬起捉狭的微笑，把青亭岛红酒一饮而尽：威尔大人，你太不了解我了，昨晚，你该把我杀死的。游戏也根本不是你这样玩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恐吓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效忠于史塔克，不过问题已经不重要，对于死人来说，什么秘密和动机都不重要了。 威尔，天黑，必死！ 0162章 王后舞厅·帮手培提尔 红堡的梅葛楼内，有一个专门属于王后瑟曦的舞厅。 人称王后舞厅。 王后舞厅装修精美豪华，空间不大，只有首相塔的小厅的一半大，但也足够容纳一百多领主骑士和仕女在里面翩翩起舞，并且，有充足的乐队和歌手的空间。 自从瑟曦入住梅葛楼成为王后之后，这个舞厅就从来没有音乐响起过，也自然从来没有人在里面跳过舞。 十多年来，王后舞厅无音乐，无舞蹈。 瑟曦本是一个美丽享誉七国的女孩，在詹姆的眼里，她的美就是太阳。在其他人的眼里，她的美就王领地的荷花，北境地的冬雪玫瑰，河间地的紫罗兰。 少女的时候，瑟曦和双胞胎弟弟詹姆相爱；伊耿历281年，瑟曦十六岁，在赫伦堡比武大会上，对雷加·坦格利安王子（龙妈的大哥）一见钟情，然而雷加·坦格利安却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眼。在雷加·坦格利安赢得比武冠军后，他把象征着爱与美的用冬雪玫瑰编织的王冠献给了北境的莱安娜·史塔克。 在比武大会上，雷加·坦格利安和莱安娜·史塔克一见钟情，而雷加已经结婚，莱安娜也已经和劳勃·拜拉席恩订婚。一年后，雷加和莱安娜私奔，导致篡夺者战争的爆发，最终导致坦格利安家族王朝的覆灭。 劳勃·拜拉席恩没能夺回自己的未婚妻，但他夺下了属于雷加的王国。那时候，劳勃英姿勃发，战锤七国无敌，是七国所有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也是情窦大开的瑟曦的梦中情人。 瑟曦和劳勃结婚，梦碎于新婚之夜，劳勃在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喊的是莱安娜·史塔克的名字。 从新婚第一夜起，瑟曦就恨上了劳勃。 瑟曦深爱过三个男人：詹姆·兰尼斯特；雷加·坦格利安；劳勃·拜拉席恩。 如今，詹姆流亡狭海对岸，生死未卜；其余的两个男人，雷加已经殒命，就算没有殒命也不会正眼看她；最后一个男人劳勃贵为七国国王，却是彼此憎恨轻贱一生的夫妻。 虽然劳勃并不在梅葛楼，瑟曦依然觉得梅葛楼是个桎梏和牢狱，唯一对她忠心耿耿的詹姆不在身边，瑟曦一个人独处梅葛楼城堡，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这美到极致却空到极致的王后舞厅。 巨大的青铜架上是黄金铸成的烛台，上面的红色蜡烛就好像美人的眼泪。 烛台后面的墙壁上是精美的浮雕，浮雕中装有磨平的银镜。南墙上，排列着巨大的拱形窗户，充分保证了舞厅的自然采光。 虽然是白天，瑟曦依然命女仆点燃了舞厅所有的红烛和墙壁上的火炬。然后她挥手驱出所有人，独自一个人站在偌大的舞厅，静静的等待。 她在等一个人。 脚步声响，有人进来了。 瑟曦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来了。 “提利昂，你是兰尼斯特吗？” “我很想不是！”提利昂的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虽然他的人被挡在了大厅外面，但是他依然需要这份也许并不可靠的安全感。 瑟曦的挚爱詹姆的被迫离开，瑟曦和父亲泰温都把责任怪在了提利昂的身上。 西境那么大，詹姆回到西境就是鱼儿回到了水里老鹰飞上了天空，为什么要渡过狭海去厄斯索斯大陆？ 为什么？ 詹姆很蠢，蠢到相信提利昂的话，可是瑟曦不蠢。 “詹姆不在，艾德·史塔克步步进逼，他快查出是谁害死了琼恩·艾林了。”琼恩·艾林，前国王首相，国王劳勃和现任首相艾德的养父。 “你害死了琼恩·艾林？” “我没有，虽然我很想他死，但他的死跟我无关。” “那跟谁有关，他如果是正常死亡，你在怕什么？如果你不知情，一点都不知情，你就根本不用担心艾德·史塔克？”提利昂尖锐道。 “现在知情不知情已经不重要，有确切的消息说，艾德·史塔克认为是我毒害了琼恩·艾林。詹姆不在，父亲在西境，我能相信你吗？提利昂，我的亲弟弟。” “你不能相信我，我的老姐，正如我也不会相信你一样。” “那你就不该来这里。”瑟曦转身，声色俱厉，刀子一般的目光盯着提利昂。 “我们虽然彼此都想撕裂对方，但我们是兰尼斯特，詹姆走的时候，要我不要离开红堡，尽力帮助你，替他好好的看着你。” “我会要你帮？” 提利昂转身就走。 “走？我出事，兰尼斯特家族都会出事。红堡权力易主，我们西境也没有好日子过。你以为你回到西境，父亲会搭理你？” 提利昂站住：“我亲爱的老姐……” “权力的游戏，没有输家和赢家，只有生与死。”瑟曦冷冷说道，“国王之手，本应该是詹姆的；詹姆没有兴趣的话，也应该是父亲来做，而绝不应该是什么艾德·史塔克。他在北境的临冬城逼走詹姆，在君临的红堡内逼走乔佛里，现在又对我举起了屠刀。我亲爱的兰尼斯特弟弟，我们等着那屠刀从天空落下，把我一刀两段，还是我们选择战斗？” “兰尼斯特家族族语是听我怒吼，你能为家族发出怒吼吗？我的兰尼斯特弟弟。你这侏儒身板能发出男人的吼声吗？” “不是男人的怒吼，是狮子的怒吼，兰尼斯特家族的人都是狮子。”提利昂笑嘻嘻的说道，跟着话锋一转，“我的好老姐，你无法左右劳勃国王，艾德·史塔克就始终是国王之手。” “我有办法对付劳勃。” “你想怎么做？” “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最好，免得让你高贵的心灵受到良心的煎熬。我知道你用黄金和家族姓氏换到了一批人的忠诚，我可以拿你的这些人去检验一下他们的忠诚度吗？” “什么事？” “黑衣人威尔和他身边的三个死囚伙伴，让你的人今晚去把他们干掉。”瑟曦淡淡说道，“你的那个佣兵队长波隆，杀掉威尔不应该有任何问题吧。” “干掉威尔？” “对，你一回来君临就向我进言，说那威尔野心勃勃，肯定不会安心做一个长城守夜人，你希望我能在君临杀掉他，难道你忘记了你说过的话？而且，艾德·史塔克要对付我，那么，凡是帮助艾德·史塔克的人，就都是我的敌人。那个威尔，这次帮了艾德·史塔克太多。” 威尔出的主意帮助艾德·史塔克处理好了最棘手的政务，为艾德·史塔克在君临赢得了民众的喜欢与爱戴。 提利昂说道：“在长城时，我就看出威尔以异鬼之名行掌控绝境长城的权力之实，诛除异己绝不留情。他很巧妙的利用狼林部落力量平衡了守夜人力量，并且还在全力想办法掌控庞大的野人力量。人吃饭是因为肚子饿，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异鬼罢！”瑟曦冷哼。 “异鬼？异鬼的传说很多，可我不会相信我的耳朵听见的，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见的。在长城，我可并没有看见过什么异鬼的存在。相反，我倒是很真切的看出了威尔有形成自己王国的野心！他的改变守夜人八千年的律法的雷厉风行令我非常不安。如果他有了野人力量，又集合了守夜人和狼林部落的力量，他今后绝对会成为搅乱七国的家伙。”提利昂深信自己的判断。 异鬼，就是威尔的托辞。莫尔蒙总司令要么同流合污了，要么被威尔的黑魔法给蒙蔽了。 “那就趁他在君临，让波隆领着人去干掉他。” 提利昂沉吟了一下：“我亲爱的姐姐，你不给我一些帮手吗？那个威尔可并不好对付。” 瑟曦拍拍手：“帮手，出来吧。” 一个人影从舞厅的阴暗角落里无声走出，脸上带着优雅微笑。——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 ps：本书写三月了，三天后，也就是2018年1月1日上架销售，请兄弟们到时候支持一下，有月票的，请留一下月票。窄海谢谢了。 0163章 战争前奏·死亡序曲 “小指头？！”提利昂面对已知的事实却用的是疑问的语气。 他的一绿一黑两粒眼珠盯着培提尔·贝里席。他希望培提尔·贝里席露出不适感，他的双眼珠就有这样的能力。盯着看，别人就会感觉很不舒服。 “小恶魔。”培提尔嘴角挂着淡淡笑意。他并无任何不适。 “你是准备用你的小指头去戳死威尔？”提利昂笑道。 “我有人，也不比你的波隆差。难道你是准备用你的侏儒身材去吓死他们？”培提尔薄薄的嘴唇说话轻轻的。 “你的人呢？”提利昂道。 “早已经准备好。” “谁？” “勇士团。” “血戏班，猎足者，果然是好一帮勇士。”提利昂语含讽刺。 血戏班在君临城声名狼藉。一帮毫无荣誉的罪犯和外地流放者组成的佣兵团，不过因为战力卓著，对雇主交代下来的事情能超额完成任务（抓住了人削掉手足嬉戏玩乐），所以雇佣血戏班的人并不少。 “对于刀来说，有什么对错。勇士团不过是一把最好用的刀，对错在用刀的人。提利昂，艾德·史塔克逼走了乔佛里，现在对王后也举起了屠刀，如果他指控王后毒杀了琼恩·艾林，我们御前议会就不得不审判王后，如果他再有伪证出示的话，看你的不屑表情……你不会是想帮着史塔克来对付我们吧，你好像是个正义的侏儒。”小指头捉狭的笑容意味深长。 “真是艾德出手，杀了威尔好像也并不能……” “的确不能，但是战争却都是从外围的小喽啰开始的。战争，玉石俱焚。你花了数倍的黄金养的一帮佣兵，难道只是打算用来看看的？” 瑟曦双手笼于华丽的丝袍袖内，以怜悯的眼神居高临下：“提利昂，这是战争，而且，并不是我们发起的。艾德·史塔克步步紧逼，屠刀已经对我举起，现在就悬在我的头顶。你要是害怕，回家吧，滚回西境去，悄悄的，别声张。要是詹姆在这里……” “我知道什么是战争。——小指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威尔他们住的地方了？”提利昂打断瑟曦的话。兰尼斯特的血和姓，这一辈子都是无法摆脱的。自己就算不去，瑟曦也自有安排。 这也是一个瑟曦出给自己的站队题。好在，威尔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烧杀了几十个忠诚耿耿的守夜人。他还打着神的旗号不停发展势力。提利昂始终觉得：威尔是一个未来不可捉摸的大威胁。 “小恶魔，威尔住在巨龙门。守备队东营是黑衣人来君临的常住地。” “那我们就去巨龙门。” “——但是威尔并不住那。”小指头冲提利昂微不可察的眨了一下右眼，嘴角荡起玩味的神情，他语气轻佻，“威尔住跳蚤窝的一个低档酒馆，因为够便宜。” “他的人都在？” “一般来说，都在。但是，跳蚤窝是他另外两个死囚手下的地盘，大猩猩罗尔杰和斗犬士尖牙。” “你怕了？” “呵呵，我又不跟他们战斗。这次是你去，你带着我的人和你的人去。我的小指头戳不死威尔的，他的黑皮革质量很不错的。但是你的侏儒身材却足以吓破他的胆子。” “你得和我一起去。”提利昂冷冷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小指头和瑟曦对视一眼，小指头微微一笑：“好，我和你一起去，但你得站在我的前面，兰尼斯特巨人。” 小指头轻佻捉狭的语气说出‘兰尼斯特巨人’，配合他的优雅微笑，喜感和讽刺结合得天衣无缝。 立刻，瑟曦冷漠如霜的脸上露出了灿如云霞的笑容。 “詹姆就是迷她的这个。”提利昂心道，他盯了姐姐一眼，“瑟曦只要开心笑起来，你才知道她有多迷人。詹姆算是毁在了她的笑容和双腿之间了。艾德·史塔克要真的查出琼恩·艾林的死因，就距离知道劳勃的三个孩子的秘密不远了……在北境临冬城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心怀侥幸……” *** 入夜，君临城的穷人集中居住的跳蚤窝。 大猩猩罗尔杰和斗犬士尖牙以前就在跳蚤窝混，地下斗兽场是大猩猩罗尔杰在经营，以残酷血腥闻名。斗犬士尖牙是他训练出来的王牌斗兽士。 不管大猩猩的天生凶恶和尖牙的满身血腥死亡气如何令人恐惧，走在他们身边的贾昆·赫加尔总是那么平易近人温文尔雅，而且，大猩猩和尖牙都自觉不自觉的会距离他远一点。 现在就正是这样。 威尔在前面走，因为有贾昆在他身边，大猩猩和尖牙就稍微的拉开了一点距离。 跳蚤窝小一些的街道入夜就没有火炬照明。街道幽暗，只有从居民的家里透出一些微弱的光来。 虽然国王有令，为庆祝首相比武大会，君临所有的街道在夜晚都必须点燃火炬，把君临城照耀成一个白昼之城。但是在跳蚤窝，国王的这条命令被打折了。 “已经是第三个人了。”贾昆淡淡说道，“其中两个是今天中午就开始跟踪我们的人。”贾昆无须回头，就知道了后面已经尾随了三个人。 “这事情跟你无关，你还欠我两件事三条命。”威尔淡淡说道，“你只需要信守誓言跟在我身边就好。” 贾昆微微一笑：“威尔大人，我可以出手帮你把这次的麻烦解决掉，前面的烂木门蹲着的那个孩子，也是他们一起的。” 一道蜡烛的光芒从一间破烂的小棚屋照射出来，一个精瘦的孩子蹲在门口玩泥巴。 这是一条向垃圾场去的小街道，没有照亮街道的火炬。前面再过一条小街，就是跳蚤窝的垃圾场，空气中，腐臭的气味已经浓起来。 “后面的人已经增加到了七个，威尔大人。你不求我，我不会出手的。” 威尔淡淡说道：“前面的小街已经有了十二个人，有的已经摸出了匕首、钢刺和短刀。” 贾昆眼神闪烁：“好吧，我承认，我只听出了后面的尾随，现在又多了两人了，九个人了。” “前面的人没有动，没有任何声音。你没听到不奇怪。” 贾昆侧头，优雅谦和的眼神看着威尔，就好像在欣赏艺术品的艺术家：“你是异形者？会绿之视野？” 威尔不答这个问题：“贾昆，这次的事情，我不会要求你出手，所以你依然欠我两件事情三条命。” 威尔停下了脚步，前面街口转角，十几个人出现，堵死了路。为首的人身形修长矫健，行动如猫，正是提利昂精挑细选的无敌佣兵队长波隆。 后面，脚步声乱响，更多的人冒出来，追上来，然后排开，堵死了路。 为首的人，七国恶名昭彰——血戏班大名鼎鼎的戴着钱币项链的团长瓦格·赫特，他身边是仅仅说出名字就能医治小儿夜啼的厄特修士；戴着小丑红鼻子的疯子夏格维；没穿任何铠甲和皮革、手握亚拉克弯刀、光着上身刀疤遍布的胖佐罗。 威尔一行四人被围在了核心。 ** 高级群，暂时打赏兄弟们进：640·286·883。验证起点ID名。里面有剧情，故事走向，原著资料。 3天后，2018年1月1日上架，请兄弟们支持订阅，月票。 0164章 暗夜神箭手·银月裁决使 波隆腰间悬着短剑和短匕，右绑腿上是细而小的一把钢刺，刺刃中指长，小于一根手指的宽度，锋利无比，适合近身格斗和暗夜潜行割喉。 波隆拦在街头，他的身后是一排雄健的佣兵，个个都是凶悍之辈，是波隆精心挑选的好手。波隆可不想和一帮庸手在一起做事，因为那样的话，自己的生命也会受到庸手的拖累而丧命。 一声轻响，波隆抽出了短剑和短匕，左手短匕右手短剑。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那剑和匕首闪烁的寒光。 一片萧杀的轻响，身后的十一个佣兵都亮出了武器：钢刺，短刀，短剑，匕首，甚至还有一个家伙使用的是铁链圆球：握住铁链中间部位，两端比拳头还大的纯铁圆球连环攻击。等波隆等人扑上前的时候，这家伙只会站在外围，只要有人想逃或者露出破绽，他的铁圆球抛出，就会把人的脑袋给砸成多汁的西瓜。 波隆身后横街的拐角处，一名佣兵抱着双臂，在他的阴影里，提利昂贴墙站立。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但是非常的轻，就好像是剑刃的锋划破了静止不动的空气。 咻！ 那双臂环抱意态闲适的高大佣兵的喉头发出‘哼’的一声闷响，一截黑色的小三角形箭头从他的后颈突入，咽喉突出，就好像宝剑轻轻划开一片皮革的声音，轻柔，但是非常干净利落。 嚓！ 佣兵全身一震，全身僵直。 提利昂大吃一惊，这是一条并不明亮的小街，高低如鳞片排列的密密麻麻的半山丘棚户区，距离跳蚤窝的垃圾堆不远，腐臭难闻，晚上人迹稀少罕至，他根本不知道箭来自何方。 四周沉寂，只有夜风和垃圾场里几只野狗的叫声飘荡夜色中。 提利昂眼睁睁的看着这具高大身躯靠着墙壁倒下，并不就死，手脚痉挛。佣兵张嘴想说话，却被鲜血呛住了嘴。 血沫涌出，因为夜色，落在提利昂的眼里是一片喷涌的漆黑色。 提利昂拨出腰间短剑，感觉头皮发麻，背脊骨刺痛，晚饭吃下去的螃蟹仿佛在肚子里全部活了过来，都在胃部用钳子夹啊夹。 “镇定！镇定！”提利昂告诉自己。他紧靠墙壁，呼吸急促，双眼睁得大大的，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詹姆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做？”他感觉手脚发软，猫腰缩身，贴着墙根飞似的向波隆方向去。他不敢喊叫，怕招来黑暗中那犀利的黑铁暗箭。 “对方怎么可能埋伏着弓箭手？除非小指头是艾德·史塔克的人。” 在视线受影响的昏暗中，弓箭手怎么可能一箭射中后颈，突破咽喉？ 提利昂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战鼓，但是明明四周一片死寂。——不长的小街，却瞬间变得无限的漫长。 仿佛是很久的时间，其实只是几个呼吸，提利昂的短腿迅速无比的接近波隆团队。然后，他看见最外围喜欢玩流星铁球的家伙后背上多出了一根箭杆，那家伙身躯一震间，没有戴头盔的脑袋上眨眼间出现了第二支…… ——对于有经验的佣兵来说，水战很少穿铠甲，入水即沉；夜里无火炬的黑暗小巷近身战很少戴头盔，视线受阻严重。 提利昂嘶声大喊：“有箭手！” 但他的声音还没有发出，又是两支箭几乎不分先后的钉进了两名佣兵的脑袋，这次箭矢入体终于发出了大声的残忍的肉响声：噗噗！而流星锤的那个家伙这时候才开始踉跄倒下…… *** 血戏班团长瓦格·赫特的身后小巷拐角处站着笔挺身姿的小指头培提尔，他拉起了帽兜，遮住了自己在黑暗中的脸。 嘘！ 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很轻。 小指头的全身立即僵硬，就好像被瞬间冻成了冰雕。然后，他的帽兜被人很礼貌的轻轻拉下来，一个年轻而陌生但是充满了朝气蓬勃的声音轻柔而优雅：“培提尔爵士，晚上好，我是银月裁决。” 培提尔机械转动脖子，看见了一张银色的半面面具，面具扣在右边脸上，发出淡淡的毫光，妖冶而美丽，而另外的半面却在黑暗中，只有那眼睛如夜色中的幽幽猫眼…… 培提尔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不快不慢的抽出一把细细的窄剑，他喉咙里咯咯作响，只想跪地求饶，却无法发出声音…… “面对世界的纷争和罪恶，唯有圣裁！”这是培提尔听到的最后的箴言般的短语，然后他就被重重一击沉入了无边的黑暗……小恶魔，我本不该相信他的……小恶魔…… ** 威尔四人被前后围住，前后两边的领头人都没有人说话，但竟然都没有动——都是老手，他们都希望对方冲上去，然后自己收拾残局。 威尔笑道：“罗尔杰，尖牙，你们选哪一边？” 罗尔杰嘿嘿笑道：“大人，我可以不选么？” “可以！”威尔笑道。 尖牙咯咯笑道：“威尔大人，机会难得，我可以挑几双好手晚上磨磨牙么？” “不行。”威尔笑道。 贾昆高举双手：“兄弟们，我跟威尔大人无关，可否让我……” 戴着小丑红鼻子的疯子夏格维不声不响，抽出长剑，猛地扑出——两个队伍，就他一个人是长剑——窄巷近战，长武器是劣势，而且挥舞起来容易伤到自己人——他一动，血戏班的兄弟们全部涌出，就好像开闸洪流…… 早有准备的罗尔杰和尖牙立即返身迎敌，罗尔杰的武器是钉头锤，藏在他身上无影无形。罗尔杰是大猩猩，力大无穷，他的钉头锤是钝击武器，专门破甲。 面对铠甲，大猩猩认为敲碎比砍伤要有用得多。对付铠甲，钝击和剑术不同，根本不需要技巧。 大猩猩的钉头锤的战斗部由放射状的刃型部分构成，钝端由许多不开锋的斧刃组成，因为没刃锋，所以并不尖锐但十分坚固。面对金属铠甲，就连剑刃都根本砍不动的板甲，也被大猩猩一锤敲穿。 破甲，最称手的兵器，一种是战斧，另一种就是这种钉头锤，不怕卷刃，只要力量足够，轻松砸穿铠甲。 尖牙虽然真正的武器是他的双手，但是面对飞扑而来的疯子夏格维的长剑，尖牙的短刀迎击了上去。 当！ 刀剑相交，短刀脱手飞出。 疯子夏格维第一剑下劈，就打飞了尖牙的短刀。 戴着红鼻子扮小丑的夏格维咯咯笑声中，长剑反手上撩，剑刃闪闪，眨眼间，就要切开尖牙的肚腹胸膛。 ** 2018年1月1日上架，兄弟们，订阅，月票。 0165章 钉头锤·暗夜龙剑·潜行箭手 轰！ 尖牙长手撑地，双腿一蹬，撞穿板壁，闯进了街边棚屋。棚屋里的两个肮脏的干瘦小子躲在角落里，他们对这一带的殴斗已经司空见惯，听到响声就自动先躲到角落……其中一个嘴里咀嚼着什么东西，专心致志，都没有看尖牙一眼…… 疯子夏格维的长剑掠空，在昏暗的光线下寒光闪闪，拉出优美弧线，猛地向靠在墙壁边举起双手的贾昆当胸刺到，疯子的眼神精光闪闪，满脸是神经质的笑……嚓！一声轻响，长剑刺进板壁，那高举双手温文尔雅的家伙却不见了…… “威尔，求我出手帮你，这是第二件事。”贾昆鬼魅一般出现在威尔身后，跟他一前一后站立。 噗！ 一声令人牙酸的肉响，大猩猩的钉头锤毫无花哨的砸中一个佣兵的脸，放射状的刃型锤头连厚板甲都给轻松砸穿，何况人脸。 这名佣兵本先一步刺出了短刀，可惜大猩猩的速度在他之上，手臂比他更长，不闪不避，后发先至，钉头锤凶猛砸中佣兵的脸。 黑色的血肉飞溅，碎骨咯咯嚓嚓乱响。这名佣兵当场气绝，没有发出惨叫声。 多斯拉克人胖佐罗的亚拉克弯刀向大猩猩的胖脸劈来，刀光闪耀如半月。 当！ 一声大响。 钉头锤的锤头架住了弯刀，放射状的斧刃格住了亚拉克弯刀的斩脸，就这么一瞬间，大猩猩的左手的短刀刺进了胖佐罗的小腹。 右手的钉头锤吸引了所有对手的目光，而忽略了大猩猩左手的短刀。 上格下捅！ 在大猩猩抽出短刀要捅第二下的时候，胖佐罗的身子一侧，脚步外旋，手腕下沉，亚拉克弯刀的下斩变成横砍。 在这个窄巷中，横砍的面积很大，几乎横过半边空间。 横砍大猩猩的左肋。 大猩猩大吼一声，根本不闪避，大踏步上前，右手钉头锤猛砸胖佐罗的脑袋。 横砍换当头锤。 胖佐罗吓了一跳，大猩猩如此拼命的打法他遭遇过多次，很多人跟他对战，悍不畏死，以命换命，都已经被他斩杀。——然而，这次不一样，横砍必中大猩猩的左肋的同时，他的脑袋也会被大猩猩的钉头锤给砸成汁水乱爆的大西瓜。 大猩猩急闪，却被身后的兄弟们冲上来挤住。 巷战就是这样，大家一窝蜂上冲，就会彼此挤住。 这个时候，不怕死的精神往往造成战术的劣势。 当！ 一声巨响，所有的耳膜都震动。 一把短剑被钉头锤打断成两截，半截剑刃飞出，噗的插进一名佣兵的胸膛，就好像利刃插进豆腐，毫不费力…… 以男童的小弟弟为项链的修士厄特出手急救胖佐罗，短剑硬抗大猩猩的钉头锤，两强相撞，力量猛烈，短剑在碰撞中瞬间折断…… 钉头锤的下砸方向改变，砸在了胖佐罗的左肩膀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刺耳，令人胃部抽搐…… 胖佐罗大吼一声，右手亚拉克弯刀当剑使，狠扎大猩猩的脖子。大猩猩上步侧身，亚拉克弯刀刺空，永不后退的大猩猩和胖佐罗挤靠在了一起，瞬间，大猩猩的左手短刀在胖佐罗的没有穿任何衣服的肚腹上捅了七、八下，如捅穿了一个大鼓的鼓皮，肠子和鲜血汁水一起破体涌出…… 斜刺里，一把断剑刺过来，是虐童癖修士厄特的剑，毒蛇一般扎进了大猩猩的右肋，一把短刀，两把钢刺，一把短剑，同时扎进大猩猩的胳膊，两边肋骨，……另有几个涌过来，绕到大猩猩身后，刀剑齐举…… 昏暗的光线中，一道黑线如死神的镰刀划过，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夜色中的黑线几乎肉眼不可见——绕到大猩猩身后的几个佣兵的手臂齐断，切口光滑平整，手臂和手上紧握的刀剑一起掉落，而几个佣兵兄弟却还没有感觉到疼痛——一切都太快了! 然后几颗头颅一起飞起，没有先后，头颅飞起，脖腔鲜血喷溅——等热乎乎的黑血喷在大猩猩的脖子上，头上，飞溅在他庞大的身躯上的时候，恶斗的双方才意识到，刚才的几个兄弟已经被人斩首—— 一切都——太快了！ *** ——“有箭手！” 提利昂的声音后知后觉的响起，撕裂夜色中弥漫的血腥气和垃圾场飘荡过来的浓汁般的腐臭……呯呯呯！波隆身后，三个佣兵已经倒下。 咻咻咻！ 破空声呼啸，黑色箭矢更快更密集，就好像有一个弓箭队埋伏于夜色的虚空，箭无虚发，每一支箭，必然有一个人倒下……巷口空间有限，对于神箭手大吉莉来说，射这些集中在一起的人形靶，比射中黑夜里奔行的狼的脖子容易了十倍二十倍…… 这是一面倒的暗箭屠杀，直到波隆等几名佣兵贴墙站立，并拉起兄弟的尸体挡在自己的身前…… 贾昆愕然看着这一切：威尔返身痛绞血戏班成员，龙剑漆黑，每挥动一下，必然会砍下一只手一只胳膊，或者是一颗人头，切断刀剑如切豆腐，一人冲进佣兵群，暗夜削、点、刺、挥、劈。每一下绝不落空，杀人如砍瓜，砍头如切菜……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巷口当中，而对面的波隆团队，十一个佣兵已经倒下七个……潜行的暗夜箭手的箭矢停止了，贾昆没能看出那箭手躲藏在哪里？ 而身经百战的波隆，和他仅剩的三个伙伴，并不敢稍动。——刚才有两个兄弟想抢出逃走，那箭矢如死神的镰刀，就等在夜色的黑暗中，只要露出破绽，箭矢必然射进身体，百发百中…… 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一个陷阱，一个圈套……一个猎人设计好的绳圈，波隆自己把自己的头给套了进去！ “小恶魔！”波隆拉着一个兄弟的尸体挡在自己的面前，愤怒大喊，“小恶魔，小恶魔，我要杀了你！”波隆空有一身本事，却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个暗夜潜行者给死死压制住，对方没有角度射中他，但他也没有机会逃走。 0166章 血戏班·血的谢幕 血戏班团长瓦格·赫特很高，因为来自狭海对岸的九个自由贸易城邦中最贫瘠落后的科霍尔，他说维斯特洛语言口音就很特别，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口齿不清楚者。幸好，他更喜欢的语言是刀剑。 现在，瓦格身上就配着短剑匕首和钢刺，全身铠甲，除了没有头盔和护喉甲外，腿上都绑了铁甲保护胫骨。 瓦格·赫特并没有打算自己出手，他全副武装，是因为谨慎。 血戏班杀人无数，更以削掉人手足取乐而闻名，这种残忍团风就来自瓦格·赫特本人。他喜欢把人砍成残废，为此他得到‘残废控’的美名。 瓦格·赫特残忍血腥，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为了怕人报复偷袭，瓦格·赫特出来做事，都是全副武装。 他虽然没有护喉甲，却戴着一串又一串钱币做成的层层叠叠的大项链，就好像一件钱币串成的半截锁子甲。钱币是世界各地的钱币，他有收集世界各地的钱币的嗜好。世界各地收集来的各式各样的钱币太多，他的项链的层数也越来越多，从脖子一直层层叠叠的挂到了胸膛上，只要一动，钱币就哗啦啦的乱响。 现在，此时此刻，瓦格·赫特的‘钱币锁子甲’就在哗啦啦的乱响。 钱币响得越急，瓦格·赫特的动作就越快。 没错，他在飞快的逃走。 他的得力助手有四个：一个以活人来研究消失已久的死灵术的学士科本；一个喜欢男童癖好的修士厄特。——这个厄特每次完事后就会把男童杀死，割下男童的小弟，串成项链戴在脖子上；还有喜欢扮成小丑的疯子夏格维；一个名叫胖佐罗的多斯拉克罪犯。 这四个人里，学士科本这次没有出来，在他的别墅的地下室里做活人试验；厄特抢过了身边兄弟的短刀，正在和兄弟们围攻那个叫做威尔的黑衣人，而疯子夏格维，在把剑从板壁上抽出来的时候，双手手臂就被那黑衣威尔给削断，黑衣威尔动作太快，夏格维的惨叫都没有喊出来，黑线飞起，如切豆腐一般切开了夏格维的脑袋…… 夏格维还没有倒下，血液喷溅在空中的时候，另外的几个兄弟又已经被削断了手臂，几乎是同时，头颅飞起，就好像无形中有死神的镰刀在收割生命…… 瓦格·赫特世界各地闯荡，最后来到维斯特洛，靠收留世界各地的罪犯成立了勇士团，他本身变态而残忍，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狠快速的杀戮，不过一瞬间，兄弟们就死了五个，人人断手断脚头颅飞起，脖腔黑血喷溅，并且，没有惨叫声响起。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夏格维是个敏捷而剑术精准的疯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防守或者闪避，持剑的双手就被削断，然后头被劈开…… 在胖佐罗倒下去的时候，瓦格·赫特当机立断：逃！ 面对血肉收割机黑衣人威尔，瓦格·赫特感觉到了恐惧。 恐惧是一把锋利之极的利剑！ 一旦被这把剑刺中，人的战斗力自信心和勇气瞬间崩溃瓦解，无可阻挡。 逃！ 逃离君临城！逃离维斯特洛！逃离黑衣人威尔！ 然后，瓦格·赫特看见了一道璀璨的剑光，剑光如夏夜的星光般美丽，就好像流星一闪，瓦格·赫特的脖子一凉，挂在脖子上的钱币项链断裂，黑血如剑刃从创口喷出，形成一个小小的扇形喷溅，伴随着他收集世界各地的钱币叮叮当当散落在石板地面的声音，就好像死神手指尖上弹奏的音符…… 瓦格·赫特本能的伸手想捂住脖颈切口，这道切口很长，从左边到右边，几乎切开了整个脖子——然后，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双手，残废控喜欢砍人手足以取乐，临死前，发现自己也没有了双手……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就好像风吹过…… 瓦格面前的少年脸上戴着一个半面的银色面具，面具上有魔法能量如水银一般在轻轻流动，一双眼睛猫眼一般发着光芒。 “面对世界的纷争和罪恶，唯有圣裁！”少年轻声说道。 然而，瓦格·赫特已经听不见了，他双腿发软，先是跪倒，然后扑地，双眼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 窄巷恶斗中，虐童癖修士厄特的脑袋被大猩猩一钉头锤击中，头颅爆开如水袋……尖牙如猴子一样攀上了最后一个佣兵的后背，如狼一样一口下去，咬断了对方的脖子，夜色中，那佣兵的惨呼声极其短暂而急促，就好像一声戛然而止的尖哨。在尖牙的身后，倒着几个被咬断手腕和扭断脖子的佣兵。 扭断人的脖子，咬断人的手腕，是尖牙最擅长的。只是窄巷群战，刀剑齐举，这些凶暴佣兵人可就不是流浪狗和野犬那么容易对付…… 大猩猩和威尔站立，大猩猩的身上铠甲已经残破不堪，到处都是划痕，铠甲下的皮革也被穿刺了好多洞，鲜血侵染了他的全身，但他根本不在乎，左手刀和左手都侵透了鲜血，钉头锤上也是黑乎乎的血迹在慢慢的一滴一滴…… 整个恶名赫赫的血戏班，从团长到得力干将，一起来的团里最凶悍的佣兵们，团灭。 血腥气盖过了垃圾堆的腐臭气息，断肢残躯布满了窄巷，这里就是一个人间的小炼狱场…… 小恶魔提利昂的矮小身影慢慢的出现在小巷口，他丢掉了手里的短剑，举起了手。 知道无法逃脱，黑夜中还有暗箭潜行者在瞄准着他，提利昂主动现身出来，看看威尔想要什么，也许彼此可以谈谈交换的条件。 每一样都是东西，都是有价格的！——这是小恶魔的父亲泰温的话，小恶魔希望这话对威尔也一样有用。威尔，咱们来谈谈吧，你想要什么，或者，干脆说个价钱吧！ 这符合小恶魔的性格，傻子才会为了什么荣誉喊几声凯岩城万岁的口号然后送命，至少提利昂不会这么做。 威尔对贾昆说道：“宵夜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贾昆笑道：“好啊！” 夜色和血腥气搅合在一起，就好像一浓稠的汤汁，把提利昂和波隆四个佣兵给煮在了里面。 威尔一行人走到街头，快要看不见了，威尔停步，转身：“小恶魔，麻烦你和你的人清理一下窄巷，谢谢！” 提利昂喉咙发干，他很想说去你吗的，杂/种，我要劈开你的脑袋，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动，直到威尔一行人彻底消失…… 0168章 速度·力量·战术·生死 连肩带身，斜砍。 角度刁钻，难以抵挡。 力道沉雄，剑锋划开空气，发出隐隐的啸音。 猎狗的身躯远比波隆高大，双手剑的重量更是波隆长剑的一倍，长度也更长。 提利昂紧贴墙壁，一绿一黑两眼珠一转不转，捏成拳头的手不自觉的张开，手指用力扣紧墙壁。 波隆斜步后退，不敢跟猎狗硬抗，手里剑斜拖，剑随身走，只在胸前。 瑟曦面露微笑，身边酒侍为她倒上红酒。数名红披风挡在她的前后左右，个个都是手按剑柄。 只出手一剑，猎狗就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斜砍逼退波隆，反手，长剑从下向上斜撩，如飞射而起的星光，比刚才的斜砍更快，波隆吃了一惊，大个子动作笨拙是通病，但这个大个子却是敏捷异常，力道向下使，速度快他没有吃惊，可是反手从下往上，反关节力道就慢，速度就应该慢，但是这大个子的速度却反而更快…… 而且，猎狗的步伐也比波隆大，随便跨一步，就逼近了波隆。 当！ 波隆本是单手持剑，这样攻击的面更宽，步法也更灵活，然而猎狗的速度之快超过了他的想象，后退中单手剑变成了双手剑，从上往下一格！ 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从剑上传来，波隆再次吃惊，强格变成斜挡，卸去猎狗的力量后劲，后滚翻跳开，如猫半蹲于地，单膝下跪，剑尖向前，人剑合一，如绷紧的弓。 猎狗心里微微一动。 自从红叉河败于艾莉亚的舞蹈老师西利欧之后，他每天只做两件事情，一件是是臂力锻炼，一件是剑术领悟，每隔十天，就出诸神门，在树林的木屋里苦练一天，验证自己脑海里的剑术领悟，他本自负剑术精进，力量更强，速度更快，可这个小个子明显也不赖。 他虽然表面占了上风，但小个子的敏捷和力量都并不逊色。 对手不赖，猎狗更加精神。 越强的对手，他越喜欢。 好对手是魔剑石，而他自己，就是那柄剑！为了心中的那个决定和誓言，他需要不停的磨自己这柄剑。 猎狗大踏步上前，这次单手持剑，对手太滑溜，双手持剑的攻击面有限，单手，就能扩大一倍的空间，房间本就不大，这一扩大攻击面，对手的敏捷步法的优势就被钳制了。 这是战术！ 波隆看见猎狗双手剑变单手剑，眼神中一冷。 这大个子的强大再次刷新了他的想象。 单手使双手剑，这力量必须超级强悍。单手使重剑练习是一回事，单手持重剑跟人战斗，因为双方的力量碰撞，对单手的力量要求一下子提高了两倍。 波隆还从来没有遇上过能单手使用双手重剑的骑士。 这个大个子虽然高大，看他的身躯，他能单手使重剑攻击？ 波隆表示怀疑！ 猎狗大踏步上前，波隆如弓绷紧的身子突然向前翻滚，一个前滚，就到了猎狗的面前，手里剑直刺，猛扎猎狗的小腹。 半膝蹲地，压低重心，本是小个子对大个子最佳的打法。 猎狗单手持重剑圈转，一个银光圈在身前。然而波隆却不见了，已经滚翻到他的左侧——既然猎狗右手持剑，波隆就选择攻击他的左边。 刚才的滚翻突刺，不过是虚招。 大个子速度力量都在波隆之上，智商也不低，单手持剑一下子扩大了一倍的攻击面，如果再被动防守，那就真的被动了。 波隆当机立断，改变消耗大个子体力的战术，既然对方敢把双手重剑变成单手，利用闪避格挡消耗他体力的想法就太幼稚了。 体能几乎无穷的战士波隆见识过很多，那种人就是疯狂训练出来的结果，平时他们的训练，比真正战斗消耗的体力都要多。 战术改变，一个虚招，引住猎狗的剑在身前防守，波隆翻滚到猎狗左侧，长剑再次突刺。 当！ 火光四溅中，猎狗仓猝改变剑路，力量不顺，而波隆突刺早有准备，力量攒足，双方这一交手，力量势均力敌。 “好！”提利昂大喊。用力一捏右拳！ 波隆相比猎狗本就个子矮，这一矮身翻滚攻击，猎狗攻击他的点一下子少得可怜，大个子攻击地面的家伙可并不顺手。 而波隆只攻击猎狗的下半身，一下子就扭转了不利局面。虽然如此，但是一个剑手在地上前滚后滚，看起来可就不潇洒了。要是戴着头盔，那就更容易露出破绽。——头盔会妨碍人的翻滚的敏捷。 “一只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小老鼠！”瑟曦轻笑。 她身边的酒侍和红披风侍从都是大笑。 提利昂可没有笑，他的双眼滴溜溜乱转，心情紧张。 这翻滚闪避突刺格挡全在一个快和虚实结合，也打了猎狗的劣势，波隆眼光毒辣，战术精准，看准了猎狗的缺点，高个子的高大本是优点，却被波隆瞬间变成了缺点——但是，波隆如此，能坚持多久，他可是血肉之躯，并不是铁打的。 而且，每次明明波隆占了上风，眼看就要刺穿猎狗的双腿，却总是被猎狗后发先至的剑给格挡开，猎狗的速度之快，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而且，他是单手使用重剑，在这之前，提利昂只见了一个人能够单手轻松使重剑，那就是猎狗的哥哥格雷果·克里冈。 波隆已经竭尽全力，而猎狗虽然忙于防守格挡，却是越来越顺手和预判精准，波隆的优势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猎狗的强大在一点一点的展现。 “老姐！”提利昂在双剑越来越频繁的格挡交击中插话，他可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我找到了一个神箭手，多恩安盖。我们可以在比武场上，或者比武场下，意外射死某些人。史塔克对你的事情穷查不舍，你知道的，詹姆不在，你和家族，都需要我。” “别担心，我的弟弟，比武审判还没有完呢，瞧你的队长，身手敏捷，矫健如鼠。” 红披风侍从们都是齐声轻笑。 当！ 一声大响，猎狗的重剑把波隆的剑磕飞，嚓的一声，长剑插进了天花板。众人的齐声喝彩声中，波隆一跃而起，如绷紧弓弦的箭，手里寒光一闪，近身格斗最犀利凶险的钢刺出手，钢刺长不过手指，却比手指更窄，三面棱刺，锋利无比，就好像波隆的手指突然长了一倍，直插猎狗的咽喉…… 钢刺，也是近身破甲利器，护喉甲遇上钢刺，就好像皮革，一击既穿！ 0167章 科本剥皮小指头·猎狗斗波隆 ** 公众版近四十万字，上架前最后一章免费版三千字大章，诚意满满。明天凌晨上架，希望大家支持订阅和月票，会发卖惨上架感言，欢迎围观。 ** 小指头培提尔再次醒来，他感觉到一身冰凉。 我已经死了？ 叮叮的两声脆响，是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很浓厚，好像一个屠宰场的气息。 培提尔在干海鸥镇税务官之前，迫于生计，也干过屠宰场的老板。他的小指头岛屿上一贫如洗，是没有什么居民和税赋的。 所以他对这血腥气不陌生。 这种浓稠的血腥气，只有长年累月的屠宰场才会有。 培提尔睁开眼睛，胸口如被重击一般全身一震，他的面前，铁链缩着一个没有五官就是一张平平的人皮脸的家伙，那家伙听见声音向培提尔这边‘看’过来，那张人皮脸下好像隐隐的有五官的样子。 两根铁链穿过这人皮脸的手腕，把他锁在了两根血迹斑斑的铁链上。而那个家伙的一身衣衫，就好像是从坟墓堆里扒出来的。露出的全身所有的肌肉部分，都呈现出腐烂的黑色，并有一股恶心的腐臭，混合在血腥气中，令培提尔的胃部痉挛，绞痛。 “醒了？”一个声音非常温和有礼，却如一声打在头顶的巨雷，把培提尔吓得不轻。 一个身材很高，微驼背，蓝色眼睛，鱼尾纹的面目和善的老人出现在培提尔的床前。他穿着短袖的亚麻衫，手里拿着带钩子的手术刀，头上的白丝多过灰发，嘴唇边挂着慈祥的笑意，就好像孩子们特别喜欢和仰慕的祖父。 培提尔的背脊顿时僵硬，脖子硬得无法转动，眼珠发直：“科本学士！”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而惊慌。 没错，这个和善慈祥的老人，正是血戏班最受瓦格·赫特团长器重的喜欢以活人来研究死灵术的大学士科本，曾经的小指头也为科本提供过试验品——那些不听话的外地女子来到妓院没能为他带来预期的利益，他就会被视为亏损，一些亏损严重的女子，他就把她们送了一些给科本做试验。 这个老人，面容慈善而嘴角始终带着温和微笑，却是血戏班里除了团长瓦格·赫特外最残忍的家伙，就连能医治小儿夜哭的虐童癖修士厄特都在他之下。 “培提尔爵士，你在害怕，这样不好，你要配合我的手术，不然你会很痛苦。”科本说话轻容，就好像是拿着水果糖哄孩子的可爱老爷爷。 培提尔头发发麻，胃部痉挛，天知道这家伙要在他身上做什么。他猛地伸出手，去夺老人手上的手术刀。老人比他想象中敏捷，轻轻闪开，就好像和他练习过：“培提尔爵士，别这样，我们时间宝贵。” 小指头培提尔翻身下床，却发觉自己一丝不挂，这个手术室他曾经来过一次，受不了里面的腐臭和着血腥气的逼人的窒息，从此远离：“科本学士，救我，我呼给你朋友的友谊和金龙的馈赠。” 科本一脸的慈爱笑容：“爵士，你知道我不爱金龙，只爱试验。” “放我出去，我给你十倍的试验品。” “这我可做不住了，我们团长吩咐我剥下你的脸皮，再移植一张新脸给你，我在考虑是用狗的脸还是用一张猫的脸，你的脸小，可能一张猫脸更适合你，或者是一张女人的脸也行。” 换脸，是君临陌客组织的独门绝技。 “我要见瓦格·赫特团长。”培提尔高声喝道，希望声音能够传出去，让瓦格·赫特听见。他和瓦格·赫特私交很好，也赞助血戏班的金钱和地产，还赠送别墅给瓦格·赫特。 “爵士，瓦格·赫特团长已经回归黑山羊神的怀抱。” 狭海对岸的科霍尔人，很多信仰黑山羊神。瓦格·赫特虽然走遍世界，也一样信仰黑山羊神。 培提尔心中升起绝望，却还是不甘心，他本是个机智百出的人，却被恐惧攫住了心，智慧下降，镇定消失。 “学士，我能给你荣华富贵。我能帮你恢复学城的荣誉，我能让你重新赢回学士项链。” 科本摇头，微笑始终挂在他的嘴唇上：“罗尔杰团长，尖牙大人，请你们两位按住培提尔爵士，他不肯配合我的手术。” 门应声而开，脚步声回响，大猩猩和尖牙穿过挂满铁链的通道，大踏步来到培提尔面前，在培提尔的求饶声中，老鹰抓小鸡一般，把培提尔按在木板上，手脚用铁链锁住，一根钢圈锁住培提尔的脖子，令他全身除了呼吸，再也不能动弹。 培提尔心肝俱裂，屎尿齐出，呼吸急促，瞳孔放大，仿佛马上就会因为过度惊吓而死去，然而科本学士毫不在意，手术刀下去，培提尔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左脸从耳根开始，被轻轻的切割开，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他只觉得好凉，就好像一道冰线进入了他的皮肤下面…… “我要见威尔大人，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难能可贵，最后关头，培提尔终于抓住了重点……然而，回答他的祈求的，是科本那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和熟练之极的活人不麻醉生剥皮技术……然后，培提尔才感觉到了皮肤在火上炙烧的疼痛……又好像眼睛里面倒进了辣椒水……炼狱般的惨叫声在地下室里回荡，却令科本的双眼的目光更加慈祥了…… *** 钢铁门附近，有两层护院墙的一处石头房屋，两层楼。 提利昂和他的两名兰尼斯特侍从四名兰尼斯特侍卫包括四名佣兵临时住在这里。不住更舒服的木楼，是为了防火。防止别人的放火。 没有任何预知的，瑟曦带着她的兰尼斯特卫队找到了这里。 房间里，姐弟面对面。 “两天了，你不回报消息，躲在这里，然后你现在告诉我你们被伏击了？”瑟曦眼睛中带着讥嘲的笑意，手里端着酒杯，语气轻佻而不屑，“那么，你是怎么杀出重围的？是靠你的惊人剑术，还是因为你是兰尼斯特巨人，力大无穷，无人可挡。” “威尔杀光了血戏班的人，没有任何理由的，他放过了我。”提利昂站在姐姐的面前，仰起头看着姐姐，他成年人的身材，只有8岁的侄女弥塞拉一般高，所以除了小恶魔的美名外，他还得了个半人的雅号，“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你带着人去杀威尔，然后威尔在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时候，很友好的放过了你？我想，他一定亲吻过你的宽额头吧。告诉姐姐实话，他是亲吻了你的脸还是额头？我猜是巨人的头顶。” “没有亲吻，他最后的话是让我和我的人清理掉窄巷的尸体和血腥。” “所以你很乐意的照办了？” “我们不能引起守备队的调查，这会传到劳勃的耳朵里去。” “我相信你的话了，我的亲弟弟，那么，培提尔爵士呢？” “我没能找到他。”提利昂说道。 “哦，你们中了埋伏，然后威尔只杀掉了培提尔？你毫发无损的躲了起来？” “事实就是这样，我没找到培提尔的尸体，所以，也许培提尔还活着。” “好吧。”瑟曦把酒泼在提利昂的脸上，把酒杯交给身边的酒侍，“我的亲弟弟，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我认为你撒谎了，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么？比武审判吧，如果你的波隆赢了，我就相信你说的话，猎狗！” 锵！ 猎狗长剑出鞘。 提利昂退后，紧紧盯着猎狗：“我亲爱的姐姐，你不想知道我在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 “不想，叫你的波隆出来吧，如果他不肯为你而战，那么，我的弟弟，这是七神的意志。” “去他吗的七神，我有了一个能杀掉威尔和罗柏的计划。为你的詹姆复仇，你不想听听？” “别跟我提詹姆。”瑟曦愤怒，“让詹姆去狭海流亡，最该死的就是你，要不是你是我的亲弟弟，我在临冬城就已经把你撕碎喂野狗了。猎狗！” 猎狗逼向小恶魔。 “等一等，猎狗，你不会是想和我比武吧。波隆，波隆！” 波隆迅速出现。 瑟曦微笑，轻摇腰肢，退后。 “瑟曦，我的计划你真的不想听？詹姆不在，小指头失踪，你现在需要我！我是兰尼斯特，与你在同一条船上，赢则都赢，输则都输。艾德·史塔克要对付你，如果劳勃站在了艾德一边……我们兰尼斯特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我更想先看看是我的狗更厉害呢，还是你的波隆队长更厉害。”瑟曦红唇轻启，“猎狗。” 猎狗大踏步走向波隆。 波隆抽出长剑，脚步左旋右旋，手腕甩出灵巧之极的剑花：“小恶魔，这是个大个子啊。” “你能行的，波隆。”提利昂退到墙壁边，没察觉到自己已经狠狠捏紧了拳头。 波隆舔舔舌头：“小恶魔，你还有钱吗？” “有！” “这次你得加钱，不然老子不干了。”他绕着猎狗转圈子，猎狗站在房间当中，纹丝不动。 “斩了猎狗，你想要多少金子，我都给你。”提利昂连忙表态。 “除了金子，我还要……” 猎狗突然旋身，双手持剑，迅猛砍向灵巧移动中的波隆…… 无耻卖惨之上架感言：订阅吧，兄弟们！ 书今晚凌晨上架了！（还有几个小时） 兄弟们，订阅一下！ 为什么？ 买惨开始：本人上有老，四个；下有小，两个；中间还有个微胖界伴侣，在商场做普通营业员，非美丽姣好型，乃马桶腰大妈一枚（这是我这一生中最悲惨最失败的一点，想当年，我也是黑夜中的一只萤火虫——小帅小帅的，留长发，打摩丝，喷发胶，戴蛤蟆眼镜；班花雪梅也曾和我同桌；唉，说多了都是泪。） 另：本人已可耻的沦为家庭奶爸。四个老人已老，并不能帮忙照料两个孩子，陪读书，陪作业，接送，周末补习班，奥数绘画脚球国际象棋，啦啦啦，啦啦啦，老人就算是卖报的老行家——也跑不过来的辣…… ——话说那年懵懂，黑暗中和大妈独处，没控制住造成了两个错误。在人生的试卷上，就算用的是铅笔答题，这种错误也无法用橡皮擦擦掉的……唉…… 还有一惨：上架，因为字数多了，得先上架了，暂时没有得到比较那个的……官推！因为得排时间等。上架是一本书最大的事情了吧，辛苦三个月，跟大多数人一样的一更兽蜕变成两更三更兽，近四十万字，还爆了个万字更新（不计算在打赏之内的），但是……收藏不拨尖，你们懂的，那个推荐机会——要靠你们订阅顶一下才有机会得到。所以……顶一下吧…… 因此，兄弟们，订阅吧！ 订阅是这本书的生命，所以订阅就是救命。而这本书是我的……恩，你们懂的。 兄弟们，充值五元十元二十元的，喜欢书中故事，爱她，就订阅她，亲她，把她带回家！ 所以，更新交给我，订阅和月票，交给你们。 请支持订阅！尤其是首章订阅！ 最后，向我的衣食父母兄弟姐妹们鞠躬：谢谢你们公众期的不离不弃的支持，现在，猪儿已被你们喂肥，约四十万字的公众，如今，新书上架，从此，我拉风的更新，你们就拉风的订阅吧！ 让我们都哗啦啦的……拉起来！ 更新，订阅，打赏（一元就好，就这一次），月票，哗啦啦的，都来吧！ ** 其实，这书要是收藏几万，我不会卖惨喊，谁见过大公司做生意在马路上喊的？都是摆地摊的在喊，哈哈！^_^^_^^_^ ** 对新书友的个人建议（老书友可跳过不看）：看权游，是暗线，伏笔，阴暗，权谋，血腥，脑洞的集中地。举例：别人打你一拳，你更狠的打回去，这是我们习惯的网文爽模式。权游除了这个，还有个模式，你打我一拳，我会给你回报美味糖果，甚至为你鼓掌，甚至神经病的希望你再打我一拳（比如剥皮私生子拉姆斯·波顿的作风），看到这里很多书友会被毒发身亡，然后骂人离开，但，也许这就是权游风格。——因为更血腥凶残的点在后面。 权游，不是你打我一拳，我就打你两拳的那种小白爽文，这是另外一种更毒辣的方式，并且也许不会立即报仇。举例：书中有主角救要杀自己的狼林部落情节，按照小白文，你要杀我，我就会杀你，至少不会救你，你当我是什么啊。但可能权游会，枭雄会，权谋深沉者会。书友梦残花说得好：主角目标明确（在心里，没喧哗），团结能团结的，干掉挡在路上的。 总之，权游故事绝不是：我从不记仇，因为当时就报了的那种简单直白的爽模式。 另：看权游，最好不要以道德审判权谋，这就是光明中有黑暗，残忍中有仁慈的人性。 网络小白爽文千千万，也不差这一本。所以，这本就坚持这种‘你打我一拳我甚至请你吃糖’的不小白风格了！ 0169章 波隆变节·箭手安盖 猎狗的重剑在外，回防已经来不及。 原来波隆心知继续战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必须出奇计。他是个只求胜利结果的人，卖个破绽，让长剑被猎狗打落，顺势撒手长剑，拨出腿间钢刺，冒险一击。 钢刺灵活如手指，猛击猎狗咽喉。 猎狗没戴狰狞的猎狗头盔，却扣上了护喉甲。只不过，面对破甲刺，这种只有佣兵、杀手和罪犯们喜欢的近身战武器，护喉甲不过如不堪一击的皮革一般。 只一瞬间，提利昂的背脊挺直，目露精光。 瑟曦和她的身边红披风们声息全无，眼睛死死盯着场中，人人口干舌燥，不敢瞬眼。 一尖锐金属在钢铁上划过，一声令人牙根发酸的金铁啸音响起—— 猎狗身形突然飘忽如水，又或者是女子的婀娜舞姿，间不容发，他的斜退，扭腰，仰头，飘忽的身法救了他一命，波隆的钢刺从他的颈甲边刺过，激起一溜的火星。 波隆落地，瞬间左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左短刀右钢刺，对猎狗虎视眈眈，依然气势如虹。 猎狗的重剑圈转，护在胸前，一身冷汗。 “你输了！”猎狗说道。因为波隆已经无剑。短刀钢刺，以猎狗的速度和长剑的长度，波隆近身就是个死！ “我没输。”波隆淡淡说道。 生死格斗，并不是强者胜。而是运气，决心，死志，战术的综合体。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好谁死。 也许我可以用一条胳膊换一条狗命。——波隆想道，眼神微微一眯。——如果大个子惜命，我就能得手，但他如果不惜命，我就死定了。 猎狗冷哼一声，单手使开重剑，一剑横砍，接一剑斜砍，顺一剑反撩，轻松随意，不慌不忙，就把波隆逼进了房间的夹角。 波隆再无退路，什么滚地打圈都全部无用了。 波隆眼睛又眯了一下，也许是时候用胳膊换命了！ 如果对方根本不怕死，并不后退自救，一剑下来，自己就会被砍成两片，但除此外，波隆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赢过很多大个子，但是这个大个子，力量在他之上不奇怪，令他心服的是速度也在他之上。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如此高大的家伙身手灵活如斯，简直匪夷所思。 波隆本就以敏捷和速度见长！ 也许用自己的右手来换，对方更容易上当。——波隆眼神闪烁。刚才的一击必杀，他是第一次失手。对方的身法之精巧，也是他现在都不敢相信的。 万万想不到王宫里竟然并不是只有脓包，还有如此顶尖高手。 只是，他为什么甘心做人家一条狗？要是换了波隆，就算待遇再丰厚，他也无法接受别人叫他狗。 猎狗看起来已是必胜局，却也是最凶险的时刻来临。 眼看双方立即就要分出生死胜负——“够了，猎狗！”瑟曦轻笑道。 “是，王后陛下！”猎狗立即后退，重剑撤回。 “提利昂，你的队长不错，是除了猎狗外最好的剑手了，我要他。”瑟曦说道。 提利昂内心一松，仿佛头顶搬开一块巨石：“如你所愿，我的老姐。” 波隆依然紧绷如一匹好战的影子山猫，他慢慢的才放松自己的戒备，轻轻插回短刀和钢刺。 “王后陛下，我可不想每天参礼跪拜，我是个粗人，也不会受你的每天传唤，站岗放哨什么的，我更不会做。一天没有美酒和女人，我就浑身不舒服。”波隆说道。 “我刚才饶了你一命！”瑟曦冷冷说道。 “刚才只不过是个平手。”波隆淡淡说道。 “你想试一试猎狗的重剑能不能砍掉你的脑袋？” “不想！”波隆是个现实主义者，实话实说。 “老姐，你要用波隆，也不会用他当班站岗吧，他自由惯了，在梅葛楼做事，失礼无节，恐怕会丢你的脸。”提利昂说道。 瑟曦一笑：“当然，我也不会用他来做我的侍卫。提利昂，我要波隆代表西境，和猎狗，格雷果一道，组成最强的比武战队，死磕北境。波隆，你们赢了团队冠军，奖励两万金龙。” “我能分到五千金龙吗？”波隆的眼睛立即闪闪发光。 “你想当骑士并得到封地吗？”瑟曦淡淡说道。 波隆的眼睛顿时绿光晶莹：“当然，王后陛下，如果还有个贵族的女人做老婆的话，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陛下。”波隆看着瑟曦，露出热切的眼神。 提利昂被他抛之于脑后了。 提利昂揶揄说道：“不，我的老姐，未来的波隆爵士不会做你的狗的，他是个自由惯了的剑士。” “不做侍从但是依然能为王后陛下效命，忠心耿耿。”波隆连忙说道。 瑟曦甜美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好，不久的波隆爵士，你会长枪术吗？” “会，但我更喜欢用剑。” “去参加长枪比武，先帮猎狗和格雷果扫除一些小苍蝇，然后和猎狗，格雷果组队参加团体比武。不管输赢，只要你尽力，我都会封你为骑士，金龙赏赐不会少给你，至于跟贵族联姻，等你成为骑士后，我想会有领主的女儿给你追求的机会的。” “谢王后陛下。”波隆立即单膝下跪。他的不肯做狗的傲气全部不见了。 提利昂无可奈何：“波隆，你跟我之间，没有友谊了吗？” “不，提利昂爵士，你还欠我五十金龙。”波隆说道。 提利昂骂道：“你这个伪君子，金龙奴，我给你一百金龙，但我希望你能继续为我服务。你跟在我身边，我一样付你金龙，并且，并不妨碍你参加比武大赛。” 瑟曦轻轻一笑：“提利昂，对不起，波隆是我的人了。波隆，你和猎狗，格雷果爵士，明天起，我希望你们能坐在一起，还有亚当·马尔布兰爵士，我要你们团结成一只拳头，在比武场上，打垮北境人。” “我绝不会和格雷果·克里冈在一起战斗。”猎狗把重剑狠狠插进剑鞘。 “猎狗，别忘记了你的请求，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也可以取消。” “哼！”猎狗重重的哼一声。 “波隆，你有问题吗？” “没有，王后陛下。”波隆立即说道。 “很好，在比武之前，你得和猎狗一样，呆在我身边。” “是，王后陛下。” 提利昂一脸痛惜的表情令瑟曦非常开心。 而提利昂也很开心，他终于在瑟曦身边有了自己的第一个人。波隆这种人，两边拿钱，却是这次最大的赢家。他谁给钱多就会听谁的，而老姐，并不是一个慷慨的女王陛下，而他提利昂是。 “提利昂，我原谅了你对战威尔的失利了，去把你那个多恩安盖神箭手叫来，如果他能赢了亚当·马尔布兰爵士，我就让他和亚当一起代表我们西境参加射箭比武。” 亚当·马尔布兰，西境箭术第一。 “亚当跟安盖相比，就好像根本不会射箭的孩子。”提利昂傲然说道，“老姐，你夺走了我身边的波隆，我要住回你在梅葛楼的客房。”住进梅葛楼，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提利昂忌惮黑衣人威尔。 “多恩的神箭手安盖你能确定招来吗？” “非常确定！”提利昂决定先撒个谎。安盖非常骄傲，已经入驻比武场，提利昂并不确定。 “我要亲眼看他和亚当比箭术。” “如你所愿，我的王后陛下。”提利昂优雅鞠躬。自从他的一个佣兵队被一个暗夜潜行的神箭手给轻松射杀八人并压住四人之后，提利昂就决定找一个箭术超绝的家伙来做自己的跟班。 有些时候，必须神箭手对神箭手。剑手对神箭手，除非他背了一个不怕远射和近射的乌龟壳。 而多恩安盖的箭术，是提利昂动用人脉钱脉所知道的最厉害的箭手，没有之一。 0170章 君临力量·瑟曦女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一面巨大的金色为底的旗帜，上面是一只黑色的雄鹿，雄鹿上方，悬空一面王冠，这就是七国王朝的统治者劳勃国王的宝冠雄鹿旗。 这面旗帜的旁边，是一面绯红色土地为底、一头金黄色的怒吼雄狮为图案的旗帜。这是西境领主兰尼斯特家族的旗帜。 西境旗帜的掌旗人是新近加入到王后瑟曦卫队的佣兵波隆，这是王后瑟曦心情愉快赏给波隆的一个荣誉——能从小恶魔提利昂身边抢走他最得力的人，是令王后瑟曦心情大好的主要原因。 另一面的国王大旗则是一名红披风掌管。 当然小恶魔的心情也很不错。他很确定波隆是他的人，虽然波隆没有什么忠诚可言，却在可控范围内。 他得以重新和瑟曦修好表面的姐弟关系，并入住梅葛楼的客房。出行也可调动波隆和其他的红披风。一切为了詹姆——提利昂对自己说道，还有那三个可爱的孩子：乔佛里虽然性格乖戾，却年纪小，只要离开瑟曦，在父亲泰温的管教下，自然会变得好起来。父亲泰温的性格提利昂很清楚，乔佛里除了听话，别无选择。 现在，乔佛里已经被两名御林铁卫马林·特兰、曼登·穆尔护送，率领五百都城守卫军，绕开国王大道，前往西境。劳勃国王千算万算，却和艾德·史塔克一样，根本还不知道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效忠的人是王后瑟曦，是兰尼斯特，而非劳勃·拜拉席恩。 弥塞拉侄女就不说了，聪明漂亮，心地善良，喜欢鲜花，也很爱提利昂；小侄儿托曼，不单聪明漂亮，还喜欢练剑习武，骑木马砍草人的游戏是他的最爱。 不管姐姐多么的乖戾，詹姆从小就对提利昂不错，詹姆不在，提利昂不容许詹姆的三个孩子有任何闪失。他可以撒手走开，但他做不到。只要艾德·史塔克住手，一切都好办。如果艾德·史塔克并不肯住手，纸最终包不住火，提利昂也别无选择。 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兰尼斯特家族倾覆……提利昂是无法接受的……他只祈祷艾德·史塔克那块石头适可而止。他本想在罗柏送礼的时候以谢礼的方式去见艾德·史塔克，双方谈一谈，被姐姐瑟曦坚决的阻止了。 权力的游戏里，没有输赢，只有生死。——瑟曦厉声教育提利昂。这真滑稽，因为这句话，是提利昂最先说出来的。 提利昂有些事情不愿意去想。他除了不能确定瓦里斯的立场外，派席尔大学士，守备队的上下军官，还有很不幸被威尔弄失踪了的小指头，包括上朝的大多数的廷臣，其实都已经是兰尼斯特家的人。他们效忠的王后瑟曦，听泰温·兰尼斯特的。 把国王劳勃的弟弟蓝礼公爵的人全部算起来，不过十一名骑士一百名侍卫；而国王劳勃的二弟史坦尼斯离开君临多时，早就带走了他所有的人。至于艾德·史塔克，不过五十个北境侍卫，跟六千人的守备队相比，他能怎么斗？ 现在艾德·史塔克还需要时间，如果要说服劳勃拿下瑟曦，他无法靠友情，必须要找到证据，而这，需要时间。 唯一的一点小变数，就是黑衣人威尔，而威尔一个守夜人，就算他有些本事，也无法动摇到整体大局。对于君临贵族来说，没有任何一个贵族，会跟守夜人威尔成为朋友，一个也不会，半个也不会。 威尔在北境长城的那一套，在君临，完全不行。他虽然赢了一次暗战，杀了一个臭名昭彰的血戏班精锐成员和团长，却对君临大局并无影响。 小恶魔骑在马上，这些事情在脑海里清晰显现，一条条一面面，清楚明白。艾德·史塔克不出声就罢了，一旦他出声，危急兰尼斯特的君临安危，君临的所有军队力量，都已经在王后瑟曦的掌控下。 而艾德·史塔克也只有愚蠢到极致，才会同意罗柏·史塔克来君临比武。比武之中，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如果没有意外发生，那么，回北境的路上，发生一点盗贼黑夜杀人佣兵月黑放火的事情，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一切，就看艾德·史塔克那块北境石头的选择了。至于瑟曦如何对付劳勃，提利昂说服了自己不去想。 其实提利昂和王后瑟曦在收到罗柏·史塔克的精心准备的礼物的时候，还对罗柏·史塔克有了好感，觉得他至少跟他的父亲艾德·史塔克不同。要是艾德·史塔克能跟罗柏一样送礼示好，大家一团和气，王朝也许就不会这么暗流汹涌了。 国王旗和西境领主兰尼斯特旗帜前面开路，后面是一顶大得几乎跟道路一样宽的金色轿子。轿子很高，几乎是平地立起来的一层行走的楼。轿子的帘幕是用最好的金丝织成，做工极为精美，轿子的四角缀满了红色的宝石，大约有近千颗。 轿子里坐着当今王后瑟曦，她可以直接透过金丝帘幕看到远方，而金色的帘幕把外面的世界染成了一片金色。 在轿子的旁边，猎狗骑在马上，腰悬重剑，窄剑短刀匕首一应俱全，头戴他著名的狗头盔，护喉甲护腕板甲全副武装，就连腿上也绑了胫甲。他虽然并不相信王后瑟曦的承诺，但是他还是寄予了希望。 比武之后，那件事情，必须要解决，他已经等不下去了，也不会再等。 他认为他的窄剑剑术已成。 队伍从雄狮门出来，一路上百姓通通被赶走，瑟曦的红披风对老百姓毫不客气，他们很忠诚的贯彻瑟曦王后的意志：不要让老百姓爱戴，要让这些贱民怕，恐惧。如此，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提利昂在瑟曦的轿子另一边，他因为太矮小，骑在马上也显示不出优势来，反而更令他看起来丑陋无比。 提利昂制止了好几次红披风对避让不及的子民的惩罚，然而，等那些子民磕头离开的时候，提利昂都看见了他们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愤恨和诅咒，而且，他们都把这种目光投给了提利昂，好像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队伍一出来城门，就看见了壮观的比武帐篷——从君临的城墙开始，一直到黑水河岸边，数百座帐篷已然搭起，连绵数里之远。一匹一匹雄健高大的战马，闪亮的铠甲，风中一面面猎猎飘荡的鲜明旗帜……景象壮观，骑士们衣着精美的衣饰，精神饱满，个个充满必胜的信心。 这一切，都是因为劳勃对他的兄弟艾德·史塔克的爱。 瑟曦在轿子里微微皱眉，她掀开轿帘幕：“提利昂，去把安盖叫到王领帐篷来见我。” “是，王后陛下。”公众场合，在很多领主骑士纷纷上来请安王后瑟曦的情况下，提利昂绝不会失礼叫姐姐名字或者是戏称。 提利昂带着自己的四名兰尼斯特和两名侍从三名佣兵前往多恩的帐篷区。 七大王国的帐篷区，多恩最少，只有一个大领主安德斯·伊伦伍德带着侍卫和骑士们来参加比武，其余的大小领主都没有来，跟随安德斯·伊伦伍德前来的，都是身份地位较低的雇佣骑士或者是平民。 来自极南偏僻地的神箭手安盖，就是一个自由民，不是领主，不是骑士，不是战士，就是一个普通自由民的身份。 但是他的箭术，在多恩，没有敌手。 (本章完)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 () 下载免费阅读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0171章 血仇积恨·少年安盖 嗖！ 一支箭从提利昂的身边掠过，夺的一声，插在了他旁边的树身上。 一个胸口别着安德斯·伊伦伍德‘黄沙黑闸门’家徽的骑士傲然看着小恶魔提利昂，他骑在战马上，并不让路。 提利昂身边的侍从红脸疖子杰克大怒，立即拨剑出鞘，纵马上前，却被提利昂喝住。 杰克很勇敢，却是个蠢货，有一天他死了都不会明白是怎么死的。提利昂闷闷的想道！但是他的脸上却挂着礼貌的微笑，向这名衣着华美战马也装饰着亮丽铠甲的骑士点头致意。 面对兰尼斯特，多恩领主们都没有好感，并且也绝不惧怕。这次多恩其他领主都不来，就只来了安德斯·伊伦伍德一个代表，就知道这种积怨有多深。他们恨兰尼斯特，而兰尼斯特的瑟曦贵为国王王后。 十几年前，劳勃、艾德、琼恩·艾林举起反叛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的大旗。提利昂的父亲泰温·兰尼斯特对国王伊里斯·坦格利安宣誓效忠，骗开城门后，他率领的两万西境精兵大肆屠杀王族和君临城子民，妇女儿童都不放过。 雷加·坦格利安王子的妻子就是多恩领主道郎·马泰尔的亲妹妹伊莉亚·马泰尔，她被兰尼斯特家的封臣格雷果·克里冈给*****虐残后，格雷果·克里冈捏爆了伊莉亚·马泰尔的头，那时候的格雷果·克里冈才十八岁，但他十三岁的时候身高就超过了最强壮的成年人。 这还不是最惨的！ 不管伊莉亚·马泰尔在被强暴前如何跪地磕头求饶，格雷果依然把还在她怀里吃奶的小王孙提起来撞死在了王宫的大理石墙壁上。 王妃和还在吃奶的小王孙都是这个下场，王宫里面的其他佣人和女人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就是多恩和兰尼斯特之间的血仇，至今未解。 事后，多恩领主道郎·马泰尔向泰温·兰尼斯特索要格雷果·克里冈的人头，被拒绝。至今，格雷果·克里冈还是活得好好的，并成为了西境第一猛将，深受泰温·兰尼斯特的器重。 这其实也是北境艾德·史塔克对兰尼斯特家深恶痛绝的原因之一：战争，不杀妇孺，是艾德·史塔克的原则。这也是骑士原则。所有人在受封骑士的时候都会向诸神宣誓这一条，向自己信仰的神。 格雷果·克里冈是雷加王子亲手册封的骑士，这是给兰尼斯特家族和克里冈家族最大的荣誉。一年后，格雷果对雷加的妻子和还在吃奶的儿子深刻贯彻了他宣誓时候的骑士精神。 提利昂和詹姆曾经就这些事情暗示的请教过自己的父亲泰温·兰尼斯特，他们希望这些传闻并不属实，虽然当时御林铁卫的詹姆·兰尼斯特也被迫杀死了他宣誓效忠的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 泰温·兰尼斯特说道：“劳勃要夺王位，自然不会留下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那么这些脏事必须得有人替劳勃去办。艾德·史塔克是不可能去办的，他宁愿和劳勃闹翻也不会屠杀雷加的妻子和还在吃奶的孩子，然而，这些脏事情，总得有人去办，总得有人。” 泰温·兰尼斯特在战争中一直保持中立，在劳勃和艾德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之后，他为了向新王劳勃效忠，可是却并无任何功劳，于是…… 所以，明白事情前后根源的提利昂，面对多恩骑士的无礼，微笑以对，然后自己绕道而行，过了这个挡路的多恩骑士。 “小恶魔，你还在吃奶么？”骑士嘲笑道，“我的九岁儿子都比你高啊。兰尼斯特家族的报应，诸神都是有眼睛的。” 提利昂勒马看着这名骑士，这名骑士脸部轮廓分明，皮肤黝黑，笑得更甜了，但他的眼神并无笑意，只有杀气。 他绝不会畏惧战斗，哪怕对方有十个人，而他只有一个。 多恩领地一直是通过和亲进行统治，而不是战争，从这名骑士就可以看出南方人的好战和绝不屈服。 一个愚蠢的多恩骑士。提利昂心里叹口气，这家伙注定活不了几天，只是不会是现在。提利昂虽然绝不会欺负弱小，也不会倚仗权势欺压任何子民，但他也绝不是个好好人。 提利昂一言不发，打马而去，身后，那骑士哈哈大笑。 这也是提利昂心里担心的，神箭手安盖是多恩人，虽然是个被人看不起的平民，但他会接受兰尼斯特家的‘招安’吗？提利昂心中并无把握。整个多恩人民，都深爱马泰尔家族，也深爱他们的亲王的妹妹伊莉亚·马泰尔，而伊莉亚·马泰尔，却是被兰尼斯特家的封臣残虐至死……这笔账，多恩人都算在了兰尼斯特的头上，所以，多恩人不傻！ 提利昂来到多恩帐篷区，并不去那偌大而豪华的安德斯·伊伦伍德的大帐篷，多恩安盖也并不是安德斯领地上的臣民。 在一大片的低矮帐篷中，提利昂把一路上多恩人的指指点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专找没有旗帜和侍卫的小帐篷。 前面树林里，黑水河边，一大帮人在齐声喝彩，提利昂看见那些人拴在树上的马鞍陈旧，衣服铠甲都有斑驳的划痕，他心知就是这里了。 如果他是安德斯，不管花多少代价，都会把安盖收为手下，给他机会，让他从侍从做起积累资历，然后找个机会册封为骑士。 他实在不明白，多恩领主的道郎·马泰尔爱人民平易近人，为什么放着安盖这么厉害的箭手不用？ 安盖想要什么？提利昂都愿意给他，只要提利昂能拿出来，条件一个：宣誓效忠。 拥有一个神箭手的好处，提利昂记忆犹新：一个暗夜潜行的神箭手，十几支箭，就能把他和他的佣兵队在窄巷里团灭，你甚至都没有看见敌人在什么地方。 箭无虚发，一箭一个，就是这么简单直接到令提利昂心有余悸，从此对神箭手侍从渴盼如此。 提利昂下马，摆摆手，他的侍从们虽然是骄傲的红披风，也都不得不纷纷下马。 热闹喧哗的箭手们顿时安静：他们正在看一个非常年轻的少年在射箭表演，喝彩声不断。那圈中表演箭术的少年，红发，雀斑，身材瘦长，神情轻松，非常年轻，提利昂目测这个少年应该在十七岁左右。 “嘘！”在大家都安静的时候，那少年冲提利昂发出满脸笑容的嘘声，并抬起箭，对准了提利昂的脸。 杰克等随从立即上前，想要挡在提利昂身前，却被提利昂伸手制止。 这少年面对提利昂，并无旁人的奇异不定的神情和隐隐的谦卑——他们都是普通平民——安盖很轻松，笑容亲和。提利昂侏儒身材七国闻名，两只眼睛一绿一黑是他小恶魔雅号的证据，基本上别人见他第一面，无须介绍，就知道他是兰尼斯特家的小恶魔。 “戴好你的头盔，小恶魔，因为我要射你一箭。”那少年笑道，提利昂从他的眼神中并没有看见恶意，“一、二、三！” 提利昂慌忙戴好头盔，放下面罩，因为他看出少年居然是来真的！ 0172章 提利昂的人心小权术 各位书友，新年快乐！2018，恭喜都发！新年第一天，订阅，打赏，月票，开口就要，百无禁忌。 * 提利昂的侍从疖子杰克人很冲动，又是个少年，脸涨得通红，却并不敢上去阻拦。 提利昂不要他身边的九个随从做任何动作。 这对于纵横君临的红披风来说，颇为难受。 对方不过一个多恩境内的平民，就算多恩领主马泰尔在这里，一言不合，也把这小平民给绑了，直接带去见王后。 然而提利昂却并不这样做。 他竟然还配合这个升斗小民的箭术游戏。 提利昂刚放下面罩，安盖的箭就射了出来。 提利昂早有准备，做出了闪避的动作，并且以为安盖也许并不敢真的射他的脸。——呯！箭矢如流星，正中提利昂的面罩。 嚓！ 箭矢的箭头爆开，不过是一支训练箭。 饶是如此，杰克等侍从依然吓了一大跳，好几个侍卫都抽出了剑！ 提利昂自己也吓得不轻，箭矢撞在面罩上，箭矢的力道和锋锐依然震撼。有木屑的粉末从面罩的细缝飘进去。提利昂的呼吸略微不畅。并且刚才挨一箭的时候心情紧张，呼吸急促，吸进了木屑粉末黏在他的大鼻孔里，麻酥酥的发痒。 提利昂极力忍受。他的忍耐力惊人，他的多恩沙漠里骆驼一样的忍受力是从小就训练出来的。 提利昂第一次这样被人射，以前从来没有过，也没有进行过这样的练箭方式以锻炼自己的心理适应能力。 只是，他虽然没有闪避开，却也没有发出惊呼。 箭矢呼啸而来，就算知道是训练箭，很多人也无法镇定。 提利昂以西境贵族的爵士之尊，受了安盖这升斗小民一箭。 安盖露出有些惊异的神情，他本以为提利昂会恐惧，大叫，等挨一箭之后并无受伤，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于是勃然大怒。。 然而并没有！ 这个恶名传播于多恩的小恶魔并没有出现胆小鬼的那一幕，也没有勃然愤怒，他很有勇气，而且看起来感觉为人不错的样子。 提利昂抬起面罩：“安盖，你要再射我一箭，我就翻脸了。”他扭转自己丑陋的大脑袋，把后脑勺的头盔纹饰给安盖看一眼，“好，已经翻过脸了。”提利昂笑道。 提利昂看出安盖是个很外向的性格，而且，天不怕地不怕。 这一帮平民箭手，虽然是多恩人，对兰尼斯特人因为伊莉亚·马泰尔的惨案血仇而有仇怨在心，但因为身份过于悬殊，面对小恶魔，还是有隐隐的谦卑感。——不过安盖绝对没有。 而且，如果疖子杰克等人敢出手，安盖肯定会一箭一个撩翻他们。——箭术通神的安盖，无须射死杰克他们，只需要射掉他们手里的刀剑即可镇住这九个家伙。 安盖脸上的笑容反而没有了，提利昂并不像多恩人传说中的怪异的恶魔。正因为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安盖拿他试箭，少年心中有屠龙的英雄情节，他傲骨铮铮，颇为自负。 然而小恶魔却很和善，还爱开玩笑。安盖的眼力很准，看人和看箭都一样准。 “小恶魔。”安盖并不称呼提利昂爵士，“听说你在到处打听我，刚才敢受我一箭，镇定自若，够胆。” “训练箭谁都敢接。”提利昂笑道，“戴上头盔，放下面罩，在箭呼啸而来的时候，闭上眼睛喊妈妈就好了。” 他的话引起箭手们一阵哄笑。 大家还不熟悉，并且他们的亲王和兰尼斯特人有血仇，但不妨碍他们的大笑。 “找我有事？”年轻的安盖打起交道来令提利昂真是愉快。 “是的！” “想让我为西境比武，就闭嘴。”安盖说道。 提利昂哈哈一笑：“怎么，已经有其他人来请过你了？” “当然。”安盖傲然道，“我是多恩人，我只代表多恩。” “同意！”提利昂说道，“不过，你不想把西境的一个跟我一样令人讨厌的家伙射落马下吗，而且还能为此赢下一个金龙。” “一个金龙？”安盖大笑，“如果是平常，我就答应你了。但是这次的射箭优胜者是一万金龙，我已经对其他的赌注毫无兴趣了。” 提利昂哈哈笑：“安盖，刚才不过是我开玩笑而已，有人出二十个金龙，想看你射落西境的骑士。” “二十金龙？”安盖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可以相信你吗？小恶魔。” “不，兰尼斯特家的人不可信，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相信小恶魔的话，因为我只相信这个。”小恶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扔给安盖，“这里是三十金龙，所以，你现在欠我十金龙了，你是还给我十金龙，还是三十金龙？” “三十金龙，现在我就跟你走。你和其他人的任何赌注，我不抽头。” 提利昂耍了个小花招，本意就是给他三十金龙，但是你要真的给他三十金龙，他敢问你要四十或者五十，给他三十，让他找回十金龙，他就多半只会要三十金龙了。 年轻人就是比较好骗！ “成交！”提利昂说道，“安盖，你经常和人射箭赌博吗？” “经常有领主骑士下大注赌箭，他们找来最厉害的神箭手和我比赛，我赢了的话只抽小头，他们拿大头。今天也一样，我会保证让你赢，你赚大头，我拿小头。” “那就上马。”提利昂说道。 安盖吹一声口哨，一匹无缰绳的黄马跑过来，马背上一个磨破了皮革的马鞍。他翻身上马，他的同伴箭手们也纷纷上马。 提利昂第一次见识到骑马不用缰绳的小子。看来这黄马就是安盖的家人，双方完全达成了默契。这也侧面说明，安盖的马术非常的厉害。 提利昂在随从们的帮助下上马，坐好，笑道：“安盖，都有哪些领主来找过你代表他们参加射箭比赛？” “北境罗柏·史塔克是第一个来找的。”安盖笑道，他的笑容亲切迷人，“小恶魔，你是不是想让我跟西境第一的亚当·马尔布兰爵士赌箭，你押了多大的注。” “很大，大到可以买下一座城堡，一方领土，你想不想和我对半分？”你这小子，如果真传说中那么无敌，只要效忠于兰尼斯特，封你一个有小封地的小骑士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安盖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赌城堡和领地，他这是第一次。 0173章 小恶魔善诱·安盖演箭技 “对半分？你确定？”安盖嘻笑。很显然他并不相信。 提利昂一笑：“安盖箭士，一座城堡，一块封地，我还并没有看见眼里。这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赌注吧了。我这次是为了荣誉，羞辱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我希望你的箭术能为我赢来胜利，当然，这荣誉和胜利也属于你。” 提利昂身边的红披风们都知道提利昂在胡说八道，他们只好一脸严肃，道貌岸然，好像提利昂说的都是真的。 安盖和多恩的平民箭手们个个心痒，这赌注太刺激了。 安盖说道：“小恶魔，你和你的西境贵族们究竟是赌金龙还是赌城堡和领地？”他很希望赌城堡和领地，因为他还没有这样赌过。而且，小恶魔对城堡和领地也许并不在意，他是西境兰尼斯特，拉出来的屎里都带着黄金，整个西境王国都是他家的。一个纨绔对一个小城堡和一个小领地毫不在意并不奇怪。 不过，如果赢了的话，安盖完全可以藉此多要彩头。 一箭出，对手落马，城堡易主。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刺激的箭术赌注了。 提利昂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吧，实话说了，我们这次赌的的确并不是金龙，而是城堡和领土。我在和七国的王后陛下在打赌。我如果输了，我在西境的一块封地和一个城堡就没有了，但我要是赢了，嘿嘿，王领地内，我将拥有一个私人城堡和小领地。安盖，知道熊岛莫尔蒙家族的世袭领地是怎么来的么？一个摔跤比赛上的打赌。知道小指头家培提尔爵士的五指半岛的小指头岛屿的领地是怎么得到的吗？一次手臂角力的赌注。” 提利昂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闪闪的看着安盖。眼神里的含意再清楚不过：安盖，你要是赢得我开心，说不定我一开口，就把城堡领地都给你了。 七国内，类似领主间这样的打赌赏赐的确很多。 很多一文不名的家伙，一转眼，得到大领主或者诸侯贵族的一次比武打赌就得到了世袭领地和骑士爵位！ 安盖虽然并不奢望，也不相信小恶魔，但是他的心里还是一动：王领地内！ 这句话再清楚不过。 不是在西境，在王领。 如果小恶魔是个混蛋，他把赢来的城堡随手赏人也很正常。小恶魔么，本就是令人无可捉摸的混蛋，吃喝。嫖。赌的典范。 安盖内心寻思，这次的比赛吸引力一下子增加了数倍。 要真的七神眷顾，因为比箭而能在王领地里拥有一个城堡一片领地，安盖将开启自己的骑士家族，跟很多骑士家族的第一代族长一样，他将为创始人。他甚至能请大学士为他取个创始人的尊贵姓氏，名声将享誉七国，并子孙传颂。 不管真假，姑且一试！ “小恶魔，我会让你赢。”少年安盖笑道。他天不怕地不怕，本对成为城堡领主从未奢望，直到今天，直到现在！ “你要能赢，我这口气只要顺了，安盖，如果你是誓言骑士（誓言骑士空有骑士名无领地），我城堡都可以赏给你。怕只怕你浪得虚名，让我输了自己的城堡和领地，还被王后陛下羞辱。你要知道，我可以输给任何人，却决不能输给王后陛下。她虽然是我的亲姐姐，但是我恨她！”提利昂说道，“安盖，你能帮我赢的，是不是？” 安盖不答，抽出一支箭，箭矢朝天，弯弓满月，嗖的一箭射出。 提利昂和他的随从都抬头看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安盖和他的平民箭手朋友们见惯不惊，继续前行。 提利昂等人惊疑不定，这家伙对天射出一箭，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催马前进，这是什么意思？那箭不会从天空掉下来么？利箭呼啸而下，万一落在没有戴头盔的某人头上，就是一条人命。 提利昂不明白，但也绝不问，他不想被安盖和他的一帮平民箭手耻笑。 有的时候，不能向别人主动证明自己的无知。 提利昂身边的疖子杰克不停的抬头看天，可惜，那箭射得又高又远，无影无踪。 提利昂也是心中惊疑，但他是个老狐狸，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朋友，戴好你的头盔。”安盖对疖子杰克说道，“那箭马上就会落到你的头上。” 杰克吓了一跳，忙抬头望天，天空中，一星黑点越来越大，呼啸而来，眨眼就听见了破空之声。杰克吓得手忙脚乱，忙扶正头盔，还没有来得及放下面罩，当的一声，那箭落下来，正中杰克的头盔。 杰克眼睛一闭，脖子一缩，那箭高空落下，力道不小，他心惊胆战，箭矢冲击下，杰克身子一歪，落下马去。 箭矢从杰克的头盔上弹开，落在地上，却是一支无头箭。 没有箭头。 安盖和他的朋友们哈哈大笑。看起来安盖和他们经常玩这种游戏。 提利昂等人全部都笑不出来。 如此箭术，提利昂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时间，距离，力量，高度，落点，每一个地方计算不准，都会出错。而且，没有箭头的箭，风阻更大，更容易偏离方向。锋利的箭头才更能破空，并保证飞行轨迹的精准度。 傲慢的红披风们个个吃惊，人人脸色一变。 杰克更是吓得脸色如土。 他翻身爬起，嗖的抽出短剑，提利昂只看了他一眼，他就讪讪的僵硬站立，不知所措。 “收起你的剑，你这个蠢货。”提利昂毫不客气的说道。 杰克顿时涨红了脸。 提利昂表面对杰克不悦，心中却是大喜：射箭，他只见过射人射物，瞄准目标，却从没有见过先朝天射箭，然后等箭掉下来却正中目标的。 要知道大家都骑在马上向前走，并没有停留。 安盖射箭向天的时候，都根本没有停顿没有瞄准，这说明他无须先计算角度，取箭在手，那就是胸有成竹。 如此箭术，提利昂叹为观止。 “安盖，诸神一定听到了我的祈祷声，让我能找到你，让我们一起去打败王后陛下的亚当·马尔布兰。”提利昂说道，却闭口不提那城堡和领地了。 安盖微微一笑：“小恶魔，我帮你赢城堡和领地，打败王后，你赢那么多赌注，却只给我三十金龙？”他看看四周的伙伴们，伙伴们都是轻笑，看着提利昂，不以为然。 提利昂说道：“安盖，你是多恩人，区区一座城堡和领土在我眼里实在就是一枚金龙银鹿而已，但你并不是骑士，身份地位让你无法拥有城堡和领土。” “的确。”安盖停住马，“那我也可以拒绝替你比箭，或者，我在比箭中输给你们西境的那个家伙，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亚当·马尔布兰。” “输？多恩第一输给西境第一？”提利昂提高声音。 “我可以选择不比。”安盖微微一笑。 首先：新年快乐。说一下，今天老家回来，堵高速上，更新晚了。歉意！另外，时间太急了，打赏的兄弟们就不一一感谢了，去后台翻名字过来再一一写上，时间来不及了。明天感谢大家。还有投月票的书友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太急了，实在没时间再磨情节了。 0174章 箭术对决·安盖赢亚当 这少年恣意潇洒，气量十足。 “好吧，如果你赢了比赛，我也许可以让王后陛下册封你为骑士。”提利昂终于抛出了钓饵，他认为铺垫够了。 安盖大喜：“你发誓。”成为骑士是和平民身份有天壤之别的。 “我提利昂·兰尼斯特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如果安盖箭手为我赢得城堡和领土，我会设法，让王室册封你成为骑士。” 考虑到多恩人对兰尼斯特的反感，提利昂偷换了一个概念：把兰尼斯特换成了王室。 安盖心中更喜，他把怀疑放在心里并不表露。虽然小恶魔嘴里冒出来的册封骑士就好像在黑水河的小酒馆里要一瓶酸酒那么简单轻飘。他说的话是究竟有几分是真的？他可是臭名远扬的小恶魔！ 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他摸摸口袋，三十金龙在手，一大笔钱，这个是真真实实的。既然有金龙，试一试何妨，而且，打败西境箭术第一，这也正是安盖扬名七国的好机会。 提利昂看安盖神情闪烁，就知道安盖心中半信半疑。 他的确吹得有点过火了，一次箭术比赛而已，竟然会册封安盖为骑士。甚至还暗示也许会有一个纨绔混蛋不知轻重的城堡和领土的馈赠。 这就跟异鬼入侵一样令人怀疑。 不过提利昂一点都不担心，这年轻孩子怀里揣着三十金龙，不管他多起疑，都并不妨碍他跟着提利昂走。金龙虽然没有嘴，却是最会唱美妙歌声的小恶魔。 而且，安盖自负箭术第一，打败西境第一的亚当·马尔布兰，也是他今后日子里吹牛的最佳谈资，同时也是他扬名七国的好机会。 安盖，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恣意纵横的少年。 提利昂策马前行，不去管安盖内心的想法，他知道安盖会跟上来的。 提利昂想起罗柏·史塔克是第一个去找安盖的人，提利昂暗暗庆幸，北境人的不知道变通，不肯说谎，不肯耍权谋心机，也不会许以美好虚幻的钱景，却正好给了他提利昂捡宝的机会。 “罗柏·史塔克，谢谢！”提利昂心道。他嘴角含笑，当先领路，经过过无数领主骑士的大帐幕，带着安盖和他的一帮朋友，直奔王领大帐篷。 安盖不错，他身边的箭手朋友们，想必箭术也不会差。嗯，一定要把这帮人也收归兰尼斯特旗下，这将是一个会创造奇迹的战力。 ** 瑟曦看见安盖的第一眼，就对安盖有了好感。 这是个很阳光很亲和的少年，脸上始终有着好看的微笑。那张绷紧的黑皮肤脸，说实话，在瑟曦的眼里非常的漂亮。这是个天生就令人喜欢的家伙，就跟亚当·马尔布兰一样。 亚当·马尔布兰，是一个让士兵们心甘情愿追随的那种将军。他高大英俊，帅气而阳光，并且剑术骑术俱佳，箭术更是西境第一。他喜欢身披紫色的披风，腰悬长剑，英气勃勃中有一股儒雅的气质。他旗下的骑士和侍从，对他无一不忠心耿耿，对亚当有谜一般的崇拜。 亚当的披风用一枚银色的别针夹住，别针就是他的家徽，上面雕刻着燃烧之树。 瑟曦对亚当和安盖很喜欢。 她不是个轻易喜欢手下将士的人，猎狗对瑟曦忠心耿耿，但是瑟曦一点都不喜欢猎狗。除非有事，要用人，否则瑟曦不会让猎狗在自己的眼前晃荡。 “你们两位，是我喜欢的勇士。”瑟曦风度优雅，高贵权威，“我对亚当很了解，也久闻安盖的神箭，现在，我想看看两位的箭术究竟谁更厉害，那么，开始吧。”瑟曦微笑。 提利昂看着瑟曦的微笑，瑟曦的笑很迷人。 安盖和亚当单膝下跪，禀过王后陛下之后，两个人同时上马，这个时候，瑟曦发现安盖的马并无缰绳——一个不需要缰绳控制马的少年。 安盖上马，吹一声口哨，那马就奔跑开去，亚当也是一踢马肚，胯下高大雄健的战马得得跑开。 安盖一身的皮革装束已经磨损严重，他的战靴也有明显的划痕，跟亚当的鲜明铠甲精美弓箭高大战马相比，安盖光彩全无。 两个人催马跑开，大约在百步外，亚当勒住战马，转身，弯弓搭箭，要寻安盖来战。然而安盖的战马却还在向前奔跑。 百步开外，是射箭的合适距离。 策马相反方向奔跑，本就很快拉开距离，但是那安盖却好像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大家不明所以中，安盖已经跑出三百步外。 亚当愕然！ 瑟曦和一众兰尼斯特红披风都看得不明所以。 这个时候，安盖再次策马跑回，奔跑中，他开始取下自己的弓箭，一手持弓，另一只手，却是抓了一把箭，不知道有多少根。 除了安盖的平民箭手朋友们外，大家都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一手持弓，一手抓着一大把箭矢的人。 这种方式，亚当也是第一次见。 两百五十步外，安盖张弓搭箭，箭矢向天，一箭射向亚当。 安盖的弓非常的长，就好像他这个人。那张长弓，背在他的背上，几乎快有他人的长度。 然而，所有的人都看见安盖的箭的方向距离亚当好远，任何人，不管是谁，就算没有射过箭的人，也不会把箭射向一个错得离谱的方向。 安盖口哨不停的吹，他的战马就极速奔跑起来，却并不是直线，而是忽左忽右，就好像一个剑术高手的飘忽步法。 大家都看得眼睛发直，马就好像安盖自己的腿，并且还借助着树木的遮掩。 在战马舞蹈一般的极速冲锋中，安盖手上的那一把箭也快射完了。他在不停的射箭，但是没有一支箭射中亚当，那些箭发出啸音，一声接一声，因为尾巴上都装了铁质音哨。 亚当的前后左右，都有箭落下，等安盖骑马从三百步跑到百步距离的时候，安盖手上的箭已经射光，他微笑停下马。而亚当，却是面色如土，就好像身上中了十七八箭一样。 “我输了！”他耸耸肩膀，跳下马，单膝下跪，对瑟曦说道，“王后陛下，我不是安盖的对手，我心服口服。” 0175章 权谋心术·小恶魔收安盖 瑟曦微微皱眉，她没有看出安盖箭术的任何惊奇之处，除了安盖用以炫耀的精彩骑术。 马蹄声得得，安盖飞马到瑟曦面前，下马，单膝下跪：“王后陛下……”他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非常得意。 “亚当爵士，你如何输了？” “安盖能在两百码外远射。”亚当说道。 “好长弓兵都能做到这一点，安盖的弓本就比一般的弓长，这增加了他的射程。”瑟曦身边的提利昂说道。 “在奔驰的马上做到这一点可并不容易。”安盖说道，受挫的神情开始恢复，神采重新回到亚当的脸上，“安盖在树林里穿插奔行，射箭不绝，从不瞄准，手里箭矢看似随意而发，落下来也距离我颇远，东一箭西一箭，前一箭后一箭，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杂乱无章，我跟你们一样，也看得迷惑不解。” “可是等到他射完最后一箭，我才看出，他的箭与箭连成了一个心形图案，把我包围了起来，箭与箭之间的距离几乎相等，我只能站住不动勉强做到这一点，但要在疾驰的忽左忽右的奔马上连续不断的射出箭，我无法做到如此精准。比箭技，射程，精准度，活动靶，我不如他。他的箭就好像具有魔法。”亚当说道。 提利昂，猎狗，侍卫队长，瑟曦和其他的西境侍卫们，都深知亚当箭术高超，对他的言语信服，于是大家一起去看。 唯有安盖和他的伙伴们笑嘻嘻的彼此打趣。 安盖的箭术，在多恩，大家都认为是具有魔法瞄准的。 果然，一个巨大的心形图案，圈定在亚当先前的位置。箭与箭之间的距离，目测几乎一模一样。 其中有精通箭术的红披风侍卫们都是色变。 猎狗也看得眼睛发亮。 变节波隆说道：“他吗的，他的箭术也许具有魔法。” 提利昂面露微笑，虽然这样看起来他依然很丑陋。 瑟曦看一眼提利昂：“提利昂，安盖，我要了。让他和亚当一起代表西境参加箭术比赛。这次的比赛，交给你了。” 提利昂对瑟曦的命令的口气非常不舒服，但他嘿嘿一笑，扭动短腿走上去前，示意瑟曦弯腰下来，他附耳瑟曦，低语。 瑟曦看着提利昂，过了好一会，说道：“得看他的表现，还有你的。我要赢！”最后三个字‘我要赢’，瑟曦说得很轻，吐气如兰，就好像在和情人的甜蜜低语。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王后陛下。”提利昂恭敬说道。他的无赖精神对谁都是一样，你模棱两可，他就当你同意了。 提利昂迫切想要一个箭术超绝的顶尖高手，他和威尔在窄巷夜战的时候，那位暗夜潜行箭手带给他的毁灭性的阴影太强烈了。他们甚至都根本不知道那箭手躲在什么地方，就好像那箭手在夜色中具有隐身魔法。要不是威尔最后放他们一马，他和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精锐佣兵队，全灭。 ** 王领帐篷内。 “安盖箭手！”提利昂站在瑟曦旁边高声喝道。 瑟曦坐在锦凳上都比提利昂高。她的脖子修长白皙，就好像天鹅。 安盖笑嘻嘻的来到提利昂面前，神情却是很轻蔑。即使在王后陛下面前，他也毫不掩饰。没有人在知道自己被小恶魔忽悠后还能心情愉快的。 提利昂示意杰克，杰克扔出一个钱袋给安盖，安盖笑嘻嘻接着，用手掂一掂，也不问多少，随手揣进口袋。他向王后陛下单膝下跪请礼之后，站起来，再也不看提利昂一眼，转身就走。 提利昂神情不变，安盖既然来了，就肯定不会放他离开。 “安盖，赢了如此大的赌注，就这么走了，不请我去塔雅喝一杯？”在安盖要躬身出去帐篷之前，提利昂笑嘻嘻的说道。 塔雅，君临最高档的妓院，里面花金龙如流水，是权贵富商们最喜欢去的妓院，没有之一。世界最好的青亭岛的葡萄酒，你在塔雅里面可以拿来泡澡，还有其他一些奢华到令人瞠目的消费，却又偏偏令人觉得物有所值。 安盖站住，回头，只轻蔑的说了一句话：“去你吗的，小恶魔。”他躬身出了帐篷。这次比赛，根本就没有什么城堡和领土的赌注，什么都没有，就是王后陛下想看安盖的箭术，如此而已。 “可惜，少了一位未来的王领的骑士！”提利昂略微提高声音。王领，而非兰尼斯特。只是，有区别么？但效果则完全不同。 帐篷外的脚步声应声一顿。 提利昂的一绿一墨的两粒眼珠亮光闪闪，他洞悉安盖的心就好像看自己的掌纹：“王后陛下在此，你还认为我在说假话，可惜……”安盖在多恩箭术名气极大，却并没有领主和贵族青睐他，无贵族收他为侍从，这是进阶的一条路，由此，提利昂断定这跟安盖桀骜不驯的性格有关。 没有领主喜欢傲慢无礼的臣属，瑟曦也很不喜欢，但是提利昂无所谓，只要你肯宣誓效忠。在需要你卖命的时候，你愿意挡在提利昂的身前，这就足够。 安盖那紧绷的黑皮肤脸蛋露出来，他探了半个身子在帐篷里，眼睛看看提利昂，看看一言不发的高雅端坐的王后，提利昂从安盖的闪烁的目光听出了他内心的话，虽然安盖一句话都没有说。 “王后陛下在此，诸神作证，无功不受封，受封必有功。何况是王领骑士！”提利昂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出令安盖无法反驳的箴言般的短句。 安盖没有犹豫，他本是个很干脆的少年，他走进帐篷，提利昂知道，安盖这一步踏进，就已经是他的人了，只是安盖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要我怎么做？”安盖说道。 “获得射箭优胜，奖金一万金龙是你的，但你得选择加入王领，还是西境兰尼斯特。” “我加入王领。”安盖说道。 一切都在提利昂的计划中。 提利昂淡淡说道：“王领的王后陛下在此等你宣誓，安盖箭手，跪下！” * 万里长征：战绩以及今后的更新计划 （单独发不出，程序限制，但别人能。也许会多增加大家一分钱的订阅，歉意！发公众版，很多书友又看不见，所以） * 书昨天上架。 战绩：首发五章，首订七百多，均订七百多。 成绩一般，收订比中规中矩。均订不错，和首订相差不大。 昨凌晨前更了两章，均订妙变五百。 报告完毕。 * 更新计划： * 1：每天保底两更，除非停电断网等，不会断更。 2：打赏（舵主堂主）加更1 3：打赏（护法长老）加更2 4：打赏（掌门宗师）加更4 5：打赏（盟主）加更8。 说明：累计打赏有效。例：从（掌门宗师）累计打赏到盟主，加更4。 （问题，今后订阅加打赏的累计傻傻分不清，（学徒）累计打赏（舵主）这个，但要百万字之后，百万字后也许微调一下，也许就这样，看情况。） 另外：作者主动爆更为书友福利，跟打赏加更无关。 * 月票： 本月月票每增加五十票，加更1。 现月票两百多票，即为加更4。 新书榜第一个月，冲一下月票榜吧。 欢迎书友留言书评区建议，本计划可根据书友建议进行调整 从今天开始，先为打赏加更，从闪星开始。 万里长征，出发！ * 另：订阅书友可加高级群：640·286·883，验证起点书友名。 0176章 固执的首相·咆哮的国王 王座大厅，重臣议事桌前。 劳勃穿着铠甲，腰悬长剑，一副要出去打猎的样子。 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站在他的身边，一身灿烂的白甲，身披更白的披风，身材高大，气宇轩昂，一双蓝色眼睛炯炯有神。 “七层地狱啊！”国王咆哮道，“艾德，我怎么会找了你来做首相？你们这些家伙都怎么了，全部哑巴了？小指头呢？他缺席几天了？都城守备队们都在做什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小指头今早给我捎来了口信，他有点棘手的私事需要处理，再过两天就好。”艾德把一羊皮纸卷扔在会议桌中间。 大学士派席尔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显得很吃力，伸出满是雀斑的手，拿起桌子上的羊皮纸卷，展开，看了一眼：“陛下，是小指头的笔迹。” 派席尔把纸卷毕恭毕敬的递给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劳勃。 “我不管什么小指头，现在，我要你们立即做出决定。”劳勃无视了派席尔递到眼前的信。他是艾德·史塔克上朝为首相以来，第一次参与御前重臣会议。没想到的是，他兴致勃勃的来，却发生了跟艾德·史塔克最激烈的争吵。 御前重臣——国王的三弟——风息堡公爵蓝礼·拜拉席恩——朝中的法务大臣，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他的衣饰精美，袖口和衣领上都用金线绣着拜拉席恩家的宝冠雄鹿。他年轻俊美，眼神明亮而谦逊。他轻松随意的坐在那里，可是光辉却好像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就好像他是一颗明珠。旁边的粉香扑鼻的瓦里斯跟他相比，就好像一个滑稽的戏子。 而艾德·史塔克和他相比的话，他是美玉，而艾德则是一块黯淡的石头。 蓝礼·拜拉席恩并没有被他的哥哥劳勃的咆哮影响到心情，相反，他笑得更迷人，露出两排整齐雪白如美玉一般的牙齿：“艾德大人，你为什么坚决反对瓦里斯的暗杀计划？” “她还是个孩子。”艾德·史塔克说道。 “可她是个坦格利安，她的身边还有个哥哥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如今她嫁给了多斯拉克马王卓戈·卡奥，而卓戈·卡奥据说有十万多斯拉克骑兵。”派席尔大学士慢慢说道，一边缓缓坐下，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要不了多久，丹妮莉丝的双腿张开，就会生出龙来。” “可她要是生的女儿呢？”艾德硬梆梆的说道。 “你不把王国的命运寄托在生育上面去，这太荒谬了。”派席尔学士说道，“万一他一连生出多只龙来呢？艾德大人，到时候龙种们带着多斯拉克人渡海而来，七国将生灵涂炭。你现在一时的仁慈，将会造成今后的七国人民们的无边苦难。” “就这么决定了，一把锋利的刀，一个够胆量的人。我要丹妮莉丝和他的愚蠢哥哥韦赛里斯一起死。”劳勃说道，声音就好像在打鼓。 “丹妮莉丝才十四岁。”艾德·史塔克冷冷说道，“劳勃，你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就吓住了吗？” “你这个该死的蠢货！”劳勃暴跳如雷，“想想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你这个呆子，傻瓜，笨蛋，再想想你的哥哥，还有你的妹妹莱安娜，她被雷加掳走后被上了多少次，一次两次还是几百次。”国王激动不已，黑色的胡须飘荡不休，“我要杀死坦格利安家所有的孽种，再在他们的坟墓上撒尿。” “多拉卡克人不会乘船，离开马背他们什么都不是。所以，就算丹妮莉丝今后生了儿子，我们也无须惧怕。如果他们胆敢进犯维斯特洛，我们会一起把他们赶进大海，让他们有来无回。”艾德·史塔克固执说道。 “如果那样的话，与其今后死成千上万人的人，不如现在就只死两个人：丹妮莉丝和韦赛里斯。”瓦里斯轻轻说道，光滑的胖脸上的笑容令艾德·史塔克觉得非常恶心。 “你准备让谁动手？你的消息不过来源于千里之外的狭海对岸，这些消息的确切性，我很怀疑。”艾德·史塔克把他的固执之剑对准了瓦里斯。 这是个对谁都露出牙齿准备进行撕咬的莽汉，为了他心中那单纯的原则。 瓦里斯轻轻说道：“艾德大人，敢情你是怀疑我的消息来源了噢。” “那么谁给你的消息，我可以问一下吗？” “乔拉·莫尔蒙！” “一个毫无荣誉的流亡者，我很惋惜当初被他逃脱。” “一个死亡的乔拉，可没有活着的乔拉有用。” “不要再讨论了。”劳勃大喊一声，声如巨雷，“就这么决定了，我要他们死。瓦里斯，派出你的小小鸟儿，告诉乔拉·莫尔蒙，杀了丹妮莉丝和韦赛里斯，他的罪名一概赦免。” “如你所愿，国王陛下。”瓦里斯轻言细语的说道。 “那你休想让我在上面盖章。“艾德·史塔克冷冷说道。 他固执得就是一块北境的冻石。谁碰上他，都会被碰得鲜血飞溅，还寒冷彻骨。 “七层地狱啊。”劳勃痛苦的呻吟，“你们都来劝劝他吧。艾德，要不是你是我的兄弟，我现在就会拿斧子劈开你的脑袋，看看你的脑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蓝礼·公爵忙站起来打圆场，他的人格魅力在君临无人能及，就算是街头的小乞丐，都对他心生好感：“陛下，我想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也到了打猎的时间了。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请你协助我们的国王陛下一定要打一头大黑熊回来。艾德大人……” 艾德·史塔克并不领情，冷冷说道：“派席尔大学士，你的最终意见呢？” “我支持国王陛下的决定。” “我也一样。”瓦里斯轻言细语的说道，举起一只扑满了香粉的手，“如果小指头在，我相信他也会举手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代表小指头了。”瓦里斯皮笑肉不笑的举起另外一只手。 艾德气得一窒，他不用问蓝礼公爵，肯定也是支持国王决定的。 艾德·史塔克把希望的目光看向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巴利斯坦爵士，你的忠勇正直无人能及，那么，你的意见呢？” 国王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的侍卫队长。当年，这名队长浴血奋战，为了保卫坦格利安王室杀了劳勃和艾德的多名伙伴，在最后被抓住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主张杀了他，北境的卢斯·波顿爵士还主张让他来慢慢剥皮巴利斯坦·赛尔弥。 但是劳勃不愿意，劳勃认为杀死一个为了荣誉和忠诚而死战到底的人，是一件并不光彩的事。劳勃赦免了巴利斯坦爵士，并请他再次做他的铁卫队长。 巴利斯坦·赛尔弥说道：“对不起，国王陛下，这一次，我站在艾德·史塔克大人这边。暗杀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不管怎么说，都并不荣誉。” “去你吗的荣誉。”国王愤怒咆哮，一边大踏步向门外走，“我不会再跟你们这一帮猪头议事，总之，龙家的孽种，我要统统杀死，杀光。”他走到门口，站住，巴利斯坦爵士急忙跟上。 “艾德，向你的孩子罗柏·史塔克学习一下，他来君临，送了我最喜欢的熏肉，送了王后最喜欢的毛皮，托曼最喜欢的木马彩石，赛弥尔最喜欢的亮片雕饰，瓦里斯，派席尔，小指头，都城守备队，雷德温家的两个爵士，满朝廷臣，他都送礼，谦恭待人，温文尔雅。” “再看看你，这件事情不够正直，那件事情不够荣誉。我的老天，你就不能稍微收起一点你的臭脾气，学着改变一点？罗柏·史塔克送了很多东西出来，可是，大家回报给他的东西却更多，装满了他的所有牛车都还装不下，我的老天，他的木箱子也真够大的。” “陛下！” 艾德还想再说，被国王一挥手打断：“闭嘴，我怕我一个没忍住，把你的头砍下来，插在城墙上的枪尖上。” ** 先引一点老妈的线。比武完后，出龙妈剧情。 0177章 憔悴艾德·山顶龙。（穴） 为本书掌门/孤獨的丿閃星/加更1 ** 国王劳勃和他的铁卫队长巴利斯坦爵士离去后，议事大厅气氛压抑而沉重。 瓦里斯轻声说道：“艾德大人……” 艾德以极其厌恶的眼神盯了瓦里斯一眼，瓦里斯身上还飘过来一股脂粉香气，令艾德更是反感。 劳勃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颤颤巍巍仿佛随时会因为喘气就死去的大学士派席尔；一身脂粉女人气的太监说话轻言细语的太监瓦里斯；每天花大量时间和精力在精美华服上的翩翩美男子法务大臣蓝礼·拜拉席恩；已经数天没有上朝的财务大臣小指头培提尔；几乎从不上朝议事的国王劳勃；一心只跟在劳勃身边的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 ——根据律法，巴利斯坦·赛尔弥是必须参加重臣议事的大臣，但是他现在只是成了国王的跟班，对朝中大事一无所知；还有朝中重臣——首相的助手和顾问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一回龙石岛就再也音信全无…… 艾德·史塔克内心有崩溃的感觉！ 或许离开君临，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他现在又怎么走得开：琼恩·艾林的死因已经确定，死于里斯之泪，一种无形无影的毒药，杀人于无形，在派席尔大学士的学士房间里，放着数百个玻璃瓶子，其中就有里斯之泪…… “你们继续议事，国王既然已经下令，我想已经不需要我的国王之手印鉴了。”艾德真想把右胸的国王之手揪下来，扔在地上，再踩碎，最后丢进垃圾桶…… 艾德丢下派席尔大学士，太监瓦里斯，蓝礼·拜拉席恩公爵，脸色沉重得如北境的冬云，径直离开…… ** 首相塔。 会客厅。 能容纳数百人的会客厅的一面墙壁，从地面到天花板，一个一个叠起来的大木箱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 艾德站在这些大木箱面前。 国王劳勃要他向罗柏·史塔克学习一下变通的话在艾德耳边轰轰响起，这令他突然之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乔里！”他大喊。 侍卫队长乔里应声进来。 “给我剑！” 乔里拔出自己的剑递给艾德。 艾德双手握剑，对准一只木箱狠狠劈下去。 咔嚓一声，木箱上的盖板被劈成两半，艾德再复一剑，木箱经不起巨力压力，咔嚓一声，碎裂，里面装满的丝绸布料被锋利的剑刃毫不费力的划开。一些丝绸散落地面。艾德继续劈开第二只木箱，依然是一些华美的南方人的服装。继续猛劈，木屑纷飞，木箱墙开始倾斜崩溃，眼看这一面墙的箱子都要轰然倒下。 “艾德大人！”乔里忙上前夺剑。 “走开！”艾德大喝。 数只装满了南方特色水果的木箱被劈成了碎片，各种香甜的水果味道飘满了大厅。 艾德喘一口气，继续一路砍过去，在他的眼前，这些木箱变成了国王劳勃的脸，太监瓦里斯的脸，小指头培提尔的脸，蓝礼的脸，王后瑟曦的脸…… 乔里上前拦在几只大木箱面前：“大人，这一木箱里全部是河湾地的各种各样的酒，另外还有青亭岛的葡萄酒。不要劈了，罗柏·史塔克已经在找船只，等比武大会之后，他们走水路回去，这些都是国王劳勃答礼貌送给罗柏·史塔克的。” 艾德把长剑往地下一丢：“罗柏呢？” “他和艾莉亚，珊莎，布兰一起去君临的蕾妮丝丘陵看龙。穴。去了。” “同行的还有谁？” “还有威尔大人以及他的三个黑衣人兄弟。” “安排埃林去，叫他们回来。我想见见威尔。” “是，大人。”乔里恭谨说道。 乔里·凯索离开大厅，艾德·史塔克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在君临，每天去王座大厅，只要他的眼睛睁着，看见的人，都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一批人，每个人都在虚假的微笑，虚伪的恭维，欺骗的承诺，罔顾事实的振振有词。荣誉的背叛，誓词下的谎言，天天都在上演。而他自己，还是这些人的主角。 该死的劳勃！——内心深处，艾德·史塔克只想回到北境。 ** 蕾妮丝丘陵的山顶，最高处，巨大无比的一个穹顶建筑，其中间部分已经全部向内坍塌。这个巨大的被大火从里面烧焦的建筑，斜对伊耿高丘上的红堡。 珊莎站在距离大门很远的地方，她的淑女冰原狼字她的身边温顺的甩着尾巴。主人不走，狼也不走，乖巧听话。 前面的艾莉亚身形矫健，身高隐隐要追上珊莎了。她和她的娜梅莉亚冰原狼走在最前面，还回过头来冲珊莎喊：“珊莎，这就是坦格利安家族养巨龙的地方，为什么不上来看。” “好臭！”珊莎皱眉说道。 的确有些臭。被多少大火焚烧的地方，空气总是有些不一样。 距今89年前——伊耿历209年的春天，七大王国发生了大瘟疫，数万人因病死亡。据说西境的兰尼斯特家的兰尼斯港的瘟疫非常严重，但南方多恩的旧镇情况更糟。然而，只有君临才是死亡人数最多的大城市。 当时的国王之手血鸦布林登·河文把全城尸体集中于龙。）***，交由火术士将他们全部烧掉。从此，这个龙。（穴）再无人登临。据说每到春季，这个巨大的建筑里面，就有传出噼啪的燃烧之声，并有火光从窗户照射出来。 艾莉亚和布兰跑在了最前面，两匹狼也在他们的身前身后跑来跑去。自从乔佛里被国王强令两名铁卫护送他去北境临冬城后，布兰的夏天就获得了自由。 艾莉亚和布兰的后面，是罗柏·史塔克和他的侍卫队长哈里斯·莫兰，威尔和他的三个黑衣兄弟：大猩猩、尖牙还有谦逊温和的贾昆·赫加尔。 龙）。穴的青铜大门紧紧的关闭着，青铜门还有火烧的焦黑色和斑驳的青苔绿。门有数层楼那么高，走到近前才会被它的巨大气魄所震撼。 大门非常宽，如果能打开这道门，三十名骑士骑着战马，可并排轻松的走进这道大门。龙。穴。的周围是低矮废墟，以前是坦格利安家养龙的仆人居住，现在，庭院倒塌，野草深深，老鼠出没其间。 “现在恐怕已经不能打开这道门了。”罗柏·史塔克叹为观止。青铜门上，巨大的龙的浮雕依然威势逼人。 “如果典故不错，这里应该有小门可出入。不过，也许里面充满了亡灵。”威尔笑道。也不知道他的话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坦格利安家养龙的地方，无论如何，我想要进去看看。” “威尔大人，你想找龙骨的话，这里面已经没有了。所有的龙骨全部搬进了红堡的地下，大吉莉箭术不错，她的确需要一把龙骨弓。”贾昆·赫加尔说道，“我可以在红堡里为你偷一段龙骨出来。”贾昆·赫加尔只想早一点还清他欠的债务。 0178章 失势的智者·黑色瓦缸 为掌门/孤獨的丿閃星/加更2 ** 威尔笑道：“贾昆，很快就要麻烦你帮我做第二件事。” “什么事？”贾昆不紧不慢的问道，潇洒随意，内心的迫切还是从眼神里不经意的流出。 “帮我跟君临的智者们打打交道。” “如你所愿。”贾昆淡淡说道。他的脸上的笑意是珊莎感觉最亲切的。而他的一边白色一边红色的头发，却是艾莉亚最喜欢揉摸的。 艾莉亚喜欢把贾昆和小恶魔放到一起比较，因为小恶魔的眼珠是一绿一黑，而贾昆的头发是一白一红，只是，贾昆温文儒雅，身材修长，小恶魔丑陋无比，半人侏儒。 君临城的智者，就是炼金术士公会里的炼金术士，他们并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们为炼金术士，而是要称呼他们为智者。 炼金术士的公会大厅是炼金术士们的中心，位于维桑尼亚丘陵山脚下的静默修女街的地底。公会大厅宛如一个黑色大理石砌成的迷宫。 野火，一种魔法物质，燃烧起来不会被水熄灭，沾上人的肌肤更难被扑灭。 这种魔法物质，只有炼金术士们会炼制。每个炼金术士都单独有自己的独立房间，一旦炼制野火失败，发生爆炸，房顶就会倾覆下来黄沙，把野火和炼金术士一起埋葬。 随着龙的消失，时间越长，炼金术士们的卷轴上记载的魔法失效的越来越多。到了今天，炼金术士们已经无法从火焰中召唤出火焰生物，他们的很多以前灵验的咒语也失灵，这也是后来他们被旧镇的学士公会超过的根本原因。 时至今日，炼金术士们就只能炼制野火一途了。他们的智者称呼也被炼金术士的称呼代替，旧镇学士势力遍布七大王国，而炼金术士们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尽管如此，炼金术士的公会大厅依然气势不凡，在静默修女街的地下保持着以前鼎盛时候的规模，而制造野火这种魔法物质，也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存在的理由。 贾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威尔要他去拜访炼金术士公会，但他依然欣然答应。威尔要他做事，自然会告诉他目标和相关的一切。 如此，欠威尔的三件事，就去其二。 ** 废墟里面，艾莉亚已经找到了进去龙。（穴）的大门，她的人和她的狼一样，天不怕地不怕，而且，她就是喜欢这些别人都不敢来的地方探险。 要不是父亲严厉，她早就把君临城的角落都翻遍，就好像在临冬城一样。大街上的乞丐，她也很快都能混熟。当然，她做的这些事情，是珊莎最深恶痛绝的。珊莎绝不会跟任何乞丐做朋友，乞丐要是碰碰她的手她都会恶心几个月，恨不得把手上的那块皮给蹭掉。 罗柏·史塔克冲珊莎喊道：“珊莎，到大门边来等吧。” “不！”珊莎尖利的喊道。她开始后悔跟他们来这里看龙穴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和血腥气，还有烟熏的焦臭。 而且，珊莎怕大猩猩和尖牙。尤其是尖牙，尖牙拿着一块不知道什么野兽的腿骨，随时在嘁嘁喳喳的啃，罗柏说尖牙在磨他的牙齿。他的牙齿随时在生长，不磨就会痒得难受。大猩猩也是非常凶恶的人，珊莎看他一眼就心脏狂跳，对他有深深的恐惧。 只有贾昆·赫加尔，珊莎喜欢和他说话，听他讲狭海对岸的趣事。 “珊莎有狼，不用为她担心。”威尔说道。 于是一行人随着艾莉亚留下的痕迹，绕开大门，进入旁边的一个废墟，穿过齐腰深的杂草，扒过两段矮墙，来到了一个被艾莉亚大声喊叫为小门的地方。 那根本不是小门，而是一个野狗洞。 那些野狗远远的嗅到冰原狼的气味，早就逃之夭夭了。冰原狼的气味对于野狗来说，就是天敌。 穹顶建筑两百多年了，除了青铜大门依旧，其余的地方，都腐朽不堪。 一小会后，威尔一行人进入到了龙穴里面。 里面是一片一片黑色的废墟，一眼看不到边，目测无法估算有多大。断墙残壁还能看出原来的痕迹，不过所有的黑色物体都呈流质状凝固。 大火烧毁了里面的一切，就连巨石和钢铁都成流质状。地面也是无数的燃烧融化出来的凹坑。 “龙焰！”贾昆说道，“龙焰烧出来的。” “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威尔说道，“人与龙之间的战争。圈养的坦格利安家族的龙在这里被全部杀死。” 他蹲下来，手指在一块上半截已经融化成流质状的巨石上触摸。上面有明显的深深的剑痕，只是年代久远，又数次被大火烧黑了表面，不太容易被发现。 大家被里面黑沉沉的几乎看不到边的废墟所震撼，龙**，宛如城堡。无数流质状扭曲建筑就好像恶魔怪兽。罗柏把艾莉亚和布兰叫到身边，大家一起慢慢走，渐渐发现了更多地方的斧砍剑劈的痕迹。 “我知道这段历史：血龙狂舞。”罗柏突然说道，“坦格利安家族内战，韦赛里斯一世的女儿雷妮拉和弟弟伊耿王子争夺王位，龙骑士们纷纷选边。当时君临被龙石岛的姐姐雷妮拉公主攻陷，雷妮拉做了国王。” “因为战争，君临挤满了饥饿的人群。数以万计疯狂而又饥饿的平民在疯癫先知牧羊人的煽动下向龙穴发动冲击，杀光了里面的龙。五条坦格利安家族的龙：斯里科斯，莫古尔，泰雷克休，梦火，以及雷妮拉的坐骑叙拉克斯，疯癫先知煽动的屠龙平民在这里死了几千人。最后雷妮拉不得不返回龙石岛去继续孵化龙，却被弟弟伊耿王子设计抓住，把她喂了自己的金龙，这是168年前的故事了。” “这道青铜门也有一百多年没有打开过了。”威尔说道。 他在整个废墟城堡里慢慢走，渐渐离开人群，他仔细察看里面的痕迹。. 贾昆·赫加尔不知道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低声说道：“威尔大人，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找什么，但是我已经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一处废墟下面，有粗糙的瓦缸冒了一点出来，漆黑色的瓦缸。” 这里面到处都是火烧过的焦黑色，灰尘遍布，光线也不够明亮，没有极佳的眼力，绝对看不出来废墟下面埋藏的黑色瓦缸。 “我可没有让你帮我。”威尔说道，“你依然还欠我两件事三条命。” 0179章 瓦里斯疑木箱·威尔同流合污 王座大厅里，艾德·史塔克离开后，议事桌前就剩下三个人：情报主管瓦里斯，大学士派席尔，法务大臣蓝礼·拜拉席恩。 蓝礼笑道：“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下午我就不来议事了，我要去比武场地先熟悉一下跑道。” 蓝礼·拜拉席恩报名了长枪比赛。 长枪比赛是把一条沙路隔成两条跑道，中间的隔离带是数尺高的篱笆，双方各在一条道路上隔着篱笆相向骑马对撞，谁被打落马下，谁就输了。 参加长枪比赛的骑士都会先两条路都跑一跑，让马适应一下路的路况。 派席尔大学士和瓦里斯都点头致意，派席尔说道：“蓝礼公爵，还有三天就大比武，这几天你都可以不用来议事，多练习枪术和骑术，我希望看见你把猎狗打落马下。” “我也祝蓝礼公爵旗开得胜，一路过关斩将，不过猎狗的哥哥可没有那么好对付。”瓦里斯轻声细语。 “魔山？”蓝礼笑道，“我可不怕他。这次北境也来了个大块头，不过，比武可不是比块头大小。”蓝礼笑眯眯的站起来，点头致意，走出议事厅。 派席尔和瓦里斯都没有动。 派席尔说道：“艾德如冻石，他家小鬼却谦逊有礼。那么多的大箱子，也难为他一路雇车赶来。” 瓦里斯轻轻笑道：“北境人不会有送礼讨好任何人的习惯，这不符合他们的性格。” “我不明白。”派席尔说道，“难道蜘蛛打听到了什么？” “罗柏·史塔克不会送礼给廷臣，也不会送礼给王后，但是他送了，你不觉得奇怪吗？”瓦里斯轻轻笑道。 派席尔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瓦里斯：“蜘蛛，你在怀疑什么？” “动机。” “那小鬼头有什么动机？” “箱子。” “什么意思？” “箱子，他为什么要带那么多的箱子。” “有那么多的礼物，自然要有那么多的箱子。” “是啊，谁知道呢？也许罗柏·史塔克真的跟他父亲艾德·史塔克不一样。但是，他是北境人，送礼结交我们什么？比武结束他就离开了。而且，他还是个孩子。” “你是说幕后有什么人在教他？” “我没说过，我只是觉得他带这么多箱子干什么？带来，然后又带走，还要雇船。那些东西，君临人回赠给他的礼物，他在北境的贸易港口白港都能买得到。一个孩子，不嫌麻烦，送礼，又带礼物回去，我始终觉得怪怪的。这可不是探亲，而是来比武。”瓦里斯眼神闪烁。 “你想多了。”派席尔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八爪蜘蛛就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 瓦里斯轻轻一笑。 他站起来，扶老学士出去。 八爪蜘蛛知道，派席尔回去后，就会去向王后瑟曦汇报他刚才的话。 ** 首相塔。 其余的人在餐厅吃饭，大猩猩，尖牙，贾昆，艾莉亚，罗柏，布兰，珊莎，四匹冰原狼，乔里，财务普尔，茉丹修女，马房总管胡伦…… 威尔和艾德·史塔克在首相厅。 “威尔大人，你的人没有穿上黑衣。”艾德说道，语气很郑重。 “会穿上的。” “他们非常危险，是君临死囚里面最令人胆寒的杀人凶手。” “我给了他们自由和生命，他们也对我宣誓了守夜人信条。” “誓言对他们来说也许并无约束力。” “我能驾驭他们。任何人找对了方法，都是很好相处的。” 艾德·史塔克盯着威尔看了好一会：“罗柏送礼然后接受馈赠是你的主意？” “是！”威尔点点头。 “为什么？” “处世之道，你对别人好，就能收获同样的善意。” “可有的人要杀你呢？”艾德尖锐道。 “那就最好别挡他的路，或者站到他那一边去，跟着他一起走。” 艾德·史塔克把目光从威尔的脸上移开，看着一面墙的装满了东西的木箱，又把目光移回来：“你两次给我信，都以琼恩·雪诺的名字给我，为什么？那信并不是琼恩·雪诺的。” “第一次提到琼恩·雪诺，在王座大厅外面，那时候人多眼杂，每一个走动的人都有可能是别人的眼线。我提琼恩·雪诺的名字，你不会立即打开信卷，你会回家来看。” “那第二次呢？你让罗柏·史塔克给我的信呢？” “你不会冲动，你会冷静。琼恩·雪诺的名字会让你冷静。” 艾德·史塔克沉默了一会。 “在临冬城，你说公鹿悲悯，三狼南行，你的预言成真了；你说布兰会从残塔上摔下来，提醒我们要小心谨慎，结果你救了布兰免遭毒手；第三个预言，一匹冰原狼母狼被公鹿的鹿角穿进喉咙而死，留下六匹小狼崽。预言冰原狼因鹿而亡，如果预言成真，你能看见未来，那么可以改变未来么？” “能。” “一切都是神的意志，凡人怎么可能逆天？” “注定的结局是神的意志，改变结局也是神的意志，就看你怎么选择。也许一个人的生死，在神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只是人自以为神在关注着自己，并自以为是神的意志。巫师也常常弄错神的意旨。” “我在君临很困惑，你对我有什么建议？” “和反对你的人交朋友，帮助你讨厌的人，维护你憎恨的人的利益，他们就没有任何理由针对你。” 艾德·史塔克冷哼一声：“你的意思，一帮恶棍要杀人，你不单不救人，反而要去帮助恶棍杀人？” “是的！”威尔点点头，“因为你去救人，他们的刀就会冲着你来。或者你走得远远的，大人能走开吗？” 艾德·史塔克勃然变色，威尔却是沉静的眼神看着他。 “我在小指头的妓院里听到一些消息，说大人在调查琼恩·艾林大人的死因，我建议你，不论任何内幕，不要再调查了。王后瑟曦在君临生活了十四年，兰尼斯特在君临的根基也是十四年，而你，才来这里几个月。我听说国王劳勃身边，饮食起居，全部是兰尼斯特。我建议你，去向王后修好，看看你有什么事情能帮到她的。” 艾德沉声说道：“不顾荣誉，罔顾事实，畏惧凶险，让凶手逍遥，并且还要和他们同流合污？用力维护他们的利益？这就是你对我的困惑的建议？” “是的！” “我要是不呢？” “那就很危险，很可能预言成真，冰原狼因为公鹿而死。艾德大人，这里不是北境，这里是南方。” “你以为我会怕死？”艾德冷笑。 “你不怕死。但是艾莉亚，珊莎，布兰，茉丹，乔里，埃林，马房总管胡伦，财务普尔，你身边的所有这些人，他们怎么办？” 艾德·史塔克的脸色顿时苍白。 0180章 科本的梦想·格林侍从 夜。 蕾妮丝丘陵。 旧城区，君临富人和权贵们居住的地方，别墅私家小院遍地。 在血戏班团长瓦格·赫特的地下室，蜡烛和火炬的光明照耀得如同白昼。 地下室的第二层，是血戏班的学士科本工作的地方。 同时，也是科本研究医学和死灵术的地方。 科本有个他毕生都奉献出去的伟大理想，就是结合死人和活人的特点，创造出一个战无不胜的强大战士。 死人，有很多优点，他不会生气，不会吃饭，不会怕痛，不会怕水火，没有恐惧，没有贪婪，不会变节，他不怕一切，因为他已经死了。 所以死人的优点很明显，缺点也很明显：不会动，不会去攻击别人，不会听人命令。 死人不会的，活人会。 科本想把死人和活人结合起来，创造出一个能听命令，能战斗，二十四小时不休息，不会累，也不会要求吃饭，不怕死，不怕痛，没有任何恐惧的超级战士。 这是科本的研究方向和终生目标。 没有人支持科本的研究，他也因为这个研究被学城开除，并剥夺了学士项链。 科本以精湛的医术被血戏班的团长瓦格·赫特看中，进入血戏班做了学士。血戏班的兄弟们受伤了，都是他救治。其他佣兵团的人受伤了，也都来找他医治。 科本的医术精湛，名声极大。 现在，就是检验科本的保证的时候了。血戏班换了新团长，这是新团长交代下来的第一个任务：换脸。 血戏班新任团长大猩猩和副团长尖牙对科本的医术和死灵术毫不关心，也不管不问，他们只要科本听话做事就好。 科本希望自己的手术能得到新团长的青睐。 他虽然医术不错，却也是臭名昭著，一旦失去了庇护，他会死得很快。 跟在瓦格·赫特的身边，科本只有欺负别人的份。现在，他希望新团长也能看中他，给他一个栖身之地。 大猩猩罗尔杰和尖牙的身边，跟着两个帽兜挡住脸的家伙，科本不敢问也不去看，这些规矩，他还是懂的。 大猩猩罗尔杰做个手势，科本就开始一层一层的解开绷带。 绷带缠在一个熟睡的人的脸上，只能看见绷带下两个鼻孔。 这个人呼吸平稳。 从他的衣着，这个人就是被科本剥脸皮的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绷带层层解开，一张全新而陌生的脸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大猩猩和尖牙都看得目瞪口呆。 大猩猩伸出手指，轻轻摸这张脸的边缘，除了有一丝淡淡的皮肤嫩红外，看不出这是一张缝合上去的脸。 科本面露得意之色。 他看出团长和副团长都很震惊。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希望能保住自己的这个位置，不管谁来做团长都没有关系。只要给自己研究医学和死灵术的地方就好。同时，安全。 大猩猩看一眼威尔。 威尔的帽兜挡住了他的脸。 “把他叫醒，学士。”威尔说道。同时缓缓的拉下了帽兜。科本的目光和威尔的目光一对，立即顺下眼睛，意态恭敬。 威尔的目光明亮如星辰。 令科本看一眼就难以忘记。 如果可以，或者说只要有机会，他希望能把这个人的眼睛偷偷挖出来，做成标本。 另一个人也缓缓的拉下了帽兜。 廋脸，灰绿色小眼睛，小胡子，深色的头发中夹杂着些许灰白，腰笔直，嘴角挂着一抹捉狭的笑意：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科本目瞪口呆。 他难以置信。 “老朋友，你好。”培提尔的声音，那抹捉狭的笑容是科本所熟悉的，“把他叫醒，我还要赶回妓院去清点账目。” “是，培提尔大人。”科本震惊道。 ** 培提尔·贝里席做了无数的梦，做的最多的是少年时期的梦。 他是奔流城霍斯特·徒利公爵的养子，也是第一个和奔流城公爵的两个女儿亲吻的男孩子。那时候，他们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他喜欢把舌头放进凯特琳的嘴里去搅动，凯特琳刚开始很惊异，配合，尝试。后来就害怕了，不再和他亲吻。 凯特琳的妹妹莱莎却对他的舌。吻。着迷，那是个单纯透明得像一滴露珠的小女孩，培提尔知道莱莎迷恋他，但他迷恋凯特琳。 然而，五指半岛荒凉贫瘠，其中的小指头岛更是没有居民没有税赋，贝里席伯爵的儿子是无法和奔流城公爵的女儿联姻的，凯特琳被公爵许配给了北境的史塔克家的布兰登。悲痛欲绝的培提尔找到布兰登，跟他进行决斗，希望能赢回凯特琳。 最后，在凯特琳的求情下，布兰登·史塔克没有杀死他，他的长剑在培提尔的胸膛到小腹开了一道创口。布兰登因为妹妹莱安娜被王子雷加掳走，冲到王宫去找雷加要人殒命后，培提尔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然而，凯特琳却嫁给了布兰登的弟弟艾德·史塔克。而培提尔也被霍斯特公爵赶出奔流城，霍斯特公爵痛恨他心怀不轨，搞大了莱莎的肚子，令莱莎失贞…… 培提尔被赶出来的那天开始就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不择手段…… 在梦中，培提尔依靠着和莱莎的关系，借助着莱莎的丈夫首相琼恩·艾林的提携正在平步青云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温和谦逊的声音：“格林，醒醒。” 谁是格林？ 培提尔很迷惑，但他分辨出了谦和声音是谁：血戏班的疯狂学士科本。 这令他的胃部顿时抽紧。 然后所有的美梦消失，恐惧如潮水把他淹没。 他记起了自己被剥去脸皮的经过，自己的惨叫声和血腥气，科林手术刀的冰凉和锋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噩梦…… “不要！”培提尔乞求，他睁开眼睛，然后看见了自己：廋脸，灰绿色小眼睛，小胡子，深色的头发中夹杂着些许灰白，腰笔直，嘴角挂着一抹捉狭的笑意：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格林，起床，跟我回妓院去清点账簿，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抓紧。”床前站立的培提尔·贝里席微笑说道。 0181章 科本失舌头·萝丝忌格林 加更1：掌门流影铁王座 ** 培提尔翻身爬起，眼神闪烁，随即说道：“是，培提尔大人，格林全心全意为大人服务。”他的声带上也挨了一刀，以前干净的声音变得嘶哑。 培提尔点点头：“威尔大人，给侍从格林衣服吧。“ 格林一丝不挂。 威尔扔过来一个包裹。 格林颤抖着手打开，是一套黑衣人衣服。 “黑色的衣服，不表示是黑衣人。”威尔说道。 “是，大人。”格林乖巧说道。他的微笑还有些淡淡的僵硬，有点不自然。不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威尔等人先入为主，才能看出一点端倪。 格林很迅速的穿好衣服，神情谦卑，嘶声说道：“大人，侍从格林已经准备好了。” 培提尔点点头，眼睛看向威尔。 威尔说道：“格林，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为大人服务，全心全意。”格林微低头说道。 威尔拿出一把小刀，说道：“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如你所愿，大人。” 威尔点头，大猩猩和尖牙突然出手，一人一只手抓住科本，科本吓了一跳，大声说道：“大人，大人，我发誓为你服务啊，我全心全意啊，大人！” 培提尔退后两步，威尔也退后一步，大猩猩和尖牙抓住科本就好像老鹰抓住小鸡，轻轻一提，就把科本提到了手术台上。就听见铁链哗啦啦乱响，科本的手脚已经被锁住，咔的一声，钢圈弹出，把科本的脖子给锁住。 科本除了能呼吸外，再无法动弹。 科本吓得几乎晕厥，语无伦次：“大人，大人，我的医术和学识都是为大人服务的，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大人，我愿意追随你，永远忠诚啊，大人。” “你对我有什么用。” “我会治病治伤，我会换脸，我会为你创造出超级战士。大人。我正在研究死灵术，只是还没有找到能抗衡药物的坚强生命体，超级战士只能存活三天。一旦找到能抗住药物煎熬期的铁汉，我就能为大人创造出超级战士啊。” 威尔眼睛看着格林：“格林，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办？” 格林躬身说道：“大人，科本有用，建议大人不要杀了科本。” “哦，为什么？” “他的医术的确是一绝，你看他创造出来的格林就能明白这一点。科本学士虽然毫无荣誉感和道德心，残忍嗜血，但他的确是个很有用的人。大人。好人很多，遍地都是，但是有用的人难找啊。” 威尔点点头：“科本，格林侍从说你有用，我就暂且饶你一命。罗尔杰，尖牙，放开他。” 科本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走了一遭，一身虚汗，呼吸不畅，结结巴巴说道：“谢谢大人，谢谢格林。” 格林微笑：“威尔大人，科本学士治病救人在他的双手，所以我建议，只要能保证他有手用就行了。他的双腿，如果有助手和轮椅就可以代替。” “培提尔……你我可是多年的老朋友……”科本吓得语无伦次，声音发抖。 “威尔大人，侍从格林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一个断腿科本的用处有限，那就留着他的双腿双手，我建议大人把科本学士的舌头割去，像刚才这样把明明是侍从的格林喊成培提尔伯爵的错误就永远不会发生。” “噢！” “威尔大人，就算大猩猩罗尔杰和尖牙说出格林的秘密……”大猩猩罗尔杰和尖牙顿时目露凶光，格林微微一笑，嘶声继续，“……也是很难有人相信的。但如果是科本学士说出去，嘿嘿，恐怕相信的人会很多。威尔大人，割掉科本的舌头，关于格林的秘密，就保险了。如此，大人既得一个医术高超的人服务，又保住了格林秘密。”格林笑道，嘴角那抹捉狭笑意依旧。只是声音和面貌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要保守格林的秘密，你的舌头也应该割去。”威尔说道。 格林微笑：“大人，格林说出格林的秘密，谁信？格林的声音和面貌，可完全不是培提尔伯爵。这种事情，只有科本这样的人说出去，才会有人相信。” “格林，格林，我要杀了你。”科本大喊，手脚把铁链摇得哗啦啦响。这种铁链是他亲自打造的，只能摇响，却无法挣脱。 威尔把手里小刀递给格林：“你说得很有道理，准了。” 格林接过刀：“谢谢威尔大人。”他走向手术台，“科本学士，你忍着一点，别乱动，我可不是医生，刀术很差的。但我会下手很轻！” “威尔大人，培提尔大人，罗尔杰团长，尖牙，我忠心耿耿，我发誓，我的所学，都是为你们服务的。我对你们有用啊，大人。”科本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嘶力竭的表忠心。 可惜，他的惨叫声只能在这一层地下室里面撞来撞去。 大猩猩罗尔杰和尖牙嘻嘻笑，科本越是害怕恐惧，他们越是兴奋。 格林一只手拿起一个嘴腔金属架，向科本的嘴里塞进去，科本的嘴被撑开，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格林轻柔说道：“科本学士，我很快的，你放心。”手里的小刀伸进嘴去，用力一绞，一截舌头被绞断，鲜血泉涌。 *** 旧城区著名的莎塔雅妓院的不远处，就是培提尔最大的一家高档妓院。 莎塔雅是个浑身漆黑发亮的女人，她的女儿也在她的妓院里面上班。虽然塔雅妓院是全城最高档的妓院，排名第一，但却比不过培提尔的妓院多。 培提尔妓院中高档都有，他最好的妓院，跟塔雅妓院也差不了多少。全城中高档妓院上千家，培提尔占了三分之二。 钱如流水，日进斗金，说的就是培提尔的妓院生意。每天，上千金龙币被培提尔给存进自己的金库。一年，培提尔就净赚数十万金龙币。他早就是名副其实的超级富豪，大权贵。 相比其他生意，再也没有妓院生意更好赚，得到的消息和累计的人脉也最多。 妓院的财务室里，培提尔坐在软垫上舒舒服服的喝着红酒，他新收的侍从格林正在一目十行的检查账簿。好几个妓院的女主管都是脸色不悦，却不敢多言。 在培提尔面前，站着从北境避冬市镇来的萝丝，狭海对岸里斯岛来的阿曼达，技术娴熟但年华渐老的艾美，负责管理诸神门片区的阿普里尔…… 她们都对新来的格林心怀敌意，尤其是替培提尔主管账务的萝丝。 格林这小子一来，萝丝都得对他负责。失宠的感觉，令萝丝非常不舒服。 “培提尔大人，今晚我有空呢。”萝丝说道，坐上培提尔的腿，手就不安分起来…… “萝丝，我要你明天去找炼金术士亚度尼斯……”培提尔说道，“用什么方法我不管，还有亚尔维斯。我要在这里看见他们两个。”培提尔正色说道。 “是，大人。”萝丝媚笑。她希望凭自己的本事，早一天赶走这个一来就在她之上的格林小子。 加更1.致谢/微笑掩饰孤独/寰宇枢机/的打赏支持，非常感谢，握手。今天加1更。休息一下，明天争取多码字。 0182章 行无人敢行·为无人敢为 “大人，账目清楚。”格林声音嘶哑，但是足够任何人听清楚他的话。他的发音也不含混，声带上挨那一刀恰当好处。 培提尔点点头：“好，你们都先出去，我和格林要单独呆一会。” “是，大人。” 萝丝恋恋不舍的站起来，阿曼达、艾美、阿普里尔三人离开，有意无意的看向格林小子，眼神中的隐晦鄙夷多过尊重。 这小子，其貌不扬，以前都没有听说过，突然而来，就代替老板掌管了大权，萝丝，阿曼达，艾美和阿普里尔偶读同仇敌忾，无须宣言，她们就心照不宣的决定团结在一起，最终赶走格林小子。 “萝丝，把门关上。” “是，大人。” 四个女子走出老板的房间，萝丝伸手管上门，四个女子站着，都不说话，但是她们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房间内，格林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轻轻插上门闩，锁死。然后回来，推开财务桌子，揭起地毯，下面是一块铁板，铁板上面有圆形拉环，格林蹲下去，手伸进拉环一提，铁板揭开，露出一个向西的阶梯。 “下面就是金库，培提尔大人。” “你走前面。” “是，大人。” 格林猫腰下去，手里举着蜡烛，一进去就点亮通道两边的火炬：“大人，可以下来了。” 培提尔下去，面前是一条颇为宽敞的通道，高度也够，前行不远，就是一个堆满了铁箱子的房间，目测有几十个铁箱子。 格林不等老板吩咐，打开一个箱子，又打开一个箱子，再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部是满满的金币，用手一搅，哗啦啦乱响，乃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在火炬光芒的照射下，金币折射反射正射着火炬光辉，美轮美奂。 “这里一共有多少金币？”培提尔问道。 格林心中微微失望，他没有看见培提尔的兴奋，也没有听见他语气中的激动。他本来有个计划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想离间培提尔大人和威尔大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只好打消。要是培提尔大人一见如此多金币就眼冒绿光的话，一切就好办了，可惜…… “三百多万金币，大人，足够我们购买几艘战舰，外加上万的雇佣军团，还能请最厉害的杀手去干掉我们的敌人。” “想不到我做财务大臣不过三年，就赚了这么多钱。”培提尔说道， “大人，妓院收入有限，开支也极大，可是国家财政就不是个小数目，随便漏那么一点点，就够格林这样的穷小子吃一辈子了。” “哦，这倒的确是个生财之道。” “大人，格林所知，海关，税务，港口码头，各地方税务官，贸易大臣，丝绸官，贩酒官，都是大人任命的亲信，大人亲自提拔的财务官们，都是平民和小领主小骑士，没有一个权贵子嗣，这些人升迁无望，身份地位卑微，得大人恩遇，对大人都是忠心耿耿，要是大人万一有个闪失，这个国家的财政就会陷入混乱啊……” “哈哈，格林，你想多了。” “大人，整个帝国，谁能把两枚金币放在一起磨一磨，生出第三个金币来，这个人就是大人您啊。——这也是王座大厅里的朝廷重臣，国王首相，廷臣官员们的共识。也是琼恩·艾林首相提携大人做财务大臣的根本原因啊。” “大人，以前的财务大臣，只做一件事情：收税！而大人你却是做两件事情：1收税，2用收税的钱放高利贷，垄断狭海对岸的丝绸生意，把丝绸卖到七大王国；再把青亭岛的酒垄断，卖给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这就是磨一磨，生出第三枚金币说法的由来啊，大人。” “虽然如此，可是国家财政却依然债台高筑。”培提尔叹口气。 “大人，国王想花钱就花钱，谁敢说半个不字？要是换了其他财务大臣……” 培提尔一挥手：“格林！” “是，大人。”格林忙低头恭顺。 “提一箱金币出去，明天要用。” “是，大人。” “找一条可靠的大船，最好是狭海对面的商船，要大，能抗击风暴，船长的技术要好，把船停泊在港口。你要确保海关，税务，巡逻战舰都不会上船去检查，该找谁打点，花多少钱，这个不用我告诉你吧。” “是，大人，我知道。海关税务都是大人您的亲信啊。至于巡逻战舰，大人放心，这里面的门坎，我非常清楚。区区小事，手到擒来。” “你还记得这地下室出去的密道吧。” 格林心里咯噔一下：“记得，大人。” “密道通向城外？” 格林心中更吃惊，不得不说道：“是，大人。” 培提尔说道：“如此地下室，没有密道出入，一旦出事，这些金币可就从地面带不出去了。格林，你还记得密道是一条还是两条呢？” “两条密道，大人。”格林说的全是实话。实话，无须用谎去圆。现在得先取得培提尔老板的信任。 培提尔点点头：“格林，你的忠诚会得到回报，你的经商天赋和权谋心机，也会有地方和空间去施展的。你如能保持忠诚，我不久就可以封你为骑士，然后向首相推荐你成为廷臣，一步一步，成为御前重臣也是有可能的。” “谢谢大人的厚爱！大人有宏图大志，格林必尽心尽力，一定要助大人功成名就。只不过，艾德首相，并不是一个容易通融的人。” “他会改变的。”培提尔淡淡说道。 格林心中震惊，难以置信，忙低头，意态恭顺，掩饰自己的失态。威尔这帮人也将对艾德·史塔克动手了，这简直太疯狂了。这个黑衣人，想在君临搅动风云？他毫无根基，却行无人敢行之事，为无人敢为之变，胆大包天，任谁都无法想象，无法相信。 “现在带我去看那两条密道。” “是，大人。” 高档妓院，都有地下密道。一些权贵、廷臣、领主、骑士和富商名人不想被人看见出入妓院，来去都走密道。最高档的莎塔雅妓院，有一条密道，直通前某位首相在旧城区一处别墅的一楼卧室。 至于君临城的权力中心红堡，地下密道，更是密如蜘蛛网。 0182章 比武大会·七国群雄齐聚 三天后，比武大会正式开始。（友情建议，慢一点点扫本书，最好别跳看。） 比武场一分为三。 一边是铺满了地毯锦绣的观看比武的高台和长凳，高台正中，是国王、王后和首相的座位，向两边延伸的位置供贵族和贵妇们就坐。高台和长凳成阶梯状，长约一里。长凳和长凳之间的通道距离很宽，两人可并排通行。 长凳座位的前面有特制的长条桌子，上面放满了水果和糖果。等比武结束，国王大宴各贵族领主，这些水果糖果就会拆下去，热气腾腾的各种肉食蔬菜美味佳肴就会被端上来，同时，比武场将变成戏子们的乐园。歌手，吟咏诗人， 高台长凳后面，国王请来的最好的厨子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烤肉区，一整只一整只山羊，小牛，野猪被串在铁钎上，正在厨工们的缓缓推动中旋转烧烤…… 这片高台正对比武场的中心，比武场的另一边，跟高台长凳相对的一面，挤满了普通民众。成千上万的民众摩肩接踵，占据了大片地方。喧闹声此起彼伏，跟国王这边贵族们的安静儒雅形成了鲜明对比。 国王和王后就坐后，首相史塔克才就坐，然后，是数百位贵族领主和他们的夫人小姐少主少爷们纷纷就坐。 随着国王一声洪钟般的：“该死的传令官，让他们开始吧!”的喊声，传令官发出命令，参加比武的骑士勇士们鱼贯登场，先绕比武场一周，向国王王后首相领主贵族和民众们致意。 第一天是长枪比赛，将会在一天之内决出最后的四名长枪手，休息一晚，第二天上午决出优胜者。 艾莉亚、布兰、珊莎、罗柏、珍妮·普尔，修女茉丹等人在一起，距离首相艾德·史塔克有较长的一段距离。四个史塔克的四匹狼都被关在了首相塔。 * 第一个出场的团队则是令全场夺目的王领骑士们，骑马走在第一的是国王的弟弟，英俊的风息堡公爵蓝礼。他头戴有着两条金角的头盔，金角是鹿角形状，纯金。他一出场就引起了民众和贵族两边的喝彩声，此起彼伏。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都喜欢蓝礼公爵，都被他的风度翩翩折服…… 随后是著名的御林七铁卫，很可惜，今年的这次比武只有四个白披风，他们是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今年六十一岁的高龄，却依然在四年前的大比武中击败所有对手获得了冠军……巴利斯坦·赛尔弥虽然也很受欢迎，却不及蓝礼公爵一半的呼声。 他的另外三个白衣兄弟分别是柏洛斯·布劳恩爵士，一个胸膛宽厚、但是罗圈腿的丑男；扁鼻，乱糟糟的灰发；这家伙是七个兄弟中胆量最小的；矮小的普列斯顿·格林菲尔爵士；铁卫中除了詹姆外长得最英俊的亚历斯·奥克赫特，他的剑术也仅次于詹姆和巴利斯坦，位居七卫中的第三。 御林铁卫之后是众多的廷臣骑士和雇佣骑士，其中包括来自狭海对岸自由贸易城邦密尔的战僧索罗斯。他是个大光头，信仰光之王，也就是红神。他一身宽松红袍在风中啪啪的翻卷，引起了珊莎和财务普尔的女儿珍妮·普尔的咯咯笑。 修女茉丹告诉她们在铁群岛格雷乔伊叛乱的战争中，索罗斯手持冒火长剑，独自攻上了派克城墙，珊莎和珍妮方才吃惊的停止笑声…… 多恩的神箭手安盖的陈旧残破有划痕的皮革装不见了，一身闪亮的锁子甲，头发也精心修饰过，马镫也全部是新的，红色马镫也非常抢眼，他宣誓效忠于王后，成为王领的一名平民箭手参与比赛。 * 第二个登场的比武团队来自西境。 首先登场的是被人们惊呼为魔山的格雷果·克里冈。他骑在自己的高大战马上，双腿过于长，使他的马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玩具马，他手上的长枪，跟他的巨大体型相比，看起来就好像是扫帚。 魔山一出场就引起了轰动。他的眼睛充满暴虐之气，当他接受民众的欢呼的时候，他并不高兴。魔山缓缓策马走过比武通道，当他的眼神跟珊莎的眼神一对的时候，珊莎顿时窒息…… 格雷果·克里冈身后，是西境的比武团队：猎狗桑铎·克里冈，距离他的哥哥保持在一枪之远。这是个了解魔山性格的安全距离。然后是挺直腰杆比显得自己稍微高大一点的波隆。 在猎狗和魔山的对比下，波隆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在波隆身边的是亚当·马尔布兰，高大英俊，帅气而阳光，身披紫色的披风，手挺长枪，枪尖朝天，英气勃勃中有一股儒雅的气质。 这四个人身后，则是西境的雇佣骑士和誓言骑手们，一大群人。 * 西境战队经过后，就是来自各个地方的领主和骑士们，他们有头戴一顶鹰翼盔的杰森·梅利斯特伯爵，来自河间地的海疆城，就是他逼迫偷猎公鹿的威尔去做了守夜人；他的弟弟丹尼斯·梅利斯特已经在绝境长城被威尔处死。 还有巴隆·史文爵士；边疆地的布莱斯·卡伦伯爵；青铜约恩的继承人安达·罗伊斯爵士和他的弟弟罗拔爵士……和威尔、盖瑞两个老兵出长城外巡逻被异鬼杀死的威玛·罗伊斯爵士就来自这个家族。 罗伊斯家族的骑士们的铠甲外面镀银，刻着青铜保护符咒，据说具有一定的魔法能量。来自遥远的青亭岛雷德温家族的双胞胎兄弟霍拉斯爵士和霍柏爵士，他们盾牌上是蓝底酒红色的葡萄串纹章…… 所有的比武骑士中，年龄最小的是被称为百花骑士的洛拉斯·提利尔爵士。他是高庭公爵和南境守护梅斯·提利尔的小儿子，年仅十六岁。他的铠甲经过精心雕琢，上面的瓷釉包含着千束不同的花朵，他的雪白坐骑则覆以红毛毯和白玫瑰。 珊莎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人，她看着他的脸上迷人笑容，眼睛根本无法移开。 还有来自栾河城的杰瑞爵士、霍斯丁爵士、丹威尔爵士、艾蒙爵士、席奥爵士、派温爵士等六个佛雷家代表，通通都是老侯爵瓦德·佛雷的儿孙，连瓦德·佛雷的私生子马丁·河文也来了。 坐在贵族席位上的罗柏·史塔克看着佛雷比武团队，不知道这些家伙有没有收到他们的父亲瓦德·佛雷不幸去世的消息……希望失去父亲的佛雷们能够不受父亲去世的影响，发挥出实力，获得一个漂亮成绩。 * 最后出场的是北境比武团队，守夜人也属于北境，并且史塔克家和守夜人军团是长期的盟友关系，所以黑衣人威尔出现在了北境的比武团队中。 铁枪小琼恩单手高举史塔克家的冰原狼旗帜骑马走在最前面，他一出场就是一片叫好声，别的比武团队的旗手都是双手掌旗，他却是单手，显示他无可匹敌的臂力。这引得自视甚高的席恩·格雷乔伊心中颇为不爽…… 队伍中，首相的侍卫队长乔里像个乞丐。他穿着灰蓝色的盔甲，没有任何纹章或雕饰，肩头的灰披风活像件脏兮兮的破布。跟在他身边的艾林和哈尔温也和他差不多，三个人像极了没有主子的流浪骑手。 团队中，英姿飒爽的黛西·莫尔蒙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她旁边的大吉莉就显得毫无光彩，被人们完全忽略了……但是有一个人却死死的盯着大吉莉，这个人是夹杂在贵族中的小恶魔提利昂，他看见了大吉莉的短弓和特别要小一号的黑色箭矢……那黑色箭矢，令他印象深刻，似曾相识。 * “嘿，小恶魔。”一个声音轻轻说道。 小恶魔回头，看见了微笑的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伯爵。他的身边，跟着一个谦卑的陌生侍从，也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等会比赛开始，我要跟你打赌。”培提尔说道。 “你消失了好几天？”小恶魔的脸上没有笑意，谨慎和审视在他的眼神里藏着。 “幸好完整无缺，还能活蹦乱跳。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那晚活下来的？” “我也很好奇，那么你呢？” * 等最后的泰伦·灰烬爵士登场，全场轰动，真正的巨人来了，泰伦·灰烬背着他的恐惧长剑，厚重的黑色板甲，每走一步，地面微微颤动……他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骑战马绕场的骑士，因为没有战马能承受他的体重，身高也太高了，骑在最强壮的战马身上，他的双腿都还在地面…… 王后瑟曦本神态自如顾盼生辉，她自认胜券在握——可一见泰伦·灰烬如大山般走过来，瑟曦顿时脸色苍白……她从小恶魔的嘴里听过警告和描述，只是耳听为虚，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现在—— 国王劳勃猛地站了起来，手里的酒杯飞溅出金黄色的液体：“我的老天，奈德，什么时候北境出了个巨人……大个子，你过来，老子要赏你三杯酒……” 国王赐酒，此等荣耀，在比武还没有正式开始之前，这是第一次。 全场轰然，民众欢声如雷！ 0184章 国王赞誉泰伦·魔山狂怒奔袭 为掌门/流影铁座王/加更2 * 泰伦·灰烬走到国王面前。 他独步，也走出了格雷果·克里冈骑在马上轰隆隆经过演武场的气势。 国王站在高台上，手举金杯，泰伦站在台下沙地，却高出国王一头。 国王劳勃本也是个很高大的人，他在艾德等人面前，都要高一头。平时看人，他已经习惯了低头看。 然而现在，他得仰起头。 “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国王劳勃问道。 “泰伦·灰烬。”声音如低沉暗雷，轰隆隆的滚过众人耳膜。 王后瑟曦坐在紫红描金的精美坐垫上，喝道：“蠢汉，和国王说话，为何不跪下？！” 泰伦·灰烬不跪，他的一双眼睛瞅一眼王后瑟曦，瑟曦的心里咯噔一下，背脊僵硬。一股威猛嗜杀之意如北境寒风，瞬间沁透了她的身体。 泰伦·灰烬之威猛，影子山猫，森林狼，山狮，见之而逃，何况一个未经战阵洗礼养在王宫的一个王后。虽然贵为王后，其实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而已。 只这一眼，瑟曦噤声。只是，旁边的人看不出来罢了。 瑟曦十几年宫廷生活，已经练得宠辱不形于色，很难有人从她的表情情绪洞察到她的内心波动。 国王劳勃却是个真正豪爽之人，哈哈大笑：“难道世间有如此天神般的猛汉，来来来，不用拘泥于那些虚伪礼节，去他吗的，蓝赛尔，换大杯来。” 酒侍蓝赛尔手忙脚乱的换杯子。 泰伦·灰烬说道：“国王陛下，不用了。” 他伸出巨手，就好像一把小伞，轻轻就把蓝赛尔给提起来，悬空，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拿过吓得脸青的蓝赛尔手里的酒壶，仰起脖子，酒壶里的酒如一根金色的箭，射进他巨大的喉咙。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一壶特别加重了酒力三倍的美酒，全部进了泰伦的喉咙。 “好！”国王劳勃看得心花怒放。 他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喜欢这种不做作的耿直汉子。 泰伦·灰烬眨眼间，把一壶美酒喝得一滴不剩。他的手指微微用力，金质的酒壶上，如烙印一般的，留下两根手指头的印迹。 他把蓝赛尔轻轻放下，蓝赛尔一个趔趄，双手双脚已经软了，脸色如土，国王劳勃哈哈大笑。 “谢国王陛下美酒。”泰伦·灰烬说道。声音轰轰隆隆的有如巨雷，气势之猛恶，根本无须刻意。 “好，我七国也有如此天神般猛汉，不错不错不错。北境泰伦·灰烬一出，什么西境魔山，去他吗的，不过是一小土包啊，哈哈，哈哈哈！” 场边的魔山听得大怒，一踢胯下马，马蹄声得得，隔着半个演武场，就向泰伦·灰烬冲过来。 魔山借助马力和马的高度——他的马本就非常高大，马中之王，神骏无比——跟泰伦·灰烬的身高相差无几。 他这一愤怒出击，谁也不敢来拦他。 魔山七国恶名，已经深入骨髓，杀人对他来说，比杀鸡容易，不管你是贵族骑士领主，公爵伯爵侯爵，在他眼里，一概是伸手就拧死的小鸡。 魔山狂怒奔来，民众大哗！ 国王，王后，首相都一时间呆住。 事情好突然。 而魔山的马也来得好快，如流星巨箭。 “小心！”艾德·史塔克大喊。 “小心！”罗柏大喊，站了起来，手按上了剑柄。 马蹄声得得，又一骑从西境冲出来，手挺长枪，乃是猎狗桑铎·克里冈。 桑铎·克里冈苦练剑术，就是要亲自杀死哥哥格雷果·克里冈，他不能容许泰伦·灰烬在他之前斩了格雷果·克里冈。 魔山要是胜了泰伦·灰烬，他会阻止魔山。要是泰伦·灰烬赢了魔山，他会阻止泰伦。 一骑从北境而出，黑衣黑甲，眼神璀璨如星辰，嘴唇薄薄，紧抿如刀锋，正是黑衣人威尔。 两个克里冈夹击泰伦·灰烬，威尔怕泰伦·灰烬有失，他是誓言要守护泰伦·灰烬和灰烬部落的领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属下泰伦·灰烬被强敌夹攻。 而且，长枪对战，都是一对一，不是二对一。 威尔出，西境马蹄声响，波隆紧贴马背，腰间长剑倒拖在手，紧追威尔。——那晚血战，波隆对威尔怀恨在心，很不服气。他始终认为他是被暗算的，空有一身本事，却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就已经输了。 波隆紧紧盯着威尔后背，他紧贴马背，就是怕那晚上的神箭手万一在他身后放箭。波隆这个人的精细小心非同一般，出手前，都会先算算自己的危险在那。 不是身经百战的精明佣兵，也做不到这一点。 只一瞬间，比武场上四骑奔出，马蹄声如雷，两个角度，共奔泰伦·灰烬。 不管是平民区还是贵族区，都是大哗。 各个比武团队的骑士们都是大声鼓噪。 维斯特洛大陆比武成风，一般是四年一次大比武，然而千百年来，第一次出现在骑士游场快结束的尾声，有国王提前敬酒的先例。也是千百年来，第一次出现一人挑战，帮手相继出手的奇观。 “七层地狱啊，魔山，你给我住手。”国王劳勃大吼一声。他的声音洪钟一般，响彻整个比武场。 泰伦·灰烬已经转身，稳稳站立。他微微躬身，腿微微弯曲，盯着狂奔而来的魔山，双手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就好像要抓住人摔跤的样子，竟然是空手，并没有抽出背上长剑对敌。 然而，紧随着国王的怒吼，魔山也是大吼一声，马刺狠踢战马，对国王的命令不管不顾，竟更加不要命的猛冲过来，长枪挺直，对准泰伦·灰烬的胸膛猛刺过来。 珊莎，珍妮，好多贵族妇人和小姐们都闭上了眼睛。 泰伦·灰烬胸膛是厚重铠甲，区区一碰就会碎裂枪头的比武长枪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于是，泰伦·灰烬反而上前一步，要以胸膛接下魔山的全力一刺。 然而，威尔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小心啊，泰伦！”声音焦急，充满关切。 泰伦心中一动，果然，那枪头突然上翘，猛刺泰伦·灰烬那没有放下头盔面罩的脸。 全场惊呼声响成一片！ 罗柏·史塔克，艾莉亚·史塔克，布兰·史塔克，已经全部站起来，一起大喊：“小心！”他们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淹没在全场的惊呼声中。 0185章 魔山逃·猎狗挡·泰伦剑无敌 加更2:致谢堂主：幽潭寒清 * 泰伦·灰烬闪避已经不及。 魔山出手，不管是谁，杀死，绝不留情。 轰隆一声巨响，泰伦·灰烬向后便倒，巨大身躯如山倒下，砸在身后的搭建起来的专门为国王王后首相贵族们观看的高台上。 魔山必中的一枪，被堪堪躲过。 国王劳勃敏捷跳开，酒侍蓝赛尔被震落高台，随着高台的碎裂，一些贵族纷纷走避，妇女小孩子的喊声乱成一片。 魔山一击，逼倒泰伦·灰烬，马没停，人已经敏捷跳下战马，人落地，手里的长枪再次猛刺泰伦·灰烬的脸。 泰伦·灰烬猛喝一声，如天空起了一个炸雷：“吼！”他人太高大，翻身不易，身边有几个孩子被震落高台，哭声在耳。翻身闪避，势必碾死——泰伦·灰烬不动，双手猛地一合，抓住如毒蛇般袭击过来的长枪，用力一扭，咔嚓一声，并非特制过的长枪前端粉碎。 比武长枪，都是经过特制的，一碰就会碎裂，不会伤到人性命。 然而魔山的长枪，却并非特制长枪，而是真正战场冲锋的骑枪，冲击盾牌阵专用枪！ 泰伦·灰烬扭碎长枪前端，看在大家的眼里，却是特制比武长枪无疑。 * 威尔听到身后有奔马追击，却顾不得回头。 魔山和猎狗联手，泰伦·灰烬很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魔山不单单是嗜杀，还很狡猾，阴险，只求胜利，什么荣誉什么原则规矩，在他眼里，都是狗。屁。 威尔不回头，却并非不注意身后。 对方逼近，他已经握剑在手，只是暗夜龙剑漆黑如夜，在他的黑衣黑甲黑披风的掩饰下，不显山不露水。 一声弓弦响，身后马嘶惨鸣，轰隆声中，战马倒地，马上波隆腾身而起，落地翻滚一圈，就势站起，目标威尔已经跑远。 一只黑色箭矢正中战马眼睛，穿透马脸，战马惨鸣，倒卧在地，四蹄乱踢，并不立即死去。 波隆看向北境方向，却没有看见有人骑马当前放箭！ 这黑色箭矢有些眼熟，正是那晚带给他们佣兵队噩梦的箭矢。 波隆心中凛然，不敢再追赶威尔，他躬身如猫，一剑刺进战马脖子，提前结束了战马的生命。他看向西境自己的团队亚当·马尔布兰，这个家伙是一起的，竟然并没有帮着自己，就连他比武用的弓箭都没有拿在手上。 对方有神箭手，自己这边的神箭手就该出手拦阻才对。 波隆心中一片冰凉。 西境贵族，一起的团战伙伴，绝不可信。 波隆看向王领团队的神箭手安盖，这家伙也是他们一起的，说好共同对付北境人赢得冠军，但是那家伙跟亚当·马尔布兰一样，双手袖着，惬意旁观。 亚当·马尔布兰为了骑士荣誉不肯以少胜多，波隆能理解这些酸腐气质的骑士教条；然而安盖，一介平民，也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意图？ 对方一骑，己方三骑，的确不够荣誉，也不够磊落，但是波隆自认是事出有因。 安盖的傲慢自负给了波隆对这个团队协力的新思考。 荣誉兄弟什么的在波隆眼里，就是一堆狗。屎。 * 泰伦·灰烬扭碎魔山长枪前端，魔山立即把长枪当棍使，抡起来，呼呼风声，一棍，当头打向无法起身的泰伦·灰烬。 咔嚓！ 一声巨响，木屑纷纷。 泰伦·灰烬双臂一封，骑枪劈在他的双臂上，骑枪粉碎。 魔山手上就剩下了短短的一截骑枪握把。 他狂怒而来，骑枪粉碎，却竟然没能伤到敌人分毫。 国王劳勃愤怒，一声令下，四名御林铁卫催动战马，抢进场中，前来阻止魔山行凶。 “剑！”魔山大喊。 他的剑童立即骑马而出，向这边狂奔而来。 四名白披风以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为首，铁卫队长听到马蹄声响，喝道：“柏洛斯·布劳恩爵士。” “在！” “挡住那个小丑。” “是，爵士！” 三名白披风奔向魔山，柏洛斯·布劳恩爵士勒马转向，手挥长剑，一个冲突，战马轻松截住剑童，砍劈，就把剑童打落马下，剑童被迫举起的格挡盾牌被劈成两片。柏洛斯·布劳恩武艺平平，胆量也怯，对付魔山剑童却是绰绰有余。他怕魔山报复，不敢一剑杀了剑童，要是换个人，早已人头落地。 * 猎狗奔到格雷果身边，泰伦·灰烬已经翻身站起，高台被震落沙地的小孩们已经被侍从们跳下高台救走。 泰伦没有任何犹豫，背上恐怖长剑抽出，猎狗大吃一惊，如此长剑，他平生仅见，其剑如枪般长，剑脊厚重却又如盾。 长剑出鞘，大家都倒抽一口凉气，泰伦·灰烬大吼一声，如天神降世，一剑劈向魔山。剑出，啸音起。 好快的剑！ 如此重剑，使开如一把水果小刀般轻松，令人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泰伦·灰烬起身出剑，威尔立即勒住了战马，不再上前。 寒光一闪，猎狗长枪挺出，挡在格雷果·克里冈面前。 嚓！ 一声轻响，就好像利刀切开一截黄瓜，猎狗的长枪被切断，长剑余势不衰，丝毫没被长枪的格挡破坏掉剑的速度和力道，继续前行，向猎狗当胸砍倒。 猎狗大吃一惊，翻身倒地，噗，极其残忍的肉响，他的坐骑被长剑斜劈而下，砍成了两片，其中一片轰然倒地，另一片在两只马腿的支撑下趔趄走了几步，歪倒血泊中。 猎狗还没有起身，格雷果·克里冈已经翻身跳上马，打马而逃。 这就是魔山。至于弟弟猎狗的生死，跟他无关。 魔山在没有对手的时候，赶尽杀绝，凶悍绝伦。一旦不利，立即逃走，绝不犹豫。什么骑士精神临危不惧，舍己救人之类，在他身上是永远不存在的。 泰伦·灰烬大踏步追赶魔山。 他这一迈开脚步，人们这才发现这个巨人的身手之敏捷更是匪夷所思，只几步，竟然如巨兽一般追上了魔山，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长剑举起，一剑斜劈，对准了魔山的肩膀。 如此巨剑斜砍而下，魔山和他的马，立即会被削成两片。 当！ 一声巨响。 一人飞了起来，手中长剑脱手，越过比武场，飞进了平民观战区，砸晕了好几个平民，一大圈平民被带动倒地。 被砍飞的是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 巴利斯坦飞过整个比武场，全场哑然，人砸下去，立即晕厥…… 泰伦剑上巨力根本不是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能够正面格挡的。然而国王有令，既然魔山败逃，巴利斯坦就必须阻止泰伦…… 魔山得巴利斯坦的舍命格挡，捡回一命，迅速逃回西境团队中，他的侍剑剑童也已经从场中返回。 魔山立即从剑童背上抽出巨剑，再次催马，又奔泰伦·灰烬。 “够了，我以国王之名，喝令你们统统住手，谁敢违令，格杀勿论。”国王劳勃咆哮。 数十全副武装的金袍子跑进比武场，列成战斗阵型。 魔山恨恨住手！ 泰伦·灰烬长剑横挥，剑脊撞出，追上极速而逃的猎狗的后背，当的一声大响，猎狗背上的铠甲凹陷进去，人飞了起来……人在空中，口中鲜血已经喷成弧形…… 泰伦剑在手，七国谁能敌！ 0186章 骑枪比武·四雄决出 （周五了，更新不是3更就是4更，求下月票。） * 轰！ 猎狗摔倒在沙地上，激起尘沙一片。 瑟曦猛地站了起来，猎狗是她的狗。 小恶魔跳下高台，第一个冲到猎狗身边。他的蹒跚背影很难看，很好笑，却没有人笑。 威尔跳下马，来到猎狗身边。 小恶魔扶起猎狗，大喊：“侍卫，侍卫。” 猎狗已经晕迷，口鼻耳都流鲜血。 “滚！”小恶魔对伸出手的威尔啐道，“滚，你本该回到长城的，该死的威尔，你为什么不走？” 威尔本想援手，他是医生。 小恶魔提利昂毫不客气的打开了他的臭手。 “凛冬已至，异鬼来袭，需合举国之力。”威尔淡淡说道。 “你就是一只异鬼。”小恶魔咒骂，声色俱厉。 轰轰轰！ 泰伦·灰烬走到威尔身边，威尔立即变成一个小人。 隔着金袍子的战斗队形，魔山和泰伦怒目，如两尊魔神。 一个魔山就已经搅动七国杀名，突然之间，北境出了一个比魔山更强壮的泰伦。很多人非常高兴看见有人能克制住魔山，尤其是多恩人。 魔山。奸。杀了多恩亲王的妹妹伊莉亚·马泰尔公主，这笔血仇，多恩人刻骨难忘。 兰尼斯特家的红披风侍卫跑步入场，抬起猎狗迅速离开。 小恶魔全力跟随，一边大喊：“学士，伊利学士，滚出来。” 比武多有死伤残疾，大会上有安排至少一名学士在场。 但猎狗这伤势，恐怕需要红堡的大学士派席尔才能救治。 另一边，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也被守备军兄弟们给救起，立即送上马车拉走，直奔红堡。 一阵混乱后，魔山回到西境团队，威尔和泰伦回到北境团队。 全场的骑士们都是心中惊骇，千百年来，这是第一次出现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王领最好的骑士巴利斯坦爵士和西境强悍的勇士猎狗桑铎·克里冈同时受伤晕迷，两个骑士都是赫赫有名，却挡不住北境的泰伦·灰烬一剑之威。 魔山剑长六尺，而泰伦的剑比魔山的剑更长，就好像长枪。 魔山双手重剑，常人双手难以拿动，但他单手轻松挥舞；而泰伦的剑看其厚度，远超魔山重剑。 魔山一剑，连人带铠甲砍成两片。 而泰伦之威，目测连人带马砍成两片。 传说魔山具有巨人血脉，神力扛鼎；而泰伦，大家认为他就是巨人。 ** 侍从和守备军重整秩序，高台缺口很快搭上新的木板，锦绣红毯一铺，迅速完备。国王一声令下，根据规矩，王领骑士先出战。 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缺失，蓝礼公爵当仁不让，第一轮，蓝礼公爵点明挑战北境首相侍卫埃林。只第一回合，埃林被蓝礼侧身还击，一枪正中胸膛，木屑纷飞中，埃林人从马背上倒摔出去。他一落地就立即跳起，头盔虽然歪得厉害，却没有受伤。 蓝礼胜，埃林淘汰。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对蓝礼欢声如雷。 蓝礼的魅力天生如此，他能不分阶层，只凭个人魅力就获得大家的爱戴，不管你是平民还是骑士、领主，男人还是女人，无一例外。 第二局西境魔山出战，指名挑战北境侍卫哈尔温。 两骑对冲，双马接近之际，魔山大喝一声，如晴空霹雳，哈尔温长枪坠地，人倒撞下马，全场轰然大笑。先前被两个巨人制造的血腥气氛被欢乐气氛代替。 两战，北境连输两阵。 河间地的海疆城杰森·梅利斯特挑战多恩人，双方同时落马，长枪粉碎。于是换枪再战，第二轮，梅利斯特胜。 半个时辰后，地域轮番挑战结束，全场骑士，报名参加长枪比赛的人员，剩下三分之一。 其中表现最突出的，王领蓝礼一人，四战全胜，信仰光之王的红袍僧索罗斯，两战全胜；西境魔山：四战轻松全胜，喝倒一人吓退一人击飞一人长枪穿咽喉杀死护颈甲没绑好的倒霉鬼一人，无人可挡；亚当·马尔布兰，两战全胜。波隆，挑选了两个雇佣骑士对战，两战全胜。 河湾地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爵士，年仅十六岁，四战全胜；北境长枪无敌哈里斯·莫兰，两战全胜；铁枪小琼恩·安柏，两战全胜。侍卫队长乔里·凯索，两战全胜。 小琼恩和乔里的对手第一轮挑战的是栾河城佛雷家的人，都是第一个回合，把佛雷打落马下。第二轮佛雷家的兄弟来愤怒反击，又被打败。 多恩真正的骑枪好手并没来参加比赛，领队的安德斯·伊伦伍德不过是代表多恩人来勉强应付一下场面而已，所以他们彼此一圈挑战和接受挑战下来，骑枪比武的骑士全淘汰。 青亭岛雷德温两兄弟第一轮挑战都被打落马下，淘汰！ 然后进入到自由挑战，就算是同一个地域的，同一个团队的，都可以任意挑战。因为最后，冠军只有一个。比武场上，任何人挑战，被挑战者不能拒绝，要么接受，要么认输，淘汰出局。 又一轮比赛下来，河间地海疆城的杰森·梅利斯特挑战北境乔里，双方恶斗三次，不分胜负。但乔里年轻，而杰森已经年老，最后一次骑枪对撞，乔里在马背上晃动更加厉害，国王判杰森赢。 由此，骑枪比武，北境仅剩两人：铁枪小琼恩·安柏和骑枪无敌哈里斯·莫兰。 西境的波隆战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被百花骑士一枪挑落。 亚当·马尔布兰和蓝礼交手两回合，最后被蓝礼击碎盾牌，长枪粉碎，虽然没能被打落马下，但蓝礼盾牌长枪完好，国王判蓝礼胜出。 而魔山把红袍僧索罗斯直接从马上打飞，赢得了第五战的胜利。 又一轮循环下来，王领剩下一人：蓝礼·拜拉席恩爵士；河湾地一人：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爵士；西境一人：魔山格雷果·克里冈；河间地杰森·梅利斯特；北境铁枪小琼恩·安柏和骑枪无敌哈里斯·莫兰。 东境艾林谷骑士全部淘汰；风息堡骑士全部淘汰；多恩骑士全部淘汰。 最后，因为北境骑枪好手多，平均下来每个人的比赛次数少，国王和首相议定：杰森·梅利斯特对战北境小琼恩·安柏，北境哈里斯·莫兰对战蓝礼·拜拉席恩。 小琼恩·安柏首先出战，他干脆抛弃了盾牌，单手握枪变成双手握枪，对战经验丰富的老将杰森·梅利斯特，这个把威尔逼着去守长城的家伙虽然年纪大了，却依然非常厉害。 两马对冲，安柏拨开杰森的长枪，一枪刺中杰森的盾牌，长枪前端粉碎的同时，杰森和盾牌一起被打落马下。 小琼恩胜！ 哈里斯·莫兰对战蓝礼公爵，第一回合攻防之间，势均力敌，双马交错，各奔前程准备再战的时候，哈里斯·莫兰扭腰回头，错马枪刺出，正中蓝礼公爵后背，蓝礼公爵翻身落马，撞断了头上的金角。 蓝礼笑吟吟的起身，把纯金断角抛进平民人群，人们为之争夺，场面几乎失控。 最后，长枪比武，剩下进入决赛的四名枪手：西境魔山格雷果·克里冈；河湾地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爵士；北境铁枪小琼恩·安柏和骑枪无敌哈里斯·莫兰。 第一天比武结束，国王大宴宾客开始，歌手，戏子，小丑，诗人全数登场，比武场变成了一个娱乐的舞台。 各种烤肉，沙拉，蔬菜，甜点，面包，美酒流水价上来，摆满面前的长条桌。桌上的红蜡烛，整个比武场内外，一排排一列列远远近近的大火炬一一点亮。 不夜场狂欢开始！ 0187章 各有算计·鹿死谁手 （月票双倍期快结束了，求下月票。） * 夜。 国王首相和廷臣贵族比武场狂欢。 * 王领帐篷区，王后大帐。 “我要确保明天赢，不管用什么办法。”瑟曦淡淡说道，“确保，不是今天这样很多意外。” “明天已经赢了。”格雷果说道，语气不容置疑，“明天，荣誉属于西境，我以生命发誓。” “派席尔，猎狗会不会死？”瑟曦突然转向，毫无预兆。 “王后陛下，我已经尽心尽力，恐怕无法救活他。” “他还有几天？” “不确定，也许两天，也许半个月，他的脏腑出血，脊椎骨断，就算医好，不能再骑马。” “没有其他办法了？”小恶魔暴躁起来，“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他走来走去，比如，“他吗的黑魔法之类。” 瑟曦和派席尔都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明显不安的小恶魔。 “救活也是残废？那我真为猎狗悲伤。”瑟曦一点都不悲伤的说道。 “呸！”魔山狠狠的啐了一口口水在地毯上，眼睛看着瑟曦，怒气冲冲。 瑟曦面不改色，话锋又是没来由一转，“你们想个什么办法，确保明天一定赢？万无一失。” “魔山本身就是最大的保证。”魔山焦躁说道，“我明天会把那三个小鬼全部打落马下，全部。” “毒针，毒药，给马下泻药？”瑟曦说道，“什么都行，只要能赢。” 魔山的眼睛瞪圆，如牯牛的红眼，定定的看了瑟曦好一会，一言不发，愤怒而去。 “我们现在需要人手，像猎狗这样的人很难找到，血戏班的科本也许能救他的命。”小恶魔不停的走来走去，“血戏班被灭，但是科本没有死。” * 比武场的贵族看台上，灯火照耀如白昼。 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和威尔等人相距颇远而坐，他轻咬一口香喷喷的烤猪肉，那金黄的油汁顺着下巴流到了小胡子上。 侍从格林站在培提尔伯爵的身边，谦卑躬身，他没有获准就坐。 “培提尔大人，我有个小办法，能确保明天北境骑士赢得长枪比赛。” “一定能赢？” “一定能赢。” 培提尔明显对比赛输赢并不感兴趣，他的眼神看一眼长桌另一边的威尔，继续专心对付面前的烤乳猪。 格林会意，轻轻走到威尔身边：“大人，我有一计，能确保明天赢魔山，赢百花骑士。” “哦，说来听听。” 格林注意到威尔的眼睛轻轻的眯了一下，信心大增，说道：“唯一的难点，就是怕小琼恩·安柏和哈里斯·莫兰出于骑士荣誉，并不肯这么做。” “能赢四万金龙，牺牲点虚名都是值得的，何况对付魔山，任何手段都称得上光明磊落。” “大人高见。”格林嘴角挂上那抹捉狭微笑，附耳威尔，轻言细语。 威尔点头，说道：“坐！” 格林在威尔对面坐下，满桌的肉食，香喷喷的新鲜面包，各种各样的美酒，侍从穿梭其间，忙得不亦乐乎。 国王花钱，不是流水，是龙卷风模式。 身后比武场中心，各种变戏法的戏子，唱歌的歌手，跳舞的舞女，弄臣与月童，小丑与诗人，繁华享乐莫过如此。 这些都是堆积在国库上的欢乐，而国库已经空虚。 格林开始大快朵颐。 “吃饱了，你负责办妥事情。”威尔说道。 “我？”格林嘴里含着一块刚出炉热乎乎的面包，手里端着金黄色的美酒，另一只手已经撕下一块微微冒油的烤狗肉。肉香扑鼻。 “对，你！”威尔说道。 “我进不去首相塔。” “等会和艾莉亚、布兰，珊莎，还有他们的舞蹈老师西利欧·佛瑞尔一起回去。” “是，大人。” “培提尔大人要你找的船都找好了么？” “是的，大人，布拉佛斯的商船，暴风号。” “大木箱呢？” “已经全部上船，大人。” “都是空的？” “是的，大人。” “海关税务巡逻水兵不会上去检查吧。” “大人，培提尔大人的船，哪个海关税务小水兵敢上去查？” “明天你和培提尔伯爵一起，再去买些吃穿的货物放上船，装满箱子。” “是，大人。” “我可以相信你吗？” “大人不可信培提尔，却绝对可信格林。培提尔朝中重臣，格林却是无名小卒，随时小命难保。” * 王领的蓝礼公爵帐篷内。 蓝礼和他的风息堡骑士数十人在开怀畅饮。 外面侍从一声大喊，帐篷帘幕被掀开，人美如月笑颜如花的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爵士迈步进来。 蓝礼大喜，忙站起来，迎上去，双手相执，共同上坐。 洛拉斯·提利尔小的时候在风息堡养成，是蓝礼·拜拉席恩的侍从。两个人的关系从小就很亲密，风息堡的骑士和侍从们都知道两个人亲如兄弟。 洛拉斯的勇武不单单是长枪，他的剑术，斧头，钉头锤，样样精通。 他也是七国公认的美男子：棕色长发飘逸，漂亮的金色眼睛。七大王国里所有的小女孩都想上他的、床，所有的男孩都想拥有他的无暇俊美。 洛拉斯和蓝礼坐在一起，两个人的魅力和光辉盖过了帐幕内所有的骑士……他们是明辉美玉彼此映衬，而其他人都瞬间成了粗鄙顽石。 “我想到了一个主意，确保你能赢魔山。”蓝礼公爵在洛拉斯耳边亲密低语。 “什么主意？” 蓝礼公爵轻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你让我明天战魔山？” “战胜魔山，名扬七国，就算最后北境小子赢了比赛，光辉也无法盖过你的美名。” * 第二天，骑枪比武决赛。 首先出场的，是西境魔山格雷果·克里冈。他骑着雄健战马——但跟他体型相比却是玩具马——经过贵族高台，向国王王后致意。他没有向艾德·史塔克这个首相看一眼，虽然这是首相比武大会。 然后是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他一出场，披着白色玫瑰和红色玫瑰点缀其中的玫瑰披风，全场欢呼，贵族小姐们集体站起来向他招手。珊莎因为他的一朵红玫瑰花的赠与和赞誉而满脸欢喜，全身发热。 而艾莉亚却对洛拉斯不以为然，认为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气概不足，绝不是真英雄。布兰完全同意艾莉亚的观点，并认为自己再过九年，十六岁，武艺必然远超洛拉斯·提利尔：刺他于枪下，不在话下。为此珊莎很不高兴。 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来到国王王后首相面前，下马，单膝下跪：“国王陛下，看在新旧诸神的份上，请给予我挑战魔山的荣誉。” 战马忽律律，一将骑马而来，也是跳下战马，单膝跪地抚胸：“国王陛下，王后陛下，以新旧诸神的名义，请赐予我挑战魔山的荣誉。” 来将体型剽悍，跟百花骑士并排跪着，却比百花骑士高了许多：就如，大人和孩子。 北境最后的壁炉城的琼恩·安柏家族，本就是北境人一直传说的具有巨人血脉的家族，其家徽，就是挣断银色锁链的咆哮巨人。家族的人，也个个高大魁梧如巨人。 小琼恩·安柏，跟魔山相比，身高差不了多少，只是体型小一号，却更显剽悍敏捷。 马蹄声响，哈里斯·莫兰上前向国王王后首相致意，他面带微笑，谦逊有礼，并不参与争锋。 国王劳勃站起来，哈哈大笑：“好好好，年少英雄，理当如此。琼恩·安柏，这次的荣誉我不能给予你了，但我希望诸神祝福你赢得最后的优胜。百花骑士，起来吧，我，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一世，在此宣布，挑战魔山的荣誉属于你：洛拉斯·提利尔爵士。” 0188章 百花骑士殒命·魔山魂丧黄沙 （致谢：龙哥：儒龙1911.周末，加更，求下月票） ** “谢国王陛下。”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优雅起身，“王后陛下，所有的玫瑰和鲜花，都不及你美丽的一半。”他把自己披风上的一朵白色玫瑰取下来，双手递给王后瑟曦。 “谢谢洛拉斯爵士，七神与你同在。”瑟曦高雅回应，伸出两根手指，接过侍卫传递过来的白玫瑰。她脸上荡漾着美丽的笑容，眼神中却毫无笑意。 “洛拉斯爵士，七神祝福你挑战成功。”蓝礼·拜拉席恩就坐在王后瑟曦的左边，大声祝福。 “谢谢蓝礼公爵。”洛拉斯微微鞠躬抚胸。然后他向国王右手边的首相艾德·史塔克再次优雅致意，在贵族小姐和贵妇们的欢呼声中，洛拉斯·提利尔翻身上马，河湾地侍卫递给他长枪，他勒转马头，向南边跑道尽头而去。 魔山格雷果·克里冈早已经等在北边的跑道终点，长枪比武，南北冲锋道。 * 威尔看向小指头培提尔，培提尔正和小恶魔坐在一起，看他薄薄的嘴唇轻轻在动，就知道那家伙在不停的和小恶魔碎嘴。 一定是在打赌。 有信仰的人很可怕，但有信仰的人，却也最容易控制，你只需要轻轻的，抓住他的信仰。 培提尔身边的侍从格林微微躬身站立，脸上神情谦卑，但威尔知道那只是变色龙的一种自然伪装。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永远不能相信培提尔，或者是格林。跟变色龙打交道，不能相信你看见的颜色。 威尔心中微微叹气：人算不如天算，威尔让格林昨晚去做的好事，却被洛拉斯·提利尔的突然挑战打乱，本以为北境两骑士分别对付格雷果和百花骑士的，谁知道……不过这一幕似曾相识，跟穿越前的记忆看起来越来越吻合，难道……世界轨迹在这里并没有被改变…… 威尔决定调整位置，只要在观战区，你可以在任何位置观战。 * 不等洛拉斯跑到终点，魔山大吼一声，手挺长枪呼啸而出，马蹄声如雷，向洛拉斯·提利尔冲锋。 贵族高台区和对面的挤满了人群的平民区的人们齐声呐喊，吼声如雷。 人们为即将到来的精彩对决欢呼，更多的却是在提醒俊美风流的洛拉斯·提利尔爵士：小心魔山，他已经从后面发起了攻击。 比武场上，往往不等命令就发起攻击的魔山，他的这种逾规行为已经成为了一种大家都有的共识。挑战魔山的洛拉斯·提利尔应该也早有这种心理准备。 幸好冲锋道够长，魔山虽然冲锋很快，洛拉斯爵士依然有充分的时间勒转马，摆好迎敌姿势，然后踢马对冲，但明显准备不足。 魔山的马已经跑起了势，魔山枪术精湛，想刺任何地方都是随心所欲，他力量无匹，再借助马的惯性力量，其全力一刺，洛拉斯·提利尔虽然枪术技巧高超，但是在马仅仅是起步跑的阶段，力量是无法完全发挥出来的，所以他也根本不可能挡住魔山的威猛一刺，除非…… 威尔默不作声的，悄然而迅速的调整观战位置，如果真是这一幕跟记忆中的吻合，那么，自己苦心计划的团战计划，似乎可以提前结束了。 一切，都在不停的变化中…… 双马接近，魔山再次大吼，如一声霹雳，手里长枪对准了这俊美之名冠于七国的翩翩少年，少年也是一声大吼，长枪斜拨魔山的枪，眼看他的枪就要被魔山的枪震碎，然后魔山的枪顺势击中他的胸膛，就在此刻，双马相交…… 魔山向前冲锋的马突然拐道，猛地撞上了隔离栏，魔山不及防备，失去平衡，那长枪的精准前刺瞬间转了个方向，枪尖斜举向天…… 洛拉斯·提利尔反应神速，斜拨的枪顺势变成直刺，枪尖下沉，咔嚓一声，正中已经失去了平衡的魔山胸膛…… 轰隆一声巨响，魔山倒地，地面震颤，激起黄沙飞扬…… 西境的骑士们个个目瞪口呆，王后瑟曦脸色苍白，她一再要魔山派席尔小恶魔等人计划好，确保万无一失…… 人们难以置信，演武场安静了那么很诡异的一会，然后非常突然的，全场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随后，百花骑士！百花骑士！百花骑士！——呼声响彻演武场上空，响遍君临城…… 威尔心中了然：世界轨迹在这一刻没变，洛拉斯在马上做了手脚，就好像格林在北境两位勇士的枪上做了手脚一样：格林在两位勇士的长枪枪端，涂抹了冰原狼的尿液，长枪刺出，接近敌人，敌人战马首先会很敏感的嗅到冰原狼的气味，从而受惊失蹄。这跟洛拉斯的找发情母马让魔山马失控的计谋异曲同工。 * 等魔山从黄沙飞尘中狼狈爬起来，洛拉斯已经骑着马走到了国王王后首相和蓝礼公爵面前，优雅行礼致意，接受国王王后首相蓝礼公爵的祝福和赞美，然后把长枪交给侍卫，高举双手，骑在马上缓缓绕场，接受全场欢呼。 魔山一声不吭，骑马奔回西境团队，抢过剑童背上长剑，下马，一剑，把马头斩落，鲜血喷涌中，战马的惨鸣声短促如哨音。在人们的惊呼声中，魔山如狂风卷向另一边毫不知情的翩翩少年，他发狂奔跑，势如奔马，等洛拉斯·提利尔察觉到不妙大喊侍卫拿剑来的时候，魔山已到，全场震惊，无人敢跳出来阻拦魔山行凶。 魔山只一剑，六尺长的重剑正中少年，连肩带胸砍下，洛拉斯·提利尔的俊美脸上一阵迷惘，然后身披红白玫瑰的鲜花披风斜斜一分为二，从马背跌落，全场的贵族小姐，平民中的少女们一起心碎，仅仅一瞬，无数人泣不成声。 蓝礼公爵的心脏如被刺了一刀，顿时软倒，无法呼吸，侍卫们手忙脚乱急救，一边狂呼：学士，学士！ “七成地狱啊，来人，拿下魔山！”劳勃大吼。 三名御林铁卫硬着头皮而出，却不敢放马冲锋，失去了詹姆，巴利斯坦的御林铁卫，已经不是御林铁卫了，何况，仅有三位…… 守备队金袍子侍卫们远远奔过来，成战斗队列，国王身边的十几个侍卫纷纷跳下沙场…… 一道黑影却早飞出，抢在所有人的面前，直奔大踏步回归西境阵营的魔山，魔山听到身后脚步声响，长剑向后横扫，却扫了个空，回头，身后并无人影。他的剑还没有收回，左腿刺疼，低头一看，一个黑影在地面滚过，他大怒，抬起另一巨腿猛踢，却感觉脚一轻，脚腕一凉，整只脚掌连带战靴都已经被削掉…… 魔山暴怒，不顾腿残，轮剑横扫，他的巨剑轮开，前后六尺不敢近人，然而那黑影却滚到了他的档下，一剑刺进他的大腿，等他的长剑挥砍回来，黑影已经钻到他的身后，魔山只觉得后心一凉，就看见了自己的肚子上冒出了一截黑色物事，他心中惊骇，单手提剑，另一只手来抓，黑色物事咻的不见，跟着他的两边后腰，双腿后膝弯，几乎同时被锋锐之物刺了个对穿…… 0189章 百花骑士殒命·魔山魂丧黄沙（2） 魔山大吼一声，如受伤的山狮，其声，凶残中饱含着无尽的悲凉…… 他浑身的力量如大海退潮一般从身体的每一个伤口迅猛流失，无力感令他恐惧，他想转身追击那渺小的黑蚂蚁，一只只敢在地面和身后偷袭他的卑鄙蚂蚁，却发现自己转身非常困难，手里的巨剑沉重如山，令他双手再也无法举起。 轰！ 魔山的剑插进了地面，以支撑摇摇欲坠的庞大身躯，双膝再也无法帮助他站立，剧烈疼痛在身体每个受伤的地方如火焰在燃烧，最后一口强悍之气轰然崩溃，魔山猛然跪倒，已经被锋锐之物刺穿了的双腿膝盖骨碎骨猛烈摩擦，从没有体验过的剧烈痛苦令他放声哀嚎，这种痛苦的哀嚎，就好像被烈火焚烧中垂死的狼，其声惨厉，魔山的声音可非普通人，跟他的力量一样高亢，令周围的战马纷纷受惊，有胆小的马脱缰而逃…… 无数贵族妇女和平民女子，纷纷掩耳，更多的小女孩子和小男孩子已经被这来自地狱的惨嚎吓哭……好多孩子哭着抱紧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那恐惧的悲号声堵住耳朵都依然能听见…… 尽管如此，魔山身后的黑影却依然谨慎小心，绝不留情，咻咻两剑，刺穿魔山的双肩肩胛骨，魔山双手弃剑，身子倒塌如肉山，震得地面沙尘弥漫。他是个狂暴血虐之人，一生从八岁起就再无败绩，杀人无数，血虐别人如魔鬼一般，所以得了个魔的恶名。 又因为身躯如山，全部是精实的肌肉，力大无穷，就算是同样身躯的壮汉，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故又名为山。 魔山倒地，努力的想抬头看看在身后的那只黑色蚂蚁，他浑身浴血，双腿残废，右足被削，已成残足，双腿膝盖骨被刺穿，再也无法站立；肩胛骨被刺穿，再也无法挥剑；后背到肚腹三个贯穿伤，两腰被刺穿，肚腹被贯穿，左边大腿更是可怕的创口，那是抽掉他全身鲜血和力量的最重要一剑……大动脉放血，其实放的是魔山无穷无尽的力量…… “拿下他！”瑟曦王后尖声大叫，“拿下黑衣人，他不是侩子手，无权行刑魔山。西境人在哪？” 这是一句引起严重混乱后果的情急之语！王后瑟曦往往在关键时刻，会说出一些关键话，下达一些不该下的命令。 王后有令，马蹄声轰鸣，西境骑士队伍齐出，直奔演武场，来抢魔山。 魔山侍卫队长巴克眼神中残忍带着笑意，魔山看来必死无疑，这令他开心而兴奋。他自认除了力量，魔山其他方面都不如他……魔山死，巴克当立！ 首相艾德·史塔克猛地站起来，沉声喝道：“北境骑士，阻止西境人。” 一声令下，北境骑士队全部抢出，泰伦·灰烬冲锋在前，长剑出鞘，奔跑速度之快，如影子山猫，在短距离的范围内，战马无法与之匹敌。 轰隆声中，泰伦·灰烬一人绝尘，跑在了最前面，长剑握在他手里，就是死神的镰刀。 一声呼啸，河湾地的骑士们愤怒奔出，他们失去了少主，其心情悲痛可想而知，饶是如此，他们也依然克制，比武竞技，每一次都有死伤残疾，意外也很多。国王已经下令拿下魔山，他们虽然愤怒也只能忍受着。然而，王后的西境骑士突然冲出抢人，他们再也无法忍受。 河湾地提利尔家族的封臣骑士们一起抢出，直冲西境骑士。闪亮的刀剑高举，已经不是阻止，就是一场生死血战！ 西境骑士两面受敌，前进势头顿时一窒。 “阻止西境人！”多恩贵族，唯一来参加比武的安德斯·伊伦伍德拨剑大喊，多恩人同仇敌忾，在安德斯·伊伦伍德的率领下，冲进比武场。 多恩多恩，一直生活在西境屈辱中的多恩。 三名御林铁卫和金袍子队伍汇合，以铁卫为主，先一步赶到场中，把魔山围住，也把击倒魔山的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随后，国王侍卫队也到，和金袍子一起，形成战斗队列。 “蠢女人，谁给你权力下令，我才是国王。”劳勃大怒。 小恶魔来到了国王身边：“国王陛下，请下令让所有王国的骑士全部退出比武场，避免混战。” “滚，兰尼斯特。”劳勃骂道，“都是你兰尼斯特家惹出的事端，养了恶狗，却看不住。威尔杀得好，他应该斩光你西境所有的恶狗。滚开，小恶魔！——所有的骑士，全部返回自己的观战区。魔山由国王、首相和御前大法官负责发落，现在由御林铁卫和都城守备队接手，其余人全部退出。” 劳勃的声音响彻演武场。 小指头培提尔也已经到了国王王后身边，他身板笔直，嘴角带着那抹标志性的捉狭笑意：“王后陛下，就算黑衣人威尔做错了，不该出手。那么你想怎么惩罚他？杀了他？拿下魔山可是国王陛下下的令，魔山可并不是一只红苹果伸手就能拿下。我们都知道威尔要拿下他，除了用剑拿，别无他法。根据律法我们不能杀威尔，最多只能让他披上黑衣。嘿嘿，可他已经披上了黑衣。” 小恶魔脸色很难看的看着小指头。他刚才因为担心混战造成西境多方树敌而心急建议国王被怒骂，心情可好不起来。 “西境先退。”提利尔家族封臣厉声喝道，声音中充满悲愤。 “西境先滚出演武场。”安德斯·伊伦伍德恶语相向。 “北境人先退出。”艾德·史塔克喝道。艾德总是北境人有事在前，无事在后。 北境骑士团队军纪严明，纷纷停下。 唯有泰伦·灰烬已然接近西境团队，咻的一声，一箭飞出，正中泰伦头盔面罩。 当！ 箭矢弹落。 有了上次和魔山的对战经验，泰伦·灰烬已经预先放下了面罩。 亚当·马尔布兰神箭手名不虚传，只是面对一尊移动的铁甲堡垒，区区小箭矢就显得太渺小了。 泰伦·灰烬大吼一声，如晴天起了个霹雳，整个西境团队阵型为之变形，雇佣骑手和自由骑士们纷纷掉头避走。 泰伦·灰烬的巨剑扬起，眼看一片屠杀将血溅演武场。 千百年来，这又将缔造出一个第一次。 “泰伦·灰烬，回去。”一个清亮的声音不高，却足以令泰伦·灰烬听得清楚明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衣人威尔已经到了泰伦·灰烬身边，他的暗夜已经插回剑带，被黑衣黑甲黑披风掩饰得无影无形。 泰伦·灰烬的巨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托得他本人如威猛的天神下凡一般。 威尔在他旁边就是个小孩。 “团战比武还没有开始。”威尔又说道，声音里已是有了淡淡的笑意，“到时候，你的力气尽可以全部释放，让七国所有人，流浪歌手和吟咏诗人，都来传唱你泰伦·灰烬的威名。” 0190章 暗夜之利·格林之心·恶魔之相 “黑衣人威尔，过来。”劳勃如洪钟的声音响起。 威尔来到国王面前，王后瑟曦的怒火在平静的脸色下也没能逃过威尔的眼睛。 “给我看看你的剑。” 魔山全身铠甲，重盔，但是威尔黑色的细剑刺穿铠甲就好像刺穿皮革。 威尔解下自己的剑。 跟随威尔而来的，不是泰伦·灰烬。泰伦·灰烬已经退回北境团队——跟随而来的是河湾地提利尔家族的封臣和骑士，还有多恩的安德斯·伊伦伍德。 威尔杀了魔山，令他们对威尔好生感激。 大家都深知西境的兰尼斯特护狗，魔山只要不死，回去就又是一条好汉。 多恩十几年的屈辱，今日得威尔一剑削平。 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等威尔窄剑报仇。 魔山响彻比武场的惨嚎，就是多恩人和河湾地人耳中最美的乐章，没有之一。 国王劳勃接过这黑色的窄剑，剑很轻，拿在国王的手里，就好像根本没有分量。 “什么剑？”劳勃看出这是把龙骨剑。 龙骨，在君临红堡的地下，从小到大，数十具。 “暗夜。” “好名字。什么地方得到的？” “绝境长城外，杀异鬼得来，神赐！” “哦！”国王明显不相信，“长城外真有异鬼？” “不然先民为何要修筑长城？”威尔反问，“为何？”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关于异鬼的故事和传说，在民间兴盛，从无间断。 威尔借这个机会说出来，并没有指望谁信。但是，这个信息需要有机会就重复，不停的，不间断的，终于有一天，会时机成熟。 异鬼前哨被威尔和莫尔蒙带着灰烬部落的十三勇士一起拔掉，先民拳峰以及长城附近的异鬼已经全数退回永冬之地。 “异鬼已经消失了八千年。”劳勃明显想赶紧结束异鬼的话题。 “异鬼只是没有进攻长城八千年，他们一直没有消失，就跟人族一样。异鬼，森林之子，巨人，都一直没有消失，他们只是居住地不在长城这边。就好像：鸟儿的家在天空，鱼儿的家在水里，异鬼的家，在永冬之地。” 小指头培提尔、侍从格林；国王劳勃，首相艾德，王后瑟曦，公爵蓝礼，小恶魔，不知道从哪里悄悄冒出头来的瓦里斯，高台贵族们，身后的河湾地和多恩的骑士们，都是默然听着威尔这沉静而有力的声音，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 国王可不是有耐心的人，他那剑还给威尔，说道：“你的剑加持了魔法。” “是的，国王陛下。” “没有剑能挡住暗夜的锋利？ “有，瓦雷利亚钢剑。” “噢！”国王哈哈大笑，“那就好，你的暗夜并不是独步天下就好。艾德，你的寒冰呢？” “在首相塔，陛下。” 国王从腰间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威尔，来试一试我的龙骨匕首，瓦雷利亚钢，小指头在上次比武的时候打赌输了给我。” 这把匕首，在没有穿越前，就是行凶从残塔上摔下来的布兰的那把龙骨匕首。龙骨是柄，匕首则是瓦雷利亚钢，锋利无比。 威尔抽出暗夜，一剑劈向匕首，劳勃挥匕首迎击，叮，一声轻响，火星飞溅，剑与匕首撤开，各看锋刃，俱无损伤。 “好匕首。”威尔赞叹。 “好剑！”国王赞叹，“可是，就算我这瓦雷利亚匕首，也并不能轻易刺穿铠甲。” “我的剑更细，剑尖更尖，是专门破甲的窄剑，国王陛下。”威尔说道。 “杀手之剑。”国王劳勃并非没有见识。 “水舞之剑，风之灵。”小指头培提尔目光闪闪，笑道。 至此，他已经知道，威尔就是他从布拉佛斯渡海而来的目标。某人有眼睛，会观察；某人有脑袋，会思考；某人有嘴，会旁敲侧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千面神遗失千年的召唤面具：黑白无面——必然跟威尔有内在联系。 因为，威尔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跟他一样，变脸易形。 只有拥有黑白无面的召唤面具，无须在列神岛的黑白院，一样能修行并沟通千面神得到神赐，并施行神的意志力。 然而，黑白无面面具是属于列神岛黑白院的遗失秘宝，教会重物，须物归原主。 这个现在的小指头就是名叫贾昆·赫加尔：他乃是黑白院的无面者僧侣：恩赐。 是与威尔刀剑相向还是和平拿回教会宝物，贾昆·赫加尔现在还不知道，只是不管如何，他都必须拿回那件教会秘宝。 * “嗨！安柏大人！” 小琼恩·安柏回头，看见小指头的侍从格林。 他哼一声，回头，不屑搭话。他是堂堂北境骑士，看不起南方人的孱弱小身板。 格林不以为意：“大人，如果想赢，上风头，万无一失。” 上风头自然顺手，并且风力无阻视线，但是，真正的骑士，不屑占这点小便宜，有辱骑士之名。小琼恩·安柏正要呵斥南方侍从，回头，那格林已经幽灵般消失在人群中。 格林不想死，也不想这么活着，小琼恩·安柏年轻冲动，热情澎湃，这孩子可以先示好，万一某天某时，能用上他也不一定。 人不自救，七神也会唾弃。 潜移默化的小恩小惠，到某一天，也许是一股能利用起来的力量。 谋事在格林，成事在七神。 * “威尔！”贵族看台上，小恶魔来到黑衣人威尔身边。 “提利昂大人。” “你不是应该在北境团队里吗？团战马上要开始了。” “长枪冠军决赛结束回去正好。” 小恶魔挨拢威尔坐下，低声说道：“你完全有能力在魔山杀死洛拉斯·提利尔之前阻止魔山，可你并没有抢先出手。” “你一直盯着我？” “对，你走到哪，我的眼睛就跟着你在哪！” “魔山不是我养的狗，我为什么要阻止魔山？” “你想让提利尔家仇恨兰尼斯特？” “狗是你家养的，小恶魔。放狗出来咬人的也是你家，跟我可无关。” “说，你究竟想在君临谋划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木箱。”小恶魔眼神紧紧盯着威尔的眼神。 然而他失望了，威尔跟其他人不同，无法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任何端倪。 威尔揽住小恶魔的肩膀，就好像最亲密的朋友：“小恶魔，看看你的眼睛，再去红堡的梅葛楼藏书室——不，去找大学士派席尔，他也许有记载着关于森林之子的古老卷轴，据我所知，你的眼珠，一绿一黑，跟森林之子某一种族的眼珠传承一模一样。” “蛊惑我心？”小恶魔露出微笑，“玩火者自焚，玩谋者自阴，威尔，你好像并不担心你能不能回到长城？” “实话总是令人不信，真相总是伤人心灵！”威尔淡淡笑道，他看向比武场，小琼恩·安柏和哈里斯·莫兰已经分开南北向，将马上开始长枪决赛！ 小琼恩·安柏选择了上风口：北面。 0191章 波隆怯战·北境群雄无敌手 （双倍最后几个小时，求下月票。） * 随着发令官一声开始，整个比武场又热烈起来，刚才魔山魂丧黄沙、百花骑士殒命比武场的血腥惨状荡然无存。 那件事情的相关各方，仿佛都已经全部消失。 看国王坐在高台上春风得意饮酒不断，就知道他对黑衣人废了魔山心情愉快。而高雅端庄的王后陛下，已经悄然离开。 也许，劳勃一直都想杀了魔山，却苦于无法动手，就好像他一直都想离婚去狭海对岸做自由自在的佣兵一样，苦于无法成形。 劳勃最想做的事情，愿意用王位换回莱安娜·史塔克；愿意抛下一切荣华富贵，去狭海对岸做流浪佣兵，每天打仗喝酒，血腥快意。 这是一个并不快乐的国王，喝酒和女人成了他逃避自己的圣药。 * 比武场中，小琼恩·安柏和哈里斯·莫兰相向冲锋，枪尖朝天高举，一手控缰。冲到一半，两人同时放平长枪，枪尖朝前，随着战马飞奔，民众和贵族一起呐喊，双马接近，哈里斯·莫兰以守为攻，横拨小琼恩·安柏刺来的枪，不料胯下马突然受惊，几乎跳起来，把哈里斯·莫兰几乎颠下马。 哈里斯战马突然失控，小琼恩·安柏抓住机会，一枪正中哈里斯·莫兰的左肩，长枪前端粉碎，木屑纷飞，把哈里斯·莫兰击落马下！ 全场轰然欢呼，口哨声喇叭声响成一片，庆祝首相比武长枪决赛出新的冠军：来自北境，壁炉城的安柏家族——小琼恩·安柏。 * 下午进行混战比赛，任何团队和骑士骑手只要经过登记都可以参战：混战是历届比武死伤残废人数最多的比赛，也是国王劳勃的最爱比赛。劳勃在没有成为国王之前，每次参加比赛，必有这种混战比赛。用他的恐怖战锤击倒每一个人，是他的唯一目标。 混战，可以组队可以单干，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你的盟友，但任何人，也可以瞬间变成你的敌人。 代表王领参战的人员很多，代表则是信仰光之王的战僧索罗斯，他的长剑出鞘，随时燃烧起火焰，被称为火焰之剑；还有来自盛夏群岛的黑皮肤流浪武士，狭海对岸的雇佣武士等等很多人。蓝礼公爵在贵族圣堂里守着百花骑士的遗体，悲伤的他也无法再参加比武…… 威尔回到北境团队，参加团体混战的北境勇士人才济济，在见识了黑衣人威尔如鬼魅一般的身法和剑术之后，在见识到了泰伦·灰烬不亚于影子山猫的速度和敏捷之后，北境骑士们信心大增，纷纷报名参赛，他们有—— 卡史塔克家的哈里昂·卡史塔克，一个看起来非常凶悍的家伙，留着一口大黑胡子。 莫尔蒙家族现任族长的长女黛西·莫尔蒙，一个高挑，矫健，美貌，武艺精熟，精通剑术和战斧的出色少女。 临时要求参战的深林堡爵士罗贝特·葛洛佛。 刚获得七国长枪比武冠军而变得意气风发的的小琼恩·安柏。 北境公认骑枪无敌的哈里斯·莫兰。 在比武场如鬼魅一般出击魔山而名字震动七国的黑衣人威尔。 因为庞大身躯和超乎想象的敏捷身手而得名为闪电巨人的泰伦·灰烬。他的闪电巨人的称号是国王第一个喊出来的，这个美誉立即被大家接受。 这是一个走进比武场，以泰伦·灰烬为主攻手的团队。 北境骑士一入场，全场震动。 各个团队的比武骑士个个心中惊惧。 泰伦·灰烬因为北境骑士的身份无人能阻止他入场。 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骑士世界，就连祈祷，每一种阶层，都有自己对应的圣堂，虽然他们信仰的神都是一样，却依然有不同的圣堂。平民要想经过奋斗不靠贵族扶持进入高层几乎不可能，凤毛麟角。这也是一个把血脉传承放在第一位的奇幻世界，很多时候，血脉就代表了一切，所以，各种各样的联姻就成了一种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血脉！ 而在这个骑士和奇幻并存的世界里，走出了一个变数：黑衣人威尔·曹。 北境七人队入场，却仿佛有一天军团入场的气势，全场掌声如雷：他们在向闪电巨人、新晋长枪冠军小琼恩·安柏，痛宰魔山的黑衣人威尔致敬！ 民众的心情总是单纯而直接！ 表达他们的情绪也很简单：鼓掌！热烈的掌声！ * “波隆，你不能退出。”小恶魔提利昂坐镇西境团队。 王后瑟曦已经离开，他当仁不让，不能让西境的名在比武中就垮掉。 “你以为我是个傻子，我能挡住那个野蛮人的一剑？” “你有其他的对手开战。” “然后呢？” “打出西境团队的士气，遇上北境巨人认输就不会受伤。” “你这话如果说给魔山听，会有用吗？” “闪电巨人不是魔山。” “他对我来说，就是魔山。” “你不想要骑士地位了，也许还有封地。” “去你吗的骑士封地，我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波隆解下铠甲，用脚踢在一边，就好像他和那一身皇家精良的侍卫铠甲有仇。 帐篷外面，传令官在喊：“佣兵波隆，登场。” “轮到你了。”提利昂依然逼着波隆。 输人不输阵，这是骑士世界的骑士底线，事关西境的荣誉。 “你为什么不上场？半人。”波隆愤愤说道。 “你不想要黄金了？” “他吗的不太像！” “那就上场，跟西境骑士们一起。” “半人，我对你还有用，没必要让我死在这比武场上。你如果还坚持，我就不干了。” 疖子杰克，一直叫嚣着要为魔山和猎狗复仇的傻子侍从。提利昂一直认为自己的这个侍从是个真傻子。 波隆抱起自己的铠甲，掀开帐篷走出去，把铠甲扔在杰克脚下：“这是你的了，勇士，去干掉北境人。” ** 混战比赛开始，所有的骑士和武士们全部登场，自由厮杀开始了。叮叮当当，刀剑斧头钉头锤棍棒长枪各种武器等场，血腥格斗瞬间打响，到处都有人在叫嚣和呐喊……有人倒地，有人追击，有人投降，有人认输…… 然而，北境团队的附近，一个人也没有。 被人们称为闪电巨人的泰伦·灰烬面露疑惑，只是他的面罩放了下来，大家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长剑没有出鞘，这是威尔大人的意思，魔山和猎狗一死一残，波隆吓得根本不上场，西境虽然一大帮骑士参与混战，但实战能力可以忽略。 混战比武多杀一人，其实就是结仇一个家族，威尔认为完全没必要。 “战吧！威尔大人。”泰伦·灰烬说道。到处都是厮杀声，他可受不了。别人不敢过来打北境，北境却可以去打别人。 这又是千百年的比武中的第一次：无人敢攻击某一个团队，联手的都没有。多恩和河湾地骑士，蒙威尔杀魔山的恩义，都不肯联手其他团队同战北境。 “战！”威尔说道，“我们绕场一周，谁挡路，就击倒。” 是击倒，不是杀死。 “好！”泰伦·灰烬解下剑鞘当武器。 剑鞘，不是剑。 他的剑鞘，就是没有开刃的超级剑坯一般，普通人根本都拿不动。 “全部击倒罢！”黛西·莫尔蒙说道。 她率先扑出，直奔手里挥舞着火焰剑的来自狭海对岸密尔城的红袍僧索罗斯。 索罗斯悍勇无敌，当年格雷乔伊叛乱，他是第一个孤身登上城墙的勇士。 索罗斯正把来自黑港的贝里·唐德利恩爵士打得连连后退。 然而黛西·莫尔蒙长剑劈到，泰伦·灰烬巨眼瞪视，索罗斯大笑一声，根本不肯接战，直接弃剑认输。 围观的民众和贵族们嘘声四起！ 0192章 射渡鸦·席恩决亚当 （2更，今晚加更。双倍马上结束，求下月票） ** 没有任何悬念的，北境团队最后夺得了比武混战的胜利，当整个比武场里只剩下北境团队的时候，小琼恩·安柏率先退出，他已经夺得了长枪冠军，奖金四万金龙，无须再和兄弟们争混战优胜。 然后是哈里昂·卡史塔克，罗贝特·葛洛佛，哈里斯·莫兰，威尔·曹，闪电巨人泰伦·灰烬，最后场上只剩下一人：黛西·莫尔蒙。 国王最后宣布：北境团体混战比武优胜，最后的冠军是：黛西·莫尔蒙。 两万金龙币，足够黛西·莫尔蒙带回家去帮助家族发展一下海上贸易了。而威尔，因为小指头妓院的生意，暂时已不缺钱。 熊岛景色优美，但贫瘠，荒凉，有了两万金龙，发展渔业和海运贸易是个不错的选择。 ** 又是一个不眠的狂欢夜。 各种欢歌庆典和音乐歌唱闹了一晚，本地的外地的妓女们都赚了个盆满。 第二天是这次首相比武大会的最后一个项目：射箭比赛。 最终的决赛在王领的安盖、西境的亚当·马尔布兰，北境的席恩·格雷乔伊和大吉莉之间展开。 席恩·格雷乔伊首先和亚当·马尔布兰对决：传统箭术项目：射渡鸦。 渡鸦，是七国信使。 历次战争中，斥候中的神箭手要做的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射落敌人送信的渡鸦，确保敌人的信息无法传递出去。 所以，射箭比赛中，就有一个传统的来源于军事的实战技：射渡鸦。 渡鸦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乌鸦，它们嗜血，吃生肉，尤其喜欢吃死人肉，具有强烈的攻击性。除了老鹰天敌，基本上小型飞鸟都不是渡鸦的对手。就算老鹰，要想抓住渡鸦也非常的困难。 因为渡鸦的珍贵和训练的不易，传统意义上的射渡鸦中的渡鸦就被其他鸟儿代替。 比赛开始，两名国王侍从抬着一个被黑布遮盖起来的铁笼走到比武场中间。 这个铁笼里面全部是各种各样的鸟儿：麻雀，海鸟，雪鸡，寡妇、蓝饰，红丝，凤尾，山鸦，乌鸦，布谷，戴胜…… 席恩·格雷乔伊射鸟早就是百发百中，狼林里打猎，只要树上有鸟，难逃他神箭。 亚当·马尔布兰和席恩·格雷乔伊各在一边。 亚当高大帅气，席恩矮小，但他傲气冲霄。胯下马和他本人一样，不停的踱步，一刻不宁。 随着一声开始，侍从掀开笼子上的黑布，一大群鸟儿在笼中撞来撞去，它们被抓起来关住，故意再饿上了一天，以刺激它们得到自由后的全力逃走。 一只红丝被抓住，抛向空中，小鸟展翅高飞的时候，亚当和席恩同时射箭，咻咻两声，两箭直奔小鸟，一只带着红翎尾的小箭正中小鸟，射了个对穿，箭矢力量带动小鸟飞离既定轨迹，令白翎尾箭射了个空。 人群爆发出喝彩声。 如果没有红翎尾箭矢夺走小鸟，白翎尾箭矢也会正中。 红翎尾箭矢是亚当·马尔布兰的箭。 亚当·马尔布兰举起弓箭示意全场，欢呼声很高。他人外表不俗，大家也都喜欢他。 亚当有两个箭囊两把弓。 射小鸟，他用的是短弓短箭。 小鸟只要被放飞，他的箭就射出。 短弓硬箭，速度快，爆发力强，只要在小鸟飞上高空前射落，就具有优势。 而席恩·格雷乔伊用的却是大弓长箭，射程远，穿透力强，却需要更长的拉弓和瞄准的时间。 席恩没有输在箭法上，输在了战术上。 亚当·马尔布兰显然专门针对比赛的具体项目研究了战术。 一连三次放飞单鸟，亚当·马尔布兰都是连中三元。 席恩·格雷乔伊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这令他十分焦躁，把胯下马鞭打得惨鸣，好像他的失败全部是他的马造成的。 射单飞鸟，因为亚当连赢三次，所以无须再比，亚当赢了一分。 然后是双飞。 就是一次性放飞两只鸟。 这一次，仅仅是比席恩·格雷乔伊快一分的亚当无法一次拿下两只鸟儿，双方战平。只要他射落一只鸟，席恩必然也射落一只，时间上相差无几。 于是射渡鸦再次升级：一次放飞三只鸟。 席恩·格雷乔冲亚当·马尔布兰喊过去：“狗、杂、种，你输定了，你吗的！”他心中的恼怒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本一直就是个粗话连天的家伙，除非在史塔克公爵夫妇的面前会约束自己不出脏口外，在其他场合，他都是脏话连珠。 席恩一向对自己的本事有谜一样的自信，自视很高，不能容忍别人比他强。 他已经练纯熟双箭连珠：一次性抽两只箭，射第一支箭的时候，第二支箭就捏在手指间，不影响自己射箭的精准，却节约了抽箭的时间。一箭出，另一支箭无间歇搭上弓弦。 亚当一箭射落一只小鸟，去抽第二支箭的时候，席恩·格雷乔伊张弓搭箭朝他嘘了一声悠扬的口哨，在亚当第二次弯弓搭箭之前，他的箭射出，白翎箭正中振翅高飞的小鸟。 一连三次，席恩都是射落两只小鸟，而亚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全场欢声如雷！ 如此精湛的箭术，令大家看得屏息。 亚当没有连珠箭的绝技。虽然他的抽箭速度非常快，却也快不过一次就抽出两支箭的席恩。其实席恩可以一次抽出三支箭了，为了不影响射击的精准，他一次只抽两支箭。 射三只小鸟，席恩胜亚当。 三局，双方一胜一负一平，总分数战平。 于是进行最后一次的比拼：射群鸟。 一次性放飞一群鸟，也许是二十只，也许是三十只，在所有鸟逃逸之前，看谁能更快更准的射下来更多的鸟。比赛结束后，掉在地上的小鸟身上插的谁的箭矢多谁就赢。 这是射渡鸦的热潮比赛，很少有人进行到这一步，一般在前面三局，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亚当爵士，还用得着比下去么？认输吧！”席恩·格雷乔伊大呼小叫，洋洋得意。 他举起手里的长弓向全场致意，满脸光辉，就好像他已经赢得了射箭冠军。 轰！ 铁笼全部打开。 哗啦啦！ 小鸟出笼，到处飞翔。 那些小鸟也有了智慧，一放出去，并不一味飞高逃走，因为有致命箭矢在等着它们，而是贴地逃走，或者是绕笼飞行，有的更是落在沙地上，左顾右盼。 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很多小鸟带着箭矢从天空坠落。 毫无悬念，连珠双箭的席恩完胜亚当·马尔布兰。 射渡鸦传统比赛：席恩·格雷乔伊胜出。 下面是亚当·马尔布兰和席恩·格雷乔伊比赛百步对射，箭头都是经过特制，撞在铠甲上就会碎裂后，箭尖上有白色粉末，比赛结束，看谁身上的白点多谁就输。 亚当·马尔布兰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知道自己无法胜过席恩·格雷乔伊的连珠箭，他直接弃权认输，如此，席恩·格雷乔伊淘汰掉亚当·马尔布兰，进入决赛。 接下来就是大吉莉和王领安盖之间的对决。 安盖骑着无僵马出场，径直来到国王、王后和首相面前，他下马单膝跪地，请求国王给他一人同时挑战席恩·格雷乔伊和大吉莉两人的荣誉：跳过他和大吉莉比赛射渡鸦的传统项目，他一人，直接对决对方两人，比赛结束后，只要他身上的白点多过对方任何一人，他认输。 ** 本书收藏少，打赏多多的兄弟们就不要养了，订阅起走，因为会养死。开一个餐馆大家都不去吃先养，餐馆只能垮掉。本书打赏堂主舵主的兄弟都还没订阅哦，还有其他好多兄弟。 0193章 轻松惬意·神箭无敌 （为舵主samkinght的打赏补加更。） * 安盖少年，红发，雀斑，身材瘦长，神情轻松。 他的弓比大多数的弓都要长。 “少年，你要同时对战席恩和大吉莉？”国王劳勃语气惊疑。 不过少年神情很镇定。 “是的，国王陛下，请赐予我这个荣誉。” 安盖的话令周围的贵族和骑士们一阵躁动。 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神情惊异。 席恩·格雷乔伊的神箭大家有目共睹，的确是一流好手；而大吉莉的箭术，在比赛中刁钻精准，黑色小箭指哪打哪，百发百中，也是一流好手。安盖要同时挑战他们两位，单是这个挑战勇气，就令人动容。 王后瑟曦说道：“国王陛下，安盖是多恩射箭手，箭术通神，他也已加入了王领的比武团队，代表我们王领争夺射箭优胜。” “王领箭手？” “是的，国王陛下。” 代表王领的一个少年神箭手，这令劳勃很兴奋。 他欣赏敢于挑战的少年。 “好，安盖，我，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一世，现赐予你同时挑战席恩·格雷乔伊和大吉莉的荣誉。” “谢国王陛下。”安盖起身，笑容满面。 他是个笑起来很讨人喜欢的少年，身上穿的王宫侍卫锁子甲令他看起来神采飞扬。 席恩·格雷乔伊是个很骄傲的人，骄傲得浮夸而不自知。只是他的骄傲在表面，任何人都可以看见；而安盖的骄傲在骨子里，你能感觉到，却从他的表情里看不见。他的笑容令人感觉到轻松和愉快，令你想和他亲近，交个朋友。 传令官传下国王旨意，安盖同时挑战席恩·格雷乔伊和大吉莉，射箭挑战赛开始，只要安盖身上的白点多过席恩或者大吉莉任何一人，都算他输。这种前所未有的挑战消息令全场轰动。 席恩·格雷乔伊愕然，说道：“他一人挑战我们两人？他是疯了吗？难道他刚才没看见我连珠神箭的厉害？” 大吉莉毫无表情，自顾自的检查自己的弓箭，做好战斗准备，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国王的命令和席恩·格雷乔伊的牢骚。 “喂，大吉莉，我是不会和你一起跟那个平民小子决战的，你留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去打败了他，我再回来收拾你，听见了没？”席恩居高临下命令的语气，“七国射箭优胜，只能属于我席恩·格雷乔伊。” 大吉莉依然一言不发，就好像席恩·格雷乔伊根本不存在。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席恩·格雷乔伊下了结论。 一声令下，射箭挑战赛开始。 席恩·格雷乔伊立即拍马进入比武场，他伸手抽出三支比赛箭矢，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向安盖冲过去。 比武场很宽很大，安盖在比武场的最南边，距离最北的边缘地在三百码外，席恩·格雷乔伊的长弓射程根本不够。 安盖面露微笑，骑在无缰马上不慌不忙的抽出一支箭，他看看旗帜上的风向，弯弓搭箭，朝天吊射一箭，就好像是战场上的长弓手们的无差别射击。 “这么远，射程之外，他居然张弓射箭，傻瓜一个。”席恩·格雷乔伊大笑。他骑术也精湛，有意卖弄，马刺猛踢战马，战马身上流出鲜血，向安盖猛冲过去。 奔驰如风的战马上，席恩·格雷乔伊张弓搭箭，对准安盖一箭射出。 突然之间，头顶破空之声大作，好像天外飞箭来袭。席恩·格雷乔伊大惊，抬头，一箭正冲自己的面门而来，他吓得哎呀一声，忙埋头伏低马鞍，啵的一声，一箭有如神助，正中他的后脖颈。箭矢撞上颈甲粉碎，令席恩·格雷乔伊冷汗遍体。 这一箭，从正前方向吊射而来，只能是刚才安盖在射程外射出来的一箭。 全场爆发出轰然的喝彩声。 安盖在射程外射箭，先计算出了席恩·格雷乔伊的奔马速度和他自己的飞箭落点，竟然巧合如此。 巧合，一定是巧合。 席恩·格雷乔伊先挨一箭，前进势头一滞，他进入了安盖的射程内，不敢再继续逼近，于是横向奔跑，同时向安盖射出自己的第二支箭。 至于他的第一支箭，因为刚才闪避高空突然落下来的吊射之箭，他不知道有没有射中安盖。 安盖只这一箭，就折服了七国骑士中所有的射箭好手。 国王劳勃，首相艾德，都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喝彩。 这一手看起来很随便的朝天吊射，竟然正中席恩·格雷乔伊，简直匪夷所思。 要是铁头利箭，以如此高空的吊射力量落下，颈甲也会被射穿。 如果是战场上，席恩·格雷乔伊就已经被一射程外射出来的吊射之箭给射死了，就好像他自己凑上去的一样。 安盖轻轻吹声口哨，他的棕色瘦马轻轻走动两步，嗖的一声，席恩的箭矢从刚才安盖所在的位置正中掠过。 席恩·格雷乔伊看得心中吃惊不小。 那战马的趋避也太巧合了。 他吗的，巧合，又是巧合。 多恩小子的运气太好了点。但是运气不可能一直这么好。 席恩·格雷乔伊决定用绝技，连珠箭。 安盖的运气，不可能躲避开他的三箭连珠。 席恩·格雷乔伊嗖的又射出一支箭，战马已经横向跑到了底，于是他兜马转来，这次抽出了三支箭。 无巧不巧的，那站住没动的安盖战马又退回原来的位置，令席恩·格雷乔伊的箭矢再次落空。 “真他吗的有异鬼！”席恩·格雷乔伊难以置信，那家伙的马就在很小的圈子里前后走两步，就躲避开了他的两支必中箭，就好像事前配合过的一般。 这太邪门了。 “魔法，狗，杂。种，你这是黑魔法吗？”席恩·格雷乔伊高声咒骂。 他自己在战马上保持着高速动作，如此速度，任何神箭手都很难抓住他，对于这一点，席恩·格雷乔伊很有信心。 回答他的是安盖的好看的笑容和他的对天连续三箭：吊射！ 又是吊射！ 不知道为什么，席恩·格雷乔伊一看见那小子向天吊射就心里发虚，他猛地勒住战马，果然，咻的一声，前面落下一箭，插进了沙地里。他要是不停下来，保持原本的速度前进，正好又中一箭。 “好险！但还是被老子躲过，哈哈……你这个升斗小民，也敢算计你家席恩爷爷……”夸耀之声未完，就听见头上当的一声，一箭落下来，正中他的头盔。 呼！ 又一箭在他的马尾后破空落下，插进黄沙。 安盖看起来随随便便三箭吊射，三个位置落下，席恩·格雷乔伊再中一箭。 ** ps:谢谢各位书友的月票支持，非常感谢。明天继续：月票每50张加更1，过两天开始加更月票章。 0194章 对战连珠·席恩溃逃 “沉住气，你这个傻子。”布兰站在长桌上冲席恩·格雷乔伊大喊。 “注意变向，变向，你这个自负的家伙。”罗柏·史塔克脸色很难看的吼起来。 在众多嘘的声音中，席恩·格雷乔伊还是听见了布兰和罗柏的喊声。 布兰的叫骂席恩·格雷乔伊根本不放在心上，布兰一小屁孩，还没有资格来教训他，但是罗柏的话他得听。 罗柏会收拾他，绝不是说着玩儿的。 自从艾德·史塔克入主君临城红堡成了七国首相后，罗柏成了临冬城管事的少主，他就跟以前不一样了，俨然拿少主自居，让席恩·格雷乔伊感觉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他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和他嬉戏玩笑说那些姑娘窝的趣事，再有出格的事情，甚至会被罗柏惩罚。 席恩·格雷乔伊决定近战，因为对方的弓长，利远战。既然对面那杂。种。喜欢远射，那就应该规避他的优点。 席恩·格雷乔伊想起了大吉莉，两人联手，先干掉多恩傻子再说。 “大吉莉！”席恩策马远离安盖，回头来找大吉莉，商量战术，当的一声，面罩上中一箭，正是大吉莉所发。 “你干什么？臭表子！”席恩·格雷乔伊大怒。 当当！ 又是两箭矢，一中胸口一中头盔。 箭矢经过特制，箭头撞在铠甲上顿时粉碎。 由此，席恩·格雷乔伊身中五箭，留下了五个白点。 最后的优胜者，身上白点最少者胜！ “你我都是北境。”席恩·格雷乔伊大吼道，张弓搭箭，对准大吉莉嗖的一声当头射到。一箭出，第二箭又到，然后是第三箭。 席恩狂怒，三发连珠。 他的三发连珠还没有能练到百发百中，然而情急之下，已然不管了，只想先把大吉莉给干掉。 全场哗然，北境人愕然。 安盖在比武场最南边的边缘地哈哈大笑。 对方内战，他坐收渔利，这是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过的。 “我是长城，你是北境。”大吉莉的声音冷冷说道。 人，却不见了。 三箭连珠都射空。 下一瞬，大吉莉重新出现在马上，张弓搭箭，对准席恩还击一箭。 席恩身子一扭，避开这险之又险的短箭。 大吉莉的弓小，箭短，速度快，爆发力强，穿透力惊人，却射程短。这源于她从小森林打猎——长城外野人不管男女，一出生都得为自己的生存而学习最擅长的技能——森林里打猎，讲究的是潜行，隐藏，忍耐，接近和一击必杀。 森林射箭，因为灌木，地势高低不平，树林障碍，长弓长剑多不方便使用，这就是大吉莉练出了短弓黑箭的原因——环境使然。接近目标，只要给她一点角度，一击必杀。 然而在这比武场，空空荡荡，并无高低错落的地势，也没有灌木丛和参天大树，这里就是一望无遮的巨大的平整沙地。 大吉莉的所有优势全部消失。 她唯一的依仗，就是坐骑：一匹矫健的成年母马。——比武射箭和实战射箭的区别在于：实战射人先射马；而比武，只许射人不许射马。在长枪比武中，凡是攻击对方马的，全部判输。 “先攻击多恩人，表子。两面包抄，他挑战的是我们两个。”席恩·格雷乔伊咒骂似的怒吼。 大吉莉的马已经跑开，绕到最东边，席恩·格雷乔伊不确定大吉莉究竟有没有接受自己的建议。他勒转马头，向西边迂回，同时抽出两支箭。 三个神箭手，只有席恩是全副铠甲，连头盔面罩都带上，把自己保护成了一个铁壳。而安盖和大吉莉，为了射箭的视线自由，都没有戴头盔，这是优点，也是缺点。——保证了视线的自由外，牺牲掉了头部的保护。 安盖一直在原地没动，这一下却不能不动了。 对方两人东西两边而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刚才内战了一下。 安盖觉得看不透大吉莉，那是个娇小，秀丽，冷静如冰的女子，她擅长使用短弓，这在比武中是个劣势。 安盖可以轻松保持在大吉莉的射程外，然后用长弓把大吉莉射成筛子。 先解决掉浮躁的席恩！ 席恩情绪易怒，冲动，这样的对手是最好对付的。 无法控制情绪的人，也控制不好弓箭，绝不能成为超一流的箭手。 安盖吹一声悠扬的口哨，胯下无缰马向席恩而去，同时，他很潇洒的伸手抽出了大约七八根箭。 “首相大人，安盖的手指一定特别的长。”首相旁边的小指头培提尔微笑道，“不然他无法夹住那么多箭，同时还要拉弓，这是不可能的。” “没见过小丑的五根手指可以瞬间出现并夹住四只鸡蛋的表演么？”艾德·史塔克冷冷说道。 对于他不喜欢的重臣，艾德很难有美好的语气和表情。 “见过。” “都是手指功夫。小丑手指间的四枚鸡蛋可以突然消失又可以突然出现，比安盖的手指夹箭更厉害罢。” “大人明见。如果多恩人的箭术并非加持了魔法，他的手指夹箭的技术，也许就变化于小丑的手指夹鸡蛋技术呢。” “哼！” 小指头微微一笑，结束了跟北境石头的不可能赢的争论。 席恩和安盖相向奔驰，两人几乎同时射箭，弓弦声中，两人都是同时扭身，箭矢擦头而过，险之又险，喝彩声轰然爆发。 一箭出，第二箭又到，都在射程内，这次席恩吸取了上一箭的教训，选择了对方的胸膛，胸膛面积大。然而安盖依然选择了席恩的头。 当！ 席恩头盔再添一个醒目白点，而安盖也是身体一晃，啪的一声，胸膛上中了一箭，锁子甲上一个白点出现。——胸膛面积究竟比较大，而且闪避也没有脑袋来得灵活。 “我射中你了，杂。种！”席恩怒吼。 “稳住，拉开距离，等大吉莉。”罗柏场边追逐，大喊。 然而席恩脾气发作，充耳不闻。 两马对冲，马蹄翻飞，扬起黄沙如龙。 席恩飞速抽箭，安盖哈哈大笑，手里连珠箭如雨点般射过来。他手上可并不是只有两支箭，他是起码抓着七八支箭。他的手指的确很长，近乎常人一倍，手掌也更大，天赋异禀，无法可想。 席恩抽箭在手，对方箭下如雨，速度比刚才快了不知道多少，就好像突然加持了魔法。 无须瞄准，张弓就射。 席恩弓拨身闪，箭矢破空，上中下三路都到。 席恩闪过两箭，后面的再也抵挡不住，扭头就逃，紧贴马鞍。 然而为时已晚！ 啪啪啪！ 席恩·格雷乔伊又中数箭，黑色铠甲上顿时白点闪耀。 “你这个蠢货！”罗柏咬牙切齿。 0195章 席恩不死·安盖左眼中箭 （2更，晚上加更。） * 安盖住手不射，哈哈大笑。 席恩·格雷乔伊已经输定。 身上十个白点，已经够多了。 席恩溃逃，那就扭头去对付大吉莉。 安盖潇洒吹声口哨，胯下马调头，安静站立，他于马上弯弓搭箭，冲大吉莉一个吊射。 然而，笔直线路的大吉莉策马左行。 这在安盖的预料中，左行之后又右行，路线飘忽，令人无法计算箭的落点。 但是安盖就有这样的天赋。 他瞄一眼场边的旗帜，风向方向风力大小了然于胸。 他连续射出三箭，涵盖了大吉莉的左中右三路。 三次试探落点，以测算出大吉莉的变化频率。 大吉莉和席恩不同，她非常冷库，在射箭比赛中，安盖就没有见她笑过一次，也没有见到她说过一句话。就算是进场面对国王王后，她只是在马上致意，并不下马，也不单膝下跪。 也只有劳勃这种战将国王对此一笑而过，换了是其他人做国王，大吉莉的冷酷很可能会为她带来麻烦。 长城外，自由民都是不下跪的，就算是面对他们的王曼斯·雷德。曼斯·雷德也不会让他们下跪，曼斯·雷德都不要他们称呼他为陛下，很多自由民称呼自己的王都是直呼名字。 大吉莉的安静性格和冷酷表情，给安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三箭出，安盖可没有想过会如射中席恩一般，他这是试探。 探出大吉莉的行动轨迹和规律，接下来就很好办了。 果然，大吉莉的走向就好像蝴蝶，又好像躲避森林里的饿狼的女孩子，战马速度忽快忽慢，忽坐忽右，谨慎无比。 三箭呼啸落下，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点，看得大家惊呼不断，同时又很惋惜。 大吉莉的走向难以琢磨，但是安盖刚才的三箭都只是差一点点，那就只需要把密度加大一倍，大吉莉必中箭。 射快箭，是安盖的拿手绝技。 多密度覆盖，大吉莉必输无疑。 利箭破空之声来袭，安盖双腿轻夹，战马会意，向前闪避，嗖的一声，一箭擦身而过。安盖回头过来，第二箭呼啸而来，当的一声，正中他胳膊，箭矢前端粉碎，在他胳膊上留下一个白点。 席恩·格雷乔伊停马不动，稳稳的长弓在手，肉抱满月，双箭连环，令安盖再中一箭。 安盖轻轻吹着口哨，战马开始慢跑，忽左忽右，向大吉莉逼去。 比赛沙漏时间过半，是在大吉莉的身上留下白点的时候了。 大吉莉的射程短，安盖催马运动，不过是令席恩·格雷乔伊无法射中自己。 安盖抽箭在手，先冲席恩射出一箭，要让这小子不得不闪避，先破坏掉他的射箭节奏。 咻！ 一箭出。 嗖！ 一箭来。 安盖听声音来箭好急，急忙闪避，箭矢擦头而过。 好险！ 啪！ 席恩·格雷乔伊再中一箭。 安盖瞥一眼席恩，那家伙刚才根本不闪避，挺起胸膛硬接了他那一箭。他那一箭中规中矩，席恩本可以闪避开的，但他不避。 安盖一笑：“好无赖的席恩。” 马蹄声响，大吉莉已经逼近，安盖进了大吉莉的射程。 安盖吹响口哨，战马斜刺里奔出，要立即突破两个人的夹角。 大话席恩可不笨，看出安盖的战术，立即催动战马，大呼小叫的逼上来。同时，那箭矢连续不断的射向安盖，虽然准头下降厉害，却是快捷了许多。 反正席恩已经是个不死身，这种打法虽然无赖，却没有犯规。 安盖的战马速度可超不过席恩，立即被席恩逼住角度。 安盖一笑，他瞄一眼高台上的高高沙漏，时间也差不多了，那就把大吉莉屠满白点。他放弃了突围，向大吉莉冲去，同时抽出一把箭矢在手。 嗖！ 大吉莉的短弓抢先射来一箭，正中安盖胸膛，啪的一声，箭矢粉碎。 大吉莉的箭又快又急，进入她的射程，一般来说，没有活口。 安盖立即还击，嗖的一箭射出，去势更快更急。 咻！ 大吉莉从马背上消失，安盖神箭落空。 脚勾住马镫，把身子藏于马侧，安盖也会啊！要是战场，或者是实战，这用来藏身的战马早已经被安盖射死。 安盖战马不停，弯弓搭箭，和大吉莉的马瞬间交错，扭转身子，藏于马侧的大吉莉完全暴露，安盖微笑，连出两箭，正中大吉莉。 他不忍射大吉莉的秀丽小脸，避开了头脸，射中大吉莉的身子。 大吉莉翻身上马，扭身，一箭射来，如流星闪电，直奔安盖的脸。 安盖和大吉莉都没有戴头盔，为了脖子的灵活和视线的全方位自由。 这一箭好急！ 全场惊呼。 平民和贵族中，喜欢安盖好看笑容的人不少，个个都为他担心。 安盖猛地倒在马上，堪堪避开这一箭。 全场彩声如雷！ 两人战马跑远，再次对冲。 另一边，不死之身席恩笑嘻嘻的追上去，箭矢不断射向安盖。 安盖含胸拨背，定住，眼神沉凝，一箭出，流星赶月，正中席恩的箭囊绑绳，绳子咔嚓一声断裂，箭囊歪倒，箭矢纷纷落地。 这一支箭是王后瑟曦交代下来的真箭，铁箭箭头，必要时刻杀人所用。 全场轰然叫好！ 席恩对安盖的箭不闪不避，身上多几个白点少几个白点根本无所谓，追着安盖打，安盖不厌其烦，决定一劳永逸，一箭射断了席恩的箭囊丝绳，席恩的箭矢全部倒空。 全场喝彩声中，安盖得意洋洋，回头来找大吉莉，这下可安心把白点屠满大吉莉全身了。回头中，黑影一闪，一箭飞来，正中安盖左眼，咻的一声，箭头突进，牢牢钉进眼窝。 大吉莉的箭，鬼影森林猎兽之箭，潜行近身，一击必杀。 全场惊呼！ 席恩·格雷乔伊也看得呆住。 安盖头猛向后仰，带动身子倾倒马背，卸去箭上后劲冲力。但他很快直立，左眼上插着黑色短箭，独眼盯着大吉莉，嘶声道：“为什么？” 他刚才和大吉莉战马交错扭身射击大吉莉的时候，手下留情，避开了大吉莉的头脸要害，大吉莉必然知道。 “你射断席恩箭囊之箭，非比试箭矢。”比试箭矢，难以一下割断箭囊绑绳。 “我的铁箭没有伤人。” “身携非比试箭矢，险恶，不可信。”大吉莉张弓搭箭，又是一箭。 安盖疼痛难忍，却不肯认输，低头闪过这一箭，口中呼哨不断，那战马飘忽不定，上下癫狂，每一个起伏，安盖都射出一箭，大吉莉蹬里藏身，躲避箭矢，突然战马悲鸣，一箭飞来，正中马眼。 母马跪倒的时候，大吉莉跳落地面，稳稳站定，安盖的战马瞬间冲到她面前，两人同时张弓搭箭，对准了对方的咽喉。 “我这是铁箭头，你死定了！”安盖微笑。他左眼流下一道红色血线，眼眶箭杆漆黑，森然可怖。 “我这也是。”大吉莉眼神冷漠，声音更冷，淡淡道。 为防万一，大吉莉的比赛箭矢中，也带了真箭。 两人目光对视，手里弓箭都稳定如山，顷刻之间，生死立分。 * 摆碗：有推荐票就给推荐，有月票就给月票，有钱的就打赏。有女朋友的……对女朋友好点。 0196章 但我一点不后悔·我心爱的姑娘 (为舵主Acumin加更） * “嗨，小子，二对一，放下你的弓箭。”席恩·格雷乔伊的声音带着谜一样的自信，“我用的是你的铁箭。” 安盖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迷人和可爱，对席恩的威胁就好像没有听见：“大吉莉，你得陪我一只眼睛。” “我要不呢？” “那你就得杀了我，二选一。”安盖的右眼轻佻的一眨。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撩一下面前这杀人绝不会眨眼的大吉莉。 身材娇小，容貌秀丽，性格冷漠，寡言少语但杀伐果决的大吉莉，绝对不是可以挑衅和撩拨的。 要大吉莉杀人，她的心情绝对平静得像冬天的湖水，绝不会起一点点的涟漪。 然而大吉莉没有杀安盖。——安盖率先放下了对峙的弓箭，并对大吉莉一笑，就好像插在他左眼上的黑色短箭不过是个小装饰：“快杀了我，不然，就得陪我一只眼睛。” 大吉莉完全听不懂这个神经病在说什么。 但她能看出对方没有杀意。 她放下了弓箭。 “你没杀我，那就得陪我一只眼睛，很好，你做出了选择。”安盖笑嘻嘻的说道。只是他的笑容，在脸上的鲜血和眼窝中的黑色箭杆的映衬下，显得诡异和可怕。 大吉莉没有说话，她不懂这家伙什么意思，她也不想说话，她宁愿用箭和这些可恶的南方人来聊一聊。 一声悠扬而潇洒的口哨，无缰战马带着安盖飞奔出演武场，安盖大喊：“伊利学士，伊利学士，我需要包扎。” 他找学士看眼睛去了。 射杀了大吉莉母马的安盖，输了比赛。 射箭比武，长枪比武，都不能伤对方马匹。混战比武是步战，不存在伤人马匹。 违规者输。 “你赢了，女野人。”席恩大笑说道，“临冬城万岁！”他高举起弓箭，“荣誉属于北境！” “临冬城万岁！”北境骑士和侍从们齐声高呼，他们冲进演武场，抽出刀剑，对大吉莉致敬武士礼。 大吉莉的眼睛找到黑衣人威尔，威尔在演武场一角，和泰伦·灰烬一起。两个人目光对视，威尔冲大吉莉竖起了两根大拇指，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大吉莉心里一甜，微微一笑。 * 夜。 君临城外，黑水河边，比武场再次彻夜狂欢。 成排的火炬把半边天空都照亮。 首相比武大会结束，这是最后一晚的七国盛况。 北境人是大赢家：赢得了比武中的长枪冠军，团体混战冠军，射箭比赛优胜，这是千百年来的第一次。 今年的首相比武大会，开创了很多个比武历史上的第一次。 有好的，有不好的。 但都值得王宫学士们大书特书，值得歌手和诗人传唱吟咏。 这是一个属于北境人的节日盛典，属于北境人的荣誉。 就连修女茉丹都醉倒在长条桌上。 在珊莎、艾莉亚、布兰、舞蹈老师、艾德·史塔克，北境侍卫队们一起返回红堡首相塔的时候，茉丹修女已经因为醉酒而熟睡在餐桌上。 长条餐桌上，熟睡过去的贵族男女到处都是…… 金袍子侍卫们也去喝酒了，七国各地涌来君临的小偷强盗们大多做了金袍子侍卫的预备队，等首相比武大会一过，首相艾德·史塔克就会对他们动刀了。 这个招聘强盗来对付强盗，聘请小偷来抓捕小偷的高明的主意来自威尔！ * 黑水河边。 还有好多佣兵在划拳行令喝酒，有的抱着妓女在就地狂欢。 大吉莉和黛西·莫尔蒙腰佩长剑短刀钢刺，锁子甲，漫步在浅浅的沙滩。 这是在北境享受不到的温暖河水和美丽沙子。 上游不远，就是上百个日夜忙碌的码头，无数的船只进进出出，各种商品货物上下的繁忙景象到了半夜才会稍微安宁一会。 大吉莉和黛西·莫尔蒙两个人倩影美妙，引人遐思，然而那些胆大包天刀头舔血的佣兵们却无一人敢上去调戏她们。 北境人的威名，经此比武大会，被无限放大了。 大吉莉和黛西·莫尔蒙，一个是箭术优胜，一个是混战优胜；在她们的身后，是北境的那帮不可战胜的骑士和武者。 杀魔山的黑衣人威尔的事迹，已经被流浪歌手编成了多种歌谣传唱；闪电巨人泰伦·灰烬的出现更是证明北境巨人的传说为真；大吉莉的箭术优胜更是令人胆寒，她不苟言笑的娇小美丽已经被诗人写成了剧毒的鲜花。鲜花是大吉莉，而短弓黑箭，则是鲜花的剧毒。 然而，还是有人不怕死。 “嘿！” 一个声音轻佻的响起，就在不远处。 大吉莉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声音是谁。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君临？”那声音又笑道。声音友善，好听，潇洒。 “大吉莉不想理你啊，安盖。”黛西·莫尔蒙娇笑。 黛西·莫尔蒙身材可比大吉莉高挑多了，紧身衣甲更令她的好身材显得魅力无穷，令无数男人暗暗吞咽口水，幻想剥下衣衫后的迷人风光。但是安盖的独眼里只有大吉莉那娇小玲珑的美丽。 “你做出了选择，大吉莉，要么杀我，要么陪我一只眼睛，你选择了不杀我。”安盖笑道，“所以，现在，我的眼睛不方便，得借助你的眼睛帮忙看路了。” “你是什么意思？”大吉莉冷冰冰的说道。 “没关系，你慢慢会懂的。”安盖嘻嘻笑道。 然后他很悠然自得的跟在两个少女的身后，潇洒的吹出悠扬的口哨，抑扬顿挫，缠绵悱恻。安盖吹的口哨是一首非常好听而伤感的歌，歌词写了一个非常悲伤的多恩爱情故事。 黛西·莫尔蒙和大吉莉都没有听过如此好听的口哨音乐，两个少女都听得沉迷。 安盖吹完口哨，放声歌唱：我倒在地上鲜血在流淌/我的眼睛依然望着我心爱的姑娘/黑暗渐渐走近我/我的末日临降/但我一点不后悔/我心爱的姑娘/但我一点不后悔/我心爱的姑娘/ 你的刀闪亮刺穿了我的心脏/你长剑的寒光照亮了我的脸庞/你看着我的鲜血在汩汩的流淌/黑暗渐渐走进我/我的末日临降/但我一点不后悔/我心爱的姑娘/但我一点不后悔/我心爱的姑娘/ * ps:歌词原创，非原著歌词。‘我的末日临降’这句来自原著。 0197章 不眠夜·暗流汹涌 （为舵主/虚无∞永恒/加更） * “嘿！”一个声音说道。 安盖回头，一个黑衣人靠在河岸上的一颗树上。 要不是安盖眼力敏锐，几乎看不出来。 河岸上的安盖走向黑衣人。 二十多米外，河水边，沙地里的大吉莉和黛西·莫尔蒙眼望黑水河，还沉静在安盖悲伤而优美的歌声中，那充满伤感的歌声在黑水河的水面荡漾：但我一点不后悔/我心爱的姑娘—— “要是有个男人愿意为我去死，我绝不会拿刀刺穿他的心脏，不管发生了任何可怕的事情，我都不会。”黛西·莫尔蒙声音幽幽的说道。她的眼前，罗柏·史塔克的红发蓝眼笔挺身姿出现在眼前。 少女一路南来，经历了许多事情，不知不觉，爱上了罗柏·史塔克。 “我愿意为他去死，就算他拿刀刺穿我的心脏，我不后悔！”大吉莉说道。这本是很悲伤凄惨的爱情故事，一个女孩子的刀刺中了最爱她的少年的心脏，少年的爱依然至死不渝。这是个令人动容的悲惨故事，但在大吉莉的嘴里说来，为了她心爱的男人去死，她觉得平平常常，天经地义。 黑水河岸，树林边。 “威尔大人，谢谢你今天下午托人送过来的药膏。” “消炎药膏，希望你的眼伤不要发炎。” “谢谢大人。” “不用谢我，是你的胆量足够。” 威尔派人送去消炎药膏，所有的人都劝安盖别用威尔的药，安盖最后用了。 “我相信威尔大人不会拿毒药膏给我用。” “哦，为什么？” “你杀了魔山，威名传扬七国，拿毒药膏来害我，岂不是自毁荣誉？我相信自己的眼力和判断。” “哈哈，也许是你运气好而已。安盖，我可不是个好人。” “看得出来。” “哦？！” “好人都是活不长的，只有有本事的，才能活得好。” “哈哈，有道理。安盖，你喜欢大吉莉，安盖。” “是的，请威尔大人成全。” “我可不是大吉莉。” “请威尔大人教我。” “我们不久就要离开君临，我可教不了你什么。不过你的歌不错，你既然连他的刀刺穿你的心脏都不后悔，你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 “威尔大人愿意带我一起北行？”安盖又惊又喜。 “我可不敢，王后和小恶魔，可不是我惹得起的。” “我明白，只要威尔大人肯带我走，我自然有办法脱身。” “你的骑士、封地，王领前途不想要了？” “我输了射箭优胜，一切封地、骑士承诺，都已经没有啦，哈哈，一切梦醒，好痛快！” “罗柏·史塔克是北境少主，你可以去找他，就好像他曾经来找你一样。” “大吉莉呢？” “她是长城守夜人的赠地上的自由民。” “我也要做长城守夜人赠地上的自由民。” “哈哈，欢迎你。”威尔笑道。 长城守夜人的赠地有两块：第一块是八千年前的了不起的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在修筑好长城后，把绝境长城向南250里的土地全部赠送给守夜人。人们只要向守夜人军团交物税就可以在这片土地上自由种植养殖或者打猎开店做商贸都行。 而守夜人自己的事务官，林务官，也借这片土地自耕自种自打猎，以养活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军团。 第二块赠地由距今198年前的亚莉珊·坦格利安王后和他的丈夫杰赫里斯一世赠送给守夜人，紧挨着布兰登的250里赠地，国王再划出250里赠地给守夜人，以保障守夜人能够自给自足。 如此，守夜人在绝境长城南拥有属于守夜人军团自己的私有土地五百里。 如今，五百里土地上，因为酷寒的原因，又因为守夜人的地位数千年来下降到了最低，守夜人本身也从最鼎盛的一万两千战斗兵力数千年来锐减到如今的不足六百战斗兵力，五百里赠地上已经人烟稀少。 如今，威尔正着力重塑守夜人军团的光辉，让五百里赠地上增加自由民，是他的一大举措。同时，让守夜人军团的兵力不断扩大，上不封顶，以迎接最后的凛冬异鬼大战，是他目前的努力方向。 凛冬已至，异鬼来袭；人族和类人生命，无人能置身事外。 ** 红堡·梅葛楼·王后舞厅。 今夜，最后一夜首相比武大会狂欢，国王劳勃是不会回家的。 “那些船都检查了？木箱有什么秘密？”王后问道。 “没有任何秘密，王后陛下。”守备队司令杰诺斯·史林特说道，“我请了城门兄弟，小偷，君临陌客的朋友明里暗里偷偷上船查了，风之巫女号一切正常，就是大量的米，小麦，面粉，丝绸和各种各种的水果，酒和一些钢铁街上打造的刀剑。” “那就是我们自己疑神疑鬼了。”王后说道，“那些丝绸是我回赠给罗柏·史塔克的，各种各样的酒是劳勃送的。派席尔大学士，你可能是真的想多了。” “是瓦里斯误导了我，王后陛下。”大学士派席尔颤颤巍巍的说道，“太监总是喜欢疑神疑鬼，让我也跟着怀疑起来。” 王后瑟曦最看不惯派席尔的装模作样，这老头每晚都要通过红堡的密道溜出去，然后在塔雅的妓院里跟那些姑娘们鬼混，并赶在天亮之前从秘道返回。根据塔雅老板的汇报，派席尔大学士的身体强壮超过了一般的年轻人。 根据学城规则，大学士是不能。嫖。宿的，否则剥夺学士锁链。而一旦戴上锁链，就终生不得婚娶，也不得碰女人，过的就是修行僧般的生活。 但是塔雅妓院每到新货，派席尔大学士都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名客人。 王后看向小恶魔：“提利昂，你怎么看罗柏的大木箱？” “也许真的是我们胡思乱想了。我相信杰诺斯·史林特大人的调查。”小恶魔说道。 “那我们得关注更重要的事情了。” “艾德·史塔克大人已经从我这里拿走了《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派席尔抖抖索索的说道。 “我想是时候找艾德·史塔克谈一谈了。”小恶魔说道，“我去找他吧。” “可要是他根本不住手呢？”瑟曦淡淡说道。 “那也得先试一试。” ** 凌晨，旧城区，小指头培提尔的别墅里。 瓦里斯敲响了培提尔的别墅。 事务主管萝丝打开了门，瓦里斯闪身进房间，小指头和他的侍从格林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他。 “什么事？培提尔大人。” “我这里有一张地图，请大人来帮忙参考参考。”小指头笑道。 “如你所愿，大人。”瓦里斯笑嘻嘻的走上楼，进入培提尔的房间。 桌子上，放着一张很大的羊皮纸，卷着。 培提尔打开这张羊皮纸，笑道：“瓦里斯大人，请看，红堡地底最全秘道图在此。” 瓦里斯笑嘻嘻的脸上顿时笑不出来：桌子上的地图，并不是地图，而是一张空白羊皮纸。 “大人，麻烦你，帮个小忙吧。”侍从格林的一把尖刀顶住瓦里斯的后背，嘴角一抹捉狭笑意淡淡的，“红堡地底秘道图，麻烦大人画一画。” 0198章 第一个名字：杰诺斯·史特林 红堡，王座大厅。 艾德·史塔克坐在令他非常不舒服的铁王座上。 王座大厅正中通道的两边，站满了廷臣和七国领主骑士。 多恩的伊伦伍德家族家主、血之贵胄、石路守护和伊伦伍德城伯爵：安德斯·伊伦伍德——向首相艾德·史塔克致意，艾德·史塔克应允了多恩骑士和侍从们于下午启程返回多恩。 然后是风暴地的领主和骑士，河湾地的领主和骑士，他们或者是过一天离开君临，或者是下午就启程返回……艾德·史塔克感谢了他们的辛苦付出，并批准了他们的请求。 来自多恩边疆地黑港的金发青年贝里·唐德利恩不愿意再回黑港，请求首相恩准留在王座大厅做一名廷臣，艾德·史塔克批准了他的请求。于是，闪电贝里·唐德利恩和红袍僧索罗斯站到了一起，他们成为了红堡内的武将。 还有来自盛夏群岛的皮肤如黑夜的放逐王子，狭海对面的武士，艾德都根据他们的请求进行了恩准或者拒绝，不过，大多都是答允了他们的请求。 比武大会结束，七国领主和骑士要离开君临，或者有年轻骑士不想离开，想留在红堡做廷臣，为朝廷尽一分力量，根据规则，不管走还是留，都会向国王和首相辞行或者请求恩准。只是国王没有见着，大家都只见到了首相。 国王的任性和不理朝政，七国领主骑士们有目共睹，都已经见惯不惊。 今天上午主要是接见七国前来辞行的领主和骑士，人非常的多，领主和骑士都是分批进入王座大厅，所以重臣议事桌就撤掉，朝廷几位重臣跟廷臣一起站在了铁王座的下面。 朝廷重臣也不多，蓝礼公爵因为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的去世病倒，国王劳勃缺席，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缺席，朝廷重臣也就三位：小指头提利尔、太监瓦里斯、大学士派席尔。 小指头培提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黑衣人威尔身边，他的身边依然跟着侍从格林。 “威尔大人，你交代的三件事情，我已经全部完成。”小指头嘴唇微动，不出声的说道。 威尔面无表情，罗柏·史塔克和北境的领主骑士们正在向首相请求辞行，明天一早，北境人将搭风之巫女号从水路返回北境。 这样会比陆路快一倍的时间。 风之巫女号来自狭海对岸的布拉佛斯，既是大帆船，也是拥有两百支桨的三楼桨船。如果没有风，就会有两百名水手划桨。 北境人赢得了七国比武的全胜，创造了奇迹，为千百年来的第一次，这次是财大气粗。就算他们要雇请超级战船，也是小菜一碟。 北境人离开，威尔也会跟着离开，小指头的易形者贾昆·赫加尔心里不安起来。他还欠着威尔三条人命，威尔可以算了，但他不行，他的信仰不允许。 “地图呢？”威尔同样不出声，嘴唇微动的说道。 小指头培提尔稍微偏偏头，侍从格林就把一张卷着的羊皮纸放进了威尔的黑袍内。 “验证无误？”威尔又道。 “选择题，是成为一具海水侵泡的尸体还是继续做瓦里斯大人，瓦里斯大人不肯选择尸体。”小指头嘴唇微动，没有声音的说道。 威尔目光从小指头的嘴唇上顺开，看向瓦里斯。 瓦里斯的光头在最前面一排熠熠生辉。 他的脂粉香气即使距离很远也难以逃离。 “给我三个名字吧。” “第一个名字贾昆·赫加尔；第二个名字贾昆·赫加尔；第三个名字贾昆·赫加尔。”威尔嘴唇微动的说道。 小指头培提尔眼神僵硬：“威尔大人，同样的游戏，再继续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千面神也会原谅我的，请收回贾昆·赫加尔的名字，给我另外三个名字吧。” “一个名字换一件事？” “不行，请给我名字。无死不生。” “没有！” “那我不得不跟着你上船了，威尔大人。你是打算让我终生无法离开你吗？” “好吧，先给你一个名字：杰诺斯·史林特。” 名字出口，死亡降临。 杰诺斯·史林特，都城守备队司令，瑟曦的死党之一。 “还有另外两个名字呢？威尔大人，你给我名字，然后你明天一早尽可以离开，我们之间的命债，也就两清了。” “现在没有名字，或者是贾昆·赫加尔，贾昆·赫加尔。你自己选。” 小指头微微耸耸肩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苦笑：“你如果明天一早就走，我也许无法跟你一起走。某人没有神通，不能用眼光杀死杰诺斯·史林特；某人也不会隐身，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死杰诺斯·史林特；某人需要时间，需要计划，需要找准契机。某人失手，一样会被抓住；而一旦丢进黑牢，某人一样无法脱身。侩子手伊林·派恩的刀砍下来，某人一样会人头落地。” “凡人皆有一死。帮我做事，我可能有你需要的东西，我是个喜欢成人之美的人，但得看某人的表现。死神也需要朋友，不然他就没有收割灵魂的镰刀。国王也需要朋友，不然他死后，他就没有坟墓可以安身。”威尔幽幽说道。 小指头培提尔的身躯微微一震。他易形成小指头培提尔，威尔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威尔是绝对不会知道他的任务的，除非他的确是想施恩以交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也许这是一个……很深的坑。甚至是，威尔的试探，以确定自己来维斯特洛的真实目的。 但不管是不是陷阱，那件教会秘宝，对列神岛的黑白院来说，太重要了。 威尔这个人，有用，却不可去相信。 “如你所愿，大人。”他嘴唇微动，不出声的说道。 威尔面无表情，塞给小指头一个小小的纸卷：“放心，我们暂时不会离开君临。把这个给首相，在散朝的时候。” “是，大人。” ** 中午散朝，首相艾德·史塔克站起来，看着廷臣、七国领主、骑士们纷纷离去。 小指头培提尔留了下来，身边跟着微微躬身的看起来阴险狡猾的侍从格林。 “艾德大人，我替人给你传个信。”培提尔拿出蜡封的小纸卷。 “谁的？” 小指头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他带着侍从格林走向王座厅大门，留给艾德·史塔克一个笔挺的背影。 0199章 艾德大人，请进木箱 傍晚，艾德·史塔克带着他的侍卫队长乔里·凯索从国王门出来，按照纸条上的提示，来到最靠南的码头，在夜色中，有人早就在船边等着，一见他来到，就有沉默的侍从带着艾德·史塔克登上了暴风号。 这是一艘非常大的两层商船，高高的桅杆在夜色中看不到头。火炬光芒闪耀下，目测船的一楼划桨口，一边最少有八十名桨手。 船上水手皮肤黝黑，听他们的口音，都是狭海对岸的自由民。也许是来自贪得无厌的泰洛西，也许是来自盛产毒药的里斯，或者是以生产密尔望远镜闻名的密尔…… “艾德大人，来了。‘小指头培提尔闪身出来，在底层的楼梯入口，“大人，一路有人监视着你吗？” “我们从钢铁门的一户铁匠后门出来，再经过了两条小巷，穿过几家店铺的前后门，从雄狮门绕道至国王门，我想，有监视的人也被甩掉了。”艾德·史塔克冷冷说道。 “既然如此，大人请跟我来。”小指头的头沉了下去。 艾德·史塔克低声对乔里·凯索说道：“小心，我们下去。” “是，大人。”乔里·凯索握紧了短刀刀柄。 他们从楼梯口下去，一股鱼腥气扑面而来。 “前面，大人！”小指头培提尔的身影在走廊尽头招手。 船板下面的空间其实足够，艾德·史塔克可不用低头，但光线很暗，过道看起来阴影斑驳，加上下层房间本就是给水手仆从等人住的，杂物海鲜等也是堆积在下层，所以味道嗅起来很难闻。 “大人，不如我们上去吧。”乔里·凯索说道。 这船很高，应该不止表面看起来的两层，船板下分好几层都是有可能的，一旦深入下去，如果小指头有埋伏，乱刀下来，他和艾德根本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如果有异，先杀了小指头。”艾德沉声说道。 “是，大人。” 拐过走廊，前面果然又是一个向下的楼梯，小指头的声音在下面喊：“艾德大人，下面。” 艾德·史塔克顺楼梯下去，又是一条走廊，小指头的身影在最远处的一间房门口闪了一下，艾德·史塔克追过去，推开门，里面是个巨大的房间，有三个人：黑衣人威尔，罗柏·史塔克，小指头培提尔。在三人的身后，是艾德·史塔克熟悉的巨大木箱，木箱里面装满了艾德·史塔克熟悉的那些东西，从木箱的缝隙可以看出来。 “罗柏，你和你的木箱不是应该在风之女巫号上吗？”艾德·史塔克脸色阴沉。他不喜欢玩这些花招，罗柏·史塔克如果也参与了其中，直接给自己说不好吗？ 乔里·凯索却是心情一松，他向罗柏·史塔克和黑衣人威尔报以轻松的笑容，放开了短刀刀柄。 “风之女巫号，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所以我们另外又准备了一艘暴风号。”威尔微笑道。 “你们故意用最北边的风之女巫号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最近几天每天派人搬运那些装满货物的大木箱上船也是故意的？” “是的，艾德大人。” “那么你们这里同样堆着这么多大木箱做什么？” “艾德大人，长城守夜人可是物资缺乏，这些小米、粉面、啤酒、葡萄酒、各种水果、肉食、刀剑武器都是长城守夜人的补给。至于丝绸，可以运回去卖给北境贵族。” 罗柏·史塔克说道：“父亲大人，木箱真正的作用是来装龙骨好人的。” “龙骨？人？” “是的，今晚将装几箱龙骨，而人，已经装了两个。”小指头说道，“明天将会装更多。” 小指头伸手拖出来一个大木箱，他个子瘦小，却好像力大无穷，巨大木箱被他毫不费力的拖过来，掀开木箱盖子，抱出上面的丝绸，里面发出微微的鼾声。 艾德和乔里·凯索一看：两个穿着炼金术士公会衣服的陌生人。看他们衣服和袖口上的纹饰，是最高级别的两个炼金术师。 “炼金术士亚度尼斯和亚尔维斯，炼金术师公会的会长和他的助手。”黑衣人威尔说道，“我希望说服他们去长城做守夜人，帮我们炼制野火，但他们始终不肯。不过，看在一箱金币的份上，他们教给了我如何用古老火魔法卷轴克制红堡城墙里的防卫魔法。” 红堡城墙和建筑里面，有龙族火魔法防护。一旦有异端魔法进入，比如无面者的易形黑魔法，会被克制。但是炼金术士的火属性魔法卷轴带在身上对红堡的魔法印记有破解效果，他们是同一系魔法。 当龙消失，炼金术士的魔法也慢慢消失。同理，当龙重新回来，炼金术师的火系魔法会同样回来。 龙会不会回来？ 威尔知道，会，而且很快了。 在红堡内，龙族魔法印记一直存在，就好像绝境长城的克制异鬼的魔法印记一直存在一样。 “绝境长城炼制野火？威尔大人，你究竟想做什么？” “当然是为威尔大人口中所说的异鬼准备未来的火焰晚会了。”小指头培提尔笑道，”我本来是绝对不相信有异鬼的，但是在今天下午听了威尔大人来这里的一系列计划和目标后，加上今晚我的参与，某人的头脑现在有七分相信了。” “还有三分呢？” “我要亲自去长城外看看。”小指头培提尔笑道，“这里的事情一忙完，我已经决定去长城外的永冬之地看看异鬼长什么样子了。” “哦，那么你的纸条叫我来这里，说要告诉我琼恩·艾林大人死亡的真相，其实并没有这么一回事了？” “当然有真相，不过相比事情的真相，威尔大人和罗柏·史塔克大人认为你更需要一个大木箱子。”小指头笑道。 艾德·史塔克脸色阴沉如寒冬的天空：“小指头，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他的目光逼迫罗柏。 罗柏目光微微闪烁。 “不是笑话。”威尔淡淡说道，“大吉莉。” 大吉莉应声出现在房间门口，手里端着一把连发短弩：三连发，弩已经压上了弓弦。（冰火世界已经有连发弩）。 大吉莉手里的弓弩对准了艾德·史塔克。 乔里·凯索难以置信：“威尔大人，这样的玩笑很过分了。罗柏·史塔克……” 罗柏·史塔克顺下眼睛，一言不发。 乔里·凯索伸手拔刀。 “乔里，别动。”大吉莉淡淡说道，“否则死！” 连弩对准了乔里·凯索的咽喉。 乔里和艾德都没有穿头盔和护颈甲，他们的衣服里面，有薄薄的锁子甲。 没人怀疑大吉莉的话，她的声音冷静得令人热血冻结。 “乔里，不要动。”艾德·史塔克沉声喝道。 小指头嘴角荡漾起那抹捉狭笑意，拿过来一个空的大木箱，打开，里面已经铺好了毛皮软垫：“艾德大人，请进木箱吧！” 0200章 莱莎·徒利杀人真相 “罗柏，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艾德·史塔克眉头紧皱。 “父亲，我们带你去见杀害琼恩·艾林大人的真相。”罗柏·史塔克说道。 “我来了，真相拿出来吧。” “真相的一半在这里。”小指头培提尔又拖出一个大木箱，这是一箱南方人的水果。倒出水果，中间是夹层，打开夹层隔板，下面躺着一个熟睡中的人：侍从格林。 “什么意思？”艾德淡淡说道。他的声音越轻，表示越愤怒。他如此淡然说话，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也许下一刻，他就如火山一般的爆发出来。 艾德知道威尔和罗柏不会杀害他，门口的大吉莉在艾德眼里，就是一个无用的威胁。 他没有发作，是因为有太多的问题想弄清楚。 “他是培提尔大人，父亲。”罗柏·史塔克说道。他勇敢的抬起头，跟父亲的眼睛对视。 “培提尔？小指头？”艾德·史塔克目光一下子冷酷如北境的寒冰，“玩笑时间结束了，威尔大人，培提尔大人，罗柏大人，对不起，我要走了。——乔里，我们走。” “侍从格林就是培提尔大人，我是死囚贾昆·赫加尔。”小指头微笑，把头摇一摇，满头的灰发中夹着些须白的头发变成了一边金红一边雪白，手在脸上轻轻一抹，一张谦和成熟的脸取代了小指头培提尔的捉狭笑意的廋脸。——那双灰绿色的小眼睛都变了，变成了一双明亮的炯炯有神的黑眼珠。 在艾德·史塔克和乔里·凯索的目瞪口呆中，培提尔的瘦小身材也发生了变化，变得高大而魁梧，撑起了他一身修剪得体的高雅服装。 “还有我们，艾德大人。”门口，一头大猩猩样的家伙伸进来一张笑嘻嘻的脸，脖子上都能看见他无法遮掩住的长黑毛。 一个更可怖的苍白脸露出在几乎接近地面，他挤开大猩猩的恐怖体型才得以出来，他看着艾德和乔里，露出一嘴的尖利獠牙，牙齿如狼牙，带着微微的弯曲，尖端如刀尖，锋锐尖刺，跟人族扁平牙齿完全不同。 另一死囚尖牙。 艾德·史塔克和乔里都是脸色一沉。 门口还有这两个家伙，他们很难靠武力冲出去。 威尔这个家伙做事真是滴水不漏，而且这是在船板下第二层，要打出两个楼梯才能上到船面。 “我怎么知道他就是小指头？”艾德看着木箱中熟睡中的格林。 也许不久，就会跟格林一样，人事不省的躺在大木箱里，上面装满了酒或者水果，也或者是丝绸。 “父亲，他就是小指头，他被换脸了。血戏班的科本做的手术。”罗柏的声音不再畏怯，稳定从容。 “哦？!” “小指头已经坦白了一切，他说服莱莎姑妈用里斯之泪毒杀了琼恩·艾林大人，他和姑妈莱莎一直保持着亲密关系。莱莎姑妈厌憎琼恩·艾林大人而深爱着小指头。琼恩·艾林大人太老，比外公霍斯特公爵的年龄都要大许多，而且有严重的口臭，而莱莎姑妈又有洁癖。小指头说琼恩·艾林大人的口臭是一种病。” 艾德窒息。 琼恩·艾林大人当初是艾德和劳勃的养父，为了保护两位养子不被疯王斩首，琼恩·艾林起兵对抗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为了赢得河间地徒利家族霍斯特公爵的军队支持，没有子嗣并已经死了两任妻子的年迈的琼恩·艾林娶了少女莱莎·徒利。 然而，十四岁的莱莎已经被小指头培提尔失贞，肚里的孩子被霍斯特公爵用艾菊药草做掉。这导致莱莎患上了习惯性流产。几经磨难，可谓九死一生，莱莎才终于为琼恩·艾林生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劳勃·艾林。——这也是联姻的条件之一：为艾林家延续子嗣。 艾菊药草造成的伤恨令莱莎从此不再与父亲霍斯特公爵来往，在霍斯特公爵病重期间，她都不闻不问，自从离开徒利家，她也永远没再回去。 琼恩·艾林娶了个不贞的莱莎，这对品行高贵的琼恩·艾林来说是一杯人生的苦酒，但他的品质令他隐忍了，没有对莱莎·徒利进行任何羞辱和轻贱，但是也永远没有给过莱莎·徒利家人的温暖。 他对莱莎一直是客人般的礼节。 战争爆发，琼恩·艾林利用联姻和结盟团结了北境史塔克家族、风息堡拜拉席恩家族、艾林谷艾林家族，河间地徒利家族，七大王国占了四个王国的力量，起兵反抗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 最终，劳勃坐上了铁王座，琼恩·艾林成了国王之手。 为了让劳勃坐稳铁王座，琼恩·艾林让劳勃娶了泰温·兰尼斯特的女儿瑟曦·兰尼斯特。 而一无所有的小指头培提尔，也终于借助着莱莎的暗中帮助，以非凡的经济才能，从替琼恩·艾林管理海鸥镇开始，仅仅数年，就成为了国家重臣：财务大臣。 “小指头的动机是什么？”艾德·史塔克听见自己的声音好陌生。他头脑中轰轰的，感觉脚下踩在棉花堆里。 威尔大人微微眼神示意：大吉莉，大猩猩和尖牙从门口消失。贾昆·赫加尔也无声离开。 “琼恩·艾林大人死后，莱莎姑妈是艾林谷之主，她有权选择任何一个男人做她的第二任丈夫，毫无疑问，不久的将来，艾林谷的男主人就会是小指头培提尔。他叫姑妈把杀害琼恩·艾林的事情嫁祸给兰尼斯特，这样，狮子和狼就会撕咬起来。他说，这是他非常渴望看见的一幕，越惨烈越好。” “把他叫醒，我要亲自问他。”艾德·史塔克涩声说道，声音已经嘶哑。他的手按上了剑柄，手背青筋根根凸起。 “等到了艾林谷，你再亲自问莱莎和小指头事情的真相吧。”威尔淡淡说道。 “我不会离开君临，威尔大人。劳勃需要我，就算兰尼斯特跟琼恩·艾林的死无关，他们对劳勃也犯下了其他的罪行，而我已接近真相。” “由不得你了，艾德大人，你必须离开。” “我，绝不离开。” “你不想知道莱莎为什么会听从小指头的主意毒杀了琼恩·艾林？小指头说，就算没有他的教唆，她也会动手了。小指头不过是稍微加快了一点莱莎·徒利的进度。” “她必须要杀琼恩·艾林的动机是什么？她如果要杀他，十几年了，早就动手了。”艾德感觉太阳穴跳得好厉害，突突突的，难以忍受。 “你还是亲自去艾林谷问她吧，大吉莉！” 门口，大吉莉无声出来。 威尔一个眼神，大吉莉的连弩射出短箭，噗，强劲小黑箭正中艾德·史塔克的左肩。 薄薄锁子甲，没能挡住弓弩短箭。 ** ps:月票目前571票，50票加1更，共加更11章；今天保底2更，然后加月票更。计划一周左右，目前的月票加更完成。 0201章 厉害的秘道·心惊的夹层墙 艾德·史塔克怔住。 乔里的手一动，咻，弩箭射出，如黑色闪电，钉进了乔里的手臂。 “下一次，射咽喉。”大吉莉淡淡说道。 她说话从不声色俱厉，却令人心底发冷，并且不敢去怀疑她说的真假。 “那你射我咽喉好了。”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大吉莉的弩箭对准艾德·史塔克的咽喉。 威尔说道：“艾德大人，你还能记起关于冰原狼因为公鹿的鹿角而死的预示吗？” “再清晰不过。” “现在危险已经来临，在君临，谁能是兰尼斯特的对手？北境全部的侍卫也不过五十人；而兰尼斯特侍卫超过三百人，加上六千君临守备队……众多廷臣武将……” “君临守备队效忠的是国王。”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是的！” “好，大吉莉，让他走。” 大吉莉让开，艾德看了一眼罗柏·史塔克，盯了一眼威尔，大踏步走出。 乔里·凯索左手捧着右臂跟上，临去，心情很复杂的盯了罗柏·史塔克一眼，最后送了威尔一眼仇恨。 罗柏·史塔克脸上毫无情绪波动，他可能蜕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威尔拉出一个大箱子，和罗柏·史塔克一起把上面的半筐水果倒出来，露出中间的隔板，取下隔板，下面是铺了垫子的半截空木箱。 呯！ 外面走廊有重物摔倒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声。 很快，大猩猩拖着艾德·史塔克、尖牙拖着乔里·凯索进来。 艾德·史塔克和乔里·凯索都沉沉睡去，发出微微的鼾声，就好像木箱里的侍从格林和两名炼金术师。 贾昆·赫加尔也无声无息的出现，面带微笑，温文尔雅。 “威尔大人，艾德大人软倒下去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最好小心点。”大猩猩笑道。 “什么话？” “他要亲手斩了你。” 威尔微微一笑：“我相信艾德大人说的是真的。” 大家一起动手，把艾德·史塔克的灰袍脱下，再剥下锁子甲。科本的令人安睡的药箭独到，艾德·史塔克脸色红润，鼾声均匀，任人摆布。 罗柏·史塔克最后亲自把父亲抱进木箱，弄好透气孔，放上隔断木板，上面把南方的香甜水果一装，把木箱盖盖上，钉子一钉。 * 乔里·凯索猛地嗅到一股奇臭，臭味令他窒息，他猛地坐起，大声咳嗽，身边，是一阵轻笑声。 他发觉自己坐在船的甲板上，在船的火炬光芒照射下，身边是微笑的小指头培提尔；脸上带着半面银色面具的罗柏·史塔克，除了一张脸外，露出来的肌肤上都长满了长长黑毛的大猩猩，手拿一块白生生的腿骨在喀嚓喀嚓磨牙的尖牙，还有一个人，威严而温和，身材魁梧，腰悬长剑，正是北境之主：艾德·史塔克。 稍远处的桅杆阴影下站着一个人面对黑水河边，随着船的轻晃微微起伏，乔里·凯索不知道那小身影是不是大吉莉。 “醒了？！”艾德说道。 “是，大人。” “手臂伤如何？” “小伤，大人。” “那好，我们走。” “是，大人。” 乔里·凯索起身，手一探，内衬里的锁子甲还在。 * 红堡城墙建筑在伊耿高丘上，东南两边城墙建筑在临黑水河大道的悬崖峭壁上。半山高的崖壁和巍峨的红色城墙连在一起，成九十度壁立状，站在山脚下的黑水河道上抬头看，高不可攀。 “直接从这面崖壁上去，距离龙骨地洞最近。”小指头的声音，“我今天凌晨已经试过了。” “快走。”艾德·史塔克的声音。 小指头攀越而上，动作敏捷如猿猴，就好像具有黑魔法。 乔里看得目瞪口呆。 如此垂直壁立山石，看不见任何曾经有过的攀爬痕迹，夜色中更是视线不佳，如何能上去？ 等到乔里·凯索摸索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崖壁上竟然有人工凿出来的凹洞。他在君临数月，和兄弟们观赏黑水河上百码头的忙碌景象，从这崖壁下走过无数过，也多次抬头看崖壁和建设在崖壁上的巍峨红墙，从无一次看出任何端倪。 乔里·凯索的小箭伤口开始渗血，但他一声不吭。 仅仅一小会，他们的身影隐进了岩壁的夜色中，下面有人声传来，乔里向下一看，黑蒙蒙的，只感觉身在半空，令他头晕目眩。他连忙稳住。 山壁上的凹洞，从下面看无影无形，但其实足以轻松放下半只脚掌。凹洞也是向里面倾斜，不单方便攀爬，还省力。 等乔里攀爬完数十丈崖壁，已经全身汗透，等他停下来喘息一下，才发现前面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就好像从崖壁上突然消失了。 乔里心知有古怪，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嗨，跟上。” 一道小门在城墙上被推开，艾德的脸近在咫尺。 乔里吃惊得几乎跌落：这里竟然有一道内开的小门，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等他站上小门口向下看的时候，高度令他手脚发软，他的头脑轰轰的，完全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攀爬上来的，一切就好像在做梦。 * “地底秘道交错纵横，我的寝室也有暗门直通这里。”艾德·史塔克低声说道。 “你不是艾德大人。”乔里·凯索道，“你是威尔大人。” “好眼力。” “我是猜出来的。” “够聪明。” “哼！”乔里冷哼一声。 “记住走过的秘道，也许不久你和你的兄弟们就需要它。” “艾德·史塔克大人呢？” “木箱里面。” “他走了，我们呢？还有艾莉亚，珊莎和布兰。” “艾德·史塔克没走，但我希望你记住今晚的秘道。我们偷一些龙骨出去后，我会带你从秘道直接回到首相塔。” “……是，大人。” “梅葛楼只有一条秘道，从地下进出梅葛楼就只有一条路。因为建造秘道的梅葛国王，只喜欢监听别人，不喜欢被别人反监听，所以就只修了一条秘道。但是首相塔，白剑塔，瓦里斯的小屋，派席尔的学士塔，圣堂和处女居，神木林，花园，王座大厅，都有好几条秘道进出，首相塔的卧室和书房墙壁是中空夹层，方便国王的人随时监听首相的话。瓦里斯的石床是实心的，但下面是杠杆通道，板下把手，那实心石床就会升下来，露出床下的楼梯。” “你为什么如此清楚？威尔大人？” “我是艾德·史塔克。” “是，艾德大人。” “前面带路的培提尔更清楚，他花了好几个小时和瓦里斯把所有的秘道都摸过一遍了。” “瓦里斯？他知道我们今晚的行动吗？他绝不可信。” “我知道他不可信，但我们只要是做不利于兰尼斯特的事情，或者是任何引起混乱的事情，他都乐于助力一下。他希望君临越乱越好。”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今后在首相塔说话，你知道该小心了吗？” “知道了，大人。” “首相的卧室，书房，今后说话都要特别小心，隔墙有耳。” “记住了，大人。” 乔里想起以前和艾德·史塔克在书房和寝室里说的那些利害语言，要是就有人站在墙壁里冷冷的听着，他突然一身冷汗。 0202章 瑟曦风情·温柔的暗示·艾德之愿 （月票加更第1章） * 第二天，中午，美好的阳光照耀着红堡内的神木林。 “你找我？艾德大人！”瑟曦轻摇着柔软腰肢走过来，以审视的目光看着艾德·史塔克面前的心树。 红堡内的心树并不是鱼梁木，而是一棵棕色橡木，并且，上面没有刻脸。 在南方，当人们改信七神的时候，鱼梁木就被大肆砍伐殆尽。 站在这并不是鱼梁木的心树面前，艾德·史塔克想起了临冬城的万年鱼梁木：那像极了人的皮肤的树皮，苍白；那跟人的手掌一模一样的树叶，血红；树身上那双悲苦的眼睛，令人看一眼心里就泛起愁苦；而眼角流下的红色眼泪，就跟在滴血一样。 “王后陛下，森林之子为什么会在每一颗鱼梁木上都画一双眼睛？”艾德·史塔克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艾德大人什么时候开始研究神学了？”瑟曦轻笑。 塔楼高墙上的云朵雪白，和风轻拂，瑟曦依约独自前来。她穿了皮靴和一件嫩绿袍衣。她的脸藏在帽兜里面，等她轻轻掀开帽兜，阳光照在她的白嫩如牛奶的脸上的时候，艾德觉得她美如仙子。 艾德·史塔克看着阳光下的瑟曦：“王后陛下，有人告诉过你美如阳光么？” 瑟曦微微感觉异样，今天的艾德·史塔克，好像有些些的不一样，瑟曦心思灵敏，慢慢明白了过来，是艾德·史塔克的温和笑容和赞美的语言。 “艾德大人，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赞美？你可并不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 “我知道，我是一块北境的冻土，冰雪中的顽石。” 瑟曦轻笑：“艾德大人，你很有自知之明。” “王后陛下，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 “哦？” “上午提利昂爵士来找我，他说想跟我谈谈，被我拒绝了。” “是，我知道。” “我不愿意跟他谈。” “哦，为什么？” “我想跟你谈。” “我来了。”瑟曦微微的昂起头，长脖子优美如天鹅。她的细小动作表示她心理上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那么，我们一起坐下吧，如何？” “如你所愿，艾德大人。”瑟曦微笑，风情动人。 艾德·史塔克坐在心树下的草地上，打开怀里抱着的厚厚的书，瑟曦注意到是大学士派席尔在两天前的晚上对她说过的那本书——《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 瑟曦在草地上坐下来，一举一动优雅高贵。她的金发在风中轻轻飘荡，碧绿双眸就好像夏天清晨中的绿叶。 “王后陛下，请看，梅利恩大学士的记载，距今九十多年前，蒂亚·兰尼斯特嫁给葛文·拜拉席恩，他们惟一的孩子是个没有名字的早夭男婴，个头大，食量佳，满头黑发。黑发，王后陛下。” “我看见了。”瑟曦淡淡道。 “再往前三十年，班奈特·兰尼斯特娶了卡米尔·拜拉席恩为妻。卡米尔·拜拉席恩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全部皆为黑发。” “嗯哼！” “再往前五十年，兰尼斯特家的凯丽嫁给拜拉席恩家的卡尔，育有两子，他们也皆为黑发。”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艾德大人。”瑟曦面不改色。 “种性强韧，琼恩·艾林大人临死前如此大喊，事实的确如此。劳勃的每一个私生子的头发都漆黑如夜。而在这本书里，不管我们如何向前追溯，金黄一遇炭黑就永远只有屈服的份。而王子乔佛里，金发；托曼王子，金发；弥赛拉公主，金发。” 瑟曦微微一笑，丝毫没有真相被人揭开的窘迫，她的右手手指轻轻拂过艾德·史塔克的腿，带着最温柔的暗示：“艾德大人，乔佛里还是个孩子，而劳勃花天酒地从不过问朝政，七国的统治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首相。我是个女人，我只想我的孩子和我的爱人都好好的，我可真不想打仗。”她的右手抬起，指尖轻轻拂过艾德·史塔克的脸庞，“朋友可以反目成仇，多年仇人也可化敌为友？奈德大人，你如果愿意为我保守秘密，我发誓你绝不会后悔。” 她的美丽大眼睛向艾德暗示了一切，只要艾德愿意，她就是他的。 “我怕詹姆从狭海回来会宰了我。” “詹姆绝不会知道，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向你保证。虽然我很爱詹姆，但是现在，他在狭海对岸，而你的夫人，也远在千里之外，国王每晚都烂醉如泥，第二天醒来就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就算我们在他身边，他也会毫不知情。” 艾德·史塔克沉默，过了好一会：“王后陛下，我不会替你保守秘密。” 瑟曦轻拂艾德的手指轻轻放开：“艾德大人，你想要怎么做？”她拉起帽兜，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让艾德无法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我会替劳勃保守秘密，这是劳勃的丑闻，你和他十几年，三个孩子却是詹姆的。我不想他被你气死，也不想王国和拜拉席恩家族在七神前蒙羞。” 瑟曦明显顿了一下，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惊喜轻微的透露出来：“艾德大人，你替我保守了秘密，除了……你还想要什么？” “如果有可能，我要龙石岛属于艾德·史塔克，包括龙石岛的封臣和海军。” “龙石岛？史坦尼斯的龙石岛？” “对。” “还有吗？” “琼恩·艾林的孩子劳勃·艾林还小，我要收他做养子，并且，我希望莱莎·徒利被审判。” “审判她什么？” “她毒杀了琼恩·艾林。” “你有证据吗？”瑟曦一下子掀开了帽兜，碧蓝的眼眸亮光闪闪。 “我有，证据，证人，证词。我已经调查清楚一切。” “那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看见毒杀琼恩·艾林的凶手被缉拿到君临，在教会大堂外进行公开审判。”瑟曦长出一口气，她一只担心艾德·史塔克把这笔账也算在她的头上。 她虽然不怕，但是，不是自己做的，却要让自己背…… “如果王后陛下能帮助我得到龙石岛，再帮助我为琼恩·艾林的冤死伸张正义，我愿意供王后陛下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如果王后陛下希望乔佛里王子早一天回到君临来学习管理王朝之道，我也会尽我所能，尽心尽力，教给王子管理王国之道。” 瑟曦露出甜美微笑：“艾德大人，乔佛里本就是你的养子，得你栽培，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她的手轻轻伸过来，放在了艾德·史塔克的。大。腿上，轻轻摩挲：“艾德大人，一切如你所愿。” * 主角上不上瑟曦？剧情到了，留言吧。8) 0203章 女人的武器·饥饿的狮子与肉 艾德·史塔克轻轻拿住瑟曦的手，礼貌的放到草地上：“为什么，十几年来，你和劳勃就没有一个孩子？” 瑟曦凑到艾德耳边，吐气如兰：“如果他能在醉酒前爬上我的床，也许还能行。但他每次就算进入我的身体，都会念叨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莱安娜·史塔克。新婚之夜，我相信他是醉酒真情流露，但是许多年过去了，三年，七年，十年，十四年，你觉得，一个已经……逝去多年的人，还能在他心里如此刻骨铭心么……” 艾德默然，过了好一会说道：“我不知道该为劳勃悲伤，还是该为你悲伤。” “艾德大人，我们做了七年的夫妻后，他偶尔进入我的身体，都会大喊莱安娜·史塔克的名字，我认为他是故意的，他喜欢看见我的痛苦……这会令他有恶意的快乐。所以，后来，我再也没有让他碰我，而他，也其实早就不想碰我。他碰我觉得恶心，我对他碰我觉得更恶心，我们是两个彼此感觉恶心的人。就这样，我们到今年，十四年了，彼此早就不行房。” 艾德·史塔克看着瑟曦，瑟曦一脸的坦诚。 但艾德其实知道她在说谎，她隐瞒了一个事实，她和劳勃，其实有个孩子，只是，被詹姆找人，用药草拿掉了。 因为，劳勃的孩子一出世，大家都会发现是个黑发，而乔佛里，托曼和弥赛拉全部都是金发。这也还能勉强自圆其说，有的孩子随母亲，有的孩子随父亲，而且劳勃本身也是个粗咧的人，没有人提醒他的话，他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而他的身边，除了一个同样只精通战斗的巴利斯坦·赛尔弥外，其余的人要么是软骨头和蠢蛋，要么就是兰尼斯特家的人……但这还不是真正的重点…… 真正的重点：是王国的继承权的归属。 詹姆想办法拿掉了瑟曦和劳勃的孩子，艾德·史塔克心知肚明，这其实是关于到今后七大王国的继承权的争斗，如果詹姆和瑟曦的事发，被人揭露，那么，只有劳勃的孩子才具有铁王座继承权，同母异父的兄弟相残将上演，王国必将大乱，如果劳勃的孩子获胜，兰尼斯特家会被灭族……如果詹姆和瑟曦的孩子获胜，王国将分裂…… 艾德看着一脸坦诚的王后瑟曦，这个美丽女子并不坦诚，她也永远不会坦诚，不管是对她的父亲，对詹姆，还是对其他任何人，艾德知道瑟曦的事情，远远比她自己了解的都多……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劳勃百年后，铁王座将按照顺位继承权被乔佛里得到。属于拜拉席恩家的王国……” “艾德，王国需要一位强力的首相。今后乔佛里长大成人，继承了王位，你依然是王国首相，龙石岛和东境守护，也都是你的。” 王国四大守护：北境守护艾德·史塔克；东境守护琼恩·艾林，顺位继承人劳勃·艾林；西境守护泰温·兰尼斯特；南境守护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的父亲充气鱼梅斯·提利尔。 一个王国，四大守护，北境独占两家，意思很明显了，七大王国，今后的权力分配，就掌管在北境的艾德·史塔克家和西境的兰尼斯特家。 至于拜拉席恩家族，基本上，就没他家什么事情了。 瑟曦非常清楚，要让自己的孩子坐稳王座，离不开北境的支持。 艾德·史塔克要龙石岛，正合瑟曦的意。那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虽然一直是一个军事战略要地，可以很方便的截断王国通过海上的贸易，也一直是坦格利安家族的继承人的传统之地，更是三百年前坦格利安家族对维斯特洛大陆发动进攻的第一军事要地。 ——但是，现在那是劳勃的弟弟史坦尼斯的封地，艾德要想得到龙石岛，就势必会激起拜拉谢恩家族的敌意……这是瑟曦喜欢看见的局面。 艾德·史塔克默然，最后望天叹息，好像在自言自语：“权力就好像饥饿的狮子尝到了肉，欲罢不能啊。” “冰原狼和狮子都是食肉动物啊。”瑟曦浅笑，温柔迷人，“冰原狼尝到了肉，难道不觉得很美味么？” 艾德·史塔克说道：“我很后悔来到君临，这里就是一个大染缸，不管谁来，掉进了染缸里，休想洗回原来的颜色。” “艾德大人，你我合作，就能避免七国内战，造福七国子民。我保证，不久的将来，只要你配合我的计划，我会把龙石岛的一切都送给你，当做我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她的手轻轻伸过来，握住艾德的粗手，温柔一捏。 * 下午，梅葛楼，王后舞厅。 “艾德·史塔克的话不可信。”小恶魔提利昂说道，“谁怀疑他的正直和对劳勃的忠诚，谁就是七国第一大傻瓜。” 瑟曦高坐舞厅上的华丽圆桌：“我的亲弟弟，权力就好像饥饿的狮子吃到了肉。艾德·史塔克做首相几个月了？三个月，五个月？他现在就是真正掌管七国的国王，谁能逃得开权力的诱惑？冰原狼也是食肉动物，一旦冰原狼走出北境，尝到了第一口肉……” “龙石岛加上东境守护，任何人也会呯然心动。”派席尔说道，“不过，我们手上要是还有艾德·史塔克的把柄就好了。比如，他不敢公开的把柄，会让他身败名裂的……某种事情。丑闻之类。” “艾德·史塔克绝对不会玷污他的荣誉，我以自己头上的大脑袋担保。”提利昂断然说道，“如果他变了，那就证明，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不对的。”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不对的，他要耍任何花招，我就碾碎他。这里是君临，提利昂，我命令你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艾德·史塔克，就算他在寝室里的呓语，半夜的梦话，你都要确保我能听见，兰尼斯特家的巨人。” 提利昂盯了姐姐一眼，起身，离开。 “派席尔大学士，如果艾德·史塔克因为某种不可抗力，做了对不起劳勃的事情，这算不算一个他不敢公开的把柄？丑闻，令他身败名裂的……某种事情。” “王后陛下，据我对艾德·史塔克的了解，他对女人，不会动心。他视荣誉高于一切！” “那他的私生子是怎么来的？派席尔大学士，他的荣誉早被玷污。当年的极乐塔之战，艾德·史塔克杀了御林铁卫拂晓神剑。我听说，当他将拂晓神剑那把‘黎明’送还给亚瑟·戴恩的妹妹亚夏拉之后，亚夏拉·戴恩便从城墙投海自尽，这到底是什么缘故啊？我的博学多识的大学士？” 派席尔低头看着地面。 “是因为艾德杀了她的哥哥拂晓神剑亚瑟·戴恩，还是因为艾德带走了他和亚夏拉的孩子？告诉我啊，派席尔大人，你，堂堂四朝大学士，狗奴才，和劳勃，我，詹姆，或是艾德，有什么区别？” 派席尔老脸通红，全身冷汗！ 他早就是一个违背了学士誓言的肮脏家伙，他的身体和灵魂早就属于莎塔雅的妓院，要是他的事被学城知道……就不单单是身败名裂…… “王后陛下，如你所愿，我会给你最好的药水。” “谢谢学士。”瑟曦以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狼狈不堪的派席尔，“大学士，让我来告诉你一个真理罢，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在双腿之间，而男人如果不受诱惑，那仅仅因为，诱惑还不够！” 0204章 姑娘窝·金龙币·葡萄酒池 蕾妮丝丘陵的旧城区是富人权贵集中的地方，高档姑娘窝林立。而座落在维桑妮亚丘陵的钢铁街就是普通平民们居住的地方，也是君临铁匠集中的地方，那里的姑娘窝中低档，数量不少。 君临城是七国最大的港口，流动人口来自七国和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每天上百个码头的繁忙不单象征着君临的繁华，商贸的兴盛，同时，无数的商船和流动人口也是支撑起遍布君临的姑娘窝的基础。 那些佣兵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水手，很多年轻人刀头舔血不畏艰难的赚钱，最大的闲暇和乐趣就是能在商船靠岸君临的时候，一亲姑娘芳泽。 君临的姑娘窝里的姑娘们，肤色各异，来自世界各地的女子都有。就在君临，只要你有钱，你就能找到维斯特洛大陆南方盛夏群岛的女孩子，她们的皮肤如夜晚一样黑，身体的柔韧是所有其他姑娘都无法相比的。 还有经过专门的。床。奴技术训练的非常抢手的里斯女孩。 在里斯，有人专门训练各种面貌娇美的女孩子，她们被称为，床。奴，任何你能想到的技术，她们都知道；任何你们没有想到的技术，她们也知道。这些床。奴一旦训练完成，就会以高价卖出，自由贸易城邦的亲王总督们，贵族或者有产骑士，几乎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或者多个这样的技艺非常高超的床。奴。 君临的很多姑娘窝，也有不少这样的高价。床。奴。 而对于佣兵和奔波世界各地的水手们来说，能得和她们一度春宵，为此欠下高利贷都在所不惜。 钢铁街，钩巷，种子街，跳蚤窝等这些地方的姑娘窝都面对普通佣兵和平民，君临的固定人口五十多万，而据说世界各地来这里做生意找工作当佣兵或者其他任何行业的流动人口在丰收的季节里比固定人口还多。 一个君临城的人口，多的时候超过百万，比整个北境加起来的人口更庞大。 这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超级城市。 在君临，横行无忌的有两种人，一种是金袍子，就是王宫的都城守备队；一种是红袍子，就是兰尼斯特家的卫队。 夜幕刚刚降临，三个红袍子就出现在了钢铁街靠近烂泥门的一个姑娘窝门口，看门口挂的灯笼的样式，经验丰富的红袍子就知道，这个姑娘窝来新货了。 当然也许并不是新货，而仅仅是从蕾妮丝丘陵的跳蚤窝换到伊耿高丘下的烂泥门也是有的，很多姑娘和姑娘窝的老板们都这么干。对于醉醺醺的佣兵或者士兵来说，阿莎和阿佳，他们本就傻傻分不清楚究竟谁是谁了。 两个红袍子侍卫进入姑娘窝，立即有姑娘们涌出来，对于姑娘们来说，红袍子和金袍子，都是得罪不起的。而一旦服侍好了这些袍子，他们的出手也是比其他穷酸的佣兵更慷慨。 两个红袍子，都是来自西境贵族家的骑士，一个家伙尖嘴猴腮，小眼睛，看人好像在偷窥。他的胸口家徽是红黄相间的图案，中间是蓝色的底，象征着大海，蓝底上有三艘银色小船。这正是来自西境仙女岛法曼家族的凯冯骑士。 凯冯骑士要了新来的小菊，小姑娘非常美丽，娇小玲珑，手臂和腰肢纤细，肌肉线条优美，皮肤紧绷，手脚还具有不错的力量。能轻松在桌子上倒立，弯腰，头从胯下钻过，小嘴叼起桌子角上的一朵白玫瑰。 小菊一展示出自己的腰力，凯冯骑士立即就要了。 这样的小姑娘，上品。 凯冯出手带走了新货小菊，这令一起来的另一名骑士颇为不快。以独角兽为家徽的年轻骑士来自西境布拉克斯家族，名叫博格·布拉克斯，他出手阔绰，这个姑娘窝里的姑娘们都熟识他。在千娇百媚的女老板的招呼下，姑娘和葡萄酒、啤酒还有各种烤肉一流水的上来。 门帘掀开，一个伶俐的女童跑进来，他拉拉博格的胳膊，指指外面，门口，一个乖巧的孩子冲他笑，并冲他招手。 博格皱眉，这名女童手做喇叭状，要跟他说悄悄话，博格低头，女童说道：“大人，有大人叫我们来送你一枚金龙。” “金龙？”博格明显不相信、 女童指指外面，门口，那个孩子笑得甜甜的，手里拿着一枚金龙向他一晃。 一枚金龙！ 博格立即站起来，女童拉着他的手走向门口。那孩子嘻嘻一笑，后退几步，手里拿着那枚金龙。博格伸手去接，小孩放手，叮当一声，金龙掉在了地上，滚出一小段距离，在朦胧的灯笼光芒下，依然发出金子特有的闪光。 博格骂了一声他吗的，走两步，弯腰去捡那枚金龙，一直牵着他手的女孩子的另一只手出现了一把小刀，一刀就刺进了他的后腰，而另一个孩子手里的短刀非常干净利落的，寒光只一闪，锋利无比的刀锋如切豆腐，毫不费力就割断了他的喉咙……他弯下腰，那孩子的头就刚好比他高一点点，他的喉咙，刚好凑到孩子的面前。 * 房间里，凯冯骑士解下剑带，除去披风，把自己脱得只剩下内衣裤，他正要解开内衣服，被小菊阻止。 “大人，躺好。” 凯冯骑士于是躺好在柔软的床上。 “我不用手，用嘴为大人解开衣服，还有裤子。” 凯冯的小眼睛睁开了亮亮的一条缝。 果然，小菊的功夫了得，她背对凯冯，倒弯腰下来，用嘴一颗一颗的解开凯冯的纽扣，这一手，凯冯从未体验过，那小嘴在他的皮肤上咬开一颗一颗纽扣，令他神魂颠倒。 最后，小菊的双腿锁住了他的脖子，绞紧，令他窒息的快乐中，小菊松开了双腿，在凯冯惬意满足的大口大口的喘息中，一把柳叶形小刀刺穿了他的脖子，左边刺进去，右边穿出来…… * 蕾妮丝丘陵的旧城区，著名的高档姑娘窝莎塔雅的豪华包房，二楼，风华厅。守备队司令杰诺斯·史特林舒服的泡在浴池里，他的金鱼眼惬意的闭上，享受着这世上极少人能享受的青亭岛葡萄酒泡浴。 单是这一浴池的青亭岛葡萄酒，就价值数十金龙。 首相比武大会，杰诺斯虽然在参赛的第一回合就被打下马，却并不妨碍他在比武期间大捞油水。凡是重大节日，民众蜂涌来君临，都是他和兄弟们发财的时候。 脚步声响，小碎步，杰诺斯一听就知道是芭芭拉进来了。 芭芭拉是来自里斯的专业姑娘，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技术，不管是睡觉，还是泡澡，杰诺斯尝过一次芭芭拉的味道后就再也无法忘记。 “宝贝，来了！” 回答他的是一双非常温柔的手指，一只手轻轻的摸上了他的咽喉，突然锁紧，另一只手却猛地按住了他的脑袋，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把杰诺斯·史特林按进了果香扑鼻沁人心肺的酒池中，如钢铁般的双手令杰诺斯·史特林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他没有看见凶手是谁，也根本无从知道，橙红色的酒液瞬间淹没了他的头顶…… * 说一下，下午断网断电视，几经周折，才知道艾普宽带已经于1月4号倒闭，我用的是艾普，还有1年9个月时间，码字受到了影响。手机上网查新闻，说可以转电信，明天去试，情况未知。 0205章 侩子手伊林·派恩；闪电贝里·唐德利恩 “凡人皆有一死！”一个声音很轻的说道。 只是守备司令已经听不见了。 杰诺斯·史特林，一个要收取一半下属军官贿赂而另一半下属军官正在争着排队送上贿赂的家伙，死在了世界闻名的青亭岛葡萄酒的浴池里面。 等到芭芭拉风情万种的进来浴室的时候，杰诺斯·史特林正在酒液浴池里玩漂浮。 * 第二天，王座大厅。 高高的铁王座的阶梯下面，摆放着一共六具尸体。 铁王座上，艾德·史塔克小心翼翼自己不要被那些依旧锋利的剑刃所伤。 铁王座看起来威严，坐起来的确很不舒服，屁股下都是数十把剑刃，扶手更要小心，锋利的锋刃割伤肌肤太容易不过。 王座右侧，空了好久的王族席位今天坐上了王后，王后身边是两排兰尼斯特的红披风。就算贵为首相，他的北境侍卫队也没有站到铁王座左右保护首相，首相的侧后位，只站着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一个因为质疑了疯王一句话就被割掉了舌头的前任以及现任的御前执法官，百姓嘴里的侩子手。 伊林·派恩看起来非常憔悴，冷酷，满脸大麻子，没有胡须，眼神深邃，面颊凹陷，好像是一个挨冻受饥的难民。虽然有头发，却只有稀疏的几根，只在双耳上面冒出几绺，其他的地方都是光溜溜的，比剃刀剃得还干净明亮。 伊林·派恩的这极其珍贵的几绺头发非常的长，披在肩膀上，垂至腰际，就好像特意留长发的女子。他的军饷虽然很高，不缺钱花，但他的锁子甲陈旧，肮脏，有划痕，毫无装饰，跟御林铁卫的白袍白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行刑用的双手巨剑太长，无法佩在腰间，他就背在后背上，剑柄斜斜的露在右肩膀上面，那剑柄也是因为多年的污垢而变得油腻黑亮，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擦洗过了。 伊林·派恩冷酷无情，没有人喜欢他，他看起来也不喜欢任何人，但他其实却也早就是王后瑟曦的人。 王后瑟曦进入王宫后十四年只干了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和詹姆玩亲亲；第二件事情就是和劳勃彼此憎恨；第三件事情，就是用黄金权势或者阴谋诡计等一切能使用的手段，拉拢并团结一切所有能宣誓效忠的廷臣武将，就算是王宫的侩子手，能收服都要收服，不会放过。 伊林·派恩只忠于瑟曦，并不忠于国王。他最喜欢的人生乐趣也在姑娘窝，但不是旧城区的高档姑娘窝，中档姑娘窝他都不进，自惭形秽。他只醉心于跳蚤窝那些贫民区地方的又脏又破又黑的最低档的姑娘窝。 他喜欢把低档姑娘窝里的小姑娘折磨至死，当然致残的也不少，然后只需要多付出一枚金龙，或者最多两枚，老板就不会报告都城守备队。他完事后离开，会有专门的人来把死去的姑娘给处理掉。至于残废的小姑娘，要么继续工作，要么被赶出去行乞。 有这么一个心理变态的家伙每天上朝背着一把双手巨剑站在艾德·史塔克身侧，前一任的艾德·史塔克有没有不安谁都不知道，但是现在的这位艾德·史塔克，明显对背后的家伙有些淡淡的不悦的阴影。 “伊林·派恩，站到左边柱廊去。”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伊林·派恩因为失去了舌头，无法开口说话，他狠狠的盯了一眼艾德·史塔克，看了一眼右边王族席位上的王后瑟曦一眼，这才大踏步走到左边柱廊下，站住，纹丝不动。骄傲得就好像一个巨人。 “现在议事，解剖官，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艾德皱眉，看着阶梯下的几具尸体。 “是，首相大人。这具尸体是守备队司令杰诺斯·史特林大人，他是被人捏碎了喉骨而死。” “捏碎喉骨？为何他一丝不挂，头发和身体上的浆红色又是怎么回事？” “他先是被人捏碎喉骨，然后再按进葡萄酒池里窒息而死。” “究竟是捏碎喉骨而死，还是淹死在酒池？” “捏碎喉骨而死，大人。” “酒池又是怎么回事？” “首相大人，莎塔雅的姑娘窝里，对于肯付钱的客人，有洗青亭岛葡萄酒的娱乐节目。” “青亭岛葡萄酒？” “是的，大人。” “洗这么一次澡需要多少钱？”艾德·史塔克沉声喝道，声音里已经有了怒意。 一个身板笔挺衣着高雅嘴角挂着标志性促狭微笑的人站出来，说道：“艾德大人，洗这么一次青亭岛葡萄酒浴，价格在三十金龙以上，加上其他的娱乐节目，一晚上没有一百甚至数百金龙，是根本消费不起的。” “哦，杰诺斯·史特林大人的军饷一个月是多少金龙？” “十六金龙，大人。”小指头的嘴角促狭笑意更浓了。 “御前廷臣索罗斯。” “臣在，首相大人。”红袍僧索罗斯站出队列。 “御前廷臣贝里·唐德利恩。” “臣在，首相大人。”以黑色背景下的紫色闪电为家徽的贝里·唐德利恩站出队列。 “你们两位，负责查清楚杰诺斯·史特林大人的财务来往，除了军饷，看他外面可有其他合法或者不合法的生意。如果没有，调查清楚他的巨额财务的来源。” 此言一出，廷臣队伍里一阵躁动。 “是，首相大人。”索罗斯和贝里·唐德利恩躬身应承。 “贝里·唐德利恩爵士。” “臣在，首相大人。” “都城守备队的总司令职位空缺，你且暂代总司令之职，等候我找到更合适的人选，你再交令。” 廷臣中又是一阵躁动！窃窃私语声四起。 “是，大人。”贝里·唐德利恩大喜说道。 贝里·唐德利恩今年二十一岁，金发飘逸，一表人才，多恩边境地黑港城唐德利恩家族的杰出子嗣，对国家忠诚耿耿，正直勇敢，心有抱负。自首相比武后就得首相恩准留在了君临，不再回黑港，做了一名御前廷臣，一心只想为王国做事出力。 更主要的，艾德·史塔克知道贝里·唐德利恩不会为名利所收买，跟艾德·史塔克一样，忠诚可靠，是个实锤。 派席尔大学士咳嗽一声，说道：“首相大人，杰诺斯·史特林被杀，应该先缉拿凶手，而不是查杰诺斯大人的财务问题。” “不明巨额财务引起分赃不均从而雇凶杀人的事情可多如牛毛。”艾德·史塔克冷冷说道，“查他的不明财务，顺藤摸瓜，就是查他的凶杀。派席尔大人，你觉得还有何不妥？” * Ps:无法上网，网络已转电信，手续已办好，一周后恢复网络。加更暂不好说，不会断更。本来捏着鼻子鼓着气要多更的，这一闪火，会尽快又捏住鼻子鼓气的…… 0206章 陌客杀兰尼斯特·提利昂成首相之手 派席尔慢慢坐下，抖抖索索的摸着自己的垂到胸前的学士链条，二十四种金属的链条，可不是普通学士能够戴得起的。 每一种金属都是某一种领域的专业知识。 王后瑟曦一言不发，小恶魔提利昂的一绿一黑的眼珠盯着艾德·史塔克看。 艾德神态自如，瓦里斯双手笼在袍袖里，光亮的脑袋上扑了香粉，衣服上洒了香水，很远都能嗅到。一张脸更是扑得粉白粉白的，一看就令人肃然起敬，敬而远之。 “解剖官，第二具尸体是怎么回事？”艾德·史塔克说道。 “首相大人，第二具尸体是仙女岛的凯冯骑士，在烂泥门的姑娘窝里，被人用柳叶形的尖刀刺穿了脖子。”解剖官说道。他把一把柳叶形尖刀呈给阶梯前的御林铁卫，铁卫上台阶来，把尖刀呈给艾德·史塔克。 艾德接过尖刀看了一眼，说道：“第三具尸体呢？” “博格·布拉克斯。后腰中刀，刺穿了肾脏；致命伤在咽喉，几乎整个被切开，现场没能留下凶器，但姑娘们看见是一个女童和一个男孩。” 艾德看见了博格的独角兽家徽。 “女童和男孩？”艾德·史塔克看向瓦里斯，“瓦里斯大人，你的小小鸟儿们不都是女童和男孩的么？” 瓦里斯慌慌忙忙的站起来：“大人，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据我所知，陌客在君临的组织，就有一批看起来是女童和男孩的杀手。” “看起来？” “对，艾德大人。其实这些女童和男孩是成年人，但是他们的身体在孩童的时候就被药物控制了身高，他们经过秘密杀人训练，一辈子都是孩童的面貌，却是最可怕的杀手，出手致命。” “陌客干的？”艾德·史塔克皱起眉头。 “不敢说一定是，但我有六成把握应该是陌客的杀手干的。” “那就是有人雇请了。” “对，陌客派杀手杀人，只要给金龙就办事。” “另外的三个人是怎么回事？”艾德·史塔克问解剖官。 “都是兰尼斯特侍卫，有两位是在黑水河大道上被乞丐杀死，有一位在城墙上被一枚毒针射中脖子摔下城墙而死。” 艾德·史塔克看向王后瑟曦：“王后陛下，看样子有人请了陌客专门刺杀兰尼斯特的侍卫。我建议，从今天开始，兰尼斯特家的侍卫不要落单。晚上要出去的话，最好是五人一个小队。” 王后瑟曦不置可否，漠然的眼神看着艾德。 艾德说道：“提利昂爵士，你可否愿意为王国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 “如你所愿，首相大人。” “史坦尼斯本是首相之手，王国政务顾问，但他回到龙石岛后就音讯全无，所有的渡鸦去信也一概不回。提利昂爵士，你可愿替代史坦尼斯为首相顾问，和我一起处理王国政务？” 小恶魔提利昂大感意外，瑟曦也是微微一怔，然后轻轻的调了一下坐姿。 派席尔，小指头，瓦里斯都轻轻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小姿势，或者是手放的位置，或者是脚放的位置，或者是轻微的侧身。 提利昂和瑟曦的眼神一对，瑟曦微不可查的微微颔首，提利昂说道：“首相大人，我愿意尽我所能，帮助大人一起处理王国政务。” “很好，恭喜御前议事会新得到一名御前重臣。”艾德·史塔克鼓掌，众多廷臣，贵族和骑士，仕女们，一起鼓掌。 提利昂在掌声中走出右边的王族席位，坐上了御前会议重臣们坐的专用长桌。至此，御前会议重臣新增一名议事重臣：提利昂·兰尼斯特——首相政务顾问，助手，俗称首相之手。 艾德·史塔克端坐于铁王座上，高声说道：“瓦里斯大人。” 瓦里斯立即站起来，微笑躬身，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提利昂大人。” 提利昂立即站起来，眼睛望向铁王座上的艾德·史塔克。 “我命令你二人负责调查杀害兰尼斯特侍卫的真凶，还有幕后黑手，希望你们两位能不负众望，迅速查明真相。如果在调查中有任何关于杰诺斯·史特林被杀的线索，请与索罗斯，贝里·唐德利恩爵士一起合作，缉拿真凶。” “是，大人。” “上午会议结束，提利昂大人，瓦里斯大人，王后陛下，请留步于议事厅，其余人退朝。” 不一会儿，偌大的王座大厅走了个干净。 艾德·史塔克走下铁王座，带领留下来的提利昂、瓦里斯、王后瑟曦进入重臣会议室。大家按各自的位置坐下，艾德·史塔克说道：“这并不是关于国家政务，乃是半公半私的事情，并且不宜被外界其他人知道，所以我没有留下小指头和派席尔大学士……” 瓦里斯皮笑肉不笑，轻言细语说道：“首相大人，什么事？” “关于詹姆·兰尼斯特爵士北境失踪的事情，所以，这其实只能算是私事吧。” “哦？！”瓦里斯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一脸的讶然，“大人有了詹姆·兰尼斯特的消息？” 提利昂和王后瑟曦都是神情异样，一个是审视的目光，一个是期待的目光。 “我想拜托瓦里斯大人，尽快找到詹姆·兰尼斯特，不管他是在维斯特洛大陆还是在狭海对岸，放出你所有的小小鸟，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不惜一切，找回詹姆·兰尼斯特。御林铁卫本就人少，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护送乔佛里王子去临冬城，加上詹姆不在，现在就是七缺三；而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跟随劳勃·拜拉席恩国王，几乎从不列席御前会议，也从不在铁王座的阶梯下做护卫，七名御林铁卫就七剩三，是时候全力找回詹姆了。” 瓦里斯躬身回答：“是，首相大人。”他一脸都在笑，但是他的双眼一点笑意都没有。 提利昂说道：“瓦里斯大人，我同意首相的决定。” “谢谢你，首相大人。瓦里斯，请派出你所有的小小鸟。”瑟曦说道，内心心花怒放。艾德·史塔克能提出找回詹姆，自然是她和詹姆的事情艾德不会再计较。 艾德·史塔克是真心诚意在求和啊！ “如你所愿，王后陛下。”瓦里斯笑道。 提利昂说道：“我了解詹姆，他不会在维斯特洛大陆，他一定是在狭海对岸。瓦里斯，你在狭海对岸的朋友和小小鸟可不少，不过我建议你的人在布拉佛斯一代多找找，我相信很快就会找到詹姆·兰尼斯特。” “是，提利昂大人。”瓦里斯谦和微笑，毕恭毕敬。 * 狭海对岸，潘托斯，一场盛大的潘托斯城的亲王游街大会，全城的人们和修士修女们都跟在亲王的轿子后面，而全城的修女修士们都在亲王轿子的前面，一边走一边高唱祷词。 游街结束，就是把亲王在广场献祭给诸神的时候。 在众多的人群中，詹姆·兰尼斯特的脸隐藏在帽兜下，窄剑挂在他腰间，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只要在人群中一击必杀，完成这最后一个黑白院的杀人任务，他就获准回到维斯特洛大陆执行新任务的机会。 * ps:昨天1更。原因：上午办转网手续；下午儿子奥数；晚上码字，突电信工作人员到，装网络电视，约十点，全部弄好。收拾残局，时间已晚。今天开始，码字补更，并加月票更。歉意，兄弟们，请谅解！ 0207章 美女刺客·无垢者·总督与龙母 潘托斯城，正对狭海对岸的君临港口，两个城市之间的贸易是最活跃的，许多其他城市的贸易也往往通过潘托斯港口和君临城港口航线进行贸易。 詹姆·兰尼斯特随着人流，无声无息的靠近目标。 目标在亲王的轿子旁边，身着绫罗绸缎，锦绣服侍熠熠生辉，十根手指头上都戴满了宝石翡翠珍珠和玛瑙，脖子上也挂满了珠宝。这是一个富态而年轻的贵族，长而直的胡须被染成金色，在下颌编成了数十根小辫子，辫子尾端挂着珠宝做成的铃铛。 这是一名潘托斯总督，众多的总督中的一个。 他的身边有两名高大的双眼毫无情绪波动的卫兵，头戴无垢者著名的尖刺盔，头盔上一根长长的青铜刺，身穿青铜甲。 一根青铜刺，表明这是无垢者普通士兵。 无垢者是被阉割过的奴隶战士，他们在阿斯塔波接受残酷训练，绝对服从主人和面对战斗无所畏惧，他们在自由贸易城邦是众多总督，亲王，贵族和骑士们的警卫。他们一百人起卖，从不抢劫，纪律严明，跟其他任何佣兵相比，他们当然更不会强奸。 詹姆·兰尼斯特并不担心自己一击必杀后，如何摆脱这两名无垢者，因为他们绝对不会放弃追杀詹姆，除非他们已经被干掉。 这稍微有点棘手，遇上无垢者警卫，谁都会觉得有点棘手，因为他们不怕死，绝对忠诚，还精通枪术和剑盾。 但是只要他们无法找到人，再精粹的忠诚也会无处安放。 詹姆确信自己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能轻易藏身，就好像鱼儿躲进了水里。 詹姆看向队伍中间的亲王，亲王坐在象牙和黄金做成的轿子上，这是个可怜虫，游街结束后就会被处死，献祭给被詹姆唾弃的丰收之神。然后，另一个倒霉鬼将在潘托斯的四十个显贵家庭中产生，经过所谓的公平选举。 在潘托斯，亲王只是各种盛大的节日仪式的主持人，仅主持会议和节日宴会。一种没有任何实权的空官衔。也许是唯一的好处，就是每年的元旦，将为献祭给这块土地和海洋的处女**，但当战败或者粮食歉收，或者是贸易生意下滑，天灾降临，这名亲王就会被游街向神祈祷，于广场上被亲爱的人们割开喉咙。 詹姆隐藏在帽兜里的脸浮现出一丝微笑，他已经学到了布拉佛斯无面者的无面秘密，但是内心，并没有认同那千面神和死神，神就是神，怎么有空来关注区区一个凡人，凡人什么时候都以神为唯一，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就好像太阳光，照射下来，管你是乞丐还是王子，阳光一样照射，在詹姆的理解里，神意志就好像太阳光。他并不倾心迷信千面神，还是一样学会了那黑暗玄秘的易形术。——太阳光照射下来，绝不会先睁开一只眼睛看看你是乞丐还是王子，小偷或者英雄。阳光不会区别，是凡人自己在区别。 比如现在这位端坐在黄金和象牙轿子上的脸色如土的潘托斯亲王，就是被凡人们以神的名义区别出来的倒霉蛋。 詹姆稍微用力，就挤到了那目标的身后，仅仅隔着两名侍从。这名总督的侍从不是无垢者，从后面进攻是最好的位置。詹姆解下剑带，让窄剑自动滑动，掉在地上。人流越来越拥挤，得手后，挂在腰间的窄剑反而是一种累赘，大街人流中杀一名总督，最好是飞刀吹箭之类，但是詹姆喜欢近身剑刺进血肉的感觉，而且，更刺激。 他已经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暗杀技巧，用毒，易形伪装和潜行术，但他依然选择了最危险最笨拙但却最刺激的一种，虽然总督的身边有两名绝对无所畏惧并会死追到底的无垢者士兵。 詹姆是兰尼斯特，他是狮子，狮子是百兽之王，狮子本就无所畏惧。 詹姆一动，手肘机括弹出，短而尖利的钢刺滑落手中，就好像一根纤细如针的手指，也好像一根手指长出了一截。 “嗨！”詹姆亲热的拍拍身前总督侍从的肩膀，那名侍从转身，瞪起了眼睛，却看见了帽兜下一个精致女孩的脸在对他微笑，这名侍从的满腔怒火顿时消失，这名美丽的女孩子的脸虽然帽兜遮掩着，却依然肤光如雪。 女孩子的纤纤手指向前一指，精致红唇向前一努，侍从回头，女孩子的手在他肩头一按，人就如大鸟一般借力飞掠而起，人轻轻落在总督的马背上，手中钢刺寒光一闪，刺进了年轻总督的后颈。他的另一只手抱住了总督的腰，红唇在总督的脸上轻轻一吻，留下一个唇印，等两边的无垢者发觉不妙，女孩子已经从马背上飞掠而下，挤进了汹涌的人群…… 一切如梦，如电光，如火影中摇曳的虚幻影子——梦幻而不真实……但是年轻的总督开始摇摇欲坠，喉咙咯咯，嘴里冒出黑色的鲜血…… 行进的人群锣鼓轰鸣，亲王轿子前面的修女修士们的歌谣依然美妙而响彻云霄。 “抓住他，灰袍人！”一个具有维斯特洛大陆口音的男子声音用通用语大喝道，“有刺客，刺客杀了巴奈特总督。” 易形成女子的詹姆在滚滚人流中如一片漂浮的树叶，树叶在水流中打几个旋，彻底消失不见。 年轻而富有的巴奈特总督从马上跌落，鲜血涌出他的口鼻，一名无垢者跳下马，伸臂扶住主人，另一名无垢者抽出短刀，举起盾牌，站于马背上非常冷静的四面搜寻凶手，总督的侍从们惊呼大哗，队伍开始混乱。 潘托斯的总督可不少，为了势力均衡，四十个掌控潘托斯城的显贵家族选出了二十多位总督，今天，向丰收之神献祭潘托斯亲王，所有的总督都随行在亲王的轿子前后，全部都在，也包括狭海对岸的情报总管瓦里斯的密友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 瓦里斯在狭海九个自由贸易城邦做小老鼠的首领的时候，伊利里欧·摩帕提斯是一名顶尖杀手。小偷老大和杀手结盟，一个偷取情报，一个兜售情报，很快发了大财。 伊利里欧·摩帕提斯发财后就金盆洗手，在潘托斯做起了贸易生意，他有瓦里斯的情报系统来为自己的贸易生意增色，很快就摇身一变，成了潘托斯的超级富豪，捐钱修桥补路为修士和诸神们修建辉煌庙宇，自然而然的成了潘托斯的德高望重的名人，顺理成章的竞选成为了一名潘托斯总督。 而瓦里斯，也因为情报能力出色，而渡过狭海，成为了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的情报主管，从此一身天赋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名正言顺的位置。 巴奈特总督被刺客杀害，消息传开，总督们震惊，队伍大乱。混乱中，一个女子声音清越美丽：“乔拉·莫尔蒙爵士，不要去追刺客，保护好韦赛里斯。” 一个粗暴声音仿佛在诅咒：“我会自己保护自己，丹妮莉丝，我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大家不要混乱，马上就到丰收广场，祭神仪式结束后，我们会查明真相，抓住刺客和幕后真凶。”一个身材十分肥胖，同样每根手指上都戴着宝石戒指的家伙骑在马上大喊，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他有一口非常夸张的充满油污的黄色分叉胡须和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也许那些黄牙全部都是纯金。 ——这个肥胖不堪却威信极高的总督，就是大名鼎鼎的伊利里欧·摩帕提斯。在他的身边，一圈无垢者把他和丹妮莉丝，韦赛里斯保护了起来，无垢者刀剑出鞘，盾牌护身，冷漠注视着周围喧哗的人群。 人群不远，詹姆恢复了男儿身，帽兜遮住了他的脸，他的目光落在乔拉·莫尔蒙的脸上。 詹姆·兰尼斯特认识乔拉·莫尔蒙，并且印象非常深刻。 乔拉这家伙是在葛雷乔伊叛乱时，第二个冲上城墙的英雄，第一个是红袍僧索罗斯。后来劳勃国王在兰尼斯港举办了庆祝征服铁群岛叛乱的比武大会。在那里，乔拉遇到了琳妮丝·海塔尔，为了吸引琳妮丝·海塔尔的关注，乔拉赢下了一场又一场几乎不可能的比赛，并最终获得冠军，然后加冕琳妮丝为爱与美的皇后。 正是那场比武大会，詹姆·兰尼斯特对乔拉·莫尔蒙印象深刻。 詹姆的目光看向乔拉·莫尔蒙身后不远处，那里有个女孩子，模样跟当年的琳妮丝·海塔尔几乎一模一样的美丽……这很有趣，因为詹姆听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名字：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0208章 多斯拉克人来袭·詹姆救亲王 詹姆绕道队伍的前面，回头，看见在亲王的轿子前面，三位传令官并排而行。 左边一位手里拿着象征贸易的黄金天秤，身披黄金长袍；中间一位高举象征战争的钢铁长剑，身穿青铜锁子甲；而右边的一位托着象征法律的白银长鞭，身上的紧致丝绸装包括胯下的马鞍，都全部是银白色。 虽然中间的那位的钢铁长剑看起来做工精良，然而正如潘托斯的外表一样，即使拥有非常高大厚重的城墙，也依然不堪一击。 因为和布拉佛斯人的战争，潘托斯被打败，签下了一个苛刻的和平协议：废除奴隶制；城邦不得拥有超过二十艘战舰，除了城市卫队，不得拥有自己的军队；除了贵族的私人警卫和看守庭院的佣兵，不得和大型佣兵团签订长期的合作协议…… 也因此，在潘托斯刺杀了贵族后，杀手们几乎都能轻松离开，潘托斯没有自己的军事力量，城市卫队维护这个繁华城邦的治安都是人手不够，所以詹姆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而且，发出暗杀指令的主顾，就正是如今发福得太过厉害的伊利里欧·摩帕提斯总督本人。 看着那家伙装模作样的演说，迅速恢复游行的秩序的努力，并向其他总督保证会全力缉拿真凶的义勇和慷慨，詹姆忍不住微微一笑。 权力的游戏，伊利里欧·摩帕提斯玩得很溜！ 随着队伍，詹姆走进了丰收广场。广场供奉着象征丰收的神，而潘托斯城管辖的大片平原地，一年的季节里都风不调雨不顺，人们一致认为这是丰收神被触怒了，于是把亲王在丰收神前血祭，然后再选出下一届的亲王。 伊利里欧·摩帕提斯因为发福，彻底告别了过去的杀手生活，但是他做了总督后解决矛盾的方式，依然用的是当杀手的那一套手段，只是年轻时候的伊利里欧·摩帕提斯是自己亲自动手，现在则不用，他有钱，那就请人动手。 杀了巴奈特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就能在投票中轻松左右票数，确保下一届的亲王选举在敌对的总督阵营。 潘托斯的每一届亲王选举，都是各方背后角力的结果：谁都希望把选举亲王的票数给对方，让对手去足票当选。如果在事前的会议中，无法达成几方的相互妥协，那就会是背后的流血冲突了。只是这一次，在亲王游街的时候就敢杀人，也显示出了伊利里欧·摩帕提斯的强大势力：不听从协调者，死！ 贼喊做贼，詹姆不陌生。 随着祭司的高声鸣唱，亲王被侍从们从黄金与象牙做成的轿子里架了出来，他被几个尖刺盔的无垢者按住，跪在了象征着丰收之神的一块巨大石碑前，石碑上面雕刻着一张谷穗形状的脸，一双眼睛是黄金的眼瞳…… 呜呜呜！ 城市的东边突然传来了号角声。 涌进广场的人们突然都停止了吟唱。 呜呜呜！ 更多的号角声吹响，全部都是在城市的东边。 安静的人群开始混乱，有人在大喊：“多斯拉克人来啦。”人们开始奔跑，有女孩子的尖叫声响起。 呜呜呜，呜呜呜！ 更紧急的号角声吹响。 詹姆面带微笑，看着人群开始慌乱，二十多个总督也开始脸色苍白，有人在大喊：“卫队，卫队！东边城墙。”有的总督在大喊：“到东边去，到东边去，所有的无垢者，贵族警卫，侍从们，全部到东边去。” “多斯拉克人来袭！多斯拉克人来袭！”有人惊慌失措。 恐惧如瘟疫一般迅猛扩散。 自由民队伍瞬间溃散。他们不是战士，不会去协防城市，他们只想先回到家，先把自己藏起来，还有辛苦攒起来的钱。 在总督们的指挥下，很快，无垢者侍卫团集结起来，大约有两百人，还有丰收广场的一百名城市卫队，在总督们的带领下，列队直奔东边城墙。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整个城市都响起了紧急的敌袭声，号角，海螺号，鼓声，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响了起来，一个巨大的城市，突然之间，如一锅煮沸了的开水。 负责向丰收神献祭的祭司被溃散的自由民冲倒：广场上的自由民孩子在找母亲，父亲在找女儿，少女在喊心爱的男子，爷爷在呼唤孙子，有的在跑，有的在哭，有的在推，有的在挤，还有的热血青年抓起了武器，强壮的男子们在向东边奔跑。有勇敢的人在大喊：协防协防，一起去协防！ 詹姆如影子山猫一般敏捷，他几个闪身就到了亲王身边，他说道：“凡人皆有一死！” “凡人皆须侍奉。”亲王回答。 “走吧，你这个笨蛋，去他吗的丰收神，让别人去献祭好了。” 本来一直眼神闪烁的亲王立即站起来，三、两下扯掉自己的亲王服。 一名修女大喊：亲王跑了！快快快，抓住亲王。 詹姆轻轻一推，就把修女推倒在地，轻轻一脚，踢晕修女。 一名祭司立即冲上去，詹姆一拳击中祭司的下巴，祭司如稻草人一般向后直挺挺倒下。詹姆只一拳，打晕祭司。 两名行刑者冲过来，手里拿着斩头刀。 亲王侧身挡在詹姆身前。 前面一人冲亲王胸膛猛刺，亲王身子一侧，刀从他胸前掠过，他双手抓住行刑者的手腕只一扭转，一勒，鲜血喷溅，斩头刀割断了侩子手的咽喉。 下一瞬，他的手上出现了斩头刀，格挡住另一名行刑者猛劈下来的斩头刀，跟着扭腰翻腕，斩头刀猛烈砍进对方的右边身体，砍开薄薄的皮革，砍断了对方的半边肋骨，在对方的惨呼声中，亲王松开刀柄，手肘猛撞，钢铁般的肘击中对方的脸，惨呼声戛然而止，刽子手整张脸顿时鲜血模糊，如一滩血红的肉酱铺。 詹姆站在一边看得目光连闪。 亲王眨眼间一拳打晕一人，空手夺刀连杀两人，轰的一声，修女修士们落荒而逃。 亲王解下侩子手腰间的短匕，分别从两人身上割下一缕布条，冲詹姆笑道：“留个纪念。”他用两缕布条把长发一扎，猫腰疾奔，“跟我来吧，某人，我要报答你。” 0209章 褴衣亲王·偷窃龙蛋 （月票加更第2章，谢各位爷票。） * 面前是一个军事堡垒般的建筑。 红色的墙壁，就跟潘托斯的寺庙建筑一个颜色。在这栋坚固的房屋旁边不远，就是一座巨大的红色寺庙。 詹姆目测这栋房屋的围墙有十二尺高，两层楼的高度，没有绳钩是无从攀援的，而且，在围墙上面，还安装着锋利的铁刺，铁刺的高度数尺，更增加了攀爬的难度。 亲王说道：“某人，想不想发财？” 詹姆点头，他现在的确很穷。完成任务的佣金都是雇主直接交给黑白院，不会到詹姆的手上。 詹姆就是黑白院的新人杀手，听话照做是他的天职。 如今他已经完成黑白院交代下来的最后一个试炼任务，在詹姆的心里，他和黑白院的关系也终结了，他不会再为黑白院做事，而黑白院也无须再付给他任何干活的回报，就算给，詹姆也不会要。 他付了足够的黄金，买到了黑白院无面者的易形术，在詹姆的心里，这就是生意和交易，如今，交易达成。 “跟我来。” 亲王顺着红色的厚厚的墙壁迅速绕墙疾走，詹姆于是跟上。 城市里的号角声不断，东边的日出门传来一阵一阵的呐喊声。天空中，开始隐隐的响起了闷雷，轰隆隆轰隆隆，地面都在轻微的颤抖。 詹姆知道那并不是雷声，而是千万只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多斯拉克骑兵声威如此，詹姆估计来的军队起码在四万以上。 面对无职业军事化防御的潘托斯，不用数万骑兵，就是数千雇佣兵，突然发难，也多半能拿下这个城市。 只不过，潘托斯本就是一个雇佣兵团长们最喜欢居住的城市，稍微有点影响力的雇佣军团的团长，在这城市里都有自己的产业，自己的家，所以这也是一个最容易成为雇佣兵和最容易雇佣到军团的城市。 亲王和詹姆迅速来到一面爬满常青藤的墙壁，亲王伸手撩开密密麻麻的常青藤，藤蔓后面藏着一道暗门。 亲王敲门。 “谁！”一个沉稳的声音。 “开门，我是红宝石。”亲王说道。 响起了门闩被抽出的声音。 “无垢者警卫。”亲王低声说道，做好了刺杀的准备，“宅子主人用宝石名字命名他的无垢者警卫。” “这是谁的地方？”詹姆问道。 “伊利里欧的宅子。” “伊利里欧·摩帕提斯的宅子？” “对！我和伊利里欧·摩帕提斯以前是一个佣兵团的战友，我救过他的命，他也救过我的命，我们靠杀人赚钱。但自从发迹后，我们已经是多年的敌人了。” 吱呀一声，门刚打开一条缝，亲王猛地一匕首刺了进去，正中开门人的咽喉。在人倒下去之前，亲王挤进了门内，抓住对方补刀。 噗噗两声，脖子几乎被他切了下来。 鲜血喷涌如地泉！ 这是一名头戴无垢者青铜尖刺盔的胖士兵。 无垢者士兵绝对没有胖子，因为这不符合战斗标准。然而眼前就偏偏有一个肥胖无垢者，就好像肥胖的伊利里欧·摩帕提斯一样。这说明，这个无垢者已经从英勇善战的战士蜕变成了一个虚弱的胖叔叔。他跟着伊利里欧的日子一定太长了。 亲王在无垢者的尸体上又割下一块布条，缠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迅速把尸体藏进了茂密的常青藤中。 墙壁里面就是一个常青藤花园。 “你为何每次杀人都割下一布条？”詹姆觉得奇怪。 “问得对，某人，只要你今后听到褴衣亲王的名字，就会知道是我。我会在这里偷走某物，然后去争议地招兵买马，建立褴衣军团，今后我的袍子，将用被我杀掉的敌人的布条来缝制，一条布条，一个生命。” “褴衣军团？” “对，某人，你一句话救了我褴衣亲王的命，我要是今后在争议之地没死，发财了，或者建起了自己的褴衣军团，你如要我帮忙，给我一个信物，我随叫随到。” “听我怒吼。”詹姆说道，“如果今后有某人来找到你，对你说出听我怒吼的话，那就也许是我，也许是我的信使。” “我会回应说听我怒吼的人的请求，回报你的人情，只要某人提出来，我就去做。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青年的样子，你易形了。凡人皆有一死。” “凡人皆须侍奉。” 詹姆现在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青年人，衣着普通，神情样貌普通，大街上一走，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亲王对伊利里欧的宅子非常的熟悉，詹姆跟着他轻松躲过几名无垢者的巡逻，藏进了一间芬芳气息的巨大房间。前面有声音传来：“丹妮莉丝，先不要下水，水很烫。” “我觉得越烫越舒服。”一个声音怯怯的。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詹姆轻声说道。 亲王藏在巨大的窗帘后面：“某人，你想杀死这个女孩吗？我可以代劳。” 詹姆从窗帘的缝隙看见一个光滑洁白的背脊，他想起在大街上看见的少女那受惊的可怜兮兮的脸庞，虽然她的美丽惊人，标准的坦格利安血脉的金发银眸，但其实，她还是个非常胆怯懦弱的孩子。 詹姆沉默不语，心思翻滚：“我是他父亲的御林铁卫，我跪在他父亲的面前宣誓效忠与守护，但我最后杀死了他的父亲。弑君者的恶名将如影随形，跟着我一同走进坟墓。”詹姆看着少女的背影，看着少女一步一步走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池，而两个女仆发出了吃惊的声音。 她们担心热水把公主烫伤。 “褴衣亲王，你究竟想在伊利里欧的房间里找什么宝贝，我想动作得快点。” 整个潘托斯的城市上空，战马的轰鸣声如闷雷。多斯拉克的骑兵呐喊声音也隐隐听见了。 “跟我来吧，东西在伊利里欧的卧室。” “什么东西？” 两人通过厚厚的窗帘，听见热水池子里水声哗啦。 “龙蛋，三颗龙蛋。我两颗，你一颗。” “龙蛋？”詹姆难以置信。 龙消失了两百年了，还有龙蛋？ “伊利里欧做的生意是香料，宝石，杀人，偷窃，情报，龙骨，海运贸易。当年我们在亚夏之地，找到三颗龙蛋化石，非常值钱。一颗龙蛋化石，能换十条船。” 两个人翻身进了另一个院子。 伊利里欧的这栋堡垒，太大了。 0209章 龙蛋美轮美奂·征兵入伍 “这就是龙蛋？”詹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虽然是最后一代坦格利安王朝的御林铁卫，但还没有见过真正的龙蛋。 龙蛋如精美的陶瓷或珐琅，或是吹制玻璃，表面非常光滑。如果有一丝光亮照射在蛋壳表面，就会有美丽的反光。 三枚龙蛋，颜色各异，蛋壳表面有细小的鳞片。鳞片边缘有些锋利，层层叠叠，就好像紧密的鱼鳞。 “某人，你看中哪一枚，任选。”褴衣亲王说道。 詹姆伸手拿起一枚龙蛋，龙蛋入手冰凉，沉重，就好像实心的石头。詹姆猫着腰，摄手摄脚的把龙蛋拿到窗前，轻轻揭开窗帘一角，看见蛋的鳞片上有火焰的纹理。 这是一颗黑色的蛋，在窗口下的太阳光中中闪闪发亮，微微一动，鳞片上的光辉流转，整颗蛋就好像是活物一般。 “某人，你要哪一颗？”褴衣亲王催促，“我们得快一点。” 詹姆返回，把黑色龙蛋放下，拿起一颗深绿色，再拿起一颗乳白色，再次猫腰到窗下。深绿色的龙蛋轻轻一转，没片鳞甲的火焰纹理中心有一个青铜的斑点；而乳白色的龙蛋的鳞片上，有一条一条暗金色的条纹。 三个龙蛋，都是美轮美奂。 “化石？”詹姆不肯相信这是化石。 世界上还有如此美丽的化石？ 随着光线的明暗转变，龙蛋上鳞片的反光也是不同，颜色也分深浅，看得人叹为观止。 “某人，要哪一颗？” 褴衣亲王已经拿好了装龙蛋的袋子，袋子鎏金描银，上面以火焰为图。 “如果是瑟曦，她会选哪一颗？”詹姆扪心自问，“瑟曦喜欢颜色鲜艳的，而我喜欢黑色，当然得以瑟曦喜欢的为准。” “我要乳白色。”詹姆说道。心里寻思：“瑟曦一定最喜欢乳白色的龙蛋，暗金条纹在光芒下闪烁的金子般的光亮太漂亮了，也是我们多金家族的标志。” 乳白色的龙蛋非常漂亮，上面的暗金色条纹在阳光下会发出金子一般的反光。乳白色也配自己的御林铁卫白袍。想到这里詹姆自嘲一笑，御林铁卫，自己当年做御林铁卫并非自愿，也并非瞒着父亲泰温·兰尼斯特公爵，而是因为瑟曦。 是瑟曦要自己去做御林铁卫，也是她暗地里努力的结果，在这件事情上，父亲泰温·兰尼斯特跟疯王决裂，辞职了首相职位。至今，父亲都还一直以为是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故意这样安排的，要让泰温心目中的继承人詹姆无法继承凯岩城和兰尼斯特家的事业。 这令父亲内心深处深恨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 那年，詹姆十六岁，瑟曦折腾了他一夜，每次当他困得想入睡的时候，瑟曦都会激情满满的让他重新恢复战斗力，了；两个人一直缠绵到天亮。天亮时分，詹姆终于答应瑟曦，进宫做御林铁卫。 那年，詹姆·兰尼斯特十六岁。 当时，瑟曦和父亲泰温·兰尼斯特在王宫里。父亲泰温·兰尼斯特是国王伊里斯·坦格利安的国王之手，两个人私交也很好。泰温一心想把瑟曦嫁给雷加，雷加娶了多恩的马泰尔公主为妻子后，他又想把瑟曦嫁给雷加的弟弟，泰温一心要瑟曦嫁给王子。 瑟曦在王宫里无法和在凯岩城的詹姆约会，她找到机会说服詹姆来当御林铁卫，就是为了方便和詹姆在一起；詹姆答应之后，瑟曦又想尽办法找到机会说动了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只是詹姆和瑟曦都没有想到的是，当詹姆如愿当上了御林铁卫之后，泰温·兰尼斯特立即找了个微不足道的借口辞职首相，把瑟曦从王宫带回了凯岩城。导致两人依然无法在一起，只是位置对换了。 “瑟曦，我马上就回来了，为你带回一只美丽无比的龙蛋，你一定会喜欢的。”詹姆把乳白带金丝暗纹的龙蛋装进口袋，“褴衣亲王，我要这只白色。” “好！” 褴衣亲王立即把另外两只龙蛋装进口袋：“我们走！” “西门走水路，我要渡海去维斯特洛。”詹姆说道。 “好！我要去争议之地，成立褴衣佣兵团。” 争议之地是佣兵们最多的地方，也是各大佣兵团驻扎的地方。里斯、密尔、泰洛西都宣称对争议之地拥有主权，那么该怎么解决主权纷争呢？自然是战争，战争就需要佣兵，大量的佣兵。 每一方都需要。 多斯拉克人从东边的平原而来，日出门外，必然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多斯拉克骑兵。嗜杀和抢掠为生的多斯拉克骑兵军队，还是避开为上。 半个时辰后，詹姆和蓝衣亲王来到了西门。 城门已经关闭。 尖刺盔的无垢士兵和城防卫队拉起了吊桥，关紧了黑色的橡木铁门，所有的人排队从小门出去。 一骑飞来，穿着青铜铠甲，头戴两根尖刺青铜盔，表明他的身份是无垢者的中级军官。果然，其后还有三骑士兵，都是尖刺青铜盔青铜铠甲，长矛在手，短剑悬在腰间，盾牌挂在马上。 军官大喊：“总督有令，城市里所有的男人，不得离城，全部拿起武器，去东边日出门，马上开战，马上开战。” 唰唰唰！ 护城卫队全部亮出了刀剑，对准队伍里的男子们。高声喝令他们走出队伍，立即接受改编。 褴衣亲王已经装扮成一个普通的穿着乞丐装的男子，头发剪成了糟糕的锯齿装，脸上皮肤黄黄的，大病初愈的样子，牙齿也是黑色的，肮脏不堪。 詹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突出的地方，但有一点，两个人身材都较旁人高大。 “你，出列！”无垢小军官喊到，“给他一把刀。” 当啷一声，一把短刀丢在了褴衣亲王的脚下。 “流浪汉，算你运气好，这下你不用再愁吃穿了，也无须乞讨看人脸色了，捡起刀，站到我这边。”西门城防小队长咒骂似的说道。 褴衣亲王只好捡起刀，站到队长身后。 “还有你。”队长手里的刀一指詹姆。 “大人，我不是潘托斯人，我是维斯……” 啪！ 旁边一士兵立即给了詹姆一个耳光，另外士兵的长矛抵在他的肚子上：“死，还是参军？” 詹姆说道：“大人，给我一把剑吧，如果要我打仗，我要一把好剑。” 士兵和小队长哈哈大笑。 一把短剑扔到詹姆的脚下。 詹姆捡起剑，站到褴衣亲王身边。 就算他们两个人杀光这里的一个小队和一个无垢者小分队也出不了城，城门已经关闭，上面布满了卫队士兵的弓箭。 全城戒严，自由民房屋里面的男人都被驱赶出来，咒骂声不断，都是向东边去向东边去的命令声。 小半个时辰，詹姆和褴衣亲王来到了日出门，被无垢者士兵驱赶着跑上了城墙。詹姆向下瞄一眼，城墙下，黑压压的全部是多斯拉克骑兵，他们没有列成队列，散漫如密密麻麻的蚂蚁，一眼望不到边，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 0210章 美人与财富·伊利里欧图谋潘托斯（1） “我可不想当炮灰。”詹姆轻声说道，“我不会参战，我会看准机会先走。” 城墙非常高大，多斯拉克人并无攻城器械。但尽管如此，对于一个只有数千城市卫队的潘托斯来说，面对数万铁骑，城市崩溃只是迟早的事情。 “不会开战。”身边的褴衣亲王看一眼城市下面无边无际的多斯拉克骑兵轻松说道。他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了，嘴角甚至还露出一点笑意。 一队一队的卫队和雇佣兵在城墙上奔跑着驻防，一个青铜盔有三根尖刺的无垢者高级军官在大声指挥布防。詹姆和褴衣亲王低头跟着一队预备杂牌军被安排到了城门上的一个垛口，短刀短剑挂上了腰间，他们的手上拿上了长矛。 两个人唯一的麻烦，就是藏在身上的龙蛋就是沉重的石头。詹姆还好，褴衣亲王的两颗龙蛋就是两颗笨重的石头，要不是人多杂沓，他比乞丐还乞丐，很容易被人看出他的异样。 值此多斯拉克人攻城之际，根本没有人来注意到他们。 “你们两个，负责守住这里。”骑在马上的一个家伙挥舞着短剑命令。 “是，大人。”詹姆和褴衣亲王异口同声，恭谨无比。 指挥骑马跑开去，指挥另外的新兵，招呼他们守住各自的位置。 褴衣亲王努嘴，詹姆看见了潘托斯混得最风生水起的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他的肥胖身材在众多的总督中鹤立鸡群。他脱离杀手生活后，优渥的生活条件令他发福太快，完全没有了年轻时候的矫健身手。 在总督的身边，是一名银发紫眸的青年，身材削瘦，一位跟丹妮莉丝拥有同样的坦格利安家族特征的青年。 青年神采飞扬，腰悬长剑，他时不时的有些神经质的看看城墙下的大军，又看看周围焦急不已争吵不休的那十几个总督，眼神紫色光彩非常，就好像映照着亢奋的火焰。 但青年脸上髋骨的高耸，眼眶的深陷，也表明他内心曾经备受过的煎熬。他的憔悴也是一目了然，就跟他现在的兴奋一样。 “我和伊利里欧曾经是并肩战斗的战友，我了解他，如果真有生命危险，他一定已经提偷偷离开城墙，带着一身财富迅速离开潘托斯。而他身边的青年，是受他保护的坦格利安家族的韦赛里斯，落魄王子，自称真龙。” “韦赛里斯·坦格利安。”詹姆说道。眼睛一直在韦赛里斯的身上转。他经过特殊训练，眼力异于常人，能看清楚较远处的人的细微表情。 在韦赛里斯·坦格利安的身边，是沉默寡言的乔拉·莫尔蒙。詹姆很想弄清楚这位曾经的维斯特洛大陆的英雄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他是那么的深爱着他的妻子琳妮丝·海塔尔，以至于在兰尼斯港比武的当晚两人就同居在了一起。 乔拉·莫尔蒙是北境人，史塔克家族的封臣，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家伙怎么会沦落到流亡狭海自由贸易城邦？不过，想想自己，不也同样流亡狭海自由贸易城邦吗。 “某人，你认识那位佣兵？”褴衣亲王靠在城墙上轻声说道。 “我认识韦赛里斯身边的那个维斯特洛人。”詹姆低声说道。 “哦，他是个佣兵。伊利里欧雇佣了他，然后把他推荐给了坦格利安姐妹。伊利里欧收留任何维斯特洛的流亡人士，不管是学士，贵族，骑士、领主，罪犯，反叛者，谋逆者，只要是维斯特洛大陆的人，他都很慷慨的帮助他们。知道维斯特洛大陆流亡的国王之手琼恩·克林顿吗？” “听说过。” 疯王的第三任首相琼恩·克林顿，在鸣钟之战中，对阵劳勃·拜拉席恩，艾德·史塔克，霍斯特·徒利还有琼恩·艾林的谷地军队，因为不肯放火烧毁石堂镇，这样会烧死石堂镇的无辜百姓，于是错失了绝杀劳勃·拜拉席恩的机会，而被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流亡海外。他是雷加王子最真挚的朋友。 “那家伙渡过狭海，就得到了伊利里欧的照顾，后来在黄金团当佣兵的时候偷窃，声誉扫地，被逐出黄金团，在里斯的时候，因为醉酒失足跌入海中而死。” 琼恩·克林顿偷窃？ 詹姆想笑。 但他实际上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 詹姆深知以琼恩·克林顿的品格，就算被人用刀逼着，他也绝不会偷窃。就算全世界的奇珍异宝放在琼恩·克林顿的面前，他也绝不会偷偷的拿哪怕一颗。 琼恩·克林顿就是如此高洁的一个人。 那么，这个谣言又是怎么传出来的？詹姆摇摇头，把心里的疑惑丢开。自己不就是一个被七国所有人唾骂的弑君者么？ 当年，疯王要他去杀了自己的父亲泰温·兰尼斯特，要提着父亲的头去见他，又叫首相罗萨特去下令，点燃埋在君临城下的野火，炸毁整个君临城，把君临的数十万人民全部烧死。詹姆无法可想，不得不先杀了首相罗萨特，再杀了疯王…… 他救了全城几十万百姓的性命，然后被全城的所有百姓唾骂羞辱，仿佛任何人都有权骂他，当面或者背面；他为史塔克家报仇雪恨，却被艾德·史塔克深深鄙视并唾弃。 ——并且，这个弑君者的恶名，将伴随他永远…… 如果这就是诸神的旨意，詹姆藐视诸神！ 詹姆冷眼看着较远处的那一圈焦急不已团团乱转的总督们，他看见走出圈子的伊利里欧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在对身边的韦赛里斯说话，这么远的距离，詹姆听不见伊利里欧的话，但他却有看口型的特殊本事，他的足以买下两支军队的黄金，并不是白白给了布拉佛斯列神岛屿上的黑白院的。 他学到了很多顶尖杀手的本事，比如，远远的只看口型就能听懂对话。 “韦赛里斯，看见卓戈·卡奥的军队了吗？” “看见了，他的军队就是我的军队。” “呵呵，那你还在憎恨我阻止了你夺去你妹妹的贞操吗？在那晚，大红寺庙里，在祭司为你妹妹和卓戈·卡奥主持秘密结婚仪式之后，在卓戈·卡奥于天地之间骑上你妹妹之前。” “我还是恨你，伊利里欧。我的妹妹本应该属于我，她的贞操本也应该属于我。我是真龙，你和卓戈·卡奥，都该辅助真龙，等我夺回铁王座，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你知道的，你的投资将获得百倍千倍的回报。” “呵呵，为了你的铁王座，你连你妹妹的贞操都不肯献出？你叫卓戈·卡奥如何会给你他的军队？没有他的军队，你又如何夺回铁王座？” “我妹妹已经被卓戈·卡奥在天地见证下骑了，真龙血脉的丹妮莉丝人已经是野蛮人的，贞操也献给了野蛮人，你为何还是要阻止我去骑丹妮莉丝？连骑一次都不行，她本就属于我的！坦格利安家族为了保证血脉纯正，本就兄妹通婚。今晚，你得给我骑一次丹妮莉丝的机会，让真龙血脉得以纯洁延续。我会给你回报的，我以真龙之名发誓，你绝不会后悔，伊利里欧大人。” 0212章 谈判议和·詹姆毛遂自荐 （为护法/马桶上的大爷/加更，谢大爷赏！） * 铁王座……卓戈·卡奥的军队……真龙血脉，兄妹通婚，寺庙祭司，天地见证。 詹姆心中暗暗吃惊。 这个伊利里欧在图谋帮助韦赛里斯坐上铁王座。 丹妮莉丝大约十三岁，竟然已经和多斯拉克的部落首领卓戈·卡奥结婚。然后，在伊利里欧的安排下，卓戈·卡奥率军而来，威逼潘托斯。 不用想了，这个伊利里欧在图谋这个城市，他想一人掌控这个城市，利用卓戈·卡奥的军队实力。 对于一个不能拥有自己的军队，也不能和雇佣兵团签订长期合作，军事力量也不能超过城市守备队的潘托斯来说，卓戈·卡奥带着漫山遍野的骑兵队伍而来，要拿下它不过是时间问题。 从伊利里欧和韦赛里斯的对话，这支军队不过是应伊利里欧的秘密邀请而来。 “褴衣亲王，我想成为伊利里欧身边的人，或者是成为韦赛里斯身边的人，我该如何去接近他们？” “做佣兵。” “如何做？” “城市里有佣兵公会，你捏造一个名字去报名参加佣兵，通过剑术考试，就能获得佣兵身份。城市最大的佣兵公会名叫光明佣兵公会，背后的资金支持来自伊利里欧。” “哦。” “你身手不错，听口硬又来自维斯特洛，你的资料就会很快到伊利里欧手上，也许他会直接要你。伊利里欧除了明面上的香料宝石，杀人和情报业务也从没有断过。他既雇请外面的杀手，自己手上也养着杀手。” “哦！” 对方图谋铁王座，詹姆无法置身事外。 劳勃之后，坐上铁王座的，就是乔佛里，而乔佛里，是他和瑟曦的爱情结晶。乔佛里之后的托曼、弥赛拉，都是他和瑟曦的爱情见证和结晶。 如果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带着多斯拉克军队渡过狭海……跟乔佛里争夺铁王座…… 詹姆心思电转，无数的计划在脑海中掠过…… * “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上次的大寺庙婚礼，是按照你们坦格利安家族的规矩，但是真正的结婚，还要按照多斯拉克人的规矩。等这边的事情一了，卓戈·卡奥和丹妮莉丝将按照多斯拉克人的规矩举行盛大的草原婚礼。在那之前，我不能允许你骑丹妮莉丝。” “在那之后我就可以骑她了？” “在那之后，你去骑她，卓戈·卡奥只会把你一个人的人头砍下来插在枪尖上。在那之前，他们会把我们两个人的人头砍下来插在枪尖上。韦赛里斯，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今晚我把我的里斯姑娘给你，就是金发的卡米尔，处女，我自己都没有去骑她，她是我准备好送给下一任亲王的礼物。” 韦赛里斯没有回答伊利里欧的话，他抿紧了自己的薄嘴唇，眼神凶悍的盯着伊利里欧，伊利里欧憨憨一笑，“我的真龙王子，走吧。”他神态自如，对韦赛里斯的威胁眼神视而不见。 乔里·莫尔蒙跟在韦赛里斯的身边，身穿铠甲，手按剑柄，毫无表情。 在他的身后，是一排整齐的无垢者私人卫队，人数不多，八个人。 每个总督都有自己的无垢者私人卫队。 “伊利里欧总督，你去哪儿？”一个把胡子染成绿色并绑成一把刷子状的总督高声喊过来。 “尊敬的宾虚大人，我回家去吃饭，你看我这身子，再不吃就会瘦了。” “可我们现在正在开会啊，卓戈·卡奥兵临城下，事情紧急，大家正需要你的睿智。” “宾虚大人，我们总督太多了，多一个伊利里欧不多，少一个伊利里欧不少。我已经受够了跟总督们每天为一件小事争吵不休，十天时间也无法决定下来一件政务。所以，面对不可能有的结果，我还是先回家吃吃饭再来吧。” “伊利里欧大人，多斯拉克人兵临城下，一旦城破，大家都要遭殃。你快回来吧，是战是和，我们投票表决吧。” “我弃权。”伊利里欧大声高喊，“你们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接受的。投降或者战斗，议和或者坚守，我都同意。” “是吗？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另一个总督高喊，他也很胖，比伊利里欧更高，光头，一口大胡子染得五颜六色，并在下颌上分了三个向上弯曲的叉。 潘托斯贵族有染色胡子的风俗，他们花在胡子上的时间跟女人抹香粉在脸上的时间一样多。 “我同意你们的任何决定，我可已经没有力气跟你们争吵了。”伊利里欧大喊过去，脚下却不停步。 “我们的决定，是委托你出去和卓戈·卡奥议和。我们愿意每年付给他一笔钱和粮食，交到他指定的位置，换取他的保护。”另一个又干又瘦的总督喊过来，“伊利里欧大人，请您留步。在我们中间，再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谈判人选了。” 一队城市守备队迈着整齐的脚步过来，挡住了伊利里欧的去路。 伊利里欧在守备队过来之前就已经站住。 他的私人卫队挡在伊利里欧面前，长矛架上盾牌，跟城市守备队对峙。 “你们全票通过了？派我出城去议和？” “是的，大人。”几十个总督这次倒是异口同声。 “如你们所愿，既然这是诸位总督大人的意思，那么就是诸神的意思，我以天空之神，大地之神，海洋之神的名义起誓，我现在就出去和卓戈·卡奥议和，请问有哪位大人愿意同去？” 几十个总督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面露惧色，无人开口同行。 潘托斯城墙异常厚实高大，为九大贸易城邦之首。就算卓戈·卡奥有攻城器械，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拿下这座宏伟的城市。 潘托斯之所以修建得如此坚固，就是因为和布拉佛斯的战争结束后签订了不能拥有自己的军事力量的和平协议。既然不能拥有军队，那就把城墙拼命的修得高大雄伟易守难攻把。 伊利里欧叹息一声，说道：“好吧，我一个人去。如果万一我没有回来，请你们善待我的宅子，还有我的里斯女孩。我的家里的那点黄金，就全部捐赠给我宅子旁边的大寺庙吧。” 宾虚总督走过来：“大人，你是我们中最睿智的人，我们所有人的智慧加起来都不如你，你一定会成功说服卓戈·卡奥接受我们的条件的。” 更多的总督走过来，满怀激情的和伊利里欧拥抱，祝福，期待他出城去谈判成功。 “各位总督大人，你们觉得多少钱和粮食能让卓戈·卡奥成为我们的盟友，放弃攻城，并且也不允许其他的任何卡奥来抢劫我们。” “潘托斯一年税收的三分之一，包括海运贸易的收入。”一个总督说道。 “我们辖地平原粮食总收成的三分之一。”另一个总督说道。 “城市里最好的石塔，我愿意私人送给他三座。” “我的最好最大的两栋宅子送给他和他的血盟卫。” “潘托斯就是他在厄斯索斯大陆最西边的另一个家，他可以随时回家来住。”宾虚总督最后说道。 “好吧。”伊利里欧还能干脆，“我这就动身，出城去谈判。” “我期待追随大人。”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维斯特洛大陆特有的口音，“我为伊利里欧大人的勇敢无畏的胆量折服，愿以手里的剑，保护大人安全。我叫狄克·维水，一个来自维斯特洛大陆的流浪雇佣兵。” 詹姆站了出来。 0213章 连杀两人，迪克·维水得黄金辟血剑 “滚！”宾虚总督喝道，“大人马上就要出城去谈判，不要碍事。” “伊利里欧大人，我在维斯特洛大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大人慷慨豪义，希望能在大人手下谋一差遣。”迪克·维水谦恭道。 “左右，拿下。”宾虚厉声喝道。 一名士兵立即手挺长矛刺向雇佣兵，可惜，他的长矛还在半途，咽喉就已经被迪克·维水的长矛刺穿。 伊利里欧的眼神一亮。 韦赛里斯的紫眸如有火焰在跳动。 乔拉·莫尔蒙的手用力捏紧了剑柄。 八名无垢者侍卫紧紧保护住伊利里欧，长矛盾牌，摆好攻击阵列。 刚才那雇佣兵的随手一刺，后发先至，噗的一声轻响，就扎穿了士兵的咽喉。动作敏捷，干净利落。 “杀了他。”宾虚总督大怒。 卫队小指挥骑在马上，挥舞手里长矛，大喊：“战斗队列！” 两排士兵立即成战斗队列，紧密靠拢，盾牌在前，长矛架在盾牌上，向迪克·维水逼过来。指挥一踢马刺，手舞长矛，纵马攻击迪克·维水。 迪克·维水略微后退，猛然沉肩、蹬地、扭腰发力，手里长矛脱手飞出，如黑色闪电，噗的一声，长矛正中指挥的脖子，三角形黑铁矛尖锋利无比，击穿指挥的护颈甲如击穿纸革，长矛轻松穿透了指挥的脖子，巨大的力量带着指挥的身子向后倒飞出去…… 战马突然失去了主人，猛地站住，人立起来，忽律律鸣叫…… 轰！ 指挥的身子砸落在城墙上，巨大惯性力量带着他的尸体滑出一长串血迹…… 两排战斗队列的士兵们都是一怔，一时间站住不再前进。 宾虚总督脸色苍白，连退数步，他的侍卫立即把他保护起来。 其他的总督纷纷远避，随从们立即挡在总督们面前。 呛！ 乔里·莫尔蒙的长剑出鞘。 呛！ 迪克·维水的短剑抽出，他的短剑一看就是次品，连剑鞘都没有，就这样挂在并不合身的剑带上。 “杀了他！”好几个总督气急败坏的大吼。 “乔拉！”伊利里欧说道。 乔拉·莫尔蒙退后一步，紧紧盯着迪克·维水。这是个其貌不扬的普通人，并没有那种佣兵的强悍粗鲁之气，反而是冷静平常的有些木讷。这种气质的人干佣兵，本是被欺负的对象。但是看他刚才轻松杀死两人，乔拉·莫尔蒙知道这家伙是条不叫的狗。 不叫的狗才专咬人！ “你叫迪克·维水？”伊利里欧笑眯眯的。肥胖的人一笑，总让人感觉非常的亲切。 “是，大人。”迪克·维水立即单膝下跪，垂头恭谨。 “在维斯特洛的什么佣兵团？” “勇士团，大人。” 勇士团，君临人称血戏班，臭名昭著，里面的兄弟个个都是好手。团长是自由贸易城邦科霍尔人，伊利里欧对勇士团虽然不熟悉，却也不陌生，听过这个名字，也知道这个雇佣兵团。 如果君临有人想对伊利里欧不利，瓦里斯大人的小小鸟一定先送了情报过来。 “好，我要你了，你起来吧。”伊利里欧说道。至于这个迪克·维水为什么会离开勇士团流浪潘托斯，伊利里欧不问。他很少问他收留过帮助过的维斯特洛人的过去，他让别人保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却反而得到了很多流浪狭海的维斯特洛人的忠诚与友谊。 而且，要挖一个人的过去出来，伊利里欧有自己的办法。凡是有意来投靠的人，假如他说的是假话，那之前一定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迪克·维水站起来，伊利里欧身边的八名无垢者唰的一声收起长矛盾牌，闪到左右两边。 其他总督们面面相觑，无人发出异议。 他们希望多斯拉克人退兵的希望押在了伊利里欧的身上。如果伊利里欧失败，多斯拉克人强行攻城，依仗着城墙的高大坚固，他们是有时间从西门走海路从容离开的……所以如果要死，第一个还是先死伊利里欧的好。 伊利里欧对宾虚总督说道：“重新选个小队指挥吧，总督大人，迪克·维水是我的侍卫了。” “是，大人，如你所愿。” “宾虚大人，借你的剑一用。” 宾虚走过来，解下自己的剑，恭敬递上。 伊利里欧抽出佩剑，佩剑金光闪耀，锋刃熠熠生辉，剑身有一圈一圈青色的圆形暗纹，这是千锤百炼的痕迹。 剑鞘上，配有很多的宝石和金银线条的装饰，剑柄的圆球末端是一整块翡翠雕刻成半圆状。 “迪克，我们马上要出城，这把剑暂时先用着。”伊利里欧把金剑递给迪克·维水。 “谢大人。”迪克·维水立即单膝下跪，接过这把价值不菲的镀金利剑。 如此珍贵宝剑，被伊利里欧赏给一个刚刚效忠的流浪佣兵，宾虚的脸上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他这剑，可是请潘托斯最好的武器师傅打造，并请血魔巫师进行了魔法加持，据说其剑可辟邪术，锋锐无比。 “它叫辟血。”伊利里欧笑道，“杀人不沾血，血迹自动从剑锋滴落，无须擦拭。迪克，你谢谢宾虚总督吧。” “谢宾虚总督剑。”迪克·维水淡淡说道。这把剑挂在他腰间，跟他的人和衣着完全不相配。剑是好剑，奢华之极。人却其貌不扬，粗如瓦砾。 宾虚重重哼了一声，强制忍耐，没有立即走开。 “脱下你的铠甲。”伊利里欧对身边的无垢者侍卫队长说道。 一小会，一套青铜铠甲穿上了迪克·维水的身上，战靴剑带，尖刺盔，迪克·维水转眼变成了一个无垢者战士一般，他的漠然表情也跟无垢者无异。 城墙的城垛口，褴衣亲王看着这边，身上带着三枚龙蛋。 詹姆·兰尼斯特决定毛遂自荐的时候，把身上的龙蛋给了褴衣亲王。 相比于铁王座的争斗，一颗带回去取悦瑟曦的龙蛋化石，一下子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 绞盘架咔咔乱响，厚重的橡木镶铁的大门缓缓升起。 门不是左右开，而是上下直落，通过绞盘升降。 厚重数尺的大门旁边，其实有小门可以出入，但是伊利里欧并没有走小门，虽然随行的不过三个人：乔拉·莫尔蒙；迪克·维水和一名无垢者战士。 吊桥放下，四骑踏上吊桥，对面，多斯拉克骑兵突然举起弯刀，一片雪亮的光芒反射着太阳的金光，整个平原地，生长出一片弯刀的森林，一眼看不到边际！ 嗬嗬嗬嗬嗬嗬——！ 多斯拉克人突然齐声呐喊，如大海般的声浪席卷了天地，城门口的士兵个个吓得面色如土，关上城门的喊叫声响成一片……绞盘架又开始痛苦的呻吟……而吊桥上，谈判的四位使者还没有过桥…… 伊利里欧瞄一眼身边的迪克·维水，对方神情漠然，呼吸平稳，只是手已经紧紧的按上了黄金剑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变白…… * 别跳订，很多伏笔典故出处就一两段话。没看210章美人财富章节的，不会知道‘弑君者’名号的真相，也不会知道琼恩·克林顿这个人，后面出克林顿故事，就会迷糊而突兀。 0214章 无敌的卓戈·落后的部落 城墙上很宽，无数的滚石正在源源不断的通过马车和牛车拉上来，黑色的火油一桶一桶的顺着斜坡滚上来。 宽阔的城墙上，总督们聚在一起，各怀鬼胎的看着城墙下的多斯拉克骑兵，当骑兵们举起弯刀大声呐喊的时候，总督们心惊胆战，面色如土。 和布拉佛斯的战争是在艰难的一次胜利后缔结的和平协议，布拉佛斯是海王的统治地，拥有强大的战舰舰队，那是一个没有修建任何防护城墙的岛屿王国，或者说是骄傲的布拉佛斯人不屑修建城墙，他们认为他们的战舰就是最坚实的城墙。 只要潘托斯还想做海上贸易，就不得不和布拉佛斯修好关系，否则所有的商船都会遭到布拉佛斯人的战舰攻击。和平协议缔结后的苦果也正在一天一天的显现，失去了强大军队的潘托斯，城墙再宽再厚，也不过是一只巨大的纸老虎。 但是好处也显而易见，和平后，海上商贸飞速发展，城市人口越来越多，人们也越来越富有。总督们的财富更是迅速倍增，各种生意越做越大。 东边的多斯拉克海（草原）里众多的卡奥（部落首领）中，卓戈·卡奥是最强大的一支。潘托斯在和布拉佛斯缔结了和平协议后，对于东边的游牧民族多以示好政策进行笼络。但是很显然，随着卓戈·卡奥不断的打胜仗，他旗下的战士也越来越多，不事生产的游牧民族们为了生存，四处征战烧杀抢掠已经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 伊利里欧带着三个侍从走过吊桥，吊桥迅速升起。 一个非常高大雄健的汉子举起了手，他的身后排排的弯刀如波浪一般的放下去，就好像退潮一般。 刀光闪耀，一波一波的潮水荡向远方。 毫无疑问，这汉子是这支军队的首领：卡奥——卓戈·卡奥。 卓戈·卡奥皮肤如古铜一般，身上没有穿戴一片铠甲，简单的黄色亚麻布扎在腰间，坦胸露背，短刀在绑腿上，弯刀在腰间，他的五官充满了野性的魅力，完美到无可挑剔。黑眼珠黑头发，黑头发非常的长，从脑后垂到了身前的马背上，上面绑满了一个一个金色的银色的铜色的黑铁色的大小不一的铃铛。 每一个铃铛，都是取了对手性命的荣誉奖赏。头发越长，代表胜利的次数越多。 战败的多斯拉克人，都会割断自己的头发以明志。而卓戈·卡奥的长发，代表着他从未战败。 他的黑色胡须也很长，扎成了细小的辫子，跟被詹姆·兰尼斯特杀掉的总督不同，那总督的胡子颜色染成了金色，胡须辫子上绑的是珠宝做铃铛，而这卓戈的辫子胡须上，也绑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铃铛，颜色各异，却几乎没有珍贵珠宝雕刻打磨成的铃铛。 卓戈·卡奥坐在马上，比身边的那些魁梧高大的男子都要大上一号，个头也更高，迪克·维水看他一眼，就觉得他是天生的大英雄。 伊利里欧跳下马，乔拉·莫尔蒙，迪克·维水跟着下马，但是无垢者士兵却没有下马，他马上挂着盾牌，手持长矛，漠然于马上。 卓戈·卡奥轻轻一动，他长发和胡须上的铃铛就响成一片。 如此长的头发和数量众多的铃铛，迪克·维水怀疑在战斗中是否有些妨碍身手。除非在战斗前，把长发绑在腰间，扎进裤腰。看卓戈浑身不带一片铠甲，光着上身，浑身肌肉纠结，就好像一尊完美的身体雕塑。 然而，人的血肉之躯是无法抵挡住刀剑长矛利箭的攻击的，身手再敏捷，一只小小的喂毒铁器，刀刃或者吹箭，就能轻松划破肌肤，然后夺去卓戈·卡奥的性命。 卓戈·卡奥的身后，清一色的汉子都光着上身，长弓弯刀和挂在马上的长鞭是他们的武器。放眼一望，整个骑兵队伍中，没有一人穿戴了铠甲。 而且，居然也没有看见盾牌。 迪克·维水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此武装落后的民族？ 很原始！ 他们表面看起来非常的强大，但要是来一场箭雨，无差别射击，比如西境的步兵方阵中的训练有素的长弓兵，数千支箭从天而降，覆盖式射击，连续几波，这些人就会纷纷倒下，包括他们的马，都是靶子。 没有铁甲防护的战马，没有铠甲防护的骑兵，没有盾牌遮挡的血肉之躯……全部都是靶子…… 迪克·维水先前的紧张到绷紧如弓弦的身心慢慢放松！ 数万人的扑面而来的排山倒海般的压力也渐渐开始适应，他的手轻轻的离开了奢华的剑柄。 伊利里欧总督在和卓戈·卡奥交谈，迪克·维水基本上听不懂他们的对话，那并不是高等的瓦雷利亚语言，但也偶尔会有几个熟悉的音节。 卓戈·卡奥很少说话，基本上都是伊利里欧在快速的说，听在迪克·维水的耳里，音节独特而陌生，却有一股舒适的生动韵律。迪克·维水判断伊利里欧总督说的多半是多斯拉克的部落土语。 卓戈·卡奥很多时候都是在点头或者摇头，或者是简单的回应几个单音节的词语。迪克·维水不再去听他们的交谈，就算用猜的，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两个枭雄之间的分赃约定而已。 潘托斯城贸易繁华，财富巨大，洗劫掉这样的城市并不明智，让这座城市源源不断的生产并提供财富才是最划算的征服：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也许这马上的卡奥并没有做生意的头脑，但是伊利里欧精明的头脑足以撬开他的弯刀思想，让他明白杀一只鸡吃掉和养一只鸡源源不断的下蛋究竟谁更划算。 过了好一会，伊利里欧跳上马，卓戈·卡奥紧绷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对身边的卫队说了一长串的语言，他身边的汉子们一起举起弯刀大声呐喊：哟嗬嗬嗬嗬嗬嗬—— “迪克·维水。”伊利里欧笑眯眯的说道。 “是，大人。” “叫他们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谈判顺利，卓戈·卡奥接受了我们的和平协议。” “是，大人。”迪克·维水突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当年，父亲泰温·兰尼斯特也是领兵于城下，然后，大学士派席尔说服了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各位总督大人，谈判顺利达成，快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迎接卓戈·卡奥！”迪克·维水冲城墙上大声呼喊。 他的声音出奇的洪亮，足以让城墙上的总督们和方圆两里内的人们都听清楚他的喊声…… 直到此刻，卓戈·卡奥才正式看了一眼一身青铜铠甲头戴尖刺盔的这名声音洪亮的侍卫，他这一眼，就好像刀子的冰冷锋刃，令迪克·维水的背脊微微一僵…… 吊桥咔咔放下，城门的绞盘轰隆隆的转动起来，迪克·维水再次握紧了剑柄，下一刻，必然就是铁与血的赞歌了…… 阴谋背叛的另一面，就是成功的荣耀与权力的奖赏…… 0215章 血盟卫·以血开路 （为舵主i夜爷加更1章，感谢支持。） * 随着一声吆喝，数骑冲出，传令下去，多斯拉克人骑兵开始转向，退后。 城墙上的总督们脸色开始缓和，有的人轻轻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有的总督长长吐出一口气，笑容回到了他们胖乎乎的脸上。 于是一连串的命令传下去，滚石和火油都停止了搬运。 * “嘿！”随着这一声非常轻佻的声音，一柄亚拉克弯刀的刀尖刺在迪克·维水的肩膀上，在青铜铠甲上划出刺耳的金属划痕声，“太监，滚一边去。” 迪克·维水回头，看见一张年轻的脸，眼神非常冷酷，他的嘴角挂着微笑，神情潇洒，但迪克·维水却看出了他的微笑下的残忍。 这个家伙说的是通用语，手腕轻抬，刀尖向迪克·维水的脸上如柳叶般飘逸划过来，看样子是想在迪克·维水的脸上留下一个印记。 亚拉克弯刀是一种半剑半镰刀的武器，刀刃很长、利如剃刀。 对方的动作太快，疾如风，迪克已经来不及抽剑，间不容发，头猛然后仰，亚拉克弯刀如一道白光掠过眼前。 弯刀主人呵呵大笑，手腕一翻，雪亮弯刀迅如奔雷，猛砍向迪克·维水的脖子。 黄金辟血剑的剑鞘一晃，剑抽出，当的一声大响，迪克在距离脖子数寸的地方挡住了这凶险一击。 迪克·维水在马背上身体一晃，几乎摔下马去。 “柯索。”卓戈·卡奥回头喝道。 柯索哈哈一笑：“吾血之血。”他笑道，“这尖刺盔的动作不慢啊。”柯索收起弯刀，“我等会再来找你玩玩。”他双腿一夹，跟在了卓戈·卡奥的身后。 迪克·维水把剑未入鞘，又一把亚拉克弯刀轻轻敲在他肩膀上，叮叮两声，“退后，离我吾血之血远一点！”一匹马从迪克·维水的身边走过，马上骑手矮胖、秃头，额头皱纹很深，眼角鱼尾纹明显，鹰钩鼻，满嘴碎牙。 迪克让开路。 又一把亚拉克弯刀敲敲迪克·维水的后背，当当作响，迪克·维水干脆骑马让得远远的，一个身形巨大，紧闭嘴唇眼神沉默的骑兵走过，眼睛的焦点并没有看在迪克·维水的身上，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 这三个人为首，成品字形拥护着卓戈·卡奥。 乔里·莫尔蒙和另一无垢战士也被多斯拉克人挤开，喝令他们让道。 二十多骑兵族拥着卓戈·卡奥走上了吊桥。 乔拉·莫尔蒙冲迪克·维水微微一笑：“迪克，卓戈身边的那三个人是他的血盟卫，有他们在，是不能允许其他人的侍卫走在卓戈身边的，你别介意。” “血盟卫！”迪克·维水说道。 “是啊，攻击你的血盟卫叫做柯索，刀法一流，杀人无数。” “他的确很残忍，刀法也很不错。” “第二位上了年纪的血盟卫叫科霍罗，是他从佣兵手中救出了小时候的卓戈。” “哦。” “第三位体形巨大沉默寡言的血盟卫叫哈戈，他力大无穷，只需要一击就把人从马上打飞，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迪克·维水微微一笑：“三个血盟卫，一个年轻残忍，嗜血刀法好，一个年老有经验有恩义，还有一个哈戈力量取胜，很不错的血盟卫啊！” 乔拉·莫尔蒙点点头：“走吧。” 三人拍马跟上。 血盟卫是卡奥的贴身护卫，也是他的最亲的兄弟和伙伴。他们随时都在卡奥的左右，分享卡奥的一切，有的部落卡奥甚至有分享卡奥妻子的风俗。总之，卡奥吃什么用什么拥有什么，他的三名血盟卫就拥有同样的东西。 血盟卫唯一不会分享的，就是卡奥的马。 马是多斯拉克人最看重的东西，不会骑马打仗的男人都不配叫做男人。 “血盟卫会分享卓戈·卡奥的老婆么？”迪克·维水问乔拉·莫尔蒙，说的是维斯特洛大陆通用语。 乔拉盯一眼迪克，淡淡说道：“卓戈不会把他的妻子拿出去跟血盟卫分享，他和其他卡奥都不同。他是多斯拉克海最强大的卡奥，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对，看见卓戈的长发和铃铛了么，那就是战无不胜的见证。每个被他杀死的敌人，发辫上的铃铛都会被解下来系在卓戈的长发上。” “卓戈死了，他的血盟卫都会陪葬吧。” “是的。血盟卫和他们的卡奥之间互称“吾血之血”。只要卡奥一死，按照古老的传统，血盟卫也要死。如果卡奥是被敌人杀死，血盟卫会先替卡奥复仇，再把卡奥的妻子卡丽熙送去维斯·多斯拉克加入多希卡林，随后就追随卡奥而死。” * 卓戈·卡奥带着他的卫队二十多人跟在伊利里欧身边。 不管有多少人在一起，仿佛所有的光辉都集中在了卓戈·卡奥一人的身上。他就是羊群中的狮子，鸡群中的白鹤。 伊利里欧一身的黄金绸缎，胡子也是染成了富贵的金色，手指上满是珠宝，十根手指戴满，他也肥胖得很有分量，但骑马在卓戈·卡奥身边，那就如小丑一般微不足道，毫无光彩。 * 伊利里欧和卓戈·卡奥缓缓入城。 迪克·维水和乔拉·莫尔蒙还有一名无垢战士被卓戈·卡奥的人排斥在队伍的最后。 几十个总督们已经下来城墙，就在城门大街上恭迎卓戈·卡奥一行人。他们金银珠宝遍身，个个大腹便便，脸上堆满了微笑。 身后，吊桥已经拉起，城门也轰轰的放下。 卓戈·卡奥虽然神勇无敌，他身边的侍卫们也是个个杀气弥漫，但仅仅二十多个人进城，所有的总督们都很放松。他们的侍卫和城市守备队都站在稍远的位置，对多斯拉克人依然严阵以待，摆出军威，以免被好战的多斯拉克人轻视。 卓戈·卡奥骑在马上，手指向南边的一排石塔宫殿，对面前的总督们说道：“那一排的石塔宫殿，我要了。” 以宾虚为首的总督们都是脸色一僵，宾虚总督深表歉意的说道：“卓戈·卡奥，那是我们潘托斯亲王的宫殿，也是神殿，除了那九座石塔宫殿，潘托斯的任何石塔，宅子，堡垒，你都……” 突然马蹄声响，一骑飞出，速度快速绝伦，刀光一闪，宾虚总督的半边脸被劈开，整个脸就好像从里面炸开了一般…… 等人们反应过来，宾虚总督已经倒在血泊中，柯索已经回到卡奥的身边，弯刀上的刃锋边缘有一道淡淡的红线…… “我要那石塔宫殿。”卓戈再次说道。 “不！”胡子扎成板刷的肥胖总督厉声喝道：“侍卫何在？守备队，战斗队列。” 啪！ 一道长鞭飞出，如黑色的毒蛇，嗖的缠住了肥胖总督的脖子，鞭子一带，就把体型巨大的总督从人群中拉出来，撞在卓戈·卡奥的马前，柯索弯刀旋转，噗的一声，砍进了胖总督的脖子，几乎把整个脑袋砍飞起来，仅有一点皮肉和筋腱还相连。鲜血喷溅中，尸体和在马上俯身砍人的柯索都是一身血迹。 “战斗队列——！”青铜盔上有两根尖刺的一名无垢者私人卫队队长发出了命令…… 年长的血盟卫科霍罗一箭射出，正中那高军官的心窝，长箭贯穿铠甲，射中了军官的心脏……把他的冲锋命令卡死在了喉咙里。 “这个城市里的总督太多了，有一个能替我收钱经营城市就足够。”卓戈·卡奥淡淡说道。 三名血盟卫立即冲出，三把亚拉克弯刀旋转如风，冲进总督们的人群中，柯索最先冲上去，锋利无比的亚拉克弯刀第一刀，就砍在了一个总督的双眼之间…… * 迪克·维水一动不动，冷眼旁观，那些私人侍卫们成战斗队列冲锋过来，和二十多名卓戈·卡奥最精锐的多斯拉克骑兵撞在了一起，刀剑砍进血肉的噗噗声令人胃部翻腾，而城市守备队，阵型排好，却纹丝不动…… 0216章 兵要血刃·龙的食物 血盟卫哈戈弯刀一击，就把一人打飞起来，他体型巨大，力大无穷，更适合战锤而不是弯刀。 科霍尔箭无虚发，快捷无比，他的箭矢也非常长，长弓长箭，力量十足，每一箭出，必然有一人倒地。 转眼间，总督和侍卫们倒了一片。 卓戈的几个卫队骑兵也受了伤，其中一人小腹中枪，长矛穿透身体，另有三匹战马被无垢者的长矛刺死。 无垢者侍卫死战不退，而且他们绝无任何畏惧。 身边的伙伴倒下去，他们的平静脸色如常，手里的长矛被砍断，就用短剑，盾牌被劈开，就扔了盾牌，合身扑上。 多斯拉克人的骑兵进退灵活，迂回包抄，很快，总督卫队们的前后左右都是来去飞驰的骑兵。 骑兵们近身战被杀了一人死了三匹马后，他们立即退开，采用包围圈，武器也变成了长鞭和弓箭。 每个骑兵都有三种武器：半直剑半镰刀的亚拉克弯刀，长鞭，弓箭。 弯刀是近身战，长鞭是中距离抽到敌人，锁喉，弓箭则远距离作战。 只一瞬间，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多斯拉克人骑在马上四面冲击步兵，长鞭啪啪，箭矢呼啸，一个一个无垢者士兵和佣兵在惨叫声中倒下。 剩下的十几个总督一起跪倒，数人大喊住手。 伊利里欧对卓戈轻声说了一句话，卓戈举起手：“吾血之血！” 于是，血盟卫和卫队骑兵们笑嘻嘻的回到了卓戈身边，仿佛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有趣的游戏。 一名满脸血迹的总督说道：“伊利里欧，卓戈·卡奥，我的城堡宅子和石塔都是你们的了，还有我的财富，请你们允许我带着家人离开。” 伊利里欧笑眯眯的说道：“奥斯顿总督，你如果辞去总督职务，也可以留下来，我允许你保留一半财富。另外一半，你得拿出来献给卓戈·卡奥和他的血盟卫。” “如你所愿，大人。”奥斯顿总督连忙道谢。 “潘托斯的总督太多了，任何一件小的政务，没有十天一个月无法处理下来，大家很难达成共识，这严重阻碍了潘托斯的发展，我们的财富生意和荣誉都因此受到了影响。” “伊利里欧大人，我请求你准许我辞去总督职务。”一个总督高声喊道，言辞恳切，神情充满期待的真挚。 “准了，安德鲁大人，你的城堡，商船，宅子和别墅都得以全部保留，你只需要拿出你一半的财富献给卓戈·卡奥就好了。” “谢谢伊利里欧大人，谢谢卓戈·卡奥和他的血盟卫，我深感荣幸，希望今后能在伊利里欧大人手下做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官吏，帮助大人管理海上贸易，以报答大人的慷慨仁慈。” “准了，安德鲁大人。你的热忱和服务潘托斯的忠诚令我感动，海上贸易的管理，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迪克·维水冷眼看着这场兵要血刃的潘托斯之变。他看见了城市卫队旁边纹丝不动的伊利里欧的无垢者卫队，但是韦赛里斯不见了，那个自称真龙的家伙。他可是伊利里欧的一笔未来的投资。 * 伊利里欧的红墙堡垒里，巨大的花园水池边，有一个栩栩如生的雕塑，这个雕塑的人物年轻俊美，手持短剑做出攻击的姿势，从少年的眉眼，依稀能看出伊利里欧的影子。 年轻的伊利里欧可不是现在的这个胖子。 在这雕塑下面，丹妮莉丝的雪白手掌轻划水波，脸上含笑，她的心情看得出来很不错，远远的，有几个无垢者在守护着宅子，而距离她不远的窗口下，一个身穿黄色皮革的多斯拉克少年皮肤黝黑，精瘦，手里拿着圈成一团的黑色长鞭。 他叫乔戈，是卓戈派来保护丹妮莉丝的多斯拉克少年，擅长使长鞭，十六岁。 大门外马蹄声得得，跟着那马闯进大门，直奔花园而来。丹妮莉丝抬起头，看见了他的哥哥韦赛里斯。 韦赛里斯一身黑色丝衣，腰悬借来的长剑，他跳下马，一把抱起丹妮莉丝，大步疾走。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丹妮莉丝说道。 她的大声令他恼怒，自从在隔壁的红色大寺庙里和卓戈结婚后，她好像越来越不怕他了，竟然敢瞪起眼睛吼他了。 这令韦赛里斯非常恼怒。 “你是唯一的坦格利安血脉，你必须为坦格利安诞下真龙血脉，而不是一匹马。” “我的丈夫是卓戈·卡奥，我们按照坦格利安家族的仪式已经举行了婚礼，诸神都是见证。” “对，但还没有按照多斯拉克人的婚俗举行过婚礼，所以你还不算是卓戈·卡奥的正式妻子。就算你是他的妻子，你也有义务为坦格利安的纯粹血脉诞下龙子。当年要不是你出生晚，雷加也不会先娶马泰尔后又爱上一匹冰原狼。狼、狮子和马，都不过是龙的食物。马本不配拥有龙，但他答应给我一万骑兵，我才允许你被他骑的。马能骑龙，龙难道还不能骑龙。” “放下我，我已经怀有卓戈·卡奥的孩子。”丹妮莉丝厉声喝道，“他今天就会来带我走，我们会按照多斯拉克人的婚俗再举行一次婚礼。” “我知道，所以我必须赶在他带走你之前先骑了你。” 韦赛里斯抱着丹妮莉丝走上了台阶，马上就要进入房间。 “乔戈！”丹妮莉丝大叫。 啪！ 一声鞭响，劲风呼啸，一黑色长鞭猛地缠上了韦赛里斯的脖子，韦赛里斯顿时窒息，踏上台阶的脚步再也无法向前移动半分。 乔戈收紧长鞭，韦赛里斯被拉得倒退下台阶，他的脸开始涨红，呼吸困难，紫眸也开始充血。数个心跳的时间后，他不得不放开丹妮莉丝，双手来拉缠住脖子上的长鞭。 乔戈用力一带，韦赛里斯倒在地上，乔戈一脚踏上他的胸膛，嗖的抽出短刀。 “不，乔戈，放开他。”丹妮莉丝喝道。 乔戈收起刀，松开长鞭，韦赛里斯做起来，嘶声喘息，一边手指乔戈：“龙的食物，你们都是龙的食物。马，狮子，狼，长毛象和海怪，都是龙的食物。我是真龙传人。” “韦赛里斯，你今后再敢碰我，我就叫乔戈剁掉你的手。”丹妮莉丝说道。 韦赛里斯难以置信：“我是真龙，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韦赛里斯，你再无权命令我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从今天开始，此时此刻，直到永远。因为，我也是龙。”丹妮莉丝冷冷说道。 “对，丹妮莉丝，你说得对，我们是龙，所以不管是马，狮子，狼，长毛象，海怪，一切的生灵，都不过是我们的食物。” 丹妮莉丝心里轰的一声，怀孕后那些关于龙和火焰的梦一一显现，梦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不怕火烧，不怕水烫，她一直不明白那些梦预示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何在怀孕后，把手指放在蜡烛的火焰上却仅仅是感觉到温馨的温暖而不会被烧坏手指—— ——韦赛里斯的叫喊突然之间揭开了那层心里的迷雾面纱，令她豁然开悟——她怀孕后无数的关于龙与火焰的梦和身体对火焰的无端亲近都是因为——她是龙啊！ “我是龙啊，而马，狮子，狼，大象，海怪，不过都是龙的食物啊！” “我是龙，我不怕火，我亲近火焰，火焰也亲近我，因为我是真龙传人。” 坦格利安家族的真龙传人，真龙血脉的苏醒传承，一直都是男女不限。 0217章 真龙不怕火·真狮诱假狼 “乔戈，拿火来。”丹妮莉丝说道，语气有了力量，不容置疑。“你才是真龙传人。”丹妮莉丝心里，一个声音不断的对她在说。 她看着地上不停咳嗽的韦赛里斯，紫眸里的光彩有如火焰在跳动。 乔戈说道：“卡丽熙，我怕他会起来伤害你。” “我再不会怕他。”丹妮莉丝淡淡说道。 “是，卡丽熙。” “你不怕我？我是真龙血脉，你想唤醒睡龙之怒？”韦赛里斯情绪激动，剧烈咳嗽。 乔戈很快拿来一燃烧的红烛，丹妮莉丝神情漠然，把蜡烛丢在韦赛里斯的黑丝裙服上，真丝衣服一遇上火焰，立即轰的燃烧起来。 “你，你，你做什么？”韦赛里斯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拼命拍打火焰。火焰无法扑灭，丝绸衣服本就是非常易燃。 几个侍从跑过来要救火，被丹妮莉丝喝止。 “救我，丹妮莉丝，救我。”韦赛里斯向丹妮莉丝跑过来，乔戈长鞭甩出，缠住韦赛里斯的一只脚，长鞭一拉，韦赛里斯摔倒在地。火焰如游动的红蛇，攀爬上韦赛里斯的银发，韦赛里斯的惨叫声响起。 “你不是真龙血脉，韦赛里斯。真龙不会怕火！” “我要杀了你。”韦赛里斯恨意滔天。 “那你得想办法先扑灭自己的火焰了，不然你会被烧死的。”丹妮莉丝说道。她惊讶于自己的冷硬和漠然，这还是自己么？丹妮莉丝心中一颤。 旁边就是水池，韦赛里斯在地上滚动灭火，却不知道跳进水池去。 “他不单凶残，还很愚蠢，并且，他并不是真龙传人。”丹妮莉丝的心里那个声音说道。 “韦赛里斯，水灭火，还不跳进水池？”丹妮莉丝不得不提醒韦赛里斯。 韦赛里斯跳进水池，沉入水中，火焰熄灭。 丹妮莉丝想起了小时候，韦赛里斯摸上她的床，给她讲关于龙的故事。在夜的黑暗里，韦赛里斯总是抱紧她，安慰她，告诉她哥哥在，一切都不用怕。 她很怀念那时候的韦赛里斯，而不是眼前的这位。小时候的韦赛里斯是她的哥哥，现在的韦赛里斯是她的主人，他把她当可以随意折磨贩卖辱骂和糟蹋的奴隶，并且他毫不掩饰这一点。 韦赛里斯水淋淋的冒出头，抹去脸上的池水，怒不可遏：“丹妮莉丝，我要杀了你。我诅咒你会被千人骑万人上，卓戈对你新鲜感过去后，就会把你赐给他的马人，你会被活活干死。” 丹妮莉丝微微昂起头：“韦赛里斯，你怕火，你不是真龙传人，真龙不会怕火，但你不单怕，还会被火烧死！” “不，你说谎。”韦赛里斯突然暴怒，“你说谎，我是真龙传人，我是唯一的真龙传人。”他突然感觉到了恐惧，眼神绝望，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你不是真龙传人，真龙不会怕火；你不是真龙传人，真龙不会怕火……这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成了雷声的轰鸣……无边无际，铺天盖地，令韦赛里斯无从逃避…… 韦赛里斯从水池里爬起来，眼神惊恐，双手堵住耳朵，但是那声音依然在耳边轰鸣，无从阻挡：你不是真龙传人，真龙不会怕火；你不是真龙传人，真龙不会怕火……韦赛里斯大喊一声，向花园外逃走，那声音依然追着他，不肯放弃。 韦赛里斯跌跌撞撞的冲出花园，推倒来劝阻他的一个侍女，他冲到了大街上，那声音依然追着他，他于是竭力狂奔，向前，向前，向前…… 丹妮莉丝回到自己的房间，二楼，推开窗户，看向西边，那里有个日落国度：维斯特洛大陆。如果自己才是坦格利安家的真龙血脉，那么，反攻复国，带兵攻占君临的，就不是韦赛里斯，而是我，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君临？ 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只知道这个名字，听韦赛里斯说起过它的辉煌。君临的红堡，是坦格利安家族修建的王宫，现在住在王宫里的，是一个叫做劳勃·拜拉席恩的国王，一个谋反者，一头公鹿，他杀死了丹妮莉丝的大哥雷加。 公鹿的的妻子是一头狮子，瑟曦·兰尼斯特，她的哥哥詹姆·兰尼斯特杀死了丹妮莉丝的父亲伊里斯，他家的封臣杀死了大哥雷加的儿子，奸杀了大哥的妻子…… 公鹿和他的谋逆们，如今，正占据着丹妮莉丝家族的王宫……作威作福……然而，不管是狮子，公鹿，狼，都不过是龙的食物……龙，丹妮莉丝想起了伊利里欧给她看过的那三枚来自亚夏阴影地的龙蛋。 是的，真龙不怕火，丹妮莉丝就是真龙传人，然而就算是龙脉苏醒，真龙传人回归，也必须要有自己的龙…… * 君临红堡，梅葛楼，王后舞厅。 艾德·史塔克第一次进入王后舞厅。 舞厅不大，却也不小。南面巨大的拱形窗户保证了整个舞厅的采光，而墙壁上的银色浮雕镜片，让空间显得更宽广。不管是地面还是天花板，都是精雕细刻的装饰图案。 足以容纳百人的舞池正对面，有一个欣赏舞蹈的小吧台。 王后瑟曦拿出了一瓶红色葡萄酒，那酒一倒出来，果香扑鼻，闻起来令人非常舒服。瑟曦倒上两杯，自己先喝光一杯，接着把第二杯酒也喝光，笑道：“艾德大人，过来喝一杯。” 艾德·史塔克略微放心，两杯酒瑟曦都先喝了一杯来证明安全，这看起来很安全，但其实也并不安全，假设瑟曦计划要出手的话。 艾德·史塔克走过去，瑟曦为他倒上半杯，轻轻说道：“想不想知道我如何让你得到龙石岛。” “很想。” “喝下这杯酒，我就告诉你时间。” 艾德·史塔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现在以王后瑟曦为马首是瞻，当然这很隐晦，不能被王座大厅里的那些廷臣们看出来；并维护王后瑟曦的利益，北境拥护西境和王后，王后自然就没有在酒里下毒的动机。 至于王后瑟曦信不信艾德，这不是艾德·史塔克需要考虑的问题。 权力之间本无信任，只有交换。 艾德把酒杯亮给瑟曦看，酒杯干净彻底。 王后瑟曦再为艾德·史塔克倒上半杯酒：“再过三天时间，龙石岛就是你的。” “我不相信。” 瑟曦嘴唇一努，示意艾德·史塔克再喝酒：“喝下这杯，我就告诉你我的计划。” 艾德·史塔克再次一饮而尽。 瑟曦又为他倒上半杯，这水晶角杯很大，几次倒出，一瓶葡萄酒去掉了大半。 瑟曦自己也喝光一杯酒，倒上，说道：“你会跳舞吗？艾德大人。” 艾德指指酒杯：“王后陛下，我已经喝了第二杯酒，你该说说你的龙石岛计划了。” “那你是看我跳舞还是喝这杯酒，任选，然后我就告诉你。” 艾德·史塔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瑟曦微微一笑：“艾德大人，我的龙石岛计划就是……” 艾德·史塔克突然感觉瑟曦的声音好远好模糊，整个舞厅都在轻轻摇晃，地面也变得柔软，无处着力。低头一看，地面无异，头却越来越重，双脚也越来越陷进了无底沼泽中的感觉。 然后，艾德·史塔克感觉自己好像顺着吧台滑倒在了地面，全身力气被一只无形的手全部抽空，可是小腹却开始发热，然后双腿之间迅速的燃烧起了阳刚无比的火焰…… ——这令他难受得哼了出来，他想支撑起身体逃开，却发觉一双雪白的脚挡在了他的面前，他伸出手想推开，一具温软的身子却非常舒服的令人迷醉的压了上来…… 0216章 神魂颠倒·环环相扣·艾德的荣誉破碎如玻璃 （月票加第3更。） * 艾德·史塔克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个梦，喷香的气息和温软的迷醉令他内心充满了澎湃的原始渴望，他想伸手抱住那温香的绵软，却无法抬起手，他想翻身，他想进入，他全身在燃烧，仿佛能感觉到透明的无形火焰烧疼了双腿，他想狠狠揉进那团迷醉，他滚烫，他是火焰本身，只想挤进那具压上来的天赐的冰凉……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心底，一个声音在呐喊：“控制住，你这个混蛋，不过是两杯葡萄酒。” 然而，那并不是两杯普通的葡萄酒，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王后瑟曦比他想象中的更果决而坚定，她想拿下他，彻底把他绑上战车，把艾德·史塔克看得比生命更高贵的荣誉彻底打碎，就好像打碎一块华美的玻璃，而且是让艾德·史塔克自己亲手把自己视为一切的骄傲和荣誉打成碎片…… “不！”艾德在心里呐喊，然而，当一张甜蜜的湿润印上来，就在他的眼皮上开始的时候，他头脑里轰然作响，虽然无法动弹，身心却有了抛弃一切不顾一切的疯狂…… 瑟曦的技巧成熟而老练，令艾德全身起了不可抑制的颤抖的痉挛，亢奋爆发如山，人一下子掉进了深渊，一直掉一直掉，失重的恐惧令他大喊，声嘶力竭，但这种恐慌里却又偏偏充满无比的渴望与欢愉…… ——艾德很吃惊的听见了自己的魔性般的轻哼，这令他心底升起羞惭，然而，一双具有魔法般的柔韧双手仿佛在他灵魂深处游走，每到一处，就是那驱散浓厚黑暗的烛光，又是那抵挡滚烫火炙的冰凉，又如那月亮下的魔法师的竖笛，吹奏起令人神魂颠倒的柔情蜜意…… 最终，当濡湿裹住了无法控制的原始钢铁，艾德·史塔克觉得自己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让我去死，他诅咒道，然而那声音却变成了轻风中的薄雾，隐隐约约，如有如无，充满迷醉的诱惑…… ——当炸裂从身体内部开始，不可抑制的如竹节般节节爆开，所有的坚持，荣誉，道德，伪善，权谋与心机，邪恶，欲望，愤怒，痛苦与欢乐，全部灰飞烟灭，在那一瞬间，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什么都变得虚无，艾德被瑟曦带着，瞬间轻飘于天空之巅，却又瞬间沉溺进深渊之底…… * 艾德醒转，眼前是昏暗的摇曳的红烛光，他感觉全身发冷，身体发软，他坐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身体被掏空却偏偏又很满足的奇异感觉前所未有…… 不管是穿越前的体验，还是穿越后威尔本身的体验，全部加起来，和瑟曦在一起的这种人生的体验都前所未有。不得不说，瑟曦能让男人体验到完全的不一样的雄性感觉，这就好像罂粟花奶，非常好喝，抑制痛苦，越喝越依赖，越喝越离不开，但却对身心有戕害…… “艾德大人，你醒了。”一个声音在角落的阴影里突然的响起。 一个男人的声音，阴冷而充满了嫉恨。 艾德·史塔克吃了一惊，忙伸手抓起地上身边的睡袍，本能的挡住雄性的生命之源罪恶之根和快乐之泉…… 瑟曦的堂弟——蓝赛尔·兰尼斯特——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慢慢从窗帘的一角阴影中走出来：“艾德·史塔克大人，我记得北境的史塔克家族一直视荣誉高于生命。劳勃国王最信赖的首相，最爱的没有血脉的兄弟。”他轻轻一笑，面带羞涩。 艾德·史塔克深呼吸，瑟曦留给他的震荡还在他体内的深处徘徊游荡，那是一个具有魔力的女人，了解脱去了衣服后的男人的所有弱点。 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蓝赛尔，你是不是想说，我的荣誉已经脏如跳蚤窝里的破抹布，也如一块碎裂在铁锤下的精美玻璃？荣誉输给了欲望，背叛讽刺了忠诚。” 蓝赛尔不回答，抿紧了嘴唇，只是那双碧色眼睛里光芒闪烁。 “艾德大人，你想要喝一碗培根汤吗？王后陛下亲自为你熬制的，里面加了非常珍贵的食用花朵。”门口，一个面容娇美的侍女谦卑说道。 艾德·史塔克的身体一僵！ 该死的瑟曦，竟然还故意安排了一名侍女站在大门的旁边。他现在可是一。丝。不。挂。 艾德·史塔克脸上发烧得厉害，他以飞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阴沉着脸，大踏步离开。然而，他的嘴唇上，偏偏还有那一丝丝的回味萦绕。 他好想漱口！ 瑟曦如玫瑰，玫瑰很香，带刺，并且这朵特别不同，还有毒。 这件事情，如果没有处理好，今后，北境的艾德·史塔克公爵一定会斩了威尔大人！ “艾德大人！”蓝赛尔小步跟上。 “什么事？”艾德·史塔克停住脚步，眼睛逼视着这眼神闪烁着狡猾光芒的少年。 “国王陛下在等你。” 艾德·史塔克微微一怔：“带我去。” 瑟曦还真是厉害，一环扣一环啊！ “是，首相大人。”蓝赛尔前面小跑带路，因为艾德·史塔克的步伐好大。 “大人，国王今天打猎，在御林里，非常不幸的，被野猪的长牙刺穿了肚腹，那野猪非常凶猛，獠牙几乎撕开了国王陛下的整个腹部。” 艾德·史塔克身体一震，猛地站住。 “大人！” 艾德·史塔克这才明白，为什么蓝赛尔能在这里等他，因为国王终于不再大声嚷嚷着要喝酒了。 这一天，预料中的一天，早有心理准备的一天，终究是来了。 劳勃是个好人，却不是一个好国王，也不可能是一个好丈夫。就算他得到了莱安娜·史塔克，也不会幸福，因为莱安娜·史塔克要求婚姻彼此忠贞，独一无二；而劳勃的风流却是无法改变的，他十四岁，就在艾林谷有了私生女——在和莱安娜订婚之前……他就已经风流成性，到处播种。 而莱安娜和他的订婚，并非自愿，而是被父亲和整个家族所迫。 并且，艾德·史塔克还知道，劳勃发动战争的借口，其实是个因为爱情而撒下的自私的谎言，北境和艾林谷，都被他蒙在了鼓里。 这一天终于来了。 在瑟曦和他云雨中的时候，劳勃也正被她的计划推进深渊……酒和野猪，看似偶然，却是必然…… “蓝赛尔，我们走吧。”艾德·史塔克换了一种轻柔的奇异语气说道。 这令蓝赛尔微微诧异，却也并不在意。 王后陛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好，蓝赛尔就知道至少有几种计划，虽然他并不知道所有的计划内容，如果艾德·史塔克还愚蠢到不唯王后马首是瞻，那么，其中的一个计划也许就是——一个于王宫中酒醉*****了王后陛下的国王之手，不单是背叛了劳勃，亵渎了忠诚，还亵渎了诸神和七国的律法……到时候，蓝赛尔就是这个计划中的证人之一…… 0219章 劳勃留遗嘱·艾德静默室 “我输了，从来就没有赢过。”国王的胖脸还带着笑容，但是艾德·史塔克能看出他的痛苦。 艾德·史塔克握住国王的手，国王的手在发抖，“我们赢了战争，但是雷加，赢了莱安娜。他赢了，他吗的，他一直拥有莱安娜，一直。艾德，你知道吗？我输了，你也输了，我们都失去了莱安娜……” 艾德·史塔克心情复杂，无言以对。 刚刚不久，他才和劳勃的妻子瑟曦云雨无边，劳勃全七国播种，这并不是一件荣誉的事情。瑟曦也早就不荣誉，她不管嫁给谁，贞操也早就献给了詹姆。 艾德·史塔克望着劳勃，劳勃这次不被野猪的尖牙刺穿肚腹，也会因为其他原因摔下马，或者是树林里的一支失去准头的利箭，总之，这是个死结。 在国王的身边，包围着兰尼斯特，从吃到穿，到花天酒地，都是兰尼斯特的人环绕着他，而他，浑然不觉任何危险，一直认为自己的王位固若金汤。 就算乔佛里，托曼，弥赛拉那么明显的特征，除了兰尼斯特，其他的人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包括愚蠢的蓝礼。琼恩·艾林死后，史坦尼斯立即离开君临回到龙石岛，狮子的力量在君临根深蒂固。 史坦尼斯黑铁一样的人，坚强而固执，也是因为嗅到了危险而逃回到龙石岛不肯再回来。至于蓝礼，是一块非常漂亮的石头，华丽夺目，但真正的用处，几乎没有。 劳勃·拜拉席恩的王朝，被他自己一天一天的透支。 一个从不上朝处理政务的国王。 “艾德，我有两个弟弟，一个史坦尼斯，一个蓝礼，但我老实跟你说，我不爱他们。我爱你，艾德，你知道吗？” “我知道，陛下。” “我这一生做了很多错事，唯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 “陛下，你需要休息了。” 艾德·史塔克看出劳勃非常痛苦，而说话，是需要力气的。 “不，没有时间了，我痛得要死，艾德。真他吗的疼啊！艾德，我少说也杀死过几百头野猪，却最终被一头野猪复了仇。哈哈，哈哈哈，这会成为七国的笑话的。不过没关系，我会做出一件会被我们的子民铭记于心的最正确的事情，被世人传颂，那就是，我要把王国交给你，你是王子乔佛里的摄政王，全境守护者，直到乔佛里成年。去，艾德，拿起纸笔，老子怎么说你就怎么写。” “是，陛下！”艾德·史塔克恭顺说道。他心里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不知道真的艾德·史塔克面对自己最好的兄弟如此惨状心里会如何悲痛。 王宫，七国最高权力中心，富丽堂皇，却也是个利刃暗箭遍布的地方，稍有不慎，或锒铛入狱，或人头落地，只有选边站队和你死我活。 “给我签字。”劳勃动动手指。 艾德·史塔克把写好的遗嘱递给劳勃，劳勃没有看内容，他对艾德·史塔克从不怀疑，签好字，卷起来。 “叫蓝礼和派席尔进来，盖国玺需要人见证。” “是，陛下。” 在弟弟蓝礼和派席尔国师的见证下，劳勃拿起国玺，盖在奈德滴在纸上的热黄蜡泥上。 “最后一件事，艾德，如果时间还来得及，叫瓦里斯撤回小鸟儿。该死的，这次你又是对的，我们本不应该去杀死妇孺，这不是我们的骑士作风，只有疯王才会杀死妇孺，丹妮莉丝和她的孩子，随他们去吧。” “是，陛下。” “你可以滚出去了，派席尔，给我一杯毒药，我想早点死。” 艾德·史塔克深深的看一眼满脸痛苦的劳勃，转身走出。这家伙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很多那些龌龊事，不知道比知道好，至少，走的时候心情能是安详的。 “站住，艾德。”劳勃又叫道。 艾德站住，回头。 “我马上就要死了，但我不喜欢你板起的苦脸，最后对我笑一笑吧，艾德。” 艾德露出了一个笑容。 * 艾德出来，身后跟着形容憔悴的蓝礼·拜拉席恩公爵。 门口守着白袍子：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俊美的亚历斯·奥克赫特，丑陋而胆小的柏洛斯·布劳恩，矮小的普列斯顿·格林菲尔。 白袍之后是重臣：情报主管瓦里斯，财务大臣小指头，首相助手小恶魔提利昂，国王酒侍蓝赛尔，王后瑟曦。 稍远的地方，站着红披风波隆，背微微的躬着，如藏起爪子的猫。他带着一队红披风，个个全副武装，虎视眈眈。队伍中，艾德看见了箭手安盖，这小子并没有随船离开君临。由此可见，小恶魔留人的手段非常高明。 红披风的对面是一队金袍子，都城守备队。虽然艾德·史塔克把贝里·唐德利恩新任命为了都城守备队总司令，但是下面的高级军官和中级军官，几乎都是效忠兰尼斯特的人。 “首相大人，借一步说话。”蓝礼公爵说道。 他的眼睛落在艾德·史塔克手上的羊皮纸卷上，纸卷封蜡，谁都知道那是国王的遗嘱。国王将死，但是他并没有要求见瑟曦王后。身后事，他一个字也不肯对王后说，更没有最后时刻见一见的心情。 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蓝礼大人，我现在不想说话，我很抱歉。” “大人，你得打起精神。国王伤势非常严重……” “他也许不久就会回到诸神的怀抱，也许会挺过来，神的旨意我们无从揣摩，除了祈祷，我们别无他法。但还是先让我安静一下吧。” 蓝礼心中升起绝望，他只能聚起一百人的战斗力量，如果艾德·史塔克愚蠢到不合作，那么，他根本不能跟兰尼斯特的人抗衡。至于陌客的暗杀，已经来不及了。暗杀也只能针对狮子的爪牙，触及不到狮子本身。 “那么，好吧。我们都安静一下。”蓝礼瞥一眼虎视眈眈的红披风和金袍子，大步离开。 “艾德大人，我想知道国王陛下的伤情？你知道的，我非常担心着他，但他并不肯见我。”王后瑟曦轻轻说道，“我可以陪你走一走吗？大人。” “好！我要去静默室坐一坐。” 瓦里斯的眼神闪烁，轻声笑道：“艾德大人好像非常疲惫的样子，他刚刚一定是从首相塔跑过来的。” 小指头促狭微笑，眼睛看着小恶魔提利昂：“瓦里斯大人真是明见，提利昂大人，你认为呢？” “我只有一件事情觉得有些奇怪。”提利昂说道。 “什么事？”瓦里斯和小指头异口同声，都是面带标志性的微笑。 “你们的舌头为什么一直都还好好的？”提利昂冷冷说道，“诸神不可能一直都在打盹，等他们睁开眼睛，就是你们失去舌头的时候。” 0220章 旖旎风情·狮牙对狼爪 静默室是修女们的祈祷室，非常安静。艾德和瑟曦进去，静默修女们出来，就不会有人来打扰。 瑟曦拿出一纸条递给艾德。 艾德接过来，打开一看，赞叹说道：“好计划。” “叫他来做国王，他自然会来。”瑟曦笑道。 “如此精妙的计划，王后陛下真是高明。”艾德·史塔克并不相信瑟曦能拿出来如此妙计，想必是提利昂的又一杰作。 “等史坦尼斯自投罗网，王子乔佛里回来登基为王，龙石岛就此封给北境史塔克家族。” “还有东境守护，王后陛下。”艾德·史塔克提醒瑟曦王后。 交换的筹码过轻，反而会令人怀疑。越贪婪，越令人讨厌，可信度却会越高。 “对，毒害琼恩·艾林的莱莎·徒利将被大主教审判。”这是一句毫无诚意的话，因为莱莎·徒利在艾林谷，大主教在君临城。王领骑士去捉拿莱莎·徒利，连血门都过不了。 “是的，王后陛下。”艾德·史塔克说起自欺欺人的话就跟真的一样。 大家心照不宣。 “乔佛里陛下登基后，我会尊王后陛下为摄政王，全境守护。”艾德·史塔克拿出自己的定心丸给王后瑟曦服下。女人多疑，狠毒的女人更多疑，来吧，瑟曦，先服下一剂暖心贴吧。 “哦！”瑟曦看向艾德，眼神光芒闪烁，非常的意外。她的手伸过去，温柔的握住艾德的手。 艾德并不拒绝瑟曦的手：“如果摄政王太后愿意，我想追随在太后身边做一个首相。”虽然现在八字都没有一撇，但是先把帽子给瑟曦戴上，有百利而无一害，跟着话锋又一转，以退为退，“不过呢，我是北境人，在北境长大，其实我更想回北境。这里的温暖气候我并不适应，而且，我也很思念凯特琳的红发。” “艾德大人回北境的话？谁来做首相呢？”瑟曦轻柔说道。她微微一动，就坐上了艾德·史塔克的腿，把他的粗糙大手拿起来，轻轻的揉捏。 瑟曦还是太嫩，艾德轻轻一句话，就套出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赶走艾德·史塔克。首相和摄政王，都不能容许别人染指。 这才是真实的瑟曦的心思。 “詹姆·兰尼斯特或者泰温兰尼斯特都行啊。太后陛下，我得了龙石岛，又得国王获封东境守护，我就不要太贪心了。从现在开始，艾德·史塔克宣誓拥护乔佛里陛下和太后陛下，新旧诸神见证。”艾德·史塔克的手轻轻反压住瑟曦的手，郑重说道。 乔佛里还不是陛下，瑟曦也还不是太后，劳勃还没有死，但是，这是瑟曦喜欢听的话，那就要大声说出来。 这个火候，正是表现无耻无畏的时候。 摄政王太后的蜜语听得瑟曦心花怒放，但她的兴奋情绪丝毫不露。 她淡淡的表情，红唇轻轻捉住艾德的厚嘴唇，胸膛起伏，媚道：“国王的遗嘱说了什么？” 她并不蠢！只是目光不远，摄政太后的至高地位和无上权力还有虚名令她难以把持。 权力和虚荣，狮子尝到了肉的味道。 “遗嘱上，劳勃把王国交给我，让我做全境守护，摄政王，直到乔佛里成年。但是我有个更好的提议：摄政王太后，乔佛里陛下，再加上一个詹姆·兰尼斯特首相，这才是王国的最稳固结构。没有人愿意开战，我也一样。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起誓，永远追随摄政王太后，拥护乔佛里陛下。我愿为王国守护北境和东境，至死方休。” 艾德·史塔克说着今后完全不用负任何责任的誓言。 “艾德·史塔克大人，在神木林里，我也早就向你保证过，你绝不会后悔。”瑟曦轻轻解开她的高雅的丝绸裙服……“你绝不会后悔，艾德大人。” “摄政王太后，我希望在我回北境之前，能让珊莎和乔佛里完婚。” 老狼溜走没问题，瑟曦也不愿意老狼留在君临；但是得留下一个人质，珊莎是最好的人选。 这个女人好对付，不好对付的是小恶魔提利昂。 艾德·史塔克要令瑟曦完全相信这次的权力交换。 瑟曦心里大喜，她本在盘算留下珊莎，没想到老狼主动提出来留下珊莎。至此，北境史塔克的支持无虞。——那就代表了河间地的支持，艾林谷的支持，加上西境的支持，龙石岛的支持，如此，大局定。 瑟曦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的笑容非常美，被詹姆赞叹为太阳。 可可可！ 响起了敲门声。 “王后陛下，国师派席尔求见。”是佣兵波隆的声音。 瑟曦从艾德的身上站起来，系好丝裙。 “进来。” 派席尔大国师抖抖索索的进来。 “大国师，国王还有多久？”艾德·史塔克问道。 这也是瑟曦最关心的问题。她的乌鸦已经放飞西境，命令铁卫曼登·穆尔和马林·铁兰立即护卫乔佛里王子返回君临，准备登基为王。 “首相大人，王后陛下，国王劳勃从被野猪开膛破肚到回到君临，已经超过了两天多的时间，我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生命力的人，要是换做其他任何人，都根本无法活着回到君临城来。我已经喂他喝下罂粟花奶，他睡着了。” “睡着了？” “是的，睡着了。” “那就好。王后陛下，请容我先回首相塔。” 王后瑟曦眉眼都是压抑不住的欢喜，虽然这很不合时宜，她本该表现出悲伤的样子。但她实在假装不来。大局定，她的内心充满了久违的欢悦。 她再次验证成功：她最厉害的武器，果然是在双腿之间。 “好好休息，艾德大人。” “是，王后陛下。” * 清晨。艾德·史塔克站在首相塔的高窗前。 首相塔下，布兰在练习投枪。 “嗖！” 一根五尺多长的小投枪穿过靶子中心的圆孔，整杆枪身笔直飞过，枪尾都不颤抖一下，穿过靶心。 “好！”响起了一片北境侍卫们的叫好声。 这比投枪枪尖扎中实心靶点要难数倍。 只要枪杆有一点歪斜，枪杆就会撞上小小圆孔的边缘，导致枪身无法整个飞过圆孔。而数尺长的枪杆在穿越小孔的时候，跟小孔边缘有任何一点的擦撞，就是失败。 这非常难！ 布兰高举双手，大喝一声：“嗬——” 只要连续两根投枪射过空心，没有任何擦碰，国王劳勃就会封他为最小的御林铁卫，披上他梦寐以求的白披风。等他成年，就直接受封为骑士。 布兰已经突破第一关：第一根投枪成功，现在卡在第二根投枪上。 第二根投枪的尾端总是在飞过圆孔的最后一瞬有小小的擦挂。 * 在不远的几颗树下，艾莉亚左手背在身后，在和舞蹈老师西利欧·佛瑞尔叮叮当当的练习水之舞。 两个人借助着树木的遮挡，攻防转换快如蝴蝶，突刺如蜜蜂的刺，两把窄剑来去如风，银光闪耀，艾莉亚的喊声不时的发出，短促而炸裂：嗨！而舞蹈老师总是在一连串的突刺后发出讥嘲的笑声，他的调侃和他的剑光一样，连绵不断…… * 脚步声响，珊莎提着长长的裙子来到艾德·史塔克身边。 “父亲，在看布兰和艾莉亚么？” 珊莎出落得身材欣长，美丽动人，五官无可挑剔。贵族女孩子的高贵和优雅在她身上完美体现。她的心中，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充满了所有童话故事中的美好与纯洁。 “我在看兰尼斯特家的侍卫们。”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珊莎望出去，在梅葛楼吊桥外面的广场，数队红披风侍卫们正在进行每天早上的晨练，有骑马的侍卫在练习枪术，马蹄得得，冲锋，一枪刺出，皮革和稻草做成的人形靶子的头顿时爆开；还有的侍卫在练习剑术，左右旋转，闪避进攻，对准树桩上的稻草人一剑砍下…… * “大人。”乔里来到，躬身说道。 “什么事？” “国师派席尔大人来了，他说，国王劳勃昨晚去世，王后陛下有令，朝廷重臣在王座大厅立即召开会议。” “好，乔里，你和我去。” “是，首相大人。” “埃林！” 楼梯口的侍卫埃林立即跑过来。 “关紧首相塔大门，所有的侍卫全部塔内防守，楼梯口，我的卧室门，书房，都派人把守。把艾莉亚，舞蹈老师，布兰，统统叫进塔来。放出夏天，淑女，娜梅莉亚，切记不管狼发生了什么，撕咬打架，追逐唬人，都不要锁进狼笼。侍卫两班轮换，备好所有的武器：刀剑和弓箭。在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出首相塔。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喊开门，不得放进首相塔。” “是，大人。” “父亲，有人要来攻打首相塔么？”珊莎紧紧抓住艾德的手。 “不会，孩子，我这不过是以防万一。”艾德·史塔克把珊莎抱在怀里，在她的光洁额头上一吻，“去找茉丹修女，开心玩，但不许出塔。” “父亲，你和乔里两个人去，万一有事，怎么办呢？”珊莎虽然不谙世事，却并不笨。 “我是国王之手，当然会没事。好孩子，别担心，去找茉丹修女绣花吧。” 0221章 先王遗令：大国师派席尔打入黑牢 （月票加第4更。） * 王座大厅。 艾德·史塔克和乔里·凯索还有派席尔大国师一起出现在大门口。 数尺宽的地毯从大门口一直铺到了铁王座的阶梯前。 铁王座上并没有人。 这是个好信号。 艾德·史塔克和乔里·凯索都同时松了口气。 乔里·凯索知道此艾德·史塔克非真正的艾德·史塔克，但他依然肩负起保护此艾德·史塔克的责任。 艾德·史塔克大踏步走进王座大厅，腰间悬着长剑。乔里·凯索紧随其后。派席尔大学士抖抖索索的走在最后面。 左右两边的高窗下，是一排红披风隔着一排金袍子，红披风和金袍子都是数百人。 他们列队两边，腰板笔直，个个抬头挺胸，目光坚定而冷漠。 金袍子的总司令贝里·唐德利恩在队伍的最前列，左边，靠近铁王座的位置。 王族位置在铁王座的右边，坐着瑟曦王后，小王子托曼，小公主弥赛拉。以前的国王酒侍蓝赛尔·兰尼斯特等一大帮人。他们的身后，波隆和安盖各带着两排红披风侍卫纹丝不动。 王座下的议事桌前，小指头，瓦里斯，提利昂在坐。 除此外，地毯的两边，仅有少数的廷臣，贵族，骑士和仕女。 大厅气氛萧杀。 御前法官、行刑者——刽子手伊林·派恩站在铁王座左边的第一根柱廊下。——这是艾德·史塔克指定他站的新位置。 铁王座前，御林铁卫巴利斯坦·赛尔弥带着三个白袍兄弟一字排开：帅气而剑术不错的亚历斯·奥克赫特，丑陋而胆小的柏洛斯·布劳恩，矮小的普列斯顿·格林菲尔。 艾德·史塔克走向铁王座，四名白袍兄弟从中分开，让开道路。 乔里·凯索紧随艾德·史塔克走上台阶，站到了艾德·史塔克的身后，手按剑柄。这令伊林·派恩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乔里·凯索，就好像和他有杀父之仇。 刽子手伊林·派恩丑陋而肮脏，眼神如狼，身上有一股死气，很少有人敢和他的目光对视。 然而乔里·凯索无惧。 他曾和伊林·派恩比武，双方战平，他还胜在年轻和力量，速度也在伊林之上。但是伊林胜在毒辣和无情，所以双方最后战平，谁也奈何不了谁。 艾德·史塔克坐上铁王座，小心翼翼的伸手扶住剑刃把手。疯王伊里斯性情暴躁，坐在铁王座上经常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而还有坦格利安家的某代国王一个不慎滑倒，就被铁王座的剑刃给刺死了。当然，也有人传言是被人推倒致死。 艾德·史塔克坐这铁王座每次都很小心。 铸造铁王座的剑刃很多都是真正的百炼好剑，其锋刃数百年甚至上千年都不会迟钝。 “王后陛下，国王驾崩，回归诸神，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当今最最紧要的事情，就是立即派出都城卫队，立即迎接乔佛里王子回君临。”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他的声音响彻全场。 瓦里斯心里咯噔一下，事情变化好突然，艾德·史塔克突然转性，联手狮家要掌控朝政了？！他调查琼恩·艾林的死因，还从派席尔大学士处拿了家族谱系书，他应该查出来乔佛里并非劳勃的血肉了啊！ 瓦里斯看向小指头，小指头嘴角挂着一抹促狭微笑，眼神闪烁不定。 大学士派席尔刚坐下，心里大定。很显然，艾德·史塔克被瑟曦王后吃住了，王位落入兰尼斯特家，只要北境史塔克不反对，王朝将平稳过度。 王后瑟曦的一颗定心丸彻底吃透，艾德·史塔克当众宣布拥立乔佛里为王，她对艾德·史塔克再无怀疑。提利昂要她小心提防艾德·史塔克，事实证明小恶魔想得太多了。她的女人魅力一样可以征服北境冻土。或者说，不是男人正直忠诚，仅仅是因为诱惑不够。 瑟曦心中大喜，不露声色，淡淡说道：“首相大人，当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宣读劳勃国王的遗嘱吧。” “王后陛下说得是。”艾德站起来，拿出蜡封纸卷，“派席尔大学士，请你检查一下蜡封和国王印记。——蓝礼公爵呢？昨天国王蜡封遗嘱的时候，蓝礼公爵和派席尔大学士一起见证。” “蓝礼公爵昨晚半夜喝开城门，带着他的骑士侍从回风息堡了。”瓦里斯特有的阴柔嗓音说道。 “国王劳勃还没有举行国葬，他就连夜赶回了风息堡？”艾德·史塔克难以置信。 “是的，首相大人。”瓦里斯目不转睛的瞧着艾德·史塔克，可惜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这还是他所认识并自认了解的艾德·史塔克么？他那么努力的调查琼恩·艾林的真相，他也给过暗示，让他把矛头指向狮子，但他却突然就和狮家站在了一起。如此，王国稳定，狭海对面的兰尼斯特就并无可乘之机了。 “既然蓝礼公爵已经离开，就请正直无畏的巴利斯坦爵士和派席尔大学士一起验证，并请当众读出国王遗嘱。” “遵命，首相大人。”派席尔大学士和御林铁卫队长一起躬身说道。 “王后陛下，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各位廷臣，贵族，骑士和仕女，守备队司令，军士，士兵，新旧诸神在上，经我派席尔大国师和巴利斯坦爵士验证，这是国玺印记，确认无误。”派席尔大学士颤颤巍巍的说道。 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向大家展示国玺印鉴。 “验证无误，请巴利斯坦爵士当众诵读。”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遵命，首相大人。” 巴利斯坦爵士启开印鉴，展开遗嘱，大声诵读：“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一世之遗令：当吾回归诸神之怀，特命史塔克家族的艾德为摄政王及全境守护者，代余统理国事，俟吾之合法继承人成年为止。另：四朝大国师派席尔昏庸奢靡，夜夜从红堡暗道偷出，于莎塔雅妓院鬼混，败坏朝纲，玷污学城清誉和律法，特废去大国师之职务，打入黑牢，终生不得赦免。” 派席尔大学士顿时脸色如土，这次是真的颤颤抖抖：“首相大人，王后陛下，这遗嘱绝不可信……劳勃先王绝不会……” “这遗嘱不可信，也就是乔佛里王子的合法继承也不可信了。”艾德·史塔克打断派席尔的语无伦次，淡淡说道。 瑟曦的脸色顿时一沉，漠然看着派席尔，一言不发。她要是能动手，已经是一刀砍了派席尔的头。 艾德·史塔克冷冷喝道：“贝里·唐德利恩司令何在？” 贝里·唐德利恩大踏步走到铁王座下：“臣在，首相大人。” “我以国王之手、七国摄政王及全境守护者之名命令你，立即逮捕派席尔大学士，打入黑牢。” “是，首相大人。——布德军士，巴尔克军士，立即逮捕派席尔国师。” 两名军士如虎狼一般走出队列，抓住派席尔大国师，不由分说，一把扯下他的学士项链，按住大国师强壮的身体，强行脱下他的国师学袍，再反剪双手，一人一边，就地拖走。 “王后陛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兰尼斯特啊。王后陛下……” “堵住他的嘴。”瑟曦淡淡说道，声音不高。然后，派席尔大学士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提利昂眼神闪烁，暗暗警惕：短短时间，先是守备军司令杰诺斯·史林特被谋杀，凶手无果，守备军总司令职位被贝里·唐德利恩代任；今天又是派席尔大国师被打入黑牢，铁板钉钉。这两个人，可都是兰尼斯特家最忠诚的狗。 0222章 龙的城堡·洋葱骑士的幸运符 一尊十二尺高的黑色石像蹲伏在瓦雷利亚古城高墙之上，四爪如黑色的利刃，深深嵌进巨岩城墙，黑色的背脊上是一排狰狞的倒刺，仰头咆哮的巨嘴，露出如刀剑的獠牙。 这是一头地狱犬石像鬼。 距离这地狱犬不远，是一头伸展开巨大翅膀的黑色长翼龙，翼龙的头不大，翅膀几乎就是它的一切，翅膀的边缘前端有一排数尺长的尖刺，就好像一排按照长短顺序整齐排列的窄剑的剑锋。 长翼龙的脖子下就是非常短的身躯，几乎就是脖子连着了后面的长长尾巴，尾巴有可怕的倒钩，分叉尖刺，令人想起剧毒的毒蝎。 长翼龙的全身覆盖着一片一片黑色的圆形鳞片，在阳光下反射着幽暗的鳞光。远看，这就是一头活的长翼龙，而非石像鬼。 高十二尺的地狱犬和长翼龙这样的石像鬼，一个一个的在瓦雷利亚古城高墙上排开，竟然有过千之多。 这里，就是黑水湾出口的龙石岛。一个非常重要的军事重地，也是君临城港口商船贸易的必经之路。 这些石像鬼，和石像鬼身下高大的巨岩城墙，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所建造，采用了瓦雷利亚石工技术。而有关瓦雷利亚石工技术和瓦雷利亚炼钢技术一样已在末日浩劫中失传，所以这里的城堡在维斯特洛大陆中独一无二。 城堡包括城墙都全部由黑石砌成。 从高空俯瞰龙石岛上的这座巨岩城堡，其形状正是一头展开翅膀飞翔的巨龙。 而城堡中的建筑设计，都跟龙有关。 塔楼，城墙的形态各异的滴水嘴，门洞框架，无不按照龙的形状进行设计建筑。墙上伸出的龙爪是火炬台，巨大的龙翼里面，是铁匠铺和兵器库。龙尾则构成拱门、桥梁和室外楼梯。 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龙的城堡。 而城墙上面，蹲伏着的一尊又一尊栩栩如生的石像鬼狰狞可怖，犹如活物，给人一种震撼和恐惧的感觉。仿佛下一个心跳，那地狱犬就冲你扑下来，血盆大口咬住你的脖子，把你连皮带骨给吞噬。 初次到龙石岛的人，见到上千只狰狞可怖的石像鬼排列于城墙上，无不惴惴不安，晚上难以入眠。 而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就生活在这个龙形城堡里。龙石岛就是他的封地。 * 城堡主堡——石鼓楼。 每逢暴风雨来临，石鼓楼那古老的墙垣内部便会轰隆回响，就好像敲响了石鼓，故得名石鼓楼。 石鼓楼的顶端，是著名的图桌厅。 此时此刻，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就坐在图桌厅唯一的高台上的唯一的座椅中。 他的面前是一张巨大的木桌，桌子上雕刻着详尽的维斯特洛地图。这是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根据维斯特洛大陆七大王国的地形建造的等比例地图桌。 地图桌长超过五十尺，最宽处约为二十五尺，最窄处不到四尺。 坐在经过精心设计的高台上的椅子上，桌面上的一切山川、河流、湖泊、森林、城市道路尽收眼底。 这个图桌厅就只有一个高台，一张可俯瞰地图桌的座椅。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生得肩膀很宽，四肢健壮，面容紧绷，皮肤经烈日长期曝晒，黝黑，坚硬如铁。他还不到三十五岁，头顶已经全秃，只剩一排环绕在双耳之后的稀疏黑发，就好像王冠的一圈影子。 他方形下巴上深蓝色的胡须很短，但非常整齐，一丝不苟，暗示了主人的钢铁般的性格。一双浓眉下的眼睛令人生畏，深蓝有如黑夜。 然而更令人不安的是他的嘴，苍白、薄如刀锋，紧绷，永远不笑。 “劳勃已死，遗令我为七国国王。艾德·史塔克暂时控制了局面，乔佛里不在君临，但正从西境的凯岩城赶回，艾德·史塔克现为国王之手，代理国王之职，渡鸦召我去君临登基为王，迟则有变，戴佛斯爵士，你怎么看？” 戴佛斯是个很瘦的家伙，相貌平庸，眼神也不犀利，寒微的出身显而易见。他的绿披风早因长期日晒而褪了颜色，变成了不干不净的灰色。披风之下是颜色残旧的棕色的外衣和长裤，正好搭配他的棕眼棕发。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破旧的棕色小皮袋，袋子里面是他左手的四根手指节，他称之为幸运符。 他的这四根指节是史坦尼斯亲手斩下来的。 当年劳勃、艾德和琼恩·艾林举起叛旗，史坦尼斯·拜拉谢恩驻守的风息堡被梅斯·提利尔在陆地上封锁包围，水路则被青亭岛雷德温家族的战舰严密封锁，昼夜不断。 河间地联军在梅斯·提利尔的带领下不停攻打风息堡，却始终无法攻下，围城时间长达一年。当风息堡里的老鼠都被挖地三尺吃光之后，风息堡的守军已经没有了任何食物。 仿佛七神听到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祈祷，当年，七国最恶名昭彰，却也最刁钻难测的走私者戴佛斯趁着月黑风高，从水路躲过雷德温家族的巡逻战舰，把一船洋葱和腌鱼送到了史坦尼斯手中，从而让守军支撑到了艾德·史塔克的援军到达。 战后，史坦尼斯册封戴佛斯为骑士，并赐予他风怒角的良田。同时，作为对其以前的走私罪行的惩罚，史坦尼斯斩去了戴佛斯的左手四根手指的第一指节。 戴佛斯被封为骑士之后，为自己的姓氏取名为席渥斯，他把切下的指节装进皮袋，把它们挂在脖子上，视为幸运符。 从此，戴佛斯也得一雅号：洋葱骑士。 从来不笑的史坦尼斯令人无法亲近，但是戴佛斯视他为自己的唯一领主。史坦尼斯有任何拿捏不准的大事上，都会问一个人的意见，这个人就是从来只会对史坦尼斯说出内心真实看法的戴佛斯·席渥斯。 戴佛斯摸摸花白的胡须，再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幸运符：“史坦尼斯大人，不管真假，我们都得去君临。国王大葬在即，于公于私也都应该去。艾德·史塔克视荣誉高于一切，他的渡鸦信，我不怀疑。” “国王的印鉴，笔迹，都是真的。”史坦尼斯说道。他把渡鸦信递给戴佛斯，让他看上面的国王印鉴的封蜡痕迹，戴佛斯不识字，内容就不用看了，“看来艾德·史塔克也知道了乔佛里并不是劳勃的亲生儿子，而是瑟曦和詹姆乱伦的孽种。根据律法，我正是王国的顺位继承人。” “大人，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去，为防万一，我们必须带着自己的海军和卫队一起去。事不宜迟，大人下令召集封臣吧。” * ps:时间线，史坦尼斯这边提前。 0223章 三百勇士闯君临·唯一真神光之王 史坦尼斯的声音就好像刀锋，语含讽刺：“封臣？戴佛斯，站到窗口前，向外面看，你看见了什么？石头，小渔村，还有海水，除此外，龙石岛还有什么？” 戴佛斯说道：“大人，你现在是先王明令的国王继承人，风息堡和风息堡属下的所有封臣都是你的。” “你错了，爵士，风息堡的封臣他们效忠的只是蓝礼。” “大人，你有劳勃先王的遗令，蓝礼都是你的属下封臣。” “一天没有进入红堡坐上铁王座，蓝礼就一天不会承认我是他的国王。我了解我的这个弟弟，就像我了解我的那位哥哥劳勃一样。当年，劳勃从风息堡带走了大部分的兵力，仅留给我城市预备队和孩子，我为他坚守风息堡一年之久，拖住了梅斯·提利尔的数万大军，还有雷德温家的强大战舰。” “战后，劳勃感谢的是率军来解围的艾德·史塔克，而不是我。并且，他当了国王之后，顺位继承风息堡的本该是我，但他把风息堡给了还是孩子的蓝礼·拜拉席恩。” 这件事情的确很伤人，戴佛斯只好沉默以对。 不管是从律法还是从战功，当时还是个孩子的蓝礼都没资格继承拜拉席恩家族的风息堡。 史坦尼斯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他从来不笑，言语如刀，正直，忠诚，坚毅如铁，他的固执的言行和严酷的表情令所有人都非常不舒服。而蓝礼，他让人喜欢的魅力从小就体现了出来，长大的蓝礼更是不管走到那里都非常受人爱戴，并且不分阶层。 “我守住了风息堡，艾德·史塔克带军来解围后。我奉命建造战舰攻打龙石岛。战舰刚刚造好，龙石岛上的威廉·戴瑞和四名侍卫瞒着龙石岛代理城主，偷偷的带着韦赛里斯和刚出生的小婴儿已经逃到了布拉佛斯。我随后带军打下龙石岛，劳勃没有感谢我，反而痛骂我没有抓住坦格利安家的两个孽种。这就是我的哥哥劳勃，我了解他，我也了解蓝礼。” 威廉·戴瑞，红堡的教头，也是雷加王子的师父，他教给雷加王子骑马使剑和枪术。他在龙石岛代理城主叛变之前，带走了韦赛里斯和丹妮莉丝。 “大人，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劳勃先王去世，他毕竟把王位传给了你，而不是蓝礼。” “这绝不是劳勃的本意，戴佛斯。劳勃有这个决定，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艾德·史塔克改变了他。所以现在不是传召任何封臣的时候，而是要悄悄赶到君临，赶在乔佛里回到君临之前，跟艾德·史塔克里应外合，拿下红堡，我只要先一步称王，大事就定，否则有变。” “大人，你准备带多少人赶去君临？” “三百兵力足够。” “兰尼斯特家在君临的兵力不止三百，还有很多效忠于他们的廷臣。” “艾德·史塔克已经任命贝里·唐德利恩为都城守备队新的司令，所以在乔佛里不在的情况下，暂时艾德·史塔克还能控制住局面，但一旦乔佛里先到君临，他就会登基称王。” “大人，三百人太冒险了。宣召蓝礼和风息堡旗下所有封臣，和龙石岛海军水陆并进，如此万无一失。” “那得需要多少时间？一个月，两个月或者三个月？”史坦尼斯断然说道，“我连三天都等不下去，你立即去集合龙石岛的三千守军，从中挑选三百勇士，不要向他们透露任何消息，我们今晚就秘密出发。” 史坦尼斯只要下了决定，那就绝无更改。 “是，大人。”戴佛斯转身走出。 龙石岛历史悠久，固若金汤，但旗下仅有少数小贵族，他们管辖的外岛领地多石崎岖，人烟稀少，三千军力，已经是龙石岛的极限。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戴佛斯能从狭海对岸自由贸易城邦密尔和里斯等地雇来两万佣兵和十多艘战舰。按照戴佛斯的计划，应该先召集风息堡的旗下封臣，只要蓝礼臣服，可迅速得兵五万。（原著蓝礼称王，起兵十万） * “瞧瞧，你果然在这里。”一个声音锐利如鞭子，高亢刺耳。 史坦尼斯皱起了眉头，这是他将要发作的预兆：“我没有宣召你进来，夫人。” 史坦尼斯独处思考问题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进来打扰他，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从小就在风息堡把他带大的克礼森大学士。 走进来的赛丽丝·佛罗伦夫人和他丈夫史坦尼斯一样高，身形削瘦，就好像刀片鱼。脸庞尖细，双耳特别突出，以至于看起来过于尖挺，这是佛罗伦家族特有的外貌特征。 她的鼻子轮廓就好像刀剑削出来的一般锐利分明，上唇生了一层浅浅的黑色汗毛，就好像刚成熟的少年的唇边绒毛。这是个麻烦，她每天早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拔掉上唇的汗毛。但只要过一个晚上，那汗毛又长了出来，只要两天不拔，就会成青黑色短须一般，非常明显。 她的双眼是浅灰色，嘴形跟史坦尼斯一样，严峻而薄如刀锋，她说话的声音锐利如鞭，啪啪的，好像她一直处于某种奇异的亢奋中。 “史坦尼斯，我从火焰中看见了你在图桌厅，并且也从火焰中看到了你的光明未来。光之王拉赫洛洞察一切真相，只要依照天上真主旨意，你就是七国君王。” 史坦尼斯注意到了夫人胸襟上新绣的烈焰红心，而且她说的是天上真主，而不是诸神。很显然，她彻底抛弃了七国新旧诸神，转而信奉那红袍女的‘光之王’的神灵。 数月前，一艘商船来到龙石岛，从船上下来一个红袍女，她声称是‘光之王’的女祭司，在此传教，并通过火焰预言人们的吉凶祸福，很快，赛丽丝就成了她的信徒和密友。直到今天，赛丽丝的衣襟上，也终于绣上了烈焰红心。 “你的真主意旨留着自己用吧。”史坦尼斯冷冷说道，他虽然没有赶走红袍女，却对新教并不喜欢。 “史坦尼斯，真相说出来往往令人难过和沮丧，你这次带着三百兵力去君临城，无法夺得王位，你会身陷红堡地底的黑牢。”赛丽丝尖利说道。 史坦尼斯心里一震。 他的这个计划，只有他和戴佛斯爵士两个人知道。就是那三百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兵也不会被告知任务。 他对去君临心中的确有一道阴影，那就是临死前的劳勃如果要传位给兄弟，绝对不会传给他，而是会传给蓝礼，就好像劳勃把风息堡封给还是孩子的蓝礼一样。劳勃喜欢蓝礼，而不是他。 只是，艾德·史塔克是个律法和荣誉都高于一切的公爵。 北境人的正直毋庸置疑。 “哦，既然你们的火焰能看见一切，那么，把那红袍女叫进来，让她燃烧起火焰给我看看真相，如果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对不起，赛丽丝，我会割掉她的舌头，再把她关进地牢。等我在君临坐上铁王座，我将驱逐她离开维斯特洛大陆。” “如你所愿，史坦尼斯，你终于肯接见一次梅丽珊卓了。我很欣喜你迈出了第一步。史坦尼斯，你马上就会明白只有‘光之王’才是唯一真神。” 梅丽珊卓，一个自称来自非常遥远的亚夏的女术士，亚夏的缚影士，同时也自称是光之王拉赫洛的女祭司。 拉赫洛——梅丽珊卓口称的圣焰之心，光之王，是影子与烈火的神。 0224章 绝美红袍女·玉海火焰中的预言 “梅丽珊卓夫人，史坦尼斯大人有请。”赛丽丝特有的尖锐声音响起。 不了解她的人，还以为她在呵斥。赛丽丝跟史坦尼斯一样，都是不苟言笑一脸冷峻的人。她的内心越愉悦兴奋，声音就会越尖利。 史坦尼斯看向门口，红袍女无声的出现在图桌厅大门口。 她一身大红的袍衣，人非常美。脸蛋是无可挑剔的完美心型，头发仿佛是被磨亮过的深红铜色，有点微光撒在她的头发上，那头发就好像金属一般的泛起光泽。 她走进图桌厅，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看着史坦尼斯，目不转睛。 史坦尼斯第一次正视红袍女，他发现她的眼珠也是红色，从头到脚，红袍女一身大红。她的脖子上紧紧的戴着一条红金的项链，项链正中一颗很大的红宝石，在图桌厅的火炬光辉下，红宝石发出迷人的光辉。 她一走进来，史坦尼斯明显的感觉到了图桌厅温度的升高。 这令史坦尼斯心中一动：红袍女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真实存在。 然后，不可避免的，史坦尼斯注意到了红袍女的汹脯。诚如人们的传言那样，红袍女的汹脯非常的饱满，男人的眼睛一落上去，就无法再移开。在龙石岛，伴随着红袍女种种的神奇传言的，就是有关于她的各种美丽动人的传言。 史坦尼斯不得不在内心承认，红袍女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不管是身材还是风情，都是女人中的极品。 红袍女走近史坦尼斯，史坦尼斯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还有那双手，心形的美丽脸蛋。她的皮肤非常的白皙嫩滑，毫无瑕疵，就好像最新鲜的奶油。 红袍女走到史坦尼斯面前，史坦尼斯才惊觉她竟然非常的高，比旁边的赛丽丝还要高，也比史坦尼斯本人还要更高。 她的身高竟然超过了大多数的骑士。 高挑的身材令红袍女看起来非常苗条而优雅，腰肢纤细而柔软，汹脯的饱满和细腰，令她走路轻摇的风情动人心魄。 这是个极具魅力的女人，要是劳勃见了红袍女，估计一个心跳都等不及。 然而史坦尼斯看着走到身前的红袍女，就好像看着一截木头。 一年时间里，史坦尼斯也不过对妻子赛丽丝勉强尽一、两次做丈夫的义务，目的还仅仅是希望赛丽丝能为他生下一个儿子来做继承人。他们之间有个女儿，名叫希琳，八岁，灰鳞病造成了她左脸和大部分脖子的皮肤都被灰黑色死皮覆盖，表面干裂，层层剥落，夹杂着黑灰斑点，摸起来宛如硬石。孩子的病也是这对夫妻间心里的一个隔阂。 史坦尼斯和劳勃不同，劳勃见了美女只恨自己身体不够好，而史坦尼斯则无动于衷，就好像沉默的黑石。 史坦尼斯本人不好女色，就好像一个古板的绝缘体。 “史坦尼斯大人，您要小心了啊，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她的声音低沉，却偏偏非常的具有异域风情的悦耳动听。 史坦尼斯的目光落在她上衣的切口处，那里的肌肤白得泛起了微微的光泽。 “红袍女，赛丽丝说你预见了我的未来，我想看看你的火焰能告诉我什么？” “史坦尼斯大人，我在半个世界之外的玉海的岛屿上，从火焰中看见了龙石岛，是光之王指引我来这里找你的。” 史坦尼斯一个字也不愿意相信，从这里到玉海，穿过狭海，再穿越厄斯索斯大陆，再到玉海的岛屿上，起码要一年时间，据说，坦格利安的祖先就是在玉海的岛屿上发现了魔法生物龙。史坦尼斯毫不客气：“红袍女，你的光之王指引你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大人，与即将到来的君临争夺铁王座相比，你的争夺不过是孩童之间的打闹。那凡人不可知道的远古异神正在北方聚集力量，可怕邪恶而强大的力量，凡人根本无法抗衡。冷风已然吹起，凛冬悄然而至，很快到来的将是永不终结的长夜和凛冬，永不终结！” “又是异鬼的那一套说辞？你在半个世界之外，也预见了长城外的异鬼？”史坦尼斯心中大为失望，最近的确兴起了异鬼来袭的说辞，那不过是长城守夜人为了从各地领主的手上得到好处的托辞。首相比武大会上，杀了魔山的守夜人威尔正是鼓吹异鬼来袭最卖力的骗子。随着首相比武的结束，他的谎言也传遍了七国。 现在的守夜人已经沦为了罪犯小偷骗子私生子的集中地，毫无荣誉可言。 “光之王通过圣火让我看见了未来的片段，史坦尼斯大人，除非正直的人们鼓起勇气，伸张烈焰红心的信仰。亚夏古书预言，当星辰泣血，冰冷的黑暗笼罩世界之时，将有一位战士从火中抽出一把燃烧的剑，而这把剑就是光明使者，抽出剑的人就是亚梭尔·亚亥转世的英雄。史坦尼斯大人，你，就是我在玉海的时候，从火焰看见的转世的英雄亚梭尔·亚亥。” 史坦尼斯盯着红袍女，心里升起被巫女戏耍的恼怒，他深蓝色的眼神如无尽的黑夜：“红袍女，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史坦尼斯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赛丽丝连忙插进来：“梅丽珊卓夫人，你不忘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了吗？我和你，在火焰中看见了史坦尼斯大人攻打君临红堡的预示，我们先不要讨论北方和远古异神，让我们先来看看火焰将告诉我们什么吧。” 史坦尼斯毫无表情的看着梅丽珊卓，他的紧抿的嘴唇和冷酷的眼神说明了他对红袍女的态度，往往这个时候，就连强悍的骑士在他面前也会惊慌失措，但是红袍女没有，她毫无畏惧，并且眼神中还有一丝隐隐的讥嘲。 她不怕我！ 她认为我不敢割了她的舌头，那就砍下她的脑袋好了。 史坦尼斯不能容忍红袍女的无礼，而且，她的话比大肆吹嘘异鬼来袭的黑衣人威尔更可恶。威尔是守夜人，还情有可原。 “如你所愿，赛丽丝夫人。”红袍女走到火盆前，那双白嫩如凝脂的双手捧起被火炭烧得滚烫的铜盘。 她不怕火。 史坦尼斯深知那铜盘的温度，有一次他的侍从在加炭火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肌肤立即飘起青烟。那铜盘的温度甚至比火焰的温度更高。 她把铜盘轻轻端起来，赛丽丝立即把下面的放火盆的铁架子端起来，放到史坦尼斯的面前。 红袍女把铜盘放上铁架，她的手伸进红袍内，拿出来，手轻扬，一阵蓝色的粉末落进火焰中，淡淡的萎缩于盆底的火焰如煮沸的水一般沸腾，几乎要从大大的火盆里满溢出来。 “快看呐，史坦尼斯，看火焰中的景象。”赛丽丝的声音鞭子一样的响起。 史坦尼斯凝目：火焰中，他看见了君临，红堡，他看见了两队士兵在砍杀，黑甲军和红衣军，黑甲军全军覆灭；他看见了一个影子跪在火焰中；他看见了一个没有头的巨汉；他看见了黑牢，一个蜷缩的影子。 0225章 火焰中的神启·小希琳影子杀人 “我的三百黑甲军全军覆没？”史坦尼斯说道。他不喜不悲，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大人，你的三百勇士是黑甲么？”梅丽珊卓微笑。 她的笑非常迷人，充满了女人的魅力。赛丽丝站在梅丽珊卓身边，就好像渔村粗妇。如果梅丽珊卓是珍珠，赛丽丝就是瓦砾。 “是的！”史坦尼斯的嘴唇更加的紧抿，他开始轻轻的磨牙。这是他心中焦虑的下意识动作，也是习惯。大家都知道，但没有人敢提醒他。 “黑甲军全军覆灭，火焰已经说明了一切。”梅丽珊卓宣布，头微微的昂起，傲然面对史坦尼斯。 没有人敢面对史坦尼斯露出傲气。 但是史坦尼斯仿佛没有看见梅丽珊卓的无礼。 “红袍女，无头巨汉又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个被某种力量操控的死灵，关于死灵术的秘密，我所知不多。但一切死灵都将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下跪的那个影子有一头长发，看身形明显是个女子。” “是，大人，我也看见了。” “我并不是女子。”史坦尼斯冷冷说道。 他认定那下跪的女子应该是瑟曦。 瑟曦下跪，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和艾德·史塔克的联手成功了，那么王位非他莫属。艾德·史塔克讨厌狮子，绝对不会和瑟曦联手。 他也看见了黑牢，黑牢中蜷缩的影子看不出是男是女，但为什么一定是他？为什么不能是别人？比如瑟曦！ “女子下跪，并不表示着你的胜利，史坦尼斯大人，你的黑甲军被杀光了，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一点。” “为了铁王座，死几百勇士是值得的。” “如果有死灵，你无法得到铁王座，大人的剑和勇士们的剑，对死灵无效。” 史坦尼斯说道：“红袍女，你能帮我破除死灵的阻拦么？” “能，只要你给我国王之血，在火焰中加入王族血脉将具有非凡力量。史坦尼斯大人，信仰光之王拉赫洛吧，他是烈焰红心，是影子与烈火的真神。” “我不信神。”史坦尼斯说得斩钉截铁，“我十三岁的时候，亲眼目睹载着我父母的‘傲风号’触礁沉没，那船就在距离风息堡不远，那该死的破船湾，风浪好像从来都不会停止。从那一天起，我指天发誓，绝不敬拜任何淹死我双亲的残酷神祗。我在君临的时候，劳勃封我做海务大臣，做首相的顾问，圣贝勒大教堂的总主教对我说世间一切公理正义均来自于七神，但我在君临见到的种种‘公理正义’，都并非七神，而是人为。红袍女，我不信仰七神，也不会信仰你的光之王。但如果你能帮我得到铁王座，我愿意按照你说的去做那些我所厌恶的仪式。” “史坦尼斯大人，你是亚梭尔·亚亥转世的英雄，你的真身就是火焰之子，我穿越大半个世界来到龙石岛，就是奉光之王的意志来帮助你的，请允许我追随你左右。”梅丽珊卓单膝下跪。 这一幕似曾相识，史坦尼斯脑海中想起了刚才火焰中看见的景象，一个长发女子单膝下跪，而现在，梅丽珊卓在他面前单膝下跪。 “梅丽珊卓，我不信仰七神，因为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我父母淹没而无动于衷。我也不信仰你的光之王。但如果你真有力量能帮助我，那就来吧。我需要你的力量，不需要你的神。梅丽珊卓，你万里迢迢的穿过厄斯索斯大陆来追随我，你想得到什么？” 史坦尼斯说话从不遮着掩着，他的话总是毫无技巧，直白得可怕。 “我来维斯特洛大陆，来龙石岛，我是遵循光之王的旨意而来。我在火焰中看见了龙石岛，而你是龙石岛的公爵。远古异神在北方的永冬之地集结邪恶而强大的力量，长夜和凛冬将主导整个世界，你是火焰之子，你将带领我们打败远古异神，终结长夜和凛冬，让光明和长夏重新来临。” “去你的远古异神和长夜凛冬，我要的是铁王座。来人——”史坦尼斯喝道。他又开始下意识的磨牙。 “我能证明我的能力，史坦尼斯大人。” “证明给我看。” “给我国王之血和一个王子的生命，我能从城墙上的石龙中召唤出真龙。” 龙石岛的城堡城墙上，立着上千只石像鬼，有地狱犬，有翼龙，有狮子和大象，有狮鹫，有海怪，但最多的还是石龙。 “国王之血？我现在还不是国王。王子的生命？你是要杀死一个国王的后裔吗？” “献祭，把王子或者公主在火中献祭给拉赫洛，把国王的血洒进火焰中，以王子的死亡和真龙血脉召唤出困在石龙中的真龙。我们需要真龙，才能打败远古异神。” 脚步声响，两名侍卫全副武装走了进来。 “抓住她。”史坦尼斯淡淡说道。 两名侍卫立即冲向梅丽珊卓。 梅丽珊卓咯咯娇笑，任由两名侍卫把她抓住。 “史坦尼斯大人，您一定要小心了，长夜漫漫，处处险恶。你是火焰之子，你有一天会明白的。” “押下去，我要把她在广场斩首。”史坦尼斯木然说道。 “是，大人。”两名侍卫把红袍女扭住手臂，推向门口。 一个小小的影子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影子像极了史坦尼斯的八岁女儿希琳，小姑娘手里出现了一把影子刀，无声无息的跟在两位侍卫的身后，影子灵巧的爬上了侍卫的后背，但是侍卫浑然不觉，影子手里的影子刀举起，切护颈甲如切薄纸，史坦尼斯眼睁睁的看着那影子切开了一名侍卫的咽喉，鲜血如泉涌出……只半个心跳的时间，另一名惊骇的侍卫的脖子也被影子刀轻易切开了护颈甲，切断了咽喉…… 在两名侍卫倒下去的时候，小希琳的影子也消失不见。 史坦尼斯目瞪口呆！ “大人，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光之王拉赫洛是影子和烈火的神，影子能杀敌人；但只有烈火，才能对付死灵。大人，请让我追随你去君临吧！我的火焰将帮助大人对付那具无头巨汉。”梅丽珊卓再次单膝下跪。 她就跪在血泊中，然而那些热血如活物一般自动避开了她的位置，好像怕玷污了她的红袍和真丝长裙。 0226章 钢铁魔山·死灵无敌 （加月票第五更） * 君临城，红堡，学士塔的地下室。 艾德·史塔克，小恶魔提利昂，太后瑟曦，三个人站在地下室一层。 他们的眼睛看向通向地下二层的楼梯口。 艾德·史塔克身后跟着侍卫队长乔里·凯索；太后瑟曦的身后跟着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小恶魔提利昂的身后跟着佣兵波隆。 下层地下室，有金属块撞在地上的当当声响起，一下一下，很有规律，就好像有某个沉重的金属怪物在走动，那脚步声音从楼梯口很清晰的一下一下传出来。 太后瑟曦和小恶魔提利昂都是脸色有些紧张，艾德·史塔克也是脸色沉重。 他们身后的三位侍卫都是手按剑柄，严阵以待。 又过了好一会，那金属块在地上一下一下踱步的声音消失。 随后，下层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学士助手从下层的楼梯口上来，他面目普通，唯有眼神明亮，身穿学徒长袍：“太后陛下，科本大人说手术很成功，你可以下去看了。” 瑟曦看一眼艾德和提利昂，她的眼神里有一丝犹豫：“艾德大人……” “走吧，瞧瞧科本把魔山改造成了什么怪物。”艾德·史塔克说道。他向楼梯口走去，乔里·凯索却闪身走在了他的前面：“大人，我为你带路。” 提利昂看了姐姐瑟曦一眼，跟在了艾德·史塔克的后面。 “科本的死灵术终于成功了吗？想想也真邪恶。”提利昂说道，“用死灵术和医术改造的魔山究竟是属于人还是属于死灵？” 提利昂身后，瑟曦慢慢跟上。 科本学士的小学徒跟在瑟曦的身后。波隆和 “小学徒。”瑟曦对小学徒说道，“魔山会吃饭么？” “不会，太后陛下。魔山永远不用吃饭。他除了听主人的命令外，也不用睡觉。”学士学徒恭声说道。 “不用吃饭和睡觉的魔山？那他的使剑本事呢？”瑟曦隐隐觉得不安。这太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一个人，不用吃饭和睡觉，那他还是人吗？很显然并不是。如果是一个死灵，让一个死灵跟在自己的身边，想想都渗得慌。 自己可并不是一个巫女，也不懂如何驱使一个死灵。如果死灵发狂或者有其他的疯狂举动，谁能挡得住？他可是魔山！ “小学士，魔山的思想呢？听命令的能力，分辨敌我的能力呢？”小恶魔提利昂问的话总在点子上。他称呼学徒也用的是很尊敬的语气，称呼也是尊他为小学士，而不是姐姐瑟曦的小学徒。一字之差，却更加得人心。对于这些小人物，提利昂都尽量去尊重不得罪，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这些小人物的帮助。某些时候，这些帮助非常重要。 “跟以前一样，他的大脑没有受到损伤，只是他不能开口说话。”小学徒说道。 “死人最好不用开口说话。”瑟曦说道，松了口气。她只是要用一个听话的傀儡就好，其他的能省就最好省掉。 “太后陛下，科本学士割去了魔山的舌头。”小学徒说道，“死灵术成功，死灵其实也是活人，死灵不是死人呢，既然有灵，他本也能说话的。” 艾德·史塔克说道：“为什么科本学士割去了魔山的舌头？” “因为学士自己的舌头被人割去了。”小学徒压低声音低低的说道，“要不是我现在就是学士的舌头，他也会割去我的舌头呢。” “谁割去了科本学士的舌头？”艾德·史塔克说道。 螺旋楼梯很长，窄，绕着一根巨大的石柱。而第二层地下室是原来大国师派席尔的手术室，为了隔音的缘故，沉入地下较深。 “不用猜了，是灭了血戏班的黑衣人威尔。”提利昂说道。 提起威尔，提利昂和波隆都感觉后背发凉。 那家伙简直就是绞肉机，黑色窄剑削铁如泥，剑术快捷如风，闪避格挡之间，手臂齐断，人头飞起。没有瓦雷利亚钢剑，根本不要跟威尔交手，那纯粹就是找死。 还没有走到第二层的地下室，血腥气和药物的味道就越来越浓。 瑟曦第一次来这里，皱眉说道：“好重的血腥气，派席尔很少动手术的！” “太后陛下，科本来了这里后，才有的血腥气。”提利昂说道。 科本是提利昂带着兰尼斯特卫队和一个金袍子巡逻队，闯进了血戏班在旧城区的高档别墅，把在地下室里做活人手术的科本抓进了红堡，让他为背脊骨被闪电巨人泰伦·灰烬打断的猎狗救治，因为红堡里的派席尔大学士束手无策。 出事的那天，当先被打晕的巴利斯坦爵士在抬回红堡的路上就醒了，他的长剑格挡泰伦·灰烬的长剑，人倒飞出去，本身并没有受到直接的重击伤害，只是强力撞击下气血翻涌逼住了气息，人飞出去的过程中，也是最好的卸力，所以恢复很快。 而猎狗和魔山，就没有这么好运。 猎狗背脊骨被泰伦·灰烬的剑背击中，也才捡回一条命。泰伦·灰烬要是用剑锋砍下，猎狗已经被分尸两片。 而魔山，被威尔削掉了一足，他的暗夜龙剑实在太过锋利，双腿膝盖骨被刺穿，肩膀肩胛骨被刺穿，腰和后背都被刺穿，倒在黄沙中，所有人都以为魔山已死，但魔山被抬回红堡，其实还有一口微弱的气息在。 而科本被抓到红堡来抢救猎狗，却对其实还有一口气的魔山更感兴趣。 他认为他的死灵术找到了真正的试验对象。 * 乔里·凯索站在手术室门口却不敢进。 偌大的手术台的前面，站着一个钢铁巨人。 全身是红铜的铠甲，牛角头盔巨大，密闭的面罩，从面罩的那一道眼缝里，能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那双眼睛露出凶光，比魔山再世的时候更凶恶残忍。 他的身高看起来都比生前高了许多，也许是因为铠甲的原因，看起来身躯也比生前大了一号，就好像泰伦·灰烬的那个巨大身躯一般。 毫无疑问，死灵魔山比人族魔山更强大了。 他的双手巨剑还是以前的那一把，现在就背在他的背上，剑柄从他的右肩膀上斜斜伸出。但跟他现在的躯体相比，那把巨剑都显得小了。 科本站在魔山的身前，科本身材很高，可是跟魔山一比，就好像是个孩童。 站在乔里·凯索身后的艾德·史塔克也暗暗吃惊。 死灵魔山，比人族魔山更强大，这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死灵魔山，本就是个死人，寻常手段，你根本杀不死他。 以魔山现在的状态，泰伦·灰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对手。 提利昂从乔里·凯索的身侧钻出来，看见魔山，一绿一黑的眼珠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好大，如岸上渴死的鲫鱼。 他抬头仰望，就好像站在山脚下仰望高山的那种震撼。 科本做出手势，脸上神情激动。他的新收的学徒说道：“太后陛下，首相大人，提利昂大人，请你们进来观看，死灵魔山比人族魔山听话，没有命令不会攻击任何人。” 乔里，提利昂，艾德，瑟曦，波隆，巴利斯坦一一进来，个个震惊。 科本又激动的做出手势，啊啊啊大叫。 他的学徒翻译说道：“学士大人说，死灵魔山是无敌的，他也是杀不死的。如果闪电巨人泰伦·灰烬再遇上他，也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0227章 劳勃·斯壮，史坦尼斯夜袭 艾德·史塔克的时空之眼里，有诸神的秘密，也有死灵术的秘密。 只是科本的死灵术与众不同，他里面有医术的技术，并且，他在红堡内部做的手术，成功避开了红堡魔法印记的防护。 这就好像尸鬼，尸鬼自己是无法越过长城的，因为魔法排斥。但是有守夜人拖着尸鬼穿越长城，进入军事堡垒，就破了长城的魔法印记。 真正的死灵术制造出来的死灵没有呼吸，没有热气，手脚冰冷。 然而，魔山有呼吸，有温度。 科本的研究，是介于死灵和人类之间的灰色地带。 就好像太阳光，从天空照射万物，但总是会有阴影，是阳光无法照射到的。 科本的研究，也许是诸神的意志之外的成功，就好像光下的阴影。 吃饭和睡觉，这是人族保证生命延续的根本条件，然而魔山不用。所以他也并不是真正的人族，但他因为有呼吸和温度，所以也并不是真正的死灵。 在黑与白之间，往往会有个灰色地带。 艾德·史塔克不得不佩服科本，他自己也是医生，却并不了解科本的医术。就好像这个世界无法解决伤口消炎的难题一样。 “太后陛下，钢铁魔山是你的了。”科本做出手势示意。他的眼神明亮，兴奋在他的脸上无法掩饰。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就是制造出一个超级战士，介于活人和死人之间。 魔山成全了他的梦想，他也成全了魔山的复活。 “魔山的右足被威尔削掉了……”瑟曦说道。 科本不等太后说完，兴奋做出一连串的手势，他走到魔山面前，手拿一柄剑，用力砍在魔山的右足上。 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学徒说道：“太后陛下，魔山的右足已经换成了钢铁足，现在他的右足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武器。” 科本用剑敲敲魔山，用剑一指石台，魔山走上两步，抬腿一踢，轰隆一声大响，巨大的花岗岩石台粉碎，就好像巨人随便碾碎一只鸡蛋壳。 这个石台也是手术台。 艾德·史塔克说道：“不错，科本，你想得到什么奖励？” “学士大人想成为王宫学士，在学士塔做研究，请首相大人批准。”小学徒说道。王宫学士能享受到的资源是最丰富的，进入王宫做学士，也是每个大学士的梦想。 “准了。”艾德·史塔克说道。 提利昂提醒艾德·史塔克：“首相大人，学士的废除和安排任命，首相和国王都无权，旧镇学城具有唯一的资格。大人上次拿下派席尔大学士，就已经是越权，你不久就会收到旧镇学城的抗议的。” “那就让他们抗议好了。”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科本，这里的手术室，派席尔的藏书和他的药品，卧室和工作室，学士塔，全部都是你的了。” 科本大喜，脸上露出感激不已的神情，他啊啊连声，单膝向艾德·史塔克下跪，手势不断。 小学徒说道：“学士大人感激首相的恩准，他愿为王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瑟曦说道：“我赞成艾德大人的决定。” 提利昂说道：“要不了多久，学城就会派出新的学士到君临。七大王国，所有的领主骑士贵族身边的学士任命，都是旧镇学城具有唯一的权力。这是君临王权和旧镇学城的共识。” “学城派人过来，那就让他给科本学士做助手好了。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单独做我的学士也行，或者太后陛下需要一个随身学士。他即有了地位，也学有所用。”艾德·史塔克笑道。 瑟曦默认艾德的说法，她无视提利昂关于学城权力的提醒，说道：“魔山，突刺。” 魔山纹丝不动。 “太后陛下，他新换了名字：劳勃·斯壮。”小学徒说道，“学士大人在给他手术的时候，让我告诉了他新的名字和身份，劳勃的名字，是为了纪念先王劳勃陛下，斯壮是根据他的特征取的姓氏，他比之前更加强壮。” “劳勃·斯壮。”瑟曦说道。 钢铁巨人立即转身扭头，看着瑟曦。 “我是太后陛下瑟曦·兰尼斯特，是你以前和现在的主人。”瑟曦说道。 劳勃·斯壮扭头看向科本，好像科本是他的亲生父亲。 科本用手里的剑敲一下劳勃·斯壮的胳膊，剑尖指向瑟曦。劳勃·斯壮明白了，大踏步走到瑟曦身后，站定。 “劳勃·斯壮，杀了乔里·凯索。”瑟曦淡淡说道。 锵！ 劳勃巨剑出鞘，眼睛看向瑟曦。 他并不知道乔里·凯索是谁。 他以前的记忆看起来受损严重，或者是科本学士用某种未知的能力模糊了他以前的记忆。或者劳勃·斯壮干脆就和以前的魔山是两个没有记忆联系的族类，两个身份。 瑟曦手一指乔里·凯索，劳勃·斯壮大踏步走上前，单手拖着巨剑，巨剑在地面划出火星。乔里·凯索呛的抽出长剑，但在劳勃·斯壮的面前，就好像孩童的小玩具。 乔里·凯索一个前滚翻，当的一声，长剑击中劳勃·斯壮的小腹，火星四溅中，那红铜色的铠甲上不过一点浅浅的剑痕。劳勃·斯壮都不屑用剑，抬起钢铁右腿一踢，就把乔里·凯索给逼退数尺，他巨剑横拖倒拽，随便左右两划，就把乔里·凯索手里的剑打飞，人逼到房屋的角落，无处可退。 他的巨剑单手举起，只需要轻轻一挥，北境侍卫队长就只能被劈成两片。 “劳勃·斯壮，住手！”瑟曦命令道。 劳勃·斯壮举起的剑凝住，红眼从面罩的细缝里盯着乔里·凯索。 “劳勃，回来。”瑟曦这次只喊他的名字试一试。 劳勃·斯壮长剑入鞘，大踏步转身回来，站到瑟曦身后，纹丝不动。 要是人族的魔山，这时候已经把乔里·凯索砍成两片，瑟曦的命令是根本无法拦住他的。 瑟曦对劳勃·斯壮的反应非常满意。 提利昂说道：“科本学士，劳勃会不会失控？” “死灵不是情感丰富的人类，他们忠于主人，永远不会失控。”科本做出手势表示，“太后陛下就是劳勃·斯壮的主人，请提利昂大人放心。” 艾德·史塔克说道：“太后陛下，今晚史坦尼斯会带领他的一百死士潜入红堡，我已经安排好给他们开门的人，劳勃·斯壮今晚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0228章 黑甲军百人队全军覆没 “一百个人？”提利昂淡淡说道，“史坦尼斯绝对不会只带一百个人来，我想应该有三百人，没准还有后援的海军。史坦尼斯的海军力量比我们的王家舰队差不了多少，如果他不这么着急，派出他的洋葱骑士去狭海对岸雇佣战舰，派出使者联合蓝礼公爵，他的力量将轻而易举的摧毁君临的力量。” “我们的力量不只是君临。”瑟曦冷冷提醒提利昂。 “对，还有北境，西境，河间地和艾林谷，但是我们的军队需要时间。太后陛下，乔佛里国王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君临呢？” “很快。”瑟曦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她的渡鸦放出了二十只给父亲泰温·兰尼斯特，而父亲一只渡鸦也没有放回来。瑟曦肯定父亲收到了她的渡鸦，那么，为什么父亲不放回一只呢？ “今晚午夜，月亮偏西。提利昂大人，叫你的人做好准备，史坦尼斯的一百人，一个也不能被放走。”艾德·史塔克说道。 “提利昂，让他们进入红堡后，全部杀光。”瑟曦下令。 “是，太后陛下。”提利昂对这太后陛下的称呼明显不热情，语含淡淡的讥讽。 * 午夜。 君临的月亮落下山脉，整个城市进入了午夜黑暗。 红堡高大的青铜城门被无声的打开一条缝，一个黑甲军闪身进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大门附近，没有一个巡逻的队伍。 城墙上的守卫们也都熟睡。 十几年的和平安宁造成了警备的自然松懈。 下半夜，城门城墙上就只有两个士兵在例行执勤。月亮偏西，黑暗降临，困意袭来，两名士兵在火炬下呼呼大睡。 平时大家也都这样。 不远的左边树林的黑暗中，波隆趴在地上，剑已经拨出。 箭手安盖的独眼在夜色下闪闪发光。 随着青铜大门的关闭，城墙上的火炬被人举起来，晃动了一下。 带头的黑甲军身材高大，面容坚毅，正是史坦尼斯，他带兵直扑梅葛楼。 那里，是王后瑟曦住的地方。 擒贼先擒王！ 根据事前的约定，艾德·史塔克的人暗中控制了梅葛楼北门吊桥，他们冲过去就能上桥。 箭手安盖站起来，拉满弓，不慌不忙，一箭射出，凄厉的尖啸响起，划破了红堡的夜空。 他的箭尾装了铁哨音孔。 这也是发出攻击的命令。 顿时，四周火炬纷纷亮起，只一瞬间，城门广场被照耀得如同白昼。 噗！ 安盖的箭正中冲在最前面的史坦尼斯的胸膛，黑铁箭头穿透了铠甲。 史坦尼斯一手拨出胸膛长箭，大喊：“龙石岛……。”万岁两个字还没有喊出来…… 噗！ 第二支箭又到。 正中他挥舞剑的右胳膊。 长箭非常锋利，力道十足。 破甲箭！ 破甲箭必须强攻硬弩射出，才能破甲。 安盖的长弓具有的力量，轻松射出破甲箭。 史坦尼斯身后的黑甲军们训练有素，迅速举起盾牌，把史坦尼斯团团护住。 “该你了，波隆！”箭手安盖笑道。 波隆站起来，却并不冲锋，而是举剑大喊：杀！身后的两百红披风一起呐喊：杀！ 右边的石塔里面，冲出来两百人的金袍子，排成队列，也不进攻，刀剑齐举，敲击盾牌大声呐喊。 杀！杀！杀！杀！ 随着呐喊声，城门一带的城墙上的两百金袍子弓箭手们一起现身，向城墙下的黑甲军倾下第一轮箭雨。 “龙石岛万岁”“为史坦尼斯大人而战”的口号声中，响起了士兵们的惨嚎！ 只第一轮箭雨，数百支箭从并没有立即溃散的黑甲军后面泼洒下来，无差别箭雨攻击，一百名黑甲军倒下了二十多人。 “盾牌防御阵！”有黑甲军首领大喊。 黑甲军矮身，成队列，盾牌覆盖盾牌，啪啪啪啪啪，就好像一片一片叠起来的黑色鱼鳞甲，速度之快，一看就是久经训练配合默契。只一眨眼，一条黑色长鱼出现了。盾牌叠起来的黑鱼鳞甲闪闪发光。 第二轮箭雨倾覆而下，仅有数支箭从缝隙里钻了进去，几个倒霉鬼的惨叫声被围而不攻的红披风和金袍子杀杀杀的呐喊声淹没。 “进攻队列。”黑鱼中有人大喊。 这一队黑甲军顿时变成了一条向前飞快游动的黑鱼，他们盾牌叠在头顶，就好像是乌龟的龟壳，他们喊着口号，口号是他们一起前进的节奏指挥，保证了士兵们的步伐一致。 黑甲军一起向前奔跑，目标依然是梅葛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许指挥希望能有侥幸冲进梅葛楼的机会。 波隆冲出，高举长剑，身后的两百红披风如压紧的箭矢，纷纷冲出，追击黑甲军。对面，两百百金袍子也冲出掩杀。只一瞬间，红披风和金袍子两支队伍如利刀对穿了黑鱼的尾巴，把一条大黑鱼的尾巴一下子切断，不过一个心跳时间，黑色鱼尾就被红色和金色的漩涡吞没，消失无踪。 断了尾巴的黑鱼继续前冲，突然之间，鱼头仿佛撞上了巨岩一样碎裂开来，仿佛脑浆迸出一般，黑色的物事腾空而起，四面溅射，锐锋呼啸。 然后，一道红铜色的利刀当中切开了巨大黑鱼，把黑鱼从中一分为二，刀剑盾牌和人体残肢向空中抛撒…… 挡住黑鱼向前游动的巨岩，就是一具红铜铠甲的巨人：死灵骑士——劳勃·斯壮！ 他一人挡住巨大黑鱼的前路，手里巨剑挥舞，只第一剑，就遏制住了整条巨鱼的冲锋，整个数十人的整齐划一的队伍为之一滞；他的巨剑把充当鱼头的几名勇士的盾牌劈成了碎片；再复一剑，鱼头的数名勇士被拦腰切成了两段。他巨剑开路，横扫竖劈，向前冲进了巨鱼的身体里面，整个巨鱼阵顿时崩溃，被他一人从鱼头毫无阻碍的笔直杀穿整个鱼身。 红袍子和金袍子两边合围，就好像两条急流，残余的黑甲战士如被卷进红色和金色漩涡中的黑色的碎屑，前后左右到处都是敌人明晃晃的刀剑，很多黑甲兄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数把长剑刺穿了身体。他们如水流上的碎木片，浮沉几下，就被漩涡无情的卷进了急流水底。 仅仅一小会，一条黑甲巨鱼，就此无影无形。 城门广场，血腥气弥漫。 0229章 梅葛楼秘道·梅丽珊卓显神通 （月票加第六更，求月票。） * 红堡正中，梅葛楼。一座方形的要塞。 梅葛楼的十二尺宽的城墙上，瑟曦，提利昂，艾德·史塔克，小指头培提尔，瓦里斯都在欣赏城门广场上的一场屠杀。 今晚，梅葛楼北门吊桥值班的是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和矮小的普列斯顿·格林菲尔。另两名御林铁卫就站在城墙上，在王后瑟曦和首相艾德·史塔克的身后不远。 北境侍卫队长乔里·凯索跟他们站在一起。 梅葛楼的城墙上，还有一小队八个人的金袍子侍卫负责北门的安全。另有八个红袍子侍卫在太后陛下的不远处，负责守护太后陛下的安全。 梅葛楼的地下，一条唯一直通梅葛楼的宽大秘道里面，黑暗中挤满了黑甲士兵。 整个红堡，地下的迷宫通道很多，就连首相的寝室和书房，都有秘道直通。国王的监视者可以轻松的通过秘道来到首相的寝室或者书房的夹层中，偷听首相的说话。 王座大厅，瓦里斯小屋，城门左边的兵营，御林铁卫们居住的白剑塔，处女居和圣堂的地下，都有多条秘道相通。 然而，为了防止别人同样通过秘道来暗算和窥视自己，当年建造秘道的梅葛国王就只在自己居住的梅葛楼塔底修建了一条进出的秘道，只要上面用铁板锁死秘道，外面的人就无法进来梅葛楼。 而梅葛楼的人想要进入秘道出去，则很方便，提起铁板即可。 现在，史坦尼斯和他的人就被困在了这块铁板下面。 “大人，我走过这条通道两次，但为了不被人发现，都没敢推开这道铁门。”黑暗中，一个声音气喘吁吁的说道。是大猩猩的声音。 “艾德大人吩咐我们要千万小心，我们就未曾推门，只是熟悉这秘道的进出。”尖牙的声音说道。 “不如我用钉头锤强行砸开。”大猩猩说道，他抽出钉头锤。 “不许！”史坦尼斯的声音闷闷的说道。万一铁板很厚，砸不开门，却惊动了敌人。他绝不肯拿自己的铁王座来冒险。 “那如何办？退出去，从首相塔或者瓦里斯的小屋杀出去。”大猩猩说道。 “也可以转道白剑塔下，破墙而出。”尖牙说道。 “闭嘴。”史坦尼斯的命令向来简单直接，从不拖泥带水。 大猩猩和尖牙虽然杀人不眨眼的如恶徒，却是果然很听话的闭嘴。 史坦尼斯跟他们在黑水河上见面，他们就已经了解到了这位公爵的冷漠和绝无更改的固执。 “点亮火把，叫梅丽珊卓前来。”史坦尼斯命令身后的侍卫。 火把于是一一点亮。 秘道很宽，也高，不用弯腰，大猩猩这样大的体型都可以站立。这条梅葛楼秘道，也是所有地下秘道中最大的一条，体现了王族风范。 梅葛当年修建这条秘道，方便王族在逃命的时候不用弯腰就可顺畅逃走。而其他的秘道，就弯弯曲曲高高低低，有的地方必须要用爬的才能通过。 当年所有修建秘道的工匠全部被梅葛杀了，据说就埋葬在这条宽大的秘道的石板下面。 这条秘道的中段和末段连通了所有的其他秘道，但过了中段，就仅有这一条秘道直通梅葛楼，打不开里面扣住的沉重铁板，就再无第二条道路进去。 梅丽珊卓很快就来到，她的美丽迷人令大猩猩和尖牙的眼睛落在她的胸脯上无法移开。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梅丽珊卓了，但是每一次见到她，两个人都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从黑水河的树洞里钻进这条长达数里的秘道，直到红堡的梅葛楼最下方，梅丽珊卓的红袍上的污垢还是几乎没有，醉人的心形脸蛋和露出来的肌肤依然白得令人神魂颠倒。 “打开铁板。”史坦尼斯一身黑甲，说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的深蓝眼睛在这秘道如黑夜的深邃。 “遵命，我的光之子。” 在史坦尼斯的黑甲衣襟上，宝冠雄鹿的家徽处于烈焰红心之中。 烈焰红心，光之王的标志。 史坦尼斯终究还是信仰了光之王。这令洋葱骑士戴佛斯和史坦尼斯第一次爆发了正面冲突，洋葱骑士戴佛斯是七神的坚定信仰者，最后，在史坦尼斯威胁要砍掉洋葱骑士的脑袋的情况下，两人都做出了妥协，史坦尼斯不强迫戴佛斯信仰光之王，戴佛斯也不得再进言史坦尼斯有关于光之王的一切。 和梅丽珊卓一起前来的，就死活担负起保护她的安全的洋葱骑士戴佛斯。 戴佛斯的家徽就是在灰色为底的一艘小黑船的黑船帆上画着一颗白色的洋葱。 史坦尼斯并不信仰光之王，但是梅丽珊卓拥有某种他们不具备的力量，他需要这种力量，这也是他的宝冠雄鹿的家徽被烈焰红心包围的真正原因。 史坦尼斯打仗有个习惯，就是冲在最前面。 即使是跟在艾德·史塔克派来接应的人身后钻进黑水河树林里的城市排水秘道，他也是第一个，绝对不会落后他的追随者们。 梅丽珊卓从她的红袍内掏出颜色各异的粉末，她把粉末撒在铁板上，这铁板并不是在头顶，而是在洞壁尽头的右侧边，就好像是一个排水口的四方孔。 史坦尼斯目不转睛的盯着梅丽珊卓做事，而大猩猩尖牙则目不转睛的盯着梅丽珊卓的胸脯和上衣V形切口那片耀眼的雪白。 火把的火焰伸过去，铁板上的各色粉末燃烧起了五彩的火焰，美轮美奂。 梅丽珊卓紧盯火焰，用谁也听不懂的亚夏语言念诵密咒。 五彩火焰开始变白。 “大人，需要你的热血。”梅丽珊卓对史坦尼斯说道。 史坦尼斯掏出匕首，脱下自己的铁手，刺破中指，鲜血滴在铁板的火焰中，火焰更加猛烈的燃烧起来，秘道虽然不窄，却也气温逼人，热气呼吸到肚腹内，令人难受。 很快，铁板开始融化，并向内凹陷。一小会，铁板中间出现了一个圆形孔。火焰变成了透明的白色，温度更高，热气逼人发须，圆形孔迅速变大。 “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小心你们的眼睛别瞎了。”梅丽珊卓对大猩猩和尖牙说道。她的声音非常好听，而且说的是通用语，大猩猩和尖牙都能听懂。 大猩猩和尖牙露出傻笑。 要不是这个史坦尼斯冷酷无比，威严逼人，黑衣人威尔和贾昆·赫加尔都是他们绝对惹不起的狠人，大猩猩和尖牙只想把梅丽珊卓抢走完事。 史坦尼斯插好匕首，戴上铁手套。 嗖！ 他抽出了腰间的宝剑，紧紧盯着越来越融化扩大的铁板圆洞，做出了第一个冲出去的准备。 战斗，身先士卒！ 0230章 梅葛楼陷落·瑟曦被刺 （加月票第7更，求月票。） * 梅葛楼内部，史坦尼斯非常熟悉。 他在红堡做首相顾问、海务大臣多年。 秘道铁板被烧开，史坦尼斯第一个跳了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有一股酸腐的霉味。 嘭！ 他的剑发出了五色的彩光，照亮了里面的黑暗。这是信仰光之王之后，梅丽珊卓施法他拥有的新的长剑，被梅丽珊卓称为光明使者。 一把会燃烧会发光的剑。 这是一间废弃不用了的地下储藏室，里面扔了几件物件，上面积满了灰尘。 史坦尼斯毫不犹豫，冲向储藏室小小的出口。 大猩猩，尖牙，黑甲战士们手举火把一个接一个从洞口钻出。 储藏室外面，是一条狭窄的石道走廊。走廊尽头，向上拐，是一道螺旋楼梯，楼梯下面的空间是下人们的狭窄寝室。 已经是半夜，梅葛楼所有的下人们都睡熟了。 史坦尼斯第一个冲上螺旋楼梯，来到了地面。 大猩猩和尖牙则冲进了楼梯下的下人们的寝室里，钉头锤砸在熟睡人脑袋上的噗噗声和尖牙扭断人脖子的喀嚓声不停的响起。 黑甲军骑士们则冲上了螺旋楼梯，他们的领主一个人在前面，谁也不敢落后。 梅葛楼地面一层大厅，火炬照耀得如同白昼。 外面杀声已歇，胜利的欢呼声震天动地。 这一战，将产生几个骑士，几个军士，所有参战的士兵都会得到奖励。 广场的战斗吸引了梅葛楼内所有的守卫，他们全部涌到了吊桥上围观，整个大厅竟然空无一人，一个侍卫都没有。 史坦尼斯的黑甲军如幽灵一般从地下冒出来，一个接一个，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刀剑撞击声响起。 * 梅葛楼北门，城墙上。 广场屠杀胜利结束，红披风和金袍子都在高举刀剑庆祝，欢呼声响彻红堡夜空。 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我做了一次违背良心和荣誉的事情，今晚看来是难以入眠了。” “诸神也并不都是正直之辈。”小指头露出促狭的笑容。他自创的仿声鸟全银质，在胸襟上闪闪发光，言语尖酸刻薄是小指头的风格之一，“反正君临是七神的意志，而你的神在北方。” 瓦里斯轻言细语说道：“王国和平才是首相最大的荣誉。拘泥小义者，难成大事。与其和史坦尼斯正面开战死伤无数，不如杀史坦尼斯和他的死士一百人。” “史坦尼斯带一百人来争夺王位，你们想想不觉得蹊跷吗？”提利昂站在城垛口，如此他才能看见广场上的血战，“如果是我，绝不会这么冒失，在士兵中找个跟自己相仿的死士来试探一下是该有的谨慎。” 啊！ 一声惨叫从众人的身后响起。 大家都是一惊，不及回头，第二声第三声惨叫接连响起。 大家的身后，是梅葛楼主堡。 大家吃惊回头，梅葛楼的高墙窗户上，一个人从窗口被人扔出，惨嚎声如厉鬼尖啸，嘭，身体撞击在地面的花岗石上，惨叫声戛然而止。 啊啊啊！啊啊啊！ 更多的惨叫声和刀剑相交的声音响起。 瑟曦完全呆住，眼珠瞪得溜圆，难以置信。 提利昂也完全怔住。 城墙下，吊桥上，御林铁卫巴利斯坦呛的抽出长剑，数十金袍卫士大惊，刀剑出鞘，一起狂奔，要去抢回梅葛楼。 两个金袍卫士被人推挤，从吊桥跌落，干干的护城河底撒满了三角铁刺，两个士兵摔下，叫声短促而凄惨。 嘭！ 吊桥口燃烧起大火，转瞬火焰烧成了势，就好像吊桥上被人泼上了火油一般。城门也被人咔咔的推拢，嘭的一声巨响，城门关闭。 大火哔哔啵啵，在吊桥上肆意燃烧。 金袍子们立即掉头，巴利斯坦大怒，连斩数人，依然无法阻挡。直到另一个白袍铁卫矮小的普列斯顿·格林菲尔掉头而逃，整个去抢城门的队伍立即崩溃，人人都在夺路向后逃。 戚戚嚓嚓，吊桥的大火诡异而爆裂，吊桥开始解体。 巴利斯坦·赛尔弥不得不返身冲向另一边。 更多的金袍侍卫在推挤中被掀下吊桥。 * “该死，敌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提利昂大声咒骂，他身先士卒，“兰尼斯特的勇士们，跟我走。” 八名侍卫立即长剑出鞘，跟着提利昂就要奔下城墙。 啊！ 一声惨叫，御林铁卫——潇洒的亚历斯·奥克赫特被乔里·凯索从身后一剑劈翻。丑陋而胆小的柏洛斯·布劳恩刚刚抽出剑，就被艾德·史塔克一剑封喉。 瑟曦、瓦里斯、提利昂，小指头全部惊呆。 八名金袍卫士和八名红披风瞬间愣住，如中雷击。 等他们反应过来，向乔里·凯索和艾德·史塔克扑过来的时候，艾德·史塔克的剑已经架上了瑟曦的脖子，人转到了瑟曦的身后。而乔里·凯索在亚历斯·奥克赫和柏洛斯·布劳恩的身上从容补剑。 “不要动！”提利昂大喊。 隔着护城河，波隆，箭手安盖，贝里·唐德利恩，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普列斯顿·格林菲尔都看得目瞪口呆。 两百红披风和两百金袍子侍卫都在护城河的另一边全部鸦雀无声。 变起仓促，人人难以置信！ “劳勃·斯壮！”瑟曦大喊。 钢铁巨人劳勃·斯壮闻声跳下干涸的护城河，大步向前走，护城河的河底上遍布的三角倒刺被他的钢铁巨足踩扁，踢飞，他所过之处，立即清理出一条道路来。 巴利斯坦长剑一举：“兄弟们，跟我来，强攻北门。” 他第二个跳下护城河，紧跟劳勃·斯壮而去。 御林铁卫普列斯顿·格林菲尔第三个跳下护城河，然后是贝里·唐德利恩，随后是金袍军士们。 独眼安盖和佣兵波隆一动不动。 “我们应该去攻打首相塔。”波隆说道，“梅葛楼一个北门也容不下这么多兄弟，我们拿下首相塔，不怕艾德·史塔克不放人。”他长剑一举，“兄弟们，跟我来，攻击首相塔。” “嗬！”兰尼斯特家的侍卫们同仇敌忾，呐喊着，在波隆的指挥下，组成战斗队列，直扑首相塔。 “小恶魔，叫你的波隆站住。”艾德·史塔克说道，“不然，你的姐姐瑟曦可就要吃苦了。” “艾德大人，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我们应该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你想要什么？你说。”小恶魔开门见山。 艾德·史塔克不回答，剑下沉，一剑就刺穿了瑟曦的胳膊。 0231章 王室争斗·劳勃破门 瑟曦痛哼出声。 她很后悔，提利昂一直在提醒她小心艾德·史塔克，一直在提醒她艾德·史塔克很反常，反常之人必有反常之因，但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她本能的对提利昂充满了排斥，并且过于相信自己双腿间的武器。 这武器征服过不少骑士，从年少时候的詹姆开始。她认为她非常了解男人，比男人更了解男人。 事实证明，她错得离谱！ 提利昂反而笑了，这个该死的侏儒，他竟然一点都不关心她的安危生死，要是詹姆在这里，绝对不会让艾德·史塔克欺负她。 他难以置信的听见提利昂轻松笑道：“艾德·史塔克，你不如一剑杀了太后陛下，那样的话，你就能收到艾莉亚，珊莎，布兰的尸体作为礼物了。” “提利昂，你这个该死的侏儒。”瑟曦大骂，“母亲生下你的时候，父亲就该把你溺死，再把你的肚腹剖开，让乌鸦吃掉你的肠子。” “提利昂，你看看城下罢。”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 提利昂看向城墙下，史坦尼斯带着他的黑甲军从梅葛楼出来了，托曼和弥赛拉都在骑士们的怀抱里，黑甲军个个刀剑出鞘。 很显然，梅葛楼里的侍卫被他们全部杀光了。 大猩猩和尖牙站在史坦尼斯身边，非常显眼。 梅葛楼的火炬照耀如同白昼，黑甲军骑士们的手里，火把也如火炬般明亮。 洋葱骑士戴佛斯和一个一身红袍的绝美女子站在史坦尼斯的身后。 “不！”瑟曦如被刺中心脏的母狼，猛地嚎叫起来，“不，你们不能伤害他们，他们还是孩子。” “孽种！”史坦尼斯的长匕首明晃晃的亮出来，“是你和詹姆的孽种。”他的匕首对准了托曼的咽喉，“瑟曦，请你向在场的骑士贵族、兰尼斯特人和都城守备队的兄弟们承认，乔佛里和托曼，弥赛拉，都是你和詹姆的孽种，我兄长劳勃并没有自己的合法子嗣，所以，根据律法和血统，王国的铁王座是我的。” “你想要铁王座？” “铁王座本是我的，我有国王劳勃的遗令，亲笔签名信上也有国王印鉴。”史坦尼斯说道。 那是一封伪信，出自瑟曦之令派席尔大国师之手，本是引诱史坦尼斯来君临被砍头的。 “你先放了我的孩子。”瑟曦声音嘶哑。 史坦尼斯冷笑：“瑟曦，你的孩子托曼因你的愚蠢而死。”他举起长匕首，一个动听美妙的声音说道：“陛下，不要杀了这个孩子，让我把他献祭给光之王。他虽然是个伪王子，血脉之力也超过了普通人。” “好！” “住手！”提利昂大吼，“史坦尼斯，只有疯王才会杀死孩子，你放了托曼和赛弥尔，王位是你的了。” “不！”瑟曦大喊，“王位是乔佛里王子的。史坦尼斯，你敢动托曼和赛弥尔，我发誓你们全部都要死，全部。劳勃·斯壮！” 劳勃·斯壮爬上了护城河，走到北门前，开始砸门。 轰！ 他的巨剑劈在铁皮包的橡木门上，铁皮被砍开一道可怕的大裂痕。 轰！ 第二剑砍下去，就好像巨锤在撞击，整个门都在震动。 城门数尺厚，撼动极难。 但这只是对普通骑士而言，劳勃·斯壮的力量，无可匹敌，再加上他的巨剑，铁皮包裹的数尺厚的橡木门被砍开只是迟早的事。 轰！ 这一下声音更响，就好像雷声。整个门都发出了呻吟。劳勃·斯壮两剑只是在巨门上劈出了深痕，第三下他抬起了他的钢铁巨腿，一脚猛踢在门上，声音如炸雷，巨门摇晃。 这一下，史坦尼斯和他的黑甲军个个吃惊。 门外，有一个巨型怪兽在猛烈撞门。 “瑟曦，叫你的怪物停止撞门，不然我就杀死托曼和弥赛拉。”史坦尼斯的额头青筋爆出，脖子上的大筋一跳一跳的。 “史坦尼斯叔叔，你要杀死我吗？”托曼乖巧的问道，金发碧眼的他可爱之极。 托曼和弥赛拉都是金发碧眼，金童玉女，可爱至极。他们胆子也不小，没有哭。两双美丽的碧眼天真无邪。 艾德·史塔克说道：“瑟曦，叫劳勃·斯壮停止，我保证你和你孩子们的安全。” “我还可以再相信你吗？我的艾德·史塔克大人。”瑟曦尖锐说道。 梅丽珊卓伸手抱过托曼：“真是好可爱的孩子啊，你叫托曼吗？光之王在召唤你，孩子，我将送你到光之王的身边，你将永远温暖而快乐。” “不，我要妈妈。”托曼突然浑身发抖。他对这个美丽亲切的女人说不出的害怕，尽管梅丽珊卓的微笑动人心魄。 “史坦尼斯大人，叫你的侍卫们堆起柴火。”梅丽珊卓魅惑笑道，“瑟曦，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只有光之王才是唯一真神，而史坦尼斯是光之子，是铁王座唯一真王，所有的伪王，伪王子，都将献祭给光之王。” “你这红巫女，放开托曼。”提利昂抽出短剑，“放开他，你这巫女，不然我保证你会后悔。”提利昂的威胁明显失去了底气。 轰！ 劳勃·斯壮更加猛烈的踢门，城门摇晃更加剧烈，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轰！ 又是一下。 “史坦尼斯，不要让你的梅丽珊卓烧死孩子，这不是我们的目的。”艾德·史塔克大喊，“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在吗？” “我在这里，首相大人。”巴利斯坦·赛尔弥的声音在城墙下的护城河中响起。 “劳勃先王遗令，乔佛里，托曼，弥赛拉都是瑟曦和詹姆的私生子，先王劳勃没有合法子嗣，根据王国律法和血脉顺位传承，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为王国顺位继承人。现在我以首相，摄政王，七国全境守护者的名义，要你和君临守备军兄弟们宣誓效忠新王史坦尼斯陛下。” “首相大人，我要看证据和先王遗令，确认无误我会宣誓效忠。”巴利斯坦·赛尔弥喊上来。 “好，我现在以首相，摄政王，七国全境守护的名义命令巴利斯坦爵士，贝里·唐德利恩大人，好好稳住君临守备队，大家不要混乱，我们会在王座大厅向各位廷臣，贵族，骑士、仕女、军士和士兵们，出示先王遗令和证据。” “遵命，首相大人。”巴利斯坦爵士说道。 “遵命，首相大人。”贝里·唐德利恩在城墙下说道。年轻人更敏捷，他已经先一步爬上了护城河。 轰轰轰！ 劳勃·斯壮猛踢木门，碎木屑越来越多，被踢的木门处已经烂出一个凹坑。 劳勃·斯壮双手握住巨剑，对准凹坑猛刺。 噗！ 城门被刺破。 巨剑穿透了数尺厚的城门，剑柄在外，剑尖在内。 0232章 权力的游戏·劳勃杀人如切菜 “梅葛楼城墙上的那些贵族们在玩权力的游戏。”波隆笑道，“但你们他吗的有兴趣也来赌一把吗？” 兰尼斯特红披风们都眼望波隆。 “赌输了，我也许得离开君临，去继续流浪，或者被艾德·史塔克抓住砍头；你们则回西境的老家或者被抓住杀头。赌赢了，我成为骑士，一块小封地和一个小城堡；你们则全部发财，泰温领主无异会奖赏你们和你们的家族。那么，有人愿意跟我去攻打首相塔么？抓住史塔克的女儿和儿子，就是大功一件。” “愿去！”一名骑士说道，“我们都是西境兰尼斯特的人。” “不管输赢，西境的兰尼斯特选择战斗，而不是屈服。”另一名骑士说道。 “同去，抓住史塔克的女儿和儿子，杀光他们身边的北境狗。”一个侍卫挥舞长剑。 “安盖，你想要的王领骑士和封地就在你现在的决定中，一起去。”波隆说道。 安盖说道：“好，他吗的背信弃义的北方人，说好等我上船的，等我按约定的时间赶过去，他吗的船已经走了好一会了。我恨北方人。” 恨北方人，却不是恨北境人。 一字之差，却有一段属于安盖个人的忧伤的故事。 安盖曾找大吉莉，表明愿意跟她一起去北境，做守夜人土地上的自由民。大吉莉答应了，并告诉了他开船的时间，等安盖按照约定时间过去，船早已经走了。 安盖恨北方人，真正的北方，在长城之外。 “那就走！”波隆说道。 他很看重安盖的箭术。 首相塔显然是会有准备的，北境的侍卫们除了乔里·凯索，一个侍卫都不曾参与这次战斗，剩下的侍卫自然在严密防守首相塔。 不过，区区四十九人。 而且，首相塔也并不是梅葛楼，没有城墙，没有护城河，大门也非橡木包铁皮，就是普通厚木门。刀剑斧剁，很快就砍开。或者放火就更快。 波隆带着兰尼斯特红披风直扑首相塔。 * 梅葛楼的北门城墙上。 艾德·史塔克说道：“提利昂，你是选择战斗还是选择到王座大厅听候公平裁决？” 提利昂说道：“去你吗的公平裁判，艾德，我不稀罕什么王位，但你不能让巫魔女烧死托曼，这并不荣誉，不管是新神还是旧神，都会唾弃你。” 城墙下，木材堆很快就堆了起来。 梅葛楼的门窗拆下来就是干燥木材。 “瑟曦，投降认输吧。”艾德·史塔克说道，剑刃抵在她的后背心上：“王座本不属于乔佛里，你心知肚明。投降认输，我不会杀你。” “你保证托曼、弥赛拉和我的安全。”瑟曦咬牙切齿说道。她口中没有提利昂。 “我保证，以新旧诸神的名义，以七国首相，摄政王，全境守护的名义，我发誓。” 轰！ 数尺厚的城门被劳勃·斯壮打出了一个碗孔大的窟窿。 史坦尼斯的黑甲军立即分出一队人去防守城门。 “你先让那巫魔女放开托曼。”瑟曦说道。 “好！” 双方达成了共识。 艾德·史塔克向城墙下喊：“史坦尼斯大人，你想得到铁王座，就不能烧死托曼。” 史坦尼斯喝道：“艾德大人，瑟曦的人全部放下武器，我就放了托曼和弥赛拉，我不是疯王，不会滥杀孩子。但是敌人如果手里还有武器，我别无选择。” 梅丽珊卓高声说道：“艾德大人，长夜漫漫，处处险恶……” 艾德·史塔克打断梅丽珊卓的话，喝道：“梅丽珊卓，我知道你来自哪里，也知道你为什么来，你的火焰指引你来到了龙石岛，但你只解读出来了表象，更深的隐喻，你一无所知。” 梅丽珊卓红色的眼瞳红光大盛，就好像燃烧猛烈的火焰：“艾德大人，你是光之王的仆人？还是绿先知？” “我是绿先知！我知道你能从火焰中预见部分未来，而不是全部。而且，你对景象的解读，很多时候都是错误的。”艾德·史塔克喝道，“你先放了托曼，我会告诉你谁才是火？谁才是冰？远古异神在北方永冬之地集结，你却在这里准备烧掉两个没有王族血脉的孩子。” 梅丽珊卓心中一震。 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出远古异神在北方永冬之地集结，劝告她的话，就跟她劝告史坦尼斯的话一样。她曾对史坦尼斯说道：跟即将到来的大战相比，你的铁王座的争夺不过是孩童的打闹。 轰！ 仿佛地动山摇，城门破开更大的洞。 有箭矢从洞口射出去，黑铁箭头撞在红铜色的铠甲上，当当作响。锋利强劲的箭矢不过在铠甲上留下一点点的印痕。 轰！ 一只巨大的钢铁巨足猛踹门上破洞，木头碎屑纷飞，整栋门轰隆摇晃，眼看要倒下来。守门的黑甲军纷纷闪避，另一队黑甲军从史坦尼斯身边奔出，赶到城门支援。 劳勃·斯壮马上就要打破城门！ 瑟曦没有命令劳勃·斯壮住手。 于是，梅丽珊卓高声吟唱，她把托曼举起，面前就是燃烧的火堆，弥赛拉在一个黑甲骑士的臂弯里高声尖叫，而托曼已经开始痛哭：妈妈——妈妈—— 轰！ 劳勃·斯壮和身猛撞在城门上，咔嚓一声巨响，巨大的门闩从中断裂，城门吱嘎呻吟，吃在岩石里的门铆从石头里咯咯松动褪出，城门轰的被劳勃·斯壮从中撞开。 一个红铜色钢铁巨人如山，站在城门口，手里的巨剑单手轻松挽着剑花，好像在活动他的手腕一般。 一尊巨蛋的天降杀神。 城门左右两边，两队做好战斗准备的黑甲军立即冲上去，把巨人瞬间包围起来，刀剑齐下，锋利的长剑和沉重的砍刀砍在巨人的小腹，腿，腰，后背，两肋…… 然而，这些攻击却没伤到劳勃·斯壮分毫，火星四溅，当当乱响中，只不过徒劳的在劳勃·斯壮的铠甲上留下了划痕。 劳勃·斯壮巨剑横挥，把面前的数人拦腰砍断，上半身和着黑血飞起，下半身却站立在地上一动不动。 脏腑如垃圾一样洒落地面，血腥气凑然迸出…… 只这一剑，两队黑甲军人人心惊胆战。 大家手脚发软，然而，无人逃走。 这就是史坦尼斯的死士！明知不敌，但绝对不会溃逃。 更多的黑甲军猛冲上去，有人跳起来，就好像飞翔的大鸟，腾空而起猛砍巨人持剑的胳膊；巨人身后的勇士手里长剑直刺巨人的后心，直刺能破甲；还有的贴地滚进，手里剑毒蛇般猛击巨人的裆部。 金铁交鸣，再次火星四溅。 仅仅一个心跳的时间，劳勃·斯壮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剑，这些力量吃在他的身上，然而他却纹丝不动，浑然不觉。他的巨剑竖劈，就把面前的一名黑甲军劈成两片，斜砍，已经飞速后退闪避的两名士兵如两片被利刀斜削的黄瓜，嚓，一分为二！ 0233章 奇怪对话；杀人机器突倒戈 （加月票第8更，有月票就投咯） * “后退！”史坦尼斯大喊。 围住劳勃·斯壮的黑甲军立即后撤。 劳勃·斯壮大踏步追击，伸手就抓住了落后的黑甲军战士，顺手一摔，啪的一声，摔在城墙上，那名士兵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如一滩烂泥跌落，头盔第一时间撞在城墙上，向内凹陷，挤爆了脑袋。 劳勃·斯壮追击中右腿一踢，一名士兵被踢中，抛物线高高飞起，落进了梅丽珊卓面前的火堆中，没有惨叫声也没有挣扎。那一踢，已经把士兵给踢死。骨骼和铠甲一起碎裂，刺穿内脏。 “劳勃·斯壮，住手！”瑟曦的喊声响起。 劳勃·斯壮抬起头看向城墙上的瑟曦，嗖嗖两声，两枚弓弩箭呼啸而至，正中劳勃的面罩。当当两声，几粒火星中，短箭跌落。 面罩同样厚实，留出来的呼吸和观察线，都非常的细，箭矢根本无法钻进去。 劳勃·斯壮长剑一扫，把最后面的三名黑甲军给扫成两段，就好像锋利的柳叶刀居中切断三根脆嫩的芽菜，那三人的上半身已经飞起，黑血飞溅，而双腿带着下半身还在向前猛冲。 城墙上，城墙下，好多人胃部绞痛，还有无数的蚂蚁在脊梁骨上爬，又好像有毒蜂的刺在太阳穴上刺。 劳勃·斯壮果然很听指挥，站住，长剑归鞘，大踏步走向城墙阶梯。 一直靠在城墙上嘴唇挂着促狭笑意的小指头开口了：“艾德大人，劳勃·斯壮上来，可能我们全部都要死。” “瑟曦会死在我们前面。”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 “艾德大人，我答应你的事情，诸神见证，并无食言。某人有眼睛，一直在观察；某人有耳朵，一直在听；某人的脑袋还长在头上，一直在想很多事情。艾德大人，我想求你一件事，如果你答应，某人愿意跟你去长城。并且，在权力的游戏中，我都站在你这一边，你看如何？” 去长城？ 瓦里斯的眼神闪烁。 提利昂眼神狐疑。 “你想要的东西，它在长城。”艾德·史塔克说道。 这两个人的对话越来越奇怪。 “那你是答应我了？” “是的！你是第一个相信了我七成的人。” “那好，成交。”小指头微笑道。 劳勃·斯壮大踏步走上城墙，城墙下，史坦尼斯吩咐梅丽珊卓放下托曼。梅丽珊卓把托曼交给身后的戴佛斯，红色眼瞳盯着戴佛斯的眼睛：“大人，我如果把托曼献给光之王，你会在后面杀死我吗？” “我会阻止你。”戴佛斯的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握紧了剑柄。 “是阻止我，还是想杀死我？戴佛斯，长夜漫漫，处处险恶，你还是小心点吧。” 戴佛斯呼吸急促，脖子上的青筋就好像史坦尼斯激动的时候，一跳一跳。他的确想手刃了梅丽珊卓，在女人举起孩子的时候，他的剑抽出了一半，至于究竟会不会刺下去，他知道他会，但他其实更想阻止她，在她真正出手的时候。 梅丽珊卓并没有立即把托曼扔进火中，也许她在故意恐吓瑟曦。戴佛斯知道某些游戏的玩法，但是…… 史坦尼斯不顾他的反对带着梅丽珊卓一起到君临来，是要借重她的力量，对付劳勃·斯壮的力量。 据史坦尼斯说，梅丽珊卓从火焰的警示中看见了劳勃·斯壮。劳勃·斯壮用普通刀剑是杀不死的，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人。剑刺穿他的身体，也对他的行动没有影响。而梅丽珊卓的火焰却能把他烧成灰烬。 只不过，一个如此美丽动人的女人，要有多残忍，才能甜笑嫣然的把一个孩子活活烧死？ “我信仰七神！”戴佛斯闷闷的说道。他的眼睛贼似的瞄一眼史坦尼斯，而史坦尼斯正鹰一样的盯着他。 “我的光之子，瑟曦投降认输了，你现在是尊贵的七国之王了。”梅丽珊卓面对史坦尼斯单膝跪下，“恭祝大人拿回铁王座，史坦尼斯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哗哗声响，黑甲军跪了一片在史坦尼斯面前。 * 城墙上。 劳勃·斯壮走向瑟曦。 艾德·史塔克难得的微笑起来：“瑟曦，劳勃·斯壮是来杀我还是因为他习惯性要站到你身后？” “他站到我身后是本能习惯。”瑟曦冷冷说道。 小指头微笑，抽出腰间的一把小剑，小剑在城墙红色巨石上轻敲一下，发出叮的一声。 劳勃·斯壮立即站住，转身，面向小指头，头微微低下，就好像是他的仆人。 这样的恭谨，劳勃·斯壮面对瑟曦的时候也没有过。 大家都只在科本的面前见过劳勃·斯壮如此恭谨，在科本面前，他的表现就好像科本的儿子。 提利昂大吃一惊，连忙退后，藏身于八名红披风之后。瑟曦也是瞬间脸色苍白。 瓦里斯一脸惊慌，身体向后缩，仿佛想把自己挤进城墙的石头里去。 这太诡异了，小指头能命令劳勃·斯壮，而且看样子还在瑟曦之上。 小指头笑道：“小恶魔，科本是我指点你找到他的，也是我推荐他给你们的，科本跟我的亲近，可是超过了你和瑟曦太后。劳勃·斯壮一打造出来，我可是第一个学会控制劳勃·斯壮的人。啧啧啧，可惜了史坦尼斯的那些黑甲军勇士，不过呢，为了配合艾德大人的游戏，让瑟曦和你绝无怀疑，史坦尼斯牺牲几个小兵换得铁王座也是值得的。” 小指头的短剑又是在巨岩上轻轻一敲，叮—— 劳勃·斯壮更加恭谨的面对小指头。 “劳勃·斯壮，杀了红披风，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 劳勃·斯壮立即转身，巨剑缓缓抽出，八名红披风大惊，立即逃窜。这八名红披风可都是西境骑士，泰温家族的最忠诚走狗。 “不！”瑟曦大喊，声音却在自家的喉咙里打转。艾德·史塔克的口气吹在她的耳边：“别出声，亲爱的瑟曦！”他一贯成熟稳重的语气竟然突然变得很轻佻，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艾德的一只大手如铁钳捏住了她的嘴巴。 劳勃·斯壮巨剑出鞘，提利昂心胆俱裂，刚转过身，就被自家的骑士给撞倒，他还没有爬起来，身边巨震，一只巨大的红铜金属足踩下来，就在他的脑袋上方，他吓得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这一脚要是踩后面几寸，他的硕大脑袋就还剩下半边。 没有惨呼声，巨剑太长，速度太快，锋刃太利，力量太大，八名红披风距离劳勃·斯壮又好近……噗噗噗噗的切开身体的声音令人牙酸肠子打结胃部紧缩……唯一的惨叫声，就是一名红披风吓得从城墙上掉了下去…… 哒！ 一滩热乎乎的东西掉在提利昂的脸庞边，不知道是大肠还是什么脏器，热乎乎的血腥气和恶臭气混合着冲进了他的大鼻孔。 “劳勃·斯壮，拿下小恶魔。”小指头微笑的声音就好像来自地狱。 提利昂吓得全身发软，那种螃蟹在肚子里夹啊夹的感觉瞬间回来，他脏器瞬间疼得身体痉挛，他大喊不，然而声音遥远而虚幻，突然身子一轻，腾云驾雾般拔地而起…… 0234章 布兰标枪·一夫当关 （加月票第9更，有月票就投咯） * 首相塔。 高耸的塔楼，从上到下，没有一点灯火。 也没有一点声音。 就连塔楼外面墙壁上的火炬都全部熄灭。 波隆和一百多红披风侍卫赶到首相塔下，火把光芒的照耀下，首相塔的大门大开，就好像一只沉默于夜色中的怪兽的巨口。 波隆站住，红披风们都站住，火把闪耀下，个个惊疑。 大门没有关！ 这让人心中疑窦顿生。 波隆看向队伍，队伍中，二十多个手抱木材的红披风显得就好像傻子。 还有抱着三罐火油的三个西境骑士。 火油和木材，是准备来火烧首相塔大门的。 这样破门更快。 然而现在，大门打开，没有声音，没有人，没有一点光。 “上！”波隆抽出长剑。 他的后腰有短刀，左绑腿上有匕首，右绑腿上有手指长的钢刺。 锵！ 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在夜色的沉寂中特别的响亮。 然而这一切却显得很诡异。 箭手安盖落在最后面。 他的剑术一般，但是箭术通神，安盖不喜欢近战。 “安盖，射一箭试一试。”波隆说道。 “不用了，这是北境的小把戏而已，我先上。”一个西境骑士说道。 他身材高大，家徽是黑白相间的斑纹野猪，这是来自西境秧鸡厅的克雷赫家族的子嗣，这是个以强硬作风著称的家族。家族成员跟兰尼斯特家族有通婚，也跟栾河城瓦德·佛雷家族有通婚，这个身材高大强壮的家伙叫做梅隆·克雷赫。 兰尼斯特家的红披风，很多骑士都跟兰尼斯特家有这样那样的亲戚关系，不过是有的近有的远而已。 波隆正中下怀，他虽然渴望获封爵士，得到封地和城堡，但他更珍惜生命。 有傻子愿意去打头阵，试探虚实，这最好不过。 “梅隆爵士，这场进攻本该你来指挥的。”波隆说起谎话拍起马屁来都跟真的一样。他毫无心里障碍。 “波隆，小恶魔和太后陛下赌欣赏你，我来打头阵，你来指挥。”梅隆说得斩钉截铁。 骑士世界，一切以爵士高低来定顺序，打仗指挥也如此，骑士不能被非骑士的佣兵指挥，只是波隆得宠于小恶魔和瑟曦，所以才有如此不合情理的一幕出现。 波隆把火把递给梅隆。 梅隆接过火把，放下面罩，长剑一挥：“西境勇士们，跟我来！” 他第一个举起火把冲进大门。 有那么一瞬间，没有一个人跟进。 “杀！”梅隆大喊。 里面的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空荡荡的声音在回荡。 “波隆大人，难道艾德·史塔克的人已经跑了。”一个胸襟上是红牛纹饰的侍卫说道。 “波隆大人，要小心冰原狼。”另有侍卫底气不足的说道。 箭在弦上，梅隆已经冲了进去。 “杀！”波隆长剑一指，猫一样的向前急冲。 于是，红披风们举着火把开始冲锋。 梅隆在首相塔一楼大厅里一看，大厅空空如也。 他立即冲向螺旋楼梯，上二楼。 嗖！ 一根不长的标枪从黑暗中激射而出，精准命中他的面罩。 铁质的标枪枪头力道十足，穿透梅隆的面罩，枪尖咬进了他的脸颊，虽然不很深，却足以令他失去战斗力。 梅隆大叫一声，向后便倒。 紧随在他身后的两名红披风被他撞下楼梯。 螺旋楼梯可并不宽，两个人并排走都有点挤。 但只要冲上这个螺旋楼梯，二楼的走廊就很宽，史塔克家的下人侍从就住在二楼：财务，修女，马房总管。 “他们在，史塔克没有逃走。”冲进院子来的红披风们兴奋大叫。 梅隆的受伤反而让憋足了杀气的红披风们大喜：终于确定有人在啊！ “杀光北境狗，抓住史塔克！”一个骑士举着火把挥舞宝剑大喊。 波隆则在一楼大厅里带着一批人如猫一样转遍了大厅，马厩，储藏室——空无一人。 等他出来，外面的红披风们已经全部涌进了首相塔的院子。 有红披风冲上螺旋楼梯，嗖，一根黑色的不长的锋刃标枪从黑暗中飞出，正中他的咽喉，准确无比。标枪刺穿护颈甲，枪尖刺进了咽喉。 虽然差点力气射穿脖子，却也令红披风当即向后倒下，喷出鲜血在面罩里。 身后的红披风敏捷闪避开不幸的同伴，抢上了螺旋楼梯，他向长廊抛出火把，火把向前翻滚，他则双手持剑防守，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任何东西，一根黑色小铁枪如毒蝎的刺，嗖的正中他的脖子，侧面刺进，他忙伸手抓住小标枪要拔出来，呼啸风声又到，又是一根标枪黑色闪电一般，这次正中他的面罩，惨叫声中，他的身后又冲出来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红披风…… “是布兰那小杂种，抓住他！” 数根火把投出，先后落在地上，照亮了这二楼的走廊。 波隆也冲了上来，然后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布兰他没有看见，那小子倒溜得快。他看见了另一个人，一个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人…… 走廊尽头，一个人，一把黑色的剑，黑衣黑甲黑披风，脸上虽然蒙着黑布，但是那把无鞘的黑色龙骨剑给人印象太深，就连无敌魔山都无法挡住这把剑。 还有那刻骨铭心的夜晚，巷战，这把剑杀血戏班的人如砍瓜切菜…… 黑衣人威尔？！ 波隆全身一震，身边，数名红披风已经冲了过去。 最前面的红披风侍卫双手握剑，竖劈，砍向威尔的头。 蒙面威尔没戴头盔，这令视线和人的反应都更加灵敏。 波隆紧紧的盯着威尔，落在地上照明的几只火把光芒摇曳，人影恍惚。波隆看见威尔根本不闪避，也根本不招架，抬手一刺，就只见红披风的那把高高举起的剑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无形的力量拉住一般，摇摇晃晃，再也劈不下去。 第二个红披风侧身，长剑从摇摇欲坠的同伴的身边直刺威尔的肚腹。威尔依然不闪不避，波隆感觉威尔的手腕只是圈转了一下，就听见了断裂长剑掉在地上的叮当声，随后是红披风倒在地上的惨嚎惊天动地，他的双手已经不见，两跟冒着鲜血的断腕触目惊心……而第一个红披风也倒了下来，双手捂住了咽喉，鲜血从他的双手指缝中涌出…… 他的剑刚刚举起，咽喉已经被洞穿！ 走廊尽头上三楼的螺旋楼梯口更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 几个心跳间，五名红披风倒在了血泊中，他们不是断手就是咽喉中剑，无一幸免。 血腥气开始飘起，断手的红披风的惨叫响彻夜空…… 波隆身后，更多的红披风涌了上来，然而，院子中的红披风占了大多数，因为地势原因，已经没有他们上来的空间。 蒙面威尔手持暗夜龙剑，左手背在身后，侧身而立，一夫当关！ 没有瓦雷利亚钢剑，谁与之敌！ 0235章 安盖射假威尔·波隆杀真兰尼斯特 “安盖！”波隆大喊。 近战，因为螺旋楼梯口两边都是红石墙壁，空间很窄，上行仅仅一人能通过。 没有瓦雷利亚钢剑，普通刀剑都无法抗衡威尔的暗夜龙剑。 波隆认为威尔的剑法并不精妙，就是一个字：快。 对手出剑，他的剑已经刺穿对手咽喉。 在龙剑的锋刃下，护颈甲和身上穿的铠甲，跟普通衣物无异。 红披风纷纷让开，安盖走上二楼，来到波隆身边。 波隆的战术很明显：远射。 安盖箭术通神，想射哪就射哪，无人可敌。 如此一来，局面顿时逆转。 安盖微笑，他抽出两支箭，不慌不忙的搭上一支，他的箭术非常厉害，在他精准的力量掌控下，第一支箭的速度会被第二支箭的速度超过，后发先至。他也可以随心所欲，让两支箭同时到达，并且射击对方不同的位置。 如此箭术，令人防不胜防。 嗖！ 安盖一箭射出。 箭刚飞出，第二支箭又出。 半个心跳时间，先后两支箭在飞行中平行，一上一下，一箭射威尔头部，一箭射威尔小腹。 威尔剑术再快，也无法同时格挡两支一起到达的箭。 安盖的眼力比波隆强，他一眼就看出此黑衣人并非威尔。 但那把龙骨剑因为距离太远，无法看清楚是不是真的。 安盖来君临，唯一遇上有亲近好感的人就是威尔。 黑水河的那个夜晚，他唱多恩情歌对大吉莉表白的夜晚，威尔的鼓励和善意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 一个冒充威尔的黑衣人。 “好！”红披风们齐声喝彩。 其实安盖仅仅用了六成力量，二楼的长廊距离相对于长弓硬箭的远射距离来说，就显得太短了。 喝彩声中，两箭突至。 夺！ 两箭射在了一面突然出现的矩形的盾牌上。 假威尔早有准备，他的计划中，算进去了安盖。 矩形盾牌轻松挡住他的全身，两支箭插在了盾牌上。 “冲上去！”波隆喊道。 他第一个冲上去，手里剑轻巧挥舞，垫步中，左手抽出了绑腿上的匕首。 近身战，尤其是冲到狭窄螺旋楼梯口，匕首和钢刺更容易发挥，长剑反而有些阻碍。 波隆对安盖的箭术有绝对的信心。 冲到威尔身边，威尔就不能用盾牌来攻击，他得用剑，只要他用剑，那面宽大的矩形盾牌他就无法使用，而他用剑，就会露出身子，露出头，给安盖一箭而中。 红披风们紧跟波隆发起了冲锋。 楼梯口上，威尔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她手里端着的连发弓弩，黑色小箭。 弓弩短距离的射击强度非常高，速度快如闪电，因为是机括力量。缺点是不能及远。在这首相塔二楼的长廊，距离正好。 梆！ 非常清脆强劲的弓弩机括声响。 黑影一闪，波隆右肩中箭，黑色小箭射进他的肩膀，仅有一点点箭尾在外面。波隆大叫一声，右手剑再也举不起来。 梆梆两声，波隆身边的两名红披风咽喉中箭，翻身倒地，就好像迎面撞上了无可匹敌的强悍力量。 整个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波隆，这是威尔大人吩咐第二次饶你一命，也是最后一次。”螺旋楼梯口，一个女子声音淡淡说道。她不喜不悲不怒，声音也清清淡淡，却偏偏充满了冰寒的杀气，令人心底发冷，背脊变僵。 箭手安盖的背脊就一下子僵硬：他听出了大吉莉的声音。 假威尔身后，黑影中，竟然是已经随船离去的大吉莉的声音。 该死的，原来船的确离去了，但是大吉莉并没有走。——她是艾德·史塔克的人吗？留下来帮助艾德·史塔克大人赢得权力的游戏？ 安盖心中巨震！ 与此同时，波隆心中愤懑无地。 第一次威尔饶了他和提利昂的性命，就是跳蚤窝窄巷夜战，那时候，威尔和大猩猩尖牙神秘半面人杀光了血戏班的人，他们则被一看不见的神箭手压死在角落，无法离开，无法动弹。 这次，如此近距离，对方箭术同样精准，要取他性命，一箭封喉，易如反掌。 当啷一声，波隆心如死灰，右手长剑跌落……他本雄心勃勃，一身傲人本事，要卖与帝王家获得封爵，却两次被人如此饶命，而且，他的剑都没有机会和对手的剑碰撞哪怕一下……性命就已经被别人完全掌控…… 波隆转身，他的右手已经无法使剑，还斗什么？对方已经饶命他两次，他再无荣誉，男人的骨气和血性还有几分。他转身背对弓弩，对方要杀他，不过手指一动……罢了，走吧，离开君临，去狭海对岸看看…… 自负英雄莫过于心中愤懑不平却无可奈何！ “波隆大人……”一个红披风说道，“你不能临阵脱逃！” “佣兵就是佣兵，毫无忠诚荣誉可言，波隆，去你吗的！”另一个西境贵族骑士冷笑。 波隆的身边，刚才跟着他涌上来的人可不少。 “老子不干了！滚你吗的兰尼斯特！”波隆刀头舔血几十年，九岁就欣赏殴斗杀人，被杀之人当时吓得屎尿齐流，香飘万里，给了孩童波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十一岁做佣兵马童，也开始杀人，杀人越多，经历对手死亡前的屎尿齐流的经历也越丰富，其内心和性格已经非常粗野狂放，傲慢不羁，对于这些本事一般的兰尼斯特，波隆素来既无敬意，也无好感。 “杂。种。佣兵，你提出来攻打首相塔，你却第一个临阵脱逃么。”一红披风怒道。波隆不干了，那就意味着他不再是红披风的队长，一个普通佣兵，在尊贵的不可一世的兰尼斯特红披风的眼里，其身份地位，一落千丈。 嚓！ 人群中，一长剑捅刺过来，穿透波隆的皮肉，擦着肋骨刺过。 长剑直刺，力量凝聚于剑尖上，压强巨大，所以能破甲。 第二柄长剑刺过来，滑过波隆大。腿，在护甲上拉出火星和深深划痕。 波隆大怒，他右手不行了，还有左手，为了和假威尔近战，让威尔从矩形盾牌后站起来给安盖一箭毙命的机会，他的左手早就抽出了匕首。 波隆匕首突刺，力透剑尖，身前的红披风侍卫咽喉立即冒出鲜血，眼睛瞪圆…… 0236章 波隆安盖叛变·冰原狼突袭 噗噗噗！ 三支黑色小箭如影子一闪，在火把的光芒晃动下有如鬼魅，围在波隆身边的三个兰尼斯特顿时身体一僵，三人的脖子上就会同时出现了贯穿箭矢，黑色小箭，虽然不长，把脖子穿射却是绰绰有余！ 波隆身边一下子出现了一片空地。 他退步靠紧墙壁，滴血匕首做出攻击姿势。 “盾牌手！”有兰尼斯特大喊，“盾牌手，敌人有弓弩手。” 冲在第一线的都不是盾牌手。 今晚夜战史坦尼斯的黑甲军，围攻，近战，所以几乎没有盾牌手。大家都是头盔铠甲护腿，长剑短刀匕首钢刺。 兰尼斯特们开始后退，长廊上已经丢下了十一个人，不是尸体就是双手齐断在地上呻吟的伙伴。不过这退不是撤退，而仅仅是调整。 很快，仅有的几面盾牌出现。 有了盾牌，就不怕对方的连弩。 兰尼斯特侍卫的盾牌质量也是一流，三角盾矩形盾圆盾都是橡木，铁皮包边。 波隆杀了一个兰尼斯特后就后悔了。 他杀一人容易，却立即成了兰尼斯特卫队的敌人。 他突然之间，既不是兰尼斯特的人，也不是史塔克这边的人。 他唯一的伙伴就是后背紧紧贴着的墙壁。 双方都有神箭手，不管是安盖还是史塔克这边的连弩，只要一箭，就把波隆给杀死。 史塔克这边，弓弩手没有杀他，否则他早就是个死人；兰尼斯特这边，安盖也没有杀他，否则他一样是个死人。 下次，一定要带上盾牌。 习惯使用盾牌的佣兵的盾牌平时都是背在背上，就好像剑客腰间的长剑一样。 盾牌，长剑，匕首和钢刺，才是一个佣兵该有的全套装备。 波隆第一次感觉到盾牌的重要性。 如果这次不死，就算自己不习惯使用盾牌，不肯带上盾牌，也要跟盾牌兵一起做伙伴。 兰尼斯特在盾牌的掩护下，开始慢慢推进二楼长廊。 如此一来，连弩就失去了必杀准头。 面对盾牌，除非长弓吊射，长长的箭矢密集如暴雨，锋利而力量无匹的箭头射穿盾牌，把锁扣在盾牌上的手臂连盾牌和手臂一起穿起来。 盾牌兵面对密集的长弓吊射暴雨，也会是灾难。他们性命无忧，但是盾牌和手臂被箭穿在一起的痛苦也是盾牌手的灾难！ 波隆不得不后退。 然而，后面并不是朋友，也是敌人。 兰尼斯特们稳住了阵势，稳步推进，数面盾牌后面，是成排的兰尼斯特红披风。 “波隆，做黑衣人，我不杀你。”身后，那女子的声音毫无感情，冷得就是坚冰。 波隆回头，女子的弓弩已经抬起，对准了他。 波隆毫不怀疑下一个心跳，自己就会被射死。 女子弓弩手的冷静和语气中的漠然就好像与生俱来，无须刻意，却令人一点不敢怀疑她的杀意。 波隆从未见过如此冷血无情的女子，说起杀人毫无情绪波动，仿佛杀人和喝水一般自然而然。并且，她的话绝对不是威胁，她不过是随口说出一件事实，仅此而已。 波隆不了解的是——大吉莉是在绝境长城外面那冰天血地的残酷环境下生存下来的女子。从小射箭打猎，和不同村子或者是不同部落的野人彼此杀戮，这些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为了不被其他更强壮的野人杀死或者（****），她必须在鬼影森林里更狠，更快，更懂潜行和隐藏，更残忍，更无情。 “选择做黑衣人，或者，死！”大吉莉的话在波隆耳边回响。 波隆看向兰尼斯特步步推进的盾牌队伍，他能做侍卫队长，是因为小恶魔赏识他的本事，并非因为他是个爵士。 他的地位在兰尼斯特的骑士和侍卫们眼中，一直被深深看不起。那种鄙视，虽然是假意掩藏起来的，但是波隆用脚趾头看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波隆一笑：“做黑衣人能骑女人不？能骑女人，我就做黑衣人。既然不能骑女人，你还是给我来个痛快的吧！” “能！”大吉莉的话毫无感情，“威尔大人已经修改了守夜人律法，守夜人可娶妻生子，信仰自由，唯一要遵守的，就是军纪。唯一不能坏掉的荣誉，就是忠诚于守夜人军团，忠诚于守夜人兄弟。” 长廊尽头的少年安盖听得心中大动，大吉莉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加入守夜人，和威尔做兄弟，娶大吉莉。 波隆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那个威尔改变了数千年的长城守则，这怎么可能？绝不可能，绝不可能！但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好，我加入守夜人。” 不管听起来多么的荒谬，波隆依然不怀疑冷漠女子的话。 矩形盾牌后面威尔的声音：“波隆，过来。”波隆一听这声音，才知道这是个假威尔、 波隆双腿可没有伤，敏捷如猫，身影几闪，奔了过去。 “我早就知道波隆是奸细。”一名兰尼斯特的声音在盾牌后面说道，斩钉截铁。 “杀光北境狗，抓住史塔克和波隆。”这个声音成熟而笃定。 “我要亲手绞死波隆！”另一个声音充满恨意。 假威尔撤开矩形盾牌，波隆敏捷闪进，一进入螺旋楼梯他就怔住，上面的楼梯口，密密麻麻，全部是长矛。 北境侍卫们严阵以待在三楼的螺旋楼梯口。 三排长矛手。 一排蹲。 一排单膝半跪， 一排站立。 三排长矛兵，扼守住仅容一人能通过的螺旋楼梯口。 楼梯口上面很宽，但是螺旋楼梯空间很有限，只能容一人通过。 除了近战，安盖的神箭完全无用武之地，没有任何的射击角度。 * 首相塔院子里，火把照耀，一个敌人都没有见到的兰尼斯特侍卫们呐喊声震天：杀！杀！杀！ 一条影子无声无息的溜进大门，夜色中一双眼珠拉出蓝色的流光，就好像两星飘逸的蓝火，然后是第二个影子，一双绿幽幽的磷火，第三个影子，红色的火星；而红披风兰尼斯特们都是眼往首相塔二楼，那里，盾牌兄弟已经逼近敌人，短兵相接中，守住楼梯口的北境人和叛变的波隆招架不住，逃向了三楼。 取得二楼走廊胜利的兰尼斯特们一起欢呼。 院子里的兰尼斯特们一起欢呼。 他们拿下了首相塔的一楼和二楼。 欢呼声中，一声骨骼碎裂的咔嚓声清晰响起，一个士兵的手臂突然被什么咬断了骨头，并被拖翻在地；旁边士兵一回头，猛恶气息一下子包裹住他，脖子被一血盆大口猛地咬住，护颈甲瞬间凹陷，巨大的冲击力扑倒这名士兵，他无法喊叫，手里的剑掉落，脖子已经被尖利之物刺穿，变形的护颈甲逼住了他无法发声……身边，他的伙伴也几乎是同时倒下，只有皮革护腿的小腿已经被咬断，惨叫声盖过了欢呼声…… “冰原狼！冰原狼！”惊恐的喊声突然响起，而兰尼斯特士兵，已经被咬翻五个。 院子里的士兵们顿时大乱。 “攻击队列！”一人大喊。 一火把舞动，猛地向冰原狼挥去，正扑住士兵撕咬的冰原狼却仿佛额头上长有眼睛，敏捷一闪，就好像最厉害的剑术高手的完美闪避，它跳到一边，身姿优雅，躲过火把的攻击，不等火把回转，已经闪电出击，一口咬住挥舞火把的手，咔嚓，巨大的咬合力薄薄的锁子甲无可抵挡……手掌血肉模糊，掌骨碎裂，火把坠地，惨叫响起…… 0237章 父亲之言·奔狼之血·水舞之剑 （加月票第10更，有月票就投咯） * “该死的蠢蛋，不要慌，队列，队列。”有骑士大喊。 “噢，我的腿，天啊，救我。” 火光中，一名士兵的小腿被银色毛皮的冰原狼咬穿，他的剑挥砍冰原狼，银色冰原狼灵活之极，从左边跳到右边，就好像舞蹈老师的步伐，避开长剑的攻击敏捷而优雅。 另有几把剑过来支援，可是他们的速度相比冰原狼的反击实在太慢了，冰原狼一闪一进，就咬住了这名小腿已经被咬穿的士兵的握剑手腕，惨呼声中，几把长剑寒光闪闪的向冰原狼劈下来，然而银色冰原狼根本不松口，咬住这士兵的手腕一拖，就把士兵拖翻在地，好几把剑都砍在了士兵的身上，砍开铠甲，砍进了血肉里…… 冰原狼的咬合力不单比普通狼要大数倍，力量也要强大数倍。拖翻一个士兵，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它们的进攻迅猛，闪避敏捷，反应灵活，红披风兰尼斯特跟它们的反应相比，不管是进攻还是逃跑，都实在是太慢了。 一剑砍下，狼早就不见了，就好像是三条虚幻的不真实的影子。 士兵们的手腕，小腿，咽喉，是三头冰原狼的主要攻击点。 银色毛皮的冰原狼是夏天：布兰的狼。它是三头狼中最敏捷的。 艾莉亚的娜梅莉亚是三只狼中最凶猛的，力量最强大，攻击力最猛。她喜欢把人的手脚咬断，再咬断人的咽喉。 珊莎的淑女是最机智的，总是游走在最外围，从不正面攻击，她也不发出可怕的低吼，悄悄的，趁人不注意就冲上去狠咬一口，在对方做出反击之前，她已经逃开。 任何一个疏忽，防护薄弱的士兵小腿就会被淑女咬穿。 娜梅莉亚总是正面主动发起强攻，士兵们稍微反应慢一点，就被拖翻在地。挥剑反击，它就灵巧的闪开，跟着再扑上来咬第二口，而这时候，士兵攻击的剑根本没有时间收回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院子里的兰尼斯特顿时大乱。 一个小身板出现在首相塔大门口，她身穿量身定做的铠甲，身材纤细，为了灵活和视觉上的绝对自由，她没有戴头盔，这很危险，因为一根流矢就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艾莉亚出现了，没有举着火把，手里是一把银光闪闪的窄剑，窄剑非常的纤细，就好像是一根特大号的缝衣针。 啊！ 一声凄惨的嚎叫响起， 一个士兵的小腿被娜梅莉亚硬生生扯成两段……士兵惨叫……几个伙伴们长剑闪闪来救，娜梅莉亚飞快闪避，一边吞咽下士兵的小腿……它们很久没有吃到人肉了，想必味道太过鲜美…… 艾莉亚无声无息，不声不响，如影子一般，人影乱晃喊声四起的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大家三人一组，长剑在前，围攻冰原狼。” “堵住狼，堵进角落里，让它们无法闪避。” “围堵，围堵，围堵。” “围堵是唯一的办法，它们太狡猾了，速度也太快。” 咻！ 艾莉亚的窄剑从后面刺穿了一名侍卫的脖子。 她的速度非常的快，但其实她非常紧张。 如此大战，她是第一次。但是父亲大人在战前单独找到她，对她非常郑重而严肃的说，她是父亲眼中最强大的史塔克，身手最敏捷，剑术最好，窄剑的水之舞最无敌。 父亲是她最崇拜的人，父亲从不对她说谎。 艾莉亚深深的相信了父亲的话。 父亲的话，也是艾莉亚强大力量和无穷勇气的来源。现在她的耳边，就响起父亲那些如山一般的语言。 尽管如此，她依然非常的紧张。 紧张令她的身体僵硬，刚才这一刺并没有达到平时和舞蹈老师练习的最佳。 但还是杀死了一名兰尼斯特。 父亲说，这是一次生死大战，史塔克家里的修女茉丹，马房总管胡伦，财务总管普尔，还有其他好多的佣人，都需要她的保护。而她是具有奔狼之血的史塔克，不管是臂力从三岁就很惊人的布兰，还是长枪不错的罗柏，优雅的珊莎，可爱的瑞肯还有剑术精湛的琼恩·雪诺，都无法跟她相比。 她才是第一流勇武的史塔克。家族里面的姐妹中，只有她继承了奔狼之血。 奔狼之血，也是勇气之血，无敌之血，伟大之血。 父亲艾德·史塔克从未对她说过这些话，在这次的大战之前。 然后，父亲还把一些非常奇怪的人介绍给她认识，这些人衣着奇怪，说话的语言也非常奇怪，使用的武器也五花八门，什么钉头锤，一半直一半弯的刀，带刺的铁鞭，带钩的短刀，分叉的钢刺等等。 父亲说这些人是勇士团的佣兵，职业佣兵，来自世界各地，这些人的样子非常的凶恶，没有一个俊秀之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们对父亲非常的尊敬，好像也非常的害怕。 这令艾莉亚有些小疑惑，父亲是怎么跟这样一帮人好上的？不过她对父亲的荣誉深信不疑，父亲做了首相，身边多一些凶恶之人也更安全。 于是，她很愉快的跟父亲介绍的这帮奇奇怪怪的家伙们做了好朋友。 按照父亲的吩咐，她和父亲的这帮怪朋友先埋伏在了地下的一条秘道里，等到地面的父亲安排的人来通知他们，他们就从秘道出来，秘道的出口，正是在首相塔大门右边的小树林里。 艾莉亚的剑杀死第一个兰尼斯特的时候，首相大门口就出现了第二个黑影，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艾莉亚的那帮神秘朋友们出现了，他们个个眼冒绿光，就好像猫看见了老鼠，鲨鱼嗅到了血腥味，鳄鱼看见了食物…… 艾莉亚杀死第二个兰尼斯特的时候，她的紧张感仿佛消失了，身体的柔韧恢复，力量也不再发僵。父亲的话在她心里不停回响：你是唯一具有奔狼之血的人，你是最好的史塔克，你是无可匹敌的利剑，但你需要磨砺，艾莉亚，去毫不留情的杀死敌人，和朋友们一起，毫不留情，把你的剑刺进敌人的咽喉。 这不单是父亲的激励，也是父亲的命令。 艾莉亚必须要做到父亲的要求，因为她是史塔克家唯一的奔狼之血。 那帮奇奇怪怪的朋友们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嬉笑着咒骂着叫嚣着扑进兰尼斯特队伍的时候，艾莉亚杀死了第三个兰尼斯特，她的紧张完全消失，从容回到了她的身上，她右手握剑，左手反背身后，侧身对敌，就好像是在和舞蹈老师练剑一样。 三个兰尼斯特发现了她，艾莉亚不闪不退，迎上去，低头避开第一剑，直刺，抢在第二个人出剑之前刺穿了他的咽喉，微微侧身，避开第三个人的竖劈，反手剑刺中没有放下面罩的脸，从对方的嘴里刺进了喉咙。在第一个人转身过来的时候，旋步，就好像跳舞，突刺，快捷绝伦，窄剑在对手的手腕，咽喉和小腹上，瞬间刺出了三个小洞……而对方的剑，才刚刚举起来…… 0238章 血宴·墓碑立起·最后一捧土丢下 突然从首相大门攻击进来的队伍就好像一条丑陋的鳄鱼，血盆大口张开，一口就咬住了已经失去斗志的红蟒蛇的七寸。 发觉自己落进埋伏后的兰尼斯特们是慌乱的，尤其是在队长波隆都已经叛变的情况下…… 三条冰原狼不停的在蟒蛇的身躯上留下一条一条的深深咬痕。 开路的两个壮汉比兰尼斯特侍卫都要高，他们一个是多斯拉克流浪武士，一个是泰洛西的恶名昭彰的罪犯，还干过八年的海盗。 亚拉克弯刀的锋刃非常长，就好像锋利的剃刀，每一刀砍下，铠甲都应声而开。 一把百炼金钢的弯刀，敏捷如风，刀光雪亮。他的胳膊上已经被两次刺穿，但他根本不在乎，速度反而更快，并发出哈哈的大笑声，就好像在参加一场盛宴，喜极而欢呼！ 但他身边的伙伴很沉默，却比他更残忍，左手一面小小的盾牌，就好像孩童的玩具，却灵巧无比的挡住那些剑的突刺。右手钉头锤一路狂砸，横扫，所向披靡，钉头锤是破甲克星，并带刺伤。凡是砍过来的剑他基本不闪避，因为身上有厚厚的新铠甲，这就是跟着新老板混的好处，铠甲和武器都是新的，专门定制，造价不菲，却无须爱惜，这个新老板非常富有，大把的金龙。 敌人的长剑砍开后他的铠甲后力量已经无法重伤他，而小伤他很喜欢，流血和疼痛的感觉令他更加激动和亢奋。 每一把兰尼斯特长剑砍中他的铠甲的同时，他的钉头锤必然敲碎了对方的脑袋。 他非常喜欢脑袋被砸碎的噗噗声，就好像歌手醉心于优美的音乐！ 一把长剑猛地刺过来，面对直刺，他不敢让身体硬接，因为直刺会破甲，并穿透他的身体。小小的玩具盾牌一磕，长剑滑开，右手钉头锤疯狂的砸在敌人的头顶上，敌人连惨呼声都省略了，如一滩软泥倒下……第六个香瓜，他在心里记数……一声不吭……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珠闪亮如星辰…… 院子里的兰尼斯特被这一帮野兽般的家伙击溃，他们纷纷后退，终于找到了最坚强的支持——一堵高不可攀的红色岩石围墙。 这帮黑色队伍好像来自地狱，个个都是杀戮成性的魔鬼，有兰尼斯特少年跪下来乞求饶命，回答他的是仁慈的雪亮刀剑，好几把刀剑还有一根很少见的链子铁锤一起招呼在了他的身上。 而奔狼之血的艾莉亚，已经杀向了一楼的螺旋楼梯口，她的鼻孔里充满了并不好闻的血腥气，这令她胃部有些不适，她和那帮亡命徒朋友们不同，那些家伙喜欢血腥，生性残忍，爱好杀戮，这可能是诸神造他们出来的时候故意赋予他们的特性。 艾莉亚控制自己对血腥气的不适反应，灵丹妙药就是父亲给她的命令和鼓励：我是唯一的奔狼之血！她不停的在心里重复这句具有神奇力量的话。 奔狼之血，勇气之血，无敌之血，伟大之血。 她藏身于螺旋楼梯的石柱后面，螺旋楼梯口上开始有溃逃下来的兰尼斯特，在艾莉亚和她的朋友们突然出现，突然发动疯子般的进攻的时候，楼上的大吉莉，波隆，埃林，假扮威尔大人的舞蹈老师西利欧·佛瑞尔，哈尔温，布兰，还有北境的其他几十位勇士们，齐声呐喊，开始了反攻。 西利欧·佛瑞尔手持艾德·史塔克借给他的轻如鸿毛削铁如泥的暗夜龙剑冲在最前面，那几面以为能挡住一切的盾牌在他的龙剑下如破纸一般裂开两半，长矛如毒刺，在一丈外就刺进了敌人的身体，长矛一根又一根，密密麻麻，层层推进，此起彼落，只管向前捅刺。 比兰尼斯特的长剑还要长三倍的特制长矛，北境侍卫们人手一根。他们从三楼的螺旋楼梯攻下来，在二楼宽敞的走廊上排列成队，密密麻麻的长矛如一片枪林，进攻队列，向前推进。 兰尼斯特的侍卫们顿时变成了一堆人肉做成的好靶子！ 长剑削断一根长矛，必然被另外的几根长矛洞穿身体。 夺得了二楼控制权的兰尼斯特们如急流中的泥堤，瞬间崩堤。 进攻首相塔，抓住史塔克，这战术没错。 只是首相塔早已经做好准备，这里是一个埋葬兰尼斯特的坟墓，墓坑已经挖好，很大很深很舒服，墓碑已经定制，墓碑的题词也已经刻好：兰尼斯特的雨季。 野心薄薄的波隆带着勇气百倍的兰尼斯特的人义无反顾的冲进了威尔为他们准备好的大墓坑。 杀光！是艾德·史塔克对北境侍卫的命令，也是对西利欧·佛瑞尔舞蹈老师的请求。 杀光！是新老板威尔大人对勇士团成员们的命令。 把你的剑无情的刺进敌人的咽喉，是艾德·史塔克父亲对女儿艾莉亚的要求以及命令。 兰尼斯特敢进攻首相塔，那就杀光！ 密密麻麻的几十根长矛，西利欧·佛瑞尔的暗夜龙剑，大吉莉的精准无敌的弩箭，在这些人面前，新叛变的波隆左手的匕首就显得可笑而无用。他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威尔大人命令给他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他把握到了。或者说是他还有几分对荣誉的渴望，对别人饶命两次的恩义的羞惭，一点点的内心深处的感激，让他转了个弯，完成了生命的转折！ 大战前，战术布置中，为了锻炼艾莉亚，艾德·史塔克拒绝了西利欧·佛瑞尔要跟在艾莉亚身边保护她的请求，但给了艾莉亚三匹狼的安排。 藏在一楼螺旋楼梯的石柱后面的艾莉亚的剑术没有砍，没有格挡，没有左右旋削，就是很简单的刺，快捷无比的刺，目标：咽喉，手腕和小腹。 敌人举起剑的瞬间，至少中她两刺，第一刺不是咽喉，就是手腕。 率先冲下楼梯的几个兰尼斯特就好像中了无形的黑暗魔法，他们很突兀的一一栽倒在楼梯口，尸体叠在一起，挡住了溃散下来的兰尼斯特队伍，人群涌下楼梯，纷纷栽倒，艾莉亚忙不过来了，她闪身后退，一声呼啸：娜梅莉亚！淑女！夏天！ 三匹冰原狼几乎不分先后，向这边猛扑过来！ 兰尼斯特的雨季的这首曲子的最后一个音符，轻轻敲响，墓碑，巍然立起，最后一捧土，丢了下去…… 0239章 瑟曦谋杀劳勃·审判即死罪 梅葛楼的城墙上，艾德·史塔克长剑入鞘，嘶啦一声，他撕下瑟曦的裙服，不理瑟曦的拒绝，帮瑟曦的剑伤包扎，动作熟练，专业，老到。 小恶魔被劳勃·斯壮提在手里，好像巨人手里的一个短手短足的乌龟。 “艾德大人，让一个巨人提着我这么一个半人，好像并不是北境人的荣誉。” 艾德·史塔克说道：“小指头，让劳勃解除提利昂大人的所有武器。” “遵命，大人。”小指头笑道，“劳勃·斯壮，除下你手上俘虏的所有武器。” “喂喂喂，我可以自己来。”提利昂连忙表示。 劳勃·斯壮的巨手扯断提利昂的剑带，把小恶魔的短剑匕首连剑带一起抛下城墙，抛到了干涸的护城河里。 “放下小恶魔。”小指头说道。 劳勃·斯壮把小恶魔放下，小恶魔头晕眼花，扶住城墙。 “瓦里斯大人。”艾德·史塔克说道。 “下臣在，首相大人请吩咐。”瓦里斯毕恭毕敬。 “关于瑟曦和詹姆的乱伦，你可愿意做证人？”艾德·史塔克问道。 “下臣一贯坚持正义，尽心尽职，我愿意站出来指证！”瓦里斯当即表态，没有犹豫。 艾德·史塔克点点头，意示嘉许：“提利昂大人，你贵为首相之手，七国国事顾问，看在诸神的公正上，你可愿意站出来指证瑟曦和詹姆的乱伦，乔佛里，托曼和弥赛拉都是瑟曦和詹姆的孩子，跟劳勃无关，这一点你心知肚明。” “我要是不愿意呢？”小恶魔说道。 “披上黑衣或者和大国师派席尔作伴，你自己选择。” “艾德大人，我不知道你说的瑟曦和詹姆乱伦的事，我也不明白乔佛里、托曼和弥赛拉为什么不是劳勃的孩子。首相大人，你的提议跟我无关，我虽然是国事顾问，自己却并没有违反律法，你无权押我进黑牢，也无权把我发配到长城，你想定我的罪，我要一场公平的审判。” “比武审判么？”小指头笑道，“这我倒是非常乐意看见。小恶魔，不管你找谁来，你面对的武士都是劳勃·斯壮。” 提利昂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我不会要求比武审判，我要御前辩论审判，而且要艾德·史塔克大人亲自审判。” 艾德·史塔克说道：“提利昂大人，想救下你的姐姐瑟曦和托曼、弥赛拉吗？” “托曼、弥赛拉无罪。”提利昂厉声说道，“艾德·史塔克大人，我很怀疑你的荣誉和公正。坦格利安家族都是兄妹通婚，他们有什么问题？为了保证血脉的纯净，兄妹通婚的很多。你要心情好，取消贵族的初夜权才是你该做的事。我听说北境的安柏家族至今还保留着初夜权的权力。” 提利昂口才一流，几句话，把焦点问题轻描淡写化于无形，然后进行转移视线，提出北境安柏家族的初夜权才是有罪恶习。 七国贵族的初夜权已经废除，但这是明面上的；很多贵族私下依然保留着普通自由民痛恨不已的初夜权。 初夜权，就是领主有权占有旗下子民结婚时候的新娘的初夜。 安柏家的初夜权一直有传言，但也仅仅是传言。不过，这种事情，就好像泼脏水，只要泼出去，总有一些脏水会溅到你的身上。 提利昂深谙此道。 他的辩论才华也是一流。他常说，他的头脑是骑士的剑，而书是磨剑石。 艾德·史塔克不理会提利昂的大叫：“提利昂大人，你出于对亲情和对詹姆的兄弟情，不愿意出来指证瑟曦和詹姆也行，但是派席尔大国师已经同意了做证人，以换回他的大国师的地位。” “卑鄙！”瑟曦咬牙切齿。 艾德·史塔克说道：“瑟曦，你相信七神吗？” 瑟曦不答，怒视史塔克。 艾德·史塔克说道：“七神虽然一直在打盹，但七神也有清醒的时候，你谋杀了劳勃。” “不！”瑟曦和提利昂同时大叫。 这个罪名下来，瑟曦将被斩首，头颅被插上城墙的枪尖，并被世人唾骂。 “我有证据！”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还有证人。” “伪证，全部都是圈套。”瑟曦失控大喊。 谋杀劳勃的罪名成立，死罪难逃。 “艾德，你在王后舞厅里借着酒醉枪尖了我，派席尔大学士，蓝赛尔，女佣卡米尔，都是证人。你是个可耻的枪尖犯，你背叛了劳勃，新旧诸神，七国子民都将唾弃你，你早就失去了北境人的所有荣誉，你该被阉割，然后发配长城。” 瑟曦竭斯底里，失控跳骂，如一只被斩断了尾巴的猫。 艾德·史塔克轻轻说道：“瑟曦，对于你的指控，我会要求公开审判，就是你说的那些证人：派席尔，蓝赛尔，卡米尔……他们都是你的人，可惜的是，他们这次都会反过来指证你哦！” 瑟曦的叫骂声音戛然而止，美丽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却失去了焦点，喉咙咯咯作响，就好像咽喉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死死扼住，无法再发声！ 小恶魔提利昂方寸大乱，他对瑟曦的死无所谓，只要乔佛里、托曼和弥赛拉生命无忧，但是詹姆在去狭海的时候，要他好好帮助并护着瑟曦。 瑟曦是詹姆生命中的太阳。 提利昂不得不行险棋：“艾德大人，你知道凯岩城出产黄金，七国的黄金九成九来自西境，我们现在还没有输，大部分的金袍子还效忠兰尼斯特，而让史坦尼斯坐上王座，绝对是王国的一大灾难。史坦尼斯铁面无私，跟高庭的提利尔有仇，蓝礼公爵和他素来不和，他坐上王位，王国必然撕裂，七国内战不断。你仔细想想，你的龙石岛，东境守护，再加上我们西境的黄金，换你支持乔佛里？你看如何？” 瓦里斯小心翼翼的说道：“艾德·史塔克大人，史坦尼斯的确并不是最好的国王人选，他的军事力量也非常有限，而且，没有人会喜欢他坐上铁王座。先王劳勃生前，连风息堡都不肯给他。按照律法和顺位继承，风息堡本该是他的。” 提利昂抓紧机会痛下说辞：“艾德·史塔克大人，瑟曦谋杀劳勃罪名成立的话，史坦尼斯的性格就是固执，绝无商量，他一刀下去很痛快，但是，整个西境的人民将因此燃烧起怒火。我父亲泰温公爵必然扶持乔佛里称王，风息堡蓝礼公爵必然称王，你想想，到时候血流成河，并不符合任何一方的利益！为了王国和平，我希望我们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符合各方利益，又保持和平。” 这是个悖论，劳勃一死，王国不可能再有和平。 不管谁称王，都会有人不服。 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对不起，提利昂大人，瓦里斯大人，根据律法，血脉和顺位继承，史坦尼斯是唯一合法的国王，诸神意志，无从更改！” 瑟曦身体一晃，忙伸手扶住城墙，眼睛看出去，一片虚幻的模糊…… 0240章 胜利的喜悦·漏网的安盖·大吉莉的一 （加月票第11更。有月票就砸咯。） * 首相塔战斗结束。 内外火炬开始点亮。 塔顶的石头房间里：修女茉丹，珊莎，珍妮·普尔，马房总管胡伦，财务普尔，厨房小厮，马厩工人等人听到了塔下的北境侍卫们的欢呼声，还有冰原狼的嗥叫。 “我们赢了，小姐。”茉丹修女激动不已。 “赢了，史塔克万岁，临冬城万岁。”胡伦欢呼。 这是一个与世无争的老人，为史塔克家养了一辈子的马，却高兴得像个孩子。 珊莎激动得要窒息：“我要下去看看，我要去看布兰，艾莉亚，还有我的淑女，不知道他们受伤没有。” “小姐，他们不会有事的。艾德大人安排好了一切，我看见过他请的帮手，个个都是……呃，非常强壮的战士。”财务普尔说道。虽然那些家伙看起来个个都是亡命徒，凶恶残酷，但他们听艾德大人的，那就是好人。 “赢了，我们赢了。”珍妮·普尔抱着珊莎，哭泣起来。她是普尔的女儿，珊莎的最好的玩伴，也是最好的朋友。 在比武大会上，她对贝里·唐德利恩一见钟情，可惜自己是普尔的女儿，不是爵士的女儿，她没有资格去追求贝里·唐德利恩，除非做情人。她愿意做贝里·唐德利恩的情人，这个心里的秘密她只对珊莎一个人说过。 “傻孩子，别哭了，我们赢了，该笑才对啊！”普尔摸摸女儿的长发，笑道。 赢了！ 北境人赢了兰尼斯特！杀光了他们！ 厨房小工，马厩小工，佣人和侍女们，激动，兴奋，拥抱，好几个女孩子都流下了热泪。 * 波隆走路如猫，左手的匕首已经换成了长剑，明亮的火把下，大家在清理战场，鞋底踩在血液里面，发出汩汩的声音。 艾莉亚的朋友们在剥下兰尼斯特们身上的铠甲，护腿，捡起刀剑匕首，他们剥夺死人的经验丰富，死人手指上的戒指和胸襟上的银质或者金质的家徽都不会放过。 要在以前，为了争夺战利品，他们之间又会刀剑相向。但自从威尔当了他们的老板后，凡是内部不经过威尔老板同意的任何战斗，发起挑衅的一方都会被威尔送给科本做人体试验，就这一条新规矩，就令他们之间的内部战斗瞬间降为了零。 所有的兄弟都宁愿被砍头，咔嚓一刀，人头落地，也不愿意做科本的医学试验。 北境的侍卫们也在收刮战利品。 大吉莉注意到波隆与众不同，他翻检了很多尸体，但没有拿任何东西。这不是佣兵出身的人该有的反应，他应该也随便捡几把缺刃的刀剑，拿到铁匠铺里也能换一些银鹿或者是一枚两枚金龙。 艾莉亚和西利欧·佛瑞尔也注意到波隆的奇怪之处。 三条冰原狼把几个垂死的兰尼斯特拖到了黑暗的角落，在大快朵颐。好久没有吃到新鲜人肉了。 冰原狼严格来说并不是狼，就好像渡鸦其实并不是乌鸦一样。 冰原狼只是具有狼的部分特征的一种猛兽，它们来自绝境长城之外。如果非要和狼拉上什么关系，那它算得上是狼的一种远亲。 西利欧·佛瑞尔还没有恢复本来的样子，他之所以穿成这样，是艾德·史塔克大人要求的，因为艾莉亚的这帮朋友，看见西利欧·佛瑞尔这个样子，虽然知道是假的威尔，却也一样具有震慑和威严的作用。 威尔希望提醒这帮人渣注意，老板无处不在，各位兄弟，杀人卖力一点。而且，最好听话一点。 勇士团的佣兵们都认识老板的暗夜龙剑，那是一把具有魔法力量的剑，削铁如泥。这把剑拿在西利欧的手里，威尔也很放心，他知道他的手下没有谁能从西利欧的手里抢走这把剑，也包括兰尼斯特的侍卫们。 “波隆，你在找什么？”西利欧问道。 波隆头也不抬，面对假威尔，他敬畏心不高，这家伙是个很自负的佣兵，虽然屡战屡败：“安盖，箭手安盖，那家伙是个难得的箭术好手，我想他应该是七国第一神箭手，这种人做伙伴，我能多一条命出来啊。我不想他死，可后来在战斗中就一直不见了那家伙。——奇怪，也没有看见他的尸体。”他看向黑暗中那三双令人恐惧的狼眼，狼眼的光芒如磷火飘忽，“不会是狼吃了他吧！” 嗖！ 一箭从楼上射出，斜斜插在波隆的脚边。 长弓硬箭！ 大家抬头，看见了出现在二楼走廊上的安盖。 大吉莉立即举起弓弩，西利欧和艾莉亚的窄剑出鞘，西境侍卫们的长矛齐举，北境侍卫胖汤姆手舞长剑奔跑向螺旋楼梯，直奔安盖。 刚才大家都检查过一遍二楼的诸多房间，揪出了几个吓得簌簌发抖的兰尼斯特的孬种，但并没有看见安盖。 他藏身在哪里？ 个个心中疑惑！ 安盖冲大吉莉一笑，神情潇洒，他放下弓箭，高举双手：“威尔大人，我要加入守夜人。”他明知道西利欧不是威尔，但是他需要表明自己加入守夜人的选择。 只要加入守夜人，一切的恩怨情仇，全部一笔勾销。 北境人再多一倍，也已经不能杀他。 根据律法，假如那律法还有效的话，就算是杀父仇人都已经不能再杀他。 嘿嘿，和威尔做兄弟，娶大吉莉。 人生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和追求吗？很显然已经完全没有了。 “好选择，能骑女人的守夜人，可以试一试。”波隆笑道。他右肩膀的短箭自己已经拔出，一个北境朋友帮忙胡乱包扎了一下伤口，这点伤虽然令他的行动很不方便，但不会死人，这就足够，“但我他吗的到现在还很怀疑啊！” 大吉莉看着波隆面无表情：“真的。”然后走开，她不屑解释任何，她也不会向波隆解释。 南方人，佣兵，大吉莉内心本能的有一种排斥。 她喜欢野人，北方人，就算是守夜人也能接受并交上好朋友。但这纯粹的南方男人，什么都不懂，不懂雪，不懂异鬼和尸鬼，不懂永冬之地和霜雪之牙，没见过森林之子，不相信巨人的存在，这些文绉绉的南方男人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艾莉亚说道：“弓箭手，交出你的全部武器，短刀匕首，绑腿上的钢刺，全部！” “是，史塔克小姐。”安盖笑嘻嘻的说道。 冲上去的北境侍卫胖汤姆抓住安盖的胳膊，搜遍了他的全身，粗暴的推搡他，喝道：“兰尼斯特。杂。种，你刚才躲在什么地方，快说！”他的剑顶住安盖的咽喉。 安盖没有戴头盔护颈甲，就是一身锁子甲。 大吉莉的声音淡淡的说道：“放开他，他虽然还没有宣誓，但也算得上是守夜人中的一员了，他的所有恩怨杀戮已经一笔勾销。现在开始，他是威尔大人的兵，他有任何过错，只有守夜人军团和威尔大人能惩罚他。”她的短弩抬起，对准二楼上的胖汤姆，“收起你的剑，士兵！我只数一声，一！” 一言不合，动手。 胖汤姆的做法，太不合规矩。 0241章 证据确凿·三连环扣·钉死瑟曦 （加月票第12更。有月票砸起咯！） * 第二天，王座大厅。 艾德·史塔克高坐于铁王座上。 铁王座右边，是王族的座位，坐着瑟曦，托曼，弥赛拉。在他们之后，还有个特别的位置，坐着王族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 大厅两边的雕花高窗下，各站着两排士兵，第一排是黑甲军，第二排是先王劳勃的金袍子。 兰尼斯特家的红披风一个都不见了。 北境的侍卫队长乔里·凯索带着灰白色长袍的北境侍卫们站在铁王座左右两边。而在艾德·史塔克的台阶左侧，站着一个身穿红铜色铠甲的钢铁巨人：劳勃·斯壮。 左边的第一根石柱下，站着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在劳勃·斯壮的陪衬下，刽子手伊林·派恩就显得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事实上劳勃·斯壮一出来，大踏步走进王座大厅，然后站到首相铁王座的左侧下的时候，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他。 窃窃私语声四起！ 王座台阶下，白袍御林铁卫就还只有一个代表人物——御林铁卫的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他白甲白袍，腰悬长剑，严阵以待。 大堂正中直通大门的地毯两边，站满了七国廷臣、贵族，骑士和仕女。 左边的重臣议事长桌旁，坐着情报大臣瓦里斯；财务大臣小指头培提尔；国事顾问小恶魔提利昂。 艾德举手示意，脚步声响，两名黑甲军带进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女子年级不大，是个刚成年的少女，面容还很稚嫩，神情惊慌。 “跪下！”黑甲军喝道。 女子扑地跪倒，不敢抬头，也不敢向两边看。 王座大厅里都是高官领主，她一个小小的。妓。女，已经吓得簌簌发抖。 “梅玵！”一个和蔼的声音响起。 声音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听过，但她不敢肯定。 女子的头更低了，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也许她的确回应过首相的称呼，只是那回应的声音太小了。 “让她站起来！”艾德命令两名黑甲军。 “是，首相大人。” 两名黑甲军把梅玵提起来，一个说道：“站好了，首相大人在问你话呢。” 梅玵这才敢抬一下头，然后她就怔住。 她认识铁王座上的男人，这个男人来找过她，并且还向她保证，她和她的女儿芭拉一辈子都不会缺衣少食。 当时梅玵可并不知道这个粗豪的男人就是国王之手。 “大人！”她立即跪下。 “梅玵，站起来，我不相信跪着的人说的话。”艾德·史塔克说道。 梅玵惊慌失措的又站起来，她害怕自己做错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和做什么。她急得要哭出来了。——事实上她被吓坏了。 四周都是高贵而敌意的目光，不用看，她能感觉到。 艾德·史塔克的心里升起了怜悯。 她还是个少女，一个真正的黄花闺女。在她被卖进姑娘窝的时候，老板莎塔雅就把她的第一次留给了国王劳勃。劳勃要她的时候，女孩子可并不知道那个魁梧雄壮的男人就是国王，就是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劳勃对女孩子慷慨大方，温柔体贴，结果，这个女孩子就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 艾德·史塔克在心里叹了口气。 梅玵长了一头淡红的头发，鼻梁两边各有一点雀斑。 “梅玵，不要害怕。”艾德·史塔克柔声说道，“请问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芭拉，大人。”梅玵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孩子是谁的？” “他说他叫劳勃……”女孩突然声音哽住，惊骇莫名，劳勃，国王也叫劳勃，他还曾经笑着调侃他和当今国王是同一个名字，难道，她的劳勃，真的是国王劳勃？ 哗！ 全场响起假惺惺的虚伪的惊讶声。 “劳勃·拜拉席恩，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不知道，大人。”梅玵的眼泪又要流下来了。 这是个不认识字的贫家女孩，不做妓女就得沦为乞丐。她一来君临，什么都还不知道，然后就遇上了自称叫做劳勃的男人，她不知道为什么爱上了他。劳勃在三天后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但她有了他的孩子。 上次，这位首相大人走的时候，她还很天真的托他向劳勃传个话：请告诉他我没跟过其他任何人。大人，我以新旧诸神之名起誓。请您告诉他我在等他，好不好？我不要金银珠宝，我只要他的人。他对我一直很好，真的。他对我很好！ 劳勃是个誓言真爱不渝，然后在天黑以前就忘得一干二净的家伙。他唯一真爱着的，就只有一个莱安娜·史塔克。 艾德·史塔克说道：“看在新旧诸神的宽容上面，我们就不再为难梅玵了。瓦里斯大人，请你把梅玵的孩子芭拉抱给诸位大人看看，看她是不是和劳勃长得一模一样。” “是，首相大人。”瓦里斯站起来，走到梅玵身边，他对梅玵露出温和亲切的微笑，抱过芭拉，展示给全场的廷臣贵族骑士仕女军士士兵们看，展示给所有人看。 “她跟他长得可真像，不是吗？她有他的鼻子，还有他的头发！”坦妲伯爵夫人惊呼道。 一片附和声纷纷响起。 “的确很像！”雷德温两兄弟异口同声。 “非常像。”贝里·唐德利恩说道。 “我们先王劳勃的种子，种姓坚韧，瞧孩子的柔细的深黑色头发。”小指头培提尔提醒大家。 又是一片惊讶的附和声。 人群中的红袍女梅丽珊卓一双红瞳孔发出闪闪的目光。 “她又想把这个叫做芭拉的孩子烧死，献祭给她的光之王，以获取某种邪恶的力量。”洋葱骑士戴佛斯暗暗盯着红袍女，心里对她恨之入骨。 红袍女念念不忘的就是王族血脉，她说王族血脉具有某种神秘力量，是其他血脉所不具备的。 艾德·史塔克说道：“黑甲军勇士，务必礼貌而体贴的把梅玵和芭拉带下去，千万别惊吓着她们母女。芭拉是我们先王劳勃的亲骨血，小女儿，你们需看在这一点上，尊重她。” “是，首相大人。”两名史坦尼斯的黑甲军恭谨说道。 梅玵和芭拉被带了下去。 艾德·史塔克说道：“传第二名证人。” 另两名黑甲军带上来一个少年，个子很高，肌肉结实。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和浓密的黑发。他的五官很像一个人：蓝礼·拜拉席恩。（原著深爱蓝礼·拜拉席恩的塔斯的布蕾妮见到詹德利就震惊于他和蓝礼的外貌那么像。布蕾妮，护送断手詹姆回君临的大美女。） 少年不怯场，却明显带着一股莽撞的怒气。 艾德·史塔克说道：“你的名字，少年。” “詹德利。首相大人。” 詹德利认识艾德·史塔克，因为艾德·史塔克在铁匠铺里来找过他，还说如果他今后不想打铁了，可以来首相塔找他，他会叫教头教他使剑的本事，让他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但是詹德利更喜欢打铁，他当场毫不客气的拒绝了首相大人的好意，被他的师父托布·莫特骂了个狗血淋头。 “詹德利，你的父亲是谁？” “我不知道，首相大人。” “那么你的母亲呢？” “一个酒馆里的女招待。” “她人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死了。我唯一记得母亲的样子，就是她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首相大人。” “那么你是怎么成为托布·莫特的徒弟的呢？” “托布师父告诉我，是某个不愿意透露自己姓名的大人，付给托布·莫特师傅双倍的见习费后，托布·莫特就收留了我，并让我做了他的徒弟。” “那么这个不愿意透露自己姓名的大人是谁呢？”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诸神在上，我希望今天，把詹德利托付给铁匠托布·莫特的大人能够自己站出来。” “是我，首相大人。”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很突然的站了出来。 全场大哗。 巴利斯坦·赛尔弥，是一个长期跟在国王身边的最贴身的侍卫。他的荣誉和正直，七国闻名。不管是贵族骑士廷臣还是仕女，都不会怀疑他的刚正。 “詹德利的父亲是先王劳勃·拜拉席恩，当年詹德利的母亲死后，是我出面为先王劳勃的私生子詹德利安排好了这一切。” 詹德利的一双牛眼睛猛地瞪得溜圆。少年看起来更加生气了。 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的荣誉和正直无人敢怀疑，他是七国子民最深爱的御林铁卫，是臣民们公认的唯一的真钢。我相信他的话，詹德利的父亲就是先王劳勃·拜拉席恩，那么请各位仔细看，詹德利的一头浓密的黑发，是不是跟劳勃·拜拉席恩一模一样？” 一片附和的声音响起。 “那么，请大家再睁大眼睛，想想乔佛里的头发，再看看托曼的头发，弥赛拉的头发，和詹德利，芭拉，还有风息堡里被劳勃先王亲口承认了的私生子艾德瑞克·风暴有什么不同？” 全场哗然，大家议论纷纷，群情开始汹涌。其中很多先前忠于兰尼斯特家的廷臣贵族骑士仕女们都纷纷转向，虚伪的吃惊，窃窃的交流，好像他们今天才知道事情的一点端倪一样。 这个王座大厅里的人，九成九的人都是骗子，只不过骗术的等级不一。 “三个私生子的头发都是黑色还不足以证明劳勃的孩子每一个都应该是黑发，我还有更重要的证据证人证词给大家看。黑甲军，带大学士派席尔出来！” “是，首相大人！” 艾德·史塔克的证据连环，如钉子，连环三钉，务必钉死瑟曦，令她无路可逃。 派席尔还没有出来，瑟曦的脸色已经如死灰。 0242章 死马当活马·比武审判·一线生机 派席尔出现在王座大厅门口。 两名黑甲军左右两边，手穿过派席尔的胳膊，提着他，派席尔几乎足不点地的来到了铁王座下。 大厅鸦雀无声。 瑟曦漠然的看着派席尔，眼睛里的怒火仿佛要把派席尔烧成灰烬。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艾德·史塔克准备充分，瑟曦难以反驳。 提利昂看不到瑟曦的任何机会。 提利昂静观其变，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也许能令瑟曦拖延一些时间，再经过跟史坦尼斯的利益交换，看能不能最后让事情向比较好的一面发展。 铁王座上，艾德·史塔克看着派席尔，这名四朝大国师，泰温·兰尼斯特的崇拜者，瑟曦的忠诚走狗。篡夺者战争的最后关头，就是他说动伊里斯·坦格利安打开城门，放进泰温·兰尼斯特的两万军队，然后君临沦陷，屠杀开始。他也因此有功，继续坐稳劳勃·拜拉席恩时代的大国师位。 一条变色龙老狗，如今狗毛已经被剥光，成了一条光溜溜的癞皮狗。 派席尔引以为傲的垂到胸前的胡须不见了，下巴被刮得光溜溜的。相信被刮胡子的那一刻他宁愿自杀。 他头的头发也没有了，脑袋被剃得如剥了壳的煮鸡蛋，光滑明亮，却偏偏令人感觉不到美感，而是荒谬的滑稽。 这还不算什么，他的眉毛也被剃光了，令他的五官看起来非常的丑陋，一个面目全非的派席尔。 红堡黑牢的残酷环境是很出名的。 他的灰旧长袍变得肮脏不堪，拖在地上的部分发出恶臭，上面有黑牢的特殊印记：屎尿。 贵族们纷纷皱眉，而仕女们则轻掩巧鼻。 他光着脚。 黑牢的狱卒有权让他如出生时候一般的进入牢房，也可以随心所欲的折磨他，只要狱卒们心里有空时间也有空。底线就是不要杀死他。狱卒只有折磨黑牢里的人的权力，杀人必须国王或者首相签署命令。 他的脚很脏，黑甲军士兵放他下地，地毯上就出现了两个黑色的脚印。 “派席尔大学士。”艾德·史塔克客客气气。 派席尔却是浑身一颤，就好像听见了什么令他恐惧的鬼魅声音。他立即仆倒在地，五体投地。 五体：额头，双肘双膝，谓之五体。五体投地，整个人匍匐在地。 “站起来说话。”艾德·史塔克更加和蔼的声音。 “首相大人，请允许罪臣跪着说话。”派席尔战战兢兢，声音发着抖。 提利昂的一绿一黑两粒眼珠滴溜溜转动，看向铁王座上的艾德·史塔克，不知道这个以荣誉正直闻名的北境领主用了什么可怕的手段，令派席尔对他恐惧如此。 派席尔跟在瑟曦身边十四年，了解瑟曦和詹姆之间的一切，也了解西境兰尼斯特在君临城的一切。 他只要出口指证，瑟曦插翅难逃。 并且，艾德·史塔克还准备了瓦里斯的指证，小指头培提尔的指证……瑟曦越是辩驳，反而更加自取其辱…… 这不是提利昂所了解到的艾德·史塔克。 北境艾德·史塔克不可能有如此机谋巧变，城府也不可能如此深不可测。以他的荣誉和正直，手段也不可能如此毒辣无情。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提利昂昨夜苦苦思索了一夜，找到多处迷惑的地方，却找不到能解释通那些问题的关键点。 不能再让派席尔这个丑陋的家伙再在铁王座大厅里羞辱瑟曦了。 得让他闭嘴。 侏儒从生下来起就一直遭到包括父亲叔叔姐姐等人在内的嘲笑，走到任何地方，遇到任何人，迎接他的礼物都是异样的目光、嘲笑的语言和轻蔑的眼神，唯有一个人例外：詹姆·兰尼斯特。 提利昂站了起来，他先爬上凳子，再站上重臣议事桌，这样他的身高就增加了一倍，全场的廷臣贵族骑士仕女都能看见他了。 “艾德大人，史坦尼斯大人，你们要拿王位，请拿去。黑甲军控制了军械库，勇士团把守了梅葛楼和红堡城门，兰尼斯卫队已经死的死逃的逃，我们在君临的力量已经被你们瓦解。” “君临守备队在贝里·唐德利恩爵士的领导下也发生了变化，大多数军官已经转而效忠于贝里·唐德利恩和首相大人，因为他们在杰诺特当司令的时候行贿受贿，证据确凿，要么被关进黑牢要么向首相大人，摄政王，七国全境守护者艾德大人效忠。” “这些都是权力的游戏，你们赢了，我们认输，请放我们走，我们离开君临，七国才有和平。”说到最后，提利昂已经语含威胁。 一直沉默不语的史坦尼斯站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小恶魔，瑟曦乱伦，谋杀先王劳勃，逆天大罪，七神愤怒，王国的律法和公正不是利益的交换。西境要开战，那就战！瑟曦却必须受到审判！” “那好，我也是兰尼斯特，请把我一起抓起来，和瑟曦一起接受审判。”提利昂厉声喝道，“如果你不敢，就放了我和瑟曦，我们带着孩子安静离开，七国就不会有战争。” “拿下提利昂！”史坦尼斯厉声喝道。 黑甲军立即涌上。 提利昂说道：“我们否定一切指控和一切证人证词，我们只要求比武审判，在比武审判的结果出来之前，我们是无罪的。” 涌上去抓提利昂的黑甲军顿时一滞。 “好，比武审判！”史坦尼斯说道，不由自主的开始磨牙。他在很生气和深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磨牙。 他不得不挥手让黑甲军退回去。 艾德·史塔克，瓦里斯，小指头，戴佛斯心里都是一震。 小恶魔太狡猾了，如此一来，艾德·史塔克后面精心准备的一切证据都用不上了。如果说一道证据就是一把刺进瑟曦和兰尼斯特家族的利刀，那么不管你后面精心准备有多少把利刀，现在都被提利昂的一句比武审判给全部挡住。 比武审判就是盾牌！ 比武审判，不管胜负，派席尔的那些牵涉到很多兰尼斯特家的脏事的证言证词都被掐死了，还有后面的蓝赛尔·兰尼斯特的指控，瓦里斯的倒戈指控等等，不会被人在这样的权威场合里得知。 王座大厅里的的廷臣贵族骑士仕女可不少，都来自七国各地的领主封臣。 艾德·史塔克要先败坏兰尼斯特家族的荣誉离间兰尼斯特家的盟友的计划，就此被终止。 如果瓦里斯出面指控了瑟曦，八爪蜘蛛和泰温·兰尼斯特之间，就会有很深的裂缝。这种局面，有利于艾德·史塔克和史坦尼斯。 蓝赛尔出面指责瑟曦，他是瑟曦的堂弟，艾德·史塔克希望借此能让兰尼斯特家族内部能生出裂缝，越深越好。 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和事。 然而现在…… 如果首相和顺位继承人史坦尼斯还有荣誉和公正的话，就必须接受比武审判。 比武审判，输赢决定结果。再坏，也坏不过一切都按照艾德·史塔克的计划走下去。 小恶魔在明明知道艾德·史塔克这边的出战武士是劳勃·斯壮的情况下，依然要求比武审判。 反正已输定，却以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去输，并且还能搏一搏。 小恶魔想谋取那一丝理论上的生机？还是有更料想不到的后续计划？或者干脆就是个拖延计策？因为时间延后，对于西境泰温·兰尼斯特的反应就越有利。 艾德·史塔克猜不到。 不管如何，艾德后面精心准备的攻击中伤离间兰尼斯特家族势力的所有计划就此落空。 0243章 史坦尼斯称王·红袍女乱政 “比武审判！”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好，我答应你，提利昂大人，比武审判，你派谁来出战？” 他表现平静，心里却是快刀斩乱麻，决定赶紧把自己的事情进行下去。 没有时间是可以浪费的，赶紧做自己的事情要紧。 提利昂说道：“在王座大厅里的哪一位骑士愿意为我们而战？” 无人应答。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没有人愿意为了身败名裂的兰尼斯特的瑟曦赔上自己的性命。 瑟曦和詹姆乱伦的新证人派席尔大学士的证词证言还没有说，但是小恶魔跳出来打断审判，提出要比武审判，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在比武审判绝对无法取胜的情况下选择比武审判，目的也许一个：很可能派席尔大学士会说出更多不堪的事。 瑟曦瞪着提利昂，比武审判，所有罪名的指控都将被坐实，她死路一条。 即使不比武审判，她也罪名难逃。——但是，比武审判，瑟曦看一眼劳勃·斯壮，好像自己会死得更快。 “提利昂！”瑟曦说道。 “我亲爱的老姐，你先别说话。”提利昂心道，他站在重臣议事桌上环顾王座大厅，无视了瑟曦的声音，“有哪一位勇士愿意站出来，为兰尼斯特一战？不管结局如何，他的家族都将得到兰尼斯特永远的友谊。” 依然没有人站出来！ 史坦尼斯说道：“小恶魔，你想拖延到什么时候？谁出战？” “我需要找到代理骑士的时间。”提利昂说道，“这里没有骑士愿意为我们出战，但是我们西境不缺武艺精熟的骑士，首相大人，请给我西境代理骑士赶到君临来的时间。” “拖延。”史坦尼斯言简意赅。 “你的代理骑士是谁？”艾德·史塔克沉声问道。 “我需要时间，送一只渡鸦给我父亲，让他派出最厉害的一名骑士赶来君临比武。”提利昂说道，“首相大人，我现在只能说，我需要一个月公平合理的时间，至于我的父亲究竟会派出谁来比武，我不知道。” 全场哗然！ 提利昂冷笑：“比武审判，我有权让我的代理骑士从西境赶来。新旧诸神在上，我有权得到至少一个月时间。怎么，首相大人想不经比武审判就判定我们有罪？” “瑟曦和詹姆乱伦生下乔佛里、托曼和弥赛拉的事情已经清楚，无须再比武审判。”艾德·史塔克说道，“诸神在上，我以先王委任的摄政王，全境守护者，国王之手之名宣布，根据王国律法和血脉顺位继承人的关系，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为新的国王。” “史坦尼斯国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红袍女在仕女群中高声吟唱似的说道。 她个子很高，在仕女群中如鹤立鸡群，她的声音非常的洪亮，带着异域的动听悦耳，压过全场，让王座大厅的每个角落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她单膝下跪，向史坦尼斯站立的地方。 “史坦尼斯国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洋葱骑士戴佛斯紧随其后。 “史坦尼斯国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黑甲军全部单膝下跪，声音如潮水，如巨雷。 艾德·史塔克走下铁王座，跪在地毯当中，面向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国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境全体侍卫走到艾德·史塔克身后，立即全部单膝下跪，面向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国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是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他抽出腰间佩剑，平放于双手之上，面向史坦尼斯：“国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派席尔大学士，瓦里斯，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唐德利恩，御前法官刽子手伊林·派恩，都城守备队，廷臣，贵族和所有的骑士，仕女，全部下跪，面对史坦尼斯：“国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提利昂最后一个跪下，他就跪在重臣议事桌上，面向史坦尼斯，俯首称臣！ 瑟曦和她的两个孩子，被两名黑甲军带到了角落，看守了起来。 史坦尼斯面无表情，他这个人从来不笑，夺得了铁王座后，也是面无欢悦，木着他的严酷脸，一步一步走上铁王座台阶，也不叫跪着的人起身，他慢慢坐上铁王座，依然一言不发。 王座大厅一片安静。 红袍女站起来，穿过跪了一片的人群，她如艳光四射的一颗小太阳，走上台阶，走到史坦尼斯身边，她拿出一面王冠，王冠是纯金打造，七根均匀排列成一圈的尖刺象征了七大王国，每根尖刺上面顶着一颗火焰状的红宝石。 王冠上面的一圈纹饰，全部是火焰红心围着宝冠雄鹿。远远看去，只看见火焰的形状，宝冠雄鹿因为小的缘故，几乎看不见了。 “首相大人，各位重臣，廷臣，仕女，贵族和骑士，军士和士兵，起身吧。”红袍女的声音响彻全场。 人人心中惊异。——居然并不是史坦尼斯国王陛下开口令他们起身。 提利昂心中一动，这个史坦尼斯，宠信异域女巫，必然人心思反，王位不久。 在君临，都城守备队的司令如果不是本地人，都很难服众。——非王领地的爵士担任司令，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才能取得士兵们的拥戴。——何况一个王国。 瓦里斯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瞄向艾德·史塔克，这个令他大跌眼镜，如今暗暗忌惮和畏惧的人，此刻竟然面无异样，看不出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瓦里斯瞄向小指头，这个越来越有陌生感的家伙依然一脸促狭的微笑。 瓦里斯心里叹了口气，史坦尼斯宠信异域女巫，七大王国必然大乱。艾德·史塔克这个人智谋深不可测，他扶持这么一个傻子般的史坦尼斯上台，究竟在谋划什么？ 瓦里斯再次侧面看向艾德·史塔克。艾德已经站起来，表情如常。 瓦里斯心里升起寒意，他自负机智谋划七国第一，小指头的所有谋划野心他都了如指掌。他巧妙的利用了小指头的野心，在他的暗示下，小指头唆使着莱莎·徒利杀了琼恩·艾林，为七国之乱揭开了序幕。 七国乱，是瓦里斯所希望的，但是现在，他感觉有一些事情在渐渐失控了，原因在于，他再也看不透小指头，也严重低估了艾德·史塔克这个人的权谋睿智。 小指头是机智过人，但是机智不是睿智。 小指头也非常聪明，但是聪明并不是智慧。 只是，现在的小指头站到了艾德·史塔克一边后，整个人也变了，变得捉摸不透。 七国贵族都知道史坦尼斯这个人不苟言笑，平时不喜说话，也不肯跟人交流，但他坐上王座后的第一句话居然由一个异域巫女来说，这令大家心里都很不舒服。 大家起身。 红袍女目光扫视全场，动听清脆的声音说道：“史坦尼斯国王陛下登基，首相大人，请安排学士，把消息立即传递七国，并下令七国领主，一起来君临庆祝新王登基。” 此言一出，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个异域女巫命令七国首相，简直匪夷所思，令人无法接受。 史坦尼斯脸色一如既往的严峻，早已经忘却微笑为何物的他微微皱眉，眼神扫过王座大厅，就好像刀刃的锋刃。 0244章 新国王杀伐无情·红袍女误解火焰 （加月票第13更，50票加1更，月票砸起；说一下跳订的兄弟，这一章千万别跳，承上启下。一些兄弟的书评留言一看就是因为跳订的原因造成的。） * 艾德·史塔克不卑不亢，说道：“国王陛下，派席尔大学士在此，可否让他先写王令？” 此言一出，派席尔大学士感觉涕零，忙说道：“罪臣愿为陛下分担忧愁，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史坦尼斯薄薄的嘴唇如刀锋，冷峻的脸色如龙石岛的黑色岩石，漠然无情：“黑甲卫士，拿下派席尔，打进黑牢，三天后斩首。” 冷酷无情，从不懂原谅为何物的史坦尼斯开口的处理的第一件政务，就是杀掉派席尔大学士。他的固执七国闻名，他认定了的事情，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步。他的哥哥劳勃和弟弟蓝礼都不愿意跟他亲近。 派席尔当即惊倒。 黑甲卫士如狼似虎，上来抓起派席尔，呼啸拖走。 派席尔大声喊陛下宽恕，又大叫艾德·史塔克的名字，恳求救命。 “陛下，你刚登基，就杀掉四朝大国师派席尔，恐怕杀戮过重，这对新王朝并无好处。”洋葱骑士戴佛斯站出队列大声说道。他情绪激动，声音有些发抖，一只手摸着脖子上的幸运符。 艾德·史塔克说道：“陛下，派席尔大学士的确有罪，贪婪淫邪，败坏朝纲，但看在他为陛下登基出来作证的功劳上，先绕他一命吧。” 先留一下派席尔，他还有用。——这是艾德·史塔克的本意。派席尔能提供很多关于兰尼斯特的事情。 “十天后，斩首！”史坦尼斯斩钉截铁的说道。 因为艾德·史塔克，他做出了让步，把三天改成了十天。 至此，再无更改。 几大朝廷重臣：艾德，瓦里斯，小指头培提尔，提利昂，铁卫队长巴利斯坦，无不心情异样。杀掉一个派席尔对他们来说无足轻重，只是史坦尼斯表现出来的这个杀伐性格，固执和强势，令人感觉今后无法相处。 “拿下瑟曦，打进黑牢，十天后斩首。”这是史坦尼斯发布的第二个命令。 瑟曦当即软倒，托曼和弥赛拉放声大哭。 戴佛斯大惊，扑地单膝下跪：“陛下，活着的瑟曦比死了的瑟曦更有用啊。” 活的瑟曦，能要挟住瑟曦的父亲泰温·兰尼斯特。 泰温·兰尼斯特十七岁就因为九铜板王之战而闻名七国。 西境最强大的封臣卡斯梅特和塔贝克家族欺负领主泰陀斯·兰尼斯特懦弱，不单借钱不还还联合反叛。 泰陀斯·兰尼斯特公爵毫无办法。 他的十七岁的儿子泰温·兰尼斯特九铜板王之战归来后，先礼后兵，迅速镇压了叛军，并将两家斩草除根，鸡犬不留。卡斯特梅与塔贝克厅被完全摧毁，至今废墟一片，以警示其他人。歌手为纪念此事谱了一歌，称为《卡斯特梅的雨季》。 多年以后，仙女城的法曼家族不服管制，泰温公爵只是送去一名竖琴手。当城堡大厅里响起“卡斯特梅的雨季”，法曼立刻俯首归顺。 泰温·兰尼斯特从十七岁参加九铜板王大战后，仅仅两年，带领家族再次称雄西境，西境封臣全部臣服。他累积的声望震动到了当时的国王伊里斯·坦格利安，在泰温二十岁的时候，被国王任命为七国首相。 也是在王宫里，派席尔大国师被泰温·兰尼斯特的才华和果决的性格彻底征服，心甘情愿效忠于兰尼斯特家族。在王宫里面，三朝大国师自愿做了兰尼斯特家的一条狗。 后来劳勃、艾德、琼恩·艾林起兵反叛取得三叉戟河的决定性胜利后，派席尔力劝伊里斯·坦格利安相信泰温·兰尼斯特是来勤王，于是国王打开了城门，坦格利安王朝从此落幕。 洋葱骑士戴佛斯和其他所有廷臣贵族都深知泰温·兰尼斯特的厉害，表面看史坦尼斯坐上了铁王座，其实大厅里面的很多廷臣都在心里继续观望着，并未真正臣服。 史坦尼斯宣布杀掉瑟曦，泰温·兰尼斯特必然会倾尽西境全国之力前来攻打君临，而有瑟曦在手，就能在很多方面要挟泰温。 不管怎么算，活着的瑟曦比死掉的瑟曦都更有用。 艾德·史塔克说道：“陛下，瑟曦的乱伦罪不至死，她谋杀先王劳勃的罪名还没有举行比武审判。” 史坦尼斯的声音就好像锋利的剑，冰冷，锋利，绝无更改：“十天时间内，她能找到代理骑士，比武审判。找不到，斩首。” 整个王座大厅顿时议论纷纷。 两名黑甲军把软倒的瑟曦拖走，提利昂跳下议事桌，深深的看了艾德·史塔克一眼，又盯了史坦尼斯一眼，他打开两名黑甲军的手，大踏步走出王座大厅，走向地牢。 戴佛斯说道：“陛下，倘若西境大军强攻君临，我们只有三千黑甲军，六千君临守备队。” 红袍女的声音悦耳响起，响彻全场：“戴佛斯爵士，光之王能提供无穷无尽的军队。信仰光之王吧，光之王是唯一真神，史坦尼斯是唯一真王。”她抽出史坦尼斯的佩剑，那剑立即发出五彩光芒，红橙黄绿青，流转不休，美轮美奂，“光明使者之剑在此，逆臣伪王都将被斩于此剑之下。” 王座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一手光剑，除了黑甲军和戴佛斯，其他廷臣贵族骑士谁也没有见过。 大家心中顿时惊疑不定。 艾德·史塔克看红袍女梅丽珊卓被自己对火焰景象的错误解读带偏了方向，越走越远，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史坦尼斯并不是梅丽珊卓要找的冰与火。史坦尼斯既不是冰，也不是火。 梅丽珊卓在玉海岛屿上的火焰中看见的景象，并无史坦尼斯，只有一个龙石岛，而史坦尼斯是龙石岛公爵，梅丽珊卓就以为她的火焰指引着她到龙石岛来找的人是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 其实根本不是。 拜拉席恩的家族创始人是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第一代龙王）的私生子——奥里斯·拜拉席恩。他真正的名字其实应该是奥里斯·坦格利安。 坦格利安家族统治维斯特洛大陆三百年中，也曾多次和拜拉席恩家族再通婚（其实两家是一家血脉），所以拜拉席恩家族的人具有真龙血脉欺骗了梅丽珊卓的血魔咒验证。 梅丽珊卓要确认史坦尼斯是否具有真龙血脉，会用史坦尼斯的血液或者是他子女的血液进行验证。验证结果，史坦尼斯的小女儿希琳的血液中的能量，能产生出杀人的影子。（前面章节有伏笔，有相关描写。） 由此，她确认史坦尼斯就是她要找的火。 然而穿越的艾德·史塔克却知道，梅丽珊卓在火焰中看见的真正的神谕是：火焰中的龙石岛下面，埋葬着龙晶。龙晶是地火锻造，是北方远古寒神创造出来的异鬼和尸鬼的克星。 她不远万里来到龙石岛，要找的火不是史坦尼斯，而是地下的龙晶。 真正的真龙血脉，也就是顺位继承人——人皇，也并非史坦尼斯。她的预言火焰还暂时没有显示出来进一步的东西，而她在第一步就走错了。 梅丽珊卓是除了艾德·史塔克外唯一现在也在想尽一切办法要对付北方寒神的人——长夜将至，异鬼来袭，无人能置身事外。 是时候纠正梅丽珊卓的错误了，也是时候让史坦尼斯兑现承诺，把龙石岛收于囊中的时候了。 龙晶的开采，不能耽误。 0245章 龙石岛·东境守护·守夜人的王国坚盾 “陛下！”艾德·史塔克说道，“先王遗孀瑟曦被打入黑牢，提利昂·兰尼斯特也身陷牢狱，托曼和弥赛拉无人照顾，我想收为养子，恳请陛下恩准。” “准了！”史坦尼斯的话总是言简意赅。 艾德·史塔克示意，北境侍卫立即上去抱起托曼和弥赛拉，两个孩子抽抽噎噎。乔里·凯索蹲下来，低声说道：“别哭了，等会带你去找妈妈。”托曼说道：“你是个坏人，我不信任你。”弥赛拉说道：“真的吗？叔叔。” “乔里·凯索点头：“不然我现在就带你去吧，好吗，弥赛拉？” “我也去。”托曼说道。 “好啊，走吧。” 两个孩子跟着乔里·凯索走了，哭声越来越小。 艾德·史塔克说道：“陛下，瑟曦和提利昂因罪入狱，西境泰温·兰尼斯特必然起兵，请陛下早做安排。” 史坦尼斯一贯的冷漠口吻：“他要战，那就战。” “请陛下立即重组御前会议重臣，大家好各司其职，为国效力。” 史坦尼斯盯着艾德·史塔克，目光缓缓移开，又扫视全场，深蓝色的眼睛就好像黑夜：“艾德大人，你肃清奸臣，保王有功，特赐予你龙石岛封地，北境守护，艾林谷继承人劳勃·艾林的合法监护人，兼任东境守护。” “谢陛下！”艾德·史塔克单膝下跪谢恩，“陛下，为防西境动兵，请陛下批准我不日启程，返回北境，宣召北境和东境的封臣领主，整顿兵马，做好防备西境的准备。如西境兵马攻打君临，或其他王国领主有异动，臣率北境军，再联合东境军南进，与陛下一道肃清叛军。” 只要瑟曦人头落地，必然开战。蓝礼·拜拉席恩也不会承认史坦尼斯的国王地位。 “准！” “陛下，臣一旦回到北境整顿兵马，就不能再在君临红堡为大人分忧解难，首相一职，请陛下另择高贵荣誉的领主。” “艾德大人，首相一职本王为你永久保留。你离去的时间里，依然是本国首相。不过你须推举一忠诚志士，暂代你于君临的首相之职。一旦王国和平，七国领主臣服，刀兵不兴，你必须回来继续担任国王之手。” “臣推举戴佛斯·席渥斯爵士暂代。”艾德·史塔克环视一圈诸位廷臣之后，缓缓说道。 戴佛斯·席渥斯吃了一惊：“首相大人，我连字都不识，万万不可……” “代首相可配专门的品德高洁之学士，签发命令，大人只须动嘴。如有信件，大人只须有耳。”艾德·史塔克说道，“会读写的人很多，但敢于直言，忠诚耿耿的人，却是太少。” “我出身低贱，难以服众……”戴佛斯诚惶诚恐。 史坦尼斯冷冷说道：“戴佛斯，我要给维斯特洛带来公正，而对于公正，你当之无愧。跪下，戴佛斯爵士。” “陛下?” “因为咸鱼和洋葱，我让你成为了骑土。现在，得艾德·史塔克大人的荣誉推荐，我擢升你为领主。” “能成为骑士我就很满足了，陛下……。” “跪下，你的国王在命令你。”史坦尼斯的声音毫无暖意。 戴佛斯跪下去，史坦尼斯接过红袍女梅丽珊卓递过来的长剑。剑身闪着诡异的光芒，一会儿橙，一会儿黄，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五彩变幻，周遭空气也跟着变换发光，绚丽夺目。 史坦尼斯走下铁王座，把剑搭在戴佛斯肩头：“席渥斯家族的戴佛斯爵士，你是否为我忠诚的臣民，从今天直到永远?” “是的，陛下。” “你是否愿意发誓，终此一生为我效劳，给予我诚实的谏言和绝对的服从。” “是的，陛下。” “你是否愿意保护我的权利和我的国家，无论前途艰险，始终与我并肩作战，造福我的子民，惩罚我的敌人?” “我愿意，陛下。” “那么，起来吧，戴佛斯·席渥斯，雨林伯爵，狭海舰队司令，代国王之手。” 戴佛斯站起来，脸色微红。在其他领主和贵族的眼里，不管我到了什么高位，我都是个可鄙的走私者。 艾德·史塔克说道：“国王陛下，北境一直是守夜人的盟友，在肃清兰尼斯特反叛侍卫的战斗中，有俘虏愿意去做守夜人，请陛下接见，并准许我派北境侍卫一路护送他们到北境的长城。” 护送，也即是押送。 “好！”史坦尼斯说道。 他回到铁王座上，一身黑衣的波隆和安盖还有几位黑衣兄弟从密集的队列中走出。 “你们自愿去做守夜人？”国王问道。 “是的，国王陛下。” 梅丽珊卓盯着这几个黑衣人，她看出他们的眼神各异，梅丽珊卓洞穿了这几个黑衣人的心思：其实并没有人自愿去，只是为情势所逼，不得已。她的目光落在安盖的脸上，这个雀斑少年却是真心欢喜，这令她微微疑惑。 “我想听听你们守夜人的誓言。” 八爪蜘蛛瓦里斯微微诧异：还没有受过训的黑衣人，是不会背诵黑衣人的守誓宣言的吧，除非事前已经有人教过了。 可是事前为什么有人刻意先教他们背诵守夜人誓言？ 瓦里斯眼神闪烁，这个局面，越来越有意思了。为了狭海对岸的坦格利安家族重夺王国，他的确设计了一些东西让王国混乱，但他并不希望守夜人也参与其中。 波隆安盖等几个黑衣人立即齐声背诵：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艾德·史塔克注意看梅丽珊卓的反应，她的红瞳如跳动的火焰。 史坦尼斯说道：“守夜人，你们是守护王国的坚盾，我很赞赏这句话。艾德大人，各位廷臣，贵族，骑士和仕女，各位军士和士兵，史坦尼斯一世的王国将开始新的历史，将与其他国王截然不同，我将全力支持守夜人事业，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谢国王陛下。”守夜人汉子和艾德·史塔克异口同声。 “守夜人的汉子，你们将拿着我的手谕去到长城，去告诉长城的总司令莫尔蒙大人，王国有事，守夜人拿着王国的钱和物偏安一隅的好日子结束了。从史坦尼斯一世开始，守夜人军团将奉命守护王国，外御野人，内抗反叛，为国分忧，造福七国子民，这才是真正的王国坚盾。” “遵命，陛下。”几个守夜人汉子齐声回答。 “是，陛下。”艾德·史塔克高声回答。 瓦里斯的心顿时一跳！ 大厅里也起了轻微的躁动。 史坦尼斯破冰，开了先河，守夜人军团势力因他这一句话，从此具有了介入七国内战的权力。 这是个极其不好的信号。 守夜人一直是北境人的盟友，跟其他王国几乎毫无瓜葛。 为了稳固铁王座，史坦尼斯和艾德·史塔克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没有放过利用守夜人军团的微薄力量？ 他的目光偷偷瞄向全场，大多数人神情异样。不过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大声提出异议，也包括瓦里斯本人。 除了北境，其他领主骑士事实上已经忽略了守夜人的存在。守夜人的兵力，对于七国任何一个领主来说，也的确微不足道，忽略不计。 但是，就算守夜人只能提供一个士兵参与北境军队，这也是个令人不安的信号。 七国历史，已然在无声无息的发生巨大变化。 从不介入王国战事的守夜人历史，难道就这么简单的轻飘飘的翻篇了？简直匪夷所思，无法想象。 是史坦尼斯口误还是早有预谋？ 瓦里斯的眼睛瞄向艾德·史塔克。 一股瓦里斯事前从来没有预料到的某种潜在力量，就好像藏于水下的庞然大物，在沉默着推动着维斯特洛大陆这艘巨船，正向着它不可预知的航道而去。而呆在这艘船上的千万子民，绝大多数人毫无察觉。 0246章 新学士·狮子突袭·瓦里斯落网 数天后。 王座大厅。 御前重臣会议室。 长桌正对大门的居中位置，坐着新登基的国王——史坦尼斯一世。 他不苟言笑的脸犹如笼罩着一片乌云，令人望而生畏。 国王的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坐着红袍女梅丽珊卓。 她魅力十足，脸上的笑容甜美迷人。 然而看在瓦里斯的眼里，梅丽珊卓的微笑比史坦尼斯的黑脸还要可怕。 国王的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坐着艾德·史塔克，七国首相，在上午的时候，艾德·史塔克被国王册封为永远的首相——这是一个特殊的至高无上的荣誉。 没有人能是永远的首相，这钦定的封号只跟荣誉有关。 艾德·史塔克身边坐着戴佛斯·席渥斯，代首相之手。 瓦里斯挨着梅丽珊卓坐下，他身上的香水和白粉比梅丽珊卓还擦得更多。 小指头坐在八爪蜘蛛的旁边，距离有一点远，好像今天特别有点嫌弃瓦里斯。 先王劳勃的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依然是当今国王的御林铁卫队长，他终于不用再跟着国王去打猎了，每天下午参加重臣会议。 御林铁卫，只有队长有这个权力和荣誉。 他可以针对任何的提议和任何的政务发表自己的看法，想怎么说都可以，而无须担心会被拿下砍头，这是律法赋予的特殊权力和职责。 而其他的重臣就不能如他一般的随心所欲。 今天增加了一个新面孔：学士派洛斯。 派洛斯是个谦恭有礼的年轻人，二十四岁，却严肃得像个六十岁的老古板。他就好像史坦尼斯国王的影子，毫无幽默感，看起来也欠缺一点活力。他第一次坐在御前会议桌前，有些紧张与局促。 长期跟随在史坦尼斯身边的学士名叫克礼森，快八十岁了，对史坦尼斯如父亲一般慈祥。他学识渊博，是旧镇学城鼎鼎大名的学士，但他的身体不好，一年前他又摔了一跤，跌伤了臀骨，就再也没有完全好起来过，旧镇的学城就派来了年轻的学士派洛斯。 然而这只一个很表面的原因，作为一个笃信七神的老学士，他无法接受史坦尼斯改信光之王，更对红袍女成见非常深。当史坦尼斯君临夺得铁王座之后，红袍女的地位更见上升。在最虔诚的王后赛丽丝的身边团结了一帮贵族骑士侍卫平民，他们统统都改信了红神，而且，史坦尼斯的旗下老封臣们信仰红神的越来越多，于是老人气得彻底病倒。 史坦尼斯是个固执的人，克礼森无法劝动他，他也无法下令让克礼森大学士必须信仰红神，两人之间几十年的亲密关系就此有了非常深的隔阂。 史坦尼斯是个认准了就不会再改变主意的人，龙石岛的军队战舰封臣和王后公主学士一股脑到君临后，他就直接钦点了年轻人派洛斯为王宫学士。 派洛斯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但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因为他也追随史坦尼斯国王信仰了光之王拉赫洛。有红袍女梅丽珊卓在，他就心中更有了自信的力量。 明天，艾德·史塔克就要乘王族战舰战锤号离开君临，返回北境。 战锤号是以先王劳勃使用的武器战锤命名的。 就在三天前，西境的军队已经在三河流域燃烧起战火，河间地徒利公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天时间连输三阵，丢掉了大大小小十几座封臣的城堡。大片的农田和封臣旗下的村子被烧成白地，男女老少，除了标致的女子和年轻的少女被充为营妓外，其余的一律杀死，头颅插上枪尖。臣民们的牲畜和粮食被全部抢光。 很明显，泰温公爵得到君临政变的消息非常快，有人在红堡兵变的当天晚上就派出了渡鸦。好的渡鸦只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能把消息传递到泰温公爵的手上。而召集封臣，最快也需要十天时间才能聚拢军队，但是泰温公爵在得到渡鸦消息后的当天晚上就派出了十二路小股军队袭击河间地的数十个村庄和摧毁河间地的农田。 这说明泰温公爵的西境军队在君临政变之前，其实就已经集结完毕。 老狮子杰出的军事才华和敏锐的政治预感不容小觑。 他十七岁就因陆战和海战成名于七国，二十岁因为治理西境威名赫赫而被伊里斯国王请进王宫做上首相，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他不做首相，是因为国王册封詹姆·兰尼斯特为御林铁卫而没有跟他商量而主动辞职。 泰温公爵的十二路突袭，迅雷不及掩耳，就这一下，就打懵了奔流城徒利家族的方寸……徒利家族毫无准备。事前，家族旗下的各地封臣也一点西境的消息都没有得到…… 为了争取时间，艾德·史塔克坐王族的战锤号战舰从水路返回北境，战舰配备了六百名最好的桨手，一次投入三百名桨手划船，两批人轮换，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战舰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北境，然后召集封臣，率军南下，跟泰温·兰尼斯特这头狮子交手。 山雨已来！ 狮子的速度之快，超过了君临所有人的想象！ 今天是艾德·史塔克参加的最后一个重臣会议。 会议简短，明了，史坦尼斯批准议案的速度非常快。只要提出政见，大家发表看法，无须听完，他只要在沉思中做出了判断，立即就会做出决定，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铁卫队长提出组建新的御林铁卫，他立即批准，并让巴利斯坦本人在一天内提交铁卫名单给他，由他来选。 戴佛斯提出都城守备队的中级军官的替换问题和守备队的金袍子装束问题，他立即批示所有的都城守备队以前的中级军官全部调离，让他们去组建新的军队，训练三个月，然后去清剿黑水河对岸的御林兄弟会和其他另外的两个土匪军团。空出来的守备队中级军官位置，一律由龙石岛的黑甲军中的优秀军士担任。 至于金袍子的装束，全部换成黑甲军装束。 自此，君临金袍子彻底成为历史，黑甲军守备队登上了历史舞台。 最后唯一的难题，就是红袍女梅丽珊卓提出要拆除红堡内的圣堂，铲掉神木林，为红神拉赫洛修建巨大的神庙，这个提议遭到了所有重臣的反对，史坦尼斯只说了两个字就结束了双方的火爆争论：搁置！ 这次会议的时间，是以前会议时间的三分之一不到，史坦尼斯一世电处理政务简直就是电光石火。 然后散会，因为史坦尼斯不喜欢拖拖踏踏的人，所以大家连离开都很迅速。 然而，当瓦里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拦住了他，瓦里斯回头，看见了史坦尼斯，红袍女和艾德·史塔克都没有动，在注视着他。 史坦尼斯眼神一贯的冷漠无情，艾德·史塔克面无表情，梅丽珊卓女士则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什么事？”瓦里斯笑道。 “瓦里斯大人，我在火焰中看见了你的秘密哦。”红袍女站起来，走到瓦里斯面前，雪白光滑的手轻轻捧起瓦里斯的粉脸，“国王陛下，请让我把这个叛徒献给光之王拉赫洛吧。” “不！”史坦尼斯说道，声音没有一点的温度，“我要亲自砍下他的头，然后插在红堡城门上的枪尖，让乌鸦啄光他粉脸上的血肉。” 0247章 真假光明使者·冰与火 首相塔。 “大人，你找我。”梅丽珊卓一走进首相厅，整个厅堂都明亮起来。 大厅里没有其他任何人，乔里·凯索和埃林在门口守着。 “你带来了你的光明使者吗？”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 “是的，大人，长夜漫漫，处处险恶，欢迎大人信仰光之王，烈火与影子的神，世上唯一真神。”梅丽珊卓的红色眼瞳就好像两粒红色的宝石，熠熠生辉，给人迷惑的沉醉。 “世上真的有神？” “当然！我从火焰中看见了瓦里斯的小秘密，揪出了给泰温公爵通风报信的叛徒，这就是光之王拉赫洛给的神启。” “那在北方的远古异神是不是神？” “远古异神是邪神。” “邪神也是神！”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梅丽珊卓女士，你会死吗？” “凡人皆有一死。” 艾德微微点头：“所以死神也是真神之一，不管你和我，都逃不开死神的拥抱，因为凡人皆有一死。那么，你会生子嗣吗？” “艾德大人，我来这里不是跟你探讨生死的，北方远古异神在积聚力量，长夜将至，星辰泣血……” “寒神！”艾德·史塔克打断梅丽珊卓的话，“你说的远古异神就是寒神，我已经跟异鬼战斗过，并杀死了他们在鬼影森林的一个异鬼王。我是君临里唯一跟寒神的手下正式交锋过的人。绝境长城已经聚集了数千人马，但还远远不够。” 梅丽珊卓的眼睛红焰一亮。 这是她到维斯特洛大陆第一次遇上了解寒神的人。她在龙石岛上的追随者，也其实并不愿意相信她说的北方异神，他们追随她，人越来越多，是因为赛丽丝为龙石岛公爵夫人。如今，赛丽丝贵为王后，她也是史坦尼斯一世身边的红人，愿意加入红神信仰的人，还怀着另外的一层打算，就是可以因此攀上权贵。 这就好像史坦尼斯一世，利用的是她的力量，而非虔诚信仰光之王拉赫洛。 “辅助光之子史坦尼斯一世，征服七国，然后才能凝聚起最强力量，痛击寒神的子民。”梅丽珊卓说道。 “我正在这么做，史坦尼斯一世已经坐上了铁王座。” “但距离统一七国的路还很长，还需要我们一起努力，扫荡七国，集合力量。” “是的，路还很长。但是你走的第一步却偏了！”艾德·史塔克盯着梅丽珊卓。 “火焰指引我找到史坦尼斯，他是光之子，是亚梭尔·亚亥转世。我的血魔咒语不会欺骗我。” 艾德·史塔克缓缓说道：“长夏之后，星辰泣血，冰冷的黑暗将笼罩世界，在这个恐怖的时刻，将有一位战士自烈火中拔出燃烧之剑，那把剑是‘光明使者’，英雄之红剑，持有该剑者便是亚梭尔·亚亥转世，而他将驱离黑暗。但可惜，你找到的史坦尼斯并非亚梭尔·亚亥，你给他的剑，不过是魔法小把戏，并非光明使者。史坦尼斯的血脉的确是王族血脉，但他并不是坦格利安真王。” “我不明白。” “拜拉席恩家族的创始人名叫奥里斯·拜拉席恩，是伊耿·坦格利安的私生子。” 梅丽珊卓一怔，就好像背心被人刺进了一剑。 “你用史坦尼斯一世的血或者是希琳公主的血，自然能得到影子力量，因为他们本是坦格利安王族的一个分支。在亚夏之地，在狭海对岸的很多地方，并无私生子与非私生子之分，只要是一个父亲血脉，不管男女，都是平等的兄弟姐妹，享受平等的权力，也只有维斯特洛大陆，才有很多的繁琐礼节，很多的尊卑贵贱之分。” 梅丽珊卓无法言语。 艾德·史塔克的话如果是真的，所有一切都被他洞察了。那么，艾德·史塔克不是先知，就是半神。梅丽珊卓是低阶女巫，她的师姐的魔法力量和预知能力都在她之上。遇上一个比她更厉害的先知类人物，这并不奇怪。 至少，艾德·史塔克说她的光明使者是魔法小把戏是真的，她的光剑，艾德·史塔克是唯一看穿的人。 呛！ 艾德·史塔克拨出族剑寒冰——这把寒冰可不是普通剑，也不能如普通剑一般带在身上，如果要出行，会有专门的剑士背着此剑。真艾德·史塔克被假小指头诱骗上大船的时候，他可无法带着这把族剑去秘密赴约，所以这把族剑一直放在首相塔。 寒冰出鞘，锋锐之气弥漫，剑身上的圆形暗影一圈一圈，这是瓦雷利亚钢剑的标志——魔法印记和铁匠的千锤百炼已经融为一体。 “如果你的剑是光明使者，就跟我的寒冰来试一试吧。”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 族剑一剑，就会把梅丽珊卓的剑削成两断。 并非真光明使者的普通剑，在承受着魔法和火焰的情况下，剑自身的损毁会很厉害。火焰会损毁普通剑，除非这剑是瓦雷利亚钢剑，或者是魔法龙骨剑。 喜欢玩火剑的密尔红袍僧索罗斯，每次火剑使用后，都不得不换一把新的剑。为此，他的剑都是次品铁打造而成，好铁打造的剑价格太高，频繁换剑，密尔的索罗斯可没有那么多的金龙币。 “艾德大人是怎么看穿我的光明使者并不是真的光明使者？” “我知道光明使者在那里，在你想要找的冰与火的冰中。” “火剑在冰中？” “对，火剑在冰中。” “那么火又在哪里？” “火根本不在维斯特洛大陆。” 梅丽珊卓再次一怔！ 她美丽的眼睛闪出瞬间的迷茫。 她不辞辛苦，万里迢迢，谁知道她要找的火根本竟然不在维斯特洛大陆？可是，这怎么可能？她深信她的火焰的指引。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在什么地方误读了火焰？从而领会错了拉赫洛的旨意？ “火在哪里？” “瓦里斯。”艾德·史塔克轻轻说道。 梅丽珊卓的嘴唇微微张开，她吃惊的表情也动人心魄。要不是知道梅丽珊卓是个百岁老巫师，低阶红祭师，青春美丽的容颜全靠她喉头的火焰红宝石能量维持，艾德·史塔克会担心自己沉迷于她的无边魅惑中无法自拔。 0248章 加入我·梅丽珊卓 “瓦里斯是太监，他绝对不是火。” “他是忠诚于火的人，就好像你忠诚于拉赫洛。他的火在厄斯索斯大陆。” “他的火在厄斯索斯？谁？”梅丽珊卓微微的有些失控了。她隐隐猜到了火。在拜拉席恩家族人的口中，被称为坦格利安家族孽种的人：韦赛里斯·坦格利安；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这两个人中，谁是真龙？ “我们得想办法放了瓦里斯，他的才能，会帮助到他效忠的火。” “他为什么要把君临的消息通报给泰温·兰尼斯特？” “他通不通报，都有人会通报。” “他为什么这么做？”梅丽珊卓钉住艾德·史塔克。这是问题的关键，她是真的不太明白。王权的争斗，在她看来，本是孩童间的争斗，但是现在，得先解决孩童的争斗。 “让狮子和狼打起来，为火创造统一七国的机会。七国乱，内耗掉力量，被赶走的火才有机会回来。他的目标可不是北方的寒神，他也根本不相信有异鬼，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铁王座上能坐上他效忠的火。所以，我们得把他从黑牢里救出来，并送他上船。”艾德·史塔克说道。 史坦尼斯一世的性格，是无法通过进言让他改变主意放掉瓦里斯的。他下决心要杀了瓦里斯，谁也拦不住。 “当长夏过去，凛冬至，我们对抗寒神子民的时候，需要瓦里斯效忠的火。他会带着他的火打过来，而正好，寒神的子民也开始了对维斯特洛七国的进攻。面对死人的进攻，生与死的抉择之间，除了丧心病狂的野心家。而我们，将竭力促成冰与火的联手。” “我可以相信你吗？”梅丽珊卓底气不足。声音中的自信和力量虚弱。 “我知道你的火焰解读失误在什么地方。” “你是半神吗？神选者？”梅丽珊卓眼神闪烁。 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梅丽珊卓，你的火焰指引你到龙石岛，龙石岛下面有地火锻造成的龙晶，学士们叫它黑曜石，它是杀死寒神子民的克星。我扶持史坦尼斯坐上铁王座，交换的条件之一，就是龙石岛。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一座贫瘠的荒岛封地作为奖赏的原因。” 梅丽珊卓沉默。 巨大的首相厅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黑曜石，她当然知道。 世界上有三种火焰是至高无上的，能粉碎寒神子民，一种就是龙焰，一种是太阳火焰，一种就是地火——地火锻造出来的黑曜石，就是龙晶，正是杀死寒神子民的克星。 指引她到龙石岛来的火焰并没有错，错的是她的判断。 火焰中出现了龙石岛，史坦尼斯是龙石岛公爵，她认他为主也是顺理成章。 光之王通过火焰和他的信仰女巫联系，但是如何解读，每一个信仰女巫都有自己的见解和判断力。这也许就是她一直百年来都是低阶红祭师的原因吗？老是解读错误火焰的景象。如果是师姐，她们会不会犯下同样错误？也许根本不会。师姐们是高阶红祭师，能力都在她之上。 过了好一会，艾德·史塔克轻声说道：“龙石岛，东境守护，守夜人外御野人内镇叛贼的新律法，这些我要的东西，想要铁王座的史坦尼斯在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 “他从来不会向我说他的秘密，他只需要我的效忠和力量。”梅丽珊卓说道，“他的固执和强硬就是龙石岛上的黑石。你让史坦尼斯国王修改守夜人律法，就是为了介入七国？” “不把七国力量统一，捏成一个拳头，当异鬼带来凛冬，我们怎么办？维斯特洛大陆沦陷后，就是厄斯索斯大陆。异鬼可是智慧生命，不是尸鬼。到时候指挥尸鬼渡过狭海，不过一声命令而已。而且，君临死掉的龙，鹰巢城死掉的狮鹫，只要有完整的骨骼，都会被夜王复活成幽灵骨龙和幽灵狮鹫。夜王骑骨龙，飞过狭海，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梅丽珊卓内心轻叹一声，艾德·史塔克发觉她的眼角出现了淡淡的皱纹，非常的细微，微不可见，但这是个细节，说明她内心的挫败感太过强烈。 “我能理解你用光剑蛊惑史坦尼斯信仰红神的目的，我也能理解你的火祭目的。你已经派人抓了詹德利和梅玵的小女儿芭拉，你准备去龙石岛把他们献祭给光之王拉赫洛，以王子和公主的死亡召唤出石头中的魔龙，对不对？” “是的！”梅丽珊卓昂起头。 “你认为你做的是正确的吗？把两个孩子烧死。” “不对，我并不快乐。” “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坚持把两个孩子烧死？其中一个还是个小婴儿！” “死两个私生子，和死数十万人，数百万人，你选哪一边？”梅丽珊卓的眼瞳燃烧起火焰，咄咄逼人。 这是个问题。 艾德·史塔克的时空之眼里，也有关于龙族的所有秘密，龙王是一条三只头的魔龙。三头魔龙也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家徽。但是，要孵化出龙王，预言上说，需要献祭三个王子：冰王子，火王子，森林王子。 龙王的石化龙蛋，就在北境的先民荒冢下面。先民荒冢，是一片平原。要在一片望不到边的平原下面找到一枚石化龙蛋，这就好像大海捞针。但这还不是令艾德·史塔克真正纠结的地方，他有临冬城神木林里万年的老妖树帮助，找到龙蛋化石并不难。 但真正的为难在于：是选择烧死三个王子，还是放弃孵化出魔龙王，这也同样是个选择题。其中一个王子，就是他最好的少年朋友罗柏·史塔克。 “既然是不正确的做法，那么，一定还有正确的做法。” “你有什么办法，不献祭王族血脉来获得最强力量，从而召唤出石像鬼中的魔龙？” “我们想办法放了瓦里斯，他能为我们去辅助火。等火焰强大起来，我们这边的统一，也应该完成了。” “你的预言准确吗？你信仰的是什么神？” “我信仰时空之神，梅丽珊卓。时空之神是诸神中的大学士，记录了诸神的所有秘密。然而大学士只有看着一切，就好像只能书写王族历史的纪录官，他只能写下历史事实，却并无力量改变什么。” “可你正在改变着这个世界。” “对，我是个异数，如果诸神意志就好像太阳光，那我就是太阳光无法照射到的一个阴影。你和我的目标一致，梅丽珊卓。” “是的，我们目标一致，你也是我见到的唯一了解长夜将至异鬼来袭的残酷真相的人，加入红神信仰吧，艾德大人，我请求你，我们目标一致。” “不，梅丽珊卓，加入圣裁堂，无须改变你的红神信仰。和我一起，走一条正确的道路。在红堡内，我认为，七神圣堂和神木林，红神庙，本是可以和睦并列在一起的。就好像布拉佛斯的列神岛，所有的神，都被接纳。圣裁堂就是可以容纳一切神祗的列神岛。”艾德·史塔克向梅丽珊卓伸出手，“加入我，加入圣裁堂，梅丽珊卓，你要效忠的冰与火的秘密，我都知道。” 0249章 预言与智慧·信仰分歧如高山 （加月票第14更，有月票就投咯） * “蚂蚁无法看见大象的全部。”梅莉珊卓说，“我在烈火真神面前不过是一只比蚂蚁还小的虫类。我有时会把警告当预言，或把预言当警告；有时候只看见真相的一个碎片，但我却把它当做了真相的全部；有时候明明就是真相的全部，我却以为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碎片。但过错在于解读的我，而非烈火真神。艾德大人，要我加入圣裁堂没有问题，我们的目标的确一致，但您得在我面前，明明白白的证明一次您的预言能力!” “没有问题，梅丽珊卓，我预言你无法把詹德利和芭拉献祭给红神。而且，你也无法拆除圣堂，更无法铲除神木林。但是你要在圣堂和神木林之间盖一间新的红神庙，却是可行的。” “我能把詹德利和芭拉献祭给红神，我也能拆除圣堂和神木林。”梅丽珊卓对此深信不疑。 “你不能，两件事情，你一件都做不到。”艾德·史塔克断言。 梅丽珊卓冷笑：“艾德大人，这是你的预言吗？” “是预言，也是智慧。” “智慧？” “对，如果人是神造就，那么人的智慧也是神赐予。大智慧的人，跟能解读神谕的修士，在某些事情上，并无差别。” 梅丽珊卓笑道：“艾德大人，我无法认同你的话。凡人的智慧，怎么可能跟神谕相提并论，你这是在亵渎神吗？” “是吗，那么，梅丽珊卓夫人，请问是寒冷造就了寒神，还是寒神带来的寒冷。” 梅丽珊卓张口结舌，哽住。 这是个她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急思之下，她发觉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神的起源，凡人如何能够明白？” 艾德·史塔克微微一笑：“梅丽珊卓，我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君临，我等不到看见你拆除红堡圣堂和铲除神木林了，但是能不能把詹德利和芭拉献给红神，从而召唤出石像鬼的魔龙，却能在我离开之前验证我的预言。” “好！” * 夜晚，梅葛楼，国王厅。 “夫君，”赛丽丝王后道，“我们现在缺的只有龙。只要有一条魔龙，西境的兰尼斯特就脆如瓦砾。” 史坦尼漠然看着她。“狭海对岸的九大法师渡海来孵化伊耿三世储藏的龙蛋；‘受神爱护的’贝勒则对着蛋祈祷了半年；伊耿四世发明木铁神龙，希望能在对敌中烧死敌人；而‘明焰’伊利昂国王则直接喝下野火药，希望让自己摇身一变，化身成龙。结果是——法师失败了；贝勒王的祈祷没有回应，龙蛋始终是龙蛋。伊耿四世的木铁神龙被烧毁，还烧死了不少自己的士兵，而伊利昂王子在野火药的折磨下惨叫着死去。” 赛丽丝王后态度坚决。“他们都不是拉赫洛的选民，也不是红神的信仰者。你是光之子，梅丽珊卓从烧毁七神圣像的大火中为你锻造出‘光明使者’，英雄之红剑。并且，九大法师，贝勒，伊耿四世，伊利昂国王，他们也都没有付出生命的代价，梅莉珊卓女士已经告诉过您，陛下，唯有死亡方能换取生命。” “烧死詹德利和芭拉？”国王反问，目光锐利如刀。 “是的，陛下。不过是劳勃先王的两个私生子。”王后说道。她看向站在一边的艾德·史塔克，王国永远的首相，“艾德大人，你来劝劝国王陛下吧，如果说他还肯尊重一个人的正直进言，那就是你了。” 艾德·史塔克说道：“王后陛下，我遵从国王陛下的决断。” “艾德大人，为了七国统一，铲除西境叛军，震慑多恩和河湾地，风息堡，国王缺一条龙，请你劝劝他吧。”学士派洛斯恳切说道。 “这些肮脏的私生子令我深恶痛绝，”史坦尼斯骂道，“他们的名字在我耳中犹如雷鸣，他们的存在就是拜拉席恩家族的羞耻。可恶的劳勃，我恨他。就算他已经死了，我依然强烈憎恨他，诅咒他。他不是一个好国王，从不上朝处理国事，也毫无公正和羞耻，视家族荣誉为狗粪，诸神却偏偏把他送上了王座。” “陛下，请准许我把詹德利和芭拉献祭给红神，从此，您就再也不用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了。”梅莉珊卓再痛下说辞。 代首相之手戴佛斯紧紧盯着国王，他的右手触摸一下脖子上的幸运符，紧紧的闭着嘴，保持着沉默。在国王脸色阴沉怒火积郁中，先不开口比较明智。 “让我把詹德利和芭拉献给拉赫洛吧，陛下。”梅丽珊卓悦耳的声音就好像在吟唱，“古老的预言将会实现，您的龙将被唤醒，展开石头翅膀，为您消灭所有叛军，统一七大王国。” 年轻学士派洛斯单膝跪倒。“陛下，让梅丽珊卓夫人唤醒石头中的魔龙吧，让乱臣贼子们全部化为灰烬吧。跟伊耿一样，您将从龙石岛出发，骑上魔龙，让叛军和伪王都承受来自光之子的怒火吧。” 如果克礼森大学士看见自己的继任者如此迷信红神，跪地请求国王，他一定会被活活气死。 学城学士，都不是红神的信仰者。 “您的妻子也同样恳求您，伟大的史坦尼斯，我的夫君。”赛丽丝王后在国王面前双膝跪下，双手像祈祷一样合拢。 “他们是我的血亲，女人。”史坦尼斯国王冷冷说道，声音就好像北境的冰雪，“不管真相如何，孩子没有过错。而且现在，我已经坐上铁王座。北境的艾德大人不过十天就能从水路返回北境的白港，劳勃战锤号战舰配备了最强大的桨手，六百名桨手不分日夜划船。西境叛乱，有艾德大人在，我毫不担心。” “至于蓝礼，我已经登基为王，他如果不听从我的召唤，不来君临宣誓效忠，我就会打下风息堡，把他的头插上枪尖。还有河湾地，我不需要他们来宣誓效忠，因为我会灭了提利尔家族，就算他来效忠，我一样会灭了玫瑰，重立新领主。” 十多年前的篡夺者战争中，提利尔家族率军围困了史坦尼斯一年多，他的许多忠诚耿耿的部下不是战死就是饿死，病死，这是史坦尼斯心中的血仇。虽然十四年了，但是部下的魂灵，他们临死时候的脸庞，一直在他内心呐喊，浮现，从未停息。 梅莉珊卓依然不死心，她将白皙柔嫩的手轻轻的搭上国王胳膊：“光之王珍视贞洁，惩罚堕落，所以没有比詹德利和芭拉更为合适的献祭了，魔龙将自王族的鲜血和纯净的圣火之中诞生。” 戴佛斯看出史坦尼斯好像有一丝微微的动摇，他立即说道：“我不了解巨龙，也不了解神灵……但天下皆知，弑亲者都会受到永远的诅咒。” “别说了！献祭詹德利和芭拉的事情，再也休提。”史坦尼斯瞪着艾德·史塔克，“王国的永远的首相，一帮乌鸦在我耳边不停的呱噪，你就不能站出来帮我说一句话吗？” “陛下，无须我多说，你已经做出了最英明的决定。”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 他和梅丽珊卓的打赌，他赢了。 不是因为预言的能力，而是因为，他了解史坦尼斯的性格，这就是智慧。 不到山穷水尽，史坦尼斯是个正直公正有荣誉心和决断力的国王，这也是他推翻瑟曦拥立史坦尼斯的根本原因。他固执，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但不到山穷水尽，他有正义的一面。 艾德·史塔克看向梅丽珊卓，他看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甘和深深的挫败的刺痛。 梅丽珊卓的眼神掠过阴影，随后重新燃烧起火焰。 很显然，她想要再次证明自己！——光之王，世界唯一真神。这依然是她和艾德史塔克之间无法逾越的分歧。 0250章 黑牢黑衣人·死囚瓦里斯加入圣裁堂 （加月票第15更，有月票就投咯） * 艾德·史塔克和梅丽珊卓没有说话，眼神交流，就明白了梅丽珊卓下定了决心要拆除圣堂，再把神木林推平，然后盖她的红神庙。 如此，艾德·史塔克的预言不过准了一半，另一部分就落空。 她的信仰之力坚定，却给了艾德·史塔克一个小小的迷惑：她是以对付远古异神为主要目标？还是以推广红神信仰为主要目标？也许她自己也未必分得清楚。如果以推广信仰吸收信众为主要目标，当然是在史坦尼斯一世身边为最好。 尘世中，当然是国王的影响力巨大。 而至于真正的冰与火，就好像一把剑的锻造，在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一把毫不起眼的铁坯，距离成一把好剑，还远着呢。 * 红堡地底，死囚牢房。 “嗨！” 一个火把的光芒中，一个把自己包裹进黑袍中的人发出轻柔的声音。 瓦里斯抬起头，他的粉脸和光滑的手还是那么嫩白，只是神情憔悴，脸上光彩黯淡。 “哪位大人。”瓦里斯的眼力一贯不错，却看不出来的人是谁。 “想想你的头被史坦尼斯一世砍下来，插上枪尖，噢，有点不敢想。”来人调侃道，但是声音陌生。 “的确，我也不敢想。” “史坦尼斯身边有了红袍女，你八爪蜘蛛好像无用武之地了哦。” “火焰也许能看见一些秘密，不过却是很有限的一部分。”瓦里斯说道，“大人，如果你能救我出去，我想我对大人还是有用的。” 瓦里斯铤而走险，在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赌一把。 史坦尼斯绝对不是一个手软的人，他的固执和强硬七国闻名。他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何况他现在是七国的国王，再也不是受劳勃约束的龙石岛领主了。 “说点有用的信息给我，没准我就救你出去。” “大人说说如何救我出去，我一开心，就会想起很多有趣的事情。我想，总有一些事情是大人很感兴趣的。” “哦，这很简单啊，看看这是什么？”来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打开，火光闪耀下，瓦里斯看出是一套狱卒衣服。 “把你和刚才领我进来的狱卒换一换，你不就出去了。”来人嘻嘻笑道。 瓦里斯的粉脸上顿时闪出光彩。 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大人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 “詹姆·兰尼斯特。”来人说道。 “哦，有小小鸟儿说他在布拉佛斯的黑白院受训杀人技，除了接任务杀人外，平时，在布拉佛斯，他不喜欢掩饰自己的真面目。他的骄傲和他的勇武一样出色。” “布拉佛斯黑白院？你确定。” “很确定。数月前的某一天，他穿着一身黄金铠甲，腰佩黄金剑潇洒自自负大摇大摆的进入布拉佛斯的黑白院，一点不加掩饰，就好像走进他在凯岩城的院子。在那附近，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 “哦，这个消息不错。那么，在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的宅子里居住的韦赛里斯和丹妮莉丝如今是什么情况？” 瓦里斯的眼睛微不可察的眯了一下，他抬起手假意擦一下眼睛，好像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对他的眼睛有小小的刺激。 对方知道伊利里欧，这不是个好信号，令瓦里斯心里颇为不安。 “回大人，劳勃国王去世之前撤销了密杀令，命令很及时，在丹妮莉丝和马王卓戈·卡奥的多斯拉克人的婚礼上，杀手的毒酒被及时撤回。” 黑衣人嘿嘿一笑，意味深长。 瓦里斯的背脊冷汗慢慢流下来。 这个人是谁？ 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 是红巫女又在火焰中看见了什么吗？ 瓦里斯自负聪明绝顶，小小鸟遍布维斯特洛大陆六大王国，唯有北境的冰寒之地要弱很多。对于他起家的狭海贸易城邦，他的小小鸟儿就没有停止过。但是现在，他却有被对方洞穿了一切的荒谬的感觉。 “丹妮莉丝和马王卓戈·卡奥结婚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 “哦？你刚才说毒酒在婚礼上撤回，又说丹妮莉丝和卓戈已经结婚快两月了？可是劳勃去世才不久。好吧，我决定收回刚才的话，还是让史坦尼斯国王把你的胖头砍下来比较的干脆。” “不不不，大人。丹妮莉丝和卓戈·卡奥举行了两次婚礼。第一次是在大红庙，按照坦格利安家族的婚礼习俗。丹妮莉丝虽然寄人篱下，但是据说那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不肯降低了坦格利安的王族地位，所以第一次和卓戈·卡奥是在伊利里欧宅子旁边的大红庙里举行的王族公主婚礼，婚礼场面很简单，据说几乎没有任何人的道贺。” “哦？！”这个消息令黑衣人心中一动。他所了解的世界架构里，丹妮莉丝的结婚轨迹不是这样的。 “第二次就在不久前，在潘托斯的城外平原上，按照多斯拉克人的婚礼风俗举行了婚礼。” “哦，既然你的人在婚礼现场负责酒水，那么，伊利里欧有没有送丹妮莉丝三枚龙蛋做结婚礼物？” “没有，大人，没有龙蛋。” 黑衣人明显一动，声音微微变尖：“没有龙蛋？怎么可能？” 瓦里斯的额头和鼻尖都冒出了汗珠，不可抑制，对方连伊利里欧的龙蛋都知道，他究竟是谁？究竟是谁？究竟是谁？伊利里欧的龙蛋可只有密友才知道的。一颗龙蛋，可价值不菲。 但不管他是谁，万一他能救自己出去呢？不然，他也没必要准备这一套狱卒衣服。 “大人，伊利里欧的龙蛋被人偷走了。” 黑衣人咕哝着咒骂了一句什么，瓦里斯没有听明白，但他能听出声音里的震惊和愤懑。 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 伊利里欧的龙蛋被人偷掉了，就好像他的财宝被人偷掉了一样。 “你渡过狭海，一定要让伊利里欧高价悬赏，买回龙蛋。不管多少钱，一定要买回龙蛋。”黑衣人的声音里带上了命令的口吻，隐隐透露出一丝急迫。 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这更是一个无法看透的人。 瓦里斯一头雾水。 “一定，大人，瓦里斯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一定会让伊利里欧发出悬赏，高价买回龙蛋。”瓦里斯发誓。 瓦里斯一发誓后就后悔了，这个誓言有个漏洞，如果他和伊利里欧不熟，怎么可能让伊利里欧高价买回龙蛋。 但是黑衣人好像对这个漏洞并无任何兴趣，也许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最大的可能，却是对方根本就知道他和伊利里欧的秘密。 “瓦里斯，丹妮莉丝是真龙，能孵化出龙蛋，养出真龙，你切记我的话。她能孵化出真龙，有一天，你和丹妮莉丝，会带着多斯拉克人和无垢者渡过狭海，重夺铁王座。但是，如果没有龙，一切都成了泡影。” “瓦里斯牢牢记住了大人的话。”瓦里斯心中惊疑不定，完全搞不清对方是何方高人，说的话更是匪夷所思，但他却回答得无比坚定真挚。 “很好，我会救你出去，但你必须先宣誓加入圣裁堂。” “是，大人。”瓦里斯第一次听说圣裁堂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他对圣裁堂一无所知。在维斯特洛大陆上，竟然还有八爪蜘蛛没有听说过的秘密组织，他难以置信。——但生命攸关，他毫不犹豫，单膝跪地，虔诚的左手抚胸，“大人，本人瓦里斯，以新旧诸神的名义起誓，加入圣裁堂，永不背誓。” “好，我是圣裁堂银辉裁决，你跟我一起宣诵誓言！” “是，大人。” 0251章 谁是恶魔·无名小卒·提利昂救瑟曦 瓦里斯在黑牢里遭遇神秘黑衣人的同时，在地牢顶层。 提利昂躺在硬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以史坦尼斯那自以为是的公正荣誉，他不会被斩首，只会被做为人质，直到泰温公爵战败，或者是泰温公爵打破君临。——但是瑟曦就难逃一死。 瑟曦被斩首，詹姆会疯的。 提利昂很迷惑，以詹姆的身手和聪明，他为什么就只迷恋瑟曦。 瑟曦绝对不是一个心怀善意的人，从小她为恶的天赋就显现了出来，为什么詹姆就看不清楚这一点。她和詹姆，有本质的不同。提利昂自认为看得非常的清楚。 提利昂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恰巧多恩的道郎·马泰尔亲王率领全家人来访，那一次，瑟曦准备用剪刀剪掉他的***，让他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就成为太监。 这种恶，提利昂认为来自瑟曦的本性。 当然，最后是詹姆阻止了他。 在多恩的道郎·马泰尔亲王带着弟弟奥柏伦·马泰尔还有伊莉亚·马泰尔来访的时候。出于礼节，詹姆和瑟曦都被要求在大厅见客人。 而小婴儿的提利昂就由奶妈照顾。 提利昂出生，母亲难产而死，父亲泰温·兰尼斯特就为他找了一个奶妈。 这个奶妈是提利昂记忆中最温暖的一页，奶妈对他很好，在所有人都嫌弃他一绿一黑的恶魔眼睛的时候，在大家都嘲笑他的畸形大脑袋的时候，奶妈都更加温柔的呵护他。 提利昂的恶名从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传遍了七国，传言他生出来的时候有一条红色的尾巴，尾巴分叉，还带着倒钩；双脚双手有黑色的鳞甲，脚趾有尖刺的爪，脑袋比身子大一倍，没有脖子。他的双眼更是可怕，一绿一黑，而且还一大一小。 也因为这个传言，奥伯伦·马泰尔亲王和妹妹伊莉亚·马泰尔公主（后来雷加·坦格利安的王妃）偷偷请求小瑟曦带他们去看看传说中的小恶魔，小瑟曦当即就同意了。 小瑟曦带着一帮孩子偷偷溜进小恶魔的房间，遭到了小恶魔的奶妈的阻拦。因为小恶魔的畸形，泰温公爵羞于让他见人，严令没有他的命令，外人不得进入小恶魔房间。 小瑟曦就抓起了一把剪刀，对奶妈说道，你再不滚出去，我就绞掉你的舌头，只留下你的乃子，反正小恶魔也只需要你的乃子而不需要你的舌头。 奶妈被迫离开，小瑟曦带着奥伯伦·马泰尔和伊莉亚·马泰尔去看传说中的小恶魔，奥伯伦大失所望，因为并没有见到他想看见的分叉而带钩子的尾巴，也也没有看见鳞甲和带尖刺的手脚。 倒是伊莉亚小公主看得目不转睛，听说小恶魔的晓鸡鸡也和人不一样，于是小瑟曦分开提利昂的腿，当她拿起剪刀去剪小恶魔的晓鸡鸡的时候，詹姆及时出现阻止了她。 提利昂一岁就开口说话，三岁就开始学习洞察人心，他从奶妈的口里知道了这个可怕的故事。四岁的时候，他又被瑟曦按进游泳池里要淹死他，是路过的佣人救了他。五岁的时候，他被瑟曦抱上他向往已久的矮种马，目的不过是希望他摔死在山下。提利昂摔了下去，不过詹姆跳下山坡，把他救了回来。 提利昂实在不明白，一个如花似玉笑起来天真无邪的女童，为什么一心想要杀死他的亲弟弟。虽然他很丑，可是詹姆为什么一心要维护他，把他当亲弟弟，从不嘲笑羞辱他。 善与恶——诸神赋予人的本性。 诸神给了瑟曦和詹姆一样的容貌，同一个子宫，同一个时间来到世界，一起成长，但是两个人的本性，提利昂认为有本质的不同。 只是，为什么詹姆就如此迷恋瑟曦，把瑟曦当成他世界里的太阳。他的眼睛是瞎了么？还是诸神把他的眼睛变瞎的？ 提利昂想不明白，如果不是詹姆，他不会这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想几天后，瑟曦的头就会被插上枪尖，高挂于城墙上，他并无任何难过。他只是为詹姆感到难过。 詹姆希望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提利昂能好好的护着瑟曦。 他显然高估了我的能力——提利昂苦笑。 对于父亲起兵的传闻，提利昂觉得父亲并不关心任何子女，他只是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兰尼斯特这个家族名字的羞辱和不敬。如果说父亲真的爱过谁，那就是詹姆，因为詹姆是他的继承人。可惜，詹姆因为迷恋姐姐的双腿之间，披上了白袍，粉碎了父亲的希望。 可可！ 响起敲门声。 提利昂一动不动，眼睛微睁。 他的恶魔眼睛黑夜中可以视物，这是他的小秘密。 门被推开，一个灰衣人闪身进来。 提利昂坐起来，双手抓起毛毯，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可以作为盾牌的武器。 史坦尼斯一世没有罪名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他，但却可以谋杀他。 这将不过是众多悬案中的一种而已。 “大人！”来人掀开了灰袍帽兜，露出了脸。 一张普通而平常的脸，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举起你的手！”提利昂无法镇定，跳下床，开始向窗口移动。 他可不想被谋杀掉。 来人举起双手，提利昂松了口气，来人的双手是空的，没有刀。 “站在那别动，不然我就要喊了。我保证我的声音可以瞬间唤醒夜王的红堡。” 来人笑笑：“大人，我要想谋害你，就不会叫你大人，也不会敲门，我会悄悄的进来。” “你敲门和叫我，是想试探我睡熟没有？少跟我玩这些把戏。”提利昂来到了窗下，可惜窗口很高，而他很矮。 “大人，你想出去吗？还是想就呆在牢房里，一直做史坦尼斯的人质。” “你是谁，想诱骗我出去，然后以逃狱的罪名杀了我？你是史坦尼斯派来的，还是艾德·史塔克派来的？” “大人，艾德·史塔克明天一早离开，战锤号战舰，三层楼，桨手六百名，日夜不停划船，你有个脱身的机会，史坦尼斯和红袍女也无法阻拦，就是成为守夜人，然后坐艾德·史塔克的战舰一起北上。”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瑟曦呢？ 以艾德·史塔克的名誉，他不会在路上为难他，而且，从狱卒的口中得知，波隆和安盖那两个叛徒，都已经成了守夜人，跟随战锤号一起北上。 “大人，只要出了这红堡监牢，你才有机会报仇。” “你究竟是谁？” “一个无名小卒，真的，某人谁也不是。” “能自由出入牢房，除了国王的人，还能有谁？你是艾德·史塔克的人，永远的首相。” “大人，不管你说什么，某人不会承认，也不会否认。某人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真的，某人什么都不是。” 提利昂心里一动，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冒出来：“某人，如果我请求你救出瑟曦，什么代价都愿意付，你能答应吗？” 对方能自由出入牢房，这点特权，只能是艾德·史塔克的人。首相谕令一亮，谁敢阻拦？！而艾德·史塔克跟史坦尼斯一世不同，瑟曦在手，就等于和西境的战争已经赢了一半。 “救出瑟曦不难，关键是，某人为什么要救？” “救出瑟曦，控制在手上，你可以要求等同于瑟曦体重的金子，一块世袭的封地，一座宏伟的城堡，甚至左右整个战争的局面。”提利昂扔掉手里的毛毯，走到对方面前，双手摊开，痛下说辞。 0252章 神眼湖·千面屿·高尚之心 “某人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封地和城堡都是世俗的东西，对某人毫无作用。而且这场战争也跟某人毫无关系。”灰袍人说道，“不管谁坐上铁王座，某人并不关心。” “金子，等同于瑟曦和我的体重的金子。”提利昂挥舞拳头。父亲大人说过，任何事情，都有一个价格。父亲大人从未失败。 来人摇头：“大人，你愿意不愿意成为守夜人，你自己决定。某人的话已经说完，再见。” 提利昂闪身拦在灰袍人面前：“救一救瑟曦，只是留下她一条命。一个失去权势的女人，一个失去荣誉的女人，一个没有武艺，没有权谋的女子，对谁都构不成威胁，杀了她只会带来仇恨和杀戮，而留下她，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有百利而无一害。” “史坦尼斯一世并不是傻子。” “他不傻，他只是固执。大人，去给艾德·史塔克大人说，提利昂和瑟曦都愿意交到艾德大人手里，而不是史坦尼斯一世的手里。” “某人只是个无名小卒，真的，某人什么都不是。某人无法答应你的任何请求。” 灰衣人推开提利昂，走向小门。 提利昂说道：“救走瑟曦，你的价码是多少？你说，兰尼斯特有债必偿，绝不还价。” 兰尼斯特的族语是听我怒吼，但是真正深入人心的，却是一句：有债必偿！ 灰衣人站住。 提利昂大喜，自己因为心急，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就是自己只在一味的想当然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出价，而从来没有问过别人的价码是什么。 求别人办事，自然应该听从别人的价码。 自己真是太笨了。 泰温公爵说过：任何人和事，都有一个交换的价码，这句话又对了。 事情失败，不过是因为价码不够。 灰衣人转身，说道“提利昂，你知道赫伦堡旁边的神眼湖吗？” “知道！” “神眼湖中间有一个千面屿。” “是，大人。” “你脱身之后，去千面屿一趟。” “是，大人。可是我去干什么呢？” 千面屿上，传说有一个绿人组织，一直存在。百多年前的女王雷妮拉怀疑龙骑士亚当·瓦列利安的忠诚，拘捕亚当·瓦列利安的时候，亚当就骑着自己的龙‘海烟’去拜访千面屿，寻求绿人的指引。提利昂熟读坦格利安家族和有关龙的所有书籍，从书上的记载来看，千面屿上的绿人组织真实存在。 灰衣人提出来的要求非常奇怪，也令他很困惑。 “某人不知道，只是代朋友传话。你能接受的话，就接受，不能接受，某人和大人之间的交谈就结束。” “我能接受。兰尼斯特有债必偿，假如这是救出瑟曦的交换条件之一的话。” “然后，你还得去一躺高尚之心。” 高尚之心，河间地的一处高丘，险峻巍峨。上面长满了古树，但被砍伐的更多。高尚之心曾经是森林之子的圣山，当地人无人敢近高尚之心，传言上面有千年鬼魂一直在游荡。 对方的要求越来越奇怪。 提利昂想起了在绝境长城的时候，那假先知威尔对他说，他知道提利昂的双眼为什么是一绿一黑的秘密，当时他直接选择了无视不听，不肯上了威尔的当。 然后在君临，黑衣人威尔和艾德·史塔克都在不同场合和不同程度上，暗示他在红堡的图书馆查找一下有关森林之子的书籍，说上面会有他应该知道的东西。 对方越是这样有意无意的暗示明示，提利昂就越是避开，并不肯去翻阅那些古老的书籍。绝境长城和威尔一别之后，他就对威尔这个人非常警惕，认为他是一个极具野心和谋略的人，不容小觑。心机深沉之辈，是提利昂所不喜的。 至于北境的艾德·史塔克，他对提利昂的明示和暗示，被提利昂认为是出于威尔的影响。北境和守夜人，是数千年来一直的盟友。每一代人都从未间断的派出家族子嗣加入守夜人军团的贵族领主，七大王国中，唯有北境史塔克家族。 提利昂一贯的做法，是对于敌人想要你去做的事情，绝不去做，就一定不会落入陷阱。 然而这次，提利昂接受了。 “大人，我成为守夜人出狱后，就不得不跟着艾德·史塔克大人一起北上，被他的北境侍卫一路护送到北境长城，并不太可能具有去高尚之心和神眼湖千面屿的机会。” “会有的。”灰袍人说道。 “好，我接受这个条件，去高尚之心和千面屿一次。”提利昂说道。尽管他不知道去干什么，但是这次，别无选择。 “大人，跪下，向诸神宣誓！” 提利昂跪下，向并不敬畏的新旧诸神发自己并不相信的誓言。 “大人，你如背誓，瑟曦会死，你也会死，某人向你保证，某人会亲自割开你的喉咙。” * 瓦里斯太熟悉这样的箱子了，也很熟悉这样的气味。 船在水面轻轻晃荡，红堡的光芒在夜色中是如此的辉煌。 他不想进入这样的箱子，他曾经用这类似的木箱偷运过很多人渡过狭海，最初是那些不肯背誓的忠于坦格利安家族的骑士贵族，后来是一些死囚和重刑犯，被追捕者。 木箱侧面的洞，就是食物进来的孔。而木箱另一面靠底部的洞，就是自己的粪便排出去的地方，有的时候，你不得不用手…… “大人，我可以问一下有关圣裁堂的……一些秘密吗？比如，大人究竟是谁？如果今后见面，我如何才能认出是大人您呢？” “进去！”回答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更没有解释。他虽然已经宣誓成为圣裁堂的一员，但没有任务，没有联络人，没有身份标识，总之，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他那个永不背叛的宣誓是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瓦里斯虽然使用过不少这样的箱子，自己却还是第一次进去。 他的身体偏胖，而箱子会不会偏小。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想太多，自从史坦尼斯一世做了国王，戴佛斯成为海务大臣和狭海舰队司令，黑水河湾夜王的巡逻就恢复了，凡是晚上出行的船，一旦被巡逻舰队发现，就会被要求停下来检查。 瓦里斯进入箱子，感觉这个箱子比他自己惯用的大，也许是自己运气好，也许是黑衣人特意用了一个较大的箱子。 他还没有完全躺好，箱子盖就放了上来，呯呯呯，钉子敲进箱盖四角，把箱子钉死。然后，他感觉箱子被抬了起来，晃荡着，抬进了货物舱，跟无数的散发着各种气味的货物箱子放在了一起。 呯！ 一个箱子放了上来，砸在瓦里斯的箱子上，震得瓦里斯几乎跳起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呯呯呯！ 一连几个箱子堆上来，光亮彻底消失。 呯呯呯！ 外围的箱子一层一层的开始堆积，把瓦里斯的箱子层层叠叠的压在了最里面的角落。 瓦里斯头晕脑胀，呼吸不畅，黑暗中，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如此堆积在最底层，外面的人要如何给食物进来呢？一层一层的再搬开，显然不现实。看这样子，最少是三天内，自己是没有任何食物和水可以得到的。 黑衣人很小心，在黑水河到海湾的出口外面，还有一波严密巡逻的小舰队。 戴佛斯这个洋葱骑士做了狭海舰队司令后，一切都变了。 好在自己够胖，三天时间，或者七天，自己应该能熬得过去。 只是，在钉上盖子的时候，为什么不事先放一袋水在箱子里？如果是他，他就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他不单会为箱子里的人准备好水，还有酒和一些食物。 但是这次轮到自己，箱子里什么都没有。 0253章 风息堡河湾地反叛·史上最小御林铁卫 （加月票第16更，有票就投咯） * 梅葛楼。 史坦尼斯在卧室里来回踱步。 一旁站着年轻的学士派洛斯。 他刚接到两只渡鸦的信，不敢怠慢，连夜来见史坦尼斯一世。 史坦尼斯还不到三十五岁，头发早已经秃了，只有两耳后面绕着后脑勺一圈的头发，连续多天戴着沉重的王冠，脑门上已经出现了一圈明显的印痕。 这令他取下王冠后看起来有些滑稽。 夜已深，但史坦尼斯失眠了。派洛斯求见的时候，他并没有睡。 和妻子赛丽丝分房而睡早就成了史坦尼斯生活的习惯，做了国王之后，习惯照旧。 一年时间里，他也就尽一、两次丈夫的义务。 史坦尼斯有深夜处理政务的习惯，只要封臣下属觉得有紧急的事情需要求见，不管什么时间，史坦尼斯都会起chuang来处理政务。 派洛斯带来的第一封信，是风息堡的消息，风息堡公爵蓝礼·拜拉席恩明确表示不会承认史坦尼斯的王位，他已经在风息堡召集封臣，准备自立为王。 第二封信来自河湾地。 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族在得到史坦尼斯称王的消息的第二天，就举起了叛旗。 提利尔家族和史坦尼斯本人，就是死仇。劳勃在位的时候，提利尔家族效忠劳勃，很多在篡夺者战争中的死敌，都得到了劳勃的原谅，劳勃给了他们以前的封地和爵位，他们也心甘情愿的效忠劳勃。 劳勃和史坦尼斯有很大的不同，劳勃能很轻松的得到领主贵族们的效忠，他天生就有这种能力。 而史坦尼斯，谁都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别人。 劳勃在，提利尔家族和史坦尼斯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劳勃一死，史坦尼斯称王，提利尔家族不管举不举叛旗，史坦尼斯都会向提利尔家族开战。 他如今王权在握，务必要灭了提利尔家族，让河湾地血流成河。 提利尔家族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迟疑，一得到史坦尼斯称王的消息，直接就举起了叛旗。 而至于王国最南边的多恩领，自从坦格利安家族的征服战争以来，都没有通过武力进行征服过，都是通过联姻。史坦尼斯发出的要多恩亲王道郎·马泰尔前来君临宣誓效忠新王的消息也还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史坦尼斯知道多恩人只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大局已定的时候，他们才会站起来装模作样的表态。 史坦尼斯不担心多恩人会举起叛旗。也不担心河湾地和风暴地会跟多恩人联盟。 多恩人和风暴地、河湾地之间因为边界的原因，以前是战争不断，现在是小摩擦不断，就没有过真正的和平。 多恩人会按兵不动，打死不会和风暴地的蓝礼以及河湾地的提利尔联手。 西境的反叛，因为有艾德·史塔克为北境守护和东境守护，北境军只要南进，艾林谷的骑士率军从血门出击，东边与北边两面出击，西境军再锋锐，也无法威胁到君临的安危。 而目前，河间地的徒利家族一旦缓过手，封臣到位，各地诸侯率军西进，就能为艾德·史塔克返回北境召集封臣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史坦尼斯对七国的兵力了如指掌，也对各地贵族封臣的军事实力情况了如指掌。这是他的一个本事。 “传戴佛斯和梅丽珊卓夫人。”史坦尼斯命令派洛斯。 史坦尼斯有随时召开会议的习惯，这跟是白天还是晚上无关，也跟是否休息无关。 “是，陛下。”派洛斯立即去了。 一小会，响起了敲门声，然后门被轻轻推开，守卫梅葛楼吊桥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进来。 “陛下，布兰·史塔克求见。”巴利斯坦说道。 黑石一般表情的史坦尼斯一世罕见的微微一怔，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布兰·史塔克，一个八岁男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匹已经比一般的成年狗要大的冰原狼。冰原狼银色毛皮在火炬和蜡烛的光辉下如披着银光，走动中，那银光就好像水波一般流动。冰原狼的眼珠如两粒黄色的磷火在飘动。 布兰一个手势，冰原狼就规规矩矩的在布兰的身后坐下来，一动不动。 布兰单膝下跪：“陛下，我想请求成为您的御林铁卫。” 史坦尼斯如黑夜般的深蓝眼神微微起了一阵涟漪。 “布兰，你今年几岁了？” “八岁。” “你想成为御林铁卫，和你的父亲说过了吗？” “父亲不同意，陛下。” “我也不会同意，布兰。但是我答应你，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如果你还是想成为御林铁卫，我会答应你。” “陛下，成为御林铁卫是我的生命中最高的梦想。先王劳勃答应我，只要我的投枪能连续两次穿过投枪靶心中的小圆孔，枪杆不触碰投枪靶的任何地方，就让我成为御林铁卫。如今，我已经练成投枪连续两次投射，都从投枪靶心中的小圆洞穿过，不会再有任何的触碰。” 史坦尼斯一世眼睛看向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 巴利斯坦单膝下跪，说道：“陛下，先王劳勃确有如此承诺。” 史坦尼斯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棘手，一个八岁的孩子深夜前来请求成为御林铁卫。他仔细看向布兰，孩子英气勃勃，身板线条优美，今后的男子汉的小胚子已经看得出来。 “布兰，作为一个御林铁卫，不单单是投枪厉害，还需要具备更多的技艺和品质。” “是，陛下。我的剑术也不错。在兰尼斯特的红披风突袭首相塔的晚上，我的投枪先杀死三个兰尼斯特，我的剑也杀死一个兰尼斯特。我的夏天更是咬死咬伤兰尼斯特多人。陛下，我和夏天一起，忠诚耿耿，愿意为保护陛下的安危献出生命。请陛下给我白披风吧！” 史坦尼斯一世和巴利斯坦看着一脸庄重严肃的布兰，史坦尼斯不苟言笑，倒也罢了。巴利斯坦·赛尔弥的微笑也被布兰的认真劲所抑制，换上了一副严肃表情。 “布兰，你现在还小，你根本不知道披上白披风意味着什么。”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说道。 “我知道。吾今为御林铁卫，尽忠职守，肝脑涂地，至死方休；终吾一生，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忠诚如山，高洁如水；剑为骨，铁为肌，火为血……”布兰郑重其事，大声背诵铁卫誓言。 啪啪啪！ 一阵掌声打断了布兰的诵誓，梅丽珊卓进来了：“陛下，我听说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十岁就蒙着脸拿着借来的剑与盾牌去参加黑港的比武大会。当时全场无人敢挑战龙骑士邓肯，唯有蒙脸神秘骑士上前挑战。激战中，神秘骑士的面具被龙骑士的剑劈开，大家才知道神秘骑士竟然是十岁的巴利斯坦，他也因此获封为‘无畏的’巴利斯坦。陛下，盛世出人才，八岁的布兰成为御林铁卫之一，正是开创一代盛世王朝的吉祥先兆。” “他还是个孩子！”史坦尼斯说道。 “陛下，我赞成梅丽珊卓夫人的建议。”洋葱骑士戴佛斯来了，“如果陛下觉得布兰年纪还小，陛下可收布兰为养子，带在身边。再过两年或者三年，布兰痴心不改，各种技艺纯熟，就可正式册封布兰为史上最年轻的御林铁卫。” 0354章 神战·失去平衡的四季 艾德·史塔克看见布兰一身白袍，身边带着夏天，腰悬史坦尼斯赐予的勇气之短剑，面无表情。 “艾德大人，布兰登·史塔克已经是我的御林铁卫：我赐予他勇武的荣誉。勇武布兰的名字，将很快传遍七国。”史坦尼斯薄如刀锋的嘴唇开合，话语一贯的漠然无情。 “布兰，你连我都打不过。”艾莉亚站在战锤号上大喊。她的娜梅莉亚仰天长嗥。 珊莎的眼睛里饱含泪水，布兰才八岁，就要从此一个人留在君临。她脚边的淑女的叫声带着呜咽之意。 夏天奔向水边，一边腾跃一边嗥叫。 战锤号吃水深，无法近岸，有专门的小艇停在河边，接送人和箱子。 一身大红袍的梅丽珊卓被艾莉亚的叫声吸引，她看向艾莉亚，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寒气，这个孩子的身上带着令人恐惧的死亡气息。 她的红瞳目不转睛，她的内心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身上带着死亡气息的女孩子，她走遍世界，第一次遇上。 “艾德·史塔克大人，您的小女儿今年几岁了。” “十一岁，梅丽珊卓夫人。” “十一岁的孩子，了不起啊。” “史塔克家在北境的严酷环境下生活了上万年了，他们的血脉与众不同。艾莉亚具有奔狼之血，布兰具有勇武之血。” 布兰努力挺起胸膛，心里升起热流。父亲的一句肯定的话，超过国王对他的嘉奖和赞赏！ 事已至此，艾德·史塔克也无法可想。 他不能违抗王命，把布兰·史塔克强行带走。 一切都太晚了。 昨晚发生了很多的事，谁也没有注意到布兰半夜溜出了首相塔，自行去找了史坦尼斯一世。史坦尼斯一世的性格，不会让布兰成为史上最小的御林铁卫，但是戴佛斯，红袍女，赛丽丝，派洛斯等人，却会力促史坦尼斯下决定。 因为布兰在君临，在史坦尼斯一世身边，明为铁卫，必要的时候，也是人质。 艾德·史塔克的忠诚和荣誉无需置疑，但手上有史塔克家的人，总是好的。 君临的红堡，劳勃一世的时候，七国除了北境，全部都有贵族领主的子嗣在红堡担任廷臣，一旦有事，这些子嗣就是人质。有人在手，也是保证封臣忠诚的一个筹码！当然，对于领主来说，有子嗣在国王身边，也是家族地位和荣誉的象征，这是一把双刃剑。比如黑港的贝里·唐德利恩爵士，就自愿留在红堡，担任廷臣，一心想为王国出力。 国王的身边，站着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小铁卫布兰登·史塔克，他的剑加上他的狼，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名一流剑手，他的小投枪已经练得百发百中；红袍女梅丽珊卓，这个迷失在红神信仰中的红祭师，有时候完全分不清应该是把寒神的威胁放在第一位，还是不顾一切宣扬信仰，吸收信众。 此外，还有代国王之手戴佛斯·席渥斯，一个精通所有走私伎俩的新领主，黑夜驾船技术无人能及，他精通维斯特洛大陆和狭海各处水域的情况；年轻的已经投身于红神信仰的学士派洛斯；以红神的名誉建立了自己的党派的王后赛丽丝，她的追随者统称为‘后党’，以红神为纽带团结在一起的人，后党人士包括领主骑士士兵和平民，不分阶层。 艾德·史塔克向国王和王后致意后，请求和梅丽珊卓单独说两句话，得到了国王的批准。 两个人向旁边走了一段距离。 “梅丽珊卓，不要拆除圣堂和神木林。”艾德·史塔克郑重说道。 “为什么？你怕你的预言不中，无法让我加入圣裁堂。” “拆除圣堂，你将迎来君临城百万人的反对，拆除神木林，你伤害的是整个北境人的信仰，别忘记了光之王让你到维斯特洛大陆来的目的是什么，找到光明使者，辅助人皇，对抗寒神和他的子民。” “我从未忘记自己的使命，首相大人。让君临人沐浴在红神的光明之中，当他们都信仰红神的时候，寒神的法力将被抑制。” “但你别忘记了，君临有个圣贝勒大教堂。你拆除圣堂，会撕裂国王的统一，攻击的敌人也会找到借口并煽动民众起来反抗你和史坦尼斯一世。” “不会的，艾德大人，你低估了光之王的力量。唯有红神才能对抗寒神，其他的都是伪神。” 艾德·史塔克心中突然一动，红神与寒神，是否才是真正的冰与火？而自己以前的对冰与火的理解，其实一直是错的。 红神是火，而寒神是冰。 这是一场冰与火的对决？ 在七神和旧神的地盘上？ 然而七神和旧神怎么可能甘心？ 世界规则也本不应该只剩下冰与火，还有高山，大海，森林与河流，也该有平原，谷地，这些地方，也都拥有自己的神。 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梅丽珊卓，想想布拉佛斯的列神岛，上面，接纳了红神，寒神，七神与所有旧神。” 梅丽珊卓咯咯娇笑，魅力动人心魄：“艾德大人，维斯特洛大陆不一样，这里的神的意志也不一样，有的神已经势衰，有的神已经泯灭，而有的神，正在迅速崛起，而有的神，已经非常强大，并且将更加强大，知道为什么维斯特洛大陆的四季特别不同吗？知道为什么冬季特别漫长，而这一次又是一个历经了十年之久的长夏，并且长夏都还没有结束，可是，按照世界的平衡规则，不应该是一年四季的么？” 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我的预感，维斯特洛大陆就会迎来一年四季了，就是这次的战争。” “你错了，维斯特洛大陆永远不会迎来一年四季，这个世界的季节长短取决于神的战争，很快，长夜和凛冬齐至，所有的生灵都将被奴役，唯有红神是唯一能战胜寒神的强大神祗，加入我吧，让光之王赐予你战无不胜的力量。” 艾德·史塔克深深的盯了一眼梅丽珊卓：“你注定了失败，梅丽珊卓，就好像寒神不能统一诸神意志一样，红神也绝对不行。” “那我们就看看，究竟是你的能容纳一切神信仰的圣裁堂能够成功，还是我的光之王最终无敌。” “我本不想看到这个局面。”艾德·史塔克轻轻说道，他转身离去，走到布兰身边，拥抱布兰：“好好照顾自己，布兰，你是勇武布兰，不管发生任何事情，记住，你是史塔克。” “我会记住的，父亲大人。”布兰的眼眶红了。 父亲从未如此动情的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父亲也几乎从不拥抱他。 0355章 战锤起航·多斯拉克·绿色的海 战锤号起航，这是王族战舰中最强大的一艘船，三层楼的巨大战舰，六百名桨手，以先王劳勃的战锤命名的超级战舰。 四周的商船虽然有比这战舰还庞大的，却依然压不住战锤号的威武。 代首相之手戴佛斯·席渥斯看着战舰缓缓离开，水手竖起风帆，指挥战舰前进速度的鼓点开始响起，有水手指挥官在大喊：起航速度。 戴佛斯心里隐疼，仿佛看见自己的金子被人强行拿走一般难受。 战舰的前端有一个巨大的铁撞角，黑色，尖端如枪，这是战舰近身战的时候用来撞击敌舰的武器，那时候，水手舱里就会响起指挥官的大喊：撞击速度！撞击速度！撞击速度！水手们就会齐声喊着号子，拼命划船，鼓点将如雷鸣般响起，又如暴雨般密集。 如此好的战舰，戴佛斯却无力阻拦它的离去。他有预感，这艘战舰驶离黑水湾后，将一去不返。 他的预感是对的，这艘战舰，将成为守夜人军团东海望司令卡特·派克的第一艘战舰，也是未来守夜人海军总司令卡特·派克的旗舰。 艾德·史塔克——黑衣人威尔——在挑选战舰回去的时候，在十几艘王族战舰中，他选了最强大的一艘：战锤号！ 战锤号上的桨手，船长，指挥官，海军士兵，也都将一去不返，成为守夜人训练海军的第一支教官队。 * 距离君临港口最近的狭海对岸的港口城市是城墙最高大宽厚的潘托斯。 潘托斯的的东门，称为日出门。 日出门外，是被称为世界九大奇迹之一的瓦雷利亚大道。 瓦雷利亚大道宽广而笔直，历经四百年而不损毁。平整如初。 这条大道向东穿过潘托斯平原，进入群山，直通一个被群山包围的自由贸易城邦：诺佛斯。 道路穿过诺佛斯和群山继续前进，来到东边的另一个自由贸易城邦：科霍尔。君临城臭名昭著的勇士团（百姓口中的血戏班）的前任团长瓦格·赫特就来自科霍尔这个城市。 瓦格·赫特在君临的跳蚤窝窄巷之战中被罗柏·史塔克一剑封喉。 穿过科霍尔城市，越过科霍尔山脉和森林，继续向东，就是多斯拉克人的家乡：大草原多斯拉克海。 多斯拉克海的面积，比七国的面积加在一起还要更大。 “这就是多斯拉克海。”乔拉·莫尔蒙爵士说着拉住缰绳，停在丹妮莉丝身旁，两人一同站在山巅之尖上。 骑在马上的丹妮莉丝的小腹看起来有微微的臃肿。 山下，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的海洋。 一个看不到尽头的草原。 现在的季节，正是草绿的季节。 丹妮莉丝从未见过如此宽广无边的大平原，她只感觉心旷神怡，难以自己。 极目远眺，风起云涌，长长的草叶摆动，一如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这也是多斯拉克大草原得名于多斯拉克海的原因。 “好绿呀。”丹妮莉丝的声音里有小姑娘的欢悦与惊叹。 “现在正是绿的时候，”乔拉爵士同意，“你该瞧瞧花开时的景象，满山遍野都是暗红的花，活像一片血海。等旱季一到，整个世界又变成青铜色。这还只是赫拉纳草的颜色，还有其他几百种草的颜色，黄的如柠檬，暗得如靛紫，还有蓝色和橙色，彩虹色等等等等。” “这片草原的尽头是什么？”丹妮莉丝无限神往。 “多斯拉克海的尽头是红色荒原，红色荒原的东边，就是世界的尽头‘亚夏的阴影之地’，在阴影之地，是最初魔法龙被发现的地方。至今，还有人在亚夏的阴影之地找寻龙蛋和龙骨。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被人偷走的三只龙蛋，就是在亚夏阴影地找到的。” “龙最初在亚夏诞生？” “传说是这样的。不过，坦格利安的祖先据说是在玉海的岛屿上驯服了龙。” “亚夏阴影地除了龙蛋和龙骨的传言外，还有什么？” “鬼草。亚夏的阴影地生长鬼草。那草长得比坐在马上的人还高，茎秆白得像白璃。鬼草会杀死其他的草，然后在晚上，藉由被诅咒的灵魂发光。多斯拉克人认为总有一天，鬼草穿过红色荒原，进入多斯拉克海，最后占据全世界，到那时，一切的生命都将结束。鬼草不单吞噬血肉，也禁锢灵魂。” 丹妮笑道：“我不相信，不管什么草，龙焰一出，都化为灰烬。”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很可惜，诸神让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准备好送给我的三颗龙蛋被人偷走了，这令多斯拉克婚礼逊色不少。 三只美轮美奂的龙蛋啊！ 要是伊利里欧不愚蠢的坚持，在大红庙里的婚礼上送给我就好了。 有了龙蛋，才有机会孵化龙，没有龙的坦格利安，并不是真正的坦格利安。 身后马鸣人喊，她听见响动，便回头看去。她和莫尔蒙先前已把队伍远远抛在后面。一眼望不到边的多斯拉克人正在翻越这最后一道山坡。 她的女仆伊丽和她的“卡斯”（丹妮莉丝举行了多斯拉克人的婚礼后成为部落的卡丽熙，卡丽熙本人的私人卫队称为卡斯）里的年轻弓箭手们敏捷而矫健，他看见他的哥哥韦赛里斯还很不适应短马镫和平马鞍，好在哥哥的身边又多了个来自维斯特洛大陆的佣兵侍卫：迪克维水。 韦赛里斯在多斯拉克人中非常不受欢迎，他本人也很不快活。 伊利里欧总督原本劝他留在潘托斯，但韦赛里斯根本不听。他要跟着卓戈，直到对方履行约定，给他那顶王冠为止。为此，伊利里欧只好又把新收的剑术超绝胆量过人的佣兵迪克·维水派给哥哥。 迪克·维水样貌平凡，但是丹妮莉丝总觉得他以前应该是个大人物，不管别人怎么忽视他，她能感觉到迪克·维水的气度不凡。 哥哥骂骂咧咧的鞭打小马爬上山来，迪克·维水一路相随。而丹妮莉丝不想被哥哥破坏了初见多斯拉克海的好心情，她一踢银马，不顾山石崎岖危险，纵马飞奔下山，向无边的绿色海洋欢呼而去…… 0356章 龙血力量·韦赛里斯之死 （加月票第17更。） * 刚开始踏上路途的时候，丹妮莉丝非常痛苦。 她没有骑过马，第一天过去，最初骑马的好奇和喜悦荡然无存。 晚上宿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缰绳磨起了水泡。 全身又困又乏。 da腿两边因为在马上摩擦的原因，火辣而疼痛。 到了晚上，天快亮的时候，卓戈来到她的帐篷，在黑暗中把她叫醒，然后无情的骑她，就好像骑他的红色战马。 丹妮莉丝最后泪流满面，只好用枕头来遮掩痛苦的喊叫。 天一亮，她还没有从卓戈·卡奥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却又得上马，开始一天的跋涉。 又两天后，她的臀部全是磨伤，血流不止。 双手和da腿都是缰绳和马鞍摩擦的血泡。 七天之后，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虚脱和无力。长时间的骑马，她的背部也疼得非常厉害。 而卓戈·卡奥白天和他的血盟卫一起骑马，从不和她说一句话。晚上喝酒之后就来折腾她。唯一让她欣慰的，就是卓戈依照多斯拉克人的习俗，每次都从后面骑她，看不见她脸上的泪水。如此，才保全了她泪流满面的脆弱的自尊。 半个月后，就在她彻底崩溃的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龙。火焰包围了她，燃烧了一切。她手上的血泡和腿上的磨伤，臀部的伤，全部在火焰中化为灰烬，新的皮肉从身上长了出来。 梦醒，她身上的伤痕开始变得浅显，一些老皮脱落，嫩肉长出，整个人充满了力量，就好像获得了新生。 她的真龙血脉的力量被唤醒，她的皮肉之伤和和其他的所有伤痕带来的折磨全部消失。 就在她又惊又喜中，满嘴酒气的卓戈再次进入她的帐篷，这次她依然大叫出声，却不再是因为痛楚。 从那之后，她开始变得适应起来。她的双腿变得强壮，血泡破了的地方长出老茧，柔软无力的大腿变得结实，像皮革般弯曲自如。 她开始学习真正的骑术，卓戈·卡奥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小银马——似乎知悉她的心情，仿佛心有灵犀。 不过数天之后，她在马上就变得非常自如，就好像天生的多斯拉克人一般。丹妮莉丝爱死了她的小银马。不过多斯拉克人是个严酷无情的民族，他们从不为动物取名字，所以丹妮只好按下为小银马起名的冲动。 到了晚上，她也不再恐惧，反而开始隐隐的期盼卓戈·卡奥的到来。 站在山上的乔拉·莫尔蒙看着丹妮莉丝骑着小银马在山石间灵巧飞奔，他是又担心又欣慰。他粗壮如牛的脖子和肩膀充满了力量，双手臂和胸口上都是黑色的毛发，但他的脑袋上却是精光一片，片草不长。 韦赛里斯骑马上山来，怒气冲冲：“乔拉，我刚才命令她等着我，她难道没有听见吗？” “陛下，公主在下面的绿草海里等着你。” “不，你去叫她上来，她怎可违抗我的命令。” 乔拉·莫尔蒙看着韦赛里斯，眼神奇怪：”陛下，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韦赛里斯的手按上了剑柄。 乔拉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迪克·维水，打马下山。 迪克·维水身穿青铜甲，已经去掉了尖刺的青铜盔挂在马鞍上。尖刺盔是无垢者的标志，但他并不是无垢者。 “她怎么可以违背真龙的命令。”韦赛里斯对迪克·维水说道，“除了你的忠诚耿耿，乔拉·莫尔蒙也是个该砍头的za种，他想骑丹妮莉丝，你看出来了吗？” “我看他一眼就知道乔拉·莫尔蒙爵士被丹妮莉丝公主给迷醉了。”迪克漠然说道。 “一个被放逐的落魄骑士，竟然想骑他的主人。你说，迪克，他们会上来向我单膝下跪道歉么？” “不会！”迪克·维水淡淡说道。 多斯拉克人的马队分成几路，如流水一样的越过这道山坡，进入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 没有人关注这一边，甚至都没有人看这边一眼。 韦赛里斯是被多斯拉克人瞧不起的落魄王族。他们叫他乞丐国王。 “你说不会？”韦赛里斯难以置信，“他们敢触怒睡龙之怒？” “你不是龙，韦赛里斯，你连一条蛇的影子都不是。”迪克·维水淡淡说道。 “你说什么？”有那么很短暂的时间里，韦赛里斯完全怔住。时空静止，然后，他才爆发出一声怒吼。 （加月票第 迪克·维水神色不变，淡淡说道：“你不是龙，你连一条蛇的影子都不是。你愚蠢，自大，残忍，疯狂，自卑，自私，可伶，无能。你毫无谋略，毫无智慧，毫无武艺，你想靠卖自己的妹妹复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卓戈·卡奥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你。韦赛里斯，你是我所见过的，全世界最愚蠢最愚蠢的人，你是被自己蠢死的！” 韦赛里斯的紫色眼睛里充满了迷乱的疯狂，迪克的每一个字都如利刀刺进他的骄傲的心脏，不，不，不，我是真龙，我是坦格利安。他的心底疯狂呐喊！ “我要斩了你。”他大吼，却听见自己的喉咙咯咯乱响，声音发不出来，他大骇，想要抽出剑来，却手上无力，身体酸软，摇晃中，他栽落马背，人从高坡上滚落，在怪石嶙峋的道路上翻翻滚滚，磕得头破血流。 远处的几股翻越山脊的多斯拉克人看见乞丐国王滚落山路，都是哈哈大笑。他们无人关心他，也无人过来一看究竟，更无人停留，大笑着继续前行。 迪克·维水翻身下马，来到无法爬起来的韦赛里斯的身边，淡淡说道：“凡人皆有一死，陛下，你中了蛇吻，那是一种无影无形的毒药。我下的药。” 韦赛里斯的喉咙咯咯作响，他紫眸的目光开始散乱。 “记住，你连一条蛇的影子都不如，韦赛里斯。你如此愤懑，怒发如狂，还是让我再帮你一把吧。”一丝细微的冰冷从韦赛里斯的后颈刺进，细微得就好像是蚂蚁在皮肤上咬了一口。 韦赛里斯眼睛瞪出，气绝身亡。 “安心去，接下来就是卓戈·卡奥和你的妹妹丹妮莉丝。”迪克·维水淡淡说道。 他站起来，声音急迫，向山下大喊：“乔拉爵士，卡丽熙，陛下摔下了马，好像折断了脖子。天啊，无毛人，草药妇人，你们在哪里？快过来帮帮我可怜的国王陛下。” 卡拉萨（多斯拉克人部落名）里有两种人专事医疗：不孕的妇女和奴隶太监。草药妇人以药水和符咒疗伤，太监则用尖刀、针线和烈火。 不孕的妇女称为草药妇人；太监，即为无毛人。 0257章 爱情刻骨铭心·征服·迪克别无选择 （加月票第18更） * 看着大火吞噬掉韦赛里斯的尸体，丹妮莉丝发觉自己心中并不难过，她只是感觉到莫名的孤独。 乔拉·莫尔蒙和迪克·维水陪在她身边。 他们的身后，丹妮莉丝的卡斯部众在守护着他们的主人卡丽熙——丹妮莉丝。 而其他多斯拉克人却在草地上狂欢饮酒，卓戈·卡奥在来看了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乞丐国王骑在马上，在翻越山巅的时候摔死了，这更加让以马为生的多斯拉克人看不起。 韦赛里斯去世，在多斯拉克人心中毫无感觉。 丹妮莉丝在火中看见了一个小男孩，那是韦赛里斯小时候的模样。小的时候，他们住在布拉佛斯的一座红色房子里，丹妮有自己的房间，寝室窗外还有棵柠檬树。那时候有威廉·戴瑞爵士护着他们。 威廉·戴瑞爵士是她和哥哥从龙石岛的育婴房里抢出来的父亲的忠诚卫士，他一直生病，无法离开床，但所有的仆人都怕他，他非常的凶恶。但他对待丹妮莉丝温柔得就好像一个老奶妈。那时候的她非常快乐。 只要是晚上下雨打雷，哥哥韦赛里斯就会来陪着她，给她讲故事，让她不要害怕。 直到威廉·戴瑞去世，他们身无分文，开始四处流浪，还要躲避劳勃派出来的杀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哥哥韦赛里斯开始变了，变得偏激，歇斯底里，暴躁，并开始殴打她。 在丹妮莉丝的心中，只有小时候的韦赛里斯，才是她心中的哥哥。 现在在大火中逐渐化为灰烬的韦赛里斯，她不心疼，也不难过。她只是觉得在数万多斯拉克人中，她倍感孤独。 丹妮莉丝离开火堆，向大草原走去。 到处都是草，向任何一个方向走都一模一样。 整个世界，就是草的海洋。 乔拉·莫尔蒙和迪克·维水沉默的跟在她的身边。她的卡斯部众也要跟随，被丹妮莉丝挥手让他们留在了原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丹妮莉丝觉得累了，她站住。 前后周围都是绿草，天空的圆月大如轮盘，好像跳起来就可以摸得着。 “乔拉爵士，你在想什么？”丹妮莉丝轻声问道。 “我……想回家。”乔拉·莫尔蒙说道。他很想得到王家特赦，在爱上丹妮莉丝之前。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迷失。 “你呢，迪克·维水。” “我……也想回家。”迪克·维水的声音里一改平时的冷漠，充满了浓浓的乡愁。 丹妮莉丝能体会这种感觉。 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迪克……你家里还有亲人吗？”丹妮莉丝问道。 乔拉·莫尔蒙也是看向迪克·维水。 这是个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的家伙。乔拉也只对北境熟悉，对于君临的佣兵团队，他一点不了解。 “我有。一个父亲，一个弟弟，一个姐姐，我很想念他们。”夜色里，迪克·维水的眼前出现了瑟曦的脸，美丽绝伦，仿佛要对他说出话来。 要不是遇上了梦想复国的坦格利安兄妹，迪克·维水已经坐上了返回君临的船，现在应该到了君临。 “迪克，你有爱人吗？”丹妮莉丝看出迪克·维水的情绪波动。 “是的，不堪回首。我深爱着一个人，每当夜深人静，我就止不住的想她。”迪克·维水说道。 “她爱你吗？” “很爱！我们彼此相爱。她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她对我说，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感觉到了生命的完整。” 谈话就此结束。 丹妮莉丝没有再问下去，迪克·维水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自嘲的苦涩。 丹妮莉丝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卓戈·卡奥，他英雄无敌，在潘托斯拥有了九座石塔宫殿，三套别墅，好多套宅子，还拥有潘托斯城一年的税收的一半，他付出的代价微乎其微，就是阻止其他任何多斯拉克的卡奥去抢劫潘托斯，仅此而已。 她的仆人伊丽告诉她，在多斯拉克海唯一的城市维斯·多斯拉克，卓戈·卡奥拥有最豪华的一座宫殿，没有任何的卡奥能够跟他相比。他的财富如天上的繁星，所到之处，无人能敌，城邦总督领主们，都对卓戈·卡奥献出自己的金子和粮食，还有大批的奴隶。 “我们回去吧，孩子。”乔里·莫尔蒙说道。 他称呼丹妮莉丝为孩子。 迪克·维水看着这个被爱情所折磨的北境壮汉，他的年龄，应该比丹妮莉丝大了三倍，叫她为孩子很贴切。但是他依然想骑她。 “好，我们回去。”丹妮莉丝说道。 丹妮莉丝走在前面，乔里·莫尔蒙和迪克·维水左右护卫。 草原上，有狼，有狮子，有毒蛇，还有其他卡奥的斥候。晚上走得太远，并不安全。 “卡丽熙，韦赛里斯陛下不幸去世，我很抱歉……”迪克·维水突然说道。 “韦赛里斯性格暴躁，连续骑马也对他的身体是个巨大的折磨，诸神让他摔下马来，这不管你，迪克·维水。” “是，卡丽熙，陛下复国的意志……看来不得不落到你的肩上了……我们越是往东边走，距离维斯特洛大陆却越远。” “迪克·维水，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于没有龙的坦格利安来说，并不是真正的坦格利安，复国……”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没有龙的坦格利安，恐怕无法复国，除非卓戈·卡奥不惧怕毒水，勇于骑着木马渡过狭海。如果我无法说服卓戈……我已经怀了卓戈的孩子……我永远都是他的人了……” 乔拉说道：“说服卓戈·卡奥西进？这很难，丹妮莉丝。凡是马不能喝的水，在多斯拉克人眼里都是不洁的。我听说卓戈·卡奥回到圣母山下的维斯·多斯拉克城之后，准备继续东进，去征服亚夏之地，而并不是向西。” “东进？也许能在亚夏找到龙蛋。”丹妮莉丝的紫眸发出迷人的光彩。 当他们回到住地，卡斯已经为丹妮莉丝在大红铜澡湓里烧好滚烫的热水。就在草原上，丹妮莉丝当众沐浴。在多斯拉克，没有隐私可言。 乔拉·莫尔蒙的眼睛无法离开丹妮莉丝。 铃铛叮当作响，卓戈·卡奥走了过来，他在部众的帐篷的中间铺上巨大的草席，把丹妮莉丝从浴盆里抱出来，放到草席上。 “不！”丹妮莉丝说道，“这次，我要骑你。” 她看见了卓戈·卡奥迷惑的眼神。 她向自己的仆人来自里斯的女孩多莉亚偷偷学了chuang之术。而这是卓戈·卡奥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也是这些多斯拉克汉子几乎没有见识过的。 要说服卓戈·卡奥带领卡拉萨西征，首先要征服卓戈·卡奥本人。 丹妮为卓戈宽衣，一边感觉众人落下的目光。她是龙，真龙，无须顾忌马、羊目光和窃窃私语，就算狼、狮子、熊，大象，都不过是龙的食物而已。 她猛烈地骑他，一如骑自己的小银马。最后，卓戈卡奥第一次高喊了她的名字。 坐在帐篷阴影处的迪克·维水知道了自己别无选择。 他必须杀了丹妮莉丝、卓戈卡奥，以绝后患！ 0258章 生命痕迹·鬼魂·三倍蛇吻 迪克·维水走进自己的帐篷，一个小帐篷，帐篷里站着一个人，看不清楚他的脸。一身黑衣，背对着迪克。 “谁！”迪克的声音很淡，心里却是很吃惊，能无声无息的进入自己的帐篷的人，也许只有布拉佛斯列神岛黑白院里的僧侣师父们。 迪克的剑在说出话之前，已经出鞘。 不是杀手惯常喜欢的剑：窄剑。 一柄普通的长剑。——为了掩人耳目。 黑影慢慢转身，却越来越淡，等到完全转身过去，人却已经淡到不见了。 然而，迪克还是看见了他的脸：韦赛里斯。 被他杀死的韦赛里斯。 迪克并不相信鬼魂，也藐视诸神，这一下更加吃惊，他不知道自己的长剑什么时候刺出去的，那人影已经消失，空气中什么都没有。 迪克心中惊疑不定！ 世界上真的有鬼魂？ 他点亮蜡烛，小帐篷里光芒明亮，一切照旧，小桌子上，水杯，马鞭挂在帐篷上。 “韦赛里斯！”迪克轻声说道，“如果你还在这里，就给我滚。你活着的时候就愚不可及，死了我更不会怕你。” 什么回应都没有，就剩下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迪克胆大，他并不畏惧，只是疑惑。他缓缓躺上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万籁俱寂，只有草原上不知名的夜鸟在远处鸣叫，却更加显得草原上的空旷沉寂。 迪克走出帐篷，他看见远处有明亮的营火，他走过去，那里有多斯拉克汉子在彻夜跳舞狂欢。 这是一个巨大的队伍，人数有十万之众，能征善战的战士有四万。 迪克走过去，坐在草地上，看巨大火堆旁边，有草原的汉子在比赛摔跤。一些没穿衣服的妙龄女子在大喊加油。 迪克看见一个草原女巫，看她的装束，也许是附近的村子的女巫。 多斯拉克人有自己的崇拜，草原女巫因为擅于驱邪和治病，深受多斯拉克人的喜爱。她们是可以自由出入卡拉萨的特殊人群。 迪克心里一动，他尾随那女巫走向草原，走向黑暗深处。那女巫手里捧着酒坛，还拿着几块烤肉。 一个喜欢美酒和烤肉的女巫。 迪克不知道女巫会走向何处，他极目远眺，看不见附近有土著的村子。 一个比维斯特洛大陆七国加起来还要大的草原，有着许多的村庄和土著，许多的卡拉萨和卡奥。卓戈·卡奥率领的卡拉萨只是其中最强大的一支队伍。 “异乡人，你跟着我干什么？”女巫停下来，转身问道。她的声音里充满笑意，仿佛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趣。 迪克双手合十，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所有的银钱，这些钱与维斯特洛大陆的钱币不同，金币上面即没有龙，银币上面也没有鹿。而是迪克并不了解的神山和女神图案。有的钱币上面还印着山羊，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这些钱在各大自由贸易城邦中通用，也能在多斯拉克海上买马匹，牛或者羊。 “这是我全部的钱币。”迪克把金币和银币全部递到女巫手里。 他从小就对钱的概念很少，出手就是把自己身上全部的钱都掏出来。 女巫的脸藏在帽兜里，好像女巫都喜欢这样。不过迪克不关心女巫的脸，他只关心一件事情。 “你想问什么？异乡人。”女巫的通用语非常标准。 迪克说道：“我想知道，人死后有没有灵魂？” 女巫咯咯笑，就好像在讽刺异乡人的愚钝。 她伸出脚把一丛草踩倒，然后把脚拿开，说道：“年轻人，你看见了什么？” “一丛被踩倒的草。” “踩倒的草？你怎么知道这草是踩倒的？” “我刚才看见了。” “如果你并没有看见呢？我把草踩倒后，我先一步离开，你没有看见这一幕呢？” “我还是知道这草是被人踩倒的。” “为什么？” “痕迹，倒伏的草上留有痕迹。” “哦，痕迹，不错。那么这个呢？” 女巫单手托着酒坛，突然把另一只手上的烤肉丢了出去，丢得很远。 “去捡回来。”女巫命令迪克。 迪克立即跑过去，捡回来烤肉，递给女巫。 “过去嗅一嗅，烤肉掉下去的地方留下了什么？” 迪克没有动：“留下了烤肉的气味。” 女巫咯咯尖笑，尖利的笑声刺破了夜空：“对，痕迹和气味，年轻人，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 “脚走过的地方，会留下痕迹；烤肉掉下的地方，会留下气味，那么生命呢？异乡人，生命消失的时候，就会留下灵魂。” “灵魂是真实存在的？”迪克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心里一震。世上除了真实存在的黑魔法外，还真的有鬼魂。 “生命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是！” “所以灵魂也真实存在。死灵术听说过没，没有灵魂，就没有死灵术，也不会有死灵。” “那么，传闻中静默姐妹们能和灵魂交谈的事情也是真的了？” “异乡人，我不能再跟你说得太多了，对你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好处。”女巫咯咯尖笑，走向黑暗中，“谢谢你的钱币，我一年的花费都足够了，你真慷慨，异乡人。” “那么如何才能回避鬼魂的纠缠？”迪克喊过去。 “能纠缠人的鬼魂很少，除非他生前的血脉强大，怨念强烈，性格偏执，但只要你自己别往心里去，选择远离他死亡的地方，一切就好了。异乡人，不管你想谋划什么，赶快离开多斯拉克，赶快离开。这里的神不属于你，也不肯接纳你，快快离开吧，你如果坚持留下来，你会死在这里的。” 巫女消失在黑暗中。 迪克回转，万籁俱寂，丹妮莉丝的帐篷内，只有轻微的火苗在摇曳。他潜进帐篷，无声无息，把蛇吻滴了三滴在丹妮莉丝每天早上醒来就会喝的酸奶里。 一滴舌吻，可以杀死一个成年男子。 三滴舌吻，却能杀死一头大象。 舌吻的毒力是成倍叠加的。 他悄悄回到自己的帐篷前，站了一会，轻轻揭开帐篷，里面没有韦赛里斯的影子。 第二天清晨，大家起床，收拾帐篷继续东进。 而昨晚，彻底狂欢的那些多斯拉克汉子，就开始在行进的马上睡觉。这是多斯拉克骑兵的特殊本事。他们甚至可以在马背上十天半个月不离马鞍，吃住睡觉行军都在马背上进行。 要说到连续行军，没有比马背上的多斯拉克人更厉害的了！ 纵马走在队伍前面的丹妮莉丝突然闷哼一声，腹部如被人刺进一刀，再用力一绞。她承受不住，栽落马下，小银马停步悲嘶。 她身边的卡斯部众大哗，立即围上去，众人见她全身颤抖，脸部扭曲，喉咙咯咯作响，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她身边随时随侍左右的两个人：乔拉和迪克，今天早晨竟然都不在她身边。 铃铛乱响，卓戈·卡奥骑着他的大红马，带着他的血盟卫，呼啸而来。 0259章 丹妮莉丝之死·血魔法·禁忌之术 等乔拉·莫尔蒙赶过来的时候，丹妮莉丝已经在卓戈·卡奥的怀抱里停止了呼吸。 啪！ 丹妮莉丝的卡斯战士乔戈长鞭挥出，鞭子缠住了莫尔蒙的脖子，把莫尔蒙拉翻在地。拉卡洛跳下战马，弯刀抵在了莫尔蒙的咽喉上。 “我无罪。”莫尔蒙大声喝道。 “放开他。”卓戈·卡奥说道。 拉卡洛愤愤起身，莫尔蒙站起身，走到卓戈·卡奥面前，丹妮莉丝在卓戈的手臂上脸色苍白，紫眸涣散，眼睛没有焦点的瞪着天空。 乔拉心中刀绞，他伸手在丹妮莉丝的脖子上轻轻一压，丹妮莉丝的脖子上没有了跳动。 “是迪克·维水。”乔拉说道，”是迪克·维水谋杀了卡丽熙。” 卓戈很激动，用多斯拉克语言大吼大叫，就好像在宣誓。 在他的吼叫声中，多斯拉克骑兵三个小队，风驰电掣，去追杀迪克·维水。 血盟卫柯索冷冷说道：“乔拉，你为何认定是迪克·维水？” “我清晨起来，他的帐篷里就没有人了人，我摸过他的床铺，毛毯冰凉，显然他早就不见了。” “你为何一早去迪克的帐篷？” “我对他不放心，一直注意着他。我怀疑韦赛里斯陛下的死，跟他有关，只是没有证据。” “你和他都是维斯特洛大陆的人，都不可信。” “我不是和他一起的。” “卡丽熙倒下的时候，你和迪克都没有出现。” “我早上喝过酸奶之后就不停的拉肚子。”莫尔蒙说道，“现在想来，应该是迪克·维水在我的酸奶里下了泻药，他想造成我和他同时不在的假象，借卓戈·卡奥的手杀死我。” “吾血之血，杀了乔拉，他和迪克，都非我族类。”柯索对卓戈说道。 卓戈没有回答，他抱着丹妮莉丝，目光看着丹妮莉丝微微凸起的肚子：“谁会派人来杀死我的月亮？乔拉？” “劳勃·拜拉席恩，铁王座上的国王。” “他杀死了我的月亮，也杀死了我的儿子雷戈。”卓戈说道：“吾血之血柯索，去抓住迪克·维水，如果他逃走了，我要伊利里欧的人头。” “是，吾血之血。”卓戈勒转马头而去，身后一支百人骑兵队紧紧跟随。 至此，四支百人队骑兵出发向西，去追赶昨晚逃走的迪克·维水。 他们一路返回，最后的目的地是潘托斯城。 最西边的海港城。迪克·维水逃走，走潘托斯城回君临是最好的路。 “吾血之血科霍罗，传令下去，大军就此扎营。” “遵命，吾血之血。”科霍罗传令下去，大军扎营。 “吾血之血哈戈，去找附近村庄里的女巫，带她来，为我的月亮祈祷灵魂的安息，还有我的儿子雷戈。” “遵命，吾血之血。”身躯庞大力量惊人的哈戈带着一个百人队骑兵离去。 卓戈·卡奥抱着丹妮莉丝的尸体走进自己的巨大帐篷，卡丽熙的卡斯部众近两百人全部跪在帐篷外面，不敢起身。 作为卡丽熙的私人卫队，卡丽熙突然身亡，被迪克·维水下毒杀死，他们全部都有责任。 乔拉·莫尔蒙强忍不适，走进卓戈·卡奥的大帐，单膝下跪：“卡奥，如果我是迪克·维水，不会在凌晨下毒之后逃走。” 卓戈·卡奥的眼睛如狮子一样盯着乔拉，一言不发。 “他会留下来，混在十万多斯拉克人中。我们假意让女巫施法，说卡丽熙醒来了，他必然乔装了来看个究竟。” 卓戈·卡奥道：“你们日落国度的人，毫无战斗荣誉，阴险狡猾。” 乔拉又进言道：“卡奥，迪卡·维水擅于下毒，想必也擅于乔装。在维斯特洛，国王喝水吃饭，都有试毒官。现在迪克·维水也许就在附近，他万一还要对卡奥不利，可能不好防备。乔拉希望卡奥找一个奴隶来做试毒人。” “你！”卓戈·卡奥手指乔拉，“你做试毒人。” “……是，卡奥！” 卓戈·卡奥看着怀里的丹妮莉丝，她身材娇小，即使停止了呼吸，也是美貌绝伦，整个多斯拉克海里，从未有女子具有丹妮莉丝的美貌。为了娶丹妮莉丝 她银金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依然深深的吸引着卓戈·卡奥。 “我的月亮，如果你能重生，我将发誓为你赢得铁王座。” “血魔法。”乔拉·莫尔蒙说道，“卡奥，我们可以试一试血魔法。” * “的确有一种魔法。”被哈戈抓来的女巫的声音静得出奇，“卡奥，我在亚夏学会了这个法术，并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我的导师是来自阴影之地的血巫。” “血巫？吾血之血，这是禁忌法术。”哈戈说道，“多斯拉克人不能沾血魔法。” “吾血之血，卡丽熙已死，你如相信女巫之言，恐怕会为卡拉萨带来灾难。”年老的血盟卫科霍罗说道。 卓戈·卡奥冷哼一声：“你们都出去，女巫，你让卡丽熙重生，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是，卡奥。”女巫的声音安静得如黑夜。 “把卡丽熙的银马拉进来，请派人守住帐篷周围，在我施法的时候，不能有任何的打扰。” 突然之间，帐篷外脚步声乱响，卓戈的好几个寇（仅次于卡奥的部落首领）冲了进来，其中一个手拿亚拉克弯刀，进来就抓住女巫，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卡奥，不能碰血魔法。”一个黑胡须的寇说道。他非常的彪悍，直视卓戈的眼睛，丝毫不畏惧。 “血魔法为我们带来诅咒，那是禁忌之术。”另一个寇说道。 卓戈·卡奥说道：“我是战无不胜的卓戈·卡奥，我说不是禁忌就不是禁忌。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科霍罗的弯刀无声无息的搁在了抓住女巫的寇的脖子上：“亚哈，放开女巫，滚！” 亚哈放开女巫，却冲卓戈·卡奥吐了一口口水，说道：“为了一个维斯特洛的臭婊子，触碰禁忌，你不再是我的卡奥。” 噗！ 卓戈敏捷如草原上的白狮子，手里的小刀亮光一闪，哈亚的脖子被切开，从左耳切到了右耳，鲜血喷溅成弧形。 0260章 电光石火·荡气回肠·血战 （为/赢扶澈/基友加1更） * 哈亚的脖子几乎全部被切开，从左边一直切到右边，鲜血喷溅，血腥气一下子充溢帐篷。 呛！ 闯进来的几个寇同时拔刀。 有的是亚拉克弯刀，有的是短刀。 他们听到卓戈·卡奥为了一个死掉的卡丽熙找来了女巫师要实行血魔法，急忙来阻止，有几个寇都没有来得及带上亚拉克弯刀。 哈戈来不及拔刀，一拳打向身边的寇——蒂莫西。蒂莫西身子一矮，哈戈的拳打空，蒂莫西手里的刀全部捅进了哈戈的腹部，跟着横里一划，哈戈的腹部肠子全部被切断。 蒂莫西抽身后退，哈戈大吼一声，扑上去，双手掐住蒂莫西的脖子，蒂莫西的刀再次捅进了哈戈的胸膛，直没到刀柄。哈戈力大无穷，用力一扭，喀嚓一声，扭断了蒂莫西的脖子。 两个人同时摔倒！ 科霍罗的亚拉克弯刀和另一个寇的弯刀撞在一起，两把刀的速度都快到了极点，刀光旋转中，科霍罗一把推开女巫，就这么一个迟缓，右手手臂被一刀砍中，整个手臂都几乎被砍断，还有一点皮肉连着。在女巫的尖叫声中，亚拉克弯刀斜挥，把女巫的肚腹到胸膛整个切开。 科霍罗的左手抽出匕首，一刀刺中寇的小腹，匕首全部捅了进去。这名寇旋身，亚拉克弯刀刀光如半圆旋转过来，切开了科霍罗的脖子。 科霍罗倒下的时候，这名寇也半膝下跪，摇摇晃晃。 每一名寇的实力都非常强，有的寇几乎接近卓戈·卡奥的战斗力。一个卡拉萨，如果大首领卡奥不幸，下面的寇要么血拼到剩下最后一个，要么就会分成几个卡奥自立。 卓戈·卡奥手里没有亚拉克弯刀，只有一把随身的剔骨小刀，这把小刀是他吃肉时候的剔骨刀，他切开哈亚的脖子之后，就面对三名寇的联手进攻。 在帐篷内，近身战，卡奥和寇的每一刀都快如电光石火，一击必杀。 斜刺里有一刀直刺卓戈的腰部，同时一柄亚拉克弯刀当头劈下，另外一名寇迂回到他的右侧，短刀猛砍他的右肩。 卓戈·卡奥不退反进，闪身直进，正对手持亚拉克弯刀当头劈的寇，他作战从不后退。 刺向他腰部的刀掠过皮肉，削掉了他沉重的镶金腰带，他左手正面格住当头下劈的寇的手腕，两个人几乎靠在了一起，右手剔骨小刀猛地刺穿了寇的脖子，右边风声呼啸，一把短刀猛砍下来，卓戈敏捷如狐猫，抓住脖子被刺穿的寇一转，短刀劈在了这名寇的身上。 就听见一声闷哼，莫尔蒙的长剑刺穿了这名短刀寇的身体，从后背刺进，剑尖前胸突出。 削断卓戈腰带的寇抽身后退，转身想逃，卓戈·卡奥大吼一声，帐篷门口，卡丽熙的卡斯部众一涌而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帐篷内血气弥漫，几名寇倒在地上，就还剩下这一名寇：特里。 哈戈请来的女巫也被杀死在了血泊中。 卓戈抛下手里的剔骨小刀，双手向天高举：“特里，为什么背叛我？” “卡奥，是你先背叛了我们。” “我不过是希望救卡丽熙。” “血魔法是禁忌，你碰血魔法，我们都会被诅咒。” “血魔法都还没有开始，你们却先一步带来了背叛的诅咒。”卓戈·卡奥怒吼，“来吧，特里，来，杀了我，你就可以做卡奥。” “卓戈，拔出你的刀！”特里大喊。 卓戈·卡奥仰天大笑：“特里，我要杀你，还用得着拔刀？！” 他空着双手，大踏步走向特里。 莫尔蒙手持长剑，逼住特里不能划破帐篷逃出去。 特里敏捷上步，短刀横砍，卓戈脚步后撤，一个转身，已避开在刀锋之外。他背对特里，高举双手，大喊：“上来杀了我，特里，快来杀了我！” 卓戈闪避快刀的敏捷，看得莫尔蒙张大了嘴。他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剽悍的巨汉动作如此敏捷如风的，简直快得不可思议。 特里微一犹豫，卓戈已经转过身来：“我背对你都不敢上来，你是怎么做我的寇的！”他再次大踏步向特里走去，“我已经给过你机会，特里。” 特里大吼一声，双眼通红，飞身，刀光一闪，猛劈卓戈的脖子。卓戈根本不闪避，也不后退，反而更快迎上去，特里的刀砍出，卓戈已经撞到他的面前，那刀就砍在了卓戈的身后。卓戈的速度太快了，伸手就抓住特里的胸膛，猛地一摔，如摔一个稻草人，特里飞了出去，轰的砸在地上，手里的刀掉落。 “起来，特里！”卓戈大吼，“捡起你的刀！” 莫尔蒙还剑入鞘，特里的速度，距离感，力量和气势，全部被卓戈压得死死的。就算卓戈不进攻，空手站着让特里砍，以卓戈的速度和反应，特里也根本砍不中他。 莫尔蒙也曾经是兰尼斯港比武冠军，见识过无数的好手，要说到闪避的敏捷和进攻的速度，卓戈·卡奥是他见过身手最厉害的。而且，卓戈并不是个小个子，他还非常的高大魁梧，全身都是线条完美的肌肉。 特里站起来，说道：“卡奥，你杀了我吧！” “你要么自杀，要么我把你绑马绳上。”卓戈怒道，声如巨雷。 绑马绳上，就是双手捆起来，绳子绑在马鞍上，让马拖着走，马快跑慢跑，随心所欲，直到把人拖死为止。 这是对寇的一种羞辱。 卓戈·卡奥不屑杀特里。 特里为了尊严，要么自杀；要么，放弃尊严被活活拖死。 特里羞愧无地，他连被卓戈·卡奥杀死的资格都被剥夺了，这就是敢于背叛卓戈·卡奥的下场。 特里捡起短刀，用力在脖子上从左到右一勒，脖子崩开一可怕的创口，就好像哈亚被卓戈小刀自左到右狠狠切开的巨大创口一般，鲜血喷溅而出。他直挺挺站立，瞪着卓戈，不倒。 卓戈说道：“特里，你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多斯拉克的汉子，去吧，我会把你的马一起烧给你。好兄弟，在夜的国度，你会和我们英雄的祖辈一起纵马驰骋在星空之上的。” 特里的身子这才倒下！ 多斯拉克人认为死后被砍下头，灵魂就无法得到救赎；如果死后自己的战马没能和自己一起烧掉，那他就无法驰骋在夜的自由的国度。 0261章 不焚者龙母·火焰中的猎狗 （月底了，求月票。） * 丹妮莉丝听到了身边的所有声音，从小银马栽下来的时候开始。 她听到了乔戈的惊呼，伊丽、姬琪和多莉亚惊慌失措的叫声，阿戈和拉卡洛的怒吼；她听到卓戈·卡奥的愤怒，血盟卫大呼小叫的指挥百人队骑兵追击迪克·维水；她听到了乔拉的喊声‘我无罪’；她直到乔拉无罪，乔拉深爱着她，也许这跟抛弃了他的妻子有关，丹妮莉丝像极了乔拉的前妻。 她也听到了女巫到来的声音，她在心里大喊不要用血魔法，她没有死，那女巫想诈骗卓戈·卡奥的钱财；但是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也无法动弹；三滴蛇吻能毒死一头大象，但丹妮莉丝不是大象，她是真龙，龙本身就是最高魔法生物，她的体内流着最强大的血脉：龙之血。 她就仿佛人形化的一条龙，能毒倒大象的蛇吻，却无法毒死真龙，只能令丹妮莉丝痛苦和麻痹，这还是因为她怀了孕，体力削弱，但生命力却更强大。 唯一的遗憾，就是孩子已经胎死腹中。 事情从愤怒的哈亚羞辱卓戈·卡奥开始，哈亚性格冲动暴怒，丹妮莉丝一听到哈亚的声音，就知道事情会变遭。 卓戈和他的血盟卫，还有莫尔蒙，开始了和寇之间的惨烈对决。 血腥气顿时弥漫了帐篷。 丹妮莉丝发觉自己喜欢嗅到浓厚的血腥气，这令她心里害怕，她害怕自己喜欢杀戮。双方的交锋就在她身边展开，钢铁碰撞的声音不断，受伤的闷哼，割开脖子的肉响，鲜血喷溅的嘶声，卓戈的狂吼，然后突然之间，一切安静…… 安静声很短暂，卓戈·卡奥的沉闷声响起，她的卡斯被吩咐去搭建最高的火葬台，这些寇和卓戈的两名血盟卫科霍罗与哈戈都是真汉子，死在刀下，他们都获得了和卡丽熙一起火葬的荣誉，并且，还有他们的战马…… “不，我的日和星，我没有死，我只是全身被麻痹了。乔拉，聪明的乔拉，忠诚的乔拉，爱我的乔拉，叫他们住手。” 然而她的声音没有人能听见，她一动一动，眼睛被乔拉合拢，但她又缓缓的睁开，用尽了全身力量，最后，愚蠢的乔拉在她的眼睛上放上了两枚钱币，压住了她的眼皮，让她无法再睁开。乔拉说，这是她去到另一个世界的时候，需要付给冥界船夫的船费。 “乔拉，你这个蠢货，我没有死，我只是被毒麻痹了全身！”丹妮莉丝在心底呐喊，“把付给冥界船夫的钱币拿开，你这个混蛋。” 当大火燃烧起来，当几匹战马被杀死，丢进火堆的时候，丹妮莉丝心里还是升起了恐惧，她只是不怕烫，不怕蜡烛火焰，但是数层的高台，巨大的火葬堆，冲天的大火，她会被烧成灰烬吗？ 当炙热包裹住她，当火焰包裹住她，当劈啪的树木在火焰中发出连串的爆裂音，当她身上的衣服和毛发全部化为灰烬，火焰在她全身皮肤上亲吻，包裹着她的大火就好像温暖的母亲的子宫。她的眼睛睁开，眼睛上的两枚钱币滑落，她的麻痹感在火焰中迅速消失，就好像是太阳下的一缕残雪…… 她的肚子里也有了反应，双腿间开始流出黑血……黑血在大火中气化，她知道那是她的雷戈……她的血液，骨骼，筋脉，肌肉，一一在浴火淬炼；她的体内，也燃烧起火焰，把黑色的物质和其他的杂质一起烧成灰烬…… 丹妮莉丝从大火中慢慢坐起来，火焰猛烈，外面的人无法看见烈火熊熊中的她。 “我是真龙，不焚者！”丹妮莉丝缓缓站起，张开双手，仰面朝天，于烈火中大喊…… * “我怕火！学士，请你把火焰拿开。”猎狗的声音非常凶狠，“不然，我就杀了你！” 无法说话的科本做出一个手势，猎狗被科本的助手们丢进了火焰中。 他心胆俱裂，惨叫声惊天动地，压过了大海中的波涛。 战锤号上的水手船长指挥官和士兵们都充耳不闻。 这次战锤号已经拨给首相艾德·史塔克私用。除非首相下令返回君临他们的任务才算结束。否则，他们和战锤号一起，就已经是艾德·史塔克的北境私人侍卫一般，除了服从命令外，就是绝对执行命令。一切跟命令无关的事，那就真的跟他们无关。 猎狗在火焰中翻滚，火焰的范围不大，一个圆形平台上一个铁丝网格，下面是绿色火焰从网格的空隙中烧上来，火焰包裹着猎狗。 围着平台的是一大帮看热闹的黑衣人，有独眼安盖，佣兵波隆，手里端着葡萄酒的提利昂，大吉莉，黑衣人罗尔杰，不停的啃着一块兽骨发出喀喀喀难听声音的尖牙，一匹灰黑皮毛相间的冰原狼，她的名字叫做娜梅莉亚；冰原狼旁边站着身材俊挺的艾莉亚·史塔克，光看她挺直的腰，贴身合体的铠甲，曲线优美，你会忽略掉她的年龄。 在艾莉亚的身边，有一个穿着优雅绣锦礼服的矫健矮个子，脸上的笑容就好像阳春三月中的春风，他的小胡子也整齐黑亮，眼神熠熠生辉，他是舞蹈老师西利欧·佛瑞尔。 这是唯一一个穿得华丽而明亮的男子。腰悬窄剑。 科本和他的几个助手也都是一身黑衣，他们全部是威尔手下的黑衣人，已经在战锤号宣誓效忠，属于守夜人军团。这个仪式中，也包括了一个倒霉的兰尼斯特——提利昂。不过看他的心情，却是相当的不错。 战锤号跟君临红堡的地牢相比，他宁愿选择战锤号。 在众人的哈哈大笑声，猎狗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没有被火点燃，胡须头发，全部一无损伤，他翻身站起，光脚走在火焰中，火焰并无烧灼的温度，一切都显得诡异而荒谬。 猎狗眼里的恐惧凝固，变淡，变成了愤怒：“他吗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无须怕火，你就在火焰中，它并没有把你怎么样。”一个学士助手笑道。 “害怕什么，恐惧什么，就去直面它。”另一个学士助手笑道。 “狗，这其实他吗的就是科本对你的治疗，还不跪下来汪汪几声。这火焰被科本用什么物质控制在了低温，我的手都可以放到火里去烧，毫发无损。”提利昂尖酸的声音说道。 “去你吗的，小恶魔，老子已经不效忠兰尼斯特，别再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和老子说话。”猎狗骂道，随即是幸灾乐祸的笑声，“小恶魔，你我现在都是黑衣。我随时可以揍掉你的牙齿。” “为了续接断骨，你的交换条件是穿上黑衣。至于侏儒么，是为了一心想杀死自己的老姐才穿上的黑衣。”提利昂笑道，“在这点上，我承认，狗终于比狮子聪明了一回。” 嘭！ 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众人都摇晃不定，提利昂手里的酒溅出金黄色的液体……一个声音在甲板上大喊：“海鸥镇到了，艾德·史塔克大人有令，全部下船，去艾林谷。” 海鸥镇，小指头培提尔当上税务官开始发迹的地方。也是鹰巢城艾林家族封地中的第一大港口。 0262章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瑟曦 （月底了，求月票。） * 瑟曦头晕脑胀，能吐的都已经吐干净，从晃悠的幅度，她知道抬着装她木箱的人在走山路。西境多山，阻隔西境和河间地两个王国的边界，就是绵延数百里的险峻山脉。 瑟曦从小生活在西境，对山很熟悉，对山路更不陌生。 如果不是心里放不下乔佛里，托曼和弥赛拉，她甚至想到了自尽。只是现在，就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种先在大海里晕船，然后在崎岖山里被山民们当货物一样的抬来抬去，这种震荡，加上饥饿，口渴，比死更难受。 她小的时候就是金枝玉叶，长大了嫁给劳勃做了十几年的王后，虽然心里不是很痛快，但是物质生活一直是最优越的。这是她人生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吃苦。 呯！ 一声巨响，箱子被扔在了地上，在山路上向下翻滚，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然后在一个粗浊而熟悉的声音的喊叫中被人抓住，但是倾斜感依然非常严重，瑟曦的额头在翻滚中被撞破了，手脚也擦破了皮，鲜血直流。 她的多日以来堆积的呕吐物本来在箱子的角落，这一倒着个的翻滚，呕吐的东西全部泼洒在她的头发里，衣服上，脸上，手上和脚上。——一身都是！ 精疲力尽的她，连骂人和诅咒的力量都没有，她只能趴在箱子里喘息，就好像一个垂死的乞丐。 箱子被人一点一点的拉上去，一些人的哈哈大笑声就好像刀子刺着她已经破碎的王后陛下的心。 其中，那粗浊的声音来自小恶魔。 瑟曦很后悔在红堡梅葛楼的时候，没有把小恶魔给绞死。 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来自波隆。 一个拿了她不少钱的佣兵。 “打开箱子！”瑟曦愤怒的喊，但她却只听见了自己的哼哼声。声音太小，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她的身体，太虚弱了。 突然身子一轻，那箱子被一股力量抬高，呯，一声巨响，箱子从高处跌落，瑟曦弹了起来，整个身体散架的痛苦令她哭出来，但是她已经没有眼泪，也虚弱得无法发出哭声。她想嚎叫，大骂，诅咒，但是她一样都干不了，她接近晕厥的状态，令她感觉自己陷进了无尽的黑暗和无底的沼泽。 自己一定是污水地沟中正在腐烂的一只老鼠！这种感觉令她非常痛恨自己，痛恨詹姆，痛恨史塔克，痛恨世界，痛恨一切。全身虚脱的她经不起刚才那一系列的折腾，终于彻底晕厥过去。 等她再次恢复知觉，悠悠醒转，她看见了高远的蓝天下好几张模糊不清的脸，阳光如剑一样刺下来，她的双眼一阵针扎的刺痛，她本能的闭上眼睛，久别的阳光那强烈的刺激终于令已经哭不出眼泪的眼睛慢慢沁出两滴酸涩的泪水。 “我是已经死了么？”她在心里问自己。 然后，她感觉身体一轻，被人从箱子里抬了起来，轻轻的放在柔软的兽皮毯上，阳光温暖，她能感觉到，山风和馨，她很熟悉。 山的味道，树木的味道，阳光和风的味道，她从小就非常熟悉的味道，一一回来。 一个人过来扶起她，把一个散发着甜香的花奶角杯放到她嘴边，柔声说道：“来，喝下去。” 瑟曦张开了口，有温软而甜香的液体顺喉而下，美妙如音乐在身体里响起，她不敢睁开眼睛，怕这一切不过是自己临死前的虚幻。 一角杯花奶喝光，她才慢慢张开眼睛，身前是一排人，有点模糊不清，这排人的身后是巍峨而险峻的高山，悬崖峭壁，一眼看不到顶，但也许是因为她无法抬高头的原因。她看见了两座位于峭壁上的瞭望塔，灰色的密闭拱桥，她看见了一面巨大的旗帜——旗帜是蓝底中一轮白色圆月，月亮上一只蓝色飞鹰。——艾林谷艾林家族的旗帜。 她意识到了，这里竟然是艾林谷的第一道天堑：血门。 来这里干什么？ 艾德·史塔克把我装进箱子不带到北境去，带我来艾林谷干什么？ 这里可并不是史塔克家的领地，而今的领主，乃是莱莎·徒利和她的体弱多病的小儿子劳勃·艾林。劳勃，又是一个以劳勃国王的名字命名的短命鬼。 目光由远而近，她的视力终于恢复了正常，眼前熟悉的面孔：骑在马上面容庄重的艾德·史塔克，但她已经彻底了解他的真面目——一个冠绝七国的伪君子，嘴里高喊着荣誉背地里却视荣誉为粪便的污浊之徒；在这个最可鄙的贵族领主的身边，是一头枣红头发蓝色眼瞳雍容华贵的凯特琳·史塔克。 看到这一对夫妇，看见凯特琳的满足表情，瑟曦嘴角露出洞察一切的讥嘲的笑意。她为凯特琳身边有艾德·史塔克这样虚伪无耻之徒而露出淡淡的讥笑。 在史塔克夫妇身边，是胸襟配着黑鳟鱼徽章的布林登·徒利。——他是凯特琳和莱莎的叔叔，霍斯特公爵的亲弟弟，被琼恩·艾林册封为了血门骑士。 随后，她看见了站在地上矮小可笑的侏儒，侏儒一身黑衣，这令她的眼神有过短暂的一瞬迷茫，随即明白，这个侏儒为了活命，也只有当守夜人这一条路了。他还真是一个长不起个子来的侏儒啊！ 不过也好，他也终于不再是兰尼斯特家族的人了。——诸神一定听到了父亲一直以来的祈祷，所以替父亲完成了夙愿。 至于侏儒身边的佣兵波隆，独眼安盖，那就没有什么可鄙视的了，他们本就是毫无荣誉的佣兵和小民，为了活命和几枚金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最后，他看见了边角上带着淡淡微笑的威尔。 瑟曦微微一怔，这家伙不是早就返回长城了么，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不过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蛇鼠一窝，自古如此。 艾德·史塔克跳下马，把马牵到瑟曦面前，庄重而真挚，声音温和：“能上马吗？” 瑟曦看着艾德在众人面前的伪善嘴脸，想起他的虚伪和背叛，又看看他装出来的庄重和真切，她实在忍不住想大笑，然后她就听见了自己又高又尖的大笑声，刚才的一角杯花奶帮她恢复了不少力气。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和嘲笑：“史塔克家族的荣誉，原来不过是一条扔进了臭水沟的肮脏抹布——哈哈，哈哈哈——”笑过之后，她低声道，显得气力不继：“史塔克，我的两个孩子呢，托曼和赛尔弥——” 血门谷里很安静，唯有瑟曦的疯狂大笑在群山回响：史塔克家的荣誉……肮脏抹布…… “嗨！”一个声音微微的带着轻佻，这令瑟曦有熟悉的味道，这个轻佻的声音曾经在她的耳边响起过，就在红堡事变的那个晚上，在梅葛楼的城墙上，那个轻佻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当时，一把剑就搁在她的脖子上，“劳勃先王的王后陛下，你的托曼和赛尔弥，已经过了血门，和艾莉亚珊莎一道，正在去向鹰巢城的山路上！” 0263章 艾德的仁慈·风起云涌·四人称王 （加月票第19更，月底了，求月票。） * 瑟曦的脸色一僵，就好像空气中一记无形的耳光抽打过来，啪，清脆响亮。 她的异样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 提利昂心中一阵难堪。 老姐现在一身酸臭，头发上都有红黄青蓝的呕吐物，额头和手脚有斑斑血迹，衣衫褴褛，脸色灰白，双眼无神，嘴唇青紫，光着一双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脚，脚上也有血迹。唯一的欣慰就是她自己看不见自己的凄惨。 这也是提利昂坚持先让托曼和弥赛拉先走的根本原因。 他不能让两个孩子看见瑟曦这个样子，至于瑟曦自己，她其实更不愿意让人看见她的这个样子。 威尔的声音如鞭子一样抽打在瑟曦的身上，心上，让她的灵魂都颤栗起来。 她慢慢移动目光看向威尔，威尔也在看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收起，审视和玩味的目光看着瑟曦，然而瑟曦却听见了一声表子。 没有任何人骂她，威尔的嘴唇都没有动一下，但她就是听见了那声表子。 “是你！”瑟曦听见自己的声音非常的陌生，而且非常的遥远。等她清醒过来，她发觉自己站在威尔的面前，两只手的手腕被威尔抓住。 在众人的眼里，瑟曦是突然发了疯，她疯子一样跌跌撞撞的冲向了威尔，并举起手猛扇他的脸。 威尔不动，只是伸出手，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提利昂，让你老姐安静一下吧。”威尔说道。 “她需要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再好好的睡一觉。”波隆笑道。 “让科本为她看看病吧，她受的刺激太大了，也许会疯的。”安盖说道。 艾德·史塔克对凯特琳说道：“凯特琳，你照顾一下她。” “是，奈德!”凯特琳的亲呢称呼令瑟曦一激灵。 “放开我！”她瞪着威尔。 威尔和颜悦色：“瑟曦，小心一点，这里峡谷太险峻，随时山上掉石头下来。” 这倒是真的，就这么说话的时间里，远远近近，风吹草动，悬崖峭壁上就有碎石掉落。 血门的险峻七国闻名，从建立血门这个关卡以来，任何战争，都无人能攻破血门。这是一个峡谷，两边都是险峻高山，无法攀援。峡谷的路，最宽的地方，只能容四骑通过。而悬崖两边，是长长的城垛建筑，上面的射箭孔，杀人洞，滚石槽，密密麻麻布满两边。 只需要数百人，就可以在这里轻松挡住千军万马。 驻守血门的骑士，就是布林登·徒利，人称黑鱼。 黑鱼在打仗方面的能力跟泰温·兰尼斯特一样，都是少年成名。他的坐骑和铠甲都是灰色，披风却是奔流城的蓝红相间图案，一尾用黄金和黑曜石精工打造、闪闪发光的黑鱼镶在他肩头。 他的声音沙哑，就好像嗓子被烟熏过。 “你就是他。”瑟曦喃喃说道。 “你说什么，我完全不懂！”威尔说道。 “你就是他。”瑟曦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然而，威尔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疯狂的恶毒。“你想杀了我？”威尔微微一笑，“不过你放心，我比你眼中的贵族高贵得很。” 骑士世界，瑟曦心中的阶层观念太强。在她的心里，宁愿被一个卑鄙的贵族强暴而不愿被一个善良的平民喜爱。 “凯特琳夫人，我想先给我老姐换一下衣服吧。”提利昂说道。 “别换了，这里也没有水。来人，扶瑟曦上马，如果她拒绝，就把她捆起来，绑在马上。”黑鱼布林登嘶哑声音喊道。 马蹄声响，立即有峡谷骑士出来，骑马来到瑟曦身边，不由分说，把瑟曦抱上马，一个骑士也随即上马，坐在瑟曦身后，拦腰抱住她，防止她摔落马下。 瑟曦刚一挣扎，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带着铁手套的骑士的手只一下，打得瑟曦满脸的鲜血。 瑟曦立即就老实了！ 她不想当众受辱！ 威尔笑道：“还是布林登爵士有办法啊。” 凯特琳带着笑意的蓝色眼睛看一眼自己的丈夫艾德·史塔克。艾德·史塔克刚才柔声询问，瑟曦都根本不理他，还收获了瑟曦的尖声嘲笑。 黑鱼高声喝道，就好像在吟唱，声音在血门峡谷久久回荡：“以鹰巢城公爵、艾林谷守护者、真正的东境守护劳勃·艾林之名，我，血门骑士布林登·徒利让你们通过血门，并要求你们以他之名维持和平。” 血门骑士当先领路，于是一行人全部上马，开始穿过血门。 威尔抬头，看见血门两边的悬崖峭壁上，站着一个一个的长枪兵，弓箭兵。目光从城垛的射箭孔和杀人洞看过去，看见里面一张一张的人脸，还有来回走动的身影。口令声也此起彼伏，从一个山头传到另一个山头。 威尔走到艾德·史塔克身边，从怀里掏出国王谕令递给艾德·史塔克：“艾德大人，史坦尼斯一世的国王令，国王命你收养劳勃·艾林，并担任东境守护。目前西境大军在河间地肆虐，艾林谷骑士的军队可整备好？” “军队已经召集，但莱莎·徒利坚持不肯出兵，只要坚守。”凯特琳夫人说道。 “有了国王谕令，艾德大人从此可以调动艾林谷骑士。”威尔把国王谕令递给艾德·史塔克。 艾德·史塔克接过国王谕令：“谢威尔大人，如此，东境所有封臣我可以任意调动了。” “可如果他们依然不听呢？”凯特琳尖锐说道，“如今西境泰温·兰尼斯特拥立乔佛里为国王，乔佛里已经在西境凯岩城宣誓即位。东境的贵族个个都想把莱莎·徒利娶为妻子，从而得到艾林谷作为陪嫁，除非莱莎松口，否则，就算有国王谕令，东境封臣依然可以拒绝我们的调动。” 威尔心中一冷。 “艾德大人。”他压低声音，“我已经给了你们莱莎·徒利杀害琼恩·艾林的真相，为何你们不能以此要挟她？” 威尔送艾德来艾林谷，就是要他以莱莎·徒利杀人真相为要挟，从而控制艾林谷军队。一旦西境兵发，东境骑士从血门尽出，北境军队从北方杀下来，和河间地的军队一起，三路大军，灭了西境，自然并不是难事。 艾德·史塔克低声回应：“琼恩·艾林已死，莱莎·徒利是劳勃·艾林的唯一血亲，她也是凯特琳的唯一妹妹，罪名一发，她会被艾林谷的封臣们绞死……” “不需要拿下她，只需要要挟住她，让她下令由你做东境军队的总指挥……” “艾德在莱莎·徒利下跪痛哭的时候心软了，艾德答应她不会把她的谋杀罪名说出去，会为她保密。”凯特琳说道，“等艾德以新旧诸神之名发誓之后，她却只肯给艾德一千骑兵。” 威尔心中郁闷至极，他心思一转，很显然‘证人格林以前的小指头培提尔’并没有尽心帮助艾德，说不定他在其中帮了倒忙也是有可能的。 艾德夫妇遇上小指头，那就是克星。 威尔说道：“艾德大人，我不是莱莎·徒利的血亲……” “威尔大人，我已经在新旧诸神面前发誓不会告发莱莎的罪名，不会让她被绞死……但我并没有原谅她，等劳勃·艾林长大……” 威尔不客气的打断艾德的话：“艾德大人，现在整个的战事情况是怎么样的，有渡鸦消息吗？”他不想听艾德·史塔克的任何发誓为莱莎·徒利守密的宣言，这会让人崩溃……不过想想穿越前旧的世界轨迹里的艾德，在查出瑟曦和詹姆乱伦的真相之后，也是出于仁慈，不肯对瑟曦下手，专门找到瑟曦，要她带着孩子先离开君临去流亡，以免被劳勃知道真相后会杀了孩子。 “我从不干杀害孩子的事情。”——艾德语！ 结局就是他的仁慈没有让瑟曦带着孩子离开，而是让瑟曦做好一切准备，把劳勃和他一起给杀了。 “我应该早想到这个结局的。”威尔在心里叹口气。 原来的世界轨迹里，艾德连瑟曦都可以放过，何况莱莎·徒利还是他们的血亲…… 凯特琳看一眼威尔黑沉冷峻的脸色，轻声说道：“西境已经和铁群岛格雷乔伊家联手，双方彼此承认了对方为王；南边的蓝礼公爵和提利尔公爵联手，蓝礼也已经称王，并和提利尔家联姻，提利尔已经宣誓效忠蓝礼。” 情势发展很快，也很严峻，远远超出了威尔对大局的判断。 “泰温了不起啊，承认铁群岛格雷乔伊为王。这样只要北境大军一动，格雷乔伊势必会立即攻击北境，这是牵制北境之法。”威尔说道。 “还有更糟糕的消息。”艾德·史塔克说道，“我们收到消息，泰温同时派出两队使者，一队去结盟蓝礼公爵，另一队渡过狭海，通过布拉佛斯的铁金库，在狭海对岸招募佣兵和舰队。” 威尔心中一震。 “狭海对岸招募佣兵的话，这就很麻烦了。铁金库关系最好的佣兵团是拥有两万精锐的黄金骑士团，但黄金骑士团是以前坦格利安家族的高贵私生子戴蒙·黑火遗留下来的势力，他们是黑龙，一直在找机会打回维斯特洛大陆重夺铁王座。而且，据我所知，为了复国，黄金骑士团已经和多恩的马泰尔亲王有了密谋，其中牵线搭桥出谋划策的人就是八爪蜘蛛瓦里斯。” 0264章 世外桃源·巨人之枪 （本月最后一天，求月票！） * 两边是陡峭壁立的悬崖，悬崖上修筑着坚固的防御工事，瞭望塔，中间一条狭窄谷路。 这就是明月山脉的第一道军事关卡：血门。 峡谷路不长，走了半个时辰，石砌的工事消失，眼圈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平原突然出现在眼前。 绿色的田野，头顶是蔚蓝的天空，远处，是白雪皑皑的山尖在云层的上端闪现。 除了上百匹的马蹄声，原野和山谷都非常安静，鸟儿的鸣叫令天空显得更加空阔辽远。 安盖举起双手，大呼好美。 大吉莉更是看得屏息。在绝境长城外，可是永远看不见如此美丽的原野和蓝天。 这才是真正的艾林谷。 顺着这平原前行，有道路通向小指头培提尔的家：贫瘠而荒凉的五指半岛。其中小指头半岛，就是培提尔·贝里席家的封地。贝里席伯爵的家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家族。 这是一个非常祥和恬静的国度。 四面都是群山，险峻高耸，山尖都在云层上方若隐若现。群山包围中，是一片宽广的肥沃的土地，自成一个丰饶富足的小世界。 这是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自给自足。穿过这片平原继续向东，穿出山丘和环绕山，又是平原，平原的外面，就是大海。 走在最前面的队伍开始下山，山路蜿蜒向下，山路险峻，好在战马不凡，下山的坡路有两里多长，下山比穿越血门峡谷的速度还要慢。 队伍来到山脚下，威尔回头，血门峡谷的路口又变得高不可攀，一条灰色的曲折带子就是刚才走过的下山路。 极目远眺，山谷平原上，大麦小麦和玉米结实累累，各种水果蔬菜遍布峡谷。巨大的南瓜是威尔从来没有见过的，足以有上百斤。 小恶魔，波隆，安盖和大吉莉，北境骑士和士兵们，包括威尔，都是看得心旷神怡，羡慕不已。 至此道路开始转而向北，小河流有很多条，遍布平原，无数的大小湖泊就好像洒在一块美丽织毯上的闪闪发亮的珍珠。 队伍向北，沿着山脚，走了半天。 威尔抬头，一处山峰无法看见山尖，高到了云霄深处。 凯特琳语气尊重，意态谦恭，她对威尔心怀万分感激，却不便在队伍中表露：“威尔大人，那是‘巨人之枪’。所有山脉中最高的山。” 威尔仰头，高山扑面而来的威压无形有质。 “在巨人之枪的偏西，有一条瀑布，你仔细看能看见。” “一条闪亮的银色丝带？” “是，那就是阿莱莎之泪。” “阿莱莎之泪的旁边，有白色的闪光，那又是什么？” “那是城墙。” 虽然早就知道，威尔还是发出一声惊叹。 “鹰巢城就建筑在巨人之枪的山巅之上？” “是的，大人，除了巨龙和狮鹫，还有巨鹰，无人能从山路攻击鹰巢城。” 鹰巢，老鹰的巢穴，一座建筑在老鹰居住的地方的城市。事实上，鹰巢城比老鹰居住的地方更高。 “威尔大人，鹰巢城有七座高塔，就好像纯白的七把匕首，它们都在云天之上，站在城垛上，云层都在你脚下。” “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巨人之枪’的山脚下？” “今天天黑前吧，我们能走到巨人之枪的山脚。”艾德·史塔克一脸庄重和诚挚。 威尔看着艾德的脸，完全看不出艾德的任何情绪，他看不出艾德在心里有没有怪过他，恨过他，甚至在得知他和瑟曦的事情后，会不会拨剑出来…… 这个正直到迂腐的男人，很擅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威尔看不出来他的怨恨，却也看不出来他对自己救命的感激。 劳勃已死，死因七国皆知：被野猪杀死。这在劳勃没死之前，威尔通过罗柏·史塔克，已经对艾德·史塔克做出过预言。只是得到预言的艾德，已经不在君临，而是在来海鸥镇的船上。 威尔自认他扮演的先知，在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琳面前，很成功。 所有的预言，事后都得到了事实的佐证。 没有比这更能令艾德·史塔克确信威尔的预言能力的事情了。 相对于艾德的不露声色，凯特琳对威尔的感激和热忱在眼角眉梢都有意无意的流露出来。救出了她最挚爱的丈夫，还有孩子，虽然布兰并没有回来令她揪心，但是君临的渡鸦比威尔的战锤号早好多天抵达鹰巢城，她和艾德也早就知道了原委。这么多天里，该消化的都已经消化了。 在威尔和罗柏·史塔克一同到君临参加比武大会之后，凯特琳就按照威尔的吩咐，从白刃河走小船到白港，从白港坐大船到海鸥镇，然后弃船登岸，去鹰巢城等她的丈夫艾德·史塔克的归来。 北境的军队，罗柏·史塔克就能召集封臣；而东境，只有艾德·史塔克这样的老资历才有可能调动东境封臣的军队。要说到战争经验和德高望重，自然非艾德·史塔克莫属。 凯特琳微笑：“大人，到了巨人之枪的山脚后，上山到鹰巢城，还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威尔心里一动，低声道：“艾德大人，格林在山上吗？” “是的，这次我和凯特琳，是专门下山来迎接你的。感谢你，威尔大人。”艾德·史塔克说道。 威尔盯着艾德的眼睛，确信这个汉子说的是真心话。 他情绪不外露，内心还是已经被威尔的神谕预言所折服。 不是神选者，如何能预言未来的每一件大事都全中。 威尔大大的放了心，低声道：“艾德大人，那格林就是小指头，如果他在山上怂恿莱莎·徒利对我们不利，我们这些人全部都要死在爬山的路上。” 上山的路比血门峡谷的路还要险峻数倍，只需要一个滚石，艾德·史塔克和威尔就会掉落山鸦，死于非命。 “放心吧。”凯特琳微笑，在威尔的耳边耳语，“我们逼着莱莎·徒利写了认罪书，至少三份，我们身上带着一一份，罗柏·史塔克带走一份，渡鸦还带了一份去你的守夜人军团。莱莎·徒利反悔，我们就会公开她的罪状。” 威尔看看艾德和凯特琳，说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格林。”艾德说道。 “格林现在在鹰巢城做什么？” “关在牢房里。他怂恿莱莎·徒利杀了琼恩·艾林，又安排莱莎·徒利写信给我们，说是瑟曦杀了琼恩·艾林，希望我们和兰尼斯特家开战。我不能给他自由。”艾德说道。 “威尔大人，要不是你下令保证格林的安全，奈德本是要杀了他的。”凯特琳说道。她和威尔并马而行，落在最后，亲呢好似家人。 “他还有用。”威尔说道。 目前来看，格林并没有乱来，他出的要挟莱莎·徒利的主意也不错，但对他反而得更加警惕。 0265章 老鹰居住的山巅：鹰巢城 （月底，月票。） * 队伍在平原上的行进并不慢，但抵达巨人之枪的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一座建筑在悬崖上的城堡如怪兽蹲在夜色中。 “这是月门堡。”凯特琳对威尔说道。 随着黑鱼布林登·徒利的一声大喊，城垛上依次亮起火把。不一会，整个城墙上火炬通明。新月飞鹰旗帜在城墙上飞舞。 威尔看见护城河的吊桥已经升起，铁闸门也早已经放下。 凯特琳解轻声：“威尔大人，接到你们要押瑟曦一家人来艾林谷的渡鸦后，我和奈德提前下山，一直等在血门关。” 原来他们提前好几天来迎接我。 要不是凯特琳说出来，艾德·史塔克肯定是一辈子不会说出来这些话的。 由此可见威尔在他们心中地位的尊崇。 史塔克夫妇对他的礼遇谦恭，威尔这才算有所认知。 在艾德·史塔克不苟言笑的沉默中，也有着对威尔的一颗谦恭尊重的心。 他只是从不表露罢了。 威尔已经尽力做了自己该做的，当然也为黑衣人军团争取到了该有的权力。 “艾德大人相信了我说的话了么？凛冬至，异鬼来袭。” “我和他已经深信不疑，在劳勃果然如你预言一样的死于野猪之牙的时候。我还知道你成立了一个圣裁堂，为了对付即将到来的异鬼，如果有必要，艾德也做好了准备加入。你是我们反复确认并选择信任的神选者，先知。”凯特琳悄声说道。 威尔不露声色，心中却是大动：一定是罗柏·史塔克告诉了凯特琳，而凯特琳又去劝说了艾德·史塔克。 为了对抗异鬼，人族和类人生命都得联手。艾德·史塔克愿意加入圣裁堂一起对抗异鬼实在并不意外。对付异鬼，可不是什么贵族地位之争，而是死人和活人之间的争斗。 必须要有一位领袖！ 艾德·史塔克并不是一个贪图掌权的人，而威尔的目标很明确，凡是相信了要一起对战异鬼的人，必须团结在他的旗帜下。他绝不会把未来交给一个对未来和这个世界轨迹根本一无所知的家伙。 他是时空之神的神选者，他是知道寒神秘密的人。 时空之神，记录诸神历史的大学士。他洞悉一切神的秘密，但他本身的神力却不能改变什么。历史学家从来都是记录历史，不是改变。 但是得到时空之眼（熟读诸神历史）的穿越者威尔能！ 威尔在夜色中对凯特琳点点头：“只有先统一七国力量，才有战胜异鬼的可能。” “是的，但也是野心家趁异鬼来袭趁机在后面消灭自己的盟友的最佳时候，这是艾德所担心的。”凯特琳悄悄说道。 “到了人族和类人生命生死存亡的关头，圣裁堂会对那些野心家做出无情的裁决。”威尔淡淡说道。 凯特琳点头应和。 看起来罗柏和母亲凯特琳谈过的话非常的深入。 这不能说很好，如果凯特琳因为畏惧而阻止就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但也不能说不好，让更多的人知道异鬼，了解圣裁，团结一致，积蓄力量，对抗永冬之地的寒神，这是威尔所期盼的。 目前来看，凯特琳在这段不短的时间里，已经想通了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就算她不愿意，当时间来临，史塔克家族也不会因为她而改变初衷弃北境而逃。 威尔暗暗观察凯特琳，看出了她提到异鬼的时候掩藏的紧张和恐惧，她儿子丈夫都是北境史塔克，她其实别无选择。 难怪她对威尔极力示好……守夜人是最前线的军团……除了守夜人，她还能把希望寄托给谁呢？寄托给泰温·兰尼斯特？蓝礼公爵？最南边的多恩亲王？——都不现实！ “鹰巢城？”威尔听见前面波隆的声音发出了惊叹。 北境侍卫们一片震惊的附和声也响起。 大吉莉早就走到最前面去看这令她难以置信的奇观。而大吉莉在的地方，安盖不会落后。 威尔抬头，他注意到月门堡后面，悬崖峭壁上的高处有一点飘渺的火花，仿佛一只橙色的眼睛俯视着大地。在那之上，还有一座更高更远的塔火，再上去还有一座，城堡的火炬几乎只是夜空中一点闪耀的小星星。而在小星星之后，一片天空的朦胧中，有一片月光下闪烁的白光，巴掌大小——那是鹰巢城的白塔在月光下的反光。 北境侍卫们，小恶魔和波隆，大吉莉和安盖，还有威尔，无不被震撼。 威尔仰望着那片天空上的遥远白光——巴掌大小的一片——有夜鹰的影子在它的下面飞过，白云在它的下面漂浮。 小恶魔的声音响起：“今晚我们上山的话，波隆，请你先把我杀了吧。” “今晚在这里过夜，明天白天上山。”布林登的嘶哑声音带着笑意。他很高兴看见一大帮自以为了不起的家伙们的惊叹和畏惧。 “明天要怎么上去？”波隆问道。 喀喀喀！ 护城河的吊桥开始缓缓放下，铁闸门也嘁嘁喀喀的升起。 “骑骡子。”布林登的笑声更大了。 凯特琳告诉威尔：“山上有石阶。现在天太黑，看不见。石阶很陡，也很狭窄。马无法上去，所以只有骑骡子。一路要经过三座堡垒：危岩堡、雪山堡和长天堡，骡子最高可以走到长天堡。” “然后呢？” “到了长天堡后，骡子也无法上去。胆子大的就步行，胆子小的就搭篮子上去，只要闭上眼睛就好了。鹰巢城在长天堡正上方的山顶，它的地窖里有六个挂铁链的大绞盘，负责拉补给和人。如果你愿意，威尔大人，我们可以一起和面包、啤酒、苹果、南瓜等一起升上去。” “如果打着火把，晚上能走石阶上去吗？” “不能，火把摇晃着，让你根本看不清楚脚下的路。山上风很大，所以必须要在有月光的夜晚才能上去。” “今晚就有月光啊！” “但不是满月，这会增加危险性。如果威尔大人一定想在晚上试一试上鹰巢城，你必须要找一个非常厉害的向导。否则，那无异自杀。”凯特琳的声音里有害怕的情绪。 艾德骑马回转，来到威尔身边：“威尔大人，如果你想夜行上鹰巢城，今晚月光勉强可以，我可以陪你一起，我们找米亚·石东来做向导就没问题。” “米亚·石东？”威尔的声音异样。 他知道，那是劳勃·拜拉席恩的第一个私生子，一个女孩。凯特琳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但是艾德心知肚明。在米亚·石东生下来的时候，艾德还抱过她。那时候，艾德和劳勃在琼恩·艾林这里做养子。劳勃当上父亲的时候，自己也还是个孩子：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子。 米亚·石东——一个具有坦格利安家族龙血血脉的女孩子。（别问为什么？） “行，艾德大人，我和你夜行，让米亚·石东带路。”威尔对艾德说道。 0266章 优雅美丽珊莎·野气直爽艾莉亚 （谢堂主虚无∞永恒的支持加更） * 石东是艾林谷私生子的姓，就好像北方的雪诺，高庭的佛花，铁群岛的派克，河间地的河文，多恩的沙德。 私生子，是不名誉的。于是，在某个国度，什么东西最普遍，没有价值，就用这个东西的名字来命名私生子的姓，以示贬低之意。 北方的雪最普遍，所以就用雪诺为姓。河间地是三河流域，就用河文为私生子的姓。而在艾林谷，崇山峻岭，最普遍不值钱的贱东西就是石头，于是石东为私生子的姓。 前面，黑鱼带着波隆等人已经走上吊桥，小恶魔在打听月门堡里有没有妓女，波隆在哈哈大笑。 在月门堡吃饭的时候，珊莎眼神奇异的盯着威尔看，她是被黑衣人威尔抱在怀里在额头上亲过的女孩子，在君临红堡事变后的那几天夜里，因为首相塔里死的人实在太多，血腥气多日不散，她因为太害怕，每晚都要呆在父亲的床上睡着后，才由父亲抱起来放到茉丹修女的床上去。 看见威尔的目光迎向她，珊莎目光咻的顺下去，看着地面，心里呯呯乱跳。 这是个奇异的黑衣人，在一些非常凶恶的坏蛋群中威信很高，并且会变脸魔法。在君临的时候，唯有侍卫队长乔里·凯索知道他的真面目。他帮助史坦尼斯赢得了王位，并帮助父亲赢得了龙石岛和东境守护。他是个谜一样的男子，瑟曦想起第一次在黑城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父亲的囚犯。 而短短几个月过去，他已经成了哥哥罗柏最尊敬的人，母亲眼里和心里的先知，父亲视他为奇异的神选者。 瑟曦王后是珊莎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也是最完美的王后，是珊莎心里羡慕和努力学习的对象，然而威尔像变戏法一样的揭穿了她的伪善，她不单和詹姆乱伦，还是谋杀劳勃国王的凶手。 这一下子粉碎了珊莎对王后迷恋般的崇拜和对英俊非凡的乔佛里王子的幻想。 乔佛里并不是真正的王子，不过是一个乱伦的私生子。并且，明知道自己是乱伦的私生子，他这辈子也不敢用回兰尼斯特的姓，只能硬撑着姓拜拉席恩，以对抗七国人民的唾弃和辱骂。 要不是茉丹修女在珊莎的身边开导劝解，珊莎实在无法接受瑟曦王后的真相，也不愿意去相信乔佛里的身份。 但当时，那是父亲艾德身份的威尔亲自揭露出来的真相，珊莎对乔佛里再倾心，也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父亲艾德·史塔克。她知道自己父亲的公正不阿和荣誉高过生命。 珊莎再次抬起头，瞄向黑衣人威尔，要是她在当时，她和乔里·凯索一样知道父亲并不是真正的艾德·史塔克，她一定不会相信王后和詹姆乱伦生下的乔佛里。她也绝不会相信那么尊贵优雅美丽善良的王后乱伦。 珊莎从小就是优美尊贵得如瓷器的贵族女孩子，她认真学习淑女所应该学会的一切高雅举止和礼仪，并在茉丹修女的陪伴下，熟读英雄和公主的传奇故事。在她小小的女儿心中，晚饭时候的一瞥，人人都敬重的威尔仿佛是传说中的佛罗理安，就连黑鱼大人如此厉害的爵士，都对威尔非常客气而恭谨。 佛罗理安是歌谣中的一个伟大的骑士。当然佛罗理安还有个傻子的别名，但珊莎直接忽略了傻子佛罗理安，在她美好单纯的心里，就剩下伟大骑士的佛罗理安。 威尔冲珊莎一笑，他来到珊莎身边：“对不起，珊莎。” 珊莎想起在君临的那段时间里，她常常偎依撒娇的人并不是自己的父亲艾德·史塔克，而是这个威尔，她的美脸一红，心中慌乱。她低头站起来，优雅的提起裙子：“抱歉，威尔大人，失陪一下。”急急避开。 威尔又是一笑，他心里的确片无了痕，只希望在君临一起生活的日子里，不要给珊莎带来什么不好的感觉。 自己改变了世界轨迹，也改变了大多数人物的命运，不知道对珊莎这盆没经历风雨的温室花朵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嗨！”一个声音在威尔的身后响起，跟着肩膀上被重重的打了一下——啪！ 威尔回头，是艾莉亚。 艾莉亚的小嘴挨到威尔的耳边，几乎触到：“威尔，教我变脸的本事，我就不把你让我带着三匹狼和你的那帮坏蛋一起去狙杀兰尼斯特的事情告诉我爸妈。”她的小嘴向长桌另一边的还在正襟危坐吃东西的父亲母亲一努嘴，威胁的味道很明显。 “好，成交。”威尔也低声说道，嘴唇几乎挨上艾莉亚的脸。 两个人远看，两颗头埋在一起，就好像一个石槽里的两只抢食的小猪。 艾莉亚退后一步，不相信的目光看着威尔。 她喜欢威尔，在威尔第一次到黑城堡的时候，她和琼恩·雪诺都喜欢上了威尔。是威尔帮助她，说服了父亲为她请了舞蹈老师西利欧·佛瑞尔。要不是威尔，她现在拿的窄剑就不是窄剑，而是一根真正的绣花针。而她，痛恨死了绣花。 绣花，那是珊莎才喜欢的事情，绝不是艾莉亚。 也是威尔，第一个告诉她，抓娜梅莉亚的尾巴练习敏捷，双手倒立行走练习臂力；没有威尔的热情帮忙，她到现在都还是一个绣花不停扎到手的笨拙女孩。 母亲和茉丹修女都认为她的手是铁匠的手，应该去拿铁锤，而不是绣花针。——但她们却又偏偏每天逼着她绣花。——然后给了茉丹修女、珊莎还有那帮愚蠢的女孩子们每天嘲笑她的机会。 “我说成交，就一定会教你变脸的魔术，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威尔耳语。 “说！”艾莉亚笑了。 她终究年幼，还是装不了多久的。威尔答应教她变脸术，她已经开心得只想站到饭桌上大声歌唱。——虽然她的歌喉难听，还跑调！ “加入圣裁堂，成为一名剑诀士。” “没问题！”艾莉亚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圣裁堂，但她对威尔丝毫不怀疑，她相信他，就这么简单。 两个人的友谊，在威尔还是黑城堡的囚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威尔离开黑城堡的时候，艾莉亚和琼恩是送威尔离开的两位恋恋不舍的小朋友。 “今晚就开始，等我爸妈睡觉后，我来你的房间里找你。”艾莉亚耳语。 “不行，我今晚要和艾德大人上鹰巢城，现在七国内战，西境军已经占领了霍斯特公爵红叉河南岸的所有土地和大部分城堡，我们时间很紧。得先上去找你的姑妈莱莎谈谈出兵的事情。过了今晚，明晚开始教你。” “我跟你们一起去鹰巢城吧。”艾莉亚的大眼睛光辉明亮，跃跃欲试。 “好啊，我很欢迎，你去向艾德大人说吧。他同意，我们就一起上路。”威尔嘿嘿笑，老奸巨猾。 啪！ 艾莉亚小手打在威尔的脑袋上，打得威尔的脑袋磕在了桌子上，她手上的力气可不小：“哼，你以为我想啊，我才不愿意晚上去爬山呢！” 长桌另一边，艾德的目光看过来，艾莉亚吓得头一缩，咻的伏低身子，快如影，比桌子的高度还低，顺着桌子的阴影，急速溜走。 0267章 天险鹰巢·一夜跋涉 （加月票第20更。） * 米亚·石东。 威尔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还以为是个男孩。 她的身材高大，就好像一个矫健的小伙子。看她的手臂和腰，还有腿，都很结实。她的头发具有拜拉席恩家族最典型的炭黑，在火炬和蜡烛的光芒下黑得发亮。不过她的头发却被剪得参差不齐，十分杂乱，没有任何样式，估计是她自己在没有照镜子的情况下随意剪成。她的眼睛深蓝色，这一点倒跟凯特琳的眼睛有几分相似。 她穿着紧身的皮夹克，身材的优美暴露无疑。 威尔和艾德跟着米亚的身后，穿过月门堡，三头骡子等在月门堡后面的庭院里。 三人翻身上骡，一位身着天蓝色披风的士兵拉开庭院后门，米亚率先走出，威尔跟着他，艾德走在最后。 门外是浓密的云杉和松木，月光斜斜洒下来，树影斑驳。迎面的山壁像面黑色的巨墙。岩石上有深深凿出的石阶，抬头看，石阶没入了天空。 米亚在前面走，很快走进树林。 威尔目力在黑暗中视物如同白昼，他的绿之视野，不单是附身动物飞禽，自己的视力也极其敏锐。两边的树林，把皎洁的月光挡了大部分。米亚笑道：“两位大人，如果觉得害怕或头晕的时候，别把骡子抓得太紧，骡子一点都不喜欢那样。” “我可不会害怕。”威尔笑道，“我来自绝境长城，连异鬼都杀过。” 米亚咯咯一笑，显然把威尔的话当做了玩笑：“今晚天气不错，有月亮和星光，米歇尔说我有对猫头鹰的眼睛。” “米歇尔是谁？” “我的爱人。他叫米歇尔·雷德佛，是林恩·科布瑞爵士的侍从。等他当上骑士，我们就结婚。” 威尔看她无忧无虑心怀憧憬，跟他第一次见面就无话不说，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女孩像珊莎那么单纯，事实上不管她和米歇尔的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米歇尔都不会娶她。 一个骑士娶一个私生女，他会被家族的人活活打死，或者赶出家族，一文不名。 所谓娶她，不过是骗她脱下皮衣的甜言蜜语罢了。米亚的身子，就算穿着大大的天蓝色袍子也能感受到她的丰满和充满野性的魅力。 劳勃·拜拉席恩七国播种，他自己的孩子，却个个都生活在屈辱和卑贱之中，除了他唯一承认过的艾德瑞克·风暴。 威尔说道：“艾德大人，米亚很好，收她做个侍从吧。” 艾德·史塔克的公爵地位，是可以赐姓米亚·石东的，如此一来，她就不再是卑贱的私生子，有了艾德撑腰，那个耍她的米歇尔也不敢放肆。 “好！”艾德·史塔克说道。 他的声音闷闷的。也许艾德想起了劳勃的不幸，也许是想起了他和劳勃一起在这个艾林谷里长大的孩提往事…… 米亚冲威尔扮个鬼脸，开心大笑：“谢谢大人，谢谢艾德公爵，道路崎岖，我就先不下来向两位大人下跪了——大人，你真的是守夜人吗？”后一句是对威尔说的。 她的天真无邪看得威尔心里升起怜惜。 “是！” “你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守夜人。” “我很简单。” “你一句话就能让艾德公爵收我为侍从，不可能简单的，你一定很了起！” 威尔微微一笑，劳勃的孩子并不笨啊！ 孩子，你要是预测的大事每次都中，艾德公爵也会对你如此尊崇的。 上山的过程轻松，两边的山林很近，骡子的步履稳健。 米亚·石东也的确如有夜视能力，而威尔本身就有夜视能力，艾德·史塔克从小在这里长大，近来又生活在这里有些时间了，所以也很适应。 和米亚·石东一路夜行不会困倦，因为她总是说个不停，又喜欢笑，精力充沛。 突然之间，宏伟的镶铁城门矗立在三个人的面前。 “危岩堡到了。”米亚开心地跳下骡子宣布。 坚实的石城墙顶插满铁钉，两个塔楼环绕主堡。城门在米亚的呼喊下打开，负责指挥这座堡垒的骑士是个粗壮的家伙，他亲切地叫出米亚的名字，拿出刚从烤架上取下、虽有点焦但热腾腾的烧肉和烤洋葱招待他们。 马夫则为他们换上精力充沛的三匹新骡子。 吃饱喝足，三人继续出发，这次的山路艰险，路径更陡，石阶磨损厉害，地上散满了小圆石和岩石碎片。有好几次米亚都得下骡，清开路上的落石，以免骡子摔断腿。 山势已经很高。威尔在道路迂回盘旋的弯处向下看，下面的危岩堡，以及更下方的月门堡，那里的火光已经微弱如一只小蜡烛的火焰。 当三人到达雪山堡的时候，威尔发现雪山堡比危岩堡小很多：一座加固的塔楼，一座木料搭建的主堡，一个低矮石头砌成的兽舍。围墙粗糙，没有涂灰泥。它紧靠着巨人之枪，掌控着危岩堡以上所有的石阶。若有敌人想动鹰巢城的主意，就得从危岩堡一阶一阶地打上来，雪山堡如雨般落下的飞箭和落石就足以挡住任何敌人。 在雪山堡，她们再次换了新骡子。 从米亚的口中，威尔得知，她只记得他的父亲曾经把她举在空中玩耍，记得父亲一头黑发，身材高大，除此外她对自己的父亲一无所知。 雪山堡之上，强风呼啸，从这里看去，星星更亮，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一弯新月挂在夜空，比平时看见的月亮大了数倍。石阶破损得相当厉害，其中有个地方，三人不得不下来牵着骡子才能过去，因为山风实在太强了，而路又太狭窄。 那段路大约二十尺长，三尺宽，如刀背，路的两边都是万丈深渊。 山风呼啸中，米亚轻松通过，她很紧张的转身看着威尔，威尔看起来比她还要轻松，令米亚惊讶不已，但是艾德·史塔克费了点时间，才蹭过了这不长的独路。——悬在天空之巅的一截刀背路，一不小心，掉下两边的深渊就万劫不复。 然后就是最后的一个城堡：长天堡。 长天堡是一道新月形状，沿着山壁用粗石堆砌而成的高耸城墙，雪线由此开始，历尽沧桑的城墙处处结霜，斜坡上山壁上挂满了长长的冰柱。 当长天堡的城门在他们面前打开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曙光。——天亮了！ 长天堡城墙背后是一连串的坡道，各种大小的岩石摇摇欲坠，这里无疑是全世界最容易山崩的地方。岩壁上开了一个通道，里面是军营。 米亚笑道：“最后一段路是在山里，骡子不能用了，我们只能从这儿爬上去，那路比较像石头做的云梯……如果你们不想走了，可以坐篮子升上去。” 她咯咯的笑声在天空飘荡。走了一整晚，她毫无疲乏之意。威尔还好，看看艾德·史塔克的脸色，也并无明显的疲倦。——虽然他的身体可能有些胖了。 “走路吧！”威尔说道。他不想篮子升到半空的时候，有人把绳子割断。 山上可是有个叫做格林的家伙。这种人，如果主人要离开，必须要安排一个自己人和他在一起才放心。 威尔对艾德·史塔克夫妇掌控格林的手段始终不太放心。 当三个步行者终于抵达鹰巢城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鹰巢城规模不大，七座白色尖塔像筒里的箭一样挤成一团，坐落在山巅上。无马厩、铁铺和犬舍，唯有粮仓巨大，据艾德说，城里储粮足够吃十年。 0267章 被轻贱的威尔·愤怒的莱莎 （月票，推荐票） * 艾林谷，骑士和士兵们的披风都是天蓝色。 天蓝色，是艾林谷晴天的颜色。只要是晴天，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鹰巢城的天空就是那么蓝汪汪的。 骑士和士兵们的盾牌上，胸甲上，军旗旗帜，上面的图案一律是新月猎鹰。 天蓝色底，新月猎鹰图，是艾林家族的家徽。 鹰巢城城门打开，一位满头银发、身材健壮、穿着天蓝色披风、新月猎鹰胸甲的人快步出来迎接艾德·史塔克。他是琼恩·艾林生前在君临红堡做首相时候的侍卫队长瓦狄斯·伊根爵士。 紧跟在瓦迪斯·伊根身边的则是体格瘦弱、神色不安、头发太少、脖子又太长的柯蒙学士。“史塔克大人，”瓦狄斯爵士道，“您昨晚跋涉了一夜吧，真是辛苦了。” 柯蒙学士颔首同意：“史塔克大人，需要我去通知莱莎夫人吗？”他的灰色眼睛看一眼威尔，眼神有微微的诧异。艾德·史塔克夫妇下山去迎接的贵宾，是一位黑衣人，这出乎了柯蒙学士的意料。 瓦迪斯的眼角余光扫过威尔，对米亚·石东笑道：“又是你这个丫头，晚上上山很危险的，要是艾德大人有什么闪失，你可是承担不起的哦。” 米亚·石东嘻嘻一笑，看起来她的人缘真不错，只不过，以她私生子的身份，如果艾德·史塔克不让她做侍从，注定了她只能被年轻的骑士们欺骗玩弄的命运。 艾德·史塔克说道：“瓦迪斯爵士，柯蒙学士，这位是威尔大人，绝境长城的守夜人领袖。” 瓦迪斯漠然的唔一声，说道：“黑衣人，我们鹰巢城可没有小偷抢劫犯强健犯给你去做守夜人。” 威尔不卑不亢：“瓦迪斯爵士，我这次是来宣示王谕令的，不是来要守夜人新兵。” “哦？！”瓦迪斯很诧异的样子，“守夜人什么时候可以介入国事的了？” “从史坦尼斯一世登基为王的第一天开始，瓦迪斯爵士。我想鹰巢城应该和七国的其他所有贵族城堡一样，都收到了史坦尼斯一世国王的新律法令。” 柯蒙学士说道：“是，史坦尼斯一世的王谕令我们的确收到了……但是史坦尼斯一世让守夜人来宣王谕令，却是太让人震惊和难以置信了……” “这事情我好像不需要和学士您站在鹰巢城门口理论吧，王谕令是需要宣读给鹰巢城领主的。”威尔淡淡说道。 柯蒙学士的老脸一红，尴尬顿显。 这是一个没有多少自信的学士，估计是被莱莎·徒利这个神经质的领主给折磨得失去了信心。 瓦迪斯这才正眼瞧了一下威尔，威尔一身黑衣，敞开的黑袍能看见他的剑带，匕首。钢刺短刀一样不少，却没有看见他的剑。此人样貌气质虽然不凡，从容淡定，却终究不过是个守夜人。 史坦尼斯一世王位不稳，就悍然用守夜人来传讯，简直匪夷所思，他如此乱来，王位还能坐多久？ “黑衣人，我听说史坦尼斯抛弃了七神，选择了光之王；他也抛弃了宝冠雄鹿的家徽，选择了烈焰红心，不知道这些传闻是不是真的？”瓦迪斯的语气充满了轻蔑，眼神咄咄逼人。 “守夜人无权置评新王！”威尔淡淡说道，给了瓦迪斯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简单一句话，封死了瓦迪斯所有的路。 瓦迪斯一怔，这黑衣人有点厉害啊，是一枚放在口袋里的锥子啊，不知道的人一捏上去，就会被锥子伤了手。 他嘿嘿一笑：“黑衣人，希望你见我的领主能有好运。” 艾德·史塔克说道：“威尔大人，请。” 他以公爵之尊，微微侧身，为威尔让道。 威尔进入城堡大门，瓦迪斯和柯蒙学士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都是震荡，艾德·史塔克已经大踏步进入。 柯蒙学士请示了莱莎夫人后，威尔和艾德·史塔克在餐厅上见到了莱莎·徒利。 她身穿睡袍，一头红褐色长发没有梳理，乱糟糟的垂过裸露的左肩膀，披在背后。长发因为睡眠的原因打了好多结。 她的脸显得苍白而臃肿，徒利家族的典型蓝眼睛，然而却黯淡而无神，目光游移不定，小嘴唇毫无生气。 威尔知道莱莎比凯特琳小两岁，但是看她的外貌，至少比凯特琳老了十岁。 在她的怀里，是鹰巢城公爵劳勃·艾林。小孩子抱着一个天蓝色的布偶，睁大双眼看着威尔，目光中满是好奇。但威尔看他的时候，这孩子的目光又有了畏惧。这孩子瘦得可怜，个子也很小，一张病恹恹的脸。他的眼睛虽然瞅着威尔，可嘴里却含着母亲的乃头，喉咙也在不停吞咽着。 这个孩子快七岁了，却还没有断奶。 “艾德，你带一个黑衣人进来干什么？”莱莎尖声说道。 “莱莎，他是史坦尼斯一世派来的王谕令官。” 然而莱莎·徒利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艾德·史塔克的话一般：“我听说你还带了兰尼斯特家的瑟曦来这里，你是不是疯了，你们要和兰尼斯特家开战，那就打好了，为什么要把兰尼斯特家的人带到我这里来……艾德，你和凯特琳赶紧离开，我已经答应给你们一千骑兵，你们为什么还不离开？带着你们的人，带着兰尼斯特，带着我的一千骑兵，快走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们……” 莱莎·徒利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她几乎在大吼了！ “妈！”劳勃·艾林的声音里有大大的惊吓。 他被母亲的愤怒咆哮吓着了。 莱莎·徒利顿时换了一个人，充满怒气的脸消失不见，温柔怜惜的笑容出现在脸上，眼神中也满是温情和疼爱：“乖劳勃，妈妈在这里呢，不怕不怕，我的小乖乖。”她的嘴唇在孩子苍白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艾德说道：“莱莎，泰温·兰尼斯特的大军已经打下了红叉河南边的所有土地，他们下一步就是围攻奔流城，城里可是有你的父亲和亲弟弟……” “别跟我说这些！”莱莎尖声说道，声音高亢得如能刺下天空老鹰的利剑，“我的乖劳勃正在吃奶，他是个精致的男子汉，优雅高贵，别影响到他的胃口。”她的眼睛看向怀里的孩子，尖利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甜美，“是不是啊，我的小乖乖。” 艾德沉声说道：“莱莎，如果泰温·兰尼斯特打破奔流城，抓住了霍斯特公爵和艾德慕的话，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闭嘴！”莱莎怒道，仿佛忍无可忍，“我已经答应了你一千骑兵，你究竟还想留在这里干什么？泰温打破了奔流城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泰温胜利了，进攻我艾林谷，他也无法过血门。就算他过了血门，他也不可能攻破鹰巢城。你也看见了，除了坦格利安家的龙，谁还能进攻到我这里？” “夫人，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城堡。”威尔淡淡说道。 “你是谁？”莱莎仿佛这才发现威尔的存在，她怒不可遏，大喊，“瓦迪斯爵士，赶快把这个黑衣人给我赶出去！赶快给我轰走！” 0269章 莱莎谋杀首相真相 艾德心里升起悲伤，嘴唇间苦涩满齿，那个他印象中的美丽单纯，善良并充满热情的莱莎再也不见了。眼前的莱莎是个已经彻底陌生的路人。他和凯特琳的耐心与真挚还有血脉亲情根本换不回来过去的莱莎了，一点一滴都找不回来了。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莱莎，一个跟徒利家族已经没有任何血缘亲情关系的莱莎。 一个真正的陌生人！ 脚步声响，瓦迪斯爵士大踏步走进餐厅。 然而，可鄙的黑衣人却一动不动，脸上竟然出现了令莱莎·徒利更加恼怒的讥讽的微笑，莱莎抱起劳勃·艾林，站起来，手指黑衣人尖声大叫：“抓住他，瓦迪斯爵士。” 瓦迪斯一身铠甲，看起来比黑衣人强壮威风多了。 劳勃·艾林拍着小手，对妈妈说道：“妈妈，我要看他飞。” “这是个好主意，瓦迪斯爵士，带他到大厅月门，我的小乖乖要看他飞。” “遵命，夫人！” 瓦迪斯走过来：“黑衣人，是要我动手你多受羞辱呢，还是你自己乖乖走？” 艾德说道：“莱莎，瓦迪斯，他是守夜人。” “律法已经变了。”瓦迪斯大声打断艾德说道，“艾德大人，史坦尼斯一世宣布的新律法，改变了一切。” “的确。”威尔说道，“就连长城都要倒塌，将永远都不会再存在，异鬼入侵，没有长城可守的守夜人，自然也无法变成过去律法中的守夜人了。瓦迪斯，我是史坦尼斯一世的王谕令官，你敢动我？” “到了这里，我只认莱莎夫人的命令。” 艾德说道：“瓦迪斯，你本是个忠勇爵士……”！ “瓦迪斯，为什么还不动手？”莱莎·徒利尖声叫道，“别忘记了你的誓言，爵士，快快动手。” “我要看他飞——”劳勃·艾林大喊。 呛！ 瓦迪斯的长剑出鞘。 然而，他的动作看在威尔的眼里，实在是太慢了，疾如风，刺如影，威尔的暗夜龙剑细长如一根黑色的手指，从瓦迪斯的咽喉刺进去，后颈穿出。 艾德，莱莎，同时惊呆。 好快的出手，好快的剑法。 艾德站在威尔身边，都没有看清楚威尔的出手！ 他的剑好可怕，漆黑如夜，细如手指，仿佛一碰就断。 “艾德大人，快去关上大厅，门外侍卫们冲进来，我们就不得不杀更多的人。”威尔淡淡说道。 “威尔大人……” “和愚蠢的人讲道理，除非你也一样愚蠢！和疯子讲道理，除非你也疯了。莱莎即愚蠢也疯狂，快去关门！”威尔冷冷说道，“我们需要东境的兵马，才能先打赢人和人之间的战争。” “你不可……” “快去！”威尔厉声喝道。 艾德·史塔克转身跑出去。 瓦迪斯的眼珠瞪出，脸上写满了震惊，还有恐惧。 威尔慢慢的抽出龙剑，剑身上的血迹被龙剑迅速吸收，就好像海绵吸收水滴。 轰！ 瓦迪斯倒了下去。嘴里涌出血泡沫，咽喉处，黑血泉涌。 莱莎·徒利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双手微微颤抖，事实上她全身都在颤抖：“你，你怎敢……” “妈妈，我要看他飞！”劳勃叫道，异常兴奋。 威尔上前，扬手就给了莱莎·徒利一巴掌，啪，莱莎·徒利被打得几乎晕厥，送餐上来的女仆看见了瓦迪斯倒在血泊中，放声尖叫，向外疾奔。只可惜才发出一点声音，一道匕首飞射，寒光一闪，射进了她的脖子。 威尔如地狱来的恶魔，煞气弥漫，令人恐惧。他左手劈手夺过劳勃·艾林：“莱莎，我要让你的儿子飞！” “不！”莱莎尖声惊叫，奋不顾身的扑向威尔，披头散发，就好像疯子。她完全不顾忌自己的死活，也不畏惧威尔的刀剑，她只要抢回自己的孩子。 威尔一脚，把莱莎·徒利踢飞，背脊狠狠的撞在蓝色条纹的白色大理石墙壁上。随后，转身，大踏步走向餐厅大门，声音冷漠而无情：“莱莎，我要让你儿子飞。” “不！”莱莎痛苦的哼哼，她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背脊痛得厉害，几乎无法挪步，“你给我儿子，我什么都答应你。” “召集封臣，效忠史坦尼斯一世，并向所有峡谷封臣下令，艾德·史塔克是史坦尼斯一世任命的东境守护。”威尔站住，冷冷说道，“我这里有史坦尼斯一世王谕令，你的学士手里，也早收到史坦尼斯一世的渡鸦命令，任命艾德·史塔克为东境守护，龙石岛领主。违抗王命者，杀无赦。” 他单手夹着劳勃·艾林，让孩子无法动弹。他冷漠如冰，杀气笼罩，令人不寒而栗。孩子几乎吓傻，毫无声音，也没有惨叫。 莱莎·徒利有两个致命弱点，就是两个她深爱的男人，一个就是儿子劳勃·艾林；另一个就是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 在小指头培提尔无法指望的情况下，她所有的情感都转到了儿子劳勃·艾林身上。 当年，在君临红堡，她谋杀了琼恩·艾林，并不是小指头培提尔主使，而是她自己已经下了杀心，培提尔不过顺手推舟，鼓励了一下她而已。 她谋杀琼恩·艾林的原因，就是琼恩·艾林要把她的儿子劳勃·艾林送到龙石岛，做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养子。她苦求无用，琼恩·艾林坚持认为她的溺爱会毁了孩子，必须要送走孩子，不容商量。 谁夺走她的儿子，她就要谁的命。 于是她毒杀了琼恩·艾林。 外面脚步声响，冲进来的不是侍卫，侍卫们都在大厅大门，只有队长瓦迪斯守候在餐厅大门。——进来的是学士柯蒙。 威尔滑步突刺，暗夜剑鬼魅般出现，顶在惊慌失措的学士胸膛上。那龙剑的淡淡锋锐之气，透过学士袍，直刺学士的心脏，令他心脏一紧。 “学士，史坦尼斯一世国王令，放出你的渡鸦，召集艾林谷封臣，骑兵步兵，全部听命于新任东境守护艾德·史塔克大人。”威尔冷冷说道。 柯蒙学士看看地上已经气绝身亡的瓦迪斯，犹豫间，莱莎·徒利的刺破耳膜的神经质尖叫响起：“快去，你这个该死的学士，你还在犹豫什么？”她的声音又瞬间降低一百八十度，变成一个可怜软弱的母亲苦苦的哀求，她膝行而来，双手前伸，手指指甲长长，披头散发：“大人，把我孩子给我吧，求求你，把我孩子给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把我孩子给我吧……” 威尔心里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的怜悯，随即心肠硬如铁石：“你下令让柯蒙学士召集谷地封臣，领主和骑士，集合军队，告诉所有封臣，宣誓遵从艾德·史塔克的军令，他是新任东境守护。” “大人，你先给我孩子吧，你给我孩子，我什么都依你，大人！”一个令人肝肠寸断的可怜母亲的苦苦哀求，她只要孩子平安，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她要儿子……“给我儿子吧，大人，他还要吃乃呢！” 啪！ 威尔反手抽了劳勃·艾林一声响亮的耳光，孩子的苍白脸上顿时五根手指印，剧烈的疼痛令他忘记了害怕，终于放声大哭。 莱莎·徒利全身一震，难以置信，她的小乖乖被黑衣人打了，不不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以，绝不可以，他不可以碰劳勃·艾林一根毫毛的，绝不可以，绝不…… 威尔的那一耳光打在儿子的脸上，就好像她的心脏被人狠狠的扎进了一刀…… 莱莎·徒利心如刀绞，全身颤栗，目光疯狂，咬牙切齿，她爬向威尔：“我要杀了你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威尔镇定自如，冷眼看着莱莎·徒利过来，一动不动，淡淡说道：“莱莎，你用里斯之泪毒杀了琼恩·艾林，只是为了不让琼恩·艾林把劳勃送给史坦尼斯做养子。我很好奇，你的里斯之泪是谁给你的？” 以莱莎·徒利的本事和在君临的苍白到孤独的人缘，是无法通过复杂的秘密渠道买到里斯之泪的。在穿越的记忆里，威尔并没有这方面的真相。 莱莎·徒利突然停下，身体颤抖，眼露恐惧，那黑衣人突然不见了，她看见了琼恩·艾林…… 她全身颤栗，恐惧来自骨髓，那琼恩·艾林冲她大吼一声：“是谁？给了你里斯之泪！” 0270章 谷地大军·集合 （加月票第1更） * “派席尔！”莱莎·徒利下意识的说道。 恐惧攫住了她的心。 琼恩·艾林已经在君临被烧成灰烬，骨灰也并没有回到鹰巢城，他是怎么回来的？而且，现在是白天！ 琼恩·艾林的鬼魂来找他了？还是琼恩·艾林附身于黑衣人？ 她太害怕，头脑轰轰的，已经判别不出来了。 柯蒙学士的嘴巴张成了O形，莱莎·徒利谋杀了琼恩·艾林？！ 这消息令他震惊！ 他的耳朵里轰轰的，脑海里也是轰轰的！ 莱莎·徒利虽然自私，尖酸刻薄，情绪反复无常，但是胆小，并不是敢于出手杀人的女人。她缺乏果决！ 况且，她杀的还是自己的丈夫，国王首相琼恩·艾林。 这怎么可能？ 柯蒙学士的震惊不亚于一声巨雷在他头顶炸响。 莱莎带着劳勃·艾林回到艾林谷，口口声声说的是瑟曦王后谋杀了琼恩·艾林，并且泰温公爵还要从她身边夺走劳勃·艾林，她是带着孩子偷偷返回艾林谷的。 难道这一切不过是欺骗！ 柯蒙学士和艾林谷骑士效忠的可并不是莱莎·徒利，而是琼恩·艾林。现在效忠莱莎·徒利，也是因为她是琼恩·艾林的遗孀，是劳勃·艾林公爵的母亲。 自从安达尔人阿提斯·艾林在七星之战中打败了先民之王罗拔·罗伊斯，成为山谷之王后，艾林家族统治谷地已经六千年，谷地人忠于艾林家族，已经深入骨髓，而绝不是一个叫做莱莎·徒利的尖酸刻薄的女人能替代的。 这个消息传出去，忠于艾林家族的骑士和领主会把莱莎·徒利绞死。 柯蒙学士感觉脖子僵硬，无法转动。 这个消息太意外了，也太震撼了，他需要清醒。 其实在柯蒙学士的眼里，黑衣人还是黑衣人，并没有变成了琼恩·艾林。 威尔只是以绿之视野控制了莱莎·徒利的部分意识。 人在情绪激荡的时候，是最容易被拥有绿之视野的异形者控制神识的。 绿之视野，对动物飞禽和人都同样适用。 动物在惊恐逃命的时候，是最容易被附身的。 威尔的一心两用，在最初接受临冬城的万年类人生命的绿之视野的学习训练中，是分出部分神识去控制哈里斯·莫兰的战马开始的。 现在的他，比过去初学绿之视野强大很多，轻而易举就控制了情绪激荡的失控的莱莎·徒利，让她的眼睛看出来自己变成了琼恩·艾林。 在威尔的引导下，莱莎·徒利说出了事实真相，很简单，她自从和培提尔有了孩子后，被父亲霍斯特用艾菊流产，然后，她就很难怀上孩子，每次怀上就会流产，而在君临，大学士派席尔是她唯一的医生，后来也成了她的心灵导师。 * 大厅跟其他领主的大厅相比，很小，仅能容纳百多人。 鹰巢城因为地势的原因，险峻有余而空间不足，尽管如此，七座白塔，也轻松能容纳五百多人。 鹰巢城是七国领主中最小的领主城堡。当然它最高，也最险峻，并且无法从山路攻破。 当艾德·史塔克从螺旋楼梯来到大厅，来到大厅门口，当着两位侍卫的面把沉重大门关上的时候，两位侍卫一点惊讶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他们只是礼貌的眼神看着艾德公爵关上门。 谷地公爵劳勃·艾林的母亲莱莎·徒利也经常这样无须解释想关门就关门，大家都知道莱莎夫人性格反复无常，情绪也经常失控，有时候发出的命令让人摸不着头脑，说的话也令人费解。 侍卫们习惯了夫人的种种反常。 大家都体谅莱莎，自从琼恩·艾林被兰尼斯特家的瑟曦毒杀之后，她是带着孩子从君临逃回来的，并且是九死一生。莱莎和儿子劳勃都受到了惊吓。 等艾德·史塔克关好门，心情沉重的经过大厅，进入螺旋楼梯，返回餐厅，莱莎·徒利已经怀抱着劳勃·艾林，眼神失常，而孩子一只手在她的胸衣里面摩挲，小嘴却又在忙着吸吮着她那鼓胀的乃头。 而柯蒙学士正在写发给艾林谷各地领主骑士们的调兵命令。威尔在点蜡烛，旁边，是还没有被火烤化的天蓝色蜡泥，领主印就放在桌子上。 艾德注意到莱莎的眼神只要一移开孩子，就会出现茫然，还会时不时的抽搐一下。而她只要眼角的余光看见威尔，就会一惊，就好像老鼠看见了猫，兔子看见了狼，害怕的情绪无法掩饰。 艾德也注意到小劳勃的脸上有被殴打的痕迹。 “威尔大人，你对莱莎和孩子做了什么？”艾德·史塔克沉声道。 “艾德大人，把瓦迪斯和佣人的尸体丢下月门吧。”威尔说道。 “你究竟对莱莎做了什么？”艾德心情更加沉重。不伤妇孺，是他的底线，这是骑士宣言中的誓言。他逼视威尔。 “大人，我已经知道了琼恩·艾林的死亡真相。”柯蒙学士说道，看见艾德脸色一变，学士声音苦涩，“你也放心，我答应了威尔大人，不会把真相说出去。莱莎夫人没有大碍，等她情绪缓一缓，我会调杯罂粟花奶给她喝，她非常需要休息。而劳勃公爵，他的脸是轻微伤，不碍事。” 威尔心知肚明，莱莎·徒利不由自主的畏惧自己，不是因为刚才的殴打，而是因为，他刚才的意识入侵。他的意识撤出莱莎·徒利的身体，她因为情绪过于大起大落，无法清晰理清原委，却会对他产生本能的畏惧。绿之视野入侵动物和飞禽，一旦撤出，动物飞禽入侵者都有这个本能畏惧。 艾德·史塔克沉默了一下，闷闷说道：“我去天牢，把格林放出来帮忙。” 鹰巢城的天牢，是悬崖边上的牢房，三面有墙，无墙的那面的下面就是万丈悬崖。牢房地面是向悬崖那一边倾斜的岩石地面。没有床，没有可供犯人方便的水沟或者坑洞。整个牢房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关押中，面前的无边悬崖和呼啸寒风令人恐惧，只要脚乏，或者胆怯，也许就会跌落万丈深渊；或者于夜晚的睡梦中滚下悬崖。 许多犯人宁愿自杀也不愿意被关押于天牢。 威尔觉得艾德夫妇把格林关进天牢是唯一做正确了的事情。 格林的花言巧语，机智灵敏，是受了严重刺激的莱莎和受到惊吓的劳勃·艾林所需要的。 有了柯蒙学士的倾心帮忙签发命令，威尔把天蓝色蜡泥烤化，淋在一封一封的信口，然后拿起领主印鉴，轻轻盖在蓝色蜡泥上。 一封封渡鸦信，将在一天内送到谷地领主骑士们的手中。新月猎鹰的领主印鉴，将为艾德·史塔克带来一队队能征善战的谷地骑士，骑兵和步兵，长弓手和长矛手。 艾林谷地的一万五千精锐军队，将在一周内，全部集结于谷地平原。又十天后，大军将出现在泰温·兰尼斯特的大军面前。 而谷地的轻骑兵斥候，将在明天出发。 0271章 谷地勇士齐聚·艾德士气战 鹰巢城，会客大厅，挤满了来自谷地的领主和骑士。 在西境出兵袭击河间地的消息传到艾林谷的那一天开始，艾林谷的封臣就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以劳勃·艾林公爵的母亲莱莎·徒利为主，奉行防守，不与战；另一派以符石城的罗伊斯家族为主，坚定主战。 主战派占了封臣中的大多数，而且都是谷地最有实力的家族。 这些家族在篡夺者战争中，也是在劳勃和艾德的旗下作战过的家族，很多领主和骑士都有大战的经验。他们对艾德·史塔克的荣誉和指挥作战的能力深信不疑，很多骑士在篡夺者战争中，就曾经是劳勃·史塔克的部下。 这些领主骑士在接到莱莎·徒利发出的出战命令后，主战派的领主符石城的罗伊斯家族，铁橡城的韦伍德家族，红垒的雷佛德家族，长弓厅的杭特家族，洪歌城的贝尔摩家族，九星城骑士赛蒙·坦伯顿等主战派第一时间赶到鹰巢城，而其余的谷地家族也随后来到。 唯有靠近北境白港地的三姐妹岛的桑德兰家族、五指半岛上的一些小家族，还有螃蟹湾的所有大小家族都没有在预定时间赶到。估计他们也不会来人了，那些家族来的士兵也不会多，有的几十人，有的一两百人。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赛蒙·坦伯顿虽然只是个骑士，但他和他的旗下战士的战斗力却是最强的。他拥有一千名精锐战士，其中三百骑兵实力非凡，谷地最强大的领主都会对这支军队礼遇三分，地位仅次于劳勃·艾林公爵的大领主们都对赛蒙·坦伯顿十分客气。 作战会议立即在艾德·史塔克的主持下举行，气氛热烈。 之前，就算在莱莎·徒利的阻拦下，主战派也依然占据了大多数。而今莱莎·徒利支持作战，她决定执行国王史坦尼斯的命令，支持艾德·史塔克为东境守护，带领谷地军队出兵作战。以艾德·史塔克的地位和声望，无人提出异议，这也免去了各大封臣为谁来做总司令而争论不休的局面。 威尔虽然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很开心看见这个局面。 在这些谷地骑士和领主们的眼里，黑衣人威尔微不足道，谁也没有正眼注意到他。大家只是看在艾德·史塔克的面子上，也没有人呵斥他坐的位置不对。 他就坐在了艾德·史塔克的右手边，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是一种地位和荣誉的象征。 尽管位置不错，威尔依然被傲慢的谷地骑士和领主们忽略。 大家调侃和关注的米亚·石东的风头都盖过了威尔。 米亚·石东站到了艾德·史塔克的身后，做了一名近身侍从。她和北境队长乔里·凯索站到一起，看起来还很般配。 但她的目光自然时不时的只在一个人的身上——她的爱人——林恩·科布瑞的侍从：米歇尔·雷德佛的身上。 两个年轻人在闹哄哄的作战会议上眉目传情。 领主和骑士们大声争论先锋，斥候，进攻路线，后勤补给，排位顺序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却沉浸在含情脉脉的目光偷瞄中。 只是他们的甜蜜蜜没有逃脱冷眼旁观一切的威尔的眼睛。 米歇尔·雷德佛果然是英俊过人，身材气质都是一流，家族也不错，是谷地中很古老的家族，拥有先民的血脉，威尔从侧面得知，米歇尔是谷地贵族子弟中剑术第一的小子。 突然米歇尔效忠追随的爵士林恩·科布瑞爆发出了大笑声。 “决斗？”林恩·科布瑞大笑，“艾德大人，你确定要和泰温·兰尼斯特一对一的决斗来结束这场战争？” “决斗挑战书我昨天就已经发出，如果我输了，谷地军队退出战役和北境军队退出这次战役，保持中立，并且泰温·兰尼斯特赢回他的两个孙子托曼和弥赛拉。”艾德·史塔克庄重严肃，就好像北境冻土。 “如果你赢了呢？”诸多骑士领主笑道。 “我赢了，泰温·兰尼斯特投降，撤出所有西境军队，宣誓效忠史坦尼斯一世，西境叛乱结束。” 身穿刻满古老符文的‘青铜约恩’——约恩·罗伊斯伯爵微笑说道：“艾德大人，泰温如果应战，一定会向你提出增加赌注，他那乱伦闻名的女儿瑟曦也会被他加上去，而不仅仅是两个孩子。” “瑟曦谋杀劳勃，必须得到公正审判。”艾德·史塔克斩钉截铁。 林恩·科布瑞拨出腰间的长剑，这是一把瓦雷利亚钢剑，名叫空寂女士，剑身修长，优雅。这是科布瑞家族的族剑，因为红草原之战闻名七国。 这把空寂女士曾经在高贵的私生子戴蒙·黑火的叛乱战争中，握在御林铁卫加尔温·科布瑞的手中。 在红草原之战中，叛军和保皇军大战，但整个战场上，当时只有加尔温的空寂女士才能挡住戴蒙·黑火的瓦雷利亚钢剑黑火。 黑火剑，是坦格利安家族的族剑，代代相传，非同小可。 于是，红草原的战役也变成了加尔温和戴蒙的个人决斗，两把剑的攻防交击声音响彻整个战场，两个人激战近一个小时，最后戴蒙·黑火劈开了加尔温的头盔，鲜血流下来，遮蔽了加尔温的双眼。戴蒙钦佩加尔温的胆气和好武艺，下马扶起加尔温，并派红牙救起加尔温，送到后方学士那里进行救治。 戴蒙的骑士举动带来了致命的错误，因为这给了布林登·河文（后来的三眼乌鸦）率领鸦齿卫队攻占哭泣山脊的时间，结果，具有骑士精神的戴蒙·黑火被鸦齿卫队的乱箭射死。 在后来的篡夺者战争中，劳勃、艾德、琼恩一起举起反叛大旗，林恩·科布瑞家族在选边站中，最终选择了追随琼恩·艾林和劳勃·拜拉席恩、艾德·史塔克率领的叛军阵营。 他的父亲在战斗中受伤，林恩接过了父亲手里的空寂女士，带领军队击溃了雷加王子旗下的一支军队，并且斩杀了著名的御林铁卫——多恩的勒文亲王。后来，他父亲去世时，就把这把空寂女士传给了林恩·科布瑞。这令他的大哥莱昂诺·科布瑞一直耿耿于怀，非常不满。 空寂女士出鞘，剑光如银色的月华流转，照亮了林恩·科布瑞爵士英俊的脸庞，赢来了济济一堂的领主骑士们的一片惊叹声。 林恩·科布瑞洋洋得意：“艾德大人，我愿意为你出战泰温·兰尼斯特，砍下他的头，假如通过决斗杀掉一个人就能结束西境叛乱的话，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了。你的族剑寒冰虽然也是瓦雷利亚钢剑，但是那剑太大太长太重，只适合行刑，不适合战场决斗。而泰温家，嘿嘿，他家的那把光啸早已经丢失。” 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林恩爵士，谢谢你的热枕，挑战书已下，并且我让渡鸦多渠道散播消息让更多的人知道。不过，泰温·兰尼斯特并不会应战。我下此战书，不过是借此打击他的军队士气，而激发我方士兵的必胜战气。这会给西境那些好战士兵和热血骑士们一个意象：泰温主帅遇上艾德·史塔克，怯战！” * 抱歉，更新晚了，弄谷地家族资料。 另：订阅本书的兄弟点击本章说链接加入圣裁军战队，订阅就有分，不额外花钱，然后抽奖得起点币。1人只能加1战队。我理顺资料后，会多更新，就多分值。 0271章 青铜约恩·决斗威尔 大军未动，艾德·史塔克先和泰温·兰尼斯特打上了心理战。 艾德·史塔克的决斗挑战策略赢得了谷地封臣领主们一致的恭维。 威尔看看身边约恩·罗伊斯伯爵，他的铠甲上的青铜符咒文吸引了他。 约恩·罗伊斯爵士最小的儿子也是守夜人，生前曾经是威尔的上司，名叫威玛·罗伊斯，十七岁。威玛和盖瑞，威尔三个人奉命去绝境长城外巡逻，三人进入了鬼影森林，威尔发现了被异鬼肢解并摆成献祭形状的残肢螺旋图，他吓坏了，赶快报告威玛·罗伊斯，并和盖瑞一起准备逃走，被威玛·罗伊斯以上司的权威命令威尔带路去看。（电视剧和原著故事的开局） 威尔和盖瑞不得已，在少年的坚持下，三人再次回到森林去看，献祭寒神的残肢螺旋图不见了，威尔惊疑间，异鬼出现，一剑杀了威玛，然后又杀了盖瑞，并把盖瑞的头丢到威尔的脚下。（原著异鬼出现了多只，威玛和异鬼战斗了好一会）。 守夜人的旧律法，一旦做了守夜人，生死就和家族人毫无关系。 约恩·罗伊斯非常傲慢，身上穿的铠甲据说代代相传有数千年了，这套铠甲具有魔法力量，能保护穿这铠甲的人免遭伤害。 但威尔很怀疑。 因为威玛·罗伊斯就是因为穿着一套受魔法保护的家传铠甲，才那么狂妄的强迫两个老兵带他去看异鬼献祭寒神的残肢螺旋图，他认为他的铠甲上的魔法能保护他，但他的铠甲并没有保护他免遭伤害，异鬼的剑切过他的铠甲，就好像切纸片。 异鬼的冰剑锋利无比，只有瓦雷利亚钢剑才能挡住，冰剑杀人，削普通剑和铠甲，就好像利刀切纸片。 “守夜人，你看什么？”约恩·罗伊斯很炫耀自己的古老铠甲。 “大人，你的铠甲古老，符文神秘玄奥，真了不起！”威尔想找个机会提醒老人一下，别太过分相信祖传的铠甲魔力。 因为威尔深知，如果青铜约恩过分相信铠甲上的符咒力量，他会死得很快。龙消失一百多年来，魔咒力量也消失得很快。比如火术士的魔法力量，就几乎消失殆尽。 “你的眼光不错，年轻人，你熟悉威玛·罗伊斯吗？”威尔的恭维令青铜约恩心里非常舒服。 青铜约恩个子很高，年事也高，所以脸上的皱纹不少，头发也已经花白。不过，他的手掌异常的粗大，身体非常强壮，是一个谁也不敢小觑的老将军。他的眼睛灰色，却很有神，眉毛浓得就好像是种上去的灰色草丛一般。 “威玛·罗伊斯在生前是我的上司。” “你说什么？生前？” “他死了！” 约恩一怔，他是亲自送自己最小的儿子威玛·罗伊斯去的长城，并在经过临冬城的时候住在艾德·史塔克的家里。在临冬城做客的时候，他在临冬城的校场上和艾德比武，击倒了艾德。北境教头罗德里克·凯索不服，于是他又和罗德里克·凯索比剑，击倒了罗德里克·凯索。 这是一个武艺非常高强剑法精湛的老人。 “他是怎么死的？”约恩涩声问道。 “他是被异鬼杀死的！”威尔平静说道。 “你说什么？”约恩大怒。他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无法忍受的羞辱。 异鬼，是谷地人们挂在口头上骂人的俗语，比如痛恨谁，就会诅咒：让异鬼把他抓走吧。希望谁死，就会说，异鬼会来把你杀死。谁恶毒，就会被骂异鬼。 威尔说威玛·罗伊斯被异鬼杀死了，听在谷地人的耳中，这是最过分的羞辱。 约恩的两名侍从立即冲上来抓威尔，威尔身后的安盖，大吉莉，大猩猩罗尔杰，尖牙和波隆，一起出手，把约恩的两名侍从瞬间掀翻。 呛！ 罗伊斯的二十名家族骑士和侍从一起刀剑出鞘。 这边，波隆和尖牙立即抽出长剑，大猩猩抽出钉头锤，大吉莉的连弩，安盖的强弓，瞬间完成了弓箭攻击准备。唯有提利昂躲在一边，脸上神色惊疑不定。至于猎狗和科本，他们留在战锤号上。猎狗的伤势并未痊愈，还不能大力使剑。 威尔和罗伊斯四目相对，一个平静，一个霸怒。 艾德·史塔克说道：“约恩爵士，威尔大人如今是守夜人军团领袖，他的话我以荣誉担保，不是对爵士的羞辱，双方把剑都放下。” “守夜人军团的司令不是莫尔蒙吗？”约恩说道。 “莫尔蒙是守夜人军团的司令，我是长城军团的领袖。”威尔不卑不亢。得把长城的改变消息一点一点的透露一些，今后再宣布，就不会显得很突兀。 “长城军团？！” “对，守夜人军团和狼林木盾部落，灰烬部落，哮吼石民军团一起，统称为长城军团！”还有在编的野人，眼前就有一个大吉莉，未来将有至少五千战斗力量的野人军团，但这个现在无须说出来，“约恩伯爵，威玛·罗伊斯的确被异鬼杀死，同行的三人，有我，有四十年的老游骑兵盖瑞，还有威玛·罗伊斯。他们两人都被异鬼杀死了，我一人逃了回来。” 呛！ 约恩的长剑出鞘：“艾德大人，威玛·罗伊斯死了我认命，但威尔不能用异鬼来羞辱罗伊斯家族。七国数千年来，何曾有过异鬼？” 整个谷地领主，青铜约恩是最强势和权威的。在艾林家族统治谷地之前，就一直是罗伊斯家族在这里称王。 艾德·史塔克说道：“约恩伯爵，威尔大人不是信口开河之辈，长城外，已的确发现异鬼。” “艾德大人，请你别玷污了你的荣誉和正直。”约恩咆哮。 艾德·史塔克还要再说，但他如果护着威尔，空口无凭，他和谷地领主们的裂痕也许就将由此而生，因为看表情，所有的谷地领主没有一个人相信威尔说的异鬼。 数千年来，异鬼早就消失，就和消失的森林之子一样。 没有异鬼。没有森林之子。没有巨人。异 鬼只存在于歌谣和传说中。 谷地领主骑士们同仇敌忾，都认为威尔在拿威玛·罗伊斯的死来嘲笑青铜约恩。在巨大的思维惯性下，艾德·史塔克的荣誉保证都显得苍白无力。 大家都认为黑衣人威尔的说法实在太过分。 谷地领主骑士们都对黑衣人横眉怒对。 威尔伸手止住艾德的再次开口。 在最开始的时候，威尔告诉艾德绝境长城外有异鬼，艾德·史塔克同样不信，现在轮到别人不相信他的话了。 自从异鬼的前哨站被威尔拨出，先民拳峰上的异鬼都撤退到永冬之地去了，鬼影森林里已无异鬼。看起来大家更安全了，但这却正是黑暗前的最后一抹夕阳光。 威尔说道：“约恩伯爵，我并无恶意。威玛·罗伊斯生前，的确是我的上司，我们一起去鬼影森林里巡逻，异鬼的寒冰剑切开了威玛的铠甲。” “拔出你的剑！”约恩自顾身份，强忍着没有一剑砍下威尔的头，“我要跟你决斗。” 异鬼？ 怎么可能有异鬼？ 八千年来，从无异鬼之实。异鬼的传说和故事倒有不少。 这个守夜人威尔在胡说八道。 谷地领主和骑士们的心中很不舒服。 艾德·史塔克家族和守夜人是长期的坚定盟友，大家都知道，但也不能因此任由守夜人在这里胡说八道。 “好！”威尔抽出窄窄的看起来一碰就断的暗夜龙剑，指天发誓，“本人威尔接受决斗，但是在决斗前，请诸神见证，我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谎言。如有谎言，请诸神让我死在约恩·罗伊斯爵士的剑下。” 0273章 珊莎钟情·剑如星光·优雅威尔 “战前，不可内斗。”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乔里·凯索，米亚·石东，埃林，胖汤姆，马尔温，一众北境侍卫强行分开两人。 约恩·罗伊斯怒道：“我退出军事会议，我率本部做先锋，马上就出发。” 约恩·罗伊斯旗下五千精兵，是众多封臣中一支强大的军队。 “先锋是我的！”林恩·科布瑞喝道，“谁也不能跟我争先锋。” “先锋只能属于九星城坦帕顿家族。”赛蒙·坦帕顿啪啪啪打着桌子说道。 然而，约恩·罗伊斯扭头就走。 艾德·史塔克的祖父有个妹妹嫁给了罗玛·罗伊斯做妻子，罗玛·罗伊斯和史塔克生了三个女儿，全部与谷地结亲，长女嫁入韦伍德家族，次女嫁入科布瑞家族，幼女嫁入坦帕顿家族，这三个家族都是谷地有实力的贵族，也是主战派，他们和艾德·史塔克家族都是亲戚。这也是谷地封臣很容易接受艾德·史塔克做东境守护的原因。 先王劳勃在世的时候，曾经计划任命詹姆·兰尼斯特为东境守护，如果王谕令颁布，那也只有虚名。谷地领主们的骄傲绝不会让他们屈服于兰尼斯特。 眼看约恩·罗伊斯将要带着他的人走出大厅，艾德·史塔克厉声喝道，“约恩伯爵，斥候还没有出动，任何封臣骑士不得私自出战，这是军令。” 约恩·罗伊斯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他只要踏出大门，将自带旗下五千精兵去做先锋，攻击河间地的兰尼斯特，不再听艾德·史塔克的统一号令。 威尔的声音清清淡淡：“约恩大人，你的魔法铠甲不堪一击，我向你挑战，放心，我不会伤到你。” 约恩·罗伊斯果然站住。 在艾德·史塔克看向威尔的时候，威尔低声说道：“不能让他离开军事会议，否则你无法再号令其他谷地军队。” 军令崩溃，谷地封臣们各自为战，这场必赢的仗就很难说了，甚至做了俘虏的领主被泰温·兰尼斯特策反都是有可能的。 军事会议结束，就是出师大会，也称誓师大会。 在鹰巢城圣堂，谷地封臣和骑士们，将跪在七神神像下宣誓出兵，并向东境守护艾德·史塔克宣誓追随。圣堂仪式之后，艾德·史塔克将具有神誓的约束力，不听号令者，斩首，其他领主骑士也无话可说。 约恩·罗伊斯抽出长剑，众人早就让出大厅空地，威尔也抽出暗夜，跳到场中。他左手背在身后，细如手指的暗夜斜斜前指，含胸拨背，就好像邀请仕女跳舞的骑士，这一亮相，舞蹈老师西利欧·佛瑞尔的瞳孔一缩，艾莉亚的大眼睛一亮。 在俯瞰大厅的高高的螺旋梯上，站着三个人：怀抱劳勃·艾林公爵的莱莎·徒利夫人；在她身边巧言细语的格林侍从；一身优雅礼服美丽迷人的珊莎小姐。 格林——下指头培提尔，在他无法成为公爵之前，不管多少的阴谋诡计，是没有资格和莱莎·徒利结婚的，也就仅仅只能限于情人关系。——他现在的身份，就是哄莱莎·徒利开心的弄臣。领主们都有养弄臣、小丑、月童，歌手和诗人的风俗习惯。 莱莎·徒利的脸显得更尖了，看着威尔的目光又怕又恨：“约恩，杀死他。”她咬牙切齿，声音很低。 格林的灰绿眼睛却是微微的笑意，仿佛很欣赏这场决斗。 劳勃·艾林在母亲的怀里，一双小手在母亲的胸衣里面忙着，一边大喊：“我要他们飞！” 珊莎的眼里，仿佛看见了一个童话故事中的大英雄，闪出美丽的憧憬的光辉，她的神采飞扬被格林悄悄看在眼里，格林的灰绿色眼珠一转，嘴角露出微笑，他明白了珊莎的一颗懵懂单纯的少女心。 威尔，是珊莎除了父亲和兄弟姐妹还有母亲外，唯一很亲近过的男人。——只不过那时候她把他当父亲一样的亲近。在得知真相的时候，珊莎对威尔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那是不同于对父亲的崇拜的另外一种异样感觉，一种童话中伟大骑士突然出现如流星一闪的惊艳感觉…… “水之舞！”艾莉亚轻声问自己的舞蹈老师西利欧·佛瑞尔，但她又觉得有些不一样。 “不，是风之灵。”西利欧心中很吃惊，风之灵乃是布拉佛斯风之灵刺客组织的不传之谜，里面的刺客清一色全部是女子，偶尔也会收资质非常出众忠诚度经过剑神仪式祭的天才男子。 西利欧·佛瑞尔自己不会风之灵，风之灵更适合艾莉亚。 如果说剑术也分雌雄，那么水之舞为雄，风之灵则为雌。说到剑术飘逸灵动，快速莫测，风之灵在水之舞之上。 圈子中，约恩单手持剑，轻巧挽动剑花，显示出强悍的力量，脚步左右晃荡，老人的灵敏也令人叹为观止，相比之下，威尔的身姿依然如邀请仕女跳舞般优雅，只是剑尖顺着老人的移动而移动。 “嗨！”老人轻喝一声，长剑左右两朵剑花，突然上步突刺，剑尖猛刺威尔的胸膛。 约恩的剑比威尔的剑长近一倍，左右剑花不过是虚招，上步突刺，这是一寸长一寸强。同样的距离，他能刺中威尔，威尔无法刺中他。 全场响起惊呼声。 这一刺好快。 螺旋楼梯上的珊莎吓得一闭眼，双手捂住了美脸。 “杀死他，杀死他。”莱莎·徒利咬牙低语，眼神露出亢奋的光芒。 叮！ 一声轻响，威尔脚下旋步，仅仅是左脚一个小小的碎步，就好像淑女的含蓄，仕女的优雅，身子飘开，间不容发，长剑咻的贴身刺过，他窄剑点在长剑的剑身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一星火光溅出。 刺空，力量陡然横推，四两拨千斤，约恩一个踉跄，但他反应太快，借势旋步，长剑横砍威尔的腰。 力量沉雄，这一砍带起了剑风。 “好！”全场骑士剑客大声叫好。 败中求胜，变招迅速，不利反而变成了有利。 威尔不挡不格，脚下滑步，直线退开，就好像仕女在舞蹈完结躬身施礼后退下舞池，快得不可思议中却不失优雅和风度。 长剑横砍的剑锋之外，威尔依然含胸拨背，身姿优雅，左手背在身后，窄剑斜斜前指，面露微笑，仿佛下一刻就要和仕女翩翩起舞的风雅骑士。 “好！”珊莎几乎喊出声来。 约恩剑术精湛，在临冬城连续击倒过艾德·史塔克和教头罗德里克·凯索。 横砍砍空，剑势根本不停，立即反手，变成从上到下的斜劈，寒光闪耀如星光，步法快极，根本看不出这是个比艾德·史塔克的年龄大一倍的老人，反手，剑术变招，步法带动身子，已然到了攻击威尔的最佳距离上。 威尔不退反进，他再退就要出圈子了，右脚略微进小半步，就好像仕女的小碎步，躬身低头，寒光掠过头顶，吹起了他的黑发。 0274章 窄剑风灵·空寂女士刺空 叮！ 一道黑影，点在斜砍力量到了尽头的剑身上，位置接近了约恩的剑柄。 全场安静。 威尔避开斜砍后的突刺，能刺中约恩长剑接近剑柄的位置，只要稍微前进一点，就能刺中约恩的手腕。 可惜！ 还是窄剑过于短了，要是再长那么几寸！ 很多骑士和侍卫都惋惜。 看这剑细如手指，尖端很尖，就好像破甲箭的箭头，这种尖端，直刺破甲是最容易的。 长剑直刺本就能破甲。这种窄剑在破甲上就更厉害！ 如此，约恩的手腕必然受伤，长剑将撒手。 剑，兼具了刀的砍劈，却比刀更多一个优势，就是刺。破甲刺，是骑士们必须掌握的基本技术。 威尔的窄剑点在约恩的剑身，力量顺着约恩的斜劈方向，两道力量叠加，约恩的剑几乎脱手。他奋力稳住长剑，另一只手搭上去，单手剑变双手剑，这有个优势，就是力量更强，同时带来个缺点，灵敏度下降。 威尔人如影子一般贴上来，没给约恩·罗伊斯挥剑迎击的反应时间，肩膀一撞，撞在约恩的胸膛上。 铠甲发出呛的大响声中，约恩噔噔噔连退三步，威尔双脚在地面滑动，窄剑突刺，直指还未站稳的约恩的咽喉。 “小心！”谷地领主骑士们齐声大叫，轰然声在大厅炸开。 当！ 一声轻响。 双剑相交，火星飞溅。 约恩后仰闪避，双手握剑当胸横砍，把威尔的窄剑砍开。 突然之间，除了两个人的快速闪转腾挪，格挡叮当，大厅里众人都好像突然哑了。 那把窄剑，竟然刚才没有被砍断。 谷地领主骑士们都吃惊不小，沉寂之后议论声纷纷响起，彼此打听那把黑色窄剑有何玄秘。 场地中，约恩和威尔闪避进击，动作越来越快，约恩的长剑寒光闪闪，如星光在全场闪耀，而威尔的黑色窄剑却如鬼魅的毒蛇，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突刺，就把约恩给逼退，连续突刺，约恩必然手忙脚乱，踉跄中，剑式变形。 斗到急处，约恩连续横砍，利用力量和长剑优势把威尔逼到了圈子边缘，双手握剑横砍，面积大，力量强悍，窄剑强行格挡，会有被劈飞的顾忌。而威尔都是巧劲，从未硬挡。约恩看出这一点，想把威尔强行逼出圈子，如此，他赢了。 旋身横砍，剑光旋转如月华，就好像多斯拉克人的亚拉克弯刀一般，剑光划出流畅半圆，向威尔的腰部而去。 “小心！”艾莉亚大喊，声音穿过大厅里轰然欢呼的骑士们的炸吼。 西利欧斜一眼艾莉亚：“威尔想赢早就赢了，笨蛋。” 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的叮叮声响起，威尔突然突进，人进入了光圈中，手里窄剑不停突刺，那圈银光突然变形，碎裂，散成点点的银光，只一瞬，所有光点消失不见。连续的突刺，威尔硬生生挡住了约恩的横砍。 他的窄剑在约恩的剑上瞬间点刺了十几刺，约恩的剑身，出现了很多的凹点，有的几乎被刺穿剑身。 约恩大怒，手腕旋转，长剑灵巧如毒蛇，又如大刀，如臂使指，灵活自如，当头竖劈。 嚓！ 一声轻响。 威尔第一次正面格挡，窄剑猛挥上去，硬扛约恩的竖劈。 谷地骑士领主们轰然喝彩，他们知道下一个心跳，约恩的长剑会压下威尔的窄剑，顺势砍进威尔的脑袋。 然后，他们亢奋的眼睛就看见了约恩的长剑居中断成了两截，半截剑刃被上撩的力量击飞，划出弧形，飞向围观的人圈，人们敏捷避开，半截剑刃掉在了白色岩石铺成的地板上，发出当的一声大响。 约恩手里握了半截剑，而威尔的窄剑已经挂上了他的剑带。 全场鸦雀无声。 威尔的剑竟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他要以剑之利，早就赢了约恩·罗伊斯。 而唯有舞蹈老师西利欧·佛瑞尔知道威尔他要以剑之快，第一刺就刺穿了约恩·罗伊斯的手腕。手腕被刺，如何握剑？ 那手腕上的薄薄锁子甲，那上面的符咒，早就没有魔力。 威尔的剑术轻灵远在约恩之上，这不奇怪，因为威尔的窄剑本就以轻灵见长。威尔的速度也在约恩之上，他的优雅剑术就好像在花丛中穿梭的蝴蝶。 约恩·罗伊斯重重的哼一声，掷剑于地，大踏步走开，围成圈的谷地骑士领主们让开一条路。他的侍从们立即跟上。 “我来试一试威尔大人的快剑。”林恩·科布瑞跳出来，抽出瓦雷利亚钢剑空寂女士，他看向脸色不悦的艾德·史塔克，“艾德大人，你放心，我不会要了这小子的命。而且，会很快！” 空寂女士，能硬抗坦格利安家族族剑黑火的宝剑，名动七国。 林恩·科布瑞在篡夺者战争中，就因为杀了著名的御林铁卫——多恩亲王勒布——而闻名。 看他的侍从米歇尔·雷德佛是谷地年轻贵族子弟中的剑术佼佼者，就知道他的剑术厉害，而且，他拥有瓦雷利亚钢剑：空寂女士，根本不惧威尔的暗夜。 威尔知道自己要想被谷地骑士领主们看重并接纳，跟林恩·科布瑞的一战无法避免。先前的一战，约恩输得并不服气，谷地骑士们也认为威尔赢在了剑的犀利上，而非真实剑术。 威尔也看向艾德·史塔克，说道：“艾德大人，会很快。” 两个人都说会很快。 领主骑士们都发出会心的微笑。 和莱莎·徒利的下人们一起在厨房里唠话完毕的凯特琳从大厅下面的螺旋楼梯走上来，她遵照丈夫艾德的嘱咐，要和莱莎的下人们搞好关系，暖化人心。 凯特琳所在的螺旋楼梯继续向下，还直通拉补给和人上来的绞索屋。她站在楼梯口的角度，正好看在月门后面的螺旋楼梯上站着的珊莎、莱莎和格林。 凯特琳看见珊莎神采飞扬，从来没有这么专注而兴奋的看着某人。她顺着珊莎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在场中正在快如闪电般格斗的两人：威尔和林恩。 这两个人的剑都太快了，凯特琳完全看不清楚两个人的出手，叮叮当当的声音如密雨，又好像有十几个人在同时弹奏竖琴，跳动的音符令人的耳朵都忙不过来。 凯特琳从来想象不出世界上还能有如此快的剑。 只一个心跳间，两个人同时向前突刺，林恩的长剑擦着威尔的胸膛外侧刺过，威尔的窄剑则点向了林恩的咽喉。 一瞬，两个人同时凝立不动，就好像同时中剑。 威尔侧身对着林恩，林恩则正面面对威尔。 威尔脸色从容，林恩脸色苍白。 这一次，的确很快。 0275章 斥候队长黑鱼布林登·徒利 林恩·科布瑞相貌英俊，但人瘦，跟约恩·罗伊斯的老迈强壮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哥哥莱昂诺·科布瑞是心宿城伯爵，年过四十，没有子女。林恩就成了心宿城的顺位继承人。 林恩性格暴躁，冲动，好虚荣，褐色长发披在肩上。 他的左胸前的家徽是白色的底、三只成品字形飞翔的黑色乌鸦，每只乌鸦的爪下都抓着一颗血红的心。 林恩的剑法的确很快，三叉戟河之战中，他击杀了勒文·马尔泰亲王，一名很出名的御林铁卫，但有传言说勒文亲王在遇上林恩之前，已经身负重伤。 林恩·科布瑞和约恩·罗伊斯，是谷地强硬主战派中的两位代表人物，也是实权人物。 现在，约恩败退，林恩的咽喉上被威尔的窄剑指着。 如果是青铜约恩，威尔的剑已经挂上剑带。 但因为是林恩，他没有收回剑。 在开军事会议之前，威尔通过学士柯蒙和艾德·史塔克，对谷地有影响力的领主和骑士都一一了解过他们的性格，家族，势力，武艺。 这个林恩的空寂女士没有先收回，他绝对不会贸然收回暗夜。 空寂女士的剑锋就在威尔的胸膛前，擦衣而过，他的暗夜一旦离开林恩的咽喉，林恩只需要手腕一翻，空寂女士就把他的胸膛斩开。林恩另一只手加力，空寂女士会把他切成严重不对称的两段。 面对一个冲动易怒的人，你得谨慎，并等他的情绪冷却。 威尔的窄剑指着林恩的咽喉，一动不动。 林恩眼里的挫败和疯狂终于渐渐平静，理智和荣誉回到他心中。他慢慢撤回空寂女士，长剑归鞘。威尔潇洒收回窄剑，挂上剑带。 全场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艾莉亚大喊：“好，威尔。”她向威尔高举双手，无视全场人的反应，向她的好朋友送去胜利的喝彩。 谷地领主骑士很少鼓掌，虽然他们心中震撼于黑衣人威尔不可思议的剑术，却不愿意去触怒林恩·科布瑞。 他的空寂女士，没有瓦雷利亚钢剑，很难挡住。尤其是林恩是个冲动易怒的人，得罪他没有好处。而且林恩本身就喜欢和人发生争执。 艾德·史塔克心里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威尔失手，不管是约恩还是林恩，伤了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另一边，约恩·罗伊斯已经坐回了议事桌，他拍打着大理石桌面，高喊道：“开会！” 林恩·科布瑞也输了，这个结果令他很不舒服的心舒服了不少。 于是，谷地封臣和骑士们重新坐回议事桌，艾德和威尔反而走到了最后，艾德坐上主位，威尔才慢慢来到，艾德右边最显贵的位置，这次不用威尔事先坐上去先确定，以免到时候发生尴尬和争执，这次，那里就空着，没有人去坐。 * 夜。 明月当空。 鹰巢城的山路上，走着一排人影。 米亚·石东走在最前面。夜行鹰巢城山路，没有比米亚·石东更适合的向导了。她的敏捷和胆量，真不愧是先王劳勃的血脉。 还有一批人是坐在巨大篮子里，从索道直达长天堡。 坐篮子的是尖牙、大猩猩、提利昂和格林。 走路的是被任命为谷地大军的斥候队长黑鱼布林登·徒利，协助徒利展开军事侦察行动并负责要去抓几个俘虏审问泰温军情的威尔和他的黑衣伙伴们：大吉莉，安盖和波隆。 “威尔大人。”布林登·徒利说话很客气，跟他初见威尔的时候那审视和不屑判如两人，除了剑术，威尔在军事会议上的兵分两路虽然被大多数谷地领主骑士反对，却得到了布林登和艾德两人的坚定支持，为此，布林登也非常欣赏威尔的军事头脑，“弄臣格林为什么要一起带去？我问了，他根本不会武艺。” “他是个奸诈狡猾之徒，把他丢在血门更合适，我打听了，血门有牢房。” “是的，悬崖峭壁上的几个小石洞，上下无路，需要先把士兵用绳子从山上放下去，打开铁栅栏，再把犯人吊下去，扔进洞里，再锁上铁栅栏。一天一餐饭和一袋水，用绳子从山顶吊下去。犯人的手伸出铁栅栏，用空碗换饭碗。” 威尔笑了：“那很好，到了血门，把格林丢进去就好了。他没有武艺，不用锁铁栅栏也跑不掉。” “大人，我发觉你处处很警惕那小子。”布林登不愧是徒利家族最会打仗的厉害角色，“你要是忌讳他，等会到了长天堡，把他从长天堡的悬崖上一推，一了百了。” “不，他会赚钱。”威尔说道，“等我们回到长城，需要他的智慧和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建立一条贸易航线。也还需要他的人脉和做生意的头脑与七大王国通过水路和国王大道做自由买卖，并建立一个商业贸易中转的小镇。” 布林登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好吧，大人，那么提利昂呢，留下他在鹰巢城做人质绝对比带着他上前线更好。那家伙可是个真正的兰尼斯特，血脉里流着泰温的血。一有机会，他就会逃走，并且把我们的军队情况告诉泰温·兰尼斯特。” “提利昂敢逃跑，我就杀掉瑟曦，他知道我会做得到。说到人质，我们已经有了瑟曦和托曼、弥赛拉，已经足够。而且提利昂另外有更重要的用处。” “另有用处？好吧……”布林登说道，“既然艾德大人和罗柏都非常信任你，我也不敢质疑你的决定。” “你已经在质疑了，爵士。”威尔笑道。 布林登哈哈大笑：“威尔大人，我这不是质疑，是善意的提醒，或者免费的建议。” 威尔微微一笑。 他了解黑鱼，是个责任感重于一切的老将。徒利家族的族语：家族，责任，荣誉。这三条都深入他的骨髓，就算小指头培提尔搞大了莱莎·徒利的肚子，夺去了莱莎的贞操，霍斯特公爵暴跳如雷，布林登依然认为那是年轻人的一时冲动，培提尔并非刻意玷污莱莎。他对培提尔一直很友善，因为培提尔是徒利家族的养子，那就是一家人。 威尔不知道黑鱼要是知道了格林就是家族养子培提尔，会作何反应。 他过分维护家人的观念根深蒂固，艾德夫妇都不敢把格林是谁的真相告诉他。他不喜女色，所以一直未婚，为这事情和哥哥霍斯特公爵闹翻，霍斯特骂他是徒利家的害群黑羊，布林登笑说徒利家的家族标志是跃出水面的鳟鱼，所以他应该是黑鱼，而不是黑羊。 他的家徽是黑鱼别针，他的军旗，是一尾黑色的鳟鱼。——他也被尊为黑鱼爵士。 “血门有多少骑术和箭术精良的骑兵？”威尔问道。 “五十人！”布林登说道。 “五十人全部出去侦察？” “五十人全部出动，但每次会留一半的人在营地休息，另外二十五人分出五队出去哨探。白天黑夜，两班轮换，不会间断，直到摸清泰温的军事布置为止。” “一队五人？” “对，五人。” “渡鸦管理的人呢？” 每次有了情报，就必须第一时间通知给艾德·史塔克，渡鸦是信使，学士是写信的和照顾渡鸦的人。有的军队中，会有士兵被专门训练出来照顾渡鸦和写信收信。 “血门有学士和渡鸦，是我从奔流城带过来的。我会带着学士和渡鸦一起出发。” “恩，从渡鸦的来信看，我们的轻斥候出明月山脉侦察泰温军队动向的时候，罗柏的大军应该抵达了卡林湾。” 卡林湾，北境与河间地的边界地。易守难攻，是颈泽地的一个关卡， “从时间上推算，差不多是这样。北境大军全部出动，而泰温·兰尼斯特和铁群岛的葛雷乔伊结盟，葛雷乔伊家族的族语是‘强取胜于苦耕’，他们会派兵洗劫北境的财富，能搬走的一切都会搬走，搬不走的，他们会放火。” “他们的确会洗劫北境。”威尔笑道，“不过已经有一把刀等着小偷的手伸出来。” 0276章 兰尼斯特突然多出来的大军 （为儒龙1911护法加更，祝生意火火火火火火火） * 下山比上山更不好走，花的时间更多。 天大亮，一行人终于来到月门堡。 月门堡是规模最大的城堡，在冬季到来的时候，山顶上的领主会带领家人和佣人下山在月门堡渡过冬季。 月门堡的子爵奈斯特·罗伊斯是罗伊斯家族的一个旁系，他早就收到渡鸦消息，为黑鱼一行人准备好了马匹、水和干粮。 黑鱼威尔一行人吃过早饭立即上马，他们沿着瓜果飘香、农作物果实累累，气候温暖如春，河流湖泊纵横的丰饶富足的谷地平原行走，穿过一个一个村庄，他们要再走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血门的山谷脚下。 而渡鸦早就把消息带给血门的轻骑兵，斥候和随军的渡鸦学士已经集结完成，只等队长黑鱼的到达。 大家一夜无眠，战马却是最好的马，也在谷地平原认识路。安盖的马更是自己从多恩边疆地带来的无缰马，从君临坐船到谷地，都和主人一起。安盖一声口哨，那马就自行前进，安盖在马上就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 天黑，大家来到了血门。换过马匹，吃过晚饭，除了格林被丢下外，大家和新增加的五十名轻骑兵，一名学士和两名学士士兵助手，带着驮马和帐篷，水和食物，一人两匹马，高举火把，连夜向血门外前进。 如此急行军，提利昂已经苦不堪言，这只能在马上休息的本事，他更是没有。不过他也有办法，到了血门后，他找来两个高的三角木架绑在马鞍前后，再把自己的小身板放在中间，晚上行军，用绳子把自己一拴，只管闭眼睡去。 斥候是军队的眼睛，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最快赶到战场，把看到的情况用渡鸦传给艾德·史塔克大人。 一夜行军，血门谷地崎岖山路走了大半，天亮的时候，最难走的路已经过去。明月山脉虽然依然在路的两边，路却平坦好走起来。 “布林登爵士，我建议把艾林家族的军旗和你的旗帜都收起来，斥候不应该是悄悄的么？如果我们白天急行军，傍晚就能看见兰尼斯特的大军了。这一路之上，难保不会有兰尼斯特的斥候。”威尔说道。 布林登正在大口大口的啃黑面包，另一只手抓着两根黑香肠。这个老人身板硬朗，只要饿了就在马上吃东西，比年轻士兵的食量都更大。 “现在还不会有兰尼斯特的斥候，威尔大人。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竖起谷地旗帜和我的黑鱼旗的原因，这山路的两边，树上或者石头缝隙里，我敢打赌，现在就有几双山地部落的眼睛盯着我们，但有了这两面旗帜，他们就不会乱动。我们现在需要行军速度，没必要多生枝节。”黑鱼说道。 一名谷地骑士笑道：“大人，兰尼斯特的斥候无法摸到这里来，这里是山地部落的地盘。就算我们是谷地骑士，一旦落单，或者是低于十人，他们也多半会跳出来动手。” “我明白了，大人。” * 夜色笼罩下，一个小土丘后面冒出了一个人的头：黑鱼；然后是第二个人的头，威尔；第三个人的头慢慢探出来：大吉莉。 山丘下面，从谷地出去的唯一一条路已经被从中挖断，一条大壕沟不知道有多深，估计壕沟里面也是洒满了铁钉，插上了尖桩。壕沟后面是一排一排倒插的木桩，木桩的尖刺斜斜朝上，密密麻麻，别说人，就是狗都无法过去。 十几排的尖刺木桩后面，筑起了一堵高墙，完全拦死了谷地人出去的道路，高墙上，火炬通明，有大约二十名的十字弓士兵在上面放哨。 威尔虽然做了四年的守夜人游骑兵，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正式的真正古战场。 穿越前，他可是一名医生。对于古代的战争，也仅仅限于在书本上和影视剧上的肤浅认识。这一身临其境，顿时觉得自己的所学所知如水中的一个气泡，啵的一声破了，无影无形。 在他的眼里看来，单单是这一条巨大的壕沟，然后是后面密密麻麻的尖刺木桩，就难以逾越。 血肉之躯怎么冲过去？你还没有接近壕沟，必然是防守士兵的利箭如雨。 在绝境长城做游骑兵，也不过是和最多几十个野人对战过，更多的就是几人的小股对战，至于军队大规模作战的经验和经历，威尔安全没有。在做守夜人之前，他不过是一名盗贼，并非士兵。 两个世界的经验汇总在一起，对于置身真正的古战场，威尔有菜鸟的茫然和震撼。 高墙后面，是一眼看不到边的营火，帐篷一座接一座，火光从帐篷口射出来，到处都是星星点点，就好像天上的繁星倒扣了下来。 “嘿，威尔大人，你会计算吗？” “不会。”威尔的算数很好，但是他明白黑鱼说的计算是什么，就是从这些营火中，计算出兰尼斯特的军队人数。 兰尼斯特的军队，就在三叉戟河流的东边扎满了营，为了防备谷地军队，他们在谷地军队出来的必经之路，已经设置好障碍，挖断道路，插上尖桩，筑好高墙，并派了一支军队在此当路驻扎。 “黑鱼大人，我和大吉莉上去抓一个俘虏过来。”威尔说道。 计算营火，推算人数，他一窍不通，但是黑夜潜行，侦察，暗杀，抓俘虏，他和大吉莉都是手到擒来。这些隐藏技巧，翻山越岭，树影埋伏，他们在绝境长城外，已经是技艺炉火纯青。 要抓俘虏，不会从壕沟过去，只会从两边的山岭翻过去，进入森林，绕过大路上的障碍和驻守士兵。 “好，小心点，你们去抓俘虏，我到另一边去看看。一个时辰内，在这里集合。”黑鱼的声音里有一丝不安和疑惑。 “怎么了？”威尔不想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可是真正的战场了，稍微有不对就会丧命的。他是菜鸟，心中有疑惑，得问出来，并学习带兵作战。 大规模军队作战，跟单兵对战和街头窄巷的几十人的血拼，毫无可比性。 “兰尼斯特家不可能有这么多军队。”黑鱼终于低声说道，声音带着压抑的忧虑。 “为什么不可能？” “他们有军队留守西境，有军队围困奔流城，有游骑兵在红叉河一带游动巡逻，随时支援三叉戟河流的军队和策应围困奔流城的军队，如此算下来，我们眼前看见的三叉戟河流军队，根本不可能这么多？” “他们的军队人数多出来了多少人？” “最少一万。”黑鱼的声音里充满了沉重。 0277章 谋定而后动·三百骑兵·必胜战 （加月票第2更，40票加1更，有票就投咯。） * 赛蒙·坦伯顿是九星城的爵士，一把精心修剪的黑胡子就好像尖刀，跟他的如尖刀的鼻子契合，一双冰蓝色的眼睛蓝汪汪的，盯着你看令人心里渗得慌。 他是艾德·史塔克任命的谷地先锋，除了他自己的一支千人军团外，其他的兵全部是老弱病残，但是人数却不少，在艾德·史塔克的东拼西凑下，很多平民和农夫都被拉出来当兵凑数，为他凑了一万人的整数。 而这一万人，真正能作战的，就是他自己的千人军团。 这令赛蒙·坦伯顿非常的郁闷，争得先锋的喜悦不过片刻，带兵出征的苦闷却一直紧紧跟随着他。 他自率本部人马为前军，艾德·史塔克带着北境侍卫和战斗力弱的士兵为中军，完全征用来凑数的士兵为后军。 这一万人军队旗帜飘扬，首先是艾德·史塔克的王旗：史坦尼斯一世的宝冠雄鹿旗，没有烈焰红心。 艾德·史塔克拒绝使用烈焰红心围绕着宝冠雄鹿的新王旗，他拒绝光之王，无可商量。他的王旗得到了谷地领主和骑士们的热烈欢呼。 在大家的心里，还是宝冠雄鹿才是他们的王旗，史坦尼斯一世的烈焰红心中间的宝冠雄鹿旗，并不受谷地人和北境人的任何欢迎。 北境大军在罗柏·史塔克的率领下从北方通过卡林湾，越过颈泽，来到了河间地的栾河城。栾河城渡口的佛雷家族看见的王旗，也是宝冠雄鹿，没有烈焰红心。 而在兰尼斯特大军中举起的乔佛里·拜拉席恩一世的王旗，自然也没有烈焰红心，只有宝冠雄鹿。 在南方，蓝礼·拜拉席恩陛下举起的王旗，也只有宝冠雄鹿，旗下十万风息堡和高庭的联军，正缓缓向君临城推进。 唯有君临的王旗，是烈焰红心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宝冠雄鹿旗帜。 不知道史坦尼斯一世得知东境和北境都并不使用他的新王旗帜作何感想。 赛蒙·坦帕顿的先锋军掌旗官掌着三面军旗：一面是赛蒙的九星城军旗：金色的斜十字上面有九颗星，十字交叉的中间一颗为七芒星，其余八颗均匀分布在斜十字图案上的为六芒星。 然后是谷地艾林家族的新月猎鹰旗帜；还有东境守护艾德·史塔克家的冰原狼旗。 这一万人过了血门，直出山谷，山路崎岖，大军行动缓慢。 艾德·史塔克明确下令，赛蒙·坦帕顿率领前锋军只能诱敌，不可与之为战，这令赛蒙·坦帕顿非常后悔，却无可奈何。 兰尼斯特大军在三叉戟河流域重兵布防，三万大军每天晚上都把三叉戟河流域的上空照耀得如同白昼，仅有一千精锐部队的先锋军，自然不会是兰尼斯特三万大军的对手。 而谷地真正的主力，集合了罗伊斯家族的四千精锐，韦伍德家族的三千精兵，雷蒙德家族的两千精兵，杭特家族，托勒家族，艾林家族，科布瑞家族等等谷地真正的一万四千精锐，从血门向东，于海鸥镇搭乘征集到的商船和战舰，包括王族战舰战锤号，几十艘大小船只，绕道螃蟹湾，于女泉城登陆，直插国王大道，从赫伦堡的神眼湖后方掩过去，直插已经被兰尼斯特拿下的赫伦堡。 赫伦堡，是兰尼斯特现在的大本营。泰温·兰尼斯特和他的高级军官，五千重甲骑兵，都在赫伦堡。 这些情报，都是斥候队长黑鱼和协助黑鱼的黑衣人威尔所提供。 谷地出去的唯一山路，已经被兰尼斯特堵死，道路被挖断。但在出发的军事会议上，威尔提出兵分两路，一路从谷口的山路出去，一路从海鸥镇的港口出发，走螃蟹湾。 三叉戟河的入海口，就是螃蟹湾。 通过螃蟹湾，渔船和商船，可以载着精兵直进三叉戟河流，自由进入河间地的任何地段，甚至可以直达红叉河岸边的奔流城。 走水路，兰尼斯特大军毫无防备。他们也没有水军能够在水面拦截，他们的水军，都在西境的兰尼斯港口，和三叉戟河流中间隔着千山万水。 谷口出去的军队，不过是佯攻。让泰温·兰尼斯特以为谷地军队只会从山路出来。除了前锋赛蒙·坦帕顿的一千精锐的三面军旗外，后面的军队，都举起了各大家族的军旗，并穿上了各大家族与众不同的服饰，这会给兰尼斯特的斥候一个假象，所有的谷地军队，都是从血门谷地出发。 一万军队，在谷地山路展开，浩浩荡荡，看不见头尾，极具迷惑性。 与此同时，北境大军在栾河城停了下来。 罗柏·史塔克带着壁炉城的安柏家族：小琼恩和大琼恩；史塔克家的养子兄弟席恩·格雷乔伊；卢斯波顿家族，莫尔蒙家族，卡霍城的卡史塔克家族，白港的曼德勒家族，深林堡的葛洛佛家族，瑟恩家族，赛文家族，寡妇望的菲林特家族等等北境的所有封臣骑士，大军两万人，等待着佛雷家族打开大门，让他们渡过绿叉河，直插奔流城。 这支大军，罗柏·史塔克只派出了席恩·格雷乔伊带领斥候队去沿着绿叉河沿岸侦察兰尼斯特大军距离栾河城的距离远近，两万大军并不兵分两路，也不和谷地的军队两面夹击兰尼斯特在绿叉河东岸的三万军队。 这只军队，也不会在奔流城停留，而是直奔西境，走小路，夺取西境的第一关：金牙城。 这个军事计划，也是出自威尔的提议，艾德·史塔克的军事头脑和威尔的军事提议非常契合，一听之下，立即就同意了。他通过渡鸦，和罗柏·史塔克取得了军事行动的一致性。 西境大军出来攻击河间地，每战必胜，西境士兵抢劫暴富，西境本身必然空虚。 这是一个很老套的围魏救赵，却在威尔说出来的时候，一下子令艾德·史塔克眼睛一亮。 这次的军事战略，几乎都出自威尔的提议，而艾德·史塔克以他的军事才能和战斗经验，没有多少犹豫就决定了下来。 虽然大战略目标明确，但是栾河城的大门，却并没有为罗柏打开。虽然瓦德·佛雷已死，但是瓦德家族在这里靠收过河钱发家致富六百年，不管谁当上族长，都是要收取过河费的，这是佛雷家族的安家立命之本。 * 赛蒙·坦伯顿是员猛将，他手下的骑士和士兵跟他一样，只想和兰尼斯特来一场迎战。艾德·史塔克的军令明确，能胜，则战；不能胜，则对峙；如果兰尼斯特军队主动进攻，就退。只要一退入谷地，兰尼斯特再多人马，也不敢进攻。 他们无法攻破血门。除非有龙，或者狮鹫。兰尼斯特不进攻，那就停下来继续对峙，对方松懈，就进攻。 赛蒙·坦伯顿带着本部人马一路急行军，不过一天半，他和自己的三百骑兵率先到达黑鱼和威尔的驻扎地。 “先不搭建帐篷，我要先打一仗。”赛蒙毫不客气的对威尔和黑鱼说道。 “必胜才能打，艾德大人有令。”威尔说道。这是真正的打仗，威尔本人从无任何真正大战经历。这可不是摸进敌方军营附近去抓一个士兵俘虏。他经历的长城外面的大战，也就是数次一百多人的战斗。之前的黑城堡，游骑兵不足三百人。 赛蒙的三百骑兵加上黑鱼的五十轻斥候，和他自己的几个人，相对于外面的三万兰尼斯特大军，实在是力量太过悬殊。威尔迟疑间—— “必胜！”赛蒙高举长枪。 跟随他最先到来的三百精锐奇兵全部举起长枪，仰天怒吼：必胜！必胜！必胜！就好像有三万人马—— “好，打一仗！”黑鱼说道。 威尔本非常冷静理智，却突然全身发热，只想跟着他们一起举起刀剑，大喊必胜！他看向大吉莉安盖波隆，除了波隆笑嘻嘻的一如往常，大吉莉安盖都是神情激动，眼神中光彩闪耀。 只是，要如何过大壕沟？ 随即，威尔和大猩猩尖牙大吉莉惊讶的看见赛蒙等人全部下马，人人都从身上抽出两只以上的布袋，然后下马装填泥土和石头。 0278章 迅速成长的威尔·长弓神箭 很显然，渡鸦送出消息后，针对道路上的大壕沟，先锋军早就有了对策。军械库里，必有装填袋子，就好像绝境长城的军械库，长短剑和盾牌，长枪，弓弩和箭矢，火油桶，黑色衣甲，各种型号的战靴，黑披风，黑色防冻手套，训练剑，一捆一捆的堆积在兵器库，唯独没有这种装填沙土的袋子。 几天的侦察时间里，威尔成长非常快，跟着黑鱼和他的斥候队，什么帐篷住什么士兵，什么帐篷里能住四十个士兵，什么样的帐篷里住八十个士兵，军队指挥官的帐篷有什么不一样，西境各贵族的旗帜家徽和士兵服侍的辨认，如何通过路上的马蹄印推算出骑兵数量，这些军事知识，威尔已经了然于胸。 短短几天，他就学到了黑鱼的侦察知识。现在，到了晚上，站到高处，看看营火，他就能轻松推算出敌人的数量。 相比于黑鱼，他更厉害的是潜行隐藏，追踪和抓捕哨兵，偷袭。个人近身战，威尔的暗夜龙剑更是鲜有人敌。 现在威尔感觉缺乏的就是各种阵型变化的指挥技术。 在大军接战中，数万军队的前进和后退，迂回和包抄，阵型变化，靠的是中军的鼓点，如何听明白中军鼓点的命令，每个士兵在新兵期都会接受专门的训练，但是在绝境长城，威尔并没有接受过数万人大战的鼓点命令训练。 而在数千人或者数百人的对战中，命令的下达就不是鼓点，而是靠指挥者和传令官的大喊，对，就纯粹是靠嗓门。这是个还没有发明出一套铁哨音来命令军队士兵进退的奇幻世界。 这令威尔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将军和骑士的嗓门都特别大。 他也才了解到，类似于罗柏·史塔克是临冬城的领主，艾德·史塔克从小就训练他的喊声，先是两个人对喊，发出各种各样的命令，然后每天两个人的距离拉远，最后是两个人站在相对的山头，相对大喊，彼此能隔着很远距离的山沟听清楚明白，才算喊声的训练完成。 罗柏·史塔克今年还不到十五岁，但喊声训练已经十年，只要需要，罗柏就能发出令身边数千将士能听见的大喊。 在数千人的军队对战中，指挥官的喊声要确保下属都听见，喊声是每个领主和骑士都从小要训练的军事基础技能之一。 嗓门必须练得如洪钟，如巨雷，并收发自如。 威尔对穿越前的章回中描写的古代某某将军吼声如雷终于有了深切的体会，但也仅仅限于知道吼声如雷，却并不知道这是需要特别训练的，就跟训练刀枪棍剑一样。 从知道必须要有好嗓门开始，他就开始向黑鱼学习练大嗓门的技巧。只要不出任务，就去山林里练习大喊。等空闲下来，威尔将把大喊命令融进铁哨中去。 这个世界，已经有了铁哨，但没有长官把铁哨含在嘴里通过哨音进行命令。这需要一整套的哨音语言。 威尔跟在黑鱼身边，在第一前线，如干燥的海绵吸水一般，迅速学习黑鱼的各种各样丰富的军事知识。 出明月山脉的路口并不宽，短兵相接，大约也就两百多人能正面对接，其余的士兵再多，也只能涌在自己人的后面，地势所限，无法攻击到敌人。 兰尼斯特的路障后面，就是平坦的地势。驻扎了一支两千人的军队，他们的帐篷和三叉戟河的大军的帐篷相接。 兰尼斯特的军队帐篷，延绵数里之长。 而路障的这边，则是明月山脉的一些山岭缓坡和更深入里面的谷地。 这给了先锋赛蒙·坦帕顿和黑鱼下决心先打一仗的决心。 兰尼斯特驻守谷口大路的军队已经得到谷地军队到达的消息，高墙上已经增加了十字弓射手，从二十名十字弓手增加到了五十名。 短短的一堵高墙后面，是严阵以待的排成方阵的长枪步兵。步兵方阵后面，则是长弓手阵列。 三面军旗竖立在军中，第一面是象征着乔佛里·拜拉席恩一世的宝冠雄鹿旗，第二面是西境的兰尼斯特狮子旗，第三面则是棕底之上黑白相间的野猪。 野猪旗，是西境克雷赫家族的旗帜。克雷赫家族位于西境南部的秧鸡厅。秧鸡厅座落在日落之海和一大片原始森林之间。克雷赫家族以硬朗强壮而闻名，就好像他们旗帜上的野猪。 野猪强壮，獠牙致命，就算是狮子，正面面对野猪也先怵三分。击杀野猪的关键，就是别正面对敌，因为太危险。先王劳勃醉酒中被野猪杀死，就是正面对敌。如果要想激怒野猪，只要和野猪正对面，它就会暴怒。 克雷赫家族的人和旗下士兵，就好像森林里的不可正面面对的野猪。 他们是西境最强壮能打硬仗的军队，但却常常被西境其他贵族嘲笑为没有脑子的野猪。 这只野猪军队由秧鸡厅的伯爵罗兰德·克雷赫伯爵率领，旗下三员大将，长子泰伯特·克雷赫，最悍勇善战的二子壮猪李勒·克雷赫，三子梅隆·克雷赫。 突然，空中响起铁哨的尖利啸音，高墙上的兰尼斯特弓箭手们面面相觑，正面的大道上，敌人远远的在忙碌，根本不在射程范围内，空气中哪里来的哨音？ 驻守在高墙上的士兵一起抬头，一点黑影出现在高空，看起来好像很缓慢，其实却快得出奇，在大家刚看见它的时候，哨音刺到耳边。一支长长的利箭，箭尾装上了铁哨，声音凄厉，动人心魄。 噗！ 一名十字弓兵闪避不及，利箭从胸膛穿进，后背穿出箭头，高空飞坠的力量之强悍，令整个高墙上的士兵们大哗。 “对方有长弓手！”队长大喊，“大家小心！” “长弓手在哪里？”更多的士兵们喊道，声音里已经有了惊慌。 壕沟外面的大道上，并没有长弓手的影子。 而且，刚才的一箭来自天上。 “镇静！”高墙后面，壮猪李勒·克雷赫健步登上高墙。 他黑色铠甲，手挥长剑，左手盾牌，盾牌上一只强壮的呲牙野猪就好像他本人。克雷赫家族的族语是无所畏惧，李勒更是无所畏惧的一员硬汉。 咻！ 天空中，铁哨音又起。 一箭从天而降，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这只长弓硬箭，破甲轻而易举，从看不见的高空坠落而下，铁哨音起，利箭仿佛比哨音更快，咻的从天而降—— 噗！ 利箭贯穿一名士兵的脑袋，带着士兵的尸体倒下，把士兵钉在了高墙上。 数尺宽的一堵孤独的高墙上，挤着五十多名的十字弓箭手突然显得有点多了。 “敌人在左边的山岭上。”李勒看见了山岭巨石上站着的一个人影。 “盾牌防御！”队长大喊。 呼啦啦一声响，十字弓手们一起举起了盾牌。 山岭巨石上，那人影不慌不忙，再次开弓拉箭，对天抛射。 咻！ 铁哨音响起在耳边的时候，一破甲箭从天而降，穿透一面盾牌，把盾牌后面的十字弓士兵给穿在了盾牌上，惨叫声令高墙上的士兵们脸色苍白，个个眼露惊慌，却不敢逃下高墙。——因为壮猪李勒在此！ 高墙虽然高，但是在山岭巨石的俯射下，墙上的士兵那就是靶子。 只是，什么人的弓箭能够射这么远? 至少有三百码开外！ “黑魔法箭矢！”壮猪李勒·克雷赫做出了判断。 ”爵士，我们的派出长弓手把那杂。种赶下去。“队长说道，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性。 ”仰射？不可能，威胁不到他，他的位置太高了一点。”李勒说道。 话语未落，又一啸音响起，音未绝，箭已落下，噗的一声响，利箭轻松贯穿木盾牌，惨嚎响起。 0279章 填壕沟·烧尖桩阵·夜袭 十字弓就是弩箭。 弩箭射速快，强度高，轻易贯穿锁子甲，对近距离的板甲也有极大威胁，携带方便，士兵稍微学习就能使用，克雷赫安排十字弓手对想越过大壕沟的敌人进行狙击本是最好的安排。 这个防御计划很好。 但当右边的更近的山崖上出现一整队弓箭手后，这面高墙上的十字弓手就成了靶子。 不过第一轮齐射，高墙上就倒下去了四个士兵。 那铁哨音的长弓硬箭再次呼啸而至进行点杀的时候，壮猪李勒·克雷赫下令十字弓手撤下高墙。 赛蒙·坦帕顿和黑鱼布林登·徒利带着三百多兄弟，三百多只袋子丢下大壕沟，大壕沟变成了浅沟，只需要再一轮袋子丢下去，战马和步兵就可轻松通过。 李勒传下号令，高墙后面的步兵方阵从中分开，克雷赫家的一个百人队长弓手来到高墙后面，长弓手向天抛射，将无差别覆盖壕沟。 兰尼斯特长弓手在高墙后面，两边山崖上的弓箭手看不见他们，而且距离也太远，无法射击。但是两边山崖的弓箭手也不能撤下，一旦撤下，对方的十字弓手又将回到高墙，壕沟将重新被十字弓手轻松控制。 赛蒙·坦帕顿下令，三百多士兵进行第二轮的壕沟填土。 “预备！”李勒骑着战马在长弓手旁边举起长剑。 百名长弓手对天拉弓搭箭。 “放！” 百支箭矢破空，从高墙后面抛射向天空，到了高处折向，向下呼啸射落，无差别覆盖壕沟。 然而赛蒙·坦帕顿和士兵根本无惧，在一轮箭雨的覆盖下，他们丢下了几个兄弟的尸体，扔下了百个土袋子。 第二轮箭雨，克雷赫家的长弓手们根据第一轮的效果调整了射击角度，十几个兄弟被射死，伤了二十多个兄弟。赛蒙的三百精锐骑兵兄弟，顿时折了一成。 壕沟填上，人马可过，但是骑兵的优势依然无法发挥，还有密密麻麻的尖桩阵需要突破，再推倒高墙，才能和克雷赫家族的士兵正面接战。 威尔对赛蒙说道：“正面拨出尖桩，将会死伤更多的人，强攻方案不可取，得想其他的办法。” 黑鱼布林登一笑：“威尔大人，木桩阵要么迂回，要么火攻。” “如何火攻？” 威尔看向戴蒙一行人带来的装着箭矢投枪的几辆小马车。戴蒙的骑兵，人手一支长枪，可刺可投，每人一副弓箭，箭囊里二十四支长箭，标准的弓箭手装备。他们腰悬长剑，短刀，绑腿上是匕首，钢刺，全副武装。 威尔第一次看见如此装备完善的骑兵。 这说明，赛蒙·坦帕顿的骑士和士兵，个个都训练过剑术，箭术，骑术，近身格斗，所有的骑兵步兵和弓箭兵技艺，全部都要训练。 这给了威尔一个建立全能骑兵的想法。 只要是平原上，一支全能骑兵将是无敌的。 戴蒙·坦帕顿的九星城军团战力号称最强，并非虚名。 不一会儿，威尔就看见了什么叫做火攻尖桩阵。 数百支裹满了火油的黑箭插满了尖桩阵，尖桩阵燃烧起了大火。火一起势，尖桩阵顿时越烧越旺，山风助火势，无人敢近前灭火。 威尔暗思，如果火油能烧掉木桩尖阵，那就应该在木桩阵下，丢满君临红堡梅葛楼的护城河里的那种三角铁刺。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一冲锋过来，脚掌都会被刺穿。不过把三角铁刺改成三角铁钉更具有隐蔽性。 马蹄铁踩在三角铁钉上，也会打滑。恩，如果我掌大军，得让铁匠打造几百袋甚至上千袋的三角铁钉备用。 三角铁钉有个妙处，就是不管你怎么丢下它，总有一个尖角朝天。 大战还没有正式开始，威尔感觉自己对数万大军作战的军事细节的思考超过了三十年的总和。绝境长城，是没有三角钉这种军事武器的储备的。军械库里，一颗都没有。 威尔没有再问如何推倒高墙，他已经想到了赛蒙·坦帕顿的方式。 在大火焚烧兰尼斯特尖桩阵的时候，戴分出一百骑兵不时射出黑油火箭进入火阵助燃，而其余的人，包括从两边山崖上撤退下来的安盖和大吉莉等人，则开始喝水吃饭，检查武器，喂战马马料。 天色渐晚。 等威尔吃饱喝足，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威尔喜欢在黑夜作战，这对他来说跟白天无异。在绝境长城，巡逻的时候，黑夜就是当做白天在过。 威尔做好准备出去作战的准备，黑鱼在他耳边说道：“先休息一下，威尔大人，先休息一小会。” 当尖桩阵大火终于只剩下火星，威尔等三百人已经小睡了一会。 能在大战前小睡的人，都是经过铁血洗礼的人。菜鸟都无法入睡，比如提利昂。 提利昂并不感激威尔阻止了赛蒙·坦帕顿要拿他当人质去冲锋的计划，他看出威尔怕他就这么突兀的死了，在这种夜战混乱中，一支流矢就能要了提利昂大人的狗命。 提利昂想起他和某人在红堡地牢里的那个夜晚的对话，他知道威尔要他没有性命之忧的去到的地方是神眼湖与千面屿，还有河间地的那座在平原上突兀挺拔而起的高山：高尚之心。 等黑鱼开始挨个叫醒骑士和士兵的时候，威尔已经骑在了马上，他的身边是大吉莉和大猩猩尖牙波隆安盖，威尔看一眼天空的月亮位置，就知道已经快半夜。 “记住我们的目标，抓住克雷赫大人，或者带回他的头。”威尔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全部跟紧我，擒贼先擒王。”在前几天的侦缉行动中，他们已经了然克雷赫的营帐位置。 在刚才的小睡中，威尔神游物外，就好像曾经的布林登·河文，那著名的血鸦大人，每次大战前，都会附身于各种飞禽走兽去查探敌情，确保知己知彼。 威尔也以绿之视野的能力去查看了，克雷赫家族的确是野猪，并没有任何的防备夜袭的准备。如果是威尔，必然会防备对方的夜袭。克雷赫家族的野猪的家徽，的确不是神乱给的。 壕沟填了，尖桩阵烧了，就剩下一道高墙，克雷赫以为凭一堵不宽也不长的高墙就能阻挡谷地勇士的进攻？还是他以为外面是数千人，数千人外又是三万大军，而这里的人不过三百人，并不敢偷袭？ “守夜人，等会你跟在我的骑兵身后就行了。”赛蒙·坦帕顿上马冲威尔笑道，“你的侦察任务已经完成，罗兰德·克雷赫，李勒·克雷赫，泰伯特·克雷赫，梅隆·克雷赫，他们都是我的。” 0280章 势如破竹·直捣中军 威尔侧身让开道路，赛蒙在右，黑鱼在左，带着三百多骑兵悄然潜行。 威尔说道：“全部戴上头盔，放下面罩。混战中小心流矢。” 从来戴不习惯头盔的大吉莉也被戴上了头盔，铠甲穿上，护甲绑腿，女子的特征全部看不见了。 威尔带着自己仅有的几个人跟在九星城骑兵之后。 提利昂被留在了学士和伤员中间，他不担心提利昂逃走，只要提利昂逃走，威尔就把瑟曦给杀了。 高墙上，火炬通明。 戴蒙和黑鱼走在最前面，在山影下悄然而行，高墙上有几个十字弓箭手在走来走去。 赛蒙和黑鱼同时弯弓搭箭，嗖嗖两声，两名十字弓箭手应声栽下高墙。 紧跟着，一阵箭雨，覆盖了高墙。几名十字弓箭手纷纷倒地。 “九星城万岁，杀！”戴蒙大喊。 整个队伍轰然前进。 “敌袭！敌袭！” 高墙上，有弓手大喊。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高墙下，有值班的兰尼斯特的十字弓箭手吹响了号角。 马蹄轰然如雷，三百多匹战马跑出了三千匹，三万匹的声威。 高墙上，第二批十字弓箭手刚冒头，就被箭雨覆盖。惨叫声响起。 九星城骑兵在奔跑中射箭，无差别向高墙覆盖。 前面，戴蒙和黑鱼已经冲近高墙。 所有的人全部挂弓换枪，数尺长的长枪夹在腋下，挺直成一排枪林，战马并排向前飞驰。 “他们是要推倒高墙？”大吉莉的声音说道。因为面罩的原因，她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有些走音。 “是的，那堵墙并不坚固。”波隆的声音很轻松。 轰然的马蹄声中，戴蒙和黑鱼的大喊声同时响起：“冲锋！” 骑兵们一起猛踢马刺，战马负痛，向前狂奔。 威尔说道：“他们的战马训练有素，有高墙也敢冲撞上去。” 战马是有灵性的动物，比一般动物聪明，像这种高墙，木桩阵和长枪阵，它们会在奔跑到危险的距离上折向。主人无须勒缰绳和发命令，它们自己会知道回避危险。 但是主人强行命令撞上去，它们就会撞上去。 而训练得不好的战马，会怯战，不顾主人命令自动折向。 威尔等人跟在骑兵后面，看见一排一排骑兵呼啸向前，冲到最前面的战马，无一失控折向。 这也能看出赛蒙·坦帕顿的骑兵真的是百里挑一，每一个骑兵都骑术精湛，战马平时都训练有素。 谷地骑士，跟七国任何骑士相比，都毫不逊色。 随着呐喊声，轰隆一声巨响，数十根长枪携着战马冲锋之力，一起撞在高墙上。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的长枪断裂声中，数尺宽，十几尺长的临时土砌高墙就此崩塌。几十匹马稍微一顿，随着骑士的猛踢马刺，战马鲜血流淌，奋力跳跃，越过地面的地基矮墙，冲出了谷口路障。 戴蒙和黑鱼率先冲出去，断枪早已经扔掉，长剑在手，面前是一片乱糟糟的屠杀场，巡逻和警戒的小股部队稍一接触就被击溃，伤者惨呼，生者逃命。 一排一排的帐篷内，有的人在找自己的剑，有的人在找自己的皮革，所有的人，都来不及穿铠甲。将领和指挥的铠甲，都需要两个侍从帮忙，一前一后前胸后背两片板甲合拢，然后锁扣，单独自己是很难穿上板甲的。 最方便穿的是锁子甲，就好像衣服一样，自己就可以穿上，但是绑腿护腕护颈甲之类的，就麻烦而耗时间，睡梦中惊醒，很多东西都找不到。 对于八十名或者四十名士兵一个帐篷来说，大家只要一惊醒，一抓武器和铠甲，人人争先，就会混乱。很多有经验的将军和骑士，凡是战事紧张，都是带甲休息。 戴蒙和黑鱼一左一右，成楔形阵，一人一半骑兵，就好像两支黑色的三角形，又好像两把黑色的尖刀，呼啸而过，见人就砍。 后面跟上的骑兵队伍，人人右手长剑左手火油棒，一边杀人一边放火。 惨叫声四起。 戴蒙和黑鱼一路扫过去，很快，数十顶帐篷被点燃。 人喊马嘶中，一行黑衣人居中突破，威尔在前，一手盾牌，一手暗夜龙剑，战马速度不减，一路飞驰，只要有人在前面，挥剑砍下，人头飞起的时候，战马已经跑出很远。 这一行黑衣人就好像鬼魅一般，居中突破，无人可当。 威尔就是一把利剑的剑尖，大猩猩和尖牙，波隆和安盖，大吉莉，就是这把剑的边锋。 戴蒙和黑鱼的两支楔形阵速度不可谓不快，然而威尔六人只是杀掉挡住他们路的人，并不进入帐篷去杀人，也并不放火烧帐篷，仿佛只是一转眼间，他们就冲到了最前面。 帐篷和帐篷之间，留出了行军的路线。 威尔六人就在这居中的道路上直扑中军大帐。 安盖和大吉莉的弓弦声响个不停，大吉莉的短弩连发杀人如草，她骑在马上，远远近近的人都是她的目标，好几次威尔的剑举起，战马还没有冲到敌人跟前，敌人就已经被大吉莉的弩箭一箭封喉。 安盖出箭频率少，却是每次都将躲在暗处的敌人射穿。 好几个愚勇的野猪勇士冲出来侧击这个六人队，波隆的长剑，大猩猩的钉头锤，尖牙的长剑，瞬间都招呼到对方的身上。 威尔带头，快速冲锋中，一人突然冲出攻击波隆，被波隆隔开长剑的同时，战马一口，咬下对方半边脸颊。惨叫声中，大猩猩的钉头锤敲碎了对方的脑袋。 中军大帐，住着克雷赫的族长罗兰德·克雷赫；已经醉酒的秧鸡厅的继承人，也是罗兰德的长子的泰伯特·克雷赫，左边营帐则是壮猪李勒·克雷赫，右边是罗兰德·克雷赫。 马蹄声响急如密雨，中军大帐外面，已经有一队骑兵穿戴披挂整齐，居住挡在了路当中。 是壮猪李勒。 他和他的十二骑反应迅速，刚刚上马，赶到中军大帐来，就看见了如鬼魅般呼啸而来的一队黑衣黑甲人。 李勒大喊一声，带着侍卫对冲过来，手里长剑挥舞，一边大喊：“不要慌乱，敌人只有六人，围剿，围剿。” 哗啦啦声，中军大帐篷附近的军营里都是穿戴铠甲头戴铁盔的撞击声，一些人已经跑出军营。 威尔的身后，近百座帐篷已经燃烧起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戴蒙在率队赶来，黑鱼在带着骑兵继续追剿到处乱跑的残余克雷赫士兵。 被杀死踩死和大火烧死的克雷赫士兵数百，更多人溃散进了黑暗的荒野中。 克雷赫后军部队更是已经反应了过来，穿戴整齐，在此起彼伏的口令声中列队。 反攻将马上开始。 夜袭部队到了该急速后撤的时候了。 然而威尔速度不减，大喊：“安盖！” 他和李勒对冲，越来越近。 六人对十二人。 眼看瞬间就要对撞在一起。 邦！ 一声弓弦声响。 李勒的狂吼声戛然而止，人身体剧震，长箭贯穿心脏，力量大得超乎想象。他当场毙命，猛然摔落马下，一只脚卡在马镫里，战马速度不减，拖着他的尸体在地面狂奔向威尔。 威尔微微一带缰绳，战马闪到路边，威尔暗夜挥出，劈开了冲来的马头。 梆梆梆连续三声。 勒住战马的大吉莉最后三支弩箭射出，三骑侍卫应声而倒。 无主战马飞也似的逃开。 如此近距离，带着战马的冲锋惯性，板甲也被弩箭洞穿。 轰然声中，狭窄的行军道上，后面的九骑和五骑黑衣人撞在了一起。 大猩猩的钉头锤砸进了一名骑士的脑袋，但对方的长剑也同时贯穿了大猩猩的身体。两人同时栽倒马下，卷进了纷乱的马蹄下，惨叫声很快变成了无声。 尖牙战马和对方战马撞在了一起，双方同时落地，尖牙的剑刺穿对方脖子的时候，另一人的剑劈中尖牙的肩膀。铠甲被劈开，长剑被卡住。 波隆急忙来救尖牙，长剑当头砍下，砍破了对方的头盔，他左手短刀跟进，从裂开的头盔中刺进去。 从侧边冲锋过了头的威尔圈转战马，一骑士也圈转战马，长剑猛劈下来，威尔战马好快，掠过骑士身边，骑士长剑劈空，跟着感觉手臂一冷，威尔暗夜上挥，把他的双臂削断，就好像切断了一截黄瓜，拼足了力量的暗夜剑带来的手感并无凝滞。 战马不停，暗夜横砍，从后面掩杀，一颗人头戴着头盔飞起。 余下三骑斜刺里拼命逃走。 哗哗哗！ 后军列队开始了向这边的冲锋。 中军帐篷附近，多股小队也向这边冲过来，都是步兵。 安盖连续弓弦响，射倒几人，却无法阻止任何军团的前进。 “大人，撤退！”波隆大喊。 他伸手拉上尖牙，一人两骑。 嗖！ 一箭射来，正中尖牙心窝，长箭贯穿了铠甲。 大吉莉和安盖都已经无箭。 他俩抽出了长剑，举起了盾牌，却并非所长。 他们后退的路已经被截断。 威尔圈转战马，直扑中军大帐，嗖嗖嗖，数箭从他身后掠过。 “跟上大人！”波隆大喊。 三人伏低身子，紧随威尔。 威尔圈转战马，直扑中军大帐，嗖嗖嗖，数箭从他身后掠过。 一人刚刚跑出大帐，头上只戴着头盔，威尔大喊一声：“罗兰德！” 那人一怔，威尔战马已经到了面前，窄剑直刺，点在他的咽喉处：“投降！或者死！” 0281章 威尔被困·安盖心碎 噗！ 那人跪下，掀开头盔：“大人饶命，我不是罗兰德。” “罗兰德呢？” “他不在这里，大人，我是他的侍从。” 嗖嗖嗖！ 数支箭矢射过来。 波隆，大吉莉，安盖骑马冲进了营帐。 威尔跳下马，转到那人身后，剑搁在脖子上，大喊：“罗兰德在此，全部退开。” 大帐外，有人在发号施令：“进攻队列，推进。” 又有人在大喊：“弓箭手，准备！” “罗兰德，快下令让他们散开。否则死！”威尔杀气弥漫，龙剑的锋锐之气有如实体，在此人的脖子上割破了皮肤。 “大人，不要杀我，罗兰德大人早就……” 嗖！ 一箭射来，正中此人心口。 嗖嗖嗖！ 更多的箭射来，这名威尔以为的罗兰德一中大腿，一中小腹，他没有穿铠甲，长箭贯穿了身体。 “长弓手，预备！”有人在远处发号施令。 威尔拖着此人的尸体躲进帐篷。 “放！”外面，有指挥官在大喊。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刺破帐篷，无差别覆盖下来。 波隆和大吉莉，安盖已经杀掉三名侍卫，冲进了里间，抓起来了两名营妓和一个满嘴酒气的男人。他们以人为盾，推了出来。 十多根长弓箭矢破开帐篷，斜斜插在了帐篷的大门口。 下一轮，长弓手们经过角度和力量的调整，一阵箭雨，将更加准确的覆盖下来。 “泰伯特·克雷赫？”威尔用尸体做盾牌，和波隆三人汇合一处。 中军大帐的四周，人喊马嘶，队列脚步声轰轰传来，地面微微震颤，他们被包围了。 “大人饶命，我不是泰伯特·克雷赫。” “你是谁？” “我是他的马童。” “马童？”波隆短刀下去，削断了这个酒气熏天的男人的左手手指，“说实话，我让你死个痛快。” “……啊……大人……饶命……我真的是马童哈伦……” 波隆的短刀反手，一刀就把安盖抓住的一名女子脖子刺穿，鲜血飞溅中，波隆对另一个已经吓得几乎晕厥的营妓淡淡说道：“他是谁？说了就放了你！” 外面帐篷，有指挥官的声音在大喊：“放！” 咻咻咻！ 长弓手的箭矢撕破帐篷，发出啸音，在几个人的身前身后射落。 安盖丢下营妓盾牌，迅速收取箭矢。 “小心！”大吉莉推开手里的营妓，抢起一面矩形长盾，掩护安盖。 外面长弓手们一个弯弓搭箭的时间，安盖和大吉莉收取了十几只箭矢。 “他不是泰伯特大人，他……他……”营妓全身颤抖。 “泰伯特大人去了哪里？”波隆手起刀落，刺穿这个女子的肩膀上，“快说，否则下一刀就刺你的眼睛！” “大人饶命……罗兰德大人和泰伯特大人不在这里……他们是替身……” “他们去了哪里？”威尔的心冷了半截，他的绿之视野，并没有侦察到真实的情况，他侦察到的不过是替身，他的心中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外面，听队列脚步声，已经是围困重重。也许因为这是他们的中军大帐，这些克雷赫士兵有所忌讳，不然只消丢几个火把在帐篷上，他们几人就插翅难逃。 “大人……我跟罗兰德伯爵无关……请放了我吧……带我走也行……”营妓哭起来。 波隆一刀就割了营妓的喉咙，鲜血喷了他一脸，他毫不躲闪，然后血淋淋的短刀指向酒气男子：“说，罗兰德和泰伯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大人。罗兰德伯爵和泰伯特爵士早就不在这里了，他们离开大约有七天了，这里的克雷赫军队指挥是李勒爵士，副指挥是梅隆爵士。李勒爵士在中军，梅隆爵士在后军。” “我们上当了，威尔大人。”波隆一刀刺穿了这个替身的咽喉，然后一脚把还在抽搐的身体踢倒，“威尔大人，你情报有误，看起来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吗的，真后悔不该杀了这两个营妓，临死的时候，老子还能干一火。” 威尔心中冰凉！ 罗兰德伯爵和他的继承人泰伯特爵士早就不在军中，七天前就已经离开，他们去了哪里？事情哪里不对？ 突然多出来的一万军队，黑夜照亮三叉戟河流的延绵近十里的营火，这里，克雷赫的军队主帅和副主帅早就不在…… 替身……假象……多出来的营火……不可能的庞大军队…… 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谷地的骑士听说，放下刀剑出来投降，兰尼斯特不杀俘虏！” “你是谁？”威尔喊出去。 “我是梅隆·克雷赫爵士，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出来，我还可以请你们喝一杯。我不喜欢杀俘虏，我喜欢用俘虏换金龙，大人。” 贵族彼此重金赎人，是传统。至于其他人，没什么油水，基本上都杀了。 梅隆·克雷赫，罗兰德的小儿子，壮猪李勒的哥哥。李勒死，他就是这里的主帅了。 “好，我们马上出来！”威尔喊道，“大人，让你的步兵退后。” “爵士，我给你十个心跳的时间。”梅隆喝道。 大吉莉说道：“波隆，安盖，我们三个人正面冲出去，挡住敌人，吸引注意力，威尔大人割开帐篷，从后面出去，大人，你的暗夜龙剑削铁如泥，你能从薄弱处杀出去。” 波隆说道：“我可不想死，他吗的，老子做了守夜人，连长城都还没有见过。威尔大人，你欠我一条命。” 安盖笑道：“大吉莉，你我都要死了，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不用很多，一点就好。” “没有！”大吉莉说道。 安盖哈哈一笑：“你说谎，我箭法如神，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我的歌声可是比很多歌手都好。好吧，我允许你不承认。”他丢下盾牌，拿起弓箭，大步向外面走去，高声唱道，“我倒在地上鲜血在流淌/我的眼睛依然望着我心爱的姑娘/黑暗渐渐走近我/我的末日临降/但我一点不后悔/我心爱的姑娘/但我一点不后悔/我心爱的姑娘——” 0282章 一拳打空·老谋深算泰温·兰尼斯特 歌声中，安盖走向大帐篷门口。 突然，外围人群一阵混乱，有人在大喊：“敌袭敌袭！” 呜呜呜呜啊！远处的号角声响起。 呜呜呜呜啊！更多的号角声响起。 “谷地军队！”威尔大喊。 呜呜呜呜啊！近处，号角声也响了起来。 一个声音穿越了人喊马嘶，如低沉闷雷，在低空滚滚而来：“威尔大人何在？” 是黑鱼布林登·河文的声音。 杀！不远处，呐喊声和马蹄声大作。 戴蒙和黑鱼的两支骑兵都来了。 而在谷口的不远处，冲出来了九星城的先锋军——七百精锐步兵赶到。 七百步兵分成七个百人队，长矛，短剑，盾牌。 他们以进攻的阵势向前推进。在他们之后，是艾德·史塔克的冰原狼旗在冲天的大火中闪现。 呜呜呜呜啊！艾德·史塔克带着北境五十侍卫，两匹冰原狼，舞蹈老师西利欧，艾莉亚·史塔克，数千老弱兵，如潮水涌出谷口。 火把照耀得半天天空通红。而在他们身后，谷地山路上的火把更多，照亮了明月山脉，谷地里找来充数的军队在呐喊，在急行军，声震山野，以为疑兵，谷地各大家族的旗帜在飘扬飞舞。 “撤退撤退！”梅隆·克雷赫爵士大喊。他的声音清亮明越，辨识度极高，就好像嘹亮的清乐。 安盖的歌声停止，人立即站住，咻的张弓搭箭，谷地大部队赶来了！ “冲出去！”威尔说道。 几个人骑马冲出帐篷，只见人影憧憧，克雷赫的步兵阵营已经乱了。 而在西边，传来了集合撤退的长号声：呜呜呜呜呜呜呜—— 威尔前面开路，暗影龙剑所向无敌，没有瓦雷利亚钢剑，无人能抗下一剑，战马冲锋，一剑削下，连剑带手臂砍成两段。稍遇抵抗者，长剑才举起，咽喉就被刺穿。安盖紧跟威尔右边，一箭一个，很快射光了箭矢。他跳下马，于乱军的弓箭手的尸体上，又抢到数个箭囊。大吉莉也找到数捆箭矢挂于马鞍两边，短弓长箭，紧跟在威尔身边。波隆则逆向冲杀，很快和黑鱼布林登·徒利的骑兵合兵一处，却再没有找到李勒·克雷赫的尸体。他想要那颗人头。 兰尼斯特最强硬的克雷赫野猪军团崩溃！梅隆·克雷赫无法约束溃散的士兵，他喝令掌旗官的旗帜倒下，在侍卫们的保护下，斜刺里冲进黑暗中，狂逃…… * 艾德·史塔克的大军掩杀兰尼斯特溃逃的军队，很多兰尼斯特士兵不得不跳进绿叉河逃生，凡是身穿铠甲的士兵，扑腾两下后，一律沉底……还有一部分士兵顺着绿叉河向北方逃走……这一战直杀到天亮，艾德·史塔克才吹响收兵号角：呜呜呜呜呜呜呜—— 全军大胜，欢呼声震天彻地！ 威尔，波隆，大吉莉，安盖，全身铠甲伤痕累累，每个人都带了轻伤…… 戴蒙和黑鱼的三百多骑兵，折了两成，两个人把兵收拢，两百多骑兵全部是斑斑血迹，连马身上都是血迹斑斑，这是一帮从地狱归来的勇士。 威尔，戴蒙，黑鱼，他们带着士兵，受到了全军的欢呼声。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艾德·史塔克骑马站在王旗和冰原狼的旗帜下，身边跟着北境侍卫，冰原狼和艾莉亚，舞蹈老师西利欧·佛瑞尔…… 随着一声令下，打扫战利品的号角声响起，士兵们欢声如雷，纷纷开始剥下尸体上的铠甲，捡起地上的兵器，于烧焦的营地里翻检金币等财物，一些争执声响起，有人对还在呻吟的敌人直接补刀。 威尔来到艾德·史塔克身边，艾德一脸沉重，毫无喜悦，就好像打了一个大败仗。 “远处的帐篷，全部是空的！”艾德·史塔克说道。 “是啊，这里的军队，其实不到一万人。”黑鱼布林登·徒利取下头盔，一脸的疲惫。这个老人骑马战斗了一夜，真不简单。 戴蒙·坦帕顿说道：“不管如何，这是一场大胜！” “数百个俘虏中，西境贵族的重要封臣和骑士一个都没有，西境各城堡和家族的族长和继承人，一个也都不在。”艾德说道。 “这里的士兵也都不是精锐。”威尔说出自己的观察。 “是的，就跟我们征集农夫和山民来充数一样，这里面的士兵，大多都是老弱兵和新兵预备队。”艾德说道。 “他们的军队去了哪里？”戴蒙·坦帕顿说道，“缩回了西境？” “去了君临！”威尔断然说道，“泰温·兰尼斯特的精锐将领和精兵，至少在一周前，已经悄悄出发去了君临。” 这才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泰温·兰尼斯特好机谋。 “泰温·兰尼斯特要是去攻打君临，我们正好去拿下西境，让他无家可归。”戴蒙·坦帕顿跃跃欲试，这是一个想在战争中发财致富的骑士，“艾德大人，我们一路向西，沿途招收士兵入伍，走到西境，队伍已经壮大。” “他既然敢去君临，西境必然有重兵把守，无懈可击。”威尔沉声说道，“艾德大人，我们得发消息让罗柏·史塔克小心了，金牙城恐有陷阱。” 艾德·史塔克，黑鱼布林登·徒利都是心中默然，这一战，他们赢了，其实已经输了。 威尔和艾德·史塔克所有的谋略全部落空。 积蓄了全力的一拳打出，打在了空处，反而差点脱臼，震疼了自己的手腕。 戴蒙·坦帕顿笑道：“艾德大人，你采用威尔大人的计划，精心安排的水路进攻赫伦堡，也成了多此一举的笑话。我敢打赌，那里不过是一个有几个替身的空城。哈哈，哈哈哈，谷地最精锐的军队，却偷偷的偷袭一座伪装成重兵驻守的空城！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鱼沉声说道：“艾德大人，如果泰温偷袭君临成功，以他的谋略，必会有个利益方案出来说服蓝礼公爵，提利尔家族合兵一处，兵力十几万，到时候水陆并进，水路直接攻击没有海军的空虚北境；陆路从王领地进攻河间地，稳打稳扎，我们兵力悬殊，难以抵挡。” 威尔说道：“谷地和北境，河间地，三处合兵一处，不过六万兵力。六万兵力分成多处防守，任何一处都很脆弱。如果不分兵防守，合兵一处，更有被泰温大军合围歼灭的危险。” 戴蒙说道：“艾德大人，如果真是如此，北境，河间地，谷地，几乎看不到任何胜算。一旦君临被泰温拿下的消息传出来，河间地的多个家族，谷地的一半家族，都会立即倒戈泰温。立即倒戈，不会犹豫。” 艾德·史塔克沉吟好一会，缓缓说道：“我相信史坦尼斯一世能挡住泰温的精兵猛将。只要泰温无法拿下君临城，风暴地和河湾地西境的军队，就无法顺畅的合兵一处。就算他们绕过君临城北进，史坦尼斯驻守的君临城也是他们喉咙里的一颗钉子。” “史坦尼斯能坚持多久呢？泰温这可是偷袭，我们都被蒙在了鼓里。”戴蒙说道。 “史坦尼斯一世的红袍女梅丽珊卓具有预知能力，她能在火焰中看见未来的一些事情。”威尔说道。 “一些事情？也就是说并不是全部。也许她就没有看见泰温的偷袭呢？就好像我们对泰温的军事行动一无所知一样！”戴蒙·坦帕顿毫不客气的说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威尔不得不承认。 “艾莉亚，去召集随军的所有学士，叫他们拿来所有的渡鸦。”艾德·史塔克脸色异常严峻。 威尔心中也如打翻五味瓶，世界轨迹已经改变，他对这场军事的预知能力如白痴，制定的自以为很妙的军事策略，事实证明在泰温的面前，就好像三岁小孩的学步。他看向艾德·史塔克，这个在篡夺者战争中战功赫赫的领主，在跟泰温的正式对撞中，也好像差得有点远啊！ 梅丽珊卓，你从火焰中看到了泰温·兰尼斯特的偷袭吗？威尔心中暗暗祈祷！ 0283章 梅丽珊卓的火焰·王族血脉与精华 （推荐票加更1，求推荐票） * “陛下，你在火焰中看见了什么？”王后赛丽丝的声音就好像鞭子。 “闭嘴，女人。”史坦尼斯一世毫无感情的声音。 梅丽珊卓美丽的眼睛动人心魄：“陛下，注意看。”她从红色袍子里的很多口袋里抓了一些彩色粉末，撒在火焰中。 “我看见了一支军队。”史坦尼斯一世说道。 “再看仔细一点。” “我看见了君临城。” “恩！” “这支军队围攻君临城。”史坦尼斯一世看得目不转睛。 “陛下，这是光之王的预兆，有军队将围攻君临。君临守军有多少人？” “能战的三千人。”史坦尼斯一世说道。 “黑袍子不能战？”赛丽丝尖声道。黑袍子就是原来的金袍子，君临守备队。现在的君临守备队，从上到下的军官，已经全部换上了史坦尼斯一世的家族封臣，骑士和军官。 “他们比拿起锄头的农夫强不了多少。”史坦尼斯一世冷冷说道，“我们还需要时间训练他们的作战技巧。” “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陛下，攻击将在后天晚上进行。城里已经混进了他们的奸细。”梅丽珊卓高深莫测的说道。 “我会亲自斩了蓝礼，这是他自找的。”史坦尼斯一世磨牙说道。 “不，陛下，仔细看，这不是蓝礼大人。” “是谁？” “陛下请看。” 火焰中，一个人的脸慢慢的浮现：泰温·兰尼斯特。 “他在河间地作战，无法分身。”史坦尼斯的声音淡漠而冰冷。 “陛下，别怀疑火焰。” “他如敢来，西境空虚，霍斯特公爵会给他致命追击。艾德·史塔克返回了北境，他将集合北境和谷地的骑士，把西境扫荡干净，泰温不会来君临。” “他已经来了，陛下。” 史坦尼斯一世沉默的盯着火焰，一动不动。 “如果他来，我们能守住城墙，但守不了多久，城墙里面的叛徒太多了。”史坦尼斯一世说道。 “召集艾德·史塔克率军来救。”赛丽丝尖叫般说道。 “时间来不及。”史坦尼斯一世说道，“兰尼斯特在君临十四年，里面到处都是兰尼斯特的人，一旦有机会，这些人就会跳出来背叛我们。” “不，陛下，你守风息堡都守了一年多，那次围城的人可比这次的人多几倍。”赛丽丝的声音显得她有莫名其妙的亢奋。 “你说得没错，赛丽丝。但那次的守城的人全部都是我的人，我的部下，风息堡的封臣和骑士，个个都是从祖辈就效忠风息堡的家族，没有一个敌人的人。即使如此，到了缺粮的时候，还是有三个意志坚强的骑士变节，想偷偷打开城门投降。” “如果我没有发现他们的阴谋，风息堡坚持不到戴佛斯送来洋葱和咸鱼，更坚持不到艾德·史塔克带来援军。”史坦尼斯一世冷静的一字一字说道，“我一点都不怕泰温·兰尼斯特，我也看不起蓝礼·拜拉席恩，尽管他是我的亲弟弟。但是，这次的战争，我们会输在内部的敌人的手里，你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不会的，光之王拉赫洛选定了你做他的神子。”梅丽珊卓说道，“陛下，我能帮你赢得这次战争，但光之王需要你更虔诚。” “你想要我如何做？梅丽珊卓夫人！”史坦尼斯一世冷冷说道。 “拆除圣堂，铲除神木林，为拉赫洛盖上最大的神庙。教化大家一起来信仰光之王。”梅丽珊卓说道。 “信仰光之王。”赛丽丝唱歌似的说道。 史坦尼斯一世说道：“梅丽珊卓，拆除圣堂，全城的老百姓都会来骂我。在君临，数十万子民都信仰七神。他们要是都起来反对我，我们连红堡都保不住。廷臣，诸侯，守备队的士兵们，都是七神的信仰者，或者是远古诸神的信仰者。” “红袍僧索罗斯，信仰光之王。”梅丽珊卓说道。 “对，他信仰光之王，他来自狭海自由贸易城邦密尔，在廷臣中，但也只有他一个。而在君临城里，相比于七神，信仰光之王的就更少。” 梅丽珊卓咯咯笑道：“陛下啊，别让阴影蒙蔽了你的双眼，你信仰七神几十年，但七神从未回应你任何的祈求，如果这次你依旧去圣堂祈求，还是不会得到七神的任何回应的。当泰温公爵攻城的军队打破君临，后悔也晚了。” “后悔也晚了！”赛丽丝说道。 史坦尼斯一世沉思了好一会，说道：“梅丽珊卓，你想把芭拉和詹德利给烧死吗？” “那不是烧死，那是献祭给光之王。”梅丽珊卓说道。 “是献祭给光之王。”王后赛丽丝就好像会学人说话的乌鸦。 “我的代理首相戴佛斯都不会同意，并且会和我心生嫌隙。”史坦尼斯一世说道。 “陛下，如果这次让他们看见了光之王的伟大，他们就会更加忠诚的追随你。戴佛斯，贝里·唐德利恩，史铎克渥斯家族，霍拉德家族，罗斯比家族等等等等，也巴克君临城的数十万子民，那些效忠兰尼斯特的人，都会来追随你，追随光之王拉赫洛，追随光之子：史坦尼斯一世。” “除了烧死詹德利和芭拉之外，你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呢？”史坦尼斯一世问道。 “有，陛下。” “那就用另外的办法。” “如你所愿，陛下。”梅丽珊卓魅惑说道。她看一眼赛丽丝，赛丽丝吟唱道：“长夜漫漫，处处险恶，感谢光之王拉赫洛赐予我们光明，抵抗邪恶的黑暗；感谢光之王拉赫洛赐予我们温暖，抵抗凛冬的寒冷。光之王，我是你虔诚的子民。”吟唱声中，赛丽丝退出了史坦尼斯一世的王厅。 梅丽珊卓带着甜美的微笑，腰肢轻摇，走到史坦尼斯一世的身边，轻轻解开他的皮革外套，解开他的衣服扣子，扯断他的腰带，国王发觉自己许久不曾使用的阳物已然挺直。 梅丽珊卓轻轻一拉自己的红袍丝绳，红袍滑落于地，里面的红色衬衣也一并滑落，就好像露珠滑落荷叶，光滑洁白，弹性十足的原始尤物在史坦尼斯一世面前展现，一尊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身体，每一点每一寸，都充满了原始的魅力。 室内温度升高，史坦尼斯僵硬如山，梅丽珊卓伸出一只柔软无骨的手，轻轻就把他推倒在地毯上…… 她骑了上去，轻柔而用尽全力：“陛下，王族血脉，蕴含了火焰的力量；王族精华，蕴含了影子的力量；拉赫洛，是火焰红神，也是影子之神。” 史坦尼斯一世发出了粗浊的喘息！ * ps:2月，上周，新增1千推荐票，加更！月票新增40票加更1，推荐票新增1000票加更1（周计算）。打赏加更照旧。 0284章 梅丽珊卓破泰温偷袭（1） （快过年了，提前祝福大家新年好。） * 史坦尼斯从未知道过女人能带给他如此美妙的欢乐和深陷泥沼般的迷醉。 他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却发现自己完全失控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其他的什么。但心中的执念却更强大，令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事情，他决定要在这种时刻问了出来。这不合时宜，却符合史坦尼斯的固执性格。 “我想知道是谁从牢房里弄走了小恶魔，乱伦瑟曦，还有妖人瓦里斯。”史坦尼斯一世用力说道。他翻身起来，以自己为主导。 “你不会想知道的，陛下。”梅丽珊卓就好像火焰。 “说！”史坦尼斯的话从齿缝崩出。他对这件事情非常的愤怒，却不能在王座大厅里向廷臣发作。 人是在他的手里溜走的，而梅丽珊卓在事后声称她了解到了秘密，但不到告诉史坦尼斯一世的时候。她高深莫测的说这是为了史坦尼斯好，但这却令史坦尼斯更加的恼怒。 “是艾德·史塔克。”梅丽珊卓说道。 “你说谎！”史坦尼斯想从梅丽珊卓身上起来，却发觉自己竟然无法挣开对方的缠抱。香甜迷醉的气息再次让他沦陷。 “送我下地狱吧！”史坦尼斯一世在心里诅咒。他摆脱不了梅丽珊卓，他也不想再摆脱，他只想最深的进入。 “是艾德·史塔克，却也不是艾德·史塔克。”梅丽珊卓呻吟。 “什么意思？” “那不是真的艾德·史塔克。” “那是谁？” “一个具有易形能力的人，他自称杀过异鬼。” “他的真面目？” “火焰中显示不出他的真面目，他的脸被帽兜挡住了。他受到了我不了解的神的眷顾！” “又是这一套，女人，你就不能换个说法。” 梅丽珊卓一笑，她的笑实在太美了，动人心魄，令人无法抗拒她的美艳。 这令史坦尼斯一世起了邪恶的念头，他想伤害梅丽珊卓，他用上了自己的双手。 梅丽珊卓哼一声，史坦尼斯一世用暴力伤到她的肌肤了。她身上的肌肤受伤了，但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好像一道被利刃劈开的水波，抽刀，水面泛起涟漪，渐渐恢复平静。 史坦尼斯忙着发泄他的力量，没有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 “我不能！”梅丽珊卓说道。她的话语很温柔，却无比坚定。 史坦尼斯一世咬牙切齿：“那么，失踪的小指头呢？” “陛下，你得尽快安排另一个财务大臣。” “小指头不会回来了？” “多半不会回来了，他给了我劳勃·斯壮做侍卫。” “为什么？你的火焰不是能预知一切的么，光之王神通无敌。我想知道小指头为什么离开？” “光之王神通无敌，却不是我，我只是光之王的卑微的仆人。我奉命来辅助你，陛下。你是光之子。我所知道的，所了解的，都是光之王给出的预言。我能看见什么，取决于光之王的意志，而不是我的。”梅丽珊卓说道，“我要想得到更多光之王的眷顾，那就需要更努力的宣扬光之王的信仰，除非我为光之王修建巨大神庙，我的火焰能力才能得到增强。” 又是修建神庙。 史坦尼斯一世决定换个更实际的话题。 “艾德·史塔克留下来的勇士团，可信吗？” “你有钱吗？” “没有比国王更能搜刮百姓钱财的人了。” “艾德·史塔克走的时候，本是要带走勇士团的，是我恳请他先留下勇士团。王领地的贵族里面，我看不到忠心耿耿对陛下的人，都是等着看风向的人。如果陛下得势，他们就会忠于陛下，如果是其他力量得势，他们就会抛弃陛下。与其如此，不如重用勇士团，勇士团效忠于金钱和恐惧，那就给他们金钱。” “你说漏了一点，梅丽珊卓，我能给勇士团金钱，却不能给他们恐惧。” “已经有人给了勇士团恐惧？” ”谁？“ “易形人。” “易形人到底是友是敌？”史坦尼斯一世从梅丽珊卓身上下来，一身都是热汗，就好像从澡堂里爬了出来。 “他在你登上君临王座的争斗中，出了最大力气。” “可是他后来背叛了我，带走了小恶魔、瑟曦和瓦里斯。” “留下瑟曦比杀了瑟曦更有用。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杀瑟曦，易形人不会带走瑟曦。” 然而史坦尼斯一世却根本不想听这个问题。瑟曦该杀，那就应该杀了，这没有争论的余地。 “背叛就是背叛，没有其他借口。易形人扶我上位，这是功劳；但他背叛我掳走小恶魔，瑟曦和瓦里斯，这就是背叛。功劳该得到奖励，而背叛，也该得到惩罚。那易形人到底是谁？他又去了哪里？” “我猜，他随着战锤号离开了。” 梅丽珊卓从地毯上站起来，一身光洁明亮，看起来更美了。刚才的事情，令她显得更加的容光焕发，喉头的巨大红宝石熠熠生辉。 她穿好衣服，神情恢复如常，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史坦尼斯一世却只想在地毯上睡过去。 他透支了体力，久违的甜蜜却充满了他的灵魂。他目光落在梅丽珊卓身上，看见了梅丽珊卓的无穷魅力，他以前一直忽略梅丽珊卓的魅力。他突然感觉王后赛丽丝粗如瓦砾，而梅丽珊卓却是美玉。 “我尽了自己的义务，给了你想要的，梅丽珊卓，你如今如何退兵？” “陛下，这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然有退兵的办法。” “那我不用安排君临守备队守城了？” “不，陛下，你得令红袍僧索罗斯和贝里伯爵全城抓捕西境奸细，我要将他们献给光之王。” “这就是你的退兵之策？” “后天晚上，我会带着勇士团和小指头留下的死灵侍卫劳勃·斯壮去退敌。陛下，可惜戴佛斯不在这里。” 小指头失踪的前一天，他请梅丽珊卓去了他的姑娘窝，让梅丽珊卓带回了劳勃·斯壮，担任梅丽珊卓的贴身侍卫。 “戴佛斯去狭海的泰洛西雇佣战舰和佣兵团，他做走私者的时候，认识了很多海盗和佣兵团团长，他在大海中就好像在他的家里一样，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返回君临。这段时间里，我负责带兵打仗。梅丽珊卓，你从火焰里看见了泰温有多少兵力来偷袭？我可只看见了一支军队。” “一万精兵，陛下。” “我要详细了解你的退敌计划，不能拖延到风息堡和河湾地的联军也杀到君临来。只要他们三路人马合围，君临就危险了。”史坦尼斯一世从地毯上站起来，双腿发软。 梅丽珊卓为他温柔的穿好衣服：“陛下，我的退敌计划如此……”她牵着他的手，来到图桌前。——这是从龙石岛的图桌大厅搬来的地图桌——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所雕刻。 0285章 梅2：泰温·兰尼斯特传奇 （新年好，求订阅） * 泰温·兰尼斯特身材高大修长，肩膀宽阔，年纪刚过五十。自从他开始脱发之后，泰温就把全部的头发都剃光了，只留下两鬓浓密的金黄的络腮胡子，淡绿色的眼睛中也点缀着金黄，就好像凯岩城的金子。 有人曾说，泰温·兰尼斯特拉出来的屎里都含着金子。 有两个人说过这句话，其中一个是泰温·兰尼斯特的弄臣，自从他开了泰温公爵这个玩笑后，凯岩城里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不过他也没有死，在凯岩城的黑牢里面生活着。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惨痛教训，这句话，在泰温·兰尼斯特公爵面前，是绝不能说的。 泰温·兰尼斯特二十岁的时候就成为了伊里斯·坦格利安国王的首相，统率七国二十年，直到伊里斯·坦格利国王安背着他把詹姆·兰尼斯特宣召为御林铁卫，他很愤怒，因为御林铁卫不能结婚生子，不能继承家族基业，一旦宣誓，终身不得脱离。 伊里斯·坦格利安是不能公开反对的，否则要么割掉你的舌头要么砍下你的脑袋，于是泰温·兰尼斯特就找了个微不足道的借口辞职，离开了君临红堡，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自己的国王。 由此，他的强硬无情的性格可见一斑！ 曾经在首相期间，一个廷臣上开了同样的玩笑，说泰温公爵拉出的屎里都有金子，当时大家都笑，就一个人不笑，这个人就是泰温·兰尼斯特。 泰温·兰尼斯特看着这个廷臣，直到他的脸涨得通红，最后，所有的笑声消失，所有的人都脸露尴尬，泰温·兰尼斯特依然盯着那廷臣，一瞬不瞬，直到那家伙结结巴巴的道歉，然后狼狈的溜走为止。打那之后，王座大厅或者御前会议中，谁也不敢再拿泰温·兰尼斯特的金子来开玩笑。 当时的四朝大国师派席尔也在场，他被泰温公爵的强硬和冷酷所深深折服，成了泰温·兰尼斯特最忠实的追随者。派席尔是主动要求做的泰温的一条狗的，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在国王加忠诚加荣誉和泰温公爵之间做选择，派席尔选择了泰温公爵。篡夺者战争中，他劝说国王伊里斯·坦格利安打开城门，放进泰温公爵和他的军队，终结了坦格利安的王朝。 泰温对部下和家族的人从来不会让感情和亲情占据上风，理智和价格是他唯一的感情。他的亲弟弟凯冯·兰尼斯特，武艺谋略智慧和头脑都不逊色于泰温·兰尼斯特，但他跟派席尔大学士一样，都心甘情愿的追随泰温·兰尼斯特，他也深深折服于泰温的强硬和冷酷中，永远忠诚的执行泰温的任何计划。 如果泰温有任何不方便出手的事情，一切都由凯冯代劳，上刀山下火海背黑锅，心甘情愿！ 类似于弟弟凯冯这样忠诚的西境封臣很多，只不过大半的封臣，是因为畏惧于泰温·兰尼斯特的‘卡斯特梅’的雨季的残酷无情而折服。 传唱于七国的‘卡斯特梅’的雨季这首歌曲，就是记录十八岁的泰温·兰尼斯特如何征服西境最强大的两个家族的故事。其中一个家族叫做雷耶斯，他的强大和富有仅次于兰尼斯特家族。 因为泰温的父亲泰陀斯善良温和，为人谦逊，面带友善微笑，不尚武。家徽是红狮子的雷耶斯家族联合西境的另外一个贵族塔贝克家族一起反叛，他们常常找借口向泰陀斯借钱，并且从不归还，接着要求土地，并以强大势力欺负周边贵族。泰陀斯发出的任何调解命令，都被雷耶斯和塔贝克拒绝。 西境开始变乱，贵族之间出现纷争，都私下以武力解决，无人再听笑狮泰陀斯的命令，这导致兰尼斯特家族的声望在西境一落千丈。国王三次派军进驻西境，但每次撤离后乱局再次重演。在盛夏厅的悲剧和九铜板王之战发生后，王室也无力协助泰陀斯公爵平定内乱。 伊耿历260年，年仅十八岁的泰温从石阶列岛的战场上返回凯岩城，接管了父亲的大权。一年后，泰温传召塔贝克和雷耶斯，他们拒绝出现。泰温未知会父亲便擅自率领3，500人和召集封臣对付两家。他迅速灭了塔贝克全家，封臣佣人全部杀死，幼子婴儿丢进水井，然后把水井填满石头和泥土。得知消息的雷耶斯家族依然拒不投降，并向泰陀斯·兰尼斯特提出种种和平的苛刻条件，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事情并不由笑狮泰陀斯做主了，而是他的儿子泰温·兰尼斯特发起的战争，并且没有通知泰陀斯公爵。 雷耶斯家族的城堡大半都在地底，西境多矿，大家族都是挖矿暴富，雷耶斯家族也一样。他家的城堡，就是挖矿后建立的地下城堡，十分坚固，守住城堡口，固若金汤。 泰温率领封臣和家族骑士没日没夜攻打雷耶斯家族的地下城堡，无法攻破。于是他停止了进攻，派人守住洞口，然后挖开了河流，引进河水，把雷耶斯家族的人和封臣士兵全部淹死在地堡内。地面所有能见到的建筑和庄园，全部烧成灰烬。 至此，西境的雷耶斯家族和塔贝克家族灭族！维斯特洛大陆，再无雷耶斯和塔贝克！ 而也从此，泰温·兰尼斯特不再有笑容，他以残酷和无情统治西境，声明威震七国。 有歌手为此写了卡斯特梅的雨季这首歌曲，雷耶斯家族的居住地，就是卡斯特梅。而兰尼斯特家徽是黄狮子，雷耶斯家徽是红狮子—— * 汝何德何能？爵爷傲然宣称， 须令吾躬首称臣？ 颜色有别，威力不逊， 各显神通分个高低。 红狮子斗黄狮子， 爪牙锋利不留情。 出手致命招招狠， 汝子莫忘记，汝子莫忘记。 * 噢，他这样说，他这样说， 卡斯特梅的爵爷他这样说。 然而今天，每逢雨季， 雨水在大厅哭泣，内里却无人影。 然而今天，每逢雨季， 雨水在大厅哭泣，内里却无魂灵。 * 这是一首传唱于七国的歌曲，后来，当仙女岛的法曼家族不服兰尼斯特的统治的时候，泰温派了一名竖琴手去拜访法曼，当城堡大厅里响起卡斯特梅的雨季这首歌曲的时候，法曼立刻俯首归顺。 ——汝何德何能？爵爷傲然宣称，须令吾躬首称臣？颜色有别，威力不逊，各显神通分个高低。红狮子斗黄狮子，爪牙锋利不留情。——歌声悠悠，却清晰深沉，内含悲伤。 在营帐中沉睡的泰温·兰尼斯特豁然起身，小小的一星蜡烛灯光下，一个陌生人坐在他的床头，嘴里轻轻哼着这首歌——出手致命招招狠，汝子莫忘记，汝子莫忘记。 “你是谁？”泰温声音沉着，仿佛一点不惊慌，但他的轻微的发抖声音出卖了他，他在恐惧。 ——噢，他这样说，他这样说，卡斯特梅的爵爷他这样说。——那陌生人轻轻哼着歌，来到泰温面前，泰温刚刚一动，一把细细的窄剑就顶上了他的咽喉。——然而今天，每逢雨季，雨水在大厅哭泣，内里却无人影。然而今天，每逢雨季，雨水在大厅哭泣，内里却无魂灵。 * 各位新年好，求订阅，订阅是动力啊！ 0286章 梅3：夜袭军事会议·影子杀手 《冰与火之凛冬已至》0286章 梅3：夜袭军事会议·影子杀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287章梅4：泰温被杀·梅姨火烧西境军 《冰与火之凛冬已至》0287章梅4：泰温被杀·梅姨火烧西境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288章 迪克·凯冯·绝境逢生 （求订阅。跳订只看热潮章的兄弟们，前后章节订阅一下，少些疑问。看非正版的兄弟，小众书，不支持订阅难以写下去的哦。感谢支持订阅的兄弟们，新年好！） * “嘿，这边。”一个声音低低的说道。 凯冯和黄金面具男子同时站住，猛然转身，一把长剑一把窄剑对着一处茂密的草丛。 黄金面具男子的面具已经没有了，不知道是因为火焰还是因为在泪痕湖里泅渡的时候掉的，这是一张陌生的脸，相貌平平，凯冯在这之前并没有见过他。 草丛被扒开，一个像乞丐一样的修士在草丛中说道：“凯冯爵士，这边。” “你是谁？”凯冯说道。他实在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也不想再走一步，他太累了。 “前面的路口，有魔山一样强壮的劳勃·斯壮和勇士团的人埋伏着，还有一个红袍僧索罗斯，使火焰剑，带着兰尼斯特最精锐的黑甲军。还有一个红袍女，就是她指挥勇士团的人放的火。她会邪恶的咒语！”修士说道。 说话间，又有几个修士出现，他们都是草鞋，烂衣，身上很脏，修士袍的下半截都被刀剑割去了，修士袍很长，拖在地上，割去下半截后，他们在草丛和树木中行走才更方便。 凯冯并不愿相信修士的话。 “壮士，你是谁？”凯冯问神秘的曾经戴着黄金面具的男子。这个男子是他的哥哥泰温·兰尼斯特刚认识不久的人，泰温说这是个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如今泰温已死，凯冯还不知道这个神秘男子的姓名。 “我叫迪克·维水，大人。”神秘男子说道。 一个私生子的名字。维水是出生在王领地和龙石岛的私生子的姓。 “你是怎么取得泰温大人的信任的？”凯冯发觉每说一个字，就令自己几乎虚脱。他实在太累了。泰温的死和仿佛突然从天而降的大火令他的心理打击太大，他的信心和斗志都已经崩溃。 “凯冯大人，我于大火中救你出来，又从泪痕湖中带着你逃脱，现在还要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你不应怀疑我的忠诚。泰温大人不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但他完全信任我。”神秘男子说道。 “好吧，那么迪克，你觉得我们走国王大道回西境，还是跟着这几个修士离开？” 迪克·维水看着凯冯无神的眼睛，他知道凯冯已经被突然的变故击溃，必须要重塑他的信心，否则，西境就真的是难以再崛起了。 “大人，战争才刚刚开始。泰温大人已经和铁金库达成合作关系，西境将迎来最强大的外援，甚至会有大象军。如今泰温大人不在了，兰尼斯特需要你，你必须振作。”迪克·维水说道。 “大人，不能再犹豫了，跟我们走，走小路，穿过村庄和河流，我们沿途都会有人护送你们到西境。”修士说道。他从草丛中走出，迪克看见他的手里拖着一把闪亮的锄头。 草丛的另一边，只有一个修士手里有一把短剑，其余的都是钉耙，锄头，甚至是削尖的木棒。还有两个修士穷得连草鞋都没有，光着脚，非常脏。 迪克说道：“你们是七神修士？”他看见了修士胸襟上的七芒星。 “是的，大人。” “好，我们跟你们走。”迪克·维水说道。凯冯已经崩溃，必须要由他来做决定。 如果对方耍花招，他一个人就能轻松杀死他们全部。但是如果对方说的是实话，他和凯冯就很有可能死在前面的红袍女手上。 红袍女在必经之路上埋伏了人手，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这么做。迪克·维水想道。 “大人，你还能走吗？”修士问凯冯。谁都能看出来凯冯的精力处于崩溃的边缘，他站着都摇摇欲坠。 “我能行！”凯冯咬牙切齿。 修士带头走进草丛，迪克让凯冯跟上，他断后。 远远近近，有残兵败将在逃命，也有封臣和骑士在收拢残兵，但迪克·维水坚持要凯冯脱离大部队，脱掉将军服侍和兰尼斯特家的任何标志，伪装成一个溃败的老兵和他单独逃走。 被大火击溃的残余西境军直奔黄金大道回西境，如果放火的人稍微聪明一点点，就会在他们逃命的路上埋伏下一支军队，把他们再杀戮一次。如果这个队伍还是以劳勃·斯壮为首，他们集合残余军队去硬闯的话，凯冯多半不是被杀死就是被俘虏。 泰温大人被影子杀死，西境最精锐的将领和士兵被大火烧死了大多数，现在，不单是敌人可怕，自己人也不能完全信赖。——难保没有士兵或者骑士为了史坦尼斯一世的封赏而把凯冯逮住或者杀死提着他的头去投靠。 迪克得带着凯冯避开残兵败将，确保他安全回到西境。 仅此一战，西境元气大伤，不会有人怕失去了泰温的西境，尤其各大封臣的族长和继承人都被烧死了九成以上，能征善战的骑士更是几乎损失殆尽。 跟着修士走进草丛，不一会儿，完全没有路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小路，小路直通西边，而西境在君临的西北方向。 走出一片树林后，迪克·维水想要去搀扶凯冯，被他拒绝。老人的勇气和荣誉渐渐恢复，悲伤和恐惧渐渐减轻。 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村庄，迪克看见好多人出现，有的拿着柴刀，有的拿着鱼叉，有的拿着匕首，短刀，有两个拿着锈迹斑斑的长剑，更多的人是木头削尖的长矛，他们有男有女还有孩子，但都是粗布衣裳，衣襟是上七芒星，看得出来有的之前还是乞丐，有的是贫民，有的是农民…… 这是一帮令凯冯以前从来看不起的人，也不会正眼看一眼的贱民。 拖着锄头为武器的修士把凯冯和迪克·维水带进村子，立即有修士为他们拿来食物，热水，还有干净的粗布衣服，草鞋。 昨晚经过大火和泪痕湖的泅渡，今天又在树林里逃命了大半天，迪克·维水和凯冯·兰尼斯特比这帮看起来如乞丐一样的修士们更惨。 “老子要酒。”凯冯说道。 于是几大袋酒扔在凯冯的怀里。 迪克和凯冯各抓起酒袋咕嘟咕嘟的大口灌了个痛快，红晕出现在凯冯的脸上的事情，迪克·维水看见了凯冯的眼睛里冒出了复仇的火焰。他的一颗心安定了不少。 泰温在偷袭君临的计划中，在金牙城预留了五千精兵，那是河间地联军唯一能进入西境的道路。 西境和河间地，是绵延的险峻山脉所阻隔，唯一进入西境的道路，必须通过金牙城。金牙城座落于进山的道路正中，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只要金牙城有准备，是很难被攻打下来的。 泰温大人死了，但是只要凯冯大人在，西境就有翻盘的机会。 迪克·维水深知凯冯·兰尼斯特的本事比起泰温·兰尼斯特来并不差，他只是爱泰温，折服于泰温的强硬和智慧，心甘情愿的生活在泰温大人的影子里。 凯冯爵士扔了酒袋，抓起香肠和面包，拼命往喉咙里塞。 昨晚逃命一整夜，今天又跑了大半天，他已经饿得发晕。 而迪克·维水也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这些救他们的修士虽然衣衫褴褛，但拿出来的食物却不赖。看得出来，整个村子的人都对这帮乞丐般的修士非常的尊崇。 0289章 战士之子·圣剑与圣盾 贝勒大圣堂以修士国王“受神祝福的”贝勒·坦格利安一世的名字命名。它位于维桑妮亚丘陵顶部，周围是白色大理石广场。广场中央高耸着贝勒一世的巨大雕像。他平静地站在基座上，一脸悲天悯人。 贝勒·坦格利安一世，又称“受神爱护的”的贝勒，他是七大王国国王，第九位坐上铁王座的坦格利安家族国王。他既是修士也是国王，为了禁欲，他把自己的三个妹妹软禁在红堡内梅葛楼后面的处女居，不跟妹妹们接触，以免受欲望驱使，玷污了妹妹们的贞操。 坦格利安家族一直是近亲结婚，除非自己家族内无法婚配，或者是政治利益交换，才会不得已和外面的贵族进行通婚。 贝勒在他任内修建了君临的贝勒大圣堂，取代了旧镇的繁星圣堂，贝勒大圣堂成为了七国信仰七神的中心。 圣堂是一座壮丽的大理石穹顶建筑，有七座水晶塔楼耸立其间。圣堂里有天父和圣母的两座高大的金色雕像，当举办王室婚礼的时候，新郎和新娘就在他们中间，在总主教的主持下，立下婚誓。 圣堂内有许多道门。修士们从天父门进入圣堂，修女们从圣母门进入，而静默姐妹们从陌客门进入。静默姐妹是能和死者交谈的人，她们全身包裹在黑袍内，只露出自己的一双眼睛。 迪克·维水在一名修士的带领下，身穿修士袍，从圣堂的天父大门进入圣堂。 两人走过长长的走廊，迪克注意到走廊的天花板上悬挂着许多彩色玻璃球。 穿过两道门就到达了修士们祈祷的地方，在这里七神的高大祭坛聚集在玻璃、黄金和水晶的穹顶下，富丽堂皇，远超君临红堡内的王室装饰。 圣堂教会也是七国最富有的组织，王室就欠着圣堂教会一百多万金龙币。 圣堂地板由大理石铺成，墙上巨大的窗子全部是七色的：红橙黄绿青紫，代表着七神的颜色。 在七神的水晶雕像下，迪克·维水掀开兜帽，拜见站在七神像下的早就等着他到来的七位大主教。 居中的一个巨大的胖子，胖得脖子都看不见了，全部是层层叠叠的肥肉，从脸上拖下来而挡住了脖子。手掌也是圆滚滚的白肉。他头戴七星水晶冠，是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 迪克·维水认识总主教，总主教自然不会认识他。 七神信仰是王国的官方宗教，并紧密的与司法制度和文化融合到了一起。在总主教的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七星圣经》。 圣经上记载着许多的道德条约，反对赌博，反对私生，诅咒乱伦、弑亲。《七星圣经》是教会主要的祷文。 迪克·维水注意到另外的几个大主教，有的在脖子上挂着一把小金属锤，这是七神中的向铁匠神宣誓的大主教，有的脖子上挂着一把如钥匙般乖巧的小剑，这是向七神中的战士神宣誓的大主教，每个大主教挂的饰物形状，代表了他宣誓信仰的七神中的某一位。 其中一位是女性大主教，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婀娜的少女水晶雕像，这是七神中的少女神宣誓大主教，水晶少女像代表了守护贞操。 在维斯特洛大陆上，只有两个地方的人没有信仰七神，其中一个是信仰旧神的北境，另一个是信仰淹神的铁群岛。 七神，是一个神的其中不同形态，其中天父神代表审判，信仰天父神的大主教的脖子上，就挂着一个黄金雕刻的手持天平的长须男人。 圣母神代表着母爱与养育。战士神代表着战斗中的力量，神像为战士佩戴着一把长剑。少女神代表着天真与纯洁，是保护少女贞操的神。铁匠神代表着手工艺与劳动，人们常在工作需要完成时，向铁匠祈祷力量。铁匠持有一把锤子。老妪神代表着智慧，拿着一盏提灯。陌客神（死神）代表着死亡与未知。 “你是谁？”胖得令迪克不忍直视的总主教说道，声音温和。 “我是凯冯·兰尼斯特爵士的代理人，泰温爵士死后，他是西境凯岩城的顺位继承人。”迪克说道。在圣堂里，他不能说自己是迪克·维水。这是个私生子的名字，而圣堂是个神圣的地方，私生子本身就是个污点。 这次的会面是一个绝密。是圣堂教会主动向西境伸出的手。 总主教看向陪同迪克·维水来的修士，修士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这名修士和凯冯·兰尼斯特本人交谈过，也是他带着修士们和迪克·维水一起把凯冯爵士护送到了西境的群山中。 “好吧，大人，我们就不转弯抹角了。史坦尼斯一世抛弃了七神，转而信仰从狭海对岸过来的红神，红巫女梅丽珊卓得到了史坦尼斯的宠信，她向光之王拉赫洛献祭人们的生命。在红堡内的伟大圣堂，今天早上就开始被红巫女安排的人拆除，她接着将还要铲除神木林里的树木，把神木林修建成红神广场，这是我们无法接受的。”总主教大人的声音说得后来已经非常严厉。 可惜他太胖了，说的话一激动，就喘息不已。 迪克担心他会被气息哽住而咽气！ “总主教大人准备怎么做？” “我们贝勒大圣堂的地下室里，可是存放着历代国王的遗体，七神才是历代诸王的信仰真神。我们决定向七神宣誓效忠乔佛里国王，愿意和乔佛里国王一道，赶走红巫女，禁绝红神信仰，推翻史坦尼斯一世。” “还有呢？”迪克·维水很清楚教会肯定还有其他条件。 “我们要乔佛里国王允许我们恢复战士之子。”脖子上挂着小剑的信仰战士神的大主教说道。 “战士之子”由信仰七神的骑士和平民组成，曾经是教会武装，被梅葛一世残酷镇压并解散。 战士之子包含有两个武装，第一是圣剑武装。 骑士们放弃自己的土地和财产，为七神而战。他们身着镀银铠甲，披挂彩虹披风，手持宝剑，宝剑的圆头有星形的水晶。他们对七神的信仰极其虔诚，而对敌人绝不宽恕。他们是教会的“圣剑”。 除了骑士圣剑，就是信仰七神的平民组成的轻装步兵，他们被称为圣盾武装。 圣盾有修士也有修女，男女不限。他们就像能战斗的乞丐帮，人数众多，在老百姓中拥有很高的威信，他们装备能找到的任何武器，往往是短刀和生锈长剑还有斧头或短棍；他们身穿的衣服上有白底红色的七芒星纹章。他们是教会的“圣盾”。 历史上‘战士之子’这个组织给七国的贵族和皇室制造过非常大的麻烦，有时候还凌驾于王室权力之上。 但战士之子后来被残酷的梅葛残忍的镇压。当时梅葛悬赏这两个组织成员的脑袋，圣剑的头皮一金龙，圣盾的一银鹿。最终两个组织被打垮，战士之子被解散，信徒的唯一武器是‘祈祷’，不被允许再次拿起武器。 0290章 谈判交易·双刃剑铸成 （求订阅支持。） * 放开教会武装，将是一把双刃剑。 但即使不放开教会武装，他们已经自己武装起来了。 救出迪克和凯冯的修士团，就是战士之子中的圣盾。 圣盾就是乞丐帮一般，圣盾修士以苦修为主，他们帮助普通百姓起名，主持婚礼，为孩子赐福，为穷人治病，并保护商人和旅人在路上的安全，如果商人和旅人提出要求，圣盾修士们会无偿护送他们到某地。 任何平民百姓需要帮助，找到他们，他们都会无私的提供帮助。不管你是乞丐还是铁匠，农夫还是猎人，一视同仁。 战士之子的武装，精锐是骑士组成的圣剑军团，有战马有铠甲有长剑，但是真正最有力量的，是平民修士们组成的圣盾：人数太多，不怕死，不怕苦，在民间有极高的声誉，消息灵通，越是穷人，越拥护他们。 而在七国，穷人是大多数，贵族和骑士毕竟是少数。 但是圣堂教会要想拥有自己的武装，需要一个法理上的合法性。 修建贝勒大圣堂的贝勒宣传的教会，向神祈祷是教会的唯一武器。教会百多年来，不拥有武装是所有力量达成的共识。不拥有武装，七神教会换来的就是王室和贵族力量的坚定支持。 现在的史坦尼斯一世也没有说不支持七神教会，但他在见识了红袍女梅丽珊卓的强大之后，在亲眼见识到了一场大火烧垮掉了西境的精锐大军，又得知泰温·兰尼斯特被影子杀死之后，他同时也支持红袍女红神教的信仰：允许她修建红神庙和红神广场。 这触犯到了七神教会的痛处。 他们感觉到了生存的危机。 一旦史坦尼斯一世强力支持红神教，他们七神教会的国教地位将岌岌可危——事实上危险已经来临——一旦红堡内的红神庙修建成功吗，红神广场修建成功，信民们将越来越多的人去信仰红神脚，信仰光之王拉赫洛。 这是七神教会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们需要教会武装——当神无法出面干涉邪恶的时候，他们必须站出来。 迪克·维水不知道总主教叫什么名字，因为一旦成为修士，就跟尘世的自己毫无关系了。总主教就是神子，俗世的名和姓都已经消失。 信民们称呼总主教，只能以主教的某个特征称呼他——没有人知道他在俗世的名字，他也没有了任何名字——这有个麻烦，一代一代的总主教写进主教圣典的时候，笔者只能绞尽脑汁的用某个特征来代指他，这就是没有名字的苦恼。 在历史上，有石头总主教称号，有胖子总主教的说法，石头总主教在他成为修士之前，是一个石匠，他成为修士后名字就消失，成为总主教后更是神子，不会再有人知道他的本来名字。 迪克·维水虽然担心教会武装今后会压过王室，这在历史上有过这样的经历，国王和王后都曾经被教会武装抓起来进行审判——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那么，大人，我们需要得到乔佛里一世的国王谕令。”肥胖得不像话的总主教说道。 有了这个律法上的承认，他们组建战士之子就名正言顺，今后史坦尼斯一世被推翻，乔佛里一世回到君临，王室强大后要想解散他们的武装，他们就能拿出国王谕令抗衡。 凡事，首先要有个律法上的合理性。 迪克·维水说道：“总主教，我会在二十天内，拿到乔佛里一世的国王谕令并交到您的手中。” “越快越好！”总主教说道。 “骑士圣剑武装，你们现在就可以组建，无须等到国王谕令到手，因为从西境来回，是需要时间的。” “我们知道。”脖子上挂着战士小剑的大主教说道，“希望大人立即动身，向乔佛里国王致以我们忠诚的祝福，七神保护乔佛里一世。” 迪克·维水却并不动，七神教会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西境还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总主教，我们希望教会免除王室的欠款。”迪克·维水说道。 王室欠款一百多万金龙，等乔佛里一世回到君临红堡，教会有权力向他要钱。 七大主教交换了一下眼神，迪克·维水看出七人的意见并不一致。 “我可以等！‘迪克·维水说道。 于是，七大主教进了一个祈祷室开会商议，一会儿后，七大主教一一离开，只剩下了胖胖的总主教，他微笑面对迪克·维水：“我们同意了你的请求，教会免除王室的一百多万金币的欠款。但乔佛里国王回到君临登上铁王座之后，不得再出王谕令解除我们的战士之子。教会有权永久保留自己的武装——战士之子。” 这是个很过分的要求。也许教会的本意就是想借此机会谋求更大的权力。战士之子有个可怕的地方，就是他们打仗没有畏惧，不怕死。弱点就是除了圣剑武装，轻步兵圣盾武装缺乏系统的军事训练，大军作战的水平有限，更不懂战阵，不懂配合和阵型，跟山林里的野蛮部落的战斗水平相当。 “我会向乔佛里国王转达总主教的条件。”迪克·维水说道。 “如果乔佛里国王不同意，蓝礼国王的大军也距离君临不远了。”总主教语含威胁。 “我想，乔佛里国王会同意的，但我仅仅是凯冯公爵的使者，我无权做出王室决定。” “希望一个月内，我们能达成双方都满意的共识。”总主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迪克·维水心里微微不安，其他主教都走光了，那就是不会再做出任何更改的暗示，总主教的条件必须要答应才成。 怕只怕放出教会武装出来之后，这就是放了一只猛虎归于山林，今后乔佛里一世回到君临坐上铁王座后，无法抗衡教会力量。 但是现在的西境别无选择。 教会力量推翻了史坦尼斯一世之后，并不愿意立蓝礼，为什么？他们选择的是和刚刚兵败的乔佛里合作，为什么？蓝礼公爵的大军十万，是西境目前总兵力的五倍。 也许对付一个孩子比对付一个成年人更容易。也许，教会总主教知道蓝礼的不洁，但是，同样的，也有乔佛里是乱伦生出来的孽种的传言，总主教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传言。并且，瑟曦乱伦，在法庭的审判上，已经被艾德·史塔克判定。 这其中有猫腻——迪克·维水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猫腻——但一定有猫腻！ “如你所愿，总主教大人，告辞！”迪克·维水拉上帽兜，快步走出圣堂。 0291章 莎塔雅的姑娘窝·无面双雄 （求订阅支持！） * 入夜。 迪克·维水走进旧城区最著名的姑娘窝塔雅的姑娘窝，上前来迎接他的是两个漆黑如夜的女孩子，他不确定其中一位谁是老板莎塔雅。 莎塔雅来自盛夏群岛，在维斯特洛大陆的南边大海中的一个岛屿，岛上的人们的皮肤黑如夜晚，身穿羽饰。 稍微近一点，迪克才分辨出两个女子在朦胧的蜡烛灯光下看起来相貌有几分像，就好像姐妹。 迪克优雅的牵起其中一位女子的手，亲吻了她的手背：“莎塔雅。”他说道，“我愿意出五百金龙，就只求和你共欢一晚。” “大人，我女儿只需要三百金龙。”莎塔雅指指身边更年轻的女孩子。 “芭芭拉小姐，我很荣幸。”迪克拥抱了芭芭拉，亲吻了她的嘴唇，“夫人，我想坚持要你，芭芭拉更娇艳，还是留给年轻人吧。” “大人看起来非常年轻啊！”莎塔雅和芭芭拉母女拥着迪克上二楼。 二楼的客人休闲室是恩客们挑选姑娘的地方，里面有好几个恩客一边在喝酒，一边在和姑娘们调笑，说着下流的荤段子。 恩客和姑娘们都笑成了一团。 其中的几个恩客，是迪克·维水今晚的目标：勇士团的新任团长班克罗夫特，副团长巴泽尔，以及他们身边的三名侍卫。 迪克·维水今晚要以一人之力，挑了这个勇士团。——先杀团长和几个最厉害的小头目，然后凌晨大家睡得正香甜的时候去勇士团的别墅里放火，堵死大门出来的路就好。——用剑堵死通路。 “嘿！”一个非常亲切柔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莎塔雅，今晚我要你，不管你要多少金龙，我都愿意。” 双手挽着莎塔雅和芭芭拉细腰的迪克·维水回头，他看见了大厅的一个黑暗角落有个小圆桌，那人从小圆桌处走出来，是一个非常优雅，穿做昂贵的天鹅绒外套的男子，他的头发一半是白色一半是红色，神态悠闲，笑容甜美。 迪克·维水的瞳孔一缩。 “贾昆·赫加尔，今晚我可不行的哦。”莎塔雅嘻嘻笑道，“大人，我给你安排两个里斯的女孩子吧，你今晚是喜欢火辣的还是纯洁的？或者是野蛮的，也或者三者兼得，她们的技艺跟昨晚的女孩子一样，都是超一流的。我保证让你满意！” “这位朋友要谁，我就要谁。”贾昆·赫加尔笑道。 芭芭拉上前拥抱贾昆，手摸上贾昆的腿：“大人，你真会开玩笑，这位大人是我的新恩客，你就别开玩笑了，影响我好不容易才看中的一个英俊骑士，你好令我伤心哦。” “不，芭芭拉，告诉你的这位恩客，他今晚要谁，我就要谁，而且，我比他多出一个金龙，或者两枚也行。”贾昆·赫加尔笑道。 迪克·维水淡淡说道：“我今晚谁也不要了，再见了，莎塔雅，我明天再来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龙，也许有十几个，也许有二十几个，他从莎塔雅的胸口放进去，惹得莎塔雅咯咯娇笑。 “我今晚也不要了，但我的小费得是这位朋友的一倍。”贾昆·赫加尔掏出一个钱袋，拉开芭芭拉的裙服，塞进芭芭拉的私处，“五十金龙，芭芭拉。” 迪克·维水在莎塔雅的嘴唇上一碰，轻轻推开莎塔雅，转身就下楼。 贾昆·赫加尔的手在芭芭拉的小屁屁上一拍，说道：“我要跟我的朋友出去聊聊天，芭芭拉，等我回来，今晚我要你好看。” “大人，我洗干净了等着你哦。”芭芭拉吃吃笑道。 迪克·维水一出去就隐藏于楼房的暗影中，就仿佛消失了。他向前疾走。贾昆·赫加尔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 两个人翻过了蕾妮丝丘陵，迪克·维水走向跳蚤窝。 跳蚤窝是个晚上几乎没有黑甲军巡逻的地方，十字街头彻夜出售一种著名的黄褐汤，价格便宜，里面有美味的大块小块的肉，那些肉，千万别去打听是什么肉，也许是老鼠肉，也许是哪个倒霉鬼腿上的肉，总之，汤美味便宜又好喝就是了。 迪克在黄褐汤大锅前站住：“贾昆·赫加尔？” “是我！” “我请你喝一碗黄褐汤吧。” “好啊，不如喝两碗汤吧，你一碗我一碗，我请客。”贾昆·赫加尔弹出一枚金龙，金龙掉进黄褐汤里，发出啵的入汤声，老板眼尖，看见了金币上的龙。 一枚金龙，足够买这么几大锅黄褐汤了。 老板大喜，忙伸出勺子去捞金龙。 迪克心中一震，他刚才在黄褐汤里下了毒，但是对方的金龙币丢进黄褐汤，却瞬间把毒给解了。下毒容易解毒难。你得知道毒的配置秘方，才能针对毒药进行解毒。 迪克说道：“谢谢老板，我突然不想喝了。” 老板捞起金币，大喜，忙道：“大人，喝一碗再走吧。”他这话是对大方出书的贾昆·赫加尔说的。 “谢谢老板，我也突然不想喝了。”贾昆微笑，亲和，真诚，讨人喜欢。 迪克·维水迅速走进黑暗中，走进窄巷。 在跳蚤窝，一个人进入窄巷，在晚上，基本上就是在找死。 这里面的黑暗中，可能什么人都有，就是不会有好人。 贾昆·赫加尔跟着走进窄巷的黑暗中。 奇怪的是，窄巷里有好几个人的刀都抽了出来，却又慢慢的插进了刀鞘，迅速走人。 只因为那迪克·维水站住说了一句话：“兄弟，借这地方办点事，你们是选择死在这里呢，还是选择换个地？” 他的窄剑没有出鞘，说话轻言细语，那帮亡命徒自己收起刀剑走人了。 贾昆·赫加尔走过来，距离窄剑的一剑距离，站住。 “别逼我。”迪克·维水说道。 “我没有逼你。”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杀勇士团？” “勇士团是把刀，看握在谁的手里，要杀就应该去杀握这把刀的人。” “你是握这把刀的人？” “我曾经是，现在已经不是了，我和握刀的人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 “那我自由了，你的任务无须我俩？” “是的。” “那我可以走了？” “是的。” 迪克·维水慢慢走过贾昆·赫加尔的身边，走出窄巷，在大街的明亮火炬下，他终于站住：“贾昆，你为何来找我？” “你是我们教出来的弟子，我不想看见你死，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你无法进入红堡去复仇，红堡有魔龙的火焰魔法的印记，我们的黑暗易形无法进入。” “那你是如何进入的？” “需要火术士的古老咒语卷轴。” “我知道火术士公会在哪里。” “是的，我也知道，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火术士，也没有了任何卷轴。” 迪克·维水一震，他转身，看着慢慢跟出来的贾昆·赫加尔：“谁能无声无息的带走了所有的火术士和他们的卷轴？”这实在太令人震惊了。火术士公会的人被人搬空，他竟然没有听到一点这方面的消息。 “威尔！” “勇士团也是威尔的刀？” “是的，这把刀暂时借给了史坦尼斯一世。” “威尔是一名守夜人。” “是的，火术士公会的人被全部请去了绝境长城。你的瑟曦也在威尔的手上，还有你的两个孩子托曼和弥赛拉，你如果要和威尔刀兵相见，你不是他的对手。” “哦？” “他也会易形术，在两个人都会易形术的情况下，剩下来的就是剑术。” “他的剑术我不能敌？”迪克·维水微微一笑。他十五岁，剑术就在西境没有了敌手。如今算一算，他在剑术上又多练了十七年。在学了窄剑剑术后，他的剑术再次精进，更上一层楼。 他自认一对一决斗，剑术不会落败于任何人。 “除非你有一把瓦雷利亚钢剑！”贾昆·赫加尔微笑，就好像是迪克的亲人那般亲和温馨。 0292章 被诅咒的赫伦堡 七国最大最高城墙最厚的城堡，就是河间地的赫伦堡。 威尔站在赫伦堡的大门下，抬起头看塔顶上的投石机，投石机小得就像一只蜻蜓。 赫伦堡的兰尼斯特军早就逃之夭夭，城门大开，城堡里面却有余烟缭绕。 兰尼斯特军三天前逃走的时候，把城堡里面能点着的都点着了，大火烧了几天几夜后终于熄灭，如今只剩下几缕青烟未绝。 三叉戟河流的夜袭一战，虽然不是兰尼斯特军的主力，却也是一场大胜。发动袭击的军队，也并非谷地军队的主力，而仅仅是九星城的一支先锋军的三百余骑兵。 艾德·史塔克在得胜后，遣回了强行拉来凑数的农夫，猎人，渔民和山民，命令谷地的老弱病残三千人就地驻扎，他自己在处理完一系列的事务后，带着威尔一行人，黑鱼的血门轻骑队，先锋赛蒙·坦伯顿的一千精兵，放出风声，要攻打南边不远的赫伦堡。 消息放出后，赫伦堡的兰尼斯特守军立即连夜逃走。 而艾德·史塔克就率领着一千余精锐缓缓而行。 放出消息，把敌人惊走，然后不费一兵一卒取得赫伦堡，是艾德·史塔克的用兵之道。 威尔，艾德·史塔克，黑鱼，艾莉亚，赛蒙·坦伯顿并肩走在最前面。 后面跟着大吉莉，安盖，提利昂，波隆，北境侍卫队长乔里·凯索，埃林，哈尔温，舞蹈老师西利欧等人；在后面就是北境众侍卫和赛蒙·坦伯顿的侍卫。 威尔越走越惊讶，城墙之厚，超过了他的想象，一个杀人洞接着一个，一连走过十二对杀人洞口，就好像穿越了绝境长城的地下一段隧道的感觉。 这城墙的厚度，至少有六个临冬城城墙加起来那么厚。 如果要强行攻击这样的城堡，不付出数倍的代价，连杀人洞都无法闯过。 在见识到了赫伦堡的城墙厚度和杀人洞里的箭孔机关之后，英勇善战的赛蒙·坦伯顿都收起了对艾德·史塔克的小觑之心。 他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策略无疑很好！ 穿过城墙后，里面的院子也是非常的宽，一千多军队全部进入赫伦堡，在院子里安顿下来，不过占据了四分之一的空地。就算再进来三千人，院子也有富余。除了院子空地，还有五座非常巨大的塔楼，塔楼里面还能容纳下几千人。 “赫伦堡的地面面积，是临冬城的三倍。塔楼面积就更多了，起码是十倍。在维斯特洛大陆，没有任何城堡能跟赫伦堡比。仅仅是刚才我们走过的门楼，就跟临冬城的主堡一样大。”艾德·史塔克对威尔说道。 两人下马，艾德·史塔克带着威尔走进焚王塔，大厅的高度令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而进入房间后，惊讶声再次此起彼伏，大吉莉看的目不转睛，她一路走来，见识到了七国的真正的城堡，而这个城堡之大，再次令她难以置信，就算是巨人，也能住进这个城堡里，住进这些大到令人无法相信的房间来。 艾莉亚同样看得眼睛都瞪圆了，两匹狼在她的脚边绕来绕去。 焚王塔是赫伦堡的主堡。 塔楼顶端已经歪斜得很厉害，好像随时会倒塌下来。巨大的岩石成流质状扭曲，那是征服者伊耿骑着他的巨龙造成的结果。 侍卫和军队开始灭掉残余的暗火，后勤士兵则开始清理厨房，军械库和储藏室。一大帮下人被放了出来。他们在兰尼斯特军撤离之前躲了起来，避过了一劫难，但是大多数人都被强行带走了，反抗的人都被杀死。 “父亲，这塔楼有名字吗？”艾莉亚问道。 艾德·史塔克说道：“艾莉亚，这五座塔楼的原名如今已经不为人所知，它们被新的塔名所替代，我们现在身处的主堡名叫焚王塔。” “焚王塔？好可怕的名字！”艾莉亚笑嘻嘻的说道。她嘴上说着可怕，言语里却好像没有几分可怕。 “原赫伦堡的主人赫伦是铁群岛和河间地的王，统治着这片肥沃的土地，他花了四十年才修建起这个巨大城堡，数千人死在修建这座巨大城堡的工作中。城堡完工后，被夸耀为维斯特洛大陆上无法攻破的平原地城堡，他的话是对的，直到伊耿骑着他的龙的到来。” “龙焰隔着墙壁把藏身于主堡岩石下的赫伦王给烧死了，于是赫伦堡的主堡就得了个焚王塔的名号。你看见那座桥了吗？它把焚王塔和另外一座塔连接了起来，那座塔叫做寡妇塔。” “为什么叫做寡妇塔？” “凡是住进这座塔的历代男主人都不幸死了，只剩下寡妇，寡妇们都住在那座塔里面。在主堡后面额塔叫做厉鬼塔，传说里面有赫伦王和历代城主的鬼魂。” “是真的吗？”艾莉亚无疑相信了。 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也许是真的吧，凡是住进赫伦堡的家族，都灭族了，最后的河岸家族，也仅剩下河安妇人住在寡妇塔里，如今她也被兰尼斯特给杀了，唉！河岸家族也再无继承人。”艾德·史塔克叹口气。 他想起了在伊耿历281年，显赫富强的河安家族在这里举行了影响深远的赫伦堡比武大会。在这里，十五岁的詹姆·兰尼斯特被伊里斯·坦格利安钦点为御林铁卫，他也是历史上年纪最小却武艺不凡的御林铁卫，在他披上白袍意气风发准备参加比武的时候，被伊里斯命令他独自一人返回君临去独守梅葛楼，并且不允许他再多说一个字。 也是在这里，雷加·坦格利安王子击败了所有的对手，获得了长枪比武的冠军，他绕过自己的妻子多恩的伊莉亚公主，向莱安娜·史塔克献上了爱与美的桂冠，从此播下了篡夺者战争的种子。 不久以后雷加和莱安娜私奔，艾德的哥哥被疯王用绳子扼死，父亲被疯王用火烧死，疯王要谷地领主琼恩·艾林送上劳勃和艾德的人头，由此叛乱终于爆发。河安家族率领封臣和骑士选择了忠于王室，被劳勃和艾德，还有琼恩的联军大败，河岸家族的男丁几乎全部战死，家族从此一落千丈。 这是一座充满了不祥传说的城堡。 任何一个得到城堡的贵族家族都遭到了不幸的命运。据说由于赫伦的恐怖统治，城堡被诅咒而且闹鬼，传说赫伦将人血与泥灰混合来筑城。 在赫伦之后，曾经的哈罗威家族，斯壮家族，罗斯坦家族，以及河安家族，都全部灭亡。 艾德·史塔克心中掠过赫伦堡的种种过往，心里突然隐隐不安，如今赫伦堡被我拿下，难道我史塔克家也将遭遇不幸？ 艾德·史塔克将在这里等待水路而来的谷地大军，然后合兵一处，救援君临。 “报！”黑鱼的侍卫陪着学士进来，学士手里拿着两封信，神情激动，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0293章 大捷军情·奇怪来信 “大人。”黑鱼的学士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艾德·史塔克接过信，如北境冻土般的神情难得的舒展开来，他看向提利昂，“提利昂大人，你也许需要回避一下。” “有我不能听的秘密？艾德大人，你放心，我现在的身份是守夜人。除非得到王赦，否则我这一辈子都是守夜人。”他双手一摊，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大家都是哈哈一笑。 艾德·史塔克不笑，说道：“提利昂大人，泰温大人……还有西境的一万大军，在泪痕湖被梅丽珊卓带的勇士团和黑甲军击溃了。” 烧光换成了击溃，艾德大人觉得说出烧光两个字，有些残忍。 众人一愣，随后爆发出了欢呼声。 提利昂的眼珠转来转去。他不相信。 勇士团他清楚，一个以残忍和杀戮为名的雇佣军团，人数不多，巷战还行，要论到大规模的阵型战，他们不堪一击。至于黑甲军，也根本不可能是西境的一万大军的对手。黑甲军最多人数，也不过三千人。三千对一万？在平坦地势上，怎么可能赢？ 还有，凡是大战，泰温公爵都是在队伍的最后，最安全的位置上，身边跟着他的最忠诚的五百重甲骑兵。 身先士卒，在泰温公爵这里，从来没有过。一旦情况有不对，第一个先走的，肯定是泰温公爵。 艾德·史塔克把信递给威尔，威尔看完，看了提利昂一眼，卷起了信。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提利昂说道：“威尔大人，是不是我的父亲大人真的战死了？他中了什么暗算？” 艾德·史塔克抬起手，止住大家的欢呼。 威尔说道：“提利昂，泰温大人死了，西境军的精锐几乎损失殆尽，泰温大人的最忠诚的封臣和骑士们，有九成的人被烧死，还有一些被泪痕湖淹死了，只有极少数的人逃脱。” “泰温大人就这么被烧死了？”提利昂声音里并无悲伤，也无欢喜，他不相信。 “夜晚，他们在开军事会议的时候，遭到了火袭。据说，泰温大人是被影子杀死的。”威尔说道。 “影子杀人？”提利昂瞪圆了他的一绿一黑的眼珠。 “是的，就是影子杀人。梅丽珊卓是红神祭师，光之王拉赫洛是影子和火焰的神。”威尔说道。 提利昂瞪圆了眼睛，跟众人的吃惊表情一致：“看样子，西境遭到了天谴啊。威尔大人，你要我做守夜人，有先见之明。” 艾德·史塔克声音沉重：“提利昂大人……” 提利昂做出一个了解的表情：“我没事，泰温公爵虽然生了我，也养育了我，但我们彼此憎恨。如今好了，他解脱了，我也解脱了。艾德大人，如此大捷，应该立即告诉外面的一千兄弟们，让大家都狂欢起来，大醉一场。” 威尔拍拍提利昂的肩膀，提利昂歪歪头耸耸肩，说道：“我心硬如黑铁，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布拉佛斯人说，人皆有一死。” 赛蒙·坦伯顿说道：“大人，我们应该立即挥军西进，灭了西境。” 黑鱼说道：“艾德大人，西境泰温公爵死，一万大军被烧光，我们不用等水路大军了，应该立即沿红叉河西进，收服河间地的所有土地。” 威尔说道：“泰温公爵一死，所部大军被烧光，河间地的失地不用收复，一夜之间，兰尼斯特的军队会全部缩回西境。这个时候，我们应该马上发渡鸦给霍斯特公爵……” “霍斯特公爵应该和我们同步得到了消息。”艾德·史塔克说道，“信息是史坦尼斯一世发出来的，要我们放心，君临城危机已经解除。” “不是通知霍斯特公爵出兵扫荡兰尼斯特大军，而是让他派出心腹，打扮成兰尼斯特的残兵，混进金牙城。金牙城易攻难守，泰温公爵去偷袭君临的人不过一万，那么在金牙城，至少还有五千精兵协防金牙城。一旦金牙城加强警戒，西境其他地方的军队增援金牙城，也许一年半载，我们也无法攻下金牙城。”威尔说道。 “好主意！”赛蒙·坦伯顿说道，“艾德大人，就让我的一批死士冒充克雷赫家族的野猪士兵，装成残兵，混进金牙城。” 克雷赫的壮猪李勒军团被夜袭击溃，先锋军抓住了几百克雷赫俘虏，军旗铠甲家徽什么的一应俱全。 “我也去！”黑鱼说道，“我了解西境克雷赫家族的情况，言语间不会漏出任何马脚。” 艾德·史塔克眼望威尔，他希望威尔能够一起去。 说到暗杀，潜行，埋伏，剑术格斗，于大军中取统帅首级，在这里的所有人，无人能挡住威尔。 威尔说道：“艾德大人，攻打西境的战役我就不去了。艾德大人，赫伦堡后面就是神眼湖，我和提利昂等人，要去神眼湖的千面屿上看看传说中的绿人组织到底还存在不存在？” 本来君临被泰温偷袭，威尔只计划让波隆陪着提利昂去神眼湖中的千面屿，如今君临城危机解除，泰温被杀，西境精兵强将被一网打尽，河间地大军，北境大军，谷地大军三路大军攻打西境，兵力将领斥候每一样都绰绰有余，他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和提利昂一起去神眼湖中的千面屿。 如果事情顺利，龙石岛将交给提利昂去负责开采黑曜石，然后用船运到东海望，让森林之子参与一起制作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箭矢。 威尔得为真正的战争提前做好一切准备，跟未来的活人与死人的战争相比，现在的战争就是孩童的游戏。 “好吧。”艾德·史塔克把手里的第二封信递给威尔。 这是一封非常奇怪的信，艾德·史塔克读了一遍，完全看不懂任何的信息。其中有一些字他都根本不认识，组合在一起的字母并不出奇，就是平常的字母，但是那些组合，却是第一次看见。 整封信很长，却没有一句能够读通顺，半句都不通。 这封信来自君临，却并不是史坦尼斯一世的信。信是写给威尔的，信的末尾，画了一只小老鼠。 0294章 瓦里斯的信·舞蹈老师辞行 艾莉亚踮起脚尖看信。 威尔一笑，把信递给艾莉亚。 艾莉亚能认识一些字，但是没有一句能读通顺，字句连接起来想，也摸不着头绪，毫无意义。 除了信开头的威尔大人之外，其他的任何字句都看不懂。 除了威尔自己，谁也看不懂这封写给威尔的信是什么意思。 “小老鼠是什么意思？”艾莉亚问道。 “生活在地下，不能见光的人。”威尔说道。他之所以把信给艾莉亚看，是要告诉艾莉亚看这封信的诀窍。艾莉亚认识字，这点比大吉莉强。他要艾莉亚加入他的圣裁堂，艾莉亚是唯一一个想都没有想就痛快答应了的人。——因为威尔是艾莉亚的朋友！ “生活在地下，不能见光的人，应该也不会认识字。”提利昂说道。他很敏锐。 教育是贵族和骑士才有财力和地位享有的自由和服务，大多数平民的识字能力都低下。一些追随领主和骑士的侍卫和事务官的子女，也有接受学士教育的好机会。 “的确，但有些小老鼠不一样的。”威尔笑道。 “哦，我只知道瓦里斯养的小小鸟儿会接受识字和书写的专门教育，他们中的很多人，还能看懂复杂的账本。瓦里斯在君临还有个专门的秘密场所，教他的小小鸟儿识字认字，盗窃技术，以及一些小的杀人技巧。” 威尔微笑，收起信，不接提利昂的话。 侏儒一针见血，太厉害了，而这里又人多。 这是威尔精心设计的一条线，如今终于收到了回音。 瓦里斯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这封信，词语的A字母会用B字母代替，而B字母会用C字母代替，这是威尔设计出来的一种全新的拼写方式，不知道这个规律的人，拿到这封信，什么意思都推敲不出来。——这其实就是简单的字母代替法，拿到信得先翻译过来，才能看懂这封信究竟写的什么。 这是狭海对岸的瓦里斯写给威尔的信。 威尔救了瓦里斯，在瓦里斯安全抵达狭海的潘托斯城的时候，随船的某人会给瓦里斯一个包裹，这个包裹里面，有威尔对瓦里斯的交代，以及告诉瓦里斯的联络方式和写信技巧。 在君临黑牢的时候，威尔救瓦里斯出来，送他上船，没有对他交代任何事情。——瓦里斯是懵懂无知的就宣誓加入了圣裁堂的人，为了活命，谁都愿意昧着良心说一些假话，宣一些假誓，瓦里斯也不例外。 但威尔给他的包裹里面，却是写了一些瓦里斯关心和不解的事情，还有一些东西，也是交代瓦里斯今后能用得上的宝贝——比如能消炎的药膏。甚至还有几条令瓦里斯半信半疑的预言，以及告诫瓦里斯需要注意的事情。——一些今后会得到验证的预言和事情。 瓦里斯得到了自由，回到了自己发家致富的老地方——他从小就熟悉的狭海自由贸易城邦，他本可以对威尔的一切置之不理，但是，如威尔所想，瓦里斯给威尔来信了，通过他在君临的小老鼠们。 这种联系，跟忠诚无关。 瓦里斯他也只忠诚坦格利安家族，不会忠诚威尔，更不会忠诚他一无所知的圣裁堂。宣誓都是彼此欺骗对方信任的手段。 小老鼠是瓦里斯最初在狭海自由贸易城邦里面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络系统，小小鸟儿是他在君临做情报大臣时候建立起来的新系统。投靠了一个新主子，为自己的情报系统起个新名字是理所应当的。 而当他被迫离开君临后，威尔在给他的信里，故意以圣裁堂裁决使的身份命令他把小小鸟儿的标志改回最初的小老鼠，现在从这封信的落款标识来看，瓦里斯接受了威尔的‘命令’。 * 黑鱼带着一百多死士伪装成克雷赫家族的野猪士兵出发了。 在这之前，艾德·史塔克给奔流城霍斯特公爵的信也早已发出，艾德采纳了威尔的建议，在信中告诉霍斯特公爵，派奔流城的心腹侍卫们伪装成溃逃的兰尼斯特军队，混进金牙城，准备里应外合。 三叉戟河夜袭大捷，赫伦堡不费一兵一卒被拿下，偷袭君临的西境大军被一把火烧个精光，领主泰温公爵被诛杀，这些信息将令整个西境军队战意全无，占据了红叉河蓝岸土地和城堡的兰尼斯特军必然会连夜逃回西境，必经之路就是金牙城。 而一直坚守在奔流城的霍斯特公爵必然会闻风而动，率军主动截杀想返回西境的兰尼斯特军，溃败的逃军将如蚂蚁，而派出心腹侍卫们易装打扮后乘机混进这些残兵队伍中，一起涌进金牙城，是个不错的军事谋略。 只要金牙城破，西境的大门就被打开，北境谷地和河间地三国军力是西境的数倍，士气如虹，灭掉西境不过是时间问题。 威尔的策略再次得到艾德·史塔克的高度赏识。 “艾德大人，我要告辞了。”舞蹈老师西利欧·佛瑞尔说道。 他已经和艾莉亚提前说了，艾莉亚的眼圈微微发红，但脸上却强装出笑意。小姑娘很好强！ “哦！”大家都很意外。 艾德也同样如此。 “威尔大人的风之灵剑术比我的水之舞还精妙，风之灵更适合艾莉亚学习，它本身就是女子剑术。我教授艾莉亚的任务完成，留下来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战争也不是我喜欢的东西，我想从这里去白港，去会一会在白港的那些布拉佛斯的老朋友们。” 白港，是北境的最大港口城市，也是维斯特洛大陆第五大城市和港口。 在伊耿和他的龙发动征服战争前一千年，北境之王将领地赠与从河湾地迁徙而来的曼德勒家族，得到了曼德勒家族的誓死效忠。曼德勒家族在白刃河的入海口建立了一座城市，外挡海盗兼发展自由贸易，最终形成了如今的北境最大全维斯特洛大陆第五的港口城市：白港。 白港有很多剑客和自由贸易城邦的骑士，佣兵和流浪武士，西利欧·佛瑞尔也是在白港被曼德勒族长找到并送到临冬城做了艾莉亚的舞蹈老师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场战争也不是西利欧·佛瑞尔的战争，他是个流浪剑客，到处流浪才是他真正的生活。 送别西利欧，威尔也向艾德·史塔克辞行，他要和提利昂一起，去神眼湖中的前面屿，探寻神秘的绿人组织。 0294章 平民·骑士·龙石岛伯爵 波隆说道：“威尔大人，艾德大人，几天前的黑夜突袭克雷赫军队，我们折了两个好兄弟，大猩猩和尖牙，在中军帐，我们没能抓住敌军统帅，结果身陷重重包围，情势危急，眼看到最后，就只有威尔大人一人能突出重围……” 威尔说道：“波隆，你究竟想说什么？” 提利昂嘿嘿一笑：“没有荣誉和忠诚的佣兵还能说出来什么，要他卖命没问题，他的人生信条就两点，第一是金龙币，第二是女人。” “波隆，你现在已经不是佣兵。”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大人说得对，所以我不再忠于金龙币和女人。” “你想要什么？” “看在夜袭大捷和我们突袭敌军中军帐杀死李勒·克雷赫的功劳上，我希望艾德·史塔克大人能赐予于我骑士的荣誉。”波隆说道。 威尔大人并不是骑士，所以不能赐予波隆为骑士，就算他是长城军团的领袖也不行。 艾德·史塔克目不转睛的看着波隆，波隆神态自如。 安盖看一眼大吉莉，再看一眼威尔，目光扫过小恶魔和其他的北境侍卫、戴蒙·坦帕顿先锋将军，底气不足的说道：“威尔大人，艾德大人，我不知道需要建立什么功劳才能被赐予骑士的荣誉，夜袭大战，是我的长弓硬箭率先撕开高墙上兰尼斯特十字弓手的防御，在突进中军帐的战斗中，李勒·克雷赫是被我一箭射死的……” “但你们并没有砍下李勒·克雷赫的首级。”艾德·史塔克说道。 “是的，因为我们想冲进中军帐去砍下克雷赫家族族长罗兰德·克雷赫和他的继承人泰伯特·克雷赫的首级……”波隆说道。 艾德·史塔克说道：“相比于你们的勇武，威尔大人在君临运筹帷幄，帮助史坦尼斯一世坐上了铁王座，此等伟业，理应授予威尔大人为骑士的荣誉。” 呛！ 艾德·史塔克从乔里·凯索的背上抽出巨剑寒冰：“威尔大人，请跪下！” 威尔一怔，随即单膝下跪。 艾德·史塔克手握寒冰，朗声说道：“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史坦尼斯一世之名，我临冬城的公爵与北境守护，东境守护，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在此赐予威尔·曹骑士之荣誉。学士。” 随军学士躬身而来：“艾德大人！” “请宣誓骑士宣言！” “是，大人！” 学士面对威尔，朗声诵誓言，威尔跟着宣诵： ——“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 ——”强敌当前，不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上帝，忠耿正直，宁死不屈，保护弱者，无违天理!” ——“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敌；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平民战斗；我发誓帮助向我求助的人；我发誓不伤害任何无辜的妇人；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孩子；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在学士的带领下，威尔诵誓毕，艾德·史塔克的寒冰巨剑在威尔的头上点一下，右肩膀和左肩膀各点一下，微笑道：“起来吧，骑士大人。” “谢艾德大人。”威尔起身，艾莉亚面带喜色，为自己的朋友成为骑士而开心。大吉莉则不以为然。在绝境长城外，大家都是自由民，生而平等，没有什么骑士领主之分，自由民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面对国王，自由民无须下跪，任何事情，自由民都有权发言并参与。 大家都过来祝贺威尔成为了骑士。 “威尔大人，请面对新旧诸神跪下。”艾德·史塔克说道。 威尔心中异样，其余人听起来都觉得惊异，艾德公爵用了敬语，请威尔再次下跪，不是对他，而是对诸神。 威尔再次单膝下跪。 艾德·史塔克把剑搭在威尔的右肩，沉声说道：“威尔大人，你是否愿意为黑夜中的利剑，守护王国的坚盾，忠诚于国家，从今天直到永远?” “是的，公爵。” “你是否愿意发誓，终此一生外抗强敌，内除恶奸，带领长城军团，诚实的谏言于北境守护和东境守护艾德·史塔克暨全境守护史坦尼斯一世的绝对的服从。” “是的，公爵。” “你是否愿意保护国家的权利，无论前途艰险，始终与北境守护东境守护暨史坦尼斯一世并肩作战，造福子民，惩罚王国敌人?” “我愿意，公爵。” “那么，起来吧，威尔大人，长城的军团领袖，龙石岛的伯爵大人。从今天起，艾德·史塔克的龙石岛领地已经赠予于你，你可以把他纳入长城军团的新赠地，你可以带领长城军团在龙石岛建设贸易站，那都是你的自由，伯爵大人。” 只不过一会儿时间，威尔从平民守夜人身份晋级为骑士，再从骑士成为了领主。——在长城，虽然晋级领袖或者总司令并不看你的出身地位，但是在七国的任何地方，和任何贵族骑士打交道，骑士身份或者是领主身份，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维斯特洛大陆，是一个奇幻世界，也是一个骑士世界。 龙石岛可以作为他的私人财产，也可以成为军团的共有领地。如果长城军团要做贸易，龙石岛无疑是最佳的一个贸易中转站，过往的商船，途经龙石岛水域，长城军团的人有权收取一定的税务。 而威尔在君临费尽心思以艾德·史塔克之名争取到龙石岛，目的是为了开采龙石岛下的龙晶：学名黑曜石，魔法名冰冻火。 龙石岛属于长城了。 威尔大喜，站起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艾德·史塔克露出笑容：“波隆，安盖，你们是威尔大人的兵，要晋级为骑士，请向威尔大人提出请求。他现在是龙石岛伯爵。” 威尔从骑士到领主身份，已经有资格赐封骑士。 其实，骑士就可赐封骑士，只是赐封的人身份越高，被赐封的人荣誉也越高。 要是信仰七神，还得去大圣堂里跪在战士的神像下，在修士的帮助下涂抹七色圣油，并在圣堂宣誓，放能成为骑士。也有在战场上，将军或者指挥战死，要从士兵中提升出将军或者指挥领军，那么只要有骑士，就能当场诵读骑士誓言赐封被选中的士兵为骑士，无须学士在场，对于信仰七神的人来说，可免去涂抹圣油等相关礼仪。 骑士赐封，可简可繁，视当时情况而定。 威尔说道：“艾德大人，告辞，我们先去神眼湖的千面屿，事毕再与大人取得联系。希望艾德大人统率三军能顺利攻下金牙城，到时候，我们需西境的矿工去开采龙石岛上的黑曜石，那是杀死异鬼和尸鬼的冰冻火。” 至于赐封波隆和安盖为骑士，威尔提也没有提。 波隆耸耸肩膀，安盖嘻嘻一笑，都是无可奈何。 0295 入土为安·威尔点艾莉亚 赫伦堡在神眼湖的北岸。 威尔一行人从赫伦堡来到湖边，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水面，大吉莉都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大海。 站在岸边，极目远眺，湖水如一块蓝色的翡翠，看不见千面屿在何方。 他们需要一艘船。 不远处有村庄。 威尔，波隆，安盖，大吉莉，提利昂走向村庄。 近了，看见了村庄的木栅栏和围墙，也看见了湖边的几条船。 呼啦一声，前面路边的几颗树上飞起来几十只乌鸦。 走近，十几个人被吊死在树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眼睛，脸，都被乌鸦啄食了大半。 看他们的衣服，都是村庄里的普通人。 一些尸体发黑腐烂，发出难闻的腐臭。 “兰尼斯特干的好事。”安盖在无缰马上说道。 “威尔大人，估计村庄没有了活人。”波隆说道。 “我们应该把他们埋掉。”大吉莉说道。 提利昂表示同意。 他纵马上前，吊在树上的几个孩子跟他一般高，有的孩子身上多处剑伤。 “这些人真残忍。”安盖说道。 “提利昂，这就是你们西境的骑士精神么！”大吉莉冷冷道。 “这就是战争，妞儿！”波隆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九岁就开始‘欣赏’杀人。屠村，对于战争来说，是太普通的小事。 提利昂说道：“大吉莉，这可不是我干的。” 他知道父亲做得出这样的事情，父亲的部下自然也就做得出。每一个骑士，都宣誓保护弱小，不杀无辜妇女和儿童。——但泰温·兰尼斯特却喜欢杀光敌人，以威慑活着的敌人。他的部下自然具有跟他一样的风格。 大家下马，挖坑埋人。 事毕进村，更多的乌鸦从一处一处的房舍里飞出，呱噪着飞向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腐臭，到处都能看见血迹和尸体，残肢，战斗的痕迹也随处可见。 村民对兰尼斯特军队，那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威尔说道：“把尸体收在一起，火葬吧。” 波隆说道：“威尔大人，前面还有好多渔村，我们是忙不完的。” “就没有人逃脱吗？”大吉莉说道。 “肯定有人逃脱的，妞。”波隆笑道。 “兰尼斯特已经被赶走，他们也应该回来了。”大吉莉道。 “战争还没有结束，逃走的人都去了君临。”提利昂说道。 凡是战争，王领地和就近的人们涌去避难的地方，都是君临。 “提利昂，这事儿是你们西境兰尼斯特做出来的，你怎么说？”波隆说道。 “人死为大，土葬太消耗时间，我听从威尔大人的提议，把他们火葬吧。”提利昂说道。 “是这一个村还是沿湖的多个村？”波隆说道，语气很勉强。 “兰尼斯特军队不会绕到湖的南边，他们作恶行凶，只会在北边。也就我们目所能及的几个村子。”提利昂道。 “真应该多带一队人马出来。”安盖道。 ”好主意，威尔大人，我们应该把村里的事情告诉赫伦堡的艾德·史塔克大人，让他派兵出来收拾村庄残局，我们则找一艘好船，去湖中的千面屿。”波隆道。 威尔同意：“安盖，你骑马速去赫伦堡。” 安盖离去。 波隆提议：“村子的事情交给艾德·史塔克大人，我们则去湖边找一找大船。” 神眼湖太过于宽广，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湖面波涛汹涌。神眼湖和泪痕湖，都是君临黑水河的其中一个源头水。附近的多条小溪小河的水流进神眼湖。 威尔知道神眼湖中的千面屿上，有人能看见这里的一切。 “先葬人，再找船。”威尔说道。 时间不长，艾德·史塔克带着军队到来，一声令下，骑兵分成三队，分赴附近的几个村庄，收拾尸体，清理血迹，重整一些庄园的房屋。 过一段时间后，局势稳定的消息传出，逃走的村民将会回来。 “嘿，威尔，我跟你一起去。”艾莉亚带着两匹狼找到威尔，“我要跟你学习风之灵剑术，还有变脸魔法。” 威尔一笑。 他喜欢艾莉亚的这个劲头。 小姑娘与众不同。 淑女在威尔的双腿间来回蹭，状态亲热。 威尔说道：“艾莉亚，我这次不能带你去神眼湖，湖水太广了，也许我们都找不到千面屿。湖水险恶，也很危险。” “我才不怕呢！” “我知道，但你应该回去鹰巢城。”威尔说道。 “为什么？西境兰尼斯特的人都逃走了，谁还能威胁到鹰巢城？” “你的姑妈莱莎·徒利。”威尔低声说道，“艾莉亚，回到鹰巢城，别用眼睛看，用心去看，你会发现，危险无处不在。” 艾莉亚目不转睛的盯着威尔。 威尔的多次预言都中，父亲和母亲都对威尔很尊崇，相信他的预言，并愿意采纳威尔的建议。 “你应该跟我父亲大人说。”艾莉亚道。 “艾德大人是个实诚的人，阴谋诡计揣摩人心险恶方面，他不擅长。但是说到率军打仗，号召臣民，领袖勇士，忠于荣誉，不畏艰险，无人能比过他。鹰巢城可并不是临冬城，效忠莱莎·徒利的人更多，大家也都认她为谷地之主，淑女不在珊莎身边，一旦有什么变化，珊莎和凯特琳万一有危险呢？” “你看见了什么预言吗？”艾莉亚问，声音锐利，就好像她腰间的窄剑。 “回去鹰巢城，带着两匹狼，这是我给你的建议。” “我想去西境打仗。” “西境如果已经做好了准备，单是金牙城都无法攻下。”威尔说道，“战争一起，没有一年半载，无法有结局的。回到鹰巢城，或者和珊莎母亲大人回到临冬城去。” “你为什么不和父亲大人说？” “他是河间地，北境和谷地三军的统帅，不能分心。”威尔说道。其实这些事情给艾德说了，他也只能以君子之心揣摩莱莎·徒利的想法。 “你想多了。”艾莉亚说道，“我要跟你去。” “不行！”威尔拒绝。 * 下午，威尔留下波隆在村子里看守战马，他和提利昂、安盖、大吉莉上船，几个会划船的谷地士兵被威尔征用，一行人确定了方向，向湖中去寻找千面屿。 0297章 提利昂的秘密：眼瞳 提利昂听到有好几个人在争论的声音，但是声音的音节古怪，他从未听过。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四个侏儒。 一个侏儒身穿绿衣，绿瞳，背短弓，腰悬短剑。衣服，剑柄和剑鞘都是一圈一圈的绿波纹。箭囊里的箭从他左肩膀上露出箭尾。箭尾也是一圈一圈的绿波纹。 提利昂的右眼也是绿瞳，跟这绿侏儒一模一样。 他坐起来，发觉自己全身湿透，一摸，身上的武器一样也无。 另三个侏儒都很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都比他瘦，但看起来身体更协调，动作也敏捷，不若他这样的笨拙。 “嗨！我是提利昂·兰尼斯特。”提利昂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他没有看见自己的队友：威尔，大吉莉，安盖，还有几个划船的士兵，一个都不见。 这里也不是湖边，看不见水，听不见湖水的波涛声。 他们的船在湖中划了多天后，迷失了方向，也根本找不到湖中的千面屿，在后来，大家都失去了信心决定返回湖岸，却发觉不过是在湖水中兜圈子，就连划回湖岸都不能够，而船上带的东西，却早已经吃光了。好在湖中有水可喝，有鱼可食。直到某天，狂风恶浪掀翻了船，大家一起落水。 ——四个侏儒并不回应提利昂的话，他们在提利昂身边来回走动，敏捷如猴。提利昂很羡慕他们的灵敏身手，要是自己的手脚也能如他们一样就太棒了。 其中一个一身的火焰服饰，眼珠红瞳，手里握着一把黑得发亮的匕首，提利昂听威尔说过这种武器，这是森林之子们的武器：黑曜石匕首。 另外两人，一个金黄色的服饰一个雪一样的白色服饰，他们同样都是短弓小箭，腰悬如孩童玩具般的匕首。匕首柄看起来都是龙骨做成。提利昂对龙骨不陌生。 “我的朋友们呢？”提利昂站起来，发觉脚下有奇异的光晕圈，自己就站在光晕圈中。这是绿色波纹一般的光晕圈，提利昂越看越觉得眼熟，他走几步，才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光晕圈，而是一只绿色的眼瞳，自己刚才就躺在绿色眼瞳的中间。 提利昂觉得这绿色眼瞳好熟悉的感觉，他自己无数次看见过这绿色眼瞳，在镜子里面，在水的倒影中，这绿色眼瞳和自己的绿眼，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威尔大人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带自己来找千面屿。——但是船翻后落水，到现在提利昂清醒过来，威尔等人一个不见。 提利昂目不转睛的盯着脚下的绿色眼瞳，这眼睛就好像一面绿色玻璃，他能清晰看清楚自己的影子。 “你明白了什么吗？”绿瞳侏儒站住，很紧张的问。他说的是维斯特洛的通用语。 提利昂抬头看着绿侏儒：“我什么都不明白。” “看看你的左边。”绿色侏儒说道。 其余三只侏儒一样很紧张的看着提利昂。 提利昂看向左边，顿时愣住。 他看见了另外一只眼瞳，眼瞳巨大，有他人的几倍大，装如此巨大的眼瞳的眼睛就更大了，就好像一间能容纳几十人的眼形房屋。 这只眼瞳是黑色的！ 地面，是一绿一黑的两只眼瞳，每只眼瞳都有提利昂本身几倍大，两只眼睛就更大，画在地面，就好像两间巨大的房屋。 这就好像是提利昂自己的一双一绿一黑的眼睛被放大几百倍后的感觉。 “我的眼睛……地面上的眼睛。”提利昂说道。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梦幻，很陌生，很遥远。 “这就是你的眼睛，绿色看生，黑色看死。”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声音来自远处的地面，提利昂大骇，他已经看出，那是一张巨大无比的嘴。 画在地面的一张巨嘴，说出了令提利昂能听懂的维斯特洛通用语。 有嘴，有眼睛，自己站在一张巨大的脸庞上么？ “什么意思？幻术？”提利昂笑道，心里却紧张，“我见过耍魔术的小丑从鸡蛋里变出小鸡，也见过蛋糕里飞出鸽子，别以为你们在地面画了张人脸就能把我吓住。” 四个侏儒相视一笑。 然后，提利昂就身子一轻，在哇哇大叫声中，人掉了下去。 嘭！ 提利昂掉在了坚硬的岩石上。 等他头晕眼花的爬起来，抬头，一张巨大无比的脸矗立在面前。 这是一张丑陋无比的脸，一绿一黑两只眼睛，提利昂非常熟悉这张脸，这就是自己的脸，只是放大了数百倍。 这张脸在一颗更巨大无比的树墙上。树墙上有四个侏儒小人，就好像四只小蚂蚁，他们在树墙的脸上盯着提利昂。他们悬空站在树墙上，就好像四枚钉子钉在上面。他们和树墙形成直角，人和地面平行，却并不掉下来。 提利昂的嘴巴张成了O 形。 刚才他自己也是这样站在树墙上，和地面成平行状态，也没有掉下来，他还以为那张脸画在地面——其实那张脸在一颗树上。 树是鱼梁木的树，白色的树皮上长满了青苔和杂草，以至于让提利昂在第一时间以为那是地面——其实那是树面。 抬头，树身巨大，很高，每一棵枝桠都如一颗古树。然后，提利昂看见了那些手掌树叶，血红色的手掌，血红色的树叶，在没有青苔和杂草覆盖的地方，露出鱼梁木树本来的颜色：苍白如人的皮肤的颜色。 在极高处，树叶间，一间一间的房屋显现。还有无数的人，或者绿色或者红色或者金黄色或者雪白色的人影来来去去，非常敏捷，就好像一个一个不真实的影子。 提利昂完全被震撼了。 树不知道多高，枝桠在他头顶伸开，不知道有多远。这些树人在树身上行走自如，就算是头下脚上站在树枝上——许多树枝就好像古树那么大——他们也不会掉下来。 这或许是他们的一种能力，也或许是他们都会的一种魔法。 这就是绿人组织？ 提利昂看过有关绿人组织的历史书籍。 黎明纪元的末期，先民和森林之子进行了持续数百年的战争，最终双方的有识之士在一个巨大无比的湖岛上签署盟誓结束这场战争。为了庆祝来之不易的和平，岛上的每一棵鱼梁木都被雕刻上一张脸，来让旧神见证盟誓的签订。 岛屿上雕刻人脸的鱼梁木超过了千株树，所以岛屿得名为千面屿。而这个湖，也因为旧神的眼睛见证签订盟誓的原因，得名为神眼湖。 条约签订之后，森林之子的神圣组织绿人正式成立，专门负责看守这座南方的鱼梁木岛屿。 相传在坦格利安家族统治维斯特洛大陆的时期里，黑党的私生子龙骑士亚当·瓦列利安在逃离君临后，曾经拜访千面屿，寻求绿人先知的指引。 “你们就是绿人组织吗？”提利昂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我不是故意来打搅你们的，我的长官威尔大人强迫我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请问威尔大人在哪里？我们没有恶意，如果可以的话，请放我们离开，我保证不会再来，也会为你们保守秘密。” 当！ 树上掉下来一把短剑，正是提利昂的佩剑。 铁器剑！ 古籍上说，森林之子不会造铁器，也不会使用铁器。——这是他们在和先民以及后来的安达尔人作战中战败的主要原因——他们喜欢树木热爱森林超过了一切。 0298章 提利昂的秘密·真名·多恩臂 佩剑掉在提利昂的脚下。 当！ 又是一声脆响。 提利昂的短匕掉了下来。 提利昂都没有看见是谁丢下来的。 仿佛自己的佩剑和短匕从虚空中凭空掉落的一般。 这些类似的把戏提利昂也见过，都是些小丑弄臣们为讨领主欢心的小把戏，一点障眼法，不足为奇。 他捡起佩剑和短匕，把剑带套在身上，短匕插上腰间。 “各位……”提利昂的眼珠转动很快，他在考虑该称呼这些奇怪的人为大人还是先知，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和自己一样身高的人，他的心里有奇异的情绪无法言说，“森林之子，我是人族提利昂·兰尼斯特……”这是他第二次介绍自己，他觉得有必要来一次正式的……为了能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活着离开…… “你不叫提利昂·兰尼斯特，你是古柯吖·比特佛。”古老声音再次响起，仿佛沉睡了万年刚刚苏醒般的疲惫。 提利昂这次没有看见巨树人脸的嘴开合，这声音来自天上，地下，空中，这声音无处不在，没有悲喜。 看起来那些树人却不能听见这声音，提利昂看着他们不管身处何种形式，都不会从树上掉下来。他们就好像是长在这颗巨树身上的人形果实。 那些伸进天空的巨树枝上，不知道有多少树屋和树人。 从黎明纪元就一直生活在这里的森林之子，繁衍的能力如果足够强，这里不知道已经聚集了多少森林之子。神眼湖太过巨大，能为他们提供充足的鱼。提利昂脚下的土地，也一眼看不到边，有山丘在远处起伏。——但也许那是森林之子的魔法造成的假象。人族和类人生命中，森林之子是天生就亲近魔法的人。 提利昂听到了自己的新名字，但却毫无感觉。 古柯吖·比特佛！ 他想笑。 但是他笑不出来。 他是用生命发下的交换誓言才活着从君临的红堡地牢里逃脱，那誓言就包括来这里，他已经完成这个誓言，但是，同来的人却都不见了。——他们或许都淹死了吗？不可能，提利昂做出判断。 种种迹象表明，森林之子对他并无恶意， 提利昂·兰尼斯特说道：“好吧，名字就只是一个人的符号，你可以允许我离开吗？”他对那古老而无形有质的声音说道。 “你不想陪着你的朋友们一起离开吗？”那古老声音叹息般说道。 “很想。”提利昂松了口气。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另外一些念头也是对的…… “那好，请你看仔细了。古柯吖·比特佛。”那古老声音说道。 “我在仔细看着。”提利昂松了口气。他很担心自己和这帮神秘的森林之子牵扯上任何关系，他不熟悉他们，不懂他们，他也没有亲和魔法的天赋，虽然威尔大人坚持要他来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也看见了自己的脸被雕刻在巨大的树墙上面，但他本能的拒绝接受一些很明显的信息。 他在害怕一个全新的自己，一个完全陌生却跟自己有某种关联的世界……一切都不可思议……奇异而玄妙……就好像一个出错了的诅咒。 隐隐的，远处传来了雷鸣声。 轰隆隆的雷鸣声越来越近，地面开始震颤。 风也越来越猛烈，树叶开始哗啦啦大响。 距离他最近的四个森林之子：绿，红，金与白迅速攀援而上，消失在了血红的手掌树叶中。无数的森林之子如光影一般钻进树丫上的树屋。 在更猛烈的狂风中，树叶被吹开，提利昂看见那些树屋好多，层层叠叠，一眼看不到尽头。 狂风变成了飓风，却避开了提利昂的位置。 他心惊胆战，却不敢动一动：飓风就在他身边肆虐，还带着大量的水滴。他一动，就会撞进飓风和水雾中去。 咔嚓一声巨响，晴空霹雳，震得地面颤抖不已。 提利昂感觉地下好像有亘古的猛兽要破土而出一般。 飓风从远处的看不见的湖面而来，带着大量的哗啦啦的湖水，如一条狂舞的灰蓝巨龙，巨龙的爪牙掠过地面，卷起泥沙和岩石，提利昂看见被飓风龙掠过的地皮下面，并不是泥土岩石的本体，而是如人的皮肤一般的苍白色——鱼梁木树皮的颜色。 提利昂被震撼了，难道脚下的岛屿，其实不过是一颗巨树的树桩？ 一颗屹立于湖水中心的鱼梁木树就是千面屿本身？ 提利昂不敢相信。 是什么样的神力，才会造就这么一颗巨树出来。倘若如此，世界的九大奇迹跟这颗巨树比起来，那实在算不了什么。 而且，古书上并无如此记录。 提利昂认为自己判断错了：千面屿，必然是千颗鱼梁木，但他现在只看见了一颗数一张脸。这些都是不合古籍的记载的。 这阵飓风龙从提利昂身边卷过，散落成一阵暴雨倾盆，把人脸古树从头上清洗了一遍下来，却避开了提利昂站立的地方。 只有一些水雾水花飞溅到他身上，轻柔如薄雾，并无任何冲击力量。还不如小姑娘的手指一拂。 这一阵飓风消散，远处，却响起了更强的雷响，就好像有一万只铁蹄飞奔的声音，这一次，巨树都在颤抖。 提利昂面无血色，他的整个身子都在不受控制的抖动。——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就好像整个大地要从中破裂开来。 如此声威，已经不是人力，唯有神力。 远处，一左一右，电光石火，飞过来两面蓝色的大玻璃。——但其实并不是玻璃，而是蓝色的两片湖水。 其中一面的湖水来得更快，提利昂只看一眼其形状，就看出来这是湖水凝聚成的一面维斯特洛大陆的地形图。 而另一面，位于左面的湖水，凝聚成的是狭海对面的厄斯索斯大陆的形状。 提利昂博览群书，地里历史天文无一不精。他只看一眼，就了然于胸。 两片湖水凝聚成的两片大陆。 他呆立当场，就好像人形侏儒雕塑。 两片大陆在尾部伸出了水波，两条水波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通道，把两片大陆连接在了一起。 提利昂的眼睛瞪到了极致，嘴巴张大到了极致，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万年前的最初，先民还没有进攻维斯特洛大陆的时候，厄斯索斯和维斯特洛大陆，其实是连接在一起的整片大陆，现在的狭海，不过是当时大陆中间的一道避风狭沟。 把两片大陆连为一个大陆的地方，被后世的人族智者称为多恩臂。 0299章 秘密：异鬼·四季·提利昂 无数的水滴凝聚成人形，手拿刀剑，身穿铠甲，从东边大陆通过多恩臂，进入西边大陆的森林。他们面对矮小的原住民，在原住民拿出水果鲜肉招待远方来客之后，在原住民对来客并不设防的友好氛围中，他们突然举起了刀剑，无情屠杀矮小的原住民。 东大陆和西大陆的战争爆发。 提利昂熟读过这段古籍历史，只是略微不同的是，人族的古籍历史，省略掉了原住民盛情款待来客的这一段。 东方大陆的入侵者，就是先民。 而矮小的原住民，就是森林之子。 森林之子的武器是削尖的木棒，黑铁木做的长矛，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箭矢，他们没有护体铠甲，他们没有铁器和青铜，他们也没有城堡，他们矮小，武器原始而落后。居住的地方也没有城市，没有可以防守的城墙，他们就住在树上。 入侵者们在享受了原住民的盛情款待后举起的屠刀激怒了整个西大陆的原住民，战争一天比一天血腥和残酷。无数原住民从大陆东方西方北方和南方聚拢，越来越多的矮小原住民给了入侵者巨大的打击，战局在多恩呈现胶着状态。 先民在取得最初的巨大胜利后接连遭遇原住民的偷袭而损失惨重，他们不得不派出人员回到东大陆，让更多的先民军队通过多恩臂进入西大陆，在兵力不断增强的情况下，先民每次的出击，还是被原住民布下陷阱而绞杀。 越战越败的先民开始有计划的抓俘虏，向俘虏们严刑逼供为什么他们的每次军事行动都会被原住民森林之子知道，然而矮小的俘虏们没有一人屈服，他们宁愿一死，也没有一人吐露事情的真相。 入侵者们召开了秘密的军事会议，开始严密防守占领地，并在占领地砍伐树木，修建起高大的城堡。人族智者们在后来终于发现，凡是有鱼梁木在的地方，他们的任何军事机密都会被原住民知道。 人族智者们经过调查终于得知，原住民的先知，可以通过鱼梁木上的眼睛，看见他们的任何军事行动。——所以凡是有鱼梁木的地方，他们的军事行动就毫无秘密。 于是，人族智者和将军们下令，每到一处，就先砍伐掉鱼梁木。 原住民的鱼梁木秘密被人族智者破解后，原住民失去了准确的信息来源，战局再次发生倾斜，入侵者的青铜武器和铁器铠甲，轻易打败木矛和短棒为主的武器，黑曜石匕首虽然锋利，却太短，无法跟铁器打造的长剑相比。 入侵者们不再惧怕军事行动会被鱼梁木泄露——因为他们每进攻一处，每占领一个地方，必先伐木，就算不是鱼梁木，也要把树木先砍伐殆尽，如果不好砍伐，就放火烧森林。 这一招太过厉害，因为森林之子的敏捷神出鬼没，要借助树木，失去了树木的森林之子的战斗力再次大大下降。 入侵者于是开始蚕食这片大陆：每占领一个地方，就先建立一个城堡，不过百年，整个南方，到处都是先民城堡。南方所有的鱼梁木，都被砍伐殆尽。能提供庇护给原住民的森林，被大面积放火烧毁。 原住民有四大王国，四大王国崇拜四季神：春季的春神；夏季的夏神；秋天的秋神；冬天的冬神。在四大王国的国王们纷纷战死后，森林之子的先知们联合起来，悄悄来到了多恩臂上，他们念动咒语，唤醒水之力，狭海的大海之水形成了一把魔法水锤，水锤带着无可匹敌的魔法力量，砸碎了连接东大路和西大陆的多恩臂，以此阻止更多的入侵者的到来。 从此，东大路和西大陆中间隔了一条狭海，而被魔法水锤砸碎的多恩臂，形成了如今的石阶列岛。 多恩臂碎，然而进入西大陆的入侵者却已经足够多，他们带来了铁器文明，用巨石修建起宏伟城堡，只有削尖木棒和黑曜石匕首和箭矢的原住民无力攻破入侵者的巨大岩石城堡。失去了东大陆支持的入侵者无法消灭掉崇山峻岭中的原住民，原住民也无法赶走有铠甲和锋利长剑的入侵者，几百年的血腥战争中，引起了神怒，四季开始失去了平衡，而神的意志也开始产生了倾斜，春天和秋天开始越变越短，而夏天和冬天却越来越长…… 首先发生巨变的，就是北方，原本的巨人家乡开始变成冰天雪地，冬神的力量在北方得到了加强和显现。年复一年，夏神的力量在南方越来越得到崇拜和彰显；而秋天和春天的时间，却越来越短暂。 终于，第一个长夏出现了，这一次是破天荒的持续了一年。长夏，人们的种植得到了丰收，夏神的力量再次得到强化。长夏终于过去，短暂的秋天之后，大陆迎来了第一个长冬，在北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寒神信仰第一次出现了……两千年后，寒神的崇拜之地变成了永冬之地，而寒神的子民也第一次出现了，他们是冰雪力量铸就的信众——一种新的智慧生物，类人生命中的一种——异鬼。 ………… 提利昂眼睛不眨的看着这一段万年长的历史在自己的面前演变，以天蓝色湖水来演绎这一段大陆历史的魔法，也只属于原住民的森林之子。 * 提利昂久久不能动弹，而面前的两片演绎历史的巨大湖水已经消散了不知道多久。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威尔的所作所为，也完全相信了威尔的话：长夜将至，异鬼来袭。绝境长城外，的确有异鬼，异鬼也一直存在着，从未消失。而绝境长城，并不是为了阻挡风雪之地的野人，而是为了阻挡凛冬带来的异鬼。 异鬼带来寒冷和黑暗，而黑暗和寒冷又是铸就异鬼力量的源泉。 人族，真正的敌人，在北方。 看了这么多秘密，见识到了森林之子对水系魔法的亲和力，那么他自己的身份，并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提利昂已经想到一些东西，只是他情感上无法接受自己原来不过是一个类人生命——在以人族的面目生活在人族中几十年之后。 “那么，我如果是森林之子的后裔，为什么我会出生在兰尼斯特家里？而且，为什么我几十年来，从无一点魔法天赋的亲近力。” 0300章 真爱永恒·比特佛王族 “黑暗力量已经苏醒，在北方的永冬之地蠢蠢欲动，人族，类人生命，巨人都遭遇到同样的生命危机。”那古老声音说道。 提利昂怀疑这声音来自这颗树本身。 “那又如何？” “你刚才也看见了，我们战败的主要原因，就是削尖的木棒长矛无法面对人族的铁器，我们的短匕也无法抗衡人族的长剑，我们的树屋，更无法跟人族的岩石巨堡相比……” “我们？”提利昂心中嘀咕，“我还没有承认我是你们中的一员。” “木棒对铁器长矛，短匕对长剑，短弓小箭对人族的长弓硬箭，树屋对城堡，这的确不能相比。” “是的，无法相比，当人族大举砍伐鱼梁木，烧毁森林，我们的魔法力量也被限制。当安达尔人从五指半岛登陆带来七神信仰的时候，我们的神也被迫迁往北方，然而北方，寒神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寒神不敢杀光巨人族，他怕激起位于狭海对岸的泰坦神的怒火，于是他把巨人族冰冻在了地下……” “哦！”这些故事令提利昂震撼，但这些都不是提利昂关心的重点。 “危险来临，但也往往是一种机会。” “什么机会？” “森林之子崛起的机会。” 提利昂咂咂嘴。 他不觉得森林之子有任何崛起的机会。 森林之子唯一比人族强的，就是魔法天赋；然而人族只要砍光鱼梁木，就把森林之子的神的眼睛给戳瞎了；人族到处建设的圣堂，也把森林之子的神给挤得没有了地方；除了北境和绝境长城外还有一点空间外，森林之子的神力无异很渺小。在南方，更是没有森林之子的神存在的位置。 森林之子衰败，他们的神也衰败；森林之子强盛，他们的神也强盛。 提利昂看不见森林之子还有什么强盛之路。 削尖的木棒，是无法对抗人族的铁器长矛的。黑曜石匕首也刺不穿人族的铁器铠甲。 “如何崛起？” “就是你。” “我？”提利昂笑了，“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你会有信心的。” “信心的基础是实力的支撑。我没有实力，我个人的武力很低，动作笨拙。” “那是我们限制了你的敏捷，也限制了你的魔法亲近力。” “限制？” “是的，你的手脚关节，在出生的时候，被刺进了魔法冰针。”那声音说道。 提利昂微微的惊咦一声，他感觉自己的全身关节同时一冷，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关节刺出来一般，疼痛骨肉的撕裂，冰寒的气息从内而外，令他非常难受。 但是伴随着痛苦，却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种感觉就是痛苦中的甜蜜，令提利昂想起了处女的开窍。 这个过程很短，当一切异样的感觉消失，提利昂感觉自己就好像从内而外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沐浴，他有脱胎换骨的感觉。（原著中龙妈的蜕变是做梦，从一个胆怯柔弱的小女孩子蜕变成一个坚强的战士，真龙传人，就靠了一个梦完成转变。我这个设计比马丁强，^_^^_^） 脱胎换骨！ 他的身体好像充满了向上漂浮的气体，仿佛自己只要轻轻用力，人就能够飞到空中一般。 这种全新的感觉令提利昂很惊奇，舒服，很想试一试自己的敏捷和力量。 他能感觉到自己跟从前不同了，手脚仿佛充满了奇异的力量，他的身体关节，也有能随意弯曲的感觉。 “森林之子不能亲近铁器，但是如果把一个王子的种子放进人类的子宫，孕育出来的新生命，会不会解决掉困惑着我们森林之子的难题呢？” “恐怕你们的神并不会高兴你们这样做。”提利昂说道，心情却很愉快。全新的感觉令他惬意而舒服。他对面前的巨树产生了无可抑制的亲和力。 他感觉自己只要愿意，能顺着这颗巨树跑上树梢，而不用担心自己会摔下来。他有和这颗巨树是一体的本能感觉。 “是的，也许我们的神并不会高兴我们这样做，但这是在七神控制的南方，我们守护千面屿的绿人组织拥有自己的树神，树神最后同意了我们的决定。信仰春神的比特佛王族承担起了这个任务。他们在和高尚之心的绿先知取得了联系，高尚之心的绿先知为你选择了西境的兰尼斯特。” “为什么？” “泰温·兰尼斯特对他的妻子很钟爱，无人能和他相比。看在乔安娜的爱上，我们本希望泰温·兰尼斯特对你能够友善而关爱。” “哦，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我的母亲乔安娜·兰尼斯特，但我见过她的画像。她非常美丽，这一点毋庸置疑。直到今天，我依然认为七国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跟她的美丽和优雅相比。泰温大人第一次展现的笑容，就是在他和我母亲的婚礼上。”提利昂说道。 乔安娜·兰尼斯特是泰温·兰尼斯特的堂妹，美丽优雅无人能比，当时的疯王伊里斯对她很垂涎，想了种种办法想得到她，这令国王和首相的关系恶化。国王曾说很痛恨那该死的初夜权的废止，不然他就可以行使国王的权力，得到乔安娜的贞操。 因为伊里斯并不掩饰自己对乔安娜的心仪和无比的赞美，于是宫中谣言四起，就算乔安娜居于凯岩城，不再进宫，谣言也没有中止。 泰温·兰尼斯特统治着七国，而乔安娜·兰尼斯特统治着泰温。她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参谋和顾问，还是他的唯一的朋友。 人们能看见泰温的笑容，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也是唯一的原因：他看着乔安娜的时候。 乔安娜生产提利昂而死去，自此，泰温·兰尼斯特再也没有了笑容。 他也没有再婚！ 这对一个七国最富有也最有权势的男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天下美丽优雅的女子，不管谁家的贵族女子，只要泰温开口，就能联姻。 人们都说，乔安娜的离去带走了泰温身上美好善良的东西，剩下来的，全部是无情的冷酷。 提利昂对这些传言和说辞心知肚明。 他怀念母亲，虽然不曾见过她一面。懂事起，他就只能在家里的画像中凝视母亲的绝美容貌。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想见见我的父亲。”提利昂说道。 “森林之子的王族借用人族女子的子宫，这带来了诅咒。” “他死了？” “…………” “那么我的族人呢？” “比特佛王族仅存七人。”那声音说道，“古柯吖，希望你能重振比特佛王族的辉煌，你是第一个不惧人族铁器的森林之子。你能通过森林之子的族印传递，让我们都能使用人族铁器，破除那个古老的诅咒。” 0301章 两位侏儒侍从：克伦与费雷德 （大年二十九，拜年了，各位兄弟！鞠躬鞠躬！） *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大家能感觉到船在前进。 “这是在树的身体里么？”安盖的声音带着极具的震撼。 “是的！”威尔说道。 他的绿之视野在这里受到了无形有质的限制，无法附体，目光无法极远，却还是能看见船的四周，一条一条白得令人发渗的树根枝条如手一样的，把船推动前进。 黑暗浓得有如实质。 “我能感觉到鱼梁木的气息。”来自绝境长城外的大吉莉说道。 “千面屿的绿人组织不喜欢人族来访。”威尔说道。 “能感觉得到，他们并不希望被人族关注。他们不信任人族。”大吉莉说道。 “要是有龙，从天空俯瞰，他们的千面屿就无法遮掩了吧。”安盖说道。 威尔心中默然。 龙并非自然生物，而是最高的魔法生物。 几名渔民出身的士兵躺在船底处于晕迷之中。 所有人都对如何进来的黑暗中和如何迷路于湖水中都没有清醒的记忆，就仿佛是被截取了一段记忆似的。当湖水发怒，形成漩涡和龙形的时候，所有人都落进了水里，并被无可匹敌的力量拉进了水底。 约一个多时辰后，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光亮。 光亮越来越近，仿佛一瞬间，大家从黑暗中出来，面前是无边无际的湖水，一股力量带着船前行，好像水底有人在推动一般。 安盖大吉莉威尔一起回头，身后湖水茫茫，并无岛屿，也看不见树木。 但是威尔知道千面屿就在他们的身边，只是他们看不见而已。 神眼湖属于旧神，千面屿属于树神。 这是在南方唯一还有旧神神灵的意志能彰显的地方。 从黎明纪元开始，绿人组织就在这里守护先民和森林之子达成的和平盟约。六千年前，因为安达尔人驾船渡过狭海，从谷地的五指半岛登陆进攻谷地，战胜了罗伊斯王，并发动了整个大陆的战争，人族和森林之子的和平盟约早已经作废。但是绿人组织一直在此坚守，并守卫千面屿。 神眼湖和千面屿，是森林之子在绝境长城南边唯一还拥有的一个完整的地方。 “嗨，各位好。”一个声音从湖面传来。 威尔等人都是一喜，他们看见了提利昂。提利昂身边还跟着两个矮小的侏儒，目光锐利，要挂短剑短弓，看剑的把柄和弓柄，是一把龙骨弓。 三人就踩在水面，凌波而立。大吉莉和安盖很吃惊，威尔却看见水下有一巨大的黑色藤蔓托举着三人，那也许是鱼梁木巨树的树根。 这些树根在绿人先知的神力下，犹如活物。 这次来，威尔并没有见到千面屿，对千面屿的真实情况一无所知。他带着提利昂来这里，不过是冒险来碰碰运气，他知道森林之子的一个王族血脉，就是一绿一黑的两只眼珠。比特佛族人的繁衍能力是所有森林之子中最弱的，但是魔法亲和力却是最强大的。正宗比特佛家族血脉的人，没有被其他血脉力量所稀释的血脉，都是森林之子中的先知和战斗王者。 * 追随提利昂而来的两个侏儒，一个是绿衣绿瞳，神情机警。另一个则是一身金黄色，神情傲然。两个侏儒都很敏捷。 大吉莉看出侏儒的绿衣和金衣都是树叶树皮制成，这证明千面屿上的树木很多，有绿树和金树，而并非只有鱼梁木。鱼梁木的树皮是纯白色，有如人的皮肤；树叶则是血红色，就好像人的鲜血。 提利昂依然一身黑衣。 威尔没有看见提利昂的随从的眼瞳是一绿一黑。就算是比特佛王族分支，后代罕见有一绿一黑的眼瞳。 提利昂和两个跟班上船，绿衣的叫克伦，金衣的叫做费雷德。 威尔等三人都是面有惊异之色，提利昂的身手敏捷如猿猴，全身的柔韧性跟之前完全不同。他的两个侏儒跟班目光炯炯，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家伙。 “克伦，唤醒他们。”提利昂吩咐绿衣侏儒。 克伦答应一声，抽出黑色短匕，毫不客气的敲打在几名士兵的头盔上，发出当当的大响声，几名士兵醒转，看见面前的侏儒眼神迷惑，等看到威尔等人，神情才正常一点。 “醒醒了，我们该回去了。”提利昂说道，“费雷德，你给他们指方向。” “是，大人！”费雷德道。他是个矮小的人，声音却很大，力量十足。金色的胡须浓密。 * “提利昂大人，你去过千面屿了？”安盖问道。 “没有。” “你的这两个朋友？” “哦，一株大树上看见的，他们愿意跟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威尔说道：“提利昂，你现在对自己的身份怎么看？”这是威尔带他来这里的目的。 “我从懂事起就很了解，我是提利昂·兰尼斯特。” 威尔点头，他看出提利昂并不愿意谈关于千面屿上的任何事情。 “我想确定我是否对你有所帮助，不然，我们得去高尚之心了。” “高尚之心我去，你们就不要去了，去了也见不到人。”提利昂说道。 “行，那我们就在高尚之心下面等你们。”威尔只想集合所有力量对抗未来的凛冬异鬼，对于森林之子们自己的秘密，他知道不要去打听才是最好的。 龙的家族坦格利安，森林之子的家族比特佛王子，巨人家族的巨人王，绝境长城外面的野人家族的冬之号角，人族的野火，骑士和战士们，这些力量，都得集合…… 提利昂看一眼威尔，威尔很神秘，具有多种能力，但也许很有限。 提利昂决定在高尚之心试一试威尔的能力。 高尚之心是过去森林之子居住的一座大山，提利昂和费雷德、克伦三人到了高尚之心办完事情后，随便就可以借助树木从另外的险峻处下来溜走，提利昂想试一试威尔能不能发现他们。高尚之心的山巅，是所有大山中鱼梁木最多的地方，只是那些古树都被砍得差不多了。浩劫过去，高尚之心的小鱼梁木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而那些被砍掉的古树，树桩和树根都在，它们的力量也在……并未消散…… 威尔大人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关于森林之子的事情，提利昂自然知道得更多了…… 回去的路很顺利，天黑，他们看见了湖岸，看见了村子，看见了波隆点燃的湖边火炬…… 0302章 淑女与娜梅莉亚 （大年三十，拜年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哈哈！） * 一行人上岸，克伦和费雷德同时拔出短匕，敏捷挡在提利昂的身前。 两点鬼火在黑暗的草丛中飘忽，呼的一声，鬼火向前冲来，速度好快，众人大叫声中，威尔的暗夜出鞘，那两点鬼火星一顿，众人高举火把，原来是一匹狼。 “淑女！”威尔叫道。 淑女发出狼叫，向威尔扑过来，威尔的剑一闪不见，挂上了剑鞘。 克伦和费雷德彼此对视一眼，心里吃惊，这个黑衣人的动作好快，火把的光芒下，那把黑色的剑隐隐的给人压迫的犀利。 淑女双腿搭在威尔的肩膀上，伸出舌头在威尔的脸上一舔。那狼舌粗如砂纸，威尔连忙闪避，不敢给淑女舔第二下，他怕自己的脸皮被舔没了。 冰原狼的舌头太粗糙，舌头上面好像密布了细细的毛刺一般。 淑女和威尔亲热，克伦和费雷德的却是依然紧张。 如此巨大强壮的狼，他们第一次见。——其实这还是淑女成长的中级阶段，已经比平原狼和森林狼高大了一些。 安盖笑道：“淑女在这里，娜梅莉亚也不远。” 威尔笑道：“娜梅莉亚不在这里。” “不会吧。”提利昂说道。 提利昂知道淑女和娜梅莉亚都跟着艾莉亚。为了安全，艾德·史塔克让两匹狼跟着艾莉亚，在鹰巢城的时候，珊莎也欣然同意，这其实是很少见的。 村子边的树林里，艾莉亚身边站着娜梅莉亚，她不发令，娜梅莉亚就乖乖的蹲在她的脚边。淑女是珊莎的狼，虽然跟着艾莉亚，却总是喜欢违抗她的命令。淑女安静，也很少这么主动跑出去跟人亲近，唯有威尔，是个例外。 听见狼叫，负责在村里看守这些人的战马的波隆出来，一身黑衣锁子甲，没戴头盔。 艾莉亚这才和波隆一起出来，带着娜梅莉亚。 淑女一路上在威尔的腿上蹭来蹭去，非常亲热。 大家都很开心的看着威尔和狼的亲热劲，唯有威尔心中异样。 淑女，娜梅莉亚，灰风，夏天，毛毛狗和白灵，它们和自己的主人都是心意相通，珊莎，艾莉亚，罗柏，布兰，瑞肯和琼恩也都是狼灵，他们能附身于狼的身上。 淑女对自己很亲热，表达的却是珊莎的心灵。 珊莎是个生活于童话故事中的典型贵族女子，优雅美丽，情窦初开，崇拜传说中的骑士和英雄，却不谙世事。 威尔以易形术伪装成艾德·史塔克，和珊莎以父女相处了一段时间，直到威尔带着一帮人以艾德·史塔克的身份离开君临，平安抵达谷地血门后，一切才真相大白。珊莎在震惊之余，对威尔有了歌谣传唱中的勇士的崇拜。这种崇拜在鹰巢城里威尔剑斗青铜约恩·罗伊斯和林恩·科布瑞的时候更加强烈，不知不觉，威尔的形象填满了少女对传说中骑士英雄的内心憧憬。 珊莎就是童话故事中的美丽善良优雅的公主，而威尔，则成了童话故事中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英雄。 大家平安归来，开开心心返回村庄，威尔领着淑女，却是有些心事了。 “嗨，威尔，我在这里等你呢。”艾莉亚用手里的短棍刺一下威尔的肩膀。 “你应该返回鹰巢城，或者跟着艾德大人。淑女和娜梅莉亚的会最好的战斗伙伴。”威尔正色说道。 “嘿嘿，少来教训我了，我要跟你学风之灵，还有……” “好，我答应你！”威尔打断艾莉亚的话。 变脸的易形术，最好别说出来。不管有谁在身边，不大声嚷嚷最好。 艾莉亚的木棒在威尔的头上一敲：“威尔，在鹰巢城的时候，你都答应了我第二天就教，现在都多少天了？” “今晚开始！”威尔举手发誓。 “好！”艾莉亚的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花。 淑女和娜梅莉亚已经跑远，远处的树林你，传来了狼叫。 附近村庄死的人多，牲畜要么被杀，要么放归树林山坡没有了主人看守放牧，吸引来了成群结队的乌鸦和野狼。 赫伦堡附近，河间地的呓语森林，高尚之心的周围平原，都有很多的狼群。 听声音，淑女和娜梅莉亚去追赶本地狼去了。 冰原狼可是这些狼的克星，天生就是它们的领袖和王者。 * 凌晨的树林里。 威尔抽出窄剑：“艾莉亚，你来进攻我。” 艾莉亚一动不动，也不抽剑。 “怎么，快拨剑啊。” “我要先学变脸术。”艾莉亚说道。她不是说想学，是说要学。语气肯定而霸道。如果她说想学，还有商量的余地。 “行，那我们得去先杀一个人，再剥下他的脸皮，然后记住我教给你的简单瓦雷利亚高等语，记住那些发音，念出来，然后我们就得等。” “等什么？” “等千面神的意志降临。” “什么意思，不懂！” “修士祈祷，有时灵有时不灵，一切都得看神的意志。但不管神的意志降临还是不降临，我们都只能做好自己的这部分，剩下来的部分，都是属于神的部分，我们无法强迫神，所以就只能等。” “现在去哪里找一个恶人来杀？”艾莉亚说道。 “这里既然没有恶人，那就拨剑吧，先学风之灵。” “不，威尔，拿出你的那封奇怪的信，你先教我那封信的秘密吧。”艾莉亚的大眼睛在夜色里就好像淡绿色的狼眼。 “……呃……好吧！”威尔对艾莉亚，基本上百依百顺。 艾莉亚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喜欢看见威尔被她整得心里不痛快但是嘴里却不得不答应。她喜欢看威尔窘迫。这是个不好的取乐方式，虽然艾莉亚并无恶意。 威尔拿出瓦里斯的信，用手指着，读一个一个词给她听，然后讲解其中字母交换位置的规律和奥妙。 “点支火把吧。”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树林里就更暗了。艾莉亚的目力远不及威尔的本事。 “不行，你得学会黑夜视物如白昼。”威尔坚决说道。 “可是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字母。” “那也得看，直到能在漆黑的环境里能看清楚为止。” “好吧，威尔大人。” 为了学习本事，艾莉亚立即乖乖照办。 0303章 去高尚之心必备：歌手与酒 （大年三十，拜年了，鞠躬鞠躬，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 威尔一行人在天明后，从村子返回赫伦堡。 谷地走水路的大军已经来过，并在东境守护艾德·史塔克的率领下，提前一天沿着红叉河向奔流城方向而去。 赫伦堡，焚王塔，大厅。 在威尔的吩咐下，驻守谷地的军士叫来了军中的一个歌手。 “你叫什么名字？”威尔问歌手。 “马瑞里安，大人。” 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孩子，不到二十岁，身材修长，皮肤光滑，一看就从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发很长，披在肩膀上，沙栗色，有着令女孩子迷醉的笑容。 提利昂看他第一眼就不喜欢他。 威尔也看出这个孩子轻浮而非常自傲，也许他的歌声很不错。 高尚之心上的先知也许应该喜欢他。 “你会唱简妮传奇和矮个邓肯的锋利之剑么？”提利昂说道。 “关于荒石城的简妮和王子邓肯的所有传奇歌曲我都会唱，大人。”马瑞里安微笑说道。 “唱来听听。” “是，大人。” 马瑞里安坐下，调整一下竖琴的琴弦，试一试嗓音，开始唱‘爱野花的简妮’，他的歌声非常清亮，动听，但是提利昂并不满意，马瑞里安的歌喉很不错，唱歌的技巧熟练，歌唱得很好听，却缺乏感情。 他在炫技。 “倾注你的感情，孩子。”提利昂说道，“不然我就叫克伦割了你的舌头。” 克伦抽出他新得到的短剑，这是人族的铁器剑。——森林之子只亲近树木和黑曜石武器，触摸铁器皮肤就会慢慢腐烂。——但也许那是过去，提利昂还有一个身份：古柯吖·比特佛。看绿克伦手持铁器剑，森林之子不出能使用铁器的诅咒很明显已经解除。 马瑞里安咯咯笑：“大人，你是第一个听过我的歌说我的歌声不够优美的。”他把绿侏儒的威胁看成了空气。 威尔沉声说道：“马瑞里安，你如果想保住舌头，就倾注你的感情，把‘爱野花的简妮’再唱一遍。” 马瑞里安脸上的笑容消失，忙道：“是，大人。”威尔的杀气瞬间盖过了提利昂的威胁，他的心里狠狠的吓了一跳。 这是一帮很奇怪的黑衣人，莫名其妙的把他找来，指明要他唱荒石城的简妮和矮个邓肯王子的歌曲。 矮个邓肯·坦格利安比一代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还高一辈，是龙妈和雷加王子的爷爷辈，他是顺位铁王座继承人，却在游历河间地的时候，遇上了荒石城的简妮，一个自称拥有先民国王血脉的平民简妮，两个人一见钟情，邓肯王子为了简妮，悔婚于风暴地的拜拉席恩家族，引起了轩然大波，风暴地的拜拉席恩为此开始公开叛乱，御林铁卫高个邓肯出面，才平息了这场马上要起战争的争端。 御林铁卫高个邓肯是王子矮个邓肯的好朋友。 矮个邓肯为了平民简妮，最终放弃了王位，经过不屈不饶的抗争，王室最终接受了简妮。 提利昂向威尔提出，他们要去高尚之心，得先办成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酒，这很好办，大家一到赫伦堡，威尔向驻守军士说一声，酒就拿来了好多。 第二件事情，就是要找一位能唱荒石城简妮和矮个邓肯王子的传奇故事的歌手。 军中都有流浪歌手相随，就好像军中都有营妓一样，这件事情也不难，军中的流浪歌手马瑞里安就被叫来了。 马瑞里安一曲罢，提利昂还是不太满意，但那孩子生性轻浮，阅历浅，要他唱出深沉的简妮和邓肯的爱情传奇的内涵，是对他太苛刻了。 提利昂说道：“威尔大人，就他了吧，希望他的漂亮脸蛋能弥补他歌声里的情感不足。” 威尔询问军中是否还有其他更好的歌手，得到的回答是马瑞里安就是最好的歌手，于是事情就定了下来，就马瑞里安了。 “马瑞里安，我是提利昂·兰尼斯特，兰尼斯特家不缺金龙币，跟我走，好好唱歌，我不会亏待你的。” 马瑞里安瞧不起侏儒，轻蔑说道：“小恶魔，你现在已经不属于兰尼斯特，你属于守夜人，看看你的黑衣，别想欺骗我。你要我去唱歌没有问题，我想先看看你的金龙币。” “费雷德，给他看看你的金龙币。”提利昂说道。 费雷德是金色侏儒，腰里的黑曜石匕首不抽出来，谁也看不出来那是黑玻璃做成的匕首，但他现在的武器是一把长柄战斧，战斧竖立地面，比费雷德本人还要高两头。 马瑞里安还没有反应过来，腿上就挨了侏儒一斧柄，疼得他的眼泪几乎掉出来，人踉踉跄跄，退了好远，几乎摔倒。 “这是一银鹿，马瑞里安，你是要我预付一金龙吗？小子！”提利昂大咧咧的笑道。 “小恶魔，我是自由民，自由歌手，你无权命令我。”马瑞里安说道。 “走吧！”威尔说道。他是对安盖等人说的这话，看也没有再看马瑞里安一眼，大家鱼贯走出焚王塔大厅，艾莉亚走到最后，两匹狼早就跑出赫伦堡不见了。 艾莉亚冲一脸痛苦的马瑞里安抛出一个铜子：“马瑞里安，威尔大人是龙石岛伯爵，他不缺钱。你好好听话做事，就不会吃苦。你要是见了威尔大人在君临的那帮朋友，你一定不会如此多话。” 威尔在君临的那帮朋友，就是被称为血戏班的勇士团。艾莉亚和勇士团的朋友并肩作战过，知道那帮朋友的说话方式一般是拳头，商量的语气一般是刀剑。 铜子划出一枚弧线飞向马瑞里安。 马瑞里安伸手抓住：“小姐，这帮人要带我去哪唱歌？” “高尚之心，小子，你最好赶快跟上！” “高尚之心？”马瑞里安的脸色立即垮了。 那是个生人勿进的地方，游荡着森林之子的鬼魂。 “喂，小姐，那是个不能去的地方，会被诅咒的！” 艾莉亚已经走远。 马瑞里安不得不小跑起来：“真倒霉，遇上一帮混蛋！”他心里骂道。 * 一行人骑马走出赫伦堡。 威尔，艾莉亚，提利昂，大吉莉，安盖，波隆，坦格利安。 新增两匹狼：淑女和娜梅莉亚。 提利昂新增两名侏儒侍从：绿侏儒克伦，他自称杀手；金侏儒费雷德，他自称战斧。 0304章 盛夏厅的悲剧·七枚龙蛋 （新年好，新春到，祝福书友们万事如意阖家幸福） * 赫伦堡到高尚之心，有数百里远。 从高尚之心到奔流城比到赫伦堡更近。 高尚之心，原森林之子的圣山。 它位于河间地的红叉河南，是一座在平原地孤零零突兀而起的高山，是数千年前森林之子的一处圣地。山高而直，山顶有三十一根被砍掉的巨大无比的鱼梁木树桩排成的一个圆环。圆环围绕着一处平坦的空地，那里就曾是森林之子们聚会庆祝与祈祷的地方。 一路之上，大家见到一处处被毁坏的庄稼地，被焚烧的村庄，很多地方有战斗的痕迹。艾德·史塔克留下了一个队伍沿路烧埋受害的村民和双方的士兵。 队伍中，最沮丧的是歌手马瑞里安。 他是个自由歌手，现在却不能提自由。小恶魔的两个侏儒——杀手克伦和战斧费雷德随时殴打威胁他，马瑞里安曾试图对抗身高不到自己一半的侏儒，杀手克伦非常敏捷，根本碰不到他；而战斧费雷德则力大无穷，曾经跳下马和他一对一的较量，一拳就把他打飞。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于是马瑞里安就老实多了。 只要去高尚之心唱几首指定的歌曲就好。——他这样安慰自己！一旦脱困，他决定远远离开这帮奇怪的队伍。——一帮黑衣人，一个尊贵的小姐，一个侏儒带着两个侏儒侍从，侏儒自己是黑衣，但是他的侍从却并不是黑衣人，而是一身绿衣和黄衣。 还有比这更奇怪的队伍吗？并且这个队伍的后面，还骑行着一个唱歌优美动听人也俊美无比的歌手。 高尚之心的禁忌之地，有人专程前去，并且带着一名歌手，要去演唱‘荒石城的平民简妮和矮个王子邓肯’的爱情传奇歌曲。——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不通。 对去高尚之心这件事情兴致勃勃的则是艾莉亚·史塔克。 “威尔，跟我说说简妮和邓肯。”在听了马瑞里安的歌声之后，艾莉亚就好像珊莎·史塔克，对简妮和邓肯的爱情传奇有了好奇。 故事总是很吸引人的。 威尔看一眼前面的提利昂，说道：“简妮是一个深受百姓喜爱的王妃，矮个邓肯为了娶她放弃了王位，但两个人的结局并不好，他们都死于坦格利安家的盛夏厅。” “简妮居住的荒石城我去过一次，在我小的时候，母亲带我从北境回奔流城，经过了荒石城，那里就只有过去国王居住的城堡的地基和几段低矮的墙壁，几间倾斜了屋角的石屋，更多的断墙和倒塌的石堡长满了荒草。” 走在队伍前面的提利昂回头，裂开那张大嘴笑道：“盛夏厅，艾莉亚小姐。它位于风暴地和河湾地还有王领地之间，在伊耿历259年，盛夏厅发生了一个悲剧。” “什么悲剧？” “在伊耿·坦格利安五世统治的时期，他着迷于把龙带回世界的梦想。他不间断的派人到亚夏收集关于龙的古卷和传说。在伊耿历259年，他召集了坦格利安家族的亲友到盛夏厅庆祝他第一个曾孙雷加出生，雷加·坦格利安，篡夺战争的发生就是他绑架了你的姑姑莱安娜·史塔克引起的。故事发生的源头就在我们离开不久的赫伦堡。” “伊耿五世——雷加·坦格利安的曾祖？” “是的，艾莉亚小姐。伊耿在雷加降生的同时，决定要把龙带回到这个世界。他从一些古籍中找到了孵化龙的方法，他请了坦格利安家族的人来共同见证龙的孵化——火术士用野火对七枚龙蛋进行孵化。” “用火孵化龙？”艾莉亚一脸的神往。 “是的，用火孵化龙，一共七枚龙蛋。” “龙蛋来自哪里？” “来自厄斯索斯大陆，亚夏地。传说亚夏地是龙最初诞生的地方，距离我们这里大约有两万里。如果我们走陆路去，要走将近两年。” 艾莉亚吃惊得瞪圆了眼睛，惊呼出声。 大家都哈哈大笑。 波隆，安盖，大吉莉也听得津津有味。 马瑞里安也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不悦。关于龙的故事，总是很吸引人。 威尔则是心里一动，世界上龙的确已经绝迹，但时间并不长，盛夏厅的七枚龙蛋，最后到了谁的手里？或者，就埋在盛夏厅的废墟里。 这是极有可能的！ 如果狭海对岸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龙蛋无法找回，那么，为什么不去盛夏厅废墟碰碰运气？对抗凛冬异鬼，龙焰是他们的克星。 提利昂继续侃侃而谈：“伊耿因为自己的曾孙雷加·坦格利安的降生而兴奋，决定在同一天把龙带回世界。悲剧也因此发生，火术士控制的野火发生了爆炸，点燃了整个盛夏厅。当时，在盛夏厅里的坦格利安家的王子王妃直系家人和分支家族都在，这一把火，烧死了国王，王子和王妃，矮个邓肯王子和简妮王妃都没能逃出来。” 威尔说道：“野火物质非常不稳定，稍微有碰撞或者因为光源的原因，都有可能引起爆炸。而且野火无法用水扑灭，只有用黄沙覆盖才能灭火。” 提利昂深深的看一眼威尔，：“威尔大人说得没错，伊耿五世用野火孵化龙蛋的时候，他的学士和圣堂修士们都曾警告过他也许会出事，但他执意不听。御林铁卫队长高个邓肯拯救了不少人，但是更多的坦格利安在大火中被烧死。” “那七枚龙蛋呢？”艾莉亚的心思和威尔一模一样。 “从大火中逃脱的人非常少，目击者谁也不愿意再提起那场大火，包括我们去高尚之心要见的那位树叶夫人。”提利昂说道，“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很多孩子和仕女被烧死在野火中。悲剧发生后，盛夏厅成了一个禁忌。” 就连国王都没能逃脱。 提利昂无意间透露出来了一条有关高尚之心的信息，他和杀手克伦、战斧费雷德要去见的森林之子的先知，名叫绿叶夫人。 * 数天之后，大家面前矗立着一座高山，高山四周都是平坦的大地，这座高山的名字叫做：高尚之心。 0305章 树叶夫人·美酒与情歌 （新年好，新春到，祝福书友们万事如意阖家幸福） * “威尔大人，你留在山脚下吧。”提利昂说道。 “我要上去见见树叶夫人。” “你上去，我们就见不到她了。” “有马瑞里安在，我们就能见到她。”威尔淡淡说道。 他看出提利昂目光闪烁。 高尚之心因为有森林之子的鬼魂的原因，本地人都不愿意亲近这里。——所以这里的树木就长得特别高大而茂密，如果说谷地鹰巢城座落在巨人之枪上，那么高尚之心就是一柄巨人之剑。 巨人之剑四面茂密高大的树木都是森林之子可以随意上下的通路——树就是他们的路。虽然威尔并不知道心思颇多的提利昂想试探一下他的能力，但威尔去见树叶夫人，有自己的问题要问。 身为新晋黑衣人的提利昂，只能一切行动听指挥。 虽然誓言对提利昂起的作用很有限，但是在瑟曦·兰尼斯特还在威尔的手上的时候，他至少还是讲上下之别的。——詹姆，依然是他最亲的亲人。 艾莉亚带着她的狼，和波隆，安盖等在山脚下。 高尚之心的路非常难走，山势陡峭，走到中午，从山顶俯瞰下来，一行人依然在山脚处。 巨人之枪有人工开凿出来的道路，而高尚之心，却并无上山的道路。 三天后，威尔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巨人之剑的剑尖上。 这是一个笔直陡峭的山峰。 峰顶由几十个巨大的鱼梁木树桩围住，每一个树桩的宽度，足够威尔这样的成年人当床睡。这些鱼梁木古树，被一个叫做艾瑞格的安达尔王砍掉。他和其他安达尔王一样，砍伐能看见的任何鱼梁木树，屠杀任何能抓住的森林之子，森林之子的圣山——高尚之心被艾瑞格当成了一个血腥的屠宰场，所有坚守高尚之心的森林之子，全部被屠杀殆尽。 数千年来，一直有关于森林之子的鬼魂在此游荡不得安息的传说。 威尔等在站在山顶，四周的平原之地尽收眼底，只要有军队，不管从哪一个方向进攻，都逃不脱山顶人的监视。 “我听说，人们只要进入了树桩内的山顶，在这里就是被保护的。这些鱼梁木的树桩还在，树桩外面的鱼梁木也全部长成了参天大树，旧神的意志并未离开这里。”威尔说道。 “但人变得弱小的时候，神的意志就会变得不可靠。”提利昂说话很尖锐，“如果高尚之心的旧神有灵，庇护着森林之子，那么在高尚之心，就不会出现艾瑞格屠杀森林之子的血腥事件，这些多的鱼梁木古树，也不会被全部砍掉。” 克伦和费雷德去数了一数，围住山顶的巨大树桩，果然如威尔所说，是三十一个。 提利昂说道：“威尔大人，你上山来，树叶夫人并没有现身。” 威尔淡淡说道：“提利昂，树叶夫人现在正在一颗树的树屋上看着我们呢。马瑞里安，请你坐下来，弹奏一曲荒石城的简妮。” “是，大人！”马瑞里安的精致华服已经变得肮脏不堪，俊美的脸庞也失去了光彩。三天跋涉，在无路的险峻山上走出一条路来，他已经累得全身疼痛，脚底是血泡，手上是血泡——那是拉着藤蔓上山留下的痕迹。 马瑞里安边弹边唱，一曲还没有唱完，一个白发老妇人就出现在了山顶。她无声无息的来到马瑞里安身边，坐下，闭上眼睛，完全沉醉在了歌声里。 一曲歌罢，那老妇人依然意犹未尽。 “年轻人，给我再弹奏一遍吧，求求你了。”老妇人说道。 马瑞里安头发发麻，却不敢违拗，他于是又弹奏了一次。这一次，歌声停歇了很久，老妇人才从歌声里脱离出来：“提利昂，给我酒。” 提利昂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美酒递给她。 这个老妇人，自然就是提利昂口中所说的树叶夫人。提利昂本就很矮了，这个老妇人却只有他的一半身高，是半人中的半人，她坐在自己带来的小木凳上，仰视着提利昂。 树叶夫人的酒量很好，她喝光一袋酒后，又可怜兮兮的请求马瑞里安为她演奏简妮和邓肯的婚礼，马瑞里安果然会唱关于简妮和邓肯的所有爱情歌曲。这一次，树叶夫人一边听歌一边喝酒，最后，她在马瑞里安的歌声里睡着了。 威尔打量树叶夫人，一头长长的白发拖在地上，最少有她三个身高的长度。身穿粗布衣服，眼珠血红，就好像两粒亮得发光的红宝石。这令她看起来非常的令人不舒服。她的矮身材，也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她靠在马瑞里安的小腿上就睡着了，手却还是紧紧的抓着酒袋。 提利昂跪下来，看着树叶夫人的脸非常多的皱纹，松弛的皮肤在脖子上叠起了层。 “她过得很苦，威尔大人。”提利昂的声音异样。小恶魔的内心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看树叶夫人对酒的渴望，就知道她的生活有多么的艰难。 褪去森林之子的神秘，她就是一个不知道年纪的可伶类人生命，一个人生活在高山之巅，成为了人族口口相传的鬼魂。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下山去，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不缺金龙，能为她请来歌手，也能为她买来美酒。她怀念简妮和邓肯，我也能为她请来画师，按照她的描述，把她心中最美的简妮和邓肯画下来。”威尔轻轻说道。他蹲下来，跟树叶夫人一般高。 马瑞里安强忍心中不适，不敢移动。因为树叶夫人靠着他的小腿在睡觉呢。杀手克伦和战斧费雷德则是恭敬无比的看着树叶夫人，眼睛中有湿润。 森林之子的族群生活得艰难而濒于灭绝，但是在这片维斯特洛大陆上，只要有一丝的空间，就有他们不屈的身影——坚韧而凄绝。——树叶夫人，就是这个族群生命的缩影。 树叶夫人这一睡就是一晚，等马瑞里安从沉睡中睁开眼睛，他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因为山顶上很安静，正是清晨的时光，即使隔得远，他也能听见那些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马瑞里安干脆走得更远，他不想惹上麻烦。这是一帮他无法理解的人，处处透露出诡异：黑衣人，侏儒，高尚之心的鬼魂爱听简妮和邓肯的歌曲…… “我不会离开这里！”树叶夫人对威尔说道，“我看不透你，你属于阳光中的阴影，你在神的意志之外。”她转向提利昂，“古柯吖·比特佛，你跟着他没有错，我能看见一顶闪闪的王冠。” 提利昂说道：“树叶夫人，你不想听马瑞里安的歌曲了吗？关于简妮。” 树叶夫人红色的眼瞳一阵红光闪烁。 “夫人，在绝境长城的北方，也有鱼梁木。在临冬城，有万年鱼梁木在史塔克家族的神木林里，你的朋友，无处不在。我是人族，我是你和你的族人的朋友。” “你想让提利昂加入圣裁堂？”树叶夫人说道。 “是的，面对一切的纷争和罪恶，唯有圣裁。圣裁堂有了森林之子的王子，更能保护森林之子的族群。在北方的森林里，还生活着更多的森林之子，他们需要一个真正的王族领袖。寒神蠢蠢欲动，不团结一致，我们都再次面临着灭族。” 树叶夫人的红眼瞳盯着威尔，威尔坦然面对，目光不瞬。 “威尔大人，我要最好的美酒和最好的歌手，那个年轻人，歌喉不错，但是歌声，带着惊惧之意，我要真正的好歌手为我唱简妮。” “如你所愿，夫人。”威尔单膝下跪，轻执起树叶夫人的手，轻吻那冰凉的手背，“夫人，人族和森林之子，生而平等，本应友好和睦。我发誓守护人族和森林之子的和平，我以我的生命，守护我的誓言，夫人，跟我们下山吧！” 0306章 瑟曦换西境臣服 （书友们，新年快乐！） * “我听见了你的誓言，威尔大人。”树叶夫人说道，“我相信你。” “谢谢夫人。” “你要想去盛夏厅，就请带我一起去。简妮善良美丽，喜欢野花，她是我的好朋友。王子邓肯也是为朋友可以抛弃权贵的义人。”树叶夫人掩面而泣，“盛夏厅的悲伤一直困惑着我，那是一场令人心碎的悲剧。” “简妮王妃和邓肯王子是夫人的好朋友？” “最真挚可亲的人。”树叶夫人说道。 威尔伸出手臂，树叶夫人坐上他的手臂，双手抱住威尔的脖子，红色眼瞳令威尔想起了好像梅丽珊卓。 树叶夫人接触到威尔，身体一颤，说道：“好冷，威尔，你的北方可能出事了。” 威尔一惊：“夫人，北方有木盾部落，灰烬部落，守夜人军团，异鬼也已经撤离先民拳峰。” “我在接触你的刹那，感觉到了寒冷，看见了鲜血，一只黑色的乌鸦啄食着一个花白头发老人的眼珠。” 威尔心中吃惊，他的预知能力很有限，忽悠人的时候，靠的是穿越前对这个世界的记忆，如今这个世界改变太多，世界运用的轨迹也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这些神谕碎片，树叶夫人也无法预知真实的意图。她对绝境长城并不了解。 寒冷预示了异鬼和凛冬，鲜血则代表着残酷的战斗，而花白头发的老人有好几个，会是谁呢？伊蒙学士？莫尔蒙总司令？林务官邓肯？ 威尔不能知道。 他得先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然后赶回北方去。 北方才是他的根基，也是今后杀手、先知、骑士、智者、剑客、修士、领主、祭司、龙、巨人、森林之子等齐聚的地方。 世界轨迹已变，北方不容有失。 先安北方，再寻龙蛋。 * 下山就很快了，在树叶夫人的帮助下，大家找到了一条便捷小路，仅仅大半天时间，大家就到了山脚，跟艾莉亚，波隆和安盖会合。 “提利昂，我需要你去明月山脉召集原住民，去龙石岛开采龙晶。”威尔说道。 “原住民会把侏儒撕碎再吃掉。”波隆笑道。 “波隆，你和提利昂大人一起去。” 波隆顿时笑不出来了：“大人，谷地艾林家族统治明月山脉数千年，也无法征服山脉里的原住民，我们怎么可能？” “提利昂大人会有办法的。”威尔说道，“我看见了预言。” 波隆看看提利昂，看看提利昂身边的所谓杀手侏儒克伦，所谓的战斧费雷德，说道：“大人，我可以去做其他的任何事情。” “开采龙石岛的龙晶越快越好，凛冬已至，提利昂大人，你和波隆负责这件事情。” “说服原住民去跟着我抢劫问题不大，但是要带着他们去挖矿……” “挖矿需要军队支撑，蓝礼公爵的舰队和泰温公爵雇请的舰队，都会通过龙石岛水域去攻打君临。他们很可能在经过龙石岛水域的时候进攻龙石岛。” 提利昂笑道：“威尔大人，靠一群根本都还没有见过面的明月山脉的原住民就能守住龙石岛？” “你能征服那些原住民，我看见了预言。”威尔说道。 “树叶夫人，您有更好的建议吗？”提利昂恭敬问树叶夫人。 “我的梦里，梦见过龙石岛，龙石岛会发生两次激战，守住龙石岛的，的确是个小矮人。但究竟是不是你，在梦里，我看不清楚小矮人的脸。” 提利昂笑道：“好吧，我想树叶夫人看见的小矮人就算是我了，那么我需要的矿工呢，威尔大人。” “用瑟曦和她的两个孩子去换取西境的矿工。”威尔并无把握的说道。在威尔的心中，获取矿工比获取西境重要。瑟曦失去了王位，不过就是一个贵族的落魄贵妇，离开权力中心后的瑟曦威胁很小。 提利昂摇头：“威尔大人，也许艾德·史塔克大人能答应你的请求，但是谷地的贵族们会一致反对。他们会提出让瑟曦和她的两个孩子换来西境的臣服。西境臣服，龙石岛需要西境的技术矿工，只需要一声命令。” 波隆说道：“如此最好，用瑟曦一家人换取西境臣服，万一西境的雇佣兵已经启程渡海而来，龙石岛就避免了和雇佣兵之间的战争。” “西境能因为瑟曦而臣服么？”威尔说道。 “西境现在的国王是乔佛里，但是真正掌权的是泰温公爵的手下封臣，如果凯冯公爵没有死，他的强硬略微不及泰温公爵，但是智计谋略和勇武并不逊色。”提利昂说道。 威尔沉吟片刻，说道：“提利昂和波隆，你们两位负责去招收明月山脉的原住民，我去奔流城，说服艾德·史塔克大人以瑟曦一家换取西境臣服，如果不行，就用瑟曦换取西境的千名矿工。” 树叶夫人说道：“威尔大人，我跟提利昂大人一起去龙石岛吧。” “是，夫人，如你所愿。但是龙石岛非常危险，蓝礼公爵的海军如果攻打君临，会经过龙石岛，他一定会先攻击龙石岛。” “提利昂大人能守住龙石岛，也许我梦中的侏儒就是他。”树叶夫人坚持，“我愿意追随比特佛家族。” 于是一行人兵分两路，威尔带着艾莉亚，安盖和大吉莉西行去奔流城，而提利昂和波隆，带着树叶夫人和克伦费雷德，东行去明月山脉。他们收服明月山脉的原住民部落后，将取道海鸥镇，坐船去龙石岛，先建立军事防御堡垒，等待威尔这边带来西境的技术成熟的矿工。 两天后，威尔等人看见了奔流城。 奔流城三面环水，只有西境方向是护城河吊桥，其余三面都是河流环绕：北面是腾石河，南面是红叉河支流，东面则是腾石河和红叉河支流交汇的两河口，水势猛烈。奔流城就在两条河形成的三角洲上，其城也如三角，跟三角洲地势契合。 南面的渡口已经看不见任何渡船，所有的船只都已经被管制，隔着红叉河江水，威尔大喊城上守军，喊得几声，左侧的树林里冲出一队骑兵斥候，打着徒利家族的鳟鱼旗帜。 0307章 连输两阵，泰温·兰尼斯特决斗艾德·史塔克 （各位书友新年快乐！） * “来人可是威尔大人？”为首骑士一马当先，大喊。 威尔拍马迎过去：“我是威尔，将军是谁？” “布莱伍德家族的卢卡斯·布莱伍德。”来人是个少年，黑卷发，高瘦，一脸的机警。卢卡斯·布莱伍德是艾德幕·徒利的二十八好友之一。 他没有打出自己家族的鸦树旗帜，而是以领主徒利家族的旗帜为自己的小队旗。 这支队伍一共十五骑，全部都是轻骑兵，以弓箭为主。 冰原狼的气息令整个斥候队的战马都惊惧不已，每一名轻骑兵的战马都需要主人不停的安慰才没转身就逃。 在旧的世界轨迹中，伊耿历299年，卢卡斯·布莱伍德死于艾德幕·徒利的红色婚礼上。 布莱伍德家族是河间地的一个古老家族，也是河间地唯一一家至今信奉旧神的家族。他们家族的城堡有一处神木林，神木林里有一颗死掉的鱼梁木。他们祈祷旧神就在这颗鱼梁木下。布莱伍德家族在过去的鼎盛时候，是河间地的统治者，北境的狼林都曾是他们的辖地。他们家族的信仰数千年来没有改变，一直信仰旧神，以心树——鱼梁木——为神的象征。 艾莉亚久闻布莱伍德家族的大名，就是因为布莱伍德家族的信仰和史塔克家族一致，信仰旧神，从未改变。 艾莉亚注意到高瘦的卢卡斯的家徽——鲜红色的底色，一群均匀排列环绕一圈的黑色乌鸦围绕着一棵黑盾上的死鱼梁木。 鱼梁木在南方已死，但依然是布莱伍德家族的信仰。河间地的忠诚志士，莫过于布莱伍德家族。 威尔对布莱伍德家族颇有了解，对这个家族的人心生敬意。 “卢卡斯爵士，霍斯特大人在奔流城吗？”威尔说道。 “大人，霍斯特公爵和艾德公爵统帅着三军，在围攻金牙城。” “战况如何？” “混进金牙城的布林登大人，艾德慕大人都已经被抓住，跟随他们的侍卫中有许多其他家族的爵士，艾德大人里应外合的计划被兰尼斯特识破了。” 威尔，安盖，大吉莉，艾莉亚都是吃惊。 河间地死士化妆成兰尼斯特败军混进金牙城，本是一个不错的军事策略。 “金牙城的守城将军是谁？”威尔感到了棘手。 黑鱼和艾德幕都失陷于金牙城，对方的守城将军太厉害了。 艾德幕本事一般，好高骛远，他本不适合去伪装兰尼斯特败军。也许是他想在这次大战中证明自己，最主要的是，是证明给霍斯特公爵看。 艾德幕是个好人，却并不是个好的军事领袖，他一直得不到霍斯特公爵的肯定。 艾德，霍斯特，罗柏三人都是很杰出的军事将领，却在攻打金牙城就受挫，这会大大影响到军队的士气。 如果西境不能速战速决的拿下，那么，蓝礼公爵和提利尔家族的联军一旦兵至君临城，史坦尼斯一世的王朝就非常危险了。 “守城将军是泰温·兰尼斯特。”卢卡斯·布莱伍德沉声说道。 “怎么可能？”安盖吃惊道。 大吉莉面无表情，威尔却是微微动容，说道：“大人确定是泰温·兰尼斯特？” “正是他。泰温·兰尼斯特一出现，整个西境队伍斗志大涨，联军人人心中惊惧，诸侯将军们个个意外。泰温·兰尼斯特亲自带着军队从金牙城出击，他们居高临下，三千重甲骑兵势如破竹，在前开路，第一仗就打败了联军，击穿了联军的防御阵型。西境军战力大涨，人人高喊着泰温万岁冲向我们，艾德·史塔克大人不得不下令大军退后三十里扎营。” “泰温不是在泪痕湖被烧死了吗？”艾莉亚说道。 “金牙城的泰温那不是真的泰温。”威尔说道，“有人穿上了泰温·兰尼斯特的衣服，冒充了泰温·兰尼斯特。” 卢卡斯·布莱伍德道：“并不是冒充的，很多将军都目睹了泰温的真容，他们都一致认为那是真的泰温·兰尼斯特。” “后来的情况呢？” “三天后，泰温·兰尼斯特将和艾德·史塔克大人在金牙城下生死决斗。”卢卡斯说道，“那封决斗战书，是艾德大人在鹰巢城的时候就向泰温公爵下的战书，以两个人的决斗生死来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败。”卢卡斯·布莱伍德说道。 威尔说道：“艾德大人已经决定了以决斗来诀战争的胜负？” “是的，战书本是艾德·史塔克大人下的！” “艾德大人的本意，是打击西境战士的信心，他算准了泰温不会跟他决斗才下的战书，现在泰温接受了决斗，就更证明这个泰温并不是真的泰温，是假的。”威尔断然说道。 “有人变脸了泰温。”艾莉亚说道，“威尔大人，我们得立即赶到金牙城。” 威尔点头：“卢卡斯大人，我们得快马加鞭去金牙城下，该如何渡过红叉河？” 红叉河的源头来自西境南边山脉，切断河间地的大半土地，去金牙城，必过红叉河。 “这个不难。”卢卡斯·布莱伍德张弓搭箭，对准奔流城方向射出一支响箭，城墙下，水闸边，立即有人摇船过来。 “卢卡斯爵士。”船上的人对卢卡斯很恭敬。 艾莉亚的舅舅艾德幕·徒利虽然本事一般，但是旗下封臣们的少爷继承人等都跟他交好，布莱伍德家的卢卡斯都是艾德慕的那帮著名公子少爷中的一员，徒利家族的家臣侍卫佣人们都跟这帮公子少爷非常熟悉。 “送威尔大人一行人过红叉河，他们要赶去艾德大人的军营。”卢卡斯说道。 “是，爵士。” 艾莉亚先带着狼上船，娜梅莉亚一跳上船，就把一名少年桨手给吓得掉进了河里。淑女倒还规矩，可是船员和船长依然害怕跟它的眼睛对视。 卢卡斯的斥候巡逻队把吃的喝的都给了威尔一行人，并送给威尔一匹战马当驮马。 威尔一行人渡过红叉河，急行军赶路。 “威尔，会变脸的泰温是谁？”艾莉亚问道。她非常担心父亲在决斗中落败。 威尔说道：“詹姆·兰尼斯特。” “詹姆？”艾莉亚叫起来。 “是的，只能是詹姆，他从布拉佛斯的黑白院学成回来了。” “詹姆的剑术很厉害吗？” “非常厉害。”威尔说道。 詹姆十五岁，剑术就已经在西境无敌。黑白院之后，维斯特洛的砍劈剑术加上刺客剑术，难有敌手，艾德·史塔克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而艾德·史塔克还不知道这一点。他一定认为会在剑斗中赢了泰温·兰尼斯特，从而以最好最快的方式结束西境征战。西境平，艾德·史塔克才能专心对付蓝礼和提利尔大军。蓝礼和提利尔不足惧，只是他们麾下，有多名名将，其中以蓝道·塔利最为厉害。 至于被称之为充气鱼的提利尔，率领占据绝对优势的大军围困了一年风息堡都没能打下，可见他的军事才能之平庸。 而蓝礼，走马斗鹰是行的，上敬骑士下亲平民是行的，但是带兵打仗，冲锋陷阵，审时度势，却是根本不行的。 “威尔，我们得在决斗前赶到军营。”艾莉亚说道。她称呼威尔，从来不用敬语。 “是的，但恐怕无力阻止艾德·史塔克的决斗。”威尔表情很凝重。 艾德·史塔克，一个视荣誉高于生命的家伙，他自己向泰温·兰尼斯特下的战书，如今对方应战，他自然不会食言。 两天后，威尔一行人看见了前方的军营，各色旗帜迎风招展，北境人的旗帜，河间地贵族们的旗帜，谷地军队的旗帜，六万大军在一处平坦地扎营，旌旗招展，一眼看不到尽头。 数队轻骑兵从三方迎上来，威尔一行人被引进了营地。 大吉莉看得心里暗暗震动，这里只是部队的最外围，都是如此多的帐篷和人马，这份实力，是绝境长城外的曼斯·雷德所不具备的。 一行人在营地的中间通道向前走了一个时辰，看见前方三面大旗：北境的史塔克家族的冰原狼旗帜，河间地徒利家族的银色鳟鱼旗帜，谷地艾林家族的新月猎鹰旗帜。 三面大旗，竖立于中军大帐前，比其他所有的旗帜都更高更大。 前面一行人闪出，中间一面黑底的燃烧火焰旗，旁边一面军旗，乃是黑底的黑白相间的影子山猫旗帜。 两面旗下一位黑色钢甲巨人站在当中，正是长城军团的泰伦·灰烬。他身边跟着十二位侍卫：灰烬部落的十二勇士。其中属于威尔个人军团长官的两名侍卫黑丫·灰烬和埃布尔·灰烬也在其中。 威尔下马，安盖，大吉莉，艾莉亚纷纷下马。 两匹冰原狼嗅到了灰风的气味，仰天长嚎，中军大帐中，一匹冰原狼的嚎叫声迎合。娜梅莉亚和淑女咻的向前飞窜，惊倒了好几名士兵。 黑丫·灰烬和埃布尔·灰烬率先迎上来，他们作为威尔的私人侍卫，跟长官相隔了数月之久才见面，三个人拥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泰伦爵士带了多少人来？” “五百灰烬勇士。”黑丫说道。 “五百？” “是的。莫尔蒙大人说，野人蠢蠢欲动，各种许久都不曾见的野人部落的斥候都相继出现在鬼影森林，异鬼好像再次出现了，先民拳峰上又出现了人和野兽的残肢螺旋图。” “我们这边的战事一定，就回去长城。”威尔说道。 五百长城军团，人数虽然少，却是一个参与对内的新开始。 泰伦·灰烬的部落创造了历史传奇：绝境长城军团虽然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守夜人军团，但八千年来，绝境长城上的军团首次参与了王国内战。 撕裂旧律法，诞生新世界。 泰伦·灰烬大踏步走过来，威尔注意到泰伦·灰烬的铠甲上许多的箭孔和刀剑的划痕。 “大人。”泰伦的声音轰然。 泰伦是罗柏在临冬城的鱼梁木下授予了骑士；威尔是艾德·史塔克在赫伦堡的焚王塔大厅授予骑士再授予龙石岛领主地位。 “泰伦，铠甲上如此多的箭伤，你得需要准备两幅最好的板甲。”威尔说道。他关心泰伦·灰烬的安全。 泰伦大笑：“大人，我个子太高大，在跟随罗柏大人的战斗中，我成了敌人弓箭手的主要目标。” “受伤没？”威尔很担心这一点。 最好的板甲，还是被射出了箭孔。长弓手们的硬箭威力惊人，有一种箭就是破甲箭。 “罗柏大人有先见之明，大战开始前叫我在板甲里面穿了贴身锁子甲。”泰伦的声音如奔雷。 “大人，泰温·兰尼斯特没有死，被大火烧死的是他的替身。”黑丫·灰烬说道。 “有传言说假泰温·兰尼斯特是被影子杀死的。”泰伦·灰烬说道，“大人可知道真相么？” “先到中军帐去见了艾德大人再详谈。”威尔道。 “是，大人。”黑丫和埃布尔自然就站到了威尔的左右，他们是威尔在绝境长城时候的近身侍卫。黑丫是侍卫队长，黑丫要是不在，埃布尔就是代理队长。 另有八名原灰烬部落的侍卫族拥着威尔，有人为威尔牵马。 大吉莉和安盖顿时就被排斥在了圈外。 大吉莉面无表情，冷漠如冰，安盖的脸上则颇有些不平。 这些日子来，他已经习惯在威尔身边，和大吉莉一道，成为了威尔理所当然的左右手。 艾莉亚的两匹狼早就跑去和灰风亲热了，艾莉亚也被黑丫等人给排挤在了外面。 好像只是一瞬，威尔就在灰烬部落人的保护下了，他成了一个军团的领袖，大吉莉，安盖和艾莉亚就好像成了三个不相干的外人。 威尔在自己部下的心中威信之高，是安盖和艾莉亚从未见过的。 大吉莉心情镇定，只是沉默着跟在灰烬侍卫身边，艾莉亚则不喜，用力一踢马刺，马儿跑起来，率先向中军大帐跑去。 中军大帐外，罗柏第一个出现，接着是艾德大人和霍斯特大人。艾德站在霍斯特大人的身边，魁梧的身材还略微显得小了一些，三个人的身边，则是一些三地的最有权势的封臣：北境的最后壁炉城安柏家族的族长大琼恩·安柏，他比所有人都要高一头；恐怖堡的剥皮人家族族长卢斯·波顿；熊岛莫尔蒙家族族长梅姬·莫尔蒙，她是绝境长城总司令杰奥·莫尔蒙的妹妹；卡史塔克家族的族长瑞卡德·卡史塔克…… 来自河间地的海疆城的梅利斯特家族的族长杰森·梅利斯特，他的弟弟丹尼斯·梅利斯特爵士在绝境长城服务三十年，担任影子塔的司令，后在变革中被威尔处死；杰森也是逼迫威尔去当守夜人的领主；栾河城的族长史提夫伦·佛雷，他的父亲瓦德·佛雷已经被威尔掐死；鸦树城的布莱伍德家族族长泰托斯·布莱伍德；和布莱伍德家族恩怨千年不断的石篱城的布雷肯家族的族长杰诺斯·布雷肯…… 然后是来自谷地的各大家族的族长：罗伊斯家族的族长青铜约恩·罗伊斯，在莱莎·徒利拒战西境的时候他是最坚定的主战派；科布瑞家族的族长莱昂诺·科布瑞；九星城坦伯顿家族的族长戴恩·坦伯顿…… 罗柏忍住没有冲上来和威尔拥抱，威尔在他心中的地位至高，除了艾德·史塔克，无人能出其右。在父亲面前，罗柏的感情从不外露，因为艾德·史塔克就是北境岩石一般的人。 0308章 古道决斗·威尔试剑助锐气 威尔到来，罗柏·史塔克，艾德·史塔克和霍斯特·徒利公爵都出来中军大帐迎接，有旗下领主颇不以为然，然而守护出来，他们就不得不出来。 威尔被迎进了中军帐，除了黑丫和埃布尔，其余的人都被侍卫队长乔里·凯索挡驾，也包括巨人般的泰伦·灰烬。 在上次的大军交战中，正因为有后来的泰伦·灰烬率领的灰烬部落出来，才挡住士气如虹的西境军。 西境军如一股红色的铁流撞上黑色的灰烬部落军，就好像激流撞上了岩石，不管激流多么的凶险冲击，水浪一下去，岩石就再次露出来，任你风浪急，我自巍然不动。 有了这一小股无法撼动的军团挡住红色铁流，无坚不摧的红色铁流硬生生的被分流，形成了两股水流，从这暗礁一般的坚硬岩石旁边流过，汹涌澎湃的水势顿时被减弱了大半。 艾德·史塔克立即抓住机会组织兵力反击，在残军收拾整齐后，西境军却已经得胜退军，在层层叠叠的重甲骑兵的保护下，泰伦·灰烬的五百灰烬战士也无法撼动那西境的铁甲重骑。 只这一战，绝境长城灰烬军团的战力名声大振，任何军团都不敢再小觑狼林山脉的部落战斗力。灰烬勇士从小在恶劣环境中长大，他们识字歌咏和礼仪方面都非常粗糙落后，被贵族骑士所不齿，但是要说到拼命杀人，却是战斗力最强的。 泰伦·灰烬的勇武无人能敌，在联军被西境军击溃的大战中立下战功，但饶是如此，他依然被乔里·凯索挡驾，无权列席会议。 * “艾德大人，我听说你明天要和泰温·兰尼斯特决斗?”一落座，威尔很直接。 “我在鹰巢城的军事会议前，就已经下过了决斗的战书给泰温。”艾德·史塔克说道。 “那是你因为算准了泰温·兰尼斯特并不敢应战，你就据此以宣传泰温怯战，以壮我军的士气灭泰温的威风。” “我也做好了他应战的准备。”艾德·史塔克说道。 “但是泰温·兰尼斯特已经在泪痕湖被史坦尼斯一世的红祭司梅丽珊卓的影子给杀死了。” “那只是传闻。” “那不是传闻，艾德大人，梅丽珊卓来自东方大陆的亚夏，她的神是拉赫洛，影子与烈焰的神。” “影子怎可杀人？”霍斯特公爵说道。 霍斯特公爵的病得学士精心治疗，几个月时间里已经痊愈。而教给家族学士新医学知识的人，正是威尔。威尔传授了学士针灸与新的治疗药方。 虽然霍斯特对威尔非常的尊敬，但是影子杀人的事情，他无法相信。 “梅丽珊卓的确有这个本事，亚夏地的缚影士，都会一些魔法。古老的咒语在亚夏地代代相传，神秘的祭司们都有门派的不传之秘。”威尔说道。 “不管是祭司还是修士，一刀下去，一样的身首异处，死于非命。”大琼恩·安柏郎声说道。 “不管他是不是泰温，我明天都得出战。”艾德·史塔克说道。 “不，父亲，如果他并不是泰温，你的挑战就不成立，不应战，也不会有损你的荣誉。”罗柏·史塔克说道。 “我会应战，这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明天的决斗，不能被取消。”艾德·史塔克下了结论。 威尔心中叹了口气！ 艾德·史塔克勇则勇了，却还是欠缺枭雄的圆滑。看他的神情，没有任何人能劝阻他。——除非又再次把他关进木箱。 他视为生命的荣誉，在其他很多人的眼里，其实根本不值得尊重，更别提遵守了。 霍斯特·徒利公爵说道：“各位大人，泰温·兰尼斯特死而复生，或者他原本就没有死。他亲自率军出来，依据金牙城的地势高度，居高临下冲击我联军，三地联军都无法挡住他的重甲骑兵，在士气不振的情况下，艾德大人再拒战的话，将沉重打击我军士气。” “既然对方并不是泰温，我们这方也可以派出假的艾德·史塔克。”罗柏说道。他想代替父亲出战。他的风之灵剑术已经练成，刺客剑术加上以前学到的砍劈剑术，罗柏·史塔克的剑术已经超过了艾德·史塔克。 “我明天会出战，这个问题无须再议了！”艾德·史塔克说道。 “艾德大人，倘若明天你出战失败，我们将付出什么代价？”威尔缓缓说道。 青铜约恩·罗伊斯说道：“归还瑟曦一家人，泰温则归还我们潜进金牙城的三百人，三地联军解散，一年内不再与西境为敌。默认西境立乔佛里为王。” “古道解决方式。” “是的，古道决斗。”青铜约恩·罗伊斯说道，颇不以为然。 “要是艾德大人赢了呢？” “西境臣服，交出我们的三百人，我们归还瑟曦的两个孩子，瑟曦下监，为先王劳勃的罪被公开审判。”艾德说道。 “艾德大人，如果对方是真的泰温，赢不了你，所以他不会接你的战书；他突然敢接决斗，那是因为对方有了必胜把握，你的个人荣誉会输掉你的生命和整个战争。”威尔说道。 “我向林恩爵士借了他的空寂女士剑。” 空寂女士，七国名剑，瓦雷利亚钢剑。跟坦格利安家族的族剑黑火对拼，丝毫不落下风。 威尔拨出腰间的窄剑暗夜，站到大帐中，对艾德说道：“艾德大人，你的剑术能赢下我的暗夜么？”他的左手背到身后，右手窄剑斜斜举起，剑尖倾斜向天。 “西境并无瓦雷利亚钢剑。”艾德说道。 “那我就换一把普通剑。”威尔把窄剑递给侍卫黑丫·灰烬。黑丫为他拿来一把普通长剑，一面镶铁的橡木盾。 在剑无法硬抗空寂女士的情况下，得借助盾牌防御。 但黑白院的刺客之剑，从无盾牌的使用技巧。不用盾牌，方能保持绝对的灵活与速度上的极致。 威尔换好剑盾，艾德·史塔克的侍卫也递给艾德空寂女士。 艾德自己的寒冰，是双手巨剑，行刑剑，剑立起来比罗柏还要高，在决斗中并不合适。剑身太宽太重太长，如此巨剑，只有握在泰伦·灰烬的手里才会无坚不摧。 艾德第一剑斜砍，从威尔的肩脖处斜砍向下，威尔旋步，连转两个身，脚步划出两个圆，避开这一剑。 罗柏看出威尔本可以突刺，在父亲大人举起空寂女士的时候，抢先一步刺父亲大人的手腕，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艾德追击，反手横砍威尔的腰。 这一反手又快又急，十分犀利，众人大声叫好，威尔闪避来不及，举起盾牌。 嘭！ 盾牌被砍中，威尔后退中，盾牌上的铁皮已经被砍裂，木屑纷飞，一道深深的裂痕。 喝彩声轰然！ 不等威尔站稳，艾德的剑竖劈，对准威尔的头砍下来。 威尔不敢用剑格挡，单手格挡双手，力量不够，剑会被劈下来，砍在自己的身上。他再次举起盾牌——嘭！竖劈的力量更强，盾牌木屑纷溅。 众人大声叫好声中，威尔盾牌顶上来，撞开艾德，艾德闪避中旋身斩，威尔再次用盾牌格挡，这一斩却是虚招，目的正是引开威尔的盾牌。 艾德小滑步，人到了威尔的左侧，避开了盾牌，一剑猛砍威尔的左侧。威尔回盾，这一剑上了迎击盾，盾牌上再次留下一道深深剑痕。再砍几剑，这面盾牌就不能用了。空寂女士的剑之犀利，令人咂舌。 罗柏看出威尔的速度比他该有的速度至少慢了一倍，盾牌限制了他的速度和敏捷。 两人越来越快，在艾德·史塔克挥出数剑中，威尔突然还了一剑，只这一剑，就差点割破了艾德的喉咙。 艾德惊出一身冷汗，惊呼声四起，其中艾莉亚的声音在众人的声音中显得尖利高亢。—— 一听到威尔和父亲大人试剑，她就悄悄的进来了营帐，侍卫队长乔里也是她的朋友，没有拦她。 艾德后退，威尔的盾牌向他猛地砸过来，他的空寂女士出击，砍在盾牌上，盾牌发出将要碎裂的咔嚓声，威尔的剑从盾牌下面刺出，从艾德的腿边掠过。 这一剑要再位移一点，正中艾德腿的大动脉。 艾德再次惊出一身冷汗。 但是这一次，艾莉亚也看出来了，威尔的剑是故意刺偏了。 艾德再次后退，空寂女士前指，稳住阵势，突然上步，空寂女士划出一圈银光，猛击威尔。威尔盾牌格挡，轰然声中，木屑纷飞，盾牌从中被劈开成了两半。 威尔扔掉半面盾牌急闪，空寂女士从头顶掠过，剑气削断了几根头发。 众人惊呼！ 只有艾莉亚和罗柏没有出声，他们看出威尔没有了盾牌，变得更加从容不迫。那一低头闪避，虽然险之又险，却是恰当好处，有惊无险！ 叮叮当当，两人都双手使开了剑，进退格挡间，普通剑和空寂女士对砍几下，就变成了缺齿长剑。 电光石火间，艾德步步紧逼，空寂女士展开，如狂风暴雨般裹住威尔。威尔的剑再格挡数下，就听见当的一声大响，威尔的剑被砍断，众人喝彩声中，威尔突然突刺，断剑击中艾德·史塔克的手腕，嚓的大响声中，艾德急退，护腕挡住了威尔的断剑突刺，空寂女士回转，剑刃搁上了威尔的肩膀。 威尔僵硬不动，艾德的剑也凝住不动。 这一仗，威尔盾牌被砍碎，长剑被折断，最后被空寂女士制住，却是输了。艾德史塔克用剑之犀利，弥补了他的速度上的不足。他的力量很强，经验丰富，剑术精湛。 决斗前，艾德·史塔克不能先折锐气，所以威尔输得很彻底。 * 罗柏带着小琼恩·安柏，黛西·莫尔蒙，艾德·卡史塔克，托伦·卡史塔克，罗贝特·葛洛佛等北境贵族子弟进入泰伦·灰烬的帐篷，威尔大人在自己部下的军营中，他拒绝了艾德的提议，没有和罗柏、霍斯特公爵一起住在中军帐中。 很多有权势的古老贵族对威尔一个绝境长城上的黑衣人参与王国内战并不舒服，威尔一来再住进中军帐，就更加令那些贵族们心中不满。 河间地守古道的布莱伍德伯爵，海疆城的梅利斯特伯爵，恐怖堡的波顿伯爵，白港的曼德勒家族，谷地的罗伊斯科布瑞家族等等，这些古老而自诩血脉高贵的贵族，对威尔的威权并不认同。 虽然史坦尼斯一世颁布了新律法，允许守夜人军团外抗野人，内除奸臣，担负起王国坚盾的新责任，但是，沿袭了数千年的守夜人军团不得参与内战的规则，在古老贵族们的心中，那是根深蒂固，难以靠一纸命令就能轻飘飘的抹掉的。 每一种变革和历史的进步，都会有强大的阻力，任何世界任何历史轨迹都是一样！ 罗柏进来，看见军帐中威尔的身边站着小妹艾莉亚，还有三匹狼。 灰风一看见罗柏进来，立即扑过来亲热，在罗柏的腿上蹭来蹭去。 “艾莉亚，你在这里干什么，回去。”罗柏说道。 艾莉亚哼一声：“我在和威尔商量大事……” “用敬语，艾莉亚。”罗柏提高声音。 威尔拍拍艾莉亚肩膀，说道：“你先出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艾莉亚掀开营帐大踏步走出去，两匹狼跟着她走出。娜梅莉亚和她心意相通，呲牙咧嘴，吓倒了好几个士兵。 泰伦·灰烬的军帐堪比中军帐高大。——因为泰伦本身就是一个巨人一般，他的军帐自然就非常高大。 威尔和罗柏坐下，身边都是自己的心腹兄弟，泰伦·灰烬坐下来，比双方的侍卫们还要高一头。他就是一座山。 “威尔大人，我父亲明天的决斗会输掉。”罗柏说道。 “你见过泰温·兰尼斯特的剑术？” “他突然率领金牙城守军出来，穿一身深红色的盔甲，上面用黄金刻画着鲜艳的狮子，身披用金线编制的巨大斗篷，所到之处，无人能敌。” “我听说泰温打仗从不会冲锋在第一线。” “这就是蹊跷之处。”罗柏说道。他的眼神示意威尔，希望能遣开所有人。 威尔举手示意，于是泰伦，黑丫，埃布尔，一起在军帐中的安盖，大吉莉，一起退出。罗柏也遣走身边的贵族子弟。——北境贵族子弟们以跟随在少主身边作战为最大荣誉，很多贵族都希望史塔克家能对自己家的子孙熟悉并赏识。 “威尔大人，对方是会易形术的人，跟我们一样。我所见过如此易形术高超的人，就只有君临城的贾昆·赫加尔。他是大人的密友，为何突然成了兰尼斯特的人？” “他是詹姆·兰尼斯特，在劳勃做客北境的时候，他的乱伦被艾德大人和凯特琳夫人知道了，艾德大人逼他去做守夜人，他在中途渡过了狭海，在布拉佛斯列神岛黑白院里学到了易形术和刺客剑术。” “詹姆？！”罗柏惊道，“难怪他作战如此勇猛，麾下骑士个个悍不畏死。” “詹姆就是天生的武将，他经过黑白院的训练之后，无谋也会变得有谋。刺客最主要的不是刺杀，而是刺杀前的设计和刺杀后的脱身。” “难怪我们伪装成残兵的士兵会被兰尼斯特识破，无面者精通任何伪装术，一眼就能看破我舅舅艾德慕的伪装。他的贵族气质无法改变。”罗柏说道。 “我有一计，能破金牙城。”威尔说道，“但需要你的帮助。” “明天就以古道决斗了，威尔大人有什么妙计？”罗柏语音急迫。 0309章 连环计·精兵猛将夜越西境山 入夜。 艾德·史塔克在中军帐休息，他的小房间的帘幕被人轻轻挑开，艾德张开眼睛，看见一个蒙面人，他于床上翻身而起，手里的剑还没有出鞘，对方的窄剑扬起，寒光闪闪，直刺咽喉。 艾德的空寂女士连带剑鞘当做了武器，啪的一声脆响，剑鞘隔开窄剑，顺势转身，空寂女士出鞘，叮的一声，挡住了对方的第二刺。 第一次能及时挡住，艾德自己都很吃惊，对方的剑快得无法看不清楚，却带给艾德熟悉的感觉——威尔在白天和他试剑的时候，有一个突刺，险些割破了他的咽喉，就正是这一模一样的突刺。 有了试剑的惊吓，试剑结束后，艾德苦思，对威尔的那一刺无法忘记，反复思考如何挡住那惊险一剑，这才有了剑鞘挡住刺客的一刺的反应！ 空寂女士出鞘，快捷如风，在挡住第三刺后，艾德·史塔克从防守变成了反击，闪身的同时猛斩而去，空寂女士攻击对方的剑。 对方的剑并非瓦雷利亚钢剑，而是普通窄剑，剑身细小，空寂女士狠斩，两股力量迎击，对方窄剑立断。 叮！ 对方窄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点在了空寂女士的剑身上，巧力点开艾德的狂猛一斩，借力借势，把空寂女士荡开，艾德几乎收不住剑，身体失衡的瞬间，对方的剑一摆，窄剑依然是刺，如蜜蜂的针，瞬间射出，咻的就到了他的咽喉上。 艾德·史塔克的空寂女士在外围，无法回防，竭力稳住身形挥剑，对方的窄剑已经点上了咽喉，剑身猛然凝住不动。 艾德·史塔克顿时脸如死灰，涩声说道：“你是谁？” “艾德大人，我如果是决斗的泰温·兰尼斯特，你已经死了！” “你是威尔大人？” “我不是威尔！” “那你是谁？”艾德·史塔克心思电转，想不出军中还有谁具有如此快的剑术。这种剑术他并不陌生，像极了艾莉亚的舞蹈老师犀牛·佛瑞尔的水之舞。艾莉亚的剑也能有如此快捷，但对方身材比艾莉亚更魁梧，个头也更高，力量也更强，声音也是男人的声音 “我是一名刺客，我的剑术，正是明天泰温·兰尼斯特的剑术！” “兰尼斯特不可能有如此剑术。” “泰温·兰尼斯特没有此种剑术，但是詹姆·兰尼斯特有。” 艾德·史塔克大感意外，吃惊道：“詹姆？” “是的，詹姆的剑术比我的剑术更高，他在布拉佛斯的列神岛上的黑白院，学得易形术和刺客之剑，艾德大人，你明天去决斗，死定了。” 古道决斗，是生死决斗，输的一方不单输掉赌约，还得输掉自己的性命。 艾德·史塔克不想死，也不想输掉赌约。 “大人，你既然来找我，可有克制詹姆剑术的办法？” “我有！” “什么办法？” “詹姆非常骄傲，古道决斗中，肯定不会占你便宜，你只要明天决斗的时候托病，他就会和你改决斗时间。如果决斗时间推后三天，我就能教会你破刺客之剑的剑术。” 艾德·史塔克沉吟不语。 蒙面人说道：“艾德大人，你如果在决斗中被杀死，想想你的夫人凯特琳，你的孩子艾莉亚和珊莎，想想王国面临的纷乱和撕裂。为了这一切，你不能输，也输不起的！” “可是这……” 叮的一声，蒙面人突然出手，手里窄剑突刺，刺中了艾德·史塔克的右手腕，剑尖进入肌肤，一刺抽出，立即飘身后退，窄剑竖立于胸前，双目炯炯，盯着艾德·史塔克。 艾德在放松休息，双方约定了第二天决斗，那么泰温·兰尼斯特今晚就不会来偷营，所以艾德·史塔克身上并无铠甲，护腕也自然没有。 他握剑的右手腕部受伤，鲜血涌出，看起来凶险，却是轻伤，只是划破皮肤伤了血肉，筋骨都无损，这样的小伤，将息三天，敷上学士药膏，就会好得很快。但如果明天坚持决斗，就会因伤而撕裂伤口，力量速度反应敏捷度都会受到影响。 “艾德大人，你现在有了延迟决斗的理由了。” 艾德·史塔克说道：“大人，我虽然有了延迟决斗的理由，但是这三天内，却也不能练习你的破剑之术。” “止血，包扎，敷上威尔大人的药膏，只需要一碗，伤口就会结疤，明天天就能用窄剑练习破窄剑，第二天就能用空寂女士练习破窄剑，第三天再练习一整天，詹姆将不会是你的对手。” “好，大人，你的计划成功了，除下你脸上的黑布，让我看看你是谁？” 来人缓缓除下黑布，一个艾德·史塔克并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容貌普通，气质平凡。 “你是威尔大人？”艾德·史塔克断言。 威尔在君临以他的面目，做下了惊世之举，威尔既然能变成他的模样，也能变成其他的普通人。想一想，这并不难。如果蒙面人是敌人，刚才的咽喉刺，已经要了艾德·史塔克的性命。 威尔的剑术也是艾德·史塔克见过的最精妙的剑术。在鹰巢城，威尔连败青铜约恩·罗伊斯和林恩·科布瑞。 “艾德大人，你可命侍卫传威尔大人进来。”来人说道，他窄剑归鞘，躲到了帘幕后面。 艾德·史塔克半信半疑，他收起空寂女士，走到门口，喝令传威尔大人，不一会儿，威尔在巧力·凯索的陪同下走进来，艾德·史塔克不动声色，把手腕上的伤给威尔看，乔里·凯索大惊，忙问艾德这是怎么回事？艾德不答，只是请威尔为他止血包扎。 艾德·史塔克知道威尔医术精湛，岳父霍斯特公爵的病就是威尔的医术治好，像威尔这样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人，在打仗的期间，他的身上随时都带着消炎止血药膏。 威尔为艾德·史塔克的小伤口清创消毒，上药包扎，动作专业而熟练，艾德看见威尔早有准备，心中雪亮，知道蒙面人刺伤他手腕的事情，威尔心知肚明。 由此可见，威尔不是主谋就是一起策划此次事件的知情人。 艾德心中很宽慰，在军中，竟然还有一位也精通威尔本事的高人，剑术之高，跟威尔比也不逊色，虽然他不知道是谁，心中却是大定。 “威尔大人，艾德大人的伤，明天决斗是肯定不行的了。”乔里说道，声音里有轻松愉悦之意。 艾德·史塔克心中一动，在大家的心里，都明显不看好他和泰温·兰尼斯特的决斗。看乔里的神情，不难想到谷地出来打仗的贵族们更是心中不舒服，他们肯追随艾德出来打仗，渴望的可不是艾德以个人剑术来结束这场战争，也更不愿意艾德个人的原因输掉这场战争，他们不畏生死，都是来建功立业的。 威尔说道：“艾德大人此伤，最少需要三天时间来恢复。” “那明天的决斗，就不得不推迟了！”乔里几乎是要笑出来了。因为这个变故，乔里心里的压力得到了释放，他这才想起此事蹊跷的地方，“艾德大人，你的伤……”乔里猛地住口，艾德大人的帐幕里并无别人，这个伤最好是打住别问的好，他立即转换话题“艾德大人，我出去站岗。” 既然帐幕内并无别人，那么这剑伤，只能是艾德自己刺伤的。艾德大人终于想通了，接受了大家不要决斗的提议，让自己手腕受伤，决斗的事情，自然就顺延了。 “威尔大人，在我们军中，还有和你一样精通易形术和窄剑剑术的人吗？” “有！” “他是谁？” “艾莉亚算是一个吧。” “除了艾莉亚呢？” “除了艾莉亚，我就不知道了。” 艾德·史塔克说道：“你们设计的策略凑效了，威尔大人，我照你们的安排练习三天窄剑，真的能打败詹姆的窄剑剑术？” “对不起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威尔一口封死，根本不承认这个计划跟他有关。 艾德盯着威尔，看了好一会，说道：“好吧，威尔大人，请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 半夜，明月高挂蓝色天空。 金牙城山脉，山路崎岖，但不管有多崎岖，终究是一条路。 冰原狼找山路，就好像自己看着手掌上的纹路那般容易。 阻隔西境和河间地的西境山脉十万大山，贯通山脉的山路还不止一条。 罗柏带着灰风，艾莉亚带着娜梅莉亚，威尔带着淑女，三个人走在最前面。后面则是壮如山但敏捷却如影子山猫的泰伦·灰烬，他背上背着的巨剑，正是史塔克家的族剑——瓦雷利亚钢剑寒冰。 不知道艾德·史塔克第二天天亮起床，发现族剑寒冰不见了会是什么表情。 泰伦·灰烬配上寒冰巨剑，一把巨大的双手剑，这才真的是物尽其用，无坚不摧。 史塔克家的族剑锋锐无比，正因为太过巨大沉重，所以代代相传下来，都只能用于行刑，无人能用于战阵上冲锋。 在泰伦·灰烬身后的，是北境第一长枪骑士哈里斯·莫兰。 莫兰身后，是黛西·莫尔蒙。苦寒贫瘠的熊岛却令黛西·莫尔蒙出落得美貌动人，脱下裙装换上戎装的她身材修长，矫健美丽，更增魅力。 黛西·莫尔蒙身后是安盖和大吉莉。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紧随其后。 在这两人身后，是铁枪小琼恩·安柏，傲慢的罗贝特·葛洛佛，卡史塔克家族的两个儿子：艾德·卡史塔克，托伦·卡史塔克以及北境的其他贵族子弟共三十人。 这三十人之后，是威尔的灰烬部落十二勇士，其中八位是威尔的近身侍卫，另四人是泰伦·灰烬的近身侍卫，其中一位侍卫是专门替泰伦·灰烬背盾牌的，只是这次攀越西境山脉，路不好走，泰伦·灰烬就自己提着自己的巨大盾牌。 还有一名侍卫，是专门为泰伦擦拭宝剑的人员，随身带着磨剑石、油布等必须品。 其后人影一个接着一个，是罗柏·史塔克的北境精兵五百人。这五百人之后，是灰烬部落五百勇士。 一千精兵，在冰原狼的带领下，从半夜开始，悄悄穿越西境山脉，绕过金牙城，直奔西境兰尼斯特的老巢：凯岩城。 金牙城重兵防守，城堡建设在山上道路当中，卡死了进山的大道。而从西境到河间地，就只有这一条唯一的大道。 拿不下金牙城，无法从河间地方向进入西境。 然而威尔却充分利用了冰原狼的优势，罗柏·史塔克已经和灰风心意相通，他说的话，灰风立即照办，带着罗柏不费任何力气，就找到了一条穿越山脉的小路。 有三条冰原狼开路，山脉里喜欢群居的狼，习惯独居的影子山猫，晚上出来觅食的山狮，闹哄哄的野猪，无不远遁。 * 第二天上午，随着震天的锣鼓声，金牙城城门大开，吊桥咔咔的放下，泰温·兰尼斯特带着他的三千重甲骑兵，其中有一千是西境各地封臣临时抽调集结的最好骑兵——泰温一马当先，除了他那一身标志性的红铜盔甲之外，他的用金线编织成的沉重披风不见了。 就连骑在奔马上都不会被狂风吹起的披风，在决斗的时候，只会增加人的沉重负担，限制泰温的敏捷和速度，也强度的消耗他的力量。 刺客之剑，其实并不适合战争冲杀，更适合格斗，潜伏，隐藏，讲究的不是骑士间光明磊落的决斗，而是一击必杀的偷袭。 但只要把刺客之剑和战场上的砍劈之剑合二为一，那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剑术罕有敌手了。 泰温带着他的三千重甲骑兵在城下列阵，其后，一队一队的长矛步兵列队出城。而城墙上，弓箭手们密密麻麻，弓在手箭在背，做好了随时向敌方阵营下箭雨的准备。 艾德·史塔克的三地联军早就排好方阵，长矛手在前，步兵在后，最后是弓箭手，两翼是骑兵。中间竖起史坦尼斯一世王旗的旗杆下，有一个重甲骑士军团，族拥着三地的贵族诸侯。 艾德·史塔克拍马向前，泰温也立即拍马迎上。 两人都是独骑！ 双方士兵一起呐喊，声震天地，为自己的主帅杨威。 0310章 泰温战艾德·奇兵牛津镇 ????}?P?k?(v?;i?{4[}?1S?mz??/?3 ?9P???????ZD?7?l-1NB???史塔克紧盯泰温·兰尼斯特。 这人会是詹姆·兰尼斯特？ 要真的是詹姆，艾德并不畏惧。 但如果是会易形的詹姆？那就很棘手。 艾德约斗泰温，不过是提振士气的一种心理战术，而非真的约斗。 如果现在的泰温并不是泰温？ 能任意改变自己的形貌的詹姆？ 如果是真的——艾德逼詹姆离开瑟曦，要他去长城做守夜人，最终逼迫着詹姆离开了维斯特洛大陆，却反而造就了詹姆的超常能力，这是他不愿意接受的事，这很残酷！ 艾德仔细打量自己的对手，面前的泰温身材高大修长，肩膀宽阔，头戴深红色的头盔，没有放下面罩。 他眼神冷酷，嘴唇紧抿，两鬓浓密的金黄的络腮胡子，淡绿色的眼睛中也点缀着金黄。一身深红色的盔甲，左右两边的肩膀上趴着黄金雕刻而成的两只狮子。他的战马也披挂着锁子甲，马脸上都带着面罩。 艾德注意到对手的剑并非窄剑，而是一手半长剑。 双手长剑也是重剑，但在马上双手剑握剑并不灵活，所以马战几乎都是单手剑。比单手剑长但比双手剑要短的剑，称为一手半剑。 一手半剑单手使，需要过人的臂力。 像魔山那样双手剑单手随意挥洒的人，毕竟少之又少。 战马决斗，一手半剑已经占了兵器上的便宜。 艾德·史塔克的瓦雷利亚钢剑就不是一手半剑。 一手半剑在战马上占据了优势，如果是步战，当然是双手剑占据优势，但速度会变慢——这是双手握剑造成的限制，并且攻击的面也没有单手剑宽。 泰温能单手使用一手半剑，这不是艾德所了解的泰温。 泰温的剑术虽然不错，但已经年过五十上了年纪，詹姆的年龄则跟艾德·史塔克相仿，体力精力相当。 泰温的眼神犀利如剑，把艾德·史塔克上上下下打量，说道：“艾德大人，你怕我杀了你，所以先把自己的右手腕割伤了？” 艾德·史塔克的右手腕上裹着白色的绷带。 艾德冷哼一声，呛的一声抽出空寂女士，剑指泰温：“你要战，那就战！” 泰温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艾德，露出怜悯之情：“艾德大人，是你下的决斗书，我是应战，不是我要战！” “拔剑！”艾德厉声喝道。 泰温并没有拔剑，冷冷的看着艾德·史塔克：“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左手剑？” 艾德说道：“我左手也能赢你。” 泰温冷冷说道：“好，我成全你！” 呛！ 他拔出腰间长剑——一手半剑——其实这种剑在马上还是略微显得长了点，不是高手反而占不了强——长剑出鞘，泰温轻巧挽了几个剑花，直奔艾德。 双方士兵的呐喊声轰然炸响，数万人呐喊，锣鼓声也大作，声震天地。 艾德右手控制马缰，左手剑砍向泰温。泰温并不格挡，俯身，剑从头顶砍过。泰温的战马和艾德的战马交错而过，双方互换了位置。 “你的剑太慢了！”泰温漠然说道，面无表情。 艾德·史塔克心中发冷，难道自己的激将法并无作用？如果此人真是詹姆，绝对不会在自己右手受伤的情况下坚持决斗。 四地大军面前，决斗一个右手无法使剑的人，胜之不武，也为骑士所不齿。 詹姆虽然是臭名昭彰的弑君者，却有骑士的傲骨！ 然而泰温不单接受了自己左手使剑的羞辱，还主动进攻了。 左手使剑，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艾德·史塔克的动作僵硬，不用决斗，他就已经输了决斗，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还有这次战争的败局。 艾德的背脊冒出冷汗！ 他淡淡说道：“泰温大人，不管马战步战，我都不畏惧。”他大吼一声，催马冲向泰温，空寂女士直刺泰温胸口。 泰温策马来迎，身体略微一侧，那剑刺空。双方战马马头相交，泰温战马的马头猛撞艾德战马的马头，艾德战马后退半步，让过撞击，立即反击。 艾德空寂女士横斩。 泰温后仰，身体柔韧无比，几乎全贴在马背上，艾德的横斩掠过。泰温起身的同时一个反击突刺，他的战马跟主人步调一致，马头猛甩，撞击艾德战马的脖子。 叮！ 泰温的突刺快如闪电，正中艾德的空寂女士剑身。艾德的横斩的力量被这一突刺加上了推波助澜的新力，收势不住，空寂女士回斩，几乎斩中自己的左臂。 艾德胯下战马也被泰温的重甲马头撞中，连退数步，马儿负痛嘶鸣。 西境骑士士兵城上城下一起呐喊，而三地联军却是鸦雀无声，战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艾德控马横剑，泰温狠踢马刺，战马负痛，猛冲向艾德。 西境大军呐喊鼓噪声中，泰温眨眼间刺出数剑，第一剑刺艾德面门，快得犹如一道银光。艾德空寂女士格挡，然而这一刺不过是虚招，就是要引开艾德的剑，艾德的剑上举格挡，泰温的剑倏然下沉，一剑正中艾德的胸口，剑尖刺在铠甲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大响，那铠甲向内凹陷了一个小坑。 艾德忙沉剑来磕，泰温的剑已经收回，这一磕又落空。 “你的剑太慢了，马也不行！”泰温冷笑，两马再次相交，银光一闪，长剑刺中艾德战马的马头，战马嘶鸣，猛然人立起来，噗噗两声，泰温的剑斜斜向上，眨眼间在艾德的马脖子上穿刺两次，动作太快，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一刺。 艾德翻身落马，就地一滚，站立起来，叮的一声轻响，泰温战马奔过艾德的身边，一手半长剑的剑尖点在他的咽喉护甲上。 轰！ 艾德的战马倒下来，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泰温的战马已经跑开，站在距离艾德十尺外，呛的一声，长剑入鞘。 三地联军数万人就好像全部窒息了，没有一点声音。 西境大军，城上城下，一片欢呼。 距离得远了，所有人都以为艾德的咽喉已经被泰温刚才那一刺刺穿。 艾德呆了呆，涩声说道：“你赢了！” “你的右手伤什么时候能好？”泰温漠然。 “三天吧！” “我给你七天时间，七天后，你我在此决斗，以古老的方式，了结这一场战斗，并且，我允许你用代理骑士。” 艾德心中大喜，面上却依旧如北境冻土般冷酷严峻，任何人都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内心情绪：“泰温大人，我军中有个巨人泰伦·灰烬，无人能敌，你可想好了！” “不管是谁！”泰温淡淡说道。 艾德不再有丝毫怀疑，这个人，就是詹姆·兰尼斯特。他会易形术后，剑术也更超绝，但那内心的傲气，毫无改变。 “一言为定！”艾德冷冷说道。他就算战马被杀，人也战败，却气势丝毫不见颓。泰温也无法窥见他的任何情绪波动。 “一言为定！” 艾德·史塔克转身就走。 西境大军中，响起了一片嘘声，各种嘲笑羞辱声铺天盖地。 “艾德大人！‘泰温喝道。 艾德站住，转身，看着泰温。 “请你看在我刚才饶你一命的份上，善待瑟曦和她的孩子。” “我不会欺负妇女和孩子，她们也不会受到其他人的羞辱，该有的礼仪和生活，一样不缺。” 泰温点点头：“艾德大人，我相信你！” 艾德深深的看一眼泰温，泰温明知道自己左手剑无法跟他对战，却选择了动手，在获胜后放过自己以示好，他做的这一切，更多是怕瑟曦吃苦。 艾德大踏步走向自己的阵营。侍卫队长乔里·凯索带着侍卫们拍马冲出，前来迎接，有侍卫牵着空的战马。 * 史戴佛·兰尼斯特是泰温的舅子和堂哥，他的妹妹乔安娜·兰尼斯特是泰温·兰尼斯特的妻子。 战争爆发，泰温带着一万五千精兵在泪痕湖的森林里被红巫女梅丽珊卓一把火烧掉之后，史戴佛·兰尼斯特就召集兰尼斯港和凯岩城里的青年少年加入军队，短短时间，聚起了一万新兵队伍，在距离凯岩城不远的牛津镇训练新兵。 西境军虽然大败，三地联军收服河间地失地势如破竹，但是金牙城于山脉正中的大道而建，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金牙城不破，西境就高枕无忧。 史戴佛·兰尼斯特日夜操练新兵，后来凯冯·兰尼斯特回到西境，从金牙城抽调了一个老兵队伍来训练新军。 西境箭术第一的马尔布兰家族的继承人和长子亚当·马尔布兰奉命成为训练牛津镇新兵的总教头。 亚当·马尔布兰父亲的姑妈，是詹姆的爷爷泰陀斯的妻子，亚当·马尔布兰的箭术一流，为人谨慎小心，他和表哥詹姆一样，生来就有领军的天赋气质。手下的骑士和士兵，无须多鼓动，都自愿追随他们而战。 亚当是泰温最器重的斥候队长，斥候可是一支军队的眼睛，军事才华出众如黑鱼布林登·徒利，都被艾德·史塔克委任为斥候队长。 牛津镇是个小镇，但地势平坦，适合训练新兵。亚当带着自己的亲兵来到之后，就首先安排三轮斥候，日夜不断的哨探周围的情况，以防不测。 但不过几天后，他的斥候就被史戴佛·兰尼斯特下令召回，亚当·马尔布兰也被史戴佛的骑士带到中军大帐，被史戴佛严令不得再派出斥候去哨探，金牙城固若金汤，三地联军无法攻克金牙城，就不可能来到牛津，而临海一面的威胁来自铁群岛，铁群岛的大王巴隆·葛雷乔伊是西境的盟友。 亚当·马尔布兰唯唯诺诺，答应了史戴佛·兰尼斯特不再派出斥候，只一心训练这一万新兵。史戴佛的军事才能平庸，但他地位和权势都高于亚当·马尔布兰，他痛恨亚当没经他的允许就先派出了斥候四面哨探东面的情况，并在大道和附近密林布下了毫无作用的暗哨。 亚当的举动受到了贵族骑士们的嘲笑，也惹得顶头上司史戴佛很不开心，他想想也许是自己谨慎过头了吧，也就不再坚持。 西境山脉险峻，进出只有一条大道，但被金牙城居中截断，大后方凯岩城牛津镇，的确并无兵患。 * 步兵的战斗队列训练完毕，天已经全黑，一声解散，士兵们全部都瘫在了地上。 啪啪啪！ 队长们的皮鞭响起，同时，紧急集合令响彻训练场，新的军令颁布下来，晚上将进行夜战训练。 为了能尽快具备战斗能力，亚当·马尔布兰每天都加紧了时间进行新兵的训练，步兵上午是队列剑技，下午则是战阵队列的变化训练。弓箭手们则是战阵和箭术训练，变队，前进和撤退的队列步伐等等。 一万新兵：三千为长矛手，三千为剑盾兵，三千为弓箭手，一千骑兵。 四个军团，一万新兵，每天艰苦训练不停。 泰温和凯冯爵士给亚当·马尔布兰训练新兵的时间为三个月，亚当则只给了自己两个月。 * 罗柏·史塔克和威尔还有艾莉亚在矮丘树顶高坐，看着训练场上火炬照耀通明如白昼。 西境的骑兵军团，长矛军团，剑盾兵和弓箭兵都在各自的训练场地苦练夜战技能——骑兵军团分成了两个对战军团，演练冲锋与防守，侧翼包抄和反包抄……长矛手们则在训练阵型的前进，后退，转向，撤退……剑盾兵们则在演练对战，包抄，冲锋阵型，防御阵型……弓箭手们则在‘预备、放’的口令声中一次一次的拉弓放箭，长弓吊射的箭雨下了一轮又一轮…… “威尔大人，亚当·马尔布兰是个军事人才。”罗柏··史塔克说道。他起了惜才的心思。 “今晚夜袭，命令大家活捉亚当·马尔布兰。”威尔说道。 “万一他反抗呢？我们反而还要多死掉自己的几个兄弟。”艾莉亚说道。 罗柏和威尔都是一笑，罗柏说道：“小妹，今晚他们训练完毕之后，所有的人都会睡得像个死人。” 树下不远处的草丛中，响起了几声野鸡叫声。 “安盖在叫我们该换班了，下去吧。”威尔说道。 “好！”罗柏·史塔克说道。 后方的整片矮丘密林里，藏着正在呼呼大睡的一支北境和长城的千人精锐军团。 0311章 牛津之战：杀杀杀杀杀！ ????'?Y>?? V???r???C-?2$.??n? L???`z%2?"?GrbU?P?"?U??大吉莉潜到两名哨岗的身后，两名哨岗毫无察觉，一个在笑，一个在绘声绘色的讲述自己在凯岩城姑娘窝里的壮举。 当一个黑色影子慢慢出现在口沫横飞的同伴的身后，大惊不已的哨兵的笑声变成了僵硬的惊骇，在同伴的咽喉被割断的瞬间，他要惊呼的嘴巴也被冰凉的物事捂住，一道犀利的冰冷切开了他的喉咙，就好像餐刀轻轻切开一块奶酪。 不远处的另一边，一名岗哨的心窝突然多出来了一道长长的箭矢，他的同伴的喉咙立即被恐惧扼住了呼吸，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好大，只一瞬间，一只箭矢突然出现在他的咽喉处，箭矢近距离发***准而力道十足，等到箭矢的箭头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箭矢已经夺去两名哨兵的生命。 无数的黑色影子突然出现在兵营四周，就好像一道一道黑色的幽灵，他们无声无息，动作敏捷，形如鬼魅，静悄悄的摸进步兵营帐。 营帐内的步兵们正在睡梦中，他们操练了一天加半夜，个个都在沉睡中，就好像是有呼吸的死人。 跟随威尔和大吉莉安盖的，是泰伦率领的灰烬部落的五百战士们。 五百人散开，每十人一组，矮身潜进一个又一个四十人的驻军营帐，大家都统一使用锋利的匕首，在割断敌人的咽喉前，先用手轻轻按住敌人的嘴巴。 泰伦和黑丫埃布尔等人则负责无声的指挥灰烬军团的行动。 威尔和大吉莉还有安盖带着冰原狼淑女，无声无息的前进，潜行，先为灰烬军团除掉敌人步兵军营的站岗哨兵。除了外围站岗的数名士兵，营帐中间，也有每两人一个小队的士兵值班巡逻。 从西境山脉的小路进入西境后，冰原狼淑女更愿意亲近威尔，不肯呆在艾莉亚的身边，于是夜袭开始的时候，淑女就跟了威尔一起作战。 整个三千步兵营——剑盾兵的军营，一共哨兵被威尔大吉莉和安盖还有淑女全部杀死，没有发出一点惊动的声音。 泰伦·灰烬指挥着灰烬战士们如黑色的影子摸进一个又一个的营帐，利刀闪着寒光，收割着一批又一批新兵的生命。 这是一场屠杀，残酷而血腥，护佑西境的诸神一定是在打盹！ 营帐内外的火炬通明，黑色的影子如鬼影，闪亮的匕首已经沾满了鲜血，夜色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偶尔的反抗和战斗，也结束得非常快，声响不足以惊醒隔壁营帐中沉睡的新兵。 这是威尔率领的灰烬部落在东边的剑盾兵军营中的战斗。 屠杀！屠杀！屠杀！ 灰烬战士们冷静，沉着，敏捷，残忍而无情，就好像影子山猫在沉默的啃食自己的猎物，专心致志，一丝不苟。 而在北边，是罗柏领导的北境五百精锐围剿一千骑兵军团的战斗。 骑兵军团一千人，全部都是新兵，但是住的环境和条件更好，每二十个人一个军用帐篷。 罗柏和艾莉亚率领着灰风和娜梅莉亚的战斗风格和威尔这边则不同，威尔这边主要以威尔和大吉莉安盖为主，淑女次之；而罗柏这边，干掉巡逻和值班的哨兵，则以灰风和娜梅莉亚为主。 两匹狼的战斗风格也非常一致，都是非常突然的从帐篷的阴影中出现，在哨兵的惊骇中，把哨兵扑倒于地，在哨兵反应过来之前，就一口咬断哨兵的咽喉。灰风的每一口都很致命，它是最好的猎手，知道如何在扑倒敌人的同时就咬断喉咙。 而娜梅莉亚的战斗风格则略有不同，灰风每次都是在敌人的正面突然出现，无声无息，凶猛扑击，令敌人在吓呆中毙命；而淑女则每次都避开了敌人的正面，从侧面或者背后发动袭击，有时候她还会故意发出声音，等敌人吃惊中转身过来的时候，等待对方的就是白森森的狼牙。灰风的咬合力更惊人，经常一口咬断敌人的脖子，而娜梅莉亚从来都不咬断敌人的脖子，只是咬断敌人的咽喉。 一千骑兵军团的数名哨兵被两匹冰原狼迅速杀光，罗柏和艾莉亚带领着黛西·莫尔蒙，铁枪小琼恩·安柏等三十名北境的贵族子弟，作为先锋军，每五个人一组，摸进一个又一个骑兵营帐进行屠杀。 北境的骑枪第一的哈里斯·莫兰骑士率领着五百北境精锐士兵，每十人一组，迅猛扑进骑兵营帐，一共五十个营帐，在短短的时间里，涌进了北境的精锐战士，兰尼斯特整个新兵骑兵团在短短时间里全军覆灭。 屠杀光兰尼斯特的新骑兵团的首要战功是冰原狼灰风和娜梅莉亚，但是事情的转机也是因为这两匹冰原狼——他们的气味和一千被屠杀的新骑兵们的血腥气惊动了骑兵营帐不远处的马厩里的马，当第一匹马被冰原狼的气味吓得惊叫的时候，相隔不远的长矛手军团依然在沉睡中，甚至就连哨兵都没有被惊动。 但是战马都是灵性极高的马，它们虽然也非常的疲累了，动物天然的警觉性却依然高于人类——冰原狼的气味是它们的天敌——第二匹马恐慌起来，然后是第三匹，第四匹……当数十匹马嘶鸣起来，也仅仅引起了隔着数十丈距离的长矛军团哨兵的注意，那是漫不经心的注意，谁也不会向夜袭上去想…… 金牙城固若金汤，只要金牙城不破，敌人就无法进入西境……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从最高的长官史戴佛·兰尼斯特到最下面的马夫，人人都具有这种观念——新兵训练总教头亚当·马尔布兰派出斥候不过三天就被长官史戴佛·兰尼斯特勒令撤回的事情更增强了大家的这种观念。 军事战争——凡事皆有可能！ 任何大意和自以为是的牢不可破的天险，很多时候都迎来了惨痛的教训。 这次也没有例外！ 就在罗柏和艾莉亚、黛西·莫尔蒙、小琼恩等人把骑兵军团屠光的时候，相距不远的马厩终于失控，数百匹马受惊嘶鸣，虽然罗柏及时调开了灰风和娜梅莉亚去袭击长矛军团的哨兵，但是数百匹马的反应很快造成了上千匹马的嘶鸣——有富裕的骑兵是一人两骑，并且还有众多的驮马—— 很快，有烈性的战马挣脱了缰绳向军营外狂奔——冰原狼的气味和浓烈的血腥气令它们发狂了。最初的马匹惊恐来自冰原狼，但最后的失控，却是因为群马的惊恐形成了难以遏制的浪潮。 长矛军团的战士们终于被惊醒，但他们还处于懵懂状态，并不认为这是敌袭，史戴佛很好的在这点上展现了自己军事才能的平庸，他令战士们失去了该有的警觉性。 罗柏·史塔克当机立断，实行第二方案，于是，一潜行偷袭为主的军事行动变成了呐喊攻击，五百人不再忌讳和隐藏自己，他们在罗柏和艾莉亚，黛西，铁枪小琼恩，罗贝特·葛洛佛，哈里斯·莫兰的指挥下，放火为主屠杀为辅，每五十人一个军团，贵族子弟们都有自己的家族侍卫，并不属于五百精锐兵团之中，十多个军团分成十几路大声呐喊纵火，遇上从帐篷里跑出来的就追杀…… 帐篷一个挨着一个，几百个火四面八方的丢下去，很快就燃烧起了火势，从大火中奔跑出来的残兵，被十几个北境的五十人一组的小军团绞杀，不过半个时辰——三千长矛军团的营地燃烧起了一片冲天的火海…… * 战马的嘶鸣惊动了在弓箭军营旁边的中军大帐内的指挥官们，在最初的迷惑之后，当长矛兵团的帐篷一个接一个燃烧起大火的时候，贵族骑士们纷纷冲出自己的军帐逃走。 史戴佛·兰尼斯特也在睡梦中被侍卫们叫醒，等他穿好衣服跑出来，看见了亚当·马尔布兰的一个数十人的军团在大喊着集拢残兵，而其余的贵族将领已经跑光…… 亚当·马尔布兰是箭术第一的西境骑士，他本人亲自指导的对弓箭军团的训练更多，他住的地方也在中军大帐和弓箭军团之间，他被骑兵军团的战马嘶鸣惊醒，是唯一反应过来敌袭的将领，等他叫醒自己的侍卫团五十人的时候，长矛军团的帐篷已经燃烧成火海…… 弓箭军团已经被全部惊动，新兵们乱哄哄的冲出营帐，然后遭遇到威尔率领的五百人的军团的沉默屠杀。 威尔率领的五百军团成扇形向前推进，他们没有选择放火，而是一言不发的向前成阵列推进——除了脚步的整齐哗哗声，和刀剑刺进敌人身体的噗噗声，敌人惨叫倒地的声音，惊呼狂逃的大叫声外，黑色军团如一把沉默的黑色巨剑，横过整个弓箭军团的营地，碾压推进，无坚不摧…… 这也是莫尔蒙派出骑士对灰烬部落和木盾部落进行战阵训练的成果。灰烬部落是天生的战士，稍经训练，就超过了很多军团的战力，而他们受专业战阵训练的时间比兰尼斯特的新兵们强了数倍。 兰尼斯特新兵，都是酒馆里的酒侍，街头的不良少年，农民的小孩，渔夫的帮工，地牢里的罪犯等组成，他们的战力是最低下的，而训练的时间又很有限，一遇上晚上敌袭，整个三千弓箭军团顿时崩溃。 亚当·马尔布兰还抱有幻想，他看出敌人虽然非常强悍，但是人数不多，要想越过西境山脉偷偷潜进来，也不可能是大部队的人马，只要兰尼斯特军队组成战阵，就能反击……亚当·马尔布兰不肯临阵脱逃，他看见了奔出营地的最高长官史戴佛·兰尼斯特。 兰尼斯特家族在西境的贵族中是权威，只要史戴佛出面，更能稳住其他的骑士和战士们，亚当·马尔布兰忙催马跑过去：“史戴佛爵士，敌人不多，不过两百人……”为了让史戴佛安心，亚当刻意说少了敌人的数量，“我们只要组织起部分战士，就能反败为胜……” 一言未了，嗖的一声，一箭呼啸而来，正中亚当的右肩膀，箭矢强劲，射穿了亚当的铠甲，射穿了他的右肩，亚当翻身落马。他的侍卫们忙抢上去救人，数箭呼啸而来，一箭一个，把数名侍卫当场贯胸射死。 轰！ 亚当的近卫侍卫们一拥而上，以身体和盾牌筑起防卫，终于救起亚当，扶他上马。 那箭矢不停，依然是一箭一个，慌乱中，无人知道那箭手在哪！ 亚当勉强上马，身边的侍卫却已经被射死了十多人，另有十多人弃了亚当独自逃命。 史戴佛手脚发软，再加上夜夜醉酒，连上数次马都没有能上去，身边是奔逃如蚁的弓箭新兵，人人呼号，个个奔走，无人帮助史戴佛爵士一下…… 威尔的黑衣军团沉默着向前迅猛推进，无数的刀剑闪亮，举起，落下，砍杀，新兵们临死前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亚当·马尔布兰带着自己的不到二十名侍卫，向凯岩城逃走。 史戴佛终于骑上了奔马，他身边的侍卫一个也无，全部跑光了。史戴佛忙伏身马背上，马刺猛踢，紧紧跟在亚当马尔布兰的小队后面，向凯岩城方向逃命。 亚当的侍卫们长剑出鞘，砍杀挡住道路的新兵们，人数太多，堵塞道路，这一砍杀自己人，立即就有士兵向他们发射箭矢，等亚当的侍卫们杀出血路，威尔等人已经追到近前。 嗖！ 一箭袭来，正中史戴佛·兰尼斯特的后心，长箭射穿史戴佛的身体，史戴佛立即毙命！ 轰轰轰！ 大地震颤中，一个巨大黑影飞一样的冲过来，他手里的巨剑是史塔克家的寒冰，无坚不摧，长剑挥舞，身边的兰尼斯特新兵个个身首异处，连人带甲被砍成两片，就好像快刀切黄瓜……无人可当的巨大人影闪电般直奔亚当·马尔布兰的队伍——得侍卫们拼死保护的军官，必然就是亚当·马尔布兰。 在突袭战前，罗柏已经通过军事会议向军官们说明了这里唯一有军事才华和下属威信的人，就只有亚当·马尔布兰一人。 0312章 凯岩城沦陷·艾德苦练格挡突刺 亚当·马尔布兰的侍卫分出几个人来阻挡狂奔而来的巨人，这个巨人，自然是泰伦·灰烬。 史塔克家族的寒冰巨剑，瓦雷利亚钢剑，接近六尺的长度，泰伦单手握着，毫不费力，挥洒自如，只一剑，就把第一个冲上来阻挡的侍卫连人带马给砍成了两片。 后面的几个侍卫顿时一怔，动作就慢了。 西境有个杀人凶器，是泰温·兰尼斯特家养的狗——格雷果·克里冈。格雷果残忍嗜血，力大无穷，却也不能一剑连人带马给劈成两片。 几名侍卫失去了接战的勇气，拨转马头狂奔，泰伦·灰烬的速度就好像影子山猫，他奔跑起来地面都在震颤，寒冰左右一挥，两名侍卫断成两截，上半身飞出，血雨飞溅，下半身还紧紧的骑在马上向前狂奔。 道路两边的溃散新兵们大哗，斜刺里向田野奔去，向黑暗中冲进，不管前面有什么凶险，先离开大道上的杀神再说。 只几个心跳，泰伦就追近了亚当·马尔布兰。 亚当最后剩下的几名侍卫悍不畏死，拨转马头，挥动长剑来战泰伦。 泰伦寒冰掠起，一剑把两名侍卫砍成两片，一腿踢倒一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把旁边的另外两名侍卫给一起撞落马下。 就这么耽搁一下，亚当·马尔布兰逃得远了。 泰伦·灰烬近距离的速度快于奔马，但距离远了，就无法赶上。愤怒中，他寒冰剑当做长枪横扫，把最后几名亚当侍卫用剑背砸飞，人人口喷鲜血，骨断筋折，当即毙命。 亚当·马尔布兰得侍卫们拼死保护才逃得性命，刚刚松得一口气，突然心里一惊，前面的道路上有极其危险的感觉袭来，他左手剑挥舞，向看不见的敌人挥去，突然战马受惊，人立起来，把亚当掀翻在地，战马不顾主人，向斜刺里狂奔而去。 慌乱中，两点亮黄色的光点飘忽而来，是冰原狼淑女，在威尔的命令下前来拦截亚当·马尔布兰。亚当刚刚翻身跪起来，左手的手腕就被冰原狼咬穿，惨叫声中，冰原狼把他撞翻在地，狼牙咬上了他的喉咙，亚当心胆俱裂，遍体冷汗，闭眼等死。 冰原狼的狂暴嗜血的气息把他整个包围！ 突然左脚剧疼，跟着身子在向前快速移动——原来冰原狼淑女只是示威性的在他的喉咙上来了个狼吻，并没有咬断他的脖子，而是咬住了他的左腿，然后把他拖走。 狼牙尖锐，咬进他左腿的血肉，扣紧在骨骼上，冰原狼的力量大得超乎想象，拖着亚当的身子向前狂奔。 亚当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几个心跳的时间，泰伦·灰烬也赶了过来，他喝令淑女放下亚当，然而淑女并不放下，继续拖着惨叫的亚当向前倒退着跑，她一直把亚当拖到了威尔面前才松开狼吻放下亚当，亚当的左腿筋脉已经被淑女咬断，骨骼也几乎被咬断。亚当的左腿腿骨上，也从此留下了深深的狼牙的牙痕。 牛津之战，罗柏·史塔克和威尔俘获了西境军官三十八人，杀死的贵族骑士数百人，最高长官史戴佛·兰尼斯特被安盖射死，首级被砍下，插上了枪尖。新兵总教头亚当·马尔布兰被冰原狼淑女生擒。 兰尼斯特的一万新兵被杀死了九成，剩下一成新兵逃脱。 罗柏·史塔克和威尔大胜，得战马千匹，铠甲兵器弓箭无数，粮草无数，驮马数百匹，牛车数千辆。 牛津镇的粮草，是金牙城守军粮食的总部。 这次的夜袭，被后来的历史学家和军事家们称为牛津夜袭战，成为了一个经典的军事案例，代代相传。后来朝代的每一个军事统帅，人人都熟读牛津夜袭战的军事教案。这能帮助他们在领军打仗的时候不再大意，对于重要的军事战略地，不管在什么位置，斥候和警戒是必不可少的。 罗柏立即命令随军学士放出渡鸦给父亲艾德·史塔克，报告大捷，并立即整顿兵马，一千精锐步兵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千精锐骑兵，将士们都全部换上最好的铠甲武器盾牌，弓箭手们补充最好的弓箭装备，大家抛弃了一切驮马牛车和堆积如山的粮草，向凯岩城连夜出发。 北境和长城的骑兵的速度快过了溃散的兰尼斯特步兵的速度，天没亮，一千骑兵来到了凯岩城下。 以亚当为首，二十多个兰尼斯特贵族骑士军官在城下喝开了城门。城门大开，罗柏和威尔·艾莉亚带着三匹狼抢先入城，随后是黛西·莫尔蒙、小琼恩·安柏、神箭手安盖和大吉莉、泰伦·灰烬、黑丫灰烬等勇士，战斗持续到天亮，所有敢于抵抗的力量全部被消灭，凯岩城落入罗柏和威尔之手。 兵贵神速，罗柏和威尔连夜拿下西境首府凯岩城，俘获西境的贵族家庭数百，西境的廷臣家属数千，唯有已经称帝的乔佛里·拜拉席恩一世在御林铁卫队长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等新七铁卫的率领下，在从君临带过来的五百金袍子侍卫的守护下，先一步打开了凯岩城的西门秘道，坐船逃走了。 凯岩城是建立在大海边的一座岩石城堡。它俯瞰着对面的兰尼斯港和日落之海。 凯岩城的城堡顶端设有塔楼与瞭望塔，在每一个出口都有石墙、橡木门和铁闸保护，这座古老的堡垒实际上就是日落之海边一块巨大的石头。当太阳升起影子出现时，这块石头像一只正在休息的狮子。 在先民到来之前，这块石头的底部被海水腐蚀出的巨大洞穴中据传有森林之子和巨人居住过。熊、狮子、狼、蝙蝠还有无数小动物都在这里有巢穴。 数百条矿井深入这块石头的底部，经过千年的开采，石头里的红色与黄色金矿还仍然存在。 凯岩城的高度是长城或者旧镇的参天塔高度的三倍，东西方向有两里格之长，里面充满了走廊、地牢、储藏室、营房、大厅、马厩、楼梯、庭院、阳台和花园。 凯岩城内有一个港口，有船坞和码头，因为海水在凯岩城的西边腐蚀出了巨大的洞穴，天然的门口足够宽大，可以使长船甚至帆船能够进入卸货。 乔佛里·拜拉席恩一世就是在战斗打响的第一时间，立即从西门的港口坐船逃离了凯岩城。 数世纪以来凯岩城的领主们聚集起了很多财富。 其中的英雄之殿最为壮观——英雄之殿的所有装饰全部是黄金，就连围墙的长廊都是黄金长廊。黄金长廊两边树立着整整一百位穿着盔甲的兰尼斯特骑士、领主与国王的雕像，意为永远守护着凯岩城的英雄，这些英雄的雕像，全部是黄金铸就——这也是英雄之殿名称的由来。 英雄之殿代表的财富和声望，在七大王国远近闻名，即使在狭海对面，也是名声赫赫。 哗啦啦翅膀拍打声中，数只随军渡鸦放飞，向艾德·史塔克，君临城的史坦尼斯一世，北境的临冬城，绝境长城，谷地鹰巢城，风息堡和河间地高庭，最南边的多恩境的阳戟城，铁群岛已经称王的巴隆·葛雷乔伊等地放出消息。 凯岩城从古至今，从未被攻破，这是数干年来的第一次。威尔和罗柏·史塔克挟牛津镇的兰尼斯特败军之将，以刀剑相威逼，以爵位和封地为诱饵，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令兰尼斯特的将军们赚开了城门，创下了维斯特洛大陆前无古人的创举。 渡鸦带着这震撼人心的破城之举，在黎明的曙光中四面八方而去。 * 突刺！突刺！突刺！ 连续三次突刺快得人的眼睛无法忙过来，但艾德·史塔克却连续三次挡住了这必杀之剑，叮叮叮三声脆响快得就只有一声。 面对杀手之剑，艾德·史塔克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不过一个心跳间，三次突刺三次格挡，艾德·史塔克挡住了这快到了极致的剑刺。 连续五天没日没夜的训练，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一招：突刺格挡。训练由慢到快，再由快到慢，再又慢到快，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每次都是数千次的单一训练动作，然后在人极度疲惫的情况下，进行全力以赴并快到极致的突刺训练。 数万次的同一个动作的反复淬炼，艾德·史塔克的身体和精神都形成了一种本能的反应。 面对突刺，他已经无须用眼睛看，眼角的余光感其形，就能本能的判断出剑刺的位置，出剑的角度，在身上被刺中了逾万剑之后，他终于在极短的时间里最高强度的形成了身体本能的条件反射。 “很好，再来！”教头是个面目平凡的青年人，很普通，却并不是五天前的那晚来偷袭的蒙面人。那蒙面人最后用剑刺伤了艾德·史塔克的右手腕，迫使艾德·史塔克第二天只能以左手使剑去决斗。 古道决斗，首先是公平，艾德·史塔克右手受伤无法使剑，就已经处于了天然的劣势，这就失去了公平，有违古道的规则。 事实也证明那晚的蒙面人的策略取得了成功，泰温·兰尼斯特在赢了艾德·史塔克的左手剑的情况下，并没有下杀手，而是让艾德·史塔克先把右手的伤养伤再战。 现在训练艾德·史塔克的剑术的人，并不是那晚的蒙面人。他自称是圣裁堂的星决士。关于圣裁堂，艾德·史塔克了解得不多，但知道是威尔以神启之名创立的一个北方组织，以对抗异鬼和裁决世界罪恶为最终目标。 艾德·史塔克在确认了凛冬里异鬼来袭之后，曾主动要求加入威尔创立的圣裁堂，在异鬼来袭的黑暗时刻，北境的所有力量都将无条件听命于圣裁堂。 守护北境，是史塔克家族代代相传的终极使命。 而威尔，在他扶持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坐上铁王座后，他已确认是神子。圣裁堂，正是神的意志力量。 艾德·史塔克在从未谋面的陌生星决士的训练下，对于突刺的防守进步神速，堪称奇迹。 每天的上万次的训练，都只有一招：格挡突刺。 艾德·史塔克摆好剑势，说道：“欧莎，再来！” 艾德的耐力惊人，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练剑，练剑练剑，不停的练剑。 欧莎是这名星决士告诉艾德·史塔克的真名。 他也曾告诉艾德，他的剑术是威尔大人训练出来的，他精通水之舞和风之灵两种最顶尖的刺客剑术。 欧莎说道：“来了！” 上步突刺，猛刺艾德的面门。 这一刺带起了劲风，快如流星的光。 然而艾德·史塔克却凝立不动，他看出这一刺不过是虚招。 杀手之剑的虚招，看起来就是实招。 艾德·史塔克的判断完全出于数万次的高强度训练堆积出来的经验。 熟能生巧，巧能生精，说的就是这种境界。 任何拳术剑术，练习到熟得不能再熟，就自然会‘熟生巧’。在巧的境界继续百万次千万次的重复练习，就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巧生精’。 欧莎心里暗暗敬佩，突然剑尖下沉，点向艾德的心口，艾德横剑一封，欧莎的剑已经一缩一刺，点向艾德的握剑手腕。 艾德手腕一转，剑划出半圆，斜击欧莎的前剑身。欧莎手腕借势再沉，剑刺艾德的右腿膝盖，艾德后退半步，避开这一刺的同时挥剑反击欧莎面门，欧莎不动，剑尖陡然上竖，叮的一声，击中艾德的剑身，把艾德的反击剑弹开。 只数个心跳间，艾德和欧莎以快打快，剑光如银色的匹练在身体四周游走，快得不可思议。叮叮当当的剑击声如密集的小珠洒落玉盘。 帐篷外脚步声响，随后是乔里·凯索的声音：“艾德大人，有紧急军情汇报。” “什么事？”艾德和欧莎的动作不停，两个人都对对方的格挡和突刺了如指掌，练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是罗柏的军情加急信，大人。”乔里·凯索道。 艾德猛地加快速度和力量格住欧莎的突刺，向后跳出剑圈，收剑入鞘，说道：“乔里，进来！” 0313 千古一帝乔佛里 乔里走进来，递给艾德一个卷起来的蜡封羊皮纸。 艾德捏碎上面的封蜡，展开一看，是威尔的来信。他看罢内容，心中大喜，面上却是毫无表情。 “欧莎，先不练剑了。”艾德说道。 “是，大人！”欧莎微微欠身。 “欧莎，你能做我的侍卫吗？”艾德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不能，大人。”欧莎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艾德·史塔克的邀请，他转身走出营帐。 艾德·史塔克心中明白了，对圣裁堂的星决士，他不能通过自己的权势对他们进行招募。 想用星决士，得问威尔。 艾德对乔里说道：“传令下去，北境河间地和谷地的所有领主全部到中军帐开会。” “是，大人！”乔里·凯索转身走出。 艾德·史塔克再次展开威尔的信，这是一封道歉信，但带来的却是兰尼斯特家族的凯岩城沦陷的好消息。 凯岩城是西境的首府，凯岩城沦陷，象征着整个西境的权力中心的崩溃。 乔佛里一世从海上逃走，凯岩城的贵族和整个西境的廷臣都被抓起来做了人质，按照惯例，这些家族得拿财富来赎人。但艾德看见的不是财富，而是因为人质不得不臣服的西境贵族。 更令艾德兴奋的是凯岩城本身富可敌国，光是英雄殿的黄金就是一笔庞大到无法估算出具体价值的财富。 艾德·史塔克忽略了威尔的道歉，心中充满了激动。 威尔在信上说，那晚，用窄剑刺伤他右手腕的，是他。 瞒着所有的领主，瞒着艾德大人和霍斯特公爵，说服罗柏带着北境五百精兵跟着他翻越西境山脉的，是他。在罗柏带着五百精兵的同时，威尔也带走了绝境长城来的灰烬军团。 这导致第二天艾德在点军的时候，罗柏和威尔不见了。 当霍斯特公爵后来问起威尔和罗柏为何不见了，艾德不得不说是他派出了罗柏和威尔去进行一项秘密的军事行动，而事实上他对威尔带着罗柏去穿越西境山脉的计划一无所知。 为了稳定军心，也为了军纪如铁，艾德没有把威尔和罗柏的私自行动告诉任何人。 三地联军的贵族们都以为是艾德·史塔克派出了威尔和罗柏去执行秘密任务，谁也不知道艾德本人也并不知情。 威尔的信，对自己事前没有通知主帅就擅自行动进行了道歉，并承诺回归军中的时候，接受艾德主帅的任何惩罚。 威尔的功劳再大，这秘密行动不通知主帅的行为，依然很严重的破坏了军纪。 * 凯岩城外的落日之海里，国王号战舰上，乔佛里国王的脸色很不好看，怒气冲冲。 在他的面前站着新的御林七铁卫，他们都身穿白袍白铠甲，延续了君临城红堡的铁卫传统。 ”马林·特兰！”乔佛里喝道。 “臣在！” “你知罪吗？”乔佛里厉声道。 “臣舍命救陛下逃走，不知道犯了何罪。” “凯岩城是我外公的家族城堡，西境首府，也是我的行宫，你在敌人来袭的时候不战而逃，这就是死罪。” 马林·特兰心中怒气上冲：“陛下，敌人黑暗中来袭，我们不知道他有多少人马，陛下万金之体，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就算西境全失，只要陛下安全，西境就有光复的可能。” “我要你带着侍卫们进行战斗，而并不是逃跑。”乔佛里冷冷说道。 他对马林·特兰强行把自己搙走的行为非常不高兴，他召集自己的七名御林铁卫召开军事会议，决定把马林·特兰的队长职位给革掉。 “陛下，当时情况紧急，凯岩城东边杀声震天，我身为御林铁卫队长，保护陛下安全是我的第一责任。” “不，你听我的命令才是第一位的。马林·特兰爵士，你的御林铁卫队长的职位被我解除了。” “陛下！” 乔佛里哼一声，小男孩做国王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学会了如何使用国王的权威。在凯岩城，除了畏惧泰温之外，乔佛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前些日子里，乔佛里听说泰温大人被一影子杀死的时候，是最开心的。 很可惜的是，泰温居然死而复活了，这令乔佛里非常失望。 “曼登·穆尔爵士，你能忠诚于我，完全听从我的命令吗？” “是的，陛下。” “那好，听我的命令，我们不逃跑，我命令你带着五百金袍侍卫夺回凯岩城。”乔佛里喝道。 曼登·穆尔和众人面面相觑。 曼登提醒乔佛里：“陛下，凯岩城已经落进敌人的手里，我们现在回去，并不能夺回凯岩城，万一陛下失陷，我们就真的全军覆灭了，请陛下三思！” 其余几位御林铁卫都一起阻止。 乔佛里也并非要真的反攻凯岩城，他只是想在铁卫们面前展现一下自己临危不惧的勇气，体验一把呵斥马林·特兰的快乐。 在凯岩城的几个月里，马林·特兰听命于泰温而非自己，处处跟他唱反调。这令他非常的痛恨。 乔佛里说道：“好吧，你们说服我了，那么现在我们该去哪里？” “去兰尼斯港！陛下！”曼登·穆尔说道。 兰尼斯港距离凯岩城很近，水路短短。 兰尼斯港是日落之海沿岸的一个城市，在凯岩城以西，河间大道、黄金大道和滨海大道交汇的地方。 兰尼斯港口城市是七国最主要的海港之一，也是西境最大的城市。从城市的规模上来看，它比君临和旧镇小很多，却比海鸥镇和白港大得多。 兰尼斯港口停泊着兰尼斯特家族的强大舰队，这个城市以出产金器而闻名。城市负责维持治安的守备队，与君临或是旧镇相比，更是以训练有素而出名。 城市中除了有兰尼斯港的兰尼斯特家族成员，还有他们的各种远亲：兰尼、兰尼兹、兰特尔以及一些较为卑微的兰尼斯特，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长着一头黄发。 乔佛里撤掉了马林·特兰的御林铁卫的队长后心情不错，他说道：“我们要尽快赶到兰尼斯港口，那里停泊着我的强大舰队，还有战斗力很强的城市守备队，我要率领他们夺回凯岩城。” “是的，陛下，如你所愿。”曼登·穆尔恭敬说道。 这是个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勇气的小孩国王。 乔佛里得到曼登·穆尔的肯定顿时就充满了对作战的渴望，没有见过战争残酷的人都很容易把自己想象成战争中战无不胜的英雄：“曼登爵士，你来做先锋。” “是，陛下。”曼登爵士毕恭毕敬。 曼登的态度令乔佛里很满意。 “陛下，我有一个秘密要单独向你汇报。”曼登·穆尔说道。 乔佛里挥挥手，其他六名御林铁卫躬身退下。马林·特兰更是心中愤愤不平。 “曼登爵士，你有何情报要对我说？” “陛下，我们到了兰尼斯港，得先派出渡鸦召集西境贵族到兰尼斯勤王，然后才能决定是否出兵收复凯岩城。” 乔佛里的嘴角立即露出促狭的笑意：“怎么，曼登·穆尔爵士，面对北境蛮子，你怕了吗？” “陛下，我们并没有得到金牙城被打下的消息，那么这帮人是怎么进入的西境，来了多少人，他们手上有太多西境贵族的人质，也许我们得先假装和谈，试探一下他们的情况，然后再动手。” “他们无法打破有我外公驻守的金牙城，跑进西境的敌人必然是小股的队伍，兰尼斯港的守军和我们的海军水路并进，必然拿下凯岩城。” “陛下，如果我们进军，那些人质怎么办？。” “战争是要死人的。”乔佛里跃跃欲试。他想亲自指挥打赢反攻，以证明自己比泰温强。 “陛下，如果反贼杀了西境人质，西境贵族都会起来反对你。泰温大人也会很不高兴。” “曼登爵士，我是国王。” “对，你是国王，但西境得听泰温大人的。” “爵士，泰温大人是西境守护，而我是国王，他所的一切都是为我服务。爵士，别惹怒我，你知道后果。” “我知道后果，但是我们不反攻，静等泰温大人的命令。”曼登·穆尔沉声说道。 “你，你，你敢违抗国王命令？！” “不敢”曼登慢慢说道。 乔佛里突然心中升起了不可抑制的寒意。 以前先王劳勃的七位御林铁卫中，詹姆对曼登·穆尔的评价，就是可怕两个字，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对马林·特兰的评价也只有两个字：残忍！ 乔佛里结结巴巴说道：“曼登爵士，好吧，我听从你的建议，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和大家好。” “陛下真明智。”曼登·穆尔淡淡说道，“陛下，现在宣铁卫进来保护陛下吗？” “好！”乔佛里正有此意，只要其他六位铁卫一进来，他一声令下，就把曼登·穆尔拿下斩首！ 曼登·穆尔于是传下国王命令，其他六位铁卫鱼贯而入。 乔佛里退后几步，距离曼登·穆尔远远的，喝道：“拿下叛贼曼登爵士。” 其余六名御林铁卫一动不动，他们手按剑柄，眼睛看着国王。 “我命令你们拿下曼登，砍下他的头。”乔佛里慌乱了，吼道，“你们不听我号令，我就把你们通通砍了脑袋。” 六名白袍铁卫依然沉默着，一言不发。 “马林·特兰！”乔佛里大喊，声音开始发抖。 “在，陛下。” “拿下曼登爵士，我重重有赏。”乔佛里说道。 马林·特兰一动不动。 乔佛里心中绝望，整个御林铁卫，竟然都是曼登·穆尔的人？ 曼登·穆尔慢慢走到乔佛里面前，沉声说道：“陛下，我一心一意为你的安全考虑，忠心耿耿，陛下却想杀我，不知道为什么？” 乔佛里挤出笑容：“曼登大人，你是国家栋梁，我最信任的铁卫队长，我怎么可能想杀爵士，刚才的话，不过是戏言，爵士千万别当真。” “我只对陛下尽忠，对戏言不会当真。” 曼登·穆尔虽然令人很害怕，但乔佛里发觉曼登并不敢真的对他怎样，他的一颗心渐渐放下来，我终究是国王，他到底不敢把我怎么样，他在七神圣堂宣过誓的。 * 乔佛里一行人还没有到兰尼斯特港，就有三艘战舰前来迎接。 兰尼斯港的兰尼斯特是兰尼斯特家族的一个旁系分支。 分支的家族成员中一部分人是直发，而非泰温家族那样的卷发。乔佛里的国王号抵达兰尼斯港，在铁卫的保护下上岸。 兰尼斯港全城已经戒严。 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一队一队整齐的士兵在巡逻，盘查每一个可疑的人。 突然，东边的城门响起了敌袭的警戒声，哨楼和瞭望台上的钟声鼓声一起敲响，城市中心的圣堂大钟声也罕见响起，于是整个兰尼斯港都响起了鼓声和钟声。 “敌袭敌袭！”有传令兵的声音在大喊。整个城市里到处都响起了敌袭的喊声。 曼登·穆尔说道：“陛下，敌人连夜奔袭了牛津镇和凯岩城，现在又来攻击兰尼斯港，他们必然已经是疲惫之军，陛下可命令兰尼斯港的穆伦·兰尼斯特伯爵率军出击，必然击溃敌人。” “不，我派你去。”乔佛里说道，“曼登爵士，你是御林铁卫队长，我最器重的人，国家栋梁，敌袭兰尼斯港，我命令你即刻率领全城将士出城迎敌。” “是，陛下！”曼登·穆尔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这就赶去见穆伦伯爵，从他手上接过兵权。“ ”快去！“ ”是，陛下。“曼登·穆尔手持小国王赐予的信物，打马而去。 乔佛里的心里顿时一松，曼登自从违抗了他的命令后，就给他畏惧的压力，他希望出城战死。 他面有得色，看向身边的六名御林铁卫，笑道：”立即去东边城门，我要看曼登爵士大杀敌军。“ ”是，陛下。“马林·特兰漠然说道。 于是队伍转向，向东门而去。乔佛里率领五百金袍子侍卫高举王旗，向东门而去。 * 城下不远处，一队一队狼狈不堪丢盔弃甲的士兵们向兰尼斯港而来，为首的将军骑在马上，身后掌旗官高举一面兰尼斯特军的黄狮子旗。 将军拍马很快来到城下，大喊：”快放下吊桥，我是达冯·兰尼斯特。“ 达冯·兰尼斯特的父亲就是牛津夜袭战中战死的史戴佛·兰尼斯特，他于乱军中杀出，走小路奔赴凯岩城，一路上不停的收拢残兵败将，得兵近千人。等他带着这一队残兵败将赶到凯岩城，又遇上从凯岩城里逃出来的数百残兵，他们带来凯岩城已经沦陷的消息。 达冯再次收编了凯岩城的残兵，得一千五百丧家之犬，忙向兰尼斯港奔来。 城墙上，王旗招展，国王乔佛里一身铠甲出现在城头。 ”达冯爵士，我们不能让你进城，恐你的队伍中混有奸细，凯岩城就是被亚当爵士等叛徒赚开了城门。“乔佛里大喝道。他为自己的英明而兴奋，他抽出短剑，用力挥舞，大喝：“放箭放箭！给我射死这些叛徒！” 0314章 达冯恨走·威尔收波德瑞克 国王下令，五百金袍子率先张弓搭箭，向城下的军兵射去。 守城的军队立即跟上。 兰尼斯港因为濒临海边，帆船和货船都能直通西城城内，长期受铁群岛铁民和海盗的威胁，守备军向来训练有素，其综合素质和军事能力远超君临的守备军和旧镇的守备军。 兰尼斯港的守备军能力，还在凯岩城之上。 守备军和国王的金袍子们得国王令，一起向下射箭，居高临下，箭下如雨，城下的残兵败将的惨叫声顿时响起。 乔佛里看得眉飞色舞，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军队作战，看着城下的军队溃散，他兴奋得大喊大叫。 达冯爵士本是员猛将，只因为父亲无能，他长期被压制，没有得到任何指挥军队的机会。牛津大败中，他于睡梦中惊醒，单枪匹马杀出包围，遁进黑暗，一路之上因为收拢残兵而耽误了到凯岩城的时间，被威尔和罗柏率领骑兵抢先一步。 凯岩城失守，他又收拢凯岩城残兵，前来投奔兰尼斯港，兰尼斯港是维斯特洛大陆的著名港口城市，城市宏伟而高大，规模也仅次于旧镇和君临，在维斯特洛大陆排名前四，城市之雄伟宽阔还在北境的白港城之上。 达冯本意是进入兰尼斯港，然后和驻守港口的穆伦伯爵一起，水陆并进，反攻凯岩城。兰尼斯港的守备队战力超强，并且还拥有西境最强大的海军舰队，凯岩城虽然失守，西境贵族家族人员被俘获的众多，政治影响巨大，可以说是一场雪崩似的灾难，但是军事力量却并未被削弱多少。 只是令凯冯没有想到的是，他苦心收集残兵前来投奔兰尼斯港，却遭到了自己人的箭雨攻击。 达冯有一双棕色眼睛，兰尼斯特家族正宗的金黄卷发，在父亲死于绝境长城灰烬军团之手后，他发誓为父报仇之前，为了明志，他向七神发下誓言，决定在为父亲报仇之前不刮胡子。 达冯性格直率坦荡，敢作敢为，他满腔计划赶奔兰尼斯港，然而他效忠的乔佛里一世却喝令守备军和金袍卫队放箭。 达冯大怒，举起盾牌遮挡箭雨，一边大喊：“陛下，我是达冯，并非叛军。” “亚当·马尔布兰都投降了，你也一定是来赚开城门的。”乔佛里大喊，斩钉截铁，“士兵们，给我射死叛徒。” “预备！”一名弓箭手队长大喊。 预备！”远处城墙上的弓箭手长官在高喊。 “预备！”更远处的长官们举起令旗。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预备声响彻城墙。 “放！”金袍卫队的大小队长们参差不齐的喊道。 “放！”近处的守备队长大喊。 “放！”远处的守备队长大喊。 嗖嗖嗖！ 黑色的箭矢拉出一道一道的黑影，如暴雨一般倾洒下去。 啊啊啊！ 惨叫声在城墙下响起，同时响起的，是诅咒和恶毒的谩骂。 但更多的人溃散，如蚂蚁一般四下逃走，远离兰尼斯港。 达冯举起盾牌，挡住两支箭矢，然而战马却没能避开箭雨的袭击，无差别箭雨攻击，覆盖式落下，盾牌虽然好用，保护住了人却没能保护住马。 战马悲鸣倒下，达冯跳下马，毫发无伤，他一边痛骂乔佛里，一边挥舞盾牌挡住箭矢，向外面逃走。 等到御林铁卫队长曼登·穆尔和兰尼斯港城主穆伦·兰尼斯特赶到，达冯不畏艰难收集起来的一千五百名残兵已经溃散，城下是受伤哀号的士兵和被横七竖八被射死的尸体。 “曼登队长，你来得太慢了。”乔佛里嘴角上翘，一个促狭而傲慢的微笑，金发碧眼的他容光焕发。 “陛下，停止射箭，我们可放下武器，徒手进城！”凯冯大吼。 回答他的是在乔佛里的吼叫声中，更猛烈的一起齐射。 凯冯眼珠血红，喝令大家后退，他留在最后，等他退出城上守军的射程外，还肯留下来追随他的人不过两、三百人。除了被射死的射伤的两、三百人外，大多数人都自去了。 曼登·穆尔漠然看着脸上放着红光的孩子国王，淡淡说道：“陛下英明神武，现在是否可以出城追击反贼？” “出击！”乔佛里喊道，“我要亲手斩了达冯。” “是，陛下！”曼登·穆尔拔剑出鞘，高举，大喊：“兄弟们，陛下有令，出城追击达冯贼党。” 五百金袍侍卫们齐声呐喊。 城市守备队的军官眼睛都望着城主穆伦，不肯就动。 穆伦和曼登对视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拔剑出鞘，吼道：“陛下有令，打开城门，追击敌人。” 咔咔咔！咔咔咔！ 吊桥缓缓放下，城门扎扎扎的升起。 金袍卫队和城市守备队排列成战斗方队，整整齐齐，等在门前。 * 西境首府——凯岩城。 夕阳西下，阳光把有三个长城叠加在一起那么高的凯岩城投射在了大地上，从天空俯瞰，凯岩城的影子就是一头沉睡的狮子。 凯岩城——一座因为挖金矿而造就的石山城。城中遍布上百个直通地底深处的矿洞。 城西，石山的底部长年累月被落日之海的海水冲刷，形成了一个一个深深的山体凹洞，每当涨潮，潮水冲进凹洞，发出轰鸣，就好像巨鼓声。 西城著名的海鼓厅的名字就因此而来。 威尔在海鼓厅，他听着脚下如鼓声的海潮声，一边对陪跟在身边亦步亦趋的少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波德瑞克，大人。”少年非常腼腆和羞怯，不敢看威尔，也不敢看威尔身边的任何侍从，他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前的位置。 “派恩家族？” “是的，大人，我是派恩家族的远房分支。”少年的声音很小，面容羞涩。 威尔仔细观察这个害羞的男孩。 “几岁了？” “十二岁，大人。” 男孩有着棕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非常害怕别人，神情窘迫，但就是这个男孩，在威尔和罗柏率领队伍打进凯岩城来的时候，非常英勇的战斗，在被淑女扑倒之后，也不肯放下短剑，威尔让淑女饶了他，他站起来，凶狠的用剑刺向威尔，在威尔出手打落他的剑之后，他合身扑上来，张嘴咬威尔的脖子。 威尔不得不出手卡住他的咽喉，再把他摔晕在地上。 紧跟在威尔身边战斗的黑丫·灰烬等人都知道羞怯男孩并不是个孬种，但也仅仅限于战斗中，在其他的场合里，这个男孩难以表现出任何的从容不迫。平时和战斗，这是一个判如两人的孩子。 他总是显得窘迫而羞怯，目光也总是看着自己的脚尖。 威尔很有兴趣的看着波德瑞克·派恩，如果世界的轨迹并没有因为他的穿越而发生改变的话，这个羞怯男孩是提利昂·兰尼斯特的侍从。 这个小家伙在战斗中有超乎想象的英勇！ “波德瑞克，你之前的主人是谁？” “塞德里克·派恩大人。” “塞德里克呢？” “他在泪痕湖被野火烧死了。” “你当时跟在他身边？” “是的，大人。我无法扑灭野火……” “野火需要用黄沙才能扑灭，就算跳进水里，也无法熄灭野火。” 男孩的头低得更厉害了！ “如果没有战争，你最想成为什么？” “我？我不知道，大人。” “想不想做骑士？” “我恐怕不配做骑士！” “想不想？” “……想……” “想不想成为领主，比如派恩家族的新领主。” “从未想过，大人。”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你可以成为一个骑士，一个领主。” “…………”男孩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宣誓效忠于我，效忠于艾德·史塔克，效忠史坦尼斯一世，你能获得自由，并成为骑士，甚至派恩家族的领主。派恩家族的领地，是时候找个新的主人了，你觉得呢？” “……我？……不，大人……我不配，我知道这一点。” “配与不配，诸神很清楚，波德瑞克，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我是龙石岛的领主，伯爵。——嗯，除了大家都想成为的骑士和领主之外，你也许可以选择成为我的侍从，我还没有贴身侍从，你愿意吗？” “……我可以拒绝吗？大人……” “当然可以！” 威尔挥手，黑丫就把波德瑞克·拜恩带下去，男孩跟在黑丫身后，突然站住，转身面对威尔：“大人，你会把西境的贵族们怎么样？那么多孩子和女士，他们是无辜的。” “如果你宣誓做我的贴身侍从，你可以救下所有的男孩。”威尔笑道。他想逗一逗这个单纯而认真的男孩。 他第一次见波德瑞克，但他了解这个孩子的单纯和忠诚。 他的承诺比在诸神面前的宣誓都更可靠。 他是不会背叛主人的少年，天性使然。 “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威尔收起笑容。 他和罗柏来这里可并不是为了屠杀，而是为了统一，集合所有的力量，并不是为了对付人族自己。所有的人族，在共同的天灾面前，都应该是盟友加兄弟。虽然很多人并不会这样想！ “大人，从现在起，我是你的仆人了，直到永远。”男孩非常认真的单膝下跪，左手抚着自己的右胸，那是心脏的地方。 “波德瑞克，凛冬里，在我的壁炉旁边，永远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在夏天春天和、秋天和冬天里，我如有粮，你必有食。我如有猎，你必有肉。起来吧，波德瑞克！” “谢大人！”波德瑞克站起来，看着自己的脚尖，“大人，你得遵守自己的承诺，我要看着你先放了所有的男孩。” “好，那么这些男孩在没有大人和随从的情况下，他们将去哪？兵荒马乱，盗贼四起，你是要我把这些男孩都赶出凯岩城自生自灭吗？贵族的孩子可都养尊处优，我敢打赌，他们出城后面临的第一个黑夜，就会有人因为恐惧而跑回来。” 波德瑞克愣住！ “这里距离金牙城可很远，而且，我们的第二批部队三千人，正在通过我们走过的路，进入西境。第三批部队也正在准备着进入，还有第四批第物批，这些男孩子要是运气不好遇上他们，死多活少！” 波德瑞克的双手绞扭在一起，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大人，你答应过我的。”他讪讪说道。 “对，我答应过你，我不会滥杀这些孩子，我向你保证，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不——会——杀——死——他——们。”威尔郑重说道。 波德瑞克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停的眨巴，他在被俘的贵族中，听多了北境人和灰烬军团杀人不眨眨眼的恶魔行为，他受西境被俘贵族们的影响，对威尔等人有恶魔化的想象，但是他只瞄了一眼威尔的眼睛，就知道威尔说的话是真的：“是我错了，大人，我听你的。” “我更愿意听到你说你相信我。”威尔说道。 “……是的……大人……我相信你……” “好，那么波德瑞克，克里冈家族还有族人吗？” “只有侍从和旗下子民，大人。” “你找人去告诉克里冈家的子民，猎狗还在，并没有死，他不久会回到领地，我们来到西境，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和平。” “是，大人。” “你知道找哪位学士去放出消息让猎狗家的子民们知道吗？” “知道，大人。” “很好，在海鼓厅外等候和我谈话的诸多贵族中，我看见家徽是银绿相间的底纹上一条橙黄色的斜带，上面有三只胡椒罐的，那是什么家族？” “是西境斯派瑟家族。” “斯派瑟？”威尔觉得这个家族的名字很新，至少穿越的记忆里，这个家族比较的陌生。 “是的，大人，斯派瑟家族的族长是罗佛·斯派瑟。他的祖父是香料商人，祖母是从东方来的“巫姬”。罗佛·斯派瑟现在是峭岩城的代理城主。他的妹妹嫁给了加文·维斯特林——峭岩城伯爵。” 威尔想起来了：“罗佛大人的妹妹叫做希蓓儿·斯派瑟。” ”是的，大人。“ “希蓓儿她有个女儿，叫做简妮·维斯特林，是维斯特林家的长女，贤惠而貌美。” “是的，大人。” 威尔心中明白了，这个简妮·维斯特林和罗柏·史塔克一见面，会彼此钟情，穿越前的剧情就是这样的。穿越前这个奇幻世界的轨迹中，关于罗柏·史塔克，有一个红色婚礼，事情的起因，就是罗柏恋上了简妮·维斯特林而悔婚佛雷家族。 “波德瑞克，你出去的时候，请你叫佩戴着斯派瑟家徽的那名少年男子进来一下，我有话问他。” “是，大人。” 斯派瑟家族，一个缺少诚信和仁义的家族，穿越前的红色婚礼的幕后黑手之一。利益面前，他们很容易被收买。 现在，是利诱斯派瑟家族的时候。 0315章 威尔劝降西境·达冯走投无路 “波文·斯派瑟？”威尔盯着这个年轻人。 “是，大人。” “你是骑士吗？” “不是，大人。” “你的父亲是峭岩城领主罗佛·斯派瑟？” “是的，大人。”少年五官端正，眼神中有明显的聚义。 “但其实是代理城主？”波文并没有坦诚这一点。他虚与委蛇，顺着威尔的说话迎合。 “峭岩城的领主是加文·维斯特林，他是你姑姑的丈夫。” “是的，大人。”波文露出钦佩之极的眼神。 “加文为什么让你的父亲罗佛·斯派瑟为代理城主呢？” “加文大人跟着泰温大人去打仗了，他就任命了我父亲为代理城主。” 威尔点点头：“你愿意给你父亲写封信，让他弃暗投明，宣誓效忠真正的陛下史坦尼斯一世吗？” 波文说道：“大人，我愿意试一试。” “很好，告诉你的父亲罗佛·斯派瑟，如果他想成为真正的峭岩城的城主，还有卡斯特梅的领主，就来凯岩城，宣誓效忠于我，艾德·史塔克，史坦尼斯一世。” 波文目光闪烁：“大人，你并不是七国公爵，也不是王侯，罗佛大人怎能效忠于你。” “他想成为峭岩城领主，卡斯特梅的领主，你如想成为峭岩城和卡斯特梅的继承人，就来凯岩城宣誓。至于我的身份，到时候我会告诉他的。” “是，大人。”波文将信将疑。 北境的少城主罗柏·史塔克不见，在凯岩城主持大局的，就是来自绝境长城的黑衣人威尔。黑衣人介入七国内战，这是数千年来的第一次。黑衣人还掌握着大权，这就更是匪夷所思。除了没心没肺的单纯波德瑞克·派恩从威尔的眼神中看出了信任外，其余的西境贵族的任何人，都并不相信威尔。 威尔好像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不慌不忙，召见一个一个的西境贵族，每个人的谈话都是一样，你是不是骑士？你想成为领主吗？峭岩城的领主，卡斯特梅的领主，凯岩城的领主，兰尼斯港的领主，总之西境所有的城市，封地，就好像是威尔的囊中物，只要你愿意宣誓效忠，他就把那座城市赏给你。 这种谈话内容很简单，却很直接，什么人有野心，什么人有骨气，什么人容易变节，什么人虚与应付，威尔都看得清楚明白。不同性格的人，回答问题的答案截然不同。 这种谈话持续到晚上，令西境贵族们困惑的是，罗柏·史塔克一直不见。 在威尔和罗柏·史塔克之间，他们更愿意相信罗柏。罗柏的北境贵族地位毋庸置疑，而这绝境长城的黑衣人威尔，他算个什么呢？ 西境的贵族是很骄傲的。 唯一宣誓效忠黑衣人威尔的，就是派恩家族的一个远房分支。远房分支的贵族地位自然无法跟主家的贵族地位相比。 西境贵族虽然看不起威尔，但他们在威尔面前，却不得不低头。威尔是战胜方，身边的灰烬侍卫令贵族们胆寒。 晚上，威尔在泰温的英雄殿继续和西境的被俘贵族们谈话，谈话内容还是跟白天一样，你是骑士吗？你想成为领主吗？如果要你挑，你想拥有西境的哪一座城市，交换的条件非常简单：宣誓效忠绝境长城的威尔，北境的史塔克，君临的史坦尼斯一世。 “安东尼·肯宁？”威尔盯着中年人的家族纹章：橙底黑色以及黑底橙色的四分日芒徽章。 “是，大人。”安东尼与众不同，非常冷静。他惊讶于威尔对西境贵族家族背景人员的精通，但他面无表情。 “我了解肯宁家族的历史，你们与铁群岛的贵族哈尔洛岛的肯宁家族同宗同源，在铁种的王国渐渐衰落时，肯宁家族的一个分支决定选择接受凯岩城的统治而放弃了铁群岛。” “是的，大人。” “位于仙女岛南方的一个半岛上的凯切镇并不富裕。” “是的，大人。” “肯宁家族虽然归服于兰尼斯特，但是血液却一直是铁民。现在有个绝佳的好机会，肯宁家，族想成为仙女岛的领主吗？” “很想！” “宣誓效忠于绝境长城，北境和史坦尼斯一世，仙女岛就是肯宁家族的了。” 安东尼冷笑：“大人连西境都没能拿下，不过靠偷袭赢了一支新兵，靠诡计赚开了凯岩城，就在这里信口开河许诺仙女岛给肯宁家族，你戏耍其他西境杂种可以，你的话我可半个字都不相信。” “你会相信的。”威尔笑道，“不出一周，峭岩城，卡斯特梅，烙印城，剀切城，兰尼斯港，宴火城等等，都会沦陷。” “我不相信。” “我不用你相信，因为那就是事实，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罗柏·史塔克并不在凯岩城？我就不妨透露一点消息给你听，我们这一千精兵能越过金牙城进入西境，那么河间地的精兵，谷地的精兵，他们也一样能越过金牙城进入西境。” 安东尼的目光连闪。 “兰尼斯特在西境的统治将很快被彻底终结。” “西境的贵族都效忠于泰温·兰尼斯特。” “你说错了，安东尼，西境的贵族效忠于泰温的残酷无情，而非泰温本人。如果你们选择臣服的条件就是让我们比泰温还残酷无情的话，我们很乐意那么着。” 安东尼沉吟了好一会，说道：“肯宁家族的族长并不是我。” “我知道，现任族长是特伦斯·肯宁，他要么已经战死于泪痕湖，要么在金牙城，但不管他在哪里，剀切镇都会失守。安东尼·肯宁，你愿意不愿意做剀切镇的新领主？” “我愿意，大人。” “那就宣誓效忠。” “效忠于大人，还是史塔克，或者是史坦尼斯一世？” “一起效忠。” “是，大人。我以七神的名义起誓。”安东尼·剀切单膝下跪宣誓。 威尔摇头：“不，安东尼，你是铁民，你得以淹神的名义起誓。” 安东尼·肯宁的那点小心思，逃不过威尔的眼睛。 肯宁家族虽然归服兰尼斯特家族，但是信仰并未改变。——不过威尔也并没有指望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把肯宁家族给收服。 英雄殿的长廊全部是纯金打造，走在金子铺成的路上，威尔颇有感触。 脚步声响，波德瑞克进来，微微低头，不敢看威尔的眼睛：“威尔大人，东门外有一小队残兵前来投诚，为首的人叫做达冯·兰尼斯特。” “他带着多少人马？” “一百人左右，大人。” “让他们放下所有的武器，解除铠甲，交出马匹，我就准他入城。” “是，大人。” “等一等，我亲自去。”威尔说道。 安东尼·肯宁的宣誓效忠被威尔忽略了，他和侍卫们离去，留下安东尼·肯宁单膝跪在英雄殿。安东尼·肯宁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白痴。 威尔带着侍卫们来到东城城墙上，城下，达冯高举火把，身边有大约三百人。 “交出你们的武器，宣誓效忠于绝境长城的威尔，北境的史塔克，君临的史坦尼斯一世。”威尔说道。 城下的达冯喊上来：“大人，我只臣服北境的史塔克，君临的史坦尼斯一世。” “为何不肯臣服于绝境长城？” “绝境长城非王国，大人也非公爵。”达冯喝道。 “绝境长城从不参与七国内战。”有贵族士兵喊道，“大人何德何能，跟北境的史塔克相提并论？” 达冯说道：“大人，艾德·史塔克是七国首相，北境守护，东境守护，临冬城公爵，你区区一守夜人，也敢叫我向你宣誓效忠？” 威尔喝道：“达冯爵士，凛冬已至，异鬼来袭，所有人都无法置身之外。效忠我，是为了对抗长夜异鬼。” 威尔兜售自己的异鬼说锲而不舍，不是为了说服，他是无法说服一个根本就不相信的人的，而是为了传递。 传递信息，好比一栋建筑的地基，先打下去，一遍一遍，今后时机一到，所有人都醒悟的时候，在这地基上建立高层建筑的速度将异乎寻常的快。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达冯心中升起绝望，他本是个有抱负的人，空有一身本事，先是被父亲压制，无法掌兵，而父亲偏偏很平庸；然后父亲兵败被杀，他收集残兵投奔凯岩城，凯岩城失陷，投奔兰尼斯港，被乔佛里一世下令乱箭射杀，当他收集残兵退走，乔佛里的金袍军和兰尼斯港的守备军竟然出城来追杀，不依不饶。 达冯带着三百士兵逃命，最后只剩下一百不肯离他而去的士兵，辗转痛苦之际，达冯决定投降史塔克，然而，他没有看见罗柏·史塔克，却偏偏遇上他不喜的黑衣人威尔。 西境的贵族们都不接受黑衣人威尔。 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参与内战，这本身就挑战着大家的认知。 守夜人还具有跟北境史塔克家同样的权威，这就令大家更是难以接受。 守夜人以前的荣光早就不在，如今不过是一个私生子，小偷，枪尖犯，杀人犯，抢劫强盗等不名誉的人的集中地而已。 西境没有认同守夜人的贵族，这种思想根深蒂固。 “大人，我不相信有异鬼。” “史塔克家全部都相信。”威尔吹声口哨，淑女出现在他身边。淑女本是珊莎的狼，战争打响后，淑女和她的兄弟姐妹们一起，也参与到了战斗中。在没有珊莎主人在的情况下，淑女选择了跟随威尔。 “我要见罗柏·史塔克，我要亲口听他说。” “罗柏·史塔克不在，现在我是凯岩城城主。”威尔说道。 达冯没想到他诚心来投降也这么难，他想投降史塔克家，可偏偏史塔克家的人不在。而守城的黑衣人威尔要他宣誓效忠，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达冯的战马已经在兰尼斯港城下被射死，他身边的士兵都是步兵。士兵们个个精疲力尽，但大浪淘沙，现在剩下来的一百人都是死士。 威尔看达冯失望离去，喊道：“达冯爵士，你如诚心投降，就在城下宣誓效忠北境史塔克，君临史坦尼斯一世，我就打开城门，接纳你的投诚。” 达冯说道：“当真！” “以新旧诸神的名义起誓！”威尔道。 达冯看看部下们期待的眼神，每个战士都不想再走。 “好，我发誓！”达冯抽出长剑，单膝下跪，他身边的一百战士都呼啦啦跪下。 威尔喝道：“升起橡木门，落下吊桥。” 传令官传令下去，巨大的镶铁橡木门缓缓升起，而护城河上的吊桥则扎扎扎落下。 达冯带着自己的人起誓毕，投下武器在地，解下铠甲，人人空手，以示无诈。威尔带着安盖，大吉莉，波德瑞克，冰原狼淑女，泰伦·灰烬，·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等人连忙迎接达冯。 威尔对达冯颇有了解，这是个性情中人，有勇有谋。 达冯投降北境史塔克，这起了一个很不好的表率，达冯可是兰尼斯特。威尔立即任命达冯为凯岩城代理城主，负责招降牢房里的守备军俘虏，仅仅半个时辰，达冯就招降了近千人。除了牢房里的守备队俘虏外，还有三分之二的西境被俘获的贵族子弟选择了投降。 短短的时间，达冯其兵力人数跟威尔手下的一千精兵相当了。 虽然人数相当，但战力却根本无法相比。威尔手下的战士以一当十，而达冯手下的战士有不少是以十当一。 罗柏·史塔克带走了他的三十贵族子弟和五十名私人卫队，其余人手都留给了威尔，以镇守凯岩城。 凯岩城因为地势之险要，城廓之高绝，易守难攻，威尔和罗柏得城，这是数千年来的第一次被人从外部攻陷。曾有传言说坦格利安家的龙也无法攻陷凯岩城，不过兰尼斯特家的家族族长选择了投降，没给坦格利安家族的龙喷出龙炎火烧凯岩城的机会。 * 第二天，威尔就派达冯率领他招降的西境兵，去拿下剀切城和宴火城。 * ps:这两天码字状态不好，情节一般，在医院照顾我哥。码字都是在我哥睡着后进行，医院里码字。套句广告语：下节更精彩。 0316章 凯冯诈降计·艾德过墙梯 金牙城。 凯冯·兰尼斯特坐在蜡烛光芒的阴影里，看着他的哥哥泰温·兰尼斯特。 泰温·兰尼斯特站在窗前，身影高大伟岸。 哥哥泰温是凯冯的偶像，在凯冯很年轻的时候，他就认识到泰温身上的魅力和才华。那时候，他和哥哥都还是少年，但是兰尼斯特家族的雄风已经不在。 父亲泰陀斯·兰尼斯特被人称为笑狮，他待人一团和气，笑脸迎人，回报他的就是旗下领主们的傲慢与违抗。其中以卡斯特梅的红狮子雷耶斯家族为最突出，紧随其后的就是塔贝克家族，到了后来，西境兰尼斯特家族的统治不得不借助君临的王族军队来维持，可是王族军队一离开西境，西境就再次生乱。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哥哥泰温·兰尼斯特站了出来，十九岁的泰温灭了卡斯特梅的雷耶斯家族，也把塔贝克家族给屠杀干净。哥哥十八岁就因为九铜板王之战而名震维斯特洛，十九岁就让兰尼斯特家族重振雄风，二十岁成为伊里斯·坦格利安国王的首相，这一干就是二十年。 兰尼斯特如此英雄的一个人物，却被来自狭海对岸的一个红袍巫师梅丽珊卓的巫术给杀死了，他率领的一万五千西境的精兵，也被梅丽珊卓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凯冯的眼眶湿润，他坐在火炬和蜡烛照射不到的阴影里，看着窗口的泰温·兰尼斯特，他的心堵得难受。 窗口的泰温并不是真正的泰温，而是詹姆·兰尼斯特。 凯冯在黑暗的阴影里，而以泰温的面目示人的詹姆在明亮的火炬下。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两个人之间有极其浓重的隔阂气氛，就好像一面看不见的厚墙阻隔了两人。 终于，窗口的泰温扭转头，看向黑暗中的凯冯。 “叔叔！”他说道，声音沉重。 凯冯没有回答，他不想和这个不是泰温的泰温说话。他本寄希望于詹姆，希望他能像他的父亲一样重振西境雄风，然而詹姆却没有，他放弃了一次杀死艾德·史塔克的机会，就为了他心中的骑士的荣誉。 如果是泰温，就绝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不用被荣誉、情绪、誓言束缚住手脚，怎么做最有利，那就去做。至于别人的言语，巨象是从来不会停下脚步去理解蚂蚁或者昆虫的，坦格利安家的龙也不会去理解火焰中的猎物的哀嚎。强者碾碎一切，而只有弱者才会遵守古板的教条并期望别人也如他一样的遵守，从而在这种脆弱的规矩中得到可怜的安全感觉。”凯冯牢记着哥哥泰温的话，他把这话也说给了詹姆听，但是詹姆也只是听了，并没有照着做。 詹姆看叔叔依然不不吭声，他取下墙壁上的一支火炬，举着，慢慢走向黑暗中的凯冯。 凯冯爵士本是个发福的人，头跟他的哥哥泰温一样也基本秃了，方下巴上全是肉，胡子好久没有刮过了，显得乱糟糟的。 凯冯即使坐着，也显得肩圆腰粗，原本精致的皮肤出现了皱纹和黑色斑点，金黄的须发也变成了灰白色。 自从泪痕湖兵败，凯冯一下子就老了十几岁。 叔叔的感情内敛、单纯、可靠，极崇拜和热爱父亲泰温，他是父亲最信任的副手，他的忠实可靠广为人知。 “叔叔！”詹姆走到凯冯的面前，站住，沉声说道。 凯冯依然固执的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中，詹姆手里的火炬没能给他的心带来光明。 詹姆说道：“明天我和艾德·史塔克决斗，我不会再放过他。” 凯冯闭上了眼睛，这样詹姆和詹姆手里的巨大火炬都依然是一片黑暗。 “凯冯大人，你要如何才会开口和我说话呢？”詹姆的语气变得失去了耐心。 没有回答，凯冯的沉默令詹姆觉得窒息。 “好吧，我今后的行动都听你的。”詹姆终于说道。 凯冯的眼睛睁开，看着詹姆，碧色的眼瞳里都是光辉。 “我发誓，我都听你的，除了瑟曦。”詹姆坦然说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 “是的，凯冯大人。”詹姆说道。 在七天前，詹姆和艾德·史塔克决斗，艾德右手缠着绷带出场的时候，凯冯三番五次的通过鼓声发出信号，要詹姆乘机杀了艾德，但是詹姆没有；在约定的一周后再次决斗的时间里，每天，凯冯都要在詹姆面前反复说应该晚上夜袭艾德联军，詹姆却根本不予理会；直到渡鸦带来牛津和凯岩城失陷的消息。 凯冯在得到消息后，就再也不和詹姆说任何一句话了，也不吃饭，也不参与任何军事会议，在夜晚，他的房间里从来不允许点灯，他一个人就在黑暗里呆着，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想什么。 “詹姆，你是不是一切都愿意听我的？” “是的，叔叔。” “那好，我要你取消和艾德的决斗，明天和艾德交换人质。” “如何交换？” “我们手上有河间地奔流城的继承人艾德慕，有艾德慕的叔叔黑鱼布林登，有谷地九星城的骑士和勇士，一共三百人，我们用这三百人去交换凯岩城的西境贵族。” “西境贵族人数近千，艾德会用近千人换三百人？” “他会！” “为什么？” “因为他是艾德·史塔克。” “如果他不愿意还人质呢？” “那我们就开始杀人质。” 詹姆吓了一跳：“杀人质？” “是的，只要我们一杀人质，艾德就会答应我们的条件。” “他这么确定艾德会如此做？” “因为他是艾德·史塔克，他就会这么做。”| “我不觉得。” “詹姆，如果是你的父亲泰温，他会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情？” 詹姆一怔，随即敲敲脑袋，说道：“我想父亲会投降。” “你说得对，我们先交换人质，然后再投降，在保住西境的统治权后，我们再慢慢的反击艾德·史塔克，作为敌人的自己人去反对敌人，比作为敌人的敌人去反对更隐蔽，更能成功。” “先投降，等三地联军撤走，我们收拾好西境的残兵败将，整修好城池，大力训练新兵，积蓄力量，然后找机会再打败艾德·史塔克？” “詹姆，你父亲说过，战争的胜利有两种，一种取决于战场上的胜利，还有一种取决于纸笔和渡鸦。艾德想要我们臣服，那我们就臣服。艾德·史塔克是个荣誉之人，我们的附加条件他一定会答应。” “什么附加条件？” “西境依然属于兰尼斯特。” “这个条件不要提他也会答应的。” “但是我们却偏偏要提一个他本来就会答应的条件。” “我不明白！” “你配合我做就是了，你发过誓的。” “好吧，叔叔，我配合你。” “我会让一个骑士把你杀了，然后把你的头献给艾德·史塔克，这名骑士会得到艾德·史塔克的奖励，他会顺势提出要求，成为艾德·史塔克身边的追随者。” 詹姆：“…………” “你死后，重新活回你的迪克·维水，我会给你一个名单，我要你按照名单上慢慢的，无声无息的，一个一个的杀过去。” “那么瑟曦呢？艾德·史塔克说她杀了劳勃·拜拉席恩，他要审判她，然后把她斩首。” “艾德会审判瑟曦，但不会是在河间地，也不会是在谷地或者北境，他只会在君临。他是个讲究律法和荣誉的国王之手，他平定了西境后，会去哪里？当然是回红堡做他的首相。” “为什么不能用西境的臣服和人质交换瑟曦和我们的人质？” “瑟曦不能被交换，她只能被史坦尼斯一世特赦。我们臣服后，不能向艾德·史塔克提出请求，但可以向史坦尼斯一世提出特赦的请求，红堡铁王座还欠着我们西境几百万龙币，足够换回好几个瑟曦了。” 詹姆被凯冯说服！ 然而凯冯真正的目的，是并不愿意救回瑟曦，瑟曦和詹姆的乱伦，七国尽知，失去红堡权势的瑟曦一文不名，而学会了易形术的詹姆却有大用。 凯冯认为，瑟曦回来，西境就会失去詹姆。 而西境的再次崛起需要人才，詹姆的才华正是凯冯所需要的。 两叔侄细细商量，这一番计划，一直到天大亮都还没有说完。 * 詹姆和凯冯吃过早饭，率领军队出城，重甲骑兵开路，随后是长矛手，剑盾兵，轻骑兵，弓箭手则密密麻麻站满了城墙。 对面，三地联军黑压压的排列成阵，旌旗招展，一眼看不到边。 居中的王旗左右，是三地领主的旗帜：北境的冰原狼旗，河间地的银色鳟鱼旗，谷地的新月猎鹰旗。 艾德·史塔克带着他的空寂女士独自向前。 泰温·兰尼斯特也拍马独自向前。 “艾德大人，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不会再跟你决斗。”泰温看见了艾德·史塔克还背了一面半圆盾。半圆盾比一般的盾牌要大，背在背上，半圆向上，盾牌的直线边缘不会刮在马背上，所以就取了个半圆的形式。半圆盾比圆盾要更宽大。 决斗中，最难分出高下的，决斗时间最长的，往往就是剑盾战。 看起来艾德·史塔克这是做好了最充分的战斗准备。 詹姆很想在决斗中杀了艾德为自己的父亲赢得美誉，但他接受了凯冯的计划，像艾德这样讲究荣誉的人，弱点就是他的荣誉，是很好拿来利用的。 “取消决斗？”艾德面无表情。 “是的，你派出的人偷袭了牛津镇，又连夜拿下了凯岩城，俘获了西境几乎所有贵族的子嗣，我今天来，是要跟你谈交换人质的事情。”泰温说道。 “交换人质？我手上的人可比你的多。” “我手上也有你的三百人。” “我们有你的俘虏几千人，还有你的凯岩城，你的筹码太少了。”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 泰温冷笑：“艾德大人，凯岩城被你抓住的贵族子嗣也不过几百人，其余的人无足轻重，可我手里有艾德慕和黑鱼布林登。” 艾德微微一笑：“泰温大人，我们三地联军的五千精兵在两天前就已经全部进入了西境，也许在我们说话的这个时候，西境的峭岩城，宴火城，剀切城都已经沦陷。泰温大人，投降吧。” 泰温的脸上神情漠然，心中却是狂震，他派出了斥候去哨探西境的山路，并没有得到斥候的相关回报。突然他心中一凉，那些斥候，不见回报消息，那么那些斥候怎么样了？ 被杀掉了？ 缺乏了亚当·马尔布兰的指挥，斥候也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泰温心中震惊，他本是詹姆易形，急智一向并不是詹姆的天赋，他的天赋是战斗，要不是黑白院的训练和煎熬，他已经挥剑砍向艾德·史塔克。 “泰温大人，你这几天，是不是并没有收到你的斥候的任何消息？嘿嘿，你本不应该是如此迟钝的人，难道是因为凯岩城失守后人也变得愚钝了？” 艾德·史塔克话里有话，否认了这个泰温是大家印象中的强硬无情却又才华横溢的泰温。 然而詹姆易形的泰温却没有听出艾德的弦外之音。 詹姆派出的几队斥候，怎么可能是罗柏和艾莉亚的冰原狼的敌手，罗柏的身边，三十名贵族子弟追随者，北境骑枪第一的哈里斯带领的五十名北境精锐骑兵，在西境山脉的小路上埋伏着，干掉几队斥候不过是小事一桩。 这几队斥候的机警和能力都远逊色于亚当·马尔布兰的斥候队。 “泰温大人，你要么投降，要么我们三地联军强攻金牙城。”艾德拔出空寂女士，取下后背上的半圆盾，空寂女士敲击在圆盾上，嘭嘭嘭声中，就听见中军的重甲骑兵呐喊声大作，队伍如波浪向两边分开，重甲骑兵前面的长矛手和剑盾兵的数个方阵迈着轰轰的整齐步伐向两边退开，一辆又一辆攻城战车，撞锤车，投石机，喀喀喀的推出来，一辆接一辆，源源不断。 “泰温大人，七天前，你光明磊落的跟我约一周后再战，我承你的情，今天，我给你一个时辰回去召集旗下封臣开会，是战是降，我就在这里等！” 0317章 西境臣服·铁卫卖掉乔佛里 “你想要西境臣服，我想听听你的条件。”泰温说道。 “凯岩城破，西境无人还有战意，泰温大人，你最好想清楚。”艾德冷冷说道，“金牙城不过是一座孤城，联军已经找到进入西境的路。” “先交换人质，让我给西境的贵族有一个领主的交代，然后我臣服。” “投降，人质自然会放出。” “那么瑟曦一家人呢？” “瑟曦需要审判。” “行！”泰温漠然说道。 真正的泰温，并不会太在意子女谁的死活，兰尼斯特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我只有一个要求，西境依然属于兰尼斯特。” 艾德同意！ 易形泰温的詹姆打定主意，如果审判对瑟曦不利，那他就要求比武审判，最好的结局，就是战胜对手证明瑟曦的无罪，另一个最好的结局，就是和瑟曦一起死。 家族的荣誉在詹姆的心里并没有瑟曦高。 关于家族和荣誉，还有财富，詹姆和父亲泰温的看法完全相反。 他可以为了瑟曦放弃一切，因为那些父亲最看重的荣誉家族财富都不过是虚幻。 “给我一天时间，我明天出来投降。”泰温说道。 艾德看出泰温说出投降两个字，好像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战争结束，他才能真正看见瑟曦，不管是在审判席位上，还是在人质交换中。一旦和平，他也有权力提出看看瑟曦。 艾德·史塔克同意了泰温的要求：“泰温大人，我给你一天时间，不过我的攻城器械队不会撤走。” “随便你！”泰温淡淡说道。 管你什么器械队，你爱摆多久就摆吧。 金牙城的泰温投降，西境将士心中剩下的最后一点战意都将被消磨掉。 自从战争爆发，西境侵入河间地，一路战无不胜，拿下了河间地的一半土地，攻占了河间地的一半城堡，霍斯特公爵和艾德慕父子两人只能坚守奔流城，不敢出战。泰温公爵在绿叉河布下疑兵，自己悄悄率领精兵偷袭君临城，这本是一上佳的军事策略，却因为泰温公爵被影子杀死部队被大火焚烧于树林而情况急转直下。 随后，谷地的先锋军赛蒙·坦伯顿率领三百谷地骑兵夜袭兰尼斯特，大胜。驻守绿叉河的兰尼斯特被这一战打垮，趁着夜色纷纷逃窜。河间地的溃败由此开始，为了怕奔流城的守军出城拦截，造成两面受敌，兰尼斯特军不得不连夜回防金牙城。 金牙城本固若金汤，然而威尔却瞒着艾德·史塔克，说服罗柏·史塔克，带着冰原狼找到一条进山小路，仅仅是五百灰烬战士和五百北境精兵，夜袭牛津，屠杀了一万名兰尼斯特的新兵，并顺势拿下了西境首府凯岩城。 自此，西境的贵族们心中已经没有了战意。 凯岩城是西境首府，也是乔佛里一世称王之后的临时王宫，城市里有各大贵族的子嗣在做乔佛里国王的廷臣，城市沦陷后，这些贵族子嗣都成了人质。 仅存的贵族们都不想自己的子嗣和继承人再被杀——泪痕湖的那把大火，本就已经烧死了太多的贵族族长和他们的继承人，新上任的族长们谁都不想自己的继承人又没了。 正是在这样的情势下，凯冯·兰尼斯特决定了西境先投降，稳住局势，恢复一下元气。如果坚持作战，最后西境贵族会全部抛弃掉兰尼斯特。 毫无疑问，凯冯的决定非常的明智。 历史上，兰尼斯特也曾多次臣服于敌人，最后又再次崛起。与其被西境的贵族们最终抛弃，不如顺应大家的民意，先投降，则兰尼斯特依然是西境的领主和权威。 艾德给了兰尼斯特一天的时间准备投降，而在这一天里，凯冯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放飞渡鸦：首先是秘密盟友君临的圣贝勒大圣堂；然后是狭海对岸的铁金库；泰洛西的雇佣海军；里斯的雇佣军团；铁群岛的盟友巴隆·葛雷乔伊；风息堡的蓝礼公爵和高庭的提利尔公爵，以及西境各城的城主和代理城主——在西境的许多城主被烧死之后，那些城堡的代理城主就顺位成为了新的城主。 凯冯确保了忠于兰尼斯特的贵族们以及他的盟友们心里都明白：投降，其实是权宜之计，也为兰尼斯特雇佣到的海外军团争取到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一天，让凯冯有充足的时间放出渡鸦，并传信到各处。 西境虽然战败，但却埋下了随时死灰复燃的火种。 * 驻守凯岩城的威尔也收到了凯冯的渡鸦，与此同时，他还收到了另外两封信，一封来自艾德·史塔克，一封来自狭海对岸的瓦里斯。瓦里斯的信虽然几经易手，但威尔一点都不担心会被人窃取了信件的内容，因为这信除了艾莉亚和他，别人拿在手上也完全看不懂。 这个世界里的密码信，威尔首创。 凯冯写给威尔的信非常谦卑，他说西境已经做好投降的准备，他很钦佩威尔的军事才华，希望今后能成为最好的朋友，金牙城的山中有数座金矿，他想把其中最丰富金矿的矿洞赠送给绝境长城的黑衣人军团，并承诺西境今后会全力支持绝境长城的黑衣人军团的物资，军备和兵源。 凯冯的信是非常低姿态的示好，并对威尔许以重利。 威尔看了凯冯的信后，没有给凯冯回信。 渡鸦在西境，从凯岩城飞到金牙城，一天一个来回，并没有问题。 然后是艾德的信，信上说西境的兰尼斯特已经决定投降，但是兰尼斯特并不可信，他希望威尔不要掉以轻心，信上赞誉了威尔的夜袭牛津的大胜和占领凯岩城的至高荣誉，对于威尔的违反军纪，艾德并没有在军中公开这一点，三地贵族和军官们都至今认为那是艾德的奇计。 信上说，威尔和罗柏违反军令所必须受到的惩罚，不会在军中公开。 威尔会心一笑。 艾德·史塔克也并非不能变圆滑之辈，他也懂得变通。 第三封信是瓦里斯的，他已经放出消息，高价收购龙蛋化石，并已经辞别潘托斯的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出潘托斯的日出门，沿瓦雷利亚大道东进，去多斯拉克海追寻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信上说，丹妮莉丝和马王卓戈·卡奥连番大胜其他卡奥，并一路屠杀了多个羊人部落，把上万羊人变成了他们的奴隶。 威尔知道羊人——其实羊人叫拉札林人，本是聚居在厄斯索斯大陆上性格平和的畜牧民族。他们居住在维斯·多斯拉克东南方的拉札，所以被草原民族称为拉扎林人。以劫掠和征战为生存之道的多斯拉克人蔑视的称拉札林人为“赫西拉奇”，也就是“羊人”。 多斯拉克的卡奥们经常掳羊人为奴，并羞辱他们的信仰，推倒他们的神堂——作为畜牧文化在拉札林人生活中重要性的反映，拉扎林人的神明被称为至高牧神。 拉扎林人有古铜色皮肤和杏仁状的眼睛，有着跟多斯拉克人同样的先祖血脉，只是他们的身材更矮小，脸庞平坦，头发剪得很短——这跟多斯拉克人靠长发夸耀他们的战力的习俗完全相反——拉扎林人牧羊和务农，他们的语言优美，在外人的耳中听来，拉扎林人的诞具有鲜明的节奏感和音乐的曲调。 在威尔对丹妮莉丝的记忆中，丹妮莉丝并不是嗜杀的坦格利安，她心底善良，会为了善良和平的拉扎林人而站出拉维护他们的一些利益，并帮助拉扎林的少女免遭多斯拉克人的侵犯——但那是没有改变世界轨迹的丹妮莉丝，如今的丹妮莉丝，威尔不知道她是否依然还有一颗纯净的心。 * 兰尼斯港。 有着最好的城市守备队和强大舰队的兰尼斯港里看似平静，其实却充满了风暴。 泰温将投降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唯一不知道消息的就是乔佛里一世。但他很聪明，总是能从一些不详的气氛中嗅到一些危险的气味。 乔佛里把自己的御林铁卫和从君临带出来的五百金袍子侍卫叫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看出了队长曼登·穆尔的眼神闪烁，也看出了马林·特兰的诡异笑意。 其实马林·特兰并没有笑，很冷酷的板起脸，就跟他平时一样，但乔佛里一世就是能看见马林·特兰在笑。 因为马林·特兰效忠泰温公爵的原因，乔佛里没少折磨马林·特兰，羞辱他更是常事，他清楚马林·特兰怨恨自己，如果马林·特兰在笑，那就意味着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发生了什么事？曼登爵士？”乔佛里的声音变得生涩。 “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陛下。”曼登爵士说道。 “我知道发生了大事，你别想瞒我，曼登爵士。你在诸神面前发过誓言的，你忠诚于我，诸神的眼睛现在都在看着你，而你正对你誓死效忠的陛下撒谎。”乔佛里的话很尖锐。尖锐源于对危险的敏感与恐慌。 曼登·穆尔的目光慢慢对正他的国王。 “陛下，兰尼斯港的城主穆伦·兰尼斯特接到泰温公爵的信，他们将在明天天亮向艾德·史塔克下跪宣誓效忠。” “效忠北境野蛮人？”乔佛里猛地站起来，声音尖锐而高亢。 “是的，陛下，再过一晚，整个西境都将臣服于君临的史坦尼斯一世，艾德·史塔克是国王之手，代表着国王，泰温公爵宣誓效忠艾德·史塔克，就是宣誓效忠国王史坦尼斯一世。” “不不不！”乔佛里的小身子开始发抖，“只有我才是国王，泰温老狗怎可如此？我早就该砍了他的头。”孩子国王说的话很狠，语气却无比懦弱。 “陛下，臣宁愿战死，绝不投降。”马林·特兰单膝下跪，抽出长剑，向乔佛里宣誓。 五百金袍子一阵骚动。 “泰温老狗会把我交出去邀功吗？” 全场一阵沉默。 “我……不会投降……谁愿意跟我一起？”乔佛里听见自己的声音遥远而空洞，他不太确定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陛下，我们得离开兰尼斯港。”曼登·穆尔说道。 “是的，陛下，铁群岛大王巴隆是你的盟友，他一定会接纳你的，并助你东山再起。”马林·特兰说道。 “君临的圣贝勒大圣堂也宣誓效忠于你，陛下。”曼登·穆尔一脸冷峻的随口胡扯。但他的胡扯却是说中了，圣贝勒大圣堂的确已经在极短的时间里崛起，无声无息，他们也的确有迎接乔佛里回去做国王的计划和安排。 “我们得在穆伦伯爵把你交给艾德·史塔克之前离开兰尼斯港。”马林·特兰说道。 曼登·穆尔和马林·特兰的确得到了泰温的命令，命令他们保护乔佛里去铁群岛，等候西境今后的反击。乔佛里是今后西境称王最好的傀儡，名正言顺——他是先王劳勃·拜拉席恩的顺位继承人，其他的称王者都是伪王。 “我们得悄悄离开，陛下。”曼登说道，“其实，这也是泰温公爵的本意，他的投降只是一个诈降，只要陛下健康安全，就随时能回来。” 半个时辰后，浑浑噩噩的乔佛里上了一艘小船，船上弥漫着腐臭的鱼腥气，船夫的目光很凶狠，看着乔佛里就好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也都乔装打扮了，他们跳上船，和船夫在船尾密谋着什么，这令乔佛里非常不安。小船在海水中摇晃得厉害，好像随时会倾覆。而旁边，就有一艘非常大的船，装饰豪华，没有撞首，那是一条大型的商船，也许来自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也许不是。 乔佛里趴在小船上，他的身边，没有了五百金袍子的跟随，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 “嘿，小妞，真俊俏，过来跟我，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一个声音轻佻的在乔佛里的头顶响起。 旁边的高大商船就好像一座山屹立在乔佛里的头顶，一个正准备上船的衣着华丽的家伙操着狭海对岸的奇异口音在岸上冲乔佛里笑。 乔佛里大怒，这个肮脏的家伙把自己当成了取悦贵族的月童或者是一个男宠。愤怒给了乔佛里力量，他站起来，大声喝令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上岸去宰了那家伙。 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应声从船尾走出来，经过乔佛里身边，上岸离去，就好像乔佛里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至始至终，两个御林铁卫再也没有看他们的陛下一眼。 乔佛里目瞪口中，小船已经离开海岸，在大海中扬起了风帆。 “狗崽子，会划桨么？” “你叫我什么？”乔佛里怒不可遏。 啪！ 那船夫跳过来，一记凶狠的耳光打在乔佛里脸上，几乎把乔佛里打晕：“狗杂种，老子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你，老子说什么，你就乖乖听话照做。” 0318章 乔大帝与海盗·艾德调兵遣将 乔佛里难以置信，只觉得那船夫的吼声如天雷滚滚，他无法思考，无法动弹，无法反驳，他懵了。他甚至怀疑这是一个噩梦。 一切都如此的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佛里感觉自己飘在云端一般，海涛声显得空旷而遥远。 直到一盆海水从头浇下，乔佛里才回过神来，半边脸火辣辣的，半边身子都有麻木感。 那船夫的一耳光，打得太重了。 到了明天，乔佛里的半边脸将高高肿起，俊美的脸将变得丑陋。 “你敢打我？我是乔佛里·拜拉席恩。我是你的国王。”乔佛里呻吟一般的说道，毫无底气，更无气势。 那船夫恶狠狠的盯着他，突然哈哈大笑：“杂种，你是乔佛里，那我就是小恶魔。”他用脚踢一下船桨，“给老子划船，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就先砍掉你的一根手指。” 小船的船帆吃着风，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小船的速度很快，本不用划桨。 但是船夫喜欢折磨人，他盯着少年的脸蛋，眼神中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乔佛里一双白嫩的手第一次抓起了船桨，他把木浆插进海水，海水涌动，反作用力一推，几乎把毫无经验的乔佛里掀下水去。 乔佛里‘花容失色’，船夫则哈哈大笑。 船夫没有胡子，口音听不出是哪里人，一身的肌肉，眼神凶恶，大手粗脚，右边耳朵剩下一半，不知道被谁用刀切去下酒了，露出来的双臂上，很多刀剑的划伤。伤口愈合后的地方就好像一条一条的扭结的淡红色蜈蚣。 “漂亮小子，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就不用划桨，也不用吃苦。”船夫笑道，伸出一只手抬起乔佛里的下巴，“啧啧啧，这脸蛋，卖到自由贸易城邦，那些有怪癖的贵族老爷贼喜欢，老子就发财了。” 乔佛里曾贵为国王，出身王室，顿时就明白了这男子的话中含意，在维斯特洛，也有贵族老爷喜欢男宠。他想起不久前一个华丽衣裳的家伙在岸上对自己的羞辱之言，心中一片冰凉。 至此，他终于确定，自己被御林铁卫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给卖掉了。难怪那两个家伙遣开了金袍侍卫，自己也乔装打扮了，偷偷带着他离开兰尼斯港，登上这不知名的小船。 乔佛里不明白为什么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要把自己给卖掉，如果为了钱，他们为何不把自己卖给艾德·史塔克？如果为了报复，他们为何不干脆一刀杀了自己，然后逃走。 “我是乔佛里·拜拉席恩，我外公是泰温·兰尼斯特，我舅舅是詹姆·兰尼斯特，我母亲是瑟曦·兰尼斯特，兰尼斯特有债必偿，你把我送回去，最少赚三百金龙。”乔佛里畏畏缩缩的说道。 “三百金龙？”船夫的眼珠都瞪圆了，露出贪婪的光芒，“你是乔佛里？为何手上并无宝石戒指，胸襟上也并无家徽？”他一把抓住乔佛里的肩膀，把他从船上拉起来，几乎提离地面，“你是兰尼斯港穆伦家族的一个男宠，你因为俊美谗言得主人喜欢，老是陷害你看不顺眼的仆人和侍卫，现在你的报应来了，你被自己主人的两个侍卫给卖了，你知道我付了多少钱吗？” “多少钱？” “两个铜子。那两名侍卫恨你入骨，只问我要了两个铜子，他们一人一枚铜子，哈哈，在他们的眼里，你连一壶美酒的价钱都不值。” 乔佛里一个趔趄。 那船夫的手臂上力量沉雄，乔佛里虽然年幼，身材却高大，那男子提着乔佛里就好像提着一个玩具布偶。 他实在无法明白为什么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放弃了保护他到铁群岛而选择了把他卖掉，御林铁卫可是骑士中的最高荣誉，他们卖掉国王，又将去哪里藏身？ “跟老子进来，让我试一试你的男宠技术。你给老子记住，服侍老子爽了，我就不揍你。” 乔佛里头脑轰的炸开，眼睛面前好多小星星，这恶人要强迫他取悦于他。 船夫不由分说，推着乔佛里就进了船舱。乔佛里的眼睛余光瞄着了船夫腰上挂着一把短匕，他明白自己必须一击必杀，否则死的人就是他。 乔佛里虽然混蛋，但是他的便宜老爸劳勃·拜拉席恩却是个猛将，尚武，乔佛里在便宜老爸的眼下，不得不跟着王室教头习武，只有在便宜老爸出去打猎的时候，在母亲瑟曦的呵护下，他才敢把习武的时间花在放鹰斗马上去。 乔佛里武艺平平，但是基本的刀剑匕首使用的技术还是有的，那船夫浑没把一个贵族老爷的男宠放在眼里，他推倒乔佛里，就解开自己的裤子，把不该露出来的地方露在乔佛里面前：“快，让老子爽一把先，否则老子把你打死，扔进这大海中。” 乔佛里半坐起来，忍着恶心，先顺应着船夫的意，左手动作，右手猛地抽出那短匕，一刀刺进了船夫的小腹…… 匕首锋利无比，船夫是日落之海的一名海盗，他正是驾船回到海盗的船队中去。迫于泰温舰队的强大，海盗船丢距离兰尼斯港很远，以确保安全。为了劫掠，海盗也只敢派出小船进入兰尼斯港侦察商船情况。 刀头舔血生存的海盗们的武器都磨得很锋利，他们不单要和商船武装争斗，还要和正规舰队争斗，分赃喝酒的时候，还要和自己人争斗，武器锋利是必须的。 在船夫的惨叫声中，乔佛里手里的短匕疯狂的扎刺，船夫踉跄后退，乔佛里猛地窜起来，左手抓住对方的腰，右手不停的捅刺。 强悍的船夫就好像一只被刺穿了的气球，一身的力量和精力在鲜血喷涌中狂泻，他的眼神很快露出绝望和空洞，乔佛里痛恨这双眼睛，当船夫脱力倒下去的时候，他的短匕扎进了船夫的眼睛，两只眼睛都被他用短匕狠扎。 乔佛里喜欢血腥，曾经跟人打赌，为了验证母猫的肚子里究竟怀着几个孩子，他解剖了那只猫，并把猫的婴儿一个一个的用刀尖挑开，摆列着，叫父亲劳勃·拜拉席恩来看，结果被劳勃把他打了个半死，要不是瑟曦闻讯赶来，他都认为父亲会把他打死。从那之后，他每次用刀解剖什么孕猫或者母狗来验证自己的推断的时候，就都背着父亲劳勃的眼睛了。 乔佛里杀死船夫，一身都是血腥，他的脸上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一种奇异的光辉……他舌头伸出，舔舔手臂上的血腥，这是他第一次品尝人血……猫血狗血之类的动物新鲜血液，他已经尝得太多……人血，这是第一次…… * 凯岩城·英雄殿。 艾德·史塔克高高在坐，右手边是黑衣人威尔，左手边是河间地领主霍斯特公爵，身后则是黑压压的三地贵族：临冬城的史塔克家族，壁炉城的安柏家族，恐怖堡的剥皮人波顿家族，卡隆城的卡·史塔克家族，森林堡的葛洛佛家族，熊岛的莫尔蒙家族，距离临冬城不到半日骑程的赛文城的赛文家族……绝境长城的灰烬部落首领…… 谷地——符石城的罗伊斯家族，拥有名剑空寂女士的科布瑞家族，红垒的雷德佛家族，波内尔家族，格拉夫森家族，九星城的坦伯顿家族，海鸥镇的艾林家族…… 河间地——徒利家族，佛雷家族，海疆城的梅利斯特家族，橡果厅的斯莫伍德家族，鸦树城的布莱伍德家族，女泉城的幕顿家族，粉红城的派柏家族…… 三地领主济济一堂，其中不乏杰出的人才。 而在艾德·史塔克的面前，英雄殿的长廊上，单膝下跪的有——泰温·兰尼斯特，凯冯·兰尼斯特，燃烧之树为家徽的马尔布兰家族，莱顿家族，兰尼斯港的兰尼斯特家族，剀切镇的肯宁家族，秧鸡厅的克雷赫家族…… 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泰温公爵，我代表史坦尼斯一世，接受你的投降，但是令我很遗憾的是，你们没有交出乔佛里一世，这证明了你的诚意根本不够。” “乔佛里称王，但他并不是拜拉席恩家族的人，西境臣服，却不见了乔佛里，这是明摆着还有反意。”霍斯特公爵说道。 穆伦·兰尼斯特单膝跪地，说道：“艾德大人，乔佛里被御林铁卫在兰尼斯港带走，有人看见他上了一艘小船，而根据事后的调查，送乔佛里上船的人，正是他从君临带过来的白袍骑士——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 艾德、威尔和霍斯特公爵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马林和曼登带着乔佛里上了小船，他们想干什么？” “马林和曼登把乔佛里卖给了落日之海的海盗，这群海盗和自由贸易城邦做奴隶贸易的商家关系密切，我已经派出兰尼斯港的舰队去追赶小船，务必找到乔佛里。” 不管是三地联军贵族还是西境贵族们都是一阵骚动！ 威尔说道：“穆伦大人，马林和曼登是跟乔佛里一起上船离开的吗？” “根据事后的调查得知，马林和曼登上岸向南边的森林方向逃走了，我们已经派出斥候去追赶马林和曼登，务必把两人捉拿归案。” 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穆伦大人，我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话，罗柏·史塔克。” “在，大人。” “你带着北境的五十斥候，向东边追查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 “是，大人！” 罗柏·史塔克站出队列，他的冰原狼灰风紧跟着他，灰风向跪着的西境贵族们呲牙咧嘴，吓得贵族们集体发出了惊骇声。 “亚当·马尔布兰。” 跪在西境贵族中的亚当站起来，走出队列。 “臣在，大人。” “你率领五十轻斥，沿西边追查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 “是，大人！” “穆伦·兰尼斯特。” “臣在，大人。” “你率领快船，兵分两路，沿落日之海的北边和南边航线追查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并同时追查乔佛里。” “是，大人！” “泰温公爵。” “臣在，大人。” “你带着你的廷臣，随我去君临，请求史坦尼斯一世对你们谋反的特赦。” “是，大人。” “凯冯爵士！” “臣在。” “限你三天时间，召集一千技术好的矿工，随威尔大人一道去龙石岛，开采岛上的龙晶。以制造黑曜石箭矢和短匕，用来对付绝境长城外的异鬼。” 此言一出，贵族们集体躁动，议论之声纷纷而起。 “是，大人！”凯冯爵毕恭毕敬。 “绝境长城外已经出现了异鬼，第一个被异鬼杀死的爵士就是青铜约恩·罗伊斯大人最小的孩子威玛·罗伊斯爵士。”艾德·史塔克说道，“我跟各位一样，在第一次听说异鬼出现在绝境长城外的时候，我根本不相信，还差一点就杀了前来报信的威尔大人。” 威尔说道：“长夏将过去，在凛冬和黑夜来临的时候，异鬼将从绝境长城外的永冬之地来到，绝境长城修建了八千年，被称为世界九大奇迹之一，我想要告诉各位的是，绝境长城修建起来并不是为了拦住野人，而是为了拦住那从未消失过的异鬼。” 贵族骑士们再次躁动，议论声越来越大。 艾德·史塔克说道：“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史坦尼斯一世之名，我临冬城的公爵与北境守护，东境守护，永远的国王之手，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在此要求西境贵族们派出一支先遣军队加入威尔大人和莫尔蒙大人领导的绝境长城黑衣军团。” 西境贵族们的议论异鬼的声音顿时安静。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肯自己派兵去交到龙石岛伯爵威尔大人的手里。 艾德·史塔克说道：“西境的领主们不要惊疑，北境和谷地，都将派出一支军队交到威尔大人手里。凛冬已至，异鬼来袭，无人能够置身事外。” 北境的贵族们镇定自如，谷地的贵族们则是哗然。 性格强悍的青铜约恩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艾德·史塔克，他质疑异鬼的真实性。 艾德·史塔克说道：“青铜约恩，罗伊斯家族的族长，现在我以国家首相的权威命令你，三天时间，组建完成你们的谷地军队，交给威尔大人带到绝境长城去驻防，不得有误！” 0319 四国长城先遣军 青铜约恩·罗伊斯心中愤怒，却敢怒不敢言。 艾德·史塔克军功大盛，西境臣服，声威如日中天，三军威信极高，地位尊崇，永远的国王之手，不管是河间地还是谷地，还有西境军，经此一役，都对他极为心服。 威尔擅自率领罗柏·史塔克通过冰原狼找到山路奇袭西境，牛津镇大胜；夺下西境凯岩城，震动维斯特洛大陆七国，军功震烁，但这军功，大都归功于艾德·史塔克这名统帅的奇谋之智。 艾德本是虔诚之人，却被威尔和罗柏说服，以势度时，为定大局，以固军威，艾德·史塔克暂未公开威尔的擅自行动。 论功行赏，威尔和罗柏都建立了奇功。 威尔协助艾德·史塔克拿下西境，想要的回报，就是北境，西境，河间地，东境谷地，各派出精兵数千作为先遣军，驻守长城。 有了先遣军的亲自见证，这些人传回来的信息，更能取信于他们的同僚，最终令整个大陆的人都相信：凛冬已至，异鬼来袭。 那些先前怀疑，鄙视，轻贱，嘲笑威尔的大多数贵族骑士们，将在事实面前，转而支持威尔。这正是威尔付出如此之多想要的回报！ 约恩·罗伊斯被艾德·史塔克点名，要他做出表率，第一个集合谷地先遣军去驻守长城，如果他抗命，艾德·史塔克的这项命令就无法执行下去，西境、河间地，北境的先遣军都在后面排队等着。 情势所逼，约恩·罗伊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道：“罗伊斯家族派出三百精兵以作表率，其余家族能派出多少人参与先遣军，我不强行指定人数，但最少不得低于五十名精兵。” 罗伊斯眼睛看向科布瑞家族，谷地贵族权威中，科布瑞家族是仅次于罗伊斯家族的显赫。虽然科布瑞家族的实力下降，但是贵族的历史却很悠久，地位超然。 科布瑞的现任族长莱昂诺·科布瑞说道：“约恩大人，科布瑞家族出三百精兵。”正因为科布瑞家族的实力有所下降，莱昂诺才不肯落后于约恩。 “九星城坦伯顿家族出五十精兵。”三地联军先锋官赛蒙·坦伯顿说道。 赛蒙还不是伯爵，但是他的兵在谷地贵族的军队中却是最具战斗力的。 “韦伍德家族出一百精兵。”莫顿·韦伍德说道。莫顿·韦伍德是家族继承人，父亲已经不在，母亲安雅·韦伍德是现任族长。安雅夫人年事已高，留守铁橡城，外战诸事都交由莫顿·韦伍德做主。韦伍德家族是谷地贵族中最讲究礼仪的贵族。谷地贵族都跟韦伍德家族交好。 最后，谷地长城先遣军得军两千人，一支正宗的杂牌军队，贵族们口中所说的精兵，多半不会是家族的精兵。 不过是为了应付国王之手的命令而已。 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如果这两千谷地杂牌军真正接触到了异鬼，他们传回谷地领主贵族们的信息将烧毁谷地所有贵族的怀疑，转而相信威尔的‘异鬼说’。其中的忠义之士，很自然的会转而支持威尔。——疑忌既去，信任就生。 最后，这支谷地杂牌军由罗伊斯家族的次子罗拔·罗伊斯统帅。罗伊斯家族的继承人安达·罗伊斯自然得安全留在大后方。 威尔喜欢罗拔·罗伊斯。 他了解这个奇幻世界里的罗拔·罗伊斯以前的轨迹，这是个上进心非常强的青年，长相不算英俊，却颇有威势，剑术精湛，今年二十一岁，因为他无法继承家族的领地、爵士地位、财富和相关的一切，他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完全靠自己。 在原来的世界轨迹中，罗拔·罗伊斯离开了家族，去外面闯荡，成了蓝礼公爵的七大彩虹护卫之一，因为蓝礼公爵被梅丽珊卓的影子所杀，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发怒，把一个雄心勃勃想要谋取功名的罗拔·罗伊斯给砍死了。 现在的这个世界轨迹中，罗拔·罗伊斯成了威尔的手下将领，一个愿意带领谷地两千杂牌军驻守绝境长城的贵族子弟。 像罗拔·罗伊斯这样的青年才俊，好好调教，又是一个未来的优秀将军。 威尔很高兴的看见事情在一步一步的向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 有了约恩·罗伊斯的带头，北境的先遣军也组建完毕，两千人，带队人为罗柏·史塔克。毫无疑问，这是几支先遣军中统帅军官地位最高的了。 艾德·史塔克为七国首相，必须做出表率。 然后是河间地的长城先遣军一千五百人，西境的长城先遣军六百人。 至此，威尔得四支长城先遣军：谷地两千人，北境两千人，河间地一千五百人，西境在这次战役中元气大伤，各地贵族族长继承人等死了大半，精兵猛将也死伤大半，能做出一个支持的姿态凑起六百人，威尔已经很满意了。 这些跟随他去长城的先遣军，将是点燃维斯特洛大陆真正火种的人。这些人将会把在长城见到的真实情况传回自己的族人，异鬼来袭的信息，将抢在异鬼来袭之前，集合起人族的力量，捏成一只强有力的拳头，痛击异鬼，摧毁尸鬼大军。 * 不过一天时间，绝境长城的先遣军就集合完毕，罗柏·史塔克去追击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北境的先遣军暂由铁枪小琼恩·安柏和黛西·莫尔蒙率领。 北境派出两千精兵，谷地的九星城派出了五十精兵，剩下来的杂牌军，全部是军中的老弱病残，其战斗力都是最低的。 威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照单全收，对各大贵族表示非常感谢。这些是火种，战斗力根本无所谓，威尔需要这些人去到长城外面的见证，也需要这些贵族的战备支持。这些家伙去到长城，背后的贵族们将为他们提供生活资源和战备支持，这一点很重要。 在长城先遣军队伍出发前，威尔任命罗柏·史塔克为四地联军的总指挥官，七大王国联军司令；罗拔·罗伊斯为代理指挥，代司令官，只要罗柏·史塔克不在，罗拔·罗伊斯就是全权指挥。 这令小琼恩·安柏心里颇为不满。 西境定，北境河间地谷地和西境恢复了和平，泰伦·灰烬将带领充满了老弱病残的四国先遣军和灰烬军团一起，返回长城。 0320章 论功行赏·招募原住民的月饼 先遣军事情计议妥当后，凯岩城张灯结彩，大摆筵席，庆祝战争结束。 双方的人质都解除了危险，贵族子嗣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家族中，凯岩城的圣堂见证了西境人臣服的誓言。 大庆祝之后，就是按照这次的军功行赏。 谷地的贵族骑士们举兵响应艾德·史塔克，流血战斗，冲锋陷阵，现在是他们收获的时候了。西境多金，粮草堆积如山，战马数千匹，驮马牛羊无数，凯岩城更是黄金之城，整个英雄殿都是黄金打造而成。 西境多金，多处金矿至今开采不断。 作为战败国西境，现在是该他们付出战败代价的时候了。 艾德·史塔克论功行赏，首当其冲的就是立下最大功劳的威尔·曹。他军功第一，论赏也在首位。至于罗柏·史塔克，正带着五十轻骑沿东边搜寻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 “威尔大人，你为平定西境立下奇功，按功行赏，你想要什么赏赐？” 威尔说道：““艾德大人，牛津镇大捷，我们缴获战马千匹，驮马数百匹，牛车千辆，粮草不计其数，兵器铠甲数万套。攻下凯岩城首府，俘获上千贵族子嗣，数百乔佛里一世的廷臣，按照人质赎回惯例，我们灰烬军团和北境的五百勇士，应得金龙百万奖赏。” 威尔的话听得贵族们面面相觑。 这些贵族包括西境贵族，也包括河间地和谷地贵族。前者是属于心疼赔款，后者是嫉妒。 艾德·史塔克面无表情，示意威尔继续。 威尔又说道：“艾德大人，各位爵士大人，泰温公爵，凯冯爵士，我们拿下凯岩城，秋毫无犯，如果我们要抢劫兰尼斯特家族的黄金英雄殿，你们想想，所有的黄金都已经被我们的勇士们搬光了。一百座黄金英雄塑像，可是比一百个等人体重的黄金更多。” 泰温公爵和凯冯公爵面色非常难看。 这一投降，兰尼斯特家族积聚起来的数代人的财富，是否将一无所有？ 兰尼斯特家族的人都是面无死灰。 黑衣人威尔这一狮子大开口，接下来的其他贵族们的索取也被他抬高了价码。 大殿中气氛开始变得凝重。 庆祝战争结束的几天大宴会，兰尼斯特家族花费巨大。三地贵族在西境的首府，都是肆意狂欢，三地联军在城内城外，数万人的大鱼大肉，都是兰尼斯特家族的开支。 兰尼斯特家族富可敌国，但也不愿意就此被威尔等人敲诈干净。 只是作为投降的一边，他们此时并无多少发言权。 艾德·史塔克说道：“威尔大人，你所说的这一切我都明白，但我也不能满足你的所有要求。说出你想要的封赏，不要太高，也不要委屈自己。” 威尔微微一笑，如果想要得到一个月饼，那就最好提出想要三个月饼。 在凯岩城城破之前，威尔收到小恶魔提利昂的传讯——不是渡鸦传信，是一名明月山脉的原住民的传信——小恶魔提利昂和波隆，两名森林之子侍从克伦和费雷德，还有森林之子的先知树叶夫人，一起失陷在明月山脉的原住民手中。 去招揽原住民的提利昂被原住民‘招揽’了。 以提利昂的智慧和狡诈，他们虽然失陷于原住民部落中，却也并没有受到伤害，因为提利昂的三寸不烂之舌，为原住民们描绘了一副值得期待的美好憧憬，这也是原住民愿意传讯给威尔的根本原因。 原住民不用渡鸦，就用人力。 威尔接到原住民传讯，微微一笑，他对提利昂很放心，既然提利昂给明月山脉的原住民们画了一个天大的月饼，原住民们也相信了那个月饼是真实的，所以威尔一点不慌，依然按部就班，先越过山脉进入西境打垮西境兰尼斯特再说。 如今西境臣服，现在是该想办法把提利昂承诺给原住民的月饼带到明月山脉去的时候了，同去的，自然还有一千名西境矿工。 龙石岛的龙晶开采工作，刻不容缓。如果时间充足，还有两年时间；如果时间不充足，异鬼提前来袭，也许就是一年时间甚至更短。 威尔现在要的军功赏赐，就是给明月山脉原住民的那只月饼，按照想得到一只月饼就提出三只月饼的谈判小技术，威尔先论述自己的丰功伟绩，很自然的给了大家很高的心理预期。 在吊起兰尼斯特的担忧之后，威尔说道：“凯岩城虽然富可敌国，我和罗柏·史塔克虽然有些功劳，但也主要归功于艾德大人的奇谋。这样吧，我希望能得到数万金龙作为对灰烬军团的奖赏，另外，我要牛羊千匹，粮食千袋，铠甲三千套，兵器三千套，战斧长剑长矛长枪短剑匕首钢刺弓箭俱全，请艾德大人赏赐。” 艾德·史塔克和泰温，凯冯，霍斯特公爵都是暗暗的松了口气。 艾德看向威尔的眼神也变得亲和。 泰温，凯冯的眼神也是紧张中轻松下来。西境的其他贵族们，对威尔投来感激和讨好的目光，这是威尔喜欢看见的反应。 威尔提出的要求看起来很多，但其实跟兰尼斯特的财富相比，不过微不足道。牛津镇的一万新兵被屠杀了九成赶跑了一成，那些军器铠甲可是一万多套，至于千匹牛羊，听起来很多，但随便一个稍微有点底子的贵族，也能没有任何压力的拿出千匹牛羊。 至于千袋粮食，对于粮草堆积如山，在和平的几十年里积累起来的无数财富的西境贵族来说，牛羊粮食，以千为单位，都是渣渣。 除了威尔对武器铠甲的‘贪婪’之外，其他的贵族领主，都是军械库储藏有大量武器铠甲，威尔要的，都是他们并不喜欢的冷门货。 三千套铠甲武器用千匹牛羊驮马拉走，也正合适。威尔如果想要更多，也行，但是拿走这些铁家伙就是个问题。今后一个政令，让各国贵族派人送物资到绝境长城来岂不是更好。 对贵族们看不上眼的牛羊，却是对于原住民最好的月饼，千匹牛羊赶过去，会让他们觉得比同等重要的金子更实在。这就好比给农户锄头，给渔夫渔网，给猎人弓箭。实用实在而契合他的心理。 并且这一千匹牛羊，一千袋粮食，并不在提利昂的月饼范围内。 给人东西，如果只是许诺了一个月饼，但你如果给两个，就会令对方得到意料之外的惊喜，从而为你赢得超乎想象的回报。 威尔说出来的功劳很大，但他的胃口并不大，这深得几个首脑公爵的心，毕竟，北境贵族、河间地贵族、谷地贵族，凡是出兵参与了战斗的，都得雨露均沾。这算起来会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赔付，但分别分担到西境各大贵族的头上，只要不是很过分，对于几十年来财富积累不断的西境贵族来说，也并不为难。 而且，西境地下的金矿，艾德·史塔克并没有下令各国均分矿产，金矿银矿，依然是西境贵族所有。 威尔的军功赏赐得到了兰尼斯特家族的首肯，虽然战败方的发言权不多，却也会因为过分的要求而提出异议。 灰烬军团五百人获得数万金龙的奖赏，其中一半作为绝境长城军团的共同财富，一半分到战士们的手里，不过五百左右的军团，欢呼声却犹如千军万马。而至于他们自己在战斗中抢得的战马和铠甲兵器，自然早就据为已有。 0321章 摧毁兰尼斯特的黄金英雄殿 威尔作为军功第一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赏赐。 有轻笑声在贵族中响起。 不管是要千匹牛羊还是千袋粮食，还是要三千套铠甲武器，都是贵族们所鄙视的。 牛羊粮食，哪一样不能折成黄金呢？ 有了黄金，想要买牛羊粮食难道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要金子，在凯岩城面对兰尼斯特，傻瓜都知道索要金子这一点。 只有低贱和眼光短浅的农夫，下等的自由民，才会想要牛羊和粮食。——这跟他们的生活习惯和受限的小农民思想状态有关。 一句话，威尔虽然是龙石岛伯爵，骨子里依然是海疆城的那个低贱平民。没有见过世面和财富。 三千套铠甲，要拉到绝境长城去，本也是个笨体力活。走海路风险很大，因为有铁群岛和海盗的威胁。在海上，铁群岛的舰队战力是很强的。走陆路的话，那得算上两个月时间的辛苦跋涉。 威尔的战力不错，拥有的灰烬军团谁也不敢小觑，泰伦·灰烬爵士更是无人能敌，史塔克家的族剑寒冰在手，谁也无法挡住他前进的脚步。 与威尔战力的卓越相反的，就是他的血管里流着的并不是贵族的血液。——从他索要的军功赏赐就能看出这一点。 除了艾德·史塔克外，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威尔索要这些东西的真正目的：招募明月山脉从未被刀剑征服过的原住民。 不管是拥有龙的坦格利安家族，还是战无不胜的先民，还是在谷地沙滩登陆的安达尔人，都没能征服明月山脉的原住民。他们贫穷，野蛮，好斗，粗鲁，自由，自给自足而生活原始，在贵族们的眼里，不管原住民有多么的不堪和落后，有一点是很清晰的：从未被征服! 这一点跟狼林山脉的灰烬部落很像，史塔克家族统治北境八千年以上，但是狼林山脉上的原住民，不管条件多么恶劣，生活多么困难，都从未被征服。 事实也证明，一旦这些从未被征服的原住民出山来参加战斗，只要稍微训练一下队列和团队战的配合，他们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是十分惊人的。至于个人的战力，无须教头训练，他们的战力在各军种中都是最好的。 威尔拉起的第一个军团，就是狼林里的木盾部落和狼林山脉里的灰烬部落，事实证明，两个部落的战斗力是非常强悍的，经过专业的战阵训练后，几乎就是无敌的军团。 威尔希望明月山脉的原住民部落，也能给他同样的回报。 无法用刀剑征服的原住民，那就试一试用牛羊和粮食。无法用暴力征服的部落，那就试一试用友谊。 用黄金能收买部落首领的心，因为黄金大多数只会落入少数人的手里。但是用牛羊和粮食，却能收买部落人的心。这中间的区别很细微，却非常非常的重要。首领固然是权威，而部落子民，却是民意。 * 艾德·史塔克对泰温说道：“泰温大人，在英雄和财富之间，你是选择英雄还是财富？” 泰温略微踌躇，看一眼凯冯爵士，说道：“艾德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英雄殿集中了兰尼斯特的百名英雄，却是黄金铸就。我觉得，如此显赫的炫耀，已经不适合在一个战败的领主的城市里再现辉煌，如此的英雄殿，更适合在君临城的红堡内，在国王的梅葛楼里，或者是在王座厅的旁边建筑一个英雄殿。” 三地联军的贵族们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神情。 西境贵族们个个脸色严峻。 艾德·史塔克环视四国贵族，“在座的各位，都是英雄。尤其是三地联军中，英雄人物确实不少，绝境长城的泰伦爵士，七国谁能挡住他的一击？黑衣军团的领袖威尔大人，智计过人，谁能挡住他的一刺？神箭手安盖，谁能接下他的连环箭？长弓吊射，谁能比他射得更远更准？这些都是当世英雄，却并无黄金雕像。” 大殿安静，众人呼吸沉重。 “泰温大人，西境已经不配再拥有黄金殿。”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 黄金殿威名赫赫，狭海对岸也是声明远播，艾德·史塔克却是要拔掉西境的这束骄傲和荣耀。摧毁敌人，不单是军事上的胜利，还要摧毁敌人的精神象征。 双方放下刀剑后，战争并没有结束，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在继续。——这就好比生活，王子和公主结婚后，将继续经历结婚前一样的风雨和波折，也许风雨来得更猛烈！ 泰温说道：“艾德大人，黄金殿是我西境英雄们的安息地。” “英雄安息，无须黄金炫耀战功。”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威尔大人，这一百座黄金雕像中，你可任选一座。”他不等威尔回答，目光扫遍全场，“凡此次出战的三地贵族，倾尽军力和建有大军功者，都奖赏一座黄金雕像，可整座雕像运回家族，可敲碎带黄金回家。剩下来的黄金雕像，全部运往君临城红堡，把这些黄金英雄像都溶解了，在王座厅的旁边，将新建一座以历代维斯特洛大陆的英雄为原型的黄金英雄殿。——各位爵士，谁有异议？” 三地联军贵族们大喜，纷纷附和。凡是出兵多者，建有军功者，都将获得一座黄金英雄雕像的赏赐，三地贵族们无有不惊喜欢悦的。 沉默不语的唯有西境贵族们。 兰尼斯特的黄金英雄殿，虽然是黄金铸就，但是英雄人物都是西境人公认的英雄，并非只有兰尼斯特家的英雄。 这些英雄，是西境人共同的英雄。——每一座雕像人物，都是根据一个真实的英雄人物来塑造的，每个人物都有一段绝不平凡的经历——但也仅仅限于西境。这些英雄人物，并不是整个维斯特洛大陆的英雄。 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既然大家都赞成我对英雄殿的处理，那就这样决定了。威尔大人，你可先挑选一座黄金塑像。” 泰温的脸上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 英雄殿被毁，兰尼斯特在西境子民们心中的影响是灾难性的。 泰温看向凯冯，投降先求保存实力的策略是凯冯的主意。 凯冯面无表情。 威尔对身边的侍卫们说道：“去吧，去挑选最大的那一座黄金雕像，整个抬走或者敲碎拿走，都行。” 0322章 马如龙·人如虎·渡鸦信使 艾德·史塔克和三地贵族们还在凯岩城‘瓜分’西境人的财富和‘蹂躏’他们的荣耀的时候，威尔率领着灰烬军团，四国长城先遣军，上千匹驮马牛羊和上千名矿工队伍，离开了西境，出金牙城，向河间地进发。 河间地，红叉河渡口。 “来了，是威尔大人。”一黑卷发少年骑在一匹棕色战马上说道。 他的身边是十几个轻骑兵。 布莱伍德家族的卢卡斯·布莱伍德，红叉河渡口一带的斥候队长。奔流城继承人艾德慕·徒利的好友之一。 他的小队旗帜是徒利家族的银色鳟鱼。 卢卡斯迎上去，迎面而来的队伍走得并不快，居中一面燃烧火焰旗，其后一面影子山猫旗。威尔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身边跟着灰烬军团的长官泰伦·灰烬。泰伦·灰烬步行，跟威尔的战马并排。 马上的威尔都没有泰伦·灰烬高。 威尔和泰伦身后，则是一众灰烬侍卫，神箭手安盖，短弓手大吉莉。跟在这一众人后面的，全部是清一色的黑衣骑兵，马如龙，人似虎，正是在大战中出尽风头的长城灰烬军团。 灰烬军团来的时候是步兵，凯旋而归则全部变成了骑兵。 每一匹训练有素的战马，都价值不菲。 卢卡斯看得眼睛发直。 而在灰烬骑兵军团之后，是一眼看不到边的打着各色旗帜的杂牌军队，其中以罗拔·罗伊斯青年将军为首，军中四面飘扬的领头军旗，一面是史塔克家族的冰原狼，一面是河间地的银色鳟鱼，还有谷地骑士的新月猎鹰，西境的黄色狮子旗下，仅有的六百老弱病残的军团中，指挥官是郁郁不得志而主动请缨的达冯·兰尼斯特—— 队伍浩浩荡荡，蜿蜒如一条长蛇，延绵数里远，卢卡斯骑在马上极目远眺，无法看见蛇尾。 而在这四支杂牌旗帜军队的后面，则是排列了数里路长的驮马、牛车和羊群。一些皮肤黝黑的矿工几十人或者上百人为一个团队，间杂在驮马和牛车之间，很多矿工挥舞着手里的皮鞭，驱赶着这些牲口。 一些骑在马上的驯兽师和犬工来回奔跑，时不时吹着尖利的口哨，指挥着猎犬把跑出队列的牛羊给驱赶回来。 当然后面的这些情形，卢卡斯等人根本看不见。 队伍拖得实在太长了。 * “威尔大人。”卢卡斯跳下马来，意态恭敬。信仰旧神，重视礼仪是布莱伍德的家风。布莱伍德是河间地唯一还信仰旧神的贵族。 威尔跳下马，笑道：“卢卡斯爵士。” 奔流城接到渡鸦传信，也没有详细说明威尔率领着如此庞大的一支队伍。 双方寒暄中，后面的军队源源不断的开过来。很快，红叉河渡口挤满了骑兵和步兵。 “队伍是需要到奔流城去休整，还是直接通过奔流城渡过腾石河向北？” 这里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走水路，顺流而下直达奔流城，穿城而过后，再渡过腾石河向北。一条顺着红叉河西岸向北，到奔流城的城西吊桥下，通过吊桥直接入城。穿过奔流城，渡过腾石河向北。 奔流城城西吊桥的护城河跟南边的红叉河和北边的腾石河相通。当战事爆发的时候，护城河两边的闸门升起，三角洲上的三角形奔流城就三面环水，成为汹涌河流中的一个孤岛。 队伍就此在红叉河渡口一分为二，步兵坐船，骑兵顺着红叉河西岸的道路向北。威尔则带着黑丫灰烬，埃布尔灰烬，安盖和大吉莉，和罗拔·罗伊斯将军一道，指挥着杂牌步兵队伍一批一批的上船顺流到奔流城。 因为顺流，步兵走水路的速度并不比岸上的骑兵队伍慢。 红叉河的水正是从西境向北流到奔流城下，拐弯向东，和腾石河在奔流城的三角形尖端处汇集成更汹涌澎湃的主流红叉河，向东流去，在近海处，和蓝叉河绿叉河汇聚成一条滔滔大河，最终流进大海。 这也是河间地著名的——三叉戟流域——地名的由来。红叉河蓝叉河绿叉河，三条河流最终汇集一处，其形就好像大地上的一条巨大的三叉戟。 夕阳西下，一天的时间即将过去，七千人的队伍过了一大半。 军队后面的延绵数里长的驮马，牛车，羊群，上千人的西境矿工，百人犬工队伍一一出现。 卢卡斯·布莱伍德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威尔大人的战争胜利品么？ 看不到尽头的驮马、牛车、羊群，还有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的西境矿工团队，绝境长城需要生活物资很正常，可是矿工队伍……长城军团虽然一直致力于自给自足，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长城军团有矿石需要开采和冶炼。 “大人带着如此多的驮马牛车羊群赶回长城？”卢卡斯难以置信，语气中很惊讶。 骑在战马上极目远眺，军队后面来的驮马和牛车羊群之多，超出了卢卡斯的想象。比整支骑兵军团还多的西境矿工队伍，也是卢卡斯事前并不知道的。 威尔说道：“卢卡斯爵士，驮马，牛羊，并不赶到绝境长城去，而是向东，到明月山脉……” * 明月山脉地势险峻超过了狼林山脉，山里的原住民部落之多，情况之复杂，也远远的超过了狼林山脉。 部落多，部落和部落之间的矛盾也出奇的多。 提利昂从未经历过如此冗长的会议——作为前来招揽原住民的黑衣特使，他们几个人很快就被原住民的残缺斧头和削尖的木棒长矛给‘招揽了’。 为了提利昂承诺的‘月饼’，数个部落为了瓜分这‘赎金’开的会议，已经整整持续了十天，结果就是：除了无休止的争吵和几个因为太激动而抽出了刀子的人的尸体被丢到会议室外，并没有任何结果。 原住民们所崇尚的自由，就是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力提出自己的意见，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成年，你的意见就必须得到大家的尊重，并就此进行讨论。如果有一千个人参与会议，那么很可能会有一千零一条意见需要逐一讨论——因为大家允许你中途改变意见。 自由诚可贵，但一旦没有了规则和底线，那就是一场灾难。 提利昂躺在会议桌旁边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山里人酸酸的果酒，而波隆则早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无伦会议上原住民们吵得多么激烈，波隆都能安然入睡。 直到一只渡鸦在众目睽睽下落到提利昂的肩膀上，发出呱呱的大叫声，参与会议的原住民们才集体很默契的住口。他们虽然不养渡鸦，却知道这种不怕人的渡鸦是贵族手下的学士们精心调养出来的神奇信使。 0323章 小恶魔挥洒自如的攻心术 提利昂解下羊皮纸卷，展开，黑耳部的首领齐克之女齐拉、灼人部的首领提魅之子提魅，月人部的首领乌玛尔之子乌尔夫，石鸦部的首领多夫之子夏嘎，还有画犬部，奶蛇部，雾子部等诸多部落首领的老大一起举头，盯着羊皮纸上的字——虽然他们一个字都不认识。 原住民的首领一般都留守部落，派出他们成年的儿子或者女儿出来作战，代表首领行使部落权力。 提利昂从树叶夫人处已经得知，山脉原住民的来源全部是清一色的先民血脉。——当六千年前安达尔人渡过狭海，在五指半岛登陆进入谷地，战争爆发，先民在战败后，一部分人选择了臣服，另一部分人则遁入明月山脉，成为了现在的多部落的原住民。 “说的是什么？”被提利昂称为小美女的齐拉褐色眼珠如老鼠般闪烁警惕的光芒。她的、胸、部和男人一样平坦，小个，皮肤黝黑，就好像长年累月因为火烟的熏烤而又从未洗澡的样子，脖子上挂着四十六只人耳串成的项链。 一只耳朵代表被齐拉打败的一个敌人。黑耳部的勇士们战胜了敌人，或者杀死了敌人，都会割下对方的一只耳朵带在身上。谁的耳朵越多，越证明了他的勇敢和无畏，耳朵项链是齐拉的荣耀。 提利昂没有回答小美女充满恶气的问话，而是掏出自制的绿汁笔，就在羊皮纸的背部写了几个字，看在众人的眼里，他就是画了几个诡异的圈圈。回信被绑上渡鸦的腿，提利昂把渡鸦抛向空中。 “说了什么？”灼人部的提魅独眼寒光闪闪，话语就好像他腰间的石锤。 “信上说，你们要是在五天之内会议结束，除了我承诺给你们的五百套铠甲和五百套武器外，我的首领威尔大人还额外奖赏你们一百头羊。” 灼人部提魅的独眼闪闪发光，另外一只黑洞洞的眼眶也盯着提利昂，看得提利昂一绿一黑的眼珠都有点难受：“半人没骗我们？” 一百头羊令与会的各部落子民们一阵骚动。 “我敢骗你们吗？我虽然是半人，可不想被你们割去我的xiao.弟弟.去喂山羊。”提利昂笑道，并吹出一声悠扬的口哨。 自从被原住民部落们‘招揽’之后，提利昂被威胁得最多的，就是割掉半人的小弟弟拿去喂山羊。 他以此调侃，众部落的‘领袖’们都松了口气。 半人说的话是真的。 “不要再争论了，我们必须在五天之内结束这次会议。”月人部的乌尔夫说道，“一百头山羊，我们月人部要十头公羊十头母羊。” “哼！月人部只配得一头公羊和一头母羊。”石鸦部的多嘎发出冷笑。他一发出冷笑，身后石鸦部的战士们立即发出冷笑附和。多嘎是这些部落中最强壮的勇士，双手使双斧，战力很高。 然而灼人部的独眼提魅用黑洞洞的眼窝盯着他，傲慢的多嘎就坐了下来。 所有的部落都怕灼人部，多嘎的一只瞎眼就是他自己用手挖出来并把眼珠扔进火中烧掉的。灼人部的成年礼，就是烧掉自己的身体上的一个部位以显示自己的勇气。通常是烧掉一节手指或者**。被烧掉的身体部位越重要，战士的声望也就越高。 灼人部这种疯狂的自残般的烧灼行为令其他部落畏惧。他们的酋长被称为“红手”。 因为提魅剜出了自己的左眼，他的声望一下子达到了最高，成为了超越自己父亲声望的部落红手。 “一百头山羊究竟怎么分？老规矩，各派出一名战士进行混战，最后谁赢了归谁。”独眼提魅说道。 所有部落的与会首领一致同意。 他们解决类似分赃问题的分歧的最擅长的办法，就是暴力决定真理。 提利昂嘿嘿一笑。 小美女齐拉心中烦躁，嗖的抽出尖刀：“半人也想派出战士参与战斗吗？”睡在提利昂身边的黑甲战士波隆身手敏捷，在被原住民们‘招揽’的时候，这家伙可是砍翻了好几个原住民的勇士，要不是半人提出和平，指不准这家伙还会杀死他们多位勇士。 提利昂哑然失笑：“半人不会参与争羊大战，不过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派出的战士全部战死，这一百只羊归谁？” 大家都怔住！ 提利昂说道：“能开会就决定的问题，就不要牺牲部落勇士的性命了，这些勇士跟着我去外面，不怕死的话，会赚大钱的。” “等你的承诺兑现了之后，我们才会考虑你的提议。”夏嘎说道。声音就好像是用吼的。 提利昂嘻嘻一笑：“我们的威尔大人还在信上说，如果你们的这次会议在三天之内结束，威尔大人的奖赏会提高一倍，你们将得到两百匹羊。” 齐拉说道：”半人，你要是敢……“ “敢骗你们的话，小美女把我的xiao.弟弟.割去喂山羊嘛。”提利昂打断小美女齐拉的话。齐拉自然一点都不美，年纪也不了，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的儿子已经成年，并且是黑耳部最强勇士，身上带着五十只人耳，比齐拉还多出来四只。 “威尔大人还说，如果在今天的日落之前你们的会议能和平结束，不流血不争斗，那么，奖赏再次翻倍，你们除了能得到两百匹羊之外，还会得到威尔大人额外赠送你们两百匹马，两百匹牛的友谊。部落的酋长或者首领，还能每人得到最高十金龙的威尔大人的问候礼。” 全场安静。 这还是第一次有平地大人主动加码送‘赎金’给他们。 以往，他们抓住了人质，平地人无一例外的，都会讨价还价，有的人还会设计陷阱，让去交易的勇士们吃大亏。原住民们上当的次数多了，就不再相信平地人。 这次的人质情况也跟以前完全不同，以前都是他们埋伏在山路上抓的人质，这次是人质敲锣打鼓自己闯进来的，并且必须他们聚齐部落里主要部落的首领后，人质才愿意开出赎金。 半人自己承诺的五百套铠甲和武器，是部落勇士们的劫掠生涯中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赎金了。令他们微微羞愧的是，这次的巨大胜利是人质主动提出并承诺送上门来的。半人说他想得到他们的友谊，并许诺只要他们愿意出去为半人战斗，就能赚大钱。 原住民们做梦都想出去赚大钱，只是平地人太狡猾，他们每次出去，结局都是被骗。 被骗的次数多了，他们也学会了谨慎，所以这次，在没有亲眼看见五百套铠甲和兵器之前，他们对半人选择了不信任。 “今天日落之前，你们如果能会议结束，将得到我们威尔大人的诚挚友谊：两百头羊，两百头牛，两百匹驮马，首领们都将得到十金龙的真诚问候礼。半人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 小站看书的兄弟们，来起点支持一下订阅吧，谢谢！ * 3月更新计划：保底两更，月票和推荐票不加更；打赏加更照旧。最近亲人住院，说实话，很忙。少帮主的盟主加更暂欠。 0324章 半人的剑·君临的危 日落之前，黑耳部，灼人部，月人部，石鸦部、画犬部，奶蛇部，雾子部等诸多部落首领罕见的达成了一致意见，没有流血冲突，‘赎金’分配工作完成。 各方均表示满意。 这是在以前绝无仅有的。 黑耳部和月人部关系密切，向来都是同进同退。 石鸦部和画犬部是生死仇敌，只要一方赞成的，另一方就必然反对。 而任何部落都不跟灼人部亲近，灼人部在会议中每次都会遭受到孤立。然而大家都不愿意正面和灼人部起冲突，灼人部每次都会反对所有部落的提议。 奶蛇部和雾子部交好，其中一方反对谁，另一方就会跟着反对。 最后部落会议一般都是纠缠不下，于是就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决斗。 决斗就会死人，死人就会加深部落和部落之间的敌意，彼此的矛盾就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深一层。 提利昂的办法，有效的遏制了他们的古老解决问题的方式：决斗。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没有因为新的意见的不同而死人，这些部落和部落子民还是彼此会释放出一些善意的。 被提利昂称为小美女的齐拉拍拍提利昂的肩膀，只说了两个字：半人。 提利昂看出齐拉的好感。 不流血，能分到满意的‘赎金；份额，这是齐拉很久都没有体验到的新鲜感觉了。 原住民内部虽然血腥争斗，但是对于外面谷地人和平地人来说，他们依然认为自己是‘一家人’。 提利昂短手四下一挥，把几大部落所有的战士全部包括在内：“小美女，大块头，独眼熊，这里没有敌人。”他把手指向外面，“你们的敌人在外面。”他把手收回来，一圈，把所有人都圈在一起，“这里的都是兄弟姐妹，没必要为了几头牛和几只羊而生死搏斗，只要你们跟我出去，发挥你们天生的战斗能力，城堡，粮食，牛羊和荣誉，什么都将拥有。谷地骑士也得对你们恭恭敬敬。” 因为各自为战，掠袭为生，就算是最能打的灼人部和石鸦部，也是看见谷地骑士的旗帜就飞逃。他们生锈的刀剑和石斧石刀，半面的头盔和残破的皮革，是无法和谷地骑士们精良的武器和一身的铠甲相比的。 为了一身铠甲，原住民可以牺牲好几个人的生命去争夺。 灼人部的红手提魅，部落最高首领，也没有一身像样的铠甲：提魅有一只半面的月牙形头盔，只能遮住前面的额头，大半个脑袋完全暴露。胸甲是铁的，上面布满了刀剑的痕迹，护肩却是皮革，后背却没有任何防护，胸甲是靠绳子绕过后背捆起来的。至于护腕护臂和护膝，一样没有。 提魅手下的战士，很多人都只拥有护腿或者护腕，头盔和胸甲却没有。更多的人连武器都是削尖的木棒。 半人来到并提出援助他们五百套铠甲和五百个人的精良武器，这份大礼值得他们为之战死，但是如果部落因此发生大规模的械斗，将得不到一套铠甲和一件武器：不流血冲突，这是半人送给他们大礼的基本条件之一。 灼人部的提魅也对这次达成的条件很满意。 其实他们只要放下以前的恩怨，认真坐下来公平的商量一件事情，并不是有多么的困难。 半人给的日落前这个条件，也迫使他们不得不盯着太阳下山的脚步彼此做出妥协和让步。 而有了这第一次的妥协和让步，就会有第二次。 提利昂深知这一点。 并且真正的甜头，提利昂还并没有给他们。他的口风很紧。 书是魔剑石，而头脑，是提利昂的剑。 * 部落之间的争吵一结束，波隆也睡醒了，精神抖擞。 晚上，提利昂提议：波隆和提利昂，来自神眼湖千面屿的杀手克伦与战斧费雷德，小美女齐拉，石鸦部的双斧夏嘎，独眼提魅等人一道，去山里狩猎猛兽。 达成协议后，再一起去狩猎猛兽，彼此不知不觉中的协同作战，是培养团队精神的最佳方式，潜移默化。 威尔大人的友谊不会很快来到，从西境到东境近千里，赶着上千头的牛、羊、马，马车牛车还驮着千袋粮食，队伍是走不快的。 而对于原住民部落来说，只要半人和波隆在手，面对几百头牛羊和几百套精良的武器铠甲，他们不介意等上哪怕半年，甚至一年，都是值得的。 树叶夫人则在部落中受到了最高的礼遇，她精通医术，指导部落女人们如何配制月茶，并教部落的祭师们识别草药和抓捕毒蛇和治疗蛇毒的本事。 树叶夫人在高尚之心孤独了多年，她最后的朋友就是荒石城的简妮和矮个邓肯王子，自从盛夏厅的悲剧之后，悲伤淹没了她，她就再也没有下过高尚之心。 原住民们对树叶夫人奉为贵宾，包括部落的祭师，也把树叶夫人当做先知恩师一般尊崇。 而树叶夫人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她是个喜欢热闹并不喜欢独居的人。她知道许多原住民部落的传说和秘密，有些故事久远到千年前，而关于她的年龄，则是一个无人可知的秘密。 ——这就好像红神祭师梅丽珊卓，有人说她的年龄至少有一百岁以上，但其实她的真实年龄，比维斯特洛大陆坦格利安家族的三百年王朝还更久远。 * 在威尔赶着牛羊拉着粮食带着矿工队伍行千里路的时候，在提利昂把原住民部落非常巧妙的慢慢的整合在一起的时候，在君临，在红堡，以前的七神圣堂被推掉，在七神圣堂的地址上，梅丽珊卓的红神庙也在紧锣密鼓的建筑中，红堡内的神木林已经被推掉，原来神木林的地方，修建起红神大广场。 红神——光之王拉赫洛——的雕像，梅丽珊卓请了全国包括来自狭海对岸的最好的工匠师一百多人日夜雕刻，巨石像的高度超过了贝勒大圣堂广场上贝勒的巨大雕像。 在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瓦兰提斯，红神庙有三个贝勒大圣堂那么大，所以梅丽珊卓认为自己建筑的红神庙，就一定要比对面维桑妮亚丘陵上的贝勒大圣堂最少大上一倍。 * 相对于梅丽珊卓对建筑红神庙的狂热，铁王座上的史坦尼斯一世则眉头紧锁，因为蓝礼一世的十万大军，水陆并进，战舰通过了龙石岛水域；陆地上的步兵和骑兵协同，穿越了御林，逼近了君临城外的黑水河。 南方气候温暖，物产丰富，兵精粮足，物产的富裕程度为七国第一。人口也是北方和王领的好几倍。同样，南方的兵力，也是北方和王领的好几倍。 北境西境和河间地谷地四国合起来的兵力，也才能跟南方的高庭和风息堡的兵力相当。 在梅丽珊卓的阻拦下，史坦尼斯一世没有向艾德·史塔克发出勤王令，但是梅丽珊卓究竟要如何退兵，史坦尼斯一世心里并无底，他命令御林铁卫中最小的一位白袍卫士——陛下钦赐的名号——勇武布兰·史塔克——带着他的冰原狼夏天，去红神广场，宣召梅丽珊卓到梅葛楼议事——如何令蓝礼臣服退兵。 0325章 兄弟争斗，兵临城下 “陛下，有光之神拉赫洛的庇护，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梅丽珊卓说道。 史坦尼斯盯着梅丽珊卓，脸色如龙石岛上的黑岩石。 根据黑甲军侍卫们每天的报告，史坦尼斯知道梅丽珊卓因为忙着修建红神庙的事情，忙得日夜不停，几乎没有合过眼，但是她却更见精神，皮肤也更有光泽，喉头的红宝石的亮光更强，就好像立即要滴出血来。 “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我连这都不担心还能担心什么？我想放出渡鸦让艾德·史塔克带着四国骑兵前来救援。” 梅丽珊卓微微一笑，风情万种动人心魄：“陛下，西境泰温·兰尼斯特带着西境精兵前来偷袭君临城，结果怎么样？” “泰温后来被证实逃脱了。”史坦尼斯冷冷说道。 “是的，陛下，泰温后来又出现在了金牙城。” 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和学士派洛斯走进来，派洛斯手里拿着信。 “陛下，艾德大人的来信。” 史坦尼斯面无表情的接过信，看了，把信递给梅丽珊卓。 梅丽珊卓在信上一扫，说道：“恭喜陛下，西境臣服，泰温再次枭首。” “再次枭首？”巴利斯坦说道，语气不解。 御林铁卫队长是唯一可以对政事发表自己的任意看法而无须担心会因为错误被处罚的廷臣。 “是的，再次。”梅丽珊卓笑道，声音带着奇异的异域风情，清越动听。 “什么意思？”巴利斯坦问道。 “泰温第一次死亡，被影子杀死在泪痕湖。第二次死亡，就是这次艾德传来的信上消息，被自己的部下所杀，首级献给了艾德·史塔克。” “谁再次杀了泰温？” “秧鸡厅的小野猪梅隆·克雷赫。” “梅隆·克雷赫的哥哥壮猪李勒·克雷赫在绿叉河的夜袭战中被威尔的手下安盖射死，哥哥和父亲在泪痕湖的大火中被烧死，他是最坚定的主战派，然而，泰温·兰尼斯特在凯岩城被威尔和罗柏·史塔克拿下之后，放弃了继续作战，选择了臣服。”史坦尼斯说道，声音里没有悲喜。 “梅隆·克雷赫对泰温怀恨，所以就杀了泰温？”巴利斯坦的声音里透露出不相信。 梅丽珊卓把手上的信递给巴利斯坦，巴利斯坦接过，看完，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讶：“金牙城的泰温是假的？艾德大人说，是詹姆·兰尼斯特易形为泰温。詹姆什么时候学会了布拉佛斯人的易形术？” “长夜将至，星辰泣血，远古寒神崛起，异鬼和尸鬼来袭，魔法力量也将复苏，森林之子，巨人也将会出现。这个世界将迎来大变。詹姆会易形术，威尔会易形术，杀手和智者都会一一涌现。巴利斯坦爵士，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你所知道的世界，任何变化，都不奇怪。” “那么詹姆被梅隆·克雷赫杀死了？” “不会，这不过是詹姆的脱身之计。艾德·史塔克要押解西境投降的贵族首领们来红堡面见陛下，而陛下也许会赦免西境的其他贵族，却一定不会赦免泰温。而现在泰温已经死了，陛下就再也没有了审判泰温的机会。詹姆也借此机会脱身了。他既然学会了易形术，自然也学会了黑白院的杀人技。” 史坦尼斯的眼神一凝！ 学士派洛斯也是脸色凝重。 巴利斯坦捏紧剑柄，说道：“詹姆剑术精湛，学了易形术更是如虎添翼，他能改变自己的形貌出现，那么，就算他出现在红堡内，我们也并不知道他就是詹姆。” “千面神在维斯特洛大陆并无神庙，无面者的易形术会受到维斯特洛大陆上的诸神的限制，如果詹姆不精通火术士的魔法，他就无法以易形术进入红堡刺杀任何人。” “红堡有魔法防卫？” “红堡是坦格利安修建的，坦格利安家族是驭龙族，红堡的城墙，有火焰魔法的印记，对死神的易形术形成了钳制，除非他能用火术士的卷轴或者古老咒语先破除火焰魔法印记，才能以易形的伪装进入红堡。”梅丽珊卓走到酒柜面前，为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她轻轻晃动红酒杯，脸上的笑容甜美迷人。 梅丽珊卓还有个小秘密没有说出来，她对威尔易形的艾德·史塔克也没有明说出来，那就是她的火焰魔力和影子魔法，在红堡内，有魔力加持。对于红神的火焰神谕，她更加敏感。这个有龙族骨骸和火焰魔法印记的城堡，对梅丽珊卓的魔法感悟也非常有帮助。 这也是她想在这里修建红神庙而不肯离开史坦尼斯一世的原因，她的红神庙一旦修建成功，她的魔法力量将得到成倍的加持。 威尔易形的艾德·史塔克曾想说服梅丽珊卓加入圣裁堂，但是梅丽珊卓拒绝了，她想在这里最大限度的利用红堡的魔法印记增强自己的火焰魔法。 她在这里，能最快的变得更强。 “火术士公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的人都走光了，里面的野火要么被搬走，要么被黄沙埋掉了。”巴利斯坦说道。 “是的，我从火焰中看见，那也是黑衣人威尔干的。”梅丽珊卓说道。 史坦尼斯的腮帮咬起，牙齿咯咯响。 他只要情绪激动，就会不自禁的磨牙。在铁王座上，他处理政事的时候，他也经常不自禁的磨牙，但他是国王，谁也不敢笑他。 自从史坦尼斯一世坐上铁王座，王座厅里就再也没有了笑容。 自从梅丽珊卓坐上了朝廷重臣会议的一张椅子后，御前会议就失去了活力。各新旧大臣都变得意见很少，顺从很多。 关于威尔易形为艾德·史塔克的事情，史坦尼斯一世终于知道了全部，他对威尔没有感激，只有恨意。他不喜欢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且，他还不能拿威尔治罪，因为威尔推动他坐上了铁王座，他拿威尔治罪，就是向其他人证明他坐上铁王座并不是靠正当手段上位的。 这对史坦尼斯一世的王室名义是个损害。 并且现在外忧加剧，真正的艾德·史塔克在信中也并没有透露出要拿威尔问罪的意思，反而多次赞誉威尔在西境的战功。 史坦尼斯一世虽然是铁王座上的王，却有被威尔玩弄于股掌中的不甘。维斯特洛大陆的拜拉席恩家族的王朝更迭，不是史坦尼斯一世自己的武力和谋略，也不是梅丽珊卓的红神信仰所推动，而是黑衣人威尔的一人之力。 理智上，威尔对新王朝的功劳无人能及，论功行赏，史坦尼斯本该册封威尔为公爵；情感上，史坦尼斯一世痛恨威尔，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亲近之意。 梅丽珊卓一提到威尔，史坦尼斯很多时候就要磨牙。 “别提威尔，蓝礼来了，梅丽珊卓夫人，你不让我召艾德·史塔克勤王，你要如何对付蓝礼？” “跟上次一样。”梅丽珊卓说道，“红神是唯一真神，陛下。” “用火与影子？” “是的，陛下。” “蓝礼的战船是我们君临王室战船的三倍。” “我知道这一点，陛下。” “他的步兵和骑兵更是我们的十倍。” “红神拥有不可阻挡的兵力——火焰。长夜凶险，处处险恶，唯有火焰能涤荡世间一切敌人。” 史坦尼斯一世的眼睛里并无任何感情的波动：“蓝礼是我亲弟弟，梅丽珊卓。” “可他也是背叛你的敌人，陛下。根据王室律法，你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但他却公然起兵反抗你。就让火焰来洗清他的罪恶，让七国子民们再次见证红神的力量吧，陛下。” 史坦尼斯沉默了好一会，磨牙的声音再次响起。 “巴利斯坦，你的看法是什么？” “陛下可与蓝礼公爵先谈一次。”巴利斯坦说道，“我愿陪伴陛下一起去见蓝礼公爵。” “谈？” “是的，陛下，蓝礼公爵如果执迷不悟，我们再动刀兵。”巴利斯坦说道。 “好，派洛斯学士，派出渡鸦联络蓝礼，我和他就在黑水河边见一见。” 梅丽珊卓笑道：“陛下，蓝礼公爵可没有你这么好心。” “先谈，再战。”史坦尼斯一世下了决定。 他的决定一下，就无从更改。 “是，陛下。”梅丽珊卓只得顺从。 “我和蓝礼谈判破裂的话，如果要再次用火攻，野火已经没有了。”史坦尼斯一世对梅丽珊卓说道。 “龙穴的地底还有野火数百罐，是疯王伊里斯准备烧毁整个君临的极小部分藏品，威尔只运走了其中的一部分。他的商船虽然很大，但是野火在船的颠簸中极容易起火燃烧并引起爆炸。他不得不在船上装载大量的黄沙掩埋野火罐，确保野火不会在运输中爆炸。这样一来，他无法运走全部的野火。” “他为什么费尽心思要运走野火去长城？还抓走了火术士公会里的火术士们？” “异鬼怕火，尸鬼更是最易燃烧的尸体，比干柴浇油还更容易燃烧。一粘野火，不管是尸鬼还是异鬼，都会被完全烧成灰烬。”梅丽珊卓说道，“威尔有先见之明，他把火术士和野火都运送到长城，提前做好火烧异鬼和尸鬼的准备。” 史坦尼斯一世对火烧异鬼的兴趣不大。 “几百罐野火能烧掉蓝礼的十万大军？” “足够了，陛下。战船和御林，都只需要一点野火引火就足够了。” 船是木质，御林是原始森林，也是易燃之地。 蓝礼的陆路大军就是从御林里面的风暴大道而来，步兵和骑兵都得扎营在森林里面。森林里面用火，只需要一点野火引起燃烧就足够。 泰温的西境精兵就是因为住在泪痕湖边的树林里，从而被梅丽珊卓一把火烧掉了一支精锐部队。 用兵，避开树林，是基本的军事常识。 但是蓝礼和泰温都没有这方面的军事常识。 “梅丽珊卓夫人，在谈判之前，请准备好你的火，等候我的命令。”史坦尼斯一世命令道。 “是，陛下。” * 蕾妮丝丘陵。 君临黑甲军中的事务官一支百人队推开了龙穴的青铜门，几层楼高的青铜门在百人的齐心协力下，利用马队和牛队的力量，终于一点一点的把龙穴的青铜门给全部打开。 事务官们手里拿着锄头，镐头，铁铲等工具进入了龙穴。 龙穴的一处地面露出了一个地道口，那是威尔的人挖走了野火留下的通道。 当年疯王伊里斯的保皇军被劳勃和艾德·史塔克的联军在三叉戟河打败之后，伊里斯就命令火术士们在全城的地下都埋上了野火，只要城破，他就下令点燃野火，把整个城市全部炸掉。在当时，伊里斯的新首相就是火术士公会里的一个火术师。御林铁卫詹姆·兰尼斯特阻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他先杀了准备跑出去通知火术士点火的首相，然后再杀了疯王，获得了一个弑君者的美誉。 当时在龙穴的地下，埋藏了大量的野火，还有炼制野火的几百罐专用物质。 威尔在比武大会期间和罗柏等人来游玩这君临著名的龙穴，同行的无面者贾昆最先发现地下的野火物质的黑罐位置。那批制造野火物质的专用材料已经被威尔用船运到了绝境长城，但是船的空间有限，地下的已经炼制成功的成品野火，一罐都没有拿走。 梅丽珊卓带着事务官们进入地下通道，把这地下的野火罐给小心翼翼的挖出来。近千罐的野火，只需要用三分之一为火引，就足够把蓝礼公爵的大军烧死。剩下的三分之二，梅丽珊卓决定埋进红堡的地下秘道储存起来。 * 黑水河南，原始森林御林。 御林中有一条直通风息堡的风暴大道，蓝礼的陆上军队沿着风暴大道向君临进发。 风暴大道的北端尽头就是君临城外的黑水河，南端尽头就是拜拉席恩家族的风息堡。 坐在锦绣马车里面，被他的彩虹护卫们保护着的蓝礼公爵正在看刚刚渡鸦带来的信。信是他的哥哥史坦尼斯写给他的。史坦尼斯命令蓝礼带五十名侍卫进入君临城，在铁王座前跪下向他请求他的宽恕和赦免，承认史坦尼斯一世是维斯特洛大陆的唯一真王，史坦尼斯一世就会赦免蓝礼，并依然封他为风息堡公爵。 信最后说，史坦尼斯一世希望蓝礼三思，在动刀兵之前，他觉得两兄弟有必要见面谈一谈。 蓝礼公爵把信点燃，看着信化为黑色灰烬。 谈判？ 呵呵，风息堡有高庭的支持，兵力七国第一强盛，水陆并进，马上就逼近黑水河，所以谈判什么的，已经毫无必要。 0326章 塔斯的处女：布蕾妮 “陛下，兵近黑水河，请陛下离开树林扎营，以防史坦尼斯的红巫女火攻。”蓝道·塔利说道。 蓝道·塔利，一个非常魁梧的汉子，面目坚毅。提利尔手下的最著名的将军，曾经在篡夺者战争中，唯一打败了劳勃的将军。那场战争，也是劳勃的唯一一场失利。 蓝道的灰色胡须短而硬，就好像一把钢刷。 蓝礼坐在他的帐篷内，身后站着两名彩虹护卫，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面罩遮住了他的脸。 蓝礼身穿彩色丝绸，王后玛格丽·提利尔正在温柔的为他修面，白色的泡沫涂满了他的下巴。 “史坦尼斯不会火攻，他还在等我的回信。”蓝礼笑道。他的脸还是那么俊美，只是眼角却有了几丝鱼尾纹。 二十岁的蓝礼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 那是洛拉斯·提利尔之死在他的心灵上留下的痕迹。 蓝礼称王，夺下君临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灭了西境的兰尼斯特和格雷果家族，为百花骑士洛拉斯复仇。 “陛下，小心史坦尼斯的邪术。泰温公爵被一道影子所杀。” “蓝道大人，事实证明了那是谣言。”玛格丽笑道。 “王后陛下，影子虽然杀死的是泰温的替身，但是的确是影子在众目睽睽下杀死了人。”蓝道说道，“这种黑魔法，我从未听说过。陛下，如今还有半天日程就到黑水河边，一定要小心。” “影子能杀人？我可一直都不相信。”玛格丽说道，“多半是那女巫女故意造谣出来恐吓人的。” 蓝礼的双眼都是笑意，在玛格丽的修面刀下，他闭紧了嘴，眼神示意蓝道他暂时不能回答他的话了。 蓝道无奈，走出蓝礼营帐，上马，四名圆盾骑士紧跟在他身后，五匹马蹄声得得，跑回提利尔大军中。 蓝道回到自己的军营，发出命令，所有的骑士和士兵一道，把身边的树木砍伐干净，并在营帐外面砍出几十尺宽的放火带。 一道森林里失火，蓝道要确保火焰无法烧过防火带。 * 玛格丽十分美丽，有着柔软的棕色卷发，棕色眼睛和线条优美的身材。她年轻，聪明，伶俐。她接受老谋深算的祖母奥莲娜·雷德温夫人的保护和教导，妙龄十六岁。 她很温柔的为蓝礼修干净脸面，蓝礼看起来容光焕发，眼角的鱼尾纹也仿佛消失了。 “陛下，蓝道将军的话很有道理，我们可以相信史坦尼斯，但不能相信红巫女。”玛格丽柔声说道。 被人们称为荆棘女王的奥莲娜·雷德温是提利尔家族里真正掌权的人物，玛格丽是她的掌上明珠，荆棘女王悉心调教玛格丽多年，玛格丽的机智权谋是提利尔家族中最得荆棘女王赏识和喜爱的。 蓝道站起来，立即有侍女碎步跑过来，为他穿上长袍，戴上王冠。 “玛格丽，我听你的。”蓝礼在玛格丽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玛格丽咯咯娇笑：“陛下，我可并不懂如何在森林里防火。我们的营地，前后左右都是树木，如果红巫女用火攻，我可并不知道该如何反制呢。” “砍出防火带，陛下。”身材最高大的蓝色彩虹护卫说道。 这是个女子的声音，但是略微带着一丝沙哑，她比蓝礼和身边的另一个护卫都要高。 “布蕾妮，除下你的头盔，让自己放松一点。”蓝礼笑道。 他的笑很迷人，气质优雅，天生高贵。 “是，陛下。”布蕾妮除下头盔，左手端在胸前，右手则按着剑柄。 她在苦桥的比武中，于上百位骑士中夺得了冠军，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蓝礼陛下的彩虹护卫。 “放轻松，布蕾妮，我们的周围有六万大军呢。” 布蕾妮的脸红了。 她虽然高大魁梧，却还是个少女，因为长得奇丑，长期被人嘲笑，内心羞怯而不自信。 她被骑士们戏称为美人布蕾妮，是暮临厅的“暮之星”—塞尔温·塔斯伯爵的独生女，也是暮临厅的合法继承人。 塔斯岛属于风暴地的辖地，它位于破船湾北面，与大陆相隔着一道海峡。塔斯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有山岭、湖泊和瀑布，有高山牧场与幽影山谷。因为附近蔚蓝的海水，塔斯岛又被称作“蓝宝石之岛”。 塔斯家族效忠于风息堡。 布蕾妮肩膀极宽，平胸。她的面孔又圆又糙，长满雀斑，鼻子因为在格斗中被打折过多次，所有扭曲变形，毫无美感。她的一排牙齿也是暴突不齐，一张嘴说话就能看见。嘴宽得可怕，唇肥胖得象毛毛虫，头发是黄色，像肮脏的稻草，脆弱干枯。 布蕾妮身上唯一迷人的地方是她的眼睛，又大又蓝，平时这双眼睛里少有光彩，唯有女孩拔出长剑战斗的时候，才会闪耀自信的光芒。 “陛下！”布蕾妮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听说过泪痕湖影子杀人的事情，也知道红巫女会火焰魔法，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我都得为陛下的安全尽心尽力，绝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我知道你的忠诚，布蕾妮，不过别把自己搞得太紧张，你很紧张，我们也会紧张起来。”蓝礼调侃道。 “是，陛下，我知道错了。”布蕾妮的鼻尖冒出了小汗。 她尽心竭力，唯恐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陛下和王后。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笨拙而让陛下和王后紧张不安。她心中一窘迫，鼻尖就容易出小汗。 玛格丽不想看见布蕾妮如此窘迫，她笑道：“布蕾妮爵士，埃蒙爵士，你们去蓝道·塔利的军营，去向蓝道大人请教如何防守红巫女的火攻。” “是，陛下。”两名彩虹护卫异口同声。 看着布蕾妮和埃蒙走出营帐，玛格丽和蓝礼都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布蕾妮深爱着你，陛下。”玛格丽牵起蓝礼的手。 蓝礼一笑：“我的子民都深爱着我。” “我说的可是真的，陛下。布蕾妮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充满了炽热的爱情，我是女人，我很了解这一点。”玛格丽咯咯笑道。 “如果是真的，你会吃醋吗？” “不会。” “为什么？我可不信！” “她会不顾一切的保护你，也会不顾一切的保护我。因为爱，她的忠诚纯洁而真挚。”玛格丽笑道。她的手轻轻摩挲蓝礼的手，“陛下，我们结婚这么久了，哥哥洛拉斯已经安息了，求求你，你应该回到我身边来了吧。”玛格丽的右手攀上蓝礼的脖子，把自己挂在蓝礼魁梧的身体上，“我想要你，陛下，我要为你生下继承人。” “现在可是白天，玛格丽。” “你是国王我是王后，我们想什么时候爱都可以。”玛格丽的红嘴唇向蓝礼吻过去。 * “嘿，尊贵的小姐。”一名骑士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出现在大道中间，他的左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 “滚开！”布蕾妮的大手按上了剑柄。 “不不不，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承认这一点虽然很困难，但那是事实。布蕾妮，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吗？昨晚在酒桌上我说的那些话，我希望能收回，并真诚的向你道歉，我昨晚的酒真的喝太多了，我很抱歉。”骑士的语气真诚。 布蕾妮大多数时候都生活在他人的嘲笑之中，最好的情况不过是受到别人的怜悯。当她试图按照贵族女士的标准打扮自己时，她会因为自己毫无女性魅力的外貌和缺乏协调性的装束而受到尖锐的嘲笑。 当她试图按照自己的天赋将自己武装成战士时，又会得到从性别出发的轻视和歧视，尽管她的战斗力很强。 由于这些因素的影响，布蕾妮缺乏其他女战士比如‘黛西·莫尔蒙’身上那种理所当然的自信。 布蕾妮极度渴望得到他人的尊重和接受。 她很轻易地的就能向那些能够真诚待她的人付出自己毫无保留的爱慕或是忠诚。 她的父亲塞尔温·塔斯伯爵先后为她找到三个愿意娶她的男人，而无疑那些男人只是看上了她的继承权。 前两次订婚都无疾而终，第三次的对象是亨佛利·瓦格斯塔夫。亨佛利爵士坚持要求布蕾妮在婚后要按淑女一般行事，尽管当时的布蕾妮只有16岁。 她毅然提出除非被亨佛利爵士在比武中击败，否则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最终亨佛利爵士折断了三根骨头，婚约当然也就葬送了。在这之后，塞尔温伯爵停止了为布蕾妮找对象的打算。但是爱情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布蕾妮不久后就陷进了对蓝礼的爱恋中不可自拔。 蓝礼在成年后举行了巡游，期间造访了塔斯岛。他很绅士的对待布蕾妮，使得从来没有得到过骑士尊重对待的布蕾妮少女怀春。 她略有任性和执拗，但更诚实，率真，忠诚且富有决心。尽管绝大多数骑士待她不好，布蕾妮仍天真的坚持着自己理想中的骑士精神。 * 前来道歉的骑士叫罗格，在昨晚的酒会上，罗格和其他的骑士一起嘲笑了布蕾妮，他们怀疑布蕾妮已经失身，并不是处女。席间他们的话粗俗不堪，令布蕾妮恼怒的拔出了长剑，当长剑在罗格的脖子上划出血痕的时候，所有的骑士才知道布蕾妮真的要杀了罗格，在那一刻，大家都惊呆了。 及时赶来的蓝礼阻止了悲剧的发生，救下了罗格一命。 * 布蕾妮第一次遇上有骑士主动向她道歉的，这令她很困惑，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局面，如果是罗格拔剑出来要为昨晚的事情找她比武，她会欣然接受，不会有现在的困窘。 “没，没，没事的。”布蕾妮说道。 “你能接受我的礼物吗？布蕾妮小姐。”罗格藏在身后的左手拿出来，是一支红色的玫瑰。 “我……不喜欢……花。”布蕾妮窘迫说道。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亲爱的小姐，你的善良真诚和精湛的武艺令我倾心，蓝宝石岛的尊贵小姐，今晚你有空吗？我想弹奏竖琴给你听。” “我……不知道……我还有事，对不起，罗格，请你让开。”布蕾妮的鼻尖冒出小汗。即使面对敌人，也没有这么困难过。 骑士罗格策马让开道路：“布蕾妮小姐，今晚我等你，我要在月光下，弹奏竖琴给你听。你要是不来，我就等你一晚，直到天明。” 布蕾妮慌乱的看一眼骑士罗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骑士的热枕，她一踢马刺，战马跑过罗格身边，忽律律向前飞奔。 * 绿色的底红色的健步猎人——塔利家族的家徽。 绣有塔利家族家徽的旗帜下，一个骑士腰悬长剑背悬红色圆形盾牌，他叫康斯坦丁，昨晚在酒桌上大肆嘲笑布蕾妮的骑士之一，康斯坦丁是蓝道·塔利的护卫骑士。 他拍马迎上来：“布蕾妮，您好。” 布蕾妮和身边的伙伴交换了一下眼神，布蕾妮停下，伙伴则纵马过了旗帜，进入塔利军营的地界。森林里传来砍伐树木的声音，士兵们的哄笑声到处响起。 布蕾妮站住，冷冷说道：“康斯坦丁，我奉陛下之命，前来找蓝道·塔利伯爵，你不要来找麻烦。” “我绝不是来找小姐的麻烦。”康斯坦丁赔笑，“布蕾妮小姐，我知道蓝道大人在哪里，您能允许我带你去找他吗？” 布蕾妮怀疑的眼神盯着康斯坦丁，不可能有骑士对她如此有礼貌的，她明白这一点。 “好啊，如果你耍我，你知道后果。”布蕾妮毫无客气的说道。只是，她的语气却是弱了。康斯坦丁很谦恭有礼，她想发火也觉得不妥。 这太反常了，刚才的罗格，现在的康斯坦丁，都看起来怪怪的。 “小姐，请跟我来，能为小姐带路，是我的荣幸。”康斯坦丁彬彬有礼。 布蕾妮跟着康斯坦丁向左边道路打马跑去。 “小姐，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吗？昨晚的事情，真的是我酒喝多了，我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康斯坦丁语气真诚无比，他从怀里拿出一条织锦，“小姐，如果你不嫌弃，请你收下我的道歉礼吧。” 0327章 赌局：贞操与金龙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会接受你的织锦，爵士。”布蕾妮的语气僵硬。 她还不习惯有骑士对她道歉和示好。 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算是前来提亲的爵士，也会对她提出许多苛刻的条件，令她非常反感。 “好吧，布蕾妮小姐，如果有空，我想邀请你一起练剑，请小姐恩准。” “……好吧……但大战在即，恐怕我们并没有时间。” “早上的晨课呢？小姐。” “只要蓝道大人允许，你可以来陛下的军营里找我。” “多谢小姐。”康斯坦丁的笑容里面掩饰着什么，这令布蕾妮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但她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准确。 蓝礼陛下的彩虹护卫们每天都有早课和晚课训练，布蕾妮更喜欢早上练剑。七名侍卫轮流护卫陛下和王后，大家每天都要抽出时间来练习自己的剑术。 * 蓝礼陛下的军队以骑兵为主，比海军更快的到达了指定的位置，现在就得在御林里面等待海军到达黑水湾的消息。 黑水河南岸，就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御林。御林曾是先王劳勃最爱打猎黑熊野猪的地方。蓝礼跟随劳勃在御林里打猎多年，熟悉御林里的地势河流和湖泊的位置。 蓝礼陛下的军营位于中军，在一条河流的旁边，以便于取水。左后方是梅斯·提利尔大人的军营，右前方是蓝道·塔利的军营兼先锋军。 在蓝道·塔利大人的军营中，某个军官的营帐内。 骑士艾德蒙·安布罗斯的面前有一个铜盘，里面丢着八枚金龙。 随着脚步声响，骑士布希和海尔·亨特走了进来，两人都掏出一枚金龙扔进铜盘，嘿嘿一笑。 “加入？”艾德蒙·安布罗斯笑道。 “加入！”布希和海尔·亨特说道。 “可别后悔。”安布罗斯笑道。 “后悔什么？”布希不以为然。 “塔斯的处女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也许她会割掉你们的老二。”安布罗斯笑道。 “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爱上我，然后满怀感激的献出她的贞操。”海尔·亨特笑道，“这次的打赌，你们都可以退出了，塔斯的处女将在我的身下呻吟。” 海尔·亨特是亨特家族的成员。他是蓝道·塔利手下的一名骑士。他有一头蓬松的棕发，淡褐色眼睛，左耳边有条细小的伤疤，下巴分叉，中间一个凹点，鼻子是歪的，这是在一次徒手格斗中留下的勋章。 “这么有自信？”安布罗斯笑道。 “当然，我有我的杀手锏。” 自从那晚酒会中，布蕾妮抽出长剑威胁要杀死罗格，直到蓝礼陛下来才令布蕾妮放下剑。之后，塔斯的处女就在军中声名更盛——就连马厩小厮都在谈论塔斯的布蕾妮，谈论布蕾妮这种不男不女的女子究竟会嫁给谁。她的贞操，有哪个勇士敢去摘取。 骑士艾德蒙·安布罗斯就想出了一个赌局——以塔斯的处女布蕾妮的贞操为赌注，谁能得到布蕾妮的贞操，谁就能获得铜盘中的金龙，凡是加入赌局的骑士，每个人必须交出一枚金龙给艾德慕·安布罗斯。谁赢得布蕾妮的贞操的同时，谁就能赢得铜盘中所有的赌注。 安布罗斯、布希和海尔·亨特正在谈论各自追求布蕾妮的手段的时候，脚步声响，骑士法罗，马克·慕伦道尔、雷蒙德·内兰、“鹳鸟”威尔、哈利·索耶、罗伯特·波特、克林顿……等人蜂涌而来，叮叮当当，十几枚金龙扔进铜盘，进来的所有骑士都宣布加入赌局。 关于塔斯的处女的赌局的消息在骑士们中悄悄的传递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铜盘里的金币也越来越多，每一枚金龙都闪闪发亮，发出诱人的光辉……每个加入赌局的骑士都唯恐落后于人，开始绞尽脑汁想出妙招，如何让布蕾妮心甘情愿的脱下战裙——有勇武和莽撞的骑士已经开始设计用武力去夺取布蕾妮的贞操……在动手之前，最好是能让布蕾妮喝下几杯酒…… 赌局从蓝道·塔利的军营中蔓延到了蓝礼陛下的军营中。 蓝礼加冕后，塔斯的处女骑马千里迢迢穿越边疆地加入大军。国王亲自迎接，礼节周全，欢迎她前来效力，他麾下的领主和骑士们则不然。布蕾妮本不曾期望热忱的欢迎，她准备好面对冷漠、嘲弄和敌意，这些滋味她尝得多了，根本无所谓。 她唯一要效忠的蓝礼陛下一如到塔斯岛屿上来做客一样对布蕾妮好，光这一点，就足以弥补骑士和军官们对布蕾妮的轻蔑和嘲弄。 * “你是谁？”布蕾妮回到自己的帐篷，发觉帐篷内有个侍者在擦洗她的铠甲。 铠甲还只剩下护膝，其余的部分已经擦洗完毕，侍者擦洗得非常仔细，专业的油布和高档的磨石，一点细微的划痕和污垢都没有被放过。 “我是本恩·布希大人的侍者，爵士。” 布蕾妮说道：“本恩·布希大人？我跟他可没有任何交情。” 本恩·布希，是蓝礼陛下的人，他是极少数比布蕾妮还高的人。布蕾妮和本恩·布希在比武中交过手，她打翻了本恩·布希，脚踩上了布希的胸膛，长剑的剑尖指着了布希的咽喉，迫使他丢掉武器投降。 “我不知道，爵士，大人吩咐我来为爵士擦洗铠甲，喂养战马，服侍在爵士身边。” “不，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服侍。”布蕾妮斩钉截铁，“立即离开，侍者。” “爵士大人，请让我为你的护膝做最后一道油布擦拭吧。” “赶快离开！”布蕾妮手握上了剑柄。 她是苦桥比武的冠军，一剑就把侍者的头砍下来。 侍者立即收拾起东西飞快逃出。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布蕾妮怒气冲冲的想。 她自己的帐篷，很不喜欢有人未经允许就进来。就算是示好也不行。 突然之间，好多骑士向她示好。追求她，喜欢得到她的欢心。 他们是看上了我的继承权？还是因为酒会上我要斩杀罗格所表现出来的勇武而心折？布蕾妮想不明白，她除了爱慕蓝礼，为他痴迷，每次看到玛格丽和蓝礼亲密就心疼不已外，她并没有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一个都没有。 布蕾妮一直很孤独，非常孤独。 * 侍者被赶走，但是大个子本恩·布希并没有放弃，他本人现身示好，送给布蕾妮一只银角杯。布蕾妮实在不能推却，接受了。 这给了始作俑者艾德蒙·安布罗斯爵士勇气，安布罗斯连续几天守在布蕾妮必经的路上，他带给她鲜花，还邀请她一起骑马。 而势在必得的海尔·亨特爵士比前两位还要热情，他送她一本附有精美插画的书，其中收录了上百个英勇侠义的骑士故事，他有空就陪在布蕾妮的身边，喂她的马吃苹果和胡萝卜，还送给布蕾妮一支装饰头盔的蓝丝绸羽饰。他给她讲营中的闲话，巧嘴利舌地逗她微笑。终于在第四天的早上，布蕾妮答应了海尔·亨特的请求，邀请海尔·亨特一起训练剑术和骑术。 这让海尔·亨特心花怒放。 布蕾妮迷恋武艺，很多骑士都投其所好，希望能和她一起训练，而只有海尔·亨特获得了布蕾妮的邀请。 在找不到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她终于自己想通了骑士们亲近她的困惑：一定是因为蓝礼陛下的原因。她是蓝礼陛下最器重的彩虹护卫，陛下每次出行，她都随侍在身边，并且是陛下的掌旗手。 大家爱慕她亲近她，只能是蓝礼陛下的原因。 这令布蕾妮芳心波动，她开始观察接近自己的骑士，希望能从中找到跟蓝礼陛下有几分像的骑士。 * 一个有趣的现象出现了，只要有饭局，骑士们都争相坐到布蕾妮身边，替她倒酒，递甜面包。晚上，只要她不在蓝礼陛下的帐篷内值班，瑞卡德·法洛爵士就会拿着六弦琴在她的帐篷外弹唱情歌；修夫·毕斯柏里爵士献给她一罐蜂蜜，标签上写道“甜蜜如塔斯之女”，马克·慕伦道尔靠他古灵精怪的猴子来逗笑她，那只猴子黑白相间，来自盛夏群岛。 * 布蕾妮开始接受骑士们的礼物和邀请，但是不管骑士们怎么献殷勤，都无人能牵起布蕾妮的手，也无人能拥她入怀。她古板而传统，不到谈婚论嫁，不禀明双方的父母，她绝不会跟男人越过尺度亲热。就算她心动的骑士，也不能触摸她的身体。 某天晚上，欧文·因契费爵士抓住她强吻，被她一脚踹进了火堆，她在骑士的惨叫声中扬长而去。事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跟往常一样又宽又大，布满雀斑，突出的牙齿，厚厚的嘴唇，粗壮的下巴，扭曲的鼻子更是丑陋无比。 经过这些天和不同的骑士的相处，布蕾妮蓦然发现，自己内心还是只爱着蓝礼陛下一人，而蓝礼陛下的身边有玛格丽·提利尔。蓝礼陛下是那么英俊高贵而优雅，永远都不可能属于我……那一夜，布蕾妮的泪水默默流淌，打湿了她的枕头…… 她并非营中唯一的女人，连最卑微的营妓都比她漂亮，然而越来越多的骑士对她示好！熟识的和陌生的！ * 唯一获得资格可以和布蕾妮训练的海尔·亨特爵士决定正式追求布蕾妮，留给他们赌局的时间不多了，海军舰队在风浪中付出了十条船的代价终于航行到了黑水湾的入海口，大战将随时打响。当海军舰队把史坦尼斯的几条破船打垮之后控制了黑水河，就是他们渡过黑水河开始表演的时间。 在大战之前，谁能得到布蕾妮的贞操，将成为骑士们心中‘最高的荣耀’。 * 海尔·亨特和布蕾妮一起练剑，空闲间，海尔说道：“布蕾妮，我知道你内心深处的秘密？” 布蕾妮的脸顿时羞红，她不知道海尔从什么地方看出了她迷恋着蓝礼陛下。 “你的内心深处，其实是位即将临盆的母亲，渴望有个可爱粉嫩的婴儿吮吸自己的nai头。”海尔爵士咧嘴笑道，“听着，要达成梦想，你首先需要一个男人。最好是丈夫。何不选我呢？” 布蕾妮的红晕僵硬在脸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秘密，这个自以为是的愚蠢家伙！ 布蕾妮的红晕没能逃过海尔爵士的眼睛，他心中窃喜，以为自己成功了：“我想赢得你，塞尔温大人唯一在世的孩子。婚姻对我俩都有好处，我得到土地，你得到孩子。我有能力给你很多孩子……” 红晕再次爬上布蕾妮的颈项。 “我父亲才五十四岁，不算太老，可以续弦生子。” “这是我承担的风险……假如你父亲再婚，新娘怀了男孩……但这一切也并非那么重要，我真正喜欢的还是你，我的布蕾妮，请你相信我，在黑暗中，你跟任何一位公主一样美丽，你的嘴唇生来就是为了接吻。” “嘴唇就是嘴唇，”布蕾妮道，“所有嘴唇都一样。” “所有嘴唇生来都是为了接吻，”亨特愉快地赞同，“今晚你的房门不要上闩，我会偷偷爬上你的chuang，证实自己的话。你会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欢愉，我向你发誓。如果我没能做到让你欢愉，你可以用我的剑杀了我。” “你敢爬上我的chuang，等离开时就变太监了。”布蕾妮起身走开，少女的心呯呯而跳。 “布蕾妮，别让我心碎。”海尔·亨特动情说道。 布蕾妮走得更快了。 “今晚，我会来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 “来了？”蓝道·塔利的声音很冷酷，没有感情，居高临下。 这令布蕾妮心中升起反感。 布蕾妮没有回答，定定的看着蓝道·塔利。她是陛下的彩虹护卫，可不归蓝道·塔利管。蓝道叫了两个侍卫请她来这里，她愿意过来，并不是因为蓝道是名将的身份，而是出于礼节。 最近的布蕾妮可真是够烦躁的，好多骑士苍蝇一样的围绕着她旋转不休，出尽了各种招数，令布蕾妮大开眼界之余又疲于应付。 “你知道为什么最近很多骑士都围绕着你转吗？” “为什么？”布蕾妮一直没有想明白。 “赌局，一个赌局，一个关于你的贞操的赌局，事情已经进行到了游戏的边缘，”蓝道冷冷说道，“有些挑战者不像其他人那么有荣誉感，随着赌注日益增加，有人已经准备好了动用武力强迫你，有的准备了其他的很不光彩的手段。你是无法对付他们的，因为这无关剑术和力量。” “他们都是骑士，”她惊呆了，“涂抹圣油的骑士。他们怎可如此做？” “是的，他们都是骑士，而且都值得尊敬。错在于你。” 蓝道的指控让她不禁一缩：“我从未……大人，我从未怂恿过他们。” “你待在这里就是怂恿他们。一个女人，行为像个营妓，就不能责怪别人把她当营妓看待。军营不是黄花闺女待的地方，假如你还为自己的德行或者家族荣誉考虑，就该立即脱下盔甲，回家请求你父亲给你找个丈夫。” “我是来战斗的！”她愤怒了，大声说道，涨红了脖子。 “诸神让男人战斗，让女人生小孩。”蓝道·塔利说，“女人的战场在产床。布蕾妮，听我的话，回家去吧……我只能命令我手下的骑士不要乱来……” “那就让他们尽管乱来好了！”布蕾妮大踏步走出蓝道的营帐。 0328章 海尔钟情布蕾妮·彗星泣血·龙族出世 入夜。 海尔·亨特洗了个热水澡，再喷了淡雅的香水，把自己打扮了，随身带上短匕和长剑，一身轻便夜行服，只在胸口和后背有两片皮革甲，离开军营，向蓝礼陛下的军营而去。 彩虹护卫的帐篷在蓝礼陛下左右。 海尔已经打听好，布蕾妮今晚不值班。 他也提前向布蕾妮说了，叫她今晚不要关上门，他会让她明白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什么是鱼水之欢。 虽然始于打赌，但是海尔·亨特和布蕾妮相处几天后，海尔·亨特真的想娶布蕾妮了，他发觉自己真的爱上了她。 女孩子很单纯，看她在调侃中的脸红就知道。 她也很忠贞，如果决定嫁给海尔，海尔知道布蕾妮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这一点是其他贵族仕女们无法相比的。 贵族仕女们吃饱喝足，除了花前月下，当男人出门去打仗的时候，就是仕女们三三两两找乐子安慰空虚的心灵的黄金时间。 海尔可不想自己在外面征战的时候，家里的老婆和其他的贵族搞在一起，做了别人的情妇。 情人是贵族中流行的生活方式，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都以为自己家里的那一位跟这一切风花雪月的罪无关。 如果今晚能够得到布蕾妮，海尔发誓，他会对她好。 布蕾妮的陪嫁也是很可观的，美丽富饶的塔斯岛和一座坚固豪华的城堡——暮临厅。 海尔·亨特的武艺也很不错，他在和布蕾妮一起训练的时候，也得到了布蕾妮的赏识。两个人的剑术攻防旗鼓相当，布蕾妮因为占据了身高臂长的优势，所以最后总是布蕾妮取胜。 海尔喜欢被布蕾妮击倒在地的感觉——当布蕾妮伸手来拉他的时候，他每次都能乘机撞上布蕾妮的身体，然后把布蕾妮弄得一脸的红晕。 他看出布蕾妮渐渐的也对他有了好感。 只要今晚上了布蕾妮，他就不单赢得了赌注，还赢得了一个不错的婚姻。——以布蕾妮的性格，她的贞操只会给自己的丈夫。 海尔·亨特潜行进布蕾妮的帐篷，里面的房间里，传出布蕾妮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心呯呯呯的跳起来，这令他有一丝困惑，海尔也是情人老手了，就他自己所知道的私生子就有一个。在这次出战之前，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回来，就跑去看自己的私生女，结果被女儿的母亲泼了一锅汤在身上。 面对女人，海尔·亨特已经不是小男孩，和情人花前月下，跟贵族仕女卿卿我我，他都是轻车熟路，这次面对布蕾妮，海尔感觉到了心脏的跳动。 这很异样！ 就好像他在男孩的时候第一次摸上马夫老婆的nai子一样，亢奋激动，心跳加速！ “布蕾妮！”海尔打消了霸王硬上弓的策略，虽然布蕾妮力量不错，但是女人有弱点，抓住就会发软，而且，他还准备了特别的药物。 布蕾妮的呼吸声依然很平稳。 这是上去的良机，而且海尔·亨特并不是个君子。 但他发现自己很笨拙的站住了：“布蕾妮！”他再次轻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愚笨，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过的。他为什么想喊醒布蕾妮？他不知道，他心中很乱。以布蕾妮的性格，事后，如果是她不愿意的话，她很可能会追杀海尔到天涯海角。 “布蕾妮，我是海尔·亨特。”海尔亨特发现自己原来是想坦诚相告，然后在布蕾妮的默许下爬上去。 事到临头，他改变了主意。 海尔在心里痛骂自己，他本是个杀伐果决的人，对看上眼的女人上手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今儿这次的举动，却是令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布蕾妮依然呼吸平稳，一动不动。 海尔心中突然一动，他虽然没有见过布蕾妮在夜晚的防偷袭能力，但是布蕾妮在苦桥比武中于116位骑士中取得冠军，这种能力，肯定不会如此沉睡。 海尔心中惊异，他取出身上的火石，打燃活，点燃墙壁上的蜡烛，床上，布蕾妮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他，手里是一把雪亮的短刀。 她根本就没有睡，呼吸平稳是她保持得好，她的眼睛一直睁开着，就等着海尔扑上去呢。 海尔惊出一身冷汗！ 他如果跟以前一样勾搭女人的时候猴急的扑上去，布蕾妮的短刀就会刺进他的胸膛。 布蕾妮坐起来，海尔赫然看见她的手边还放着一把已经出鞘的长剑。 “布蕾妮……我……” “滚！”布蕾妮翻身下来，身上铠甲鲜明，她竟然是和甲而卧。 “布蕾妮……” “赌局，你想赢赌局，我已经知道了，滚！”布蕾妮的长剑举起，“你是不是还想用其他卑鄙的手段？” 海尔一阵汗颜，顿时讪讪的说不出口。 布蕾妮咬牙切齿：“你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海尔还想辩解几句，布蕾妮的长剑已经举起，海尔不敢怠慢，转身就逃。 “海尔·亨特，告诉你们那帮骑士，谁要是用手段侵犯了我的贞操，我事后一定会杀了他还有他的家人，我，布蕾妮，以新旧诸神的名义起誓。”布蕾妮大喊，声音里充满了悲愤。 海尔·亨特无地自容，羞惭满面。 他自然知道布蕾妮说的‘手段侵犯贞操’是什么意思。的确，好几个骑士都决定了要用武力夺取布蕾妮的贞操，布蕾妮再厉害，也无法抵挡几个骑士的突然袭击。而还有几个骑士，跟海尔一样，找军中的修士配了药物…… 不行，得去跟那几个骑士说说，赌局结束了，布蕾妮的贞操的赌局，结束了，她是我的爱人，不能容许别的骑士如此来羞辱于她。 海尔·亨特决定去艾德蒙·安布罗斯的帐篷，得让艾德蒙·安布罗斯终止赌局，不然，早晚出事。 * 御林的原始森林里多野猪、熊和狼，而在明月山脉的森林里，却多影子山猫。成年的影子山猫战力强大，喜欢独居。 单独一只狼不会是影子山猫的对手，但是狼就没有单独一只的，它们是群居动物。 总的来说，在明月山脉，影子山猫还不足惧，然而遇上狼群，却很棘手。 提利昂、波隆、齐拉、提魅、克伦、费雷德、乌尔夫、夏嘎等人狩猎，在追捕一头山熊的时候，他们迎面遇上了一群狼。 这群狼数目不多，却也不少，十几只，成扇形堵住了提利昂他们的路，那只受伤的山熊乘机脱逃。 提魅嬉笑着正准备杀开狼群突围，克伦和费雷德惊呼，在他们的身后，另一群狼又来到，绿幽幽的狼眼如飘忽的绿色鬼火，星星点点，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只。 齐拉、提魅、乌尔夫和夏嘎都是狩猎高手，却尽皆失色。 他们打猎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多的狼群。 提利昂的声音还算镇定：“各位，不能力敌，那就智取，先上树吧。” 话音未落，提利昂和克伦、费雷德三人已经攀上了树，而波隆的身手够敏捷的了，却还是慢了他们半拍。 森林之子攀爬树木的本事是天生的，如猴子一样的敏捷。 提利昂去了一趟神眼湖中的千面屿，被绿树点醒真身，被限制的身体关节复原，已经今非昔比。 他是第一个上树的，克伦和费雷德在他的身后保护着他。 波隆则是在另外一颗树上。 齐拉、提魅、乌尔夫和夏嘎都是爬树好手，不等群狼扑到，几个人尽皆上树。 众人的躲避给了狼群嚣张的鼓励，狼群扑到了树下，跳起来，爪子在树上抓出深深的痕迹，然而，它们不能上树。 要是遇上如此多的山豹，提利昂等人谁也跑不了。仿佛是明月山脉所有的狼都集聚在了一起似的，过了不久，树下的狼群越来越多，令齐拉等人都是心惊。 “小美女，你们平时打猎，遇上这么多狼该怎么般？”提利昂向齐拉喊过去。 众人都笑。 平胸齐拉又黑又糙，山里女孩子一来月事就婚配，齐拉十三岁就做了妈妈，她的儿子虽然成年，她的年龄却也不过正值中年。又矮又小又瘦的她不管怎么看，都毫无美感。 但她本人却很享受提利昂为她取的新名字：小美女。 “我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多的狼群，见也没有见过。”独眼提魅吼道。 双斧夏嘎也大喊：“我也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多的畜生。” 提利昂端起短弓：“谁的箭法好，瞄准头狼。” 波隆悠闲的挂上弓箭，把剑插会剑鞘，向上攀爬，找个好倚靠的树丫休息：“各位大人，还是找个地方先休息吧，天一亮，这些狼自然就走掉了。” 他向大树的顶端上爬去。 明月山脉的大山深处，多的是参天大树。 波隆找到一个好的栖身枝桠，舒舒服服的躺下去，那狼群在树下来回奔突，嚎叫，他就当是给自己奏响的催眠曲。 波隆躺下抬头看向蓝色的天空，蓝天白云明月，是明月山脉随时在夜晚可见的景致。 一点红光在远处的山尖亮起，比星星还小，颜色通红，就好像是天空滴出的一滴鲜血。波隆从未见过如此红光，那红光开始只有一点，慢慢拉长，其尾芒的光影一点不消散，在明月山脉上拉出一道通红的弧桥，红色光芒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整个明月山脉…… 树上的众人都是眼望这一奇迹，集体安静。 谁也没有见过一道红星拉出一条长长的红色弧桥在天空上，整个明月山脉，都被这一道弧桥照亮。 而东方，也渐渐的亮起了鱼肚白——天慢慢的亮了。 树下，不知道多少的狼都集体沉默，仰头，看着这明亮如血的红色弧桥，绿幽幽的狼眼映照出这一奇观…… “彗星，是彗星！”提利昂喊道。 这颗彗星划过天际，照亮了天空，照亮了大地，照亮了整个维斯特洛大陆。也照亮了狭海对岸的厄斯索斯大陆…… * 河间地的高尚之心下，威尔在抬头看着这道彗星，彗星掠过天际，其尾芒丝毫不减光亮，如一道血红的剑划破天空…… “龙将出现了！”威尔说道，“或者说龙已经出现了。” “龙重新出现了？”安盖吃惊道。 大吉莉虽然没有问出口，内心却是深深震动。 来自绝境长城外的大吉莉，知道彗星出现还具有其他的意义：长夏过去了，冬天已经不远。魔龙重现，魔法也将一一重现，这是诸神的意志，谁也挡不住。 波德瑞克看得着迷，几乎忘记了呼吸。 上千的矿工，上百的驯兽师和犬工，逾千的马牛羊，两百多只猛犬，一起抬头，看着天空殷红如血的横掠天际的星芒。 红色星芒好像凝固的闪耀着红光的鲜血，丝毫不见消散的迹象。 东方大亮，天空出现了阳光，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大地沐浴在阳光中，然而，天空的红色星芒依旧，就好像挂在天空上的一把血色之剑。 威尔心中感慨，彗星如血，魔龙重生，然而据瓦里斯的来信，丹妮莉丝失去了三只龙蛋化石并没有找回来，那么，孵化龙的是谁？ 威尔心中隐隐不安起来，世界的轨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是谁孵化了龙？难道除了丹妮莉丝，在厄斯索斯大陆，其实还有坦格利安家的血脉？ 如果掌握了龙的人是个邪恶之徒，这个世界将面临另一场灾难。 威尔曾希望瓦里斯不惜一切代价找回龙蛋，瓦里斯的回信也答应了高价悬赏，找回三颗失窃的龙蛋，然而，龙蛋还没有找回，彗星出世，已经有另外的人孵化了龙。 威尔心中的不安和紧迫感油然而生。 马王卓戈和丹妮莉丝虽然纵横多斯拉克海，所到之处无人能敌，但是如果龙掌握在另外人的手里，其最终的后果，无法预计。 * 凯岩城的艾德·史塔克，君临城的史坦尼斯一世，梅丽珊卓夫人，御林里的蓝礼公爵，绝境长城上的守夜人军团，灰烬军团，木盾军团，长城外面的野人王曼斯·雷德，厄斯索斯大陆上的诸多贵族，多斯拉克海里的马王卓戈·卡奥，卡丽熙丹妮莉丝……全部都看见了这经久不衰的彗星红芒。 * 旧镇，学士们也终于计算出：长夏已尽，一个短暂的秋天——北方的人们还能有一次农作物的种植收获，而南方则还有两次的种植——之后，人们将迎来漫长的冬季。 * 推技术流《重生最强农民》8) 0329章 提利昂收服原住民军团 一只一只白色的渡鸦从旧镇的繁星圣堂飞出，飞到七国的领主和极具身份的贵族手中，飞向君临城红堡内的梅葛楼里，飞进维桑妮亚丘陵上的贝勒大圣堂…… 白色渡鸦，除了大自然的野生外，就只有旧镇的繁星圣堂的大学士们在喂养。白色渡鸦比黑色渡鸦更凶悍，更聪明。繁星圣堂的大学士们喂养的白色渡鸦全部都能听懂人族的语言，大多数渡鸦学会了和人们对话…… 只有在重大的事件发生之际，旧镇繁星圣堂才会派出白色渡鸦。 当秋季完结，冬季真正来临的时候，繁星圣堂才会再次派出白色渡鸦。 维斯特洛大陆上季节更替的精准时间计算方法，掌握在旧镇大学士们的手中。 一路之上，很多村庄因为战争而荒废，村民都跑进君临城去躲避战火。这好像是一个惯例了，只要有战争，不管大小，村民都涌进君临城去。仿佛只要一进入那高高的城墙内，生命就得到了保障。 大小股的盗匪横行，有的几十个人，有的两、三个人，其中有失去亲人的村民，战败的士兵，不肯为领主打仗的逃兵，也有想乘机发财的雇佣兵，自由骑手，或者干脆就是雇佣军团出来抢劫的。 威尔一行人的人数不少，一千多人，任何规模的盗贼看见了都躲开了，不肯和这个庞大的队伍为敌。这一路上无惊无险，颇为顺畅。每天宿营后，威尔和新收的侍卫波德瑞克派恩就会练剑，每次威尔都会把波德瑞克打得站不起来为止。 波德瑞克是个腼腆的男孩，性格却非常执拗，下决心一定要击败一次威尔，他的进步也非常快了，他自己都能感觉到闪避，突刺，旋斩等动作越来越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但就是无法碰上威尔的衣角，不管他多么努力，威尔就好像一个影子，始终比他的剑要飘得快一点。 数天之后，队伍离开了高尚之心，渡过了绿叉河，再走两天，就进入明月山脉。 波德瑞克琢磨剑术，就算是骑在马上，也在苦苦思索威尔剑术的破绽，他成了一个剑痴状态。他的剑术看在安盖和大吉莉的眼中，已经有模有样，只有他本人觉得进步太慢了，始终没有达到他想要的境界。 他想击败威尔，的确非常不容易。大家都明白这一点，安盖和大吉莉都认为他一辈子都无法击倒威尔大人，随行的侍卫们都这么认为，就波德瑞克沉默着坚持。 临近明月山脉，威尔带着大吉莉、安盖和波德瑞克先行一步，去找提利昂和原住民部落，黑丫灰烬和埃布尔灰烬负责带领大部队在后面跟来。 威尔和安盖、大吉莉、波德瑞克进入明月山脉后，一路上不忌讳任何人，白天赶路放歌，晚上宿营烧起柴火。他们进入明月山脉第三天，就遇上了原住民的斥候。 在谷地血门之前的这一段山路，是原住民的天下，只要低于十人的骑士队伍，都有危险，而威尔他们只有四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女孩，而波德瑞克也还是个腼腆羞涩的男孩。 队伍中具有威慑力的，就只有威尔和安盖。 原住民的斥候在一个山角的转弯处一涌而出，团团围住威尔四人，威尔等人的铠甲战马和武器，令这帮人个个眼冒绿光。 “喂，你，交出你的弓箭。”其中一个手拿长矛的瘦子用长矛尖捅捅安盖。 安盖嘻嘻一笑，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把手里的长弓老老实实的交了出去。 那瘦子大喜，用长矛挑了安盖的长弓缩回去，其余人的长矛石斧等武器纷纷对准威尔等三人，防止威尔突然拨剑。 威尔身上有两把剑，其中一把是北境的骑枪战技第一的哈里斯莫兰赠送给他的贵族宝剑，上面镶嵌着宝石，另一把龙剑暗夜，在黑色的袍子里面，不是高手看不出来。 有两个山民喝令威尔解下宝剑，威尔也很顺从，解下腰间的宝剑丢给他们，两、三个人立即争抢起来，最后为一个强壮的年轻人所抢得，乐呵呵的就先跑了。 得到安盖长弓的瘦子抛下用木棒削成的长矛，伸手来试一试安盖的长弓，他搭上一支自己狩猎的箭，用力一拉，那长弓竟然纹丝不动。 这瘦子一脸的惊愕，深呼吸，憋足力气再试，这一次拉开了弓，却只拉到一半，一张脸就已经憋得通红。 他的伙伴们都哈哈大笑。 威尔的长弓，能远射近射，远射能超过三百码，比长弓手们用脚踩住开弓的超大长弓的距离都更远。没有好臂力，别说准头了，就是开弓都很困难。 瘦子拉不开安盖的长弓，满面的羞惭，他丢了长弓，捡起木棒做成的长矛，一矛就冲安盖的咽喉扎过去，喝道：“老子不要你的弓，老子要你的命。” 就听见嚓的很轻的一声响，那木棒长矛断成了两截。 瘦子手感一轻，手里就只剩下半截木棒。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吃惊无比，他只看见影子一闪，没看清楚是谁出的手，长矛就断成了两截。其余的伙伴们都只看见威尔的微微的动了一下，朦胧的黑色影子一闪，长矛断了。 众人大惊，刀剑石斧举起，一起向威尔的身上招呼过来。 嚓！ 细微的轻响声中，这些人手里的石斧绣剑缺刀纷纷折断，威尔的手里，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尖刺，两面有并不明显的刃口，却是削铁如泥的武器。 十几个原住民大惊，其中一个女子转身就逃，就听见弓弦声响，一箭从她的脑袋旁边飞过，她要是再快那么一点，脑袋就被黑色小箭射个正着。 女子立即站住，全身僵硬。 大吉莉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连发短弩，正瞄准着她。 “你们都不用怕，也不要慌，我是来给你们部落送铠甲和牛羊的。我叫威尔，我们的半人在你们部落首领的手里，请你们发出讯息，叫你们部落的首领带着我们的半人朋友们来接受东西吧。” “你们的东西呢？”其中一个年轻人结结巴巴的问道。 威尔的尖刺剑和大吉莉的连弩震住了他们。 连弩机括力量强大，刚才射出的一箭掠过女子的面门，钉进了前面的大树，只留下了一点箭尾。要是射人，脑袋都会被箭射穿。 威尔一指身后：“铠甲武器牛羊和马匹都在山脉外面，马上就赶进来了。” 安盖捡起地上的长弓，搭上一支箭，向天空射出，这箭是铁哨箭，箭尾安装了一支哨子，其音锐利如刀，好几个原住民都想伸手去捂住耳朵。 那箭呼啸着射上了天空，众人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天，那箭尾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看不见了。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神箭。 那箭就消失在众人的头顶，要是掉下来，长箭夹带着惯性力量下射，要是射在人的身上，势必被箭穿过。 原住民们个个色变，害怕那箭落在自己的头顶。 “大家都别动，就都不会有事。”安盖笑嘻嘻的说道，“谁动，那箭就会掉在谁的头上。”这话具有魔力，迈出了半只脚作势要跑的原住民们全部僵立原地，无人敢动。 箭未至，声音先传出来，尖利的啸音从天空而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众人抬头看见那箭呼啸落下，人人失色，就在忍无可忍之际，那箭快如闪电，咻的插进最外围的一个老者的脚前，箭尾嗡嗡嗡不停颤动。 众人大惊失色，却终于松了口气。 原住民们的急促呼吸声无法掩饰。 安盖笑道：“威尔大人有令，你们现在可以去通知你们的首领了，铠甲武器，粮食马匹，再过两天就到，想要的话，就赶快去叫人来。” 原住民们双手空空自去，威尔等四人找了个避风好处，下了战马，搭起帐篷，安心等提利昂他们的到来。 明月山脉险峻处超过了狼林山脉，数百里高山连绵不断，威尔可不想去爬那些山进入部落村庄。 天刚刚黑下来山里的天总是黑得早亮得晚就见漫山遍野的突然出现了火把，火把在山林里忽闪忽闪，到处都是，不知道来的有多少人。 威尔等四人都钻出帐篷来看。 威尔看出，那些杂乱无章的火把大约是按照部落分布的，火光分成了好几个大的区域，向山路方向齐头并进。 “那些人都在山上走。”安盖说道。 大吉莉一言不发。 习惯了山的山民们的眼里，哪里都是路，当然可以在山里不按照山路行进。 波德瑞克却是看得心里发慌，这么多人，最少不下数千，他们要是强抢杀人，四个人都无法脱身。明月山脉的原住民部落嗜血喜杀人，一言不合，他们自己都内斗。 “威尔大人，我们需要先躲避一下不？”波德瑞克说道，“等确定安全了，我们再出来！” 安盖大吉莉见了这漫山的火把如天上的繁星，也是心里打鼓。 威尔说道：“只要提利昂没死，就不会有事。” 波德瑞克说道：“我一紧张，忘记了提利昂兰尼斯特跟他们在一起。小恶魔诡计多端，他不会在原住民面前出事的。” 四人就站在原地等。 最后，漫山遍野的火把都来到了山路上，形成了几个大的团队，蜿蜒而来。 提利昂、波隆走在最前面，左右两边是另外两个侏儒但其实是森林之子杀手克伦和战斧费雷德。提利昂和波隆的身后，则是小美女齐拉和独眼提魅，双斧夏嘎等部落首领。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成混乱队列的部落战士们。 战士们高喊着半人万岁，唱着声震山脉的歌声而来。 毫无疑问，提利昂的招揽工作非常成功，否则不会有原住民喊半人万岁。 威尔不知道提利昂是如何收服这些凶悍野化的原住民的，目测这些人有数千之众，正是一个大军团的人数。 提利昂带着几个首领来见威尔，其余的部落战士们开始就地搭建帐篷，就好像正式行军一样。安盖暗暗吃惊，半人就这么令部落战士下山来加入了我们？要知道那些铠甲武器牛羊马匹都还没有到。 要想让原住民在没有看见东西之前就彻底相信一个人，是个奇迹。 在提利昂的引见下，威尔和齐拉，多嘎，提魅，乌尔夫等人一一见面。 小美女齐拉直截了当说道：“威尔大人，黑耳部齐拉带领六百名月人部战士下山来追随半人，效忠威尔大人。” 威尔暗暗意外，提利昂的工作成绩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本以为要自己亲自费口舌发誓承诺才能说动这些部落人甘心追随呢！ “灼人部首领提魅率领灼人部八百战士下山来为威尔大人作战。”提魅说道，独眼亮光闪闪。 “石鸦部夏嘎率领五百名石鸦部战士下山为大人作战。”双斧夏嘎声音最大。 “月人部首领乌玛尔之子乌尔夫率领五百月人部战士为大人而战。”乌尔夫的石斧很大，却很钝。 这些部落首领或者是首领之子都面对威尔没有宣誓效忠，没有单膝下跪。自由民比贵族重信誉和承诺，但是他们没有向大人甚至国王下跪的习惯。因为他们认为他们完全是自由的！ 其后还有画犬部，奶蛇部，雾子部等诸多部落首领一一向威尔表明愿意追随和誓死作战，至于作战能为他们带来什么好处，他们想要得到的什么好处，这些部落首领一个字也没有说。 毫无疑问，提利昂向他们画出来的月饼，已经深入了这些人的内心。他们深信不疑，无须再说。 提利昂则是老实不客气的爬上了威尔的旁边高座坐下，然后毫不客气的倒出威尔的酒就喝，对于部落首领们对威尔的表态，他就好像没有看见这一幕似的。 威尔和各部落首领见面完毕，得原住民战士三千五百人。 提利昂短短时间内集聚起来部队人数也超出了威尔的计划。 威尔不知道提利昂是如何说服这些首领带着战士下山的，既然提利昂已经做完了他想做的事情，那就把这帮队伍和上千西境矿工，武器铠甲和马匹牛羊还有龙石岛，全部交给提利昂好了。 威尔于是在山路上的帐篷内，开了自己的第一个明月山脉新军团的会议。会议结束，其他人都离开直之后，威尔叫住提利昂：“提利昂，树叶夫人呢？” “她不想走了，她想留在明月山脉的部落里面帮人看病。”提利昂笑道，“树叶夫人其实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她也应该从盛夏厅的悲剧中脱离出来了，我很高兴她愿意留在明月山脉，这里的人们都很喜欢她，尊重她，给她酒喝，唱各种各样的歌给她听。” 威尔说道：“好吧，我这里事情处理好，会先回长城，等从长城回来，再和树叶夫人一起去盛夏厅。” 威尔惦记着盛夏厅的废墟中埋藏着的七颗龙蛋。 “威尔大人，树叶夫人请您去见她，她说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说。” “什么事？” 提利昂耸耸肩膀：“我不知道树叶夫人找你何事，具体事情她只肯和你说。对了，铠甲武器和粮食牛羊马匹一到，我就带着军团和矿工去龙石岛吗？” “是的！” “在海鸥镇坐战锤号？” “不，你在海鸥镇另外雇船去龙石岛，我要坐战锤号回长城。” 提利昂嘿嘿一笑：“威尔大人，原来你要把王族最强战舰战锤号据为已有啊！蓝礼和史坦尼斯的战争就要打响了，如果蓝礼赢了战争，你不给我战舰，我怎么能守住龙石岛？” 推农业技术流《重生最强农民》 0330章 火巫山往事·血龙狂舞 威尔看着提利昂，说了一句令齐拉夏嘎提魅等人完全听不懂的话：“比特佛王族的王子，会魔法还是会预言？会预言的话，你应该能预见蓝礼公爵是赢不了史坦尼斯一世的，就好像你的父亲泰温·兰尼斯特大人一样，偷袭不成，被一把火烧个精光。” “比特佛王族的人也许会魔法或者预言，但是半人就明显并不会。” 威尔微微一笑：“树叶夫人留在明月山脉，是不是半人的主意？” 提利昂耸耸肩膀：“这不重要吧，树叶夫人不喜欢独居，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明月山脉的部落人民都喜欢她，她留在明月山脉更好。” “你是怕龙石岛发生战争万一连累到树叶夫人吧。” 提利昂嘿嘿一笑：“威尔大人，你和齐拉提魅夏嘎等首领第一次见面，大家晚上喝一杯吧，来人，开酒。”提利昂把话给岔开了。 他的提议得到了齐拉夏嘎提魅乌尔夫等人的一致拥护。 于是，乌尔夫一声令下，就有月人战士架起火来烧烤牛肉羊肉兔肉，威尔一行四人带的酒可并不少。明月山脉里的汉子好酒，威尔多带好酒为投其所好。 * 第二天上午，明月山脉灼人部落，威尔见到了树叶夫人。 树叶夫人的长发已经盘起，不再拖在地上，她只有威尔的小腿高，就好像矮人国里的小矮人。她那双红色的眼珠和她的身高一样给人印象深刻。 威尔认为树叶夫人是最矮的人。也许在森林之子的部落里面，也难以找到比树叶夫人更矮的人了。 树叶夫人的衣服也换了，干净整洁，衣服色彩光鲜。 明月山脉原住民的女子服装多以艳丽为主，全部是原住民自己纺线并染色。 威尔蹲下地，让树叶夫人坐上他的胳膊，站起身。 “我们要去哪？”威尔说道。他看出树叶夫人要带他去某个地方。 树叶夫人行动敏捷，上树更是麻利，然而威尔还是不肯让树叶夫人在前带路。 树叶夫人是老前辈，森林之子在高尚之心唯一的传承人，威尔得表现出自己最起码的尊重。 在树叶夫人的指引下，威尔走进密林，向远处的最高山峰而去。 那山峰被灼人部的人称为火巫山。 灼人部的人祭祀，都是向着火巫山。 因为几十年前的一场山震，火巫山的山路断绝，形成了绝壁沟壑。灼人部的人祭祀就在山的这边，据说灼人部的祖先崇拜火，以火为神，以火巫为祭师。 “威尔大人，知道灼人部的人为什么在成年礼的时候会烧掉自己身上的一个部分吗？” “不知道，树叶夫人。” 时空之神虽然无所不知，但是并不表示威尔也无所不知。时空之眼不会看见所有的一切，除非有某种指引。这就好比大海中的鱼，渔网可以网住大海中的鱼，但是要捕捉住某种特殊的鱼，需要先知道鱼的位置，这就是指引。 “他们以火为神，崇拜火巫。” “火巫山上现在还有火巫？” 树叶夫人红色眼珠看着威尔：“威尔大人，火巫山上自然有火巫，但你相信那是真的火巫吗？” “龙骑士？”威尔心中又惊又喜。 树叶夫人叹口气：“彗星泣血，在天空数天不散，你看见了吗？” “是的，我看见了。” “那宣示着长夏的结束，也宣示着魔龙的重生，魔龙将带来魔法的复苏，我们森林之子也将重新拥有魔法天赋。但是，长夏过去，凛冬也不远了。绝境长城失守，异鬼将首先席卷维斯特洛大陆。而龙，正是最强大的克制异鬼的魔法生物。” “火巫山上一直有龙和龙骑士吗？”威尔难以置信。他的时空之眼里，没有明月山脉火巫山的任何信息，也没有任何神谕和神启。 “龙和龙骑士已经死了，但有我们值得去一趟的东西。” “龙蛋？驯龙秘籍？” 树叶夫人却答非所问：“威尔大人，在百多年前，灼人部的部落并不叫灼人部，他们是从画犬部分离出来的。当时画犬部的一个首领崇拜龙和龙骑士，首领向魔龙和龙骑士宣誓效忠守誓，部落子民们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去为那个龙骑士和龙奉献食物。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对外宣称他们崇拜火神和火巫女。” “百多年前？”威尔脑海里灵光一闪，“血龙狂舞的时代？” “是的，坦格利安家族的龙骑士内战的时代，那位龙骑士和龙，就是为了躲避雷妮拉公主的追杀，而被迫躲进明月山脉的迷雾山。” 威尔看着百里外的高耸入云的火巫山，山的上半部被云雾遮住。 “迷雾山就是现在的火巫山？” “是的。灼人部从画犬部分离出来后，画犬部的族人开始了迁居，灼人部的首领带着子民则居住在迷雾山。为了给火巫女和龙奉献食物，被首领挑选出来的守誓人每天都要冒着被火烫伤的危险，而以火巫女自称的龙骑士也常常以火焰来考验他们的忠诚和勇敢。” “这就形成了灼人部现在的族俗：男子的成年礼，他们都要用火来烧掉自己身上的某个部分，以此来彰显勇敢。现任酋长提魅就是因为自己挖出了左眼丢在火里烧掉而成为了灼人部的红手。” 威尔恍然大悟，健步如飞。 山下谷地里的灼人部的首领提魅正是独眼龙。 “居住在迷雾山上的龙骑士是谁？”威尔迫切想知道这些秘密。 “雷妮拉公主的忠诚龙骑士：蓖麻！” “她就是蓖麻？”威尔吃惊道，”我知道蓖麻，她是一名失踪的黑党龙骑士，当时她才十七岁。” “是的，火巫山上的火巫就是躲避追杀的蓖麻，她和她的龙一直没有死，但是一百多年来，她和她的龙也已经老了，我想她已经失去了飞翔的能力。” “有古籍记载，在玉海岛屿，亚夏的阴影地，最长寿的龙活了一千年。”威尔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那是对于飞翔的龙。而对于一直生活在迷雾山上的龙和龙骑士来说，百年寿命还没有死，却已经是奇迹。威尔大人，龙就是龙，它不属于龙穴，也不属于龙山，它属于天空。当龙失去天空，就好像鱼儿失去了水，虽然没死，却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龙。” 威尔和树叶夫人说话的时候速度不减，迷雾山上的龙和龙骑士还健在，这给了威尔无穷的动力。 伊耿历97年，雷妮拉·坦格利安公主出生，她是国王韦赛里斯一世的长女。她问鼎铁王座的权力受到异母的弟弟伊耿二世的挑战，引发了一场被称为血龙狂舞的内战。 内战中，坦格利安家族的龙骑士分为两派：追随姐姐雷妮拉公主的一派称为黑党，而追随弟弟的一派被称为绿党。 威尔了解这段历史。 绿党和黑党的血腥战争被称为血龙狂舞，坦格利安家族的龙骑士彼此残杀，很多龙骑士死于非命。内战最终导致龙骑士和龙大量的死亡，最后仅存四头龙。其中的一头，就是不知道下落的蓖麻的龙——偷羊贼。 偷羊贼是一条野生的龙，并非坦格利安家族喂养，一条无人喂养的野龙出现在维斯特洛大陆上并以偷羊吃而出名，这引起了很多人对偷羊贼的追捕。 但是无一例外的，那些去追捕偷羊贼的人都被偷羊贼给杀死了。当时，年仅十五岁的蓖麻是一个疯狂热爱龙的贵族家庭的一个野气十足爱好武艺的少女，她每天坚持去偷羊贼的地方给偷羊贼一头羊吃，大约坚持了一年的时间，偷羊贼终于接受了这个女孩子。 蓖麻骑上了野龙偷羊贼，开始训练偷羊贼的龙焰和战技，当血龙狂舞内战开始的时候，蓖麻骑着偷羊贼投靠了雷妮拉公主，并成为坦格利安家族里的唯一一名没有坦格利安家族血脉的龙骑士。 雷妮拉公主的父亲非常喜欢雷妮拉，雷妮拉也深受人民的爱戴，人们称她为“王国之光”。她自七岁起开始骑乘一条名为叙拉克斯的母龙。 雷妮拉从幼年开始就被父母亲宠溺，因她是两人唯一活下来的孩子。小时候的她尽显坦格利安家族非人的美貌，她光彩勇敢，武艺出众，被歌手们赞美为“王国之光”。 韦赛里斯立她为“龙石岛公主”，把她当做王储培养，让她作为自己的侍酒，并让她坐在铁王座下旁听朝廷及参与御前会议。同年，她的父亲命令全国诸侯发誓效忠雷妮拉和捍卫她的权利。 伊耿历105年，她的第二位弟弟贝尔隆出生不久夭折，而且其母亲在分娩时死去后。国王后来娶了第二任妻子阿莉森·海塔尔王后。 王后为国王在短期内连着生下了三个健康的男孩和一个女儿，血龙狂舞就此埋下了种子。雷妮拉本与海塔尔王后关系良好，但她的子女出生后，两人的斗争渐渐公开化。在伊耿历111年的君临比武大会上，公主身穿黑红色服装出席宴会，大抢当时穿着碧绿长裙的王后的风头，自此两人的派别分别被称为“黑党”和“绿党”。 当国王韦赛里斯一世死后，御林铁卫队长“拥王者”克里斯顿·科尔爵士，忤逆国王的意愿，联合绿党一起加冕比她小十岁的异母弟弟伊耿王子，是为伊耿二世。于是，极端血腥的内战爆发。 战争中，龙骑士们互相残杀。一连串坏消息导致雷妮拉早产，生下一个死产的怪胎女儿维桑尼亚。雷妮拉还未完全恢复过来便立刻召集自己的支持者，商议对付伊耿。 伊耿历129年，雷妮拉在龙石岛加冕称王，然后展开了对弟弟的战争。凭着巧妙战术和龙骑士的数量优势，战争早期黑党取得胜利，并占领了君临，雷妮拉登上铁王座。胜利的代价却十分沉重，她最年长的两个儿子阵亡，幼子被掳。 雷妮拉进入君临后处死了许多人，还不断提高税赋，导致她不得人心。雪上加霜的是，在腾石镇一役中两个黑党私生子龙骑士叛变，令反对雷妮拉的南境大军进逼首都。 腾石镇之叛也使她彻底失去对私生子龙骑士们的信任，她下令拘捕另外两位庶出龙骑士，并严令追杀蓖麻龙骑士。——因为有传言说蓖麻爱上了她的丈夫戴蒙亲王，但这传言很可能是绿党人士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 真相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 此举使女王失去了四个龙骑士，她的丈夫戴蒙和两个私生子被伊耿的龙骑士找到并杀死。而在遭遇战发生前，戴蒙亲王和蓖麻一起，他把雷妮拉公主下令杀死她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蓖麻，他让蓖麻赶紧骑着偷羊贼逃跑，再也不要回到女王的身边。 这次的拘捕也导致戴蒙亲王的家族——瓦列利安家族——不再支持女王，还丢失了女泉镇和慕顿家族。 最终，谣传受人爱戴的伊耿二世王后海伦娜·坦格利安被雷妮拉下令谋杀，引爆了君临民众的愤怒，暴乱因而发生。暴民在一个自称先知的疯子煽动下冲击龙穴，杀死包括女王的坐骑叙拉克斯在内的五条龙。这就是著名的龙穴暴动，也是导致至今蕾妮丝丘陵顶上龙穴荒芜青铜门关闭百年的根本原因。 * 四个时辰后，天色向晚，威尔和树叶夫人来到了火巫山对面的山崖，下面是千丈悬崖，沟壑深不见底，威尔和树叶夫人只有越过悬崖，才能再次上山。 “放我下来，威尔大人，现在是我帮助你过去悬崖的时候了。” 悬崖虽然陡峭，但是两边的山坡都长满了大树。 有树，对于森林之子的先知树叶夫人来说，那就是坦途大道。 “跟着我！”树叶夫人说道。她向悬崖上跳下，轻盈落在参天大树上。她从容自如，长发飘散开来，那长发更像是她的一只手。 威尔觉得树叶夫人借助大树前行就好像是鸟儿回到了鸟巢，鱼儿回到了水中。 “威尔大人，你如果怕，就闭上眼睛，我能接住你。”树叶夫人喊上来。 威尔说道：“好吧，夫人。” 他对树叶夫人的话深信不疑，虽然她是威尔见过的最矮小的人。 尽管如此，威尔还是决定找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跳落悬崖，他心中还是有些本能的轻微不安。 “树叶夫人，蓖麻和戴蒙亲王是真的发生了爱恋还是谣言？蓖麻是戴蒙亲王的情人吗？那时候的蓖麻，十七岁，可正是鲜花一样的美人。”话声中，威尔闭眼跳下。 0331章 龙穴·狮鹫·圣裁城 晨光从树叶间漏下，空气清凉，吸入肺部令人精神一振。 “昨晚睡得好吗？”树叶夫人的声音一点都不苍老。不看人，只听声音，她的声音有一丝年轻的清雅。 “还不错！”威尔笑道。 昨晚，威尔见识到了什么是树叶夫人的亲和力，那些成群的狼，凶猛的影子山猫，都在树叶夫人的轻言细语中乖乖离开。威尔的绿之视野展开，方圆几里的树林里，猛兽一只也无。 树叶夫人一个人能在高尚之心的山上生活那么久，她是有自己的独特生存之道的。 高尚之心是平地一座突兀的山峰，树林密集，虽然人们因为千年鬼魂的传说而不敢上山顶，但是野兽却是没有对任何鬼魂的传说有忌讳的。高尚之心的山岭里，狼、山猫、熊与狮子都有，树叶夫人能一个人平安的生活在上面不知道多少年，她并不是个普通的森林先知。 威尔很放心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跟我来吧！”树叶夫人说道。 “是，夫人。” “威尔跟着树叶夫人上山，不管夫人快行慢走，他都跟得上。 这一路全部是上山，树林密集，树叶夫人不再让威尔托着她，她在前领路，看起来她很熟悉这座山。 “夫人以前来过？”威尔说道。 “我和蓖麻是好朋友。”树叶夫人说道。 威尔心中暗暗惊讶，虽然北境史塔克家的神木林有万年的类人生命，但那是借助了万年鱼梁木的生命才存活下来的，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生命，几乎是一种如植物山川河流般的的自然生命。 ——在绝境长城外面，也有已经成为了三眼乌鸦的布林登·河文那样的天赋异禀的先知，布林登·河文至今一百二十五岁，他的长寿，也是借助了一颗鱼梁木的生命，他自己的身体也已经和鱼梁木合二为一，树根穿进他的身体再深入地底，令他的本体无法再移动，只能借助三眼乌鸦的力量飞越天空和大地。 相比之下，在高尚之心生活的类人生命树叶夫人，从她与龙骑兵蓖麻相识来推算，她的寿命至少也在百年之上。 这令威尔又想到了君临城红堡内的梅丽珊卓，来自两万里外的亚夏的红神祭师梅丽珊卓，真实年龄已经超过了四百岁，她的喉间的红宝石是梅丽珊卓生命能量的来源，比坦格利安家族统治维斯特洛大陆的时间还要更长。 不管是梅丽珊卓还是布林登·河文，他们都借助了本体生命之外的生命体来保持自己的长寿，而树叶夫人，却跟他们不一样，同样长寿，却并没有借助树木或者宝石的力量，这正是类人生命森林之子本身优于人类的地方。 布林登·河文和梅丽珊卓，可都是人族。树叶夫人却是类人生命——维斯特洛大陆上最早的原住民——森林之子。 那么，提利昂呢？他身为比特佛王子的真身，觉醒了魔法天赋了么？ 威尔看不透提利昂，提利昂读了太多人族的书籍，他的掩饰能力炉火纯青，威尔无法看透现在的他了。 * “夫人和蓖麻龙骑士相识在哪一年呢？” 树叶夫人说道：“威尔大人，你想知道我的年龄么？嘿嘿，你还是别知道了吧。一个人活的时间太长，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是，夫人。” “龙骑士蓖麻骑着偷羊贼离开雷妮拉公主后，雷妮拉公主不久就被她的弟弟伊耿二世打败了，伊耿二世抓住了姐姐雷妮拉，他把雷妮拉活喂了他的金龙。伊耿历130年10月第22天，雷妮拉被伊耿二世的金龙吃掉，那一年，雷妮拉33岁。”树叶夫人叹息。 “姐弟相残，是坦格利安家族的龙骑士走向衰变的根本原因。”威尔说道。语气生涩，感触颇深。他穿越前所了解的历史，类似王族父子兄妹夫妻相残的历史，并不少见。 权力面前，亲情友情爱情，道德良知正义，一切都得让路。 “但是伊耿二世也仅仅把胜利维持了半年，他把自己的亲姐姐喂龙的残忍暴行令他也失去了民心，激起了雷妮拉的黑党的团结，支持伊耿二世的绿党也纷纷离伊耿二世而去。伊耿历131年的四月，伊耿二世的军队被黑党打败，大他被手下谋杀。黑党军队进入君临，拥立雷妮拉的四子伊耿三世为王，并把伊耿二世的女儿杰赫妮拉嫁给了伊耿三世。” “争来杀去，极尽残忍与血腥，龙骑士纷纷陨落，到杀到最后，还是他们的子女做了夫妻和国王与王后。”威尔苦笑。 “是的，你们人族一直都很残忍而崇尚血腥战争。你们战胜我们森林之子后，没有了外敌，你们就自己人打自己人，打到没有力气了，你们中的智者就会站出来拟定和平协议，大家就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等到大家元气恢复后，子民也都富足了，兵器铠甲也准备得充分了，你们人族又会开始大战，再次打到血流成河没有力气为止，于是又决定和平，大家修养生息，等待下一代长大粮食富足人员多起来的下一场战争的到来。” “…………”威尔无言以对。 他两个生命两个世界所了解的人族历史都是这样，周而复始。天下大势，合久必战，战久必和，循环如此，如此循环，永远没有尽头。 “伊耿三世即位，派出士兵找蓖麻龙骑士回来，因为龙对坦格利安家族很重要，而姐弟的血龙狂舞大战，令坦格利安家族的龙几乎死光了。但是蓖麻并没有和偷羊贼回归君临，她和她的龙留在了迷雾山，从此做了灼人部的神灵。只有极少数灼人部的长老和首领才知道蓖麻的真实身份和龙的存在。” “蓖麻为什么不肯回归坦格利安王朝？” “因为誓言。戴蒙亲王为了避免雷妮拉和蓖麻的生死对决，在放蓖麻走的时候，他让蓖麻立下誓言永远不再回去，也永远不要暴露出来她隐居的地方，蓖麻答应了戴蒙亲王。她和她的龙一直生活在迷雾山，她坚守誓言，在她死之前，她再也没有骑着龙飞上过天空。” “她十七岁少女怀春，我想她多半爱上了戴蒙亲王！”威尔说道。 “像蓖麻这样的龙骑士，一般的骑士，她自然根本就看不起。戴蒙亲王是个龙骑士，也是个真正的英雄，他被雷妮拉的猜忌给害死了。” “蓖麻龙骑士应该是雷妮拉时代里活得最长的龙骑士了。”威尔感慨。 两个人越走越高，进入了迷雾山的迷雾中，穿出数里远的迷雾，上面的山峰阳光普照，温暖明媚，就好像一个温暖的春季的世界。 “威尔大人，异鬼来袭，人族会团结起来对抗异鬼，异鬼之后呢，如果你没有战死，你有上面打算？” “异鬼战争结束，我会在绝境长城之外修建一座城：圣裁城。”威尔说道。 树叶夫人停下脚步：“圣裁城？你会在长城外建国么？” “圣裁城里，任何人的信仰都会被接纳，任何神的祭师都可以在圣裁城修建自己的神庙，所有的信仰和生命都会被公平对待，森林之子，人族和巨人生而平等，一视同仁。圣裁城里会有我的圣裁堂，圣裁堂的信仰箴言是：裁决大陆一切的纷争和罪恶，维护和平。” “人族来裁决人族和其他类人生命的纷争，判决他们的罪恶？”树叶夫人尖锐说道，红色眼珠血红，仿佛就要滴出血来。 “圣裁堂并不是人族的霸权力量。圣裁堂里的裁决使，将会有森林之子的王子，先知；巨人的首领，英雄；人族的王者，智者，大学士；红神的大祭师，黑白院的无面僧，我希望是这样。”威尔坦然相告。 树叶夫人是他第一个告诉自己计划的人！ 树叶夫人眼神的红芒渐渐消失，她盯着威尔看了好一会，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落下，照亮了她满头的白发，有轻风吹过树林，掀起了两个人的衣角。微微作响。 树叶夫人说道：“威尔大人，比特佛王子一定会是圣裁堂里最好的裁决使之一。” “我很希望如此。”威尔说道。 “但我的梦境告诉我，你会烧死比特佛王子，毫不留情。” 威尔背脊一僵。 他开始怀疑树叶夫人带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夫人，你的梦境出现了错误。”威尔说道。 “我的梦境很少出错。” “但这次一定错了。”威尔坚持。 树叶夫人说道：“不，我的梦境永远都不会发生错误。” “那一定是你对梦境的解读发生了错误。”威尔肯定的说道。 梅丽珊卓超过四百年的寿命，也常常会对火焰里的神谕解读发生错误，甚至是根本性的错误。 树叶夫人再次盯着威尔看了好一会，最后叹口气，声音里满是沧桑：“好吧，孩子，让我们把一切交给新旧诸神吧。” 她叫威尔孩子！ 这是一个长者对后辈寄予某种期望的称呼，比叫威尔大人来得亲近。 “我和森林之子一样，信仰旧神，在鱼梁木下祈祷。” “蓖麻和偷羊贼居住的火焰洞外面，全部都是鱼梁木。”树叶夫人说道。 * 黄昏下，夕阳中，山峰顶美丽如画。站在山顶向下看，云雾在山腰间。向东边望去，数百里外，巨人之枪的山巅上，鹰巢城如一块白色的玉石镶嵌在蓝天上。 山越高，本就越冷。越是山高，山顶都会覆盖积雪。但是迷雾山的山顶却是个例外，这里是阳光眷顾的地方，仿佛是一个温暖的独立小世界，因为温暖如春，花草树木都很美丽。 龙穴在山顶的一处巨岩下，非常巨大的洞口，数头巨大的长毛象并排都能轻松进入。洞口，有暖风阵阵吹出来，就好像里面有火焰。 “蓖麻对我说过，她死后，会留下她的驯龙秘密，但偷羊贼不一定会留下龙蛋。失去了天空的龙是并不完整的。” “我很期待。”威尔说道。 蓖麻是没有坦格利安家族血脉的人，这证明了只要得到龙的接纳，人们都可以成为龙骑士。而威尔是知道如何孵化出龙蛋的人，他的时空之眼里，对于龙的秘密说得很详尽。 鸟有鸟语，兽有兽言，作为最高魔法生物龙，是有龙语的。 驯龙，让龙去战斗，懂龙语的人事半功倍！ * 洞里很温暖，威尔打着火把进入龙穴，走到洞底，他和树叶夫人看见了偷羊贼的巨大龙骨，黑得发亮的骨架，黑洞洞的直视人心的龙眼窟窿，骨翼却跟龙本身的巨大骨架形成了巨大落差。 威尔心中感慨：“夫人，龙翼萎缩了。” “长期数十年根本不飞，龙翼不得不萎缩。”树叶夫人说道。 “蓖麻如此守誓，那一定是因为她对戴蒙亲王的爱。”威尔说道。 在龙骨的一只萎缩的龙翼下，威尔和树叶夫人看见了一具干枯的尸体，尸体上还有衣服覆盖着，骷髅头却是在外面，虫蚁吃光了血肉，剩下的就是略微暗黑的头骨。 龙骑士受龙的影响，骨骼也都发生了质感的变化。而龙受龙骑士性格的影响，也会变得要么好斗要么温和。 在蓖麻的尸骨的脚边，有两颗巨大的蛋，其外壳有玛瑙般的花纹，蛋壳触手光滑，那蛋比威尔的手掌还大。入手沉重，就好像金属。 “这不是龙蛋。”树叶夫人说道。 “明月山脉的领主艾林家族是安达尔人，艾林祖先把鹰巢城修筑在巨人之枪的山巅之上，以前可是并没有山路上下的，他们靠狮鹫上下鹰巢城。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仅次于龙的魔法生物狮鹫的蛋化石。” 树叶夫人看着威尔的红色眼珠红芒再现。她惊讶于威尔的见识。 狮鹫比龙消失的时间还要长。 在安达尔人艾林家族入侵明月山脉谷地的时候，谷地的统治者是青铜约恩·罗伊斯的祖先罗伊斯王，但是艾林家族骑着狮鹫而来，只拥有战马的罗伊斯王无法抗衡即能在天空飞翔也能在地上搏杀的狮鹫，只能臣服。 狮鹫长有狮子的躯体与利爪、鹰的头和翅膀，成年的雄性狮鹫体重近千斤，雌性只有约四百斤，单边翼展八米以上，最喜欢的食物是马，也喜欢猎杀狼和狮子豹子山猫等猛兽，是仅次于龙的飞行巨兽，也是最顶端的魔法生物。 狮鹫的视力惊人，能在三十米高的天空看清楚地面上的一只小蚂蚁。在三千米的高空，能看清楚地面的马和羊。 只是，蓖麻和偷羊贼找到的隐居山洞里面，怎么会有狮鹫蛋？这个洞穴，是数千年前艾林家族祖先驯养狮鹫的洞穴吗？ 0332章 狮鹫的稀世珍宝·狮鹫的骄傲与忠诚 “拥有天空的龙的自然寿命是千年，拥有天空和大地的狮鹫兽的自然寿命是五百年。龙骑士和狮鹫骑士的寿命会因为龙和狮鹫的原因而延长，龙骑士和狮鹫骑士也能活几百岁，就跟一些长寿的祭师和先知一样。”树叶夫人说道。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向洞里面走去。 威尔顺着树叶夫人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一道石门。 石门很隐蔽，要不是树叶夫人向那石壁走去，威尔没能看出来。 树叶夫人说道：“我在蓖麻和偷羊贼活着的时候，来过这里做客。威尔大人，你要带领人族、森林之子和巨人战胜远古邪神，令四季恢复正常，你首先需要自己的一支非常强大的军队。人族是最复杂的生命体，人心是最善变的东西，权力不能落入邪恶和嗜杀之人的手里。” “是的，夫人。” “跟我来吧！” “是，夫人。” 威尔把狮鹫蛋放进带来的布袋。他是准备好来这里装龙蛋的。 他知道如何孵化龙蛋。 在送瓦里斯去狭海对岸的时候，他给瓦里斯留了如何孵化龙蛋的秘诀，他让瓦里斯把孵化龙蛋的秘诀告诉丹妮莉丝，让丹妮莉丝在找回龙蛋后少走弯路，同时，也提前向丹妮莉丝示好，卖个人情，为今后的联手作战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如何孵化龙蛋本是一个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威尔把秘密以蜡封羊皮纸卷的形式给了瓦里斯，瓦里斯如果私下拆开蜡封，在看了如何孵化龙蛋的秘密后，他如果找到龙蛋据为己有来孵化，事情就会发生另外的变化。 威尔选择了冒险相信瓦里斯，根据前世里的记忆经验，瓦里斯对坦格利安家族的忠诚毋庸置疑。 只是彗星在天空泣血多日，显示出魔龙复生的信息后，威尔对瓦里斯的忠诚产生了怀疑——因为龙蛋孵化成.龙跟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无关。 威尔找遍记忆点，也想不出穿越前已知的世界轨迹里，谁还能知道如何孵化龙？ 除非他告诉瓦里斯的孵龙秘诀被泄露了，而碰巧，知道秘密的人手里刚好掌握着龙蛋。 如今已经复生的魔龙掌握在未知的人手里，威尔就更想靠着自己的机缘和努力拥有龙了。 龙是有灵性的动物，蓖麻都能驯化一头野生龙从而成为龙骑士，如果威尔能自己找到龙蛋，威尔也能孵化龙成为龙骑士。 树叶夫人带他来迷雾山就给了威尔找龙蛋的希望。 养龙，最好是自己亲自孵化龙出来，在龙还不能飞翔，还不能喷火的时候就跟它朝夕相处，喂养它，这是最容易和龙建立感情的方式。 如果是已经能飞翔喷火的幼年龙，你还得冒着生命危险和他相处一年或者更久的时间才能取得它的信任。 蓖麻驯化小龙偷羊贼，就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征服偷羊贼。 * 树叶夫人来到石门前站定，转身，红色眼珠血红，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如果是另外的人在如此的环境下看见这样的一双几乎滴出鲜血来的眼珠，一定会被吓坏了。 “威尔大人，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打开这石门，给你想不到的东西。” “什么事？树叶夫人。”威尔并没有贸然答应。在树叶夫人这样的人面前，为了稳妥，自然是选择诚实对待是上策。在不知道树叶夫人会说出什么事情之前，威尔不想贸然答应，那样很容易让自己陷进两难的境地。 万一是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呢？ 比如某些预言中的事情，先知就算知道，也无力改变。这就是很多先知无法避免血腥死亡的真相。他们能预知到自己的死，但是依然无力改变。——改变命运，属于神的意志。 “你很谨慎！”树叶夫人的声音里透露出赞许。 石门就在这里，伸手打开，就能知道里面的秘密。没有几个人能承受住这份巨大的好奇和诱惑，但是威尔很从容。 他没有因此乱了方寸。 龙。穴。里的小密门，九成九跟龙蛋有关。而且树叶夫人说了，这里留有蓖麻孵化野龙的个人心得，是真正的秘籍。 外面的龙骨和蓖麻夫人的尸骨处没有蓖麻写的羊皮卷秘籍，那么，石门里面，九成九会有。并且极大可能里面也有龙蛋。 谁不想拥有龙蛋和养龙秘籍？ 拥有龙蛋和养龙秘籍，就拥有了孵化龙的极大可能性。 而拥有了龙，在这个大陆上能为自己带来什么？这对任何人都是致命的诱惑。这就好比王冠对于贵族，龙骨弓对于神箭手，绝世宝剑对于剑客。甚至比这些的诱惑还要来得更大。 然而威尔很冷静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或者说得更确切点，是控制了自己的贪婪。 树叶夫人敢带他来这里，敢让他看见密门，敢在开门前让他先答应一件事情，就不怕威尔会杀了她。 森林之子也是血肉之躯，类人生命，一剑毙命。 威尔的暗夜龙剑只需要一挥，树叶夫人就命丧黄泉。 但是她好似并不怕威尔突然痛下杀手。 她吃准了威尔的性格，还是梦中看见了威尔和她的未来，威尔并不知道这一点。 人心是最善变的——树叶夫人深知这一点。 * “夫人，你先说事，我能做到，我就会答应下来。我无法做到，我就不能承诺于你。”威尔坦言。 “你能做到！” “请夫人先说事。”威尔坚持。 蓖麻留下来的孵龙秘籍威尔并不看重，他的时空之眼里已经洞悉龙族秘密。他最想得到的是门里面的龙蛋。不过在得到蓖麻夫人尸骨下的两枚狮鹫蛋后，威尔对得到龙蛋的希望已经降低。 几十年不飞的偷羊贼，退化厉害，很难产下龙蛋。 “好吧，我先说事，我要你在今后的战争中，不管出于任何目的，都不要把比特佛王子丢进火焰中烧死。四个部族的森林之子需要他。就算他作为人族，也是非常善良非常智慧同时具有同情心最多的人族，这一点我能看得出来。” 不烧提利昂？ 但是威尔得到的预言，如果异鬼推倒绝境长城后，如果传说中的冰蛛出现，如果寒神现身，不召唤出龙王，也许人族将灭绝。 “如果面临类人生命和人族都灭绝呢？” 树叶夫人说道：“威尔大人，梅丽珊卓火烧王族人来获得力量召唤石头中的魔龙，这是不对的方式。虽然她并非情愿。她本人也知道那是不对的方式。我希望你能以对的方式进行战争，进行召唤，而不是以错的方式来赢得一个正确的结果，我认为对的方式，更能赢的对的结果。” 威尔沉默，直到火把熄灭。 “好吧，树叶夫人，我答应你，以正确的方式来赢得战争。”威尔没有说出迫不得已的极端情况下他会怎么做？既然已经是迫不得己，既然已经走到了不能选择的极端，那就无须再解释，因为已经没有选择。 现在是还能选择，那就先做出选择。 威尔认为树叶夫人经历了比他多得多的岁月和鲜血，看过多得多的沧桑和别无选择，她应该能明白威尔回答的分量。 * 火把熄灭，龙穴陷进了黑暗。 但是洞里温暖如春，没有任何的令人阴森恐惧的感觉。 树叶夫人缓缓推开了石门，一道亮光从石门缝隙里透出，是宝石的五彩光辉。随着石门的打开，光辉照亮了龙洞的黑暗。 威尔看得惊呆了。 门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他见识过的和没有见识过的，各种宝石和明珠交相辉映，美轮美奂。 威尔已经是财大气粗不怕缺钱的了，小指头的几百万金龙已经运到了长城，小指头的数百家中等姑娘窝现在依然在运转，赚的钱依然为威尔所掌控，君临的勇士团的开支都是源于姑娘窝的生意，以前替小指头管理账目的管家姑娘们个个提高了待遇和权限，在帮着威尔照看生意。 有人敢在君临找姑娘窝里的姑娘们的麻烦，勇士团可不是吃素的。 事实上威尔的每天的进账如流水。 但是小指头的那几百万金龙跟这石门后一屋子的金银财宝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狮鹫和龙都好金银财宝，它们能飞到人族和其他类人生命无法到达的地方，如果那里有金银珠宝美玉，它们就是最好的开采者和搬运者，狮鹫的利爪有短匕那么长，一足的五根利爪伸展出来，利刃如宝刀，采摘珠玉宝石就是它们天生的天赋，堪比人工开采。 在很多时候，狮鹫还是个窃贼，在它们的巢里常常会发现诸多人类打磨圆滑的宝石，还会有装药剂的瓶子。它们天性喜欢亮光闪闪的东西。 这里面的金玉宝石，祖母绿，翡翠，红黑宝石，夜明珠，珍珠玛瑙，黄金银玉，令威尔顿时拥有了富可敌国的巨大的财富。 “威尔大人，这些财富，能为你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有了钱，狭海对岸的九大自由贸易城邦，那些亲王总督，都会愿意给你你想要的战舰，士兵，武器和铠甲。” 威尔走过去，蹲下，手伸进珠宝美玉中，捞起来，无数金币珠玉从指间滑落，哗啦啦乱响，五彩光辉闪耀。 不知道以前住在这里的狮鹫积累了多久才积累起如此多的财富。 树叶夫人说道：“这些是数千年前艾林家族的狮鹫兽们藏金银财宝的地方。狮鹫兽非常敏感，只要对它不好，它就会反目。它们冲动的性格跟它们的战斗力一样显著。你绝对不能像对待马一样把它们关进笼圈，拴起来、打烙印、套笼头、缚缰绳都是不可容忍的。狮鹫兽非常聪明，能轻易明白主人非常复杂的指示。狮鹫兽是跟龙一样具有灵性的魔法生物。在骄傲这方面，它们比龙还更骄傲，但只要对它们好，它们比龙更忠诚。”。 六千年前，渡海而来的艾林家族攻取了罗伊斯王国所统治的谷地，靠的就是狮鹫。狮鹫这种骄傲的魔法生物，只要你责骂了它一次，它就会记仇。倘若你敢鞭打它，它就会搬空主人家里的金银，虽然它念旧情不会杀死主人，但也会从此离开主人，不会再听话，而且绝对不会再回头。 树叶夫人在珠宝堆里取出了两本羊皮卷，一本是孵化龙的，一本是关于狮鹫的。她把两本羊皮卷递给威尔。 “会认识字吗？” “认识一些。” “绝境长城有学士，拿给学士们看。” “是，夫人。” “为狮鹫兽设计的鞍座必须要考虑及它的双翅，绝不可妨碍飞行。鞍座放在翅膀之前。如果放在翅膀后面视野不佳，不利于作战。” “是，夫人。” “按照书上说的办法，28天就能孵化出你的两只狮鹫蛋。狮鹫一次只下两只蛋，一般是一雄一雌。它们会结成夫妻。如果它们出生认主了，在驯化的时候，任何不是主人的命令和鞭打，都会令它们发怒，所以训练狮鹫绝对不能用驯兽师。它们长大后一定会把打骂它们的驯兽师给吃掉，就算是龙，也不会如狮鹫这般记仇。对待狮鹫，要像对待自己的爱人和父母一般，它们对你才会至死不渝。” “我会牢牢记住这一点，夫人。” “狮鹫兽的胃口很大。不飞的时候一天要吃掉30到50斤的鲜肉，飞行和战斗时会增加一倍的食量。饥饿的狮鹫兽非常危险，它们很可能会吃掉除了自己主人之外的其他人，包括你的侍卫或者士兵，或者是你骑兵的战马，这一点，龙比它们更好管理。” “我会在它们饥饿难以忍受之前骑着它们去追捕野兽。”威尔道，“如果是在北方，狼林山脉，鬼影森林，更远的雪原森林里面，猛兽和麋鹿山羊可不少。如果是在南方，御林和多恩边境地的山脉里，狼，野猪，野马，山猫，马匹和牛羊，都管它们吃饱。如果是战争，那就更不用操心，敌人的马匹和人，都是它们最好的食物。” “狮鹫喜欢金银财宝，更是喜欢睡在珠宝中，它们天性喜欢亮光闪闪的玻璃珠或者杯子，这里的无数珠宝美玉，先藏在这里，等你的狮鹫长成，你就骑着它们来搬走这些富可敌国的财富。我在灼人部，我会帮你看着这笔财富，一直等到你来取走他们。威尔，七国贵族不可信，你需要属于自己的绝对强大的军队，这笔钱，还能帮你修建圣裁城。” “……是……夫人……”威尔的喉咙突然有点发堵。 0333章 海鸥镇强征船只、裁缝和铁匠 威尔和树叶夫人返回灼人部，灼人部的大人小孩女子全部出来迎接，整个村庄热闹非凡，人们夹道欢迎，载歌载舞。 原来威尔的上千头牛羊，马车牛车，数百匹驮马，上千袋粮食，三千套铠甲和武器，全部运到。这些东西，超出了部落原住民们的期望五倍，顿时引爆了部落原住民们的热情和忠诚。 提利昂原本的三千五百人的部落战士，一下子扩充到了五千人，还有更多的原住民小股盗贼放弃了在明月山脉狩猎‘人和兽’的营生，消除了对提利昂的怀疑，主动投奔到提利昂麾下，他们要去龙石岛驻防，为龙石岛的开采龙晶保驾护航。 前来参军的部落山民超出了预计，这令提利昂想到了粮食衣服武器金币的后勤是否能跟上，一句话，人越多，越需要钱。 挖矿的一千多矿工也是需要开工资和吃饭住宿玩乐休息的，这些东西的基础依然是钱。 提利昂一直在等威尔和树叶夫人回村的消息。 灼人部的圣地火巫山因为山脉地震断裂，来去很不方便，本地人都无法攀援那陡峭的山崖，上山和下山都离不开长绳和最专业的猎人团队的艰苦协作。 有的地震断裂地方，除非你是鸟兽才能过去。 但是威尔和树叶夫人却好像来去自如。 威尔和树叶夫人一回到部落，山下的提利昂就得到了消息，跟随着威尔送来的牛羊驮马武器粮食之外的，还有一笼训练有素的渡鸦和好几个西境的学士。 从山上的各处村庄到谷地山路，走路要一天，有的偏僻一点的地方，看起来很近，但是跟着山路绕来绕去却要好几天时间，而有了渡鸦传递信息，渡鸦飞直线距离，最多半天时间就能到达。 不等威尔回到谷地营地，提利昂就得到了威尔的回信，回信很简单：凡是来参加军队的原住民，只要不是老弱病残，一律招收，只要他们宣誓效忠，就承诺给他们最好的铠甲和武器。 一套好的铠甲，原住民们可以为此打死打生，现在只要参加龙石岛驻军，立即唾手可得。消息传出，更多的原住民前来参军，其中还有部分身手敏捷的女兵。有的原住民村落，除了老人孩子，几乎全部走空。少年青年中年和女子们，参军踊跃。 龙石岛本身的城堡，厨房，军械库，军营，训练校场，地牢，全部都是一应俱全。军事设施本身非常的坚固，坦格利安家族的王储驻地自然很不一般。虽然农田稀少，大多数只能靠渔获，但是房屋城堡，港口军事要塞，却能容纳数万人。 有了威尔大人不怕花钱的承诺，提利昂征得部下各部落首领们的同意后，敞开了大门收兵，男女不论。 威尔在灼人部小住了一天，这一天主要是陪着树叶夫人和灼人部长老们共话，威尔把消炎药的秘密告诉给了树叶夫人。成品的消炎药膏也当成了圣药送给了灼人部的几位长老，在威尔做了消炎药膏的说明后，几位长老对威尔的尊崇等同于树叶夫人一般，敬仰如神明。 长老们也大都懂一些医术，但是面对伤口化脓感染，他们同样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截肢，一种是看着人死去，别无他法。 等到第二天一早威尔离开灼人部，灼人部提魅的父亲带着全村的长老和留在村子里的孩子和老人们全部出来相送，而在出村的时候，其他山脉里的部落也闻声而来，夹道相送威尔，威尔在明月山脉部落中的人们心中，等同于他们自己的族人般亲切，酋长般尊崇，先知般敬仰。 树叶夫人则留了下来。 山里各部落的原住民都很尊敬树叶夫人，视她为先知，神子。 * 威尔下山，各部落的老人和孩子送他好远。 明月山脉令谷地贵族们谈之色变的野蛮部落，表现出了人族共通的温情和善意，这一幕要是被谷地贵族们看见，人人必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他们把明月山脉原住民们等同于山里的野兽。 威尔带着两枚狮鹫蛋和少量珠宝下山回营地，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心中却是隐隐不安。 树叶夫人说七国贵族不能相信，但他相信艾德·史塔克；她希望威尔尽快回到北方建立自己的强大军团，而对于君临红堡和风息堡之类的争斗暂时不要参与，如果要再次介入，树叶夫人要威尔带着自己的大军去征战，这令威尔心中隐隐感觉到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自己的预知能力其实很有限，命中的预言都是来源于穿越的福利，而对于已经改变世界轨迹的预言，威尔跟常人无异。 威尔能敏感到树叶夫人有些话没有对他说明，他虽然问了，但是树叶夫人以其他话语岔开了去。 威尔只能作罢。 * 远远的，威尔看见了山下的营地，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各营地门口都竖立起了各自的旗帜，有提魅的独眼头像旗，有石鸦部的双斧旗，有黑耳部的血淋淋的血耳旗，还有画犬部的双犬旗，月人部的星月旗……这令威尔微微一笑，钦佩提利昂的领军本事。 明月山脉的各部落，是并没有自己的旗帜的，他们和贵族们不同，每个贵族，都会请学士为自己的贵族精心挑选一个动物或者其他的物事来做家族的家徽，家徽的图案也是这个家族军队的旗帜图。而山脉部落们则普遍没有部落徽记，更没有旗帜。 一个部落军团没有自己的军旗，队伍在战斗中就会很容易失控。部落战士们战斗的时候一窝蜂冲上去的找死战术，并不适合和贵族军队的阵列战，要改变部落战士们的战斗风格，首先就要从他们的军旗，营地，队列，战士军团编号这些东西做起。 提利昂在没有威尔的指点下，就已经想到并做到了这一点，并且，山脉部落军团从习惯了的原始风格到改变成贵族军团作战风格的时间非常的短。 比特佛王族的王子拥有人族的智慧和森林之子的天赋，看来就是不一样。 威尔来到营地，就看见了提利昂遵照他的命令派人去血门的壁牢里接回来了的格林。格林脸色苍白，削瘦，脸上已经没有了肉，但是眼睛却依然充满了机敏，那是他的天赋之光。 * 数天后，东境艾林谷的海鸥镇迎来了一支八千多人的大军，其中一千多人是西境的矿工部队和上百人的驯兽师和事务官。提利昂要独立管理龙石岛的一切，事务官是必不可少的。他是西境凯岩城的兰尼斯特，所以威尔为他带来了西境的一批事务官和几名学士供他调派。 队伍的开路骑兵约六百人，他们打着绝境长城的黑衣人军团的乌鸦旗，威尔军团的燃烧火焰旗，灰烬部落的影子山猫旗，黑耳部的血耳旗，灼人部提魅头像的提魅独眼旗，石鸦部的双斧旗……浩浩荡荡，开进了艾林家族管辖的海鸥镇。 海鸥镇的艾林家族是鹰巢城艾林家族的一个分支，事实上谷地到处都有艾林家族的分支，他们异常傲慢，海鸥镇的艾林家族也不例外。 只是这次，艾林家族的大多数战舰还停靠在三叉戟河流的入海口，他们的家族军队也跟着艾德·史塔克去攻打西境未回，突然出现的这支军队，飘扬的旗帜除了绝境长城的乌鸦旗外，其他的军旗一概没有见过，这令得海鸥镇家家户户都忙着关门闭户。 军队的骑兵先锋队一进城，海鸥镇的大街上人们就如风扫落叶，很快就消失了个干净。 海鸥镇的海上巡逻队也根本不敢靠岸，镇里的安全守备队的骑士战战兢兢上来查看，威尔和提利昂说明来意，他们身边的部落首领虽然相貌凶恶，却并没有挥刀砍人抢劫，这令骑士终于渐渐宽心。 一支六千多人的战斗部队，能轻易拿下海鸥镇，并把海鸥镇给洗劫一空。明月山脉里的原住民部落战力可怕，谣言说他们杀人吃人如等闲，是野兽一般的人类。 山脉部落人数众多，却始终未成气候，就是因为部落和部落之间的内斗剧烈，谁也不会服谁，这令得谷地各家族都很安心，而像今天这样，明月山脉的部落首领们突然出现并聚在一起，不吵架不打架，带着各自的军团下山进城来不抢不杀的事情，却是数千年来绝无仅有。 威尔和提利昂找到代理城主，这家伙自称是格纳·艾林，是个大腹便便的家伙，走路都带着喘息，他的下巴几层肥肉叠着拖到了胸前，完全挡住了脖子。 这使得他的脸看起来非常的宽大，而眼睛却小得看不见。 “格纳大人，我是威尔，我们需要船。” 威尔因为押来了瑟曦·兰尼斯特和她的两个孩子来谷地，又在鹰巢城的比剑中打败了青铜约恩·罗伊斯和拥有空寂女士名剑的林恩·科布瑞，他的名声早已经传遍谷地的每一个贵族家庭。威尔自报名字，格纳·艾林就有些慌乱。 威尔身边是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一身黑衣，这也是个声明播于七国的恶棍。格纳·艾林面对这两个人，感觉自己就好像没有穿衣服。 “威尔大人，你的战锤号已经从盐场镇返回了海鸥镇港口，你的明月山脉大军，尽可以上战锤号离去，好像已经，已经不需要我们海鸥镇提供任何船只了吧。” “战锤号北上绝境长城，提利昂大人的军队需要南下龙石岛，我们需要征用海鸥镇港口的商船和防卫战舰去龙石岛，这是国王之手兼东境守护艾德·史塔克的谕令。” 威尔拿出自己手写的信，上面盖了首相的谕令章。 这种早就已经盖了首相御令章的空白羊皮信，威尔有不少。这是他在君临以艾德·史塔克的面目做首相的时候的小福利。他带在身上，随时备用。 “威尔大人，你需要多少船？” “近万人的军队，需要战锤号这样的船至少四艘。”威尔说道。 八千多人，除去一千多矿工，驯兽师，学士和事务官，真正军队也就不足七千人，但这已经是一支很强大的军队。谷地贵族们集结起来支持艾德·史塔克西征的军队也不过两万人。 威尔和提利昂带来的军队超过海鸥镇本身军力的数倍。 这支军队正源源不断的开进海鸥镇，其中很多的部落女子士兵令海鸥镇的居民们在各自的楼房里透过窗户指指点点。 海鸥镇是谷地的最主要港口，是维斯特洛大陆五座大都市的其中之一，其规模与北境的白港相当，兰尼斯港、旧镇和君临都比它大。 海鸥镇本是由格拉夫森家族统治，篡夺者战争前期，海鸥镇是谷地保王军的中心，琼恩·艾林公爵和劳勃·拜拉席恩公爵攻破此地，劳勃击杀马柯·格拉夫森伯爵，摧毁了谷地的保王军力量。 随后琼恩·艾林灭了其他几支贵族的力量，仅留下艾林家族的分支来统治海鸥镇。 海鸥镇聚居了不少富商，谷地贵族们为了钱而很乐意与富商们通婚。一些富商来自狭海对岸，他们拥有自己的雇佣兵团，不过最大的雇佣军团也不过百人。 这其实是个富得流油的港口城市，现在跟在威尔身边的格林——以前的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伯爵——就是在这里做税务官发家的，他也帮助海鸥镇发展迅速，开拓了和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通商的多种贸易渠道。 格纳·艾林不得不吩咐手下骑士去安排船只。海鸥镇数十个码头在上货卸货，超过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就在港口停泊着。空闲下来没有返航的大商船，就被临时征用。 提利昂笑道：“格纳大人，我们还要征用百名裁缝师随我们去龙石岛。” 海鸥镇的服装不单销售维斯特洛的七大王国，还远销对岸的厄斯索斯大陆，白港的金银匠，海鸥镇的裁缝师，闻名七国。 格纳有点笑不出来了，说道：“提利昂大人……” “这也是首相的口头谕令！”提利昂打断格纳的话，面无表情。他比威尔还要腹黑，空白首相谕令都懒得写，直接说是首相的口谕。 威尔说道：“正是，格纳大人，我们还需要在这里征用百名铁匠，还请一并成全。” 部落军团入城，格纳不配合工作，威尔和提利昂就会自己动手征用相关人员。——以七国首相艾德·史塔克之命令。 0334章 又见雪伊·史坦尼斯对梅丽珊卓的愤怒 *=_C*,?N}?rs?k?ΚN?+??????R}K????:??? ?V?M??I(??H')j=???上，威尔举杯。 “提利昂，开采龙晶，至关重要。史坦尼斯一世，艾德·史塔克，都是你的援助。” “威尔大人，你就这么确定蓝礼和史坦尼斯一世的战事结果？”提利昂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当然，我很确定。”威尔说道。 “史坦尼斯一世不会对你你有好感的，你戏弄了他，弄走了我和瓦里斯，还有瑟曦，我和瓦里斯倒也罢了，瑟曦却是史坦尼斯一心要杀掉的人。” “我可没有奢望史坦尼斯一世对我的好感，异鬼来袭的时候，他会是个好帮手。”威尔说道。 “史坦尼斯一世统一七国后，如果他心里不舒服，第一个要想对付的人，就只会是你。”提利昂道。 威尔微微一笑：“七国统一后，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集合七国兵力，派到长城来交给我，否则，他的国王位置难以坐实。北境，谷地，河间地和西境，都已经派出了长城先遣军，先遣军会把真相带给七国。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知道北方永冬之地真相的梅丽珊卓。我可一点都不担心史坦尼斯，我只担心万一蓝礼获胜该怎么办。” “我也担心。”提利昂说道。 威尔看向提利昂身边的娇小女子，她叫雪伊，人不高，但跟提利昂相比却高了好大一截，她非常美丽，瘦小，胸膛饱满，黑眼睛黑头发，皮肤很白，一双眼睛水灵灵的。 她是海鸥镇的营妓，是波隆在这里的姑娘窝里为提利昂找到的尤物。 在征用了船只和裁缝铁匠后，提利昂提出要再征用姑娘窝的姑娘去龙石岛，他认为龙石岛也需要姑娘窝。 波隆立即响应提利昂的提议。 提魅、多嘎、乌尔夫等首领都一致同意。 威尔于是同意了。 很快，海鸥镇的好几个开姑娘窝的老板就和提利昂达成了一致意见，他们愿意转让或者派遣姑娘们到龙石岛去，有远见的老板决定和提利昂一起在龙石岛开姑娘窝赚钱。 因为这项业务，提利昂见到了雪妮。 威尔没有阻止这件事情。 雪妮的确很魅力，她坐在那不说话，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特有风情。 现在的她就属于提利昂了。 雪伊有一米五左右，是营妓中的矮个女孩子，但是她的气质魅力却更令男人着迷。 “喝了这杯酒，你下船去，我们要走了。”威尔说道。 提利昂的手揽住雪伊的腰，另一只手端起酒杯：“威尔大人，既然我们在一起真正的目的是打鬼子，西境也已经投降战败，泰温大人也再次被杀，威胁全去，你能不能放了瑟曦？” “为什么？”威尔的眼神复杂。 “我和她，还有詹姆，是同一个子宫孕育的。”提利昂说道。 “我无能为力，现在一切都已经交给了艾德·史塔克。我答应你的事情，是救出君临红堡，我做到了。” “你的话对艾德·史塔克很有影响力，绕了她，她不是异鬼。”提利昂说道。 威尔沉默了一会，说道：“好吧，我会给艾德大人渡鸦。” “谢谢你，威尔大人。” “你对詹姆真的是兄弟情深啊。”威尔话里有话。提利昂是比特佛王族的王子，他是类人生命，拥有森林之子的血脉，而詹姆是人族。 不过，怎么说呢，提利昂和詹姆的确共用了一个子宫，这就是他们的血缘。 “威尔大人，如果蓝礼公爵获胜，他的战舰抵达龙石岛，兵力太过悬殊的话，我会选择投降。”提利昂说道。 “同意！如果真的蓝礼获胜了，我一定会带着舰队从北方打回来的。”威尔说道。 “只要你长城军团到来，我就回归。”提利昂说道。 “谁强就投降谁？”大吉莉冷冷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为了保存实力。”提利昂说道。 提利昂喝干杯中酒，牵着雪伊的手，在几个原住民侍卫的族拥下，走下战锤号。 战锤号扬帆起航。 * 黑水河南边，御林森林里。 三大军营都砍出了防火带。 营地都建立在取水方便的河流边。 蓝礼公爵的舰队已经到达指定位置，蓝礼公爵的骑兵步兵也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陆上军队唯一的难处，就是没船渡过黑水河，不能从两面对君临形成夹击。 在蓝礼举起叛旗的时候，黑水河一代的船就被史坦尼斯给征用了，就连渔船都没有剩下一只来。史坦尼斯的军事才华远在蓝礼之上。 蓝礼大军到达黑水河后，也曾派出斥候去找船，沿河流走出数十里远，连最破的渔船都没有看见一只。河边两岸的渔村，都被史坦尼斯给拆除了，渔夫们一家一家，全部被抓进了君临城。 尽管如此，但是蓝礼的军舰和提利尔旗下的军舰合在一起，是史坦尼斯王家舰队的数倍。 黑水河湾的入海口，已经被蓝礼军舰封锁。 君临是维斯特洛大陆最大的港口城市，以前，旧镇是维斯特洛大陆最大的港口城市，随着王族崛起，重视贸易，君临很快取代了旧镇。 君临港口，码头数十座，每天进出的商船无数，就算是夜晚，巨大商船上下货的声音也没有断过。 如今，蓝礼封锁了黑水河湾的入海口，战舰密密麻麻，塞满了海湾。 史坦尼斯的王族战舰也各就各位，然而跟蓝礼的战舰相比，他们的规模更小，气势不足。而最强大的战锤号也已经派给了冒牌艾德·史塔克，史坦尼斯的王家舰队仅剩二十多艘王家舰队，然后是几百艘渔船。 洋葱骑士戴佛斯已经雇佣到了三十艘全副武装的里斯海盗船，并在泰洛西岛屿群扬帆起航赶向君临。 而洋葱骑士的这个举动，落在红神祭司梅丽珊卓的眼里却不值一提。 她已经有了完美计划，只需要一把火，就能解决掉海上大战。 然而史坦尼斯坚持让戴佛斯去狭海对岸雇佣战舰，因为就算戴佛斯赶不及海战，梅丽珊卓帮助他取得了胜利，他还是需要一支强大的海军去征服多恩和青亭岛，还有已经反叛的铁群岛。 * 君临红堡，梅葛楼。 史坦尼斯的个人房间并不大，客厅就只有两个壁炉。 而今，这两个壁炉都被史坦尼斯给封死了。 他和冒牌艾德·史塔克联手夺取君临红堡的那晚，他们就是在地下通过暗道攻进梅葛楼的。根据冒牌艾德·史塔克提供的红堡迷宫图，壁炉总是有暗道相连。而红堡的地下暗道，密而复杂，史坦尼斯坐稳铁王座后派出自己人去探索过，无法全部探知，有的秘道大人无法通过，有的秘道有土塌落堵塞，其错综复杂，难以一一探明。 自从知道和他一起打下铁王座的艾德·史塔克并非真正的艾德·史塔克之后，史坦尼斯就开始怀疑梅葛楼是否真的只有一个秘道？万一有多条秘道而那冒牌艾德·史塔克并没有告诉自己呢？ 黑衣人威尔虽然助史坦尼斯夺取了铁王座，但史坦尼斯却对他的信任一点也无。把如果不是梅丽珊卓劝阻，史坦尼斯本是要发出秘密御令让艾德·史塔克处死威尔的。威尔不合胆大包天，把小恶魔提利昂、八爪蜘蛛瓦里斯、乱伦王后瑟曦·兰尼斯特还有她的两个孩子一并带走，把史坦尼斯一世玩弄于股掌之中。 出于对威尔的不信任和忌惮，还有对红堡地下通道的不安，所以梅葛楼内的所有壁炉，被史坦尼斯下令全部封死。 封死壁炉，不管有无暗道相通，这令史坦尼斯晚上能安心入睡。他是通过地下秘道出奇兵夺得铁王座的，他不想别人也通过地下秘道过来把他给杀掉。 蓝礼公爵的战舰封锁了君临的港口，凡是商船，被一律扣押。水路的交通贸易被全部掐断，同时，南方陆路的交通和贸易也被全部中断。 自从河间地战事起，风息堡和河间地高庭起兵，君临就人满为患，这直接导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粮食紧张。 河间地战事乱，粮食供应被迫中断；风息堡和高庭起兵反叛，粮食供应在第一天就被截断，君临城人口激增，完全就靠君临的军营粮仓支撑。 港口水路被蓝礼切断后，君临就成了一座人满为患的危城。 好在艾德·史塔克已经平定西境。 对于艾德·史塔克，史坦尼斯本人是一点都不喜欢，艾德·史塔克是劳勃的挚友，劳勃对艾德·史塔克比对自己还亲。 但他能分清楚私人情感和公事的区别。 大战在即，史坦尼斯在自己的房间里召见梅丽珊卓。 自从坐上铁王座后，史坦尼斯的人更加削瘦，眼眶深陷，头发也开始一大把一大把的掉。 “这是威尔的来信。”史坦尼斯把一张羊皮纸扔在桌子上。他人的削瘦憔悴跟梅丽珊卓的光彩照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梅丽珊卓的红神广场和红神庙在飞快的建设，追随她信仰红神的人越来越多，不管是骑士还是领主，平民还是乞丐，只要信仰红神，他们就是一家人。王后成了梅丽珊卓之下最得力的红神信仰者，每天进出，一大帮仕女贵妇跟在王后身边。 梅丽珊卓和王后每到一处，就有大批信众狂热追随，有的时候，史坦尼斯一世和她们在一起出去活动，信众对王后和梅丽珊卓的呼喊狂热的声威超过了史坦尼斯一世。 梅丽珊卓拿起来羊皮纸，史坦尼斯一世人已经走到她身后，他把她抱起来，掀开裙子，粗暴进入。 梅丽珊卓啊的一声：“你弄疼我了，陛下。” 史坦尼斯不回答，只是狠狠的用力，眼神阴森，牙关紧咬。 哗啦一声，梅丽珊卓的双手推倒了桌子上的茶碟书籍。 “威尔的话不可信。”梅丽珊卓喘息着回头看着史坦尼斯。 史坦尼斯调整身体，一言不发，只是用力。梅丽珊卓毫无准备，脸露痛苦之色。但她咬牙忍受，希望这一次能快点过去。 史坦尼斯从未对她如此粗暴过，这是第一次。 梅丽珊卓看了威尔的羊皮纸，史坦尼斯生气是因为威尔的来信。他相信了威尔的话。梅丽珊卓知道史坦尼斯痛恨威尔瞒着他弄走了提利昂，瑟曦和瓦里斯，但他还是相信了威尔的来信。而她自己，就成了史坦尼斯冲撞的目标。 如果有前戏，梅丽珊卓很乐意跟史坦尼斯快乐。 只是这种毫无准备的暴力进入，不由梅丽珊卓主导，她很不适应。 “陛下，你不想要海战？”梅丽珊卓说道，希望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威尔的信上，叫史坦尼斯不要海战。如果海战，这一定是梅丽珊卓想要的，她希望大火烧死更多的人向红神献祭。威尔在信上对史坦尼斯说，梅丽珊卓的海上火攻完全可以避免，那些战舰，将为史坦尼斯一世所用，只需要派出一个刺客杀了蓝礼，蓝礼部下的贵族骑士，必然倒戈史坦尼斯。海军战舰，大部分不战而降。 这句话点醒了史坦尼斯，因为风息堡领地下的贵族骑士们，数百年来长期效忠的是拜拉席恩家族，当蓝礼没有了，就只有史坦尼斯一世是拜拉席恩。那些效忠拜拉席恩的贵族，将别无选择，并且，史坦尼斯一世已经称王，坐上了铁王座。 信上说，如此一来，风息堡领地不战而降，史坦尼斯将拥有风息堡拜拉席恩家族的属下领主骑士你们的效忠，战舰和骑兵步兵，都将归于史坦尼斯一世的麾下。 而如果一把火烧了战舰，烧了御林军队，虽然也是胜仗，但却丧失了本该属于史坦尼斯的军队和战舰。 如果梅丽珊卓已经安排好了火攻，威尔建议史坦尼斯撤销计划，不要火攻。 这场战争，跟对付西境的泰温·兰尼斯特不一样。西境军在泰温被杀后不会臣服史坦尼斯，但是风息堡的军队在蓝礼被杀后，会转而效忠史坦尼斯。——因为他是拜拉席恩。 梅丽珊卓会支持火攻计划，因为她的每一次大火，其实都是向红神献祭的祭品，大火烧死的人越多，她的献祭越是成功。 最后威尔说，梅丽珊卓以大军献祭红神，这很邪恶，他希望史坦尼斯接受他的建议。 史坦尼斯接受了他痛恨的威尔的建议，他把梅丽珊卓召进自己的房间，就在书桌上，狠狠的进入她。 完事后，史坦尼斯气喘吁吁：“女人，我给了你王族jing血，去给我杀了蓝礼，我只要你杀了他一人，御林的火攻，黑水湾的火攻，撤销计划，那些骑士和士兵，在蓝礼被杀后，都会转而效忠我，成为我的子民。” “是，陛下！”梅丽珊卓从书桌上挪下身子，她火辣辣的疼，但她的眼神中恢复了傲然，痛苦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0335章 黑水河海战·又现影子杀手 风息堡旗下的狮鹫堡曾经在劳勃和艾德反叛的时候出了一个享誉七国的人才：琼恩·克林顿。 他因为自己的正直、勇敢和无畏，而被伊里斯·坦格利安封为国王之手。 琼恩·克林顿是雷加·坦格利安王子的最忠诚的朋友，曾经做过王子的侍从。在篡夺者战争爆发之后，琼恩·克林顿是最坚决的保皇派。 在河间地距离金粉城不远的一个叫做石堂镇的地方，琼恩·克林顿率领的大军包围了在石堂镇的劳勃·拜拉席恩。出于对当地百姓的保护，琼恩·克林顿和劳勃·拜拉席恩约定，先让圣堂的修士鸣响钟声，警告百姓锁好门窗，待百姓们都进入自己的房屋躲藏后，琼恩·克林顿才发动对劳勃的攻击，由是该战役被称为“鸣钟之役”。 琼恩·克林顿的仁义之举造成了战事时间上的拖延，这给劳勃的援军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战争开始，克林顿伯爵领导的军队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然而劳勃率军坚持到了琼恩·艾林和艾德·史塔克的援军的到来，形势急转之下，琼恩·克林顿的军队被反包围了。 琼恩·克林顿率军展开了激烈的抵抗，并亲自重伤了霍斯特公爵，杀死了“谷地的宠儿”琼恩·艾林的侄子和继承人——丹尼斯·艾林爵士。劳勃·拜拉席恩因为援军到来而神勇大振，冲入阵中奋勇杀敌，斩杀了六个敌人，其中包括著名的骑士，曾担任雷加王子侍从的米斯·慕顿。琼恩·克林顿本人也差点在教堂的石阶上被劳勃杀死，但他最后在死忠的护卫下得以逃脱。 琼恩·克林顿本可轻易地包围石堂镇并下令焚烧整个镇子和镇子里藏着的劳勃，以在艾德·史塔克、琼恩·艾林和霍斯特·徒利带领援军前来支援之前就杀了劳勃，正如泰温·兰尼斯特会做的那样。然而，杀死无辜的男女老少对克林顿来说太不荣誉。 伊里斯·坦格利安认为克林顿要对这场失败负责，因而剥夺了他的官职头衔封地，并驱逐了他。于是，最忠诚于坦格利安王朝的国王之手流亡于狭海对岸，并加入了黄金骑士团，成为了一名雇佣兵。（啰嗦：琼恩·克林顿对后面剧情特别重要。） 琼恩·克林顿流亡之后，随着坦格利安王朝的覆灭，他的狮鹫堡被劳勃·拜拉席恩封给了他的表弟罗纳德·克林顿。但劳勃没有归还他家族被没收的财富和伯爵头衔，另外也将克林顿家族以前很多土地分封给其他劳勃的支持者。 劳勃死后，史坦尼斯一世夺得铁王座，蓝礼联姻河湾地高庭的提利尔家族并称王，他把罗纳德·克林顿的爵位头衔提升为伯爵，并任命罗纳德·克林顿爵士为他的海军舰队指挥官。 罗纳德·克林顿是克林顿家族的现任家主和鹫巢堡的堡主，他有三个子女，罗兰、雷蒙德和埃琳妮。 塔斯的处女布蕾妮曾被父亲“暮之星”塞尔温·塔斯伯爵许给罗纳德爵士的儿子罗兰·克林顿，然而罗兰·克林顿很讨厌布蕾妮，出言侮辱她，导致了这次联姻的破裂。 罗纳德·克林顿率领着蓝礼一世的海军战舰两百多艘，在黑水河湾分成了十个战队，一个战队二十多艘战舰，其中两翼的战舰负责消灭史坦尼斯一世的王族舰队，中军战舰负责把船上的两万步兵给运送到河岸，然后去黑水河南岸运送在黑水河南边的蓝礼的大部队——八万步兵和骑兵。 史坦尼斯一世的战舰，一共也就只有五十艘，而且战舰的规模大小都无法跟蓝礼的战舰相比。 两百多艘战舰对战五十艘王族战舰，罗纳德·克林顿站在旗舰上，吩咐擂响进攻的战鼓。 负责攻击的两翼战舰立即加快了速度，以进攻的速度开始向黑水河口的王族战舰发起攻击。 其余的八队战舰则以匀速速度前进，向黑水河岸边靠拢，希望靠岸让船上的两万步兵登陆君临的东门河岸。 史坦尼斯的王族战舰五十艘一见敌人开始进攻，旗舰上也响起了擂鼓声，然而他们不是前来迎战，而是后退，向黑水河里以战斗速度逃跑。 这使得十条战线的蓝礼海军将士们哈哈大笑。 罗纳德·克林顿命令两翼战舰加快速度，以撞击的速度进行追击，深入黑水河。 两翼战舰得令，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而史坦尼斯一世的王族战舰也同样加快了速度向黑水河的深处逃逸。 罗纳德·克林顿于是命令中军，以进攻的速度向君临城的东门河岸进发，先把两万步兵送上岸去。 在两万步兵的大声呐喊声中，君临城的城墙上嗖的射出一支火箭，因为距离罗纳德指挥的海军太远太远，引得风息堡和高庭的联军们一阵大笑，两万人的嘲笑羞辱声如巨浪轰然冲向了天空，就好像山呼海啸般的风暴。 那一支孤零零的火箭还没有落入大海，在另一个方向，南边的烂泥门外，也有人射出一支火箭，目标则是黑水河的河口。 黑水河的河口外面就是比黑水河宽阔数十倍的黑水湾。 罗纳德·克林顿的两翼战舰距离黑水河的河口还有一箭之地。而王族战舰五十艘早就逃进了黑水河的深处。 黑水河的深处还藏着许多的渔船和商船。被征用后的渔船和商船有一个好处就是，避免了落入蓝礼海军的手里而用来做运兵船。 君临东边的城墙上的火箭一入水，火箭落点处就燃烧起了一团蓝色的火焰，只不过眨眼间，那蓝色的的火焰就如游动的蓝色火蛇，很迅速的向两边扩散，很快，那蓝色火焰在水面上蔓延开来，不过一小会的时间，就燃烧起了一大片蓝色的火海。 “是野火，停船！”站在旗舰上的罗纳德大惊失色，急忙传下号令。旗舰上的军鼓声立即变成了停船待命的命令声，八条战线一百六十多艘战舰纷纷减速，好几艘船撞击在了一起，前面船的船尾被后面战舰的撞首撞中的船发出了惊人的巨响，船舷边的士兵们纷纷被震落水中。 与此同时，黑水河口，那道火箭也射进了水中，呼的一声，蓝色火焰在河水上面蔓延开来，很快就燃烧成了一片蓝色的火焰，封锁住了黑水河口，挡住了负责攻击的两翼战线近五十艘大战舰。 旗舰上，罗纳德·克林顿的军鼓声变成了后退的命令。 于是，不管是负责运送士兵的八条中军线还是负责进攻王族战舰的两翼线的战舰，指挥官们都急急忙忙的发出命令：撤退撤退撤退。 史坦尼斯一世身边红巫女的威名远播，女巫女信仰红神，擅于用火，七国最强大的领主泰温·兰尼斯特的西境精兵一万五千人，就是被她在泪痕湖边的一把大火给烧得干干净净。 黑水河的河口燃烧起了野火，封锁住了黑水河的入口；黑水湾靠近海岸的一线，也燃烧了野火，令罗纳德·克林顿的中军运兵船根本无法靠近君临城的东门河岸。 野火是一种火术士才能炼制的易燃物质，这种火焰，即便是在河水上或者海水上，它也同样能燃烧，并顺着水流的方向流动。 不等罗纳德·克林顿发出紧急后退的命令，负责进攻的两翼战舰的指挥官已经下令战舰们掉头，以战斗的速度后退，因为有些蓝色的火焰团，顺着水流，向战舰追了过来。 野火物质能漂浮在水面燃烧，燃烧的时间还很长。决定它们方向的，就是水流的方向。 而黑水河对于黑水湾来说，正是处于上游，逃进黑水河里的王族战舰，可不用担心野火会烧到他们的船上去——水流向黑水湾流去，形成回旋之水，最终流向东边，流进狭海。 嘭嘭嘭！ 在野火的追击下，好几艘战舰又撞在了一起。 喀嚓喀嚓的巨响接连响起。 两百多艘战舰，挤在同一个水域里面，现在都要掉头远离野火，出于对梅丽珊卓传言的畏惧，更处于对野火的畏惧，争相撤退的战舰出现了混乱。 罗纳德·克林顿的旗舰再次发出命令，所有的战舰都降下风帆，因为现在所有的船都处于逆风中。东风在进攻的时候属于顺风，如今撤退就变成了逆风，一个非常强大的阻碍。 降下风帆，全部人工划桨。 就在蓝礼一世的海军仓皇撤退躲避野火战舰出现混乱的时候，梅丽珊卓的小渔船在夜色的掩护下，在黑水河上游悄悄的划过了黑水河，贴着黑水河的南岸顺流而下，于蓝礼大军的不远处悄悄靠岸。 渔船上，负责划船的骑士比梅丽珊卓更紧张。挺着大肚子的梅丽珊卓饶有兴趣的眼神盯着划船的骑士。骑士来自巴尔艾蒙家族，是一名无产的自由骑士，水性和驾船技术非常好。 “你在害怕，骑士。”梅丽珊卓的声音实在是风情万种，异域的口音令她的魅力总是充满了诱惑。 “夫人，我并没有害怕，我只是兴奋，还有一点——紧张。”骑士说道。 “我更愿意划船的是戴佛斯爵士，虽然我很不喜欢他，但他在黑夜中划船就好像在红堡内散步一样的自信，据说他熟悉狭海的每一处海域，知道任何地方的礁石情况，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吗？” “是的，夫人。戴佛斯领主有无人能及的黑夜驾船技术，他在成为骑士前，在狭海里走私最少十几年，走私船喜欢在黑夜中航行，他还和自由贸易城邦的不同海盗船队们的关系都非常密切，称兄道弟。” “哦，是吗？真遗憾这次不是他来送我，这次的功劳可跟他无关啦，送我上岸去，骑士，然后在船上等我。” “是，夫人。” * 黑水湾的两百多艘战舰在撤退中撞毁了好几艘，数百士兵落水。在混乱中，罗纳德·克林顿发现那野火的燃烧范围并不会蔓延到黑水湾的中部来，但是战舰却也别想靠岸。 嘭嘭嘭！ 又有数艘战舰在人鱼王之矛的地方被乱流带动卷进了人鱼王之矛的水域，被水域下面的长矛状礁石给刺穿了船底，海水从船底冒上来，附近的战舰无人敢去搭救。 人鱼王之矛是黑水湾的一处地标。从海中伸出的长矛状礁石最高的有百尺，最短的则仅仅在水面露出一点尖刺。而每一根伸出水面的“长矛”下，都有不知道多少根长矛礁石藏在水下。 对于任何船只来说，这一带都异常危险。水下隐藏的礁石会撕破每一艘来往船只的底部。 而一旦被卷进了人鱼王之矛的水域，除非是平底小船，任何吃水深的大船都无法再安全出来。 * 在黑水湾的水域里，两百多艘大型战舰一起撤退转向，要退出这片水域，的确太拥挤了。而且这又是在黑夜中，风急浪高。 罗纳德·克林顿的旗舰上再次发出安全的命令，并通过鼓声命令大家，匀速通过人鱼王之矛水域，先退出一半的战舰在黑水湾之外，另百艘战舰就留在黑水湾内，那野火是烧不到黑水湾的入海口这边来的。 * 黑水河的南岸高处，蓝礼陛下和他的彩虹护卫、手下骑士和领主、提利尔家族的骑士和领主、蓝道·塔利的骑士们，都在观望着黑水河上的野火和黑水湾中的野火的燃烧。野火迫使占据绝对优势的罗纳德·克林顿率领的战舰后退避火，撤退中，不停的有战舰发生碰撞的巨响，士兵们落水呼喊声、军官指挥士兵营救的大喊声、各战舰的发号施令声，士兵们的咒骂和叫嚷声，交杂在一起，响彻夜空…… * 树林里，一只黑色的阴影如风一样穿行，手里一把黑色的利刃，他比幽灵更诡异，他穿过斥候们的明哨和暗哨，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御林的森林在黑夜中就是黑暗的世界，虽然御林的军营里点亮了火炬，但那影子一路上巧妙的避开了所有火炬的光辉，在树木的阴影中，飞速接近被彩虹骑士们族拥着的蓝礼一世。 0336章 蓝礼一世殒命·布蕾妮泣誓复仇 光之王拉赫洛，在狭海对岸有很多人信仰，在亚夏的阴影地，在布拉佛斯的列神岛，在泰洛西，在里斯，都有巨大的红神庙。 光之王拉赫洛，火焰与影子的神。 有火焰的地方，就有影子。 梅丽珊卓的影子杀手是黑魔法中的一种。 她能从火焰中看见某些未来的片段，但是保护她自己的，却一直是她自己的影子。 虽然她通过努力取得了史坦尼斯一世的信任后得到了一整队黑甲军的贴身保护，但是真正保护梅丽珊卓本人的，却是她的影子。 这是她的秘密，她也并不相信史坦尼斯一世安排给她的黑甲军。 黑甲军只对史坦尼斯一世忠诚，而非对梅丽珊卓。 在用野火挡住了蓝礼的强大海军舰队的同时，梅丽珊卓来到了御林，生出了她的又一个影子杀手。 这个影子的轮廓像极了史坦尼斯一世。 他本身就是来源于史坦尼斯一世的种子。 站在夜色中的小丘高处的蓝礼一世对迫近的威胁一无所知。 他是个公爵，却也是个凡人。他身边有学士，但却不是巫师。虽然学士博学，也知道一些神秘学，但并非巫师或者祭师那般虔诚的追随神意，学士更偏向科学学识，医学，天文和地理。神秘学只是繁星圣堂的一个小分支，并因为龙的陨落而咒语逐渐失灵。 梅丽珊卓的影子杀手并非无敌，也并非不能破解，只是，不懂黑魔法的骑士和贵族们则是无解的。 他们人再多，也无法阻挡。 就好像水能淹没利刃，但却挡不住利刃一样，当水退去，利刃依然闪亮露出水面，锋锐不减。 在维斯特洛大陆上，黑魔法开始展现出军队对垒中左右局势的惊人威力。 西境的泰温·兰尼斯特一代枭雄，在面对梅丽珊卓的黑魔法影子杀手时候，是完全无助的。 这就好像神对凡人的开战一般，悬殊巨大。 这也是巫师祭师修士们将陆续登台各方势力并卷进战争的一个开端。 骑士的刀剑威力，凡人们的强大军队的武力，将不再是无敌的。领主们的军队中，都将要开始加入巫师祭师修士的黑魔法的威力了。 世界在无声无息的改变，而将魔法战用于君王战争中的第一人，就是梅丽珊卓。 那飞速穿越御林的黑色影子，在黑夜中，以惊人的速度，巧妙越过了所有的斥候轻骑兵，接近了蓝礼一世。 第一个感觉到异样的是彩虹护卫布蕾妮。 女人对黑暗的东西总是更敏感一点。处女就更加的敏锐一点。 布蕾妮第一个感觉到发冷，莫名其妙的发冷。 她敏锐的目光扫向四周，这不是她对黑魔法的敏感，而是出于一种战士的本能。 有危险在接近，但是是什么危险，布蕾妮说不出来。 她的手按上了剑柄，而蓝礼和他的王后玛格丽·提利尔毫无感觉，他们轻轻靠在一起，显得甜蜜而般配，对黑水湾的战舰撤退指指点点。 突然之间，布蕾妮毛发倒竖，她嗖的抽出长剑，而身边的袍泽们却都惊异的看着她，有的护卫已经按上剑柄，目光对布蕾妮充满了警戒之意。 这个傻大个处女想干什么？ 突然之间，布蕾妮的剑冲蓝礼陛下的侧方砍下：“陛下，小心！” 只是半个心跳时间，丘地上起了一阵寒风，这股寒风来得诡异，事前全无征兆，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地面站起来，就好像他是从地底冒出来的幽灵。 布蕾妮的剑正中黑影。 其他的护卫也都看见了这道诡异的黑影。 除了布蕾妮，所有的护卫都惊呆了。 蓝礼陛下和玛格丽王后听到布蕾妮的惊叫回头，影子的黑色利刃举起，一剑刺进蓝礼一世的咽喉。 玛格丽王后头顶上的王冠掉落，她的美脸扭曲，眼睛瞪出，她发出了全身的力量尖叫，却根本发不出声。 恐惧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 蓝礼陛下全副武装，所有的骑士士兵都全副武装，做好了渡河作战的准备。他的护颈甲也很厚，很好的保护了他的脖子。 只是，那百炼精钢的护颈甲在影子剑的锋锐下脆弱如纸皮，如皮革，不堪一击。 黑色利刃穿过蓝礼的脖子，从咽喉刺进，后脖穿出。 蓝礼一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 他也听过泰温被影子杀死的传闻，只是并没有相信。 影子能杀人，谁能相信？ 就好像威尔在君临宣扬的异鬼来袭一样，谁会相信？没有人相信。 蓝礼这刺是真的信了，黑魔法，红神祭师，影子杀手。 “陛下！”布蕾妮大惊尖叫。 她的剑第二次捅穿了影子的身体。 但是那影子对她的剑毫无反应。 剑无法伤害影子，除非是瓦雷利亚钢剑，因为那是魔法锻造出来的魔剑，其锋锐和强度除了钢铁，还有魔法。 只有黑魔法才能对付黑魔法。 影子抽出黑色影子利刃，蓝礼的双手本能的掩住咽喉上的创口，鲜血却依然喷溅而出。 当影子随风消散，寒气消褪，其他的彩虹护卫们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这些英勇的骑士也听过泰温在泪痕湖被影子杀死的传言，但是他们也同样选择了不信。 世界上不可能有影子能杀人，就像异鬼只是传说一样。 骄傲的骑士们不管多么英勇无畏，在事实面前却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浅薄和无知，还有自己的无助和渺小。 锵锵锵锵！ 数柄长剑抽出的时候，蓝礼已经倒在了草地上，玛格丽·提利尔已经晕厥在马背上，布蕾妮下马把蓝礼抱在怀里，拼命用手按住蓝礼咽喉上的创口，喷涌而出的鲜血从她的指缝涌出，热乎乎的。 她终于发出了如垂死前的残狼一般的嚎叫，仿佛有利剑刺进了她的五脏六腑，在里面狠狠搅动。 整个世界和希望，她心中仅有的一抹美好，在她的眼前崩溃。 “不！”布蕾妮泪流满面。 蓝礼一世却永远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也再也不会用他优雅迷人的嗓音对她轻言赞赏了，他亮如星辰的眼睛，也永远不会再带着温情看着她了。 永远！ “我要杀了史坦尼斯，为您报仇，陛下！”布蕾妮哭泣发誓，天上地下，再无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她的决心。 杀死， 史坦尼斯！ 0337章 一往情深 蓝礼被刺的消息传得比风还快，蓝道·塔利收到消息，大吃一惊，立即去找提利尔。 蓝礼死，提利尔和蓝礼的联盟不攻自破。 蓝礼同时命令部下处于战斗状态。 他带着自己的侍卫和骑士急急忙忙去找梅斯·提利尔。 梅斯·提利尔在篡夺者战争中，带兵围困了史坦尼斯一年，造成史坦尼斯手下大多数忠心耿耿的骑士战死或者饿死。自此，提利尔和史坦尼斯结下了私人恩怨，劳勃在世，还能弹压得住史坦尼斯不敢复仇。 而现在，那就今非昔比。 史坦尼斯的固执比钢铁还硬，比坚冰还冷。 蓝礼死，风息堡旗下的大多数贵族骑士将何去何从？ 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因为史坦尼斯本人也是拜拉席恩，而且是风息堡王国唯一的拜拉席恩了。 * 海尔·亨特爵士从蓝礼·塔利的骑士队伍中偷偷溜走。 蓝道·塔利打马狂奔，侍卫和骑士相随，谁也没有注意到海尔·亨特的离开。 海尔·亨特担心布蕾妮，他放心不下，不知道那傻大个处女会做出来什么蠢事。 关于布蕾妮暗恋蓝礼陛下的传言，海尔·亨特在军中早有耳闻。 只是没有人会放在心上而已。 蓝礼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优雅高贵，是七国仕女贵妇们眼中的美男子，他又新娶了玛格丽·提利尔为妻子，自然看不上塔斯的处女布蕾妮。 布蕾妮除了性别外，其余的部分都是个男人。 只是因为涉及到陛下的声誉，骑士们都心照不宣，并不敢就此事嘲笑布蕾妮的春心萌动，或者说是痴心妄想。 她对蓝礼的爱简单炽热，不求回报。 蓝礼一世在彩虹护卫的保护下被一个神秘的影子杀死，消息比风的速度还更快，瞬间传遍了军队，就好像一个虚幻的昨日传说。 * 海尔·亨特赶到蓝礼一世的中军大帐中的时候，帐篷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 风息堡的骑士和贵族们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四面赶过来。 陛下的学士也在第一时间放出了渡鸦，通知黑水湾的舰队司令罗纳德·克林顿，通知留守风息堡的科塔奈·庞洛斯爵士…… 海尔·亨特挤进去，没有看见布蕾妮。 她是彩虹护卫，怎么会不在这里？ 蓝礼躺在锦绣缎子上，脖子以下已经盖了起来，只露出他那张苍白的俊美的脸，了无生气的苍白。他的头上依然戴着王冠，宝石王冠上是拜拉席恩家族的族徽：宝冠雄鹿。 玛格丽·提利尔王后跪在地毯上啜泣。 海尔·亨特没敢惊动任何人，他找遍了大帐篷，没有看见布蕾妮。他连忙退出，去布蕾妮的帐篷，掀开帐篷帘，里面空空，依然没有布蕾妮。 帐篷外面的马厩里，也没有布蕾妮的马！ “布蕾妮骑士呢？”海尔·亨特问附近巡逻的士兵。 “布蕾妮骑士独自骑马走了。”士兵回答。 “哪个方向？” “西边！”士兵手一指。 海尔·亨特跳上马，顺着士兵指的方向追了下去。 “那傻大个想干什么？”海尔·亨特打马狂追。 很快，他看见了地上的痕迹拐道向北，那是去黑水河边的路。 海尔·亨特跟着痕迹追了下去。 很快，布蕾妮的马蹄印到了河边再次转折，顺着黑水河向上游而去。 海尔·亨特打马狂奔，一会儿后，他看见了前面的黑影。 “布蕾妮！”他大喊过去。 声音飘散在河面，令河中心的一艘小渔船上的两个人回头望过来。 黑夜和河流声很好的掩饰住了小渔船划桨的声音。 船上两个人：梅丽珊卓和一名龙石岛尖角岛屿上的一名骑士。 前面，听到海尔喊声的布蕾妮放慢了速度。 海尔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 “我顺流而上，总能找到一艘船。”布蕾妮倔强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你想渡河过去？” “是！” “你过河后想做什么？” “我要去杀了史坦尼斯。” 海尔·亨特冷笑：“你果然是个疯女人，大家说的没错。你喜欢蓝礼陛下，可是蓝礼陛下并不喜欢你，你想渡河过去为他复仇？哼，愚蠢的布蕾妮，你有本事进入红堡吗？进入了红堡，你能接近史坦尼斯吗？他身边的小御林铁卫布兰·史塔克你都对付不了。” “我赢不了一个八岁的小男孩？” “你也许能赢了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但是别忘记了，勇武男孩身边还有一匹冰原狼，名叫夏天。那匹狼能一口咬断你的胳膊！” 布蕾妮说道：“那又怎么样，我连狼一起杀了。” “就算你杀了狼，挡在史坦尼斯身边的还有无畏的巴利斯坦的长剑，洋葱领主戴佛斯的儿子戴冯的长剑，以及其他几位御林铁卫的长剑。你会被史坦尼斯身边的红巫师活活烧死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 布蕾妮催马前行。 海尔·亨特伸手抓住她的马缰：“布蕾妮，跟我回去。蓝礼陛下一死，军中将会立即召开军事会议，你是蓝礼陛下的彩虹护卫，你不能离开。” “已经没有彩虹护卫了。”布蕾妮涩声说道，声音里的呜咽之意令海尔痛惜。 “布蕾妮，冷静一点，蓝礼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对你的心？” “我看出来了，你看中了塔斯的岛屿和暮临厅。” “塔斯岛和塔斯城堡的确很美妙，但即使没有岛屿和城堡做你的嫁妆，我也一样深爱着你，你令我着迷，布蕾妮。” “你还想赢赌注么？”布蕾妮冷哼一声，扭转马头继续顺河边前行。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 紧急集合令响彻御林。 “集合了，这是大军集合令。我们得赶紧回去，布蕾妮。” 布蕾妮置若罔闻，催马前行得更快了。 海尔·亨特跟在布蕾妮身边不停的劝阻，但是处女倔强得像头驴，任你说什么，只管向前，向前，向前。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更加急迫了。 海尔·亨特站住：“布蕾妮，这是大军要拔营撤退的号角。” “你滚吧！”布蕾妮喝道。 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她要去杀了史坦尼斯。 “我一个活人，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死人？”海尔怒道，“蓝礼已经死了，你醒醒吧，布蕾妮。” “滚！”布蕾妮抽出长剑，剑尖划上海尔的胸膛，在铠甲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0338章 暗战：名将蓝道·塔利与野心家艾利斯特 （为盟主开玛莎的少帮主加更1） * “拿开你的剑，我跟你去君临。”海尔·亨特说道。 “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布蕾妮更加冷漠。 “行，那你别挡住我的路。”海尔·亨特说道。 布蕾妮让开路，海尔·亨特拍马就行。 呜呜呜呜呜呜呜！ 大军撤退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布蕾妮犹豫了一下，她不肯和海尔·亨特同行，但要想找到渔船过河，也只能顺流而上，退回去要么被大军斥候发现，被迫随军撤退，要么避开了大军，却到了海边，依然不会有船。 布蕾妮去君临刺杀史坦尼斯，并不想惊动任何人，这是她的私事。 但只有顺河而上这一条路。 布蕾妮只好追着海尔·亨特而去。 * 呜呜呜呜呜呜呜！ 催促大军撤退的号角一声比一声急，好多支号角一起发出了急迫的命令。 御林里，三支大军一起拔营，撤退。 蓝礼的贵族和骑士中，所有的家族，在开战前，都得到过史坦尼斯劝降的书信，其中有三分之一的贵族虽然选择了追随蓝礼，但内心却依然很犹豫。另有三分之一的家族是中间派，哪一边强就会选择哪边；只有三分之一的贵族是追随蓝礼的坚定力量。 见势不对就倒戈的家族以佛罗伦家族为首。 史坦尼斯陛下的妻子赛丽丝·佛罗伦就是佛罗伦家族的人。 史坦尼斯还在龙石岛的时候，就派出戴佛斯去找了佛罗伦家族的人，以妻子赛丽丝的亲情，希望说服佛罗伦家族效忠史坦尼斯。 但那时候史坦尼斯的实力单薄，遭到了亮水城伯爵兼族长艾利斯特·佛罗伦的拒绝。 然而现在，情况发生了逆转，蓝礼陛下被神秘影子杀死，艾利斯特·佛罗伦立即就做出了决定，带着自己的军队倒戈史坦尼斯。 为了得到史坦尼斯一世的原谅并谋取到高位，艾利斯特先假意听从提利尔的军令而发出退军的命令，却在退军的同时，去找到和他相好的可信任的风息堡的旗下贵族，说服他们一起倒戈史坦尼斯一世。 * 艾利斯特·佛罗伦爵士的长女梅丽莎嫁给了提利尔手下最著名的将领蓝道·塔利，蓝道·塔利是守夜人山姆威尔·塔利的父亲，所以艾利斯特也是守夜人山姆威尔的外公。 艾利斯特很快就说服了一众风息堡旗下的多位贵族一起倒戈史坦尼斯一世，他在儿子的建议下，没有去说服自己的女婿蓝道·塔利。 蓝道·塔利是无法说服的，塔利家族长期效忠的是提利尔家族。说之不动，反而惹来提利尔家族的反噬。（电视中蓝道反戈提利尔，是因为提利尔率先和厄斯索斯大陆的外族军队结盟。内外有别，非我族类，蓝道宁死不降。） 而王后赛丽丝的父亲莱安则是族长艾利斯特·佛罗伦的亲弟弟。 艾利斯特身形高挑瘦削，银灰色的头发，修剪得长而尖的胡子围绕着他修长高贵的脸庞。他很富有，在家族中威信很高，一言九鼎，并且他一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蓝礼死，倒戈史坦尼斯一世，是艾利斯特当机立断的投机发达之路。 而王后赛丽丝是他的亲侄女，有了这层关系，艾利斯特有信心带着军队和风息堡旗下的贵族骑士们获得史坦尼斯一世的重视，从而为他的飞黄腾达奠定坚实的基础。 蓝道·塔利不愧是名将，他说服梅斯·提利尔下令撤军的同时，就已经做好了风息堡的旗下贵族将会倒戈的心理准备。 风息堡旗下的贵族们，因为几百年来都效忠拜拉席恩家族，很多贵族和拜拉席恩家族都有这样那样的亲戚血缘关系，彼此的骑士和骑士之间的通婚就更广泛了，就连蓝道·塔利自己算起来，也是和史坦尼斯一世是很亲的血源关系：蓝道·塔利的老婆和史坦尼斯一世的老婆，两个人是亲的堂姐妹。 蓝道这一夜带军撤退不敢有任何的懈怠，他通过自己的渠道不停的得到消息，以自己的岳父大人艾利斯特为首，风息堡旗下的大部分贵族已经结成了联盟并做出了决定：倒戈史坦尼斯一世。这令蓝道·塔利很担心风息堡的骑士们会突然的对高庭人下手。 大家都知道史坦尼斯一世绝不肯放过的人，就是梅斯·提利尔。 如果他的岳父大人要以梅斯·提利尔的人头献给史坦尼斯一世邀功，几个时辰前还同仇敌忾的盟军就会起火并。 不过提利尔的军队和风息堡的军队实力相当，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自己的岳父还不敢贸然就发起袭击战。 为了安全起见，蓝道也不欲和自己的岳父就此刀兵相见，于是他秘密下令队伍分散，以千人为单位，借着夜色，借着森林掩护，全力向高庭方向遁走。 变起肘腋，走为上。 因为一旦发生战事，风息堡旗下的贵族和骑士可立即宣召更多的军队加入战争，这对远道而来的提利尔家族极为不利。 天明时分，撤军一夜的大军扎营就地做早饭，双方的营地都是有意无意的隔开了一段距离，当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蓝道·塔利和梅斯·提利尔留下一座一座的空帐篷和小股的轻骑兵斥候来来去去迷人耳目，暗地里却悄悄的带领剩下的小部分军队借着森林晨雾再次遁走， 一路之上，蓝道下令，丢弃所有的后勤物资，后勤准备来补充的武器铠甲驮马粮草一路丢弃。当风息堡军队发觉高庭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全部遁走，必然会来追赶，然而路上丢满了武器铠甲弓箭和粮食，必然会令追赶的士兵们争抢…… 除此之外，蓝道还在大军遁走的道路两边布下了两支千人队精兵，蓝道自率一支千人精兵断后，岳父不追就罢了，如果来追，必然会中埋伏，左右两边伏兵一起，蓝道自率一支千人精兵回头掩杀，三路夹攻，仓促来追的岳父前锋军必然大败。后军要想再追，必然忌惮，裹足不前！ * 风息堡的骑士将军士兵们吃饱早饭，艾利斯特召集骑士将军们议事，克林顿家族，庞洛斯家族，伊斯蒙家族，霍普家族，卡伦家族……等风息堡众多家族的骑士经过争吵后达成了一致意见，以开军事会议推举三军总司令的名义，请梅斯·提利尔和蓝道·塔利过来开会，然后在会议上拿下梅斯·提利尔和蓝道·塔利，兵不血刃，先抓住高庭的贵族们再说…… 计议毕，艾利斯特派出自己的儿子阿勒肯·佛罗伦——他是亮水城伯爵艾利斯特·佛罗伦的独子及继承人——带着家族侍卫，先去自己的女婿蓝道·塔利的军营，以亲情关系先打消蓝道的顾忌，再一起去请梅斯·提利尔过来开会议事…… 0339章 国王之手·王者归来 阿勒肯·佛罗伦带着侍卫向高庭军营过去，在路上被高庭斥候挡住，为首的小队长态度蛮横，手持长枪，喝令阿勒肯·佛罗伦在原地等待，他先去禀报蓝道大人。 阿勒肯·佛罗伦大怒，手按上了剑柄，这个细微的动作激起了对方轻骑兵的敌意，十五人的轻骑兵的长枪一起对准了首当其冲的阿勒肯·佛罗伦。 阿勒肯·佛罗伦不想因此坏了大事，于是忍气吞声，请这小队长快快去禀报蓝道·塔利大人。等这一节过去，阿勒肯·佛罗伦发誓把这队轻骑给全部绞杀。 那小队长傲慢的收起长枪，转身纵马而去，他的旗下十四名轻骑的长枪在手，枪尖向前，不允许风息堡的队伍过了界线。 阿勒肯·佛罗伦等了好一会，那斥候小队长才回来，说道：“很抱歉，爵士，蓝道大人昨晚有些风寒，现在学士正为他吃药调理，等一会他就出来见你。” “我要去见他，他是我的姐夫。”阿勒肯·佛罗伦厉声说道。 这名队长看了看阿勒肯的家徽：一条光彩夺目的红金狐狸，旁边围着一圈天青石色的花。他的目光又落在阿勒肯的耳朵上，佛罗伦家族的成员通常有一对招风耳，而阿勒肯的耳朵更是巨大。 “好吧，爵士，我相信你是佛罗伦家族的人，那么，请吧！”队长让开马，垂下了长枪。 阿勒肯·佛罗伦冷哼一声，策马经过，突然回身，长剑已经出鞘，剑光一闪，锋利长剑砍中了队长的脖子，队长摇摇晃晃，眼珠瞪出，轰然栽倒马下，鲜血喷涌中，那身躯不停的抽搐。 变起肘腋。 在队长身边的两名长枪兵还没有反应过来，阿勒肯·佛罗伦一踢马刺，战马奔腾中，长剑直刺，把一名长枪兵当雄刺穿，士兵带着长剑倒下马去，当即毙命。另一名士兵的长枪捅来，阿勒肯·佛罗伦在马上身子一扭，让过枪锋，大喝一声，双手抓住枪杆，把那士兵挑起来，扔出去，撞倒了数名前来帮手的士兵。 阿勒肯·佛罗伦一动手，他身边的侍卫早就长剑出鞘，和这队长枪斥候兵战在一起，只几个心跳间，数名斥候被砍落马下，其余的发声喊，向树林里逃走。 远远近近的数队高庭长枪轻骑兵发声喊，突然全部溃逃。 阿勒肯·佛罗伦带着自己的侍卫们冲进就近的帐篷一看，果然是一座空营，一连探几座军营，都是空营。 他在斥候队长不放他过去的时候就心中起了疑心，蓝道·塔利是肯定不会让他等在这里而不许让他过界的，如果是生病，也没有理由这样做。后来队长虽然做出了让步，但是阿勒肯却感觉到了队长的杀机。阿勒肯是个当机立断的人，立即动手，先杀了斥候队长。 “快回去通知艾利斯特大人，蓝道和提利尔已逃！”阿勒肯厉声命令。 两名侍卫立即拍马赶回艾利斯特的营地去。 * 蓝礼一死，诚如威尔所预料的那样，风息堡和高庭盟军破裂，野心家艾利斯特撕开了联盟的口子，风息堡和高庭决裂，为了投靠史坦尼斯一世更具有资本，艾利斯特自己亲率大军追赶蓝道·塔利和提利尔，大军追出数里，突然呐喊声大起，左右两边伏兵齐出，向艾利斯特杀来。 艾利斯特是个投机之人，野心家，精于算计，绝不是一个勇武之人，一见蓝道安排了伏兵，立即下令退兵，不肯与蓝道的军队交战。 蓝道率军回击，见到岳父旗帜飘扬，大军徐徐后退，他见好就收，并不愿乘机追杀，岳父大军的人数可是他的数倍。蓝道下令三路骑兵合兵一处，也是徐徐后退。 * 艾利斯特下令沿路收集蓝道大军扔下的武器铠甲粮草牛车驮马，以此为军功。命令学士向君临发出渡鸦，宣誓效忠史坦尼斯一世。 他单独给王后赛丽丝·佛罗伦写信，信中极尽谄媚之词，称他早就抛弃了七神信仰，暗中信仰光之王拉赫洛，他愿意带领旗下贵族骑士们成为王后旗下的红神信众，加入王后的后党，一生信奉光之王，虽死无憾。 这两封信的成果显著，艾利斯特很快收到了王后和君临陛下的回信，史坦尼斯一世令他带军入城，在还未修建完成的红神庙中宣誓效忠史坦尼斯一世后，将晋升他为法务大臣。信中令他劝降蓝礼公爵的海军司令罗纳德·克林顿，并承诺罗纳德·克林顿只要率领海军宣誓效忠史坦尼斯一世，就晋升罗纳德·克林顿为海务大臣，御前会议重臣，统领王族海军。 * 史坦尼斯兵不血刃，只派出影子刺客，就战胜了兵威最盛的蓝礼·拜拉席恩，瓦解了十万同盟军，并获得了风息堡旗下的贵族们的效忠，少数的提利尔家族旗下的贵族也选择了投降到史坦尼斯一世这边来。 这次倒戈的领袖艾利斯特，并非风息堡旗下贵族，而是河湾地提利尔旗下贵族，艾利斯特·佛罗伦一直以高贵血统自居，一直瞧不起提利尔家族，总想取而代之。这次他抓住了机会，发出渡鸦轻松劝降了蓝礼的海军司令罗纳德·克林顿，再立下一大功劳，让他一举坐稳了史坦尼斯一世的法务大臣的宝座，这个位置是以前蓝礼公爵的官职。 他的爵位也从伯爵晋升为公爵。 在史坦尼斯一世大肆封赏投降过来的众多贵族的时候，威尔的战锤号也已经到了绝境长城的东海望。 这一天，正是伊耿历299年的第一天。 * 东海望守夜人军团的司令卡特·派克粗鲁暴躁，敢于冒险，战斗力极强，在自己的部属下威信极高，是威尔最好的老朋友。 战锤号到来，停泊在东海望的十五条大小战舰的旁边，立即成了一只巨无霸。 守夜人军团的舰队都停泊在东海望，其中既有体积较大的能穿越狭海的船只，也有船身细长的战舰。舰队主要用来在海豹湾巡逻以抓捕那些向野人贩卖武器和粮食的走私者，并阻止野人的小船偷渡东海望进入海豹湾。 只是事实上，东海望守夜人自己的兄弟也会偷偷的跟野人做生意，用一些破旧的武器去交换一些珍贵的猛兽兽皮。 一些野人村还定期和东海望的守夜人兄弟们进行交易。 在东海望的守夜人辖地，还有好几个渔村，居住着数百渔民。 威尔大人坐王族最大的战舰战锤号归来的消息早就传开，附近的渔村都得到了消息，大家都前来迎接威尔大人，并围观王族的巨无霸战舰战锤号。 出身于铁群岛海盗的卡特·派克带着黑压压的游骑兵兄弟站在岸上迎接威尔。 威尔一走出船舷，踏上跳板，岸上就响起了轰然的欢呼声。 王者归来！ 自从经过了长城兵变；泰伦·灰烬从君临比武归来，带回来了数百万金龙币；前不久守夜人军团奉命出击参与王国内战，泰伦·灰烬的五百军团摇身一变成为了五百骑兵，并又带回来了数百斤黄金和四国的长城先遣军。 这些都还不是最激动兄弟们的消息！ 威尔在君临以艾德·史塔克的身份推翻了兰尼斯特家族的王权，扶植史坦尼斯一世坐上铁王座，让国王更改守夜人律法，提升守夜人军团的地位——凡此种种传奇，使威尔在长城兄弟们的心目中的威信达到了无可比拟的顶峰。 他之前对守夜人军团军官们的预言和承诺，一一兑现。 如今的守夜人军团，巨富，兵精粮足；狼林山脉的所有部落都已经下山，哮吼石民的到来为守夜人军团增加了五千兵力，荒芜的守夜人军团的辖地上，也出现了一片一片开垦的良田，圈养的牲畜栏和自由放牧的牛羊越来越多；东海望的水路，鼹鼠村的陆路，都展开了对外的贸易，一切顺风顺水。 东海望以前的游骑兵兄弟也就两百人，而现在，至少在七百人以上。 看他们的装束，虽然都是黑衣黑甲，但是威尔知道，其中有一大半是接受过训练的狼林部落的哮吼石民。仔细一看，还有两队整齐划一的哮吼石民的女兵。她们站在队伍中虽然略微显得矮小，却更加犀利和灵敏。 女兵——这在以前的守夜人军团是根本不可想象的。——因为违背了律法。 而任何律法任何规矩千年万年都永远一成不变的话，那绝不是进步。 威尔下船，身边跟着身材更加矫健的大吉莉，傲慢的独眼安盖，神情不安的波德瑞克，戴上了半面铁面具病体痊愈的沉默猎狗，眼神平静的无舌学士科尔，眼神中难以藏住吃惊的换脸小指头格林—— ——威尔等人身后的战舰上，站着船长和大副，战锤号的数百桨手和工人。 在威尔的肩膀上，停着两只拳头大小的怪鸟，一金黄一铁青，叫声奇异尖锐，鹰嘴鹰爪鹰眼狮子身，正是在昨天深夜才刚刚孵化出来的两只狮鹫。 0340章 威尔野心·食人族和独角兽·格林断手 （4500字，两章合一，为盟主开玛莎的少帮主加更2） * 确切的说，狮鹫并不是鸟类，就跟龙一样。 他们虽然和龙一样具有飞翔能力，并且以天空为自己的世界，但他们的分类，还是属于兽类，而非鸟类。 威尔肩膀上的两只狮鹫小兽吸引住了东海望的兄弟们。 金黄色的一只小家伙的头和前肢披满了细细的黄金色的绒毛，三个月大之后，这些黄金色的绒毛会换成黄金色的鹰羽。在他的前胸正中，有一个圆形的浅白，上面洒了一些金黄的点。 他的身躯则是肉色，皮肤仿佛是半透明的。 一条小小的狮子尾巴几乎有他的身躯那么长。这是一头雄性狮鹫兽，他的眼睛是烈焰般的黄色，锐目闪动，会有淡淡的炫彩出现，非常漂亮。威尔为他取名烈焰。 另一条狮鹫兽青铜色的表皮，眼睛是冰晶蓝，威尔叫她蓝晶，她是妹妹，叫声如金铁。 两只小家伙非常敏捷，每餐要吃跟自己体重一样的食物。虽然才出生一天，爪子却非常的锋利，都是黑色的爪子，爪子的尖刺抓进威尔肩膀的皮甲里面去。 他们的听觉非常敏锐，任何一点声音，一个人的说话，都能令他们警觉的昂起头，歪着头，做出倾听状。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眨动眼睛的时候，淡淡的炫彩光芒闪动。 “这是什么鸟儿？”满脸斑点的卡特问道。 “狮鹫兽，非常骄傲的家伙。你对他们一定要有礼貌，他们很记仇的，这点我向你保证。” “哦嗬，黄色的家伙叫什么名字？” “烈焰！” “黑色的呢？” “这不是黑色，这是青铜色，或者是，铁青色。” “好吧，青铜色的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 “蓝晶！” “我能碰碰他们吗？” “不能，他们昨晚才孵化出来。” “哦，那好吧！”卡特和威尔紧紧的拥抱。 两个人在威尔成为神选者之前，是绝境长城中最好的朋友，一个是盗贼，一个是海盗，正是臭味相投。长城兵变中，卡特和三个生死兄弟成了教官艾里沙·索恩和总务官波文·马尔锡等人的暗杀目标，卡特的两个儿子被杀死，两个最好的兄弟被十字弓夺去了生命，威尔最后把反叛的守夜人兄弟一网打尽，最后全部绞死后烧成了灰烬，打那之后，卡特发誓追随威尔，至死不渝。 威尔和东海望的游骑兵长官阿诺德拥抱。 独狼阿诺德是在那次兵变暗杀中卡特驻守东海中三个好兄弟中仅存的一个，他的骑术第一，自然就是逃跑第一，追杀他的好几个十字弓手对他穷追不舍，却终究被他逃脱。 如今，独狼阿诺德成了东海望的首席游骑兵。 首席游骑兵，游骑兵中的长官。 随后，大吉莉被女兵们包围了起来，大吉莉夺得了君临比武箭术的冠军，她人虽然没有回来，却早就成了绝境长城军团中女兵中的楷模。 威尔把安盖，猎狗，学士科本，随从波德瑞克，还有眼神闪烁不定的换脸小指头格林一一介绍给卡特·派克。 “卡特，看见战锤号了吗？”威尔笑道，回头看了一眼船上的船长和大副。 “当然看见了。”卡特的眼睛发着绿光。 “现在它是你的了，不过你要怎么说服船长追随你，我可就不知道了。船长很骄傲的，他毕竟是王族战舰的船长。” “你把战锤号给我了？” “你不想要？” “是的，我一点都不想。用这么大的船去打渔，太浪费了！”卡特激动得声音颤抖。 “没收到我给你写的信？” “收到。” 东海望是有自己的专门的学士呢。守夜人的西边的影子塔，东边的东海望，中间的黑城堡，都是有自己的专门的学士的，其中以黑城堡的学士伊蒙·坦格利安为首。 伊耿历299年，伊蒙学士101岁高龄了。而他的爷爷辈血鸦布林登·河文，绝境长城外的三眼乌鸦，124岁了。 “战锤号，就是我在信上说的送给你的礼物。我们应该去请船长和大副他们下来，还有几百名桨手，你要如何收服他们，把他们收编进你的舰队，就是你的本事了。” 卡特·派克嘿嘿笑。他一个眼神，独狼阿诺德立即带着兄弟们上船，客客气气的请下来船长和桨手们，把他们一行人迎接进城堡。城堡里面，厨房的事务官们早就忙得热火朝天，一千多人的吃饭问题，他们已经提前准备了多天。 收服战锤号这些小事情对卡特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简单粗暴。 卡特和威尔一行人走向城堡。城堡看得出有明显的修缮痕迹，从不设防的南边，也修建了高墙和防卫的石头堡。 因为守夜人军团以前从不介入王国内战，所以所有的城堡对南边的这一方，都没有坚固的防卫城墙。 现在的情势已经改变。 东海望城堡主厅内。 威尔大人，你要我组建守夜人自己的海军？” “是的，海豹湾风高浪急，水情复杂，远超狭海的其他海域，在这里训练出来的海军，还有什么海域不能去的？” “大人看起来野心不小。”卡特贼笑。威尔的话很对他的胃口，他一直梦想重回大海做海盗。一个孩子光着屁屁在大厅众人的腿间爬来爬去，动作灵敏之极。 他是在兵变暗杀中唯一活下来的卡特的三个儿子中的一个。 威尔过去一把抓起孩子，那孩子手舞足蹈，呀呀大叫，并冲威尔吐口水，小手来抠威尔的眼睛，野蛮无比。威尔忙把小子放到地上，那小子猫一样飞快爬走，然后躲在人腿间偷偷观望威尔，眼神警觉而充满了敌意。 威尔大笑。 “卡特，小股的战舰称霸海域，制定规则，他们的名字叫做海盗；成建制的战舰称霸海域，制定规则，他们的名字叫做海王。我们守夜人越来越多，守夜人的辖地上自由民也越来越多，要养活这些人，我们需要贸易。——格林！”威尔招手。 格林走过来，带着谦卑的微笑。 “格林是经商奇才，七国的财务大臣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伯爵的经商之道都是他教的。” “哦？！”卡特的眼神亮如刀锋。 “现在我把格林交给你，在东海望展开水路贸易，水路贸易，我们也离不开自己的海军战舰的护航。今后谁做贸易坑了我们，我们的战舰就负责出去连本带利的收钱回来。不过，格林天才这个人野心勃勃，卑鄙无耻，只要有利益，任何人都可以出卖，任何人也可以拉拢，你敢不敢接受他这样的绝对不可信任的人？” 格林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 卡特哈哈大笑：“我就喜欢这样的人，威尔大人。我做海盗的时候，一船的人都是不是好人，不过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我们不伤害自己人。” “对格林来说，没有任何人是自己人，不管是他的父母，还是他的女人孩子，都不是自己人。在他的眼里，只有对自己有用的人和对自己无用的人。不过对付他也很简单，一把刀，一张业绩表。”威尔伸出手，示意身后的波德瑞克。 波德瑞克抽出长剑递给威尔。 “砍了格林的左手，他的右手要写字。”威尔把长剑递给卡特，“如果你能找人做出轮椅，也可以砍了他的双脚，凡是你觉得他身上有用不上的部件，都可以砍掉，就好像他可以出卖任何人一样。” 格林顿时脸色如土！ 卡特接过长剑，大厅里的大吉莉，安盖，猎狗，科本，首席游骑兵独狼阿诺德，舰队长官奥盛·石东；事务官长官塔信·河文，新兵教头伊索，林务长官等等……大家都停止了谈话，全部看向威尔大人这边。 卡特说道：“格林大人，你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令威尔大人对你如此忌惮？” 格林扑的跪倒，向威尔不停磕头。 “威尔大人，我对你忠诚耿耿，绝无二心。请威尔大人给我业绩表，我一定会在规定的时间内，达成大人想要达成的贸易目标。” “很好，科本学士，你来帮助格林细化一个贸易业绩表。” “是，大人！”科本做出手势。 东海望的兄弟们才知道一脸儒雅谦和的科本学士是一个哑巴。 “我希望在六个月的时间内，开通狭海对岸自由贸易城邦的三个城市贸易，每两个月开通一个城市；我们的商业贸易舰队，要保持和北境的白港、谷地的海鸥镇、黑水湾的龙石岛、君临港口、风息堡的港口、阳戟城的海港、旧镇的港口的自由贸易，东海望的贸易和龙石岛的对外水路贸易需要形成联动，格林，你来负责生意事务。六个月内，全部都要展开。” 格林结结巴巴说道：“大人，我们绝境长城小小的地方，可有什么特产能够跟如此多的地方做贸易的？而且，这笔经费，从何而来。” “你做出成本表格，我就会给你钱。东海望这里率先设立一个贸易站，水路开通和我们辖地的五百里土地上的道路修建要同时开始。至于你担心的人口少需求不够的问题，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半年时间内，守夜人五百里的土地上，将增加数万人口。守夜人军团，也将增加最少五千精锐。” “是，大人，我尽心尽力，绝不敢有丝毫偷懒！”格林铮铮保证，眼睛余光瞄着卡特手里的长剑。 “卡特大人，明天起取消所有的游骑兵巡逻任务，我们需要尽快建成自己的强大舰队，第一期的战舰至少得有三十艘，我们需要去拿下海豹湾的斯卡格斯岛。” “大人，斯卡格斯岛属于北境史塔克的辖地。”卡特说道。 “我知道，但那只是名誉上的，史塔克从未真正征服过斯卡格斯岛屿，就好像他们从未征服过狼林山脉的哮吼石民一样，而我们将征服海豹湾的斯卡格斯岛，上面的食人族和独角兽，是我们抵抗异鬼所需要的强大力量。” 卡特嘿嘿一笑：“行，大人，第一期的三十艘战舰，我保证一个月时间就给你。 东海望的战舰加上战锤号现在也不过十六艘，还差十四艘，一个月时间，就算有规模很大的船厂，也无法修建出十四艘战舰，何况东海望根本没有自己的船厂。 科本、格林、猎狗、还有战锤号作为贵宾请下来的船长等人，事实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卡特说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个月？”威尔心中雪亮，知道卡特的船将来自何处。但他轻轻说出这三个字，先把卡特的承诺钉死。 独狼阿诺德嘿嘿笑道：“威尔大人，也许我们都不需要一个月。” 战锤号船长和大副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行船也是有经验的人，虽然并不参加战斗。战斗是军官和士兵们的事情，在战时，船长和大副只是执行军官们的命令，指挥桨手划船而已。 但他们却能明白卡特的办法是什么。 除了抢劫，强行勒索大型商船，然后征用来进行改造之外，别无他法。 这就是比海盗还更令人痛恨的行为。 海盗抢劫了钱财，就会放人放船走。船长的本钱——船还是在的。 而卡特，无异是会连人带船一起掳走。 这里到底是强贼窝还是守护王国坚盾的守夜人军团？ 船长和大副等人都是心中惊异。 然而看守夜人的那些军官，军士长们，却是嘿嘿大笑，都是心照不宣的样子。 纯粹一帮无耻之徒。 再偷眼看威尔大人，俨然一副强贼大王的样子，脸上带着毫无骑士荣誉的邪恶微笑。 他肩膀上的两只狮鹫现在装进了渡鸦的笼子里，就放在他的手边，渡鸦笼子巨大，对狮鹫来说，就好像巨大的城堡一般，但是那两只狮鹫兽却开始啃咬笼条，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尖锐叫声，显得跟他的主人一样的邪恶凶狠。 狮鹫兽不能笼养，但是出生的狮鹫兽，在晚上，还是需要笼子收纳他们一下。 就在船长和大副们心中惴惴不安为自己能否返回君临担忧的时候，微笑着的卡特突然手起刀落，砍掉了格林的一只左手。 格林大声惨叫，捧着断手，鲜血喷发。 船长和大副等人吃惊不小，这些人一言不合就砍断人手，行事难以理解，简直就是鬼魅。 卡特笑道：“格林，明白为什么砍掉你的一只左手吗？” 格林满头冷汗，咬牙切齿：“……大人……我如敢有任何异心……你杀掉我……易如反掌……” 威尔冷笑：“格林，仅仅是断你一手作为对你有罪的惩罚，是轻了还是重了？” “……很轻了……大人！” 卡特笑道：“格林，你的确很聪明，我喜欢你了。从现在开始，你是东海望的总务长格林大人了，总督贸易和道路建设，军团事务，也归你管了，莱特爵士，你做格林大人的副手。” “是，大人！”莱特眼神审视的盯着格林。他是卡特的海盗兄弟，忠诚毋庸置疑。 “……谢……谢大人……”格林歪身倒地。 科本脸露微笑走上去，格林断手他是心情最愉快的了。他做出手势，他的学徒立即抱起格林：“卡特大人，我们需要用一下学士房？” 学士房里，有治疗室。 区区断一只左手，对科本的医术来说，小事一桩。有了威尔大人的消炎药膏，格林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0341章 总务长格林·测绘地图 第二天。 格林脸色苍白的坐在黑色长桌上喝着培根汤。 他昨夜失眠了。 断手的疼痛令他无法入睡。 失去左手令他还不能适应，琐事中，都会自然而然的习惯用左手去做事。 比如早晨端吃面包喝培根汤，当他的右手拿起面包，左手就去拿汤勺舀培根汤，结果，断肢就碰到盆沿，疼得他呲牙。 科本没有为他止痛，只给他止血和包扎了伤口。 罂粟奶能帮助格林睡眠，但是科本却不给他，理由是不想损伤他的智慧。 罂粟奶的确会让人产生依赖，并让人的反应变得迟钝，但那是在过量的情况下。 格林知道科本对他仇恨，喜欢看着他忍受痛苦。 因为他讨好威尔大人的原因，在君临的时候，威尔大人要杀掉科本，格林出言阻止了，但是却进言割掉了科本的舌头。 如果不是威尔大人要用他，格林现在已经成了科本的试验品。 格林和一帮黑衣兄弟挤在一起吃早餐。 这些兄弟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大黑猫看着一只笼中的小老鼠。 威尔昨天在热闹而丰盛的晚宴上宣布了一个决定：任何人，不可相信格林，但是他才华横溢，会赚钱，军团需要他；因此，任何人，也不可因为赌博斗酒和女人把他给杀了。 兄弟们在晚宴上都哄然大笑。 卡特站起来向威尔保证：没有一个真正的兄弟会去把一个本身就不会武艺的残疾人给干掉，因为我们的兄弟丢不起那人。 格林本并不知道这一切，这一切是科本告诉他的。 科本虽然没有了舌头，却能做出一连串精巧的手势，他的学徒，却是口舌健全之人，也是他的舌头。 格林在黑衣兄弟们异样的目光中很慢的吃饱饭，忍受着断腕带来的火辣辣的疼楚，对一个侍女挤了一下他那灰绿色的眼睛，看似谦卑，实则是旁若无人的站起来，穿过兄弟们聚餐的大餐厅，问了卡特大人会在什么地方后，向司令塔而去。 威尔等一众军官都在司令塔。 卡特不喜欢在主堡议事，他喜欢在自己的司令塔议事。 立即有两个侍卫跟上来，看样子他们就是在黒木塔下等着他。 黒木塔就是黑衣兄弟们吃饭的大厅，非常宽大，一张长桌能容纳三百人，一共有五张那样的长桌。 格林本不习惯那样的粗鲁场面，但是左手断肢的伤痛帮助了他忽视了餐厅的嘈杂和哄闹。 格林在君临红堡的几年时间里，已经养成了精致生活的习惯，吃饭穿衣都非常的讲究。 现在他不得不改变自己——什么讲究都顾不上了。——先努力填饱肚子才是最大最实用的讲究，他非常清楚这一点。 “你们是谁？”格林跟在身边的两个人。 两个小厮都很年轻，看得出来他们的稚气。 格林喜欢他们的敏捷和眼睛里的灵敏，他喜欢聪明的孩子。 “我叫昆虫，他是臭鱼。”一个孩子说道，“我们是卡特大人派来服侍你的，大人。” “哦，好漂亮的两个名字，那么，臭鱼，我是这里的总务长，我有自己的城堡吗？”昨夜，格林在学士房里渡过的。 “没有，大人，你有一间房，在军械库旁边。” “那么早上议事，我该去哪里呢？” “去卡特大人的司令塔。” “如果卡特大人不在，我又要处理事情，在哪里呢？” “主堡大厅有议事桌，大人。” 格林微笑：“知道了，谢谢昆虫。” “不客气，大人。” “臭鱼，你为什么不说话？” “……大人……我不知道说什么……” 格林看出孩子的局促，笑道：“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不会怪你呢，我也永远不会用剑柄打你们的屁股，你看，我都没有剑。” 昆虫和臭鱼腰间都配着短剑，绑腿上都插着小刀。 昆虫和臭鱼咯咯笑。 他们觉得格林大人平易近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和不敢令人接近。 “大人，威尔大人和卡特大人都说你绝不可信任，那是真的吗？”昆虫说道。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出卖任何人，昆虫，你要小心了，我会把你出卖给渡鸦，就在今晚。”格林话没有说完，自己先笑了出来。 昆虫和臭鱼都笑了。 格林断手的阴郁渐渐散去，这是个天才，你给他空间，他就会自己找到合适的节奏，然后开始跳舞。 司令塔。 议事高台上，威尔居中，旁边坐着卡特·派克和独狼阿诺德，学士夏佐。学士科本醉心于他自己的研究和治病，并不参与到任何政务中来。 其余的人都站在高台下。 格林走上去，向众人点头，然后上去坐到独狼阿诺德身边。 他是军团总务长，职位很高，仅次于总司令卡特·派克和首席游骑兵阿诺德。军团中的地位和学士夏佐相当。他的副手莱特都是一名真正的爵士，虽然做过海盗，但依然是爵士。 东海望的三大长官：总司令卡特·派克；首席游骑兵独狼阿诺德；总务长格林；学士夏佐。 军团的杂务，所有的事务官，林务官，驯兽师，小工，厨房杂役，铁匠，这些都归格林管。 格林等所有的人都议事毕，才开始发言，他没有进行‘就职演说’，直接说事。 他因为断手，已经成了东海望军团里的‘名人’，大家都知道格林是个绝对不可信任的人，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出卖任何人，这是威尔大人亲口告诫各位的，并且，因为他在君临的罪行，威尔大人下令，卡特大人断了他一只左手。 “威尔大人，守夜人的五百里辖地要修建道路的话，我需要测绘师测绘地图，山丘，湖泊，河流，村庄，树林，所有的地势远近，我需要一份详细的资料。” “测绘师班森和布努斯明天就到，五百里辖地的地图已经完成，班森和布努斯是专家，在哪里建造小镇，贸易点，哨所，军事烽火台，他们已经标注明白。” 在威尔离开绝境长城去君临的时候，他已经安排班森和布努斯测绘这片守夜人的荒芜的土地。完成辖地的测绘之后，长城外面的数百里地，远到先民拳峰，鬼影森林，从西边的影子塔到东边的东海望，班森和布努斯带着小队，都已经完成了详细的测绘。 这是威尔离开的时候交给两位事务官的任务。 * 1更，今天有3更或以上。 0342章 窥视人心的天赋·无人能及的赚钱能力 格林的小小的灰绿眼睛闪了一下光辉，威尔这个人的野心他能看出来一些端倪了，这个人在离开长城之前，就对这一切有了清晰的统筹规划。 这种风格跟他极为相似。 他做事情，也都是先计划而后动，并且在事情开始之前就已经筹备好久，并且对全盘的运转进行了通盘的推敲。 “原来大人早就有所计划了，这很好，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威尔眼神示意他说出来。 卡特等人都是盯着他看，这个决不可信任的家伙，除了脸色苍白得可怕精神略微颓废外，并无任何局促窘迫之感。 在被威尔大人贴上‘无信义’之标签后，格林并没有因为大家异样的目光而出现局促不安，相反，他的眼神里隐藏了自己的旁若无人，就好像身边他能看见的家伙其实都是不配和他一起共事的傻瓜。 ”威尔大人，卡特大人，舰队需要水兵，是准备训练游骑兵兄弟做水兵？还是有其他的征兵源？据我所知，哮吼石民和原来的守夜人兄弟中，精通水性的很少。” “只要有人，我都能把他们变成精通水性的好手。”卡特说道。他是个从小就在海水里泡大的孩子。 “的确，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相信卡特大人能训练出来足够的水兵。”格林说道，灰绿色的眼睛露出了捉狭的笑意。任何人一看这眼神，就知道他不是个谦虚恭敬的人。格林不掩饰自己的‘坏人’标签，他反而想强化这一点。 但他提出来的问题直击要害。 “卡特大人，直说了吧，你去抢劫来的商船改造成战舰能用，商船上的桨手能用，船长和大副能用，可是精通水性的水兵，不是一天两天能训练出来的，所以我会建议征用东海望所有的渔民，并且向临冬城的史塔克求助，凡是在北境的渔村，我们都有权去征召渔民当水兵。” “可行！”威尔说道。 “通过！”卡特说道。 格林的眼神微微的眯了一下，灰绿色的眼睛再次闪烁了一下亮光，随即消失：“大人，如果第一期三十艘战舰的水兵，我们征用渔民不难解决，但是如果我们想要扩大战舰规模和数量，我们的征兵就不能断，需要专门的征兵员去北境的沿海渔村，谷地的沿海渔村，河间地的三叉戟河流的渔村，西境的渔村，莫尔蒙总司令的熊岛，深林堡葛洛佛家族管辖的近海岛屿和渔村，不断的征兵。我建议，我们的水军规模，应该最少在一百艘战舰。” 卡特看向威尔。 威尔说道：“第一期就三十艘战舰，征服斯卡格斯岛之后，战舰扩大到一百艘。” “如果要建立强大的海军，我们需要船厂。”格林说道。 他的灰绿眼睛看向威尔。 如果威尔确定要建造船厂，这个需要就超出了对抗异鬼，这说明威尔之心并不是局限于对抗异鬼，而是还有更大的抱负。 格林深知自己是人心窥视的专家，他抛出一个问题，就能看出问题后面别人隐藏的心思。他具有这方面的天赋。 对抗异鬼的力量在绝境长城内外，目前根本无须花力气建造船厂。 但是威尔如果说要建造，其志就不会小；如果不建造，其志就不会大。他是做英雄还是枭雄，其内心的抱负，将因为建造不建造船厂一目了然。 而且，这还能刺探出威尔的财力究竟强不强大。 君临的姑娘窝收入，是支撑不起一支强大的军团的建设的，在贸易没有赚到利润之前，这是需要真金白银的垫付的。 君临的姑娘窝的收入，还不足以支撑起威尔的军团和他说的半年时间内增加数万人在守夜人的辖地上。 司令塔议事厅挤满了军团的军士长和长官，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造船厂这个提议其实饱含了很多跟造船无关的含义在里面。 所有人都看着威尔，等他下决定。 大家都觉得格林的建议很不靠谱，威尔大人不会投入大量的精力和财力建造船厂。在北境，史塔克在白刃河的入海口建造过巨大的船厂，后来因为造船的史塔克驾船出去后没有再返回，他的儿子就把船厂给关闭了，从此北境永远不再有造船厂，这导致北境的海军战舰能力几乎为零。 “船厂可以建造，但后面再议。”威尔说道。 格林心里咯噔一下，没有任何人看出来威尔其志不小，但是他看出来了。 他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跟着威尔混，今后才能出头。他喜欢跟着真正的野心家，他的目标是成为一方公爵，跟最高地位的贵族平起平坐，让仿声鸟的家徽跟狮子的家伙冰原狼的家徽一样为七国人民所熟知。 他断了手，但是还没有断小弟弟。 他奋斗的一切目标，付出的所有努力，就是为了三个字不再永远被人瞧不起：贝里席。 只要他和威尔的目标一致，威尔就失去了杀他的理由。 威尔要想做事，就需要他这样的人。卡特什么的，都是一帮蠢货。如果自己成为威尔的左手或者右手，威尔是不会自己砍掉自己的左手或者右手的。 格林很确定这一点。 威尔能把自己的脸变成格林的脸，自然也能把格林的脸变成贝里席的脸，只是有一个前提，就是自己对威尔只会带来利益，不会带来算计。 要让威尔相信自己，这一点非常难，比看穿威尔的心思还难。 但并非不可能！ 不过半个心跳时间，格林的心思转了千百转，很快就清楚了自己的方向和目标。 他在心里很快就有了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一定会讨得威尔的欢心。 他很确定这一点。 “威尔大人，我们要做贸易，第一就是信息，所以我建议，其实我们更应该在君临设立贸易站，不以我们守夜军团出面，让君临的商人出面，但其实他是为我们服务的，威尔大人，你有可靠的商业朋友在君临吗？” 威尔没有。 他掌控的姑娘窝里的管事好几个，都已经是效忠于他的人。姑娘窝本身就是收集各种情报的地方，收集贸易上的情报也在其中。 贸易站就是把商业情报变成钱的工具。 臭名昭著的勇士团也被威尔控制着。新任的团长副团长，都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人，并且教了他们一点很简单的变脸技术。团长和副团长都知道他们的老板拥有的手段，老板还拥有一个神秘的圣裁堂，里面都是会变脸的顶尖杀手，星决士要取他们的性命易如反掌。 尽管如此，但是威尔没有商业上的朋友。 威尔淡淡说道：“格林，我们远在长城，没有会做生意的人在君临。” “我有，大人，如果你相信我，我能通过渡鸦办好这件事情。”他的眼睛看向大吉莉，“威尔大人，你只需要派一把暗夜的箭去君临，做那大富商的侍女，就能掌控住君临的一切生意。东海望的生意在明，君临的生意在暗。” “好，大吉莉就不用去了，龙石岛的提利昂，他应该有办法能和你说的那个商业朋友友好相处。” “是的，威尔大人！”格林说道，“龙石岛距离君临也并不远，只是君临战事的胜负如何就不知道了，如果是蓝礼获胜，提利昂大人出面就会让人知道那商人是守夜人军团的代理，这会对我们的贸易很不利。就算已经确定史坦尼斯一世获胜，我建议也不要让提利昂大人出面，一把谁都不认识的刀，是君临贸易站代理人的忠诚最好的保证，大人。” “不用刀呢？” 格林眼睛眨了几下，说道：“不用刀也行，大人。我有办法。” “很好，去办好这件事情。” “是，大人。” 卡特等人看向格林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 格林人在绝境长城，却能遥控人在君临为守夜人军团赚钱？ 这份本事，卡特等人自认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威尔的话在卡特的耳边响起：“这家伙绝不可信，但他拥有赚钱的天赋，无人能及。” * 2更，保底更完成。下午为盟主继续加更。 0343章 武装起来的商人才是无敌的 （为盟主开玛莎的少帮主加更3） * 格林说道：”卡特大人，渔民们的生活据我所知并不好，长夏也已经过去，短暂的秋季的时间并不长，长冬就要来了。没有数年粮储的渔民们是无法挺过这个冬天的，如果我们的士兵的军饷还可以，对士兵家人也有一定的照顾的话，从渔民中征兵是很容易的。” 整个长冬，是北境子民最难过的日子，很多家庭，如果长冬时间过长，会全部饿死。这样的事情在长冬中很普遍。 在秋季里进入军队，其实是很多贫困子民们的最好选择了。 临冬城外的避冬市镇，并不能容纳处于偏远地方比如东海望这里的渔民们。 北境的面积几乎有其他六国的面积那么大，虽然人烟稀少，可是面积太大，加起来的人口还是很多，避冬市镇的自由民超过一万，就很成问题了。 卡特说道：“现在士兵们每个月的军饷是十枚银鹿，比以前提高了一倍。吃穿住行武器铠甲都是军团提供。有家庭的士兵，他们可以得到一块地种植粮食或者圈养牲畜，或者参与家属狩猎队，也可以在军团里做杂务，一个月两枚银鹿。士兵们如果有任务，比如打了胜仗，得到的兵器铠甲战利品一半上交，剩下的一半归自己。” 格林说道：“如此条件，征兵令一发，渔民们都会来参军。——威尔大人，东海望附近的渔村全部加入我们的舰队也不够人，我们需要在北境沿海的渔村征兵，这需要临冬城史塔克家族的同意。” “你只管征兵，临冬城史塔克家族那边，我会处理。”威尔说道。 “是，大人。”格林说道。 他本来只有一个问题，但是窥见了威尔的野心后，格林的问题顿时就变得多起来。 “威尔大人，卡特大人，秋季过去，冬季来临，如果我们在凛冬里全部被异鬼杀死了，那没事，大家都舒舒服服的成为尸鬼在这片大地上游荡；但是如果我们在威尔大人的领导下万一战胜了异鬼呢？那该怎么办？”格林说道。 独狼阿诺德说道：“格林，你说的是什么鬼，战胜了异鬼有什么怎么办的呢？我可完全听不懂？” “我们战胜了异鬼，凛冬却还会持续好多年，在不可预知的寒冬里，我们这么多人，大约十万人吧，十万人吃什么？”格林说道。 粮食！粮食！粮食！ 在长达数年的寒冬中，如果战胜了异鬼，那么剩下来的最大敌人，就是寒冷和饥饿。 “十万人？”阿诺德说道，“你脑子有问题吧，现在军团全部人员也不到六千人，哪里来的十万人？四国先遣军虽然也有六千人，不过他们军事上属于我们管辖，其他的可都是独立的，不管是训练，休整，军饷、粮食和武器，都是独立的，他们本身还是属于自己的领主。不管什么时候领主一声令下，他们就得回去。” 格林眉头皱了皱，那是他断肢的疼痛造成的不适反应：“阿诺德大人，凛冬至，根据威尔大人的军令，敞开长城迎接野人部落的定居。如果长城外的野人全部进入我们的辖地落地生根，我估计在五万人以上，加上狼林山脉下来的两万多哮吼石民部落，那就是七万。” “我们的军团，到那时候最少有一万以上的精兵，那就是最少八万。四国先遣军如果在凛冬中没有撤走，他们的主子并不运送粮食给他们的话，他们的吃饭问题我们是必须解决的，再加上提利昂大人在龙石岛上的矿工和军团，我说我们需要考虑到十万人在凛冬里的吃饭问题，有问题吗？” 独狼阿诺德张口结舌，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总司令卡特、首席游骑兵阿诺德、学士夏佐，舰队长官奥盛·石东；事务官长官塔信·河文，新兵教头伊索，大吉莉，安盖，格林的副手莱特，威尔的灰烬部落侍卫们，猎狗等等，个个都是心中异样。——格林昨晚断手，一直在学士房的医疗室里躺了一夜，他还有心思把这些事情盘算得如此精细？ 这个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所以我建议，我们的第一笔贸易，就是和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交易粮食，我们出售我们的兽皮，酒，刀剑，鱼，金银饰品，洋葱，部落服装等等给自由贸易城邦，运回来粮食。” “自由贸易城邦好几个都在海边，还需要我们的鱼获？”学士夏佐说道。 “开着空渔船出发去布拉佛斯，到了布拉佛斯，我们的船长如果经验够丰富，空渔船就会装满了鱼，然后用船上的鱼加上一些饰品，酒或者水果，就能换回来满满的粮食。如果粮食囤积得足够多，我们可以在凛冬之后的第四年开始高价出售粮食，那时候的人们的储备就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格林淡淡说道。 ”也可以在一开始就一边自己囤积粮食一边出售，运一船粮食回来，囤积七成，出售三成赚钱，什么都不会亏。北境河间地和谷地都会需要粮食，西境叛乱的战争中，囤积在城堡里的粮食被烧毁得太多了，河间地的数百里农田都被毁于一旦。现在的君临，已经开始闹饥荒了，更别说凛冬中人们该如何渡过了。粮食生意，现在就可以做，主要是我们自己囤积，拿出三成来出售赚取中间的差价。”威尔说道。 “大人说得对极了，战争越是频繁的话，其实我们发财的机会越多。从做生意的角度来说，和平是有武装的商人的天敌。我们绝境长城，绝对是有武装的商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布拉佛斯铁金库的箴言：铁金库决不允许拖欠。事实上他们是一群放高利贷的恶棍。他们敢借钱给任何人，因为没有人敢拖欠他们的，不管你是国王还是领主。”格林微笑说道。 “为什么他们那么厉害？”卡特司令是真的不懂。 “当亲王或国王拖欠他们的债务，或者愚蠢到不尊重他们与铁金库的合同的话，新的亲王或国王在铁金库的经济援助下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这些新的亲王或国王获胜后，就必须认可之前的债务和他们本身的债务，以免他们遭受与他们的前任相同的命运。”威尔说道。 “但我认为他们在收不回来钱的时候再借钱给别人来造反的做法其实很愚蠢，因为他们押注造反的人并不一定会成功，多方押注的成本会更大，如果再次失败呢？也就是说，他们的风险其实很大。根本不可取。即使成功了，新旧帐加在一起和利息让新的国王来还，而新国王刚上台，刚刚经过战争的一个国家是能还得起巨额高利贷吗？根本还不起的！如果收刮人民太狠毒了，又会爆发新的战争，难道又是新的成本的投入？呵呵，他们虽然现在还没有崩溃，但是我在君临的时候，已经从某些渠道知道铁金库的内部矛盾已经不小了，他们的这个策略不变，迟早会出事，这是肯定的。” 大家面面相觑，听不太懂格林的话。 威尔说道：“如果依你说，我们的生意该怎么做？” “没人不怕死？赚钱越多的人越怕死。那些奸商之所以不怕，是因为那些人的刀太钝，动不了他们。我们的生意，很简单，公平交易，赚取合理利润。谁敢黑我们，那就给他两条路走，要么连本带利还钱，要么去死。我只深信一点，只有武装起来的商人才是无敌的。威尔大人，你如果敢放手让我来做，我能为大人创下一个武装起来的商业帝国，领军打仗交给大人您，赚钱交给小人来做就行了。” “我给你权力，你去做，本钱，我出。”威尔淡淡说道。 “是，大人。” 0344章 山姆威尔的神秘来信 （求波订阅，今天3更。） * 第二天，测绘专家班森和布努斯到来。 格林心中对威尔更加谨慎小心了，他们昨天来到东海望，第二天班森和布努斯就从黑城堡来到，这在大家的眼里不足为奇，但是在格林的心中就特别不一样。 这说明威尔大人还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向黑城堡发出了渡鸦，并且算好了战锤号到达的时间。 班森和布努斯只有提前两天出发，才能刚好在战锤号来到东海望的第二天就来到。 威尔在船上，就已经把一切都计算好了。这个一切，包括时间，事情，人物安排，都在他的心中计算仔细了。 除了瓦里斯，这是格林遇上的第二个做事滴水不漏却不动声色的人。 格林跟在威尔的身边，却连威尔放渡鸦的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听到任何的片言只语。威尔的身边那几个哮吼石民侍卫的嘴巴是并不严谨的，格林和他们喝酒开玩笑，在船上和大家的关系融洽如兄弟，依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在船上，威尔可并没有宣布他是个不可信任的人，大家都开始如波德瑞克一般的接纳他，好几个哮吼石民侍卫都开始拿他当兄弟了，觉得他是个好人。 班森和布努斯带来了厚厚的地图，不单是守夜人五百里的辖地，更有绝境长城外面的远到先民拳峰的地图。 威尔的本意是要继续测量先民拳峰之外到霜雪之牙的地理，但是因为异鬼随时会再回来，异鬼也有类似人族的斥候和侦察兵的，他们本就是另外一种类人生命，兄弟们到霜雪之牙测量太危险，威尔就暂时没让班森和布努斯深入霜雪之牙。 班森和布努斯到来，格林威尔卡特等人就在司令塔议事，先定下修建城镇和陆上贸易点的地方，绝境长城军团和辖地上的哮吼石民和北境和南方的商人做交易，通过陆路的国王大道是首先，那么，在辖地建立第一个贸易点的位置就显得很重要。 有了贸易点，从狼林山脉下来的哮吼石民部落们的东西就可以拿出来和南方人自由交易，军团只收取十分之一的物税。 * 会议结束，中午吃放的时候，班森交给威尔一封蜡封的信。 威尔看信封上的蜡印，没有伊蒙学士的印章，也没有莫尔蒙司令的印章，这是一封不知名的私信。 “谁的？”威尔问道。 “山姆威尔·塔利。”班森笑道。 “哦！”威尔有点意外。 “他给了你们多少银鹿？”威尔不笑，板起脸问。 班森和布努斯顿时露出尴尬的神情。 威尔淡淡说道：“山姆威尔如果有公事，自然会通过渡鸦给我传信来，但他没有，托你们传信来，你们肯定会欺负他老实人，一定勒索了他的银鹿才肯带信的吧。” 布努斯讪讪说道：“威尔大人，我们和山姆威尔是好朋友，大家一起开开玩笑的。” “把银鹿给我。”威尔说道，“我就相信你们是开山姆威尔的玩笑。” 班森愕然：“大人，不是吧，这是山姆威尔自愿给我们的。” ”黑衣兄弟带个信都要收钱，你们还是不是黑衣兄弟？”威尔伸手出来，“交出来，这次就给你们一个教训，不惩罚你们，记住，别欺负山姆威尔，他跟你们一样，都是我的兄弟。” 班森撇撇嘴，拿出一枚银鹿放到威尔的手上。 布努斯尴尬的笑笑，也拿出一枚银鹿放到威尔的手上。 卡特司令笑道：“哟，山姆威尔是个大富翁嘛！” “塔利家族的人有钱。”班森嘀咕。 “塔利家族的确有钱，但山姆威尔并没有多少钱，他的钱是他母亲偷偷塞给他的。”威尔说道，“他是个老实人，大家今后都别欺负他，知道了吗？” “开玩笑一下也不行？”班森说道。 独狼阿诺德笑道：“行，班森，我想给你们两个一起开开玩笑，我挑战你们两个的马上剑术，赌注两个银鹿。” 班森和布努斯都是嘿嘿一笑，脸上并无惭色。 “两个银鹿的玩笑也太大了。”格林笑道，灰绿色的小眼睛露出他那标志性的捉狭微笑。 格林心中再次一动，威尔窥视人心的技巧不比他差啊。不用问，直接就判断出班森和布努斯肯定敲诈了山姆威尔的钱财才肯带信，那个山姆威尔他没有见过，却也真够愚蠢的。他只要坚持不给钱，只需要出言威胁一句，说今后会把两个家伙要钱的话告诉威尔大人，这两个混蛋家伙还不得乖乖替他带信啊。 不过相比于那愚蠢的山姆威尔被班森和布努斯‘以开玩笑’的借口敲诈了两枚银鹿的小插曲相比，格林更想知道那愚蠢好骗的山姆威尔给威尔大人的信上究竟写的是什么。 威尔捏碎蜡封，展开羊皮纸，他的身边有灰烬部落侍卫，还有波德瑞克这样害羞的男孩子，但是无一例外的，大家都转了头，不敢去看那信。 威尔看完信，脸上毫无表情，说道：“卡特司令，格林总务长，班森和布努斯，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过程不问，不要怕花钱，我现在有前，很有钱。一个月后，我看你们事情进展的结果。——波德瑞克！” 男孩立即站起来，低垂着头：“我在，大人。”男孩的眼睛向两边飘忽，自信不足是他的明显标志。 “这是个雏儿，跟我两天我就能把他卖掉。”格林心想。 “去吩咐科本学士收拾东西，我们要启程赶去黑城堡。” “是，大人。” “还有，先去战锤号通知猎狗。” “是，大人。”波德瑞克转身离去。 猎狗喜欢和战锤号上的桨手们赌钱，他的赌术很烂，一路之上，已经输光了钱，为了还赌债，还向威尔大人借了两枚金龙了。至于他欠同袍们多少钱了，威尔不想去了解。 “黑丫，吩咐兄弟们备马，我们必须尽快赶回黑城堡。” “是，大人。”灰烬侍卫们才是威尔的贴身侍卫。大吉莉和安盖都并不是。 格林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那个愚蠢的山姆威尔的一封不能用军团渡鸦送过来的信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会令威尔大人立即要赶回黑城堡？ 0345章 对研究生命奥秘沉迷的科本学士 （2更，下午加更1。） * 两天后。 黑城堡外面的大道上出现了一行人。 一队轻骑兵斥候族拥着这一行人，向黑城堡而来。 早有传讯兵骑着快马跑进黑城堡：“威尔大人回来了，威尔大人回来了！” 喊声激动兴奋，并开始沿着哈丁塔，学士塔，国王塔，主堡等地绕圈。 斥候是木盾部落的人。 循着黑城堡打马跑着传讯的人是木盾的轻骑兵。 木盾部落人不多，却个个都认识威尔。 他们是威尔在深林堡救下来的第一批人，也是第一批宣誓效忠的人。 在当时，要么灭族，要么做黑衣人。 威尔给了他们一条做黑衣人的生路，并联合了灰烬部落，完美设伏了深林堡追来的骑士和自由骑手们。 威尔的中坚力量，第一批力量，就来自木盾部落和灰烬部落。 木盾部落人少，所以威尔并没有用木盾部落的人为侍卫。 然而对威尔最亲近的，还是木盾部落。 木盾部落的轻骑个个全副武装，经过队列和战阵训练的他们显得完全不一样了。每个士兵的眼神气质都已经全然不同。 吃穿住行相比于以前，那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身上的闪着亮光的铠甲，手里的精良的武器，在他们之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安盖和猎狗还有科本算是见识到了威尔在这些所谓野蛮人心中的地位了。 科本的喉结动了动，他是个学士，看人识人的眼光与众不同，他看出这些人热爱威尔。 一帮没有脑子的混蛋，要是威尔能同意让他用这些野蛮人来做研究的话就更好了。 当然科本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除了身不由己外，吸引科本来这里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异鬼和尸鬼。 他想研究这种生物。 至于有多想，只能说，想得要命。 异鬼的身体构成，物质，催动他们行动的生命力，他都想研究。还有杀不死的尸鬼，他们的脑袋里面，哪个部位还在起作用。任何黑魔法能驱动死人，都是因为死人的大脑里面，其实是有生命力的物质通过某种力量被激活了而已。 就好像科本创造出来的活死人劳勃·斯壮一样。 劳勃·斯壮——格雷果·克里冈——泰温大人生前精心喂养的一条恶狗。 除了尸鬼和异鬼，科本还想研究森林之子和巨人，还有食人族。 总之，这是个对生命和类人生命的研究着迷的人。 自从他终于成功创造出了劳勃·斯壮这样的活死人后，科本对生命的研究就更加的着迷了。唯一的难题就是威尔依然并不尊重他的这种生命研究； 因为要研究生命，最好的标本，就是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然而在这一点上，威尔和旧镇繁星圣堂里的那些腐朽学士们的短见是一样的，威尔也同样不允许他以鲜活的生命来研究生命的奥秘。 不过威尔比繁星圣堂里的学士们更好的一点是，他接纳科本搞自己的研究，有时候同意以敌人的重伤生命体来进行研究，如果是被判定有罪的家伙，在轻伤的情况下，威尔也默认了科本的研究，这在繁星圣堂是绝对不行的。 在繁星圣堂的时候，他不过解剖了一个重伤的平民，就被迂腐的学士们剥夺了他的学士链条后还把他无情的赶走。 科本也不怪威尔割掉了他的舌头，这舌头是被他换了脸的小指头割掉的。科本心知肚明威尔在当时并不会杀他，如果威尔真的要杀他，凭已经被换了脸的小指头的三言两语，是无法阻止威尔的。 威尔不过是想恫吓他罢了，对此科本心知肚明。 被换了脸的小指头格林倒是真的想他死，他割了科本的舌头，这是私仇，不过跟威尔大人无关。 威尔给了他研究生命奥秘的天地和空间，这就是对科本最大的恩赐。 何况，也只有紧跟威尔，才能有机会解除到尸鬼和异鬼，森林之子和巨人。 科本的眼睛看着前面的威尔的背影，他的目光中满是尊敬。 创造出劳勃·斯壮这样的活死人的壮举，没有威尔的同意，科本也是毫无机会的。他一生中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一个足够强悍的人来试验他的活死人计划，唯有威尔给了他这个机会。他本以为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研究机会的。 在他成功之后，他本以为此生已经无憾了，谁知道绝境长城这边竟然真的出现了异鬼尸鬼，这令科本的研究一下子又有了新的方向和目标。对于钱和王朝更替，科本毫无兴趣，他活着的唯一兴趣，就是研究不同的生命体的奥秘。 想想就觉得兴奋：异鬼尸鬼，森林之子和巨人，数千年都不曾出现的生命体，科本有机会在有生之年看见他们，并有极大的机会研究他们，这令科本觉得跟着威尔付出任何代价都值了。 没有人能理解科本在战锤号上看见绝境长城时候的兴奋和激动。——异鬼尸鬼们，森林之子和巨人们——我科本来了。唯一的遗憾，就是除了异鬼和尸鬼，威尔大人不允许他研究鲜活的森林之子和巨人——假如有这种机会的时候也不行。 在科本身边的猎狗一直和科本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 不是猎狗怕科本，而是猎狗忌惮科本这样的诡异的学士，在猎狗的眼里，科本等同于西境的那神秘的令人不安的蛤蟆巫姬。猎狗对神神叨叨的遮盖住自己面孔的蛤蟆巫姬有厌恶的拒绝感，这种感觉还掺杂着一丝丝他不愿意承认的忌惮和畏惧之心。（蛤蟆巫姬是电视剧里给少女时的瑟曦·兰尼斯特预言的巫师，她是电视剧里罗柏·史塔克妻子简妮的祖母，简妮母亲的奶奶。） 猎狗认为这类人太过神秘而不正常，虽然科本治愈了他对火的畏惧，并为他打造了一个非常贴切皮肤的半面甲替自己挡住了脸上可怕的伤疤。不过猎狗已经把那半面甲扔进了大海里，他不屑掩饰自己的丑陋。 威尔还没有接近黑城堡，就听见了城堡里面的整齐划一的喊杀声，其中还有嗓音尖利的女子声音。 “威尔大人，那是琼恩·雪诺大人在训练新兵。”身边的斥候队长说道，“我们都接受过琼恩在·雪诺大人的训练，然后再在硬汉索伦大人的手里接受战阵训练。” “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训练战阵训练的是影子塔来的爵士，并不是索伦。” “是的，威尔大人，先前的教官回影子塔了，有越来越多的野人成群结队的从影子塔旁边的大峡谷穿越，那时候影子塔需要更多的好手增援。” 说话间，黑城堡的大门打开，泰伦·灰烬走在最前面，带着一众黑衣人军官前来迎接威尔大人。在他们身后，是四国先遣军的军官们，铁枪小琼恩和黛西·莫尔蒙都在队列中。 在主堡的二楼走廊上，莫尔蒙总司令扶着盲眼的伊蒙学士，眼睛望向大门这边。 0346章 山姆的宝藏·布雷克的平静 （3更。为盟主开玛莎的少帮主加第4更） * 当几乎所有的军官事务长们都来迎接威尔的时候，琼恩·雪诺却依然在新兵训练场中一丝不苟的训练新兵。 他的新兵中大多数是哮吼石民，这些人奉影子山猫为神兽，也奉威尔为他们的神启者。 威尔骑着影子山猫征服泰伦·灰烬的故事，每个哮吼石民都耳熟能详并津津乐道。 那些新兵中，大多数对威尔只听其名未见其人，好多人都想丢下训练剑过来一睹军团领袖的风采，但是琼恩·雪诺目不斜视，一丝不苟的吆喝着口令，新兵们不得不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一板一眼的训练基本的动作。 琼恩·雪诺大概是唯一没有放下自己的事务来观瞻威尔大人回来的风采。 山姆威尔在学士塔喂养渡鸦，打扫塔楼，他听着威尔大人回来的喧闹，心中又激动又兴奋，他担心班森和布努斯究竟有没有把自己的私信转交给大人，他可是付了两枚银鹿的。 “山姆，威尔大人回来了，你想去主城堡就去吧，这里有我呢。”新来不久的学士侍从说道。他是个有些魁梧的青年，话语不多，喜欢安静，私生子，名叫布雷克·河文。 山姆威尔很喜欢布雷克，他和所有山姆共事过的同袍都不一样，他很尊重山姆威尔，也是唯一没有嘲笑过山姆威尔的兄弟。他也不喜欢开玩笑，总是一丝不苟的完成学士交代下来的任务，并且，很难得的，布雷克和山姆威尔一样，识字，会计算，虽然他会写的字并不多，只能勉强看一些书。 山姆威尔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晚上再去找威尔大人。” “恩！“布雷克·河文说道。 他的话很少，平常没有必要，他几乎不会开口。 然而山姆做事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倾听主城堡方向传来的哄闹，打扫到窗子边的时候，头就会从窗口伸出去，看向主堡方向。 “琼恩·雪诺也在训练新兵，我也得先完成自己的工作。” 但他始终显得心神不宁。 “山姆，去吧。我能行。”擦着书架的布雷克说道。 “去也没有用，威尔大人的身边围满了军官，有些家伙……恩……你知道的……比较的……恩……” “你太胖了，他们喜欢拿你开玩笑。” “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们的玩笑。”山姆说道。 “是吗？” “是的，很多人都想用剑把我劈翻在地然后哈哈大笑。”山姆说道，“他们以击倒我取乐，有的还喜欢拧我的脸——我讨厌他们，更讨厌剑，真的。” “那你喜欢什么？”布雷克说道。 “我喜欢看书，穿那些漂亮而轻薄的——你也会笑我的，我知道。” “我不会。”布雷克说道。 “好吧，你笑我也没有关系，我喜欢穿丝绸的绣花衣服，穿在身上轻柔而没有束缚的感觉，我还喜欢躺在草地上看书，我能在河边的树下坐一下午而一动不动，只要有本书；我还喜欢蚂蚁蜜蜂和蝴蝶，我可以追着他们玩一整天。这令我父亲几乎想杀了我，他认为我更应该喜欢剑和铠甲，而不是什么秀美的彩色丝衣和蚂蚁蛐蛐之类。呃，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得把继承人的位置留出来，让给我的弟弟狄肯·塔利。” “你可以坚持你的继承权力，你是长子，这符合王国律法。” “是的，我可以坚持，那样我父亲就有了在打猎的时候一不小心箭矢射穿我脑袋的机会，或者在狩猎野猪的时候，不小心一剑刺穿了我的肚腹，他说他会告诉我的母亲，我是从马上自己摔下来摔死的。山姆，你是做守夜人或者死，你自己选。你看，我做出了选择，所以我今天在这里了。” “你恨你父亲吗？” “恨？是的，我恨，但我更恨自己。”山姆威尔说道，“我很胆小，真的。我姓塔利，但我不是真正的塔利。塔利家族的男人没有一个是胆小鬼，只有我除外。” 同袍布雷克并没有露出嘲笑的神情，他一如平常一般的安静，只是山姆威尔自己涨红了脸。 “你有时候会连续消失好几天，你去了哪里？”布雷克说道。 “哦，我找到了一个宝藏。”山姆说道。 “宝藏？” “是的，虫洞下面，无数地窖的某处，我发现了一个宝藏。”山姆威尔说道，“除了伊蒙学士外，你是我告诉的第二个人，布雷克，你也是第二个从不嘲笑我的朋友。” 虫洞是黑城堡地下的隧道，寒冬里，守夜人只能通过地下的隧道从一处到另一处。地面的积雪会超过五十尺深。 “除了伊蒙学士的第一个人是谁？”布雷克的平静令山姆惊讶。 就算是说到宝藏，布雷克也好像听到的是今天天气不错般的反应。 他的平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不过山姆威尔没有往心里去，布雷克一直就是这样安静的一个黑衣兄弟。 “琼恩·雪诺，他是我的朋友。”山姆威尔说起琼恩·雪诺，语气里有骄傲。 “新兵教头，剑法非常好的长官，他原来是你的朋友，唯一的一个？” “呃……你也不赖……算得上是我的一个朋友，只是也许你不屑和我做朋友的，我是个很没用的人，真的。” “但你找到了长城的宝藏。”布雷克平平淡淡说道。他开始整理书桌，他的手从没停留过。 “那对别人来说是垃圾吧，但对我来说却是宝藏。”山姆威尔眉飞色舞。 “哦，那是什么？” “很多的书，也许有几千本上万本，过去的守夜人军团的账本，吃过多少米和鱼之类。” “那就是你说的宝藏？”布雷克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一下，“我以为你说的宝藏是黄金美金翡翠和明珠。” 山姆威尔不好意思的笑了：“我的朋友琼恩·雪诺也这么说我，我带他去看了，他毫无兴趣，还敲痛了我的头，但对我来说，那就是一个宝藏，里面藏着很多的秘密。” “秘密？” “是的，一张货物清单，我们就能推算出八百年前的军团有多少人，吃的是什么，他们交易的人是谁。” “八百年前，守夜人交易的人是谁？” “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八百年前的守夜人军团，他们在冰封海岸和森林之子交易鲟鱼。” “哦？” “从多张的交易清单里面和货物消耗清单里面，不单能推断出当时守夜人有多少人，我觉得，还能大致推算出森林之子有多少人。”山姆威尔说道，神采飞扬。 布雷克看出山姆威尔对虫洞下面地窖书籍充满了无可自拔的迷醉。 “真的有森林之子？” “当然，我还找到一本森林之子语言的书，其中记载了许多和森林之子有关的秘密，我问了伊蒙学士，伊蒙学士都并不知道那些古籍。除此外还有更多的古书，关于龙的，关于巨人的，关于长城咒语的书，本本都是无价之宝。我希望威尔大人能派我去整理地窖下面的古籍。不过我恐怕并不够资格，真可惜伊蒙学士的眼睛完全看不见了，而那些古籍已经非常脆弱。我们得想办法保护起来，” 布雷克说道：“山姆，你给伊蒙学士说就行了吧，为什么要给威尔大人说。” “伊蒙学士要我向威尔大人请示这件事情，宝藏中有很多的秘密。”山姆说道。 “古籍中有异鬼的秘密没？”布雷克问道。 0347章 无面者·地窖书库 夜，国王塔。 “威尔大人，山姆威尔·塔利求见。”黑丫在门口说道。 “让他进来。” “是，大人！”国王塔上下，共有八名灰烬部落的侍卫保护着威尔。 山姆威尔进来，神情谦卑，眼神慌乱。 威尔看出他的紧张。 威尔笑道：“是你？” “是我！”山姆威尔微微一笑，整个人顿时以便，变得从容不迫，安静自信。 “什么时候来的长城？” “办完你交待的事情后。”山姆威尔说道。 “谢谢你在君临的帮助。” “不用说这些假惺惺的客套话，在君临，没有你的帮助，我已经被斩首了。如今，我们两清了。” “是的，两清。” “那么，你承诺给我的东西呢？” “不在我这里。” 山姆威尔的脸色一沉：“威尔大人，是该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是，我没有说不兑现诺言。” “那么，东西拿出来吧。” “黑白令不在我这里。” “在哪里？” “在我的新弟子身上，不过我相信她很快就会领悟到了易形之术。” “你的新弟子在哪里？” “在西境。” “谁？” “先不告诉你吧，万一你去找她，她还不是你的对手。” “我不会杀她，我们都是千面神的子民。” “的确，那么，我承诺给你的黑白令，就一定会给你。你会相信我的话么？” 山姆威尔沉默。 “你都到了长城，我知道你来的目的，第一是黑白令，第二是异鬼，明天我将组织远征军，去探异鬼的虚实，你是跟我一起去亲眼见证异鬼，还是不去？” “去。”山姆威尔说道。 威尔一笑。 威尔算准了他一定会去的，无面者到长城的目的，就是验证异鬼的真实。只是，他现在既然不再以贾昆·赫加尔的面目出现，威尔就并不知道他现在的名字。 一个名字，一张脸，在一个地方办完了事情，做完了生死的交易后，无面者将不会再用。他们出现，就会是新的名字新的面孔，直到这张面孔又做了杀人的事情并且被其他的任何人所知道，他们就会再换一个名字一张脸。以前用过的，将永不会再用第二次。 “黑白令我一定会给你的，因为我已经洞悉其中的秘密。现在，我能知道你现在的名字和身份吗？” “伊蒙学士的侍从布雷克·河文，山姆威尔的同袍。”无面者说道。他摇摇头，山姆的浓密卷发就变成了短而直的黑发，伸手在脸上慢慢抹下，山姆胖胖的脸就成了一张轮廓分明的青年人的脸。 “布雷克·河文，和我一样，都来自河间地。” “是的，威尔大人。”布雷克·河文平静说道。 他又成了那个安静的，不苟言笑的，老老实实的学士侍从。 “谁？”国王塔下面，是埃布尔的声音。 “山姆·威尔！”山姆威尔的声音带着紧张。 “山姆·威尔！”威尔和布雷克都听见了刀剑出鞘的声音。 刚刚来了一位山姆·威尔，现在又来一位山姆·威尔。 “黑丫。”威尔喊道。 “是，大人。” “让山姆·威尔进来。” “是，大人。”黑丫的声音微微迟疑了一下。 下面，响起一片刀剑入鞘的声音。 “你是最不需要侍卫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多侍卫守着你的国王塔。” “让对我有想法的人知难而退，别前来送死。”威尔笑道。 “瞎子点灯？目的是让他人别撞上自己！” “是的。”威尔微微一笑。 山姆·威尔进来，看见站在一旁的布雷克·河文，表情惊讶。不过他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有些紧张的来到威尔面前，站在桌前：“威尔大人，我给你的信……” “信已经看过了，我们走吧！”威尔站起来。 “走，去哪？” “去你的宝藏!” “我的宝藏？！” 山姆威尔不明白。 “宝藏属于你的了，伊蒙学士的身边，我会再派其他的人去服侍他，你安心在地窖里挖掘秘密就好了。” “真的？！”山姆又惊又喜。 “真的!” “但我怕伊蒙学士没有好的侍从。” “是的，我也怕这一点，所以这一段时间里，你还得带两位新侍从出来，教会他们如何做好伊蒙学士的助手。” “大人，布雷克·河文能胜任这个职务，他会写字，也会认字，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是写信和读信却是没问题的。” “你要负责宝藏，布雷克要负责渡鸦。” “不是，大人，渡鸦就在学士塔，我们为伊蒙学士做的事情中，就包括了照顾渡鸦。” “他要负责远征军的渡鸦。”威尔说道。 “远征军？”山姆威尔瞪圆了眼睛。 “是的，远征军，明天上午我们就会出发，布雷克会带两笼渡鸦随我们一起出发。要不然你去也行。” “我？不不不！”山姆双手拼命乱摇，“我不行的，大人，真的，请让我留下来照顾伊蒙学士吧，还有地底深处的宝藏。——伊蒙学士需要的另外的两名新侍从，我会把他们培养出来的，大人，我保证。” “哦，那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是，大人。” “那就走吧，带我去看看地底的宝藏，不然我明天可没有时间。” “是，大人。” “布雷克，一起去。” “遵命，大人。” * 寒冷的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积灰和腐朽纸张的味道。 威尔站在这绝境长城的地底深处，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座座高大的木书架，在他手中的巨大红蜡烛和山姆与布雷克的两把火炬光芒的照耀下，书架的顶端也没入了黑暗中。 “山姆，给我那本森林之子的书。” “是，大人。我早已经放好了你需要的书。” “哦，你怎么知道我最想要的书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猜的。”山姆威尔说道。口气吐出来，就形成了白色的霜气。 这个地窖冷如冰窟。 看不到顶端的书架上堆满了皮面装订的书册，以及一箱一箱的古老卷轴。这里到处都是老旧纸张，为避免引火，山姆和布雷克都吹熄了手中的火炬，威尔也吹熄灭了红蜡烛，山姆点亮了一盏小小的有玻璃罩的油灯。 * 更1，计划3更。 * ps:电视剧中无面者贾昆为何从狭海对面的布拉佛来到维斯特洛？他来君临的任务是什么？剧中没给出答案。 0348章 瓦雷利亚钢的炼制卷轴 跟随油灯的灯光，三人在看不见的黑暗的拱形天花板下的狭窄过道里穿梭。 三人都是一身黑衣、黑发，彷佛是黑暗中的阴影。 山姆威尔·塔利小心翼翼的在前面走，他太胖了，但是书架和书架之间又很窄，很多时候，他不得不侧着身子过去。 在前面的一张嵌进石墙壁龛里的桌子边，山姆用手里的小油灯点亮悬挂他书桌上方的一盏大油灯。油灯的上面罩着灯罩，灯罩四周是镂空的。 “你就在这里看书？”威尔说道。 “是的，大人。” 山姆拉开书桌，从抽屉里小心翼翼的抱出来几本书，就好像抱着受伤的小猫小狗，生怕弄疼了它们。 “大人，这三本书是关于森林之子的语言、巨龙和一些密文咒语杂记。不过你可得轻点，这些书年代久远了，很容易就撕碎了。伊蒙学士说，书籍每百年左右就要做修复工作，不修复就必须重新抄写一遍，我估计这三本书都抄写过十几次了。” 威尔拿起第一本书，上面的文字如蝌蚪在水中游动的各种姿态。他见过这文字，在时空之眼里，但是这些字该如何发音，怎么读？他并不清楚。 威尔翻开书，书的封面是四片不同颜色的树叶，古色古香，再仔细一看，树叶是由森林之子和鱼梁木的形势组成。翻开书，威尔大喜，每一个词语旁边，有人用通用语做了备注，并标有通用语的发音。 “山姆，你学会了这些语言了吗？” “……没有……大人！”山姆闪烁其词。 威尔微微一笑，这小子说了假话，他怕被抓去远征军。 威尔把森林之子的书递给布雷克：“你会识字，拿着学习，远征军会遇上森林之子的，到时候你来做翻译。” “是，大人。”布雷克接过书，不悲不喜，面无表情。 “大人，我想这是你最想要的东西。”山姆威尔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来好几卷卷轴。 “这是什么？” “地图，大人。”山姆威尔说道。 “地图？”威尔忙打开第一个卷轴，是一副世界大地图，有维斯特洛大陆，有狭海，有厄斯索斯大陆，有亚夏，有玉海岛屿，有瓦雷利亚没有被大火焚毁之前的地图。 威尔徐徐张开这面地图，地图的最西北边，有永冬之地的地图。 “还有比这更详细的地域地图吗？”威尔说道。 “有的，大人。我很抱歉要是早一点发现这书库，班森和布努斯就不用花费那么多时间测量辖地和绝境长城外面的地理了。” 威尔大喜，有分区地域地图的话，这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先民拳峰，霜雪之牙，鬼影森林，永冬之地这些区域的地方如果有详细地图的话，如何行军打仗，哪里能埋伏？哪里布陷阱，都能做出精准的布局。 威尔打开第二幅卷轴，这是一副多恩和南边的盛夏群岛在内的地图，山川河流森林与湖泊，上面标注得清清楚楚。 如果要攻打多恩，哪里有天险，哪里有羊肠小道，哪里是沙漠绿洲，一目了然。 唯一担心的，就是地图太久远，而现在的地势，因为风吹日晒，已经变了。 不过不管怎么变，山川河流的大势不会变，变的只是小道和城镇规模的一些大小。 威尔打开第三幅卷轴，是君临和黑水湾还有风息堡河湾地的详细地图，森林和山脉山脉地方有原始部落的居住都标注了。 第四幅是绝境长城北的地图，从鬼影森林，到先民拳峰，到冰封海岸，到霜雪之牙，到永冬之地，什么地方住着森林之子，哪里是食人族，哪里有巨人，什么地方是异鬼的国度，道路和湖泊，小径和秘道，全部都有标注。 “这真是太棒了！”威尔大喜。明天就去远征，今天就找到了远征地图。 “大人，这里还有一本书，我想也是远征军用得上的。” 他推开几张卷轴，找出一本封皮腐烂的书。“就是这本，”他语带虔诚的说，“是一个姓雷德温的游骑兵写的，讲述的是他从影子塔一路到冰封海岸的凄凉岬的旅行经过。上面虽然没有日期，但他提到北境之王多伦·史塔克，所以这一定是在征服战争以前完成的。大人，他们和巨人作战呢！雷德温甚至和森林之子有过贸易往来，这些全记在书里面。”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手指翻页，“你看，他画了地图……” “布雷克，你这次或许也可以把我们远征军的经过写下来。” “大人，怒我冒犯，你今天才回到黑城堡，明天就要远征，你做好准备了吗？”布雷克说道。 “在西境打仗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远征的准备。” 山姆威尔来到一书架前，翻动一些卷轴：“大人，地图还有很多的版本，估计是不同时期的不同地图版本，如果给我时间……我有办法把一切都整理妥当，我知道我能行，但那得花上好多时间……还有很多古籍书，轻轻一碰就碎了，那些书都需要重新抄写一遍了，唉，说真的，起码要好些年才行。” “你也许需要旧镇学士的帮助如何修复古籍。”威尔说道，“我们应该让伊蒙学士给旧镇写信，让旧镇派出学士来协助你。对，山姆，你需要学士的协助。” 布雷克从一个箱子里抽出一束卷轴，吹掉上面厚厚的灰尘，展开的时候，卷轴有一小角从他指间剥落。 “你看，这张快碎了。”布雷克看着褪色的字迹皱眉。 “轻一点。”山姆绕过桌子，从他手中接过卷轴，像是捧着新生的婴儿，“重要的书籍在需要时常被誊抄，这里最老的书说不定被抄过五六十次呢。” 布雷克捡起掉落的卷成一卷的纸张，轻轻打开：“哎，这张没什么好抄的。三十三桶盐渍鳕鱼，十七桶啤酒，一桶腌菜，十二桶兽油……” “这是张货物清单，”山姆说，他小心翼翼的把这纸张卷起来，“从帐目里，我们可以得知当时守夜人军团有多少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大人，我还找到一本鱼梁木上人面的画像，一本关于巨人族和冬之号角的专著……还有连学城都没有的卷轴哦，你看这里，大人，古瓦雷利亚流传下来的炼铁卷轴，就是炼制瓦雷利亚钢的卷轴，上等金丝绸缎的材质，所以保存完好哦，还有千年之前的学士所做的季节变化的纪录……” “瓦雷利亚钢的炼制卷轴？”威尔的声音都变了。 “是的，大人，还有关于龙之号角的卷轴，很多很多……”山姆威尔激动得声音发颤，“大人，等你远征回来，我会把这些重要的卷轴都为你整理好，并希望能在伊蒙学士的帮助下翻译出来，瓦雷利亚钢的卷轴全部都是高等瓦雷利亚语言，真的，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这些书都翻译过来，再誊抄一遍来保存。” * 更2，第3更下午4点25分。 0349章 山姆威尔的可是与誓言 （3更。为盟主开玛莎的少帮主加第5更） * “这是稀世珍宝，绝不能给任何的第三个人知道。”威尔又惊又喜。 瓦雷利亚钢，是异鬼克星。 也是行销世界的稀世宝剑。 这本书是无价之宝。 而瓦雷利亚钢剑更是可遇不可求。 昔日的西境兰尼斯特家族有一柄‘光啸’剑，结果被人盗走流落海外，兰尼斯特为了找回光啸，连续数代人都出海外去寻找，至今，詹姆·兰尼斯特的一个叔叔还在海外没有归来，就为了那把‘光啸’。 维斯特洛大陆上，所有贵族家庭拥有瓦雷利亚钢剑的，都把那剑作为代代相传的族剑。 其剑不仅仅是锋利无比，是其他剑无法相比的，它因为有魔法的加持，更能辟邪。一些黑暗灵异生物，都不敢靠近瓦雷利亚钢剑。 面对异鬼，瓦雷利亚钢剑有超过了黑曜石匕首的长度和硬度，对付异鬼和尸鬼同样有用。相对于匕首，长剑的优势显而易见。 并且所有的骑士和战士，人人都有一手剑术。 “我们得想办法让瓦雷利亚钢剑的炼制秘密进行。”威尔激动的说道。 “不，大人，现在得先翻译出来，上面全部是瓦雷利亚高等语。”山姆说道。 威尔拿过这本透着金光反光的书籍——这是因为书籍是用金丝和绸缎做的书的材质，上面的文字是墨色，有些地方的字迹有些模糊。 威尔把书递给布雷克：“你应该会认识瓦雷利亚高等语。” “我会！”布雷克说道。 无面者的所有黑魔法，变身易形术，咒语都是瓦雷利亚高等语。 “布雷克，你会瓦雷利亚高等语？”山姆吃惊道。 他所了解的布雷克，认识的字其实有限。山姆也会瓦雷利亚高等语言，不过却没能达到翻译书籍的水平，他只会简单的口语和基础对话。 “那么，请你务必要帮忙翻译这本《瓦雷利亚钢的炼制》。” “不，我不会翻译。除非你先给我黑白令，并带我去亲自看见一只异鬼，或者尸鬼。”布雷克说道。 山姆说道：“布雷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大人说话，异鬼是真实存在的，莫尔蒙总司令，大吉莉的姐妹们，还有野人欧莎，灰烬十三勇士，泰伦·灰烬爵士，他们都见过异鬼。我相信他们每一个人。” 布雷克脸色平静如湖泊的水面，他定定的看着威尔，一言不发。 威尔说道：“山姆，你先出去一下会。” 山姆看看威尔和平静的布雷克：“是，大人。” 山姆点亮小油灯，侧身经过书架间的狭小空间，走出地窖，并轻轻拉上腐朽的木门。 外面是黑暗的错综复杂的虫洞，就在绝境长城的下面。深入地下百尺。寒冬来临，绝境长城外面的生命都生活在地下，森林之子，巨人，野人。不知道他们的地下藏身之处，会不会也和这些虫洞相似。 真是好可怕的寒冬。 虫洞吹来的寒风一阵阵，威尔把小油灯挂在腐朽的门上，裹紧黑色的袍子。他侧耳倾听，书库里面没有传来威尔和布雷克的声音。 “布雷克会高等瓦雷利亚语？”山姆心中起了怀疑，这个布雷克任何事情都非常平静，这是令山姆略感觉奇怪的地方，他还会瓦雷利亚高等语，这绝不是一个河间地的私生子会的，而且，威尔大人今天才回来，之前都不认识新人布雷克，他又怎么会知道布雷克会瓦雷利亚语言的？ 山姆威尔看起来又胖又蠢，但他并不是真的愚蠢。相反，他其实非常聪明。他善良和憨厚的性格使得他总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些事情的不合理。在这之前，他总是先把人放在‘好人’的平台上来进行假想，这导致他常常显得愚蠢而不精明练达。 腐朽的门无声的打开，令山姆威尔吓了一跳，威尔和布雷克站在门前，两个人走路为什么都没有声音的？就好像鬼魅。 当然威尔大人是绝对不会是鬼魅的，那不过是自己愚蠢导致的瞎想。 山姆威尔手忙脚乱：“大人！”他忙取下腐朽门上挂着的小油灯。 “山姆，瓦雷利亚钢卷轴的事情，保密，任何人都不能透露，你能做到吗？”威尔大人严肃的说道。 “……伊蒙学士也不能说……” “伊蒙学士，琼恩·雪诺，莫尔蒙总司令，都不能说。” 山姆威尔的眼睛看向布雷克。 “他是可以信赖的！”威尔说道。 山姆的嘴张开，一阵虫洞的寒气灌进他的肺部，令他全身一激灵，他愣了一会，说道：“是，大人。” 这个布雷克，不是个简单的布雷克。山姆威尔心道。 “书我们带走了，我们会在远征的时间里翻译并抄写一本副本，回来的时候，副本交给你保管。” “不！”威尔不由自主的挡住门口，“大人，远征军万一有个好歹，这本书万一丢失。” “书不会丢失，除非我和布雷克都被异鬼抓去。”威尔笑道，“别忘了我是神选者，我看见了我们平安归来的预言。” 神选者的借口真是一个好借口。 威尔从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借口就找得不错，在奇幻有神的世界里畅行无阻，神选者和预言一出，只要被验证过几次准确无误，下次再用这个借口就无人怀疑。 山姆威尔啊的一声，最后让开了门。 “山姆，我就不派侍卫给你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看书，负责整理书籍，需要学城帮助，就让伊蒙学士发渡鸦过去。在你眼里的宝藏，在其他兄弟的眼里却是垃圾。只是一点，好的古籍，比如龙与魔法之类的卷轴，好好保存，别给任何人说，等我回来。” “是，大人。” “你能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这里的秘密吗？” “可是当我们需要旧镇学城的学士来帮忙的话，学城没有的卷轴，学士想要带走呢？” “当然不能给他带走。” “但他会说出去呢？” 这是不能禁止的，学士会通过渡鸦向学城汇报。但是还是要有一定的防范，减缓一些信息的泄露可能和泄露时间。 “让他在进这个书库之前先发誓，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威尔说道。 学士既然来了，就不会不看一眼书库就走，这个誓言他是逃不开的了。虽然并无多大用处，却有胜于无。并且，学城学士的品格，除了科本，威尔觉得也不能如此的去怀疑他们。 山姆的脸上掠过一丝疑惑，他认为大人要学士宣誓的话对学城来的学士并无太大约束力，学士都是被学城管理并派遣的，除非被开除的品格败坏的那些家伙：“好吧，大人，以新旧诸神的名义，我发誓，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尽最大努力保护这书库，可是，万一学士要抄写副本带走呢？” 太诚实的人总是有很多可是。 “等我回来，我会同意学士抄写一些书的副本带到学城去。在我没有回来之前，学城学士不能抄走任何书籍。” “……可是，大人……” “没有可是了，山姆威尔·塔利大人。”威尔沉声说道。 “呃，是，好吧，大人。” 0350章 三百铁匠·准备炼制瓦雷利亚钢剑 “大人，你找我？！”一个壮汉在门口探进来一颗头。 “是的，进来。”威尔坐在有松木节疤的长桌后面。 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人。 夜已深！ 壮汉走进来，大腹便便，木质地板微微的颤动。他几乎有布雷克和威尔两个人加起来那么壮实的身板。他的左手衣袖空荡荡的，只有一只右手。肩膀宽厚得就好像城墙。 “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 “唐纳·诺伊，认得这把剑么？”威尔把一柄一手半剑放在长桌上，“认识这把剑么？” 唐纳·诺伊笑道：”大人，这是莫尔蒙司令的族剑长爪，兄弟们谁不认识？” 一手半剑，比双手巨剑短，但是比长剑长，所以被称为一手半剑。 莫尔蒙司令的长爪是绝境长城上唯一的一把瓦雷利亚钢剑。 “他是什么钢打造的？” “瓦雷利亚钢！”唐纳·诺伊不笑了，疑惑的盯着威尔，威尔问的问题都是大家知道的问题。 “瓦雷利亚钢剑是异鬼的克星，唐纳。” “嗯哼！”唐纳鼻孔里哼道。唐纳·诺伊下巴长满了钢针一般的黑须，他肌肉发达，尽管只有一只手臂，但是非常强壮。他是黑城堡的铁匠师傅，打铁的技艺精湛。在加入守夜人之前，他是拜拉席恩家族的部属，一名技艺非凡的铁匠，他打造了先王劳勃·拜拉席恩的战锤和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一世的第一把剑。 十六年前，伊耿历283年，风息堡之围后，他的左臂因为很轻微的斧伤导致左臂发炎、溃烂，为了保命，他不得不截掉了左臂，然后加入了守夜人。 他的鼻子又扁又宽，这令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没脑子的莽汉。 “我要你在三个月内，为我找来七国最好的铁匠，你能做到吗？” “我就是最好的铁匠，大人。” “我需要打造一千把长剑，你一个人能行？” “多长时间要？” “半年后，一千把剑。” “三十个人就行了，大人。” “我要你组织一个三百人的铁匠队伍。”威尔说道。 “用不了那么多人，大人。” “我要你们打造的是跟这把剑一样的剑。”威尔拿起长爪，抽出来，一道光华照亮了房间。 “瓦雷利亚钢剑？”唐纳·诺伊吃惊道。 “是的！” 唐纳·诺伊顿时结结巴巴，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被深夜打搅睡眠的不满也烟消云散，“大人，你在君临，找到了炼制瓦雷利亚钢剑的秘密？” “找到了。” “那该如何炼制？”唐纳·诺伊激动道，一张黑脸上有了红光，就好像有炉火映照着他的脸庞，“我听说需要会魔法咒语，并还需要铁匠自己的精血来冷却第一道剑坯，而且那黑铁矿石，也与众不同，是需要火山下的特殊矿石进行冶炼。” “三百名铁匠，三个月，打造三百把瓦雷利亚钢剑，而并非一千把。至于铁矿石，狭海自由贸易城邦的所有铁匠兵器铺里的上等铁剑坯，都使用的是瓦雷利亚城邦的铁矿石炼成。瓦雷利亚城市虽然被大火烧成了废墟，但是铁矿石却依然行销各大自由贸易城邦。两船瓦雷利亚铁矿石，能在任何自由贸易城邦的铁匠街上均购买到。我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请在狭海自由贸易城邦的朋友帮忙高价购买两船瓦雷利亚的矿石剑坯。” “那炼制瓦雷利亚钢剑的技艺呢？那些咒语，炼制秘法，大人要如何教我。” “你什么时候能找齐三百名技艺出众的铁匠？” “两个月，大人。我的同袍中，很多技艺优秀的铁匠，他们在君临的钢铁街，河间地的奔流城，谷地的海鸥镇，北境的白港城。只要他们知道是来炼制瓦雷利亚钢剑，不吃饭不睡觉不要工钱也会立即赶过来的，大人。” “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炼制瓦雷利亚钢剑的秘密，并且，你必须先宣誓，加入我的圣裁堂。” 呯！ 唐纳·诺伊立即单膝跪地，右手握拳击打自己的胸膛：“大人，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宣誓加入大人的圣裁堂，效忠大人，忠诚耿耿，至死不渝。” 威尔点头：“很好，在时空之神的眼里，每一个生命都是永恒，而面对世界的纷争和罪恶，唯有圣裁。唐纳·诺伊，不管是在我春天的餐桌旁还是冬天的壁炉火光中，从此之后，始终有你的一席之地。起来吧，恭喜你，你如今已经是我圣裁堂的一员了。” “谢大人！”唐纳·诺伊激动得黑脸发红。他站起来，面对威尔，神态更恭谨了。 “我今晚先教你这一段血咒语，这是瓦雷利亚高等语言，我给你两个月时间背熟它，倒背如流。同时，在这两个月内，我要你找来三百位技艺不错的铁匠，这些铁匠一旦炼制成功第一把瓦雷利亚钢剑，就永远不能再离开我们的铁匠城。他们得宣誓留下来，任何一个人也不能再离开。” “铁匠城？”唐纳·诺伊又惊又喜。 “是的，我要把长夜堡改造成铁匠城。” 长城最大、最古老的城堡，就是长夜堡。如今已经废弃。它在黑城堡的西边，在长夜堡和黑城堡之间，还有王后门和深湖居两个城堡。如今，这两个城堡都住上了狼林山脉哮吼石民的步兵和骑兵。四国先遣军居住在黑城堡以东的两个城堡内——橡木盾和水滨寨。 威尔和布雷克回到地面，布雷克就教给了威尔《瓦雷利亚钢剑炼制》的第一篇血咒语。无面者精通瓦雷利亚高等语言，他们的历史比布拉佛斯城市都还古老。黑白院创始人，就是来自瓦雷利亚火山下的一名瓦雷利亚矿工，精通瓦雷利亚语言是资深无面者的必修课程。 威尔和无面者布雷克达成了不为人知的合作协议。他提出的条件，无面者无法拒绝。 直到天亮，唐纳·诺伊勉强记住了这一段拗口的发音，至于口诀是什么含义，他一无所知。 而在学士塔，无面者布雷克不到天亮就已经看完全部的《瓦雷利亚钢剑炼制》，看完容易，要翻译出来，并教会威尔，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威尔要在远征的途中，背下整本的《瓦雷利亚钢剑炼制》这本书，并且是以瓦雷利亚高等语言背诵下来，并学会每一句语言的意义。 0351章 数千年·最强盛的远征军 被换了脸的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如今的小格林——负责贸易和城镇建设——赚钱！ 失去了舌头的科本负责医学和生命研究——救死扶伤，将建立长城的第一个医院！ 铁匠唐纳·诺伊负责组建铁匠队伍打造兵器——瓦雷利亚钢剑和未来的龙晶匕首和箭矢！ 山姆威尔负责地窖书库——这是今后的未来大学士，有无学城圣堂颁发的学士链来证明都无所谓。 威尔·曹初步搭建了自己王国的人才库。 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力量，并不是只着眼于建设军队；粮食，金钱，武器、人口基数、学士、医疗等等才是建设强大军队力量的真正基础，也是保证。 * 喀喀喀的铁链搅动沉重大铁门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面前的漆黑开始从地面透露出一线亮光，凛冽的寒风从刚升起一点的大铁门下口卷进来。 威尔骑着马手举火把，身边是布雷克侍从。 布雷克的手上牵着一匹驮马，驮着两笼渡鸦。布雷克的身边是炼金术士亚度尼斯和亚尔维斯，两个人都是君临炼金术士公会里的大人物，被威尔用木箱把他们和他们的弟子，包括公会储存起来的制造野火的物质一起给装到了长城。 炼金术士公会里的炼金术士被威尔一网打尽，全部给‘请’到了长城来，他们住在距离黑城堡间隔了三个城堡那么远的冰痕城。冰痕城的东边就是将被用于铁匠铺的长夜堡。 把被绑架来的炼金术士安排在冰痕城，就是为了怕他们在炼制野火的时候发生爆炸。野火是极不稳定的物质，在用大商船运送野火原材料来到长城的时候，那些野火物质是淹没在厚厚的河沙里面的。 威尔、布雷克、炼金术士亚度尼斯和亚尔维斯的身后，则是哮吼八侍卫。 然后是大吉莉，安盖，猎狗，首席游骑兵长官硬汉索伦；以及科本学士的两名助手，他们的医术需要实战的训练。 科本学士就是远征军的医生。 这一行人的身后是三百游骑兵！ 威尔等人带着这三百游骑兵走出长城隧道，慢慢在雪地上列成了队列。 随着马蹄声，又一个三百人的黑衣队伍出现，他们以新兵教头琼恩·雪诺为首，也是三百骑兵，不过全部都是来自七国和狼林部落的新兵。 琼恩·雪诺带着自己的新兵队伍全部走出长城隧道后，排在威尔军团的左翼。 随后又是一支军队走出隧道，军官以泰伦·灰烬为主，清一色的哮吼石民的勇士们，依然是三百骑兵。他们排在威尔军团的右翼。 左中右三个三百人的军团，威尔居中。 威尔吹响铁哨，这是他在昨天简单的和各级军官们交流后约定的命令信号。 从此之后，长城军团的命令将以铁哨为号。威尔是第一个带头实行的人。 这次远征也是训练长官们的一次拉练。 用哨音发布命令比大嗓门喊的好。 军队只要过了一千人，大嗓门发布的命令后军很可能就听不见，需要专门的传令兵去传令。铁哨音质高亢尖利，留在空气中的时间也很长，更容易令士兵们听到。 这也是铁哨音首次在这个奇幻世界里的军事行动中的运用。 在这之前，军队作战都是要靠首领的大嗓门喊的！ 威尔一声令下，三路人马缓缓走进鬼影森林。 然而长城的隧道大门并没有关闭，缓缓的，从长城隧道里走出来第四支三百人队，他们是四国先遣军凑出来的一支三百骑兵队伍，这支队伍被威尔大人安排为后勤队。每个士兵都至少是两骑，其中一匹是驮马，驮着大军的口粮，成捆的箭矢，需要补给的弓箭刀枪，皮革和长袍，帐篷。除了驮马外，三百先遣军还赶着几十辆马车，马车上全部是后勤必须品，还包括部队的锅碗瓢盆。 四国先遣军被威尔用于后方补给队伍，这其实令先遣军副司令罗拔·罗伊斯很不满。 四国先遣军的总司令是罗柏·史塔克，他在河间地追捕两位御林铁卫，至今还没有来到长城。罗柏·史塔克不在，先遣军的最高长官就是东境谷地的罗拔·罗伊斯。 罗拔·罗伊斯跟他的父亲青铜约恩一样，都穿着据说画了符咒的青铜板甲。 罗伊斯家族的青铜铠甲上的符文能抵御攻击，减少伤害——只是很可悲的是，罗伊斯家族的人在战斗中死伤的并不少。和威尔一道巡逻鬼影森林的威玛·罗伊斯就是罗拔·罗伊斯的弟弟。威玛·罗伊斯是绝境长城八千年来第一个被异鬼杀死的游骑兵。威玛·罗伊斯穿在黑斗篷下的符文青铜铠甲并没有能保护他不受伤害。 铁枪小琼恩和黛西·莫尔蒙是罗拔·罗伊斯的副将。 除了罗拔·罗伊斯的不满外，这次对威尔更不满的是总司令杰奥·莫尔蒙。 杰奥·莫尔蒙是要做这次远征军的总司令的，应该留在绝境长城休息的应该是威尔，他已经够累了，也为大家赢得了太多的荣誉和财富，他刚回到黑城堡不过一天，第二天就立即带兵远征，这是一直在长城的杰奥·莫尔蒙无法接受的。 然而杰奥·莫尔蒙要带队远征的提议遭到了威尔的坚决反对。 威尔反对杰奥·莫尔蒙的原因是预言。 预言这次不是出于威尔，而是来自高尚之心的树叶夫人。 在威尔和提利昂去高尚之心寻找树叶夫人的时候，树叶夫人第一次触碰到威尔的手的时候她看见了长城鲜血和鬼影森林里的一只会说话的渡鸦啄食一个老人的脸。 威尔想来想去，他认为预言中的老人很可能就是莫尔蒙。 在长城，会说话的乌鸦就只有莫尔蒙司令的渡鸦，那是一个会骂人会提要求的渡鸦，但是只要莫尔蒙一死，它依然会吃掉莫尔蒙的眼睛和脸上的血肉——渡鸦食尸，尸体是自己的主人也不例外。 最后，在大厅的投票中，杰奥·莫尔蒙的票数远远低于威尔的票数，杰奥·莫尔蒙只好留守长城。 但是威尔带走了他的长爪。 现在那长爪悬挂在泰伦·灰烬的腰间。 泰伦·灰烬带着自己的骑兵队伍，但他本人并没有骑马，他的重量，马无法承受。就算他骑在马上，双腿也磕磕撞撞的拖在地上。 威尔这次远征，准备为泰伦·灰烬抓住一匹长毛象。 巨人们的坐骑，就是长毛象。 * 这是数千年来，自从守夜人军团没落以来，守夜人军团出征中最强盛的一次兵力，没有之一。 0352章 归顺者生·反抗者死 (3更。为盟主开玛莎的少帮主加更6） * 大军进入了鬼影森林。 琼恩·雪诺离开自己的率领的左翼军团，拍马上来。 “威尔大人。” 威尔微微点头，看着这许久不见的琼恩·雪诺变得更加魁梧了，少年脸上的稚气全部消失，嘴唇上已经有了淡淡的黑色的绒毛胡须，那双眼睛，变得有了威势。 新兵教官必须要有一双威势的眼睛，哮吼石民们可不是那么好训练的。没有强硬的一面，谁也不会听你的。 琼恩·雪诺成长了，也成熟了。 尽管如此，琼恩·雪诺还是被威尔肩膀上的两个小家伙所吸引，目光停留在两只狮鹫上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这说明他的心性熬练还不够。不过，这次的远征之后，他就会迅速的成长起来了。 “威尔大人，我请求带一队轻骑兵到前面去侦察。” “不用！”威尔说道。 “不用前去侦察？”琼恩·雪诺说道。 “是的。” “为什么？” “稳扎稳打，步步推进。” “威尔大人，你可能还并不明白现在的局势，现在的鬼影森林里，很多小股的野人斥候，成群结队的野人农民也很多。我判断，他们的大部队必然在后面。” “遇上野人斥候，投降的编进队伍，不投降的就杀掉。”威尔说道，“我们全部都是骑兵，具有绝对的速度优势。” “如果是农民队伍呢？” “他们不会走黑城堡方向，只会走影子塔的峡谷和东海望的水路。我已经命令影子塔的断掌科林率三百骑兵顺着霜雪之牙的山脚推进，遇上农民队伍，归顺的派兵送他们过长城，编进守夜人辖地的村落，不归顺的杀掉。至于东海望的偷渡农民，偷渡成功的算他们运气好，被抓住的一律编进海军舰队，会游泳的成为水兵，不会游泳的做杂役，老人和女人孩子编进守夜人的渔民村落，不听从安排的一律杀掉。” 琼恩越听心里越不舒服：“大人，你这次是要血洗野人？” “长夏已经过去了，琼恩，异鬼很快就会到来，我们没有时间坐下来跟野人们做任何说服工作了，长城敞开大门欢迎他们的到来的消息也早就散布了，但是野人们并不领情，反而杀了我们所有的巡逻兄弟。你在长城，这些情况比我更明白。” 琼恩默然。 “我们这次远征，凡是归顺的野人就是自己人，有土地给他们有基本口粮给他们，能战斗的就编进队伍，凡是不归顺的，一律杀掉，不再施行先前的放走给他们自由的策略。因为据我所知，凡是被我们放走的野人，每次都带着人转回来杀了我们的巡逻兄弟。” 琼恩语塞！ 事实证明，威尔以前的怀柔政策没有得到野人们的任何善意的反馈，他们反而抓住机会一次又一次的组织人手，杀掉了多起巡逻的游骑兵队伍。 野人们的敌意，令威尔不得不放弃先前的怀柔联盟政策，也激起了兄弟们的怒火，面对越来越多的野人的南下，威尔并不打算坚守长城，于是有了这次的远征。 “雪诺大人，收起你的脆弱和怜悯吧。”首席游骑兵硬汉索伦轻蔑的说道，“你还没有被野人的刀剑砍过，你的兄弟们也还没有被野人捅过**，等你看着你的兄弟们一个一个被野人砍下脑袋的时候，你就会为你内心的虚伪感觉到羞愧。” 硬汉索伦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手下的老兵们一起哈哈大笑。 在老兵们的眼里，琼恩·雪诺和他手下的那帮新兵蛋子，都是没种的垃圾。 “归顺者生，反抗者死，这次再没有放他们走的第三条路了。”威尔轻声说道，“琼恩，你是坚决执行命令呢，还是掉头回去长城，我另外安排人来带领新兵军团？” 琼恩·雪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硬汉索伦和他的兄弟们轰然大笑。 “那如果不肯归顺的是一个老人或者孩子呢？比如，一个八岁的男童。”他倔强的大声说道。 “你可以用绳子拴住他们当做你的俘虏，拖在你的马后，但我绝不允许你派出兵去保护住他们。我们的士兵这次出来是战斗的。”威尔皱眉说道，“琼恩，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琼恩·雪诺深深的看了一眼威尔，打马回到自己的左翼队伍。 他的心中充满了困惑。 抓住野人不杀，给他们自由，让他们回去宣扬长城军团愿意接纳他们，给野人农民以土地，让他们具有居住权，大家一起打异鬼，这是威尔先前的策略。现在，威尔一回来，立即远征，自己把自己的策略给全盘推翻了。 琼恩认为，威尔的策略极好，只是需要再多一点耐心和时间就会收到很好的效果。 没有人愿意战斗，野人也不会愿意，尤其是野人的农民。 但是威尔听不进他的谏言。 在琼恩·雪诺的身后，老兵们的嘲笑声一路尾随着他。 “队伍散开，成一字形推进。”威尔传下号令。 于是，左中右的三支军团排开的阵势长达数里，三路军团和军团之间的距离在数百米，骑兵和骑兵的距离在三米以上，大军成一字上，向前推进。 鬼影森林里的野人小股斥候不少，这次是要地毯式绞杀。 队伍行进到中午，遇上了两股藏在地下树叶中的野人斥候，一共十四人，被全部杀死，头颅砍下来，插上了枪尖。两支小队斥候的马匹却只有七匹，但这对野人斥候们是个沉重打击。 一匹马对野人们来说极其珍贵。 威尔选择的道路，是野人们南下探察情况的必经之路。其他地方也能过，但是荆棘，湖泊，河流，山石和冰雪是巨大障碍，并且根本无路。 威尔的军队行进的路线，有路。 大吉莉骑马来到威尔身边，凑到威尔的耳边说道：“威尔大人，这里已经不是青绿之地，这里是长城外，是属于自由民的地方，你们七国的那些礼仪和风俗，对我们自由民来说，已经失去了约束力，我们的王是曼斯·雷登。在青绿之地，我奉你为主，遵守王国礼法，但是在塞外，我依然尊你为主，但却信奉自由民风俗礼法，希望你能明白。” “我尊重自由民的风俗礼法。”威尔说道。 大吉莉点点头，拍马走开。 * ps:大吉莉的话是什么意思？ 0353章 实战练兵·自由民的爱情 威尔心中微感奇怪，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骑兵队伍前进的速度不慢，傍晚时分，就到了已经空无一人的白树村。 白树村是接近长城的最大的野人村，它私下还有个名字：私生子村。这个名号只在守夜人兄弟内部叫。这个村子的村民和守夜人们交好，彼此经常交换生活品，村里的很多女孩子都跟守夜人兄弟好过，代代如此，所以有守夜人心照不宣的私生子村的叫法。 因为异鬼献祭寒神，这个村子在威尔和莫尔蒙泰伦·灰烬等人的第一次出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人了。 白树村外百里远，就是已经被烧成了灰烬的卡斯特的堡垒。 威尔传令下去，骑兵们就在白树村过夜。 步行从长城到达白树村，最少需要三天的时间。 骑兵军团的补给无须自己带着，后面的先遣军三百骑兵负责补给，战马的负重不多，所以速度可快可慢。 前面的卡斯特的堡垒已经被烧成灰烬，再也不能给出征的守夜人军团以落脚地和补给，威尔的这次出征，就是自己的一个三百人的骑兵军团自带补给在后面。 千人骑兵军团，这对于野人来说，是不可相信的军事力量。 守夜人军团也从来没有这么富有过。 莫尔蒙司令接手守夜人军团的时候，总兵力都不足六百人，还要一分为三，战马更是少得可怜，三个驻守点的战马都不过数十匹。 没有实力，千匹战马的草料都是个很大的问题。更别说其他的后勤补给了。 威尔的行军速度很快了，而且，这次并没有先派出斥候，直接大部队向前推进，遇上野人斥候或者部落农民就碾压，归顺者编进队伍，反抗者死。 这种绝不掩饰部队行踪的做法，就是向野人大部队释放出一个信号：求战！ 帐篷很快搭建起来，威尔发出命令，叫琼恩·雪诺和泰伦·灰烬到他这里来领好东西。 两人应声而来。 威尔的大帐篷里，堆放着几袋东西，从袋子的外形估计，那里面装着的是木桶。 “一人两袋。”威尔说道。 琼恩·雪诺过去拎那黑色袋子，用手一提，那袋子竟然纹丝不动。 “里面装的是什么，大人。”琼恩问道。 “自己打开来看。” 琼恩解开袋子，袋子里面是一个圆形木桶，打开木桶盖，里面装满了黑色的尖刺钉。琼恩·雪诺见过这三角钉，铁匠唐纳·诺伊带着他的手下曾经打造过一段时间。只是没有想到唐纳竟然打造了这么多的三角钉。 “在营地四周挖好壕沟，打下鹿角，留两个进出口，把这两桶三角钉撒满进出口，防止小股野人的偷袭。” 琼恩拿出来一个三角钉，这三角钉闪着黑幽幽的光辉。钉不长，大约半指，小巧玲珑。 三角钉丢在地上，不管怎么丢，总有一面尖刺朝天。 琼恩·雪诺还没有听说过战场上用这种尖角钉的。 威尔在君临红堡的时候，看见了梅葛楼干涸的护城河底洒满了铁刺，于是渡鸦传信回来长城，命令铁匠唐纳打造三角钉。 “大人，丢下去容易，可是第二天我们自己出行，捡起来好麻烦。如果晚上有敌人来偷袭，我们自己出去应战也不方便。” “这是防御战术用的，今天奔波了一天，晚上就应该好好休息。” “那么第二天怎么捡起来？” “第二天你们就知道了。” 这里距离绝境长城还不远，野人活动再频繁，也不过小股的敌人。在野人必经之路上丢上铁钉，管用。 这是第一次用三角钉防御营地，威尔知道大家都不习惯，以前就没有过这样的战术。 泰伦·灰烬提着两个袋子就好像提着两只小烧鹅，率先走了。 威尔这边的营地，浅壕沟很快挖好，削尖的木棒竖立起来，然后留出通道，在通道上撒满三角钉。 距离长城这边近，晚上如此布防根本不需要，但是威尔要三个军团一丝不苟的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实战练兵。 在不可能有敌人的大部队出现的情况下，也要按照前线大战的条件进行布防，这就是实战练兵。只有训练有素，真正大战来临，才不会手忙脚乱。 新兵和老兵还有哮吼石民战士看威尔亲自挖防御壕沟下鹿角，虽然觉得没有必要，却也不敢违拗，大家一起干。 做好一切防护，大家吃饱喝足，睡觉。 晚上，三个营地自有值班的骑兵在外围进行巡逻。 威尔睡到半夜，突然惊醒，有人摸进了他的帐篷。威尔起身正要出声，那人已经溜进了他的被子。 “大吉莉！”威尔低声说道，生怕惊醒外面的侍卫们。要知道隔壁还睡着一个无面者布雷克。 大吉莉没有出声，在被子里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在被子里缠住威尔。 “不能这样。”威尔喷着热气低低的说道。 他没有拨剑攻击来人，就是因为嗅出了大吉莉的气味。 和大吉莉在一起时间太久了，他已经熟悉了她的气味。 “我是自由民！”大吉莉开始脱威尔的衣服。 威尔按住了她的手。 帐篷内外，都是自家的兄弟，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吉莉白天刻意对他说的自由民风俗礼法竟然是这个。 大吉莉不管不顾，咬住了威尔的肩膀，双手解开了威尔的…… “不要这样，你会怀孕的。”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自由民没有私生子一说。我喜欢你，就和你睡。要是怀孕了，我要自己高兴，就把孩子生下来，把他养大；如果不喜欢，或者战事紧张，我就喝月茶。我已经让科本学士为我配好了月茶。” 大吉莉的身子滚烫，光滑，喷出的气息火焰一般。她的双腿修长，弹性十足，有力的缠住威尔的腰。 威尔用力按住大吉莉的双手，他全身也滚烫起来，反应剧烈。 大吉莉的身体处处充满了诱惑。 “你要么和我睡，要么杀了我。这就是我们自由民的律法。在我们这里，男人看中任何女人，或者女子看中男人，晚上都可以去偷他。比如女子愿意，自然会和来偷他的男人睡，不愿意，就会割断他的喉咙。” “男子强壮有力女子根本无法反抗！” “那就等他完事了睡着了再割断他的喉咙，或者在酒里下东西杀死他。我们不违法。我们女人怀孕，从来不需要男人负责，要不要孩子，也要我们自己决定。如果被男人强迫又不愿意杀他，那我们就得跟着他，这是自己的选择，怪不得任何人。” “…………。” “你是要了我，还是杀了我？我……湿透了！” 0354章 大吉莉的欢悦·骑兵横扫鬼影森林 要么睡了我？要么杀了我？ 二选一！ 男女都可以在夜晚去偷自己喜欢的人。 这是自由民的自由。 但是威尔却觉得：野人们眼中的自由，其实也是一种强迫。 也许世界上本就没有真正的不侵犯到别人的自由。 但是威尔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是野人、巨人、龙、贵族与骑士的时代。 在自由民的眼里，没有私生子与非私生子的歧视，一律平等，在他们的眼里，也没有处女与非处女的情结。只要相悦，任何人都可以在一起。——那是两颗令神都羡慕的跳动在一起的心！——所以任何人，包括野人之王，都没有权力把两人分开。 然而感觉消失，他们就分开得很彻底，绝对没有婆婆妈妈的任何牵绊。如果一方纠缠，就往往会付出生命为代价。 事实上，不管是谁，身体的原始的欢悦风暴的确是不可阻挡的。 那是生命能够繁衍和昌盛的原始动力，那是自然的力量，谁也无法阻挡！ 尤其是在寒冷的鬼影森林，有一具光滑的弹性的美丽如火焰的身子，很快就碾碎了青绿之地的所有繁文缛节加在一起的虚伪。 酣畅淋漓的，就是战！ * 两只在黑夜里只要有点亮光就能看清楚东西的小狮鹫目不转睛的盯着兽皮毛毯上的两个用力纠缠在一起的人，它们偏着头，炫彩的宝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迷惑而探究的光芒。——这是它们聪明的脑袋里第一次被人族上了一趟生动的人生课。 狮鹫的眼睛在黑暗中视力并不好，如果完全没有光线，它们的眼睛是看不见东西的。——但只要有一丝的亮光，只要有一点点的天光，它们的视力就惊人的敏锐。 威尔的帐篷里并不是完全的黑暗，烈焰和蓝晶站在横杆上，脑袋偏来偏去，目不转睛的看着威尔和大吉莉的复杂而难解的运动。 烈焰和蓝晶的成长速度惊人，每餐都要吞食和自己的体重一样多的食物，而且全部是肉食。和龙要吃熟的食物不同，狮鹫吃的食物全部是生冷和带着血腥的肉——各种肉。它们最喜欢的是马肉。虽然两个小家伙的身体每一天都在速度的变大，但其实它们现在依然很小，而且脆弱。 尽管如此，不管多野的战马，也畏惧狮鹫的气味和叫声。威尔的战马要不是主人的拼命安慰，在第一次看见狮鹫的时候，它就会把威尔掀翻自己跑掉。 战马对狮鹫的畏惧，超过了琼恩·雪诺的冰原狼白灵。白灵虽然不畏惧小狮鹫的气味，但是狮鹫只要发出金铁般的名叫，白灵就会远远的躲开。 冰原狼，影子山猫，山狮和猎豹，马牛羊，都是狮鹫的食谱。 除了能喷火的龙，狮鹫是无敌的飞行兽。 威尔和大吉莉沉沦进了欲望的大海，他们忘记了帐篷内外的兄弟们的存在。无面者布雷克在大吉莉潜进来的第一刻就发觉了她，但是因为威尔没有任何的声响，他也就不闻不问。 他能发现大吉莉的潜入，威尔自然也能发觉。 * 第二天天没亮，大吉莉就悄悄潜走。 自由民如果晚上偷人成功，是会炫耀式的住在一起的，他们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相悦，不管男女都是一样。 大吉莉却偷偷的潜回了自己的帐篷，在天亮前。她其实还是受到了青绿之地的无形影响，不愿意被别人看见她和威尔之间的‘秘密’。她自己内心虽然根本无所谓，但她觉得还是和威尔保持偷人的秘密更好。 毕竟威尔手下，很多军官都是青绿之地的混蛋！很多人内心并没有真正接受野人。 * 大军吹起号角，战士们纷纷起床。琼恩和泰伦带着自己的侍卫们站在一旁，威尔的侍卫们拿出黑斗篷，有的拿着草垫，他们把斗篷或者草垫扔出去，斗篷展开，覆盖在三角钉上，斗篷的一端拴着绳子，拉动绳子，斗篷在地面拖动，大部分三角钉就被带了起来。 琼恩发觉用紧密的草垫来收三角钉效果更好。草垫的两角拴上了石块，以增加重量。拖动的时候，能更好的带起三角钉。 但是这样的工作依然费时。 不过效果很好，昨晚有小兽闯进三角钉阵都被留了下来。 就算敌人有准备，用草垫来破防，晚上也没有这么方便，而且不管是用草垫还是沉重的黑斗篷，都不能全部收起三角钉。 威尔说道：“琼恩，泰伦，每天训练士兵们收放三角钉的技巧，今天晚上宿营，增加两袋的三角钉布防。” 威尔的军团中，赶着好多匹驮马。难道驮马驮着的都是三角钉？ “是，大人！”琼恩和泰伦道。 “从今天开始，每晚宿营，都要挖壕沟，下鹿角，撒铁钉布防，让战士们熟练的掌握每一种技巧，每天的布防时间和第二天的撤防时间，都要越快越好。” “是，大人！” * 行军号令吹响，大军前行，战马奔腾，成一字长蛇阵在鬼影森林里向前推进。 前进！前进！前进！快快快的呼喊声响彻森林。 千匹战马的杂沓声令整个森林都喧闹起来。 地面震颤。参天大树上积雪纷纷掉落，鸟兽纷纷出逃。 弓弦声响，有人的惨叫声不时夹杂在鸟兽的惨鸣中响起。 这一代的野人村落的人早已经没有了，被异鬼献祭给了寒神。凡是在这里出现的家伙，不是野人斥候就是野人的猎人农民。 不归顺者，一律射杀。 琼恩带着白灵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如此急行军，本就是地毯式的扫光野人的斥候和暗哨。 野人们借着威尔颁布的怀柔政策，杀了不少巡逻的游骑兵。 现在是扫荡这片森林的时候了。 这一天急行军，中饭在马背上吃，骑兵军团扫荡出百里地，杀了近百零星或者成队伍的野人，很多野人连归顺降服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就被一箭封喉。这次的出击，游骑兵们要野人归顺的耐心几乎没有。 突然之间，一直温和的乌鸦变成了一支狂风暴雨的骑兵队伍，上千人的庞大骑兵军团是野人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这一代的野人和游骑兵作战的经验都是百人以下的无数次的战斗规模。 鬼影森林里的野人们纷纷撤退，大多数靠双腿奔跑逃命。他们这一跑就会日夜不停，路线是跑出鬼影森林，越过先民拳峰，逃回乳河的另一边，进入瑟恩山脉。 天黑时分，骑兵军团来到了被烧成一团废墟的卡斯特的堡垒，就地扎营。 晚上，大吉莉又溜进了威尔的帐篷…… 而乌鸦的骑兵军团血腥扫荡鬼影森林的消息也在天亮时分越过了乳河，传进了瑟恩山脉的冰天雪地中，传到了野人王曼斯·雷登的耳中。 * Ps：深爱大吉莉的安盖将何去何从？下午4点25分更3。 0355章 野人王曼斯·雷德 （3更。为盟主开玛莎的少帮主加更7） * 瑟恩山脉，断肠谷。 野人王曼斯·雷德的大部队就驻扎在这里。 四面都是高山，积雪皑皑，中间一片谷地，有河流从谷地穿过，这是乳河的上游。 这片营地无边无际。 在晨光中渐渐苏醒的营地，不是一处，而是上百处，每一处都非常容易受到攻击。由于分散在十余里的空间里，营地显得冗长而没有臃肿，并且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 没有陷坑，没有削尖木桩，没有马架，只有几小队斥候在四周巡逻。各个团队、氏族和村落看中什么地方，就扎营下来，丝毫不管别人。没有前军后军中军之分，没有策应，没有占据地理优势，这就是自由民。 如果遭遇突袭，这里的很多人就得为这种自由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自由民人很多，营地帐篷到处都是。巨人族和长毛象夹杂其中，食人族和硬足民，穴居人和雪地人，他们人多势众，但彼此毫无协同布营。 没有纪律，没有规矩，一盘真正的散沙。 在这众多的各自为营的帐篷中，有一处帐篷是所有能看见的帐篷的数倍大。在清晨的晨光中，有音乐声从帐内传出，唤醒了它周围的帐篷。不断的有身着兽皮的野人钻出帐篷，去不远处的河边打水。一些男女就地方便，帐篷杂乱无章，就算你跑出十里远依然还有帐篷，无处遮羞。野人们也习惯了。 所有的这些帐篷都是兽皮缝制。 这顶最大的帐篷的材料与众不同，是雪熊的纯白毛绒制成。帐篷顶围一圈巨鹿角，如此巨大的鹿角非常罕见，据说是从先民时代曾奔放于七大王国的巨驼鹿头上采到的。野人王代代相传，巨鹿角成了野人王的象征。 这顶帐篷，正是野人王曼斯·雷德的帐篷。 帐篷的帘门外面一左一右站着两名士兵，拄着长矛，手臂上捆了圆皮盾。 不停的有热气从帐篷帘幕透出。 在这冰天雪地的山脉峡谷中，温度极低，呵气成冰，但是帐内温暖，甚至可以说有些热。 巨大的帐篷四角都搁着装烧炭的铜盘，铜盘放在黑色的铁架上。铜盘被放射出暗淡的红光，里面烧着取暖的黑炭。 地面，铺了厚厚的兽皮地毯。一些地毯还有精妙的花纹。野人的手工地毯的颜色都非常鲜艳。在火盆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站着，在仔细的烧烤一串小鸡，小鸡变成了金黄色，开始滴出透明的油脂。女人继续转动着手里的铁钎，让小鸡均匀烧烤。 一位穿着褴褛的红黑色斗篷的灰发男子盘腿坐在枕垫上，他非常高大，头发很长，披散在肩膀上。他微微的闭着眼睛，边弹竖琴边唱： 多恩人的妻子像艳阳一样美丽， 她的亲吻比阳春还暖意； 多恩人的刀剑却是由黑铁制成， 它们的亲吻则恐怖无比。 多恩人的妻子洗浴之际会唱歌， 像蜜桃一样甜美的声调； 多恩人的刀剑却有自己的歌谣， 如水蛭一般锋利和冷傲。 烧烤小鸡的女子手拿烤串离开了火盆，来到男子的身边，小鸡的香气扑鼻，女子把小鸡凑到男子的嘴边，男子温柔的眼睛看一眼自己的妻子，眼神示意，女子微微一笑：“你不吃我先吃了哦！”她两排整齐的牙齿雪白，如美玉一样迷人。 男子继续边弹边唱： 多恩人的妻子像艳阳一样美丽， 她的亲吻比阳春还暖意； 多恩人的刀剑却是由黑铁制成， 它们的亲吻则恐怖无比。 这一首歌在北境的临冬城曾经传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琼恩·雪诺如果现在在这里，就会发觉他在临冬城的欢迎劳勃国王的晚宴上听过很多次，而且会对这个唱歌的男人有眼熟的感觉，因为这个男人——野人王曼斯·雷德——就是在劳勃国王来的时候跟随国王唱歌取乐的那个高大的流浪歌手。 ——多恩人的妻子洗浴之际会唱歌， 像蜜桃一样甜美的声调； 多恩人的刀剑却有自己的歌谣， 如水蛭一般锋利和冷傲。 他身边的女子好像对歌声充耳不闻，专心致志的津津有味地吃着烤鸡，热腾腾的油脂流过下巴，淌进她雪白而修长的脖子，而他身边的男人眼神温柔的看着，嘴里唱着欢乐的歌曲，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曼斯·雷德粗壮的胳膊上带着雕刻符文的厚重金箍，脚边的不远处堆放着沉重的黑色环甲——这套环甲和守夜人军团的游骑兵们穿戴的环甲一模一样——这就是守夜人的铠甲。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游骑兵被野人杀死后剥夺了他的铠甲。 他倒在地上黑暗在回荡， 鲜血的滋味舌头品尝。 他的兄弟跪下为他而祈祷， 而他笑着笑着放声歌唱： “兄弟啊，兄弟，我的末日临降， 多恩人夺走了我的身子， 没有关系，凡人终有一死亡， 我却尝过多恩人的妻子！” 在野人王的前面地毯上，放着一面兽皮制作的地图，上面写了一些小字，划了一些箭头，看箭头的指向，正是穿过乳河，越过先民拳峰，进入鬼影森林，直达绝境长城的中部地段——黑城堡。 门外叮当声响，帘幕被掀开，一个身材矮小的家伙走了进来，他穿的甲胄由松散挂扣着的骸骨组成，走路时叮当作响，他带着一个破损的巨人头骨作为头盔，眼睛从巨人头骨的眼洞里看出来：“曼斯，昨晚我的人挖了十几座坟墓，依然一无所有。” “让你的人不要停，继续挖。” “你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吗？一路以来，我们可是挖了几百座坟墓了！” “继续挖下去。”曼斯说道。 “是！”叮当衫说道。 他转身就走。 “有消息传来，守夜人军团大举出征，骑兵都超过了千人。步兵还没有出现，你去叫托蒙德，瓦拉米尔，玛格，欧瑞尔，哭泣者等全部到我这里开会。” 叮当衫咯咯笑道：“曼斯，什么时候乌鸦有千人的骑兵军团了？我还是带着兄弟们加紧挖坟墓吧。” “我命令你通知所有的部落来开会！”曼斯沉声喝道。 “是，曼斯，我的国王！”叮当衫笑声消失，恭敬说道。 0356章 哭泣者·狗头·巨人·马格拿·雷拳 太阳升起来，阳光照耀着瑟恩山脉的断肠谷。雪花也开始纷纷扬扬的下，地面是厚厚的冰雪。一些小溪流的叮咚流水声从冰下传来。雪花和阳光，是瑟恩山脉在秋季里不太常见的一种景象。 远处，一个小山丘上，跑出来一队九个骑兵，有男有女，全穿着毛发在内兽皮在外的毛皮，这样能最有效的保证暖和。他们手执木棒削成的长矛，有的长矛的矛尖用火淬过，如黑铁枪头一般。 九个骑兵，只有四个人头盔五个人有破烂的盔甲。 为首的首领胖呼呼的，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满头的金发，倒提一柄巨大而锋利的钢铁镰刀。他就是野人部落里大名鼎鼎的哭泣者。 哭泣者和叮当衫、“狗头”哈犸和“猎鸦”阿夫因一样，都是在守夜人兄弟中出了名的掠袭者。 哭泣者生性凶残，任何他掠袭时无法带回去的女孩都被他刻意弄瞎。男人则被挖出眼睛后再砍掉头颅，并且把头颅丢在对方的人容易找到的地方。 他喜欢听任何对手的哭声，被他抓住的人被挖眼后，从眼眶流出的鲜血，被他认为是全世界最美的眼泪。 哭泣者带着他的八名骑兵侍卫，直奔曼斯·雷德的帐篷。在他归于曼斯·雷德的麾下的时候，哭泣者和狗头哈犸的部落是生死仇敌。双方一见面就不死不休。 而另一边，狗头哈犸带着她的八名侍卫也赶向曼斯·雷德的帐篷而来。 狗头哈犸是个木桶般粗壮的女人，脸颊像两块厚厚的白肉。据说她最恨狗，每隔两周杀一条，并把新鲜狗头挂在她的部落旗帜上做标志；她的侍卫全部是女兵，狗头哈犸的部队以女兵为主，男人在部落中多干杂务，这是一个母系权力的部落。 狗头哈犸和她的女兵侍卫们都是步兵，这令哭泣者部落从来都看不起她们。即使在曼斯·雷德的领导下，两部落达成了和平协议，但除了战争协同一致外，平时都是彼此看不起的。 狗头哈犸的部落女战士以弓箭和骨刺为主，因为铁器少的原因，她们无法每人都配备上短刀，但每个战士都一手好箭法。箭囊随时都插满了箭，利于偷袭的短弓利于远射的长弓都背在身后。 随着呯呯呯呯的巨大足音，一头巨大的长毛象出现在山谷的远处，一些牛羊和放牧的姑娘少年从长毛象的如长剑般的牙齿下跑过。长毛象的毛发非常长，拖在了地上。 这是一头灰色和白色相间的长毛象，象背上坐着一个巨人，这个巨人全身覆盖着毛发，上半身稀疏，下半身浓密，毛发的颜色和他骑乘的长毛象一样，都是灰白相间。这个巨人因为坐在象背上，无法看出他的身高，也许有十五尺高，大约是普通人居住的两层楼那么高，也许只有十尺，这得等他从长毛象上下来才能知道。 巨人光着脚，脚非常巨大。在长城的那一边，有老奶妈们讲的故事，说巨人的鞋子有孩子们的小床那么大。但这其实是假想出来的，巨人的脚上，从不穿鞋子。 他们从生下来，就一直赤脚。 毛发灰白相间是巨人的首领血脉传承的标志，这个巨人叫做强壮的玛格，领导着三百多名和他一样的巨人队伍。他们居住在峡谷的最里面，自成一片营地。 巨人一身的毛发就好像天生的野兽，无须穿衣服就能在冰天雪地中生活。他们的毛发就好像狼和影子山猫，能帮助他们很好的保温。只有很少的巨人会用一些布匹围在腰间。 玛格隆起的胸膛和人类相似，胳膊很长，悬吊而下，下臂又比上臂宽一半。看他悬晃在长毛象两边的腿，很粗，就好像大树的树桩。脚掌宽阔，又黑又硬，长满老茧，好像黑岩。 巨人并不是人族，而是类人生命，他们和人族的最大区别是没有脖子。沉重的大脑袋从肩胛骨间向前伸出，脸扁平而凶残，老鼠般的小眼睛不过珠子大小，陷在角质皮肤中几乎看不见，这造成巨人们的视力不太好。为了弥补这个不足，巨人们的鼻子很灵，就好像狗的鼻子，他们也养成了边走边嗅的习惯。 强壮的玛格骑乘在长毛象上，粗大的鼻孔就时不时的在空气中猛嗅。他们能从气味中分辨出很多的东西，你和他接触过一次，他就会记住你的气味。下次在老远的地方，他就能嗅出你的到来。 强壮的玛格也是来参加野人王曼斯·雷德召开的会议的。他的武器是一截非常粗大的棍棒。巨人族没有歌谣中的十尺长的巨剑，最多在棍棒上再绑上一块石头，就好像铁锤了。 “嘿，玛格！你真强壮！跟你的父亲一样！”一个声音从地面发出，声音非常大。玛格的视力不好，但他的鼻子弥补了这个缺点。这个声音说的是古语。 “嘿，马格拿。你好！”巨人玛格说道，然后发出如打喷嚏的巨音，但这并不是在打喷嚏，而是他在笑。 巨人族虽然被曼斯·雷登同样征服，但是他们只会说古语。很多时候，他们和野人交谈，多以奇特如喷嚏的巨音来应承，你如果不了解，会以为他们在生气，但那是他们友好的笑声。 巨人玛格最喜欢听到的赞美，就是强壮。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你赞美他强壮，他就会大笑，满心欢喜。 没有人愿意去招惹性格淳朴但是力大无穷的巨人族，巨人族还有两个令其他部落都很头疼的事情，第一是能把你熏晕的体臭，第二是绝对的记仇。 所以，多赞美玛格的强壮，是大家在归于曼斯·雷德麾下后达成的共识。 赞美巨人玛格的马格拿是瑟恩部落的领袖，马格拿的意思相当于长城南边的大领主的意思。他的族人不单单把马格拿当成领主，还把他当成了神。 在所有的部落首领中，马格拿是最具有威信的人，他也是野人王曼斯·雷德的左膀右臂。他是一名高瘦男子，他名叫斯迪，穿着缝青铜鳞片的皮衫，背上横跨一把皮制剑鞘的双手巨剑。 他身板如长矛一样笔直，胡子刮得很干净，秃头，有硬朗的直鼻子和深陷的灰色眼眸。没有耳朵，一只都没有，这令他的头看起来失衡，显得又窄又尖。 和马格拿的尊贵地位等的野人王的另一名左膀右臂叫做巨人克星托蒙德。 托蒙德又名吹牛大王，吹号者，破冰人，雷拳托蒙德，雪熊之夫，红厅的蜜酒之王，生灵之父和诸神的代言人。 在野人王曼斯·雷德的帐下，战斗力最强的，除了巨人族强壮的玛格外，就是马格拿和托蒙德。在守夜人中臭名昭著的叮当衫和狗头哈犸还有哭泣者加在一起，都不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对手。 * 在阳光和雪花共舞中，哭泣者，狗头哈犸，骸骨之王叮当衫，巨人首领强壮的玛格，在族人中如神一样的马格拿，雷拳托蒙德，以及异形者欧瑞尔，六形人瓦拉米尔……一一到达野人王的大帐篷，参加他们的王曼斯·雷德召开的清晨会议…… * 下午2点更2，6点更3. 0357章 六形人·掠袭鹰·长城信 “六形人”瓦拉米尔，老鼠一样的小个头，看起来就好像一个侏儒。 但他是野人大军中最厉害的异形人。 易形人：能改变容貌脸型口音的人，比如布拉佛斯的无面者和威尔的圣裁堂的人。 而小个子鼠瓦拉米尔是异形人。 异形人：思想能进入其他动物并控制其他动物的行动的人。 威尔的能力是两者皆有：既能易形，也能异形。 瓦拉米尔是个异形人。 他出现在晨光中的时候，骑在一只凶猛的白色雪熊的背上。 这只白熊后腿直立起来足有十三尺高，而巨人族们的身高从十尺到十五尺不等。巨熊仅仅是瓦拉米尔控制的第一只凶兽。 在他的左边，跟着三匹雪狼。雪狼虽然没有冰原狼大，却比森林狼和山地狼草原狼都大，也更凶猛剽悍。 而在瓦拉米尔的右边，还走着一只黑白相间皮毛的影子山猫。 山猫的眼珠是黑色宝石一般，充满了杀气。 白色巨熊为坐骑，三只雪狼和一头影子山猫为侍从，五只猛兽和瓦拉米尔总是同时出现，吃住一起，所以瓦拉米尔还有个享誉野人部落的名字：六形人——五兽一人。 任何人第一次看见六形人瓦拉米尔的出现，都会感觉毛骨悚然。 不管是如小山般的白熊，还是嗜血好斗的雪狼，还是庞大体型却敏捷无比的影子山猫，每一个猛兽，都是真正的杀手，令人族畏惧。 瓦拉米尔和他的野兽侍卫们来到野人王曼斯·雷德的帐篷外，他单独一人宿营，不与任何野人为伍，除了听奉曼斯·雷德的命令，他独来独往，不服从任何部落首领的命令。 要论到战力，能同时控制五只强悍猛兽的瓦拉米尔令巨人都畏惧。 尽管如此，曼斯·雷德除了瓦拉米尔，却更加倚重异形人欧瑞尔。 欧瑞尔成为异形者并熟练控制天上的老鹰的时候，六形人瓦拉米尔才十岁。不过瓦拉米尔后来者居上，异形能力越来越强。 欧瑞尔不单单是个异形人，还是个掠袭者。他本人的武艺不错，剑术和刀法都下过苦苦功。要说到雪地埋伏和面对面格斗，单对单的情况下，瓦拉米尔不及欧瑞尔。 欧瑞尔是大军的鹰眼，他最擅长控制老鹰，通过他们侦察敌人的情况，欧瑞尔的外号就叫做鹰眼。他控制的老鹰是瑟恩山姆最凶猛的山鹰，这种山鹰巨大，双翼展开有两米多宽，单独的骑士都斗不过它，是瑟恩山脉天空中的王者。 随着天空中的一声清亮辽远的鹰啼，欧瑞尔和他的掠袭山鹰出现了，一个在天空盘旋，以绝对王者的姿态，一个在地上骑着马缓缓而行，目光色眯眯的落在早起的那些女野人的身上。和他忙着欣赏女野人的胸脯和脸蛋的眼睛一样，欧瑞尔的嘴巴也闲不着，哼着银词小调，还时不时的策马走过女野人的身边，伸手去摸那些少女的脸蛋，嘴里吐出轻薄的语言。 异形人欧瑞尔是最后一个进入野人王曼斯·雷德的帐篷的…… * 欧瑞尔和瓦拉米尔因为异形的能力，是部落中令大多数野人畏惧的家伙。 除了他们的之外，这次曼斯·雷德的大军中新增加了更加厉害的野人团队，他们来自鬼影森林极北处，或霜雪之牙中的隐秘山谷，甚至更奇怪的地方。——冰封海岸的矮小原住民驾着海象骨做成的冰雪滑车作战，由彪悍的比狼的体型还大的大白狗牵引。 和冰封海岸的矮小原住民世代为敌的是霜雪之牙西面山脉里的冰川部落，据说他们以人肉为生。冰川部落把别的部落的人抓住后，就当牲畜一样圈养起来，也让他们进行生育，就好像养猪一样。他们需要吃肉的时候，就把圈养的人拖出来宰杀。——这些都是关于他们恐怖的传说，真假暂时未知。 ——但他们和冰封海岸的矮小原住民之间的杀戮血仇却死真的，直到曼谷·雷德的到来。曼谷·雷德用歌声和长剑征服了两个民族，并让他们之间结成了联盟。 这次的大军中，从来不肯出瑟恩山脉的穴居人也被曼斯·雷德给带了出来，穴居人喜欢把脸染成蓝、紫和绿色；只要在部落中看见了脸被染成蓝紫或者绿色，那就一定是穴居人。 在所有的部落中，最不怕冷的民族是和穴居人高矮差不多的硬足民。他们赤脚在冰雪上疾走，脚板像沸水煮过的皮革。他们的衣着单薄，能在冰雪中酣然入睡，只需要一张薄薄的兽皮，或者根本不用也行。他们的帐篷更多的是用来休息，而不是因为取暖。 不管气温多低，硬足民都不会因为冷而生病，他们只会因为没有食物和太热而生病。怕热喜冷，是硬足民的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们的攀爬能力也非常的强，攀爬任何险峻的高山，都不需要辅助的铁钉鞋。和巨人族一样，他们一生都光着脚。 * 在距离数百里远之外，卡斯特的堡垒营地里吹响了号角。 黑衣人骑兵军团开始了又一天的前进。 琼恩·雪诺再次来到威尔的面前。 “大人，我虽然从未来过这里，但我看过地图，前面地势地形开始变得复杂，先民拳峰也已经不远，我有冰原狼白灵的帮助，我请求大人派我带一队轻骑兵到前面去侦察。” 威尔身边的猎狗突然嫌掀开自己的狗头盔的面罩，说道：“大人，我愿意一起去。” “你？”首席游骑兵硬汉索伦笑道，“猎狗，你不了解鬼影森林和先民拳峰，也不了解冰雪，你这朵南方的花朵，还是呆在大部队中吧。” “请让我去吧，大人。”猎狗坚持。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索伦，目光中满是轻蔑。 “你为什么想要去？”威尔说道。 “我想死，大人！”猎狗说道。 猎狗一生无所求，唯一的愿望就是练成绝世剑术杀死哥哥格雷果·克里冈。他也苦练了剑术，融合了水之舞的剑技在自己的剑技中，独树一帜。只是命运作弄，格雷果现在成了活死人，留在君临的勇士团中，被威尔出借给了史坦尼斯一世。 威尔深深看了一眼猎狗，转而对琼恩说道：“琼恩，过了先民拳峰，我让你带轻骑兵去侦察。” “大人，现在不派出斥候，我们就根本不了解前面的情况，很容易受到敌人的攻击。” 他的话令硬汉索伦等人一阵大笑。 千骑军团，什么野人敢来主动进攻？ 威尔说道：“琼恩，我虽然没有派出斥候，但我知道野人王的大军现在在什么地方，小股的零星野人，消灭掉就是了。我们到达先民拳峰后，将会和断掌科林的三百骑兵汇合，还会和你的叔叔班扬汇合，前路无妨，我心中有数！” “是，大人。”琼恩·雪诺第二次请求侦察，依然没有被批准。 天空中突然传来渡鸦的呱呱声，大家抬头，一只黑色渡鸦在森林的天空中盘旋着飞下来，径直落在威尔伸出的手背上，它的脚上，绑着一卷羊皮纸信。 * 下午6点更3. 0358章 掘墓队·野人王曼斯的反叛往事 （3更。为盟主开玛莎的少帮主加更8.少帮主的加更完毕。） * 威尔解下渡鸦脚上的信，立即有侍卫拿来玉米，乌鸦跳到侍卫的手上，啄食玉米。 布雷克凑到威尔跟前，和威尔一起看信。 其他的侍卫和军官都避开了。 一路上，威尔和布雷克很亲近，两个人对一本书研究得津津有味，大家对他们的语言完全看不懂，人人也都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新来的布雷克·河文深受威尔大人的喜爱。 这封信来自长城，出自山姆威尔的笔。 威尔收起信，下令大军急速前行，继续扫荡森林里可能的野人，不管是斥候还是农民，发现了要么归顺，要么杀死，绝不再给第三条路走。 示好已经做了，现在是展示守夜人军团实力的时候了。 很多时候，就算你是在示好，但要让示好起到作用，让别人感激，还需要一点来支撑，那就是绝对的强大。 不够强大，示好只能被当做软弱！ 善意也会被人鄙视和嘲笑！ 大军向前排开推进的时候，布雷克凑到威尔的身边。 “山姆还真是厉害。”布雷克说道。 威尔微微一笑：“他的天赋就是看书和学习，他学习力惊人，正好做将来的大学士。” “他信上的说，你相信吗？”布雷克道。 “你心里有疑惑？” “有!” “我相信！” “那你下一步打算如何走，去挖坟墓？” “是的！” “那为何不现在开始？” “那东西在先民拳峰后面的霜雪之牙的某个古老王墓中。” 布雷克盯了威尔一眼：“你为何如此确定？” “我是神选者！”威尔指指天空。 神选者是个最好的借口，没有之一。凡是遇上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一句神选，万事搞定。威尔并不是第一个让神来背锅的人，很多祭师修士巫师都让神来为他们的选择和预言背过锅！ “那曼斯·雷德也知道那个咒语？” “他知道！” “为什么？”布雷克的眼神惊讶之光一闪而过。他是个很难被窥见情绪的人，平静从容是他给外界的唯一印象。 “曼斯·雷德曾经是个守夜人。”威尔说道。 大军向前成一字型推进，远远近近，吆喝声时不时传来。队伍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树林里扫荡野人，战马的速度具有压倒性的速度优势。凡是伪装成农民的野人赌是没有战马的。 “野人之王是个守夜人？”布雷克终于还是吃惊了。 “他和断掌科林是好朋友，也是生死兄弟。曼斯·雷登的父亲是个野人，他是个没有父母的私生子，当然野人没有私生子一说，守夜人军团在野外的巡逻中发现了他，孩子很强壮，不知道为什么父母不要他了。小家伙被带回了长城，在守夜人的城堡里长大，然后直接就加入了守夜人，成为了一名游骑兵。” “后来他长大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决定回归野人部落。是这样吗？” “不是，他回归野人部落，是因为一件破烂的斗篷。” “烂斗篷？”布雷克的目光闪了闪。 “曼斯·雷登是前任司令官科格尔的十二名护卫之一，莫尔蒙的前任司令官就是科格尔。” “看起来他做守夜人的时候也是个不错的家伙。” “是的，只有最优秀的游骑兵才能做总司令的护卫。在我的左翼长官琼恩·雪诺还小的时候，曼斯·雷德曾护卫科格尔司令去过临冬城。他的唱歌和弹琴具有天赋，曾在临冬城表演过唱歌。” “哦！那琼恩·雪诺长官是认识曼登·雷德的了？” “琼恩·雪诺如果认真看，会认出野人王的。因为就在先王劳勃访问临冬城的时候，曼斯·雷德得到了消息，他翻越了长城，在劳勃还没有赶到临冬城的时候，以流浪歌手的身份加入了劳勃的队伍。并且在临冬城的欢宴上大展歌喉，给人们再次留下深刻印象。” 布雷克眨眨眼，说道：“威尔大人，劳勃防卫临冬城，远在塞外的曼斯·雷德怎么可能得到消息呢？”布雷克目光扫过左右正疾行的游骑兵，“除非这里面的人有曼斯·雷德的眼线。” 威尔淡淡一笑：“布雷克，别忘记了曼斯·雷德是个游骑兵，很多优秀的游骑兵都曾是他的生死兄弟，他和断掌科林的交情就非常好。他虽然反出了守夜人军团，但是那份兄弟的情谊还在。在长城，很多兄弟都跟野人们有交情的。很多游骑兵兄弟上过的女人，比劳勃国王都多几倍。那所谓的守夜人誓言，不娶妻不生子，不娶妻倒是做到了，不生子，不碰女人的誓言——其实早就……被兄弟们破誓了。” “要我守在这冰墙下终其一生不碰女人，我一定会逃走。”布雷克说道。 “大多数兄弟都会，所以守夜人有一条严苛的规定，逃走的守夜人，会被去过追捕并斩首。” 布雷克耸耸肩膀：“曼斯·雷德也是胆大包天，他不怕被艾德·史塔克认出他来。” “他不怕！” “为什么？” “宾客权利。他在斯塔克的厅堂吃饭，就受宾客权利的保护。有关宾客的法则同先民一样古老，如心树一般神圣。就算史塔克认出了他，史塔克是个荣誉至上的诚挚的人，他不会杀了曼斯·雷德。这也是我一直钦佩史塔克家的原因。如果说贵族中还有谁把荣誉和真诚看得高于生命，那就只要艾德·史塔克。” “曼斯·雷德实在是个勇敢和智慧深远的人。” “他能一统野人部落，成为野人王，没有过人的智慧，是无法令那么多野人都归顺于他的。他是一个真正的野人王。” “的确很了不起。那么，他究竟是为什么反出了守夜人军团？”布雷克对曼斯·雷德更感兴趣了。 “有一次，曼斯·雷德巡逻时杀死了一头野牛，正忙着剥皮呢，血腥味引来了附近巢穴里的影子山猫。曼斯·雷德和影子山猫博斗，他把影子山猫赶走了，可是斗篷在打斗中被撕成了碎条。那山猫还撕烂了他的手臂和脊背，他身上的血几乎都流光了。” “真够惨烈的！”布雷克笑道。 “闻讯赶来的兄弟们知道他无法撑到影子塔了，于是把他抬到一个野人村庄，因为据说那里有个老女巫懂些医术。然而老女巫已经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那女儿替他清洗伤痕，缝好创口，还喂他粥和药水，精心照料他，直到他康复。她用亚夏产的鲜红丝线缝好曼斯·雷德破碎的斗篷，那丝线来自遇难的一艘船上，船搁浅在冰封海岸上，红丝线是她祖母留给她最大的财宝。” “曼斯·雷德遇上了野人中的好人啊啊！” “这件斗篷成了曼斯·雷德最好的礼物，我知道就算是今天，他都依然还穿着那件斗篷。” “哦，那野女人的恩情令他终生难忘了。” “是的！曼斯·雷德伤好后回到影子塔，丹尼斯·梅利斯特长官从仓库里给了他一件新的羊毛斗篷，这件新斗篷没有磨损、没有划痕、没有裂口……但也没有红色丝线缝补的痕迹。曼斯·雷德拒绝换下红丝线斗篷，然而律法规定，守夜人只能披黑色斗篷，丹尼斯爵士并威胁要把曼斯的红丝线斗篷给烧掉。于是，第二天早上曼斯就离开了影子塔……他临走前对断掌科林说——那时候的科林的手掌还没有被野人砍断——他要去一个抱着女人睡觉不再是罪恶、人们可以自由选择斗篷颜色的地方。” 布雷克听了沉默了好一会，说道：”曼斯·雷德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想我们应该很容易和他达成和平协议。” “难！”威尔叹口气说道。 “为什么？他也曾是守夜人兄弟。这边的好多老兵也依然和他是有兄弟情谊的！” “野人不信奉长城南边的人们的律法。” “那你准备怎么做？”布雷克紧盯威尔。 “过了先民拳峰，我会组织一个掘墓队，抢在曼斯·雷德的掘墓队之前，找到他一心想要找到的东西，先绝了他的幻想，再展示强大兵力，迫使他归顺。”威尔说道。 0359章 投石机·安盖杀欧瑞尔 一头瑟恩山脉的王者山鹰在高空盘旋，这种鹰巨大，喜欢攻击小羊和人类，因此守夜人也叫它们为掠袭鹰。 这只鹰掠过先民拳峰，向南方的鬼影森林飞来。 鹰眼锐利，能在高空发现草丛中的兔子。 掠袭鹰一到，鸣声嘹亮，穿透空气，王者霸临，天空中的鸟类和森林草地里的小兽们鼠窜，消失得干干净净。 地面的小兽都能看得清楚，何况地面的骑兵队伍。 鬼影森林里，最不缺乏的就是树木。 各种大小树木遍布森林。 在一些湖泊和已经被野人们遗弃的村落中，还能发现一些鱼梁木的存在。 虽然鱼梁木不大，却是野人和森林之子的一种信仰存在的痕迹。 掠袭鹰看见黑衣人的游骑兵们并不全部是黑衣，有的也穿着其他颜色的斗篷，这些人停止了行军，在伐木。 这令掠袭鹰决定盘旋着飞得更低，想看清楚一些。 它看见了一些游骑兵在建造木架，动作娴熟，那是黑衣人军团中精通建筑的事务官。 鬼影森林很大，千里长数百里宽，森林中有很多空旷之地。 建造高木塔的游骑兵们就在一处空旷之地。 其中一座木塔已经初见雏形，好似一座巨大的投石机。 投石机是用来攻城的，守夜人骑兵军团在这里建造投石机干什么？ 这里距离乳河已经不远，西边数里远就是先民拳峰。 这只掠袭鹰越飞越低，已经引起了地面军团士兵们的注意。 掠袭鹰并不怕有人发现了他，这只鹰被乳河对岸的野人欧瑞尔控制着。 鹰就是欧瑞尔，欧瑞尔就是鹰。 掠袭鹰是猛禽。 普通刀剑也难以伤他，他的目光锐利，能近战骑士，拍飞弓箭。 低空中盘旋的掠袭鹰，看清楚了地面的黑衣人军团，数一数，马匹和人群，大约的确有千骑之数。 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庞大军团，尤其是骑兵。 守夜人军团，每三个人中才会有一匹马，每三名士兵中才会出一个游骑兵。 如此算来，长城的兵力最少在三千以上。另外的两千兵力，是步兵。 那些大家都不肯相信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野人们也早收到各种各样的消息，绝境长城的新任长官已经不是杰奥·莫尔蒙，而是一个叫做威尔·曹的家伙。他说服了狼林山脉的哮吼石民们全部下山，哮吼战士编进了守夜人军团，不是战士的人全部在守夜人军团的土地上定居。据说就这一个措施，守夜人军团就增加了三千战士，守夜人荒芜多年的辖地上增加了上万居民。 掠袭鹰很迷惑，守夜人军团在这里建造攻城用的投石机干什么？ 在这支伐木队伍和建造队伍的后面，还在缓缓推进着另外一支骑兵军团。 掠袭鹰飞过去，他看出这是一只补给军团。 大约三百的骑兵，驱赶着比他们多一倍的驮马。每匹驮马的背上，都挂着鼓囊囊的袋子。 这么多的马？ 守夜人军团突然之间，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金钱购买马匹？ 守夜人突然富裕得令人难以置信！ 军事补给！ 单是军事补给，就是三百骑的骑兵在护卫着前进。 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听都没有听过。 欧瑞尔不单是易形人，还是战士。他和守夜人的游骑兵多次交战，对长城的大致情况心里有数。 守夜人军团的实力，突然之间，增加了近十倍。 * 先民拳峰的右前面，鬼影森林的边缘，一支骑兵队伍在乳河北岸的树林里扎营。 这是一支曼斯·雷德派出来的侦察队。 整个野人大部队，拖家带口驱赶着牛羊，超过六万的总人数，每天能前进五里左右的路程。野人战士的总兵力六千人，其中有五百骑兵。如果算上巨人族的长毛象，也不过八百骑兵。 “欧瑞尔，你看见了什么？”提着巨大而锋利的镰刀的哭泣者问道。 斜躺在地上的欧瑞尔双眼翻白，眼球鼓出，说道：“我看见了他们的骑兵，补给的骑兵队伍，砍伐树木建造投石机的一游骑兵军团。” “投石机？”哭泣者说道。 “是的！” “他们建造投石机干什么？攻城？” “傻子，投石机连城墙都能打破，如果那些石头落在我们的头上，会是什么样子？”一个女孩子冷笑道，声音尖利，对哭泣者和欧瑞尔的愚蠢进行了无情的嘲笑。 哭泣者和他的八名侍卫都是一惊。 用投石机在鬼影森林里作战，守夜人这绝对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唯一的空旷点，就是乳河。 乳河两岸，一大片的地方没有树木的遮挡。 当野人的大部队过河的时候，对岸的投石机齐发，无数石头凌空砸下来，就算是巨人也无法抵挡。 这一招真是太恶毒了！ 他们就从来没有想到过！ 女孩子继续说道：“我们应该在今晚过河突袭，放火烧掉他们的投石木架。我们的大部队可是数万人，其中老人孩子女人和成群的牛羊都挤在一起，如果他们在乳河的北岸架设起成片的投石机，我们数万的自由民是无法过河的。” 欧瑞尔说道：“耶哥蕊特说得对，我们今晚突袭，放火烧了他们的木架。先杀他们一个下马威。” 哭泣者和鹰眼欧瑞尔联手，带了三百骑兵做侦察先锋。 * 威尔看着那掠袭鹰从后面再次飞过来，对黑丫·灰烬说道：“命令安盖，把这只掠袭鹰给射下来。” “是，大人！” * 一颗参天大树上，浓密的树叶中，躲藏着一个人，他手里握着长弓，一支利箭搭在弓上。掠袭山鹰鹰眼锐利，因为飞得低，他看见了这个家伙。 掠袭鹰发出尖利而高亢的鸣叫，他遭受过太多的箭矢攻击，他的翅膀如铁，鹰羽如皮革，区区小小的箭矢还伤不了他。 掠袭鹰突然一个猛子扎下去，快如闪电，要把大树上的偷袭者给击落。 他的利爪，如刀剑一样的锋利。 森林里大哗！ 掠袭鹰有攻击人的勇猛，但那是落单的人，地面如此多的人，他也敢下来攻击，这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和哮吼战士们都闻所未闻的怪事。 欧瑞尔决定先给敌人来个下马威，杀死这个树上的卑鄙偷袭者。 邦！ 一声弓弦响，一支长箭呼啸而出，算准了掠袭鹰扎下来的路线。 掠袭鹰丝毫不惧，他的翅膀拍打，正中箭羽。 嗖！ 箭矢略微一偏，然而力道大得惊人，速度更是快如闪电，超出了掠袭鹰的想象，噗的一声，长箭依然正中掠袭鹰的胸口，穿了进去。 掠袭鹰发出惨鸣！ 这支箭的力道和速度，超过了以前他所面对过的所有箭矢，实在是太快了。 噗！ 第二支箭毫无预兆的袭来，穿过了掠袭鹰的翅膀，射穿硬羽如穿薄纸，正中鹰身。 森林中，响起了震天般的喝彩声！ 连珠箭！ 这是掠袭鹰没有见过的。一箭刚到，一箭又至！ 掠袭赢急忙振翅飞高，急速逃离。 然而已经太迟，第三支箭又到，比闪电还快，黑影一闪，正中鹰头，从一只眼睛穿过，另一面穿出。 * 下午1点30分更2，5点30分更3. 0360章 鹰眼死·先民拳峰建哨所 乳河北岸的树林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欧瑞尔双眼冒血，人猛地跳起来，好像他躺着的地方是火窟。 哭泣者和耶哥蕊特都大吃一惊。 欧瑞尔身子扭曲，看样子他恐惧到了极处，只想要极速逃离。然而他手脚都痉挛不停使唤，眼睛不停滴血，口角歪斜，就好像发了疯病。 “他的鹰受伤了！”哭泣者说道。 野人骑兵们都是惊惧。 欧瑞尔的鹰从未战败过，也从未受过伤。 异形人在异形的时候，被控制的野兽受伤，将导致他本身的精神力会遭遇到重创！有的直接就成为痴呆。 这是异形人的危险之处。 异形的时候，一定要全身而退。 而且也不能呆在野兽的身体里面太久，呆久了，你会模糊掉自己和野兽的区别。有时候他会忘记掉自己还是个人，以野兽的视角看世界，吃东西，享受热血喷溅的亢奋，你会觉得野兽更好。 如此，则会让自己迷失。 欧瑞尔的鹰突然遭遇重创，接着被安盖射杀，欧瑞尔的大部分精神力和意识都无法撤除鹰身。呯！ 一声大响，欧瑞尔栽倒在地，五官滴血！看他的表情，充满了恐惧，而眼神开始茫然。 “杀了他！”耶哥蕊特说道，“他的鹰被人杀死了。” 骑兵队伍们个个心惊。 谁能杀死飞在空中的瑟恩山鹰？那山鹰可是会闪避箭矢的。近身战，勇猛的武士都难以是他的对手。 欧瑞尔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不休，喉咙咯咯乱响。他的双手努力想掐住自己的脖子，只可惜手已经不停使唤。 “他回不来了！”耶哥蕊特说道。 “这不可能！”哭泣者吼道。 “一定是箭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就还来不及抽身，就被杀死了。他活下来，也只能是个蠢货了。” “谁能有如此快的箭？”哭泣者暴躁道，“可恶的乌鸦，我要杀光他们。” 耶哥蕊特抽出短刀，一刀就割断了欧瑞尔的脖子。 欧瑞尔的眼神闪过最后一点亮光，他看向耶哥蕊特，随后眼神暗淡，鲜血从他脖子的伤口喷溅而出，热血如花。 “我们得和叮当衫会和，晚上突袭。”耶哥蕊特说道。 她是叮当衫旗下的一名斥候，叮当衫率领着两百骑兵在后接应。 耶哥蕊特手持长矛，背着一把短弓，一个插满了箭的箭囊。她的马上，挂着备用弓和数袋箭矢。女孩子满头红发。红色在野人的眼中是最美丽的颜色，也是最幸运的颜色，她被野人们称为‘火吻’。 红色就代表红的颜色，被火焰亲吻过的孩子，所以才会有一头红色的头发。她不高，瘦，十九岁，手臂小腿的肌肉非常发达。她的弓是兽角和鱼梁木做成的。 她的强韧、机敏、聪明和干净利落的决断力是无庸置疑的。 “我的先锋军就能在晚上把乌鸦杀个落花流水。”哭泣者不屑和叮当衫为伍。 “对方可是千人的骑兵军团，而且欧瑞尔都被他们杀死了。”耶哥蕊特的冷静有大吉莉的影子，“他们这次有高手，至少我的箭，无法把欧瑞尔的鹰射下来。” “你那是短弓。”哭泣者冷哼一声说道。 “你走不走，不走我要回去找叮当衫了。”耶哥蕊特说道。 “我为什么要走，敌人还在河对岸的树林里。” “他们会派出斥候来的，就好像我们会派出欧瑞尔一样，一旦被他们发现了我们，晚上突袭就很可能中埋伏。” “你要害怕就滚！”哭泣者手里的镰刀挥舞，之一下，就砍断身边的一颗小树。他的镰刀装在一长木杆上，镰刀有长剑的长度，如半月的形状，刀刃闪着寒光。 耶哥蕊特打马跑进了森林，不再和哭泣者废话。 她是首领叮当衫派出来跟随着哭泣者打头阵的，有什么情况，就及时回报给后面负责支援的叮当衫。 野人王曼斯·雷德一下子派出了全部的骑兵五百人。 威尔的千人骑兵团的出现，令曼斯·雷德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压力。他率领的数万子民们一同前进，并没有足够的兵力保护所有人。成群的牛羊，狗拉车和牛拉车，不同的部落，队伍漫长而散乱，一旦启程，就延绵数十里长。 自由散漫习惯了的野人们没有什么军纪是这支军队最大的问题。 威尔只要三十名骑兵，就能组成一支突袭队。只需要攻击任意一个民众点，队伍就会大乱。并在敌人反击之前利用战马的速度撤退。 * “琼恩·雪诺长官！”传令兵大喊。 琼恩和他的狼呼啸而来。 威尔骑在高头大马上，肩膀上停着渡鸦一半大的狮鹫，两只狮鹫在茁壮成长，一天不同一天。现在正在他主人的肩膀上打架，脚爪的刺勾进威尔的皮甲，彼此用尖利的嘴和翅膀进行攻防。 “你带着自己的卫队，上先民拳峰去。” 琼恩看一眼身边的先民拳峰：“大人，呆在山顶上风大，饮水也不方便，你是要我在山上扎营吗？” “山顶可以看得很远，我要你昼夜不停的派人观察乳河对岸的动静。敌人大举南下，一旦出现，在先民拳峰上就能率先看见。如果是晚上，他们的篝火更加明显。” “大人，我请求带领自己的轻骑兵去河对岸搜索！” “敌人的斥候就在河对岸，刚才的掠袭鹰就是他们的侦察斥候。我需要你监视敌人的大部队，至少五万人以上的大部队。一旦出现，立即吹响哨音。” “掠袭鹰是他们的斥候？”琼恩难以置信。 “你没有听过异形人？” “没有！” “你晚上做梦，没有梦见自己变成了白灵，去森林里捕食？” 琼恩顿时语塞。 “你也是个异形人，狼灵，你能进入白灵。”威尔微微一笑。 琼恩·雪诺：“…………” 威尔扔给琼恩·雪诺一只大铁哨：“去山顶建立一个观察哨，守在那！” 铁哨传讯发令，是威尔大人的新规定，军官们从行军的第一天起，都在练习铁哨发令。 “是，大人！”琼恩并不情愿的说道。他只想冲到第一线和敌人战斗，而不是原地不动做一只军团的眼睛。 他抬头看一眼先民拳峰，能隐约看见陡峭而乱石密布的顶峰上环绕着一圈由灰色石头砌成的墙。 先民拳峰的西面和北面是是险峻的陡坡，东面略微平缓，一条小路直通山顶。站在山顶，视野开阔，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 0361章 新兵兄弟；亡灵班扬·史塔克 （3更。为盟主流影铁座王加更1） * 先民拳峰，上古时代的环形堡垒。 * 琼恩·雪诺回到新兵团，开始点名：“派普！” “到！”小个子麻溜的站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头。 派普在做守夜人之前，是一个戏班的小角色，兼杂务，据说到过七国的任何地方。他最爱吹嘘凭口音便能分辨别人来自何方，操什么营生。 “霍德！” “到，大人！”一个肩扛木头的高大少年应声答应。 呯！ 他把肩膀上的木头扔在了地上。 琼恩·雪诺骑着马边走边点兵。 新兵们正在干活，热火场面不输索伦·斯莫伍德领导的老兵团。 霍德在采石场里出生，当过石匠的学徒，今年十七岁，高大又结实，力量很大。 “戴利恩！” “到，大人！”一个小伙子笑嘻嘻的跑到琼恩的马前，“雪诺大人，我们要去侦察敌情了吗？” “收拾自己的东西，还有帐篷。”琼恩声音闷闷的，却是笑不出来。 戴利恩是个歌手，如果在山顶无聊，这家伙的歌声能让大家忘记掉——无聊和寒冷，或许还能帮助睡眠！——琼恩沮丧的想道。 “葛兰！” “我在这里呢，大人！”树林深处葛兰的声音回应道。 那家伙不是在偷懒就是在以拉屎的名义偷懒。 葛兰外号“笨牛”，系艾里沙·索恩爵士所赐，因为他在初到长城时显得迟缓笨拙，训练中总是慢人一拍。 葛兰很高，比琼恩要高两头。 “陶德！” 一个又矮又丑的年轻人正在努力砍伐树木，他一边挥动斧头一边大声回答：“到，大人。” 陶德和琼恩·雪诺一起加入的新兵营，当时的训练官是艾里沙·索恩。这个丑少年非常喜欢唱歌，闲下来就唱，拥有一副令大家非常痛恨的破歌喉。 “提姆·石东！” “在，大人。”一个青年在高高的木架上回应。 “叫到名字的回营地，带上干粮，小米和面粉，铁锅，水桶，帐篷，毛毯，骑上马，带上武器，立即跟我走。” “是，大人！”几个伙计异口同声。 琼恩·雪诺很满意他们的遵从。父亲艾德·史塔克说，军纪严明的军队战无不胜。 “大人！远处哨兵吹响了哨音。” 一个在外面站岗的新兵骑马跑过来，冲琼恩·雪诺大喊。 “什么方向？”琼恩·雪诺顿时兴奋起来。他期盼着敌人来袭！ “我们的左后方，大人。” 琼恩一听就泄气：“知道了，我去看看。派普，你带领大家赶快收拾东西。” “是，大人，我们要去哪里？” “先民拳峰！上峰顶！”琼恩向身边的山峰一指。 他拍马和前来报讯的哨兵来到高处，向大后方眺望，看见了西边来了黑衣黑甲的一个黑衣军团。 果然不出琼恩所料。 琼恩说道：“是影子塔断掌科林的人到了！你去报告一声威尔大人。” “是，大人！” * 琼恩带着小个子派普，石匠男孩霍德，歌手戴利恩，高个子陶德，私生子提姆，戏子葛兰从东面上先民拳峰。上山，只有东面一条山路。这山路据说是先民开辟出来的。山顶的一圈围墙，简陋的几座零星的石头房子，据老兵们说也是先民砌成的。 山路陡峭难行，过了半山腰之后，所有人不得不下马，牵着马小心翼翼的上山，不断的有零星的碎石从脚下滑落。好不容易上得山来，面前是一堵齐胸高的围墙，顺着围墙走，有大约六尺宽的道路，绕到南边，有一个进入围墙的缺口。 山顶很宽，六座年久失修的石头房子，上面大多已经失去了遮蔽，但是石头砌成的乱石墙还好好的。山风一刻不停的从围墙的石缝里吹过，发出尖利的啸音。 地面积雪很厚。 “我们得清扫出两间石室，然后先把火升起来！”琼恩说道。 山顶比山下冷太多了，大家都忍不住咒骂起来。 琼恩牵着马走向一间最大的石室，这间石室还有半边屋顶存在，他准备把这石室收拾出来做马厩。自己的战马，大家都有感情，不肯让别人照顾。 战马突然惊嘶起来，不肯向前，琼恩呛的一声刀剑出鞘，丢了马缰绳，伏低身子。他回头一看，白灵不在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去打猎了。 他身后的兄弟们大惊，纷纷丢下缰绳，轻轻抽出长剑，一时间，七个人七把剑，琼恩做出手势，七个人分成两边，包围了这间巨大的石室。 琼恩·雪诺慢慢摸到石室大门口，啊的大吼一声，突然闪身出去，长剑在前…… 另一边，石匠男孩霍德也摸到了后门口，门早已经腐朽，他带着小个子派普，歌手戴利恩，悄无声息的摸进了石室小屋，小屋有门洞，直通石室大房间…… 琼恩·雪诺出现在石室大门正中，身边钻出高个子陶德，私生子提姆，戏子葛兰，四把剑，面对石室正中的两个毫无声息的黑衣人。 黑衣人和他们的装束打扮一样，都是长城守夜人的打扮。两个人的脸笼罩在拉起来的帽兜里，腰悬长剑。 琼恩·雪诺的呼吸一窒！ 他认得其中一位的腰间长剑。 “叔叔！”琼恩·雪诺喊道。 “是我，琼恩！”班扬的声音说道。 “真的是你！” “是！” 琼恩·雪诺长剑归鞘，很激动，他猛冲进去，拥抱住班扬·史塔克。 班扬·史塔克一动不动。 一阵刺骨的寒冷令琼恩·雪诺松开了手，他感觉自己抱着一块人形的冰块，他退开两步。 “叔叔！”他的声音在颤抖。 “索伦没有向你说起我的情况吗？” “我不相信！”琼恩说道。 班扬·史塔克伸出手，那只手漆黑，寒气逼人，就好像黑色的冰块在冒着寒气：“索伦·斯莫伍德说得没错，我和盖尔，已经是亡灵。森林之子的先知三眼乌鸦复活了我们。” “为什么？” “要想进入永冬之地探察异鬼的秘密，活人无法进入。” “你们去探察了吗？” “探察了。” “情况如何？” “异鬼王一只，两只异鬼首领，异鬼数十人，尸鬼却已经有数十万只。它们包括了很多的死去的动物。” 琼恩·雪诺瞪圆了眼睛。 从后面小屋摸进来的霍德、派普、戴利恩听到了这段对话，僵立于石室的侧面门口。 琼恩身边的陶德、提姆、葛兰都难以置信，心中吃惊，后背都是寒气。 数十万只尸鬼大军，集结在永冬之地。 过了好一会。 “……叔叔……威尔大人……在山下……等你去汇合呢……” “我知道。我们是亡灵，不想吓着了大多数的兄弟们，等天黑了，我和盖尔会下去见威尔大人。”班扬·史塔克说道。 原来叔叔班扬和盖尔躲在先民拳峰上，是不想在白天惊到太多的守夜人。知道班扬·史塔克和他的兄弟盖尔成为了亡灵的人在守夜人中是极少数。 “……叔叔……那些尸鬼大军……什么时候会进攻我们……” “我不知道。他们好像很忌惮一个人。” “谁？” “威尔大人。” 琼恩·雪诺和兄弟们面面相觑。 “因为威尔大人是……神选者？”琼恩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异鬼王都很忌惮他。至于原因，森林之子的先知三眼乌鸦都说不清楚。” “神选者，他是神选者！诸神派他来领导我们打败异鬼的！”琼恩·雪诺肯定的说道，”他是异鬼克星！“ 年轻人的想法就是简单直接。 0362章 冬之号角·守夜人的誓言 先民拳峰山下。 威尔对首席游骑兵硬汉索伦·斯莫伍德说道：“索伦，你熟悉霜雪之牙么？” “断掌科林比我更熟悉。” “好，我等他来。——你挑选一个百人队伍，去乳河岸边挖下壕沟，布下鹿角。” “大人，乳河那么长的河岸……” “选在最容易渡河的地方，挖下陷坑，布满尖桩刺。” 索伦道：“大人，野人都是如你所说带着老人和小孩驱赶着牛羊而来吗？” “是的！” 索伦笑道：“大人，我们兵强马壮，都是骑兵，在鬼影森林，轻易就能把野人给分段绞杀。数万不能参与战斗的野人，就是野人军团的累赘，我敢打赌，他们都无法走到长城就会全部溃散。” “安排下陷坑和尖桩阵，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让他们知难。” “大人，野人是无法被驯服的。” “不是驯服，我们是给他们生存的机会，这不一样。” “好吧，大人。” 索伦点起一百骑兵直奔乳河。 野人要到长城，必过乳河。乳河两边都是山石嶙峋，能平缓过河的地方并不多。 小股的野人可以走东海望偷渡或者影子塔大峡谷，但是数万野人却是无法通过的，只能走长城的黑城堡，破门而过，除此外，别无他法。 很快，断掌科林带着影子塔的三百骑兵到来。 影子塔的游骑兵都以老兵为主。 在新兵大量增加的时候，很多事务官林务官驯兽师老兵都升级为游骑兵，而把位置留给了新兵来锻炼，还有一些哮吼石民的女兵更适合做事务官林务官驯兽师等杂务。 科林带着人马到来，老兵军团一阵欢呼。 “威尔大人，我的人能做什么？”科林说道。 自从丹尼斯·梅利斯特因为叛乱被绞死后，断掌科林就做了影子塔的司令官。 “你挑选二十个会挖掘的兄弟，从先民拳峰脚下进入霜雪之牙，沿乳河一代挖掘古老的坟墓。” “挖坟墓？”断掌科林沉声说道。 “是的，我们得抢在曼斯·雷德之前找到冬之号角。” “传说中的冬之号角是真的？” “是！” 科林动容，他身边的老兵中，也有人脸色惊疑不定。 冬之号角，又称乔曼的号角，是一件传说中的魔法物品。在神话传奇中，塞外之王乔曼曾吹响冬之号角，唤醒了地底的巨人。传说冬之号角如果近距离对准绝境长城吹响，可以使绝境长城倒塌。 那些脸色惊疑的老兵，都是听说过冬之号角传说的人。 乔曼是一位曾经的传奇性的塞外之王。在神话传说中，他吹响冬之号角，唤醒了地底的巨人。他也和北境之王联手终结了夜王的统治。 夜王来自史塔克家族，名字跟他的先祖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一样，也叫布兰登，不过，就跟现在君临的最小御林铁卫布兰登·史塔克一样，大家都习惯叫他布兰。 夜王是第十三任守夜人军团总司令，也是一个无畏的战士。他爱上了一个“肌肤如月亮般苍白，眼睛如蓝色的星辰，皮肤像冰一样寒冷”的极品美人。在把她带回长夜堡之后，夜王宣布自立为王，把女人封为王后，他用黑暗魔法统治着守夜人兄弟，开始了长达十三年的残酷统治。随着他的野心越来越大，夜王布兰登·史塔克最后被他自己的兄弟北境之王和塞外之王乔曼联合打败。 夜王死后，人们发现他在长城的北边修建了数座螺旋形祭台，每晚向异鬼奉献活人和牲畜的祭品，于是所有关于夜王的记录全被销毁，他的名字也成为了北境和守夜人军团的禁忌。 传说中，在与强大的夜王对战的时候，塞外之王乔曼吹响了冬之号角，唤醒了地底沉睡的巨人起来参战，这才把夜王消灭。 而在夜王和乔曼的时代，是魔法为主要力量的时代。那时候的骑士，人人都会低阶的魔法。高阶魔法掌握在巫师修士和祭师们的手中。那时候，各大王国领主骑士的身边不是学士，而是精通魔法的修士。 “威尔大人，我们如何才能找到乔曼的坟墓？你有线索吗？” “乔曼的坟墓有魔法禁制，每找到一座古墓，挖掘的时候，必须要先诵念解除禁制的咒语。” “咒语是什么？” “守夜人的誓言。” “守夜人誓言？！” 黑衣兄弟都是面面相觑。 守夜人誓言为什么能解除乔曼王的坟墓禁制？ 兄弟们彼此对视，心中惊异。他们最后一起看着威尔。 威尔说道：“冬之号角威胁到长城的安危，当时的北境之王史塔克让他的修士们用魔法力量设计了这守夜人誓词来破除乔曼王墓的禁制，这是个绝密的谋划。这个秘密，守夜人誓言破除禁制的这个秘密，在古籍书上记载着。” 其实绝境长城还有三个魔法暗门，只要诵念守夜人誓词就会通过。这个秘密，也是山姆威尔在地窖书库里发现并渡鸦传信来告诉威尔的，威尔并没有说出来。 当守夜人军团情急之时，被几面的敌人逼死在绝境长城下无法逃脱，诵念守夜人誓词，魔法暗门就会打开。除了默诵誓言的守夜人兄弟，其他人无法进入。 绝境长城的门，并非只有黑城堡的橡木铁门和影子塔东海望等堡垒的地底隧道暗门。魔法门一直存在，魔力也从未消失。虽然龙族消失损害了魔法力量，但是绝境长城的魔法力量，从未被削弱。 守夜人誓言，并非仅仅是有口无心的誓词，里面镶嵌了古老咒语的神秘力量。 科林颇为担忧：“威尔大人，那号角真的会令绝境长城倒塌下来吗？” “我并不能确定，科林大人。” 断掌科林点头：“威尔大人，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找到乔曼之墓。但是那冬之号角，就算我们找到也不认识，霜雪之牙的古墓可有不少，号角想必也不少。” “冬之号角漆黑而巨大，最少有八尺长，宽阔的开口可将你的胳膊轻松的全部放进去。号角上用黄金镶嵌着一圈一圈的古老的符文，而那黄金色符文，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我想应该已经逐渐褪成了棕色。” 八尺长的号角，竖起来，比断掌科林的身高还要更高，能从开口的地方放下整个人的胳膊的号角，谁有这么大的嘴巴可以封住开口并吹响它？ 凡是人族，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少八尺的长度，在吹号角的时候，也需要两个人平抬起来才行。 0363章 叮当衫和哭泣者的夜袭（1） 断掌科林带队离开后，影子塔的其余两百多名骑兵投入到了建造投石机的工作中。 野人大部队还在乳河上游，每天前进不过五里。而威尔的骑兵，每天前进一百里以上。守夜人军团抢在野人大部队的前面，先在乳河最好渡河的地方设置陷坑鹿角尖桩阵，并在最方便渡河的几个点上撒满三角铁钉。 一切都在威尔的计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拖家带口的野人大部队，在陡峭的山石嶙峋之地过河危险很大，他们有太多的牛羊和老人孩子需要照顾。 而必经之路，威尔先布置下了重重陷阱。 * 乳河对岸的森林里。 耶哥蕊特打马疾奔，欧瑞尔附身掠袭鹰的时候被守夜人杀死，这件事情她得尽快让叮当衫知道。 叮当衫的骑兵散开，一边前行，一边沿路找寻古墓。 曼斯·雷德交给叮当衫的任务，就是挖开古墓，找到数千年前野人王乔曼的冬之号角。 好几个骑兵看见耶哥蕊特回来，都吹响了暧昧的口哨。 耶哥蕊特是野人中公认的大美女，她的红发是最大的标志。在野人中，耶哥蕊特的五官也非常精巧，很少见。她的长矛投射和箭术都很厉害，再强壮的自由民战士都不敢小觑她。 耶哥蕊特习惯了同袍们的调笑，只要她不愿意，谁也不敢勉强她，除非你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被强暴的女子，有权在男人睡熟中杀死他，而无须遭受首领的审判。 自由民中，一切都是自由的。叮当衫可以领导耶哥蕊特，但是却无权凌驾于耶哥蕊特之上。那种首领可以以权强暴下属的情形，在这里是没有的，男女平等，也没有私生子与正室的区别，只要是生命，都是平等的。 男女长大后，情窦开，可以相互偷人，前提是两情相悦。强暴产生的后果，往往带来的不是欢悦，而是死亡。 耶哥蕊特虽然美貌，在自由民中，却没有谁敢违背她的意愿而强暴她，那无异于自杀。 在骑兵同袍们的污言秽语的调笑中，耶哥蕊特找到了首领叮当衫。 “欧瑞尔死了！”耶哥蕊特直截了当。这就是她的风格。 叮当衫比哭泣者更有头脑：“你确定？”他不愿意相信。欧瑞尔是野人王曼斯·雷德最倚仗的异形人，他需要欧瑞尔的鹰去侦察敌人的情况。 “他的鹰被乌鸦杀死了，他本人没能在死前逃出山鹰的身体。” “他成了白痴？”叮当衫的声音都变了。 “他五官滴血，手脚痉挛，就连站立都无法，我割断了他的喉咙。”耶哥蕊特说道。 “乌鸦里面，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厉害的箭术高手。”叮当衫说道。 “是的，那人的箭术在我之上。” “在我们所有人之上。”叮当衫说道。 自由民们最厉害的神箭手，也无法射下欧瑞尔的鹰。欧瑞尔的山鹰在自由民中被认为是无敌的！ “欧瑞尔临死前说了什么？”叮当衫感觉到了棘手。仗还没有开始打，他们就折了最享誉盛名的欧瑞尔。六形人瓦格米尔的个人战斗力第一，但是说到侦察，没有谁能超过欧瑞尔的山鹰。在控制瑟恩山鹰的上面，欧瑞尔是第一的。 “乌鸦在建造投石机。” “投石机？” “是的，攻城用的投石机。” “你能确定么？” 野人大多数都没有听说过投石机，更别说见过了。只有像欧瑞尔、叮当衫、哭泣者这些常年和守夜人交手的首领才知道投石机。在绝境长城上，投石机虽然小，也几乎没有用过，却还是能看见。欧瑞尔和叮当衫哭泣者，是爬过长城，到过南边劫掠多次的野人。 他们和其他自由民相比，见多识广。 “我听得很清楚，欧瑞尔亲口说的。” “守夜人建造投石机？”叮当衫不解。 “当然是把石头投射在我们的头上。” 叮当衫在巨人头骨下的脸色看不见，但是那充满自信的眼神却变了。 投石机威力如何巨大，他并不了解。但是他了解石头投射在野人大军中的后果。野人大军，他知道有近十万人，但是真正的战士全部集中起来连一万人都不到。这是最真实的数据。战士可以机动，但是其余的九万老人孩子女人，成群的驱赶在队伍中的牛羊，如何机动？ 只要想过河，那就是靶子。 “乌鸦有多少人？” “一千骑兵，后面还有三百运送补给的骑兵，驮马数百匹。” 叮当衫的身边卫队的脸色全部都变了。 自由民的骑兵全部集中，不过五百骑。在以前和乌鸦的交手中，自由民的骑兵一次出现十二骑都很少。同样，乌鸦的骑兵，一次也没有超过五十骑的。 而现在乌鸦的骑兵一下子出现了千骑。 南方人不缺马，但是需要钱买。 乌鸦一下子怎么能拿出那么多钱来购买马匹的？！ 乌鸦的突然强大，就好像一个神话故事，是那么的令叮当衫不愿意相信。 关于乌鸦的崛起强大，野人部落中也有传言，但是，谁会相信呢？不过当做笑话听而已。就好像南方贵族对于异鬼，不管怎么说，谁会相信呢？没有人会相信，说出真相的人往往被当做傻子或者是另有企图的人。 “晚上悄悄过河，突袭乌鸦营地。”叮当衫做出了决定。 “哭泣者也做好了突袭的准备，但是万一乌鸦派出斥候，他们会发现密林里藏着的哭泣者的。” “那我们就让乌鸦的斥候有来无回，兄弟们，不要找坟墓了，集合。”叮当衫发出了命令。 五百骑兵夜袭睡梦中的乌鸦，那纯粹就是一场屠杀。 而且，吸引叮当衫和哭泣者做出夜袭决定的，是乌鸦们的战马。 * 日暮时分，鬼影森林里响起了铁哨音，乳河边也响起了铁哨音。 趴在对岸石头后面的哭泣者和他的卫队战士一起看着对岸河边的乌鸦们全部收工，回营地了。而在哭泣者的头顶上空，一只巨大的林鸟飞过。 * 威尔的帐篷里。 “今晚哭泣者和叮当衫会来偷袭。”威尔说道，“他们不会骑马过来，冻结的冰层无法承受住他们的马匹重量。” 首席游骑兵索伦说道：“威尔大人，你是如何知晓的，你并没有派出斥候。先民拳峰的山顶，小琼恩也没有发出示警。” 无面者布雷克脸色平静，但是眼睛里却是亮光一闪。 威尔的这种异形侦察敌情的本事，他一点都不具备。 威尔不回答索伦的问题：“今晚，营地的出入口，撤销三角钉的布置，好方便偷袭者进入我们的营地。谁抓住了叮当衫和哭泣者，我将以龙石岛领主的身份，赐封他为骑士；如果是骑士抓住了叮当衫和哭泣者，赏金龙一百。” 0364章 叮当衫和哭泣者的夜袭（2） （为盟主流影铁座王加更2） * 乳河的上游，天寒地冻，河水结冰很厚，战马、牛车、狗拉雪车可在河面通过。 中段，则有的地方可通过，有的地方不能。 下段，则完全不能，河面只有薄薄的浅冰。 临近先民拳峰的河段，则为中段。 因为不知道哪个地方会造成冰裂，所以通过河流最保险的做法，就是人牵着马慢慢过河。一旦有冰裂，只要冰面继续有人活动，引起震动，就有可能造成大面积的冰塌。 为了保险，叮当衫和哭泣者在会和后，决定把马拴在树林里，留下两队轻骑看守住战马不被影子山猫或者狼群偷袭，其余的人，全部渡河突袭乌鸦的营地。 一旦得手，有的是战马归来。 五百人偷袭一千人，一对二，兵力上的差距忽略不计。 * 威尔和军官们计议完毕，正要散去，突然感觉帐篷里气温下降，丝丝的寒气从帐篷口逼进来。 “什么人？”黑丫·灰烬喝道。 锵锵锵！ 数声长剑出鞘的声音传来。 接着，是几声金铁交鸣的声音，有人被击飞出去，轰然砸在地面。 众人吃惊，纷纷要抢出帐篷，威尔面不改色，说道：“不妨事，是班扬·史塔克和盖尔兄弟。” 长刀班扬，硬汉索伦，老鼠盖尔，毒刺文顿。——四人是铁组合，在一次鬼影森林的巡逻中遭遇野人埋伏，班扬和盖尔身死，在绿先知三眼乌鸦的帮助下复活成了亡灵骑士。毒刺文顿一人在森林之子出手前脱逃。 首席游骑兵索伦也很镇静。他是把‘班扬自愿身死成为亡灵骑士’的消息带回绝境长城的人。 * 外面，黑丫从地上爬起来，埃布尔等七名侍卫已经把两名牵着麋鹿而来的奇怪黑衣人给包围起来。 麋鹿头脸像马、角像鹿、颈像骆驼、尾像驴，因此又名四不像。 两匹麋鹿比一般的战马还要高大。 “你们究竟是谁？”埃布尔涩声问道。 对方的剑术精湛，闪避如鬼魅，在和黑丫的格挡攻防中，一脚就打飞了黑丫·灰烬。而且他的另外一只手还牵着那头麋鹿。 两名黑衣人的脸笼罩在黑衣斗篷的帽兜里面，在两边铜盘的摇晃火光中，无法看见他们的脸。 “威尔大人的侍卫，好像不太够格啊。”踢飞黑丫的高个子黑衣人淡淡说道。 埃布尔大怒，一剑直刺。那黑衣人的剑一脚归鞘，不退反进，身子一侧，埃布尔的剑从他的胸前刺过，他脚下同时移动，早到埃布尔的身前，伸手就抓住了埃布尔的手腕，一股奇寒令埃布尔全身一抖。 好冷的手！ 埃布尔全身激灵间，高个子黑衣人肩膀一撞，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埃布尔撞飞出去。 灰烬勇士都是骨头很硬的汉子，黑丫和埃布尔没喊动手，他们也都只是围着，没有上前夹攻。 呯！ 埃布尔摔倒在地，他手里的剑也到了不速之客的手上。 黑衣人夺剑的手戴着鼹鼠皮做成的翻毛手套，做工精细，一看就是出于贵族之家。 “班扬大人。”老伙计索伦的声音响起。 班扬·史塔克，前任首席游骑兵。他人如长刀，脸如长刀，得名雅号：长刀。 首席游骑兵是所有游骑兵的最高长官，他的武艺，再差也是顶尖级别的。 黑丫和埃布尔都是被寒气袭体而乱了分寸，这点上班扬取巧了，但是能交手中击飞黑丫和埃布尔，却也并非易事。 等埃布尔狼狈的爬起来，班扬和盖尔在索伦的迎接下已经进了帐篷。 两匹麋鹿就留在了账外。 黑丫和埃布尔粗中有细，因为对方的黑衣游骑兵的装束，怎么看都像自己人，他们沉住了气没有叫兄弟们上前围攻。 事实证明他们的判断是对的。 来的是两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游骑兵高手，牵着两头高大得需要人仰望的麋鹿为坐骑，带着一身令人心惊的寒气。 * 半夜，寒风呼啸，雪花飞舞。 天冷得仿佛石头都要裂开。 严寒对生命是一大考验，但对要从乳河上的冰层通过的人却是好事。 天气越冷，万一走上了薄弱的冰层，也没那么容易开裂。 哭泣者提着他的巨大镰刀走在最前面。在他身后，是男女各半的八名侍卫。侍卫身后，是黑影重重的自由民战士。 叮当衫不肯落后于哭泣者身后，他于是率领自己的战士走另一边。 乌鸦的营地毫无防备，取暖的篝火到处都是，发出红色的炭红色光芒。在帐篷和帐篷之间的通道上，还立着铁架子，上面点着巨大的燃烧的火炬。 马厩的马在营地的后方，偶尔有马发出一声嘶鸣。 天太冷了，树上和草丛中，帐篷上，都是白雪和严霜。 落雪和风声很好的掩饰了哭泣者和叮当衫率领的自由民战士的脚步声。 因为天冷，乌鸦的营地外没有一个哨兵。 他们太相信自己的壕沟和尖桩阵。 乌鸦们围绕着营地的壕沟挖得很深，壕沟里面竖立着锋利的尖刺。在壕沟的后面，竖立起密密麻麻的尖桩。 这种防御，是野人们从未做过的。他们也不屑这样做。 为了谨慎，哭泣者和叮当衫在进入营地的两条道路上停了下来，听听了，一切正常。 营地里用来取暖的炭火还时不时发出比啵的声音。 如此冷的天气，乌鸦们是离不开炭火取暖的。 哭泣者怕叮当衫抢了先，率先无声无息的杀进了乌鸦的营地。 旁边的叮当衫不甘落后，手提长剑，急忙杀入。 因为深深的壕沟和尖桩阵，乌鸦的大片营地，仅仅只有两个十几尺宽的入口可进。 叮当衫和哭泣者正好一边一个。 * 右边的自由民战士们不声不响，没有人发出呐喊声，他们水一样的涌进了乌鸦们的右边营地中，队伍如苍蝇一样快速散开，各自自由组合，杀进一座一座的帐篷…… 哭泣者的巨大镰刀割开一座最大的帐篷，冲了进去…… * 左边。 叮当衫的长剑割开第一座帐篷，闪身而进…… 火吻耶哥蕊特的短刀则挑开了紧邻叮当衫的一座帐篷的帘幕…… 0365章 叮当衫和哭泣者的夜袭（3）：惨败！ 哭泣者的巨大镰刀对准床头砍下，噗的一声，那蒙着头颅的兽皮毯裂开，下面是一个裹着衣物的枕头包裹。 哭泣者心中暗道不好，镰刀尖挑开兽皮毯，床上空空，一个人也没有。 “退出去！”哭泣者大喊，声音里透出了慌乱。 等他冲出帐篷，外面的自由民战士如没头苍蝇一般乱窜，很多人在喊：“这里没人。”“我这里也没有。”“空帐篷空帐篷”“那群乌鸦到哪去了？”“乌鸦不在，乌鸦不在。” 恐慌开始无形的漫延，就好像无处不在的冰雪。 哭泣者高举镰刀：“退出去，原路退出去。” 他身边的八名侍卫也在高喊：“退出去，原路退回，快快快！” “我们中了埋伏了吗？” “乌鸦躲到哪里去了？” “快走快走！” “好狡猾的乌鸦。” 右翼的自由民纷纷涌向唯一的出口。出口十几尺宽，风雪中，火光下，人影乱晃，如丧家之犬。 没有队列和纪律是自由民们最大的自由。 窄窄的道路上立即形成了拥堵，有战士被自己人推倒，无数双脚踩了上去。 在上万人的大战中，一旦溃散，踩踏而死的人每次都会超过被刀剑杀死的人，人挤人中，只要倒下，就很难再爬起来。 惨叫声开始响起！ 哭泣者因为贪功，选了一个最大的帐篷冲进去，现在情况不对撤退的时候，就被挤在了里面。 * 左翼的叮当衫一冲进营地，就选择了最近的第一帐篷，他冲进去一发觉不对，立即撤退。而旁边的耶哥瑞惢特跟他的速度没有分别，一进入感觉不对，立即飞窜而出，向来路抢去。 耶哥惢特和叮当衫几乎同时抢出营地，叮当衫身边的卫队也跟着抢出，而他们的战士还在继续向里面冲去。 战士们都在挑选自己的帐篷。 已经有人进入的帐篷，战利品就是他的。 先到的战士进入了就近的帐篷，而落后的战士则扑进更远的营地。 叮当衫和耶哥惢特冲出去的时候，另外的两百名战士还在迅猛的深入进去。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战士发觉了不对。 然后，叮当衫和他的卫队战士发出了怒吼：“撤退，撤退，快撤退！” “乌鸦有诈，快走快走！” “退回来，退回来！快快快！” 耶哥惢特闷声不响，猫一样的冲出去。迎面一巨大黑影向他扑来，就好像一座山在移动，却又快捷无伦。 一股死亡的气息一下子包裹住了耶哥惢特。 嗖！ 她一箭射出，就地一滚，向侧边滚去。 身边，那巨山如风一样的碾过，地面震颤，脚步声轰然。 然后，耶哥惢特听到了金铁交鸣声和刺破雪夜天空的惨叫——啊啊啊啊啊！好几个人的惨叫声从地面升到了空中，他们被那黑色巨怪给打到了空中去。 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这是叮当衫的剑被削断的声音，跟着叮当衫的闷哼传出，如中了一记重锤！ 耶哥惢特翻滚站起，无数的黑影在她面前纷纷站起来，手里的刀剑闪着冰冷的银光。那些人影，一眼看不见边，他们呐喊着冲向左翼这唯一的道路…… 耶哥惢特手里弓弦响起，一箭射出，正中对方脸颊，迎面冲来的一个黑影应声倒下…… * 右翼，梆梆梆梆弓弦连响。 有人站在路当中在发连弩。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自由民应声倒下，后面的自由民冲上来，顿时跌倒一片。 一个戴狗头盔的高大身影挥舞长剑杀上去，每一剑刺出，就有一声惨叫响起。他动作如流水一般舒展，缺乏铠甲护身又被挤倒在地的自由民战士完全就是被屠杀的羔羊。 第一个冲上去的，正是一心想死的猎狗。 他生无可恋！ 一柄钉头锤凌空砸向猎狗的头。 他的狗头盔虽然精钢打造，挨这一钉头锤也会被打凹了头盔，挤爆他的头骨。 猎狗挥剑一撩，钉头锤和手臂一起飞了出去。 惨叫声凄厉如刀剑的锋锐。 旋身斩！ 双手巨剑切开好几个悍不畏死的自由民的肚腹，百炼精钢巨剑切开自由民战士的薄薄皮革如切开薄纸。 热乎乎的肚肠和鲜血一起流出。 梆梆梆梆！ 大吉莉的第二轮的连弩射出，又是几名自由民战士中箭倒下。 近距离的连弩射击，穿透力惊人，就算是板甲也被射穿，何况自由民战士大多数连破碎的铠甲都没有。 噢！ 一声短促的闷哼声中，一个飞跃起来劈向猎狗的自由民战士突然倒飞出去，一支数尺长的投枪穿胸而过，力量大得惊人，带着他飞了出去，砸进了乱哄哄的自由民的队伍中。 本来就毫无章法的自由民更是大乱，一些人掉头，向营地深处跑去。 猎狗冲锋在最前面，手里巨剑横砍竖劈，所向披靡，好几把刀剑砍在他身上，不过在他的铠甲上留下了深深划痕，而下一秒，猎狗的反击就切开了敌人的脖子，砍断了敌人的手臂，捅穿了敌人的肚子……反手肘，打碎了敌人的下巴…… 首席游骑兵索伦率领老兵们紧随在猎狗身边，以猎狗为尖锥形的尖，插进了自由民队伍中去，自由民队伍开始溃散，掉头狂奔的人越来越多，有的自由民战士攀过了尖刺朝外的木桩阵，跳下了壕沟……壕沟里密密麻麻朝上的尖刺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们的脚掌，惨叫声此起彼伏…… * 耶哥惢特在射倒第三个人的时候，被人从侧面扑来，一拳打在她脸上，耶哥惢特飞了出去，手里刚拔出一半的短刀也甩飞出去，她头晕目眩中，一剑柄凌空击来，正中她的脑袋，啪的一声大响如炸雷轰鸣在她的脑海里…… * 叮当衫从晕迷中醒过来，看见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他头疼欲裂，眼前是无数自由民战士狂奔的身影，乱飞的残肢，鲜血的喷溅，刀剑的交鸣，耳中塞满了自由民战士们死前的惨嚎，他集中精力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明白自己被人提在手中，这是个巨人般的大汉，一手提着他一手挥舞着雪亮的长剑，剑光如虹，每一次挥舞，就把面前的人连剑带人砍成两片，所到之处，残肢热血狂舞…… 巨人的动作快如影子山猫，叮当衫从未见过体型如此巨大而动作却如此敏捷的人，剧烈的颠簸中，他身上断骨的摩擦令他再次痛晕过去…… * 下午2点更2，6点更3 0366章 琼恩勇猛，新兵铁血 先民拳峰山顶。 黑夜的寂静中，突然响起的厮杀声震天。 琼恩雪诺和他的几个兄弟同时翻身而起。 负责晚上值班的小个子派普和石匠少年霍德跑到山崖边，看见下面的营地人影火光纷乱，厮杀声不断。 “敌袭！”派普和霍德大惊，他们夜晚值班，风雪太大躲避了一下，窝在围墙下烤火，没想到敌人越过了乳河，突袭了山下的营地。 派普和霍德呛的抽出长剑，霍德越过围墙，跳了出去，赶去救援被敌人突袭的兄弟们。 派普则冲向大石屋：“琼恩琼恩琼恩” 派普的声音在发抖。 敌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突袭了营地，而他们是在山顶负责警戒的哨兵，却没有任何的示警。其实半夜的风雪中，为了掩人耳目，叮当衫和哭泣者们的斗篷都是白色。站在先民拳峰的山顶，就算你睁大了眼睛，在半夜的风雪中也看不清楚乳河冰面上移动的白色物体。 然而派普并不知道这一点，他深深的自责营地被野人突袭，他和霍德有不可饶恕的罪过！ 琼恩踢开修补好的破烂门冲了出来，长剑已经握在他的手里：“怎么回事？”他冲派普大喊，怒不可遏！ 派普语塞，琼恩已经旋风一般的冲出去：“白灵！”琼恩高喊。 一道白色的影子在半山腰上回应琼恩：嗷呜 琼恩翻过围墙，跳到了外面，向山下急冲。 山下的兄弟们正被敌人屠杀，需要他的援手。 山路陡峭而湿滑，琼恩雪诺突然脚下踩空，人轰的摔了下去，顺着山坡翻滚，带起了山路上松动的碎石一起下落。 前面的霍德忙稳住身形，伸开双手想接住翻滚的琼恩。 “让开”琼恩大喊。 然而霍德却并不让开。 石匠少年只有十七岁，一身全是力气，他的剑术全部都是琼恩雪诺教给他的。 霍德让自己站稳了，抛下长剑，张开了双手。 琼恩撞在了霍德的身上，霍德伸手抱住了他，两个人一起滚落…… 这山坡，太陡了。 派普和歌手戴利恩，高个子陶德，私生子提姆，笨牛葛兰顺着山坡下来，小心翼翼。半夜下雪，路面有了薄冰，很不好走，几个人怕跌倒的时候长剑割伤了自己，都把长剑入鞘向前赶路。戴利恩看见了琼恩雪诺甩掉的长剑，忙爬过去捡起来……私生子提姆和笨牛葛兰一边手脚并用爬下山，一边大骂派普和霍德该死，值班的时候躲在围墙下烤火，令野人偷袭了山下的营地…… 琼恩急速下坠中，得霍德以血肉之躯阻挡了一下，终于止住了翻滚，但他的长剑已经摔得不见，脸和手肘，全部血淋淋的，好在骨头没断。 霍德皮厚肉多，在黑斗篷和黑环甲的保护下，除了手脸的轻微擦伤，并无大碍！ 狼叫声中，白灵已经冲到了山脚，扑进了营地，白色影子如闪电流星，越过黑衣兄弟们，如一支利箭追击敌人，只第一口，就扯断了一野人战士的胳膊，如训练有素的高级剑客一般敏捷避开一柄巨斧的攻击，敌人的斧头轮出去还来不及收回来，白灵跃起反击，把斧手扑倒在地，一口咬穿了他的咽喉…… 琼恩一众兄弟赶到，营地里的厮杀声小了下去，威尔大人的声音清澈穿透，在树林里回荡：“放下武器，全部蹲下，绕你们不死。” 满脸鲜血的琼恩站住，气喘吁吁，他身边的兄弟们个个呼吸急促，汗流浃背，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事情之后，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们曾经在半夜从结冰的先民拳峰上跑下来过…… “……我们……赢了！”派普说道，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野人……被包围了……”石匠少年霍德大口大口的喘息。 “……究竟……怎么……回事……？”歌手戴利恩上气不接下气。 “放下武器，蹲下，饶你们不死！”威尔的声音再次响起。 威尔要野人战士们蹲下，而不是跪下，这是有区别的。野人们至死不跪，这是他们的尊严。 “跟我走！”琼恩胸膛不停起伏，“跟我走！”他转身向乳河飞奔。 几个兄弟全部不明所以，但都毫不迟疑，琼恩的话就是命令。 “白灵！”琼恩边跑边喊。 在厮杀声中，在惨叫声中，在各种各样的咒骂和呐喊声中，在威尔大人的劝降声中，琼恩距离中心战场太远，他的声音无法传进营地中。 然而在营地中把敌人追得连滚带爬的白灵听到了琼恩的喊声，它放下了到手的敌人，扭头就跑…… “我们要去哪？琼恩！”派普问道。 “过乳河，敌人全部都是步兵，对面树林里必然藏有他们的马匹。” “你怎么知道？”歌手戴利恩说道。 “野人的前锋军，最少有一半以上是骑兵。而他们没有骑马来偷袭，马匹肯定就藏在乳河对岸。” “他们会留下人看守马匹的。” “我知道，我们要杀掉他们，夺下马匹。”琼恩说道。 风声呼啸中，一道白影箭一样的越过众人。 “白灵，河对岸，有敌人。”琼恩冲白灵喊道。 白灵嗖的跑得没影了！ 小个子派普、歌手戴利恩、石匠少年霍德、高个子陶德，私生子提姆，笨牛葛兰顿时信心大增，有了冰原狼白灵的帮忙，他们勇气倍增。 上游的乳河很窄，中段的乳河也并不宽，只有下游入海口的乳河才宽广水流又急。 琼恩等人很快来到了乳河边上，琼恩第一个冲上了冰面，白色的冰面上，浅浅的雪层上，有冰原狼刚刚跑过的痕迹。 “跟着白灵的痕迹！”琼恩喊道。 他的声音被更加猛烈的风雪吹歪了，身后的兄弟们却还是听见了，个个紧随。 琼恩带着自己的新兵同袍刚越过乳河，进入树林，前面就响起了人的惨叫声和大喊声，虽然听不懂野人们在喊叫什么，但是狼叫声和喊杀声一起响起，显然白灵在和敌人展开了搏斗。 “快！”琼恩说道。 他全身热血上涌，脸上的伤疼和手臂上的伤疼全部忘记，长剑出鞘，大喊声中，扑进了树林。大喊，是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怕白灵被敌人围攻。 果然，有数骑向琼恩冲来。 一共四骑！ 琼恩立即站住不动，双手紧握长剑，身体微侧，长剑举于身体右侧，剑尖朝天。 “散开队形，稳住！稳住！”琼恩大喊。 他首当其中，悍然不动。 这是他和自己的新兵兄弟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战斗。 面对四名野人骑兵的冲锋，新兵没有战马的辅助，要散开阵型后稳住不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战马声势，会令新兵的小腿肚打结而抽筋，最后关头，十有**会掉头就跑…… 只要掉头逃跑，步兵面对骑兵，死定！ 派普、戴利恩、霍德、陶德，提姆，葛兰没有一个不是背脊冒冷汗，双腿打颤，呼吸停止，胃部翻腾然而他们的长官站在最前面，琼恩高举长剑，一动不动。只想掉头就逃的新兵们保持住了训练时候的三角阵型，每个人都双手握剑举在右侧，标准的半蹲，个个并不自知的咬牙切齿，眼珠凸出，心跳如鼓声巨响，他们瞪着冲锋过来的四骑敌人，纹丝不动，如铁铸，如石雕！ “稳住！稳住！稳住！”琼恩不停的大吼！ 第一骑冲琼恩呼啸而来！ 琼恩猛地矮身，野人骑兵的长柄斧从头顶砍过，琼恩大吼声中，长剑挥出，忽律律的战马悲鸣中，敌人马足被砍断…… 另外三骑如风似电，从琼恩的身边掠过，猛扑他身侧的兄弟们…… 2更。下午6点3更。 0367章 短兵相接·白灵追击·亡灵拦截 （3更，为盟主流影铁座王加更3） 左侧的派普眼看长柄镰刀冲自己砍来，带着锐利的尖啸。他瞬间窒息。 面对战马如此的冲锋，派普接受过专门的训练，反击的方式最少有三种：一个前滚翻，起身跪立的时候出剑，嚓，长剑砍断敌人的马足；第二就是如琼恩一样艺高人胆大，巍然不动，直到敌人的武器砍来的瞬间，方才矮身避开，长剑斜挥，斩敌人马足；第三就是侧翻出去，完全脱离敌人的攻击范围，起身跪立的同时箭射敌人的后背。 派普决定前滚翻，起身单膝跪地的同时出剑，横砍敌人的马足。 镰刀挥来，快得如一线银光，派普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时空静止，他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双腿一软，人猛地栽倒在雪地中，就好像倒空的麻袋，头脸砸进了积雪里。最后一刻吓破胆的他全身虚脱，训练时候的任何招数都没能用上，敌人的镰刀从他的身子一尺远的地方划过。 战马冲锋，惯性十足，敌人砍空，镰刀还没有收回，已经冲过了派普，派普的身后是石匠少年霍德，霍德训练时候从来都是硬扛，被琼恩雪诺在训练中击倒了上百次也没有改变他的执拗。 石匠少年霍德看准敌人的来路，前滚翻闪避，单膝跪地，长剑拼命横砍，嚓的一声，战马双足被他砍断。 轰！ 被琼恩砍断马足的第一匹战马在高速的奔跑中身体猛然倾斜，撞进了地面的积雪，激起了数尺高的雪花飞扬，马上骑兵被高高抛出，飞得远远的，头下脚上的撞上了一颗大树，的一声，大树树身摇晃，震落块块冰雪，倒霉的家伙跌落雪中不停抽搐的时候，戴利恩的长剑刺进了他的脖子……第二下，刺穿了他的肚腹，歌手戴利恩第一次杀人，热血喷溅中，第三剑又刺了下去，他听见自己啊啊啊的呐喊声遥远而空洞，又紧张又亢奋还有点恐惧的复杂情绪在体内燃烧…… 轰轰轰！ 另外三匹马在悲鸣中纷纷倒下，撞进了地面的积雪，激扬起了迷蒙人眼的雪花。数把剑毒蛇一般，无情的先后插进了跌落马下的野人战士的身体，发出残忍的噗噗声，热血和死亡的气息瞬间弥漫在这小片小小的空地中， 除了琼恩和霍德，高个子陶德和笨牛葛兰在艰苦的训练中花费的工夫没有白费，他们在极端的压力下经受住了第一次对战野人的生死考验，在闪避开敌人的迅猛攻击的同时，长剑砍断了敌人的马足。 短兵相接中，马战、步战和阵型战教官教的实用技术帮助到了他们这次打了个漂亮的硬仗。 等在积雪中爬起来的软脚派普回过神来，敌人的四骑战马全部倒在了血花和雪花中，四名野人骑兵的身上，已经被几个兄弟捅刺砍劈了无数剑。 派普本来有两个雅号，一个是小个子派普，一个是戏子派普，但经过这一战之后，他又有了一个新的雅号：软脚派普。 守候在这里的骑兵并不多，也就八人，琼恩等新兵干掉了四名，另有两名骑兵被白灵干掉。冰原狼是战马的克星，冰原狼的气息一出，野人战马受惊，人立起来，把两名骑兵掀翻马下，被白灵瞬间咬死一个，第二个翻身起来，短刀猛砍白灵，白灵的闪避堪比剑术大师，轻轻闪过刀劈，扭转身子就咬住了敌人的手腕，狼吻合拢，咬断了这名敌人握剑的手腕……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另外两骑战马不听主人控制，飞速向密林逃走…… 冰原狼嗷呜一声追了下去。 树林里，拴着数百匹战马，全部都在狼的嗷呜声中簌簌发抖。 冰原狼的气息，让第一次嗅到的战马们恐慌不已。就算是和白灵已经看惯眼的长城游骑兵战马，如果白灵发出威胁的嗷呜，依然会簌簌发抖，如果没有主人的安慰或者缰绳的束缚，就会逃跑…… “好多马！”石匠少年霍德大喜。 “我们发财了！”歌手戴利恩吹起了口哨，“我们缴获如此多的战马，威尔大人会奖励我们一百金龙吗？” “喂，歌手，把我们的事迹编首曲子。”笨牛葛兰笑道。 “我希望威尔大人能让我再挑选一匹战马。”高个子陶德说道，“真正的好骑兵，一个人最少拥有两匹战马。我听说多斯拉克人就是这样，他们有的骑兵拥有三匹、四匹马呢！” 被吓得软脚的派普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言不发。平时他都是话最多的人。 派普是通过了各种训练课程后第一次和野人骑兵对战，但是在最后关头，他吓破了胆，在敌人镰刀挥舞过来的时候，吓得栽倒在了雪地上，这令他心里非常羞愧。 琼恩雪诺一剑砍断一匹马的缰绳，跳上马，说道：“全部上马，追击逃走的两名野人，不能让他们把信息带回去。” 于是，刚刚才喘息一口气的兄弟们跳上马，循着痕迹追了下去。 两名野人骑兵的战马受惊，狂奔，后面白灵紧追不舍。 战马四蹄翻飞，雪花飞溅，迷蒙在白茫茫的树林里。越是向北，地面积雪越厚，夜光也越明亮。 陡然之间，两匹猛冲的战马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围墙，战马忽律律人立而起，把两名骑兵摔下马去，两匹马在惊惧中一左一右分开逃走，好像前面有非常恐怖的物事。 其中一个骑兵翻身站起来，手里的长斧不知道抛在了什么地方，他手里短刀还没有抽出来，一个骑着高大麋鹿的黑衣人突然出现，一剑就砍飞了他的脖子。 另一名野人骑兵的脚挂在马鞍上，被受惊的马拖着狂奔，一匹麋鹿追上去，鹿背上的黑衣人手里长剑一挥，斩断了野人骑兵卡在马镫的脚，再复一剑，刺穿了野人的咽喉，野人战士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白灵在急追中突然站住，颈毛倒竖，呲牙咧嘴，两粒红如宝石的眼珠发出炫彩的光芒，呜呜呜的低沉吼声中，它的威胁意味非常明显。 两匹麋鹿骑士慢悠悠的收剑归鞘，慢悠悠的踱步过来，其中高个子骑士喊道：“嗨，白灵，我是班扬叔叔！” 白灵呜呜呜的低沉威胁声慢慢减弱，倒竖的颈毛也渐渐倒伏。 马蹄声响，琼恩雪诺带着兄弟们出现了。 “琼恩！”麋鹿上的班扬史塔克喊道。 “叔叔！”琼恩大感意外，“你们怎么在这里？” 班扬道：“我和盖尔兄弟奉威尔大人的命令，悄悄在这森林里盯着野人骑兵军团的马队守护。一旦这些家伙得到叮当衫和哭泣者战败的消息想逃走，就劝他们投降，或者杀了他们。你呢？为什么不在先民拳峰上守着，却带着兄弟们擅自下山来这里？” 0368章 威尔决斗哭泣者·科本的幸福春天 哭泣者把自由民战士的几具尸体扔进壕沟垫脚，刚一越过深深的壕沟，威尔带着八名侍卫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八名灰烬侍卫。 “放下武器，投降。”威尔淡淡说道。 哭泣者臭名昭著，以挖人眼为乐，威尔没有打算放过他。 哭泣者挖人眼睛多以女人为主，他在劫掠的时候，凡是带不走的女子，都被他挖掉了双眼，他喜欢看别人流出鲜血的眼泪。 这是一个极其残忍的家伙。 他手里的镰刀有一个木柄，整个武器近六尺长。 威尔带着侍卫挡住了哭泣者的去路。 九对一。 哭泣者身边的四女四男的侍卫在混战中已经被全部冲散，没有一个人跟着他。 叮当衫的队伍已经全部蹲在地上投降，泰伦·灰烬率领灰烬战士们势不可挡，叮当衫还没有开始正式战斗就被泰伦·灰烬一拳打晕生擒。火吻耶哥蕊特的红发这次也没能为她带来幸运，在她射倒三个人之后，也被灰烬战士打倒生擒。 在见识到泰伦·灰烬每一出剑就把人砍成两片的血腥战斗力之后，叮当衫的队伍的斗志很快崩溃。 在要么死要么投降的选择中，队伍选择了投降。 泰伦·灰烬的军团血腥迫降叮当衫的队伍之后，灰烬战士们和索伦率领的老兵团队围剿哭泣者军团，当第一个野人战士丢下武器蹲下的时候，这就好像疫病，一个又一个野人战士丢下了武器，原地蹲下，投降。 唯有一个人是例外，这个人就是哭泣者。 哭泣者无法正面突围出去，散乱的队伍在纪律严明的守夜人老兵军团和灰烬军团的合围之下，就好像一张脆弱的薄纸，整个队伍很快就丧失了抵抗力，被切割成数片包围起来。 野人战士们突然发觉，他们的四面八方都是排列成阵型的敌人。 除了投降，他们就只能选择死亡。就连和敌人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游骑兵的盾牌兵和长矛兵配合，四面挤压，每一次长矛出击，野人战士必然倒下一个。 猎狗也取下了背上的圆盾穿在左臂，阵型战是野人战士们没有经历过的。在阵地战和队列战中，他们还有很多军事技能需要学习。 哭泣者把自己战士的尸体扔进了壕沟，铺在壕沟的尖刺之上，搭起了一座人肉桥，可惜等他爬上壕沟的时候，等待他的人是威尔和八名侍卫。 “哭泣者！”威尔的本尊对哭泣者可一点都不陌生，他的本尊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游骑兵老兵，对哭泣者叮当衫这些著名的野人首领都很清楚，并且和他们交手数次。 哭泣者手里的镰刀横在身前，厉声喝道：“挡我者死！” 哭泣者经常翻越长城劫掠南方，他会说北境语言和大陆通用语。 翻越长城都只能是小股精锐，像这次的野人部落倾巢而出，带着牛羊牲畜，锅碗瓢盆和男女老少，是无法靠翻越长城过去的。只能选择正面破门！ “给你一个机会。”威尔说道，“你如胜了我，我放你和你的人走！” “你说的话可有用？” “我就是威尔！”威尔淡淡说道。 “好！”哭泣者一口答应。 他绝望的心燃烧起了熊熊的希望。 威尔并不强壮，眼神犀利，肩膀上蹲着两只小小的怪鸟，他的腰间有一柄镶嵌着宝石的长剑，一看就很名贵，价值不菲。 “我如赢了，还要你的剑！”哭泣者咯咯笑道，像夜枭的声音。 “行！” 哭泣者猛然大吼一声，猛扑向威尔，镰刀一挥，斜砍威尔的肩脖。 威尔脚下移动，前移而非后退，面对哭泣者挥舞的长镰刀，他没有选择格挡或者闪避，而是正面攻击。 哭泣者的巨大镰刀高高举起，威尔一晃就到了哭泣者的面前，一拳猛击，正中哭泣者的鼻子，咔嚓的令人牙酸的脆响，哭泣者的鼻骨如中一记铁锤，整个鼻骨粉碎。 全力重击，威尔的铁手套跟铁锤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哭泣者的头向后猛倾，仿佛头颅要被打飞出去一般。 铁手套，骑士们必备。 威尔和守夜人军团现在可不缺钱！ 哭泣者头脑里如雷声轰鸣，身体猛地后仰。 威尔脚下一绊，肩膀猛顶，双手奋力一送，哭泣者身体一轻，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他在雪地里滑行，手里的巨大镰刀并未脱手。 武艺精湛的人，即使被击倒，手里的武器也很难脱手。 舞蹈老师西利欧教艾莉亚剑术，其中一条，就是要把剑当做自己的手，因为在打斗中，翻滚倒地或者被人打飞，手都是不会掉的。 哭泣者头晕目眩，鼻骨粉碎的疼痛令他窒息，而鼻血呛出鼻腔，更是令他呼吸困难。等他翻身爬起的时候，几把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脸上、脖子上、肚腹上、他的巨大镰刀也被人夺走。 “我还没有输！”哭泣者啐出一口血水。 “到营地去比，当着我们战士的面！”威尔淡淡说道。 他看着哭泣者，就好像看着一个死人，眼神里毫无情绪，就好像乳河的坚冰！ 哭泣者悍不畏死，哈哈大笑。可惜他的鼻骨粉碎，越是大笑，就疼得越厉害，鼻血也更加欢畅的流出，到最后，哭泣者的笑声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咳嗽。 他如果有头盔和面罩，威尔的拳头就无法砸碎他的鼻梁骨。 哭泣者身上只有破碎的铠甲。 *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野人战士的冷峻的脸。如岩石，如冰雪，如铁木。 他们的所有武器被缴走，身上有皮革和破碎铠甲的，也一律被剥夺。 他们一排排的站着，围成了一个人墙半圆。在他们的身后，是一队一队的骑在马背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游骑兵。 在野人战士们的对面，也是个半圆的人墙，挤满了黑衣人和他们的首领。他们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神情轻松而惬意，彼此开着玩笑，跟对面的野人战士们的一言不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环形人墙的中间，站着两个人：威尔和哭泣者。 哭泣者的手里依然提着那把令人畏惧的巨大镰刀，镰刀很长，一寸长一寸强。 只是刚才，哭泣者刚刚高举镰刀，就被威尔一拳打碎了鼻骨。 威尔腰悬长剑，却依然空手，只是带着锁甲做成的铁手套。 这是一场生死决斗！ 赌注很大，在双方战士的面前，威尔和哭泣者都起了誓，哭泣者赢，他可以带走自己的所有战士；威尔赢，那不用说了，所有野人战士投降，而哭泣者，任由处置。 站在第一圈的围观群众里面，科本学士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就好像抹上了贵族仕女的润肤水。 威尔私下和他说了，威尔会赢哭泣者，然后把哭泣者交给他，让他把哭泣者的双眼挖出来，换到瞎子的眼睛上去。 这是一项科本学士一直想做的医学试验，唯一可惜的是，这种医学研究的机会很少。 没有健康的人愿意配合他这种研究，这就是研究的难点。 当然，哭泣者一旦到了科本的手里，可利用的活体器官并不只有一双眼睛。 * 在所有的观战者中，学士科本看起来很平静。——其实他激动得全身微微颤抖。也只有跟着威尔大人，他的被旧镇繁星圣堂严厉禁止的种种活体医学研究才能得到发扬光大。 科本预测自己的幸福春天来了：野人，巨人，森林之子，异鬼和尸鬼，都是他深切期盼的研究对象。即使只有尸体也是好的！ 而这幸福时光，将从第一个野人活体研究开始——他很感谢哭泣者，当然，更感谢威尔大人。 * 下午2点更2，6点更3. 0369章 玩虐哭泣者·黯然安盖·欢喜科本 哭泣者判断了一下距离，他只需要前进两步，手里的镰刀就能砍中威尔。 不过他有了前车之鉴，当他启动的时候，只是一步，威尔就会来到他的面前，并出手迅猛的狠击他。如果威尔用刀或者剑，他就会被捅个对穿。 威尔的速度太快！ 近战，或者是目前的七尺到八尺的距离，使用大镰刀，并不是最好的攻击武器。 他如果不动，攻击不了威尔；一动，只要前进一步，威尔就到了他的面前。 哭泣者决定不用长镰刀。 镰刀巨大而长，挥舞起来砍击，需要距离和时间。 而这，给了威尔近身拳击他的绝佳机会。就跟刚才发生过的一样。 威尔依然没有抽出刀剑，但他的双拳都戴着铁手套。 他的步法比哭泣者快太多。 哭泣者丢掉了他用习惯了的大镰刀，抽出了腰间的短刀，还有一把骨刺。 白色的一根兽骨骨头磨尖做成的一把骨刺。比短刀还要短，但是谁也不敢小瞧骨刺的锋利。 威尔速度快喜欢近战，如果使用大镰刀，威尔只需要闪避开第一击就近身了，以威尔的速度，一近身哭泣者就会被他猛击。又长又大的镰刀在近身战中确实非常吃亏。 看见哭泣者丢掉自己最擅长的大镰刀，野人战士们个个动容。 他们只看见哭泣者一脸的鲜血，鼻子歪了，还不知道哭泣者的鼻骨已经被威尔一拳打粉碎。 哭泣者恐吓人的武器，也是他的闪亮而巨大的大镰刀。 然而这场关于生死的决斗，哭泣者不知道为何，放弃了他最喜欢的大镰刀。 被人迫得不敢用他最喜欢和最擅长的大镰刀，哭泣者也是第一次！ 威尔漠然说道：“哭泣者，你准备好了吗？” “来啊，乌鸦，我要挖出你的心生吃，再划开你的肚子，扯出你的肠子，再打上结。当然最后，我不会忘记了让你哭泣。”哭泣者恶狠狠的说道。 他使用近身战的武器：短刀骨刺，就算威尔的拳头比他快，两拳换一刀，他还是占了大便宜。他的骨刺也非常歹毒，把铠甲和人体一起刺穿并不费事。 骨刺短，就不容易被折断。 “很好，你如果赢了我，你和你的人都可以自由离开。”威尔漠然道，他呛的一声，抽出了长剑。 哈里斯·莫兰送给他的贵族剑。 镶嵌着宝石的贵族剑，可以双手握，也可以单手砍刺。 威尔的剑比哭泣者的短刀骨刺长了一倍还多。 如此一来，哭泣者的武器登时处于劣势。 哭泣者有点傻了。 他放弃了镰刀，对方却用上了长剑。 阴险卑鄙的乌鸦，绝不可信的乌鸦！ 威尔上步，一剑直刺哭泣者，当真是快如闪电。 直刺！ 哭泣者不得不闪避。 威尔的剑相比他的短刀骨刺长太多，只有威尔能刺中他，他无法同时刺中威尔，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行。 威尔脚步一错，转身，长剑弧形斩，猛砍哭泣者的腰部。 长剑所过的空间，哭泣者都无法抵挡。 短刀和骨刺太短了。 哭泣者着地滚开。 威尔剑长的优势太明显了，一刺一砍，就把哭泣者逼开。 哭泣者的短刀骨刺适合近身战，这一拉开距离，就成了只有威尔一快速的攻击打他，他却打不中威尔。 一寸长一寸强！ 威尔挥舞长剑，劈砍剁刺斩，得心应手，行云流水，舒展如舞蹈，剑光越来越快，哭泣者只有招架之功，眼看他就要被威尔逼出事前画好的圈子，就听见当的一声，哭泣者大跨步上前，手里的短刀格住威尔的长剑，和身扑上来，手里骨刺猛戳威尔的胸膛。 瞬间，喧闹的游骑兵们的声音消失。 野人战士们都瞪圆了眼睛，捏紧了拳头，不知觉的咬紧了牙。 哭泣者格挡反击，合身扑上，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那就拼命！ 骨刺直刺，就算折断，板甲也会被刺穿。 何况威尔本身并没有穿铠甲。 为了公平，威尔脱下了黑色的环甲。——这其实能令他的身法和步法更快，快上一倍不止。穿着数十斤板甲的人全力战斗，很容易就累得不行。黑色的环甲的分量也不轻。 在大吉莉的惊呼声中，众人看见那骨刺从威尔的身侧刺过，差的距离不是一点半点。 哭泣者合身扑击的速度相比威尔侧身后退的速度，实在差得有点远。 威尔极速后退中长剑上撩，银光一闪，哭泣者的左手紧握着骨刺一起飞上了半空，血花洒在空中，形成一条弧形的轨迹，像一条红宝石串成的项链。 游骑兵们轰然的叫好声和野人战士们铁青的脸再次形成鲜明的对比。 威尔得胜并不追击，让踉跄的哭泣者站稳了，手里的长剑轻巧的挽出一个又一个优美的剑花，手腕灵活，步法优美，有如精灵的舞蹈。 大吉莉看得眼睛都直了！ 而神箭手安盖则看着大吉莉。他看看大吉莉再看看威尔，心中一阵难过。 大吉莉的惊呼和现在的欢悦，安盖都看在了眼里。 他知道大吉莉是个冷漠如冰的女子，没有过任何的情绪流露。 * 安盖悄悄挤出了人群，骑上自己战马，没有理会哨兵的询问，一个人走进了森林，漫无目的。 他心里乱成一团，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想一个人走走！ 兄弟们在传言大吉莉每晚都偷偷的溜进威尔大人的帐篷，然后天亮前再偷偷溜出来，她以为谁都没有发现她，但其实被好几个兄弟都无意中目睹了——对于这些私底下的隐秘的传闻，安盖本是坚决不相信的…… * 和安盖的黯然神伤不一样的，是科本学士的眉开眼笑。 威尔大人赢了，这个野人，著名的哭泣者，他身体上的每一个器官，都是他的了。还有比这更令科本学士兴奋的吗？没有！ * 威尔归剑入鞘，招手让左手被砍断的哭泣者来战。 他双手摊开，眼神依然淡漠如乳河的坚冰。 对于哭泣者，所有的长城老兵，没有不恨之入骨的！ 恨之——入骨！ 哭泣者大吼一声，决定和威尔同归于尽，他要在威尔杀他的时候，把手里的短刀插进威尔的心脏。 打不过，那就同归于尽！ 哭泣者猛然冲向威尔，右手紧紧的握着短刀，他放弃任何防守，只需要把刀插进威尔的身体就赢了。 威尔也是大吼一声，向哭泣者冲过去。 哭泣者的眼神露出了残忍的笑意，来得好，他心里呐喊。他手里的短刀放在腰间，刀尖向前，并不向前挥舞，以掩饰自己的意图。来打我啊，你这个白痴。 给你打一拳两拳三拳四拳都行，狠狠揍我吧。 哭泣者的眼神充满了疯狂的笑意。 只要近身，一把抱住威尔，他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赢了。 呯！ 哭泣者的身躯猛然佝偻，弯曲如大虾。 他的短刀没能刺出来，威尔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腹。 威尔的动作太快了。 这一脚令哭泣者几乎疼晕过去。 在他弯腰负痛的时候，威尔的戴着铁手套的拳头砸中了他的耳根。 哭泣者栽倒在地。 威尔对准他的脑袋再补上一脚，把他彻底踢晕。 哭泣者摊开了手脚，紧紧握着短刀的手也松开，不再动弹，就好像是个死人。 有那么一瞬，全场安静。 火光映照着野人战士们紧抿的嘴唇和一张张失去了生气的脸。 随后，游骑兵们爆发出了轰鸣的欢呼。 “威尔大人，他是我的了，他是我的了，他是我的了……”科本学士跑出决斗圈，双手比划着他的手语，很开心，很激动。 距离上次在旧镇进行过活体人医学解剖研究后，这是科本第二次得到活体人可用于直接研究啊！ 活体人研究，科本的最爱啊！ * 6点更3. 0370章 炼金术师·爆炸火球 乳河南岸。 野人们能过河的地方——被游骑兵兄弟和被抓获的约四百名野人战士一起挖了深深的壕沟，确保战马和长毛象无法跳过。 乳河的左边，是高不可攀的霜雪之牙，绵延数百里，和乳河的发源地——瑟恩山脉相连。 曼斯·雷德的大部队是无法在乳河上游过河的。 先民拳峰附近的一段河流，结有坚冰，两边地势平坦，是野人大军最佳过河的地方。下游不单路途遥远，还必须要有船。 仅仅三天，威尔带领着军团一千五百人——新兵三百骑，老兵三百骑，灰烬部落三百骑，后勤先遣军三百骑，影子塔的队伍三百骑——还有被俘虏的近四百野人战士们——一起挖好了壕沟，排下了鹿角，密密的尖桩阵。 七架大型的投石机被轰隆隆的推到了河边。 一大早，四支游骑兵和四国贵族先遣军三百骑，约四百野人战士编成的新兵事务队，一一在河边阵地排成阵列，威尔和各军团的司令、首领、首席游骑兵一道，骑在马上，看炼金术师亚度尼斯和亚尔维斯两人带着数十炼金术士在投石机前忙碌。 一颗中间被掏空的大石球滚出来，亚度尼斯和亚尔维斯从一个黑色的装满黄沙的袋子里掏出一个一个柳条形的绿色小圆瓶，密封的瓶子里装满了淡青色的液体——野火。 这里的十几个炼金术士和二十多个炼金学徒，都是君临城里炼金术士公会里制造野火物质最厉害和最有经验的那批人。这次随军出征，现在是威尔需要他们露面的时候了。 威尔在君临城的时候，利用小指头姑娘窝里的美丽姑娘，先把炼金术士公会里的会长亚度尼斯和副会长亚努维斯约到君临港口的船上快活，然后在两人酒醉饭饱于姑娘温柔窝中做梦的时候，把两人装进了大木箱。 随后，再以亚度尼斯和亚努维斯的名义，手持两人的信物，把炼金术士公会里的人都约到了君临港口的花船上，把这帮人一网打尽，统统带来了绝境长城。 在君临的大木箱计划中，威尔不单装走了艾德·史塔克，还装走了炼金术士公会里的这一大帮人，野火这种原材料和成品，也带了不少。只要把成品野火埋进成吨的黄沙中，就会把爆炸的风险降到最低。 制造野火的原材料，只要没有组合，则没有任何风险。 君临一行，掳走艾德·史塔克，不过是威尔的诸多计划中的一个环节。 带走野火的原材料，掳走王国最优秀的这批炼金术师，才是他君临行计划中的重中之重。 火也是异鬼和尸鬼的克星。 * 亚度尼斯和亚努维斯亲自把一小瓶一小瓶的长形小圆瓶塞进掏空的石球，每放进一层的小瓶，就在小瓶的表面盘了一圈黑色的线，这条黑线可能是火捻或者火绒，但也许根本不是。 在威尔身边的大吉莉，叮当衫，耶哥蕊特，猎狗，索伦，先遣军副司令罗拔·罗伊斯，黛西·莫尔蒙，小琼恩·安柏等人都是看得目不转睛，完全不懂这帮神神秘秘的炼金术师是在干什么。 最后，数十个手指长的小瓶全部放进了掏空的石球，数根黑色的线放进了几只开了瓶盖的小瓶中，再用棉花火绒等物质塞紧瓶口，数条做引线的黑色线拧在一起拖出石球外。 随后，一个学徒用一个水杯，一杯一杯的把水灌进去，很快，水从石球孔溢出，转眼间，水结成了冰。 被放进石球里的淡青色小瓶中间的缝隙，全部被结成冰的水塞满，再也没有一丝缝隙。 一个非常年轻的炼金师用也许是糯米捣成的浆糊和着一小袋黄沙，把这圆球的比拳头还大的孔全部密封起来。然后用水浇在表面，眨眼间，水冻成了透明的冰。 唯有那根黑色的粗大的引线留在这个奇怪而神秘的石球外。好几根炼金学徒拿来更长的黑色粗线，把这一截黑线接得更长。 两千人的队伍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寒风呼啸中，大家都不明白这一帮炼金术师究竟在干什么。 不过这更勾住了大家的好奇心和神圣感。这么一大帮炼金术师，他们会给大家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出来，每一个人都很期待。 威尔也很期待！ 亚度尼斯和亚努维斯很小心谨慎，他们在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圆球之后，亚度尼斯跑到威尔的马前：“威尔大人，火球做成了。” “以前试验过几次？亚度尼斯大智者。”威尔跳下马，语气里充满了尊敬。 自从龙消失之后，炼金术师们的地位不复存在，因为他们的火系秘法渐渐失效，炼金术师的收入也越来越不堪，失去了王族的支持后，他们生存就已经举步维艰。 但是炼金术师的骄傲还是依然在，他们最喜欢最愿意被人尊崇为智者，而非炼金师或者火术士。尤其是火术士，在炼金术师们的眼里，简直等同于羞辱。 威尔是整个维斯特洛王国中，第一个绑架了整个炼金术师公会的人，也是第一个命令绝境长城的军团军官和士兵们都要尊称炼金术师们为智者的领袖。 他自己，就一直尊称亚度尼斯和亚努维斯为大智者。 这在整个王国是绝无仅有的。 这令亚度尼斯和亚努维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在这次远征之前，威尔人虽然一直在君临，但是渡鸦不断，信中和亚度尼斯等人联络不断，探讨利用野火做成爆炸力极强的武器。他在信中，都尊称亚度尼斯为大智者。 尽管如此，绝境长城的军团和士兵们对亚度尼斯等人依然并不尊重，只是碍于威尔大人的军令，不敢为难他们罢了。 炼金术师的地位，就好像绝境长城的守夜人一样，在人们的心目中，是很尴尬的存在。守夜人在威尔大人的领导下富裕了起来，购买了千匹战马和数千套铠甲，大量的生活物资，兵力也翻了数倍，自然是腰杆挺直了。内心根本不尊重炼金术师们，是长城首领和士兵们的通病。 亚度尼斯和亚努维斯对此心知肚明。 被绑架来此的炼金术师和学徒们也心里明白。 然而威尔现在当着军团最傲慢不可一世的游骑兵们，下马尊称亚度尼斯为大智者，这份礼遇，令亚度尼斯等人动容。 绝无仅有！ 亚度尼斯前来请示威尔，威尔下马回复，不敢坐于马上，他身边的所有自视很高的首领和悍将们，都不得不纷纷下马，老老实实站在威尔身后。 首领们下马，那些骑在马上的游骑兵们个个面面相觑，不太明白自己需要不需要下马。 这种情况在以前是没有过的。 气氛微妙而尴尬。 威尔不经意间看一眼自己的八名灰烬侍卫，黑丫心中一跳，立即下马。 于是另外七名侍卫立即下马。 泰伦·灰烬看一眼自己身后整齐划一的灰烬骑兵，骑兵们轰然一声，一起下马，踏在地上的脚步声完全一致。 泰伦·灰烬太高了，站在地上，所有的灰烬骑兵都能看见他的动作。 这些骑兵都是从小就跟在泰伦·灰烬身边打仗的老兵，心有灵犀！ 首席游骑兵泰伦顿时脸上发烧，他看不起的灰烬骑兵下马的动作整齐一致，这可不是虚的。纪律有多严明，那战斗力就有多强。 索伦抽出长剑，喝道：“全体都有，下马！” 轰！ 老兵们一起下马，整齐的动作完全不输灰烬骑兵。 然而泰伦·灰烬只需要一个眼神，而索伦却还需要长剑下令，这就是输了气势了。 于是，新兵团队，先遣军骑兵，全部下马。 乳河岸边，一千五百骑兵下马，排成阵列，纹丝不动，偶尔有马蹄踏着积雪，有马打出喷嚏音，却更见军队的过硬素质。 威尔缓缓扫过自己的骑兵队伍，所有的骑兵都在这无声的军威中更加挺直了胸膛，人助军威，军威塑人。 威尔这才回头看着亚度尼斯，面露微笑，恭敬道：“大智者，我想要的火球的试验，已经做过多少次了？” “一百零二次，威尔大人。” “成功了？” “基本达到了大人在信中的要求。” “好，点火，投射到乳河的冰层上，我想看看效果。” “是，威尔大人！” 0371章 野火弹威力惊人·不战屈人 亚度尼斯举起手，亚努维斯拿出一稍大的玻璃瓶子，打开盖子，把里面青黑色的液体慢慢的浇在黑色的引线上。整根引线都浇透了。 这液体就是火术士们口中的‘那种物质’，人们口中的野火。 而埋进石球的引线部位，都沁入了小瓶的野火物质中，引火性能已经得到保证。 目前威尔所要求的干粉状态的野火，炼金术士们还在试验中。 从液体到固体，是威尔希望得到的两种野火形态。 因为野火性质的极其不稳定，用小瓶装，能把这种不稳定的特性降到最低。试验中，拇指大小的柳形瓶中装满野火，就算剧烈的晃动，也不会引起野火物质的反应。 换做是拳头大的瓶子，剧烈晃动就不行，会引起爆炸反应。越是大的瓶或者陶罐，一旦装满野火，如果晃动，就越容易引起爆炸反应。 但如果把瓶子放进黄沙中埋起来，沙子的保护层能很有效的抵消掉震动，也不会引起野火的爆炸或者燃烧。 亚努维斯把瓶中野火物质全部淋在了引线上，这种野火物质不会因为天气冷而冻起来，也不会因为风大而被吹灭，就算把它放在大海或者河流中，它也照样燃烧，不会熄灭。 “放上去！”亚努维斯说道。 四名学徒依靠绞盘扭绞两条粗大的绳索，把高高直立的弹射杆迅速的拉到水平位置，几名学徒把这枚巨大的装好了野火物质的石弹放进兽皮做成的皮弹袋。这个时候，处于水平位置的弹射杆被两根绞扭得很紧的绳子强拉着保持在水平的位置上。 “点火！”亚努维斯说道。 于是，石弹外面长长的黑色引线被点燃了。 黑色引线一下子就燃烧起来，火焰是碧绿色。 野火物质的火焰，已经研究出了来多种颜色，只需要加不同的物质在里面，火焰就会呈现出人们想要的红色或者黄色或者绿色或者蓝色。 这个时候，就算是天下暴雨，或者风雪交加，黑色引线上的绿色火焰也不会熄灭。 这就是野火物质与其他火焰不同的地方。 水能灭火，这是自然规则。 但是水却无法灭这种物质燃烧起来的火焰，再多的水也不行。 “发射！”亚努维斯下令。 数名负责绞盘的学徒一起松手，绞盘迅速回转，带起一片残影。被绳子绷紧的垂直杆上的压力一松，垂直杆猛然直立起来，恢复到最初的垂直直立的水平，把皮弹袋里的巨大石弹弹射了出去。 石弹带着黑色引线燃烧起来的绿色火焰，高高的飞出，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呯的一声，砸在了乳河的坚冰上，咔嚓，坚冰破碎。眼看石球就要掉进破裂的冰下，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震动，好像雷声击打在河面—— 轰！ 整个石弹爆炸开来，绿色火焰和石屑乱飞，玻璃和石头的碎屑发出锐利的尖啸，声音划破了空气。 河床上，水柱和坚冰的碎屑激扬，冲起了二十多尺高的水雾柱，炸开了河床上巨大的坚冰层。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一大块河床上的坚冰碎裂开，声音仿佛是炎夏时候河冰的解冻！ 坚冰下的河水喷涌而出，翻上了河床。 无数的绿色火焰星星点点，飞溅了好大一块面积，每一点绿火都不熄灭，在冰上，在水中，燃烧。 威尔对看得目瞪口呆的叮当衫和耶哥蕊特说道：“两位，如何这样的石弹铺天盖地的打在你们的大军中，打在巨人的长毛象的队伍中，会有何威力？” 叮当衫和耶哥蕊特顿时作声不得。 “那些火焰，看见了吗？绿色的火焰，沾到了人的身上，不把人烧成灰烬，不会熄灭。你用水浇，没用。就地打滚，随便你怎么滚，火只会越燃烧越大。” “那要如何才能熄灭它？”耶哥蕊特有窒息般的压抑。 “用泥土完全覆盖，或者是用沙子，河沙黄沙山沙都行。用沙子覆盖火焰。”威尔极目远眺，说道，“可惜这里只有冰雪，没有沙子。” “你打算用这样的火弹来对付我们吗？”耶哥蕊特道。她深呼吸，全身绷紧。 “不，这是用来对付异鬼和尸鬼的。”威尔说道，“异鬼和尸鬼怕三种武器，第一是火，我为他们准备了野火；第二是黑曜石，我的人正在龙石岛开采黑曜石矿石，那是地火的结晶，我们将需要大量的人手来制作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箭矢；第三，就是瓦雷利亚钢剑。这三种东西，我都在抓紧时间大量制作和生产。” “除了野火，你们还有黑曜石匕首和箭矢，还能大量生产瓦雷利亚钢剑？” 威尔身边的军官悍将们都是动容。 整个游骑兵军团，只有泰伦·灰烬有一把瓦雷利亚钢剑——长爪！ 威尔率领远征军出来的时候，向杰奥·莫尔蒙司令借的。 向别人借族剑，这本身就是不礼貌的行为。然而威尔却经常这样干。在河间地的时候，他也曾让罗柏·史塔克把艾德·史塔克的族剑寒冰给偷出来让泰伦·灰烬用。 为了战争的胜利，区区族剑的那点骄傲，在威尔眼里一文不值。 瓦雷利亚钢剑，在整个大陆数百万人口中，不过数十把，十分稀少。而且，人人知道瓦雷利亚钢剑的炼制技术已经失传。 “耶哥蕊特，叮当衫，我在远征开始之前，已经安排人全国征召三百名铁匠来长城，第一批次，将炼制三百把瓦雷利亚钢剑。” 威尔身边的人全部瞪起了眼睛，张大了嘴。 三百把瓦雷利亚钢剑？ 这太令人震惊了。 不管是想死的猎狗，还是一贯冷漠如冰的大吉莉，在场所有的人，除了无面者布雷克，无不动容。 这简直就是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 三百把瓦雷利亚钢剑，这是能改变天下气运的奇迹。 三百把削铁如泥的魔法剑，三百个无敌的剑士，将率领一支无法抵御的军团。 叮当衫和耶哥蕊特几乎窒息。 如此强大的长城游骑兵，他们怎么可能打破黑城堡的城门攻进南方？ 野火石弹这一关，他们都很难突破。 威尔淡淡说道：“叮当衫，耶哥蕊特，除了你们，我还要联合森林之子，唤醒瑟恩山脉和霜雪之牙的巨人来一起共抗异鬼。冬之号角，我会比你们的王曼斯·雷德先找到，因为，寻找乔曼的古墓，曼斯·雷德完全找错了方向。” 叮当衫再次脸上变色。 曼斯·雷德寻找冬之号角的事，威尔竟然也知道？！ 看着叮当衫和耶哥蕊特的震惊表情，威尔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我是神选者，时空神之子，你们要么被消灭，要么归顺神选者，共抗异鬼。这两条路，你们只能选其中一条路。”威尔郑重无比的说道，“守夜人的五百里辖地，能让你们数万人定居下来。” 神选者，一个完美的借口。所有不能解释的事情，都能毫不费力的让别人自己去想通。 所以，震慑住了叮当衫和耶哥蕊特之后，接下来，就是派人去和曼斯·雷德和谈的时候。 上兵伐谋！ 不战，而屈人之兵！ 0372章 强盛长城军·琼恩热血正茂 “你是想和我们联盟，还是想征服我们？”叮当衫说道。 “听我号令，共抗异鬼。”威尔淡淡说道。 “野人王曼斯·雷德从不听任何人的号令。”叮当衫道。 “现在异鬼来袭，自由民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已经由不得他了。他不听号令，无法攻破我长城的守卫，秋季过去，我们不消灭他，异鬼也会消灭他。他这不是真正的王者风范，而是愚蠢自大和自私。” 叮当衫和耶哥蕊特都是默然。 数百野人战士全部听到了威尔的话，心中都是隐隐一动。 他们被俘获后，没有受到歧视，除了没有武器，吃住的条件都和游骑兵一样。每天的饮食，比以前，可是强了数倍。 野人战士长期和守夜人军团作战，拒绝黑衣和黑斗篷，威尔就命令事务官给他们自己挑喜欢的颜色，各种颜色的衣服和斗篷都有。 泰伦·灰烬的骑兵队伍就身穿和守夜人不一样的灰色斗篷，他们的旗帜也不是乌鸦长城，而是影子山猫。守夜人的军团旗帜也不是守夜人和长城，而是燃烧火焰旗。 这几天中，野人战士和游骑兵们同住同吃，听到了很多长城守军的变化。比如长城守军可自由娶妻，斗篷颜色可多选，但一个军团的颜色必须统一，比如守夜人地位得到提升，是真正的王国坚盾，外抗敌人，内除奸臣，他们听得最多的，还是关于威尔大人的种种传奇。 尤其令野人战士们心生绝望的是，长城守军，迎来了南方四国的先遣军六千多人，如今绝境长城的守军部队，已经万人。跟过去的连事务官加在一起都不到一千人的过去相比，兵力提升了十倍。 被俘获的所有野人战士都明白，他们的部落，没有可能正面突破绝境长城的守卫。而且威尔大人和北境史塔克交好，一封渡鸦信，史塔克随时派兵支援他的守护。 仅仅数天，被俘获的野人战士们就已经全无斗志。 现在的守夜人军团，短短时间，奇迹般变得强大无比。 在八千年的守夜历史中，在守夜人最鼎盛的光明纪元，守夜人军团的可战兵力达到了一万两千人，连带事务官林务官驯兽师等人，共有一万六千人。 长城守军超过万人的军团，八千年来，这是第二次。 可战兵力，守夜人军团已经超过了野人军团。并且，守夜人军团还有野火石弹，绝对优势的骑兵军团，即将炼制的三百把瓦雷利亚钢剑，绝境长城的天险…… 叮当衫，耶哥蕊特，野人战士们，在见识到了野火石弹后，在几天的生活中听到了种种的守夜人军团的改变后，人人都有彻底投降之意…… 并且，威尔大人希望让他们的人定居于守夜人辖地的传言，有多名被俘获之后又给予了自由的人的佐证……只是当时，大家都不愿意相信乌鸦会放下刀剑迎接他们的到来…… * “耶哥蕊特，我准备放你回去。” 耶哥蕊特如猫一样本能的缩了一下肩膀，她很警惕的盯着威尔。 “请你带我的人去找到你的王，传达我可以放你们全部人入关的善意，前提是你们得受我们的管辖。居住于守夜人辖地上的自由民，我们给你们土地，种子，允许你们定居，你们得给我们上缴物税。每十头羊，上缴一头。做生意经商的，每赚一枚金龙，上缴十个铜子。自由民战士，全部编进长城军团，宣誓听我号令，共同异鬼。” “你亲自去？”耶哥蕊特眼神闪烁。 “不，我不会去，我会派更合适的人和你去。如果曼斯·雷德有诚意，他应该亲自来见我。” “威尔大人，你派谁去？” “我的新兵教官：琼恩·雪诺。琼恩——”威尔喊道。 昨天夜里就被叫下山的琼恩·雪诺一直和自己的新兵团队呆在一起，并没有以新兵军团首领的身份站到威尔身边。 他更愿意和自己的新兵同一阵线。 琼恩·雪诺在前几天的夜战中，在没有得到威尔命令的情况下，率领人冲下山来救援，在看见威尔率领游骑兵围住了野人军团后，他又带着白灵，率领着自己的六名新兵越过乳河去夺取敌人的马匹，他立下了战功，但是并没有得到威尔的嘉奖——因为他违反了军令，私自下山。 守夜人军团遇袭，山下的游骑兵军团并没有发出求救的火焰信号，也没有吹响尖锐的铁哨。 威尔的决定令琼恩·雪诺和他的兄弟们很不舒服，他们本以为能得到威尔大人的嘉奖的，高个子陶德希望能挑选一匹好战马的美丽希望也落空。歌手戴利恩的一百金龙币的嘉奖美梦也完全破碎。软脚派普和石匠少年霍德还因为晚上执勤躲在围墙下烤火取暖的事情被狠狠批评了。 * 琼恩·雪诺随着传令官来到威尔面前。 他嘴唇上的黑色小胡须更见长了。 威尔看出少年的震惊余波还没有过去。 爆炸石弹的威力，不仅仅震撼了叮当衫、耶哥蕊特和数百野人战士，也震撼了游骑兵和首领们。强悍无敌如泰伦·灰烬，也挡不住那石弹的一爆。 只消数枚野火石弹，乳河的坚冰上就无法过人了。 野人大军想从冰面渡河，难上加难。他们得造船。 而就算过了河，这边可是陷坑尖桩阵排满了河岸，就算他们再次突破陷坑和尖桩阵，在这些的后面，还有一千五百骑的游骑兵在严阵以待。 对于野人大军来说，这是一场完全不可能取胜的战争。他们抗争的唯一路，就是取败。 * “琼恩，你挑选一个团队，和耶哥蕊特一道，去见曼斯·雷德。” “我？”心里一直很郁闷的琼恩不敢相信，他认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你！”威尔看着琼恩脸上干疤的血痕。那是他几天前的夜里，心急救援山下的兄弟们一脚踏空滚下先民拳峰的证据。 “我能挑选任何人？”琼恩的眼睛不自信的看一眼首席游骑兵索伦。 硬汉索伦·斯莫伍德才是长城军团所有游骑兵的长官。军团虽然分成了几个团队，但是在没有总司令莫尔蒙和领袖威尔大人在的情况下，就算是泰伦·灰烬，也得听命于索伦。 “任何人，开始吧！” “我去见曼斯·雷德说什么？” “说服他归顺我们，共抗异鬼。” “曼斯·雷德不会投降。”叮当衫说道，“他是个真正的塞外之王。” “归顺，不是投降。” “归顺就是投降。曼斯·雷德只会和你们结盟，大家平起平坐，共同商量对抗异鬼，他不会居于你之下，更不会听你的号令。” “叮当衫，长城和长城南面的辖地，可都是我们的。”琼恩·雪诺冷冷说道，“那是我们的家，我们世代居住于此已经万年。你们的家在冰天雪地的塞外，不投降，就不要来招惹我们，呆在你们自己的地盘上，没有谁来干涉你们的所谓自由。但你们要闯进我们的土地上求生存，要么投降，要么被消灭！” 琼恩说到后来，声音几乎是用吼的！他盯着叮当衫，手按上了剑柄。 叮当衫的傲慢无礼激怒了少年！ * 6点更3. 0373章 劝降·琼恩出使野人 “好！”硬汉索伦为琼恩叫好。 “痛快！”泰伦·灰烬的声音如打雷，轰然响起。 身高九尺的泰伦在这里是巨人，但在巨人族中，却是真正的小个子。 “说得太棒了！”罗拔·罗伊斯喊道。他朝琼恩举起拳头，敲打胸口，希望琼恩能选中他。 罗拔·罗伊斯来长城，是来建立战功的。威尔却安排他带领三百先遣军战士做了后勤队，这令他心中憋了一口恶气。 他的弟弟威玛·罗伊斯可是第一个被异鬼砍头的游骑兵小队长官，威尔大人曾经的顶头上司。 “琼恩·雪诺！”黛西·莫尔蒙举起双手示意。 她不单美貌，双斧和长剑的技艺都非常厉害。身材更是一级棒！她的母亲梅姬·莫尔蒙一心想把她嫁给罗柏·史塔克。罗柏·史塔克是临冬城的继承人，北境贵族中有女儿的，都想嫁给他。 琼恩扫视了一遍首领们，很遗憾，他没有看见神箭手安盖。 “安盖呢？”琼恩说道，“我没有看见他。” “他离开了，现在我们没能找到他。”威尔说道。 安盖在威尔和哭泣者决斗的时候离开了军团，独自一人，信马由缰，终于迷失在了鬼影森林里，几天过去了，军团也派出斥候四面搜寻，无果。 琼恩·雪诺和安盖比试过箭法，也曾试过安盖的弓，不过勉强能够拉开。要想保持准头，那是绝对不行。他对安盖的神箭佩服得五体投地。安盖身形并不强壮，但是手臂上的肌肉却非常发达，双臂的力量远超琼恩。他的剑术虽然一般，但是箭术通神。 琼恩选中的第一个人就是安盖。 然而安盖却不辞而别，现在找不到他人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琼恩心中痛惜。安盖的神箭，琼恩从未见过。就连夺得君临射箭冠军的大吉莉都自认并不如他。 “自由民夜袭的当晚，有哨兵看见他独自骑马走进了森林。哨兵不敢拦他，问他去哪里，他也没有回答。” “我的白灵应该能找到他，不过却没时间了。”琼恩说道。 “他多半在森林里迷了路。”威尔说道，“我们会继续寻找他的，找到他为止。” 琼恩·雪诺目光落在泰伦·灰烬的身上：“泰伦爵士，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泰伦·灰烬在临冬城的神木林被罗柏·史塔克封为了骑士。 “我很乐意！”泰伦说道。 “谢谢您！”琼恩点头，“大吉莉！” “到！” “你也是自由民，能听懂曼斯·雷德的自由民的地方语言吗？我们需要一个熟悉自由民的战士，我也希望你能为我们做翻译，你敢去吗？” “如你所愿，大人。”大吉莉淡淡说道。她的声音和表情就好像冰雪，不带一丝感情。她的情绪只对威尔一人表露。 “罗拔·罗伊斯爵士！” “在，雪诺大人。” “我想请你和我们一起去见曼斯·雷德。” “乐意之至，雪诺大人。”罗拔·罗伊斯大喜说道。 对于热血的青年，他们只想得到表现的机会。罗拔·罗伊斯来长城，绝不是来做一个后勤补给的长官的。四国先遣军做游骑兵的后勤，这令罗拔觉得耻辱。 琼恩·雪诺却有自己的考虑，四国先遣军，得有一个人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北方，究竟有无异鬼，今后能否得到七大王国的支持，都需要他们带回去最真实的信息。 曼斯·雷德无异最能证明异鬼存在的塞外之王了。 最能战的泰伦·灰烬，最熟悉自由民的大吉莉，四国贵族中最能带回去北方信息的罗柏·罗伊斯爵士，加上琼恩自己，一共四个人。 “威尔大人，我的队伍组建完成了。”琼恩·雪诺说道。 其实他还想问一下威尔大人他的叔叔班扬·史塔克在什么地方？他没有在队伍中看见班扬·史塔克和他的兄弟盖尔。如果看见了叔叔，琼恩·雪诺希望能和叔叔一起去。班扬·史塔克是亡灵，野人杀不死他。如果情况有变，琼恩等人全部战死，班扬·史塔克能带回来他们的消息。虽然有渡鸦可以传信，但是渡鸦遇上射箭好手，也仅仅只需要一箭。 班扬·史塔克是亡灵，军中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一点，只知道班扬·史塔克有他的特殊使命。 * “琼恩，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威尔问道。 “现在，威尔大人。” “好，你需要什么？” “渡鸦，充足的食物。”他转向火吻耶哥蕊特，“耶哥蕊特，从这里出发到曼斯·雷德大本营，需要多少天？” “我不会告诉你的，琼恩。”耶哥蕊特斜视着琼恩，就好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耶哥蕊特说出了时间，威尔大人就知道野人大军距离此处多远了。游骑兵骑马突袭，失去了骑兵的野人大军是无法抵挡的。野人大军在行军中，延绵十里长的队伍，是无法防守骑兵的多点突袭的。 这个威尔大人选中的白脸少年还真当我耶哥蕊特是个白痴。 琼恩盯了耶哥蕊特一眼，对威尔说道：“大人，给我们准备二十天的食物吧！” 二十天的食物，骑着战马，足够找到曼斯·雷德的大军了。 “好，事务官，为琼恩一行五人准备好二十天的食物。” “还要一百斤烈酒。”泰伦·灰烬说道。 “一百斤？”琼恩有些吃惊，“泰伦爵士，你喝多了酒不会只想睡觉不能走路吧。如果是那样，你不能去。” “我想去见识见识野人王。”猎狗掀开狗头盔突然说道。 前几天的夜里，除了泰伦·灰烬，就是猎狗的战功为第二。本来琼恩和他的六名兄弟赶回来五百多匹马为战功第一，可惜他们在没有得到威尔大人的命令就私自下山，功劳被威尔大人很不公平的取消了。 琼恩勇猛，作战头脑清晰，他本该得到鼓励。但是威尔大人知道琼恩今后要担当大任，他在打压他，熬练他带兵的心智。这次让他带队去找曼斯·雷德和谈，也是培养他快速成长的安排。 “不，人数够了！”琼恩说道。能多留下一个人，就能为游骑兵军团多留下一分力量。这次去野人大军中，什么不测都有可能发生。如果猎狗去，他就会留下泰伦·灰烬。 野人对守夜人，仇恨根深蒂固。 猎狗看着威尔：“大人，请你批准，让我也去吧。” 威尔淡淡说道：“猎狗，我已经把权力交给了琼恩，他说了算！” 猎狗哼一声，耸耸肩膀，喀的放下狗头面罩，心道：“你们不让我去，可老子偏偏要去。” * 推技术流《重生最强农民》，起点唯一真正农业技术流书。 0374章 风声峡·复活的眼·三眼乌鸦 琼恩、耶哥蕊特、泰伦、大吉莉、罗拔五人五匹马，一匹驮马，一头冰原狼，顺着霜雪之牙的山脚，向乳河上游而去。 他们就在近岸的河面冰上前行。 人数少，越是靠近河岸的地方冰层越厚，足够承受一行人的重量。 要是野人的数万大军，就无法如此通过乳河。 绕过野火石弹轰裂冰层的河段，琼恩一行人在耶哥蕊特的带领下，最终穿过乳河，消失在了河对岸的森林里。 * 霜雪之牙。 两座孪生山峰之间的峡谷间，距离山脚数十尺高的一个椭圆形石台上，有一个圆锥形的古墓。没有石碑，上面都是积雪，枯枝败叶的腐黑色在积雪中很显眼。 一众黑衣人在一个古墓前诵读守夜人誓言：“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几个游骑兵在峡谷的底部照料着队伍的战马。 围着古墓诵念守夜人誓词的游骑兵们心中依然感觉怪怪的，要说这誓词里隐藏着什么神秘咒语的话，他们是并不相信的。 挖开古墓而已，为何会搞出这种背诵守夜人誓词的玄虚来？ 这一路过来，他们已经挖开了不少的坟墓，有的是古墓，有的不是，虽然没有挖出八尺以上的冬之号角，一些金银珠宝却还是有的。如果这些珠宝都归兄弟们分，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发财了。 为什么以前不懂得来盗墓？ 除了断掌科林，其他的游骑兵在喝酒啃干硬的食物的时候，总会后悔以前巡逻的时候没有想到盗墓来发财，然后大家就哈哈大笑。 * 诵誓毕，断掌科林下令，依然是简简单单一个字：“挖！” 于是，斧头铁钎钢叉一起下去。 科林来到石台边缘，冲峡谷下面的一个高瘦的游骑兵喊道：“戴里吉，前去风声峡侦察一下，看看有没有野人的斥候。” “是，科林。”戴里吉回答道。 戴里吉是科林的侍从，神箭手，在刮着强风的战场上，他也能射中敌人的眼睛。即使在夜晚，他的视力也非常敏锐，别人都看不见东西的黑夜中，他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物事，而无须点亮火炬。 这里已经深入了霜雪之牙山脉，前面就是著名的风声峡。 威尔大人在科林出发之前告诉科林，野人王乔曼的古墓就埋在风声峡。 为了谨慎，科林还是一路挖掘，不肯放过风声峡之外的古墓。 随着挖掘古墓的经验越来越多，挖出来的金银珠宝也越来越多，这一行二十多名游骑兵，渐渐的喜欢上了挖坟墓这件伤天害理的事情。每次挖出珠宝，他们都高兴得像孩子一样。至于冬之号角，他们好像都忘在了脑后。 这个坟墓挖开，里面除了两具骸骨和一些少得可怜的金银首饰外，珠宝却完全没有，这令兄弟们心中微微遗憾。 一行人拿出干粮啃了，每个人又灌上半肚子烈酒，把坟墓胡乱复原，盖住骸骨，说声得罪，然后就心安理得的顺着峡谷继续前行。很快，队伍来到了风声峡。 风声峡是一条贯穿数百里宽的霜雪之牙山脉的大峡谷，一端向西，出霜雪之牙连接冰封海岸，一端向东，是一条黑暗的穿过山腹的天然隧道，钻出这隧道，站在天地间，脚下就是乳河的河床。 峡谷高低不平，其间有暗流有瀑布，有溶洞也有狭窄到数尺的碎石路。峡谷崖壁有道路如螺旋状，直达陡峭山顶。 * 一进入风声峡，科林仿佛听见了威尔大人的叮嘱：野人王乔曼古墓就在风声峡，一定要抢在曼斯·雷德之前找到乔曼古墓。 “守夜人的汉子们，乔曼古墓就在风声峡，我们从此不可休息，因为曼斯·雷德也在派人挖掘古墓，寻找冬之号角。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吃住睡行都在马鞍上，直到找到冬之号角为止。” “司令，风声峡可是数百里长，有一半是山腹的隧道，我们现在进入峡谷，那么向东走还是向西走？”游骑兵伊班说道。 “向东！”断掌科林没有任何犹豫。 如果冬之号角在西边峡谷，那么曼斯·雷德是无法抢在游骑兵之前找到的，野人可是从东而来。先找东边，不给野人先一步找到冬之号角的可能。 * 第二天中午，大家来到峡谷的黑色隧道入口，负责侦察的随从戴里吉也已经回来，确认前面没有野人的斥候。 叮当衫和哭泣者全军覆灭，异形人欧瑞尔和他的鹰都死了，曼斯·雷德还没有得到消息，新的挖掘队伍也还没有被派出来。 大家抬头，头顶有一线天光，两边的山很陡峭。游骑兵们都知道这条隧道，但都没有完全穿越过。 科林走在最前面，刚到洞口，就听到洞里有隐隐约约的水声。 洞里的远处有一条小瀑布。 隧道虽然穿山腹而过，中间的多处还是穿出了山脉，一线天光就在头顶。运气不好，有碎石掉落下来，因为太高，落石砸死人或者马都是有可能的。 洞口边有一颗枯死的鱼梁木树，上面画着一张人脸和滴血的眼睛，科林看向鱼梁木，他看见了那眼睛如活物一般的在转动，目光看着自己。等他定睛一看，却又并无异样。 科林心中并无惊骇：自从威尔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神选者并印证了种种预言之后，这个世界的确已经变了。 虽然大多数游骑兵还蒙在鼓里，但是作为影子塔总司令的断掌科林，已经了解到了异形人，森林之子，巨人族，异鬼与尸鬼，冬之号角——现在又看见了树眼复活的鱼梁木…… 鱼梁木是北境人和森林之子的神木，科林知道他们一行人在森林之子的监视中了，他是长城经验最丰富的老兵，知道鱼梁木上的眼睛，都是森林之子画上去的，有鱼梁木眼睛的地方，如果那眼睛复活，就都在森林之子的监视之中…… 科林向鱼梁木施礼祈祷，请求帮助。 作为长城的高级首领之一，他也已经知道普通游骑兵们并不知道的秘密——以前的游骑兵总司令布林登·河文成了绿先知，他以三眼乌鸦的形体出现在鬼影森林，也是他，把班扬·史塔克和盖尔复活成了亡灵骑士。 呼！ 一只黑色乌鸦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在科林头上呱的叫了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乌鸦飞进了黑漆漆的隧道。 那乌鸦进洞前回头看了一眼科林，科林怔住，他看见那只乌鸦的头顶，还有一只眼睛。 三眼乌鸦！ 0375章 瀑布洞天·猎狗抗命 “跟上！”科林喊道，率先进入山脉的腹地隧道。 侍从戴里吉紧随其后。 戴里吉是夜眼，进入黑暗的隧道不用火把。 后面的兄弟则用小刀和打火石点燃了火把。 不出科林所料，那三眼乌鸦果然在前飞行引路，每一声啼叫，都令人心里发慌发堵，不详的气氛在队伍中弥漫。 科林却好似并无感觉，他接过身后游骑兵递过来的火把，以乌鸦的声音指引为前进的方向。 他是守夜人军团中少数几个知道三眼乌鸦秘密的人。 三眼乌鸦——曾经的守夜人军团的总司令，曾经的坦格利安王朝的血鸦首相，长城伊蒙·坦格利安学士的爷爷辈人物，如今的森林之子的绿先知。一只能进入人梦境的乌鸦。 科林带着队伍穿出这片隧道，天光投射下来，峡谷变得宽敞起来，左面山崖一道瀑布挂下来，下面一个水潭。水潭的水流进前面不远的又一个穿山隧道。 这水的尽头，就是乳河。 科林走过这段路，那水进入隧道后就拐弯进入了一道地底裂缝，最终流进乳河。 三眼乌鸦飞进了瀑布里面。 科林骑马来到瀑布钱，等了一会，那乌鸦再没有出来。 水流很急，其中还有夹杂着冰块。 科林身边，除了侍从戴里吉，兄弟们都没有看见乌鸦飞进了瀑布。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科林说道。 “科林，我先进去。“戴里吉说道。 戴里吉虽然是侍从身份，和科林却是亲如兄弟。科林虽然是影子塔总司令，兄弟们也直呼其名。 “我先进去。”科林说道。 他是队伍中唯一明白三眼乌鸦真相的人。 科林马刺踢一下战马，向瀑布里冲去，战马训练有素，却还是在瀑布前犹豫了，科林猛踢，马刺刺得战马鲜血淋漓，战马负痛，猛地跳进瀑布，急流和冰块砸在身上，就好像拳头，转眼间，科林越过了瀑布，瀑布后面，是一道可以容下两匹战马通行的石缝，目测过去，石缝越来越窄，并且有个陡坡，陡坡后面是平行的路还是向下，科林无法判断。 瀑布后面的这道巨大石缝就好像一个小峡谷。 科林和兄弟们来过瀑布这里，但是瀑布后面另有道路，却并不知道。 科林四下打量，三眼乌鸦已经不见。也许是从石缝峡谷飞走了。天光从上面投射下来，石缝峡谷里能看清楚地面的碎石。 哗啦声响，一人一马撞进瀑布来，急流和水中的碎冰打湿了他的头发和黑色斗篷，侍从戴里吉也进来了。 “这里竟然还有一条路！”戴里吉惊讶道。他甩掉头发上的水，“科林，你的斗篷湿了！” 科林并不关心自己的斗篷：“吹响铁哨，让兄弟们都进来吧。” 三眼乌鸦引他走进瀑布后面的分支小峡谷，必然有深意。科林希望和乔曼的古墓有关。 科林策马前行，戴里吉把马让到一边，给兄弟们腾地方，然后掏出铁哨，吹响了尖锐的哨音。 哗！ 伊班骑着战马冲破瀑布水流进来了…… * 乳河东边的鬼影森林里，走着一行人。 一身破烂白斗篷的耶哥蕊特走在前面，紧随其后的是琼恩·雪诺，他的冰原狼已经不见了，那头狼总是高兴消失就消失，高兴回来就回来。 在琼恩身后的是泰伦·灰烬。爵士虽然也有一匹马，却没有骑，马上驮着他个人的肉食和酒。他的食量是其他人的数倍，他的战马不是用来骑的，是用来为他驮食物的。 罗柏·罗伊斯走在泰伦身后，他的戴着鼹鼠皮手套的手牵着驮马。 大吉莉断后。 队伍的身侧就是乳河的河道，他们已经向前走了数天。天气越来越冷，随时都在飘雪。 罗拔已经感觉到了呼吸困难，每呼吸一口都觉得寒冷如刀子刺进喉咙，但他回头看大吉莉没事人一般的好整以暇，连帽兜都没有拉上，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她的口鼻都暴露在冷如刀锋的风雪中，却浑不在意。于是好强的罗拔·罗伊斯就一声不吭，咬牙坚持，不肯输给了一个女子，被人瞧不起。 “嗨！”一个声音懒洋洋的响起。 耶哥蕊特，大吉莉，泰伦·灰烬和琼恩·雪诺立即拿起了武器，耶哥蕊特和大吉莉的弓箭上弦，做出了射击的姿势，泰伦和琼恩的剑都已经出鞘，只有罗拔·罗伊斯慢了半拍，长剑才抽出一半。 这令罗柏·罗伊斯心里又气馁了一分。 他的手都冻僵了，只想停下来，找个地方先升起一堆火，把驮马袋子里的肉食拿来出烤到滴油，然后舒舒服服的吃个饱。 在他们的右边，乳河的边缘，一个白色的物体开始慢慢变高，站起来，抖落一身的积雪，露出一个丑陋的狗头盔，是猎狗。 “你们都是娘们么，磨磨蹭蹭的，老子在这里都等你们半天了。”猎狗掀开面罩，他的铁头盔里垫着皮毛做的帽兜，整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的双手，戴了厚厚的翻毛兽皮手套，双脚上也捆了加厚的防水兽皮好几层，绑绳勒得深深的。 “你怎么来了？”琼恩归剑入鞘，冷冷的说道。 “小杂种，老子想来就来，别给我摆谱。”猎狗笑道，“前面有个山洞，我已经升起了火，我的伙计们在等着你们呢。” “还有人和你一起？”琼恩语气不善，“猎狗，你离开军营，得到了威尔大人的批准么？” 猎狗看白痴似的看一眼琼恩，当先领路。 “站住，我是使者团长官，我问你话呢！”琼恩厉声喝道。 “我去你吗的！”猎头骂道，头也不回。 呛！ 琼恩长剑出鞘：“猎狗，你是守夜人，就得听从我的军令，我现在命令你回去。” “老子要不愿意回去呢？”猎狗站住，打开面罩，不屑的盯着琼恩，“小屁孩，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琼恩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泰伦爵士，罗拔爵士，大吉莉军士，我以使团长官的名义，命令你们拿下这个敢抗命的逃兵。” 锵锵！ 泰伦、罗拔同时拔出长剑，一起指向猎狗。 大吉莉的连弩也到了手中，对准猎狗。 猎狗顿时愣住，愕然道：“小杂种，来真的？” * 推书友也是作者的混吃等死的书《蜀汉的复兴》，混吃等死的书友可看，不是混吃等死的书友更要看。关羽后人崛起的故事。 0376章 粗鄙猎狗·无奈琼恩·敏锐火吻 “拿下他！“琼恩喝道。 猎狗并不拨剑：“雪诺大人，你敢亲自和我比划吗？”他的‘雪诺大人’满含讥讽。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琼恩说道，他的手向前一指，泰伦大踏步走上前，手里的长爪砍向猎狗。 猎狗不敢怠慢，大个子手里拿的可是瓦雷利亚钢剑。他的力量，还在魔山格雷果之上。猎狗忙就地一滚，避开了泰伦的斜劈，起身的时候，腰间的长剑已经拔出。 耶哥蕊特饶有兴趣的看着乌鸦们自己打了起来。 不管是猎狗还是大个子，谁受伤落败耶哥蕊特都是开心的。 希望是两败俱伤，最好是同归于尽。 大个子泰伦和猎狗都是杀死自由民战士最多的乌鸦。 耶哥蕊特对他们没有好感。 但她觉得最有意思的还是这个小白脸琼恩·雪诺。 小长官的固执和坚持令耶哥蕊特目不转睛的盯着琼恩。 “狗，丢下长剑，我不杀你。”泰伦·灰烬说道。 “你们一起上我也不怕。”猎狗说道，“雪诺大人也一起来吧。”猎狗的嘴上功夫向来以强硬出名。要让他在嘴上屈服，万万不能。 罗拔·罗伊斯啐道：“猎狗，我会收拾你的，泰伦爵士，能把机会让给我吗？” 罗拔不肯和泰伦一起战猎狗，他觉得这不荣誉。 大吉莉的弓弩对准猎狗也没有发射！ 琼恩说道：“泰伦爵士，击倒他，捆起来。我们不能把赶路的时间浪费在狗身上。” “遵命，雪诺！”泰伦说道。 他一动，速度立即比刚才的一劈快了一倍。 猎狗是才立下大军功的人，泰伦对他并没有使出杀手。 猎狗喝道：“来得好，大个子。”手里长剑刺向泰伦的手腕，也是快捷无比。 耶哥蕊特吃了一惊，她没有和猎狗交过手，她是被泰伦的人打晕然后活捉的。猎狗的剑术之快，为她所仅见。她们野人大军中，鲜有如此快的剑手。 琼恩等人也是吃了一惊，猎狗的剑术，果然了得。 猎狗苦练西利欧·佛瑞尔的水之舞的剑术，融合进了自己的剑技，既具有重剑的威杀，也具有水之舞的轻灵，二者合一，能快能慢，能轻能重，出剑收剑，如臂使指，进退随心所欲。 刹那之间，泰伦·灰烬的身边尽是剑光环绕，猎狗绕着泰伦·灰烬，展开了游斗。 罗拔·罗伊斯紧握长剑，心中却是挫败，以他的剑术，单打独斗，不是猎狗的对手。罗拔也曾苦练剑技，剑术在年轻一代中几乎没有碰上对手，他很自负，却被猎狗的剑术所震慑。 泰伦·灰烬不单是力量无可匹敌，他的长爪也是无可匹敌，他的速度也不是一个巨人该有的速度，他有比影子山猫更快的敏捷。 刹那之间，两个人在雪地里来来去去，翻翻滚滚，踢起雪粉无数，斗了个叮叮当当。 猎狗的普通剑也和长爪斗了个叮叮当当？ 原来泰伦并非莽夫，知道猎狗是悍将，罪不至死，所以不肯伤了他，只以剑脊对敌，要以剑刃对敌，早已经削断猎狗的长剑，再把猎狗劈成两半。泰伦单手长爪挥舞，攻击范围是猎狗的一倍半，猎狗要想靠近他，难于登天。 饶是泰伦不肯下杀手，更没有用全力，猎狗的双臂也是渐渐的抬不起来。 他每格挡一下，剑上传来的力量都令他手臂酸麻，几乎拿捏不住长剑。 一个巨人般的大个子，动作如此之快，剑术看起来很笨拙，想必一切战斗技巧都是他在狼林山脉里实战摸索出来的，虽然没有剑术的规矩和章法，不好看也不优雅，却非常实用，加上他的力量优势和手长优势，多守少攻，就轻松挡住了猎狗引以为傲的自创剑技。 剑光呼啸来去间，当的一声，猎狗手里的长剑被磕飞，他疼得酸麻的双臂几乎无法再抬起，就连半边身子都是麻痹，泰伦长剑入鞘的时候，猎狗摇摇晃晃，终于栽倒在地，呼呼喘息。 他的剑术精妙在泰伦之上，但是力量、攻击范围、身高都处于劣势。在速度也同样快捷的情况下，猎狗剑术的精妙优势就被消于无形。 琼恩丢出一条绳子，泰伦·灰烬一偏头，看一眼罗拔·罗伊斯。罗拔·罗伊斯心不甘情不愿的跳下马，把呼呼喘息的猎狗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提起长大的猎狗，扔在了泰伦的战马马背上。 泰伦的马不是拿来骑的，这次驮猎狗刚好。 “你有几个同伙？”琼恩问在马背上不停咒骂泰伦的猎狗。 “两个！”猎狗啐道。 “在哪里？” “前面山洞里，小杂种！”猎狗又叫回了琼恩为小杂种。 他是个没有什么口德的粗人，并对做一只狗毫不介意。（这一点前面公众版章节中有专书） * 前面不远处，果然有一个高大的山洞，洞口拴着两匹马，正在吃草料。洞里燃烧起熊熊的火堆，然而并无一人。 “你的伙伴呢？”琼恩铁青着脸问猎狗。 耶哥蕊特异样的目光看着琼恩，有点不敢相信琼恩在这方面的愚钝：“琼恩·雪诺，他的伙伴就是指的这两匹马。” 猎狗一听，哈哈大笑：“雪诺大人，你连一个塞外的野女人都不如，哈哈，哈哈哈！” 琼恩的脸色有轻微的局促，这没能逃过耶哥蕊特那敏锐的目光。 琼恩·雪诺是个再过几天才过十六岁的少年。 大吉莉冷如冰块：“琼恩，我们没有多余的人手押着猎狗回去。” “又是一个比小杂种还聪明的妞。”猎狗笑道。 琼恩的确感觉到了为难，杀了猎狗，那是不可能的；命令他回去，猎狗是不可能听的；捆着他上路，还得要有人照顾他；押着他返回，并无更多的人手。 琼恩把猎狗从泰伦的战马上提下来，丢在雪地上。 “我可以让你加入我们，但是回去后，我会把你的情况报告给威尔大人。你违反了军令，你逃脱不了军团的惩罚。” “那就快把老子解开。”猎狗喝道。 “你这一路之上，得听我命令，我们是长城军团的使者，不是乌合之众。” “老子要是不听呢？” “我会放了你，但我绝不会让你跟着我们一起走。” “好吧，我听你的，只要你让老子加入就行，哈哈，哈哈哈。”猎狗大笑。 耶哥蕊特注意到，白脸少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恼怒。 0377章 哈犸女兵·猎狗狡猾·泰伦无敌 数天之后，守夜人的使团走完乳河，进入乳河的发源地——瑟恩山脉的雪溪山谷。 走在积雪和冰层上，能听见冰下水流的叮咚声。 两边山脉的积雪水在雪层和冰下流淌。 队伍的左手边，是汩汩流淌的雪溪，宽十尺左右。水不深，能看见溪流底的碎石和沙子，奔跑中纵马一跃，就能过去。 突然，白灵竖起了颈毛。 琼恩·雪诺立即停下，手按上了剑柄。 乳河源头的这雪溪山谷里并没有人，雪溪两边的树林也很稀疏，看不出有什么危险。 前面的耶哥蕊特还在继续前行。 猎狗笑道：“雪地里有人。” 这里积雪很厚，两边山坡上的积雪更厚，深达数尺。 琼恩吹一声口哨，白灵就冲了出去。 突然雪花飞舞，一把长矛从冰雪中刺出来，直奔白灵的肚腹。 白灵嗖的越过长矛。 又一股雪花从地上冲起，雪花中，一把镰刀猛砍向白灵。 白灵身子一扭，避开镰刀，反身一口，就咬住了袭击者的胳膊，咔嚓一声，胳膊被硬生生扯断。 惨叫声响起，是个女子的声音。 大吉莉的弓弩嗖嗖嗖射出，队伍右侧传来数声惨叫。 几个刚刚站起来的野人女战士就在雪里中箭，鲜血沁出白雪。 “哈犸，出来吧，他们是守夜人使者，前来见曼斯·雷德的！”耶哥蕊特厉声喝道。 树林里，雪地中，突然钻出来兽皮裹身的女野人战士，为首的一个女人比男人还粗壮，她身边的掌旗官也是个女子，旗杆上挂着一只正在滴血的狗头。 猎狗说道：“都是女人。”他看向罗柏·罗伊斯，嘲笑道，“这些女野人要决斗的话，该你显身手了。” 罗柏·罗伊斯气得一窒。 猎狗哈哈大笑。 “耶哥蕊特，滚开。”狗头哈犸说道。 耶哥蕊特策马挡在琼恩·雪诺面前，说道：“他们是来见曼斯·雷德的。”野人崇尚自由，对他们的王也直呼其名。 “你要护着乌鸦？”哈犸大踏步走上来，她的上百的哈犸女兵们把琼恩等一行人团团围住。 哈犸的牙齿暴突在外，手臂粗如树杆，肚子也很大，要不是她的声音和脸，难以看出她是个女人。 耶哥蕊特张弓搭箭，对准哈犸的脸：“叫你的人滚开。” “你是看上了你身后的小乌鸦吧，啧啧，好嫩的乌鸦，瞧他白的，刚断奶的小子吧！” 女兵们顿时嘻嘻笑。 琼恩跟一身黑毛的野人男人们相比，的确秀美可餐。 嗖！ 耶哥蕊特的箭矢射出，正中哈犸的钉头锤，当的一声，溅出火星。 哈犸大怒，手里钉头锤一举，就要扑上来，然而耶哥蕊特的箭再次对准了她：“哈犸，你动一动，就死！” 哈犸身上裹满了兽皮，并无头盔的保护，距离又近，耶哥蕊特的箭术了得，刚才的一箭，不过是个警告。 事实上大名鼎鼎的火吻精通野人们的所有战斗技能。就连爬山和奔跑也不逊色野人中的男战士。 哈犸悻悻的站住：“耶哥蕊特，把这几个乌鸦交给我。” “他们是曼斯·雷德的客人。” “曼斯·雷德没有乌鸦客人。” “现在有了！”耶哥蕊特冷冷说道。 “你不交人？”哈犸森冷的说道。 哈犸的手一举，一百多女兵都举起了武器，弓箭对准了耶哥蕊特这一行六人。 “好，人我交给你。我现在就去见曼斯·雷德，告诉他你把守夜人使者给抓走了。”耶哥蕊特冷冷说道。 “好，你去！”哈犸说道。 耶哥蕊特回身看着琼恩·雪诺：“这是哈犸部落的首领哈犸，琼恩，我只能领你们到这里了。” 琼恩·雪诺说道：“耶哥蕊特，我们要见的人是曼斯·雷德，不是哈犸。” 哈犸非常粗壮和丑陋，满脸都是残忍。她手下的一百多名女兵个个如狼似虎，看起来就是野兽。 “我只能去帮你传信，琼恩。”耶哥蕊特说道，“我们只有六个人，是斗不过哈犸的；而且，我也不可能帮着乌鸦对抗我们自己人。——你看，你的狼都吓得跑远了。” 白灵在咬倒数人后，在琼恩的口哨声中突围跑进了山林。 “小妞，你走吧！”猎狗说道。 耶哥蕊特收起弓箭，催动战马，然而哈犸盯着她，女兵们也并不让开路。 “耶哥蕊特，你的马归我了。”哈犸说道。 “你想死吗？”耶哥蕊特笑笑说道。 “哭泣者和叮当衫不见回来，其他战士一个不见，你却和乌鸦们在一起，你是投降了乌鸦吗？你骑着的马，也是乌鸦的马。” “呸！”耶哥蕊特啐一口唾沫。 唾沫掉在哈犸的面前，立即就结成了冰。 哈犸嗜血的目光在耶哥蕊特和琼恩·雪诺的脸上扫了几个来回，说道：“耶哥蕊特，下马，我就放你走。” “那就试一试！”耶哥蕊特说道，她伸手取弓箭…… 嗖！ 一箭射来，正中耶哥蕊特的肩膀，她一声闷哼，第二箭射来，射中她的后背，耶哥蕊特栽倒马下，痛哼出声…… 锵锵锵！ 琼恩·雪诺，罗拔·罗伊斯，泰伦·灰烬都抽出长剑…… “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我们是来见曼斯·雷德的，不是来打架的。”猎狗说道，拍马挡在琼恩面前，“哈犸首领，你喜欢男人吗？”猎狗笑道。 哈犸恶狠狠的看着猎狗，猎狗高大，强壮，是她喜欢的男人类型：“乌鸦，你够高大，我的帐篷晚上也够暖和。” 女兵们都哈哈大笑。 “不不不。”猎狗双手乱摇，“我很丑，哈犸，我根本配不上如此美丽动人的你。”猎狗说着掀开面罩，露出半边烧伤的脸，“今晚在你温暖的帐篷里面，你是不会乐意看见我这样的男人的。”他一把抓住琼恩·雪诺的肩膀，“这小子不错，临冬城的史塔克，没准还是个处男。你正好调教调教他。” 哈犸和野兽一般的女兵们轰然大笑。 琼恩·雪诺涨红了脸：“猎狗，你干什么？” “为了我们能顺利见到曼斯·雷德。”猎狗说道，“琼恩，这可是你的职责。”他冲琼恩·雪诺挤挤眼睛，跳下马，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币，那是绞杀哭泣者和叮当衫的那晚他立下战功后威尔奖励给他的金币，“哈犸首领，这是我个人的见面礼，我十分乐意为你效劳，真的，你比我见过的所有骑士都更勇猛。” 哈犸丑陋的脸上露出了讥讽：“没骨头的乌鸦，想取悦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是的，我拍你马屁是不起任何作用的，我深知这一点，但是，哈犸，金龙币却是真的。” 哈犸轻蔑说道：“你们都把金龙币给我交出来。”她伸手来抓猎狗手中的大把金龙币，突然那一大把金龙币冲她脸上飞来，啪啪啪，她的脸上鼻子上眼睛上都被金龙币打中，她忙低头闪避，抬头护脸，猎狗的长剑已经出鞘，闪电般砍翻她身边的两名侍卫，抬腿一脚把她踢倒，手里的长剑顶住了哈犸的咽喉。 “杀了我，你们也得死！”哈犸大叫。 “我不杀女人，但是我的剑却什么人都杀。”猎狗笑道。 猎狗的剑只要往前面一送，哈犸就毙命。 哈犸在女兵中不单是首领，还是她们的部落酋长，威信很高。 一个母系权威的自由民部落，男人都是她们的配角。 “琼恩，先救耶哥蕊特。”猎狗说道。 琼恩已经先一步跳下马，她把耶哥蕊特抱起来，放在他的马背，他跳上马，抓着横担在马背上的耶哥蕊特的腰，一马双骑，喝道：“让开！” 哈犸部落的女兵们让开一条路。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猎狗说道。 琼恩在前，带着耶哥蕊特，罗拔·罗伊斯和大吉莉紧随他左右，防止敌人冷箭偷袭，泰伦·灰烬断后。 琼恩等人出了包围圈，雪地上积雪太厚奔跑不快，琼恩鞭打战马在雪溪边狂奔起来，溪水飞溅起一路的水花。 走在最后面的泰伦·灰烬手握长爪，返身回来，伸手把地上的哈犸提起来，就好像提着一个人形小玩具，“狗，骑着你的马先走。” “那你呢？” “我不骑马，也能追上你们。” “好！”猎狗立即打马跑开。 泰伦·灰烬单手提着哈犸，一剑下去，当的一声大响，把哈犸的钉头锤的柄给削断。哈犸和女兵们的脸色都是一变，大个子的剑是宝剑，哈犸的眼睛冒出贪婪的光芒。 长爪搁上哈犸的脖子，泰伦·灰烬厉声说道：“我要带你们的首领去见曼斯·雷德，谁敢阻拦？” 吼声如雷，树上积雪都簌簌掉落。 一百多哈犸女兵无人吭声。 泰伦提着哈犸就走，很快走出包围圈。他发足疾奔，快如奔马，看得一百多哈犸女兵们个个瞪圆了眼睛。 她们和巨人为伍，见习惯了巨人们的力大无穷和慢慢腾腾，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巨大的人也能敏捷如山猫快速如奔马。 泰伦·灰烬的身后，扬起一条雪沫翻滚的长龙。他很快追上琼恩几人，大家全力疾奔，哈犸在泰伦的手中被颠得头晕脑胀，难受之极，却无法开口说话，那雪风一股脑的往她的口鼻猛灌进去。 身后，哈犸女兵们开始追上来。 琼恩·雪诺呼啸一声，白灵从树林里跑了出来。 “我们得先救人。”琼恩·雪诺说道，“耶哥蕊特不能死，我们需要她向曼斯·雷德说出她看见的真相。” 真相，就是守夜人游骑兵的实力已经提升十倍不止，就算是和野人大军正面对战于长城下，不依靠任何天险，野人也无法越过长城，只能被虐。 “找个山洞！“大吉莉说道，“得先把耶哥蕊特的箭拔出来。” “上山吧！”罗拔·罗伊斯说道。 “好，上山。”猎狗打马飞越过雪溪，向西边的山坡上跑去。 琼恩·雪诺紧随其后。 泰伦·灰烬跳过雪溪，放慢速度：“你们先走，我在这里先挡一挡她们。” 他把哈犸身上的短刀匕首全部取下来，一折两断，再把哈犸砸进积雪，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悍勇的女人。 女人比猎狗还更强壮，但在泰伦的眼里，她还是太弱了。 哈犸说道：“大个人，你放我走，我们不来为难你们。” “我可不相信你。”泰伦轻轻一脚，把哈犸踢了十几尺远，噗的又栽进了雪里。等哈犸从雪堆里挣扎起身，泰伦伸出巨掌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推，哈犸再次摔倒。 哈犸也曾和巨人战斗，却根本闪避不开泰伦的随便一推。 这大个人的速度起码是她熟悉的巨人速度的两倍。 哈犸从未见过如此灵巧快捷的巨人。 “你不是乌鸦？”哈犸气喘吁吁的说道。她这下学乖了，不敢随便起身。她感觉对方就是在随意的耍弄她，想要她摔一跤就轻轻碰一碰她，她就只能倒地为赢！ “我是哮吼石民中灰烬部落的首领泰伦！”泰伦俯视雪中的哈犸。 粗壮女人脸上的悍气消失了，脸上神情只有疲惫和无奈。 “狼林山脉的哮吼石民？” “是的！” “你如此厉害，为什么自甘堕落做了乌鸦？” “我加入长城军团可不是自甘堕落。威尔大人让我确信秋季完结后，异鬼和尸鬼来袭。”泰伦说道。 “你们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 “异鬼和尸鬼？” “是威尔大人说出了神启。他骑着影子山猫来找到我们，在我得到预言启示的那个山洞里。威尔大人对我说，凛冬已至，异鬼来袭，没有人能置身事外。假如灰烬部落还想活下去，就跟着他一起战斗。威尔大人是神选者。” “乌鸦的话不可信。”哈犸恨恨说道。 “你们已经没有选择，不和我们联盟，你们无法越过长城，最终，你们全部都要被异鬼消灭。”泰伦轻蔑的说道。 他回头看着吼叫着追上来的哈犸女兵。 “我们五个人，也能轻松杀光你们。我们不愿动手，因为我们是来和谈的。我们也是来救你们的。”泰伦·灰烬说道。 “救我们？”哈犸大笑。 “实话说罢，哭泣者和叮当衫率领的先锋军战士要么被杀要么做了俘虏。长城军团已经上万人，你觉得你们还能攻下长城？”泰伦伸手抓起哈犸的脚，把她倒提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难怪平地人叫你们野人，你们的确够蠢的，在异鬼和守夜人之间，你们选择被异鬼杀死还是选择和守夜人一起驻守长城？如果你们宁愿选择被异鬼杀死也不愿意和守夜人一起战斗，我想我们也用不着去见曼斯·雷德了。你们既然很想死，那就去死吧！” 泰伦手一松，哈犸跌落下来，头插进了厚厚的积雪。 * 今天，明天，后天（4月1日）连续三天有事，特此说明一下。 保底更两章连发（4000字） 三天后，恢复三更。 0378章 琼恩救耶哥·威尔收亚度 一个小小的山洞，只能容纳下几个人的空间，却无法容下马。 罗拔·罗伊斯生起火堆，大吉莉的连弩换成了短弓。连弩近距离连发，穿透力射穿板甲，但是距离是短板。 猎狗负责照顾马匹。 琼恩为耶哥蕊特拔箭疗伤。 他用锋利的匕首划开耶哥蕊特的背部衣衫：“耶哥蕊特，当初你要是穿上我们的铠甲，就不会被伤得这么重。” 耶哥蕊特残青的脸色，嘴唇却又苍白，眼睛里的野气全部消失，两只箭的伤害消磨掉了她的悍气。 “拔箭，别啰嗦。”耶哥蕊特呻吟。 “我们对你们并无恶意。”琼恩又说道。 “琼恩，你什么都不懂。”耶哥蕊特说道。她对乌鸦，素无好感。如果是她杀死乌鸦得到了乌鸦的铠甲，那才是荣耀。 “我的确什么都不懂，但是现在你还是得靠你最仇恨的乌鸦来救，而不是你的自己人。”琼恩没把这话说出口。艾德·史塔克从小就教育他不要出口伤人。 琼恩准备好箭伤药，消毒液，威尔大人的神药消炎膏——这是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的，任何学士也都无法配制——他坚持让耶哥蕊特嘴里咬上东西，然后才肯拔箭。 罗柏·罗伊斯对于箭伤很内行，罗伊斯家族的儿孙一旦到了能上战场的年龄，就会被训练治疗刀伤和箭伤，罗柏不知道临冬城的史塔克家族是不是也这样。 琼恩准备好沁透了烈酒的绷带，在耶哥蕊特咬紧软木的痛哼声中，他拔出了两支带着血丝的黑箭，不用罗拔·罗伊斯用力按住耶哥蕊特，耶哥蕊特除了身体颤抖得厉害外，并没有做出其他剧烈的反应。 等琼恩·雪诺涂抹好药膏，再为耶哥蕊特仔细的缠好绷带，耶哥蕊特迷糊的同时，琼恩也是满头的汗珠。 熊熊的火光令山洞开始变得温暖。 “我们得在这里呆两天。”琼恩说道。 罗柏·罗伊斯说道：“在这里呆两天？琼恩，我们的马会被冻死的。” 山洞太小，人可以取暖，但是马不能。 在酷寒中，马也是需要马厩遮挡风雪和避寒的。 洞口的大吉莉说道：“琼恩，把耶哥蕊特扔给他们的人，我们顺着雪溪山谷前进，就能找到曼斯·雷德。带着老人和孩子的队伍，不可能在瑟恩山脉里走，他们只会顺着雪溪山谷向下走。” “我同意大吉莉的话。”罗柏·罗伊斯说道。 “我们不能丢下耶哥蕊特。”琼恩说道，“如果我们丢下耶哥蕊特，又怎么让曼斯·雷德相信我们的话？我们此去，是去救曼斯·雷德的人，但是我们却丢下了耶哥蕊特。” “哈犸部落是他们自己人。”罗拔说道。 “是哈犸的人射伤的耶哥蕊特。”琼恩说道，“她们想要抢劫她的马。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在这里呆两天，让耶哥蕊特恢复过来，你们不用再说了，这是军令。” “那我们得另外找个更好的地方。”大吉莉看了一眼琼恩冷峻的脸色，说道。她望向瑟恩山脉高高的山峰。山峰上积满了厚雪。很多地方依然是黑色和黄褐色的裸露岩石。在山里找一个能避风雪的地方，大吉莉是能手。 罗伊·罗伊斯却不以为然：“我可不想折腾了，这里距离雪溪近，就在洞口搭个马厩好了。天冷，大家砍下树枝来搭个马厩，也能挡一挡洞口的寒风。琼恩长官，你下令吧。” “好，搭马厩！”琼恩带上短刀长剑率先走出。 罗拔·罗伊斯看了一眼在火光中睡过去的耶哥蕊特，跟着走出。 * 山脚下，雪溪边。 “泰伦，我带你们去见曼斯·雷德。”哈犸吐出一口雪说道。她的脸上，头发上，耳朵里，眼睫毛上，鼻子里，都残留着积雪。 这是泰伦把她不停的头上脚下插进积雪中的结果。 雪溪对面，一百多哈犸女兵面面相觑。 刚才有几箭射过去，射中巨人的身体，那箭却掉落在雪地。 那巨人黑斗篷遮盖下的铠甲，弓箭竟然射不进去。 无法造成伤害？！ 这令哈犸女兵们吃惊不小。 在积雪中奔跑，是很消耗体力的，哈犸女兵们也不例外。 积雪越厚，越令人难以跑起速度。 巨人的体重太大，就令他更加困难。 哈犸女兵们无法想象一个身穿厚重板甲的人是如何在雪地上奔跑如马的！ 她们很熟悉巨人，在曼斯·雷德的统领下，哈犸部落和巨人族也已经成了盟友，大家目标一致，攻破长城，去南方定居，躲避异鬼和长夜。 但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敏捷强悍的巨人。 巨人族的坐骑是长毛象，在平时的生活中，长毛象行动迟缓的特性也许影响到了巨人们的行动。长毛象要迅猛的奔跑起来，往往是在被激怒的时候。然而平时慢吞吞的惰性，还是限制了战斗时候的速度爆发。相比于狼和山猫，还有雪豹，长毛象属于慢吞吞运动员。 在野人们的定义中，长城的另一边统统称为南方，常常另一边的人也统统称为南方人。在南方人中突然出了一个巨人族般的人很已经罕见，动作速度却远超真正的巨人族，这简直就是奇迹。 以泰伦·灰烬的长爪，铠甲和速度，屠杀这一百多哈犸女兵并不难，一剑下去，把几个人削成两片都不费力气，哈犸女兵们身上的铠甲少得可怜，兽皮和皮革可挡不住瓦雷利亚钢剑的锋利。 尤其是这样的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握在泰伦这样的巨人手中。 长爪是标准的一把半剑，处于单手剑和双手重剑之间。就算是猎狗，也可当做双手剑来使用，因为力量的关系，琼恩和罗拔都需要双手使用，而泰伦单手挥舞，就好像一把小匕首。 * “我带你们去见曼斯·雷德。” 在哈犸叫到第十遍的时候，泰伦才开口：“哈犸，你当真要带我们去见曼斯·雷德？” “是的，我发誓！”哈犸举起右手拍打自己的左胸。 泰伦把她头上脚下的翻转，单手抓着哈犸的腰，把她放到雪地上站好，巨人很郑重的问道：“为什么？”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应该和守夜人一起驻守长城，对抗异鬼。”哈犸说道。她无法忍受自己落在泰伦手中就好像一只供人玩耍的小猫小狗。 曼斯·雷德能统一野人部落，靠的不仅仅是他的力量，还有智慧和歌声。哈犸不能判断泰伦说的话的真假，但是曼斯·雷德只需要听一遍，就会判断出来真相。 这就是曼斯·雷德的本事。 哈犸决定带守夜人去，也能让自己多少保有最后一点尊严。她是野人部落赫赫有名的首领，和哭泣者叮当衫齐名，野人大军中唯一的女首领，落在泰伦手里，就好像玩具落在孩子的手里，尊严和荣誉全失。 “好，我先带你去见我们的首领。”泰伦说道，“你的人不可越过雪溪。” “就是那个脸白白的小家伙？”哈犸喘息说道。她难以理解，泰伦如此强大，为什么会听一个孩子的命令？！ 琼恩·雪诺，的确就还是个孩子。 哈犸的眼里露出明显的轻蔑。 琼恩·雪诺嘴唇上的稚嫩绒毛出卖了他的年龄。 “史塔克家十一岁的卡隆·史塔克就能带兵平叛叛乱并获封爵士，而布兰·史塔克今年八岁，不，也许九岁了，他已经是七国最高荣誉的御林七铁卫之一。这在维斯特洛大陆建国数千年来的第一个最年幼的御林铁卫。在他之前，是西境的詹姆·兰尼斯特，十六岁成为御林铁卫，披上了令骑士们羡慕的白袍。”泰伦说道，“你一个塞外的蛮族，不了解史塔克家的少年英雄并不奇怪。琼恩虽然年龄小，却是我们的首领。” 关于史塔克家，泰伦听威尔说起过很多故事。 威尔对北境各家族都了如指掌，哮吼八侍卫和木盾部落，还有泰伦·灰烬，都喜欢听威尔说起那些古老的传奇：比如无敌的卡隆·史塔克，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造船者布兰登·史塔克等等…… * 先民拳峰下的乳河，河面的坚冰已经碎裂，无数的蓝色红色黄色和青色的火焰星星点点，在河中燃烧。河水翻上冰层，数里远的冰层都受到了影响，无数的碎裂纹路在冰面延伸向远方。共震反应在冰面上的效果强烈，上下数里的整个河面，已经成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冰面。 十多枚野火石弹的威力不容小觑，剧烈的爆炸令野人战士和长城军团们目瞪口呆，如此石弹，落在军团中，杀伤力无法想象。不可一世的骑士们一下子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轰然的爆炸声顺着乳河山谷远奔，在很遥远的地方隆隆回响。 石弹的爆炸威力加上不会熄灭的野火，令人震撼。 “威尔大人，石弹的威力……？”亚度尼斯说道。 “我希望还能更强大。”威尔说道，“凿空石弹太费力，并且也太慢，我们的时间并不宽裕，我一直在想能不能有其他的更好的方式，或者干脆就用瓦罐。比如罐壁更厚罐口更小的瓦罐，设计出一个出来试验爆炸的威力，如果可行，智者们就能找来师傅们成批的烧制。一次可以烧制数千只。你认为可行吗？大智者。” “威尔大人，我们可以试一试。”亚度尼斯说道。 “好，大智者，在炼制干粉野火的试验中，智者们需要什么原料，只要能买得到，钱不是问题。” “是，威尔大人。” “大智者，你想不想建造一个智者城？” 亚度尼斯的嘴巴张开有好一会无法合拢。 “威尔大人，您……” “智者们应该得到最高的尊重，没有一个智者的城，我觉得无法匹配智者的地位。学士们有旧镇，旧镇有享誉七国的繁星圣堂，我想智者们也应该拥有自己的城市，一个以火著名的城市，一个属于智者管理和运营的城市，我希望最终能不逊色于旧镇的学士城的地位。” 亚度尼斯说话结巴了：“……威尔……大人……那……那……那……需要很多钱……” 威尔看向身后，眼睛渐渐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看到了数百里外的绝境长城：“大智者，旧镇的参天塔，北境的绝境长城，狭海对岸厄斯索斯的瓦雷利亚大道，这些被称为世界奇迹的建设，哪一样不是人做成的呢。钱，我们有很多，我们有一个铁金库。还有一个能把一枚金币搓一搓就能变成两枚的人。” 亚度尼斯看着仰望天空的威尔，心中的激荡久久不能平息。 “大智者，这个火城，我会以你的名字来命名，就叫做亚度尼斯城，你觉得怎么样？” “……威尔大人……我……无法用言语形容我对你的感激和尊崇……我……” 威尔做出噤声的手势：“亚度尼斯大智者，我应该更感谢你才对。我希望野火的爆炸研究和干粉稳定形态，能在秋季结束前就研究出来。” “……是，大人，我会和智者们全力以赴，请大人给我三个月时间，我有把握在三个月内完成。” “好，亚度尼斯，关于火城的选址，我会让你和负责守夜人五百里辖地规划的格林爵士一起来决定。” “是，威尔大人。”亚度尼斯激动得有晕眩的感觉。 火城!火城！火城！ 区区失去了的君临城的炼金术师公会实在是什么都算不上了。 旧镇的学士，北境的火城，想想吧，亚度尼斯火城——流芳千古的美名——亚度尼斯！ 火术士亚度尼斯头重脚轻的离开之后，说话只能啊啊发音并辅助于手势的科本学士被黑丫带了过来。 “大人，您叫我！”科本学士做出手语。旁边有他的学徒在很流畅的翻译。 “大学士，你在做研究的时候，能不能让哭泣者闭嘴？” 科本学士连忙点头，脸上堆起笑容：“大人，我会注意这一点，不会让哭泣者再叫出声。” 科本用哭泣者做研究，哭泣者惨叫了一夜，令野人战士们人人胆战心惊，守夜人兄弟们也无法入睡。哭泣者是个悍不畏死的人，也根本不怕折磨，却在科本的手里惨叫求饶不断，凄厉惨嚎从夜晚到白天，令整个军团的人个个惊怕。科本每次从他的帐篷里出来，不管是野人战士还是长城军团的人，无不惊惧。胆小的走路都绕开科本，根本不敢再靠近这面目和善的老人。 * “你的研究，令我的首席游骑兵和野人悍将叮当衫都来找我了，注意一点影响，不然我无法让你的研究继续了。” “是是是，威尔大人，我保证从今天开始，哭泣者再不会惊扰到任何人。” 威尔盯着科本：“好！去吧，好好做你的研究。” “是，威尔大人。”科本做出手势，神情谦卑，“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能抓住一只尸鬼呢？我很想拥有一只尸鬼来做更深一层的研究。” “尸鬼和异鬼，你都会有的。”威尔说道。他不再看科本，挥手让科本自去。他的双手轻抚肩膀上的两个乌鸦般大的小家伙。烈火和蓝晶两个小家伙很享受的半眯起眼睛，时不时的发出金铁般的鸣叫。 0379章 威尔折叮当衫·耶哥悦琼恩 “埃布尔，叫叮当衫过来。”威尔说道。 “是，大人。” 叮当衫穿着他著名的骸骨衫过来。 兽骨人骨钻了孔，用铁丝穿起来，挂在身上，随便一动，骨头彼此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巨人头骨做的头盔，眼睛从骷髅骨的眼洞望出来。 “我需要你的人在这一片地上挖陷坑。” “挖多长？” “二十里。” “挖多宽？” “一里。” “你想拦断这一片能通行的地？” “是的。” “里面要插满了尖刺？” “不是尖刺，是野火。” 叮当衫倒抽一口冷气。 野火的厉害，他已经深知。 “你想把曼斯·雷德的人全部烧死？” “对付曼斯·雷德的人，还用不着野火。” “对付异鬼？” 威尔不回答，盯着叮当衫。他肩膀上的两只小狮鹫烈焰和蓝晶也偏着脑袋盯着叮当衫，好像和威尔心意相通。 “你们为什么大举南下，你心知肚明，我也一样。北方死掉的人，都必须烧掉，你知道原因，我也一样。我要杀掉你们，就在耶哥惢特和琼恩的身后派出骑兵悄悄跟着，就能找到曼斯·雷德，骑兵半夜突袭，杀他个措手不及，击溃你们轻而易举。”威尔淡淡说道。 叮当衫呼吸一窒，作声不得。 威尔派出琼恩和谈为诱饵，暗地里派出骑兵悄悄跟着，的确能轻易找到曼斯·雷德。曼斯·雷德的大军人太多了，不是战士，而是老弱妇孺，猪狗牛羊。 “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你们是人，我也是人，人不是我的敌人，鬼是，不管是异鬼还是尸鬼。” 叮当衫的两只眼睛在巨人头骨的眼眶里闪烁。 “当异鬼来袭，这里将变成吞噬异鬼大军的一片火海。” “威尔大人，你下令，我就做。”叮当衫慨然说道。 “很好，现在我命令你，带着自由民战士从先民拳峰下开始，挖出一里宽，二十里长的一个陷坑，里面留数条通路，当然，我们的骑兵也会和你们一起干，我们必须在秋季过去之前完成。开始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威尔大人。”叮当衫揭下头骨盔，向威尔大人低头致意。 威尔笔直站着，接受叮当衫的第一次由衷的敬意。 “如果曼斯·雷德不再和我们作战，而是和我们站到一起，力量拧成一股绳，我的各种计划就能完成得更快。” “威尔大人还有什么计划？”叮当衫语气中带上了尊敬之意。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火油，我们需要大量的火油来弥补野火的不足。” “火油哪里有？” “狼林山脉，哮吼石民居住的深山里，有地底冒出来的天然的火油。我们需要大量的人手去把火油从深山中运到长城，还要运来这里。野火通过爆炸，点燃埋藏于地下的火油。到时候，先民拳峰山顶上会安置数架投石机，我们会在山顶发射野火石弹，引爆这一片野火和火油铺满的大地。”威尔把手一划，把一大片鬼影森林包括在内。 “异鬼也是有智慧的生物，威尔大人，他们很警觉，万一不会上当呢？”叮当衫说道。 “他们一定会走这边的。”威尔淡淡说道。他的口气十分肯定，毫不怀疑。 叮当衫沉默了一会：“威尔大人，你要用人去引他们走这边？” “是的，我带队去进攻，然后把异鬼引进这片火焰地。”威尔说道，“对付异鬼和尸鬼，我已经有一整套周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唯一的问题，我们的人手……”威尔打住，盯着叮当衫。 叮当衫说道：“威尔大人，我安排好自由民战士后，希望你能允许我回去，我会把自己看到的和威尔大人所说的，全部告诉曼斯·雷德。他是个睿智之人，这也是我们推举他为王的原因。” “好，你去告诉曼斯·雷德，他的老朋友断掌科林一直希望能和他能再一起饮酒作战，就跟他们以前一样。” “是，大人，我一定转达给曼斯·雷德。” 断掌科林和曼斯·雷德，两个人是战友和生死兄弟。在曼斯·雷德和断掌科林驻守影子塔的时候，曼斯·雷德比断掌科林更优秀。 * “你可以吗？”琼恩问耶哥惢特，他伸出双手，想扶耶哥惢特上马，但是耶哥惢特只盯了他一眼，琼恩就缩回了手。 休养了两天的耶哥惢特生气已经恢复，眼睛里又弥漫出野气纵横。 因为琼恩的坚持，哈犸带着她的士兵们先一步回去了。 哈犸希望能带琼恩一行人去见曼斯·雷德，然而琼恩坚持要两天之后再走，他认为受伤的耶哥惢特需要两天的时间来静养。哈犸的不以为然在琼恩不可更改的坚持下破碎。哈犸认为野人受点刀伤和箭伤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耶哥惢特完全可以骑着马继续走。 争论的最后，琼恩的坚持赢了。他的固执令所有人印象深刻。 一行人上了马，沿雪溪山谷前进。 “大个子，哈犸喜欢上了你。”耶哥惢特斜视着走在身边的泰伦·灰烬。 泰伦·灰烬的脖子上，挂着哈犸的骨刺刃，骨刺刃精心打磨过，形如弧形的匕首，挂在泰伦的脖子上，就好像一颗巨大的牙齿。可怕的近身战武器成了一枚骨质饰品。 泰伦说道：“她对我只有畏惧。” “你错了，泰伦。哈犸的骨刺刃，只会给她看中的男人。你们——”她看向琼恩，“什么都不懂！” 猎狗笑道：“泰伦，恭喜你靠粗鲁获得了哈犸的心。” 泰伦啐一口猎狗。 猎狗哈哈大笑。 耶哥惢特打量着泰伦：“大个子，你在巨人中不过是个小矮子，配哈犸刚刚好。” “什么意思？”猎狗问道。他对男女之事好像很感兴趣。 “巨人是无法和人族女子结婚的，因为他们的东西太大。”耶哥惢特看向泰伦的。裆。部，“受孕的女子子宫也无法承受巨婴的成长，她们的敏感部位都会被撕裂。” “真是太残忍了。”猎狗笑道，“泰伦，你那东西有几尺长呢？” 泰伦伸出巨掌在猎狗的战马上一拍，战马后腿一软，几乎摔倒，猎狗被摔落雪地中。 罗拔·罗伊斯哈哈大笑。 琼恩·雪诺微微脸红汗急：“耶哥惢特，别说了。” 耶哥惢特奇怪的眼神盯着琼恩：“琼恩，你还真是一个处男啊，你的脸红了。——男女欢悦是诸神赐予我们的礼物，也是诸神赐予我们繁衍的能力，与生命一样伟大，为什么不能说？——泰伦，你具有巨人的血脉。人族中有巨人的血脉，只能是男人是人族，女子是巨人。” “女巨人的东西不是一样太大吗？”猎狗翻身上马，轻踢马刺，远离泰伦。 “是的，但不影响生育，而反过来，就一定不行。”耶哥惢特看着窘迫的琼恩，笑了，“琼恩，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琼恩说道：“我们落后哈犸两天的路程，还有多久能到曼斯·雷德的营地？” 猎狗放声大笑。 罗拔·罗伊斯也是微微一笑。他看着琼恩·雪诺的窘迫，这是个实诚的处男。 耶哥惢特说道：“我们得准备好战斗了。” 琼恩等人都是一怔。 耶哥惢特一指泰伦脖子上挂着的骨刺刃，说道：“哈犸看上了泰伦，她一定会叫人来和我们战斗，以彰显她的男人泰伦的英勇无敌。我想我们的王曼斯·雷德也会同意她的建议，派上几个人来给你们一个下马威。泰伦，我要是在格斗中杀了哈犸，你会痛恨我吗？” “哈犸的生死跟我无关！”泰伦说道。 “但我看见你把哈犸的骨刺刃挂在脖子上了呢！”耶哥惢特笑道。 “她愿意引见我们去见曼斯·雷德，我接受她的礼物是出于礼貌，我不想节外生枝。我们是来联盟的，拒绝她的礼物一定会让她觉得受到了蔑视。”泰伦说道。 耶哥惢特看向琼恩·雪诺：“琼恩大人，泰伦爵士才是真正的男人，心思细密善解人意，而你，什么都不懂。” 罗拔说道：“耶哥惢特，如果哈犸再次带人而来，我们该如何对付？” 琼恩说道：“伤了曼斯的人，对我们的和谈没有好处；可要是被他们占了强，我们就会被他们看不起，认为我们太弱了。自由民只崇尚强者，弱者是没有地位的。——耶哥惢特，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避开冲突？” “跟我走就好了，我们避开哈犸带来的部落勇士，也许还有巨人首领——最强壮的玛格。不过只要我们到了曼斯的营地就没事，曼斯是个崇尚古礼的野人之王。”耶哥惢特看向瑟恩山脉，“哈犸撺掇的人会顺着雪溪山谷下来，而我们，走山路，绕开他们。” “好主意！”罗拔赞道。 耶哥惢特的心思缜密，皮肤黑，五官精巧，身材更是矫健，在琼恩撕开她衣衫为她治伤的时候，罗拔看见了耶哥惢特的发达肌肉。 一个非常难得的有勇有谋的自由民战士。 于是大家在耶哥惢特的带领下，转而上山，向瑟恩山脉而去。 * 夜。 瑟恩山脉的一个山洞里面。 琼恩在温暖的火光烘烤下醒来，感觉胸前多了一个物事，一动，自己的手臂被人抱着，满头红发在自己的胸前。 这是一个山洞，搭建了几个帐篷，不知道什么时候耶哥惢特钻进了他的帐篷，睡到了他的身边。 外面寒风呼啸，瑟恩山脉的山风夜晚不停。山洞背风，烧起了多堆炭火，温暖如春。 耶哥惢特的头就放在他的胸前，手抱住了他的手臂。琼恩想推开耶哥惢特，耶哥惢特睡熟了，呼吸均匀，脸色红润，神态安详。 琼恩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可控制的变化，那话儿越来越坚硬，他顿时大囧，害怕挣脱耶哥惢特的时候惊醒了她，让她发觉到自己的不堪，那就真的是无地自容——连死的心都有了。 琼恩满身发热，又羞愧又窘急，好在山洞里大家都没有什么声响，那东西虽然顶着了耶哥惢特，却隔着几重山的屏障，令琼恩稍微有些安慰。 直到天亮，琼恩再也无法入睡，他一动不动，直到双臂麻痹，腰部僵痛，也没有去惊动睡得安稳甜美的耶哥惢特。 耶哥惢特醒来，舒服之极，她睁眼看见了琼恩的脸，那双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耶哥惢特露出微笑，她什么都好，就是牙齿有点难看，有些尖利，带着野兽嗜血的气质。 “你醒了！” “你……起身吧。”琼恩说道。他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姿势到天亮，身体都酸麻了。 耶哥惢特爬起来，看出琼恩的身体不适。 “你怎么了？” “一夜不敢动，你也会像我这样。”琼恩窘窘的说道。 耶哥惢特的闪亮的眼神出现在她充满野气的眼睛里：“琼恩，你什么都不懂。” “明晚，不要来我帐篷了。”琼恩说道。 “不，睡在你身边我心里很安稳。” “……这样……很……不好！” “你也可以抱着我啊！”耶哥惢特说道。 琼恩大窘：“我是个私生子！” “私生子？在我们自由民眼里，没有私生子，所有的生命都是自由而平等的！”她钻出琼恩的帐篷，琼恩看不见她的脸了，耶哥惢特的脸上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 早餐后，一行人在耶哥惢特的带领下继续上路，在瑟恩山脉的山路里穿行。 “嘿，琼恩，昨晚的滋味怎么样？”猎狗唱歌似的说道。 罗拔·罗伊斯也是脸含微笑，露出男人都懂的神情看着琼恩·雪诺。 泰伦咧开大嘴呵呵笑，眼神里尽是玩味的捉狭。 琼恩板起脸，心里窘迫之极，说道：“昨晚？……没有……根本没有……根本没有的事情……” 耶哥惢特笑得如野花：“你们别取笑琼恩了，他啊，什么都不懂！” “哦，琼恩，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好吧，我表示深信不疑。”猎狗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也相信耶哥说的是真的。”罗拔说道，声音怪怪的，藏着人人都能听出来的调笑。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罗拔渐渐适应了这极寒的天气。除了眼睛，他全身都包裹在兽皮里，表面上，跟极寒地的野人完全一样了。 泰伦·灰烬大笑。 * 当天晚上，琼恩·雪诺在自己的帐篷里还没有睡着，耶哥惢特又钻了进来，不等琼恩做出任何反应，她已经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然后心满意足的抱着琼恩，头挨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一脸的闲适安详：“睡吧，琼恩！” * 明天开始3更，感谢各位的支持。 0380章 冰雪浴·六行人瓦拉米尔 琼恩说道：“……请你……出去……！” “好啊！”耶哥惢特咯咯笑道。 帐篷外脚步声响，有人用剑挑开了帐篷的帘幕，大吉莉的脸露出来。 “琼恩，耶哥喜欢你。你要是也喜欢她，就接纳她。自由民没有青绿之地的律法，只要喜欢，你无须对她负责。” 琼恩的脸顿时涨红！ 他还有几天才十六岁。 “自由民中也没有私生子的。”大吉莉说道，“不过耶哥惢特的箭伤，你最好等她伤好之后……” “我知道怎么做？吉莉姐姐。”耶哥惢特笑道，“谢谢你。” 大吉莉说道：“好吧，琼恩，你可以拒绝她，也可以接纳她，一切看你自己的意愿。” “请你出去。”琼恩被大吉莉这么好心的一搅合，再也没有任何心思了，他把耶哥惢特抱起来，一直抱进她自己的帐篷里去。 猎狗等人都还没有睡觉，大家看着他都哈哈大笑。 “她……过来……说点事情。她的箭伤……所以我把她……” “不用解释。”猎狗说道。 “无须解释！”罗拔说道。 “我该去守夜了。”泰伦说道。 大吉莉看着琼恩：“琼恩，你心里的枷锁太多了，活得一点不自由，青绿之地的人们都这样。”她轻蔑的眼神令琼恩有些局促。大吉莉和耶哥惢特的话，打乱了琼恩的心，这是艾德·史塔克从未教过他的新知识，他觉得大吉莉和耶哥惢特说得对也不对。 琼恩回到自己的帐篷，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终于挨到半夜，实在熬不住困极睡去，等他天明醒来，耶哥惢特又睡在他身边，一头红发就在他的胸前。 * 数天后，耶哥惢特的箭伤好了大半，在琼恩等人的眼里，威尔的消炎药膏非常神奇。耶哥惢特的伤口不化脓，辅助其他的药物，耶哥惢特的伤口好得不错。一路之上，果然并没有碰上野人部落的勇士。 “你们需要洗澡吗？”耶哥惢特说道，眼睛斜视着一旁的琼恩。 大家在路上走了多日，一身都已经汗臭，琼恩和罗拔的生活条件从小都不错，过的是真正的贵族生活，多日不洗澡，两人都已经不习惯。 耶哥惢特伤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想要洗澡。身上伤口处的药物味道也并不好闻。 “好，带我们去。”大吉莉说道。 “我早想洗澡了，耶哥，找个水潭或者瀑布都行。”泰伦说道。 大吉莉和泰伦一个是自由民长大一个是在狼林山脉里长大，冰天雪地里洗冷水浴早成了习惯。 自由民部落中，大多数穴居人都有体臭，但是喜欢干净爱漂亮的人更多。从自由民的华丽手工针织衣服和饰品就能看出来，自由民其实非常喜欢漂亮，大多数女孩子们也爱干净。 只是要在这冰天雪地里洗冷水浴，琼恩罗拔和猎狗心里有些发憷。他们行军打仗驻守长城，也多以热水澡为主。 很快，耶哥惢特带着队伍找到一处水潭。 水潭的四周都是冰雪，水面也有一些薄冰，罗拔把手放进水潭，水的温度温暖，就好像加温过的热水。 大吉莉和耶哥惢特就在边上看着几个男人跃跃欲试。 琼恩窘迫道：“水温太低，穿着内衣下去的话，衣服会冻在皮肤上，起来的时候，会结冰，脱下来就会撕裂皮肤。” 大吉莉面无表情，耶哥惢特忍不住咯咯笑。 “琼恩，你真的什么都不懂，既然是洗澡，当然是不穿衣服的。你们洗不洗？不洗我们先洗了。”自由民在山脉里洗澡，都习惯了以原始状态洗澡，而且男女共浴。只是怕琼恩、罗拔等青绿之地的贵族子弟们不习惯，两个女子才忍着没有先跳下去，她们等着男人们洗了自己再下去。 这已经是很克制礼让了。 泰伦脱去黑斗篷，再脱去黑色板甲，那板甲丢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就好像岩石滚落地面。 大吉莉去岩石背风处搭建帐篷了，耶哥惢特跑去帮忙。 泰伦脱光自己，轰的扎进水里，激起很高的水花。水潭不大，却很深，泰伦游到中间，人站在水中，水漫过他的头顶。 看着泰伦放松惬意的样子，猎狗第二个跳了下去，然后是抖抖索索的罗拔。 “我今后回到谷地，跟骑士们说起我在绝境长城外面的冰天雪地里洗澡，他们一定不会相信。” 罗拔闭上眼睛跳进水里，水温很暖，比在岸上被风吹着舒服多了。 “琼恩，下来啊，一点都不冷。”罗拔招手。 琼恩说道：“好！” * 另一边，大吉莉说道：“耶哥惢特，你去前面看看有无哈犸派出来的斥候？” “不用去，他们只会顺着雪溪山谷找我们。” “我来之前，听威尔大人说，自由民部落里还有个比欧瑞尔更厉害的异形人。” “哦，六行人瓦拉米尔。”耶哥惢特说道。 “对，哈犸带着六行人和巨人首领强壮的玛格没找到我们的话，他们会想到我们走的是瑟恩山脉。异形人通过他的熊和影子山猫，雪狼，山鹰或者其他的任何动物，会很快找上我们的。” “好，我去看看！”耶哥惢特说道。 嗷呜！ 山凹里，突然传来冰原狼白灵的咆哮声！ “有情况！”大吉莉立即端起了弓弩，背上短弓。 耶哥惢特的弓箭在手，向声音来处跑去，一边对大吉莉说道：“我去看看，你快去通知琼恩。” “好！” * 琼恩·雪诺还没有脱下裤子，就听见了白灵的嚎叫。 “有人来了！”琼恩说道，连忙穿上衣服。 泰伦、猎狗、罗拔三人忙游到岸边。 吼！ 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前面的山壁转出来，一只巨大的白熊，白熊高高的背上，坐着一个干瘦的野人，他的身边跟着一匹黑白相间花纹的影子山猫。 琼恩忙扔下衣服抄起长剑，泰伦等三人都来不及穿上衣服，都先抢起长剑，面对敌人。 嗷呜！ 另一个相反的方向，白灵和好几匹狼的叫声混杂响起，惨嚎声夹杂其中，显然狼和狼的搏斗剧烈！ * 今天3更。时间暂时不定，会在晚上8点前更完。 0381章 赤身泰伦斗六行人瓦格 异形人瓦拉米尔，干瘦，矮小，身高就好像孩童。 他的三匹狼在把白灵引到了南边的山凹，采用的是人族独有的埋伏战术。老狼是一只独眼，负责引起警戒的白灵的注意，随后就逃，白灵追过去，他就把白灵引进了母狼和雄狼埋伏的山凹。 三只狼把白灵围在中间，展开了殊死搏斗。 雄狼凶猛，虽然他单独不是白灵的对手，但有了老狼的侧面袭击，母狼的外围助攻，他把白灵逼得连连后退。 白灵退而突进，猛地把雄狼撞翻在地。白灵的身体还没有雄狼魁梧，他的年龄还小，就好像琼恩一样，还是个孩子。但他却比成年的雄狼更加矫健有力。 雄狼倒地，白灵却来不及去咬他的喉咙，侧边的老狼冲上来，咬他的身子，母狼从后面咬他的后腿。 白灵敏捷闪过，向母狼扑过去。母狼狡猾，不肯正面对上白灵，立即就逃。白灵正是要吓退母狼，立即腰身一扭，就和扑过来的老狼撞在一起，把老狼掀翻在地，一口咬住了老狼的脖子，扯下一大片血肉来。老狼锋利的爪子划在白灵雪白的前胸上，鲜血一下子冒出来。 身后，雄狼猛扑过来，凌空咬向白灵的脖子。 白灵敏捷闪开，猛向回头过来的母狼冲去。 母狼再次掉头，落荒而逃。 白灵紧追不舍。 老狼和雄狼发出呜呜的叫声，要母狼回头来战，形成合围。 母狼越跑越慢，等白灵追上来，突然猛地回头，张开大嘴，向白灵咬来。白灵轻巧闪开，母狼扑在雪地，被白灵回头咬住了后腿，母狼惨嚎声中，后腿被咔嚓一声咬断了骨头。 母狼仰天惨嚎。 雄狼追了上来，乘机落在了白灵的背上，一口咬向白灵的脖子。白灵翻身滚倒，和雄狼滚在一起。充满血腥气息的吼声中，雪沫飞舞中，有鲜血飞溅在白雪上，星星点点，白灵的右肩被咬穿，雄狼的颈皮被白灵的利爪划开，鲜血涌出。 老狼扑上来偷袭，咬住了白灵的右腿，咔嚓，白灵的右腿被咬断。突然一声猛烈的怒吼声中，白灵向老狼扑去，老狼闪避远遁。白灵回头和雄狼缠斗在一起，他的利爪猛拍在雄狼的眼珠上，把雄狼的眼睛给拍碎，雄狼要逃，还不及转身，白灵头一低，把雄狼撞翻在地，利爪掏进了雄狼的肚腹。 雄狼拼命挣扎，前臂利爪划翻了白灵的皮毛。白灵低吼声中，咬断了雄狼的咽喉。 母狼已经拖着断腿远遁进山林，老狼一身鲜血，到处是利爪的划伤，他掉头走向另一边，走走停停，心有不甘，却不敢独自面对断腿的白灵。最终他逃走无影。 白灵的白色皮毛被鲜血染红，三只腿站立，仰天长嚎！ * “你是个狼灵。”骑在白熊身上的六行人瓦格米尔说道。 站在白熊身前的，就是琼恩。 他身后的三个男子冷得发抖，手里紧紧抓着长剑。 大吉莉和耶哥惢特骑着战马从山崖的转角处冲出来，在听见白熊的震天动地的吼声后，大吉莉和耶哥惢特选择了白熊这边。琼恩他们在这边，在狼和人之间，她们选择了人。 耶哥惢特大喊：“瓦格米尔，他们是守夜人使者，是我们的客人。” “什么时候乌鸦是我们的客人了？”瓦格米尔说道。 “你是不是哈犸叫来的？” “哈犸算什么东西!” “你一个人不是我们的对手。”耶哥惢特张弓搭箭，“我一箭就把你射死。” “你可以试一试。”瓦格米尔咯咯笑道。 “我可以来试一试！”大吉莉手持连弩端坐战马上。 “是吗？我的山猫会把你撕成碎片。” “我来试一试你的山猫。”猎狗笑道，“罗拔和琼恩，熊就交给你们了。泰伦，赶快穿衣服。吗的，我可撑不了多久。” 泰伦的长爪，只需要一剑，就能把白熊的爪子切开。 瓦雷利亚钢剑切血肉如切豆腐。 说话间，另一边的山凹数匹狼的嚎叫声不断，声音惨烈。 琼恩的脸色苍白，他听出几只狼在围攻白灵。白灵是狼王，但是年纪还小，就跟他一样。成年的白灵，几只雪狼森林狼山狼都不在话下。冰原狼严格说来并不属于狼族，而是冰寒之地的一种类似于狼的猛兽，天生是狼的克星。 但是对上瓦格米尔的狼群就不一定了，狼天性畏惧冰原狼的这一点会被瓦格米尔的意志抑制！ 大家对瓦格米尔并不陌生，出发前，威尔把曼斯·雷德手下人的情况都一一向大吉莉琼恩和罗还有泰伦做了详细说明。 清楚的知道曼斯·雷德这边的情况，是威尔的厉害之处。全军团的首领们只有服气的份。 泰伦说道：“你们都去对付那只山猫，我来对付白熊。” 影子山猫是哮吼石民的神兽，是他们的图腾，他们不会对影子山猫痛下杀手。哮吼石民还有把敌人喂给影子山猫的传统。 “好！”琼恩立即下令：“所有人围攻影子山猫，把雪熊留给泰伦。” 瓦格米尔哈哈大笑，他个子矮小瘦弱，声音却响亮得出奇。 “大个子，你如果能伤得了我的雪熊，我就带你们去见曼斯·雷德。”雪熊动作迅猛，人立起来十三尺高，力大无穷，他曾多次和巨人过手，雪熊只是一巴掌，就把巨人们手中的木棒给拍掉。 巨大的雪熊行动可一点都不慢。 “那就来打个赌！”泰伦手持长爪大踏步走向瓦格米尔，瓦格米尔的影子山猫发出低沉的威胁吼声，泰伦立即站住。 耶哥惢特说道：“狗，罗拔，你们快穿衣服。”罗拔和猎狗已经冷得不行，要不是戴着鼹鼠皮手套，他们的手已经和长剑的柄冻在了一起。罗拔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青紫色。猎狗也已经抖得不行。 “瓦格米尔，你和雪熊和泰伦对决，谁输就听谁的。”耶哥惢特说道。 “你说的话管用么？”瓦格米尔说道。 “管用！”琼恩说道。 “你是谁？” “我是琼恩·雪诺，使者团长官。” “哦，史塔克家的私生子。”瓦格米尔笑道，“那好，我赢了，除了把你们捆起来带去见曼斯外，耶哥惢特，你属于我了，还有乌鸦的女人也一并归我。” “好，一言为定。”耶哥惢特说道。 耶哥惢特的美貌在野人中很著名，很多野人首领都觊觎她的美貌。她的红发是火吻而生，天生的红色。在自由民的传统中，红色是最美丽和幸运的，也是最吉祥的。 只是耶哥惢特性格火爆，谁也不敢对她用强。她会在半夜你睡熟的时候，割断你的兄弟，再把你的兄弟塞进你的嘴里，然后再砍下你的脑袋。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这就是火吻耶哥惢特的性格。她纵横自由民部落中，除了男人们的下流调笑外，谁也不敢真的在晚上去偷她。 除非你准备好了迎接悲惨的死亡。 瓦格米尔是个矮小丑陋的家伙，他垂涎耶哥惢特的美貌已经很久，只是一直不能下手。 今天竟然有个天赐的良机，耶哥惢特答应了只要他打败这个光着身子的大个子就跟了他，这令瓦格米尔心花怒放。 琼恩说道：“请先让你的影子山猫走开。” 嗖！ 大吉莉的手指一动，一支短箭擦着影子山猫的头顶飞过。机括的强劲发出清脆的嗒的一声，令人印象深刻。 “我这只箭只消低一点，你的影子山猫的脑门就被穿透。我这弩箭，射穿锁子甲和板甲，你的山猫的头有钢铁那么硬么？”大吉莉淡淡说道。 “还有我的箭！”耶哥惢特的箭术也是非常厉害，瓦格米尔深知这一点。 说话间，猎狗和罗拔飞快的穿上衣服裤子，寒冷就好像钢刀，一刀一刀的刺在他们的身上。而泰伦的身上却是一点寒冷掠过的痕迹都没有，他的眼里只有那只影子山猫。 狼林山脉虽然并没有塞外这么冷，却也是冰天雪地，一年四季，山上都是厚厚的积雪。 瓦格米尔发出一声命令，那影子山猫果然乖乖的退到身后。 泰伦原始状态慢慢走向瓦格米尔，瓦格米尔轻拍一下雪熊，那雪熊的前爪在地上一划，一片积雪成扇形扑向泰伦，雪层飘飞起十几尺高，迷迷蒙蒙，谁也看不清楚。雪花中，雪熊猛地冲出来，熊掌猛击站在雪花飞舞中的泰伦。 猎狗，琼恩，大吉莉，耶哥惢特和罗拔，全部都发出了惊呼声。 瓦格米尔哈哈大笑。 熊掌一击，就是岩石也被掀翻，血肉之躯，壮如巨人，也要被一掌击倒，血肉模糊。 大家的惊呼倒不是怕泰伦被一掌拍成人肉泥，而是怕泰伦明明是会漂漂亮亮的赢的，这样一来竟然是两败俱伤。 瓦格米尔不知道泰伦的速度，但兄弟们知道。 瓦格米尔也不知道泰伦的长剑之锋利无比，但是兄弟们知道。 只要稳扎稳打，泰伦把雪熊的几只熊掌一一削掉毫无挑战性。 就在瓦格米尔的大笑和兄弟们的惊呼声中，泰伦却已经滚出了圈子，在雪熊的后面站起来，他庞大的身躯在雪地里的滚动速度一点都不慢，那积雪对他的速度一点影响都没有。相反，兄弟们都吃惊不已，因为泰伦的速度，竟然比他们见识过的更快了。 在能用鬼魅来形容泰伦的闪避。 琼恩立即明白过来，泰伦没穿厚重的板甲，他的速度自然快得多了。无论谁脱下几百多斤重的板甲，都会感觉一身轻松。猎狗也瞬间明白过来，他的哥哥魔山的板甲，两名士兵都无法搬动，而泰伦的板甲，比魔山的板甲更重。 泰伦轻松避开雪熊的猛击，站在雪熊的屁股后面一动不动，并不进攻。他一身原始状态，刚洗了冰水浴，正是一身舒展的时候。雪熊看起来快速无比，却跟他无法相比。他是个吼一声影子山猫雪豹森林狼都会吓得落荒而逃的人，面对雪熊，他毫无畏惧。 这是一场虐杀，只是瓦格米尔并不知道而已。 瓦格米尔的雪熊回头，转身的速度落在泰伦的眼里实在太慢了。不单是泰伦觉得慢，所有人都看出只要泰伦一剑，就把雪熊的后退给切了下来。 瓦格米尔回身，看着泰伦，他的身体一激灵，被白灵杀死的雄狼给了他刺激，他收回了自己的控制意志。这一点，他比欧瑞尔强太多了。但在控制山鹰上，欧瑞儿比他强。 瓦格米尔心里有挫败的恼怒，那一瞬间，他有自己被杀死的悲凉。那种感觉很微妙，令人神思恍惚。 异形人和自己的野兽，一旦时间太久了，就会产生血肉相连的感觉。雄狼死，瓦格米尔心里的难受是无法控制的，就好像生命中的本能情绪。 瓦格米尔悲愤中雪熊有了愤怒，他大吼一声，地动山摇，向泰伦跳跃过去，身体猛撞。两只熊掌合围，要把原始人状态下的泰伦给抓住撕开。 泰伦左闪，敏捷得就好像一只小小的猴子在树枝上的飞跃，同时手里长爪一挥，血光飞溅而出，锋利的瓦雷利亚钢剑切断了雪熊的左手臂，左手臂上连着左熊掌，瓦格米尔全神贯注于雪熊中，顿时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左臂，就好像他的左臂也被砍了一剑。 雪熊更加暴怒，右手掌带着狂风卷向泰伦。 泰伦这次并不闪避，长爪挥舞，猛劈过去，雪熊的右手臂应声而断，鲜血飞溅成一片弧形的血雨。 瓦格米尔从雪熊背上滑落。 雪熊吼声如雷，突然弃他而去，在山脉里狂怒哀嚎咆哮，乱冲乱撞，带着瓦格米尔恐惧的情绪，只想远远的逃开。 “瓦格米尔，你还好吧！”耶哥惢特跳下马，手里的弓箭指着瓦格米尔。 雪熊和瓦格米尔呆在一起的时间非常长久，他就是雪熊，雪熊就是他，雪熊此次重伤，瓦格米尔的天赋虽然跟其他异形人了不一样，但是神魂多少都会受到伤害，除非他及时的放弃掉雪熊。 影子山猫本是猛兽，现在却如一只受惊的小猫，在一边簌簌发抖。山猫的情绪，反应出了瓦格米尔的恐惧。 0382章 水潭鸳鸯·瓦格米尔之恨 “他的神魂受伤了。”大吉莉说道。 “不要杀他。”琼恩对耶哥惢特道。 耶哥惢特手里的箭一松，瓦格米尔就命归黄泉。 耶哥惢特慢慢放下弓箭。 瓦格米尔的苍白脸色渐渐复原。 雪熊和山猫，雪狼，他还可以再收。只是不知道他的神魂伤究竟有多厉害。在这方面，谁也不知道瓦格米尔的天赋究竟有多高。 别的异形人了的附体野兽被瞬间杀死，神魂往往是来不及完全逃出的，有的人不是痴呆就是精神恍惚，时正常时不正常。 瓦格米尔却有多次顺利逃出的经历，而且他受挫后的能力还越来越强。 “扶他上马。”猎狗说道。 他看出瓦格米尔很虚弱。 不等人去扶他，瓦格米尔的影子山猫缓缓走过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然而眼神闪烁，好像不太敢正视众人。 他跪伏在瓦拉米尔身边，瓦拉米尔抓着影子山猫的头皮坐了上去。影子山猫慢慢起身，好像怕瓦格米尔摔下来。他驮着瓦格米尔慢慢顺着来路走远。 大家看见两头狼的影子在路的远处和瓦格米尔会合，而在深山里，雪熊的咆哮声没有了，多半是栽倒在雪地里不能再动弹。 雪熊双爪被砍断，没有及时治疗，只有死路一条。 瓦格米尔虽然大败，但谁也说不准他究竟会如何，也许明天，他又骑着另外一头雪熊，带着更强的一队狼出现。狼群居，每次收狼，瓦格米尔都收一队，一般三只。 在身后的山崖转角处，白灵回来了，三只脚站立，身上多出的血迹，染红了它雪白的皮毛。 “白灵！”琼恩向白灵跑过去。 白灵慢慢卧倒，红色的宝石眼睛露出温柔的神情，就好像看见了他的族类。 “我们得为他治伤！”琼恩喊过来，“大吉莉，你来帮帮我。” 琼恩抱起白灵走向山崖背风的地方，那里临时有个小小的帐篷，洗澡的时候，大家的马匹也都在这里。 在猎狗罗拔的帮助下，泰伦穿好衣服，扣上一块一块的板甲。几个士兵都搬不动的铠甲，就这样一片一片的装上了泰伦的肌肉山。 “野人的首领们也不过如此。”猎狗说道。 耶哥惢特轻蔑说道：“猎狗，你不会是马格拿或者托蒙德的对手。” “他们比起叮当衫和哭泣者又如何？” “两个叮当衫加一起，也比不过一个马格拿。” “马格拿会什么武器？镰刀斧头或者是长剑？” “双手剑，有洁癖！” 猎狗顿时很感兴趣：“我一定要和他打一场。”他自认剑术无敌，既有骑马冲锋的砍杀技，也有水之舞的轻灵迅捷风，刚柔并济，难有敌手。 “除了马格拿，还有谁很厉害的。”罗拔·罗伊斯说道，“我听威尔大人说起过，你们还有个很厉害的首领，叫做雷拳托蒙德。据说他是巨人克星，你们自由民都怕他。” “雷拳托蒙德有多厉害呢？我给你们讲个故事罢。”耶哥惢特兴致勃勃。一行人走回选中的宿营地。 “在一个冬季里，天太冷，大家都住在地下。托蒙德那时候还很小，几岁的小孩子。他父母都在地下冻死了。托蒙德实在熬不住，悄悄溜进了巨人族的领地，巨人族在冬季里睡觉就好像蛇冬眠一样，一睡就是好久，需要很多天才会醒来。托蒙德拿刀割开了一个女巨人的肚皮钻了进去取暖，后来女巨人醒来，以为是自己生的孩子，就把托蒙德养大，他是喝巨人奶水长大的自由民，他杀过多名巨人，传说那个女巨人也被他杀死了。”耶哥惢特说道。 “他为什么要杀死女巨人？”罗拔说道。 耶哥惢特向帐篷里喊道：“不知道，他自己说出来的，谁也不知道真假。——琼恩，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有大吉莉呢。”琼恩喊出来。 泰伦开始搭建自己的帐篷。他还想再去游泳一下，冰水中洗浴，是他如此强壮的原因之一。狼林山脉冰天雪地，哮吼石民们有个传统，新生婴儿和母亲一起，会光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中，接受家人们的冰水冲淋，全家人一人一桶冰水，从头顶淋下来。身体弱的孩子会承受不住冰寒而死去，但是留下来的孩子都是强壮之辈。 这也是哮吼石民虽然居住在狼林山脉，但是人数却不见减少，反而人丁越来越兴旺的主要原因。 要知道一个部落有血缘关系的人可不少，每人一桶冰水浇下来，站在雪地上，刚开始还好，后面就会越来越冷，那可不是普通体质能承受的。孩子顺利存活后，每一年都会接受冰水礼，直到成年。 这样的风俗令哮吼石民一代比一代强！ * 日暮，大家都在帐篷内休息。白灵卧在琼恩的帐篷内，琼恩为他接上断骨，上好药膏，绑上夹板，他就乖乖的躺着静养。 大吉莉和猎狗负责警戒。 琼恩偷偷去水潭边洗澡。 他刚下水，水里的温度的确很棒，至少并不冷。他畅游了一圈回来，闭眼搓洗，一个声音说道：“嗨，这么巧。” 琼恩吓了一跳，回头，耶哥惢特正在岸边看着他。 “感觉如何？” 琼恩说道：”……很好……不冷……” 水面气雾飘渺，水的温度高于四周环境的温度。塞外的酷寒之地，气温最少都在零下十几度。 “在水你不冷，起来的时候可就冷呢。”耶哥惢特边说边脱衣服。 “喂，你的身上还有箭伤。”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耶哥惢特说道。 她的伤并没有全好，不过野人的身体素质的确很高，耶哥惢特的伤好得非常快。 在琼恩的目光中，耶哥惢特把自己脱光，鱼跃如水，然后在水里潜过来，浮出水面，靠在琼恩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把水泼在琼恩的脸上…… 今天，琼恩十六岁生日，而耶哥惢特，已十九岁。 * 瓦格米尔没有返回曼斯·雷德的驻地，他命令影子山猫赶走了老狼和断腿的母狼，独自骑着影子山猫进了深山密林。 他要去寻找跟强的狼群，更强的雪熊，或者是找到一头瑟恩山鹰，在它休息的时候，控制住它，让它成为眼睛。 瓦格米尔是个非常记仇的人，这次他惨败，他把过错都怪在了耶哥惢特的身上。他的雪熊跟人搏斗的时候，经常一巴掌就把重斧、长剑、钉头锤、棍棒给打飞，从未失利。 这令他心里非常挫败。 他决定找到自己想要的猛兽后，就把耶哥惢特抓起来，脱离曼斯·雷德的队伍，带着耶哥惢特躲进深山，也躲开异鬼和尸鬼，从此和耶哥惢特过自己的小日子。 耶哥性烈，但只要把她绑起来，让她饿晕，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进入耶哥的身体和灵魂，从此就能掌控住她。 自由民部落中最美的火吻，如果得不到她，也要把她撕碎。 * 4月更新安排：4月4日开始——早上8点30分更新1，下午2点更2，6点更3，或者两更合1更新。打赏加更照旧，月票推荐票不加更。上个月推荐票的两更本月不再单独计算。 0383章 野人大军·陛下讨伐提利尔 琼恩和耶哥惢特当晚就住在了一起。 琼恩知道了耶哥惢特不是处女，但是他没有感觉到不适。他体会到了生命中的另一面，在耶哥惢特的引导下，他终于渐渐的放开了自己。 两颗一起跳动的心，就是诸神也不会把我们分开。——这是耶哥惢特说的话，琼恩记住了这句话。 琼恩带领的小队还没有见到曼斯·雷德，他自己先和自由民中的著名火吻统一了战线。耶哥惢特也第一次收起了野气，她同意把帐篷搬到另一处，和猎狗大吉莉等人分开。 从此，在最后去曼斯·雷德的营地的几天里，琼恩和耶哥惢特成了一对热恋的情侣，晚上轮到换班警戒，也是两人一起，耶哥惢特不肯分开。琼恩还顾忌人眼，耶哥惢特却根本不在意。猎狗等人取笑两人，琼恩窘迫，耶哥惢特却当成了赞美，她神采飞扬，在见到曼斯·雷德之前，她已经模糊了自己的身份，和猎狗大吉莉等人相处融洽，先前的和南方人的隔阂和敌意，全部消失。 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最后一天，他们站在山峰上，看见雪溪山谷下面是漫漫的队伍，牛车和狗拉车乱纷纷向前，车上高高的堆满了东西。在队伍中间，还有赶着成群牛羊的放牧人。大约一千战士在前面开路，沿途有战士在吆喝着队伍前进，把跑出队伍的牛羊再赶回去。 站在山顶，极目远眺，看不见队伍的尾巴。 这只队伍，不知道有长。 泰伦还好，猎狗和罗拔一看见这样的队伍，都是哑然失笑。如此队伍，跟落荒而逃的难民一样，还有何战斗力可言？ “没有看见巨人？”泰伦说道。 他自己是具有巨人血脉的人族，很想看一眼巨人究竟是怎么样的。 “在队伍的后面。”耶哥惢特说道。 “巨人族断后？”琼恩问道。 “巨人族有体臭，但是你们不能当着巨人的面说这一点，这很忌讳。他们几乎不穿衣服，一身的毛发，男女都有胡子。如果你不懂，你也许认不出来女巨人和男巨人的区别，从外貌上看，巨人族男女几乎一样。” 猎狗说道：“给我五百骑兵，我就能击溃这样的一支队伍。” “同意。”罗拔说道，“如果我有五百骑兵，我会分成十个小队，每个小队五十人，轮番袭击这支队伍的薄弱处，但自由民战士反应过来，我们已经撤退。等他们散开，第二批的人又开始进攻，周而复始。” “队伍太长了，根本不可能靠兵力护卫。”猎狗说道。 “就是不知道巨人族是如何战斗的。”泰伦说道。 “长毛象，大木棒，有的木棒的前端绑着石块。”耶哥惢特说道。 “我想跟他们试一试力气。”泰伦道。 他自负神力，没有对手，魔山格雷果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巨人一直是传说中的人物，这次能亲自见到，泰伦很想和他们较量一番。 “力气他们不会输给你。”耶哥惢特说道，“他们比你更高大，最矮的巨人也比你高。” 大吉莉说道：“琼恩，我们现在下去吗？” “不，等他们的巨人出现后再下去。”琼恩说道。 他们站在高高的山顶，身边是高大的树木，积雪皑皑，战马鼻孔喷着白气。 琼恩在看一路经过的队伍的防守。父亲艾德·史塔克对他说过：男人第一重要的是勇气，而军队，第一重要的是纪律。 他没有看见曼斯·雷德的队伍有什么纪律。 男女老幼和猪狗牛羊混在一起前行，队伍就好像一条缓缓流动的河流，除了喧闹，几乎感觉不到她的流动。队伍的速度，太慢了。这样慢的速度，任何一个地方遭受骑兵攻击，都是很难组织起反击的。如果骑兵加上火攻，这支队伍将毫无抵抗力。 堆积如山的牛车上的杂物，就是最好的放火点。任何一点野火丢上去，他们这支队伍就会因为混乱而崩溃。 琼恩看见这样的队伍，就知道了威尔把队伍安排在乳河南岸，挖了壕沟再布下尖桩阵，的确只是为了让曼斯的人知难。先民拳峰下的乳河，是这支队伍唯一的通行之路。——因为这支队伍太庞大了。走影子塔的大峡谷和东海望进行小渔船的偷渡，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拉着锅碗瓢盆和猪狗牛羊的队伍，再带上比战士多十倍的老弱妇孺，这支队伍是根本无法抗衡守夜人军团的万人大军的。单是纯兵力，守夜人军团就远远超过了野人军队。 琼恩在没有见到曼斯·雷德的大军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安，这一见之后，他心里大定。是战是和，曼斯·雷德根本无从选择。 琼恩的神情轻松起来。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晚一点下去见曼斯·雷德。”琼恩说道。 “那就烧起火堆，先把肉烤来吃。”猎狗说道。 罗拔·罗伊斯也对野人们再无畏惧，这样的队伍人越多，越是没有战斗力。给他一支军队，只要是骑兵，快进快出，他就能打得曼斯·雷德没有还手之力。 * 与此同时，在乳河南岸，先民拳峰下，近两千人在挖冻土。 一只渡鸦在威尔的上空盘旋，却不敢落下来，威尔肩膀上的两只狮鹫的体型跟渡鸦相似了，但是它们还不能飞。 不能飞的幼小狮鹫给了渡鸦威胁，它们炫彩的宝石般的眼睛令人畏惧。林中的小鸟已经绝迹，狮鹫的鸣叫令小鸟们远离了这片树林。 不管威尔和随军学士如何呼唤，渡鸦犹豫几次，终究不敢落下。 威尔不得不把狮鹫装进笼子并带远，那渡鸦才敢下来，落在学士的手上。 长城来信！ 信是山姆威尔寄过来的，有他对地底书库的整理工作的汇报，也有旧镇学士派遣学士出发来长城的消息，但最主要的，却是君临红堡里的史坦尼斯一世的学士来信，信中称陛下收复了风息堡领地和封臣，目前全国发出号令，要绝境长城，河间地，西境，北境，铁群岛，东境谷地，速速派出自己的精锐之军到君临城会师，一起讨伐河湾地的叛臣提利尔公爵。 信中还提到陛下已经派出使者到了多恩，多恩亲王已经答应派兵越过多恩边境地，配合君临大军两面夹攻河湾地的领主提利尔家族。 在说到绝境长城的时候，学士在信中指名要威尔亲自带军随陛下出征河湾地，以履行守夜人是王国坚盾的宣誓。 威尔看过信后，把信递给身边的首席游骑兵索伦。 索伦看过信后说道：“威尔大人，我们面临野人大军的进攻，恐怕不能派出兵力去君临红堡效忠。” “人是一定要去的，不然史坦尼斯一世就会推翻对绝境长城的人和物资都全力支持的新律法。” 0384章 天下大势已定·威尔听宣勤王 铁群岛已经公开称王，但是史坦尼斯一世依然宣召巴隆·葛雷乔伊率军到君临会师，以陛下的名义。 铁群岛如果敢抗命，下一个要被史坦尼斯一世消灭的，就是铁群岛的葛雷乔伊。 史坦尼斯的性格和先王劳勃不同，劳勃只要你宣誓效忠，就会赦免你，如果你在战斗中很英勇的和他作战，他还会欣赏你。铁群岛大王巴隆·葛雷乔伊曾经反叛，自立为王，劳勃和史塔克率军平叛，巴隆·葛雷乔伊被迫投降，儿子席恩·葛雷乔伊被艾德·史塔克带走，收为义子养大。 劳勃没有杀掉巴隆·葛雷乔伊，而是再次封他为铁群岛的领主，前提是巴隆·葛雷乔伊对他下跪，宣誓效忠了。 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曾杀了劳勃和艾德的多名好友，当他力竭被俘后，因为英勇不屈，被劳勃钦佩，赦免了他，并再次请他做御林铁卫的队长。 这就是先王劳勃·拜拉席恩的性格和风格。 史坦尼斯一世的性格则和劳勃同，被他认为的敌人，几乎很难被赦免。 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族，就是因为在劳勃和艾德起步反叛的时候站在了王族这边，并围困了史坦尼斯一世一年之久，杀死和饿死了史坦尼斯一世的大部分忠心耿耿的部族，这就是仇恨。也是史坦尼斯一世一坐上铁王座就下令讨伐提利尔的根本原因。 史坦尼斯的性格固执如岩石，做了决定几乎无法更改，他的臭脾气七国闻名，在先王劳勃死后，再无人能制约于他。先王劳勃虽然有很多的著名缺点，却能令最英雄的人臣服，也能令最固执的史坦尼斯老老实实，不敢私下复仇提利尔家族。 现在提利尔家族和风息堡的蓝礼·拜拉席恩的联军被史坦尼斯身边的红巫女以巫术瓦解，蓝礼被影子杀手杀死，提利尔大军被迫回撤，风息堡的封臣八成以上转而效忠于史坦尼斯一世。 至此，北境臣服；西境被艾德·史塔克征服，西境臣服；东境谷地臣服，河间地臣服，绝境长城接受了史坦尼斯一世的新律法，有权大力发展兵务并在国王号召的时候出兵参与内战，长城军团外抗外敌，内战叛逆，绝境长城的军团臣服。 如果来信上说的多恩领的马泰尔家族也已经臣服的消息是真的，那么，除了铁群岛的巴隆·葛雷乔伊外，七国就只有提利尔家族是唯一的反叛。 如此看来，天下大势已定。 威尔却并没有表面看来的那么轻松，因为在把提利昂和谷地山脉的原始部落战士派到龙石岛的时候，他和树叶夫人在谷地山脉里的灼人族部落中分别，树叶夫人预言了北境的血，有死亡的老人被乌鸦啄食人脸，为了避开这个预言，威尔把杰奥·莫尔蒙留下来驻守长城，他自己率队出发。 但除此之外，树叶夫人明显隐瞒了一些预言，威尔当时看出来老人欲言又止，却也终究没有问。 老人已经预言了长城，那么还有什么不测要发生却不肯说的话，威尔想到了两个地方，一个是身在西境的艾德·史塔克，一个是君临红堡的史坦尼斯一世。 艾德·史塔克虽然征服了西境，但其实危机四伏，西境的封臣并很难在短期内真正效忠艾德·史塔克，学了黑白院易形术的詹姆·兰尼斯特也很难防备，再加上智谋并不少于泰温·兰尼斯特的凯冯·兰尼斯特，荣誉为上的艾德·史塔克很难是詹姆和凯冯的对手。 但是威尔已经做了自己所有该做的事情，圣裁堂的多名星决士被秘密安排在了艾德·史塔克身边，其中以自由民矛妇欧莎为首。黑白令也秘密交给了艾莉亚，并在和她一起的时间里，教会了她如何用黑白令的魔力学习易形术。 真正令威尔担心的，倒不是詹姆·兰尼斯特，而是凯冯。这是一个生活在泰温的巨大阴影下的真正的权谋之人。詹姆·兰尼斯特知道艾德·史塔克是个实诚之人，瑟曦和他的孩子们落在艾德·史塔克手里，她们的安全，其实是詹姆最放心的。换了另外的任何一人，詹姆都不会放心。对于这一点，威尔考虑得非常清楚。 除此外的事情，威尔无法预言。 他也没有得到时空之神的神启。他穿越者的福利，已经快透支完了。 威尔对随军假学徒真正的无面者布雷克说道：“我需要写一封回信。” “为你效劳，大人。”布雷克淡淡说道。 “大人将如何回信？”索伦道。他很担心威尔离去，这里的局势还不明朗，琼恩还没有回来。野人首领叮当衫已经骑着战马独自返回。 如果威尔奉王命离开，他将带走部分骑兵，面对大规模的野人来袭，谁来坐镇指挥？索伦是个猛人，却不是带军之人，他自己深知这一点。 除了威尔，就是杰奥·莫尔蒙。 但是要说到最野人部落的所有军情的掌握，对他们的首领的内部情况的了解，索伦等首领都知道，无人能有威尔的本事。他就好像神，没有去过野人部落，却对野人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威尔说道：“信可以先回，至于去君临，可以慢慢去。我要等曼斯·雷德来到之后再离开。” “我带军去君临红堡。”索伦说道，“大人，你留下来。” 曼斯·雷德的军团和野人部落的人近十万，如果和谈不成功，开战还比较好办，可是万一和谈成功，要如何妥善安置野人们的农民？ 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不管怎么看，威尔都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长城。 “先回信吧！”威尔自有考虑，“索伦，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再走。” “那样岂不是赶不上陛下的王令宣召了？” “我们远，最北方，去晚一点也很正常。”威尔淡淡说道。 布雷克道：“大人，那我回信了，就说已奉王令，即刻起兵，火速赶往君临，参与会师？” “对，就这么写。”威尔说道。 * 手提电脑码字，ps闪退，崩溃，文档找回一半，导致这一章更晚了。现在换到台式上。 今天4更。 0385章 共同的敌人·冬之号角到手 先民拳峰的山顶上，石匠少年霍德吹响了号角。 号角绵长，呜呜之声响彻山谷森林。 号角响起，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做好了应变准备。 一声号角，兄弟归来；二声号角，敌人来袭；三声号角，异鬼来临。 这是古老的传统，代代相传。 一声号角声毕，并无第二声号角响起。 原来是影子塔的司令断掌科林带着他的兄弟们回来了。 大家都是心情一松，继续干手里的活计。 * 有战士们在往先民拳峰的顶上扛树木，有的用绳子一截一截的在向上拉巨大的滚木。三个人或者四个人一组，这样更省力，也更方便。 兄弟们可以打着空手上到一定距离，手里只需要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绑在巨木上，走到绳子的尽头距离，就开始拉动绳子，把巨大的树木拉上山去。 先民拳峰的山顶，将放置数台投石机和一些滚石滚木。 这里将成为抗击异鬼和尸鬼进攻的第一营地。 先民也曾经在这里抗击过尸鬼和异鬼，先民修建的围墙和石头房子都还健在。 * 智者们也在相隔数里远的地方日夜不停的试验着野火的各种形态，颜色，爆炸的威力。更厚更重的瓦缸的设计已经完成，第一批的试验品已经烧制出来，只有形态和厚薄不一的五个小样品。 * 先民拳峰的山下，自由民战士和长城军团已经合二为一，他们在挖一个一个巨大的陷阱，为了对抗异鬼。 敌人变了，野人战士和长城军团的敌视和隔阂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很神奇的消失了。 大家都没有感觉到这其中的细微变化，是即将到来的异鬼和尸鬼把战士们很自然的拧和在了一起。从自由民战士的讲述中，长城军团里的四国先遣军战士们开始深信不疑异鬼的存在了。 接近四百个人的讲述，比威尔一个人的讲述可信多了。自由民战士们的亲身经历也更令长城军团们的战士信服。 没有比亲身经历更能说服人的了，如果有，那就是几百人的现身说法。 从自由民战士的讲述中，长城军团的每个战士都明白了为什么他们眼中的野人会突然倾巢而出了：异鬼在酷寒之地不停的出来袭击所有的部落，每个被异鬼杀死的部落人最后都变成了尸鬼，并在晚上回来，再杀死自己的家人。 如果曼斯·雷德不带着大家南下，他们将全部被异鬼杀死，并变成尸鬼。而唯一不让死人变成尸鬼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烧成灰烬。 火焰，也是对付异鬼和尸鬼最强有力的武器。 无须威尔多费心，四百自由民战士的嘴讲述就是最好的宣传，也是最有力的宣传，而且是在吃饭干活休闲的任何时候，不停止的反复宣传。 对异鬼和尸鬼还有自由民战士们的生活充满强烈好奇的，是四国先遣军中的三百骑兵战士——一个人人心中都很不满的后勤补给骑兵团。 领主骑士们手下的骑兵第一次沦为长城守夜人军团的配角，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守夜人的名声在七国境内可并不好，都是失去了荣誉的贵族和私生子小偷骗子抢劫犯们的苟且地。他们的英勇无畏和卓越贡献，已经从无人提及。 而威尔无视了领主骑士们手下的先遣军的优越感，他让罗拔·罗伊斯，小铁枪琼恩·安柏和黛西·莫尔蒙之贵族流都沦为了守夜人军团的配角。 首领们反抗无效，他们手下的四国骑兵们也只能在心里咒骂傲慢的威尔，但这无助于他们的后勤补给队的次等地位。 让自由民和长城军团还有先遣军战士们在一起干活，威尔是有自己的深意的。 这也是让自由民们战士了解青绿之地人的思想意识和军团纪律的最佳途径。 对于从不出早操，号令的时候从不排队，团体战的时候没有任何阵型的自由民战士来说，每天清晨看长城军团和先遣军骑兵们的例行操练都成了他们眼中的惊奇。 单独一个自由民战士和长城军团士兵来对比，自由民战士的身体素质和行动能力还有力量都略有优势，但是一集合起来，只要上了十个人的团体战，他们就基本不是长城军团的对手。如果是二十个人以上的决斗对战，自由民战士最后必输无疑。 这是这么多天来，大家在一起围着篝火用训练木剑打出来的结果。 晚上让自由民战士和长城军团的士兵们戏耍对决，并奖励给胜者丰厚的奖品，是威尔耍的一个小把戏。 这更快的促进了双方的了解和融洽，而不是相反。 篝火对决也是战士们很期待的晚上的唯一娱乐节目，双方比赛的时候，所有的首领都必须到场，为场上拼斗的双方加油呐喊。 这也是威尔防备双方因为格斗的冲突而打起来的措施之一。 在这些种种的措施都见效后，威尔又设计出了新的军令和措施，他正要宣布的时候，山顶上的新兵游骑兵吹响了兄弟们回来的号角。 * 科林带着他的二十个勇士回来了，他们走在乳河的冰层上，在靠近河岸的部分前进。 蹄声得得，乳河的冰层一如镜面。 许多天前，被野火石弹炸出来的冰坑被时间和冰雪之手抹去了所有的痕迹。 碎裂的冰层已经不见，野火的燃烧已经熄灭。 新的冰雪掩盖了曾经的一切。 威尔和索伦，布雷克，小琼恩，黛西·莫尔蒙等人骑马出去迎接，首领们都想目睹一下科林的战绩：冬之号角。 在队伍的旁边，走着几匹驮马，这是驮食物帐篷和武器的驮马。其中一匹驮马的背上，绑着一个长长的鼓鼓囊囊的大袋子，条形状，如长枪。 “辛苦了，科林司令。”威尔在河岸跳下马，远远的喊过去。 下马，这是对兄弟们的尊重。 布雷克，小琼恩，索伦，黛西等人都一一下马。 还有一段距离，科林也跳下马，手牵缰绳，一脸的风尘疲惫，但难以掩饰他喜悦的神采。 大家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威尔等人的脸上都有了笑意。 传说中的冬之号角，到手了。 0386章 新骑兵队伍，曼斯·雷德来了 （2合1更新） * “成了？”威尔问。 “成了！”科本答。 两个人握手，拥抱，就此不再对冬之号角提片言只语。 索伦小琼恩黛西等首领并无缘见到冬之号角的真面目。 科林的队伍也对冬之号角守口如瓶。 布雷克也无缘见到冬之号角。 那东西形如长枪，就这样被两个游骑兵护卫着驮马，进了营地，袋子和兽皮包裹着，抬进了威尔的帐篷。黑丫等八名灰烬侍卫守住了帐篷。 晚上，科林和他的二十骑勇士第一次参与到自由民战士和游骑兵新兵们的游戏对决中。 场上是五对五，各自拿着训练剑和盾牌自由攻击对方的人。哪一方的人投降或者在规定的时间内被击倒的次数更多，哪一方就输了。 科林看得很有兴趣。 自由民战士们已经学会了基本的队形和战术，他们跟训练有素的游骑兵新兵相比，战术配合还是显得稚嫩了一些，但是胜在力量和凶悍上面，双方旗鼓相当，斗了个难解难分。 老套路随之开始，游骑兵和先遣军们开始押注赌博。 科林丢了一枚银鹿，压自由民战士胜利。 自由民学习能力很强，他们的战术配合和队列意识都有了，加上他们的凶悍打法和敏捷的身手，果然渐渐的占了上风。 威尔来到科本的身边，两个人走出圈子，走向林外。 “科本司令。”威尔开口。 “不敢，叫我科本。”科本说话简单明了，干净利落。 “好，科本，我想明天把自由民队伍编进我们的游骑兵队伍，从吃饭和睡觉开始。当他们接受了和我们的战士一起吃饭和同一个帐篷睡觉后，我要他们一样的接受我们的训练，就好像守夜人的新兵。” 科林沉吟了好一会，说道：“威尔大人，我是反感你这样做的，我对自由民战士没有好感，不过我明白的你想法，我怕到了晚上，有自由民战士会割断我的喉咙。” 科林举起手掌，右手还剩两个手指。 这就是拜自由民所赐。 “你也杀了他们不少人。”威尔说道。 “我知道，我就是怕这一点。”科林说道，“我想其他的兄弟们都会怕这一点。” 野人战士的营地和游骑兵的营地是各自为营的，分开的，晚上也有巡逻和守夜人值班，并且自由民战士只有劳动工具，没有武器。 “那就试一试，前几个晚上不要睡着了，手边带上短刀。”威尔说道。 “威尔大人，你如果把我的帐篷分到和自由民首领们一起睡，我不会带上短刀。但是晚上一定要暗暗的加强守夜人的巡视和检查。不排除有某个被我杀死了兄弟的家伙瞅准了给我一刀。” “先同吃，再同住，再同训练。这是我的计划，细节可以再推敲，比如同吃同住的时候，限制自由民战士得到武器，或者是士兵开始，首领单独分开。” “士兵同住，首领分开。”科林说道。 “我建议首领先同住，士兵先分开。首领同住都没有问题了，然后士兵再同住。”威尔说道。 “不，你和我都了解野人。虽然他们叫自己为自由民，但是他们就是野人。”科林说道。 “他们的王是你的兄弟曼斯·雷德。”威尔说道。 “曼斯不一样，他是个会写歌会弹琴也认识字的家伙，他跟这些野人战士不一样。” “我先来！”威尔说道。 科林站住：“你先来？” “叮当衫回去见曼斯了，哭泣者是个恶棍，他现在落到了科本的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算是报应。叮当衫和哭泣者手下还有几个首领在这里，都是自由民忠心耿耿的家伙，在自由民战士中威信极高，我想先和他们同吃同住，如果没事，你再来。” “绝对没必要这样。”科林说道，“要收服野人的心有另外的办法。” “曼斯·雷德是如何收服野人的心的，这些多桀骜不驯的野家伙都愿意奉他为王，不管是把人骨和兽骨挂在身上恐吓人的骸骨之王叮当衫，还是令敌人都哭泣的哭泣者，他们十恶不赦作恶累累，但都心甘情愿听曼斯号令。而曼斯是在守夜人中长大，他也曾是守夜人中最优秀的游骑兵。”威尔说道。 “他是野人血统。”科林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 “他有情有义，有剑有歌，还有胆量！”威尔说道，“这就是他称王的原因，你觉得呢？” “胆量和鲁莽也许是两回事。”科林说道。 “我先来，当然，我也会做好防护。自由民中不怕死的小子还是不少的。”威尔说道。 “我坚决反对。”科林说道，“威尔大人，你太急于求成了。凡事循序渐进，一切等我们见到了曼斯·雷德谈过之后再说。” 威尔沉吟良久，说道：“好吧，你回来了，听说了史坦尼斯的勤王令了吗？” “听说了！” “你怎么看？” “我们去与不去对于史坦尼斯一世来说并不重要，他要的是我们的一个态度。支持他的态度。说到军团，北境东境西境加上河间地和风暴地还有王领，这支大军足以踏平提利尔家族。何况还有多恩军队的夹攻，提利尔家族在劫难逃。”科林说道。 “我会带一百个人去君临红堡，代表长城军团。”威尔说道。 “一百人？”科林奇怪的眼神盯了一下威尔。 “一百人足够了，史坦尼斯并不需要我们多少人手，关键是长城军团顺应他的号令的态度。长城军团现在的事情非常多，需要大量的人手。绝境长城异鬼来袭，我们才是王国真正的北边国防。” “你说得对，威尔大人。其实这次的史坦尼斯勤王令对我们也是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抓一只尸鬼带去君临，在红堡的王座大厅里丢出来，让七国的贵族们都看看，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科林说道。 威尔微微一笑：“好主意，不过现在有两点难处。” “什么难处？” “因为我们捣毁了异鬼在卡斯特堡垒的前哨站，异鬼和尸鬼都已经缩回到了永冬之地，不是亡灵，无法进入。” “这是第一点，还有呢？” “愿意相信的人已经相信，比如艾德·史塔克，不愿意相信的人，异鬼来袭也仅仅是他们谋夺权力的又一次可以利用的机会。指望贵族的力量，不如指望我们自己。如果能说服曼斯·雷德一起来对抗异鬼，你觉得我们的兵力如何？” “将是历史上最强！”科林说道。 “对，历史上最强盛的兵力不过一万二千人，而我们收服了曼斯之后，兵力将达到多少？凑一凑能战的年轻人，加以新兵训练，两万战力。” 科林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八千年来，自从有了绝境长城，我们的兵力将达到最强。” “还不止，一旦秋季过去，如果王国安定和平，异鬼来袭的时候，北境的战力都会投入到长城来。” “那就是四万战力了？”科林说道。 威尔微微一笑：“四万战力，加上野火石弹，三百把瓦雷利亚钢剑组成的敢死军团，我不认为异鬼能越过长城。” 还有更强大的后援威尔没有说，那就是彗星泣血的时候，新生出来的龙。还有鬼影森林里生活在地下的森林之子。严寒来临，大家都生活在地下，绝境长城的南边的鼹鼠村就是为了躲避严寒而形成的地下村庄。 绝境长城下面，错综复杂的虫洞也就是守夜人在严寒中生活的地下场所。而森林之子们则把地下秘道的生活发挥到了极致，就算不是在酷寒中，他们也能在地下的世界里生活自如，并顽强的繁衍着这差点灭绝的种族。 至于沉睡在瑟恩山脉和霜雪之牙的地底巨人，威尔突然有些怀疑这个传说的真实性，但他没有说出心中的小小疑问。 如果传说是真的，自己从时空之眼看见的碎片的解析也准确无误，那么冬之号角既能唤醒山脉下的巨人，但也能摧毁长城，这就是个矛盾。在巨人和长城之间选择的话，威尔宁愿要长城。虽然长城在最后的预言中终究会倒掉，但威尔希望那是可控的倒掉，而不是被异鬼攻击而倒掉。 科林看着威尔：“威尔大人，你最近这一年多来，创造了太多的奇迹，你已经不是我所了解和认识的那个偷鹿而被惩罚的守夜人了。” 威尔不回答科尔的感慨。他以微笑和点头代替了语言，然后转身走开。 得给科林这样的杰出人才留有神秘感，这也是威尔的策略之一。 就让他们无法理解的震撼伴随着他们的尊崇吧，面对科林复杂而崇敬的目光，威尔享受那种感觉，很不错。 * 第二天，科林的坚持占了上风，没有首领愿意和自由民的首领同住一个帐篷，威尔要做出表率也不行，但是他们认为士兵可以先尝试。 于是，威尔下令，自由民士兵和长城军团的士兵打开重组，游骑兵新兵中编入了一百名自由民士兵。这没有问题，新兵们都还没有和自由民战士结下血仇。 游骑兵老兵中编入一百名自由民士兵，这就是问题，因为老兵和自由民战士中，彼此都有最好的兄弟死于对方的手里。 然后是泰伦·灰烬的哮吼石民的灰烬军团编入一百名自由民战士，这是和自由民最臭味相投的一个军团，在他们没有加入长城军团之前，他们和塞外的自由民的生活习俗最为相近。 最后是先遣军的后备补给队编入剩下的近百名自由战士。 剩下有坚持不愿意编入游骑兵队伍和先遣军队伍的自由民战士，他们选择做军团事务官或者被招收入了智者们的团队中。 仿佛是在转眼间，曼斯·雷德的自由民先锋军就消失不见了。 威尔的侍卫队伍中，也增加了两名自由民战士，他们可以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颜色，这没有问题，但是一切行动都得听黑丫和埃布尔的指挥。 于是，消失的曼斯·雷德的先锋骑兵们摇身一变成了长城军团中的一分子，他们得到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武器铠甲，战马也重新分派到了他们的手中。 一支两千人的骑兵队伍就此诞生！ 当时的首领们还不知道这支骑兵在今后的岁月里的巨大威力，其席卷战场的威名令七国贵族们闻风丧胆。他们都只是觉得威尔大人的胆量太大，而步伐也太大。 在没有和曼斯·雷德谈判之前，就把他的骑兵队伍给一网打尽，科林认为这并不利于今后的谈判。他了解曼斯·雷德，是个很敏感睿智的人，剑法超强，而且非常勇敢，是真正的置生死于度外的汉子。 * 第二天，这支骑兵队伍开始了例行的晨练。其中被编进队伍中的自由民骑兵上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堂骑兵队列攻防课。 鬼影森林里面，足够的空间容纳下两千人的骑兵队伍。这是一个广阔的空间，如果没有异鬼和尸鬼的威胁，这也是一片非常美丽的冰雪中的森林。 * 半个月后，先民拳峰的山顶上，再吹响了呜呜的号角声。 一行人出现在乳河的上头。 号角绵长悠远，在响了第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响起。 琼恩·雪诺回来了。 他走在最前面，在如乳河的冰层上面。 队伍去的时候只有六个人，回来的时候，却有一整支队伍——曼斯·雷德来了。 队伍的左前方，有个巨人骑着一头长毛象。 可能因为长毛象和巨人身体太重的原因，他走在河边，没有走在冰面上。 一只长毛象加上一个巨人的体重，在乳河的上游随便可以过，但是在这偏中低段的距离，冰层的厚度也许承受不了。 然而南岸就是陡峭的霜雪之牙山脉，无路，巨人和长毛象只能走在右边的河岸上。 那个巨人不是别人，是泰伦·灰烬。 威尔、索伦，断掌科林，自由民副首领们，小琼恩，黛西·莫尔蒙，学士科本，大智者亚度尼斯，无面者克雷西等人，全部都等候在乳河的南岸。 乳河的对岸，队伍的最后边，一个真正的巨人骑在长毛象上慢吞吞前行，他把整个队伍的人都瞬间变成了小人国里的蚂蚁人一般。 先民拳峰上的游骑兵们发出了惊呼，大喊大叫的新兵们都涌到围墙边来看。 这支队伍有大约一百多人，还赶着大约上百头的牛羊。 队伍中还有一个猎狗队。 狗也是自由民们的家人之一。 曼斯·雷德走在队伍的中间，他衣着和身边的自由民战士一样，甚至比他们还穿得破烂，除了个子高大和一脸的轮廓分明，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的皮肤，比所有的自由民都要白一点。 在他的身边，牛拉车上，有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已经怀孕，正是曼斯的妻子妲娜。 0387章 叮当衫惊惧·曼斯从容自如 琼恩和叮当衫走在最前面。 威尔等人下马，琼恩和叮当衫也下马。牵着缰绳走过来。 乳河南岸河边都是插满了尖刺的长长陷坑，战马和长毛象都无法越过，其间有多条通道，很窄，只能容两匹马并行。陷坑后面的尖桩阵已经布置完毕，不管是战马冲锋还是大象冲锋，都必须付出沉重代价。 “顺利吗？”威尔看着更显成熟的琼恩。 他走了一趟，嘴唇上的胡须更青黑了，细绒毛变成了极短的胡茬，从下巴一直到腮帮。 “顺利。”琼恩说道。 两个男人拥抱在一起。 然后是其他的人依次上前。 叮当衫则向威尔点点头，然后发出‘嗬啰啰’的喊叫，这是自由民首领召唤战士们出来的喊声，就好像游骑兵的铁哨令。 然而，排成队列的两千骑兵在尖桩阵后一动不动。 这自然也包括了以前的自由民骑兵们。 他们被打散编进了各个军团，前后都是守夜人骑兵的人和马，大家都按照队列站立，半个多月的时间来，他们已经养成了听命令才行动的军纪。在严明的队伍中，一个人不行，也会被带动形成习惯和规律。 比如现在，就算有原自由民骑兵想打马出来也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在军团的边缘。但是威尔和首领们在编队的时候，外围都是自己的游骑兵的精锐。 比如两翼，肯定不会用还属于新兵的自由民骑兵，两翼都是老兵。 叮当衫的‘嗬啰啰’的命令声就好像放牧的山喊，虽然有好些骑兵想出来迎接自己的王，但是行动上，没有人动一动。 游骑兵的首领和小队长们，训练自由民骑兵非常严厉，理由很简单，这是军令。威尔要的是一支军纪严明的骑兵队伍。在自由民被编进骑兵军团的第二天，他们就面对着骑兵军团的军旗进行了宣誓。 一切表面看水到渠成，但内里的自由民骑兵战士并没有如表面的这么忠诚。不过威尔也只先追求表面的军纪，潜移默化是无形的，当共同的敌人的威胁来临，这些骑兵心中的那点小隔阂就好像烈阳下的残雪，自然而然的消失无踪。 叮当衫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走这一趟，回来，自由民的骑兵团没有了。面对他的‘嗬啰啰’的山喊，竟然不见一个人先前的部下跑出来。 这就是威尔要的结果。 这会造成叮当衫等首领的自信动摇，也会造成原自由民骑兵效忠曼斯·雷德的忠诚度变得模糊和不明确。 如果没有新老游骑兵和先遣军骑兵的默契配合，这些自由民骑兵能很顺畅的跑出来面见曼斯·雷德，不管是心理上是气势上，处于下风的就会是威尔和索伦等人。 这是威尔的巧思之一。 自由民骑兵们排成阵列后无法从两千骑兵军团中出来，这也是威尔从编自由民骑兵进入队伍的时候就想好的队列设计。 而纪律严明，是他和首领们在短短的时间里向自由民战士反复强调的军纪，任何人不得逾越，轻者惩罚，重者将接受科本学士的再教育。 而科本学士，没有哪个骑兵不畏惧的，就连首领都畏惧没有舌头的和善老人。 除此之外，自由民骑兵从未拥有过的精良铠甲和武器，丰盛而可口的肉食面包，滴油的烤肉，滚烫的培根汤，里面除利奥尼牛肉或者羊肉外，还有洋葱和胡萝卜，这些美好的生活也养起来了自由民战士的胃。 人往高处走，这个道理适用于任何人。 曾经为了一把好弓一把好刀一顶没有划痕的头盔就要拔刀相向付出生命去争的自由民战士，如今拥有的一切，已经超过了他们的首领。这些东西穿上身容易，要再脱下来，就太难了。 索伦和断掌科林看着脸色窘迫的叮当衫，突然觉得威尔大人的决定非常的正确。 最少表面看，自由民战士的骑兵团已经融入了游骑兵的队伍，并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索伦说道：“叮当衫，这里已经没有了自由民的骑兵队伍，这里只有游骑兵，为了对抗异鬼的骑兵军团，他们属于长城，也属于自由民。这个军团属于我们大家！” 叮当衫无言以对。他盯了威尔好几眼，打马跑回去，顺着队伍的侧边向前急奔。 他去向曼斯·雷德汇报这件事情了。 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短短时间，他的兄弟们成了游骑兵，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也不合理。 威尔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其实比起曼斯·雷德统一‘彼此有深仇并常年相互杀戮’的各野人部落而言，威尔做的这件事情也许只能算‘小道’。 只不过这小道连琼恩·雪诺、泰伦·灰烬、罗拔·罗伊斯、猎狗桑铎·克里冈、叮当衫、火吻耶哥蕊特等人都很吃惊，难以置信。猎狗的吃惊在内心，他的表情就是那顶丑陋而可怕的狗头盔。 * “曼斯！”叮当衫直呼其名。 野人王并无王的风范，最少他的服装和他身边的自由民完全一样。他身后的巨人克星托蒙德的右臂上还带着黄金做成的臂箍，曼斯也有两个，也曾在他的帐篷里戴过，但那黄金臂箍并不是他本人拥有的，而是托蒙德送给他的。 托蒙德的身后跟着他的几个如狼似虎的儿子，眼神闪亮，就好像狼的眼睛，充满了杀戮的野气。 自由民中的狠角色眼中有如杀气一般的野气并不少见，耶哥蕊特就是代表。 * 曼斯·雷德慢悠悠的说道：“什么事？”他看出了叮当衫的惊惧。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声音清和但非常有力量。 这是一种具有魔力般的声音。魔力通过语速和稳如山岳的语气稳稳的传达出来。 叮当衫的惊惧之心大减：“我们的骑兵军团，宣誓效忠威尔了。他们，他们，他们成了游骑兵。威尔这个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奇怪的诡计。” “他们都穿上了黑斗篷？” “有的穿上了黑斗篷，有的却没有。” “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令我们的战士脱胎换骨，你看见的只是表面现象，我相信我们战士的内心，他们一定还在我们这边。”曼斯·雷德说道。他露出了微笑，拿起竖琴，“叮当衫，你是个汉子，不要表现得像个受惊了的孩子，来，听我唱首‘狗熊’吧！” 曼斯·雷德要不是做了野人王，要是他出生在青绿之地，那他一定会成为一个享誉七国的歌手。 0388章 狗熊爱上少女·狗熊狗熊 狗熊和美少女是七国皆传的歌曲。 因为受曼斯·雷德的影响，自由民们都爱上了这首歌。 歌词是狗熊爱上了一个期待骑士的美少女的故事。 这首歌无论是在贵族还是在平民之中都广受欢迎。 曼斯·雷德也非常喜欢这首歌，媲美于‘多恩的情人’。 马车上的一位美少女拿起竖琴递给曼斯·雷德。美少女是妲娜的妹妹瓦迩。 如果说火吻耶哥蕊特的美丽是一把刀，那么瓦迩的美就是雪地中的冬雪玫瑰，碧蓝如霜。要以女性的柔美来说，瓦迩是野人中的美丽之后，无人能及。 她有一头美丽的金发，眼眸是蜜糖色一般的美丽，长发披肩。她的身材修长而丰满，举止优雅，就好像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 在瓦迩的身边，有一个身材削瘦如枪但脸上蒙着兽皮面具的男子，他是瓦迩新近找到的男宠。男宠是野人们对瓦迩男朋友的戏称，因为瓦迩经常换男朋友，能跟她在一起好的勇士没有能超过十天的。 瓦迩的男朋友一旦不如她的意，他就会被赶出瓦迩的帐篷。不久，瓦迩就会看中新的男朋友。 瓦迩的美丽无人能及，所以被她看中的男朋友明知道不久就会被嫌弃，但还是欣然和她在一起，这也是他们今后向人吹嘘时候的资本。只是，这些男朋友从此就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瓦迩的男宠。 瓦迩的男宠据说有很多，但这个新男宠却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瓦迩是在打猎的山中把他带回来的，带回来的时候，这个男宠就带着兽皮面具，只露出一只非常锐利的眼睛，那目光犀利就好像寒冷的刀锋一般。 谁也没有听过男子的声音。 瓦迩告诉大家她找到的新男宠在狼群的围攻中救了她一命，她不允许大家叫他男宠，她向曼斯·雷德和大家宣布，他是她的真正男朋友。 除了曼斯和妲娜，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 大家都认为瓦迩说的话完全不靠谱。 瓦迩也许是厌烦了过去的玩法，现在玩起了新花样，居然把男宠的脸蒙上了，而且这男宠竟然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哑巴。 不管怎么不合理，只要是瓦迩做出来的事情，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成分。 曼斯·雷德和妲娜都极度宠爱瓦迩，养成了她这样的为所欲为的性格。 谁叫诸神把美丽都赐予了她呢？！ 瓦迩和姐姐妲娜一样，都非常喜欢听曼斯弹琴和唱歌。 自由民们都喜欢听曼斯·雷德唱歌。 自由民的歌和舞蹈都特别的不错。他们的歌简单直接，热情奔放，总是音调拉得很长，音律的变化很少，却充满了剽悍古朴的气息。 是曼斯·雷德把另外的一种变化多样的歌曲形式带进了自由民中。 曼斯曾用歌声和竖琴征服了冰封海岸的原住民。那些凶猛的家伙驾驶着海象骨做成的战车，但却非常喜欢音乐。他们认为只有大智者才能唱出美妙的乐曲。而且曼斯有指着什么东西就立即能唱的本事，深得原住民的喜爱，曼斯的歌声折服了他们的心。 曼斯弹起了竖琴，他还没有开口，竖琴的琴音才刚刚开始，身后的巨人克星托蒙德就大声唱了起来—— 这只狗熊，狗熊，狗熊！ 全身黑棕，罩着毛绒。 狗熊！狗熊！ 曼斯·雷德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笑起来是一个令人很愿意去和他亲近的人。于是很多人就会忽略掉他的更锋利的长剑。 瓦迩拉起自己的男宠，男宠也在马车上，他负责照料瓦迩和妲娜的生活。晚上，就睡在瓦迩的帐篷外面的小帐篷中。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男宠不愿意进入瓦迩的帐篷内，如果瓦迩不同意，他就要走。 瓦迩第一次屈服了。 以前瓦迩的男宠，都是睡在瓦迩的帐篷内。但是据说谁也没有得到爬上瓦迩的大床的机会，所有的男人其实都睡在瓦迩的地上，兽皮毯中。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男子能进去瓦迩的帐篷一次，这就是男人的荣光。至于能有机会睡在瓦迩帐篷的地面的男子，那更是让自由民的男子们暗暗羡慕而口头贬损的。 而被瓦迩厌倦后踢出帐篷的男宠们也并不觉得羞耻，每个瓦迩以前的男朋友，都大肆吹嘘和瓦迩的种种风流艳史。大家虽然都嘲笑他们，称他们为男宠，但是十个男人有九个都想成为瓦迩的男宠，剩下的那一个自惭形秽，不敢面对瓦迩。 瓦迩拉起自己的新男宠，放开歌喉，和托蒙德的破鸭子嗓音一起唱—— 噢，人们都在说，快来见美人！ 美人？他懂，可我是狗熊！ 全身黑棕，罩着毛绒！ 曼斯加入了歌声中，他的琴声非常优美动听，旋律如天籁—— 沿着大路这头到那弄。 这头！那弄！ 男孩，山羊，跳舞的熊！ 边跳边转，慢慢走向美人！ 美人！美人！ 曼斯的妻子也轻抚自己的腹部，低声附和—— 噢，她好甜，纯洁，美容！ 蜂蜜在少女发丛！ 发丛！发丛！ 蜂蜜在少女发丛！ 叮当衫也加入了歌唱，他中气高亢，声音极大—— 跟随夏日里的气涌。 狗熊！狗熊！ 全身黑棕，罩着毛绒。 身边的自由民战士，曼斯的随从们，驱赶牛羊前来做礼物的牧羊人们，猎狗队的驯兽师们，一起跟着唱起来—— 他跟随夏日里的气涌！ 笑着喊香味在这弄！ 蜂蜜在空中！ 大家一起唱歌，歌声影响到了每个人，队伍最后面的巨人——强壮的玛格，喜欢上泰伦的狗头哈犸和她的女侍卫们，都大声唱起歌来，五音不全还跑调厉害，玛格更是用古语哼的—— 曼斯的琴声开始变得忧伤—— 噢，我是女孩，纯洁而美容！ 跳舞不跟毛狗熊！ 狗熊！狗熊！ 跳舞不跟毛狗熊！ 瓦迩身边的兽皮男宠也是独眼光芒闪烁，他在雪山中救了瓦迩之后就成了瓦迩的男宠，听瓦迩对他唱这首歌几十次了，也许是女孩嫌弃狗熊的歌词带着淡淡的忧伤，他不由低声哼起来，然而琴声一变，忧伤全去，转而高亢—— 把她举在空中！ 狗熊！狗熊！ 我呼唤骑士，可你是狗熊！ 狗熊！狗熊！ 全身黑棕，罩着毛绒！ 歌声在乳河上空飘荡，飞扬进天空，鬼影森林，霜雪之牙，飞上了先民拳峰。石匠少年霍德喃喃说道：兄弟们，我觉得野人和我们并没有区别啊，你听他们的歌声—— “会唱歌的野人不是野人，我们应该叫他们自由民。”歌手戴利恩说道，“他们并不比我们差，我们也并不比他们高贵，你听听他们的歌！” 队伍越过乳河，前面的队伍上了南岸，而歌声越来越响，骑兵军团中的自由民战士们都一起唱起歌来，威尔和军团首领们的编队令他们不能出去面见自己的王，但是，歌声却能够—— 边踢边喊，少女惊恐， 可他舔蜂蜜的发丛， 发丛！发丛！ 他舔蜂蜜的发丛！ 曼斯在野人中的威信之高，令威尔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曼斯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难以对付的家伙。他凭一首狗熊，就很自然的激起了游骑兵中自由民骑兵的情感。 棋逢对手！ 威尔开始真正欣赏曼斯·雷德了。 歌声在每个人的耳边飘扬，这首歌曲基本上大家都听过，会唱的也不少，先遣军骑兵中，有战士受到影响，也低声哼了起来。 自由和野……是有区别的。塞外人称自己为自由民，而长城南边的人，称他们为野人。 威尔注意到耶哥蕊特紧紧挨在琼恩身边，她看着琼恩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情——耶哥蕊特也在歌唱，目光落在琼恩的脸上—— 少女尖叫，踢向空中！ 狗熊！她叫，丑陋的狗熊！ 放我下来，你这野种。 狗熊，狗熊，丑陋的狗熊。 你的爱情，是白日做梦！ —— 狗熊狗熊，全身黑棕，罩着毛绒！ 噢，你不是骑士， 你只是狗熊！ * ps:最后一段歌词有删改；4月：早8点30更1，下2点更2，6点更3.打赏舵主加1更，盟主8更。 0389章 逼上绝路·野人王曼斯屈服 “曼斯·雷德，这位就是我们的长城领袖威尔大人，龙石岛领主。史塔克大人亲赐的伯爵，他也是在一天之内从普通游骑兵晋升为骑士再到伯爵的游骑兵长官。神选者，大预言之子。”琼恩介绍威尔给曼斯·雷德。 曼斯·雷德的身材比威尔高大，脸部轮廓分明，眼睛很大，嘴唇大，长形脸。他伸出手和威尔的手一握，笑道：“我当年在影子塔做游骑兵的时候，你还在到处偷东西吧。” “是的！”威尔说道。 “据我所知，长城从来只有一个司令，什么时候冒出的一个领袖？”他说这话的时候，扫视着科林等老兵。 “我成为神选者的那天，就注定了长城必须要有一位领袖。” “哦？”曼斯·雷德的眼睛盯着威尔，仿佛想要把他看透。。 “曼斯，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南下，在你们还没有南下之前。”威尔说道。 曼斯目光看看身边的首领们，对威尔说道：“我们的神和威尔大人的神是一致的吗？” “新旧诸神，我都不排斥，狭海对岸的布拉佛斯有个列神岛，每个人都能在列神岛找到自己的信仰，信仰不分对错。” “那信仰异鬼呢？” “信仰没错，方向错了。”威尔淡淡说道。威尔穿越前对世界是有系统的科学世界观的，只是在奇幻世界里被碾碎了而已。但是要说到论辩，他依然是个高才。 “说得好，我应该先杀了卡斯特。”曼斯看向大吉莉。卡斯特是大吉莉的父亲：异鬼信仰者。 大吉莉淡淡说道：“我也想杀了他。” 大吉莉见过曼斯·雷德两次。野人们的消息是很相通的。 “威尔大人，我来这里，想听听你如何和我们合作。” 威尔一指身边的陷坑和尖桩阵，淡淡说道：“你是选择让族人活下去，就带着人归顺于长城军团，并在鱼梁木树下宣誓效忠。” “让我投降？” “结盟，总得有一个领袖，难道你要我们把长城和长城的五百里辖地都拱手给你，并让我们的子民都听你的？要知道，你们的家在另一边。”威尔一指北方，“你们要去的，是我们的家。”威尔指向南方，“什么时候，客人走来把主人赶走，然后告诉自己这是依循的古礼？或者外地人占据了本地人的家，让本地人接受外地人的领导？这种野蛮的情况有，那就是战争。你如果选择战争，胜者制定规则，我也同意，那我们就开打好了。” 威尔咄咄逼人的说道。 曼斯·雷德盯着威尔看，威尔不卑不亢，很平静的说完这一番话。 “你们号称有万人军团，科林，这是真的吗？”曼斯向昔日的生死兄弟说道。 他不相信威尔，但是他相信科林。 “是的，曼斯，一旦开战，我们的兵力将再次翻倍，甚至更多！”科林说道。 空气顿时有了火药味。这本不该是双方寒暄时候就有的气氛。 科林说的这种兵力，是曼斯·雷德完全没有想到过的。 曼斯·雷德相信科林的话，他了解科林，科林也了解他。两个人在做游骑兵的时候，都是总司令的贴身侍卫，分到影子塔之后，两人也一直是影子塔的游骑兵双雄。 “我在长城呆过几十年，三十年吧，我了解长城的一切，威尔，你在长城呆了多久？” “五年！” “五年？你有多了解长城？还有长城的历史。我对你们的兵力暴增很感兴趣，威尔大人，听说长城的巨大变化都是你创造的奇迹，人，钱，物，你都如变魔法一般的变了出来。” “是异鬼，一切都是因为异鬼。秋季过去，长夜和凛冬到来，也将带来毁灭世界的力量。你和我站在这里为是投降还是结盟而起争执，可是比起异鬼来袭，其实我们的关注点太微不足道，也非常可笑。红衣祭司梅丽珊卓对史坦尼斯一世说过，你们对铁王座的争夺，跟异鬼来袭相比，就好像孩童对糖果玩具的争夺。当世界和生命都不再存在，谁坐在一把椅子上，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没有区别……” “所以只有有能力的坐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们的兵力，钱财，铠甲武器，地理优势，军团战力，背后七国各方面的支持，都远远超过你。曼斯，你率领你的自由民战士编进我们的长城军团，我们会把守夜人五百里辖地给自由民的子民们居住，仅征收十分之一的物税。如果你不答应这个唯一的条件，那你们可以回去了。”威尔淡淡说道。 “我都到了你的营地口，你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凡是不肯全心全意归顺于我抗击异鬼的人，我都不会欢迎他。长城军团只能有一个领袖，那就是我。你如不同意，那就请回去吧，我们接下来就开战。”威尔说得斩钉截铁。 局面一下子就陷进了僵局。 威尔三言两语，就把话说死说完了。 他没给曼斯·雷德任何的讨价还价。 曼斯·雷德有很多话要说，但是都被威尔扣死在了‘不全心全意归顺并一起抗击异鬼的人都将被拒绝’的定言中。 任何想抓住细枝末节进行讨价还价的伎俩，在威尔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施展的地方。 曼斯带来了自己的大帐篷，上百头送给游骑兵军团的牛羊，然而这些虚伪的礼节都没有时间来展现，就在乳河的岸边，威尔就直接把话说死了。 接受，或者开战，二选一。 曼斯高大，比很多人都要高一头，他看向身边的百名随从，他们眼神中唱歌的自信荡然无存了。好多人看见了游骑兵的军团中骑着战马、穿着精良铠甲、拿着锋利武器的自家兄弟，他们身上的铠甲，他们一辈子都穿不起。 自由民们没有冶炼铁矿石的技术。 琼恩刚要开口，威尔盯了他一眼，琼恩就把话吞了回去。 气氛很微妙。 威尔大人一反平时的亲和，突然变成了一个冰冷而不近人情的人。他费了很大的心思要约谈曼斯·雷德，曼斯来了，还没有坐下来谈，威尔三言两语，就表示谈判已经结束。曼斯等人的礼物都没有送出来，人都没有进入到帐篷里去，没有坐一下，没有喝一口热水。所有的首领都知道，威尔大人的原计划根本不是这样的。 是曼斯的歌声带动了所有人的情绪的这个可怕的变化激起了威当机立断，曼斯这个人，不能给他充裕的时间，也不能被他引进细枝末节去谈判，那将是一场非常艰难的战役。 “曼斯，我们选择联盟，奉威尔大人为领袖！”曼斯的妻子妲娜轻轻的说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被异鬼抓去，她要把孩子生在南方，一个温暖的地方。有学堂，有食物，有房屋，有放牧，有很多人的地方，而不是冰天雪地中的原始洞穴里。那些地方，已经不属于他们，现在只属于异鬼。 妲娜避开了投降两个字，取而代之以联盟来称呼。 曼斯看向狗头哈犸，哈犸微微低头；看向叮当衫，叮当衫的目光闪烁；他看向耶哥蕊特，小姑娘站在琼恩一边，俨然属于守夜人中的一员了。他看向瓦迩，瓦迩的眼神充满了期待，瓦迩身边的兽皮男宠，独眼闪闪发亮的盯着他。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琼恩、科林、索伦这边也人人紧张，一旦曼斯下令回去，接下来，双方死的人将塞满这乳河的河道。 鲜血将染红这片雪原！无数的人将失去自己的父母，兄弟和姐妹。 突然之间，万籁俱寂。 雪耶哥蕊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琼恩的手，琼恩也反握住了她的手。这一反握，令耶哥蕊特心中义无反顾，如果曼斯选择战，耶哥蕊特决定跟着琼恩，站到守夜人这边。 雪花花簌簌飘落，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 “好，我同意归顺长城军团，但是你得在诸神面前发誓，保证我的子民的安全，老弱妇孺，都要得到尊重。” 威尔淡淡说道：“只要归顺，听我号令共抗异鬼，你们担心的任何事情，都不是问题，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 ——抗异鬼求生存是一面最光明正大的旗帜——威尔和曼斯都心知肚明——但是近十万的自由民的生命不容亵渎。 妻子妲娜的一句轻声言语，令曼斯决定吃下威尔递过来的这杯茶，不管这茶里是下了剧毒，还是装的加了蜂蜜的热水。但首先，数万根本不能作战的子民，得先过了绝境长城，才有生机。 * 出人意料的，自由民队伍中响起了欢呼声。他们本是归服的一方，但他们却毫不掩饰的欢呼起来…… 压在自由民头上的生死阴霾，太长太长的时间了。突然之间，阴云散开，阳光洒满了大地…… 威尔和科林等首领都是心中狠狠的松了口气。 他们同样绷紧了心弦，就等着曼斯的一句话：战？或者和？ 耶哥蕊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琼恩的手，琼恩也反握住了她的手。这一反握，令耶哥蕊特心中义无反顾，如果曼斯选择战，耶哥蕊特决定跟着琼恩。 曼斯看着身边的人们如释重负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就算威尔为了一统自由民而强大自己的权威，在今后的日子把他害死，只要数万子民能安全越过长城，居有地食有物，那也是值得的！ 0390章 兽皮男宠神箭安盖·一体两面 “我可以先去科林的帐篷吗？威尔大人。”曼斯说道。 这是个小问题。 曼斯来这里先去科林的帐篷，而非军团领袖的帐篷，科林排第一位，有轻慢威尔之嫌。 威尔是科林的上级。 “没问题，我也想和这位兽皮兄弟谈一谈。”威尔一指瓦迩身边的兽皮男宠。 “他是我的男人。”瓦迩不无骄傲的说道。 “那么你知道他是谁？” “他是我的爱人，这已经足够。”瓦迩说道。 曼斯等人惊讶的目光看着兽皮男宠。 瓦迩自从带他回来，人们的确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自由民部落里有很多小分支，有些部落的人有蒙脸的习惯。就算没有，蒙脸也是一个人的自由，也或者是瓦迩自己对新男宠的新玩法。 曼斯虽然是野人之王，却跟任何人都是平起平坐。也没有任何自由民会对他下跪，更不会叫他陛下。 他也不会干涉任何人的爱情，只要是两颗一起跳动的心，野人王也是支持的。他也无权把瓦迩和兽皮男宠分开。 没有人能干涉任何人的爱情。 在众人的目光中，兽皮男宠伸手握住了瓦迩的手，这是他和瓦迩好上之后的第一次。事实上兽皮男宠从未在瓦迩的帐篷里面过夜，都是自己住在瓦迩的大帐篷外面的小帐篷里。 他也从未给过瓦迩任何的热情回应。 他在雪山中箭无虚发，救下被群狼包围了的瓦迩之后，是瓦迩一厢情愿的带着他回到了大军营地，并宣布他是自己的男人。 只是大家习惯了，都是瓦迩的男人称为又一个男宠。 瓦迩又惊又喜，她是见过她的兽皮男宠的真面目的，在进入野人大军的营地之前，他的脸上并无兽皮遮面。 兽皮男宠慢慢拉下面上的兽皮，是安盖。 神箭手安盖。 大吉莉和威尔等人并无意外。 就算是安盖蒙着脸，他们也一眼就认出了安盖。 他们已经相处很久，彼此已经熟悉，并且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形影不离的兄弟。 “威尔大人，逃兵安盖回来了。”安盖说道。 首领们都是心中一喜。 他们花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寻找他。 安盖的神箭，令每一个兄弟都心服口服！ 他也是第一个在乳河的战役中立下战功的人：射杀了欧瑞尔的掠袭鹰，并且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至于大意的欧瑞尔的意志都没有来得及逃离掠袭鹰的身体。 安盖的箭，太快了！ 兄弟们都是大喜，但是无人表现出来。 安盖的确是逃兵，而游骑兵纪律更加严格了。 “作为兄弟，我很高兴你能回来。”威尔说道，“但是作为军团长官，我不得不下令把你抓起来。黑丫，埃布尔，拿下安盖。” “是，大人！”黑丫和埃布尔上前。 呛！ 瓦迩的短剑出鞘，挡在安盖面前。 黑丫和埃布尔立即拔出长剑。 锵锵锵！ 数名自由民战士和，曼斯的侍卫也抽出了战斧和镰刀，还有钉头锤。 琼恩喝道：“住手！”他转向威尔大人：“大人，安盖的事情，请你看在曼斯来我们这里谈判的大事上，先暂且放过吧。” “拿下安盖，这是军规。”威尔淡淡说道。他的眼睛望向曼斯。 曼斯的头微微一摇，自由民们慢慢收起武器，退后。 瓦迩依然挺胸挡在安盖面前：“曼斯，他们会把安盖怎么样？” 原来瓦迩是知道安盖的真名的。 曼斯说道：“我只知道这个威尔不会杀掉你的安盖，安盖是他的兄弟。” “你怎么知道？”瓦迩不相信。 “我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说明了一切。”曼斯说道，“而且，我还看出，这个家伙会给你一个婚礼。” “什么？谁？”瓦迩眼神疑惑。 “就是威尔这个家伙，他以军规抓安盖，安盖关了禁闭之后，他就会以兄弟的名义，为你和安盖举行盛大的婚礼。——我说得没错吧，威尔大人。” 威尔心中震动，曼斯的目光之锐利，揣摩人心之精准，为他所见之最。他刚才的目光的确饱含了这些想法。 曼斯的说法全中。 这真不愧是野人之王好，能一统自由民的野人之王。 威尔如果想要削弱曼斯的威信和令人信服的睿智，就可以否认。 但是他没有。 曼斯的确很厉害，那就最好和他很厉害的人一起走，这样能让自己变得更厉害。虽然，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也很危险。但是只要曼斯不是小指头那样的人就对了。 威尔离开军团去响应史坦尼斯一世的王令后，长城虽然曼斯这样睿智的人来打理，因为长城的东海望还有个小指头格林。 威尔觉得为小指头格林找到了一个对手：自由民大举在守夜人的辖地定居，格林是总统筹之人，大权在握，幸好又冒出了个曼斯于旗下。 ”你说得全对，曼斯·雷德。你的睿智令我心服，你的大度令我敬佩，你的让步令我感激，你的归顺令我尊重。——安盖，你先接受紧闭惩罚，三天后，我会晋升你为骑士，你可别忘记了，瓦迩可是曼斯大王的妹妹，你没有爵位，怎么可以配上她？” 安盖又惊又喜：“谢谢威尔大人。” 曼斯心道：“威尔大人，你收服人心的方式我也很佩服。如果是出于实诚，我愿意成为你最好的力量，如果是出于心机，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威尔这么做，的确能令安盖和瓦迩对他死心塌地，感恩于心。但如果他并不是出于兄弟情谊，而是出于笼络人的权谋之心，这就是曼斯心中对威尔的人品判断的区别。 一件事情，总是有两面看法。而且可以截然相反。 曼斯的优点，就是他能洞悉人心；曼斯的缺点，也是他能洞悉人心。——人心太复杂，有时候是无法洞悉的。这将导致自己走进心机中而不自知。曼斯这样的人，看什么都会带着‘阴谋’的主管意志去想，他对付被换脸的小指头格林倒是棋逢对手，如果是跟实诚的人相处，每次的洞悉，就是自己‘城府太深’了。 威尔示意侍卫们，侍卫们收起长剑，安盖轻轻推开瓦迩，帮她把短剑插进剑鞘：“瓦迩，虽然你们看不起骑士身份，认为一个平民和一个骑士没有两样。但是我是南方人，我想先做骑士，再来娶你。你可是自由民的美丽之后。” 瓦迩拉着安盖的手，在他的脸上深深一吻，轻轻说道，耳语，除了安盖谁也没有听见：“安盖，你放心，我还是处女，最好的我，要给最好的你。我从来没有过真正的男宠，但是现在，我有了！” 0391章 安盖婚礼·威尔谎言 三天后，安盖和瓦迩的婚礼在乳河的军营里举行。 婚礼当天，威尔以龙石岛伯爵的身份，把剑搭在安盖的肩头，赐予他为骑士，并成为游骑兵的斥候长官，统领一支总人数为三十人的骑兵队伍。 耶哥蕊特做了瓦迩的伴娘。 新婚夜晚，就是闹洞房的时候。自由民战士和游骑兵们都等着把瓦迩剥光，其中还不乏瓦迩以前的男宠。 而耶哥蕊特带着为数也不算少的狗头哈犸的侍卫团女子们，也准备着把安盖大卸八块。 男人们会把瓦迩全部脱光，瓦迩在冲进新房之前，将是原始的，而安盖也一样。很多的人都将上下其手。这是释放人的天性的时候。 新郎和新娘如果想保持住自己的‘纯洁’可以‘高薪’聘请多人保护，但是奉命保护的人也往往在把新娘和新郎护送进新房后变成敌人，有的还会打开房门让更多的人进来。 威尔是新郎安盖的家人代表，曼斯新娘瓦迩的家人代表，婚礼在学士科本的主持下，在科本的弟子的婚唱词中，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威尔和曼斯一起宣布了安盖和瓦迩的婚礼开始。 喜宴过去，闹洞房的时候来临，安盖被狗头哈犸的侍卫团抬起来涌进了洞房，随后安盖甜蜜的惨叫声在女人们嘻嘻哈哈的大笑声中响起；瓦迩也被人逮住剥了个精光，她只得把双手护在胸前，蹲在了地上，无数双邪恶的手都伸过去，却被索伦带着琼恩等一帮兄弟给冲散。 索伦和琼恩是安盖请来的帮手，负责保护好瓦迩的（清白）。 于是，双方的汉子开始爆发更强烈的冲突，索伦和琼恩等人带着一帮年轻气盛的新兵，顶住了自由民的进攻，大家肩膀挨着肩膀，以肩膀斜对着对手，排成阵列喊着号子保护住双手交叉护住胸部的瓦迩向洞房前进。 自由民战士们冲撞多次，却如潮水撞击岩石，岩石徐徐推进，把想把瓦迩抢走的自由民战士们给逼得步步后退，好多人都摔倒在地。 只有安盖在新房的床上被哈犸的那些恶妇弄得惨叫声响彻了营地。 他只考虑到了保护瓦迩，自己却被忽略了。 索伦和琼恩前后保护着光着身子的瓦迩，对安盖的求救充耳不闻。 游骑兵兄弟们都是没有良心的人，安盖叫得越惨，他们越是开心，哈哈大笑。 巨人克星托蒙德喝道：“恶女人们，你们小心点，你们要是把安盖兄弟的宝贝给弄断了，明天瓦迩会砍掉你们的手。” 曼斯叮当衫都是哈哈大笑，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 外面的露天篝火中，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巨人。 大巨人是巨人族的首领强壮的玛格，小巨人是灰烬骑兵团的首领泰伦·灰烬。 “你的剑就是剔牙的小枝。”玛玛格嘲笑泰伦·灰烬。 泰伦听不懂玛格的古语。 泰伦·灰烬抽出长爪，剑光亮如秋水，他把长爪递给玛格，玛格的小眼睛就好像蚕豆，巨人的视力有限，尤其是在夜晚，但是他们的鼻子却很灵，就好像狗的鼻子。 玛格的鼻子不停的嗅，随后把长爪丢在地上，拿出自己的大棒，大棒的前端绑着一块巨石，玛格把大棒在地上一顿，地面震动，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玛格哈哈大笑。 泰伦捡起地上的长爪，掏出自己的一把匕首，长剑当的砍在匕首上，匕首顿时崩出一个大大的缺口，而长爪亮如秋水，剑刃一点挫痕都没有。 泰伦挥舞长爪，剑光如星光般耀眼：“玛格，我一剑就能把你刺穿。” 玛格坐下来烤火，嘿嘿笑。他只会简单的语言，对于狼林山脉的灰烬部落的土语，威尔都很多听不懂，玛格就更不屑说了。 坐在玛格身边的小不点是无面者布雷克，他对闹洞房不感兴趣，在塞住了自己的鼻孔后，他坐到了强壮的玛格的身边。 见多识广的无面者布雷克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巨人。 “强壮的玛格。”布雷克举起手臂，靠手势的辅助说着从曼斯那里学来的简单的古语，“你真强壮！ 玛格哈哈大笑，就好像大象在一个瓦缸里发出的鸣叫，声音闷响，好像巨雷要爆响前的蓄力，这听起来让布雷克有点不舒服，他需要适应巨人特别的笑声。 玛格喜欢听别人赞美他的强壮。 玛格把布雷克双手捧起来，就好像捧着一个玩具。 玛格有十五尺高，是巨人中的高个子，最矮的巨人有十尺高，而九尺高的泰伦·灰烬就比最矮的巨人都还要矮，泰伦三米的身高，放在七国的任何地方他都是个真正的巨人。 正常人族在巨人族面前就是小人国里的小人，侏儒。 布雷克说着半生不熟的古语很快赢得了巨人玛格的好感。巨人族的古语也简单，音节变化少，词语的组合也不丰富。 “玛格，你见过异鬼吗？”布雷克说道。 他来长城，是来见识异鬼的，先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巨人也不虚此行。他认为从神秘的巨人族口中了解异鬼是最好的办法。 玛格摇头：“不要提异鬼，乌鸦。”他说道。他的古语音节听起来就好像只发出了一个音节，但其实古语音节只有很少的区别。 布雷克看出玛格的情绪在提到异鬼后变得焦躁，他却依然平静如冰：“是，玛格，我错了！”布雷克道歉。 包括泰伦在内的兄弟们都听不懂布雷克在和玛格说什么。 玛格的古语，大多数的自由民也根本不懂。 只有曼斯那样的人才懂巨人族的古语，还有托蒙德和六形人瓦拉米尔等精通巨人古语。 “我的家人，都死于异鬼之手。他们在晚上复活，杀死了我们很多族人。”玛格说道，声音低沉，就好像那些话都卡在他的喉咙里翻滚。 布雷克听懂了。 他精通瓦雷利亚高等语，精通维斯特洛大陆的七国语言，精通厄斯索斯各国的语言，他具有学习语言的天赋。 无须再求证。 虽然布雷克已经认定异鬼是真实存在的，但是，通过玛格的讲述，他觉得是对自己有了一个交代。事实上威尔对他的好几个承诺都没有兑现，现在看来，威尔就没有想过要兑现，但不得不承认，威尔把他成功的骗来了长城，让他见识到了塞外自由民和传说中的巨人，也间接证明了异鬼的存在。 这也算勉强过关吧！ 不久，布雷克和威尔将启程去君临。威尔因为王令，不得不去带兵勤王，参与对提利尔家族的征战。 七国的贵族领主骑士们都要去参战。 布雷克要的东西，威尔信誓旦旦的会在长城给他，现在看来，威尔那时候在君临红堡的承诺本身就是一个谎言。在这个谎言之上，威尔又为布雷克构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虚幻王国，布雷克虽然无法拒绝，但他得把这个消息带回布拉佛斯的列神岛的黑白院去，如果黑白院的僧侣们拒绝，布雷克将结束和威尔的合作，带着黑白令返回列神岛。 如果黑白院的僧侣们选择了相信威尔的又一个更美丽的谎言描述，布雷克将留下来，和威尔一起，驻守长城。 0392章 黑城堡盾牌厅会议 绝境长城，黑城堡，盾牌厅。 司令官的长桌后面，坐着杰奥·莫尔蒙，威尔，学士伊蒙·坦格利安，首席游骑兵索伦。 “守夜人军团将第一次听宣于史坦尼斯一世的王令，出战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族，谁愿意和我一起出征？”威尔说道。 “我愿往！”木盾在首领队列中迫不及待的举起了右手。 年轻人一脸的大胡子，但是修剪得很整齐，眼神坚毅，神情剽悍，跟过去判如两人。 他变得非常成熟了，成了一个训练有素的军团长官。 木盾的军团已经从不到两百人扩成了一千人的军团，其中编进了数百名的哮吼石民。木盾军团，以新兵为主。 严格意义上来说，木盾部落也是哮吼石民的分支。 “各位大人，我愿往！”琼恩·雪诺举起右手。 他很想回去临冬城看看，临冬城目前是罗德里克·凯索在做代理城主。不过，有传闻凯特琳和珊莎回到了临冬城，但是长城并没有收到这方面信件的渡鸦。 琼恩·雪诺很想父亲，也想罗柏·史塔克。他和罗柏·史塔克是同年。秋季来临，伊耿历299年，他和罗柏都十六岁了。 他的白灵也该和灰风淑女等见见面了。 他也很想去君临看看，再去真正的南方见识见识。 提利尔家族的王国，就是真正的南方。气候温暖，物产丰富，人口众多，是个盛产玫瑰的鸟语花香之地。提利尔家族也非常的富有，除了金钱，他们的兵力还在西境和风息堡之上。 琼恩有很多想法，他就是想去。 泰伦说道：“大人，我愿去。我的灰烬战士们呆在这里会闷出病来的。”泰伦无须举手，任何人都看得见他。他站在队伍的最后面。高高的盾牌厅有十几尺高，能容下泰伦的大个子。 “大人，如果信得过我们，我们也愿随大人去征战南方。”叮当衫说道。 叮当衫带着一个小队的自由民战士自成一个军团，他的军团人数不多，三百人，算是曼斯·雷德归顺长城军团的一个先头部队。 * 曼斯·雷德要带领大部队来长城，队伍每天只能走五里，数百里的路程，大军要走两个多月才能来到长城。威尔可没有时间等在乳河，在安盖和瓦迩结婚后，威尔就率领侍卫军团返回了长城，乳河留下了断掌科林为总司令，管理着游骑兵队伍。 自由民和长城军团结盟之后，血腥的杀戮停止，约一千士兵的军团主要是挖陷坑和壕沟，配合大智者亚度尼斯的队伍设立异鬼防线。而大部分的首领也都带着自己的部分骑兵回来了长城。 叮当衫随后很快集合了三百自由民战士，在曼斯·雷德前来乳河和威尔谈判的时候，自由民的一千步兵也随后出发，藏在后方，以防不测。 和谈后，曼斯·雷德返回自由民大军，叮当衫则带着曼斯·雷德的妻子妲娜，还有一些自由民矛妇做妲娜的护卫，先一步来了长城，队伍编进了长城军团。 在瓦迩和安盖的婚礼后，还发生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曼斯让妲娜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认了科林为养父、琼恩为老师，威尔为义父。 这其实是曼斯不相信威尔起的小心思，他不怕死，也可以死，但是他的孩子和妻子不能死。认科林为养父，科林的性格曼斯放心，科林也没有自己相好的女人，他和曼斯又是生死之交，如果威尔有什么坏心眼，科林会是孩子很大的一个安全保障。 琼恩是去劝降曼斯的长官，他了解史塔克家的人，在和琼恩短短的谈判交锋中，他看出了琼恩的实诚，琼恩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在曼斯这样的人物面前，的确还很稚嫩，但他的稚嫩也是武器，曼斯相信了他说的话是实话。 让琼恩做孩子的私教老师，琼恩也是孩子的一个保障。 假如威尔是个心机之人，今后要害孩子，得先看看琼恩和科林的分量。 最后，曼斯还干脆让孩子认了威尔为义父。科林为养父，威尔为义父，这是一个很绝妙的保护孩子的办法。威尔大人，你自己就是我孩子的父亲了。 叮当衫奉命带着自由民的三百步兵战士先加入长城军团，其实也有护卫妲娜之意。 妲娜本身，是有一个二十人的矛妇小队贴身保护的。她挺着自己的大肚子，带着二十名能骑马打仗的二十名矛妇，先住进了绝境长城外的鼹鼠村。 * 盾牌厅里，所有的首领都表态想跟随威尔去君临勤王。 这其中也包括先遣军的几位首领，其中以一直想立下战功挣得自己的荣誉财富和领地的罗拔·罗伊斯为最强烈，其次是铁枪小琼恩·安柏。 仿佛突然之间，长城没有仗打了，野人们已经被征服；又突然之间，野人王的妻子妲娜住进了鼹鼠村。除了妲娜自己带的二十个矛妇外，威尔为防止意外，也派出了两个游骑兵小队去专门护卫妲娜的安全。毕竟，在曼斯·雷德的大军还没有来长城之前，妲娜不容有失；毕竟，内心里仇恨自由民的北境人依然不少，本地村民更是得加以防备。 人心难测！ 长城第一次兵变，就是守夜人内部的精英们发动的叛乱。 也正是因为威尔的两支游骑兵对妲娜的保护，叮当衫也才愿意提出带领战士随威尔南下作战。 叮当衫愿意去他从未去过的南方作战，威尔不清楚这是不是曼斯·雷德的授意，但是这是威尔最想看见的局面。 威尔说道：“那好，琼恩·雪诺，你好耶哥蕊特带领五十人的长城骑兵，叮当衫，你负责带领五十人的自由民骑兵，布雷克，你负责带领一个三人小组的渡鸦队，负责收发信件。明天一早，我们出发，走国王大道去君临。” 山姆·威尔举起手：“大人，旧镇派出的学士坐船来长城，还不到一个月就到了。” “好，学士来了，听伊蒙学士的安排。”威尔说道。他眼神示意山姆，开会完毕后，单独再说地下书库的事情。 “是，大人。”山姆欲言又止。他的父亲蓝道·塔利，是提利尔家族旗下的名将，而且忠诚耿耿。山姆很担心这次战争会对他的家族造成毁灭。蓝道·塔利以山姆的性命相威胁把山姆逼到了长城，山姆并没有怪父亲的无情，他真心怪自己太笨。家里除了父亲，还有爱他的母亲和妹妹，一个很了不起的弟弟。 铁匠唐纳·诺伊举起手：“大人，长夜堡已经收拾干净，有些铁匠已经来到长城，” “好，今晚我们单独和你的铁匠们开会。”威尔说道。 “是，大人。”唐纳·诺伊脸上难掩激动亢奋的光辉。他可是经历了生死的洗礼，内心变得沉凝的铁汉。 0393章 ，密令：血洗铁群岛·杀无赦 晚上，伊蒙学士的鸦巢厅。 这是新修建的一栋木头房屋，在平坦的地上，方便伊蒙学士的日常工作和进出。屋里铺了精美地毯，做了一些软装饰，尽量让学士的饮食起居变得舒服。 以前伊蒙学士的木堡，腐朽得差不多了，推倒重建成了石头堡，给了木盾等人居住。 伊蒙学士一百零一岁高龄，不用再每天费力爬楼梯。他的书屋和安静室，还有看病的治疗房，都修在了一起，全部在平地上。地底有挖下地洞，建立了有扶手的螺旋楼梯，和地下的错综复杂的虫洞相连。 黑城堡已经不是以前的黑城堡，腐朽的一切木质建筑，全部推倒了重建。 以前的木头围栏，全部修建成了石头围墙，很高，并增加了四个守卫堡，城堡大门的两边守卫堡，扩建了，增加了杀人洞和射箭孔。 以前一拳就能打碎的腐朽老门，换成了橡木包铁皮的沉重暗纹门，厚度增加了数倍。滚石和滚木在城堡里面堆积如山，新增加了数个军械库，地底的虫洞也利用起来，储备粮食和一切肉食。这里气温低，而且一天比一天低，有天然的冰冻效果，不用担心蔬菜和肉食的变质。 山姆的眼睛有一圈黑眼圈，那是熬夜看书的证据，他看起来脸色不好，只是眼睛很有光彩，熠熠生辉。因为脸微微的削瘦了，反而令他的眼睛看起来变得大了。 布雷克扶着伊蒙学士坐下。 房间里有威尔，琼恩，布雷克，山姆，还有在傍晚从东海望赶到的东海望司令卡特·派克。 “一件事。”威尔说道，“我们这次和北境有个联合行动，这是最高机密，在座的各位都要保密，不得向身边的任何人提起。”威尔看向卡特，他以前的最臭味相投的兄弟，“听说你最近娶了个渔妇做老婆？” “是的，大人。”卡特说道。 “那就不要在喝多了酒的情况下向你的老婆说起，在晚上干你老婆之前和之后，军事行动都是机密。” “明白，大人。” “这次史坦尼斯一世征服南境的提利尔家族，将是一场大战，七国上下都已经知道，我们和北境都要出兵，铁群岛也已经得到了王令，当然他们不会派兵去。” “铁群岛已经称王，这是巴隆·葛雷乔伊的再次反叛。葛雷乔伊家族信奉古道，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反叛，永远不会臣服。天下有事，铁群岛就会出来沿海劫掠，北境西部的沿海村庄城堡都是他们的目标。我和艾德·史塔克得到史坦尼斯一世密令，假意北境军队这次会倾巢而出，诱骗铁群岛的人前来劫掠北境，然后一举反攻，征服铁群岛。” 鸦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琼恩说道：“大人，这次的北境和绝境长城南征，其实是个假象？” “是！” “莫尔蒙总司令都蒙在鼓里？” “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在这之前，这个消息只有三个人知道，伊蒙学士，山姆·威尔，还有我。而在北境，目前只有两个人知道，艾德·史塔克和罗柏·史塔克。艾德·史塔克是七国首相，联军征服提利尔家族，他是联军总司令。留下来和我们要一起去征服铁群岛的，是罗柏·史塔克。” 琼恩说道：“史坦尼斯一世这次要同时打两场战争，南方的提利尔，北方的葛雷乔伊。” “是的。南方的提利尔交给风息堡，谷地骑士，西境军和河间地，还有多恩领和王领，六处联盟大军，总司令为艾德·史塔克。葛雷乔伊家族则交给北境和绝境长城，总司令是罗柏·史塔克。” 卡特说道：“史坦尼斯一世要的是葛雷乔伊家族再次臣服？” “不，将葛雷乔伊家族杀光，彻底抹去。史坦尼斯不是先王劳勃，他不再接受葛雷乔伊家族的任何臣服。这是一场血战，反叛的铁种都是死路一条。王令只允许我们接受岛屿上的渔夫农民商人和没有参与叛乱的铁民的臣服。派克岛葛雷乔伊家族的城堡将被烧成一片灰烬，七国将永远不再有葛雷乔伊家族。” 灭族！ 那么席恩·格雷乔伊呢？ 他和罗柏可是好兄弟。 “罗柏·史塔克做司令？”卡特说道，双眼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罗柏根本不懂海。” “我们海战不是铁群岛的对手，我们也没有战船。东海望的舰队在东边，和西边的铁群岛隔着整个大陆。”威尔说道，“所以我们唯一的获胜希望，就是把铁民全部引进北境来大肆抢劫，然后截断他们的退路，抢夺他们的战船，将岸上的铁民一网打尽。” “战船最后能归我们吗？我们可以在影子塔外面的寒冰湾建立自己的西部舰队。落日之海的那边，也有大陆和岛屿，富饶程度不输厄斯索斯大陆。” 北境是没有自己的海军的，自从造船者布兰登·史塔克驾船出海后再也没有回来，他的儿子就不再造船，并把船厂付之一炬，北境从此没有了海军。 “关于战船和战利品，等我们先赢了这场战争再说。” 琼恩说道：“上次西境叛乱，我们做好了埋伏，但是铁民并没有上当。” “有人走漏了消息，而这次，除了我们在座的几个人，就只有艾德·史塔克和罗柏·史塔克知道，就算是凯特琳夫人，莫尔蒙总司令，都不知道这次的军事行动。” “奸细不可能出在绝境长城。”卡特说道。 “我们这次要确保军事行动不再走漏消息，目前的整个北境，就只有一个罗柏·史塔克知道这次的军事行动，我们这里，如果走漏了消息，那就只有卡特你一个人有可能性。你爱喝酒，还有女人。” 卡特笑道：“要不威尔大人割了我的舌头。” 威尔和琼恩，山姆，布雷克，伊蒙学士都没有笑。 卡特尴尬住口。 “卡特，我们截断了铁民们的退路后，需要你带领我们驾船去登陆铁群岛。你是海军司令，罗柏是总司令。” “那我明天就得回去训练我的海军新兵。” “招收多少新兵了？” “一千人，每天有北境人和野人渔民来主动加入。” “这么顺利？野人渔民也来加入？” “右手格林是个奇才，他去我们附近的几个渔村里走了一趟，渔民们第二天就全部加入了我们的海军。然后他又去北边野人们的渔民村庄走了一趟，带回来了几个村子的野人渔民的全部加入。他给每一个来和我们交易的包括野人渔民在内的人不停的放出风声招收战舰士兵，过了不久，就连安柏境内的渔民都驾船来加入我们。” 卡特说起格林唾沫横飞：“右手格林就好像具有会蛊惑人心的黑魔法，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他究竟说了些什么，那些远远近近的渔民和自由民都打听着主动来加入我们。” 东海望和沿海一代的百里野人渔民村长期保持着‘盐与铁’的物换物的传统交易，彼此关系不错。 右手格林——被换了脸的小指头的新绰号：他的左手被威尔命令卡特砍了，以作为他过去罪行的惩罚。而他的右手留了下来，因为他写字用右手。 0394章 小蜜桃卡斯·席恩被陷害 临冬城外面的避冬市镇，新开了一家小蜜桃客栈。 里面的姑娘都是席恩·葛雷乔伊没有见过的新人。 连续几晚，席恩·格雷乔伊都悄悄来到小蜜桃姑娘窝，对里面的一个肤色雪白，头发却是酒红色的少女卡斯流连忘返。 席恩正在和卡斯翻云覆雨，外面的大门被人呯的一脚踢开，跟着，响起了姑娘们的惊叫声和士兵们的粗鲁喝骂声。 席恩·葛雷乔伊大惊失色，推开身上的卡斯，抱着自己的衣服和裤子，还有剑带和战靴，光着身子滚进床下：“卡斯，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我在这里！” “席恩大人，你不是罗柏的兄弟么？你说谁来查都不怕，罗柏都得听你的话！” “你再啰嗦，我保证会割掉你的舌头。再捅烂你的小蜜桃。”席恩在床下瓮声瓮气的恶狠狠的说道。 卡斯哼一声，闭上了那张樱桃小口。 轰轰轰！ 有北境的侍卫在拍打房门：“开门，开门。” 喀！ 一声大响，房门的门拴被人强行撞断，几个人走进了房间。 “卡斯，你这里的人呢？”是北境骑枪第一的哈里斯·莫兰的声音。 他是罗柏·史塔克的侍卫队长，经历过西境之战后，他更得罗柏的信任，如今是大权在握，任何人违反军令，他都敢查。 席恩·葛雷乔伊最怕两个人，一个是罗柏·史塔克，一个就是哈里斯·莫兰。哈里斯·莫兰是个小贵族，身份地位都比不上他席恩是真正的大贵族之子，只不过这小子骑枪技术不错，深得临冬城史塔克家的喜爱。 “哈里斯大人，我这里没有人。” “卡斯，你最好说实话。”哈里斯·莫兰淡淡说道，“罗柏大人早有军令，最近军情紧急，兄弟们都不得醉酒和来姑娘窝，要在平时，我们也不会来为难你们。” “快说，今晚你究竟有没有接待谁，只要不是我们的士兵，我们就走了。”另一个声音非常冷峻的说道。 “大人，我亲眼看见席恩·葛雷乔伊进了她的房间。”这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具有清越的音质，辨识度非常高。。 席恩·葛雷乔伊心中一紧，这个人是呆在接待大厅里喝酒的流浪歌手，他进来的时候，这个歌手还叫他了一声席恩大人，当时他还调侃了那个歌手几句。当老板和歌手都提出最近临冬城有军令士兵和将军都不得醉酒和留宿姑娘窝的时候，席恩大言不惭，吹嘘就是罗柏·史塔克亲自来到这里，也拿他没有办法。 “我是神箭手，也是罗柏的军师，亲兄弟，他离不开我的帮助。实话告诉你们，罗柏行军打仗，离开我就不行。” 在歌手和老板的恭维声中，席恩·葛雷乔伊走进了卡斯的香闺。 北境人接到史坦尼斯一世的军令，北境作为征讨提利尔的主力军，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集合所有北境的军队，急速赶到君临城会师西境谷地和河间地的大军，再次出征。 这次的军情非常紧急，风尘仆仆从西境才回来不久的罗柏·史塔克放出了临冬城的所有渡鸦，宣召刚刚回到家不久的北境领主骑士和士兵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临冬城来会师。同时严令临冬城的直系军团，任何将领和士兵不得宿醉，更不得进入姑娘窝里寻欢，但席恩·格雷乔伊却显然是个例外。 卡斯是个非常漂亮的异域风情的女子，雪白光滑的肌肤，一头非常美丽的酒红色头发，鼻子小巧，一笑，两只小小的酒窝。席恩·葛雷乔伊第一天晚上来就被他迷住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夜夜都来，把罗柏·史塔克的军令完全抛于脑后。 在那流浪歌手卡丹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席恩知道自己今晚逃不掉了。他不得不从床下出声：“哈里斯，你们先出去，我自会回到军营给罗柏一个交代。” ‘哦，是吗？”哈里斯·莫兰蹲下来，掀开垂帘，看着在床下的一脸尴尬的席恩·葛雷乔伊，“席恩，你是罗柏大人的好兄弟，我们也是战友，同袍。在征服西境的时候我们并肩作战，所以，你别担心，先出来吧，这事情我不会告诉罗柏·史塔克大人。” 席恩陪笑道：“哈里斯，你真够兄弟，你放心，我今后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席恩大人。”哈里斯笑道，“兄弟们，你们都出去，不要把席恩大人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谁要是告诉了罗柏大人，别怪我找他的麻烦。” “是，大人！”侍卫们异口同声，然后是走出去的脚步声。 席恩大喜，从床下钻出来：“哈里斯，我以前是真的看走眼了，我竟然对你说过很多不合适的言语，你一定听别人说起过，不过那都是我的玩笑话，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是我真正的最好的兄弟。” 他飞快的穿上小裤，抬头看向哈里斯，哈里斯站到了房间门口的旁边，而门口正站着一个人：罗柏·史塔克。 席恩的嘴巴张得好大，一枚鹅蛋都能轻松放下去，眼珠瞪出，好像牛眼。他的一只腿刚穿进去半截长裤，另一条腿还是完全光着的。 红色的小裤也没有能为他带来好运气。 据说在抗命进入姑娘窝里找卡斯享乐的时候，只要你穿上红色小裤，就能化险为夷。 很显然这个曾经很灵验的秘诀这次失灵了！ 罗柏·史塔克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席恩·格雷乔伊，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席恩双腿一软，忙伸手扶住旁边的梳妆台，这才没有摔倒。 站在门边的哈里斯·莫兰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微微一笑，席恩·葛雷乔伊浊气上冲，只想一剑捅进哈里斯的屁yan。 席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上衣服走出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骑上马回到临冬城的，罗柏的军令，在守夜人游骑兵领袖威尔带着他的一百人来到临冬城后，变得更加严厉了。 罗柏·史塔克把军纪执行权交给了威尔，威尔被任命为北境南征军团和长城联军的副司令。 其实副司令的位置本是席恩所期待的。席恩一夜无法安睡。 第二天天刚亮，轰的一声巨响，席恩的门被人踢了个粉碎，哈里斯·莫兰带着侍卫们走了进来，军纪执法官大人威尔也站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守夜人侍卫。 哈里斯·莫兰把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扔在刚刚跳下床的席恩的面前。 歌手卡丹的人头。 “席恩，你好大的胆子，为了泄私愤，竟然敢去明目张胆的杀了歌手，你以为你是罗柏大人的兄弟就敢为所欲为？”哈里斯厉声喝道，“我奉罗柏大人的军令，特来抓你，来人，把席恩捆起来。” 席恩惊得目瞪口呆，全身虚脱，他听见自己语无伦次的在辩解：“哈里斯，歌手不是我杀的，我昨晚……” 啪！ 威尔走了上来，给了席恩一个重重的耳光。 0395章 都是奸人·连环证据如铁板 席恩大怒，除了罗柏·史塔克，谁敢打他？ 他猛地一拳打向威尔。 威尔轻轻一闪，一个膝撞，顶在席恩的肚腹上，席恩疼得弯下腰去，成了一只大弓虾。威尔还不肯放过他，再一个上顶膝，顶在席恩的脸上，席恩满脸开花，人几乎晕厥。 “拖下去，丢进黑牢！”威尔说道。 席恩咬牙切齿，满脸的鲜血，脸骨骨折，鼻骨骨折，他用尽全身力量：“我不服，我要见罗柏。” “就知道你不服，带他到主堡。” “是，大人。”临冬城侍卫上来，如狼似虎，按倒席恩，把他五花大绑，绳子深深的勒进他的肌肉里去。席恩冲哈里斯·莫兰啐一口，口齿不清的说道：“什么时候，临冬城成了一个偷羊贼的天下。” 威尔是因为偷羊被迫做了守夜人的。他不做守夜人，就会被海疆城的领主砍掉双手。 “威尔大人是龙石岛领主，伯爵大人，也是北境和长城联军的副司令，军事军纪，一切都是威尔大人说了算。” 席恩嘿嘿笑两声，笑起来好难看：“一百个人，也敢称为联军？哈哈，哈哈哈，随便一个渔村，也不止一百个人。他一百个人，就居然掌握了军权。北境是没有人了吗？” “塞住他的嘴。”威尔淡淡说道。 “我——”席恩唾沫带着鲜血横飞，正要破口大骂，却被一只手塞进了一张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 临冬城主堡，罗柏·史塔克脸色很不好看的坐在上面，下面站着满脸鲜血胸口上腿上都有血迹的席恩。那是他的鼻血和脸上破开的口子流出的鲜血染成的。他还光着上身，身上只有昨晚那条红色小裤。他是在还没有穿衣服的情况下就从床上跳下来然后被抓住的。 在席恩的面前，丢着流浪歌手卡丹的人头，那双不甘的眼睛盯着席恩，死不瞑目。席恩忍住一脚把人头踢飞的冲动。 在席恩的身边，跪着昨晚上的小蜜桃姑娘窝的姑娘卡斯，还有老板娘。 罗柏身边站着威尔和他的几名北境侍卫，个个看人的眼睛就好像野兽。威尔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很特别的人：琼恩·雪诺。 威尔说道：“席恩，你认识这颗人头吗？” 席恩不回答，傲慢的眼神盯着威尔。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你的杀人罪行。”威尔直接下了结论，“哈里斯爵士，请你派人把他拖进地牢，等我们远征的时候砍了他头来祭旗。” “罗柏大人！”席恩眼睛盯着罗柏，说道。 现在眼前唯一能救他的就是罗柏。 罗柏冷冷的盯着他，一言不发。这让席恩心里发虚，唯一的底气开始消褪。 “席恩，最后一次机会，你认识这颗人头吗？”威尔冷冷问道。 “认识！”席恩涩声回答道。 失去了罗柏的出言支持，他硬顶是没有好下场的，黑衣人个个都是变态。——但他也看见了那几个眼神中充满了野气的人穿的颜色也并非是黑色，而是灰白色。 ”他是谁？”威尔又问道。 “流浪歌手卡丹。” “很好，昨晚你违反军纪去姑娘窝玩乐，是不是卡丹指证你在卡斯的房间里睡觉？” “是!” “你对他时不时心怀痛恨，因为他的原因，你被罗柏大人抓住了。你违反了罗柏大人的军令。” “是！” “这把剑是不是你的？”威尔示意，哈里斯·莫兰拿出一把长剑，长剑上还有血迹，正是席恩的长剑。 席恩的眼睛再次瞪圆，这把剑，他昨晚回家的时候迷迷糊糊，根本不记得是否带回了家，也不记得是否忘记在小蜜桃姑娘窝里？ “这把剑是不是你的？”威尔再次说道，却放低了声音。然而这声音令人心寒。 “是！” 威尔就此打住，回头向罗柏说道：“罗柏大人，事情很明确了，罗恩昨晚去姑娘窝，卡丹歌手出面指证了他在卡斯小姐的房间里躲着，他因此怀恨在心，昨晚用长剑行凶，杀了歌手卡丹。现在认证物证都在，还有两名人证。”威尔向下面一指卡斯姑娘和老板娘。 “罗柏，这不是真的。”席恩叫起来，声音就好像中了箭的士兵。 威尔冷笑一声：“卡斯，你告诉我们，你昨晚看见了什么？” 卡斯姑娘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大人，昨晚我们正要关门休息的时候，席恩大人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大喊着卡丹的名字，卡丹刚从房间里出去，他就抽出了长剑，一剑就砍断了他的脖子，当时，我们好几个姑娘都吓得晕过去了。” 席恩吃惊得无法呼吸！都忘记了骂卡斯这个出来卖的小biao子。 “除了你，谁还看见了席恩行凶？” “阿曼达也看见了！”卡斯说道。 “阿曼斯是谁？” 卡斯手指老板娘：“阿曼达是我们的老板娘，大人。” “很好，阿曼达，你昨晚是否看见有人用长剑砍下了卡丹的头？” “我看见了，大人。” “那么他是谁，如果他在这房间里，请你把他指出来。” 阿曼达伸出手，指着狼狈不堪的席恩。 席恩忍无可忍，一脚踢中阿曼达的脸：“biao子，烂biaozi，我要杀了你！” 阿曼达栽倒在地，嘴唇被踢破，鲜血流出来。 “把他拖下去，丢进黑牢，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北境大军举旗南下的那天，杀了他来祭旗帜。” 席恩怒极冷笑：“威尔，你想杀我？” “是军法要杀你。” “很好，我希望你能亲自动手，因为那天，我要看着你的眼睛。” 威尔不再废话，挥挥手，哈里斯的人立即上来，把席恩拖走。席恩大喊：”罗柏，罗柏——”罗柏不发一言，脸色铁青。席恩又冲琼恩·雪诺大喊：“琼恩，琼恩，你给罗柏说一下，我不可能去杀了卡丹，你了解我的，琼恩。” 威尔挥挥手，侍卫们退出，卡斯和老板娘阿曼达也被人带出去，威尔派了两个史塔克家的人去好言安慰受到了惊吓的卡斯和阿曼达。 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罗柏、琼恩，威尔。 “计划不错。”罗柏说道，露出微笑。 威尔看着卡丹的人头，说道：“只能借这个家伙的头去交给史坦尼斯一世了。” “谁来动手呢？”琼恩说道，“我易容的技术可比不上你们两位。黑白院无面者的易容术，我是最差的。” “威尔大人，你看今天中午喝点什么呢？”罗柏边走边说道。 威尔说道：“我觉得只要是酒，都可以。”威尔跟了上去。 “但是军令是不允许这段时间喝酒的，你明显违反了军令。” “对啊，但是你先违反。” 琼恩站在大厅说道：“好啦好啦，我来做就是了。”他附身捡起人头，“做歌手就做歌手罢，兄弟，北境有了圣裁堂，你们陌客最好退出临冬城吧。” 0396章 杀人只为救人·翻手风云 黑城堡地牢漆黑，暗无天日，冰雪如刀。品書網 长夏已经过去，正是气温急剧下降的初秋。 席恩·葛雷乔伊被扔在了黑牢，黑暗如恐惧，攫住了他的心。席恩本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英勇无惧的骑士，然而现在他对自己的勇敢产生了怀疑。 他只觉得深深的恐惧。 黑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喷出冰冷刺骨的气息，这令他无法抑制的大喊起来：”罗柏——罗柏——！” 回音激荡在黑牢，听起来好像有厉鬼在尖啸。 恐惧彻底抓住了他的心。 有的人并不如自己想象那么勇敢，也远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定，无所畏惧。席恩·葛雷乔伊是这样的人。 不是危及生命的危险，席恩都是笑着面对。但真正的硬骨头需要他啃的时候，他的心智的坚定很容易被击穿。 黑暗，响起了脚步声，席恩猛地停住了呼喊，先前他情绪激荡的大喊依然能还在这黑牢撞来撞去，没有完全消失，回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回来，带着地狱般的阴寒。 一点亮光出现在远处，临冬城的黑牢有一个很长的通道，那是火光。 越来越近的火光给了席恩理智的回归，他从来没有觉得火焰是如此的温暖迷人，动人心魂。 近了，来的是两个人，两支火炬，走在前面的人正是罗柏·史塔克，他身后的人也露出了脸来，是阴险毒辣的威尔。 席恩扑过去，抓住冷得如冰的铁栏杆：“罗柏，救我！” 席恩十岁被艾德·史塔克从铁群岛的派克岛带走，收为养子，他在临冬城和罗柏·史塔克，琼恩·雪诺一起长大，大家在一起生活了九年。琼恩对席恩殊无好感，席恩也瞧不起琼恩是个私生子，在以前的兄弟相处，席恩对琼恩言语间多有轻慢讽刺和挖苦，但是，罗柏和席恩的关系却是一直不错。 席恩认为他和罗柏亲如兄弟。 罗柏也对席恩多有欣赏之处，在史塔克的几姐妹，罗柏是唯一对席恩有好感的人。至于布兰、珊莎、艾莉亚，都对席恩没有什么好感。 罗柏和威尔来到牢房门口，罗柏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牢房，把火炬插进墙壁的火炬孔，威尔的手除了一支火炬，还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 “罗柏，我是冤枉的。”席恩说道。 “你去小蜜桃里找卡斯睡觉也是冤枉了你？” 席恩几乎要哭出来：“罗柏，我没杀卡丹，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我以铁民的淹神发誓，你一定要相信我！” “先吃饭吧！“威尔淡淡说道。 “威尔，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做错了。有人在针对我，陷害我——” “席恩，放轻松。”罗柏掏出治疗伤口的草药，“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也知道你没有杀卡丹。” 席恩难以置信：“你知道？” “我知道，一清二楚。” 席恩退后两步：“这是你们设计的？杀掉卡丹，然后杀了我，名正言顺？为什么？” “你是先让我为你擦药，还是我先回答你的问题？” “我想先知道这是为什么？你要真杀我，我没有怨言，看在诸神的份，你得告诉我真相，罗柏！” “给你！‘罗柏掏出一卷小小的羊皮纸递给席恩。 席恩颤抖着双手接过羊皮纸，面是王室谕令，落款写着史坦尼斯一世的名字，盖着陛下的印鉴。 “史坦尼斯要你杀我？”席恩的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他看着罗柏，一脸的绝望。 “史坦尼斯要杀你，不是我要杀你。”罗柏说道。 “这都是你父亲在铁群岛称王造成的。”威尔说道，“先王劳勃在世的时候，你的父亲巴隆称王，艾德大人和劳勃陛下的联军攻入了铁群岛，打破了你家的堡垒，迫使你父亲巴隆投降臣服。为了防止你的父亲再次反叛，艾德大人带走了你，收你为养子，也是希望当你父亲再次反叛的时候，想一想他的唯一继承人在什么地方，在谁的手里。现在看来，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你父亲也并没把你放在心了。” 席恩作声不得，嘴唇很轻微的颤抖，悲伤的眼神看着罗柏：“我父亲的错，不该由我来承担。” “对，所以威尔大人设计了这个计策来救你。”罗柏说道。 “救我？”席恩都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威尔说道：“史坦尼斯一世要罗柏带着你的人头进入君临，王令下来，谁敢违抗。不想出这个计策，又怎么瞒得过别人的眼睛。” 席恩一窒！ “罗柏拿出毛毯坐下来，威尔把手里的火炬插进石壁的火炬插孔，从大食盒里拿出酒，热气腾腾的肉食，面包，蜂蜜，还有培根汤。 “席恩，罗柏在出征西境的行军打仗，有没有下令士兵和将军们不许饮酒不许去姑娘窝？” 席恩迟疑道：“从来没有过！” “那这次为什么要如此下令呢？”威尔说道。 罗柏倒出酒来，递给席恩：“我下令不许饮酒和去姑娘窝，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抗命。你可以不饮酒，但却不能不去姑娘窝。只有你犯了军令，我才能抓你。但是抓你也不足以救你，我们此去君临，史坦尼斯一世必须要看见你的人头。被逼无奈，只好借一借流浪歌手卡丹的人头去送给史坦尼斯了。” 席恩呆立了好一会，猛地嘴巴张开，把一角杯酒全部倒进了喉咙。 “席恩，对不起，我打破了你的鼻子，还有脸。”威尔充满歉意的说道，“既然要做戏，必须要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席恩抹去嘴角的酒渍，脸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仿佛身压着的千斤巨石被移去了：“威尔大人，你的救命之恩，我席恩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今后一定会报答你的！你绝不会因为救了我而后悔，我发誓！” 动不动把话说得满满的是席恩的风格。 罗柏说道：“席恩，我只能偷梁换柱把你救下来，但是北境人多嘴杂，你既然已经被我斩首，不能再出现在北境，南方人的陌客是以刺探各地贵族骑士们的情报为生的，只要有一点风声露出来，我和威尔大人，都是死罪。” “一定不会有任何风声露出来的，罗柏，今晚你把我送走。” “你准备去哪？” “我是铁民，也是铁群岛的继承人，我回铁群岛。只要史坦尼斯一世在位，我对外不会再用席恩·葛雷乔伊的名字。铁群岛也只有铁种，没有陌客。” 0397 北境大军南征·圣盾武装出现 （2合1） * 伊耿历299年，五月，北境临冬城挤满了各大领主的军队。人太多，临冬城就突然之间显得好小，城外的避冬市镇也塞满了人马，每天都有不同领主的旗下骑士彼此斗殴，或因为一句嘲笑的话，一个鄙视的眼神，或者是一个营妓，一句带着讽刺的嘲笑，他们就当街拔刀相向，血溅五步。 多亏了罗柏和威尔的军纪严明，才没有发生杀死人的事件。 这次的远征不同，南方提利尔家族是仅次于西境的富裕之地，物产更加丰富，史坦尼斯的宣召令中，这次的南征军队以北境人为主，其他军队为附属，这正是个绝佳的发财的好机会。 每个领主收到的临冬城的渡鸦信件上，都明确规定了参战的人数。临冬城的学士算死了各位领主们的战力，这一次的征召规格，远远超过了征战西境的时候。 令罗柏有些意外的是，北境贵族们这次纷纷响应。 刚结束的西境征战中，北境的贵族们收获不小，西境兰尼斯特家族的地皮都被大家刮走了一层，出征的战士们也非常满意，这导致了此次征战的宣召得到了非常积极的回应。 需要最少一个月才能完成的军队组织，后勤粮草，兵器铠甲休整，士兵征召，这次仅仅二十天就完成了，而且还正是秋季里忙着播种的季节。 长夏过去，凛冬来临前，这也许是最后一个能收获的季节。 贵族们打仗，为名为利为权势；旗下的骑士们打仗也一样。士兵打仗卖命最大的吸引力，就是流血流汗之后，能狠狠的发笔财。 上次的征战中，西境的兰尼斯特和西境贵族们积累的巨大财富，刚好满足了大家的这种追求。 这次征战提利尔，奖赏也不会少。这是定局天下大势的最后一战。此战后，史坦尼斯一世一统七国，贵族骑士们再想打仗都没有机会了，就好像先王劳勃，战后，七国无大事，兵甲归田，时至今日，和平了一十六年。 而一旦无战事，暴富发财的机会就少之又少。 很多无产骑士，也失去了通过战功来改变自己赫加尔家族的命运。 伊耿历299年五月下旬，以十六岁的罗柏·史塔克和绝境长城的领袖威尔为首，两位司令带着北境的近三万大军南下，顺国王大道向君临城出发。 队伍中，绝境长城的兵力不过一百人，完全忽略不计。不过威尔的身份特殊，是史塔克家最推崇的神选者，预言之子。在上次的西境的战役中，战功第一累累出奇制胜的，正是威尔。 威尔和罗柏共领大军，北境骄傲的贵族们谁也没有站出来反对。要让北境的贵族们认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北境人的性格很倔，就好像北境酷寒的天气和冻土；北境人也很骄傲，没有真本事的人，不懂冰雪的严酷的人，他们也绝对不会臣服。 绝境长城这次没有派出真正的军团来征战，北境贵族们反而觉得更舒服，就好像好战的将军一样，没有人喜欢别的人来跟自己分享桌面上的战功。 这是一场只要站出来就能获得丰厚报酬的战争。 北境动员了自己最大的能量，拉起了比征战西境的时候多得多的军力，榨干了北境的最大的血量，大军在祭旗后，南下。 寒冰湾的莫尔蒙家族的熊岛，狼林葛洛佛家族的深林堡，最北边的安柏家族的壁炉城，卡史塔克家族的卡霍城，卢斯·波顿家族的恐怖堡，陶哈家族的托伦方城，史塔克家族的临冬城，都几乎成了空城——除了留下最基本的护卫之外，所有能战的兵力都倾巢而出…… 史塔克家族得拜拉席恩家族的两代国王的厚爱，艾德·史塔克更是获封为永远的国王之手，这次平定七国一统的内战，北境的艾德·史塔克是联军总司令，而北境的军队，也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 队伍经过卡林湾，花了半个月时间才越过非常难走的颈泽。 颈泽是一片有约两百里路程的沼泽地，不熟悉这片土地的人，无法通过颈泽。这片沼泽地深不可测，再多的军队也能一口吞下，最后了无痕迹。这是一片会移动的沼泽，你看见的景物，过几天就会完全变样。明明在东边的藤蔓却漂移到了西边，而南边的浮萍莫名其妙的消失，代之而出的是一片水原。 而人数越多，在颈泽就走得越慢。 历史上，从无入侵的军队攻克过颈泽。 先民的入侵和安达尔人的入侵，都被史塔克家挡在了颈泽处。这也是北境人保持了古老而传统的旧神信仰的原因。直到坦格利安家族的人骑着龙从天空飞过颈泽…… 北境大军渡过颈泽，就来到了河间地徒利家族的封臣——佛雷家族的领地上——栾河城佛雷家族的现任族长是史提夫伦·佛雷爵士，瓦德·佛雷的长子。 瓦德·佛雷被威尔和欧莎联手捏死后，六十多岁的史提夫伦·佛雷是顺位继承人，他成了栾河城的城主，佛雷家族的族长。 这次大军不用渡过栾河城，顺国王大道直接南下，著名的绿叉河在大军的右侧，左侧则是山脉和树林。 威尔和罗柏走在队伍的前面。琼恩，耶哥蕊特，哈里斯·莫兰，叮当衫，黑丫和埃布尔，伪装成学士学徒的负责管理长城军团渡鸦的无面者布雷克等人跟随在威尔和罗柏的身边。 这些人之后，就是两百人的侍卫团。 威尔的两只狮鹫变得更大了，每天的食量惊人，最喜欢吃带血的马肉。和其他天生就会飞行的鸟类不同，狮鹫需要练习飞翔。 严格上说狮鹫不属于鸟，是飞行兽，就跟龙一样。 烈焰和蓝晶的体型已经超过了渡鸦的一倍大，眼睛越发炫彩，而羽毛更是颜色亮丽起来。两兄妹正在努力学习飞翔。它们还不能长时间的飞在天空，体型长得过快而翅膀却显得力量不足，飞行的高度也有限。这个时候的幼小狮鹫，是最脆弱的。 神箭手的的一箭就能射下它们，要了它们的命。 家养的狮鹫，主人必须每天用放鸟杆赶它不停的飞起来。只要它落下地，就跑过去赶它，让它一次又一次的飞翔到天空中去。 威尔带着两只狮鹫，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狮鹫是安达尔人从狭海对岸带过来的飞行坐骑，谷地领主艾林家族就是靠着狮鹫的力量征服了谷地，并且把家族城堡修建在了巨人之枪的山巅上，且美其名曰鹰巢城。 前面的一名斥候飞奔回来，在他的头顶上，两只狮鹫在跟着他飞翔回来。 威尔伸出手让烈焰和蓝晶落在手臂上的时候，斥候也跳下了马。 “罗柏大人，威尔大人，前面树林里又发现了被吊死的信徒，他们跟前几天发现的一样，都是光着脚，穿着麻布长衫，长衫的左胸口纹有红色七芒星。”斥候说道。 “这次有几个信徒？” “三十多个，大人；有男有女。他们的身上刺着短剑，匕首，镰刀，锄头，有的被爆头的尸体上绑着木棒。” 这几天来，斥候们沿路扫荡，在树林里已经连续三天发现被吊死在树林里的身穿七芒星的信徒。 “一定是佛雷家族的人干的。”威尔沉声说道。 七芒星，七神的传播者。颈泽这边的王国，都信仰七神。七神信仰是除北境之外的地方人们最主要的信仰。 七神信仰的中心就是在君临城里的贝勒大圣堂。 琼恩说道：“佛雷家的人为什么要吊死七神修士？” 罗柏，威尔，琼恩，哈里斯等人都有这个疑问。 七神信仰也是佛雷家族的信仰，他们没有理由吊死宣扬七神的修士。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威尔大人。”罗柏不动声色的问道。 “除非是七神信仰威胁到了佛雷家的利益。”威尔沉思说道。 “七神修士与世无争。”罗柏说道。 “我觉得，我们还是最好派人去栾河城问问清楚。”威尔说道，”这太蹊跷。” “我去！”琼恩立即说道。 “我跟你去。”火吻耶哥蕊特立即跟进。 威尔说道：“好，你们带十个人去。” 队伍继续前行，半个时辰后，前面又有斥候打马跑回。 “大人，前面的树林里，发现数百拿着锄头，刀叉，棍棒，生锈的柴刀的七神信众。他们衣着破烂，打着赤脚，有男有女，就好像一帮乞丐，他们对我们充满了敌意。”斥候在马上说道。那马跑得呼呼喘息，斥候控制着马缰，那马依然踢踏着脚步，转着圈子。 “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威尔说道。 “是，大人！”斥候打马跑回去。 哈里斯·莫兰说道：“大人，我带一个百人队上去查看一下。” 威尔和罗柏一起点头。 罗柏说道：“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是，大人。但是如果他们攻击我们呢？” “那就抓几个人过来问一问为什么。”威尔说道。 “是，大人。” 北境数万大军南下，如果一帮叫花子般的战力也敢来挑战，那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哈里斯·莫兰率领一个百人队北境骑兵冲了出去。 威尔手臂上的狮鹫也飞起，发出金铁交鸣的叫声，哗啦啦飞向半空。它们的鸣叫惊起了左侧树林里鸟兽们的纷纷逃避。 “威尔大人，七神修士们想做什么？他们是从来布袋武器在身上的，他们的武器就是七神圣经和祈祷。” “他们在发展自己的武装。”威尔突然明白过来。穿越者的福利还没有用完，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树林里会有那么多被吊死的七神修士了。 那些人衣着褴褛，光着脚丫，武器都是能找到的任何东西，他们除了七神修士外，还有另外要给名字：麻雀！ 威尔的心中一震。 麻雀的势力如果都发展到了绿叉河上游来的话，那么王领之地，必然已经是信众如云。威尔的脸色顿时沉凝了。 “罗柏，你知道贝勒大圣堂曾经拥有过圣剑武装和圣盾武装吗？” 罗柏一震：“威尔大人，我看过关于圣剑武装和圣盾武装的历史书。”作为从小就被艾德·史塔克当做继承人培养的罗柏，从小就被要求学习七国历史是必然的。 “圣剑武装就是由‘把土地财产全部捐献给教会’的骑士们组成的，他们唯一要效忠的就是他们的七神信仰，而对任何敢和他们作对的人都绝不宽恕。圣盾则是平民，流浪汉，失去土地的农民和其他的自由民们组成，他们自称麻雀，宣扬七神信仰帮助穷人不遗余力，但只要一抓起武器，他们就是教会的圣盾武装。他们人数众多，在穷人中拥有极高的威信。” “贝勒大圣堂是不会被允许拥有圣剑和圣盾武装的，梅里一世取消了他们的武装权力，每一代国王都是如此，任何人坐上铁王座，都不会允许贝勒大圣堂发展自己的武装。”罗柏说道。 “那是历史，现在时代变了。”威尔沉声说道。 “史坦尼斯一世不会允许贝勒大圣堂发展武装，他信仰红神，梅丽珊卓相当于他的国师。”威尔说道，“梅丽珊卓的红神信仰更是不会允许贝勒大圣堂发展信众和武装的。她更会通过史坦尼斯一世来颁布律法，限制贝勒大圣堂的发展壮大。” “也许祸根正是梅丽珊卓。”威尔说道，一针见血。 梅丽珊卓在君临大肆发展红神信仰，这对七神信仰是巨大冲击，属于国教般的七神信仰，怎么可能容许一个外来的红衣祭司在君临大力发展红神信仰呢，但是梅丽珊卓有史坦尼斯一世的支持，贝勒大圣堂也只能屈居下风。 既然不能在王都发展，那就离开王都，在外面发展好了。只要拥有了武装，赶走红神祭司梅丽珊卓才有可能。 这是新情况，以前的世界轨迹里面，并无红神信仰和七神信仰的冲突争执。 罗柏说道：“难道我们要在打完提利尔之后，再回来对付七神修士？” 七神信仰在民众的心里，那可是根深蒂固数千年了，这种民意下，威尔感觉背脊发冷。除非也如以前的世界轨迹一样，用野火轰炸掉贝勒大圣堂，把总主教和主教、还有他们的精英们一网打尽。 马蹄声响，斥候再次来回报：“威尔大人，前面树林里发现了更多的七神修士，队长追上去询问修士们为何聚集，手里还拿着武器，他们自称是圣堂麻雀，他们向树林深处撤退了。” “去告诉哈里斯和你的队长，只要麻雀们不主动攻击我们，我们就不要去招惹他们。”威尔下令。 “是，大人！” 0398章 派克城王子归来 席恩·葛雷乔伊很满意‘密拉罕号’的女儿，这个女孩子姿色还算不错，只是一开口就显得蠢笨。不过她学习男女之间的技术却进步很快，席恩教会了她如何利用自己的薄嘴唇来取悦于他。 “大人，您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不错！”席恩拉上裤子，伸手摸摸船长女儿的头发，“你很聪明，学得很快。” “请大人带我走吧。我可以在你的城堡里做一名厨女，或者你安排的任何工作。如果我没有资格做你的岩妻，请大人让我做你的盐妾吧。” “你什么都做不了。铁民的岩妻和盐妾都已经是荒芜的古道，我知道我父亲一直想恢复古道，但那是错误的，会给我们铁民带来灭顶之祸。就好像先王劳勃和艾德大人警告过我们的一样。” 席恩还记得自己被艾德带走的那年，派克岛的海港里面塞满了残破断裂的战舰的尸体，到处都是，黑色的断裂的木板漂满了海港，有些船倾斜进海水里一半了，另一半还在燃烧。黑色的浓烟在铁群岛的上空遮天蔽日，岛屿上的浓烟中，还有隐隐的火光。 铁民的尸体在残破断裂的数百艘战舰的缝隙中随着海水沉浮。更多的尸体被卷向大海，顺着海流漂满了席恩的眼眶。 那一幕不能再次发生了！ 席恩按一按身上的信件，这是一封密令，不能靠渡鸦传送的密令，他要亲自把这封密令送到父亲巴隆的手里。 这封信是罗柏·史塔克交给他的，是史坦尼斯一世的密令，如果巴隆·葛雷乔伊不集合战舰从海面进攻提利尔家族的辖地盾牌列岛，在史坦尼斯一世灭了提利尔家族之后，将集合西境和多恩还有王领的海军，彻底灭了铁群岛，铲除掉葛雷乔伊家族。 父亲巴隆的再次反叛，为铁群岛埋下了被彻底毁灭的祸根。 而席恩，是回来拯救铁群岛的不世英雄。 席恩打开船长女儿的手，心里想起了罗柏，罗柏把他当做了真正的亲兄弟，不单救了他的命，还把史坦尼斯一世的密令亲自给他，并让他带回来给巴隆大王看，救铁群岛于危难之中。 只要父亲听从他的建议，起兵从海路进攻河湾地的提利尔，将建立不朽的军功。铁群岛的舰队从盾牌列岛的河流可以进入河湾地提利尔家族的腹地，并直达苦桥。河湾地物产丰富，七国第一，贵族们也非常富有，这是一个大肆劫掠的好机会。 席恩认为自己将带领家族的战舰去战斗。 这也本该是属于他的战斗。 他是铁群岛的王子，顺位继承人，他，席恩，回来了。 席恩离开了船长的卧室，走到了甲板上。船长立即对他卑躬屈膝。一个愚蠢的船长和一个梦想嫁给王子的女儿，席恩轻蔑地想道。船长很贪婪，他用了一袋黄金就令他变成了一头只知道摇尾巴的哈巴狗。而他的女儿还不错，并且是个处女。 席恩第一次带着船长的女儿征用了船长的大卧室的时候，船长满脸都涨得通红，并且捏紧了拳头。当席恩抛出几枚金龙并告诉船长他是谁的时候，船长捡起了金龙，压下了自己的愤怒。 席恩回家很顺利。 一袋黄金，一艘开到铁群岛来交换铁矿的商船，一个船长的女儿，她本来还是处女的，现在已经不是了。她本来什么都生涩，却被席恩调教成了一个技术很好的女子。 一切都又顺利又舒服。当他带领铁群岛的战舰打下提利尔家族的盾牌列岛，再顺河进入提利尔家族的腹地大肆劫掠，那就更爽了。 听说提利尔有个女儿十分美貌，就算不是处女也没有关系。席恩舔舔自己的舌头，拉起了帽兜，海浪冲上了甲板，打湿了他的斗篷。 “密拉罕号”顺着他的意思驶过陆岬。 满脸铁黑色的船长恶狠狠的咒骂着强风、船员和站在船头的铁群岛大王巴隆的儿子——一个傲慢的贵族少年。 席恩的目光穿过层层飞起的浪花，引颈望乡。 他看见了派克城，看见了岸边全是尖石绝壁。派克城——他的家——巴隆大王的城堡。 塔楼、城墙、桥梁和悬壁有着同样灰黑石材，恶浪侵袭，暗苔攀附，鸟粪遍布。葛雷乔伊家族堡垒所在的角岬，曾经如剑一般地刺进海中，然而历经浪涛日夜拍打，早在千年前这块土地便已支离破碎，如今只剩三座贫瘠荒岛，以及十二根高耸巨岩，彷佛圣殿支柱，怒涛则肆虐其间。 派克城高耸于三岛与海柱之上，与它们浑然一体，其势阴沉而不可侵犯。通往最大岛的石桥所在陆岬被高墙所阻隔，巨大的主堡便位于该岛，远处则是“厨堡”和“血堡”，各自占据一座小岛。海柱上有高塔和外屋，倘若彼此距离近，便以封闭的拱形通道相连，若是距离较远，则用长而摇晃的木绳吊桥衔接。 圆形的“海中塔”自最外岛如断剑般的裂口处拔高窜起，这是城堡最古老的建筑，其下的陡峭海柱被无数浪花摧残，几被腐蚀殆尽。高塔底部有几世纪以来累积的白色盐晶，上方的楼层则爬满绿色地衣，像是盖了一层厚厚的毯子；尖锐的塔顶色呈烟黑，守夜篝火长年不绝。 席恩看见了派克岛上的旗帜在海中塔顶飘动。密拉罕号距离太远，因此席恩只看到旗帜本身，但他很清楚上面的图案：葛雷乔伊家族的金色海怪，手脚蠕动，背景墨黑。 此地没有史塔克家冰原狼飞扬跋扈的余地，葛雷乔伊家的海怪不需寄居其阴影之下。从此之后，他将率领家族的战舰，就好像罗柏率领家族的军队一样，两个人将真正的平起平坐。 席恩再次按了按腰间的信。 罗柏·史塔克给他的信，虽是薄纸一张，却价值连城。 “大人，城堡还和您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吗？”船长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侧，怯怯的说道。 小姑娘满怀希冀，希望她的取悦能让铁群岛的王子带她一起走。 王子对她的服务是很满意的，她很清楚这一点。 0399章 雄心勃勃席恩·老谋深算巴隆 （2合1） （如果2点没更，就是6点2合一。早8点30，下午2点，6点。） * 铁群岛气候恶劣，道路崎岖，充满了黑色的长满了苔藓的岩石。良田在这里成了一个奢望，可梦而不可求。其中最大的一个岛上盛产各种各样的矿石，那些矿工终其一生也没有见过大海。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日子很难过，而出海是唯一的希望。而海上的暴风雨却又是那么的无情，可以说死亡和大海是形影不离的两兄弟。 人们活得很艰难，在晚上喝酒寻乐的时候，都是唾沫横飞，比赛谁比谁过得更惨。不管是和大海搏斗的渔夫或是海盗，还是想从石头缝里挖出一点作物的农人，都比可怜的矿工要幸福更多。矿工们成天在黑暗中卖命，到头来都为了什么？铁、铅还有锡和他们并无关系，当他们的生命枯竭倒下去的那一刻，陪伴他们的是上一个矿工的枯骨。 这造就了铁民要靠外出劫掠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几千年来，形成了铁民的古道——劫掠为生的古道。 席恩·葛雷乔伊家族的族语就是——强取胜过苦耕！ 然而现在，机会来了。 史坦尼斯一世要灭了提利尔家族，提利尔家族的封地将被重新分配。铁民的战斗力是最强的，他们不单精通海战，还精通陆战。盾牌列岛也只有精通海战的铁民能不费力气的拿下，就算再不济，拿下盾牌列岛，奖赏给旗下的封臣，从而收取租税，也是一件丰功伟绩的事情。 想想前景，席恩心中充满了狂热。 * “大人，你的披风被浪花打湿了。”女孩在席恩的身边怯怯的说道。 ”铁民不怕海浪，这不算什么。” “大人，你会带我走的，是吗？” “不会，姑娘，我干过的女子数都数不过来，如果每个人都想嫁给我，我的派克城都已经装不下啦。” “大人，你不带我走，等你下船后，我父亲会把我打死的。” 这话令席恩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每个父亲都这样，姑娘，你会长大的。你去跟你父亲说，他应该感觉到高兴才对，看在我和你的这层关系上，他今后来铁群岛做生意，提我的名字，谁也不敢欺负他。叫你父亲记住我的名字——席恩·葛雷乔伊。这一路上，我干了你那么多次，你不怀孕也难。你能生下未来的铁群岛国王的私生子，这是其他女人所没有的荣幸。” 女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着席恩，席恩也看着她。她真愚蠢，席恩心想，居然还想嫁给我做盐妾。盐妾都是铁民在外面劫掠的时候抢回来的女人。 “姑娘，好好的把我的私生子养大，也许有一天，我会来海疆城找你呢。” 席恩是在海疆城上的船。 “我不住海疆城！” “没关系，我能找到你，不管你在哪里。” 女孩子笨嘴笨舌，没见过什么世面，尤其是贵族，她的脸和表情在席恩的眼里越发愚蠢。于是席恩推开她径直走掉。 密拉罕号缓缓绕过一个林木茂盛的陆岬。长满松树的峭壁之下，十几只渔船正忙着收网。大商船离它们远远的，作之字形移动。 席恩走到船首，他看到波特利家族的城堡，以前的这座堡垒是木材和篱笆搭建而成，但劳勃·拜拉席恩一把火将城堡烧了个干净，沙汶伯爵后来用石头重建。小小的方形堡垒座落在山丘上，淡绿色旗帜上面绣着成群的银鱼。 沙汶伯爵的小城堡保护着名为君王港的渔村，码头停满了船只。 十年过后，战争的痕迹难以再看见。村民用旧石筑起新屋，割下草皮搭建屋顶。码头边盖了一间新旅店。旁边的圣堂只剩当初的七角基底，还有着被劳勃·拜拉席恩那把大火烧毁的焦黑痕迹。 在不计其数的渔船桅杆中，一艘泰洛西的商船正在卸货。 港口外面的大海中，不远处，停着数排狭长的战舰，至少有六十艘以上。 席恩看见了温奇家族的血月旗，古柏勒头领的条纹黑号角，哈尔洛家族的银色镰刀。席恩在其中没能找到叔叔攸伦的“宁静号”，那是一艘狭长红船。船的红色是叔叔攸伦用人血和胶水一起涂抹的，船工和桨手们的舌头全部被叔叔攸伦割掉了，攸伦不喜欢船工和桨手们说话，他喜欢安静。——宁静号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席恩有三个叔叔，大叔是攸伦，二叔是维克塔利昂，小叔是伊伦。 席恩没有看见宁静号，他看见了父亲的“泓洋巨怪号”在港口内，巨怪号的船首前方有一根海怪形状的巨大灰色铁撞锤。背景墨黑的金色海怪旗在风中飘扬，它颜色鲜艳明亮，表明这是一面才新挂上去的大旗。 席恩看出来铁群岛的战舰在集结，这令他心头狂喜，自己回来得正是时候，看来父亲的想法竟然和他一致，集结铁群岛的兵力，听从史坦尼斯一世的宣召，从海路进攻提利尔家族的盾牌列岛，然后顺河而上，杀进提利尔家族的腹地。 不朽的战功，将由席恩来缔造。铁群岛的王冠，也将带在他的头上。 泓洋巨怪号的旁边，集结着几十艘狭长的长船，这是派克城的直系舰队。想想过去，父亲虽然赢得了铁群岛的王冠，但他后来的征战全部徒劳无功，每次父亲的反叛，换来的都是更血腥的镇压杀戮，而且最后，父亲都是以失败而告终，不得不再次下跪臣服。 那种耻辱和一事无成的情况该结束了，现在该是席恩出头的时候了——响应史坦尼斯的号令灭掉提利尔家族，这就是他的计划，也将是他的荣耀，未来的王冠也只能是他的。 父亲已经老了，指挥铁岛舰队的二叔维克塔利昂也老了。大叔攸伦另当别论，他是唯一一个令席恩内心畏惧的硬汉，可他的“宁静号”并不在海港内，外面的舰队也没有宁静号的影子。这样最好，席恩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如此一来，父亲为他省去了宣召封臣的时间，他可以尽早出兵。 密拉罕号逐渐朝陆地靠近，席恩在甲板上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他频频扫视岸边，没有看见来迎接他的父亲，他也没有看见总管“臭嘴”西拉斯，甚至“裂颚”达格摩。如果能再看到达格摩那张狰狞的老脸一定会很棒。 在罗柏把他送出临冬城后，他可是放飞了多只渡鸦回来报信的。 呯！ 密拉罕号靠岸了，船长和他船上的船工们扯开嗓门大喊起来：“咱们从旧镇来！”船长朝下喊，“带了苹果、橘子，青亭岛的葡萄酒，盛夏群岛的羽披风，一匹密尔蕾丝，小姐们用的镜子，还有一对旧镇造的木竖琴，货真价实！”船板嘎吱嘎吱地降下，轰的一声压上码头。“我还把你们的少主席恩大人给带回来啦！席恩·葛雷乔伊！大家快快欢迎你们的王子的到来吧！” 码头上的工人们却依然在忙碌着上下货物，岸边的商人们一脸的茫然，他们瞪着席恩·葛雷乔伊，没有人为他欢呼，也没有一个上来迎接他。 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他！ 席恩心中勃然大怒，他是他们的王子，这里的未来的王，这些家伙竟然呆头呆脑的看着他，就好像一个一个的白痴。 商人们看了一眼席恩·葛雷乔伊后，又继续指挥着船工忙碌，而工人们，压根就没有谁停下来向这边瞧上一眼。 席恩的脸顿时感觉火辣辣的疼！ 他塞了一枚金龙币到船长手里：“叫你的人把我的行李搬下去。”他大步跨下船板。“旅店老板！”他高声道，“我要马！” “是，大人。”那人答道，却连个躬也没鞠。 席恩忍住拔剑捅穿这个愚蠢家伙的肚子的冲动：“我要去派克城。” 他很后悔，他该穿那件胸前绣了金色海怪家徽的外衣。是的，金色海怪，这些家伙只认识金色海怪。 一名水手取来他那把紫杉木长弓和箭筒，提着他上好衣服的则是船长的女儿。“大人，”她红了眼眶。他接过衣袋，她作势抱他，当着她自己的父亲的面！ 席恩心中正烦恼着，他真想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他身子一侧，避开了姑娘，直到此时，他还不知道这个姑娘的名字：“谢谢你。”他敷衍道。 “求求您，”她说，“大人，我是真心爱着您啊。” 真是个愚蠢透顶的家伙，竟然就爱上了我？ 席恩说道：“我得走了！”他接过包裹，背上弓箭，翻身上马，向派克城飞奔而去。如果迟缓，天黑的时候，他到不了派克城。 * 夜。 派克城主堡内。 父亲背对着席恩，面对熊熊的壁炉。 窗外海风呼啸有如鬼号。 席恩站在父亲的身后，气氛压抑。 他很想开口说话，但是父亲曾举起手制止了他的开口。 也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席恩站不住了，他走过去坐下来，他刚挨上凳子，父亲说话了：“我让你坐了吗？” 席恩愕然僵立。 他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为了家族的荣誉和安危，他做错了什么？ 自从回家，就连家里的仆人都敢反抗他。安排他卧室的两个女奴竟然敢把他推倒在地，在他的手伸进她们的裙子的时候。 这简直是反天了。 他可是派克岛的王子，女奴工难道不是想上就上的吗？这个世界怎么了？ 席恩拔出了剑，要给敢反抗他的两个女奴血的教训。父亲的管家进来了：“席恩大人，你要是一回来就杀了家里的女奴，巴隆大王会不高兴的。” 席恩恨恨的把剑插回去：“滚出去。”他对管家喝道。 这个管家也已经不是席恩熟悉的管家臭嘴西格斯，他熟悉的臭嘴管家在五年前就死了。这是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母亲也已经不住在派克城里，她和姑妈一起搬离了派克岛，住在了哈尔洛岛上。她有很严重的咳嗽病，而哈尔洛岛的气候没有派克岛这么恶劣。 姐姐也不在家，据说她正在召集旗下封臣，命令他们驾驶长船迅速集结于君王港口，为战争做准备。 席恩已有十年不见姐姐，他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一点点姐姐的印象。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得听他的计划，舰队得由他来指挥。 吃饭的时候，席恩·葛雷乔伊发觉自己和家里的佣人奴工们在一起，而父亲根本不见影子，后来席恩才知道父亲和他的新管家在主堡餐厅吃饭，而并非是外出办事。 席恩气得砸掉了手里的碗，并且推翻了长桌。 到现在，站在父亲的壁炉旁边，席恩都还饿着肚皮。 * 席恩看向父亲的侧面，那是一张严峻如黑色岩石的脸，头发几乎掉光，目光锐利如海鹰。父亲的双手手指干硬如老藤，手背上的青筋纠结于皮肤下。 席恩慢慢立起身，后退两步。 父亲继续一声不吭的烤火，就好像他这个儿子根本不存在。 “我放了渡鸦回来报信，而且不止一只。”席恩开口说道。他决定打破这难堪的沉默。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是回来带领家族走上巅峰的。 他的心里燃烧起熊熊怒火，要知道今晚他没有吃饭。就算是做艾德·史塔克家的养子，席恩也没有和奴工们一起吃过饭。 临冬城的主堡餐厅里面，任何时候，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铁民的箴言是什么？”父亲的声音沙哑刺耳，却带着一股令席恩畏惧的威严。 席恩一愣！ “逝者不死！”他终于想起来了。 “你现在信仰的可是一棵树啊。”父亲慢慢转头回来，盯着他，父亲的目光就好像锋利的剃刀。 “我是铁民，不是北境人。”席恩觉得受到了羞辱，“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父亲冷冷的看着他：“你究竟是史塔克还是葛雷乔伊？” “葛雷乔伊！”席恩挺直胸膛。 父亲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转头去继续烤火，轻声说道：“那好，我会给你一艘船，让你跟着你的姐姐阿莎去攻击北境，拿下临冬城。” 席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应该去攻击提利尔家族，我命令管家交给你的密信你难道没看吗？史坦尼斯一世灭了提利尔家族，下一步就是灭掉我们。他会把派克城烧成一片灰烬，把葛雷乔伊家族的人全部吊死。” 巴隆冷哼一声：“史坦尼斯？嘿嘿，他自己的小命已经不保了。等我们顺利拿下北境，他已经是个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我头顶上的王冠，是要自己戴上去的，可不是什么史坦尼斯允许我才能戴。你要是不敢出战，明天管家就送你去哈尔洛，你去和你的母亲住一起吧，你也只配和一些昏庸的老女人们住在一起了。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看看你的脖子上的首饰，你付过铁钱了吗？” 0400 手指舞·乔佛里陛下现身 席恩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他心中的震撼盖过了对父亲的出言不逊，他刚才说父亲是不是疯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他本来不敢对父亲如此无礼，那是情急之下的冲动。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本以为父亲会给他一巴掌打来，他决定挺直了腰杆不动，让父亲打一耳光出气，但是父亲没有那么做，父亲随后说出的话令席恩几乎喘不过气来。 “史坦尼斯会死掉？”席恩下意思的说道，“他会被人谋杀？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他就是个傻子，诸神也不会让一个傻子坐在铁王座上太久的。”巴隆淡淡说道，“一个重用红衣女巫的蠢货，你就那么怕他？” “我并不怕他，河间地，北境，西境，东境，多恩，王领，风息堡，都已经归服于他，维斯特洛大陆还能有谁是他的敌手？” “你怎么知道西境归服了史坦尼斯，是你那小狼主告诉你的吧。”巴隆不无讽刺的说道，眼神充满了对席恩毫不掩饰的轻蔑，“你又怎么知道王领归服了史坦尼斯，谁又告诉你东境也归服了？东境的贵族们宣誓效忠的可并不是史塔克家族，而是艾林家族。史坦尼斯一命呜呼之后，艾德·史塔克就失去了国王之手的地位，谷地贵族们谁也不会再听艾德·史塔克的指挥。” 席恩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别忘记了莱莎·徒利是个寡妇，她的嫁妆就是谷地的统治权，不管是青铜约恩，还是科布瑞家族，没有那个族长不想娶了莱莎。到时候莱莎只要一个眼神，谷地贵族就会争着把艾德·史塔克赶走。他的东境守护的官职，就自然失效。” 席恩越听越惊讶，父亲呆在铁群岛，为什么对外面的世界了如指掌，比他还更弄清楚明白？席恩的强大自信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开始处于崩溃的边缘。 “至于多恩，史坦尼斯更难以征服。坦格利安家族也是通过联姻才征服的多恩，史坦尼斯凭什么呢？他的女儿席琳可是一个小怪物，灰鳞病令她的半边脸和脖子都有黑色的鳞甲硬块，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却也知道她是个可怕而丑陋的小怪物，多恩亲王也绝不会和他联姻。” 席恩怔怔的看着父亲，这个苍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的老人，竟然对外面的情况了如指掌。 席恩并不肯就此认输。 “父亲，万一你错了呢？万一史坦尼斯一世并没有死，而提利尔也被联军顺利灭族了呢？到时候，就该轮到我们了。” 多隆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明天一早管家就送你到哈尔洛岛上去，滚！” “我不会去哈尔洛岛，我是你的继承人，父亲。如果你认为你做的是对的，那么，请让我证明给你看，我并不是青绿之地的纨绔。” “你不会是我的继承人，席恩。”父亲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不配！” “那就给我证明的机会！” “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脖子上的金玉首饰是你付过铁钱买来的？” 席恩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看你像个娘们一样的脸红，我就知道你已经不是葛雷乔伊家的人了。” “我是！” “那你付过铁钱了？” “没有！” 巴隆一阵冷笑，令席恩无地自容。他的自尊被父亲如击打瓷器一样的击碎了。 铁钱，就是把你的刀插进敌人的胸膛，然后在敌人的脖子上摘下来他的首饰，这就称为付铁钱。如果不是付铁钱得来的财富和地位，会被铁种们看不起。 “你的衣服，首饰，还有短刀和匕首，都是小狼主给你的吧。” “他不是我的主人。” “他不是你的主人，你会拿着他的密信来给我？” “罗柏是我的兄弟，他救了我的命，他不想和我们开战，史坦尼斯本是密令他杀死我，砍下我的头，然后带到君临去献给史坦尼斯，以作为对你反叛的惩罚。” 巴隆哼一声：“艾德·史塔克以为抓了你我就必须要听北境人的？现在你的小狼主也是一样，以为救了你一命就是你的主人了？席恩，自从你被艾德抓走的那天起，我就当你死了！” “我没死，我现在回来了，你需要我，父亲，你的王国需要继承人。我的两个哥哥都死了，我是你唯一的继承人。” “你不是，我已经有了继承人。” “谁？”席恩顿时大怒，“你新娶了盐妾？还是哪个女奴给你生了个私生子出来？” “阿莎！”父亲淡淡说道。 “阿莎？”席恩重复，“她是女人，女人不能坐上海石之位。” “她不是女人，她也不是男人，她早就把自己嫁给了刀剑和斧头，暴风雨在她面前也会低头。倒是你，你还是个男人吗？”多隆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席恩，眼神中的嫌弃令席恩又恨又怒，“滚吧，但不许你再动那两个女奴。想要女人，行，去付铁钱。” 席恩一窒！ 付铁钱，就是去把自己看中的女人抢回来。 “我上过的女人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更多。”席恩本想大喊的，却在父亲锋利的眼神前退宿了，“阿莎什么时候回来，我要看看是她的剑快还是我的箭快。” “你的箭？这么说你是个勇士了？” “我是！” “那你也是有胆量的人了？” “我是！” “很好，你还敢玩手指舞吗？” “……敢……” 手指舞是在铁群岛上流行的一种游戏，是男人们的勇敢游戏，席恩本来是有四个叔叔的，但是最小的那位叔叔就是在玩手指舞的时候被削断了五根手指，伤口发炎后，没几天就死了。他现在最小的叔叔伊伦造成的悲剧。 巴隆冲外面喊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大门才被人推开，一个高大俊美的少年走了进来，站到席恩的身边，比席恩高出一个头来。席恩和他站到一起，顿时就粗如瓦砾，气势神采全无。 “乔佛里！”席恩吃惊得哽住。 “你好，席恩。”乔佛里冲席恩一掀眉头，微微的俏皮的眨了一下右眼。他的心情不错，身上的衣服却已经不再锦绣，穿着铁种们的灰黑色粗布衣服，跟他俊美出众的气质一点都不配。 乔佛里·拜拉席恩和席恩·葛雷乔伊在临冬城见过，并且在一起生活了较长的一段时间。两个人也曾在临冬城的校场里练剑。 “乔佛里陛下，你肯出手教训一下席恩吗？” “没问题。”乔佛里走到酒柜前，就好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他打开酒柜，拿出巴隆大王的藏酒，席恩看得惊呆，巴隆大王的酒，谁都不能随意动的。 铁群岛条件艰苦，巴隆大王喜欢好酒，并且拒绝和人分享。 “巴隆大王，你要我怎么教训席恩呢？”乔佛里的眼神闪过捉狭的笑意，把一杯酒一口倒进了喉咙。 “玩玩手指舞，陛下！”巴隆说道。 “好啊！”乔佛里大喜，眉飞色舞，他冲外面大喊一声，“狗，给我拿两把锋利的短斧进来。” 0401章 飞斧旋转·不眠之夜 （2合1） * 一个头上戴着狗头面具的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两把短斧。 两把短斧都闪闪发亮。 这是铁民手指舞的玩具。 席恩·葛雷乔伊已经有十年没有玩过手指舞。 铁群岛的铁民们从小就玩手指舞。 男人们则在宴会上——比如结婚或者祭神的时节——汉子们最热衷玩的就是手指舞。 谁畏惧不敢接飞旋过来的斧头，谁就输了。 有很多年轻的小伙子的手指被飞旋而来的斧头给削掉，伤口感染，就会死人。 但铁民们依然乐此不疲。 席恩自认了解乔佛里，他并不相信乔佛里能在并不太长的时间里练成高超的手指舞，除非他遭遇过什么导致性情大变。 看乔佛里依然飞扬跋扈的表情，他好像并没有遭遇过什么。 然而等乔佛里再次手拿利斧走到大厅中间的时候，席恩看出他的腿脚是有问题的。 跛足。 一点点不明显的跛足。 刚才，第一眼看见乔佛里走进来的时候，席恩太震惊，又是在光的阴影下，席恩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西境一战，乔佛里被他的两名御林铁卫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给拐上了一艘海盗的哨船，并以两枚铜币的价格卖掉。 海盗哨兵要乔佛里用嘴取悦他的时候，乔佛里抽出了哨兵腰间的短刀，捅死了海盗哨兵，随后，小小的海盗哨船就随波逐流在落日之海…… * “席恩，看好了！”乔佛里手里抛着两把短斧，一上一下，看他接斧头的动作，的确是专门练过的。 大厅里的灯光并不明亮，熊熊燃烧的火炉的光令大厅里很温暖。 但是席恩的心却很寒冷。 “我有十年没有练习过手指舞了。”席恩说道。 “但你是铁民。”乔佛里笑道，眼神中闪过一抹残忍的亮光，他手一挥，一柄短斧旋转着向席恩飞过去。 席恩的箭术超绝，练就了锐利的目光，然而目光再敏锐，空手去抓旋转而来的利斧，这都需要带着愚蠢气质的勇气。 席恩并不愚蠢！ 在短斧旋转飞舞到面前的时候，他没有伸手去接。 他闪开了。 乔佛里爆发出不太正常的大笑。他非常亢奋，而且有点过于亢奋了。短斧飞旋而出的时候，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就好像黑夜中捕食的影子山猫的嗜血眼睛。 这令席恩感觉乔佛里有些神经质。 这个被西境的舰船倾巢而出到处搜寻的乔佛里陛下在海上经历过什么？他又是如何到了铁群岛？又是如何做上了巴隆大王的座上宾的？ 乔佛里既然在这里，巴隆大王也称他为陛下，那么，西境的兰尼斯特家族知道这一点吗？ 席恩不确定。 他心中有很多疑问，他知道事情的复杂超过了他的想象。 “你躲开了，席恩。”巴隆阴冷的说道。这令席恩想起了城堡外面处于风浪中的黑色岩石：坚硬，沉默，冰凉而无情。 “我有十年没有练习过手指舞，这并不公平！而且，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蠢，巴隆大王。”席恩生涩道。 “那么你有什么本事？”巴隆说道，“先抛开你的勇气不谈。” “我的本事就是在我十岁的时候，没能战胜劳勃·拜拉席恩和艾德·史塔克的联军，然后被艾德·史塔克当做人质抓走了。这是我十岁小孩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十年，这个小孩作为人质在艾德·史塔克家长大成人，这更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我做错了所有的事情，巴隆大王，我罪孽深重。”席恩昂起头，“我还是个孬种，不敢玩手指舞的假铁民。如果这就是你希望我承认的罪孽，我现在全部承认，巴隆大王。你很乐意一手毁掉你的继承人，你唯一的儿子，你做到了这一点，恭喜你。” 巴隆的脸一阵抽搐。 “巴隆大王，要我杀了他吗？”乔佛里说道，舌头伸出来轻舔嘴唇，就好像野兽吃完肉后舔舔嘴唇上残留的血迹。 “陛下，他不值得你动手。”巴隆说道。 巴隆的眼神中难掩被席恩中伤的疼痛。 有时候，言语比利剑更伤人！ 席恩正是这方面的高手，而且他很自负，说话都是以伤人为乐趣，并养成了尖酸刻薄和残酷无情的风格。 “你也知道你是人质，而不是艾德·史塔克家的养子。” “我一直知道这一点。”席恩心里虽然发毛，他畏惧巴隆大王的目光，但他依然和他的父亲巴隆大王对视。 一旁的乔佛里手里颠着那把短斧，好像随时会飞出来斩向席恩。席恩身佩短刀和匕首，只要不空手去抓飞旋的短斧，他就无惧乔佛里的飞斧。 席恩暗暗戒备着乔佛里，他看出对方眼里有疯狂之意。 他是有点疯了吗？ 席恩心思转动，不露声色。 乔佛里一定吃了难以想象的苦，才能练成高人一等的手指舞。再强悍的铁民，也对手指舞高超的人报以敬意。手指舞是技巧和勇气的完美展现，为铁民们所推崇。 在铁群岛的任何一个岛屿上，如果你没有钱，如果你因为某个原因落魄了，身无分文，没关系，只要你走进任何一家挤满了铁民的酒馆里表演一段高超的手指舞，酒和美食都是免费的。食客和老板都会热情的招待你，而无须你付出一枚铜子。你如果需要路费，铁民们会为你凑。从一个岛屿到另一个岛屿，从某地到某处，免费搭船那是肯定的。 是什么样的力量迫使他这样粉妆玉琢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家伙做出了改变？一定是威胁到了他生命的力量，让他做出了改变。 这个家伙非常怕死，席恩在临冬城的时候就看出了这一点。 怕死，残忍！ “你知道你是人质，还拿着小狼主的信来要我去进攻提利尔？放着最近的北境不拿，为什么？临冬城不能姓葛雷乔伊吗？在北境，史塔克也曾被卢斯·波顿家族统治，几乎灭族，要不是卢斯·波顿家族的先祖内斗，北境现在也不是史塔克家的。维斯特洛大陆三百年前，也不是坦格利安家族的，数千年前，这片大陆也不是人族的，是森林之子的。席恩，我们的家族族语是什么？” “强取胜于苦耕！” “看看历史，哪一个国王不是靠力量取的天下？不管是北境还是西境东境，都是有力量者取。北境这次倾巢而出，内部空虚，我们正好取北境。临冬城里有小狼主的姐妹吗？” “凯特琳夫人和珊莎将回来临冬城。” “抓住她们两个，你和珊莎结婚，你就是临冬城之主。北境就是我们格雷乔伊的。” “北境后面还有个长城。”席恩呯然心动，“如果长城派出军团来战，我们怎么办？” “等绝境长城的人出来，我们已经控制了卡林湾和临冬城，进可攻退可守，史坦尼斯一世一死，西境就是我们的盟友。乔佛里陛下将回归铁王座，颁布帝王令，把北境赐予我们铁民，铁群岛和北境将是我们独立统治的王国。” 席恩听出来了，父亲巴隆和西境的兰尼斯特，原来早就有自己的一整套复国计划。 “但是西境和我们，也不足以重新掌控铁王座和北境。” “我们还有更多更强的力量，蛋糕已经分好，就等着史坦尼斯的人头落地。”巴隆轻蔑的说道。 乔佛里轻舔嘴唇：“席恩，到时候我可以封你为御林铁卫，让你穿上白袍。你如敢和我玩玩手指舞的话。”背对火炬之光，席恩看见乔佛里的眼睛如猫眼一样发着光，他很亢奋。 席恩暗暗戒备，这飞斧旋转着飞过来，自己一不小lv，有可能脖子会被砍中。 “陛下，明天吧！”席恩说道。 大厅里到处都有阴影，光线并不明朗。要是给他练习一段时间，他自然有胆量接斧头。他不相信自己连乔佛里都不如。 “席恩，你是铁民呢。我只用木斧练习了三个月，就能玩得很好了。我可以先慢一点速度。”乔佛里跃跃欲试。 木斧练习？ 席恩还是第一次听说。 铁民们都是短斧练习，真正的铁斧，只不过刚开始大家都很慢，抛出来的斧头都只转两圈。 用木头做成的斧头来练习，这确保了不会因为失手而削掉手指头。 这虽然不铁民，却是一个好办法。 “在我练习木斧三个月后，我就改成了铁斧，只是戴上了锁子甲手套。”乔佛里不无兴奋的说道，“我可不傻，不是你们铁民。在技术没有练好之前，我是不会傻到空手去接铁斧的。你们铁民都是空手去练习手指舞，被削断手指时候的惨叫也不能令下一个人变得更聪明，哈哈，一帮没脑子的铁种。” 这话对铁民极其不尊重，席恩看向父亲巴隆，巴隆很罕见的没有生气。 没有人能在巴隆面前对铁民不敬，但是乔佛里做到了。 乔佛里是父亲手里的一枚棋子吗？ 还是父亲只是不必和一个傻子计较？ 父亲盼望着史坦尼斯被谋杀，然后乔佛里以先王劳勃?拜拉席恩继承人的身份继承铁王座，并承认铁群岛的独立王国地位，其中分给父亲巴隆的一块蛋糕，现在看来就是北境。 他们有杀手在史坦尼斯身边？ 席恩想不明白，他决定不再去想。 他是葛雷乔伊，不是史塔克。 北境也的确不是史塔克家的，就好像维斯特洛大陆也不是坦格利安家的，也不是拜拉席恩家的，不是先民的，不是安达尔人的，不是森林之子的，天下地，天下人居，有力量者取之。 “乔佛里陛下，手指舞既然是愚蠢的铁种们的愚蠢游戏，你还专门花大量时间来练习？”席恩耸耸肩膀，语含轻蔑。他表情轻松，暗地里却深深的戒备，防止乔佛里突然扔过来斧头。看起来父亲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假如他已经立了阿莎为继承人的话。 自己十年未回家，回家吃的第一餐饭，就是和女奴佣工们一起…… 席恩心里有千百种滋味…… 他相信自己一箭在手，铁群岛没有敌手。 乔佛里笑道：“我没事，玩玩愚蠢的游戏取取乐子。” “你是怕被铁种看不起吧，在这里，没有人把你当成真正的陛下吧，我想铁民们一定认为你是个小丑。但是如果有一手好的手指舞的话，谁还会认为你是个小丑呢？”席恩鼻孔里哼一声。 嗖！ 乔佛里手里的短斧向席恩飞过去，旋转着的斧刃带起一圈一圈的刃辉，向席恩的脸上飞过去。 手指舞的游戏，就得空手去抓住斧柄，这得冒着手指被斧刃削掉的风险。 为了技艺纯熟，得千百次的练习，反复锤炼。一直练到就好像具有魔法，伸手就能抓住斧柄，然后赢得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 会手指舞的汉子们，在铁群岛任何地方都会受到铁民的尊重。 这考验的不单是千锤百炼的技艺，还有绝对的胆量。 每一次手指舞的表演，总是扣人心弦，惊心动魄。 而且是铁民任何盛大节日的必备节目。每一次获胜的人都会成为荣誉加身的英雄，而最终闪避躲开的人则被嘲笑。削断手指的惨剧丝毫没能减弱铁民们对手指舞的疯狂喜爱。 席恩盯着飞旋而来的巨斧，他这次没有闪避，他伸出了手，手里握着短刀，一刀斩在飞斧上，火星飞溅中，飞斧斜斜飞出，当的一声，斧刃砍在地面的地毯上，砍穿了地毯，在岩石地面留下一道斧痕。短斧有极其短暂的凝立，这才倒下。 乔佛里哈哈大笑。 “巴隆大王，你身体还强壮，去付铁钱，再娶个盐妾，生一个有胆量的儿子。” “陛下说得是。”巴隆大王面无表情。语气里，对乔佛里陛下一点敬意都没有，不过也没有挖苦和讽刺。 * 席恩一夜没能安睡，窗外海风的呼啸有如鬼号，一阵尖利一阵高亢，彻夜不绝。而城堡下面，是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哗啦声，并不时伴随着远处浪潮的轰鸣。 席恩一夜无眠。 离家十年后回来，住房，饮食，仆人，管家和侍卫们，都已经陌生，让他很不习惯。但一切好像又没有改变，城堡，大门，小时候玩耍的沙滩和礁石，壁炉和大海，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一切都恍如梦境。 父亲巴隆把席恩带回来的密令丢进壁炉烧成灰烬的情景和罗柏·史塔克深夜放他离开临冬城时候的情景反复交织在一起。 天亮时分，席恩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令他猛地惊醒——乔佛里？席恩眼睛还没有睁开一直放在手边的短剑就刺了出去，他对昨晚乔佛里的神经病般亢奋的眼神看在眼里，内心一直防备着对方会不会突然莫名其妙的来杀死自己——然而对方轻轻巧巧的让开了他的剑，一个夹带着海潮气息的身子压住了他的身体，一把弯月小刀顶住了他的咽喉——刀刃锋利，冰凉刺骨…… 0402章 姐弟对决·席恩神箭 《冰与火之凛冬已至》0402章 姐弟对决·席恩神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03章 阿莎的欢迎礼·兵分三路 大家惊骇中，席恩已经一次性抽出三支箭，三箭连珠，是这些铁种们绝对没有见识过的。 嗖嗖嗖！ 三箭连发，射断了一个铁民侍卫的箭带，他身上挂的箭囊掉落，箭矢撒了一地；一个铁民的双脚之间钉了一箭；另一个铁民武士腰间的剑带扣被穿断，长剑和剑带一起掉落。 阿莎冒险前进，她轻叱一声，敏捷如猫，成之字形向席恩扑来，手里的长剑挽出轻巧的剑花，左手还拿着一柄短斧，她盯着席恩的眼神如凛冽的寒冰。 席恩向后退，又是三支箭搭在了弓弦上。 嗖嗖嗖！ 三箭连续飞出，每一次都钉在了阿莎突进的路线上，距离她的战靴鞋尖仅仅数寸，连续三箭拦截，准确无误，箭如流星，人如威龙，席恩收起弓箭，阿莎的长剑和斧头交叉着搁上了他的脖子。 阿莎只要双手用力，席恩的脑袋就会飞起。 “你赢了，阿莎！”席恩冷冷说道。 阿莎的凛冽眼神令他心中万念俱灰。 就算射死阿莎又如何？ 她还有十几个走狗在旁边虎视眈眈。 就算射死这十几个走狗又如何？ 外面有更多的效忠于巴隆大王的铁种武士。 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父亲已经不是以前的父亲，姐姐也是。 席恩戏谑的眼神盯着阿莎：“阿莎，用力啊，杀了我，你就再也不用担心我会夺走你的继承权了。” 阿莎盯着席恩，突然撤身而退，哈哈大笑：“你们觉得怎么样？我的小兄弟还可以吧，哈哈，他终于回来了。”她豪气的把长剑插回剑鞘，短斧挂在腰间，上来把一脸懵逼的席恩用力拥抱在怀里，席恩没有回应。 阿莎后退一步，好好的打量席恩，一拳打在席恩的肩膀上：“好小子，箭术很棒，就是长得没有我高，我对这一点很不满意。怎么，哑巴了？还是你想把阿莲和阿忆的脑袋砍下来才开心？！或者是你想现在就干她们。” 她的十几条走狗都哈哈大笑。 席恩说道：“所以，这算什么呢？” “这是我的欢迎礼，我的小弟。”阿莎捧起席恩的脸，狠狠的长长的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个热吻，“欢迎回家，我的弟弟。” 席恩冷笑一声：“你不怕我回来你的继承权不稳？” 阿莎回头看看自己的十几条铁汉，说道：“弟弟，只要你效忠于我，我让你做我的旗舰副指挥。” “你说的是真的？”席恩的眼睛一亮。 得不到西瓜，但是如果有哪怕一颗芝麻，也是好的！ “只要给我机会，我会证明我自己。”席恩说道。 “你想证明什么？” “我要证明父亲错了，他该把继承权留给我，而不是你。你始终是个女人，女人无权坐上海石之位。”席恩说道。 “席恩，只要你能拿出本事让大家服你，我给你公平竞争海石之位的机会。” “怎么给？” “拿下北境后，看是支持你的船长多还是支持我的船长多。一切凭实力说话！” “呵呵，实力？你和他们在一起十年时间，我却在史塔克家做人质，他们自然更拥护你。再加上父亲的意愿，我有实力也没有用。” “有父亲和船长们的支持，这本身就是实力。你明知道还想和我争？”阿莎说道，“有我在，你就别想坐上海石之位。除非你能带领他们付出铁钱换回来金银财宝，还有青绿之地的温柔似水的女子。” “强夺胜过苦耕？但其实不如占据青绿之地为自己的家园。坐在自己的庭院里，伸手就可以摘下香甜的瓜果。不用苦耕，收获却超过强夺。”席恩说道。 “对啊，我们正要攻打北境。” “攻打北境？真正的富裕之地在南方，提利尔家族的河湾地。盾牌列岛，曼德河两岸的鸟语花香的肥袄土地远超北境的寒冷和贫瘠。”席恩冷笑连连，“当然，我说的话就是白痴说的话，因为我不是个敢玩手指舞的铁民。” 不知道什么时候，巴隆大王站到了城堡的大门口。 “父亲！”阿莎喊道。 “进来！”巴隆说道，转身进入城堡。 “是，父亲。” 阿莎走几步，站住：“席恩，走啊！” “巴隆大王叫的是你，可跟我没有关系。” “走吧，父亲就是这样，你得习惯他。”阿莎一脚踢在席恩的屁股上。 两个人走进城堡，席恩在阿莎的带领下走进餐厅，父亲已经坐上了餐桌，旁边是眼神闪烁着恨意的乔佛里，虽然他很会掩饰，但是席恩看得出来。 乔佛里在嫉恨刚才让他闭嘴的那一箭。 这令席恩心里舒服了不少。 他喜欢看见乔佛里恨在心里却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要杀乔佛里，只需要一支箭。“别让我在战场上碰上你，你这个乱伦杂种。”席恩在心里诅咒。 阿莎大咧咧的坐下来，席恩看一眼父亲，父亲在大快朵颐，手边的酒杯里不是席恩熟悉的烈酒，而是青绿地青亭岛的葡萄酒，酒香飘飘，撩着席恩的鼻孔。 “坐啊！”阿莎一拍席恩的肩膀。 席恩坐下。 有仆人拿上来热气腾腾的面包，冒着金黄色油脂的烤兔肉，培根汤，各种洗得干干净净的亮光闪闪的水果摆在餐桌正中。 “父亲，再过三天，所有的战舰都集结完毕。”阿莎撕下一片面包塞进自己的嘴里，说道。 “一共多少战舰？” “三百二十一艘。” “接应长船呢？” “不用接应，战舰拿来堆财物，所有兵力集中于战舰上。我攻打深林堡，叔叔维克塔利昂去拿下卡林湾，这样罗柏军队无法回救。叔叔伊伦和“裂颚”达格摩攻打托伦方城。最后三路军队一起攻打临冬城，拿下北境。” “我呢？”席恩说道。 “你跟着我，做我旗舰的副指挥。”阿莎说道。 “给我一支舰队，三十艘船，我负责拿下托伦方城。” “你跟着我，就这么决定了。”阿莎抽出小刀，开始割兔子肉，随后一刀插在桌子上。 席恩看着自己的姐姐，削瘦而黝黑的脸庞，身材矫健优美，胸部饱满。他不明白她身边的那些野兽侍卫是如何想她的，肯定每天晚上，那些野兽侍卫都在想她的身子不穿衣服是什么样子。 一个非常年轻的身材优美的女人，跟一帮杀人不眨眼的雄性野兽混在一起，还成了他们的首领。一个女人，居然要坐上海石之位。虽然这个女人是他的姐姐，席恩依然无法接受。他拥有丰富的把女子按在身下用力的经验，女人的战场，不是卧室和厨房的么？ 拿着刀剑率领着野兽拼杀在第一线的女人阿莎，是不是和身边满脸捉狭笑意的乔佛里一样，都是怪物。 0404章 剥皮人卢斯·波顿 席恩从乔佛里抬起手的衣袖缝隙里看见乔佛里的手臂上有形如蜈蚣一般的疤痕，席恩心里微微一动。 只有很残忍的伤害，才会在伤好之后，皮肤和肌肉长好的地方会形成蜈蚣一般的扭曲疤痕。 乔佛里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东西，从这露出的一点点的疤痕就能想到一些。 席恩嘴里吃着东西，却味如嚼蜡，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喝在嘴里的东西，不管什么都淡如清水。他的思绪，越过大海，飞过北境冻土，顺颈泽南下，追寻罗柏·史塔克和威尔去了…… * 河间地，绿叉河畔，北境大军营地延绵数里之长。 在恐怖的剥皮人的旗帜下，有一个画着剥皮人的图案的巨大帐篷，帐篷的入口处，铺了精美的地毯，由此可以想见帐篷里面的奢华。 卢斯·波顿是个很讲究的人，他的帐篷周围很安静，士兵们已经早起，却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大家走路都练成了不出声的本事，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然而事情总是有例外。 杂沓的脚步声就在卢斯·波顿的大帐篷外的行军道上响起，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的卢斯·波顿的小眼睛微微眯起，他的眼睛偏小，马脸，嘴唇很薄，皮肤保养得很棒。一双手的手指修长，指甲在任何时候都修剪得很短，很干净。 他的脸也刮得很干净，尖下巴光滑圆润，几乎要反出光来。他的头发也很短，但剪裁得很得体，一看就是精心修剪过的。 在天刚刚亮的清晨里，卢斯·波顿最享受这抹难得的时光，人也刚好睡到自然醒，头脑也处于一天中最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养成在这个时间里想一些很重要的事，他的规矩手下人都知道，在他起床之前，他的帐篷周围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管你是走路还是提水。 然而那脚步声笔直向他的帐篷走来，这令卢斯·波顿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敢于如此放肆的在这个时间里走进他的帐篷来的人，他想象不出有几个。 如果来人是传令官，那么不会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而且，传令官一定会被卢斯·波顿的人挡驾，他得在外面先等一会。 如果是其他的贵族将军过来，也会被挡驾。 这是规矩。 卢斯·波顿对下属说话从来都很客气，也非常讲究礼貌和教养。一年到头，下属们谁也看不见卢斯·波顿生气的时候，更别想听到他因为愤怒而大吼大叫的声音。 任何事情，卢斯·波顿都好像永远不会发脾气。只是违反了他的规矩的人，要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要么就被卢斯·波顿剥了皮，人皮被撑起来，挂在城堡的门楼上迎风飘扬。如果天气和心情都不错，被剥皮的血淋淋的人也会以大字形被吊在高高的旗杆上示众。你如果从旗杆下经过，还能听到那人的模糊不清的呻吟声。如有如无，时断时续，令人毛骨悚然。 卢斯·波顿慢腾腾的从*******起来，那些杂沓而有力的脚步声进来了，一个声音响起：“波顿爵士，该起来了！” 是守夜人威尔的声音。 守夜人威尔的权谋、兵法、个人武艺还有胆量已经在西境战中令北境所有的贵族将军们印象深刻，他现在又是所谓的北境和绝境长城的联军副司令，权力和地位仅次于罗柏·史塔克。不过，卢斯·波顿并不认为罗柏·史塔克真正的居于威尔之上，相反，卢斯·波顿认为威尔其实在指挥着罗柏·史塔克。 他才是这支军队的真正的核心和灵魂，而罗柏才是他的帮手。 卢斯·波顿回答道：“威尔大人，请稍等，我马上就好！” 他的声音很轻，就好像在和身边的人说话。 这是卢斯·波顿说话的风格，一直都是如此，即使在喧闹哄笑的场合，他说话也是轻言细语。他的眼睛总是盯着人看，不露任何情绪，你会有他根本就没有看你的错觉。 即使和卢斯·波顿坐在一张桌子上，倘若是能坐几十人的大长桌，往往很多人都听不见他的说话。如果是卢斯·波顿主持的会议，所有人都得全神贯注，屏息静气，才能听到他的声音。 威尔在外面的大帐篷也许就没有听见卢斯·波顿的声音，因为脚步声向卢斯·波顿的卧房小帐篷走过来。 卢斯·波顿的帐篷很大，里面分了接待客人的大客厅和自己睡觉休息的小卧室。 他非常讲究，绝对不会和自己的骑士侍卫们住在一起，他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就睡在地毯上，他很讲究，从说话做事到穿衣吃饭，他每一样都很讲究，并且做事说话穿衣吃饭也都是轻轻的，给人一种奇异的不真实感。 威尔撩开卢斯·波顿的帐篷，看见卢斯·波顿在chuangshang一动不动。 卢斯·波顿养成了清晨时光半躺在*******想事情的习惯，就算是罗柏·史塔克亲自来了，他也不想动。 “请坐，威尔大人。”卢斯·波顿说道，声音轻轻的。如果不是看着他的人，你会以为这话是一个羞涩而没有底气的少年人的嘴里吐出来的。 罗柏·史塔克就毫不隐晦的对威尔说过，他只要和卢斯·波顿站在一起，他就心里发冷，他很畏惧这个人，并且说不出来理由。 只不过罗柏从小就被艾德·史塔克培养为临冬城的继承人，他受到了很好的训练，不露痕迹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没有人能看出罗柏对卢斯·波顿心有畏惧。那是在内心深处的一种感觉，并且，只属于情绪，不属于理智。 威尔站在门口，手掀起了帘幕，说道：“卢斯·波顿大人，你带着渡鸦吗？” “是的，大人。” “你的渡鸦和管理渡鸦的学士，我要带走。” “为什么？”卢斯·波顿直起身，说话的声音依然亲和而客气。唯一的缺点，就是声音太轻了一点。 “为了军情的需要。” “所有的爵士们的渡鸦都要被集中起来吗？” “是的，集中起来，由司令的渡鸦学士统一管理。” “是，大人，我服从命令。”卢斯·波顿说道。他盯着威尔的眼珠是透明的琥珀色，里面毫无感情。 “我还需要你的两百名精兵。”威尔又说道。 “哦？有什么秘密的军事行动吗？” “每个贵族将军都必须从自己的队伍里抽调出两百名精兵，组成联军的精锐突击军团。” “哦？那么谁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呢？”卢斯·波顿语气淡淡的，声音轻轻的。 * 百万字了，来个1元打赏，庆祝第1个百万字的完结，第2个百万字的开启。^_^^_^ 0405章 无形交锋 “琼恩·雪诺！”威尔说道。 “我可以请求做精锐军的指挥么？”卢斯·波顿说道。 “不能！” “为什么？我还比不上一个没有打过仗的小孩？” “这是军令。”威尔淡淡说道。他认为卢斯·波顿的话有点多了，于是就把这种感觉表现在了脸上。 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卢斯·波顿的可怕和城府，威尔早就心知肚明。 “既然是军令，可并没有召开军事会议征求大家的意见。威尔大人，你要士兵和渡鸦，我都听从军令。但我建议今后有类似的军令，先召开军事会议，在会议上给我们一个提前知道的尊重。” “这是高等军令，不用先告诉你。——埃布尔，黑丫，波德瑞克·派恩，你们去把卢斯大人的学士和渡鸦全部带走。”威尔后面半段话是冲等候在帐篷大厅里的随从们说的。 “是，大人。”几个声音一起回答。 卢斯·波顿一点难看的表情都没有，他的眼睛看着威尔，威尔的眼睛也在看着他。 威尔从波顿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的存在，这个人的心就好像是死的。 “威尔大人，我的士兵，没有我的命令你可是无法调动。不过我是最遵从军令的人了，我马上就给大人两百精兵。” “谢谢卢斯大人。”威尔淡淡说道。他一直和卢斯·波顿对视着，心里也慢慢的有了一丝寒意，这家伙的眼珠就好像没有生气的两粒琥珀色，你的目光看进去，就好像陷进了一个空洞的无边旷野。 无情！ 没有人能像卢斯·波顿这样如此无情。这个无情不是他的心的歹毒，而是他的言行举止不带人族的情绪。好的情绪或者不好的情绪，他都没有。 这种人的手里拿着剥皮刀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么的稳定。他在剥皮一个活人的时候，估计和剥皮一只野兔的感觉是一样的！ 卢斯·波顿慢慢的起来，威尔也是个与众不同的首领，任何人都不愿意和卢斯·波顿说话，对视，独处，但他偏偏闯进了卢斯·波顿的小帐篷，并且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和卢斯·波顿那无情的眼睛对视，从未移开。 这是卢斯·波顿第一次遇上不怕他的人，最少表面上是如此。 卢斯·波顿深知恐怖堡的威名，没有那个贵族老爷和骑士不畏惧恐怖堡。 波顿家族的族语是‘吾刃尚锋’，但波顿家族的人却更喜欢另外的一句话是‘落（luo)体的人少有秘密，但被剥皮的人没有秘密’。 威尔盯着波顿穿衣服，他是第一个如此无礼的人。卢斯·波顿终于感觉到了威尔的压力，他的无情的眼神对上威尔的眼神，他感觉威尔的眼神更无情。这令卢斯·波顿的心里开始很不舒服。 威尔在盯着卢斯·波顿的铠甲上绣的家徽看：粉色的底，上面是鲜血洒满的红点，中间站着一个血淋淋的被剥掉了皮的人。 威尔在想，什么样的信仰和经历造就了波顿家族的剥皮于人的可怕传统。 这的确很恐怖！ 威尔也注意到了卢斯·波顿的侍卫女佣们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卢斯·波顿在的这一片营地，都很安静。 一种极其不正常的安静。 大军中，一处绝对安静的地方，这很难想象。 这比葛雷乔伊家族的鸦眼攸伦的宁静号更可怕。鸦眼攸伦的船上安静，是因为他割掉了水手和船工们的舌头造成的，而卢斯·波顿无须割掉任何人的舌头。 这是威尔和卢斯·波顿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简单的对话，礼貌的对视，无须解释的军令，轻言细语的说辞，却足以压垮心理脆弱的人，令勇气和胆量稍微差一点的人露出怯意。 并不是拿着刀剑或者大喊大叫才是对决。 这种无形的对决，是属于人和人的心理层面上的。 罗柏表面上是无所畏惧的，但他心里怕极了卢斯·波顿，整个北境的贵族骑士，都畏惧卢斯·波顿。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波顿的先祖罗伊斯·波顿二世，曾攻占并烧毁临冬城，把史塔克家族的人全部抓去剥皮，所幸混乱中有史塔克家族的子孙得以逃脱，从而最终东山再起，召集封臣和波顿家族大战，反败为胜，迫使波顿家族在灭族和永远效忠于史塔克之间做出了艰难的选择。 威尔此来，第一个打破了卢斯·波顿的清晨时光，这是卢斯·波顿遇上的第一次。就算是临冬城的艾德·史塔克，不是万般无奈的军情，也不会在卢斯·波顿的极其短暂的清晨时光闯进他的帐篷，艾德·史塔克总是很尊重下属的意愿。 大军扎营在距离栾河城不远的绿叉河边，距离真正的战场还很远，这里也没有发生任何的紧急军情。 威尔走后，卢斯·波顿有被人刺瞎了眼睛的感觉。 他的负责渡鸦的学士和渡鸦一起，被威尔的人带走了。早饭后，他还要给威尔两百精兵。 卢斯·波顿起初是要拒绝的，但是威尔站在他的小帐篷的门口，就好像一把已经出鞘的剑，这令卢斯·波顿想到了威尔的黑色龙骨剑，削铁如泥，杀人于无形。 威尔的剑术享誉北境，凡是和威尔一起征战过西境的北境贵族无一不印象深刻。卢斯·波顿也深知自己不是威尔的对手，他的旗下骑士谁也不是。 “叫柯林·波顿进来。”卢斯·波顿坐在餐桌上轻声细语的对侍女说道。 “是，大人。”侍女的声音也同样轻如微风。 柯林·波顿是卢斯·波顿的守卫，大帐篷外的一道防线，任何人来找卢斯·波顿，包括最高长官罗柏，都是先要过柯林·波顿这一关的，这是规矩，史塔克家的人从不践踏下属的规矩，他们总是很尊重。 柯林·波顿是卢斯·波顿最喜欢的一个侍从，彼此毫无血缘关系，那个小伙子因为作战勇敢武艺超群被卢斯·波顿收为了义子，做了他的侍从，这是所有想有作为的少年最快的晋升之路——做大贵族的侍从。 不管是艾德·史塔克，还是劳勃·拜拉席恩，他们都做过别人的侍从。这也是贵族之间的传统。而科林·波顿并不是贵族，他只是一个无产的自由民。他以前本没有姓。 柯林·波顿进来了，这是一个很剽悍的战士，却在卢斯·波顿的面前簌簌发抖。 柯林比卢斯高大强壮多了。 “怎么回事，威尔来到我的帐篷，我一点都不知道。”卢斯·波顿说道。 柯林全神贯注才听清楚卢斯如轻风般柔和的话。 “父亲大人，我一个字没问出来，就被威尔大人的侍卫捆了双手，扔进了树丛，有把剑指着我的咽喉。” 这令正在吃东西的卢斯的手停在了空中，他的手里拿着一片面包。 “你要进来通报，威尔大人的手下把你给绑了，还用剑逼着你？”他轻轻说道。 “是的，父亲大人。”柯林的额头已经滚落冷汗，铠甲内的内衬已经全部湿透。 “其他的侍卫呢，他们都是死人吗？” 卢斯·波顿的士兵们的军营帐篷距离他有点远，但有一个五十人的侍卫团住在他的大帐篷边。 0406章 匕首对铁手套 “威尔大人带来了自己的侍卫团。”柯林·波顿说道。 “他们拔出了剑吗？” “没有，父亲大人。”柯林在父亲两个字上微微的加重了语气。 卢斯·波顿又开始对付面前的早餐，没有看柯林一眼。 柯林汗津津的站着，一动不动。 “这次我不怪你，但不能有下次。”卢斯·波顿终于轻言细语的说道，“如果有下次，我就砍断你握剑的右手，再挖出你的两只眼睛，你的舌头也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所以我还会割下你的舌头。” “是，父亲大人。” “去吧！去告诉拉克莱斯将军，挑选两百名精兵送到威尔和罗柏大人的军营去，如果威尔问起我为什么没去，就说我生病了，病得很重。” “是，父亲大人。” * 吃过早餐，大军并不立即开拔，司令们的传令官们到处飞奔，把命令传到每个贵族将军的手里，司令营召开军事会议，所有的领主都必须到场。 各军团的领主们奉命前往司令军营，卢斯·波顿也接到了命令，这是一次重大的军事会议，如果卢斯·波顿无法去，那么将会有司令的侍卫们来抬他去。 于是卢斯·波顿仔细修饰了自己的面容，换上精美的雕纹铠甲，带着自己的骑士侍卫队，去了。 * 在罗柏的帐篷内，事务官们已经在一张长桌上铺了织锦，并且在织锦上放了水果和葡萄酒。 第一个来的领主是壁炉城的大琼恩·安柏。 他跟儿子小琼恩·安柏都是非常高大的身躯，进罗柏帐篷的时候不得不弯腰进入。 “撤去织锦，拿走水果和酒。”安柏大声嚷道，声如洪钟。 威尔和罗柏都在帐篷内，身边站着侍卫们。威尔的身边是灰烬侍卫团，波德瑞克·派恩，琼恩，大吉莉，叮当衫；这些人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其中最羞涩的波德瑞克看起来自信不足，那是因为他没有拔出他的剑。 这些人中练剑最勤奋的，就是波德瑞克了！ 西境战的时候，兰尼斯特的凯岩城城破后，当所有的骑士侍卫们都放下武器决定投降，波德瑞克还在浴血奋战，直到被击倒在地无法动弹。 那时候的波德瑞克，不过是一个悍不畏死的低手。 现在，威尔身边的侍卫们谁也不敢随便和他比划剑术。 罗柏身边的侍卫团都是临冬城的精英战士，其中以哈里斯·莫兰为首。北境骑枪第一的哈里斯带领的精英战士，谁也不敢小觑。 在这样的一大帮人的面前，大琼恩·安柏丝毫不给两位司令的面子。 “撤销织锦和水果，不然我就走。”大琼恩冲罗柏吼道，“这是个什么？小孩子摆果果酒吗？我是来参加军事会议的。罗柏，这是不是你的主意？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的主意，你还是个孩子。” 罗柏的蓝眼珠因为生气而炫彩，带有几分威尔大人肩膀上的两只狮鹫的双目炫彩的气质了。 罗柏脚边的灰风跟主人心意相通，立即发出低沉的威胁声。 大琼恩身边的四个剽悍骑士立即伸手按住了剑柄。 四个身材魁梧看起来力大无穷的北境骑士，在大琼恩面前就好像四个未成年的少年。 “安柏爵士，你不喜欢，但也许其他贵族喜欢呢？”罗柏淡淡说道。 但是他脚边的灰风的呲牙低吼暴露了罗柏内心的不平静。 灰风的兄弟白灵也露出了自己的狼牙，尖尖的狼牙，血红色的两粒眼珠瞪着大琼恩。 大琼恩哈哈大笑，声音大得几乎要把帐篷震破，他戴着铁手套的双手挥舞：“畜生，你敢上来，我一拳就打翻你。” 他向两匹狼挥舞起巨大的铁拳，做出恐吓状，两匹狼立即向他扑过去。 琼恩和罗柏同时出声呵斥冰原狼，两匹狼交叉绕行，呲牙怒瞪大琼恩，颇为不甘的回到主人身边。 大琼恩放声大笑：“畜生，我这可是铁拳，你敢上来，我就一拳打死你。” “安柏爵士，请坐。”威尔说道。 “撤掉这些没用的东西，不然我就走。” “不能以小节不参加军事会议，这是军令。”罗柏淡淡说道。 “我来了，已经遵守了军令。”大琼恩挑衅的看着罗柏。 罗柏站起来，空着双手：“安柏爵士，我偏偏要请你坐下。”他向大琼恩走去，手抓住了腰间的匕首。 一把刀柄非常精巧的匕首，柄首雕刻着一个狼头。 大琼恩一摆手，身边的四个侍卫立即退开。 “你这是试我的身手，还是说要以军令惩罚我。以军令惩罚我，我不会还手。” “跟军令无关。”罗柏冷漠说道。他的腮帮在脸皮下轻轻的鼓动，他在咬牙切齿吗？ 罗柏是北境圣裁堂的顶尖高手，和南方的陌客不同的是，北境的圣裁堂发展的人以贵族骑士为主，水之舞风之灵的超绝剑术罗柏早已经炉火纯青。 以罗柏现在的身手，小妹艾莉亚还比不上他。艾莉亚还需要一点时间，她的本来力量比罗柏弱了不少。 铺织锦摆设瓜果和酒，不过是个试验，看看谁才是真正来打仗的人。开军事会议，谁如果很有心情很耐烦的吃得满手瓜汁而不失优雅，这个人将被任命为一个重要职位。 而酒，大多数人都好酒。摆上酒，请领主将军们喝酒，罗柏和威尔另有深意，因为今后的军团，在任何战争要来临的大战之前，都将颁布一个禁酒令。 这是以前的北境军团没有的新规矩。 新的律法，要立起来！ 大琼恩是个敢说敢为的猛将，小琼恩已经被罗柏收服，只是他人在长城，另有他用。 然而大琼恩对罗柏一直没有放在眼里，只是尊他是史塔克。他尊重的是罗柏的姓氏，不是罗柏本人。 大琼恩没有拔剑，他粗中有细，面对自己的领主，拔剑就是死罪。罗柏没有允许他拔剑，罗柏自己也没有拔剑，他用短短的匕首，而大琼恩，就用自己的两只铁手套。 戴着铁手套的手也是武器，可以在危急关头硬抓长剑的。 大琼恩瞪圆了眼睛，绷紧了背，捏紧了两只巨大的拳头。 嗖！ 罗柏抽出了匕首，一道寒光射出。 瓦雷利亚钢打造的匕首。 寒光一闪，罗柏的匕首横划向大琼恩。 大琼恩后退一步，他步伐奇大，一下子就退得很远。然而罗柏却比他更快，左右晃动，之字行，犹如跳舞的精灵，手里的匕首从右手交到了左手，绕开了大琼恩的防御，一刀扎向大琼恩的右胳膊。 众人齐声惊呼！ 罗柏的动作好快。 大琼恩大怒，抬起胳膊硬挡这一刀，他一身铠甲，也不怕被匕首砍上一刀，匕首太轻，不管多么锋利，都伤害有限。 大琼恩的左拳轰向罗柏的胸膛。 这一拳，铁手套的硬度，就是石头也会被打碎，何况罗柏身上还没有穿铠甲。 0408章 罗柏剑技服安柏 大琼恩和罗柏打架，就好像大人打小孩。 一拳打出，大琼恩就暗暗收了一半力量。 罗柏毕竟是史塔克。 把他击倒就可以了，把他打伤打残，是万万使不得的。 还没有与敌军交战，就先伤自己的主帅，这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大琼恩猛恶，却也能分出来事情的轻重。 叮！ 匕首划过大琼恩的左手臂，在他的铠甲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划痕，却还没能伤到他的皮肉。 而大琼恩的一拳却打空。 罗柏不过轻轻一闪，就到了大琼恩的左边。 大琼恩左臂横扫。 罗柏从他的左肋下穿过，顺势在他的左边肩膀上一推。 大琼恩一个趔趄，人几乎转了半个圈子，他被自己的力量几乎带倒。等他站稳，罗柏的匕首在他的脖子上一划。 众人大惊。 大琼恩的四个侍卫立即抢了出来，四把剑一起出鞘。 罗柏已经闪身退开。 脖子冰冷，大琼恩心里一紧，疑惑的伸手一摸脖子，没有血迹，也没有疼痛。 罗柏用的是匕首的刀背。 “退下，不许再上来。”大琼恩咆哮，“谁叫你们拔剑的，滚！” 四名家族侍卫面色羞惭，一起退下。 罗柏把匕首插回腰间，冷冷的看一眼大琼恩，走回坐椅。大琼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猛然从后面赶上来，双手合围，如巨人捕食，要把罗柏抱起来摔在地上。 罗柏突然站住，反手一剑刺向身后，剑光闪闪，直指大琼恩的面门。 大琼恩没戴头盔，脸上自然就没有面罩保护。 他要是再继续前冲，自己就会撞上罗柏的长剑。 众人都是眼前一花，没看明白罗柏的拔剑，也没有看清楚他的出手，就看见大琼恩自己向一柄剑上撞过去。 大琼恩硬生生的站住。 罗柏侧身对敌，另一只手反背在身后，含胸拨背，优雅舒展如大鹏。 “拔剑！”罗柏说道。 呛！ 大琼恩拔出一把骇人的双手巨剑，他威风凛凛，就好像是一个巨神。 “出剑吧！”罗柏淡淡说道。 大琼恩双手握剑，猛地一剑斩向罗柏。 罗柏低头避开，人如翩翩蝴蝶，到了大琼恩的身侧，不等大琼恩的剑收回来，长剑寒光一闪，刺在了大琼恩的手腕上。 叮！ 大琼恩的手腕中剑，剑锋扎穿了铠甲，剑尖堪堪刺破大琼恩的手腕皮肤。 要是窄剑，剑尖能咬得更深。 大琼恩暴怒，大吼声中，双手巨剑横扫回来。 巨剑力量无匹，罗柏只有闪开。 他的力量不足以和大琼恩的双手巨剑硬碰。 巨剑使开，六尺距离范围内，不能有人。 要是大琼恩单手使剑，范围更宽。 格雷果·克里冈就是单手使巨剑，攻击范围是常人的一倍。 双手握剑，攻击范围就小很多，优点是力量更强。 就在大家的提醒声音中，罗柏不退反进，手里长剑猛地直刺，再次击中大琼恩的手腕。 这一下力量十足，双方相向而动，剑尖刺穿了手腕护甲，刺进了大琼恩的手腕，咬住了骨头。 大琼恩的双手巨剑顿时一窒，几乎掉落在地。 罗柏一击得手，闪避后退，大琼恩一怔之后，不顾受伤，猛然扑上来，痛下杀手，当头猛砍罗柏。 众人目瞪口呆中，罗柏如蜜蜂一样从大琼恩的身侧闪过，轻灵如猫，丝毫没有剑斗的残酷，反而令人有欣赏优美舞姿的错觉。 身法如行云，剑光似流水。 大琼恩一剑砍空，罗柏人已经到了他的身后，长剑再次突刺，非常简单的突刺技术，每个用剑的人都会这一招。 只是大家没有罗柏的速度和精准度。 罗柏的出剑突刺，旋身闪避，比大琼恩快了一倍。他每次都等大琼恩先动，他则后发先至，处处制约住了大琼恩。 大琼恩大开大合的剑技适合战场上冲锋陷阵，人海中砍开一条血路，遇上罗柏这样的轻灵飘逸快捷无比的剑术和身法，他就显得像个笨拙的傻大个。 没有颈甲防护的大琼恩感觉后颈突然刺痛，立即不敢再动。 他虽然奉命对领主拔剑了，虽然这是两个人的私下斗剑，但是他技不如人被罗柏杀了那也无话可说。 骑士的规则里有这么一条没有形成文字的规矩：对自己效忠的领主拔剑，死罪！——虽然奉领主之命令拔剑又另当别论。 * 罗柏收起长剑，说道：“安柏爵士，等军事会议开完之后，我要你留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是，大人！”大琼恩转身回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他是个直爽之人，罗柏两次饶他不死，他心知肚明。 他的实力和罗柏的剑术相差太远，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剑术。大琼恩看向威尔，史塔克家族的剑术都是大开大合的拼杀之技，像如此轻巧敏捷如毒刺般的剑术，并不是史塔克家的剑技。 威尔其人，名不虚传。 大琼恩收剑坐下，脸上的傲慢之色褪去不少，他身边的四名家族侍卫立即站到他身后，看向罗柏的眼神全部都变了。 * 深林堡的葛洛佛领主，熊岛的莫尔蒙领主，卡霍城的卡史塔克领主等等陆续到来，大大小小的十几个领主都到齐了，最后就差一个恐怖堡的卢斯·波顿领主。 “哈里斯，去催一催卢斯·波顿伯爵。”罗柏说道。他的脸色平静，大家都看不出他究竟有无对卢斯·波顿心生恼怒。 “我去叫！”大琼恩呼地站起来说道，“他要是慢腾腾的，我就把他绑在马上带过来。” “安柏伯爵，会议还没有开始，我来得刚刚好吧。”卢斯·波顿出现在帐篷门口，身边跟着几个家族的侍卫。 “人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会。”威尔说道，面带微笑，“喜欢吃水果的，随意；喜欢喝酒的，随意。大家放松，别太严肃。嘿嘿，今天的会议开完之后，要到跟提利尔接战的时候才会再次开会了。” “还没有和河间地、谷地、西境、王领的大军会师，开军事会议的意义不大，除非威尔大人有什么惊人的军事计划。”卢斯·波顿轻轻说道。他从怀里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巾，拿起一个苹果，先仔细用丝巾擦拭了两遍苹果，然后才轻轻的咬下一小口。 “呸！”黛西·莫尔蒙的母亲梅姬·莫尔蒙冲卢斯·波顿坐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 她觉得卢斯·波顿的做作太恶心。 0409章 姜还是守夜的辣 “大军将分成前军，中军和后军。这次会议，将选出先锋军首领。”威尔说道。 “威尔大人，我们不过是联军的一小部分，还是赶到君临会师后看看艾德·史塔克大人安排谁做前军中军和先锋军吧。我敢打赌，到时候，我们全部都是联军的先锋军。”卢斯·波顿说道。 卢斯·波顿的声音小得听起来很费力但又刚好能听见。 “我们理所当然是先锋军，艾德大人是我们的领主，他也不可能派其他军团做先锋。”大琼恩的声音却又大得暴躁的地步。 威尔看出卢斯·波顿故意在找茬。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利益足够，卢斯·波顿就会叛变。波顿大人是绝不可相信的。一旦有事，他就会变节。这是个唯有利益却没有忠诚度的人，和大琼恩正好相反。 威尔看着济济一堂的这些领主，对每个人都有看透看穿的笃定。 * 北境全军出动，城堡空虚，整个王国没有战力，席恩·葛雷乔伊将把这种情况带给派克城，亲爱的巴隆大王是一定会来攻打北境的。 猫是嗅不得鱼腥味的，狗也改不了吃屎。 万事俱备，东风也已经吹起，现在是该等鱼儿上钩收网的时候了。 得感谢席恩·葛雷乔伊的热枕，二十岁的孩子虽然骄傲自满，说话尖酸并自以为是，但还是太单纯。 放他回去，就是剿灭铁群岛巴隆大王的计划之一。要拿下铁群岛，砍掉席恩·葛雷乔伊的脑袋并不好，还不如利用他，让他把准确的情报带回去，巴隆大王从席恩的嘴里，将会听到事情的真相：北境空虚。 这也全了罗柏·史塔克的兄弟情。 史塔克家的人都是死心眼。从艾德·史塔克到罗柏，从艾莉亚到拥有一半史塔克家血脉的琼恩·雪诺，还有淑女珊莎的淑，个个都是死心眼。 鲜血和烈火都没能改变他们太多。 虽然罗柏愿意对席恩网开一面，但是对席恩的父亲巴隆大王，却是要除掉而后快。 在这一点上，威尔和罗柏达成了一致。 放席恩·葛雷乔伊回去，是确保巴隆大王会派兵袭击北境的一个计谋。 威尔看着卢斯·波顿，这家伙就好像巴隆大王，不管他多么精明，这次终究还是要落入圈套。 * 穿越前的威尔的世界，他受到的权谋机变的历史熏陶比这里的贵族们强了太多，随便一个杯酒释兵权的故事，就可以拿到这里来用。 不管是杯酒还是苹果，都是要找到一个借口而已。 会议在各位领主的吵架声中达到了热潮，威尔和罗柏反而成了旁观者。 领主们彼此不想让，就差没有拔剑来决定了。 唯有卢斯·波顿在淡定自如的吃着各种各样的水果。 威尔拍拍手，罗柏站了起来，双手向下一按，喧闹如马市的会议场终于慢慢安静，大琼恩做了这次争吵的最后一个收尾，他向一个领主挥舞拳头，辅助以轻蔑的眼神以增加效果。 罗柏说道：“我这里有一封军令。”他拿出一卷羊皮纸，递给伊蒙·坦格利安的学徒无面者布雷克，这里的领主有一小半并不识字，一生下来就有爵位但并不喜欢坐下来读书的贵族可不少。养鹰和弓箭才是他们的课本，每个领主，身边都有学士，这是标准配置。 布雷克先把这封军令进行展示，羊皮卷下面的右下角有国王印鉴和首相的国王之手的蜡印，以表示军令来自国王和首相，然后布雷克开始读内容。 ——盖有国王印鉴和国王之手的印鉴的羊皮纸，威尔私下有好多。只要他开心就可以在上面写字。这是他帮史坦尼斯一世夺下君临铁王座——再帮助艾德·史塔克赢得永远的国王之手后——为自己私下密谋得来的劳动福利。 布雷克读完军令，罗柏说道：“各位爵士都听清楚了，国王和首相有令，北境先锋军直达风息堡，和风息堡的拜拉席恩军团会和，作为联军的先锋军团，为争取时间，不用先到君临会师。作为先锋，到了风息堡后，先对提利尔家族展开军事侦察，不得出战。因此，我们需要一位绝对沉得住气的北境先锋将军。” “先锋将军非我莫属！”大琼恩推桌而起，吼道。 卢斯·波顿轻声笑道：“安柏爵士只能做先锋战士，却领不得先锋军。” “你放屁！”大琼恩怒骂。 卢斯·波顿依然轻言细语，没有人能激怒他：“先锋军团到了风息堡会和，只许侦查，不许出战，你的性格是不可能不出战的。” “我能战，也能做先锋斥候。”大琼恩喝道。 “除了你自己，谁信呢？”卢斯·波顿拿起一粒葡萄，开始仔细的剥皮。 罗柏说道：“安柏爵士，请先坐下。” 罗柏脚边的灰风发出低沉的吼声，冲安柏露出了獠牙。 安柏恨恨坐下，眼睛瞪着卢斯·波顿。 卢斯·波顿则专心剥葡萄，这令一些领主想起了波顿家族的传统手艺：剥人皮。 好多领主一阵不适。 罗柏说道：“卢斯·波顿爵士说得没错，这次的先锋军团不是要猛，而是要稳，军令上写清楚了，必须等大军到齐才能开战。但是我们不战，不表示提利尔也不战，要能沉得住气的爵士来做这先锋军团的将军，我和威尔大人的意见取得了一致，卢斯·波顿将军，请你今天率领本部军团，急行军，不用到君临会师，直接赶往风息堡。” 卢斯·波顿的手正把剥了皮的一粒晶莹葡萄送到嘴边，他的手立即停住，眼睛看向罗柏，再转到威尔的脸上。 威尔郑重道：“恭喜卢斯·波顿爵士成为军团的先锋军将军，请立即轻装上路，日夜兼程。” “为什么是我？”在大琼恩的强烈抗议声中，卢斯·波顿轻言细语的问道。 “只有你一个人沉住了气在剥葡萄，其他领主都沉不住气，他们连吃水果的心情都没有，毫无疑问都太急躁。波顿伯爵，你的谨慎和细致的性格最适合做先锋军的将军，从你吃水果的悠闲来看，你绝不会因为提利尔军队的挑衅而受激出战，现在我命令，卢斯·波顿将军，请率军上路，昼夜兼程。” 0410章 耶哥蕊特的格斗 借战事削弱和边缘化要刻意打压的人，是帝王将相们常用的手段之一。 卢斯·波顿和佛雷家族都是威尔的目标。 瓦德·佛雷已经被威尔捏死，族长换了威尔看中的人。卢斯·波顿也该被震慑震慑了。 他的规矩，脾气，秉性，实力，威望和荣誉，都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糟蹋一下的。 当然，如果没实力，还是和卢斯·波顿一起走的好。 这种人一旦得势，得罪过他的人都会倒霉。 与狼共舞！ 知道以前世界轨迹里的卢斯·波顿的真面目对威尔来说如虎添翼。 巴隆大王是肯定要攻打北境的，性格大势使然。北境很大，有其他六国加起来的面积。这么大的地盘，区区铁民是占不了的，因为铁民人少。 一直念念不忘要吞并北境并报仇雪恨的巴隆大王，如果说他没有内应，这就是个笑话。他有自己的情报渠道，就好像西境的兰尼斯特，即使在和平的时代里，也和北境的卢斯·波顿，河间地的栾河城公爵瓦德·佛雷，谷地的青铜约恩，风息堡河湾地的领主们，都有私交。 这就是关系。 已经作古的泰温·兰尼斯特的名言——等刀剑起来的时候，用纸笔和渡鸦也能解决掉一场战争。——这个理论的基础就是在和平时期里那些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 圣裁堂的星决士们得到的消息，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卢斯·波顿和巴隆大王的关系很不错，上次的精心设计，巴隆大王并没有上当，有人走漏了消息，威尔心中有两个嫌疑，第一就是专门以贩卖情报为主的南方陌客，还有一个就是恐怖堡的领主卢斯·波顿。 他是北境西伐的高级将军之一，熟悉并知道北境军队的每一个军队部署和谋划。圣裁堂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调查，发现恐怖堡的波顿家族交际很广阔，根本不是普通人以为的人人都敬而远之的孤立局面。 这次要网住巴隆大王这条大鱼，把和巴隆交好的卢斯·波顿调开，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在威尔宣布了对卢斯·波顿新的任命之后，罗柏接着宣布了一项会遭到所有人反对的禁酒令：交战前夕，斥候军，昼夜兼程的前锋军，不得饮酒。 在得到禁酒令的时候，领主们都鼓噪起来，把卢斯·波顿刚才夺去了先锋军军团光荣的不快给忘记了，酒和剑，是北境人的第二生命。 北境酷寒，饮酒是御寒的生活习惯。当然，因为饮酒而发生的斗殴杀人事件也是层出不穷。而战前饮酒，误事的队长士兵和斥候每次都人数众多。很多人已经养成一喝就喝醉的好习惯。 平时不禁酒，战前和紧急军情下，全军禁酒。 这很难，但得这么做。 领主们的反应很激烈，大琼恩更认为自己要是不喝酒，就根本不会打仗。于是，为了缓解这种激烈的对抗，罗柏推出了和威尔制定的计划：第一步是配额酒，第二步就是在紧急军情下的绝对禁酒令。 会议还没有结束，卢斯·波顿就站了起来，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尝了一下，端着酒杯就出了帐篷。 跟着他一起走出来的，还有罗柏的侍卫队长哈里斯·莫兰，威尔的侍卫队长埃布尔，黑丫，叮当衫。 他既然退出了会议，就得立即执行军令，昼夜不停，赶赴风息堡。而他的两百名精兵，也已经在早上交到了琼恩·雪诺的手上。 在临冬城的数千军团的外面，一支杂牌军队正在集结。 拥有训练新兵经验的琼恩·雪诺骑着高头大马在发布命令。要把来自几十个大小领主的一千多人整编成一支有默契的军团，这不是个难题。唯一的难点，这些傲慢骑士和士兵对琼恩·雪诺和野人身份的耶哥蕊特服气吗？ 如果服气，那就很快能形成合力，如果不能，那就是一盘散沙。 战事起，每一天每一个人，都在面临着自己的挑战。 而对于琼恩和耶哥蕊特来说，他们唯一要学会的管理军团的语言，就是刀剑。骑士和士兵们只肯跟着强者，不肯跟着私生子和野人女子。 琼恩·雪诺受到的攻击恶意还少一点，他毕竟是艾德·史塔克的血脉，虽然不叫史塔克，他的哥哥罗柏对他很好，一路上大家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记在心上，而耶哥蕊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所有的士兵都对她没有敌意，只是想戏弄她。野女人在卧房里的味道，是这些男人们最想了解的。 污言秽语听在耶哥蕊特的耳朵里已经习惯，自由民战士都是这方面的专家，耶哥蕊特的脸早就被训练得如永冬之地的坚冰，但是琼恩不喜欢，而且，耶哥蕊特也不喜欢不被人尊重的感觉。 很快，就有傲慢的战士站出来向琼恩·雪诺和耶哥蕊特当面挑战！ 仿佛那是必然的。 旋转着步伐挥舞着长剑的几个悍勇士兵在他们的骑士的恶意鼓动下，先向耶哥蕊特提出了挑战。 琼恩带过新兵，知道面对一支新的军队，首领不接受挑战，他们就得走人，让罗柏和威尔重新换人来。 第一个出来的黑甲士兵来自寡妇望莱珊·菲林特家族。 耶哥蕊特一跳下马，他就猛扑过去，一个劈砍，当的一声巨响，耶哥蕊特格挡中倒在了地上，围观的骑士和士兵们顿时哈哈大笑。 各种证明自己下限最低的玩笑话纷纷轰出。 琼恩·雪诺面无表情，骑在战马上握剑的手冒出了青筋。 黑甲士兵举起双手望天大笑。 耶哥蕊特翻身站起，动作敏捷，双手握剑，摆出格斗姿势，喝道：“来啊！”她刚才下马还没有站稳，输的虽然很冤枉，但是力量上的实力差距还是有点大。 菲林特家族的士兵跳起来凌空斩，这一剑就算换做其他的同样强壮的士兵，也无法硬挡。 “耶哥蕊特，用自己最擅长的。”琼恩说道，“把弓箭扔给耶哥蕊特。” “我用剑赢他。”耶哥蕊特背好弓箭倔强道。 “你的动作比他快，削腿。”琼恩说道。 话刚落音，耶哥蕊特避开对手的横砍，侧身滚翻中，在对手的小腿上拉了一剑。她的滚翻技巧与众不同，弓箭竟然没有妨碍到她的闪避，这令人难以置信。 耶哥蕊特的剑不是训练剑，是真剑。 双方都是真剑！ 黑甲士兵受伤，脚步趔趄，已经在士兵身后站起来的耶哥蕊特猛地一剑砍向士兵的脖子。 惊呼声和呵斥声轰然响起，一名骑士和三名士兵冲出，抢向耶哥蕊特，菲林特的家族士兵极具团结性。 0411章 风卷残云般的击倒 “耶哥蕊特，不要！”琼恩喊道。 耶哥蕊特的手腕一翻，砍变成了拍，啪的一声残忍的肉响，剑脊横拍在士兵的脸上，打得黑甲士兵满脸鲜血，轰然摔出。 当先的骑士向耶哥蕊特冲过来，耶哥蕊特丢了手里长剑，向前疾奔闪避，弓箭已经被她取在手里，奔跑中回身一箭，正中那骑士咽喉，一股无形力量猛地把骑士掀翻，向后摔出。 这一下另三名莱珊·菲林特家族的士兵的眼睛立即红了。 亲如一家，团结成一个人的寡妇望的士兵们都抽出了长剑，野人女战士不合在比武中杀人啊！ 箭射咽喉，知趣人命，这太狠了。 野人就是野人，不是青绿之地的高贵民族。 三名战士急冲，分从三个方向，围剿耶哥蕊特。 这时候已经不是比武，是玩命。 当成了敌人一样的玩命。 如果换了其他人，战士们还不会如此同仇敌忾，他们本就对女野人身份的耶哥蕊特有偏见。尊重一点的，叫她自由民，不尊重的，就直呼野人。 耶哥蕊特临危不乱，猛然凝立不动，取箭，搭箭，射箭，动作如行云流水，无缝连环，嗖嗖嗖，连发三箭，三名士兵先后如撞上了无形的墙壁般倒翻倒地，手捂咽喉。 这一下所有的骑士士兵们都是哗然。 这女野人连杀四人。 这还得了。 寡妇望位于北境的最东边，一个向狭海中伸出了一根手指似的地方。位置距离白港百里，这里的人们人烟更稀少，生育率不高，但是人们却是空前的团结和忠诚。 数名莱珊·菲林特家族的士兵再次冲出，这次战士们放下了面罩，戴上了颈甲，拿起了盾牌。 女野人的箭术不凡，百发百中。 数名战士一手持盾一手握剑，向耶哥蕊特包抄。 琼恩·雪诺在马上吹响了铁哨，这是守夜人们才熟悉的哨音，守夜人军团有一整套的的军令通过铁哨进行传递，比过去的传令下令靠大喊大叫进步了太多。但琼恩·雪诺并不是向不远处的百名守夜人发出求助的命令，而是让全军团的人都注意到他。 尖利而高亢的哨音刺破了军团的鼓噪声，令数名奔跑向耶哥蕊特的战士行进的速度一窒。 琼恩·雪诺抽出了长剑，长剑雪亮，剑光映照着他的脸庞，在清晨的晨光中让琼恩显得英武不凡。 “住手，违令者斩！”琼恩·雪诺大吼道，声音远远的传出去，惊动了守夜人的百人军团。 这支各领主们交出来的人数多少不等的精锐‘混编’军团们的鼓噪声终于停止了。 咳咳咳！ 咽喉中箭的骑士缓过来了，他的咽喉血肉模糊，他捂住咽喉的手也是鲜血淋漓，但是他开始咳嗽，慢慢的坐起来，他的另一支手里，抓着一支箭，一支没有箭头的箭。 即使没有箭头，也差点要了他的命。 血肉之躯可硬不过没有箭头的箭。 “骑士，你叫什么名字？”琼恩·雪诺骑着马跑到这名骑士身边，大声怒吼。 “……我是索夫·菲林特……” “索夫·菲林特，你是带着你的兄弟们离开这支军团，还是要继续留下来，你自己选择。” “留下！”索夫·菲林特艰难的说道，荣誉不能让他离开。他看看手掌上的鲜血，摸摸咽喉旁边的伤，他的颈部疼痛难忍。 “那就去向耶哥蕊特道歉，像个真正的骑士。”琼恩·雪诺厉声喝道。 “……是……大人！” 另外三名战士也在地上坐了起来，个个都是脖子中箭，疼痛难忍，淤青带破皮的轻伤。 射中他们的箭都无箭头。 事前，琼恩·雪诺已经预料到北境战士们不会服气耶哥蕊特是他们的首领，出言挑衅后的比武挑衅是肯定无疑的。他也早就为耶哥蕊特准备好了折断了箭头的一箭囊。 琼恩才十六岁，但这件事前却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 耶哥蕊特的箭太快了，力量集中于一点上。虽然无法穿透咽喉取人性命，受伤却是肯定的。这些战士和骑士都是经验丰富，箭无箭头，人向后摔倒就能很自然的卸去冲击力。 军团的骑士士兵们这才知道耶哥蕊特的箭是折断了箭头的。 他们因为耶哥蕊特的杀人而激起的愤怒和仇恨顿时消散。 耶哥蕊特手下留情了。 第一个被她击倒的战士，也是用的拍而不是砍。 耶哥蕊特风一样的速度在军团面前击倒一名骑士四名战士，她并没有杀人，大家对她的愤怒和仇恨消散，代之而起的是对她剽悍敏捷的技艺的佩服。 显而易见，她是个真正的铁血战士！ 耶哥蕊特接受了骑士的道歉，她翻身上马，背上弓，冲军团的汉子们吼道：“我刚才的比武赢了他们吗？还是我比他们更差？。” 军团汉子们沉默。 她脚踢战马，战马跑了起来。耶哥蕊特骑着马在近两千人的军团前面跑了个来回，大声喊道：“刚才比武谁赢了？你们是北境的汉子吗？” 两千军团鸦雀无声！ “我现在是你们的副首领，罗柏大人和威尔大人共同任命于我，这是军令，你们谁不服？”耶哥蕊特又骑马纵横，大喊。 无人回答。 “那么还有人想来试一试我的箭和剑吗？” 没有人站出来。 “你们不服，可以去向罗柏大人和威尔大人控诉我，在撤销我职务的军令没下来之前，我就是你们的副首领，谁违反军令，军法处置。” 军团战士们都自觉或不自觉的挺直了腰。 琼恩·雪诺举起剑，说道：“所有人听令，今天我要你们全部学会听懂我的口哨军令，这是你们以前没有训练过的新军事技能，进攻，后退，包抄和突击，以前都是首领大喊，传令官来回奔跑传令，现在不用了，有铁哨令。所有的队长，出列！耶哥蕊特，给他们一人一只铁哨。” * 卢斯·波顿的军团拔营，缓缓离开大军，前往风息堡。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卢斯·波顿在中军。 其余的北境大军没有动。 大琼恩和其他领主还在罗柏的军营帐篷内没有出来。 波顿大军顺着国王大道缓缓前进。 他的人马也并不多，在遵守军令交出两百精兵后，他的人马还有两千三百人。卢斯·波顿的军团，是北境贵族中最有实力的几个领主军团之一。 “大人，琼恩那小子在干什么？”一名旗下爵士在波顿身边说道。国王大道左侧的草地上，琼恩和火吻耶哥蕊特在训练精锐突击军团。 “我听见了，他在吹铁哨。”卢斯·波顿轻轻说道，“我也看见了他在整合训练混编军团。交战的时候，首领和传令官都用铁哨的哨音来发布军令，而不用人喊，守夜人威尔的小把戏罢了。不过，倒的确是管用的小把戏。”卢斯·波顿轻轻说道，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 0412章 玖健与梅拉 夜。 星光在天。 然而树林里却非常的暗，几乎看不见头顶的星光。 “琼恩，我们这是去哪？”耶哥蕊特悄悄问身边的琼恩·雪诺。 “不要问。”琼恩·雪诺说道。 “我们这是悄悄的向北进军，我们要做什么？” “注意四周，如果有佛雷家的斥候，抓住他们。”琼恩非常警惕的说道。 他的冰原狼白灵跑在了前面。 队伍在国王大道一侧的密林里悄悄行进。 国王大道另一边的绿叉河水声在夜晚的寂静里隐隐约约的传过来。 树林距离国王大道很远。 琼恩和耶哥蕊特带着军团的三十名斥候走在最前面，骑兵们平时战马身上挂着的什么铃铛，金属片和能响的饰物全部都已经摘除。 “佛雷家的兵力不是已经随河间地领主走了吗？”耶哥蕊特说道。她前几天曾和琼恩·雪诺以北境军团的名义拜访了栾河城，栾河城的佛雷家族响应河间地领主的号召，军队已经离开栾河城，城墙上的守卫非常稀少。 不过，栾河城坚固，护城河和绿叉河相通，水流深且急，和平时期，周围都无敌人，只需要几个士兵看住城门就好。 “你没看见前几天被吊死在树林里的圣堂麻雀么？” “看见了啊。” “那就说明佛雷家族还有一定的兵力在城市里。” “一个贵族，当然会有一些士兵了。” 琼恩摆摆手，示意耶哥蕊特不要再说话了。耶哥蕊特只好强自忍住。 一路顺利，佛雷家并没有任何一个斥候在夜晚进入国王大道东边的树林里来巡逻。整个树林里除了鸟兽，也没有碰上圣堂麻雀的任何一个人。北境大军在绿叉河驻扎了两天，威势所逼，国王大道东侧的树林和山脉里的圣堂麻雀们纷纷逃离了这片区域。 北境最精锐的混编军团从树林出来，来到颈泽，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中间只有一道非常狭窄的堤道。这唯一的堤道，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其他的地方则是水，草，藤蔓，平地，灌木丛，非常低矮的芦苇林，连绵不绝。里面的蟾蜍，令人心里发麻的狮蜥，毒蛇，比手指还粗的水蛭，种种奇怪而致命的生物霸占着这片沼泽地，令人望而生畏。 而那些看起来平整的草地，你敢过去，它就敢把你连马带人给吃得干干净净，只需要一天一夜，就连漂浮在浅草地上的布条纸张等等痕迹，都会因为沼泽地自然的律动翻卷而消失得无影无形。 一个身材欣长的少年和一个身背弓箭的矫健少女站在堤岸上，挡住了队伍的前进之路。 “玖健·黎德？！”琼恩跳下马。低声询问。 “琼恩·雪诺！”少年却很肯定，他在梦中见过琼恩·雪诺和他的白灵，还有身边的耶哥蕊特。他清秀面容，英俊中带着女子的温雅之气。那双明亮的眼神如星空璀璨的星辰。 琼恩和耶哥蕊特都很惊讶于少年那明亮到奇异的眼睛。 琼恩仔细打量眼前的一对少年。男孩子是威尔大人所说的绿之视野的预言者？能通过做梦预见未来和过去？就是这么一个脸上还有淡淡稚气的少年？ 不过琼恩想起自己也能通过白灵的眼睛看见这个世界的另外一番场景，体验冰原狼的嗜血和脚爪的锋利。琼恩收起了对玖健的‘绿之视野’的异形人的怀疑。 耶哥蕊特却更注意玖健身后的女子。那女子身背弓箭，满眼的警惕机敏，就好像一只绷紧了背的猫，像极了耶哥蕊特自己。 “玖健，这位是……你的姐姐梅拉·黎德？” “是的，我是梅拉。”梅拉看琼恩的眼神依然机敏如猎鹰。 白灵第一次面对玖健和梅拉，竟然没有露出獠牙进行威胁，这令琼恩心中微微一动。白灵面对陌生人，总是充满了强烈的敌意。 耶哥蕊特发觉自己喜欢上了梅拉，当然她也对玖健·黎德很喜欢。只是对于拥有‘绿之视野’的孩子，她心中没有琼恩那么惊讶。长城外面的自由民对绿之视野，异形人，森林之子，异鬼尸鬼，巨人等等都习以为常，不以为意。他们在瑟恩山脉从小耳濡目染见到的奇人奇事太多了，神异的奇迹和古老的传说一直伴随着他们漫长的岁月。 “梅拉，辛苦了！”琼恩说道。梅拉的脸上虽然没有了稚气，但看她的眼睛，依然还是个大孩子。 梅拉冷冷说道：“琼恩大人，我们快走吧。威尔大人曾告诉我们要防备走漏消息，这里可是佛雷家的边缘地。” “好，我们走！” 玖健说道：“骑兵跟我走，步兵跟梅拉走。” “我率领步兵。”耶哥蕊特说道。 “好！”琼恩同意。 于是，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玖健·黎德向堤岸下的一片明晃晃的水面跳了下去，在众人压抑的惊呼声中，那水刚刚淹没他的脚背，他的人，并没有如大家所想的被陷进沼泽地而转眼被吞噬。 “跟着我，琼恩大人，你可以上马了。” “马也可以？”琼恩心里很怀疑，也很担心，但是威尔命令他一切听玖健的安排。 这一片沼泽地属于北境史塔克的领地，食蛙者和泥人都是这片沼泽地的原住民，他们的领主叫做霍兰·黎德，是玖健和梅拉的父亲。 霍兰·黎德是艾德·史塔克最好的朋友之一。在篡夺者战争中，劳勃和艾德的好朋友都几乎战死殆尽，而霍兰·黎德是艾德从那场战争中仅存的密友。 霍兰·黎德家族效忠北境史塔克家族已经有三千年的历史。他们的先祖多番受到史塔克家族的恩惠，几次在灭族的危机中得史塔克家族的援手而得救。虽然近代中双方家庭没有联姻，却比联姻的家族还要更忠诚亲密。 如果说艾德·史塔克在这世界上还能毫无条件的去相信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霍兰·黎德。反之霍兰·黎德也是同样的信任艾德·史塔克，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琼恩率领的两百多骑兵跟着玖健，在绝不可能有路的地方，走出了一条路，在明明是泥潭的地方，很安全的走了过去，很快，这支骑兵队伍消失在了茫茫的沼泽地。 “我们也走吧！”梅拉说道。 “好！” 梅拉带领步兵队伍沿着堤岸走了大约两里路，也偏离了堤岸，带领大家走进了这片吃人的沼泽。 0413章 漂浮的村庄和灰水望 夜，颈泽。 “你一见面就知道是我？”琼恩问在前面带路的玖健·黎德。 “我见过你。”玖健看一眼琼恩，“还有白灵。” “什么时候？”琼恩惊讶道。难怪白灵对玖健和梅拉毫无恶意，没有呲牙威胁。 “在梦里。”玖健说道，“我做梦见过你，白灵和耶哥蕊特。” 琼恩虽然也是个狼灵，却并不是每个梦都能见到白灵。他的能力相对于玖健来说，很差。 玖健是想做梦就能做梦，他的梦是可控的，然后梦见过去或者未来自己想去看的事情，只要给个方向，或者一个事件的引子，他就能依循这一点做梦，在梦里去看真相。 琼恩能进入白灵，还需要某种不可控的机缘，并不是想进入白灵就能够。 白灵在绝对的大多数时间里，是完全自主自由的。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大家都迷茫在了茫茫的沼泽中，前面出现了一些身材矮小的人：泽地人。他们是食蛙者和泥人。村庄也开始出现了，是泽地人的村庄。 作为史塔克家族的封臣子民，食蛙者和泥人都是相对身材矮小的，他们的村庄房屋也矮小。琼恩看见了哨楼，防卫石堡，路边来迎接的人们都手里拿着武器。 泽地人在沼泽地生活自如。沼泽地里的食物丰富，比如各种水蛭都是能卖钱的，学士们都用水蛭为病人放血治病。有专门一批泽地人靠捕捉水蛭为生。还有其他地方的人专门来沼泽地捕捉水蛭。 “大家小心，千万别去村外。”玖健带着大家进村子后说道。 这个村子的建筑以木头和藤蔓为主，石头城堡很少，却也有。 “这里是灰水望？！”琼恩问道。 大家都下了马，有泽地人把马牵到了马厩。玖健带领大家进入一个石头堡，里面早有泽地人烧好了热水，还有食物，大通铺。 吃，住都早已经安排好。 灰水望是黎德家族在颈泽的领地，一个泽地人的小城。 “这里不是灰水望，梅拉带着耶哥蕊特去的地方才是灰水望。这是我们食蛙者村庄，你们中有喜欢吃蟾蜍和青蛙的吗？” 大家都连忙否认。 玖健笑道：“我们为大家准备了牛肉，培根汤，火腿，还有面包，水果，各种各样的酒！” 骑兵军团一阵欢呼！ 琼恩惊讶道：“食蛙者还很富有啊！” “不是，这些东西都是威尔大人给的钱购买的，我们只是提前为你们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我们在威尔大人的嘱托下，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一个月的马料，食物和酒。在这里，你们是被禁止向外面取得任何联系的。” “明白。“琼恩说道。“威尔大人什么时候和你们联系上的？”琼恩心中对威尔只有心服口服。 “两个月前。”玖健说道。 两百多骑兵个个都心中一震，据他们所知，那时候威尔还在长城，还没有到临冬城来。 一定是渡鸦传递的消息。 可是那笔钱，又是怎么送到泽地人手里的？ 派人送过来的？派谁？多少钱？要知道除了这两百多骑兵，梅拉的那一边还有一千多步兵。 这么多人的吃住，养马养人，预计一个月时间，可不是一笔小钱，是需要驮马和护卫的。 “威尔大人在两个月前就设计好了这一切？”一个骑士难以置信的说道。 “是的，你们将在这里进行战斗，我在梦中看见了这里即将到来的战斗。“玖健说道。 “什么样的战斗？我们将和谁战斗？”骑士们纷纷问道。 “这一点，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如果你们想知道，问你们的首领琼恩大人。” 骑士们看向琼恩·雪诺，他们到了这里，凭自己的本事也是出不去的了，不用任何军令的禁止，他们也无法和外面的任何人取得联系。 琼恩说道：“大家安心在这里住下来，修养好身体，打磨好武器，我们的敌人将进攻这里，具体情况如何，我现在也根本不知道。大家还是先吃东西吧。” 于是，骑士和骑兵们纷纷就坐，泽地人流水一样的端上来丰富的食物，酒也被抬了出来。 玖健说道：“各位骑士，士兵们，村庄是建在一片漂浮移动的土地上的，村子外面就是深不可测的沼泽，四面都是。你们不了解这片沼泽，也不知道怎么找路，我要你们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外出，外面的沼泽比毒蛇更致命。” “这片村庄是漂浮移动的？”琼恩和骑士们难以置信。他们第一次了解到泽地人的秘密。 “是的，我们的村庄，灰水望的城堡，全部都是建立在漂浮移动的土地上的。今天我们也许在东边，到了明天，我们也许已经到了西边。” “那道路呢？”有骑士实在忍不住了。 难怪除了坦格利安家族骑龙从天空越过颈泽迫使北境史塔克屈服外，数千年上万年来，没有任何一个民族征服过北境。全部被史塔克带着军团挡在了颈泽地。 这片土地太神秘了，村庄和灰水望城都在随时随地的‘随波逐流’，‘居无定所’。他们是如何在这片茫茫沼泽地里找到道路，并且也找到随时不在原来住址上的村庄和城堡的？ 玖健严肃说道：“琼恩大人，各位骑士，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秘密，请允许我们保有自己的秘密。你们只需要记住，不要走出村子，你们就都是安全的。敌人来袭，我们泽地人会事前得到消息，到时候会带领大家去突袭敌人。” “敌人将攻击这片沼泽？不用他们攻击，沼泽就会吃掉他们。”有骑士笑道。 “他们的目标自然并不是这片沼泽。” “那就是卡林湾。”有骑士猜了出来。 “我可没有说过。”玖健冷冷说道，转身走出。 玖健·黎德，一个十二岁的男孩，是灰水望城的继承人，也是这片沼泽地未来的领主。 “琼恩大人，我们呆在沼泽地等敌人来进攻？这好荒谬！卢斯·波顿大人正带着军团日夜赶往风息堡，敌人明明是南方的提利尔家族，我们却莫名其妙的被带到了这里。我很不喜欢这样一无所知的被蒙在鼓里的战斗，请你必须告诉我们真相！”一名卢斯·波顿的封臣骑士一边大嚼着烤肉一边含糊不清的质问琼恩。 虽然有军令不许问，但是依然挡不住骑士们的疑问，而且，他们并不是琼恩培养出来的手下，而是属于各地大领主旗下的爵士。 0414章 愤怒的艾德·史塔克 “真相就是，你要么吃饱喝足睡觉，要么我把你丢出去。”琼恩淡淡说道。 “我是卢斯·波顿领主旗下的骑士。”骑士冷笑一声，加重了语气。 “我不管你以前是谁的骑士，现在你只是我的一个兵！”琼恩轻轻说道，“你要想找我算账，等这次战争结束，我随时接受你的挑战。爵士，拿出你的骑士精神来，打仗的时候，别给卢斯·波顿领主丢脸！” * 十天后，卢斯·波顿的先锋军团越过君临城，从黑水河边经过，直插御林。 进入御林后，一条国王大道一分为二，一条风暴大道直通风息堡，另一条玫瑰大道横贯提利尔家族的河湾地，把提利尔家族的领地全部连接起来。 卢斯·波顿虽然心中有怀疑，还是遵从命令，没有进入君临城。 在他的军团后面，罗柏和威尔又派出了一个监军军团，由使战斧的梅姬·莫尔蒙率领，负责监督卢斯·波顿军团的进度和方向。 而罗柏和威尔率领着大军为后军，在后面缓缓而行。 * 大战在即，君临城因为谷地、河间地、西境和王领四处的军队会师而显得拥挤不堪。一到晚上，各种档次的姑娘窝里都挤满了骑士和士兵，姑娘窝的生意空前火爆，酒店和饭馆的生意也比平时好了一倍。 随着军队的集结，君临城里面的乞丐也多了起来，他们沿街乞讨，光着脚穿着麻布长衫，到处都是他们的影子。一到晚上，他们就集中在跳蚤窝，人数越积越多，破烂的跳蚤窝街道到处都挤满了他们的人。 人数一多，食物就成了奇缺的珍贵物资，各种食物的价格每天都在上涨，早上还是两个铜子的小馒头，下午就涨到五个铜子，第二天就是十个铜子。 每次大战来临，君临城里都是人满为患。平民们都把进入君临躲避战乱当成了唯一的活路。君临城距离河湾地的边界可并不远。人们只要愿意，一天内就能进入王领地界。 * 君临红堡，梅葛楼，先王劳勃的卧室。 艾德·史塔克注意到两个壁炉已经被封死，要是在冬天，这个卧室将成为冰冷的地方。艾德知道劳勃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两个能提供温暖的壁炉。 艾德再次站到劳勃的卧室，而生前的密友劳勃却已经不在。 代替劳勃之位而住在这里的，是劳勃生前最不喜欢的人：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在卧室的一角，放着一个三角形的铁架，上面放着一个火盆，里面烧着炭火。国王最信任的火祭师梅丽珊卓是艾德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人。她身材欣长，一身红袍，心形脸嫩得要滴出水来，而饱满的胸部把红袍高高的撑起。 她在盯着火焰看。 史坦尼斯则很耐心的在等她看火焰的结果。 这令艾德·史塔克非常反感。 今天的王座大厅里的重臣会议，史坦尼斯没到，由艾德·史塔克主持了大战前的军事会议，这令艾德·史塔克心里非常恼怒。 一个国王，究竟是要有多愚蠢，才会在大战前竟然不来开军事会议，而迷恋于一个巫师的火焰预言？ 艾德也相信预言，比如他相信威尔的预言。但是不管什么预言，都是离不开人们去行动的。威尔是神选者，预言之子，但他也要开军事会议并亲自到第一线带兵打仗，而不是完全撒手不管。 如果是先王劳勃，他就最喜欢开军事会议，只要是打仗，劳勃就会全力以赴。他相信手里的战锤胜过了对修士的信任。 艾德·史塔克也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梅丽珊卓的火焰预言。 这令艾德心里很不痛快。 从进入红堡的那一刻起，艾德就非常不愉快。 他最喜欢的神木林没有了，以前首相塔旁边的神木林被梅丽珊卓砍伐殆尽，一点影子和念想都没有留下，一个红神广场代之而起。广场中间立起了艾德·史塔克从未听过和见过的神像：红神——也是光之王和影子的神的拉赫洛。 这令艾德·史塔克心里一阵悲伤难受。 而在梅葛楼的后面，以惊人的速度建设起了一座巨大的红神神殿，为了把红神神殿建设得有气势，梅丽珊卓拆除了以前的七神圣堂还不满意，又把处女居楼给拆除了。 失去了处女居和七神圣堂的红堡，整个气氛都变了。这个改变不单单是来自建筑，更来自人们的情绪变化。 在红堡，在君临城，十个人中，有九个人是信仰七神的。而现在，红堡内的七神圣堂却被国王宠爱的红巫女拆除。 艾德发觉红堡内的人们的神情有一种奇异的诡异，大家都对红神庙保持着一种表面上的敬畏，很多人也已经抛弃了七神信仰，转而去虚伪的信仰红神。 这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信仰红神的廷臣和贵族骑士、仕女贵妇们，能得到包括王后在内的王室家族的赏识和欢心。对于想谋取官职和权势的人来说，这是一条捷径。 艾德·史塔克很难想象威尔在冒充他的那段时间里，是怎么和史坦尼斯以及梅丽珊卓相处的。要是他，他一定会全力阻止梅丽珊卓拆除七神圣堂。 因为这对信仰七神的人们是个巨大的伤害。 这种伤害是无法修复的。 为了谋取官职和权势而抛弃自己的信仰转而加入信仰红神队列的贵族骑士们是可耻的，这些人毫无荣誉感，也是坚决不能信任的。 作为永远的国王之手，艾德·史塔克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史坦尼斯一世的错误决定，并且有责任提醒他，君临城内，乃至除了北境之外的六国，都是信仰的七神，而非红神。 国王不尊重绝大多数人的信仰，强行推行红神信仰，这是一个巨大的危险，他很容易失去民心，失去拥护，而一旦红巫女梅丽珊卓某天出错，被伤害的人们会让史坦尼斯收到伤害的回报。 “陛下！”艾德终于开口说道。 史坦尼斯一世盯着梅丽珊卓的脸，伸出一只手制止了艾德·史塔克的说话：“请等一下，首相大人。” 梅丽珊卓对艾德一笑，她的笑非常。性。感而迷人。她从怀里抓出一点粉末，轻轻撒进火焰中：“首相大人，你过来看，火焰中有真相。” 0415章 绝不退步的国王与首相 “我不看！”艾德·史塔克并不配合，“梅丽珊卓女士，请您把看见的预言告诉我们吧，你叫我看，我也看不懂。” “火焰中有双方交战的人，首相大人，你不想看看你和提利尔家族的交战情形吗？” “不！”艾德·史塔克很坚决的摇摇头。 梅丽珊卓很奇怪的眼神盯着艾德·史塔克：“艾德大人，你是第一次对我的火焰预言不感兴趣的人。你很难打交道，我倒宁愿你是那个威尔。” “威尔？” “对，那个冒充你在这里做了一段时间首相的威尔。事实证明，威尔也能做国王的首相，而且还做得非常出色，我和他对于政事的见解也非常融洽。” “抱歉了，我不是威尔。我的性格就是这样。——陛下！”艾德·史塔克不肯再和梅丽珊卓废话，只是站在国王的卧室里，是说不死河湾地的提利尔的，“请您下令，我们明天就出兵河湾地吧。” “你为什么不肯看看火焰中的预言？艾德大人！”史坦尼斯一世皱起了眉头，“别倔强得像一块石头，没有人逼着你放弃你的旧神信仰，就只是看看火焰预言，这对我们的战争是有帮助的。” “陛下，请梅丽珊卓女士说出预言吧，我不看火焰，我也看不懂。我的祈祷是面对心树，我的神是远古诸神。” 史坦尼斯一世紧紧的盯着艾德·史塔克：“我就知道用你做国王之手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你不会让我觉得愉快。” “如果陛下想找一个能让你愉快的人做首相，请陛下下令收回这枚国王之手吧。”艾德·史塔克取下衣襟上别着的国王之手徽章。——这是四根手指卷曲食指伸直的纯黄金打造的图案徽章。他把这枚徽章递给史坦尼斯一世。 “戴上它，或者我砍了你的脑袋。”史坦尼斯冷冷说道。他言出必行，绝无更改。 艾德·史塔克并无畏惧，也是冷冷说道：“陛下，你是想强迫我吗？” 卧室里的气氛陡然变了，双方都是绝对不会退让的硬汉。 “我就是要强迫你，你想如何？” “那就请陛下砍了我的脑袋。”艾德·史塔克把国王之手徽章扔在史坦尼斯的书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气氛顿时凝固，就连梅丽珊卓都感觉到了窒息。 艾德·史塔克并不怕死，他是来真的。而史坦尼斯也是出了名的固执，就连先王劳勃都对他敬而远之。 “我会叫我的御林铁卫砍了你的脑袋。”史坦尼斯面无表情，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起，如锋利的刀锋。 “如果陛下高兴，请动手。” “我的御林铁卫中，有一个七国闻名的小铁卫，他叫布兰登·史塔克，他今年九岁。”史坦尼斯一世淡淡说道。 艾德·史塔克的脸色终于变了。 史坦尼斯一世逼视着艾德·史塔克。 “艾德大人，捡起来，戴回去。不然我就叫布兰登·史塔克砍了你的脑袋，然后再叫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砍了布兰登·史塔克的脑袋。” 艾德·史塔克的嘴唇轻微的颤抖：“陛下，你如此做，比疯王还残忍。” “那你就别逼我，我的首相大人，捡起来，戴上它，帮助我做一个明智的君王，而不是相反。” 梅丽珊卓僵硬的笑容突然绽开了笑容，她轻摇腰肢走上来，伸出纤纤玉指，拿起起国王之手，走到艾德·史塔克的面前，她的风情万种如光辉笼身，令艾德·史塔克一阵不适。 梅丽珊卓双眼含情，微笑，动人心魄的性感。她拿着国王之手的徽章，把它重新戴在了艾德·史塔克的衣襟上。 她为两头雄狮一样的男人找到了一个台阶。 艾德发觉自己有瞬间的无法动弹，一股他看不见的力量很短的禁锢了他一下。 史坦尼斯看艾德·史塔克没有拒绝戴上国王之手，他的冷峻脸色也缓和下来。 “艾德，我知道你的正直和荣誉，我也了解你的愚蠢和固执。我不会强迫你信仰红神，你保有你的信仰，可是你也不能对我的信仰抱有敌意。我看你进来的第一眼，就知道你痛恨我信仰红神……” “陛下，我并不痛恨任何人的信仰。”艾德·史塔克感觉胸膛里有一把火焰，“陛下信仰红神，却也要尊重信仰七神的子民，你不该铲除神木林，更不该拆除七神圣堂，你这么做，伤害了七国虔诚的人们的信仰。” “艾德！”史坦尼斯提高声音，“我有信仰红神的自由，我是国王，红堡是我的，我拆除七神圣堂修建红神庙，是因为红神回应了我的祈祷，而七神，从来没有过。” 艾德·史塔克冷笑：“七神信仰是六国子民的信仰，陛下，你是想要羞辱七国的子民么？” “他们信仰七神，那是他们的自由。我不干涉他们的信仰，你也不要来干涉我的！”史坦尼斯站起来，手指着艾德·史塔克。 艾德·史塔克瞪着史坦尼斯，心里一片冰凉。他今后怎么跟这固执的家伙相处？ “陛下，你听说过麻雀武装吗？” “什么？” “外面的世界，已经充满了麻雀的武装，他们是七神信仰者，衣襟上都画着红色的七芒星。他们自称麻雀，人数众多，大多数都是穷人，他们的武器是锄头，镰刀，棍棒和钉耙，所有能找到的一切武器，都是他们的武装。” “一群乞丐而已。” “他们是修士，七神信仰的修士，修士有了自己的武装，你知道这意味住什么吗？”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修士不允许拥有武装，这是几百年来的帝王共识，你为什么却放出了这只猛虎而不自知？” 七神信仰的中心就是君临城内的贝勒大圣堂。 “我没有批准贝勒大圣堂拥有武装。”史坦尼斯一世看向梅丽珊卓，“这是怎么回事？梅丽珊卓女士。” 梅丽珊卓走打火焰前面，她紧紧的盯着火焰，说道：“陛下，首相大人，我请你们快过来看看，火焰里的预言变了，战斗发生在贝勒大圣堂里面。” 史坦尼斯一世立即抢到火焰前，艾德·史塔克也终于走了过去，凝神向火焰瞧去。 0416章 火焰预言中的两次战斗 “这是贝勒大圣堂。”梅丽珊卓指着火焰中的一处说道。 艾德果然看出了一个圣堂的模样，但这究竟是大圣堂还是君临红堡，他并不确定。他看出来更像红堡。 这令他心里很警惕。 他听威尔大人说起过梅丽珊卓，这是个红神祭师，她有预言能力，但是所有的祭师修士对于神给出来的预言都有犯错和失误的解读。 万一这并不是大圣堂，而是红堡呢？ “看，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闯进了大圣堂，他们和圣堂武装发生了激烈的对抗。”梅丽珊卓一边说一边指点着史坦尼斯和艾德，引导着他们看火焰的目光。 史坦尼斯看得目不转睛。 他已经有了多次看火焰的经验，无须梅丽珊卓引导就能看出来了。梅丽珊卓主要是为了引导艾德看火焰的目光。 “圣堂武装？”艾德说道，“陛下刚才说他并没有批准贝勒大圣堂拥有武装。” “火焰中显示，圣堂的确拥有了武装，你们看这里，圣堂武装的人全副铠甲。”梅丽珊卓说道。 “那是一帮骑士。”史坦尼斯说道。 “我也看出来了，他们的武器铠甲都很好，却在节节败退。”艾德道。 “对方人太多了，而且个个不怕死。”史坦尼斯仿佛在自言自语，“什么时候，圣堂在我的眼皮底下已经发展起来了武装？谁在资助他们？谁又是他们的同党？” “等他们内斗结束，要解除他们的武装。”艾德·史塔克说道。 “为什么要等他们内斗结束？不，在他们内斗的时候，我们就应该趁机把他们一网打尽。”史坦尼斯一世说道。 “好主意。”梅丽珊卓赞成，“那就一把火烧了贝勒大圣堂。” “绝对不可以。”艾德冷冷说道，“贝勒大圣堂是七国子民信仰的圣地，历代王族结婚生子，都在贝勒大圣堂接受祝福。圣堂里面也放了历代王族的遗骨，那是一个至高的圣地。你要是放火烧了圣地，整个王国的子民都会起来反对你，也包括领主骑士和军团战士们。” “不能放火烧了圣堂。”史坦尼斯对梅丽珊卓说道。 “世界唯一真神，只有红神。陛下，七神从未对你的祈祷有过回应，而红神却回应了你的一切祈祷。”梅丽珊卓目光闪烁。 “绝对不能烧毁圣堂，但可以带兵去解除圣堂武装，并迫使总主教们重新签下新的协议，圣堂修士的武器只能是《七神圣经》和他们的祈祷，绝不能是铠甲和刀剑。”艾德盯着火焰说道。 火焰中，贝勒大圣堂很快被攻陷，里面的骑士武装虽然很强大，却架不住乞丐帮的人多和不怕死，但是火焰恍惚，贝勒大圣堂的影子里，艾德总是看见了红堡的影子，两个影子有重叠。 “火焰中，我怎么看出来是两次战斗。”艾德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都能看出来这一点，不可能史坦尼斯和梅丽珊卓却毫无察觉。 史坦尼斯没有回头，倒是梅丽珊卓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艾德·史塔克。 “首相大人，你看见了两次战斗？” “对，一次是在贝勒大圣堂，一次是在红堡，两次战斗都很激烈，他们在火焰的摇晃中重叠在了一起。看情形，两次战斗取胜的都是麻雀们。” 史坦尼斯这才回头：“艾德大人，我可只看见了一次战斗。” “我也是！”梅丽珊卓微笑，“首相大人是心思恍惚还是因为你没有看见红堡内的神木林而心生怨恨？” “我不会说谎。”艾德·史塔克冷冷说道。 “你真的看见了两次战斗？” “是的，陛下，确定无误。” “那么你呢？”史坦尼斯一世看着梅丽珊卓。 “我只看见了一次战斗，陛下。”梅丽珊卓非常肯定。她开始讨厌艾德·史塔克，谁也不会对明目张胆说谎的首相再有好感。 “不，艾德大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我很肯定这一点。”史坦尼斯一世冷冷对梅丽珊卓说道。 “那就是他眼花看错了。”梅丽珊卓笑道。笑声里却是充满了被羞辱的愤怒。 史坦尼斯一世沉默了一会：“红堡得加强戒备，从今天开始，派出黑甲军，清理君临城内的乞丐帮。” 艾德·史塔克看着梅丽珊卓：“梅丽珊卓女士，我的确看见了两次战斗，而你却只看见了一次战斗，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是有人知道你会看火焰预言，所以他们也有某种神奇的能力，能无形中影响到你对火焰的观望和解读吗？” “一派胡言！长夜漫漫，处处险恶，首相大人，你可要小心了。”梅丽珊卓唱歌似的说道。 “不要威胁艾德大人，他不会说谎。”史坦尼斯一世说道。 “好，我相信他看见的，只是事实证明，他看错了。我才是红神祭师，而艾德大人信仰的是远古诸神，祈祷的是心树，却偏偏看见了火焰中的真谛和启示，这可能吗？陛下！”梅丽珊卓咯咯笑道。笑声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她拂袖而去！ 史坦尼斯一世盯着艾德·史塔克。 “现在她走了，你以你的神发誓，你看见了两次战斗？” “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陛下，我的确看见了两次战斗，他们虽然重叠在火焰的摇晃中，但后来我很确定，那的确就是两次战斗，并且，两次都是乞丐帮获胜了。” “麻雀们获胜。”史坦尼斯喃喃自语，“他们人太多了。” 火焰中，前赴后继的乞丐们纷纷在骑士武装的面前倒下，但是更多的人扑了上去，他们是人海战术，被杀死一个，会有十个人再次填补，没有人后退。 这一点最终导致了他们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贝勒大圣堂最后被乞丐们占领了，他们自称麻雀。 “陛下，如果火焰预言是真的，我们现在就应该把最大的那只麻雀找到，并且抓起来。”艾德·史塔克说道。 “好！”史坦尼斯同意，他是个很有决断力的人，从不拖延，“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身白袍白甲的巴利斯坦·赛尔弥走了进来。 “传令下去，让守备军秘密调查，两天之内，找出君临城内最大的那只麻雀，把他带来红堡。” “最大的麻雀？” “君临城内乞丐帮的大首领。”艾德说道。他从打开半边的门看出去，看见了在门外笔直站立脸上稚气淡淡的布兰和他的冰原狼灰风。 0417章 梅丽珊卓的恐惧·孤儿院血战 梅丽珊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突然感觉身体发冷。 她喉头的红宝石发出淡淡的红光，就好像一只神秘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梅丽珊卓喃喃自语，她慢慢的跪下来，双手张开向上，“红神，我为什么只能看见一次战斗？是我做错了什么被蒙蔽了双眼，还是艾德·史塔克故意中伤我？” 在梅丽珊卓紧闭的门外，站着好几个人，还有她的仆人。 其中身份最尊贵的，是王后赛丽丝。 她们都看见了梅丽珊卓脸上的不悦。 梅丽珊卓在王后赛丽丝的心中地位至高无上，赛丽丝是最虔诚的梅丽珊卓的追随者。其他的贵妇在见证了梅丽珊卓的预言后都纷纷转而信仰红神。 梅丽珊卓第一次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因为艾德·史塔克在火焰中看见了两次战斗，而史坦尼斯一世相信艾德·史塔克说的话。 这狠狠的打击了梅丽珊卓心中的神圣。 她侍奉红神数百年（原著和其他信息透露出梅丽珊卓超过了四百岁，喉头的红宝石是她的能量之源和青春之泉，看电视剧是看不出这些的。），怎么可能不敌艾德·史塔克，一个并不信仰红神的北方家伙。 如果艾德·史塔克见到的是真的，那么说明了什么？ 很显然，也许有人非常了解她，从而影响到了她对火焰预言的敏感能力。 也或者是红神的意志降临了艾德·史塔克。 这里面有很多的可能性，也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并且也不排除艾德·史塔克说谎了。 梅丽珊卓跪在地毯上，闭上双眼开始祈祷，向自己的红神祈祷，希望红神能给她真正的预言和启示还于勇气。 她的身子在颤抖，她在恐惧。 她的身后，一个史坦尼斯一世的影子淡淡出现，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双肩，好像在安慰她。 梅丽珊卓的保护侍卫：影子杀手。 拉赫洛：光之王，也是影子的神。 * 跳蚤窝里面有一个孤儿院，负责收养战争中失去父母和家人的孤儿。 里面有数百个幸运儿。 他们的确是幸运儿，很多和他们一样遭遇的孤儿要么没法进入这孤儿院，要么，就被人杀死在他们的父母身边。 十几袋珍贵的白米和面粉被一群挽起袖子和裤腿的乞丐们搬进了这所孤儿院。 进入孤儿院大门必须经过一条非常肮脏的巷道。 两边高高的居民楼里的居民，一大早起来，就会打开窗户，把昨晚的大小便从窗口倒下来，倒在这孤儿院大门前的巷道里面。 这条巷道长年之恶臭难忍是无法形容的。 地面也从来没有干净过。唯一的清洁工，就是野狗和倾盆的大雨。 孤儿院里的工作人员或者是孤儿们要外出，要么头上顶着一个破木片，要么踮起脚尖贴墙根疾行。 一个光着双脚，高高的挽起裤腿，手里杵着一根法杖，身穿补丁麻布衣服的老修士站在孤儿院的三层楼的房顶上，在向巷道两面的居民楼的住户们大喊：“我是七神的神子，不允许你们再向巷道里面倒任何脏东西，听清楚了没有，从今天开始，再不允许。” 好多居民听到吼声站到窗口窥视，不敢正面面对这褴褛修士的吼声。 孤儿院的庭院里，房顶上，站满了衣衫褴褛的乞丐们。 他们的衣服上都绣有修士的七芒星。 这是一帮自称麻雀的外地来的七神修士，各地的口音都有。 “谁敢再向这巷道里面倒脏东西，我会把他抓起来进行审判。”褴褛老修士说道。他的口音是标准的通用语，他本来的地方口音已经在长年累月的布道中消失。 大多数居民们保持了沉默。 但是例外总是有的。 一个窗口轰的被人打开，一大桶污垢哗的倒了下来。 “你触犯了七神。”老修士喊道，“你犯了罪过，你得接受审判。” “滚你吗的老乞丐。”对面的男子哈哈大笑，冲老乞丐做出了羞辱的动作，“我们在这里居住了几百年，你是哪里来的老东西，敢管我们。跳蚤窝就是这个规矩，快滚去乞讨吧，老东西。” 老修士却并不生气，只是下令：“去抓住亵渎七神的恶棍，他必须得接受陌客的审判。” 修士们嘴里的陌客指的是死神。 对面窗口的汉子很粗壮，也许他当过雇佣兵，或者现在就还是雇佣兵。在君临城里，除了王族的黑甲军，贵族的骑士外，就是雇佣兵能横行霸道。 而在君临最臭名昭著的雇佣兵军团，就是被威尔秘密控制的勇士团。勇士团里面最厉害的雇佣兵，是活死人劳勃·斯壮。——以前的魔山格雷果·克里冈。 于是，孤儿院里络绎不绝的走出一队一队的乞丐们，他们手里拿着棍棒，锄头，缺了刃口的柴刀，断了刀尖的短刀，生锈的长剑，他们顺着巷道口走出去，拐进另外一条街道，从另一面进入居民楼。 仅仅一小会，对面的居民楼就爆发出了猛烈的打斗声，那个敢于当着老修士的面倒污垢的家伙，家里并不是他一个人，有好几个兄弟，个个都有刀剑，他们正是一帮靠卖血卖命活着的雇佣兵。——君临的黑鹰雇佣兵团。 打斗很激烈，第一批冲进去的乞丐们全部被黑鹰雇佣兵的六个兄弟轻松放倒。当他们嘿嘿笑的时候，第二批乞丐们冲了进去，这一次，在几个毫无战斗技巧的乞丐修士们倒在血泊中的时候，黑鸦雇佣兵的一个兄弟挂了彩，肚子上被捅进了一把生锈的长剑，而另外两个兄弟则胳膊上挂了彩，轻伤。 第三批乞丐修士倒下去的时候，房间里的雇佣兵兄弟死了两个人，其余的四个全部受了伤。地面的热血顺着楼梯口向下淌，而更多的乞丐修士涌在楼梯口，从地面到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五楼的楼梯上，全部挤满了人。 四个黑鹰军团的雇佣兵失去了战斗的勇气，他们在杀了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后，已经精疲力竭。满身血污的他们站在狭窄的楼梯口，其中一个身上中了数刀的雇佣兵丢下了武器，跪在了血泊中：“我请求圣母的宽恕，修士们。” 数根木棒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倒了下去，仆倒在其他修士的尸体上。 另外三名雇佣兵不得不拿起武器再次进行血腥的战斗…… 没过多久，这六个雇佣兵战士的尸体有两具被悬挂在了孤儿院的大门口，有两具悬挂在了巷道的东头，另外两具挂在了巷道的西头。 六具尸体，只有人形，没有人样，全部血肉模糊！ 0418章 乞丐修士大麻雀 巷道口的东侧出现了一个黑甲军首领，他骑在战马上，身后跟着一队十二人的黑甲军。 这个首领非常年轻，大约二十岁的样子，非常英俊，一头金红色的头发，他的微笑很迷人。他曾在君临的比武大会上一出场就俘获了珊莎的女伴珍妮·普尔的芳心。 他在君临的红堡中，也是王座大厅里最受贵族仕女们欢迎的年轻伯爵，他的名字叫做贝里·唐德利恩，君临城的六千守备军总司令。 贝里·唐德利恩，来自多恩边境地黑港的领主。唐德利恩家族效忠于风息堡。 黑港位于骨路附近，控制着通往多恩的道路。在贝里的衣襟上别着一枚家徽，黑色的底上均匀排列着一排一排的闪烁的四芒星，居中一道紫色的闪电劈下来。 据说在很久以前的一个暴风雨之夜，统治着风息堡的风暴王的一个信使被两个多恩人伏击。信使的马被一支箭射死，他的剑也摔断了。正当走投无路之时，一道明亮的紫色闪电打了下来，杀死了两个多恩人。这个信使得以将重要的信息按时送到，风暴王因此晋升其为领主，并将通往多恩境地的黑港城赐予给了这个信使，这便是唐德利恩家族的起源。 贝里·唐德利恩马上挂着的紫色闪电盾牌和衣襟上的紫色闪电家徽也正是来自于这个故事。 贝里·唐德利恩伸手推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骑马走进巷道，他身边的士兵每两个一排，成队进入了这奇臭无比的巷道。 巷道里正在用水和扫把打扫污垢的乞丐修士们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工作，并且闪避到一边。 巷道的另一边，出现了另一支黑甲军，马上首领神情冷漠，他仔细看着悬挂的两具尸体，欣赏了一会后，他命令士兵把尸体放了下来。 巷道两边挤满了乞丐修士，他们有的空着手，有的拿着武器，全部都沉默的看着这支突然出现的黑甲军。 黑甲军是君临城的守备军队，他们的武器和训练还有兵力，可不是黑鹰雇佣军团能够相比的。 贝里·唐德利恩来到孤儿院大门口，跳下骂，侧身从两具悬挂着的尸体中间走进孤儿院。 “七神大修士，我奉史坦尼斯一世陛下的命令，前来请大修士去红堡，陛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大修士请教。”贝里不卑不亢的说道。 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出现在三楼的走廊上：“将军，我要是不去呢？” “大修士要是不去，我自然就回去回复陛下。”贝里指指悬挂在孤儿院大门口的两具尸体，“大修士，孤儿院可都是孩子，你们如此做，不怕吓坏了孩子们吗？” “他们亵渎了七神，必须接受陌客的审判。”老乞丐修士威严的说道。 “我同意！”贝里微笑道，“不过律法规定，修士的审判只能是祈祷，什么时候拥有了杀人的审判权力的？” 脚步声响，孤儿院里走出来了一队一队的手拿各式各样的武器的乞丐修士，他们把贝里·唐德利恩团团围住，虎视眈眈。 孤儿院门口，十二名黑甲军纷纷拔出了武器冲到了贝里·唐德利恩的身后，保护他们的司令。 贝里哈哈一笑：“大修士，你是跟我去见陛下呢，还是打算在这里审判我？”他看一眼孤儿院的大门口，“这两具尸体之间的距离还很宽，把我的尸体挂在中间的话，我不会觉得挤得慌。” 老乞丐修士说道：“大人是谁？” “贝里·唐德利恩。” “大人信仰七神还是红神？” “红神！” “红神可是狭海对岸的神，并不是维斯特洛大陆的神。” “红神回应了我的祈祷。”贝里·唐德利恩对周围充满敌意的目光视若无睹，“而七神从未回应过我。” “七神没有回应大人，也许是大人不够诚心。” 贝里·唐德利恩微微一笑：“大修士，请移步下楼，和我一起去见陛下吧。” “我不会去见信仰红神的史坦尼斯一世。” “大修士，我觉得还是最好去见一见。史坦尼斯一世虽然也信仰红神，却并不反感七神，他也尊重信仰七神的任何一个子民和修士。北境的史塔克信仰旧神，在心树下祈祷，并不信仰红神，史坦尼斯一世却依然任命他为永远的国王之手。” 老乞丐修士沉吟不语。 贝里·唐德利恩笑道：“大修士，和你一起受到国王邀请的，还有贝里大圣堂的总主教。七神信仰一直是大陆的国教，过去是，现在是，今后也是。大修士，你要是愿意去，我为大修士牵马。” “我们麻雀不骑贵族大人的马。”老乞丐说道。 “大修士步行去红堡的话，我也步行相随。” “好，我跟你去。”老乞丐说道。 他从三楼一步一步的走下来，楼梯两边都是手持武器的乞丐修士们，他们排成队列，一言不发。 老乞丐每走过一队，这队乞丐修士就跟在了老乞丐修士的身后。 这些人全部是烂衣，光脚，脸上神情平静。贝里·唐德利恩却从他们的平静中看出了无情和残忍。 只要一声令下，这些人冲上来把自己砸成肉泥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于是，贝里·唐德利恩牵着马，带着黑甲军，族拥着老乞丐修士走向君临的红堡。一路之上，衣衫褴褛的乞丐越跟越多，到最后，一眼看不到尽头，大约有几千人的乞丐修士加入了这个队伍。 贝里·唐德利恩笑道：“大修士，能不能请你的信众修士们暂时缓一缓，我们这样走进红堡，影响不太好。红堡里也太多的军队，万一引起冲突，反而坏了陛下和大修士畅谈的心情。” 老乞丐修士站住，回身，举起手，跟在队伍后面的乞丐大军爆发出轰然的欢呼声。 “各位七神的子民，先散去吧。”老乞丐修士喊道。 他的身材高大，衣裳裤子都是打满了补丁，声音是异常的洪亮，好像经过了专门训练的将军。将军们打仗，是需要一个专门训练过的大嗓门来发号施令的。 于是，令贝里·唐德利恩和他的兄弟们心中越来越不安的乞丐大军开始散去。 0419章 解除武装·或者死 王座大厅，重臣议事厅。 自称大麻雀的老乞丐修士在贝里·唐德利恩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衣衫褴褛，法杖触地的一端已经开裂，但他神情倨傲。 议事长桌边已经坐了三个人：国王史坦尼斯一世，首相艾德·史塔克，贝里大圣堂的总主教——一个胖得已经看不见脖子的超级大胖子。 总主教没有名字，这是修士们成为主教后的规矩，尘世的名字已经消失，他们只有唯一的一个名字：神子。 这就导致了历代的总主教都不太好称呼。只好以他们的外貌特征或者出身来进行称呼，这一代的总主教据说以前是个石匠，如今又胖得走不动，于是得名石匠总主教和肥胖总主教两个雅名。这很滑稽，却是事实。 总主教的头上带着镶满了宝石的七星冠，手里捧着七星圣经，他穿着昂贵的真丝长衫，手指上也戴着红宝石。 珠光宝气笼罩着石匠总主教。 大麻雀看着总主教，就好像看着一堆狗屎。 总主教看着大麻雀，就好像看着一堆垃圾。 双方很明显的相互看不顺眼。 这个场面很有意思。 史坦尼斯一世如一块岩石，艾德·史塔克则更像北方的冰雪。 “坐！”艾德·史塔克冷冷说道。 气氛很不好，四个人好像是敌人。 史坦尼斯一世开口了：“总主教，大麻雀，你们拥有了武装，这不合律法。” “陛下，你下令拆除红神神庙，驱除红袍巫师，我就解除麻雀们的武装。”大麻雀不卑不亢的说道。 “每个人都有信仰的自由，大麻雀，你不能强迫别人都来信仰七神，就好像我们北境人从来都接受旧神的信仰也接受新神的一样。我的封臣曼德勒家族虽然在北方，却一直信仰新神；而河间地的封臣布莱伍德家族虽然在南方，他们却一直信仰旧神，这就是信仰自由。你现在掌管的麻雀，还有总主教掌管的贝勒大圣堂，都秘密发展起了武装，这必须取缔。”艾德·史塔克厉声说道。 “拆除七星圣堂，铲除神木林，这难道不是在强迫别人信仰红神的举动？这次发起挑衅的，是红巫女，并不是我们。”总主教说道，“红巫女甚至要铲除我们贝勒大圣堂，我们必须要发展武装，而且，我们并不是现在发展的武装，而是在这之前，我们就已经得到了当时在位的乔佛里陛下的亲笔命令，他放开了律法，允许我们合法的建立维护七神信仰的武装。在当时，陛下还在龙石岛，并没有来君临。” 史坦尼斯一世的脸色立即就黑了。 艾德·史塔克说道：“乔佛里是伪王，他并非拜拉席恩，他是兰尼斯特家乱伦的产物，他虽然很短暂的在位，却是不合法的。” “但是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这些，首相大人，我们有国王的谕令，一切合理合法合规，你不能现在凭空的就指责我们。”总主教开始喘息。他太胖了，说话都累。走路就更不用说了，上台阶都必须三个人扶着。 他过着养尊处优的好日子。 史坦尼斯一世开口了，声音低沉，字字冷漠，眼神如刀锋：“给你们两个选择，自己解除武装，或者我们来帮你们解除武装。” “我们有王族谕令……”总主教抹掉额头上滚出的汗珠。他的出汗，不知道是因为太胖还是因为被史坦尼斯一世恐吓造成的。 “我才是真正的国王。”史坦尼斯一世冷冷说道，“乔佛里在位颁布的谕令，无效，也必须废除。” 总主教和大麻雀彼此对视一眼，这是他们唯一一次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时候。 “恢复七神圣堂，驱除红巫女，我们就解除武装，对陛下忠心耿耿。”大麻雀说道。 “陛下，恢复七神圣堂，赶走红巫女，我们贝勒大圣堂听从陛下号令，解除武装，并解除王室债务一百七十万金龙币。”总主教随后跟进。 史坦尼斯一世哼一声：“我信仰七神多年，却从未得到七神的回应。红神回应了我的祈祷，我能坐上铁王座，就是因为红神的回应。我能平定风息堡的叛乱，挽救数万人的生命免遭杀戮，也是因为红神的回应。而现在，你们要我抛弃掉回应过我祈祷的红神？信仰自由，我不来干涉你们，你们也别来干涉我。总主教，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回去解除圣剑武装。大麻雀，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让你的麻雀们全部滚出君临城。” 艾德·史塔克说道：“大麻雀，我们不允许你在君临城里动用陌客审判，也不允许你在君临城外的任何地方一陌客审判的名义杀人，杀人者死罪，你也一样。” 大麻雀瞪圆眼睛，恨恨的盯着艾德·史塔克，丝毫不惧。 总主教不停的擦汗：“陛下，首相大人，我会回去和七大主教商量圣剑武装的解除……” “我不希望听见任何不好的消息。”史坦尼斯一世开始磨牙。这是习惯，不是刻意的威胁，“两天后，我要是没能听到想要听的消息，贝勒大圣堂也许将不会再存在，或者，也许会有新的总主教戴上七星圣冠。” 议事厅的气氛顿时紧张。 史坦尼斯一世的大军挤满了城市，贝勒大圣堂不听话，顷刻变成齑粉。 总主教的鼻尖上也开始冒汗。 平时他是有两个信众跟在身边擦汗的，这次却没有。 “大麻雀，你也是一样，你要再敢动用什么陌客审判，我就先审判你。”史坦尼斯一世淡淡说道，“我会挖出你的心脏丢给野狗，再让乌鸦啄光你脸上的皮肉，你和你的麻雀的脑袋都会插在枪尖上，不管需要多少根长枪，我都会满足你们。我发誓会做到这一点，我以新旧诸神和红神的名义发誓！” 史坦尼斯又开始咯咯的磨牙。他生气时候的磨牙令人害怕。 “你杀不光我们，陛下。”大麻雀毫无畏惧。 “布兰！”史坦尼斯大喊一声。 门外一声清俊的回应，大门打开，俊美英挺的布兰身披白袍走了进来，他身边的冰原狼夏天几乎跟他一般高了，体型庞大。 “拿下大麻雀。”史坦尼斯一指大麻雀，“让夏天咬断他的喉咙。” 布兰一声轻喝，夏天猛地扑出，凌空扑向大麻雀，锋利的前爪按上了大麻雀的肩膀，把他连人带椅子扑倒，呜呜的低沉吼声中，狼的獠牙呲出，咬向大麻雀的咽喉…… 0420章 昏厥的总主教 “住手！”艾德·史塔克喝道。 夏天的狼吻咬住了大麻雀的脖子。 狼只需要轻轻一口，就把大麻雀的脖子给咬断。 “陛下！”艾德·史塔克眼望史坦尼斯一世。 史坦尼斯一世说道：“把他抓起来，关进黑牢。” “是，陛下。”布兰喝退灰风，抽出短剑，命令大麻雀站起来，把他押了出去。 小孩子布兰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艾德·史塔克却是看得心情复杂。 史坦尼斯一世仿佛看透了艾德·史塔克的心思：“首相大人，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十岁就蒙面参加黑港的比武大会，你家先祖卡隆·史塔克十一岁就带军平定卢斯·波顿家族的大叛乱。布兰九岁了，少年勇武，天赋异常，投枪技术无人能比，他在我身边为至高无上的白袍铁卫，带着令人畏惧的冰原狼，你在担心什么呢？” 两个人突然之间聊起了家常，把一身冒汗的总主教给冷落了起来，就好像他不存在。 艾德·史塔克说道：“陛下，布兰还缺乏时间成长，他的剑技，年龄，阅历……” “他每天都在成长。巴利斯坦·赛尔弥教他剑技，贝里·唐德利恩教他骑马，他自己每天早晚两次练习投枪，宫廷学士教他礼仪和读书，红袍僧教他射箭和冲锋技术，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勇武布兰，他名副其实。他的力量和敏捷，不用人训练，每天都在迅速成长。徒手攀爬高塔不单需要胆量和勇气，还需要技巧，头脑和力量，布兰一样都不缺。” 史坦尼斯一世说起布兰，冷峻如岩石的脸色罕见的缓和了。 “他喜欢布兰！”艾德·史塔克欣慰的想道。但是陛下为什么如此喜欢布兰，他可是一个冷峻无情的人，难道他想联姻？陛下有个曾经得了灰鳞病的女儿席琳·拜拉席恩。那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艾德见过，女孩子的左脸和左边脖子有黑色的鳞甲般的硬块。 “艾德，布兰的名字已经写进了‘白典’，宫廷的画师也已经画下了他和冰原狼夏天的像，我正安排学士在把他的故事写进王族历史。”史坦尼斯一世不无赞赏的说道。 这是无上的荣耀！ 布兰·史塔克还不到十岁，他的经历，名字，画像，都正被写进维斯特洛大陆的皇族历史中。 维斯特洛大陆不管铁王座上的人如何变化，写进书中的历史不会改变。这些书成稿后，将被送进旧镇的繁星圣堂保存，贝勒大圣堂也会进行保存，王族图书馆，各领主的图书馆，都会进行专门的保存。 这就是大陆发展的历史书籍，会代代相传。 白典，是专门记录御林七铁卫的书籍，也是代代相传，并且是由每一代的御林铁卫的队长来亲自书写的。 布兰·史塔克的名字已经写进了白典和王族历史书中。贵如永远的首相艾德·史塔克都落后于布兰·史塔克了。艾德·史塔克的首相史实，有专门的学士负责撰写书籍并成册订正，然后会分发到各地的图书馆去保存。 当学士写艾德·史塔克的史实的时候，威尔的假首相故事将是其中最出彩的历史纪录。 史坦尼斯一世出于对艾德·史塔克本人的反感，他对艾德·史塔克从无好感，但并不影响他让艾德·史塔克做他的首相。国王和首相的私交非常差，两个人除了工作，私下从不接触。 史坦尼斯一世故意让布兰·史塔克的事迹先写进书中，并让宫廷的歌手为布兰·史塔克编写了好几首非常优美的歌曲，这些歌曲已经在王领成为大家耳熟能详的流行歌。 然而他的这些举动却正是让艾德·史塔克隐隐担心的，孩子还小，当不起这么大的荣誉，万一今后受到挫折，他会受不了的，而且，小小年纪，荣誉加身，也多招人嫉恨。 就在史坦尼斯一世和艾德·史塔克就布兰的问题进行简单沟通中，总主教已经坐不住了。 房间虽然很高很大，但他实在太胖，他感觉空气窒息呼吸困难，没有了寸步不离的两名信众的服侍，总主教身体发虚。他想喝果汁，这里没有；他需要人开窗通空气，这里门窗紧闭；他需要人擦汗，这里没有人为他擦汗。 总主教呼吸急促，而陛下和首相却充耳不闻，他几次举手示意，却都被史坦尼斯无情的挥手示意他安静，别影响到他和首相的谈话。 艾德·史塔克也对鱼肉生活的总主教很反感，虽然这样做并不好，却也不必过多指责史坦尼斯一世故意对总主教的折磨。相比起大麻雀的被投入黑牢，总主教只是坐在这里听一听陛下和首相的唠叨作为惩罚，这已经是很开恩了。 总主教的头脑开始迷糊，身体开始发烧，额头和脖子上汗水越来越多，当脖子上的汗水如水流一般的时候，总主教终于坐不住了，他滑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史坦尼斯一世这才停止了和艾德·史塔克的闲聊，他站起来，快步走向大门口，一边大声说道：“巴利斯坦爵士，把这个肥猪扔出去。” “是，陛下。” 巴利斯坦走进来，把总主教拖出重臣议事厅，扔在了过道上。总主教的几名等候在外的信众随从立即过来，有的掐人中，有的撩起白色布袍拼命的扇风，有的忙捡起滚落在地上的七星圣冠，有的在祈祷，有的为总主教揉捏肚皮，大家都动作熟悉，看起来平时也遇上过总主教突然晕厥的情况。 等总主教苏醒过来，喝上随从递上的果汁，呼吸着过道里新鲜的空气的时候，陛下和首相早已经离开了王座大厅。 总主教在巴利斯坦等几名御林铁卫的蔑视的目光中，满脸通红的起身，非常狼狈的蹒跚着离开了王座大厅。 他实在是太胖了，而城市里挤满了饥饿的人群，大多数人都是贝勒大圣堂里的七神的信众和子民。 史坦尼斯一世刚走进梅葛楼，布兰·史塔克带着他的冰原狼夏天敲门求见。 “进来，布兰！”史坦尼斯一世的声音里难得的有些温度，这温度他是只给布兰·史塔克一个人的。 布兰·史塔克走进来，俊美脸庞笔挺身姿：“陛下，大麻雀求见，他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禀告陛下，希望陛下给他一个见面详谈的机会。” “哦？——布兰，你认为那大麻雀真的不怕死吗？” “他怕死，陛下。” 0421章 国王和大麻雀的交易 “你说对了，没有人不怕死，除非他们被人蒙蔽了。”史坦尼斯一世说道，他对布兰露出了一个罕见的微笑，这个微笑会令了解他的人难以置信，因为史坦尼斯快二十年了从未笑过，从未。 他对布兰的温和是个奇迹，实在无人能懂。 “是的，陛下。”布兰回报一个俊美而迷人的笑容，纯净无邪。 史坦尼斯心里感觉有被净化般的透明轻松，这种感觉也只有布兰能带给他。他的女儿希琳都无法带给他这种感觉，这是他内心的一个他不能明白的秘密，也不能说。 “去，布兰，把大麻雀带到这里来。”史坦尼斯出奇的温和。 “是，陛下。”布兰转身离去。冰原狼夏天紧跟着他。 不久，大麻雀被带到了梅葛楼。 “说！”史坦尼斯一世站在火盆前看着里面燃烧的炭火。一个字，简单明了，却毫无温度，就好像长剑的刀锋，带给人的只有犀利和冰凉。 “陛下，我愿意带着信众追随你，请陛下给我一个机会。” “你不是不怕死吗？” “死的确没有什么可怕的。” “哦，我接受你的效忠，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请陛下允许我通过自己的力量成为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 史坦尼斯一世这才转过身看着这只大麻雀：“肥胖总主教不是你的总主教？” “他是，但他不配做总主教。” “哦，为什么？” “大量的穷人和信众都在饿肚皮，而他却吃得太肥了。他不是真正的神子，也不是以信众疾苦为疾苦的总主教，他是个伪神子。” “你才是真正的神子？” “是的，陛下，只有我才是真正的神子。” 史坦尼斯一世上下打量大麻雀，他光着脚，脚上很脏，粗布麻衫的下摆成了破烂的柳条状。他的法杖上没有宝石，就是一根普通的竹棍，棍的一端已经开裂。他的头发也很乱，手和脸都不干净。不管怎么看，这个大麻雀都像极了一个逃难的穷人。 “肥胖总主教的确太肥了。”史坦尼斯一世说道。 “陛下，请批准我今天就带着麻雀们攻下贝勒大圣堂，当我成为了总主教，七神信仰的民众都是陛下的忠诚子民，圣剑武装和圣盾武装都将全部解除。” “除了这之外呢？”史坦尼斯一世说道。他的胃口也不小，解决了七神信仰的危机后，他还想要东西。 大麻雀果然也并不傻。 “陛下，铁王座欠的贝勒大圣堂的金龙，不管多少，全部一笔勾销。” “我的哥哥也没有欠下贝勒大圣堂多少金龙，也就一百多万。不过，七国最富裕的地方，一个就是西境的兰尼斯特，另一个就是贝勒大圣堂。兰尼斯特的钱因为战争失败而被收刮了九成，现在七国最富有的人，就是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了。就算是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族，也没有贝勒大圣堂里面的黄金美玉多。” “陛下，我做了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后，我将清点大圣堂的财务库，如果真如陛下说的那么富有，我将再给陛下最少一百万金龙作为回报。” “好，成交！但是除了一百万金龙外，我还想问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忠诚，对我的绝对忠诚。” “我对陛下绝对忠诚，我以七神的名义发誓。我当上总主教后，将立即解散教会武装，免除王族的一百多万金龙的欠债，再付给王室最少一百万金龙以宣誓我的忠诚。” “好，你去吧！”史坦尼斯一世说道。 “谢陛下。”大麻雀恭敬施礼，转身离去。 这次的密谈，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布兰·史塔克。 “布兰，大麻雀可信吗？”史坦尼斯的冷峻如冰霜的表情消失。 “不可信。” “哦，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目光闪烁。” 史坦尼斯微微一笑，这落在王后赛丽丝的眼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史坦尼斯是绝对忘记了笑的人。 “你观察得很仔细，布兰。” “陛下，得警惕大麻雀。” “我会的，我能答应让他当上总主教，也能毁掉他让别人当上总主教。他会明白这一点的，他是个聪明人。” * 肥胖的总主教好不容易回到贝勒大圣堂，他感觉自己热得要死。虽然他是坐着轿子回到大圣堂的。 “给我一杯果汁，里面加上冰，再放三勺蜂蜜，大勺的。” “是，总主教。”有两名虔诚的信众一直服侍在总主教的身边。 很快，加了冰和蜂蜜的果汁递到了总主教的胖乎乎白嫩嫩的手掌中。总主教一口气喝光一大杯果汁，这才压住了心里的火焰。 “再来一杯。” “是，总主教。” 很快，又一大杯加冰加蜂蜜的果汁进了总主教的肚皮。 “告诉七大主教，我要午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敲响七神圣堂的小钟，通知七大主教来七神圣堂中的圣母堂里开会。” “是，总主教。” 于是，有侍从信众替总主教取下沉重的七星圣冠，脱下昂贵而贴身的真丝长袍，扶着他躺上了黄金美玉装饰得美轮美奂的大床，仅仅是一小会，总主教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两名侍从信众踮着脚走出了总主教的卧室。 * 一个时辰后，七神圣堂里的圣母堂里，总主教和七位主教坐在圣母注视下的一个大理石长桌边。 “我去见了史坦尼斯一世，他要求我们解除圣剑武装和圣盾武装。” “绝不！”信仰战士神的主教冷冷说道。 “除非他拆掉红神庙和红神广场，并把红巫女赶出维斯特洛大陆。”少女主教说道。 “我们的圣剑武装和圣盾武装都是名正言顺得到了乔佛里一世的王家谕令的，在这一点上我们不能让步，如果让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机会争取到教会武装了。”天父主教说道。 “现在支持史坦尼斯一世的各国大军都在君临，表面上他占着上风，先顺着他的意思假意答应他，等他的军队一离开君临，我们就占领红堡，揪出红巫女，把她烧死在红神广场，看看她的红神拉赫洛究竟会不会来救她。”战士主教不无恶毒的说道。 0422章 圣剑骑士血战麻雀 “史坦尼斯一世绝对不是个可以硬碰的人。”总主教说道。他抬抬手，立即有侍从拿来了面包，牛肉，葡萄酒，加了冰的果汁。各种水果，还有金黄色的烤肉，各式洗得发亮可以生吃的蔬菜。 于是，总主教一边开会，一边慢慢的吃东西。 “总主教，你说过绝不妥协的。”铁匠主教说道。他和总主教不同，他喜欢吃蔬菜和面包，再配上青亭岛的上等葡萄酒。 “我没有妥协，也不会妥协。一切就等着艾德·史塔克带着军队离开，我们就动手。”总主教手撕烤肉，一股肉香顺着金黄色的油脂溢出。 “西境的詹姆·兰尼斯特找到了吗？”陌客主教慢吞吞的说道。他看出来好像午睡不太好，其实是他刚从秘道回来。秘道直通芭芭拉的姑娘窝。 陌客主教最近迷上了从里斯来的姑娘。那些姑娘是专门经过训练的女孩，不单在里斯出名，在整个厄斯索斯大陆都很出名。她们的技艺是最高超的，陌客主教尝试过第一次，就再也无法忘却里斯姑娘们的服务。 虽然如此，不过白天都要通过秘道去幽会的情况也并不多见。 “凯冯·兰尼斯特来信说，詹姆·兰尼斯特和他的政见不同，他也不再关心兰尼斯特家族的兴衰，他只关心如何从鹰巢城里救出瑟曦·兰尼斯特和她的两个孩子。” “凯冯对詹姆说过乔佛里在巴隆·葛雷乔伊的铁群岛吗？”战士主教说道。他看起来有些沉不住气，说话的语气和语速都又快又冲。 “詹姆不关心乔佛里是否还活着，我们其实都不关心这一点。只是如果乔佛里扶植不起来的话，我们的教会武装的发展就得不到律法的支持。红巫女利用史坦尼斯一世的权力，最后终将压过我们贝勒大圣堂。”老妪主教皱眉说道。他一直对总主教的肥胖颇有意见，也对总主教边开会边吃东西的新习惯很反感。 “老妪主教，你别忘记了我们先前的计划，干掉红巫女之后，必须也要干掉史坦尼斯一世。”战士主教沉声说道。 “我没忘记，我倒是听见了总主教说史坦尼斯一世是个不可硬碰的人。他去见了史坦尼斯一世之后，回来说话的语气就软掉了。”老妪主教淡淡说道。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总主教在一刻不停的吃东西，虽然他也在全神贯注的听着其他主教的说话。 这样的举动，终究是不合适的。 只是很可惜，其他的主教都开始边说话边吃东西了。 总主教吃东西的行为影响到了大家的注意力，烤肉的香气的确扑鼻，老妪主教都想去撕下一片肉来大吃。但他还是忍住了。 总主教越来越肥胖，吃东西也越来越多，并且随时随地都在吃东西。 “史坦尼斯一世现在的确很强大，态度也很强硬，我只是指他现在有军队驻扎在城里的时候。”总主教盯了一眼老妪主教说道。 “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稍安勿躁，先顺着史坦尼斯一世的意，我们耐心等提利尔家族拖住史坦尼斯的军队，铁群岛发兵攻打北境，西境军伺机而动。而我们，在得到确切的兰尼斯特的狭海援军到来的消息后，就迅速的派出圣剑武装袭击红堡，拿住红巫女和史坦尼斯一世。”总主教一口喝光一杯葡萄酒，抹抹肥厚的嘴唇说道。 “同意！”战士主教又为自己倒上一杯青亭岛葡萄酒，并挥手让侍从加了一些冰。 最后，大家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假意效忠史坦尼斯一世，顺着他的意解除圣剑和圣盾武装，但其实是把他们悄悄的换个方式藏起来，然后静等机会，只要得到兰尼斯特请来的雇佣兵意见横渡狭海到达君临港口的消息，就发动夜袭，拿下红堡。 计议定，老妪主教也开始放心的吃面包，喝啤酒，享受烤肉。 圣堂里各种各样的酒都有，不管是来自河间地河湾地还是青亭岛，甚至还有狭海对岸厄斯索斯大陆各城邦都知名的啤酒，葡萄酒，果酒。 * 贝勒大圣堂的广场，不知道什么时候越来越多的麻雀们在聚集。麻雀来自四面八方，他们都带着武器，各种各样的棍棒镰刀锄头短刀和长剑。 麻雀武装是贝勒大圣堂下令发展起来的圣盾武装，他们以穷人平民和战争中失去了家园的农民猎人渔夫和自由民们组成。 贝勒大圣堂发展的两大武装，一个是圣剑，以落魄贵族和骑士们为主；一个是圣盾，以麻雀们为主。麻雀武装被人们称为乞丐帮。他们主要靠乞讨和帮人治病取名来赚取必须的生活物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悄悄发展起来的圣盾武装被一个自称大麻雀的老乞丐修士给统领了，这就在七神信仰中形成了两个不同的组织，一个以贝勒大圣堂掌控的人数较少的圣剑武装和一个以大麻雀掌控的人数不知道有多少的圣盾武装。 随着贝勒大圣堂广场上的麻雀们越聚集越多，麻烦的事情也开始出现，一些静默姐妹从静默门进出的时候，一些麻雀并不让路，并且还有一些麻雀开始说一些不中听的话去撩拨静默姐妹。 静默姐妹们面对其他人是不能开口的，她们只会跟死者说话。这也许助长了麻雀们的胆量，一些麻雀开始从静默姐妹们进出的门进去。 这立即引起了大圣堂大门口的守卫们的愤怒，因为静默门只有静默姐妹能够进出。 圣堂的圣剑武装一向不太看得起麻雀武装，他们的武器落后，为人粗俗，很多人连字都不认识，七星圣经那是肯定看不懂的，他们只是一群跟着修士混饭吃的坏家伙。 冲突在一名圣剑骑士拔出长剑威胁一名进入静默门的麻雀开始，当更多的麻雀从静默门进入大圣堂的时候，圣剑骑士们忍无可忍，他们拔出了长剑，砍下了敢于冲进静默门的麻雀们的头颅。 只一瞬间，战斗就很猛烈的爆发。 贝勒大圣堂的静默门，大门，侧门，普通信众们进出的小偏门，全部爆发出了激烈的战斗。 圣剑武装的骑士们训练有素，在一开始的时候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们冲出了贝勒大圣堂，在广场里把麻雀们的战线击溃，并层层压迫。眼看麻雀们就要全线崩溃，大麻雀出现了，他手举竹竿法杖振臂一呼，更多的麻雀从街道里冲出来，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 这才是真正的麻雀的主力军。 无数的麻雀蜂涌向前，战斗的喊叫声响彻山丘，惊动了整个君临城。也惊动了总主教和七名大主教。当总主教和七名大主教想赶出来制止战斗的时候，圣剑武装已经被麻雀们击溃，无数麻雀如潮水一样从四个门一起涌进来，他们见人就砍杀，不管这个人是谁，很多一生都与世无争的静默姐妹也惨遭毒手，恐慌和惊叫声弥漫在整个贝勒大圣堂。 0423章 大麻雀收服人心·史坦尼斯斩尽杀绝 “放下武器，交出总主教。”大麻雀传令下去。 于是，涌进贝勒大圣堂的麻雀们高呼‘放下武器，交出总主教！’，声音如洪流，冲刷着贝勒大圣堂的每一个地方。 肥胖的总主教藏身在帝王的静默室里簌簌发抖。 他身边的侍从信众已经弃他而去。 战斗的激烈程度开始减弱，有圣剑武装的骑士放弃了抵抗，丢下了手里的长剑和盾牌。 “总主教并非真正的神子，他需要接受陌客的审判。”大麻雀高声宣布，“交出总主教，我才是你们真正的神子。” 形势开始一边倒，少女大主教首先表态，站到了大麻雀的身边，然后是铁匠大主教，战士大主教。 “天父大主教，圣母大主教，老妪大主教，陌客大主教，你们都出来吧，这次的事件跟你们无关，我只是要审判蒙蔽了信众的伪神子，大家找出那个肥胖的家伙来吧。”大麻雀在麻雀们的族拥下，占领了七大圣堂。 随着七大主教的藏身地被找到，在眼睛冒着红光的麻雀们的棍棒锄头刀叉的威胁下，七大主教不得不宣布大麻雀为新的总主教大人。 贝勒大圣堂响起了麻雀们的一片欢呼。 于是，肥胖总主教的两位侍从带着浩浩荡荡的麻雀们把前任总主教从已经作古的帝王们的静默室里揪了出来，他的真丝长袍被扯掉，手上的宝石和黄金戒指被摘了下来，脚上的精美鞋子被踢掉，长裤被扒了下来，他被麻雀们带到了大麻雀的面前。 “看看他的一身白肉，再看看我们。”大麻雀以居高临下的口吻轻蔑的说道，“他是个吸食大家血肉的蛀虫，就好像那些可恶的贵族老爷一样，从不为神的子民们的疾苦祈祷，他只懂得自己享乐，漠视对信民们的帮助。”大麻雀高举总主教的七星圣冠，“把他的宝冠卖掉，我们就能换来白米和面粉，我们的孩子们就能穿上干净的衣服。” 麻雀们发出激烈而亢奋的欢呼声。 “还有他手上的戒指，红宝石，黄金戒指，这些我们并不需要，我们的子民还在挨饿，我们的信众还在受苦，真正的神子，是要和信民一起聆听七神的教诲，一起面对灾难，一起享受平静和食物，而不是像这个肥胖的伪神子一样，只顾自己大鱼大肉，山珍海味。” “陌客审判！”有麻雀高声大喊。 “陌客审判！”更多的人加入了呼喊。 最后，陌客审判成了一股声音的巨雷，令总主教彻底崩溃。他的下属，平时的七大圣堂的七位大主教，都站在大麻雀的身边默不作声。 大麻雀说道：“陌客审判吧。” 最后，肥胖的总主教被吊死在了陌客圣堂的大厅里，其他七位大主教都不得不换下精美的长袍，脱掉做工精致的鞋子，他们穿上粗布烂衫，光着脚，跪在七神圣像的面前，宣布奉大麻雀为新的总主教。 贝勒大圣堂的宝库被打开，里面的黄金美玉和储存的金龙令大麻雀目瞪口呆，贝勒大圣堂的多年的积蓄让金龙宝玉堆积如山，只能以富可敌国来形容这一库房的财富。 大麻雀吩咐圣剑骑士和圣盾战士们抬出数箱金龙放到贝勒广场中的贝勒石像下，他放出消息，城市里的穷人如果需要金龙，都请来贝勒广场领取，一人一枚。 一个时辰后，排队领取金龙的穷人队伍挤满了数条街道，更多的人前来加入教会武装。 第二天，贝勒大圣堂又开始发放食物。大圣堂的食物储存库足以养活一支数千人的军队舒舒服服的渡过十年，那是为长冬储存的食物。 大麻雀拿出了数万斤的粮食分发给君临城里的穷人们，穷人们有了金龙和食物，偷盗和抢劫的治安案件顿时少了一倍。 贝勒大圣堂总主教的好名声如日中天，更多的穷人自由民和平民加入信仰七神的行列，不断的有年轻人加入教会武装，他们无须军事训练，无须有铠甲和长剑，只有你能找到一截木棒，甚至空着双手，你依然可以直接成为至高无上荣誉的一名圣盾战士。 * “陛下，我们必须派人攻占贝勒大圣堂，他们发放钱粮，赢得了君临的人心。他们的武装发展太快，圣盾武装的人数令人不安。”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首相大人，你现在是南进的联军总司令，我命令你今天出发，去拿下提利尔家族。”史坦尼斯一世走到艾德·史塔克面前，“提利尔家族的人，斩草除根，不留下任何一个血脉。” 史坦尼斯一世忽视了艾德·史塔克的提议。他在今天就将收到百万金龙的入账。并且，大麻雀也已经来传话，给他一点点的时间，让他整顿好贝勒大圣堂的一切，就解散武装。 “我不会杀没有战斗能力的女人和孩子。”艾德·史塔克淡淡说道。他的话不疾不徐，声音不高，却透露出无可动摇的坚定。 “斩草除根。”史坦尼斯一世再次重复，加重了语气。 “我不会杀没有战斗能力的女人和孩子。”艾德·史塔克再次说道，随后转身走出，把国王丢在重臣议事桌前。 “他太傲慢了。”法务大臣艾利斯特·佛罗伦说道。他是王后赛丽丝·佛罗伦的亲叔叔，一个真正的野心家，他一心想成为国王之手。 “艾利斯特伯爵，我需要你去监军，并且在战争中杀光提利尔家族的人。你无须听从艾德·史塔克的命令。”史坦尼斯一世说道。 “如您所愿，陛下。”艾利斯特大喜说道，“不过，陛下，艾德·史塔克不是个好通融的人，我需要你的一纸密令。” “我马上就给你密令，派洛斯，立即给我写一纸命令给艾利斯特爵士。” “是，陛下。”派洛斯的衣襟上别着火焰徽章。 “陛下，艾德大人的坚持是对的。”洋葱伯爵戴佛斯的声音里明显没有充足的底气，但是他敢说出来。 “你说我错了？提利尔的手上沾满了我的兄弟我的部下我的最忠诚封臣的鲜血，他十多年前做出了事情，他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这才是公平。” “那是战争，陛下。提利尔家族只是选择了不同的阵营。如果提利尔能够宣誓效忠……” “他们绝不会宣誓效忠于我，他们从骨子里就看不起我。蓝礼明明是叛逆，他们却宣誓效忠于蓝礼，蓝礼不在了，他们就自立为王，起兵反叛。提利尔家族必须死！” “……是，陛下。——但是陛下既然任命我为首相的顾问，率领王领的军团，蒙陛下的恩惠，我必须要对陛下说出真话，在这次的事情上，我支持艾德·史塔克。”洋葱伯爵戴佛斯的声音很不安，他很局促，有些慌乱，但他要讲出自己内心所想，“屠杀妇女和孩子，毫无荣誉。” 史坦尼斯的脸变得又黑又紫，他看向海务大臣罗纳德·克林顿：“罗纳德爵士，你的意见呢？” “我支持陛下的决定，这是战争，战争是残酷无情的。灭了提利尔家族，我们重新提携忠诚于陛下的贵族起来掌管河湾地，一劳永逸。” “就这么决定了，戴佛斯，你协助艾利斯特爵士杀光提利尔家族的人。派洛斯学士，把戴佛斯爵士的名字写上密令。” “是，陛下。” 0424章 百万财富送到·龙的消息 夜。 君临红堡的城门下，两队麻雀护送着两辆马车。 “请打开城门，我们是来箭史坦尼斯一世陛下的。” 晚上的红堡城门没有通行令无法进入。 “通行令。”城墙上的黑甲军士兵喝道。 “没有。” “赶快滚开，不然就放箭了。”黑甲军还算对麻雀们客气的了，换做其他的人，早就放箭了。 最近几天，城市里的麻雀们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他们做出了很多惊人之举，赢得了平民和普通士兵们的心。 他们吊死了总主教，开仓放粮，并打开了贝勒大圣堂的财务库，开库发钱。这些举动仅仅两天，就令君临城混乱不堪的治安情况好转了数倍。晚上疲于奔命的黑甲军兄弟们也能睡上一个好觉了。 陛下也下令对麻雀们的行为宽容一些，小事情不要再计较，他们现在在帮着陛下整顿城市的秩序，大麻雀也解散了圣剑武装。 “打开小门，我一个人进来，我要见你们的守备军司令贝里·唐德利恩爵士。”一个麻雀解下了腰间的长剑，并命令其他人赶着马车退远。 黑甲军兄弟们商量了一下，小队长决定去东边的军营里找守备军司令贝里·唐德利恩伯爵。 很快，小偏门打开，贝里·唐德利恩一身铠甲腰悬长剑走了出来，那为首的麻雀忙上来，附耳在贝里·唐德利恩的耳边说了几句，由把伯爵领到马车旁边，掀开油布盖，马车是摞起来的箱子，看箱子的表面，雕纹装饰不凡。 麻雀们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部是黄灿灿的金龙。 贝里·唐德利恩又抽查了更多的箱子，确定全部装的是金龙钱币。 于是，红堡的城门打开，两辆马车进了红堡，最后来到梅葛楼前，停在了护城河的北门。 贝里·唐德利恩陪着为首的麻雀上了吊桥，他向两名御林铁卫说明情况，铁卫们不敢怠慢，其中一人忙进去禀告史坦尼斯一世。 史坦尼斯一世和红袍女梅丽珊卓在他的卧室里研究火焰的预言，梅丽珊卓已经取代王后赛丽丝，成了史坦尼斯一世的卧室常客。她需要王族的精血为她提供能量和影子杀神，史坦尼斯一世也从梅丽珊卓身上找到了神迹的力量和自己的力量，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王后赛丽丝对此没有不满，她已经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红神，而梅丽珊卓是她的导师。 守卫在陛下卧室门前的通常有两个人轮换负责，一个是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一个是英武的布兰·史塔克。 今晚轮到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值班。 白袍兄弟把麻雀们送来巨额金龙的事先禀告给队长巴利斯坦，由巴利斯坦再禀告给陛下。陛下的卧室，七名御林铁卫，也只有巴利斯坦和布兰获准可以随时进出。 一会儿后，两队守卫在梅葛楼城墙上的黑甲军兄弟下来城墙，走过吊桥，把马车上的箱子搬进了梅葛楼，就堆放在了史坦尼斯一世的卧室里。 史坦尼斯一世和梅丽珊卓打开箱子，在火炬和蜡烛的光芒下，金龙币反射出金光灿灿的财富光芒。 “这里有多少钱，陛下。”梅丽珊卓的脸色更加红润迷人了。在金子的光芒下，她的红袍就好像镀上了金光，更显高贵性感。 史坦尼斯一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在信仰红神，还是在迷恋梅丽珊卓了。 “两百万吧。”史坦尼斯一世的手插进金龙钱币的箱子，用力插到底，再抽出手来，任金龙币哗啦啦的从指尖滑落。 “这些钱，陛下打算怎么用呢？是计算入国库还是陛下个人支配呢？”梅丽珊卓轻轻解开史坦尼斯一世的衣衫，她的需求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晚的火焰告诉了我们什么？” “什么都没有，今晚的火焰就是火焰。”梅丽珊卓开始解开史坦尼斯一世的长裤。史坦尼斯一世已经热情起来了，他喜欢被梅丽珊卓掌控一切，而自己只需要放松，什么都不用想。等精疲力尽后，一觉睡到天亮，神清气爽。 可可可！ 有人敲门的声音，非常礼貌。 史坦尼斯一世皱起了眉头，梅丽珊卓的红唇印了上去。 可可可！ 敲门声继续。 梅丽珊卓不得不停下来，史坦尼斯拉上长裤，披上衣服，喝道：“进来。” 只有一个人能这么固执的来敲门，并且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无法阻拦。这个人不是王后赛丽丝，他是老学士克礼森。一个陪伴着史坦尼斯，劳勃和蓝礼兄弟一起长大的老学士，他对待这兄弟三个人，就好像自己的儿子一样。他热爱他们三个人中的每一个。 克礼森的弟子就是派洛斯，一个虔诚的红神信仰者。他总是在老学士的身边寸步不离，但那是从前。自从派洛斯当上宫廷大学士后，他就不再服侍老师克礼森了。 克礼森有痛风，并且年老力衰，他曾经摔了一跤后造成了骨折，腿脚就再也不利索了，平地还好，只要是上楼梯，就会非常困难。 “陛下，我刚刚为蓝礼·拜拉席恩祈祷完毕，在七神的圣母像面前。”克礼森说道。 史坦尼斯一世立即皱了皱眉头。 “我知道你不想听见蓝礼·拜拉席恩的名字，但我还是要说，他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该谋杀了他。” “我没有谋杀他。”史坦尼斯的脸黑如夜晚了。 梅丽珊卓走到老学士的面前：“克礼森学士，你不知道蓝礼公爵是罪有应得吗？他是个叛逆，妄想谋朝篡位。陛下已经给过他机会，只要他宣誓效忠，他依然是风息堡的公爵，并且在陛下百年后，陛下承诺在没有儿子的情况下，会把王位传给蓝礼。可是他回报陛下的是什么呢？联合陛下的仇人提利尔家族，起兵十万杀向君临，他是来干什么？他想杀谁？” “蓝礼做错了事情，那是他的错。可是你不该用邪术害了他的性命。弑亲，是要被新旧诸神诅咒的。你是个邪恶的巫师。” 史坦尼斯一世冷冷说道：“克礼森大学士，你今晚来此，不是向我抱怨蓝礼吧，你想说什么，说罢。”他强忍着怒火，耐着性子希望老人早点唠叨完走人。 “我收到了消息，厄斯索斯大陆出现了龙。三条龙。”克礼森开始咳嗽，一边轻轻的敲自己的腿脚，他忍受着腿脚上的痛苦折磨。 “龙？”史坦尼斯狐疑的眼神，“龙已经灭绝了，大学士。” “是的，我知道。我收到的信不会说谎。信来自旧镇繁星圣堂，你是知道的，繁星圣堂的学士也有很多在狭海对岸的厄斯索斯大陆上工作，他们消息灵通，见多识广，他们会向繁星圣堂汇报一些重要的事情。” 0425章 急招威尔返君临 “龙？坦格利安家族的龙？”史坦尼斯一世的眼中寒光一闪。 坦格利安家族就是靠龙征服的维斯特洛大陆，如今，龙再次出现。 “几条龙？他们掌握在谁的手里？” “三条龙，小龙，还不具备战斗的能力，他们掌握在一个雇佣军团的手里。” “雇佣军团？黑火的后代？黄金骑士团。”史坦尼斯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坦格利安家族的人的血脉一直未断，龙重新出现的话，这铁王座他们必然会来争夺。 “我不知道具体的详情，陛下，那龙确实出现了，估计也跟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有关。”克礼森说道。老人一阵咳嗽后，他看向神情不定的梅丽珊卓：“红巫女，你自诩你的火焰无所不能，那么你有没有看见龙的出现？” 梅丽珊卓说道：“火焰还没有显现出龙的预言，但是我知道龙终究会出现，就跟长夏已经过去，凛冬和黑暗也很快就会降临一样。凛冬将为我们带来寒冷，绝望和异鬼。而龙的出现，正是拉赫洛的意志，龙是火焰为魂的魔法生物，他是红神拉赫洛的孩子。” “可是这孩子会来夺取陛下的铁王座。”克礼森冷冷啐道。 “他不会，我会渡过狭海去见龙的主人，我知道龙出现的真正使命，当彗星泣血的时候，就暗示着龙的诞生。没有龙，我们凡人是无法挡住尸鬼和异鬼的入侵的。相比于异鬼对人族的灭绝扼杀，铁王座的争夺已经微不足道。” “陛下，你相信这红巫女的满口胡言吗？”克礼森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艾德·史塔克，威尔·曹，罗柏·史塔克等人都已经证实了长夏之后的凛冬会带来异鬼。”史坦尼斯一世恢复了冷静，“不过我们要先想办法对付坦格利安家族的后人，他们有了龙，必然会先来抢夺铁王座。” “陛下，龙最少需要一年的成长才具有战斗力，我一定会为陛下解决龙的问题，陛下不用担心。我发展红神庙，也是为了激起信众们的力量，让红神更多的回应我们的祈祷。这一切努力都是为凛冬来临的时候做好准备。” “一派胡言。”克礼森大学士几乎想站起来用拐杖抽打梅丽珊卓，“你为了一己之私，铲除神木林，拆除七神圣堂，你已经触犯了神怒，你会遭到神谴的。红巫女，这里不是厄斯索斯大陆，这里是维斯特洛大陆，这里是七神的领地，不是红神。” “红神无处不在，他是世上唯一真神。”梅丽珊卓微笑说道。 她的笑容令老学士更加愤怒。 “别争吵了，我需要找到一个人具有瓦里斯的本事，我们需要派人渡过狭海，在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里建立情报网。”史坦尼斯一世沉声说道。 “派人找到小指头，大人。”克礼森喘息说道，“小指头不会比瓦里斯差，他的妓院就是他的情报站。” “收买陌客或者召回威尔。”梅丽珊卓说道。 史坦尼斯心中一动：“为什么不两者一起呢？在君临比武期间百科骑士被格雷果·克里冈杀害之后，蓝礼为了复仇，就利用陌客杀了不少兰尼斯特家族的红袍子，而威尔的能力……他的易形术的确比瓦里斯还要高明太多。” “威尔其他的能力也非常厉害，只会比瓦里斯更强，陛下。他做你的首相统筹全国事务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没能解决的。”梅丽珊卓痛下说辞。威尔是除了梅丽珊卓外唯一了解异鬼真相的人，他曾劝梅丽珊卓和他合作，加入圣裁堂一起谋划对付异鬼的大事，但是梅丽珊卓拒绝了。 如今龙出现了，坦格利安家族如果只是一心争夺铁王座而对异鬼说根本不予相信的话，梅丽珊卓需要帮手。 龙出现的消息会令人心不稳，维斯特洛大陆的人们没有不畏惧龙的，这预示着坦格利安家族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在宫廷里，她需要威尔这一大助力。 自从艾德·史塔克说出火焰中有两次战斗之后，梅丽珊卓就感觉自己的方向也许真的错了。威尔在离开君临的时候专门警告过她，告诉她说她的方向错了，她当时根本听不进去，一点点一丝丝都听不进去。当时她心里涌起的，只有对威尔的反感和敌意。 她和威尔打赌的事情也一一涌上心头，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好，召回威尔，瓦里斯的位置也空闲太久了。”史坦尼斯心中也恨着威尔，但是恨是个人情绪，召回威尔是为了铁王座，为了国家，这是两回事。 除了对围困了他一年之久的提利尔家族恨意无法消解外，史坦尼斯一世并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他公私分明。 * 罗柏一身农人打扮，行走在河间地的大道上，顺着红叉河一路向西。 他的精锐队伍化整为零，在威尔，罗柏，大琼恩的率领下，兵分三路，向西境而去。而留下为佯的军团，依然慢慢的向君临而去，每天走几里地就扎营下来。 西境的兰尼斯港口有战舰，当铁群岛的战舰出发劫掠北境的时候，威尔他们将突然出现，夺取西境的战舰开赴铁群岛，实施攻城战，根据陛下的军令，把铁群岛烧为一片白地，不肯宣誓效忠的铁民，一律杀光。 北境无船，有船也要花最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绕过维斯特洛大陆从东到西，而兰尼斯港出发去铁群岛，顺风顺水，距离又近，正是迅雷不及掩耳。 “罗柏大人，君临渡鸦来信。”随军学士把信递给罗柏。 罗柏看了，史坦尼斯一世竟然急招威尔进君临商量大事，并且不得耽搁。这是特别加急的军令，要威尔收到信后立即启程。罗柏不敢做主，立即招手叫来哈里斯·莫兰，叫他亲自把信送到威尔大人的手里。 威尔为前军，带着化装后的几十人顺着红叉河走过了徒利家族的奔流城，正在红叉河渡口准备过河。 前面不远，百里外就是西境的边界山脉，道路正中一座城，正是曾经挡住艾德·史塔克联军的金牙城。 在威尔他们这一帮人的身后，化装成农人、猎人、渔民、自由民、自由骑手和雇佣兵军团的兄弟们三五十人一伙，或者二三十人一帮，稀稀落落，延绵了数十里长。 威尔和罗柏大琼恩率领着一支三千人的奇袭军，绕个大弯，将从西境的兰尼斯港口突袭铁群岛。 他们白天走路慢悠悠的，休息的时间多赶路的时间少，可一到晚上，那就是急行军，彻夜赶路不停歇。尽管如此，但是真正的军事目的，将军和士兵们都依然蒙在鼓里。 大家上次在西境的战斗中都赚了个盆满，所以这次向西境进军的夜行中，大家都鼓足了劲前进。 0426章 运筹帷幄·布蕾妮取剑 哈里斯在天黑时分追上了威尔。 威尔带着第一个小军团数十人已经渡过了红叉河，就在河边的树林里休息，等着后续军团的汇合，然后晚上连夜行军，绕过金牙城，从小路进入西境。 威尔身边的无面者布雷克依然在。军队在渡过绿叉河的时候，布雷克去了盐汤镇的港口，他拿出一枚铁币，对来自狭海对岸布拉佛斯的商船船长说了一句凡人皆有一死，船长立即改变了态度，恭恭敬敬的回应凡人皆须侍奉。于是，布雷克托他带给布拉佛斯列神岛黑白院一封书信，船长立即接受了，并不敢收取任何费用。 布雷克在没有收到布拉佛斯列神岛黑白院里的僧侣们的回信前，不会离开威尔。 “威尔大人，君临来信。”哈里斯把信递给威尔。 威尔看见了蜡封已经拆开，他接过信：“罗柏大人看过了？” “是，大人。” “信上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大人。” “好吧，你辛苦了，吃饱喝足，半个时辰后，我们又要在夜晚急行军了，快去歇息。” “是，大人。” 威尔打开信，布雷克凑过来看，信上没有说任何事情，只是急招威尔去君临，有要事相商。 “你不是有计划要去南方吗？如今正好。”布雷克说道。 “先打下铁群岛，一劳永逸的解决掉铁民再去南方。”威尔说道。 “你不打算听宣王命了？” “这次不一样，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绕行到西境，奇袭兰尼斯港的计划不能失败，铁群岛一定要拿下，不然铁民随时都会在我们的身后发起攻击。铁群岛不灭，永远是北境的一个威胁。” “那你如何回信？” “为什么要回信。”威尔把信撕碎，丢进了红叉河。小小的碎屑在河水上打旋，一下子就不见了。 * 第二天天刚刚亮，军团就在西境山脉的山中休息，留下斥候和岗哨后，威尔的先头军团就在树林里呼呼大睡。 等他们休息好起身吃饱喝足，第二批的大琼恩的人马到来。于是大琼恩的人马在此休息，威尔带着队伍又继续前行。 这条山路已经走过数次，这次再走是轻车熟路。 大琼恩性急，所以被安排在了队伍的中间，他负责率领安柏家族的骑士和士兵们走在第二，罗柏率领着整支军团的第三梯队。 与此同时，艾德·史塔克率领着谷地、西境、河间地、王领的军团渡过黑水河，进入了御林大道，直奔风息堡，先跟风息堡的拜拉席恩家族的军团会和，然后层层推进，步步为营，一个城一个城的不慌不忙的把提利尔家族给碾碎。 * 北境，绝境长城的军团在木盾和泰伦·灰烬的率领下，两千优势兵力进入了狼林，埋伏在了深林堡的东、南和北面，只等铁群岛的铁民们弃船登岸，从西路进入狼林，洗劫深林堡…… 东海望的司令卡特·派克率领着海军新兵和东海望的游骑兵老兵五百人，静候在海边不远的树林里，只等铁民弃船上岸，攻打深林堡的时候，就突袭抢船…… 北境先民荒冢平原边缘上的托伦方城一切照旧，仅有少许家族斥候在城门外的路上晃荡。暗地里，陶哈家族的留守军团一分为二，三百兵力埋伏于城内，三百兵力埋伏在了托伦方城对面不远的山脉里，铁民们要进攻托伦方城，会从这山脉脚下的路经过……等他们进攻托伦方城的时候，这五百兵力就从铁民们的屁股后面杀出来…… 北境最南边的天险之地颈泽的卡林湾，耶哥蕊特率领着九百步兵进入了卡林湾仅存的三个石头城堡，另有数百步兵在黎德家族的灰水望，会在战争打响之后，从灰水望进行增援…… 除了步兵，骑兵也在琼恩·雪诺的领导下做好了突袭铁民们后路的准备，到时候三方兵力齐出，铁民们要么投降，要么被杀死，要么被逼进沼泽地被吞噬…… 而在北境的各处战争打响的时候，深林堡的木盾，托伦方城的陶哈家族，灰水望的黎德家族，都会在第一时间放出渡鸦，不过一天，渡鸦就会找到威尔和罗柏，带来战争打响的消息…… * 君临城。 酒店、姑娘窝和大街仿佛一下子就清静了。 走在著名的钢铁街，街上都几乎看不见人。 平时的雇佣兵、巡逻的黑甲军、都仿佛奇迹般的消失了。 一切都显得虚幻而令人怀疑。 联军离开了，麻雀们也四散了。躲避战乱的靠近王领地的河湾地子民们都集中在了跳蚤窝。 跳蚤窝的治安和清洁也被贝勒大圣堂的麻雀们解决了，跳蚤窝的脏乱差的情况也都不复存在。 这种罕见的改变，令熟悉君临城的贵族和平民都有做梦的错觉。 安静的钢铁街上很突兀的走着两个雇佣兵模样的人。 前面一个是女子，后面一个是男子。 女子比男子更高大，她是塔斯的布蕾妮。跟在她身后的是骑士海尔·亨特，海尔和他的家族都宣誓效忠于蓝道·塔利，而蓝道·塔利宣誓效忠于提利尔家族。 塔斯的布蕾妮是暮临厅的“暮之星”—塞尔温·塔斯伯爵的独生女，也是暮临厅的合法继承人。暮临厅宣誓效忠于拜拉席恩家族。 而布蕾妮的心中则只宣誓效忠于蓝礼·拜拉席恩。 “嘿，我们两个都是叛逆，你明白这一点吗？”海尔·亨特说道。 布蕾妮哼了一声。 两人走进了钢铁街著名的托布·莫特大师的铁匠铺。 他们是前来取自己定制的武器的。 蓝礼·拜拉席恩死后，风息堡封臣们集体倒戈，转而宣誓效忠史坦尼斯一世。紧跟着，史坦尼斯一世声讨提利尔家族，而提利尔家族也竖起了反旗，于是，王领地开始大肆征兵，凡是走在路上的高大男子都会被抓起来询问身份，是自由民和平民的，都被统统拉进了军队。 布蕾妮和海尔·亨特潜入了君临城并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们没能逃脱被王领地的小骑士征兵的命运，他们被裹挟着去风息堡的路上再次脱逃，做了两名逃兵又回到了君临城来。 托布·莫特大师是君临城的武器锻造大师。他的铺子位于维桑尼亚丘陵上的钢铁街的丘顶。他是城里唯一能够将颜色渗进金属而非在表面涂漆的武器师傅。他曾在狭海的自由贸易城邦科霍尔学习过锻造，并宣称自己知道打造瓦雷利亚钢的咒语和方法。——当然没有谁会相信他的鬼话。 铁匠铺里，托布·莫特大师不在，一个身体肌肉线条很不错的小伙子在炉火旁敲打着铁胚。 “嘿，詹德利，我来取剑！”布蕾妮冲这名一脸煤灰色的学徒说道，她扔出一枚金龙在铁托盘上，“这是剑的尾款。” 0427章 牛头盔不卖 “等一下。”詹德利闷闷的说道。 剑早就打好了，王领的军队已经开走，詹德利本以为这个丑陋的高大女子也跟着军队走了。 目测这两个人的装束，多半是逃兵。但是这跟他并无任何关系，只要给钱就行。 这是一把蓝汪汪的剑。 托布·莫特大师把蓝色的颜料渗进了剑身，这是大师的独门技术。整个钢铁街，数百名武器师傅，只有托布·莫特能做到这一点。 布蕾妮对剑的锋刃和颜色都很满意，她尝试着挥舞了几下，轻重合手。 蓝剑！ 蓝礼·拜拉席恩的七位彩虹护卫中，布蕾妮是蓝衣卫。 “谢谢你，师傅。”布蕾妮对詹德利说道。 “唔！”詹德利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敲打自己的铁胚。他喜欢铸造，他为自己打了一顶牛头盔，一把沉重的铁锤。 牛头盔是因为师父托布·莫特说他倔强得像头牛，于是詹德利就为自己打造了一顶牛头盔回敬师父。 那顶牛头盔就挂在他工作的木柱上。 海尔·亨特看中那顶闪闪发光的牛头盔。 他走过去：“嗨，小子，这顶头盔多少钱？” “不卖！”詹德利闷闷的说道。 嗤！ 詹德利把剑坯放进水池，一股青烟冒出，挡住了他的脸。 海尔·亨特伸手取下牛头盔，他戴了一下，大小合适。用手敲敲，质感不错。头盔的重量也刚好。 “小子，开个价。” “不卖！”詹德利头都不抬，继续做自己的事。 海尔·亨特诧异了一下，这个学徒的脾气貌似比自己还要大：“小子，你师父呢？托布·莫特师父我可是熟识的。” “不知道。”詹德利把剑坯从水里捞出来重重的砸在铁砧上，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他讨厌这个男子的唠叨。 铁胚砸在铁砧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吓了布蕾妮一跳。 “走吧，海尔，你不能强迫一个学徒卖自己不想卖的东西。” “学徒能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偏偏要买。小子，给你一个银鹿，多的算我请你喝杯酒。”海尔丢下一个银鹿，抓着牛头盔就朝外面走。 “站住，牛头盔留下。”詹德利抄起了他的铁锤。他光着上身，两只胳膊因为用力而肌肉纠结。 铁锤重数十斤，不管是谁挨一下都够喝一壶的！轻则吐血，重则骨折。 海尔·亨特顿时来了兴趣：“噢，呵呵，你小子是准备和我动武了。” 呛！ 海尔·亨特抽出了长剑。他面带微笑，决定给这个一身肌肉的愣头青一个教训。 “海尔，把头盔还给詹德利。”布蕾妮皱眉说道。他们两个是王领军团的逃兵，在这里闹事的话，被守备军抓住一问，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没事，我不会伤着他的。”海尔·亨特轻巧的挽着剑花，手腕灵活。他左右一晃，猛地向詹德利冲过去。 詹德利举起了铁锤，横扫。劲风呼呼，铁锤轮起来，比长剑的距离差不了多少，直砸向海尔·亨特。 横扫，面前的扇形面都是被攻击的范围。 海尔·亨特不敢硬挡，铁匠学徒的蛮力还是有的，虽然动作看起来笨拙。并且，他也的确不想伤害这愣愣的学徒，他矮身避开，铁锤从他的头顶掠过。 海尔·亨特的身材并不高大，跟布蕾妮相比，就显得苗条，个子也矮，跟詹德利的身材相当。 詹德利一扫不中，铁锤还来不及收回，对方已经跨步来到面前，肩膀一顶，詹德利踉跄后退，对方伸腿轻轻一绊，詹德利倒了下去，险些撞翻了火炉。 海尔·亨特哈哈大笑。 一个不懂得战斗技巧的笨学徒，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钱我已经给了，牛头盔我拿走了，小子。”海尔·亨特拿着牛头盔哈哈大笑着走出铁匠铺。 布蕾妮在出言阻止无效的时候已经走了，海尔·亨特忙追上去。 稀里哗啦一阵响之后，詹德利提着铁锤追了出来：“站住，牛头盔不卖！”他闷闷的喊道，眼睛瞪起。 海尔·亨特愕然站住，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倔强的小子。 “滚回去，我没空和你玩。”海尔·亨特呵斥。 詹德利提着铁锤向他追来：“还我头盔。”他的要求很简单，头盔，不买。 海尔·亨特喝道：“小子，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头盔，不买！”詹德利冲到海尔·亨特面前，横提铁锤，“头盔，不买！”他再次重复，已经是咬牙切齿。 前面的布蕾妮站住：“海尔·亨特，把东西还给詹德利。”来定制蓝剑的时候，布蕾妮对沉默寡言但是技术基础扎实做事踏踏实实的詹德利颇有好感，对他印象深，也记住了他的名字。 海尔看看面前横提铁锤的少年，看看前面恼怒的布蕾妮，他把牛头盔抛还给詹德利：“还我银鹿，小子。” “自己回去拿，在托盘里。”詹德利接住牛头盔闷闷的说道。 海尔·亨特一窒。 “快回去拿，我等你。”布蕾妮说道。一枚银鹿可不是小钱，他们两人身上的钱已不多了。 “好吧！”海尔·亨特无奈。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詹德利，威胁性的用力把剑插回剑鞘。 詹德利却对他的举动无动于衷，拿着自己的牛头盔扭头就回，就当海尔·亨特不存在一般。 “你活该一辈子做铁匠学徒，小子，你注定没有前途的，我是爵士，你竟然敢对爵士无礼。” “国王和首相我也见过不少。”詹德利闷闷的说道。他对海尔·亨特说话，眼睛却是顺下来看着街面。他语气平常，骨子里的刺却是坚硬如铁。 * “我们去哪？”海尔·亨特气喘吁吁的拿回了银鹿追上了布蕾妮。 “我要去贝勒大圣堂祈祷。”布蕾妮说道。 “你就不能放弃自己那疯狂的想法吗？” “你不敢去就别跟我来了。”布蕾妮冷冷说道。 “不是我不敢，是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做错事。如果乔佛里的确是乱伦的蠢货，那么史坦尼斯一世才是先王劳勃的顺位继承人，蓝礼起兵反叛史坦尼斯就是叛逆，我们跟着蓝礼，其实也是叛逆。” “滚！”布蕾妮舌头下滚出这个字来，闷闷的，却如石弹。 “蓝礼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海尔·亨特笑道。布蕾妮骂他，他反而很受用。 0428章 复仇与信仰 贝勒大圣堂，你只有站在它的大门下，才会感觉到它的雄伟逼人。 这里的一切干干净净，曾经的血腥战斗的痕迹荡然无存。 除非你很细心，才能看见那些淡淡的剑痕在地面上。 大理石地面也已经经过了重新的打磨，有些剑痕砍得过深，除非整片大理石都起出来，换上新的。 贝勒大圣堂激烈的战斗已经七国闻名，肥胖总主教的时代成为了过去式，大麻雀的时代来临。 贝勒大圣堂的权力易主的时候，布蕾妮和海尔·亨特以假的身份在王领的新兵军团里是两名被强征的新兵。他们的高大和敏捷的身手是被强征的唯一理由，很多来不及逃离的雇佣兵、健康强壮的平民、无业的自由民、甚至一些流浪汉，都被强制征兵。 布蕾妮和海尔·亨特在信徒的指引下来到七神圣堂，他们从天父开始，跪下来祈祷，为天父的灯注入油，向天父祈祷，说出自己的疑惑和困难。 修士们会为信民们的祈祷保密，这是神的旨意。不管你有什么秘密，都可以在天父和圣母像前祈祷，并说出来。就算你杀了人，畏罪潜逃，你在七神圣堂说出自己的秘密，神和神子也会为你保密。 神就是七神，神子在这里指的就是引导你的修士。 布蕾妮很虔诚，海尔·亨特只是觉得她愚蠢，他唯一的烦恼就是没能下定决心离开布蕾妮。布蕾妮很傻，但也很单纯。海尔·亨特爱上了她，这令他陷进了深渊。 天父，圣母，铁匠，战士，少女，老妪和陌客都一一听过了布蕾妮的心声，布蕾妮的内心又重新充满了自信和力量。她刺杀史坦尼斯一世的信心因为海尔·亨特的不断反对而消磨，在七神圣堂，她重新获得了力量和信仰。 布蕾妮站起来，引导她祈祷的修士蒙着脸，一双眼睛明亮如秋水。 “请跟我来！”修士示意布蕾妮。 布蕾妮是个虔诚的人，心无所防，于是跟随修士去了。海尔·亨特要跟着去，被修士阻止了。 布蕾妮被引进到后面的一个庭院，草坪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在低头修剪草坪，不高的小树的枝桠已经修剪过了，地上掉落着被剪断的树枝。 引导修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留下布蕾妮面对那正不紧不慢的工作的老修士。 “布蕾妮·塔斯，要一起来吗？”老修士回头说道。他态度亲和，脸上带着微笑，头发整齐，胡须干净。光着脚，身上的麻布粗衫虽然打着补丁，却一样很干净。 布蕾妮说道：“总主教？” “人们都叫我大麻雀。”总主教微笑，“其实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无名氏，我就是你急匆匆经过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路人。” “总主教，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在向七神祈祷的时候，我听见了你心里的秘密，也听到了你的名字。” “距离这么远您也能听见？”布蕾妮心中很惊异。七神圣堂距离这后面的庭院很远。 “我是七神之子，我自然能听见信民的祈祷。” * “您想劝我收起剑么？”布蕾妮戒备的说道。布蕾妮的目标遭到了海尔·亨特的极力阻止，除了神，她不敢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因为海尔·亨特打赌任何人了解到她的想法都会阻止她。 “你做的事情是错的，布蕾妮！”海尔·亨特如此说，“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在知道你的疯狂想法后都会阻止你的。” * ——“不，恰恰相反，你的目标和七神的意志一致。我知道，正是七神指引着你来到这里的。” “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七神托梦给我，要我找到虔诚的信民去铲除信仰红神的史坦尼斯一世，还有红巫女。你正是七神选中的人。” “我？” “是的，神意是不会有错的，我看见了你的光芒。你是七神的子民，纯洁而虔诚，你的纯洁无人能及，你的虔诚则是你的力量源泉。你的剑是锋锐无比的蓝剑，如今有了七神意志的降临，你的剑已经无人能挡。” “总主教，我并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布蕾妮的手握紧了剑柄。 “我会告诉你的，时机地点我来创造，但是需要你拔剑。你的剑足够锋利了，但你的手足够稳定了吗？” “我的手很稳定，绝不会有丝毫的颤抖。”布蕾妮的眼前出现了蓝礼那温暖而儒雅的脸。随后，她又看见了蓝礼临死前的挣扎和喉头泉涌的巨大创口。 “很好，我们唯一的难点就是红巫女，她有能在火焰中看见危险的能力。” “那我们该如何做？” “放下你心中对红巫女的恨意和杀气。” “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这一点，她就会在火焰中看见你的脸，布蕾妮·塔斯，你就永远无法为蓝礼·拜拉席恩复仇了，她会在你拔剑出来之前找到你，并把你投进火焰中。梅丽珊卓具有这种能力。”大麻雀严肃的说道。 “哦！”布蕾妮很吃惊。 “杀死蓝礼·拜拉席恩的就是红巫女的邪术——影子杀手。我可不希望看见另一个影子杀手也来切开你的喉咙。放下心中对梅丽珊卓的仇恨和杀意，她在火焰中就看不见你的脸。” “她对危及她生命的威胁很敏感？” “是的，非常敏感。但是我们只要能骗过自己的内心，也就能骗过梅丽珊卓的火焰预言，预言会出现在她的火焰中，但是她已经看不见。”大麻雀微笑道。 “这是七神的意志和能力吗？” “是的。” “好，我试一试骗自己。” “只要你别去想梅丽珊卓的名字，别去想要杀死她，关于她的一切，从你的心里抹去，她在火焰中就看不见你了。她是个迷途的红巫女，她太关心自己，这是优点，也是缺点。维斯特洛大陆可是七神的信仰地，而并不是红神的。你能做到的，对不对，布蕾妮·塔斯，把梅丽珊卓的名字从你的心里假装全部抹去，别去想她，什么都别想。” “我会……那么……做的。史坦尼斯一世呢？” “哦，你想怎么仇恨和杀死他都没有问题，你在睡梦中诅咒他都没事。但是别去诅咒梅丽珊卓，在你的内心，碰都别碰她。她的名字是个忌讳，我们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是，总主教！” “现在你还在仇恨着那个名字吗？” “是的。” “换一个名字，把她的名字换成史坦尼斯，你试一试。” 布蕾妮在心里默念史坦尼斯的名字，渐渐的，史坦尼斯的影子越来越大，最后终于遮挡住了梅丽珊卓的面庞。 在君临城，梅丽珊卓和史坦尼斯一世经常出现在各种公开场合，布蕾妮挤在人群中看见了两人多次，她牢牢记住了梅丽珊卓和史坦尼斯的面庞。 0429章 神祈大会·大麻雀的鸿门宴 “海尔·亨特爵士。” “我是！”海尔·亨特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修士。修士穿着补丁衣服，打着赤脚，衣襟上的七星红芒夺目的耀眼。 “布蕾妮·塔斯爵士请你到哑语厅用餐。” “哦，好吧，修士能为我带路吗？” “服侍爵士是我的荣光。”修士谦卑的说道。 海尔·亨特跟着修士来到了哑语厅，他没有看见布蕾妮·塔斯。 “我可没有看见布蕾妮呢。” “她还在总主教的静默室里接受祝福，马上就会来到。”修士说道。 修士带领着海尔·亨特坐到一饭桌上，各种各样精美的菜肴和肉食端了上来，还有海尔·亨特喜欢的青亭岛的葡萄酒。一个水晶盘子里盛了一些碎冰。水果和蜂蜜也放到了长桌上。 “请慢用，布蕾妮·塔斯爵士马上就到。”修士谦卑示意，随后退出。 海尔·亨特并不是个客气的人，事实上他非常粗鲁，对七神并无敬意。他认为不管是七神还是红神，都是巫师手里玩弄人心的权术。至于那么巫术，更是黑暗的魔法。 海尔·亨特开始大快朵颐。 在他的肚子还没有填饱的时候，海尔·亨特感觉到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什么东西在眼前摇晃，他定神一看，一切正常。 “难道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他自嘲一笑，接着继续喝酒，一边向大门看出去，“布蕾妮为什么还不来？这也等得有点太久了吧。等等，好像不对，我怎么漂浮了起来，身体怎么变轻了……” 轰！ 海尔·亨特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两名麻雀走了出来，面无表情，他们把海尔·亨特解除了武装，脱下了铠甲，然后把海尔·亨特穿上了他们一样的麻布粗衫，并为海尔·亨特剪断了头发，如他们一样的短发，随后，把海尔·亨特拖走。 * 布蕾妮·塔斯从总主教处告辞出来，来到前面的圣堂静心室找海尔·亨特。修士告诉她，海尔·亨特走了，他觉得等她太久了一点，他决定先回住处等她。 “那家伙一定又是酒瘾犯了。”布蕾妮·塔斯没有多想，她对修士和七神是绝对信仰的，她是个单纯而虔诚的女孩，她圆通不够，诚实有余，随后向修士们道别，离开了贝勒大圣堂。 * 红堡内，史坦尼斯在不心浮气躁的踱来踱去，他的廷臣和武将们大多数人都已经出征，洋葱伯爵戴佛斯，红袍僧索罗斯，法务大臣艾利斯特·佛罗伦等等都离他而去，君临城六千黑甲军是城市里的唯一武装力量。御林铁卫和雇佣军团勇士团是他的贴身护卫。 史坦尼斯一世烦躁不是因为城市里兵力空虚的不安，而是因为威尔并没有来到君临向他宣誓效忠，并且也没有回信。 他迫切需要有能力的人建立情报网，并且把手伸进狭海对岸去，各大自由贸易城邦的情况，他希望能掌握。尤其是拥有龙的雇佣军团的确切消息。 是龙令史坦尼斯一世真正的不安。 他暂时还没有想到能消灭龙的办法。 他需要威尔这个人。 一个具有无面者异形能力的人。 如果无法在短期内建立起情报网，威尔具有去狭海对岸暗杀坦格利安的能力。他如果肯和梅丽珊卓联手，能把龙扼杀在幼年时期。失去了龙的坦格利安就好像失去了牙齿和虎爪的老虎，不堪一击。 “继续给威尔写信。”史坦尼斯喝道。 “是，陛下。”派洛斯忙道。 “加急，命令他立即赶到君临，十万火急。” “是，陛下。” 可！ 轻轻的响了一下敲门声后，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推门而入：“陛下，贝勒大圣堂的少女主教求见。” 史坦尼斯看一眼一旁的梅丽珊卓：“让他进来。” “是，陛下。” 少女主教低头走了进来，神情谦卑。 史坦尼斯一世坐上高椅，居高临下的看着主教。 “陛下，总主教明天将为陛下的南征举行祈祷胜利的神祈大会，总主教和我们七位大主教还有数百信徒，都希望能看见陛下在七神圣堂的身影。”少女主教把总主教的信递给巴利斯坦·赛尔弥。 巴利斯坦·赛尔弥把信接过来，再递给史坦尼斯一世。 史坦尼斯一世忍住把信扔进火盆的冲动，他耐着性子拆开信，扫了一眼，说道：“知道了。” “陛下，明天的神祈大会上，我们这些虔诚的子民能看见陛下的伟岸身影吗？” “我会来的。”史坦尼斯一世挥挥手。 “是，陛下！”少女主教躬身退出，并向梅丽珊卓点头致意。 梅丽珊卓偏着头审视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少女主教的身影。 “梅丽珊卓女士，你怎么看？七神圣堂的神祈大会？”史坦尼斯一世说道。 “陛下，我没有在火焰中看见危险的预言。”梅丽珊卓说道。 “陛下，请允许我明天我率领御林七铁卫进入圣堂保护陛下和王后。”巴利斯坦躬身说道。 “要是真有事，你们七位人数也少了。”梅丽珊卓说道，“麻雀们的数量太多了。” “圣剑和圣盾武装都已经解除。”史坦尼斯一世说道。 “的确已经全部解除，但如果那只是表面现象呢？跳蚤窝里的流浪汉和来自河湾地避难的难民可不少，大麻雀一声令下，这些人拿起武器来，就是武装。”梅丽珊卓说道。 “依你说，如何？” “明天御林铁卫全部出动外，再请守备军司令贝里·唐德利恩带领一千黑甲军于贝勒大圣堂的广场外列好战阵，以示军威。”梅丽珊卓说道。 “要不，明天你也去吧。”史坦尼斯对梅丽珊卓说道，“虽然很不合适，但你是我的国师，从大麻雀的反应，我能看出他对我的忠诚度究竟有多高。” “我是七神信民的眼中钉，我去，他们的神祈大会就无法进行下去了。”梅丽珊卓笑得众生颠倒，“陛下，我会在梅葛楼为你祈福。今晚，我也会向红神祈祷，看看火焰能告诉我们什么。” 0430章 秘密准备的圣剑武装 “布蕾妮·塔斯，史坦尼斯一世明天会来贝勒大圣堂参加神祈大会。”一名遮住脸的修士在门口低声说道。 夜晚的黑暗把修士很好的掩饰了身形。 “我的伙伴突然不见了。”布蕾妮说道，“他不会离开我的，更不会这么突然的离开而完全没有留下任何消息。” “海尔·亨特骑士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修士低声说道，“总主教要你做好准备，你现在能跟我走吗？” “海尔·亨特在哪里？”布蕾妮尖声问道，声音非常压抑。 “你信仰七神的话，就跟我走。海尔·亨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他现在不会妨碍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你走不走？” “走！”布蕾妮取下墙壁上的剑。 “你不能再穿自己的铠甲，你得穿上这个。”修士拿出布袍。 “我得穿上铠甲。” “护心铠甲和绑腿护手，贝勒大圣堂里面都有，它们更精巧，能护住人的要害部位，布袍能更好的掩饰住它们。而你的铠甲，太大了。” 布蕾妮犹豫了一下，同意了修士的建议。 两个人先后隐藏进了黑暗中，向贝勒大圣堂而去。 修士领着布蕾妮拐进黑巷，进入一个三层楼的小院，在进入地下室，推开一道暗门，前面是点亮了火炬的地道。 布蕾妮暗暗吃惊。 她跟在修士身后走了好久，当推开一道暗门出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间储藏室里。随着储藏室的螺旋梯上去，是一个狭窄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祈祷室，墙壁上挂满了七神圣像，里面有很多人，个个都是腰悬长剑，身穿和布蕾妮一样的不太合身的麻布袍。 布蕾妮难以置信，这么多人聚集在这房间里，竟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这些人看起来都是气质不俗，神情坚毅。看他们剑柄和剑鞘，华丽而精美，有的剑柄还镶嵌有宝石。 圣剑武装？！ 被解散的圣剑武装竟然藏在这里，目测大约有百人。 修士领着布蕾妮走到前面，向一个蒙着脸的腰悬长剑的人介绍布蕾妮。那人的目光如利剑，他的布袍上有七芒星，七芒星中间是两把交叉的剑。 确凿无疑，这是教会的圣剑武装。 “欢迎你的加入，骑士！”那人说道。 于是，布蕾妮被一名圣剑骑士引进了另外一个房间，房间里挂满了绣有圣剑武装的布袍，里面还有房间，堆满了铠甲和武器。 “你彻底明白了你的使命吗？骑士。”骑士示意布蕾妮换下长袍，穿上圣剑骑士的专用长袍。 “我明白，我是七神的子民。” 布蕾妮很高大，她挑选到了第五件才找到合身的长袍。她没有立即穿上，而是去挑选堆满房间的铠甲。 这些铠甲都不是成套的，而只是护住要害部位的铠甲部件，目的是为了在铠甲上面好穿上圣剑武装的长袍而不露痕迹。 骑士只允许布蕾妮选了护心和护背，牺牲了护肩护手护膝和护肘，这令她颇为不适。 “我需要练手。”布蕾妮对身边的圣剑骑士说道。 “你稍微适应一下就行了，明天我们抓住史坦尼斯一世之后，就会获得公开穿戴武装的权力，到时候我们不用再穿布袍，成套的铠甲能和以前一样穿戴。”骑士说道。 “我们这次穿长袍，就是为了伏击史坦尼斯一世，在神祈大会上抓住他？” “是的！” “我要宰了他。” “我们会宰了他的，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我们需要获得史坦尼斯一世允许我们拥有武装的律法，我们将公开审判史坦尼斯一世，他信仰的红神和红巫女都将受到审判。我们最后将在贝勒大圣堂的广场上处决他和红巫女。” “先审判？” “对，红巫女的黑魔法杀了泰温·兰尼斯特和蓝礼·拜拉席恩，这些都是需要审判的，世人需要看清楚红巫女和史坦尼斯一世的罪恶。在这之前，史坦尼斯一世还不能死。” 布蕾妮顿时感觉心中堵上了一块大石。她渴望当场格杀史坦尼斯。 “你是谁，骑士？”布蕾妮道。 “我是神的子民，圣剑骑士。” “你以前是谁？什么家族，姓氏？” “我已经不记得了，爵士，从你穿上圣剑武装的布袍的那一刻，你也需要忘记你的姓名，家族，爵位和封地。” 我不是圣剑武装的骑士，布蕾妮心道，我只是来杀史坦尼斯一世的。 “红巫女必须接受审判。她的影子杀手是黑魔法。”布蕾妮平静说道。是梅丽珊卓杀死了蓝礼·拜拉席恩，但是下命令的是史坦尼斯。 蓝礼·拜拉席恩是唯一尊重并把她当做贵族小姐对待的真正的骑士。 蓝礼·拜拉席恩第一次到暮临厅的时候，他是那么的迷人并善解人意，他的真诚和善意温暖了布蕾妮的心。布蕾妮参差不齐的暴牙连他的父亲都心生嫌弃并嘲笑于她，就连佣人在暗地里都嘲笑她的长相和牙齿，但是蓝礼·拜拉席恩的眼中只有对她的尊重和温暖，绝无任何的厌恶和嫌弃，他亲切的称她为小姐，给足了她贵族小姐该享受到的一切尊重和礼仪。 蓝礼·拜拉席恩是唯一从第一眼看见布蕾妮就尊重并爱护她的高贵骑士，没有之一。布蕾妮对蓝礼·拜拉席恩终生难忘。 她苦练武艺，她不带一个侍从单独离开暮临厅，她独自一人去苦桥参加上百人的比武大会并获得冠军，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他并效忠于他——蓝礼·拜拉席恩。 是史坦尼斯毁灭了布蕾妮心中的美好和方向，她的心碎如砸在地上的瓷器，碎成了再也无法黏合的碎片。 唯有复仇！ “骑士，你需要剪掉你的长发。” “我不剪。” “必须剪掉。”骑士取下头盔，露出自己的一头短发。他放低头，让布蕾妮看头顶上的七芒星和双剑标志。 这令布蕾妮心中不太舒服。 “我只剪短发。”布蕾妮做出了让步。 她不能失去接近史坦尼斯一世的机会。她要杀了他，为蓝礼复仇！ “好。”骑士同意了。 布蕾妮是女孩子，她肯剪断长发已经不易。她还是个新人。 “明天，史坦尼斯会带多少人来？” “不管多少人，他都无法逃脱七神的审判。” 0431章 梅丽珊卓增加军团和护卫力量 “梅丽珊卓女士，火焰中你看见了什么？”史坦尼斯一世问道。 “没有预言。”梅丽珊卓说道。 她说得很自信，但是她内心并不自信。 * 自从艾德·史塔克在火焰中看见了两次战斗以来，她的自信都不太够。“你的方向错了。”威尔的话总是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加入我，梅丽珊卓，我知道你的目的，我也知道你的方向。”“你对预言的解读常常失误，我能帮助你纠正你的错误。”…… * “唔！”史坦尼斯一世对梅丽珊卓深信不疑。即使出了艾德·史塔克的火焰解读事件，他对梅丽珊卓依然信任。 梅丽珊卓为他除去了两个真正的劲敌：泰温·兰尼斯特和蓝礼·拜拉席恩。这种功劳，七国无人能及。 泰温·兰尼斯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带着西境的一万五千精锐突袭君临，却挡不住梅丽珊卓的一把火和一个影子杀手；而蓝礼·拜拉席恩精兵十万，却被梅丽珊卓的影子杀手一剑下去，瞬间瓦解，拜拉席恩的封臣尽数倒戈，归降史坦尼斯。逼得提利尔军团连夜逃回河湾地。 威尔虽然也是个奇才，帮助他坐上了铁王座，但同时，威尔也欺骗了他，他以艾德·史塔克的面貌欺骗于他，并且安全离开后，也没有向史坦尼斯做出任何说明。 威尔的忠诚度不够，他虽然帮助了史坦尼斯夺得铁王座，也为自己谋取了太多的东西，八千年来的守夜人律法，就是在威尔的手中进行了根本性的改变…… 梅丽珊卓的火焰无预警，史坦尼斯一世决定好好的睡个好觉，以抖擞的精神出现在贝勒大圣堂的神祈会上。 这是他坐上铁王座以来的第一次正式去贝勒大圣堂。 * 梅丽珊卓却无法入睡。 火焰没有给她启示，但是她的内心却隐隐不安。 是不是火焰已经给她启示了，但是自己却并没有看出来？威尔对她说的冰与火，冰或许有两种代指，第一指的是永冬之地的异鬼；第二指的是艾德·史塔克家族；那么火呢？除了红神拉赫洛，那就是坦格利安家族的龙了。 难道维斯特洛大陆最后是掌握在艾德·史塔克家族和坦格利安家族共同的手中？史坦尼斯和先王劳勃一样，仅仅是铁王座上的过客？ 史坦尼斯是什么？是冰还是火？ 梅丽珊卓突然很想威尔，她需要威尔的建议和解答，她感觉到了彷徨。 * 梅丽珊卓来到了王后的祈祷室，王后的房间里专门供奉着红神拉赫洛的神像。王后赛丽丝·佛罗伦信仰红神不余余力，她已经没有和史坦尼斯同房很久了，对女儿希琳也忘之脑后。 赛丽丝见到梅丽珊卓就好像见到了光和希望，她小碎步跑上来，亲吻梅丽珊卓的手。 “明天陛下要去贝勒大圣堂。”梅丽珊卓说道。 “那我们得阻止他。”赛丽丝立即说道，眉毛竖了起来，“长夜漫漫，处处险恶，贝勒大圣堂是不能去的凶险之地，唯有红神才是唯一真神。” “是的，有什么是不能在红神庙祈祷从而得到神启的？”一名贵妇上来亲吻梅丽珊卓的另外一只手。 最近和赛丽丝形影不离的这名贵妇是坦妲·史铎克渥斯伯爵夫人，王领贵族，她的城堡就在君临的北边不远。 坦妲·史铎克渥斯有两个女儿。 大女儿法丽丝·史铎克渥斯是她的继承人。法丽丝嫁给了巴尔曼·拜奇爵士十多年了，但二人并没有子女。法丽丝很毒舌，却也是红神的忠诚信仰者。 小女儿洛丽丝是个弱智，肥胖，今年二十九岁。坦妲希望王后赛丽丝能为洛丽丝找个骑士给嫁了。她以前的第一目标是提利昂·兰尼斯特，如今提利昂成为了守夜人，西境兰尼斯特也被战败而失势，这桩和泰温谈了一半的婚事只好作罢。 梅丽珊卓接受了王后和坦妲女士的献礼。 “赛丽丝陛下，我想见一见贝里·唐德利恩伯爵。”梅丽珊卓说道。 “我立即派人叫他。”赛丽丝立即说道。 贝里·唐德利恩是后党中的中坚力量，信仰红神，并和来自狭海对岸的红袍僧索罗斯成了密友。 “还有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他是负责陛下安全的队长。” “是，梅丽珊卓祭师，我马上叫他们两人来这里。” 很快，王后的命令传下去，贝里·唐德利恩和巴利斯坦·赛尔弥先后来到。 巴利斯坦·赛尔弥并不是红神信仰者，但他的忠诚和武艺七国闻名，梅丽珊卓无法说服史坦尼斯一世换掉这个人。 “明天，陛下要去贝勒大圣堂参加七神的神祈会，我希望增加一千黑甲军护卫。”梅丽珊卓对贝里·唐德利恩说道。 “陛下只让我带领一千人去广场。” “两千人，梅丽珊卓祭师说了。”王后赛丽丝厉声说道。 “是，王后陛下。”贝里·唐德利恩说道。 梅丽珊卓对巴利斯坦·赛尔弥说道：“巴利斯坦爵士，你今晚最好安排一下勇士团的位置。我们花了钱雇佣的雇佣兵团，明天也该正式排上用处了。” 巴利斯坦皱眉说道：“梅丽珊卓女士，陛下已经休息了，你要我临时增加勇士团？” “我在火焰中看见了一些不好的预言。”梅丽珊卓说谎了，她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见，七神意志也并不是全无灵验，大麻雀也并非一无所能，“但我不想惊动国王陛下，保护好他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更是你的责任，爵士。” 梅丽珊卓的决定无关火焰的神启，只来源于女人的敏感和直觉，来源于谋士般的智慧和对大麻雀的不信任。自从瓦里斯跑路，红堡内的情报信息就越来越滞后。 赛丽丝走到巴利斯坦面前，她很高，直视巴利斯坦的眼睛：“爵士，国王明天如有什么不测，你将承担千古罪名，并且，砍掉你的脑袋你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是，王后陛下，我今晚就安排好勇士团明天的护卫工作……我会让劳勃·斯壮明天一直站在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的左边……而我和布兰·史塔克还有他的狼会站到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的右边……”巴利斯坦深深的盯了一眼梅丽珊卓，大踏步走出。 在史坦尼斯一世面前说火焰无预警的是梅丽珊卓，现在突然要新增加勇士团人手的也是梅丽珊卓。 这是个令巴利斯坦很反感的女人，他窥见了她眼睛深处隐藏的那一丝不自信。 0432章 交锋：生与死的序曲 贝勒大圣堂外面的广场，最下面的一层阶梯上。 麻布粗衫的大麻雀赤脚，手里没有竹竿法杖，脖子上没有项链美玉，手指上更无戒指。 除了手上捧着的一本书《七星圣经》外，一袭粗布长衫，别无他物。 大麻雀在此恭迎史坦尼斯一世。大麻雀的身后，是贝勒大圣堂的七大主教。 在阶梯的两边，每两名麻雀一对，相向而立，队伍一直排到了贝勒大圣堂的大门口。 气势逼人，这是在以前任何总主教都不曾有过的威严。 列队相迎的麻雀们个个装束和总主教一样，都是赤脚，麻布粗衫，衣襟上一颗醒目的七芒星。 史坦尼斯一世和王后缓缓而来。 走在他们身边左侧的，是一个钢铁巨人，人们只能从他的密闭的红铜色头盔的眼缝里窥见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无舌学士科本创造出来的活死人：劳勃·斯壮。——曾经的魔山格雷果·克里冈。 劳勃·斯壮的巨剑骇人，足足六尺长，单手挥舞，攻击距离是常人长剑的一倍。 在国王和王后的右侧，则是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这是在十岁就蒙面参加黑港比武大会并挑战王子邓肯的人，当时数百名骑士无人敢挑战邓肯，这个蒙面的十岁小孩是第一人。 他也因此得名为‘无畏’的巴利斯坦。 巴利斯坦端坐战马上，比左侧的劳勃·斯壮还要更高一点，有人戏谑贝里·唐德利恩，说巴利斯坦·赛尔弥一手撒尿，另一只手就能宰掉贝里·唐德利恩。虽然是玩笑，也足见巴利斯坦·赛尔弥的剑术之高。 他已经服侍过三位国王，其荣誉和地位在七国的子民心中至高无上。疯王虽然战败，但是巴利斯坦却是临死不屈，直到最后力竭被劳勃俘获。他的忠诚和他的剑术一样令人尊敬。先王劳勃亲自赦免了他，并为他白袍加身。 但是在巴利斯坦·赛尔弥的身边，却并不见勇武的布兰·史塔克和他的狼。 其余的五位白袍骑士都在巴利斯坦身后。 而在劳勃·斯壮身后的，则是最近非常低调的勇士团。 自从受雇于国王史坦尼斯一世之后，臭名昭著的勇士团就一直很低调，也没有了雇佣军团的战士在外面横行霸道了。 他们几乎销声匿迹了一般，但其实他们一直都在。不管是姑娘窝还是赌场酒馆，都有他们的身影，只是他们不再爆出杀人挖眼砍手砍脚之类的恶行，在普通人的眼里耳中，这帮人就跟完全消失了没有两样。 劳勃·斯壮身后就是来自各国的亡命徒，其中不乏狭海对岸的使用弯刀的多斯拉克人和科霍尔城邦的崇拜黑山羊的悍勇雇佣兵。 不再缺钱的他们并非不再嗜血，而是无须用嗜血手段都一样能过得很好了。 在勇士团和御林铁卫的后面，则是排成阵列的两千黑甲军，由他们的总司令贝里·唐德利恩率领着着。 轰轰轰的整齐脚步声代表了他们的战斗力惊人。 贝里·唐德利恩可是一名真正的勇士，而且，还非常年轻俊美。他离开自己的封地黑港，来君临做了国王的廷臣，目的一个：建功立业，荣誉加身。整个君临城的安全都在他一人的掌控和管理之中。 梅丽珊卓为了史坦尼斯一世的安全，临时增加了勇士团和一千黑甲军的护卫。在如此强大力量的保护下，就算大麻雀有图谋不轨，还有谁能战胜劳勃·斯壮的同时还能战胜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 无人能近得了史坦尼斯和王后赛丽丝的身。 * 缺席的布兰·史塔克带着他的冰原狼守护着两个人：梅丽珊卓和希琳公主。 这也是个非常重要的职责，国王和王后带着御林铁卫和勇士团离开后，公主和国师身边没有了贴身侍卫。 这是不安全的，也是史坦尼斯一世不放心的。 他把布兰·史塔克和冰原狼夏天留给了自己的女儿和梅丽珊卓女士。 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王后赛丽丝的重要性不在史坦尼斯一世的考虑之列。他对王后赛丽丝已经没有情感。 就算是他个人心理上的一个安全感吧，史坦尼斯一世执意这么做了。 他爱布兰·史塔克胜过了喜欢他的女儿希琳·拜拉席恩。 三个史坦尼斯一世心中最重要的人，他有情感感觉的人，被他留在了红堡的梅葛楼。 希琳·拜拉席恩最近在皇家图书馆里读关于龙和森林之子的书，书中记载的故事把她给深深的吸引了。 在冰原狼和布兰的陪伴下，希琳把书中的故事读给布兰听。她比布兰还要大一岁。 梅丽珊卓则盯着火盆里的火焰看，目不转睛，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布兰·史塔克就从火焰中从未看见过什么异象。 * “陛下，请下马？”大麻雀恭迎史坦尼斯一世和王后陛下赛丽丝。 史坦尼斯一世跳下马，他身后的勇士团和御林铁卫们纷纷下马。 在大麻雀的带领下，在七大主教的陪同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上了阶梯，走过贝勒大广场，走到贝勒大圣堂的门口。 大门里面，也是每两人一对相向而列，恭迎史坦尼斯一世的到来。 “陛下，请下令让将军和侍卫们解下刀剑。神祈会不能带着任何武器进入。”大麻雀庄严说道。 史坦尼斯一世看看身后的护卫团点了点头。 巴利斯坦张开了嘴，但是史坦尼斯一个眼神，他冒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他看向一身厚重钢铁裹身的劳勃·斯壮，看了看一身麻布长衫双手空空目光平静的麻雀们，于是他第一个解下了剑。 他一动手，御林铁卫的几个兄弟不得不解下长剑，然后是勇士团的兄弟们，大家纷纷解下长剑大刀。有麻雀们上来拿走了这些武器。 王后赛丽丝稍微放缓脚步，勇士团团长班克·罗夫特走到了她的身边，赛丽丝低声说道：“万一有变，让劳勃·斯壮撕碎大麻雀。” “是，王后陛下。”勇士团的团长低声回答，“王后陛下放心，我们随身还带着匕首钢刺和贴身短刃。” 0433章 杀戮·鲜血清洗鲜血 轰轰轰轰！ 贝里·唐德利恩率领的两千黑甲军列队于贝里大广场，军威整肃，列队完毕，鸦雀无声，七大主教都是微微色变。 唯有大麻雀和小麻雀们镇静自若。 只要控制住史坦尼斯一世一人，外面的两千黑甲军就一无是处。贝里·唐德利恩也只有乖乖听话。 大麻雀引导着国王和王后走到七神圣堂的大门口。 “陛下，进入圣堂，面对七神神像进行洗礼，其他的将军和侍卫们必须等在门口。”大麻雀露出歉意的微笑，“陛下，这是规矩。” “对不起，总主教，我不会离开国王和王后半步。”巴利斯坦·赛尔弥冷声说道。 总主教淡淡道：“爵士，别在圣堂说亵渎七神的话。不敬神，会遭受神谴的。” “我不会离开国王和王后半步。”巴利斯坦也是淡淡说道，“我信仰七神中的战士神，我是一名战士，战士神教给我的信仰是牺牲与忠诚。” 赛丽丝王后声音尖锐的响起：“总主教，巴利斯坦的武器已经上交，他也是七神之子，为何不能进入圣堂面见他信仰的战士神？” 史坦尼斯一世说道：“巴利斯坦，随我进来。” 然而，圣堂门口出现了两名麻雀，面无表情挡住了巴利斯坦的道路。 王后赛丽丝看一眼勇士团团长，班克团长喊道：“劳勃·斯壮。” 钢铁巨人劳勃·斯壮上前，一手一个，把两名挡路的麻雀掀飞了出去，呯呯两声，两名麻雀倒在了大理石地面上，贴地滑出很远。 巴利斯坦·赛尔弥走了进去。 国王和王后也随即进入了七神圣堂。 总主教面不改色，说道：“陛下，巴利斯坦爵士可进入，其余的人，不能进入。” 轰轰两声，穿着钢铁巨鞋的劳勃·斯壮已经走进圣堂，跟在国王和王后身后。 总主教和七大主教终于脸色变了。 史坦尼斯一世站住，回头笑道：“总主教，劳勃·斯壮是个不懂事的人，请你原谅他。巴利斯坦·赛尔弥是我的御林铁卫队长，我在那他就在那，这也是先王传下来的规矩。巴利斯坦是七神之子，战士是他的信仰。” 总主教说道：“陛下，既然如此，其余的人再不能进入。” “好，我答应你。”史坦尼斯一世示意勇士团和御林铁卫的兄弟们留步。 史坦尼斯一世和大麻雀有私下的合作协议，大麻雀的表现很听话，免除王室债务，开金库送王室两百万金龙的财富，解散了圣剑和圣盾武装，史坦尼斯一世不想和大麻雀起冲突，他需要一个人为他统管七神信仰，他对大麻雀的作为很满意，对他的戒备越来越少。 于是，勇士团和御林铁卫的五兄弟被留在了七神圣堂的大门外。 总主教和七大主教缓缓走进七神圣堂，随着圣母主教的一声唱词，史坦尼斯被迎上了一个画着七芒星的圣坛，一队一队的静默姐妹和修士们列队出来，少女和天父主教领唱祈词，于是，神祈大会正式开始。 七神圣堂的大门外，有修士恭请勇士团和御林铁卫的兄弟们到静心室奉茶，被勇士团和御林铁卫们拒绝。过了不久，有修士端来了香茶，勇士团团长班克·罗夫特抬手就打翻了茶具。 半个时辰后，神祈大会进入了尾声，有高大的修士一对一对的从偏门进来，手里捧着七星圣袍和七星圣冠，来为史坦尼斯一世和王后赛丽丝加冕祈福。 巴利斯坦目不转睛的盯着其中一个修士看，这名修士身材高大和他相仿，魁梧异于常人，那双眼睛明亮如刀光。他虽然在和巴利斯坦对视瞬间就顺下了眼睛，却令巴利斯坦起疑。 站在台下的巴利斯坦的手心顿时出汗。 这是神祈大会最关键的时刻，如果他判断失误出手，将破坏国王和贝勒大圣堂的关系，并破坏了七神信仰的神祈会，造成神谴的恶果。 巴利斯坦是信仰七神的！战士神就供奉在他自己的白塔房间内。 这是一个难以决断的时刻。 如果对方真的有恶意，高台上的国王和王后就有危险，一旦出了事，他是承担不起的，千古骂名将随他永远。 一队一队的修士缓缓从阶梯登上了高台，排列在国王和王后的身后。一切没有异象，就只等总主教的一声唱词开始…… 巴利斯坦感觉心脏跳跃如鼓，他浑身热血上涌，双手微微颤抖，他假意弯腰，手肘动处，不经意的撩开身边一名麻雀的长袍的一角，没有看见小腿上有护甲，他稍微安心一点，抬身起来，总主教的唱词开始响起，巴利斯坦双目横扫高台，那名高大的修士本来一直低着头，突然抬头，目光锐利如刀…… 巴利斯坦顿时醒悟，大惊，喝道：“陛下小心！” 一柄短刀从长衫里刺出，擦过前面一名修士的身侧，正中史坦尼斯的后背；一只强壮的手臂伸出，从后面圈住了王后赛丽丝的脖子，一把明亮的短刀搁在了赛丽丝王后的脖子上，总主教的唱词也变了，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修士们的长袍下纷纷抽出了短剑短刀，巴利斯坦刚跳上高台，小腿和后背上就中了数刀…… “抓住史坦尼斯和王后，其余人格杀。”总主教唱歌似的下了命令。 只一眨眼间，七八把短刀短剑围住了劳勃·斯壮猛戳……圣堂大门口，无数的修士仿佛从地下冒出，手里挥舞着精良的刀剑四面围攻，猛扑勇士团和御林铁卫……巴利斯坦连中数刀，奋力抢到史坦尼斯一世身边，铁手套抓住一把短刀，另一拳把一名修士的脸砸成了一团血肉……噗噗两声，史坦尼斯的后背再中两刀…… 不要杀了史坦尼斯，住手，活捉他和王后！总主教和七大主教大骇……赛丽丝王后发出尖叫：劳勃·斯壮，撕碎大麻雀！……她的喊声和猛烈的反抗突然戛然而止，有锋利的短刃在混乱中刺中了她的心脏，紧跟着，另一把短刀抹过了她的脖子，刀刃太锋利太用力，几乎斩下了王后的脑袋，鲜血成扇形飞溅…… 失控的局面来源于一把陡然刺向史坦尼斯后背的短刀，那是致命的一刀，对准了史坦尼斯的后心位置…… 史坦尼斯转瞬被刺成了一个血人…… 上百名的圣剑武装中，其中不乏痛恨史坦尼斯一世的王领贵族，他们以前效忠于瑟曦·兰尼斯特家族，史坦尼斯坐上铁王座后，无情的剥夺了他们家族的封地和荣耀，有的贵族被史坦尼斯下令追捕剿杀……这些都是必须要用血来清洗的仇恨……其中不乏被凯冯·兰尼斯特特意安排进来的西境贵族的骑士…… 圣剑武装，全部是贵族骑士组成！ 叮叮当当！ 无数刀剑砍刺在劳勃·斯壮的红铜铠甲上，在他的铠甲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劳勃·斯壮抓住一名修士一摔，修士飞撞在大理石石柱上，脑浆迸裂，长袍翻卷，露出了身上穿的铠甲……劳勃大手一捞，抓住两把短刀，用力一拗，短刀断裂，他丢了断刃，双手抓住两名修士头对头一碰，两名修士头碎如西瓜，顿时毙命……更多的刀剑砍劈在了劳勃·斯壮的身上，他浑然不觉，一拳一脚，必然有修士倒地不起……在一层一层包围上来的人墙中，杀戮不休的劳勃·斯壮听到了王后临死前的命令，他大吼一声，奋力一冲，围住他的层层人墙轰然崩溃…… 劳勃·斯壮向正在被信徒们族拥着逃向偏门的总主教猛扑了过去……撕碎总主教……这是他听到的命令！ 自从威尔把勇士团雇佣给史坦尼斯一世，劳勃·斯壮的命令方式就做出了修改，王后和国王，还有团长班克·罗夫特和副团长巴泽尔，都能直接命令劳勃·斯壮…… 0434章 血流成泽 “抓住他的双腿。”陌客主教指着劳勃·斯壮大喊。 一名修士立即扑向劳勃·斯壮的腿，他丢了武器，双手去抱那钢铁巨腿，陡然间心口一疼，他听见了自己的胸膛骨裂声清脆如爆豆，他喉头一甜，身子一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咔嚓咔嚓骨头断裂声中，数名扑向劳勃·斯壮双腿的修士被直接踢死，劳勃·斯壮冲到了大主教的身边，数名圣剑骑士猛刺他的胸膛，长剑折断，剑尖刺进了劳勃·斯壮的身体，他毫无痛楚，双掌猛拍，拍碎了两名圣剑骑士的脑袋，抬腿一脚，踢碎了一名骑士的裆，没有惨叫声，骑士们很干脆的立即毙命…… 圣剑骑士虽然是经过训练的武艺精通的战士，却根本无法阻止劳勃·斯壮的前进。 劳勃·斯壮猛兽一样的突进，拳打脚踢，前赴后继的圣剑骑士们纷纷倒地，无人能挡住他一拳一脚，他伸手捞到了一柄长剑，抓住剑刃当做剑柄，竖劈，把挡住路的最后一名圣剑骑士给劈开了脑袋。 “叫麻雀们来！”战士主教大喊。 麻雀们不是骑士，武艺不精，却比圣剑骑士们人多，并且，绝对不会怕死，他们比圣剑骑士们更听话更忠诚，而且，麻雀们才是真正大麻雀带出来的信徒。而圣剑武装，大多数是接手于肥胖总主教，其中的很多骑士进入贝勒大圣堂另有复仇目标，跟信仰的关系不大。 无数的麻雀们蚂蚁一般的从各门涌进来。 劳勃·斯壮浑然不觉，他如亘古洪荒巨兽般冲到了总主教的面前，伸手就抓住了总主教削瘦的肩膀，微微用力，总主教的肩胛骨就已经粉碎。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扑在了劳勃的身上，双手抱住了劳勃的脖子……另有两个黑影飞身扑过来，一个抱住了劳勃的一只胳膊，另一个抱住了劳勃的脑袋……悍不畏死的真正的麻雀们到了…… * 高台上，史坦尼斯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巴利斯坦·赛尔弥也身中数十刀，但他的精良铠甲保护了他的要害部位。 史坦尼斯还没有咽气，巴利斯坦也已经拔出了钢刺和匕首，他武艺超群，武器在身，如猛虎添翼，眨眼间就刺倒数人，他全身都是最精良的铠甲护体，只要对手不是要害部位的长剑捅刺，他就根本不招架，在对手击中他的同时，他的钢刺就刺进了对手的咽喉……一击必杀！ 以命换命！以血换血！ 摄于巴利斯坦·赛尔弥的无畏威名和他的双手利器，巴利斯坦保护着史坦尼斯赢得了短暂的时间和空间。 在高台上，能冲上去围攻巴利斯坦的人也无法更多。 空间有限！ “巴利斯坦！”史坦尼斯在血泊中喊道，可惜声音微弱，被淹没在了惨叫狂呼和刀剑的撞击中。但一直关心着史坦尼斯的巴利斯坦听见了。 他单膝跪地，守护在史坦尼斯一世身边，他满身血迹，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一瞬间，再无人跳上高台去，第一出刀狠刺史坦尼斯的那名高大修士涩声说道：“史坦尼斯死定了，巴利斯坦是真正的骑士……给他的荣耀和信仰一点时间吧！他是七神信仰的子民，战士神是他的主神。” 巴利斯坦的信仰是公开的，贵族骑士们都知道，他不单是一个无畏的武艺高超的爵士，还是一名信仰也光明磊落的勇士。 他虽然是史坦尼斯身边的御林铁卫队长，依然并不信仰红神。 围住高台的圣剑骑士们以前都是贵族骑士，都对无畏的巴利斯坦有敬仰之心，他们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成为了圣剑骑士，但大多数人还保留有一些人性，更多的西境骑士是背后有大领主的指示才进来的圣剑武装…… “王国……交给……”这是史坦尼斯一世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他虽然身穿护体软甲，还是没能说完自己的最后一句话，王国要交给谁？他没能说出来！ 国王和王后双双殒命七神高台，没有总主教预想中的七神审判，没有关于贝勒大圣堂获得律法允许的教会武装的讨价还价，什么都没有，国王的生命已逝，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梅丽珊卓苦心经营的红神信仰也将轰然崩落，无可阻挡！ 巴利斯坦·赛尔弥脸色平静，只是眼眶充满了泪水。他放下了武器，抱起了史坦尼斯一世，他茫然站立于高台，眼前一片空白…… * 七神圣堂大门口血战还在继续，人太多了，每一个人都被另外的人紧紧的挤住，钢刺匕首短刀和短剑一下一下的捅在敌人的身体上，热血已经流满了地面，形成了红色的沼泽，有的人已经失去了生命，却被挤住无法倒下。所有的武艺和力量在这里都失去了优势，唯有不停的捅刺成了活着的人的机械动作…… 御林铁卫的五兄弟的白袍早已经染成了红袍，他们和勇士团的兄弟们坚持到了最后，身上精良的铠甲是肉搏捅刺中最好的防护，麻雀们的尸体在他们的脚下堆叠，直到最后，他们的手臂酸疼，身体被更多的人挤住而无法呼吸，麻雀们的疯狂超过了圣剑武装的骑士们，他们视死亡为最高荣耀…… * “史坦尼斯一世死了。”有圣剑骑士喊道，转身就走。这是一批以杀死史坦尼斯一世为目标的伪圣剑武装骑士。 国王死了！ 大门口的白袍兄弟们个个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被捅刺至死，勇士团的兄弟们也被牢牢挤住，他们杀死一个人，会有两个人上来，杀死两个人，会有四个人上来…… 精疲力竭的勇士团的副团长巴泽尔丢下了钢刺和匕首，他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噗噗噗，每一下狠狠的捅刺都令已经死去的巴泽尔的身体抖动一下……而团长班克·罗夫特在死后头盔被摘下，几把刀向他的脸上嘴上捅了下去…… * 劳勃·斯壮抓住了总主教，然而无数麻雀扑过来挂在了他的庞大身躯上，无数人层层叠叠的扑上来要把他扳倒。劳勃·斯壮在倒下去的时候，抓住了总主教的两只手，他把总主教强行拉到身边，钢铁双手毫不费力的探进了总主教的胸膛……撕碎总主教……他完成了任务才倒了下去……他的双腿双手上，他的头上胸膛上，压满了麻雀…… 0435章 命贱如草 贝勒大广场上，贝里·唐德利恩听见了圣堂里面的声音有些异常。 但他没有在意。 圣堂的大门是开着的，有麻雀们进进出出，一切正常。 神祈大会有总主教和七大主教唱歌似的祈祷，有信徒们的附和歌咏，有些喧闹也是正常。 从大门望进去，里面光芒明亮，走道两边都是色彩鲜艳的浮雕画。 只是贝里·唐德利恩不知道的是，大门敞开和麻雀们的进出就是以迷惑他为目的，里面所有的过道的门，都已经牢牢关闭，目的一个，尽量别让里面战斗的声音传出来。 按照总主教和七大主教的计划，只要控制住史坦尼斯一世和王后陛下赛丽丝·佛罗伦，大局就定，广场上再多两千黑甲军也不敢动。 然而，史坦尼斯一世被圣剑武装中的某些有特殊使命的骑士给杀死了，王后赛丽丝也没能逃脱。 行凶的伪圣剑武装们得手后立即从小门离开。 从贝勒大圣堂的大门离开已经很危险，但是贝勒大圣堂有地道。 君临城，不管是红堡，还是贝勒大圣堂，还是姑娘窝，或是已经废弃的炼金术士公会的地下，都有个共同的特征：秘道。 随着劳勃·斯壮把总主教大麻雀抓住，钢铁巨手撕下了他的两只手臂，再毫不费力的双手插进他的胸膛，挖出了他的心脏，捏爆了他的脏腑，消息传出，麻雀和圣剑武装们都失控了。 伪圣剑武装们最开始逃命。 紧随着圣剑武装骑士们离开的，就是七大主教。 总主教和国王王后同时殒命，这个消息是封锁不了多久的。 贝勒大圣堂外面，就是两千训练有素的黑甲军。 一旦贝里·唐德利恩察觉到不对，两千铁甲军将血洗贝勒大圣堂。 情况已经完全失控，事情变化得太快。 老妪主教是最先偷偷离开七神圣堂的。 当有好几个蒙着脸的圣剑骑士扑向史坦尼斯短刀乱戳的时候，他就悄悄的从小门开始溜走。 一百多名圣剑武装都蒙着脸，只能看着他们的眼睛。 混乱中，谁也不能从眼睛里看出来谁是谁？ 这些贵族骑士来源复杂，七国的贵族都有，发展圣剑武装的时候，肥胖总主教和大麻雀都是来者不拒。 少女主教和铁匠主教是紧跟着溜走的人。 七大主教和一批圣剑武装从各个小门偷偷溜走，这引起了真正的圣剑骑士和麻雀们的注意。 “不能走，要为总主教报仇。”虔诚到忘记了自我的一名圣剑骑士喝道。 回应他们的是七大主教和圣剑骑士们的更快撤离。 审时度势，头脑清醒的人也不少。 但也是狂热到失去理智的圣剑骑士。 “不能走，我们要立即推选出新的总主教。”一名满脸血污的圣剑骑士喝道。被挡住了去路的战士主教立即附和，眼睛却在瞄着身边的小门，随时准备夺门而走。 大厦将倾，躲在里面的人都有生命危险。 坚决而虔诚的圣剑武装和只想一心逃走的圣剑武装很快爆发了冲突，而且仅仅是一个很小的阻拦的动作，就引来了一把短刀的回应。 圣剑武装们为了很好的在布袍内藏住武器，用的都是短刀和短剑。 “怎么，你忘记了在战士神像下的宣誓了么？”愤怒的质问声中，一把短刀敏捷的做出了回应，当的格住了刺过来的短刀。 战斗由此爆发。 想夺门而走的圣剑武装和坚决阻止的圣剑武装爆发了冲突。不过是眨眼间，最虔诚而无我的麻雀们加入了进来。当战士主教倒在血泊中的时候，场面开始崩溃。 伪信仰者和虔诚的信仰者爆发出了更血腥的战斗。 为了行动方便也隐蔽性，他们身上的铠甲防护的地方很有限，彼此每一刀的捅刺，都是鲜血狂喷。 伪信仰者们为了活命，而虔诚的信仰者们为了信仰。 然而更为致命的是，混乱中大家都是一样的装束，究竟谁才是伪信仰者谁不是？鲜血染红了的刀剑是分不清楚的！ 层层封锁的大门被打开，有麻雀们奔跑到各处，招呼更多的麻雀们去参加战斗。 倒卧在麻雀们的人海战术中的劳勃·斯壮累得终于无法抬起胳膊，他一动不动，无数的鲜血从上面的人墙渗透下来，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孤独而绝望的巴利斯坦·赛尔弥抱着史坦尼斯一世的尸体被人又捅了好多刀，他终于倒在了七神圣堂的高台上，泡在了血泽中，七神的神像站在高高的大理石基座上，宝石做的眼珠从七个方向看着他，他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七神的眼睛…… 没有人再关心和在意国王王后和总主教，到处都是短刀短剑捅进肉体的噗噗声，在每个疯狂而虔诚的信仰者眼里，对面的人都是该死的伪信仰者，是他们害死了总主教，害死了七神神子，是他们不遵守命令杀了史坦尼斯，令他逃开了七神的审判，这得用鲜血来献祭。 七神中的战士神，就代表着战斗；铁匠神，代表着武器。 拿起武器战斗，这是圣剑武装和圣盾武装成立的目的，也是神的意志。 * 一个浑身是血的静默姐妹从贝勒大圣堂的静默门跑出来，她没跑多远，就栽倒在地…… 贝里·唐德利恩立即拔出了长剑。 一个断了胳膊的麻雀从贝勒大圣堂的大门冲出来，轰的一声倒在大门口。 更多的杀戮声从大门传出来，渐渐清晰。 出事了！ “兄弟们！”贝里·唐德利恩是个天生就具有领袖气质的贵族，他随便一站，随便说话，就能得到士兵们的心，这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吼！” 两千黑甲军齐声怒吼，整齐得如一个人。 “不管你信仰红神还是信仰七神，现在，是履行我们做战士的荣耀和职责的时候了，跟我杀进去，救出国王和王后。” “杀！” 贝里·唐德利恩奋勇冲出，身后，是一股黑色的洪流，只一瞬间，黑色洪流淹没了所有的大门和小门，挡之者都瞬间被密密麻麻攒刺的长剑捅成了喷血的筛子。 屠杀就此开始！ 正向大门逃来的数十静默姐妹瞬间被砍成了肉酱，前来迎战的第一批麻雀不过是被黑色洪流瞬间淹没的几只小蚂蚁。 贝里·唐德利恩冲在最前面，长剑每一下砍刺都绝不落空……陛下，陛下！他大喊，却全然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黑甲军如浪潮般的战斗呐喊声淹没了他和他的声音……不管是圣剑武装还是圣盾武装，在这只勇猛冲杀的黑甲军面前都不堪一击……生命，脆如鸡蛋，贱如路草…… 0436章 干吧，威尔 （王者崛起之序章） * “什么消息？”布雷克喂着笼子里的渡鸦。 “君临来的。”威尔走到一边，面朝大海。 布雷克看出他的心事重重。 布雷克把一碗带血的碎肉倒进渡鸦笼子，渡鸦们扑腾着抢食，发出呱呱呱的叫声。布雷克丢下碗，追向威尔。 “君临发生了什么？” 威尔沿着海边走去：“史坦尼斯一世被杀死了。” “啊？！”布雷克声音异样，他受到了强烈的震动。 “史坦尼斯死了。”威尔把肩膀上的烈焰和蓝晶丢出去，两只狮鹫在快要掉进水里的时候振翅飞翔，飞向了高空。 布雷克跟上威尔的脚步，顺着威尔的目光看向右侧的远方。 远处，大半天路程的距离，是著名的兰尼斯港口。维斯特洛大陆上的五大港口之一，几十座码头在忙碌，大大小小的货船进进出出，喧嚣声白天黑夜都不会停止。港口的里面，停泊着兰尼斯特家族的海军战舰。 兰尼斯港口的兰尼斯特家族是西境凯岩城泰温·兰尼斯特家族的一个分支，族长和城主是穆伦·兰尼斯特。 穆伦·兰尼斯特拥有强大的海军，是西境最重要的一支海上力量。 “谁将继承王位？”布雷克盯着威尔。 “七国中，只有多恩的律法里女子和儿子一视同仁，可以继承王位，贵族和平民都会接受，无人会抗拒。” “史坦尼斯没有儿子。” “是的，他也没有指定希琳·拜拉席恩是继承人，如果有遗嘱指定，希琳继位的合法性能更得人心。“ “但忠诚于史坦尼斯一世的庭臣们一样可以拥护希琳·拜拉席恩继位。“ “是的，但就算是坦格利安家族，也曾因为雷妮拉公主的继位问题而发生内战并导致了龙的最终灭绝。现在王领的力量空虚，除非艾德·史塔克以永远的首相之名率军回君临并拥戴希琳·拜拉席恩为王，但就算艾德·史塔克这么做了，他也还需要解决一个律法上的合法继承的问题。遵守古法的艾德·史塔克一定会非常矛盾。而铁王座上这段时间的权力真空，将是提利尔，凯冯·兰尼斯特，王领贵族和谷地野心家们的大好机会。” “谷地骑士们也会反叛？” “别忘记了被软禁在谷地的瑟曦还有个儿子叫做托曼·拜拉席恩。谷地野心家们如果想谋权夺利，托曼·拜拉席恩是先王劳勃·拜拉席恩的骨血就是最好的借口。” 是的，对于野心家，他们只需要找到借口，跟事实的真相毫无关系。 布雷克沉默了好一会，说道：“那么我们还要攻击铁群岛吗？史坦尼斯已经不在，他的命令，还需要去执行吗？如果我们这时候率军勤王，扶持希琳·拜拉席恩为王，王国就掌握在了我们的手里，任何不服从的都是叛逆，可以名正言顺的征讨他。” 威尔沉默了好一会，缓缓说道：“现在局势不明朗，第一个出头夺取权力的人将成为所有人攻击的目标，我们不是艾德·史塔克，去勤王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我们箭在弦上，还是专注于眼前的战事吧。” 布雷克默然。 北境的兵力已经渗透进兰尼斯港，只等北境的渡鸦传来铁群岛舰队接近北境的消息。 “七国无王，希琳上位也不过是个傀儡。群龙无首，艾德·史塔克忠勇有余，权谋不足。联盟军会很快瓦解，希琳·拜拉席恩不管是上位还是不上，国家都必然面临分裂和混乱，谁来一统大陆，集合人族力量对抗异鬼？”威尔问布雷克，又像是自言自语，“混乱割裂的国家是没有力量的，只有统一的国家才有。” “你不是一直在做对抗异鬼这件事情的么？别忘记了，你说服我的誓言是什么？”布雷克说道。 威尔沉吟不语。 “你为什么不干脆站出来把大家团结在旗下，你在担心什么？你缺乏一个口号还是理由？” “理由早就存在，只是史坦尼斯一世这杆大旗倒下，贵族们讲究血统和传承，根本不可能把我这个守夜人放在眼里。” “在有了理由之后，决定结果的就只剩下力量。威尔大人，有了力量，你可以赋予忠诚的人成为新贵族取代旧贵族。在对抗异鬼这件事情上，北境已经被你征服。当然，只有一个北境是不够的。” 威尔默然。 他自然明白布雷克说的这些道理，但是眼前局势太过复杂。并且，在这个奇幻世界里，任何一个大贵族的根基和血统，都强过他这个盗贼出身的家伙。没有类似于史坦尼斯和艾德·史塔克这样的人当做他的大旗，他的号召力对于贵族们来说，微不足道。 他想起了和史坦尼斯一世一同殒命的大麻雀。 大麻雀做到了藐视所有贵族和王权而拥有草根力量的这一点，虽然他依靠了神的力量，但谁不是呢？在威尔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里，封建的古代王朝，国王已经不是国王，而是天子。 天子，上天的儿子，上天的儿子不是神子又能是什么呢？ 所有的历史和传说，刨去表面的枝节，内核都是一样的。 威尔明白布雷克说的道理，并且看得更深更远。 一个人要想做些事并取得成功，有两个条件缺一不可：第一是天时，需要时势；第二就是人为。而人为成功的条件就是：力量！ 作为具有另一个世界里的现代科学世界观的威尔很明白这一点。 他比这个时代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更明白。 异鬼来袭，无人能置身事外，包括他自己，这就是天时，也是时势。 当寒冷席卷大地，河流和湖泊都将被冻成坦途。而大海，能阻挡没有船的人，却挡不住寒冷和冬雪。——对面的厄斯索斯大陆也一样将面临凛冬和长夜，当寒神和异鬼统治了维斯特洛大陆，厄斯索斯大陆一样危如累卵。 威尔想起了梅丽珊卓，来自两万里外的亚夏的红祭师，他想起了坦格利安家族的龙，龙灭绝又再次复生，并将从对岸大陆带着军团而来。 面对真正的世界末日的劫难，不管你是逃，是战，是躲，还是其他的任何选择，只要你想活下去，你就只能战斗，并竭尽全力。任何把头埋进沙堆无视世界浩劫的鸵鸟行为，都是自欺欺人。 * “什么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罗柏·史塔克？”布雷克问道。 罗柏·史塔克潜入了兰尼斯港口。 “今天就告诉他，这个消息不久也会七国皆知。“威尔说道，”我们箭在弦上，还是要先打下铁群岛，不为史坦尼斯的命令，而是为自己。铁民不除，永远都是个威胁。” 布雷克不知道的是，打下铁群岛还得抓紧时间，因为席恩·葛雷乔伊的叔叔——失踪的宁静号船长鸦眼攸伦·葛雷乔伊会很快从瓦雷利亚废墟中回来，并且带回来一支强大的舰队和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他将用剑和黄金重新统一铁民，兴风作浪。而且，那家伙还会找到一个真正具有威胁的东西：龙之号角。 “你做出了决定？”布雷克怀疑。他看出了威尔眼中的犹豫。 无面者的观察力惊人，一如他们的千面能力。 “我不做出决定也不行，异鬼来临，他们将带来寒冷和黑夜，当寒冷和黑夜统治着天下，我和你，还能走到哪里去？” “那就干吧，威尔！”布雷克淡淡说道。 “好！” 布雷克从侧面看进威尔的眼睛里去，他看见威尔眼中的犹豫和迷惑消失了，一片明朗的天空装进了威尔的眼睛。 “他其实早就知道该如何选择，也早就明白该如何去做，他的犹豫和迷惑，那丝迷茫和混乱，也许仅仅是因为，他有些累了。“布雷克暗道，”你这家伙，可别忘记了你给我的那个令我无法拒绝的誓言。” 威尔看着面前的大海和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海天一色，壮阔辽远。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干吧，威尔！”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0437章 詹姆·兰尼斯特现身 兰尼斯港。 一个拥有强大舰队和城市守备军的城市。 主堡。 穆伦·兰尼斯特坐在书房的暗影下，蜡烛的灯光照射在一本书上，书上放着一张羊皮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史坦尼斯一世死了，他没有留下遗嘱，铁王座上，没有律法规定的继承人。 羊皮纸上没有落款。 穆伦·兰尼斯特是兰尼斯特的一个家族分支，但他是个很清楚自己本事的人，他能管好兰尼斯港，他能守住兰尼斯港口并把他发展壮大，这就是他能力的上限。 这个消息为穆伦带来了不安而不是机会，因为他并不想战斗，他想稳定。西境稳定，王国稳定，大陆稳定。 稳定，才是港口贸易繁荣和昌盛的前提。 泰温·兰尼斯特生前辅助外孙乔佛里·拜拉席恩在西境称王，结局是西境惨败，首府凯岩城被艾德·史塔克率领的三地联军占领，凯岩城的财富被洗劫一空，黄金建造起来的英雄殿不复存在。 在战事中，泰温死而复生曾为西境带来了复兴的一线生机，但很快这一线生机就被一个叫做威尔·曹的守夜人给掐灭了，挡住艾德·史塔克联军的金牙城成了一座孤城，而后方的城市相继沦陷。 兰尼斯港城市也未能幸免，只是并不是以战斗的方式被降服，而是和平投降。兰尼斯港也付出了自己被降服的代价，金钱和粮食被联军拿去了一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海军和城市守备队没被削弱。 兰尼斯港因为担负着对抗铁群岛和海盗的长期威胁而建立起来了一支海军舰队，这是港口城市的一大力量，也是穆伦没有雄心在西境称霸的原因之一，海军只擅长海战。 泰温·兰尼斯特死而复生后的第二次被人刺死的大事件彻底打击了西境人的战斗意志，随着财富被三地联军收刮之后，西境人的元气大伤。在凯冯·兰尼斯特再次率领西境的军队响应史坦尼斯一世的命令去征服提利尔之后，整个西境，最强大的家族，就是穆伦·兰尼斯特。 凯冯·兰尼斯特被史坦尼斯征召离开西境的时候，嘱咐穆伦·兰尼斯特做好准备，他当时还没能明白是什么准备，现在细细想来，这正是跟史坦尼斯一世的死有关。 凯冯在计划着一些事，并且取得了其中一些事情的成功。 但是穆伦·兰尼斯特宁愿史坦尼斯一世没有死。 铁王座上如今没有人，但他知道，那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人争着想坐上去。西境刚刚才稳定一下，眼看将再次卷入更大的混乱中。 他想稳定，不想再次卷入某位国王争夺铁王座的战斗。 他家族辛苦多年的财富，整个港口城市辛苦多年的积蓄，一个战败投降，就被艾德联军拿走了一半。穆伦·兰尼斯特不想又来一个七国大混战，然后有人来拿走他剩下的这一半。 他的海军舰队能够存活，也是因为有财富的支撑。 而他现在，虽然不会破产，但跟以前相比，却成了一个真正的穷人。 可可可！ 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 穆伦·兰尼斯特打起精神，他不能让家人侍卫和学士看见自己脆弱消沉的一面。 穆伦点亮墙壁上的巨大红烛和墙壁上的火炬，把书房照耀得如同白昼。他刚才窝在昏暗的一角的消沉一面荡然无存。 “进来！”穆伦说道。 学士米勒带着穆伦的女儿进来了，这个女孩子非常可爱，像极了瑟曦的女儿弥赛拉·拜拉席恩。 在两个人身后，还有一个人，穿着黑色的罩袍，蒙住了脸，这令穆伦想起了静默姐妹的装束。 “大人，我给你带来了一位朋友。”学士米勒是个谨慎而博学的人，绝不会带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来书房里打搅他。 穆伦盯着来访者：“学士，请带罗莎蒙先出去一下吧。” 罗莎蒙·兰尼斯特是穆伦的女儿。 “不用了，大人。”来人慢慢拉下脸上的黑布，是詹姆·兰尼斯特。 穆伦顿时呆住。 詹姆·兰尼斯特回来了？！ 这太令他震惊。 他刚刚还沉浸在史坦尼斯一世死去的震惊中，詹姆·兰尼斯特就出现了。 “米勒学士，带罗莎蒙出去。”穆伦再次说道，语气不定。 “是，大人。” 米勒带着罗莎蒙出去，穆伦看出詹姆·兰尼斯特的目光很温柔的看着罗莎蒙。罗莎蒙像极了弥赛拉·拜拉席恩，这令穆伦想起了詹姆和瑟曦的乱伦传闻，弥赛拉·拜拉席恩真的就是詹姆和瑟曦的女儿吗？ 各种特征显示是的！ 米勒带着罗莎蒙出去，轻轻的关上门的瞬间，罗莎蒙冲詹姆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詹姆回报一个微笑。看起来，在这之前，詹姆和罗莎蒙有过亲密的接触了。 “詹姆！”穆伦不敢坐，惊疑不定。 兰尼斯港口的兰尼斯特分支很多，大多数都地位低下，他们有兰尼、兰尼兹、兰特尔以及一些更为卑微的兰尼斯特，他们中的大部分都长着一头黄发而非金发。唯有穆伦·兰尼斯特的血脉和詹姆·兰尼斯特家族的血脉更亲近。就算是更亲近的穆伦家族血脉，他们的金发也更多的是直发而非卷曲。 “我回来了。”詹姆说道，坐上了穆伦的座位，“有酒吗？穆伦大人。” “有，当然有。”穆伦忙去书桌旁边的酒柜里拿出酒来。 “你心神不定，好像并不太欢迎我。”詹姆喝光一杯酒，他把酒杯递给穆伦，要穆伦再来一杯。 “不，我很高兴能看见你的平安。”穆伦连忙说道。 “但你的表情却并不是高兴，而是惊疑。你认为我不是我吗？” “没有，绝对没有。”穆伦连忙表态。 “我还能相信你对凯岩城的忠诚吗？”詹姆这一次没有一口喝光酒了，而是轻轻的饮了一小口，慢慢放下酒杯，淡淡说道。 “当然，穆伦家族宣誓效忠凯岩城，永远不会改变。” “很好，你以七神的名义发过誓言，但是现在，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已经不在了，凯冯爵士也远在河湾地打仗。” “我的誓言永远不会改变，以新旧诸神的名义。”穆伦半跪下去，右手握拳放到了自己的左胸口。 詹姆回来了，他就是顺位的凯岩城公爵。凯冯·兰尼斯特都得以他为尊。 “好，起来吧，大人，我相信你的忠诚，我们两个家族也本是一脉相承的血缘。” “是，公爵大人。”穆伦站起来，垂手恭立。 0438章 城市起火 “你知道吗？史坦尼斯死了。”詹姆·兰尼斯特说道。 “是，公爵大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 “刚刚不久，公爵大人。” “你的消息滞后了，穆伦大人。” “……是的……我没有君临的消息渠道……公爵大人。” “我还没有正式在圣堂里宣誓成为凯岩城的公爵。”詹姆·兰尼斯特示意穆伦坐下，“坐下吧，大人，这里可是你的书房。你是主人，我是客人。” “兰尼斯港口的一切都是泰温公爵大人赐予的，我的一切也都是公爵大人的。”穆伦谦恭说道。 詹姆·兰尼斯特端着酒杯看着穆伦，看了好一会，仿佛在审视他的内心。 “史坦尼斯一世并没有儿子，他的女儿希琳·拜拉席恩也不是继承人，具有合法的继承权的，就只有先王劳勃的两个儿子，乔佛里·拜拉席恩和托曼·拜拉席恩。” “……是的，公爵大人……” “我们的机会来了，穆伦大人。”詹姆·兰尼斯特不喜不悲的说道。 “……乔佛里陛下还没有确切的消息……”穆伦犹豫了一会说道，“而托曼·拜拉席恩和瑟曦·兰尼斯特在鹰巢城。鹰巢城山高路陡，没有龙，无人能攻进云中之巅的那座城市。” “你说得对，但我们已经和鹰巢城的莱莎·徒利有秘密联系了。” “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琳·徒利不会给我们西境这个机会的。” 詹姆·兰尼斯特沉默的盯着穆伦·兰尼斯特，直到后者露出不安的情绪。 “你对我们的复兴没有信心啊，穆伦大人。” 穆伦沉默了一会，说道：“公爵大人，我们有金矿，只要先守住西境不称王，我们就会再次强大起来。” “不，我们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不能等西境慢慢强大起来，我们要最快的强大起来。” “公爵大人已经有计划了？” “是的，我要征用你的舰队。”詹姆轻轻的说道，“穆伦大人，我能征调你的舰队吗？” “……是的，公爵大人……不过，公爵大人征用舰队，准备要和谁开战？” “我要先拿下铁群岛。” 穆伦呼吸一窒！ “公爵大人，铁群岛的力量不是我们的舰队能够对付的，兰尼斯港的舰队防守有余，要主动进攻铁群岛，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并且，据我所知，铁群岛的巴隆大王是我们西境的盟友。” “已经不是了。”詹姆·兰尼斯特淡淡说道，“上次西境对战联军，铁群岛按兵不动，在北境人南下和我们作战的时候，铁群岛并没有按照约定出兵攻击北境。” “……公爵大人，攻打铁群岛，这是凯冯大人和公爵大人共同的决定吗？” “是的。”詹姆·兰尼斯特一口喝光葡萄酒，重重的把酒杯放在书桌上，发出呯的一声。 穆伦说道：“公爵大人，我觉得西境还没有恢复元气，并不适合再动刀兵。” “你说得很对，但是假如，铁群岛的战舰倾巢而出进攻北境，整个铁群岛空虚无人呢？”詹姆·兰尼斯特淡淡说道，“灭掉铁群岛的丰功伟绩，如果是由西境人来书写，这将是重振西境人信心的时候，也是今后西境扶持乔佛里或者托曼坐上铁王座的最强大的资本。巴隆称王，讨伐他名正言顺。” 穆伦说道：“铁群岛这次攻打北境的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詹姆·兰尼斯特轻轻说道。他逼视着穆伦·兰尼斯特，“穆伦大人，兰尼斯港口的战舰如果一直不打仗，养着他们又能有什么意义呢？铁群岛虽然贫瘠，但是如果抢光岛上的财富……嘿嘿……这可比挖金矿得到金子的速度要快多了。” 穆伦·兰尼斯特说道：“公爵大人，此战一打，我们从此和铁群岛的铁民就结下了无法解开的仇恨，从此就再也不要想得到海上贸易的安宁了。” “错，是从此后，我们将永远得到海上贸易的安宁了，我们将不再担心铁群岛的铁民们出来劫掠。” “哦？为什么这么说？失去了家园的铁民将不惜一切代价来攻打我们西境。在海上的战斗中，失去了港口的防守地理优势的话，我们很难是铁民们的对手。” 詹姆微微一笑：“穆伦，你担心的问题将不会存在。” “为什么？”穆伦满腹疑问。 “进攻北境的铁民没有机会再下海了。”詹姆笃定的说道。 穆伦的眉头皱起，额头上深深的川字纹。 “北境的人挖好了坑等着他们跳下去？” “相信我，穆伦，我消失这么久，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詹姆·兰尼斯特说道，“任何人，都可以是我们的敌人，也可以是我们的盟友。” “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那么，把你的舰队调动令符给我。” “如你所愿，公爵大人。” 穆伦解下腰间的贴身令符恭恭敬敬的交给詹姆。 詹姆对穆伦·兰尼斯特非常满意，他走到酒柜前，为穆伦和自己倒上酒：“来，干一杯。”他推开窗，两个人站在窗前，俯瞰着这巨大的城市。这个港口城市，比北境的白港和谷地的海鸥镇都还要大，仅次于君临城和旧镇的港口。 突然，城市的东边燃烧起了火光，两人起初都并不在意，笑言细语，喝酒聊天，穆伦最想知道的，就是詹姆失踪后的日子干了些什么，他对西境今后的前途又有什么计划；在言谈中，西边的火光越烧越大，映红了天空。 “公爵大人，我要去看看火情。”穆伦沉不住气了。 “慢！”詹姆说道，“你看北边。” 穆伦惊讶的发现北边的城市也冒出了火光，几乎是同时，南边也起火了。 “有人在城市中故意放火？”穆伦难以置信。 “谁会来放火烧了兰尼斯城？”詹姆说道。话音未落，城中心的七神圣堂附近也冒起了一片火光。这片火光距离穆伦的主堡楼不远，很快就燃烧起火势来。 “公爵大人，我要去安排军团救火。”穆伦心急如焚。要是兰尼斯港口被烧成一片白地，他穆伦家族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船可不能被人放火烧了。”詹姆说道，“我去把船调离港口。”说话间，西边港口果然也冒起了火光。 “好，公爵大人。“穆伦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耐心，”大人，大火不等人，请您负责把船调开岸，我负责城市灭火。“不等詹姆回应，他急匆匆的冲出了书房。 穆伦风一样的来到议事厅，城市守备队的军官和战舰舰队的军官们都先后冲了进来，和平时期，军官们都住在城市中心。 穆伦迅速下令，命令守备队和海军各军团赶赴各处火灾现场灭火。至于舰队，船上的水手和船工就在船上，只要有人下令，水手们就能把船开走，而无须军团士兵们也赶去。军团士兵们赶去战舰上，除非是战事或者军训。 穆伦自己也亲率侍卫团出发直扑城中的起火点，不能让大火烧了七神圣堂。 0439章 火烧贝勒大圣堂 （明天请假。从4月起，月最后一天都例假。） * 兰尼斯港口城市四处起火的同时，君临城的贝勒大圣堂里被城市守备军倒满了火油。 财务库里堆积如山的财富已经被搬运一空，镶嵌在七神圣像上的珠宝也被全部挖了出来，收进了国库。 野火物质倾倒在贝勒大圣堂的第一层的石头外墙上。 这种物质能渗透进岩石里面燃烧。 随着红衣祭师梅丽珊卓的一声令下，守备军总司令贝里·唐德利恩丢出了手里的火把。 很快，贝勒大圣堂燃烧成了一片火海。 噼里啪啦的爆响声开始连绵不绝。 贝勒大广场上，排列着整齐肃穆的黑甲军。 广场外面，无数的城市居民和麻雀们看着这场大火的燃烧。 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照亮了他们心中的仇恨。 然而，面对贝里·唐德利恩率领的黑甲军，他们敢怒不敢言。 黑甲军本是史坦尼斯一世从龙石岛带过来的最忠诚的军团，史坦尼斯的真正的嫡系。他们的战斗力也毋庸置疑，也许单人的战斗力有限，但是成军团的出现，进退配合默契，战斗力倍增。 火光也映红了梅丽珊卓的脸。 大火冲天而起，映红了君临城的半边天空。 无数的穷人和更多的身穿补丁的麻雀从城外开始涌进来。 数天时间，消息传开去，他们心中的神子大麻雀被邪恶的史坦尼斯一世身边的钢铁巨人给杀死了，惨死。那个巨人徒手撕下了总主教的双臂，钢铁手剖开了总主教的胸膛，挖出了他的心脏并捏碎…… 先前因为总主教的命令离开这座城市的麻雀们开始回流。 总主教命令他们暂时离开，但也仅仅是出城去，并不是真的离开，目的是给史坦尼斯一世一个妥协屈服的假象，让史坦尼斯放松对总主教和他们的警惕。 神祈会的惨剧震惊了在城外的数千麻雀，他们口口相传，更多的麻雀从各地涌向君临城。 贝勒大圣堂是他们的圣地，而总主教是他们的神。 而关于杀死总主教的钢铁巨人的传言也令他们更加愤怒，那个杀人恶魔并没有死，也没有因此受到任何惩罚，相反，他成了邪恶红巫女的新的侍卫。 随着贝勒大圣堂的火焰越烧越高，无声的从五大城门涌进君临城的麻雀们越来越多。 梅丽珊卓骑在战马上，她身边跟着的那个高大可怕的钢铁巨人，正是劳勃·斯壮。 他依然穿着前天大战时候的铠甲，铠甲上到处都是可怕的刀剑划痕，有的划痕很深，看得出穿透了铠甲的防护，如此刀剑伤痕累累的他，竟然生还了，并且仅仅经过一天的休整，就又生龙活虎。 而他也是圣堂大战中唯一生还的国王的人。 六大御林铁卫，除他之外的所有的勇士团成员，全部阵亡。 贝勒大圣堂的大火就是信号，整个君临城，随着火势的猛烈和麻雀们的涌进，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城内的居民们纷纷加快了脚步返家，酒店姑娘窝等地方纷纷关门关窗，菜市场钢铁街小商铺等地方也都纷纷收摊，就好像空气中在散发着一种无形的魔力。 街上闲人们纷纷快步返家，人人闭紧了嘴巴，神情严峻。 奇怪的是，六大城门的守卫们并没有因此而关闭城门阻拦麻雀们的进入。既然没有阻拦，麻雀们更是潮水般的涌进来。 当贝勒大圣堂的塔顶轰然倒塌，塔顶上的巨钟也随之轰然落下。 即使在漫天的火焰中，巨钟也发出了当的巨响声，声音洪亮而悠扬，穿透了火焰，响彻在贝勒大圣堂的天空。 这巨钟并非凡品，也是圣堂宝物，只有国王去世或者是国王结婚之类的大典才会敲响这口巨钟，其声音全城的人都听得见。 这口掉落的巨钟发出的声音响在了现场数千人的耳边，大半个城市的人也都听见了。 这就好像是冥冥中的一声七神命令。 站在贝勒广场外面围观心中的圣地被大火烧掉的麻雀中间，有人愤怒的投掷出了石块，石块击打在一名黑甲军的盾牌上，发出呯的一声响。 黑甲军们的军事素质和以前劳勃时候不可一世的金袍子完全不同，有任何平民信徒敢向金袍子投掷石块，那简直就是找死，金袍子必然一窝蜂上去把敢于挑衅的家伙乱剑砍死——然而黑甲军们却是一动不动。 他们排成整列，都是长矛盾牌，短剑短刀都悬挂在腰间。跟前天史坦尼斯来贝勒大圣堂不同的是，这次的黑甲军没有人佩戴长剑，长剑换成了长矛，人人增加了一面铁皮包边的橡木盾牌。 石块击中盾牌，没有造成任何伤害，黑甲军也一动不动，小队长也没有跳出来呵斥，如果事情就此结束，那么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然而事情显然不会因此而结束，这第一块石头的投掷不过是一个爆发的信号，跟着，烂白菜，番茄，鸡蛋，石块开始纷纷投向列成阵型的黑甲军。这次的队伍人数也不少，两千黑甲军保护着国师梅丽珊卓前来火烧贝勒大圣堂。 黑甲军们依然一动不动，无人反击，无人呵斥，无人出言不逊。他们只是轻蔑的眼神看着面前黑压压的麻雀们。 傍晚来临，黑夜马上降临，贝勒大圣堂的冲天大火却照亮了附近的所有街道。黑甲军们闪亮的铠甲上，闪烁着大火熊熊燃烧的影子。 呼！ 人群中，有人投出了一根标枪，夺的一声，标枪击中了一名战士举起格挡的盾牌。 嗖！ 人群中，一根短箭射了出来，夹杂在无数的鸡蛋番茄白菜和石块中，擦着一面盾牌的边缘射了进去，当的一声，射中了一名士兵的铠甲。 短箭铁箭头犀利，距离又近，显然是机括射击，力量十足，这名士兵手臂受伤，发出了闷哼。 “报告队长，有弩箭攻击，军士索姆，请求反击。”这名士兵忍痛大吼。 队长一声令下：‘’防御阵型！” 吼！ 第一排和第二排的战士们立即队列收缩，成鸳鸯队列，两队合一，盾牌紧紧靠拢，长矛架上了盾牌的上沿，根根长矛向前，侧面看，长矛如枪林。 “报告长官，有敌人用弓弩和投枪攻击，请求反击。”队长大吼。 0440章 命令很简单：杀光 （明天请假。4月起，每月最后一天例假。） * 两千黑甲军，四个军团。 每五百人为一个军团。 军团长官听到小队长的请求后，立即向贝里·唐德利恩总司令请求指示。贝里·唐德利恩骑着战马在梅丽珊卓身边，他看了一眼梅丽珊卓，一踢战马，战马在黑甲军阵列后顺着阵型跑动。贝里·唐德利恩大喊：“防御阵型！” 轰轰轰！ 四个军团的黑甲军阵型收缩，中间不留通道缝隙，盾牌全部密密靠拢，层层叠叠，前面几列的士兵长矛从盾牌上沿刺出，后面的士兵则以身体和盾牌抵住前面的兄弟们，长矛斜伸向天，竖起了一片枪林。 一字长蛇阵型也变成了三面对敌的一个半圆阵型，挡住了广场下面所有的麻雀和平民们，令他们没有冲上贝勒广场的机会。 也许是黑甲军只防守不还手的消极状态鼓舞了麻雀们，更多的石块和刀箭棍棒长矛等武器也投向了黑甲军，然而一面盾牌重叠在另一面盾牌上，就是头顶上也顶着盾牌，龟甲阵的防御是最好的防御阵型，战士们的相互配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防护球面状的整体，除了劲力强劲的弓弩射击能钉穿铁皮包边的橡木盾牌外，其余任何攻击都无法造成对士兵们的伤害。 幸运的是，弓弩射击非常的零星，造成的伤害也非常有限。 伴随着麻雀们的攻击，鼓噪声和污言秽语也开始火热起来，一如贝勒大圣堂的大火。 这所建筑高大雄伟，房间更是多达数百间，在火油和野火物质的助燃下，也起码要燃烧一整夜才会完全烧光。 * 在红堡的城墙上，护城黑甲军人数零星，有些城墙段落上都看不见守城的士兵。高大而坚固的红色城墙全部由巨岩筑成，没有攻城云梯和投石机，人力是无法攻下这座城堡的。 而随着贝勒大圣堂的火光冲天，红堡的大门咔咔的打开，一队一队的黑甲军全是盾牌短剑，除了整齐如一的脚步声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喧闹。 在城堡大门外面也聚集了不少麻雀，他们毫无阵型章法，一大帮乞丐一般的人物散在红堡城门的广场上，黑甲军军团一出来，列队于大门前，一些麻雀纷纷退后。军威如刀剑，给人心理上极大的压迫感。 轰轰轰！ 一队一队的黑甲军源源不断的开出红堡城门，好像队伍无穷无尽。 这一幕令麻雀们心中震动！ 两千黑甲军开出红堡，在大门外列成了防御阵势。 军团后面，四名军官带着自己的骑兵侍卫们缓缓出来，身后，红堡城门也缓缓关闭，骑在战马上的一名军官冲城墙上的弓箭手们喊道：“点火！” 于是，高高的红堡的城墙上，点起了明亮的火炬。跟着，仿佛大家都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君临城的烂泥门的城墙上，国王门的城墙上，雄狮门的城墙上，诸神门、旧城门、巨龙门和钢铁门的城墙上，都相继亮起了巨大的火炬。 这些火炬令躲藏在房屋里的居民们不安。 在麻雀们涌进君临的傍晚，这些反常的、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的巨大火焰总是令人不安。这令人们联想到了史坦尼斯迷信的火焰巫女梅丽珊卓的黑魔法。 史坦尼斯一世被红巫女给害死了，她如今又想做什么？城市里的原住民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们也都惴惴不安。 随着七大城门上点燃了火炬，巨大的城门也开始缓缓的关上。还有一些麻雀们没来得及进城，于是城门边的一些麻雀前来阻拦城门的关闭。 守卫们一言不发，他们就好像被人割掉了舌头的哑巴，他们抄起了盾牌，抽出了短剑，只管对眼前的麻雀们无情的砍杀。城墙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火桶被点燃，从城墙上推下来，弹跳着落进了城墙外面的麻雀中。 惨嚎声立即响起。 附近的民居那些紧闭的门也几乎同时打开，一队一队的黑甲军从民居楼里现身，他们盾牌，短剑，铠甲一样不少，一出来就排列成战斗阵型，盾牌护体，短剑杀人，向街上的麻雀们开始了步步为营层层推进的屠杀。 黑甲，黑盾牌，黑夜，不慌不忙的黑甲军，阵列如墙，向前推进，敢于挡路者，瞬间就被好几把剑刺进了身体。反击的木棒长剑长矛攻击过来，都被盾牌合力挡住。攻击之后退避稍微慢一步的麻雀，立即就被几面盾牌同时压上来，盾牌下面，短剑如毒蛇刺出，又快又狠，绝不留情。 噗噗噗噗！ 刀剑刺进身体的声音残忍而令人胃部翻腾。 黑甲军战士们没有喧闹和呐喊，他们就好像夜色中的可怕鬼魂。光脚，衣衫褴褛，粗布长衫遮蔽身体的麻雀们一接触就溃散，惨叫声和愤怒的反抗声徒劳的反击声混合在一起，在每一个城门口响起。 仅仅一小会，聚集在城门口想阻止关门的麻雀们一败涂地，在沉默着只管杀人的黑甲军面前，麻雀们纷纷溃逃。 七道大门轰隆隆的关闭！ 城门内外，热血汩汩，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卧于地，没有一具黑甲军战士的尸体，全部是衣衫褴褛武器落后没有铠甲防护的麻雀们。 * 贝勒广场，梅丽珊卓看见了七大城门都点亮了巨大而耀眼的火炬之后，冲贝里·唐德利恩举起了手。贝里·唐德利恩抽出长剑，催动战马大喊：“攻击阵型，一个不留，杀！” 于是，早就蓄满了愤怒和力量的两千黑甲军战士的阵型开始向前步步推进。他们防御的半圆阵型变成了三面的一字攻击阵型，盾牌严密防护，长矛挺直，向前轰轰轰的推进。 除了脚步声，没有呐喊，没有喧闹，头盔下的每一双眼睛，都冷漠，无情，如他们长矛的黑色枪尖，闪着森冷的寒光。 梅丽珊卓火烧贝勒大圣堂后再全城屠杀麻雀的军事行动，就此正式开始，这次的屠杀，计划是全城剿杀到天亮，务必不漏掉任何一个麻雀。 跳蚤窝的民居和所有的出租房，也将全部被血洗一遍。 骑在战马上的梅丽珊卓高昂着头，修长的脖子上那颗鲜血一样鲜艳的红宝石非常美丽，熠熠生辉。她的大眼睛里映照着被长矛攒刺而纷纷倒下的麻雀们。她的心形的漂亮脸蛋上，毫无表情。 每个士兵行动前得到的命令都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杀光！ 0441章 兵不血刃调走西境战舰 一场震惊七国的屠杀就此开始。 黑甲军的忠勇和战斗力至此全部展现，他们丝毫不弱于任何的能征善战的军团。 然而令梅丽珊卓没有预料到的是，她的屠杀将在几天后引起很多贵族的不满，其中包括在河湾地指挥联军作战的艾德·史塔克和洋葱伯爵戴佛斯在内。 但这些都是后话。 梅丽珊卓的身边就只有一个人保护着她，其余所有的侍卫全部派了出去，她骑着战马漠然昂立于贝勒大圣堂前面的广场上，身后是熊熊燃烧的贝勒大圣堂。贝里·唐德利恩总司令率领的两千黑甲军分成了四个军团进入了四条街道层层推进，他们不慌不忙的追杀麻雀，麻雀们纷纷溃散。 劳勃·斯壮身背六尺长的巨剑站在梅丽珊卓的身边。 他有巨剑在手，再多的麻雀围攻也不在话下。何况梅丽珊卓还有自己的影子杀手。 红堡内，布兰·史塔克带着他的剑和冰原狼夏天守在希琳公主的寝室外。梅葛楼的护城河的吊桥拉起，一个两百人的黑甲军守卫着吊桥，三百人的红神信徒守卫着梅葛楼大门。 整个梅葛楼里，布兰·史塔克是唯一的御林铁卫，他也是梅葛楼护卫军团的最高长官。 变幻莫测的政局这只巨手推着布兰·史塔克在继续前进，淬炼他，让他承担更多的责任和压力，也将把他变得更强大。 时势造英雄！ 布兰·史塔克和希琳公主，艾莉亚，乔佛里，托曼，弥赛拉，还有兰尼斯港的城主穆伦·兰尼斯特的女儿罗莎蒙·兰尼斯特，他们这一代的小小少年，注定了会出杰出的人杰，或者是大奸大恶之人…… 在梅丽珊卓屠杀麻雀，布兰·史塔克守护着希琳公主的时候，罗莎蒙·兰尼斯特的命运正在被冒充詹姆·兰尼斯特的威尔给改变。 威尔冒充突然出现的詹姆·兰尼斯特可并不是他一个人，他带着自己的侍卫，这些侍卫都等在外面大厅。 当穆伦城主带着侍卫团抢出救火的时候，詹姆也从书房来到了主堡大厅，他带着侍卫们并没有立即去兰尼斯港口，而是去了米勒学士的学士塔。 米勒学士在照顾着长得和弥赛拉·拜拉席恩一模一样的罗莎蒙·兰尼斯特。弥赛拉·拜拉席恩和罗莎蒙·兰尼斯特有过很短暂的接触，两个孩子也许对彼此都没有了什么印象，但是大人们却都知道罗莎蒙和弥赛拉就好像一对双胞胎。 命运之手就是这么神奇。 詹姆出现在米勒的学士塔，学士正带着罗莎蒙看书识字，城市里多处失火也影响不了罗莎蒙的晚课。 詹姆走进书房，他的侍卫们把守住了学士塔。 “米勒学士，我想带罗莎蒙·兰尼斯特去兰尼斯港口。”詹姆亮出穆伦·兰尼斯特给他的舰队调动令，“城市起火，我要去负责把战舰调离港口，以免火烧到战船上去。” 米勒学士为难说道：“詹姆爵士，现在是罗莎蒙小姐的晚课时间。” “我知道，要不你也一起去吧。米勒学士，罗莎蒙在我的心中，就是弥赛拉一样。我看见了她，就看见了弥赛拉。我离开维斯特洛太久了，我太久没有看见弥赛拉了。” 米勒学士自然也听到过关于詹姆和瑟曦乱伦的传闻，如果是真的，弥赛拉·拜拉席恩其实是弥赛拉·兰尼斯特，詹姆是弥赛拉的父亲。詹姆在外面流浪很久未归，他回来看见了罗莎蒙，把弥赛拉的感情寄托在罗莎蒙的身上也是情理之中。 “穆伦伯爵知道吗？”米勒学士问道。 “知道！”詹姆说谎的语气很诚恳。 “好吧，我带罗莎蒙和大人一起去。”米勒学士是个善良的好人。 “谢谢学士，虽然城中起火有些混乱，但我发誓会保证你们的安全。”詹姆说道，他向罗莎蒙伸出双手，“乖孩子，我们一起去港口玩吧。” “好啊！”罗莎蒙跑过来牵起詹姆的手。能不读书出去玩，罗莎蒙求之不得。她最痛恨背诵七国贵族谱系的课程了，非常无聊，非常难背，并且无用。 于是，詹姆牵着罗莎蒙的小手，旁边跟着米勒学士和他的八名侍卫，他们很快出了城主主堡，向兰尼斯港而去。 穆伦·兰尼斯特就只有一个女儿罗莎蒙·兰尼斯特。如果穆伦有什么事，兰尼斯港口城市的继承人就是罗莎蒙·兰尼斯特。 * 在兰尼斯港口的战舰纷纷调动行驶出兰尼斯港口的时候，北境的深林堡外面的大海上，铁群岛的百艘战舰正悄悄靠岸。这里没有港口，也不是靠岸的最佳地方。战舰的身后约百里外的海面上，是莫尔蒙家族贫瘠的熊岛。 熊岛历史上本属于铁群岛的葛雷乔伊家族的领地，是史塔克家族从葛雷乔伊家族手里夺下熊岛并把它赐予给了莫尔蒙家族，这也是莫尔蒙家族对史塔克家族忠心耿耿的原因。 这就好比北境的港口城市是曼德勒家族统治着，但曼德勒家族并非北境人，而是居住于提利尔家族统治的河湾地上的南方人，他们因为内战的原因被迫迁徙到了北境，史塔克家族收留了曼德勒家族，并把白刃河入海口附近的地盘交给曼德勒家族进行统治和发展，也为海盗通过白刃河入侵北境设立起一道屏障。 曼德勒家族把白港发展成了维斯特洛大陆五大港口之一，其家族也得到繁荣发展，他们家族对子女的教育就包含着对史塔克家族忠心耿耿永不背叛的祖训。 史塔克家族能令北境始终在他们的统治之下，人民始终拥护史塔克，这就是原因。 铁群岛的巴隆·葛雷乔伊妄想在北境军队空虚的时候入侵北境并拿下北境，只能说，他是个从未在失败中进步的蠢人。 就算北境没有军队驻守，他们暂时征服了北境，也无法征服北境人的心。不过时间问题，他们最终会被北境人起来推翻。 巴隆·葛雷乔伊在把家族带向毁灭的道路上一意孤行，并在失败多次后依然站起来向彻底灭绝自己的道路上狂奔，只能说，在把自己家族彻底葬送的领主中，巴隆是当之无愧的大王。 在巴隆·葛雷乔伊的野心之下，铁群岛所有的战舰三百余艘兵分三路，席恩·葛雷乔伊和姐姐阿莎·葛雷乔伊率领的舰队一进入深林堡领地的海域，就被绝境长城的总司令卡特·派克放在这片海域里的小渔船发现了，渡鸦放出信息的同时，卡特·派克和木盾军团，泰伦·灰烬军团的兄弟们，海上和森林里，都做好了剿杀席恩和阿莎的准备。 * 5月更新计划：9点更1；下午2点更2.月末请假1天。 0442章 强悍铁民·作死挽歌 席恩·葛雷乔伊和阿莎·葛雷乔伊带着百艘战舰，其中还有一些海盗船的加盟，他们趁着夜色在深林堡葛洛佛家族的海边靠岸登陆，两千人登陆上岸，只留下不到一百人看守战船。 铁群岛的战船狭长，船体不大，旗舰和副旗舰的船首装着撞角。其余的船却并没有撞角。狭长的战船有个非常大的优点，速度极快。 这也是铁群岛战船的优势。他们的灵活和速度七国海军中第一，这也适合他们在空闲的时间里摇身一变成为落日之海的著名海盗。 席恩·葛雷乔伊和阿莎·葛雷乔伊兵分两路，从左右两边悄悄进攻深林堡。深林堡是一座纯本质的堡垒，葛洛佛家族是史塔克旗下的唯一狼林里的领主贵族。 借着夜色的掩护下，席恩率领着左翼军向深林堡悄悄前进。阿莎带领着右翼军的速度比他还更快。她虽然没有席恩这么熟悉深林堡的地理，但她带着斥候曾经专门来探过深林堡，熟悉了前进的道路。 而等在他们前面的，则是一个三面设伏的长城军团：狼林部落和灰烬部落，外加东海湾的游骑兵一共三千人。 * 与此同时，另两支战舰早就达到指定的地方，负责攻打卡林湾沼泽地的是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他是巴隆大王的兄弟，他的舰队百艘，号称铁舰队，人数两千人，是铁群岛最强大的舰队。他的战士都是铁群岛上最能战斗的那批人，他对巴隆大王最忠诚，在战士中威严极高。 卡林湾是北境对南边的战略要地，易守难攻，只要占领了卡林湾，北境军队就无法回救沦陷的北境。 维克塔利昂站在自己的旗舰“无敌铁种号”上，他笃信淹神，即使是在航行的时候也身穿重甲，这是个忌讳。因为在海战中，身穿重甲一旦落水，就会直沉海底。但是维克塔利昂身边的战士和他一样，都是身穿铠甲，他们从不担心自己会在海中溺毙。 这就是维克塔利昂名震落日之海的一个原因，他很悍勇，力大无穷，在战斗中勇往直前，而且，他们嘲笑任何不敢在海战中穿铠甲的对手。 但是，凡是有经验的战士和军官，在海战中都会尽量避免穿重甲。偏偏维克塔利昂的军团却相反。 铁群岛距离卡林湾的颈泽距离最近，他们也是第一个最先到达指定位置的舰队，要占领卡林湾，就得穿过颈泽，但是如果没有颈泽人的带领，任何外地人都是无法穿过颈泽的。 维克塔利昂早用重金买通了颈泽的几名食蛙人和泥人，他们在沼泽的边缘停泊下战舰，解小战舰上事先带着的非常狭小如贝壳般的小船，在食蛙人和泥人的带领下，小船舰队借着夜色，密密麻麻的在颈泽的水道里迂回航行。 * 另一支攻打托伦方城的队伍由巴隆大王的最小的弟弟伊伦和巴隆大王的得力干将“裂颚”达格摩率领，这是兵力最少的一支战舰，总共不到一千兵力。 伊伦·葛雷乔伊是铁群岛铁民中的精神领袖，淹神之子，人称湿发，他是侍奉淹神的一名牧师。他身材高瘦，鹰钩鼻，黑眼睛，非常凶悍。对铁民之外的不信仰淹神的人都非常残忍，毫无任何慈悲和怜悯之心。 伊伦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懒惰粗俗的酒鬼。有回他用自己的长船跟人赌一群山羊，说自己光凭撒尿就可以浇灭大厅的炉火。十年前，在巴隆·葛雷乔伊的叛乱中，他的长船在战斗中沉没，他本人在大海里漂浮了数十天，在他完全晕迷沉入海底之后，海浪把他送回了沙滩。 死里逃生之后的伊伦从此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竭尽全力在铁民中推行淹神信仰。除了热爱淹神之外，他变得冷漠无情，禁欲，仇视除淹神外的任何信仰者。 他在铁民中十分有威望，这次出征，他的战士五百人就是手下的僧侣“淹人”。淹人们都是出家的僧人，身穿黄色的僧袍，武器全部是统一的大木棒，据说这是具有淹神力量的法棒。 淹人们在铁民中威信极高，具有审判领主和骑士们的权力，他们虽然没有铠甲护体，但是深信淹神，他们认为自己是不死的。 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但即使伊伦意志如钢铁，是铁民心中至高无上的牧师，他本人又残酷无情，是淹神之子，但他的内心深处依然害怕一个凡人：他的哥哥鸦眼攸伦——用鲜血涂抹长船并把船上的水手们的舌头全部割掉的宁静号的船长。 和伊伦一起的首领是“裂颚”达格摩。 “裂颚”达格摩是长船豪饮号的船长。他是席恩·葛雷乔伊小时候的战斗导师和儿时的玩伴，他对巴隆大王的忠诚毋庸置疑，在席恩于铁群岛的十年成长中，达格摩一直是巴隆大王的管家。 他武艺高强并十分嗜杀，如今已经上了年纪的他有一头雪白的头发和一道骇人的伤疤。 达格摩小时候和一名成年的海盗战斗，海盗用一柄长斧将其下颚劈成了两半，打碎了他的全部门牙，让他的两片嘴唇变成了四片，这次争斗差点就要了他的命。他在受此重创的情况下，依然把比他高大强壮太多的对手给杀死了。 他的短剑精准的刺进了对手的裆部，并在对手倒下之后还继续刺了对手一百多剑。 从那之后，达格摩就有了令人畏惧的名字“裂鄂”。 他的脸上，除了裂鄂的部分，全部是大黑的卷曲胡子，就好像从不修面的深山野人。他的目光令人畏惧，很多和他对战的勇士都不敢和他对视。 他手下的五百战士不是武艺最高强的，也不是战斗力最强大的，却是最残忍的一波人。 * 就在维克塔利昂率领的战士在颈泽的两百里以上的水道上曲曲折折航行的时候，伊伦和裂鄂达格摩已经血洗了磐石海岸的数个渔村，他们不怕托伦方城的人提前知道了他们的到来，他们就是来血洗这一路上能看见的所有村庄的，然后一直到托伦方城。 军团总指挥伊伦牧师认为自己的淹人战士是无敌的不死军，没有陶哈家族军团守卫的托伦方城更是不堪一击。 0443章 逝者不死·裂鄂贪功 伊伦的头发很长，披头散发的他都几乎看不见他的脸，他的头发上衣服上挂满了海藻，这是湿发牧师的标志。 他身上的衣服也几乎没有干过，他的腰间带着皮袋，他随行的马车上有一个专门的木桶，里面装满了海水。 每当他要给人洗礼或者自己要做祈祷，就会解下腰间的皮袋，皮袋里面都是海水，他会把海水倒在受礼者的头上，然后高声唱赞美淹神的誓词。 伊伦是坚决反对离开铁群岛去占领北境的，但是劫掠北境他就同意。伊伦认为，铁民就应该遵循古道永远留在铁群岛上，北境和西境这类青绿之地，不是铁民的家，这里是懦夫们的家。 只有铁种才是世界上最强悍的男人：永远的劫掠和强取才是他们的古道。 伊伦在铁群岛上住在海边，他的床下就是大海的海水，他的木屋支撑在悬崖之上，下面就是大海。他也随时会把自己淹没在海水里聆听淹神的神启。 但是离开铁群岛登陆北境之后，每向前走一步，他就距离大海远一步。没有了大海他就没有了海水，于是他用了一辆马车来为他拉海水，他的皮袋里也装满了海水。 现在，这个村子的村民大半被杀了，只有少量的老人和孩子留了下来，至于稍微好看点的女人，则全部被裂鄂的人抢为了盐妾。 剩下的人都被带到了伊伦面前。 而看不惯伊伦婆婆妈妈的裂鄂已经带着他的五百人向托伦方城而去。 一个老人被带到了伊伦的面前，提着老人的两个肩膀的是两名胳膊夹着大木棒的淹人战士。 “你信仰什么神？凡人。” 呸！ 老人一口啐在伊伦的脸上，但他的脸上有长发和海藻挡着，唾沫落在了一片海藻上。 “抬木桶来。”湿发伊伦下令。 五个淹人战士把木桶抬下马车。 伊伦微微点头，两名淹人战士把老人的头按进了装满海水的大木桶里。老人开始挣扎，但是无济于事，两名淹人用大木棒死死压住了老人，一个压住了老人的脖子，确保老人的头无法浮出水面，一个压住了老人的背。 湿发伊伦开始唱诵淹神之歌，直到老人不再动弹。 老人被扔在了地上，口鼻张开，眼睛瞪圆。 湿发伊伦高唱：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淹人们齐声附和。 接着，另一个老人被带了过来，伊伦问他是否愿意放弃旧神信仰淹神，老人说愿意。 于是，同样的一幕开始重演，老人的头被按进了大木桶中的海水中，直到再也不动弹为止。 老人被丢在了地上，口鼻张开，眼睛瞪圆，面目狰狞而可怕。 湿发伊伦高唱：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淹人们齐声附和。湿发伊伦于是俯身下去，跪在这名老者的身前，开始拳头击打老人的胸膛，并高唱淹神之歌。 咳咳咳！ 老人开始咳嗽，嘴里喷出海水，于是有淹人扶起老人的头，湿发伊伦和其余的淹人们齐声高唱淹神赞歌，湿发伊伦拧开皮袋的口，把整袋海水倒在老人的头上。 伊伦的这套东西令裂鄂达格摩很不耐烦是因为太麻烦了，并且啰嗦的时间很长。 凡是答应信仰淹神的人也并非都能够复活，大多数人是无法复活的，湿发伊伦会把这个原因归咎于信仰者的心不够诚实，但他同时宣称，逝者不死，其人已经到了淹神的流水宫殿里享受一切美食和音乐，他已经获得不死…… * “裂鄂，我感觉有点不对。”一名肩扛长斧的骑士说道。 裂鄂骑在马上不以为然：“什么不对？拉格。” “除了磐石海岸的几个渔村外，往里走的村庄都根本没有人。” 有铁民笑道：“拉格爵士，北境人被吓破了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些村子都不小，不可能这么快都走得干干净净的。”拉格沉思说道。 “我们在磐石海岸的动静也不小，这些村庄的人听到消息逃走也不奇怪。”裂鄂在战马上抱着抢来的一个少女，少女坐在他的前面负责牵着缰绳，他的双手则钻进了少女的衣服，揉捏着两团绵软。 少女的父母和弟弟都被裂鄂杀死了！ “他们不可能逃得这么干干净净的，村子里，留下的东西也很少。”拉格说道。 铁种们大笑。 “拉格爵士，你要是怕了的话，就回去看守战舰吧。”一骑士轻蔑说道。 “裂鄂，你想想，村里的人要是忙着逃命，家里的财物不可能收拾得那么干净。” 裂鄂笑道：“那又怎么样，就算陶哈家族有准备，我们也一样打下托伦方城。” “村子里留下来的粮食都几乎没有，我认为托伦方城早有准备。”拉格说道。 “有准备更好，那样杀起来不是更过瘾吗？” 拉格冷笑：“如果托伦方城有准备，就表示北境都有准备。我带一队斥候先去托伦方城看看，你在这里等伊伦牧师来到，然后等我消息吧。” 裂鄂哈哈大笑：“拉格爵士，不用了，我们在北境有自己的人，北境军团的确去了南方，这毫无疑问。”他转头看向身后，大喊，“兄弟们，我们要急行军，先去拿下托伦方城，那可是一块真正的肥肉。至于伊伦牧师和他的不死淹人们，就让他们来喝我们吃剩下的一点菜汤吧。” 铁种们轰然叫好，刀枪敲击在盾牌上，战意冲天。 * 裂鄂带着自己的五百兄弟急行军，两天后，他们把伊伦给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沿途的村庄他们也没有兴趣去劫掠了，反正也是人去村空，只要拿下托伦方城，什么回报都回来了。 铁种们劫掠，战利品是除了必须按比例上交给军团首领和巴隆大王的那份外，抢到的人和钱物都是属于自己的。 杀死敌人，把敌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就是铁种们信奉的庄严规则：付铁钱！ 裂鄂不愿意和伊伦分享战利品，他的兄弟们更不愿意和淹人们分享托伦方城，于是大家全力以赴的向托伦方城挺进。 0444章 横扫铁种：一边倒的屠杀 趟过好几条小河小溪，再横穿一片几十里的不太高的山脉后，眼前豁然开朗，站在山上，面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丘陵浅丘。 这片无边无际的浅丘有个著名的名字：先民荒冢。 在光明纪元和英雄纪元，这里埋葬了太多的先民。 不远处，浅丘上有一个巨大的湖泊，这片湖泊就叫做托伦湖水。湖泊的旁边，一座方石修建的城市屹立。 看见了托伦方城，裂鄂和兄弟们一阵欢呼，就好像看见了堆积如山的黄金。 有马的骑士催动战马，没有马的步兵拖着斧头刀剑，一窝蜂的扑向托伦方城。 夕阳西下，他们这是要准备连夜攻下无人防守的托伦方城了。 托伦方城是陶哈家族的居城，东北方大约三百里远就是史塔克家族的临冬城。 裂鄂达格摩在奔跑中抽出了长剑，高喊：“兄弟们，拿下托伦方城，今晚试一试陶哈家的娘们。” 铁民们轰然答应，野兽一般的向前卷去。 托伦方城的城墙全部是方石，但是并不高，也就大约三十尺。城外找一颗大树砍倒，把大树竖在墙边就能攀上城墙，何况裂鄂达格摩早有准备，攻城的梯子在越过山脉的时候就做好了。 托伦方城四角各有一座方塔，方塔很高，上面有烽火台。陶哈家族的主堡位于城中心，是一座十分坚固的方形碉堡，并且城墙也非常高，里面的人只要不投降，没有撞城锤是很难打破这样的石头堡垒的大门的。 裂鄂达格摩等人出现，在托伦方城外面放牧和劳作的人们大哗，纷纷丢下东西逃命。托伦湖水边的渔民们也纷纷大喊有贼寇，纷纷逃向托伦方城。 裂鄂达格摩等人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都惊动了城外劳作的人们，也没有看见陶哈家的斥候出来，更别说看见驻守的军团了。 巴隆大王的信息很准确，这次北境的人真的是倾巢而出勤王去了。 裂鄂达格摩等铁民们士气大振，一股脑的狂奔，要趁四面的各大城门来不及关闭的时候就冲进去。 虽然城墙不是太高，但是要从城墙上杀进去，还是比较困难。 “敌袭敌袭！”人们惊慌大喊大叫。 于是，城墙上出现了稀稀拉拉的几个士兵，他们吹响了号角。 巨大而沉重的城门在绞盘的带动下，开始咔咔咔的放下来。 毫无防备的托伦方城内外大呼小叫乱成了一锅粥。 然而因为距离太远，等裂鄂达格摩带着兄弟们冲到城边，四边城门已经关闭，人们也全部进了城。城墙上，稀稀拉拉的士兵们张弓搭箭，向城下射来。 因为人员太过密集，有几个铁民中箭倒下。 “攻城！”达格摩大喊。 于是，云梯竖立了起来，撞锤也被抬了出来。 云梯竖起在无人防守的城墙上，撞锤开始轰轰的撞击城门。 铁民们开始强攻，城墙上的守卫太少，顾此失彼，只消一会，托伦方城就会沦陷。 达格摩骑在战马上督促兄弟们攻城，他抱着抢来的少女哈哈大笑，一边狠狠的用力拧女子的身体，女子身体上已满是伤痕，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城墙上，号角突然响起。 “杀！” 无数人的喊声突然如雷鸣般响起，无数战士纷纷从城墙上冒起头来，弓箭手们密密麻麻的开始出现，嗖嗖嗖，嗖嗖嗖，一阵箭雨无差别覆盖而下。 毫无防备的云梯上的铁民们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城墙下等着攀登的铁民们也纷纷中箭倒下。 裂鄂达格摩忙举起身前的女子，挡住了三支呼啸而来的乱箭。不等他丢下被射死的女子，第二次箭雨又倾泻而下。 这是轮排射，第一排的弓箭手射完箭，蹲下，身后的弓箭手立即进行第二轮无缝连接射击，第二排的弓箭手们一轮齐射后，后退，换上来第三排的弓箭手进行又一轮齐射。 三轮齐射之后，达格摩已经拨转马头开始逃命。 大门上方的城墙上，投下来好多被点燃的火油罐，砸在负责撞锤的铁民们的身上，只第一轮火油罐攻击，大门下的铁民们就瞬间崩溃。 好多铁民被火焰包裹住猛烈燃烧，他们在奔跑中又被箭雨覆盖，被邪恶淹神祝福的铁民们尝到了北境人的怒火。 铁民的队伍整个崩溃。 队伍后面的铁民扭头就跑。 轰隆隆的响声中，城门打开，一股长矛骑兵军团成左右两翼旋风冲出，人人带着两根长矛，骑兵追击以步兵为主的铁民军团，那真是如风卷残叶，北境的骑兵们都憋足了力量和愤怒，根根长矛呼啸投出，又一批跑到后面的铁民惨叫着倒地。 等两根长矛都投完，北境骑兵们纷纷抽出了长剑，狠踢战马，队伍分成两翼，如两支利箭，猛烈撞进了逃跑的敌人队伍中。 以残忍著称的裂鄂和他的军团兵败如山倒。 裂鄂和他身边的数十骑打马狂逃，他紧紧贴在马背上，不敢回头也不敢抬头，害怕被流箭射中。 后面的北境骑兵不过两百骑，但势如破竹，气势如虹，紧追不舍，呐喊声有上千人之威。 从箭雨和火油罐中的密集攻击中逃脱的铁民步兵们成了案板上的鲜肉，在这两百骑兵的狂绞中如风中落叶，北境骑兵们长剑挥舞，在代理城主兰巴德·陶哈和城主儿子本福德·陶哈的带领下，放弃了对裂鄂数十骑的追击，左右两翼骑兵猛然兜转回来，追杀如蚂蚁般四面乱逃的铁民步兵。 战马奔腾，龙精虎猛，连着几天急行军的铁民步兵人人心胆俱裂，疲惫逃命。在这片浅丘上，铁民步兵的生命脆弱如腐朽落叶，纷纷凋落。 当裂鄂带着自己的几十骑骑兵逃到山脉下的时候，身后托伦湖边，响起了陶哈家族的骑兵们的震天欢呼声。城墙上，数百弓箭手们也举起弓箭欢呼胜利！ 铁民步兵们已经被他们屠杀得干干净净，这速度之快，令裂鄂不愿面对。 北境骑兵们举起了手里的长剑狂呼胜利：托伦方城万岁，临冬城万岁，史塔克万岁！ 裂鄂身边的几十骑无人能看见裂鄂的脸色，他满脸都是卷曲的黑胡子，数十骑兵只看见了裂鄂的四片嘴唇在不停的颤抖。 “我们先去和伊伦会合，然后再回来报仇！血洗托伦方城。”裂鄂发誓。 回答他的诅咒般的言语的，是一片突然的喊杀声。 半山上，五十骑兵率领着四百五十名步兵突然出现，在陶哈家族和史塔克家族的旗帜飘扬中，五百支箭无差别向裂鄂这支丢盔弃甲的残兵覆盖下来。 0445章 裂鄂全军覆灭·被轻贱的席恩 不等裂鄂大叫列阵，身边的兄弟们轰的一声四散而逃。 数百北境战士扼死了裂鄂他们的退路，并且居高临下。 而正面，两百多骑兵开始夹击他们。 两百骑兵分成了三个军团，一队正面压上，另外两队左右迂回。 这是要他们一网打尽的节奏。 等裂鄂抽出长剑，他的战马已经连中数箭。 身边的骑士和战马很快就倒下了一半。 忽律律！ 裂鄂的战马悲鸣声中也是轰然倒下。 裂鄂跳下马，长剑拨开一支箭，右肩膀却咻的中了一箭，跟着是大腿上再中一箭。 身边，已经有骑士抛下了刀剑，大喊着投降！ 裂鄂怒道：“只有战死的铁民，没有投降的铁民。”他手里的长剑猛地砍下，一个跪下投降的骑士头颅飞了起来…… 一把巨斧猛地砍在了裂鄂的胸膛上，劈开了铠甲，劈开了胸膛，劈中了裂鄂的心脏，裂鄂当即毙命。 “裂鄂，是你害死了我们所有的兄弟。”骑士拉格一脸鲜血满脸狰狞的怒吼。 拉格曾苦口婆心的劝裂鄂要小心埋伏，种种迹象显示情况不对，结果他遭到了裂鄂和其他骑士们的嘲笑。 咻咻咻！ 更多的箭矢猛烈的射下来，愤怒的拉格骑士也倒了下去。 山上的骑兵带着步兵呐喊着冲下来。 仅剩八骑斜刺里冲出，向左右两边逃走。 不过那也仅仅是临死前的最后挣扎，不过一小会，他们就被呼啸而来的北境骑兵追上，乱剑纷纷刺出，把八名骑士刺成了血窟窿…… 夕阳西下，在先民荒冢上洒下了最后一抹金光，裂鄂率领的以残忍出名的军团全军覆灭，没能逃走一人。 北境骑士和骑兵们对铁种有很深的仇恨，这次以逸待劳，精心准备，人人憋了一口恶气，他们本就没有打算抓住人质去跟铁群岛换金龙币。 队伍中，也并没有看见罗柏·史塔克交代过的席恩·葛雷乔伊，也没有人看见威尔交代过的女子领袖阿莎·葛雷乔伊。 除这两人之外，罗柏和威尔都曾一起下令：格杀勿论。 而和裂鄂军团一起负责攻打托伦方城的伊伦带着他的五百淹人战士还在山脉的另一边，上山后伊伦的马车很不好走，看起来要放弃装着海水的大木桶了。 * 而在深林堡，席恩·葛雷乔伊和阿莎·葛雷乔伊带着两千人正在狼林里休息，他们派出了斥候，却每次都是有去无回，这是个很反常的情况。 越是接近深林堡，狼林里的路就越是好走，距离深林堡五十里的森林里，纵马飞驰也毫无阻碍。 阿莎找到了席恩。 席恩在史塔克家生活了十年，陪着艾德·史塔克多次来深林堡做客，很熟悉深林堡的情况。 阿莎一身紧身铠甲，身材好得令席恩都嫉妒。她的腰间挂着两把短斧，绑腿上匕首，一脸的剽悍。 跟在阿莎身边的骑士全部都被阿莎睡过，其中几个骑士对阿莎迷恋之极，有的骑士幻想着这次胜利后娶了阿莎做老婆。 阿莎在十六岁和来自里斯的一个年轻商人偷尝了禁果，那滋味令她打开了另一个神秘世界的大门，随后她就开始了对身边骑士的猎奇，她的好武艺和矫健有力的身躯自由奔放的风格迷倒了无数的贵族子弟，好多人曾为了她而决斗，而阿莎却对这些家伙陷进所谓的爱情中无法自拔而毫无怜悯。 她曾因为嘲笑了一个贵族子弟对她的迷恋而导致了这名贵族子弟的自杀，从那之后，阿莎就会和她上chuang的家伙事前说清楚，他们的关系随时都会终结，不要奢望有了亲密关系后，阿莎就会和他好一辈子。 于是，铁民中的骑士们就都知道了阿莎不会为任何一个男子留步。她说她已经把自己嫁给了大海和刀剑。 即使这样，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骑士和勇士等着阿莎的垂青，而作战勇猛则是获得阿莎垂青的最好法子。 阿莎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叉在腰间，活脱脱一股海盗头目的匪气。 “斥候不可能每次都有去无回。”阿莎对席恩说道。 “今晚我去看看。”席恩说道。 “你要是也一去不回呢？” “那不正好顺了你的意么，没有人会再威胁到你的海石之位。” “海石之位我是要的，弟弟我也要。” “哼！”席恩冷哼一声。 “今晚扎营，安排好斥候，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情况。”阿莎说道。 “我去！”席恩冷冷说道，“如果你要去，我就不去。” 阿莎盯着席恩·葛雷乔伊，“弟弟，小心一去不返。” “不需要你为我担心。”席恩说道，“今晚谁愿意和我去探查一下深林堡，我们派出去的五队斥候都没有回来。” 没有人回答席恩，大家都微笑着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不明事理的小孩子。 席恩的心沉了下去。 他是阿莎委任的副指挥，然而也许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的，而其余的人，却显然谁也没有把他当一回事。 阿莎似笑非笑的看着席恩。 席恩看向一路上跟着自己的队伍，他看见了波特利家的银鱼旗、斯通垂家的石树、沃马克家的黑鱼怪、密瑞家的绳圈，哈尔洛家的镰刀。博蒙德家的镰刀置于浅蓝底色之上，何索的镰刀在一个银色的圆圈里。 哈尔洛家的银色镰刀置于暗黑底色上，这面旗帜从黎明之纪元飘扬至今：这是罗德利克的旗帜，他人称“读书人”，乃十塔城领主……席恩·葛雷乔伊的亲舅舅。 “舅舅，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夜探深林堡吗？”席恩满怀希冀。 “不！”罗德利克淡淡说道。他靠在一颗树上，身后站满了他的勇士，他们都在吃东西。 “你们都是懦夫，不敢去？还是瞧不起我？”席恩呼的站起来。他无法接受这种氛围，他本以为回到自己家族后，自己就是王子。随之建功立业，坐上海石之位，赢得光辉和荣耀，但现实却把他狠狠的踩在了地上蹂躏。 阿莎发话了：“罗德利克舅舅，把你的一队骑兵交给席恩，让他今晚去探深林堡。” “好吧，阿莎！” 0446章 有来无回·卡特轻取百艘战舰 入夜，席恩带着舅舅给的一队骑兵六个人去夜探深林堡。 席恩骑着马走在最后面。 他想脱离铁民军团去找罗柏·史塔克。 虽然他是人质性质的养子，但他和罗柏·史塔克的关系的确如亲兄弟一般亲密。罗柏信任他，也爱他。 但他如果真的离开铁民去加入罗柏，那么，他这辈子就别想再回铁群岛，他也将永远失去了铁群岛王子的身份，而他跟着罗柏不管多久，都不可能姓史塔克。 这令席恩非常恼恨，但他又好像找不到恼恨谁。 不知不觉中，席恩和前面的六人队脱离得有些远了。 但他并不想追上去。 前面，罗德利克的骑兵也没有要等他的意思，大家都把他当做了不存在一般。 狼林的夜晚很暗，六个人每三个人一组，在大道两边的树林里穿行。 前面不远就是深林堡，一座被巴隆大王瞧不起的木头城堡。巴隆大王认为深林堡是北境中最脆弱的堡垒，不用费力就能轻易扫平。 六名斥候下马，把马拴在树上，然后徒步悄然接近深林堡。 一把十字弓从黑暗中的荆棘下伸出，弓弦声响，在树林里声音很清晰，强劲的弩箭射进了一名斥候的后颈，这名斥候猛地向前扑出，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巨手推倒。 他的两名同伴大惊，连忙转身就逃，数声弓弩强劲的声音响起，树上，草丛中，身前身后，数只短箭射出，噗噗噗噗，弩箭钉进了两名斥候的身体， 而道路另一边的三名斥候还在继续前进。 嗖！ 一只长箭从黑暗中射出，正中一名斥候的额头。 铁民们没有戴铁头盔的习惯，夜晚，因为视野的原因，斥候也几乎不戴头盔。本来视线就不太好，戴上头盔就更不好。左右看的时候，受到的局限很大。 这名斥候猛地向后摔倒，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长箭威力惊人，钉进了他的头。 另两名斥候大惊，他们也算是经验非常丰富的斥候了，却事前一点异样的痕迹都没有察觉到。 一名斥候狂奔，却猛地向前飞出，地上突然拉起了一根绳子，他跌得晕乎乎的，刚起身，一把剑就从他的嘴里刺了进去…… 另一名同伴不过才跑出几步，就被一根飞来的长矛洞穿了身体，被钉在了地上。投掷长矛的人力量之强，令人难以置信。 席恩·葛雷乔伊慢慢向前走，他心潮起伏，却突然打了个寒噤。席恩猛地勒住战马，四面一看，四周并无任何异常，有风声在不远处吹过树林。 席恩莫名的心惊胆战，胯下战马也不安的踢着地面，打着响鼻。 “士兵！”席恩喊道，“你们在吗？” 风从身边吹过，树林里的树叶哗啦啦的响。 席恩的背脊一阵寒冷，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可是，他什么异样都没有发现。 席恩勒转马头，这个动作加速了他内心的恐惧，深林堡前面的树林里，仿佛有猛虎在暗地里蹲伏着在等着他过去。 席恩脚上的马刺猛踢马肚，战马吃疼，箭一样的射了出去。 见势不对，立即撤退！虽然席恩任何实质的威胁都没有看见。 * 大海上，百艘战舰远离了深林堡辖地的岸边。 战舰在大海中摇晃着，几十个负责看守战舰的铁民个个烂醉如泥，横七竖八的倒在船舱上呼呼大睡。 铁民好酒就好像与生俱来的天性，在没有长官的约束下，他们每晚都喝得尽兴而烂醉。 这是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 几只小船无声的在靠近这支舰队，在茫茫大海中几只小船很不起眼。在距离战舰还远的时候，小船停下了，船上的人纷纷下水，在夜晚的海水中，寒冷就好像刀子。 但是这帮人却好像对这寒冷并不在意，他们游泳的技术惊人，好多人就好像鱼儿一样在水下前进，过了好久才冒出头来，已经距离战舰很近。 这帮人的首领就是东海望的海军总司令兼城堡司令卡特·派克，威尔真正的一个好兄弟，海盗出身，战力惊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冒险。 他率领的这一帮游泳就好像在岸上走路那样轻松的家伙，正是东海望辖区内和鬼影森林靠海边的渔村里的渔民，也是东海望新组建的海军中的士兵。 这些人从小就是在海水里泡着长大的，游泳冲浪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东海望处于海豹湾，海豹湾风高浪急，并且暗礁也多，是狭海海域最复杂海情和天气的地方，鬼影森林海边的渔民和东海望辖地内的数百渔民，个个都是一身好水性。 卡特·派克海盗头目出身，水性就更不消说了，在海豹湾的非常恶劣的海上又锻炼了这么久，他就更加厉害，风平浪静的这一片海域对他来说，如履平地。 卡特·派克和兄弟们在战舰边冒出头，他们纷纷攀援而上，一条船一条船的摸过去。 百艘战舰都聚集在一起，彼此用绳子连接。 看守战船的铁民们都在旗舰船上呼呼大睡。 卡特·派克和兄弟们很顺利的摸上了旗舰船，这么多战舰上，竟然没有安排一个守卫。看着横七竖八倒在船舱上的铁民们，卡特·派克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收起了短刀，说道：“把他们都捆起来，塞了嘴巴。” 于是，几十个兄弟们一起动手，把这一帮烂醉的家伙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些家伙，戒酒后个个都是好水兵啊。”卡特笑道。 威尔给了他一个极大的野心，就是组建一支最强大的舰队，威尔向他保证过钱不是问题，那么问题就是人了。有了钱就有了船，那么就只会缺一样：人。 威尔不看好铁民。但是卡特·派克本人就是铁民，他了解铁民，他认为铁民只要到了他手里，就能变成大海上的真正纪律战士。 兵不血刃，没折一个兄弟，也没杀一个铁民，卡特·派克得到了百艘战舰，他开心得放声唱起了歌来： 狗熊，狗熊！ 全身黑棕， 罩着毛绒。 * 噢，人们都在说，快来见美人！ 美人？他懂，可我是狗熊！ 全身黑棕，罩着毛绒！ * 兄弟们都齐声附和，大家哈哈大笑，狗熊与少女的歌响彻大海。 一只火把在旗舰船的船头挥舞，于是，岸边，数十只满载东海望海军战士的小船纷纷驶出…… 0447章 明目张胆的夜袭 席恩·葛雷乔伊逃出好远，那黑暗中无形的威胁才消失。 他勒住马，战马也消除了不安。 空气中，紧张消除。 席恩·葛雷乔伊睁大眼，四周并不安静，森林里的晚上，各种各样的鸟兽虫鸣总是有的，或者远，或者近。 突然，一匹马出现在席恩的不远处，席恩刚弯弓搭箭，左侧和右侧同时出现了两匹马，正面，又出现三匹。 席恩的弓箭缓缓放下，他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对方也没有任何的杀气逼过来。 “席恩，你一个人？”是阿莎的声音。 正面的数骑分开，中间走出来阿莎。 “前面有埋伏。”席恩说道。 “多少人？” “不知道。” “你的斥候呢？” 席恩·葛雷乔伊心中冷笑，那六名骑兵不过是舅舅的六条狗，但是六条狗也并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斥候队长，他们都对席恩不屑，喜欢笑嘻嘻的称呼他为小席恩。 “不知道。” 阿莎走到席恩面前：“你带着六名斥候去探查到了什么？” “前面森林里有埋伏。”席恩硬着头皮说道。 他能感觉到无形中的致命危险，那种死亡的气息有如实质。席恩很胆寒！ “他们都已经死了？”阿莎问道，声音压抑，却有了怒意。 “我不知道。”席恩心中也升起愤怒，他微微提高了声音，“你如果前去，我想你很可能回不来了。” “就算有埋伏，我也不怕。”阿莎淡淡说道，“你吓破了胆吗？” 阿莎的话令他身边的骑士都嘿嘿笑起来。 这令席恩的脸上火辣辣的。 笑声是有传染的，更多的人笑了起来，黑暗中，走出来一队一队的骑兵和更多的步兵，他们稳步前进，刀剑出鞘。 “你打算夜袭？”席恩吃惊道。 “对啊，反正深林堡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他的人也做好了准备，吃掉了我们的斥候。不过我就算他们还有五百守卫或者更多的人手，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人多势众，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为什么要躲躲闪闪。”阿莎拍拍手，队伍开始亮起了火把。 席恩看得目瞪口呆。 “你在黑夜中进攻，亮起火把，是怕敌人不知道我们会夜袭吗？”席恩说道。 “弟弟，你下午睡觉的时候，我们开了会，决定夜袭。我们亮起火把告诉葛洛佛我们来了，是因为我们吃定了他。”阿莎笑道，“弟弟，你要是吓得尿裤子了，可以在队伍后面看看我们是怎么杀人的。” 阿莎身边的骑士们轰然大笑。 “点亮火把，我们去把葛洛佛家的男人杀光，把女人们都抓起来。我只要罗伯特·葛洛佛的老婆，听说她的身材不错，其余的女人都赏给你们了。”阿莎笑道。 他身边的野兽们轰然答应！ 铁民战士流水一样的从席恩·葛雷乔伊身边经过，阿莎说道：“走啊，弟弟，你的神箭该派上用场了，让铁种们看看你的厉害，不然他们可是会一辈子都看不起你的哦。” 席恩冷哼一声，拨转马头：“我的箭术无须向任何铁种证明，在君临的比武大会上，我差一点就夺得了七国的射箭冠军。” “对，我们都知道你代表的是北境史塔克。”一名骑士讥讽道。 骑士的话又引起了轰然大笑。 席恩·葛雷乔伊的脸再次火辣辣的痛。 “阿莎，既然我们兵力远胜深林堡，为什么要夜袭呢？明天一早，我们列队前进不是更安全吗？在黑夜中，在森林里，葛洛佛家族的骑士和士兵们可比我们更熟悉这个地方。” 阿莎轻蔑的眼神盯着席恩，火把的光芒下，阿莎的脸上有一层不可一世的光辉：“席恩，你真的已经不是铁种了吗？因为我们是铁种，而铁种无所畏惧，我们夜袭，无须等到天亮，我们就能拿下深林堡。今晚，我的这些勇士们，将抱着葛洛佛家的女人们睡觉到天亮。” 嗬嗬嗬！ 阿莎身边的骑士和士兵们纷纷呐喊起来。 于是，更多的呐喊声响起，更多的火把点亮，不一会儿，席恩身边的森林里，到处都是火把，把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昼。 “弟弟，葛洛佛家的士兵看见了我们如此军威，会不会已经吓得尿裤子跑掉了。”阿莎笑道。 她志在必得，信心满满！ “你错了，阿莎，只有战死的北境人，没有逃跑的北境人。北境人的骨头很硬，就好像北境的岩石和冰雪下的冻土。” “不是北境人骨头硬，是我们的小席恩骨头太软。”一个铁种爵士肆无忌惮的大笑道。 席恩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伯特利，我们先比比战斗中谁杀的敌人更多，以耳朵计数。” “没问题啊，小席恩。”伯特利举起手里的巨斧狰狞道。 “战事结束后，我要和你决斗，我会把你击倒，再割下你的舌头，当然你也可以跪下来向我求饶。”席恩咬牙切齿的说道。 伯特利说道：“席恩，到时候我不会割下你的舌头，我只是会脱下你的裤子，让大家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阿莎和她的一大帮走狗又是大笑。 席恩脸色铁青，双腿一夹战马，战马跑了出去，很快就冲到了前面。他取下了弓箭，咬紧嘴唇，眼睛紧紧盯着前方。 * 与此同时，在颈泽的沼泽水道里，身穿重铠甲的维克塔利昂紧紧跟着前面带路的食蛙人和泥人，卡林湾的三座堡垒就在前面不远了，维克塔利昂提起了战斧，他身边的勇士们也纷纷亮出了武器，刀剑斧刃的寒光闪烁。 密密麻麻的贝壳小船首尾相接，悄无声息的接近夜色笼罩下的卡林湾。 卡林湾是两百里沼泽地北端的一座城堡，卡死了能让军队安全通过颈泽的唯一堤道。 卡林湾在10000年前便已被先民建成。那时的卡林湾是一座巨大的要塞，有二十座塔楼和与临冬城等高的玄武岩城墙。它是防卫北境的关键，化安达尔人的无数次的进攻为乌有。 然而今日，城墙已然完全消失，木造的堡楼在千年前便已腐烂蛀蚀，二十座塔楼也只剩下三座： ——森林之子塔；它高瘦尖细，塔尖少了一半。森林之子曾在这里呼唤旧神送出巨浪冲击颈泽。 ——城门塔看起来还算完整，左右两边还有几尺爬满藤蔓和长满青苔的城墙。 ——醉鬼塔的名字得于它倾斜的角度，因为年久失修，塔已经倾斜得非常厉害，就好像一个随时会倒下的醉鬼。 0448章 错综复杂的沼泽水道 对入侵者而言，只有食蛙人和泥人这些泽地人才了解那些没有标注在地图上的路线，沼泽间的狭道，芦苇中的水路。 颈泽的西边就是落日之海，东边就是狭海，数百里宽的一片沼泽地，残存的三座塔楼呈三角形彼此相望，从三个方面控制着北上的唯一堤道。而要攻打其中任何一座塔，军队必须涉过深至腰部的黑色泥泞，跨越蜥狮出没的护城河，再登上长满青苔、滑溜异常的城墙，同时从头到尾都暴露在另外两塔弓箭手的箭雨之下。 数千年上万年来，强攻卡林湾的任何军队都遭遇到了失败。 唯有从空中而来的坦格利安的龙迫使了北境的史塔克屈服。 强攻遭遇到了失败，但是如果是突袭呢？并且是在没人防备的夜晚，三塔同时进攻，在本地人的带领下，卡林湾其实也是唾手可得。 维克塔利昂站在贝壳船头盯着不远处的三座塔心里很激动，再过一会，他就要进攻城门塔了。而其余的两塔，则交给了他的旗下爵士。 维克塔利昂双手紧握成拳——他曾用这双手打死四个男人和一个老婆。他的老婆因为和哥哥鸦眼攸伦通奸而被他一边哭一边打死，而他的哥哥鸦眼攸伦也被大哥巴隆大王放逐，并被告诉在巴隆大王有生之年都不能再返回铁群岛，因为只要鸦眼敢露面，巴隆大王就会把鸦眼攸伦给杀死。 巴隆·葛雷乔伊有三个弟弟：被放逐的鸦眼攸伦·葛雷乔伊；对他忠心耿耿的三弟铁舰队总司令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在十年前的反叛战争中死而复生的湿发——牧师伊伦·葛雷乔伊。 三个弟弟中，战斗力最强的，就是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 维克塔利昂的头发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白发，但他一如既往的强壮，拥有公牛般宽阔的胸膛和年轻人的平肚子。他的战斧非常沉重，海战中所向无敌，没有遇上过真正的对手。 除了双手战斧，他的腰上依然扣着剑带；长剑悬在一侧腰间，另一边是一把有如短刀一般的长匕首。他的侍卫“理发师”纽特系紧司令官肩头的披风，它由九层金丝织就，缝成葛雷乔伊家族的海怪形状，海怪之臂悬垂至靴。 披风下面，他穿着沉重的灰锁甲，内衬黑色熟皮甲。在卡林湾，维克塔利昂和他的战士们都非常小心，他们不得不日夜穿戴着盔甲，这会非常消耗体力，铠甲的分量可不轻。 但是，腰酸背痛总比肠穿肚烂好。沼泽地里住的泽地人都是魔鬼，他们个子矮小，精通这里的所有地形地貌，能轻易埋伏进沼泽中，他们的刀剑非常可怕，因为都是用泽地里的毒虫熬煮过的，只要被他们的刀剑或者射出的小箭擦破一点皮，几小时之内，你就会在痛苦的号叫中送命，并伴随着两腿之间止不住的一团团红色与褐色的排泄物。 泽地人最令人畏惧的，就是他们的毒。 任何在颈泽的沼泽地里和泽地人正面作战的人都是愚蠢的。 维克塔利昂戴着一顶高耸的黑色战盔，铁盔打制成海怪形状，海怪之臂环绕脸颊，在下巴底下相连。 贝壳小船划过一片芦苇，“理发师”纽特突然吃惊道：“司令，食蛙人和泥人不见了。”维克塔利昂一直注视着前面的卡林湾三塔，听到理发师纽特的惊呼才发觉自己小船前带路的两艘小船不见了。 两艘小船上，有收了维克塔利昂重金的数名食蛙人和泥人。他们都是生长于此的泽地人。 沼泽地的芦苇水道四通八达，横贯数百里的沼泽地，熟悉水道的泽地人可以轻易驾驶着贝壳小船从西边的落日之海横贯沼泽地，驶进狭海。 维克塔利昂喝道：“大家不要慌，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这里已经是卡林湾，离开的泽地人也许是怕我们到时候杀了他们，他们也更怕被黎德家族的人知道为我们带路，所以，纽特，你负责带领第二军团攻打森林之子塔，拉夫·宁肯，你率领第三军团攻打醉鬼塔，第一军团听我号令，攻打城门塔。” 于是，命令被层层传了下去。 数百艘贝壳小船眼望着不远处的卡林湾悄悄划船，几个弯道过去之后，他们骇然发现，自己竟然距离卡林湾越来越远。船头的方向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而卡林湾三塔却到了船尾的方向。 会不会越划越远？或者是继续前划，拐个弯就对了？ 维克塔利昂做出了决定：他率领的第一军团掉头划，理发师纽特率领的第二军团继续前进；拉夫·宁肯率领的第三军团就地等待。 维克塔利昂的船队于是后队变成前队，贝壳小船非常轻便，不用船在水道掉头，船头就是船尾，船尾也是船头，只需要船上的人调个方向就好。 维克塔利昂的船队掉头回去，拐过几个水道，前面出现了岔道，他命令船队一分为二继续前进，两支船队都眼望着卡林湾三塔继续前进。 然而，随着前面的水道分岔路越来越多，他们的船队绕来绕去，却发觉自己在一圈一圈的绕行，那卡林湾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仿佛并没有一条水道直通卡林湾三塔。 明明是明晃晃的水道，卡林湾三塔就在前面高耸着，可是顺着水道过去，芦苇中一拐弯，卡林湾三塔的位置就发生了改变。 维克塔利昂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于是传令下去：“大家不要慌，先找准堤道，弃船上岸。” 堤道，一条很狭窄的堤道，横贯整个沼泽地，并从三塔的三角形地带的中间位置穿过。 这果然是个好办法，消息下去之后，所有的船都以天空中的群星为方向，只管向东边的方向前进。不管船的前面是什么，只要是在向东走，就是对的。 总有会碰到堤道的时候。 维克塔利昂的船队最先找到堤道，堤道果然非常窄，他们弃船登岸，上了堤道。而另外两个军团的人还在水道中向东而行。至于卡林湾三塔在他们船的什么方向，已经不重要。 0449章 泽地恶魔 理发师纽特带着船队向东前进，水道两边都是高高的芦苇，芦苇里面是最容易埋伏的，但是跑掉的向导离开已经有颇长的时间了，他们并没有遭遇到任何的伏击。 这令大家戒备的心理放松了警惕，如果那向导真是奸细，他们的船队在水道里东拐西转迷路的时候，就该遭到攻击才对。 事实上并没有。 纽特相信了维克塔利昂的判断，食蛙人向导害怕把他们领到三塔前被铁民杀死，更怕被黎德家族的人知道他们是引领铁民进来卡林湾的奸细。 向导为了自保先走一步，他们不是黎德家族派出来的奸细。 纽特除下头盔，在夜晚里划船，东奔西突，他已经热得不行。两边的芦苇太高，水道里并不透风。 然而这个举动是错误的，维克塔利昂就不敢在芦苇中有丝毫的松懈，泽地人除了食蛙人和泥人的称呼外，还有个很恐惧的名字：泽地恶魔。 恶魔的名字不是白叫的。 就在纽特刚除了头盔，感觉到一阵舒服凉爽的时候，一箭就在他身边的芦苇中射出，在听到弓弦响的时候，纽特的脑门上己经中箭。 纽特倒栽葱栽下水里，就听见哗啦哗啦水里一阵乱响，好几只剧毒的狮蜥从水中穿出，猛扑纽特，纽特额头上的血腥吸引了他们。 贝壳船上的骑士和士兵大哗，长剑长矛战斧纷纷向水里乱戳。更多的骑士和战士纷纷举起盾牌，他们听见了弓弦响，在纽特跌落水面的那一刻。 泽地恶魔的名头就来自于泽地人的用毒。 只要皮肤被泽地人的箭头擦破一点皮，没有泽地人的解药，半天之内，人必死无疑。擦破皮本是微不足道的轻伤，战斗中谁不擦破点皮呢？但是被泽地人的箭头擦破点皮，你很快就失去力量，虽然是几个小时才会死，但这几个小时是对人的地狱折磨，高烧乏力痛楚伤口腐烂大小便失禁等等全部都会来。 中了泽地人的刀剑和箭，宁愿立即死掉。 这也是泽地恶魔名头的来历。 纽特额头中箭本必死无疑，但是狮蜥的陡然出现依然令骑士和士兵们想挽救他一下，然而很快，纽特就被狮蜥拖进了水底。 “芦苇中有敌人。”有骑士大喊。 于是，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了下去，第二军团的铁种们顿时个个心惊。 在沼泽地里被泽地人埋伏，那简直就是灾难。 长矛被亮了出来，长剑和战斧全部亮了出来，贝壳船继续向东方划，然而，前面的水道拐弯了，要想继续向东，就得弃船进入芦苇。 铁民们不敢弃船上岸。 泽地人能在芦苇里穿行，他们不行，毒蛇和狮蜥就不说了，吞噬人的沼泽随时会把人吃进去，连渣都不会剩下。 说也奇怪，纽特被射死之后，芦苇中竟然再也没有了声息，贝壳船靠近芦苇，战士们的长矛长剑长斧头冲芦苇里一阵乱戳，芦苇中却一点异样都没有。 折腾了好几次之后，贝壳船上的铁民们放弃了这种愚蠢的举动，加速向前，既然前面水路拐弯，那就只好顺着先拐进去看看。 贝壳船安全通过一个一个的弯道，突然，最后面的贝壳船却好像被什么卡住了无法动弹，原来是芦苇中伸出了几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上绑着倒钩，几把倒钩搭上船帮，一起用力，贝壳船是轻便船，一人都可扛在肩膀上搬走。突然一侧被人拉住用力，贝壳船立即倾斜，船帮上的人顿时落水。 随着一声吆喝，几把桡钩猛地用力，贝壳船轰的翻转，船上铁民纷纷落水，被盖在了船下。毒蛇狮蜥和不知道名字的毒虫水蛭等纷纷冒出来，就好像早就埋伏好准备咬人的生物。 有铠甲的铁民落水就沉了下去，没穿铠甲的铁民来不及做出救命的动作，手臂大腿身上就被看不见的什么东西给咬住缠住，他们不被毒死咬死，也在那瞬间被吓。 维克塔利昂的军团虽然悍勇无比，都有着重铠甲的习惯，但是两千人的军团，有一半以上的兄弟并无重铠，重铠是需要花钱的，大多数的铁民并不富裕。他们没有自己的土地，靠出海打鱼那是懦夫和渔民的生财之道，他们的人生规则是强取胜于苦耕，大多数的战士，并不富裕，穿不上重铠，有的炮灰级别的铁民战士，身上连轻铠甲都没有。 相邻的几条船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有铁民划船来救，有悍勇的铁民战士跳上了芦苇丛去追击敌人，只是从他跳上去之后不久，咒骂求战声就停止了，再不见他们从芦苇丛中返回。 “有敌袭，芦苇丛中有泽地恶魔埋伏。”有骑士叫道。 “大家小心，盾牌护体，向东划船。” “我们中了泽地恶魔的圈套，大家小心，不要靠近芦苇，走水道的中间。” “加速划船，冲出去。”有骑士大喊。 于是前面的贝壳船加速划船。 贝壳船轻便，两头翘起，船身形如柳叶，因为轻便，所以加速度划船的时候就会很快，可以用箭速来形容。 轰轰两声，前面加速划船的贝壳船突然从水面飞起，原来水面上突然拉起了铁链，轻便船翘起的船头越过了铁链，船底却刮擦在了铁链上，在加速度的情况下，贝壳船就飞了起来，脱离水面，颠覆在空中。 船上骑士和士兵纷√纷落水，而沼泽地里的水道里，看起来平静如镜毫无威胁，但只要人一落水，很多有名无名的毒虫水兽就纷纷出动。 后面的船立即停止前进，水道上面，拉着一根粗大的铁链。不加速度，是冲不过去的。加速度冲过去，就会翻船。 “后撤后撤！”铁民们惊慌失措，大喊起来。 他们连折了数船和几十人，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上岸，有铁链桩的地方就是硬地。一定有泽地恶魔在芦苇中，抓住他们做人质，逼他们带我们走。”有悍勇的骑士喊道。 于是，好几只船靠岸，船上的骑士和士兵纷纷跳上岸，循着芦苇中的铁链方向杀过去。 芦苇中响起了几声喊叫和惨呼后，一切寂然。 很显然上岸去的兄弟们又是凶多吉少。 这一连串的事情大大的打击了第二军团的军心，贝壳船上的骑士和士兵们都是惴惴不安，失去了军团首领的军团群龙无首，但还没有崩溃。 他们还有数百战力，他们能战，关键是，敌人在哪？ 敌人无处不在，但是，敌人究竟在哪？ “划回去。”有骑士大喊，声音中已经是充满了惊慌。 泽地恶魔的名字真不是白叫的。 要知道数千年上万年来，就没有人从陆路和水路攻克过颈泽。 0450章 全灭铁种第二军团 “划回去，划回去！”骑士们大喊。 贝壳小船上的桨手们转身，奋力划船。 已经有人开始想偷偷溜走了。 被泽地恶魔盯上，处境危险。 现在来看，那收了重金的食蛙人向导必然是黎德家族的奸细。 已经有了准备的泽地人的卡林湾是无法攻取的。 极力划船想争道而走的铁种们都是心生退意。 抢道的船一开始，畏战的情绪就好像传染病迅速传播开来，大家都心照不宣，谁都不想留在后面。没有首领的军团军心很容易涣散。 好在桨手们都经验丰富，不管怎么抢道，都还没有造成翻船。 第二军团这一混乱，贝壳船驶进岔道的船就越来越多，在水道如蛛网一般的沼泽地里，要想没有向导的引路而出去，是几乎不可能的，何况又是在晚上。 大部分的船在前进中发现了前面的水面上又拉起了铁链，这次不是一根，而是连续三根。 “上岸，拔掉铁链桩。”有骑士下令。 每个骑士都有自己的士兵。 于是，数队士兵在骑士的带领下靠岸芦苇丛，有了前几次的教训，他们上岸的都是身穿铠甲的战士，一上芦苇岸，就先列成阵势，盾牌层层叠叠的推在身前，然后一起前进。 一根长矛贴地刺进盾牌下面，扎穿一名士兵的战靴，扎进了他的脚。士兵大叫声中，另有数根长矛从盾牌下刺中几名士兵的小腿，几名士兵倒下去的时候，盾牌阵中间裂开了，破绽出现。 无数根黑色长矛刺进盾牌阵，一阵乱戳。 铁民身上的铠甲保护住了他们的要害，铁民开始反击，长剑战斧猛砍长矛，长矛纷纷折断。 长矛很长，是铁种们的长剑战斧的三倍以上，至始至终，在齐人高的芦苇中，他们还是没能看见一个敌人。 被长矛刺穿铠甲的士兵们受伤不重，却人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泽地恶魔的武器上都有剧毒，破皮必死，而且死得很惨，毒液会把人折磨数个小时后才夺去人的性命。 “冲过去，杀死泽地人。”为首的骑士喊道。 维克塔利昂的战士是最能打的，战斗力最强。 然而，回答他们的，是更多的长矛刺来，这次的长矛可不仅仅是来自前面，也来自左右两边。密密麻麻的长矛把这个盾牌阵的人围了起来攒刺，盾牌护住了前面，两侧却没有丝毫防护，长矛密密麻麻的刺过来，身体就是靶子。 不一会儿，这个悍勇上岸的团队和他们的骑士一起消于无形。 从数不清的长矛攒刺中，可以看出埋伏的泽地人不少。而泽地人并不是以人多出名，而是以用毒出名。就保护一个铁链桩是不可能有这么多泽地人的，因为其他地方都显示出有泽地人的埋伏，推算下来，埋伏的泽地人是他们本来力量数倍的人数。 跳上岸去抢铁链桩的铁种们又没有了声息，而且，时间不长，他们就失去了消息。一眼看过去，夜风吹拂芦苇，无边无际，什么异样都没有。 只是，上岸去的勇士们又一次没有了声息。 前面依然是铁链拦断了道，后退已经不可能，因为另一面也是因为铁链拦断水道而迫使他们改道的。 他们被困在了水道中。 他们翻了五条船，死了几十人，但是他们没有看见敌人。他们看见的是水道，芦苇，芦苇，水道。 布莱克泰斯、陶尼、奥克伍、斯通垂、温奇，还有其他家族的骑士成员心中都沉了下去。泽地人少，遭遇战并不可怕，但是今晚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芦苇中不知道埋伏着多少泽地人，正面对战，泽地人可不是铁种的对手，就算他们的刀剑上有剧毒，也不可能连一个铁种都逃不回来。剧毒发作的时间虽然短，但也要半个小时才会让人失去战斗力。 布莱克泰斯拔出长剑，大喊：“勇士们，要死还是要活。” “杀！”铁种们怒吼。 困兽被激发出了斗志。 “现在我是军团指挥官，大家听我号令，放火，把芦苇丛中的泽地恶魔们全部烧死。” 陶尼说道：“大人，放火会让整个卡林湾都知道我们来了。” “不放火我们就得死在这里，陶尼大人。”布莱克泰斯喝道，“现在我是军团首领，大家听我号令，放火。” 布莱克泰斯率先点燃了火把。 嗖！ 一箭射来，射穿布莱克的咽喉护甲，洞穿了他的咽喉。布莱克泰斯缓缓侧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倒进了水里，他的火把也抛落于水中，火焰还在水面燃烧。 如此箭术，可不是泽地人能有的表现。 “放火，放火！”陶尼喊道，举起盾牌挡在身前。 嗖嗖嗖！ 强弓硬箭如雨而至，两边的芦苇丛中，不知道有多少弓箭手埋伏其中。铁民们纷纷中箭倒进水里，如此精准的弓箭技术和长箭贯穿铠甲的力量，绝对不可能是泽地人。 “靠岸，杀上去，跟他们拼了！”悍勇的斯通垂大怒吼道，声如巨雷。 他的家族军团立即响应，盾牌齐举，纷纷跳上岸去。耳边，是长弓硬箭的呼啸声和铁民中箭掉落水中的惨嚎声。斯通垂跳上岸，挥舞重斧向前乱砍，他身后很快聚集起一帮家族战士，然而，他仅仅前进了十来步，无数根黑色长矛纷纷攒刺过来，他挥舞重斧猛劈，在劈断数根长矛的时候，他的头上，脖子，双手胳膊，肚子，小腿大腿，被乱纷纷的长矛刺中。 芦苇中的长矛，太多了，密密麻麻，就好像芦苇那么密集无边。 仅仅是一个照面，悍勇的斯通垂就成了一个刺猬。 冲上岸去的铁民们没能看见芦苇中的敌人，敌人的长矛太长了，长剑战斧太短，根本就够不着敌人的影子。 一个冷冷的少年的声音响起：“北境的勇士们，是时候把他们全歼了。”是琼恩·雪诺沉稳而无情的声音。 然后，琼恩·雪诺吹响了铁哨，尖利的铁哨音响彻这片芦苇荡，无数的北境人和泽地人从芦苇中冲出，他们手挺十尺以上的特制长矛，站在狭窄水道两边，向贝壳船上的铁民乱刺。训练有素的弓箭手们纷纷点射船上的铁民战士。 长箭硬弓近距离射穿铠甲轻而易举！ 这片芦苇水域，响起了铁民们临死前的恐惧惨嚎。 仿佛一小会，惨嚎声沉寂下去，水面漂浮着无数的铁民尸体。 维克塔利昂的第二军团全军覆灭，而琼恩·雪诺率领的北境最强精锐八百人和盟友三百泽地人，轻伤七人，一兵未损。 0451章 长枪屠戳 长矛，特制长矛，比铁民们的武器至少长两倍以上的长矛，埋伏在狭窄的水道两边，密集的长矛令铁民们成了案板上的鲜肉。 长矛是黎德家族提供的，而出计划和钱的，是威尔。 如此长的长矛，需要专门的训练，琼恩·雪诺和北境最强悍的两千战士到了目的地后，训练了二十天这种长矛攒刺。 关键并不是如何刺，而是如何自如的收放和队列的进退。 如果是开阔地带，如此长矛就只能向前，转向很难，遇上骑兵的话，骑兵只需要迂回到后方和两侧，长矛队立即成了被屠杀的鲜鱼。 长矛的设计，威尔取自自己的那个世界里的希腊长矛兵，他看过斯巴达的故事，斯巴达的长矛兵是战斗力最强的长枪兵团，他们使用的长枪是其他军团普通长枪的两倍长。 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只要正面对战长枪兵，都只有两条路，一条路崩溃逃命，一条路就是被长枪戳死。 琼恩·雪诺立下了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战功，长矛加上长弓硬箭，杀死不可一世的铁民们就好像不过是一场高规格的训练。 琼恩·雪诺吹响了铁哨，于是，北境勇士们和泽地人纷纷跳上贝壳船，他们把铁民们的尸体推下水，不用担心这些尸体的腐烂会引起疾病，因为水道和芦苇中有不少的毒虫毒兽，它们会很好的清理掉这些食物。一些尸体还会被沼泽本身给吞噬，无影无形。 在泽地人的带领下，北境人兵分两路，大部分人划着贝壳船，一边说笑一边唱着歌，在水道里轻松前进，小部分北境勇士跟着泽地人穿过芦苇，直奔横贯沼泽地的唯一堤道。 不管是水路还是旱路，大家都放开了喉咙唱起歌来。 有的人唱起了最下流的歌曲《酒馆女郎贝莎》，立即引起了粗鄙的汉子们的大声附和和叫好。 但更多的北境兄弟唱起了雄壮的《铁枪》，这是一首慷慨激昂的歌颂战斗的歌曲，北境的汉子们最喜欢如此热血澎湃的歌。歌声一开唱就不可抑制，几乎后来所有兄弟都加入了进来，歌声在整个卡林湾夜空上飘扬，令维克塔利昂的和拉夫·宁肯的军团士兵们个个惊慌起来，他们有陷进了包围的恐慌。 在泽地人的带领下，大家的确是在明目张胆的去包围铁种们。 铁种们就算知道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泽地人的带路，就算能看见敌人在不远处，你也不敢贸然去追击，也许前面就是深不可测的流沙地，也许前面的芦苇里有数百条狮蜥和数不清的毒蛇等着你。 泽地人有一种神奇的叶笛，能轻易驱赶走狮蜥和毒虫，他们还有涂抹在身上的某种巫毒液，就是毒蛇也不敢靠近他们，而他们却能反过来把毒蛇赶到一块。 在《铁枪》的歌声告一段落的空隙间，而泽地人的猥琐也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唱起了《王后脱鞋国王弃冠》这首著名的下流艳曲，还有什么比唱国王和王后在床上如何啪啪啪的歌曲更令大家兴奋和欢悦的呢，于是很快，高唱《铁枪》的北境人也转而嘻嘻哈哈的唱起了‘王后卸裙，国王扒裤’的令人乐入非非的花歌艳词来。 在男女那点事情上，不管是国王和王后，都他吗的是一样的货色！ 就连一本正经的琼恩·雪诺也跟着哼哼起来。 而卡林湾的方向，也飘扬起塞外野人们喜欢唱的歌曲《最后的巨人》，虽然只有少数的来自北境长城上的勇士们在高唱此歌，却不亚于百人的声威，其中火吻耶哥蕊特的尖细特别嘹亮，仿佛在领唱：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最后的巨人， 我没有同伴。 最后的巨人，从大山中走来， 我们曾经统治世界， 啊，小人族偷走森林，偷走山脉，偷走江河。 他们在谷地筑起巨墙， 捕尽溪流所有鱼获， 他们在石厅内燃起大火， 铸造锋利的长矛。 而我在群山中孤独， 没有同伴惟有眼泪。 白天被狗群追赶， 夜晚还有火炬。 只因阳光下若巨人存在， 小人族便寝食难安。 啊啊啊啊啊啊，我是最后的巨人， 请记住我的歌。 总有一天，我将离去，歌声消逝， 沉寂持续，长长久久。 这是一首激昂中掩饰不住深沉悲怆的歌曲，铁民们听见了这首歌曲，就好像听见了自己的挽歌。 耶哥蕊特教会了琼恩·雪诺唱这首塞外之歌，许多守夜人老兵都会唱这首歌。 随着歌声，来自卡林湾的火把点亮了，堤道上，行进着整齐的队伍，手挺长矛迈着轰隆隆的步伐前进，而堤道两边，是泽地人特有的小麻船，之所以叫做小麻船，是指船上挂着泽地人驱赶狮鹫和毒虫毒蛇的藤蔓，这种藤蔓的名字就叫做麻。 小麻船上也是好多战士，堤道两边的芦苇地里也是好多的战士，他们全部手挺长枪，枪尖向天，密如森林。 而另一边，全灭了铁民第二军团的琼恩·雪诺的船队和陆地上的北境骑士以及士兵们毫不费力就截断了在堤道上的维克塔利昂和在水道里的拉夫·宁肯的退路。 在泽地人的带领下，大家好像具有魔法一般，三绕两绕，就完成了对铁种的包围。 琼恩·雪诺领导的一千一百人：北境八百人和泽地人三百——他们截断铁种们的退路而并不进攻，唱歌以扰其志；而卡林湾正面，一千两百名北境勇士加上四百名的泽地人一共一千六百战士正不慌不忙的逼向维克塔利昂和拉夫·宁肯。 琼恩和耶哥蕊特之所以围住慢慢压迫，是希望让铁民们自乱，如果他们并不自乱，琼恩也会在包围圈中让开一处缺口，给铁民们逃走的一个希望。只是，要想在百里宽的沼泽地里逃脱泽地人的追杀，反正至少从安达尔人开始的六千年来从未有敌人成功过。 随着琼恩·雪诺的铁哨声，跳上堤道阻断了维克塔利昂退路的北境勇士们长枪平举向前推进，只能让六人并排的狭窄堤道上，长枪的优势尽显，前来接战的数名铁民战士不过转眼就被密集推进的长枪戳死。 芦苇水道上，并排而进的泽地人和北境勇士们也开始步步推进，他们的长枪尽情屠戳铁民，而铁民们不管多能征善战，也只能挥斧砍断几根长枪的枪杆，而更多的长枪毫不费力的戳刺过来，瞬间就把敌人戳成筛子。 当耶哥蕊特的水路两路的战士们也跟铁种们短兵相接的时候，爱铁民们纷纷倒下的哀嚎声中，《铁枪》的歌曲再次被激战中的北境的汉子们轰然吼响： 铁枪， 铁枪， 无情的铁枪， 洞穿敌人的胸膛， 让鲜血在脚下流淌！ 铁枪， 铁枪， 无敌的铁枪， 扫碎敌人的头颅， 扎穿他们的肚肠！ 铁枪， 铁枪， 横扫一切的铁枪， 把来犯之敌全杀光！ 倒满酒， 挂上枪， 听一曲陌客的 悲伤！ 铁枪， 铁枪！ ………… * PS：巨人歌来自原著搬运。 每一首提到的歌名都源自原著。 0452章 沼泽：最后一战 维克塔利昂是个真正的硬汉，见识过不少血腥而残忍的事情，他本人也曾亲手一拳一拳打死四个男人，也曾一拳一拳把自己最爱的妻子打死，因为妻子和他的哥哥鸦眼攸伦有染，他一边打一边流泪，从此他就没有再娶老婆。 如此硬汉，在听到北境人的《铁枪》的时候，在看见自己的铁民战士被长枪乱戳而没有还手之力的倒下的时候，他的冷峻和无情也终于动容。 最悲惨的事情，不是被敌人杀死，而是眼睁睁看着敌人，自己满腔热血和力量却无力反抗。 真正的铁民，要么付铁钱获得盐妾和财富，要么在战斗中死去。 然而他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长的枪，他的战士们也没有和如此长的枪进行过任何战斗，敌人很多，夜色中密密麻麻四面合围，不管看向哪一方，都是密集的长枪在不停的戳刺。 而他最强悍的骑士和士兵们，不管多么悍不畏死，也无法抢到敌人的身边，就连和敌人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砍断一根长枪，必然会有两根长枪刺过来，而且无从闪避，不管是在堤道上，还是在贝壳船里，铁民们没有闪转腾挪的空间。 “霍兰·黎德！”在层层的铁民保护下的维克塔利昂大吼，“你出来，我要跟你决斗。” 没有人回答维克塔利昂的悲愤。 他可以接受战死，却无法接受这种憋死。 他站在堤道上，两边都是自己的铁民，除了两头的人能和敌人接战外，其他的人再多，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堤道太狭，每次只能有最多六个人同时和敌人接战。 而对方的长枪，却可以有三排攒刺过来，那就是十八根长枪。劈断了的长枪，会有后面的长枪立即补位。 再勇猛的铁民也抗不住长枪的不停戳刺。而且跟他们对战的主力，也根本不是泽地人，而是最勇猛善战的那一批北境人，精英中的精英。 对方的长枪很长，并且对方的人数也比他们多得多。 维克塔利昂和拉夫·宁肯都从最初的震惊到心怀死志再到愤懑憋屈最后是无可奈何的悲怆。他们被骑士和士兵们挤住，就算想出去血拼都做不到。 铁民被层层压迫不停戳刺至死的悲惨哀嚎从未停止。 事前设计出长枪围攻铁民计的威尔的这个计策来自他自己世界的历史知识，他知道被超长的长枪兵团团围住的步兵和水兵，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全部都是死路一条。 除非有以速度为长的骑兵的救援，或者有以箭雨著称的长弓手们的驰援。 在颈泽的沼泽中，铁民们的骑兵和长弓手的救援那是肯定不可能有的。 眼看着铁民们如猪狗一样的被屠戳，敌人围攻上来，圈子越缩越小，维克塔利昂心中也充满了对巴隆大王的愤懑，他再次吼道：“霍兰·黎德，你的荣誉和古道呢？出来，我只求一战！” 霍兰·黎德是颈泽数百里沼泽地的领主，艾德·史塔克的生死之交。 没有霍兰·黎德回答的声音，他正站在森林之子的塔顶上看着这场屠杀，面无表情。他的身边站着他的两个孩子：儿子玖健·黎德和女儿梅拉·黎德。 霍兰·黎德在最初接到威尔的长枪计的时候，对长枪的威力一无所知。他还很抵触，因为那么长的枪，士兵转身进退和长枪的收放都是问题，泽地人矮小，力量也有限，枪越长，越是需要臂力。 事实证明，威尔的长枪计在堤道战中，占尽了天时地利；在水道战中，更是无往而不利。 琼恩·雪诺在训练北境勇士们的长枪直刺的时候也是心怀疑忌，他甚至都做好了留出一个缺口让铁民们突围出去然后在泽地人的带领下把铁民们赶进流沙地的计划。 现在看来，一切的后手安排都是多余。 敌人除了少数的弓箭能够派上一点点用处外，刀剑斧头都成了摆设，四面只管攒刺合围，号称铁民最强战力的铁舰队毫无还手之力。 血腥气飘荡在卡林湾的上空，这是一场残忍的屠杀，北境人和泽地人没有一个软手的，而纷纷倒下的铁民的鲜血染红了卡林湾的水道和堤道。 就连嗅到血腥气就亢奋的狮蜥们都一个不见，被这杀戮之气和呐喊之声吓得逃遁开去。 最后，在堤道上，密密麻麻的长枪对准了仅剩的十几个人：维克塔利昂和他的十多个死士。 琼恩·雪诺和火吻耶哥蕊特并肩而立，身边族拥着豪气干云气吞万里的北境的骑士们。 “维克塔利昂，我听说你是最强悍的铁种，你是自己跳进流沙里留个全尸，还是我们乱枪把你戳死，然后砍下你的头，风干在卡林湾的城堡上。”耶哥蕊特说道。 琼恩·雪诺说不出来这番话，但是耶哥蕊特说出来毫无压力，就好像唱歌一样自然好听。 北境汉子和泽地汉子们都是嘿嘿笑。 能看着铁种们心目中的英雄选择死亡的方式，他们的心情都很愉快。 他们每个人都不想维克塔利昂就这么死了，他们想活捉他，然后折磨他取乐。能把不可一世的维克塔利昂踩在战靴下，想想就很令人疯狂。 “谁敢跟我决一死战？”维克塔利昂抛下海怪头盔，双手握着战斧。 “你是死人一个，谁跟死人决战？你当我们跟你一样是个白痴？维克塔利昂，你想活命的话，投降吧。”波顿旗下的一个爵士笑道。接受他的投降是假，抓住他折磨取乐是真。 维克塔利昂冷哼一声：“北境杂种，我单手使斧挑战你，你敢来吗？没有卵蛋的孬种。” 北境骑士和泽地人一起起哄，怂恿这名爵士上去决战。 反正两人中不管死掉谁，大家都有热闹看。 这名北境骑士哈哈大笑，说道维克塔利昂，你一个死人没有权力发起挑战，突然长枪刺出，对准了维克塔利昂的咽喉。 “卑鄙，你是如此尊崇的古道吗？”维克塔利昂猛地侧身，一斧砍断长枪，放声大笑。 笑声中他向琼恩·雪诺和火吻耶哥蕊特扑来，骑士们纷纷挺起长枪，然而琼恩·雪诺却不声不响的跳了出去，手里长剑轻巧的挽个剑花，直扑维克塔利昂。 耶哥蕊特吃了一惊，而两边的战士们却是轰然叫好，无数的战士把这个堤道围得水泄不通，火把把这片天空照耀得如同白昼。 维克塔利昂巨大战斧横劈，带起风声呼啸。琼恩·雪诺猛冲，那战斧奔他的腰间砍去，众人惊呼声中，琼恩·雪诺突然就地一滚，掠过维克塔利昂的身边，等他站起来，双手空空，长剑插在了维克塔利昂的小腹上，只剩剑柄，长剑贯穿了维克塔利昂的重铠和整个身体。 随着维克塔利昂的倒下，战士们震天的呐喊声小了下去，琼恩·雪诺如此剑技和力量，只一个照面就杀了铁民中的战神般的大人物，满身血污的数千战士都慢慢安静了下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琼恩·雪诺……他们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苦战…… 琼恩·雪诺站到维克塔利昂剩下来的十几个死士面前，他双手空空，没有武器，面对最不怕死的十几个铁种勇士却无所畏惧，耶哥蕊特的箭搭上了弓弦，满手心都是冷汗。 两千多战士都为琼恩·雪诺捏了一把冷汗，个个心中惴惴，铁民的名声一直很烂。。 “丢下你们的武器，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保证，不杀你们。”琼恩·雪诺淡淡说道，“你们跟我们一样，都是真正的勇士。” 叮叮当当，十几个维克塔利昂的死士丢下了手里的武器。 * ps:推荐《重生最强农民》，技术流，已完本。 0453章 先声夺人 琼恩·雪诺走到维克塔利昂的面前，维克塔利昂还在痉挛。 剑贯穿了他的身体没有抽出来，鲜血流得有限，人不会死得很快。 琼恩·雪诺蹲下去，抽出了腰间的短刀，伸手按住了维克塔利昂瞪圆的眼睛，短刀切开了维克塔利昂的脖子。 等琼恩·雪诺站起来，维克塔利昂的身体不再痉挛，两千多人一起欢呼。 琼恩·雪诺这才从维克塔利昂的身体上抽出自己的长剑，长剑指天，北境人和泽地人一起呐喊：“临冬城万岁，史塔克万岁！嗬嗬嗬嗬嗬！” 琼恩·雪诺的威信自此在北境人的最精锐的勇士心中有了一个很高的地位。他率领的两千人，就是北境各贵族中精挑出来的最精锐的勇士。 琼恩·雪诺的目光看向耶哥蕊特，耶哥蕊特也在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胜利了，灭杀了铁种的最强军团铁舰队，战斗顺利得超乎想象，琼恩·雪诺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卡林湾的森林之子的塔上，霍兰·黎德说道：“赢了，长枪的犀利难以置信。” “威尔真了不起！”玖健·黎德说道。小孩子年纪不大，却透露出跟年龄不一样的成熟。 “你看见了威尔大人的什么？”姐姐梅拉说道。 “我看见了他很多事情。”玖健说道，“他是异鬼的克星，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在为和异鬼作战做准备。” 霍兰·黎德看着玖健：“玖健，你要依照梦的指示走了吗？” “我要去找三眼乌鸦，北方现在很安全，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和塞外的曼斯·雷德达成了联盟，守夜人和自由民们的数千年战事已经结束，创造这个奇迹的就是威尔大人。”玖健的眼睛闪闪发光，“八千年来，没有人创造出了这个奇迹，绝境长城并不是为了阻断自由民和我们的交往，而是为了阻挡异鬼。” 霍兰·黎德盯着自己意气风发的儿子：“玖健，你可想清楚了。” “父亲，你明白的，我的梦不会骗我。” “让梅拉陪着你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霍兰沉默了好一会缓缓说道。 “我可以！”玖健语速很快的说道，“父亲，我的梦让我知道我无法继承你的灰水望，姐姐梅拉则可以。” “我先送你去北方后再回来吧。”梅拉说道。 “就这么决定了。”霍兰·黎德说道，声音低沉，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岁。 “玖健，你就不能放弃去北方吗？”梅拉挽起父亲的胳膊。 “我有自己的使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命运最终掌握在神的意志中。我是，你也是。威尔大人扫清了北方的危险，我不用再担心自由民对我的威胁，我会很安全的。” “让梅拉陪你一起去，玖健。”霍兰·黎德加重了语气。他不等玖健回答就慢慢走下塔楼。 玖健·黎德默默看着父亲佝偻的身影：“好吧，父亲，我答应你，梅拉陪着我去北方。她会安全回来的，我在梦中看见了她继承灰水望的那一天。” 霍兰·黎德的身形一顿。 * 深林堡。 席恩明白阿莎点起火把的原因。 深林堡没有军团，军团都去南方打仗了，与其在黑夜中被葛洛佛家族的守卫暗伤，不如点起火把，展示出自己绝对的压倒性力量，示军威，先从心理上击溃不知道铁民实力的深林堡的几个守卫。 席恩紧紧盯着前面的森林，他虽然看不见任何敌人，但是心理却一直发冷。 森林里的不详令他有窒息的感觉。 可他不能撤退或者逃跑，身后有阿莎和铁种们，他不能容忍这些铁种嘲笑他看不起他。 在席恩的前面，爵士们骑着马，铁民们则徒步，他们没有阵列，两千人散开了，举着火把，以绝对的恐吓之意向前压上。 越是前进，席恩就越是不安。 因为深林堡方向鸦雀无声。 既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声，就连猎犬的声音都没有。 因为狼林里狼群多，葛洛佛家族养的猎犬可不少。贵族们都喜欢狩猎，如艾德·史塔克，就有专门的犬舍，葛洛佛家也是一样。 然而，如此规模的铁民进攻，深林堡里面却连一只猎犬的声音都没有。 这是不正常的！ 席恩停下，等阿莎走到身边，说道：“阿莎，事情不对。” “我们的小王子吓得快尿裤子了吗？”戴着银鱼家徽的一个大胡子骑士嘲笑道。 “葛洛佛家里养了两百多条猎犬，它们是用来围猎狼群和棕熊的，我们如此声势，却连一条狗叫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阿莎哈哈大笑：“席恩，你的意思是深林堡的葛洛佛家族有伏兵？” “我不知道，但是这不正常。” “难道是葛洛佛夫人逃跑了，城堡里只留下了看守的士兵。”一个高大骑士瓮声瓮气的说道，他的鼻子塌陷了，看起来好像是被斧头砸过的一样。 “葛洛佛夫人就算走了，也不会带走全部的猎犬。如此声响，猎犬不可能不大叫的。”席恩盯着阿莎说道。 “就算有埋伏，他们能有多少人？”阿莎抽出腰间的长剑，大喊，“铁种们，我弟弟说深林堡有埋伏，因为他没有听见狗叫声。” 骑士和士兵们轰然大笑。 席恩脸涨得通红，无地自容。 阿莎吼道：“别再磨磨唧唧的像个狼们，深林堡就在前面，冲锋！” 她一踢马刺率先冲出。 铁民们顿时热血澎湃，有马的骑士和没马的铁民们一起呐喊，向黑暗中的深林堡发起了冲锋。 席恩站立没动，他感觉身边流水一样涌上去的铁民和他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就好像一条岸上的鱼，这种感觉令他很不好受。 在阿莎的率领下，铁民们乱哄哄的扑向深林堡，就好像大海的浪潮。 突然，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士突然从马上猛然倒飞起来，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猛地套住了他把他拉向后方一样，他身后的两名骑士被他撞下马来，而他如石弹一般继续掠过了密密麻麻的人头，飞出好远，轰的一声砸在了步兵群中，首当其冲的几名步兵口喷鲜血，当即毙命。 阿莎大吃一惊，脸色顿时苍白，她在侧边看得很清楚，那名骑士的胸膛上被贯穿了一根长长的投枪。 有人在黑暗中投出了投枪，正中这名骑士的胸膛，因为力量太大，投枪带动着骑士向后倒飞出很远，砸进了乱哄哄向前冲锋的步兵群中。 如此神力，阿莎从未见过，也从未在英雄传说的故事中听到过。 如此神力，世所罕见，令人难以置信！ 0454章 一人破千军 前冲的队伍突然一窒。 一个黑甲黑盔的巨人挡住了路当中。 巨人一身的黑甲，面罩放了下来，就好像一尊神庙里的神。 他的背上是一把双手巨剑，剑鞘在他的右肩膀上冒出来，腰间还悬着一把跟他的形体相比是短剑的一手半剑——莫尔蒙总司令的瓦雷利亚钢剑长爪被泰伦·灰烬给软磨硬泡的借了过来。 自从有了一次使用瓦雷利亚钢剑的经历后，泰伦·灰烬就开始惦记着瓦雷利亚钢剑的犀利。 只是长爪挂在他的腰间，比较的像长匕首。 泰伦双剑都未出鞘，因为他的手里还有一个武器：久违了的战锤。 战锤巨大，比一个成年人的胸膛还要宽，这是泰伦在没有遇上威尔之前的武器，青铜战锤的锤中还有一根大约三尺的尖刺。 人群中混战，泰伦认为战锤远远超过了巨剑的犀利。 他最擅长的是双锤。 他从小就使双锤。 在泰伦的身前身后，一个士兵都没有。 泰伦嗜杀，非常嗜杀。 他率领的军团负责正面对撞阿莎的铁民军团，东海望的游骑兵则负责左翼，木盾部落的千人军团则负责右翼。 大家事前都取得了一致的意见，等阿莎的铁民军团进入包围圈后一起冲出来围剿。然而当阿莎很不可一世的命令铁民们点燃火把整个军团向深林堡推进的时候，泰伦·灰烬自己违反了军令站了出来。 他是军团的最高长官，他站出来，单独一个人面对铁民军团，他身后的灰烬战士们谁都不敢吭声。 军团长官自己违反了他制定的军令，谁能把他怎么样？ 兄弟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军团的首领一个人迎向了密密麻麻的敌人，因为泰伦·灰烬没有下令大家进攻，大家就只能埋伏着一动不动。 灰烬部落的战士们乱哄哄的冲上去和敌人乱斗的传统已经被抛弃，他们成了军令如山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形成团队作战的灰烬部落的战斗力较之前的‘乌合之阵’的战力提高了数倍。 三路埋伏大军，就只有泰伦·灰烬一人站了出来，他是军团最高首领，只有东海望的卡特·派克司令的地位和军衔比他高，但是卡特·派克负责海上的战斗，陆地上的战斗，首领则是泰伦·灰烬。 铁民还没有进入包围圈，泰伦·灰烬一个人站了出来。 他独自一人，挡住了铁民军团。 如果铁民军团的进攻如一把尖刀，那么泰伦·灰烬就挡住了这把刀的刀尖。 铁民军团整个前进的势头为之一窒！ 看清楚只有一个人的铁民们也并没有犹豫，本身也是海盗的铁民们匪气有余而军事素质明显不足，他们在两名爵士的鼓噪下猛扑泰伦·灰烬。 有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泰伦放箭。 强弓长箭能在合适的距离上贯穿铠甲，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 体形巨大的家伙，自然也是最好的靶子。 嗖嗖嗖！ 数支箭向泰伦·灰烬飞过去。 黑影一晃，这小山一样的巨人动了，动作之敏捷快速是所有铁民们没有见过的，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几支箭落到了泰伦·灰烬的身后，他成之字形前进的身影带起了一阵风，冲到最前面的铁民的刀剑还没有举起来，人就被砸飞了出去。 一锤击出，几名铁民当即毙命，倒飞出去的尸体砸进了后面的人群，带倒了一大片士兵。被尸体砸中的几个铁民骨断筋折，也是当场毙命。 泰伦的数百斤战锤击出，猛撞在扑来的铁民的身体上，打死几个人就好像碾死了几只蚂蚁。 泰伦的速度太快，身法步法比小个子的人更敏捷。 他直接冲进了铁民们的队伍中，无人能挡，双锤连环，铁民的尸体弹丸一般不停的在空中划出弧形摔落。只要被青铜锤的边缘随便擦挂一下，铁民就倒了下去，被锤击中的刀剑不是断裂成数截就是被打成了镰刀形，士兵虎口震裂，武器跌落。 悍勇的铁民无不胆战心惊，纷纷逃开。 军团中为首的数名骑士一起抢出。 波特利、斯通垂、沃马克、密瑞，哈尔洛，博蒙德六人，个个都是铁民中响当当的硬汉，波特利的大刀，斯通垂的战斧，密瑞的长枪，沃马克的链子锤，哈尔洛的剑，博蒙德的双斧，个个都是赫赫有名，在整个落日之海，这六个人的名字令人畏惧。 他们个个身经百战。家族在铁民中的威信极高，其贵族的地位和财富都是打出来的。 六名骑士骑马向泰伦·灰烬发起了冲锋，战斧高举，长剑明亮，链子锤旋转挥舞，长枪闪烁，博蒙德更是双手大板斧，臂力惊人，大家从三面猛冲向这个无法阻挡的黑铁巨人。 泰伦·灰烬哈哈大笑，声震夜空，就好像巨雷在云层上空轰隆隆的滚动。他突然站立不动，双锤竟然放了下来。 六匹战马如风如龙，猛扑泰伦。 外围的铁民士兵们鼓噪呐喊，阿莎也在骑士们的族拥中大吼，为自己的六名勇士呐喊助威。她长剑高举，大喊宰了他。 泰伦·灰烬一动不动，突然手里的左手战锤脱手飞出，战锤带着呼啸的风声，旋转着飞向双板斧博蒙德，博蒙德马速最快，冲在第一位，他的马术精湛，但是在全力冲锋中却也来不及闪避了，轰的一声巨响，战锤击中了博蒙德和他的马，人和马一起倒摔了出去，挥舞链子锤冲上来的沃马克猛然撞上了博蒙德的尸体和他的死马，沉重而残忍的肉响中，沃马克人飞了起来，战马忽律律倒下，失控的链子锤旋转飞舞中，砸在了他自己的脑袋上。 阿莎的喉咙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给死死扼住，她大喊宰了他的声音完全消失，她长大了嘴，却完全失声！ 电光石火中，泰伦·灰烬身躯360度旋转，第二把战锤飞出，波特利大惊，他奔跑在靠后，但是那战锤却向他飞了过来，挟带着锐利的风声。 要闪避已经不可能，急冲的战马要突然停下或者猛然转向，都是不可能的。 而战锤也来得太快。 波特利大喊一声，大刀猛然劈下，随后，他听见了如皮革撕裂般的声音响起，大刀在瞬间碎裂，刀刃碎如银色的鳞片乱射，他的双手虎口瞬间被撕裂，然后他听见了自己腕骨臂骨肩骨层层碎裂的可怕声音……在众人的眼里，波特利和他胯下的战马一起飞了起来…… 铁民们心胆俱裂！ 黑铁巨人的脱手飞锤，击飞了波特利和他的马！ 0455章 一人破千军（2） 仅仅是瞬间，战马发起冲锋的瞬间，黑铁巨人脱手掷出两把战锤，打死了威名赫赫的波特利，沃马克和最悍勇的双斧博蒙德。 铁民震惊！ 密瑞冲到了泰伦面前，呐喊声中，长枪猛刺泰伦的胸口。 泰伦没有闪避，他站着有战马上的密瑞那么高，他随随便便左手一抓，就抓住了密瑞突刺的铁枪，顺手一带，轻轻的就把密瑞拉下马来，同时右手一拳打在马头上，战马竟然来不及发出惨鸣，轰然栽倒，马头已经被戴着铁手套的巨拳毫不费力的打碎。 泰伦踏上一步，巨脚踩上了密瑞的胸膛，密瑞的胸膛和胸膛上的铠甲软泥一样的塌陷下去，密瑞当场气绝身亡。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从面罩的缝隙里溢出…… 枪术精湛的密瑞，对上这黑铁巨人，就好像是一个三岁的小孩童，巨人举手投足就把密瑞给杀死，密瑞毫无还手之力。 斯通垂和哈尔洛硬生生的在巨人身边绕了个大弯，拨马逃走。 “放箭！”阿莎高呼，“放箭，席恩，放箭！” 然而，铁民中精通箭技的很少，身上带着弓箭的士兵也很少。 在斯通垂和哈尔洛转身逃走的时候，大家都心生畏惧，无人放箭，所有士兵都在后退。 席恩认识这个巨人，泰伦·灰烬，和他一起在西境作战过的狂人。不是硬功长箭，根本射不进泰伦的黑铁铠甲，那身铠甲，几个普通的士兵都无法搬动。 泰伦·灰烬在西境的作战中，仅仅带领五百人就杀得西境的精锐丢盔弃甲无人能挡，西境讨伐战中，威尔和泰伦的威名为七国所尽知，唯有大海中的铁民骑士们对此所知不多。 席恩没有射箭，他的心沉了下去。 泰伦·灰烬在这里，却不见一个灰烬部落的战士，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泰伦在哪里，他的战士们一定会跟着他，最少也有个侍卫团队跟在他的身边。 “阿莎，他是长城的泰伦·灰烬。”席恩冲阿莎吼道，“这里有绝境长城的军团埋伏，快走！” 席恩本该早就想到的，史塔克家和绝境长城的威尔早就结成了最深层次的联盟，史塔克家数千年支持着绝境长城军团，绝境长城军团数千年来维护着北境的安全，威尔的出现，把这种血肉关系再次加强加深了，他救了艾德·史塔克的命，和琼恩·雪诺，艾莉亚，罗柏三人成了密友，并教了罗柏·史塔克、艾莉亚和琼恩·雪诺的剑技，他们之间亦师亦友，北境和长城，关系已经密不可分。 席恩觉得自己真愚蠢。 他一直觉得不对，他仅仅只需要再前进一小步，他就应该想到这里有绝境长城的军团在设伏。 北境军的确空巢而出，但是历史轨迹已经不同，威尔利用史坦尼斯颁布了绝境长城军团内除奸臣的律法，从那天起，绝境长城军团打破了八千年来的规则，获得了参与内战的军事权力。 ——绝境长城军团的古老传统：王国的坚盾——被威尔重新进行了定义——外抗异族，内除奸臣——史坦尼斯一世以国王的名义进行了律法上的确认并宣告了七国。 这给了绝境长城军团可以参与任何的王国内战的正当性！ 席恩一身都是冷汗。 以他的箭术，要射中泰伦不难，但要取泰伦的性命则几乎不可能。泰伦的身法之敏捷如影子山猫，他是灵活无比的巨人，会小心护住自己的要害，而他的要害部位都镶嵌了重钢。 阿莎还不甘心，只是斯通垂和哈尔洛的转身逃跑加速了军心的溃散，泰伦呛的抽出了背上的双手巨剑，巨剑很宽，剑刃流光闪烁，泰伦单手挥舞巨剑以惊人的速度追上了斯通垂，一剑下去，斯通垂和他的战马一分为二…… 旁边的哈尔洛吓得脸如土色，他狠踢马刺，不顾一切的飞奔，然而斯通垂的战斧被泰伦投出，战斧旋转着呼啸而来，贴着马背掠过，把哈尔洛砍成了两段，尸体和污血一起飞溅，受惊的战马冲进了铁民的步兵群，步兵们轰然一声如爆开的苍蝇群一样四散逃命。 由此，整个军团拉开了溃逃的大幕。 只可惜，泰伦的速度比他们更快。 他撞进人群中巨剑横扫竖劈，如龙卷风一般，所到之处，惨叫声和飞溅的断肢黑血如狂风暴雨，没有人能挡住他一剑…… 阿莎的吼声徒劳的响起，她喝止不住溃逃的军团。 被打垮斗志的士兵们流水一般的从席恩和阿莎的身边汹涌而过，阿莎和她的骑士们连斩数人，也挡不住士兵们的溃逃。 席恩拨转战马：“快走，阿莎！” “他只有一个人！”阿莎吼道，她高举长剑想要冲上去，溃逃的士兵形成了人潮，她的战马无法过去。 “杀！”左边的森林里，响起了震天的呐喊声。 “杀！”右边的森林里，响起了震天的呐喊声。 “杀！”泰伦身后的森林里，响起了震天的呐喊声。 骑士们裹挟着阿莎连忙逃走。 铁民军团兵败如山倒，四散溃逃，如热锅上的蚂蚁。 泰伦·灰烬哈哈大笑，右手巨剑，左手长爪，一个人只管向前砍杀，直到前面没有了一个敌人，他才惊觉自己已经杀穿了铁民军团的队伍，赶在了敌人的前面。 泰伦·灰烬立即杀回来，这次他看见了乱纷纷的铁民军队中的阿莎团队，他立即卷杀过去，所到之处，铁民们疯狂逃窜，无人敢上来稍微阻挡他一下。 泰伦·灰烬杀到阿莎团队面前，挡住了阿莎的去路。 情势危急，阿莎团队无法挡住双剑泰伦的冲杀。 席恩·葛雷乔伊猛然抢出去，他高举双手，让泰伦看见自己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席恩大喊：“泰伦将军，是我，我是席恩·葛雷乔伊，罗柏·史塔克的好兄弟，威尔大人的好朋友。我们是西境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泰伦前冲，手里巨剑冲席恩·葛雷乔伊猛地挥出…… 阿莎瞪圆了双眼，大喊：“冲上去，宰了他。” 然而，她身边的十几个骑士却一起抢出，挡在了她的前面，她的舅舅罗德利克拉住了她的战马，大吼：“快走，阿莎，你想让铁种全军覆灭吗？” 在席恩被泰伦击飞的时候，阿莎被罗德利克和他的家族侍卫们强行裹挟着斜刺里逃走…… 0456章 卡特的爱情 泰伦·灰烬面对阿莎的侍卫团的拦挡大喝一声，突进，右手巨剑横扫，快捷无比，把刚刚举起武器的两名骑士拦腰砍断。 骑士的上半身飞了出去，战马托着骑士的下半身跑远，这一幕太过惨烈，数名骑士发声喊，拨转马头就逃。 但还是有数把长剑向泰伦砍过来，这些死士已经不是要伤人，只求能拖延一下时间，换来阿莎逃走的机会。 泰伦大踏步前进，对方的长剑面对泰伦的巨剑，就变成了匕首一样的短小武器，巨剑横劈竖砍，敌人的武器距离他还很远，泰伦的剑已经砍在了对方的身上。只需一剑，连人带马都砍成两片。 无人能挡泰伦一剑之威。 不过几个心跳的时间，阿莎的死士逃的逃死得死，再无一人敢拦挡泰伦之路。 逃命的铁民拼命躲开泰伦，他所到之处，立即空出一大片地来。 阿莎在舅舅和几名护卫的保护下，斜刺里逃进了森林的黑暗中，他们不敢打起火把，凭着经验借着天上的星光打马向西狂奔。 身后，是震天响的绝境长城军团的掩杀袭来。 三千以逸待劳的绝境长城军团的战士们如潮水涌来，铁民们无心恋战，只恨双腿太短，又痛恨距离大海太远，无法立即上船逃命。 泰伦速度惊人，又世世代代是生活在狼林里的部落民，对于狼林的夜晚了如指掌，他如全力去追杀阿莎，阿莎很难在他的手下逃走。 然而泰伦只是冲阿莎逃走的方向虚张声势的大吼，却并不追赶。他走到席恩摔下来的地方，手里巨剑敲敲席恩身上的铠甲，说道：“死了没？” 身边，左中右三路大军掩杀铁民，如潮水一样从泰伦身边抢过。 席恩被泰伦一巨剑拍飞，腾云驾雾飞了出去，跌得五脏六腑翻转，肚肠仿佛搅合在了一起，泰伦虽然用的巧力，却还是令他摔晕了过去。 等他幽幽醒来，泰伦的巨剑正在敲打他的铠甲。泰伦的剑上虽然没有用力，但是敲在席恩的铠甲上依然令他震荡得难受。 泰伦刚才那一剑，用的是巧力，要是剑刃劈下去，席恩已经断成了两截。巨剑横拍，力量透进身体，席恩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先躺一会。”席恩艰难说道。 “有气就好！”泰伦除下头盔，把巨剑插回剑鞘，长爪也归鞘。 三路军齐出，掩杀铁民，铁民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整个深林堡的夜空，血腥气在飘荡，夜风也吹不开。 “罗柏希望我在战场上别杀你。”泰伦说道，“没遇上你就算了，遇上了你，他希望我手下留情，你是艾德·史塔克的养子。” 席恩满心羞愧。 绝境长城军团掩杀溃不成军的铁民的呐喊声响彻夜空。 “我的姐姐阿莎呢，死了没？”席恩坐起来，除下头盔，在火把光芒的照射下，他一张脸苍白。 “不知道。” “你没追杀她？” “我回来看你死了没。”泰伦手里的巨剑敲敲席恩的脑袋，“起来吧，小子。” “我是被俘虏了吗？” “是的，你被俘虏了，我要把你罗柏大人。” * 阿莎和罗德利克在黑暗中一路狂奔，等他们来到海边，身边一个侍卫都不见了。 所有的家族侍卫们全部走散。 身后，喊杀声依渐渐的小了下去。 “全军覆灭了？”阿莎还不肯承认失败，喃喃的问身边的罗德利克——她母亲的哥哥，她的亲舅舅。 “走吧，先上船。”罗德利克语气闷闷的，声音苦涩。 “席恩也死了？” “被那大家伙的巨剑拍中，谁都活不了。” 大家都亲眼看见了席恩被那巨人的巨剑拍飞…… “他为了救我们。” “他是愚蠢，以为凭着史塔克养子的身份就能免于一死，他已经不是铁民。”罗德利克语气冷得像冰。 阿莎心中难过，她和席恩一起长大，姐弟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童年的记忆犹新，不管席恩改变了多少，他是她的弟弟。 阿莎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罗德利克掏出随身的火种，点亮火，向大海中晃动。 战舰没有就近靠岸，也是为了安全，守船的战士人很少。在北境人的地盘上，靠岸就危险。战舰吃水也深，上百艘战舰没有专门的港口停泊，停在不远处的大海中是最安全的。只要战舰在海中，铁民就无所畏惧。 很快，一艘小船划过来，靠岸。 罗德利克和阿莎跳下马，两人牵着马上船，前来接应的铁民说一口铁群岛的方言，语气吃惊：“大人，其他的人呢？” 罗德利克和阿莎满身血污，两个人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刚从地狱里逃出来一样。 “开船。”罗德利克闷闷的说道。 “是，大人！” 一个铁民拿来酒袋递给罗德利克和阿莎，两个人拧开酒袋，咕嘟咕嘟猛灌了一气，大半袋酒下肚，阿莎毫无血色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些。 “士兵，发出信号，派出小船到岸边去接应兄弟们。”阿莎的声音里满是苦涩，她自己赌感觉说话犹如梦呓。 “不用去接应了吧，我估计能逃出来的不会超过百人。”一个个子矮下的铁民说道。 “你说什么？”阿莎发觉自己的舌头变大了，说话有点囫囵。 “我说，岸上那些王八蛋铁民全部都会被杀光。还有，我喜欢你，阿莎，你是铁民汉子都想得到的女人，但是注定属于我一个人，我今晚就开始上你，上你到天亮。”矮小铁民笑嘻嘻的说道。 阿莎大怒，伸手去抽腰间的斧头，却脚步踉跄，手脚发软。她看向罗德利克，罗德利克摇晃得更厉害，他走出半步，随即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阿莎大惊，勉强拔出吃肉时候剔骨用的小刀，她刺向那出言不逊的家伙，那家伙轻轻一闪就让过了她的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感觉天旋地转，再也无法站稳，倒进了可恶家伙的怀抱里，朦胧中，阿莎感觉到那家伙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抓住了自己的饱满…… 不！阿莎大怒，用尽全身力量大吼并奋力挣扎，然而她无法发声无法动弹，她感觉被一双强健有力的胳膊抱了起来，一个猥琐的声音嘿嘿笑道：“兄弟们，从现在开始，你们东海望的司令卡特·派克有了老婆，你们有了大嫂，开不开心？” “不开心！”几个兄弟懒洋洋的回答。 0457章 铁民古道·付铁钱 卡特·派克！ 阿莎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家伙是个私生子。 铁群岛的私生子都是以派克为姓。这跟葛雷乔伊家族住在派克岛上有关。 铁群岛有七个主要岛屿，都处于派克岛上的派克城的统治中。 私生子都室以某地的地名或者当地最普通的某物的名字为姓，比如北境天寒地冻就室夏天也能见到雪，于是私生子就以雪为姓。 卡特·派克把阿莎和她的舅舅罗德利克带上了阿莎的旗舰黑风号，他先给阿莎和自己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把无法动弹但是头脑却更加清醒的阿莎给抱上船长室的宽大*******，开始了和阿莎的夫妻生活。 * 与此同时，从西境的兰尼斯港口驶出的西境战舰百艘到达了铁群岛。 铁群岛是组成七大王国的一个地区，位于维斯特洛西海的铁民湾之中。征服战争之前，铁群岛曾是一个拥有独立主权的国家，维斯特洛大陆西边的所有土地都在铁群岛之王的统治下。上到如今的莫尔蒙家族的熊岛，下到南方赫赫有名的旧镇，中间包括如今的整个西境和徒利家族的河间地，南方包括提利尔家族的大部分领地，都在铁群岛之王的掌控中。 铁群岛的地理位置也不错，位于维斯特洛大陆西境的西北方的大海中，向东可直抵三叉戟河与颈泽，向北到熊岛和更远的冰封海岸，向南顺风顺水到达旧镇，从盾牌列岛旁边的曼德河逆流而上，轻松到达提利尔家族的腹地。 铁群岛由七个主岛组成，葛雷乔伊家族居住的是派克岛，距离派克岛最近的是盐崖岛。 盐崖岛处于派克岛的西南方向，距离派克岛不过半天的航程，盐崖岛也是七大主岛中最小的岛屿，只有派克岛的三分之一大小。 盐崖岛这里的贵族只有苏克利夫家族和桑德利家族。 唐诺·苏克利夫是盐崖岛的头领，他率领着盐崖岛的铁种勇士三百人参与了阿莎的军团。 盐崖岛贫瘠荒凉，这里除了盐和石头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东西。岛上的居民并不以晒盐和捕鱼为生，他们在海盗和巴隆大王的铁种舰队战士之间自如的转换身份。 威尔和罗柏史塔克派出大琼恩·安柏率领十艘战舰五百战士登陆盐崖岛，大琼恩奉命只做三件事，第一杀光所有敢于反抗的人；第二烧掉能烧的所有建筑，撤掉能撤除的所有房屋；第三，愿意跟随舰队到北境定居的铁民，接纳他们所有人。 北境的面积几乎是其他六国的总和，但是人口却太少，太多的土地荒芜着无人居住和耕种。先民荒冢的平原和浅丘上，极目远眺，很远都看不见一个村庄。 北境和绝境长城的五百里土地上，都能容纳大量的人口。 大琼恩只花了不到半天时间，就把盐崖岛烧成了一片白地，该反抗的人都被杀死，盐崖岛的领主贵族苏克利夫家族带头反抗，这一血脉和战士骑士共五十多人被当场屠光。贵族桑德利家见之立即屈服，于是这一血脉得以保留。 威尔和罗柏带着七十余艘战舰直奔派克岛。 战舰一到，立即封锁了派克岛上的君王港。来自狭海、旧镇、最南边的盛夏群岛的所有大小商船被全部封锁在港口内，威尔和罗柏率领千人军团登陆，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放火烧掉君王港口的唯一一座两层楼的酒店，酒店老板和里面的客人被全部抓起来，商人让他们回到自己的船上，铁民则只有两条路选择，要么死，要么收拾家里的东西跟着军团一起行动。 罗柏带着五百人的军团还没有开始攻打，山丘上的一座方形的石头城堡就自己打开门投降了。 君王港是波特利家族的居地。淡绿色旗帜悬挂在矮胖塔楼的顶端，上面绣着波特利家族的纹章——浅绿色背景上的成群银鱼。 所有波特利家族的骑士和侍卫们都跟随阿莎出去攻打深林堡了，就一个老管家和波特利老夫人在家主事。 罗柏一声令下，数百战士一起动手，把火油倒满了这座不大的城堡，罗柏亲手丢下了第一根火把，点燃了火焰。 深林堡的领主盖伯特·葛洛佛和卡霍城伯爵瑞卡德·卡史塔克率领三十艘战舰走水路先一步围住派克城，罗柏和威尔则率领着千人军团从君王港登陆，不慌不忙走陆路进逼派克城。 君王港距离派克城，骑马不过半天路程。 派克城四面都是悬崖峭壁，悬崖峭壁下就是惊涛骇浪的大海，派克城地理险峻，没有停泊船只的港口，但为了预防万一巴隆大王人急跳海，万一他有条小路能下海，并且又刚好有那么一条小船，所以战舰先围派克城做到万无一失。 威尔和罗柏一点不着急，千人军团不慌不忙从君王港出发，一路见到村庄就放火，敢于反抗的就杀死，这种风格，正是铁民们推崇了数千年的所谓‘古道’：杀死别人，抢走别人的钱财和女人，这就是付铁钱。 威尔和罗柏也在如此的付铁钱，只是他们留了一线给屈服投降的人一条生路，这跟铁民赶尽杀绝的‘古道’又有不同。 凡是在刀剑下屈服的铁民，就被军团带走，不分男女老幼，贵贱平凡，一视同仁。 铁民们财物贫乏，但是有船，善水，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带着他们离开铁群岛的时候会形成累赘。 威尔的燃烧火焰旗，史塔克家族的冰原狼旗，安柏家族的咆哮巨人旗，卡史塔克家族的白日黑芒星旗，深林堡家族的铁甲钢拳旗，曼德勒家族的白色人鱼旗……每一面大旗，都在派克岛上迎风飘扬，不可一世！ 毫无战力的派克岛，就好像一个年迈并生病的土匪面对一队身强力壮训练有素的年轻军人。 落日时分，威尔和罗柏带着千人军团来到了派克城的大门前，城墙上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畏畏缩缩的士兵，那面葛雷乔伊家族的黄色海怪旗帜在海风中孤零零的翻卷。 葛雷乔伊家族，一个强取胜于苦耕的海盗式家族。铁民，一个以付铁钱为古道的残暴无情的民族，今天，他们也将被人强令付出铁钱：钱财和生命。 派克岛，派克城，将被威尔和罗柏毫无留情的屠光：凡是不屈服的任何铁民，都将付铁钱！ 付铁钱，这是铁民的古道。只是这最后一次，被收铁钱的是他们自己。 抬头看看天，苍天饶过谁！ 0458章 铁民古道·付铁钱（2） “巴隆·葛雷乔伊，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们打进来把你揪出来？”罗柏喝道。 “巴隆·葛雷乔伊，我来付铁钱了。”是威尔·曹的大喊声。 付铁钱的意思，就是用刀割断你的喉咙，把你的女人和财物都拿走。用刀杀了你，血腥暴力之道，谓之付铁钱，是铁民们推崇的古道。 葛雷乔伊家族的族语：强取胜过苦耕。——意思是抢劫杀人比自己辛苦劳作舒服多了。 派克城上的几个铁民守卫个个脸色惊惧，他们自然知道付铁钱是什么意思。 只是自古以来都是铁民付铁钱给别人，从来没有铁民想到过自己也会有收到铁钱的这一天。 派克城里的侍女工人厨师和守卫都知道了一个事实：巴隆大王派出去付铁钱抢东西占地盘的军团全部覆灭了。——也只有全军覆灭，北境人才能突然之间杀到了铁群岛来。 站在派克城的高高城墙上，侍卫们早就看见了盐崖岛上浓烟冲天，也看见了君王港口浓烟滚滚和火光闪烁。 火油的燃烧很猛烈。 君王港口也会在威尔等人撤离后全部被烧毁。 要付铁钱就要付得比铁民更彻底！ 在威尔的示意下，一千军团齐声呐喊：“巴隆·葛雷乔伊，北境人和长城人一起来付铁钱了！” 喊声很有力量，引起了在海面上拦断了水路的深林堡的领主盖伯特·葛洛佛和卡霍城伯爵瑞卡德·卡史塔克的应和，于是，在铁甲钢拳的旗帜下，在白日黑芒星的旗帜下，在领主史塔克家的冰原狼的旗帜下，五百战士一起在战舰上大喊：“巴隆·葛雷乔伊，我们来付铁钱了。” 喊声如海潮，冲刷着派克城，也冲刷着派克岛上的铁民们的心。 他们一直付铁钱给别人，现在轮到别人付铁钱给他们了。 屈服于北境人的铁民们个个低头不语，人人灰心丧气，心中充满了绝望。 这次来的北境军团不单单是杀人，还放火烧毁他们所有的房屋，就算你投降也不行。能砸掉的东西，全部砸毁，能撤掉的建筑，全部推倒。能放火烧掉的，全部倒上火油烧掉。 这种铁钱，令铁民人人惊惶。 ‘巴隆·葛雷乔伊，我们来付铁钱了’的喊声如雷鸣，这也令跟在军中的兰尼斯港城的学士米勒心惊胆战，北境人出手之铁血，夺舰之诡异，布局之神机，令米勒学士觉得有如妖魅。 一路之上，米勒学士都在偷偷的观察着伪装成詹姆·兰尼斯特的威尔，他对威尔的易容术之精通心生畏惧，就好像他畏惧威尔养的两只罕见的狮鹫一样。 烈焰和蓝晶两只狮鹫长得极快，如今已经从渡鸦的体型长成了成年山鹰的体型，而这，还只是狮鹫的幼小期。 而被骗上船的兰尼斯港的罗莎蒙·兰尼斯特则被留在了停泊于君王港的战舰上，她是兰尼斯港的继承人，她因为和弥赛拉·拜拉席恩一模一样而让威尔动了心思，把她和学士米勒一起从兰尼斯港城骗上了兰尼斯特的战舰，并挟带着一起来攻打铁群岛。 * 高高的派克城墙上，巴隆·葛雷乔伊出现了，他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侍女扶着他的胳膊。 巴隆·葛雷乔伊在他统治铁群岛的时间里曾经叛乱，自立为王。他以遵循“古道”为荣，希望领导铁民再现远古铁群岛之王时代的辉煌。 巴隆有着与他的铁民相符的性格：固执、无畏、争强好胜，绝不妥协。 他狂热地信奉着古道：付铁钱！ 威尔和罗柏带着哈里斯等北境精锐就站在城门下，他们吃惊的看见巴隆很瘦，完全就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他很憔悴，面孔骨骼凸出，如同燧石凿出，斑白的长发从头上垂下来，披散在他的肩膀上，也挡住了他一半的脸。 巴隆十岁时就爬上菲林特悬崖，进入盲眼领主的鬼塔。十五岁他随“裂腭”达格摩去石阶列岛，参加夏季的掠夺。他首开杀戒，并带回了头两个盐妾；十七岁，巴隆拥有了自己的长船。自那以后，他驾着长船四处劫掠，他的勇猛和无畏在落日之海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父亲科伦大王在一场掠夺的征途中死去后，巴隆继承了父亲的王位。 巴隆是古道‘付铁钱’的狂热信徒，他深信只有遵循航海抢劫的生存传统才能实现铁民的复兴。伊耿历289年，巴隆悍然发起了他的著名叛乱。 战局开始，铁民凭借奇计，火烧兰尼斯港，占据了上风。但在北境，西境，王领三军的联合镇压之下，铁民最终不敌，巴隆的第一次叛乱以失败告终。他的长子罗德利克和次子马伦死于战乱，三子席恩被艾德·史塔克收为质子。 他的妻子名叫亚拉妮丝·哈尔洛，她是被卡特·派克俘虏的罗德利克·哈尔洛的姐姐。她为巴隆生了四个孩子：罗德利克·葛雷乔伊、马伦·葛雷乔伊、阿莎·葛雷乔伊和席恩·葛雷乔伊。 她是个美人，有银白色的长发以及坚毅的面庞。但因为巴隆的叛乱导致她的长子和次子战死，第三子席恩被艾德·史塔克收为质子后，她因为思念自己的三个儿子而处于半疯颠状态。她疯癫之后就搬到了距离派克城一天航程的哈尔洛岛屿之上。 哈尔洛岛屿物产丰富气候条件很好，大家本希望良好的环境能帮助她的病情好转，但她依然每天在哈尔洛的岛屿上寻找她的三个儿子。 巴隆从此就对妻子再也不闻不问，他一心想着恢复祖先的古道，梦想着有朝一日统一落日之海，统一包括旧镇在内的维斯特洛大陆的西边，这个地盘包括河湾地的玫瑰家族，西境的兰尼斯特家族和河间地的徒利家族还有北境熊岛的地盘，都是他的。 他不遗余力的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直到今天，威尔和罗柏带着北境军团兵临他的空城，并向他付铁钱。 “罗柏·史塔克，阿莎死了吗？” 巴隆只关心阿莎，对于席恩·葛雷乔伊已经没有了父子感情。 他的声音干涩而苍老，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出于绝望还是出于恐惧。 * ps:盼星星，一个多月来了个PC推，可人家连绵不绝加重重叠叠是5个推，日破天！——这就是没付铁钱。 0459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巴隆大人，你开门投降，我就带你去深林堡亲眼看看阿莎的生死。”罗柏语气很认真。在威尔的熏陶下，他已经渐渐失去了史塔克家著名的‘愚直’棱角了。 “不必了！”巴隆傲然道，“你旁边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先知威尔大人？” “是的，绝境长城军团的领袖，龙石岛伯爵，旧神之子，绿先知威尔大人。”罗柏郑重说道，语气恭敬。 巴隆哼一声，很不屑：“罗柏，你想要我向你投降？” “巴隆大人屈服也并不是第一次。”威尔说道，“投降吧，葛雷乔伊家的血脉也许还能保留。” “威尔大人，我可以投降，但是你们得先放了抓起来的铁民。” “他们已经不是铁民。”威尔回头一指屈服的铁民，“他们不再住铁群岛，他们将全部随我们去青绿之地，他们已经宣誓效忠于北境史塔克，铁群岛的大小所有岛屿，也将不会再有铁民。” “你是要灭了我们所有铁民？” “不，不是我们要灭了铁民，是你灭了铁民，巴隆大王，是你的野心和私欲灭了铁群岛的铁民。”威尔做的是赶尽杀绝的事情，但绝对不会自己背锅。 这些言语都是种子，如果你今天种下去，万一哪天发芽了呢？ 所以事情可以做，但能不背锅是不背。 口碑也是一块碑，有时候是美誉之碑，有时候是墓碑。 “我灭了铁民？”巴隆的声音都尖了。 威尔不知道巴隆斑白的头发是一夜白还是早就憔悴如此。巴隆很憔悴，这谁都能看得出来，站在城门下的北境人也都能感觉到。 “巴隆大人，十年前你的背叛葬送了你的罗德利克·葛雷乔伊、马伦·葛雷乔伊，也令你的妻子疯掉；今天，你的再次背叛，葬送了阿莎·葛雷乔伊和席恩·葛雷乔伊，也彻底葬送了铁群岛。没有任何君王能接受背叛，请问巴隆大人，你能接受你身边的人背叛你吗？如果是你旗下的贵族背叛你，他们把你推翻，自己坐上海石之位的话，你是拍手欢迎并送上大礼祝贺还是会砍掉他们的脑袋？”威尔侃侃而谈，言语如刀，直击要害。 他的话令固执而绝不妥协的巴隆·葛雷乔伊语塞。 “威尔大人，攻城吧！只有战死的巴隆，没有离开铁群岛的巴隆。” 巴隆很明白，这次的投降不比上次，上次面对的是劳勃·拜拉席恩，那是个豪侠之人，只要跪下，宣誓效忠，就把铁群岛还给了巴隆。 而这次，巴隆本也愿意跪下，屈膝投降，保留下铁种的根，以待今后的图谋，但是威尔和罗柏却不会再把铁群岛还给他，他们是来灭杀他的。他们和艾德·史塔克不同，也和劳勃·拜拉席恩不一样，他们从一上岛，就在赶尽杀绝。 巴隆·葛雷乔伊手一挥，城墙上出现了几十人的队伍，他们大多数人是城堡里的佣人，被付了铁钱抓到铁群岛的盐妾们都拿起了武器。 “任何铁民，抓住巴隆大人，奖励一百金龙，全家不死。”威尔喊道。 回答威尔的是城墙上数名侍卫的利箭。 威尔不动，自有侍卫们举起盾牌挡住稀稀落落准头很差的箭。 铁民不善射！ 席恩·葛雷乔伊的神箭也不是在铁群岛练成的。 “抓住巴隆大人，赏三百金龙。”罗柏冲城头上的铁民和那些女佣还有男奴们喊过去。 这一招其实很厉害。 如果铁民自己抓住巴隆大王并献出派克城，这个胜利比强行攻城来得更荣誉和强大，也更能彻底毁灭铁民心中的信仰和漏网之鱼重新聚集于铁群岛的自信。 三百金龙，足够普通的一家人过得舒舒服服的了。 城墙上的十多个老弱的士兵和三十多个男女佣人面面相觑。 巴隆大王派出了自己所有的兵去帮助阿莎拿下深林堡，以建立她今后继承海石之位的威信和地位。 三路大军去拿下三个地方，阿莎不能落于人后，她需要赢得更漂亮。 深林堡距离铁群岛很远，却是更容易攻打的地方。 最难攻打的颈泽给了最强大的铁舰队，巴隆的每一个安排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然而现在，巴隆看见的不是胜利归来的铁民，而是强大的北境军团，他们驾驶着盟友兰尼斯港的战舰。 而令巴隆大王憔悴的一个很大原因，是兰尼斯特的背叛。 兰尼斯港口的战舰开过来了，上面站着的却是北境人，事前，他没有收到一只兰尼斯港口的渡鸦。 兰尼斯特和巴隆大王是暗地里的盟友，乔佛里在巴隆大王这里的消息，也早就通知了凯冯·兰尼斯特。 铁群岛和西境，他们有很多的秘密。 只是巴隆大王的聪明遇上了威尔就一无是处了。 威尔把米勒学士和罗莎蒙·兰尼斯特骗上战舰的目的之一，就是确保兰尼斯港的领主穆伦·兰尼斯特不敢放出渡鸦给巴隆。 穆伦·兰尼斯特唯一的女儿罗莎蒙·兰尼斯特在威尔手上。 威尔自然也留了消息给穆伦，在穆伦救火回来之后，就会明白城市起火的原因和罗莎蒙被带走的消息。 派克城门下，威尔看着停止了射箭的十多个老弱士兵，看着三十多个男女佣人，他决定提高价码。 铁民是最爱钱的，看看铁民在死亡和金龙之前做何选择，而且，这些铁民也并不是巴隆的亲信侍卫，亲信侍卫都在阿莎的身边。 “我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谁抓住巴隆大人，赏一千金龙，我数十声，时间一到，无人献出巴隆大人，你们全部都要死。”威尔吼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一千金龙，赠送你的活命。” 一千金龙，足够在君临这样的城市里买上大房子并开个商店，过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城墙上，铁民们慢慢放下了武器。 射箭的几个老弱士兵也早早的停止了射击。 他们的箭力量不够，准头不够，密度不够，对下面的人构成不了任何危险。 “一千金龙，再加上自由身，这是最后的机会，”威尔抽出长剑，大喊，“攻城梯，撞锤准备！” “嗬！” 攻城队和撞锤队齐声呐喊！ 让铁民自己抓住或者杀掉巴隆大王，其实是个不错的策略，意义深远，影响巨大。 这就是对巴隆大王累累背叛的最好终结。 以付铁钱终结付铁钱，再以背叛终结背叛！ 0460章 秃鹰刺巴隆 城墙上的气氛突然就很微妙了。 扶住巴隆大王的两个侍女心有默契，一起放手。 看似身体很不好的巴隆伸手扶住了城墙。 “愿意到青绿之地定居的任何铁民，我们会保护你，巴隆的士兵谁敢伤害你们，我会亲手为你们复仇！”威尔挥舞长剑，斩钉截铁的大喊。 他举起的剑遥遥指向巴隆·葛雷乔伊。 叮当！ 一个站在最外围的铁民男奴丢下了手里的武器，转身跑下了城墙。 这是城墙上人心开始崩溃的开始。 威尔的话起作用了，金钱加上死亡威胁，这是个选择题，答案就在明面上，非常的简单。 “我有话说！”巴隆突然说道，“威尔大人！”——巴隆在刚开始只肯和罗柏说话的，因为罗柏是正宗的贵族，而威尔不是。——“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巴隆虽然昏庸无能，对大局观模糊不清，眼界狭窄，但还是能看出来这支军团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核心。罗柏·史塔克有古老的贵族血脉，是军团总司令，但威尔是整个军团的核心。他的话具有一锤定音的威信。 “哦，是什么？”威尔知道，巴隆开始屈服。 在巴隆固执、无畏、争强好胜，绝不妥协的这些性格特征之外，威尔还看见了巴隆的多次屈服和下跪。——巴隆有圆滑和世故的另一面。 巴隆的野心很大，人很强硬，根本不怕死，敢于和任何人战斗，但是如果真打不过，他会跪下来喊你爸爸，并耐心等待杀死你的某个契机出现。 劳勃和艾德已经验证过这一点！ 威尔对巴隆大王的性格了解得很彻底。 “我有制约西境的法宝。” 威尔和罗柏对看一眼，北境骑士们都面面相觑。 西境已经臣服，还需要什么制约西境的法宝？如果真有制约西境的法宝，为什么会在巴隆这里？ 然而威尔的回答不单令罗柏等人吃惊，就是巴隆也很吃惊。 “你手里有乔佛里·拜拉席恩，西境人的国王，一个没能在君临称王的少年陛下。”威尔说道，“但很可惜，他是个伪王，是个乱伦的兰尼斯特的私生子，他对我们没有用处。” “他是凯冯·兰尼斯特举起反叛大旗的核心，也是西境人重新夺取王国时候的一个借口。你放过我，我告诉你西境人的计划。西境和提利尔，是秘密的盟友。史坦尼斯一世的死，就是他们秘密谋划的，杀死史坦尼斯一世的圣剑武装，就是他们的人。”巴隆嘿嘿笑起来，“罗柏·史塔克，你想救你的父亲吗？” 罗柏·史塔克冷冷说道：“巴隆大王，你跟我们合作，我保证你的安全，我会在临冬城的客房里为你备好最好的酒。” “罗柏，你不能强迫我离开铁群岛，这是交换的条件。”巴隆咯咯笑道，“艾德·史塔克大人有危险了，就跟他们杀死史坦尼斯一样，艾德·史塔克大人的身边，也有他们的刀，一切都在进行中。艾林家族旗下的贵族中，也有他们的盟友。” “谷地贵族里也有背叛者？” “千真万确，利益面前，谁能靠得住呢？”巴隆再次咯咯大笑，“罗柏，威尔大人，你们想不想知道究竟谁会对艾德·史塔克大人下手？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们关于西境兰尼斯特的所有计划。他们能杀死史坦尼斯一世，也能杀死艾德·史塔克大人。” “什么条件？”罗柏沉不住气了。 “你们撤出铁群岛，和我结盟，我有战舰和海军，你们有大陆上最强大的军团，我们联手夺下铁王座。铁王座归北境，西境和南方提利尔家族的盾牌列岛，旧镇，归铁群岛。” 巴隆的脸上开始焕发出容光。 乔佛里加上西境凯冯·兰尼斯特的复国计划，这的确是一份大礼，而且，这份礼物的礼盒上，是用艾德·史塔克的生命扎的装饰彩带。 这是北境人无法拒绝的交换礼盒——因为艾德·史塔克是他们的领主，赫赫威名的临冬城公爵。 巴隆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兰尼斯特背叛了他，那就让兰尼斯特后悔吧。 巴隆看见了罗柏·史塔克的不安，他的战马开始扬蹄，他身边的狼也开始坐卧不安，跑来跑去。 他感觉到威尔大人好像也很不安，威尔大人肩膀上的两只奇怪大鸟飞向了空中，发出令人心寒的金铁之音。 狮鹫！ 巴隆没有见过真正的狮鹫，但他看过狮鹫的图册听过狮鹫的传说故事，狮鹫比龙更早灭绝。 “秃鹰，去把兰尼斯特家的小杂种给带出来。小心。别吓坏了他。”巴隆知道在这个时候该加点猛料了。 乔佛里现身，将增加他的说服力。 铁群岛的存亡，在此一举。 “是，巴隆大王。”他身边的高大侍卫站了出来。这是整个留守‘军团’里最强壮的一个士兵。 秃鹰是裂鄂达格摩的侄子，他很不满达格摩不带他去攻打托伦方城，也很不满巴隆大王把他留下来当侍卫队长，真正的勇士无缘大战的战场，这是对他的羞辱。 不过这种羞辱在此时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铁民军团全军覆灭，北境军团驾驶着西境的战舰杀到了铁群岛来。 噗！ 一把长剑突然从后面刺进了巴隆大王的身体。 秃鹰的剑。 秃鹰是个光头，鹰勾鼻，鹰勾脸型，脸看起来就好像鱼鹰的头。 侍卫们震惊，有两名侍卫立即扑向秃鹰。 秃鹰腰里还有两把短柄斧头，而且他是手指舞的顶尖高手。 秃鹰扔出第一把短斧，短斧飞旋，噗的砍中了一名士兵的脖子。 这名士兵倒了下去，全身抽搐得很厉害。 其实每一次真正的死亡都不是瞬间的事情，过程也不美好。就算头被砍掉，生命依然会在人的身体里面停留一段时间才会彻底退出，表现出来的形式就是肢体的痉挛，失控的颤动。 另一名侍卫的长剑被秃鹰闪过，他徒手抓住这名侍卫的手腕，张口咬下了这名侍卫的耳朵，跟着用力一推，把这名惨叫着的侍卫推下了城墙。 呯！ 这名侍卫摔落在岩石上，发出残忍的肉响。 巴隆大王转身，身体上插着秃鹰的长剑。 其余侍卫再无一人上前，他们虚虚的举起了刀剑。 他们单打独斗都不是秃鹰的对手，一起上？可是谁也不知道另外的人是怎么想的。秃鹰很强，是他们之中最强的。 0461章 派克城投降·乔佛里被拿 “秃鹰？！”巴隆大王嘴里溢出鲜血，他伸出手想去抓住秃鹰。 秃鹰冷冷的看着他：“巴隆大人，我是向你学习的。你也活够了，而我还年轻，还不想死。”秃鹰看向十多个手下，“你们想死吗？看看他们！”他手指城墙下的北境军团。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叮叮叮！ 女佣和男奴们纷纷丢下了武器。 两名侍女早就尖叫着逃了开去。 他们纷纷奔下城墙。 没有人去杀她们，现在北境人在城门外，只要他们愿意，随时破门而入。 城墙和城门在没有士兵的情况下，形容虚设。 “去抓住乔佛里那小杂种也是大功劳一件。”秃鹰说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要么战斗我，要么听我的命令，去把乔佛里抓住，然后打开城门，我们都能活命。” 侍卫们开始迟疑。 巴隆走到秃鹰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他那双令人畏惧的眼睛逼视着秃鹰。巴隆大王余威还在，依然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秃鹰昂起了头，以鹰勾形的下巴对着令铁民们畏惧的巴隆大王，他双手抓住了剑柄狠狠用力拧转：“每个人都会死，巴隆大王，你死在自己的派克城上，而不是北境的临冬城里，你不用感谢我！”他双手不停用力，巴隆坚毅的面庞终于露出痛苦的脆弱。 他冒出寒光的坚毅眼神开始涣散。 噗！ 一把长剑从侧面刺进了秃鹰的身体。 秃鹰的身体一僵。 噗噗噗！ 另有三把长剑先后刺进了秃鹰的后背。 秃鹰的身体一震再震。 巴隆·葛雷乔伊的痛苦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秃鹰握紧剑的手慢慢松开，人倒了下去，倒在了巴隆大王的脚边。 巴隆大王啐出一口血唾沫在秃鹰的脸上。 秃鹰的眼睛瞳孔已经放大，身体却依然在抽筋似的颤动。 血冒出他的身体。 “你们……很好……扶住我！”巴隆大王很艰难的抽气。 剑还在他的身体里面，贯穿了他的身体。并被秃鹰很用力的搅动了几圈。 几名侍卫上来，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扶住了巴隆。 “扶我回去……叫凯乐学士……准备罂粟奶。” 罂粟奶能止痛！ “是！”四名侍卫回答。 这四个人都是老弱侍卫，但他们杀人的力量和技巧还在。 四个人的长剑滴着血，那是秃鹰身上的血。 他们四人关系很好，心有灵犀，在秃鹰刺杀巴隆的时候，他们眼神中交流，决定杀了秃鹰，把巴隆交给史塔克，换取那一千金龙，还有活命的宝贵机会。 “威尔大人，罗柏大人，我们杀了秃鹰，现在巴隆大人在我们手上，他中了剑，我们抓住了他，马上打开城门下来交给你们，你们以新旧诸神的名义起誓的承诺还算数吗？。”一名最年长的老侍卫冲城墙下喊道。 “承诺永无更改，快打开城门！”威尔喊道。 “是，威尔大人。我们也会把乔佛里那个小杂种交给你的。”年长的侍卫喊道。 其余的侍卫面面相觑，但很快，有人说道：“谁愿意和我同去抓住乔佛里，把他交给威尔大人。” “同去！”有侍卫立即附和。 “同去！” “我早就想宰了那小子。” 于是，侍卫们很快达成了一致，抓住乔佛里，打开城门，迎接北境军团。 他们的战斗力很差，老弱病残，但是对付乔佛里的技巧和力量还在。 乔佛里在这里并不得人心，因为有巴隆大王的力撑，平时不受巴隆大王器重的老弱病残侍卫们被派去做乔佛里的狗。 乔佛里并不喜欢真的狗，这源于他对猎狗桑铎·克里冈的想念。 猎狗的剑术和忠诚是乔佛里所思念的。 没有人愿意被叫做狗，但是猎狗桑铎不介意，这很合乔佛里的胃口。 巴隆·葛雷乔伊痛得要晕过去，他全身虚汗淋漓，头脑轰轰的，眼睛看出去的东西也在忽远忽近的摇晃。 扶住他的四人并不介意碰触插在他身体上的长剑。 他被四个上了年纪的侍卫抬了起来，四个人的另外四只手都握着长剑，防备万一有铁民想来抢功。 他们抬着的是一千金龙和自己的活命机会。 等四名老年侍卫抬着巴隆走下城墙，城门已经被女佣和男奴们打开，乔佛里也已经被女佣和男女奴们抓住，五花大绑的捆着，被强迫着跪在大门口，好几把短剑短刀匕首顶住了乔佛里的脖子，后背，脑袋和脸。 他的精致脸上有数道血痕，看起来像是被女人的指甲抓出来的。 他的金发还是那么漂亮，眼珠还是那么碧蓝，美丽得像熠熠生辉的翡翠。 只是他的眼神难掩惊慌，神情更是害怕到了极点，就好像孤独无助的孩子。 威尔和罗柏骑着战马缓缓而来，威尔看出乔佛里被吓破了胆！ 胆这种东西，吓破就很难在短时间里再立起来。 “乔佛里！”威尔淡淡说道。 然而乔佛里的眼睛里只要罗柏·史塔克。 “罗柏，救我。”乔佛里喊道。他的肩膀上还在滴血，小腿和胳膊都受了伤。女佣和男奴的疯狂战斗力令他恐惧，那些人下手又重又狠，就好像野兽，他的肚子还在疼痛，就好像里面被插了一把刀子。 罗柏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乔佛里。 “罗柏，别忘记了我们在临冬城一起练剑，一起喝酒，我的父亲劳勃·拜拉席恩和艾德·史塔克大人是最好的兄弟，我也是艾德大人的养子，罗柏，救我！”乔佛里乞求。 抵住他的刀剑都冒着寒气，上面还有他的血。 罗柏示意，哈里斯等北境侍卫团的勇士跳下马，哈里斯伸手把乔佛里拉起来，这才看见乔佛里的腿上有好几处刀伤。其中一处还中在膝盖上。 “罗柏大人，他受伤了。” “解开他的绳子，把他交给随军事务官好生看管。”罗柏吩咐。 “不，罗柏，我需要学士，我在流血，我身上好多刀伤，叫凯勒学士给我止血，我会流血死掉的。”乔佛里喊道，声音充满了惊惶。 哈里斯提着他走远，乔佛里一边挣扎一边骂哈里斯，威尔和罗柏听见了啪的一声脆响，然后乔佛里的大喊大叫之音就消失了。 巴隆被四名侍卫抬到大门前，放在了地上。 所有的铁民侍卫们解下了武器，女佣和男奴们都跪在了地上。 巴隆还没有咽气，他人性格极强韧，长剑贯穿身体，他处于晕迷的边缘，却依然强撑着不肯合上眼睛。 他的头脑突然出奇的清晰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大限来了。 学士凯勒穿着学士袍站在他身边，他束手无策。如此剑伤，已经属于陌客的范畴，他的医学已经无可奈何。 罂粟花奶的止痛作用对于这样的剑伤来说微乎其微。 “……威尔大人……给我……来个痛快的……” 威尔和罗柏下马。 威尔和罗柏蹲下去，看着巴隆的那双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睛：“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你也给我一个痛快话，凯冯安排了谁暗杀艾德·史塔克大人？” “……我不知道……” “谷地的反叛贵族是谁？”威尔抽出了腰间的短刀，“你给我实话，我给你痛快！” 0462章 珊莎·一颗少女的心 巴隆大王没给威尔实话，威尔也没有给巴隆大王痛快。 巴隆大王咽了气，走到了生命最后的尽头。 就算他没有咽气，巴隆说的话，威尔也仅仅只能作为参考。 去相信临死前敌人说出来的话，不是威尔的作风，尤其是面对巴隆这样的人。 巴隆死了！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身上插着一把长剑。 临冬城的主堡大楼内，刺绣的房间里，传出来啪啪啪树枝做的细剑相互碰撞的声音，并伴随着两名少女咯咯咯咯的轻笑声。 珊莎史塔克和自己的闺蜜临冬城主管维扬普尔的女儿珍妮普尔在刺绣做到一半的时候，玩起了剑术。 树枝削掉枝叶，就是一柄所谓的细剑。 修女茉丹前脚刚走，珊莎就拿出来了树枝剑，强迫珍妮和她练剑。 这自然根本不是剑术，而是两个少女的打闹游戏而已。 珍妮不想陪珊莎玩，她被家主凯特琳徒利夫人警告过一次，不要陪着珊莎疯闹，要陪着她好好的做刺绣，并听从茉丹修女的话，严格的和珊莎一起完美的遵从贵族小姐的所有礼仪。 但是在珊莎的树枝落在她的头上三次之后，珍妮就把凯特琳夫人告诫的话忘记到了九天云外。 两个女孩子一点都不淑女的打闹起来。 两个少女都很美。珊莎的美高贵而优雅，珍妮的美天真而纯洁。 珊莎是个真正的大美人，气质出众。她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徒利家族的玲珑颊骨、清澈的蓝眼睛和浓密的枣红秀发。 她初潮已经来过，十三岁，身材已经长成，腰肢修长，体态优美，天生丽质。 她不再是个孩子，她是可以嫁人结婚的女人了。 珊莎从小受到贵族淑女的教育，她是父母的骄傲，拥有符合她高贵出身的、传统的贵族小姐的所有魅力。 在音乐、诗歌、演唱、舞蹈、刺绣、读书等方面，珊莎史塔克有着浓厚的兴趣和过人的天赋。在她幼小的时候，为了哄她晚上睡觉，鲁温学士每天晚上都给她讲英俊的王子和善良的公主、高贵的骑士和美丽的姑娘的那些纯净的缠绵悱恻的爱情童话故事哄她入睡，这使她小小的心灵里就对纯洁无瑕的梦幻爱情抱着一种天真的浪漫幻想。 珊莎懂事后，就常常憧憬故事和歌曲中所描述的爱情故事。她一直生活在自己幻想出来的美妙纯洁的童话故事中而不自知。 “停，停停停！”珍妮不是珊莎的对手，忙丢掉了树枝喊停。 珊莎嬉笑着停了手。 她的手腕雪白，手指修长而优美，就好像无暇的美玉。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还是要说，你想嫁给威尔大人是不可能的。”珍妮普尔喘息说道，“就好像我在君临对黑港的贝里唐德利恩一见钟情一样，就算我愿意做他的情人都不行。” “不，我和威尔大人的情况和你的不同。”珊莎的任何秘密珍妮都知道。 而珍妮的心事也只给珊莎讲。 两个少女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没有什么不同，威尔大人没有你显赫的贵族地位，他是个守夜人，就好像我只是管家的女儿一样，是配不上贝里大人的，他是黑港城的伯爵。” “威尔大人是龙石岛的伯爵，他因为赫赫战功而被父亲一天之内从守夜人晋升为骑士，再从骑士封为伯爵。我父亲是以临冬城公爵和永远的国王之手的身份封他的。” “龙石岛伯爵？”珍妮笑起来，“一个只有石头的地方，他其实还是一个守夜人，珊莎，他根本配不上你。” “你不懂！”珊莎恼怒的把树枝剑抽在珍妮的身上。 “我不懂？”珍妮笑着反抗，“在鹰巢城的时候，威尔和青铜约恩比剑，之后他又和拥有‘空寂女士’的林恩科布瑞比剑技，当场连胜两人，并折服了谷地骑士们的心。” 这个故事，珊莎对珍妮说了不知道多少遍。 她现在以树枝为剑的游戏，就是模仿那天威尔打败青铜约恩和林恩科布瑞的情形。 少女的春心就在那一天被英雄威尔撩拨起了心弦。 威尔单手持剑，黑色窄剑，另一只手反背在身后，含胸拔背，不管进退还是格挡突刺，都优美如跳舞。 他的身法步法比艾莉亚的舞蹈老师西利欧图瑞尔可优雅了百倍。 在谷地的时候，珊莎还把冰原狼淑女交给了艾莉亚，她通过冰原狼淑女，能感受到威尔一直在关注着她，这令她相信这是神意。 珊莎认为只要威尔主动提亲，父亲是无法拒绝的，因为他救过父亲的命，还避免了弟弟布兰史塔克从残塔上摔下来。 他还能变脸变身，拥有神的意志和能力，他在君临推动了史坦尼斯坐上了铁王座，揭穿了詹姆和瑟曦的**，并让父亲艾德史塔克赢得了永远的国王之手的荣誉。 威尔的英雄事迹，珊莎觉得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他是传奇英雄，而她是英雄所喜欢的那个美丽少女，一如那些传说中的英雄和美女的爱情故事。 这一次，珊莎要做优美的传说故事中的女主角。 她是美人，不单是所有与人都这么说，她自己也明白。她能有天赋，而妹妹艾莉亚除了弄脏自己的一身名贵真丝衣服外，却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珊莎，艾德大人也许不会反对你嫁给威尔大人，但是，我知道凯特琳夫人是一定会拼命反对的，她已经在为你找英俊而高贵的骑士了。” “你骗我？”珊莎手里的树枝剑举起。 “我没骗你，今晚你悄悄问鲁温学士就知道了。”珍妮伸手抱住珊莎轻轻说道，“我昨天经过鲁温学士的书房的时候，亲耳听见了学士和凯特琳夫人在讨论你的亲事。” 珊莎丢掉树枝，说道：“珍妮，我会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不管谁反对我都不怕。”美丽的故事里的爱情，女主角和男主角都是经过了磨难后才最终走到一起的。 不管是王子和公主，还是骑士和少女，他们最后都走到了一起，过上了令人羡慕的幸福生活，珊莎明白这一点。 这很浪漫！ 0463章 天才少女的母亲 临冬城的鲁温学士瞅着凯特琳徒利，目光中隐藏着审视的意味。 粗如手臂的蜡烛把学士塔照耀得如同白昼。 鲁温学士上了年纪，眼睛的视力下降得厉害，晚上他的睡眠也少，就养成了晚上看书写文章的习惯，她研究医学，天文学，数学、神学和历史等各类学问。在学士塔的窗口，安装着一只长长的来自密尔自由贸易城邦的密尔镜，在他的视力还没有下降之前，密尔镜帮助他在很多个夏夜的夜空里观察遥远的星星。 密尔镜是各大陆的学士最推崇的天文镜，只不过每个大陆对搞学问的人的称呼都不一样，只有维斯特洛大陆上对专业研究学问的人以学士的称呼。 鲁温学士的学士项链上挂着十几枚金属，每一枚金属代表着一种学问。 做学士就跟做守夜人一样，一旦进入旧镇的繁星圣堂学习，就得终其一生为学问献身，所以一名学士是没有婚娶的权力的，更不能去姑娘窝，修身养性是他们的崇高品格的最基本要求。 “夫人，你想清楚了吗？”鲁温学士轻声说道。 虽然气候从夏季进入到了秋季，在南方还温暖如春的季节里，北境的气候却已经变得非常的寒冷，但是临冬城的房间里却是出奇的温暖，鲁温学士都没有叫学徒烧壁炉炭火进行取暖。 临冬城地下有温泉，温泉水在整个城市内部的墙壁里流动，这是临冬城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但是因为整个北境就只有临冬城一个城市的地下有温泉，这就引起了旧镇学士们的注意，关于临冬城地下温泉的形成的原因有过很多猜测，但最后没有一样猜测能拿出真凭实据，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就从惊讶好奇到慢慢的自然接受，最后终于习以为常。 不管人们的好奇心能不能得到满足，时间一长，再奇怪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了。 凯特琳徒利很享受在寒冷的天气里呆在房间沐浴在温暖的气息中的感觉，她是南方人，在北境人的眼里，只要是颈泽南边的人都统一称为南方人。 南方人怕冷，却也多亏了临冬城的地下温泉，得以让凯特琳这样的南方女子也渐渐适应了北境的苦寒，从而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北境人。 凯特琳徒利美丽的大眼睛看着鲁温学士，她表面看起来温柔而雍容华贵，好像是一个很讲道理的贵妇，但鲁温学士却并不这样认为。凯特琳是一个好人，却不是一个开明的人，她很固执，看准的事情很少会改变。 凯特琳看着鲁温学士说道：“学士，你是品格和学问都非常了不起的人，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夫人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我的意见就不必说了吧。”鲁温学士说道，一边轻轻合上一本大块头的书。 这本书有成人胸膛那么宽厚，放在书桌上，把书桌都占去了一半。 凯特琳听出鲁温学士话里的隐晦表达，他认为凯特琳的行为并不值得赞同。 “学士，守夜人是不能结婚的。” “那是过去，史坦尼斯一世已经修改了绝境长城的律法，长城军团的官兵们自己也通过了新律法的规定，守夜人汉子有律法保护的结婚的权力。夫人也许不知道，守夜人兄弟们在绝境长城的北边一个叫做白树村的里面，养起了许多的私生子，那个村子就叫做私生子村。” “学士，守夜人始终是守夜人。”凯特琳稍微的加重了语气。 鲁温学士微微一笑，他并不赞同珊莎史塔克和威尔联姻，第一是威尔是守夜人汉子；第二威尔年纪太大了；第三，珊莎太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她想追求的爱情，小女孩子情窦初开，把现实里的威尔幻想成了童话故事中的骑士。 而鲁温学士知道，童话故事中的美好爱情，都是骗人的。 那就是取悦于人们的故事！ 鲁温学士看起来好像站到了珊莎这边，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他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凯特琳的反应，看看她内心的坚定程度究竟有多强。 除了珊莎自己，凯特琳和鲁温学士还有教头罗德利克等人都知道珊莎喜欢上了威尔大人。只有珊莎认为自己的心事还是个心底的秘密，除了珍妮普尔谁都不知道。 “夫人，他已经不是普通的守夜人，他是伯爵，龙石岛伯爵。坦格利安家族的继承人都居住于龙石岛，他们都有个龙石岛亲王的美名。” “学士，你真的赞成珊莎嫁给威尔大人？”凯特琳的语气里带上了不悦，还有一丝责备。 “我不赞成，但我也不会反对。” “为什么？”凯特琳非常重视鲁温学士的话。 鲁温学士把珊莎史塔克，艾莉亚史塔克，罗柏、瑞肯、布兰还有私生子琼恩雪诺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爱他们。他尤其最宠爱珊莎，珊莎很美，气质高贵而优雅，不管是唱歌跳舞学习认字，珊莎也都是第一名。 而最让鲁温学士折服的是，珊莎的贵族礼仪学习的速度之快不单单是家里几个孩子的第一，放眼更多的贵族，鲁温学士知道她无法找到能和珊莎的学习速度同样快的孩子。 以鲁温学士的超强记忆力，他都无法做到如珊莎一样的飞一般的快速学习能力。 学习贵族知识，不单是礼仪，还有各贵族的家族历史和各种各样的谱系旁支的盘根错节的关系，家族里发生过的大事，出过什么杰出的人才之类，都是学习。 珊莎不单美貌令人难以企及，她的学习能力的天赋也是常人难以相比的。 只是对于武枪弄棒，珊莎一点都不感兴趣。 她和艾莉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孩。 她露出感兴趣的那天，也是威尔在鹰巢城力挫青铜约恩和林恩科布瑞的那天，只是她并不是真的想学剑术，她其实是因为喜欢上了威尔的缘故。 凯特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无法接受珊莎嫁给一个大她很多年纪的守夜人，威尔的血脉也不高贵，他家不过是徒利家族旗下的海疆城领主梅利斯特辖地内的一个没有姓氏的普通平民，威尔在做守夜人之前声名狼藉，他是个臭名昭著的盗贼。 0464章 联姻计 鲁温学士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更新最快 他很理性，不温不火，慢悠悠的。 艾德史塔克不在临冬城的时候，凯特琳有家务事就和鲁温学士商量，涉及到驻防和军事士兵方面的事情，就和教头罗德利克凯索商量。 鲁温学士很爱珊莎，把她当做女儿一般，有时候对珊莎的纵容比凯特琳还要过分。 珊莎是贵族和骑士们交口称赞的淑女，而艾莉亚则不然，她总是惹祸，还和普通平民、流浪歌手甚至乞丐做朋友，她读书、刺绣、唱歌、填词、跳舞、礼仪等等，凡是贵族小姐该会的优雅品鉴，她一概不会，并且也没有任何兴趣。 但是要说到上树，打架，用弹弓击中灯，遛狗骑马，游泳和奔跑，击剑和射箭，她比谁都有兴趣，也表现出运动上的天赋。 她是个令大家都感觉到头疼的野孩子，不管修女茉丹和母亲凯特琳怎么教她，只要放松一点，她就刺绣或者读书的房间里翻窗跑了，就好像她根本不是凯特琳这样的贵妇生的。 凯特琳两个女儿，一个优雅迷人，天生丽质，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一个淘气捣蛋，上天入地，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无一不会。 鲁温微笑道：“夫人，你不必为珊莎担心。” 凯特琳疑问的眼神看着鲁温学士。 “她喜欢威尔，可是威尔不会喜欢她。”鲁温学士说道，“以威尔的聪明和世故，他也不会令艾德大人和夫人为难的。小姑娘长大了，她喜欢英雄骑士，哪个少女不喜欢大英雄呢？但只要我们找到一个英俊的血统高贵的少年骑士，让珊莎和他相处，时间一长，她自然就会忘掉威尔。” “我心中还没有人选！”凯特琳说道。 “夫人，放眼七国，能配得上珊莎的少年英雄，的确很难找啊。河间地的伯爵们的儿子倒是有数百人，但要说到少年英雄，好像并没有一个人。” 凯特琳沉吟不语。 西境的兰尼斯特和旗下的贵族们的儿子她是不予考虑的，谷地里面的很多贵族算起来还是北境史塔克家和河间地徒利家族的亲戚，少年英雄也有几个，却好像距离珊莎的地位有点远了。 王领的贵族子弟们有谁？ 凯特琳想不出。 倒是多恩亲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叫昆廷马泰尔，小儿子崔斯丹马泰尔，据说两个孩子都英俊勇武，只是北境和多恩位于维斯特洛大陆的两端，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一点。 “多恩亲王道郎马泰尔的两个男孩子如何？大的昆廷今年17岁了，比罗柏还要大一点，小的崔斯丹12岁，比珊莎小一岁。” 了鲁温学士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就好像自己的女儿要离开他的酸涩感觉涌上心头：“多恩太远了，而且，北方人可并不会喜欢南方的炎热。在多恩的沙道上行走，士兵和骑士都不能穿铠甲，太阳的温度会把铠甲里的士兵给烤化了。除非一直上秋季或者冬天。” 凯特琳有些吃惊：“多恩的气温会高到把铠甲里的士兵烤晕吗？” “如果是夏天，没有士兵能穿上铠甲。他们都是灰袍裹住头脸，女孩子都只露出两只眼睛，因为除了炎热，还有风沙。一旦起风，沙子会迷住人的眼睛都无法睁开。珊莎总不能一直呆在房间里或者花园里罢。” 凯特琳点头表示同意。 “北方人不适合南方人的天气，尤其是多恩，比南方的提利尔家族的地方还要热上几倍，那里的人皮肤都是黑色的，就连少女的皮肤都很黑。”鲁温连连摇头，“夫人，珊莎还小，她也没有法子去找到威尔大人，威尔大人军情事务繁忙，也根本不会注意到一个小女孩子对他的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放宽心，等艾德大人回来，我建议，在北境的贵族子弟中找一个少年英俊的骑士就很好，只要给珊莎和少年骑士相处的时间，她就会忘掉威尔大人。” 凯特琳突然露出微笑：“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鲁温学士。” “什么办法？” “为威尔大人介绍一门亲事。”凯特琳说道。 “哦！这倒是个不错的决定，那么夫人心中有人了吗？” “有！” “谁家的姑娘？” “如果威尔大人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那么熊岛的黛西莫尔蒙就很合适，她也是绝境长城上莫尔蒙总司令的亲侄女，她现在也在绝境长城效力。” 鲁温学士见过黛西莫尔蒙，她来过临冬城好几次，她的美貌和身材给大家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黛西莫尔蒙的身材美貌，武功人品，配威尔大人可谓郎才女貌。威尔大人除了领导着绝境长城的军团，也是龙石岛的伯爵，两家地位也相当。”鲁温学士说道，“不过黛西莫尔蒙的母亲梅姬莫尔蒙可是希望罗柏史塔克能娶黛西。” “罗柏本人已经有心上人了。西境的凯冯兰尼斯特出面提亲，他想把西境最古老高贵的贵族峭岩城的维斯特林家族的长女简妮维斯特林嫁给罗柏。艾德史塔克正在考虑凯冯的提议。” “政治联姻？” “…………。” “那为什么不是西境兰尼斯特家族的女子。” “最先提议的女子是兰尼斯港的罗莎蒙兰尼斯特，她是兰尼斯港唯一的继承人，罗柏娶了罗莎蒙兰尼斯特，北境和西境兰尼斯特的关系就稳定了。” “凯冯会如此好心？”鲁温学士露出深思的表情。 罗莎蒙嫁给罗柏的话，兰尼斯港城今后就落入到了北境史塔克家族的手里，问题是，凯冯怎么会如此‘善意’？ “凯冯一心想和我们北境交好，我们能感觉到他的诚意。。” “罗莎蒙很漂亮吗？” “她很美，据说长得跟弥赛拉拜拉席恩一模一样，就好像一对双胞胎。我和艾德都看好这门亲事，但是罗柏不愿意，他在攻打西境的时候，遇上了简妮维斯特林。简妮照顾了他，当时他受了伤！” “罗柏对她动心了？” “是的！” 鲁温学士了解维斯特林这个家族，学士对七国古老的家族都很有研究，这是历史人文知识。 鲁温说道：“维斯特林是西境历史最悠久的名门望族，他们是先民的后裔，非常高贵，家族就连仆人都非常讲究礼仪和教养。只不过他们的家世已经没有过去的显赫财富了。” 凯特琳轻轻叹口气：“罗柏认为她非常善良，优雅高贵，知书识礼，善解人意，在他的眼中，简妮无人能及。” “威尔大人知道这桩婚姻提议吗？” “不知道。凯冯只给艾德提过，罗柏也没有对威尔大人说起他和简妮之间曾经有过的事情。他希望等到铁群岛平定，南方的提利尔被征服，七国局势安定之后，他就去西境迎娶简妮维斯特林。” Ps:书友们，我是窄海，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0465章 鲁温学士的合纵连横 “七国局势短时间内不会稳定了，史坦尼斯去世，他没有留下任何遗嘱，如果他指定希琳·拜拉席恩为继承人，艾德大人、佛罗伦家族、风暴地的拜拉席恩家族旗下的贵族们也师出有名，有法可依循，直接就可拥戴希琳公主为铁王座的女王……要知道除了多恩，七国并没有律法规定女子能继承铁王座。” 凯特琳说道： 《冰与火之凛冬已至》0465章 鲁温学士的合纵连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66章 铁民迁徙·君临突变 铁群岛七个主岛屿，从西境的兰尼斯港方向来看，最小最近的就是盐崖岛，盐崖岛半日水路，就到正前方的派克岛，而向西北方向去，则是最大面积的大威克岛屿。更新最快 派克岛东北方向，一日水程，就是最富裕人口最多的哈尔洛岛。哈尔洛岛屿的西边，半日水程，为面积比哈尔洛岛屿小三分之二的奥克莱岛屿。奥克莱的西北是黑潮岛，南边则是和盐崖岛的大小差不多的老威克岛。 整个大威克岛像不规则的巨大月牙形，而老威克岛则在大威克岛屿的月牙正中的位置。从老威克岛到大威克岛屿的水程和到正北方的奥克莱岛屿一样，都是半日的水程。 战舰的航行时间则更短。 不过三天三夜，威尔和罗柏带着北境军团数千人横扫了这七大岛屿。 大威克岛上的战锤角，是古柏勒家族的居城。城堡有尖利的铁城垛口，笨拙而结实。城市由巨大的石头修建而成，城墙下，就是无数的洞穴和上古坑洞，这些洞穴和坑洞就是一张张吞噬人命的黑色巨嘴，里面大多数的铁矿工人从出生到死都没有见过大海。 威尔和罗柏登陆战锤角的辖地，还没有开始战斗，矿工们就打开了战锤角的城门，这座著名的巨石城被数百矿工点燃了大火，古柏勒家族的监工和家族人员被矿工们在城头上用石头砸死，就连还不能走路的小孩和卧病在床的老人都没有放过。 矿工们发泄怒火的时候，威尔和罗柏的军团还没有赶到城墙下。 以铁矿石聚集起财富和地位的古柏勒家族的血脉就此断绝。 拿下大威克岛屿之后，绝境长城和北境的联盟军新增加了五百士兵，大多数是铁矿洞里的工人，他们个个都是单身汉。而铁矿石的开采，本也越来越稀少，无法再维持岛屿上的几大贵族的财富需求。 而被强迫宣誓病带走的铁民以老人孩子和女人为主，数千人，数百条船，和北境的军团一起，组成了浩浩荡荡的大型船队，船队向北境的明焰湾而去，绕过颈泽，计划在北境的溪流地登陆，溪流地是浅丘和平原，再往里走，就是北境著名的先民荒冢。 先民荒冢地广人稀，又是北境的最南边，气候相对更温暖，适合铁民们居住。在这里建个铁民小城，开荒种地发展贸易，一个新的领主将在这里被史塔克家族庄严任命而诞生。一个新的贵族城堡将出现在这里。 南方，河湾地，苦桥堡。 苦桥是河湾地境内卡斯威家族的属地与家堡，是玫瑰大道横跨曼德河的战略要地。一道古老的石拱桥架设在曼德河上，苦桥因此得名。 桥头的城堡不大，是石木结构，却正当大道。苦桥堡的塔楼也不高，只因四周都是平坦空旷的原野，显得比实际高出不少。 苦桥是进入河湾地的军事要道，要进攻提利尔家族的高庭城，必须通过苦桥。桥下就是著名的曼德河，已经死去的巴隆大王想要恢复的荣光，就是如铁民辉煌时期一样，从曼德河逆流而上，横穿整个河湾地腹地，一直劫掠到苦桥为止。 有勇无谋，眼界不高的巴隆大王的确是个很有理想的人。 提利尔家族的大军集结于苦桥的南岸，艾德史塔克的大军集结于苦桥的北岸。 历史上，苦桥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很多著名的战争都发生在这里。很多身份显赫比如贵为坦格利安家族的王子，还有一些知名的勇士比如骑士中最至高无上的荣誉存在御林铁卫，这些人都曾战死在这里。 曾经的教团武装，也在这里被七支贵族军团埋伏，教团武装的圣盾战士上千人战死于此，教会的大主教也在这里被砍成碎片。 凡是要想攻击南方的城市，苦桥是个必经之路。守住了苦桥，南方的高庭城高枕无忧，苦桥失守，局势就对高庭很危险。 双方的人马都集中了各自的精英，提利尔家族的军团全部集结于此，名将蓝道塔利家的健步猎人旗帜和提利尔家族的黄金玫瑰旗飘扬在大军的阵前。 相比之下，艾德史塔克的军队人数并没有南方人多。 南方温暖多雨水，物产丰富，也造就了人口众多。整个维斯特洛大陆，河湾地是人口最多的地方，人多就不愁兵源。 艾德史塔克的大军包括了谷地的一万五千人，河间地的一万人，王领地的五千军队，西境的三千军团，还有北境的剥皮人卢斯波顿军团的一千八百人，莫尔蒙家族的五百斧头兵。 艾德史塔克本人的身边不过百人侍卫团，艾莉亚和她的狼娜梅莉亚成了艾德最得力的护卫力量。威尔掌控并创立的杀手组织北境的‘圣裁堂’秘密成员数人也混杂其中。对于很重要的战役，历史上曾多次出现过一名杀手就决定了一场战役胜利的事件。 干掉对方最厉害的将领，往往能起到决定战役胜负的关键。 艾德史塔克的侍卫队长乔里凯索急匆匆的走进艾德的军帐，艾德正在开会，会议的内容并不是如何与河对岸的提利尔家族开战，而是关于君临城的动荡。 国师梅丽珊卓抓了劳勃的私生子，并在红堡内的红神广场搭建了祭台，她要把芭芭拉姑娘窝里的一个一岁的小女孩子给烧死，还有武器大师托布莫特的铁匠学徒詹德利，一个酒馆里面的七岁孩童，孤儿院里面的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等等一共十一人，据说这些孩子都是先王劳勃拜拉席恩的私生子，他们拥有王族血脉的神奇力量，献祭给红神拉赫洛后，将复活史坦尼斯一世、王后赛丽丝佛罗伦，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 消息传出，君临城全城哗然，王领地的空气都显得不安起来，王领的很多平民和贵族对先王劳勃的喜爱远远超过了史坦尼斯一世，并且，放火烧死十一个孩子，人们从心里也无法接受，并且还是他们不喜欢的红神。 红神来自异邦！红巫女梅丽珊卓也来自异邦！ Ps:书友们，我是窄海，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0467章 矛盾激化·暗流汹涌 红神来自异邦！红巫女梅丽珊卓也来自异邦！ 很快，数只渡鸦飞到了艾德·史塔克的手里，还有一些渡鸦飞到了一些地位很高的贵族的手里，比如——西境的凯冯·兰尼斯特；谷地的青铜约恩·罗伊斯；法务大臣艾力斯特·佛罗伦；洋葱伯爵戴佛斯·席渥斯…… 消息也传到了对岸，荆棘女王奥莲娜·雷德温，玫瑰家族的族长梅斯·提利尔，百花骑士的哥哥勇武非凡的加兰·提利尔，名将蓝道·塔利，青亭岛的派克斯特·雷德温……派克斯特·雷德温家族因为青亭岛的葡萄酒而享誉多个大陆，他们在君临城的好友很多，眼线也不少…… 梅丽珊卓将要火烧劳勃·拜拉席恩的私生子们的消息掀起了轩然大波，令两军的军心都浮动，这并不是梅丽珊卓有多残忍，而是她宣扬红神屠杀七神信民就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祸根。 对于七国贵族和平民来说，除了北境，他们世世代代都信仰着七神，尊重七神的修士如神子，梅丽珊卓大开杀戒，在君临城内屠杀了数千修士，并烧掉了七神信仰的最神圣的中心——贝勒大圣堂，不管是艾德·史塔克这边的士兵，还是提利尔家族的士兵，心中都对梅丽珊卓有了很深的敌意。 因为他们都是七神的信仰者，从小就接受了七神。 碍于军情和局势，大家都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强烈不满，但是种子已经种了下去，就在大家的心里，发芽是迟早的事。 大麻雀是杀死国王的首恶，首恶已诛杀，数千犯下罪过的修士被屠杀，大家都还能克制，可是放火烧掉大家心中最神圣的圣地……这是有信仰的人内心无法接受的……残暴如梅里·坦格利安国王，也只是拿下圣剑武装和圣盾武装，不允许教会拥有武装这符合贵族的利益，但教会寄托着人们的精神信仰，梅里·坦格利安依然继续支持教会的发展，拿掉教会武装和毁灭掉教会，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梅里只是拿掉教会武装，而梅丽珊卓是拿掉教会武装的同事再拿掉教会。 艾德·史塔克接到渡鸦的消息后，内心很愤怒，很不安。大家都流露出明显的厌战情绪，兄弟们在前线厮杀，大后方的红堡内，异邦来的邪恶巫师梅丽珊卓却在更疯狂的做着匪夷所思的事情…… 艾德·史塔克本人也无法接受梅丽珊卓的行为，他见过詹德利，那是个有着劳勃·拜拉席恩一样头发和眼睛的小伙子，他也亲手抱过芭芭拉姑娘窝里的那个小女孩，当时那孩子还是个婴儿，他还曾向孩子的母亲发誓会保护她们的安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们……那个可怜的年轻母亲至今还疯狂的爱着劳勃·拜拉席恩。 这令艾德·史塔克想起了他在火焰中看见的民众围攻红堡而红堡沦陷的情形……红堡沦陷，失控的民众拿起武器反抗梅丽珊卓，他们攻破了城堡并放起了大火，君临红堡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想起再火焰中看见的预言，艾德·史塔克一身都是冷汗！ 他得回去阻止梅丽珊卓，他是国王之手，除了他，再君临的红堡内，没有谁的地位和官职还能压住梅丽珊卓。 会议在很焦躁的情绪中召开，艾德·史塔克萌生了退意，这场战争本就不是他想打的，王国失主，内战则更是动乱之源，他必须赶回去救下那帮无辜的孩子，十一个劳勃·拜拉席恩留下来的亲骨血。 会议开始不久，侍卫队长乔里·凯索带着几封渡鸦信急匆匆进来！ “什么事？”艾德·史塔克平静问道。 他其实心急如焚，但表面上，谁也看不出来他的内心真正的情绪。艾德是个铁汉，压力越大，他越是表现得很镇定。 “威尔大人的来信，大人。”乔里·凯索恭恭敬敬的说道。 军营里一阵轻微的骚动。 艾德·史塔克注意到了这一点，威尔在这些人的心中太有分量。西境战争，让人们见识到了绝境长城军团的力量：泰伦·灰烬带领的五百人的军团无可阻挡。也让人们见识到了威尔的奇计，更多的关于威尔的传言带上了一些人脑补的神秘传言，传言则总是越说越玄乎。 威尔的名字令西境的凯冯·兰尼斯特的脸皮微微的一颤，很轻微，谁也没有注意到。西境的兰尼斯特的凯岩城，就是被威尔打下来的，西境本来已经逆转的战事就此崩溃。 谷地的贵族们也是微微一动，不可一世的青铜约恩·罗伊斯和剑术超群的林恩·科布瑞都是威尔的手下败将。 没有和威尔交战过的贵族将军，却听到了太多关于威尔的神秘传言，威尔会黑魔法的传言被人们不断的加强了，最后演变了一种完全脱离实际的神秘。 艾德·史塔克打开信件，看完之后面无表情，他把信交给国家的法务大臣艾力斯特·佛罗伦，说道：“铁群岛的巴隆·葛雷乔伊被自己的侍卫队长秃鹰杀死了，葛雷乔伊家族兵分三路袭击北境，三路军队全军覆没，葛雷乔伊的铁群岛已经被威尔大人和罗柏·史塔克联手攻克，所有的铁民都被迁徙到北境的先民荒冢定居。铁群岛的葛雷乔伊家族，已经消失。”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贵族们面面相觑，人人震惊。 “这也是先王史坦尼斯一世的命令，北境和绝境长城军团联手，南下佯攻提利尔家族，其实却是诱使已经谋反的铁群岛出兵攻打空虚的北境，巴隆·葛雷乔伊正好中计。” “艾德大人，北境怎么能事先知道巴隆的军事进攻计划？”洋葱伯爵戴佛斯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事情。 “威尔大人，整个军事部署都是威尔大人制定的，他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和非凡的军事才能，就好像曾经的血鸦公爵布林登·河文一样，他也有一千零一只眼睛。” 一千零一只眼是对布林登·河文的绿先知能力的形象比喻，这也是传唱于七国的一首人人皆知的歌曲。 布林登·河文，以前的国王之手，绝境长城上的总司令，如今是绝境长城外鬼影森林里的三眼乌鸦，森林之子的绿先知。 0468章 艾莉亚的信·提利尔的钱 凯冯·兰尼斯特心里很不安，两只手在桌子下不由自主的捏紧。 他派出了自己的渡鸦，在和剥皮人卢斯·波顿会和之后，虽然时间很有点滞后了，但他确实派出了渡鸦，去提醒巴隆·葛雷乔伊要警惕。 因为北境只来了卢斯·波顿和更拖延的梅姬·莫尔蒙夫人，人数也不多，加起来不过两千多人。 并且，在和卢斯·波顿的交谈中，他知道威尔在河间地的绿叉河边，强行收走了卢斯·波顿的学士河渡鸦，并让卢斯·波顿交出了两百精锐去组成北境突击军，可诡异的是，最精锐的北境突击军竟然并不作为先锋。 巴隆没理由收不到自己的渡鸦信息。 事情在哪里出了差错？ 凯冯的铁群岛盟友被威尔和罗柏全灭，这也给了凯冯·兰尼斯特一个巨大的刺激和沉重的打击，他很想知道乔佛里的下落，是生是死。 乔佛里是凯冯要起事的一面旗帜。 任何枭雄要起事，都需要找到一面自己的大旗，打出来，让所有的人都能看见，师出有名。 乔佛里是先王劳勃·拜拉席恩的儿子，只要不承认瑟曦和詹姆的乱伦，乔佛里的继承权就是合法合理的。 那么现在乔佛里是生是死？ 艾德·史塔克没说，凯冯也绝不敢问。 卢斯·波顿的两只修长的手放在桌面上，他在很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目光专注，就好像完全游离于会议之外，仿佛这里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他很少说话或者根本就闭紧了嘴，在得知自己被排斥在北境人和铁群岛的大战之外后，他就一直很沉默。他本身就很沉默，这一下就更是惜字如金了。 谁也不知道卢斯·波顿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他坐的地方，两边的空间都比较的大。没有人愿意和他坐在一起，他身上带着一股天然的冷气，令人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他衣襟上的剥皮人的徽章也令人望而生畏。 凯冯就和卢斯·波顿相距很远，心里很近的人，坐得都比较远。 “铁群岛的麻烦彻底解决了，国王史坦尼斯一世也该得到一些安慰了，这是他生前的密令，威尔大人制定了完美的军事计划，罗柏·史塔克跟着他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艾德·史塔克语气中一点都不喜悦的说道。 隐藏自己的情感，是艾德·史塔克教给罗柏和琼恩很重要的一课。 喜怒不形于色！ 会议里响起了一片虚情假意的附和声。 但是艾德很满意这几封信的到来，本来艾力斯特·佛罗伦一直跟他做对，看不起他，事事都喜欢唱唱反调突出一下自己的权威，他是王后赛丽丝·佛罗伦的亲叔叔，他有骄傲的后台和资本，可是在看了这些信件之后，他脸上的傲慢表情就收敛了不少。 艾德环视一圈军营内的贵族领主们，他知道这里面有自己的敌人，北境灭掉铁群岛的消息能很好的震慑一下这些暗中的敌人们。 在这个关健时刻，威尔和罗柏的来信很及时，这显示出了北境强大的实力，还有威尔这个更强大的近乎神迹的盟友。 艾力斯特·佛罗伦从信件中抽出一封信来看了看，这是威尔写给艾莉亚的信，他完全看不懂。每个词的字母都是乱拼，无法形成一句完整的话，他不好显示出自己的无知，于是把信递给艾德·史塔克，说道：“有一封艾莉亚的信。” 艾德·史塔克接过信，把它交给乔里·凯索，示意乔里把信交给艾莉亚。 艾莉亚就在营门外，她穿着合身的铠甲，小身材也显示出了完美的曲线，她的身边站着和她几乎一样高的冰原狼。冰原狼长得太高大强壮了，矫健而修长的腰身要比御林里的森林狼长大许多。 冰原狼还没有长成壮年。 艾莉亚的腰间悬挂着好像儿童玩具的细剑，只是曾经嘲笑她的骑士被她的细剑刺伤了手腕，并且手上的长剑也被她打落。 当超过三个骑士都遭受了同样的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当面嘲笑她的‘儿童玩具’了。不过暗地里，她的小狼女的名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开了，知道后的艾莉亚不在乎别人这么叫她，当面叫这很没礼貌，但她依然并不介意。 于是很快，大家都发觉到了艾莉亚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她很快就和一帮臭骑士还有最低等的士兵们打得火热，大家都忽略了她的性别，她自己的头发也修剪得很短，跟男孩子一样。 乔里·凯索把信交给艾莉亚，并示意他可以替她的班，让艾莉亚去看这一封天书。艾莉亚高兴得跳了起来，她扑上去，抱着乔里·凯索，在他的脸上啵的亲了一口，弄得乔里·凯索手足无措。 乔里·凯索还不是骑士。 他和艾莉亚的身份地位悬殊大，只是艾莉亚和珊莎不同，她完全不在意什么身份啊地位啊，只要开心合意，她能跟任何人成为好朋友。 艾莉亚拿着这封天书跑进自己的小营帐，她虽然掌握了阅读天书的技巧，却也需要花一点时间来先翻译过来。 * 军营会议里，艾德·史塔克说道：“我想跟提利尔家族谈和，各位大人有什么看法。” 洋葱伯爵戴佛斯说道：“我同意，先王史坦尼斯一世发起的这场战争大家都知道是不太公允的，这完全的是出于私仇而不是国家的利益。提利尔家族也是被迫起兵应战。” “但不能就这么放过敢竖起反叛大旗的人。”艾力斯特·佛罗伦说道，“得让提利尔家族付出代价。” 贵族们一听这话，利益所指，立即纷纷出声附和。 艾德·史塔克看向凯冯·兰尼斯特：“凯冯大人，你有什么意见？” “我同意大家的看法，我们也知道史坦尼斯一世是出于个人恩怨和提利尔家族开战，短期内我们也无法拿下苦桥堡，如果大家同意讲和，我们需要找一个口才极好的人去和提利尔谈判，我们出兵了，提利尔家族得赔偿我们一大笔钱。”凯冯说话直接而露骨。 各怀鬼胎的贵族们都露出了笑意。 凯冯的话听起来就是很爽！ 说白了，战是已经不想打了，多恩的援军并没有派出来，或者已经出兵了，只是军团在路上磨蹭而已。 兵力上艾德这边不占任何优势，所以这将是一场难以预料的持久战。蓝道·塔利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少有的名将，没有人愿意和蓝道·塔利打仗。 而大后方，君临红堡内乱，异域的红巫女梅丽珊卓掌权强行推行红教铲除七神信仰，这是令大家最不舒服的地方，大家心里其实也很别扭，感觉大家在拼命，大权却被红巫女掌握，所以就只剩下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狠狠敲诈一下提利尔家族的——钱！ 0469章 凯冯和谈·艾德返君临 卢斯波顿开口说话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所以先用手敲了一下桌子，吸引住大家的注意之后，他轻轻举起一只手，先让大家安静下来。 虽然他在这里的地位并不是多高，但大家都知道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大家于是都停止了说话，一起看着他。 如果换了是别人，一定已经被骂了。 如果是大琼恩安柏在这里，他也一定被骂了。 大琼恩最看不惯就是卢斯波顿的样子，一个领主，文绉绉的比女人的声音还细。 艾德史塔克也耐着性子听卢斯波顿说话。 卢斯波顿是北境军的代表，他说话艾德史塔克每次都给了必要的尊重。 卢斯波顿轻轻转动手指上的戒指，戒指上有一个被剥了皮的血人家徽。 “我提议让凯冯大人去向提利尔家族要钱，我想他一定会让我们满意的。”卢斯波顿说道。 他的声音轻得就好像蚊子。 坐得距离远的领主不得不努力才能听清楚他说的话。 卢斯波顿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大家在听到他说的话后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兰尼斯特是七国最会讨价还价的人了，他们财富数百年来都是第一，做生意之道非常精通。兰尼斯港口城市的繁荣在北境的白港和谷地的海鸥镇之上，仅次于君临和旧镇的港口。 君临是王国都城，达官贵族最多，流动人口最多，做生意的商人扎堆君临可想而知。而旧镇在君临之前一直是维斯特洛大陆上最繁华的港口城市，兰尼斯港是后来之秀。兰尼斯特人做生意，没有谁敢不服气的。 凯冯忙开口拒绝。 就算他心里得意，正中下怀，也是要假意先推脱一下的。贵族礼仪需要虚伪来进行美化和维持。 艾德史塔克说道：“我提议，凯冯爵士去主谈和约，戴佛斯爵士为助手，艾力斯特佛罗伦爵士为王室代表。” “艾德大人，你不去吗？”戴佛斯说道。 凯冯爵士立即附和，提议应该由艾德史塔克主谈，他为副手。 艾德史塔克说道：“我会议开完就会动身去君临，梅丽珊卓夫人的某些行为需要有人去制止，我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言。艾力斯特爵士，能请你把信读给大家听一听吗？” 这些信除了威尔和罗柏的之外，还有君临来的信件。 “非常乐意，首相大人。”艾力斯特佛罗伦是个很愿意露脸的人物，在公开场合里，他总是希望大家能把目光注意到他的身上。 艾力斯特佛罗伦读信的时候，艾德史塔克仔看似不经意，却是在仔细观察着大家的反应。凯冯等人都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这说明他们有自己的渠道，会知道君临一些特别重要的大事。 安排凯冯爵士去做主谈，艾德史塔克并不放心，凯冯爵士万一私下和提利尔家族勾搭一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他又安排了一个洋葱伯爵戴佛斯一起去，为了不让志大才疏的艾力斯特佛罗伦有失落感觉，艾德安排艾力斯特作为铁王座的王室代表亲去，这虽然是个虚名，却令艾力斯特佛罗伦非常受用。 半个时辰后，艾德史塔克带着自己的百人侍卫团从苦桥踏上了玫瑰大道，梅姬莫尔蒙的五百熊岛斧头兵全部换了战马紧随其后，大家直奔君临。而艾力斯特佛罗伦为军团的临时总司令，戴佛斯伯爵为副司令，卢斯波顿作为北境唯一的军团被留了下来代表北境人的存在。 艾莉亚骑着马跟在父亲的身边，冰原狼在她的战马前面飞奔。 “威尔大人说了什么？”艾德史塔克一直心里挂着威尔的来信。 威尔写给艾德史塔克的，是大家都能看懂的信，唯有给艾莉亚的，除了艾莉亚，谁都看不懂。 “凯冯安排了人要对付你。”艾莉亚说道。 艾德史塔克的脸色依然没有变化，他的北境冻土一般的脸色很严峻。 “他想要怎么对付我？” “凯冯爵士的人杀死了史坦尼斯一世。”艾莉亚说道，“圣剑武装里有他们安排的人。” “他们？” “威尔大人说，凯冯不是一个人，他的盟友除了铁群岛，还有提利尔家族，谷地贵族里也有他们的盟友。” “证据呢？” “没有证据，是派克城的巴隆说的，然后威尔大人从乔佛里的嘴里敲出来了一些事情，凯冯还有自己的援兵，是来自狭海对岸的雇佣军团。” 乔佛里？！ 原来失踪的乔佛里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铁群岛上，他被御林铁卫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卖给了海盗的哨船，价值两枚铜子。西境臣服后，艾德史塔克派出罗柏史塔克从西境到河间地进行沿途搜索，无功而返。后来大家判断马林布兰和曼登穆尔是乘船离开了西境，并没有走陆路。虽然水路艾德也派出了船，但却也是一无所获。 马林布兰和曼登穆尔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艾德史塔克沉思了好一会，说道：“狭海对岸的雇佣军团？上次泰温反叛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会有狭海对岸的雇佣军团过来，但是后来证实一个军团都没有出现。” “我相信威尔大人说的话。”艾莉亚肯定的说道。 艾德也相信威尔大人说的话，他也知道事情永远都是处于不停的变化中。也许今天的计划，明天就变了。所以狭海对岸的雇佣军团不会是空穴来风，只是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狭海对岸的雇佣军团并没有出现在维斯特洛大陆上。 “父亲，你准备怎么对付凯冯爵士？” “空口无凭，他现在率领西境臣服于铁王座，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有做，一切行动都听王权号令。就算他暗地里做了，可我们也没有证据，所以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不做？” “是的，暂时什么都不做，先集中精力把铁王座安定下来。” 0470章 艾德列阵救人 0470章艾德列阵救人 艾德一行百人团的战马虽然不能日行千里，却也每天能跑好几百里地，从苦桥到君临，大约七百余里路程，大家中午后出发，走到天黑，艾德一行人的战马脚力的优秀就体现了出来，梅姬莫尔蒙的五百斧头兵已经落后。 艾德也不等梅姬的五百军团，只管向前赶路。 他虽然没有亲自和提利尔家族的人进行谈判，但就算谈判不成功，提利尔要想越过苦桥击溃联军也是同样非常困难的。双方要想短期内取胜都不太可能，所以艾德不担心联军的处境。 艾德看透了提利尔家族也并不敢真的和联军死磕到底，联军的强大还是远远超过提利尔家族的，只是大家都并没有把家底带出来而已。史坦尼斯一世突然被杀，正好给了提利尔家族绝处逢生的天赐良机。 艾德担心梅丽珊卓烧死十一个孩子激起举国之怒，他决定连夜赶路不休息。因为赶路太急，到天黑的时候，人困马乏，却已经错过了路边的多处小酒馆和歇脚的旅社。这一代都没有村庄和酒店，虽然艾德联军一路杀进河湾地，但是对于村庄居民和路边旅店酒馆都是秋毫无犯，纪律严明，所以这一代的酒店旅社还算兴旺。关门逃避战祸的酒店旅社老板们听说首相带军对民众秋毫无犯，于是都重新赶回来开门做生意。 艾德传令大家举起火把，一边继续赶路一边啃干粮，从一百多里开始，梅姬的五百名斧头兵就开始落后了。他们的战马多不是自己的战马，都是艾德从军中调配过来的，其他军团让出来的马并不是真正的好马，也没有骑兵愿意把自己最好的马让出来。 走到半夜，艾德的百人团队伍终于来到了王领地御林的边缘，这里是一个三岔路口，有一家很大的旅社，道路向北通君临城边的黑水河，向东南方向通拜拉席恩家族的风息堡，西北方向的玫瑰大道自然直通河湾地的高庭城。 大家下马，走进旅社，准备吃点东西，让战马也休息一下，补充一点草料，乔里凯索率先下马，推开旅社的大门，才发现旅社的偌大院子里面竟然挤满了衣衫褴褛的人，这些人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镰刀斧头长剑棍棒锄头铁钩等等有，他们都很沉默，眼神阴郁的盯着乔里凯索。 一种无形的杀气在院子里弥漫。 乔里凯索吃了一惊，他们虽然有百人，却也不想在这里遇上圣盾武装。 瞧这些人的衣襟上都是红色七芒星，七芒星绣在一面盾牌的图案上面。 旅社的老板和工人一个人都不见，这些人堵死了进入旅社楼层的通道，整个院子里粗略一看，不下两百人。 院子里面，就是好几栋三层楼的石木结构的房子，房子的第一层大厅里面，也是有不少圣盾武装的人。 先前的马蹄声急促，听声音来了不少人，所以当虚掩的院子大门被人推开的时候，两百多人的眼睛一起看在了乔里凯索的身上。 看见乔里凯索一身的铠甲，手里牵着一匹好马，这些人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充满了敌意。 只一瞬间，乔里凯索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的手按上了剑柄，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院子里的人们沉默不语，却也是抓起了武器。 乔里凯索心里咯噔一下，但他表面却不露声色，笑道：“真不巧，今天客满了啊！” 没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是满满的敌意和杀气。 乔里凯索决定退出，这里就在御林的边缘，万一御林里面还有不少圣盾武装呢？他们一百人中可还有艾德史塔克公爵，不容有失。 乔里凯索正要退出，冰原狼和艾莉亚进来了，冰原狼的一双眼睛绿幽幽的发着寒光，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沉的呜呜之音，艾莉亚忙喝止冰原狼，她人小胆大，奔狼之血在身体被点燃，她喊道：“老板在吗？半夜赶路的人口渴，喝点水吃点干粮，再给马儿喂点草料，歇一口气就走。” 她这话是说给老板听的，也是喊给这些衣衫破烂的七神修士们听的。 各位大哥，我们是辛苦赶路的人，就是进来喝口水给马儿喂点草料，然后马上就走。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什么，院子里的修士们让开了道路，从院子大门到一楼的大厅，让出一条通道来。 乔里凯索却没有艾莉亚这么天不怕地不怕，他为人谨慎，于是跑出，把情况告诉给马上的艾德史塔克。 艾德史塔克听了之后立即在大门外喊道：“艾莉亚，我们不打搅老板了，大家继续赶路。” 艾莉亚答应一声，带着冰原狼退出院子。 一栋房子的二楼窗户突然被人打碎，一个男子的声音喊出来：“艾德大人，救命！” 艾德史塔克立即停住了马，喝道：“哪位大人在里面？” “风息堡旗下领主塞尔温塔斯伯爵的女儿布蕾妮塔斯被七神修士们围困在这里。” 塞尔温塔斯伯爵，这次也率领着数百战士参与了联军。 艾德史塔克知道塞尔温伯爵只有一个女儿。 “你们为何被围困在这里？” “我们也不知道，一定是他们认错了人，他们说我们是混进圣剑武装的假修士，说我们跟总主教的死有关，艾德大人，请救一救我们。”喊话的人是海尔亨特骑士。蓝道塔利旗下的封臣，为了追求布蕾妮，他放弃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艾德史塔克喝道：“布蕾妮塔斯，你在吗？” 布蕾妮塔斯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窗口，说道：“艾德大人，你有多少人？这里的七芒星修士可有三百多人，你还是快走吧，我们的事情跟你无关。” “你参加了圣剑武装马？布蕾妮？”艾德厉声喝道。 圣盾和圣剑，都是艾德史塔克将要坚决打击的教会武装。史坦尼斯一世的死跟圣剑武装有关，而圣剑武装，威尔给艾莉亚的信上说，很可能是凯冯爵士在背后指使着西境的骑士混进了圣剑武装，然后他们杀了史坦尼斯一世。 布蕾妮并没有真正加入圣剑武装，但她为了杀史坦尼斯一世为蓝礼拜拉席恩报仇却是真的。 “没有，艾德大人，我们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发誓，我们没有加入圣剑武装，但我们是七神的信仰者，永远都是。”海尔亨特咬牙切齿的发誓。 艾德史塔克呛的抽出长剑，喝道：“北境的汉子们，列阵！” 锵锵锵！ 百名北境骑兵纷纷抽出长剑，他们百人骑兵，铠甲鲜明，长剑在手，战马发起冲锋的话，没有任何铠甲保护身体的光脚修士们其实根本无法对抗。 ps:（两章连发还是分开发：9点和14点。） 0471章 剑的语言 院子里，七芒星修士们突然唱起了歌。 刚开始只有一个声音，然后是两个声音，很快所有的人都加入了歌唱中，他们唱的是七星圣经的歌曲，但是歌声里没有祥和与安宁，只有杀戮。 啪啪啪！ 随着歌声的响起，有的武器敲打在地面，发出合着歌声节奏的响声，于是更多的人手里的武器敲打起来，啪啪啪，啪啪啪，歌声激昂，敲打声也越来越急。 艾德·史塔克喝道：“各位修士，请让开路，放我的两个朋友出来吧。” 因为身为贵族的原因，艾德·史塔克从小就训练喊声，在只有靠喊声于战场上发号施令的冷兵器世界里，训练吼声是一个贵族子弟从小的必备课。 古代往往一‘猛将怒吼、其声如雷’之类的描写并不是文字上的修饰，而是喊声真的特别的猛。如雷的吼声，都有后天的训练在里面。 艾德·史塔克的声音穿透了修士们的歌声和敲击声，在数百人的合唱声中也依然强悍。 歌声和敲击声渐渐小了下去，一个声音也喝道：“首相大人，这是我们教会内的事情，请您继续赶路，我们教内的事情，跟你无关。” 既然海尔·亨特喊出了艾德大人，修士们自然知道艾德大人是谁了，那就是七国的首相，永远的国王之手：艾德·史塔克。 “王国内的杀人事情，都跟我有关。”艾德·史塔克沉声喝道，“修士们，你们本是治病救人安慰灵魂的圣洁之人，为何拿起武器做杀戮之事？” “背叛七神信仰的信徒需要被净化。”一个高高瘦瘦的麻雀站出来说道。他们虽然明知不敌，却并无一人畏惧。 “七神信仰是我深深拥护和赞成的，我在这里以首相之名答应你们，我回到君临后，会重修贝勒大圣堂。” 乔里·凯索喝道：“艾德大人连夜赶路，就是回去阻止国师梅丽珊卓的。信仰自由，不管是红神还是七神，大家都有信仰的权力。梅丽珊卓做错了很多事情，她会为自己的杀戮付出代价的。” 为首的修士淡淡说道：“艾德大人，你阻止红巫女是你的分内之事，我们处理教会的叛徒也是我们的分内之事，请大人离去吧。” “国家律法规定，七神修士没有武装，只有七星圣经。没有杀戮，只有救赎。我要你们放下武器，有什么事情，按照教会律法，也是由七神教规来进行审判，而不是如流氓一样的杀戮。我会给七神重修圣堂，但是你们必须先放下武器。”艾德·史塔克冷冷说道。 “艾德大人，我们不会放下武器，战士神就是为了战斗。” “战士神不是为了战斗，他是为了保护，保护弱小，保护人民的性命，保护王国的安宁。” “没有战斗，就没有保护。” 艾德心中怒极，淡淡说道：“只要有我在，教会就绝不允许拥有武装。我现在以王国的首相之名命令你们，全部放下武器。” “对不起，艾德大人，我们只听命于我们的主教，而我们的主教，只听命于七神。” 艾德·史塔克喝道：“你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不想有杀戮，为了你们的教会能更好的发展，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教会武装必须取缔。” “七神想要取消武装，自然会告诉我们的大主教，我们的大主教自然会告诉我们。” “那好，请大主教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对不起，艾德大人，我们的大主教不在这里。我们也只是接到信民的消息，赶来这里捉拿背叛者的。” 艾德的耐心在被一点一点的消磨：“告诉你们的大主教，人我今天带走了，你们按照教会律法，来君临的红堡问我要人。如果你们能拿出证据，证明布雷妮是你们教会的叛徒，我会把她交给你们进行审判，而不是现在你们靠着人多势众把他们围困住。” “绝不可能，艾德大人。” 艾德盯着这名麻雀，说道：“布雷妮，你做好准备了吗？” 海尔·亨特忙回答道：“大人，我们做好准备了。” 关键的问答，都是海尔·亨特抢着回答。他怕布雷妮说出不利于他们的话来。艾德·史塔克刚巧路过这里，正是天无绝人之路，得抓住这个活命的机会。 艾德并不想杀死这些来自穷困人家的平民们，他喝道：“乔里·凯索，楔形阵，进去把布雷妮小姐接出来。” “是，大人！” 轰轰轰！ 百名骑兵列成楔形阵，从大门口缓缓进入，乔里·凯索和胖汤姆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形成一把尖刀的刀尖，随后是三骑并进，然后是四骑，然而大门只能最多容下五骑，却听见轰隆的两声巨响，院子的围墙被推倒，烟雾弥漫中，北境骑兵成楔形阵缓缓而入。 艾德·史塔克和艾莉亚位于阵心。艾莉亚的狼跟在艾莉亚的身边，狼牙呲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 前面，为首的麻雀挡住了乔里·凯索的道路，一把锄头冲乔里·凯索的脑袋挖下来，只是不等锄头落下，乔里·凯索的长剑刺船了对手的心脏。 战斗就此开始。 胖汤姆一剑就砍倒了挡住道路的大麻雀，大麻雀以前是个农民，并无战斗技巧，他的剑也砍了出来，只是动作太慢，剑刃又太钝。 艾德·史塔克大吼一声：“自由冲锋！” 院子里空间有限，如果是步兵，可以以盾牌层层推进，但是骑兵的优势就是在冲锋上。速度和撞击力都是优势。 骑兵们立即猛踢马刺，马刺刺得战马疼极，向前狂奔。长剑寒光闪烁，居高临下砍杀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和技巧的麻雀们，这就是一边倒的杀戮。 一百精锐骑兵对上三百多没有训练过战斗阵列和技巧的麻雀们，仅仅一小会，麻雀们倒下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终于开始后退。 是被逼得后退，不是逃跑！ 布蕾妮和海尔·亨特从楼上杀下来，和艾德·史塔克的骑兵会合。 布蕾妮和海尔·亨特的身后，整个楼梯过道，躺满了七芒星修士们的尸体。 艾德·史塔克喝道：“列阵，后退！” 剩下的修士虽然是案板上的鲜肉，但是艾德·史塔克不愿意赶尽杀绝，他认为问题出在大主教的身上，只要大主教下令武装解散，这些修士就会放下武器，重新成为可亲可敬、治病救人、念经祈福的和善修士。 0472章 不知变通的布蕾妮 艾德·史塔克百人骑兵团杀退圣盾武装，救出了布蕾妮和海尔·亨特。 “布蕾妮·塔斯，你要去什么地方？”艾德问道。 自从参与圣剑武装杀了史坦尼斯一世，布蕾妮内心茫然，她的人生失去了目标。 以前是一心想跟着蓝礼·拜拉席恩，看着他就好，保护蓝礼·拜拉席恩令布蕾妮有了自己人生的目标和方向。蓝礼死后，为蓝礼复仇成了布蕾妮的人生目标；现在史坦尼斯一世也死了，她何去何从？ * 海尔·亨特脑子转得很快，他们上了圣盾武装的黑名单，这些人是一定要杀死他们为大麻雀报仇的。 自从贝勒大圣堂的事件之后，圣剑武装和圣盾武装就产生了裂缝，双方相互不相信，圣盾武装认为是圣剑武装不听大麻雀的号令，他们杀死了史坦尼斯一世，而没有听从大麻雀的命令把史坦尼斯一世活捉，这也是导致大麻雀被劳勃·斯壮杀死。 大麻雀最忠诚的力量，就是一无所有的由最底层平民组成的圣盾武装。 大麻雀死后，残存于各地的麻雀们自发组成了圣盾武装，他们推举了新的大主教，对圣剑武装的修士进行了最残忍无情的追杀。 布蕾妮和海尔·亨特也上了他们的名单。 布蕾妮在史坦尼斯一世死后立即抽身离去，她并没有正式加入圣剑武装，她仅仅是为了复仇，对于教会，她没有什么忠诚度。大麻雀不过给她提供了一个手刃史坦尼斯一世的机会。 * “艾德大人，我们想追随你。”海尔·亨特单腿下跪，抽出长剑，双手平捧于胸前。 本没有人生方向的布蕾妮也紧跟着下跪，抽出长剑，向艾德·史塔克宣誓效忠。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奇女子，海尔·亨特的举动推了她一把，她本在犹豫和迷茫中，选择追随自己的救命恩人艾德·史塔克一下子令她找到了方向，就好像漂浮在水中的小船找到了岸。 艾德看出海尔·亨特气质不凡，言行举止并不像布蕾妮的侍从：“勇士，你是谁？” “大人，我是海尔·亨特。” 在火把的光芒下，艾德·史塔克注意到海尔·亨特衣襟上的家徽：一头吊缚在横杆之下的棕色死鹿。 “蓝道·塔利的封臣？” “是的，大人。不过现在我的这把剑已经属于你。”海尔·亨特发誓。 “我的剑也属于你，大人。”布蕾妮双手平捧着长剑，单膝下跪，把长剑高举过头。 艾德·史塔克抽出长剑，说道：“吾，临冬城的公爵、七国的东境守护、永远的国王之手、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在此宣誓，从今开始，吾将尽力保护你们免受敌人的伤害，你们的敌人也是吾只敌人，你们的朋友也是吾的朋友。春夏季节，在吾的餐桌旁边，永远会有你们两人的座位；长夜寒冬里，在吾的的壁炉旁边，也永远会有你们的位置。”（记得原著翻译用了吾） 跟着，海尔·亨特和布蕾妮·塔斯进行了自己的骑士效忠宣誓，最后，艾德·史塔克说道：“起来吧！” 海尔·亨特和布蕾妮于是于是站起来，队伍里有北境侍卫牵过来两匹马。 一行人继续在深夜赶路，御林的国王大道在森林里面，很黑，几十个火把点亮，一条火龙连夜穿行在御林的森林大道。 “布蕾妮，你没有什么要向我说的吗？”艾德看出布蕾妮的言语上的笨拙，这是个不会撒谎的女孩子。而海尔·亨特则精明圆滑很多，于是，在前进的森林的路上，艾德把布蕾妮叫到了身边，开始问她的话。 * 在从贝拉大圣堂的战斗中脱身之后，布蕾妮回到自己的旅社，海尔·亨特也是一身鲜血的刚回来。他被圣堂修士们在饮食中做了手脚晕迷之后，就被丢进了菜窖的储藏室，醒来后他就听见了战斗声，他听着声音摸索出来，圣堂里面已经非常混乱，到处都有人在战斗，谁是谁根本分不清，海尔·亨特抢了一把长剑杀出来，跟着一帮逃走的修士们从地道里逃了出来…… 他刚回到旅社不久，布蕾妮也回来了，海尔·亨特从布蕾妮的口中得知，他们一大帮人杀死了史坦尼斯，这把海尔·亨特吓坏了，他于是千叮咛万嘱咐布蕾妮，不管面对谁，都千万别承认参与了圣剑武装的暴动。 君临城的局势因为史坦尼斯一世和大麻雀的同时死亡而失控，麻雀们到处追杀圣剑武装的人，黑甲军也在到处追杀麻雀，布蕾妮和海尔·亨特迅速的逃离了君临，在辗转逃走的路途上，布蕾妮被海尔·亨特说服，不要对任何人承认她参与了圣剑武装刺杀史坦尼斯一世的行动。 * 当艾德·史塔克说道‘布蕾妮，你没有什么要向我说的吗’的时候，布蕾妮在海尔·亨特面前发的誓言全部崩塌。 “艾德大人，我参与了圣剑武装对史坦尼斯一世陛下的刺杀行动。” 出乎布蕾妮意外的是，艾德·史塔克竟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容。火光闪耀下，艾德·史塔克的脸色毫无变化，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了布蕾妮的秘密一样。 这是一个山一样伟岸的男人，布蕾妮感觉到艾德·史塔克的沉稳具有击穿人心的力量。 在几匹马之后的海尔·亨特一直好担心布蕾妮会说出他们之间的‘秘密’。刺杀史坦尼斯一世，这是死罪！ 相距深远，海尔·亨特无法听见布蕾妮的说话，他担心这个傻孩子会说出实情，她是个不懂世事的大女孩。她对某些事情的坚持在海尔·亨特看来非常可笑而难以理解。 她是个愚蠢的‘塔斯的处女，不知变通的塔斯的大美人’ 艾德·史塔克骑马走在队伍的前面，身前身后有北境侍卫维护着，布蕾妮被叫上去后，海尔·亨特就被阻隔了好几匹马的距离。 * “你参加了圣剑武装？” “我没有。” “但你参与了对史坦尼斯一世的刺杀。” “他杀了蓝礼·拜拉席恩陛下，我是蓝礼的彩虹护卫之一，我是蓝色护卫。蓝礼是我的国王，我的誓言里有保护他免受敌人伤害的誓言，蓝礼陛下死了，七大彩虹护卫都应该为他复仇。” 艾德·史塔克沉默了好一会，他盯着布蕾妮的眼睛：“你犯下了死罪，布蕾妮！” “大人，你是要杀了我吗？如果是，我不会反抗。我发过誓言，我是你的剑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0473章 唯一铁卫：布兰·史塔克 艾德·史塔克看出布蕾妮的心志，布蕾妮的很多地方跟他很像，他也是个不知道变通的家伙，他明白这一点，劳勃也曾多次咒骂过他这一点，但他就是改不了。 明知道不能说出来的事情，可是他的荣誉和原则，还有性格上的鲁直，却偏偏会令他说出来，就好像布蕾妮刚才做的一样。 艾德注意到布蕾妮的手捏紧了剑柄。 她在紧张，或者是恐惧，她依然怕死，不过她不会退缩。 艾德·史塔克说道：“布蕾妮，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的罪先记下，到了君临，国事安定后，我会按照律法提请御前会议审判你的罪。” “……是……首相大人！”布蕾妮松开了剑柄，她有如释重负的神情。 等到了结果，她反而就不怕了。 天明时分，在御林的森林里急行军一夜的艾德军团听到了黑水河的水声，整个疲惫不堪的军团都精神一震。 一小会，他们就看见了黑水河，队伍来到河边，却发现渡口一条船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船？”艾莉亚说道。 “也许是梅丽珊卓怕我赶回来阻止她。”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艾德大人，联军里面有梅丽珊卓国师的人。”海尔·亨特一针见血。 “是红袍僧索罗斯吗？”侍卫队长乔里·凯索说道。 “乔里，你带一队人沿河上游找船；艾莉亚，你带一队人沿河下游找船，其余的人就地休息。”艾德·史塔克下令。 如果有船，他们很快就会渡过黑水河，从临河门入城，临河门也被老百姓称为烂泥门。 烂泥门距离君临红堡是最近的大门。 * 君临红堡内，黑甲军戒严，红神广场上搭起了高高的祭台。 孩子们被带到了祭台上，十一根柱子立在祭台的四周，每两名黑甲军押着一名孩子。最大的孩子是十五岁的铁匠学徒詹德利，最小的孩子是一岁的还不能走路的小女童。 女童的母亲已经被黑甲军的盾牌隔开。 红堡的城墙上，站满了守卫的黑甲军，红堡的大门也已经关闭。 红堡外面的劳勃广场挤满了市民，大家因为愤怒，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负责献祭仪式顺利进行的人是守备军总司令贝里·唐德利恩。 梅丽珊卓的身边跟着钢铁巨怪劳勃·斯壮，还有目前唯一的御林铁卫布兰·史塔克。他一身白袍，腰板笔挺，英俊非凡，身边跟着极其健壮的冰原狼夏天。 詹德利被第一个押了上来，他的一张脸憋得通红，对梅丽珊卓大骂红巫女，两名黑甲军士兵押着他，可能是他因为挣扎反抗的原因，双手被反绑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破烂，脸上有抓痕，嘴角青肿。 布兰的眼睛瞪着詹德利。 昨晚，布兰去监牢里找过詹德利，他是御林铁卫，身份比所有的黑甲军士兵都要高很多，就连守备军总司令贝里·唐德利恩都只能和他客气说话，有事也只能先商量着来。很多事情，布兰的权威还在贝里·唐德利恩之上。 布兰告诉詹德利，只要他在行邢前大喊愿意去做守夜人，布兰就会设法救他。 “那么其他人呢？我父亲的其他私生子，最小的才一岁多，还不能走路，他们呢？你是艾德·史塔克家的人，我们的父亲是最好的朋友和君臣，你就不能想办法救一救他们？” 布兰很为难：“我想不出救他们的借口。而你擅长打铁，身材也壮，也是男子，正好以做守夜人的借口逃脱。很多死刑犯都是这样逃脱的，只要提出做守夜人，就会得到赦免，这是王国律法。” 昨夜的事情历历在目，可是，铁匠学徒詹德利竟然只顾大骂，却没提愿意去绝境长城做守夜人这一点。 布兰心中默然，也许詹德利恨他没能救出他的兄弟姐妹，也许詹德利不屑一个人逃脱而其他孩子被烧死，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布兰决定再提醒他一次。 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布兰并不是没在梅丽珊卓面前提出反对意见，只是史坦尼斯一世去世后，布兰的话对梅丽珊卓就失去了影响力。 梅丽珊卓在屠杀了大量的麻雀后，更加强力的推行红神信仰，宫廷里面更多的人信仰了红神，但是布兰没有。 祭台的前面，站着御前的刽子手——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他形容憔悴，面颊凹陷，神情冷酷，满脸麻子，没有胡须。他并不老，头发却没剩几根，只在双耳上面冒出几撮，很长。他硬皮衣外罩上铁灰色的锁子甲，式样平凡，历尽沧桑，满是岁月的痕迹。在他右肩之后，一把脏污的皮革剑柄冒出来。 双手巨剑太长，他无法佩戴在腰间。 伊林·派恩面无表情，他负责把所有的祭品放上祭台，反抗的人需要绑在柱子上，不反抗的人也要绑在柱子上。 普通士兵都不敢看一眼伊林·派恩的眼睛，那是一双死亡的眼睛，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当伊林·派恩的鹰爪一样的手搭上詹德利的肩膀的时候，满脸通红眼珠也血红的詹德利一口唾沫喷在伊林·派恩的脸上。 呯！ 伊林·派恩一拳打在詹德利的肚子上，詹德利痛得佝偻下去，伊林抓住他的头发，迫使詹德利仰起脸，他高高的举起了手，要狠狠的打詹德利的耳光，他狰狞面容令人恐惧，其余的孩子们都被伊林凶恶的面相吓得忘记了哭泣。 梅丽珊卓的声音阻止了伊林·派恩的手掌：“伊林爵士，祭奠红神有时间规定，马上把詹德利绑上柱子。” 伊林·派恩扭头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梅丽珊卓，就好像他要宰了她。他天生残忍凶狠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 但伊林·派恩还是放了手，他把詹德利非常粗暴的推上祭台，两名黑甲军用力按住詹德利的身子，伊林开始捆绑詹德利。 布兰心中非常难过，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再尽点力量，能救下哪怕是一个人也是好的。 布兰站了出来！ 0474章 少年英雄正长成 “梅丽珊卓女士，我去帮忙。”他说道。 梅丽珊卓美丽的大眼睛露出审慎的表情，她的脸蛋红润，鹅蛋型，喉头一颗红宝石熠熠生辉。她的红袍掩饰不住她的风情，在祭台面前，她更显得迷人。 “好！”梅丽珊卓异域风情的声音也独树一帜。 守备军总司令贝里·唐德利恩和一些黑甲军都是梅丽珊卓的追随者，但更多的黑甲军战士却依然是七神信仰者。 从小到大，世世代代都信仰的七神，短时间内要让大量的人放弃转而信仰红神，非常困难。 十一个孩子用来复活史坦尼斯一世、王后赛丽丝·佛罗伦、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这种巫术祭，令就算是信仰了红神的部分意志还不坚定的人心惊胆寒。 更别说君临普通的人了！ 这是一种匪夷所思的黑魔法，一种惨无人道的邪术，这令人们很畏惧，更令信仰七神的人于恐惧中愤怒。 布兰也是于恐惧后感觉到愤怒的人之一。 但他职责所在，并且担负起了保护希琳公主的重任。 布兰站出来，走上祭台，去帮忙捆绑詹德利，铁匠学徒的力量很强，全力大喊大叫的挣扎之下，两个黑甲军还按不住他。 伊林·派恩有很多种方法令詹德利闭嘴并停止挣扎，但是梅丽珊卓应该不会喜欢，于是，他的酷刑手段只好收了起来。 詹德利看见布兰一身白袍的走来，那张完美如艺术雕刻的俊美脸蛋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在向他说着什么。 詹德利猛然醒悟，他因为激怒攻心，竟然忘记了说那件事情。 “我要做守夜人，放开我，我自愿做守夜人。”詹德利大喊。他终于在水淹没脖子灌住口鼻的最后瞬间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该死，他本该早一步喊出来的。 做守夜人，这是个可以免除任何惩罚的决定。 自从威尔冒充艾德·史塔克在君临帮助史坦尼斯一世登上王位后，守夜人的律法重修了，守夜人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王国也全力支持守夜人的发展，不管是军事人员还是资源，王国都以律法进行了详细的规定，守夜人的权力地位身份都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 一旦某人愿意去做守夜人，那么他所有的债务，罪行，以前犯下的好的坏的一切，都一笔勾销。 他将只属于守夜人的管辖。 布兰·史塔克站住，回身，眼睛望向梅丽珊卓，说道：“大国师，詹德利要做守夜人，依据史坦尼斯一世修订的守夜人律法，我们只能放了他，并通知绝境长城的征兵官来带走他。” 大国师是国家的御前会议中的重臣，以前一直是御前大学士派席尔在担任大国师。派席尔已经被嫉恶如仇的史坦尼斯一世斩首。 “不行！”梅丽珊卓断然说道。 布兰·史塔克愕然，大声质问：“大国师，你怎么可以无视王国的律法？” 场面气氛顿时尴尬。 布兰·史塔克喊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除了少数的坚定的红神信仰者外，没有人在内心赞同梅丽珊卓火烧孩子。只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表达心声。 布兰虽然没有直接表达对梅丽珊卓献祭的事情的不满，但他直斥梅丽珊卓凌驾于国家律法之上，这句话非常具有煽动性，也很危险。 因为在王宫里面，自从梅丽珊卓火烧贝勒大圣堂，人们内心深处埋藏的敌意种子就开始生根发芽了。 处死谋反的大主教和总主教，手段再残忍，人们还可以接受。但是放火烧了贝拉大圣堂，人们心中的圣地，七神信仰者没有人能接受。 而王宫内外，除了信仰红神的小部分人外，剩下的人几乎都是信仰七神的。 大国师梅丽珊卓脸上露出颠倒众生的笑容：“布兰·史塔克，你是御林铁卫，你更应该站到我这边，因为我是为了国王和王后的复活。” “你不能凌驾于王国的律法之上，大国师，为了国王和王后的荣誉，你更应该带头遵守王国律法。”布兰·史塔克针锋相对。 他的反击再次击中梅丽珊卓的要害。 梅丽珊卓的眼神再次一迷。 “伊林·派恩，继续！”梅丽珊卓最后下了命令。 不把詹德利先捆了，后面还有十个孩子呢。 呛！ 布兰·史塔克抽出了短剑，喝道：“我今天一定要带走詹德利，根据律法，他已经属于守夜人了。” 冰原狼夏天立即咆哮起来：呜——！ “伊林·派恩，带走布兰·史塔克。” 梅丽珊卓没敢命令守备队司令贝里·唐德利恩带走布兰，因为守备队是负责城市安全的，而布兰属于王室最高级别的护卫官。只有御前执法者伊林·派恩出手，才具有律法上的合法性。 “夏天！”布兰大喊一声。 冰原狼立即飞扑上祭台，伊林·派恩生性残忍，外表更是骇人的凶残，自带一身死亡气息，可是他的武艺平平，他的双手巨剑背在身后，要抽出来可没有在腰间顺手，双手巨剑也很长，抽出来是需要时间的。 伊林·派恩才把双手巨剑抽出来一半，夏天已经扑上了他的肩膀，伊林·派恩被扑倒，夏天的狼吻咬住了伊林·派恩的脖子，但是夏天没有咬下去。而伊林·派恩也不敢再动！ 冰原狼的尖牙已经刺破他脖子的肌肤。 夏天受着布兰·史塔克的意志的强烈影响。 “两位士兵，为詹德利松绑！”布兰命令。 他是御前最高级别的侍卫长官，有权命令任何守备军士兵。 两名士兵看看一脸严峻的总司令，看看脸色惊愕的梅丽珊卓，他们没有为詹德利松绑，却也没有进一步压制詹德利，他们松开了手。 布兰·史塔克敏捷跳上祭台，手里短剑一挥，众目睽睽之下，割断了绑住詹德利双手的绳子。 布兰·史塔克是红堡内各种高塔的勇敢攀援者，徒手攀爬险峻高塔的他早已经名声在外，深得全城守备军士兵们的喜爱，他的身手也因为攀爬高塔而变得敏捷，手臂更是强壮有力。 0475章 勇武布兰 不管做任何事情，公开大场合中，师出一定要有名。 即使是做坏事也是如此。 布兰·史塔克救下詹德利，师出有名：国家的守夜人律法，并且是大国师梅丽珊卓的国王史坦尼斯一世颁布的守夜人新律法。 梅丽珊卓的脸色红得如要滴出血来，她尖声说道：“布兰·史塔克，你想谋反吗？敢阻止复活我们的史坦尼斯一世陛下。” “我没有谋反，我只是维护王国律法的尊严。”布兰·史塔克厉声说道。 他年级很小，却威风凛凛，俊美异常，他深得宫廷内外士兵贵族平民的喜爱，就连古板冷酷生人勿近如史坦尼斯一世也对他喜爱有加，超过了对自己女儿希琳的宠爱。 “劳勃·斯壮！”梅丽珊卓喝道。 劳勃·斯壮立即站出来，挡住了布兰·史塔克和詹德利的去路。 “夏天！”布兰喝道。 夏天立即扑到布兰身前，冲劳勃·斯壮呲牙威胁，喉咙里发出低吼声。 脱困的詹德利忙抽出一根长木棒，他力量惊人，打铁的十几年生活经历令他的胳膊强壮有力超过了许多人。 劳勃·斯壮挡住布兰·史塔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在等着梅丽珊卓下令。 “布兰，最后的机会，抓住詹德利，让我们一起复活国王。” “就算复活了国王，史坦尼斯一世也会因为弑亲而被诸神诅咒。”布兰说道。 “劳勃·斯壮，抓住布兰·史塔克。” 劳勃立即大踏步上前，他每走一步，就发出轰然巨响，地面微微颤动。 冰原狼立即猛扑过去，飞跃起来，张口咬向劳勃·斯壮的胳膊。 劳勃挥手一拳，猛击冰原狼。 冰原狼腰身一扭，如拥有高超战技的剑客，避开了劳勃这一拳，但它也没能咬住劳勃·斯壮的胳膊。 布兰·史塔克身后，伊林·派恩的从地上翻身爬起，双手巨剑呛的出鞘，他旋风一样的扑向布兰·史塔克。 伊林·派恩刚才被冰原狼只一照面就扑倒，脸面丢尽。他急着要复仇。 刽子手杀人成性，心如铁石。 呯！ 一根木棒猛然击中伊林·派恩的秃顶，木棒粉碎，粉尘飞舞，伊林·派恩惨叫一声，头顶冒出鲜血，一下子迷住了他的右眼。 詹德利一棍打中了伊林·派恩的秃头，用力之猛，碗口粗的木棒前端粉碎。 伊林·派恩立即转身，手里巨剑直刺，猛扑詹德利。詹德利敏捷跳开，手里的木棒再次举起，然而不等他再次攻击，伊林·派恩如喝醉酒一般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晃晃，轰的一声，他栽倒在地。 刚才的那一棒的威力延迟了一会才显现出来。 詹德利丢下木棒，扑过去捡起了双手巨剑，他双手握剑，和布兰·史塔克并肩站立。 “史塔克家都是这么死心眼的人吗？”詹德利说道，声音很紧张。 面前的劳勃·斯壮太强壮了，就是一座人形巨山。他的双手巨剑还没有出鞘，只是空手，但仅仅是他的杀气，就令詹德利有窒息的压迫。 冰原狼在劳勃·斯壮的双腿间钻来钻去，它不敢去咬敌人，因为它挨不起敌人的一拳一脚。咬住敌人的时候，也是敌人最佳攻击它的时候。 但是它的灵活远远超过了劳勃·斯壮，一时间，一人一狼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这维持不了多久，因为劳勃·斯壮只要放弃对冰原狼的追击，只需要跨出不到十步，就到了布兰·史塔克和詹德利的身边。 虽然两个孩子都有剑，却依然不会是劳勃·斯壮的敌手。 所有的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幕，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变故，布兰·史塔克的勇气赢得了在场的庭臣和守备军士兵们所有人的心。 “劳勃·斯壮，拿下布兰·史塔克和詹德利。”梅丽珊卓微笑说道。她的眼睛红如宝石，显出火焰般的光辉来。 劳勃·斯壮逼退冰原狼，长剑出鞘，庭臣和士兵们都是倒吸口气，全场顿时安静。就连吓得轻轻哭泣的小女孩子都停止了声音。 劳勃·斯壮长剑在手，那就是一人形杀器，无人可挡。 他在贝勒大圣堂，仅仅凭一双手，杀死近百修士武装，在悍不畏死的麻雀们面前，把总主教给撕成了三片，并挖出了心脏。最后被密密麻麻的麻雀给绊倒，要是他一剑在手，千百人中，如入无人之境。 布兰和詹德利并肩摆出格杀姿势，冰原狼夏天不停的骚扰劳勃·斯壮。它很机警，距离在敌人的长剑攻击范围的边缘。 “大祭师，叫劳勃·斯壮拿下布兰和詹德利就行了，如果当场格杀，会激起兵变。”贝里·唐德利恩低声说道。 他已经注意到守备军士兵们的躁动。 布兰·史塔克在军中广泛受到士兵们的尊重和喜爱。 他的一手攀爬红堡的任何高塔的绝技和无畏的勇气征服了太多人的心。 贝里·唐德利恩没叫梅丽珊卓大国师，而是叫大祭师，这是以红神信仰的礼仪。贝里·唐德利恩是红神的忠诚信仰者。 他控制了君临的守备黑甲军，这也是梅丽珊卓掌控了宫廷的根本力量。 贝里·唐德利恩了解他的士兵们，大多数士兵对梅丽珊卓下令烧毁了贝勒大圣堂很不满。对于屠杀反叛的麻雀们，大家倒是持支持的意见。 梅丽珊卓也注意到了庭臣的窃窃私语和士兵们的愤懑表情。 少一个詹德利，还有其他十个孩子，这也够了，而且，一旦激起兵变，后果是她不想要的。她还需要王室力量来推广红神信仰。 “劳勃·斯壮，站住。”梅丽珊卓下令。 劳勃·斯壮立即站住。 “回来吧，布兰·史塔克，詹德利交给你了，他如今已经是守夜人，你负责叫学士发出消息，让绝境长城守夜人的征兵官来接走詹德利，如果他没有去长城，你要承担全部责任。” “是，大国师！”布兰·史塔克绝处逢生，狠狠的松了口气。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全身已经湿透。 詹德利紧绷如弓的身子也是一松，就好像是压紧的弹簧。 “劳勃·斯壮，拖走伊林·派恩爵士。贝里·唐德利恩司令，把十个荣誉的孩子绑上火柱。” 0476章 梅丽珊卓火祭红神 劳勃·斯壮单手抓起伊林·派恩，伊林·派恩头耷拉下来，双手双脚下垂，失去了生命力。 布兰带着詹德利极速离开。 剩下的十个孩子一起放声大哭。 最小的一岁多的小女孩子的哭声令人心酸难忍。 贝里·唐德利恩放下面罩，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 负责捆绑孩子的士兵的手没有发抖，他们是贝里·唐德利恩挑选出来的红神信仰者。 劳勃·斯壮提着伊林·派恩的身体走到梅丽珊卓面前，梅丽珊卓伸手试一试伊林·派恩的呼吸，还有微微的呼吸，伊林·派恩没有死。 “伊林·派恩爵士死了，劳勃·斯壮，把他放上祭台，让红神的荣光照亮他灵魂的归途。” 劳勃·斯壮转身，大踏步走到祭台上，把伊林·派恩的身体放在祭台正中。 昏迷中的伊林·派恩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他一生杀人无数，好人坏人都杀，从无丝毫怜悯。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刽子手。 布兰带着詹德利进入白塔，白塔是御林铁卫居住的地方，对于唯一的御林铁卫来说，布兰也是御林铁卫的队长。 “我想现在出城去。” “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梅丽珊卓有自己的追随者，他们看见了你，万一把你抓起来呢？” “我宁愿换我那最小的妹妹。”詹德利的脸又涨红了，“我想杀了那红巫女。” 布兰默然不语。 他知道烧死孩子不对，虽然他就是个孩子，但他已经把自己从孩子的认知中早早的摘了出来。 他已经认为自己是个真正的御林铁卫。 这种自我认知对一个人非常重要。 但是，梅丽珊卓是为了复活国王和王后，还有御林铁卫的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 只有死亡才能换来生命，对于红神来说，任何的交易都是平等的。——如果想得到，就要付出代价。 ——布兰·史塔克内心很矛盾和挣扎！ 没有人能为他解答心中的难题，詹德利就更不行了。他是个情绪一激动就会脸红脖子粗的少年，除了他的眼睛和头发外，他的性格可一点不像他的父亲劳勃·斯壮。 * 很快，十个无力反抗的孩子被绑上了火柱，一时间女孩子男孩们的哭声震天，劳勃·拜拉席恩英雄一世，贵为一国之君，却在死后无力庇护他的后代。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有了一个希琳小女孩子后赛丽丝·佛罗伦就再也无法怀孕，有传言说这是因为劳勃的原因。 劳勃·拜拉席恩在史坦尼斯和赛丽丝结婚的当天晚上，在所谓的喝醉酒后，就提前在史坦尼斯和赛丽丝的婚（广+木）上，把赛丽丝的妹妹——伴娘狄丽娜·佛罗伦先办了一场大法事，这导致了狄丽娜的怀孕，并生下了私生子艾德瑞克·风暴。 由于艾德瑞克·风暴的双亲都是贵族，所以他的存在被劳勃公开承认。这也是劳勃唯一公开承认的私生子。艾德瑞克·风暴一直生活在蓝礼·拜拉席恩的风息堡，蓝礼很爱艾德瑞克，因为艾德瑞克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还有习武的天赋，都像极了劳勃·拜拉席恩本人。 蓝礼·拜拉席恩是很崇拜自己的这个哥哥劳勃的！ 劳勃在生前，每一年，都会去风息堡看自己的这个私生子，并教他使用战锤的技巧。 传言说——也正因为劳勃和狄丽娜的风流，触犯了诸神的意志，于是圣洁的圣母降下了惩罚，史坦尼斯和赛丽丝只能有一个女儿，之后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再怀孕。这个传言也导致史坦尼斯和赛丽丝对劳勃的怨愤无法释怀。 据说史坦尼斯曾逼问劳勃为何要在他的婚床上做出羞辱他的举动，劳勃指天发誓说是喝醉了酒走错了房间，史坦尼斯只好吞下这颗苦果，这也导致赛丽丝一生都在诅咒劳勃中渡过。 冥冥中，今天劳勃的骨血要被梅丽珊卓献祭给红神以复活史坦尼斯一世、赛丽丝·佛罗伦王后，这是不是天父神的意志报复呢？ * 詹德利在房间坐卧不安，布兰在白塔也是走来走去，冰原狼夏天不停的发出呜呜声，就好像在悲鸣。 红神广场上，传来了震天的噼噼啪啪的大火燃烧的声音，火光中，孩子们的哭声变成了惨叫。詹德利的眼睛充血，布兰则捏紧了腰间的剑柄，夏天在房间里来回转圈。 红神广场上的大火冲天而起，孩子们的惨叫声很快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梅丽珊卓领着她的信仰者们一起唱起了祭词！ 詹德利一拳打在了白色石头做成的墙壁上，咚的一声响，他的拳面打破了，流出了鲜血。 然而，很不合事宜的，另外一种喧闹声却响了起来。喧闹声夹杂在梅丽珊卓领导的唱赞诗歌中，令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你暂时先呆在白塔，没有我的命令，没有人会进来这里的。”布兰说道，“我要出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你万一被梅丽珊卓的追随者抓住呢？我不能救你第二次。” “我能战斗。”詹德利说道，“你难道没听出来，外面发生了战斗。” “你不是御林铁卫，也不是黑甲军，你不要参与任何战斗，你是守夜人，你该去的地方是长城。”布兰说道，“外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必须要出去看看。” “我能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是御林铁卫。” “国家的律法规定，守夜人是王国的坚盾，外抗异邦，内镇反叛。”詹德利伸手就取下墙壁上的一把长剑，掂了掂，感觉太轻。 外面的厮杀声突然一下子清晰并激烈起来，献祭红神的赞美诗被中断了。 布兰·史塔克盯着詹德利，说道：“上面二楼有战斧。” 铁卫白塔共有三层和一层地下室，每一层的墙壁上都挂有武器，虽然是用来做装饰的，却是货真价实的好兵器。 詹德利三步两步冲上去，果然墙壁上有战斧，他取下来一试手，数十斤的重斧常人难以挥动，但对詹德利却是刚刚好。 等詹德利提着战斧跑下来，布兰·史塔克已经带着他的冰原狼夏天跑出去了。 詹德利拉开大门一冲出白塔，震天的厮杀声扑面而来。 红神广场，首相塔，王座大厅，红堡大门，仿佛到处都有厮杀声。 前面，布兰边跑边冲他大喊：“快，跟我到梅葛楼，保护希琳公主。” 0477章 惨烈大乱斗 詹德利跑起来如一匹野马，速度惊人。 这就跟他的惊人臂力一样。 红神广场上，火光冲天，照红了清晨的天空。 他继承了劳勃的力量和速度天赋，打铁匠的熬练也让他更快的成熟起来。 劳勃的战斗天赋还远在艾德·史塔克之上。 私生子詹德利·维水和艾德瑞克·风暴都继承了劳勃的战斗天赋。 只是一个因为母亲是姑娘窝里的姑娘，一个因为母亲是贵族，从而生活境遇有天上地下之别。 詹德利和布兰还有冰原狼夏天一起跑上了梅葛楼的吊桥，城堡的大门方向，首相塔和红神广场，梅葛楼后面的红神庙，都有刀剑撞击的声音。 “升起吊桥！” 布兰和詹德利还没有从吊桥上跑下来，就先发出了命令。 梅葛楼的吊桥被扎扎的升起来。 “弓箭防御！”布兰大声命令。 梅葛楼的城墙上，守卫士兵们纷纷端起了弓弩。 布兰和詹德利跑过吊桥，冲上城墙，外面已经非常混乱，黑甲军和黑甲军在战斗，黑甲军和普通民众也在战斗，其中还有一些麻雀。 红堡的大门，被不知道什么人打开了，汹涌进来的人潮如流水一样冲击着红堡，梅葛楼暂时是个安全的地方。 “他们并没有冲击梅葛楼的意图。”詹德利说道。 布兰也看出来了，进来的民众越来越多，但是他们喊的口号和冲击的方向大多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红神广场，一个是红神庙。 黑甲军也在彼此混战，战况惨烈。有人开始纵火，一名黑甲军队长向梅葛楼的城墙上喊上来：“布兰队长，有黑甲军谋反，请求支援。” 御林铁卫就还只剩下了布兰·史塔克一人，平时他就被士兵们尊称为队长——御林铁卫的队长。 梅葛楼的城墙上有两百黑甲军，个个都是忠诚于史坦尼斯一世的原来龙石岛的侍卫军团，他们负责保护梅葛楼的安全。 布兰还没有回答这名小队长，他就被好几把剑刺倒在地上，更多的刀剑砍了上去。 “他们为什么自相残杀？”布兰的大眼睛充血了。 这一幕很惨烈，黑甲军个个都训练有素，但是自己人先内战了起来。而红堡的大门口，更多的民众挥舞着武器涌进来，就好像大海的浪头，一个比一个高，凶狠的不停的冲击着海岸。 艾德·史塔克在火焰中看见的君临红堡沦陷的一幕拉开了序曲。 急功近利的梅丽珊卓大火烧死劳勃先王的十个私生子的事情终于激起了民怒和兵变。 一切就好像山崩，瞬间失控。 山因为再也无法承受其重而崩溃下来的力量是无可阻挡的。 “布兰长官，忠诚于梅丽珊卓的士兵和信仰七神的士兵内战了。”守卫队长回答道。 “红堡城门不是已经戒严了吗？” “是守卫城门的兄弟打开了城门，放进来了红堡广场上的愤怒民众。” 说话间，更多的喊杀声在红堡的外面响起，仿佛全城的民众都拿着武器向这边赶过来了，杀死红巫女梅丽珊卓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布兰·史塔克看见，在红神广场方向裹挟着一个人潮向这边涌过来，劳勃·斯壮的高大身材特别显眼，他的双手巨剑在迅猛的砍杀，无人能挡，紧随其后的是梅丽珊卓，梅丽珊卓身后是贝里·唐德利恩率领的一小队黑甲军。 人太多了，黑甲军内部已经分不清敌我，大家都是一样的装束，不一样的在内心：信仰！ 更多的麻雀和民众们拥堵住了道路，看得出来梅丽珊卓是在竭力向梅葛楼赶过来。 梅葛楼是城中城，城墙很高很宽，护城河虽然干涸了，但是河底撒满了铁钉，有人想要越过河底攀爬上来，必然遭遇城墙上猛烈的箭雨。 劳勃·斯壮太强大了，一波一波的人群涌上去，都被他杀开一条血路，他的双手巨剑就是死神的镰刀，无情的收割着民众和士兵们的生命，任何挡在他前面的人，不管是黑甲军还是麻雀还是君临民众，都统统杀死。他的另一只钢铁巨手和他的双腿双脚都是致命武器。 他是移动的山，虽然速度不快，却没有停止过前进。 贝里·唐德利恩断后，他身边的兄弟越来越少，他自己也中了好多刀剑，精良的上等铠甲保护了他，让他还能带着几十个兄弟们继续战斗。 轰的一声，红神庙燃烧起了冲天的大火。 有人点燃了红神庙。 这令布兰想起了贝勒大圣堂被梅丽珊卓点燃的那场大火。但是不妙的是，首相塔也被人点燃了，浓烟和火焰开始升腾而起。城门西边的军营和东边的红堡侍卫营，庭臣们的楼阁，都被人一一点燃了。 场面完全失控！ 布兰·史塔克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他感觉到了无能为力。 红堡的大门处，还在继续源源不断的涌进来民众和麻雀，人好像无穷无尽，不知道有几千几万或者几十万。 劳勃·斯壮护卫着梅丽珊卓逃到了护城河边。 “布兰，放下吊桥！”梅丽珊卓大喊。 布兰没有下令放下吊桥，他负责保护希琳公主，而失控的民众和反叛的黑甲军兄弟们的目标却正是梅丽珊卓，如果把梅丽珊卓放进梅葛楼，梅葛楼将成为民众攻击的首要目标。 失控的民众是不会讲道理的。 杀死红巫女梅丽珊卓的喊声在红堡内外响起，这是天地唯一的声音，如雷声轰鸣。 布兰犹豫一小会，贝里·唐德利恩的兄弟们又倒下去了很多，扑过来要杀死梅丽珊卓的人太多了，密密麻麻都是人头向这边不要命的涌过来。 信仰令他们无所畏惧！ 仿佛眨眼间，贝里·唐德利恩的身边就只剩下了三个血迹斑斑的兄弟。 轰！ 有人砍断了吊桥的绳子，吊桥如脱缰的野马砸了下去，砸在了护城河的堤岸上。桥头木屑纷飞，桥几乎从中间折断，咔嚓断裂声猛然响起。 有忠诚于梅丽珊卓的士兵见情势危急，挥刀砍断了吊桥的绳子，这也打开了民众杀向梅葛楼来的通道，因为吊桥无法再拉起来了。 “劳勃·斯壮，守住吊桥！”梅丽珊卓大喊。 她跑上吊桥的时候，贝里·唐德利恩和他身边的三个兄弟被民众的刀剑砍倒，不见了身影。 无数的刀剑涌向了唯一的阻碍：劳勃·斯壮。 0478章 布兰反目·梅丽珊卓失势 “布兰，快跟我来，保护希琳公主。”梅丽珊卓迅速跑过吊桥，就好像一道火焰。 劳勃·斯壮挡住了要冲上吊桥的人们。 吊桥已经无法拉起来，绳子被砍断了。 有灵敏的麻雀绕开了劳勃·斯壮的巨剑，爬上了吊桥。 布兰和詹德利跑下城墙，梅丽珊卓已经跑进了梅葛楼大门。 “快，跟我来。”梅丽珊卓脸色苍白，失去了雍容气度，那傲慢而轻蔑的眼神也彻底消失。 她一身的有如红光的神采也消失殆尽，她喉头的红宝石的光芒也暗了下去。她看起来皮肤都显得干涩了。 “先放火烧了吊桥。”布兰说道。 已经有三个人上了吊桥，劳勃·斯壮无法把吊桥阻挡得密不透风。 贝里·唐德利恩已经倒了下去，快要断裂的吊桥无法承受劳勃·斯壮的重量，并且劳勃·斯壮是杀不死的。 他唯一的弱点是火。 梅丽珊卓从怀里掏出一些五彩的粉末，詹德利打燃火种，火种丢在了吊桥上，梅丽珊卓把粉末扔进火种，轰的一声，大火燃烧起来，瞬间就阻断了吊桥。 “跟我来！”梅丽珊卓不容置疑的语气。 詹德利的手里战斧紧了紧。 梅丽珊卓警告：“詹德利，你杀不了我，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护好希琳公主，带着她离开，这里守不住了。” 詹德利的脸顿时涨红，手臂和脖子上都冒出了青筋。 他自认一斧头就可以把梅丽珊卓的脑袋砍下来。他看一眼布兰，布兰说道：“快走！” 梅丽珊卓没有说出来，布兰也知道了梅丽珊卓的计划：走地下密道。 布兰和梅丽珊卓都曾通过密道进行战斗，威尔就是通过密道帮助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骗过了瑟曦，帮助他登上了铁王座。 三个人一匹狼迅速上楼，直奔希琳公主的房间。 推开门，老学士克礼森师傅坐在希琳公主的旁边，他双手不停的转动着脖子上的学士项链。他浑浊的双眼更加浑浊，他的右手边有一只酒杯，里面的酒红艳如鲜血。 他的学生派洛斯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把短剑，却在簌簌发抖。 派洛斯早就取代了克礼森大学士的地位，成为了宫廷里的大学士，他的颤抖多半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激动。 希琳公主就在床上躲着，布兰和冰原狼夏天一进来，她就掀开被子，向布兰扑过来，拥抱着他：“布兰，我好怕！” 希琳公主一直畏惧梅丽珊卓。 还好她还有克礼森大学士陪伴着，她也害怕派洛斯，派洛斯自从信仰了红神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令希琳公主‘敬而远之’。 希琳公主喜欢的并亲近的人是布兰·史塔克和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最爱的人是老学士克礼森。 对于父亲，她很畏惧；对于母亲，她很陌生。希琳公主是个很善良并聪明的女孩子，勤奋好学，几乎看书就过目不忘，她脆弱而敏感，遭遇此大变，她把布兰·史塔克当做了靠山一样的安全港。 “我们立即得进入地下通道撤离。”梅丽珊卓说道，“暴民很快就会攻进梅葛楼，他们斗不过劳勃·斯壮，但他们的人太多，最终能绊倒他。” “你们带着希琳公主要去哪？”克礼森说道，有些喘息。他是走不动的了，他也不会再走。劳勃、史坦尼斯、蓝礼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在拜拉席恩家族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视三兄弟为自己的儿子。现在，他的三个儿子都死了。 老人心中的悲伤无法表述，也没有人知道他对史坦尼斯的情感。 “我们要带她去找首相艾德·史塔克，我们需要艾德·史塔克带兵打回来，铲除这些暴民。” “暴民是七国的子民，梅丽珊卓，你是要杀光七国所有的人吗？”克礼森拿起酒杯，把酒泼在了梅丽珊卓的脸上，一阵淡淡的烟雾飘起，酒里有致命的毒药。 梅丽珊卓的脸在瞬间被腐化，她惨叫声中，喉头的红宝石发出了红光，护住了她的脸庞，迅速的腐化立即被遏制，但是梅丽珊卓的半边脸已经丑陋不堪，满是黑色的疤痕，令人无法直视。 “克礼森师傅，你怎么能对梅丽珊卓夫人如此无礼？”派洛斯厉声呵斥自己的老师。 克礼森手里的红酒向派洛斯泼洒过去，正中派洛斯的脸庞，一声惨叫，酒水烧坏了派洛斯的脸，脸皮迅速腐化，很快蔓延到了他的双眼，派洛斯倒在地上惨嚎，滚来滚去，双手伸出，却不敢去碰自己的脸，他的脸有火烧的疼灼。这种疼灼越来越厉害，直烧进他的脑子里去。 派洛斯可没有梅丽珊卓的本事。 梅丽珊卓伸手掩住自己的半边伤脸，她竟然没有生气，淡淡说道：“老怪物，我不杀你，有暴民会冲进来杀死你的。希琳公主，我们走。” “希琳公主，不要走。那些人不会伤害你，他们只是要这红巫女的命。” “是吗，失控的暴民中，谁知道会有些什么人在里面推波助澜？也许杀死史坦尼斯一世的圣剑武装也伪装了在暴民中也不一定，你把希琳公主留在这里，只会害死她。”梅丽珊卓冷冷说道，她看向布兰·史塔克，“布兰，铁卫队长，你还站着干什么？带走希琳公主，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 梅葛楼外，暴民的喊声冲进来，他们正在疯狂的攻打城门。 劳勃·斯壮的吊桥已经失守。 人们前仆后继，也无法把劳勃·斯壮给绊倒，无数的刀剑近不了他的身。到处放火的人群中有人提来了火油，泼在了劳勃·斯壮的身上…… 劳勃·斯壮一团巨大的火球燃烧得很快，他终于倒了下去，再也不会起来…… “克礼森大学士，我们得带走希琳公主。”布兰·史塔克说道，“你放心，除非我和冰原狼夏天都死了，否则没有人会伤害到希琳公主。” “最可怕的恶魔就在你的身边，布兰。” “我不会让她再碰希琳公主的，她不自己离开，我就杀了她。”布兰的短剑指向梅丽珊卓，夏天立即发出呜咽声，詹德利双手横握战斧，斧刃就在梅丽珊卓的腰间。 场面一触即发！ “离开维斯特洛，永远不要再回来。”布兰厉声喝道。 布兰没有动手，是因为他并无把握。 梅丽珊卓有神秘的力量，无可捉摸，能把她逼走是最好的。 0479章 国王遗嘱·艾德竖王旗 梅丽珊卓微笑，嗓音甜美，充满了异域的风情：“布兰·史塔克，你是和我一起从地道出去，还是你一个人带着希琳公主走，你想清楚。梅葛楼的地下通道，我走过一遍，而你没有。里面道路很复杂。” “你先走。”布兰·史塔克说道。 他的冰原狼夏天能嗅着梅丽珊卓离开的气味走出地道。 “好，我有史坦尼斯一世给我的东西，那是他叫我在最危急的时候留给你的，你想要吗？” 梅丽珊卓从饱满的胸膛拿出一个小小的羊皮卷：“克礼森大学士，请看，这是国王的御封蜡印，必须大国师，法务大臣，御林铁卫队长，国王之手四人在一起开启才具有法律效力。里面的内容我已经知道，这是史坦尼斯一世的遗嘱，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国王，他也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么冷漠无情和愚钝，他早就为自己的不测安排下了遗嘱。一个国王应对突发不测该做的事情，他都提前做了。布兰·史塔克，你想看吗？” “给我！” 梅丽珊卓却把羊皮卷收了起来，重新放进胸膛：“这个遗嘱上面封蜡的合法性，需要大国师，大学士，御林铁卫队长一起见证，由首相大人拆开这封信。在拆开信之前，需要御林铁卫队长亲自验证，以证明不是伪造。并且，见证国王亲自封蜡的人都得在场，以证明自己的亲眼所见。我是大国师，大学士派洛斯已经死了，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也已经死了，你赶走我，今后谁来给你证明这遗嘱的合法性？” 外面，民众攻打梅葛楼的喊声惊天动地。 “就算我给了你，你只要自己拆开这封信，没有大国师，大学士，首相，御林铁卫队长在场，史坦尼斯一世的这封遗嘱就失去了法律效力。” “信给我，史坦尼斯陛下留给我的，我会保管好。” “行，把希琳公主给我，我就把国王遗嘱给你。”梅丽珊卓风情万种的笑道。 史坦尼斯一世也对梅丽珊卓寄予厚望，希望万一有什么不测，她能保护好希琳公主。 “不行！” “这样吧，我们一起出去，我只要亲眼看见了希琳公主的安全，我就把史坦尼斯的遗嘱给你。” 轰！ 梅葛楼的大门被人撞开了。猛烈的战斗声在大门口传来。 “没有时间了，布兰大人。”梅丽珊卓语含讽刺。 “好，我们一起走，一出地道，你得把史坦尼斯一世的遗嘱给我。” “同意。”梅丽珊卓狐媚的眼神看着克礼森大学士，“老年人，你就等着被暴民们撕成碎片吧。” “詹德利，我们要带着克礼森学士一起走。”布兰·史塔克说道。 “好！”詹德利双手横持战斧，矮下身子，“学士，我背你走。” “不，布兰，这位勇士，你们快走吧。我已经为了自己准备了另外一杯酒。”克礼森老学士把一小杯酒倒进了自己的喉咙。 “走吧，老师傅吃下了毒药，我们已经救不了他。”梅丽珊卓说道。 外面，战斗声更加激烈，已经有人攻到了梅葛楼的一层大厅。 两百黑甲军是挡住了多久的。 有烟雾已经飘起，火焰燃烧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有人在外面放火烧梅葛楼。 “快走！”克礼森大学士说道，嘴角流出了鲜血，脸色痛苦，“希琳公主，我的乖孙女，快走，别看我。” 布兰牵着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希琳公主就往外面跑，詹德利立即跟上，冰原狼嗖的窜了出去，梅丽珊卓却没有动。 “外面已经出不去了，布兰，走壁炉通道。”梅丽珊卓不慌不忙的喊道。 她随即俯身在克礼森的耳边耳语，“老东西，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但我要让你知道的是，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只有红神拉赫洛是唯一真神。” 克礼森学士已经说不出话来，毒药发作，双手发抖，他双眼的瞳孔开始散光，嘴角和鼻孔都冒出鲜血来。在他倒下的最后意识里，他看见红妖女被烧坏的半边脸在奇迹般的复原，而梅丽珊卓喉头上的那颗红宝石，发出了炫目的光辉。 梅丽珊卓钻进了壁炉。 布兰和希琳詹德利退回来，外面的喊杀声从一层一层的楼梯上传来，希琳公主为克礼森学士擦去了脸上的血迹，抽噎着钻进了壁炉。 * 黑水河上，刚上船的艾德·史塔克看见红堡冒起了浓烟，厮杀声在河对岸也能听见。 艾德的心沉了下去。 他在火焰中看见的景象成真了。 那为什么梅丽珊卓没能看见？ 她被什么东西给蒙蔽了？七神意志？ 红神虽然很厉害，到处彰显自己的意志，但这七神的意志也并不是不能展现。 艾莉亚和乔里·凯索找来的渔船一共三艘，不大，连人带马一次只能数骑。 艾德·史塔克下令先渡人，一艘渔船，超负荷挤满了三十个士兵。 三艘渔船，渡过九十个人。 剩下的人和马慢慢过河。 当他们踏上黑水河北岸，红堡上空浓烟滚滚，火光也冲天而起。 喊叫声震天动地，仿佛有数万人马在混战。 君临城的人口可不少，世代居住于此城的定居人口五十万之巨，算上来去的流动人口，外地迁居来的居民，各种雇佣兵团，接近百万人口的超级大城市。 “抓住红巫女，烧死她”的喊声压倒了其他的一切声音。 “大人，太混乱了。”乔里·凯索说道，“而我们的兵力也太少。” “竖起宝冠雄鹿旗和冰原狼旗！“艾德·史塔克沉声说道。 王旗和北境史塔克旗都是在急行军中收起了，一是为了安全，因为从苦桥出发，很远一段路程属于河湾地提利尔家族的管辖，那些村庄里面，都是提利尔家族的子民；一是为了便捷，急行军高举王旗和冰原狼旗是无法最快赶路的。 于是，王旗和冰原狼旗在黑水河的北岸高高竖起，很远都能看见。 “我们走临河门。”艾德·史塔克下令。 于是，一行人向临河门跑去。 他们已经等不及战马过河了。 红堡就在黑水河边，距离不远。 两面大旗一出现，一队黑甲军大约二十个人在不远处的河堤上跑过来，为首的黑甲军满身血污，是一个小队长。 “首相大人，国师火烧孩子，激起了大家的愤怒，发生了兵变，兵变引起了民众的暴乱。” “梅丽珊卓夫人呢？” 艾德称呼梅丽珊卓为夫人，而不是大国师，他已经不承认她是国家的大国师了。 “她逃走了，没人找到她。” 艾德的心又是一沉，梅丽珊卓消失，那么希琳公主和布兰·史塔克呢？ “希琳公主呢？” “没有人找到希琳公主，布兰队长也不见了。“ 艾德心中稍微有点安慰，不见了，那多半是逃走了。 “加入我的队伍，队长，我们要先去救火。” “是，首相大人。” 说话间，几个狼狈不堪的庭臣带着家族侍卫出现在临河门，这个队伍有五十多人，他们远远的看见了王旗和冰原狼旗帜，大喜，向这边跑过来。 “艾德大人，你可回来了！”几个庭臣大喊大叫，又惊又喜，“红巫女引起了红堡暴乱，我们要抓住她。” “我们会的，各位大人，加入我的队伍，我们要先保住红堡，跟我一起去灭火。” “是，首相大人。” 0480章 艾德·史塔克平定混乱 艾德·史塔克竖起王旗和冰原狼旗，从黑水河岸边开始，不停的有士兵和贵族骑士加入进来，梅丽珊卓的追随者在这次暴乱中一败涂地，几乎所有人都被杀死，侥幸逃得性命的，或者趁混乱远遁逃命，或者自称自己是七神的信仰者。 等走到红堡大门，艾德身后的士兵和贵族骑士们近七百人，君临城中的民众不计其数。 艾德·史塔克的王旗是大家喜爱并接受的宝冠雄鹿，没有史坦尼斯一世的旗帜上的火焰。史坦尼斯一世的王旗，是火焰图案的中间才有几乎看不见的宝冠雄鹿。而艾德的王旗，使用的是劳勃·拜拉席恩所使用的王旗，旗帜上只能看见宝冠雄鹿，宝冠和雄鹿占据了旗帜的绝大部分的面积。 看这面王旗，民众就知道他们的首相的心和他们站在一起的。 劳勃时代的王旗为人们所熟悉并接受，它终于在首相的手里回来了。 艾德·史塔克出征南方的河湾地，使用的王旗也不是史坦尼斯的火焰宝冠雄鹿，而就只有宝冠雄鹿。 这令艾德·史塔克深得民心和军心。 鲁直的人也并不总是运气差，原则的坚守也许会蒙难，有曲折，但最终会得到民心的拥护。 艾德的宝冠雄鹿和冰原狼旗帜就是力量的象征，所到之处，暴乱的民众纷纷住手，开始追随艾德·史塔克。 威尔在冒充艾德·史塔克于君临做首相的时候，给艾德·史塔克也留下了很好的政治资本和民众基础。 史塔克家的忠诚也在七国闻名。 不用艾德下令，不停的有幸存的庭臣和城市守备队的黑甲军们自动聚拢，向艾德·史塔克报告各种各样的情况。 艾德·史塔克传令下去灭火，他和自己的北境侍卫队冲在最前面。 两个时辰后，除了梅葛楼的火势得到了控制外，首相塔，红神庙，红神广场，红堡大门两边的左右军营，庭臣们的阁楼，全部被烧毁。 王座大厅和御林铁卫们的白塔，地牢上面的建筑，学士塔，都有不同程度的毁坏。 整个红堡，一片狼藉。 王室威严在民众们的怒火中，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经过清点，黑甲军战死五百余人，负伤的被火烧伤的不计其数，仅有负责看守城市七大城门的一千黑甲军没有伤损。被砍死杀伤的民众不计其数，红神广场梅丽珊卓火祭红神的地方，堆满了尸体，如山。 贝里·唐德利恩是君临守备军司令，深得士兵们喜爱，但自从他追随梅丽珊卓之后，就渐渐的失去了大多数士兵的心。 因为没能找到梅丽珊卓，情绪还处于激动中的民众把贝里·唐德利恩的尸体从尸体山中找了出来，他们把对梅丽珊卓的愤怒发泄在了贝里的身上，那就是羞辱尸体。 艾德·史塔克阻止了民众们的过分举动，虽然场面一度紧张，但艾德·史塔克得到了黑甲军战士们的集体拥护，负责看守七大城门的一千黑甲军也闻讯赶来支援艾德·史塔克，暴乱的场面终于恢复了平静。 希琳公主，梅丽珊卓，布兰·史塔克，冰原狼夏天，还有布兰从火祭中唯一救下来的劳勃的私生子詹德利·维水，不见他们的尸体。 民众们被黑甲军清场，纷纷离开红堡，庭臣和各级军官齐聚王座大厅，大厅里面的装饰，墙壁上的雕花玻璃，地毯和刺绣，统统被毁坏了。 艾德·史塔克就站在遍地的垃圾堆中召开了首相大会，他不停的发出命令，不停的安排人手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黑甲军各级军官和庭臣们都很配合，宫廷突然空缺出大量的宝贵职位，这对大家都是晋升的机会。 艾德命令艾莉亚带着冰原狼和一队十二人的北境侍卫，从梅葛楼的储藏室的地道入口进入地下，去追踪梅丽珊卓和布兰一行人，找回希琳公主。 如果最后没能在梅葛楼里找到史坦尼斯一世的遗嘱，艾德·史塔克无奈之下，只有决定拥护希琳公主为七国第一任女王，但是这得先找到希琳公主。同时，他决定等提利尔的和谈结束后，先召集御前庭臣们开会，探探这些人的口风。 希琳是王室的唯一正统血脉，如果要在艾德瑞克·风暴和希琳·拜拉席恩中选择谁为国王，艾德决定拥护希琳。 艾德瑞克·风暴虽然是劳勃·拜拉席恩承认的私生子，却并没有被劳勃合法化。而且艾德瑞克·风暴的性格艾德不了解，艾德瑞克坐上铁王座，他身边的风息堡的贵族们就会顺势控制王国，这不是艾德喜欢的结局。 法务大臣艾力斯特·佛罗伦就一直觊觎艾德的首相之位，艾德并不想跟人争首相之位，只是艾力斯特这种唯利是图好大喜功的家伙当上了首相，这个国家就会被艾力斯特引向深渊。 艾力斯特·佛罗伦并不是风息堡的封臣，他是提利尔家的封臣，他背反提利尔家族的时候，他的妻子和一大家族的人都还在提利尔家族的管辖地。 为了及时投靠史坦尼斯一世得到进阶的机会，艾力斯特·佛罗伦不惜牺牲掉自己的妻子和家族的其他人。 这种人是艾德·史塔克所看不起的。而追随蓝礼·拜拉席恩起兵反抗史坦尼斯一世的风息堡旗下的贵族们，没有艾德·史塔克欣赏的人。 那是一帮不以顺位律法和世道规则行事的家伙们，他们追随蓝礼反叛，不过是为了谋取更大的权势和利益。 艾德瑞克·风暴一旦被立为国王，他身边的那帮风息堡小子们都有了入驻宫廷的机会。 既然多恩自古就有女人做亲王的律法，为什么君临红堡不能呢？律法上没有，那就写上去这一条。 这也是艾德·史塔克经过反复思考后下的决定。 不管希琳公主今后会成为什么样的女王，但是艾德·史塔克很清楚一点：希琳公主非常聪慧，非常善良！ * 艾莉亚带着冰原狼一进入地道，冰原狼就向前跑去，艾莉亚呵斥不住，一行人举着火把在地道里急追，拐上两个弯后，冰原狼不见了，面前出现了多条岔道。 0481章 巨龙·被复活的史坦尼斯 梅葛楼的地下通道很高，修建得很宽，这是国王在危难时候的求生通道，地面通畅好走，平整石块修建而成。 艾莉亚在三岔路口没有犹豫，她拐向了右边的通道。 右边的通道有冰原狼娜梅莉亚的气息。 然而，在又经过了两个岔道后，娜梅莉亚冰原狼的气息消失了。 艾莉亚也无从知道冰原狼去了哪里。 她只好带着人在地洞里碰运气乱走，她也并不担心，冰原狼娜梅莉亚一定是发现了夏天的气息，娜梅莉亚不顾一切的追了下去，那一定因为她的兄弟夏天留下的气息。 前面的通道越来越黑暗，并且越走越低的感觉，然而空气中的温度却是渐渐的变得暖和。 这是一个很反常的情况，地道里的空气并不好，越往下面走，本该越是潮湿阴冷。 艾莉亚心中升起警觉，仿佛前面的黑暗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令她抽出了窄剑！ 十二名北境侍卫也都抽出了长剑。 前面的道路却越来越空旷，头顶的空间也越来越高。 前面不停的有大小不一的岔道出现，有的岔道很低矮，有的则仅有一个小小的洞口。 艾莉亚向拿发出强大气息的大地道走去。 冰原狼娜梅莉亚的影子和气息都没有再发现。 前面，隐隐的出现了火光。 “大家小心。”艾莉亚说道。 “列阵！”为首的侍卫喝道。 于是，小圆盾牌亮了出来，这是为了在地道中的遭遇战而特别选的防御武器，如果是矩形盾，第一是重，第二是太大，于地洞里转身腾挪都不方便。 小圆盾则是狭窄地洞里最好的防御武器，并且不影响自己剑的攻击。 十二面小圆盾组成了防御阵型，大家向前推进。 火光越来越明亮，艾莉亚为首，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通道。 通道就好像一个大的房间，非常温暖。 在这‘房间’的正中，点亮着巨大的蜡烛，有孩子手臂那么粗。蜡烛插在三角形的铁架上，铁架围住了三个平台，平台上有两个人。 艾莉亚走近一看，这两个人她认识，史坦尼斯一世和他的妻子赛丽丝·佛罗伦。 两个人神态安详，但即使在他们的脸上，都能看见刀剑留下来的创伤。 两个人虽然被宫廷的仆人修饰得很好，却也不难想象他们的身体一定布满了伤痕。 “国王和王后的尸体为什么放在这里？”艾莉亚自言自语。 侍卫队长说道：“艾莉亚，还有一个空的木台，这里应该有三个人。” “难道是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艾莉亚道。 “梅丽珊卓复活他们三个，难道真正的复活台是在这里？”小队长说道。 艾莉亚举起火把，四面一看，大吃一惊，一只黑色的巨嘴就在她身后的不远处。 这只巨嘴很高很宽，獠牙如刀剑一般长，因为是黑色，大家的目光又都被木台上的国王和王后吸引，一时间竟然没有注意到。 侍卫们人人吃惊！ 艾莉亚举起火把走近去，那巨嘴很高，狰狞恐怖，越是靠近，火把就燃烧得越旺。 “这是龙！”艾莉亚的声音充满了震撼。 这是一只巨龙死后的骨骼。 巨大的嘴令艾莉亚的身形就显得更小了。艾莉亚伸直手，也摸不到这巨嘴的上颚。 就算是狮子猛虎，在这么大的巨嘴面前，也不过是一只大型的面包。 即使是龙的尸骨，也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令胆大包天的艾莉亚停下了脚步。 温暖而带着炙热的气息从龙嘴里流出来，好像这巨龙还活着。 巨龙的两只窟窿眼睛黑洞洞的，好像盯着艾莉亚的黑色深渊。 如此巨大的龙，吞战马不过是吃下一块肥肉吧。 艾莉亚在巨龙面前渺小得就好像是蚂蚁。 她需要仰头才能看见巨龙的上腭骨，那上面也是遍布了牙齿。牙齿是黑色，给艾莉亚熟悉的感觉，因为威尔身上就带着一把黑色的龙骨剑。 十二名侍卫都不敢靠近。 死亡巨龙的威胁依然存在，就好像实质压迫着人的心。 龙太强大了。 就算是一具骨骼，都给人不可直视的压迫。 艾莉亚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巨龙骨骼，目测就算是大象，它也能吞下去。 艾莉亚渐渐靠近巨龙的嘴，身后的十二侍卫看得忘记了呼吸，他们始终觉得那巨龙并没有死，那双眼睛就在盯着他们。 艾莉亚举起火把走进了巨龙的嘴，火把轰的猛烈燃烧，就好像点燃了火焰，巨龙喜火，喷火，也能助燃火把。 艾莉亚吓了一跳，她丢吓了火把，火把连握手柄都燃烧起来。 火把掉在了地上，位于巨龙的两根骨骼之间。 艾莉亚在跟随父亲来君临的时候，见过小龙的骨骼，很小，就好像一匹马。 而如此巨大的巨龙，她仅仅是从故事中听到过。威尔大人不是用木箱运走了龙骨么？现在看来，被运走的龙骨也仅仅是一部分。 就算她牵着一头大象，也能走进这巨嘴的喉咙里去。 “艾莉亚！”一个声音虚弱的响起。 “谁？”艾莉亚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却也在轻微的颤抖。 她的窄剑摆出刺杀的姿势，这就是本能。 “是我，巴利斯坦·赛尔弥。” 那个声音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就躲在龙骨旁边。 艾莉亚的眼睛瞪圆了，十二名侍卫一起抢过来。 虽然他们畏惧巨龙，却也猛然扑了上来。 “巴利斯坦爵士？”艾莉亚震惊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 “是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巴利斯坦·赛尔弥虚弱的声音说道。 艾莉亚窄剑归鞘，伸手扶住巴利斯坦：“爵士，梅丽珊卓复活了你！” “什么？”巴利斯坦的神情迷茫，反应有些迟钝。 他的脸上手上都没有伤，跟史坦尼斯一世和赛丽丝·佛罗伦不同。 “梅丽珊卓复活了你！”艾莉亚大声说道，“她想复活你和史坦尼斯一世，还有王后赛丽丝·佛罗伦，但她好像只复活了你一个人。去，你们去看看国王和王后究竟复活了没有？” “是！”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心怀畏惧的再次走近史坦尼斯一世和赛丽丝·佛罗伦。经过仔细验证，国王和王后没有呼吸。 “爵士，我们带你出去。”艾莉亚又惊又喜。 巴利斯坦·赛尔弥是她敬仰的御林铁卫，父亲大人也对他非常尊重，认为整个御林铁卫，真正对得起铁卫称号的，就只有巴利斯坦·赛尔弥一人。 0482章 乔里·凯索晋升骑士 巴利斯坦·赛尔弥知道国王和王后没有呼吸，他在醒来后就已经检查过了。 但他也记得自己明明死了。 他撩开自己身上的白袍，白袍下的身体多处刀剑伤，令人触目惊心，有几处还伤在要害处。 艾莉亚和她的侍卫都瞪圆了眼睛。 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难以置信。 受过如此严重伤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竟然真的复活了。 “我可并不是红神的信仰者。”巴利斯坦·赛尔弥自己也难以相信，“国王和王后才是红神的追随者，但他们没有能复活，梅丽珊卓却反而复活了我？” 他的眼神里有痛苦的迷惑。 他一身白袍，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剑。 在他醒来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剑就在他的手边。 “这是神的意志，巴利斯坦爵士，神的意志只愿意复活你，你就接受他生命的赠与吧。”艾莉亚很激动。 巴利斯坦·赛尔弥心里叹了口气，他是坚定的七神信仰者，但是现在，红神回应了他，而七神没有。 梅丽珊卓的红神为什么不选择自己的信仰追随者，他本该复活史坦尼斯一世。 但红神却只选择了巴利斯坦。 “梅丽珊卓大国师呢？”巴利斯坦问道。 他希望能找到她来问清楚，那么多人放弃了七神信仰转而追随红神信仰，看来是真的因为红神回应了他们的请求，而七神并没有。 巴利斯坦·赛尔弥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信仰红神，但他知道自己不会再反对。 “爵士，大国师梅丽珊卓逃走了，首相大人已经下令全国抓捕她。”小队长说道。 “哦？为什么？”巴利斯坦的迷惑就写在了脸上，跟他过去威风凛凛喜怒不形于色判如两人。他好像想竭力回忆起什么。这令他看起来失去了灵气。 “她抓了劳勃的十一个私生子献祭给红神。”艾莉亚说道。 “私生子怎么献祭给红神？” 艾莉亚和侍卫们心中涌起怜悯，看起来巴利斯坦·赛尔弥真的需要休息和恢复，他连红神献祭都有些不明白了。 “就是烧死他们。”艾莉亚说道。 “烧死他们？”巴利斯坦露出深思的表情。 “对，在红神广场，用木材堆起大火堆，把十一个孩子绑上火柱，全部烧死。用他们的死亡来换取你和国王王后的复活。有生就有死，必须要有人付出死亡代价，你们才有复活的希望。”艾莉亚可不像个小女孩子，她的气质语言和举止，都变得跟年龄完全不符。她在军中成长得非常快。 战争和军队是最容易让人成长的方式。 而姐姐珊莎则不同，她一直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看戏子表演舞蹈，欣赏流浪歌手的歌曲，吃着最精美的食物，穿着美丽而高贵的衣服，和一帮贵族仕女们轻声讨论贵族的礼仪和品味，珊莎跟战斗无缘，她也不喜欢参与任何战斗，她只是喜欢传说中的大英雄。 巴利斯坦·赛尔弥咒骂道：“烧死孩子，太邪恶了。”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剑柄，好像会立即抽出长剑来。 他生气的样子令他更有原来的神韵。 * 王座大厅里，艾德·史塔克坐在铁王座上，庭臣和黑甲军军官们就站在一片狼藉的大厅中。 该有的庭臣，现在只剩下五分之一，军团的军官们也死了一大半。军官的死亡率高，是因为他们不管是战斗还是阻止，都冲在了最前面。 史坦尼斯一世亲自培养出来的黑甲军，军官们都是真正的勇士。 艾德·史塔克说道：“我宣布乔里·凯索暂时代替贝里·唐德利恩的位置，暂代总司令职位。” 乔里·凯索站出来施礼接受。 艾德·史塔克走下铁王座的高高阶梯，抽出长剑，面对乔里·凯索：“跪下，乔里。” 乔里于是单膝跪下。 艾德·史塔克说道：“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史坦尼斯一世之名，我临冬城公爵与北境守护，东境守护，永远的国王之手，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在此宣布乔里·凯索，从此刻起，你晋升为骑士。” 乔里·凯索又惊又喜，骑士的宣誓词他不知道背诵了多少次，现在终于等到派上用场了。郎朗的骑士宣誓词响彻在王座大厅，很多人羡慕，也有人嫉妒，还有人别用心思。 艾德知道就算是一个暂代总司令的职位，乔里·凯索不是骑士，也会被骑士中的军官们看不起，命令难以执行下去。 现在升乔里·凯索为骑士，以他的身份，谁也没有话说。 就算心有不满，也只能忍着。 动乱时刻，守备军的总司令位置不能再交给其他的人。副司令位置和其他军团长官都有晋升，但最后的总司令位置，必须安排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那就是自己长期的侍卫队长乔里·凯索。 乔里·凯索唱誓完毕，艾德的长剑分别在乔里·凯索的肩膀和头顶轻点一下，说道：“起来吧，乔里爵士。” 乔里站起来，庭臣和骑士军官们都纷纷前来祝贺。 艾德·史塔克坐回铁王座，大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影：艾莉亚和白袍巴利斯坦·赛尔弥。 艾德的眼睛顿时直了。 听到声音的众人一起回头，个个惊呆！ 死亡的史坦尼斯·赛尔弥复活了。 出现在王座大厅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的迟钝眼神恢复了许多，苍白的脸色也变得有了几分生气。 艾德·史塔克迎向巴利斯坦·赛尔弥。 “爵士，你……感觉……如何？” “有些事情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好像就在手边，却想不起来了。身体也很糟糕，创伤都在。”巴利斯坦·赛尔弥说道。他的虚弱也比在地下通道里的时候好了许多。 乔里·凯索忙搬来一张凳子，先扶着巴利斯坦坐下。 大家都看出他的虚弱。 “我知道了梅丽珊卓的事情，艾莉亚告诉了我一切，她烧死了十个孩子，复活了我的命，我的感觉，很糟糕！” 0483章 詹德利斧劈梅丽珊卓 “国王和王后呢？“艾德·史塔克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 “他们没能复活，我不知道为什么。红神把恩赐给了我，我很惭愧。” “也许……复活仪式……被打断了……”有军官眼神闪烁。 “这是邪术。”艾德·史塔克断然说道，“红神也许是给出的另外的意志，但是梅丽珊卓夫人自己领悟错了。” 艾德想起了他在火焰中看见的红堡沦陷，但是梅丽珊卓没能看见。 两次战斗，梅丽珊卓只看见了一次，就算看见的那一次也不明确。 艾德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判断，不管是红神还是七神，他们都有自己的意志，但是信奉的凡人们，不一定能理解到神的意志。甚至做法相反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红神真能复活，也许并不需要生命的献祭。陌客才会需要生命的献祭，他是死神。 也或者是，梅里斯卓遭到了七神意志的干扰，看不清楚真相，做出了不一样的决断。 “我宁愿自己没有复活。”巴利斯坦·赛尔弥撩起白袍，给大家看他身体上的创伤，这些创伤触目惊心，很可怕。 “你需要休息，爵士。” “我就在这里休息，我还能拿起剑。”巴利斯坦·赛尔弥说道，“首相大人，你需要我的服务。” 巴利斯坦·赛尔弥就算坐在这里，也是一种力量。 他的名字地位和传奇，本身就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令骑士和士兵们折服。 “好，我们继续会议。” 巴利斯坦·赛尔弥注意到艾德·史塔克的身后不远，有一个高大的骑士，他的那双眼睛有些熟悉，但史坦尼斯知道自己还很虚弱，思维有些恍惚，他不太确定。 他隐隐约约的记得，那双眼睛在贝勒大圣堂惨案发生中，跟他对视过两次。等他深呼吸后再抬头去看，那双眼睛已经回避了，看向了其他地方。 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布雷妮·塔斯。 她对史坦尼斯一世动了刀，却没有对巴利斯坦动手，她曾阻止数次刺向巴利斯坦的刀，这也引发了他们内部的圣剑武装的混战。 巴利斯坦的确和她的眼睛对视过，两个人都是印象深刻。 刺杀国王史坦尼斯一世，一旦被确认，死罪！ * 地道里，艾莉亚和十二侍卫继续前进。 前面的通道里传出来了娜梅利亚的声音。 很快，娜梅利亚就从黑暗中扑了出来，不等艾莉亚和她亲热，她返身就跑。 艾莉亚立即全力跟上，她知道娜梅利亚在前引路。 她找到了布兰。 * 地洞虽然空间大，但是气氛依然很压抑。 梅丽珊卓和布兰·史塔克，詹德利·维水，希琳公主坐在黑暗中。 外面是哗哗的流水声。 地洞的出口设计在黑水河不远的非常偏僻的树林里，处于一道不好攀爬的浅坡上，浅坡上都是树木和野草、荆棘和灌木。 詹德利一动不动，但是他知道梅丽珊卓在什么地方。 大家在等待天黑。 天黑下来，他们就出去，然后各奔东西。 梅丽珊卓没有说将要去什么地方，她只说她该去她该去的地方了。而布兰和詹德利，希琳公主，将去苦桥找艾德·史塔克。 双方都在等天黑。 因为走得太匆忙，大家都没有人带上食物，也没有水。 梅丽珊卓无所谓，她几天不吃都没事。 但是中午之后，詹德利就饿得特别厉害。 他自从被抓后就不太能吃饱。 “我想出去找一点吃的，或者去河边喝一口水。”詹德利小声对布兰·史塔克说道。他不太敢面对自己的堂妹希琳公主，他言语笨拙，说话都是和布兰说。 “不能出去。”梅丽珊卓说道，“外面到处都是失控的蠢人，一旦发现了你，我们都有危险。” “你能有什么危险，你有红神庇护。”詹德利的语气里充满了敌意和诅咒。 “我说了不能出去。” “我去喝一口水，也为……公主弄来点水。” “我不渴。”希琳公主怯怯的说道。 她始终觉得一身肌肉面容阴沉眼神如狼语气鲁莽的詹德利有些生人勿近。 詹德利的心里充满了愤懑。 “詹德利，等天再暗一点吧。”布兰发话了。 他们就在洞口边，能从洞里看出去，看见一线的天光。 洞口堆满了乱石，还有杂草。 詹德利焦躁的走来走去，他手里的重斧也不肯放下。他是个表面鲁莽的家伙，其实心很细。他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他想杀了梅丽珊卓，他在找机会。 梅丽珊卓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虚弱，关于她的可怕有很多传言。 一切小心为上。 坐在地上的梅丽珊卓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詹德利虽然看不太清楚梅丽珊卓究竟有没有闭眼，但他从呼吸声听出来梅丽珊卓在小寐。 就是现在。 詹德利举起重斧，向梅丽珊卓跳过去，一斧猛砍梅丽珊卓的胸膛。 胸膛面积大，更容易得手。 他不想有任何的失误。 以重斧的重量加上詹德利的力量，不要说斧刃的锋利了，就算是一块钝铁，也把梅丽珊卓给砸死了。 重斧呼啸，突然手里却是一轻，重斧挥出，斧头却不见了，手里只握着一根把柄。 噗！ 沉重的斧头掉下来，砍进了泥土里。 出口很长的距离都是一段没有铺上石块的泥土地洞。 詹德利心里发毛，遍体冷汗，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影子，手里抓着一把影子似的剑。 “詹德利，滚回去！”梅丽珊卓的声音冷冷喝道，“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 梅丽珊卓的影子杀手非常厉害，但也是需要古老而高贵的血脉才能维持的。 王族血脉就是其中之一。有的贵族的古老血脉中，也蕴含有她需要的力量。 詹德利这下终于明白了布兰阻止他杀死梅丽珊卓的原因了，梅丽珊卓影子杀手的传闻，不是谣言，是真的！ 冰原狼夏天凶猛无比，都是距离梅丽珊卓很远。 詹德利感觉呼吸都停止了。 黑色影子就紧贴着他的后背，像极了史坦尼斯一世的影子。 地洞里的空气紧张而凝固了。 直到那影子缓缓的消失，詹德利才敢动。 突然，远处的地洞里，传来了夏天的叫声，还有另外一匹狼的声音。 “娜梅利亚！”布兰大喜，站了起来。娜梅利亚找来了，艾莉亚也就距离不远了。 梅丽珊卓夫人立即起身，向洞口快速走去。 布兰、詹德利刚才见识了她的本事，都没有动，眼睁睁的看着她迅速离去。 0484章 芳心萌动，难以自己 夏天和娜梅利亚赶到，梅丽珊卓已经出洞走远。 詹德利依然还在发怔！ 希琳公主倒先恢复了镇定。她聪明伶俐，自小得克礼森大学士教看书识字，是个天资不错的女孩子。 艾莉亚带着十二侍卫赶到，问起情况，布兰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艾莉亚带着侍卫和狼要追下去，却被希琳公主出言阻止。 希琳公主说道：“艾莉亚·史塔克，梅丽珊卓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却能跨越两万里路程到维斯特洛大陆来，途中不惧怕盗贼，海盗，强悍的雇佣兵，她也不怕被人抢去，为什么？她有自己的保身之法，我想敢惹她的人，肯定都被她杀死了。” 布兰和詹德利都点头说是。 一个非常漂亮性感的女人，穿越两万里，经过无数的大小国家，要碰上多少盗匪和见人眼开的拿生命去拼生活的雇佣兵，好色之徒到处就是，她能平安无事并到处传教，可见梅丽珊卓的护身本事非同小可。 就算是武艺高强的骑士，如果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独行两万里，也很难做到不被人抓去做了老婆。 那些见色起意的雇佣兵们的手段是多种多样的，就算剑术了得，还是双拳难敌四手，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要是遇上盗匪，那更是难以保身。 梅丽珊卓的影子杀手，可谓护身所向披靡。 艾莉亚还没有见识过梅丽珊卓的厉害，因为艾德·史塔克有命令在先，全国缉拿梅丽珊卓，她不听劝阻，带头钻出地洞口，去追梅丽珊卓。 布兰和希琳公主劝阻不住，都一起追出来。 一行人一直追到黑水河边的码头上，并不见梅丽珊卓的影子。 两头冰原狼在主人的命令下到处嗅梅丽珊卓的气味，如没头苍蝇一般乱撞，梅丽珊卓却好像凭空消失了。 布兰说道：“艾莉亚，别找了，梅丽珊卓对史坦尼斯一世很忠诚，她既然离开了，就让她去吧！” 詹德利说道：“红巫女有黑魔法，让她自去最好，我们先把希琳公主送回红堡，免生意外。” 艾莉亚看一眼楚楚可怜的希琳公主，同意了。 * 北境，先民荒冢。 铁民中的工匠被挑选了出来站到一边，会计算会识字的人不论男女年龄被挑选了出来站到另一边，每个家庭的人数被统计出来登记在册。 威尔和罗柏在一处小河边为铁民们选择了居住地，北境的一些工匠被调过来，哈里斯带着一个百人队驻扎下来监工，工匠和铁民们不管男女老幼一起动手，篱笆和简易石墙开始砌起来。 威尔和罗柏班师回到临冬城，临冬城里热闹非凡，琼恩·雪诺和火吻耶哥蕊特先一步回到了临冬城，城里还有来自森林堡大捷的绝境长城的军团：木盾领导的木盾军团；泰伦·灰烬领导的灰烬部落军团；绝境长城东海湾司令卡特·派克领导的水陆士兵。 大家济济一堂。 临冬城的主堡内，罗柏和威尔并肩而坐，身后是两个人的侍卫军团。面前是等着论功行赏的各位将军。骑士们。 临冬城的女主人凯特琳和学士鲁温站在偏门一角，身边是珊莎和珍妮，她们是来看威尔和罗柏论功行赏的。 凯特琳很谦逊，要是艾德·史塔克，她有权坐在丈夫身边。以她的地位和惯例，她也可以坐在威尔和罗柏一侧，看大家论功行赏，缴纳军令。 但她选择了仿佛不经意间路过，然后在侧门一旁站立，也许下一刻，她稍稍听一会就走了。 凯特琳和学士鲁温更多的是来观察一下威尔。 他们要为威尔说亲，先看看威尔的言行举止好像能更了解威尔一些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性格细节。 对于威尔其人，凯特琳很上心，这多半跟她身边的珊莎·史塔克一颗心都在威尔身上有关。 威尔和罗柏灭了铁群岛，北境人人振奋，百姓们奔走相告，威尔和罗柏的名字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提高了数倍。 数百年来骚扰北境沿海村民的铁群岛终于被灭，不单单是北境，西境的沿海渔村，城镇，河间地的海疆城一带，远至南方的旧镇和河湾地提利尔家族的盾牌列岛诸多百姓子民，无不载歌载舞庆祝！ 整个维斯特洛大陆的西边城镇，岛屿，上至北边的熊岛，远到自由民的冰封海岸，下到旧镇，远到最南方的盛夏群岛，百姓们无不兴高采烈。 威尔和罗柏在沿海百姓渔民和西边落日之海群岛的百姓心中，成为了恩主一般的传奇。 无数的来自狭海自由贸易城邦的商船也因此受益，不再恐惧进入落日之海遭遇到铁民们的海盗式勒索和抢劫。 珍妮在珊莎身边瞄着珊莎神采飞扬，她轻轻的拉拉珊莎的袖子，珊莎毫无反应。 珊莎一双大眼睛里，全部都是威尔的影子。 罗柏的军事才华横溢，带兵打仗冲锋陷阵身先士卒，深得北境勇士们的爱戴，但是珊莎从鲁温学士的口中知道，这次的彻底胜利，是源于威尔的‘绿先知’能力，源于他的精准预言。 这次大捷，灭了如冻土下坚冰一般的铁群岛，整个的军事计划，事前的部署，全部出于威尔之手。 历史中，坦格利安王朝里曾经有一个私生子做到了两朝的国王之手，他就是具有‘绿先知’能力的布林登·河文，预言能力精准无比，常常料敌先机，后发制人，如神子在世。一千零一只歌谣就是专门为他而传唱，在珊莎的心里，威尔和书上歌颂的布林登·河文相比，有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一双妙目都在威尔的身上！她脚下的冰原狼淑女乖乖的坐在她的脚边，也是一双眼睛盯着威尔。淑女和威尔在河间地和西境有过共同的战斗，一人一狼也是战友。 珍妮·普尔注意到珊莎的忘我热忱，这很不妙，因为鲁温学士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珍妮的脚移动，脚后跟在珊莎的脚上重重一碰！ 0485章 淑女刺绣房 威尔察觉到了一道异样的目光，他的眼睛跟珊莎的目光碰到了一起，珊莎明亮的大眼睛如星光璀璨。 珊莎微微一笑，并没有威尔以为的那种羞涩，珊莎的目光很大胆，迎接着威尔的目光，热情而充满了自信，这跟威尔对珊莎的认知有偏差，她不应该是那种因为娇羞而顺下目光的淑女的么？ 威尔转移开了目光，珊莎的目光很特别，目光中的情意满溢出来，这是偏离了威尔认知的珊莎…… 然后，珊莎就感觉到了脚被身边的珍妮·普尔踩了一下，她微微的挪开脚，把足够的空间让给珍妮。 珍妮心里很着急了，她不得不拉住珊莎的胳膊，把珊莎一带，珊莎这才注意到珍妮的异样：“怎么了，珍妮？”珊莎不解。 “我们先走吧，茉丹修女等我们刺绣呢？”珍妮说道。 “再看一会吧，你不觉得威尔大人身后的自由民很……特别吗？” 威尔的身后，站着来自绝境长城外面的自由民，北境人都习惯叫他们为野人。 叮当衫的巨人骨骼头盔的确非常引人注目，珍妮也早就看到了这一点。 “珊莎，别让茉丹修女等太久了，去吧！”鲁温学士温和的说道，脸上却没有平常的微笑，他的眼神带着审慎的神情。 他看见了珊莎看威尔的眼神。 那是他不喜欢的！ 戴着巨人头骨做头盔的野人也不是鲁温学士喜欢的，没有文明不开化的野人令他很反感。叮当衫的全身都挂满了骨骼穿起来的骨铠，走起路来叮当作响，这给了北境贵族和仕女们新奇，也带来了恐惧。 一个把各种野兽骨头和人骨当衣服穿的家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残忍嗜血的人？！ 凯特琳夫人也不喜欢这一点。 北境贵族仕女们对自由民带着自古以来的偏见和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何况叮当衫的装束的确太‘野人’了。 珊莎在鲁温学士的轻声提醒中还想坚持多留一会，母亲凯特琳的目光看过来，珊莎读懂了母亲的不悦和批评，她顺下了目光：“是，我们马上就去。”她抬起头，看向威尔，可惜威尔已经没有看她，她心中微微失望，和珍妮转身离去。 凯特琳看着珍妮在珊莎的耳边说着什么，而珊莎没有回答珍妮，两个女孩子终于在拐角处消失。 “夫人，我们也走吗？”鲁温学士说道。 凯特琳夫人点了点头，她既然没有上座，站在偏门看就不好意思留得太久，这会影响到威尔和罗柏的会议。 一些晚来的北境骑士都会专门过来这边向她问好敬礼！ 鲁温学士和凯特琳夫人转身离开，两个人通过密闭的城堡通道走向学士塔。 “夫人，你刚才看见了珊莎看威尔的目光了么？” 凯斯特停下脚步：“珊莎怎么了？”她只顾着看叮当衫那些‘奇形怪服’的人了，那些人的野气勃勃的目光令她感觉不到善意。她很迷惑威尔是怎么收服那些看起来很嗜血残忍的野人的。 野人在凯特琳的心里是还未开化的人类。他们没有文字，不懂礼仪，文明程度很低，就好像……野兽…… “珊莎看威尔的目光，就好像星星看太阳的光芒。” 凯特琳沉默了一会，说道：“也许我们应该把珊莎送走。” “送到哪里？” “奔流城！” 奔流城，凯特琳的父亲的城堡，她出生并长大的地方。 “那么接下来呢？”鲁温学士对珊莎有不舍，但是他知道珊莎不能再见威尔。珊莎的目光说明了一切，小女孩子完全沉入了对爱情的浪漫幻想中而不自知，这很危险。 “河间地和谷地都有很多的贵族少年，到王领地去也很方便。北境的少年贵族中，我弟弟也能收几个养子。”凯特琳说道。 鲁温学士沉吟片刻：“也许我们可以让艾德大人留意一下，说不定他有自己中意的人选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呢？” “好吧，放一只渡鸦给艾德。” * 刺绣房。 临冬城里的贵族仕女和史塔克家族的下属闺女们十几个人坐在房间内。 茉丹修女布置下今天上午的作业就离开了，刺绣房里的女孩子们都在很淑女的完成手上的作品。 珍妮坐在珊莎的身边，大家都开始绣作品，珊莎却面含微笑一动不动。 “嘿，你还在想威尔？”珍妮在珊莎的耳边低语，“你是个大淑女呢？矜持一点好不好？你被鲁温学士发现了呢。” “我是个女人了，珍妮！”珊莎耳语。 “我知道，你来了初潮，就着急了想嫁男人了。你不想先多找几个少年骑士做情人的么？威尔又老又丑。” 珊莎立即偏头盯着珍妮，就好像不认识她。 珍妮扑的一笑，这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淑女们的目光都看向珊莎和珍妮。 茉丹修女的课很严厉，今天上午不仅仅是刺绣，还有礼仪和歌舞课程。淑女们该学会的一切礼仪和贤妻良母必须具有的技能，全部都要在茉丹修女这里学成。 珊莎无心刺绣：“我不想绣了，这些东西我已经都会了。” 珍妮笑道：“你不想被夫人骂的话，就赶紧做完吧。” 珊莎却好像没有听见珍妮的话，她放下刺绣：“我去洗手一下。” 珍妮也放下刺绣在凳子上：“我也去！” 淑女们目送珊莎和珍妮的离开，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珊莎喜欢上了一个守夜人呢。”有女孩子低声笑道。 “戴莉，你的舌头想被割掉吗？”一个贵族少女说道。她说的话很可怕，但是话语带着调侃，脸上带着微笑。 这是个脸上还有置气的小女孩子。 北境的贵族小女子们多送到临冬城来和珊莎、艾莉亚一起学习贵族淑女们所必须掌握的一切技能，并努力养成高雅的修养和尊贵的气质。 艾德·史塔克对下属如家人，所以史塔克家的管家、教头、侍卫、骑士们如果有女孩子，艾德也让她们接受和珊莎、艾莉亚一样的贵族教育。 0486章 罗柏的驾驭·席恩的忠诚 主堡大厅。 战斗中的俘虏们被从地牢里带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席恩·葛雷乔伊。 他没有被绑上手，身上很脏，头发很乱，看起来有几年没有洗过澡的样子。 他满脸的忿忿不平，对推他的北境侍卫横目怒对，出言不逊。 他被推到罗柏和威尔的面前。 罗柏看着席恩·葛雷乔伊，心中有淡淡的愧疚。 他利用了席恩·葛雷乔伊，利用他把北境军队南下的消息带给了巴隆大王，以坚定巴隆大王突袭北境的决心。 一切的进展很顺利，席恩很出色的完成了他的任务，巴隆大王如期派出了他的军队，并很听话的兵分三路。 兵分三路突袭北境，这是巴隆大王最好的突袭计划。 “罗柏，你利用了我！”席恩理直气壮的口气，心里却很不安。 他被泰伦·灰烬抓住后，跟其他的俘虏并没有任何不同，只要他稍微有一点不听话，就会被长城的士兵们殴打。 泰伦·灰烬并没有因为他是罗柏的兄弟而手下留情。 他怀疑这是罗柏的本意！ 他本以为罗柏对他是有兄弟情分的！ 罗柏面无表情，说道：“席恩，你并没有劝服你的父亲挥师南下夹攻提利尔家族，而是带着你的铁民来突袭北境，如果不是威尔大人的先知预言，北境已经被你拿下了，这就是你在我面前宣誓的忠诚？” “杀了他，罗柏大人！”北境骑士中有人吼道。 而绝境长城的军官们人数也不少，却无一人发出任何声音。他们排列成队，保持着绝对的安静，就好像雕塑。 这种严明的军纪绝对纪律的气质和随意站着的北境骑士将军们完全不同。 好几个骑士都发出了怒吼，一些北境侍卫们也出声附和。 席恩·葛雷乔伊冷哼一声：“罗柏，我无法说服我的父亲，奇袭北境并非我的本意。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你的兄弟。” “你是我的兄弟，但你也没有派出渡鸦来通知我。” “我没有渡鸦。派克城的管家，侍卫，女佣和工人我都不认识了，我回到派克城，就连服侍我的女佣都可以违逆我的命令，我无能为力！”席恩说出这番话非常难受，他是个心比天高的男子。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罗柏沉默的盯着席恩，看了好一会，他扭头看向威尔：“威尔大人，席恩·葛雷乔伊怎么处置？他背叛了我们，是杀了他还是令他去做一名守夜人？” 席恩·葛雷乔伊吓了一跳，他单膝下跪，先前他是傲然不跪的：“罗柏，我是无罪的，我对北境绝对没有攻占的本心，我身不由己。罗柏，我是你的兄弟，是艾德大人的养子，艾德大人如果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如你这么做？罗柏，想想艾德大人会怎么处置我……” 艾德·史塔克始终宽厚待人，他从不杀俘虏。 威尔说道：“罗柏大人，席恩如今已经没有了派克岛继承，他的确也是你的兄弟，所以我认为他不再有反叛的条件，如果他能证明他的忠诚，他的箭就能变成你的箭。” “罗柏，我的箭一直都是你的箭，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铁群岛的城堡已经被烧成白地，铁民们全部迁徙到了北境的先民荒冢上，铁民们已经不会再存在，那你能放弃信仰淹神么？”罗柏淡淡说道。 席恩·葛雷乔伊一怔：“罗柏大人，艾德大人从没要我改变信仰。” 他终于还是改了口，用上了尊语：大人！他和罗柏在一起，习惯了直呼其名，在任何场合，罗柏也并不介意。在见到罗柏的时候，他没有用尊语，他希望这令让罗柏想起他们之间亲密的兄弟情义。 事实上席恩已经把淹神信仰忘记得差不多了，他回到派克城里被巴隆大王问起的时候，就连淹神誓词都差点没能记起来。 但要他放弃自己的信仰，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席恩能感觉到身后的铁民俘虏们愤怒的敌意。 放弃淹神信仰，比杀了铁民们还要更难。这也是对铁民们的最恶意的羞辱。 铁民是一群很固执的人。维斯特洛大陆上，虽然信仰七神的人占据了绝大多数，但是信仰并无绝对，每个地方都有另外的信仰存在，虽然那些不一样的信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比如有人信仰黑山羊，有人信仰马，有人信仰河鱼，各种各样。 罗柏无视了席恩的感受，他也无视了席恩身后铁民俘虏们的敌意和愤怒，他沉思了好一会，说道：“席恩，我很愿意在长夜和严冬的季节里，我的火炉边永远有你的一个位置，但是我需要看见你的忠诚。你带兵攻打北境，不是对史塔克家的忠诚。” 席恩慨然说道：“罗柏大人，除了让我改变信仰，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罗柏审慎的眼神。 他本不会迫使席恩·葛雷乔伊改变自己的信仰，他的家教和修养也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北境人的信仰就跟其他六国的信仰不一样。他很开明和正直，罗柏一直在学习父亲艾德·史塔克的做人风格。 罗柏只是耍了一个小计策。 要让别人接受你的要求，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提出一个更难的选择给对方，在他为难的时候，退一步，把自己真正要求的事情提出来，对方就比较容易接受了。 罗柏很熟练的用了一下这个方法，席恩·葛雷乔伊就跳了下去。 “罗柏大人，任何事，除了让我改变自己的淹神信仰之外的任何事。”席恩知道自己的姐姐和一大批铁民战士都做了俘虏，这些人都是死士，如果他敢改变信仰，也许某晚他会被人割断里欧咽喉。 “好吧，你的叔叔伊伦和裂颚带着一千军团进攻我们的托伦方城，裂颚的人先一步攻城，被北境的勇士们全歼了，你的叔叔伊伦带着他的五百僧侣战士得到了消息后逃脱了，他们如今驾船流浪在落日之海，你能帮我把他们找到并劝降他们么？” 席恩·葛雷乔伊立即感觉到压力太大。 湿发伊伦是比他的父亲巴隆大王还要固执的铁民，他是绝对的铁民的忠诚者，淹神的追随者，至高无上的淹神牧师。 席恩去劝降他，伊伦一定会眼睛都不眨的用法棒打碎他的脑袋。 但他刚才把话说得太满了，这也是他说话的一贯作风。 罗柏很了解这一点。 “罗柏大人，你给我多少人？”席恩·葛雷乔伊硬着头皮说道。 0487章 阿莎的命运 “你想要多少人？” “两千北境勇士。” 北境的骑士们发出了哄笑。 一骑士笑道：“席恩，对付五百穿僧袍用木棒的僧侣，你要两千北境的勇士？真厉害！” 北境的侍卫和骑士们都是大笑。 罗柏也是面露微笑。 威尔和他的绝境长城的兄弟们一个没笑。 这没有什么好笑的。 北境的贵族骑士们纪律是很严明的，只是相比起绝境长城来，却要逊色了。 为了整合自由民和守夜人，军纪是最强有力的律法。 自由民是散漫、我行我素已经养成了习惯的人，桀骜不驯；而守夜人们更是厉害，老游骑兵们的脾气比天还大，比剑还锋利，要让这样的自由民和游骑兵们规规矩矩整合成一支军团，没有绝对严明的军纪，谁也无法指挥动这么一支‘乌合之众’。 军纪不够严厉，不等和敌人作战，自己内部就先崩溃了。 不管是木盾部落还是泰伦的灰烬部落，进入绝境长城做战士，第一个身份就是新兵，得接受新兵的训练并全部的项目都要通过考试才能正式成为一名长城战士，这个训练过程，就是炼钢的程序。 长城外自由民们要融进绝境长城的军团也是一样，都需要成批的接受新兵课程训练，直到每一个项目都能通过考试。 琼恩·雪诺需要在战斗的时候率领着北境的两千精锐，但他依然是绝境长城的一个新兵训练长官，他和叮当衫这些人一起站在了威尔的身后。 琼恩·雪诺也发觉到了守夜人军团和北境骑士们之间的不同。 长城军官和军士长侍卫们没有军团首领的命令，不会擅自说话。但是临冬城的军官骑士们无须得到罗柏的同意就可以随便插话，他们已经习惯了，七国的军团都是这样。军官们都是其他贵族旗下的勇士，在战时才会临时调到领主身边，领主们为了笼络他们的忠诚，对他们多是宽厚相处，有的强大的骑士和领主们在会议上几乎没有上下之分。 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只是绝境长城的侍卫和军官们站得笔挺并闭紧了嘴巴，这和散漫随意面带微笑的北境骑士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情景看起来就有点怪怪的。 罗柏淡淡道：“席恩，我给你两千人。但我想听听你为什么要两千人的军团，一千人不够吗？” “罗柏大人，我叔叔伊伦手下的僧侣五百人，这看起来只需要三百勇士就能扫平他们。但是我相信铁群岛的人并没有被全部迁徙来先民荒冢，在你们攻打铁群岛的七大岛屿的时候，必然会有相当一部分铁民驾船出逃。” “你说得很对！”罗柏淡淡说道。 罗柏的话给了席恩强烈的自信和勇气：“罗柏大人，你和威尔大人驾驶着战舰等一离开铁民湾，逃到海上的铁民们又会回去。而我叔叔伊伦在这些铁民们的心中，权威超过了我的父亲巴隆，他带着人一回去，这些逃走的人就会都聚集到他的身边，不需要多久，他的身边会聚拢所有逃在海上的铁民们，我要两千战士并不多。” 席恩的话令那些嘲笑他的骑士们渐渐笑容僵硬。 这些骑士大多数是其他领主的旗下骑士，其中有安柏家族、卡史塔克家族、波顿家族等等。 “我批准了你的请求，席恩！”罗柏说道。 要席恩带兵去清缴铁群岛最后的那批流民是罗柏的计划，计划得到了很顺利的实施，罗柏心里很满意这个结果。 单膝下跪的席恩谢了罗柏大人，他站起来，说道：“罗柏大人，我在出兵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想请大人答应我。” “说！”经过数次的大战的洗礼，罗柏脸上的稚气完全消失不见了，他的嘴唇上也长出了黑色的绒毛胡须。 “请大人下令释放了我的姐姐阿莎。”席恩说道。 “阿莎在哪里？”罗柏没有看见阿莎。 一将走出来，是站得笔直的绝境长城的军官队伍里走出来的，他样貌奇丑，如枪头一般的尖削额头，满脸的麻子，就好像被火油飞溅荡伤了他的脸。他的眼睛也小，但是神情剽悍，杀气很重。 他是绝境长城东海望的司令卡特·派克，一个曾经的铁民海盗头目。 “罗柏大人，阿莎和一些铁民贵族、士兵被我在海上俘虏了，现在阿莎和她的下属们被带到了绝境长城的东海望，她们已经宣誓加入绝境长城的舰队。”卡特·派克说道。 “哦？！”罗柏看一眼威尔，“威尔大人，你的人好厉害，直接就把俘虏收到了自己的手里。” 威尔注意到北境的贵族们脸有不悦。 战利品是应该双方共同分配的，但是铁民的数千人迁徙到先民荒冢，罗柏和他的贵族们却觉得天经地义，他们也不觉得应该分一部分给绝境长城。 以前的绝境长城的确不会争任何的子民，绝境长城撂荒五百里的管辖地上没有人，北境人也觉得是正常的。 守夜人就是驻守长城就对了。 可是威尔的想法并不一样，他和以前的守夜人司令官们都不同。 威尔说道：“罗柏大人，守夜人军团人数越来越多，我们为了要养活自己，在东海望开始发展海上贸易。东海望的总务长格林认为，要发展海上贸易，和自由贸易城邦们打交道，就必须要有一支自己的海军来作安全保证。阿莎那一批俘虏，是我点头答应让卡特·派克带到东海望去的，他们会是很好的战舰士兵。很抱歉，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罗柏大人。” 罗柏心知肚明，威尔一直和他在一起，是不会先知道卡特·派克把俘虏抢先一步命人带到东海望去的，威尔在护短。 罗柏看卡特·派克这个人，匪气很重，眼神中满是桀骜，却又是一副绝对服从的样子。 罗柏微笑：“我明白了，席恩，你的姐姐阿莎做了守夜人，这是她最好的结果，我可不想看见你为被砍掉了脑袋的姐姐而流眼泪。” 席恩咬牙切齿：“罗柏大人，阿莎是被这个家伙抓起来做了**而不是海军战士。” 此言一出，罗柏都是一怔。 卡特·派克从容不迫：“罗柏大人，威尔大人，我会明媒正娶阿莎做我的老婆，只是安排婚礼需要时间，阿莎她自愿嫁给我做老婆，以淹神的名义发誓，我对她绝对没有任何的胁迫和用强。” 0488章 联姻 罗柏皱起了眉头，他相信了席恩说的话，他对卡特·派克这个人第一印象就不好，看这个人说起谎话来眼睛不眨从容自若，罗柏就知道这家伙是个狠角色。 阿莎的名气很大，是铁群岛的大人物，她的美貌也令很多人倾心。看卡特·派克这个人的悍匪之气，罗柏认为凡是女人落到卡特·派克的手里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阿莎这样的声名在外的铁民中的大人物。 但是碍于威尔大人的面子，罗柏也不便训斥卡特·派克，更不好直接命令于他。他对威尔说道：“威尔大人，阿莎是铁群岛的首领，我们不能虐待她。” 威尔说道：“罗柏大人，你放心，我相信卡特·派克司令，他不会虐待任何俘虏的。” “你说谎，威尔大人。”席恩说道，“罗柏大人，希望你能看在你我兄弟的情分上，看见我效忠史塔克的份上，把阿莎从这个家伙的手里解救出来吧。我和阿莎都会效忠于史塔克的！” 卡特·派克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威尔说道：“这样吧，我立即派人去东海望把阿莎带到临冬城来，阿莎要留在长城或者是选择留在临冬城，由阿莎自己来做决定。” 卡特·派克张大了嘴没能合上。 他是绝对不会放弃阿莎的，他的脸上还有阿莎的抓痕，肩膀上还有阿莎用牙齿咬出来的深深的的齿印。那女人，只要你睡了一晚就终生难忘。何况卡特·派克已经强行睡了很多晚。 卡特·派克在威尔的眼神示意下只好退回队列中，等会议开完，他才会找到威尔算帐。 阿莎是他的女人，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罗柏不能，威尔也不能！ 处理完席恩的事情，然后是琼恩·雪诺俘虏的十几个铁民俘虏，这些俘虏都是铁舰队司令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的死士，他们选择成为琼恩·雪诺身边的侍卫，这没有什么争议，北境的贵族们也并不放心把这十几个死士留在自己的身边，万一哪天这些家伙的箭射穿了他们的心脏呢？ 对于铁民的死士，北境贵族们认为要么处死，要么送到长城做守夜人，绝对没有其他的更好的选择。 琼恩·雪诺也欣然接受了这十几个铁民死士，这些死士在丢下武器归降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琼恩·雪诺。 绝境长城要对抗异鬼，需要这些勇士的武力。 处理数量不多的俘虏的事情很简单，接下来的财务分配才是关键，铁群岛的七大岛屿上的贵族们的财富堆积如山，除了拿来一部分用作铁民们的迁徙安置之外，所有的财物，铠甲和武器都拿出来进行分配。 北境的贵族们或多或少，有的仅仅只是几个士兵，但几乎都参与到了这次和铁民军团的截杀战斗。 * 晚上，凯特琳的房间里温暖如春，她的房间里的墙壁都是空的，墙壁，地面和天花板里都有温泉水在流动。 她是南方人，呆习惯了温暖的地方。 而在她的隔壁房间，艾德·史塔克的房间里仅有一面靠床的墙壁里有温泉水流动，艾德更喜欢冷寒的感觉。 每当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琳在她的房间里激情之后，艾德·史塔克就有打开窗子吹冷空气的习惯。 房间里的壁炉没有烧起炭火，但房间里的所有门窗都关闭得很紧。只要艾德·史塔克不在家，凯特琳的门窗就是关上的。她不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冷寒的空气如刀子一样的钻进被窝来。 房间里有四个人：凯特琳，鲁温学士，罗柏·史塔克和威尔。 罗柏难以相信自己听见的话：“母亲，鲁温学士，你们确定莱莎姑姑会嫁给威尔大人？” 莱莎出自名门贵族，现在更是身价尊贵，整个谷地都是她的掌握中，追求她的古老而尊贵的贵族领主们都排着队。 罗柏并不认为当上龙石岛领主不久的威尔大人会配得上莱莎的标准。 罗柏也不认为年老人衰的莱莎姑姑会配得上威尔大人的英武睿智。（别用电视剧的某龙套来定义本书的威尔，狭隘了。） 这是一个怎么看怎么都不般配的婚姻结构。 鲁温学士笑道：“罗柏，我们更担心威尔大人不会愿意娶莱莎夫人。” 威尔心中很诧愕，但他不露声色，眼前浮现出早上珊莎看他时候的含情脉脉，珊莎才十三岁，要是放在他的本来世界，珊莎还是幼女，和珊莎谈恋爱会是犯罪。只不过看珊莎的身高和脸，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谁也看不出她仅仅只有十三岁。 “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过要和谁结婚的事情。”威尔微笑，”这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们。” “威尔大人，你要是乐意，莱莎是我妹妹，我能替她做主。”凯特琳说道。她虽然在微笑，心里却很不安。 莱莎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很清楚，她和珊莎离开谷地之前，莱莎迷上了吃东西，每天不停的吃，鹰巢堡新增了几名厨师，短短数月时间，她的体型大了一倍，现在的莱莎和以前憔悴干瘦的莱莎已经判如两人。她坐在凳子上，身上的肥肉就会流到凳子上。 凯特琳的脸皮没有鲁温学士那么厚，她的内心很挣扎，表面上，她雍容华贵，威尔看不出她内心的底气不足。 “我娶莱莎，也不一定能掌控住谷地。”威尔说道，“谷地的古老贵族很多，青铜约恩·罗伊斯家族，林恩·科布瑞家族，哈顿家族，韦伍德家族，他们每个人都很精明，不会听从于我的号令的。” 鲁温和凯特琳都是心中一动，他们还没有对威尔痛下说辞，威尔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罗柏睁大了眼睛。 少年阅历上的稚嫩还是显现了出来。 “威尔大人，除了你，你还有史塔克家族和河间地徒利家族的支持。”鲁温说道。他觉得和威尔这样聪明的人谈事一下子省掉了大部分的口舌。 “我和莱莎联姻，是艾德·史塔克大人的意思么？”威尔淡淡问道。 0489章 渡鸦 凯特琳微微迟疑，鲁温学士说道：“我们会把消息告诉艾德大人。” “那就是艾德大人并不知道这次联姻。”威尔心中寻思。 谷地人很富饶，血门易守难攻，谷地的贵族都在想着莱莎这块肥肉，威尔对此心知肚明。但是莱莎心有所属，她的心里的冤家就是令她怀上第一个孩子的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在莱莎的少女时期，小指头培提尔就占据了莱莎的心，这一占据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 只是很可惜，培提尔·贝里席的心里第一个最重要的人是他自己，第二个是眼前的凯特琳·徒利夫人。 威尔又想起了珊莎看他的表情，少女怀春的眼神，一看就明白。不需要他做任何努力，只需要给珊莎一个眼神的暗示，珊莎就会欢喜得失眠。 珊莎是一个纯洁好骗的小女孩子：仅仅才十三岁。 威尔的目光从凯特琳的脸上移到罗柏的脸上，最后落在了鲁温的脸上：“凯特琳夫人，鲁温学士，罗柏大人，现在七国无主，虽然铁群岛被灭，但是西境并未归心，谷地的贵族们见利忘义，三心二意，提利尔家族实力雄厚，多恩人念念不忘坦格利安家族，如果是艾德大人出于国家安定的考虑，要增强手里的力量，以防局势变化国运不测，要我娶莱莎以稳定谷地的势力，我不会推辞。” 凯特琳的眼神异样，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威尔大人就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娶莱莎？老实说她对这样的联姻毫无信心。 莱莎毒杀艾林公爵的秘密是威尔大人告诉凯特琳和艾德的，莱莎现在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威尔心知肚明。他愿意答应下来，只会出于谷地权力的考量。 罗柏天真的目光看着威尔。 “威尔大人，没必要牺牲自己的爱情去成就什么政治上的布局，要控制莱莎姑姑并不难，控制住劳勃·艾林就行了。你文武双全，料事如神，值得娶更好的贵族女子。” 罗柏自己就是个不肯为了政治而出卖自己的感情的人。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罗柏和珊莎其实是同一个水平的孩子。 对，他们这方面的境界还处于天真孩子的这种境界。 威尔说道：“直接娶莱莎，通过莱莎控制谷地的力量才名正言顺，谷地的骑士也许会起来反抗，那么我派兵征讨不服管教的贵族也名正言顺。” “你确定你要娶莱莎姑姑？”罗柏还不死心。他自己已经在西境偷偷的和已经失去了昔日荣光的古老家族维斯特林家的简妮私定终身。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威尔大人。简妮是个非常美丽的少女，她在罗柏受伤的时候照顾了罗柏，她的心很善良，罗柏自认为他看透了简妮·维斯特林。 一个单纯、美丽、善良而无暇的古老家族的小姐，罗柏无所谓政治联姻的摆布，他想拥有自己想拥有的爱人而不是因为家族的政治原因的结合。 罗柏的单纯一面就跟珊莎的心思一样。 “如果艾德·史塔克大人需要我这么做，我就会娶莱莎。”威尔平静说道。他的眼前又出现了珊莎的那双热情如火焰般的大眼睛。 珊莎看着他的眼睛说明了一切，无须说出任何一个字，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怀春的小小少女！” 他不由想起了在绝境长城外的冰天雪地里，大吉莉每晚钻进他的被子里来的情景。 他的心里又一闪而过他和瑟曦在梅葛楼的那一次‘误会’。 瑟曦想要收服首相艾德·史塔克大人为她所用，用上了她的秘密武器。 * 凯特琳夫人表示只要威尔大人本人同意，她会去说服莱莎，这桩婚事，包在了她的身上。 等威尔和罗柏走出凯特琳的房间，已经是半夜。 “威尔大人，你确定要娶我莱莎姑姑？她配不上你！”罗柏坦言，“你本可以拒绝的。” “我可以拒绝，也可以接受。其实要收服谷地，就算娶了莱莎，也很不容易，但不娶莱莎，被其他人娶了，就更不容易。现在王国无主，局势不稳，我们掌控谷地总比别人掌控了强。” 王国无主，莱莎无夫，谁坐上了铁王座就奖赏一个王国，谁娶了莱莎，就娶了一个谷地。 “……好吧！”罗柏说道。 罗柏把威尔送出主堡。 “威尔大人，罗柏大人！”一个声音响起，一个人影从暗影里走出来，个子不高大，是东海望司令卡特·派克。 “卡特司令。”罗柏说道。 “我要娶阿莎做老婆，我不会把她交给临冬城。”卡特说道。 “好啊，只要你能征服阿莎，我在临冬城为你们主婚。”罗柏说道，“我很高兴能看见阿莎做你的夫人，她会是你的舰队的最好帮手。” “同意！”威尔微笑。 卡特·派克现在并没有征服阿莎，阿莎一直在反抗。他的策略是先让阿莎怀上他的孩子。 “好，就这么说定了。“卡特·派克说道，“我会征服阿莎，但不会带她来临冬城。我会在黑城堡娶阿莎，威尔大人主婚。” 罗柏笑道：“只要阿莎本人同意，你和阿莎成婚的那一天，我会到黑城堡来祝贺你。” 如果不是席恩的关系，罗柏无心过问阿莎的情况。 * 学士塔，两只渡鸦飞出，在夜晚的天空发出哗啦啦翅膀扇动的声音！ 威尔、罗柏和卡特·派克一起仰起头，渡鸦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鲁温学士和凯特琳夫人把威尔和莱莎联姻的计划放飞了出去，一只渡鸦给艾德，一只渡鸦给莱莎。 哗啦啦！ 翅膀扇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一只渡鸦落在了学士塔的窗口。 鲁温学士的身影出现在窗口，房间里的巨大蜡烛光芒明亮。 “可能是父亲的消息。”罗柏说道，“不知道南边和提利尔家族的战争怎么样了？” “你去看看吧！”威尔说道。 “好!”罗柏快步走向学士塔。 话音未落，又一只渡鸦扇动着翅膀飞到了学士塔的窗口，鲁温学士的身影再次出现。 第二只渡鸦来到。 威尔和卡特·派克心里感觉异样。 两个人刚刚移步，天空中又响起翅膀扇动的声音，第三只渡鸦来到。 威尔和卡特停下了脚步。 “今晚怎么了，艾德大人有事发生？”卡特说道。 威尔不曾回答，天空中，黑影又现，一只渡鸦又出现，翅膀扇动的声音在夜晚的安静中特别的清晰。 0490章 异鬼来了 一连四只渡鸦在夜晚带着消息来到。 威尔和卡特都有出事了的感觉，一种很不详的感觉。 他们没有回去住房，就站在学士塔下面等。 如果真有大事发生，北境和绝境长城已经是秘密的军事盟友，他们有同进退的私下协定。 如果北境是牙齿，绝境长城就是嘴唇。如果绝境长城是牙齿，北境就是嘴唇。 这个联盟外界不知道，但从一起灭铁群岛的军事行动中，聪明的人应该能看出这种关系的一点苗头。 仅仅是一小会，学士塔的窗口出现了罗柏的身影，他向下面挥挥手，威尔和卡特会意，卡特说道：“威尔，上去吧。” 两个人私交非同一般，过命的生死交情。在私底下，两个人都直呼其名。这更符合现在绝境长城的军团情况，自由民加入进来之后，他们的习惯就是直呼其名。自由民面对他们的王曼斯·雷德都是直呼其名，更不会下跪。 “你和我一起去，如果不方便，你就在门口等着我。” “好！” 两个人一起进入学士塔。 房间里凯特琳、鲁温学士和罗柏都是脸色凝重。 威尔把卡特留在了门外。 他可以不计较，但是史塔克家有自己的规矩，这也是七国贵族们的规矩。 “卡特司令一起进来吧。”罗柏说道。他虽然年少，眼光却很准，看出卡特和威尔之间的关系超出了一般的上下属的关系。 卡特于是走了进来，凯特琳夫人心里反感，却面带微笑。 凯特琳不喜欢卡特这样的带着一身的悍匪气质的人，但她明白守绝境长城的都是些亡命徒。 “有来自绝境长城的信，是写给你的！”鲁温学士说道。他把一封还没有开启蜡封的信 威尔和卡特对视一眼，威尔接过信，一扫而过，脸色变了。 “写了什么？”卡特不识字。 “曼斯·雷德带着他的军团前来归顺，在瑟恩山谷里被异鬼袭击了，死伤惨重，莫尔蒙总司令决定带着游骑兵进行增援。” 卡特的脸色变了：“异鬼来了？” 凯特琳、罗柏、鲁温学士一起变色。 “先民拳峰不是有断掌科林率领的骑兵队伍吗？”卡特说道，“他们会去增援曼斯·雷德的，莫尔蒙总司令为什么要亲自去？” “莫尔蒙总司令要去最前线亲自指挥。他一直憋在黑城堡，一直在想找机会出去。”威尔说道，“我一直要他留守黑城堡，不让他去到北方，是因为我从森林之子的先知树叶夫人那里知道了一个预言，预言是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一个白发老人被渡鸦啄食着他的脸，我认为那个老人就是莫尔蒙总司令。啄食他脸的就是他自己养的那只渡鸦。”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五个人的呼吸声。 凯特琳在发抖，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异鬼来了！ 她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相信。她心里充满了恐惧。 大家心里都充满了恐惧，威尔也不例外。 他一直在做对抗异鬼的准备，可是没有想到异鬼来到这么快。 他的三百把瓦雷利亚钢剑都还没有来得及打造出来。全国各地征召铁匠需要数月，打造锻制又需要数月。 世界轨迹发生了偏差。 在威尔的计划中，异鬼本不应该这么早就发动袭击的。 狭海对岸的坦格利安家的龙都还没有能够长大。 他的狮鹫也还处于幼年时期。 “我们得立即回到长城。”威尔说道，站了起来。 什么和谷地的联姻，都比不上北方的军情危急。 异鬼来了，这是人族共同的敌人。 “威尔大人，你还有一封信。”鲁温学士说道。 威尔接过信，是龙石岛提利昂的信。 他和提利昂一直保持着不间断的联系，提利昂算准了他在临冬城。 威尔拆开信，一看，脸色又是一僵。 “什么事？”卡特问道，声音里透露出紧张。 他很少看见威尔如此的吃惊神情。 “提利昂遭到了来自狭海对岸的雇佣兵的攻击，目前还不清楚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雇佣兵，他们的旗帜上面的图案是一件破烂的衣服。” “雇佣兵团？”罗柏的声音变了，“来自狭海对岸的雇佣兵？谁请来的？” “提利昂失守了？”卡特问道。 “没有，他打退了敌人的三次进攻，他迫切需要增援。” “我去。”卡特说道。 “鲁温学士，请发出渡鸦给东海望，命令总务长格林立即派出东海望舰队支援龙石岛。”卡特说道。 “东海望的舰队到达龙石岛需要一个月时间，来不及了。鲁温学士，发渡鸦给艾德大人，请他派出王家舰队增援龙石岛。”威尔说道。 “好。”鲁温学士立即答应。他站起来，写信给艾德，然后放出渡鸦。 “威尔大人，我们这里还收到两封信，一封是艾德大人来的，一封却是来自风息堡。”凯特琳说道。 “信上说了什么？”威尔沉声问道，他眉头皱起。 “艾德的信上说，凯冯·兰尼斯特希望我能出面为他说亲莱莎夫人，西境想和谷地联姻。” “哦！”威尔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凯冯想控制谷地，他还叫我们为他联姻出力？他这是在做梦！”罗柏冷笑。 “还有一封信呢？”威尔问道。 “还有一封来自风息堡的信，塔斯的暮临厅被一雇佣武装攻打并占领了，风息堡沿海一带的城镇都出现了大批雇佣军团，数家贵族城堡已经被他们攻克。从他们的旗帜来看，为首的是来自狭海对岸的黄金骑士团。风息堡向君临，谷地，北境，西境，河间地都发出了消息示警，同时风息堡请求增援。” 威尔说道：“如此看来，铁群岛巴隆大王说的全部都是实情，凯冯雇佣了狭海对岸的军团来进攻维斯特洛大陆，他和提利尔家族暗地里是盟友，谷地贵族中也有他们的盟友。凯冯这次的目标应该是铁王座。” “凯冯要拥护的国王乔佛里在我们手里！”罗柏说道，“我们手里还有罗莎蒙·兰尼斯特。” “风息堡里有先王劳勃公开承认了的私生子艾德瑞克·风暴，他有被拥戴为王的血统。” 0491章 多恩马泰尔 0492章多恩马泰尔 异鬼北方来袭，狭海对岸的雇佣军团兵分两路，一路攻击风息堡领地并占领了塔斯岛和狮鹫堡，一路攻击龙石岛直逼君临。 龙石岛一旦沦陷，君临城就在海军雇佣军团的刀口下。 北方和南方同时发生了大战。 这令临冬城的威尔和罗柏忙着调兵谴将忙了一整夜。 临冬城一夜无眠。 军情面前，其他的所有事情都靠后了。 关于联姻，关于珊莎，关于席恩清剿湿发伊伦，关于阿莎，所有的一切，都被忽视了。 不到天亮，鲁温学士放出了所有的渡鸦。 大陆最南边的多恩领也收到了北境的渡鸦。 * 多恩是维斯特洛最南端的陆地，三面环海，北边是多恩山脉，是和提利尔家族的分界山脉。但也正因为是分界的山脉，所有很多的地方，多恩人宣称自己拥有该地方的管辖，同时提利尔家族也宣称拥有该处的管辖权，这就是多恩和提利尔家族从来都不和的最大原因。 至今，双方也仅仅是保持着表面的和平，旗下领主之间的小摩擦从未间断。 提利尔家族起兵反抗史坦尼斯一世的王朝，多恩领是他们的一大威胁。 双方大小战争几乎没有停过。 艾德·史塔克带领联军征战提利尔家族的时候，多恩领也接到了史坦尼斯一世的命令夹攻提利尔家族，只是艾德的联军打到了提利尔家族的苦桥，也并没有多恩领的军队从后方进攻提利尔家族的消息。 多恩也是七大王国之一。它的首都是阳戟城。多恩的统治者马泰尔家族依然按照洛伊拿人的方式自称“亲王”和“公主”。 洛伊拿人的女王叫做娜梅利亚，就是艾莉亚的冰原狼的名字。艾莉亚因为崇拜娜梅利亚，就把自己的冰原狼取名为娜梅利亚。 娜梅莉亚是洛伊拿的战士女王，统治城邦娜·萨星位于狭海对岸。一千多年前，为了逃避强大的瓦雷利亚自由城邦的奴役，娜梅莉亚率领妇孺难民开始了流亡。 当时的瓦雷利亚城邦（坦格利安家族的起源地）驯养着五百头以上的巨龙，巨龙军团横扫厄斯索斯大陆，很多顽强抵抗的国家都被夷为了平地。 娜梅利亚带着族人驾驶着上千艘战舰渡过狭海，来到了多恩领。当时的多恩有七个国家，娜梅利亚战败了六位国王，并把六位国王用黄金镣铐锁住送往了长城做守夜人。多恩最后还有一个王国没有被她征服，拿就是强大的马泰尔家族。 娜梅利亚和马泰尔家族的战事打了九年，在莫尔斯·马泰尔死于第三次骨路之战后，娜梅莉亚成为了唯一的领袖。最终，马泰尔家族向她下跪宣誓效忠。娜梅莉亚从此在阳戟城开始统治多恩全域，并和马泰尔家族的族长结了婚。 在她统治期间，她打退了风暴国王（风息堡）的两次进攻和河湾王葛雷顿·园丁（提利尔家族的祖先）的一次进攻。她为多恩带来了诸多洛伊拿习俗和法律。在她死后，她的位置由她和莫尔斯的长女继承，而不是由她的儿子继承。 这就是如今的多恩的继承法里有女子继承王位的律法的由来。 * 整个维斯特洛大陆，只有多恩是男女都可以合法继承王位的国家。在君临，律法和老百姓的习惯思想里，都只有男子具有合法继承王位的权力。 坦格利安家族统治的三百年里，也同样是‘重男轻女’的统治思想，曾经雷妮拉公主因为有父王的支持才具有王位的继承权，但也因此造成了国家的分裂，拥护弟弟的王族和拥护姐姐雷妮拉的王族进行了血腥战争，一家人内战造成了坦格利安家族的急剧衰落和龙的灭绝。 龙和龙在天空战斗，龙灭绝了龙。 * 多恩的边界向东是石阶列岛，那是海盗们聚集的老巢。如果向雇佣海盗为海军舰队，到石阶列岛去任何时候都不会落空，当然那也是个随时会让你没命的地方。 多恩的南边海域远到夏日之海的盛夏群岛外海。君临最著名的姑娘窝就是盛夏群岛的芭芭拉开的，盛夏群岛的被放逐的王子一般都在君临城落脚，寻求君临王族的庇护。 多恩的最北边的多恩山脉也叫赤红山脉，因为土壤和岩石为红褐色而得名。赤红山脉是将多恩和七大王国的其他地区分隔开来的陆上屏障。 赤红山脉中只有两条主要通道直通外面：石路隘口和亲王隘口。亲王隘口通到河湾地（提利尔家族的领地），而骨路的出口位于盛夏厅（坦格利安家族王领的私人领地），盛夏厅如今统一在风息堡拜拉席恩家族的管辖范围内。 多恩是维斯特洛最炎热的地区，它多石、多山、干旱而贫瘠，拥有大陆上唯一的沙漠。有河流流经的区域土地肥沃，即使在长夏，多恩也有足够的雨水和丰富的地下水源供给，保证多恩适合居住。在多恩沙漠，陆地水和金子一样值钱，水井被贵族的士兵们严密看守。 多恩马泰尔家族的首府——阳戟城。位于多恩的东南角上，三面环海。 在阳戟城以西大约二十里的海滩边，有个著名的花园，这就是闻名大陆的多恩亲王的私人花园——流水花园。 正是盛夏丰收的季节，流水花园里面的橙子压弯了树枝，时不时的，有熟透的橙子自己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空气中弥漫着瓜果的香甜气息。而另一边，巨大的游泳池里，很多孩子在打水仗。 虽然多恩的雨水充沛，但是因为有大沙漠的原因，水依然非常珍贵，就好像黄金。而能把流水环绕整个花园并最后流进巨大的泳池的如此奢华的享受，也只有马泰尔亲王能够做到了。 马泰尔家族的全名是纳梅洛斯·马泰尔家族。“纳梅洛斯”意为“娜梅莉亚的血脉”，阳戟城是他们的统治中心。 马泰尔家族的家徽是一柄贯穿红日的金枪，金枪是古代马泰尔的家徽，红日象征洛伊拿，金枪和红日合二为一，象征着娜梅利亚和马泰尔家族的合二为一。 马泰尔家族的箴言是“不屈不挠”。 巨大泳池的边上站着几个人，他们的面前是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著名的马泰尔亲王：道朗·纳梅洛斯·马泰尔——多恩亲王、阳戟城领主。 道朗的外貌带有明显的洛伊拿特征，他有橄榄色的皮肤，黑眼黑发。在他的身边，除了拄着巨大战斧的侍卫队长外，还有他的英武不凡的亲弟弟奥柏伦·纳梅洛斯·马泰尔。 奥柏伦有个响彻七国的名字：红毒蛇！ 0492章 红毒蛇奥柏伦 一个非常美丽年轻的女子挽着红毒蛇的胳膊。 两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很接近，都是优雅的笑容里透出桀骜。 年轻女子的名字叫做亚莲恩马泰尔，是道朗亲王和他的夫人梅拉莉欧最年长的女儿。根据多恩的传统，她是阳戟城以及多恩领的继承人。 亚莲恩虽然是道朗的女儿，却更像红毒蛇的女儿。亚莲恩的心里，叔叔红毒蛇和父亲道朗一样的亲近，要说到臭味相投，亚莲恩更喜欢红毒蛇。 亚莲恩丰满而美丽，橄榄色的皮肤，黑色的大眼睛，一头乌黑油亮的卷发。她跟她的母亲一样身材稍显娇小，但你要是忽略掉她体内的爆发性的力量，你就要吃大亏了。 亚莲恩深受遍游世界各地的红毒蛇的性格的影响，她也非常具有冒险精神，并且武艺纯属，弓箭马术和双刀是她的绝技。她今年已经22岁，身份高贵，又十分美丽，但却未婚。 红毒蛇奥柏伦看起来优雅尊贵，说话做事风度翩翩，但他其实性格暴躁刚烈，武艺高强，枪术精湛无双。他共有八个私生女儿，人称“沙蛇”，四个最小的是他最后一位情妇艾拉莉亚沙德所生。因为亚莲恩崇拜并喜爱这位红毒蛇叔叔，奥柏伦的八个私生女儿也和亚莲恩关系很好，并且彼此都非常忠诚。 奥柏伦性子激烈，私生活放荡，机敏而又毒舌。他曾经就读于学城，期间也打造过几根链条，不过后来由于厌倦而辍学。奥柏伦我行我素，喜欢冒险，他刚从狭海对岸回来不久，整个大陆的城市他几乎跑遍了，在无聊的时候，他在狭海对岸建立过一支自己的雇佣兵团。到他离开对岸回家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雇佣军团解散了。 在亚莲恩和红毒蛇的私生女儿们的眼中，红毒蛇是多恩的大英雄，一个活着的传奇。红毒蛇虽然性格不好，对敌人残酷无情，但他对自己的旗下骑士和普通的百姓却如家人一般，他在多恩的子民们的心中地位也超过了哥哥道朗亲王。 在红毒蛇的心中，他最爱的人不是道朗亲王，也不是他的情妇艾拉莉亚沙德，而是他的姐姐伊莉亚就是被兰尼斯特家族养的狗魔山格雷果克里冈先奸后杀的王妃童年时代红毒蛇和姐姐两人总是形影不离，感情深厚。 奥柏伦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皱纹和淡薄的眉毛，以及如永夜般漆黑的毒蛇的眼睛，他的鼻子如斧头削出来的一般挺直。他的黑发富有光泽，其中只有几道银丝，更增添了他的神秘魅力。 在整个多恩，不管是在民众的心中，还是在贵族的心中，红毒蛇的声威都远在哥哥道朗之上。从道朗的长女也是他的继承人亚莲恩马泰尔对红毒蛇的亲近就可以看出来这一点。 就算是站在道朗的身边，亚莲恩也挽着奥柏伦的胳膊，看她的神情，就好像奥柏伦才是她的亲生父亲。 道朗亲王的双腿上放着一面轻柔的织锦，如此热的天气，大家都穿得清凉，但亲王却穿得严谨。面前的巨大泳池碧波荡漾，分深水区和浅水区，孩子们骑在佣人的头上，把佣人当马骑，在水里分成两派在打仗。 道朗亲王看得很开心，眼睛里嘴角边都是笑意。 这是他很难得的开心的时刻。 道朗有很严重的腿疾，双腿膝盖红肿，无法走路，稍微一动，比如坐在轿子里有点颠簸，双腿就刀刺一般的疼痛。他受这种折磨多年了，每天除了睡着能让他暂时忘却腿疼的折磨外，其余的时间里，他都生活在腿疾的疼痛中。 他腿上的织锦，就是为了遮住他的腿疾，不想被外面的人看见，更不想被自己的下属们得知。不管腿疾有多么痛苦，道朗的脸上始终平静无波，他的笑容也平易近人，孩子们都更喜欢道朗而不是红毒蛇。 道朗在公开的场合，即使是在自己的流水花园里，在自己的女儿和弟弟面前，他也从不露出他痛苦的一面，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见他的脆弱。 “亚莲恩，你怎么看北境史塔克家的来信？”仿佛不经意间，道朗亲王问自己的女儿亚莲恩。 “一派胡言。”亚莲恩轻蔑的说道。 “奥柏伦，你呢？” 红毒蛇优雅迷人的微笑，他对自己的哥哥非常的钦佩，要说这个世界上他最爱谁，那就是他的不幸被魔山杀死的姐姐伊利亚，要说他最钦佩谁，那就是现在坐在轮椅上看起来不堪一击的削瘦的哥哥道朗。 奥柏伦深知哥哥的腿疾的痛苦，如果换了是他，他已经自杀了。他无法承受这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人的钻心疼痛。 “异鬼究竟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史塔克家的人不会说谎。”奥柏伦说道。他对哥哥做出了欠身的礼貌举动。 奥柏伦是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但他对礼仪的讲究不逊色于任何高贵的贵族。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劝阻一下正在发脾气的奥柏伦，那无疑就是坐在轮椅上无法行走一步的道朗亲王。 “不会说谎？那么说，父亲的腿疾也是能医治好的了？”亚莲恩笑道，她是个令侍卫们都害怕的大美女，比毒蛇还毒，却在奥柏伦的身边撒起了娇。 “我不知道，不过既然史塔克家的人都这么说了，那个叫做威尔的家伙，说不定真的能治疗一下哥哥的腿疾呢。”多恩人性情和达，奥柏伦和哥哥的关系也很好，他也一直称呼道朗亲王为哥哥，而不是亲王。 “我可不抱任何希望。”道朗亲王笑道。他已经对自己的腿疾绝望了。只要他在清醒的时刻，双腿的疼痛就在折磨着他。 “就算能延缓一下痛苦也是好的！”奥柏伦说道。 道朗亲王的脸色微微一僵。 他是很忌讳别人在他的面前讨论腿疾的，也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谈论他的腿疾。当然，奥柏伦是个例外！ “那个叫做威尔的家伙怎么会知道父亲的腿疾？”亚莲恩看着信说道。 “他自称绿先知，神之子。”道朗说道，”要不是史塔克家族的人举荐他，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个装神弄鬼的人。” 流水花园外面的滨海大道传来了马蹄声。 “昆廷和崔斯丹来了！”奥柏伦说道，脸色变得庄重起来。 昆廷马泰尔道朗的长子将奉命渡过狭海去找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0494章 丹妮莉丝·瓦里斯·卓戈 “红了脸？”亚莲恩咯咯笑，“克莱图斯，你觉得我美吗？” 克莱图斯期期艾艾：“……很美丽……公主……”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比我美貌十倍，你去到维斯·多斯拉克城的时候见到丹妮莉丝，你就只能变成一个傻子。” 红毒蛇奥柏伦优雅微笑：“克莱图斯，丹妮莉丝的丈夫卓戈·卡奥是多斯拉克海最伟大的英雄，你敢直勾勾的盯着丹妮莉丝看，你的这双眼睛就保不住了。” 克莱图斯满面羞惭，说不出话来。 亚莲恩和奥柏伦哈哈大笑。 道朗微笑道：“好了，别取笑克莱图斯了，他还是个孩子。你们这次去维斯·多斯拉克，路途近万里，一定要事事谨慎，千万小心，遇事忍让为先。” * 维斯·多斯拉克是多斯拉克人唯一的一座城市，位于大草原多斯拉克海中心地带的圣母山下。城市的边沿有一个巨大的湖泊，这个湖泊被称为“世界的子宫”。 维斯·多斯拉克又被称为“马王之城”，虽然是城市，却没有城墙，也没有固定的一个城市边界。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在城市边沿继续向外延伸盖房子。城市大得足够轻松容纳下数百万人，比维斯特洛大陆上的君临城还要大最少五倍以上。 然而这又是个平时人数少得可怜的城市。 草原上的每一个卡拉萨（部落）相约同时归来，这座城市也能轻松容纳。城市由奴隶和多希卡林（死去的卡奥们的妻子）们管理。 维斯·多斯拉克又被称为圣城，在圣城里，携带刀具或流血打斗都被绝对禁止。 维斯·多斯拉克是草原上的各部落们的唯一的家，也是在外征战累了之后唯一能回去歇息而无须带刀也不用担心敌人的地方。在圣城，就算有血海深仇，大家也会抛之脑后，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唱歌跳舞，喝醉了就躺在一起睡觉，形如兄弟。等出了圣城后，再刀兵相见。 一大早，丹妮莉丝和卓戈·卡奥就带着随从们离开了城堡般的草织宫殿前往圣母山。昨天晚上，丹妮莉丝和卓戈·卡奥沐浴在城市边的圣湖水里，被称为世界子宫的圣湖深不可测，一条大河穿过湖泊，最后流进了北方的颤抖海。 圣湖沐浴，就是为了今天一早去圣母山。 一路之上，街道两边的人们争相目睹丹妮莉丝的风采，她美貌绝伦，有着银金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她身材和卓戈·卡奥比起来就太娇小。她就好像一道美丽的光芒，照亮了维斯城的大道。 骑在小银马上的她成了城市里的焦点，人们对她的关注超过了勇武非凡的卓戈·卡奥。关于她的‘不焚’传说早已经在圣城传开。 每一个人对风暴降生、不焚者、最美丽的卡丽熙——丹妮莉丝的美名都是倾慕已久。这一年来，她和卓戈·卡奥一起征战在草原上，降服了很多著名的草原勇士，她的勇敢和美丽，成了草原上的一个优美的传说。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目睹草原上最美丽的卡丽熙。（卡丽熙——部落首领的妻子。卡奥——部落首领） 圣城里除了永久的居民——多希卡林和侍候她们的阉人外，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集市里面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出售，不管是毒蛇还是狮子都有，如果运气好，也许你还能购买到龙蛋，不过谁也无法保证那是不是假的化石。当然最普遍的就是奴隶交易，一个银币就能买下来一个被抢来的小男孩，而漂亮女孩子的价格是男孩子的十倍到二十倍。 有来自自由贸易城邦的专门购买女童的商人，这些商人会把女童养大，让她们学习歌舞和认字，培养到十三岁左右，视每个女孩子的身高等具体情况，再以高价出售给自由贸易城邦或者是更东边的弥林、渊凯、夷地、阿斯塔波等城市去。购买这些经过基本训练的少女的人，清一色都是各大城市里的姑娘窝的老板。 也有姑娘窝的老板直接来购买女童和已经来过初潮的女子回去自己训练的！ 奴隶市场在这里很发达，但对于卓戈·卡奥这样的大首领来说，每次俘虏的奴隶都是成千上万，他们都是把这些奴隶通过军队驱赶到东方去，批量卖给东方的繁华大都市里去。 紧跟在丹妮莉丝身边的一共有四个勇士，外加三个侍女。 其中最靠近丹妮莉丝的勇士是来自狭海对岸莫尔蒙家族的人：绝境长城上黛西·莫尔蒙的堂哥、总司令杰奥·莫尔蒙的儿子、也曾经是熊岛的继承人——乔拉·莫尔蒙。 在乔拉·莫尔蒙和丹妮莉丝之后，则是她的三明多斯拉克侍卫：神箭手阿戈，能在急速奔跑的战马的马背上轻易射中敌人的咽喉；刀法出众的拉卡洛，他年纪很轻，十七岁，却有了浓密而弯曲的小胡子；体型精瘦敏捷务无比的乔戈，他的长鞭无敌，挥出去就能缠住人的脖子，三个贴身侍卫中，他最得丹妮莉丝的喜爱。 在这些人身后，则跟着一大帮被丹妮莉丝解救的女奴：被卓戈·卡奥的血盟卫强健的女孩埃萝叶；弥丽·马兹·笃尔——来自拉札林的一名女祭师，她是被即将强健的时候被丹妮莉丝救了下来……没有一个男人，因为男人们都被骑兵们第一时间杀死了。 被卓戈·卡奥的军队盯上的地方，只有两种结局，第一就是屠城，第二就是做奴隶。男女奴隶都成批的卖给东边的奴隶主们。 东边的诸多繁华大都市里，需要源源不绝的奴隶为奴隶主们创造财富，这造就了奴隶市场的繁荣。 在前面，一个光头男子骑马在卓戈·卡奥的身边，他的位置还在卓戈·卡奥的三名血盟卫之前。这个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胖乎乎的圆脸上洋溢着光辉，就好像擦了油。他的脸上带着亲和的微笑，眼睛里都是满溢的谄媚的微笑，他胯下的马很高大，和卓戈·卡奥的马一样的雄壮。这匹好马是卓戈·卡奥赏赐给他的，这个光头男人的名字叫做：瓦里斯。 瓦里斯，八爪蜘蛛，曾经的君临城红堡内王室的情报大臣，他因为救了卓戈·卡奥的生命而得到了卓戈·卡奥的感谢，他的胯下好马就是那次救命的赏赐。他又通过自己的智慧深得卓戈·卡奥的信任，很快他就超越了卓戈·卡奥身边的其他首领，成为了卓戈·卡奥最信任的军师。 他的广博见识和幽默谈吐令卓戈·卡奥折服。他具有随时都能令卓戈·卡奥露出微笑的‘黑魔法’。 一行人沐浴在清晨的太阳光中，来到了圣母山下。 丹妮莉丝等人勒住了战马，女人，是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上圣母上的。 卓戈·卡奥虽然深爱着丹妮莉丝，但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爱，他骑马前行，从来只和他的血盟卫们在一起，从来不会和丹妮莉丝并驾齐驱。 他是个钢铁般的男人，在任何公开场合，都从来不会出对丹妮莉丝表现出他的任何柔情。 卓戈·卡奥头也没回的带领着他的三名血盟卫和瓦里斯直接上山，身后的丹妮莉丝带着她的侍卫和侍女们留在山脚了等着他回来。 * ps:自动发布时间设置错了，刚才看没发布进后台才知道，歉意。章节名也错了，无法修改。 0494章 圣母山上的预言：龙与儿子 卓戈·卡奥骑在马上神威凛凛，犹如天神。 他的长发编了无数的小辫，垂到了马腹下面，辫子上挂着无数的小铃铛，每一个银质的小铃铛代表着一条生命，最大的每一个宝石类铃铛则代表着一个卡奥的生命，小一些的每一个黄金铃铛则代表着一个寇的生命。 比卡奥低一级的部落首领称为寇。 卡奥：部落首领；卡丽熙：首领妻子；寇：卡奥旗下的最高级别的首领；卡斯：卡丽熙的私人随从，不包括奴隶。 卓戈·卡奥的铃铛声响到哪里，哪里的敌人就闻风丧胆。他的长发和铃铛都是无敌的象征。草原上的勇士们每战败一次，头发就会被割断，从未战败的卓戈·卡奥的头发已经长到在战斗的时候必须在腰间缠绕上好几圈了。 * “瓦里斯，我听说了龙。”卓戈·卡奥说道。 圣母山大道修建得很宽，两边都是经过奴隶修剪的草坪。山上的树木稀少，不能遮挡人的视线。 瓦里斯恭敬道：“卓戈，我也听到了人们在谈论龙。” “哦！” “我的朋友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莫帕提斯曾经送了三颗龙蛋化石给丹妮莉丝，那是她的结婚礼物。可惜很不幸，在你和丹妮莉丝以草原人的风俗再次结婚的当天，龙蛋被人偷走了。” “我后来知道了这件事情，丹妮莉丝告诉了我。” 卓戈·卡奥和丹妮莉丝在潘托斯城外的平原上按照草原人的风俗结婚后，再回到维斯·多斯拉克圣城来，花了一年的时间。 “那三只孵化出来的三条小龙，就是被人偷走的三颗龙蛋。” “你确定？”卓戈·卡奥的眼睛亮如刀锋。 “我得到的消息很确定，卓戈。现在三条龙掌握在一个新成立的雇佣军团的手里，这个军团的名字叫做龙兴，以巨龙为军团的旗帜。” 卓戈·卡奥哼了一声。 丹妮莉丝和瓦里斯数次要求卓戈·卡奥派兵去夺回幼龙，幼龙还没有战斗力，目前是最好的出兵抢夺的时机。被偷的龙蛋孵化出来的幼龙，理当物归原主。 丹妮莉丝才是龙的真正的主人，她的血脉，已经证明了她的不焚。 龙是任何有野心的人都想得到的魔法生物，但是卓戈·卡奥执意要先回到圣城来，并到圣母山上先请示过圣母祭师的旨意之后，再决定什么时间率兵去夺回丹妮莉丝的幼龙。 一行人来到圣母山的半山腰，卓戈·卡奥勒住马，随从们纷纷下马。 站在这里，已经能看见圣母山上的庙宇建筑，任何人再要往上走，都必须步行。 卓戈跳下马，把缰绳交给自己的血盟卫：“瓦里斯，你和我一起上山。” “是，卓戈！” 卓戈和瓦里斯步行来到庙宇门前，祭师学徒等在这里，手里端着两盆净水，两个人各自在净水里洗了手和脸，瓦里斯被留在了大门口，卓戈·卡奥恭恭敬敬的在祭师学徒的带领下独自一人走进了庙宇。 庙宇修建得富丽堂皇，是从厄斯索斯大陆各地抓来的奴隶们修建的，所有的卡奥都出了钱和奴隶工人，卡奥们也从来都不缺钱。卓戈·卡奥的草织宫殿比维斯特洛的贵族们的城堡还要巨大，里面堆满了从各处抢来的金银财宝。 在山下的城市里，卓戈·卡奥拥有九座巨大的草织宫殿。他富可敌国，那些世人眼里的翡翠珠宝在他的眼里还不如一头狮子的皮毛来得更有吸引力。 半个时辰后，卓戈·卡奥缓缓走出了庙宇，他的脸色很沉重，瓦里斯瞧着卓戈的脸色，小心翼翼，不敢随便开口询问。 两个人开始下山。 卓戈的眉头轻轻的皱起：“瓦里斯，你知道丹妮莉丝的那三头龙在哪里吗？” “里斯城。” 卓戈·卡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多斯拉克人和马都厌恶毒水，毒水会要了我们的命。” “船将是我们新的马。”瓦里斯语气很轻却很决然，“卓戈，如果我们不夺回龙，我们将不再是无敌的，龙一旦成长起来，将重新统治这个世界。没有龙的丹妮莉丝，就好像折断了翅膀的草原雄鹰。” 卓戈·卡奥停下脚步，他的眼睛看着瓦里斯，瓦里斯坦然和他的眼睛对视。 刚才祭师的预言说得很明白，丹妮莉丝一生中将有三次怀孕的机会，而她前两次怀孕都已经流产。而失去的三只龙蛋，暗示着是丹妮莉丝失去的三个孩子。 只有找回三头龙，丹妮莉丝才能有最后一次怀孕的机会，并且一定会成功。她将为卓戈·卡奥生下征服世界的儿子。 丹妮莉丝和卓戈·卡奥结婚后，怀了两次孕，都未能成功，这已经是卓戈·卡奥的心病，也是卓戈·卡奥的血盟卫开始轻视丹妮莉丝的原因。 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对于卡奥来说，是不详的！ 这也是卓戈·卡奥一定要坚持先回到圣城来向圣母上的祭师们请示神意的根本原因。 现在他得到了答案：必须先夺回丹妮莉丝的三头龙。 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和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家族的兴盛和龙的命运也息息相关。 然而里斯城距离维斯·多斯拉克数千里，而且多斯拉克人必须弃马乘船，这是多斯拉克人的忌讳。 凡是马不能喝的水，多斯拉克人都认为是毒水。毒水就得远离，离得越远越好。 龙是个很稀罕的魔法生物，一旦孵化出来，这个消息就传得很快。 瓦里斯在去维斯特洛大陆上的君临城里做情报大臣的时候，就一直在厄斯索斯大陆的各大自由贸易城邦里做秘密的情报生意，里斯城也是他的老巢之一，现在的潘托斯城的总督伊利里欧当时是他的生意上的唯一搭档。 在潘托斯，里斯，布拉佛斯、诺佛斯、科霍尔等自由贸易城邦里，瓦里斯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小老鼠和小小鸟是他的情报网的成员们的共同名字。瓦里斯在君临被迫逃到狭海对岸来，其实就好像回到了久别的家乡。 在自由贸易城邦，他的小老鼠和小小鸟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活动，维持这个运转并不需要投入多大的金钱，只是学校老师们的稳定需要一笔钱而已。而已经做到潘托斯总督的伊利里欧和已经做到君临城的情报大臣的瓦里斯，都已经不再缺钱。 就连东方的奴隶主们的城市里，都有他们的小小鸟或者是小老鼠。 在各大城市里，瓦里斯和潘托斯有自己训练小小鸟和小老鼠的‘学校’。每一个小小鸟或者小老鼠，都是孤儿，他们或者被丢弃于街头，或者是受虐待的奴隶儿童。 有的孩子从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被专门的‘学校’机构收留了，这种学校机构就好像孤儿院。。 瓦里斯的‘学校’收留的这些孤儿们，有老师专门教他们认字和如何读懂账本等专业基础知识。 龙一出现，瓦里斯就在敌意时间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瓦里斯微微的低头，双手笼在袖子里面，恭谨的看着卓戈·卡奥，然后他听到了他希望听见的那些话。 “瓦里斯，我们明天出发，夺回丹妮莉丝的龙！” 0495章 提利昂的战术 （今天二合一更新。） * “如你所愿，卓戈。”瓦里斯恰到好处的点头微笑。他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 瓦里斯很感谢圣母山上的祭师。 他有和祭师打交道的经验，这些人有一定的神秘能力，但预言却不一定准确。 当然，在圣母山，谁也不敢质疑祭师的权威，他们就是神子。他们的话就是神的旨意。 瓦里斯成为一个太监，就是拜一个祭师术士类的家伙所赐。那家伙割掉了小瓦里斯的***扔进火里，召唤出了某个魔法生物。 瓦里斯长大后，把这个祭师找到，割掉了祭师两腿之间的东西，再挑断了祭师的手脚筋脉，然后把祭师钉进了一个木箱，三天或者七天给他一点吃的喝的。闲暇的时候，就打开木箱，和木箱中充满恐惧的祭师聊聊天说说心里话。 祭师虽然有某些神秘力量，本身却依然脆弱。 卓戈从圣母山的庙宇出来，就决定了要去夺回龙，这只能是圣母山的祭师们给了他神谕，而卓戈对此深信不疑。 有的预言的确非常准确！ 从维斯·多斯拉克去到大陆西北边大海中的里斯岛至少七千里路以上，要横穿半个草原。多斯拉克草原的面积比整个维斯特洛大陆更宽广，所以称之为海。草原的东北边，就是最初发现龙这种魔法生物的巨大玉海。 玉海是一个内陆海，四面都有陆地围住，西北边和东北边各有一道狭窄的海峡把玉海和外面的大海连接在一起。 传说玉海中的岛屿上的术士最先发现了龙这种魔法生物。 草原的最东边就是亚夏的阴影之地，很多奇怪的祭师和神秘的术士就生活在亚夏。亚夏是个白天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即使有人也是蒙着脸行走匆匆的地方。梅丽珊卓学艺的地方就是亚夏，这里有她的师父和师姐们。其中很多人非常厉害，能力远在梅丽珊卓之上，年龄则更是成谜。 要知道梅丽珊卓的年龄已经超过了四百岁。 整个多斯拉克草原东西跨度近万里，占据了整个厄斯索斯大陆的大部分面积。 卓戈·卡奥是草原上最伟大的卡奥，手下能征善战的骑兵四万，对外号称十万。而他的军团只要出动，每次都会带上军团的家人和奴隶们，总人数就超过了二十万。 多斯拉克的孩子们，三岁就开始学习骑马，七岁，每个孩子都已经是马上好手。妇女们人人都会骑马驯马喂马，刀法和箭术都有一定的基础，队伍的马匹驯养都是交给了她们。 一个多斯拉克骑兵，一般都拥有三匹战马，其他的队长首领和血盟卫们就更多。他们的财富，也多以炫耀谁的战马更好更多为荣誉。 只有极少数的妇女儿童和老人会留在维斯·多斯拉克圣城里生活。 维斯·多斯拉克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却也是平常时间里常住人口最少的城市。在草原上征战或者放牧的卡奥们一年时间也很难回到圣城来居住一次。军团战士们的家人都一起跟随军团在外生活。 卓戈·卡奥如此庞大的队伍，行动是比较缓慢的。 然而只要行动，到达里斯岛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半个月后，队伍穿越了草原和连绵的分界山脉，想西到达了第一个自由贸易城邦科霍尔。 科霍尔是一个盛产凶悍雇佣兵而出名的城市，民风剽悍，为了抵抗草原上卡奥们的袭扰，更是在东方的奴隶城市购买了数千无垢者驻守城墙。 在君临城创下了最臭名昭著的名气的前勇士团的团长瓦格·赫特就来自科霍尔。然而卓戈·卡奥的先锋骑兵一到城下，科霍尔城市的总督就打开了城门，送出了数车的金银财宝，后面更是堆积了各种物资和马料的牛车上千辆。 战无不胜的卓戈·卡奥名气太大，草原东、西边的大多数城市都失去了抵抗他的勇气。 而下一个城市，就是群山中的诺佛斯。——诺佛斯，多恩昆廷·马泰尔的母亲梅拉莉欧的家族居住的城市，梅拉莉欧本人和道朗·马泰尔亲王离婚后也居住在此。 相比于科霍尔，诺佛斯更是不堪一击。 如果诺佛斯城市不投降，卓戈·卡奥就会血洗该城，并把所有的俘虏变成奴隶。 就在卓戈·卡奥率领大军横扫厄斯索斯大陆上的草原部落和大小自由贸易城邦的时候，狭海对岸的龙石岛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 提利昂的几十艘战舰包括了龙石岛的所有远近岛屿的臣民们的船，好的海军战士都被史坦尼斯一世带走到了君临，留下来的战士不是年迈就是伤残，提利昂指挥着这样的一支舰队连败数仗，最后不得不弃船登岸，把几十艘‘商船和渔船’组成的舰队拱手送给了前来进攻的雇佣军团。 从被抓到的一名雇佣士兵的嘴里，提利昂弄清楚了这个雇佣军团的名字：风吹团。风吹团的军旗图案是一件破烂的衣服，这衣服是由颜色各异的布条组成。 团长自称褴衣亲王，他的部下都叫他破烂王。他就是因为风不调雨不顺要被献祭给神的潘托斯城的亲王。 潘托斯的亲王在一旦歉收的年月里都会被斩首献祭给神以平息神怒，所以没有任何贵族愿意做潘托斯城的亲王。 褴衣亲王的性命是在被献祭的大会上，由提利昂的哥哥詹姆·兰尼斯特所救，他也是盗走丹妮莉丝三只龙蛋的家伙，他卖掉了三只龙蛋后得到了一大笔钱，迅速的在‘里斯、泰洛西、密尔’三大自由贸易城邦的争议之地上拉起了一支雇佣兵团。 这次受凯冯·兰尼斯特的人高价秘密的聘请，他率领着自己的风吹团和其他另外三支佣兵团一共三百艘战舰一万两千名雇佣兵驾驶着战舰围攻龙石岛，连续几次海战，都大获全胜，如今他控制了龙石岛的大小港口和所有的海滩，万名雇佣军弃船登岸，把龙石岛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龙石岛城墙很高，整个城市都是巨岩砌成，城墙上遍布各种各样形状的石像鬼，整个城市都是按照龙的形状修建，易守难攻。 提利昂的海战全败，由龙石岛辖地上的大小岛屿上的渔民和以前的史坦尼斯一世留下的老弱伤残组成的海军战士们也全部战死，所有的船被褴衣亲王抢走，龙石岛远近大小岛屿被褴衣亲王的人横扫了一遍，大小村庄城堡全部被烧城了白地，主岛龙石岛上的龙晶的开采早就被迫中断，千名西境的专业矿工全部退回到了城里，提利昂命令紧闭上了龙石城的大门。 战斗一天都没有停止，褴衣亲王看见城墙上的士兵并不多，目测不过千人，他下令猛攻，数天下来，他十倍于对方的兵力，然而每一次的进攻都被对方打退。 龙石城的火油储备，滚石储备，弓箭储备，粮食储备都非常丰厚，城墙更是险峻难攻，提利昂自信能坚守住城墙最少一年。但是他的任务并不是作战，而是开采龙晶。提利昂想速战速决，所以他放出了求援的渡鸦。 在收到威尔和艾德·史塔克的回信渡鸦后，提利昂决定出奇制胜，在白港的战舰和君临的王家舰队前来夹击褴衣亲王之前，跟对方狠狠的打上一仗，杀一杀对方的锐气。 提利昂身边真正的主力军团是一直并未露面，他的谷地山脉部落的战士们七千人，每天只是轮换一千人守城，其余的六千人都悄无声息。 灼人部的提魅的独眼头像旗，石鸦部的双斧旗，黑耳部的血淋淋的血耳旗，画犬部的双犬旗，月人部的星月旗……每一个部落的军旗，都从来没有在城墙上飘扬过哪怕一次。 谷地部落们的战士们都承认海战他们不擅长，但是在陆地上作战，他们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从不畏惧任何军团的。 他们追随提利昂来到了龙石岛，他们得到了一辈子都梦想的精良铠甲和武器，他们吃得很好穿得不错，生活和过去相比简直就是天堂，现在他们迫切渴望战士的至高荣誉。 不管褴衣亲王催促着雇佣兵们进攻多么猛烈，提利昂每天都只允许千人混编队守城，他自己带着波隆和两名来自神眼湖的森林之子的侍卫——绿衣克伦和金衣费雷德——亲自在城墙上督军。不过他很小心，每次一上城墙就放下了面罩防止流矢射中他的脸。 而龙石城内，每天都有精力充沛并无从发泄的六千战力窝在城里无所事事，这令每个部落的首领和勇士都很愤懑。 这天提利昂率领一千混编军团再次打退褴衣亲王的进攻后刚从城墙上退下来，黑耳部的首领齐拉、灼人部的首领提魅，月人部的首领乌尔夫，石鸦部的首领夏嘎，还有画犬部，奶蛇部，雾子部等诸多部落战士的军团首领一起把他团团围住，情绪激动，场面混乱…… 每天守城的混编军团是每个部落都有百人队参战，但是所有的部落首领和部落最强大的勇士一个都没有获准参加哪怕一次战斗，这是对生来就要战斗至死的部落首领和强大勇士来说，是最大的羞辱。 “明天你不允许我们参战，我们就自己打开城门出去杀敌。”黑耳部的小美女齐拉说道，她抓起自己脖子上的耳朵项链凑到提利昂的面前，“半人，看看我的耳朵项链，每一只耳朵都是一条敌人的生命，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换一条更长的项链。” “灼人部的人明天全部都要战斗，半人，否则我就挖出你的一只眼睛扔进火里。”提魅的一只独眼闪闪发光。 提利昂一点都不怀疑提魅的决心，这家伙自己的左眼珠都是他自己挖出来扔进火堆的，就只是为了证明他的勇气。 “还有我，半人。”对自己的崭新而精良的新双斧爱不释手的夏嘎把双斧碰出了火星，这双斧是提利昂叫铁匠师傅专门为夏嘎量身定做的战斧，价值数十枚金龙，夏嘎把双斧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更宝贵，只可惜，双斧还从来没有饮过人血。这令夏嘎对提利昂先前的好感全部消失。不能杀敌，还不如用回自己的残破旧斧。 各部落首领们气势汹汹，唾沫横飞，提利昂身边的护卫波隆却是笑嘻嘻的闪到一旁袖手旁观，只有两名森林之子侍卫克伦和费雷德神情紧张，他们害怕这些野人般的家伙们失控。 然而提利昂面对这些部落首领们的咆哮镇定自如，他只轻轻一句话就令大家闭紧了嘴巴，他虽然身材最矮，却好像具有某种神秘力量的巨人。 “谁再大声冲我吼叫，将不会得到战斗的机会，我说到做到！” 夏嘎提魅齐拉等人一起闭嘴，他们紧张的盯着这可憎的半人，眼睛里都充满了怒火。 “好吧，我不得不向你们坦白，你们都是我最尊敬的勇士，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令我佩服的，那就是你们。”提利昂的马屁功夫也是一流，这句话令提魅夏嘎齐拉等人愤懑不满的心情烟消云散，心里感觉十分的舒服，就好像冬天的火炉夏天的冰块，但是他们的眼睛里依然很困惑，因为他们要战斗战斗战斗…… “我答应你们了，明天我们开门跟他们决战！”提利昂说道。 全场安静。 这些质朴而好战的谷地部落勇士们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波隆看透了提利昂的这些把戏，他哈哈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波隆的笑声令提魅等人立即清醒过来，轰然的叫好声如雷鸣般轰动，杀人不眨眼的小美女齐拉把提利昂拉到身边，以她厚厚的嘴唇在提利昂的宽额头上印了下去，随后，半人被大家抛向了空中，半人半人的喊声也整齐的响起…… 很快，明天将出城和敌人大战的消息传遍了龙石城，所有的战士们包括矿工铁匠和裁缝躲避战祸的渔民农民们都充满了期待已久的亢奋战意，城墙上的千人守卫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们站在城墙上冲海滩边扎营的雇佣兵团们大声呐喊，声如雷鸣。 褴衣亲王的军舰上，褴衣亲王和他身边的三个雇佣兵团长面面相觑，不明白龙石城里发生了什么惊人的事情…… “毕烈，你率领小队斥候去看看龙石城有什么异样，是不是城里士兵哗变了。”褴衣亲王下令。 战意这种东西，压抑到爆发的时候将具有坚不可摧的力量！ 提利昂这么久的战术下来，他已经让敌人深信，他们城市里的兵力不会超过两千人。他也知道，好战弑杀的旗下部落山民们的战意，到火候了。 提利昂总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明天的大战，他也已经深思熟虑并做好了计划。凡是和他作对的敌人，大苦头都在后面。 0496章 运筹帷幄·请君入瓮 （二合一更新） * 褴衣亲王的佣兵团队三千人，两千骑兵和一千步兵，实力最强大。 他的战马的马后，拖着很多彩色的布条，每一个布条都是他从被杀死的敌人身上的衣服上割下来的。他自己的衣服看起来也是一身的破烂，其实是他身上的铠甲挂着很多的布条。 自从被詹姆以迪克·维水的身份救下了他，他就发誓自己将成为一个褴衣亲王，并和迪克·维水约定，只要今后有机会，他会无条件的报答迪克·维水的救命之恩。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次他攻击的敌人的首领，就是迪克·维水的亲弟弟提利昂·兰尼斯特，而让人聘请他们来进攻龙石岛之后再兵临君临城的，是迪克·维水的亲叔叔凯冯·兰尼斯特。 第二天，褴衣亲王和三名佣兵团长吃饱喝足，带领四个军团再次进攻龙石城。这次他们发誓拿下龙石城，龙石城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崖，山崖下就是大海，只有一面能够进攻。城门也只有一道城门。 坦格利安家族修建的城堡非常坚固，却也有一个缺点，只要城门被攻破，城市里的人没有任何后门可逃，全部都被堵死在了城里。 四路军团缓缓推进，塞满了城墙下的演武场，一万多名雇佣兵战士就好像蚂蚁一般，声势浩大。城门只要一破，整个城市都将被洗劫一空。 褴衣亲王调整了战术，决定四个军团轮番进攻，昼夜不断攻打。因为城市只能有一面能用兵，跟以前一样四个军团一起进攻反而因为人多造成了彼此的推挤，这造成了城墙上的箭雨覆盖下，每一天的进攻都要死数百兄弟。 昨晚上清点人数，他们已经折了将近一千兄弟，还有两千兄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将被耗死在这岛屿上。但是，不拿下龙石岛去进攻君临城的话，他们也不放心自己的后背有一股敌人在盯着。 四个军团昼夜不停的轮番攻打是最好的策略，城市里的守兵不多，他们虽然占据了地利，但是在无法休息的情况下，他们终将崩溃。 褴衣亲王亲自率领自己的军团做第一轮的攻击，这一次的进攻将在中午的时候被第二梯队的兄弟们接手，到了晚上，则换成第三军团的兄弟，半夜到天亮，则换成第四军团。如此周而复始，直到拿下龙石城为止。 褴衣亲王骑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决定亲自带队攻城以鼓舞士气。 然而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远远的，褴衣亲王看见了龙石岛的城门大开，城墙上静悄悄的，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也不见那面燃烧火焰旗。 褴衣亲王勒住了马。 他的整个军团全部止步。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城门大开，城墙上也没有了守卫的士兵。 偌大一座城堡，竟然一点声音都无。 “他们弃城逃走了？”副团长惊疑不定。 “他们没有船，出海的港口和道路都被我们控制了，他们怎么逃？”褴衣亲王说道。 侍卫和副团长还有小头目们都一起闭紧了嘴巴。 这事情太反常了！ 褴衣亲王不敢轻易进兵，他传下号令，后面的三个佣兵团长带着自己的侍卫团一起来看。 四个团长在侍卫们的族拥下，缓缓驱马上前，在一箭之地勒住了马，不敢再上前。 事情很诡异，透露着不对劲！ 前几天的攻城战中，对方的箭很多，造成了很多兄弟的伤亡。 “毕烈，你带一个百人队上去看看。”褴衣亲王下了命令。 “是，团长！” 毕烈是来自科霍尔的著名佣兵，曾经也是一个五百人的佣兵团长，后来被褴衣亲王收服，做了他的得力干将。 毕烈呼啸一声，百人队骑兵奔出队列，向敞开的城门跑去。 褴衣亲王等人眼睁睁的看着这支敢死队，个个心中惊疑不定。 毕烈带着百人队左手盾牌右手刀剑，风一样的卷到城门口，虽然城门大开，他也并不敢贸然进入，举着盾牌防止城墙上突然的箭雨，他和三骑缓缓入城，城堡街道丢满了衣物家具，在衣物家具的空隙中，能看见一些散落的金币银币，还有珠宝，街道上一片狼藉，就好像一座空城。 他的两名同伴已经驱马直入去抢地上的金币和珠宝。 就好像猫看见了鱼。 毕烈也忙驱马直入，不肯落后。 后面的兄弟们立即争先恐后进抢进去。 “大家不要慌，先等一等！”褴衣亲王下令。 他是个谨慎的人，打仗用脑子。事出反常，派小股百人队先探虚实，如果是陷阱，对方也只能陷住一百人。如果没有陷阱，再进城不迟。 “看起来他们应该有暗道逃走了。”褴衣亲王身边的一个佣兵团长说道。他是猫之团的团长，外号血胡子。 猫之团是自由贸易城邦的一支佣兵团，他们拥有三千多步兵，三个月前猫之团曾在争议之地与风吹团打过仗，双方死伤不大，但是小仇怨却结下了。这次在凯冯的委托人的重金聘请下，双方暂时握手言和，先过海来发了大财再算旧账。 血胡子是一个大嗓门的野蛮壮汉，体型高大，大胡子，火红的腮须和长辫，肩膀很宽实。他本性凶残且嗜杀成性，贪图荣耀财宝和女色，对和平没有半点兴趣。 自从和新崛起的风吹团有过小过节后，血胡子的内心就十分厌恶风吹团的团长褴衣亲王。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一起签了这次的合约。 眼看着毕烈带着队伍进城，血胡子立即举起手，大喊一声：“兄弟们，进城！”他狠狠一踢战马，冲出了队伍。 他的侍卫团立即紧紧跟着他。 谁先进城，城市里的财物自然就先得到。 猫之团的佣兵们轰然向前狂奔。 猫之团以步兵为主，而风吹团以骑兵为主。 根据阵列，风吹团居中，猫之团居右。 褴衣亲王大喊道：“血胡子，不要乱，小心有诈。” 血胡子把褴衣亲王的话置之不理，他是个劫掠成习惯的家伙，城门大开，毕烈进城，抢夺财物的喧哗声已经响起，那还等什么？！ 就算有诈，他也不怕。 褴衣亲王的兄弟们急了，猫之团的人抢先进城，那还等什么？这巨大城堡里的财物可都是谁抢到手就是谁的。 大家出来卖命就只为了一个字：钱！ 风吹团的兄弟们不等褴衣亲王下令，立即驱马向前。 城门大开，敌弱我强，敌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褴衣亲王也不再犹豫，下令抢城。然而他自己却还是留了个心眼，勒马不动。 左翼的佣兵团，阵列后面的佣兵团，中军的佣兵团，全部轰隆隆抢向城门。 人如潮水。 有好多兄弟在奔跑中跌倒，然后被踩死。 上万人的大战中，只要队伍混乱，被挤倒的人就没有还能站起来的。这也是任何职业军团一定要反复练习队列的原因。 城门口，挤满了人，大家相互推挤，都想先一步抢进城去。 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推着向前。 最先进城的毕烈抢到几串珠宝，还有几枚金币，后面的人潮迫使着他们不得不向前走。 人开始向几个街道分流。 有人踢开了房门，抢进房间里去找寻财物。 房间里也是一片狼藉，家具衣物丢在地上，一些不多的金币银币混杂其中，但偏偏能一眼就看见一枚或者两枚。 没有任何一个佣兵想到去城墙上看一眼有没有守城的士兵埋伏着。 队伍最前面的毕烈突然脚下一疼，有锋利的尖刺刺进了他的脚掌，不等他喊出声，后面源源不绝的人潮涌过来，就好像大海的浪潮。 毕烈忍痛翻身上马，战马向前奔跑，以避开人潮，突然战马直立起来，把毕烈掀翻，跟着战马也轰然倒下，把倒在地上的毕烈的小腿压断。 惨叫声中，毕烈疼晕了过去。 毕烈的身边相继响起了无数的惨叫声，一些战马纷纷倒下。 这一幕很诡异！ 然而人喊马嘶的声音依然被淹没在了更猛烈的呐喊声中。 破城进城屠城，佣兵们的呐喊声是最强的声浪。 前面的人纷纷栽倒，莫名其妙，后面的队伍依然向前。 这就是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洗劫城市，没有比雇佣兵更卖力和更有经验的了。 抢进街道两边房屋的人也纷纷中招，他们的脚掌被夹杂在衣物中的什么尖锐的器物给无情刺穿，前面的人惨叫跌倒，后面的人还在前仆后继。 每个巷道，街头，都是分流的渠道。佣兵们形成的潮水沿着各种渠道流去，只可惜这渠道越来越凶险，道路上的金币和银币越来越少，三角尖刺却越来越多，杂物垃圾也越来越多，渠道越来越不畅通，而倒下去的佣兵兄弟们却越来越多。 还没有看见敌人，还没有和敌人交战，整个情势都开始在悄无声息的逆转。 猫之团的团长血胡子只想第一个冲进城堡中的主堡，青铜巨门为龙嘴形，数层巍峨的高塔形势的建筑也是门户大开，地上丢满了东西。 血胡子身边的惨叫声越来越多，血胡子已经感觉到了不对，但他根本不在乎。 就算对方有点什么，也是不堪一击。 他的战斧在地上一扫，地面的衣物垃圾飞出，一些细小的多角尖刺状的黑色物事也飞出，叮叮有声，有两枚撞在了青铜门上，发出叮叮的脆音并溅出了火花。 血胡子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他惊疑不定的伸手拾起一枚，发现这种东西是钢铁打成，小巧玲珑，成三角形。每一个角都很锋利，如针尖一般的尖刺状。 就是这个小东西令冲在前面的许多兄弟们吃了苦头。 好多倒下去的兄弟就是被这神秘的东西刺穿了脚掌。 这种物事血胡子从未见过。 他把这小东西顺手扔在地上，这奇怪的铁器在地上翻滚，最后停下，一个尖角向上直立，就好像伸出地面的一把刀的刀尖。 血胡子可不敢让自己的脚掌也被这怪东西给刺穿。 他一声令下，身边的兄弟们用手里的武器‘扫地’前行。 刚进入大厅，还没有能上二楼，血胡子就站住了。 螺旋楼梯的尽头，站着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他们看着血胡子就好像看着死人。 两边人之间，隔着堆积在地上的杂物。 血胡子和他的兄弟们悍勇无比，视死如归，却也无法抢过去战斗，并且这些堆满杂物的地面，到处都是锋利无比的三角尖刺。只要一个不小心，脚掌就被刺穿。 弓箭手们的首领是个独眼的家伙，看起来就好像野兽。 “预备！”独眼提魅大喊。 血胡子等人一个字都听不懂。 提魅的语言是谷地山脉的部落土语，别说血胡子，就是谷地骑士们也听不懂。 突然之间，整个二楼的廊道，居高临下的，全部站起来了数排弓箭手。 血胡子和他身边的兄弟们都是脸色大变。 他们都有圆形小盾牌，但是为了冲锋快捷方便，他们进城后，圆形小盾牌都背在了身后。 “后退！”血胡子大喊。 队伍纷纷后退。 可惜速度太慢了，因为后面还有更多的人还在源源不绝的向每个能涌进去的门户和街道巷口推进来。 前面的渠道源头已经严重受阻，可是后面的浪潮依然在向前推进。 这就是灾难的开始。 “放！”独眼提魅大喊。 嗖嗖嗖！ 箭雨形成的杀伤力是覆盖式的！ 血胡子首当其冲，虽然他的小圆盾已经护住了头脸，但是露出在小圆盾外的地方依然还是很多，他的小腹和两条大腿插满了利箭。 因为几乎所有灼人部的弓箭都对准了他一个人。 猫之团的佣兵团长血胡子，凶名赫赫的雇佣兵团长，在里斯、密尔、泰洛西的争议之地名声远扬的大人物，连敌人的边都没有摸着，就此倒下。 他一倒下，更多的箭矢射在了他的身体上，把他射成了一个刺猬。 杀人先杀敌人的首领，这是半人在军事行动前的命令。 反正，无数的三角尖刺阻断了敌人抢上二楼战斗的可能性，楼下大厅的敌人，全部都是箭靶。 在高高的学士塔塔顶，站着谷地部落民口中的半人——提利昂·兰尼斯特，他的身边是波隆和两名森林之子的侍卫绿衣克伦和金衣费雷德。 站在最高的学士塔顶，城内外的所有情况一目了然。 “波隆，吹响号角！——克伦，去给我倒一杯葡萄酒来，酒柜中间的那一瓶，青亭岛的！” 0497章 大胜·半人只接受赞美 （二合一更新）、 * 波隆吹响了号角：呜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响彻龙石岛。 城墙外的褴衣亲王 龙石岛的房屋都是巨石砌成，房顶上，房屋里，巷道口，街道尽头，城墙上，到处都爆发出了呐喊声。 杀！ 听这声音，不下一万人的军团。 褴衣亲王的脸色变了。 提利昂·兰尼斯特的谷地部落军团七千人，这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很多大领主的兵力都在两千到三千之间。比如卢斯·波顿的兵力，卡·史塔克的兵力，熊岛莫尔蒙家的兵力更是不到一千，善战的不过五百人。 七千谷地部落的战力，几乎囊括了谷地山脉所有原住民的战力。 再加上西境的一千多矿工，驯兽师近百人，铁匠和裁缝，还有龙石岛附近所有的大小岛屿上的避难在此的渔民和农夫，大家一起呐喊，人数正是万人之声威。 陡然之间，驻守龙石岛的兵力突然之间多了十倍。 正四处劫掠受挫的雇佣兵们大惊失色，褴衣亲王已命令身边的侍卫吹响了撤退的号角。他从来没有遇上过如此狡猾沉得住气的对手，明明有数量不少于雇佣兵的守城士兵，却每天不过千人守城以示弱。 雇佣兵们纷纷撤退。 虽然，他们只是看见了一些人影，但是战意已经被震天的呐喊声屠尽。 敌人的人数，突然之间，太多了。 前进无路，所有能够前进的街道巷口，路上丢满了密密麻麻的三角铁钉，先前用来掩饰三角铁钉的杂物垃圾已经完全没有，令人触目惊心的三角铁钉就好像遍布道路的蚂蚁。 任何一条路都已经无法前进。 不能前进寻敌厮杀，敌人又在各处呐喊，情况不明，锐气全无，那就只能后退。 后退，雇佣兵的人数太多了，大家都拥挤在了一处，而且出去的大门，只有一处。 一旦起了逃命的念头，那就比进城的心情还要更迫切。 波隆于学士塔塔顶吹响了号角，城内伏兵四起，呐喊声惊天动地。 呐喊声！ 对，就只是呐喊声！ 这正是提利昂的高明之处。 四处的呐喊声以丧敌人之胆。 待敌人彼此推挤争抢出城的局势显现，波隆的号角声才变成了进攻的命令。 三角铁钉妙处无敌，虽然伤了不少的敌人，却也阻断了自己人对敌人的追杀。 那锋利的尖刺能刺穿敌人的脚掌，也能刺穿自己人的脚掌。 进攻的号角声起，大大小小的建筑的房顶，出现了一排排整齐的弓箭手，箭下如雨，雇佣兵们纷纷栽倒。 这就是毫无挑战性的屠杀！就好像屠夫屠杀自己圈养的野猪。 城墙上，黑耳部的小美女齐拉和石鸦部的双斧夏嘎率领着两个部落的战士们居高临下，向拥挤在城门的雇佣兵们倒下了火油。 点燃了火的火油几十桶同时推了下去，火油里面，还有无数的三角铁钉。 只一瞬间，整个城门燃烧起了大火。 惨叫声和烧焦的尸臭气同时升腾上半空。 有悍勇的雇佣兵分成数队去抢城墙，然后他们发现，通向城墙的石阶梯上，丢满了三角铁钉，弓箭手们就在铁钉路的尽头——城墙上居高临下的放箭，任何一处的进攻，雇佣兵们都是靶子。 箭下如雨！ 谷地部落的战士们的箭术每一个人都很不错，因为他们从小就在山上打猎，弓箭是连小孩都会的基本生活技能。 城墙外，褴衣亲王开始收集残兵。 不得不说，坦格利安家的修建的青铜铁门有先见之明，如果是如其他城市的铁皮包橡木门，如此大火，铁皮包的橡木门也会被烧毁。 坦格利安家的青铜门有两处，一处就是龙石岛的城门，一处就是君临城里养育龙的龙穴城门。修建在君临城山丘上的龙穴城堡的青铜大门之高大令人咋舌，三十个骑兵并排进入大门也不会觉得拥挤。 而龙石岛的城门虽然没有那么高大，却更剑厚重。 无数的点燃的火油桶一桶一桶的被推了下去，整个城门城了火焰的地狱，阻断了内外的雇佣兵们。 城里的雇佣兵们惨叫着纷纷倒下。 他们有两个选择，要么被火烧死，要么被箭射死。 这是个很自由的二选一法则！ 无人能突破城门的大火、铁钉和箭雨而冲出去苟全一命。 学士塔的塔顶，波隆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一口喝干，说道：“如果我们不用火油，不用铁钉，敌人进城，伏兵四起，弓箭手于房顶，长矛手于地面，能杀死更多的敌人。” 绿衣克伦和金衣费雷德都表示同意，他们认为提利昂的这个灭敌计划并不好。 “我们能一鼓作气把敌人赶到大海里去。”绿衣克伦说道。 “毫无疑问！”金衣费雷德大声说道。 费雷德手里为提利昂端着酒盘，盘子上放着一瓶青亭岛的葡萄酒。 提利昂说道：“我们的确能杀死更多的敌人，也能把他们赶上船，但是我们能全部歼灭他们吗？” “杀死一大半是可以的。”波隆轻蔑的看着提利昂，“剩下的一小半逃到船上去，只要我们不到海上，他们就对我们形不成威胁。” “那么我们会死多少人？”提利昂端着酒杯站到塔顶边缘，风吹起了他的卷发和衣摆，“雇佣兵们都是亡命徒，就算三个人换我们一个人，我们会死多少兄弟？但是现在我们不损一人，却能杀死对方至少两千人以上。剩下的家伙也不会再有进攻的盲目自信，他们会先撤退到海上休整。” 波隆撇撇嘴：“打仗还怕死人？那些谷地原住民可一点都不怕死！他们的箭法很好，个个都是神箭手。” 这倒是真的，雇佣兵中有很少的雇佣兵带着弓箭，然而那些家伙刚举起弓箭，还没有发射，就被好多支箭射成了刺猬。 第一杀敌人的首领，队长，指挥军官；第二杀敌人的弓箭手。——这是提利昂的战前命令。 杀首领，令敌人群龙无首，陷入混乱；杀弓箭手，令敌人没有任何能反击的战士。 铁钉阻路，无人能顺利的接近谷地战士。 雇佣兵中的弓箭手少得可怜。 而谷地原住民战士，个个都是神箭手并不是吹牛。 谷地的原住民男孩们三岁就开始跟着父辈去狩猎，狩猎的第一武器就是弓箭。 “波隆，你不怕死？你想短兵相接，那你下去追杀他们吧，城门出不去，你可以坠绳出城，我批准你了。”提利昂抬头仰望波隆，语气尖锐。 波隆嘿嘿一笑：“你的那么多谷地战士为什么不用？” “在这里陪我喝酒欣赏敌人的溃败你觉得很闷的话，现在立即下去，率领三个百人队清理铁钉，打扫战场。”提利昂气定神闲的仰望波隆。 波隆伸手拿过酒瓶：“我错了，提利昂大人。我更喜欢酒，真的！” 提利昂大步走过来一把夺下酒瓶：“该你干活了，波隆勇士，这是来自最高长官的命令。” 波隆的右手悬空在空中，手心依然是握住酒瓶的形状。 他瞪着提利昂，提利昂也瞪着他。 波隆决定遵守命令：“好吧，提利昂大人，如你所愿！” “注意别让躲藏在某个角落的佣兵砍中你一刀。”提利昂的一绿一黑的眼珠露出了令人很不舒服的笑意。 波隆耸耸肩膀，随即大步下塔而去。 “你们呢，是愿意陪我喝酒还是愿意下去干活？” “喝酒，大人！”绿衣克伦点头哈腰，笑容满脸，“大人，你需要人斟酒和聊天，我们是最合适的两个人选，我们都一样高，大人。” 提利昂的右眼微微一眨。 “大人不损一人，只靠铁钉和火油桶就杀死了数千敌军，杀得敌人闻风丧胆丢盔弃甲，大人英明神武，无人能及。”金衣费雷德离开神眼湖后跟着提利昂学习得很快，口才水平进步显著。 提利昂点点头：“你们记住，我只接受赞美，不接受批评。从我出生开始，批评的声音我听得太多了。侏儒很多时候还不如私生子。” “是，大人！”绿衣克伦和金衣费雷德陪笑道。 提利昂看着城墙外面的褴衣亲王的旗帜，说道：“雇佣兵中也并不是没有聪明人，褴衣亲王就是个聪明人，这下他因祸得福了。” “大人为什么如此说呢?”克伦问道。 “其余三个雇佣军团的团长都已经战死，就剩下他一个团长了。以他的聪明，收拢剩下的其他军团的雇佣兵不是什么难事。他以前只有三千人，这一仗打下来，除掉今后开小差跑掉的，他的蓝衣军团最少能有六千人了，战力翻了一倍还多。” “大人怎么知道其余三个雇佣军团的长官都已经战死？”金衣费雷德道。 “除了褴衣亲王的军旗，其余三支军团的军旗都进了城，军旗所到之处，其余雇佣兵纷纷让道。” * 城外，褴衣亲王收拢残兵缓缓后退，一边传令下去清点人数。这一战，打掉了他拿下龙石岛的所有雄心壮志。这次的合约，遇上了难啃的硬骨头。 这是他之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他和血胡子等人本是来发大财的：他们的终极目标就是打破君临城进行洗劫。 七大王国的都城，能洗劫出小山一样的金银珠宝。 他深知以现在的兵力和斗志，龙石城已经无法攻破，城内的兵力之强大跟他相比毫不逊色，而且战意高昂。只是褴衣亲王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并没有出现在海战上，如果海战的时候对方如此多兵力，数次海战中谁胜谁败还不一定。 清点人数下来，受伤的人数超过了一千人，而没能回来的人数超过了两千人，其余三个佣兵团的团长副团长和高级军官们全部战死。 四个军团一万二千人，还剩下不到九千人，其中伤员众多。 褴衣亲王下令，拆掉海滩上的军营，防止对方夜晚来袭营，所有的船都远离港口。对方无船，他们在海上是绝对安全的。 在海上，褴衣亲王召开了会议，他把另外三个军团的团长们的部分财物分给了自己提拔起来的军官，并把三艘旗舰赏给他们，然后把旗舰上的其他军团的财物大部分拿出来分给失去了首领的佣兵们，这得到了佣兵们的欢呼声。他兵不血刃，不露痕迹的就兼并了另外三个军团的雇佣兵，另外三个雇佣兵的军团旗帜被撤换下来，全部换成了褴衣亲王的破烂军旗。 如提利昂所料，褴衣亲王因祸得福，风吹团的兵力强大了不止一倍。仅仅比上万人的黄金骑士团少三、四千人左右。 他一举成为了狭海对岸中上百个佣兵团里的最有实力的佣兵团第二。 风吹团发展势头如此迅猛，那么接下来的第二件事情，当然是庆祝。 于是，在大败之后，风吹团的四艘旗舰和几十艘战舰上，摆开了筵席，大家开怀畅饮，彻夜狂欢，喝酒庆祝。 酒肉也是战败后疗伤的圣药。 一连三天，褴衣亲王率领着强大的风吹团的兄弟们在战舰上庆祝，他决定先等这一口挫败之气调整好，就带着舰队直扑君临。君临是他给兄弟们描绘出来的一个发大财的地方，只要风息堡的黄金骑士团拿下了风息堡北上，他们就西进，两面夹击君临。 渡鸦已经带走了褴衣亲王的信息给攻打风息堡领地的黄金骑士团。 黄金骑士团节节胜利，已经拿下了多处城堡，整个风息堡领地上兵力空虚，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了苦桥。黄金骑士团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风息堡还没能拿下，风息堡太过险峻坚固，投石机的巨石抛打在城墙上，也不过留下一个白点。 篡夺者战争时期，提利尔家族带着河湾地的大军围困了风息堡一年也没能打下来——那场战争也导致了史坦尼斯对提利尔家族恨之入骨，一坐上王位就下令剿灭提利尔家族——虽然提利尔的军事才能十分低下，却也证明了风息堡的易守难攻。 从水路进逼君临的风吹团遇上了硬骨头龙石岛，从陆路进攻君临的黄金骑士团遇上了硬骨头风息堡，两边的情形有些类似，只是黄金骑士团没有什么大的伤亡。风息堡的守军闭门不出，死守城墙，拥有大象军的黄金骑士团急切间也无法拿下它。 而在大海上，褴衣亲王将很快迎接来他的第二次惨败，这次的惨败，将彻底终结风吹团的命运。而陆路大军，黄金骑士团却将迎接来登陆后的最大一场胜利。 * 明天月底最后1天，例假，休息！ 0498章 海战·夜袭 大海随时都不平静。 深夜依然如此。 当天地沉睡的时候，大海也从未沉睡。 波涛，海风，浪花，随时随地都在涌动。 但是这对于风吹团的雇佣兵们来说，他们已经习惯枕着波涛的涌动陷入沉睡。 尤其是在庆祝后的夜晚。 新的风吹团很强大，强大到除了黄金骑士团外，已经没有第二个佣兵团能比肩他们的人数。 褴衣亲王和他的兄弟们一样，很快就从战败的沮丧中恢复了过来，他们无法攻打下龙石岛，但是龙石岛却也没有船能出海半步。 当他们得到进攻君临城的消息而启程的时候，没有船的龙石岛守军也无法从后面袭击他们。 虽然没能拿下龙石岛，但是因为抢走了龙石岛所有的船，包括附近大小岛屿上渔村的渔船，他们一样的取得了不俗的战绩。 褴衣亲王和兄弟们认为，合约依然有效。 任何佣兵团，只要毁约一次，就很难继续接到生意，虽然最强大的黄金骑士团经常干毁约的事情。 褴衣亲王把风吹团的合约荣誉看得高过了一切。 他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君临的王家舰队不过六十艘战舰，最大的旗舰战锤号也不在港口内，而是驶离了黑水湾到了绝境长城的东海望的海湾。 所以连续的几天庆祝后，褴衣亲王和他的兄弟们都放松了身心。 他们可是有三百艘战舰。 三百对六十，谁都能算得清楚谁优谁劣。 只要黄金骑士团的军团从风息堡北上，他们的舰队就同时西进，目标都是君临城。 褴衣亲王睡得很沉，他的侍卫们，新的风吹团的兄弟们，老的兄弟们，都喝得大醉而陷进了沉睡中。 唯一能威胁到他们的龙石岛守军是无法越过海水来进攻他们的，所以警戒船的兄弟们也加入了狂欢的庆祝。 嗜酒是雇佣兵们的共性。 只要一放松下来，他们最喜欢的物事就只有两样：酒和女人。在大海上没有女人，那就只剩下了一样：酒。 当北方和西方同时出现两支舰队的时候，在黑夜的大海上，没有谁注意到这一点。 两支舰队在远远的地方很谨慎的停了下来，然后，无数的小船从舰船上放下来，船上满载着刀剑闪亮的士兵。 士兵们一律轻装，没穿铠甲，这能令他们身轻如燕，并且在必要的时候跳下水保住性命，他们护身的只有一面小盾牌。 另有数只战舰驶进了龙石岛港口，早就等候在这里的龙石岛守军在波隆、提魅、齐拉、夏嘎等人的带领下，纷纷登上战舰，向外海的风水团战舰扑去。 西边的舰队，是倾巢而出的王家舰队，最高统帅是艾德·史塔克，他的身边站着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他死而复活，身受重创，但是剑术依然不是一般的骑士能够相比的。 布兰·史塔克和冰原狼夏天也在艾德的身边虎视眈眈，还有塔斯的布雷妮和河湾地的骑士海尔·亨特，六十艘王家舰队，带来了四千没有穿黑甲的黑甲军。 君临城的守备军几乎倾巢而出，军团首领是刚晋升为骑士不久的乔里·凯索。——原艾德·史塔克的侍卫队长。 而来自北方的舰队却仅仅只有三十艘，这只一支小舰队，战舰也多是大型商船，北境无水军，这是一个短板。 三十艘战舰，首领是东海望的司令卡特·派克，这是一个从几岁就在大海里游泳还不到十岁就成了海盗团队中的一员的家伙，副首领是琼恩·雪诺。战士两千五百人，其中两千人是北境最精锐的混编军团——几乎包括了每个领主手下的精锐骑士和士兵——另外的五百人来自长城和投降的铁民的混编队伍，其中包括了被琼恩·雪诺收服的铁舰队总司令官维克塔利昂的侍卫团十二人。 而从龙石岛派出来的夜袭军团不过千人，龙石岛的军团长官提利昂并没有让自己的军团全部出动的打算，他不是个喜欢贪功的人，派出一千勇士去海战，他认为人数已经足够。 龙石岛上的龙晶开采已经复工，就在褴衣亲王下令舰队远离龙石岛的时候。 无数的黑色晶体被源源不断的开采出来，并在武器作坊制作成尖锐的箭头和短短的匕首。 开采龙晶并制作成武器才是提利昂的主要任务。 一千专业矿工只是负责地下的开采，而制作的工作则交给了军团的战士们。 没有战争，他们就是武器制作坊里的工人。 龙晶制作箭头和匕首说起来很不容易，但只要一掌握了森林之子传出来的方法，就太简单不过。 而绿衣克伦和金衣费雷德知晓这些代代相传的制作方法。 谷地原住民战士被提利昂分成了数班轮换昼夜不停的制作龙晶武器。即使在今晚的海上大战的关键时刻，龙石城堡的武器作坊里也依然在忙碌着。 提利昂只是带着绿衣克伦和金衣费雷德在海边眺望。 他可没有兴趣去海战，虽然这很刺激，虽然绿衣克伦和金衣费雷德都跃跃欲试，但是能避免战斗，提利昂都会尽量避免。 与提利昂不同的是，卡特·派克和琼恩·雪诺是第一批爬上敌人的旗舰的人。 在海水的波光中，四艘旗舰船很显眼，船上的灯光也指明了进攻的方向。 小船能在数百艘大船的空隙中自由穿梭，在大船的阴影下悄无声息。 卡特·派克和琼恩·雪诺各爬上了一艘旗舰。 屠杀就此开始。 卡特·派克的双手剑，带领着身边的来自绝境长城的游骑兵和一众投降的铁民，举起了收割生命的刀剑，这就是死神的镰刀。 刀剑刺进心脏割断咽喉的噗噗声不停的响起。 血腥气一下子就飘散在了空气中。 这令卡特·派克和他的手下们的眼睛更加闪亮，就好像越磨越亮的刀锋。 而在另一边，巴利斯坦和布兰·史塔克带着史塔克的侍卫战士们也摸上了一艘旗舰，紧随在他们身后的是布雷妮和海尔·亨特；而守备军的司令乔里·凯索则带领着一个百人黑衣军摸上了褴衣亲王的旗舰。 其余的战士们各自选定了战舰，纷纷攀援而上。 这次海战没有火攻，因为卡特·派克想得到更多的战舰，艾德·史塔克也同意了，北境也该拥有自己的海军舰队了。 提利昂派出一千人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分得一杯羹：战舰！ 龙石岛除了拿回自己被抢去的船外，也需要更多的战舰来武装自己。 抢夺敌人的战舰可比自己建造来得更快。 * 6月更新计划，每天两更。从明天6月2日开始，早上9点连续2更，自动发布，间隔5分钟时间，系统规则，建议大家别跳订，跳订没看明白的，书评区发帖问不会回复。 0499章 海战·褴衣亲王被俘 一个喝多了酒的雇佣兵兄弟头重脚轻来到船舷边，闭上眼睛向大海撒尿。 一支箭呼啸而来，正中他的额头。 这名兄弟轰然栽下大海，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水花。 响声没能引起兄弟们的警觉，有听见声音的兄弟闭着眼睛嘀咕了一句，继续睡去。 深夜，正是好睡的时光。 但是邻船依然还有几个醉醺醺的兄弟在拼酒。 他们听见落水声都大笑起来，咒骂着是哪个家伙喝多了跌进了大海。 喝多酒因为撒尿跌进大海的兄弟并不少见，好多兄弟都有跌进大海然后爬上船的经历。 一个兄弟举起酒瓶大声的唱起歌来，然后，他看见了他对面的兄弟眼睛瞪得大大的，想玩‘让我回头’的把戏，这个兄弟哈哈大笑，说看穿了战友的小把戏，然后，一把刀就割断了他的咽喉。 鲜血飞溅而出的时候，他的几个兄弟们都站出来并拔出了腰间的短刀和匕首，谁也不会佩着长剑来拼酒。 一把飞斧迎面呼啸而来，砍在了一名兄弟的双眼之间。 这名兄弟轰然倒下，他的‘敌袭’的喊声先一步传了出去。 声音高亢而尖锐，飞上了半空。 只是大家都醉醺醺的酣睡中，相邻船上听见的几个兄弟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们坐起身需要再确认第二次的时候，声音没有了。 他们在懒洋洋的身体状态下惊疑不定。 而发出声音的邻船上，几个熬夜拼酒的兄弟刚摆出格斗的姿势，数把飞斧呼啸而至，有的砍中他们的额头，有的砍中了他们的脖子。 飞斧沉重，短柄，精准，喝得醉醺醺的几个兄弟转眼就倒在了血泊中。 这是来自谷地原住民石鸦部的部落战士的进攻。 自从追随半人来到了龙石岛，他们以前的石斧换成了精钢打造的短柄斧，可近战可投掷，得心应手。 龙石岛的千人精锐军团分成了十个百人队，每个百人队负责进攻一条战舰。 * 琼恩·雪诺控制住了原属于血胡子的旗舰，在他的命令下，只有少量的几名反抗的雇佣兵被杀死，其余的都被捆绑了起来，刀剑顶在了他们的胸口脖子等要害部位，为首的几个军官被琼恩·雪诺捆起来嘴里塞上了擦船板的破布。 琼恩·雪诺命令开动旗舰，向旁边的另一艘大船靠过去。 “敌袭！” 远处的战舰，一惊声尖叫突然响起，跟着，呜呜呜呜呜呜的敌袭号角声被吹响。 “敌袭敌袭！” 更多的喊叫声四面响起。 褴衣亲王在睡梦中被惊醒，他伸手一摸手边的长剑，却摸了个空。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他的大床前：“举起双手，团长，你被俘虏了。” 对方说的是维斯特洛大陆的通用语，褴衣亲王能听懂，但他装做听不懂。然而，一把寒气闪闪的长剑顶上了他的咽喉，他看见了一双冷漠如冰的双眼：“投降，褴衣亲王。” 抓住褴衣亲王的是乔里·凯索。 他率领的百人队正是黑甲军的精锐，其中有三十位都是骑士。 外面的雇佣兵战士和军官，要么已经被杀死，要么已经被完全控制。飘进豪华卧室里来的血腥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呜呜呜呜呜呜！ 风吹团西边海域响起了号角声，于是，艾德下令，副舰上的海务大臣罗纳德·克林顿爵士指挥，所有的六十艘战舰一字排开，成半圆形，向东边延伸，把西边通向君临黑水湾的海域让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 北边的海域上，也响起了号角声，几十艘战舰排开，和艾德·史塔克的战舰合围敌人的舰队。 呜呜呜呜呜呜！ 龙石岛方向也传来号角声！ 三面合围，除了西边的海域。 黑暗中，褴衣亲王和自己的所有兄弟都听见了三面传来的号角声，他们人人都明白自己陷进了敌人的包围中。 黑夜中，号角声声，远处的敌舰不知道有多少艘。 风吹团四艘指挥的旗舰第一时间被控制住，被惊动过来的风吹团的所有战舰无人指挥，还没有被控制的每一艘战舰上的雇佣兵的人数也不过百人余。 很快，从最中心的旗舰上传来了褴衣亲王吹响的投降的号角声：呜呜——呜呜呜——呜呜—— 四处响起了喊杀声，夜袭的军团人数听起来有数万人之众！ 但尽管如此，还是有十几艘临时加入的海盗战舰选择了向外海突围！他们经验丰富，夜里航行也并不畏惧，他们从敌人的包围号角声中听出了漏洞，选择了冒险突围。 * 在褴衣亲王下令投降的时候，黄金骑士团的战士们却很安静的埋伏在御林的原始森林里。这只雇佣军团拥有五百位骑士，每个骑士有最少三匹战马，最少一名奴隶，最少五位以上的侍卫。 这是黄金骑士团中‘骑士’之名的由来，也是军团的核心力量。 每一个能获得骑士荣誉的人，都是经过战斗洗礼的勇士。 黄金骑士团是由高贵的私生子“寒铁”伊葛·河文（坦格利安家私生子，支持另一个私生子戴蒙·黑火一族坐上铁王座）建立的佣兵团。黄金骑士团向来有着反复无常的恶名，但他们的箴言却偏偏是“言出如金”。 在他们的后方的大本营里，现任团长哈利·斯崔克兰——别名“无家可归的”哈利·斯崔克兰正在用热水泡脚。 自从登陆风暴地，黄金骑士团每战必胜，短短几天，横扫了风息堡的大多数城堡，无数贵族的子女成了军团的俘虏。但他们没能征服拜拉席恩家族的风息堡。 哈利·斯崔克兰看起来几乎不像个战士。他身材肥胖，有一个大大的圆头，浅灰色的眼睛，稀疏的头发被他拨开用来掩盖光头。 最近的连续行军和奔波，哈利的脚上起了很多水泡，这令他感觉很痛苦。 哈利·斯崔克兰的曾祖父由于支持戴蒙·黑火（坦格利安家高贵的取得了合法地位的私生子）的叛乱而失去了家族封地，因此自哈利的祖父以下三代均出生于异乡，在黄金团中被抚养长大。他喜欢夸耀他家是“四代尽忠于黄金团”。他并不是一位勇猛的战士，从他连续行军脚上打起了水泡就能看出来他的娇贵，要知道他还总是骑在马上或者是大象的座椅中，在他升为团长之前，哈利在团内担任财务官。 ‘最后的黑心’米斯·托因去世之后，哈利接任黄金团团长一职，说服他和西境的凯冯·兰尼斯特签下合约并进攻维斯特洛大陆的人是疯王伊利斯·坦格利安的前首相琼恩·克林顿——一个被疯王放逐到狭海对岸的忠诚耿耿光明磊落的前国王之手，原狮鹫堡克林顿家族的族长和狮鹫堡的领主。 琼恩·克林顿在狭海对岸一直化名为‘格里芬’。 0500章 王子伊耿·坦格利安 哈利·斯崔克兰并不想如祖上一样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虽然他们在黄金骑士团里生活，在狭海这边的自由贸易城邦里闯下了名头，但他们始终认为，他们的家在维斯特洛大陆。 哈利·斯崔克兰的‘无家可归’的别名，说出了黄金骑士团里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黄金骑士团里的高级军官们，清一色都来自维斯特洛大陆的贵族，他们在选边站的时候，选择了和戴蒙·黑火一边，当戴蒙·黑火一族战败，他们就失去了自己的领地，不得不和黑火一族流亡狭海对岸的厄斯索斯大陆。 黑火一族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带着追随他们的落魄贵族们打回来。 这次，他们回来了。 只是黄金骑士团的初衷也渐渐模糊。老一辈的贵族骑士们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新一代的黄金骑士团的人对夺回铁王座的传统已经不再那么热心。他们成了职业的佣兵。 但是只要能有回家的机会，谁都不愿意错过。虽然佣兵团中，越来越多的是厄斯索斯大陆的本地人。 但骑士团的高级军官和团长，一直都是戴蒙·黑火一系代代相传的有着维斯特洛大陆贵族血脉的人。 戴蒙·黑火一族本身的血脉已经断绝，现在是追随他们的贵族骑士们的后代在继续领导着黄金骑士团。 哈利·斯崔克兰的侍卫很小心的用柔软的毛巾为他擦干净脚上的水渍。 大帐里有好几个人，化名格里芬的琼恩·克林顿也在座。 他家族的狮鹫堡已经被黄金骑士团拿下，他家族的一些后辈也已经做了骑士团的俘虏。 大帐的外面立着高高的军旗，旗帜是几只镀金的骷髅头。黄金骷髅头是前几任团长的头骨做成，这是黄金骑士团的传统，起源于第一任团长伊葛·河文死前的愿望。 伊葛·河文希望他死后接任的团长能把他的头颅煮熟，剥去皮肉，留下头骨镀金，然后挂在旗杆上，当有一天骑士团打回老家维斯特洛大陆的时候，他能亲眼看见这一切。 念念不忘打回老家的伊葛·河文，当年就是被如今的三眼乌鸦布林登·河文给打败的。戴蒙·黑火一族也是被拥有‘一千零一只眼’的布林登·河文给彻底战败并赶出了维斯特洛大陆。 流亡的伊葛·河文带领着戴蒙·黑火一族的子孙后代创立了黄金骑士团，骑士团的梦想就是打回维斯特洛大陆并扶持黑火一族坐上铁王座。 只是世事变幻，如今的黑火一族已经血脉断绝，剩下的都是当年追随的部属的后代。 然而不管是黑龙还是金龙绿龙或者白龙，都是龙。 这个观念在上一任团长米斯·托因的时候开始的转变，造成这种观念转变的人就是化名为格里芬的琼恩·克林顿。 琼恩·克林顿加入黄金骑士团后，成长为米斯·托因的最得力的助手。他说服了米斯·托因放弃了只效忠黑龙的传统，既然黑龙已经消失，那就效忠其他的龙也是一样。 这就是后来骑士团的高级军官中流传的‘不管是什么颜色的龙，都是龙’的观念。不管是黑火一系还是其他家族系的人，只要是坦格利安，那么都是黄金骑士团值得效忠的龙。 琼恩·克林顿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说服了米斯·托因和他一起效忠金龙：最后一代国王伊利斯·坦格利安血脉留下来的三个后代：伊耿·坦格利安；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伊耿·坦格里安，王子雷加的长子，第六位伊耿，安达尔人、罗伊拿人以及先民之王，铁王座的顺位继承人。 伊耿·坦格利安的母亲，就是多恩亲王道朗·马泰尔的妹妹伊利亚·马泰尔。当年西境的兰尼斯特带兵骗开伊利斯国王的城门后，为了替劳勃扫清称王的道路，泰温·兰尼斯特心领神会，出手代替劳勃做完了那些不光彩的脏事，其中就包括了魔山格雷果·克里冈对伊利亚王妃的奸杀和摔死王妃的儿子。 这些令人发指的脏事是需要人去做的，而劳勃自己去做，显然并不合适。 劳勃最好的兄弟艾德·史塔克又是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泰温为求西境地位在新的王朝下的稳定，出手为劳勃做了这些脏事。 这些虽然是脏事，却也是大功劳。 这也导致了多恩的马泰尔家族和西境的兰尼斯特家族的无解血仇。 而在当年，效忠坦格利安的大忠臣八爪蜘蛛偷偷的把雷加王子的儿子偷梁换柱，以一个平民的私生子换走了伊耿小王子，骗过了泰温·兰尼斯特等一众人，得以让雷加的血脉在狭海对岸长大。 这个王子就是如今的伊耿·坦格利安。伊耿·坦格利安化名为小格里夫，他的父亲就是格里夫爵士。 而琼恩·克林顿、格里夫爵士、莱莫尔夫人等来自狭海对岸的贵族骑士和学士们组成了王子的教师团，莱莫尔夫人是学士，她负责教导王子的正义和信仰。 格里夫则教导王子的剑术。 琼恩·克林顿则教导王子的谋略和驭人之道。 琼恩·克林顿在勇士团呆了五年，从列兵一路升为团长米斯·托因的右手荣位。如果他留下来不走，在米斯·托因死后琼恩·克林顿会成为佣兵团的新团长而不是现在的懦夫哈利·斯崔克兰。 但是琼恩·克林顿为了配合八爪蜘蛛的计划，他让自己以偷盗了战友的黄金为名被米斯·托因开除了，然后让他伪造了在里斯因为醉酒而落海死亡的假象。 八爪蜘蛛瓦里斯和总督伊利里欧的这一系列的计划给琼恩·克林顿的名誉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不过总督伊利里欧和八爪蜘蛛瓦里斯认为，相比起秘密保护并培养王子伊耿的重担来说，琼恩·克林顿付出的这一点荣誉上的代价微不足道。 在后来的计划中，知道并参与培养伊耿·坦格利安王子的人，也就只有八爪蜘蛛瓦里斯、总督伊利里欧——伊耿还是婴儿被送过狭海的时候，就是伊利里欧接手抚养的——黄金骑士团的团长米斯·托因，琼恩·克林顿、女学士莱莫尔夫人、落魄的贵族骑士格里夫。 0501章 击溃风暴地军团 当琼恩·克林顿秘密在里斯培养伊耿·坦格利安的时候，盟友米斯·托因团长不幸去世，财务官哈利·斯崔克兰被推举为了黄金骑士团的团长。琼恩·克林顿拿不准米斯·托因在临死的时候有没有把伊耿·坦格利安的秘密告诉哈利团长，为了安全起见，他这次没有让伊耿·坦格利安一起跟随佣兵团登临维斯特洛大陆。 对于精于算计而勇气不足的哈利团长，琼恩·克林顿内心鄙视并不信任他。 黄金骑士团上上下下以复国为宗旨的传统已经演变成了以高额合约为赚钱目的的职业佣兵团已经多年，在不清楚哈利通过米斯·托因团长对伊耿王子的事情究竟了解多少的情况下，琼恩·克林顿非常谨慎。 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劳勃、艾德等人知道的只有韦赛里斯·坦格利安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没有人知道雷加王子和伊利亚·马泰尔的血脉其实被秘密的留了下来：伊耿·坦格利安。 伊耿今年十六岁，英气勃勃，文武双全。在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的秘密支持下，除了暗地里保护在他身边的死士是他本人并不知道的外，从不缺钱花的他自己也拥有了一个小型的佣兵团，还按照瓦里斯从威尔的信里得到的办法，孵化出了三头小龙。 * “今晚风暴地的军团会钻进我们的口袋里来吗？”哈利穿上舒服的厚棉拖鞋，挥挥手，侍卫们端上了果盘，烤肉和美酒。 哈利的体型肥胖，肥胖的身躯是需要不停的补充营养的，他是个胃口极好的吃货。 “在凯冯爵士的配合下，风暴地的军团一定会的。”琼恩·克林顿肯定的说道。 “那就好，来吧，大家一起来吃东西。战斗还没有打响，我们这一夜都无法休息的了。”哈利叹口气。他吃饱了就会很想睡眠，但是战斗一打响，团长就不能单独去睡觉，一旦有什么军情变化，他需要做出应变的命令。 看着哈利的肥胖大脸，琼恩·克林顿心里充满了感慨，要是挂在旗杆上的伊葛·河文泉下有知，一定会被这个哈利团长给气死。 今晚的围城打援，也是琼恩·克林顿的军事策略，他回到勇士团不久，就因为不停的立功而做到了军团团长的右手荣位——一个他曾经在米斯·托因的手里也做到过的军团第二高位。 一个从不敢带兵冲锋在第一线的团长，是琼恩·克林顿所深深鄙视的。尽管如此，琼恩·克林顿选择在今晚向哈利团长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利用凯冯·兰尼斯特和他的盟友们的合作，先拿下君临，然后宣布扶持伊耿·坦格利安登上王位。 伊耿有了龙，这就是最大的号召力和说服力。 哈利是个会计算的人，他自然会计算出扶持伊耿·坦格利安登上铁王座后，他会得到多大的好处，他‘无家可归’的雅号也将消失，他能够真正的回家，回到河湾地自己祖辈居住的老城堡。 * 从苦桥一路急行军的风暴地的军团前锋是罗宾·比兹伯利伯爵。他是比兹伯利家族族长，荚原城的领主，家族的纹章是白底上的绿色的剥开豆荚，边框是三圈绿色的豆子。 罗宾伯爵是一位后党人士，忠于王后和梅丽珊卓。 在他之后的是铜门城伯爵拉尔夫·布克勒，铜门城领主；塔斯暮临厅的塞尔温伯爵；狮鹫堡克林顿家族的罗兰·克林顿爵士，他是琼恩·克林顿的表侄，一个非常年轻的骑士，曾经和塔斯的布雷妮相亲并无情的嘲笑了布雷妮的暴牙和宽脸；后队中有特兰家族，霍普家族，布莱波利家族等等，风暴地的近两万战士连夜赶路，要赶回来把黄金骑士团赶下大海，重新夺回风暴地的诸多家族城堡。 队伍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就进入了御林的原始森林，半夜时分，来到了距离风息堡不远的一处湖泊边。这座湖泊边有个神庙，里面供奉着七神，罗宾吩咐军团就此休息，他派出斥候，前去风息堡探查围城的黄金骑士团的军情。 如果对方无备，就连夜突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他派出斥候去到后军，催促大家加快速度来神庙会和。 罗宾的斥候队一离开湖泊营地，进入森林，两边弩箭齐发，只一瞬，把七名斥候尽数射杀。出现的士兵都身穿风暴地士兵的服装，他们训练有素，很快把路上的尸体清理干净，铠甲马匹迅速搙走。 佣兵团用弓弩是比较少的，这种战法来源于黑火一系的军事战技，弓弩埋伏狙击斥候，或者近距离的暴雨式连发攻击，都是其他战法无法相比的。在合适的距离上，弓弩射穿铠甲轻而易举。 罗宾·比兹伯利在神庙旁边正等斥候的消息，森林里奔出他的斥候队，罗宾和侍卫们站起来迎接，斥候们来得好快，突然弓弩箭响，罗宾的脸上，脖子和胸膛连中数箭，在他摇晃着倒下去的时候，他听见了好多刺破空气的锐利啸音，他身边的侍卫们纷纷中箭倒地。 这一行人瞬间以连发弓弩射杀了毫无防备的罗宾和他的侍卫们，拨转战马，众目睽睽之下，拍马回奔。 其中一个家伙还很从容的跳下战马，割下了罗宾的首级，再从容上马回去。 他名叫福兰克林·佛花，是一名骑士，双手手臂上的黄金箍有十多个，那是某些贵族花钱赎人的赎金铸成。每一个黄金箍代表着一个被赎回的贵族。 反应过来的罗宾家族的战士们大怒，纷纷上马急追。 突然之间，前面的树林里，无数的箭矢飞出，罗宾家族的骑士和士兵们纷纷栽倒，密集的箭矢射中了战马，战马也纷纷倒下。 不知道有多少伏兵从四周的森林里冲出，骑兵们发现自己的战马都在吓得发抖，纷纷不顾主人的训斥和命令，没命的掉头狂奔。 森林里，响起了很奇怪而可怕的吼声，就好像是远古的巨兽在发怒。 那是令战马们怕到了极点的战象。 战象军团是黄金骑士团最引以为傲的军团，单是战象发出的吼声，就令最凶猛的战马失控，只会没命的逃走。 罗宾的先锋军团一触即溃，一小股军团的人逃出了追杀，却一头撞进了正急行军的中军队伍的队列中，立即冲散了军团的阵列。 不等各领主们发出命令，军团的左翼和右翼突然同时发出了震天的呐喊，而正面，可怕的巨兽的吼声也飞快逼近。 中军军团的阵列立即崩溃。有的悍勇不怕死的要往前，但是更多的人选择了后退逃走。这和加紧赶路上来的后军军团又撞在了一起，风息堡军团前中后三路大军的阵列大乱。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森林里，突然三面都响起了进攻的号角声，伴随着一只又一只战象发出的巨大吼声，风暴地骑士们的战马不顾主人的命令，纷纷掉头逃跑。受惊失控的战马在狂奔中把自己军团冲击得七零八落。 黄金骑士团三面合围，战象军团正面追击，整个风暴地军团近两万战力全部崩溃。 屠杀开始！ 0502章 名将琼恩·克林顿 风暴地所有战力秘密撤回救援被围困的风息堡，却在御林中了黄金骑士团的埋伏，风暴地的大部分战力被消灭，被打残的小股军团无处可去，不得不连夜投靠驻守夜歌城的卡伦家族。 卡伦家族是边疆地的一支强大而古老的贵族家族，向风息堡效忠。他们保有“边疆地总帅”的称号，其家堡为夜歌城——一座位处亲王隘口北端、防御十分坚固的城堡。 卡伦家族的纹章是黄色底色上的一片黑色夜莺。 卡伦家族在布莱斯伯爵的领导下最开始效忠蓝礼·拜拉席恩国王，蓝礼死后卡伦家族效忠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国王。布莱斯伯爵英武善战，因为要防止多恩人的入侵，保护风暴地的边境安全，布莱斯伯爵的兵马并没有参与到对提利尔家族的战争中。 经此一役，风暴地的军团力量被消灭了八成，除了偏远而贫瘠的边境地和坚不可摧的风息堡，其余的地方都落入黄金骑士团之手。地方的贵族子孙们要么在乱军中被杀死，要么被俘虏，整个风暴地王国沦陷，仅剩的边境地的贵族也组织不起强大的反抗力量。 边境地布莱斯伯爵的夜歌城成了收容陆续前来投奔的残兵败将的地方。 风暴地几乎全军覆灭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相隔不远的苦桥，联军人心惶惶，北境和谷地还有西境王领的军团要返回，需要经过风暴地的领地。 而提利尔家族一下子从劣势变成了巨大的优势。 鉴于风暴地沦陷，联军和提利尔家族的和平协议很快缔结，随后，联军开始回军，去解风息堡之围。 提利尔家族也派出了一支千人军团象征性的参与到了对黄金骑士团的战争。而联军期盼的多恩援军，却一直没有出现。 艾德·史塔克离开后，联军的统帅由法务大臣艾利斯特·佛罗伦、洋葱伯爵戴佛斯·席渥斯、凯冯·兰尼斯特三人组成，在和提利尔家族达成停战协议后，坚持要提利尔家族派出军团加入联军的，就是戴佛斯·席渥斯伯爵。 他是想把提利尔家族的加兰·提利尔拘为人质，防止梅斯·提利尔在后面起兵掩杀。 梅斯·提利尔的身后，一直有个宿敌就是多恩家族，这也是提利尔家族不敢和联军真正翻脸的一大原因，一旦大战开始，梅斯·提利尔家族会腹背受敌，局势对他会极为不利。 不过这次提利尔家族很幸运，多恩家族虽然答应了和联军一起夹攻提利尔家族，却迟迟不见多恩的军队出现在提利尔家族的后方。 答应和联军结盟的多恩人一直没有出现。 联军解决了提利尔家族的后顾之忧后，尽起所有的军团，离开苦桥，向风息堡进发。 * 艾德·史塔克在俘虏了褴衣亲王后，先后向风息堡和苦桥联军发出了示警，在给联军的书信中，艾德·史塔克只是很隐晦的表达了军队中可能有黄金骑士团的奸细，却并不敢告诉众将那主谋就是凯冯·兰尼斯特和梅斯·提利尔。 因为给联军的渡鸦，很可能会落在凯冯的手里。 如果事情泄露，洋葱伯爵戴佛斯等人就危险了。 凯冯一旦知道事泄，十有八九会痛下杀手，先除掉王领谷地和北境中的忠臣。 艾德·史塔克向守卫风息堡的将军吉尔伯特·法林爵士和盘托出了凯冯和提利尔之间的秘密联盟，并直书黄金骑士团的幕后老板就是凯冯·兰尼斯特。 渡鸦在龙石岛的海域放飞，天明时分来到了风息堡的上空，然而，围攻风息堡的军中有艾德·史塔克所不知道的老对手琼恩·克林顿，他是军团团长的右手荣位，这个位置相当于军团团长的副手，为了防止风息堡信息的内外传递，琼恩·克林顿早就安排了神箭手在各处，艾德·史塔克的渡鸦刚飞临军团上空，就被箭射了下来。 而风息堡放出来的渡鸦，也没有一只逃过了箭手的射杀。 截断敌人的渡鸦信息，是琼恩·克林顿的战术之一。这一招不复杂，却非常有效。 要知道在‘整个劳勃和艾德起兵反叛的战役中’，唯一有能力有机会击杀劳勃的将军，就是琼恩·克林顿，他因为在石堂镇不肯因为战争滥杀无辜百姓而致使劳勃等来了援军，这就是著名的‘鸣钟之役’——鸣钟以先让百姓躲藏好，然后再开战——否则被层层包围的劳勃已经被他击杀，劳勃死，整个战争的局势将彻底因此改变。 他也为自己对百姓的‘善良’付出了沉重代价，被伊利斯国王剥夺国王之手的职位，并流放狭海。 琼恩·克林顿是雷加王子最好的密友，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他的军事才华只有河湾地的名将蓝道·塔利才堪与相比，在反叛者战争中，王族军团里面，蓝道·塔利是唯一战胜过劳勃和艾德联军的超级名将。 有琼恩·克林顿这样的顶尖人物在黄金骑士团里为副指挥，艾德·史塔克万万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艾德·史塔克根本就不知道他和劳勃的老对头琼恩·克林顿这次又回来了。 他们都收到了琼恩·克林顿因为醉酒跌落于里斯大海而被淹死的消息。 八爪蜘蛛瓦里斯‘牺牲掉琼恩·克林顿的荣誉’的假死计划骗过了这世界上最厉害最有权势的人们。 被射落的渡鸦很快就被送到了琼恩·克林顿的手里，那封渡鸦脚上的蜡封信也到了琼恩·克林顿的手上。 * 与此同时，北方，威尔率领自己的军团已经从临冬城返回绝境长城。莫尔蒙总司令已经率领两千游骑兵出击瑟恩山脉的异鬼，血腥的战斗消息不停的传回来，异鬼在瑟恩山脉层层推进，曼斯·雷德的十万民众损失惨重，一半的民众被异鬼杀死，剩下的一半人丢弃了所有的猪狗牛羊等牲畜，逃过了先民拳峰。 漫山遍野的异鬼大军行军的速度并不快，他们缓缓前进，如犁地一般不放过任何有生命气息的地方，他们有计划的层层推进，每到一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统统不留活口。 地毯式推进的唯一好处就是屠杀彻底，而缺点就是行军速度缓慢。 0503章 乳河战异鬼 杰奥·莫尔蒙总司令，老游骑兵们更喜欢称呼他为熊老。 作为最后一批留下来断后的游骑兵，他们的回撤速度并不快。 曼斯·雷德的军团和百姓五万多人已经安全越过先民拳峰，大多数人正步行在鬼影森林里，没日没夜的向绝境长城逃命。 自由民的老弱病残和大量的牲畜在数次的异鬼突袭中几乎全部被杀死，数万人和数不清的牲畜倒在了异鬼的屠刀下。 逃得性命的数万人都剩下了战士和体力身体更强健的人群。 闻讯而来的莫尔蒙总司令亲自率领着一批老游骑兵在乳河峡谷断后。 他们都是骑兵，一人带着两匹马，以方便换乘。 瑟恩山脉的乳河峡谷中，突然飘起了白色的薄雾，但是只一转眼间，白色的薄雾开始变浓，呼号的寒风从远处传来尖锐的啸音，就好像利刃划破了空气的声音。 “熊老，他们来了。”一游骑兵的声音满溢着紧张和不安。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熊老肩膀上的渡鸦不停的重复。它显得很不安，从熊老的一边肩膀跳到另一边肩膀。 熊老很镇定！ 他灰色的眸子没有一点惊慌，属下们看见熊老从容不迫的神情，紧张和恐慌的情绪受到了遏制。 熊老在等！ 没过多久，浓雾笼罩了峡谷，视线能看见的范围在迅速的缩小。 “熊老，我们快撤退吧。”游骑兵们提议。 虽然还是在中午不久，可是因为浓雾，峡谷就好像到了傍晚时分。 “再等一会。”熊老说道。 浓雾中，战马开始不安的踢踏着，远远近近，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 天地更黑暗了。 “班扬·史塔克他们会找到我们的，熊老，撤吧。”兄弟们再次提议。 天地间的浓雾中，总是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在迫近。 熊老嗖的抽出长剑：“好，我们撤退。——大家千万小心。” 锵锵锵！ 无数的刀剑出鞘的声音。 熊老和和去侦查的幽灵骑士班扬·史塔克约好在这里会合，可是浓雾越来越厚，天地之间的光线都好像被浓雾吞噬了。 黑夜提前来临的感觉令熊老内心非常不安，只不过没有人能看出这一点。 远处的树林里寒风呼啸的声音越来越近。 莫老肩膀上的渡鸦已经在簌簌发抖：“撤退，撤退，撤退！”渡鸦不停的叫唤。 一行三百游骑兵迅速后撤，没过多久，他们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兄弟们了。 “点起火把，加速前进。”熊老下令。 他嗅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但他的声音依然镇定有力。 空气中，恐惧的情绪在无形漫延，而熊老是定海神针。 于是，火把被点燃了，在白天，在浓雾中，燃烧的火把的光芒依然刺不破浓雾的包裹，每一个火把看起来就是白蒙蒙的一团光。 马蹄声得得，六百匹马奔驰在河面坚冰上的声音给了兄弟们心灵上的依靠。 老马识途，他们不担心战马在浓雾中找不到回去的路。 跑在最前面的游骑兵兄弟的眼前突然飞来一道黑影，他大吃一惊，还没有任何反应，战马已经受惊嘶鸣，人立而起。 噗！ 黑影如闪电一般击中了游骑兵兄弟的脑袋，他没有发出惨叫声就飞了出去，手里的火把旋转飞出，在浓雾中击中了后面兄弟的脸。 啊啊啊的受惊声响起。 最前面的游骑兵兄弟瞬间毙命，被砸烂的脑袋血肉模糊，他摔在了冰面上。 噗噗！ 两把沉重的钝斧击中了人立而起的马匹的肚腹，战马临死前的惨叫响彻峡谷。 峡谷里本是很寂静的，急促的马蹄声更令这种寂静显得深远。 而马和人的惨叫声令这种寂静显得更加可怕，就好像是悬在头顶上的刀掉了下来。 “异鬼来袭，异鬼来袭！”有兄弟大喊了起来。 叮叮当当的刀剑交击声猛然响起，密集如狂风暴雨，不停的有惨叫声和战马的悲鸣声夹杂在战斗的声音里。 熊老的声音依然镇定如山岳，他的声音穿透了浓雾和战斗的混杂声：“他们怕火，他们怕黑曜石，用火攻，用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箭矢。” 在数十个兄弟们倒下去之后，空气中飘起了焦臭和黑烟，浓雾变薄，到处都是黑色的尸鬼倒卧在冰面上燃烧的场面。 熊老大声发号施令，命令队伍火速后撤。 这是一小股大约百数的尸鬼，他们借着浓雾的掩护抄到了熊老队伍的前面。 尸鬼是没有这种智慧的，他们能做出包抄的举动，是因为这支异鬼队伍受有智慧的尸鬼的控制。 有倒在血泊中的兄弟们哀求带他们一起走，熊老和他的侍卫们面无表情的跳下战马，挥剑割断了兄弟们的咽喉，然后，火把点燃了兄弟们的黑色斗篷。 不把兄弟们烧掉，他们就会变成尸鬼中的一员。 大部分兄弟们都风驰电掣的狂奔而去，熊老和他的侍卫团十几个人留在了最后，他们负责杀死每一个重伤的兄弟，并把他们烧掉。 下雪了，刚开始只是一点，但不过转眼间，雪花飘飘，瞬间弥漫了整个天空。雪越下越大，雪花很快就覆盖了冰面。 熊老心中震惊，立即上马，喝道：“快走！” 十几个人立即打马狂奔。 峡谷的山脉上，出现了三个一身透明冰霜的异鬼，蓝色眼睛，冰霜下的人族面容清晰可见，那面皮上满是苍老的皱纹，透过透明的冰霜，看上去这些异鬼就好像是包裹在透明冰体里的老年人族。 他们的头发也是凝固的冰凌中呈现出不同的色彩。 为首的异鬼伸出双手向天，冰雪中开始起风，而浓雾渐渐消散。 在乳河两边的岸边，树林里，山坡上，一些冰雪开始隆起，就好像鼓出来的一个一个小包，这些冰雪包越来越膨胀，最后破开，里面钻出来一具一具的腐尸，这些腐尸有人族，有野兽，有断腿缺手少肩膀的，它们破土而出，三三两两的开始走到了一起，组成了一个一个队伍。 冰天雪地中，乳河谷口，熊老十几个人的小队伍就好像几只黑色的小蚂蚁在爬。 山脉顶上的异鬼发出了奇怪的吼声，乳河两边的腐尸开始集结，人族，冰原狼，白熊和影子山猫都有，尸鬼们进入乳河冰道，一层一层，挡在了熊老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0504章 杰奥·莫尔蒙战死（1） “熊老，吹响号角！”身边的游骑兵请求。 “尸鬼易燃，用火，我们冲过去。”熊老的声音依然很镇定。 他的渡鸦呼啦啦的飞了起来，振翅飞进了风雪中，很快消失不见。 队伍前面，密密麻麻的，仿佛突然之间，都是尸鬼。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发呕的腐臭气息。 吹响号角，前面的兄弟们就会回来救援。 然而熊老没有吹响号角。 他发觉尸鬼正四面八方的出现，而不仅仅是前面乳河冰道上的尸鬼。 尸鬼们缓缓前进，却从不会停歇。 等逃脱的兄弟们再回来，会有更多的人死在这里。 “熊老，我们的火把和黑曜石箭矢已经不多了，而匕首又太短。” 对于群战来说，匕首的确太短了。 如果是一对一，尸鬼在火把和匕首面前不堪一击。 四面合围的尸鬼越来越近。 他们不紧不慢，目光空洞，全部都是蓝色的眼睛，不管是人族还是野兽，那双眼睛都是冰蓝色。 “兵分三路，我正面进攻，你们分成左右两翼，突围出去。”熊老下令。 异鬼的速度可追不上骑马的游骑兵。 虽然尸鬼中也出现了骑兵，但他们毕竟是受到严重创伤的尸体，速度无法和游骑兵们相比。 “不，我们一起侧翼突围！”熊老的侍卫吼道。 “你们还年轻，小伙子，行动吧！”熊老挥舞手里的长剑，可惜，这并不是他的瓦雷利亚钢剑长爪。自从儿子乔拉·莫尔蒙做出有辱家族荣誉的事情后，熊老其实就把长爪丢进了储藏室。长爪剑积满了灰尘，直到威尔引起的游骑兵变革，熊老才重新拿起了长爪。 只是，长爪被泰伦·灰烬借走了。 瓦雷利亚钢剑，是尸鬼和异鬼的克星。 上面附有炼剑人的魔法力量。 在熊老的命令下，队伍分成了左中右三支，熊老带领自己的三名侍卫居中，正面发起了冲锋。 一支火把扔了出去，旋转着落进尸鬼群中，轰的一声，就好像火把掉进了火油中，被击中的尸鬼猛烈的燃烧起来。 尸鬼就好像火油一般易燃。 随着这只尸鬼的挣扎，更多的尸鬼被火焰点燃，迅猛燃烧起来。 又三只火把扔进了拦路的尸鬼群中，火焰迅速燃烧。 拦路的尸鬼群出现了空隙。 熊老大喊一声，第一个冲了上去，手里长剑挥出，一颗人头飞起。 身后三骑猛然冲进了尸鬼群中，火把挥舞，长剑砍削，抓过来的黑手纷纷掉落。 左右两翼的兄弟们不敢怠慢，斜刺里冲了出去。 几只零星的尸鬼向他们攻击过来，都被战马直接撞飞。 左右两翼的兄弟很快冲出了包围圈，他们迂回到了乳河的岸边，向前急奔。 乳河两边的冰雪中，不停的有尸鬼从地面爬出来。 数量不多，但是他们源源不绝。 中路的熊老第一个冲出了包围圈，他的几只火把已经用光。 身后，三名兄弟已经陷进了尸鬼的包围，数头影子山猫白熊和冰原狼包围了他们。 噗！ 最后一根火把被一头高大的白熊打掉。 影子山猫和冰原狼扑向了他们，他们手里的武器刺进尸鬼的身体的时候，战马被更多的尸鬼拖翻在地，尸鬼们扑了上去。 不远处，熊老的随行空鞍战马也已经被尸鬼们淹没。 熊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无法返身去救。 他的黑曜石箭矢和匕首也已经用光。最后一把匕首刺进了一只空中扑过来的森林狼的身体里，巨大的惯性冲击力带走了他手里的黑曜石匕首，更多攻击过来的尸鬼迫使他奋力逃命。 熊老的长剑也折断在了尸鬼的身体里。 他现在没有了任何武器。 熊老拨转马头狠踢马刺，战马狂嘶，箭一样的奔跑。 他身后的三名侍卫游骑兵和战马被尸鬼们淹没。 旁边的山脉顶上，三只异鬼凝立不动，就好像三只冰凌雕塑。更远处的瑟恩山脉，漫山遍野的尸鬼向乳河峡谷汇集，沿着乳河冰道缓缓而来。 在尸鬼们的后面，十几只异鬼骑着腐烂的战马，手提长枪，俨如大军的统帅。 他们清一色冰蓝色的眼睛，璀璨如星辰！ 数十万尸鬼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其中有巨人，战士，生前是自由民的男女老少，各种各样的腐尸野兽，巨熊，影子山猫，巨大的冰原狼，全部都有…… 黑色的肌肤，黑色的衣衫和铠甲，木然的神情，蓝色的眼眸…… 战马上的异鬼发出了嗬嗬声，数十万异鬼开始分流，他们分成了三路，以减轻河道冰层的压力。河道，河道两边的弯弯曲曲的山路，挤满了前行的尸鬼。 而在山脉的某处高地，亡灵骑士班扬·史塔克和他的兄弟老鼠盖尔趴在积雪中看着这一切。 他们也是黑色的衣甲，黑色的肌肤，脸藏在黑色的帽兜里，他们的手上戴着鼹鼠手套，这样他们就能使用黑曜石武器攻击异鬼。 “班扬爵士，我们该回去了。”盖尔说道。 班扬说道：“盖尔，你觉得前面过去的三只异鬼是他们的斥候吗？” “多半是吧！” “他们也许会遭遇莫尔蒙总司令。” “三只异鬼不会是莫尔蒙司令的对手，他们可是有三百游骑兵。”老鼠盖尔轻松说道。 班扬·史塔克表示赞同。 三只异鬼，只需要三只黑曜石箭矢，就能轻易把他们射成一堆冰渣。 两个人确认了异鬼的大部队情况后，悄然撤离。 * 莫尔蒙总司令正在河道急奔，突然战马人立而起，把他掀翻在地，还不等他站起来，战马掉头狂奔，很快消失在了漫天的风雪中。 脚步声响，莫尔蒙总司令艰难的站起来，他看见了冰雪中迎面而来的一只异鬼，高大的冰霜做成的身体，妖冶的蓝色眼眸，手里的长剑透明，仿佛坚冰铸成，却流转出多彩的光芒。 莫尔蒙总司令没有动，呼吸出的气息在鼻端缭绕成白雾。 在他的左右两边，另有两只异鬼也在不紧不慢的逼近。他们手里的寒冰剑，唯有瓦雷利亚钢剑能够抵挡。 莫尔蒙司令空手，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武器！ 杰奥·莫尔蒙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脸，那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的脸：乔拉·莫尔蒙！ 杰奥·莫尔蒙仰头望天，伸出双手：“守夜人万岁——！” 0505章 莫尔蒙战死（2） 亡灵气息 嗖！ 一箭飞来，正中异鬼后背。 异鬼冲到杰奥·莫尔蒙的身前，手里的寒冰剑高举，却再也劈不下去。 闭眼等死的杰奥·莫尔蒙感觉到寒冷如刀刺着自己的肌肤，寒冷来自身前，那自然是异鬼发出来的寒气。 咔！ 一声仿佛鸡蛋壳碎裂的声音。 声音很小，很诡异。 咔咔！ 更多的细小的寒冰碎裂的声音响起。 咔咔咔！ 声音就来自身前。 杰奥·莫尔蒙睁开眼睛，面前的异鬼的脸扭曲，碎裂，碎裂的线如蜘蛛网在异鬼的身上扩散。 轰！ 面前的异鬼碎成了一堆冰屑！ 叮！ 一支黑曜石箭矢落在地上。 杰奥·莫尔蒙大喜，看向四周，四周冰雪茫茫，并不见自己的游骑兵兄弟们。 左右两边的两只异鬼挥舞寒冰剑依然向杰奥·莫尔蒙猛扑过来。 嗖嗖嗖！ 数只箭矢再次出现。 杰奥·莫尔蒙虽然看不见射箭的人，却知道来了强援，奋力向前猛扑。 一剑从头顶飞过，带起了凌厉的寒气。 嗖嗖嗖！ 数只黑曜石箭矢呼啸而来。 两只异鬼寒冰剑挥舞，打飞几只箭矢。 一只异鬼大踏步追击杰奥·莫尔蒙。他脚下生风，两步就到了莫尔蒙的面前，手里寒冰剑流光溢彩，向莫尔蒙的头顶砍下。 莫尔蒙闪避，不退反进，手里的黑色箭矢猛插向异鬼的胸膛。 嚓！ 箭矢正中异鬼的胸膛。黑曜石箭矢轻易破开了异鬼的坚冰寒体，那如钢铁一般强悍的寒冰身体，却禁不起黑曜石箭矢的攻击。 箭矢留在了异鬼的胸膛上。 那异鬼冰蓝色的眼睛里露出无法相信的光芒，就好像他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族。 咔！ 异鬼的胸膛开始碎裂，手里的寒冰剑摇摇晃晃。 杰奥·莫尔蒙抽身急退！ 噗！ 一把寒冰剑从身后刺来，刺穿了莫尔蒙的身体。 一股寒气如利刃，遍布莫尔蒙的身体。 他的血液，骨骼，肌肤，几乎在一瞬间被全部冻成了寒冰。 他的眉毛，眼睛，头发，黑斗篷上，瞬间起了白色的冰霜。 嗖嗖嗖！ 空中，利箭破空的声音再次袭来。 这次更凌厉更密集！ 异鬼猛地抽出寒冰剑，一脚把莫尔蒙的身体踢飞，莫尔蒙全身僵硬，他人在空中，无法转动的眼睛看见了有几个小小的白色侏儒一样的人就在积雪中向异鬼放箭。 森林之子！ 莫尔蒙虽然无法说话，无法动作，全身因为寒冷而变成了一块坚冰般的物事，但他还有一线生机在体内没有全部流走。 异鬼寒冰剑飞舞，击飞箭矢，风雪翻卷而起，裹挟着他如奔马一般顺乳河河道迅速逃走。数只箭矢在他身前身后落下，靠近的箭矢都被他的剑一一击飞。 轰！ 莫尔蒙砸在冰雪中，身体翻了几翻，瞪大的双眼里面，最后的光彩消失。他体内最后的一线生机就此流走。 几个一身雪白的森林之子停止了射击，他们走到杰奥·莫尔蒙的身前，几双眼睛看着杰奥·莫尔蒙的尸体。他们身体很矮小，个个都是侏儒一般的身高，他们的弓箭也很小，却射出了和他们的体型不符合的高度和准度。 他们看起来就是人族的孩童。 * 亡灵骑士班扬·史塔克突然站住，老鼠盖尔也缓缓的抽出了长剑。 两个人背靠背，班扬的弓箭已经拉开，对准了雪地。 积雪的山道上，山坡上，高大的树林里，并无任何异样，也看不见有异鬼或者尸鬼，更看不见有人。 一切无异！ 但是班扬·史塔克的箭却放了出去。 前面不远处，一处雪堆猛然爆开，一只白熊一声咆哮，迅猛的扑向班扬·史塔克。 嗖！ 利箭正中白熊的脸。 白熊嚎叫一声，前进的势头受阻，它巨大的身躯向前滚翻了一圈，站起来，熊掌拨出脸上的长箭。 嗖嗖嗖！ 班扬·史塔克的三只箭先后而来，一一射进了白熊的脖子，肚子，最后一只箭穿过了白熊的胳膊。 白熊猛然前冲，激起几丈高的积雪飞舞。 班扬·史塔克迅速跑向高处。 老鼠盖尔狂奔，向身后的一头同时出现的狼猛扑过去。 前有白熊后有森林狼，这是一处精心的埋伏。 可惜亡灵骑士们依然发现了这狩猎人的猛兽。 班扬·史塔克奔向高处，突然扭身回头一箭，向一块大石后面的雪堆射去。 那雪堆轰然炸开，一个人骑着影子山猫从雪堆中扑出。 嗖！ 利箭擦着影子山猫的身体射空。 影子山猫上的人族嘴里发出奇怪的嗬嗬声，影子山猫成之字形向班扬·史塔克扑来。 班扬·史塔克丢掉长弓，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他摆出格斗姿势，影子山猫背上的人只能看见他一身黑色斗篷和隐藏于帽兜下的一个黑色窟窿，看不见他的脸。 “乌鸦，去死吧！”那奇怪的人族喊出了通用语。 自由民瓦拉米尔，也是曼斯·雷德旗下最有名的异形人瓦拉米尔，因为他能同时控制六只猛兽为他作战而被自由民们称呼为‘六形人’。 他被琼恩、泰伦·灰烬、猎狗、罗拔·罗伊斯、火吻耶歌蕊特、大吉莉联手战败并重创后，他就逃进了瑟恩山脉的深山。因为异鬼横扫瑟恩山脉，他就被一路赶了出来，他能控制六头猛兽的能力也因为重创而锐减，现在只能同时控制三头猛兽为他作战。 自由民虽然已经归顺绝境长城，但是身心都深受重创的瓦拉米尔并不知道，他对守夜人恨之入骨，还处于过去的积怨中。 守夜人和自由民之间的积怨，那是不死不休。 * 老鼠盖尔面对的森林狼体型巨大，几乎和冰原狼一样高大，这是一头狼王，雄性。当老鼠盖尔猛扑向它的时候，它呲牙咧嘴的向盖尔猛冲过来，然而突然之间，它迟疑了，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物事。 盖尔长剑横削，狼王却突然惨叫一声，虽然长剑还没有削上它的脖子，它斜刺里一跳，避开盖尔的长剑，突然逃走。 盖尔是亡灵，亡灵的气息惊走了狼王。 这些动物，因为瓦拉米尔的意识长期入侵，有了一丝人族的智慧。 它们是生灵，生灵惧怕亡灵，这就是天性。 * 猛扑向班扬·史塔克的影子山猫在接近班扬·史塔克的时候突然受惊似的跳起，猛地扭腰转身，斜刺里拼命逃走。 它背上的主人瓦拉米尔也无法控制。 班扬·史塔克的亡灵气息更强大，影子山猫这种更敏捷智慧的猛兽，一敏感到亡灵气息，就吓得斗志全无，就好像嗅到了天敌的气息。 * 班扬·史塔克慢慢站直身体。 山坡下，受伤的白熊也在蹒跚着逃走，雪地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 0506章 最后的荣誉 班扬·史塔克和老鼠盖尔收剑入鞘。 “好厉害的异形人。”盖尔说道。 “是的，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异形人。”班扬·史塔克也赞叹，“他竟然能同时控制三头猛兽。” “他是真正的野人么？” “也许是吧，可能他并不属于曼斯·雷德的子民。” “以他的异形能力，他在瑟恩山脉来去自如，谁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盖尔说道。 “异鬼来了，他也无法幸免。” “不，他只要翻越瑟恩山脉，到了瑟恩山脉的西边，就能逃过这次的异鬼灾难。” “当永冬之地的异鬼攻破长城，世界进入长冬和黑夜，他躲藏在瑟恩山脉里也逃不过灾难。” “是啊！”老鼠探口气。 两人继续步行，穿过这片山脉，进入了密林。 班扬·史塔克吹响了口哨，过了不久，密林出现了两头麋鹿。 麋鹿体型巨大，矫健迅速。它们飞奔而来。 这是班扬和盖尔的坐骑。 “威尔大人应该回来了吧。”老鼠盖尔跨上麋鹿的后背。 数十万异鬼大军就在瑟恩山脉的源头，虽然行军缓慢，但是他们昼夜不停的推进，这一点很可怕。游骑兵们晚上都是要休息的，而异鬼和尸鬼不用。他们总是在前进，不停的前进。 “希望亚度尼斯的固态野火已经研制成功。”班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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