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传奇之一到八全 - xp1024.com
《八王传奇之一到八全》


第一章

男主角:苏图

女主角:周敏敏

内容简介

为了好友,她可以两肋插刀

就算被抓到人人闻之色变的鬼族,她也无所惧!

只是她千估万算,就是没把自己是个女的考虑进去

现在落在这群野蛮人手里,尤其是那金发蓝眼的男人

她心里还真有一点点发毛……

虎背熊腰的他说她若逃得出去就放她走

可若是逃不出去,她就得乖乖做他的人质

还得做他的女人,替他温床解欲!

虽然他提出的条件恶质又不合理

但她还是一定会试上一试!

哪知她又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在人家的地盘上,哪有她撒野的余地?

这下可好,她只能眼睁睁让自己被那个野蛮人欺陵……

鬼王1

见到你只觉得愈来愈迷惘

没见到他却愈来愈心酸

第一章

「马车里没有半个人影,一定是跑进林子里去了,快给我进去搜,一定要抓到人!」鬼国大将韩维对着下属大声说道。

「是!」

众人分成五组人马,往一旁的山林展开行动。

山林内,殷漓与周敏敏拉拉扯扯,「敏敏!你不要管我了,他们要抓的是我,你快走——」

敏敏摇头,「你说这是什么话?我答应扬沙一定会平安把你送回去,现在我又怎能一走了之?」

殷漓一面往后观察有没有人追来,一面苦口婆心的说:「没关系!扬沙能了解,他不会怪你的!」

敏敏坚决拒绝,「不行!就是知道他们要抓的人是你,你更不能被抓走……你……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你被抓走而置之不理呢?」

「敏敏,我会功夫,我不怕那些人。你快走吧!我不想你被我连累……」

「殷漓,你现在的身体可不比以往,你肚子里怀着孩子呢!」要是知道殷漓怀了日熙国太子的孩子,那些人不知会怎么折磨她……

「敏敏……」殷漓急得快跳脚。

「殷漓!你别再说了,我不会让他们抓走你的!」

「敏敏,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再不逃只怕他们就追来了,到时谁也走不了了……

敏敏咬着指甲。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对了!殷漓,我想我们不能再一起走,得走不同的方向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你的意思是……」

敏敏在一个分岔路口停了下来,「殷漓,你走右边!我走左边!还有,所有的士兵要跟着我来!」她指的是扬沙派来保护殷漓的士兵。

殷漓不解的望着她,「为什么所有的士兵都要跟着你?」

敏敏贼兮兮地笑了,「这还用问?你会武功,但我不会啊!士兵们理当保护我才对啊!」

殷漓闻言有丝错愕,不过想一想后,却觉得敏敏说得的确有道理。「嗯!也对……那你要小心!」

敏敏对殷漓展开无比灿烂的笑容,「你放心!扬沙一定很快就会来救你的,你先走!」

「好!」说完,殷漓就往右边的路快步而去。

敏敏看着她上路,她才不慌不忙地往左边走去。

走了一段路后,殷漓听见追兵的脚步声,她赶紧闪到一旁的树丛里。

「韩大人!我看见他们分开走了,有两个女人,要抓哪一个啊?」

韩维眯着眼看着前方,「她们往哪边走?」

「一个单独往右边走,一个则是和几名士兵往左边走!」

韩维了然的笑了笑,「右边那个女的定是不重要的人,所以才没有士兵随行,追左边的那个准没错!」

「是!」

躲着的殷漓听见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敏敏会对她那样说……原来……糟了!那敏敏不就危险了!

顾不得自己有身孕,殷漓用轻功跳上树头,往相反方向快速赶去,她十分小心地不让底下搜索的人发现,果然比他们快一步看见了敏敏。

她赶紧跃下树头挡在敏敏面前,「他们有好多人正往你这里来!」

敏敏诧异的看着殷漓,「你这个笨蛋!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她就是故意要他们来追她,这样她才有机会逃掉,她竟又跑来……

「敏敏,我不能让你替我涉险……」

敏敏冷着脸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若是被抓走了,扬沙就会被他们威胁,到时不就任他们予取予求了?!」

「这我当然知道,但这是我的事,我不能让你替我……」

「就算他们抓了我,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不重要的人,到时就会放了我,但你就不同了……」急死人了!殷漓怎么就是不懂呢!

「敏敏,你太天真了,对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若知道抓错人,他们很有可能会杀了你……」

敏敏不在乎地笑了笑,「笑话!我哪有这么容易被杀?」

「敏敏,那是你没见过他们……你不懂……鬼王苏图对日熙国的人有着深沉怨恨,只要是日熙国的人,他都不会手软,一旦被抓到,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殷漓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敏敏说。

敏敏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来人啊!把殷漓手脚绑起来!」

士兵们闻言愣住了。

敏敏接着大喝,「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若是未来的太子妃有个什么,你们担待得起吗?」

「是……」士兵应道。

「敏敏,你要干什么……」

士兵们照着敏敏的吩咐做,而敏敏则是将手帕塞进殷漓的嘴里。

殷漓莫名的睁大眼,无法理解敏敏的举动。

接着,敏敏看了看四周围,「把人抬到那边去!」

士兵们立刻把殷漓抬进一旁隐密的草丛里。

敏敏蹲了下来,把身上的项链解下戴在殷漓的脖子上。「帮我跟爹说声抱歉,今年他老人家的八十大寿,我可能没法帮他过了。」

殷漓似乎察觉得到敏敏接下来要做的事,于是她不停挣扎,但手脚被绑住的她只能发出呜咽声。

就在敏敏一行人正要快步离开时,鬼国的人已经快速包围住他们。

「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你们逃不掉的!」

接着殷漓就听见刀剑相击的声音,来的人似乎非常多。

果真,寡不敌众,没多久,敏敏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为首的韩维走近敏敏,打量着她,「你就是日熙扬沙的女人?」

敏敏挺直了腰杆子,伸手就给他一个响巴掌,「放肆!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配直呼太子的名讳!」

一旁的人见不得头儿被这么侮辱,刀剑又纷纷出鞘。「臭丫头!你竟敢这么对我们头儿……」

韩维虽气得青筋暴跳,但还是对属下怒道:「住手!」

敏敏瞪着小喽罗,「你喊我什么?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甚至可能是未来的王后,敢这么叫我,你以为你还能活命吗?」

妈的!这女人太欠打了!被骂的人气得街上前,韩维却伸手挡住了他,「别冲动,她可是鬼王要的人。」

敏敏不屑的冷哼,「是鬼王要你们来抓我?哼!这种不正大光明的事,怕也只有鬼族做得出来!」

韩维瞬间抽出刀指着敏敏,冷声道:「不准侮辱鬼族!」

敏敏毫不惧怕的笑道:「有本事就杀了我啊!看你回去如何跟你的鬼王交代。」

一旁的小喽罗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手不是打人就是骂人,「妈的!这个臭女人一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韩维蹙起眉。这女人是乱源,想带她回去交差,得先请她闭嘴才行,要不然半路上她铁定会被杀。

不想再跟敏敏废话太多,韩维伸出食指点住她的哑穴。

「带回去!」

「是!」小喽罗们听令,在给敏敏上绑时特别用力粗鲁。

草丛里的殷漓目睹这一切,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敏敏被五花大绑的带走。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敏敏被带进了鬼国,不管日熙国承不承认,苏图已经自立为王,而对于鬼族来说,能摆脱日熙国的控制得到自由,这一切最大的功劳皆是苏图,每个人无不视他为鬼族的「民族英雄」、「救星」,皆以「巴鲁」称呼他。

「巴鲁」这个称号一向是鬼族人最崇高、无法替代和独一无二的,几百年来没有人配当巴鲁,只有苏图让他们喊得心甘情愿。

敏敏从没到过鬼国,一路上她惊讶于鬼族竟是如此美丽的地方,来此的路途风景变化是这么不同,一下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等到了人较多的城里,又见到蓝天碧海,她讶异世上竟有如此迥然不同的风景同时出现。

这里真是她长这么大见遇最美的地方了,天空好蓝,草地好绿,远处的海是如此的蓝……真是想不到这样地灵人杰的地方,住的却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鬼族的王宫建在最高处,远远地就可以望见:在进宫里的入口处可以俯瞰整个鬼国与东南海域,边城下则是波澜壮阔的海岸,那种贴近天地之间的霸气令人肃然起敬。

敏敏被带进王宫大殿,宫内倒是没有她想像的豪华,大殿的摆设也没什么特别,很朴实。

大殿中央的大椅上有个男人正紧盯着她,淡金色的头发、蓝色眼珠、小麦色的皮肤……

天啊!她头一次见到长相如此奇特的男人。敏敏看得发呆了。

苏图似乎很习惯被人这么盯着看,唇边扬起莫测高深的笑容,「你看够了吗?」

虽然嘴角含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从那对蓝色眼眸里,敏敏可以看出他对她的厌恶与恨意。

她猛然想起殷漓所说的,鬼王苏图对日熙国有着深沉怨恨,面对日熙国人他从不心软,凡是被抓到的人,下场就只有死。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头发毛。

「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说完,韩维将敏敏的哑穴解开,接着解开绑住她手脚的绳子。

苏图站起身,缓步走下来,敏敏这才发觉他非常高大,皮背心下的肌肉壮硕,裸露的手臂肌肉结实,黑色的腰带上悬挂着几把刀,看了令人心惊胆战。

敏敏下意识觉得这个人很危险,但她也不是遇到恶人就轻易退缩的人。

见她一脸戒备,苏图露出诡谲笑容,「请坐啊!」

敏敏不领情的冷哼,「这就是鬼族的待客之道吗?」

苏图挑眉笑了笑,「这里的风景想必一路上姑娘也见识到了,请姑娘来这里做客,该不至于委屈姑娘才是。」

敏敏最恨这种讲话拐弯抹角的人,「你少跟我嘻皮笑脸的!要是聪明,就快点放我回去,否则等人杀到门口再来害怕,就来不及了!」

苏图十分欣赏她的胆识,他发出低沉笑声。好久没有人令他这么兴奋了,对方还是他最痛恨的日熙国人。

「姑娘真是好胆量,头顶我的天、脚踏我的地,还能这样无惧。」

「哼!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没做亏心事,不像有的人净干些偷**摸狗的事,他都不怕了,我怕啥?」

「放肆!这里可是鬼国!」韩维在一旁大喝,没见过哪个人质像她这副德行的。

哼!她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畏强权,想吓唬她?还早得很呢!「怎么?以为建了个王宫,你就是个王上吗?」她看着蓝眼男人。

韩维可见不得主子被侮辱,立刻瞪着放肆的敏敏。要不是她杀不得,他早就要了她的命,教她身首异处。

「我警告你,最好别再说了!」韩维没好气的说。

敏敏挑衅的走到他面前,故意伸长脖子,「怎么?再说下去我会怎么样?难不成你想杀了我?」话才说完,下一刻她的脖子就被人紧紧勒住。

苏图的脸近在咫尺,一双蓝色冷眸发出无限兴味,「我还以为日熙国的女子普遍胆小怕事,想不到你胆子还真大!」第一次有女人敢出言挑衅他,还在他的冷眸下不发抖的,呵呵!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敏敏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瞪视他,「不要碰我!你的手都是血腥味!」

「你该死!」侮辱他不要紧,但他可不容许她侮辱他们的英雄!韩维的忍耐力已达到极限。

苏图没有松开手,看着她不怒反笑,「韩维,听说你被她掌了一巴掌?」

「呃……这……」韩维尴尬的支吾。

见他没有松手,敏敏气得大骂,「我叫你放手!你是聋了吗?」

苏图根本不理会她,还是看着韩维,「这仇就由我来帮你报可好?」

「王上……」难道王上要打回来吗?这女人如此娇小,要是被王上打一下,不死也剩半条命,这么一来不就坏了他们的计画?

「你以为我就不敢打你吗?」敏敏举起手,准备往苏图脸上落下时,却被他牢牢抓住。

细嫩的小手在大掌里挣扎着,苏图清楚地感受到她柔软的皮肤,那张因为生气而涨红的双颊配上红嫩的小嘴,加上一双圆又亮的眼睛,形成一副绝美画面。

敏敏气得扬起另一只手,苏图则笑着用另一只握住然后反转到她自己身后,并将她整个人压向他的壮硕xiōng膛,似乎以逗弄她为乐。

敏敏奋力扭动身体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能用眼神死命瞪着他,「野蛮人!」

她的身体无比暧昧的磨蹭着他的xiōng口,苏图讶异看似娇小的她其实有副销魂的曲线。

他对着韩维道:「对付这种女人,我有一千种方法让她求饶。」

韩维不解的看着苏图。王上该不会是要用刑吧?

苏图突地将敏敏扛上肩头,轻松自若地往前走。

敏敏拚命拳打脚踢,「放开我!你这个野蛮人!只会欺负弱小,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一个男人的。」苏图笑道。

「王上……」韩维吃惊主子的举动。

苏图挑眉,「我要亲自教训这个女人!」

「呃……」韩维有丝错愕。是他看错了吗?为什么他觉得王上的脸色似乎很愉快?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王上对敌人有这么好的脸色……真是怪了?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将敏敏带进寝宫,苏图用力把她扔到大床上,她都还没看清楚,他整个身体就压了上来。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她的脸比她的手还细嫩,仿佛豆腐一碰就破般。

接着,他用着无比邪恶的眼神看着她,「我刚刚就一直在想,你这张不饶人的嘴尝起来不知是什么滋味?」

敏敏恐惧的张大眼,「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要是日熙扬沙知道未来的太子妃在敌人的床上吟哦,不知道会是什麽表情?」说完他便张狂的大笑,下床脱去身上的背心。

敏敏看得瞠目结舌,穿着衣服时他的身材就已经很可观了,一脱下衣服,才发现他上半身肌肉壮硕无比,最令人怵目惊心的是xiōng前有一道长长伤疤。

见她发直的眼神,苏图知道自己这副身材是可以让每个见过的女人口水直流。

「怎么?你是看呆了吗?日熙扬沙没有像我这么好看的身体吧?」

「恶心!」敏敏一脸厌恶的道。

苏图大笑,「你的答案总是让我猜测不到!」族里的女人一见到他,无不像饥渴的狼快速投入他的怀抱,期盼他的温存,就这个女人不一样,真是有意思,不玩一玩怎么会过瘾呢!

「现在我就要给你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我可是从没给过谁这种宽待喔!」

他突如其来的话语令敏敏莫名其妙,「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她那双眼睛,黑色的眼珠子就像是宝石那般闪亮,可见日熙扬沙的眼光还不错,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唯一的缺点就是稚气未脱,但跟成熟的女人比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他邪笑道:「你想逃吗?」

「废话!」什么狗屁问题!不逃的是笨蛋!

「很好!那你就逃吧!」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敏敏眼里有吃惊,也有防备。等等……这家伙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从现在开始,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我让你在这两个时辰里逃离,如何?」他轻松惬意地坐下喝起茶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她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放她走!哼!既然能放她走,又何必辛苦抓她来,其中一定有鬼!

苏图瞅着她,微微牵动嘴角,「若你逃得出去,我就放你走。」

「逃不出去我又会如何?」

他薄唇上扬,「逃不出去,你不但要做我的人质,还要……」

「还要什么?」看他一脸奸诈,敏敏明白下一句话才是重点。

苏图眯起眼,手指摩擦着下巴,「还要做我的女人!」

敏敏想都不想的大骂,「作梦!」这个人不但野蛮,还下流!

苏图摊了摊手,「随便你!或者你不想有机会逃?想直接做我的女人?」

敏敏提高音量,「什么……这是什么烂交易啊?」他的如意算盘全打好了嘛!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若是你逃得了,我就不会再追你。」他看着小白兔一步步踏进陷阱。

敏敏有丝心动,想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说话算话?」

苏图举起手里的杯子保证道:「没错!一言为定!」

第二章

敏敏用尽全身力气的跑。她要逃……一定要逃出去!那个男人过分的自信,敢情他是想她一个弱女子铁定逃不出这里,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她绝对会让他后悔……

只是,当她像小老鼠在广大的宫里转来转去时,就后悔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放心她逃了。

她一口气跑到路的尽头,发现只有悬崖峭壁,底下则是汪洋一片,难怪除了前面,后头这儿没有半个侍卫。

敏敏气得双手握拳。想来她还是中了他的计,除了前头是唯一的出口,后头根本没有路,除非她跳海……

不!敏敏要自己冷静下来。她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这里一定有出口的,只是她没发现,再仔细找一找就会有的……对!一定是这样……

敏敏不死心地再走一次,发觉王宫共有十六院,每院开西、东、南三个门,三门临着广大龙池,上筑飞桥围绕着十六院,桥上植满杨柳,轩阶之间栽有奇花异草,中间则有个大亭,可西面环看整座龙池,龙池里还有数十轻舟画舫。

看来鬼王还挺会享受的……等等!有水的话……就表示可通到外头去。

才这么想着,她立刻看上一艘最小的舟,二话不说地跳上去,然后奋力的划桨。但事情却不如她所预见的进行,小舟在水面上打转,根本无法前进。

敏敏划得满身大汗,小舟却只是在原地打转,气得她把桨扔进水里,嘴里不停咒骂。现在可好,她既回不到桥上,也离不开水面,只能坐在舟上吹胡子瞪眼。

就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爆笑声。

「我还当你真的逃出去了,想不到你竟困在小方舟上!」

敏敏瞪着笑得可恶的男人。她真恨不得跳进水里算了,但她不会游泳,可是被这个人耻笑……呃!好丢脸,真想一死了之……

苏图好笑的望着她困窘的表情,她那小巧红唇嘟噘着,看上去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他好心地伸出手,「要不要我帮你啊?」

「不必!」敏敏看都没看就直截了当的拒绝。

苏图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毕竟自见面开始她都是这么的高傲。

「好吧!那就算了!这里向来少有人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能发现你,你就慢慢等吧!」说完他转身就走。

敏敏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头很挣扎,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喂!等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她困死在这里,岂不窝囊!

苏图挑眉,「怎么?改变主意了吗?」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不要救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敏敏认栽。

苏图微挑起一边的眉毛,继续大步往前走。她这是求人的语气吗?看来她还没学乖。

敏敏急得大叫,「喂!别走啊!等等……救救我啊!求求你别走!」她才不要待在这黑漆漆的地方,谁知道水里会跑出什么东西来!

苏图满意的笑了笑,狂妄的走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难堪的小佳人,「这才像话嘛!」

王八蛋!混蛋!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敏敏在心里咬牙切齿的痛骂着。她定要把这笔帐讨回来,等着瞧!

「来!」苏图朝她伸出手,那得逞的笑令她想撕烂他的脸。

就在她也伸出手、眼看就要构到他的手时,他却突然收手,让站在舟上岌岌可危的她险些跌下船。

她气得破口大骂,「你耍我!」

苏图回以一脸邪气,「我救你上来,那就表示你输了,你就得答应我的条件。」

敏敏闻言气得大吼,「你太卑鄙了吧?怎么可以乘人之危?!」

「我可没说我是君子!」他笑得莫测高深。

敏敏眉头皱得快打结了,「我可没说我要认输……」

「随便你!」苏图耸耸肩,转头就走。

该死!该死的男人!「喂!好啦、好啦!我答应就是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苏图一脸得意洋洋,「你终于知道你是没有选择的。」

他伸手将她由小方舟拉进他的怀里,过于亲密的行为令她在接触到地面时立刻想推开他。

他的铁臂牢牢箝制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霸道地拾高她的小巧下巴,拇指在下巴周围轻抚,「你想去哪?忘了我们说好的条件吗?」

他靠得她好近、好近,长长的金发像网子一样笼罩她的脸,也遮去了月光,一瞬间,她似乎陷进了黑暗之中,只看得到他深蓝色的眼睛,像是最上等宝石一样闪烁着光芒。

她的身上传来一阵馨香,像是八月桂花那般清新,他的拇指移到她的小巧檀口。

她的唇是他见过最小巧可爱的,上面没有胭脂味,只有自然的淡淡粉红光泽,她因为紧张呼出的热气染上了他的拇指,她的眼睛又大又圆,正无辜的看着他。

她是不是向来都用这种眼神望着男人?一旦这么想,征服欲就莫名在苏图的血液里沸腾。

敏敏才想开口要他离她远一点,唇就被他密密地吻上,他还大胆的探出舌头游走着她的唇齿间。

从不曾被男人吻过的敏敏整个人傻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所有的聪明智慧似乎瞬间离她远去。

她的生涩反应证明了自己是第一个吻她的男人,这点令苏图兴奋莫名,他无法自抑的加深、加长这一吻。她的气味是这么样的甜美,令他浑身发热,下半身也坚硬胀痛,一个吻竟简单地勾起他最原始的欲望。

敏敏则是呼吸困难、双脚发软。

察觉到她的难受,他不舍地放开她,舌还放肆又煽情的舔了舔下唇。看着茫然无措的她,他的拇指邪佞的在唇上意犹末尽的轻画着。

「日熙扬沙该不会还没碰过你吧?这可真是个惊喜啊!」他的眼底难掩兴奋之情。

敏敏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xiōng膛像铜墙铁壁一样,依她的力气,根本敌小过。「你放开我……」

苏图十分享受怀中挣扎不休的女人,只有她才会在他的怀里挣扎,别的女人都恨不得他占有她们,但她的挣扎更加重了他想要她的欲望。

他吸吮着她小巧的耳垂,边说:「你忘了自己答应的条件?」

敏敏推开他的嘴,「我什么都没有答应!放开我!你这个下流胚子……」该死!那可是她的初吻耶!竟被这个该死的男人夺走……

他轻笑,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这么说你说答应是骗我的罗?」

敏敏冷哼,「没错!反正我已经上来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要把我再丢回去吗?」

苏图狂笑。这女人是唯一质疑他心狠手辣的人,就只有她敢这么放肆的对他说话。「有何不可呢?」

敏敏不解他所说的话,但她也没机会了解,下一刻已被高高抱起,她惊慌地看着他,「喂!你该不会真的要把我丢回去吧?」

苏图偷了她一个吻,并靠着她的唇说道:「记住!永远别想骗我。」

接着是敏敏绝望的尖叫声以及落水的声音。

「我不会游泳……救我……呜……」她在水中挣扎着,载浮载沉载沉间只看见那该死男人无比嚣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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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从昏沉中醒来,她记得自己不停在水中挣扎,直到手脚再也没有力气时便往下沉,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她心想:难不成自己还活着?

下意识转头,她看见坐在一旁的苏图,他正用一种令人发寒的目光盯着她。

看见他,敏敏心中就有气。他竟敢瞪她?!她还没痛骂他呢!

「你……」

只不过,「你」字才出口,她的脖子就传来一股冰冷,她警觉的看着他。

此刻的苏图一脸冷酷,眯眼看着她,「说!你到底是谁?」

糟了!难不成他已经发现了?看着他毫无温度的暗蓝眸子,一股寒意爬上她的背脊,原来他不笑的时候竟是这样可怕、yīn森……

「刚刚有人回报,日熙扬沙已经把他的女人带回日熙国了,所以你分明就不是她,还不给我老实说?」

敏敏鼓起勇气回视他,「是你们把我抓来的……要我说什么……」

她早知道会被揭穿,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原本她还天真的想看看能不能利用苏图还不知情时设法逃出去,想不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她来这里不到一天时间呢……

苏图不怀好意地贴近她,「别跟我打马虎眼,你分明不是日熙扬沙的女人,为什么要冒充?」

敏敏扬起胜利的笑容以掩示内心的慌张,「怎么?一向自以为料事如神的鬼王,这下子竟yīn沟里翻船……」

苏图加重手劲,痛得她拧眉,「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要听吗?不怕难过?」反正是逃不了……大不了一死……

「你真想死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跟我耍嘴皮子!」真不知道是要佩服她的胆量,还是嘲笑她的愚笨。

就算要死,她也要气一气他才够本。敏敏乐得把事情经过说给他听,「是你那些笨蛋手下以为我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把我掳回来!想来未来的太子妃已经平平安安回到了日熙国,你的计画完全失败了!抓错了人,你手里就没有筹码,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你为什么顶替她?难道不知道要是被揭穿,可是死路一条?」

敏敏不在乎地看着他,「刀子就可以省下了,只要你的手劲稍加一点,就能要了我的命,要杀就杀吧!」

真是难得啊!他见过无数的人在他面前求生,第一次有人向他求死。

他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下一扯,「你真的想死?」

敏敏闭上双眼,「少废话了!要杀就快动手吧!」

她细嫩的脖子像白玉般滑嫩,闭眼受死的表情像是一种无言邀请,苏图的手在上面来回抚摸,「你想死……呵呵!我偏不让你死。」

敏敏诧异的睁开眼,「你……」

他将她压倒在床上,脸上有着暧昧的邪笑,「我一向不让人称心如意,对欺骗我的人尤其如此。」说完,他覆上了她的唇,手掌也不客气的在她曼妙的身躯上爱抚。

阅女人无数的苏图,十分惊艳她拥有让男人无法一手掌握的双峰以及纤细的腰身。

敏敏的身子被他压制住,无法动弹,他的舌更是不停挑弄着她,她被迫的笨拙回应,全身有如火在烧、蚁在啃,无助得不知该如何才好。

苏图扯开她碍事的衣服,完美的曲线毕露。

「既然你不怕死的送上门来,我又何必客气,就当作是日熙扬沙送给我的甜点!」

敏敏捂住曝露的双峰,「不……」

苏图轻笑,大掌握着她做着无谓抵抗的手腕,拉开的手劲带动了双峰,令它们更为高挺,而她的挣扎则助长了它们的晃动,令人销魂不已。

他饱含情欲的眼观赏着她绝艳的双rǔ,令她感到羞辱又难堪,「放开我……」

「你的手真麻烦……」说完,他便扯下一旁系睡帐的绳子,将她的手给高绑起。

「不!住手呀……」敏敏着急地大叫。

苏图看着被他绑着、任他为所欲为的小白兔,「放心!只要你尝过一次这滋味,就会上瘾的……」

「放开我!啊……」在苏图的手口并用下,敏敏嘴里发出的只剩下单音。

苏图用舌头勾勒着她的粉红色rǔ尖,麻痒的感觉令她全身上下仿佛受热潮侵袭,令她难受地不住摇头以及扭动身躯。

「好美……」苏图爱不释口的左右折磨她饱满的rǔ房,邪恶地吸吮、轻咬着rǔ头,拇指也不停掐夹。

「啊……啊啊……嗯……」一种刺激的感觉令敏敏发出耻辱的吟哦。

接着,他更加放肆地往下吮吻,敏敏吟叫的声音也愈来愈高昂,他来到女性禁地,不顾她的抗议分开她的双腿,直视着她被黑色森林遮盖的处女地。

被他这样直视着,敏敏羞愧得想死,「不……别看……不要……」

面对她的哀求,苏图只是轻笑,用拇指轻压她的小核。

她莫名欢吟出声,「啊啊……不……啊……」

「看来你并不是很讨厌我这么碰你……」他大方的拨开浓密黑林,果然见到她的私密处女地。

「啊……嗯……啊啊……」这种感觉是敏敏从来没有过的,既痛苦又舒服,莫名的快感冲击着她。

看着陷入欲望里的她扭动着身体,苏图无比愉悦,「怎么样?这种感觉很舒服吧?」

敏敏无法出声反驳,在他低头用舌头舔舐桃花源入口处时,强烈又巨大的快感瞬间淹没她。

「啊啊啊……噢……停止……」她是那么清楚的感觉到下半身的快感,她无法控制的半弓起身体,并且更加分开自己的腿,任由他侵入禁地。

苏图吸吮着她的蜜汁,享受着她因为兴奋而湿润的身子,以及激情的味道。「你好敏感……真湿……嗯……」

「啊……噢……噢……」敏敏用力喘气。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逗弄下,她竟变得如此yín荡……

他探进了中指,「哦!天啊!你真紧……」他感到中指被她紧紧裹住,他想像着自己进入她的身体,这令他的下半身胀痛不已。

「啊……」他的手指开始滑动,令敏敏发出崩溃般的叫声。

「嗯……又紧又湿……」苏图感觉到她体内正泛滥着熟潮,热情的春水不停由里往外溢出。

「啊……嗯……噢……」他慢慢的滑动简直快把她逼疯,她迫不及待抬高臀,似乎想索取更多。

「怎么?受不了了?嗯?」他抽出手指,再也忍不住的褪去自己的全身衣物,急切的想进入她湿润的体内。

他的离开令敏敏有一股失落感,不过,待另一个更坚硬巨大的物体进入时,她却痛得大叫。

「好痛!啊——」

苏图张口舒服地低吟,他被她紧紧地包裹住,她体内的热流浸润着他的男根,那种不可言喻的销魂感受令他忍不住移动想寻求更多。

「啊……啊啊……」敏敏被痛苦与快乐包围着。

他愉悦的在她身上抽送,她体内的潮湿也随着抽动更加泌出。

「啊……嗯……嗯……」痛苦的感觉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舒畅的满足感。

苏图解开了她手上的束缚,压低身子热烈地吻着她,下半身则不停冲刺着。敏敏的手不受控制地勾住他的颈子,与他的舌恣意纠缠。

他更加用力的进出她的xiāo穴,她的双脚则勾住他的腰身。

苏图满意的轻笑,「你的反应很好!」

「啊……嗯嗯……啊啊……」敏敏闭眼吟叫。

被这个男人这般欺陵,她该感到生气才是,她却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好舒服……

她迷茫地看着在身上的男人,刚猛的身材、粗壮的手臂……她一路往上看着,发现他也在看着她。

他满身大汗,汗水弄湿了他的金发,深蓝色的眸子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他的眼底有着笑意,嘴角满意的勾起,俊美又邪气的望着她。

接着,他奋力一顶,将男根深深埋入她体内,并且在最深点快速短暂的冲撞。

敏敏感到身体像是被洞开,高潮立刻如狂风席卷她。「啊……啊……」

他抬起她的上半身,握住她的下巴,「你在偷看我?嗯?」

「我……啊……啊……」他的手移向她的下半身,揉着小花核,令她愉悦地喊叫。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被他的热情燃烧时,他退出了她的身体。

敏敏瘫在床上大口喘气,虽然他已经离开她的身体,但是那种被侵袭的感觉还在。

苏图躺在一旁,支着头看着她,「还痛吗?」

他赤裸的身体看上去令她心跳加速,她赶忙转身拿起一旁的被子覆住裸露的身体。她不敢看他,一看他,就会让她想起刚刚两人亲密的交缠……

但下一瞬她的脸就被抬了起来,苏图那张俊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庞在面前放大,他的鼻尖紧贴着她的,「我在问你话!」

敏敏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望着他。他的眼睛好美,一头金发像是会发光似的,同时在她的心头发亮。敏敏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似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说话发出的热气喷拂在她的睑上,令敏敏发晕。

「我……」她看着他,接着快速推开他。

天啊!她在干什么?她忘了他是敌人吗?她竟然在无法抵抗的情况下被夺去贞cāo,还无耻的迎合……

才推开他,不一会儿她整个人又被搂进他的宽阔xiōng膛。

「放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图倒是很镇定的看着怀中佳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敏敏不屑的撇开头,「休想我会跟你说!」

苏图笑睨着她,她的挣扎与迷茫他全看在眼底,他不怀好意的在她耳边低喃,「怕跟我说名字……是因为怕自己爱上我吗?嗯?」

该死!他低沉的声音好听得该死,而她更该死,竟然会沉醉在敌人怀里!敏敏怒瞪他,「你少臭美了!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欺负弱女人,你算什么英雄好汉、算什么男人?!」

苏图闻言,非但没有生气,蓝眸还闪过一丝狡光,手不安分的伸进被子下。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我可是个可以让女人忘情销魂的男人。看来我刚刚似乎做得还不够,才会让你有这样的误解。」

「你干什么?不行……」敏敏想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奈何唇又被密密覆盖住。

苏图的手直探进她的桃花源中。「如果你以为一次就结束了,那你就太天真了。」

「不……」敏敏推开他,乘隙跳下床。

「想逃?你能逃到哪里去呢?」她的脚是着了地,但他健臂一伸,就将她给勾回。

「不!放开我……」她被拉了回,再度被他压制在床上。

苏图大笑,抓起她的手臂高高举起,双峰立刻挺立,他伸手揉捏着两团饱满,玩弄着渐渐发硬的rǔ头。

「可恶!放手……你这个色魔……」双手被他牢捉着,她只能无力对着他咆哮。

「你说对了,我的确是色魔……」苏图由后头吸吮着她的rǔ首,大手也在她的xiāo穴周围轻揉。

「啊……不……不要……嗯……」敏敏虽然被放开了双手,但她就是推不开位于rǔ房与下半身的手。

「呵呵!我还没进去,你就湿了……」他感受到她身下的aì液。

「不要……啊……」敏敏红着脸难堪的摇头。

「你的身体被我碰一次已经变得很敏感了……嗯!不错!」他将手探进她的xiāo穴里滑动,拇指则拨开黑林揉捏着小巧花蕊。

「啊……嗯……嗯……」敏敏难耐地扭腰,想摆脱这一切,无奈身体深处却起了一种更巨大的反应。

苏图将她的俏臀抬起,移向自己亢奋的欲望,对准她的xiāo穴,将她的臀一压下。

敏敏发出高吟声,「啊啊……啊……」

他一脚弓起,另一脚踩在地上,借力使力的往上顶,双手则握住她的纤腰,让她随着他的节奏一高一低的上上下下。

「啊……噢……啊……」敏敏坐在他的身上,感觉到另一种不同的快感,每一次他压下她的臀时,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男根充满她体内,那种感觉令她舒服到了极点。

「嗯……很好……真紧……」苏图加快律动速度,她有弹性的肉壁也紧夹着他的男根。

「啊啊……啊……」敏敏忘情欢吟,无东西可攀附的小手竟学着他揉着自己的rǔ房。

「你真棒……嗯……」苏图将她的身子改由趴着,跪着挺进她湿润的xiāo穴。

「啊……噢……」敏敏感受到体内涌出一波波的快感。

「噢……」苏图握着她的纤腰,由后头把玩着她摇晃的rǔ房,毫无阻挡地向前冲刺着。

「啊……」他一面加快冲刺速度,一面还揉着花蕊,令敏敏发出如泣的吟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再也受不了的瘫趴在床上,他才抽出男根。

望着躺在床上的她,他低头在她的耳边霸道的说:「记住!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往后不准反抗我。」说完他便大步离开。

敏敏全身皆痛,紧闭的眼流出了眼泪。这辈子她头一次有这么屈辱的感觉,如果苏图以为这样就能让她臣服于他,那他就错了,因为他抢夺到的只是她的身体,只要有机会,她绝对会将这一切羞辱全还给他!

第三章

每天夜里,敏敏都像个供苏图发泄的妓女,在无法抗拒下被他一次次占有,她虽恨却无力阻止,最痛苦的是,每一次对他的碰触她总是一开始反抗,后来便迎合他,她觉得自己好可悲,竟会如此堕落。

站在王宫的最外围,看着底下波澜壮阔的海洋,敏敏站着,张开了手臂,任由狂风吹拂她的身体。她有一种快要飞起来的感觉,如果她真能飞,不知该有多好……

「你来这里做什么?」

冷冷的声音骤然自身后响起,敏敏诧异回头,来人正是她最痛恨的苏图,她脸一沉。「怎么?我不能来吗?」

苏图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霸道搂住她的腰,还将她的下巴抬高贴近他的脸,眯着眼说:「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分,跟我讲话时最好别再这么放肆!」

敏敏依旧一副不怕死的道:「不然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苏图看着她,眼里透着一股兴味,接着放开她,发出低沉的笑声,「你老是这样说,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这几天她很沉默,他还以为小猫收起爪子了,想不到还挺利的。

敏敏冷哼,「死有什么好怕?像我现在活着像只任人摆布的笼中鸟,还不如死了快活些。」

苏图挑眉斜睇她一眼,「这样好吗?用自己的鲜血去成全别人,岂不是太划不来了?」

敏敏回瞪他,「你到底想说什么?若你以为我是那种因为别人几句话就动摇心志的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苏图轻佻的在她雪肤上游移,「你的确聪明又美丽……」

他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敏敏浑身发颤,赶紧退离他两步,转过身紧张的掐住自己的衣襟。「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苏图由后圈住了她的腰身,「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想怎么样吗?」他坏坏地在她耳边低哺。

敏敏浑身发抖。她好害怕,她愈来愈习惯他的碰触,身体比心还有反应……怎么会这样?再这么下去,她怕……她真怕……

苏图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再轻轻抬起,用他那双湛蓝水色眼眸望着她,「为什么不说话?你最厉害的不就是嘴巴吗?」

敏敏什么也无法说。要她说什么?她早溺毙在他深似海的蓝眸中,她发觉自己愈来愈无法抗拒他,愈来愈管不住自己的身体……

「敏敏……」她不知道她此刻有多美,琥珀色的眼瞳里像是有满溢的水,无辜的红唇半张着似有千言万语欲诉,令人想狠狠蹂躏那片红唇。

他俯首顺从自己的渴望贴近那片唇,她却在这时快速将头撇开,「不要……」她不能再任他为所欲为了!

她的下巴很快就被他抬起,「你每天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不腻吗?每次的结果不就是你愉快的躺在我身下……」她真的是个完美的床伴,每次都令他欲罢不能的要她。

他轻蔑的语气令敏敏xiōng中涨满羞愧与怒气。他这是什么意思?好似她是个不知羞耻的妓女……是不是在他的心里就是这么想她的?

能怪他这么想吗?每次他碰她时,她总是很快就投入他所给予的欢愉中……她是个荡女……她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真恨这样的自己……

敏敏的眼神骤冷,「除了以欺凌女孩子、杀人为乐外,不知道你这个暴君还有什么嗜好?」

「我是暴君?」苏圆大笑。这倒是个新鲜词。

敏敏气闷。每次她说出想激怒他的话,结果总是换来他的大笑,彷佛笑她是个傻瓜,被激怒的人往往是她自己。

苏图突然拉着她往另一头走去。

敏敏诧异,「放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停下脚步,快速的在她脸上轻啄一下,愉悦地道:「别怕,要温存现在还早呢!」

王八蛋!谁在问这个了……敏敏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苏图则是得逞地笑得更大声。她真的是他见过最可爱的人儿了。

「我不去!该死的……快放手……」敏敏更加激烈的反应,用力拍打他抓着的手,他则像是没有感觉的任由着她,依旧大笑地拉着她走。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苏图将敏敏带出王宫,两人共乘一匹马;敏敏虽然极力不想接近他,但他的铁臂牢牢地箝制住她的腰,令她无法说不。

「你还没出宫好好看过吧?」他在她的耳边低语,一面侧马一面介绍着四周风景。

敏敏没有回应他,一路上面无表情兼沉默不语,虽说她努力忽略他,但是鬼国实在是个美丽无比的地方,她很难不仰头看,再加上他那低沉沙哑的呢喃声和呵在她耳边的热气,令她浑身燥热不已……

苏图由后头看着敏敏的侧脸。她那明明雀跃又要强装不在意的表情,可爱得令他想吻昏她。她怎能这么率性又可爱?令他难以舍弃……

他将她带出城外,一片平坦无际的草原绵延天际,其上有放牧的牛羊,还有三三两两的小木屋。

徐风吹来,风吹草动见牛羊,一望无际的壮观景象,让敏敏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你站在这里两头观看。」苏图将马掉往另一头。

这一头的景观是完全不一样的,海占了绝大部分,人口与屋子较另一头多,而远处的王宫清晰可见,她来的时候就见过了,但那时是被关在马车里,只能透过小窗子看,如今她看得更清楚了。

「真是太奇妙了!」她不敢置信地道,跃下了马两边跑来跑去,感到无比的新鲜与兴奋。

不远处的小木屋群边有许多妇女在编织着很大的布,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主动勾住苏图的手臂,像个小孩般大乐的指着问道:「你看!她们在干什么啊?」

苏图有丝错愕,望着她的手再将眼神缓缓调到她身上,看着她笑得无比灿烂的笑脸。这是她头一次主动碰触他,他的心竟感到无比快乐。

「那是为我编织的。」

「为你?」敏敏回头,发现他正用一种灼热的眼神看着她。

风吹乱她的发,他的大手为她拂去发丝。「你该多笑的,你笑起来好美。」

敏敏因他的话蓦地脸红,意识到自己竟勾着他的手臂,她急得抽回手,赶紧顾左右而言他的说:「我……我想下去看看……」

苏图将她的羞怯全看进眼中,一把将她抱上马,「我带你下去。」

敏敏的脸像被火烧一样热烫,心跳又急又快,像是要跳出她的身体,与他紧贴的后背更是烫得惊人。

她望着他抓住缰绳的手,她从没仔细看过这双手,这才发现他的手青筋毕露、无比的粗糙不说,上面还结了一些厚实的茧,这不像是领导人的手,倒像是乡野农夫的手……她又想到了他xiōng膛上有一道好长的刀疤,真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等等!她在干什么?她竟关心起他来?他的死活与她何关,她可是被他掳来的人质!明知道是这样……明知道……但……

敏敏的发丝飞扬,淡淡桂花香充斥在苏图的鼻闾,他忍不住轻吻在他脸上飘动的发。对他来说,她就像个美丽轻盈的精灵,闯进他的世界……

他轻柔的在她头顶落下细密亲吻,她羞得低下头,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觉,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为什麽在这么可怕的男人身边,她竟然会有一种安详和放心的感觉?她好怕这种感觉……她真的好怕他这么待她……

「巴鲁、巴鲁、巴鲁……」

苏图才刚走近那群人,立刻受到英雄式的欢呼,孩子绕着他打转,妇人也纷纷放下手边的活赶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崇拜之情。

苏图才将敏敏抱下马背,很快地他就被一群孩子拉走。

「巴鲁!上次你说要教我们摔跤的!」

「巴鲁,我昨天射下了一只雕……」

孩子们似乎抢着跟他说话,而他则是有耐性的微笑以对,任由他们拉扯着。

这是敏敏第一次见到苏图的笑容,他的笑容就如同冬日暖阳般,给人暖烘烘的感觉。

「这位姑娘是巴鲁大人的什么人啊?」一名妇女好奇地问。

敏敏转头,发现几十只眼睛盯着她瞧,「呃……我只是来作客的……」总不能说她是被抓回来的人质吧……

「哦!巴鲁从没有带任何女人来过这里,我还以为他有了心上人呢!」另一名妇人有丝失望地道。

「可不是嘛!姑娘这么漂亮……啧!皮肤像奶酪似的……真可惜……」另一名妇人摇头叹息。

见她们围着她不停赞美,敏敏脸红了起来,「是你们太过奖了……我没那么好……」

妇人牵起了她的乎,「瞧!这手又嫩又细,简直像丝一样,你都用什么洗澡啊?」

敏敏发觉得快点转移话题,因为她快被大家的恭维给淹没了。「请问……为什么你们都喊他巴鲁?巴鲁是他的名字吗?」

「不是!巴鲁在鬼族是比英雄还要英雄的意思,不过他的名字也快差不多是巴鲁了!」

「什么意思?」敏敏还是不解。她们该唤他王上吧……

远方有名妇人对这里招手,「你们快继续啊!不然会赶不上的!」

「我叫布娜,一起过去聊吧?」

「哦……」敏敏跟着她们过去,来到一块大布疋前,有好几名妇人正在刺绣,她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么大的布画?」

布娜笑道:「这是要在巴鲁生日那天送给他的,我们只会做做针线活,算是我们一点心意。」

「生日……」他的生日就快到了?

「我叫布娜,大家都叫我布娜婶!你叫什么名字?」

「呃……您叫我敏敏就行了!」

「敏敏会不会针线活?」布娜笑着问她。

「会!」看着布娜,敏敏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

「来一起绣吧!这边你觉得绣上什么好?」布娜指着布画上的一处空缺。

「嗯……我看看……」敏敏望了整个布画一眼,接着熟练的动起手来。针线活可是她最拿手的。

见敏敏很快就绣好了一只梅花鹿,布娜满意地笑眯了眼,呼唤着众人,「喂!你们快来看看,这位姑娘绣的梅花鹿真好啊!」

几名妇人立刻凑上来,「好一只活灵活现的梅花鹿啊!」

「绣得还真好!」

「你不绣太可惜了!」

「该要她来帮忙的,她绣得太好了!」

「啊……有这么好吗?」敏敏的脸又红了起来。

「想不到姑娘人长得漂亮,刺绣功夫更是一流呢!」

布娜握住了敏敏的手,「敏敏啊!往后你来帮我们的忙好不好?有你帮忙,这布画一定会更完美!」

「可是我不知道你们的主题是什么?」

「我们是想把整个鬼族的风光拼凑出来,大都是风景及动物,人物也行,随你发挥,我们每个人选一块空白的,绣出自己心目中鬼族的风景。」布娜向敏敏解说。

敏敏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是很想帮忙……但……」她的眼神飘向苏图……

布娜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你放心!我会跟苏图要人!」

敏敏有丝惊愕,莫名的点点头。看来这位布娜婶与苏图的关系匪浅,如果她能出得了宫,就代表她脱逃的机会跟着大增。

布娜与敏敏一边绣一边聊天,「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鬼族现在已经不是日熙国的附属,我们终于不用再缴高额的税金给日熙国,也用不着被日熙国边境的那些人欺凌。现在鬼族是自主的,这一切全都是巴鲁的功劳呢!我们好感激他!」

敏敏张大了双眼,「日熙国边境的人会欺凌你们?」

「我们每年都要进贡大量的皮毛给日熙国,有时收成不好也得照做不误。你也瞧见了,鬼国北边靠海,南边是大草原区,我们族人不是打渔就是畜牧,可是日熙国边境的人说我们是化外之民,每次都多所刁难,有时还会殴打我们的人民……」布娜说到这里突然静默,不只是她,周围的妇人也跟着静默。

「丝线没了……我去拿……」布娜说完便走开。

见布娜走了,另一名妇人才坐近敏敏身边,小声对她说:「布娜的丈夫就是被日熙国的人活活打死!」

敏敏惊骇,「什么……」

「因为他不肯把捕获的鱼量交给他们,所以几个人活活把他打死,那时布娜肚子里正怀着第二个孩子,因为伤心过度,孩子也因此流掉了……」

敏敏闻言,掩不住难过,「难道那些人没有受到惩罚?」

「受什么惩罚?日熙国的人根本不理会我们,在他们眼底我们就像野蛮人一样,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人看了?!」

敏敏气愤地道:「太过分了!这实在太过分了!」

「我们都是寡妇……这里每一个人都有她们心酸的过去……」

「难道你们就这样逆来顺受?」

「我们只是女人,又能怎么样呢?」

「要不是巴鲁,别说是失去丈夫了,只怕得每一代都得受人欺凌。」

布娜走了过来,「真不好意思!丝线来了。」

敏敏看着布娜,「对不起……」身为日熙国人,在这些人面前她羞愧难当。

敏敏眼眶发红的跑离她们,她觉得xiōng口好痛,就快喘不过气来。她靠着一旁屋舍墙壁,眼泪忍不住落下。

这样教人心痛的故事光听就教她受不了……她根本无法想像那是事实,而且是发生在苏图身上的事实……

她由模糊泪眼里看见笑得像个孩子似的苏图,想起了他xiōng口那道沭目惊心的伤疤,想起了他长满厚茧的大手。原来在他冷酷的背后有那么样一个伤心的故事,难怪他恨日熙国、恨日熙国的人……

「布娜,那位姑娘呢?怎么不见了?」有位妇人发现敏敏不见了。

布娜笑了笑,「大概跑去找巴鲁了吧!」老天爷总算开眼了,有这麽一位好姑娘来了,巴鲁总算不会再寂寞了。

布娜摇摇头,「不!撇开过去的事不谈,现在我儿子韩维跟着巴鲁一起捍卫鬼族,我觉得很欣慰也很幸福。」

原来韩维是布娜的儿子。望着布娜,敏敏的心情紊乱。原来她这么无知,她有什么资格打韩维和教训苏图?也难怪……难怪苏图无论如何也要摆脱日熙国……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活路……

反观她什么都不知道……野蛮的人其实是她……自以为是的以自己的想法看待他……敏敏望着不远处正在教孩子摔跤的苏图。

布娜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真要比苦,苏图才是最苦的,他一直那么喜欢孩子,谁知道……唉……」

敏敏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忍心说……」布娜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我很想知道。」敏敏急切的握紧布娜的手。

布娜看着敏敏,接着微微笑了,「你很喜欢他吧?」

敏敏张大了眼睛,一时语塞,像被人揭穿心事般的狼狈低下头。她喜欢苏图?不!她怎么会喜欢他……

布娜了然地笑了笑,「所以你才会想知道他的一切。」

是这样吗?但她怎么能……敏敏惊讶自己的心思,面对布娜的话,她竟无法立即提出反驳。她该说不的,但她却犹豫了。

「三年前巴鲁还只是名渔夫,那日的风雨特别大,他的妻子拿了把伞前去接他,却遇见无赖的日熙国人,他们见她独自一人好欺负,根本不顾她是个挺着肚子的孕妇想逞兽欲,为了保住名节她跳下了海,隔天族人打捞到她的尸首……」

布娜说到这里,敏敏已经忍不住抓住了襟口,呼吸困难。

布娜继续说:「巴鲁悲痛欲绝,不顾族人的反对直接找那些人算帐,而他人单势孤,自然被那些人砍成重伤,尤其是xiōng前的伤口很深,差一点没了命……」

第四章

鬼王2

没被紧握的手空了许久

没被拥抱的身体也冻了好久

我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好爱你……

第四章

敏敏泡在热气氤氲的大木桶里,布娜的话却在她的脑海里萦绕。

苏图为了族人,所以执意自立为国,他做的没有错,而扬沙也是为了捍卫日熙国的国土而不愿妥协,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错,却错在不了解对方。

老熙王好勇善战,以致忽略了该好好治理国家,现在的太子却不一样,扬沙宅心仁厚,处处以人民为第一……

她相信只要苏图把鬼族的情形说给太子听,太子一定不会反对他们自立为国。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双方都不愿示好,只是处心积虑想要另一方屈服,所以才会有流血冲突。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些统统都是可以避免的。

敏敏从水里站起身。扬沙那边有殷漓,她相信殷漓一定会认同她的想法,现在最麻烦的就是苏图了,他一直都是那么霸道固执的人,要说服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无论如何,她要试一试才行。

她包裹着长布巾走出澡室,还未走到床边,一双铁臂由后勾住了她的腰。

「你好香……」

「苏图……」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在充满香气的脖子上亲吻,一把拉开长布巾,大手一边握住一个rǔ房,在饱满的浑圆上搓揉着。

敏敏转过身子,抵住他的xiōng膛,「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

刚出浴的她美得令人全身发痛,苏圆将她放躺在床上,「要说什么等一下再说。」接着他低首含住一边rǔ首。

「等等……嗯……别这样……」敏敏推不开他。

「你真的好香好甜……」苏图的嘴攻击她的蓓蕾,大手则往下揉着她的花蕊。

「啊……别……嗯……」敏敏的身体主动迎合,大腿分开着,像是欢迎他的探索。

「怎么?你今天这么有感觉?」他都还没进入她的mī穴,手掌已经感觉到湿意。

「我……哦……」敏敏喘气吟哦。

「我喜欢你这样……」他将手指探进mī穴里,轻缓地进出着。

「嗯……噢……」敏敏大腿一开一合,全身难耐,像是在催促着他进入。

「嗯……真湿……比以前都还湿……你很想要是吗?」苏图吻上她的唇,下身同时一举挺进她的mī穴里。

「啊……嗯……」敏敏张开大腿勾住他的腰身,让他自由进出她体内。

「噢……」湿到不行的mī穴紧紧包裹住他的男剑,苏图快速的抽送着,他将她的大腿抬得更高,两脚踩在床上,以蹲着的姿态用力往下抽动,猛烈的速度使得两人的腿互相拍击,发出美妙的声音。

「啊……啊啊……」敏敏将大腿贴近自己的xiōng脯,愉悦承受着他的重量。

「敏敏……」苏图感到无比舒服,他加强深度,用力往下蹲,坚硬完全进入她的mī穴里。

敏敏发出了高吟声,「啊……啊啊……噢……」

接着,苏图一个翻转,让她坐在他的身上,腾空他的臀用力往上顶。

敏敏被顶得往上摇动,丰rǔ也随着速度剧烈摇晃着。

他尽情吸吮她的rǔ房,接着低头望着两人的交合处,伸手揉压躲在黑森林里的小花蕊,激起她更激烈的呻吟。

「啊啊……啊啊……」敏敏的mī穴用力夹住他的坚硬,她双目半闭,雪白的肌肤上一片红晕,浑身散发着高潮带来的喜悦。

看着她沐浴在性爱的极致快感中,苏图再加快速度,往上短又快的顶进退出。

敏敏浑然忘我的抱住他,泣吟着,「啊啊……我快不行了……啊……」

苏图紧闭上眼,在最后一击时,将自己的精华送进她的身体深处,她则虚脱似地瘫软在他身上。

激情过后,敏敏枕在他精壮的xiōng膛,手指轻抚他xiōng口上的刀疤。

苏图抚摸着她汗湿的乌丝,「怎么了?你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敏敏沉默不语,只是呆呆望着刀疤。怎么办……她发现知道他的过去,再面对他时,她再也无法对他冷然以对……甚至会有种想紧紧拥抱他的冲动。

苏图翻身看着她,「从草原回来后,你就一直很安静,在想些什么?」

敏敏手掌覆上他的伤痕,「还会痛吗?」

苏图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啄,「伤已愈合,早就不痛了。」

敏敏将他的大手打开,手指在厚茧上抚摸。从没想过这样一双不甚好看的手,此刻看上去竟是令她莫名心动……

「为什么这样问?」苏图觉得今天的她真的很不一样。

「除了外面的伤……里面的伤也好了吗?」

苏图闻言脸色微变,身体变得僵硬。

敏敏十分着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我想跟你道歉……为我之前的言语跟你道歉……我……」

苏图冷笑,「我的故事还动听吧?」

敏敏摇摇头,「不!一点都不动听……我听了……难过死了……」

苏图坐起身,脸色不悦,「那么你现在是在同情我罗?」

她紧张地坐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该死!她舌头打结得厉害……

苏图掀开被子,二话不说地离开床,动手穿起衣服。「我不需要日熙国的人来同情我!你也毋需对自己的言辞道歉,反正在你们眼里,鬼族的人本来就是野蛮人,我们的命贱如狗!」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没有轻贱鬼族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敏敏激动地下床抓住了他的手臂。

苏图不想理会她,甩开了她的手,大步往门口步去。

她快速由后头抱住他的腰身,「我明白你心里所受的苦!日熙国的人并不是每个都是坏蛋,也是有好人的,老熙王不是好东西我承认,但新上任的太子却是个好人,不一定要战争才能解决一切,一定还有更好的方法的……」

苏图转身捏握着她的下巴,表情瞬间变得凶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你懂什么?你永远也不会懂鬼族的人是怎么被日熙国的人迫害,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讲这些?就凭你一个日熙国人?」

敏敏不死心地道:「我知道你恨日熙国,难道硬碰硬对你们族人来说就好吗?你忘了他们喊你什么?你是巴鲁,是他们心中的英雄,你身系好多人的希望与性命,一旦起冲突就会流血,你忍心他们为你流血吗?」

苏图眼色骤冷,「鬼族的人每一个都甘愿流血,因为血债只能血还!」说完他便抛下她大步离去。

敏敏望着他冷绝的身影,颓然坐在地上,她抱住自己发冷的身子。为什么?为什么要血债血还?不知冤冤相报会没完没了吗?一边是日熙国,一边是鬼国,这两个地方都有她爱的人,她不愿见到任何一方流血,到底她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化去他心中的仇恨……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从那夜后,苏图就没有来找敏敏,这是她以往所盼望的,现在她却无法控制地想念他。没有他的日子,她竟不该如何过,每天都站在门口张望,却怎么也盼不到他的身影。

但是,回头一想,就算见到他又如何?他不会听她的,结果还会是争吵,那不如不见。见到他只觉得愈来愈迷惘,没见到他却愈来愈心酸……

「周姑娘!」

「啊……是你……有什么事吗?」敏敏诧异韩维竟会来找她。

「你在想什么吗?我喊了你好几声了……」

「啊……你有喊我吗?」怎么她都没听见?

是不是巧合?最近王上也常魂不守舍,到底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事了?韩维心忖。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是苏图要他来找她的?

「上一次周姑娘到大草原,将那布画上的梅花鹿绣得栩栩如生,我娘想再请你过去帮忙,不知你有没有空?」

敏敏的脸上难掩失望,「原来……」想也知道苏图怎么可能会找她,是她自己痴心妄想……

见她面有难色,韩维说道:「如果周姑娘没空也没关系……」

「不!我有空……但我怕苏图不会同意……」敏敏低头叹道。

「我刚刚去请问过王上了,他同意你去大草原那儿住个几天。」他想不通王上到底在想什么?对他们来说,周姑娘可是重要的人质,能让她随意乱跑吗?

敏敏张大眼,「他同意?」她果真让他感到厌恶?恨不得她离他愈远愈好是吗?

见她失望的表情,韩维好奇地问,「周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有!」看着韩维,敏敏想起了一件事,「韩维……」

「有什么事吗?」

「我以前很不礼貌的对你,还打了你一巴掌,真是非常对不起,还请你原谅。」敏敏诚心对他说。

韩维吃惊,她这样对他鞠躬又道歉的,倒令他不自在起来。「呃……那件事我早就忘了。」她的改变还真多,跟一开始的个性简直南辕北辙。

「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道歉……我……」听了布娜婶的一席话后,她更加惭愧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韩维赶紧摇手,「哎呀!你就别再说了……你一直跟我道歉,我会不好意思的……」

敏敏望着韩维。其实他是个老实的好人,就像布娜婶那样。「谢谢你……」

韩维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那……周姑娘快收拾一些衣物……马车在宫门口等着呢!」

「好!」敏敏转身回房。

韩维觉得有点奇怪。这周姑娘可是被他抓回来的人质,但如今她的感觉却好似是个朋友般亲切,他有这种想法好像不太对吧?可是娘又直说她跟周姑娘投缘,想收她做乾女儿,搞得他不知如何把事实说出口,这……他都给弄糊涂了……周姑娘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啊?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住在布娜家的敏敏,每天一早与布娜赶着羊儿、挤羊奶、做奶酪,下午则与其他鬼族妇女一起坐在户外刺绣,有事情做让她不再无聊,但每到傍晚,她都会登上苏图带她去过的丘陵。

望着另一边雄伟的王宫,她心头在想着图正在做什么?想不想她?有像她一样想他吗?

每当她站在这里,总是想起她与苏图共骑一匹马,他的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让她紧靠他安全的xiōng怀,他们慢慢踱步在大草原上,彷佛世上只剩他们俩,再也没有那些恼人的问题。想到这里,她就环抱着自己冷冷的身躯。

坐在户外,她望着布画。已经把风景绣完了,接下来她要绣什么?手抚摸着布画,脑海浮现一对爱侣相依偎坐在马背上望着美丽草原的情景……

敏敏闭上眼睛。那是她心中最美的图案,她想,不管往后还会发生什么事,这辈子她都忘不了那景象……

她要绣……她要把脑海的景象绣出来,这是送给苏图的礼物,她希望他能看到,到时他就会明白她的心意。

她快速的绣着,因为速度太快,一个没注意手就被针扎到。「啊!」

布娜闻声赶过来,「被刺到了吗?」

敏敏笑了笑,「我太不小心了,我想就快完成了,所以想加快速度,没想到……」

「做不完我不会怪你的,你瞧瞧,几天下来,你的手满是扎痕!」布娜心疼的看着她的手。

「没关系!只要绣得好看,这又算什么?」敏敏绣上最后几针后,爱不释手的摸着布面。她终于绣完了。

布娜满意的点点头。敏敏要是她的媳妇儿,不知该有多好,可惜巴鲁人在福中不知福,相处这么多天下来,她看得出来敏敏无时无刻不想着他。

「这布画真美啊!尤其是你绣的部分,更是比用笔画上的还精致!」

「哪儿的话……你们绣得比我好得多了!」

「你的绣工真是不得了,要是你是鬼族的女孩,一定有一堆人抢着娶你!」

「娶我?这怎么说呢?」敏敏好笑地问道。

「在鬼族,绣工好、人长得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子可是最受欢迎的!」布娜说道。说实在话,她打心眼里喜欢敏敏,要不是看出敏敏心系巴鲁,她还真会要自己的儿子加把劲追求敏敏呢!

「不!是你们过奖了……我没你们说得那麽好……」敏敏十分心虚。要是她们知道她是日熙国的人,还会这麽和颜悦色的对她、说她善良吗?

「你娘亲一定也是个精于女红的美人胚子吧?」

「我娘在生下我不久后就过世了。」敏敏说完,大家的视线全集中在她身上,她微笑道:「不过,听我爹说,我娘真是一个精于刺绣的人,所以我也拚命学刺绣,希望讨爹的欢心……」

布娜用她肥胖的身躯用力抱住敏敏,「可怜的孩子……」

「布娜婶……」

「往后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娘吧!正好我没有女儿,有个这么能干又如花似玉的女儿,还真是赚到了!」布娜的眼眶泛红。

「谢谢!你们对我真好……」这里的人真的很好,敏敏想不出,像她们这样的好人,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无情的对待她们……

「对了!我煮了芝麻甜汤,你要不要喝?」

「敏敏,你一定要喝布娜的芝麻甜汤,超好喝的!」

敏敏笑着举起手,「是吗?好!我要喝!」

没多久,布娜端出甜汤,盛了一碗递给敏敏,接着招呼众人喝甜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笑容,周围净是笑声。

敏敏看着手中的甜汤,热热的汤喝在嘴里、热在心头。她希望这里的人永远都这么幸福快乐,任何人……她不要任何人受伤、受苦,更不要他们被无情的战火波及……

「对了!我都准备好了,今天你留下来吃晚餐吧!」布娜笑道。

「可是晚上我必须回宫里……」虽说舍不得这些人,但今天是最后一天,敏敏得回去。

「你是因为巴鲁吧?放心,今天晚上他也会来这里吃饭,你们吃完再一起回宫吧!」

「他也要来?」知道他要来,敏敏心头一紧,忘了手上正端着甜汤,紧张地站了起来,热汤也泼洒了她一身,曝露在外的手背瞬间泛红。

布娜惊呼,「哎呀!你的手被烫到了!」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拿来冷水替她敷着。

「都怪我!汤太烫了才会害你被烫伤!」布娜自责。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您的事……」敏敏说道。

「啧啧!瞧瞧这双手,本像白玉,现在竟这么红……痛不痛?」布娜像个着急的娘亲。

「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

「你的衣服都弄脏了,快跟我进去换吧!我屋里头有衣服呢!」布娜拉着敏敏进屋子里。

布娜拿出年轻时唯一珍藏的衣服帮敏敏换上。

「天啊!真合身!你跟我年轻时候还真像……太美了!出去定让大家吓一跳!」

敏敏穿上鬼族妇女特有的服装,头发左右各与金线绕在一起编成两条辫子,其余的直发自然垂在肩后,头顶则戴上鬼族年轻女孩最爱的上弦月饰品,再穿上缝上铃铛的小坎肩,耳挂银亮的月钩耳环,活脱脱就是一位十足的鬼族美丽少女。

敏敏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这样的装扮似乎太艳了些,「我用不着戴这么多首饰吧……」

「要!瞧瞧你这个皮肤,吹弹可破,配上这些个首饰,简直像仙女下凡!」布娜兴奋地笑道。

敏敏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你这样才好看!平常你都穿得太素了,鬼族的女孩都是这么打扮的,你这个样子,随便出去一站,定有一大堆小伙子看得双眼发直、口水直流!」

「布娜婶……」

布娜不顾敏敏的抗议,拉着她的走出屋子,「喂!你们快来看看水做的美人儿!」

果然,敏敏一出来,立刻引起骚动,大家全拥上来评头论足的。

「哎呀!真是美啊!」

「可不是嘛!多像我年轻的样子啊!」

「你少臭美了!是像我年轻时才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让敏敏觉得好笑。这些人像是看见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她真有那么美吗?只是……她一身的青春美丽又如何呢?得不到心爱人的青睐……

「啊!巴鲁!你什么时候来的?」

布娜的话令敏敏猛然抬头,与蓝色的眸子对个正着。

苏图正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敏敏。才几天没见,她竟比他想像中还要美

布娜故意把敏敏带到他面前,献宝似地问,「巴鲁,您瞧瞧我们的敏敏美不美啊?」

苏图专注地看着敏敏,眼神像是欲看穿她的灵魂。他有多久没这么看她

了?像是有一辈子那么久……

「美……的确……好美……」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鬼族的衣服是这么好看?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像是一道泉水满溢xiōng口,敏敏心跳加速、手心冒汗,脸也不自觉地发红。想不到这么久没见到他,他对她的影响力还是这么强烈……要不是碍于周围这么多人,她真想飞奔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不放

「好了!巴鲁来了,我们快点进去准备吧!」布娜呼喊着大家,不一会儿工夫,四周又恢复宁静。

敏敏的眼睛依旧盯着苏图看,她移不开眼,或者她根本就不愿意移开。就这么看着吧!不要说话,让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苏图眼尖地看到敏敏泛红的手背,一个箭步走近她,拉起她的手,「你的手怎么烫伤了?」

敏敏将衣袖子拉下覆盖住,「是不小心烫到的……」他的手掌好温暖,被他抓住手,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有多冷。没被紧握的手空了许久,没被拥抱的身体也冻了好久,看着他,她明白了……原来她好爱好爱眼前这个男人!

苏图皱眉看着她发红的手背,「这样不行!」

敏敏望着他轻抚着她的手背,「没事的……」只要他能多握一下她的手,视线多停留在她身上一眼,哪怕要她烫得皮开肉绽,她也愿意。

「怎么会没事?!」说完,他便拉着她走出去。

「等等!你要做什么?布娜婶在等我们吃饭呢!」

苏图回过头来对敏敏说:「吃饭不重要,你才重要!」

敏敏闻言,愣在原地。他说什么?她才重要……她才重要……

接着,他将她抱起来放在马背上,两人一起往草原的另一头奔去。

布娜满意地看着两人离去。手端着菜的妇人出来,问道:「人呢?不是要吃饭吗?人跑哪去了?」布娜笑着说:「吃饭有什么重要的呢?呵呵!」

第五章

苏图策马进入一座林子里,勒马后,他将敏敏抱下来。入夜后的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嘘!别说话,跟着我走就是了。」他牢牢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似乎很熟悉这里的路。

敏敏看着他的乎,再看向他的人。她想,如果是他,她愿意的……哪怕是要带她走向地狱她都愿意,她愿意跟他走。

「到了!」

来到一条小溪流旁,苏图将她烫伤的手放入溪水里。

冰冷的溪水刺激烫伤的皮肤,敏敏感到一阵刺痛,「啊!」

「会痛吗?忍耐一下就会舒服了!」他也跟着将手伸进溪水里,与她十指交握。

敏敏望着黑暗中近在咫尺的他,他的蓝眸炯亮,像两把火炬在她心头燃烧,看得到的伤在手背上,看不到的火却烧着她的心。

既然生她的气,又为什么还这么关心她?他到底把她当作什么了?她受不了他一再撩拨她的心湖,她发觉自己的心在爱与不爱他的边缘游走,他好似将她放在峭壁边缘,不上不下的,她就快被弄疯了!

敏敏用力收回自己的手,「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这个问题苏图也一直在问自己。看着她,他的心情变得好复杂。他逼自己把她当成一个人质,但他的心却思念她到夜不成眠,他好怕闭上双眼……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看见她微笑的模样,这让他烦躁不堪,这是从没有过的情形……

「为什么不说话?到底我只是一个人质?还是你玩弄的对象?」见他依旧无语,只是用蓝眸直勾勾看着她,敏敏心头夹杂着愤怒与伤悲。「如果我只是人质,请你用对待人质的方式对待我,哪怕我的手就算是断了,也不要你管!」

敏敏起身转头就走,却被他挡住去路,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敏敏……」

敏敏捂着耳朵,「不要再喊我!不要再对我好了!」她用力狂吼,流出了眼泪。

「敏敏!」他抱住歇斯底里的她,将她密密拥进怀里。

敏敏闭上眼,满溢的泪水泛滥着。「不要再对我好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愈来愈控制不了自己了……」

苏图勾起她的脸蛋,心疼地看着满脸泪水的她,「你不喜欢我对你好?」

敏敏望着他,「不!我就是太喜欢了……我怕自己会无法自拔的爱上你……我控制不了这样的自己……」

「敏敏……」他吻上她的唇,在上头辗转吻吮。

「抱我……抱紧我好吗?不要放开我……」敏敏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苏图好久没有吻她了,她的唇点燃了他黯淡的心,身体一下子热了起来,她不知道他有多渴望她、有多想她!

「苏图……嗯……」她揽着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苏图呻吟一声,加深这一吻,大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游移,接着,他痛苦地离开她的唇,「敏敏……阻止我……快阻止我……」

敏敏摇摇头,踮起脚尖,学他用舌头舔着他的脖子。

苏图痛苦的喘息,「敏敏……」他低吼一声,将她压在草地上,疯狂地吻她,大手撩高她的衣服,用力吸吮着两边浑圆。

「啊……噢……」敏敏吟哦,欢喜地承受他的热情。

「敏敏……你好美……」他吸吮完浑圆后,又撩高她的裙子,用嘴舔舐她的花蕊。

「啊……嗯……」敏敏张开大腿,任由他品尝她的蜜汁。

「敏敏……嗯……」他解开裤裆,挺身进入渴望已久的xiāo穴里。

「啊……」随着他的抽送,敏敏高声吟叫。

「噢……敏敏……」他渴望她到全身发痛,好几次他都无比懊悔让她离开王宫到大草原,他想她……好想她!

「苏图……啊……」敏敏抱住他激情的叫喊。她好喜欢这种感觉,只有在这种时刻,她才会觉得自己是接近他,与他合而为一的……

苏图屈起她的大腿,用力往前顶,她的mī穴正配合着他的动作收缩着,令他无比舒服、畅快。

「啊……噢……」敏敏躺在草地上,与他一同摇摆身子。

「敏敏……」苏图闭上眼,专注地进出她的身体,像条灵活的蛇在xiāo穴里钻进钻出。

「苏图……啊……」敏敏愉悦地轻吟,小手也在他壮硕的xiōng肌上胡乱摸索着。

四周除了溪水声外就只有两人的喘息、吟哦声,敏敏半眯着眼,看见苏图陶醉的模样,她更加忘情的将小手伸向他的脸,他则亲吻着她每一只手指。

「苏图……爱我……用力爱我……」敏敏淌着泪说道。

苏图低下身子,将她的头扶正,温柔地吻住她,「敏敏……敏敏……」

「啊……」

他加快动作,深深挺进又快速退出,令她身体晃得厉害。

「啊……敏敏……」快速地冲刺后,他将自己的热情彻底洒入她体内……

敏敏躺在草地上喘气,苏图无比自责的将她抱起,体贴地为她穿妥衣物。「不该在这里要你的……」

「苏图……」她靠在他的怀里,展开无比幸福的笑容。她不在乎地冷质粗,因为她爱他。

「你该阻止我的……」他将她额际的乱发整理好。

她紧紧抱住他,生怕他消失一般,「我喜欢你这么对我!」

「敏敏……」苏图抬起她的下巴,激切地看着她。

「苏图……我爱你,不是同情,而是真的爱你!这几天我好想、好想你……」敏敏含泪说道。

苏图紧紧抱住她,「敏敏,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感情的牵扯……」

她不解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我想你也从布娜那里知道我的过去,我是个失败的男人,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还让她为我而死……我对不起她……」

敏敏紧靠着他的xiōng怀,感觉到他的心脏正剧烈的跳动着。「这并不是你的错……」她好心疼他啊……

「夜里,当我看着崖下翻腾的海浪,以前想的都是过世的妻子,但自从你来后,我发觉我想的都是你!」苏图的蓝眸里有着挣扎。

「苏图……」这么说来,他对她也有相同的感觉罗?这点令敏敏好高兴,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自己喜欢的人同样也喜欢自己。

苏图拿出一串手珠,为她戴上。

敏敏望着手珠,「这……」

「这是我过世的母亲送给我的,是天珠,能保平安。」戴在她的手上十分契合。

「她……也戴过吗?」敏敏很好奇他死去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苏图摇摇头,「她不爱戴首饰,这样东西始终放在柜子里。」

敏敏看着他,「改天有机会,你带我去上坟好吗?我想带束花去看她。」

苏图有丝讶异,「你要去看她?」

敏敏与他十指交握,「我当然要去看她,像她这样一个贞烈女人,值得尊敬,更值得我们永远记住她!」

敏敏这番话令苏图动容,「敏敏……」他紧紧抱住她。他何其有幸能遇见她,久违的幸福感觉再度盈满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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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宫后,苏图与敏敏如胶似漆,白天,他们会骑马在草原上奔驰,到了晚上,她枕在他的怀里与他谈天说地;心血来潮时他们会一同看日出、日落。

有时,敏敏会以为自己死了,因为一切太美好了,一点都不像人世间会有的美好日子,让她常会有置身天堂的错觉。

只有在夜深人静,只有在望着苏图熟睡不设防的脸时,她心中的忧虑与害怕才会浮现。

她能像这样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多久?就算她极力想忽略,但横在两人之间的问题依旧存在。

但是……她害怕开口,哪怕只是梦,也是她不愿醒来的梦,就怕一旦开口,梦就会碎,他会离她而去。她不想失去他……她已经不能没有他了……天知道她愿意失去所有,只求与他长相偎依……

靠着门扉,敏敏吐出长长叹息,望着圆圆的月,她想起了父亲、殷漓还有日熙扬沙。

一想起他们,她的心就有罪恶感,要是他们知道她竟爱上了日熙国的敌人,他们会怎么看她?

她想念他们,却不想离开这里,她想永远待在苏图身边,但她身为鬼国痛恨的日熙国人,又有什么面目留在这里?虽说大家并不知道,但纸终究包不住火,真相总有一天会被揭穿,她又要拿什么脸去面对布娜她们……

敏敏蹲下身子,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若是能逃避这些问题……若能什么都不想……那该有多好?但每次当她独自一个人时,这些问题就会一个个跳出来质问她,她却连一个也答不出来……

苏图……快回来吧!我需要你……也好想你……我不能没有你!敏敏对着圆月喃喃自语。

明知苏图有公事要处理,不能老是陪着她,但只要没见到他,她的心就空虚得厉害,她竟变成了以前她最讨厌的那种女人,没有男人就会死的女人……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苏图、父亲、殷漓、日熙扬沙的脸孔在脑海里转来转去,敏敏受不了的站了起来。

她要去找苏图!她不会吵他,只要让她静静待在他身边,她才会有无比的安全感,她才不会胡思乱想……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周敏敏是日熙国开国功臣周泰的女儿,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殷漓是未来的太子妃,她的心上人则是日熙扬沙!还有,她一度还想害死殷漓,大概是最后良心发现才……」

正被日熙国大力通缉的安亲王逃到了鬼族,寻求苏图的庇护,他把日熙扬沙、殷漓与敏敏之间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因为自觉欠殷漓一份情,周敏敏才代替殷漓被抓……」

知道敏敏曾经爱上别的男人,苏图蹙紧眉头。

「现在日熙国正在想法子营救周敏敏,你们抓回来的虽然不是太子妃,但也可以藉此与他们谈判!」照安亲王打听的结果,殷漓不停向日熙扬沙央求,要他无论如何也要救出敏敏。

苏图冷眼看着安亲王,「周敏敏对日熙国真这么重要?」

安亲王挑起一眉,「我不是说了?日熙扬沙太过妇人之仁,为了自己亲爱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法营救周敏敏,这就是你们最好的筹码!」

「你给我住口!」原本要进门的敏敏,恰好听见安亲王说的话。

「周敏敏,好久不见了啊!」安亲王虚伪的跟他打招呼。

敏敏根本连看他都觉得会伤害自己的眼睛,她赶紧对着苏图说道:「像他这种卖国求荣、无耻至极的人说的话,你千万不能信!」

苏图冷然看着敏敏,「那么我该听谁的话呢?」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他只是想挑起两国间的战火,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安亲王一向只顾自己,才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是吗?」苏图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敏敏。

「未来的太子妃是我的好朋友,只要我写封信去,她一定会明白这里的情形!扬沙并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他一定会……」

「你怎么会知道他是个明辨是非的人?」苏图截断她的话。扬沙!还叫得挺亲热的嘛!

敏敏不了解为什么苏图会这么问。「我当然知道!」

「是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心上人,所以你才帮他说好话?」

敏敏张大眼,「你在说什么?」那早是过去的事情了,当她来到这里爱上他后,她就发现过去对扬沙只是单纯有好感,对苏图他才是爱。

苏图看见她眼底的惊慌,「别以为这里是鬼国,你以前所做的丑事就没人知道!」

丑事?敏敏转头看着安亲王一脸奸笑,「你到底对苏图说了什么?」

苏图抓起她的手,锐利的眼瞪视她,「你的确很厉害很聪明,手腕也很高超,就连我都差一点就被你给骗了!」想到她之前假情假意的对他,一股无明火就烧上来。

敏敏闻言,感到好伤心,「我没有骗你!我怎么会骗你……」他竟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怀疑她,难道他分辨不出来她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吗?

「哼!你只是扮天真来博取我的信任,事实上你是个心机深沉、不达目地绝不罢休的女人!」苏图甩开她的手。

「你到底在说什么?」敏敏握紧了拳头,他的话重重地刺伤了她的心。

「你以为你代替殷漓被抓,日熙扬沙就会对你另眼相看,进而喜欢你,所以你迎合我,还欺骗了大草原那些善良的人们,你以为这样就能当上日熙国未来的太子妃吗?」

敏敏大受打击的看着对她不当指责的苏图,「在你的眼里,我竟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

安亲王看着他们争吵,一脸得意地道:「咳……我先下去了!」原本他还以为苏图喜欢上了周敏敏,看样子是他多虑了,那他们就尽量的吵吧!

敏敏瞪着安亲王,「你一定会有报应的!」她真恨不得能杀了他!有他在的地方就不得安宁!

苏图抓住她的手臂,「你也是这么样主动的对日熙扬沙投怀送抱吗?」

敏敏气得浑身发抖。这几天的相处,他难道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吗?

她睁着发红的眼睛,对着他怒吼,「对!我就是这样!我对每个男人都投怀送抱,这样你高兴满意了吗?」

苏图气得高举起手臂,敏敏吃惊的看着他的手,眼泪忍不住滑落。

他想打她……他竟然因为安亲王的话而想打她……宁可相信那个小人的话都不愿相信她……这就是她所爱的男人……就是她所深爱的男人……

为什么不否认?她该死的为什么不否认!苏图冷笑道:「是吗?我想不到你竟是这么下贱无耻的女人!」接着,他二话不说地将她扛在肩上,往房间前进。

敏敏不停的挣扎,「你放开我!我恨你……恨你……」

他大力踢开房门,将她扔在床上,将她的衣服撕得精光。

敏敏哭着大叫,「住手……」

他不带感情地压向她,「你不是一向很热中这种事?你不是很喜欢吗?」

敏敏捶打他,咬着他的手臂,「我恨你!恨你……」

苏图张狂的大笑,「恨我还不是对我张开大腿?你还真是矛盾啊!」

「住手……」敏敏伤心的泣喊。

苏图的手探向她的女性禁地,「啧啧!才刚开始就这么湿了,你果然是个荡妇!」

敏敏恸哭,「不……不……」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为什么……

「我会让你叫得更大声,要不要试看看?」苏图早巳失去理智,在她还没准备好时就用力挺身进入。

「啊!好痛……」湿润不足的她痛得蹙起眉头。

他粗暴地占有她,凶猛冲刺着,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她的尖叫抵抗,不去看她脸上满布的泪水,只是放纵自己将妒意与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

该死的!她是他的!她的眼里只能有他,心里只能有他,他绝对不能容忍任何男人进驻,她是他的!从内到外、从头到脚都是他的!

满足的发泄完后,他才汗水淋漓地睁开双眼,这才惊讶的发现敏敏身上满是红印与瘀痕,尤其是被他紧抓的手腕青了一大片。

她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不停淌泪,像个没有生气的娃娃般动也不动。

他赶紧坐起,将被子盖上她赤裸的身躯,这一刻他自责得想死去,她毫无表情的脸上控诉着他所做的罪行!

狼狈地跑出房门,他来到山崖处,对着漆黑的崖边大吼,冷风吹拂着他全身上下,他的手则不停对着城墙猛击。

他最不想、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她……但他还是伤害她了……他该死……该死透了……

过去与现在的影像相重叠,他曾经有心爱的妻子和家,直到被日熙国毁掉,这几年妻子死亡的景象无时无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脑子里除了复仇还是复仇,直到他终于打退了日熙国的军队,成功威胁了日熙国,终于证明了鬼族不是个好欺负的族群,他报了仇、证明了自己……他成功了……

然而,他真的成功了吗?到底成功的定义是什么?

他再也不是个讨海吃饭的穷小子,他是巴鲁,是鬼族的英雄,鬼国的王上,还建了这座王宫纪念亡妻,他都做到了……

但是,每次待在空荡荡的王宫里,他却觉得寒冷,仇报了他却更空虚。

以往,他住在冬冷夏热、下雨还会漏水的屋子里却是幸福的,如今他住的是王宫、穿的是华服,吃得尽是山珍海味,心却是那么的冷……

他好迷茫、困惑,他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能得到这一切,却是用失去所有换来的……到底他是成功还是失败?

他颓然靠在墙边闭上双眼,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人,是敏敏,她那活灵灵的大眼睛、微笑的表情,以及在他身下陶醉的表情……他们共乘一匹马在大草原上奔驰……她无助的表情,还有她伤心欲绝的表情……他的眼底满是她的倩影……

他张开眼睛,看着满布乾涸血迹的手。他做了什么?他竟那样伤害她?她这辈子只怕都不会原谅他了……

忽然间,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在世上只有一个人有,他诧异的将头转向另一边,只见一名穿着白色衣衫、披着长发的女子,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底下则是万丈深渊……

敏敏闭上双眼,身子向前倾,却被人猛力拉往后,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接着望进一双带着怒意与焦急的熟悉蓝眸。

「你疯啦?!你在干什么?」苏图害怕得全身发抖。

敏敏甩开他,「让我死吧!」

她活得真是悲哀,她以为最少还拥有苏图的爱,事实证明她只是作了场美梦,梦醒后她什么都没有,还得面对残酷的事实。她背叛了自己的国家,背叛了自己,她什么都失去了,这样不堪的她,到底还留在这世上做什么?

苏图铁臂收紧她的腰身,惊惧无比的抖声道:「我不准……」

敏敏气得对他咆哮,「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准?命是我自己的!」难道她求个解脱也不行吗?

「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准你寻死!」苏图不顾她的挣扎,死命抱着她。

不要再折磨她了……她再也受不了了……「我要死……不要管我!放手……」

一想到失去她,他就快疯了!苏图抓住她对着她暴吼,「你可是我重要的财产!你没有资格要死就死!」

敏敏咬着下唇,愤恨地说:「你休想拿我当人质威胁日熙国!我宁死也不让你利用!」为什么他要这么可恶?为什么他要让她这么恨他?为什么?

苏图吼道:「你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你自始至终都是个人质,你的命是我的!」

自始至终都是个人质……敏敏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呵……所以自始至终都只是她一厢情愿,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她,一直都只有她在爱着他……是她自己编织着永远不会实现的梦……

敏敏笑了,愈笑愈大声。她不停的爱上不该爱、不能爱的人,不停的折磨自己,这一切根本都是她自找的……她怪得了谁?怪得了谁呢?

见她伤心欲绝的模样,苏图的心抽痛不已,他抱住了她,「别笑了……不准笑……」

敏敏快速推开他,退离他两步,凛容道:「别碰我!不准碰我……」

见她环抱着自己不停发抖,苏图恨不得杀死自己。是他把她伤成这样,是他把她逼入绝境,是他让她没有选择……

「敏敏……」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的名字……不要……」敏敏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大哭。

苏图痛苦地闭上双眼,快速点了她的昏穴,将她抱起回到房里。

他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看着她手腕上的青紫,他取来药来替她上药,一面上药一面看着她的睡脸,不时低头吻去她频流的眼泪,一面轻喃,「对不起……对不起……」

第六章

待敏敏醒来後,已是隔日清晨,房门口守著重重卫兵,连窗户都被钉死,很明显的,苏图将她关了起来。

正在气愤遭受这种对待,苏图大步走进来,「你饿了吧?」

一群奴仆端著早膳放在桌上又退了出去。

敏敏眼神冰冷地看著苏图,一名女孩走到她面前,「小姐,我是阿娥,来伺候您的。」

敏敏没有反抗,任由阿娥为她穿衣梳头,最後领她到桌子前坐下。

待所有的人退下时,敏敏才开口,「你用不著这么大费周章,横竖我也逃不出这里,不是吗?」边说她还边看了门外的卫兵一眼。

苏图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吃吧!菜都凉了!」

「我不吃!」敏敏不屑地转头。

苏图挑眉,「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我喂你?」

敏敏气得站起身拍桌子,「你最好别太过分!」

「怎么?我要你吃东西哪里过分了?」

「我就是不想吃,尤其不想面对你吃!」敏敏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似乎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苏图冷睇她,「看来你还不懂该怎么做个人质。」接著,他扣住她的腰身,覆上她的唇,将食物强迫渡给她。

敏敏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见他又含了一口食物靠过来,她赶紧用手挡住他的脸,「我……我吃就是了……」

「一开始这样不就好了?」说完他坐回原位,继续进食。

敏敏瞪著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用著早膳。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恶劣、更该死了……她恨他……真是恨死他了……

苏图没说话,吃完就起身离开。接下来的中晚膳也都是这样,有时他会带些事情来边用膳边做,总是吃完後就离开。

浸泡在下人为她准备的桧木桶里,她看著自己身上的红印及瘀青已渐渐淡去,摸著那些痕迹,她的心却没来由地一阵失落。

她靠在木桶边缘,回想这几天来,苏图除了三餐会来跟她一起用膳外,几乎不跟她交谈,他总是带著公事边做边吃,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自那夜之後,他就没再碰她……敏敏想到这里,突然心头一惊。她现在是干什么?难不成她想他……渴望他的碰触……

敏敏将自己浸入水中。她一定是疯了!那夜他是如何糟蹋她的……他根本就把她当成了妓女……难道她忘了自己受到的侮辱吗?难道她真如他所说的,是下贱无耻的女人?

直到憋不住气,她才探出水面,靠在木桶边叹气。

不知道殷漓他们好不好?想到安亲王说的,大家正在设法救她,她的心就不安……她心里明白,依苏图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跟任何人妥协,他不让步,日熙国那里也不让步,怕只剩下武力可以解决……那也是她最不愿见到的。

偏偏她又使不上力,现在又被软禁了……

想到害她变成这样的都是安亲王,敏敏就有气。哼!那老贼!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老熙王因病去世,日熙扬沙继承成了新王上,他同时也因为鬼族的不肯让步头痛极了。

「夜深了!」殷漓挺著微凸的肚子,帮日熙扬沙披上外衣。自从先王走後,所有的国事都由扬沙一肩挑,常常忙得没日没夜,这一点让她无比心疼。

日熙扬沙深情的看著她,「你怎么还没睡?」

「你都还没睡,我怎么睡得著。」

只要看见她,所有疲惫一扫而空,他搂著她,「别忘了你是有身孕的人,要多休息。」

殷漓看著他,「你也多要休息,这几天你几乎没什么睡。」

他爱怜地摸著她的肚子,「我不累!」

殷漓看著他桌上的奏摺,「你是为了鬼族的事在烦心吧?」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救回敏敏的。」毕竟敏敏舍命救了他最爱的人。

「扬沙……这件事……是不是让你的压力很大?」殷漓望著明显消瘦的他。

他摇摇头,「不,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殷漓不忍的摸著他的脸颊,「扬沙……」

「我很感激敏敏,敏敏是我的恩人,因为有她,我最重要的人才能站在这里,殷漓……我无法想像如果失去你会怎么样……」他抱著她。

「扬沙……」殷漓也动容的抱紧他,心头下了一个决定。

她不要扬沙这么为难,更不愿见敏敏困在鬼国。鬼王怎么也不肯让步,扬沙又被繁重国事拖住,为今之计就只有靠她了……她要亲自把敏敏救回来!

敏敏坐在椅子上无奈叹气,被软禁的她觉得每天都像是在等候三餐,只要是用膳时间,苏图就会来,每到他快来的时候,她就坐立难安,分不清是害怕还兴奋,总会一再不由自主检查自己的穿著打扮,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王上驾到!」

敏敏听见这个声音,照例往镜子里看了一下,接著坐回椅子上。

苏图一如往常,带著公事坐在她的面前,跟著开始用膳。

敏敏望著他,心头气闷不已。难道他就不能抬头看她一眼?知不知道她每天的发型都不同,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看她一眼呢?难不成她很丑?

敏敏望著他,食之无味的咀嚼著,哪怕面对山珍海味,也毫无食欲。她觉得自己好可悲,被关在这小小的房间内,每天还得看著对她不理不睬的他。

他对她不闻不问,继续不在乎她,那何必每餐还来找她,不如让她饿死算了。她这样活著到底算什么?

敏敏端起碗快速扒饭,一脸生气的用力咬著口中的食物,她这个举动倒让苏图讶意地抬头。

有没有搞错?到底做错事的人是谁?为什么她要受这种待遇?被软禁还要看他的脸色、还得被逼著进食……真是够了!她愈想愈气。

敏敏知道苏图在看她,她故意不去看他,更快速的吃饭,她想快点吃完,想快点离开这张桌子,想快速离开这个令她心痛的男人。

只是,饭还没吃完,她的胃就一阵绞痛,脸色大变的放下碗筷捂著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

苏图担心的问,「怎么了?肚子痛是吗?」

「啊……」敏敏咬著下唇,紧蹙眉头。该死!为什么肚子会突然这么疼?

苏图走到她身边,「一定是吃太快了……来!我扶你到床上休息……」

她想大声拒绝,但胃疼得让她没力气反抗,只能由他小心扶起到床上躺下。

他的手轻按著她的腹部,「是不是这里痛?」

他的手好热,就算隔著衣服,敏敏都能感觉得到。她将头转过,一个劲的点头。

接著,只见他将大手探进她的衣服里,她立刻惊叫,「你干什么?」

苏图微愕。想不到那天他带给她的伤害这么深,都这么久了,她还这么惧怕他的碰触。

「你的肚子很胀,我帮你按摩一下,你会舒服一点。」

「呃……」敏敏紧张地望著他在她腹部的手。

她的表情让苏图十分自责,他轻轻地按揉她的肚子。

很神奇的,敏敏的肚子一下子就不痛了,好似他的手有魔力,要不就是刚刚的疼痛是假的一样。

「怎么?舒服一点没有?」苏图关心的问道。

「嗯……」敏敏红著脸撇过头,不敢看他的脸。

他的大手熨烫著她的肚子,她感到又热又麻……噢!天啊……她舒服得好想尖叫,像是每个毛细孔都在叫嚣。她的身体似乎很喜欢他的手、很喜欢他的碰触,哪怕那天他这么伤害她,她还是……敏敏用力闭上眼,阻止自己脑海里的旖旎思绪。

「下次别吃这么快。」见她表情舒缓,他收回手,对著她柔声道:「你躺著多休息,等一下我吩咐下人端些粥给你喝。」接著他就拿起桌上的公文,大步离开房间。

躺在床上的敏敏顿时被失落包围。他就这样走了……就这样走了……

她望著手腕上的手珠。到底自己在期望什么呢?敏敏闭上眼叹息。

睡梦中,敏敏被人摇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谁?」

那个人捂住了她的嘴巴,「嘘!敏敏,我来救你了……」

熟悉的声音令敏敏惊得张大眼,努力想看清楚黑暗中的人。「你……该不会是……」

「敏敏,是我!殷漓。」

敏敏惊喜,握住了对方的手,「殷漓?真的是你?我不是在作梦?」

殷漓紧紧握住她的手,激动哽咽道:「敏敏,对不起!我来晚了……害你受苦了……」

终於看清来人,敏敏忍不住紧抱住殷漓,欣喜地流下泪水,「殷漓……殷漓……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我好怕你会遭遇不测,每天我都担心得睡不著……」见敏敏没事,殷漓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敏敏像是想起什么的看著她,「等等……你是怎么来的?」这里有著层层戒护,殷漓是怎么来到她面前的?

殷漓附在她耳边,得意的说:「你忘了我会武功吗?我把外面的守卫全打昏了!呵呵!」

敏敏脸色大变,「打晕?你不是怀孕了?」怎么还动手动脚的,要是动到胎气,那还得了?

殷漓受不了的翻白眼,「拜托!你少跟扬沙一样好不好?怀孕又不是生病,况且我的肚子还不大,身手还矫健得很呢!」打几名士兵可是绰绰有余。

敏敏看来看去只有她一个人,愈想愈觉得不对。「你该不会是一个人来这里吧?」

殷漓笑著点点头,「你猜对了!」

敏敏惊骇,「你怀著身孕,还从日熙国自个儿跑到这里?」不会吧……

「对啊!也不算很远,只花了几天而已。」殷漓轻描淡写的说。

敏敏忍不住大叫,「什么?!」她可是个孕妇耶!这么疯狂的事她也做得出来?

殷漓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小声一点啦!」

敏敏拉开她的手,用指责的语气道:「你是不是瞒著扬沙自己偷跑来?」殷漓从以前就常干这种事……

殷漓吐了吐舌头,「要是他知道,才不会让我来呢!」

敏敏瞬间感到头痛。殷漓想救她,她当然很高兴,但她竟独自前来,要是有个什么,可不是闹著玩的事……

「你为什么要做,很危险的你知道吗?」要是扬沙知道这件事,肯定急疯了!

「鬼族的人说什么就是不肯放你,眼看一天天过去了,还是无法救你,一想到你可能会受到的种种折磨,你教我怎么好好待在日熙国等下去?」她最讨厌等待了。殷漓没好气地道。

敏敏感动地看著殷漓,「原来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不!别这么说,你今天会身陷险地都是因为我,你对我这么好……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我……」

「殷漓,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要是再让我选择,我还是会这么做的。」敏敏从没有後悔过。

殷漓忍不住红了眼眶,「敏敏,你快跟我走吧!再也没有人会欺负你了,就像小时候那样,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走……」说到这个字,敏敏的脸上完全没有欣喜之色,她不是日日夜夜希望有人来救她,希望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吗?她不用再被关著,能自由了,只要跟殷漓走出这道门,她就平安了……但为什么她竟犹豫了……

殷漓拉著她就要往门口冲,敏敏却挣开了手。

殷漓诧异地望著她,「敏敏?」

走出这道门,她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苏图……苏图……他俊美的容颜烙印在她的脑海里,那双令她心醉又心碎的蓝眸……她的苏图……

「敏敏,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走?」敏敏的表情怎么好似很勉强……

「我……」敏敏心里挣扎著。她的内心乱烘烘的,理智要她跟殷漓走,内心却有个东西在拉扯著她,扯得她好痛……

「敏敏,快点啊!」殷漓催促著。

还是走吧!殷漓大老远不愿危险来救她,她应该跟她走的。敏敏牙一咬,把手上的手珠取下放在桌上。「走吧!」

「嗯!」殷漓拉著她的手直往门口跑去。

「殷漓,除了山崖那边,前头根本出不去,我们要怎么出去……对了!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敏敏不解地问道。

殷漓边跑边回头笑道:「那就从山崖跳下去吧!」

敏敏一脸吃惊,「啊……」

殷漓对她吐了吐舌头,「我是开玩笑的啦!」

「你……」敏敏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望著殷漓,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偷摘人家的西瓜,结果被人发现,你拉著我没命的跑的事?」

「怎么会不记得?那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怕被人抓到。」想起小时候的事,殷漓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小你就像个男孩子般顽皮!」敏敏回忆著。

「我专门负责带坏你啊……到了!」

敏敏诧异地看著前头,「这桥……你……」

「我就是坐著这艘小舟进来的!」

「什么?这条河通往外头?」她早该想到的……

「这可是我查了好久才查到的!快上去吧!」

「等等……你会划吗?」上次她就是在原地打转,被人笑个半死……

「要不我是怎么来的?快点,我怕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了!」殷漓跨上了小舟,对著敏敏伸出手。

敏敏望著殷漓的手,这画面分外熟悉。曾经也有个人对她伸出了手,他的手好大、好温暖,她愿一生一世在他的手里栖息……

「敏敏,快点上来啊!」殷漓再次催促。

「哦……」敏敏握住殷漓的手,跳上小舟。

殷漓十分轻松地cāo著木桨,敏敏则回头望著那座桥。离开这里就等於离开了苏图……她的脑海里浮现著他的身影,他的霸道、他的笑容、他的忧郁……还有他的拥抱……他的吻……

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她不是这里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她该早知道这点的,但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眼睛这么酸涩……

殷漓诧异地停下动作,看著敏敏的侧脸惊问,「敏敏,你怎么哭了?」

敏敏紧咬著下唇。她不能哭……但她却控制不了自己。「没有……我没有哭……没有哭……」

「敏敏……」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么伤心?殷漓不解的望著她。

不行!她的心好痛,她再也不能忍耐了!抱住了殷漓,敏敏痛哭失声,她想将连日来的痛苦、挣扎、压抑藉由大哭好好地发泄出来……她发觉自己就快死了……心像是被刀割般的疼痛难忍……

「敏敏……」殷漓似乎看出了些端倪,便放任敏敏哭个过瘾。

第七章

鬼王3

没有留你

是因为害怕伤害了你

不能留你

是因为没有幸福可以给你……

第七章

自从敏敏不见後,苏图封锁了鬼国的所有出入口,还在各区严加派人搜巡,连敏敏的画像也沿户发送,殷漓与敏敏要逃出去变得困难重重。

「我们不能待在人多的地方,得往另一头的大草原区去,要不很快就会被抓到的。」殷漓躲在墙边,看著通往大草原入口处,正有大批的士兵在盘查进出的人。

敏敏靠著墙,仰望著不远处的王宫。发现她不见时,苏图是什么感觉?是愤怒吧……她可以想像他愤怒的样子……除了愤怒……会不会想她呢?

不!他不会想她的,他会找她是因为她是人质,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我们得弄套鬼族的衣服,穿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殷漓说道。

敏敏看著空空的手腕。她把苏图给的手珠还给了他,现在心里却好後悔,她不该还的,至少那是他唯一给她的东西……不过……真的是唯一吗?他遗留在她身上、心上的东西似乎更多更深……

殷漓说了老半天,一旁的敏敏都没有回应,她不禁转过头来,便发现敏敏正痴望著王宫。「敏敏,刚刚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敏敏茫然转头看著她,「啊!你说了什麽……」

殷漓看著她好一会儿,「敏敏,在那座王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敏敏眼神不安的左右闪烁,心虚地低下了头,「没……没有啊……」

「敏敏,我们是好朋友吧?好朋友是无话不谈的。」她摆明了有事瞒她。

敏敏慌张的摸著自己的头发,背过身去,「我们当然是好朋友……我真的没事……你别多心……」

不!一定有事!到底是什么事让敏敏这么魂不守舍、旁徨无措?敏敏一向是这么有自信又聪明的人,头一次见她这模样……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最要紧的是逃离这里。「敏敏,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你要去哪里?这里到处是士兵……」敏敏惊问。

「你别担心,他们就算看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去去就来,你别乱跑,待在这里等我。」说完,殷漓就压低了帽沿走出小巷。

敏敏头靠在墙上闭上双眼。她到底在干什么?殷漓冒著生命危险、千里迢迢的来救她,而她心里想的竟是苏图,她怎么可以这样?但她为什么就是阻止不了自己……她就是无法不想他啊!

「敏敏……」突然有人出声喊她。

敏敏诧异的转头,「布娜婶?」

布娜跑进了小巷子里,「敏敏,你怎么会在这里?敏敏不知如何面对她,「布娜,我……我……」苏图发布了全国通缉

令,布娜一定知道她是日熙国人了……

布娜叹了一口气,「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可怜的孩子,这几天你都住哪啊?」

「我……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我是日熙国的人……」

「谁在乎这个!我才不管你是哪国人,我在乎的人是你!」布娜看著敏敏明显清瘦的脸颊,心疼不已,在她心里早就把敏敏当女儿看待。

敏敏闻言眼眶泛红,「布娜婶,我是日熙国的人……真的没关系吗?」

布娜摇摇头,「你难道以为我会去通知巴鲁?把你再关起来吗?巴鲁那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别说是你,要是我,也会逃的。」

敏敏感激地紧握布娜的手,「布娜婶,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这时,殷漓回来了,「这位是?」

「殷漓,她是布娜婶……」敏敏把布娜对她的种种说给殷漓听。「布娜婶,她是殷漓,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你别看她一身男子装扮,其实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布娜笑了笑,「我早就知道她是女人,我看过的人比你们多太多了!」

「这是我去弄到的衣服,快换上吧!」殷漓拿了套衣服给敏敏。

「你们是不是想进大草原,再想办法向外逃?」布娜猜出了她们的想法。

「对!但就怕过不了这一关。」殷漓紧蹙著眉。

「让我带你们出去吧!」

敏敏吃惊道:「你真的愿意帮我们?」见布娜点点头,敏敏又不安地说:「但要是被苏图知道了……会连累你的……」

「你放心!韩维在山林里盖了间小木屋,自从他进宫当差後,就没去过了,那里很少人会去,你们躲在那里绝对安全,等风头过去了再走吧!要不就算出得了这关,到边际那关更加严格,全国现在已经规定只准进不准出了。

「布娜婶,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有布娜婶的帮忙,她们脱逃的机会将大增。

「不用谢我了!走吧!」布娜笑了笑。

布娜将放满物品的高棚马车牵到小巷口,看看四周没什么人时,便叫敏敏舆殷漓上车,要她们躲在一堆堆米粮里。

接著,布娜坐在马车前头赶著驴子,缓缓走到关口处。

正巧是韩维守在开口处,他对著布娜招手,「娘!你上城里买米粮啊!」

布娜像平常一样从容不迫的说:「是啊!对了,儿子,今天你回不回来吃饭啊?」

「不了!你也知道不见了重要的人质,我们得快快搜出人才交得了差,可能这几天我都不回去睡了。」车棚里的殷漓与敏敏紧张对望,她们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被发现。

布娜点点头,「那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别太累了!」

「我知道!事情过後,我会回去看您的!」韩维说道。

「嗯!那我的车是不是也要检查才能出关?」

一旁的士兵赶紧道:「布娜婶的车用不著检查,您怎么可能窝藏人质呢!」

「那我就走啦!」布娜赶著驴子走出关口。

马车走不到几步路,骑著马的苏图来到了关口,士兵纷纷行礼大喊,「王上!」

这个声音倒使得马车上的三个人心惊胆战,敏敏则偷偷拉开棚子一角观看。

苏图急问,「情况怎么样?」

韩维面有愧色,「还没找到……」

苏图的脸色难看,「继续严加把关!一定要将人找出来!还有,那个胆敢把人质劫走的人也给我捉活的!」他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胆敢把他的女人劫走,他定要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敏敏清楚地看到了坐在黑色骏马上、一脸冷肃的苏图。就算在众人里,他依旧是那么耀眼、俊挺,她逃出王宫才两天,真的才两天没见到他是吗?但为什么她总觉得已经好久没看见他了?

苏图……苏图……别了……今生今世……他们是注定无缘……

一瞬间,苦楚涌上心头,敏敏握紧拳头,拚命压抑住想哭的街动,她使劲眨眼,不让眼泪溢出眼眶。

殷漓看著敏敏,这时她了解了所有的事,敏敏那双眼睛已经泄漏了所有。

「你爱上苏图了!」敏敏吃惊地转头望著她,殷漓了然地笑了笑,「我没说错吧?」

敏敏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她只能红著眼,呆呆地望著殷漓。

殷漓扯了扯嘴角,「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也爱过人。」

这时,布娜掀起帘子,雀跃地对她们说:「我们成功过关了!」见两人都没说话,她不勉疑问,「怎么都不说话?」

殷漓赶紧道:「布娜婶,真是谢谢你,你帮了我们大忙!」

「这没什么!接下来你们就安心吧!」布娜说完便放下帘子,继续赶著驴子前进。

马车里的敏敏与殷漓则不再交谈,各自有著不同的心思。

夜已深,苏图手里拿著敏敏留下的手珠,表情痛苦。

她就这么恨他……急得想离开他……甚至连他送给她的东西都不愿收下……他就真的让她这么恨之入骨?

孤独的夜,宫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喝著闷酒,再也没有那熟悉的倩影,但屋子里还留有她的味道,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在他的鼻间,他一个抬头,看见她就端坐在他面前,用著水莹莹的眼睛看著他!

「敏敏!」

但只是一眨眼,她就不见了,不一会儿又看见她坐在床边笑看著他,当他一站起来,影像又瞬间消失。

苏图颓然坐下,拿起酒壶往嘴里灌。

「敏敏……敏敏……不要离开我……」

他亲吻著那串手珠,放在脸颊上磨蹭著,敏敏的身影在他面前化作千百个,但他一个都捞不著,捞到的只有冷冷的空气……

一个深呼吸,吐出的全是敏敏的影子……她就这么不见了,自他的生命里消失了,带著他的梦想与希望……他曾经那么用力紧抱过她啊!

思念的凌迟就快要逼疯苏图,他像是困在洞里爬不出去的虫子。「拿酒来!给我拿酒来……」

一名婢女惧怕的拿著酒走进来,苏图赤红的眼瞪著她,对她伸出手,「过来!」

「是……」婢女发抖著走近。

苏图将她扔在床上,欺身压住,撕开了她的衣服,闭上眼睛吻吮著她的身体。

「敏敏……敏敏……」

婢女惊愕得叫不出声,吓得不敢反抗。

苏图爱抚身下女子的身躯,想像是敏敏在他的身下,他正吻著她的脸颊。脸上的水渍令他张开眼睛,看见的竟是一张陌生女子哭泣的脸,他忍不住暴吼,「滚!滚!」

婢女抓著衣襟口,没命地逃出房门。

醉倒在床上的苏图只是痛苦的捂著脸。他努力不朝敏敏的方向沉迷,却真的无能为力,到底她用了什么样的绳子圈绑著他,任凭他如何使劲挣脱,却一直回到原点想著她……

那种刺痛到让他无法呼吸,愈是不去想,却愈深刻的翻腾著思绪,到底他该逃到何处……

敏敏……你在哪里……快回来我身边……敏敏……我不会再关你……回来……快回来……

同样的夜,敏敏坐在小木屋外头,仰头望著月亮。她好想念苏图……怎么办?她好想回到他身边……哪怕他不爱她,哪怕在他心里她一文不值,但只要能天天见到他,要她卑微的活著都行,只要能见他一面,她愿抛弃自尊

不!停止……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想?

她心中痛骂自己:周敏敏,你难道没一点尊严吗?你有脸面对救你的殷漓吗?你怎么能满脑子都想著男人?你怎么会变得这样?

殷漓远远看著敏敏。这几天跟布娜的相处,她明白了鬼族的处境,更能体谅鬼王苏图始终不让步的原因,她已经飞鸽传书到日熙国,一方面报平安,一方面希望扬沙能了解这里的情形,若是能和平解决两国之间的事,就能避免冲突。

殷漓看得出敏敏的内心一定很挣扎,她走到她身边坐下,「月亮好圆喔!」

敏敏笑著点点头,「月亮圆时特别让我想起一首诗……但愿人长久……」

见她突然停下话来,殷漓问道:「就这么短的诗啊?没有接下来吗?」

「当然有……」千里共婵娟……但她不要这一句,难道就只能相隔千里吗?她不要这样的爱情……她害怕这样的爱情……

殷漓追问,「那你为什么不再说下去?」

「我……我忘了……」敏敏神色不自然。

「若我没记错,是千里共婵娟吧?」殷漓看著敏敏忧伤的表情。

敏敏愕了一下,马上点头,「对……好像……是这句没错……」

「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谈吗?」殷漓再也忍不住地问道。

敏敏惊望著殷漓,装傻道:「谈什么?」

殷漓叹了一口气,「敏敏,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以前你什么话都跟我说的……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殷漓,我没有生你的气……」殷漓冒著生命危险来救她,她怎么会对她生气呢?

「难道你以为你跟我说你爱上了苏图,我会怪你吗?」亏她们还是好姊妹。

这真的是敏敏最难以启口的事,但她不是特意相瞒,而是根本不知该怎么说。「殷漓……我没有……」

「你别再否认了,打从王宫里出来後,你的表情就像是要哭一样,每次我跟你说话时,你总是神情恍惚,还有,你总是看著那座王宫……」

敏敏站了起来,「我有点累了……」

殷漓起身走到她面前,「难道你认为我会阻止你或看不起你吗?在你眼底,我真是那么肤浅的人?」她真伤心敏敏是这么想她的。

敏敏吃惊的看著殷漓,「殷漓……」

殷漓握住了她的手,「敏敏,我要你知道,不管你爱上的是什么人,我都不会阻止你的,因为我很清楚爱情是没有道理的,也无法抵抗,更无法用理智控制,这些我都知道,我都经历过……」

敏敏红著眼眶,「你不怪我爱上的是日熙国的敌人?」

「如果我怪你,还配做你的好朋友吗?更枉费了我们十几年的友谊!我们是好姊妹,不是吗?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我只是……只是气你不肯把自己的痛苦说出来,我心疼你啊!」

敏敏忍不住流下眼泪,「对不起……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明知道不可以……但我就是无法不想他……」

殷漓安慰地抱住她,「那就别抗拒,你愈是拒绝,只会让自己愈痛苦。明天你就回王宫吧!我自己回日熙国。」

敏敏惊叫,「什么?不!我不能回去……不能……」她不能再放纵自己了……不能再堕落下去了……她真的受够了这样的自己!

殷漓莫名,「为什么?你不是爱他、想他?」

「我是爱他……但是……他并不爱我……」这才是让她最痛苦的事情

「什么?」殷漓吃惊。

「他不爱我……他只是把我当人质……一个可以用来威胁日熙国的人质……所以我不能回去,绝对不能回去……」哪怕她深爱著他……

「敏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殷漓的心好难受。

敏敏摇头,「你为什麽道歉?」

「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来到这里,不会认识他,更不用承受这种痛苦!」她是罪魁祸首啊!

「不!殷漓,你别这么说,我一点都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是我自甘堕落,是我自己不争气……」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敏敏……」殷漓抱住她,怪恨老天爷的捉弄。为什么像敏敏这样善良的人,爱上的净是不爱她的人?为什么要让她一再受这种折磨?她真是替敏敏感到委屈!

「殷漓……我要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我就能慢慢忘记他……你带我走……我要走得愈远愈好……」敏敏趴在殷漓的肩上痛哭失声。

殷漓轻拍她的背,「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去,再也没有谁能伤害你!」那个苏图竟敢这么伤敏敏,要是有机会,她绝不轻易放过他!

第八章

「不好了!你们现在就得走!」布娜一听到消息,飞也似地奔到林子里的小木屋。

「布娜婶,怎么了吗?」敏敏急问。

「该不会是他们发现你窝藏我们?」殷漓也紧张地问道。

「不是、不是!是韩维刚刚回家吃饭,他对我说,因为在城里找不到人,所以他们打算仔细搜索整个大草原和森林!」

敏敏与殷漓同样震惊,「什么?」

布娜也是一脸著急,「唉!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还以为他们找不到人,久了就会罢手,想不到巴鲁却说不找到人势不罢休!」

既然不爱她,他为什么还执意非找到她不可?难道他还想抓她来威胁日熙国吗?他就非要对她这么残忍不可吗?

殷漓点点头,「好!那我们马上就走!」

布娜握住了敏敏的手,「敏敏!布娜婶没用,帮不了你们了,你们要小心啊!」

「布娜婶……谢谢你……这段日子要不是有你……我们恐怕……」

布娜的眼眶泛红,「别再说!你再说下去我不哭都不行了!」

敏敏抱住了她,「布娜婶……」

「唉……连再见都不能跟你说了,往後……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布娜无限感叹。

殷漓马上开口道:「你放心!一定会再见的。」扬沙看到飞传书後,她相信情况就会改观的。

「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布娜虽不舍,但更不希望她们被抓,她们虽是日熙国人,但都是好女孩,只可惜……苏图一直执迷不悟……

敏敏向布娜止口别,「布娜婶……你保重……」

布娜对著她们挥手,「你也保重……快去吧!」

她们才离开小木屋没多久,大军就来了,敏敏与殷漓一个是孕妇、一个是千金小姐,实在无法快步行走太久,再加上对地形不熟悉,很快就被困在山林里。

敏敏拉住一直往前走的殷漓,「不行……我们得休息一下!」

「休息?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怀孕令殷漓的体力明显变差,才走一会儿山路,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能再走了!你全身都是汗,必须休息!」敏敏坚持。

殷漓靠著树干喘息,「我没事……我还能走的……」

「不行!你得休息,你坐这里,我去那边装些溪水,你等我……」敏敏不理会殷漓的反对,迳自跑往溪边方向。

「敏敏!」唤不回敏敏,殷漓只好坐在大石头上休息。

装好水後,敏敏回到殷漓身边,只见殷漓的表情不对劲,「殷漓,你怎么了?」

「有可能是太过激烈的行走,肚子变得十分僵硬……」还隐隐抽痛……

「什么?敏敏慌张地看著殷漓。要是她害殷漓因此有个万一,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殷漓反倒安抚她,「你别慌,没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敏敏起身摇头道:「不能再走了!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就让我出去好了,我只会拖累你……」

殷漓紧抓住她的手,「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要是现在被抓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前功尽弃就前功尽弃!重要的是你跟孩子得平平安安的回去啊!」殷漓是因为她才涉险,她这个日熙国的叛徒,教她拿什么脸去面对扬沙……

忽然,草丛另一边有声音传来,「你们到那边去看看!」

殷漓与敏敏赶紧躲进树丛里,只见火把的亮光愈来愈近,火点愈来愈多。要是他们找到这里,只怕她们想不被发现都难。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敏敏,你到那边去,我把弓箭准备好,来一个我就射一个,来两个我就射一双!」殷漓把背上的弓箭取下。

敏敏一脸担心的看著她,「但他们人那么多……我们敌得过吗?」

「你放心!先把这一部分的人解决,我们再逃,他们动作不可能这么陕追上我们,要逃还是有机会的!」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的。

「你真的没问题吗?」敏敏紧张地看著殷漓。

「放心,你忘了我可是『京城第一女捕快』,多少盗贼败在我的箭下!」

「嗯……」敏敏躲到另一旁的草丛,紧张的看著前方。

殷漓拉满了弓,瞄准第一个可能出现的人,想抓敏敏,得先踏过她的尸体才行。

敏敏紧张得手心冒汗,看著来人的火把愈来愈近,当草丛被人拨开时,火把将来人的样子照得一清二楚,她立刻惊得张大眼睛。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苏图!

同一时间,殷漓满弓的箭也跟著飞射出去。

不!危险啊!敏敏心一惊,要开口阻止殷漓已经来不及了,她想都没想地跑出草丛,快速抱住来人,冲击力量之大把苏图扑倒在地上。

「敏敏!」苏图低头看著那张令他饱受思念之苦的容颜。他终於找到她了!他的敏敏!他再也不放她走了!才想伸手抱住她,却发觉到她背上插了支箭!

殷漓张大了眼,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如此。敏敏的背上……怎么会插著她刚刚射出去的箭?

殷漓尖叫著快步冲到敏敏身边,「敏敏……弥为什么……为什么要跑出来挡箭?!」

敏敏看著殷漓,「对不起……我……恐怕是回不去了……」

「敏敏!不准你这么说……」殷漓急出了眼泪。

苏图心急的抱著敏敏,「敏敏……」不!这不是真的……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发誓会永远对她好……她不能这么对他……

敏敏强忍著痛楚,颤抖的伸手抚摸著苏图的脸。不管他怎么对她,她还是这么爱他,是她此生深爱的男人啊!「我爱……爱……你……」说完,她便微笑地合上眼。

不!别造么对他!若是他的错,就惩罚他,不要夺走他的敏敏!

苏图抱紧敏敏,眼泪渗进了她的衣服,对著她惨白的脸痛嚎,「不——敏敏……你不能这样离开……我不准……敏敏——」

回来後殷漓就被关在大牢里,但她却心焦如焚地来回踱步。

她恨死自己了!为什么没注意到敏敏?为什么会射到敏敏……天啊!要是敏敏有个什么……她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双手合十的跪在地上,对著上天祈求,「老天爷,敏敏是个好人啊!千万要保佑她……保佑她平安无事……」

苏图站在牢房门外,将殷漓的一言一行全看在眼底。

殷漓起身时看见了牢房外的人,她飞也似地跑过去怒问,「敏敏呢?她有没有事?快告诉我!该死的你快告诉我啊!」她用力摇著牢门。

苏图望著她,面无表情,转头对狱卒说:「把门打开!」

「是!」

他一进牢房,殷漓就对著他大吼,「你快回答我啊!敏敏到底怎么样了?」

苏图冷眼看著她,「你把敏敏射伤了,有什么资格问她怎么了?」

殷漓瞪著他,气得指著他大骂,「让敏敏受伤的人不是我!是你!敏敏还不是为了你才会受伤,要不是敏敏,倒下的人就是你!」

苏图抓住殷漓的衣襟,眯起了双眼,「别以为你是日熙国的王后了,我就不敢杀你,你闯进王宫截走敏敏,现在又把人射伤了,你以为还有命可以走出这里吗?」

殷漓不层的瞪著苏图,「我真不知道敏敏到底喜欢你哪一点?你到底有哪一点值得她爱、值得她为你连命都不要了!」

苏图错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殷漓冷哼,「什么意思?这就要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对她的?到底在你的眼里她算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

「敏敏是我的好姊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伤害她!」

「你没有资格说这些话!」苏图不悦的低吼。

殷漓一点也不怕他,「我没有资格,难道你就有资格了?为什么不扪心自问你对敏敏做了什么?你让她爱你爱得那么痛苦,爱得那么无助。你根本就不配被她所爱!」

殷漓的话如当头棒喝,苏图颓然松开了手,对敏敏所做的各种恶行浮现脑海。他侵犯敏敏,折磨她、伤害她、侮辱她……而她在生死交关时却不顾性命以身替他挡箭……

殷漓深叹一口气,「我欠敏敏太多了,从小到大都是敏敏在照顾我,我甚至还抢了她欣赏的男人,她不但没有怨我,还因为救我被抓到这里受罪,所以我发誓,哪怕是赔上我这条命,都一定要救敏敏回去!」

「她不也曾处心积虑地想害你吗?」苏图想起安亲王所说的话。

「那都是安亲王的诡计,敏敏只是被利用……」殷漓把事实真相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苏图愈听心愈痛。天啊!到底他对敏敏做了什么?他甚至说她只是扮天真来博取他的信任,说她是个心机深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女人……他竟对她说出这么残酷的话来……他不禁想起敏敏那伤痛欲绝的神情……

我没有骗你,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在你的眼里,我竟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对!我就是这样,我对每个男人都投怀送抱,这样你高兴了吗……

苏图望著自己颤抖的双手,妒嫉使他失去应有的理智与判断,不但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还可恶地侵犯她的身子!

殷漓不谅解地看著苏图,「出宫後,敏敏不是情绪性的大哭就是神情恍惚,就算她嘴里不说,但我知道她深爱著你,舍不得离开你,却又要我快点带她离开……她有口难言,不管面对日熙国与鬼国,她都痛苦,两边都有她深爱不能割舍的人!你从来就不知道她的心里有多苦,你从来就没有站在她的立场为她想过,因为你,她活在崩溃边缘,这些你不知道,你从来就不知道!」

面对殷漓的指控,苏图无言以对。

他对敏敏做了什么?他带给她的只是永无止境的痛苦与折磨,他只是自私的想到自己,从来没想过她是用怎样的心情对他说那些话的……

苏图用力闭起双眼,想起敏敏心痛欲绝的表情。

敏敏……他错了……错了……敏敏曾是如此闪亮著眼看著他,他竟对她起疑,为何他对她如此冷酷?因为太爱她、太害怕失去她,反而把她推向更痛苦的深渊……他从不知道她的心是如此痛苦……他总是一再的伤害她、漠视她……

「原本我还以为敏敏怕我知道她爱上了敌人,所以坚不对我吐实,没想到当我想成全她时,她竟说只是她单方面的喜欢,你对她根本不屑一顾,在你眼中她只是俘虏、只是人质!」殷漓握紧拳头。要不是上了手铐,她真想好好揍一揍这个该死的男人!

苏图深吸一口气。她说得对,他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爱敏敏的人,就连见她都没有资格。

他沉默不语地转身走出牢房,殷漓不放弃的对著他问道:「敏敏究竟怎么样子?她还好吗?」

苏圆停住僵硬的身子,「她没事,我会放你们走的。」

殷漓诧异。什么……放她们走?他是什么意思?她还来不及发出疑问,苏图已经大步走出牢房。

敏敏躺在床上熟睡,梦境中,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挺拔的身材、淡金色的头发,还有一双湛蓝的眼眸,但此刻正冷冷地看著她,眼神是如此的冰冷,令人忍不住打寒颤。

苏图是不是生气了?毕竟她逃走了……

「苏图……」

「我不再需要你了!」说完这句话後,他不带感情的走开。

四周陷入黑暗,没有任何人、任何风景,她感到好害怕、无助。

「等等……不要走……苏图……苏图……」

她苦苦追著他的背影,张口呼喊他的名字,奈何他头也不回,还愈走愈快,她总是追不到他,直到他完全消失不见。

「苏图!你回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苏图……」

惊喊出声後,敏敏由梦中惊醒,她喘著气惊慌失措地看著四周。

「别怕!敏敏,还有我在这里啊!」

敏敏转头望向出声处,一张熟悉容颜映人眼帘。

殷漓紧紧握住敏敏的手,一边为她擦拭著额际的冷汗。「敏敏,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殷漓……」

殷漓笑了笑,「你还认得我!证明你真的清醒了!」

敏敏想起身,却被殷漓阻止,「你身上还有伤,不能起来!」

敏敏似乎有些搞不明白状况。「我记得中了箭……」

殷漓不悦地说:「你还说呢!你也真是的,没头没脑地就冲出来,想吓死我啊!」

敏敏低头看著自己xiōng口被布条缠住,背部有刺痛的感觉。「我没死?」

「大夫说还好没伤到要害,躺一个月你就会没事了!」殷漓倒了杯水给她喝。

「那你……他们没为难你吧?」敏敏担心的问。

殷漓笑了笑,「没有,你昏迷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

「发生了什么事?」敏敏好奇问道。

「日熙国已经同意鬼族成立的鬼国,而且永不再干涉鬼族的任何事,两国还签了永久友好的条约呢!」

敏敏没想到事情有这么重大的变化,她无比惊喜,「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怎么我都不知道……」

「你整整昏迷了十天,当然不知道了。」殷漓笑道。

敏敏展露笑容,「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么一来,苏图的心愿就达成了……鬼族的人一定很高兴……」苏图终於想通了吗?是谁令他想通的呢?

「你是最大功臣,扬沙已经封你为护国公主,等你的伤好後,就会来接我们回去了!」

「什么?护国公主?」这十天发生的事未免太多了……

「可不是嘛!以後你就是日熙国的护国公主了!」

「我哪有什么功劳?我什么也没做,怎么能受此封号?」

殷漓笑了笑,「多亏你让苏图改变了很多,本来他死都不愿让步,自从你为他挡箭後,他竟主动写信给扬沙,你说这不是你的功劳吗?」

敏敏闻言,垂下了眼,「他……有来看我吗?」

「他……」殷漓想说苏图足足在她床前守了十天,待病情有起色後才离开,但又想起了苏图交代的话,他要她别告诉敏敏他曾来过。

敏敏望著殷漓,期待她回答。

要殷漓说谎还真难。「敏敏,你也知道这十天发生了很多事……苏图并不是不来……而是事情太多了,走不开……」

敏敏的表情黯淡,「是吗?」

「对啊!他很感激你救了他呢!」

只是感激吗?除此之外呢?他不想她吗?不想见见她吗?还是就像梦中一样,他从来就不需要她,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小段插曲,她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敏敏望著殷漓,「我昏迷的这几天都是你照顾我的?」

「呃……这是应该的,毕竟你是我所伤,我有责任的。」殷漓无比心虚的说。

「我老是麻烦你,你都身怀六甲了,还要照顾我……」敏敏歉疚的说。

「你又来了!以前我生病时哪一次不是你照顾我,就让我照顾一次有什么关系呢!」

敏敏笑了笑,「对了,你不回日熙国吗?」

「你昏迷在床上,要我如何安心回去,等你的伤完全好後,我们再一起回去!」

敏敏点点头,「也好……」苏图是在生她的气吗?因为她偷跑出宫,所以不来看她?

见敏敏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殷漓不用想也知道她定在想某人。「敏敏,你肚子饿不饿?我请人煮了**粥,你要不要喝一点?」

「好啊!还真饿了呢!」

第九章

敏敏坐在镜子前望著自己,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她已经完全康复了,如今已经可以下床。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天天盼望、天天等待,望穿秋水的,却始终等不到她想见的人……整整三十天,苏图都没有踏进这间房过……

见不到他,他的身影却益发清晰烙印在脑海里,每当她闭上双眼环抱住自己时,就觉得她的脸正贴在他温暖的怀抱、看著他灿烂的笑容,但是当她眼睛睁阔,却发现她拥有的只是满身孤寂以及滑落指缝的泪……思念像把剑,深深穿透她的身体……

再过两天日熙国就会派人来接她跟殷漓回去,难道他连给她个道别都不愿意吗?在他的心里,她真的是个无所谓的人吗?

突然,房门被打了开来,出现在镜子里的倒影是苏图,一颗心也因此剧烈颤抖著,她猛然回头——

「敏敏,你瞧瞧我带谁来了?」

是殷漓……她竟会把殷漓错看成苏图……极度的思念竟让她产生幻觉。敏敏脸上难掩失望之情,「是谁?」

「敏敏!」布娜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布娜婶!」敏敏抱住了她。

「知道你受伤,我快急死了,要不是韩维一直说你得静养,我早就想来看你了!」

「布娜婶,害你担心了,我没事了!」

布娜仔细瞧了瞧她,「唉!你瘦好多了……」

敏敏摸著自己的脸,「有吗?」

「布娜婶,你不知道,敏敏老说吃不下,每次炖的补品,她最多只吃一碗,其他的全被我吃了,她是瘦了,我倒是愈来愈肥了,这下子回去,只怕扬沙会认不出我来了!」殷漓无限感叹地道。

敏敏笑出了声,「那很好啊!你是一人吃、两人补,扬沙知道高兴都来不及呢!」

殷漓瞪著她,「你还敢说?都是你害我变得这么胖,要是扬沙因此嫌弃我怎么办?」自己真是胖得不像话了!

「放心!扬沙会很高兴的,这表示你在这里吃好、睡好啊!」

「吃好、睡好?你好像把我说成猪似的!」殷漓瞪著她。

「怀孕的女人要是变瘦那才奇怪呢!你怕什么?要是扬沙敢嫌弃你,我就找他算帐!」敏敏拍拍xiōng脯道。

布娜不舍地看著敏敏,「敏敏……听说过两天你就要回去了?」

敏敏闻言,沉默地点点头。她也想留下来,只是……她还有留下来的理由吗?

「明天是苏图的生日,有盛大的典礼,还有你上回绣的那幅山水布画也会挂在城墙上……你会不会参加?」布娜问道。

「我……」敏敏心头犹豫。就算去了又如何?

「你会去吧?」布娜满脸期待的问道。

「不,我不会参加……」敏敏摇摇头。既然他不愿意看见她,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敏敏,这可是难得的庆典,更何况还有你亲自绣的东西,不如趁著要回日熙国前去玩一玩吧!」殷漓看得出来敏敏很想去,虽然她的嘴上不说,加上她关在房里一个月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不了……我想待在屋子里……」去……只是徒增感伤罢了!她想好好收拾情感,平静的回到日熙国,这里发生的事就当是作了一场梦。

「你是因为苏图才不去的吗?」布娜猜测。

这名字像雷,在敏敏的心头狂响。这三十天来,她知道殷漓始终小心翼翼不提到苏图,她也强迫自己不去想念他,但就算过了这么久,他的名字对她的影响力还是这么大……苏图……这两个字令她的血液沸腾……

「不是……」为什麽她的嘴变得不听使唤?要她的两片唇动起来是如此的困难。

布娜脸上有丝失望,「真的不去吗?」

「布娜婶,对不起……我……」她实在找不出去的理由,也许有些事,她早该看清楚,再继续沉迷只会更痛苦。

「没关系,我了解,你的身体刚复原,是该多休息才是。」布娜这样说。

敏敏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对布娜道:「对了,布娜婶,有样东西我要还给你。」

她从柜子里想拿出当初布娜借她穿的鬼族衣服,就在这个时候,却看见了那日她离开时留下来的手珠。

这个柜子她很少开启,直到今天才发现它在这里,她还以为他已经拿走了,想不到他竟放在这里……

为什么还要把手珠留下来?她已经还给他了不是吗?他难道不知道她还给他的意思吗?

「敏敏,怎么了?」殷漓似乎觉得她的背影怪怪的。

敏敏把手珠快速放回柜子里。「没……对了,布娜婶,这身衣服我已经洗净了,早该还给你,但出了一连串的事……现在才有机会还你。」

布娜摇摇手,「不用还我,这原本就是我要送给你的,我没有女儿,也穿不下了,放著也没用,你就留著吧!你穿起来好漂亮的!」

「可是……」

「你带回日熙国,看著这件衣服时也能想起我……想起这个地方……」布娜愈讲愈哽咽,好像敏敏马上就要离开似的。

「布娜婶……」敏敏的眼眶也跟著泛红,「我不会忘记你的……更不会忘了这块土地上的人们……」

「布娜婶,如今鬼国跟日熙国已是友好邦国,你随时可以来日熙国,我们非常欢迎喔!」殷漓也感染了离别的气氛。

「是啊!布娜婶,我回去後,你一定要来找我喔!」敏敏哽声道。

「好!只要我这把老骨头没坏,我一定会去找你!」

「布娜婶……」敏敏抱著布娜。她也想留下来、她也不想走,但她能不走吗?

王宫外的庆典正如火如茶地进行,天上施放著璀璨夺目的烟花,敏敏穿上布娜留给她的鬼族服装,站在人群里,望著坐在上位也仰望著天空的苏图。

她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她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她感到自己的心苍老不堪,上面已布满了皱纹……思君易老……她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他……

天上的烟火一明一灭的,将他俊美的脸清楚照出,他就像是天上美丽的烟火,是她无法触碰、高攀的,她始终只能站在人群里远远贪望著他,她是如此卑微渺小。

敏敏早已泪流满面,低头看著那串手珠,正挂在自己的手腕,看著、看著,手腕瞬间温暖起来,像是被苏图的手掌轻轻握住。

她轻轻取下手珠,将手珠握在心口上。她不能带著这个离开,她必须把这个还给他才行。这么想後,敏敏悄然离开人群。

台上的苏图完全不知道敏敏曾经站在台下望著他,看了一会儿烟火施放後,他随即低下头来,抚摸著墙上的绣晶布画。

听布娜说这是敏敏绣的,布画上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有一匹马,马上坐著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在笑著,样子好快乐、幸福……

敏敏……这就是她心中的愿望吧!她希望能跟他徜徉在蓝天白云下、在大草原上,没有那么多的眼泪与伤心、痛苦和挣扎,而他却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做不到,让她如此失望……

他的手指不舍的来回抚摸著马背上的女人。敏敏……敏敏……明天她就要回去了,回到她的国家,那里有她熟悉的人事物,总有一天她会淡忘在这里的一切,包括曾经带给她创伤的人,总有一天她会遇到对她真心真意的人,与那人携手相伴、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想到这里,苏图紧紧握住布画。单单只是这么想,他就觉得心快被撕裂了!她要离开永远离开他的生命永远的离去……任凭他如何呐喊,也不会再回头……

敏敏……敏敏……他好想她……好想、好想!苏图再也坐不住,倏地站了起来。

一旁的韩维见状问道:「王上不继续看吗?」

苏图摇摇头,「不了,我有点累,先离开了。」

「是!」韩维望著苏图。

自从将周姑娘救回来的那天起,王上整个人就变了,以往锐利的眼神不再,整个人怅然若失;王上明明很想念周姑娘的,有好几次他都看见王上站在周姑娘的房门口犹豫著要不要进去,但也每次都颓然离去……

王宫里的人包括禁街军全都出宫去了,今天是鬼国的庆典,特别恩准放假,王宫里空无一人。

敏敏来到苏图的寝宫,将手珠放在桌子上,望著手珠,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泪水滑落。

她咬住颤抖的下唇,这样也好,她终於能心无瞾碍的离开……但为什么她的心这么不舍?她的眼睛根本离不开那串手珠……

苏图回到寝宫,发现里头有人,不禁开口,「是谁?」

这个声音……敏敏转身。

苏图没想到她会出现在他的寝宫,他惊讶不已,「敏敏!」

敏敏怔住,不知如何反应,只是一动也不动地呆呆望著他。他不是在王宫门口赏烟火吗?怎么会……

是老天爷可怜他吗?让他能在她要离开的最後一晚见她一面……看著身穿鬼族服装的敏敏,她还是这么美,美得让他心痛,但她的美不再属於他,他早就没有资格……

「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两人对看了许久,苏图才开口说话。

敏敏僵硬的点点头,「嗯……大部分都好了……」

苏图点点头,「明天我会到王宫门口送你……」

「不!不用来送我了……」教她如何向他开口道别?她做不到……做不到……

「那是我最後能为你做的。」难道他连送她的资格都没有吗?她还是不谅解他?

敏敏低下头来,紧咬住下唇,「像我这样一个卑微的人,实在不敢劳驾鬼王……」

「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在他心里,她一点都不卑微,她是他最重要、最在乎的人!

难道不是吗?她觉得自己好卑微。敏敏握紧拳头,眼泪不争气地淌下。她不能哭……尤其不能在他面前哭……她拚命擦拭脸上的泪水。

苏图不舍的缓缓走近她,伸手接住了她的泪,深情开口呼唤折磨了他好久的名字,「敏敏……」这两个字是世上最好听的语调了。

敏敏想拭去泪水,却发觉愈拭愈多。「我……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苏图不解地问,「东西?」

敏敏转身把手珠拿给他,「这个……」

苏图望著手珠,再望著她,「你留著吧!」

她却坚绝道:「不!我不能带它走……」

「如果你坚持的话……那……」苏图伸出手,她将手珠放在他的大掌上,手珠仿佛是沉重地落在他的心头。

「东西还给你,我该走了……」接著,敏敏行经过他身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刺痛了他的心。

「谢谢你,那幅布画我很喜欢。」他痴望著她冷绝的背影。

敏敏停住脚步,紧咬住下唇,逼自己绝不可以心软。「你喜欢就好。」接著继续往门口走。

「敏敏……」过了明天,这两个字他就只能在心底呼唤了。

敏敏因为他这声叫喊再度停住脚步。

「敏敏,你早点休息吧!」

「我知道……」敏敏的手握得死紧,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苏图声音沙哑,「你要多珍重……」

「我会的,你也多珍重!」说完,她重新迈步。

「敏敏……」苏图再度出声喊她。

敏敏忍不住回头了,他用灼热的目光看她,天知道他有多舍不得她走,他多不想放开她。

「没事……你去休息吧!」

敏敏转头继续走,快到门口时,苏图再也忍不住地道:「我爱你!」

敏敏顿住身子,缓缓转身看著他。

「对不起!我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我只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爱你!」

敏敏全身颤抖,「事到如今……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知道……但有些话要是现在不说,只怕再也没机会说了……我只是……我……」苏图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想多看她一眼,他舍不得她离开。

敏敏痛苦地看著他,眼泪再度滑落,接著她向他奔去,抱住了他,对著他泣道:「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抱住我!求你紧紧抱住我……哪怕是最後一次……求你抱住我……」

第十章

苏图紧紧地抱住敏敏,捧著她的头,饥渴万分地吻住她的唇。他好想她……想她的人……她的唇……她整个人都令他渴望得全身发痛!

敏敏也回应著他,她任由他将她抵靠在门上,如狂风暴雨地亲吻她。

她身上的味道令他迷醉,他熟稔的拉开她身上的衣服,温热大乎在饱满rǔ房上揉捏,舌头自颈子一路舔下,品尝著她甜美滑嫩的肌肤滋味。

「嗯……嗯……」敏敏似乎也渴望著他,她的手胡乱在他结实的xiōng前游移。

他张口含住一枚蓓蕾,舌头在坚硬的rǔ头上轻舔,激起她阵阵战栗,她难耐地挺起丰rǔ,「嗯……噢……嗯……」

「敏敏……敏敏……」他的大手往下滑进她的大腿内侧,在那儿轻抚。

「嗯……啊……」她配合的把腿张开,让他毫无阻碍地探索她的禁地。

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被他手口并用的攻击,敏敏难耐地吟哦,攀住他的肩膀,无助地靠著墙扭动身体,强烈渴望他的碰触。

「你好香……」他吸嗅著她两边的浑圆,另一只手在她的xiāo穴入口处轻触。

「噢……嗯……」敏敏似乎是渴望他的进入,更加分开大腿。

接著,苏图把中指探进她早已湿润的xiāo穴,拇指则温柔地揉著花蕊,捆柔的毛发在指缝间穿梭,随著他按压的动作,整个手掌很快就沾满了aì液。

「啊……嗯……」这样的刺激让敏敏几乎站不住脚,整个人瘫软在苏图的身上喘息不已。

苏图一路直下,先在她的肚脐眼上用舌尖轻画,接著扯下她的亵裤,分开她的mī穴,舌头一举探进品尝蜜汁。

「啊啊……啊……」敏敏打了一个冷颤,吟叫了起来。

「你好香……好甜……」她的味道是那么地令他迷醉,他感觉到她的mī穴里泛出大量熟液。

接著,他起身将自己的坚硬顶进湿熟的mī穴里,她立刻将他的粗大紧紧包裹住,顿时让他产生强烈快感,然後才缓缓移动起来。

「嗯……嗯……」敏敏闭上眼睛,咬著下唇,抓住他的肩膀,感受被充实的满足感。

「噢……敏敏……」他将她的双腿抱起,把她抵在墙上,下体尽情往她的mī穴里挺刺。

「啊……啊……苏图……噢……」敏敏被他顶得上下摇摆,激烈的摩擦使她舒服不已。

「噢……」苏图放纵自己猛烈的进出,手臂也配合著节拍将她的臀扶上扶下。

「啊……啊……」他深深顶进她的身体深处,有时短暂的摩擦,她忘情的欢吟,勾住了他的脖子。

苏图低头吻上她的唇,抱著她来到床边,将她放在床沿,上半身在床上,下半身是腾空,接著抽出自己再用力往她深处进入。

敏敏被顶得摇摆不已,她发出如泣的喊叫声,这种激狂不已的感觉,是以往他们欢爱时不曾有的,她觉得自己就快被下体的火热焚烧殆尽。

「噢……你好湿……」他可以感觉到她身体里有一股源源不绝的热流,一直涌向他的坚硬。

「苏图……啊……」敏敏无助的绞扭著身下的床褥。

接著,苏图将她两腿架在肩膀上,使她的门户更加大开,他俯低身子更加贴近她,两人的交合也更加密切。

「啊……噢……」这种姿势令敏敏又羞又愉悦,他每一次的撞击,不只是mī穴,连整个花蕊及黑森林都承受著他的压力,那种刺激将她带往另一种境界。

「嗯……」他摇摆著自己的下半身,嘴也没闲著的含住她晃动不休的rǔ房,她身上的香味夹杂著汗水,和成令人迷醉的独特味道,令他悸动不已。

「啊……噢……苏图……嗯……」敏敏挺身,伸手抚摸位在她rǔ房上方的他,像是期盼更多。

半晌後,他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由後头进入,望著自己的坚硬与她甜蜜结合,一手把玩她的rǔ房,一手还在两人交合处及黑森林上爱抚。

「啊……啊……」後头进入的感觉更加舒服畅快,趴跪在床上的敏敏高声呻吟。

背後的姿势更加没有阻碍,他放手狠力进出她,感觉她的蜜道正快速收缩著,当内壁缩紧时,他的坚硬便被温暖紧裹著,快感由下体窜遍全身,令他无法控制得更加用力冲刺。

「啊、啊、啊……」他过猛的动作令敏敏头昏眼花,全身都在颤抖著。

苏图扶住了她的臀,将自己一只脚踏在床上,另一只脚站在地上,更快的抽送著,她的mī穴随著他的冲刺也跟著剧烈收缩。

「啊、啊、思……」敏敏感到强烈的愉悦感漫过全身上下,感觉美妙不已。

「敏敏……噢……敏敏……」苏图摇晃著她的臀,死命贴近他的坚硬,她的美就快弄疯他了,他像是发情的野兽,无法停止,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占有她。

「啊……苏图……啊……」

「敏敏——」苏图在最後时刻,用力往她身体一顶,激射出自己的热情。

敏敏全身无力地趴在床上,苏图躺在一旁不停喘气。他有过无数次性爱,就属这一次最疯狂、最有感觉,他没想过男女之间可以到这麽极限的地步……

待两人平稳住紊乱的心跳,苏图体贴为敏敏盖上被子,还拨开她汗湿的头发。

看著敏敏的脸,他心中感叹。明天她就会消失在他眼前,他不该在这时候与她发生这种事,这只是让自己更加感伤罢了!

敏敏睁著晶亮的眸子看著他,「苏图……」

他轻抚她的脸,「睡吧!」他只会让她伤心、难过……他无法带给她任何幸福……他不配得到她……不配……

敏敏不解,「苏图……」

苏图坐起身,深情注视著她,「早点睡吧!明天一早你就要启程了。」

什么?他还是要她离开吗?他不是说爱她吗?「苏图……你不留我?」

苏图没有看她。他没有资格留她,更没有资格爱她!「你并不是属於鬼国。」

「那你为什么说爱我?」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说那句话?为什麽引

苏图下了床,不带感情地穿上衣物。「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吧!」

敏敏紧紧抓住xiōng前的被子,看著他的背影,心痛得就快要死去。「只要你开口留我……我就会留下来……」

她此言一出,让要离去的苏图停下了脚步。他也想开口,只是他能拿什么开口?他也没把握相同的事会不会再次发生,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伤害她,他更没有把握能带给她幸福!

她该得到最好的……她不该留在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

苏图沉默不语地走出房门,满室的空虚席卷敏敏,她咬著被子痛哭。为什么?若是不要她……为什么还说爱她?为什么还要招惹她……她好恨……恨他……却更爱他呀……

隔日一早,苏图、韩维与布娜站在王宫门口送殷漓与敏敏。

苏图对著殷漓道:「请代我向熙王问好!」

殷漓点点头,「这些日子多亏你的招待,若是有空,欢迎你到日熙国作客!」

他点点头,「好!请一路小心!」

殷漓看著苏图,再看向敏敏,「你难道……算了!」昨晚她也再三问过敏敏,但敏敏就是坚决要回去,这种事旁人说都没用,要他们自己想开才行,她是无能为力的。

苏图知道殷漓想说什么,但他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自私,他必须为敏敏著想,只有离开他,敏敏才能找到幸福。

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是个失败的男人,他无法带给敏敏幸福,他只会让她哭泣,他什么都不能给她,如果是这样,那他就算再不舍也要放走她。

布娜搂抱住敏敏,「一路上小心!」

「我知道!」

接著,敏敏来到苏图面前,他也对她伸出了手,「敏敏,我就不说再见了……」

望著他的手,眼泪在敏敏的眼眶里打转。「我不会跟你握手,因为我不会原谅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苏图望著她的泪眼,「对不起……」到最後,他还是只能对她说这三个字。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所带给我的不只这三个字……」

「虽说我对不起你,但我很感谢老天爷让我遇见你,因为你让我重新尝到幸福的感觉,哪怕是短暂的,对我来说都足够了。」他把手珠由怀中拿出来,再度替她戴上。「别再还我了,送出去的东西,我无法再拿回来,若是你不要,就丢了它……你不要的东西本身就已失去意义了……」

敏敏不停流泪。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霸道?这辈子除了他,她到底还能爱谁?有谁能像他这样同时带给她幸福与痛苦……

殷漓看著他们难分难舍的样子,简直就快受不了了。到底这两个人有完没完?明明深爱著对方,却又要分开,到底他们在干什么?搞得周围的人也跟着他们难过。

「敏敏……」殷漓忍不住出声。

敏敏深深望著苏图,想把他的容貌用力刻在心中,接著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驾!」

马车往前行去,布娜与韩维对她们挥著手。

敏敏坐在马车上,眼睛盯著敞开的帘子,她可以清楚看见苏图的身影,直到身影愈来愈模糊,渐渐远离。

她想起过去与他的点点滴滴,他曾经对她说过的字字句句,他的狂妄、霸气,他的忧虑与痛苦,他的温柔与深情……种种回忆像刀刃般一次次割著她的心。

她不要他说对不起,只要他说爱她:她不要他道歉,只要他开口留她;她什么都不要,只想待在他身边啊……

看著愈行愈远的马车,苏图清楚感觉到体内某些事物因敏敏的离去而离他远去,她带走的不光是她自己,也把他的心带走了。

原谅我,敏敏,这么懦弱、无能的我,实在无法开口留你,面对你,我只有无言,而无言……竟是因为太爱你……

马车已经走远,远远离开了视线,他送走了深爱的女人。走吧!只有离开他,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忘了他,也忘了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吧!她值得更好的男人爱,而他没有资格当那个幸运的男人。

敏敏靠近窗子,抓著窗缘,已经看不见苏图的身影了,所以她的眼泪掉得更凶,同时在心头一遍又一遍的呼唤著他的名字。

「敏敏……我骗了你……」

敏敏抬起泪眼,不解的望著殷漓,「骗了我?」

虽说苏图不要她说出来,但她不能不说啊!否则敏敏就这么跟她回日熙国,日後一定会後悔的。

「其实……你中箭受伤後,我亲眼看到苏图抱著你痛哭,他那伤心欲绝的模样,让我深信他是深爱著你的……」

「什么……」敏敏睁大眼。

「还有……你昏迷整整十天里,是他不眠不休的照顾著你的,是他要我对你隐瞒,因为他自责伤害过你,你的受伤让他痛苦万分,他甚至还对我说,他是个不祥的人,只要是待在他身边的人,就会被伤害……」殷漓接著又说:「我曾对他说,你为了两国间的对立痛苦挣扎,所以他二话不说就答应让步,这都是因为他不忍你再为这些事烦心。在你休养的那一个月里,每天夜里他都会站在窗边望著你的睡颜,就是不敢进去,好几次都待到清晨才离开……」

闻言,敏敏很是震惊,「但为什么他都不说……」那个傻瓜……傻瓜呵

「他对你的深情我看在眼里,好几次想跟你说,他却要我无论如何不能告诉你。」

敏敏喃喃,「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自己无法带给你幸福……纵使他是这么的爱你……敏敏,他是爱你的!」殷漓对著敏敏大声道。

见敏敏蹙眉望著窗外,迟迟没有表示,殷漓急得对前头大喊,「停车!敏敏,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真的要离开吗?离开苏图?离开深爱你的男人?离开你所深爱的男人吗?」

「殷漓……」敏敏握著殷漓的手颤抖不休。

「敏敏,快去吧!这一次你若不好好把握,就永远失去了,我不要你日後後悔啊!」殷漓不停催促著。

敏敏像是决定了什么事的站起来,她下了马车,回头望著殷漓。

殷漓笑著对著她说:「你只管去吧!你爹那里我会跟他说的,快去吧!苏图在等著你呢!」

敏敏用力点点头,往来时路奔去。

殷漓欣喜的看著狂奔而去的人。去吧!敏敏,去追求你的幸福吧!殷漓明白能带给敏敏幸福的人只有一个人,世上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另一边,站在王宫门口的苏图仍旧痴痴望著远方。

布娜走近他,提醒著,「人已经走远了……」

韩维将母亲牵离开,「娘,我们还是先走吧!让王上静一静吧!」他明白王上现在的心情有多难受,世上有几个人能承受亲手送走心爱人的痛苦……

布娜犹不放心的转头看著苏图,「巴鲁真的不要紧吗?」

「娘,你难不成以为王上会寻死?」

布娜一脸不以为然,「难说罗!你又没爱过人,自然不知道失去心爱的人是世上最残酷的一件事。」

「好了!走了啦!娘,就让王上静一静。」韩维说道。

布娜愈想愈觉得不妥,「不行!我觉得我还是得去跟他说几句话,好好开导他才行……」

娘亲执意走回头,韩维赶紧跟在後头叫道:「娘!你别再去打扰王上了……」王上已经够难过了啊!

「哎呀!你不懂啦!」就是这个时候,才不能放他一个人!

「娘……」韩维没好气的拉住她。

「等等……那……那是什么?」布娜望著远方,似乎有个人往他们这里跑来。

韩维也好奇的看著前方,「咦……该不会是……」

布娜张大了眼睛,赶紧跑到苏图身边,急得对他说:「你看!你快看是谁来了?」

苏图顺著布娜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有个人自远处跑来。那个人……那个人……

「敏敏……是敏敏!」苏图因这昼面愕住了。

布娜则欣喜的用力把他往前推,「还在发什么呆?快去啊!」

道路的远方,敏敏用力奔跑著。她看到了……她看见苏图了……还有布娜跟韩维……她边跑边哭又边笑……

接著,她看见苏图往她的方向跑来,她更加卖力往前直奔。苏图……她的苏图……

苏图快速跑向她,终於来到她的面前,紧紧抱住她,「敏敏!敏敏!」

敏敏也抱著他,「苏图……」

苏图莫名的望著她,「敏敏,你怎么……」

敏敏气道:「你好可恶!为什么要瞒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

「敏敏……」他不明白她所说的。

「殷漓把所有的事都跟我说了!你真的是全天下最愚蠢的男人!我什么都不要啊!我只要待在你身边……若你无法带给我幸福,就由我带给你幸福……没有你……我还有什么……」敏敏流泪的指责他。

「敏敏……」苏图紧紧抱住她,「我的确是愚蠢……我是全天下最愚蠢的男人,但我也是全天下最爱你的男人!」

敏敏在他怀里闭上眼,「那就别再放开我,往後不论你有什么理由,都不准离开我,我赖定你一辈子了!」

「敏敏,你放心,我再也不放开你了!」说完,他便与她深深相拥。

一旁的布娜则是眉开眼笑。这真是太好了!总算一切圆满。接著,她拉著看得双眼发直的儿子,「好了!别看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这未免太戏剧化了吧?这种大起大落的轰动爱情,他看了简直是……韩维还在消化著事实,就被娘亲的话给吓了好大一跳。

「对啦!现在人家巴鲁就要讨老婆了,儿子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娶妻生子,让我抱孙子啊?」

「啊……这……再说吧……」娶妻是件麻烦事呢!像他现在这样不是挺轻松愉快?

「每次你都这么说,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後为大……」

娘又开始了!韩维赶紧说:「对了!我想起还有事没做,娘,我先走了」

「兔崽子!你少每次说起这个就给我溜……」

第一章

[ 内容简介 ]

什么?要她去低俗作品请删除男人?!开什么玩笑!

她可是堂堂芜国公主,从小到大都是由人伺候沐浴更衣,

说什么她都不可能自己褪光衣裳,更别说是爬上男人的床发嗲!

无奈情势比人强,想到亡国的未婚夫,

她只好咬牙上阵,手捧桂花糕盛装夜访,

打算自己的献身之日也就是对方的祭日!

但是……怪了,男人多半性好渔色,

为什么他却拒绝主动送上门来的美人儿?

这可不会!他—定要对她“动手动脚”,

否则她就没机会对他下手啊……

第一章

富国强兵且野心勃勃的天火国自从拿下邻近赵国后更显壮大,其余的小国为了自保,每年皆进贡大批金银珠宝忍辱求全。

面对愈来愈壮大的天火国,干越国王子沈君逸,为求自保想先发制人,秘密召集一批有志人士行刺火王,未料失败,连带的也激怒火王,挥兵直捣干越国,其它与干越国友好的国家无一敢伸出援手,就怕遭到池鱼之殃。

与干越国有媒妁之言的芜国公主芙茵,因王兄的拒不出兵相救,只好用钱雇了一批打手到千越国想法子营救干越王子,随着时间的过去,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来,她着急、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见到贴身婢女四喜走来的身影,芙茵立刻急匆匆抓住她。“打听得怎么样了?君逸哥他们怎么样了?”四喜一脸愁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呃……这……”芙茵就快急疯了,“到底怎么样了?妳倒是说啊!”“去的人回来了……”“是吗?接回君逸哥了是吗?”

四喜倒了一杯茶给主子,“公主……请妳冷静的听我说……”

一听见四喜这番话,芙茵的心凉了一半,“该不会君逸哥……”

四喜小声道:“他们没接到人……干越国王宫全被烧毁了……”

芙茵颓然坐在椅子上,不愿相信的摇头,“不会的……君逸哥不会死的……”

见公主这样,四喜的心头也不好受,“公主,妳别难过……他们已经尽力了……”

“我不相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亲眼所见,我不相信君逸哥已经死了。”芙茵失控的叫道。

四喜赶忙开门查看有无闲杂人在外头。“公主,你小声一点!要是被人听见我们偷偷去搭救干越王子,那就糟了!”

芙茵拉下脸,“糟?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君逸哥的国家遭到危难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点也使不上力!”

“公主,你已经尽力了……”她们能做的就只是这样了。

“王上驾到!”

四喜赶忙在主子的耳边小声道:“公主,王上来了!你可别说这些,免得又激怒王上,别忘了上次你才因为要不要救王子的事,被王上关上了好几天呢!”

激怒……有这么一个混帐、窝囊、贪生怕死的王兄,到底是谁激怒谁?

“芙茵,王兄来看你了!”芜王沈昊一脸笑意的走进来。

“真亏你还笑得出来!干越国是跟我们几十年的友好邦国,你竟然见死不救!”

又是这件事,她还真是不死心啊!“目前我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有余力去救干越国,同样的话到底还要我说几遍?!”

芙茵不屑地冷哼,“这是推托之辞吧!为什么不说你根本就怕火王?”

沈吴不否认的点头,“没错!我是怕火王,有哪个国家不怕天火国,我可不想像干越国那样自找死路。”

“既然如此,你还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来!”

沈吴闻言,张大了眼睛,“臭丫头!寡人让你三分,你倒开起染房来,要搞清楚,你现在是站在谁的屋檐下?公主的头衔你以为我不敢摘下来吗?”

芙茵冷笑,“你当然敢,欺负弱小一向是你的专长,只是面对天火国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举起手,“你……”

一旁的俞公公赶忙阻止他,“王上,别忘了还有正事要办!”

沈昊这时才放下手,被她气得该说的话差一点全忘了,“你快点打扮、打扮,刚刚我们接到通知,火王要借道芜国,我们可不能怠慢。”

芙茵一脸错愕,“什么?要借道芜国?”

“没错!这一次可真是个好机会,寡人一定要火王对我留个好印象,对了!还听说火王后宫佳丽虽多,却没有任何后妃,这对你来说可是个好机会,你唯一的优点就是那张脸皮还能看,要是能被火王看上……”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我去色诱火王?”

“这是个好机会,一来火王只身在外,二来男人皆好渔色,只要你能吸引他的注意,等于找到个好夫婿,对我们芜国来说也有好处,岂不是一举两得。”

“对你当然是一举两得,那我呢?我一生的幸福……”

“反正沈君逸生死不明,之前的婚约就不作数。”

芙茵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没想到这么龌龊的话是从自己的亲哥哥嘴里说出来。

“沈昊!你还是不是人?父王临终时还要你好好照顾我,想不到你……”

“又怎么了?我这样还不是为你着想吗?帮你找一个好夫婿,相信父王在天之灵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芙茵心寒不已,“我是芜国的公主……你居然要我像个下贱的妓女去勾引火王?”

沈吴对于她这番说辞倒是不在意的笑了,“哪个国家不想巴结天火国?

要是这事真成了,我们芜国未来可就什么也不怕了。”

芙茵怒指着他,“你根本就不配做个君主,父王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才会选你当王上!”

“反正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如果你听话便罢,若是不听……”沈昊的表情变得yīn狠起来。

“不听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可是芜国的公主。”芙茵就不相信他敢杀了她不成。

沈吴大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火王到达时我会通知你,你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宁可死也不干那种事!”

“我命人拿了些东西让你参考、参考,你看看吧!”说完他就大步走出去。

芙茵看着被放在桌上的书籍以及图片,全是些不堪入目的男女交媾图,气得她全身发抖。他到底把她当作什么了?她是一国公主,不是勾栏院的妓女……

就连一旁的贴身宫女四喜看了都脸红。“这……公主……你、真的要看吗?”

芙茵气得尖叫,“把这些东西全给我扔出去烧掉!”

四喜闻言,赶紧把书整理起来全抱起,“是……”接着火速的往外冲。

芙茵气得握紧了拳头。等着瞧好了!沈吴,我绝不会让你如意的,你给我等着瞧好了!

×     ×     ×

火王身后跟着疲惫不已的百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踏进芜国城门,一进城,他们立刻被满天的碎纸花和道路两旁高声欢呼的阵仗给吓到,甚至有种好像回到家的错觉。只是借道住一晚就走,怎么搞得他们像是什么民族英雄似的……

跟在火王身边的左卫吃惊看着这一切,“……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火王左阎的脸上倒是没什么波动,哪个国家不想巴结他,这早是预料中的事,只是他没想过小小的芜国竟然这么积极。

在终点等着迎接他们的芜国年轻君王沈昊,他对一旁的俞公公悄声道:

“公主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出来?贵客都到了。”

俞公公一脸为难,“启禀王上……公主说……她说……她不要……”

沈昊拉下了脸。死丫头竟敢反抗他,他有一万个方法能治她!他在俞公公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就照这个方法去做,我就不相信她还能强硬到几时……”一眼瞧见左阎和左卫走到了芜国王宫大门,他赶忙换了个嘴脸迎上去,无比谄媚的笑道:“欢迎、欢迎!火王能驾临芜国,真是我们毕生无上的光荣啊!”

面对沈昊过度热情的示好,左阎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向他点点头。“我们明天就走。”

沈昊看着一旁站着的左卫,“这位想必就是二王子吧?”

左卫十分吃惊,因为没想到连这个沈昊也知道。“是!您好,要麻烦您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知道火王要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了!快!快请进!火王一路上辛苦了,我们早备好了丰盛酒菜为您接风洗尘,请您快进来吧!”

一进入王宫的宴客厅,不但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还有许多穿着透明薄纱的妙龄女子在跳舞,这种奢华至极的场面,左阎看得蹙起眉头。

一旁的左卫则是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王兄,今天我们不但有口福,还有眼福!”

左阎冷冷道:“小心吃坏肚子!”

席上的沈昊开怀笑道:“火王难得来我们芜国,不如多待几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谢谢芜王,但天火国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所以无法久留。”

接下来的时间,沈吴拼命找话题攀谈,但左阎似乎不理会他的殷勤,寡言少语的,对那些衣不蔽体的火辣舞姬连看都没看一眼。

沈昊催着坐在左阎身边的舞姬,“还不快点帮火王斟酒!要是怠慢了贵客,唯你们是问!”

三、四个打扮火辣的舞姬异口同声娇嗔道:“火王,您多喝一点嘛!”

“是嘛!多喝一点!”她们的身子不停在左阎的身上磨蹭。

这些莺莺燕燕看得左阎的眉头蹙得愈来愈紧。

左卫在一旁看着这些画面,不仅想笑。这个芜王马屁也拍得太明显了些,偏偏一向不缺女人的王兄最讨厌女人黏着他,在天火国时他就已经烦不胜烦了,想不到来到外头也是这一套。

沈昊也注意到左阎的不耐神色,他心想:这些庸脂俗粉火王是看不上的。他于是对一旁的俞公公道:“公主为什么还没来?”

“应该在路上了!”

“再去催一下!”

“是!”

对话才刚结束,宴客厅的大门被用力推开,所有的人都看向出声处,就连正在摆动身体的舞姬们也停止了动作。

只见一名一身素白的女子站在门口,黑发直披纤腰,虽然脂粉末施,但清丽冷艳的五官却瞬间夺人呼吸。风吹拂着她的衣衫,令人有种她快要飞起来的错觉。

轻柔白衣包裹着纤细柔弱的身躯,她轻步往前走时衣服顺着身体优美的曲线飘动,不刻意却自然的摇曳生姿,她默默地走到沈昊与左阎的面前。

“哇……好美……”

虽然穿得不合宜,众人的抽气声依旧随着她的脚步此起彼落。

左卫惊艳得张大了嘴巴,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她这么一站,让宴会厅内的女人们顿时像是消失不见一般。

每个人无不失神地看着她,莫不心想世上怎么会有女子生得如此绝色,就连阅女无数的左阎也忍不住看得失神。

“芙茵公主!你穿这身衣服未免有失体统?!”沈昊额际青筋暴露,他看着芙茵,气得拍桌怒吼,这一声怒斥也将众人拉回了现实。

芙茵略带冰冷的眼神里有着一抹执拗,让琥珀色的眼瞳异常透亮,她的视线从沈昊身上移往一旁的左阎。

左阎没有开口,反倒是他身边的左卫看着眼前的大美人低声惊呼,“她……她看这边了……”

芙茵冷瞪着左阎,眼里夹杂着怒气与轻蔑,“你就是火王?”

“我是!”左阎回道。她说话的声音细嫩如童嗓,跟她冷艳的外表十分不搭调,距离虽然还有好几步,他却能嗅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馨香。

她直视他,“芜国不欢迎刽子手!”

此话一出,席间的芜国大臣个个表情惨绿,沈昊更是怒不可遏,二话不说走下了台阶,一把将她抓到旁边去,力道之大,让她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左阎握着酒杯的手倏然一紧,眉头微拢。不知为什么,他十分不喜欢她被人这么粗鲁的对待。

左卫闭上双眼,一脸陶醉的说:“唉!这真是我听过最好听的骂人声音了!”虽然被左阎冷冷地瞟了一眼,但他还是不怕死的用手肘推了推左阎,“王兄,第一次有人敢在你面前直言不讳,还是个女人,这位芙茵公主可真不简单耶!”

“你在兴奋个什么劲?”左阎不动声色。

左卫凑近他的耳边,“要是你后宫里的女人都长这么美就好了。”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

一句娇斥让左阎看向出声处,只见在一角的两个人还在对峙,芙茵公主瞪着芜王,看来她的个性不似外貌那般柔弱。

芜王气得浑身发抖。这该死的丫头是存心给他难堪吗?“把公主给我带下去!”

“是!”

“我自己会走!”芙茵走到门口时,还不忘转头用着水亮杏眼瞪了左阎一眼,随即转身离去。她的五官就属那双眼睛最吸引人,像是会说话一般,透过她的眼,恨意清楚的传达出来,同时还有着深沉的哀伤。

“真是不好意思,让火王看笑话了。王妹从小就被父王、母后宠坏了,她只是一时心情不好闹脾气罢了,等一下我定要她去向你道歉……好了,我们继续……继续……”沈吴尴尬的打圆场。

“我看是很难……”左卫在一旁说道。

左阎冷睇了他一眼,“左卫……”

沈吴只能无比尴尬的笑,低声对着一旁的属下说了几句,接着若无其事的对左阎和左卫笑了笑。

死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他无情,否则若是连她都治不住,他还配当什么一国之君!

×     ×     ×

四喜一边帮芙茵梳头,一边掉泪。“公主……”

“四喜,别哭,人难免一死,我一点都不难过,因为很快的我就能跟君逸哥见面了。”

四喜在芙茵身旁跪了下来,“公主,四喜求求您……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芙茵颓然摇头,“没有了!眼前只剩一条路可走。”

沈昊把宫女们全集合了起来,说是倘若芙茵不从,他一个时辰就杀一个人,而第一个得死的就是跟她感情最好的四喜。沈昊十分了解她,她虽然不怕死,却无法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送命。

“公主!逃吧!”

芙茵看着四喜,“我逃了,你会没命的。”

“别管我们了,四喜宁可死,也不要看着公主去送死!”

芙茵摇摇头,“别这么想,如果我运气好,解决了一个祸害,不但帮君逸哥报了仇,对所有的人都好,反正这世上早已没什么让我留恋了。”

“公主……要是失手了……怎么办?”

芙茵淡笑,“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公主……四喜求求您……”

芙茵看向镜子,眼底凝聚出决心。“别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第二章

院子里开满了万紫千红,而行走其间的芙茵心中却是天昏地暗,走过一个接着一个像是没有尽头的长廊,她终于来到左阎的房门口。

当士兵通报时,左阎还不敢相信,直到见到盛装打扮的来人时,他惊艳了好久。

未施脂粉的她看起来像是不染尘烟的仙子,浓妆艳抹的她则像是艳丽的牡丹,绝艳得令人心荡神驰。

直到视线稍移阔她夺目的脸,他才有法子出声,“芙茵公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芙茵看着眼前令她恨之入骨的男人。若不是他,干越国不会亡国,君逸哥也不会死;若不是他,她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不堪地步。

火王相貌无比粗犷,体型高大壮硕,跟君逸哥那种斯文的男人,很不一样,虽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但是面对这样的男人,说她不害怕是假的。

事情走到这一步也不容她怯场,她低头努力装作一脸无辜,“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左阎挑眉。他有没有听错?

芙茵直接走进他房里,把手上的托盘放下,“我亲手做了桂花糕,请火王尝尝。”

左阎有丝诧异的看着她,她的态度跟下午宴会上的人相去甚沅.像是变了一个人。

芙茵见他没有动静,心儿紧张得直跳。“也难怪火工会起疑,毕竟在宴会上我说出那样的话语来,但是……我真的是很诚意地向火王道歉,如果还是不相信我,那……”她拿起桌上的糕点欲往嘴里放时,手却被他握住,然后抬高她的手,一口吃下她手中的桂花糕。

他看着她吃惊的神色,眼里飘过一抹柔意,“真是公主亲手做的吗?一芙茵有一刹那的恍神,“呃……是……”

她的手纤细滑腻,好像不紧紧握住就会滑落,左阎看着握在手内的盈白纤手,她的手不及他一半大,握在手心的感觉却是那么好,仔细想想,他倒是没仔细握过哪个女人的手。

“好……好吃吗?”愈是靠近他,才发现他长得威猛高大,单是手臂就比她的两条腿还粗壮,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挤压着她,站在他的身边就几乎无法呼吸……她真的杀得了他吗?

他没有回答,看着有如受惊小鹿般的她,放开了她的手,“是芜王逼你来的吧?”

“不……不是……”

左阎挑眉,“别跟我说是你自己要来的。”

紧张令芙茵的舌头打结,说话结结巴巴的,“我……我是自己要来的……”

她害怕的神情已经表明了一切。“请芜王别担心,我并没生气,我可不是度量这么小的人。”

他这样讲,她该怎么接……“呃……”

他长得很可怕是吗?瞧她吓得脸色都发青了。“这些东西我收下了,公主可以离开了。”

什么……他叫她走?她怎么能走……不行!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到他面前,这一走……下次她还有没有这种勇气、这种机会?

见她动也不动,左阎疑问,“公主还有什么事吗?”

芙茵看着他,“我……我不能走……”

左阎像是早知道她会这么说般。“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她该怎么说呢?

左阎了然的一笑,“说不出口是吗?”

芙茵惊愕。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吗?“你……”

“一名女子三更半夜盛装来到男人房里,不会只是送桂花糕而已吧!”

这种事左阎看太多了。

芙茵的脸红了起来,虽说她是来色诱杀他的,但毫无男女经验的她,根本不知道要从何下手。

左阎看了她一眼,接着转身,“你走吧!”往常有这种机会他通常是来者不拒,更何况如她这般绝色的女子,他更没有理由推却,但一见到她盛满恐惧的眼瞳,他竟感到不忍。

明知她是要来献身还叫她走?男人多半性好渔色,更何况主动送上门来的美色他竟然不要,莫名的好感油然而生……或许他并不是那么坏的人……

不行!她在想什么?君逸哥就是死在他的手上,她不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心软!

芙茵深吸一口气,走向他,心一横便把上衣脱下,剩下撩人的肚兜,紧闭上双眼,从背后抱住他。

“别赶我走……”

她浑圆的xiōng部贴着他的背部,加上甜酥化骨般的娇嗓,令左阎的身子一震,他转身看着她,不禁倒抽一口气。

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多撩人,小巧的火红肚兜根本包裹不住饱满的xiōng脯,雪肌玉肤在烛光下闪着莹莹光芒……还有,她闭上双眼乖顺的模样,只要是男人,焉不心动。

他抬起她的下颔,用着低哑的嗓音道:“你明白这样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吗?”

芙茵缓缓张开双眼,紧握颤抖的双手,“我明白!”

“过了今夜,我可能会忘了你,也可能根本不会带你回天火国,也不保证不会毁了芜国,这些你都明白吗?”

芙茵点点头,“我明白!”

粉色菱唇半张,她的模样既清纯又冷艳。该死!他竞有种想吻她的冲动!

他压抑住自己,再问一次,“明白了还要这么做吗?你不后悔?”

“不后悔!”

闻言,左阎二话不说,勾住她的纤腰往怀里带,接着覆上她的红唇,不客气的品尝。

芙茵惊讶的张大眼,感受两唇相贴的震撼,长睫毛下的眼色带着迷惘。

随着他加深的吻,芙茵感到身体泛起阵阵热气,呼吸急迫的喘气,身体像是风般的轻盈,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渐渐包围她。

他的舌头纠缠着她的唇,令她不由自主的学着他回应,唇像是有自我意识的动作着,交缠的甜美味道霎时充满两人嘴里,同时有一种陌生又舒服的愉悦感产生。

左阎愈吻愈深入,愈吻愈热烈,愈吻愈欲罢不能,唇绵密落在她白玉无瑕的颈子及小巧耳垂上,不停吮舔着,手隔着薄衣抚摸着她起伏的曲线。

芙茵发出一阵舒服的嘤咛声,“嗯……”

他将她抱起缓缓压在床上,大手解开她的肚兜,大方抚上她圆润丰满的双rǔ,掌心摩擦敏感的rǔ尖,令双rǔ在他大手中更加坚挺。

芙茵闭上眼,挺起xiōng迎合他的动作,迷失在他的热情中。“嗯……哦……”

面对她热情的回应,左阎毫无招架能力,只能哑着声轻唤她的名,“芙茵……”

“嗯……”

芙茵感到身体火热又刺痛,双眼也因为陶醉而迷蒙,意识涣散,头左右摇摆着,贝齿轻咬着下唇,无助且需要的感觉在体内冲击着。

“嗯……”

她甜柔的声音几乎快逼疯他,大手在两团饱满上面揉捏着,舌头流连在她小巧可爱的rǔ尖上,恨不得一口吞下。

“啊……哦……嗯……”她娇喘不已,双rǔ因此而上下起伏,更加令人垂涎。

他饱览眼前的动人艳色,“真美……”

芙茵身子难耐的扭动着,小手放在靠于她前xiōng的左阎头上,像是期待更多。“啊……啊……哦……”

“天啊!你好美……”左阎在她两rǔ间忙着,一口含住一边的rǔ房吸吮,另一手则怕冷落的揉着另一边的粉红蓓蕾。

“嗯……啊……”

湿熟的舌头在rǔ尖上打转,陌生又刺激的感觉令荚茵兴奋得全身发颤。

接着,他的大手往她下腹探去,先是在大腿内侧来回滑动,接着在她的女性丛林边缘打转。

他这个动作简直快逼疯她,“嗯……哦……”

芙茵难耐的低吟,像是在催促他的动作。

左阎伸出食指,试探性的一下下轻点她的花心,此举让她下腹紧缩,身子也半弓起来。

“不……啊……”

但他似乎还嫌不够的浅浅施力,一下下按压着她的花心,并在上面用拇指及食指捏揉,着迷的看着她满脸通红迷人又痛苦的表情。

芙茵一脸痛苦地一呙声叫嚷,“别……啊……别这样……啊啊……”

她陷入激情的表情是那么的迷人,令他的下腹坚硬、炽热,原本流连在花洞口的手指不客气的探了进去,那里早已湿得像条小溪。

芙茵惊喘,用着破碎的声音呼救,“啊啊……别……哦……”

听着她婉转动人的祈求声音,任谁也会忍不住,左阎强忍着快要爆炸的分身,低头看着她毫无保留地敞开女性私处在面前,他低头以唇代替手指着迷的吸吮她的蜜汁。

芙茵全身兴奋颤抖,无法阻止体内一波波的快感,“啊……不……啊啊……”

不只是她,左阎也忍不住的快速褪去自己的衣物,将亢奋往她体内深处挺进,她的甬道又紧又滑,令他舒服得想尖叫。

下体有着被填满的陌生不适感,芙茵难受的蹙起眉头,虽然有丝丝疼痛,但身体深处似乎涌出比疼痛更大的偷悦。

进入时冲破了一道屏障,左阎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纵使忍得满身是汗,他也不敢太过用力,在无法阻止自己停止的情况下,他只能轻轻移动着,待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才稍稍推进去一点点。

“啊……嗯……”

她渐渐发出一阵阵低缓呻吟,看得出她已经适应了,甬道也不再如一开始那般胀痛,见她渐渐放松身体,他这才慢慢加快速度,开始在她的甬道里进出。

芙茵亦配厶口着发出销魂轻吟,“啊……嗯……哦……”

他低下头吸吮她的双rǔ,一面深深进出她的体内,她的甬道紧紧夹着他的坚硬,每次抽出来时,甬道便会剧烈收缩,像是不愿意放他出去,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语的美妙。

“哦……芙茵……”

他抬高她的臀,让自己更方便进出她的美穴,此时他开始放纵自己勇猛驰骋,享受在妙不可言的律动中。

“啊……啊啊……”

芙茵下半身被他猛烈的撞击,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蔓延着,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慢慢涌向全身每一处,令人通体舒畅。

“噢……天啊……-”

她真是美得不可思议,内外皆美,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像猛兽般在她甜美可人的身体里不停进出。

她紧抱着他,迎合他的每一个冲刺,感官已被极致的热浪淹没。“嗯……好舒服……哦……哦……”

“天啊……你真美……”

左阎将她一只粉腿架在肩上,将她两腿分得更开,下半身的摩擦更剧,床板随着他们的动作震动着。

“嗯……啊啊……嗯……”

甬道随着他的进出收缩着,舒畅、美妙都不是以形容这种感觉,芙茵意乱情迷的轻抚自己的双rǔ。

“芙茵儿……哦……你真是太美了……”

他吸吮着她的双rǔ,更加卖力深人她的身体,闭上眼停住律动的享受男根尽敷埋在她体内的充实感受。

芙茵似乎不愿他停下,臀部依旧摇摆着,“不要停……啊……”

她那可爱、销魂的哀求声,任谁听了都无法拒绝,左阎的动作加大,深深进出,疯狂的的抽送着。

“啊……啊……啊啊……”

随着他的动作愈来愈强烈,好几次芙茵都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住他给的热情,她畅快淋漓得几乎死去。

“芙茵……哦……”他实在舍不得就这么结束,因为她的滋味实在太销魂了,令他无法不释放出他所有的热情。

芙茵似乎还感到电流在体内流窜。“嗯……”

左阎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她身旁。他并不是头一次跟女人交欢,却是头一次这么极致颠狂,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抚摸着疲累至极的芙茵,眼前的她双颊泛红,半眯着眼像只慵懒的小猫那般迷人。

芙茵也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么近的凝望着他,她才发觉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眉眼,此刻那双眼满溢柔光的看着她,令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抽紧。

两人四目相交,不发一语,似乎从眼神交流中传达了些什么。他的黑瞳像是一圈圈的光晕,令她的身体软绵绵得像是躺在云絮上。

此时,窗外传来了四喜的声音,“让我进去!我要找公主!公主……”

这个声音令芙茵忽然想起自己是为什么目的而来。“是四喜……”

“真是个忠仆,她大概是担心你。”

芙茵走下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尖利发簪,“我……我该回去了……”

左阎轻笑,将她一把揽进怀里,轻闻她的发香,“你要回去哪?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芙茵握发簪的手抖得不像话,神色慌张地看着他,“我……”

左阎看着她惊恐的表情,不舍地轻吻她的额头,“你什么都别怕,有我在……”

左阎穿上裤子,欲往门口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芙茵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沈君逸的情景。秋风瑟瑟,君逸哥一面笑一面对她招手……

左阎的背后突然传来一股椎心刺痛,他诧异回头,看着满眼泪水的芙茵将簪子深深刺进了他的背上。

左阎的眼底由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慢慢凝聚风暴,芙茵吓得放开手,他却根本没力气大叫便倒下地,鲜红的皿渐渐在他的周围一圈圈的扩散。

四喜叫了好多次声都没人回应,于是不顾士兵阻拦的冲了进去,见到的便是这番情景。

“公主……”

芙茵眼含着泪看着四喜,“我……杀人了……”

房外的士兵见到这一幕也大惊,除了赶忙叫人请御医外,也在瞬间把芙茵扣住。

四喜大叫,“公主?!公主……”

芙茵对着四喜摇头,“四喜,别管我了,你快走吧!”

“公主……”四喜泪流满面,目送着芙茵被人押走。

×     ×     ×

左阎被刺而且还是被芙茵行刺,沈昊知道了气得暴跳如雷,除了命最好的大夫全力救冷、用尽了珍贵的药材外,还天天去向左阎,赔罪,所幸左阎命大,簪子刺得并不深也没有伤及要害,要不然芜国八成会继干越国后成为第二个被灭的国家。

左阎受伤这段期间,除了封锁消息外,左卫天天陪在他身边,就怕有人会趁这个时候对左阎不利。

左阎躺在床上,没好气的看着嘴带笑意的左卫,“都几天了,你笑够了没?”

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不趁这个时候好好损他一顿怎么行呢!“王兄,美艳的玫瑰够刺激吧?”

身为天火国的王上,被行刺可不是什么希罕事,毕竟多的是人要他的脑袋,但是在床上被个女人行刺还是头一遭,这等事令左卫怎能不笑。

一开始就觉得芙茵不对劲,只是没想到她打的主意竟是这样。

“你闭嘴!”

左卫摇摇头,“该不会是你表现得太差,让人家公主老修成怒,所以……”

左阎瞪他,“去你的!”

左卫叹了一口气,“我说那位芙茵公主也真可怜,现在人被关在大牢,芜王为明哲保身,还说要把公主交给你发落呢!真惨!”好好一个大美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左阎毫不同情的说道。早知道一开始就该把她轰出去才对,亏他还认真的考虑要带她回天火国,谁知道她竟要他的命。

“王兄,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你吗?”左卫问道。

左阎挑眉,“不是芜王派来的?”

“哼!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王兄太高估芜王了。”

“不是吗?”

左卫笑了笑,“这里头可有文章了。”

看到左卫那张笑脸,左阎有丝不舒服。这家伙的玩心一向重。“如果你要兜圈子就用不着说了!”

“放心!这一次我会说得很简洁。”因为他迫不及待想看左阎听完整件事的反应。

第三章

芙茵被关在冰冷的大牢里。他死了吗?不!他应该还没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竟然偏掉了,原本是对准他的后脑勺,为什么竟会在他的背上了?

王兄不会放过她,火王更不会放过她,打从一开始她就有了必死的决心,反正做也做了,她这一条贱命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她蹲在地上,一身素白,头发直垂到地,就算成了阶下囚,依旧无损她清丽绝伦的面容。

左阎在心中冷笑。难怪人家说愈是美丽的女人,心愈狠毒,他还误以为她会来他房里是被逼的,想不到一开始她就什么都计划好了,真想不到她竟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这样的报仇,值得吗?”

闻声,芙茵抬头,只见牢门被打开,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左阎。他看起来似乎很好,看来他没事……为什么看到他没事,她的心反而有一种放下的感觉?

她言不由衷地道:“你来干什么?”

他走近她,抬起她的下颔,她琥珀色的眼瞳澄亮又无辜的闪烁着,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这个女人看起来还是那么该死的楚楚可怜?

“你就这么爱干越王子,为了他,连生命、贞cāo都赌上了?”

芙茵毫不畏惧的直视他,“我连死都不怕了,何况其他的。”

左阎冷笑,“你该在献身前就杀了我才对,还是……你也沉醉其中?”

芙茵张大眼,“你说什么?”

左阎揉擦着她的下巴,“难道你要否认?”

芙茵移走他的手,他的碰触令她浑身不自在。“我当然要否认,之所以会这样做,就是为了要让你松懈,要不然我也不会得手得那么轻松。”

知道她的心里有另一个男人,左阎有着莫名的不悦,“因为我灭了干越国,所以你恨我?”

“对!我恨不得杀了你。”

左阎低沉笑了几声,将她抵压在墙上,狭长的眸子盯住她,“你真的恨我吗?”

他的男性气息笼罩住她,令她开始发晕。“什……什么意思?”

看着她泛红的双颊,他身体深处似乎又开始骚动了起来。“那夜你不也很享受?虽说那是你的第一次,但你已经尝到了甜头。”

那夜的激情画面在芙茵脑中涌现。“你下流!”

左阎冷下脸,“是谁比较下流,若我没记错,分明就是你自动送上门,我还赶也赶不走,不是吗?”

讲得她好像是个婊子似的,太过分了!“住口!给我住口!”

芙茵想打他,却被他抓个正着,“你最好想想伤了我的下场是什么!”

芙茵冷哼,“大不了一死!”

左阎了解的点头,“你是想,要是你死了,就永远都能跟情郎在一起tq?”不知为何,一想到她宁可死也不愿跟着他,左阎心中就有一股无明火在狂烧。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跳上他的床吗?

芙茵推不阔他如铜墙铁壁的xiōng膛。“放开我!”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真是彻底激怒他了,还没有哪个女人能令他这么火大遇!“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知道为什么人人都惧怕我吗?因为火王能让人生不如死,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比死还难过!”

他此刻的表情冷得没有温度,眼神像冰刀向她射来,那夜的温柔像是幻觉般不存在。

他转身离去后,芙茵抱着自己的双臂滑下墙,莫名的冷意从脚底慢慢爬上来,她的未来会变成会么样,她真的不敢想……

×     ×      ×

行刺事件发生后,芜王沈昊为求自保,让火王全权处理芙茵,就算身为公主,也同样坐上囚车,由天火国士兵押往天火国。

在出芜国的这一段路,芜国的人民见了无不鼻酸,但除此之外,也不敢伸出援手,这就是弱小国家的悲哀。

打从出芜国开始,忠心耿耿的四喜一路跟着囚车后头,一脸担心的看着坐在囚车里的芙茵。

“公主,你还好吧?”

“公主,你是不是很渴?”

阳光很烈,一向养尊处优的芙茵口渴得没法发出声音,她转头看着四喜。这个笨丫头,犯得着陪她一路受苦吗?

四喜看着芙茵发白的面容与唇,心疼不已。火王怎么能这样走待公主,都大半天过去了,也不给公主一口水喝,公主娇贵的身体怎堪如此折磨。

“求求您!可不可以给公主一口水喝?”四喜跑到最前头,对着坐在骏马上的左阎道。

左卫看了一眼左阎,“我们也走了不少路了,休息一下也好。”

左阎瞥了一眼左卫,“好吧!休息一不好了。”

四喜一脸惊喜,“谢谢王上!谢谢王上!”

“我只说休息,可没说犯人能喝水。”左阎冷声道。

四喜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这……再不喝水……公主身子会受不了的……”

左阎冷笑,“她要喝水得自己开口跟我要。”

四宣口苦苦哀求,“这……王上……求求您……让公主喝口水吧……只要一口就好……”

左卫不忍的拍了拍四喜的背,“放心好了,我们王上只是想惩罚芙茵公主,他不会舍得要她的命的,若真要她的命,在芜国就解决了,何必拖到现在。”

四喜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是吗?”

左卫看着左阎往溪水方向前进,赶忙把自己的水壶偷偷塞给四喜,“谁教你家公主伤了王上的面子,要是你家公主别这么自傲,放下身段认个错、撒个娇,王兄早放了她。”

四喜看着水壶,欣喜叩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我会劝公主的。”

“嘘!快去吧!”

×     ×     ×

士兵把囚车停放在树下就走到一边去休息,芙茵感到难得的清凉,太阳把她的白皙皮肤晒得通红,也把她晒得奄奄一息,她又饿又渴,觉得自己强撑的意志力就快消失。

“想喝水吗?”

芙茵此时看见水壶在她的面前晃啊晃,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拿,但水壶立刻远离。

左阎打开水壶往嘴里倒,接着看着她,“你以为作为一个囚犯景喝水就能喝水吗?”

芙茵一见是他,手慢慢地收了回来,把头转向另一边。

左阎见状,发出低沉的笑声。“怎么?不想喝吗?”

芙茵没有说话,她把眼睛闭上。如果要她开口求他,那她宁可渴死。

这个女人外表柔弱,脾气可不弱。“骨气是不能当水喝,也不能当饭吃的。”

芙茵张睛怒视他,左阎看着那双依旧生气勃勃的眼睛,赞赏的点头,“你现在是恨不得杀了我吧?”但她根本不想理他。他笑了笑,“只要你肯求我,流泪忏悔,或许我会考虑放了你。”

芙茵对他吐了一口口水,怒瞪他的眼里盛满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左阎用手擦去口水。“你还没学乖是吗?”说完,他便把水壶里的水在她面前倒满地。

芙茵紧抿着唇瞪着他。她恨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心软,一开始她就该往他头顶刺下,对别人仁慈果然是对自己残忍,她不该妇人之仁的,这个人不配活着。

左阎扬起邪恶的笑容,“能休息就赶快休息吧!等一下可不是单坐囚车这么简单。”

芙茵睁大双眸。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被折磨得还不够吗?他到底还想干什么?

看着美丽灿眸一闪而过的恐惧,左阎的心头有着莫名快感。“我会要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得不低头。”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像她这样,再烈的马他都能驯服,就不信驯服不了她。

他转身离开后,四喜从一旁的草丛里走出来,“公主!我弄到水了芙茵一看见水壶,立刻不顾形象狂饮起来,她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渴,也头一次感觉到有水真好。

“公主,别喝太快,小心呛到,慢慢喝,若是不够,四喜再去想办法。”

芙茵一口气就把水喝完,“不用了!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不会的!四喜没关系的,最重要的是公主!”

芙茵对四喜叹了一口气,“还叫公主做什么?我早不是什么公主了,你又何苦跟着我受罪。”

四喜流下眼泪,“不!在我心里,公主永远是公主!”

芙茵不知该说什么,想起她离开时,无情狠心的王兄当众宣布把她贬为庶民,还把她交给火王自行处置时,她真希望立即死!

她想起了母后临终前握住她跟王兄的手,说往后他们就是彼此的亲人了,一定要互相扶持……

是啊!茫茫人海,她唯一的亲人却把她推人地狱,反而只有四喜始终陪在她身旁不离不弃,亲兄长还比不上一个丫头,怎不令人心寒。

“公主,有些话我知道说了你会不高兴,但是……你就低头认错……”

不等她把话说完,芙茵打断她的话,“你不要再说了!”

“公主……”

“是!我是有错,我就是错在没有成功杀掉火王……”

四喜急忙捂住她的嘴,“公主!要是被火王听见了,你会没命的!”

“你放心!我要是死了,他就失去折磨人的乐趣了。”

“公主,刚刚卫大人说了,要是公主能认错,火王就会放了公主的。”

芙茵闻言瞪大眼,“你说什么?”

“认个错就能免去受苦,公主为什么不……”

“你走吧!我什么都不想听!”

“公主……”她恨不得能替代公主受罪,奈何……

芙茵不耐的大叫,“走开!”

就在这时,士兵粗鲁的将四喜推到一边,来到囚车前将车门打开,把芙茵抓出来。

四喜紧张地大叫,“你们要对公主做什么?要带她去哪里?”

士兵不用四喜,抓住芙茵的手臂,带到左阎的面前,“王上!人带到!”

左阎点点头,看着依旧对他怒目相向的芙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芙茵怒吼,“要杀要剐一句话!要我求你,我死都不可能!”

一旁的左卫叹气摇摇头。完了!这下子是硬骨头杠上偏执狂,看来没搞到一方倒不是不可能会结束的。

左阎看着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火药味四起,他冷冷地扬起唇,“很好!可见你苦头还吃得不够。”

芙茵不甘示弱的呛声,“我才不怕你!”

四喜在一旁哀求左卫,“卫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公主啊!”

左卫一脸无奈,“四喜,不是我不救,我是无能为力啊!”王兄一旦坚持要做某件事时,哪怕是亲兄弟,也不买帐的,现在说什么都是火上加油,王兄疯狂的样子他可是见过。

“那……公主……呜……”四岂口蹲在一旁哭了起来。

王兄该不会是动了真情吧?头一次见他这么折磨一个女人。左卫如是想。“不过你也别太伤心,别人可能会没命,但如果是你家公主,应该就没事的。”

四喜不解的抬起泪颜。卫大人说的话她怎么都听不懂呢?公主都快被折磨得小命休矣,还叫做没事吗?那怎么样才叫做有事?

远远的,左阎看了芙茵好一会儿。她真是他见过最不怕死的女人了,敢行刺他、怒骂他还吐他口水,甜美嗓音却说出令人吐血的话,嘴硬得让人想一掌掐死她,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要是别的女人,早就下跪讨饶了,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情郎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怒火更炽,他弹了下手指,士兵再度抓住芙茵。“把她跟马鞍绑在一起!”

芙茵依旧不服输的挑衅着,“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屈服的。”

四喜急得想冲过去,却被左卫拦了下来,“公主!”她泪涟涟不解地望着左卫,“卫大人……”

“你现在过去只会让事情更糟。”

“可是公主……”

左卫拍了拍四喜的肩,“没事的。”

×     ×     ×

左阎坐在马背上,悠哉地前进着,后头双手被缚的芙茵则是唧步踉跆,要不是有四喜在一旁扶着,怕早与地面亲吻了。

四喜为脸色苍白的芙茵擦汗,“公主,你还好吧?”

拖着沉重的脚镣行走,芙茵感到万分沉重,“放心……死不了……”

四喜向坐在马背上的左阎哀求,“王上,求求您可不可以走慢一点?”

芙茵眼神锐利的瞪视眼前该死的男人,“不必求他!”

左阎嘴角勾起,“四喜,你都听见了吧!”

左卫往后同情地看了四喜一眼,接着又望着神色冷然的左阎,“头一次见你对个弱女子这么心狠手辣。”

左阎冷瞟了左卫一眼,讽刺的说:“弱女子……哼!趁我不备时狠刺我,还真是个弱女子!”

“不过想一想……为了替自己的未婚夫报仇,不惜拼上性命.还真是令人欣赏。唉!真羡慕干越王子,有此红颜知己,夫复何求?”左卫一边说一边注视左阎的表情。见左阎冷着脸不搭腔,他继续往不说:“仔细想想,王兄身边虽不缺女人,但都是些攀权附势、别有目地的女人,我想找不出一个肯为了王兄而死的女人吧!”

左合眯起危险的眼神看着左卫,“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左卫大笑,“王兄,你知道的,我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

左阎将头转过去,看着被绑在马后狼狈不堪的芙茵。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她宁可受折磨也不愿屈服,那样一个娇柔的身躯承受这些压迫时还能出现坚定不移的眼神……这一切全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干越王子……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到孤独起来?那些惧怕他的国家,把一些绝色塞满了他的后宫,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她们的神,但他却记不住任何一张脸,她们面对他时几乎都只有顺从的表情……

太阳直射芙茵的眼,汗水渗进她的眼里,她的脚沉重如铁,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身体也愈来愈无力,她觉得再也走不动了,于是身体一软瘫在地上。

四喜惊叫,“公主昏倒了!”

×     ×     ×

“体力透支、中暑,加上戴手铐、脚镣的地方磨破皮,伤口感染发炎引发高烧,她不能再走了,得好好休息才行,不然小命难保……”

不等左卫的话说完,左阎就不耐烦地道:“她死不了对吧!”

左卫帮芙茵的伤口缠上布条,“这可不一定,伤口细菌感染有时会要人命,这可是有先例可循。”

四喜听了左卫这番话,不禁大哭起来,“公主……可怜的公主……“

她的哭声让左阎的心情更加烦躁,“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

“不要……我要待在公主身边……不要赶我走……公主……”四喜被士兵带出帐外。

左阎看着床上脸色发白、不停呓语的人儿,忍不住蹙眉,“你的意思是我们得为了她耽误回程的时间?”

左卫耸耸肩,“没办法!谁教你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左阎瞪了他一眼,“够了!你可以出去了。”

“还有一点很重要,今天晚上是关键期,要是撑得过今天晚上,大致上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想还是让四喜来照顾她吧!”

再听见四喜的哭声,他会发疯的,他最受不了女人哭了。“不用了!”

左卫唇边扬起一抹笑,“王上要亲自照顾芙茵公主吗?”

左阎有丝不耐,“我不是叫你出去吗?”

左卫笑着走出帐棚,“是、是、是!”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心里比谁都还要紧张。

左阎看着床上的人,想起她那倔强的眼神,不要命的表情,他不自觉轻叹一口气。

他到底在干什么?身为一国之君,他竟会在乎一个女人的言语,竟被她激到做出失常行为,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他究竟把她带回来做什么,难道就只是想折磨她、处罚她?生平第一次,他竟会不知道该拿一个人如何是好。

愈想这些就愈烦!他可是火王,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心浮气躁?左阎走到一旁的小书桌坐下,看起随身带来的兵书。

“冷……好冷……”

左阎放下正在阅读的兵书,来到床前,只见芙茵抱着身体不停发抖,虽然嘴里说着冷,但是身体却烫得惊人,他不停为她拭汗。

“母后……君逸哥……”

一整晚,她嘴里不停叫着这两个人的名字,身子灼烧痛苦得让她眼泪直流。

左阎更换她额头的毛巾,擦去她的汗水及泪水,大手流连在她的颊边。

折腾了一夜,芙茵终于安静下来,脸上不正常的红潮褪去,看着她渐趋平静的睡颜,左阎也疲累不已,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第四章

就在左阎刚入睡没多久,芙茵却醒了过来,睡了一夜,她的精神似乎好多了,反倒是照顾她的左阎累极的睡着。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心下一惊……他怎么会睡在床边?

往四周围看去,这好像是帐棚,她记得她似乎体力不支倒下……看着手腕上包扎好的伤口,再看着那张睡脸,难道是他救了她

不可能……他巴不得她死,怎么可能会救她?

她悄悄起身,偷偷跑到帐门边,帐外守着两名士兵,看样子她就算想跑也不太可能。

转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左阎,这个她痛恨至极的男人,打从出芜国开始,他就用尽一切方法羞辱、折磨她,像这种人根本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心软,她真后悔当初没有痛下毒手。

不经意的瞟到一旁地上放着一把剑,她小心的把剑拿起来,慢慢抽出宝剑,剑身闪着夺目亮光,看上去锋利无比。

她拿着这把剑走向左阎,眼里闪着火焰,他现在正在熟睡,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进来,只要对准他的心窝落下,他必死无疑。

只要把他杀了,君逸哥的大仇就报了,这世上也少一个祸害。芙茵拿着剑看着那张脸,手却不自觉的颤抖。

虽说他十恶不赦,但在她生命垂危时也救过她;虽说他折磨她,也还留她一条命,若是她就这么杀了他,似乎……

唉!要杀人时还想这些有的没的,他毁干越国时可没手软过,她该杀了他才对,不杀他就等于是自找死路,可是拿刀的手依旧犹

真该死!为什么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就是下不了手?若是她就这么算了,等这个魔头醒来,他又会继续折磨她。

她到底该怎么办?看着地上的粗麻绳,她突然想到一个好法子……

×     ×     ×

过没多久,左阎幽幽醒了过来,他看见盘腿坐在他面前的芙茵,但很快的就发现自己的上半身被人用粗麻绳绑住。

“这是干什么?”

芙茵把剑横在他的脖子前,“哼!你总算是醒了!”

左阎看着芙茵,“你……”

左卫掀开帐帘,就见到这番景象。“芙茵公主还好吧……”

芙茵把刀架在左阎脖子上,对着左卫冷言,“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芹卫一脸吃惊,“芙茵公主……”

芙菌把刀抵近左阎,压出了一道血痕,“我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会杀他!”

“你要做什么?”这个芙茵公主也太大胆了,她知不知道她抓住的人是谁啊?

这时的芙茵终于重拾了做公主的气势,对着众人吆喝,“叫他那些十兵统统退下!”

“左卫一脸困难的看着左阎,左阎对着左卫轻点了下头,“这……”

“还不照做!”

“好……别伤害王上……”

芙茵抵着左阎顺利地走出帐外,“统统不许跟过来,只要我看见谁跟过来,我就杀了他,我说到一定做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好……”左卫只能照做,眼睁睁地看着芙茵押着左阎离去。

左阎有丝好笑的看着她,“你要带我去哪里?”

芙茵用刀抵住他的背,“你给我闭嘴!”

他们往路旁的山林走去,浓荫虽遮住了艳阳,但精神才刚恢复的芙茵体力不佳,才走没多久便坐在一旁的树荫下喘气。

左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的身体才刚好!”

芙茵气得拿起手边的剑指向他,“我叫你闭嘴!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左阎的脸色没有丝毫惧色,只是看着她。

芙茵心头有丝气闷。怪了!她在他的面前挥剑,怎么没见他眼睛眨一下?

她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毛。为什么他这样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这剑看似轻,但拿久了手也会发酸,她把沉重的剑抵在地上,手频频拭汗。为什么她不觉得熟却依旧直冒汗水?

“把剑放下吧!我被你绑得这么紧,什么也不能做,更逃不掉。”

芙茵看着他,心想他说得也没错,“只要你敢耍什么花招,我一定把你杀了,最好别以为我是说着玩的。”

左阎听完只是唇角微扬,“是!女侠!”

芙茵走到不远处的小溪,喝了好几口水,还泼了泼脸颊,这个动作赶走了些许燥热,她感到舒服多了,接着走回来,继续坐在树荫下。

她故意把左阎放在大太阳下,满意的看着他满头大汗,“觉得热吗?”

“热!”

芙茵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热死你最好,比起一刀杀了他,这种方式还痛快些。

“那……觉得渴吗?”

左阎脸带笑意,“你要喂我喝水吗?”

芙茵没好气的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叫道:“你休想!你终于知道这有多难受了,我要把你施在我身上的折磨十倍讨回来!”

左阎挑眉,“是吗?要是我昏迷了,你也会口对口喂我喝水吗?”

芙茵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她的脸色忽红忽白,拿起剑怒指他,“什么……我……杀了你!”

“在帐棚里不杀我是因为要逃出来,现在你已经出来了,还在等什么?”左阎可恶的笑容依旧留在唇边。

有人像他这样吗?“你这是在催我杀你?”

“还在考虑什么?我可是杀了你情人的仇人。”

芙茵的眼里闪过许多种情绪,许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情绪,接着她冷哼了一声,坐下把头偏到一边去。

“就这么杀了你,未免也太便宜你了,我得要好好折磨你,让你痛苦的死去,这样我才会痛快。”

左阎发出低沉笑声,“是吗?该不会是舍不得杀我吧?”

芙茵压着左阎继续往前走,“你少用激将法,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有资格问吗?搞不清楚你现在是受制于谁,我高兴去哪就去哪!”

其实芙茵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一开始只想逃出他的魔掌,但后面的事她倒没仔细想过。

“你能去哪里?你已经不是芜国公主,芜国不会收留你,天火国的人也不会放过你,你还有地方能去吗?”

“笑话!天地之大,难道没我能去的地方吗?”

“那你要如何处置我呢?”

芙茵扬起唇,“这还用问,自然是等我把你折磨够了再一刀把你杀了。”

左阎停下脚步,嘴边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是吗?我怕时间拖得愈久,你会愈舍不得杀我。”

芙茵用力踢了他脚背一下,“我先不杀你,但是你的话再多下去,我可能会先割了你的舌头!”

×     ×     ×

他们走了好久还在山林里,眼看天色愈来愈暗,芙茵心头有丝着急。怪了!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出去?

左阎看着她不安的神色,“你真的知道该怎么走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她说得很心虚。

“都快天黑了,天黑后可是会有野狼出没。”

芙茵一脸惊恐,“你……你骗人……”

左阎轻笑,“不相信就试试看好了。”

被他这么一说,芙茵心头更加紧张。她得赶快走出去才行,问题是这个地方她是第一次来,怎么可能知道怎么离开。

“你先在这里坐下,我去前面找一下路。”

“喂!你这样乱走很容易迷路的。”

芙茵不理会他的劝告,迳自往前走去,她走到一个岔路口,“糟糕!这两条路要走哪一条才是正确的呢?”

就在她烦恼时,没发现树上一条不小的蛇正慢慢向树下的她靠近,而这种情景却被追上来的左阎瞧见。

“小心!”趁毒蛇发动攻击时,他将她抱倒在地。

跌在地上的芙茵此刻才发现有条蛇从一旁溜走,“天啊!有蛇……”

左阎一脸痛苦,“你这个女人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没见到毒蛇就在你头顶上吗?”

芙茵看着左阎摸着自己流血的大腿呻吟,“哦!天啊!你该不会被蛇咬了吧?”

“快去找人来帮忙……”他说。

“哦!好……”

芙茵站起身往前跑了两步,但很快又停住了,她回头看着左阎。她不是把他的手绑住了,为什么他……该不会他早就解开了绳子……那他为什么……

大腿被蛇咬的地方又刺痛又肿胀,左阎躺在地上万分难受,芙茵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他还要救她?还为了她被毒蛇给咬了,这样教她……教她如何是好……

“找人来帮忙太久了……我……我帮你把毒吸出来比较快……”

左阎一脸诧异看着芙茵低下头为他吸毒液,“这……”

芙茵低着头在他大腿处忙碌着,随着毒血被吸出,刺痛渐渐消失。

左阎看着额际布满汗珠的芙茵,黑发半遮去她的脸,她拨去遮着的黑发,姣美的侧脸、专注的神情美得令人移不开眼,嫣红唇瓣在他大腿处吸吮,令他的下腹不由自主紧缩。

待吐出最后一口血,芙茵拿出自己的丝帕,帮他将伤口绑紧,“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为什么救我?”

芙茵望着他,眼神茫然,语塞得说不出话来。

左阎握住她的柔荑,脸上有着柔情,“为什么不趁这个时候一走了之?”

芙菌两颊发红,抽出了自己的手,“因为……你是为了救我……所以……”

“真是这样吗?”

左阎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熨烫着她的脸,他的眼睛像漩涡将她席卷,在他的气息包围下,她突然忘了该怎么呼吸。

“芙茵……”

他的脸要凑近时,芙茵反射性的推开他,“你想干什么?”

左阎有丝挫败的轻叹。他还以为已经迷住她了,没想到……“我想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眼前的他似乎又回到之前那个危险的人,甚至更危险,因为她发现自己被困在他背弯中,她赶紧回头找着她的剑。

左阎拿出了剑,“你找这个是吗?”

“你什么时候……”剑怎么会在他那里?

左阎低沉的笑道:“你忘了剑是谁的?”

“你……”

“看来大势不妙对吧?你又落在我手中了。”

“你是故意的!其实你根本就没被我绑住。”她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了解这些似乎没什么用。

左阎微笑看着她,“其实我是好奇,我还以为你会把我杀了,真意外,你不但没杀了我还救了我,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你以为天下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是个杀人魔吗?”芙茵讲得支支五口五口。

他邪笑地勾起她的下颔,“因为你下不了手,或说你舍不得不手……”

芙茵马上反驳,“你胡说些什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刀子在你手里我如何下手?”

左阎把剑交到她的手上,接着指着自己的xiōng口,“来吧!刀子给你,现在杀了我。”

芙茵看着手里的剑,再看着左阎,“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左阎催促道:“快!把剑刺向这里,我一定没命,你的仇也可以报了。”

“你是被蛇咬得神志不清了吗?”这个人有病……

左阎勾起唇,“我的确是神志不清了!”

芙茵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

左阎望着她,从她清澈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似乎也看见自己的灵魂,他看见自己被重重欲望包围,看见自己穿着龙袍却站在高处吹着寒风,看见绚丽没有灵魂的自己,也看到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渴望。

左卫说得没错,当他听完芙茵杀他的理由时,他突然觉得心头一阵空虚,他的确是妒嫉干越王子。

他何曾在乎过什么事,从小就被训练铁石心肠的他,对于苦痛根本就没感觉,没有人教他爱,他学到的只有征服、野心、拥有,他一直以为他不需要其他,但芙茵倔强又澄净的灵魂却如火热的精灵频频勾动他,因为她所有的是他没有的单纯、热情。

发觉他的脸凑近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不……”

左阎覆上她的唇狂吻,她两手拼命捶打他,这不但没让他停下来,反而更刺激他,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解开了她的亵衣,不客气的搓揉双rǔ。

芙茵被他压在身下,无力抵抗,“住手……”

她两手被制住,只能摇头抗议,“不要……啊……”

他大口吸吮着她饱满双rǔ,明知不可以,但她体内却升起一阵阵莫名快感。

“嗯……啊……”

她不愿承认,但是她的身体像是认得他的碰触一般,马上就有反应了,呼吸因他的动作愈来愈急促,柔软的rǔ房在他的爱抚下逐渐结实。

左阎发出胜利的轻笑,“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老实多了。”

“啊……不要……”

想推开在她rǔ蕾上吸吮的他,但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挺起迎合他的唇,口中逸出销魂吟哦。

他不停用舌尖轻挑她的rǔ头,“芙茵……”

此刻的她美得令人屏息,他的下体也因她而更加坚硬,他往下探索,掀开她的裙子,拉下了她的底裤,大手覆盖绒毛触感的柔软处,拇指紧贴最敏感的小珠核揉着,中指则熟练地上下滑动。

他着迷看着她沉沦欲望的表情,“其实你一点都不讨厌我。”

芙茵难耐的摇头,“啊啊……嗯……”

“今天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被欲望的狂浪突然抛出,芙茵身体有说不出的难受。不!她不是荡妇,她可以抗拒他……她必须抗拒他!她咬牙摇头。

“不……不……不……”

“不?真的不要吗?”

“你真是倔强。”

“别忍耐!想要就快上来。”

芙茵泣吟,“不……呜……”

“你的身体是这么渴望我。”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昂藏上。

她闭着眼,体内的情欲冲破了坚持,她流着眼泪跨坐在他的身上。

强忍许久的左阎,再也等不及的将她的臀快速往下压,当两人紧密贴合时,温热感从相接的地方传过来,令他的下身更加坚硬。

“哦!芙茵……”

他用力往上顶着,在被aì液润滑的甬道毫无困难地进出着,这个动作十分深入她,她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摇摆着。

芙茵微张着口发出娇喘声,“啊啊……哦……”

他快速进出xiāo穴,两手也不停搓揉她的双rǔ,“哦……芙茵……”

随着动作的愈来愈激烈,进出的距离缩短,两人的欢叫声逐渐忘我地大声起来。

她的叫声娇甜不已,左阎覆上唇,激烈地交缠着她的舌头,下身也剧烈的挺进,两人皆忘情的沉迷在来回抽送的快感中。

“恩……哦……”在高速的冲刺几次后,他挺进她身体深处,将热情种子喷洒于内。

芙茵还未从激情中平复过来,左阎便急着帮她穿上衣服,“快穿上衣服,人就快来了!”

左卫一行人一直跟寻着他们的脚步,左卫知道依左阎的武功底子是没有人能伤得了他,但王上被掳可是天大的事,不尽快找到他不行。

待两人衣服穿戴整齐后,左阎发出一声响亮的哨子声,左卫一行人立刻往出声处奔去。

几名跟随左阎、一向忠心耿耿的禁卫军在他面前跪下,“属下放驾来迟,还请王上赐罪!”

“起来吧!我没事!”

左卫看着他大腿处的伤,“王兄!你腿上的伤……”

左阎一脸不在乎,“哦!是被蛇咬了,不过毒液已被芙茵吸出来,没事了!”

左卫张大充满兴味的眸子,“是芙茵公主把毒液吸出的……”

美茵一脸尴尬低着头沉默不语,左阎则是望着满面红霞的她。

左卫看着两人万分暖昧的表情,已明白了七八分。看来他们似乎太紧张了,真不该来的!

左卫咳了几声,“你们还杵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快把大胆挟持王上的狂徒捉起来。”

芙茵立刻被几十把剑给团团围住,左阎连忙道:“住手!芙茵没有伤到我,还帮我把蛇毒吸出。”

看左阎一脸紧张的样子,左卫有丝想笑,“王兄的意思是芙茵公主功过相抵吗?”

看着芙茵如小白免般受惊的表情,左阎心中掠过莫名的不忍,“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回营再说。”

“是!”一名士兵把左阎的马牵了过来。

左阎在芙茵的惊呼中,一把抱起她,把她稳稳放在怀里,拉马缰向前跑去,左卫一行人也跟着离去。

第五章

自从芙茵随着左阎回去后,士兵对她的态度大变,原本不屑、鄙视的神情变成对她必恭必敬。照理说她挟持火王,他们应该很恨她才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您醒了吗?”

“四喜,快进来吧!”

帐外的士兵为四喜掀帘,还帮忙她把一大托盘的好菜端进来:四喜笑嘻嘻地答谢他们。

“自从出了芜国,公主瘦了好多,一定好久没吃到好吃的东西了,这可是左卫大人特别命人做给公主补身体的。”

芙茵纳闷地看着那些菜,“四喜,我早已不是公主了,在这里我只是一个罪犯,更何况几天前我还挟持了火王,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整我……”

“公主大可放心,他们不会为难公主的。”

芙茵不解的蹙起眉头,“为什么?”

四喜凑近她,“公主,难道你没听到风声吗?”

“风声?”

“那夜王上带你回来后,我也好紧张,生怕王上会对你不利,但是王上不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还吩咐我要好生照顾公主。还有……卫大人还说要顾马车载公主回天火国呢!”

“四喜,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四喜怎么敢骗公主呢!”

“这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对我这么好?到底有什么yīn谋?”见四喜噗哧一笑,芙茵不免问道:“你笑什么?”

“公主,难道你不知道王上喜欢你吗?”

芙茵惊讶的张大眼,“什么?”

卫大人说得果然没错,公主有时还挺木头的。“要不是王上喜欢公主,怎么可能不怪罪公主所做的种种行为?”

“喜欢?荒谬!”芙茵一脸怒意。

“士兵大哥还说当时卫大人要把公主抓起来,王上还一脸紧张,一看就知道公主被王上看上了。回天火国后,公主很可能会被封为妃子,到时候……”

不等四喜把话说完,芙茵就怒极拍桌,“住口!”

四喜不知芙茵为何脸色丕变,“公主……”

“出去!”

“公主……四喜说错了什么吗?”

“给我滚出去!”

“这……您为何生气呢?”

“把这些菜全给我扔了!”

“什么?扔了……”

芙茵生气的大叫,“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呃……是……”四喜把饭莱重新放回托盘,心中大叹可惜。身为奴才她又能如何,只得默默走出帐。

芙茵双手握拳,心中怒火狂烧。难怪士兵们对她的态度大变,该死的男人!原来他打的是这种主意,他以为这样她就会被他收买,对他的恨意就会消失吗?

休想!她绝不会屈服的,即使她无法反抗他,无法阻止他侵犯、凌辱她,但她绝不会忘了他可是杀了君逸哥的凶手,她死也不会做他的妃子!

四喜才走出帐不到两步就遇到左阎,“王上……”

看着原封不动的饭菜,左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芙茵没吃吗?”

“呃……公主说她很累,想先休息,等等再吃……”

左阎点点头,“这样也好,你先下去吧!”

四喜见左阎往帐棚走去,心下大惊。现在公主正在气头上,要是火王进去……“王上!公主刚刚睡着了……”

左阎闻言停下脚步,“是吗?那我就不进去打扰她了。”

见人走远,四喜松了一口气。她觉得火王对公主很好啊!为什么公主非要这么固执呢?

如今公主被芜王赶出芜国,干越王子也生死不明,唯一能投靠的就只有火王了,又难得火王看上公主,为什么公主就是不肯妥协呢?她这样执意下去到底能得到什么?她不憧……真是不懂……

×      ×     ×

芙茵走出帐外,这一次两名士兵没有阻拦她,却跟在她的身后,她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芙茵冷眼瞟了他们一眼,“是火王要你们盯着我是吗?”

“是!请见谅!”

芙茵没有说话,默默往前走。他最好是关她一辈子,不然只要有机会,她绝不会放弃逃跑,就算她的身体屈服他,她的心也永远不会屈服的。

这时她看见前面不远处,左阎跟左卫正一面交谈一面朝她的方向走来,后头的士兵立刻向他们行礼。

芙茵看着左阎,左阎也看着她,左卫也注意到她,“公主的身体似乎好多了!”

“我本来就没事!”

“王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左卫及士兵们都很识相的离开,留下他们两个人。

看着左阎,芙茵的心头掠一丝愤怒,她直接开口,“我什么时候要坐回囚车?”

左阎笑道:“你会这样说,看来元气已经恢复了!”

“我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左阎看着一脸冷肃的她,“你喜欢囚车更甚于帐棚吗?”

芙茵一脸冷然,“没错!我本来就是犯人,犯人就该待在囚车里。”

看到她这种脸色,左阎已猜到接下来她想说什么,“你已经不是我的犯人了。”

“为什么?”

左阎走近她,一把勾住她的纤腰,炯炯眼神看着她,“你已经是我的女人。”

芙茵眼里冒火,仰起下巴,“那是你自己的想法。”

左阎眯起眼,更加把她往怀里带,“我说了算!”

芙茵扬唇冷笑,“是吗?他们都说你被我迷住了,果然是真的。”

左阎邪笑了两声,“你说呢?”

“我说你太不知死活了,难道忘了我可是危险人物,能刺杀你一次就能再刺第二次。”

左阎看着张大眼睛的芙茵,“你太不了解我了,我一向对不属于我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不属于我的马儿驯服起来特别有成就感,同理也可以用在女人身上。”

什么歪理!简直令人听不下去。“人不是马!”

左阎扬眉,“是吗?”

“你最好把我杀了,如果把我带回去,只是后患无穷,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想杀你的想法只是与日俱增永不消退!”

左阎仰头大笑,手指在她柔细的脸上轻抚,“你这样说我更要带你回去了,这么一来我的日子就不会无聊了,真期待你会怎么杀我呢!”

他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掠夺眼神又出现了,“我不是你的女人、不是、不是、不是……”

他快速覆盖她一直逸出否认的唇,用力吮吻,吻得她的唇发痛,她推开他,“住手……”

左阎的脸色僵硬,把她抱下马,二话不说用身子将她抵在树干上,不顾她的反抗疯狂亲吻、爱抚。

“不……住手……不要……”

她不停的说不要,这深深刺激着他,他粗暴地撕开她的上衣,搓揉着她的双rǔ,她的抗议全被他的唇堵住。

“呜……呜……”芙茵无法抵挡他,只能愤恨的流眼泪。

他低头吸吮两边的蓓蕾,大手毫不客气的把玩,她推不开他,身体被他挑弄得颤抖不已,只能痛苦悲鸣。

芙茵满面红潮,仰头意乱情迷的吟哦,她感到又舒服又痛苦,想抗拒又莫名迎合。

他舔舐她xiāo穴里流出的蜜汁,“你不要吗?真的不要吗?”

“啊啊……”芙茵抽气连连,高张的感觉如同一根紧绷的弦,让她极欲解脱。

左阎起身欣赏她被欲望侵袭的表情,“说你要,说你是我的女人。”

芙茵闭起眼,不停的摇头。不行!她不能每一次都屈服,她一定要反抗,哪怕机率很小,她也要试,再这么下去,她往后就会变成一个被欲望所控制的欲女!

左阎的手指邪恶又缓慢的进出她的xiāo穴,xiāo穴涌出了大量蜜汁。“快说!”

芙茵呼吸困难,“不……啊……”

左阎加快节奏的折磨她,“快说!只要说了我就让你解脱。”

“不……我……我不要……”

左阎冷下脸。这个该死的女人,明明这么痛苦,就是不肯屈从。他于是把男根在她的xiāo穴口摩擦,令她更加痛苦。

“啊……啊啊……”她觉得自己快受不了这种折磨了。

左阎不停折磨着她的下体,“我知道你受不了,你想要我。”

芙茵的泪水不停流下,“我……啊……”

“你不说我是不会停止的。”左阎这一次似乎是铁了心不放过她。

他把她转过身,由后头进入狂抽,她半弯着身子,随着他的挺进摇摆自己身体,晃荡出优美的曲线。

左阎放纵自己进攻她的柔美,她甜美得令他上瘾,男根被紧紧包裹和挤压,他浑身舒畅不已。

芙茵更是被一波强过一波的高潮淹没,呼吸像是来不及,只能大口喘气。

“哦……”左阎用力抽插几下后,拔出自己。

芙茵滑下树干,累极的躺在草地上,每一次她都是浑身虚脱无力,要好久才能平复。

左阎一把将她拉起,“这样就不行了?还没结束呢!”

芙茵听完后脸色,大变,“什么……”

左阎脱下自己的长披风,遮去她赤裸的身体,接着把她带上马,直接让她坐在他的昂扬上,策马狂奔。

马儿激烈的跑着,带动两人交合处剧烈的摩擦,令芙茵高声吟叫,“啊……嗯……啊啊……”

“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你这可恶的女人!”他就不相信她不会屈服,没有他要不到的女人,他不但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他要她完完全全属于他。

“啊……啊啊……”芙茵受不了的昏了过去。

左阎抱住她无力的身子,望着她泪流满面的脸,深叹一口气。她倔强的不愿属于他,令他莫名感到害怕,现在他终于明白父王说的那一句话——你不需要爱,因为爱只会让人软弱。

×     ×     ×

芙茵醒来时已经睡在帐棚里,被包围在熟悉的气息中,用不着转头就明白她躺在谁的身下。

她看着近在额边的男性面孔,感觉自己似乎愈来愈习惯他的气息、碰触,就连他这么搂着她睡觉,她居然不会觉得不舒服。

芙茵睁着大眼睛,想起他一再对她的侵犯,她挣扎、反抗都没用,只能无力的让事情发生,软弱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从眼角溢出。

面对他一而再的侵犯,她欲拒还迎,嘴里说着讨厌,身体却臣服……她好讨厌自己……好恨自己……为什么她这么恨他……在他侵犯她时还能感到这么愉悦……

这个男人像团火焰包围着她,炽热得令她无法闪躲,不得不面对他,这种体认让她愈来愈害怕,她不知道是怕自己还是怕他,或者她更怕的是自己愈来愈迷惘的心。

悄悄移走占据她身体的温热身躯,她从床上坐起,掀帘走出帐外,望月兴叹。

冷风徐徐,她环抱着自己感觉到蚀骨的寒冷。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不堪?老天爷究竟还要怎么折磨她?命运为什么把她带到这一步?

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了,曾有的自信、骄傲全被人活生生的扯下,就连自己的清白都保不住,这一刻她突然有种被世界遗弃的寂寞。

回头看着帐棚,她要如何才能逃离那个如恶魔般的男人?难道她的后半辈子就这么过吗?

不……她不能让他毁了她的人生……这时,她才发觉今天帐外竟然没有士兵守着,这是不是代表着此时是逃走的最佳时机?

回头望了一眼帐棚,这个时候左阎应该已经睡熟……对!她要逃,逃离他远远的,要是跟他回到了天火国,她更没机会逃了。

一边这样想,芙茵的脚步也往一旁的树林里疾走,直到离帐棚愈来愈远,她才跨步狂奔了起来。

她心跳加速,在树林子里跑着,要跑到哪去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要离那个恶魔愈远愈好。

夜里的树林暗沉,黑云掩月,她睁大眼睛在树林里穿梭,耳朵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只是,暗夜让人的视线不明,她一心只想着往前冲,等到发现脚踩空时,才发现已往万丈深渊坠下,也就是在那么一刹那间,一只铁臂恰好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芙茵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暗,不禁吓得失声大叫,“啊——”

要不是他一向睡得浅,身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瞒不过他,她这条命现在已经向阎王爷报到了。

“你还真是不放弃啊!”

低沉的男声由上传来,芙茵困难仰头。左阎!吃惊的眼瞳里映照出他发怒的脸。

他毫不废力的拉她上来,她看着他的一张冷脸,心头懊恼不已。他不是睡着了?怎么还会出现在她面前?

“要不是我及时拉住你,你早就没命了!”

左阎压抑自己的怒气。他不知道刚刚那一瞬间的心惊胆战是为什么,只知道他现在很想把眼前这个女人活活掐死。

芙茵挺起腰杆子越过他,“没人要你救……”

她刚说完这句,整个人立刻被拉过来困在左阎怀里动弹不得,他危险的眯起双眼,森冷的眸子在夜里看起来令人发颤。

“你说什么?”

“我……”该死!他的一双利目看得她不由自主的打哆嗦,连话都说不出口。

左阎挑眉,“你的意思是说我太**婆罗?你这么想死是吗?好!我成全你!”

接着他像拎小**似的把她抓到崖边,她双脚腾空,被他抓住的襟口不住的往下滑,她害怕得放声尖叫。

她抓着他的手尖叫,“不要——”

左阎的声音无比冰冷,“你不是很想死吗?只要我一松手,你想不粉身碎骨都难。”

说想死是一回事,面对死亡又是一回事,芙茵怕得眼泪直流,她紧紧抓着左阎的手,生怕他松手。

“你不是说连死都不怕?”

芙茵望着他,接着放下紧抓着他发抖的手,用力闭上眼睛,“你放手吧!”

左阎冷笑,“视死如归的人,身体倒抖得像秋天的落叶。”

芙茵瞪着他,“少废话!要放手就快放手,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左阎摇头发出啧啧声,“你真是我见过最不怕死、最敢挑战我

权威的人。”他把她扔到一边的草丛上,“看一个想死的人死实在太

没意思了,我想……见到四喜因你而死……这应该有意思多了。”说完他便往回走。

芙茵闻言张大了眸子,“等等……四喜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奴才代替主子受过也是很合理的事,况且以四喜对你的忠心来看,别说是死,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愿意吧!”

芙茵气得大骂,“你无耻!”

“还想不想逃啊?”

芙茵紧咬住下唇,语带哽咽,“不逃了……不逃了……我再也不逃了……这样你满意了吧?”

左阎走到她跟前蹲下,“下次只要再被我逮到你想逃,我不会动你,直接就把四喜扔到山崖下!”

芙茵气愤不已的流下泪水,心中痛骂他。

左阎则是一脸得逞的表情,“所谓形势比人强,趁早认清对你只有好处,别再想反抗我。”

他对她伸出手,她倔强地自己站起身,才跨出一步,整个人又跌回草地上,这才发现她早吓到腿软了。

左阎低笑,将她背起,“你的身体可没你的嘴巴这么会逞强!”

芙茵虽然万般的不愿,但此刻的她也只能任由他背着。

走在黑暗的林子里,她的心已没有刚刚那么害怕,趴在他温熟的背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比起方才的震撼体验,这个背脊实在是太温暖、安全了。

第六章

一行人很顺利的回到天火国,芙茵马上就被封为“茵妃”,成为火王后宫的其中一位。

面对这样的结果,芙茵无法说不,只能被动、麻木的接受。

一箱箱的珠宝、首饰、衣料送进“茵苑”,屋子就快堆不下了,四喜忙着指挥分配到庄苑的宫女太监们整理物品。

耳闻后宫里来了位新人,嫔妃们也纷纷聚集在茵苑好奇观望。

“哎呀!看来这位茵妃,真是受宠,还没见过王上给哪个新来的妃子这么多礼物过呢!”

“啧啧!看看这些珠宝,一送就是三大箱,我来的时候也不过一箱,王上有多疼茵妃就知道了。”

她们的话传进了芙茵的耳里,她不在乎地道:“你喜欢就给你好了!”

“哎呀!这怎么行呢?这是王上送给你的礼物,要是被我拿去了,王上会不高兴的!”

“哇!王上送了这么多蚕丝布来啊!我充其量也只有几疋。”

“你跟人家怎么比啊!这蚕丝做出来的衣服又薄又柔,最适合茵妃白又娇嫩的皮肤。”

眼尖的人已经开始拍起马屁,这是处在后官里最起码的生存之道,只要跟受宠的妃子在一起,好处是享用不尽的。

“哎呀!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啊?这料子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好漂亮喔!”

“这可是最出名的紫霞纱呢!稀有又贵气。”

“王上从来没送给哪个妃子这种东西呢!”有的人忍不住拿在身上比着。

芙看着这些女人,内心却感到可悲。打小在宫里长大,后宫的明争暗斗她看太多了,想不到如今她竟深陷其中,是不是有一天她也会变成如她们一般的可怜女人……

“四喜,把这些东西全扔了!”

四喜睁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这都是王上送的……”

就是他送的,她更不屑要。“你聋啦!我叫你扔你就扔!”

在场的嫔妃也很讶异,“妹子啊!你可别做傻事,王上要是知道这事,一生气起来,那可就……”

芙茵冷笑,“可就怎么样?把我杀了吗?”

“茵妃……你怎么这么说?”

“是啊!王上这么疼你,你应该感到庆幸。”

她可不像这些女人这么好打发,“庆幸……哼!说穿了还不是只是披着绫罗绸缎的笼中鸟罢了,偏有人还在沾沾自喜。”

她这指桑骂槐的话一出口,大家的脸色微变,都对这个新人高傲态度感到很不满。

芙茵根本不在乎她们对她的看法,她根本就不想待在这里,她恨这个地方,恨这里每一个人。

“四喜,还不快扔?!放在那里愈久,我看了愈不舒服!”

“呃……是……”唉!公主的脾气还是这么拗,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呢?她真不敢想像。

“只是一个小国的公主,践什么践?我们走!”妃子们生气得一哄而散。

四喜忍不住开口,“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芙茵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四喜,连你也认为我该认命吗?”

“公主别这么想,愈这样想只会愈不快乐,其实王上对你真的很好……”

“所以我的后半辈子是不是就得这样过?”

四喜摇摇头,“四喜不知道,四喜只知道,不想见到公主受苦,只要公主能快乐,四喜就会快乐。”

“如果只是穿得暖、吃得饱就能快乐,那人生多简单!”芙茵想起了小时候母后常对她说的一句话——找个爱你的人嫁,别去爱一个不该爱的人。

爱她的人早不在了,唯一的兄长也把她逐出国,如今她的生命里还有什么?报仇不成反倒把自己陷入困境,想死死不了,想逃逃不掉……

走到这一步,她都是无能为力的,难道她真的该认命吗?

×     ×     ×

处理完国事后,左阎直奔茵苑,以往他何曾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某个人,一整天芙茵的身影都出现在他脑海,她倔强、执拗的个性,毫不保留的言语,竟令他没来由的再三回味。

呵!他有时想想,他可能真有被虐狂,这么多柔顺的女人他不要,竟看上一个最讨厌他的女人。

一进门,芙茵不像其他女人急着迎上来,反倒倚在窗边,装作没看见,反倒是四喜很紧张的上前行礼。

“王上……公主,王上来了!”

“无妨!你先下去!”

“是!”四喜叹了一口气下去。

他走到她身旁,风将她身上的馨香吹进他的鼻间,“听说你把我送给你的紫霞纱全扔了?”宫里什么都慢,就是小道消息传得特别快。

芙茵没有答腔,当他不存在,迳自走到桌前坐下,慢慢的喝下一口茶。

她轻慢的态度令他不悦,“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你早已不是芜国公主,而是我的女人。”

芙茵冷哼,“所以呢?我该像只狗似的讨好你吗?若你想要别人讨好,大可去找别人,我想一定有很多人乐意做这种事。”

左阎挑眉,“你这话是赶我走?”

芙茵毫不客气,“没错!”

“你知道有多少人巴望着我临幸?”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是那些人之一。”

左阎在她身旁坐下,“那你是哪种人?”

芙茵扬高下巴看着他,“我是那种会把后宫搞得**犬不宁的女人。”

跟她说话就是这么有趣,因为永远也猜不到她会怎么回答,“你这是在威胁我?”

“没错!当然……不只是这样……”

她这是在对他宣战,“你还能有什么本事?”

芙茵眯起眼,“把我放在这里是件危险的事,我除了让你不得安宁外,还会想尽法子杀你!”

她这样说,不知为什么,左阎心头竞有一种莫名的愉悦。“是吗?怎么杀?”

芙茵愈说愈火大。这个人真是怪了,干嘛一脸愉快的样子?他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吗?她现在可是说要杀他耶!他还一派轻松,敢情他以为她只是说说罢了?

芙茵一脸yīn狠,“用尽一切的方法,就别让我逮到机会,只要有第二次下手机会,我绝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失手。”

左阎放下杯子,开始脱衣服,“哦!那我可真是期待!”

看着他壮观的xiōng肌,芙茵的心紧张得狂跳,用不着细想,她就明白他要做什么。

“我……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她往门口走去。

左阎挡住了她的去路,“我来帮你治疗!”

芙茵咬牙看他,“你……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偏偏要找我?”

左阎霸道勾住了她的纤腰,望着她因怒气晶亮的大眼睛,“因为我太好奇你会怎么杀我。”

“你这么喜欢被杀?”这个死变态!

左阎贴近她的耳朵,“想杀一个人要挑他最放松的时候,而且要刺中要害,这样才能一刀毙命。”

荚菌张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他。他跟她说这些做什么?难道他真不怕死?

左阎冲着她邪笑,“不过我想那个时候你也分身乏术,因为你陶醉都来不及,怎么有力气杀人呢?”

芙茵推着他的xiōng口,“住手!放开我……”

左阎大手直接伸进她的衣服里,在xiōng前寻找熟悉的两团柔软。

芙茵的手在发抖,令人讨厌的情欲又被他轻易撩拨起来。

“你这样不行的,这么容易敏感,怎么杀得了我呢!”

左阎将她抱起放在一旁的大床上,三两下便把她的衣物褪去,舌头和手指邪佞交互折磨她的肉体。

芙茵闭着眼睛呻吟,“啊……嗯……”

“啧啧!说不要说得那么快,却又叫得这么销魂,你怎么会这么矛盾?”

芙茵想反驳,却被他挑弄得只能呻吟。

见她无助的模样,左阎带着胜利之姿冲进她的身体里,疯狂的摆动着,她紧缩的甬道令他舒服得想大叫。

随着她的紧缩,他深浅不一的移动,每一下都恰好顶撞到她的兴奋点,令她不由自主的配合摆动。

见她似乎愈来愈能配合,左阎扬起唇,“这样才对!”

“嗯……哦……”芙茵沉溺于他给予的感官刺激里,主动送上自己的唇,与他紧紧交缠。

左阎看着自己如何进出她的身体,手忍不住玩弄着她的小山丘,逼她更冲向高潮的巅峰。

“天啊!你真的好美……”她的主动令他愉悦,所幸停下动作由她来主控。

她的情欲被撩拨到最高点时,不断升高的快感在她的身体里冲击,她扶着他的腹部,摇臀往愉悦的根源坐去。

她不知道此刻陷入激情的自己有多美,“芙茵……”

“嗯……哦……”芙茵不断吟哦出销魂动人的音韵。

“天啊……哦……”望着眼前摇晃的双rǔ,他时而搓揉时而含一住吸吮,rǔ头在他的吸吮下益发显得坚挺、艳红,配合着她猛烈的移动,让他也忍不住低吼。

“啊啊……嗯……哦……”

芙茵随着动作而剧烈的颤抖,高潮就像猛烈的洪水一样汹涌侵袭着她,她高声的由唇释放出她的愉悦。

凶猛的狂抽猛送,令两人到达前所未有的高峰。

“芙茵……啊……茵……”

左阎闭上眼感受这种快感,她的aì液火热的浇淋他的男根,他全身的每个毛细孔似乎都张开了。

当两个人都达到顶点,左阎释放出热液,芙茵已经叫到没力气,只能躺在床上颤抖不体,心脏似乎快跳到无力。

左阎的身体也同样达到极限,他抱住她平复心跳,两人的交欢一次比一次热烈,她就像是挖不完的宝藏,每一次都令他惊喜。

左阎亲吻她如缎一般的秀发,“别再多想了,不论几次都一样,你的身体抗拒不了我,很快的你的心也会跟着沦陷。”

芙茵眼眶里头有着泪水在打转。他是她的弱点,无法抗拒的弱点,她真的累了,累到无处可躲。

她不愿在他面前流泪,所幸闭上双眼,假装人睡,却在他的轻抚下开始奇异地颤抖。她不是不想伪装,是再也无力伪装,只能抱着他像受了伤一样痛哭流涕。

左阎紧紧拥住她,“以后的日子就交给我,什么都别再去想,你只要想着我就好。”

×     ×     ×

“公主,今天穿这件水绿色衫子如何?我记得上一次王上好像说过你穿起来特别的好看呢!”

芙茵只是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对于四喜的话充耳不闻。

四喜望着公主。最近公主似乎无精打采。

“公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芙茵摇摇头,“四喜,听你讲话的语气似乎愈来愈像天火国的人了。”

“公主……其实我们已经是天火国的人了,芜国那里是回不去了……”

芙茵勾起一抹苍凉的笑,“火王真是不简单,就连你的心也是向着他。”

四喜“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公主……四喜不敢……四喜只是为公主着想……只是希望公主能得到幸福……”

“那么你觉得我现在幸福吗?”

“公主,难道你到现在还在想着干越王子?”

芙茵眼神空洞,“现在的我是火王的女人,我哪还有资格想他。你说得对,我该认命才是。”

“公主,您别这样,想这些对您不好,现在王上天天都上这里,这证明王上心中有您。”

芙茵冷笑,“以色侍人能有多久呢?这后官又不只我一个女人,以后呢?是不是等玩腻了就弃之如敝屣?”原来到最后她的下场跟母后没什么不同。

“公主,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我从小难道还看得少吗?”

“公主……”

“四喜,你想回芜国吗?”

“公主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芜国我是回不去了,但你不同,你还有机会回去。”

“公主,不要!四喜要待在公主身边,公主去哪四喜就去哪!”

芙茵眼眶泛红,抱住了四喜,“你这个傻丫头!待在我身边是没有未来的。”

“四喜不要未来,四喜只要一辈子伺候公主。”

“你这个傻瓜,没见过比你还傻的人了。”其实她也怕四喜离开她,在这个地方,她只有四喜了。

“公主,我们出去走走吧!整天待在屋子里,难怪您总是闷闷不乐。”

以前那个总是生气勃勃的公主最近已变得萎靡不振。

“好吧!”

×     ×      ×

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却是第一次逛天火国的御花园,园里花色缤纷,粉蝶舞动翅膀,这里的确是比芜国大。明知想了也没用,但芙茵心头想的还是芜国,毕竟那是她生长的地方。

见到芙茵落寞的眼神,四喜明白她在想什么,毕竟她自小就跟在公主身边,公主的喜怒哀乐,她一眼就能看穿。

“公主,现在你已经算是火王的人了,再回到芜国,也没人敢赶你的。”

芙茵凄楚的笑了笑,“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公主,您别这样,出来就放宽心,您这样……看得四喜心底怪难过的。”

“四喜,我没脸回去……”

“公主,您又来了!”她倒宁可公主恢复以往使泼的样子,也好过现在一脸丧气样。

她们一边走一边聊,不经意经过花园旁的凉亭,听见了坐在里头嫔妃们的谈话声。

“我说王上之所以疼茵妃,只是图个新鲜。”

“可不是嘛!这里每个女人见到王上哪个不是必恭必敬的,谁像她那般爱出风头。”

“别见她这样,虽然只是一个小国的公主,人家的手腕可高了,入宫不到几天,就夜夜霸着王上不放。”

“呵!这事我们还见得少吗?上次那个菁国公主不也风光好一阵子,等新鲜期一过,还不是照样没人理。”

“是啊!就不知道这次能撑多久了。”

这些闲言碎语明摆着就是说给芙茵听,说得那么大声,生怕她听不见似的。

芙茵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她们,那些人见状,赶紧装作没事人向她打招呼。

“茵妃娘娘,今天兴致这么好,出来散步啊?”

“是啊!我们还以为你足不出户,整天在屋子里就等着王上临幸呢!”

此话一出,大家都发出了暖昧的笑声。

这些人的话一个比一个酸,明摆着就要羞辱芙茵。

她们分明就是妒嫉,四喜拉着芙茵,“公主,我们走!别理这些女人。”

这些招数她见得还会少吗?她还会怕吗?可恶的不是这些女人,最可恶的是那个把这些女人放在这里的男人,那个人才真正该死!

她想起了左阎说过,女人就像马,对他来说,女人像是没有喜怒哀乐似的,他倒好,任由她们自相残杀,依旧过他的太平日子,又想到她也是其中之一,xiōng中就冒出无明火。

为什么就没有人给这些坐享齐人之福的男人一点教训呢?让这种事一代代的传下去,像是理所当然,为什么受苦的永远是女人?

荚茵脸上带笑走进了凉亭,故意轻叹了一口气“各位姐姐们有所不知,其实昨天我听了王上的一番话后,我心底就发愁啊!”

一听见是王上说的话,每个人都聚拢到芙茵的身旁,“王上说了什么吗?”

芙茵的唇角带着盈盈笑意。姜太公钓鱼要钓的是大鱼,她得让左阎知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四喜看见芙茵双眼发亮,似乎恢复以往的模样,不好的预感立刻浮现心头。公主想干佧么?好不容易公主已经不再跟王上对峙,太平日子才过不到几天,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唉!看来她错了!她不该带公主出门的。

第七章

此刻那群女人一走到左阎面前轮番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戏码。想到这里,芙茵一扫多日来的郁闷,心情出奇轻松,她闭着双眼躺在树荫下的摇床上,摇啊摇的。

“有的人非得受些教训不可,让他明白拥有一大堆女人可不是好玩的。”

四喜则是面露忧愁,“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点?好歹王上也是一国之君,对公主也不错,公主这样整他,似乎……似乎不太妥当……”

荚茵杏眼圆睁,“他对我不错?把我关在这里算不错?”

“公主别忘了,他可以把你杀了,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那我倒情愿他杀了我,我才不希罕做他的妃子,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被迫接受的!”芙茵愈讲就愈火。

怎么又开始了?不是想通了吗?都是那些女人刺激到了公主,才会这样的。“公主……”

“好了!有时我真怀疑你到底是我的婢女还是他的,为什么老是为他说话!”

“要是被王上知道这件事因你而起,那公主只怕又要受苦了……”

芙茵不在乎的冷哼,“受苦……自从遇见他,我哪天没受遇苦!”

“圣旨到!”

四喜脸色大变。天啊!说曹cāo曹cāo到,这圣旨来得也太快了吧!四喜急忙上前跪着接旨,回头一看,只见她自1好公主依旧躺在摇床上,一脸不在乎的模样。

前来送旨的公公,见到荚茵如此的态度,十分不悦,“还不快跪下接旨!”

四喜赶紧去拉芙茵,“公主,快接旨啊!”

芙茵索性把眼睛闭了起来,“我才不要!”

“公主,您别这样……”四喜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对公公道:“茵妃娘娘身子不适,所以无法下跪接旨……能不能四喜代替?”

公公看了一眼躺在摇床上的茵妃。听说她是目前后宫最得宠的妃子,自是不能得罪,只是他不知道王上究竟看上她哪点。

公公清了清喉咙,“那……好吧!”接着他宣布圣旨内容。

听完了圣旨,四喜一脸错愕,眼睛眨了眨。她没有听错吧?王上封公主为“贵妃”?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真是给弄胡涂了。

公公把手中的圣旨交给错愕不已的四喜,“恭事茵妃娘娘……不!是茵贵妃娘娘!”

芙茵从摇床上跳起来,一把抢走四喜手上的东西,看着上面的内容,气得浑身发抖。

“谢谢公公!”四喜赶紧递给了公公一锭银子,打发他走,然后一脸惊喜的对芙茵说:“公主……王上不但不生你的气,还封你为贵妃娘娘……真是太好了!”

芙茵气得把圣旨扔在地上,一脸气急败坏,“混帐东西!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

“故意?”四喜一脸不解。公主该高兴的,不是吗?为什么这么生气?

公主一旦成了贵妃,就是后宫里地位最高的妃子,往后还有哪个人敢碎嘴。

芙茵一脸气愤,“我非去找他问个清楚不可!”

“公主,您要做什么?”四喜赶紧追上去。

×     ×     ×

来到御书房,芙茵对着门口的公公道:“我要见王上!”

“贵妃娘娘,真是对不住,王上刚说过,谁都不许打扰他。”

芙茵眯眼瞪着眼前人,“我若执意要见王上呢?”

“请问贵妃娘娘找王上有什么要事吗?”

“怎么?你只是一个奴才,未免也管太多了!”

四喜暗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公公的手上,“秦公公,娘娘真的是有要紧的事找王上,能不能请您通融一下……”

芙茵二话不说就打掉四喜正要交出去的银子,“你这个狗奴才!我高兴什么时候见王上就见,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准不准?”

秦公公也动了气,下巴一仰,“那么就请回吧!王上现在没空!”

“公主……”

“没空是吗?你若不让我进去,信不信我就在这里叫他,直到我进去为止!”

从没见过这么番的女人,“你……”

里头传出一道声音,“让她进来吧!”

秦公公十分不甘心的开了门,“呃……是……”

芙茵一走进去,便用恶狠狠的眼光注视着左阎,四喜很识相的退出去,并且把门关上。

左阎早料到她的反应,“想不到你竟然会来找我,怎么?有这么想我吗?”

芙茵把圣旨用力放在桌上,“你是什么意思?”

左阎笑了笑,“怎么?封为茵贵妃难道不满意吗?”

“我做了什么?凭什么封为贵妃?”

左阎走到她面前,看着眼里闪着怒火的她,“好久没见到你这么有精神的表情了。”

“你还没回答我!”她才没心情跟他打哈哈。

左阎摸了摸下巴,状似思考,“你难道不知道你立了一个大功吗?”

芙茵愈听愈迷糊,“大功?”

左阎露出邪邪的笑容,“可不是嘛!为了感谢你,所以封你为茵贵妃。”

他的笑容看得她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是听不明白?帮我扫干净后宫,不该是大功一件吗?”

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扫于净后宫?”

左阎环xiōng看着她,“我老早就看那些女人厌烦,又提不出什么理由赶她们走,这么一来,我的耳根子清静不少。”

芙茵倏然睁大双眼,“你把那些人怎么了?”

左阎眯起双眼,“你不该问我吧!这事你不是最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你把她们全……杀了……”

左阎笑着摇头,“我还没这么残忍,毕竟她们曾伺候过我,我只是把她们全送走了。”

芙茵震惊不已,“你真的把她们全送走了?”

左阎将她拉向怀里,享受的看着她吃惊的表情,“没错!一个不留,这样你满意了吗?后宫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才对……“你……怎么可以把她们赶走?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你怎么问起我来了,这不正是你的主意,是你说我要赶走她们,我只是让你的话成真罢了!”

“你……”该死!她竟被他反将了一军。

左阎抚着她的脸,“如今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可要好好代替她们服侍我。”

芙茵甩开他的手,“你休想!”

左阎轻笑出声,“这几天你很少讲话,我还以为你的爪子已经收起来了,想不到还挺利的嘛!”

“你干什么?!不要碰我……住手……”

“等一下你就会求我不要住手!”

“你……可恶……不……”

“你愈是反抗,我就愈是来劲,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学不会呢!”

“不……啊啊……”

门外的四喜听见这个声音,立刻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秦公公的脸色也不自然。

“我想……我到前面去等公主好了!”四喜低头走开。

秦公公不得不站在门外,听着里头的上演激情戏码。

左阎将她放在桌上,双手抄着她的腿,扶着粉臀把粉穴抬高,使她不能闪躲逃避,缓缓挺进时,手上同时使劲,便可以刺得更深入。

芙茵身体痉挛,娇吟不绝,被他撞击的玲珑身段上下摆动,双峰也在他的手掌心上轻颤,下身承受着他的男性昂扬冲撞。

他粗重的喘息,“哦……真舒服……”

这个动作是他们没有尝试过的,芙茵喊出了兴奋至极的呻吟。

他对她已上瘾,每次见到她就忍不住想碰她,他进退自如的移动,男根也顺利的朝着她身体深处挺进。

当最后的情潮到来,芙茵肌肤酡红,全身布满汗珠的趴在桌上喘息,左阎将她抱起放在地上,她立刻起身把衣服穿好,羞红着一张脸狂奔出去。

左阎则是饶富兴味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现在两人交欢,她似乎愈来愈不排斥了,假以时日她就会完全敞开自己,他也要同样让她上瘾不可。

×     ×     ×

“公主,这样一来也好啊!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女人,王上只会疼公主一个人。”四喜倒是挺开心的。

芙茵心头无比烦躁,“你闭嘴!”

四喜看了她一眼,“公主,其实你也没那么讨厌王上,对吧?现在又更没理由讨厌他了。”

“谁说的?!讨厌一个人何必有理由,我就是讨厌他……”

“这个理由太薄弱了,听起来像是在耍性子!”

芙茵与四喜往出声处望去,四喜连忙行礼,“王上!”

芙茵则转过头。

左阎对四喜道:“你先下去吧!”

“是!”四喜笑着离开。

芙茵见四喜离开,她也跟着走,却被挡了下来。

“见到我像见到鬼吗?这样急着走。”

芙茵故意不看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难道不能找你?”左阎细细打量她。为什么他觉得她一天比一天美,比初见她时更美了。

芙茵往前走,却被他握住柔荑,“我很忙……”

左阎把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你想家吗?”

芙茵讶异地望着他。

左阎了然地笑了笑,“我天天看着你,并不是只看着你的人,而看不见你的心。你其实很想家。”

芙茵垂下眼,“那又如何?你不会放我走的。”

“过两天我会到芜国一趟,你要跟我去吗?”

芙茵脸上有着激切,但很快就消失。“不要!我不要回去!”

“难道以天火国王后的身分回去,也会让你感到丢脸吗?”

“王后?”

“我听从的永远是心灵的需要,臣服于自己愿意臣服的东西。见到你后,我清楚知道,这辈子我不会放弃一个叫芙茵的女人,我也只要这个女人。或许你还不懂,总有一天你会慢慢懂我的。”

芙茵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地打量着他。他眼底的柔情凝聚,像流星般射向她,诚挚的眼神撼动她的心,她的心头像是被熨烫似地发热着。

“为什么是我?”

左阎搂着她的肩,“不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喜欢……芙茵如被雷劈般的望着他,哑口无言地面对自己的茫然无措。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对她说出这些话来?他不知道她会当真吗?

怎么办?她的心似乎有什么部分被融化了,面对他,她愈来愈不知该如何自处,为什么恨着他的同时,竞还掺杂了其他东西,她沦陷了吗?真的彻底输给了强悍索爱的他吗?

左阎握住她的肩膀,把她转向他,深深地看着她,冷漠孤傲的表象,隐而未表的深情,在在在眼底倾泄。

他只是看着她,却让她的心颤动,两人无言的对望着,树影摇曳,清风徐徐,这样的气氛最容易眼神交会,最容易迷失自己,或许她也想沉迷……

×     ×     ×

“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带芙茵去芜国?”

左阎放下手边的书,“你也听说了。”

“王兄,难道你不知道干越王子在芜国出没吗?这根本就是……”

左阎接下他的话,“自投罗网是吗?”

“王兄,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她?”

“干越王子一定很恨我吧?”左阎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既然知道,你还去?”左卫已快要认不出他来了。眼前的人真的是那个火王吗?是那个一向冷血、杀人不眨眼的火王吗?

“我已经跟芙茵说好了,这几天就出发,我不在的日子,天火国就交给你了。”

左卫眯起双眼,“你休想!我才不会待在天火国,如果你要去冒险,我也要跟你去!”

左阎拍了拍他的肩膀,“左卫,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还老跟着我跑,这怎么成?”

“你少说得这么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说穿了你会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芙茵公主!”左卫一语道破。

左阎没有反驳,只是默默走到窗边,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左卫说得没错,他在赌,赌芙茵的心,这场赌注他必须去。

左卫叹了一口气,“王兄,我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更冷静、更理智,没想到你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到如此奋不顾身的地步,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左阎幽叹了一口气,“明月虽好,但是真握在手上时,却有种不确定感,为了确定真的握住了明月,我必须要证实。”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结果并没有如你所想呢?”

左阎看了左卫一眼,“那时我也许就该放手,就没有理由再强要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又是何苦?“王兄,拿自己的安危做赌注值得吗?人家未必会感激你啊!”

左阎看着天边明月,坚定地道:“值得的!”

第八章

芙茵终于再度踏上了芜国国土,景物依旧,空气依旧,但她早已不是原来的她,如今她的身分是客,是天火国的准王后,把她冷血赶出国的王兄嘴脸马上不一样,感叹在自己亲妹妹面前他竞也能这样市侩。

她没去参加盛大庆祝会,反倒独自走在熟悉的后花园。

秋风瑟瑟,树木落光了叶,树干未变,树底下的空气流动,一切都没变,她却心头激动得想哭。

宽厚大手密密圈住了她的小手,将她往怀里带。“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别人。”

芙茵心下一动,仰头望着左阎,任由视线模帆泪水滑落,躲进了他的怀里啜泣。她见到每个人都是笑得开怀,为什么就只有他看出她的悲伤?在离开这里之前,他还是她的仇人,为什么现在竞成了她的知心人……

左擦去她的泪,满眼柔情,搂着她的肩膀漫步在林间。

芙茵安心的靠着他,这样静谧的气氛,让她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有尽头。

“你不去参加宴会行吗?”

“没有什么比陪你重要。”

芙茵摇摇头,“不要对我这样,不要诱惑我……”

左阎捧起她的脸,“这句话是代表你也对我心动了吗?我可以这样想吗?”

荚茵望着他,心头挣扎得很厉害。她知道自己早爱上了他,却又不能爱他,也许就是那时、那一刻,她的心就沦陷了,她一直不肯承认,找了许多借口不肯承认,总认为是自己一时的迷惑,但其实上她知道,那些情景都是真的。

嘴里说讨厌,但是白天随意散步,晚上两人相依挑灯夜话,这些日子都不是虚度的,她不是麻木不仁,不明白他对她的好,她只是不敢承认,就怕一旦认了,她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因为她的心早给了他,这教她如何对得起对她有情有义的君逸哥呢?

见她好半天都说不出话,只是不停流泪,左阎不舍的拥着她,“不急,我可以等,哪怕是三年、五年,我都可以等,我不怕等,因为你在我身边。”

芙茵也紧紧抱着他,“左阎……”

左阎的嘴角有笑。她终于肯抱他了,他引颈期盼了好久,这对他来讲就是最好的回答。

×      ×     ×

“公主,回来后你的心情似乎很好,连气色也变好了呢!”四喜边帮芙茵梳头边说道。

芙茵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是吗?”

四喜笑了笑,“而且跟王上的感情似乎愈来愈好了,昨夜你们到哪里去了?我等到半夜都还不见你们人影,只好自行去睡了。”

想起昨夜,芙茵脸上带着笑意,左阎骑马由她当向导到处走走看看,宁静的夜色只有两人相依坐在马上,好不浪漫。昨夜回来时她己在路上靠着他睡着,连怎么躺在床上都忘了,只知醒来时靠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的睡脸,幸福满溢心中。

“没有去哪……”

四喜怀疑地看着两颊泛红的芙茵,“公主,我觉得你看起来很可疑喔!”

芙茵有丝不好意思,“哎呀!你别多问……”

四喜嘻嘻笑,“难怪人家都说沉醉在爱情里的女人最美,此话不假啊!”

芙茵气窘,“好啊!你这个死丫头,竟取笑起主子来了,看我不好好修理你才怪。”

四喜连忙闪躲,“公主!我没有啊!奴才只是说实话啊!”

“好啊!还敢贫嘴!”

“公主……”

左阎椅着门,笑看她们,“什么事这么热闹啊?”

“王上……是公主她……”

芙茵连忙阻止,“不准说!”

“什么不准说啊?”

四喜接收到芙茵的警告眼神,“没什么!我突然想到还有事,下去了。”

左阎向前搂住了芙茵纤腰,“昨夜有没有睡好?”

芙茵点点头,“你呢?”

左阎看着她美丽的眸子闪闪发光,“我没有睡好。”

“啊……为什么?该不会……是因为我?”

左阎轻吻她的额头,“没错!就是因为你,整夜看着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庞,我怎么舍得睡。”

芙茵满脸通红,左阎抬起她的下颔。他真的能拥有她吗?为什么他的心愈来愈不安?

“你不是说想去我母后坟上看看吗?”

左阎点头,“嗯!我就是来接你的。”

荚茵望着他,“嗯……阎……”

“怎么?”

芙茵摇摇头,“呃……不……没事……”

“那走吧!”

左阎握起她的小手,宽大厚实的手掌,把她纤弱的小手握在手心,十分轻柔,怕把她捏碎似地轻轻握着。

芙茵看着他,心头不定了决心,等回到天火国后,她要跟他说出自己心里话,如今她已经清楚自己的心情,她要对他说,一定要对他说!

×     ×     ×

来到母后的坟前,芙茵放下了鲜花,双手合十,喃喃自语,左阎也在一旁行礼。

说完了心中要说的话后,芙茵看着母后的墓碑,再看着左阎,对他灿烂一笑。

左阎好奇地问,“你都跟你母后说了什么?”

芙茵抿嘴偷笑,“这是秘密!”

左阎扬眉,“是吗?我也跟你母后说了很多话。”

芙茵好奇得张大眼睛,“你……你说了什么?”

“这是秘密!”

芙茵嘟着嘴看他,想不到他竟也有这么调皮的一面,“算了!反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不然你说说看啊!”

左阎扬唇摇头,“你别以为这么容易就能套出我的话。”

芙茵看着左阎。这个人怎么愈来愈能摸清她的小心思,在他的面前像是没有秘密似的,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左阎搂住她的肩,在她的耳边低喃,“我说……我一定会让你幸福,请她把女儿放心交给我。”

芙茵看着他,眼眶泛红却嘴角带笑,她抱住了他的腰身。她现在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就在这时,一把刀突然抵住了左阎的腰身,“放开她!”

芙茵吓得抬头,看到左阎身后的人时,不禁大吃一惊,“天啊!君……

“君逸哥……”

沈君逸也十分激动的看着芙茵,“芙茵!”

芙茵走近他,“君逸哥……你没死……天啊……你还活着……”

沈君逸收起刀子,越过左阎,紧握住芙茵的手,“芙茵,我没死!”

“君逸哥!能再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芙茵,你过得好不好?”

芙茵用力的点头,“君逸哥,我很好!”

两人久别重逢的热烈寒暄,把一旁的左阎当作不存在似的,这一切看着左阎的眼底,着实万分刺眼。

左阎抽出腰际的宝剑,逼近沈君逸,“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芙茵见状,连忙用身子去护卫沈君逸,“不要……阎……不要这样……”

左阎冷着脸,眼底多了丝yīn狠,“你快让开!”

沈君逸推开芙茵,“芙茵,你别怕!我不会让这个家伙伤你半根毫毛的。”

左阎冷哼,“你有那个本事的话,就不会在我攻进干越国时落荒而逃。”

沈君逸也不甘示弱的挥舞着刀,“废话少说!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在这里了解吧!”

左阎眼色逐渐变得冷厉,“很好!我正有此意!”

芙茵看着他们两人对峙。这两人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任何一方受到伤害,都是她不愿见到的。

她跑到他们中央,张开手臂,“停止!统统给我停止!”

左阎yīn冷开口,“芙茵,你到旁边去,别阻碍我收拾他。”

芙茵摇头,“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杀君逸哥。”

左阎望着芙茵,内心有沉重的打击,他冷笑着,“你终究还是忘不了他,是吗?”

“阎……君逸哥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你不能伤害他。”

“芙茵,我不怕他,大不了跟他拼了!”

“君逸哥,不行!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你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他们两个人的体型差那么多,君逸哥硬拼的话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芙茵,你快走!这里很危险的。”

“不!君逸哥,你才应该走,我不会有事的,左阎他不会伤我……”

沈君逸不放弃,“芙茵,我今天就是来救你的,我怎能放着你不管!”

“君逸哥……”为什么他就是听不懂她的意思。

左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够了!”芙茵望着他,他也定定看着她,接着他闭眼叹了一口气,“走吧!”

芙茵一脸欣喜,赶紧对沈君逸说:“你听到了!他不为难你了,你快走吧!”

沈君逸却握住芙茵的手,“不!要走我们一起走,不然我宁可死在这里。”

芙茵蹙眉,“君逸哥……”

左阎把手上的剑用力扔到地上,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芙茵,“你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芙茵望着左阎,察觉他的神情有异,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事。“阎……我……”

左阎转身,“统统都走吧!”

芙茵望着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她走……“阎……”

左阎咬牙低吼,“趁我还没改变心意快走吧!”

沈君逸拉起芙茵狂奔,芙茵则是含泪望着左阎的背影,被动地被拖着跑,“阎……左阎……”

等到背后再也没有声音时,左阎颓然跪下,仰天狂笑。他以为自己会很潇洒地放手,想不到……想不到他的心竟然会这么痛!

×      ×     ×

芙茵随沈君逸逃到一间小庙,那里多是从干越国逃出来的军臣,大家一见到她,自是十分欣喜。

“殿下自从逃出干越国后便四处打听公主的下落,知道公主为了复仇竟奋不顾身的行刺火王,因此还被芜王赶出国,更是焦急不已,我们更是万分感念公主!”

芙茵看着他们,“你们逃出来后就一直待在这里吗?”

“是的!我们在等待时机,殿下一直为了公主的事伤神,如今能将公主救回来,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沈君逸满眼不舍,“芙茵,这段日子你受苦了!”

芙茵摇头,“不……我没有受苦……只是……我就这么出来,从我被赶出芜国一直跟随我的四喜不知会如何……”

“你放心!我会把四喜救出来的。”

“嗯……”知道他们都平安无事,芙茵感到心安,但左阎的背影却烙在心头。才点完头,肚子突感到一阵抽搐,她表情痛苦的捂着肚子,“啊……”

沈君逸紧张的扶住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下腹像是被人用力扭转,令她疼痛难耐,“我……啊……好……”

“快!快去找大夫来!”

芙茵痛得趴在地上,“啊……”

沈君逸急忙抱起她,“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再忍耐一下,我抱你去休息!”

×     ×     ×

经过大夫诊脉、针灸,芙茵的痛楚总算平复下来。“谢谢大夫!”

“没什么大碍,但是这几个月要多休息,有点小产的现象,不过胎儿没问题。”

芙茵与沈君逸闻言皆一脸惊骇,尤其是芙茵,“等等……大夫,您刚刚说什么?”

大夫看着两人,“怎么?该不会你们都不知道有孕的事情吧?”

芙茵错愕,“有孕……您是说……我怀有身孕了?”

大夫笑了笑,“实在太胡涂了,连自己有身孕都不知道,难怪会差点小产。”

她怀孕了……肚子里有了左阎的孩子……天啊……芙茵抚着自己的小腹,忍不住红了眼眶。

“孩子已经一个多月大了,在四个月之前都要特别小心,否则可能会保不住的,开给你的安胎药一定要记得吃。”大夫说完后便离去。

沈君逸久久无法言语,过了好半晌才回神用力捶向桌子,“该死!那个该死的混蛋……我不会饶过他……绝不会饶过他的……”

芙茵想起左阎要她走时的绝情语气,眼泪默默滑下。在她明白爱上他后,他竟然不要她,在他叫她走后,她才发现居然怀孕了,上天究竟在跟她开什么玩笑?

沈君逸握住了芙茵的手,“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受尽了折磨!”

此刻的芙茵像是被抽掉了力气,“不怪你……”

看着她空洞的眼神,沈君逸紧紧抱住她,自责不已。“是我无能,竟然无法好好保护你,让你被那个人渣糟蹋。”

芙茵的泪水止不住的狂奔,她分不清是高兴还是痛苦,此刻她的心情好乱。“君逸哥……”

沈君逸安慰她,“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不管你要不要腹中的孩子,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思,一切都听你的,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好熟悉的话,谁也曾这么说过……芙茵泪眼婆娑的幻化出左阎的面容,而手里握住的却是沈君逸的手。

沈君逸捧住她的脸,轻柔擦去她的泪,“我爱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给你幸福的。”

为什么说这句话的人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对君逸哥的感情已不在,面对君逸哥,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另一个人。

终于……她了解自己有多爱左阎、多想他……只是明白这些都已经太迟了,那一声声的“走”不停在她耳边回荡,像刀割般凌迟她的心。

她无力地趴在床上,“我想静一静……”

“嗯!你好好休息吧!”

×     ×     ×

芙茵走后,左阎回到天火国,走进有着她记忆的房间,床上似乎还存有她温熟的体温,熟悉的景物烙在左阎心房上。

慢慢走进那扇她常倚的窗边,景物依旧,只是变得寂寥。

时间就像鲜血一样慢慢的流,他相信沈君逸一定会带给芙茵幸福的,因为他从沈君逸眼底看到跟他相同的痴狂光芒,能回到心爱的人身边她一定很高兴吧……

他又回到一个人了,像是回到原点,却又像是到了尽头,芙茵不过才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几天,他却已经深刻体验到什么叫做行尸走肉。

跟在他后头的左卫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不禁深叹一口气。打从回国后,王兄最常待的就是这个房间,他实在不懂他,既然用情这么深,又为何要放手?

“王兄!”

左阎回头,“有事吗?”

他得想法子振奋他的精神才行。“王兄,我跟你说,四域那边进贡了几匹上等马儿,这次的马儿无比强悍,那些驯马师却拿它们没辙,还有一个被马摔下地,全身骨头断了好几根呢!”

“是吗?我早就听说过四域的马儿强悍,想不到果真是这样!”

“不只这样,王兄听过汗血宝马吧?”

“嗯!是十分珍贵稀有的马儿!”

左卫目光晶亮,兴奋的说:“可不是嘛!这一次西域就进贡了一匹!‘,

相较他的喜形于色,左阎是出奇冷静,甚至可说是不在乎。“那真是太好了。”

左卫看着左阎,突然不语。左阎虽然嘴角挂着笑容,却满怀心事,对他说出的字字句句也皆是敷衍。

“我哪天也去试试。”

“以前你一听到有关马儿的事,都是第一个冲出去的……”而不是站在原处,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左卫,不是这样的……”

“你虽然在笑,眉眼却带着悲,别人我是不知道,但我是最清楚你的。”这种话说得愈多,泄的底就愈多,左卫实在是不忍见到这样的左阎,他宁可看他形于色的伤心,也好过这样冷静自持却默默折磨自己。

笑容隐去,左阎闭上双眼。尽管他还是火王,尽管跟左卫谈笑风生,却没来由的愁上心头,失去了芙茵,再也没有什么能令他感动……

第九章

“芙茵,你醒了吗?”

芙茵坐在床上点点头,“嗯!”

“看看我带谁来了?”

四喜冲到芙茵的床边,“公主!”

芙茵吃惊看着四喜,“天啊!四喜!真的是你吗?”

“公主!当我听到王子把你带走后,我简直急疯了,到处找你,终于找着你了!”

“四喜,你回来就好了,或许芙茵的心情会好些。”沈君逸说完便把门关上,留下她们主仆两人。

见沈君逸走了,芙茵赶紧问,“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自从公主离开后,火王便回天火国,我便留了下来,没有公主,我再回天火国也没什么意义,刚好王子找上我,把我带来见公主。”

“什么……他回去了……”他就这么不在乎她吗?随意的就能将她舍弃,把她丢给别人后便绝情的离去,对她就没有一丝丝的留恋吗?那为何当时他要对她说那么动听的话?为什么要撩拨她的心?

“公主,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跟王子走?你爱的人明明是王上,不是吗?”四喜始终想不透这个问题。

芙茵的眼神茫然,嘴角泛出苦笑,“为什么……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为什么他要让我跟君逸哥走?为什么不拉住我?”

这几天她心头不停反覆想着,左阎真的爱她吗?那又为何要放手,如果真的爱她,就该牢牢抓住她不足吗?为何要她走?

四喜不相信是左阎赶芙茵走的。“是不是公主做出了什么事,所以王上才……”

芙茵看着四喜,眼中有着责怪,“你的意思是这全是我的错罗?”

“四喜不是这个意思……四喜只是一直无法理解……所以……”

“也许真的是我的错,因为我阻止他杀君逸哥,所以他以为我对君逸哥有情……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能坐枧君逸哥被杀吗?难道我这样做错了吗?”

美茵说得无比激动,肚子又莫名绞痛起来,“啊……”

四喜一阵紧张,“公主!你怎么了?我去叫王子过来!”

芙茵拉住了四喜的手臂,“不!别叫他,我躺一下就没事了。”

“哦!”四喜小心扶她躺下。

芙茵躺下来后舒服多了,“君逸哥为了复国的事情到处奔波,别再为这种小事去打扰他。”

“公主怎么会无端肚子疼呢?”

“原来你还不知道我有身孕了。”

四喜张大了嘴,“什么?!公主有孕了……”见公主点头,她惊叫,“是……王上的……我的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本来是一件喜事,如今看起来却讽刺得令人感叹……

“四喜,我觉得我好可悲,我对不起君逸哥,也对不起腹中的生命,更对不起我自己,如果我早些正视自己的心情,早些告诉左阎,或许他就不会误以为我对君逸哥旧情难忘了……”

四喜也忍不住跟着她掉泪,“公主,不要这样说,不是你的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芙茵激动落泪,“四喜,怎么办?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但是……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公主……我可怜的公主……”像公主这样善良的人,情路怎么会走得这么坎坷呢?

×     ×     ×

曾经她是那么地想挣脱他,想尽办法的离开他,真正到了外面的世界,才明白外面的世界再怎么绚烂,都不及他的怀抱让她感到安全。

她是不是不该再留恋?是不是该就此忘却?现在她终于明白,原来伤心可以不用真的流泪,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在伤心中。

四喜看着只吃不到三分之一的稀饭,“公主,你吃太少了,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在吃,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

“我也知道要吃,但是……我就是食不下咽。”

“大夫说你可以下床走动了,一定是待在床上太久,没有活动,所以不觉得饿。我们出去走走吧!这庙的后院景致挺不错的呢!”

芙茵看着四喜,还好有她陪在身旁。“嗯!也好!”

四喜扶着芙茵在林间散步闲谈,尽管只是走着,尽管还是同四喜谈天,芙茵对左阎的思念却无边的蔓延。

是她太天真,怎么以为自己忘得了他……行走之间,眼前幻化出左阎与她肩靠肩走在夜里梅林中,言犹在耳的是他低沉温柔的嗓音,她看见一个好美的景象,见他轻吻她的手,深情直视着她,见、自己被拥进温熟的怀抱……

离他愈远,就发觉自己愈深爱他,思念令她夜夜无法成眠,渴念他到全身发痛,她就快要受不了这种撕裂的痛楚,明知道痛,就是无法阻止自己想他。

四喜惊讶的看着芙茵脸上的泪,“公主……”

芙茵捂住脸慢慢蹲在地上,“我受不了了……我真的是受不了……”

相思成狂……他令她相思成狂……

“公主,你别这样……当心肚子里的孩子啊……”

芙茵看着四喜,“为什么他不要我……为什么他不爱我……为什么……

为什么?”

“不会的!王上太爱公主了,人的嘴可以说谎,眼睛却绝不会说谎,王上虽然总是一脸酷样,但我看得出来,每当王上看公主时的眼神跟看其他女人很不一样,王上只是把深情隐藏在冷淡的举止下。”

芙茵抬起泪眼,“是……真的吗?”

四喜用力点头,“四喜不会看错的,王上之所以会放公主走,也是因为太爱公主了,为了成全公主所以才这么做的,我想王上的心里一定也很痛苦。”

芙茵擦去眼泪,“那这么说,如果我回去向他表明心意,他会接受我罗?”

“会的!一定会的。”四喜很肯定地说道。

芙茵把泪水擦干,眼底浮出一线光明,“我不能待在这里哭,我得去找他说清楚才行,到时如果他还是不要我,我就死心。”

“可是……王上已经回天火国了……”

芙茵下了决心,“不管他到哪里,我都会追去,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去。”

“公主打算怎么跟王子说?”

“我的心只有一个,只能给一个人,虽然很对不起君逸哥,但我还是要清楚明白的把我的心意说出,我不能再对不起君逸哥了,必须对他说实话才行,我想君逸哥会明白的。”

四喜好高兴见到公主终于不再颓丧。“好!不管公主怎么做,四喜绝对跟随公主。”

“我现在就去找君逸哥,你等我好消息!”说完芙茵便匆匆离去。

×      ×     ×

“如今公主怀孕了,倒不失是个好时机。”

“不行!我不能让芙茵再为我涉险,她已经被我害得够惨了!”沈君逸说道。

“殿下请放心,公主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只是拿公主当饵,目地就是吸引火王上钩。”

“你的意思是……”

“人说虎毒不食子,要是火王知道公主腹中有他的骨肉,又身处危险,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根本就可以不让公主知道这件事。”

“但火王知道芙茵是我的未婚妻子,我又怎么可能对她不利呢?”

“这很简单,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殿下不甘心绿云罩顶,所以心生杀机,这绝不会令人起疑的。”

沈君逸笑着点点头,“妙!这可真是个妙计,我们只要做好陷阱等着他来送死。”

“只要生擒了火王,到时候不只能光复干越国,就连天火国也是殿下的囊中物,到时君临天下的就是殿下了。”

沈君逸脸上漾着光芒,“好!就这么办吧!只要我君临天下,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谢王子殿下!”

一行人一开门便见到芙茵站在门口,“呃……公主……”

沈君逸一见到她,连忙把她扶进来,“芙茵,你怎么出来了?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

芙茵面无表情,只是望着他,她本是来说要去天火国的事,却在门口听见了他们惊人的yīn谋。

“芙茵,我脸上有什么吗?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看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我认识的君逸哥。”

沈君逸笑了笑,“芙茵,你在说什么?我们从小青梅竹马,难道你还不认得我吗?”

“我是不认得你了,我认识的君逸哥不是个会使出歹毒手段的人,我认识的君逸哥是个仁慈宽厚、连只蚂蚁都舍不得伤的真君子。”

沈君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都听见了?”

看着沈君逸变得如此腐败,芙茵心里真是难过,“原来你以前跟我说的什么世界大同的想法全是假的,你心头真正打的主意是君临天下!”

沈君逸辩驳,“那些只是我不切实际的梦想罢了!一个国家要兵强马壮才有用,要不然就会沦落到如我这般……是个亡国之君,我也差点就失去你了,此仇我怎能不报?我只是以牙还牙,何错之有。”

“以牙还牙?如果你真这么有骨气,就不该像个小人偷偷摸摸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如果你真想报仇,就该光明正大的挑战火王,而不是拿我当你的棋子。”君逸哥怎么会变得这么多……

“以什么形式都不重要,不择手段也是一种方法,只要最终的胜利是属于我的,只要我统一天下,你就是我的王后,与我同享荣华富贵。”

芙茵绝望的闭上眼睛。权利使人疯狂,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竟会出现在君逸哥身上。

“君逸哥,我们打小一起长大,我以为你很了解我,想不到我在你的眼中竟是这般不堪!”

沈君逸握住她的手,“芙茵,只要再忍耐一下就好了!很快的我们的梦想就能实现了。”

芙茵抽回了自己的手,“放开我!那是你的梦想,从来就不是我的!”

“芙茵,你究竟是怎么了?自从我带你回来后,你就对我好冷淡,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微笑看着我……”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该再见面。“因为你变了,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人了。”

沈君逸一脸惊惶,“芙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再爱我了吗?”

芙茵冷眼看他,“我本来还对你满怀歉疚……这样也好,如此我就能无罢碍的离开了。”就算没有左阎,她对他的情也尽了。

“你说什么?你要走……你要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芙茵不带一丝感情的转身。

沈君逸挡去她的去路,“这里就是你该待的地方!你是我的未婚妻,就该待在我的身边!”

芙茵深吸了一口气,“已经不是了,我没有那种福分。”

沈君逸大胆的猜测,“你是不是爱上了左阎?”

芙茵的脸上没有波动,“对!自从来到这里后,我无一日不想他,今天我来就是打算跟你告辞的。”

沈君逸用力握住她的肩,额上青筋暴露。“你……你竟然爱上他?是因为他强要了你的身子,所以你爱他?”

芙茵看着他,“没错!我就是这么下贱的女人。”沈君逸气得扬起手,她却毫不畏惧地扬高下巴,“你打吧!是我对不起你!”

望着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沈君逸气红了双眼。亡国的打击、肉体的痛苦,他都可以忍受,但被自己深爱的人背叛,是多么难以接受啊!

沈君逸失控的暴吼,“你谁不去爱,为什么偏偏爱他?!”

芙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君逸哥,忘了我吧!我们已经回不去从前了,一切都变了。”

他不相信的摇头,“不!你只是故意气我,说的话都不是真的!”

“君逸哥!”

“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是我的!”

“君逸哥!”

不看她乞求的神情,他大声道:“来人啊!把芙茵公主给我关起来!”

“不行!君逸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沈君逸~”

“啊——”沈君逸捂住了脸,放声撕吼。他绝对要把火王碎尸万段,他毁了他的人生还不够,如今连芙茵都要抢走,他一定要杀了他!

第十章

芙茵被软禁在屋子里,谁都不许见,连四喜也见不着她。

四喜每天把饭菜送到门口,看守的士兵接过后就打发她走,不知公主的情形,她的心头万分着急。

今天晚上趁着乌云遮月,四喜偷偷溜到后头窗户,手指轻戳破窗纸,只见窗子已被木条所封,只有一掌距离的间隙给空气流通,她眯着眼往里头探究,只觅芙茵坐在椅子上默默掉泪。

该死的沈君逸!竟然这么对待她家公主,她四喜定要想法子将公主救出去不可。

她往里头轻叫,“公主……公主……”

芙茵听见了四喜的叫声,迅速来到窗边,“四喜!你怎么……要是被人发现,你会受我连累的!”

“连累就连累,我巴不得跟公主关在一起呢!”

“对了!四喜,你来得正好,我有事吩咐你去办。”

“什么事?”

芙茵递出了写满血字的布,“你快点连夜到天火国,把这个交给左阎,得要快,迟了就糟了。”

四喜看着那块布,“公主!您咬破自己的手……”

“这里没有纸笔,所以我只好这么做。”

四喜把东西小心收入衣襟里,“公主请放心,四喜一定会交到王上手上,要他尽快来救你。”

“不!他不能来救我,这里的人设下陷阱,就是等他上门来,他只要来就会有危险,君逸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我没事,但是左阎绝不能来,你一定要这么告诉他。”

四喜点头,“好!”

“快走吧!”

四喜回头后似乎想起什么又转身,“若是王上无法救公主,四喜还是会想法子救公主,请公主耐心等候。”说完,她转身就走。

四喜!你一定要小心!芙茵双手合十,向上天祈祷着四喜能平安将讯息送到左阎手中。

×     ×     ×

月黑风高,大地昏暗,小庙寂静无声,两个黑衣人站在屋顶上,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这该不会是风雨中的宁静吧?”

“管他是风还是雨,我就要看看谁有那个本事阻挡我。”

听这个口气,好似他今天非大开杀戒不可。唉!等一会儿又会是鬼哭神号了!

两人在屋顶上穿梭,只见一个房间有两名士兵在看守,两人相互点了一下头,接着跃下地,三两下便把人制伏。

他们打开房门,“芙茵!”

话落,房里头便万箭其发,两人连忙跃上屋顶闪躲,这时从四面八方涌出大量的弓箭手。

“火王终于大驾光临呢!”沈君逸冷笑道。

“芙茵呢?你把芙茵怎么了?”

左阎话才讲完,沈君逸便驾着芙茵走出。

芙茵望着屋顶上的人,“左阎……”

左阎扯下面罩跳了下来,“芙茵,你没事吧?”

芙茵哭叫,“你快走!别管我了……快走啊……”

沈君逸冷笑,“他是走不了了!想不到火王也有这么一天啊!”

芙茵苦苦哀求,“君逸哥,求求你别伤他,你要我做什么都行,让他走吧!”

“到现在你还为他求情,我绝对要当着你的面杀了他,这样你才会死心!”

“不要……不要……”

左阎把剑扔下地,“你不要为难她,我人就在这里,你要杀要剐都行。”

芙茵不停哭叫,“不!不要……”

“哼!我今天绝不会放过你。”沈君逸叫嚣着。

芙茵看着左阎,“为什么明知道是陷阱你还要来?”

“我一直以为我会忘了你,就当作不曾遇见你,但是当我看见四喜拿给我的血书时,我就再也忍不住的跑来了,原来我比想像中的更在乎你、更爱你……”

听完这番话芙茵恸哭,“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感动吗?其实我根本一点都不爱你!我恨你,万分的恨你,你这个傻瓜竟还为了我来自白送死,做这些不值得的蠢事!”

左阎在笑,“值得的,只要是为了你,哪怕要舍弃我的生命,都是值得的。”

“统统给我住口!等我把他杀了,你就会解脱了。”沈君逸把芙茵交给另外一个人,自己抽出了刀子,慢慢走向左阎,“我一定要亲自动手!”

芙茵挣扎哭叫,“不!沈君逸,你如果杀了在这世界我最深爱的人,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左阎不信又感动的张大眼睛,“芙茵……”

“那一年,那一刀,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深,我爱你……我是如此的深爱你……这辈子再也没有谁能令我如此深爱了……”

“芙茵……”左阎的眼角有泪光,这一刻两人含泪相视,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

站在一旁的左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厚!王兄现在是在演哪门子的生离死别戏码,人被引出来了还不快大开杀戒,要谈情说爱待会几再谈也还来得及呀!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苟活,我会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去黄泉路陪你,你等等我,我很快就会来了……”

“什么?!孩子……”

左阎还没听清楚,沈君逸的刀子便狠砍下,而左阎双手一使力,抓住他的两名大汉瞬间撞在一起,刀子落下时自然是扑了个空,后头的左卫也跟着行动,把一群人全打落地。

沈君逸大声命令,“快射箭……快射箭啊!”

弓箭手还来不及出箭就纷纷中箭倒地,余党也被前来支援的士兵制伏,这其中也包含了沈君逸。

一名将领走到前头拱乎作揖,“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王上见谅!”

不过当事人可没空,眼前左阎与芙茵两人紧紧拥抱,谁也不放开谁,现场的人都看得傻眼,只有一个人没有,那就是沈君逸。

左卫先开口,“咳咳……王上很忙……就暂时把这些人押到芜国大牢等候发落。”

“是!”

芙茵笑骂着左阎,“知不知道我吓得心跳就快停了?”

“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

芙茵瞪着他,“你是对不起我,不只这件事,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可多了。”

左阎抚着她的脸颊,“芙茵……”

“你怎么会把我交给君逸哥呢?为什么要赶我走?知不知道离开你后我日日以泪洗面?”讲到这里,芙茵忍不住哽咽。

左阎搂住她,“这是我亏欠于你的,也是我愿意为你而做的,我以为你爱的人是沈君逸,那么你待在他的身边就一定会幸福,哪知我却大错特错,害你受苦。”

“你不爱我吗?为什么要放手?”

“你不知道我废了多少力气才放手吗?其实我早知道沈君逸在芜国,我知道他会来找你,就是太爱你了,所以我希望你快乐、幸福,哪怕苦果要我来背负,我也甘愿。”

“我爱的人是你,没有你的日子有何幸福可言?”

“芙茵,你不怪我过去折磨你?”

芙茵眼底带笑,“怎么不怪?你得用下半辈子来补偿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她这么说,左阎才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刚刚说孩子……难道你有身孕了?是我们的孩子……”

芙茵笑着点点头,把他的手放在小腹上。“对!是我跟你的孩子。”

左阎欣喜若狂,抱起她旋转,“芙茵……天啊……”

“啊……别这样……我头晕了啦……”芙茵捶打他。

左阎将她抱着往前走,“不能转,现在要小心才行!”

“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还能走……”

左阎满足地道:“不行!现在你有孩子了,可要处处当心。”

她没好气看着他,“现在才在紧张会不会太晚了?”

“怎么说?”

“没什么!都过去。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君逸哥?”

“我打算放了他。”

“可是他曾经要伤害你,就这么放了他……好吗?”

左阎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不就是希望我放了他才会这么问吗?”

芙茵鼓起腮帮子,“你好可怕喔!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会知

左阎爽声笑道:“我可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我不但要放了沈君逸,也打算把干越国还给他。”

芙茵喜悦的张大眸子,“天啊!你也太宽宏大量了吧?不怕他又造反?”

左阎眯着眼看她,故意说:“你说得也有道理,还是把他杀了,这样省事多了。”

芙茵马上又是一脸紧张,“喂!我只是随便说说,你怎能当真呢?”

左阎笑睇她,“我怎么会这么笨,要是我把他杀了,不是枉做小人?”

芙茵满心欢喜,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谢谢你!”她知道要做到这一步并不容易,他会这么做全是为了她。

“傻瓜!谢我做什么?夫妻之间还谈什么谢”

芙茵娇嗔,“阎……我觉得现在的你真好,要是初见面时你就这么好的话,或许我就不会行刺你了。”

“你少说得这么好听,那时你满脑子就只有恨,我再好你也看不见。”

芙茵张着莹莹双眼,“但是现在我看见了,我没有爱错人……”

她的美令他心醉,于是更加加快回返的脚步,“芙茵,你一直这样说,会害我把持不住的……”

芙茵听出了他话中之意,忍不住格格笑出声,笑骂道:“你喔!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乱想什么啊……”

×     ×     ×

芙茵特地去探望被关进大牢的沈君逸。“君逸哥!”

沈君逸看了她一眼,接着低下头,“你还来做什么?我不值得你来看。”

“君逸哥!我是来接你出去的。”

沈君逸诧异,“放我……不……不可能……火王怎么可能放过我?”

“不但如此,他也答应把干越国物归原主。”

沈君逸一脸吃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君逸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完,她便吩咐狱卒把牢门打开,还把沈君逸的手铐、脚镣解开。

直到走到外面见到刺眼的阳光,沈君逸才相信这是真的。

“为什么……是你恳求他的吗?我……我这样对你……你难道不怨我?”

芙茵微笑摇头,“毕竟我们打小一起长大,情谊不同,我从来就没有怪你。”

“芙茵……我觉得很羞耻……我怎么会鬼迷了心窍,对你做出这么该死的事……”沈君逸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悔恨不已。

“君逸哥,事情都过去了,只要你记取教训,秉持以往的以世界大同为目标,我相信你一定是个仁君,并不是一定要用暴政,国家才会兴盛,让人民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想不到你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我反而赶不上你了。”

芙茵笑着说:“这些都是我从君逸哥身上学到的呀!”

“芙茵,谢谢你!”

“君逸哥,这次别后,我们可能不会再相见了。”他们也曾有过美好的回忆。

沈君逸黯然点点头,“我知道了!芙茵,你现在幸福吗?”

芙茵点点头,“是的!一定会有比我更好的姑娘,你也一定要幸福!”

“嗯……”沈君逸往前走,不时回眸看着向他挥手的芙茵。

这时左阎慢慢走了出来,轻拥着芙茵,“我好怕你会再跟着他走。”

芙茵好笑的回头,“如果我真跟着他走了……你会如何?”

“这次我可不会像上次那么傻了,我要牢牢抓住你,绝对不让你离开我半步,失去你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芙茵的眼底有丝调皮,“如果我还是执意要走呢?”

“那么我就这么做……”接着他密密地吻住她,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一切尽在

第一章

内容简介 ]

想他银狼两千年来笑的次数用指头就能算出来

没想到遇上她却频频笑场

实在有违冷酷无情的“狼王”之名

不过瞧见她因自己的俊美无俦而频频流口水

还在心中想入非非的害羞模样

咳咳……要是她知道他有读心术

真不知她会如何噢?!

不过他也不知怎么搞的

就是对她有一种特别的“冲动”

忍不住想摸摸她、亲亲她、抱抱她……

可从不曾有“人”让他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依他们这种不被看好的关系

想要厮守一生,有可能吗?

第一章

“马车里头的姑娘是十分重要的人,鬼堂军的军师林桦大人特别交代,一定要将人平安送回西艳国。越过这座阎王谷,就会到达东临国,到了那里自有人会跟你接头,记住!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听清楚了吗?”

阎王谷是东临国与朔月国的天然屏障,从朔月国到东临国,走水路的话要一天;但是如果越过阎王谷,只要三个时辰就到了。

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宁可走水路,因为“阎王谷”谷如其名,一人谷里等于一脚踏进阎王殿里,传说阎王谷是很族的盘据之地,谷内灵木参天,盛产灵芝及人参,没经过狼族统治者“银狼”的允许而入谷者,往往一去不回。

“可是大人……可不可以……等明日再上路,在天黑前要赶路经过阎王谷实在有困难……”车夫阿力小声地说道。

那人拍了拍阿力的肩膀,“我明白要在人夜前越过阎王谷并非易事,由于前头的人耽误了一些时间,里头的姑娘禁不起一再的劳累奔波,谁知道她的身子握不握得住,晚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要是中途人没气了,别说你,大伙都甭活了,阎王谷的路你熟,现在快马加鞭赶路;会到的!”

这可不光是辛苦而已,而是玩命呀!“可是……”阿力还想说些什么,手里却传来一股不轻的重量。

“我知道你的妻子快生了,这些元宝够家里添粮买衣了,大家干的都是辛苦生意,你只要越过山谷,把人交给在东临国接头的老李,接下来就没你的事了,别再耽误时间,你就辛苦一些,快上路吧!”那人催促着阿力。

阿力悄悄打开袋子口,看见刺眼的金元宝,再怎么危险的事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用力点头。“包在我身上!”说完就跃上了马车,往阎王谷急驶而去。

坊间流传着,若是白日路过阎王谷,必须诚心诚意地在人谷处的“狼神庙”参拜,掷到应杯表示已经得到狼王的允许可以人谷;但入夜后的阎王

谷,可是活人的禁地。

车夫阿力有一年因母亲重病,没钱可请大夫医治,在山穷水尽之际来到阎王谷,求狼王让他人谷采灵芝救母亲。阿力得到允许之后,人谷采了许多灵芝,他母亲单吃了一只灵芝就完全康复了,剩余的灵芝被阿力卖到中药铺,发了一笔小财。

凡住在朔月、东临两国的人民,没有人不知道阎王谷的规矩。不过为了手上的金元宝,阿力打算奋勇一搏,有了这几个沉甸甸的金元宝,他可以将近一年都不用做事了,说什么也要拼一拼。

快速通过阎王谷入口处的“狼神庙”,阿力铁下心不去求请示,他知道就算去请示,“狼王”也绝不会答应的。

阿力一边用力地抽着马鞭,一边看着天边快要落下的太阳,心里不停的祈祷,只要通过这条山路就好了,千万要等他到了,太阳再下山呀!

马车在山路上快速奔跑着,在颠簸得厉害的马车里,艳可人全身的骨头好像快被拆了,让她痛苦地醒了过来。

天……真要命!她的头被摇晃得好痛,而且连胃也泛酸,她用手支撑着坐宁起身,这……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一直上下晃个不停?

“驾!”阿力跟时间赛跑着,眼看天色似乎愈来愈暗,这条路却像是跑不到终点似的,让他的心愈来愈害怕,手上的马鞭也愈抽愈急。

听到外头的马蹄奔跑声,艳可人稍稍意识到自己好像在马车上,但……为什么她会在马车上?

片片段段的残存记忆在艳可人的脑子理乱闪着,她明明欢天喜地的出发去啸天国找才嫁去没多久的九妹艳曦儿,半路上却突然出现一帮蒙面人把她打昏,后来她就一直昏昏沉沉、模模糊糊的,好像……被带来带去,挨了不少地方,她清醒的时候很少,也不知道是谁带走她的?被带到什么地方?

她的记忆很模糊,似乎还包括了二姐艳荆红,还有一些模糊的脸孔……等等……二姐?怎么会有二姐在里头?

该死的马车!是走在石头路上吗?怎能颠簸成这样?“停……快停车……快……”艳可人皱着眉头抚着胃,从胃里升起一阵强过一阵的酸味,就快到达她的喉咙了,她拼命强忍着。

马车外头的阿力似乎听见了艳可人虚弱的抗议声,他抹去一脸的冷汗,对着里头喊道:“姑娘你忍耐一下,这里不能停啊!”一刻都不能停,他得快点离开阎王谷才行。

天啊!她的肚子好难过,再不停车,她真的会吐的!艳可人用力拍打着车身,“快停……我快……呕……”该死!她吐出来了!

跑在最前头的一匹马在此时莫名地扬高了蹄子,然后用着最快的速度往来时路狂奔,好像后头有一群恶鬼在追着他们一般。

阿力往回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一双双泛着银光的眼睛,在黑夜里像是好几团骸人的鬼火,他吓得大叫了一声,“狼!”

就在马车一个掉头来个大回转时,才在马车里将胃里东西吐光光的艳可人,一个重心不稳滚出了马车,她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就结结实实地被摔落在地上,二姐艳荆红塞在她口袋里的信,也跟着一起掉了出来。

阿力听见了艳可人的尖叫声,转头一看,最重要的货物竟摔了下去,他一脸惊慌地赶紧斥喝,“停下来……快停下来……该死的马,别再跑了!”

狼群不理会地上的艳可人,越过她直追着快速远去的马车,艳可人手举了老高想叫回马车,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徒劳无功地看着马车离她愈来愈远,直到成了远方模糊的一点。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竟看见眼前站着一匹狼?见到狼她该感到恐惧害怕的,但是她却呆了,不是被吓的,而是因为惊艳—好……好美……

这……是狼吗?全身银色的狼,像是穿着月光洒下的羽毛,在夜里闪着夺目璀璨的光芒,那双银色透明的眼瞳,像是欲把人的灵魂吸过去般。她想伸手去抚摸那不真实的银色,想再看清楚一点,但她的手却连一丝力气也没有,眼皮也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

“王!要怎么处理她?”月影走到艳可人的身边问道。

狼族的首领银狼在下一刻幻化成人形,走到由艳可人衣服理掉落出来的信旁,随手拾起,大致看了一下内容,再看了一眼满脸脏污、散发着恶臭、已经昏了过去的女人。他随手扔掉了信,检查着她的脉搏,然后冷冷的说了句,“她中了毒,活不了多久的。”

见银狼头也不回地往狼群奔去的方向前进,忠心的部下月影不免问道:“不理会她吗?”

银狼依旧往前走,淡淡的说了句,“让她自生自灭。”人类的恩怨跟他没有关系,他一向不管这些事,但是不管有任何理由,只要是侵犯到狼族的领土就该死!

“是!”月影也跟了上去。

走在前头的银狼突然消失了,待他再出现时,已是站在被狼群团团包围、正跪在地上不断发抖的阿力面前。

“是阿力!”银狼的眼里闪了一丝冷光,他记得他!

阿力仰高了头,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狼族的首领,他吓得猛对银狼磕头,“请狼王饶命啊!我是受人所托……是不得已的……别……杀我……我家

里还有老母、妻儿要养……”

银狼冰冷的眼眸眯了起来,勾起了无情的薄唇,冷声说道:“我念你是个孝子,让你人谷采百年一见的灵芝,救活了你的母亲,还让你衣食无缺,你有了钱不安分地好好过日子,还想贪图更多,明知故犯地进人阎王谷,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阿力被银狼说得一身冷汗,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银狼挑着眉看着阿力,“人是骗不了我的,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别杀我……阿力知道错了……阿力再也不敢了……别杀我……”阿力跪地颤抖痛哭,这时狼群们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似乎要银狼快快判下死

刑,他们好痛快的扑上去撕咬。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放心!我会让你怀里的元宝做你的陪葬!”银狼说完便转身离开,让阿力的嚎叫声淹没在扑杀而上的狼群里。

阎王谷夜空之上的明月染上了一层血色,凄风吹得树木吱吱作响,狼族的月公主在月影走后,偷偷摸摸地走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艳可人旁边。

“公主!你刚刚也听到了,这个人中了毒,快死了!”月公主的护卫黑石对她说道。

全阎王谷里最苦命的人就是他了,跟着这个古灵精怪的月公主,奖赏是绝对轮不到他头上,但举凡被关、被罚、被骂这类的事件,铁定有他,也不知道上辈子是欠了这个公主多少债,这辈子得要这样还?

“别吵!”小月抓起了艳可人的手,检查她的脉搏,接着又一脸认真的翻了翻她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的。

“公主!你别碰她,她有毒的,而且她又臭又脏……”黑石捂着鼻子说道。

“笨蛋!她的毒在体内,不会传染的。”

站在一旁的黑石心理直发毛,看这个样子,公主似乎对这个人类兴趣很大,连个死人她也有兴趣啊?不要吧!

“好!”小月大喝了一声,像是决定了一件大事般地站了起来。

不要啊!她这种动作、这种姿势、这种似曾相识的兴奋声音……让黑石的一颗心已经在往下掉了。

小月嘴角含笑的说:“带回月湖!”

“公主——”黑石马上大叫!

“这个人还有救,我要带回去!”小月一脸坚决的说道。

“王已经说让这个人自生自灭了……你怎么能带回去?”她的老毛病又犯了,上一次他足足陪她关了一个月,怎么她还学不乖?

“没听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这个人还没死,我的药能救得了她,带她回去!”小月一旦下了决定,就不容他人更改。

“可是王……”不要吧!要他扛这个又臭又脏的人类回去,他才刚洗过身子耶!

小月拉住了黑石的衣领,不怀好意地露出了森冷的白牙,“喂!你可要保守秘密,你不说,严哥不会知道的,你若是敢透露出去,我就反咬你一口,说人是你带回来的,到时倒霉的人就是你。”

“就算我不说,她身上的人味怎么藏得住?到时一定会被王知道的!”每一次都用这一招,偏偏他每一次都怕这招,他不是怕被罚,是怕公主被罚,反正她就是吃定他了,有什么办法呢!

“这点我早就想过了,放心,我只会笨一次,上一次就是失败在这一点,我这次从各种植物里提炼出一种自然的香草丸,只要放在人的身上,我敢打包票,严哥绝对闻不出她身上的人味。”小月信心满满的说道。

她实验过好几次了,只要在抓来的野兔身上放上这种香草丸,走进狼宫就不会被发现,连严哥也闻不出来,嘿嘿!这一次绝对不会被抓到。

“可是……你真的能治好这个人吗?”不是他爱给她漏气,公主还敢提她做的药,上一次他拉肚子,吃了她的药,不但拉还吐,弄得他差一点去掉十条命,公主到底是想救人,还是根本是想把人拿来当“大”白老鼠用?

“够了!别再罗嗦了,快把人带到月湖去!”小月叉着腰说道。

虽然对黑石一脸凶相,其实她心里雀跃不已,太好了!要是她能救得了这个人,说不定她就能成为阎王谷惟一的“女大夫”了,这可是她两百年来的梦想,她一定要让严哥对她刮目相看,呵呵呵呵!

全身银色的狼,以银色透明的眼瞳看着她,是不是想把她一口吞下?它会吃了她吗?

艳可人张开了眼睛,瞬间从床上坐起。狼……她看见了狼……一只又大、又高、全身银色的狼……她是不是已经被吃了?她死了吗?这里是哪一

层地狱?

艳可人对上了一双银色发亮的眼睛,这……这眼睛……跟她遇到的狼一模一样……天啊!

艳可人瞬间放声尖叫,“狼——”接着又昏了过去。

“喂!怎么又睡着了?”好不容易等到她醒来,怎么一下子又睡着了?

黑石轻咬了两声,“公主……她不是睡,是被你吓昏了过去。”

奇怪了!她已经变成人形了,为什么她还说她是狼?她问着一旁的黑石,“奇怪了!我现在到底哪一点像狼?”

“眼睛……人的眼睛是黑色的,而公主的眼睛透明又发亮,是人的话看到都会吓费的。”看来公主想了解人类,似乎得再等个两百年再说。

小月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对呢!我怎么没想到,这次不算,重来重来!”小月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睛上的银光消去,黑色的眼睛看起来

应该不可怕了吧?

黑石闻言差一点喷饭,啥!这种事还能重来的啊?只见小月摩拳擦掌,对着艳可人的耳朵暴吼,“起、来、了!”

艳可人果然被吓得从床上摔了下来,惊恐交加地看着笑得开怀的始作俑者。

黑石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公主到底是想救人,还是想把人整死?他着实同情这个倒霉的人类。

“好暗……你……你是谁?”艳可人不知道眼前到底是人是鬼.她虽知道有人在,也听得见声音,但是看到的却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小月歪了一下头,“好暗?对了!太久没跟人类相处了,都忘了人类在黑暗里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说话的声音是个女人,但是她说……什么?

“太久没跟人类相处”是什么意思啊?

“啪!”地一声,屋子突然有了火光,艳可人往火源望去,却见到火在一个女人的手指上燃烧着,火光映着她的笑脸,看起来令人胆寒。

“啊!鬼呀!”艳可人遇尖嚷,边吓得赶紧抓住棉被蒙住了头,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鬼?”小月的额头瞬间出现三条黑线。她这会怎又成了鬼了?

在狼族里她可算得上是美女耶!这个人竟说她像鬼,该不会是她的火点得不够亮,她没有看清楚她的模样吧?

一旁等着看好戏的黑石,则用力憋住了笑。看到在手指上燃烧的火焰,人类不吓得三块丢掉七魄才怪!

小月一把掀开艳可人盖住头的被子,“喂!这样够完了,你看清楚,我不是鬼啊!”

艳可人见到小月整只手都在燃烧,而她却毫不在乎地笑看着自己,更是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她的手臂叫着,“啊……不……不要过来……”

小月一脸的不解,为什么是这种回答?“难道还是不够亮吗?那好吧!”

接着艳可人便见到整个人都在燃烧的小月,她整屋子满场飞叫,什么神都好,赶快来落救她吧!

她见到的可不是简单的鬼,而是全身燃烧的鬼,她死得一定很凄惨。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别找我……我没有害死你……”

小月被艳可人满场乱跑搞得头昏眼花,伸手将她一把抓来,“你别跑来跑去的啊!这样我看不清楚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呵!好有趣呢!人类讲的话果然不同,报什么仇啊?她跟她又无怨无仇,只是想跟她做朋友啊!

黑石实在忍不住了,他转头面向墙壁,捧着肚子,捂着嘴偷笑,唉呀!他快内伤了。

见小月着火的手正抓着自己,艳可人叫得更大声了,“我的手……烧……烧起来了……”

“烧?没有啊,这火烧不到你的!”小月不解地看着艳可人,她到底在怕什么?不是不够亮吗?如今她弄了这么大的火把,连白天都没这么亮,她反而怕了,真怪!

“呃……火……火不会烧人吗?”她的手臂没有感到一丝热度,果然不烧人,这……真是奇怪了!

“喔!我知道了!你以为这火会烧人,所以才害怕的大叫,放心!这只是好玩的。”人类果然如严哥说的,是脆弱无知的,什么都怕,真是好玩。

“你……可不可以……先让火停下来?”她这个样子未免太骇人了,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事呢!

“可以啊!是你说太暗,我才好心点上火的。”一眨眼,四周又是一片漆黑。

艳可人看了看四周,用力握了下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天啊!眼前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可以一下着火一下消火的,该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她记得她摔落了马车,该不会是被鬼怪抢了来,准备拿她当大餐吧?她咽了咽口水……呜……愈想愈可怕……

“我说的火是……烛火。”艳可人直往后退,尽量跟小月保持距离。

“早说嘛!原来是烛火啊,那容易!”小月一个弹指,桌上立刻多了一个大红蜡烛。

艳可人指了指桌上的红烛,又指了指她,“这……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当然是我变来的,怎么?你还嫌不够亮吗?那这样如何?”小月连续弹了几下指头,

屋子里从原本的一根红烛变成几十根,再变成几千根,有些蜡烛甚至停在半空中,每响一次弹指声,蜡烛就以倍数增加。

艳可人吓得说不出半句话来,她的脸色随着愈来愈多的蜡烛而发育。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铁定不是跟她一样的人……

“怎么样?这样够亮了吧?”小月得意地望着满屋子的蜡烛说道。

“够了!太……太亮了……”艳可人已经在搜寻大门在哪里,她好夺门而出。好不容易逃出那帮蒙面人的手里,谁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瞧她先是从马车上摔下来,现在又遇见了不知什么精怪,比之前更惨!

“我先来自我介绍,我叫小月,他是黑石,你叫什么名字呢?”小月扯来在墙角笑得肚子发痛的黑石,他的脸因为憋笑呈现怪异的扭曲,令那张原本就不和善的脸更加骸人。

“你……你们好……我……我叫艳可人……”

她竟然跟两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打起招呼来了,这种诡异的情形真是太……可笑了!但她现在完全笑不出来,只想哭!

“可人,嗯,好名字!”小月点头说道。

她又知道什么是人类的好名字了?黑石发觉他快要装不下去了,等一会一定会忍不住爆笑出来的,这一人一狼真是快将他的五脏六腑笑翻了。

“往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一定统统帮你实现。”小月勾着艳可人的肩膀,一副老大姐的模样。

朋友?艳可人心头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来她并不是把自己当食物啊!“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回家,可不可以啊?”

小月闻言马上张着有如牛眼那么大的眼睛瞪住艳可人,把她吓得腿软不已。不是说当她是朋友吗?该不会现在又想反悔要把她吃了吧!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中了毒,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半路上了,还有,我把你捡回来时,你又脏又臭,跟野狗没两样,我还帮你洗澡,让你穿上漂亮衣服,你怎么可以好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人类果然忘恩负义!”小月不悦地哼道。

“公主!我看不如再把她扔回原来发现的地方,任她自生自灭算了!”黑石乘机开口,巴不得公主在气头上扔了这个烫手山芋。

“你给我闭嘴!人类本来就是比我们低等的动物,就是这样,我们才要教化他们,让他们了解何谓做人的道理。”

“咳……是……”有谁见过狼跟人讲“做人”的道理?糟了!他又想笑了。

“你不能走,因为你还没有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人类不是有一句俗语叫什么,知恩……知恩什么的……”怎么在这个时候忘记了,真是的!

“你要说的是不是知恩图报?”艳可人小心的说道。

小月又拍了下大腿,“对啦!就是这句话,你还没报答我,怎么能让你走!”

“那……请问……我要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该不会是要她以身相许给她吃吧?

小月咧着嘴不怀好意地笑道:“这不急!等我想到再说,我们先坐下来了解彼此。”

她的心情可好了,这下子可以跟严哥他们臭屁,也可以加人他们的话题了,免得每一次一提到跟人类有关的事情,就说她不懂,叫她滚远一点,还说人类长得很丑,是世上最丑的动物,她就知道他们一定是骗他的,瞧!她捡回来的这个人类哪里丑了?比那些一身狐臭的狐狸精可美多了。

艳可人实在没勇气说不,就算她有武功也没用,眼前她面对的是什么她都不知道,只好识时务为俊杰的乖乖坐下来。

小月看着艳可人,缓缓皱起眉头,“喂!你怎么都不讲话,这样我们要怎么聊天?”

“啥?”讲话?此时此刻她吓得全身发抖,还要她带头聊天,天知道她要说什么?

“快讲啊!你不讲话,我怎么跟你聊?”小月用命令的语气对着艳可人说道。

一旁的黑石摇摇头,用着万分同情的表情看着艳可人,她一定没想到被救活了反而更痛苦吧!这个月公主,在狼族理可是出了名的鬼见愁,谁也拿她没辙。

快讲啊!艳可人看着小月杀气腾腾的眼神,好气自己正发着抖的不中用的嘴巴,她看了一眼四周,想找出能请的话题。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真

该好好跟众姐妹学习学习说话的艺术。

“门……这个屋子怎么……没有门?”艳可人看了好几次,确实没有见到门,第一次见到没有门、四周都是墙的屋子,她往上头看,更惊骸地发现不只没有门,这个屋子连天花板也见不到,若不是太高,就是根本没有天花板,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门……原来你要看门啊!简单!”小月一个弹指,眼前出现了一道门。

艳可人惊讶的走近那扇门,伸手去摸那道变出来的门,正想趁小月不注意而打开时,身后的小月马上站在她面前,“不对啊!严哥说人类又丑陋又贪婪,怎么你竟是要看火、看门,不对不对!你该跟我要金银珠宝,要不就是美人、美酒、美食啊!”

艳可人张大了呆愕的眼睛看着小月,她……刚刚不是才在身后的吗?什么时候来到面前的啊?天啊!她不逃怎么行,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让她快快离开这个地方,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有好东西给你看!”小月拉着艳可人往回走,呜……她的门离她愈来愈远,她不想走啊!救命啊!

“你看!你们人类最喜欢这些了吧!”小月弹了好几个手指头,顿时屋子变得金碧辉煌,别说满屋子的金银珠宝,就连每一个摆设都是金子做的,连墙壁上也贴满了金箔,就连烛台也是金子做的,金光闪闪,刺眼极了!

要是拿去卖一定很值钱,可是此时此刻的艳可人心里却没空想这些,所有的黄金珠宝,都比不上那道门,呜……她最想要屋子里的那道门啦……

以为艳可人太高兴了所以忘了反应,小月更高兴了,看来她生平第一个交的人类朋友,果然很高兴咧!

“对了!还有这个,也是你们人类最喜欢的。”

小月又一阵弹指,此时出现在艳可人面前的是一大桌可媲美满汉全席的酒席,不但茶色齐全,盛装的餐具不是金就是银,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这时屋子四周也突然出现了一大堆美女,有人弹奏着乐曲,有人翩翩舞动着。

“怎么样?不错吧!你喜欢吧!”小月得意地格格笑出声。

艳可人用力咽了咽口水,“你……到底……是谁?怎么可以……变……变……”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可以变出这么多好东西?这不算什么啦!身为狼族的公主,我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不过……我最想了解人类了。”小月笑吟吟的说道。

“等等……狼族?”那是什么东西啊?

小月点点头,“对啊!我跟黑石都是狼啊!我们算是等级比较高的狼,所以能化成人形,还能说人话,这少说也要修炼一百年以上。”

艳可人的脸一下子发青,一下子又发白,“你……是狼?”她竟跟一只狼在讲话?!

“你不信啊?”小月说完马上幻化回狼形。

“公主……”黑石想阻止已来不及了,公主难道没看到这个人类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吗?

站在一旁遭受这一连串刺激的艳可人,呆愣的点点头后,身子晃了晃,“咚!”地一声昏倒在地。

“喂!她怎么又睡着了?”小月气得大叫!

第二章

讨厌!到底是谁在她的脚上搔痒?一定是老八艳卿卿那个不甘寂寞的家伙!她全身上下就脚最不怕痒,这招真是用错了,可她想睡的很,没力气陪她玩,眼皮沉重地张不开,全身也酸痛、又饿,可能可以吞下一头小牛。

就算以前她们姐妹过得艰苦,吃的不是什么锦衣玉食,最少大姐不会让她们饿肚子,就算吃馒头也好过饿肚子呀……等等!她现在在宫里吗?在宫里时她肚子可从来没饿过呀!

狼……恐怖的记忆霎时冲进脑子里,艳可人猛地张开眼皮,映人眼帘的不是别人,就是昨天那个在她眼前变成狼的女人,她张口指着眼前的人,“啊——”地叫个不停。

“你好爱睡喔!我从昨天一直等着你醒,叫了好久你也不醒,还好黑石想出搔脚底板的主意,不然还真不知道你还要睡多久。”小月叉着腰,满脸不悦地指责着艳可人。

艳可人贬了眨眼,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是她还没睡醒,也不是她两眼朦胧,事实上她看得可清楚了,但是眼睛看得愈清楚,心就愈害怕。

这个人她怎么会不认识,经过那么刺激的一夜,恐怕这辈子她想忘都难,呜……她倒宁愿直接吓死算了!

“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病啦?”小月在艳可人的脸颊上摸了摸说道。

“她不是病了,是被公主吓的!”黑石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艳可人。

“胡说!我怎么会吓她?她吃了我的大还丹,应该没事才对。”小月也凑近艳可人的脸将她的眼皮撑得老大,仔细观察着。

“啥!公主……你那个什么大还丹能吃吗?我记得你不是还没喂过老鼠,怎么知道吃了会不会死人?”黑石青着一张脸惊叫着。要是又把人弄死,

加上私自把人类带回来,就两条罪名了,不被扒皮才怪!

“不会死人啦!前天她吃了下去,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就知道我的药绝对有效。”小月拍着xiōng膛说道。

在他俩中间的艳可人一听,脸不由自主地发白,天啊!在她昏迷的时候到底被喂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是这样吗?上次有个樵夫被蛇咬了,你不也拿着没喂过白老鼠的玉草丸给他吃吗?结果呢?”黑石翻了翻白眼说道。

“你……这个臭石头,干什么老提过去的事,反正现下那个老伯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人又没事。”小月嘟着嘴说道。

“要不是狼王,怕他早去阎王那告上一状了,因为这件事你还被罚关禁闭一个月,你还真不怕耶,你不知道狼王禁止我们跟人类接触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犯错,难道非要扒了你的皮你才会怕吗?”黑石叹气道,他觉得总有一天自己的命会被她玩掉。

“安啦!他最会说那些狠话了,我是他的妹妹,他不会真想扒我的皮的,而且为什么不能跟人类来往?我觉得人类挺好的,严哥说的那些都是想吓唬我们,目的就是不让我们跟人类交朋友。”小月说道。

艳可人仰高着脸听着两人说的话,愈听心里愈发毛,愈听愈听不下去,左一句人类、右一句人类的,她想到昨晚的画面,这个叫小月的女人会自燃,还会变成狼,非妖即怪,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拿她如何?

对了!趁他们讲得这么开心,不如现在开溜好了。艳可人正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爬出他们身边时,却在这时被小月一把抓了过去。

“你到底说够了没,到底谁才是主子?要是怕,你现在就凉,当作没看见,反正我事情已经干了,人也救了,要我罢手,哼!办不到!”

开什么玩笑!她足足等了一百年才等到跟她看起来差不多的小姑娘,闯进山谷里的大多是男人,要不就是老婆婆,跟他们说话虽然有意思,但是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虽说大哥老是要她别接触人类,说什么他们很危险,两百年来她跟无数的人类说了话,也没危险过,这一次好不容易远到了一个小姑娘,说什么她也不放手。

黑石叹了一口气,他真是命苦啊!上一次事件之后狼王就找他好好“谈过”,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下了“最后通牒”,要他一定得好好注意小月,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禀告,现在他到底是说还是不讯好?这个小月真是麻烦精一个,偏他又舍不得她失望难过。

“你……抓得我……喘不过气来了……”艳可人痛苦的叫着。

这个女人不但会玩火,还是无敌女超人一个, 快把她的手臂抓断了,她哪来的大力气啊?

“啊!抱歉抱歉,我一时心急……”小月赶紧松开手,拍了拍艳可人的背,不料这一拍又快将她的五脏六腑全拍出来。

“我很好……求你……别拍了……”艳可人哀号着。

“对不起………好好好!我不碰你就是了……”小月恼得一张脸又气又红,想安慰她又怕碰伤她。

“早说人类是脆弱的动物,随便碰一下就受伤流血,染个病也容易死,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玩的,可你偏喜欢人。”黑石不解的说。

“你吵死了啦!早知道就不找你,讨厌!人家的好心情全被你弄砸了,我们出去玩,别理这只臭石头。”小月扯着艳可人,也不管她是不是跟得上,二话不说就把她住屋外拉。

“等……等一下……”她犯不着对她这么热情吧!她是很想出门,但可不是像现在这样硬被拖着走,她有脚可以自己走,再这样下去,只怕她早晚非被她折腾死不可。

“公主!先前是我不对,我向你赔不是就是了,你原谅黑石吧!”开什么玩笑!不跟着她怎么行?

有他跟着最少还能监督她的行为,要是让她自己乱闯,到时出了什么乱子,狼王一问起来,他真会被扒皮的。

小月停住了脚步,一脸不屑的说:“好吧!念你年幼无知,我就原谅你好了,下次不许再说这些我不爱听的话。”

哇咧!说他年幼无知,他都活了快五百年了还年幼无知啊!她把狼王骂她的那一套说词搬出来骂他,别的没学到,这点倒是学得挺透彻的!黑石扯了扯嘴角,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那我们从头开始,我叫小月,她叫黑石,以后我们三个人就是好朋友了,万岁!”小月拉起黑石和艳可人的手,大声的欢呼。

黑在倒是很习惯地跟着欢呼,而搞不清楚状况的艳可人,则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她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他们做朋友了?她可不要跟妖怪做朋友!这一切……到底谁来解释给她听?

“人家说要望远就要登高,世上没几个人能站在这里好好领略阎王谷的美,遇到我,你可真是三生修来的好福气啊!”小月抓着一路被她硬拉上来,急喘得快要窒息的艳可人说道。

艳可人来不及去揉发疼的脚,只是跪在地上猛喘。她可不可以不要这种“好福气”?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多活几年就心满意足了。

“你带她到这里来,被狼族的人瞧见了,那怎么办?”黑石看着玩性大发的小月,又开始像个大妈碎碎念。

“厚!你当我傻瓜,我早就什么都算好了,今天的太阳太大,没有狼会在这个时候上来这里的。”小月一脸老神在在地说道。

黑石听了没说什么,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艳可人,“喂!你还好吧?”

小月瞧了地上的艳可人一眼,忍不住摇头,“真是的!你的体力也太差了吧!虽说大部分的人类身体都不好,但我也见过身强力壮的樵夫啊!只不过上一个山头,你就不行啦?”

“她会不会是肚子饿啦?你有给她吃东西吗?”黑石在一旁沉吟道。

“什么话!你以为我会虐待她吗?我用数十种珍贵药草提炼的药丸,是曾给过老鼠吃过没死的那种喔!在她昏睡时塞了好几颗给她吃耶,她怎么会饿?”小月反驳道。

天啊!地啊!他们到底把她当作什么了?竟然用“喂”这个字,把她当猪还是当狗养啊!她好歹也是堂堂一国公主好不好,太过分了吧!

黑石差点没昏倒,“公主!请问药能当食物吃吗?你肚子饿的时候难道都是吃药吗?”

小月闻言点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点?”

接着她一个纵身如有轻功般地上了树梢,再度回到地面时,手上多了一只白胖肥嫩的兔子。

小月将挣扎不休的兔子抓到艳可人面前,“这个够美味了吗?生兔肉可是人间极品,我这样对你够意思了吧!我还没有对哪个人这么好过,快快吃

了吧!”

艳可人看着兔子,兔子也瞪大了眼望着她,她不只是眼睛张大。嘴也张得老大,“吃……兔子?”

她的意思该不会就这样吃吧?

“不是肚子饿吗?快吃啊!”小月不解地看着艳可人一脸害怕的表情。

艳可人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事实上她是真的很想哭,想嚎啕大哭,“我……我不饿……”

“不饿?”接着马上听见艳可人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响。

“那不是肚子饿的声音吗?”小月问道。

黑石忍不住开口,“公主!人类是不吃生食的,要煮熟他们才会吃!”敢情她以为人跟狼一样吗?

小月皱起眉头抱怨着,“怎么那么罗嗦,还要弄熟!”

“还是我来好了。”黑石说完,手上突然多了一个馒头,交给了艳可人,“你肚子饿就快吃吧!这个馒头没有毒,比吃小月的药好多了。”

“喂喂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药可都是用谷里千年灵芝或人参、冬虫夏草做成的,可以延年益寿,有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呢……”

黑石接着帮她把话接完,“有病治病,无病强身是吧!”这是月公主的至理名言,不过不知有多少无辜的小老鼠,惨死在那延年益寿的药丸上。

听听他们讲的话,能听吗?再跟他们搅和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何时会送命,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心情不好,把她生吞活剥了!原来世上真有妖

精、妖怪,而她却好死不死的遇上了,她不能就这样乖乖任由他们宰割,她得赶紧逃跑才行。

“我不是肚子饿……我是肚子不舒服……内急。”艳可人捧着肚子,一脸痛苦的道。

“哦!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你肚子饿了呢!”小月说道。

“你随便找个地方解决吧!”黑石说道。

“可不可以……把……那只兔子放了?”艳可人为兔子求情道。

“好啊!这次就留着你的命,下次再吃你。”小月把兔子放走,兔子瞬间跳人了草丛。

“那……我到那里去……嗯……解决……”艳可人赶紧跟着兔子的脚步走人了草丛。

“喂!”小月的叫声让艳可人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她顿住了脚步,吓白了一张脸,她该不会是发觉她的计谋了吧?

“快去快回啊!我还要带你去另一个好地方。”小月高声说道。

“呃……好好……”艳可人松了一口气说道。

艳可人弯低了身子先是慢慢的走,回头查看已经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之后,她的脚步就愈走愈快,先是小跑步,到最后她索性拔足狂奔。

艳可人跑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什么方向逃,只明白眼前的树棵棵高大笔直,直人苍穹,她分不清方向,只知道不能停下脚步,要赶紧躲开那两个人,这个山谷总会有人的,只要看见了人,那就代表她还有一丝生路。

实在是跑不动了之后,艳可人靠在一棵树下休息,她跑了那么久,他们应该是找不到她了,她吐了一口气,忽然在这个时候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声的砍伐声,会不会是在树林里砍柴的樵夫?那……她有救了!

艳可人赶紧往出声处跑去,树林的中央有一个人正赤裸着身体回头望着她,一看到那个人,她就倒抽了一口气!

一头银亮色的头发,还有琥珀色的透亮眼瞳,随着树叶间透出的些许阳光忽明忽暗,笔直的鼻有如森林里的参天古木,赤裸的上半身,不知是不是阳光的关系,雪白的皮肤上似乎染上了一层银粉,精瘦又肌理分明的线条,显示出他并不是文弱书生。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没有经他允许的人,是进不来阎王谷的,她是怎么进来而不让他发觉的?银狼用着如炬的目光仔细观察她,她非狼族的一员,可身上竟又连一丝人味也没有,真奇怪!

“我……”艳可人才想解释,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小月的声音,天啊!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她明明跑了很久啊!妖怪级人果然是不同的。

艳可人来不及解释,只是希望别让他们找到,于是下意识地拉着眼前的人开始没命地往前奔去。

他们跑到一个树丛里,她本来想拉着那个樵夫蹲下来,谁知她一个慌张,脚一滑竟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而身上的香草丸也因这一跤掉到一旁。

艳可人正想站起来时却听到了脚步声,逼得她只好用着暖昧的姿势跟他叠在一起,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只差几公分就唇对着唇了。

“奇怪了?刚刚明明听见这里有声音的?”小月来回寻找着。

艳可人的重量全压在这个陌生人的身上,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贴着他,她的一张脸尴尬地发红,但又不敢乱动,生怕一动就会被小月发觉。

没有了香草丸,银狼立刻闻到艳可人身上的人味,看了一眼掉在一旁的小药丸,果然是该死的小月!看来这个突然闯进他视线的人类,恐怕又是她的杰作,说了几万遍老是讲不听,难道她真以为他不敢扒了她的皮?

银狼把香草丸悄悄放进艳可人的衣服里去,他可不能让小月找到她!这个人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得先问清楚才行。

“会不会是兔子,你看错了?”黑石伸长了脖子心不在焉地前复查看,他倒是很希望艳可人跑掉,最好跑得愈远愈好。

艳可人看着身下的男人,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令她的内心突生一股躁热,他的眼睛直直望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头晕,好似精魂快被他吸去般,她的心儿怦怦跳,她没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人,她的眼睛离不开那有如水日关般令她着魔的眼睛,让她忘了身处何地,也听不见四周围的声音,全世界似乎只剩下那一双眼……

“算了!我们到那边去看看吧!”小月一脸挫败的说道。

他们已经走了,而艳可人却还一动也不动地趴在他的身上,于是莫严冷冷的开口,“他们已经走了,你可以起来了吧?”

他吐出的气息令人心醉神迷,热气喷得她头晕眼花,鼻子搔痒得快流鼻血了。

“对不起……刚刚是一时情急……所以……所以……”艳可人笨拙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又羞又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很怕他们?”莫严低声问道。如果是小月带她进来的,她又何必怕小月?这其中必有隐情。

天啊!好低沉迷人的嗓音,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人心里发昏。艳可人猛然转头看着他,天下怎会有如此美丽的人?美得令人扼腕,令人想喷鼻血……

她看着他的眼睛就快看成心形,见他眼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悦,她赶紧低头把嘴边的口水迅速擦去,“这……真是一言难尽!”

银狼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僵,他站了起身,没有预期会遇上人类,他不该用这种形象在她面前出现的。

他才刚站起来,就被她用力拉下了身子。“不能站起来,他们很可能随时会出现,你这么高,又一头亮发,在森林里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艳可人靠近他的脸小心翼翼地说道,要是那两个人见到他,肯定会把他抓去,他可比她好看一百倍呢!看着看着,她眼睛又粘住了,哇!他该不会是天下掉下来的仙子吧!他的唇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可口,还有那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像是画出来一般,她真想伸手摸摸看……

见他眼中含着笑,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意,她的脸发红了。她在想什么?面对头一次见面的男人,她竟想些不正经的事,她怎么了?她怎么会对着一个男人发春到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天啊!她跟色情狂有什么两样?

“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现在她的脸通红一片,有如煮熟的虾子般,样子好滑稽。

看他看得两眼发直的艳可人,猛然被拉回现实。“我……没……没做错事!”

“既然没做亏心事,又为什么要怕他们?”银狼邪勾起了唇,俊邪的模样令艳可人当场又变成白痴,天啊!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父母,竟生出这么好看的人。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言下之意好似她做了什么坏事一般,可人马上加以辩驳,“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啊?”

他特意挑高了眉头睇着她,“什么东西?”

喔!真要命啊!一挑眉、一勾嘴,都是这样要人命的好看,她发觉从刚刚趴在他身上开始,她的心就一直狂跳到现在,呼吸也愈来愈急促,身体里似乎有一种莫名的躁热狂烧着,这种天气她还汗流浃背的,她一定是病了!

“你真想知道吗?”那骇人的过程还是别跟他讲的好,免得把他吓跑了。

莫严看着艳可人开始觉得好笑,要是她知道他是谁,又知道现在她脑子里想什么都被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只怕要吓跑的人是她。

“你说说看!”他好整以暇地想听听她会发出什么惊人之语。

“那……我就说了,先说好,你……你可不要吓到喔!”

他倒觉得她比较害怕,但还是点点头,“说吧!”这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能吓得到他的。

“他们……一个是狼……一个是狐狸,他们都不是人啊!”这个大笨蛋,知不知道她救了他一命啊?要不像他这样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好吃模样,怕不被他们抓去吃了。

他看起来很好吃吗?银狼忍不住想笑,两千年来,从来没有人认为他好吃过。

艳可人没想到他听到这样骇人的事情,竟还笑得出来,真不知他是真的不怕,还是无知……“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胡说八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对不对?”

莫严赶紧张大了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正经八百,“咳……不……我相信,山谷里的确有这种传闻。”

“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那个狼女根本就把我当猪狗在养,不给我饭吃,一个劲地给我塞药就算了,居然还抓着活生生的兔子要我吃下去,还好我反应快用了尿遁法,要不然不知还会有什么惨无人道的花样来整我。”艳可人一想到刚刚那两人一搭一唱的画面,就感到心里发毛。

噗!他真是败给这个天兵了!这个小月,人类都是吃煮熟的东西,她竟抓活蹦乱跳的兔子要给人吃?所以他才会阻止她跟人类接近嘛!这不单是保护她,一方面更是避免更多人被她茶毒。

莫严极力忍住肚子里的笑意,“那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叫阎王谷,任何人只要没经过狼王的允许,是不能人谷的吗?”

“你以为我很想来吗?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觉睡醒过来,就见到刚刚那个狼女,她一下子手臂上点火,一下子全身着火,一下子又弄得满屋子黄金,还嚷着我是她朋友,唉!要是真死了还好,见到牛头马面也许还不怎么吓人,至少他们不会给我吃怪东西,或硬拉着我上山欣赏风景,也不管我的手臂是不是快被拉断了。”

银狼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他看见艳可人脑海里的画面,也将小月的罪行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小月真是该死的爱玩!

“喂!我讲可怜遭遇给你听,目的不是供你当乐于用的,我知道这种事亲出去谁都不相信,但至少你也别笑得这么大声。”气死她了!她这几天真是受够了窝囊气,超想扁人的,例如眼前这个笑得一脸得意的男人。

银狼笑了一阵子后,愕然愣住了。他在干什么?他竟在笑?而且还是因为一个人类所说的话而笑不可抑。他是阎王谷里所有物种最害怕的人,眼前这个嘟着一张嘴瞪视他的人类应该也要很畏惧他呀!而他竟在这一刻开怀大笑,甚至忘了人很势不两立。

两千年来他从来没有笑过,不!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笑,他该是无欲无求的……

“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啦?”他干什么笑一笑突然又板起脸来。

银狼恢复了往常的神色,“没有!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快走吧!”

“这还用你讲吗?我巴不得快快离开这里,你是个樵夫,一定知道怎么出去吧?快快快!带我出去吧!”艳可人欣喜的说道。

“樵夫?”银狼皱起眉头,在人类的眼里,他像一个樵夫?

“难道不是吗?”不过由他身上的衣着看来,她实在瞧不出他所从事的工作。

“那不重要,我带你出去吧!”银狼站了起身往前走去。

这个人真怪,怎么说走就走?“喂!等等我呀!”

看着走在前面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的人,艳可人想,现在是不是该出声说些什么?要不然一直沉默实在是怪尴尬的。

“喂!我叫艳可人,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老叫他“喂”吧!

银狼转过头望了艳可人一眼,又继续往前走。“名字不重要。”

“你……是不是外族人?所以留了一头银发?”艳可人对他实在是好奇死了,对一个俊美得仿佛天仙般的男人,没有好奇心那才奇怪。

以前在西艳宫时艳可人最爱看光怪陆离的书,里头就有提到外族的人头发都五颜六色的,而且连眼珠子的颜色也不同。

艳可人看着他的背影,长披直泻的银发被风微微吹动着,隐约可见宽阔白皙的背,再往下看则是包里着兽皮的臀部。她想家着用手去触摸那银亮肌肤的感觉,想家银发吹动在自己的脸颊上……

银狼的脚步突然停顿下来,转过头莫测高深地看着艳可人,而被他望着的她,满脸通红羞愧地低下了头。她在干什么?竟对一个男人想人非非,而且还是一个初见的男人,她竟对着他的背影发痴,唉唉唉唉……

“呃……你……刚刚说……这里没有狼王的允许不能进来,那……你又是如何进来的?”艳可人试图转移尴尬的场面。

“要得到狼王的允许,只要到狼神庙去问就行了,你不知道吗?”银狼又继续往前走。

见他转过身去,艳可人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为什么他好像知道她在偷看他?他不可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啊?难道这就是别人所说的作贼心虚?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非要进来不可?”艳可人不解地问道。

银狼的眼色一暗,冷笑地想,难道她也想掏点好处?人类果然都是贪心的,没一个例外。“这里值钱的东西可多了,除了有奇珍异草,听说靠近瀑布的地方还有金矿,有谁不想发财呢?”

“我不懂耶!既是这样,这里应该有很多人来,为什么要得到狼王的允许?”

“他只开放给特定的人,一些真正善良穷苦的人,他让他们得到财富,他救了他们。”只是人心是善变的,一旦有了还会想要更多,而他却依旧放他们进人,如月影所说,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那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我只是个穷苦的樵夫,狼王可怜我,让我上山来。”

艳可人看了一眼,他并没有背木柴,“你该不只是为了砍柴吧?是为了珍贵的药草还是金矿?”

银狼抿起了薄唇,“都跟你说了,人是贪心的动物,有谁不想每样都得到,最好整座山都是自己的,爱怎么控就怎么挖。”两千年来他看太多了,人类不但要东西,有时连动物也不放过,造物者给了人类这么多,他不懂为什么他们还是不满足?

看来她不是附近的人,可是……不是附近的人不可能上山来……银狼思索着这几天山谷里进出的人类,难道……她是那天晚上摔下马车的人类?

“你也想来挖金矿吗?”艳可人心里十分不希望他是这种人,他也不像是贪心的人。

银狼看着艳可人冷笑,“那当然!”

“挖到了吗?”艳可人的眼里有掩不住的失望,她坐了下来,捶着自己的腿,这是她有生以来走过最多路的一天。

“还没,但总有一天一定会被我挖到的。”

“若是真被你挖到了金矿,然后呢?”

银狼笑了笑,“这还要问吗?接下去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要什么就有什么!”

艳可人仰着头看他,“就算是金山银山,总有一天会挖完的,有了金矿、有了财富,真的就能要什么就有什么吗?真的就能让你感到幸福了吗?”

银狼看着艳可人,这不就是人类的想法吗?人类短暂的生命里,就是拼命追逐名利,被金钱奴役者,为了钱什么伤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都做得出来。

“如果人只要有财富就能幸福的话,那是多么简单的人生,也多么的贫乏,人的生命如此短暂,再多的财富也不能带入棺材。”

“哼!我看到的都是为了财富,什么也可以出卖的人。”

“不是的,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至少我就不是。”艳可人发出了不平的声音,在那一瞬间,银狼透过她的眼睛,似乎望进了她内心最深处。

“不是每个人都想要金银财宝的,就算是生长在王室的公主,也不见得快乐……”说到这里,艳可人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遭遇。

她的父皇是个亲民爱民、主张和平的好君主,结果下场是被逼得服毒自尽,母后则被乱兵杀死,大姐、二姐为了复国,忍受了一切屈辱,但再多的

金银财宝也换不回父皇母后的命,就算是贵为公主又如何,还不如乡野村夫。

透过艳可人脑中所想的画面,她心里的哀伤也直接传进了银狼的心里,他看着可人,原来人类过得并不比他们来得轻松。

艳可人看着他,“上天让人跟一般的动物不同,会读书识字,也会学习,世上绝对没有会饿死的人,只有不肯努力的人,我相信只有真正靠自己挣来的财富,才会让人打从心里得到真正的满足。”

艳可人毫不矫饰的真诚眼神,在这一瞬间似乎照亮了银狼的心,两千年来他以为自己够了解人类了,看的人类也够多了,但听完她一席话,他竟愣得说不出话来了。

“啊!我似乎一直在自言自语,真不好意思,我的毛病又犯了。”姐姐都说她老是这样,兴头来了就会说个不停。

银狼温和的笑了,“不!你说的很有道理。”

看着他的笑脸,艳可人的脸又烧红了起来。天啊!他别这样对她笑好不好?他只要看着她,她心头小鹿就忍不住乱撞,更别说他笑望着她了。

艳可人低着头就往前直冲,“天色快暗了……我们还是快走吧!你不是说……天暗下来就不能待在阎王谷了……”

银狼看着艳可人羞赧的神色,心里突然不想要她走了,说不出为什么,也许小月说得没有错,错的人是他,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贪心的……

原来他一直把人类想得如此简单,也许如小月所说的,多年来的错误想法,令他不想去接触人类,一直用错误的眼光去看他们,结果导致自己一

错再错。

“喂!你怎么还不走……啊,小心!”艳可人突然扑倒在他身上,整个人压在他的xiōng膛上。

“有……蛇!”艳可人说完后就昏倒在他身上。

银狼眯着眼看着那条小蛇一眼,小蛇突然燃烧了起来。蛇的毒性很强,让艳可人被咬后就昏了过去。银狼将手轻抚在她的脚踝上,被蛇咬伤的地方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原本白皙的皮肤。

他看着怀里的她。他是不会被蛇咬的,而她并不知道他就是狼王,为了救他,她奋不顾身的代他被蛇咬了,两千年来,她是惟一跟他说过这么多话的人类,也是惟一对他没有所求的人类,更是为了救他不惜被毒蛇咬伤的人类。

她紧闭着眼安稳地睡在他的怀里,发出了平缓的鼻息。他为她拂去脸上的发丝,感受着手上陌生的肤触,原来人的皮肤是这么的细嫩……

轻抚着她泛红的脸颊,竟有一种上瘾不想放手的感觉,他顺势轻抚着她微微濡湿的红唇,心头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那种感觉陌生得紧。

他发觉他看人类的眼光不同了,他第一次不想让这个人类离开他的山谷。

第三章

艳可人又在不知不觉中醒了过来,每一次她都要用力的想一下自己身在何处,但一见到小月那张放大的脸,和笑得过于夸张的嘴巴,只差没把口水滴在她的脸上,令她原本还在梦境里苟延残喘的混沌脑袋,马上在三秒钟内迅速惊醒过来。

“你真是奇怪耶!难不成你跟我们一样喜欢睡在草地上?人类不都喜欢睡在软绵绵的床上吗?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想睡草地上跟我说一声就行啦!

我可是有求必应的,干什么自己跑去睡,那里毒蛇特多,你没被咬算你运气好。”

小月一看见艳可人醒来,马上炮管齐发,对着她的脸猛轰个不停。

艳可人擦了擦满脸的口水,暗忖着,说到蛇……她没有被蛇咬吗?为什么她会有被蛇咬的记忆?难不成她在做梦吗?做了一场遇见银发美男的春梦?

艳可人赶紧查看自己的左脚脚踝,没有……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啊!难不成真是自己在做梦?

“你在干什么?”小月问道。

艳可人像是突然记起什么般地紧拉住小月的手臂,“你……你在哪里找到我的?”那个樵夫该不会被……小月吃了吧?

“在树林里头啊!你睡得跟死猪似的,叫都叫不醒,我不知道为什么人类这么能睡,这一点要好好记下来。”小月拿着一块石板,用石头努力地记

着东西。

“那……你有没有见到别人?”艳可人小心地问道。

小月不解地抬起头来,“别人?没有啊!只有你睡死在地上而已。”

艳可人松了一口气,还好!看来很有可能是他们追过来,他没法带着睡死的她逃走……不!她应该是昏迷吧!她怎么可能在美男子面前说睡就睡,她何时有这等本事,怎么她以前都不知道?

看来不是他故意抛下她,也许他是不得已的,那个人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坏人,该不会做这等没有道义的事,不过……就算他真逃了也不能怪他,听到她遇到的恐怖经历是正常人都会逃的吧!

虽是这样想,她的心头不知为什么竟然闷闷的,好似有颗大石头压在心上。

“喂!你没事吧!是不是睡傻了,一下扁嘴,一下摇头又叹气的,在演什么戏啊?”小月一脸好奇地看着艳可人。

艳可人又躺了下去,这时才发觉自己竟躺在硬邦邦的地上,忍不住抱怨了起来,“你……你让我睡地上?天啊!难怪我全身酸痛……”她这时才发觉自己腰酸背痛地像是被马车压过。

“你不是喜欢睡草地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睡草地了?”艳可人发觉她跟小月好似隔了一条鸿沟……不、该说是汪洋才对,难以沟通啊!

“见鬼了!你不是因为爱睡草地,才跑去树林里睡的吗?”人类真是难伺候的动物耶,给她软床她不要,偏要睡草地,她铺好了草地给她睡,她又说要睡回床上,她还以为自己是最“番”的了,想不到在这个人类面前,她简直是好伺候到顶点了,这要好好的记下来,人类果真是所有动物“番”之最。

她受不了了!这一次她一定要使出身为堂堂西艳国四公主的气势,她好歹也带过兵打过仗,是不让须眉、英姿飒飒的女子,跟一般养在深闺惟惟诺诺的那些女人不同,她怎么能这样任由这两个动物挂圆捏扁的,搞清楚耶!人才是万物之灵,她要拿出做人的勇气才行。

“喂!你走路很慢耶!要我等多久啊?等你慢移龟步到了山下,庆典都结束了,我们还玩啥啊?”小月叉着腰,一脸不耐地指着正弯着腰、驼着背的艳可人大声催促着。

“不如你们去吧!我不去了!”艳可人无力的说道。

“你说什么?我好不容易把你带来这里,你不去也不早说!”小月大声地指着艳可人的鼻子骂道。

“我……”她要拿出勇气来才行,一定要对抗恶势力,她要让他们知道人类不是好欺负的,对……一定要大声说不!

“算算时辰,庆典已经开始了。”黑石好笑地听着她们的对话,这个人类来了之后,公主的心情似乎每天都不错,比较少对他大呼小叫了。

“干脆我们帮她算了,要等她这样走下去,我会等到想杀人的。”小月的眼里泛着可怕的青光,当下就令艳可人脸色发青,勇气瞬间化成泡影。

黑石点点头,“早就应如此了!”

于是他们一人抓住了她一只手臂,妈啊!她只不过是走路慢了丁点,不会因为这样就要把她扔下山去吧?

感觉到自己被架着往下跳,艳可人赶紧闭上双眼,还搞不清楚状况就来到了山下。小月不悦地努了努嘴,早这样多省事。

“开始了!”小月张着兴奋的大眼,着着四周的人已经围着圈圈在跳舞,她也跃跃欲试。“走吧!我们也去玩吧!”

艳可人莫名地被拉着转圈圈,让她的头昏得更厉害,眼前的人戴的面具一张比一张更可怕,她心里告诉自己要逃就要趁现在,但她被转得分不出东南西北,被拉过来拉过去的,眼见身体就快要失去平衡了。

她赶紧趁隙跑出了人群,来到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大伙在大圈圈里玩得正高兴,眼尖的看见小月也在里头,她好似很喜欢跟人混在一起,她受不了地摇摇头,也许比起狼来讯,人反而和善多了。

看着小月笑得无限灿烂,跟一旁正紧张地盯着他的黑石倒是成了很强烈的对比。似乎只有跟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见得到小月的笑脸,她似乎没有朋友,黑石只能算是她的护卫,也难怪她不让自己走了,自己若是走了,只怕小月会更孤单。

但是……她有家人,并不能陪小月一辈子呀!对于为什么会被炉,她并不知道,她的失踪一定让大姐急坏了,说不定她们正在到处搜寻她,她得回去才行,虽说这样对不起小月,但她得赶紧趁这个时候离开。

艳可人看了小月一眼,趁着小月跟黑石不察时,悄悄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她得回去报平安才行。

若说心中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不能再见那个陌生男子一面。为什么会对一个只见一面的陌生人这么牵挂?她连对方叫什么名宇都不知道,若是能在回去前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放开我……救命啊!”

艳可人才走到巷子里,就听见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

艳可人闻声望去,几个看起来像是市井无赖的人,正拉着一个姑娘欲往树林里走去,虽然周围有许多人,但是却没有人敢出声仗义执言。

艳可人二话不说地走到那些人前面,“你们在干什么?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强抢良家妇女?”

一个脑满肠肥、身穿华服的男子眯着眼打量着艳可人,旁边几个看起来像是家工的男人对她斥阳,“你最好别多管闲事,知道你现在跟谁讲话吗?

朔月国的皇后是大爷的姐姐,他可是堂堂国舅爷,你竟敢跟国舅作对!”

艳可人不屑地冷哼,“哼!身为国舅,竟还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更是该死!”

“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两旁的打手卷起了袖子,一脸凶相地欲往可人走去,却被面貌猥琐的男人阻挡了下来。

“长得倒挺不错……那个女人我不要了,我要这个女人,把她给我抓起来,但可不能伤了她。”他yín笑着。

“有本事就尽管来抓我啊!”以她的功夫,要对付这几名下三滥绰绰有余。

“上!”几个人卷起袖子,不怀好意的靠近艳可人。

只见不到一会儿工夫,那几名手下全倒在地上痛苦地哇哇大叫,艳可人则是毫发无伤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真是讨厌,打了这种人渣让她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你……你有种……别走……”那名死肥猪此时耀武扬威不起来,夹着尾毛逃之夭夭。

“好!”周围的人受肥猪的气已经很久了,都是敢怒不敢言,见艳可人为他们出了一口气,每个人都大快人心地拍手鼓掌。

“谢谢姑娘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回报!”被救的女子感激地说道。

艳可人回头对着她说,“你快走吧!最好快离开这里,那些人会再回来的。”

那名姑娘才刚走,就看到几名手握长刀、官差打扮的人跑了过来。“敢打伤国舅爷,给我抓起来。”

糟了!她可不想跟这里的官差起冲突,她的身份太敏感了,看来还是先避一避好了,于是她赶紧转进了另一条巷子里。

“别让她给跑了,抓住她!”一群士兵跟在她身后猛追。

艳可人跑进了一条小巷弄,却发现前面是一堵墙,她暗叫了一声糟!看来这一次得跟他们硬碰硬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双手将她迅速拉进一扇门里头,她跌进一个厚实的怀抱里,她惊愕的抬头看向来人,这一看可不得了,他不就是……那个美男子吗?

艳可人眼里光是有惊喜,但不一会儿就拉下了脸,指着他骂道:“喂!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那天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扔下,亏我还帮你挡蛇……”

银狼赶紧把艳可人的嘴巴捂住,外头的官兵已经追来了。

“奇怪了!明明看到人往这里跑的,怎么不见了?”

“可能翻墙逃了,我们到后头去看看。”一群人迅速离开了。

被大手捂住的艳可人,连一口气也不敢喘。他的手指头横在她的鼻间,有一种清新的味道,像是大雨过后,草地刚吸饱水分的味道,她大力地吸着,像是想把他的味道狠狠吸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你又被人追了?”他的话里带着一丝嘲笑,令她一阵羞赧。

“我……这一次可是因为救人才被人追的,可不是我做错事。”真是的!怎么最不想让他见到的时候,都好死不死地遇到他。

“呃!”其实他早就看到她了,她还真爱逞英雄,要不是他一直跟着她,这一次她岂不被人捉了去?

艳可人转过头跟他解释道:“我是说真的,有个姑娘差点被那些坏蛋抓去……”

银狼只是静静的看着艳可人,嘴角泛着笑意,狭长的黑眸盯得她双顿发烫,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此时此刻都在他的眼里消失无踪。

啊!不行!怎么她一见到他,就说不出话来了?今天他穿的衣服跟上一次很不一样,虽说是一般平民装扮,但不知为什么等在他的身上却特别好看,他真是……帅得让她想捶心肝……

“嗯……”他扬高了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这个男人挑眉的样子害她心脏又快速的跳动,呜……一个男人怎么会长得这么该死的好看,害她无法对他大小声,“我会落到今天这种下场,还不是因为你没有把我救出去!”她低下头回避他的眼光,小声说道。

银狼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就是有法子让他想笑,他这座千年冰山,两千年来笑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算得出来,遇到她却频频笑场,实在有违冷酷无情的“狼王”之名。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先离开再说。”他很自然的牵着她的手走出去。

艳可人直瞪着他握住她的手,心跳又不规矩起来,他的手好大、好温暖,不但暖了她的手,也让她从脚到头都烧了起来!

就在艳可人还在晕陶陶时,他倏然放开了她的手。“好了!这里应该就安全了。”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艳可人从绮丽的梦里震醒。“这……是哪里?”

他指着前面不远处那间香火鼎盛的小庙,“那就是狼神庙,凡要经过阎王谷的人,都必须来这里上香,取得狼王的同意,才能入谷。”

看起来不怎么样嘛?真有那么灵验吗?艳可人走了进去,想见一见所谓的“狼王”到底生成什么模样,是不是三头六臂那样恐怖?

“里头没有‘狼王’的雕像。”他回答了她心底的疑惑。

艳可人瞧了他一眼,他怎么会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难不成她脸上有写她要说的话吗?

站在一旁的银狼忍不住握拳轻咳,借以掩饰笑意。艳可人皱起了一边的眉头,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一种毛毛的感觉,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

“你有没有什么愿望要对‘狼王’求的?”他开口间道。

“什么都能求吗?”

“上面写着有求必应,应该是这样的。”

艳可人摇摇头,“你忘了我之前说的,我才不信这些呢!求神不如求已,有一句话叫‘人定胜天’你听过吗?”

“难道都没有任何事难得倒你,没有什么是你想要却要不到的?”

艳可人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一脸的笑意,“要不到就不要啊!为什么非要去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人生值得追求的东西那么多,何必非要那样东西不可?”

“你还没有遇到真正想要的东西吧!”

艳可人的脸色突然暗了下来,“当然有,我希望父母能死而复生,我希望一切变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我希望世界和平,这世上再也没有战祸,但这一切都无法实现,所以何必求呢?不如看淡、放开,这才是聪明人。”

她的心在难过,而且那么真实地传给了他。他早该没有七情六欲的,他只是一只体内带着冷血的狼;但为什么看见她仰着头,以哀伤的脸着着远方,他竟有一股想将她狠狠抱在怀里的冲动?他对自己的冲动感到讶异,更讶异她竟带给他这种不该有的感觉。

远方已经开始在放烟火了,艳可人微弯起唇,“看!在放烟火了呢!”

“啊!那是什么?”她好奇的看着不远处的水池里,一朵朵的莲花上面点上了蜡烛,像是一朵朵发亮的莲花,好美!

“那是放水灯,照例每年都要放的。”

“我想去看看。”艳可人走得心急,一个不小心,眼看就要与地面亲吻。

此时一双健臂适时拉住了她,“小心!”

她被顺势拉进了他的怀里,她的脸平贴在他的xiōng口上,像是着火般地熨烫着她的脸颊,令她的脸火烧似的热了起来,好半天才找回坠人迷雾的脑袋,惊觉这个时候该开口说些什么才是。

“谢……谢。”她尴尬地仰头看着他呆笑。

谁知他没有移动也没有言语,只是专注地看着她,清透的眼幢在黑夜里更是闪亮,像是两具火把在她的心上狂烧。周围的人声鼎沸,远处的烟火轰隆隆响个不停,但在她的耳朵里,此时全都没有声音了,世界像是在上演一场无声的默剧,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好厉害,只知道她的脸在他的注视下,像是要狠狠烧出一个大洞。

不可能的……他不该有这样的感觉……这是不可以的!他不是第一次接触人类,他一直藐视人类这种脆弱、贪婪自大、自恃为万物之灵的动物,但为什么他会对她的碰触……发抖、发麻?

他只是想拉住她,却在握住她的手时发颤,在她贴住自己的xiōng口时呼吸急促,就像现在看着她,表面上他平静无波,但是他的手心微微出汗,腿在隐隐发抖……

他竟会在一个人类面前发抖,这并不是害怕,但他确确实实在发抖,为什么呢?两千年来他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情绪,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他是

狼,不是人,怎么会有爱恨贪痴,更不该害怕发抖!

不只是这样,看着她盈盈大眼,还有那两片柔嫩的红唇,他竟猛吞口水,感到喉头十分躁热,才这么想的时候,他就已经贴住了她那两片迷人红唇,而且一贴上根本就离不开,莫名地在上面辗转晚吻。

“轰!”夜空上的五彩烟火继续在奔放,艳可人的心上也在放火,他……他……在吻……吻她?!

艳可人惊吓得张大了两只眼睛,看见眼前的他紧闭着眼。像是意犹未尽似,原本只是浅尝的吻,在无法控制之下,他的舌头开始与她的紧密缠绊,手也猛然将她紧紧圈在怀里,这才发觉她的身子好纤弱,仿佛再用力一点就会被拧碎。

他不断加深这个吻,她不知道该怎么呼吸,长这么大没人这样吻过她,她更不知道两个人唇贴着唇竟会有这样令人震撼的感觉,不知是他的技巧太好,还是她就快窒息了,她感到眼前的景物愈来愈模糊,只感觉他紧抱住她,大手在她背后如烙铁般来回熨烫她的背,她全身的力气正慢慢在消失中,她的头发晕、双腿发软……

惊觉艳可人的身子在往下滑,银狼慢慢离开她的唇,两个人都在喘着气,她是因为终于得到空气而喘气,而他则是因为太过震惊而喘气。

看着她脸颊上满红霞,两片唇被他吻得红艳,他忍不住舔了下自己的唇,唇上还残留着她美好的气味,刚刚那一刹那……他竟想……竟想……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可人!你在哪里啊?”是小月的声音,他可不能让小月知道他在这里,于是便像一阵风地迅速离去。

“厚!你很会乱乱跑耶!”小月皱着眉头说道,拉着艳可人的手就要往前走,谁知艳可人却呆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喂!你怎么啦?”小月看着两眼发直、瞪着前方的艳可人,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她的眼睛完全没反应。

“你……该不会又想睡觉了吧?”看她一脸呆相,跟刚睡醒的模样一样,不会吧!这么好玩的场面她也有睡意啊!

艳可人像是突然醒了过来,她眼睛眨了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小月后,接着赶紧四处找人,还把小月的裙子掀起来,看看里头是不是有躲人。

“喂!你发什么神经啊!在找什么啊?”太离谱了吧!还找到她的裙子里面去了。

艳可人眼神锐利地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就是没有看见那个夺走她初吻后,连哼一声都没有就落跑的家伙。

“你到底在找谁啊?刚刚你遇到了谁吗?”

“没……刚刚被一只猪咬到。”艳可人扁着嘴不悦地说道,该死的登徒子!每一次都跑得那么快,这一次更过分,她可没答应他可以亲她,她可是未出嫁的闺女,怎么能任人高兴随便亲就亲?

“猪?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要是遇到又肥又嫩的rǔ猪,拿来当宵夜也挺不错的。

“走了啦!”艳可人一脸懊恼地道。

“喔!”小月不明所以地跟在艳可人的后头,奇怪了!人类不是都喜欢热闹吗?所以一年到头才会有许多不同的节日、不同的花样,为什么艳可人竟是一脸不高兴?

小月看着艳可人颓然的背影摇摇头,人类真是复杂的动物,狼跟人比起来,简直是思想简单的动物!

夜里,小月睡在地上,艳可人正在床上熟睡。艳可人的睡相一向极差,连被子都被地踢下了地。夜里山谷里的气温冻人,但她就是舍不得移动身子

去捡被子,宁可蜷缩着身子发着抖。

银狼轻轻一个挥手,地上的被子轻巧无声地密密地盖在艳可人,等待已久的温暖袭来,让她的嘴角满足地含着笑意。

他伸手为她拂去脸颊上的发丝,手上的触感让他一颤,每一次接触到她,都会令他不舍,不舍什么呢?他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令他的行为失常。

艳可人觉得温暖极了,脸蛋忍不住转向温暖的那一边。见她有如小猫似他在他的手掌上摩擦,银狼不禁放柔了唇部的线条,望见她微张的红唇,想到那日接吻的感觉,口千舌燥的感觉又升了上来。

看着她微微敞开的襟口,金黄月色照在她的白玉颈子上,似乎染上了一层金粉,看起来如此的诱人,让他移不开自己视线,不由自主地低头臣服在她红艳的唇上,如久逢甘霖似的伸进她的唇内,搅拌着她的软舌。

她嘤咛的声音令他狂喜,他激狂地吞灭她的娇吟,一路直下期盼她更多的呼应,伸手探人她衣襟的手指,在她的柔软玉肤上兴奋地游走。

她的呼吸与他的低喘,在寂寥的夜里如同一场柔腻可人的乐曲,急急切切的弹奏着。

被欲望拉扯的银狼早已浑然忘我地甚至忘了一旁还有小月,此时睡在地上的小月突然转了个身,让他顿时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床上的艳可人,上半身的衣服几乎全部敞开,小口仍然不断地喘气,而他的手竟该死地正伸往她下半身那女性幽密之处。

抚着她身体的手有如被烫伤般,意识到自己将要对她做的行为,银狼几乎是弹跳开艳可人的身边。他用力地收紧了拳,他在干什么?!此刻的他根本就像是个趁人不备要轻薄女子的色狼……

他……竟渴望她?竟对一个人类有欲望?!

下腹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热力,如洪水般冲击着他,事实愈来愈清楚,清楚得令他害怕,他是狼而她是人,他们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对一个人类动心?他疯了……他一定疯了……

银狼狼狈地逃离的同时,小月却蒙蒙胧胧地起身揉揉眼睛,看见床上的艳可人依旧在熟睡。是她太多心了吗?她刚刚好似看见了大哥,不但如此,她还看见大哥在亲床上的艳可人……

等等!大哥亲艳可人……小月瞬间张大眼睛,接着马上摇摇头,一定是她看错了,大哥怎么会亲人类呢?一定是她在做梦,对!一定是这个样子!

第四章

“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什么时候才放我出去啊?”艳可人叹着气说道。

“出去?”小月似乎压根没想到这个问题,“出去做什么?你有急事吗?”

艳可人真的很想昏倒,“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急事?我可是西艳国的四公主,我失踪了,难道家人不会着急地寻找我吗?”

小月点点头,想想也有道理,“不过你知道怎么回去吗?除了这座山谷,我不曾到别的地方去过,最多到山下的城里逛逛,你是从马车上摔下来的,是谁带你来的,你知道吗?”

艳可人摇摇头,“我是被蒙面坏人抓走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带我来的。”

“那你还说要回去,你知道西艳国在哪吗?你知道回家的路吗?”逐渐跟艳可人混熟的黑石,也在一旁说道。

“可是……我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艳可人一脸的懊恼。

“唉!要是能教严哥帮忙的话,那事情就简单多了,他的能力比我们强多了,要去哪里,弹一弹手指头就行了,哪像我,只会变变火而已。”小月说道。

“去找狼王跟去死差不多,他最恨没经过允许进人阎王谷的人,更别说要是知道你捡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别说可人会遭殃,我看我们两个人铁定被扒皮扒定了。”黑石赶紧提醒道。

小月站了起来拍拍xiōng脯,“放心!好狼一定做到底,既然我救了你,就一定会想法子平安把你送回家。”

艳可人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吗!你真好……”看来以前她误会了,狼也是有好的,不是每只狼都是坏的。

“不过你得先把故事讲完才行。”小月马上露出原来面目。

她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的事,她被小月捡回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哪会那么容易就放了她?如今还摆出救命恩人的态势硬要她报恩,没听过感恩不必图报吗?不过跟只狼说这些,她怎么会听得懂?

艳可人无力地呻吟,“我不是都说给你听了吗?你到底还想知道些什么?”这几天两个人天天抓着她说故事听上了瘾,有一回她应他们的要求请《西游记》的故事,才知道原来狼也不全都是笨蛋,也知道有《西游纪》这本书,说是在市集里看过,但是看不懂里头的字,所以才要她讲故事。

接着就是她悲惨日子的开始,《西游记》哪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别说小月,连黑石都听得入迷,每天定要说到三更半夜不说,大清早天还未亮,就把她由梦里叫……不、是吓醒,再继续接着往下说。

她真的超怕她们又去哪里道听途说要她讲别的故事,这样讲下去的话,只怕她这辈子读完出去后,已是老太婆一个了。

“你说你是公主,人类的公主平时都做些什么?玩些什么?吃些什么?”黑石抢先一步开口问道。

“还不就是这样吗?反正当闺女平时都足不出户的,公主也是这样,不过吃得比寻常百姓好一些,女孩子家大多在房里刺刺绣、看看书啊!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真受不了他们耶,干什么对人类这么好奇,这么好奇,不如人当人算了。

小月跟黑石对看了一眼,显然对艳可人的敷衍很不满意,“不对喔!以前我跟来谷里的老伯聊过天,他说的可跟你说的差多了。”

黑石也点点头,把他所知道的说出来,“他们说皇宫里的皇上、皇后、太子和公主,都是吃满汉全席,身上戴的全是金银珠宝,穿绫罗绸缎,出门坐的是绕满玛瑙翠玉的豪华马车。”

小月接着道:“而且她们才不是只有刺绣,公主要琴棋书画样样都学,听说她们会玩绣球、荡秋千,男子还会骑马狩猎,宫里的生活比寻常老百姓来得多彩多姿多了。”

瞧!可不能小看他们,他们知道的可详细了,当场就把艳可人唬烂的把戏拆穿,让她的头上顿时一群乌鸦在盘旋。

“呃……那可不一定,你们说的情形也是有,但有些比较贫穷的国家,他们的皇上还有皇子、皇孙,就没能那么奢华地过日子了。”艳可人硬拗地说道。

小月跟黑石一个鼻子出气,“我们只是要你说出你的情况,不必搞得那么复杂。”

“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艳可人叹了一口气道。

“快说!”

她觉得自己好似是个杀人犯,被押在堂上,被逼着赶快招供,“我的故事不好听,很悲惨的,你们真的要听吗?”

“要!”小月、黑石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吧!”她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艳可人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故事后,两个人眼睛直瞪住她,她吞了吞口水,她这一次可是一五一十的照实说了,没有添油加醋、没有敷衍也没有夸张,难道他们还不满意吗?

“就这样……我……已经说完了!”她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他们的眼神这么严肃、恐怖?

小月站了起来,一脸要杀人似的走向她,艳可人赶紧大叫,“救命啊!”

“哇!好好听喔!听得我好想哭喔!”小月抱住了艳可人大哭。

黑石也点点头,“这个公主的故事真好听。”

艳可人的脸青笋笋,这……小月用不着这样热情吧?好听就好听啊!顶多拍拍手,她还可以漂亮地下台一鞠躬,干嘛这样死抱住她啊!她觉得她才是那个该哭的人好不好!

哭了一阵子后,小月抹了抹脸站起来,“故事听完了应该活动活动,我们出去吧!”

“啊……”艳可人扭曲着一张脸。怎么有人可以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小月不愧是小月,太厉害了!

“你上次说要教我玩人类的游戏,到现在都没有,我们现在就去。”小月拉着艳可人边走边说。

艳可人则是苦着一张脸,“我哪时说要教你玩了?”她怎么不知道?

“少罗嗦!走就是了!”小月排着眉不耐烦地说道。

艳可人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黑石,没想到黑石两手一摊,“习惯就好。”像他就已经很习惯了。

“快!快传过来!”小月高兴的对艳可人大叫着。

艳可人也笑着跟他们玩得不亦乐乎,说实在,这种游戏她好久没玩了,自从大家长大后,就忙得没时间凑在一起玩,跟小月、黑石玩在一起,似乎感觉时空又拉回了从前的时光。

小月乐得一边跑一边叫,人类的世界跟他们果真很不同,真会发明新鲜玩意,游戏这么刺激有趣,一颗圆圆的球就能让人玩得疯狂着迷,哪像他们的日子一成不变,她接近人类果真是对的决定,艳可人来了之后,她的生活可比以前多彩多姿。

“我丢过去了喔!”艳可人把球扔了过去,球飞得很高,小月不停地往后退,黑石担心她有危险,赶忙先跑到她的后头替她接住了球,然后赶紧拿给她。

小月一见球在黑石的手里,不禁绿了一张脸,“谁要你替我接球了?”

“我……我担心小姐会受伤……所以……”她那样后退式的跑法,他看得真是心惊胆跳,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往后跌。

“我不要你**婆,球就是要自己接才好玩,而且我怎么会受伤?你未免想太多了!”小月气得对大骂黑石一顿。

“对不起!我下次会小心!”黑石低声说道。

艳可人赶紧出来打圆场,“黑石也是一番心意,是我丢得太高了,不能怪他。”

小月用力哼了一声,“算了!继续玩好了。”

艳可人把球丢给了黑石,“黑石,轮你丢了。”

黑石把球丢给小月,而且力道很轻,距离也算得很准,小月用不着跑,只要站在原地就能接到球了。

只见小月接到球后又是一脸不高兴,她又不是笨蛋,看不出来黑石是在放水,但是玩球就是要使出全力,照他这样的打法,哪有什么好玩的?

小月心里气闷,再传球给黑石的时候,故意特别用力,黑石却稳稳地接住了球,令小月气得牙痒痒的。

见到小月气愤的脸色,黑石的心里很慌,根本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她了,难道刚刚的事她还在生气吗?

“你拿着球杵在那里干什么啊!还不快传给可人。”小月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没别人好拉,她才不会去拉这个又臭又硬的大石头来玩。

黑石的一颗心全都在小月的身上,一听到小月要他丢球,他慌得随意扔出手上的球,结果力道控制不当,球高高地飞过了艳可人的头顶,往不知名的方向飞去。

“厚!黑石你是白痴啊!传得那么高,谁接得到?”小月气得又破口大骂。

“我……”唉呀!他到底在干什么?

“我什么我,还不快点去帮可人捡球。”小月真是受够了这个二愣子,笨手笨脚的,连传球都不会!

艳可人跑到林子里去找球,正当她蹲着身子在草丛里找球时,却有人在她的头顶上怒斥,“真是大胆,竟敢闯进雪岭!”

艳可人合声望去,看见一个人正拿着她的球,张着火红的眼睛看她,而真正令她感到震撼的是,他旁边站的人,一头的银发,赤裸的上半身上戴着一条奇形怪状的项链。

“该死的人类,你差一点就砸到狼王了,来人!”

“慢着!”黑石冲了出来,“是属下的错,请王责罚属下!”

那个人说什么……狼王?他称他为狼王?他……是狼王……艳可人整个人呆若木**地站在原地。

莫严的心底在重重的叹气,他最不愿跟艳可人在这种情况下相遇,才跟黑石提醒,要他别让小月来雪岭,他怎么把她们带来了?

月影看了黑石跟艳可人一眼,“黑石……该不会人是你带来的吧?”

“人是我带来的!”小月从树丛中走了出来,大声说道。

“公主……这……你怎么能把人带来雪岭?”公主以前常有这种不良纪录,但都只是在月湖,她难道不知道雪岭别说是人,就连狼也不能随便闯人的。

艳可人听不进去他们所说的话,她的脑子不停地旋转着,想从中了解一些事情,但是愈是想厘清就愈是混乱……

他是狼王?耶……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一定就明白她是谁了,而她竟然还跟他头头是道地说了那么多,还有……听小月说“狼王”是狼族的守护者,他的能力十分强,甚至用不着说话,就能明白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就是说他有窥探人心的能力,那……那……那天在山下……她心里所想的话……他不就都知道了?天啊……

“不是公主的错,一切都是黑石的主意,请狼王责罚黑石!”黑石单脚跪地说道。

“人是我救回来的,也是我让她待在月湖的,来这里当然是我的主意,黑石只是听命行事,不关他的事,所有的始作俑者都是我,严哥你要扒就扒我的皮!”小月仰高了头,看着狼王说道。

用脚想也知道一定是公主,黑石就算跟天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干这种事,月影看着狼王。“王……这……”

莫严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艳可人,她心里的想法清清楚楚地响在他脑海里,真该死!那日在山下,他早该让她离开,如今就没有这种问题了,都怪自己的私心作祟。

“先把他们带下去!”莫严在心底叹气,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想来可笑,拥有两千年智慧的他,此时此刻竟不知该怎么办?

“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严哥!你明明知道的,你不能处罚黑石跟可人,他们没有错啊!”小月对着莫严离去的背影叫道。

“公主,请别让属下为难。”月影说道。

“公主,狼王没有马上处罚你,就已经手下留情了,我们还是照着他的话做吧!”黑石在小月的耳边轻声说道。

小月转过头去拉着艳可人的手,“可人……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谁欺负你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艳可人没有说话,她的眼光依旧留在狼王离去的方向,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她不知道该从哪一件事想起,她实在太混乱也太震惊了!

她脑海里惟一想的是……他是狼王……怎么会是狼王……

“走吧!”月影对他们说道,不过心里也很纳闷,狼王的表情很怪,以前遇到这种事,他总是严声斥责公主,可是今天他竟破天荒地沉默着,一句重话也没有说,而且……

月影看了一眼艳可人,是他想错了吧!为什么他会有一种狼王跟这个人类早就认识的感觉?月影摇摇头,这太荒谬了,这不可能啊!

他们被带到一个山洞里,虽是山洞,但是外面却是栏杆,可说跟监狱没有两样。

“不!我们不要分开,你们要把可人带到哪里去?”

“公主应该明白,人类是不能跟很关在一起的。”月影说道,使了一个眼色,艳可人就被带往另一边。

“不……你们想对她做什么?放开她……她什么都没做……”小月想阻止,却被黑石拉住。

“可人不会有事的,公主你别这样!”黑石说道。

“放肆!还不放开我,我要见严哥,可人不能跟我们分开……”小月挣脱不了黑石,对着他又打又叫。

“这是狼王的意思,把人带走!”月影说道。

“可人不能被带走,要带连我一起带走好了,月影!你竟敢违抗我的话!”小月对着月影大声斥骂!

“公主,你别这样!”黑石说道。

月影面无表情地说上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公主还是先把自己顾好!得罪了,快把人关进去。”他对着两旁的属下说道。

“放开我……可人……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小月对着被带走的艳可人说道。

艳可人被带进了另一个地方,那里不是牢房,是一幢漆黑的小屋子,埋头伸手不见五措,她下意识的想出去,却发觉门已被反锁,屋子里的窗户也打不开。看着外头的人走掉了,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面对着一室黑暗,艳可人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惧怕,他们会怎么对她呢?

“我不会伤害你的。”黑暗里传来一股深沉又熟悉的声音。

艳可人看不见对方,她恐惧的叫道:“谁?是谁在那里讲话?”

只见黑暗里突然出现一双闪着金黄光芒的眼睛,屋子瞬间灯火通明,艳可人吓了一跳,“是……你!”

银狼神色复杂地看着艳可人,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没有经过他允许进人阎王谷的人,在狼族的规定理是一律格杀勿论,但……他真能杀得了她吗?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艳可人一脸畏惧地看着他,眼神满了恐惧。她的眼神跟那些看他的人类一样,他发觉自己很不喜欢她用这种眼神看他,好似他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你……怕我?”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她这种眼神,他的心里会有受伤的感觉?天啊……

受伤?他怎么会有人类的情绪,他是狼……是狼啊,只有人类才会有那么多情绪,这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

“我……”艳可人发觉他说这句话时,眼神竟跟小月一模一样,那是打击的眼神。

“我……不是怕你,我只是不明白,你究竟是谁?你早就知道我是人类了不是吗?那为什么……为什么不拆穿我?”还有在山下吻她又是什么意思?

不!艳可人张大了眼看着他,不知鼓抚自己的嘴巴,还是自己的脑袋,她想什么他都知道……他都知道的吧!

“没错!我都知道!”

艳可人惊吓地看着他,他并没有开口,但是她的耳朵却清清楚楚听见他的声音。

“你……”

“我就算不说话,也能跟你沟通;你就算是不说话,我也明白你心理在想什么?甚至你在哪里?曾经做过什么?透过你的眼睛,就看穿了你这十八年来的岁月。”他看着她说道。

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在看着她的唇的同时,觉得红艳可口;才会在看着她的眼神时,觉得心神荡漾,才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老想躲在远处偷窥她的一举一动。

她也许不知道,每当她跟小月在聊天、嬉笑时,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弯起,他像个小偷似的收集着她的一颦一笑,有时还在脑海里反复思念,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知不能如此,但他却控制不了自己。

“那你一定也明白我在想什么啰?”艳可人看着他,在脑海里响着无声的疑问。

他顿了一下,“明白。”

艳可人看着他,发觉自己一点也不怕他。她该怕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怕,“你知道我想你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她。

“你……知道我想见你吗?知道我见到你时心里有多高兴吗?”

他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涛天巨浪,打得他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他用力握紧手,因为他的手心不停在出汗。

“你为什么吻我?”

“回答我!”艳可人最后问了出声。

他知道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少女怀春的心理?但他一直选择去忽略,这样下去,他会失控的。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艳可人走近 他,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俊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张着热切不已的眼睛直直望着他,那眼神穿透他的身体,在他的心里打着响雷。

“我……无法回答你……”她热烈的眼神快灼伤他了,他回避地转过了头去。

“为什么?为什么无法回答我?”艳可人不死心的问道。

“我……”太靠近她,她的美好气息闯人了他敏感的嗅觉,在他全身上下冲击着,他死咬住牙,拼命阻止自己想狠狠吻她的冲动。

“你在装傻,你明知我是人,为什么还要吻我?第一次在谷里见到我,你就该……”话未说完,她的唇就被吻住了。

该死的!他该马上停止这种行为,他想推开她,却发觉自己的手更压向她的背贴近他,他感觉她全身上下的肌肤紧贴着他,像是跟他合而为一,

他推不开她,更离不开她的唇,她的唇像蜜也似胶,将他紧紧粘住,他抽不开自己。

艳可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唇正被他侵入,自己的身体也被他紧抱,火热又麻痹的感觉从脚趾头一路烧到头上,她没有反抗,只是轻轻闭上眼睛,任由他的火热将她烧尽。

莫严顶着她的头喘气,“快……阻止我……快……”这样下去后果会不可收拾的,他无法放开她,那就由她来推开他吧!

可人看着他,她从来就没有看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了,他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他的眼睛透明地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她看着他的唇,期待被他火热的唇席卷,她想如果是他,她愿意被他紧拥,哪怕他要把她吞噬,她也欣喜接受。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期待见到他,睡不着时想他,睡着时也想他,见到他时嘴巴就变得特别想说话,相思之情说不出口,只好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充塞。

现在看着他,她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她想他、想见他、想被他亲吻、想被他紧紧拥抱,活了十八年,她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艳可人微笑地闭上双眼,学他紧贴住他的唇。再也不需要更多的鼓励了,莫严颤抖地抱住她,狂野又饥渴地吮吻她。

昏眩又火热的风暴紧紧圈住她,她全身火热,他侵入衣衫里的手,引燃她无限的战栗,她紧张地迎向他的爱抚,嘤咛出她的喜悦。

接着就是排山倒海而来的热情,她张口欢吟出声,与他一次又一次地坠人熊熊燃烧的欲海里,欢喜地任由他的火焰将她吞没、焚烧殆尽。

第二天清晨,艳可人早就醒了,虽说背对着他,但她感觉到浑身赤裸的她被他由后面紧紧的抱住,经过昨夜的激情,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昨夜的一切来得太快太急了,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因他的吻而失控,但是她很清楚她并不后悔,就算知道他是狼,她还是喜欢他的,就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如何想的?

感觉到放在腰间的手稍微动了一下,艳可人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睡。莫严的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他早就知道她醒了,他笑看着她假装睡觉的容颜,存心想逗她。

他不相信她能装多久,他伸出了舌头轻轻舔着她小巧的耳垂。

艳可人紧皱眉头,他……他在干什么?经过昨夜,她可是全身酸痛,才一大早他又想要了吗?

他舔着她的耳朵,热气在她的颈子周围喷着,令她全身浮起一股骚动,但她依旧死闭着眼睛装睡。

她还真能忍啊!看到她可爱的模样,更令他身体的欲望蠢蠢欲动,他移往她的肩颈处吮吻移动,还故意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毫不客气地含住了她的丰rǔ。

身为狼族的首领,莫严并不能时时粘着艳可人,白日他得去狼宫处理事情,但是到了夜晚,他完完全全是属于她的。

虽然莫严夜晚都会来到小屋里陪她,但她的心里还是很不安,每天早上他出门后,她总是像个慌张不安的妻子,每分每刻都坐立难安,尤其最近他愈来愈晚回来,常常三更半夜才来,更让她有一种他一出去就不会再回来的错觉。

每天等他似乎变成她惟一的期待,她明白他忙,他并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但是她总是自私地想占住他,她希望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只想她一个人,只愿跟她分分秒秒在一起。

每天夜里他总会疯狂的要她,而她也倾尽所有的热情回应他,但是每每见他熟睡的脸,她总是忍不住想掉泪,因为她老是有一种他们无法一直在一起的悲凉感觉,每天夜里她都舍不得睡,她想多看他几眼,愈是跟他在一起,她愈发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已深陷泥沼,再难脱身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如此爱他?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狼,难道真能一直相守吗?

在他面前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去问这个问题,每天自问答地混着日子,过一天是一天,但是她心里那种随时会失去他的恐惧,不但不曾消失还与日俱增,到了夜里她就忍不住想哭……

到底要如何才能留住他?她不要有一天必须离开他后,随着日子一久他就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不!她不要!

如果她能拥有他的孩子,就算有一天必须离开他,她也有活下去的力量……对了!拥有一个属于他也属于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艳可人不禁更用力地吻着莫严。

“给我孩子……给我孩子……”她坐在他身上,边上下滑动边呓语着。

他们不知道换了多少姿势,一路从床上做到地上,直到两个人再也没有力气,才画下了休止符。

莫严看着天边出现了光亮,原来他们做了一整晚,他轻抚着她美得不可思议的脸蛋,“可人……

谷里出了一点事,我可能几天不能来你这里……”

艳可人闭着眼睛含糊地应了声,她的身体十分疲累,头也昏昏沉沉的,实在没办法说半句话。

“我会叫小月来陪你,事情忙完后,我会来找你……”莫严为她盖上被子,穿好衣服后,悄悄地离开了小屋。

第五章

艳可人从温暖里悠悠转醒,转身想找身旁熟悉的躯体,想不到却扑了个空,她瞬间张开了眼睛。

“你醒了吗?”

映入眼帘的是小月,没料到小月会出现在这里,艳可人下意识地赶紧拉高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严哥最近有事不能过来,你放心!我会陪你的!”小月笑着说道。

艳可人低着头应和,“……”看来小月大概已经知道她跟莫严之间的关系了!

小月故作不悦地说:“好啊!你快从实招来,你什么时候瞄着我,跟严哥认识的啊?”

“我……”这要她从何说起,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月走近艳可人,看见她脖子上的吻痕,忍不住道:“啧啧啧!真是热情啊!”

艳可人满脸通红的说:“你……可不可以……转过去?我换个衣服……”

小月笑着转过身说:“真是的!早知道我那时就别阻止你被带走,害我担心了一整夜,黑石也快被我骂得臭头了。”太好了!这样可人就能留下来了,这下她不但没有错,说不定反而是大功一件。

“你跟黑石没事了吗?”艳可人边穿衣服边问道。

“还不是托你这个美人的福,要不然我跟黑石这下子肯定非关到世界末日不可。”小月笑着说道。

“你要对黑石好一点,别老对他大小声。”艳可人说道。

“别管那个臭石头,告诉我,严哥是不是打算把你留下来?”

“我不知道……他……没有说。”艳可人的脸上有一丝黯然。

“他都把你吃了,难道还准备赶你走吗?”小月说道。

艳可人看了一眼小月,“小月,谷里会有人类留下来的纪录吗?”

小月摇摇头,“没有。不过……并不代表不能开你这个先例啊!”

“是这样的吗?”艳可人的表情依然黯然。

门外传来黑石的声音,“公主,食物来了。”

“进来吧!”

艳可人笑着对黑石说:“谢谢你了,黑石。”

“不!是黑石害小姐被狼王发现的,还好你没事。”黑石说道。

“往后可人说不定是严哥的妻子呢!太好了,那我们就是姑嫂了,以后我就不会无聊了。”小月大笑道。

黑石闻言,突然面有难色,“公主……可是……可人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又如何?难道人跟狼就不能成为朋友、恋人吗?黑石,你有种族歧视哦!”小月瞪着黑石说道。

“不是种族的问题,公主,你要想想看,人类的寿命跟我们狼是不一样的,狼王已经两千岁,而公主你也两百岁了,你们永远不会死也不会老,可是人类并不一样,人会生老病死,人类是无法永远跟我们在一起的。”

艳可人讶异地看着小月,“你……有……两百岁?”

黑石的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但是小月依旧坚持道:“严哥一定有方法可以让可人变成狼。”

“什么……要我变成狼?!”艳可人睁大眼睛看着小月。

“如果你不变成狼,你怎么跟严哥在一起?你若是人,就无法跟我们永远在一起。”小月说道。

“如果真要那么做,非得先杀死可人才行。”黑石说道。这类事情他是有耳闻,但是没有人亲眼见过,所以他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为什么非要杀死可人?”小月不解的间道。

“我也是听说的,若是人要变成狼,要先死一回,接着再由狼王向阎王请求,让她投胎转世时转成狼族,不过我也没见过,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阎王会答应吗?”小月问道。

“就说我不知道了,这种事要问狼王。”黑石说道。

“怎么那么复杂?”小月皱着眉说。

她非要变成狼才能跟莫严在一起吗?艳可人在心里思索着,“对了!你刚刚说……谷里出了事?”

“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大早狼王就匆忙往雪岭上的狼宫去了。”

“最近……他是不是很忙?”她感觉得出他的眉宇间似乎有心事,她常常等他到深夜,才被他的热情吵醒,一大早醒来时就不见他的人影。

她好几天没能跟他好好谈心了,现在听小月这么说,她似乎要好几天见不到他,现在她就开始想他了,如果要她运着好几天都见不着他,她的日子要怎么过?

小月似乎看出了艳可人的想法,“你要去找他吗?不如我跟黑石带你去,你问问他好了,这种事由你开口问最好了。”小月说完,拉着艳可人的手,二话不说就走出小屋。

“喂!公主,狼王好像在开会,你乱走等会儿又要被处罚了。”黑石指了过去,这个月公主,行动永远比脑子快,也不多想一想再做。

命令黑石守在后门,小月带着艳可人偷偷摸摸地从狼宫后门翻进去。

“你是公主,为什么来这里还要偷偷摸摸的?”艳可人不解地间道。

“还不是因为你!你是人,人类是不能进人狼宫的,还没到门口,你就会被那些守在门口的狼给撕了。”小月说道。

“既然我不能进来,那我们还是快走吧!我不想破坏这里的规矩。”艳可人说道。

“你干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你难道不想见严哥吗?”小月低声道。

“我想……但……我不想让他为难。”艳可人面有难色的说道。

“他是狼王耶!他说的话有谁敢不听,又怎么会为难?”小月不顾艳可人的反抗,硬是拉着她往里头走,并从身上掏出一颗香草丸,“这个你带着。”

“这是什么?”艳可人问道。

“这是我的新发明,可以掩饰你身上的味道,要不你进了狼宫,那些宫女一下子就会闻到你的味道了。”小月说道。

一名狼宫丫头往这里走来,一见到小月立刻弯腰问好,“公主!”

“严哥呢?”小月间道。

“王在前厅跟各谷主开会。”宫女回答时,一双眼睛不停在艳可人身上打量着。

小月很怕艳可人身为人类的气息被她闻出来,赶紧说:“没事了,下去吧!”

“是!”宫女离去时,还是不停地打量着艳可人。

待宫女离去,艳可人才紧张的问:“她是不是察觉了?”

“我做的东西你还没信心吗?安啦!她闻不出来的。”小月拍xiōng脯保证着。

“是吗?”就是因为是她做的,艳可人才担心!

“走吧!我们去前厅偷听他们在讲些什么?”

“偷听……这……不太好吧!”

“唉呀!你怎么跟黑石愈来愈像了,跟我走就对了!”小月硬拉着艳可人就往会议室跑去。

“照我说,那些人手上都拿着武器,绝对会危害到我们,应该立刻扑杀那些人类。”

小月跟艳可人躲在前厅的窗户下面,一开始就听到这样恐怖的话,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抽了口气。

“那些因战祸逃到谷里来的难民们,个个饥肠辘辘,不但会吃我们的食物,说不定还会抓我们来当作食物,请狼王保护我们。”

“即日起就让狼群扑杀他们,一定要杀一做百,这样才不会有更多的人类涌进这座山来。”

“没错!人类全都该死,我们全家人自从逃到阎王谷后,才得以苟活下来,我的父母兄弟全都惨死在人类手下,他们扒我们的皮毛去做衣服,用我们的身体熬汤,难道我们还要再继续这样的噩梦吗?”

坐在上位的狼王,听着台下你一言、我一语,吵闹个不休,他伸出了一只手,原本吵杂如市集的厅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莫严开口,“我们一样用老方法,投票决定,若是大家心意一致,那我就依大家的意见为意见。”

小月闻言第一个就想站起来反对,艳可人察觉到她的想法,赶紧拉住她,“我们可是在偷听,你这样我们会被发觉的。”

“他们说要杀人类耶,我怎么能让他们这样子做?”小月一脸愤慨的说道。

“你别冲动,这种事不能在这里说,要私下跟严说。”

“你刚刚没听到吗?严哥说要照大家的意思,他们的意思根本就是一面倒,有谁会投反对票?我一定要阻止他们才行。”小月说完人又站了起来。

“我们走了啦!要不然让他们发现就糟了!”艳可人硬把小月拉住。

“不……我不走……你别拉我……”

“我来拉!公主,你不能在这里!”黑石守在后门许久,怕小月会出乱子,恰好出现一把就抱起了小月,快速地离开前厅,可人也跟在他们后头悄悄离开了狼宫。

这个会议开了很久,好不容易才让大家满意的回去,莫严坐在大椅子上,疲累地揉着眉心。

月影这时走向了前,“王……有件事……属下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

“王准备如何处置关在小屋里的人类?”月影说道。

莫严挑眉看着月影,“你认为呢?”

月影赶紧跪在地上,“王请恕罪,月影是不该多嘴,但是公主关不到一天就被释放,而那名人类也迟迟未处理,所以……”

莫严了然地看了月影一眼,“你似乎还有话没说,我前几天在小屋进出,到底是为什么?这才是你想问的吧!”

月影一脸惊骇,“请王恕罪,月影只是心系王的安全,并不是存心跟踪的……”

“起来吧!我并没有怪罪你!”莫严说道,艳可人娇俏的脸孔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两天他会忙得没时间去见她,她会不会怪他呢?

“王,那个女人跟王……”月影实在没胆说出来,但是他看得出来,提到这个女人时,王的表情跟平时不同,冷硬的线条也不由自主地放柔,这……真是个可怕的征兆,但愿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我都查清楚了,你还记得那一天阿力驾着马车在半夜冲进谷里的事吗?”

“属下还记得,那时从马车上掉下了一个人,阿力为了怕狼群追杀,所以冲下了山崖,而掉下马车的人,你说不必理会。”

莫严点点头,“没错!掉下马车的那个人,最后被小月救了回来,小月将她藏在月湖,也做了让我们闻不出人味的结界,所以整件事可人都是无辜的;至于小月,也不能全怪她,她并没有犯下什么大错。”

“可人?”月影不认识莫严口中所说的人名。

“小月救回来的人类,名叫艳可人。”

月影心下一惊,王竟会省去姓氏,直接喊人名字,这么亲昵的喊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过,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掠过。

“那这个人更不能留,她知道阎王谷太多的事情。”月影说道。

莫严用着不容否认的语气说:“我们不能滥杀无辜,她并不是自己愿意待在阎王谷的。”

“人类是不能相信的,只有死才能真正封住他们的口。”月影的眼里有着恨意。

莫严看了月影一眼,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恨人类,也对我这几年帮助人类的行为很不耻。”

“月影不敢!”

“让她忘了谷里的事情,有很多种方法,上天有好生之德,并非一定要赶尽杀绝不可。”看来,可人不能久留此地。

“可是……”月影还想说些什么。

“此事已定,你下去吧!”莫严对着月影命令道。

“是!”月影看了狼王一眼后,叹了一口气离开。

自从几天前在狼宫听见那些话,艳可人跟小月每回一见面都在讨论这件事,听黑石说事情已经有了定论,狼王今晚应该会来找她。

艳可人回到了小屋中,惶惶不安地来回踱步,今晚莫严会来吗?她觉得自己好似见不得光的小妾,每夜都在等着他的临幸,若是哪一天他再也不来了,她是不是也无法去找他?

才想伸手推开门,就见莫严走了进来,艳可人还没出声,他就将她紧紧抱住。被他拥进温暖的怀里,她听见他重重叹气的声音。

“你……真的打算要杀光那些人吗?”艳可人低声说道。

“你……”莫严莫名地看着她。

“几天前,小月带我到狼宫……”

“你疯啦!那里是什么地方,你去那等于跟送死没两样,小月真糊涂,怎么能带你去狼宫?”莫严紧张地看着艳可人,要是她被其他的狼族发觉,那后果定会不堪设想。

艳可人看着莫严,眼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悲伤,“你打算就这么把我一辈子藏着吗?”

莫严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你们这么憎恨人类呢?并不是每一个人类都是那么坏的,为什么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

莫严远望着天边的月亮,这要他从何说起呢?跟人类的爱恨情仇,又岂是一时片刻说得清楚的,太多、太复杂了,他根本不知如何说起。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置人于死地,否则你为何让人类进入阎王谷,为何不一见到我就杀了我?”

“我一开始是这样打算的,因为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而进人阎王谷。”莫严看着艳可人说道。

“那为什么你没有下手呢?”艳可人张着日开亮的眼神看着他。

“我一直以为人类都是自私又贪婪的,你以为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开放山谷让穷苦的人进入,令他们得以温饱,但是他们拿什么来报答我?

“刚开始他们只要有饭吃就满足了,接着就渴望更多的钱财,欲望是永远填不满的大洞,为了钱,甚至连命都豁出去,不顾谷里的规定,在深夜

里直闯阎王谷。我不是没有为狼与人类之间的关系做努力,但是谁能忍受一次次的欺骗与背叛呢?”

“我承认人类里是有败类,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此,我也承认,这世上真正的好人很少,但是我始终相信人性本善,一个人会变恶,背后一定有一段悲苦的原因,就是因为人世这么险恶,我们才更要相信人,比起僧恨来说,宽容的力量其实更大,不是吗?”艳可人抱紧了莫严说道。但明明她抱着他,却有一种他离她好远好远的感觉……

莫严轻抚着艳可人柔软的黑发低喃,“纵使被人欺骗、背叛,纵使被族人耻笑,我依旧开放一些人进入,如今这件事,我实在没有资格可以插手,要是那些人做出了为害狼族的事,我该如何跟族人交代?”

艳可人摇摇头,“不会的!照你所说,那些人也不愿意上阎王谷来,这里都被称为死亡之谷了,他们还敢来吗?要不是真的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他们又怎么会进谷?他们只是想找一个安身的地方,难道你连这样也不放过他们?我也会经当过难民,所以我很清楚那是什么感觉。”

“你当然为他们说话,因为你不是狼,不会知道人类是怎么迫害我们的!”莫严张着愤怒的眸子,声音带着微怒。

艳可人倒抽了一口气,着着莫严的眼里闪着泪光,“你现在是在跟我画清界线吗?”

莫严捶了下桌子,该死!这么多天没见到她,他只想吻她、抱她,而不是该死的谈这些东西。

“我并不想说这些话,是你逼我非要这么说不可,如果你的兄弟姐妹都死在人类的手上,你曾经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生吞活剥,你今天也会跟我一样这么做。”

“因为过去的恩怨,所以就算手无寸铁的妇孺也都要杀吗?因为曾被人类迫害,就算杀光了所有的人类,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就能回来吗?”

“够了!别再说了!”莫严冷酷地说道。

她知道仇恨的力量是很大的,从莫严的身上,她似乎可以看到当年一心想报复的大姐的影子。

“既然你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以狼族仇恨人类的程度来看,你实在不该跟一个自私又贪婪的人类在一起,你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把我交到狼族的手里,让他们手刃仇人,这样一来不是更痛快!”

“可人……”莫严无措地看着她。

艳可人吐了一口气,她再怎么逃避也没有用,他们终究还是得面对这个问题。“其实你的心里早就知道,我们是不可以在一起的,所以才会把我藏在这里,我们之间永远也没有结果,你是狼而我是人,你的族人会赞同我们吗?”

莫严看着艳可人,沉下了脸,“我会带你下山,你还是回去吧!”虽然他不愿意,但是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她最好先走比较好。

艳可人紧揪住自己的衣领,手微微的颤抖,“你……真的要赶我走?那……我们之间的一切……”

“你放心!你不会想起来的,我会除去你这段日子的记忆,你不会想起曾见过我。”

“你说什么?!”艳可人瞬间张大了眸子。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她还以为有一天她被迫离去时,他会淡忘她,谁知……

他怎么能说得那么轻松?要她忘了他,忘了他的一切,难道他从来没有把心放在她的身上,难道他从来没爱过她?要她忘了他,跟说天气一样那么容易。

读出艳可人的心思,莫严解释道:“不是的!可人,你想错了,我只是……”

“别过来……别碰我!”艳可人往后真退,拒绝了他的拥抱,滑下了两行泪。

“可人……这是最好的方法。”这样一来她才能安全。

“要我忘了一切,这样一来你也省事,你用不着面对族人,又能摆脱我,果然是最好的方法!”他怎么可以剥夺她的记忆?哪怕是痛苦,她都要记住,她不要忘了他,哪怕他们最后没有结果也无妨,她就是不要忘了他,不要……

“可人……我也不想你离开我……”他不理会她的反抗,硬是紧抱住她。

“放开我!我会走的,不用你赶,但是……你绝对不能剥夺我的记忆,我不要失去这段日子,我就算失去了你,至少我还有拥有对你的记忆,你不能对我做这种事,不能……”艳可人低泣道。

“可人……不是永远的,等这一段日子过了,等……”

“等什么?等狼族不再痛恨人类,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老、等到我死了,你们就会不再恨人类了吗?是不是这样?”

他沉默地没有回答,艳可人苦笑着,“不可能吧!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只要一天是人,就无法跟你在一起,是吧?你早就知道的,早就知道的!”

艳可人气得流下眼泪,那为什么他还要来招惹她,为什么还要吻她、抱她,早知道到最后没有结果,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设了她,一了百了,若是那样还好一些,她现在或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今晚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亲自送你出谷。”莫严说完后,推开门走了出去,迎向她的是一室的冷风,吹得她的心里和身体发冷不已。

原本想来找艳可人的小月,在门外把严哥跟艳可人所说的话全听了进去,她偷偷拭了好久的泪。

都怪她把可人留下来,若不是她贪玩,一治好可人就送她出谷,可人也不会遇见严哥,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

莫严走后,小月走进小屋,只见艳可人跪在地上痛哭,她的心更如火烧般的痛,她扶起了艳可人。“可人,别哭了!”

艳可人一见到小月,忍不住抱住她痛哭,小月也忍不住鼻酸,“别哭!我会帮你的,一定会帮你的!”

艳可人莫名地抬起波颜,“小月……你要怎么帮我?”

“我真是看错严哥了,想不到严哥会这么没有担当,还想把你的记忆抹上,他又怎么会知道女儿家的心态?不能等到明天,我们今天就得走!”

“走?”

小月点点头,“我带你走,要是等到明天,严哥带你出谷一定会把你的记忆抹掉,我们现在就走。”大家都睡了,她抄小路,不会被狼族发现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现在?”艳可人惊愕地说道。

“现在最好了,我们赶快走吧!”小月说道。

现在?这么快?!她不想走,这一走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她不要看不到他,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能在一起呢?

第六章

“可人,你在干什么?快走啊!再不走很快天就会亮了!”小月对着站在原地,回头呆呆望着来处的艳可人说道。

她要走了!就要走了吗?走出这片树林,也走出他的世界,再也见不到他了……一这样想,她的脚步就重得像是移不开似的。

“喂!你到底在看什么啊?”小月走到艳可人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一大片暗黑的树林。

“不过是树嘛!有什么好看的?快赶路吧!”

小月拉着艳可人的手往前直走,艳可人依旧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小月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喂!你到底走不走啊?”

艳可人看着小月,“小月,这一走,我今生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可人……”讨厌!这个时候她干嘛说这种话,让她忍不住鼻子一酸,心里莫名感伤了起来。

“小月……我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当初你救了我,我可能活不了,现再想想,好像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谢谢。”

小月用力吸吸鼻子,故意装作一副没什么的表情,“都什么时候了,你没事说这些干什么?更何况你也报答我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小月拉着艳可人的手就要往前走,艳可人轻轻夜上了她的手背,“不!这些话我若现在不说,往后可能再也没机会说了。”

可恶!她这时说这种感伤的话,答她好想哭喔!

“你别怪严,他其实很关心你,他是外冷内热,很多事他说不出口,但是你是他惟一的妹妹,他是在乎你的,往后我不在了,请你多帮我照顾他。”艳可人说道。

“你为他想这么多干什么?他都不在乎你了,你管他去死!”一想到严哥,小月心里就有气!他不只是外冷,心也是冷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冷的!她就不相信他会不知道可人对他的心意,看到可人还这么为他着想,她愈想就愈气。

“他没有错,错在我们的立场不同,我不怪他。”艳可人说道。

小月放开了艳可人的手,“你还是让严哥把你的记忆清除吧!你这样多痛苦?不如忘了吧!”

“不!我不要忘,痛苦才能证明我跟他的一切不是梦,哪怕再痛,我也要记着他。”艳可人看着远方说道。

小月不忍地看着艳可人,要是她可受不了,相爱不能相守,那种深层的痛就像是凌迟,会让人痛入心骨,她不要受这种折磨,太苦、太痛了!

“走吧!”艳可人黯然地说道。

“其实并不是没有方法,只要你也变成狼,不就行了?”小月突然想到。

“就算我愿意,严也未必同意。”

“为什么?难道严哥提过吗?”

艳可人摇摇头,“他什么都没有提,他直接要我走,他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不说,你为何不问呢?”

“我不要他为难!我不忍心问他,也怕问他,我怕答案不是我要的。”她怕就算她愿意,他也不要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严哥会不愿意吗?”严哥不是也喜欢可人吗?

“别问我,我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那是她不敢去碰触的答案,她宁可编织她的美丽幻想,也不要去听事实。

“我真不懂你们!”小月疑惑的摇头。

艳可人苦笑,别说小月不懂,连她自己也不懂,究竟他心里是怎么想她的,他在乎她吗?哪怕她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小角落,对她来说就足够了,这些他知道吗?

两个人才往前走不到两步路,就听到不远的树林处,传来了一阵妇人哀号声。

“儿啊!不——”

艳可人跟小月两人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声音处奔去,只见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孩子失声痛哭。

艳可人赶紧跑过去,“这位大婶,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妇人抬起头来,满脸惊恐地看着艳可人,接着抱着孩子害怕地往后退,“你们是谁?”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正好路过此地,刚好听见了你的叫声,所以才过来察看。”艳可人满脸诚恳的说道。

那名妇人见艳可人不像是坏人,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姑娘你还是快走吧!这里不能待啊!我的儿子被狼咬得奄奄一息……呜……”

“什么?!狼咬的?我看看……”小月赶紧冲过去查看,只见妇人怀里的小男孩,手臂被撕咬得伤痕累累。

“该死的!是谁咬的?”这个孩子才不过五六岁,根本不会伤害任何人,是哪个没良心的狼咬的?要是被她知道,她一定整得他哭爹叫娘。

“我睡着了,不知道他走到另一边小解,接着只听到他叫了一声娘,我就惊醒了,跑过来看时,就看见他倒在地上没有气了……呜……”妇人大哭着说道。

“你别伤心,这位姑娘是大夫,她一定有法子救你的孩子的。”艳可人安慰着妇人,心里不免悲哀的想,难道莫严真的连六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小月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药九,塞到小男孩的嘴里,“我来帮他包扎伤口,得止血才行。”

“天啊!谢谢两位姑娘!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妇人感激的说道。

“别这样!这是我们该做的。”小月边撕下衣摆包扎着伤口边说道。

太过分了!他们都是可怜人,严哥怎么能这样对他们呢?真是气死她了,严哥怎么会变成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艳可人紧皱着眉头,看着小男孩的伤口深可见骨,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大的惊吓啊!为什么连孩子也不放过?太可怕了!

“大婶!你明知这是阎王谷,闯不得啊!为什么还要来找死呢?”艳可人问道。

“姑娘你有所不知,朔月国发生内乱,城里头兵荒马乱,那些乱贼见人就杀,我的丈夫为了救我们母子,死于乱民刀下,我只好拼死带着惟一的孩子逃进阎王谷,只有这里他们不敢进来,反正我们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进谷来碰碰运气,若有幸能越过阎王谷到达东临国,我们就有救了。”妇人边拭泪边说道。

“真可怜!”小月听完,叹了一口气。

艳可人听完则是感同身受,她曾经也是被追得走投无路的难民,只是她比较幸运,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贵人,帮助她们几个姐妹,要不她根本活不到这么大。

“大婶,这里只有你跟小孩吗?”

“还有其他的人,我们聚在一起,轮流看守,避免狼群接近,想不到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艳可人问道。

“当然可以,你们应该也是为了躲避那些民兵,所以才躲到山谷里来的吧!只有你们两个姑娘家多危险啊!狼群神出鬼没,不知什么时候会出来,不如跟我们一起,人多有个照应才安全啊!”妇人抱起了小孩,他的面容已经慢慢恢复红润了。

小月一脸忿忿不平地咬着牙,“这些可恶的东西!”

艳可人小声地对小月说道:“我们先去看看,先了解事情真相,你再气也不急。”

“跟我来吧!”妇人笑着说道。

“有劳大婶了。”艳可人说道,一边使眼色要小月禁声。

大婶带她们来到一处较平坦的草原,上面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是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在逃难,脸上也写满了疲惫与恐惧,有成年人,也有老人与小孩。

小月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忍不住说:“真可怜!”真该教严哥来看看这些人,他就不会下令要杀他们了。

一名看守的大汉,一听到后头有声音,便拿起弓箭指着她们,大婶赶紧说道:“是我,福婶!”

“你去哪儿了?这两个人是谁?”大汉一脸怒意地瞪着福婶。

“我去找小智,这个孩子差一点就被狼吞了,还好这两位姑娘救了他。”福婶说道。

“她们救了小智?”大汉显然不明白福婶的意思,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哪来的勇气击退狼?

福婶指着小月说:“这位姑娘是大夫,小智吃了她的药丸,血就不流了,她们也是为了躲避民兵才进谷的,跟大伙一样。”

那名原本一脸怒意的大汉,一听到小月是大夫,脸部线条马上和援下来,“你是大夫,那太好了,我们正缺大夫呢!有好多人都被狼咬伤了,没法子医,你快快随我去救那些人吧!”

两人跟着大汉后头走,来到不远处搭着棚子的白帐,一进去,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令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小月一见到里头躺着的人,愣得一动也不动,仔细看着脚下的人,有的被咬断了手臂,有的则是没有大腿。

“这些狼真可恶,我们又没有惹他们,只想在这个地方避个几天风头,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放过我们?我们也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只要那些狼敢再来,我一定一箭射死他们!”大汉愤恨地说道。

艳可人蹲在小月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想这也许是少部分……”

不等艳可人说完,小月立刻站了起来,“你用不着说了,我以前不懂为什么人类要惧怕我们,狼并不是可怕的动物,人不犯我们,我们也不会犯人,但是如今我看到了这一切,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人类会怕狼了!”

太残忍了,里头还有孩子,谁无父母、谁无子女?为什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可?这样冤冤相报要到何时才会了结?

“太过分了!要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小月说这。

艳可人赶紧小声地提醒小月,“这里还有别人在,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恐怕非把你抓起来当人质不可。”

大汉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艳可人只好想办法打发他,“这里有我们就行了,大叔还是回去看守,防止狼群生事。”

大汉点点头,“那这里就麻烦两位姑娘,我先出去了。”

见大汉掀帐出去,艳可人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发现。”

小月看了一眼艳可人,“你是不是也觉得狼很可怕?”

艳可人摇摇头,“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怎么会觉得狼可怕?可怕的是彼此误会的心,我想狼误会了人,而人也误会了狼,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冲突与流血。”

“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狼跟人类和平相处呢?”小月拿出了药丸,一一塞进了伤患的嘴里。

想起了莫严说过的话,艳可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我不会再容许狼攻击人类了。”小月说道。

“小月……你要做什么?”

“如果我在这里,我看还有哪一只狼敢来!”小月决定留下来保护人类。如果是坏人,那她十分赞成狼咬死他们;但是这些人都是没有武器的难民,狼群实在没有理由攻击他们,这太不公平了!

“小月,这不太好吧!如果你在这里,严会很生气的,你不能站在人类这边。”艳可人阻止道。

“难道你也把我跟严哥想的一样,要跟我画清界线?难道一定得分得那么清楚,只能帮人或狼,我两个都喜欢难道不行吗?”小月说道。

“小月……如果每个人或狼都能像你这样想的话,那不知该有多好,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战祸了。”艳可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不能坐视这种事再发生下去,如果严哥不管,那就由我来管,无论如何,我不允许狼群再攻击人类。”小月说道。

小月的话才说完,帐外就传出声响,“快起来啊!狼群又来了……又来了啊!”

艳可人与小月赶紧走出帐篷,只见黑暗处全都是狼发亮的眼睛,这一次的狼群似乎为数不少,把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许多人手里拿着火把,在狼群面前挥舞着,阻止它们的靠近,孩子都被这种情况吓到了,忍不住抱着母亲放声大哭。

小月赶紧跑到最前面,眯着眼睛,对狼群斥喝,“谁敢靠过来,我第一个不绕他!”

站在艳可人跟小月背后的人们,每个人都一脸恐惧,妇人抱着孩子害怕地发抖哭泣,男人则是随地拿起木棍,准备与狼群决一死战。

艳可人也跑到狼群的最前面,对着为首的娘喊道:“他们都是没有危险的难民,只是想借道到东临国去,并不想为害狼群,请你们放这些人一条生路吧!他们都是老弱妇孺啊!”

旁边一只狼低吼了一声,跳过去就想扑咬艳可人,却被站在最前头的小月挡下了,“混账!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小月将头顶上的斗笠摘下来,露出了闪闪发光的银色长发,狼群们都呆住了,那头发……是狼族皇室的象征,除了狼族首领银狼,就是惟一的月公主才会有那种银发……难道……

小月一脸怒意地走近狼群,狼群们个个面有惧色地往后退,狼族皇室有跟一般狼不同的神秘力量,不但能自由cāo控水、火,甚至还能控制人心,是它们所不能及的。

“告诉严哥,想要伤害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们,得先踩过我小月的尸体,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小月冷苍脸说道。

狼群们面面相觑,个个都害怕的低下了头,接着全部散去。

小月身后一群惊魂未定的人们,一见狼群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姑娘真神奇啊!什么都没有做,就让那些狼群全都走光啦!”有人喷喷称奇地说道。

“难不成她能跟狼沟通?”

“她那头银发是怎么一回事?”

“她该不会……不是人吧?”

艳可人赶紧说道:“这位姑娘是我的好姐妹,她天赋异禀,能跟动物交谈,不管是任何动物,她都能沟通。”

“真是神奇啊!”众人围着小月,用一种崇拜的眼光看着她。

从来没有被人群用这种眼光看过的小月,忍不住不好意思了起来,“我……我没有那么厉害啦!”

艳可人见大家不再起疑,再接再厉的说:“你刚刚跟他们都说些什么啊?”

“我……”难道要她把刚刚对那些狼群说的话,一五一十说出来吗?她怕连这些人也会跟着跑光的。

“一定是要他们别攻击这些难民,是吧!”艳可人拼命对小月眨眼。

“呃……是……就是这么说的。”小月说道。

“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不会忘记的!”

“不……别这么说,大家同是受苦的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千万别这么说。”艳可人赶紧说道。

接着一群人才又各自休息去了,差一点吓出一身冷汗的小月,无奈的说:“难道我必须要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吗?”

艳可人看了小月一眼,“小月,你还是回去吧!你这样会让严很为难的!”

“要是我回去了,狼群就会毫不犹豫的攻击这些人,说不定连你也不放过!我怎么能回去。”小月固执的说道。

“可是严……”她偷跑出来,如今小月又跟她同一阵线,要是严知道了,一定很生气。

小月气得站了起来,“严、严、严!你的眼里只有他,同为人类,你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严哥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

小月气愤地一古脑全说了出来,直到见到艳可人的脸色微变,她才止住了,“可人,我……我的意思是说……”

艳可人转过头去,“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觉得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看着艳可人颓然离去的身影,小月气得不由得打起自己的嘴巴。她到底在干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唉!

第七章

艳可人所说的话让莫严想了一整夜,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两千年来就只有她让他这么左右为难,就只有她让他的心七上八下,只有她让他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公主在人类盘接的地方,不准任何狼群靠近,该怎么办才好?”黑石与月影一大早就慌张地向莫严禀告这件事。

月影看着莫严心不在焉的模样,心理着实震惊,这是王吗?这是他的王吗?他从来就没有看过他这样的表情,他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人耳中。

月影唤了好几声,莫严才回过神来,他看了月影一眼,“我知道了!那天小月偷偷听到我跟各大族展开会,她会去帮助人类,这是意料中的事情。”

以往只要公主做出类似的事情,王总是面有怒色,如今他的态度却像是无关紧要似的……态度未免变得太多了!

“王,不只是月公主,那位……关在小屋里的女人,似乎也跟公主一起……”月影决定把这件事也告诉莫严。

莫严听倏然站了起来。“什么?!”难怪他查不出她去了哪里,一定又是小月给她吃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药。

月影着急问道:“如今……属下该怎么做才好?”

“请王责罚,都是黑石的错!”黑石单膝跪地说道。

“你并不是故意犯错,在小月面前,你又能奈她何?”莫严说道。

“难道不管公主了吗?那些人……”

莫严坐了下来,“你们没有一个人抓得了小月,就算黑石去也一样,看来这件事只有我才能处理。”

“既然王这么说……”

“你们退下吧!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是!”

艳可人跟小月在人群里?真是该死,她们要是暴露了身份,那些人不知会怎么看她们,真是让他担心!

艳可人躺在那些人特意为她们搭的帐篷里,这些人对她们都很好,小月已经熟睡了,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办呢?就算是闭上双眼,她还是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哪怕已经离开了他,她还是清楚地闻到属于他的气息,身上盖着的棉被,她也幻想成是他紧拥她的双手。

艳可人走出帐篷,夜里的气温骤降,她呼出了成申的白气,看着周围的人个个都人睡了,只剩前头那位拿着弓箭守着大伙的大叔,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一旁的树丛。

她靠着一棵大树,仰头看着星星撒满了无月的夜空,环抱着自己,感受着沁入骨子里的寒冷。

夜空上的星星排列得好似一个人的脸,她愁着那张脸,心里惆怅万分,如果不是途中这一小段插曲,她恐怕已经出了山谷,说不定已经回了家。

但她不想离开这座山谷,不想离开他,她怀疑自己离得开他吗?她好想……好想他,他在做什么?在小屋找不到她,他会生气还是担心她呢?他会想她吗?

才这么想着,不远处一个人影就缓缓走近她,她惊得张大了眼,不敢眨眼睛,生怕只要一眨眼睛,眼前的人就会消失,生怕一切都只是自己在做梦。

但她不是做梦,那银色的长发,修长的身影,还有那清透的琥珀色眼眸,不正是他吗?

他还是一样,一脸的冰冷,眼里看不出情绪,但看在艳可人眼里,心却是颤抖的。在这一刻她什么都忘了,忘了他曾经要她走,忘了他说要抹去她的记忆,忘了他如何憎恨人类,她什么都忘了!因为她太过思念他了,思念得让所有的不愉快全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如今的她只想紧紧拥抱他,以确定他不是幻影,不是梦境。

艳可人拼命地跑向他,在真实拥抱他时,流下了欣喜无比的眼泪,她抱着的是真真实实的温度。

他的xiōng膛被她的热泪沾湿,那浪的温度高的吓人,像是要烫伤他似的,莫严闭上了双眼,紧紧拥抱她,看见她的泪颜,令他的心开始动摇,早就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他抬高她的头,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吻,她的身体因他的碰触在发抖,渴望的身体像是干个很久的平原,希望他来润湿,空荡的身子像是被寒风吹得摇摇欲坠的落叶,在他的怀中得到安息。

他的双手熨烫着她的身躯,像是在每一寸肌肤上点燃火苗,在电光火石间燃起熊熊大火,她完全敞开自己的身体,哪怕他要把她焚烧殆尽,她也甘之如怡。

“噢……可人……”他亲吻她全身上下每一处美好,抚遍她的柔美,她是那么的美,他爱她千遍万遍也不够……

激情过后,他为她一一穿上衣服,并披了一件厚重的外衣在她身上,“夜里冷,你别冻着了!”

“你……要走了吗?”艳可人含着泪意紧张地问着他。

莫严没有说话,只是替她拭去泪水,“这里很危险,你不能待在这里。”

艳可人闻言一脸欣喜,“你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才来的吗?”原来他并非这么无情,他只是表面上冷酷,实际上他的心里还是在乎她、关心她的。

“我今天是来带你出谷的,只有出了山谷,你才能真正的安全。”莫严对艳可人诅道。

艳可人脸上难掩失望的表情,她紧揪住自己发疼的心口,“原来……你还是执意要赶找出谷……”

“我……不能留你在谷里。”

“是不能……还是不想?”其实是不想吧!我只会碍你的事,对吧!艳可人张着盈盈人眼看着莫严。

“可人……我不想再跟你重复吵这些话题,你迟早要走,难道你不想回去见你的家人吗?”莫严不忍见她伤心的神色,只能开口劝她。

“家人?”他抱着她、亲吻她时,怎么没有提过她的家人?如今要赶她走了,就提她的家人。艳可人气得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饱受相思的苦痛,到头来还是只盼到他要她走的这一句话。

莫严紧紧抱住了艳可人,他也不想放开她啊!但是他们终究无法在一起,那么他就人能再给她不可能的期望、不可能的诺言,他必须冷下心肠,为了不再伤害她,他必须忍着刀割之苦,要她离开。

“可人……别为难我。”

艳可人听到这句话,身子瞬间僵硬,心在瞬间被伤得支离破碎,她甚至可以听到碎裂的声音。有什么比听到最爱的人说“别为难我”这句话要来得痛?

难不成她的爱变成了他的负担?她好像是一个乞丐,不停索求他的爱,她似乎忘了问他是不是也爱她,难不成他只是同情她?艳可人望着莫严,在心里低问:“你爱我吗?爱我吗?”

莫严装作没听见她的心声,低头问着:“小月也在里头吧?”

艳可人似乎已经听到他的回答了,她点点头,心里痛恨着他,他凭什么……凭什么这么伤她?

在他的心里,她究竟算什么?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吻她、抱她,搞得她心慌意乱、不可自拔时,才说她为难他?她好气他!

“原来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要带小月回去和赶我走。”她突然觉得一路上自作多情的自己好可笑,还妄想他是为她而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莫严苦苦压抑自己想狠狠拥她人怀的冲动,他的两只手紧紧握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泄露出自己的情感,大知道他要多用力,才能逼自己对她摆出薄如寒霜的表情。

该死的!他为什么不讲话?难道听不出她的心声,看不到她心里在流血吗?难道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

莫严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能够窥探人的心思,如果他跟平常人一样,他或许能装傻,或许能不去看那双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的双眼,或许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为难了。

“小月在里头睡觉,她不会愿意被你带走的,而且有人在看守着,你不可能把小月带走的。”艳可人的声音变得平稳,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哀莫大于心死。

“我会有法子带她走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带你走。”他最在乎的人是她,就连惟一的妹妹他都没那么在乎过,他心里只担心她,只想着她,但是这些都不能让她知道。

艳可人默然点点头,再抬眼看他时,眼神交杂着伤心与痛楚,“我不是你妹妹,也不是狼族的人,我是人类,可以不必听你的命令,你命令不了我,如果进人阎王谷没有经你的允许是死罪,那你现在就可以处决我。”

“可人,你别孩子气……”

“我就是孩子气!你就让我跟这些人在一起算了,反正你不也不放过这些人吗?就让我跟这些人一起死在谷里。”哪怕是死了,至少她的骨骸还在这里,灵魂能在有他的森林里注视着他。

莫严抓住了艳可人的手臂,“可人,你一定要走!”

艳可人甩开了他的手,“除非我死,否则如果你硬把我送出谷,我还是会回来,所以我劝你,还是现在把我杀了,要不然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离开这些人。”

艳可人说完后,便走回帐篷里,悄悄地在小月的身边躺了下来。想起莫严亲的字字句句,她忍不住紧咬住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怎么能这么喜欢一个人呢?哪怕是对自己的手足都没这么深切的感情,纵使他如此伤她,说话如此可恨,她还是无法阻止自己对他的情感,她只是无奈、只是伤心、只是痛苦,只是无力……

知道自己说了那些话也挽回不了什么,只会让他讨厌自己,但是她就是无法不说,她也想伤他,也想让他尝尝她所受的痛苦,但是受伤最深的还是自己,她想大声的问他,为什么他不爱她?难道只因她是人吗?他怎能对她这么不公平?

一大早所有的男人都被叫去开会,小月虽知自己不是男人,但是好奇心使然,她偷偷地偷听着他们的谈话,这一听可不得了,她赶紧直奔回帐篷里,对着正跟一群孩子们讲故事的可人大叫。

“可人,不好了!”小月抓着艳可人的手臂就要往外冲。

“到底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艳可人莫名其妙地被小月拉住外头。

小月在艳可人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知道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吗?”

艳可人摇摇头,“什么啊?瞧你紧张的像什么似的。”

“这里的人带来的粮食就快吃完了,又不能在短时间内出谷,所以得在山行里采些野果、野菜之类的果西来果腹……”小月着急地说道。

艳可人马上张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些男人要上山去采野果?这……根本就是找死,狼群怎么会放过他们?”她也紧张了起来。

“还不只是这样,他们还说为了跟狼群拼命,他们要在弓箭上头沾上毒液……”

“大啊!这……怎么可以?!要是有死伤……那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了,这下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虽说狼群有错,但一想到人类要加害狼族,小月还是担心狼族的安全。

“这样会引发一场大战的,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艳可人说道。

“我也知道啊!但是该怎么办呢?不如你去跟他们讲,同是人类比较好沟通,你去劝他们别这么做!”

艳可人叹了一口气,“我去讲也没有用,本来他们根本不用走到这个地步的,一开始如果就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走过阎王谷,他们也不会落到山穷水尽必须跟狼争地,没有了食物也是死,横竖都是死,他们当然只有一拼了。”

“我早就跟严哥说过了,但是他们就是不听,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人跟狼大战吗?没有方法可以阻止吗?”

艳可人皱紧了眉心,抓住了小月的肩膀,“小月!你我都不希望看到人跟狼斗得你死我活的,我们都同时喜欢人跟狼,绝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一定要阻止才行,这件事得分头进行。你现在就回去,把这件事跟莫严说,要他管束手下,不能让狼群跟人类碰上面;而我也会尽力劝他们不要用这种血腥的手段来报复狼。”

“如果严哥不听我的呢?或许他听了会一气之下杀光所有的人类,那……到时候事情会不会更糟?”小月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力、仿徨过。

“我不知道事情会不会更糟,但是这是我们惟一的路了,你一定要想法子说服莫严,绝不能让狼群跟人类接近,这些人目前都恨透了狼,他们已经被逼得失去了理智,只要看到狼群绝对会射击的,绝不能让悲剧发生。”

“我怕……我做不到,我怕说服不了严哥……”小月的手在发抖,现在她的心里好害怕,肩膀也变得好沉重,她肩上背负的可是人类与狼族的命运啊!

艳可人紧紧握住了小月的手,“我知道你会害怕,我又何尝不怕呢?但是如今能阻止这场悲剧的人,也只有我们了,如果我们也放弃了,还有谁能来阻止这一切呢?”

“可人……”

“事不宜迟,你还是快走吧!快去向莫严禀告,我相信他不会杀人类的,我在这里,我相倍他不会杀了我,小月,全靠你了,你快走吧!”艳可人推着小月说道。

小月跑了几步,接着回过头不放心地看着艳可人,“你等我的好消息,无论如何,我定会劝服严哥的。”

艳可人向小月用力地点头,看着小月离去的身影,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严,如今我也只能相信你了,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严……”

第八章

小月离开之后,艳可人走到那些男人面前,“你们不可以这么做!你们伤害狼,只会让它们也来攻击人类。”

“如果我们不这么做,死的人就是我们!”那些男人纷纷站了起来,不以为然地说道。

艳可人颦着眉,试图劝他们,“这么做……死的人就不会是你们了吗?你们难道没想过,如果在你们出外采野果时,狼群来攻击妇人跟孩子怎么办?”

其中一人咬着杂草,一脸yīn狠的说:“反正都是一样等死,我绝不会便宜了那些狼,要死就同归于尽,必要时我们就烧山,看看它们还能住哪里?”

“不!绝对不能那么做!”艳可人紧张地说。

一个男人邪眼睐着艳可人,“哼!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难道你没看到狼群伤了我们多少人吗?难遣我们要一直处在挨打的地位?”

艳可人十分苦恼,看来要说服这些人,并不是那么容易,“我站在公理这一边,狼群攻击我们,也是因为我们走进了它们的地盘。”

“你这样说根本就是在为它们说话。”他们指着艳可人骂,仿佛她是个叛徒。

“不是的,你们要想想,这里是狼族的地盘,到底是人的数量多,还是狼的数量多?要是惹怒了它们,到时候让它们全部动员,我们绝对活不了。”

“难道我们不犯他们,那些狼就会放过我们吗?”

“大家都别吵了!我相信可人姑娘也是一番好意,但是现在我们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如今已经没有食物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不是被狼咬死就是饿死,所以还是这样决定吧!”

艳可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们还是执意要这么做吗?”

“没有错!”众人站了起来说道。

“既然忠言逆耳,那我也不再多说了。”艳可人说完转身就离开,但她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现在只希望小月能说得动莫严,要他好好管束狼群,别让它们出来,这样才有心能避免一场大战了。

月影听到消息后,立即赶回家,对着妻子叮咛道:“刚刚狼王那边传来消息,这几天,那些人类会上山来采野果,他们的弓箭是有毒的,要是射到狼,一定会没命的,你把孩子关在家里,别让他们出去玩。”

月影的妻子?听,手上的东西立刻掉下地,“糟了!小义跟一群孩子刚刚才跑到山林那一头去玩……”

“什么?!他们去多久了?”月影着急地大吼。

“有……有一阵子了。”妻子发抖地说。

“该死的!你待在这里,我去找他们!”月影说完,马上幻化成狼,快速地往山林的方向狂奔。

“你要小心啊!”妻子对着月影的背影大叫。

一群人在山林里走了很久,始终无所收获,“该死的!我就不相信这林子里什么都没有!”

其中一个人摇头叹道:“传说没有狼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人山来,我们没有经过允许便闯进山林里,自然也采不到野果了。”

“我呸!狼王只不过是无知村民捏造出来的假象罢了,根本就没有狼王,我才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另一个人不屑地吐了一口口水。

“你可别不信,当初村民阿力就是违反了阎王谷的规定,硬是闯进了山谷,从此就再也没回家过,他的妻子、老母,怎么都找不到尸体。”

“老子才不怕什么狼呢!我这就拿着这把大刀,谁来我就砍谁!”

“还是你厉害啊!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着,那笑声让艳可人的心情更是沉重。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半个狼影,希望他们会因此放弃。

“好了,我们再往前头走吧!到另一个山头去,说不定会有收获,好多人都指望我们带食物回去,绝不能让他们失望。”一群人往前头走去,跟随在后的艳可人只能边叹气边跟了上去。

她其实比较担心小月那边不知怎么了,会不会她一回去,莫严不但不听她的话,一把她关起来,若是那样就不好了。

“那边好像有声音!”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说不定是只肥兔子!”说完一群人便跑向出声处。

艳可人也跟着他们跑,天啊!千万不要是狼呀!

“是狼……”听见这句话,艳可人差点没吓得跌倒。

“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啊!是五只小狼耶!”

“一定是山谷里那些狼群的孩子,绝对不能放过这些小狼!”一个脸上曾被狼抓伤的人,一脸恶狠狠地说道。

小狼们缩在一团,张着害怕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这群不怀好意的人类。

“找不到食物,不如我们把它们抓来吃算了。”

“对!狼群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我们就把它们的孩子宰了!”

艳可人赶紧冲了出去,拉住了正要拉弓的人,“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么做!”

月影才刚刚赶到,正要举步把那些人类撕咬,却见艳可人比他早一步冲出去,不只那些人,连月影也愣住了!

“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跟踪我们?”那群人凶恶地说道。

“我就是怕你们会出事,所以才跟着你们,还好我跟来了,你们怎么可以伤害这些小狼?它们只是孩子,什么都不懂,攻击你们的也不是这些小狼,你们不可以这么做!”

这时赶到的狼群跟在月影的后头,静待他下达命令。月影看着艳可人阻止那些人类伤害自己的孩子,这一刻,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这些狼总有一天会长大,难道要等到它们长大了,再来攻击我们吗?不斩草除根是不行的。”

“住口!别把你们心里的害怕,牵扯到这些狼群身上,我真的不懂,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大家要互相残杀,什么叫不斩草除根不行?你们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难道不是虎口求生吗?没有一个生命是该被屠杀的,每一个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你们今天杀了这些小浪,明天那些狼群就要你们当命,这样冤冤相报要到何时吸?”忆起莫严口口声声说人类可恨,艳可人不禁声泪俱下。

“你满口仁义道德,难道你跟狼说这些它们会懂吗?没有了食物,大家也是死路一条。”

“我可以跟各位说,我遭遇过比各位更惨的遭遇,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只要我们拿出诚意,哪怕天也会被我们感动,更何况那些狼群呢?它们不过是要护卫自己的土地、家庭,跟我们没什么不同,是大家错误的印象造成现今这个局面,我们应该由自己做起!不要再让这个错误延祸下去,这样对大家没有好处的。”

艳可人张开双臂,面对着拉满弓箭的人群,一心誓死保护小狼的情形,和她所说的字字句句,竟让月影跟狼群们震撼不已,它们一心想置之死地的人类,如今竟站出来捍卫它们。

“你用不着说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肚子饿了,我找不到东西吃,就抓这些小狼回去,也让那些狼群知道人类不是好欺负的。”

一个男人说完话就放开了手上的弓箭,往其中一只小狼的方向射去,那只小狼正是月影的儿子小义。

月影以为艳可人控制了一切,还以为这些人会听她的话,没想到这些人类这么执迷不悟,这时他想要阻止已经太迟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弓箭往小义的方向直飞而去……

这时艳可人想都没有想的就跑到小义的身边,赶紧推开了他,淬着毒液的弓箭于是直直射进了她的背部。

月影大吼一声,在场的人全都被狼群团团包围住,小义奔进了月影的怀里,月影赶紧走到艳可人身边,听见她在昏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不要……为难那些人……”

月影无法医治艳可人,只能赶紧把她送到狼宫里。一见到脸色发白的艳可人,小月最先尖叫,而抱住她的却是银狼。

“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死去……这样……我就能永远留在这里,哪怕无法陪着你,至少我的魂魄能跟你常相左右。”从昏迷中暂时清醒的艳可人,颤抖地握住了莫严的手,剧毒已经侵人了她的心脉,这毒发作得好快,眼前的莫严忽明忽暗,她好像就快要见不到他了。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莫严赶紧封住艳可人身上几个大穴,紧贴住她的脸说道。

“让我死……若是你要赶我出谷,那不如让我死……能死在你的怀里,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艳可人不舍的目光在莫严脸上徘徊。

她从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得这么深,爱到可以为他死,而无所怨尤。如果她的死能跟着他对人类的仇恨一起埋葬的话,她死的很值得再也没有任何仇恨会让他受煎熬了……艳可人在心里想着,她知道莫严会听见的,于是微笑地闭上了双眼。

“可人……不……”小月趴在艳可人的身上痛哭,一旁的月影夫妻也忍不住眼眶泛红。

银狼的脸似乎跟艳可人一样苍白,他按住了她的脖子测量她的脉搏,却只摸到冰冷的皮肤,皮肤下没有任何跳动。听着月影在一旁诉说事情的经过,看着再无血色的她,内心的剧痛令他无法言语,他抖着手抱起了她,嗅见她头发上残留的香味,他张着泛红的眼睛大吼:“傻瓜……”

小月赶紧由怀里拿出了大还丹,“快喂她吃下去,我的大还丹能救得了她……”

“公主……我想……如果能救得了她,狼王早就救了。”黑石抓住欲冲上前的小月。

小月闻吉脸色发白,但依旧不死心的说:“胡说!我的大还丹能起死回生……”

月影跪了下来,“都是月影的错,是月影没把孩子管好,都是月影的错……”

小月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指着月影痛骂,“你刚刚说你在附近,为什么你没有救她?你根本就想让可人死,你早就见可人不顺眼,你是故意的。”

“公主……”黑石抓住了小月,现在争执谁对谁错都没有用了。

“放开我!是他害死可人的……”

“不!是我害死可人的。”银狼紧抱住了艳可人,眼角淌出眼泪,都是他的错,是他逼她选择,是他握得她走投无路,该死的人是他!

“可人……对不起……我来得太慢了……”小月闻言也忍不住边擦眼泪边说道。

莫严抱起了艳可人,“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要他去跟阎王爷要,他也要要回她的命。

“王……”月影一脸的自责,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狼王才好,之前是他误会了艳可人,如今艳可人竟为了救他的孩子牺牲,他……真是惭愧。

“让那些人类走吧!别为难他们,这是我仅能替可人做的……”说完莫严就抱着艳可人,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黑石拉起了在地上哭得无限伤心的小月,“王一定有法子救可人的,你别伤心了!”

小月靠在黑石的怀里痛哭,“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可人好可怜……她爱严对爱得好辛苦……难道一定要赔了自己的命,才能让心爱的人知道自己如何深爱他吗?”

黑石叹了一口气,“也许对王一定要如此……”

因为他是狼族的守护者,他只能选择狼族,这是他的宿命。

第九章

艳可人睁开眼睛时,她正在一个缥缈黑暗的世界里,“跟我来吧!”一个从头到脚身穿黑袍,只露出鼻子、嘴巴的人,幽幽地对她说道。

“我……这是哪里?我死了吗?这里是地狱吗?”艳可人问道。

“没错,我要带你去阎王殿,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要等审判了才知道。”黑袍人说道,声音平板无起伏,跟个死人一样。

艳可人点点头,没说什么,默默地跟着黑袍人走,走了几步后,她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声音?

见艳可人停住脚步,黑炮人说道:“走吧!别再留恋人世间了,你已经死了。”

艳可人摇摇头,一定是她的错觉,这里是yīn间,怎么可能会听到莫严叫她的声音?想到莫严,她不禁心头一紧,如今她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yīn阳两隔,但她不后悔自己所做的。

“可人!可人!”

艳可人停住脚步,猛然转身,这一次又更清楚了,难道真是莫严在喊她?她直直望着远方的黑暗。

“快走!”黑袍人拉着艳可人往前直奔,艳可人不明白为什么要跑,但是那叫唤声却愈来愈清楚,愈来愈急促,愈来愈大声。

“可人!”艳可人回头看去,似乎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奔跑声音,那个人的身影也愈来愈清楚。

艳可人张大了嘴巴,“严……是莫严……”艳可人开始捶打黑袍人抓住她的手,“放开我……我

要去找严……是严!”但是那个人不理会她,硬是拉着她跑。

“严,救我!”艳可人被拖着跑,一只手却伸向离她愈来愈近的莫严。

莫严往高空一个翻身,跃过了可人及地狱使者。“放开她!”

那名地狱使者放开了可人,往莫严攻去,两人一左一右地交战起来。

“严……小心!”艳可人在一旁胆战心惊的说道。

“她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个死人!”地狱使者说道。

“她不是死人,被你带走才算死人,我要带走她。”

“银狼,她只不过是个人类,难道你不知道逆天行事,会毁了你的千年道行?”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她不能死,我一定要她活。”

“她的寿命只到今天为止,她一定要死!”

“那我就要逆天行事!”

“住手!”

两个打得难分胜舍的人中间,突然出现了阎王,把两人推开。

“银狼要把人带走!”地狱使者向阎王告状。

阎王看了莫严一眼,“只要再过两千年,你就可以修成正果,名列仙班了,这样做对你的修行可是大大不利!我看过生死薄了,这位姑娘是王母娘娘生前的奴婢,因为犯了错,所以坠人人间,如今她将回到天庭,她是不可能遁入畜生道的,更不可能成为狼,你们的缘分已尽,快快回去吧!”

“不!我们的缘分永远不会尽,我一定要带她走!”莫严大吼道。

“难道……你执意触犯天条?”阎王眯起了危险的目光说道。

莫严紧紧抓住艳可人的手,深情地凝视着她,“别说我毁了千年的道行,哪怕我成为一只普通的狼,哪怕要了我的命,我也绝不会放手,我绝不让任何人带走可人。”

艳可人看着莫严,感动地潸然泪下,“严……”

“失去了你,我才明白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我应该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是什么。不是狼族……而是你!没有了你,还有什么是对我有意义的?”莫严紧紧抱住艳可人说道。

“严……”还有什么比这些话还令人动容?艳可人又哭又笑地抱紧了莫严。

“银狼,你不要再执迷不误,你们一个是人,一个是狼,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死也是一样。”

“不……我要跟严在一起,我不要离开他!”艳可人紧抱着莫严大喊。

“我是不会把可人交给你们的,就算是天皇玉帝来了,我也不会放手。”莫严紧紧抱紧怀里的艳可人,一脸不容妥协地说道。

“对!我要跟你在一起,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把我们分开,就算是死也不可以。”艳可人也说道,与莫严相视而笑。

这时一群yīn兵及时赶到,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是你自己找死,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这一次你一死,就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再也无法投胎,上!”

银狼护着怀里的艳可人,开始跟yīn兵打了起来,他的身手了得,那些yīn兵yīn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们似乎打不死般地,被打倒后,不一会儿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往银狼攻去。

这里不是阳间,银狼无法施展法术,一切只能靠自己的力气,过了许久,他已经感到有点力不从心,气喘吁吁!

这里不能久战,银狼趁隙赶紧拉着艳可人往回头路跑去。只要跑过了这条yīn阳路,在艳可人死亡不超过一个时辰之内赶回去,阎王他们就无法奈他何了。

见他们跑了,阎王赶紧大叫,“快去把人给我追回来,绝不能让银狼带她穿过生死门,这样一来,我就无法跟王母娘娘交代了!”

“是!”那些yīn兵隆将赶紧往他们的身后直追。

艳可人被莫严拉着跑,他的脚程较快,她无法跟上他,不小心跌了一跤。

莫严赶紧扶起艳可人,着急地说道:“对不起!都怪我太急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艳可人摇摇头,“我是个死人,又怎么会受伤呢?”

“不!你还没死,我一定会把你救活的。”莫严紧紧抱住她说道。

被他紧拥人怀的艳可人满心的感动,“我已经明白你的情意,但是……你带着我又能跑多远呢?我……只会拖慢了你的脚步,你快走吧!”

“你说什么?你要我走?!你不是说要跟我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为什么要我走?”

“我是这样希望没错,但是我不能因为要跟你在一起,危害到你的生命,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要是你被抓到了怎么办呢?你忘了狼族的人还需要你守护,还有月影跟小月他们都需要你,我不能这么自私。”艳可人强忍住了眼泪说道。

莫严抬起了艳可人的下巴,坚定地对她说:“以前的我就是太在乎那些了,所以才会连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过着没有自己的日子,如今我终于找到了我的最爱,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莫严说完,趁着艳可人还在发愣的时候,硬是将她一把背起来。

“你走不动我就背你,我只要你别离开我。”莫严低头说道。

艳可人的脸颊紧贴在莫严宽阔的背上,紧紧抱住他的身体,在闭上眼睛的同时落下了热泪。

背着艳可人的莫严,脚程自然不敌阎王的人马,没多久,他们又被团团包围住了。

阎王冷冷地说道:“你们这一次是跑不掉的,银狼,快把人放下来,让我好回去交差,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狼王,我不跟你计较。要是敢再反抗,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严……”艳可人看着四周来者不善的yīn兵yīn将,不由得心生胆寒,心里担心着莫严。

“你用不着担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靠近你一步的。”莫严瞪住四周围的兵将,摆好了阵式,准备向他们迎头痛击。

就在这个时候,天上突然出现一阵金光,刺眼得让他们睁不开眼睛,接着传来一记定声,“统统给我住手!”

阎王一见来人,赶紧下跪,“不知王母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请娘娘恕罪!”

“不用了!”王母娘娘的身后跟着大批的侍女与天兵,她往艳可人与莫严的方向望去。

莫严用着不善的语气对王母娘娘说道:“你休想带她走,她是我的人!”

“该死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狼精,也敢用这种语气跟王母娘娘说话,你不想活了吗?”阎王大声怒骂。

“只要是想带走可人的人,我才不管他是谁!”莫严依旧冷着脸说道。

王母娘娘没说什么,只是用着慈祥的眼神看着他们,“可人,你还记得我吗?”

艳可人看着王母娘娘,疑惑的摇摇头,“听说……我曾经是您的婢女?”

“没错!看来你已经全忘了。”王母娘娘感叹的说道。

艳可人虽不认识眼前这位看起来无比尊贵的妇人,但是她直觉她是一个好人,她从莫严的身上挣扎着下来,跪在王母娘娘的跟前,“求王母娘娘成全我跟莫严,让我能跟他在一起。”

王母娘娘闻言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她扶起艳可人,看来这场缘分早就注定好了,不管是在她的身边做婢女,还是被贬为人,她总是为了人类受伤。“你还记得为了什么事被我贬人凡间吗?”

艳可人摇摇头,王母娘娘缓声说道:“当年你随我到人间视察,恰好遇上银狼的父母在雪岭跟人类的族长大战,结果狼族大败,几乎被屠杀殆尽,那时你为了救正怀着银狼的母狼,阻挡人类大军的前进,不惜偷了我的扇子,在人间扇了一下,造成雪岭发生暴风雪,虽是救了银狼母子,但是却淹没了雪岭山脚下的村镇,造成无数的死伤,所以才被贬人凡间,让你做个落难公主。”

艳可人闻言与莫严张大了嘴对现着,莫严觉得无限的震惊,“原来……是你救了我!”

“你与狼族之间的情分从此就牵扯不清了,我早就算到会是如此。”王母娘娘说道。

艳可人看着莫严,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深的渊源。“娘娘……那您会成全我们吗?”

王母娘娘笑了笑,接着随手一挥,艳可人整个人罩在一片金光里,待金光消失后,地上躺着的已不再是艳可人,而是一只美丽罕见的白色母狼。

“可人……”莫严抱起了地上的白狼,用着感激的眼神看着王母娘娘。

“往后你跟可人要一起共同维护人类跟狼之间的和平,我相信你们一定做得到的。”子母娘娘说完后,如同来时,一阵金光大放,待金光消失后,她人已不见了。

连向阎王等一千人等也被王母娘娘一并带走,阎王问着王母娘娘,“娘娘为什么不跟艳可人说,她其实不是您的婢女,是您的小女儿,也是玉帝最小的公主?”

王母娘娘没有说话,看着正喜极而泣地抱着艳可人的莫严,嘴角升起了一股安慰的微笑。

天下的父母都期盼自己的孩子幸福,不管是人还是狼,只要孩子能幸福快乐就好了,而她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终曲

奉老婆大人之命,立志不找到艳可人,绝对不回地灵鸟的黑隶堂,一路追查艳可人的下落,直到消失在阎王谷山下。

“黑爷,据村民说,当初载艳可人进人阎王谷的车夫阿力,因为没有经过狼神庙的允许,所以进去后就没有出来了,只怕艳可人也跟阿力一样,已经……”

“住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眼见为凭,不能妄下断谙,我们人谷去找人。”黑隶堂冷着脸说道。不愧是曾经统领过鬼堂军的将军大爷,他一说话,就没有人敢质疑。

军队正要进入阎王谷时,黑隶堂忽然顿住了脚步。“等等!既然阎王谷的主人是蛇王,我们就应知会他一声,上香!”

正陪着妻子坐在树枝上看着底下的莫严对着艳可人说道:“怎么样?他够格做你二姐夫吗?若是不够格,我马上把他抓起来!”

“不行啦!要是把他抓了,二姐会哭死的。”艳可人摇摇头阻止道。

“他不但虐待你二姐,还把你抓到地灵岛去,差一点没命,趁这个时候,把账一次算清,不好吗?”莫严眯着眼说道。

艳可人则是斜眼笑看了莫严一眼,“我看只是因为他是要来把我带走的人,所以你才会想把他抓起来吧!”

莫严紧紧抱住了艳可人,“你说!你会不会跟他走?”他已经习惯有她的日子了,她若真要走,他会发疯的。

艳可人受不了地叹了口气,从他感应到有人要找她开始,他就天天心神不宁,每天定问不下八百遍这个问题,纵使她如何发誓外加保证,他还是不放心!天天追着她问。

“谁敢带走我啊,你连阎王、王母娘娘都敢对抗了,何况是小小的人类,他们哪里是你的对手啊!而且……我怎么会离开你呢?”这只笨狼,平日见他还算精明,但是一遇到跟她有关的事,他就变笨了。

“你难道不想见你的家人吗?”银狼一想到自己剥夺了她跟亲人见面的权利,手臂就不自觉地更收紧了一些。

艳可人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那有什么问题,我不能去见她们,她们可以来见我啊!”

“什么?”莫严不明白地看着她。

艳可人指了指下面,“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我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

莫严点点头,“你要我准备好狼宫最好的酒茶,还准备了余兴节目……这要干什么啊?要庆祝什么?”

艳可人弯起了莫测高深的嘴角,“别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底下的黑隶堂才把香插好,后头的马蹄声就接踵而至,树上的艳可人见了开心地拍手大叫,“来了、来了!”

莫严不明白她到底在乐什么。“什么来了?”

“怎么现在才来,等得真久!”艳可人嘟着嘴说道。

黑隶堂一转身,面对一群娘子军时,有点错愕,艳无双第一个下马,抽出了腰上的长刀,一脸凶相地往他冲去,黑隶堂四周围的护卫还来不及阻挡,她的刀子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艳无双沉声问道:“你就是把可人跟荆红抓到地灵岛的黑隶堂?”

锋利的刀子架在黑隶堂的脖子上,黑隶堂的眼睛却眨也不眨一下,像是没发生什么事地直视着艳无双。“没错!在下就是黑隶堂。”

后头的一群娘子军也跃下了马,来到了艳无双的身后,艳无双冷笑了一声,“我是西艳国的大公主!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吧?”

黑隶堂依旧面不改色,“是来杀我的。”

艳无双排眉,“知道了,难道你不怕?”

“不怕。”黑隶堂一脸冷傲地说道。

站在一旁的艳天磊,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掌,“好!真不愧是二姐选的夫婿,你好!我是艳天磊。”他伸出了手与黑隶堂交握。

还被刀子抵住脖子的黑隶堂,有一丝错愕,僵硬地伸出手与艳天磊握着,八公主艳卿卿叹了一口气,“真衰!又输了!”

艳无双冷漠的脸瞬间展开了笑容,“我在接到荆红的信时,可人的信也同时抵达,可人在信上说平安无事,跟夫婿住在山谷里,我们这些姐妹是一起来看她的。”

“啧!真不好玩!每一次都输,大姐每一次都赢。”

艳天磊收钱收得可高兴,“愿者服输,缴钱!缴钱!”

黑隶堂的额头瞬间出现三条黑线,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荆红的身子还好吗?怀孕期间最希望有丈夫陪在身旁,我本想通知你,但探子说你已到了阎王谷的山脚下,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这是我该做的事!”

“不!可人很感谢你,要不是你,她也不会遇见她的真命天子。要跟我们人谷去可人家做客吗?”

“呃……我想亲自向她道歉。”

“喂!可人说她家像皇宫啊!”

“可不是,还说要弄一桌满汉全席给大家大快朵颐。”艳天磊乐得说道,为了四姐信上的“满汉全席”,他可是连早点都没吃,饿了一天准备要来狼吃一顿。

“是吗?真期待啊!”

莫严听了底下的声音,用着惊讶的眼神看着一旁的娇妻,“难道你……”

“他们可全都是我的家人,你可不能怠慢他们喔!对了,他们可能会住个几天,那些空房我已经都收拾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

“准备下去见他们啦!走吧!”艳可人笑吟吟地看着莫严,莫严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他有一种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好过的预感?唉!

一本书完一

第一章

内容简介 ]

唉,她替别人千卜万卦

却没料到自己会有这样一遭——

身陷梦境不说,还被鼎鼎有名的大英雄所救!

这个偶遇的男人让她体会了男女情爱

让她以为只要有他在身边

就算永远身处梦境,也没什么好可惜……

怎奈事实永远比不上梦境浪漫美妙

令她沉迷的梦境原来竟是他的困境!

想到他是万民倚赖、众人仰望的一国之君

她决定牺牲自己,换得他的清醒…

第一章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四周一片死寂,黑暗中弥漫著浓重白色雾气,眯著眼想看清楚却依旧什么也看不清。

玄娃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站立在原地,思索著现在该往前走还是留在原地。

一动不如一静,尤其是在这种未明的状况下,四周温度正在陡降,身体愈来愈冷,她口里阿出的白气愈来愈多。

环抱著自己的身体时,她才发现身上竟穿著象征清族巫女的红白圣衣,低头时,头上的垂珠月角帽掉了下来,她弯身抬起帽子。

这一身累赘行头只有在节庆或重要场合才会用到,平时她根本就不会穿那为什么她会穿著这一身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玄娃蹲下身子,望著地上的青草地,再往前看著黑暗中一根根如巨树般的物体,眼前渐渐适应黑暗。

这里……好像是森林?

脑子用力回想此刻的处境是怎么来的,她记得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分,更记得自己住的地方总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四季如夏,这辈子就连冷是什么感觉都不清楚。

穿著裸露著双臂的圣衣,她冷得直发抖,脚尖的感觉似乎在慢慢消失,她用力敲打著脚尖,想化解那种僵冷的感觉,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前方似乎有声响。

玄娃睁大了眼,直盯著声音出处,似乎在离她不远处。

“是谁?”

没有任何人回答她,她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一种莫名的恐怖感顿时爬上心头。

她紧张得直喘气,“到底是谁?是谁在那里?”

接著,一声低吼传出,白雾里出现一双赤红双眼,那眼如铜铃般巨大,接著旁边又出现相同的一双眼,接著出现更多双红眼。

那绝对不是人的眼睛?更不是这世上她所知道任何一种动物的眼睛?

不过很快的玄娃就看见了答案,那个东西走出白雾,耸立在她面前,是一个拥有庞大身躯却有八条长颈子的怪物。

玄娃简直吓傻了,她张大嘴巴。八头龙……这种动物只存在上古传说里, 如今她竟能亲眼见到,她作梦还是幻觉……

八头龙对她龇牙咧嘴,八张血盆大口对著她发出从没听过的恐怖吼声,那声音震耳欲聋,她整个身体都跟著震动。

就在这时,有个影子从一旁窜出,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手被就一只温热大掌握著,强拉著往后跑。

被拉看跑时,她惊恐无比地看著拉著她的人,此人穿著黑色大衣,因往前奔, 清风吹开了黑袍,露出里头的黑色盔甲在夜里闪闪发光,随意束在后头的长发拂在她的脸上,由背影看来,身形非常魁梧高大,另一只手上拿著舆盔甲同色的锋利长剑。

这个……从哪里进出来的?他到底是谁?要带她到哪里去?

才想开口问,背后又传来八头龙的吼声,她吓得回头,发觉它正在身后追赶著。

玄娃吓得脚软,跌倒在地,只见那个人低咒了声,接著扛起她,往前没命的奔跑著。

被他扛著的玄娃正对身后的八头龙,看著人双红色的眼睛,还有八张挺著口水的大嘴,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她会死!她会被吃掉的

“把眼睛闭起来,不要看”

是那个人声音她赶紧闭上眼,还嫌不够地用手捂住耳朵,不去听那此生所闻最令人战栗的声音。

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玄娃始终不敢把手给放下,眼睛也不敢睁开。

那人将她放了下来,指著她就是一顿骂“你的脑子是有问题是不是?!”

普通人见到那种怪物,直接的反应不是尖叫就是拔脚就跑。你怎么会站在哪里动也不动的?!”

惊魂未定的玄娃,这才见到这位“救命恩人”的真面目,或许并不算清楚,因为他的脸几乎被茂盛的胡子遮去一半,但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却如两团火光在跳跃著。

见她丝毫没有反应,他走近她,“喂!你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玄娃圆睁著眼睛看著他,好似他长得跟方才那怪物差不多。

龙涛朗声大笑,“放心!我是人!要不然也不会救你了。”

也对,要不是眼前这个人,她恐怕早被那只八头龙吞了,她这样的反应是失礼了。

玄娃赶紧低头道;“谢谢大叔救了我一命!”

龙涛拧眉,“大叔?”

“对不起!请问大叔,这里是什么地加您又为何会在这里?”

拷!他有这么老吗?“喂、喂、喂!你一直大叔、大叔叫个不停是什么意思啊?”

玄娃一脸不解的望著他,“啊……”

此时远处又传来八头龙的叫声、龙涛赶紧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再说!”说完他就往前走。

面对这片yīn森、诡谲的森林、即便心头一堆疑问,玄娃只能跟著他走。

☆☆☆

两人走了许久,来到一棵巨大树下成涛指了指上面,“上去吧!”

玄娃顺著他的手指处往后仰头看,这才发现树上有一间简陋的树屋。

“目前睡这还算平安无事,以后就不敢讲了。”

玄娃一脸害怕,“这……是什么意思?”

“先上去再说吧!” 说完,他攀著垂下的树藤三两下便上了树,动作之敏捷,不输一只猴子。

玄娃握住那条树藤,面有难色从来没爬过树的她,连第一步要怎样开始都不知道。

龙涛在树上对她喊道:“喂!你还愣在哪里做什么?快上来啊!”

她一脸茫然。她也想上去啊!问题是要怎么上去“我不会爬树!”

龙涛闻言识好下了树。“你真是麻烦耶!干嘛刚刚不早说,害我爬上去又爬下来!”

“对……对不起……”

龙涛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背你上去好了!”

“什么?背我?”

“难道你要在树底下过夜,这里可不是只有那只八头龙而已,怪东西多得不胜枚举,别说我没提醒你。”

玄娃似乎也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位大叔虽然脾气不太好,嗓门大了点,但还算是个好人。

她点点头,“那就有劳大叔了!”

龙涛皱眉,“等等!你再叫我大叔,我可是会翻脸脸!”

“那么…”

“我叫龙涛,你看起来比我年纪小,就叫我龙哥好了!”

“哦……龙哥……”

“这样顺耳多了!”他蹲下身子示意她上来。

玄娃趴在他的背上,龙涛就算背了一个人也无损他敏捷的动作,快速爬上树屋。

“这里很简陋,你就将就著休息吧!”

玄娃摇摇头,“不!有个能好好休息的地方,我已经很满意了,谢谢龙哥!”

他瞧了她一眼,“对了!你身上穿的衣服,似乎不像是中原人士?”

“我是清族的巫女,这身衣服是我来到这里就穿在身上的,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龙涛沉吟,“原来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

“这么说来……难道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置身于此吗?”

“我的情况跟你差不多,刚开始还以为是作梦,还天真的想梦醒后,一切就会没事,结果还是困在这个鬼地方。”

玄娃张大眼睛,“困……困在这里?”

龙涛将手放在后脑勺,随性躺下,望著漆黑无月的天空,苦笑道:“虽然没有特意去数日子,但我想有大半个月了吧!”

“等等……你是说……你已经在这里大半个月了?!”在这种有著怪物的恐怖地方能待大半个月?!

龙涛笑了两声,“我没刻意去算日子,可能更久也说不定。现在倒好,有人来跟我作伴了!”

玄挂起身看著眼前的景物,一大片无边无际的暗绿树海,几乎望不见其他景物,这里就像是个被浓密森林覆盖的天地。

“没有用的,我曾爬到树木的最顶端去观看,这里除了树就是怪物,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真是太奇怪了……若真是梦,也太真实了点。玄娃低头看著身上的衣服。她穿著这身衣服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接著,她打了一个喷嚏,肩上随即有温暖袭来,她转头看见龙涛将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脱下披在她身上。

“这”

“你穿这么单薄是不行的。”

“可是……那你怎么办?”

“放心.我里头还有衣服。”

“龙大哥,真是谢谢你!”

“夜深了,快睡吧!”说完他便背对她躺回刚刚的地方。

玄娃看著身上的黑格,制工精细,仔细一看,上头还绣著暗金色巨龙。

“请问……龙大哥你出现在这里时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龙涛睁开眼转身看著她,“你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玄娃点头,“嗯!”

“我若说出来,怕你会吓死!”

“我必须知道龙大哥的身分是什么, 能弄清这一切。”不可能只有他们俩出现在这里,这一定有特别的意思才对。

龙涛冷笑了两声,“弄清这一切?呵呵!我比你早来这么久,都搞不清楚了,难道说出我是谁就能让我们从这里解脱?”

“那可不一定,我是清族的巫女,我有预知吉凶以及御兽的能力……”

不等她说完,龙涛便大笑坐起,“别笑死人了!就算你是巫女又怎样?我可不信番外民族怪力乱神那一套!”

他这番轻蔑言语,听得玄娃微蹙起眉。“那龙大哥要如何解释这一切?

刚刚出现的八头龙只有在传说中听过,为什么现在却活生生出现在我们面前呢?”

龙涛倒是被她问得哑口无言,眼睛直视著她。刚刚太暗没看清楚,如今近看,他发现她除了长得清秀出尘外,说话的气势倒有种冷静严肃,这样的气质他还是头一次在女人身上见过。

玄娃见他不讲话,心头急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必须合作、同心一意,才找得到活路啊!”

她这番话令龙涛又笑了。“合作?你能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要不是我救你一命,你早进了八头笼的肚子,就连爬树都不会,还是我把你背上树的,这些你都忘啦?”

“我的用处很大识是时机还没到而已!”

龙涛眯起双眼,上下打量她。“我不管你是什么巫女的,女人在我眼里一向是除了暖床之外,就没什么功用的。”

玄娃闻言,诧异的睁大眼睛。她真是错看他了,还以为他是个正直之士,想不到……“下流!”

龙涛又往后倒下,不在乎地邪笑道:“我是男人,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玄娃气得转身找了一个离他最远的地方,背著他坐下。什么嘛?还以为他英雄救美是个正义之士,一说她是外族的巫女,他就瞧不起她。

龙涛见她气闷的背影,觉得有丝好笑。“什么巫女嘛!根本就是个女娃,放心!我对女娃没多大兴趣。”

玄娃再也受不了他讽刺的言语,气得站起身抗议,“你说得太过分了!”

只是她语声方落,接著肚子就发出令人难堪的咕噜声,此举令龙涛爆笑出声。

玄娃捂著肚子,却怎样也无法阻止它不叫,她又气又窘,恨得不找个地洞钻进去。

“哟!想不到巫女也会肚子饿啊?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

这个人……远比她想像得还要可恶万分!玄娃气得咬牙切齿,她坐回原位。

龙涛笑完后,扔了一个果子到她脚边,“吃吧!”

玄娃不理会他,也不去看果子。

龙涛看著她别扭的模样,“哎呀!想不到你讲起话来一本正经,其实人还挺有趣的嘛!”

她则一点也不知道有趣在哪里!“我宁可饿死,也不吃你的东西!”

龙涛拍手,“好!有骨气!这样子倒有像一个巫女了。”

混帐东西!他到底要挖苦她到什么时候?非得把她气到吐血才肯罢休是吗?

糟糕!她的肚子愈来愈饿,胃泛酸得令她很不舒服。在清族,“巫女”

等同于族长,身分崇高的她,倒是头一次尝到所谓肚子饿的滋味——

“别逞强了!快吃吧!要知道……能让魈王赏果子的人可不多。”

魈王?!玄娃迅速转头看他,只见他咬著一根稻杆儿,斜勾著唇角笑望著她。

“你……你是……魈王……”

他竟是有战神之称的魈王?!传说他的狮吼让敌军闻之破胆,一定被诸侯割据的纷乱天下,一统天下、再造中原太平盛世,是中原人士心目中的传奇大英雄。

龙涛耸耸肩,“唉!我还以为你的反应会冷静点,原来巫女跟平常人没什么不同,真是大无趣了!”说完他便闭眼躺下。

玄娃则是瞪著他人久不能言语。

虽说外族素来不跟中原往来,但是魈王的名号太过响亮,想不知道都难。

如此的大人物,怎么会被困在这个地方呢?真是令人想不透!

☆☆☆

魈王宫养心殿内,聚集了不少的喇嘛僧徒,口中梵音不断,日夜为昏睡不醒的魈王焚香、诵经祈福。

金龙床边,多名御医、机要大臣与天算会的成员们,正忧心仲仲地商讨对策。

宰相李罗摇头道:“看遍了名医,却怎么也找不出王上沉睡的原因……”

八王爷叹息,“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都已经这么多天了,王上怎么还没醒?”

太后也在旁道:“南宫先生!请您快想想法子啊!”

“是啊!王上是全天下人的支柱,千万不能有个万一啊!”

天算会师南宫括一身素白长衫,仔细望著床上的人。“宰相大人,虽然王上睡了近月,但是气色依旧很好,毛发也持续生长,这表示王上的生命迹象十分稳定。”

太后一脸著急,“就算这样,王上依旧不醒啊!国不可一日无君,何况都快一个月了!”

八王爷叹道:“我真怕再这么下去,那些才刚被铲除的诸侯势力又会蠢蠢欲动了。”

“南宫先生算老臣求您!救救王上吧!” 李罗说完,膝盖接著碰地。

南宫括赶紧搀扶起他,“宰相大人!您千万别这样!”

李罗红著一双眼,苍老的手紧紧抓住他,“一定是有心人士用

妖术困住了王上,才会药石罔效,现在只有南宫先生才能救王上了!”

“用不著大人请求,天算会历代都以守护王上为己任,更是天算会誓死效忠的人,南宫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定会让王上平安醒来!”

李罗老泪纵横道:“那就拜托南宫先生了!”

“南宫括誓死救回王上!”

太后握住南宫括的手,“你知道王上生前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一直以来你帮了王上很多忙,哀家一直很感激有你陪在王上身边,有你这句话,哀家就安心了一半。”

一行人走出养心殿后,天算会的右护法说道:“您刚刚跟宰相大人及太后娘娘所做的承诺,我担心……”

左护法蹙眉,“暖铮, 你又来了,会师一向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

“钟大哥!人家只是担心……”就算是天算会师,要是救不回王上,那可不是小事一件,是会掉脑袋的。

孙钟叹了一口气,“唉!真是多事之秋。”

暖铮也跟著说:“我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在兴风作浪!”

“孙钟、暖铮!我要到塞外一趟。”

左右护法诧异的看著他,“会师!这个时候您要到塞外?”

城内一批人算会的长老们在短短十天内被人用同样手法诛杀,魈王又沉睡不醒,事情这么棘手又麻烦,会师竟然选在这个时候到塞外去?

南宫括望著远方,“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宫内你们务必多派些人手,除此之外,也要继续追查人算会长老的案子。”

孙钟觉得不对,会师做什么一向有他的道理。“您要独自前去塞外?”

“没错。

暖铮惊呼,“那怎么可以?太危险了!”

“身为会师的左右护法,我们怎么能让会师独自前往!”

“会师难道忘了巫教的申仲铃正对您虎视眈眈?”

“我此去就是去见她!”

两人各抽一口气,“什么?!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南宫括看著两人,“所以才要你们别去,就算你们去了,也保护不了我。”

申仲铃一直想抓南宫括,孙钟实在不懂他为何会挑这个时候去见她。难道……此事跟申仲铃有关?

暖铮实在无法理解南宫括的行为。“会师……”

南宫括举起一只手,“别多问!我会快去快回的,有什么问题回来再说。”

两人望著南宫括走离的背影,心头纳闷不已。

暖铮摇摇头,“我真是弄不懂会师这个人啊!”

孙钟敲她的头一记,“会师岂是轻易让人懂的,尤其是你! ”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会师不在的这段期间,你就颅好魈王宫!”

“为什么我要守在宫里?我也要去查案子!”

“你一个女孩家查什么案子,还是给我乖乖待在宫里,别给我出乱子!”

“孙钟!你要搞清楚,会师是要我们一起去办案子。”

“反正你就好好守著官里就对了!”说完孙钟纵身一跃,瞬间消失。

暖铮气得抗议,“喂!我绝不会乖乖待在宫里的,你休想摆脱我,你听清楚了没?!”

第二章

玄娃被清晨的鸟鸣声吵醒,她起身,揉了揉眼睛,看著眼前景物,一时间还搞不清楚身在何处,后来才忆起昨夜的事情。

她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著的?左右环视后,四周不见龙涛身影,记得昨天他明明是躺在那里的啊?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她往树下看,底下没有人。他该不会是被她昨天那些言语所激怒,所以今天趁著她熟睡时一走了之吧……

不!不对,昨天被激怒的人明明是她,他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况且以他的身手,要离开她根本是轻而易举,大可不必趁她熟睡时偷溜。

昨夜里视线不明,今天一看这树间小屋,虽然简陋,却无比坚固,几乎都是用粗捆一般的树枝做成,捆绑树枝的是如麻绳一般粗的树藤。

她望著这一切,在心头暗暗吃惊。这都是他一个人凭双手做出来的吗?

要是她一定不可能办到,而她也绝不可能如他这殷,安然无事的待在这森林里大半个月的。

要是没遇见他,她恐怕早完蛋了。

他就坏在他那一张嘴巴……到现在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竟然会遇见魈王,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走到树屋边缘,她望著连接树屋一路垂到地面的粗树藤。昨夜他就是拉著这条树藤背她上来的。

想起昨天他轻视她的言语,她可不想再被他背下去,更不想再让他瞧不起,她应该可以自己下去才是。

她左看右看,最后看见自己腰上的系带,于是用系带在粗绳上打了一个活结,接著双手拉著系带顺著绳子滑下地,但因为速度太快,她虽然平安下了树,却是屁股先著地。

她慢慢起身揉著屁股,“啊!好痛!

虽然狼狈,不过她还是靠自己下来了,她没有蛮力,智慧却还是有的才不是同他嘴里所说的一点用处也没有。

早晨的空气清新,太阳从树叶缝隙透出,玄娃深吸了一口气,望著被绿叶遮住的天空,她不免想:这里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这时她耳边突然听见小孩子的哭声。小孩子……这里竟然有小孩子?

她赶紧循声找寻,声音似乎离她愈来愈近,如果这里有小孩子,就表示除了她跟龙涛之外,还有别人!

走著、走著,她竟见到一大片草原,地上还有点点白菊,她惊讶的睁大眼睛,因为她一直以为这里全是树木盘据的森林,想不到竟有这样一大片美丽的草原。

草原中间有一名身穿白衣的小女孩捂著脸哭泣,玄娃快步往她走去,“小妹妹!你为什么在哭?”

她话才说完,警告声便响起,“不要动!”

她转头,看见龙涛拿著弓箭,箭尖正对著小女孩,她惊吓道:“你在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啊!”

龙涛丝毫没有松懈,目露凶光盯著小女孩。“你别被它的外表给骗了!”

玄娃不解的看著他,又看向小女孩。

此时,小女孩对她面露恐惧。“姐姐!救我……”

玄娃走向前一步,马上被龙涛喝斥,“我叫你不要动!”

玄娃无法理解,“龙涛!你是不是疯了?对方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吓她?”

小女孩哭声愈来愈大,“姐姐……呜……我好怕……”

龙涛眯起眼,拉紧弓弦,“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到底我是不是疯了?”

箭在瞬间射出,玄娃下意识的冲向小女孩,把她扑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

她抬头望著身子底下的小女孩,更震撼的画面出现了,小女孩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她趴在一只不小的狐狸身上,望著狐狸那双闪著七彩光泽的眼睛,她整个人顿时傻住。

龙涛的箭尖对著妖狐,“该死!放了她!”

狐狸一把扛起玄娃,迅速逃跑,而刚刚那一大片草原也顿时消失,眼前依旧是大树林立的森林。

玄娃被它扛著跑,这才看清楚这只红白交错的巨大狐狸,尾巴多条并排如扇,仔细算一算,共有九条。莫非……这也是传说中的妖物……九尾妖狐。

龙涛在它的身后拼命追赶,他不敢射箭,怕会伤了玄娃,无奈双脚又难敌四腿。

玄娃张著无辜的大眼,眼见身后龙涛的身影愈来愈渺小.直到失去踪影为止。

她心头发冷,死亡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她该怎么办?它会一口吞了她吗?

不!她忘了她有御兽的能力吗?但在这里真的有用吗?头一次见到八头龙时就发挥不了作用,难道对妖狐起得了作用吗?

不行!她得试试看才行。

她集中精神,专心一致,运用念力,在心头不停默念,“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妖狐果然停下来了,玄娃以为方法奏效,开心的睁开双眼,只见妖狐把她放了下来,一脸惊慌地望著四周,表情似乎很害怕。

玄娃也跟著望著四周。难道四周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它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

接著她身旁的妖狐快速跃上树,窜入深幽的林子里,刹那间便消失无踪。

现在倒成了玄娃独自一人,她戒备的望著四周,气氛似乎变得诡异周围听不见一丝鸟鸣,就连空气似乎也变得紧绷,感觉天色暗了下来,她仰头观看,发现远处有一大群鸟在空中飞翔著,它们慢慢往她的方向飞近。

玄娃张大双眼,望著天上那群她以为的鸟,头上长著公羊角,目大如铜铃,巨嘴大张,利齿如锯,嘴尖略弯曲内勾,四爪尖锐,背上有一对大肉翅,正对著她狰狞怪哮。

玄娃吓得拔腿就跑庀们成群向她飞抓而来,她冷不防被一只利爪抓中背部,薄衣破裂,三道血痕浮现,血腥味令这些说鸟不像鸟的怪物更加兴奋的怪叫著。

玄娃被这些怪鸟用利爪。 尖嘴抓啄著,她想逃离它们,无奈它们的数量众多,她跑不到两步就被攻击。

大鸟们张著大嘴,似乎巴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玄娃拿起地上的树枝,挥打著这些该死的怪物,“走开!走开!”

为数众多的怪鸟用爪子跟尖嘴攻击她,玄娃身上伤痕累累,手臂挥到几乎没力。

难道她真的注定要命丧在这些怪鸟嘴下?究竟谁能来救她?

脑子闪过一个面孔。

龙涛……龙涛……你在哪里?

此时,突然响起一记狂暴狮吼,震耳欲聋,有如千军万马传进耳里几乎撼动了整个树林,就连地面也在震动,玄娃赶紧捂住耳朵。

怪乌们纷纷掉落,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著,有的甚至口吐绿色恶心汁液,令玄娃瞠目结舌,其余在天上盘旋的怪鸟则被吓得飞逃。

过了好一会儿后,玄娃这才敢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望著地面充斥的怪鸟尸体,它们的嘴角几乎都流著绿汁,空气中弥漫著浓重腥味,令人感到恐怖又恶心。

“你没事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玄娃迅速转头,看见龙涛正在检视地上的怪鸟。

“它们虽然看起来可怕,却最怕吼声,我每次用这一招都挺有用的。”

玄娃却站在原地,张大著双眼,全身颤抖的望著他。

龙涛走向她,“你身上受了不少伤……”他话未说完,她就抱住

他放声大哭起来。

从九尾妖狐开始到遇见怪鸟,一连串想都想不到的惊奇、恐惧、无助,在这一刻里爆发,玄娃哭得声嘶力竭,似乎想把心中所有累积的惊恐给发泄出来。

龙涛任凭她发泄,直到哭到无力,他才背起她离开这地方。

玄娃趴在他的肩上,还不停的抽气,但是一种全然安心的感觉袭上心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都怪我……如果我一开始就听你的话……”

“九尾妖狐最擅长用这种方式引诱猎物,待猎物没有防备一接近,它就一口吞了,有一次我也是差点就被骗了。”

“九尾妖狐……”难怪它的尾巴像扇子一般。

“不过还好遇见怪鸟,那可是妖狐的天敌,要不然你真不知会

被妖狐带到哪里去,可能还找不到呢!它们向来十分狡滑又神出鬼没。”

玄娃想起来就心有余悸,双手更加紧抱著龙涛,“好可怕……”

龙涛没好气的道:“你若是听我的话,就没这么多事了。”

玄娃咬著下唇,一脸怨恨,“我怎么知道小女孩会是九尾妖狐变的?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

“我昨夜不是说了,这里不只有八头龙而已,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怪东西多得包你大开眼界,往后你不愁没机会看到。”

玄娃心有余悸,“我没想到这些怪物会这样可怕……”

“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树屋上?出来乱跑做什么?”

玄娃一脸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

“你该更信任我的华竟好歹这里我是唯一的人。”

玄娃看著他,“你说你困在这里大半个月了?”

龙涛点点头,“没错,这里的怪物我大概都遇过了”

玄娃感到不可思议.“你……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龙涛笑了两声,“我想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你该庆幸先来的人是我。”

玄娃重重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你,我根本无法在这里存活。

如果我听你的话,就什么事都没了。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个什么都不会、又笨又蠢的笨蛋!”

龙涛别有深意的看著她自责的表情,“喂!你不是巫女吗?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该很习惯才对不是吗?”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我的工作只是帮助族人治病及卜吉凶,并不是降妖除魔。”怎么他老以为巫女法力无边似的。

“你不是说过你能预知吉凶还有御兽的能力?”

想到这个她就呕。“唉!在这里却完全无法发挥作用。”

“不然卜个卦来瞧瞧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好了!”

“我也想啊!但卜卦的龟甲并没有在我身上,所以我没办法办到。”

龙涛忍不住讪笑,“那么现在你是一个御兽能力失灵又无法卜卦的巫女罗?”

玄娃听著他挖苦的言语,心头不悦。“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龙涛耸耸肩,“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喔!”

玄娃瞪著他,“是啊!反正我只是个没有用的小小小巫女,再怎么样也不能跟全天下人的英雄相比!”

龙涛摇摇头,“唉!谁要我天生就是济弱扶倾。铲奸除恶的个性,面对弱者就是无法置之不理啊?”

玄娃受不了的翻白眼。这个人好是好,就是自大。臭屁的个性让人无法忍受。

“是啊!要不是多亏了魈王,我不是八头龙的腹中向,就是九尾狐的盘中餐,还有可能被那群怪鸟给生吞活剥。”

龙涛偏著头咧嘴笑道:“那还不快快以身相许,感念我的大恩大德!”

还忘了这一项——嘴贱不正经!玄娃捶了他的肩头一下,“那还不如让那些怪物吞了算了!”

龙涛大笑,“不错嘛!看来你似乎恢复了!”

玄娃愣了一下。的确……她刚刚还怕得要死,被他一气.倒不再害怕了。

想到这里她一愣,果望著他。他该不会是在安慰她吧?故意用这种方式转移她刚刚惊惧过度的心情……

想起头一次遇见八头龙时,他不也是不停挖苦、取笑她,但是真遇到危机时,他却从没有放弃她总是将她救离虎口。

龙涛这时道;“高树屋还有一段距离,你可以小睡一下。”

其实他这个人还……还挺温柔的……讨厌! 她干嘛脸红,心 跳加速的,肯定是被吓疯了才会这样……

☆☆☆

塞外巫陵阁内,纱慢在空中飞舞,贵妃椅上,一名女子闭著双眼,浓密睫毛如扇、一头如云秀发随意披散在雪白的貂皮上、听见细微声响,躺椅上的人缓缓睁开眼。

她起身瞟了四周一眼,秋水美目清冷而孤寒,挺立高鼻透著傲气,诱人的粉色樱唇弯起,为那张无比冷魅的容颜增添一分娇艳,

一起身,淡粉色衣裙随著莲步轻摆,有若蝶儿翩翩起舞。

“出来吧!能闯进我的房里,该不会是等闲之辈。”

南宫括从黑暗中走出,申仲针眼睛一亮,脸上的冷凝瞬间瓦解,二话不说便奔向他,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括!”

南宫括倒是一脸yīn郁,不带感情的推开过分热情的她。“我可不是来找你叙旧的。”

申仲铃逸出银铃般的笑声,不放弃地再由后头抱住他。”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好想你……”

南宫括蹩起眉头,反身用力抓起她的手臂,“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申仲铃一脸无辜起嘟起小嘴,“唉呀!你抓痛人家的手了!”

他隐忍怒气,“信不信我会对你做的还不止如此?”

她丝毫不畏惧的仰起下巴迎接他,“我才不信呢!你只会说狠话罢了!”

他危险的眯起双眼,“你这是在逼我?”

申仲铃闻言,娇媚的表情瞬间大变,“我就是在逼你!你知道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又何必伤害其他的人!

南宫括甩开她的手,一脸不屑,“哼!我离开你是对的,我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申仲铃泛起嗜血笑容,“魁王夺走了我最心爱的人,玄娃则夺走我的地位,这两个人都该死!”

“所以你命玄武使用御梦之术肥他们困在里头?!”

她一脸不在乎的轻笑,“要他们福大、命大,想好好活著也不是什么难事!”

南宫括用力拍向桌子,“你到底让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她勾住他的手冷笑,“一个你想都想不到、找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甩开她的手,“你变得太多了,我不认识这样的申仲铃!”

申仲铃闻言,脸色大变,“难道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走了,我才会变成这样?”

“别把我拖下水,我只是你的挡箭牌,你的心早就冷绝,不再是我所认识的申仲铃了。”

巫仲铃因他的话心如刀割,伤心又生气,“是啊!我一向心狠手辣,我发誓一定要得到我要的,包括你!”

南宫括冷冷看著她,“看来我这一趟是白来了。”说完他人就往门口走去。

巫仲铃连忙喊住他,“慢著!难道你当真不想救魈王?”

他没有停下脚步,“哼!我会靠我自己的力量!”

“别说得那么简单,御梦之术得由cāo控的人来解,这点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咒术!”申仲铃走近他,纤纤玉指抚上他结实的xiōng膛,用娇甜轻柔的嗓音道:

“就算你发动血咒,硬踱进梦里,你也只能成为一只不能说话兽物,说不定还会被魁王当成怪物射杀。其实……要我救他们也并非难事,只要你不再离开我……”

南宫括扬眉,一脸冷峻的说:“不可能!”

申仲铃脸色不变,“南宫括!你别太嚣张!”

他一脸不在乎地道:“反正擅于控蛊的你不是早让我把蛊毒吃下,你随时都能要我的命,不是吗?”

“你……你别以为我真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尽管动手!”

申仲铃气极怒喝,“南宫括!”

“你该瞧瞧自己那被恨意占据的脸孔有多么丑陋,我后悔自己没有更早离开你。”说完他转身就走。

巫仲铃走到铜镜前,望著自己娇艳的脸庞以及充满哀伤的眸子。

她再美又如何?为什么心上人总是用冰冷的视线望著处?她拿起梳子用力往铜镜砸去。还把桌上的珠宝头饰全挥下地!

玄武正好有事想找她,看见这一幕赶紧阻止她,“小姐!您会伤了自己的!”

申仲铃看著破碎的铜镜,眼泪滑落,“为什么我爱的东西都有人要抢走……告诉我……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姐!”

“玄武!我觉得我活得好苦……这世上没有人爱我……”

玄武闻言,只是无言的望著她。小姐总是带著冰冷面具.人后却一个最没有安全感、常常自残、是世上最可怜的人,只可惜他身分卑贱,没资格带给小姐幸福,什么也没能为她做。唉……

第三章

龙涛将玄娃背回村屋,玄娃赶忙拿出药膏,帮自己上药。还好她总是随身携带著药膏,不然这荒郊野外去哪里找大夫。前面好上药,背后的地方她的手却构不到也看不到。

“背后的药我帮你上吧!”

玄娃闻言,一脸惊慌。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还懂。“不用了!”

龙涛看著她背后交错的爪痕。“你背后的伤势不轻,若是不上药,会留下疤痕的。”

玄娃慌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怎么?你真的被我之前要你以身相许的话吓到啦?”

“不是!是真的不用……”

“我只是开玩笑的!难道你到现在还不信任我?”

这教她怎么说呢?“我……不是……”

“你放心!我还自认是位正人君子,况且你现在伤痕累累,我怎么可能还有欲念,我可不是禽兽。”

玄娃无法推辞,只好背过身去将上衣褪到腰间,雪白的玉肤上,有多道沐目惊心的伤痕,有些甚至深可见骨,看来是非留下疤痕不可了。

龙涛见了,心中不自觉泛疼,那些怪鸟的爪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利。

“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耐一下。”

玄娃点点头,但当药碰到伤口时,那刺痛的感觉,还是让她紧咬住下唇,才不至于叫出声来。

虽然龙涛已经尽量放轻手劲,但从玄娃微微发抖的身子看来,她正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龙涛自己也满头大汗,“快好了!再忍耐一下就好!”

包扎好后,玄娃再也忍不住的往前倾,龙涛急忙抱住她,“没事了!”

玄娃的身子依旧在颤抖,“我好冷……”

“你说你会冷?”他抚摸她的额头,发觉烫得吓人。

她全身冒冷汗,“好冷……好冷……”

龙涛紧紧抱住她,“玄娃!你听我说,你一定要撑下去,只要撑过这个晚上就没事了,一定要撑过去!”

玄娃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只觉得自己身处远去,龙涛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唤著她。

他轻拍著她苍白的脸,“玄娃!玄娃!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她的视线找不到焦距,“龙涛……”

她的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力气说出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飘进无声的黑暗中,没有痛苦、恐惧,只有宁静。

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冰冷,龙涛心头著急,偏偏这种地方又没有大夫,他只能紧紧抱住她。

“玄娃!你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

黑夜过去,阳光照进树林里,躺在龙涛怀里的玄娃虽闭著眼睛,喉咙却干渴得厉害,她痛苦地蹙紧眉头。

“水……水……”

听见她的声音,龙涛瞬间睁开眼睛,第一个动作就是赶忙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拿起腰间的水壶,往她口中倒,“水在这里!”

耳中虽然听见他的声音,但玄娃眼睛睁不开,嘴也无力大张.只能难受地低哺,“水……水……”

龙涛见状,所幸把水灌进嘴里,直接以口喂她。

玄娃接触到清冷的水,立刻贪婪的吸吮著,舌头如遇甘霖,令她喉咙舒畅不已。

涛则是被她的动作吓得瞠目,她像是嫌不够的吐出舌头,一直在他的口中索求,舌头与之交缠,令他忍不住随之起舞。

随著愈吻愈深,玄娃感到似乎愈来愈不对劲,她用力睁开眼睛,望见龙涛近在飓尺的脸庞,还有两人紧贴的唇,她吓得推开他。

“你在做什么?”

龙涛从旖旎中清醒,望著她红艳的双颊。“我……因为你叫著要喝水……所以……,

玄娃用力擦嘴,狠瞪著他,“喝水你干嘛贴著我的唇?!”

龙涛没好气的说:“喂!你话里的意思莫非我是存心占便宜?”

玄娃语气不善,“难道不是这样吗?”

拷!还真是好心没好报。“搞清楚!我是为了救你好不好?”

玄娃这时感到身子一阵凉,低头看才发觉自己xiōng前衣服大开,红色肚兜清晰可见,立刻惊呼的背过身去。

龙涛见状,赶忙道:“那是因为你昨夜发高烧,一直喊冷,我才松开你的衣服,是想帮你取暖,可不是有意轻薄你!”

玄娃困窘又狼狈的穿好衣服,“你不要再说了!”

这种事不解释清楚怎么行,他可不想背上“登徒子”的名号。

“还有……之所以会用口喂你喝水,也是因为你的嘴巴张不开,又一直喊渴……”

一想到那些画面,玄娃脸愈红,起身转头对著他叫嚣,“我叫你不要再说了!”

龙诗愣了一下,望著玄娃那红艳的双颊及鲜红欲滴的双唇,忆起刚刚在他唇里甜美无比的丁香小舌,他的下腹便激起一股莫名冲动。

她说的似乎也没错,看来他可能真是欲求不满,明明只是喂她水,怎么会失控的吻起来,这似乎说不过去,或许是困在这鬼地方很久没碰女人了,所以才会失控吧?

这样讲也说不过去,以往征战时,他还曾半年不曾碰女人,现在不过区区一个月就熬不住了吗?他到底是怎么了?

龙涛揉著疼痛的额角,“那里有我摘回来的果子,你的病刚好,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就凑合著吃吧!”说完他便爬下树屋。

玄娃捂住唇。她在于什么?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对他生气,也不想说那些话的……为什么?

拿起腰间的小镜子,看著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她懊恼的叹了口气。

她到底是怎么了?一想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她就感到羞愧。丢脸不已。

想到他离去时的表情,她想他一定是生气了,怎么办才好呢

不行!她得去向他道歉才行,打从她出现在这里开始,他就一直帮助她,反观她只会拖累他呢!

玄娃急著想爬下树,却在双手握住树藤时才记起,自己根本就无法徒手抓著树藤下树,她心急得忘了用腰带,如今身子已经悬吊在半空中,进退两难的上不去丁不来。

“救命啊!”

手似乎愈来愈无力,虎口被粗绳子磨得疼痛不已,她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这样摔下去虽不至于粉身碎骨,但是骨折绝对窄份。

接著手往下滑,树藤摩擦著细嫩的手掌,痛得她放开了手。 整个身子直直往下掉,她闭上眼认命等著疼痛来临。

不料她却发现掉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看龙涛一脸好笑又无奈的表情。

他将她放下,“你还真是一刻都不能大意!”

此时玄娃更是羞愧交加。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总是这上的丢脸、狼狈呢?

龙涛摇摇头,“你病才刚好,下来做什么?”

“我……只是……想……”

“在这种地方,你还想做什么?难道不怕又遇见什么怪物?”

玄娃一听见“怪物”两个字,赶紧抱住了龙涛,满脸惊恐,“我不要。我不要!”

龙涛见状,发出低沉笑声,“你果然是被吓得不轻!”

玄娃闻言,不免气得捶打他,“可恶!你捉弄人家!”

龙涛没有闪躲的任她打,依旧大笑,“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听见“怪物”两个字就吓得跳起来!”

“人家本来是想来向你道歉的,为什么你这个人嘴巴这么恶毒?”

这时,龙涛突然靠近,一对深邃的眼睛对著她。

玄娃惊得张大眼睛,看著他的脸愈来愈靠近。

他的手绕到后头,帮她拨去头发上的叶子,“头发上有叶子。”

讨厌!她于什么心一直狂跳? “我自己来就好了!”

龙涛环xiōng不说话,直盯著她瞧。

玄娃眨了眨眼睛,“你……干什么这样看著我?”

“你刚不是说要向我道歉吗?我正等著呢!”

玄娃低著头怯怯说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一而再的救了我!”

龙涛满意地点点头,“这样还差不多!”

玄娃见他那趾高气昂的臭屁模样,不觉嘟起嘴,“什么嘛!你根本没生气!”

“我又不是女人,一点小事就生气。不过,既然你要道歉,我也是可以勉强接受就是了!”

厚脸皮!玄娃受不了的摇头,心中低咕:世上怎会有这种人啊?

“对了!你要不要去溪边梳洗一下?其实……,因为你是女孩子,我一直都不好意思说,你的身体实在是又脏又臭。”

这么直言不讳?!玄娃火气又在心中上升了。“我也不想这样啊!你以为我喜欢吗?”

“那就走吧!”

玄娃心有不甘,默默跟在他后面,谁教形势比人强,在这种鬼地方,她除了他之外还能依靠谁呢!

走进高树巨林里,阳光透过叶缝照射在林间,清风吹来,净是清新香气。

两人来到爆漏小溪旁,玄娃挽起袖子肥手伸进微凉的水里.拿出腰间的锦帕,擦洗自己的脸颊。身体并梳理头发。

擦拭完后,她觉得身体顿时清凉舒服起来,发束也解下.任左清风吹拂著头发。

龙涛则是在溪边捡拾著可以制成箭矢的树枝。

这时刚好有几只小蝴蝶在她身边翩翩起舞,玄娃惊喜地伸出了手,一只蝴蝶竟停在她的手上,她乐得笑出声,颊边泛起甜甜酒窝。

她转头看著围绕著她的彩蝶,乌黑长发随著她的动作旋转.在她雪白的脸上及红菱上轻扫,此时两旁落下了几片绿叶,落在她的发上,银铃般的笑声随之响起。

一旁的龙涛看痴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有多美,轻盈的身子加上甜美的笑容,像是山林里的仙子,美得令人屏息.他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待蝶儿翩翩飞去后,玄娃拿起发簪想将头发束好,手臂一往后,便牵动到后头的伤口,疼得她蹙紧眉头。

龙涛见状,连忙上前。拿过她手上的发簪,“我来! ”

他站在她面前,玄娃这才发现自己跟他一比较有多娇小,几乎不到他的肩膀,他一双大手帮她把头发束好。

他靠她好近,被他的气息包围,她不禁浑身燥热,他穿著单薄中衣,薄得几乎遮掩不住健硕xiōng肌,她情不自禁的盯著瞧。

一想起她曾经靠著他的xiōng膛睡了一整晚,被他有力的手臂搂抱著,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接著他的大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说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又发烧了吧?”

他的大手像烙铁,把她雕烧得更烫,她捂著脸赶紧退了好几步,“我……我没事……”

龙涛看著她,发出低沉笑声。

她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你笑什么?”

这时他止住了笑,一脸邪气地靠近她,将她的下巴抬起,“你真以为我听不见吗?”

玄娃眨著大眼睛,一脸迷茫,“听见什么?”

托住下巴的手轻抚著她娇嫩的脸颊,“你真的好吵耶……”

玄娃被他的话弄得更加迷糊。他到底在说什么?吵……吵什么东西?

接著她左边的xiōng脯被一只大手包覆,龙涛在她的耳边吹气说道:“你心跳的声音真的好吵……”语落,他的唇就覆上她的。

面对这巨大的冲击,玄娃只能张著大眼,完全无法反应。

他轻柔的吻著她的唇,接著用舌头挑开唇瓣,挥军直入她的唇内,肆无忌惮的舔著她的舌头,她的味道香甜诱人,令人忍不住想加深这个吻。

他紧紧的抱住她,她身体无一处不与他贴合,火热的感觉从身下一路飙进她的脑子,晕眩感也随之袭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昨夜,她的身子轻飘飘,像是掉进无尽深渊里,更可怕的是她一点都不讨厌,反而有雀跃的期待,期待什么却不知道。

不能在这里……他得克制自己……赶在失控前龙涛抽身离开她的唇,靠著她的额头喘气,呼息来势汹汹的欲火。

看著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玄娃,他不舍地摩擦她的发。对于女人,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那是一种超越了欲望、或说是比欲望更深的东西,是什么东西?他不清楚,也从没遇过,他迫切想从她的身上找出答案来。

她迷惘的模样令人渴望,他的拇指在她的唇上摩擦著,声音变得低哑,“下一次可就不只是这样了。”说完他便放开她,继续若无其事捡拾地上的树枝。

呆愕的玄娃靠在大树上人久无法从刚刚的震惊抽离,她抚摸 著被吻肿的唇,心头有一种夹杂著乱七八糟的感觉。

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解为什么自己没有马上推开他,难道她对他动心……会吗?是这样吗?

就在她烦恼时,突然见到不远处似乎有个东西在低头喝水,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她眯起双眼,想将那东西看仔细。

它似乎低著头在喝水,背后的尾巴像扇子般摇啊摇……啊!

她在心头暗叫,那不就是把她害得凄惨无比的九尾妖狐吗?

玄娃赶紧抓了龙涛的手转头就跑。“快跑!是九尾妖狐!”

龙涛闻言,赶忙回头,“在哪里?”

玄娃一脸惊恐,口气急促,“别管那么多了!快跑就是了!”

“我一定要杀了那只妖狐不可!”说完他甩开她的手,往溪边走去。”

玄娃急忙拉住他,“你疯啦?”

龙涛拿起背上的弓箭,“那只可恶的妖狐把你害得这么惨,怎么能轻易放过?”

她不要报仇识想离那些怪物愈远愈好。“不!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来第二次……”

“如果我现在不杀了它,不知道它下一次会怎么害我们!”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时,地面却震动起来,两人停止争吵,睁大睛看著四周,震动声愈来愈大,似乎连整座森林也跟著摇动。

玄娃不解,“怎么回事?”

“糟了!这下子不逃不行了!”这一次倒是龙涛涛抓作玄娃的手没命往前跑。

玄娃一头雾水,“是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料错,八成是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

龙涛挑眉,“你忘了第一次来这里见到了谁吗?”

玄娃闻言,浑身寒毛直竖。“天啊!不会是八头龙吧,”

“没错——”

“啊——’”

这一次是玄娃跑得比龙涛还快,反倒变成她拉著他跑,逗得他忍不住边跑边笑。

她真是他所见过最奇特也最有趣的女子了。

第四章

八头龙的出现令整座森林骚动不已,许多飞禽走兽纷纷走避

龙涛与玄娃夹杂在这些奇奇怪怪的动物里跑著,真怕一不心被它们踩死。

两人为了闪避这些怪物,只好选择走另一条路,直到走到无人之处这才气喘吁吁的靠在树干上休息。

玄娃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这里有太多地方我没去过。”

玄娃向左边指,“那边有条小路耶!”

龙涛一脸跃跃欲试,“走走看!”

玄娃有丝害怕,“不……不太好吧……”

“有我在你怕什么?要是有什么妖魔鬼怪,我负责赶走。”

玄娃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负责赶走?刚刚不知道是谁拉著我逃的!”

龙涛笑了两声,“赶走跟逃走差不多啦!”

差多了吧!玄娃摇摇头,“我看我们还是别冒险——”

“你也太胆小了,这也怕、那也怕,这样怎么行!”

玄娃动气,“你没有被九尾狐抓走,更没有被怪鸟攻击到差点没命,你当然什么都不怕!”

龙涛摊开手,“那么照你所说的,我们就站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就会安全罗?”

玄娃嘟起嘴,转身往那条小路迈步,“走就走!谁怕谁?”

龙涛对著快步走的玄娃喊著,“喂!你走慢一点!”

玄娃用力皱起眉,面对他在后头的喊叫,故意不理睬,赌气得愈走愈快。她真的觉得好烦,明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但她心里依然气闷,现在她似乎愈来愈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她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龙涛看见前头似乎有个坑洞,忙对著她大喊,“小心!”

专注于自己思绪的玄娃,等意识到他的话时已经来不及了,脚一个踩空,掉进坑洞里。

龙涛一个箭步握住她的手,她惊恐得大叫,“救命啊!”

“你把手握紧……”龙涛趴在坑边,很努力想把她拉上来,但是坑边的沙滑,他不但没把她带上来,反而跟她一起滑进坑洞里。

“啊——”

两个人一路滑下,玄娃趴在龙涛的身上,她看著身下的人一动也不动,“喂……你还好吧?”

见他闭著双眼没有动静,她心头有丝著急,“龙涛……你别吓我……快醒醒啊……快点醒醒……”她可不要一个人待在这个乌漆抹黑的鬼地方。

龙涛在她身下道:“你就快压死我了!”

玄娃赶紧把身子从他身上移开,转过头去悄悄把眼眶里快溢出的泪水擦去。刚刚她真的以为他完蛋了,差点吓死她。

龙涛见状,有丝好笑,“你该不会是在哭吧?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啊?”

玄娃闻言怒瞪他,“你还有心清笑?!刚刚我还以为……”这个人真是可恶!这种事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谁?我乃是平定天下的魈王,怎么可能轻易死去,你cāo太多心了!”

玄娃一脸冷然,“是啊!我在cāo心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龙涛放声大笑,“这真是你的真心话吗?既然这样,你刚刚为什么哭?”

玄娃嘴硬,不愿承认,“胡说八道……我哪里哭了?只是……只是……”

龙涛止住了笑,“你要说只是眼睛进了沙子,是吧?”

玄娃死不承认地道:“那是当然……”

龙涛望了望这个不小的坑洞,摸了模地卜的沙子,然后放在鼻前嗅闻,“这里不是怪物的巢穴,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错到不了树屋,但又找到一个栖身之所。”

“你怎么知道?”

龙涛摸了摸四周的墙,是天然的花岗岩,所以这是个天然洞穴。

“怪物们会在洞穴里留下尿液,以示警告;这里地处隐密.整理、整理可作为我们的栖身之所。”

“我们要如何才能上得去?”

龙涛看著洞口,“我有法子上得去。”

玄娃喜出望外,“你是说真的?”

适应了洞内的光线,龙涛这才见到玄娃裙摆处的灰尘,他动手替她拍去。“只要交给我就行了,要知道我可是无所不能。”

玄娃笑望著他,被他体贴的举动而感动,也动手帮他拍去他身上的灰尘。

“你的身上也都是灰尘……”

他总是这样心口不一,要是他能收起对她的捉弄言语,她说不定会爱上他……等等……。她刚刚在想什么?爱上他?

紧接著立刻察觉到自己不适当的行为。她在干什么?她干嘛帮他拍灰尘?这种亲密的动作……怎么可以呢……

她很快就止住动作,还来不及把手收回来就被他牢牢握紧。

玄娃诧异的看著他,他也用一双暗沈的眼神看著她,那种眼神让她没来由地感到心悸。

“你真是我见过最迟钝的女人!”

为什么他老是说著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你……你到底在说么?”

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有这种无法掌控的不安定感,“你是懂还是假不懂?还是根本在吊我的胃口?”

玄娃看著他无比认真的表情,心如擂鼓。他指的是什么?他的脸渐渐凑近她:‘为什么不承认你在乎我?打心底在乎我呢?”

“你……别……”他靠她这么近,让她无法思考,莫名的害怕紧张充斥全身。

他一向不是个擅长忍耐的人,更何况她令他感到愈来愈渴望,“看来……似乎是我错了,我表示得不够清楚,所以你不懂!”

紧接著,玄娃来不及发问就被他狠狠吻住,他将她抱得紧紧的,捧著她的头辗转吮吻她的红唇,不给她闪躲的机会,紧紧纠缠她的小舌。

这个吻比起之前的吻来得更猛烈,玄娃晕眩得站不住,舌头被迫回应,舆之纠缠不休。

他的大手不安地在她的背上熨烫,搅得她全身火苗狂窜,接著他离开她的唇,亲吻她脸上每一寸肌肤,用舌尖轻佻吮吻著小巧耳垂,舔舐她的柔嫩玉颈,大手也隔著衣服摸索起伏的玲珑曲线。

他的亲吻令玄娃浑身颤抖,一种绝无仅有的搔痒感觉渐渐在她体内蔓延,她禁不住轻喘、呻吟出声。

玄娃闭上眼,感觉他火热的吻从她的脖子到肩胛骨再到肩膀,每一处都不放过的吮吻著,大手也伸人层层衣服,来到她的双rǔ刚。

当他的手轻揉著她的rǔ尖时,玄娃抽气吟哦,身体不由自主弓起,接著xiōng前的屏障被褪去,舌头在rǔ沟中游走,丰盈挺立的rǔ房随著喘气上下起伏著,令人赞叹。

当他含住她一边的rǔ房时,玄娃张口吟叫,“啊……啊啊……

绝美的娇躯愈来愈火热龙涛吸吮著她两边的rǔ房后尖轻逗粉色rǔ点,直到它们在他的嘴里紧挺、发硬。

玄娃身体无助扭动,想阻止、推开他的头,但是身体却违背心意的挺向他的唇。

她令他发狂、渴望得全身发痛,他从没这么渴望一个女人,他用唇去感受她那会融化他心骨的火热身子,大手也不放松的在她的大腿内侧游移著,令她既痛苦又愉悦地承受这种折磨。

大手滑进了她的亵裤,中指在浓密的小山丘上滑动,在黑色森林里找寻令人血脉债张的小核。

玄娃紧夹双腿,惊喊道:“别……别碰那里……啊……啊啊”

他笑著褪下亵裤,分开她的双腿,找到敏感小核,食指舆中指在小核上左右摇动。震荡,令她在崩溃的边缘泣叫。

“啊啊……不要……啊啊……”

他不理会她的苦苦哀求,炽烈爱抚著她身下的女性幽地,接著他分开她的大腿,用邪佞的舌头代替手指轻吮著她的mī穴,在那周围一遍遍地轻舔著,品尝由她体内泌出的甜美。

在他手口并用的可怕攻势之下,玄娃全身瘫软无力,“啊啊……哦……嗯嗯……”

他继续折磨著她全身每一处,一面轻吻著她的大腿内侧,一面将中指伸进她的密径内,让里头的蜜汁更加丰沛。

“啊……哦……嗯……”

玄娃面色通红,已经完全被他撩拨到最顶点,眼睛半张,轻哼低吟,听在任何人的耳里,都是销魂蚀骨之音。

她的美令他完全投降,“玄娃……”

进出她幽穴的手指早已沾满了aì液,龙涛的忍耐力也到达顶点,快快脱去自己身上衣物,他将自己坚硬的下半身对准她的xiāo穴,慢慢的一寸寸挺进。

肉体被撑开的痛楚令玄娃眉头愈蹙愈深,“啊……啊……痛”

龙涛一边吸吮她的xiōng脯,一边揉著她的小核让她放松身体,温柔、缓慢又小心地挺进。

终于,他进入了紧绷潮湿的xiāo穴里,男根被紧紧包裹的感觉,令他愉悦得呻吟,顾及她是处子之身,他只能强忍以无比缓慢的速度移动著。

下体被撑开的感觉渐渐习惯,痛楚也渐渐远离,玄娃半睁著眼低声娇吟,“嗯……嗯……”

“玄娃…”

龙涛亲吻著她的小嘴,轻揉她的酥xiōng,下半身缓慢的进出著,清楚感受到她的幽穴似乎更湿润了。

“嗯……哦……”

玄娃眉目渐渐舒展,双颊排红,缓慢的速度似乎无法满足她,她主动勾住了他的腰际,似乎已感受到男女交欢的乐趣。

龙涛此时放心的慢慢加快速度,带领她跟上节奏,他握住了她的腰际卖力的挺进,一下快速抽送,一下又放慢动作,深深的进人又离开。

“啊啊……哦……”

玄娃的吟叫声舆他的动作配合著,抽送得快时叫声也特别急,放慢动作时,她则低吟轻哼。

他忍不住仰头呻吟,“哦……玄娃……啊……好舒服……她的xiāo穴开始吸吮夹压著他的男根。 缩放力道愈来愈强而有力,令龙涛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和快感,只能更加快速抽送来回报她。”

“啊……啊啊……啊……”

她敞开身体任由他一次比一次更加强烈的撞击那种被穿刺的酥麻感,令她如被激情的海浪拍打、冲刷著。

他抬起了她的大腿搁在自己肩头上,将她腰际抬高,让两人更加贴合,下身更狂劲的抽送,一手搓揉摇摆不休的雪白双rǔ,另一只手则在小核上揉著,给予她不同的刺激。

玄娃弓身吟叫,这个动作比刚刚更加深人,“啊啊……嗯……啊……”

他往前抵住她弓起的大腿,快速的在她穴径里进出著,“嗯……玄娃……哦……”

“啊啊……啊啊……”

高张的快感侵袭著玄娃,甬道里紧室的收缩著,玄娃的呻吟一声比一声高,忘我的跟著摇摆身子,陷人他给予的热情之中。

她的身体甜美得过火,令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识能像个发狂的野兽不停索取著。

玄娃叫得口干舌燥,短促的抽气著,“啊、啊、嗯……”

“哦……玄娃……”

他闭上眼急速抽送著,高升的快感强烈凝聚男根,兴奋得蠢蠢欲动,他深吸一口气,深深的顶撞了数下后,将热流喷洒在她的身体深处……

玄娃闭眼躺在地上大口喘气,龙涛为她拭去额际的汗,“还不舒服吗?”

玄娃倏然睁开眼,快速坐起身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穿上。 天啊!该死……她做了什么事?这究竟是怎样发生的?他们竟然……而她居然还很陶醉……天啊……

龙涛一把由后头抱住她,“玄娃!不要逃避!”

玄娃转头望著他,一脸的迷悯。

龙涛轻吻著她的唇,“你到现在还是不懂吗?如果不是在乎你、喜欢你,我会与你这么出生人死吗?”

玄娃睁大眼睛,望进了龙涛暗黑的眼。他说什么?在乎她……喜欢她为什么她的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雀跃感?难道她也同样……可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龙涛轻抚著她的脸,“别再否定自己的感觉,你是喜欢我的.若是你真讨厌我,就不会任我要了你的身子。”说完他便将她紧搂在怀里。

躺在温热xiōng膛里的玄娃双眼直视著前方,她发觉她一点都不讨厌他的碰触。

真的吗?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吗?她怎么会喜欢上他呢?一开始她不是很讨厌他?或许也不能说讨厌,她只是气他捉弄她.气地不对她说温柔言语……难道……原来……她只是想向他撒娇……

他动手帮她穿好衣服,“天好像快暗了,如果夜里想睡在这里得准备、准备才行,我们快出去吧!”

玄娃还没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她还在为他刚刚的话茫茫然,忽然他二话不说弯下身子肥她整个人抬起坐在他的肩头上。

玄娃重心不稳,只能抱住他的头,“啊!你在做什么?”

“难道你要一直困在这个地方吗?来!你先上去。”

坐在龙涛魁梧的肩膀上,玄娃勉强构得到坑口,她抓住坑口旁的杂草,加上他在下头使力,手脚并用的终于爬出了坑风

上去后,她看著坑洞里的龙涛,“我上来了,那你呢?”

“你别担心我!”说完他一蹬,抓住了坑口,一个使力便翻了上来。

“哇!”玄娃有丝吃惊,终于明白脚长手长的好处。

他帮她整理著衣眼,她望著他温柔的神情,心头荡漾得厉害,或许她早就喜欢上他了也说不定。

往前走时却发现手指被他紧扣著,她红著脸默默跟著他走,嘴角有著莫名笑意,怯怯抬头望向他时却发现他也在看著她,接著他一个使力把她拉回怀里,低头再度将她吻得喘不过气来。

“你再用这种表情看著我,我可能会把持不住就在这里再要你一次。”

玄娃瞬间红了脸,赶紧低下头来。该死!她心跳得又快又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诱惑她,要她不深陷都难。

低头看见自己xiōng口有著点点红痕,脑海中浮现刚刚那些旖旎画面,她慌忙拉高衣领。这个她看了几十年的身体,直到今天她才对它感到陌生,她从来不知道她的身体竟会让自己有这样震撼的感觉。

望著两人紧扣的手指,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窃喜。这个误闯她生命的男人,让她体会到男女之间美妙的情爱滋味。

☆☆☆

南宫括从塞外匆匆赶回。“我要闭关,你们帮我封上结界。”

孙钟舆暖铮一脸不解,“会师,您这个时候要闭关?”

“要救王上只剩下这个办法。”

“会师,我们不懂您的意思……”

南宫括看著两人,“你们在这段期间,一定要特别小心宫内、宫外的事情,调查的事情绝对不能松懈。”

“是!”

“会师,您什么时候出关?”

“王上醒来之时。”

两人无比震惊,“会师!这……”

“我去塞外就是去确定王上之所以不醒的原因。”

孙钟吃惊道:“难道真是申仲铃搞的鬼?”

暖铮也圆睁著眼,“那个婆娘远在塞外,怎么能害王上?”

孙钟这时恍然大悟,“难道是玄武?”若他记得没错,出身统梦一族的玄武,一向善于御梦,甚至能在不知不觉间取人性命。

南宫括点头,“你说的没错!”

孙钟的脸色大变,似乎猜出他的意思,“这么说来……会师是要……”

“王上被困在梦中,我得设法人梦去救他。”

果然……“不行!这太危险了!”

“要是申仲铃那巫女要杀你,会师这么做,岂不是正中下怀?”

“只要能救王上,她想要我的命就随她去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叫,“会师!万万不可!”

“我要发动血咒渡梦。”

孙钟、暖铮闻言,一脸惊恐,“会师,您这是在赌命啊!”

暖铮大叫,“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此举万万不可啊!”

“从发动血咒开始,您就会不停流血,直到救出人为止,要是一天没把人救出,您也无法从梦中解脱,直到血尽人亡为止……”

南宫括一脸平静的看著孙钟,“万一我有个什么,你们就去通知人算舆地算会的长老,请他们派出高手保护长老们的安全。我觉得有种不明邪恶势力正在世上横行著,只可惜我没有时间好好查个清楚。”

孙钟舆暖铮“咚”的一声跪下。

“会师是天算会之首,请您万万不可以轻贱自己的生命,如果我们能替代会师,请让我们去!”

“你们的道行不够,无法发动血咒,只有我才行。”

暖铮急得流出眼泪,“会师,求求您……不要啊!”

南宫括轻拍暖铮的头,“我曾答应你娘,要照顾你到出嫁为止,原谅我无法履行承诺。”

“求求您……不要这样说……”暖铮握住他的手。从小她就跟著会师,会师不只是她的师父,更是她的亲人。

孙钟一脸凝重,“请让不才弟子也跟著进去。”

“就算你进去,也无法帮我。”他绝不会坐视会师有危险而不顾“就算帮不了会师,但孙钟誓死都要守在会师身边!”

有孙钟陪著会师,暖铮就安心一半了。“外头的事有我就够了,就让钟大哥陪在会师身边,这是暖铮唯一的请求,请会师务必答应才行。”

南宫括叹了一口气,“你们……好吧!孙钟就跟我进去。”

“会师请放心!暖挣在外头也不会闲著,一定会注意宫内外的动静。”

“你的能力不弱,交给你我很放心!”

孙钟拍了拍她的肩膀,“暖铮,就交给你了!”

“钟大哥,你一定要保护会师!”

“我一定会的!”

南宫括望著天迹。玄娃是清族巫女,一向有特别的感应能力,他的确是在赌,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赌,唯今能救王上的人就是同样被困在梦境里的玄娃了。

第五章

夜半,明月高挂,坑洞里有著微弱月光。

玄娃睡在龙涛的身边,梦里有许多画面在她的眼前闪著,她望见自己赤脚站在黑暗里,接著她感到脚下似乎有著光芒,低头一瞧,只见下半身渐渐在消失,身体变成发亮的沙子在空中飘浮著,天空变得金光闪闪,她没有感觉痛苦,只有感到心痛……

似乎有个人在叫喊她,那叫喊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凄凉、悲哀,她转身却看见一只全身莹白,头上长著金色长角,身形像马的动物……这不就是……

麒麟……

紧接著她满身大汗的由地上坐起。身旁的龙涛也被她的动作惊醒,“怎么了?”

玄娃感到脸上一片湿,她伸手摸著脸颊。是水……难道她在流泪?

龙涛搂住她的肩,“你是不是作了什么恶梦?又梦到被怪物攻击是吗?”

她望著他呆呆的,好半晌才道:“不是……”

龙涛抱住她,重新躺回铺满青草的地上,“我抱著你睡好了,有我在,有什么妖魔鬼怪,你也用不著怕。”

玄娃明白这个梦代表什么,善于占卜。解梦的她,清楚这是死亡之梦,也就是死亡的预告。

她伸出十只手指头,发现指节发青……这代表她将不久于人世……

☆☆☆

清晨天才刚亮,龙涛睁开眼,很讶异地望著怀里早已经醒来的玄娃,“你该不会是都没睡吧?”

玄娃抬头,故作无恙的微笑,“怎么可能?我也是同你一样刚醒。”

“这么说我们是心有灵犀罗?”

玄娃这时定定看著他,接著紧抱著他的脖子,“我希望这梦永远不要醒……”她好不甘心,今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动心的人,他们的缘分却是这样的短暂,她还不想死,还想多跟他在一起。

龙涛愣了一下,笑著道:“难道你这么喜欢被怪物追来追去的日子?”

“只要是跟你在二起,就算被怪物追也甘心!”

“玄娃!”

她更加用力紧抱著他,“涛!我好怕……真的好怕……”

龙涛轻笑:“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涛……”

龙涛嗅著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嘴唇轻触她细致柔嫩的唇畔,“也许上天让我们两个人困在这里是别有安排的,就是想让我们相遇、相爱。”

玄娃看著他的眉眼、他的唇,“如果我能早一点察觉我的心意的话,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她的唇被点住,“人生的价值,并非取决于时间长短,我们是注定的。”

他的怀抱就像春风,温暖、细腻、令人陶醉、不想放手,她想跟他永远在一起,头一次她希望是她看错,难道是上天在惩罚她,巫女必须心如止水,一心一意将自己献给天地神明,是她动了情,所以……

他轻抚她的脸颊,“如果能从这里出去,我要你做我的王后,我们相伴到老。”

玄娃接著问,“如果出不去呢?”

龙涛贼贼地一笑,在她耳边轻问,“那里还痛吗?”

玄娃惊觉他所指的,顿时面色通红,“不要!”

“你没说痛而是说不要啊!那我知道了!”接著大手不客气地往下探。

她惊得抓住他的手,奈何她的力气不及他,“不要啦!”

邪佞的手指头在敏感的小豆豆上搓揉著,“我可是忍了一夜!”

玄娃不禁急促呻吟起来,“不……别碰哪里……啊……”

龙涛乘机分开她的腿,马上将头埋在那丰腴的双腿间,伸出舌头舔著大腿内侧,接著一路直达mī穴,张开口吸吮著那甜美的汁液。

玄娃抓住了底下的青草,难耐的吟叫,“啊啊……啊……”

他的舌头不停往xiāo穴里钻,xiāo穴受到刺激轻轻颤动,玄娃不停扭动身体,痛苦与痛快雨种极端的感觉折磨著她。

“不要……不要这样……啊——”

mī穴马上感觉到既温热又湿润,龙涛感到龙根肿胀得厉害.他用脚分开她的双腿,一面搓揉旋转她的小核,一面将自己的男根放人。

玄娃仰头高吟,“啊……”

他一面吸吮她晃动的双rǔ,一面紧凑攻坚她的小灾。

玄娃迅速攀上顶峰,不停的抽气著,“我……已经不行了……不行……”

“你这样子不行,看来我得好好调教你才好。”

龙涛把她软弱无力的身体翻转过去,让她跪趴著,湿热的mī穴紧紧绞住他的男根,他放慢速度,不疾不徐的轻柔抽动著。

原本已经无力的玄娃,又在此时开始呻吟,“嗯……啊……”

随著摩擦的快感增加,龙涛也慢慢的加快速度,抱住她的腰开始变成深而重的撞击。

“啊啊……涛……啊……”

这样的猛烈人侵下,玄娃全身无力、舒服的往前趴在地上,臀部也因此更加高翘。迎接他一波强过一波的进击。

龙涛将她整个人扶坐起,让她坐在自己的男根上,捧著她的臀一上一下的套弄著。

玄娃的脚踩到地,她所幸双腿用力,蹲著配合他的动作移动,“啊……涛……嗯……”

龙涛的手往前伸,握住她一对玉rǔ不停揉搓著,“嗯……玄娃……”

就这样上下十数次后,两人渐渐掌握了彼此的节奏。

进出xiāo穴更加畅顺了,龙涛索性往后躺,放手任玄娃自由动作,感受无与伦比的舒畅快感。

“啊……嗯……好舒服………”

玄娃上下摆动了一会儿,发觉某几个位置特别舒服,于是便左左右右的摇著玉臀,口中发出销魂的娇喘声。

后进式比前面来得更深人,起初玄娃还能生硬的动作,但经验浅薄的她很快就不行了。

“啊……”

她往后躺在龙涛的怀里,不停喘气,感觉自己已到达极限。

龙涛亲吻著她的玉颈,握住她的纤腰,加快抽送的速度。

玄娃已经无力扭动了,穴径剧烈收缩颤抖,大量的蜜液浇淋著男根……

龙涛再也无法忍耐,他低吼一声,将热情尽情喷射出来……

玄娃喘著气承受著直到留在她体内的男根停止抽搐,两人这才颓然倒下……

☆☆☆

两人手牵著手在树林间漫步闲聊,“这么说你还有一位姐姐罗?”

玄娃停下了脚步,暗叹了一口气,“都是我害了她!”

“怎么说?”

“大娘过世,爹爹娶了我娘后就忽略姐姐,随著我的出生对姐姐又更加的冷落,姐姐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总是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来,爹爹在世时他们的冲突从没有一天间断过。后来,爹娘病逝,族里的长老们认为姐姐不适任族内的巫女,所以选我当巫女,姐姐不甘心而自创巫陵派,自封巫女……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龙涛搂住她的肩头,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若真要说有错,错在你爹不该忽视你姐姐,她恨你其实是恨错了人。”

玄娃靠著他的肩膀轻叹,“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姐姐或许就不会活得这么不开心了!”

“这可不成!如果世上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才好?”

玄娃嘟起嘴,“以前你也没有我啊!”

“就是这样,才能比较出重要性。”

玄娃眯著眼看他,一脸不信,“魈王后宫佳丽成群,我跟她们又有什么分别?”

龙涛想到这个头就痛,“那些人都代表各方势力,每一个接近我的人,多半贪图富贵。地位、名利,以前倒是不曾去细想,总觉得一切再正常不过了,但遇见你后发觉了这根本不对。”

玄娃眨了眨大眼睛,“有什么不对?”,

“若是每个接近自己的人都是别有居心,这样的人生不觉得很悲哀吗?

虽说身为君主这是理所当然,但午夜梦回想起来还是感到无比凄凉。”

“怎么可能?王上长得相貌堂堂,又是大英雄,一定有不少女人心仪才是。”

龙涛看著她邪笑,“你叫我什么?”

玄娃赶紧站好,双手放在腰际,正经的行礼,“奴婢叩见王上陛下!”

龙涛见状大摇其头,“饶了我吧!”

玄娃皱著鼻子,一脸俏皮的说:“你该很习惯不是吗?一个多月没被这样行礼,一定浑身不自在吧?”

龙涛挑眉,玩兴起,他一把扣住她的纤腰,“爱妃果然是朕的解语花,快帮朕宽衣解带,朕要好好宠幸爱妃不可!”

玄娃推开他,双手汉腰指著他,“你这个好色王上!”

龙涛环xiōng笑看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大声辱骂朕,该当何罪?”

玄娃对著他吐舌头扮鬼脸,“我才不怕呢!好色王。好色王!”

龙涛大笑,作势要打她,“你再叫一次试看看?”

玄娃赶紧往前跑戊涛在后头追著她,两人的嘻笑声回荡在树林间。

玄娃一下子就被龙涛抓住,他抱著她旋转著。

她晕头转向,怕得抱紧他,“不要再转了,我头晕死了!”

“你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啦!快停下来!”

龙涛将她放下来,玄娃头晕地靠在他xiōng前,他紧抱住她,“经你一提,我才想到以前我过的日子有多恐怖。”

“你贵为天子,又受万民拥戴,有什么好恐怖的?”

龙涛点著她的俏鼻,“你什么都不知道,在宫里每天有批不完的奏折,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问我,我宁可带兵打仗也不要闷死在宫里。”

玄娃睁著大眼睛,“难道比起宫里,你会比较喜欢待在这种鬼地方吗?”

龙涛亲吻她的脸颊,“鬼地方也不错啊!至少还有你这位俏女巫陪我。”

玄娃皱起鼻子酸溜溜道:“俏女巫哪比得上六宫粉黛啊?”

龙涛抚著下巴看著她,“你这么爱吃醋,将来要是进了宫里可怎么办才好。”

玄娃往前跑了几步,转头对他吐舌,“你少臭美了!谁要进宫,你以为每个人都贪图富贵吗?我、才、不、希、罕!”

龙涛一把便将她逮回来,抵著她的额头,深情望著她,“难道你舍得把我一个人扔在宫里孤独到老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贪图?”

“不管你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给你。”

玄娃张著秋水翳眸,“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贪图的……只有你一个人。”

龙涛忘情吻住她,“玄娃……”

玄娃也紧抱著他热烈回应。原来她是这么喜欢他,脑中突然闪过梦境中那些片段,令她错愕地张开双眼,此刻她竟看见在龙涛身后不远处有双眼睛正在看著她。

牛的尾巴、鹿的身形和马蹄,全身覆盖五彩毛纹,额前有独角.是四大神兽之一的麒麟……

这只麒麟舆她梦中的麒麟一模一样……难道死亡的征兆与它有关?

龙涛似乎也察觉到玄娃的不对劲,他顺著她的视线转头,二话不说的拿起背上的弓箭对准那麒麟。

玄娃赶紧阻止他,“不行!你看不出来这是麒麟吗?这是吉兽!”

“你又开始妇人之仁了,会在这里出现的都是妖怪,况且谁知道它是不是那只九尾妖狐变的,想蛊惑我们?”

玄娃转头望著那只麒麟。传说这种中国的独角兽最后出现在“尧”的太平时期,但因为人类的堕落,麒麟从此不再现身,它象征著仁慈、正直,是吉祥瑞兽。

那只麒麟的眼睛是那么诚恳、清明,虽然他举箭对准它,它却一动也不动,连眼神都毫无畏惧,而且看著他们的眼神一瞬也不瞬。

刹那间,玄娃有种那是一对人的眼睛的错觉。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麒麟不是动物而是一个人呢?

别说玄娃有这种感觉,就连拉满弓的龙涛也愈看愈不对劲。

这双眼睛、这种眼神……为什么他好像似曾相识?见过这么多妖怪怪,他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种莫名熟悉的亲切感就好像见到了暌逮多年的老朋友……老朋友?!

玄娃慢慢接近它,龙涛还是一脸戒备地瞄准著。

玄娃愈是走近它愈不感到害怕,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异的感受。

接著,她碰触到它,轻抚著它的额际,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直盯著她瞧,好像有话想对她说一般。

“它是真的麒麟!看它多温驯!”

龙涛这才放下弓箭,走近玄娃身边,轻抚著它的身体,接著他发觉麒麟的腹部有个弯月般的记号。

见他一脸吃惊,玄娃不禁问,“怎么了?”

他轻抚著弯月形记号,“这只麒麟身上有弯月印记。”

玄娃弯下腰仔细瞧,“真的耶!好特别!”

龙涛仔细打量这只麒麟,同时也在心头深思,“是我多心吗?真是奇怪了……”

“怎么了?”

“这种弯月形记号,我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是谁?”

“一个我最信任的臣子也是至交好友,他的腹部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印记。”

玄娃眼睛转了转,“你的意思是……”

龙涛随即摇摇头,“这太荒谬了,这只麒麟怎么也不可能会是他,如果他也到这种地方,该会以人身出现才对,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把他们混为一谈。”

玄娃看著麒麟的双眼,“我倒不这么觉得,你不觉得它的眼睛好像人,充满了感情,像是会说话一般,真是好美丽的双眼。”

龙涛不想继续讨论这荒谬的话题,“走吧!”

“走?那它怎么办?”

“难不成你要带它走?”

它的眼神向是在祈求,令玄娃无法忽视,“这里怪物这么多,它一定会被欺负的,我们必须带它走才行。”

“你在胡说什么?它没遇见我们时也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带它走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你该不会想把它带进坑洞里吧?”

玄娃哀求道:“在外头也行,就让它跟我们走嘛!这里很不安全,要是遇到九尾妖狐怎么办?”

她张著一双无辜大眼,软柔的声腔令龙涛无法拒绝,他无可奈何地看著她,“你这么喜欢它就随你吧!”

玄娃笑得无比灿烂,抱住了他的腰身,“你真好!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龙涛在心中感叹。他完了!堂堂一国之君,现在似乎只为了她的笑容而活。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玄娃轻笑出声,回头轻抚麒麟,“太好了!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来吧!”

☆☆☆

夜里,玄娃又作了同样的梦,她难受得惊醒,望著近在咫尺龙涛的睡脸,她才定下心魂。

接著她觉得身后似乎有东西,一转头便见到理应该在外头的麒麟,正站在她的不远处,黑暗里它浑身散发著幽幽萤光。

玄娃起身走到它身边,望著它的眼睛,轻抚它身上的五彩鳞片,“你不会无故出现在这里,对吧?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

麒麟对她眨了眨眼,微转头用独角指了指自己的背。

玄娃看著它,“你的意思是要我坐上去吗?”

麒麟对她点了点头,玄娃回头望著熟睡的龙涛。要不要叫醒他呢?此时麒麟却轻触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玄娃一脸诧异。它知道她的心在想什么?“不要叫他?”

麒麟又点了点头.不断指示著自己的背,要她骑上去。

玄娃照著它的指示,跨上了它的背,接著他们一起消失在洞穴里。

玄娃先是感到眼前一片黑,接著来到一个湖泊旁边,她惊讶不已。

他们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感觉好像是一眨眼的事情,刚刚她明明还在洞穴里,不是吗?

她从麒麟的身上下来,随著麒麟走到湖泊旁,它用头上的独角触碰湖水,接著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湖泊透出强烈的亮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待亮光消失后,她吃惊地发现湖泊上显现出一道人影,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姐姐申仲铃。

她吃惊的睁大眼睛,看著她是如何命玄武用御梦之术将龙涛跟她困在这里;她还看见龙涛躺在金龙床上,四周围绕著忧心仲忡的臣子们;还有她自己,她躺在床上,从小照顾她的云姨则望著她掉眼泪,族内的长老们个个摇头叹息……

她看著姐姐跟另一名陌生男子之间的对话,听得她惊愕又难过。

原来……他们会被困在这里,全都是姐姐一手造成……姐姐就这么恨她吗?

玄娃抓住xiōng口,难受又震惊得久久无法言语,她不愿去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

接著她回头看著麒麟,“你是……南官括?”

麒麟望著她好一会儿,接著点点头。

玄娃轻抚他的脸,“你是来救龙涛的?”

麒麟又点点头。

“告诉我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才能出去?你知道的是不是?”

麒麟直盯著她,玄娃看著它的眼睛,梦中的影像浮现。

“那个梦境……你知道是吗?”

麒麟默默垂下眼,玄娃像是察觉什么,“那个梦是什么意思?”

麒麟再度望了她一眼,眼底有丝犹豫,接著再用额上的触角碰触湖水,湖水再度显现出影像。

这一次玄娃张大了眼睛,看著水面上的影像,那些画面令她浑身颤抖,眼眶也跟著泛红,待湖水再度恢复平静,她颓坐在湖边,泪水不断滑下脸庞。

那个梦的确是个死亡之梦!

“果然是真的……”

麒麟只能用哀戚的眼神默默凝望著她。

过了不久,玄娃擦去泪水,“你不用感到抱歉,这一切都是姐姐和我的错!也害你必须要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

麒麟对著她摇摇头。

玄娃擦去眼泪,“如果只能用这种方法,我愿意……我愿意出去的人是龙涛。”

麒麟的眼神热切的波动著,它的头弯下来,像是在对她表达感谢。

玄娃抱住了麒麟的脖子,“谢谢你!谢谢你冒著生命危险来到这里……”

第六章

清晨,龙涛睁开眼睛,却发现玄娃坐在他身边凝望著他。

他诧异道:“你怎么……”

玄娃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抱紧我!请你抱紧我!”

他感受到她全身上下都在发抖,“玄娃!你怎么了?”他握住她的肩膀,却惊见她一脸的泪水,“玄娃……你……”

玄娃随及笑出声,她把眼泪擦去,“怎么样?我是不是吓了你一大跳?”

龙涛没好气地道:“原来你是在吓我!”

“谁教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

龙涛见坑洞里大亮,“怪了!我今天怎么会睡这么晚?”

“人家都醒来好久,快饿死了!”

龙涛转了转脖子,“你怎么不叫醒我?”

“臣妾岂敢惊动圣驾!”

龙涛笑了两声,捏了捏她的俏鼻,“不敢惊动圣驾,就敢说我像死猪?”

玄娃拨去他的手,作势要打他,“很痛耶!”

龙涛快速出坑洞,对著她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天子,罚不准用早膳!”

玄娃气得对他大叫,“你别跑!”

待龙涛的脚步声离去,她这才蹲在地上,紧咬下唇,阻止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此时,麒麟走到她面前,一脸担忧的望著她。

她看著麒麟,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我不会改变心意的。”

不远处的龙涛在叫著,“喂!我摘到好多大果子,你快来帮忙!”

玄娃赶紧奔过去,“来了!”

龙涛手里拿著咬一口的果子,“嗯!这果子还真甜!”

玄娃闻言,伸手抢走他手中的果子。

龙涛张大双眼看著她,“哎呀!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抢天子手上的东西!”

玄娃大口啃著果子,一脸不在乎,“那你还不快点叫人把我拖下去打十大板子啊!”

“十大板子哪里够,照我看得打个一百大板还差不多。”

玄娃一脸不以为然,指著他的鼻子,“这样就要打一百大板.你这个昏君!”

龙涛摇摇头,“像你这样公然辱骂天子不知几回了,死几次都不够!”

玄娃闻言黯下了眼,“如果我死了,在你的记忆里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龙涛煞有其事地伸出手指头来数,“那还用得著讲,当然是不讲理、泼辣、爱哭、胆小……”

还没敷落完,玄娃就气得把果子扔在他头上,“你说什么?!我在你眼底就这么不堪吗?”

龙涛大笑搂住了她,“我怕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因为你要跟我过一辈子。”

玄娃闻言动容,“如果……我不能跟你过一辈子!请你忘了我!”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要嫁别人?”

玄娃冷睇了他一眼,“是啊!我才不想去后宫跟那些女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争宠。”

他亲吻她的额际,“你用不著争,我的恩宠都是你的。”

玄娃斜眼看他,一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一定会有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子,毕竟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你应该很轻易能忘了我才对。”

龙涛握住她的下巴,直勾勾地看著她,“你现在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玄娃没有看他的眼睛,拿开他的手转身,面对著他强颜欢笑太痛苦了。

“不知道麒麟吃不吃果子?”

她才刚走两步,就被他从背后紧紧拥抱著,“我说遇,时间早晚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们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暂,却是我这辈子得到最特别、快乐的日子。”

玄娃用力睁大眼睛,强忍狂涌而上的痛楚,“我是巫女,这辈子不能成亲,是要终身侍奉神明……”

龙涛迅速把她转过身来,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看著她,“我才不管那一套,如果能离开这里,我就算用抢的也要把你抢走,谁也别想把你从我手中夺走!”

玄娃看著他,故意一脸冷情,“我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听清楚,总之……我们是没有结果的,你还是趁早忘了我……”

龙涛咬牙,紧蹙起眉,“你今天真的是很怪,一大早就说些有的没的,你是存心找我吵架吗?”

“其实仔细想想,我们会在一起,是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因为你救了我很多次,所以才会因感恩产生情愫,这或许只是个幻觉,若是我们回到现实,就会发现我们一点都不相爱……”

龙涛闻言更为光火,紧扣住了她的手腕,“所以你的意思是想确认我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罗?”

玄娃低下头,“我……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冷静下来……好好认清……”

接著他二话不说把她扛在肩上,她惊吓,“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我不放!这辈子我绝不放过你,不管是错觉也好、是患难之情也好,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他把她带回洞穴里,随即压上她。

玄娃的唇被他紧紧缠吻住,“别……唔……”

龙涛一面吻她,一面粗鲁扯下她的衣服,“你不是要确认吗?

那我们现在就来确认!”

“等等……晤……”

他将她两手握住,让她无法反抗,邪佞的舌头挑弄她粉色芽蕾,玄娃无法反抗只能无助左右摇晃。

“龙涛……别……嗯……”

龙涛眯著双眼看她。“这一次我会彻底让你了解.我们之间到底底是真还是假?”

玄娃摇头,“住手……别这样……你听我说……”

“我什么都不想听!”

一想到可能会失去她,他就快发狂了,原来她远比他所想的还要重要。

火热的双唇堵住她的唇,不让她说话,接著大手顺势滑过她平坦的腹部,在大腿的内侧游移。

玄娃的舌头被他紧紧缠住,只能闷声呻吟,“嗯……嗯……”

接著大手覆上森林地,在山丘上按压滑动,拇指拨开森林正确无误的揉著小核户指更不放过的在她的穴口轻点。

玄娃被他撩拨得全身轻颤,“嗯嗯……嗯……”

龙涛这时离开她的唇,看著身下的人意乱情迷的表情、身体难耐耐地扭动著,白嫩的双峰rǔ波荡漾,他张口含住艳色rǔ蕾吸吮。

还需要什么证明吗?他是她最无法抗拒的男人,他就像是火.而她似飞蛾,飞蛾扑火时也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候,她甘心为他生为他死!

“啊……哦……嗯嗯……”

他的中指探进湿漉漉的xiāo穴里,感受被温热包围的快感,“玄娃……”

在他慢慢的转动手指下,玄娃也跟著吟哦,“啊……涛……嗯嗯……”

“玄娃……你的身心都是属于我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男根送进mī穴里,握住她的纤腰、下体用力往前撞击。

玄娃张开腿,迎接他的进人,她仰高头不停欢吟,销魂的声音令人闻之骨酥,令他四肢百骸舒畅不已。

“啊……涛……”

他用力往上顶,她只能随著他的动作往上,每当坐下时,这个姿势让感觉更加美妙,他快速的仕她的深处抽送。这种超过身体极限的快感令玄娃眼泪直流,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啊……唔……”

龙涛的呼吸愈来愈沉重汗水由额际落下,湿清了他的眼令进入她身体深处的男根更加坚硬。

“哦……娃……嗯……”

她收缩有致的mī穴紧裹著他的亢奋,龙涛陶醉地闭上双眼把所有力气集中在下腹,往mī穴里猛烈冲刺。

短又有力的摩擦令玄娃短促吟叫,“啊、啊、啊……”

龙涛感受到两人交合的畅快感,感受到玄娃比以往更加热情,

xiāo穴里蜜液狂涌湿滑得不可思议,让他毫无阻碍前进。

接著龙涛往后躺,玄娃则被他拉起身,坐在他的亢奋上,他拾高腰身用力往上顶,往她xiāo穴深处进攻。

玄娃被他顶得高嚷,“啊……啊……”

她绝美的双峰不停摇晃,一头黑发跟著摆动,mī穴吞吐著他的男根,销魂的声音令人闻之骨酥,令他四肢百骸舒畅不已。

“啊……涛……”

他用力往上顶,她只能随著他的动作往上,每当坐下时,那坚硬巨大的男根似乎要穿透她,无与伦比的美妙感觉像是上瘾似的无可休止。

他更加狂劲的进攻,强烈的高潮让她头晕目眩,她身体瘫软的趴在他的xiōng膛上,喘气著,“我……不行了……”

“这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你,我非要好好惩罚你不可!”

他一定要从里到外彻底占有她,一定要让她认清、不再怀疑她是他的,他从来就没有对哪一个女人这么认定过。

他让她侧躺,将一只脚抬高,他由后头侧边进人抽动,这个姿势令她紧蹙眉头,他一次次的深人令她几乎受不了这种高张的快感,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已经跳到没力。

这个姿势让感觉更加美妙,他快速的在她的深处抽送,这种超过身体极限的快感令玄娃眼泪直流,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接著她紧抱住她,在她体内深处引爆热流……

两人用力喘息,这次的交欢近乎癫狂,两人的眼中都蓄满了水,脸颊上的也分不出是汗水还是泪水。

龙涛的男根还留在玄娃身体里,他亲吻著她的背脊,“你是我的!这不是错觉,更不是假象。过去我遇过许多女子从没有任何人像你这般,给我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会随著时间消逝,现在是.以后是,将来也是,不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玄娃闭上眼,泪水自眼角流下,她捂著xiōng口,痛心无比。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也许他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看过这么多卦象,难道她还看不破吗?

☆☆☆

夜里,玄娃看著依偎在她xiōng口的龙涛,望著他熟睡的容颜,过不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此时欺凌 黑暗中出现,依旧散发著莹莹白光。

玄娃不舍的望著怀里的人。为了她此生挚爱的人,她必须这么做,他是魈王,怎么能一辈子困在这里,如果能让他回到现实.哪怕要失去她的生命,她也甘之如饴。

她悄悄起身,最后再望了龙涛一眼,接著跨上麒麟消失在黑暗中,待看清楚时又来到那座湖泊旁。

她由麒麟身上下来,看著麒麟,“请你帮我好好照顾他,请他……忘了我……”

麒麟点点头,眼里带著哀戚。

玄娃对它微笑,接著缓缓走进湖泊里,往湖心走去。

这时麒麟却在一旁不安的踏步,它望著玄娃的绝然背影,瞬间消失在黑暗里头。

玄娃走到湖心,闭著双眼且在xiōng前双手合十,口里念著咒语,双手打著手印,接著大地开始摇动,树木开始倒塌。

正在洞穴里熟睡的龙涛也被剧烈的震动惊醒,他看了看四周围,发现玄娃并不在身边,他著急的出坑洞,外头也没见著她的人影。

三更半夜的,玄娃去了哪里?

这时他面前出现了麒麟,它对著他扬蹄,张口高叫,像是想对他说什么。

龙涛似乎察觉。“你知道玄娃去了哪里?”

麒麟快速点点头,用独角指著自己的背。

龙涛马上跳上去,“快带我去找她!”

麒麟迅速消失,再出现时,龙涛见到玄娃站在湖水中心,全身散发著万丈光芒,地上则摇动得厉害。

他赶紧对著她大喊,“玄娃!”

玄娃诧异的睁开眼睛,“龙涛!”他想走向湖泊,却被玄娃制止,“你不要过来!”

“玄娃!”

玄娃泪流满面,“龙涛!对不起!”

大地在震动戊涛被震得站不稳脚步,“玄娃!你待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就来救你!”

接著树木被连根拔起,全飞到天空,湖水也往天上街,那些怪物也被狂风卷上天。

龙涛则被狂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但他依旧不放弃地走向湖泊,对著玄娃大叫,“快抓住我的手!”

接著,一切恢复了平静,龙涛惊异地看著四周围,原本的树木。

湖泊什么都消失了,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白,除了他。玄娃以及那只麒麟外,什么都没有。

龙涛赶紧走向玄娃,她正向他微笑,他用力想抱住她,却从她的身体穿透过,他惊愕地看著她又看著自己的手。

眼前的玄娃身体变成透明的,“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玄娃流著泪对著他笑道:“龙涛,忘了我……”她的话才说完,下半身成了点点散发著光芒的星辰,在空中飘浮著。

“玄娃!玄娃……”

玄娃笑看著他.“你一定要忘了我……忘了我……”

龙涛的心中升起恐惧,“不!玄娃……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

玄娃的身体渐渐消失,最后整个不见,只剩下点点星光在空中飘著龙涛想抓住那些星光,却什么都没抓著。

地上遗留著玄娃的一只耳环,龙涛颤抖著双手捡起,看著这一片白,他仰头绝望狂吼,“玄娃——”

☆☆☆

玄娃——

玄娃——

他伸长了手从床上惊坐起,“玄娃!”

围绕在金龙床边的众臣们纷纷跪下。

“王上!”

龙涛看著跪下的臣子,再看看四周。这里不正是他的寝宫? 这么说来……他回来了……

在一旁的暖挣欣喜不已,对宰相李罗说了几句话后,赶紧快步离开。王上醒了,会师跟孙大哥就可以出来了,她得快快去把结界除去。

李罗见王上终于平安无事,多日高悬的心这才放下,擦去泪水上前,“天佑吾王啊!”

龙涛看著李罗,“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罗便将他昏睡数日的情况详细解说。

龙涛听了,恍然大悟。原来他自始至终都睡在这张床上……

这么说来……那一切全都是梦罗?如果真只是梦,也太过真实了一点。

他举起手,有个东西掉落在地上,他看著地上的月牙耳环,心头一震。

这……这不是玄娃的耳环吗?他忆起在她消失之后,他亲手捡起了她的月牙形状耳环……这么说……不是梦……不是梦……

“宰相大人!您刚刚说南宫先生为了朕的事奔走,想法子解救朕是吗?”

“是的!”

“他现在人在何处?”

“王上要见南宫先生?”

“没错!”

“老臣立刻命人去请先生过来!”

第七章

相较于魈王殿上的和乐,清族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因为在一个月前清族巫女就昏迷不醒,众人解救都无效,直到有一天云姨发现床上的玄娃脸色发青,大夫诊查时才发现已气绝。

由于玄娃一向平易近人,不论亲疏远近,只要有求于她,她一向有求必应,受过她恩惠的人不在少数。她是清族的巫女,也是族人们眼中的活菩萨,她的死讯传出时,许多人都难过落泪。

从小看玄娃长大的云姨更是难过,就在这时,最不受欢迎的人却来到清族。

申仲铃冷冷望著那些仇视她。站在清族人口处的长老们,“怎么?用这么大的阵仗欢迎我吗?”

“就连同父异母的妹妹,你都下得毒手!”

站在申仲铃身旁的玄武马上站出来,“大胆!”

申仲铃要他退下,她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些长老面前,“凡事要讲求有凭有据,没有的事倒被楚长老说得绘声绘影。”

“不是你还有谁?谁不知道你处心积虑想害玄娃!”

“我们一定会查出是谁害了巫女!”

“要是查出来跟你有关的话……”

申仲铃冷笑,“怎么样?想杀了我吗?你们有那个能耐吗?”

“你”

“总之我们不欢迎叛徒进清族!”

申仲铃冷哼,“笑话!我想探望自己的妹妹,你们凭什么阻止?”

“你不配!”

申仲铃眯起双眼:“你讲话最好小心一点!”

这时最年长的长老开口了,“让她进去吧!”

众人吃惊,“大长老……”

申仲铃走到大长老面前,“总算听见一句人话了!”

大长老平静的看著申仲铃,语重心长地道:“凡事皆在一念之间!”

申仲铃挑眉,“大长老说得是,当初你们也是在一念之间把我赶出清族的,不是吗?”说完,她扭头走进。

大长老轻叹了一口气,“天意如此啊!”

☆☆☆

申仲铃一走进巫女宛,里头所有正在布置灵堂的人全愣住了。

她大摇大摆地看著用白色花海布置一半的灵堂,一脸不在乎地道:“人都死了还搞这一套地看不到了!”

接著她走进内宛,这里依旧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她走进穿堂东西两房相对、以往是她们姐妹住的地方,玄娃住东房,而她住西房。

从以前她就住在西房,这表示一开始爹就不打算立她为巫女,爹的心始终向著玄娃,可惜爹死了,要不然她真想让他看看这一切。

就在这时,她正好遇见走出东房房门的云姨,云姨见到她时也吓了一大跳。

“云姨,好久不见了!”

云姨错愕,“大……大小姐……”

“不错嘛!你还记得我!”

但是云姨很快的变了脸色,“大小姐是来确认小姐是不是真死了吗?”

申仲铃扬眉笑了两声,“怎么?我被赶出清族就不是大小姐了吗?你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云姨握紧双手,一脸气愤,“大小姐一心就盼著小姐快死,不是吗?”

申仲铃伸手就给她一巴掌,“放肆的东西!就算你是二姨一起进门的丫头,但终究是个奴才,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云姨不服气地仰头瞪她,“小姐一直都在等大小姐回来,自始至终小姐都真心把大小姐当作姐姐看待,为什么大小姐就是不放过小姐……”

“我呸!姐姐……哼!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被赶出家门,落个有家归不得?!爹把巫女的位置,什么都给了她,这一切原本该是属于我的!你说我不放过她,怎么不问问她放下放过我?”

云姨上前用力推开西房房门,“大小姐离开后,小姐日日命人打扫西房,还时常坐里头感叹,她不只一次请求长老们让你回来.奈何长老们并不答应。还有……”她拿出一篮放满祈福用的编织环,“这些都是小姐为大小姐求的,她对上天神明诚心祈求大小组平安幸福,为什么大小姐就是不了解小姐的心呢?”

跟著走进的申仲铃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是她为我求还是为自己求的?”

云姨气得又进内室月来时手上多了一个不小的箱子,“这些东西一直都是小姐最珍视的,大小姐自个儿看就明白了,如果大小姐还是不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说完云姨转身就走。

申仲铃看著木箱子,好奇地打了开来,看著箱子里的东西.她好奇不已,里头全是一些小孩子玩的东西。

她拿起一个博浪鼓,这是……是她第一次送给玄娃的东西。

她记得那时二娘刚生下玄娃时,她非常喜欢她,她又小又软.

不管对谁,脸上总是甜甜笑著,从小她就是个不吵不闹的孩子。

她记得有一次她带玄娃出去逛大街,她直盯著这博浪鼓看,她就买下送她,她还记得她因为贪玩放开玄娃的手,还让她迷了路.

因为那件事她回去被大人责骂,当爹要打她时,玄娃还紧紧护住她。

篮子里头还有玄娃送给她的其他东西尼括会在夜里发亮的小石子。她绣的歪七扭八的蝴蝶。小时候不管有什么东西,玄娃永远都是第一个想到她,不管她给她什么,她总是欢天喜地的收下……就像个傻瓜……

现在她才想起来,小时候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是多么好,但这种感情却从她们长大后开始变质,从她由爹的口中听见玄娃才是他唯一继承人开始。

想到这里,申仲铃的眼眶已经泛红,她气得把箱子拨到地下,里头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她的泪水奔流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蠢……总是这么可恶……”

她走出西房,开了东房的门,走至床边掀开覆盖著玄娃的白布,她用愤恨的眼神看著她。

她气得指著她,“爹死时我没哭,被赶出清族时我也没哭!你……你居然……敢让我流泪……”她颤抖的手轻抚她的脸颊,眼泪滴在玄娃的脸上,“你很得意是不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如今还要让我心里不好受,凭什么你总是能得到一切?你回答我啊广她一把抓起玄娃,“没这么简单!我们之间的帐还没算清楚!你休想就这样一死了之……你休想……”

☆☆☆

另一方面,魈王宫内,龙涛正为了手中的月牙耳环烦恼不已,这时南宫括匆匆进宫。

“臣叩见王上!”

“快请起!朕听说你为了朕的事,一直费心奔走,真是难为你了。”

“是王上鸿福齐天,臣只是尽人事罢了!”

“朕找你来,是想问你……梦中的女子现在身在何处?”

南宫括闻言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

龙涛见他不答腔,“你该知道才是吧?”

南宫括点点头,“此女乃是塞外清族的巫女申玄娃2”

龙涛闻言大喜,“没错!正是她,朕要你出宫一趟去把她带来魈国!”

“请王上恕罪,这点……恕微臣无能为力。”

龙涛笑了笑,“也对!联也听宰相说了,你为了解救朕,足足不吃不喝闭关了三天,我该体恤你的辛劳,却还要你为了朕出宫一趟,这样朕另外找人去好了!”

“微臣不是因为辛劳而推辞,就算王上找谁去结果都是一样!”

龙涛闻言,诧异不已,“这……此话怎讲?”

南宫括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把实情说出夹,“因为……因为玄娃姑娘已经不在人世。”

龙涛惊得站起,“你说什么?”

“为了救王上,我人王上梦里化身成麒麟,虽不能言语,但因玄娃姑娘是巫女,感受比一般人强烈,所以能与微臣心灵相通.在微臣指出解救工上唯一的法子时,玄娃姑娘马上答应。”

龙涛脸色大变,“那么……所谓唯一能解救朕的法子是什么?”

虽然真相残忍,但南宫括还是不得不说,“只要把梦境毁掉,王上自然会醒来。”

“怎么个毁法?”“因为微臣的力量有限,必须借重身为巫女的玄娃姑娘,尝她念破生咒时再佐以微臣助力就能毁掉梦境,只是……”

龙涛握紧拳头,“只是什么?”

“念破生咒的人也会跟著被梦境一起毁掉,所以玄娃姑娘已经……”他话未说完,领口就被人紧抓住。

“你是说……你是说……她为了救朕……”

南宫括在他面前跪下,“是微臣害死了玄娃姑娘,王上要怪就怪微臣。”

龙涛整个人大受打击的靠在柱子旁,忆起那些画面,玄娃消失的模样以及她笑著对他说要他忘了她……

“不会的……那只是梦……只是梦啊!她怎么可能会死?”

“这是御梦之术,是有心人cāo作,让人以为是在作梦,便在梦中夺人性命。”

“这么说……玄娃……她是真的……”

“请王上别太过伤心,相信玄娃姑娘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见到王上为她……”

龙涛再度抓住他,赤红双眼失控地大吼,“你为什么不救她?!

你可以救她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用她的命来换我的命?!”

如果有其他选择,他又何尝愿意这么做呢?“是微臣无能,无法靠一己之力解救王上!”

龙涛气得全身发抖,“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了是不是?”

南宫括一脸坚定,“是!”

“朕的一条命是命,玄娃的命就不是命吗?”

“事态紧急,恕微臣只能选择救王上。”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天下苍生的性命都是一样重要,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

南官括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冷酷无情,“微臣……没有什么好说的……”

龙涛痛苦的闭上双眼,颓然放开他。如今再责怪任何人又有什么用……

“你出去吧!”

“王上……”

龙涛用力拍碎一旁的茶几,怒吼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南宫括看著龙涛震怒又苦痛万分的表情.知道他心头必定不好受。

“是!请王上保重龙体,微臣下去了!”

龙涛望著手中的耳环,心痛不已。

想起玄娃口口声声要他忘了她,她那心碎的表情……原来早就知道……为什么她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要让他承担一切?

玄娃!你太好诈了!

就这样仍不肯,自己一个人走了,她为什么这么傻?为了一个

认识不到几天的牺牲自己,值得吗?

她是想让他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吗?!

玄娃……

第八章

三年后

王城内近年以双面绣闻名的“潇绣坊”,里头的绣品样式新颖。

舆众不同,大受仕女们喜欢,甚至有人不远千里求绣品,是近三年来魈国一绝。

近期正逢太后娘娘七十大寿,绣坊内的绣娘们正忙著绣出“春江晓景图”为贺寿大礼。

绣娘们一边忙著手边的工作,一面谈笑风生,随著珠帘一阵摆动,进来一位女子,手拿著包装精致礼盒,一身烟紫色绸衫,下系象牙白罗裙,娉婷的身影,娇俏带笑的姿容,清丽中带著几分傲气。

云姨忙问道:“小姐,袁夫人的百子图绣好了吗?”

玉芝点点头,“对!我现在就送到袁夫人那里。”

“小姐,还是我送去吧!”

“云姨,你前几天才闪到腰,还是待在这里好好休息,我送去就好了!”

其余的绣娘们道:“太好了!玉芝,你手上的活终于做完了,就可以帮我们忙了!”

“玉芝一向绣得又好又快,有她加人,没多久就能把“春江晓景图”绣完。”

“玉芝,你可要快去快回喔! ”

玉芝笑了笑,“各位姐姐,我知道了!”

云姨还是一脸不放心,“小姐……”

“好了!你别再说了,我一下就回来了!”

玉芝走出绣坊后,绣娘之一对云姨道:“你别像个老妈子紧盯著她不放,玉芝也不小了,该放手了!”

“是啊!女孩子总有一天会嫁人,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是为自己打算、打算的时候。”

云姨摇摇头,“从夫人把小姐托付给我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自己。”

“难道你真要跟著她一辈子?”

“只要小姐还需要我……”

“她若是有了夫君,还会需要你吗?”

云姨笑了笑,“我没想那么多……”

“我看玉芝要嫁人也难,头痛的毛病又常犯,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但也真是奇怪,就算是遇到大灾难,会连自己父母都记不起来吗?”

云姨一提到这个话题便凛容,“有时间揣测别人还不如快干活吧!离太后娘娘大寿就剩不到十天了,要是交不出去,我们潇绣坊的招牌也可以摘下了。”

“哦!”

大家不再多话,反倒是云姨一睑深思。

一晃眼已经过了三年,想起过往,她分外珍惜这种乎见安定的生活,这样就是最好的了,她什么都不求识求能舆小姐像现在这样平安过日子。

☆☆☆

王城内最热闹的街上,有卖百叶千丝。杂碎熟切、灯圆油酱,梅子山植、胭脂花粉、金钗发饰等等,行行色色的小摊,也有挑担提篮、穿街走巷、吆喝叫卖的小贩。

人群穿流不息,热闹非凡,两名一身白衫的翩翩男子,文质彬彬、玉树临风,举手投足皆有不凡的气势,令街上的女子忍不住频频回首。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时节,我记得每年这个时候,河上灯船.花艇相接,丝竹弦管齐奏;王城内大街小巷。松枝竹叶皆结棚张灯.争奇斗艳,令人目不暇给。”

南宫括在一旁应答,“王上说得是!”

“括君,时间过得还真快,我记得你第一次来魈国时,我们曾经一起来大街上逛遇。”

“微臣还记得!”。

“时间一向不留情,不管自己遇到的事情有多痛,身旁的事物总是依然故我。”

南宫括深看了龙涛一眼,“这未必不是好事,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治疗一切伤痛。”

看著迎面走来的一张张陌生的脸,龙涛苦笑,“真是这个样子吗?”

南宫括看著过了三年、眉宇间落寞依旧存在的龙涛,“王上”

龙涛扬唇笑道:“括君说得是,很多事我都已经忘了,时间果然是良药。”

南宫括望著清明的天空,心中不勉深叹。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初那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他是救回了王上的性命。却救不回他的心。

龙涛也望著天空。玄娃,三年来我珍视自己如同珍视你,把自己当成你,可以一个人孤独,只要内心有你,也可以一个人过活,只要内心有你。

你始终在我身边,不曾离去。你耐心等著我,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在天上重逢的,玄娃……

此时,一阵马蹄声响起,有人在大声吆喝著,“快让开、快让开!”

刚从袁夫人哪里送礼回来的玉芝恰好从街上经过,她见到一个孩子正站在大街中央,一匹快马正疾奔而来,街上的人纷纷走避,没有人理会孩子,她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去抱起孩子。

只是马儿的速度更快,她还来不及走避,眼见马儿就要冲上她,街上的人纷纷尖叫,龙涛此刻纵身一跃,在众人还来不及眨眼时,他已经将一大一小两个人给带离危险。

玉芝此时回过神来,赶紧对救她的人道谢,“多谢公子相救!”

龙涛却在见到她的容颜时整个人呆住,就在此时,孩子的娘慌忙冲过来,抱起被吓得大哭的孩子,对他们连声说谢。

“多谢姑娘、公子搭救!”

玉芝摇头,“我没帮上什么忙,多亏了这位公子才能得教!”

“多谢公子!不然这孩子小命就完了。”

龙涛恍若未闻,一双眼睛直盯著眼前的人看,他全身在颤抖, 是他眼花了吗……还是在作梦……

玉芝笑著摸摸孩子的头,“下次记得要牵好娘的手喔!”

母子走后,玉芝看著身旁直盯著她看且一脸吃惊的男子,”公子……”

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龙涛猛地捧住她的脸,俊眸微眯,凑近看著仔细。这眉、这眼、这鼻还有唇……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面对这过分亲昵的动作,玉芝惊吓不已,“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接著龙涛紧紧抱住她,激动万分的喊道:“玄娃!玄娃……”

玉芝吓得睁大眼,“公子!请你住手!你认错人了!”

龙涛紧抓住她的肩膀,“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龙涛……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龙涛啊!”

玉芝看著眼前人近乎癫狂的表情,“公子!我不认识你,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龙涛红著眼眶摇头,再度紧紧抱住她,“不……你不可以……

你怎么可以说不认得我……我不相信你会忘了我……我不信

玄娃吓得拼命挣扎,“公子,请你自重!我真的不认识你!”

龙涛握住她的肩膀狂摇,“玄娃!你看清楚我是谁?!你不可能不认得我,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来我有多想念你?!我爱你!我爱你……玄娃!”

玉芝被吓得心跳就快停止。这个人说什么?爱她……他一定是疯了!

“王……”南宫括这时走到龙涛身边,还没开口,见到龙涛抓住的人后他也惊愕。呆立不动。

“南宫括!你快来看看,你也见过玄娃的,不是我眼花,更不是我在作梦对不对?她真的是玄娃!真的是玄娃对不对?!”

玉芝大叫,“我不是!我叫玉芝,我不是什么玄娃!你们认错人了!”

南宫括看著那一模一样的长相。太像了……简直就是本人

“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三年来对我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

玉芝莫名其妙看著眼前人,“你是疯子吗?要我说几次,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南宫括恢复了心神,仔细观察眼前女子。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曾经去找过申仲铃,连她都斩钉截铁的说申玄娃死了……

莫非她没死?但……这怎么可能呢!

龙涛紧紧抓著她。这次他再也不会让她跑掉。“你是玄娃!你就是玄娃!不会错的!”

真是有理说不清,玉芝也气极,“你再对我拉拉扯扯,我就告你强拉民女!”

南宫括看著四周围看热闹的人愈来愈多,赶紧拉开龙涛,小声在他耳边道:“王上! 请您冷静!”

龙涛一放开玉芝,她便迅速跑掉,他大叫,“不能让她走!我好不容易找到玄娃,你为什么……”

“王上,她应该就是住在城里的人,微臣会调查清楚的,要找个人并不难不如我们先回宫吧!”

此刻的龙涛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他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人的倩影,“不!我不能让她走……不行!”

“王上!”

“你不会了解,这三年来我有多痛苦,我绝对不要再失去她,绝对不要!”说完他推开南宫括,往刚刚女子走掉的方向跑去。

南宫括只能跟在他身后识是他们跑遍了整条街,却不见她的人影

“王上,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一定会找到她的!”

龙涛一脸失魂落魄,望著街上的人潮,痛苦的捶向墙壁。玄娃……玄娃……

“王上,我们还是先回宫吧!”

龙涛身形不稳地往前走,南宫括要扶他却被他闪开。

“我会回去,你别跟著我,我想静一静。”

南宫括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望著他落寞惆怅的背影,他回想刚刚的人,接著掐指算著,竟然算不出来。

这太奇怪了,他怎么算的结果皆是玄娃已死,但刚刚那个名叫玉芝的女子他却什么也算不出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他得查个明白。

☆☆☆

玉芝慌张回到潇绣坊。进门时还差点跟云姨撞个正著。

“小姐!你怎么慌慌张张的?”

玉芝惊魂未定,赶紧灌下几口茶,“有人……在追我!”

云姨大惊,“什么?!是哪个色胆包天的混蛋?”

“我也不知道!”

云姨赶紧探头在大门口左右查看,“没有人哇!”

玉芝喝下几口茶压压惊,“那是我跑得快,没被他跟著。”

“那个人为什么要追你?”

玉芝皱起眉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好像把我错认成另一个人了,怎么跟他解释他也不信,还紧抓著我不放,真是快吓死我了!”

云姨闻言,手上的绣帕掉落,一脸惊慌,“你、你。你说……有人把你错认?”

“是啊!口口声声一直叫著另一个人的名字,什么玄娃的

云姨惊呼,“什么?!”

玉芝一脸不解,“云姨,你干嘛叫这么大声?”

云姨故作无事,“呃……我……没有啊……只是觉得奇怪

玉芝轻叹一口气,“看那个人长得一表人才,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疯子,怎么会这样呢?”

云姨一脸紧张,“然后呢?你怎么做?”

“我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否认,那个人抓得我手臂痛死了!”

怎么会有人认出她来?这里是王城,该不会有认得她们的人……难道是塞外的人?清族人根本不可能到王城来,到底是谁呢?

“不说这个了!袁夫人说她们府里要开春宴,邀我们绣坊里的姐妹去玩。”玉芝说完,只见云姨没有任何反应,呆站著双眼发直,盯著不知名的前方。“云姨……云姨……”

“啊?什么事?”

“你怎么了?我刚刚说的话都没听见吗?”

“你……你说了什么?”

“我说袁夫人邀我们去参加春宴。”

“哦……好啊……”

玉芝看著云姨脸色发白,“云姨,你是不是太累了?脸色好难看!”

云姨擦了擦额际的汗,“我没事……我只是担心你……”

玉芝倒是不在乎地道:“你别担心我,那个人只是认错人,他不会再来找我的,更何况他也不知道我住在这里。”

云姨点点头,“是啊!对了,我刚煮好一锅甜汤,你去喝一碗.休息一下,我先去忙!”

“好……”

云姨回到房里坐立难安,心头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担忧。

好矛盾啊……一方面她希望小姐能想起一切,另一方面看见她能无忧无虑单纯的过日子,她又觉得安心……

三年过去,小姐始终想不起任何事情,就连对“玄娃”这个名字也那么陌生,真如大小姐所说,小姐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只是……这样对小姐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她隐瞒实情又是对还是错?这件事她该不该跟大小姐禀报呢?

接著云姨收拾j些东西走出去,玉芝见她手上拿著包袱,“云姨!你要去哪里?”

“小姐,我有事要出门几天,这几天绣坊就请你先顾著,我尽量快去快回。”

怎么挑这个时候?“这……太后娘娘的大寿就快到了……”

“我不会去太久的。夜晚要小心门户喔!我走了!”说完云姨便急匆匆地走出大门。

“云姨……”怪了?什么事这么紧急呢……

☆☆☆

夜里,绣坊里的姐妹都离开后,玉芝捶了捶酸痛的肩膀,要关上门时,突然发现天空施放七彩烟火。

听姐姐们说今年太后娘娘大寿的前后会有各种不同的庆祝活动,但因为大家都很忙,所以也没有好好去玩过,听绣坊里的姐姐们说今年的烟火活动比往年还要盛大呢!

云姨不在,她一个人也怪无聊的,不如就去大街上凑凑热同好了。这样想,她便锁好门走出潇绣坊。

大街上果然热闹无比,烟花照得大地跟白天一样亮,她对买小东西没有兴趣,只往放烟火的地方走去。

大明湖旁边正放著烟火,湖边草地上坐了不少人,有双双对对的,也有一家老小的,大家都聚精会神欣赏著烟火,还不时发出赞叹声。

玉芝看见一个没人的地方,正想前往坐下来好好欣赏时,却踩到一个东西,令她重心不稳往前倒,好巧不巧地跌在别人身上从他身上浓重酒味来看,一定是个醉倒在地上的醉汉。

对方不悦地睁开眼,“是谁?”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才不小心踩到你……”

湖边暗,只有在烟火升空时才看得清楚,玉芝话讲到一半,待看清那人的脸孔时,吓得噤声。

酒醒的龙涛也看清楚了她的脸,他没想过会这么快见到她,“是你……”

她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三番两次遇见他!玉芝急得想站起来,龙涛却拉住她的手。

她气得大叫,“快放手!我都说我不是了,为什么你老死缠著我!”

这说话的语气……这个表情……打死他也不信她不是玄娃!

她怎么会这么衰……“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真的要叫了喔!”

龙涛只是紧握她的手,直直望著她。上天总算是可怜他了吗?

让他如浮萍般浑浑噩噩过了三年后再次见到她吗?

“你是不是真当我不敢叫?”

还是这种语气。龙涛感到又悲伤又想笑,“你尽管叫啊!”

哇!这个人以为她在开玩笑吗?玉芝丹田使力,准备破口大叫时,她的唇却被人紧紧覆上。

天上的烟火七彩缤纷而她的世界却在这一刻无声,发麻的感觉从脚底板一路烧到头皮。

“你看他们……好肉麻喔!”

待他离开她的唇后,玉芝看著眼前人那得逞的可恶笑容,她的眼睛眨啊眨的,无法置信竟有这样无耻大胆狂徒。

她气极败坏的指著他,“你……”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转身。还好天色暗,要不然给他见到她脸上的红晕就糗死了:她真气!明明被人轻薄,却一句话也骂不出来,还晕陶陶的。

“等等!”

要命!他又拉住她的手!他就像牛皮糖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她没好气地大叫,“干嘛?!”

一旁看烟火的人见状窃窃私语著,“她怎么对她家相公这么凶啊”

哇哩咧!什么相公?玉芝狠瞪那个人,“喂!你刚刚说什么?”

那对小情侣努了努嘴,“我看我们还是到别处去看吧!”

玉芝气极败坏的叫著,“不要走!把话给我说清楚!”

奈何她的手被一个人给紧紧抓住,哪里都去不了,她简直快被活活气死。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是我醉得走不动路,你可不可以帮我叫辆马王? ”

“谁管你去死啊!”

“那我就一直抓著你不放。”

玉芝眯起眼看著地上的无赖,“你这是在威胁我罗?”

龙涛扬起唇,“没错!”

“你快放手……救命啊!救命啊!”

她的大吼大叫惊动了一些人,龙涛却在此时将手放在她的肩头,整个身体斜依在她身上。

“你干什么?”

他竟对著众人道:“因为我喝了酒,所以我娘子气得想把我扔在这里。”

他在胡说八道个什么鬼?谁是他的娘子!“喂!你……”

众人却因他这一句话轻笑,其中一人道:“快带他回去吧!”

“好歹他也是你相公!”

玉芝气得大叫,“他才不是我相公!”

但她的话根本一点都没有说服力,众人依旧你一言、我一语的。

“我说小嫂子,你就快带他回去吧!”

“是啊!要打要骂门关上再讲,在这里讲会有失男人面子的。”

众人发出暧昧笑声,“是啊!夫妻就是床头吵、床尾合嘛!”

玉芝简直百口莫辩,“我……你……”

龙涛这时却可恶地贼笑,“你还要再继续吗?我是没差啦!”

玉芝狠瞪了他一眼。算你狠!“是不是叫了车你就会放了我?”

龙涛对著她笑了笑,接著干脆大方一点,直接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迫不得已,玉芝只好搂住他的腰,将他扶起身,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走。

龙涛望著她的侧脸,光滑的瓜子脸,高挺秀巧的鼻子,还有诱人心魂的樱桃小口……

她的一颦一笑这三年来他从没有一刻忘记过,仅管岁月如梭,就算他逼著自己忘记,可每当夜深人静闭上双眼,她的如花笑靥、娇俏身影就会浮现眼一则。

她的影子让他无处可躲,他想她想得疯狂,好几次他都想,如果他死了,是不是就能见到她了?

三年前那一别,从此他生命中有了缺口,更是一辈子的痛,如今就算是错觉。幻觉都好,就让他沉溺其中,永远都别醒吧!

来到停在路边等载客人的马车边,跟马车夫两人把人给抬进车里,“喂!你家在哪里?”

玉芝喊了半天都没有回应,仔细一看,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她简直快气死了。

☆☆☆

用力推了推他,她喊道:“你少给我装死!起来!快起来!”

马车夫道:“姑娘,我看这位公子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啊……这……这该怎么办?”她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住哪里啊!”

“请问姑娘,要把这位公子载到何处?”

这可问倒她了。“不知道……”

马车夫错愕,“姑娘……这……”

“哎呀!算了!先回我那里去好了!麻烦请到潇湘坊。”

“是!”

玉芝迫不得已跟著坐上马车,她狠瞪一旁的混蛋。

今天她真是倒八辈子霉了,才会一连遇见他两次,这下子她不旦要帮他付车钱,还得照顾他,什么跟什么嘛!

第九章

天刚亮龙涛就醒了,宿醉让他头疼欲裂,他揉著额角看著陌生的四周。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起身看了看,发现了梳妆台以及精巧的房间摆设,这里似乎是个女子房间。

打开房门走到外头,外头有个小院子,紧邻他房间旁似乎还有一个房间。

他轻轻推门走进去,掀开了床上的纱幔,看见玉芝正合眼熟睡,发出沉稳的鼻息。

望著她的睡颜,他忆起了昨夜的事。

他何时睡著的?难道是她把他送到遣里,这里应该就是她家才是。

她说她叫玉芝……这个名字好陌生,在他眼底她就是玄娃,她却口口声声说她不是……

他苦笑。玄娃不可能还在世上,但她又如此像玄娃,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他轻抚她的头发,望著熟悉的脸孔,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这几年他心如止水,身体有某部分随著玄娃一起埋葬,如今再见到这张脸,他感到心脏在狂跳著,也才意识到原来他还活著。

他握住她平放在被子上的手,放在唇边轻啄。玄娃……玄娃……

玉芝感到手背好痒,睁开眼睛,却发现床边坐著一个人,她惊呼地抽回自己的手。

“你干什么?”

龙涛望著她傻笑,“你睡醒啦?”

玉芝将被子拉高,“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我的闺房,你懂不懂礼貌?怎么可以随随便便闯进来!”

龙涛直盯著她生气的可爱表情。他真怀念她对他没好脸色的说话方式,教他如何说服自己说她不是玄娃……

“因为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没有半个人可以问,所以只好进来。”

玉芝皱著眉头,“进来别人的房间至少先敲门,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我以为房里没有人,并不是故意要打扰的。

玉芝不相信的冷瞥他一眼,“你昨夜醉死了,叫又叫不醒,迫于无奈我才带你回家,雇马车的钱还是我先帮你垫的,你可要记得还给我!”

龙涛明白地点点头,“哦!原来如此啊!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钱。”

玉芝不意外的冷哼,“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马车钱是多少,我一定会三倍奉还的。”

“不用说得这么好听,还三倍哩!只要能拿回来我出的那一份就谢天谢地了!”

“我可是说真的,以后你就会明白。”

“该问的都问完了吧?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本姑娘要更衣了。”

“还有一些问题,不过等你出来再说吧!”说完他就走出房间。

玉芝受不了的摇头。真是的!差点把她给吓死,一醒来就有个人出现在她床边,害她以为见鬼了呢!

☆☆☆

走出房间,玉芝见龙涛在小院子里东张西望,她没好气的道:“如今你清醒了,该回家了吧!一夜未归,想必家人也会担心。”

龙涛歪著头看著她,“你说你叫玉芝?”

玉芝一脸戒备,“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死心的再问一次,“你真的不认识叫玄娃的人吗?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吗?”

“拜托!这名字我听都没听过,你确实是认错人了。”

“那么你是何方人士?”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是谁啊?没资格对她身家调查吧!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确定你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看他一脸认真,看来似乎只想追求真相,虽说人可恶了一点,但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坏人。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会死心,不再纠缠著我?”

“没错!”

“因为家乡闹水灾,父母都被水给冲走了,还好云姨救了我,但头部受到重创,以前的事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后来我跟云姨拿著仅剩的积蓄来到王城,原本是做点针线活,但被唯利是图的商人剥削太厉害了,所以才会开了这家“潇湘坊”。我说完了!”

龙涛沉思,“什么时候来到王城的?”

“大概是三年前吧!”

龙涛睁大眼。也是三年……“你说你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创,所以失去记忆?”

“嗯!我连我父母的长相都记不起来。”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世?”

玉芝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云姨会骗我?”

“云姨?”

“她是我娘陪嫁的丫头从小就照顾我到现在,这三年我们相依为命,云姨就像我的亲人一样,她没道理骗我。”

龙涛看了看四周,“我怎么没见到你口中说的云姨?”

“她有事出门去了。”玉芝说完,只见龙涛别有深意地看著她,她没好气道:“怎么?难道你以为我在骗你?”

她说的话毫无破绽,但龙涛还是觉得她失去记忆这件事很可疑。

“这也不无可能。”

玉芝受不了的翻白眼,“就只会问我的身世,那么你呢?又是何方神圣?认错人的事是不是该跟我道歉呢?”

龙涛望著她,“认错人的事我不道歉屈为你实在太像了……”

玉芝睁大眼睛,“像?像谁?该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没错!”

“那她人呢?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龙涛幽幽叹了一口气,“她死了!”

玉芝暗惊,“啊……”

这三年来他一直强迫自己忘记那个画面,如今回想起玄娃消失的那一刻,到现在他的心依旧会痛。

“她为了救我而牺牲自己。”他眼里闪过一丝悲痛,表情忧郁:

玉芝却在这时心跳漏了一拍。想不到这个男人看似一身孤傲,却有这样深情的一面。

龙涛凄凉的笑道:“可能是我太想她了,所以才会错认吧!”

“你很爱她吗?”见他看著她,玉芝惊觉自己似乎在探人隐私“呃……我要去忙了……”

龙涛却在这时挡住了她的去路,用著盈满情意的眸子望著她,“我们没有海誓山盟,没有白头之约,但是我深爱她。她走后,我没有一刻忘记她,却怎么也见不著她,你能明白这样的痛苦吗?”

他的眼睛像是一个充满磁性的黑洞,玉芝莫名被吸住。明知道他这番言语说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但为何她却有种心酸的感觉……似乎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龙涛勾起她的下颔,“三年来我生不如死,因为我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我却在这时遇见了你。”

玉芝的心狂跳不已。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过才刚认识啊!

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什么?

龙涛将她紧紧揽进怀里,压抑不住的唤道:“玄娃……”

玉芝先是一愣,接著猛然推开他,“我不是玄娃!”

他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他笑了,笑得无比凄楚。如果她真的是玄娃,她不会不认他的,更不会这样对他……

“对不起,是我认错人,马车费用我会差人送还的。”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玉芝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头会有这么奇妙的感觉?想仔细去想时,头在这时剧痛起来,她捂著头蹲在地上,冷汗狂流!

这时几个绣娘刚好上工。

“玉芝!你怎么了?!”

“晤……我的头好疼……”

“糟糕!她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一定是这几天赶著绣图给累出来的!”

“快去找大夫来啊!”

☆☆☆

喝下大夫开的药方后,玉芝躺在床上休息,不知不觉便睡著了,掉进了无边黑暗里。

你是我的!这不是错觉,更不是假象。过去我遇过许多女子,从没有任何人像你这般,给我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会随著时间消逝,现在是,以后是,将来也走不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梦境里一直有人不断在跟她说著话……是谁?到底是谁?在她耳边讲话的人是谁?

她努力睁大眼睛,却依旧什么都看不到,但那话语却字字句句传进她心头,令她的心又热又痛。

几乎是承受不住那种尖锐心痛的感觉,她猛然睁开眼睛,触目所及是云姨拿著手帕帮她拭汗。

云姨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发了汗就好!”

“云姨……你不是出远门了?”

“你这个样子,我能安心出远门吗?”

“我怎么了?”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大夫说这次比之前几次还要厉害,还好我回来了!”

玉芝看著窗外yīn暗的天色,“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了!”

她惊吓,“什么?!我竟然在床上睡了一天?”她哪有时间躺在床下呢!

见她急著下床,云姨连忙阻止,“你就好好休息吧!你身体这样怎么绣图呢!”

“可是再过几天就是太后娘娘大寿……”

“反正我回来了而且绣娘们也绣得差不多了。”

“你们都在忙,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过意得去……”

“没关系!对了,你是不是有帮人付马车钱?”

“咦……云姨怎么会知道?”

“人家今天用三倍送回来。”

玉芝一脸错愕,“什么?!三倍?”

“我本来也说不用了,但是送钱的小厮说是他家主子交代的你什么时候帮人家付马车钱的?”

玉芝哺哺自语,“乖乖……真的还三倍的钱?还有小厮……想不到那家伙是有钱人呢?”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无赖。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姨出门那一晚,绣娘们回去后,刚好大明湖边在放烟火.我就去看热闹,哪里知道又遇见那个在白天口口声声说我是另一个人的男子。”

云姨闻言,心惊胆战,“然后呢?”

玉芝把当晚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他紧抓著我不放,还醉得一塌胡涂……”

云姨听得脸色发青。“你……竟然……还把他带回这里?”

“不然我能把他丢在路边吗?”

“然后呢?他还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说了很多不过都跟那个女人有关,他好像很爱那个女人,看得出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玉芝!你可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子,怎能随随便便带个陌生男子来家里住?我又不在,要是有个什么……”

“不会啦!他看起来不像坏人。”

“坏人会写在脸上吗?还有……你还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他!”

“就是要讲清楚,他才不会老缠著我。”

云姨揉著疼痛的鬓角,“算了!还好对方不是坏人,下次别再这么大意了。”

“云姨别担心我,我会有分寸的。”

“唉!小姐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嗯!”

玉芝下床伸了伸懒腰。睡了一天身体感觉舒服多了,随即她又想起刚刚那个奇怪的梦。

她怎么会作这样的梦呢?真是奇怪……而且梦中人的声音她总感到很熟悉,好像曾在哪里听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

云姨阻止著玉芝,“玉芝!你身体才刚好,我去送就好了!”

“都是因为我病了才让大家这么忙,如果云姨再不让我送去,我会内疚的!”玉芝说著。

“你可以吗?这东西可不轻……”

“我可以的倒王宫也没有多远。”

“还是叫个人陪你去吧!”

“云姨,我没这么娇弱,这点东西我还拿得动。”

“好吧!那就快去快回喔!今天晚上我请李大叔掌厨,好好慰劳绣娘们这些日子的辛劳,你可别再绕去大街上闲逛。”

“知道了!”说完,玉芝捧著要进宫祝贺太后娘娘大寿的贺礼出门了。

只是,走没几步,她的身体就频频斜往一边。

晕!这个东西刚捧著时还没这么重,怎么捧著、棒著就愈来愈重,干脆扛在肩上好了。

☆☆☆

正要这么做时,手上的东西被人拿了去,玉芝诧异的看著身旁的人。

看见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时,她没好气的道:“怎么又是你!”

龙涛掂了掂手上的东西,“这是什么宝贝?怎么这么重!”

玉芝一把抢走他手上的东西,“你说对了,这可是要送给太后娘娘的寿礼,要是弄坏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龙涛又拿走她捧在手上的东西,“里头是什么?”

这个人怎么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有什么资格知道?你是王上吗?”

龙涛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见过王上吗?”

“王上哪是随便就能见得著的,但我用膝盖想也知道,再怎么样,你也不会是王上,倒像是闲来无事的纨绔子弟。”

龙涛好笑的看著她,“此话怎讲?”

玉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们的王上可是堂堂大英雄,这不会在街上认错人,也不可能像个醉汉倒在湖边,还有……要别人帮他付马车钱,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再笨也懂。”

龙涛闻言大笑,“你说得对……呵呵!”

玉芝眯眼看著他。他听不懂她说的人正是他吗?居然还笑得出来,脸皮果然比城墙还厚。

“我的东西到底还不还我?”

“这东西太重了,我帮你拿著,告诉我要送到哪里就行了。”

玉芝又去抢他手上的东西,“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龙涛去却拿得老高,让她构不著。“你就别跟我争了,反正我是闲来无事的纨裤子弟,镇日闲闲没事干。”

玉芝受不了,“你真的是吃饱撑著吗?”

龙涛一副煞有其事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才刚吃饱?”

他自以为幽默风趣吗?真无聊! “你想拿就拿,反正我也不怕你偷这份礼!”

“没错!就算是闲来无事的纨绔子弟,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么你就跟著我走,送到城门边由徐公公点收即可。”

“这么多礼全由徐公公收,看来这位徐公公的油水可捞不完罗广

“你可别瞎说!人家徐公公是正直清廉的好人!”

“你怎么会知道?”

“虽贵为王宫大总管,但是徐公公做事一丝不苟,是王上的亲信,想贿赂他还会被狠骂一顿呢!”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难道……你贿赂过?”

什么话啊!“我哪来的银两贿赂啊!我是见过别人做过。””“龙涛恍然大悟的点头,“哦!原来如此。”

他们走在王城外头,玉芝看著那面高墙,“啊……真不知道王宫里头长什么样子……”

龙涛扬眉,“怎么?难道你想进去看看?”

“想是想,但我可没那个胆子进去。”

“是吗?如果我有法子进去呢?”

玉芝一脸疑惑,“啊?你有法子?”

“没错!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再出来。”

玉芝冷睇了他一眼,“你当我是三岁小儿这么好骗啊?”

“有没有骗人,待会儿你送完礼后跟著我走就知道了。”

玉芝一脸怀疑,“你是说真的吗?”

龙涛一副xiōng有成竹的道:“当然!”

第十章

玉芝送完礼后,被龙涛拉著手沿著宫墙走著,来到一个冷辟的角落,他用脚扫去地上的落叶,移去地上的石板,赫然出现一条通道,此举令玉芝张大了眼。

“就是这里!进去吧!”

玉芝忽然感觉有点怕,“这……真的要进去吗?”

“喂!你该不会是怕了吧?不是你口口声声说要进王宫瞧瞧吗?”

“可是……”不太妥吧?

龙涛不让她有机会多想,强拉住她的手走进通道,再把石板搬回原位,通道里灯火通明而且不狭小。

玉芝见状,满脸吃惊,“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你忘了吗?因为我是闲来无事的纨裤子弟啊!”

这个人就不会好好说正经话吗?一我是在问你真的耶!”

“你真想知道?”

“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我就偷偷跟你讲……”

龙涛靠近她的耳朵,发现她的耳朵上有个耳洞,他再去她的右耳,却没有耳洞。玄娃的耳环只戴左耳……就算长相再酷似的人.也不可能这么凑巧耳洞的位置都一样吧?

玉芝见他老半天没有动静,不免看著他,“怎么了?你怎么不说?”

“你平常有戴耳环的习惯吗?”

玉芝纳闷,“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为什么你左耳有耳洞在耳却没有?”

玉芝赶紧模自己的耳朵,“咦?真的是这样耶!怪了……我没有记忆我穿过耳洞啊!”

龙涛一脸激动的看著她,“你再仔细想想!再仔细看看我!你真的不认得我是谁吗?”

玉芝大眼眨啊眨,一脸不明所以,“你……”

“你真的不是玄娃?!”

“你疯病又犯了是不是?要说多少次你才会知道我不是你口中那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他指著她的左耳,“清族的巫女一向都只戴一边的耳环,那代表她们神圣不可侵犯的身分,一般中原妇女是不可能只有一个耳洞的。”

玉芝摸著耳朵,内心纳闷,“我怎么会这样……”

她想著。想著,头开始痛了起来,“啊——”

“你怎么了?”

她痛得全身发抖,遣一次的痛比上一次还要剧烈,“我的头好痛……”

龙涛在一旁慌了手脚,“头痛?怎么好端端的会头痛呢?”

玉芝没时间解释,她眼前一黑,昏倒在他的镶里……

☆☆☆

醒来后,玉芝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无比气派的大床上,盖的是丝被。

这是什么地方?

此时,两名宫女向她行礼,“姑娘醒过来了!”

玉芝一脸错愕,“这里是……”

宫女回答,“这里是养心殿!”

玉芝依旧不明白的眨眨眼,“什么是养心殿?”

“是王上居住的地方。”

玉芝吓得下床,“啊——”王……王上……住的地方?

这时有个人走进,宫女们恭敬的向他行礼,“陛下!人已经醒了!”

“你们下去吧!”

“是!”

龙涛走近呆若木**的玉芝身边,“你身体还好吧?头还痛吗?”

玉芝膛目结舌看著他,“你是……王上……”

龙涛笑了笑,“怎么?你很吃惊吗?”

接著她xiōng中竟升起熊熊怒火,“你分明是在耍我!”

龙涛见到她的反应,不免呵呵大笑,“我就在猜你知道我真实身分时会是什么反应。”

她是该害怕,但是更生气,他真是让她对王上的幻觉彻底破灭,难怪他会说要带她进宫里屈为他根本就是王上。

“你……”

龙涛搂住她,“别气了,气坏身子我可是会心疼喔!”

她强压住怒气,对方可是王上呢! “是民女有眼不识泰山,还在王上面前出言不逊!”

龙涛轻叹了一口气,“我不喜欢你这么跟我说话,我宁可你骂我。”

玉芝像是想起什么,“敢问王上,民女睡了多久?”

“有四个时辰了!”

那不是天黑了!“糟了!我答应云姨要回去的……”

“我已经派人去传话了,说你在宫里作客。”

“什么?!”他这样说是想吓死人吗?

玉芝一脸惊慌,“不行!我要回去!”

龙涛握住她的手,深清凝望著她,“我要纳你为妃!”

玉芝抽气,惊骇的睁大眼睛看著他。他说什么?纳……纳她为妃……

龙涛轻抚她的脸颊,“不管你是玉芝还是玄娃,我都要你陪在我身边。”

如此的靠近,玉芝才察觉到他那藏著沉痛的双眼。说实在,她并不讨厌他,说对他没有好感是骗人的,但她心里明白,他之所以会接近她,一切只是因为她像他的心上人,他爱的人、想的人,并不是她。

“王上是要民女当个代替品吗?”

龙涛错愕,“也许吧!但对你并没有损失,你不用再这么辛苦,我可以让你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怎么王上认为民女辛苦呢?能靠自己的双手过活,对民女来说已是最大的幸福,也许人人都想攀龙附凤,但也有人例外。”

玄娃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此时此刻他已分不清站在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看著龙涛盈满深情的双眼,玉芝的心好痛,她心痛这双眼看的人不是她,她心痛自己似乎已对他动了真情。

“如果王上真想让民女得到幸福,请让民女回到原来的地方。”

龙涛红著眼眶看著她,“你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玉芝无奈的被他带著走,“王上!”

他们来到御书房戊涛掀开挂在墙上的山水图,接著轻推墙旁边的一道暗门。

玉芝见状惊讶不已,她随著他走进去,点亮里头的烛火后,发现那是一个不小的密室,里头空无一物,墙上却挂著一幅幅画。

玉芝走近细看,这些图就像是画工精致的连环图,似乎互有关联。

这时戊涛走到她身边,他牵起她的手,走到第一张图前。

“这是我跟玄娃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她遇到了八头龙,是我救了她。”

玉芝闻言,仔细看著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她没想过世上竟有这种可怕的怪物,却是一脸不解的看著龙涛。

接著龙涛一幅幅画带著她看,并且解释给她听,将他们之间相识、相知、相惜的所有一切全道给她听。

说完一切后,不只龙涛,就连玉芝的脸上也挂著两行泪水。

多么令人痛心的故事啊!玉芝的泪没法子停,就连她自己。

不知道眼泪为什么就是流个不停。

龙涛看著她,将自己珍藏的那只月牙耳环戴在她的左耳上。

“你是我的!这不是错觉,更不是假象。过去我遇过许多女子,从没有任何人像你这般,给我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会随看时间消逝,现在是,以后是,将来也是,不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玉芝闻言,惊得睁大泪眼,她全身颤抖。这句话……这句后

他轻吻著她的额头,“一直以来我多想再见她一面,再把造句话跟她说一遍。”

玉芝无法言语,只能静静看著他。

龙涛擦去她脸上的泪,“你听了也很感动,对不对?”

玉芝只能点点头,她同时也为他擦去眼泪。

龙涛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谢谢你!你让我作了一十很美的梦,此生已了无遗憾了,我会差人将你送回去,不会再去纠缠你。”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玉芝望著墙上的画,她捂住疼痛不已的心口。

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为什么他讲这些故事时,她的心会跳得这样厉害?难道她就是玄娃?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

华丽的马车停在“潇绣坊”门口,玉芝失魂落魄地下车。

“姑娘,那我们回宫了!”

玉芝行礼道:“劳烦公公了!”

待马车走后,她望著「潇绣坊”,心头还在想著龙涛所说的话.那些话在她耳边萦绕,令她心绪纷乱。

她信步往街上走去液里的街道几乎没什么人。店家忙著收拾打烊不知不觉她来到大明湖边。

湖边空无一人,她望著漆黑的湖泊,脑子里浮现的是龙涛的面容,他的笑容。他的言语还有他深情的眼神。

伸手环抱住自己,她想像著被他拥人怀中的感觉,但很快的她便跪在草地上痛哭。

她爱上了他……她竟然爱上了王上……

听见他说要纳她为妃时,她内心深处是狂喜的,但他爱的人不是她……

为什么他爱的人不是她?

她望著湖面上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为什么她不是玄娃?她多希望自己就是玄娃……为什么她不是……

几名小混混围住了她:“小姑娘,什么事这么伤心啊?”

玉芝擦去眼泪,想起身离去却被他们挡住。

“小姑娘长得还真标致,可惜哭丧著一张脸。”

玉芝没好气道:“关你屁事!”

“别伤心了,兄弟我们一定会让小姑娘舒服快乐的。”

接著一个小混混抓住了她,她伸手就赏给抓住她的人一巴掌,“混蛋广

那人也不甘示弱的快速回手,“竟敢打我?!死婆娘!”

玉芝被打跌在地,接著几个人对著她伸出禄山之爪,“本想对你温柔一点的,谁要你不识抬举!”

玉芝伸手反抗,嘴里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给我捂住她的嘴!”

玉芝则用力咬住那个人的手,他痛得放开,她乘机往前跑,却马上被人抓住了头发。

“妈的!你以为逃得掉吗?”

这时突然刀光一闪,玉芝头上的手劲松开了,抓住她的小混混却在哀号,她赫然发现地上有一个血淋淋的手掌。

“想不到王城境内竟有像你们这帮无耻之徒!”

其余的小混混则是吓呆了,个个连滚带爬的逃走。

☆☆☆

龙涛拉起惊魂未定的玉芝。“我不是要徐公公送你回潇绣坊.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芝愣愣的看著他。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什么?

龙涛一脸著急,“你怎么都不说话?他们是不是伤到了你?”

玉芝用力摇头,“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好吗?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很痛苦,没遇见你之前,我的日子是无忧无虑的,是你不断扰乱我的心……我是人……我也会痛……但我知道你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我……你不要再管我了!”

玉芝情绪激动,以至于没注意到后头的石头,后退的脚步一个踉跄,她整个身体便往后倒去服看就要掉落湖里。

龙涛赶紧上前紧抱她,“小心!”

这种感觉……她张大了眼睛,前尘往事在她的脑中迅速溃堤.一切的一切、他们在梦中是如何相识,他如何一再解救她……山林里两人携手谈情,还有最后他望著即将消失的她时是如何痛心回喊……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你能珍视自己。”说完后转身。

望著他的背影,玄娃颤抖得几乎站不住。龙涛……龙涛……

她真的见到他了……

她放声大喊,“龙涛——”

龙涛止住了脚步,转身望著她。

玄娃困难的迈步,一步步走向他,“你这样就要放弃了吗?”

龙涛不明白她所说的话。

玄娃又哭又笑,“无论几次、无论在什么地方,我还是会爱上你,难道我们之间真的是注定的吗?”

龙涛被搞胡徐了。“玉芝……你在说什么?”

玄娃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抚摸他,“我不是要你忘了我吗?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痛苦三年?你这样我心头怎么会好受?”

龙涛大惊,“你……玄娃……”

玄娃紧紧抱住他,“涛……是我……我是玄娃……我是玄娃

“玄娃?!玄娃……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涛……是我……是我……”

“这次就算你说不是,我也不管了,我再也不放开你了!”

“涛!抱紧我……紧紧抱紧我……”

两个人紧紧相拥,两人都热泪盈眶,似乎想把这三年累积在心中的思念随著眼泪一次发泄……

尾声

两人一起回到魈王宫里,并召来云姨问明前因后果。

云姨道出在玄娃香消玉殒后,申仲铃与玄武逆天而行,硬是将玄娃从鬼差手里抢走她的魂魄,虽然人救了回来,却再也想不起从前的事。

云姨跪在他们面前,“小姐吃的苦实在太多了,所以我才一直隐瞒真相从为这样对小姐最好,我该死!”

玄娃赶紧扶起她,“要不是云姨跟姐姐说那一番话,玄娃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你何错之有,玄娃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有你始终忠心耿耿陪在玄娃身边,玄娃这三年又怎么会这么幸福快乐。”

云姨流下眼泪,“是我自私想留小姐在身边。小姐贵为清族巫女,本该高高在上,三年来却得当个抛头露面的绣娘……”

“不!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再遇见龙涛。”

“可是……”

“云姨,一直以来巫女的位置本该属于姐姐,如今族内的人都认为我死了,这样一来也好,我也不打算再回清族。”

“什么?!小姐不打算回清族,也不打算做巫女了?”

玄娃牵起龙涛的手,“如今我只想跟心爱的人相知、相守,我已经错过三年了,我不想再错过了。”

龙涛与她十指交扣“玄娃!”

看到小姐有好归宿,云姨一脸安慰,“那么我知道了!”

“云姨,我不想勉强你留在我身边,从小到大你为**的心比亲娘还多,毕竟清族才是你的故乡,若你想回去看看,我不会阻止你的。”

“小姐,云姨是想回去看看,但是有小姐的地方才是云姨该待的地方!”

玄娃抱住了她,“云姨!”

“我明天就回清族跟大小姐报告这件事,大小姐这三年来改变了很多,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就连清族的长老们也都对大小姐改观了。”

玄娃听了后很感欣慰,“这样实在太好了!”

“大小姐一直都很担心小姐的事,如果她知道小姐已经恢复了记忆,她一定很高兴的。”

玄娃连忙说:“别跟姐姐说我恢复了记忆!”

云姨不解,“这是为何?”

“如果姐姐知道我恢复记忆,一定又会把巫女的位置让给我,如今连长老们都认同她,有没有我已经不重要,何况我也不会回去做巫女了。”

云姨望著玄娃与龙涛两人深情相对,明白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那么我就回去了。”

待云姨走后,龙涛紧紧拥住她,“你真的不回清族了吗?”

玄娃心满意足地靠在他宽阔的xiōng膛上,“如今你还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最想去的地方难道你不知道吗?”

龙涛明知故问,“什么地方?”

玄娃主动献上红唇,“你的怀抱!”

“玄娃!”龙涛抱起她,往寝宫走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完一

第一章

男主角:仇烈

女主角:傲凝

内容简介

为了报血海深仇,她苦练剑法多年

没想到两度应战皆惨遭失败命运

甚至陷入无可自拔的感情漩涡里——

面对他的轻薄,她又恨又怒

更怨自己是这样不争气

因为他的卑鄙、他的邪佞、他的霸道

已然深深烙印在心头,再也无法忘记!

绝望的她干脆放任自己沉沦在他的爱欲里

可他却不肯就这样放弃

总在枕畔耳边,一再提醒她复仇的心——

衰神上身                        子澄澄

大家可能会遇过一个情形,那就是被衰神找上身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是做什么都不顺,而且还莫名其妙、丝毫没有理由的「背」到家。

有天阿澄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脸上长了一颗青春痘。怪哉!人不青春,但青春痘却打从阿澄上国中起就找上阿澄,阿澄虽没有长得满脸豆花,总是三不五时冒出一、两颗,但这一、两颗反倒比满脸豆花还引人注目,直到现在依旧yīn魂不散困扰着阿澄。

青春痘没什么大不了的,电视广告不就唱着「要擦不要挤」,总之擦擦药即可,阿澄擦了药便出门去上瑜珈课,上完课后同学和老师盯着我脸上的红痘子,关心阿澄是不是没睡好、压力大、熬夜,还提供不少妙方可消火气……等等之类的话,阿澄只能一面微笑应对,一面在心头咒骂这该死的痘子。

偏偏晚上有亲戚结婚,阿澄因为长痘子不愿出门,奈何硬被老妈拖去,擦了厚厚一层粉,倒也还能掩人耳目,可是一回到家把妆卸掉却不得了,痘子竟红肿成一倍大,轻碰时还刺痛不已,阿澄赶紧冰敷擦药,就在这时,阿澄手上的药被老妈抽走。

「妳干嘛把我擦关节炎的药拿去擦脸?」

「什么……那是……擦关节炎的……」

难怪擦上去好凉……凉得有点痛……

再找回擦痘子的药细看……乖乖!这两种药外表还真像,这么说是擦错药了……天啊!难怪不但没好还更红肿。

不过,天真的阿澄还是认为隔天就会好,毕竟擦关节炎的药,拿来擦一般皮肤,也不会怎么样才是。

想不到隔天阿澄的脸上却起了一堆红疹,阿澄当场尖叫失声,二话不说戴起口罩火速赶到皮肤科。

医生:「小姐!妳这是过敏,妳昨晚是不是有吃海鲜?」

阿澄高声:「过敏?!可是我以前吃海鲜从来就不会过敏啊!」

医生:「以前没有并不代表现在不会有,可能妳的过敏因子现在才被激发出来。」

阿澄大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那是不是代表往后我就再也不能吃海鲜了?」

医生:「在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的时候不吃比较好。」

阿澄搔搔头:「那……要怎么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好不好呢?」

医生用看二百五的眼光望着阿澄:「小姐!难道妳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好是坏吗?」

接下来阿澄不敢多啰唆,只得拿药闪人。

也许不能怪医生说话难懂,可能难懂的是阿澄自己吧!因为阿澄明明觉得最近自己身体不错啊!一觉睡到天亮,饭也吃得下,健步如飞,没有生病、没有失恋、没有被人欠债、倒会,看喜剧会笑、看悲剧会哭,但是为什么脸上不但冒痘子还过敏?

倘若世事都是如此好捉摸,可以用正常逻辑来推测的话,人生多简单啊!

第二天,阿澄下楼梯时脚却扭到了,脚踝肿了个大包,楼梯天天走不知几十回,从来也没事,就在过敏的第二天扭到……真应了那句话,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总之阿澄不但满脸红豆,连走路也一拐一拐的。

朋友芝麻来看我:「天啊!妳的脸怎么啦?」

阿澄无力:「医生说是过敏!」

芝麻的眼睛往下看:「那……妳的脚又怎么啦?

阿澄叹气:「我下楼梯时不小心扭到。」

芝麻一脸不解地望着阿澄:「妳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衰是吗?」

这正是阿澄想问的。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怎么会这么衰啊!

也许被衰神找上身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阿澄只能期盼,至少、至少这本稿子能过,这样就能安慰、安慰阿澄受创的身心了。

冥 王 1

该对你恨之入骨

却管不住一颗心飞向你

爱与不爱矛盾相交织……

第一章

深谷间一片绿,茂密树林中交织着潺潺急流,泉水从石隙间流泄,水气蒸腾,树梢彷佛披挂着晶莹宝石,景致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

傲凝站在溪边的巨石上,擦拭着一把长剑,剑身映出宛若黑夜秋水般的眸子,乌黑长发迎风飘扬,衬托着清冷雪白的面容,直透眉心的鼻梁增添了她清秀高傲的气质,也使人感到她坚毅不屈的性格。

「妳确定要去吗?」

说话的人身材颀长,一身黑衣,头戴黑色斗笠,脸上也被黑布遮住,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眸子。

傲凝坚定答道:「是!」

「明知是一条不归路,还是执意要走?」

她将剑收入鞘,「是!」

「那么我们师徒情谊就到此为止!」

傲凝平静无波的表情稍稍变了一下。她知道这一天会来的,只是没想到她的心中还是会不舍。

人非草木,毕竟八年来的相处,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但是从她走上复仇之路那天起,她就明白这样的一天终会到来。

她转身向来人跪下,「感谢师父教导及养育之恩,请答应小徒最后的请求。」

「说吧!」

「我……可不可以看师父的真面目……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师父……」

对方冷哼了一声,「妳都是将死之人了,还有以后吗?」说完人就踪身一跃,消失无踪。

「师父……」傲凝一脸扼腕。

虽说师父从小待她甚严,但是从小失怙的她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爹爹,想不到……最后她还是没能见到他的真面目。

她束好自己的长发,背起长剑,临走时再凝望一眼这个从小生长的地方。

也许她再也回不来了,但是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忘记这个地方,她的人生只剩这里还有意义。

难道她还留恋不舍?不!今夜她要把命也豁出去,她要手刃杀了她爹娘的大仇人,这也是她活着的唯一日的。

※ ※ ※ ※ ※ ※ ※ ※

冥国顾名思义即为死国,里头的人都是已不存在世上的人,大都是声名狼藉的江湖人士或罪犯,没有人知道冥王仇烈为什么要成立冥国收留这些人。

而说起冥王仇烈这个人,更是无人不胆寒,传闻见过他的活人少之又少,当他挥着冥剑时就是那个人的死期。

所以,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追到冥国那个人就等于死了,而有胆子进入冥国的人,更是有着连死都不怕的勇气。

天下间敢这样大剌刺出现在冥国城门下,指名道姓要仇烈滚出来送死的人,大概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傲凝。

一些喜欢看热闹的江湖人士,纷纷聚集在冥国城外,大家好奇讨论着──

「这一次你说傲凝姑娘能过到第几关?」

「一共有四关,第一关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倒好应付,麻烦是第三关,上一次傲凝姑娘就是失足在暗器关上。」

「暗器关很厉害吗?」

「那可厉害了!只要是你想得到的暗器,那里统统有。」

「天啊!我还是押冥王赢好了。」

「但是人不会笨第二次,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想傲凝姑娘这一次应该能通过第三关。」

「是吗?好!那我押傲凝姑娘赢好了。」

「等等……还有第二关呢?」

「第二关是谁把守?也是个厉害人物吗?」

对方沉吟,「这个人来头也不小。」

「怎么说呢?」

「第二关把关的人是仇静,是冥王的亲妹子,她可是有『毒女王』之称,可以无声无息夺人性命,不过……传言四年前傲凝姑娘身受重伤就是她救了她的命,所以第二关也容易过。」

听的人不明白地搔搔头,「为什么冥王的妹妹要救一个欲杀自己哥哥的人?」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像他们这种平凡人,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内幕。

「啊?这……要是这一次仇静并不打算救她呢?」

「说得也对!这样我到底要押谁?」

「你真笨!不会学我全都押吗?这样就算输也不会输得太惨。」

「哎呀!还是您聪明,就这么办!」

※ ※ ※ ※ ※ ※ ※ ※

黑云掩月,寒风冷冽,戒备森严的冥国王官,满是火炬炽炽闪烁,像是如临大敌,此时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冥城门前。

「冥剑一出天下武学尽低首」

傲凝看着区额上的字,不觉瞇起双眼,杀意迸现,二话不说就伸脚把匾额踢向空中,再快速挥剑,不一会儿匾额立刻碎成好几块,周围的武林人士个个看得傻眼。

接着,她轻松跃进了冥城里,运用内力传声,「仇烈!你这个乌龟王八羔子,还不快点出来送死!」

她这些话自然也传进城外那些看热闹人士耳中──

「我看我还是押冥王赢好了,她这样激怒他,冥王不杀了她才怪!」

「哎呀!先等等!局势还未明,先看看再说。」

傲凝话才刚说完,如蚁般为数不少的士兵立刻把她团团围住,面对这样的阵杖,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怕,火炬把她清丽冷绝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大胆!这里容不得妳来撒野!」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严阵以待的虾兵蟹将,冷笑道:「不想送死的就快滚。」

「臭丫头!好大的口气,这句话妳还是留着对自己说吧!」

士兵们手握各种兵刃,纷纷向她聚拢过来。

傲凝文风不动,嘴角泛起笑意,缓缓解下了背上的袋子,抽出了耀眼夺目、锋利无比的长剑,长剑与她身上的肃杀之气相呼应着。

此刻,几名小喽啰高举着大刀,由她后头杀过来,只见她一个转身,刀芒一瞬,几个高举大刀的士兵立在原处,表情呆滞,不一会儿身体拦腰断成两截。

她冷眼看着地上的尸体,甩去剑上的血渍,冷啐了声,「愚蠢!」

其余的人见到同伴的凄惨死状,抽气声四起。

傲凝冷冷的扬起眉看着他们,「还有谁要试的?」

「哼!我们这么多人,就不相信制不了一个臭丫头!」

「没错!一起上!」

话才落下,立刻响起刀剑交击声,只见阵中有个黑影用超乎常人的速度移动着,当黑影从中间移动到外头时,站着不动的虾兵蟹将纷纷倒下,个个身首异处。

银剑上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浓浓的血腥昧在空中弥漫,傲凝充满杀气的眼神就像手中令人丧胆的剑,这一次倒是换她往前走,而剩余的士兵则吓得纷纷往后退。

四周顿时无声,只剩下风声与傲凝的脚步声,没有一个人有胆子再向她跨出一步。

她大步往前走,此时第二道城门慢慢打开,一道清冷女声由上头传来──

「啧、啧、啧!妳身上的杀气还真是重啊!」

傲凝仰头往上看,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站在高处,衣襬被风吹起,艳丽绝伦的笑吟吟地看着她。

傲凝瞇起眼,「仇静!」

仇静由上头轻轻跃下,站在她的面前打量她,「妳长大了,个子高了不少,看起来像是个充满力量的大人了。」

傲凝没心情跟她寒暄,「怎么?妳想阻止我吗?」

仇静笑了笑,「妳知道我从来就不会阻止妳的,如果要阻止,四年前我就不会救妳了。」

傲凝冷眼看她,「那么……妳是要我回报妳的恩情?」

「呵!妳要回报吗?」

傲凝杏眼冷冷一别开,「不可能!」若她不是那个人的妹妹,或许她会……

仇静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回答,「我没想过妳会再来。」

「哼!要我不来,除非仇烈死!」

仇静平静的看着她,「妳该不会认为就这么简单吧?」

傲凝一脸戒备,「妳到底想说什么?」

仇静指了指里头,「就算过了我这关,里面还有机关阵在等妳,妳确定妳走得过去?」

四年前她差点死在里面,为了能过得了机关阵,这四年来她拚命的努力着。「如果没有把握走过去,我就不会来了。」

仇静赞赏地点点头,「看来这一次妳似乎挺有把握的。」

傲凝得意的扬眉,「我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鲁莽的丫头。」

「看来这四年妳没有白白虚度。」

「我从不浪费自己的时间,更没有时间好虚度。」

的确……比起四年前的她,眉宇间多了些许沧桑,想来定是吃了不少苦。仇静看着她,心中有丝感叹,「来人啊!把门打开,让她进去吧!」

「这……公主……就这样让她过去?」

仇静蹙眉,「我的话难道还要说第二次?」

「是!」

第三道门缓缓打开,傲凝再度走入这道门,心想不管里头有什么在等着她,她绝对不会退缩,只要过了这关,她就能杀了冥王。

※ ※ ※ ※ ※ ※ ※ ※

目送傲凝进入机关阵后,仇静默默回到冥宫,来到仇烈身边。

「你要怎么办呢?这一次她似乎很有把握通过……」

仇烈挑眉,「妳该问的是她该怎么办,机关好应付,难对付的是人。」

仇静看着他,目光突然变得深沉。「你若真杀了她,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仇烈扬唇,「那就要看她的表现了,如果让我太失望的话,会做出什么事……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可以毁了她!」仇静的语气中有丝惊慌。

仇烈冷眼看她,「怎么?妳就这么舍不得她吗?」

「我觉得我真不了解你,如果要杀,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到底在你心里傲凝是什么?」仇静看着他,想看透他那黑不见底的心潭。

仇烈双眼冷冽,「放心!都还没玩够,怎么能这么快就让她死了,妳说是吧?」

仇静紧握双拳,「你……」

他瞇起冷眸,「上一次妳救了她就已经破坏了我的计画。」

仇静闻言,蹙起眉头,「什么计画?」

仇烈挑起一眉,「这个妳就不用知道了,只要妳这次别再多事即可。」

「你葫芦里头到底卖什么药?」

仇烈一脸莫测高深,他轻拍了拍仇静的肩,「我卖什么药?呵!妳只要好好看下去便知道了。」

仇静闻言,内心有一股不安,「仇烈……」

「怎么?还不放心?」

「你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放心!我玩一玩就会还给妳了,反正不管她伤得再重,妳这位『毒女王』都救得了她,不是吗?」

「仇烈……」

看着仇烈离去的身影,仇静对他的话左思右想。

仇烈虽然是她的哥哥,但常常视心情做事,连她都很难猜出他的下一步。

到底他会怎么处置傲凝?

这两个人对她来说一样重要,她谁也不想失去,她望向底下的机关房,心头升起沉重的无力感。

※ ※ ※ ※ ※ ※ ※ ※

傲凝终于顺利走出机关房,不过两只手臂都中了镖,伤势虽无大龟,但她还是太大意了。她懊恼地看着双臂。

仇烈早在门口恭候多时,他看着眼前的浴血凤凰。「真不简单啊!没想到妳还能走到这一步。」

傲凝瞪着样貌近乎妖邪的眼前人,四年前她虽无缘与他交手,却见过他一面,她永远都忘不了他的样子。

长发随意散放,鼻梁高挺,双眼冷峻,眼神凌厉,浑身上下藏着邪异气质,眉宇间总是一副睥睨不屑,嘴边老有一抹似嘲弄似倨傲的冷笑,当他不笑时就活像从地狱走出来的索命阎罗。

他就是冥王!不过她可不是别人,她非但不怕他,还要来取他的命。

「你很清楚我来的目的。」

仇烈轻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就是来要我的命嘛!」

「除非我死,否则这一生我不会停止要你的命。」傲凝一面说,同时缓缓拔剑出鞘。

仇烈冷笑了一声,「做了四年的赏金猎人,妳说话倒是放肆起来了。」

她两手紧握剑柄,瞪着他的两眼充满血丝,一脸杀气腾腾。「等一下你就会明白,到底是谁在放肆!」

「呵!妳怎么认为妳能打嬴我呢?」

「因为邪不胜正!」

仇烈大笑,「这么说妳是正,而我是邪啰?」

「有眼睛的人自然能分辨何方为邪、何方为正!」

仇烈笑看着她,「想不到四年的江湖历练下来,妳倒变有趣多了,现在会讲些逗趣的话了,不像四年前闷不吭声的。」

傲凝举剑奔向他,「我没工夫跟你闲嗑牙,接招吧!」

大战一触即发,森冷的空气瞬间冻结,傲凝使尽全力将剑身往他的脸劈下,却被他单手轻易档下。

两个人靠得十分近,她咬牙切齿的瞪视他,他反倒老神在在,他的剑甚至未出鞘,脸上也是一派怡然。

他轻浮的道:「想不到妳长得愈来愈美了,愈来愈像妳娘亲,当年我可喜爱极了师母的美色呢!只可惜她爱的人不是我。」

「无耻!」傲凝闻言,怒火中烧,空出一只手,往他身上打去。

仇烈一个翻身跃上屋顶,依旧说着轻佻言语,「如果我没算错,今年妳有十八了吧?」

傲凝跟着翻上屋顶,与他对峙,「废话连篇!」

她先发制人的往他杀去,使了几招都被他挡了下来,他诡异的笑着,「怎么?妳就这么点能耐吗?」

傲凝被他激得更火,加快出剑的速度,招招都往他的致命点攻去,每每看似要刺中他,却还是被他轻易闪躲开,他就像条滑溜的蛇,这样下去她讨不到什么便宜。

她一个腾空翻转,剑气往顶上屋瓦扫去,琉璃瓦登时飞落,出现了几个大洞,接着她手脚并用的对他左右夹击。

仇烈果然被逼得节节后退,一面还得闪脚下的窟窿,他赞赏地道:「这招不错!懂得制造地形的优势。」

傲凝得意的冷哼,这时,她突然看见一道缝隙,于是毫不犹豫地伸掌往他脑门击去。

孰料她的手掌竟被他箝个正着。「太天真了!」接着手一反转,把她扔下屋顶。

傲凝在空中翻转一圈后平安落地,她满脸懊恼的在心中咒骂:可恶!这个家伙比她想象中的还难应忖。

到目前为止都是她主动攻击,而他只是阻挡,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占上风,可恶!真是可恶!

仇烈也跟着跃至地,脸上扬起高深莫测的笑容,「玩也玩够了,现在开始必须认真了,妳准备好了吗?」

傲凝不甘示弱的冷声道:「尽管放马过来吧!」

此刻天边突然响起雷声,接着滂沱大雨从天而下,仇烈鹰眸灼然而视,缓缓抽出刀鞘里的冥剑。

剑才刚出鞘,那凌厉的剑气使碰触到其上的雨水全成了水气,看上去烟雾腾腾,气势好不惊人。

那个……那就是传闻中令人胆战心惊的冥剑……傲凝的双手紧握住剑柄,压抑下心中的害怕,严阵以待。

两个人举剑对峙,毫不相让,此时仇烈将气凝聚剑心,骤间把雨水聚集在剑心上,雨水在上头高速旋转着,接着形成一道剑流离剑冲出,速度快若闪电。

傲凝赶紧往上跃至屋顶闪避他的攻击,她心有余悸的看着被剑流击中的墙上留下一个大窟窿。

仇烈也跟着跃上屋顶,满意的看着她掺白的面容。

「妳现在知道我们之间的实力差多少了,最好是趁走得了的时候快走吧!」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怎么能退缩。「雕虫小技!」

「看来妳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那么……就别怪我了……」

仇烈冷下脸使剑往她的方向挥去,剑风呼啸,屋上琉璃瓦跟着纷纷飞起,对她迎面击去。

傲凝用剑身挡下如落叶般的尖锐瓦片,有几片来不及档下划过了她脸上的皮肤及身子,留下几道血痕。

仇烈挑眉,「那把剑还不错嘛!要是一般的剑,早被打成马蜂窝了。」

傲凝戒备的看着他,「这把剑绝不会输冥剑!」

「是吗?口气还真不小,妳能靠它撑多久呢?」

他话才说完,手上赫然多了夹带雨水及瓦片的巨大水球,攻向她时速度又快又猛,她还来不及躲避就被狠狠击中,连人带水球结结实实地摔下屋顶。

她捂住了发疼的xiōng口,一口鲜血吐出,弄湿了前襟,容颜惨白。

「哎呀呀!我仇烈一向都是很怜香惜玉的,这一切全是妳自找的。」

傲凝擦去嘴边的血渍,缓缓站了起来,「如果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未免太天真了。」

她握紧剑柄再度冲向他,大雨中刀光剑影,击出阵阵青光,就在这时,仇烈用力往她xiōng口一击,她再度被打得滑退数尺。

傲凝撞上了墙,狼狈趺在地上,全身像是被划开般的疼痛。他使的招数是她从不曾见识过的,一个人怎么能同时使剑又同时施掌……力道又是这么的强劲,真是太可怕了……

仇烈看着面色惨白仍用不驯眼神怒视他的傲凝。「能死在冥剑下的人可都是真英雄,看来妳的运气还不错。」

傲凝努力支撑着破碎意识,忍着满身的疼痛努力爬起来。「我……还没倒下……」

仇烈看着她轻笑,把冥剑扔在一旁。「妳真是让我失望,害我还特地准备冥剑,想不到妳的能耐就只有这样,我才使几招,妳就不行了!」

此时他的手上己凝聚着一个水球,而且愈聚愈大。

傲凝见状,不禁泠汗直流。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们的武功太过悬殊,这样下去她会真的没命。

她决定不再恋战,走为上策。她的轻功还不错,应该逃得出去。

提气翻上官顶,但是当她准备再往前走时,眼前却出现了仇烈。

她恐惧又惊愕。不会吧?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仇烈冲着她邪笑,「现在想走已经太晚了!」

傲凝赶紧往另一个方向而去,只是她才刚转过身,仇烈就站在她眼前,她瞠目结舌,惊骇万分。

「妳终于知道害怕了?呵呵!今日妳是插翅也难飞了。」

傲凝才想举剑攻击,却发现自己的颈子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住,她呼吸困难,连叫都叫不出声,只能看着仇烈那妖邪、嗜血的表情。

仇烈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妳输了!」说完,他便收紧手劲。

傲凝觉得眼前失焦,接着就陷入昏迷。

这时,仇烈才放开她,接住她下滑的身体。

雨依旧下着,他怀中的浴血凤凰双眼紧闭。大手一捞,他抱起她走进冥宫。

这一局冥王全胜,而傲凝始终没有出城门,江湖人士皆欷吁不已,因为要等下一出好戏看时,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至于傲凝的未来,大家可想都不敢想。

第二章

清晨,窗外鸟声婉转,仇静端着汤药,看见坐在屋外栏杆上的人影,她赶忙放下汤药,快速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妳的伤才刚好就坐在外头吹风,这怎么行,快进去吧!」

傲凝直视着屋外的绵绵细语。「他为什么不杀了我?」

仇静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我先扶妳进去,我们进去再说……」

傲凝起身防备地退了两步,「妳不用假好心,妳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傲凝……」她能有什么目的?

傲凝睁大杏眼,「为什么要这样三番两次的救我?到底你们兄妹何在玩什么把戏?我已经输了,早该死了,为什么还活着?」

仇静不发一语地看着屋外飞溅银雨。「妳知道为什么妳的名字叫傲凝吗?」

傲凝万分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何她突出此言,眉头不由自主的紧拧起来。

「妳出生的时候是在下云天,师母恰好看见雪地里一株冻凝的梅花,纵使被寒冰覆盖,梅花依旧顽强、不妥协的绽放着,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能同梅花一般美丽坚强。」

听见她谈论自己的娘亲,傲凝一脸震惊与不解,「师母?」

仇静眼眶些许泛红,「妳愈大跟师母愈像,看到妳就好象看见了她……」

仇静说得没错,从她仅存的些许记忆中,娘一向都是那么爱花,以前住的房子前总是一片花海,娘总是站在花海中笑得那么灿烂……傲凝冥想从前。

仇静把药端进屋子里,「快进去吧!药都快凉了。」

傲凝追了进屋,「妳叫我娘……师母?」

仇静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说:「快吃药吧!」

傲凝似乎明白了,「难怪妳要救我了。」

「师母一直对我很好……」

傲凝的眼中凝聚恨意,「那么妳救我是想报恩?还是想洗刷仇烈的罪行?」

望着傲凝充满恨意的脸庞,仇静心头发酸,心头有着千言万语,却只能用哀伤的眸子看着她。

傲凝毫不放过地追问,「如果妳真感念我爹娘对妳的恩情,妳就该大义减亲,助我杀了仇烈才对!」

「药都凉了,快喝吧!」

傲凝挡在她面前,「因为他是妳的哥哥,所以妳下不了手吗?」

仇静一脸困难地看着她,「不是这样的……妳不了解……」

她话未说完,一只大手便搂住了她的肩膀。「妳说得对极了,我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但不会杀我,还会反过来帮我杀了妳。」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傲凝恨之入骨的仇烈。

仇静望着他,脸色变得十分复杂。

仇烈把她手上的药碗接过手,「这里没妳的事,下去吧!」

仇静看着傲凝,说道:「喝完药就休息吧!虽然表面上的伤已经好了,但是内伤还得调理一段时间。」说完她便快速离去。

仇静人才走,傲凝马上转身把挂在墙上的剑抽出,回身就是对他一阵猛砍。

拿着汤药的仇烈十分轻松的闪躲,碗中的药汁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傲凝内伤未愈,内力始终使不出来,没出几招就冷汗直流,靠在墙上几乎喘不过气来,xiōng口的剧痛一直都在。

仇烈挑眉笑看她,「看来妳的精神还不错!」

她捂xiōng喘气的瞪视他,「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妳已经死了,妳该知道,待在冥国里的人,就等于在人世间消失,所以妳已经死了。」

傲凝冷笑道:「我可不像那些贪生怕死的鼠辈,为了苟活而留在冥国!」

他冷哼,「妳似乎低估了冥国,这里可不是妳要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她一脸的不屑,「是吗?等我伤好了,就不信走不了。」

「就算我不阻挡妳,妳以为以妳这种身体,还能再过三关走出去吗?」

傲凝瞇起眼,「你以为我会怕?」

他扬眉慢慢走向她,「妳当然不怕,妳这一生只怕一件事,那就是杀不了我,报不了仇。」

她拿剑指着他,「不要过来……」

他一手撑着墙面,一手把汤药递到她面前,「这可是仇静天未亮就起来帮妳熬的药,妳还是快喝下去了。」

傲凝将头侧过去,一脸不屑。「你以为我会感激她?可惜我杀不了你,要是能杀你,第二个就是杀她!」

仇烈讪笑,「可惜啊!妳现在就连杀一只**的力气都没有。」

傲凝闻言怒不可遏,举剑想把他手中的药碗劈成两半,可是当她的剑狠狠落下、在接近药碗两吋处时,却被他以两只手指夹住。

傲凝大惊,她想抽回剑,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仇烈嘴角带笑,一个使劲,她的剑应声而断。

傲凝看得傻眼,这是师父亲手给她的剑,是这几年跟着她出生入死、削铁如泥的剑,竟被他毫不费力的捏断。

仇烈勾起她的下颔,看着大惊失色的她,「妳现在知道我们的实力相差多少了吗?不管妳怎么努力,妳都杀不了我,而我要杀妳则易如捏死一只蚂蚁。」

傲凝鄙夷的看着他,「夺走我爹所创的冥剑剑谱,你赢得还真是光彩!」

仇烈闻言大笑,「怎么?技不如人,现在换逞口舌之快?」

她甩开他的手,「我只是说出事实,是你听不得真话吧!」

「看来这几年妳并没有白白度过,至少学会了如何耍嘴皮子。」

傲凝听了唯之气结,握着断剑的手微微发抖,「你……」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妳说得再多都只是显现出妳的不甘心与不服输罢了!」

「我是不甘心!不打倒你,我怎么会甘心?!」

他瞇起眼看了她好一会儿,接着眼中带笑的说:「看来妳是真的很恨我。」

她眼中凝聚恨意,「我是恨……恨我不能亲手杀了你!」

「妳如果不好好吃药的话,妳永远也杀不了我。」他又将药递到她面前。

傲凝接过药碗,二话不说仰头喝下。「我不会放弃的!只要我活在世上的一天,我就不会放弃杀你!」

他勾起她的下巴,「就是要这样才对,快来杀我吧!少了妳这位刺客,我的日子可是会过得无聊透顶,可别让我等太久。」说完他转头就走。

傲凝气得很不堪,看着手中的断剑。他竟把对她最重要的东西弄断,这不仅仅只是一把剑,这是师父给她的,对她有重大意义的东西……

该死的仇烈!等着瞧吧!总有一天她要把他那自大、高傲的面具撕下,她定要让他对她跪地求饶不可!

※ ※ ※ ※ ※ ※ ※ ※

又过了一个月,算一算傲凝待在冥国已经两个月了,每天都过着无所事事的生活,令她感到全身骨头就快废了,她随手拿起一截枯树枝,在庭院比画了起来。

手脚己经感觉没那么沉重,接着她试着凝聚内力,全身的血液渐渐沸腾,热力开始由手脚的末端延烧到身体的中心点,就在这时,xiōng口一阵剧痛,冷不防吐出了一口鲜血。

「妳在干什么?还不能使用内力,还得再休息一个月才行。」

傲凝甩开仇静的手,「我不用妳扶。」

仇静叹了一口气,「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妳该懂,妳要有耐心养伤。」

傲凝一脸不耐,「妳这样说是要我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吗?」

「这里目前对妳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傲凝不屑冷哼,「天天见到妳这张假惺惺的脸让我想吐,虽说内伤还在,不过走出这里,我还绰绰有余。」

仇静闻言,脸色大变,「不行!妳难道不知道冥宫外头有多少人等着要妳的命?更别说妳还带伤在身!」

傲凝冷嗤,「妳以为妳这样说,我就不会出去?」

「傲凝……」

「请妳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不要以为妳三番两次救了我,我就会感谢妳。」

「我不要妳的感谢,我只希望妳能平安。」

「哼!待在这里我就会平安?」

「至少……我能保护妳。」

傲凝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妳保护我?呵!仇人的妹妹竟说要保护我,简直是是滑天下之大稽!」

仇静低下头,「随便妳怎么想,我知道我的话妳不会听,但我还是要说。」

傲凝看着仇静,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妳真要帮我,倒不如跟我说仇烈把冥剑剑谱藏在什么地方还来得有用一些。」

仇静吃惊的望着傲凝,「剑谱……」

「我来此的目的不单只是为了要杀他,还要夺回我爹的剑谱和爹创的冥剑,那种弒师之徒根本就不配拥有,他的存在简直是侮辱了我爹!」

「妳的目的真的只是要夺回剑谱这么简单?」

「若我能练成冥剑,我就能杀得了他。」

仇静叹息,「还是为了要报仇……」

傲凝动气,「废话!我活下来就只有一个目的,杀了仇烈!」

「为什么?就算仇烈死了,妳的爹娘也不会复活,难道就只有这条路可走吗?」

「哼!妳现在是在劝我打消念头?死的人不是妳的亲人,妳根本不仅那种痛,当然说得轻而易举。」

面对她的指责,仇静的心头感到万般委屈,「不是的……我也很痛苦……我甚至比妳还痛苦……」

傲凝瞇起眼看她,「别笑死人了!锦衣玉食的妳何来痛苦可言?」

仇静看着她,静静叹了一口气。一心只想报仇的傲凝,她说再多她也听不进去的。

「妳得不到剑谱的。」

傲凝蹙起眉头,「什么意思?」

「因为根本没有剑谱。」

「妳骗人!怎么可能没有剑谱?」

「我没有骗妳,全天下有多少人想得到冥剑剑谱,为了怕剑谱外流,妳爹当年一开始就没打算写剑谱。」

傲凝一脸震惊,「什么……」

「全天下只有一个人拥有剑谱,那个人就是仇烈,妳想得到剑谱,除非亲自跟他要。」

傲凝大笑,「这种谎话妳还真敢说出口,我可不是三岁孩儿,这么好哄骗!」

她这句话严重打击仇静的心,「在妳的眼里,我就只是个贪求富贵的人吗?」

「毕竟妳现在能过这么舒服的日子也是靠他,一旦他有个什么,可能又要再回到以往的苦日子……」

仇静打断她嘲讽带刺的话,「我不怕过苦日子,我只想过得心安理得。」

「身为弒师帮凶的妳,难道现在能心安理得吗?」

仇静痛苦的闭上双眼,深呼吸了好几次。她没想到自己在傲凝眼里是这么不堪,如果可以,她真想把所有的事实全说出来,但是……

「妳真那么想得到剑谱的话,就亲自去跟他要吧!」

「他怎么可能会给我?」

「这很难说,他若是想杀妳,早在当年就可以解决妳。」

「那是他太高傲自负,他认为我永远也赢不了他,他并不想放我一马,他的目的只是要我受尽痛苦。」那个可恶的混蛋!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仇烈早己打遍天下无敌手,也许他唯一的期待就是被人打败,说不定他愿意把剑谱给妳。」

傲凝失笑,「这怎么可能?!我可是要杀他的人,他难道要教我如何杀他吗?」

仇静拿出一个东西,「这把剑我请冥国里最好的师父帮妳接好了。」说完她便转身走开。

傲凝把布包打开,抽出了剑,被仇烈捏断的剑完好如初出现在面前。

仇静是什么时候把剑拿去的?为什么她要对她这么好?再想起仇静刚刚说的话,更令她不解,这一对兄妹的行为她永远也想不透……

※ ※ ※ ※ ※ ※ ※ ※

深夜,仇静走进仇烈住的冥阁,里头传出乐音及女子嘻笑声,跳舞的女人身上只罩薄纱,几乎全裸,仇烈躺在椅子上,身边围绕着一群妖娆女子争相服侍他。

听见脚步声,大家纷纷往她看去。

仇烈从脂粉堆里抬起头观看,「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可爱又美丽的妹妹。」

女子们一见到仇静,纷纷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向她行礼,「公主好!」

仇烈勾住一名女子的腰,手不规矩的游移,激起女子的娇笑声,「王上……」

「今晚怎么会这么好兴致来找我?」

仇静一脸冷然,「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有什么话就现在说。」

仇静望着他轻慢的表情,不由得怒气渐升,「这种日子就是你想要的吗?」

仇烈大笑,「当然是我想要的,如今我要什么有什么?天下哪个人不怕我,怎么?我是少妳穿还是少妳吃了,妳是专程来抱怨的吗?」

见两人之间似乎一触即发,那些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人纷纷识相走避。

仇烈借着醉意,不正经的对着她们嚷道:「妳们别走……回来……」

仇静冷眼走近他,「真的是要什么有什么吗?那你说说看你要什么?」

仇烈看着她冷哼,「敢情妳今天真是来找我吵架的?」

这几年看他醉生梦死的德行,她早就心寒不已。「你活得这么窝囊,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站了起来,瞇起双眼,「妳说话最好别太放肆!」

「怎么?真话难以入耳吗?」

他抓住她的领口,把她抓到面前,「妳已经是冥国公主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你以为我很希罕这个称号?小时候虽然穷,但是穷得有志气、有梦想,现在我根本不知道我每天活下去是为了什么!」想起以前的他是充满抱负与理想的好青年,对照现在夜夜借酒麻痹自己的酒鬼,看他这个样子,她比死还难过。

仇烈大笑不己,「谁说人一定要有梦想?人没有梦想也可以活下去。」

「没有梦想的路,只是一条死路。」

「那又如何?就算是死路,也是一条灿烂的道路。」

「是吗?那你就把冥剑教给傲凝吧!」

仇烈望着她,「不是妳一直主张不可以让她学会冥剑?」

仇静深叹了一口气,「是我太天真,该来的终究会来,人终究还是不能跟天斗。」

她的话令仇烈久久无法言语,好半晌才道:「她……跟妳要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明天起我要到万佛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仇静说完便甩开他,大步的离去。她再怎么坚强,也无法看着两个人相互残杀,她做不到!

仇烈坐回原位,拿起酒壶便往嘴里灌。望着天边明月,他嘴角泛起笑意。

老天爷似乎终于肯放过他了,似乎终于肯让他解脱了……

第三章

「凝儿!娘相信妳一定会坚强的活下去的,妳比娘坚强……」妇人说完后,微笑奔向山崖纵身一跳。

不……不要走……要走也带她一起走,她不要留下来,她不想留下来,她活得好苦、好累……娘……娘……

傲凝由床上坐起,脸上早己一片潮湿。每次作这个梦,她总会情绪失控。

这时,她突然听见细微的声音,眼泪还来不及擦拭就抽出枕下的长剑,二话不说往声音出处砍去。

握剑的手却被人牢牢握住,她转头望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仇烈。

「你来做什么?」

透过月光望见她一脸的泪水,他的眼神复杂起来,前尘往事一下子逼近他眼前,生时艰难,死别时的心伤,还有面对这个口口声声要他死的人,已逝之人的脸孔似乎跟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

他放开她的手,「到现在恶梦还是困扰着妳?」

傲凝赶紧擦拭去狼狈的泪水,「不关你的事!」

仇烈不发一语地转身欲走,傲凝却在此时叫住了他,「慢着!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把我治好了,再杀了我吗?」

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想知道,听了仇静一番话后,他不知不觉就来到傲凝的房里,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看看她……

深吸一口气,仇烈转身挑眉道:「难道妳以为我来偷袭?」

傲凝一脸愤恨的说:「谁知道!你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仇烈笑着点点头,接着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抓住她的颈子,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硬生生抓到他面前。

他一脸讪笑地道:「杀**焉用牛刀!这里是我的地盘,我高兴来就来。」

傲凝眼睛冒火,双拳紧握,拧眉瞪着他,「卑鄙小人!」

「我从没说我是正人君子!」

「哼!你不配!你只会抢别人的东西,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然后自封为冥王,总有一天世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后,绝对会唾弃你。」

仇烈瞇起眼看她,「怎么……我好象看见一个要不到糖果、任性的小孩?」

「你……」她最恨的就是他总是一副高不可攀、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态度。

他大笑,放开了她的颈子,「难道妳以为得到剑谱,妳就练得成神功、杀得了我?真是太可笑了。」

傲凝冷笑,「其实根本就是你在害怕,怕我得到剑谱会杀了你。」

仇烈失笑,「妳就这么想得到剑谱?」

「我不只想得到剑谱,我还想杀你!」

仇烈点点头,「我可以教妳,我对我脑海里的剑谱可是清楚得很。」

傲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没有听错吧?他说……他愿意教她……

仇烈冷笑,「先别高兴得太早,想得到就得付出代价。」

她就知道没那么便宜,她一脸防备地问,「什么代价?」

「妳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学成冥剑吗?」

傲凝想都没想就道:「没错!」

他笑着点点头,「很好!」

傲凝还来不及说,他整个身体就把她罩住,将她逼向墙角,他邪佞地轻抚她的脸,夜风从未关上的窗户吹进房里,她黑乌的秀发不时轻轻飘,衬托出赛雪的秀颜,一双杏眼闪闪发光,令他目眩神迷。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傲凝完全不知所措,「你……」

他欺近她的脸,几乎碰到她的鼻尖,「哪怕那个代价是很不堪,妳也愿意吗?」

傲凝看着他,他那冷邪的眸子令她内心恐惧不己,心头掠过不祥预感。

她的小巧檀口不点而红,因紧张呼出的热气直喷上他的脸,令他莫名陶醉,身体里头的血液沸腾着,欲望像火苗窜至他每一根血管,眼底有一把火焰在跳动着。

他的表情很不寻常,看得傲凝胆寒。她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在他的箝制下,她觉得周道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接着她的唇瞬间被攫获,他激切的吻住她,伸出舌头霸道占有她唇里的柔软。

对男女之事毫不了解的傲凝呆住了,一瞬间所有的意识似乎都离她远去。

她的青涩反应更加撩拨仇烈身体深处的欲望,他加深加长这个吻。她甜美得令他发狂,除了唇,他还吮吻她的脸颊、耳朵、颈子……

傲凝靠着墙,呼吸困难、全身发软,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舌头放肆又煽情的在她的颈子上游移着。他想干什么?想对她做什么?

她的头愈来愈沉重,像是沉进了深深的水里,她的手从用力紧握到松软无力的垂下,忽然间,垂下的手碰到一个东西,些许的触痛拉回了她破碎的意志。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依旧姿意妄为,她抓握住碰到的花瓶,二话不说的往他头上砸下!

沉醉在她甜美气息中的仇烈根本料想不到,没有防备地被砸个正着。

傲凝赶紧趁这个时候推开他,一个跟头抓起扔在地上的剑,一面指着他,一面整理凌乱的衣服。这个色魔!什么时候她被扒得只剩下一件肚兜?

仇烈的额上渗出一条血痕,大笑之余眼底对她有一丝赞赏,「不错嘛!妳是第一个能从我手中溜掉还能伤我的女人。」

傲凝气得举剑刺向他,「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哪知她使不到两招,仇烈一个旋身便打掉她手中的剑,整个人将她压在床上,把她的双手高举握住,姿势比刚刚更加嗳昧。

他用着无比邪yín的眼神看她,手还在她的脸上游移,「妳舍得杀我吗?杀了我,妳这辈子都练不成冥剑。」

傲凝的头左右摇动,想挣脱那双不规矩的手。「放开我!快放开我!」

他邪笑道:「妳有多想学冥剑呢?我倒是要好好瞧瞧。」

傲凝对着他大吼,「放开我!」

他的大手挑掉她肚兜上的带子,然后直接覆握住娇rǔ。

这举动令她惊得尖叫,「快住手!快放开我!」

仇烈十分享受怀中挣扎不休的女人,「为了冥剑,妳不是什么都愿意吗?哪怕我要了妳的身子,妳也愿意,不是吗?」

傲凝张大了双眼,又恨又气地看着他。他根本不是人……他是地狱来的恶鬼……

仇烈松开了她的手,「怎么?妳不想要学了是吗?我早就知道妳也只是说说罢了。」

闻言,傲凝由床上坐起身,站在他面前,把剩余的衣物大方脱掉,接着躺在床上,双眼闭上,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

仇烈发出胜利的笑声,他掐住了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妳有没有一点羞耻心?怎么可以在仇人面前袒xiōng露rǔ?」

傲凝睁开充满恨意的眼睛,「只要能杀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大笑,「很好!愈是恨我的女人,愈能激起我的欲望。」

傲凝闭上双眼,告诉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牙一忍就过去了,过去她受了多少苦,这根本不算什么。

仇烈故意把烛火点起,「我可要好好看看妳!」

接着他毫不客气的品尝她的身体,手掌也不客气的在她曼妙的身躯上搓揉,坚挺的双峰、纤细的腰身以及长年练武的紧窒肌肉,使她的触感有别于其它的女人。

傲凝想让自己成为没有感觉的木偶,但是在他手口不停挑弄下,全身有如火在烧、蚁在啃,她痛苦、无助得不知如何才好。

「想不到妳竟有一副这么甜美的身躯,我没杀妳还真是做对了。」

他吮吻着她绝艳的双rǔ,舌头一下下勾舔着她粉红色rǔ尖,嘴巴不停吸吮、轻咬她的rǔ头,拇指也不停夹揉。

傲凝感到羞辱又难堪,难受得频频摇头,她紧皱着眉头,紧紧咬住下唇,想排除那种麻痒在皮肤下沸腾的感觉。

仇烈爱不释口的左右折磨她饱满的rǔ房,接着手慢慢往下游移,轻轻抚摸黑色森林遮盖的处女地。

傲凝缩起双腿,「不……」

仇烈看着她轻笑,「要我现在住手也行。」

傲凝气得眼眶发红,她再度紧闭双眼,默默把双腿分开;他的手指侵入她的下体,用拇指轻压她的小核,这时她再也受不了的惊喘。

拨开浓密森林,手指拨开花蒂,他轻轻揉着她的花蕊。

「还没有哪个女人在我身下能不叫的,妳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傲凝再也忍不住的惊叫出声,「啊……嗯……啊啊……」像是电流在体内撞击着,令她又麻又痒,还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在她身体深处慢慢窜升。

看着陷在欲望里痛苦不堪的傲凝,仇烈神情无比愉悦,「怎么样?这种感觉很舒服吧?很快的妳就会爱上的。」

傲凝想开口反驳,但在他低头用舌头舔舐花蕊时,强烈又巨大的快感瞬间淹没她,只剩下难以入耳的呻吟声。

「啊啊啊……噢……嗯……」

下半身的快感令她半弓起身体,不自觉的分开大腿,似乎期待更多。

他尽情吸吮她的蜜汁,「嗯……真甜蜜……没想到妳这么甜……」

傲凝仰头用力喘气,「啊啊……啊啊……」

「真是敏感……真湿……嗯……」

接着他将中指伸进她的xiāo穴,手指才一进入,立刻被她紧紧裹住,这种销魂感受令他的下半身胀痛不己,接着他的手指开始滑动,令她发出崩溃叫喊声。

在摩擦中,傲凝体内热浪狂涌,热情的水渍不停由里往外冲,沾染他的手指。

「啊……嗯……噢……」

他缓慢的滑动简直快逼疯她,yín荡的叫声无法自抑的叫出口,身体违背自己的意识,感到莫名的兴奋。她好恨这样的自己,但又无法阻止这样的自己,屈辱的眼泪不停从她半闭的眼里滑落。

「怎么?受不了吗?」

他加快手指的动作,她的眼泪不停落下,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

傲凝大叫着,「不要……不要──」

仇烈抽出手指,强大的失落感突然席卷她。

这时,窗外响起了阵阵闷雷声,傲凝张大双眼望着天花板。

仇烈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强压抑住心中剌痛的感觉。「这一点苦妳都忍受不了,还想学什么冥剑。」说完他便径自离去。

这时,倾盆大雨落下,傲凝茫然躺在床上,紧咬住下唇,屈辱的泪水不停滑下,双手紧紧握住床褥,终于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

爹……娘……难道你们生下我……就是要让我这样的活着吗?

再想起那张她痛恨的脸,心中的怨已不是单一个「恨」字就能形容。

她要杀……一定要杀了他……他带给她的种种痛苦与屈辱……不管要多少时间,她都一定要杀了他……

第四章

冥 王 2

被妳轻吐出的热气喷拂上脸

欲望来得急急切切、犹如洪水……

第四章

冥国里人人各司其职,而身为冥国之首的仇烈,白日通常会定点巡视冥国各处。

夜晚,仇烈则是坐在冥阁里喝着众女姬为他斟满的酒,她们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吸引到这位全天下武功最强的男人。

不谈他的地位,单是那张俊邪的长相还有挺拔的身材,哪个女人见了不迷醉,只可惜她们只能得到他偶尔的临幸,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特别过。

仇烈对旁边的莺莺燕燕像是视而不见,他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脑海里回荡着傲凝的身影。她长得愈来愈美了,甚至比他当初一见倾心的师母还要美,除了眼中对他的杀气外,每每站在她的面前,他总是要一再克制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王上,来,再喝一杯!」

摇了摇手中斟满的酒,仇烈仰头一饮而下。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当年死的人是他……哼!就算当上冥王又如何?就算人人都伯他又如何?这一切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想起仇静的话,她问他到底为了什么而活……

呵呵!活……有谁知道他根本就不想活?活着也不过是为了等死……

「王上……今晚小彤陪您好吗?您好久不曾临幸小彤了。」一名女子边撒娇边磨蹭他。

他将她抱在大腿上,勾起她的脸,眼前巧笑容颜突然变成傲凝的脸,一个眨眼又变成了师母的脸,再来变成师父的脸……

突然,他把脚上的女人推开,接着把酒杯扔在地上,大吼道:「滚!统统给我滚!」

王上发脾气了!女人们赶紧做鸟兽散。

仇烈仰头大笑,把桌上的酒菜全扫翻下地,他踉踉跄跄的往房间走去,一路上他把看守的卫兵都打发走。

他一走进房间就大笑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笑声让躲在屋梁上的傲凝差一点吓得掉下来。

她没料到今天他会这么早回来,才刚进门没多外,还没找到东西他人就进门,啧!今天运气还真差。

只是,他笑完后,人就往床上倒去,接着便安静无声。

傲凝等了一会儿后才轻轻跃下,走近床边查看,只见床上的人动也不动,她大胆的动手摇了摇,「喂……喂……」

他没动静,她却捂住鼻子,「啧!酒味真重,喝死你算了!」

接着她继续刚刚的动作,刚刚好象找到这个柜子……那么现在该往那一个柜子找。

结果,翻来翻去,找到一个箱子,一打开却什么都没有。

忙了许久,傲凝始终什么都没找到,她一脸挫败,用力把箱子盖上。

真该死!这家伙还真会藏,剑谱到底藏在哪里呢?难道不在他的房里……

「妳还真不死心啊!」

听见这个声音,傲凝连忙转过身,只见仇烈面带笑意,一脚弓起坐在床上笑着着她。

「你……」他不是喝醉了?什么时候醒的?

仇烈摇摇头,「就算是当着喝醉人的面,要翻箱倒柜也别那么大声,死人都能被妳吵醒。」

傲凝走到他面前,举剑指着他,「把剑谱交出来!」

仇烈见状,不禁大笑,「看来我说的话妳就是不信,是吧?」

「怎么可能没有剑谱?快把剑谱交出来!」

仇烈好笑地望着她,「妳慢慢找剑谱好了,我就不妨碍妳了。」接着他作势要走。

傲凝挡住他的去路,「想走?!没这么容易!」

他摊开手,「怎么?我让妳慢慢找,妳还不满意吗?」

她蹙眉,「少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仇烈摇摇头,「随妳怎么样。」

傲凝把剑尖指向他,「我再说一次,把剑谱交出来,那个东西是我爹的,你不配拥有!」

仇烈冷冷地看着她,「哼!有本事妳就来拿啊!」

二话不说的,傲凝手中利剑往仇烈刺去,力道强劲,招招往他要害攻去。

仇烈徒手闪躲她的剑,还顺手拿起椅子抵挡,虽喝了不少酒,但应付她似乎还绰绰有赊。

傲凝的剑将椅角一一削去,仇烈把剩余的椅子残骸扔向她,她下意识用剑劈成两半,就在这时,她拿剑的手腕被他紧紧箝住,一个转身便将她牵制在怀里。

两只手被他由后抓住,傲凝动弹不得,怎么使劲也挣脱不开。她大声斥喝,「放开我!」

仇烈冷笑,「真可笑!凭妳这种身手,也想命令我!」

傲凝不能动弹,气得吼道:「快放开我!」

仇烈语带讥讽的说:「我若是偏不放呢?」

两人过分的亲近令她感到浑身不自在,想到昨天那些令人脸红的画面,她的心不由自主狂跳起来。

「仇烈──」

他把她的剑打掉,将她转身向他,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抓住,另一只手握住她柔细的颈子。

「全天下只有妳敢闯入我的房里,妳还真是不知死活。」

傲凝毫不畏惧的瞪着他,「有种就杀了我啊!」

他瞇起眼,「妳口口声声要我杀了妳,妳当真不怕死?」

她似嘲讽似倨傲的冷笑,「怕死我就不会来了。」

仇烈看着她。还记得当年他看见那幅画时,画中美女清丽秀逸、绝伦出尘,赛雪胜霜的肌肤,最难得的是见到本人时却有种令人心弦震动的高贵气质,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傲凝不但承袭了那完美的容貌,还更胜三分,唯一不同的是那对紧拧、细长入鬓的剑眉,还有那寒冷淡漠的气质。

直到那双充满恨意的眸子露出不解、吃惊与疑惑时,他才察觉,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大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颊,那滑嫩细腻的触感令他的手发抖,也令他的心发颤。

他狼狈的松开她,在心中暗骂自己,竟然再一次的失控,在那双清澄的眸子下,他的行为总是次次失控……

他环xiōng笑看她,「妳早丧失拥有剑谱的资格,难道妳忘了?还是要我提醒妳?」

想起昨天的事,她的脸就发烫,「你敢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怎么?妳对昨天的事意犹未尽吗?」

「你还说……」

她抄起剑再度往他攻击,他只是轻松移动和轻笑,「我不但要说,我还敢做。」

一个箭步,他又把她压制在床上,手中的剑也被他夺去扔向一旁。「妳这么想得到剑谱,不如我们就继续昨天未完成的事吧!」

傲凝瞪着他,「你休想!」

仇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就算妳把整个冥国翻过来,也找不到剑谱的,这都要怪妳爹,是他怕被别人偷去,所以才不留任何纸上的文字。」

傲凝的眼睛大张,「真的没有剑谱?」看样子他似乎是说真的。

仇烈冷笑一声,放开了她,「除非我愿意给妳,不然妳永远也学不成冥剑。」

傲凝此时从床上下来,「咚」一声跪在他身后。「请你教我!」

「要我教妳冥剑,没那么容易。」

她猛抬起头,「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就算无法打败他,至少也得拿回爹的东西,这样她才能对自己交代。接着她缓缓站起,开始笨拙的解衣服上的扣子。

仇烈讶异地看着她,「我可是妳的仇人,难道妳愿意像个卑贱的女奴那般服侍妳的仇人?」

傲凝脱下了外衣,「只要能学成冥剑……」

不等她的话说完,仇烈就抓住了她的领口,拎到面前来,「昨夜我们就试过了不是吗?妳忘了那些羞耻的画面了?还要再来一次吗?」

傲凝咬住下唇,「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了。」

仇烈冷笑,「是吗?」

「是……」

他放开她,也开始褪自己的衣服。「这是妳自找的,可别怪我。」

看见他那肌内纠结、壮硕的身躯,傲凝忍不住发抖,「只要你能实现诺言……我……我无所谓……」

仇烈勾起唇,看着她脱下最后一件屏障。

傲凝用力闭上眼,把头偏向一边,拚命想忽视这种不堪感受。

他将她压向床,开始不客气的吮吻她柔嫩的颈子,大手在她的丰rǔ上揉捏,另一只手则探进她紧室的女性禁地里恣意妄为。

呜……傲凝紧咬住下唇,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要忍耐,她已经忍了这么久,绝不能在这个时候退却,如果不能打败他,她这一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被折磨的肉体竟又麻、又痒、又热,不同的感觉交替侵蚀着她,令她身体深处莫名感到一股奇异快感。

仇烈吸吮她令人迷醉的双rǔ,吸吮甜蜜的粉红rǔ蕾,直到它们坚挺与红艳,而在她mī穴里的手指也毫不客气的滑动着,她紧咬下唇,阻止自己呻吟出声的冲动。

他着迷的看着因兴奋充血的红艳脸颊,她那与欲望对抗的表情,更加激起他的征服欲,令他下腹炽热如铁,猛地吻上她的唇。

傲凝被动地由他吻着,舌头与他纠缠,此时他的手指突然猛烈在她xiāo穴里抽动,令她忍不住吟哦出声。

「感觉不错吧?」

他恶意的嘲问,令她又羞又气,「别……啊……」

他又加快了手指的动作,令她忍不住的轻喊出声,身体半弓了起来,表情变得痛苦又快乐。

他抽出手指,将沾满aì液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啧啧!还真是湿呢!」

傲凝无比羞愤地闭上双眼转向一边,他将她紧夹的大腿分开,她惊恐地

看着他,这时她突然见到他扯下裤子,巨大的昂扬出现在她面前。

她心头害怕,拚命的摇头,「不……不……」

仇烈将昂藏在她xiāo穴周围探寻一番,「现在才叫停已经太慢了。」

「等等……啊……」

他不理会她的拒绝,将坚挺缓缓放了进去,她炽热的甬道紧紧包裹住他,令他舒服的想狂吼。

撕烈的痛苦像刀子将傲凝的身子劈开,她痛得发不出声音来,这种椎心的痛苦是她第一次尝到。

仇烈察觉到她的身子僵硬,他定住下半身,张口亲吻她的双rǔ,手指轻揉密林里的花蕊,试图放松她的身子。

一会儿后,疼痛似乎渐渐远离,她的身体己不再僵硬,鼻子慢慢轻吟出声。

仇烈见状,慢慢滑动着自己,双手仍在两人交合处爱抚着,她紧窒又湿热的xiāo穴美妙得令他发狂,令他更加坚硬,抽动的频率也不由自主地愈来愈快。

傲凝紧抓住床褥,迎接着他一次次的撞击,「啊啊……嗯……啊……」

他忘情的在她湿热的甬道内狂抽着,「天啊!噢!」

此刻的傲凝被身体主控,愉悦的沉溺在他所给予的热情中,她张开了大腿,迎接他深层的进出,双手也紧勾住他的颈子。

「啊……啊啊……」

忘情的不只是傲凝,她柔软的内壁有规律的一紧一放夹着他,仇烈发出了低吼,头一次有这么舒畅与爽快的感受。

他将她的腰身抬高,把她的双脚弯起压在xiōng前,一面吻她一面挺进她的湿热。傲凝高声吟峨,「嗯……啊……噢……」

仇烈用力撞击着她的mī穴,每一下都深深冲进她的身体深处。

傲凝感到下体像是被电流通过,高张的快感在她身体泛滥着。

他勾起她一只大腿放在肩上,让两人更无阻碍的结合,他用掌心揉着她的rǔ头,下身则深深挺进她的mī穴,再迅速抽出,如此反复着。

傲凝发出抽气声,「啊……啊……哦……」

天啊!这种无法形容的饱满感觉,令傲凝紧抱着他的腰身,双脚也更加展开,似乎期待更多。

他抽出自己,将她翻转了过来跪趴着,由后头进入她湿滑不可思议的穴道里,一手在她两rǔ之间尽情搓揉,另一只手则爱抚下体的花蒂。

傲凝全身热血沸腾,交合处产生莫大的高潮,「啊……哦……」

他将她拉到床沿边,站在地上半弯着腰在她的xiāo穴挤压,接着抓住她的腰身快速抽动着,每用力挺进一次她就高吟出声。

一波波的高潮,令她感到眩晕般的快乐,「啊啊啊……哦……噢……」

当两人都达到最高潮时,他才停止动作,将疲软的昂藏抽出……

激情过度的傲凝浑身是汗地倒在一边,闭着眼睛用力喘气。

仇烈也坐在床沿喘气,他看着全身泛红、美得不可思议的傲凝,下腹又莫名感到冲动,于是快速套上裤子,否则再看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明天一早到练武场去。」说完他便举步离开。

傲凝此时却泪水决堤,她将自己的脸理进棉被里,闷声哭个过瘾,想起自己在他面前像个青楼女子,她就痛苦得心快裂开,纵使是为了剑谱,但自己却如此乐在其中……光这一点她实在无法原谅自己……

她张嘴悲鸣,就今天……就今天让她哭个痛快吧!往后她要做个没有眼泪的人……

第五章

隔天一大早,傲凝来到仇烈所指定的地点,只见他盘坐在草地上闭目养神。

听见她来,他站起身,从衣襟内拿出一张纸,「这是口诀,妳拿去看,若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把纸递给她后,他继续闭目善神。

傲凝望着手上的纸,上头的口诀写得十分详细,需要注意的地方还加上朱笔提点,字迹苍劲有力,很像是他写的宇。这是他昨夜就写好的吗?

傲凝看着他,心头不免想:他真的要教她?不是随便说说的?可是……他明知道她学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还……

今天的他跟昨夜不同,看上去冷漠无情,想起了昨晚,她的脸不自觉的发红,有时玩世不恭、有时冷漠无情、有时却严酷冷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仔细想想,她一直专注于报仇、专注于提升自己的武艺、专注于自己的伤心,倒是从来没有好好研究过她的仇家。

就在她胡思乱时,脖子在此时被人由从头扣住,一阵低沉嗓音在耳边道:「我还以为经过四年赏金猎人的训练,妳早练就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知道,连我早走近妳身边还不知,这四年妳能活下来可真是奇迹。」

傲凝扳开仇烈的手。刚刚他不是坐在那边闭目?怎么一下子……她竟然想事情想到忘我,什么也没察觉……

他没有看她双手放在身后,看着前方冷言道:「口诀到底看好了没?」

傲凝点点头,「嗯……」

「那就开始吧!」

傲凝举起剑,依口诀开始挥舞着剑,这时她突然忆起了师父,自从那日一别,就再也没见到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以前他也是这样在一旁看着她练剑,不知为何现在她突然怀念起以往的日子……

她的手猛然被抓住,手晚上的刺痛令她呻吟一声,手上的剑掉落在地,还来不及捡,整个人便被拉着往前走。

「你要干什么?」

她话才刚说完,就扔进了水池里头,没有防备的她喝了好几口水,接着人又被拉了上来。

仇烈抓住她的领口,瞇着眼冷看她,「想跟我学就得专心一点!」说完他又把她扔下池。

傲凝被水呛得快不能呼吸,身体在水里挣扎,好不容易挣扎到他边,她扶着池边的大石头不停咳嗽,把喉咙里的水咳出来。

仇烈双手环xiōng,一只脚跨在石头上,残忍的看着她又呛又咳的可怜模样。

「在练武场上我就是师父,如果妳不认真学,我不会对妳客气的。」说完他便往前走去。

傲凝一身是水的爬上岸,她甩去脸上的水渍,跟着他刚刚的脚步走去,捡起地上的剑仔细挥舞着。

过没多久,她又被人扔进水池里,这一次她己有心理准备,在进入水里时停止呼吸。

仇烈冷眼看着在水池里的她。「不对!妳的剑法根本就不够犀利,这样子杀得了谁,以为招式没错就行了吗?根本就像在舞剑不是使剑!」

傲凝衣服都还没干又湿了,「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种话,如果妳不能使出我要的力道,我劝妳趁早放弃。」

傲凝一听十分紧张,「不……我可以……请再让我试一次……」

仇烈瞪着她,「如果再试一次也不行的话,我一样会把妳扔到水池里!」

「是……」

※ ※ ※ ※ ※ ※ ※ ※

傲凝再度被扔进水里,这已经是今天不知第几次被扔进水池,就连挣扎的力气也没了。

仇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冷冷的看着她,「今天就到这里为止。」说完人就离去。

傲凝由水池里爬起,脚步踉跄地跌倒在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她练了一整天,始终没正确过,仇烈也没让她吃下任何东西,肚子早饿得没有感觉,手腕也因为一整天下来的过度使力而微微发抖。

她不能认输,不可以就这么放弃,她已经付出了所有,连自尊都舍弃,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退缩,不管他怎么折磨她,她都不能放弃,她一定要学会冥剑!

※ ※ ※ ※ ※ ※ ※ ※

夜里,傲凝让女婢们为她梳洗、打扮,说服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觉的木偶。

仇烈大步走进房里,勾起她的下颔满意的点头。

「想不到妳打扮起来,倒也人模人样。」他帮她斟满酒。

傲凝看着酒杯,「我不喝酒。」

仇烈残酷地笑道:「妳忘了自己是谁了吗?妳以为妳有什么资格说不要?」

傲凝拿起酒杯,快速地喝下,热辣的液体从喉咙一直延烧到胃部,苦得她拿起茶杯猛灌茶。

仇烈似乎不放过她的再斟了一杯,「喝下去。」

傲凝紧咬着牙,看着他的眼里冒火,但还是倒进嘴里。

想让她就此投降吗?哼!他休想……她绝不会让他有任何借口的。

这一次似乎喝得太猛,酒呛进鼻子,让她又打喷嚏咳个不停,眼泪都咳了出来,咳完后她回神,看见酒杯再度被斟满。

仇烈撑着下巴看着她,似乎在看好戏,她于是拿起酒杯再度往嘴里倒,手却被他握住。

仇烈就着她的手喝下了酒杯里的酒,傲凝这时发觉他的脸似乎变成了好几个,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模糊不清。

他看着她慌乱的眼神,「才喝两杯酒妳就醉了。」

傲凝想甩去那种晕眩的感觉,却发觉愈甩愈昏沉;她想站起来,却发觉自己根本就站不住,往前倒在仇烈的怀里。

仇烈低沉地笑了笑,「酒菜都还没吃,妳就急着投怀送抱了吗?」

「不要……」

他轻笑,「等一下妳就会要了。」

接着,她发觉自己似乎被人抱起,衣服被撩起,他正大口、大口吸吮着她的双rǔ。

酒精似乎加速她的感觉,她莫名地张口呻吟起来,「嗯……啊……」

「妳真是荡啊!」

他轻笑地吮咬她的rǔ头,她的身体像是认得他的碰触一般,马上就有反应了,呼吸也因他的动作愈来愈急促,柔软的rǔ房在他的挑弄下逐渐硬挺。

「啊啊……嗯……」

不到多久,她就全身发软,莫名的快感在全身每条神经流窜,不听使唤的手在他的发内穿梭,身体也陶醉的挺起迎合他的唇。

傲凝仰头低吟,「嗯嗯……啊……」

他用舌尖轻佻的吮吻她的rǔ头,大手在绒毛触感的柔软处侵略,拇指紧贴最敏感的花蕊揉着,中指则在她的xiāo穴周围画圆圈。

她最无法抵抗的便是他的舌头跟手指,「哦……别……啊啊……」

他加重手下的力道,拇指摇动她的小核,中指伸进xiāo穴里,「妳想要对吧?」

傲凝头重得厉害,她想纵容自己趺进黑暗深渊,但是他的挑弄却令她无法如愿,只能不停低吟轻哼。

「嗯嗯……噢……」

他低头吸吮着她的小核,伸出舌头抵住穴口,甬道早已被aì液润湿,他舔着她的香甜蜜汁。

傲凝弓起身子,无法阻止那种高张的愉悦,「啊啊……啊啊……」

「啧啧!真湿……」

他的双手握住她的双rǔ,二话不说将昂藏直接冲进xiāo穴里。经过一夜的调教,她已经很能适应他的进入,很快便抓得上他的节奏。

体内高张的情态淹没她,「啊……啊……嗯嗯……」

温热液体从相接的地方流下,她湿热及紧夹的xiāo穴,令他的下身更加坚硬,在被aì液润滑的xiāo穴毫无困难地进出着。

傲凝情不自禁的抚摸自己双rǔ,酒精似乎使她放得更开,「啊啊……嗯……」

他一面顶撞,一面搓揉她不停抖动的双rǔ,「哦……真舒服……」

床铺剧烈地摇晃着,他将她的身体往上抬起,手托着她的腰部,让她跨在他身上,昂藏更加猛烈往上顶。

高潮令傲凝泣吟,「啊啊……啊啊……」

这个动作相当深入她,他可以感觉到她已到达第一次的巅峰,xiāo穴几乎要夹断他,收缩加速,大量的蜜汁染湿了床褥。

傲凝就快叫到无力,「啊……啊……啊……」

看着在他身上的傲凝,因喝醉而泛红的双颊,微张着小口和晃荡的双rǔ,简直美不胜收,他疯狂的吻着她。

他们的舌头激烈地彼此交缠,下身也剧烈摩擦着,他们沉溺在一波波来回抽送的快感中,两人皆忘情的喘息着,她的双手抚摸着他精壮却布满汗水的xiōng膛。

他拔出自己,将她转过身,改让她由后头坐下,抓住了她的腰,更加凶猛的狂抽猛送。

「啊啊啊……啊啊啊……」

傲凝的xiāo穴收缩更加激烈,令她直冲高潮的云端……一次飞得比一次高……

「嗯……啊……凝……」

他闭上眼睛感受这激切快感,又深又急的进出她的穴道,她的aì液大量泌出,火热的濡湿他的男根,这种极致舒爽是前所未有的。

「啊啊……嗯……哦……」

傲凝随着他的顶进而剧烈颤抖,高潮就像猛烈的洪水一样,汹涌侵袭着她,两个人都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

仇烈不舍的在她的xiāo穴里进出,这种蚀骨感受令他爽快不已,他舍不得离开,舍不得结束。

傲凝已经叫到没力,全身颤抖不休,一整天的疲累再加上刚刚的烈酒,她再也承受不住他给予的热情。

她的头往前倾去,仇烈不得不停下身子,他看着动也不动的她,抽出了自己抱起她,「傲凝……傲凝……」

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及无血色的唇,他把手放在她xiōng口,将真气暖暖注入她的身体里,直到她的脸色恢复红润。

他将她温柔抱起,轻吻她的唇,脸颊不舍的摩擦她的额头,心头万般不舍,柔情四游的目光只有在她看不见时才出现。

他轻轻地在她耳边低喃,「凝儿……妳要坚强下去……一定要坚强下去……凝儿……」

第六章

cāo劳一整夜的傲凝睡到中午才醒过来,一醒来,她感到身子好多了,精神也出奇的好。她记得昨天明明全身发痛到筋骨快断裂,怎么今天……

守在一旁的婢女见状,忙说:「小姐醒了!我去把粥端上来。」

「等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刚好用午膳……」

「什么?都这么晚了……」她哪有时间睡觉?该死!她怎么会睡这么久……

「小姐放心!王上说今天休息一天。」

休息……她是不是听错了,他竟会让她休息?这像是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奴婢现在就去把粥端来。」

傲凝强忍着头痛,起身穿好衣服,这时她才感觉不只是头痛,就连私处也隐隐作痛。她记得昨天似乎是晕过去的……那个色魔!她就是被他这样日夜cāo,才会体力不支的昏睡到中午。

「小姐,粥来了,您快趁热喝了吧!」

「他真的说我今天可以休息?」

「是的!还要我好好服侍小姐。」

傲凝紧拧着眉头。那家伙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他不是最喜欢看她被整个半死的模样,竟会发慈悲铙了她,真是怪……

「今天请小姐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奴婢先出去了。」

喝完粥,傲凝坐在屋子里无所事事。

待在屋子里休息固然是好事,但是对一向闲不住的傲凝来说,时间之于她可是很宝贵的,她哪有时间休息,要做的事还那么多。

她来到练武场练习着昨日的剑法,却怎么练都觉得不对。

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力量似乎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力道似乎被受限住发挥不出来,出剑的速度不够快是她的缺点,但是她已经到达自己的极限了,这种速度在仇烈的眼里是不行的,到底要怎么改善?

她想起仇烈说的话──剑法的成功取决于速度,妳一定要提升自己的速度。

到底要如何才能提升速度呢?她该怎么做?若是今天不找出答案,明天……明天她又该如何面对他?这样下去她又如何才能练成冥剑?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尽头处,一面高墙挡住了去路。

从这里出去大概就是冥宫外头了……她到这里这么久,从来就没有出去过,不知道外面是怎样一个世界,人人都说冥国神秘,她倒想出去看看……

这么想时,仇静的话浮现脑海──妳绝对不能出去,外面有许多妳的仇家在等着妳,妳出去哪有命在。

仇家是吗?哼!最大的仇家她都能面对了,何况是其余的人。

左脚用力踏地,她一个翻身便轻松跃出高墙。

※ ※ ※ ※ ※ ※ ※ ※

原来这就是宫外啊!傲凝看着十分荒芜的景色。

想不到冥宫的后头是这般模样,就在她往前走不到十步时,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吓得她赶紧躲回城墙上。

仇烈把一张地图摊在地上说道:「这一次一定要找出狼窝的所在。」

「狼群们很狡猾,上一次我们以为找到狼窝,想不到隔日去却扑了个空。」

「一定是你们被发现了,那帮狼群可不能等闲视之。」

「偏偏牠们又隐藏在山林里,要消灭实在难啊!」

傲凝好奇的趴在高墙上看他们一行人,其中也包含了仇烈。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好象是跟狼有关系,想不到冥国竟有狼群肆虐……

「这一次就分几个小队,如果遇到狼群就立即折回,千万不能攻击,只要有一匹狼受到攻击,就会引起狼群过来。」

「是!」

「天黑之前回来。」

「是!」

说完,几个人就快速的离开,傲凝也好奇地跟在仇烈后面,直到跟进一大片树林,突然没了他们的踪影。

傲凝看着这片山林,里头处处是巨树,树叶遮住了大片的天,外头是大白天,一进到里头视线却昏暗不明,看上去yīn暗无比,一看就不是什么能来的地方,别说这里有狼群出没,要说有妖魔鬼怪她也相信。

她瞇着眼努力看着前方,想找寻那些人的身影,但除了粗大的树身外,什么也找不着。

啧!那个家伙的速度还是这么快,单是在后头想跟上他就很吃力,想不到还是跟丢了,虽说她很想知道他要干什么……算了!还是回去吧!

只是傲凝一回头,却发现自己不知该怎么走出去,前头的路跟后头的路几乎一模一样,她根本分不清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糟了!她想她是迷路了……

※ ※ ※ ※ ※ ※ ※ ※

傲凝走了很久,眼前的景色如出一辙,她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又走了多久,这一大片森林似乎永远也走不完,她又累又渴,却没看见小溪、小河。

就在她累得坐倒在一套的树干边时,突然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她起身用轻功飞上树,仔细看着前方。

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着旁边的小男孩,「哥……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闭嘴!等一下就出去了,别吵!」

「可是我脚好酸喔!」

小男孩大声斥责,「妳很吵耶!就说再忍耐一下嘛!」

「这句话你刚刚就讲了,人家已经忍耐很久了,我口好渴……」

小男孩故意甩开她的手,「妳很烦耶!再啰唆我就把妳一个人扔在这里,让妖怪把妳吃掉!」

小女孩闻言,紧张地大哭起来,「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那妳就给我乖乖闭嘴!」

小女孩摸去脸上的眼泪,「好嘛!」

小男孩也不比小女孩来得勇敢,这yīn森的林子令人胆寒,好象随时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跑出来。

小男孩拉着小女孩往前怏走,「快走吧!」

「好……噢……好痛……」

「啧!妳怎么会跌倒?」

小女孩看着膝盖上的血开始哭,「哥哥!我好痛啊!」

小男孩蹙起了眉头,「真是的!都流血了!」

「我好痛……鸣……」

「别哭啦!我背妳走就是了!」

小男孩正要把小女孩背起来时,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匹高大的黑狼,全身似乎与yīn暗的森林融成一体,一双邪恶发亮的眼睛,正盯着眼前落难的一对小人儿。

男孩吓得脚软,「狼……狼……」

小女孩则大哭起来,「哥哥……哥哥……」

那匹黑狼慢慢走向他们,两兄妹怕得抱在一起,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傲凝从树上跳了下来,她捡起地上的石头丢那匹狼。

黑狼露出了挣扎的表情,往傲凝扑了过来,傲凝抽出腰上的剑,二话不说往狼冲过去,在牠爪子抓过来时,剑身准确无误地刺进黑狼的身体里。

黑狼仰头痛苦悲鸣,接着便倒在地上动也不动,傲凝满身皆是狼血,她坐在地上喘气。

好大一只狼!擦去满脸脏污,她转身走向瑟缩的小兄妹面前,「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你们的爹跟娘呢?」

小男孩边哭边说:「爹到山林来砍柴了,娘出门去了,我们想来找爹……但是迷路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鸣……」小女孩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看样子他们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傲凝安慰他们,「别哭!我带你们回家。」

小男孩看着她,「姊姊知道怎么走出这里吗?」

「当……当然知道……」

小兄妹面露喜色,「我们可以回家了!」

看着他们高兴的模样,傲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其实她自身难保,但总不能不管他们吧!只好撤谎让他们安心。

她撕下自己衣服一角,帮小妹妹流血的膝盖缠裹好,接着背起她。「我们快走吧!」

小男孩抓住了她的衣服,眼里全是信任,「嗯!」

傲凝心虚不已,她自己一个人就够头痛了,现在又多了两个孩子,现在只能求老天保佑,让她找到出去的路。

就在她往前走没多久,耳边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不像是人类,而且为数不少……天啊!是狼群!

她突然想起刚刚仇烈说的话,他说只要有一匹狼受到攻击,就会引更多狼群过来。该死!她做错了!她应该更沉住气才对……真该死!

看着傲凝突然停下脚步,小男孩拉了拉她,「姊姊,为什么不往前走了?」

傲凝脸色发白,抱起了小男孩,「我们得赶快跑才行!」

小男孩一脸不解,「姊姊,为什么我们要赶快跑啊?」他由她的后头望去,一大群黑色且眼睛发亮的狼群正往他们快速追来,他吓得傻眼,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狼。「姊姊……」

「不要怕!」

傲凝一鼓作气跃上树顶,狼群跟到树下,仰头对着他们低吼。

傲凝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狼群,寒意从脚底漫起。天啊!这些狼根本难以计算……

小男孩跟小女孩在她的怀里颤抖,「姊姊……我好怕……好怕……」

傲凝抱着他们,「你们别怕!他们不会爬树,奈何不了我们,等一会儿他们就会走了。」

狼群们看着他们龇牙咧嘴,接着一匹白色的狼跑了过来,牠的头上有一条黑色线条,正冷冷地仰头看着傲凝。

狼群们一见到白狼,纷纷低下头来表示臣服,看来牠就是狼群的首领,接着只见狼群们把白狼团团围住,像是在讨论什么。

小女孩吓得直打哆嗦,「我要娘……娘……」

傲凝轻拍小女孩的背,「没事的!牠们奈何不了我们的。」

男孩脸色惨白地指着下面,「姊姊……」

只见狼像叠罗汉似地爬上来,傲凝惊得站了起来。这些该死的狼!她赶紧跃至另一棵树,狼群似乎不打算放过她,不管她跳到哪一棵树,狼群执意跟着他们。

傲凝抱着两个孩子在树林间跳来跳去,体力愈来愈不支,这样下去不行,他们就是在等她跑不动时好扑杀他们。

「姊姊……我们会不会死……」

「不会的!你在树上好好照顾妹妹,记得要把妹妹抓好,千万不能掉下去!」

「姊姊……妳要去哪里?」

傲凝握紧剑柄。她不能坐以待毙,「姊姊要去杀狼!」说完她就跳下树。

傲凝把剑直指下方,剌向趴在树上的狼,接着把牠们一个个挑下树,四、五匹狼浴血倒地。

当她跳下地时,其余的狼纷纷往后退,对着她不甘心地龇牙咧嘴,她拿着沾满鲜血的剑指着她们,眼底充满了杀气。

接着几匹狼冲向她,她快速的旋转,狼头被她砍了下来,地上满是鲜血,还想扑上的狼似乎有丝犹豫,只能不停对她咆哮。

树上的小兄妹两个人紧抱着,完全没有勇气往下看,此起彼落的狼嗥声比鬼叫还令人害怕。

傲凝奋战着狼群,这些狼像是永远杀不完似的,不论她怎么杀,他们都像不怕死的一个个上前攻击她。

几回合下来,狼死伤不少,她也没讨到便宜,全身伤痕累累,血腥味似乎让那些狼更加疯狂,这样下去就算她不被他们咬死,也会累死。

这时,白狼向她走了过来,傲凝两手紧握着剑指着白狼,她的手已经抖得不象话,身体似乎连站也站不太稳了。

不会的……她该不会就死在这些狼的手上吧?不能这样,老天爷安排这种结局对她来说也太讽刺了,她还有未完成的事,她怎么能死……

不……她不能死……

白狼向她扑了过来,她也往狼冲过去,这匹狼特别高大,牠把她扑倒,她手中的剑也飞得老远,尽管狼的爪子刺进了她的肩膀,她两手也死命抵住牠大张的狼口。

肩膀已经痛得没有感觉,她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看着树上那对小兄妹,她要是死了,那对小兄妹要活就更难了……

这时,眼前突然浮现她从小到大的影像,手渐渐感到无力,周围的狼群慢慢接近她。

爹……娘……我已经尽力了……

景象似乎愈来愈模糊,就在她打算放弃时,一支利箭剌进了白狼的身体,白狼随即倒地。

「咻!咻──」

接着好几支箭射向狼群,好几匹狼纷纷中箭倒地,喂了毒的箭让狼一箭毙命。

仇烈抱起浑身是血的傲凝,看着昏迷不醒的她,他的心头有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该死!她不是在宫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傲凝……凝儿……」他轻轻地唤着她,发觉她依旧动也不动,颤抖的手摸着她的颈子,当察觉到她微弱的脉动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她肩上的血不停流出,几乎沾湿了他的手臂,脸色因失血而泛白,他赶紧点住她几个大穴。

「王上!树上还有两个孩子!」

他抱起她,「查出是谁家的孩子,把他们送回去。」

「是!」

「等等!明天集结所有人,我要把狼群全杀了!」

看着冥王一脸杀气,下属们应声:「呃……是……」

第七章

冥 王 3

你不需要对我心软

也不需要同情我

只要给我一点点的爱……

第七章

傲凝缓缓张开眼睛时,发觉自己正坐著,背後感到无比温暖,她缓缓转头,发现是仇烈正把真气运进她的体内。

她没死……难道被他救了……

似乎察觉她醒了,仇烈收回掌,把她放倒在床上,他的动作无比轻柔,还伸手放在她的额头探探,「已经退烧了!把药端来!」

一旁的丫头应道:「是!」

傲凝看著他,「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仇烈看著她面无表情,「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

丫头把药端来,「王上!药来了!」

仇烈接过药,「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

他将她小心扶起,接著舀起一匙药放在嘴边吹凉,再移到她因吃惊而微张的嘴前,温熟的药在她嘴里,她吞下,万分吃惊地看著他。

这么近看他才发觉他脸上胡髭满布,样子十分颓废,但也因此让原本刚毅的线条放柔不少,连眉宇间的冷肃也消失。

看他十分专注地喂著汤药,被喂的傲凝倒是心慌意乱得不知如何是好。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这样喂食东西,她浑身僵硬得不知手该放哪里。

她的心跳得好快,就连面对一群恶狼,心也没跳得这么快、这么急过……

她的嘴角有著药汁滑落,他用手指接住,这时眼神移向她,两个人四日相接。傲凝看著他,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以往的他似乎不是她所认识的,以往觉得冷冽的黑眸,如今却如两潭湖水那么深又那么柔,她感到心好热……

仇烈赶紧移开自己的目光,把最後一匙药喂她喝下,她的唇又恢复了以往的红润,那半启的唇令他全身紧绷,讶异自己竟留恋起她的吻……

赶紧站了起身,他疯了不成,现在她身负重伤,而他竟纵容自己想入非非,他到底是怎么了?单她一个唇就能令他失控……

见他要走,傲凝突然感到不舍,连她自己都惊讶这种心情,莫名伸出手,「等等……啊……」

听见她的呻吟声,仇烈快速来到床边,一脸著急、慌张地问道:「怎么了?哪里痛?是不是肩膀?你的肩膀受了很重的伤……」

他赶紧检查她的伤口,紧蹙著眉头,心急如焚的担心写满脸上。

傲凝突然浑身颤抖,不知为何,自己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怎么了?」他赶紧拥住她发抖的身体。

傲凝贴住了他宽大的温熟xiōng怀,鼻子酸涩不已,这辈子从来就没有人这样对她,她一直以为自己无比坚强,能接受一切试炼,什么都不怕……

但这一刻她却好想哭,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有多久了,她头一次意识到自己也是个人,也会痛、也会哭……她多需要有个人来安慰她、抱紧她……

撑了无数个日子,未曾哭过,未曾落过泪,堆积已久的情绪在此刻被敲破了一个洞,在温暖的怀里恣意宣泄。

仇烈抱住了她动也不动,任由她泪如泉涌,他知道她坚强,如此的坚强,永远也不放弃。

他看在眼里,痛在心底,但却不能流露出半点疼惜,他们之间像白天与黑夜,是永远也不能有交集,她恨他……也必须恨他……

忘不了……他忘不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感觉,她站在花海里像个迷途的娃娃,但一见到他便展开了笑靥。

一直都是这样,他永远就只能站在远处看著她,她伤心落泪、吃苦受罪时,他只能背过去在心头默默为她打气。

他们是不该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他们之间除了仇恨本该没有别的,他更不该这样失控地抱著她,但此情此刻他却想紧紧抱住她,她的手臂是这样纤细,想到她差点就死在那群恶狼口里,他的心就快发狂。

他抬起她的泪眼,为她轻轻拭去眼泪,只要可以在她身边,哪怕是当个陌生人,就算当个仇人,他都是如此愿意,他愿意死守著如此灿烂的她,哪怕她永远都不知道这些……

这时仇静走了进来,「傲凝到底醒了没……」

仇烈赶紧放开她,表情十分不自然,「她刚醒……你就帮她换药吧!」说完他便落荒而逃。

刚刚的画面令仇静睁大了双眼,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看著床上赶忙擦去眼泪的傲凝,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她刚刚是不是眼花了?他们……仇烈跟傲凝……这两个不是誓不两立……竟然抱在一起……她这几天到万佛寺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不过这样一来,这倒是好事一件,要是傲凝不再恨仇烈,搞不好过去恩怨能一笔勾销,这样就不用刀刃相见。这两个人她都不希望看谁受伤,这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仇静来到床边,解下她肩上的布条,「你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三天,我好怕你会就此不醒呢!」

「三天……这么久……」

「你不知道仇烈抱你回来的时候,我差点吓晕过去呢!」

傲凝不解的望著她,「吓晕?」

「你啊!浑身是血,到处是伤,除了我之外,仇烈把冥国所有的大夫全请来了,我们忙著救你,而他忙著吼人,把所有威胁恐吓的话全说完了,对我这个妹妹也一视同仁。」讲到这个仇静就有气。

「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还不是全为了你,他就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要我们这些大夫把你救回来,不然我们也得跟着陪葬。」

傲凝闻言,心情震荡不已。他这么担心她吗?

「不只这样,这三天,他怕下人照顾不周,亲自守在你的身边照顾你,你昏迷多少天,他就没合眼多少天,什么汤药全都是他一汤匙一汤匙喂你,还每日运真气注入你体力,好加速药效运行。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体贴过,就连身为他亲妹子的我,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待遇。」仇静一面说,一面注意傲凝脸上的变化,见她一脸的迷惘,看来她的话多少还是奏效了。

「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这种态度令她感到好迷惑。

仇静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虽说他是我哥,打小我们也一起长大,但我可从来没了解过他,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种事说破了就没意思了,得自己去想通才有趣。哎呀!这几天她还是别回万佛寺去了,这两个人会怎么发展,她可好奇得紧呢!

仇静重新上好药,再把布条缠好,「你真是命大,虽说满身是伤,但都没有伤及要害,是因失血过多,你才会感到头晕晕的,得好好休息三个月!」

「什么……又要休息三个月……」天啊!她才刚休息完呢!

「活该!谁教你不听我的话偷跑出去,这是报应。」

傲凝嘟著嘴,「我出去只想证实你说的话,是不是有一堆仇家等著找我报仇。」

「我没说错吧!你看你,不是浑身是伤的回来!?」

傲凝没好气地道:「这是狼咬伤的,我可没见著半个仇家。」

仇静笑了笑,「其实进到冥国的人就等於在人世间死了,在这个国家新生,以往的一切记忆跟仇恨都必须舍弃才行,如果有人寻私仇,可会被冥王再度赶出冥国。」

「那你还说……」

「我会这么说还不是顾念你的安危,冥国虽没有人祸,却有天灾,这里的地势不好,山林、高地多,人想征地必须跟大自然搏斗才行,狼祸严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托你的福,现在这项已经解决了。」

「托我的福……这是什么意思?」

「在得知你没有危险後,他便率领众人前去围剿狼群,烧了狼窝,野狼们被杀得一只不剩,从此狼祸在冥国消失。」

傲凝一脸吃惊,「啊……围剿狼群……」

仇静拿起药膏,「你该知道这一切是为了谁吧?」

「啊?为了谁?」

仇静摇头,想不到这个人还真迟钝,「还有谁?当然是你啊!谁教那群狼什么人不好惹,竟惹到你,所以……」

「为了我……」这话是从何说起?

仇静笑了笑,「好了!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就叫一声,丫头们都在屋外待命,我走了。」

为了她……傲凝摇摇头。不可能……她这么恨他,逭点他也明白,他怎么可能对她好……这一定只是仇静胡说八道的……

※ ※ ※ ※ ※ ※ ※ ※

傲凝睡到一半就被渴醒,她的喉咙乾涩得发不出声音,於是硬撑著身子坐起身,望著桌上的茶壶,她伸直了手,才刚踏出第一步,整个身体便倒在地,脚完全没力,她使尽了全力,就是无法由地上爬起来。

这时,一只铁臂把她由地上扶起,大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傲凝此刻才明白自己的手有多小,而他的手有多大、多热,不但令她的手发烫,也令她身体发烫。

仇烈将她重新放回床上,接著倒了一杯水给她,她想接过杯子,竞发现自己似乎连拿杯子的力气都没有,杯子从她手里滑落。

「小心!」

傲凝看著他心惊的动作,满眼柔情,水洒湿了床褥,他赶紧帮她擦拭。

他再倒了一杯水,这次不让她拿,直接喂她喝。要不是亲眼所见,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也是个会做这种事的男人。

他柔声问,「还要喝吗?」

傲凝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了,她摇摇头。这样的他对她来说实在太陌生,她完全无法适应跟反应。

接著他轻轻把她放躺下来,轻手为她盖上被子,「肩膀还痛吗?」

「不会……」

「你快睡吧!我会在这里直到你睡著。」

傲凝赶紧道:「你待在这里我无法入睡……」

他似乎能了解的点头,「嗯!我叫丫头过来,免得你半夜口又渴了。」

「不……不用了……」他这样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快睡吧!」

他轻手轻脚走了出去,不久後,一个丫头走了进来,「小姐,我就睡在地上,有什么需要就喊我一声。」

「这……嗯……」

这一晚傲凝几乎无法成眠,仇烈跟仇静的话令她一整夜心怦怦跳个不停,她的脑子杂乱得理不出头绪来。不该是这样的……他这么对她……教她往後该怎么办……

※ ※ ※ ※ ※ ※ ※ ※

「睡得好吗?」

低沉的男声响起,傲凝用不著看就知道是谁,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打从她受伤起,他每天一早就先来帮她运气,她已经愈来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他。

他走向她,坐在床沿,勾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她赶紧垂下眼,完全不敢看他,被他触碰的下巴发烫,她的脸也发烫。

「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说完後,他脱下鞋子上了床。

傲凝一脸紧张,「你……你要干什么?」

仇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你别紧张,我只是要帮你疗伤。」

「疗伤……」

接著他把她转过身去,运气把手掌平放在她背後,有一股热流缓缓由後头流进她的身体里,令她感到万分的舒服。

她想起仇静所说,每天他都把真气注入她的体内,他这样耗费自己的真气救她,教她如何是好……

傲凝转头,「其实……其实你用不著这样……我……我已经好很多了……我……」

「不要说话。」

待他运气结束後,便下床穿鞋子,接著什么也没说的往门口走去,每天早上都是如此,接下来得要到第二天早上才看得到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傲凝著急的赤脚下床,「等等……」

她走得很急,生怕他就这么走出门,一个没注意,身体往前倾,却倒进了他的怀里。

「有什么事,你可以出个声,何必这么著急。」他一手抱住她,一手看著她的脚踝。

这几天他的温柔轻易攻占她的心,她长这么大,除了爹、娘、师父外,还没有被哪一个人这么照顾过,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他?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温柔……

但她却懦弱地无法开口要他别对她温柔,因为她是如此沉浸在他的温柔里……

他将她抱上床,傲凝贪恋地看著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她心头有一股想紧紧拥抱他的街动……不!她在想什么呀!

他将她放在床上,动作无比轻柔,「叫住我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已经好多了……你用不著每天……」面对他,连讲话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不喜欢见到我是吗?」

傲凝赶紧否认,「不是……我只是不要你再耗费体力……」「我想见你」这四个字她终究没勇气说出口。

仇烈看著她紧抿著唇,「表面的伤好了,但是你的内伤还没好,难道你不想赶快恢复练冥剑?」

冥剑……是啊!她倒忘了,她还没学会冥剑,那个她势必要学成後,然後杀他……

「所以你得快点好起来才行,还有很多事等著你去做。」说完他便转身欲走。

「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我学成冥剑後会杀了你,你还要教我……」

仇烈没有转身看她,「这是你该得到的,你付出了代价,我就必须教你。」

不要……那怕是事实,她也不想想得那么冰冷,「那为什么要救我?我要是死了,事情就结束了。」

仇烈转身走向她,将双手撑在床上望著他,「你现在是怪我多事救你?」

每当他这么靠近她时,她的心就颤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仇烈眯起双眼,「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到底要说什麽她根本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想他,没见到他时想他,就算现在见到时她也想他,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心情,她很怕、很无助却又无法对他人倾诉。

她撑起上半身,伸出颤抖的手抱住了他,「不要走……」

仇烈惊得睁大眼睛,她热情的举动完全吓到他,怀里柔暖的娇躯如此紧抱他,冲鼻的馨香令他颤抖。

他捧起她的脸,眼底有著挣扎与痛苦,「你是不是疯了?」

傲凝眼眶泛红,「你就当我疯了吧……」

若他够聪明,就该趁现在狠狠放开她,再狠一点的甩两个巴掌,这样她就能如以往那般恨他,他该这样做的,他却做不到……

他也想紧抱她,他也想得到安慰与救赎。多久了……他都快忘记活著的感觉,只有这个温熟的躯体能让他觉得自己原来是个人,不是行尸走肉……

他疯狂地狂吻她娇艳欲滴的朱唇,与她的唇舌紧紧交缠著,她则忍不住嘤咛出声。

他再也无法隐忍自己身体深处的饥渴,他紧紧拥住她,大手在她背後急切熨烫著,而她也勾住他的脖子,无比陶醉的享受这个吻。

他的吻令她全身发热,「嗯……」

大手侵入了她的衣裳里,揉著她饱满、坚挺的丰rǔ,她感到一股战栗传遍全身,闭上眼承受他的侵略。

掌心轻轻摩擦她的蓓蕾,再张口轻舔她渐渐凸出的rǔ蕾,粉色rǔ蕾变得艳红,他则将整个含住放在口里吸吮、吞吐。

傲凝把xiōng部往上挺,「啊……」

她的美令他心悦臣服,接著他把手往下伸,游移至她大腿的尽头处,大手微微轻搔著她的小核,她发出了难耐的呻吟声。

她把腿张开,闭眼喘气,腰部抬高迎接他热情的手指,「啊啊……噢……」

邪佞的手指进入xiāo穴里,不一会儿里头便漫出大量aì液,接著他更以舌代手,在她xiāo穴四周围舔著。

傲凝痛苦地弓起了身子一局吟,「啊……啊啊……哦……」

她咬住下唇,双眼迷蒙、半张著唇,主动张开了大腿,方便他的动作,这样的她令他下半身僵硬得近乎刺痛,他停止动作欲褪下碍事的裤子。

这时傲凝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她红著脸帮他褪下裤子,他高挺坚硬的男根耸立,她学著他舔舐著他的男根。

这个动作让仇烈全身发抖,他乾脆跪起,把男根放进她的嘴里,捧著她的头进出她的唇,才不到三下,他就感到自己快不行了。

他赶紧离开她的唇,快速移到她的下体,冲进渴望已久的xiāo穴,奋力在她xiāo穴里快速进出著,感觉她的穴径紧紧夹住他的痛快。

傲凝感受他剧烈的撞击,她张开了大腿,迎接他一波强过一波的冲撞。

「啊啊……哦……嗯……」

她是如此的美丽,令他只能像野兽般疯狂地要她,他将身子放低,将她两条腿架高在他的肩上,更加深入她,也更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闭上了眼,感受前所未有的感觉。

傲凝被他撞得上下震动,「啊……」

他吻住她不停吟叫的唇,双手不得闲的在她令人垂涎的曲线上爱抚,吸吮她不停晃荡的丰rǔ,下体放慢了速度,在她的深处缓缓滑动。

「啊啊啊……啊啊啊……」

傲凝感到晕眩,身体深处愉悦得令她快飞上天,情欲被撩拨到最高点时,不断升高的快感在她的身体里交互冲击著。

接著,他将她转过身跪在床沿,由後头进入她,一面快速抽动,一面把玩她晃荡的双峰,亲吻她背脊细嫩的肌肤。

他深深的进入,令傲凝直往云端街,发出了如泣如诉般的呻吟声,「呜……嗯……噢……」

她用力的夹著他,他真爱这种感觉,这种飘飘欲仙的舒服感受从男根窜向他全身每一个毛细孔。

傲凝的头靠在床上,高声的吟叫,「啊啊……啊……」

他的眼睛跟手饥渴的在她身体游走,就连两人的交合处也没有放过,他撞击她的xiāo穴,大手却在花蒂上轻掐,逼使她到情欲的悬崖边缘。

傲凝闭著眼睛轻喘,激情不断升高,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炸开了,「啊啊……啊……」

他们两人是如此的契合,傲凝摇动腰肢配合著他的动作,深度的结合令仇烈如痴如醉。

「哦……凝儿……」他抓住她的腰更快速、深入的进出。

傲凝短暂地轻喊,「啊……啊……啊……」

「凝儿……」

像是要不够她似的,他一次次地要她,吻遍她全身上下每一处,在每个地方烙下他的气息,直到两个人都没有力气为止……

傲凝疲累又满足的躺在仇烈怀里,聆听他狂跳的心和起伏不定的xiōng膛。她明白自己的心情了,她爱上他……她爱上了仇烈……

仇烈的手指在她的云鬓里穿梭著,他想起这几年他都是抱著什么心情活著,疲乏、倦累、心灰意冷,无时不刻缠绕著他。

当师父颤抖的手抓著他的手,对他说要他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俩时,他的心竟是雀跃的,当他占领她的身体时,他的眼前浮现的是谁的身影?

很多时候人的真实会随著灵魂的不乾净一次就跌了满身冰寒,他根本就没有拥抱美好的资格,这样卑鄙不堪的他根本连活在世上的资格都没有,他该死……他天杀地该死……

他快速起身,在傲凝的错愕中下了床,「你……你要走了吗?」

仇烈看著她突然大笑了起来,傲凝则不解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笑容的意义。

他勾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来到傲凝眼前,勾起她的脸,「想不到你还挺主动的嘛!几天没尝到我的味儿,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傲凝愣愣地望著他,看著他充满邪恶的双眼,她完完全全不知所措。眼一刚这个人……到底是谁?不……不是他……这不是他……

仇烈的拇指在她的唇上游移,「舒服吗?你喜欢吗?看来我已经把你调教成一个荡女了,真不知道你的爹娘见到你这种模样,会是何表情?」

傲凝眼眶泛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仇烈冷笑,「为什么?这有什么好问的,你交出身体让我发泄,我就交出剑谱,这是当初说好的。我只是没想到你如此好此道,本想等你身体完全康复,想不到你自己倒是先忍不住……」

眼泪从她的眼眶滑落,「我……只是你发泄的工具吗?」

仇烈冷哼,「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救你,你除了身体能让我满足这项优点外,你还有什么?你以为死了就能解脱了吗?事情没这么简单,我就是不让你死,在我还没折磨够你之前,你可不能死。」

傲凝脸色发白,「原来……如此……」

「如果你有力气,明天就开始先做一些该做的事,躺在床上也被伺候得够久了,别忘了自己的身分,你可是我的女奴,这几天这样已算厚待你了,别得寸进尺。」说完他就不带感情的走出房门,留下不停掉泪的傲凝。

她边哭边笑。她在干什么?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像个青楼女子……她就像个女妓……这样无耻地迎合他,她在他的眼底比粪土还不如,而她却爱上了他……她恨不得杀了这样的自己……

第八章

隔天一大早,傲凝在水边敲打、清洗著衣服,她用袖子擦去额际的汗,用力敲打衣服。

她的内伤还未复原,剑是练不成,但她不想成天待在屋子里胡思乱想,反正她只是他的女奴,就该做她分内的工作。

看著溪水,她想起昨晚他所说的字字句句,紧紧憋住想哭的感觉,他可以再对她绝一点、狠一点,她不是别人,她是拥有无比坚定意志的人,她可以撑得住。

哪怕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仇烈都击不垮她的;再用力一点,就踩著她的尊严。无视她的感受也好,不管怎么侮辱她,都改变不了她所执著的。

「我来帮你!」

仇静拿起一件衣服,却被傲凝抢了去,「请你不要妨碍我做事!」

仇静低声说:「我……我没有恶意……你的伤才刚好,就做这么粗重的工作……」

傲凝冷笑望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昨夜他们之间的谈话仇静全听进耳里,她一直以为傲凝能解开仇烈心头的死结,想不到最後落荒而逃的还是仇烈。

也许错的人是她,是她太天真,把事情想简单了,仇烈始终走不出去,他只想一辈子惩罚自己,谁来都没用,还反倒让傲凝受伤。说到底她也有责任,要是她不去撩拨傲凝的心,就不会……唉……

「用不著你管!」

仇静实在愈来愈看不下去,她抓住了傲凝的手,「不要再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停止这一切,我会想法子把你弄出冥国。」现在能阻止傲凝受伤只有一个办法。

傲凝瞪著她站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停止?」

「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这样痛苦。」

傲凝觉得好笑,「痛苦?真难得你也会觉得我痛苦。」

「你要忍耐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你能忍得下去?仇烈这么对你……我……」

「一开始你就选边站了不是吗?你是站在仇烈那边的,现在又何必这样假惺惺的对我?」傲凝蹲了下来,继续刚刚的动作。

「难道你就容忍他这么对你?他可是杀了你父母的人……」

「用不著你来提醒,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她才痛苦,她痛苦自己的愚蠢、自己的软弱、自己怎么也敌不过他,她痛苦得想一头撞死……

仇静想说服她,「你少天真了,你真以为得到剑谱就能赢得了他吗?这几年来,他的武功早已深不可测,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

「我不是为了杀他才想要剑谱。」

「那到底是为什么?」

傲凝抬头看她,「因为那是我爹的东西。」

「傲凝……」

「如果你真要帮,就帮我杀了仇烈,否则就请你走开,不然只会让我觉得一直口口声声说要帮助我的你很虚伪。」

仇静低下头,「我知道了!我以後不会再说了。」说完她便默默离开。

※ ※ ※ ※ ※ ※ ※ ※

傲凝跪在地上擦地,不让仇烈有一丝藉口说她,她会做到他所要的,她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擦著地。

「想不到你还真是勤奋啊!」

这个声音令她肩膀瑟缩了一下,但她努力佯装视而不见,继续跪在地上擦地。

他走到她面前,君临天下的望著她,「你的体力看起来还不错嘛!还是我晚上让你不够累,都过了一个月了,你居然还挺得住?」

傲凝没有回答他,只是专心的做自己的事。

她的态度激得仇烈掐住了她的下巴,用著无比鄙夷的口气道:「该不会你每天晚上都很享受吧?」

傲凝移不开头,便把视线移走不看他。她知道他想干什么,每天羞辱她、嘲笑她,是他最快乐的事情,她才不会让他如愿,他愈想激怒她,她就愈不在意。

「啧啧!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傲凝看著他冷笑,「随便你要怎么说,一个无父无母的女人,要羞耻心做什么?从小就被人看做怪物的我,面对这种嘲骂早就麻木了。」

仇烈眯眼看她,「是吗?我倒想看看你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他松开她的下巴,看著她跪在地上的姿势,一面邪佞的笑,一面扯去她的腰带。

傲凝张大眼睛,腰带扯下来後,他直接把她的裤子连同亵裤一起拉了下来褪至地上,邪yín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她闭上双眼,抵住地上的双手紧紧握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她都能忍过去。

「看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样?我真想让你父母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哈哈哈哈……」

充满侮辱的言词令紧闭双眼的傲凝痛苦得鼻头发红,她紧闭著双眼,不让眼泪滑落,她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哭。

他将手伸进她的xiōng口,大手抓住挺立的双峰;傲凝紧咬住下唇,拚命忽视那种酥麻的感觉。

他可以感觉到她身体颤抖、呼吸凌乱,他一只手揉压她的双rǔ,另一只手轻抚她高翘有弹性的臀部,画圆圈般往她的欲望中心缓缓移去。

见她的圆rǔ在他指间挺立,仇烈轻笑,「想不到你熬不到晚上就想要了啊!」

接著他的唇舌毫不客气的进入她的mī穴,似乎可以感觉到他呼吸时的气息吹著下体。

「不……」

彷佛触电一般,傲凝抽气,想扭动臀部,想甩开他的手,奈何愈是想甩开,他的舌就愈是深入她。

「嗯……真甜……」

他吸吮著下面多汁甜美的果实,灵巧的舌头舔著花蒂,令她在崩溃的极限中游走,她全身又痛又麻痒,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xiāo穴里爬著,令她难耐地娇吟。

他的唇舌离开後,换手指进入xiāo穴里快速滑动。

傲凝撑著地面的手无力的弯曲,她的头抵在地上,臀部更加抬起,完美的曲线暴露在仇烈的面前。

手指感受到里头溢出大量蜜汁,令他心痒难耐,令原本只想羞辱她的仇烈,欲火一下子狂炽起来。

她上半身的衣服落下,如蜜般的双rǔ前後晃荡,而她mī穴则紧紧绞住他的手指,令他的下腹瞬间坚硬。

傲凝紧紧地咬住嘴唇不停的摇头,抵抗著身体深处的骚动,「啊……」

mī穴里的蜜汁狂涌,傲凝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著,「想不到你还挺懂男人的心思的,知道被动就是主动,真湿……」

他解开裤头,二话不说把自己深深埋进她,她再也忍不住的张口抽息,「啊……」

他跪在地上,握住她的臀,用力挺进她的湿热xiāo穴里,那舒畅、解脱的感觉令他舒服的呻吟出声。

他巨大的撞击令傲凝身体深处有说不出的美妙感觉,她再也无法忍耐的吟叫,「啊……啊……」

他一面摇动自己下体,一面抚摸她的花蒂,她像是被电击,整个人弓了起来,双脚也不自觉分得更开。

天啊!她真是令人销魂蚀骨,他羞辱她,却发觉自己竟臣服在她之下,她的甜美迫使他成了一个永不餍足的野兽。

他将一只脚放在地上,两手一面把玩她的蜜rǔ,一面猛力进出她的xiāo穴,他眼色浓烈的看著两人交合处,面对她的美发出赞叹声。

「啊……嗯……」她发出的声音愈来愈高亢,身体满布汗水,散发出迷人的女人香。

蜜道开始有节奏的收缩著,昂藏被快速收紧的感觉,令仇烈无比沉醉,「嗯……噢……你总是让我失控……」

他将她翻转过来,直抱她到大床上,将她的双脚放在肩头上,臀部用力的往她的xiāo穴挺进,每深深挺进一次,她就发出尖吟声。

「啊……嗯……啊……」

他的下半身用力的抽动著,抬高她的臀,使交合更加紧密。

傲凝的叫声渐渐急促起来,甬道也开始猛烈收缩,一阵阵的狂潮开始由下半身席卷她全身。

「啊啊啊……嗯……」

她真是不愿意承认,但是每一次被他欺负时,她都感到好舒服,难道他真是她命里的克星,她无法逃脱他、无法拒绝他……

她真的好恨这样的自己,明明恨他恨得要死,为什么在被他羞辱时,自己却无法抵抗被狂袭而来的高潮淹没……

激情的风暴终於结束,她躺在床上无力喘气,仇烈同样趴在她的身上喘气,待他起身时,忽然发现她手下纯白的床褥上有斑斑血迹。

他赶紧抓住她的手,清楚看见手掌上错落不一的伤痕,「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傲凝赶紧坐起身,「没事……」

他没有放手,依旧看著手掌上的伤痕,他想起那一天她老是接不到他的剑,会不会是因为她手掌上有伤,痛楚令她无法紧握住剑?

傲凝赶忙抽出自己的手,慌忙下床想捡拾自己的衣服穿上,就在她才刚想弯下去捡衣服时,眼前突然一片晕眩,令她站不住的往後倒。

仇烈赶紧抱住她,他看著她发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的红唇,还有明显清瘦的脸庞,不舍与心疼在心头燃烧成怒气。

他对她冲口大吼,「你这个笨蛋!我有叫你从早做到晚吗?怎么……你以为你累死了就不用忍受我的折磨了吗?」

傲凝摇头甩掉浓重的晕眩感,离开他的怀抱把衣服穿上,「我从没这样想过。」

他很气,气她、更气自己!「少装一副病西施的模样,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就会放过你了吗?」

「我知道你不会。」

傲凝蹲下身子,忍著痛将流血的双手伸进混浊的水里拧著抹布,继续擦地。

见到这副景象,仇烈简直就快发狂,他咬牙低吼,「别再做了!」她却还是继续擦地,仇烈闭上眼,像拎小**似的把她一把抓起,「我、叫、你、不、要、做、了!」

傲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著他,「你不需要对我心软,也不需要同情我。」

她就是这个样子,死硬骨头,哪怕是做到死,也不会跟他求饶,哪怕他再怎么羞辱、折磨她,要是别人早一死求个痛快,只有她不是,她该死的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仇静说得对,当年他就该一掌劈死她,好过现在两人这种要死不活的关系,他对她完全束手无策。

仇烈大笑,「你在说什么鬼话?心软、同情你?我是这种人吗?从这一刻起,你只要夜夜在床上取悦我就够了,其余的事不许你碰,看到你这双手,就让我倒尽胃口。」

他把她放了下来,轻轻将她放在椅子上,「给我好好坐著。」

他走了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瓶药,他坐到她的面前。

察觉到他要做的行为,她赶忙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给我闭嘴!」他把她的手掌打开,十分轻揉地帮她上药,那专心的样子是她从没见过的。

她想起她练剑练得走火入魔时,他那心急如焚的模样,还有他日夜耗损功力为她疗伤的情景……

他对她的行为常令她感到不解,有时将她视为粪土,有时却珍视如宝贝,面对著他,她感到愈来愈迷惑,这几天她一直在想为什么他要救她?为什么要教她剑谱?为什么……他让她感觉是那么熟悉?为什么……太多的为什么充斥在她心底……

「擦了药两天就会好,只要你这阵子别再碰水。」

傲凝瞬间张大了眼睛。这语气……竟然令她联想到师父……

仇烈见她没有出声,问道:「干什么这样看我?」

傲凝赶紧摇头,「没……没什么……」

仇烈勾起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道那样盯著一个男人看可是很危险的。」

听他说出轻薄的话,傲凝赶紧站了起来。

他将她拉住,「坐下!在你的手伤好之前,任何事都不准做,这是我的命令。」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傲凝的眼泪默默滑落。不要……不要再对她好了……好不容易筑起的堤防眼看又要溃堤……

※ ※ ※ ※ ※ ※ ※ ※

宫里的婢女们一见到傲凝做事,个个面露惊恐来阻止她,求她别做,不然她们会被冥王责骂,这让她连唯一能做的事都被剥夺。

默默走到练武场,风吹过,一片落叶落下,落入她的手上也落入她的心弦,摇曳著她的心,在她心上激起涟漪,缓缓扩散成仇烈的影子,再慢慢延伸到心底……

她快速把叶子用力扔开,捡起地上的树枝,快速的跳跃舞动著,她打著木桩,想把心中堆积的杂乱思想全打掉。

「看来你似乎已经可以开始练剑了!」

傲凝停止动作看著眼前人,也许去到哪里她都摆脱不了他,她逃不开他,他无时无刻不存在她的脑海里,如崩溃般的河流,在她心头流窜,也如影子日夜随行。

他把剑扔给了她,「试试看好了,这么久没练了,看看你还记得多少。」

傲凝举起剑开始挥动,一会儿後她停了下来,喘著气看著脸色难看的仇烈,把剑扔还给他。

仇烈接过剑,一脸冷肃,「你不想学冥剑了是不是?」

她知道他为什么不悦,因为她使的不是冥剑,或说跟冥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想学就直说!」

看著仇烈,她默默无言。她的确是不想学,愈面对他,她就愈不知道学剑的意义为何,当初那哪怕失去一切也要学成冥剑的力量不知何时已消失,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他……

仇烈抓住她的领口,粗鲁地把她抓向前,直望著她的眼睛。以往她总是用愤恨的眼神看她,但什么时候……她看他的眼神变得这么柔和……她的脸颊泛红……这是……

「我……」她不知该说什么,或说她有太多话要说,却没有一句敢说出口。

抓她的手狼狈万分地松开,他强自镇定地道:「怎么?受不了苦所以不打算继续学下去?」

「我……练不下去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

面对她这样吞吞吐吐,仇烈也火了,「因为什么?」

「因为……你……」

仇烈愣了一会儿,接著冷笑,「因为你知道你永远练不成冥剑,永远杀不了我,所以打算放弃,你那时的决心哪里去了?」

「不是的……因为我……喜欢你……」她说出口时赶紧捂住了嘴巴,她说出来了,她还是说出口。

仇烈瞪大了双眼,愣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喜欢他……她喜欢他……喜欢……

他紧抓她的手臂,模样凶狠,想阻止内心那种蜂拥而上的快乐,「你疯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谁?我可是杀你爹娘的仇人,你现在居然说你喜欢我?」

傲凝被他抓得皱起眉头,「啊……好痛……」

「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

傲凝甩开他,大吼道:「我也希望是我疯了,我竟然……竟然喜欢上杀了爹娘的仇人……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说到最後竟成了哽咽,她快速跑掉。

仇烈仰头大笑,「你说你喜欢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不知羞耻,想骂我不要脸……」

仇烈抓住她的手臂眯起眼看她,接著勾起唇角,「我也喜欢你。」

傲凝睁大了双眼看他,只见他勾起她的下巴,靠近她的耳边对她低喃道:「我尤其最喜欢你在我身下呻吟的样子。」

傲凝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他。仇烈则是一副受不了的模样,「我知道你喜欢我,从你每次沉醉的表情我就知道,我承认你有一副让男人销魂的身体,不过……也仅止於此,下了床之後你简直比一般的女人更入不了我的眼。」

傲凝的眼眶含泪,「你对我……除了性欲外……就再没别的吗?」

仇烈笑了两声,「怎么?就因为我救了你一命,你不但以身还,还要以心相许吗?哼!你这个人未免也太好打发了,只不过恰巧救了你,你就忘了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吗?」

「你是……那么细心的照顾我,甚至为了我……」

「够了没?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要不是想羞辱你,我可能连你的身子都不想碰,你要搞清楚,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不差你一个人。」

「我知道了!」傲凝说完一脸木然快步从他身边走开,她的内心大受打击,眼泪不听使唤地掉落。

她明白他根本不喜欢她,但还抱存一丝侥幸,想起他温暖的怀抱,充满柔情的双眼,还有那紧握扶持她的大掌……她一直以为自己至少有一点在他心底,没想到……她的心像是被刀劈开,痛得她快站不住。

望著她离去时伤痛欲绝的模样,仇烈紧握的手在发抖。为了她,他必须守著那一道界线,拚命告诉自己努力不跨越过去,并非他没有勇气,因为他宁可将自己逼到无路可退,也不愿她来承受。

做到最後,他还是失败了,他始终如一的对她狠下心肠,不该有一丝丝的情感出现,原来错的人是自己,这世上唯有她能打倒他,她是他无法躲避的脆弱,也是唯一能击倒他的人,他也……需要被她击倒……

※ ※ ※ ※ ※ ※ ※ ※

傲凝椅在门边望著天边的明月,她想起了当年爹娘是怎么死的,当年的情景如恶梦挥之不去。

凝儿……你比娘坚强……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娘!孩儿一点也不坚强,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想起你们,泪水依然无法停止,对你们除了感到愧疚外,还是愧疚……

原谅我的不争气,不但报不了仇还陷入无可自拔的感情漩涡里,明天就是你们的忌日,孩儿却羞愧得不敢去看你们,孩儿实在没有脸去见你们,请你们原谅孩儿的不孝……爹……娘……

她不停的问自己,当初所抱持的坚定意志到哪里去了?现在的她是彻头彻尾的输了,输给了老天爷,输给了命运,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垂头丧气的失败者。

娘!你说过会在天上守护著我,那请你告诉我,孩儿该怎么做?要怎么样让自己在面对他时还能保持一颗冷漠的心?要如何装作毫不在意?

每一样她都办不到,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天,甚至害怕明天,明天是她无法逃避的现实。

「小姐!刚刚有人来通报,今晚王上不会过来。」

傲凝赶紧把眼泪擦去,「知道了!」

「夜深了……如果没有别的事……」

「你下去休息吧!不用伺候我了。」

「是!」

傲凝走进屋子,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著。难道……没有了仇烈,她连觉都无法好好睡吗?

为什么都这么多天了,他都没上她这里,是那一天她的话吓著他了吗?

不……仇烈这种人什么话也吓不著他,他不来是不是有别的事情?最近很忙吗?他不来……难道……她就不能去找他吗?

想到这里,傲凝快速坐起。不!她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什么样的女人?难道没有仇烈她就活不下去吗?

不想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只好起身翻书来看,她记得这里有几本书的……啧!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怎么全是这一类的书,这教她如何看得下去。

望著放在最上面的几本黑压压没有书名的书,傲凝踮起脚尖,伸长了手臂想法子拿到书,结果是全掉了下来,砸到她的头,还好书不太厚,不然准被砸昏过去。

傲凝看著那些书,气馁的发现全是一些建国日志,这比那个什么孙子兵法更让人看不下去。仇烈也太无趣了点,净看这种东西。

就在她打算把书整理好放回原位时,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是一块脏脏的小布包,布包上还破了一个洞,傲凝狐疑地想这是什么东西。

她愈看愈眼熟,把上面的灰尘拍乾净时,突然惊讶的发现,这……她记得这样东西……这原本是来装沙子的,是个沙包,是她小时候玩的东西,她记得她把这样东西送给了师父……而师父早把它扔了……为什么这样东西会在这里?

第九章

隔日一早,傲凝四处找仇烈,听下人们说他一大早都会在射箭场,她看著他独自一人练箭,靶上的红心有好多支箭贯穿。

仇烈转头看向来人,一见是她,心头有丝吃惊,不过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有事吗?」他问完继续拉弓。

傲凝跑到他身边,「可不可先停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有话就直说。」

傲凝拿出怀里的东西,「这个……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仇烈冷瞟了一眼,脸色丕变,但仍故作镇定,「这东西是哪来的?」

「我昨天想翻书来看,无意间从书本中掉出来。」

他想起来了,他的确是放在那里,想不到这样也能被她发现,他早该扔了那样东西才是。

见他好半晌不吭声,她说:「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这里?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仇烈停下了动作,「冥宫里这么多东西,我早忘了这是哪来的。」

「这件东西绝不可能出现在冥宫,这是……这是我送给师父的东西,虽然师父把它扔了,但是怎么样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师父……哦……我想起来了……」

「难道……你认识我师父?」

仇烈点点头,「没错!」

傲凝一脸欣喜,「是不是师父有来这里找过我?」

「没错!他是来找过你。」

「可是我没见到他……」

仇烈冷笑,「你见不到他的。」

「为什么?你刚刚不是说他来找我……」

「因为我把他杀了!」

傲凝闻言抽气惊愕,「你……你说……什么……」

仇烈又拉起了弓,「往後这种小事别来烦我!」

傲凝来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瞄准的视线,「你再说一次……你刚刚说……你把他怎么了?」

仇烈一脸不耐烦地看著她,「我把他杀了,他死时还拿著这个破东西要我交给你,我也没在意,就把它随意夹在书本里,刚好你现在也找到了。」

傲凝全身冰冷,望著那只破沙包,内心激动的翻搅著,那个时候她亲眼见到师父把沙包给扔了,还骂她有时间做这种东西,还不如好好练功,原来……师父他并没有扔掉……一直珍藏在身边……

「如果问完了就快走,别妨碍我射箭!」

傲凝近乎失控地抓著他的手臂,「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他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

仇烈二话不说就把她甩开,「哼!我要杀人哪还有为什么?」

傲凝不放弃的继续追问,「是不是他来找我……还是……他以为你把我杀了……所以……」

仇烈一脸不耐,「我说话一定都要说两遍才行吗?我高兴杀就杀,哪有什么理由,更何况他技不如人,本来就该死。」

傲凝摇头,「不……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人……」

仇烈不理会她,转身就要走。

她抓住他,「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故意要惹我伤心的对不对?」

仇烈看著她,轻笑了两声,「对!我这样说你就满足了是吗?」

傲凝看著他,脸色渐渐发白,「你真的把他……给杀了……」

仇烈推开她往前走,傲凝望著手上的布包泪如雨下,布包几乎被沾湿。虽说师父总是对她冷言以对,却是一路陪伴她的人。

师父虽然严厉,但在她病著时也细心照顾她,虽说她连他真正的面貌都没见过,但在她的心里,师父的地位等同於爹娘,没有师父,她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傲凝望著仇烈离去的背影,手不自觉地紧握,xiōng中泛滥著怒意,她快速追上他,捶打著他的背,「你该死!该死!为什么杀他?为什么……」

仇烈抓住了她的手,「你疯啦?」

傲凝对著他大吼,「我是疯了……我已经被你逼疯了……」

仇烈无视她的悲伤,「怎么?师父死了,你这个做徒儿的觉得很伤心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人你都要杀……我身边的人已经全被你杀光了……」

仇烈握住她的下巴,「就算我杀光你所爱的人,你又能如何?你能为他们报仇吗?」

傲凝悲痛欲绝的哭著,「为什么要杀他?你乾脆杀了我算了,为什么你不乾脆杀了我?」所爱的人一一死去,她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真是可悲?你除了哭哭啼啼,你还能为他们做什么?」

傲凝颓然滑落在地,深爱她至极的爹娘甚至是师父,都死在这个可恶男人的手里,反观她自己则是赔了身子又赔了心,她是世上最可悲也是最可恶的人了……

仇烈依旧往前走,傲凝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站起来,「等等……」

仇烈停下脚步,并没有转头,「还有什么事?」

傲凝望著手上被泪水浸湿的布包,「师父……死在什么地方?」

「你想替他收尸也太晚了,人我早叫人处理了。」

「告诉我……我想知道……」

「就在後山的竹林里。」说完他就事不关己的离开。

※ ※ ※ ※ ※ ※ ※ ※

傲凝来到仇烈说的地方,忍著悲痛把小布包埋进了土里,此刻天空下起倾盆大雨,她用双手挖著泥泞的土,脸上早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师父……原谅徒儿不孝,不能陪在您的身边,这小布包是徒儿送您的东西,就让它永远跟在您的身边吧!

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紧咬著下唇,任雨水在她身上浇淋,往事历历在目,她想起师父最後跟她所说的话,还说两人的师徒关系到此为止,往後不论她的死活他都不会插手。

师父……为什么她以前都没看出来,没看出他在冷酷外表下的关心呢?

说不要她的东西,说不管她,结果师父还是来了,为什么要来?是她害他丧命……她是凶手……

傲凝像发狂似的在竹林里挥拳,竹林被她打得东倒西歪,直到她的拳头满是血迹,直到她没有力气为止,这才坐下放声痛哭。

她倒在地上,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大雨停止,天边出现一道彩虹……

师父,您看!是彩虹耶!

你又不专心了……

那些景色像是昨天才发生过,傲凝躺在地上无言望著天空,双手慢慢握起,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师父,您先去,徒儿很快就会到地下陪您,但在这之前,徒儿必须做一件事,必须完成这最後一件事,完成後徒儿就去见您,您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 ※ ※ ※ ※ ※ ※ ※

今夜,仇烈依旧坐在冥阁里喝著众女姬为他斟满的酒,对身边的莺莺燕燕像是视而不见,眼神空洞地望著远方,脑海里回荡著傲凝的身影。

这一次她一定恨死他了……

好……很好……就是要这样,她愈恨他愈好,他们之间本来就只存著恨,再没其他的了……

「王上,您好久没找我们了。」

女姬们见到他,个个受宠若惊,纷纷使出浑身解数伺候他。

「是啊!我们还以为王上忘了我们呢?」

仇烈勾起其中一个女子的下巴,「我怎么可能会忘了温柔乡呢?」

「听说王上最近宠了一个姑娘,我们都以为您再也不上这来了。」

「我就说那只是暂时的,王上也只是图个新鲜,瞧!王上怎么舍得我们这帮姊妹。」

仇烈看著酒杯内的黄色液体,上头彷佛浮现傲凝的泪颜。图个新鲜吗?要是真是这样就好了!他仰头一饮而尽。

活在这世上,就算唯一的妹妹也不了解他,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爱情,他说服自己不需要任何东西。

他摆脱了自己的情绪,从不让任何人看到脆弱的一面,没有人会知道他到底介意著什么事,也没有谁会知道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他只要静静地等待就好,等待解脱的那一刹那,他只知道不论他拥有再多东西都是一样孤独,拔掉了那抹绿叶,关起了那道门,他的心就只剩一片沙漠。

大门此时被狠狠踢开,一个满身泥泞的人影走到他面前,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傲凝样子万分令人害怕,女姬们纷纷吓得尖叫,个个躲在仇烈的身後。

仇烈像是料想到她会来似的,脸上平静无波,「去祭完师父了?」

「我要学冥剑!」

仇烈眯起眼看她,「又想学了吗?该不会过了两天又说不想学了吧?」

傲凝指著他,「我一定会把冥剑学好,因为我要杀了你!」

仇烈闻言,仰头大笑,几名女姬不免出声,「她是不是疯了?竟说要杀王上?」

「你现在说的是真话还是疯话?」

傲凝冷笑,那股肃杀之气又重现,「要疯也会等杀了你再疯。」

「看来那个我所认识的傲凝又出现了。」

傲凝把话说完後转身就走,带著一身的脏污与狼狈。

仇烈凝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黑暗中。

「你们都下去吧!」

「王上……」女姬们一脸不解。

「叫你们走就走,听不懂王上的话吗?」

说话的正是仇静,女姬们一见到她,纷纷摸摸鼻子做鸟兽散。

仇烈看著她失笑,「怎么每次你出现都是这么神出鬼没?」

「这就是你要的,那你终於成功了,把傲凝激怒了。」

「你听见她刚刚说话的气势没?」

「我听得一清二楚,她说要杀了你,这一次她是认真的。」

仇烈愉悦的笑道:「这才是傲凝,才是开在风雪中孤傲的花儿。」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只有这一条路走吗?为什么你非要……」

不等她的话说完,仇烈便抬起手,阻断她的话,「这种天真的话,你为什么总是说不腻?」

仇静冲口而出,「因为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因为你跟傲凝对我很重要,因为你们都只在乎自己的感觉,从来没想过别人的感受!」

仇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血债只能血还,也只有流血才能洗净我满身的罪恶。」

「那只是你自己一相情愿的想法,这件事该由傲凝来决定,你没资格独自决定,该不该流血该由她来定夺!」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

「把当年的事实说出来,由她来决定是否要报仇……」

「你要怎么说?」

「那是误会……」

「你想左右她?你的事实是什么?什么又是事实?你所知道的、所看到的难道就一定是事实吗?你又知道我不想师父死?」

仇静倒抽了一口气,「难道你……不……不会的……」

仇烈冷笑,「不会什么?因为我是你的哥哥,所以你不愿相信我杀了师父,不愿相信我根本想置师父於死地?这就是你说的事实?」

仇静睁大双眼走向他,「真的吗?你真的想杀了师父?为什么?」

「因为我想成为强者,想成为世上最强的男人,也想得到最美的女人,只要师父一死,我就如愿了。」

仇静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如果你是这样的人,不用等傲凝来,当初我就一刀先解决你。」

「你真的了解我吗?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哼!你以为我是傲凝,会被你的话所左右引我相信我的眼睛,相信我所看到的,如果当上强者真是你的梦想,那么当你坐上冥王的宝座时你该放声大笑,你该快乐的过日子。」

「谁说我不快乐?」

「我懒得跟你争,你尽管去自欺欺人,但是你欺骗不了我,这一路走来我全看在眼底,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会不明白你吗?」

「你从来就没明白过我。」

「我不管你说什么,我一定会去找傲凝把话说开来,这样对你、对她才公平,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不等她的话说完,仇烈点了她的昏穴,看著怀里的妹妹,他轻声说:「我知道你想挽救我,但一切都太迟了,我不能让你坏事,因为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一辈子,事情总该有个结束。」

第十章

决定要学好冥剑後,傲凝几乎从早到晚都在拚命练剑,她的进步神速,连仇烈都大吃一惊。

「想不到仇恨能让一个人变得这么强?」

她不能停下来,更不能去思考,她怕一旦停下,自己的那股动力就会消失,她只能一直往前走,什么都不想地往前走。

「把剑拿起来,我想验收你的成果。」

傲凝举起剑,看著眼前人,她的心头闪过千百万个影像,但最终的影像却停在他紧紧拥抱她的画面。

她用力闭上眼,心头颤抖不已。不行……她不能想那些……她得想想爹娘、师父,而不是自己。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手臂一阵刺痛,她捂住流血不止的手,仇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伸手就是往她xiōng口无情地打一掌。

傲凝倒退了敷步,困难地看著他,嘴角滑下一丝血迹,「你……」

他用剑指著她,「自己定一个日期来找我,我们之间也该做个了断,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你要记住这一点。」说完後便大步离去。

傲凝跪在地上,眼泪滑落。他对她是这样的冷情,而自己却始终割舍不下对他的感情,这怎么可以?

她竟变成这样可悲的女人,必须痛苦的恨一个人,她望著手中的长剑。

不行!她不能再犹豫不决,她必须狠下心来……她必须杀了他……

※ ※ ※ ※ ※ ※ ※ ※

他们面对面站著,紧盯著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

终於还是走到这一步,这是她不可逃避的宿命,他们有一方必须倒下来,这是她初生就注定好的命运。

风起,两个人快速的奔向对方,短兵相交後,两个人都站在原地不动,傲凝眼泪由眼眶滑落,手上的剑应声落地。

仇烈的眼前有著傲凝从小到大的身影,她的小手怯生生地拿著沙包给他,对他甜甜地微笑著。

她靠在他的怀里痛哭,她紧握住他的手,她红著脸对他告白,她笑的样子、醉人的眼眸,都是她……

她一直就像火焰包围著他,闪耀的光辉教他无法闪躲,面对这样醉人红颜,他却只能冷然相对,压抑著自己泛滥的倾心。

仇烈笑开了嘴,大量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接著整个人往前倒去。

她把他抱了起来,看著他啜泣不已,他则是笑看著她,这辈子,他心里明白,再也没有能力这样深爱一个人了。

她一直是他的脆弱,他怕……怕在梦里又看见她痛苦的落泪,他怕……没人懂她、没人呵护她、没人照顾她……

他愿意把生命献给她,因为只有她能给予自己勇气去面对过去的不堪。

他举手为她擦去眼泪,「别哭……不值得为我哭……你该笑才是……」

「不要……不要……」

「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很高兴……」说完後人就闭上了双眼。

「不……不……」傲凝抱著他大哭起来。

匆匆赶到的仇静看到这一幕狂奔过来,「仇烈……哥……哥……你……杀了他……你真的杀了他……」

「对不起……」

仇静痛苦地闭上双眼,「我……还是来迟了一步……」

「如果你恨我,那就杀了我吧!」傲凝把剑递给她。

仇静看著那把剑,二话不说把剑往後扔,「我已经受够了!为什么你们总是要在报仇这件事身上打转?如果不是满怀著这种心态,你可以看见更多的事情。」

仇静拿出怀里的一封信,「也许现在给你看这些太迟了,但是……我希望你能了解,这几年仇烈都是怎么过日子的。」说完,她就扛起仇烈往前走。哥……一切都结束了,我会把你带回故乡,那是我们梦想开始的地方。

傲凝看著信封上的大字——「给仇烈」,接著她打开了信封,拿出里头的纸来。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师的已经死了,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是为师的错误,是为师的心太大,只想成为世上武功最强的人,让权力蒙蔽我的心,因练功而走火入魔的我早以时日无多,也没能力给她们母子幸福,再活下去只有受苦。原谅我只愿意死在你的剑下,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心又敦厚踏实,请用我用生命亲铸的冥剑送我光荣离世,请你照顾她们母子俩,千万别让凝儿知道她的爹爹是这样不堪的人。

原谅我的自私,她们就交给你了,成立冥国的心愿也由你来替我实现,我死後你要好好的活著,连我那一份也一起活。

师父绝笔

傲凝全身颤抖,手上的纸几乎拿不住,她看著自己的双手……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 ※ ※ ※ ※ ※ ※ ※

仇静望著躺在床上的傲凝,不停叹气,「为什么你就是不听我的,当初若是你有把我的话听一点点进去就好了,光看到那张纸就对你打击这么大……要是让你知道其实仇烈就是你的师父,那你岂不是要崩溃了。」

傲凝倏然睁开双眼,「你说什么?仇烈……仇烈是我的师父?」

仇静这时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你什么时候醒的?」要吓死人啦!

傲凝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眼神错乱,「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次……」

「我……刚刚只是随口瞎说的……」

「你骗我……」

「事到如今,你知道的再多也没有用了,只是让自己更痛苦罢了!」

「既然这样就不该让我看那封信,为什么要隐瞒事实?若是我知道一切,或许就不会恨仇烈了……」

「你真想知道一切?」

「我有权利知道一切。」

仇静深吸一口气,「真相都是很残酷的,你确定你挺得住?」

「你快说吧!」

「师父是故意败给仇烈,原本这件事不打算让你跟师母知道,谁知道当天被你跟师母目击到一切,所以就连师母也追随师父而去。」

傲凝想起娘跃下山崖的那一刻,「娘……」

仇静接著说:「你当时还小,虽然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连著好几天作梦惊醒,当时仇烈就提出蒙面养育你、做你的师父的想法,我虽不赞成,但是你知道他的性子,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傲凝忽然间大梦初醒,「师父……」

仔细想想师父的个性跟仇烈的确很相似,总是人前冷漠,但是在她伤了、病了时,却比任何人来得著急;再想起她拿著找到的小布包去质问他时,当时他的表情有一闪而逝的不自然……

为什么她现在才察觉到这些?为什么她想不到这些……为什么?为什么……

「他之所以要故意说出那样的谎话,是因为他老早就想死了,师父、师母死後,他一直很自责,自责自己竟会偷偷爱慕著师母,自责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天天泡在酒色里想麻痹自己,要不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志,他早追随师父的脚步而去。」

傲凝用力闭起双眼,跌到绝望的深渊。「为什么……这些话你不早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他就跟师父一模一样,他只臣服他所臣服的,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所以他只愿意把生命给你。」

傲凝默默无语,泪眼婆娑的幻化出他的模样,那总是玩世不恭的表情,恶意的笑容背後,原来背负如此沉痛的痛苦。

呵!他倒是成功的骗了她,成功又自私的把所有的苦果都留给了她,从小到大陪伴她的人是他,触动少女情怀的人也是他,她的回忆里满满是他,夺走她的心後再一走了之。

她最爱、最信任的人竟撒下漫天大谎,逼她走向绝路,给了她一个最无言的艰熬……

傲凝走下了床,仇静慌张地道:「你干什么?你刚刚才昏了过去……」

「我要去看他……让我去看他……」

傲凝的步伐沉重,仇静赶紧扶起她,「傲凝!他人已经死了,我们就让他安息吧!」

「不……不……」

傲凝再次在尖叫声中晕了过去,仇静将她扶上床时,发现她大腿处流下大量的血迹。

「天啊!」

※ ※ ※ ※ ※ ※ ※ ※

傲凝坐在廊边的木椅上,看著眼前的梅林,树下的空气依旧,她好似看见仇烈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看她。

以前她从来没发现,幸福的日子是这样的短,一刹那的狂喜後,只剩下空虚的悲凉。

仇静看著不远处的她,忍不住心酸了起来。她该怎么安慰同时失去心爱的人和连最後与爱人间唯一关联的孩子都失去的傲凝?

她该怎么劝她,要是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都没把握能面对,而此刻深受重重打击的傲凝竟显得那么渺小、脆弱……

她快速擦去眼角上的泪,还是别说好了。「你快点进去……别在外头吹风了……」

傲凝看著远方,「我刚刚作了一个好美的梦,我梦见了爹跟娘,还有仇烈跟你,那是一个好美的世界,在那里什么苦恼都没有,我恣意的放声大笑著,大家也都看著我笑,再没有仇恨,也没有眼泪,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我从来就没作过这样的梦,真的好美……」

听到这里,仇静捂住了嘴,刚擦去的泪又忍不住涌出,「傲凝……」

傲凝望著远方空洞地笑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吧?」

她默默走进屋内,落寞的身影令见者心恸不已。不行!她得打起精神来,如今只剩下她能安慰她。仇静提醒自己。

「来!药还是熟的,把药喝了吧!」

傲凝接过药,看著深黑色的药汁,她不禁微笑,「我得活下去是吧?」

仇静因她的话而心惊,「什么都别去想,喝完药就好好休息。」

「我受到的诅咒就是活下去是吧?」

「傲凝……你到底在说什么?」

「身边所爱的人一一离我而去,就连腹中的生命也不要我……」

仇静心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傲凝转头看她,脸上带著奇异的微笑,「就算失去一切,我也要活下去,打从出生我就没有选择,就连怎么活、怎么死也没有选择。」

仇静看著她,「傲凝……你别这样……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一出生就受到了诅咒,所以才会害死这么多深爱我的人。」

「傲凝……求求你别这样……别吓我……」看著她失魂的模样,仇静好害怕。

傲凝此时却笑了出来,「对了!我要喝药,要活就得喝药。」

「傲凝……」仇静看著她,难过不已。

「你别担心我,我挺得住的,娘帮我取这个名字,就认定我会好好活下去。」

「傲凝,如果难过,你不要憋在心底,哭出来、发泄出来好不好?」她这个样子比哭还让人难过。

「不了!我不哭了……再怎么哭,爹娘也不会回来,仇烈、孩子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她喝下药,把碗交到仇静手上,躺下将身子侧到一边去。

仇静叹了一口气,「你好好休息吧!」

待她走後,傲凝闭上双眼,这才失声痛哭起来。

屋外下起了大雨,雷声隆隆,急风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傲凝躺在黑暗中,无助得任凭痛苦像虫一样慢慢啃蚀她。

※ ※ ※ ※ ※ ※ ※ ※

不记得这是第几个夜晚,夜是那样的长,那么的黑,窗外的雨是她心里的泪,像是永远没有流完的一天。

她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这个她梦想开始的地方,依旧是深谷间漫天遍绿,茂密树林中交织著潺潺急流,泉水从石隙间流泄而出,水气蒸腾,树梢间披挂著晶莹露水。

以前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如此的美,她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仇烈一定也是觉得这里很美,所以才会选择这个地方住下,其实他是如此心思细密的人啊!

走进了那个隐密的山洞,她彷佛见到小小的自己躺在那边,而师父盘腿坐在一旁守护著她。记忆中她没见过他睡过,小时候,他就像天神一样,那样的高大又那样的呵护她,想到这里,泪水不期然的滑落。

来到溪边的巨石上,那是她告别的地方,他明知她要去杀他,明知她要去找他,他却不阻止,明知她学成冥剑就是他的死期,他还是教完她最後一式……

傲凝站在巨石上,望著底下深暗的溪水。你休想……你休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哪怕你逃到地狱,我也要追到那里,我们之间的战争怎么可能轻易就结束。

她追了他一辈子,怎么能在这里画下句点,上穷碧落下黄泉,她都要追到底。

仇烈……你是逃不掉的,等等我……我马上就会追上你……

她缓缓闭起双眼,张开了双手往前倾去,掉下了溪水里往黑暗里坠落,溪水充斥她的口鼻,她感到呼吸困难,内心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一份自在安然。

就快了……她就快见到他了……仇烈……师父……我来了……

※ ※ ※ ※ ※ ※ ※ ※

「傲凝!傲凝!快醒醒!傲凝……」

傲凝感到xiōng口很闷,用力咳嗽,咳出了好几口水。

仇静累得瘫倒在一边喘气。「总算是及时找到你了。」

傲凝看著仇静,不禁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

「傲凝……你不可以死……」

傲凝气得流下眼泪,「为什麽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为什么我得痛苦的活著?」

「傲凝……你不要这样……你好好听我说……」

傲凝捂住了耳朵,「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听……我只想死……让我死……」

「傲凝……」

傲凝站起身子,再度走向溪边的巨石,「没有人能阻止我,连你也不能……」

仇静追上,死命地抱住了她,「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上来,你不可以再做傻事。」

傲凝挣扎推开她,「不!我不傻……我一点都不傻,这是唯一能见到仇烈的方法,你不可以阻止我去见他。」

就在傲凝想再度跃下溪水时,仇静大喊一声,「你若现在跳下去,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傲凝停止了动作,她看著仇静,「你说再多都阻止不了我想死的决心。」

「他没有死!仇烈没有死,他还活著。」

本要往前的脚步顿住,傲凝回头惊看仇静,仇静狼狈起身,「你若是死了就见不到他,所以你不能死。」

「你骗人……他死了……是我……亲手杀了他……他死在我的怀里……他已经死了……」

「原本我也以为他死了,但是就在我想埋了他时,却发现他一息尚存。」

傲凝紧紧抓住仇静,「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真的吗?」

「虽然他没有死……可是……」

傲凝又惊又喜,「可是什么?」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仇烈了……」

「什么意思?他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

「他受的伤不轻,虽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武功尽失……」

「什么……他人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

「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他……并不想见你……」仇静语带保留。

「为什么?」她是那么地思念他……

「我觉得……你还是别去见他了……」

「为什么?你快带我去见他……」

「现在的他活得很不堪,他不想让你见到他现在的样子,所以……」傲凝在她面前跪了下来,仇静赶紧搀扶她,「你这是干什么?」

「求求你带我去见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见他,我好想他……好想、好想他……」

仇静闭上双眼,「只要你别失望就好……」

※ ※ ※ ※ ※ ※ ※ ※

仇烈站在海边,眺望著海浪,随著浪一波波涌上岸,浪潮默默的陪伴他看完往事,然後默默的退去。

不是已经孑然一身了?为何还留恋拥抱?他没想过最牵挂的往往是最想却最难忘记的。

老天爷就是不肯要他,可能是觉得他受的苦还不够多,往事不堪回首而深藏内心背负的太多,他又还能走到哪?

傲凝望著眼前的人,哪怕是背影,她一眼就看见他,他就站在她的眼前,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想他。

他给她看见的往往都是背影,总是用轻浮的言语、虚假的面具对她,凄凉的酸楚确是独自品尝。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却觉得好遥远,他用一道沉重的门将他们千山万水地隔了开来,她怕伸手一触碰他就会消失,她怕她看见的只是幻觉。

仇烈似乎察觉身後不对劲,他转身看见了泪流满面的傲凝,心头惊讶不已。

傲凝望著他,久久无法言语。是他……真的是他……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眉宇间那股傲气消失了。

「是仇静告诉你。」

傲凝深吸了一口气,「对!」

仇烈看著海岸线,「来追杀我吗?你放心!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废人,很好解决。」

「你就是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哪怕你变成了我的师父、仇人,在我心中你永远不变。」

仇烈看著她,接著轻笑了两声,「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傲凝点点头,「没错!」

「知道了一切,有什么感想?」

他还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这就是他,他总是用最狠的字句和态度来伤她。

「其实你还可以对我再绝一点,但那只会令我更坚定的明白我有多爱你。」

仇烈大笑,「到现在你还在对我表白,我已经说很清楚了不是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会照顾我、教我武功,其实都不是你自己愿意的,你只是完成我爹的遗命罢了!」

仇烈点点头,「看来你还不笨嘛!」

「没关系!你可以再强烈一点的逼我,我这个人什么没有,只有执著,我从不浪费自己的生命,所以我挑战你。」

「你已经赢了,我死在你的剑下了。」

「不!还没有,这一辈子我都赢不了你,你是我生命里最严酷的修行。」

「你言重了,如今你可是天下剑法最强的人,而像我这种废人,你还是趁早忘了吧!」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是该忘记的,在我像条狗被你耍得团团转时,当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把你忘了。」

「那样做才是聪明人,你一向聪明,别再来了。」说完他就越过她往前走去。

傲凝看著他的身影,「有个人曾经用生命爱过自己,而自己也燃烧生命去爱他……你告诉我,要我怎能忘怀?你教教我!」

仇烈停住了脚步,闭上了双眼,再接著往前走。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什么能给她了,连安慰他都给不起,他早已经死了,死在她的剑下,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活死人。

她的生命除了他已经再没有别人了,傲凝对著他痛心疾呼,「你从来就不肯给我机会是吗?就连爱也吝於给我是吗?」

仇烈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傲凝看著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恸哭。她就真的那么没用吗?不管他是生是死,她都留不住他,他还是不要她……

师父这是我亲手做的小沙包……

我喜欢你……

有个人曾经用生命爱过自己,而自己也燃烧生命去爱他……你告诉我,要我怎能忘怀?

他的脚步终於停了下来,当他转身看向傲凝时,却发现她倒在原地动也不动。

这时,看似坚强的武装在一瞬间崩解,他奋力狂奔到她的身边。

「傲凝……」

他将她抱起,而她却只是倒在他的怀里动也不动,这时他才看清楚她的神情有多憔悴,脸色有多苍白。

※ ※ ※ ※ ※ ※ ※ ※

仇静把完脉後叹了一口气,「小产对女人来说最伤,偏她又不肯好好休息,还束奔西跑的。」

仇烈闻言错愕不已,「你说什么?小产?」

「怎么?她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她到底在干什么?「她怀孕了,但是因为你的死令她打击太大,所以孩子也没了。」

仇烈望著面无血色的傲凝,「怀孕……」

「难道她去见你什么也没说吗?」他们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这么重要的事……

仇烈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头,「她对自己的事什么也没说。」

她受了这么大的痛苦,却只字未提,还强撑著虚弱的身体来找他,而他……他却对她那样残忍……

「还不只是这样,你知道她回到以前你们一起住的山谷,二话不说就往溪里跳。」

仇烈抽气,「什么……」

「要不是我追在她後头,恰好撞见救了她,她早没命了。」

「她竟然想自杀……」仇烈一想到这里,惊得心脏险些停止。

「她坚强并不代表她不会痛,深爱的人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这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打击,要不是我告诉她你没死,她还会再跳下溪。」

仇烈痛心地闭上双眼,「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害苦了她……」

「的确是你,你不知道傲凝被你害得有多惨,你不会了解她有多痛苦,当初就是你一意孤行,你的自私差点害死她。」

仇烈紧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事!」

仇静本还想再狠狠骂他,见他这模样,她也狠不下心来。她深叹了一口气,「她要的很简单,她只想要你,只有你才能抚平她内心的创伤。」

「可是我……」

「别再说那套了,她只想要你陪著他,对她来说你像情人又是亲人,她已经失去爹娘、孩子,如果再失去深爱的人,她活著有什么意思?」

「凝儿……」

「哥……放过自己吧!把过去埋葬再重新出发,就当你已经死过一次,现在的你是新生的人,不要让悲剧继续下去了。」

尾声

三年后

在一大片花海中,有个一身粉色衣服的小女孩,她的头上戴着花圈,粉嫩的小手拿着几株小花,忽然抬起头对着眼前的人挥手微笑。

「爹!」

仇烈也笑着对她挥手,小女孩往他快速的奔跑过去。

眼前的人儿似乎跟他记忆中的人相交,他赶紧迎上,接受扑个满怀的小娃儿。

小娃儿得意展示手上的花,「爹!你看,我拔了好多花,好漂亮喔!」

仇烈咧开了嘴,轻捏她的小鼻子,「妳惨了!又把娘种的花给拔了,等会儿她要拿棍子来打人了。」

小娃儿闻言脸色大变,赶紧把手上的花扔掉,「那怎么办?爹!我们赶快跑吧!」

仇烈没好气地看着她,「妳每次都叫爹跟妳跑,人家还以为我也跟着一起做错事。」

「我这是为爹好,因为爹舍不得眼睁睁看着我被打,爹会心疼,所以我们赶快到一个娘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这样娘就找不到我们了。」

仇烈闻言,大笑不已,「妳喔!真是个鬼灵精。」

「难道我有说错吗?」

「妳没错,妳就是吃定了爹。」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拿着竹条突然从花海出现,「想跑哪里去?还不快给我下来,花全都被妳拔光了!」

「啊……是娘……爹,快跑啦!」

「跑哪里去?!给我站住!」

仇烈抱着小娃儿边跑边笑,不一会儿就被追上,小娃儿十分不甘心,「爹!都是你,为什么你不跑快一点,每次都被娘追上。」

仇烈只能耸耸肩,「我永远也无法跑赢妳娘。」

「你们在讲什么悄悄话?」

仇烈笑着摇头,「没什么……」

「还不快给我过来!」傲凝对着小娃儿怒斥。

小娃儿躲在爹的身后,试图做最后挣扎,「娘……妳先跟我说要打几下,我才过去。」

「妳还躲?还不快给我过来!」傲凝拿着竹条,准备把她揪出来。

仇烈则是护着身后的娃儿,「妳就先跟她说嘛!」

傲凝蹙起眉头,「你……就是你这样,她才会被宠坏的。」

身后的小娃儿也跟着道:「娘就先说要打几下,这样我就会有心理准备,这样一来就不会太痛。」

「就算我说打几下,难道真打下去就不会痛了吗?」

「对啊!如果娘要打三下,那么我只要忍耐前面两下,想到只剩最后一下,那就不会痛了。」

傲凝听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什么歪理?!」

仇烈闻言,也偷笑起来。

傲凝看着这对父女,忍不住跟着笑了。

小娃儿一见娘亲笑了,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有模有样地弯腰行礼,「亲爱的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打要罚都可以,可万万不能气坏了身体,那样孩儿会心疼的。」

傲凝跟仇烈见状,更是笑不可支,「谁说妳这样讲娘就会不生气?」

小娃儿大大的眼珠子转啊转,转到了仇烈的身上,「是爹说的!」接着一溜烟就跑掉。

仇烈对着她喊道:「喂!妳太没义气了吧!怎么可以丢下爹一个人?」

傲凝早就笑得忘了生气,「这个小鬼灵精。」

仇烈轻轻拥住她,「好象某人小时候。」

傲凝娇嗔,「乱讲!我才没那样呢!」

他轻抚着她隆起的小腹,「孩子还会踢妳吗?」

「这个孩子跟我怀宝儿时不一样,他相当的安静,我有种直觉,是个男孩。」

「怎么……女孩比较好动,男孩比较静吗?」

「他不是静,是像他爹一样,深不可测。」

仇烈轻笑了两声,「是吗?如何的深不可测?像这样吗?」他吻住她的唇,抚摸肚子的手一路向上,往xiōng前因怀孕更加丰满的上围轻抚。

傲凝赶紧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别这样!会被宝儿看见的……」

「哎呀!你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恩爱夫妻啊!还是存心想刺激我?」

不等傲凝与仇烈反应,小宝儿一马当先抢先迎接仇静,「姑姑!」

仇静抱起她,「哇!哪来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啊!」

小宝儿对着她笑,「在下小宝儿!」

仇静故意装作大吃一惊的模样,「天啊!妳真是宝儿吗?不对吧!之前我来时宝儿路都走不稳耶!怎么今天成了天仙啦!」

一旁的傲凝与仇烈都被她逗笑了。

仇静张大了嘴,「天啊!我仔细看看,妳长得跟宝儿真的好象耶!」

小娃儿扠起腰,一副老成口气,「当然像!因为我就是小宝儿本人。」

仇静赶紧把她放下,「哎呀!真的是小宝儿大人,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小娃儿一手放在背后,一手挥了挥,「大人不计小人过。」

仇烈忍不住出声,「够了!妳要跟她玩到什么时候,我在一旁都快被妳们笑死了。」

「妳什么时候来的?可以写封信让妳哥到港口去接妳。」

「我就是想吓你们一跳!」

「妳这个丫头就是这样倔强,所以才会到现在都嫁不出去。」

仇静不悦地嘟起嘴,「这跟嫁不嫁得出去有什么关系?」

傲凝摇摇头,「你们兄妹别一见面就斗嘴,快进屋去!」

「老家一切都还好吧?」进到屋内,仇烈问道。

「好啊!现在我们成立的学堂里人满为患,你再不回来帮忙,我怕一个人会忙不过来。」

「不是请了一位年轻的沈老师吗?」

「厚!你一提那个沈老师我就有气,每一次都故意跟我作对。」

傲凝端出茶,仇烈立刻走上前接住她的托盘。

傲凝笑着道:「妳上一次来也是不停抱怨那位沈老师。

「妳就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可恶,每次都故意跟我唱反调,要不是怕被学生们看见,我就施展武功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傲凝看着仇烈会心一笑,仇烈开口,「妳也太在乎那个沈老师了吧?」

傲凝也笑着开口,「是啊!妳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仇静闻言,涨红了双脸,「谁说的……你们不要乱说喔……」

小宝儿这时开口,「什么叫喜欢?是不是像爹喜欢小宝儿跟娘这样?」

仇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可以这么说。」

小宝儿看着仇静,突然张大了嘴,「那么也会亲亲跟抱抱啰?」

仇烈笑着点头,「那是自然的。」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小宝儿指着仇静,「姑姑也会跟别人抱抱跟亲亲啊!」

仇烈抱起女儿,「这是当然的,姑姑也很想有人爱她啊!」

「你们在乱讲什么?!什么亲……什么抱的……在乱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跟那个沈老师……」

「我们可没说是跟沈老师,是妳自己说的。」

仇静红着脸拍着桌子,「仇烈……」

傲凝摇摇头,「又来了!」

「我难道有说错吗?」

「爹,姑姑为什么脸好红?」

「小宝儿,妳太不够意气了,为什么都帮着爹来欺负姑姑?」

此时天色渐晚,一家人说说笑笑,还夹杂着小孩的胡闹声。

傲凝看着这一刻,轻抚着隆起的肚子,内心充满了祥和、安乐与满足。

她看着天上渐渐露脸的明月,默默地道:「爹、娘,孩儿现在真的很幸福……你们看见了吗?」

《全书完》

1

[ 内容简介 ]

英伟无双、温柔体贴?狗屁!

在她看来,他根本是披着羊皮的狼,一肚子坏水!

真不知她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招惹到这种牛鬼蛇神——

偏偏人家是堂堂东宫太子、是未来的王

她这个京城第一女捕快也只能对他鞠躬行礼

尽心尽力保护他,免得他像前面两位王子突然暴毙!

可恨他仍当她是小时候任人欺负的小胖妹

完全不将她的一身好本事看在眼里

动不动就对她搂搂抱抱、甜言蜜语——

哇哩咧!对这种家伙,她一定要保持距离

免得被他的虚情假意诱骗,最后失身又伤心……

第一章

熙 王 1

你眼神专注的贴近我的眼

深沉黑眸像是一圈圈涟漪

爱,在我心底泛漾开……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太子的人选已经决定了。」

人声鼎沸的茶楼酒肆,现在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这一任太子的人选会是哪个倒霉鬼。

「已经决定了吗?是谁?」

「九王子日熙扬沙!」

「什么?!九王子不是在幼年就离开了京城随俪妃到西山去了?怎么会找他回来接替太子位置呢?」

「没办法啊!论辈分、年龄,全王室就只剩下他了,其余的不是还年幼就是奶娃。」

「唉!这个九王子还真是倒了八辈子楣了,小时候虽出了宫,长大还是得回来,难逃一劫啊!」

「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以往东宫殿这个宝座谁不抢着做,现在倒是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催命符。」

「前面两位王子一登上太子这个宝座,不到一年不是病死就是无端暴毙,这还真邪门了,这……宫里是不是闹鬼……还是风水不好?」

「听说是对王室的诅咒……」

「啊?诅咒?」

「可不是吗?老王上性喜征战,铁蹄所到之处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杀个精光,我看八成是年轻时造了太多的孽,所以现在的王嗣才会接连发生这种不幸。」

「我还挺同情那个九王子的……」

「可不是……王上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想想……生为王子有什么好?还不如平凡百姓。」

「可不是!还是我们逍遥自在。」

本来不想理会茶楼流言蜚语的殷漓,一听见他们谈论九王子,拿着的手顿了一下,遥远的记忆浮现心头,一股寒意打从她的脚底升起,直冲全身上下每一个毛细孔。

那邪恶的眼神、带着恶意笑容的表情浮现在脑海,那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一张脸,却也是她难以忘怀的噩梦……

这时,小刀匆忙奔进茶楼,「漓姊、漓姊!头儿要妳马上到衙门去一趟!」

看着小刀,殷漓这才猛然回神,她低头掩饰惊慌神色。强自镇定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刀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昨晚又发生惨案,这一次一共有四名女子被害,每个都是先奸后杀。杨叔要妳快点过去。」

「好!」殷漓抄起桌上的剑,放下银子连忙跟小刀赶往衙门。眼下没时间想别的事情了,还有更要紧的事等着她去做呢!

*****

殷漓回到衙门,眼见大厅正摆着四具用白布覆盖的遗体,仵作正在勘验,衙门里头的人个个面色凝重。

「杨叔,怎么一回事?昨天魏哥跟李哥不是到东门街去加强巡守,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捕快头儿杨武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魏校、李林跟采花贼正面交锋,结果两人皆身受重伤……」

「什么?!」殷漓一脸惊愕。两个打一个竟还能被打成重伤……看来那名采花贼不是一般的宵小。

小刀在一旁惊呼,「魏哥与李哥的武功都不弱……怎么会这样?」

「唉!这案子很棘手,还惊动了王上,在天子脚下竟一再发生这种事,直到今天为止,已经有十二名女子受害,歹徒似乎专挑清白贞节的女子下手。」杨武无奈的揉着发疼的头。

殷漓蹙眉,神色凝重,「他一定还会再犯案,不早日抓到该死的yín贼,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女子要受害。

「这个我怎么会不知道,但那yín贼不但狡诈,还武功高强,要抓他谈何容易,又不能进入城里每一名女子闺房里守着,这要如何抓起? 」

「yín贼似乎特别喜欢在东门街犯案。」殷漓看了下犯罪的资料。

「这就是最头痛的地方,东门街上泰半是王公贵族、豪门巨贾,他们早已不信任我们,纷纷自己请保镖自保。」

但是有一个人断不会拒绝她的!殷漓嘴角微微扬起,「我知道要怎么抓这名可恶yín贼!」

小刀跟杨武讶异的看向她,「妳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殷漓得意地点点头,「这还不简单,用我来当饵,府第我也找好了,我跟周将军的千金是好朋友,敏敏探望外婆去了,她不在,我刚好可以借用她的闺房。将军府不就正好在东门街吗?」

小刀与杨武指着她瞪目,「妳……」

殷漓笑着点点头,「我的功夫可不比魏校跟李林差,而且我是个女人,对方不会起疑,我也能待在女子闺房里,我是最好的人选。」

杨武马上反驳,「开什么玩笑!妳虽是一名捕快,但也是一名女子,对方是专劫色的采花贼又武功高强,连魏校、李林两个大男人都打不过他,妳一名女子做这种事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行,绝对不行!」

小刀也跟着附和,「头儿说得一点都没错,虽说漓姊破过很多大案子,但这一次可是专门针对女人,漓姊虽是名捕快,但也个女人啊!万一要是……」

殷漓冷哼,「万一什么?你们这样反对,分明就是否定我的能力!女人又怎么样?你们分明是觉得女人没法办成事吧?」

「小漓,我可是完全为了妳着想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妳死去的爹交代?」

「你少一天到晚搬出我爹来压我!爹当年可是日熙国属一属二的名捕,他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身为他的女儿,自然虎父无犬女,如果他今天还活着,一定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当年你爹的遗言可没要妳做什么捕快,他要我在妳长大后找个好人家把妳嫁了……」

「谁说女人不能做捕快?这些年来,我不也用自已的实力证明给你看了?我殷漓虽是个女人,但比个大男人还强过百倍。」

杨武摇摇头,「我当初真该连试都不让妳试才对!」如今也用不着自找麻烦了。

「杨叔,你就放手让我去做吧!我一定把yín贼抓回来给你看。」

「不是我故意阻止,这个恶贼的武功高强,就连魏校跟李林两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只有妳一个人,到时要是有什么紧急状况,我怕我们远水救不了近火……妳到底懂不懂我说的?」

「对啊!而且,就算头儿答应,妳有把握那名yín贼就会上当吗?他可是专挑美丽的女子下手耶!」

殷漓转头冷睇着小刀,「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很丑啰?」

小刀赶紧摇手,「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武沉吟,「小刀说的话不无道理,到时计画不成功,没钓到yín贼,反倒打草惊蛇,让他知道我们掌握了他的行踪,到时他到别处作案,要抓他就难上加难了。」

殷漓面罩寒霜,咬了咬牙,「我知道了,敢情你们个个都不把我当女人看,所以就算我愿意做饵,像我这种男人婆的德行,只怕yín贼看了都会反胃是吧!」

小刀尴尬的笑了两声,「这……也不能这么说啦……」

殷漓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一旁的小刀惊得跳起来,她着危险的目光,瞪着小刀,「哼!你们真是门缝里看人,把我看得这么扁……」

杨武赶紧向小刀使眼色,小刀立刻向殷漓陪笑脸,「漓姊,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是为妳的安全着想,不是嫌弃妳……」她这个样子哪点像女人了?打从他进衙门开始,他就十分怕她呢!

殷漓冷笑地点头,「好!你们全都给我记住!我一定会让你们把刚刚所说的话全给我收回去!」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杨武赶紧道:「妳给我站住!」

殷漓停下脚步,一脸不屑的回头,「干嘛?」

「妳……妳该不会想擅自行动吧?」她有过这种纪录好几次,他不得不防。

殷漓先是低头冷笑,接着扬起头道:「当然不是!你们不也说了,就算我扮成女人,也没人会多看一眼,不是吗?我何必白费力气。」

杨武有丝怀疑地看着她,「真的不会擅自行动?」

她摇摇手,不耐地说道:「不会、不会、不会啦!」

听见她的再三保证,杨武这才走向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漓儿,这几天夜里不安全,入夜后妳少出门,知道吗?」

「知道了!」殷漓暗自收紧拳头,点点头后就走出衙门。

她虽然面无表情,但心头的火山正在狂喷。

真是够了!她真是快气死了,听听刚刚杨叔说那是什么话啊?她可不是一般手无缚**之力的柔弱女人,她是一名捕快,捕快耶!竟教她入夜后别出门……这简直是……简直是彻底地侮辱她!

殷漓把路中间的小石子用力踢走。好哇!这次她一定要擒住那个yín贼,好让大家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看谁以后还敢瞧不起她。

杨武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愈看愈觉得不放心。「小刀,你跟着殷漓,若她有什么动作,马上来向我禀告!」

「难道头儿认为漓姊会……」

「这个丫头向来逞强,还是提防一点好!」

「是!」小刀说完,便小心跟上殷漓的脚步。

才不过半晌时间,小刀便跑回衙门──

「头儿!漓姊进了周将军府,好久都没有出来耶!」

杨武用力蹙眉,「我就知道!果然被我猜对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唉!

小刀不解的问,「头儿,难道……」

「周敏敏是殷漓是好朋友,跟周家的关系不错,我想她真的是要利用同敏敏的房间来捉拿yín贼。」

「啊!那我们要赶快去阻止她啊!」小刀大声嚷着。

杨武叹口气,「那丫头的性子我最了解,就算这一次我们能阻止她,只怕下一次她一样会找机会做这件事。」

「那……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就任由漓姊这么做吗?」

「只能依她了!」

「啥?依她。………可是……可是。………」

「我现在就去找周将军,先将一切部署妥当,你就帮我好生看着殷漓,别让她闹出什么乱子,有事一样马上向我回报!」

小刀点点头,「是……」

★※★※★※

殷漓先用玫瑰花瓣沐浴净身,接着在身上扑上香粉,再穿著一件淡粉色的衣裳,外罩同色纱衣,头发不再盘起而是被在身后,脸上略施脂粉。

她虽为了方便常年一身劲装打扮,但由于常陪周敏敏逛街,对于女人家打扮的玩意可是如数家珍,一点都难不倒她。

望着镜中的天仙绝色,她得意的扬唇。她殷漓打扮起来哪里输那些千金小姐了?哼!敢取笑她!

夜深后,她点上烛火,在案前翻看著书,窗户大开,清风吹入,将她的黑发吹得缓缓飘动,在雪肌玉肤上轻拂着,外罩的透明薄衣也被吹得露出了大半赤裸玉肩。

外头的小刀及捕快们看到这样养眼的画面,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天啊!我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那……那个人真的是……漓姊吗?」

「想不到殷漓穿上女装的样子还挺美的耶!」以前他们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私下总喊她男人婆。

「平时她总是一身劲装,连我都忘了人家可是一个信道地地的大姑娘!」

「啧啧!果然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有装扮跟没装扮差真多啊!」

「我看她这身装扮,别说是采花贼,就连我见了都想……」

大家的眼睛冷冷地转向发话人,「都想怎么样啊?」

发话人干笑了两声,「都想说……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小刀暗笑道:「算你转得快!要不然待明儿个我告诉漓姊,准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好了!你们别净说些风凉话,别忘了我们今天来此的目地,给我好好提高警觉!」一旁的杨武担心的看着屋子里的殷漓。要是yín贼不来便罢,要是人真的来了,他真担心殷漓能不能应付。

「是。」众人乖乖地闭上了嘴。

虽说已经部署妥当,但杨武也没把握出事时能在第一时间抓住yín贼,因为对方狡猾得很,好几次都逃过他们的追捕。

殷漓坐在屋子里,无聊地翻著书、打着呵欠。死yín贼到底来不来啊!她就快要睡着了……就在此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屋顶发出,她耳尖的听了出来,唇角微微扬起。哼!终于来了!

守在屋外的小刀看见屋顶一闪而过的人影,赶紧推着一旁的杨武,「人来了!看到影子了……」

杨武小声地说:「嘘!千万别轻举妄动!」

接着,只见黑影子先是来到窗口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了门进入。

殷漓早就知道有人进了屋子,她悄悄运气,知道接下来yín贼一定会来个点穴动作,她可是熟悉极了他的手法。

果然如殷漓所料,采花大盗二话不说的先弹指弄熄了烛火,接着就在她的背上点了几处穴道。

小刀在一旁着急,「yín贼进去了、进去了!屋里的烛火灭了,怎么办啊?头儿!」

「好!我们现在慢慢进去,记得刚刚说过的步骤,一定要一举抓到yín贼,千万别搞砸了!」

「是!」一行人偷偷摸摸地往房间门口前进。

屋内的殷漓被采花大盗一把抱起放在床上,透过月光,他清楚地看到佳人艳丽的面貌,他拉下黑面罩,露出尖嘴猴腮的猥琐面孔,yín笑的看着她全身上下。

「嘿嘿!真是绝色啊!」

殷漓脸上非但没有半丝害怕,还笑如春花,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用着轻柔的语气道:「你终于来了,人家等你很久了呢!」

yín贼一脸震惊,赶紧往后退一步,「妳……我点了妳的穴道,妳怎么还能动?」

殷漓一起身,身上纱衣落下,露出大片雪肌玉肤,她往yín贼靠近,「知道你要来,人家可是特别前来这里等你耶!」

她愈这样说,yín贼反而一脸的厌恶,他怒瞪着她,「妳到底是谁?」

殷漓冷笑,「我是谁……呵呵!我是要抓你的人!」说完,她抽出预藏在枕边的剑,凌厉的往他刺去。

此时小刀一行人也冲了进来,「漓姊!我们来了!」

yín贼机伶的一个翻身跳到床上,躲过他们的剑花,「原来是陷阱!」

杨武大喝,「yín贼!你杀了这么多人,还不快点束手就擒!」

「哼!根本是白费力气,你们是抓不到我的!」说完yín贼踪身一跳,冲破了屋顶,往上飞窜。

「该死!」殷漓二话不说的也跟着冲上去。

底下的杨武赶忙大叫,「快追!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小刀一行人轻功没殷漓这么好,跳过几间屋子后就体力不支,只能在地上追着他们的身影跑,无奈yín贼的轻功了得,速度又快,他们踪使追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追去了。

殷漓紧追在歹人身后不放,两个人一下在屋顶上跳跃,一下在树林间穿梭,有几次她差一点追上,但yín贼狡猾不已,虽看得到但就是抓不着。

殷漓一路追出了城外,来到一片竹林里;yín贼明白她依旧不放弃地在追着他,遂用内力打断竹子,阻碍她前进。

殷漓一面追他,一面还要对迎面而来的竹了左躲右闪,好几次她闪避不及被断裂的竹子碎片刺中皮肤,但她强忍着痛不放弃的紧追。

yín贼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殷漓也跟着停下来,「yín贼!我看你还能往哪逃!」她二话不说的事剑往他劈去,恶贼机伶的闪过她的剑。

「想不到一个女人的功夫还能这么了得!」

殷漓怒瞪他,「我今天非要把你抓回去不可!」

yín贼冷笑,「真是太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竟然舞刀弄枪,真是倒足人的胃口。」

殷漓冷哼,「别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被人欺负还默不吭声,你未免太小看女人了!」

yín贼伸手往她肩上受伤处用力打去,殷漓吃痛的往后退,肩上的伤被打得血流不止。

殷漓剑抵在地上,瞪着眼前的人,「卑鄙无耻的小人!」

yín贼一脸悠哉的笑看她,「妳以为凭妳一个女人就想制伏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哼!我要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殷漓一个翻身直扑向他,yín贼没有防备,手臂冷不防被她划了一刀。

yín贼捂住臂上的伤,气得咬牙切齿,「妳……看来我不给妳一点教训,妳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殷漓不甘示弱的拿剑指着他,「尽管放马过来!姑奶奶我一定奉陪到底!」

两人正面交锋,殷漓虽刺中了他的肩,但她自己也没有讨到便宜,吃了他好几拳,而且拳拳都落在她的伤口上。

两个人都站在原地怒瞪着对方,伤痕累累的喘着气。

「妳就是不放弃是吗?」

「我说过,我今天不逮到你,是不会罢休的!」殷漓上半身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片。

恶贼对她的胆识露出了激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女人。「喂!妳叫什么名字?」

「呸!」殷漓吐出了一口血水,「凭你,也配知道我名字?」

恶贼低沉的笑了,「好气魄!不过妳伤成这样,还能继续打吗?」

「就算死我也要把你抓回去!」说完殷漓又握起剑往他攻去。

恶贼闪着她的剑,「看来我不用绝招是摆脱不了妳了,别怪我!这一切都妳自找的!」

接着他运气往她xiōng口劈去,殷漓察觉要闪避时已经来不及了,只是另有一只手快速插进他们之间,握住了他的手扭转,让他反打入自己xiōng口;yín贼被打得腾空飞起,直直落在不远处的地上,痛苦哀号着。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殷漓还来不及看清楚就已经结束,她诧异看向来人,但那人背对着月光,她看不清,但她的狼狈样倒是被对方瞧得一清二楚,她才想开口问,那个人就一把抱起她,腾空跃起。

殷漓紧张大叫,「你要干什么?快放手!我要把yín贼抓回去……不能再让他跑了……」

「唉!妳的爱逞强还真是千年不变,要是拳脚功夫不如人,就别单打独斗,妳这样不是逞英雄,而是闹笑话!」

「要你管……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什么跟什么……她可没要他救,谁要他多管闲事来着,救了她可不表示他就有权利教训她。

「我本来也是不想管这件事的,但妳的蠢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这个人好狂妄的语气……还有,他目中无人的说话方式也勾起了殷漓十分不好的回忆,她挣扎着大叫垃撞打他,「我不要你救……你快放我下来……」

那个人发出了低沉笑声,「如妳所愿!」接着就松开了手。

顿失依靠的殷漓由半空中笔直往下掉,身体急速下坠,她下意识放声尖叫。

由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只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就在殷漓这么想的时候,她下坠的身子突然又被人稳稳接住,停在树上头,那个人又用着戏谑的语气嘲讽,「怎么?不是要我放妳下来吗?妳还鬼叫什么啊?还以为妳当真不怕死呢!想不到叫得像杀猪似的。」

「你……妳到底是谁?究竟想干什么?」一直看不清他的面孔,只听见他那低沉的声音,让殷漓的头皮发麻。

那个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接着抱着她跃下了树,「唉!我真是好伤心啊!妳竟然忘了我啊!亲爱的漓漓儿!」他捏着殷漓的脸皮子yīn恻恻地笑。

此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随即响了一记雷,乍现的光亮让殷漓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记忆里相同的五官,邪恶的笑、捉弄的冷眸,还有……还有那闪着寒光的森冷白牙……

殷漓的心头发冷,手心冷汗狂冒,眼前这个恐怖的鬼又出现在她面前,过去的记忆像泄洪似地泛滥而出……

冷抽了一口气,身体全身上下颤抖不休,腿软得几乎站不住的瘫跌在地,接着她使尽吃奶的力气用力往后退……不……她就算跑不动……用爬的也要爬走……她要逃……要逃……

扬沙好笑的看着在地上狼狈爬了半天还依旧留在原地的殷漓,本以为地做了「京城第一女捕快」后会变得不一样,这一次他回来最期待的就是看到她,想不到……呵呵!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爆笑啊!

天啊、地啊、神啊、鬼啊……谁来救救她啊……她殷漓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只有……只有……

他好整以暇地蹲在地上,用手撑着脸,好笑地看着满身大汗的殷漓,「亲爱的漓漓儿!我还以为妳忘了我,原来是没看清楚,这才对……妳怎么可能会忘了我呢!」

此时天空下起了雨,雨珠打在她的皮肤上,使得原有的伤口更加刺痛,她喘着气、张着大眼慢慢地仰起头,「你……你……回、来、了……」

扬沙闻言爆笑,笑得坐跌在地上,对着哭丧着脸的殷漓边笑边道:「敢情妳……现在是在跟我寒暄.………哈哈……」

她不觉得好笑,相反地,她很想哭……呜……她宁可死在刚刚那个yín贼的手里,也好过被他救来……救来捉弄……呜……

雨似乎愈下愈大,扬沙差点笑岔了气。真是有意思的丫头,他好几年不曾笑得这么开怀畅快了,自从离开了京城,他就不曾笑过……都快忘了笑是什么感觉了……呵呵!真是舒服啊!回来果然是对的。

「啊!两下大了,妳身上都是血,我带妳回去上药吧!」

「不、不、不、不……用了……只是……小伤……」

扬沙哪会理会她,一把抓起地上如烂抹布般的人,一脸灿烂的笑着,「漓漓儿,妳一连用了四个『不』字,这不是摆明了拒绝我的好意吗?」

殷漓张大了眼,拚命的摇头,「您、您、您、您误会了……我只是……只是……」

扬沙不耐烦的抱着她往上跃,「几年不见,想不到妳连说话都没什么长进!」

「放、放、放、放……我下来……我、我、我、我……可以自己走……」

「等妳说完已经到了!」他还真怀念她说话的方式啊!

待殷漓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走进屋子里,正确的说该是她被拖进屋子里的。

扬沙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忍不住皱眉摇头,「妳身上五颜六色的还真是好看啊!」

「我、我、我、我……可以……回衙门……再……啊──」她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手臂传来一股椎心刺痛!

「妳的手扭到了,看!都黑了这么一大片,我已经帮妳转回去了,不用太感谢我。」

躺在床上痛得咬牙切齿的殷漓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哼!要转手臂也可以先通知她一声啊!说转就转的……手臂不是他的,他当然不会痛,不过……这个人向来不会管别人怎么想……感谢他……她还真得好感谢他。

「来!我帮妳上药!」

显不得疼痛的殷漓闻言,马上由床上跳起,用着满含恐惧的大眼望着他,「不、不、不、不……用了……」她还想活着回家,不想在这里就被他玩死。

扬沙一脸笑咪咪,看上去更加可怕,「要知道我可是很少帮人上药的喔!!这可是妳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那她前世肯定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招惹到这个牛鬼蛇神。殷漓的脸皮吓得不由自主抽动,「真、真、真、真……的不用了……」

扬沙呵呵笑了两声,一把逮她到床上、「妳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们可是青梅竹马的老朋友了,何必跟我客气呢!所谓送佛送上天、而且我这个人做事情一向不喜欢做到一半,不如就顺便帮妳上药……」

皮肤一接触到他上的药、立刻传来一阵阵刺痛,像是有无数冰冷的小针在刺着伤口,殷漓尖叫,「啊──」

他满意地点点头,「嗯!会痛是好的,这可是我的独门刀伤药,包妳明天一早伤就好了大半,只要忍一下就好了。」

「不……我……啊──」

全身被药抹过的地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痛!敢情他不整死她是不甘心是吧?送佛送上天,的确……她觉得她就快上西天了……

殷漓叫到没力气,全身像是支离破碎般、但是痛过之后,全身似乎在发热,那热度又不会让人不舒服、一整晚疲劳不堪的她慢慢睡去……

第二章

危害京城、让人闻之色变的采花大盗终于落网,城里的闺女们终于可以有个好眠,而大功臣殷漓则是一回衙门就被杨武骂到臭头,还被禁职一个月。

这一个月衙门事务与地无关,赋闲在家整整三十天对一向工作第一的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惩罚。

探视外婆的周敏敏恰好在这时回来,殷漓就天天到周府抱怨,「我快闷死了啦!救命啊!」

周敏敏笑了笑,「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也好啊!」

殷漓受不了的翻白眼,「休息?人死了天天都可以休息,还怕没得休息吗?」

「每天刀里来剑褪去的日子妳过得不烦吗?」

「烦啊!但是要我每天无所事事,我不单烦,还闷死了!」

「妳的日子里除了工作,难道就没别的事可做吗?」

「我还能做什么事?难道要我跟妳一样弹琴、昼昼、刺绣……我可不是那块料。」殷漓摇摇手。那可是比舞刀弄枪要难多了,上回敏敏要她穿针引线,她都快成了斗**眼,线还是穿不过去。

「既然妳闷,又闲不下来,妳为什么不去今晚王上举行的宴会?」

「不要!」殷漓马上拒绝。

「为什么?听说王上还要嘉奖妳,毕竟妳是抓到采花贼的大功臣!」

殷漓受不了的冷哼,「拜托!我会选择当捕快,目的是为民除害,可不是要王上的赏赐,搞清楚!」

周敏敏扬眉看了她一眼,「是这样吗?」

殷漓挺直了腰杆子,「那是当然了!我可不是贪求奖赏的人!」

「这一次的宴会还要为九王子接风洗尘,再过不久就要册封他为太子,就算不要奖赏,难道妳不想见见他吗?」周敏敏意有所指的说道。

殷漓马上反驳,「妳在胡说些什么?见他干什么?」见他个大头鬼啦!上次见他,她差点连命都没了,还见哩!

周敏敏张着晶亮的眼睛,在殷漓的脸上打转,「怎么?难不成妳已经见过他了?」

殷漓赶紧站了起来,一脸惊慌,「没啊!我怎么会见过他,我连他要回来的消息都不知道。」

周敏敏笑了笑。这个殷漓啊!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全天下最不会说谎的人,脸上已经写上她要的答案了。

「不过也对,毕竟他小时候曾经欺负过妳,连妳的初吻好象也是被他夺走……也不能这样说,该说那是一场意外,原本他只是想欺负妳,结果一个不小心跌倒了……」

不等周敏敏把话说完,殷漓立刻打断她,「够了吧!我的糗事妳记这么牢做什么?真讨厌!」她环xiōng蹙眉,那个画面是她一生的耻辱,耻辱!

「放心,我不会把当年的事说出来的啦!」周敏敏偷笑。

「哼!谅妳也不敢!」

「是!我怎么敢呢!毕竟妳可是京城第一女捕快!」

「知道怕就好!」

「但现在妳不同啦!妳可是京城第一女捕快,再也不用怕他了。」

殷漓扬高了下巴,「没错!我可跟以前不同了,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胖妹,就算日熙扬沙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怕!」

「是这样吗?妳当真天不怕地不怕?」周敏敏扬高眉头,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那当然,我什么都不怕!」

「那妳为什么不敢去参加宴会?不就是怕尴尬、怕去见他吗?这还叫什么天不怕地不怕?」周敏敏笑吟吟她撒下了网,等待鱼儿自动上钩。

「笑话!欺负人的都不怕了,我又有什么好怕,我只是懒得跟有的没的人应酬周旋,才不是为了他呢!」殷漓表面理直气壮,其实心头心虚得紧。

「放心,应酬周旋的事交给我,除此之外,妳就没理由不去参加宴会了吧?」周敏敏喜孜孜地收网。

「如果是这样我当然去!不去的是王八乌龟!」殷漓指着天说道。

「这可是妳说的喔!不去的人是乌龟!」这下子杨叔可要输了,对付别人她不知道,对付一向好胜的殷漓啊!呵呵!只要用激将法,准没错!

★※★※★※

「哇!好热闹耶!想不到人还真多呢!」周敏敏兴奋的睁大眼,转来转去的。

殷漓有丝后悔,但是大话出口了,只好硬着头皮来。

天杀的!她最恨这种宴会了。说好听是宴会,其实骨子里就是八卦大会,那些王公贵族似乎日子过得太闲了,尤其是那些女眷老是以探知别人私事为乐,她们讲得高兴,她则是听得痛苦,真不知道这样的乐趣在哪里?还不如她出去外头多逮几个歹徒还过瘾些。

周敏敏兴奋的拉着殷漓到处转,每人一见到她都恭维,周敏敏帮她应酬,虽用不着她开口,但她的脸也笑僵了。

「那边好象有表演,我们去瞧瞧!」周敏敏倒是很习惯这种场合,满能自得其乐。

「厚!妳自己去瞧好了。」殷漓只想赶快离开。

「哎呀!难得来,不去看看多可惜!」

真是的!有什么好看的!被周敏敏硬拉着走的殷漓一脸无奈。早知道她就不说要来,这个臭敏敏老是拉着她,她想逃都逃不掉。

她们走到一群女眷处坐下,台上正在唱曲,她们周遭的女眷却没有一个人在听,每个人都对着坐在上位的日熙扬沙直看,那眼神活像是失了魂似的。

「天啊!我从没见过像他长得这般俊俏的男人耶!」一名女子开口就让殷漓想吐。

「听说他一直在西华山陪着俪妃!」

「难怪……我以前从没有见过他,我就想……这么英伟无双的男子怎么可能今天第一天才发现。」

「是一个孝子呢!想必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这年头像他这样的人不多了!」

「什么不多?只怕打着灯笼找都找不到!」

「啊!妳们看、妳们看,他回头看这边笑了耶!」

「噢!天啊!他笑起来简直俊到不行!」

「我……快被他迷死了!」

「就不知道他有没有心上人?」

「干嘛?妳妄想当太子妃吗?」

「我哪有……人家只是说来高兴一下也不行吗?」

殷漓与周敏敏被夹在中间,听着左一句、右一句的夸张赞美。

殷漓的脸部抽擒扭曲,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英伟无双……什么温柔体贴……统统都是狗屁!她们是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才会说这种蠢话。

周敏敏的眼睛也往她们所说的人看去,她拉了拉一旁的殷漓,「喂!我这样看他,也觉得他长得挺不赖的,他真的是妳口中那个比鬼还可怕的东西吗?妳没有夸张吧?」

殷漓的不悦已经到达了顶点。真是够了!连敏敏都这么讲。「妳很烦耶!开口闭口都是他,妳自己听唱曲吧!我不奉陪了。」

周敏敏叫住了起身往前走的殷漓,「殷漓,妳要去哪啊?」

「我要去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地方!」殷漓快气死了,快步离开。

★※★※★※

殷漓来到另一处,那里没有半个闲杂人,只有清风明月。她用力吐了一口气,优闲的靠在柳树上。

娘生下她后就死了,爹原是日熙国第一名捕,在一次因缘际会下救了微服出巡的王上,接着便受王上赏封当上御林军长,她也跟着被接进宫。因为王后娘娘见她灵敏聪慧,就让她跟着王子公主们习字、读书,也学了些骑射,才会认识王子里一肚子坏水的九王子日熙扬沙。

他平时欺负惯了宫里那些公主王子,难得来一个新鲜货怎么会放过,接下来就拜他所赐,她度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时期。

她小时候跟现在不一样,小时候她性子软弱胆小,每遇到事情就一把鼻沸、一把眼泪,那时爹爹也很头痛,大概就是小时候太软弱,所以现在她才会变成这副男人婆的德行,反正怪来怪去还是都得怪那个混蛋。

想起前几天她一身狼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还被他所救……噢!为什么只要他一出现,她就立刻变成小时候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真是可恨啊……

「柳树的叶子都快被妳拔光了!」

「老娘高兴,要你管!」气头上的殷漓一转头看向来人,头时张口结舌。

扬沙扬高了眉,脸上有着发现新鲜事儿般的兴奋。「老娘?啧啧!有江湖味道,做了女捕快后说话还真是不一样。」

殷漓吞了吞口水。他……不是在听唱曲吗?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的?不行!她不能再怕他了,对!他有什么好怕,他是人不是鬼,而且她已经长大了,还是个捕快,她已经不怕他,不怕他!

扬沙很自然地掀开了她的衣领,接着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妳的伤全好了,我的刀伤药还挺有神效。」

殷漓张大了眼睛,赶紧抓住了领口,后退一步,「你……在干什么?」再怎么说地也是个女人,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不知道吗?竟无法无天地当着她的面拉她的衣服!

扬沙一脸不解,「我可是关心妳的伤势才这么做的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有多少女人想要他这么做,他还不肯呢!

殷漓怒瞪他,小时候的记忆又浮现心头,「你可以用问的,用不着动手动脚啊!」

扬沙一脸痞子样的摇摇手,「妳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实在也没什么看头。妳放心!我要轻薄,也会找个身材好一点的女人。」

殷漓惊讶的看着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扬沙一脸暧昧地冲着她笑,接着靠近了她耳边低语,「要不然妳以为妳醒来时穿上的衣服是谁帮妳换的?」

殷漓张大眼指着他,「是你把衣服换好……才送我回家的?」那天她由昏迷中醒来后就已经在自己的家里了,她还以为是家里的补嫂帮她换的衣服……想不到……想不到……「你这个登徒子……」想不到他不但性子恶劣,还下流……

扬沙环xiōng绕着她开始批评起来,「其实妳的身材虽不够好,但也还不算太糟,就是瘦了一点,我比较喜欢有点肉的女人,不过大抵上说来还算匀称,以常年在外头跑来说,皮肤算维持得还不错,肌肉也比一般女人来得有弹性,就是脚粗了一点,若是改掉这点,再胖一点,就再完美不过了。」

殷漓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毛的母**,任人品头论足。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她要受到这样的侮辱?

他继续道:「其实妳一天到晚穿这种衣服,想要有女人味也难,要知道衣服可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性子,妳要是真打扮起来,绝对不输那些美女……」

她不吭声,这男人还当真说上瘾了!他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每次见到他讲话总是结巴的殷漓吗?那天晚上她是因为突然见到他、太吃惊了才会那样,她发誓绝对不会让人再欺负、捉弄她了。

殷漓快速抓住他的领口,眼神凶狠地瞪住他,「给、我、闭、嘴!」

扬沙先是一愣,接着缓缓扬起嘴角看着她,反倒让她不知所措。以她之前的经验,他被她抓着,不该是这种反应啊?怎么他好象一脸愉快的样子?

扬沙顺势勾住了她的腰,将她紧贴住他的身躯,在她耳边低喃,「往后可别再做出以自已当饵这么危险的事情。」

殷漓整个人傻住,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扬沙收起了笑容,眼神专注地看着她,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前额贴着她的额,更加贴近她的眼,深沉黑眸像是一圈圈的涟漪,在她心底散开来。

他加重放在她腰后的力量,让她更加紧贴他,紧到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我会担心……」

他讲话的热气直冲殷漓鼻息,他身上传来的热气令她有丝晕眩。从来没有人这么放肆的跟她讲话过,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全身僵硬地望着眼前的人。

暧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转,接着她瞧见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光,察觉到有些不妙。

「因为我还真怕妳要是哪天死了,我不就少一个可以捉弄的对象了?」他说完便放开她,然后可恶的狂笑,似乎在笑她像是个笨蛋。

她再一次成功的被他给耍了!殷漓僵着脸,双拳握得死紧。很好……很好……真是太好了……

就在这时,传来周敏敏的叫唤声,「殷漓,妳在哪里?」

周敏敏太专注在找人,夜晚的视线又不佳,眼看着她的脚步一直往后面的池边退,她却浑然不觉。

殷漓看到了这惊险的景象,赶紧对着周敏敏的方向喊道:「敏敏!小心后面!」

周敏敏听见警告,才想颇佳身子,脚根却踩到一块小石子,一滑地往后倒去,眼看就要栽进湖水里。

就在这时,站在殷漓一旁的扬沙用着极快的速度移动到周敏敏的后头,把她接个正着。

比掉进水里更大的震撼是扬沙近在咫尺的俊美脸旁,远远看他就已经很俊了,这么近的看他更是让人无法呼吸。周敬敏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女人会这么迷他了,他真的是她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就连一向对男人没什么好脸色的她也忍不住脸红心跳。

「谢谢……我是周将军的女儿,闺名周敏敏,见过太子殿下!」周敏敏红着脸拚命向他道谢。

扬沙将她放稳在地上,保持一贯的微笑,「没事就好!」

「呃……好……」刚刚被他搂住的地方在发烫,周敏敏头一次在男人的面前这么手足无措,平日的伶牙俐齿全不见了。

殷漓也赶到了,她着急的看着周敏敏,「敏敏,妳还好吧?」

「我还好……多亏了太子殿下的搭救……」在他的面前,周敬敏觉得自已连说话都结巴。

「敏敏,妳找我有事吗?」殷漓问道。

周敏敏这才头脑清醒过来,「对了!杨叔在找妳,听说王上要见妳,妳快点过去吧!」

殷漓张大了眼睛,「什么?!王上……王上要见我……」

「八成是为了抓到采花贼的事情要褒奖妳!」扬沙对着殷漓眨眨眼。

殷漓看着扬沙。采花贼又不是她抓到的,为什么他不说穿,她真是不懂!

「快过去吧!总不好让王上等妳吧!」周敏敏小声的对殷漓说道。

扬沙拍了拍殷漓的肩膀,「走吧!我们一起过去吧!」

看着扬沙莫测高深的笑容,殷漓有种说不出来的毛骨悚然。他从来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会把自己的功劳让给别人……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殷漓脸上似乎有丝犹豫,扬沙挑眉,「妳该不会是在害怕吧?」

「我有什么好怕的?」殷漓才说出口就后悔了。其实她还真怕……

周敏敏有丝讶异地看着扬沙。想不到他如此了解殷漓的个性,激将法这招他也会用?真是稀奇了。

「那就请走吧!京城第一女捕快,能获得王上褒奖可是天大的荣耀呢!」扬沙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殷漓跟着扬沙一起转身,一路上他们还在彼此斗嘴,跟在他们后面的周敏敏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底,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发酵,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王上已经出现在宴会上,殷漓与扬沙一出现,马上受到英雄式的掌声。

殷漓一脸莫名,紧张地向前行礼,「殷漓参见王上!」

「听说妳一直不愿接受朕的接见褒奖?」

「是!请王上恕罪!」

「这又是为什么呢?」

「殷漓做捕快是为民除害,不是为了加官晋爵,只要城里的百姓能平安,那就是殷漓莫大的奖赏!」她这番说词倒是让周围的人激赏不已。

熙王听了忍不住摸着白胡子点点头,「嗯!说得真好!日熙国有妳这样的捕快,不但是百姓之福,也是国家之福!」

扬沙看着殷漓,摇头失笑。是国家之福没有错,可惜像她这种傻蛋,世上还真找不出几个,不!可能就只有她一个。

「是王上过奖了,殷漓万万不敢当!」

「抬起头来!」

殷漓抬起了头,王上感叹地道:「朕记得妳爹死后妳离开宫廷时还是个孩子,想不到如今已是一位英姿飒爽、巾国不让须眉的女子!」

「殷漓不敢当!」

「妳爹总是为了没有儿子而感叹,想不到妳颇有乃父之风,看来他在天之灵必十分欣慰!」

扬沙笑着道:「殷捕快从小就是众王子里最优秀的,儿臣早就知道她将来会有一番大作为!」

殷漓瞪大了杏眼。扬沙说的是哪一国笑话?她优秀?小时候她每天除了眼泪就是鼻涕……到底优秀在哪里?

「哦!想不到太子殿下的眼光比朕还好!是朕老眼昏花埋没了大好人才,所以宫内的情况才会每下愈况!」

「待儿臣登上东宫殿后,就再也不会有这种情形发生了!」扬沙看着殷漓,嘴边泛出诡异的笑容。

殷漓头皮发麻。这这熟悉的表情……他……该不会又想对她做什么吧?

「好!很好!那么我就命殷漓为东宫殿禁卫统领,专门保护太子殿下!」

什么?东宫殿禁卫统领……殷漓、周敏敏及在场的人都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只有扬沙像是早就知道似地冲着殷漓笑着。

殷漓害怕地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扬沙。原来……这就是他的目地……殷漓马上道:「殷漓只是一介草民,不懂宫里的规矩,万万不能担此重任!」

「可能离开太久忘了,不过很快就会熟悉的,毕竟妳小时候待过宫里,并不陌生,我相信妳必会像妳爹一样用生命护卫着太子,朕很放心将东宫殿交给妳!」

「王上,民女只是名女子,怎能担任禁卫统领这么重要的职务?」殷漓在做垂死的挣扎。她不能进宫,尤其是不能进东宫殿……

「妳虽是名女子,但并非一般女子,可是殷正的女儿,妳要对自己有信心,就连那么难对付的盗贼妳都能凭一己之力抓到,朕相信妳一定可以胜任这个任务,不会让朕失望的!」

「那是……那是……」殷漓看向扬沙,只见他将食指放在唇上。如今她若是承认采花贼不是她抓的,不就是欺君吗?呜……她根本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要是她听杨叔的,不要逞强、不要贪功,不就什么事就没有了……这下子真是欲哭无泪……

「太子,你觉得如何呢?」

扬沙一脸正经的道:「如果有武功高强的『京城第一女捕快』保护儿臣,那儿臣一定可以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个鬼啦!他哪需要人家保护,他的武功此她还强,只怕城里无人能出其左右,该被保护的人是她好不好……

「好!那传朕口谕,明日殷漓就上任!朕今天觉得特别高兴,觉得未来特别的有希望,大家尽量喝酒,今天在座一定都要尽兴而归!」

王上金口一开,哪能容殷漓反驳,眼见大势已去,她无奈道:「民女叩谢王上!」

待宾客们都走向前与王上敬酒时,殷漓二话不说的拉着扬沙,「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扬沙顺从的跟着她走到一旁僻静角落,殷漓一转头劈头就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妳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什么什么意思啊?」

「你少装傻了!这一切分明都是妳的诡计,好端端的王上怎么会突然要我做什么东宫殿禁卫统领?」

「这妳可就问错人了,我可不是王上肚子里的虫,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王上问你时,你也该拒绝才是啊!」

扬沙好笑的说:「反对?多一个人保护我,为什么要反对?」

殷漓马上指着他,「你在说什么笑话?保护?你何需要人保护来着?」

扬沙此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肃然的看着远方,语气突然忧伤起来,「我想妳该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当太子吧?

殷漓闻言沉默了。这几年发生在宫里的事,她也时有耳闻,「以你的武功应付敌人该绰绰有余!」

扬沙叹了一口气,「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真清楚敌人是谁,问题就好办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殷漓不解的问道。

「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宫里头这么大,有许多潜藏的危险是看不到的,我这样说妳了解吗?」

殷漓张大眼睛,「看不到……」

「前两名太子死亡原因皆是不明,外表并没有外伤,有很多绘声绘影的传闻,甚至还扯出诅咒、宫内闹鬼。」

「那是无稽之谈吧!宫内要闹鬼早在十几年前就闹了,怎么会等到现在,一听就知道是凶手在故布疑阵。」这几年光怪陆离的案子地也接触不少,这种手法是可以理解的。

扬沙激赏的看着她,「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父王让妳进宫的原因了!」

「你还说不是你!」她早就知道绝对是他。

扬沙握住了她的手,收起了平常玩世不恭的表情,用着真切的语气对她说:「我需要一个值得我信任的人在我身边,我的武功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加上这几年我常年在外头,宫内根本没有我能信任的人。」

「可是……可是……」他这么近靠近她,又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这要她如何思考?

扬沙闭上了双眼,颓然放开她的手,落寞地转过身子,「没关系!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是强人所难,我不该把自己的事加诸在妳的身上,也把妳卷进危险里,就当我刚刚那些话没说吧!我现在就去找父王,请他收回成命!」

看着他失落的背影就要离去。殷漓拉住了他的手臂,「等等……我又没说我不要……」

扬沙转头惊讶看着她,殷漓一脸尴尬,「我欠你一份情,我一向不爱欠人情,就当是我还你人情好了!但先说好,我可不会一直待在宫里,事情过后,我还是要回来当我的捕快喔!」

扬沙笑着一把抱住了她,「殷漓!谢谢妳!」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殷漓又不知如何是好。他这该算是感谢的拥抱吧?她似乎不该推开他才是……「大家……好歹朋友一场,何必说谢呢!」

「妳还当我是朋友吗?我还以为妳会记住小时候的事情,对我始终怀恨在心?」

殷漓呵呵笑了两声,「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忘了!」

「是吗?妳当真忘了吗?可是我却忘不了我对妳所做的事……」

他犯不着这样一直抱着她吧?就算是友情的拥抱也抱太久了点……「我都忘了,你就不用自责了……」

「我不是自责……」

什么?殷漓抬头看着他,只见他露出狡狯的笑容,伸手捏住了她两边的脸颊,「我是怀念,我好怀念在宫里捉弄妳的日子,所以我一定要妳来东宫陪我,要不然我一定会被闷死……妳的脸变瘦了,还是以前小时候捏起来过瘾些……」

「日熙扬沙──」

殷漓气得跳脚,而扬沙早在下一刻就跑离她十步之远,还死性不改地道:「不过现在妳说话倒是有进步了,不会再结巴个不停,只是脑袋没什么长进,还是一样蠢!」

殷漓握起了拳头,对着他大叫,「你别跑!给我站住! 」

第三章

一大早殷家就聚集了一票人,左一句恭喜、右一句恭喜,让殷漓的头更痛,真想把这些人全轰出去。

「漓姊啊!想不到妳现在要进宫做禁卫军的头儿了!」

「还是保护太子殿下耶!」

殷漓面无表情,心不甘情不愿地整理衣物。保护个屁,她恨不得杀了他!

「想想看王上已是花甲之年,只怕再不了多久就由太子登基,太子一登基,那我们的漓姊岂不是跟着**犬升天,说不定将来还能当上王宫内的御林军长,跟当年的殷老爹一样。」

「统领整个东宫殿的禁卫军耶!权利多大啊!」

「小刀,你说得对!那我们也与有荣焉啊!」

御林军长……那也得她有命活着没被整恐再说。「你们想太多了,我跟太子说好了。等事情过了,我一样回来干捕快。」

「啊……为什么?」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回来干个没有前途的心捕快干嘛?

殷漓冷淡的看了小刀一眼,「还有为什么?我不就说了,我喜欢干捕快啊!」

「等等……漓姊,妳真的这么喜欢干捕快啊?妳该不是头脑有问题吧?」这种吃力不讨好。钱少、事多、危险的行业,天底下竟有人喜欢干?是他小刀耳朵听错了吧?

「你的脑袋才有问题?宫里有什么好?」这些笨蛋!

「拜托!喜欢干捕快那种话在王上面前说说就好,不是当真吧?」衙门里的兄弟个个面色凝重地看着她。

殷漓没好气的瞪着他们,「别把捕快这种工作说得一文不值,我从小就对这个工作就充满向往。」

他们听完,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殷漓懒得理会他们,走到在外头小坐的杨武身旁,「杨叔,我东西都整理得差不多了,等一下就进宫去了。」

杨武仰头看了她一眼,接着起身,拿了一样东西给她,「这个东西妳拿着。」

殷漓看着手上的黑袋子,「这是什么?」

「这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早年我曾救过神医夏利生,他给了我这一颗仙丹,吃下去就能百毒不侵。妳这次到东宫殿去当差,可能艰险万分,王上下的命令也无法违抗,这个妳进宫时把它吃下,杨叔唯一能帮妳的也就只有这样了。」

殷漓倒出黑袋子里的一颗雪白透亮的小珠子,接着又把它放回去,「杨叔,我不能拿这个,这是人家送给你的谢礼,你放着也好,以备不时之需。」

「这东西对杨叔没有用,放了十几年了,杨叔也没地方吃,我答应妳爹要好好照顾妳,宫里我是顾不到了,只能把这个给妳。」

「杨叔……」

他靠近了殷漓的耳边,「东宫殿的传闻我想妳也知道吧!在食物及饮水上面,妳一定要特别的小心。」

殷漓点点头,「我会小心的,杨叔请放心。」

他拍工拍殷漓的肩膀,「这是个不好当的差,一定要特别的小心!」

「嗯!」

殷漓背起了收拾好的包包,与大家告别,正要走出门,却发现周敏敏扶在墙上喘气,「敏敏,妳怎么了?」

「还好我赶上了……殷漓,妳要走了吗?」

殷漓点点头,「没错!」

周敏敏将她拉到一边,拿出了一包东西给她,「这个可以麻烦妳交给太子殿下蚂?」

殷漓一脸诧异,「敏敏……」

「这是以前爹做将军时人家送的,只要穿上它,刀剑不侵。」

「妳要送给太子殿下?」

周敏敏顿时脸发红,「我……因为太子殿下救过我……我只是想尽自己的心力罢了……」

殷漓看着周敏敏,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敏敏……妳该不会是喜欢太子殿下吧?」

周敏敏赶紧用力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殷漓妳千万不要误会,再怎么样我们是这么要好的姊妹,我怎么能抢妳的心上人呢?」

「妳在说什么?太子殿下怎么会是我的心上人?妳想哪里去了?」这个误会也太大了,到底他哪点像她的心上人?

「什么?妳跟太子殿下……可是……」难道是她看错?她明明就看到太子殿下看殷漓的眼神很不一样……

「我跟太子没有任何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好不好!

周敏敏一听,满脸欣喜,「那……那我可以喜欢太子殿下啰?」

「当然啊!有机会我会在太子殿下面前提起妳的。」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好,这么受欢迎,就连敏敏都喜欢他,照她看来,他根本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一肚子坏水!

周敏敏捂住了羞红的脸,「真的吗?这……我会不曾太不害臊了……」

「我不是要泼妳冷水,我小时候的事妳也清楚,不是吗?太子并不如妳想得那么美好喔!」敏敏是她的好朋友,就算会破坏她的美梦,该说的地也要说。

不过周敏敏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小时候男生难勉调皮,长大了一定就不一样了。那天太子还救了我,看起来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斯文人。」

是这样吗?她倒觉得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不会变成龙,扬沙的恶劣性了倒是随着他的长大而有增无减,不过她明白,就算说破了嘴,也没人信她的。

「哦!时候不早了,我要进宫了,有空妳可要常来东宫殿找我喔!」殷漓跃上了马。

周敏敏笑着对她点头,「我一定会去的!」

殷漓脚一夹、策马离开,其余的人则是在她身后用力挥手。

马背上的殷漓看着yīnyīn的天空,有一种前途茫茫的感觉。唉!她的苦日子才正开始呢……

★※★※★※

殷漓穿上了宫内特别为她缝制的衣服,考虑到她是女子,特别用了大量的软丝,制作了一件英挺又不失柔媚的劲装,她穿上去十分合适。

扬沙热情的拉着她,「殷漓!妳来了,我等妳好久了!」

殷漓则是面无表情的向他行礼,「太子殿下!」

面对这个家伙,一定要保持距离,还有一点最重要的,万万不能被他擅于演戏的虚情假意所骗。

扬沙一脸善意的微笑,「哎呀!何必跟我这么生疏,我们不只是君臣的关系,更是朋友!」

殷漓不动如山地道:「不!殷漓身为护卫统领,职责是保护殿下,宫内尊卑有别,不能跟殿下同起同坐!」

「看来妳似乎把宫里的规矩都弄懂了?」看她防备的模样,更激起扬沙骨子里征服的欲望。

殷漓不苟言笑,一脸正气凛然,看上去就像是个道地的禁卫头儿,「是!」

扬沙筑了笑。有趣……就是这样才好玩。「那……如果是我的命令呢?」

殷漓惊愕看了他一眼,他微扬唇一脸要笑不笑的模样。这个家伙又想玩什么花招?

「属下尊命!」殷漓只能无奈的与他坐在满满一桌的酒菜前。

他屏退左右,伸手碰触她的左肩,殷漓惊得闪开,扬沙大笑了两声,「妳放轻松点!别紧张,我不会捉弄妳,只是想跟妳聊聊天罢了!」

放轻松……在他的面前教她如何能放轻松?他愈是这么说,就让她愈紧张……

他为她倒了酒,殷漓看着酒缓缓倒在酒杯里,再看着一桌的酒菜,心中突然闪过杨叔在她临行时所讲的话一定要小心所有的食物、饮水。

「等一下!」她马上从发上拿下一支银针,一一在食物里检查。

扬沙看到了她的行为,嘴角扬了扬,「没有用的!这些动作在前几位太子时都做过。」

「那……你的意思是防不胜防了?」

扬沙喝下了一杯酒笑道:「没错!如果有心人要毒害太子,这一招难道他们想不出来吗?」

「这……」

他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我看我是逃不掉的,不如就今朝有酒今朝醉……」

殷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件衣服及一个小黑布袋,「这是敏敏托我拿来给太子的。」

扬沙接过了东西,「这两样都是给我的吗?是什么东西?」

两样……算了!杨叔应该不会在意,毕竟这是给她的东西,不如就说是敏敏送的,也省得她麻烦。

「一个是刀剑不侵的歌育,一个是百毒不侵的仙丹!」

「软胃就不用了,如果真遇到刀剑,我倒是不怕,就怕是暗着来。这个是百毒不侵的仙丹也是敏敏的吗?她打哪来这种东西?」扬沙拿着那透亮的珠子细看。

「据……据她说她爹曾经在因缘际会下救过冲医夏利生……所以……」

「那这是很珍贵的东西了?」

「是的……」

「想不到敏敏这么有心啊!那妳呢?妳送了我什么?」

「我?我没东西送殿下!」

扬沙指着她,「错!妳也送到件比这两样还珍贵的东西。」

「啊?」殷漓实在不懂他在说什么。

扬沙眼色含笑,勾起了她的下领,「妳送了妳自己给我!」

殷漓闻言不悦地撇过头去,「请殿下不要对属下开玩笑!」他这样说太暧昧了吧!她吓了好大一跳。

「谁跟妳开玩笑!」

殷漓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扬沙抓住她的下巴,目光炯炯盯着她。又来了……每当他这样看她时,她的心总是跳得不停,明知道他是故意捉弄她,她却每一次都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他声音低沉佣懒,「妳的心跳得好快……」

殷漓惊骇,他的手什么时候抚住她的xiōng口?她赶紧站起身,「我……我该去东宫殿巡逻了……」

他紧拉住了她的手臂不放,殷漓抽不出他的手,她宁可他嘻皮笑脸的模样,他不笑起来让人感到更恐怖,她看不出在那黑眸下在想什么。

他站了起身,一瞬间靠近她,抓起她的手腕,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神变得犀利,拿着那两样东西到她的面前,「把这些东西还给她,我不收!」

「这可是敏敏的一番心意……」

殷漓话未说完,腰又被他紧扣住,他冷冷地看着她,看得她脊椎发寒,「就是这样我才不收,妳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可是敏敏……对太了……一片痴心……」这些话为什么她讲起来感到喉咙好干涩?彷佛不愿说出口似的。

扬沙眼色骤冷,用无比冷酷的声音说道:「我管谁对我一片痴心,我心里早有意中人!」

殷漓xiōng口收紧,脑子一片空白,耳边不停回荡着他说的那句话。他心里已有意中人……

扬沙挑眉,手指在她的脸上画小圈圈,「怎么?妳似乎很受打击是吗?难不成妳对我……」

殷漓慌得推开他。他有意中人关她屁事,她讨厌他,以前讨厌、现在更讨厌,她收好东西,「我知道了!属下输矩了,属下告退!」

「等等……」

殷漓低着头,一脸恭敬,「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把那个百毒不侵的仙丹拿来!」

难不成他又改变心意了?这个人还真难伺候,一下不要、一下又要,分明整人嘛!

「是!」殷漓拿着那只黑袋子走近他,将东西放在桌上。

「妳先别走!」他倒出了黑袋子里的白色药丸子。

「呃……」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扬沙将药丸丢进了嘴里,接着笑吟吟她走向一脸忐忑的殷漓,接着双手捧着她的头,覆上了她的唇。

世界彷佛没有声音,她的眼睛似乎也像是瞎了般地看不见东西,身子像是定住了不动,全身上下的感官只剩下嘴巴,她清楚感觉他把嘴里的东西吐到她的嘴里,再用舌头压住她的舌,让药丸顺着舌根直下喉咙深处,接着舌头在她每一颗牙齿上游走,还不时挑弄她的舌头。

这个吻似乎欲罢不能,扬沙的手不安地在她肩上、背上不停摩擦着,似乎不够的想渴求更多。

过了半晌,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她香甜可人的唇离开。

殷漓则整个人摇摇欲坠,她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般的跌坐在地上,抖着手摸着自己的唇,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扬沙把她由地上抱起,把她的头接在他的怀里,「往后妳就百毒不侵了!妳可要好好保护我才行,知道吗?」

殷漓还没从刚刚惊吓的反应醒来,扬沙看着她发红的可爱俏脸,偷香成功的他笑得无限开怀。要她进宫真是对了!呵呵!

★※★※★※

殷漓不知道是如何回到房间的,只知道自己茫茫然的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接着又茫茫然地起来,看着窗外初早的太阳,她才猛然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啊!他吻她……他怎么能吻她?他不是说他已有意中人……那他吻她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新发明的整人方法吧?

这个下流胚子!以为他是太子就能为所欲为吗?她是禁卫头儿,可不是他的玩具,气死人了!

殷漓想下床顺便把被子折好,发觉被子竟拉不动,转头一看竟看见……

「啊──」

扬沙蹙眉掏耳朵,着眼看向窗外,「妳是大白天活见鬼啦!叫这么大声!」

殷漓跌在地上,抖着手指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扬沙看了看四周围,接着一脸害怕地指着殷漓,「妳……竟对我做出这种事?」

「我?」什么跟什么啊?她做了什么事?

扬沙冲着她邪佞地笑,「妳可要负责到底啊!」

负责他妈个鬼啦!殷漓拉下了脸,毫不留情地拉走他身上的棉被,「给我滚出去!」

扬沙促狭的笑,「嗯!有进步了,这一次妳镇定多了!」

「我没闲工夫跟你玩,我还有正经事要做。」可恶的东西!竟跑到她床上吓她。

「搞清楚耶!我可是为了帮妳,妳的工作是保护我,我这不就很主动的让妳保护吗?」扬沙一手撑着头,半躺在她的床上,她的床上有她的味道,真令人感到心神荡漾。

他一向有得是歪理可说,殷漓根本懒得理他,「我要带禁卫队们去巡东宫殿,殿下自己慢慢玩吧!」说完她就走出门。

扬沙躺了下来。他都这么用尽心机了,她还是这么不解风情,木头的个性怎么敲就是不开窍,还是他的态度总是太过轻浮……嗯!看来他得认真起来才行……

★※★※★※

接下来的几天,殷漓不像禁卫头儿反倒像个奶娘,举凡三餐她都得跟扬沙一起进食,因为她吃了百毒不侵的仙丹,食物她得先试。

还以为陪吃三顿就算了,扬沙竟以睡在东宫殿会被人行刺为由,天天跑来跟她挤床铺,她索性把床让给他,自己打地铺,想不到他又死皮赖脸的跟着她打地铺,说他怕一个人睡……还有,夜里睡不着时,他就拖着她玩下棋……

这一切她真是受够了,陪吃、陪睡、还要陪玩,他到底把她当做什么东西了?她活似跟在他身边打转的一条狗,偏偏只要他拿出「这是我的命令」这几个字时,她又不能不依他。

整人也要有个限度吧!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原本身为禁卫头儿是不需要轮守,为了摆脱扬沙,殷漓开始跟着禁卫们一起轮守,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缠她。

夜深人静,守在太子般的一名卫兵口中呵着热气,小声对一旁的人道:「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冷!」

「就快要入冬了,这种季节守夜最痛苦了!」另一名士兵说道。

「你小声一点,头儿站在前面呢!到时被她听到你就惨了!」这个禁卫头儿虽是女人,但是做起事情来条理分明、十分有魄力,一点都不输男人,东宫殿在她的统领下,似乎变得比以前更有秩序,也难怪王上要重用她。

才刚说完,突然就下起雨来了。

「糟了!下雨了!」

东宫店外头一大群的士兵跟宫女见了慌张了起来。

殷漓马上说:「宫女十人留下!另十人回去穿蓑衣再过来,卫兵也是一样,把轮值的士兵叫起来,提前交接,每三个时辰换人!」

「是!」能回去的人快步在大雨中奔跑。

殷漓则是站在原处,任凭冰冷的雨滴往自己的身上打着,尽管全身湿透、嘴吐着白气,她依旧站在雨中。

她说话的声音传进了里头正在看书的扬沙,他对着一旁的吴公公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怎么有殷漓的声音……」

「回殿下的话,殷统领今天开始跟着轮守!」

「什么……」她这样做该不会是为了要躲他吧?呵!他有这么可怕吗?在女人堆里一向吃香的他,倒是对她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听见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吴公公,是不是下雨了?」

「是的!殿下,还下得不小!」

扬沙推开了窗,果然见到殷漓在大雨下走动,举凡宫女及卫兵都在屋檐下站着以免淋到雨,只有她在距离殿外大门没多远的地方来回查看。

虽说戴上了斗笠,但她全身上下还是湿了。这么冷的天气,她就傻傻淋雨,她就非要这么尽忠职守不可吗?扬沙见了心头冒火,早知道他就不要她来了。

「吴公公!」

「在!」

「去拿把伞来!」

「呃……殿下要出去吗?这外头天冷又下着大雨还响着雷……出去不太好……」

「少啰唆!我叫你去你就去!」

「是……」吴公公赶紧拿来一把伞。

只见扬沙拿着伞就要走出门,吴公公赶紧道:「殿下……殿下……万万不可啊……」

扬沙不耐烦的斥道:「谁都不许跟来!」

「可是……殿下……」吴公公无奈地看他走出殿。

殷漓站在雨中,说不冷是假的,但她只能憋着,就在此时,她忽觉身上打着的雨点消失了,诧异抬头却望进了一双浓眉紧盛、焦虑的眼。

「殿下……」他怎么出来了……

扬沙一脸盛怒地看着她,他想开口骂她,又不知道该骂她什么。「谁准妳在屋外淋大雨?」

谁准她……这话从何说来……「属下只是……」她只是在做自已该做的事啊!有错吗?

「闭嘴!」扬沙不想听她说,用不着她开口,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他讨厌她说那些,那些都不是他想听的话,而他想听的话她一句也不肯说。

「是……」殷漓垂下眼闭紧了嘴。面对他这种老yīn晴不定的脾气,她早就习惯了。

「跟我进来,不准说不,这是命令!」扬沙一脸不容反抗的姿态。

「是!」殷漓默默地跟着他走。

一进屋内,扬沙马上就道:「统统下去!」

吴公公连忙对着宫女跟太监们道:「你们没听见殿下说的吗?还不快下去!」

「包括你!吴公公。」

「可是……」

「怕什么?这里有殷统领在,难道还怕有人来杀我吗?」

「是!奴才退下……」吴公公退了下去。

一进到温暖的屋内,鼻子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冷热的差异,殷漓忍不住喷嚏连连。

扬沙忍住想大骂她的冲动,「快进去换下湿衣服,妳这样会生病的。」

「可是……属下的衣服不在这……」

「先随便换一套宫女的衣服,把湿衣服脱下来再说!」她是死脑筋是不是?算了!跟她气这些只会气死自己。

「不用了!谢谢殿下关心,属下回去换下湿衣服再来……」

扬沙抓住了她的手臂。这个女人为什么老是这么不合作?「妳没有换下湿衣服,敢给我出这个门试试看!」

面对他威胁冷冽的表情,殷漓咽了咽口水,认命的点点头,「是……属下遵命!」说完她赶紧绕到后头去换衣服。

她快速把湿衣服换下,穿上宫女的衣服,默默地走了出来。「殿下……属下换好了。」

扬沙满意的看着她那身衣服。老实说,她着女装真是好看,哪怕只是一套简便的宫女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好看。他实在是厌倦老是一身劲装的她,他回想那次在树林救她的那一次,她穿得令人无限遐想。

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殷漓心想:她穿这样一定很怪吧?「属下……可以回去了吗?」

见她这么急着离开,扬沙怒气又起,「休想!」她就这么讨厌他,为了躲他不惜站在大雨下,也不愿接近他。

殷漓莫名其妙看着他,接着很快又垂下眼。他到底想怎么样嘛?

扬沙看着她额间的发还在滴水,蹙起了眉站起来,「妳在这里等着!」

「是……」殷漓不解的看着他走进去又走出来,拿着一块布,往她走来。

他走到她的身后,接着解开她束好的发。

察觉到他接下来的行为,她慌张,「殿下!这个属下自己来就好了!」

「不准动!」扬沙不容她反抗,径自放下她的湿发,拿起棉布帮她擦拭着。

「殿下……」他竟帮她擦头发……

扬沙握住她的肩,转她缚过身,「够了!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一直想等她自己察觉,但是日夜面对她对他来说却是深层的折磨。

黑发披肩更显得她肤白如雪,殷漓半张着嘴,「殿下……属下不明白您说的……」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美,她美得令他移不开视线,没有任何的脂粉,被雨水浸湿的眼更显清澈、黑白分明,唇不染而嫣红,半开的唇可看到编贝白齿,她是那么的动人,令他控制不住的将手伸进了她绌滑湿冷的发里穿梭。

他用着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不准躲我,我答应夜里不再去妳的房里,还有……不准叫我殿下……更别自称属下,那是叫给外人听的,别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这样叫我……」

他深邃的眼和性感的嗓音令她迷惘。这该不会是他捉弄她的前兆吧……「殿……」

不等地说,扬沙点住了她的红唇,「妳忘了妳以前怎么叫我的?妳都叫我扬沙……我好想再听妳叫一次……漓儿……」小时候不论他怎么欺负她,她总是用着柔柔的嗓音唤他扬沙……那声音他一辈子难忘……

听见他叫她漓儿,殷漓的脸不自觉红了起来,他的手在她的发里穿梭,像是温柔的爱抚,低柔的嗓音像是摄魂的咒语,「快叫我的名字……我好想听妳叫……」

殷漓迷失在他炽热的眼神里,他的拇指像是春风,轻轻搔刮她的脸,「扬……沙……」

「漓儿……这几年我……」他的拇指在她的唇土来回轻画,激起她浑身轻颤……

「殿下,奴才拿暖炉来了!今天晚上比较冷.………」吴公公的话令殷漓从迷茫中惊醒,赶紧与他拉开距离。

「属下……属下……先下去了……」殷漓抖着唇说完后就急忙走出去,差一点与要进来的吴公公撞个正着。

吴公公不解的看着低着头披散着发的人,「这是哪来的宫女?怎么头发也不梳好?」

扬沙不耐地看着半路的杀出的程咬金,「我不是要你退下吗?」

「奴才心想殿下会冷……咦!殷统领走了吗?」

「刚刚那个就是殷统领!我要她先换上宫女的衣服,明天一早,你帮我把她换下的湿衣服洗好送回给她!」

「是!」吴公公望着太子殿下正对着窗外的雨景叹气,再想起刚刚的殷漓,他发觉这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不寻常。

2

第四章

熙 王 2

明知道你是故意捉弄

却每次都只能傻傻地看着你

由着自己一点一滴陷落……

「太子方面没有察觉什么异象吗?」

「这倒是没有,就跟以往的太子一样,而且人还挺温和不摆架子,不知大人为何这么问呢?」

「日熙扬沙是九王子,当年王上病得奄奄一息时,俪妃许下能让王上康复,她就要终身到西华寺茹素祈福,她带着当时年仅十岁的九王子出宫,这几年王上也多次到西华寺去想接他们回来,都未能如愿。我听说日熙扬沙受了太华寺的住持调教,已不是一般的平凡人,听说他的武功了得,所以我才要你特别注意他。」

吴公公闻言不禁大吃一惊,「这……有可能吗?」

「很难说……世上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可是小的镇日跟在太子身边,觉得他就跟一般的人没什么两样啊!」看上去一点也不向是武林高手之类的。

「这也有可能是他隐藏得很好……」

「这……若真如王爷所说的,那我们的计画实施起来岂不困难重重?」

「这些都是未经过证实的猜测,若他真的如我所说的那样,想必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论他的底细如何,只要他待在宫内,我就不怕投机会杀了他。」宫里可是他的地盘,进了他的地盘休想全身而退。

「不过……奴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法下手。」

安亲王挑眉,「该不会是那个他从宫外拉来的女捕快吧?」

「是的!凡是要进东宫殿的任何食物及物品,她都会仔细检查,奴才根本没机会……」

「你可是太子身边的公公,难道你拿进去的东西也不例外?」

「没错!这一切都是太子的意思,小的也不敢违抗……」

安亲王起了眼,「想不到扬沙还挺聪明的,知道会找宫外的人,看来他是有备而来,不过他再聪明终究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冷冷握紧拳头。

「大人,您说这应怎么办呢?小的已经尽量在做了,但那个殷漓总像个魂似的,怎么也摆脱不掉啊!」

「像个魂是吗?那就让她变成魂……不就能摆脱?」

吴公公大吃一惊,「大人的意思是……」

安亲王冷哼,「不过就是一个宫外小小的捕快,还是一个女流之辈,也许懂得一点皮毛功夫,凭她……也想跟我斗?」

「这……大人说得容易,这魂可整日在太子的身旁打转,要摆脱谈何容易,她可是太子钦点的人啊!」

安亲王抚须沉吟,「再过几天就是秋日狩猎,那倒是一个好机会。」

「大人要奴才做些什么?」

「一样给我盯紧太子,太子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向我禀报。」

「是!奴才先下去了。」

安亲王勾起嘴邪笑。死老头已经是半个死人了,他坐王上的位子已经坐得够久了,这江山有一半都是他打下来的,他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

★※★※★※

「殷漓!」

「敏敏!」两人一见面就兴奋地泡在一起大叫。

「妳还说会常常来看我,我都进宫当差快一个月了,妳现在才来!」殷漓责怪的对周敏敏抱怨。

「对不起啦!因为爹病了,我在家照顾他,所以才没来的,现在我不是来了吗?」

「什么?伯父病了,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啦!只是伤寒,但妳也知道我爹的个性,虽已经一把年纪了,还是自认铁血男儿,不到病重他是不轻易看大夫,所以拖成了重病,要复原也特别慢。」

殷漓点点头,「没事就好!妳不知道我见到妳有多开心!」

周敏敏仔细看了看她,「殷漓,妳在宫里当差是不是很辛苦?我看妳人都瘦一圈了。」

殷漓笑了笑,「辛苦哪用得着说,宫内可不比宫外,而且我要守护的人可是太子,要是不拿出全部的精力,出了什么差错,那小命可就玩完了。」

周敏敏有丝同情的看了殷漓一眼,「殷漓,妳要好好加油!我今天来还拿了杨叔要我带来的东西,有些是衙门里的弟兄托我带给妳的。」

殷漓打开了那包东西,里头全是她最爱吃的东西及小玩意,感动得让她鼻头发酸。进宫后她每天战战兢兢的工作,加上宫内没一个朋友,除了太子,她几乎没跟谁讲过话,看到这些东西,倒令她想起以前跟他们打打闹闹的日子。

周敏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虽然没有办法在妳身边陪着妳,但是在宫外大家都为妳加油打气,妳千万不可气馁,一定要坚持下去。」

殷漓感动万分,「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的,敏敏,妳要帮我谢谢他们。」

「我一定会的,往后有时间我会常来宫里看妳!说真的,妳进宫后,我就好象少了个好朋友似的,也觉得挺孤单呢!」

「敏敏……」她也孤单,有时夜里她还常会想起两个人同榻而眠,躲在被窝里聊天的情景。

「对了!我织了件毛背心,冬天就快到了,天气愈来愈冷,妳穿在里头,以免冻着了。」

殷漓接过毛衣,感动不已。「敏敏,妳对我太好了……真不知道要怎么谢谢妳……」

「妳说什么混话?我们可是好朋友还说什么谢?跟我见外什么啊!妳穿看看合不合适,我是照妳以前的身材织的,如今妳瘦了,可能会大些。」

殷漓穿上了那件毛织背心,接着她突然想起了周敏敏交给她,要她交给扬沙的软胃。「敏敏……妳的那件软胃……」

「对了!那件软胃殿下喜欢吗?」

看着周敏敏殷切的期望表情,实话殷漓实在说不出口,「很……喜欢……」

周敏敏脸红,露出小女儿的娇羞,「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那殿下……还有说什么吗?」

殷漓愣了一下,接着赶紧说:「有!当然有……」

周敏敏一脸兴奋,「是吗?殿下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说……」

周敏敏拉着她的手催促道:「他说什么嘛?妳不要卖关子啦!快跟我说。」

「他说……妳真有心……他……他很高兴……」看来敏敏是真的很喜欢扬沙,若她知道扬沙已有意中人……一定很难过吧?

周敏敏欣喜若狂地抓住殷漓手臂,「什么?他真的很高兴?」

「嗯……」不善说谎的殷漓,心虚的用力点头。

她的话才刚说完,在周敏敏的身后就恰好就看见扬沙的身影,而他正好他往这里看。

「殷漓!」

她要躲已经来不及了,赶紧欠身,「殿下!」

周敏敏闻言他赶紧转身,「周敏敏叩见太子殿下!」

扬沙看着周敏敏笑了笑,「我才在想这个人的背影很熟,原来是敏敏,快起身吧!」

周敏敏红着脸起身,「殿下竟然还记得敏敏,敏敏心里真是感到万分荣幸!」

「妳来宫里找殷漓吗?」

「回殿下,是的!」

扬沙点头笑了笑,「有空妳多来东宫殿,殷漓在东宫殿没什么朋友,妳多来陪陪她!」

周敏敏乐得猛点头,一旁的殷漓则紧张得冷汗直流,接着周敏敏说出她最害怕的话题,「承蒙殿下不嫌弃收下敏敏小家子气的礼,敏敏感激万分!」

扬沙看了殷漓一眼,殷漓则是眼神慌乱,一脸六神无主。

「对了!我还要谢谢妳,真的很合适呢!」

「敏敏并不是要讨殿下的感谢……只是为了答谢殿下相救之恩……」周敏敏乐得就快飞上天去了。

扬沙牵了牵嘴角,「敏敏还真是可爱,我很喜欢妳这种有话直说的个性,总比有的人总是粉饰太平得好!」

「殿下……」他夸她可爱……可爱……听到这样的夸奖,周敏敏雀跃得不知如何是好。

「对了!妳难得前来,就多待一会儿,正好我也有空,一起走走聊聊好了!」

「殿下……」天啊!她是不是有幻听?太子竟说要走走聊聊……

「对了!殷统领也一起来好了!」

「不了!属下还有事!」

「好吧!那妳去忙吧!」

「属下先退下!」殷漓说完,一脸黯然的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了周敏敏的笑声,她的心窝莫名泛疼。

她站在高处,巡视着整个东宫殿,但眼神却老是有意无意往那里看去,她看着周敏敏与太子有说有笑的模样,无法控制的苦涩感觉就在她全身蔓延开来。

扬沙突然仰着头望着殷漓,两个人的视线交会时,殷漓赶紧狼狈的转过头。

她在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在执勤时发呆,还盯着扬沙像个花痴……

这样不是很好吗?扬沙并没有在敏敏面前拆穿她的谎言,敏敏终于能跟她的心上人在一起了,敏敏又是她的好朋友,见她开心她也跟着开心,这样很好……那为什么她心头会有一种不甘心的感觉?

等等……她这是在妒嫉吗?天啊!殷漓抓紧自己xiōng前的衣服。她妒嫉敏敏跟扬沙有说有笑……她心里不愿敏敏接近他……难道她真的爱上扬沙了……

★※★※★※

夜已深,殷漓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留下来过夜睡得深沉的周敏敏轻手轻脚地下床穿上衣服,走到屋外的小亭子,望着天上高挂的圆月发呆。

想起了敏敏在睡前说的那些话,她怎么也睡不着。她真是羡幕敏敏,能对自己喜欢的人坦然表达,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傻傻地听着她的话,不停说出她不想说的话……她到底在干什么?敏敏难得来一趟,她竟会这么心不在焉,看着敏敏,脑子里就会浮现扬沙与她有说有笑的画面……

「妳也睡不着吗?」

殷漓回头望向出声人,「殿下……」他怎么会来这里?

扬沙缓缓走近她,「为什么妳没有对敏敏说实话?」

殷漓低下了头来,「殿下,对不起!我撒了谎,敏敏喜欢殿下,我不忍心让她失望……」

他霸气接住她的腰,「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说过了叫我扬沙……」

殷漓心头直跳,想到了周敏敏还在屋子里,她快速的推开他,「请殿下自重!」

扬沙看着她,那穿透的眼神将她看得无所遁形。「妳不但在对敏敏说谎,妳也对自己说谎。」

「敏敏是我的好朋友……而她又喜欢你……我……」她该怎么做呢?

扬沙双臂收紧,令她更加贴近他,「妳是真心想帮敏敏吗?」

殷漓被困在他的怀里,他身上巨大的压迫感令人不敢逼视,「当然……」

「我不是说过我早有意中人,妳为什么还要让敏敏来?」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是说不出口……」

「想知道我的意中人是谁吗?」

殷漓赶紧摇摇头捂住耳朵,「我不想知道……」

「为什么妳不想知道?」他冷硬地扣住了她的下巴。

「那不关我的事……」

扬沙用着不容她闪避的霸气眼神盯着她,手接住了她的xiōng脯,「哦……是吗?妳的嘴巴虽是这么说,但是妳的心却不是这么想!」

殷漓吓得想往后退,却发现退无可退,眼神慌张又防备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妳的眼睛也不是这样说,今天我看到了妳的眼里写满了嫉妒,妳的眼睛跟妳的心比嘴巴老实多了!」

殷漓大惊,赶紧转过头去,「没有!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我只是偶然往那里看去……」

扬沙抓住了她的肩,逼迫她注视着他,「妳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被他说中的殷漓一脸仓皇无措,像是迷路的孩子般无助,「不……你一定是看错了……」

扬沙轻抚她的脸。这女人非把他搞疯不可吗?「我没见过此妳更迟钝的女人了……」

殷漓快速的挣脱他,「请殿下自重……」

扬沙简直快被她一再的拒绝逼得跳脚,他不顾她的挣扎反抗,用力抱住她,狠狠的吻住她。

殷漓被他的吻惊得呆住。他在干什么?他怎能吻她?怎么可以?要是被敏敏看见了……

殷漓费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住手……住手……」她的身上还穿著敏敏织给她的背心呢!刚刚她还鼓励敏敏要她抓住自己的幸福,一转眼他们就抱在一起,她这样简直就是背叛了敏敏……

「妳分明是爱上了我,为什么不敢承认?还胆小的拖敏敏下水,要敏敏做妳的挡箭牌,妳要躲到什么时候?」

殷漓惊慌地看着他,「属下只是一名小小的护卫……负责保卫殿下的安全……我……」

扬沙再度抱住她,更加炽热与狂野的吻她,直到她被吻到无法呼吸才放开她,「有哪个太子会这样吻自己的属下?妳到底还要欺骗妳自己多久?妳喜欢我的拥抱、渴望我的吻……」

殷漓赶紧捂住他的嘴,「求求你别说了!你会吵醒敏敏的!」

「难道朋友对妳来说真的这么重要?」

「我不能背叛敏敏……我答应过她……要帮她……」

「好!我就成全妳!」说完他迅速转身大步离开。

殷漓失落地靠在树上,无言问明月。想起了几年前她初去衙门时,那些弟兄一见她是女人,每个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只有敏敏陪在她的身边,要不是有敏敏,她有可能就这样孤独的度过每一天。

敏敏对她来说不只是朋友,更可说是她的家人,扬沙……这些他不会懂的……

她不能对不起敏敏,敏敏带给了她这么多的决乐与安慰,她怎能伤她…怎么能……

如果总有一个人要受伤,那就让她受吧……

对他们而言,这是一个无眠的夜……

第五章

从那夜起,扬沙和殷漓之间的话就变得很少,除了该说的话之外,就没别的了。

殷漓照旧跟在扬沙身边,做着每日的例行工作,只是周敏敏入宫的次数多了,每一次她入宫,扬沙都会与她愉快谈天,而周敏敏的脸上总是带着幸福的笑容。

这样很好啊……扬沙跟敏敏能幸福……对她来说这样就够了。

今天晚上扬沙又留周敏敏吃晚膳,殷漓照例一起坐在桌边,只不过她不打扰他们谈话,只是微笑附和着他们,她的脸上有的只是勉强的笑容。

明知道她该存祝福的心态,明知道该为敏敏感到高兴,但是……她就是笑不出来,她也恨这样的自己,但是……她一向不是会做假的人……她的内心深处总觉得被削去了一块,那种痛很深,总在没有人时、总在不经意听见他们谈笑声时隐隐作痛着……

就好比现在,他们的谈笑声又传进她的耳朵,她看见扬沙在笑,也看见敏敏在笑,慌慌之间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她,她也在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一个失神,手上拿的杯子滑落,清脆的杯子掉落声惊醒了殷漓,那两个人也不再笑了,直盯着她。

殷漓赶紧连忙道谦,低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杯子。

「别捡……」扬沙的话才出口,她的手指就被碎片刮出了一道口子。

蹲在桌子底下的轻微抽气声,让扬沙快速抓住了殷漓的手指,二话不说就往自己嘴里塞,用舌头舔着她的伤口。

殷漓愣愣地望着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她还以为他再也不理她了,想不到他的心里还是关心着她……

而虾沙的眼神也同样急切的望着她,「碎掉的杯子绝对不要去捡,妳瞧,弄了一个这么大的伤口出来。」

扬沙的语气责备里带着宠溺,眼神带着不舍,像是一个丈夫在对个妻子那般地说话,他们看着彼此,似乎再没有别人生存的空闸。

「吴公公!快把我的刀伤药拿过来!」

殷漓闻言,赶紧抽出被他紧握的手,「什么?又是那个刀伤药……我不要擦……」

「妳说什么?那药很有效,妳明天就好了!」

「那我宁可不会好,也不要擦那痛死人的药!」

「这是命令!」扬沙也懒得跟她费口舌。反正这个女人说得愈多,他只会气得愈多。

「啥……我不管……我不要……」殷漓说完便跑了出去。

「该死!给我回来!妳胆敢抗命?!」扬沙也跟着追出去。

周敏敏坐在原位,像是没有人看得到她,更正确的说法该是没有人在乎她,她存不存在都一样。

虽说这几天来她跟扬沙很亲近,但她老觉得似乎少了一点什么,直到刚刚她才知道,扬沙每一次面对她都是保持着客气与距离,他从没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也没用那种眼神看她,还有他那一闪而逝的恍惚……

「妳也瞧见了,还会怀疑我的话吗?」似乎是吴公公注意到她了。

「妳到底想说什么?」

「殷漓可是妳的大碍,有她在,太子殿下永远都不会多看妳一眼的。」吴公公道。

周敏敏闭上眼,「那样也好!殷漓是我的好朋友,太子就算喜欢她,我也会祝福她。」论长相,各方面她都不输殷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是殷漓……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太子爱的人就不是她?

吴公公不以为然的冷哼,「朋友……呵呵!人家躺在太子爷怀里的时候,可没想过妳是她的朋友!」

周敏敏紧握住丝帕,咬着下唇,「不会的……殷漓不会背叛我的……我跟她是那么要好的朋友……」

「朋友又怎么样呢?她背着妳跟太子就不知好了几回了,在妳面前装模作样的,我就撞见过好几次了!」吴公公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

周敏敏吃惊看着吴公公,「你说什么?他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吗?」

「别说我不帮妳,话就说到这里,妳自个儿去想想吧!」吴公公笑着离开。

不……她不想去想这些!周敏敏快步走出去,却在经过御花园时听见了殷漓的声音──

「不!不行……」

周敏敏好奇的往前采究,却发现扬沙抱着殷漓正在吻她,难道吴公公说的都是真的?

周敏敏大受打击的往后退。殷漓……枉费她对她这么好……她竟然……

为什么……如果殷漓真喜欢太子,大可明说,为什么要欺骗她?

妒嫉与背叛让周敏敏心中的怒火狂烧。

而这头的扬沙与殷漓完全没察觉周敏敏来过,扬沙一路直吻上了殷漓的玉颈,手也大胆的在她曲线上游移。

当他将温热的大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时,殷漓赶紧推开他,「住手……」她全身颤抖,那是种又害怕又期待的陌生感觉,她怕那种感觉……

扬沙不理会她的警告,依旧往她走近,他的眼急切灼热,似火狂烧着,全身像是蓄势待发的箭,「我不会再等、再忍了……在妳身上的耐心我已用尽,我要妳,现在就要!」

他要干什么?「不……不行……妳不要过来……」

随着他的走近,殷漓情急的抽出剑,二话不说的架在自己脖子上,「站住!」

扬沙止住了身子,低头叹了一口气,「为了敏敏,妳宁可欺骗自己也无所谓吗?」

「妳不会懂我跟敏敏之间的感情……」她这个举动是很伤人,但她不得不这废做。

扬沙看着她,灼热的目光消失,眼色逐渐变冷,「对妳来说,朋友真的那么重要吗?」

「对!」

「我知道了!」说完他便冷冷走过她,与她擦眉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开。

殷漓手上的剑掉落,她缓缓弯下了身子抱住自己。他走过她身边时,像是温暖也随着离开她,她的身体好冷,比未着寸缕时还冷,那冷直达她的心里,她从没感觉如此寒冷过

★※★※★※

秋末冬初,一向是日熙国秋狩的季节,山顶上已有初雪,各个王公大臣聚集在围场里比试射骑,还有一些友好国家的贵宾,这也是扬沙上任太子的第一个秋狩,大家都等不及看他如何大显身手。

身为太子护卫的殷漓骑着马默默跟在扬沙与周敏敏身后,从那夜后,扬沙几乎不曾跟她说过一句话,态度也冷淡许多,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她。以他那样骄傲、自负的人来说,那夜她的言语一定伤了他……

看着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身影,殷漓不停想着他说过的话对妳来说,朋友真的那么重要吗?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她相信日子久了,他就会慢发现,比她漂亮、聪明的敬敏才是最适合他的,等事情绪束,她会出宫,而他也会渐渐忘了她……

周敏敏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殷漓。这几天她很明显感觉到扬沙与殷漓两个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是吵架了吗?那对她来说可是个机会。接着周敏敏很快又展开笑容与扬沙有说有笑。

殷漓尽量让自已不要去看他们,也尽量让自已不要去听他们谈笑的声音,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护卫,她的工作就是保护太子。

「就是这样!把弓拉满……不对……这样还不够满……」扬沙在一旁示范拉弓基本姿势。

「殿下……我不行了……我没有力气了……」周敏敏使尽吃奶的力气,就是拉不开分毫。

「妳分明没吃饭……要像这个样子……」

「不行!我就是位不满……」

「来我教妳!这是一个窍门,只要抓住就很简单了。」他握住了她的手,样子无限亲昵。

殷漓见状,赶紧走到另一边,站在王上和王后的不远处,不去看这教她揪心的画面。

王后看着他们说道:「看样子太子殿下似乎很中意周敏敏!」

坐在一旁的王上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吗?最近朕常在宫里看见他们有说有笑的。」

「殿下也到了差不多该娶妻的年纪了。」宫里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王上也感叹道:「是啊!若是能快娶个太子妃,早日生下王室的继承人,朕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王后紧张地看着他,「王上……」

王上拍了拍王后的手,「妳放心!朕还不想死,都还没看到孙子,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王上,一定会的……日熙国一定会绵延不绝、国运昌隆!」

「嗯!宫里也好久没办喜事了……」

王上与王后的对话,站在身后的殷漓全听进了耳里。

一旁的吴公公将她的表情看进眼里,走近她故意说道:「太子殿下跟周姑娘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呢!您说是吗?殷统领。」

殷漓僵硬的点头,「是啊!真是天生一对……」

吴公公挑眉笑看殷漓,「看来东宫殿很快就有女主人了!」

殷漓实在无法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先去准备狩猎的事宜,不陪吴公公了……」

王后转过身对她说:「殷统领,您辛苦了!」

「谢谢王后娘娘!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接着她就转身走开。

她的脚步愈走愈快,她好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切,她无法睁眼说瞎话的跟着附和那些话语,天知道她的心就快被那些话剪成了一片片!

殷漓蹲在小溪漫,不停的用水拍打自己的脸。

殷漓……妳在干什么?妳这个虚伪的家伙,嘴里说要成全敏敏,但是妳的心却是那么不甘心,后悔又嫉妒,妳巴不得自己就是敏敏……巴不得扬沙牵着的手是妳的手……巴不得是扬沙眼里唯一的人……

妳难道忘了敏敏是妳的好朋友?忘了妳答应过她什么?妳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涌出这些邪恶的念头?妳还算是个人吗?妳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不可以……不可以……

殷漓的脸满是冰冷的溪水,额上的发全湿了,看着溪中自己的倒影,是无限的狼狈,此时她却也看见了另一张脸,那是张让她日里坐立难安、夜里难以入眠的一张脸,她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开的脸……

「妳在干什么?溪水这么的冷……瞧妳头发都湿了……」

殷漓没有作声,她只是看着水里扬沙的倒影。也许她能放纵自己看的只能是他的倒影,更或者连他的倒影她都没有资格看……

扬沙见她默不作声,将她一把拉起,仔细的看着,「妳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病了?」

他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令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刚刚那些冰冷的水彷佛是不存在般,她好想闭上眼睛,就这么永远睡在他温暖的大手里……永远不要醒来……

「殷漓,妳说话啊!是不是不舒服?」

殷漓赶紧摇摇头,「我没有……我只是……」对他的相思与日俱增,她就快因相思而发狂……

「只是什么?」她的脸苍白得令人心疼。

「只是头有点痛……」她不只头痛,全身皆痛……

「若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不要勉强,先回去休息好了!」

「不用了……我没事的」他愈是对她好,就愈让她更深陷痛苦泥淖。

「现在天气已经冷了,尤其山上比平地要冷上三分!」他用袖子为她擦去脸上的水珠。

殷漓看着他体贴的行动。她多想……多想现在就告诉他她的心情,她想对着他大喊喜欢他、爱他、想念他……

在远处看着两人许久的周敏敏双拳不禁紧握,一旁的吴公公则不怀好意的道:「妳亲眼瞧见了吧!别再犹豫不决,到时再来后悔就什么也来不及了!」

扬沙看着欲言又止的殷漓,「妳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他要自己对地无情,试着对周敏敏动情,但他发现他竟做不到,不只是周敏敏,不论面对任何一个女人,他总会想起殷漓……

「我……」殷漓有千言万语,但面对他时却是无言。

殷漓还来不及说出口,周敏敏这时跑了出来,「太子!狩猎快开始了!大伙儿都在等您呢!」

扬沙回头,「好!我马上来!」

周敏敏装作没事样的对殷漓展开笑脸,「怎么了?妳脸上怎么都是水啊!」

殷漓赶紧说:「没事……头有些痛……所以冲了下冷水……」

「唉!妳怎么不跟我说,我有青草膏,来我帮妳擦上!包管妳马上就不痛。」

周敏敏拿出怀里的小药膏,帮殷漓两旁的太阳穴擦着。

殷漓看着周敏敏真诫的笑脸,当下惭愧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敏敏对她是这么的好,她竟然想做出背叛她的事情来……

「谢谢……我好多了」接着殷漓就往前走去。

站在殷漓背后的周敏敏则暗下脸,她望着殷漓的背影。扬沙是她的!谁都不许抢走……哪怕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也不许……

★※★※★※

狩猎一向只许男人竞争,虽为扬沙的专属护卫,身为女人的殷漓也能在出口处随时戒备。

只是殷漓的眼皮一直急跳,好象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她不安的仰头看着出口处,来回踱着步。

一旁的周敏敏说:「狩猎没这么快回来的,妳就坐下来慢慢等,别走来走去,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殷漓坐在她的身边,心头还是很不安,「我该跟着去的!」

周敏敏拍了拍她的手,「有七个人跟着太子殿下,还有一堆王公大臣围着他,就算他是三岁小姓,也不会走丢的,何况这里还有王上呢!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上,妳大可放心!」

「说得也是!是我太紧张了!」

周敏敏帮她揉揉脖子,「妳啊!要放轻松!凡事都这么认真,会累死的!瞧妳的肩膀硬得跟个石头似的。」

这时王后走了过来,「敏敏,咱们女人家四处走走吧!我快闷死了!」

「好啊!我陪王后娘娘走走!」

王后见了一旁的殷漓也说道:「殷统领也一起来吧!」

殷漓有丝犹豫,「要是太子殿下回来……」

「放心!没这么快的!」

殷漓点点头,「那好吧!」

她们三人在雪地上散步,周敏敏玩心大起的堆起雪人,殷漓也跟着堆,王后则在一旁笑看她们。

跟周敏敏堆雪人,倒令殷漓的心情放轻松。记不得上一次玩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记得她小时候常跟敏敏一同堆雪人、打雪仗……

「我累了,先上软轿去,妳们别管我,继续玩吧!」王后由着宫女搀扶着离去。

殷漓看着美丽善良的周敏敏,「敏敏……等回宫后……我想向王上请辞统领的职务。」她想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离开,只有离开,才能结束心中混乱的感情。

「为什么?」周敏敏吃惊的望着她。

殷漓对她笑了笑,「我累了……扬沙身边有妳就够了!」

周敏敏看着殷漓,情不自禁伸手握住了她的,「殷漓……」

殷漓也握着她的手,「敏敏,记得以前我夜里当值,妳会带夜消来陪我,冬天总会纤毛背心给我,我生病时眼睛一睁开就能看见妳,妳总是对我这么好,反观我,什么也没帮妳做……有时想想,我对妳真的很愧疚……」

殷漓的这番话,让周敏敏愣在原地。

吴公公却在这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殷统领!大事不好了!」

殷漓马上跑到吴公公面前,「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太子殿下被困在前面的林子里了!」

「什么?」殷漓飞快跳上马,往林子里直冲而去。

殷漓……周敏敏心头蒙上了不安,「吴公公……」

吴公公看着她动摇的表情,「周姑娘,妳该不会是现在才想收手吧?」

「可是……」周敏敏担心的看着殷漓离去的方向。

「放心好了!殷漓可不是一般女子,她找不到太子殿下自然会回来了,妳慌什么?」

「是吗……」但这里殷漓是头一回来,这座山又这么大,万一迷了路……

「当然是啰!」吴公公冷笑。殷漓啊殷漓……就不信这次妳还死不了!

就在此时,扬沙跟一群人从出口处回来,他一见到周敏敏,马上问道:「殷漓呢?」

他一回来找的人就是殷漓!「我不知道,刚刚她才在这里的。」周敏敏心中有气的说,没有说出实话。

「奇怪了……她会跑哪里去? 」

「刚刚我还听见她喊头疼……可能先回去休息了吧……」周敏敏一脸心虚的道。

「是这样吗?」

「天色不早了,大家回去吧!」王上对着众人说道。

「敏敏,我派人送妳回去吧!」

「嗯……」扬沙从没有亲自送她回去过,哪怕是她的要求,他都没答应,似乎只在殷漓面前才与她特别亲近。

周敏敏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笑的时候眼底的忧郁从没消失,看着她时眼睛似乎只是透过地想着另一个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哪怕连一丝一毫都没有,他只是在作戏、在勉强……

就在这时,山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都被惊吓到,只有吴公公露出奸笑。

「不好了!快走!是雪崩……」

「快护驾……」众人慌忙的跑开。

周敏敏则惊恐的张大牌子,抓住了吴公公,「你……你做了什么?」

吴公公在她耳边小声道:「妳放心!殷漓再也不会跟妳抢太子殿下了。」

「你怎么可以……」她并不想要致殷漓于死地啊!

「周姑娘,妳怎么可以怪我?这不就是妳要的蚂?」吴公公说完便笑着走开。

妳总是对我这么好,反观我,却什么也没帮妳做……有时想想,我觉得对妳很愧疚……

周敏敏紧握着双手,想起了刚刚殷漓对她说的话,想起了她们童年的种种,她看着自己的双手。

若殷漓消失了,就算因此得到扬沙,她就能快乐了吗?她真的就会开心了吗?

天啊!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殷漓……殷漓……

现在她才明白……跟扬沙比起来……殷漓更重要……

周敏敏跑向扬沙,「殿下!殷漓她刚刚跑进林子里去了……你快去救她!」

扬沙闻言,大惊失色,「什么?!」接着他二话不说就冲进了树林里。

「扬沙……殷漓……」周敏敏跪在雪地上,眼泪跟着落下。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的,扬沙根本就不喜欢她,但就算她知道,就算知道他对她只是假象的温柔、只是幸福的幻象,她也想紧紧抓着不放……她很清楚扬沙爱的人始终只有一人……那就是殷漓……

第六章

殷漓!殷漓!」扬沙骑着马着急地冲进了树林里,但因刚刚大雪崩落,雪深及膝,马儿根本就无法过去,他只好下马,艰难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找寻她的身影。

「殷漓──殷漓──」他的声音迥荡在空气中,四周的树木都被雪压住,看到这样的景像,再想到殷漓很有可能被压在厚重的雪下,他自责又难过,去他什么狩猎,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就该陪在她的身边。

老天爷不会对他这么残忍吧!经过了十年,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难道又要让他与她失之交臂吗?

「殷漓──妳在哪里?」他不放弃的一边寻找一边大吼,他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想不到这种心焦的感觉竟比被任何刀箭刺到还痛。

太阳就要快落下,他愈来愈心急,迈开步伐,在一个又一个的雪堆里用力挖着、找着,哪怕手指已经冻得没有感觉。

「殷漓……漓儿……」他不停吶喊,却没有任何声音响应他,只有阵阵冷风吹着他的身体。

「漓儿……漓儿……」不……他不放弃,不能放弃,他不相信殷漓就这样消失……她一定就在这个附近,只是他找不到,只要他再仔细一点就能找到她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抹黄色的影子在雪地上,扬沙用最快速度跑到那里,奋力的把两旁的雪挖掉,见到那熟悉的脸庞时,他心痛得差一点无法呼吸。

殷漓双眸紧紧闭着,脸色苍白,神情祥和像是睡着了一般,看着她一动也不动的样子,他害怕地颤着手,用手指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还有气……他心头突然松了一口气……还好……

「漓儿……漓儿……妳真是吓死我了……」他抱着她的头,脸紧紧贴着她的,在上面不舍又心疼地摩擦,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妳张开眼看看我啊……我还有好多话要跟妳说……妳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他声音瘖郑怀里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

「漓儿……我是扬沙……漓儿……我来了……」不管他怎么叫她、拍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扬沙痛苦地闭上了眼。

这不是真的……狩猎前一刻她还好好的,现在她竟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动,天色又更暗了,他抱着她的身子,发觉她身体愈来愈冰冷。

望着毫无血色的殷漓,扬沙咬紧了牙,「没有我的命令,妳休想就这样离开我……妳逃不掉的……我再也不会让妳逃了……这辈子妳是我扬沙的……」

◇ ◆ ◇ ◆ ◇ ◆

他记得这附近有一个荒废兽穴,今天他还经过那里。

抱着殷漓的扬沙咬着牙一步步踏在厚雪上,不放弃的找寻,这里入夜后会更冷,他一定要趁着还有些微弱光线时找到洞穴不可。

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让他找到山洞,他用脚奋力踢开堵在洞口的雪,运气还算不错,雪从上头落下,并没有进到洞穴里,他抱着殷漓进入里头。

洞里的空间不大但够深,他抱着她走到最里面,尽量远离外头的冷空气,脱下了他的外袍放在地上,再将她小心放坐在地上,手撑住了她的背部。

「漓儿……我一定会救妳……妳要撑住……一定要撑住……」他深吸了一口气,运功将热气送入她的身体里。

过了一会儿,殷滴终于有了动静,她咳出xiōng膛的冷空气。

扬沙紧紧抱住了她,「我总算是听到妳的声音了……」他还以为今生今世再也听不到。

殷漓张大了带泪吃惊的眼,干哑的声音吐出,「扬沙……」她记得天地一股震动,漫天大雪在迅雷不及掩耳时自她头上落下,察觉是雪崩要跑开已经来不及了……

扬沙紧紧圈住她,用粗糙的脸摩擦着她的额头,「没事了……没事了……总算没事了……」

「雪崩……怎么你……」他怎么没有逃走?

「妳真是吓死我了……」他抱紧了她说道。

殷漓躺在他宽大又温暖的怀抱,「你不该冒险来救我的……」

扬沙在她的耳边道:「胡说什么!」

虽然被他抱着,她还是觉得冷,身上的衣服吸了雪水,变得湿冷,她口里呼着白气,「冷……好冷……」

扬沙想将她的衣服脱下来,却被她冰冷的手给制住了,「不……」

「漓儿,妳把湿衣服脱下,换上我的……」

殷漓淡淡的对着他笑,「不要……这里是雪地……衣服给我你怎么办……」这样就够了!大雪从她头上落下时,她就知道她大概完了,能在死前看到他,她已经很满足了。

「我没关系……」接着他动手准备要帮她脱衣服。

「刚刚是你帮我运气是不是?」

「别说这些了!这不重要……」

殷漓因他如此温柔的举动感动得热泪盈眶,「没有用的,我的下半身已经一点知觉都没有,而且身体逐渐失去知觉,很快的整个人就会没有任何感觉了,你别白费力气救我……」

「胡说!我不准妳胡说!妳会没事的。」他说话的声音在微微发抖,执意帮她脱下衣服,接着脱掉自己的上衣,再用外袍将她紧紧裹住抱在怀里。「暖和点了吗?」

不忍他失望,殷漓露出了虚弱的微笑点点头,「好多了……谢谢殿下……」

她的唇立刻被他的手指点住,「不要……不准喊我殿下……叫我扬沙……都什么时候了妳还要气我吗?」

她的身体很冷,心头却很热,「你的衣服给了我……你会冷的……不该救我……」

「我不冷……妳放心!宫里的人一定会找我们的,我们会没事的。」

殷漓虚弱点点头,感到视线渐渐模糊了,身上的体温也愈来愈低,她愈来愈想睡了,靠在他温热的怀里,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扬沙握着她的手,惊觉她的手温愈来愈低,将她脸抬起,红唇已泛成了青色,她的双眼也跟着紧闭着。

他着急的拍着她的脸,「漓儿……不行……妳不能睡……醒醒……」

殷漓看着眼前忽模糊忽清楚的他,她伸手摸着他的脸,「你变了……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你老爱欺负我……没有现在来得好……」

扬沙亲吻着她的手指头,「傻瓜!我就是喜欢妳才会欺负妳,我从不找别人,因为我只喜欢妳……」

殷漓对他展开了恍惚的笑容,「其实我一直好想告诉你……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

扬沙亲吻她冰冷的唇,「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没有变,从小到大都是一样软弱……常常犹豫不决……我虽喜欢你……却不敢说出口……面对敏敏我只能退让……你说得对……我骗了别人也骗了自己……」

「傻瓜……妳总是这么这么地傻……」傻得让他心疼,傻得让他不得不爱她……

「终于我能在最后一刻说出来……扬沙……我爱你……」殷漓说完后手就滑了下来,眼睛闭了起来,整个人毫无重量的躺在他的怀里。

「不!漓儿……妳醒来……漓儿……漓儿……」他奋力摇着她的身子,不停在耳边喊她。

接着他将手放在她的xiōng上运气,她半睁开了眼,见他正在对自己运气,「没有用的……你只是在浪费你的力气……再这样下去……我们会一起被困在这里的……别管我……还是快走吧……」

扬沙收起了手,抱住了她,「那就一起困住好了!」

殷漓含泪看他,「扬沙……你这是何苦?」

「不苦……因为妳是我最珍视的女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 ◆ ◇ ◆ ◇ ◆

待殷漓再次张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宫里,她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发红的眸子,自从她回来后,自责又愧疚的周敏敏就一直守在她的床榻。

「敏敏……」

见她醒了,周敏敏忍不住趴在她的身上痛哭,「妳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敏敏……我没事了……让妳担心了……」

周敏敏赶紧坐正身子,快速把眼泪擦去,红着眼瞪着她,「我一点都不担心……我甚至希望妳死了算了……」

殷漓不解她怎么会突然这么说:「敏敏妳……」

「够了!我真是受够妳了,老是摆出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妳要做假到什么时候?」周敏敏指着她大骂。

「敏敏,我不懂妳在说什么?」

「妳不是不懂,妳只是装不懂,妳明明就喜欢扬沙,为什么不对我明说?还假意好心要帮我?」

「我……」

「妳还敢说……我是妳从小到大最要好朋友……妳竟然连我都骗……」

「敏敏,妳看出来了……」她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她掩饰得很好,不是吗?

「妳虽嘴巴不说,但是妳那压抑的表情……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吗?」

「敏敏……对不起……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她还要多谢敏敏,要不是她,她永远也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

周敏敏捂住耳朵,「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是我跟吴公公串通好,要他骗妳,让妳身陷险地,要不是太子殿下救妳一命,妳早就死了,妳还跟我对不起什么……我想害死妳,妳到底知不知道?!」

「对不起……敏敏……对不起……」到最后她还是伤了她……

周敏敏发红的眼愤恨地瞪着她,「妳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说完她就跑出了房间。

敏敏……殷漓无奈地叹气,为什么……她们本来是那样要好的姊妹,为了爱情竟会决裂至此……她不想让敏敏伤心,所以才苦苦压抑自己的心意,想不到反倒伤到她。

站在门口把她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扬沙走了进来,他伸手摸了摸殷漓的额头,「嗯!退烧了……」

殷漓转过身子回避他的碰触,扬沙才不理会她的拒绝,「其实妳早一点表达出自己的意见,就不会造成这么多的误会了……」

这个混蛋!他还好意思讲。殷漓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这一切都要怪你!」

扬沙环xiōng挑眉笑道:「怪我太吸引妳,让妳无法自拔是不是?」

「你……我现在是在跟你说正经的……」每次都跟她打哈哈,什么时候他才能正经一点啊!

飓沙点点头,下一刻他就压在她的身上,眼睛对着眼睛,「谁在跟妳开玩笑?」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殷漓惊愕,她能看见他眼底的熊熊火焰,这是第一次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以往他都是似笑非笑。

扬沙的手来到她的脖子,轻轻在上面滑动,眼睛却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不明白的人只有妳,妳竟然还说我在跟妳开玩笑,就连敏敏都看出来了,就是妳看不出来。」

「看出来……」难道她表现得真有那么明显吗?

「看来妳的身体似乎无大碍了,以往像个野丫头似的到处逛,使妳的身体比一般女人好,原来当捕快也有这种好处。」扬沙邪邪的笑了,他的手往下移动,隔着她的衣服抚摸xiōng前的丘陵,未着亵衣的蓓蕾瞬间兴奋坚硬。

「你……住手……」她没察觉此刻自己的声音全变了。

「又来了……妳的嘴巴总是不老实,妳其实是想我更进一步吧!我想早该让妳明白这一切才对,不过现在应该也不算太迟……」

「等等……」殷漓还没厘清他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时,他的唇已落下,被他吻得晕陶陶的,觉得好象呼吸都不够用,他粗鲁地将她的樱唇分开,把舌头伸进去,纠缠着她的小舌头。

他一向霸道,连吻都一样,用力往她略松的中衣稍稍使力一扯,看见了衣服下的美丽起伏,手放肆的进入。

「不……」殷漓微弱的抗议被吞没,无法阻止他大胆探入的手。

恣意在玲珑身体上轻抚,双峰入云、玉肤滑嫩,使他下腹胀痛得难受,「漓儿……」

像是饥渴了很久的野兽,他的身体在叫嚣释放,将她身上碍事的衣服整个扯掉,她的玉体赤裸呈现在他的眼前,他不是第一次看她的身体,每一次他都苦苦压抑自己,不想在她不明白自己心意时鲁莽要她,如今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殷漓难堪地想遮住裸露的地方,奈何双手早被他制住,「不……别看……」

他大口含住浑圆丰润,强悍的舌头快乐逗弄着她的rǔ尖,另一只手则大力揉捏另一边的rǔ房。

「啊……」殷漓张口呻吟,将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整个人向后弯成了优美的曲线,rǔ房高高地挺起。

扬沙的嘴唇左右不停折磨着她的双rǔ,手在她身上每一处肌肤游移,从前面到后背再来到圆翘的臀,再直直往下移到了她的大脚内侧,她则用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声响应着。

「啊……嗯……嗯……」殷漓全身发软瘫在他身下,意识远离她,身体的感官刺激令她感到天旋地转。

他轻轻爱抚着她大腿内的柔软皮肤,然后伸出了手指,细细抚摸着她狭小的细缝,感受到她身体的抽搐。

「啊……别碰那里……啊啊……」殷漓想拒绝他,但是身子却忍不住的弓向他,双脚也违背自己心意微微打开,让他悠然在上轻逗挑拨。

接着他分开了她的大腿,双眼注视着美不胜收的风景,她羞得无地自容,只能用手去遮,但很快就被他移开,他在她的花蕊上吮吻。

「啊……啊啊……啊……」

被他点燃的火花如野火延烧至她的全身上下,手脚使不上力,脑子也被烧呆了,她什么也无法想、无法做,通红娇艳松软的娇躯只能瘫软在他身下。

扬沙的下身坚硬如铁,将自己身上衣裤褪尽,将她的玉腿分开,对准桃花洞,缓缓的将自己送进去。

「啊……痛……」初经人事的殷漓张口呻吟。

扬沙停住了身子,「看着我……漓儿……我要妳看着我……」

殷漓困难地看着他,扬沙微笑,「好好看着我是怎么爱妳的!」接着他用力挺进到达她的最深处。

「啊──」殷漓疼得皱起眉头,张着大眼、头往后仰,椎心的痛楚在她全身每一处,她难忍地流下了泪。

扬沙用吻接住她的泪,「爱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痛过之后就是乐,我会教妳明白的……」说完他就开始在她身下移动。

「啊……」两人赤赤条条的身躯皆不断颤动,他炽热的下身在她的下身入口处不停摩擦,把两人的欲念带到了最高点。

「啊……啊……啊……」扬沙缓缓抽送着,殷漓虽然仍有一丝丝的痛,却有一种莫名的舒服感觉在她下体流动着。

看到殷漓的眉头渐渐放松,明白她已适应了他,他更是肆无忌惮的滑动自己,让自己在细小湿滑的甬道里移动。

「哦……嗯……啊……」殷漓可以感觉到下身很明显的被东西剧烈摩擦着,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只知道那种感觉让她身体火热,那种又痛又麻但是又矛盾得感到舒服。

「漓儿……」扬沙闭上了眼,放纵自己的身体,一次比一次还要用力的撞击、快速摩擦着她,此刻的他早失去理智,只是一头想要尽她的猛兽。

接着,他双手抄着殷漓的腿,身体更加贴近她,下身也挺得更深,手一面搓揉,一面用嘴大口含住她摇晃不停的rǔ头。

殷漓的头左右摇摆不休,缨唇高声吟哦,「啊……啊啊……」

感受到由她紧窒的甬道里漫出了大量aì液,扬沙更加弯低着身子,狂烈的进出,还一面揉着她可爱的小豆子,让她沉醉在他给予的疯狂欢愉中。

「啊……噢……啊啊……」殷漓呻吟一声高过一声,她的臀随着他的摇摆起伏,每一次他的深深进入都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天啊!妳……真紧……」赛雪的白肌跟他的古铜色肌肤相贴在一起,他嘴贴紧了她,吞灭她销魂的吟哦,下身快速的动作,感觉到她的甬道正有节奏地夹紧他,他强忍着舍不得结束。

「啊……啊……」殷漓发觉她快不能呼吸了,身体深处的极乐把她层层淹没。

虽明白她才刚醒来,该让她多多休息,但他实在等不下去了,他已经等够了,他厌恶了等待……

他舍不得结束,觉得她的xiāo穴愈来愈紧、愈来愈小,甚至连她因为高潮所带来的阵阵抽搐,都没有剩余空间让它去达成,将她的双脚架在他肩上,更狠力、快速进出着,深深进入又退出,一次又一次让两人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飞向永无止境的巅峰……

3

第七章

熙 王 3

向天发誓绝不让妳受到一丝伤害

只因妳是此生我最重要的人……

「敏敏……」

周敏敏望向声音处,慌张的站了起身,「妳怎么来这里?我不是告诉管家我谁都不见的吗?」

殷漓望着她寂寥的背影好一会儿,接着用着以往一贯嘻皮笑脸的语气道:「妳忘了我会武功,这墙我一翻就过来了。」

周敏敏的背影有一丝僵硬,接着冷冷地道:「妳来做什么?是来嘲笑我还是讽刺我?或者是来骂我的?」

殷漓叹了一口气,「妳一定要用背影跟我说话吗?」

「妳要打要骂尽管来好了!我不怕妳……虽然我没有武功……但是……」

周敏敏的话还未说完,殷漓就由后头抱住她,声音哽咽的说:「敏敏,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妳……」

周敏敏闻言,眼泪忍不住滑下,接着快速的甩开她的手,用着倔强的眼神瞪着她,「我才不是妳最好的朋友!我想害死妳……我想害死妳妳知不知道?」

殷漓摇摇头,「妳不想害死我,如果妳真想这么做,就不会在最后一刻心软,就不会告诉扬沙。」

周敏敏捂着自己的耳朵摇头,「妳不要再说了!难怪……难怪太子殿下喜欢妳,因为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可怕的女人……」

殷漓将她捂住耳朵的手拉开,「敏敏,错不在妳,如果真要怪,只能怪爱情总是让人迷失,它不单让妳迷失;也让我迷失。」

周敏敏闪烁着无辜泪眼,「殷漓,妳……真的不怪我?」

「我怎么会怪妳,对我来说,妳不只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亲人啊!不论妳做什么事,我都不会怪妳的……」

「殷漓……妳真是头号大笨蛋!」周敏敏抱住了她。

殷漓也紧紧抱住她,「敏敏……」

「其实我好怕妳永远都不理我了……妳有扬沙……而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妳这么一个好朋友……要是妳也不理我了……那我……」

「不……敏敏,其实我才怕失去妳,不管是扬沙还是妳,我都无法割舍,你们都是在这世上我最重要的人……」

「殷漓……」

「敏敏……」

多么好!她还以为选择了爱情就会失去友情,要是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她就该明讲,敏敏也不会因她而吃苦。

周敏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殷漓。妳要小心吴公公!这一切都是他的yīn谋。」

殷漓点点头,「吴公公已经死了!」

「什么?」

「看来是被人灭口。」

「灭口……这……怎么说?」

「根据扬沙的调查,吴公公只是宫内的太监,杀了我对他没有好处。」

「难道不是吴公公要置妳于死地?」

「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必定也是想谋害太子的人。」

周敏敏像是明白的惊叫,「因为妳是保护太子的人,又把东宫殿保护得滴水不露,所以他们要杀太子得先杀妳?」

「嗯!吴公公只是个奴才,没有那个胆敢谋害主子,再说太子死了他有什么利益?所以吴公公的后面还有个真正的主使者。」

「天啊!那我岂不是成了帮凶……」被嫉妒蒙蔽双眼的她,差点就要犯下大错了!

「不!只能说妳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殷漓,那妳千万要小心啊!」

殷漓点点头,「妳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 ◆ ◇ ◆ ◇ ◆

「妳在傻笑什么?」扬沙由后头抱住殷漓,顺便偷了一个香吻。

「我没有啊!」殷漓装傻地摇头。

「没有?今天一整天妳心情似乎很好?」扬沙扣住了她的腰,不放过的问。

殷漓赶紧推开他,紧张地看看四周围,「别这样……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

扬沙挑眉,「是不是跟敏敏已经言归于好了?」

殷漓笑着点点头,扬沙将她的头压向自己的唇,「妳这个幸运的女人,爱情、友情全被妳占去了……」

殷漓用力推开他,「会被别人看到的……不行……」扬沙扬唇邪笑,再度抱住了她,在她的小巧耳垂上吮吻,「我才不怕别人看……」

「你不怕可是我怕啊!」殷漓的手臂被他由后头紧紧扣住,无法摆脱。

「就让他们去看好了,这么一来也省得我还要昭告天下妳是我的女人!」说完,他的手就开始不规矩起来。

殷漓压住了他直往她领口探的手,「你……住手……」

「怎么?若是我不住手,妳该不会是要叫吧?」

殷漓瞪着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除了吴公公外,说不定还有其它的眼线。

「我可没跟妳开玩笑,难道妳忍心让我欲火焚身而亡吗?」他在她的耳边吹气。

殷漓硬是推开了他,躲在大柱子旁,「现在我的身分是你的护卫,我不希望传些不堪入耳的闲言闲语……」

扬沙邪笑环xiōng看她,「妳不会以为躲在柱子后面,我就奈何不了妳吧?」

「上一次已经不应该了……我们不能再……」

不等殷漓把话说完,扬沙早就来到她的身后,手放肆地放在她饱满的前xiōng,唇也轻吻着她的玉颈,「不能再什么?」

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你……」

不让她反抗,扬沙直接把她压在大柱子下,将她禁锢在他宽大的xiōng怀里,手也毫不客气的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揉着那两团饱满。

「妳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能再怎么样啊?不能再这样摸妳吗?可是妳好象很兴奋,都硬了……」他的手熟稔的搓着她rǔ尖的坚硬。

殷漓的呼吸随着他的手益发紊乱,手推不动他,「不行……」

「妳的嘴说不行,身体似乎很愉快……」他拉开她的前襟,将亵衣拉高,她浑圆的rǔ房呈现在他眼前。

殷漓趁着他分心之余,赶紧一个回身,溜出他的怀里,「要是有人进来……看见我们衣衫不整……」

「那就衣衫不整啊!」说完他就把上衣脱去,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让殷漓看得傻眼。

「等等……最少……也等夜深……」

扬沙眼里闪着火焰,「妳当我是傻子吗?每到夜深妳就躲得无影无踪,我现在就要妳!」

「等一下……我还有事……我……呜……」殷漓被他拖上床,吻住了她的唇,令她无法说话。

「现在满足我是最重要的事!」

殷漓死命抓着自己的领口,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想到了……你不是说安亲王的嫌疑最大,你说你要查……查得怎么样了?」

扬沙不耐烦的扯去她的衣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要是安亲王真有谋反之心,那他安插在东宫殿的眼线就不只一位,我们不能让他有任何把柄。」

扬沙闻言,止住了手。殷漓的话倒让他想起,要是安亲王知道殷漓是他的女人,必会加害于她,他可不能冒这个险。

见他不再动作,反而坐在床上一脸深思,殷漓赶紧起身,把凌乱的衣服穿好,「一次失败,安亲王是不会罢手的,我怕他会再对你下毒手。」

扬沙抱住了她,「明天妳就出宫!」

殷漓一脸惊愕,「什么?为什么?」

「我的武功高强不怕他,但我怕妳会因我而受累。」

「所以你要把我赶出宫?既然这样,那当初为什么要我进宫!」

「我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进宫也无聊得很,如果有妳在我就不会无聊了。」

殷漓的脸颊抽搐。这个男人……敢情她是他无聊时的调剂品,真是太过分了,现在玩完了就想把她扔出宫……哼!她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玩具。

扬沙看着她铁青的脸,亲昵的搂住了她,「妳别生气!要是没有妳在我身边,这东宫殿我真的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靠在他热烘烘的怀里,殷漓可以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她也抱住了他,「那就别赶我出宫,不只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啊!」

扬沙看着她,手指轻画她的脸庞,「我不希望妳受到伤害。」

「难道我愿意你受到伤害吗?」

「殷漓,妳听我说……」

「不!你听我说,让我们一起,不论再过到什么危险跟困难,都让我陪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殷漓紧紧抱着他。

「漓儿,我何其有幸能遇到妳……」扬沙抱着她深情拥吻。

◇ ◆ ◇ ◆ ◇ ◆

「有鬼族的人进出安亲王府的事是真的吗?」这种串通敌人的事,安亲王还真敢做。

「不知道,不过这是事实的话,那安亲王就罪该万死了!」他们两个人穿著夜行衣蹲在树上,注视着安亲王府里头的一举一动。

「那快告诉王上啊!这可是大事…」殷漓叫道。

「他是亲王也是父王的弟弟,早年跟着父王开疆辟土,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就连上朝时都赐坐着问政,他的势力跟威望无人能及,要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怕到时被他反咬一口,那就糟了。」扬沙解释。

「所以我们才要来这里找证据?」

「妳要知道我只是一个由外地回来的现成太子,朝廷内又有多少人是站在我这边呢?」

「说得也是……」殷漓叹气。他在朝上简直是孤立无援。

扬沙好笑的看她,「妳叹什么气?」

「我为你叹气啊!想不到太子也不好当。」

「但是有个武功高强的太子妃保护我,随时闹些笑话给我看的话,日子也不算太难过。」扬沙笑道。

殷漓圆睁杏眸,「你这样说分明是取笑我!还有……谁说我要做太子妃了?」

扬沙挑眉,「喂!我可没有指名道姓要妳做太子妃,怎么?原来妳很想做啊?」

殷漓气得鼓起腮帮子,「你是故意的!」

扬沙笑呵呵地搂住了她的肩,「哦!我知道了,妳想做一般的妃子吧?嗯……也对!正宫娘娘向来都是最不得宠的,啧啧!想不到妳的心机还真重啊!」

「你……」话都被他说完了,横竖都是他对,那她还要说什么?

扬沙看她有话说不出的样子,笑不可抑。

殷漓气得拨开他的手。可恶的男人!没事就取笑她,她怎么会爱上这种人啊!

「我最喜欢看妳生气的样子了,好可爱……」扬沙亲吻着她因生气而发烫的脸颊。

殷漓别过脸去,「哼!不要亲我!」

他扣住了她的下颔,「妳愈是反抗只会让我愈想亲吻妳!」

「呜……」殷漓被他紧紧覆盖住了唇,他的舌头还纠缠着她无法闪躲的小舌。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时他才松口,她气得咬住下唇,暗骂他,「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们现在是在树上耶!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

「那就掉下去好了!我会接住妳!」

「不准碰我!」殷漓移动了身子靠近树干,别过头去不看他。

扬沙看着她被月光照射的侧脸,像是洒上金粉似地发光,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眨眼像扇子般的搧动,头发全绾了上去,露出白玉般的脖子,令他回味起唇在上头流连的美好感觉。

他的手指轻轻在她的后颈摸索,她转头看他,却发现他眼底正跳动着她熟悉的暗光,「扬沙……」

他贴近她,沙哑低沉的命令着,「再叫一吹……我好喜欢妳叫我的名字……」

殷漓像是被催眠般的喊着,「扬沙……」

「漓儿……妳好美……」他一边亲吻她的脖子,一边说道。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他……他的手还隔着她的衣服揉着她的前xiōng。「扬沙……你在干什么?」

「妳感觉不出来我在干什么吗?」他由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现在……啊……」殷漓感到身子被外力拉往下栽,想大叫,却有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他搂住了她的腰,轻轻地下了地,接着将她压在安亲王府的围墙上,热烈的亲吻她,「我再也忍不住了……」

「扬沙……等等……不行……我们是来……啊……」她来不及阻止,上半身的夜行衣就被他拉开,接着他毫不客气的大口吸吮她的蜜rǔ。

她推不开他,只能无助的小声叫道:「停止……啊……停止……」

他在她两rǔ左右飞梭,口手并用得令她全身发烫,舌头在她的rǔ尖上不停挑弄,令她浑身燥热,难耐地扭动身子,身子也更加往前挺迎向他的攻击。

「每天见到妳,我都苦苦压抑自己,妳这磨人的小东西……」他的手往下伸展。

殷漓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啊啊……别碰那……啊……」

他的手来到她的女性禁地,感觉到手上的湿润,邪笑道:「想不到不只我想,妳也挺想的嘛!」

殷漓一脸痛苦地摇摇头,「不……我不想……」

拉下她的亵裤,接着他的手滑进了毫无阻碍的甬道,「都这么湿了,还说不想要,妳又在口是心非,该罚!」

「嗯……嗯嗯……」

他的中指在她的xiāo穴里进出,拇指则是邪恶的轻揉她的小豆子,她咬着下唇,不让难堪的呻吟声逸出口。

他吻住了她的唇,在她下半身不停挑弄着,今她全身兴奋得发抖,接着他勾起她一条粉腿,挺直早已肿胀不堪的下半身,对准洞口进入湿得不能再湿的甬道里。

「啊……嗯……」殷漓在他的唇里吟哦。

他顶着她的xiāo穴,在她身上摇摆。

夜深人静的深夜里,两人私处摩擦的声音作响,扬沙揉着她的双峰,看着她激切的表情,「天啊!好湿……妳好湿…」

「啊……啊啊……」殷漓再也受不了的欢吟出声。

扬沙深深的进出她的甬道,感受一阵阵的热浪紧紧包裹着他,他满足地叹了口气,这美妙不已的感觉令他通体舒畅。

「啊啊……」殷漓忘情的随着他的动作摇摆。

为了想更加深入她,扬沙将她转过身子,将她的俏臀抬起,加快速度的进出她的下半身。

殷漓抓着围墙上的雕花呻吟着,「啊……嗯……」

就在两人忘情欢爱时,有一群人正鬼鬼祟祟被迎进了安亲王府的后门,那四、五个人当中有一个人长得特别高大,还有一头淡黄色的金发,看上去特别显眼。

这群人很有可能就是鬼族的人,殷漓赶紧拉住正在狂抽猛送的扬沙,「大鱼出现了……」

扬沙探头往里望去,他眼里有丝惊讶,「金发……」

「想不到鬼族的人是金发,难怪叫「鬼族」。」

扬沙退出殷漓的身体,快速帮她穿好衣服,「看来大事不妙了!」

看着扬沙严肃的脸,殷漓一脸莫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从来没见过扬沙这么可怕的表情。

扬沙注视着安亲王府,「鬼族的人不是人人都金发。」

「那刚刚那个人……」

「在鬼族里金发的就只有统领鬼族的人。」

「你……你是说……那个人就是鬼族的族长?」

「看来我得快点把这件事禀报王上知道才行!」

第八章

隔日一早,扬沙便赶紧面见王上,只是他不知道还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在等着他,殷漓在东宫殿着急的等待消息。

远远见扬沙走来,她快步跑向他,「说了吗?王上怎么说?」

「我们进去再说!」

「嗯……」看着扬沙一脸yīn霾,殷漓的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屏退其它人后,扬沙用力打了桌子一拳,「可恶的老狐狸!又被他捷足先登。」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啊!」

「我一上朝都远来不及开口,父王就说出鬼族将我军打得溃不成军,为首的两位将军的头被砍下送回来,鬼族要自立为国!」

「什么?!」把两位将军的头都砍了下来……这……好残忍……

「安亲王就趁此说我年轻气盛,该上战场好好增点见识,当下要父王派我到东南海域与鬼族迎战,为了怕我经验不足,连安亲王也会一起到东南海域!」

殷漓瞠目,用力抓住了扬沙的手臂,「这太危险了!你不能去……你千万不能去……那摆明了是圈套……他们早就串通好了,你拒绝了没有?」

扬沙冷笑,「我当然知道这是安亲王设下的圈套,但父王的命令让我无法拒绝。」

「你……难道没跟王上说安亲王与鬼族的事情?」鬼族的人全是杀人不眨眼,他怎么能去……

「眼下若是我说这些,只会落人话柄,以为我胆小畏缩不敢去。」

「那怎么办?难道……难道你真的要去?」

扬沙扬眉,「妳放心!他整不倒我的,我一定会平安的回来。」

「你那知道带兵打仗的事情……」

「妳别小看我,虽说我没有实际带兵经验,但兵书我可是读过不少,等我打赢后就是安亲王的死期,妳只要安心等我回来便可。」

什么?「书上归书上,实际归实际,这怎么会一样……等等!你说什么?要我安心等……你当真要去?」殷漓紧张的大叫。

不过就是上战场,他有什么好怕的。「嗯!为了妳,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什么跟什么啊!我可是你的护卫,理当随身保护你,尤其是这一次,安亲王会使出什么招数还不知道,我怎么能不陪在你身边呢?」

就是这样,他才更不能让她涉险。「漓儿,妳听我说,这次是上战场,非同小可,经过上一次差点失去妳后,我就向天发誓,往后绝不让妳受到任何伤害,妳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要妳有任何差错。」

殷漓甩开他的手,「你又来了!你是不是又要把我送出宫?」

「漓儿,我也不想跟妳分开,但是现实逼得我不得不如此做。」

「你说你再也不要尝等待的滋味,难道就忍心要我等?要我日日夜夜紧掐着心盼着你回来,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快一些!」

他将她揽进怀里,「没妳说得这么严重,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扬沙,带我去,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好不好?」她不要离开这温暖的怀抱,不要离开他……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扬沙捧着她的脸,不舍的轻吻。他不能冒任何会失去她的风险,连一丝丝都不能。「明天一早我就要启程了,我已经通知敏敏让她进宫来陪妳,妳不会无聊的……」

「扬沙,不要拋下我!扬──」

扬沙突然往她后颈重击,毫无防备的她随即晕了过去,身子瘫软在他的怀里。

「漓儿……」他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不舍的望着她,整个晚上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爱语。

◇ ◆ ◇ ◆ ◇ ◆

殷漓睡到隔日近午才醒过来,她一醒来便慌张的欲往门口冲。

昨夜受扬沙请托来到东宫殿的周敏敏赶忙拉住她,「殷漓,太子殿下已经走了……」

殷漓大惊失色,「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接着她甩开周敏敏,冲出了门口,一路往宫门狂奔而去。

她命人打开宫门,那里早就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殷漓望着天边,颓然跪下,十指紧握成拳。

周敏敏怕她出事,也跟着她的后面而来,「他是为了妳着想……不是拋下妳……」

殷漓不死心的望向什么都看不到的远方,霍然站起身,「才走了半天,我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周敏敏赶紧拦住她,「殷漓!妳疯啦!就算妳去了又能如何?打仗的事可比妳做捕快要复杂多了……」

殷漓越过她,笔直往前走,脸上有着坚决,「我不管!我只知道我要待在他的身边,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身陷危险。」

周敏敏拉住了她,「殷漓,妳别冲动,冲动是成不了事的!」

「那妳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帮得了他?」殷漓对着周敏敏吼出了眼泪。

「殷漓……」

「要这样两地分离,跟杀了我有什么两样?我受不了这样……我连一刻都受不了……」她捂住了脸,哽咽地道。

周敏敏看着伤心的她,再想起扬沙临走前对她的交代──「我把最珍视的人交给妳了……」

「我知道了,若是妳要走就快点走吧!他们都走了半天,妳现在走的话,天黑前应该赶得到才对。」

殷漓抬头欣喜地看着周敏敏,「敏敏……」

周敏敏握紧了她的手,「快走吧!」

「嗯!」

「殷漓,等等……」

殷漓转身停了下来,周敏敏将她的手握得死紧,「答应我……妳平安到达后,一定要捎封信来好让我安心。」

殷漓用力的点头,「敏敏,我会的,放心,我一定会平安的!」

「嗯……」

◇ ◆ ◇ ◆ ◇ ◆

殷漓成功的赶上了队伍,她没有揭穿自己的身分,她怕若是被扬沙知道,又会被他送回来,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她偷取了一名士兵的衣服,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军队里做一名小兵。

打从到目的地后,扬沙便与安亲王和一群将领没日没夜的商量大计,还不时传出争吵的声音。安亲王屡次反对扬沙提出的战略,让扬沙怒不可抑却又对他无可奈何。

殷漓每日都看见扬沙疲惫不堪的神情,让她万般不舍。

她站在他的营帐前守卫,望着里头总是点到天明的烛火,心中烦忧不已。再这么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

「咳……咳咳……咳……」一旁的卫兵不停的咳嗽。

「兄弟,你是不是病了?」

「我头痛,喉咙也痛……」那名士兵摸着脖子小声说道。

「要不你先去休息好了!」

「不行!今天轮到我守,要是我偷懒被发现,可就糟了……咳咳……」

「没关系!我不会说出去,没人知道的。」

「这……不太好吧?」

「搞不好明天就要打仗了,要是你不快点把病养好,怎么上战场?」

「这……你真的不会说出去?」士兵担忧的再次问道。

「不会啦!你快去休息吧!」

「那……兄弟,谢啦!我欠你一份情!」那名士兵说完便悄悄离开。

殷漓看着帐里头的烛火,幻想扬沙正在伏案工作。她虽然每天都见得到他,却离得好远好远。打从跟上军队开始也有个把月了,她好想靠近他、拥抱他、跟他说说话……唉……

帐里头突然传出物品掉落的声音,接着烛火就灭了,殷漓大吃一惊,赶紧往帐里头问,「殿下,您没事吧?」

她一连问了好几声,帐里头都没有回音,她心中紧张,顾不得地跑了进去。

帐里头漆黑一片,只有月光射进来的微弱亮光,殷漓瞧见了在床上合衣而睡的扬沙。

他没有盖上被子,身上穿得十分整齐,脚都没完全放在床上,就连鞋子都还没脱,看上去像是躺一下就要起来似的。

殷漓缓缓走近他,悄悄坐在床沿,她终于可以这样近的瞧他了,仔细的看着他泛着黑的下眼圈,还有明显消瘦的双颊,这几天他没吃好也没睡好,这点她再清楚不过了,就连睡觉都不能放心睡个好觉……

殷漓轻手轻脚帮他把鞋子脱了,再慢慢把他的脚放上床,就连这样的动作他都没有醒,可见他有多疲累了。

她心疼地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摸向他的脸,可惜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帮不了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受罪……

她摸着他的浓眉以及高挺的鼻梁,往日的记忆浮现脑海,她总是气他爱捉弄她,但是……那些记忆现在却深深折磨着她……

殷漓将头轻轻靠在他的xiōng怀,聆听他平稳的心跳声,虽然能每天远远地望着他,她远是想他,思念在夜里像虫啃咬她身上每一吋。

为什么他们总是这样?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上天又要将他们分开,她不要……她实在受够了远望他的折磨了……

就在这时,扬沙一个转身,将殷漓压在身下,伸手扣住了她的颈子。「什么人?」

殷漓没料到他会突然醒来,整个人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

扬沙眼细看身下的人儿,手上加重了力道,「还不说?谁准你……等等……你……」

殷漓赶紧伸手拉开他的手,快速将头转到另一边,「我……我只是……」

扬沙将她的头固定住,眼底流露出惊讶,「漓儿……妳……妳怎么来了?」

殷漓看着他,眼底有着气愤,快速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你可恶!为什么把我丢下……」

扬沙看着双眼发红的殷漓,「妳太胡闹了!什么时候来的?妳……我都说过这里这么危险,妳怎么还是来了!」

殷漓依旧死抱住他的脖子不放,「打从你第一天出城,我就跟上了你。」

「什么?」扬沙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正穿著小兵的衣服,一头云鬓也仔细收妥在帽子里。

「因为做捕快的关系,常年穿著男装,以至于没人发现我是女儿身。」

「妳……这样实在是太乱来了……要是被人知道妳是女的……那……那可是死罪……」扬沙心中有丝恐惧地搂住了她。

被他紧拥的殷漓,心中满溢着幸福,却娇嗔道:「这还不是都要怪你,谁要你就是不肯带我来,还过分的把我打晕,让我苦苦追你不说,还要这么辛苦的女扮男装,我还不是怕你一旦知道我来了,又会把我打包送走。」

「妳真是倔强!」想不到他能做的都做了,还是防不了这个小女人。

殷漓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先说好,要是你敢把我送回去,我保证不出两个月,我又会出现在你面前。」

扬沙投降的叹气,「妳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殷漓闪着泪光望着他,接着紧紧抱住他,「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扬沙也紧紧抱住她,「我才想妳呢!妳天天都能看到我,而我只能天天望着月亮想妳过得好不好……」

「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会过得好呢?我告诉自己,我再也、再也不想跟你分开,再也不想受相思之苦了……」

「漓儿……」扬沙饥渴的吻住她的唇。天知道他有多渴望她的吻,每天他累得躺在床上,眼里浮现的是她,她生气可爱的表情、她傻傻的表情、还有她带笑羞涩的表情……每一个她都令他疯狂……

真正离开她,他才明白他有多爱她,她是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打从小时候第一眼见到她,他的心就遗落在她身上了,这么多年来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他老是有怅然若失的感觉,直到再次遇见他,他终于明白自己寻觅的是什么了,烙在心底的那一张脸总是她,再没有别人了……

「扬沙……」殷漓也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感受他全身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他吻着她的唇,还有眉、耳、鼻、玉颈,每一个地方他都不放过的密密吮吻。

火热的感觉在殷漓的身体深处上升,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漓儿……」他想她想得全身发疼,迅速的拉开上衣,张口含住了熟悉的两团饱满。

殷漓挺高了xiōng,期待更多的迎向他的唇,头难耐地左右摇摆,「扬沙……啊……沙……嗯……」

他将手大方伸进她的私处,那里早已湿濡一片。

殷漓的身体也思念他,思念那如火般的激烈纠缠。

「啊……啊啊……沙……」他的手指在她的甬道里滑动,带出她前所未有的渴望情潮。

他与她的舌头交缠,双手握住了她的腰身,挺身贯穿她,坚硬充实着她的甬道。

殷漓低声吟哦,双脚勾住了他的腰身,满足地承受他的顶撞。

「啊……噢……啊啊……」

「天啊!妳又湿又紧……」她的甬道咬得他死紧,那种被紧夹的快感让他更加用力的冲刺。

「沙……不要停……啊啊……」殷漓不再害羞,放开了自己的身体,快意享受他带给她的欢愉。

在他身下的她美得不可思议,那微蹙的眉和xiōng前如珍珠般的颗颗汗水,都令他心动不已,他舔着她坚硬的rǔ头,舌尖往上勾着,酥麻的感觉在她xiōng口处搔着,她难耐的揉着自己的rǔ房。

她的销魂姿势令扬沙更加用力往前冲刺。

殷漓高声吟叫,「啊啊啊……哦……嗯……」

他将她上半身扶起,让她坐在他的身上,下半身往上顶。

殷漓随着他的挺动摇晃,两rǔ也随着上下震动。

「啊……啊啊……」殷漓感到自己上半身被烈火燃烧,下半身却又有一条小溪潺潺流水,这种矛盾的感觉交织出另一种全然的舒畅感。

扬沙把她身子转过,她的手往后撑,双脚踩在地上,臀部抬高,依旧躺在床上的他也屈起自己的脚,快速与她摩擦着。

「啊啊啊……啊……」殷漓发出了更为激烈的呻吟声。

他由背后揉着她的两rǔ,另一只手则在她大开的桃花源上面,揉着她的花心和两人交合处。

「啊……啊啊……」高潮在殷漓的身上乱窜,她不行了,她的手好酸,只能臀放下,身子也无力地往前趴。

「还没完呢!我的身体想死妳了……」扬沙索性坐起,收起了双脚,抬高了她高俏的臀,由后头再次进入她湿润穴道里。

殷漓的头无力抵在床上,臀却被他抬得高高的,方便他的欲望无碍进出,他深深进入她到不能再深入为止,再狠狠抽出,直到快出洞口时又完全没入。

「啊……啊啊……嗯……沙……沙……」

再一波更炽热的高潮淹没了殷漓,她更加打开大腿,让他加快速度。

「噢……天啊……漓儿……漓儿……」她狭窄的甬道正快速的夹紧他,那火热的销魂感觉令他浑身舒服。

「啊……噢……」他更加快速的进出,令她泣叫出声。

最后,他用力往前一顶,一股热流喷射进她的身体里,待他抽出自己时,她躺在床上用力喘气。

扬沙体贴帮她擦去身上的汗水,紧紧搂着被他累坏的可人儿。

殷漓满足躺在他xiōng怀里,聆听跟她同样快速的心跳声。

她紧紧抱住他,「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别再推开我了……」

扬沙也同样紧紧抱住她,「漓儿……我答应妳,不离开……再也不离开……」

第九章

鬼族执意自立为国,鬼族的领导者甚至自封为「鬼王」,以目前东南海域来说,战事对他们十分不利,若是硬拚他们不见得有利。

之前他们连吃败仗,折损许多兵将,所以目前都是在与对方协商,若是能和平解决这件事,不费一兵一足是最好不过,只是安亲王那个老匹夫一直主张攻打,摆明要他们去送死,这一点令扬沙十分头痛。

殷漓的事情没有曝光,待在扬沙专属的帐房里,倒没人起疑,战事陷入胶着也就罢了,偏偏她的身子也出了状况,这几天她老腰酸得下不了床,没有食欲还胃犯疼。

扬沙对着躺在床上的殷漓说道:「我特别到临近城里找了位大夫来看看妳,妳放心!」

为了怕女儿身被揭穿,殷漓一直强忍着,但心疼她的扬沙实在看不下去。

「你又何必这么麻烦,都说只是小毛病,我休息几天就好了……」殷漓责怪的看着他。

扬沙握紧她的手,「都三天了,妳的身子始终无起色,教我如何不着急?我跟大夫事先说过了,妳有什么不舒服尽管讲。」

殷漓自责的道:「我真没用,在这个时候却病了,还连累到你,我实在是……」

扬沙点住她的唇,「不许这样说自己,妳永远都不会连累我……」

「扬沙……」他对她真好。殷漓心中无限感动。

「大夫,请您帮忙瞧瞧吧!」

「是!」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走向床前为殷漓把脉。

殷漓看着老大夫,「怎么样?我的病没什么大碍吧?」

老大夫点点头,走向桌前。

扬沙赶紧上前问,「是受了风寒?还是闹肚子?」

老大夫在桌上开药方,「都不是!夫人是有喜了!我开了些安胎药给她,头三个月会比较不舒服,别太劳累,多休息,过这几个月了就会好些!」

扬沙与殷漓两人都愣住,尤其是殷漓,她摸着自己的小腹,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有喜了……我有喜了……」天啊……

扬沙则是一脸欣喜若狂的抱住她,「漓儿……妳听见没有?妳有喜了……妳的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了……」

殷漓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之情,「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她怎么能够现在有喜?战事随时一触即发,她却在这个时候有喜……

扬沙亲吻她的唇,「不!别这么说……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就在这时候,帐外有人喊道:「放禀殿下!由京城来的周将军之女周敏敏求见!」

两个人都吃惊的互看一眼,「快!快请她进来!」

殷漓一见到周敏敏,立刻想下床,却被扬沙阻止,「大夫刚才说妳要多休息!」

周敏敏赶紧走向殷漓,「殷漓,妳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扬沙则得意的道:「她不是病了,是有喜了!」

周敏敏张大了眼睛看着殷漓,「有喜了?真的吗?真是太好了!」

「敏敏,妳怎么来了?」扬沙问道。

周敏敏没好气的说:「还不是你的心上人一见到你走了,人就像得了失心疯的跟着冲出去,我拦不住她,只好放她走,要她平安时捎封信给我,她也不捎,我生怕她出什么事,到时你找我要人怎么办,只好走这一遭了……想不到……你们可好,自己甜蜜,倒忘了我待在宫里等得有多心焦。」

「敏敏,对不起……我竟忘了给妳捎封信……」殷漓低头小声说道。

周敏敏翻了翻白眼,「妳啊!有了心上人,怎么还会想到我呢?」

「敏敏……真的很抱歉,害妳这么担心,还专程走这一趟……」

周敏敏扬唇笑了笑,「要我原谅妳可以,等妳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得喊我一声干娘!」

殷漓笑道:「这还有什么问题,妳用不着开口,孩子认妳干娘也认定了!」

「敏敏,妳来得正好,我才正愁该怎么将殷漓送回去呢!」

殷漓握紧扬沙的手,「你不是答应我永远不跟我分离,怎么才三天又要赶我走了?」

「漓儿,妳现在可不是一般的身子,这里并不安全,妳不能待在这里。」扬沙柔声说道。

「我肚子也还没大起来,你不说别人不会知道的……」她想待在他的身边。

周敏敏也在一旁帮腔,「太子殿下说得对!就是要趁肚子不大快走,要是肚子大起来,别人就会起疑了,而且军队里并不是适合妳待的地方,妳回宫里才是对的。」

「敏敏说得很有道理,乖,听话,跟敏敏回去,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殷漓靠着扬沙的肩,一脸哀伤的说:「不……我不要回去……」

「漓儿,妳有比这场战事更重要的事要做。」

殷漓莫名看着扬沙,「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

扬沙将手放在她的腹上,「妳要保护我们的孩子,这个孩子不单是我们的孩子,他有可能是未来日熙国的继承人,难道这件事不重要吗?」

「是啊!殷漓,妳就算待在这里也帮不了太子,反而会成为他的负担,妳回去他才能安心,用不着时时刻刻担心妳。」

殷漓看着扬沙忧心忡忡的眼眸。这几天为了她的事,他也跟着茶不思、饭不想……敏敏说得没错,她现在的身子已经无法保护他,反倒要他来保护,她就算再怎么不舍,也得走……

殷漓点点头,「好!我听你的,我回去就是了。」

扬沙揉揉她的头,「这才对!事不宜迟,明天一早我亲自送妳们。敏敏,妳才刚到,明儿个又要跋山涉水。」

周敏敏摇摇头,「我可乐得很!要知道我很少走这么远的路,一路上看了不少风光,还挺好玩的,才不累呢!」

「敏敏,明天又要请妳多照顾殷漓了!」扬沙恳切的对她说道。

周敏敏拍了拍xiōng脯,「放心!我保证把未来的干儿子和他娘给你平平安安送回去。」

◇ ◆ ◇ ◆ ◇ ◆

隔日清晨,扬沙亲自驾马还派随从十几名,护送殷漓她们出城,这一带并不安全,要出了边城才算是安全些,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只有亲自送她们,他才能安心。

殷漓与周敏敏同坐一辆马车,一路上殷漓把窗帘打起,看着在一旁骑着高大白色骏马的扬沙。他们才在一起不到七天,如今又要分离。

扬沙对她温柔的笑,「妳身子还会不舒服吗?」

殷漓摇摇头,「好点了……」

她的眉头始终紧蹙,这点让扬沙心中难受,「等孩子出生,妳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竟敢这么折磨妳,我饶不了他……」

他这番话让坐在马车里的殷漓与周敏敏笑出声,「还没出生,你就想吓他。」

扬沙扬眉,「哎呀!孩子还没出生,妳就护着他,敢情有了儿子就不要老子啦?」

殷漓又被他逗笑,她这一笑倒是冲淡了一些别离的气氛。「你啊!别老说些有的没的,要是孩子也被你带坏,不就又多了个人来气我?」

扬沙张狂大笑,「那才好!像我才是我儿子嘛!」

殷漓止住了笑,对着马车外头的他叮咛,「扬沙,你千万要小心啊!」

扬沙深邃的眼看着她,「妳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殷漓眼眶瞬间发红,伸出了她的手,与车外头的他十指紧扣,「扬沙,我会想你……」

他们还真当她不存在是不是?周敏敏简直看不下去。「厚!你们十八相送唱完了没啊?我浑身**皮疙瘩都掉满地了!」

就在这时,后头有人快马加鞭的狂奔过来,他们诧异往后看,一名士兵跳下了马。

「放禀殿下!鬼族派使者来了,已经在营帐里,安亲王爷要您赶快过去。」

「什么?鬼族他们终于肯派使者前来吗?」

殷漓闻言,赶紧下了马车,「看来说不定和平有望了,你赶快回去吧!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事啊!」

扬沙面有难色,「可是……我还没送妳们出边城……」

「边城就在前头不远了,有这么多士兵保护,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快点回营去,千万别为了我误了军国大事。」殷漓对着他说道。

周敏敏也跟着下了马车,「是啊!还有我呢!这一路上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照颅殷漓的,太子还是快回去,要慎防安亲王。」

「漓儿,那我回营了,妳到宫里后,记得给我捎封平安信,这次可千万别忘了!」扬沙再一次深情拥抱殷漓。

「扬沙,你万万要小心,要记住我跟孩子都等着你回来!」

「那我走了!」说完扬沙便跨上马快速奔离。

「殷漓,要不要休息一下?妳的身子还可以吗?」周敏敏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继续走吧!」她们进入马车,继续往边城前进。

一路来到了蜿蜓山路,越过这片山林就到了边城,她跟扬沙的距离也就离得更远了。殷漓下意识的抚摸肚子。她要坚强!要相信扬沙一定会回来……

周敏敏望着殷漓,从跟扬沙道别后她就不发一语,神情闷闷不乐,她想转移她的情绪,「殷漓,我可以摸摸妳的肚子吗?」

殷漓点点头,周敏敏伸出手轻轻摸着她还扁平的肚子。「真不知道肚子里有孩子是什么感觉?他会不会踢妳的肚子啊?」

殷漓笑了笑,「大夫说才两个月,孩子都还没大,哪来的力气踢我?」见周敏敏仔细的看着她,殷漓不解的问,「干嘛一直盯着我瞧?我脸上有什么吗?」

「殷漓,妳没发现自己变了吗?」

殷漓摸着自己的脸,「我变了?有吗?」

周敏敏笑着点头,「我觉得妳变美了,还变得有女人味了。」

「啊?」

「以前的妳就像个悍女人,眼神冷酷、神情严肃,没有半点像女人,但是……妳现在不同了,妳该好好照镜子瞧瞧自己,妳愈来愈美了!」

「敏敏,我再美也没有妳美,妳只是在安慰我吧!」

周敏敏叹气摇摇头,「我再美有什么用?扬沙还不是爱妳爱得要死,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

殷漓眼带歉然,「敏敏,我相信妳一定会找到幸福的!」

周敏敏呵呵笑道:「那还用得着说吗?要知道我周敏敏生得国色天香,随便往那儿一站,都有一票男人被我迷倒!」

看着周敏敏一脸得意的样子,殷漓也忍不住轻笑,就在这时,马车外头响起了刀剑相击的声音。

殷漓大惊失色的掀开窗帘,「是鬼族的人!」

「什么?!鬼族?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名士兵掀起了车帘,「有人突击!请两位姑娘快下车!」

◇ ◆ ◇ ◆ ◇ ◆

扬沙回到了营里,赶紧冲进安亲王的帐房,里头果然有鬼族派来的使者,他们开始了冗长的协商。

只是这位鬼族派来的使者似乎对他们所列的各项条件皆不满意,也提不出任何具代表性的方法,这个协商让扬沙心头泛疑。这个人分明就是鬼族派来敷衍他们的!

最后扬沙站了起身,对着鬼族代表道:「你来等于没来,说来说去,你们还是要我们让你们自立为国,那请恕我也不客气的告诉你,要谈什么条件都可以,但想自立为国,免谈!」说完他便欲走出帐房。

鬼族使者却拦住他,一脸和气的说:「太子殿下别生气啊!鬼族跟你们的生活习惯、食衣住行都不相同,根本可说是自成一国,但我们的族人却还要遵从日熙国的旨意,这是不是欺人太甚?」

安亲王在一旁凉凉地说:「我就说直接杀进鬼族不就得了!」

原本他的计画就是这样,再跟鬼族来个里应外合,扬沙只要一出兵就一定让他稳死,但这个臭小子似乎很机伶小心,就是不出兵,既然如此……就休怪他出狠招……

扬沙根本当作没听见,自顾自地道:「日熙国的让步只能到这里!」

「太子殿下!您别走啊!」

扬沙见对方眉宇之间似乎不对,一直阻止他出帐门。这……他到底有什么目地?

这时有名小兵走进帐房,在安亲王的耳边说了几句,安亲王冷笑的站起身,「殿下,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你身为太子殿下,怎能知法犯法的把女人藏在自己帐房里,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吧?」

扬沙闻言,心上一冷。殷漓……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明明将殷漓藏得很好……难不成……

鬼族使者挑眉与安亲王交换了一下眼神,「既然我们谈得没有结果,那小的就先回去禀告鬼王,改日再议!」

扬沙一个箭步阻挡使者的去路,脸色冷冽的看着他,「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鬼族使者笑了笑,「我想太子殿下应该没有时间在这里磨蹭了。」

扬沙一把抓住鬼族使者的脖子,「给我说清楚!」

「殿下真想知道?」

「少跟我耍嘴皮子!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也没什么,只是想请未来的太子妃到鬼国作客罢了!」

天啊!他们的目标是殷漓!他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紧扣鬼族使者的脖子,让他快要不能呼吸。

一旁的安亲王则老神在在地道:「殿下,现下最重要的该是去救人吧?」

扬沙放开了使者,抽出了腰上的剑,指着安亲王,「要是殷漓有个什么,我一定要你陪葬!来人啊!把安亲王给我抓起来!」

安亲王不但不害怕,还一脸愉怏,「尽管来吧!还不知谁死谁活呢!」

扬沙瞪了他一眼,然后冲出营帐,跳上马背往边城的方向狂奔。

安亲王则故意扬声在他后头喊着,「现在赶去,似乎来不及了吧!」呵呵!抓住了你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多强硬!

第十章

扬沙一路追逐着马车痕迹,直到那座山林,看到十余名他派来的随从全倒在血泊中,而马车早已支离破碎。

天啊!

「殷漓……殷漓──」他向着四周大喊。

这时,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踝,「殿下……」

扬沙赶紧扶起奄奄一息的士兵,「马车里头的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我们被鬼族的人偷袭……两位姑娘……她们……」

「她们怎么样了?」扬沙着急地问。

「她们逃到林子里去了……」说完士兵就断了气。

扬沙赶紧跳上马往林子里奔去,一面奔跑还一面叫着,「殷漓!妳在哪里?」

他跑到了山崖边,又有几具早已气绝多时的士兵尸体,他害怕地看着山崖下,胆寒的想殷漓该不会……

扬沙握紧了拳头,眼中杀气升起。他要杀了他……杀了安亲王……杀光鬼族每一个人……

他猛地转身走向马,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中传出声,他走向声音处,看见殷漓手脚被绑、嘴巴也被塞住,正在挣扎。

他欣喜若狂,赶紧为她松绑,接着紧紧抱住她,「殷漓……妳没事……真是太好了!」

殷漓激动的抱着他,呜咽道:「你快点去救敏敏……全都是敏敏……我才能逃过一劫……」

「这是怎么一回事?」

「鬼族的人想抓我来牵制你,敏敏却代替我被抓走了……你快点去救敏敏……快点……」

扬沙点点头,紧紧拥住她,「妳放心!我保证一定救回敏敏!都怪我……我不该让妳离开我的视线的……一想到我差点失去妳……我就……」

殷漓也紧抱他的腰身,「扬沙,我也好怕……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一次不论发生什么事,我再也不会让妳离开我半步了!」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恐惧了,光是想到她会有什么不测,他就恨不得拿刀杀了自己。

「扬沙……扬沙……我好爱你……」殷漓紧靠在他安全的xiōng怀。敏敏说得没错,她是变了,变得依赖扬沙、变得不能没有他、变得更不能失去他……

扬沙将她抱起,一起上了马,伸手放在她的小腹,低头亲吻她的唇,「我不会放过鬼族的!」竟敢动她的女人!不论是鬼族还是安亲王,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 ◆ ◇ ◆ ◇ ◆

另一方面,安亲王这边因为周敏敏坏了他的好事不说,扬沙还发出对他的全面追杀令,日熙国他是待不住了。

一把年纪还要在深夜里赶路躲避扬沙的追捕,安亲王着实吃不消。这一切都要怪鬼王那些笨蛋属下,抓个人都会抓错,要不然日熙国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小厮见安亲王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一旁的树干喘气,「王爷,先歇歇吧!」

安亲王用力摇摇手,「不成!不快点走!那些人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王爷,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小厮问道。

「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鬼国了!」他们能建立鬼国,他也出了一份力,没道理这种时候苏图不收留他。

「鬼国?」好陌生的地方啊!

「走吧!只有到那里我们才能活命!」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绝不会让日熙扬沙他们好过,还有那个坏他大事的周敏敏,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哼!等着瞧吧!

—全书完—

1

[ 内容简介 ]

娘亲遇人不淑的悲惨下场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

她等了好久,终于有机会替她们娘儿俩讨回公道--

虽然欲勾引的对象是堂堂东琊国的天子

但只要不让上官老头的女儿登上王后宝座、母仪天下

就算是犯下欺君之罪、赔上贞洁,她都在所不惜!

只不过,她没想到他的响应竟是如此热烈

对她编造的谎言深信不疑,还将她带回王宫封为妃子

专宠她的程度羡煞后宫佳丽,地位更是无人能及!

看着仇人之女犹如被打入冷宫、天天黯然落泪

她竟然没有预料中的欣喜,反而惶惶然

因为他对她的情早已超越了沉积在她心中十年的恨

一旦知晓一切都是她处心积虑的安排

恐怕风云将会变色,她的世界将为之翻覆……

第一章

琊 王 1

是真的别有居心接近

却不知该如何挑逗勾引……

「咳……咳咳……」一名头戴斗笠的妇女停住前进的脚步,捂着xiōng口不停咳着。

在她身边年约六岁的小女孩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娘,您还好吧?是不是累了?我们先坐下来休息吧!」

「也好……咳……」妇人由着女儿搀扶到一旁大石头坐下。

小女孩解下系在腰际的水壶,「娘,来,喝口水。」

妇人接过水壶喝了几口才看着女儿,爱怜的摸着她的头,「丫头,妳也累了吧?」

小女孩摇摇头,「我不累!」

妇人看着远方,眼底露出了希望的光芒。「不远了……过了这片林子,我们就到京城了,到时就可以见着妳爹了。」

她笑着点点头,「嗯!」

「打妳出世到现在,妳爹都还没见过妳,他见着妳一定会很高兴。娘没读过什么书,打小就被卖进青楼,妳出生到现在都六年了,还没法替妳取个象样的名字,妳爹是个才子,他一定会帮妳起个好听的名字……咳──」妇人话未说完,又是一阵狂咳。

小女孩赶紧拍着娘亲的背,为她顺气,「娘,您愈咳愈厉害了……」

「唉!娘真是没用,身子骨这么差,才赶了几天的路就咳个没停,都怪我拖慢了妳的脚步,要不是我,恐怕妳早就见到妳爹了……」

小女孩摇摇头,「娘千万别这么说,再忍耐一下就到了,爹爹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替您治病的!」

妇人笑着点头道:「嗯!听城里的人说妳爹考上了进士,还被当今宰相大人赏识,现在位居高官,他看到我们一定很高兴的。」

既然这样,那爹为什么连一封信也没捎来过?小女孩在心中轻声问着,但她想不出答案,又不敢问娘。对娘来说,爹就是她的全部、是支撑她生命的力量,娘一直深信爹是因为做了大官太忙碌了,所以才会没捎封信。

「我们还是快走吧!若天黑前能走到京城里是再好不过了。」

看着脸色发白、冒着冷汗的娘亲,小女孩说道:「娘,您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休息什么……等见到妳爹,还怕没得休息吗?快走吧!妳不也想快点见到妳爹吗?」妇人看着前方的眼神发亮,牵着她大步向前走。

被紧牵着手的小女孩担忧地看着娘亲。她当然也想快点见到爹,一方面是那人是她的爹爹,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是怎么样的人能让娘这样朝思暮想,她想她的爹爹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母女俩从渭水镇一连走了近两个月,终于来到京城,一进城,妇人见人就急问,「请问上官谨的府第怎么走?」

那个人指向前方,「那是东门街,妳从这里进去后再随便问人就行了,这里没有人不知道上官大人的!」

上官谨可是京城里茶余饭后大家谈论不休的传奇人物,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小子,因为考进士时卷纸上的诗写得太好了,王上特地亲自接见,任命内阁大学士,他可是历年来最年轻的大学士,按着又跟相府千金结为连理,他的际遇好到让人眼红。

妇人谢过后,忍不住一脸得意的对女儿说:「丫头,妳听!妳爹爹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呢!随便问个人都知道他。」

小女孩也感到与有荣焉,展开灿烂笑容。「嗯!」她真想快点见到爹爹呢!

◇ ◆ ◇ ◆ ◇ ◆

来到了挂着「上官」两个大字的匾额门前,母女两人惊愕不已,用汉白玉石砌成的大门无比气派,门的两旁是绵延看不到尽头的碧瓦红墙,用不着进去就想象得到里头肯定不小。

小女孩的眼睛睁得老大,这对打小就住在会漏水的茅草屋的她来说,真是太大的刺激。「娘……就是这里吗……」

妇人握着小女孩的手在微微发抖着,她也是因为太过兴奋而颤抖。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自己不会错看,打从在春雨楼门前救了穷困得奄奄一息的上官谨,她就知道他非池中物,总有一天会飞黄腾达。虽然春雨楼里的姊妹们都骂她笨,但她还是无怨无悔的照顾他,卖命接客帮他筹钱赴京赶考,在他身上花尽了她的金钱与青春,这一切果然没有白费,他真的成功了……飞黄腾达了……

妇人急着要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家丁拦住,「喂!这里不是闲杂人等可以来的地方!快走、快走!」

妇人挺直了腰杆子,「我们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我可是上官谨的结发妻子,这个还是他的女儿!」

家丁听了,与同伴面面相觑,接着爆笑道:「妳这个疯婆子!京城里无人不知上官大人的妻子可是宰相大人的千金,妳这个脏兮兮的疯婆子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妇人闻言,一脸惊愕,「什么宰相千金……我才是上官谨的结发妻子,没有我他连上京赶考的银两都没有!去问问渭水镇的人,没人不知道上官谨就是我丈夫……」

「真是天大的笑话!上官大人是妳丈夫?哈哈!大人和夫人的女儿都四岁了呢!」家丁笑得前俯后仰的。

小女孩抓住了娘亲的手臂,「娘……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人了?」

妇人不敢置信的张大眼,「你说什么?他有孩子了……还四岁了……」

「妳是从外地来的吧!京城里谁不知道上官大人的事,随便问个人都知道,妳要骗吃骗喝也先打听清楚再来!」

「不……我不相信……我要进去问他……我要进去……」妇人想直闯,却被拦了下来。

「疯婆子!妳再拉拉扯扯,我就报官把妳抓起来!」家丁用力推走她,她被推跌在地。

小女孩见状,赶紧扶起她,「娘!您有没有受伤?」

妇人狼狈的站起来,她又跑上前,两名家丁再度拦住她,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吼大叫,「上官谨!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杀千刀的……给我出来……出来……」

她的嚷嚷令不少民众好奇围观,就在此时,门打了开来,一名长相獐头鼠目的人走出来,「怎么这么吵?」

两名家丁见到来人,赶紧必恭必敬的道:「王总管,这个疯女人口口声声说是大人的结发妻子,还一直吵着要见大人。」

妇人头发因拉扯而散乱,她瞪着王总管怒叫,「把上官谨给我叫出来!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王总管看了一眼妇人身后的人群,嘴边勾起虚伪的笑容,「先进来说话!」

「这……大总管……」两名家丁虽想说什么,却被大总管锐利的眼神制止。

「哼!」妇人拉起小女孩,不屑的看着两名家丁,抬头挺xiōng的走进大门。

圉观的民众眼见没热闹可看,遂渐渐散去。

◇ ◆ ◇ ◆ ◇ ◆

随着王总管在宛如迷宫般的迥廊上走着,被紧握住手的小女孩怯怯地抬头看着一脸愤恨不平的娘亲,接着低头默默走着,丝毫不敢东张西望,耳边只有清楚的脚步声。

王总管带她们进到偏厅。「请妳们等一下,我马上去请上官大人过来。」

待那人走后,小女孩才抓住妇人的衣襬,一脸的惧怕,「娘……」

「丫头,别怕,有娘在,妳什么都不用怕。」

不久后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小女孩从没有见过的人,不过,单从他身上的衣服来看,她可以猜出他的身分非富即贵。

「上官谨!你终于出现了。」妇人一见到来人,气得全身发抖。

上官谨……小女孩张大了双眼。他就是爹吗?她的爹……

然而上官谨却用一种十分轻蔑的眼神冷冷地扫了小女孩一眼。

「妳来做什么?」

妇人瞇着眼对他大吼,「我来做什么?你居然问我来做什么?」

上官谨不慌不忙的坐在太师椅上,一脸不耐,「想也知道妳是来做什么。王总管!」他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王总管。

「是!」王总管似乎明白主子的意思,转身走了出去。

妇人指着上官谨的鼻子开始痛骂,「你一去就是七年,音讯全无,要不是土豆送货到京城看见,我还以为你不知死哪去了!现在你倒好,如今是大官了,还住这么豪华的房子,别人喊你大人,还有奴仆供你差遗,有没有想过我们母女是怎么过的?还有!你娶相府千金是怎么回事?她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有妻子了吗?更何况我们都有了女儿!」

上官谨冷眼瞧了瞧站在妇人身边的女孩,「女儿?!哼!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的种?」

妇人闻言,气得扑上去捶打他,「你竟然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你走后我才知道怀了孩子,我听你的话离开了青楼,这七年来我日日盼着你回来跟我们团聚,想不到你竟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来……」

上官谨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狠狠推开,「我早已不是当年的上官谨了,不想死的话最好讲话小心一点。」

「你……你……你说的是人话吗?」妇人再也忍不住的抱着小女孩流下眼泪。

这时,王总管走进来,怀中捧着一个箱子,放在桌子上,「大人,东西在这!」

「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上官谨把箱子打开,里头是排列整齐、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妇人跟小女孩都看呆了,她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元宝。

「我上官谨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些银两妳拿去,够妳们母女下半辈子过好日子。拿了钱就走吧!走得愈远愈好,别再来烦我!」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

妇人看着那箱元宝,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站住!」

「怎么?嫌不够吗?我会要王总管再拿一箱过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妇人就把那箱元宝捧起用力往他身上丢去,还好他闪得快,并没有被丢到,却因此动怒。

「妳疯啦?!」

「你以为我是来要钱的?我要是真的爱钱,当初就不会跟着你了,更不会在渭水镇苦苦等你……」真是心寒到了极点,她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如今竟用钱来侮辱她。

上官谨闻言冷笑道:「妳说的倒好听,为了我?真要是为了我着想,妳今天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我好不容易有今天这地位,前途一片光明,难道要我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这叫做为我?说穿了还不是为了妳的虚荣心!」

妇人哽咽,「不!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爱你……你不能这样冤枉我……」

「哼!若真爱我、真为我想,就把钱拿走吧!我已经娶宰相千金,也有了孩子,是不可能走回头路了!过去的一切就当作了一场梦,是我对不起妳,妳也可以当我死了,这样妳的心里会好过点。」

妇人看着上官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再看看一旁的女儿,她「咚」的一声跪了下来,「我知道我出身低贱,配不上你,我不求别的,这个孩子是你的亲骨肉,求你看在过去我曾救你一命的份上,看在这几年我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收留她好不好?」

「娘……」小女孩死命抱着娘亲拚命流眼泪。

看着一大一小、哭哭啼啼的烂戏码,上官谨只觉得烦躁,「王总管!带她们从后门出去!」

妇人抱住了上官谨的大腿哭着道:「我求求你了!我答应你再也不来烦你,只求求你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收留我们唯一的女儿,她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爹,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上官谨用力的皱起眉头,「王总管!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拉走!」

「是!」王总管拍了一下手,进来了两名家丁,一人抓住不停哭叫的妇人,另一人抓住了小女孩。

「上官谨!你还是不是人?!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认……知不知道孩子巴望看到你……你的心被狗吃了!你不是人!不是人──」妇人被拖走时还不时尖声哭叫。

妇人跟小女孩被赶出后门,王总管捧着那箱金元宝,尖笑道:「这金元宝妳不要,那我要了!谢啦!」说完,他就把门给关了起来。

妇人不停的捶打着门板,「开门!快开门……上官谨──上官谨──」

小女孩拉着娘亲,「娘!别再敲了……」

接着,妇人突然一阵狂咳,不停的咳着,更蹲下身子捶着xiōng,难受的捂住嘴。

小女孩紧张的蹲在她身旁,「娘!您不要生气!别生气啊……」

当咳嗽停止,妇人移开捂住嘴的手时,却发现手掌上一摊怵目惊心的血。

小女孩见状,忍不住大叫,「血!娘,您吐血了!」

接着妇人头一阵晕,倒在小女孩的脚边──

◇ ◆ ◇ ◆ ◇ ◆

也不知昏了多久,妇人才缓缓醒来,她睁开蒙眬双眼,无力的唤了一声,「丫头……」

小女孩握住了妇人的手,「娘!我在这里!」

妇人看了看四周围,是个陌生的房间。「这里……是什么地方?」

「娘,您晕过去了,刚好有个路过的老伯救了您……」

「原来是这样子,妳有没有谢谢人家?」

「有……」

妇人看着女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娘真没用,什么都做不好,就连自个儿的身子都顾不好……咳……咳咳……」

「娘,您快别说了,喝点水……」

妇人喝下了水,似乎想到了什么,「丫头,去把娘的包袱拿来。」

「好!」小女孩将包袱取来交给娘亲。

妇人将手探进包袱,似乎在找寻什么,接着她拿出了一张发黄的纸,「妳拿着这个……咳……明天到城西杨府,跟门房说妳要找三夫人……咳……咳咳……」

「娘!」

人咳得十分厉害,虽然捂着嘴,血却从她的手指间流出来,小女孩在旁怕得哭了起来。

妇人颤抖着手将嘴边的血渍擦去,望着泪涟涟的女儿,眼眶禁不住泛红,「我话还没讲完……」

「娘!大夫说您要多休息!您别再说话了……」小女孩帮娘亲擦去手上及嘴边的血。

妇人闻言大惊,「什么?请大夫来看?我们哪来的钱请大夫?」

「是……是老伯出的钱……」

「不行!怎么可以这样麻烦人家,我这病吃再多的药也好不了……」

「娘!您别这样说啊……」小女孩的眼泪掉得更凶。

「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早在来这之前我就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本来想拚着最后一口气把妳交给妳爹,谁知道……娘没用……娘真是没用……」

「娘……」

妇人紧紧握住女儿的手,「丫头,我跟妳说……杨府的三夫人是我的好姊妹,出嫁前她给了我这张纸,要我日后有需要找她……她是个好人,一定会收留妳……」

小女孩抱住了妇人哭泣,「丫头哪里都不去!我只要跟娘在一起!」

妇人摸着她的头发。「傻丫头!跟着娘只会受罪,没用的娘只会拖累妳……」她又何尝舍得女儿,这几年来要不是有她,只怕自己早就撑不下去了。

「丫头不怕娘拖累,我就是不要离开娘……娘……」

妇人紧抱着小女孩,「傻丫头,做人不能这么傻,娘就是傻了一辈子,最后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娘死后,妳一定要记住这个道理,尤其在感情上,千万不能傻……」

「娘!您不会死……丫头不要您死……娘……」

妇人摸着女儿秀气的小脸,「娘也不想死……妳还这么小……娘实在舍不得离开妳啊……丫头……」

「娘……」小女孩紧紧抱着娘亲。

妇人疼惜的搂住她,在怀里轻摇着,「妳是娘的心肝宝贝……我最宝贝的孩子……」

这一夜,妇人跟小女孩说了许多的话,包括她曾有的梦想,小女孩却不知道这是娘亲最后一次跟她说话……

◇ ◆ ◇ ◆ ◇ ◆

隔日一早,好心的老伯带着小女孩找上杨府,杨府三夫人一听见她们的情况,马上跟着她赶来见妇人。

「水月……水月……我是玉珍啊!我来了,妳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听到呼唤,妇人虚弱的睁开眼睛,「玉珍……」

「水月,妳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发生什么事了?妳为什么会来京城?」玉珍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妇人。这可是当年春雨楼第一名妓曲水月?水月不过比她大了两岁,如今看起来竟憔悴又苍老,跟四、五十岁的妇人差不多。

水月摇摇头,「说来话长……玉珍……当年在春雨楼就咱们俩最好……妳是我的好姊妹,这世上除了妳……咳咳……我没有人好托付了……我唯一的女儿就请妳多照顾她了……咳咳──」本来她打算和上官谨团聚后,再找个时间去看看玉珍,想不到……

「娘……」一旁的小女孩闻此言,泪眼汪汪地摇着头。

玉珍看了小女孩一眼,转而对水月说:「水月,妳别乱说!为了孩子,妳一定要撑下去,我会请最好的大夫医治妳,妳会好起来的!」

水月睁大了眼睛,紧握玉珍的手,「我是不行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孩子……咳……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唐突……但这世间我已经没有别的亲人……咳咳……」

「妳来京城找上官谨,难道他不认妳们母女?」上官谨的事,她早已知道,当时她就担心有一天水月要是知道了,肯定大受打击,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妇人一听到「上官谨」三个字上立刻想起他是如何绝情冷酷的对待她们母女,怒气霎时充满xiōng口,紧跟着呕出了一口血。

看着怵目惊心的血,小女孩吓得惊叫,「娘──」

「水月……」玉珍忍不住淌泪。见这情形她大概也猜得出八成,当年多少王公贵人抢着要帮水月赎身,但她就是执着于上官谨……当时她也曾劝过水月,只能说造化弄人。

「玉珍……求求妳……看在我跟妳姊妹一场的份上……收留这个孩子……咳……来世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妳的恩惠……」

玉珍用力的点点头,「妳别这样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孩子的,妳放心……」讲到最后,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水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着女儿说:「丫头,以后妳要好好听珍姨的话……把她当作娘亲般孝顺,知道吗……」说完,她闭上双眼,人就动也不动了。

小女孩摇着娘亲凄厉的大叫,「娘──娘──」她万万没想到跟她相依为命的娘就这么走了。

红颜薄命啊!玉珍真是替水月感到不值,想当年多少男人为了争睹水月一面而倾家荡产,她却爱上了一个最不该爱的人,走上这条不归路。

「孩子,别哭了……我还不知道妳的名字呢?」

小女孩抬起头,渐渐地,红肿的双眼浮现一丝恨意,咬牙吐露出一个名字,「我叫做曲水月!」

玉珍讶异的看着她,「妳……跟妳娘的名字一样?」

「对!」她不要忘记娘亲,不要忘记这一切,她要牢牢的记住……

第二章

时光流转,转眼间十年过去,当年的水月随着玉珍到了城南以木材生意闻名的杨府。

杨府当家杨大富膝下无子,在六十岁那年南下谈生意,在渭水镇看上了春雨楼的玉珍,遂纳为小妾,玉珍也争气的为他生下唯一的儿子,地位从此比元配夫人还高。

杨府人了稀少,水月的到来令杨大富及玉珍甚为欣喜,尤其她长得聪慧可人,教人不喜爱都难,就连杨家唯一的儿子都待她如亲妹子。

杨大富死后,在杨善宇高超的经商手腕下,杨府木材逐渐成为第一大木材商,商号遍及全国,上至宫廷、下至小康之家,人人无不以用杨府的木材盖屋建庙为傲。

温煦的秋日午后,杨府水宛楼上,水月眺望远方,细致的柳叶眉紧凝着,大而水亮的双眼、雪肌红唇,单是她的侧面就足以要人见了三魂去掉七魄,打从六岁随着玉珍进杨府,十年来她一年比一年出落得美丽。

甫从外地回来的善宇,才想上前打招呼,水月的贴身丫头梅香却抢在他的前头,行色匆匆地跑了过去,另一名则是他从未见过的女子。

「小姐,晓云姊来了!」

水月转头,一见到晓云,赶紧上前问道:「没有人跟着妳来吧?」

晓云谨慎的摇摇头,「没有!一路上我都特别小心!」

水月闻言松了一口气,露出满意的笑容,「嗯!很好!快进来吧!」

接着,三个人走进屋子里,站在一旁的善宇好奇的走近她的闺傍门口,将耳朵贴进了窗边。

水月拉着晓云坐下,赶紧问道:「怎么样?确定了吗?」

「昨天太后身旁的刘公公特地前来,我虽没能听见他跟上官大人说些什么,但从大人的神色不难知道那肯定是个好消息。」

水月眼色骤冷,「刘公公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人,他会亲自登门拜会上官谨,那就表示已经决定了某些事情……」

梅香闻言吃惊道:「这不就表示……」

水月蛾眉紧蹙,「看来上官婉儿是当定了王后!」

「不过……上回内院大学士来拜会大人,我怡巧端茶进去,听见大学士说,王上与太后为了选后的事情似乎起了卫突,王上甚至气得跑出宫去,待在避暑山庄不回宫了……」

水月瞇着眼,「是吗?」看来这门亲事最重要的关系人并不高兴,这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听说王上初登大典,对于太后事事干预朝政十分不悦,尤其这次选后更是爆发了不满。」晓云把她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似乎是天助她也!水月松开紧蹙的眉头,转头对着晓云微笑道:「没关系!妳什么都不用做,继续待在上官婉儿的身边就好。」

「可是……就让上官婉儿当上王后……没关系吗?」晓云不解,因为水月的目地就是要阻碍上官婉儿的,现在竟然这样说,实在令人费解。

水月的视焦落在远方,心中升起一个想法,嘴角冷冷的勾起,「就让她当王后好了!」她要让上官婉儿痛苦,唯一的女儿痛苦,上官谨也会跟着痛苦吧!

梅香不解的望着她,「小姐,妳不是……」

「我自有安排!」

根据晓云这些日子的观察,本来上官婉儿并没有打算入宫,但在一次机缘巧合下遇见了仪表非凡的王上后,便积极的入宫讨好太后,她能当上王后的最大原因是太后,而王土又与太后失和,自然也不会对上官婉儿有什么好印象,这么简单的道理,只怕养在深闺一尚天真无知的上官婉儿不知道。

「妳快回去吧!千万别让上官婉儿起疑心,尤其现在正值选后的敏感时候,这几天妳先别过来我这里以免有人起疑,还有……妳要多讨上官婉儿欢心,让她喜欢妳,一定要让她选妳一起进宫。」

「小姐请放心,晓云一定会尽力的!」

「妳不宜在这里久留,快回去吧!梅香,妳带晓云往后面的偏门走。」

待晓云、梅香都出去后,水月在房里来回踱步。王上是上官婉儿喜欢的人,她一定要想法子接近王上,只要她得到王上的心,就算上官婉儿是王后又如何?但……她要怎么才能接近王上呢?

善宇早已不动声色的开了门,只是水月并不知道,看着她的眼神有丝复离。此时眼前的水月跟刚刚他听见声音的水月,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过了好一会儿,水月才察觉到有人进来。「啊……善宇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善宇对她露出一贯温和的微笑,「我站在这袖好一会儿了,只是妳在想心事,所以没发觉我来了。」

水月心下一惊,随即笑了笑,快步走到他身边,勾住了他的手臂,「我知道!上次你要出远门时输了我一盘棋,你不甘心,说回来时定要尚我讨,你准是来尚我挑战的吧?」

看着她做以往印象中无邪的笑容,善宇却笑不出来。这几年藏在她美丽笑容下的究竟是些什么?

水月似乎察觉他的眼神不对,「善宇哥,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善牢定定地看了她好一阵子,「妳是怎么买通上官府的丫鬟的?」

水月被他的话弄得惊愕不已,「善宇哥……」

「都十年了,妳始终无法忘记吗?」打从她进杨府,娘就跟他说过她的故事,当时他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爱护这个妹妹。这十年来,她从不曾在他跟娘面前提起往事,他一直以为她已经忘了。

水月松开勾住他的手,脸色黯了下来。她一直都很小心进行这件事,想不到还是被发现了。「刚刚在房里的话……大哥都听见了吧?」

「那名唤晓云的丫头不是第一天来这里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没错!当年晓云家里淹大水,她跟家人失散,差点在路边活活饿死,我刚好经过救了她一命,恰好上官家在找伺候上官碗儿的丫头,我便对她动之以情……」

「因为妳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她愿意做妳的眼线,帮妳监视上官家的一切。」善宇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水月深吸一口气,虽说她很不想被知道这些事。「没事的!」

善宇实在太惊讶,他从没想过水月竟会有心机深沉的一面。「妳这样做……到底想做什么?上官谨是当今宰相,官大势大,如今唯一掌上明珠又要成了王后,普天之下除了太后、王上,根本没人敢动他,我明白妳小时候受到的委屈难平,但妳又能如何呢?为什么不忘了?」

水月闻言,立刻面罩寒霜,冷言道:「忘?要我如何忘得了?要我忘记娘是如何含恨而死?要我忘了他曾经当着我的面如何污蔑我?不!我忘不了!」

「水月!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若是长存记恨之心,妳的日子又怎么会快乐起来?」

「善宇哥,你说得对,老天爷分明是瞎了眼,一个忘恩负义的龌龊小人,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报应,官路一路顺畅、扶摇直上做到宰相不说,唯一的女儿还能当上王后,看在我的眼里又怎能平?」水月说得咬牙切齿。

「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水月圆睁杏眼,无法认同他的话,「妳的意思是要我耐心等候吗?等到什么时候?我从以前就一直在等,等了整整十年,如今上官婉儿就快生上王后的宝座了,上官家已无人能出其右,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水月!既然知道上官家已无人能出其右,凭妳一己之力,是根本无法动摇的,妳除了放弃又能怎么样呢?」

水月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怎么样?哼!哪怕是玉石俱焚,我也一定要报仇!」她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上官谨。

「水月,为什么妳不往前看?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妳真能报得了仇又怎么样?妳娘也回不来了!」

「难道要我就这么算了?不!我不甘心……不甘心──」水月失控的大叫,此时眼泪也禁不住夺眶而出。

善宇叹了一口气,轻轻楼住她,「水月,放下仇恨妳才能真正解脱,我舍不得妳这样折磨自己,妳的人生还有大好前程,犯不着为了上官谨赔上自己的后半生。」

水月拭去眼泪,坚定的看着他,「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害死娘的上官谨就这么逍遥快活,一定要有人提醒他过去的错事,他一定得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水月妳……」

「善宇哥!别再劝我了,我已决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妳打算怎么做?」

水月不避讳的把自己的计画告诉善宇,同时希望善宇替她打探相关消息。

善宇听了大为震惊,「什么?!妳要勾引王上?」

「这是直接打击上官家的唯一办法。」

「不行!水月,妳要想清楚,妳的对象是王上耶!要是有个万一我也救不了妳……」

「我会小心的。」

「不……不行!这个忙我无法帮妳……」他怎么能明知她往火里跳还帮她的忙!

「大哥,为什么你不肯帮我?」

「妳这是在玩命!」

水月冷下眼,「我知道了!那我自已想法子就是了。」

「妳……我并不是怕死,我是担心妳,更别说若被娘知道……」

「不能让珍姨知道!她这回去郑江是养病,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事。」

「难道妳以为能隐瞒一辈子?」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只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错过,往后再也找不到这种机会了。」

看来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做不可,她一个女人家又能做什么呢?他若是不帮她,怕她不知会用什么方法去做啊!善宇无奈的叹气,「我帮你就是了……」

☆ ☆ ☆

东琊国以北的避暑山庄连接着四川五岳,四面群山环抱,风景峻秀,气候凉爽宜人,每逢盛夏以及初秋时节,王上都会来此避暑及行猎。

「王上饿了吗?」

「王上,您渴不渴……」

「王上,您一直拿着钓竿手酸不酸?要不要奴才给您捏捏?」

坐在湖边的男子终于不耐烦的转头过来,接触到他冷峻的目光后,马公公立刻捂住了嘴,「王上……奴才还是到一边去……不……不吵您了。」说完,他很识相的挪动身子,乖乖闪到一旁去。

自从跟太后大吵一架后,贵为一国之君的卫尚索性跑到避暑山庄来。

母后从生活琐事到国家大事,处处干预,但他已经是东琊国的王,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不懂事的无知小儿,这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他实在不喜欢。

国事干预也就罢了,最令他气愤不平的是连他的终身大事也要管,难道他连娶妻都不能照自己的意思吗?他当这个王上未免窝囊……

愈想就愈气,整个钓鱼的心思全被打乱,卫尚索性把鱼竿用力往湖水里扔。

什么王上的位子!不如让母后继续垂帘听政算了,他不如做个赋闲的王子还来得自在些,每大在宫里这么多双眼睛下过口子,好累,其的好累……

卫尚往后躺在草地上,看着阳光闪烁在叶片间。他就算不在宫里也无妨吧?反正有能干的母后在,有他跟没他这个王上都一样。他什么也不想管了,这一次说什么他也不打算回去了,还是在这里过他的逍遥日子快活些。

他正想好好闭上眼睛,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一个白色影子,正觉奇怪时,白色影子突然「咚」的一声没入湖中,他赶紧站起身,往湖的另一处跑去。

刚刚那个似乎是个人的影子……难道是人?

马公公见王上起身,也赶紧跟上,「王上!出什么事了?」

「有人落水……」

「啊!落水?」

卫尚边跑边脱下身上的衣服,二话不说的跳下湖。

马公公见状,紧张的大叫,「王土!您是万金之躯!不能下去啊……」

然而卫尚已经跳下湖水,奋力追着快速往湖底下坠的白色影子,好不容易抱住了那个人,他把脸转过来──

是个女人,而且是他长这么大、在这世上所见过最美的一张脸,水里的波动带动她软柔的乌丝,小巧红艳的菱口半张着,让人兴起无限遐思……

他被眼前人的容貌惊艳得忘了正沉在湖水中,好一阵子才移开视线,奋力往湖面游上。

「王上!您这样多危险……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奴才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马公公在湖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卫尚朝马公公游过来,「别在那里废话了!快来把人救上去!」

「是!」马公公把女人拖上岸,看着女人一动也不动的。「王上,她动都不动……是不是死了?」

卫尚蹙起浓眉,「胡说!朕都把地救上来了,她怎么会死?」

马公公看着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女人,「可是她一动也不动……」

卫尚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放在她的鼻端,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没死!她还有一口气在。」

看着她迷人的唇,他二话不说轻扶住她的小巧下巴,将自己的唇覆盖在她的唇上。

一旁的马公公简直是吓呆了。王上在做什么啊?

卫尚往她的嘴里吹气,明明是要救人的,但她柔嫩欲滴的红唇令他浑身燥热不已,他惊讶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对他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他不是个不知男女之事的毛头小子,身为一国之君,只要他想,不知有多少妃子抢着等他临幸,但他看到她们总是倒足胃口,这个女人却令他心动……或许是她那少见的惊世美貌吧!

「咳……咳……」地上的人儿总算有了动静,吐出了一口水,如羽扇般的长睫缓缓地打开。

如果说闭上眼睛的她是美丽的,那么张开眼睛的她简直就像是天女下凡,美艳不可方物。她的皮肤像是上等的白瓷,上面还布了一层水,看上去像是会发光似的;她黑白分明的眼瞳水汪汪地惹人怜爱,一脸受怕的表情像是在森林间迷路的小鹿。这是不属于这世间的美,别说他看痴了,就连已经是太监的马公公也看得双眼发直。

「你们……是什么人?」她害怕的看着他们。

马公公还没回魂,开口就说:「他是王……」

卫尚却立刻括住了他的嘴,「我姓卫,叫做卫尚,他是我的小厮小马,妳掉入湖中,是我把你救上来的!」

马公公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小马……」他什么时候变小马了?

她闻言,眼脸垂了下来,满脸的哀怨。「你们不该救我的……为什么不让我死……」说完,她嘤嘤啜泣了起来。

一个美丽的女人哭泣,是多么教人不舍,卫尚下意识楼住她的肩,「姑娘,别哭了,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她含泪摇摇头,「妳不懂……我要是活着,会比死还痛苦……」

马公公也在一旁搭腔,「姑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吗?犯得着用死来解决?」

「对啊!妳说出来,说不定我能替妳解泱!」

她张着一双泪眼望着卫尚,眼睛眨啊眨的,「小女子姓曲,名水月,家住城东,前几天淹大水把家淹了,我无亲无故,身为一名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拿,除了去青楼卖笑,根本无法活下去……虽说我没读过书,但还知道廉耻,要我出卖自己……倒不如死了干净些……」

马公公听了叹气道:「我能明白妳的苦,当年找也是因为家里穷,爹娘才把我送入……送入卫家做奴仆……」马公公差点将「送入宫」说出来,看着卫尚的冷眼,他心里大喊「还好、还好」。

「小女子无父无母,没有一个栖身之所,又不愿进青楼,除了死,别无他路……」

「水月,妳的境遇真令人同情,不过这是天灾,妳要想开点。」卫尚安慰她。

水月啜泣,「水月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但公子救了水月,只是把水月推入另一个地狱。」

见美人儿哭得泪涟涟,无论怎么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不舍的。「妳说妳没地方可以去?」

水月点点头,「嗯!」

「那跟着我好了!我正好欠一个丫鬟。」

马公公闻言,错愕不已,「王……不!公子……您欠……欠丫鬟?」宫里跟避暑山庄里可是有一堆宫女,还嫌不够吗?

卫尚没有理他,对着水月温柔的笑道:「有我保护妳,妳再也不用愁谁敢欺负妳了。」

水月先是不敢置信,接着露出惊喜之色,「公子……是真的吗?您真的愿意收留我?」

卫尚笑着点点头,「嗯!」

「可是……」马公公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卫尚一道凌厉的眼神而打住。

水月赶紧擦去脸上的泪,跪在地上磕头,「水月不知如何感谢公子大恩大德,这辈子定尽心尽力服侍公子、报答公子……」

卫尚笑了笑,「妳这身湿衣服不换掉会染风寒的,我带妳回别庄,往后那里就是妳的家,妳安心住下来,什么都不用担心。」

「嗯!」水月破涕为笑。

卫尚看着她如花般动人的笑靥,忍不住用拇指轻刷过她的脸庞,低喃道:「终于笑了!我最怕女人哭了,往后在我面前可不许再哭了,懂吗?」

「是!」因他的碰触,水月脸上泛起两抹动人红霞。这可是生平第一次有男人碰她的脸颊,但很奇怪,她却一点也不害怕或觉得不舒服。

「走吧!」卫尚潇洒的套上衣服,大步往前走去。

水月看着他的背影。想不到王上这么年轻,不但如此,心肠还这么好。

对他来说,她只是个小老百姓,而他竟然愿意红尊降贵帮她,加上他五官分明、结实颀长,嘴角漫有着淡淡笑容,眼色也含笑,看着这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上官婉儿会对他一见倾心,因为就连她自己这会儿也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想到上官婉儿,水月眼神瞬间冷下。虽说她已经成功的完成了第一步,但要让王上喜欢上她,又谈何容易呢?

根据善宇哥的调查,王上几乎不曾对哪个后宫妃子特别喜爱,无从得知他喜爱的女子类型,她只能靠自己摸索,然而……根本没接触过感情的她,该怎样才能让王上喜欢她呢?

王上拥有三宫六院,她虽说容貌不差,但什么样的绝色王上没见过,她实在没有把握。

不行!这已经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了,她一定要成功,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王上爱上她!

她低着头默默走在卫尚身后,嘴角缓缓扬起。上官谨,好好的等着吧!我很快就会成为你的梦魇!

第三章

水月看了看四周,忆起自己早已离开了杨府,如今她是个别有居心接近王上的女人。

她摸黑起身,将屋内的烛火燃起,走到镜子前,把头发梳顺。在烛火的照映下,她看着镜中青春美丽的自己,她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张完全承袭娘亲的美艳面貌,这就是她的武器。

「天啊!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好吃?」马公公被嘴里绵细的口感感动得闭上了双眼。

水月笑着说:「这是松雪豆腐。」

卫尚睁大了双眼,「什么?我没听错吧?豆腐也能做得这么好吃?」

马公公摸着肥脖子,「天啊!果然跟雪一样软绵绵的,真是好吃极了!」

「再尝尝这道辣子**了!」

卫尚跟马公公赶紧举着往那盘辣子**丁扑去。

马公公夹了一口放在嘴里,接着整个人站了起来。「骗人!这是辣子**丁吗?」

「香辣多味,**丁有咬劲!真是够味。」卫尚忍不住夸赞。

「我吃过的辣子**丁不是这样的啊!」马公公跟卫尚两人心里想的都一样。以前在宫里吃的东西可是人吃的?

「**肉是特别挑选,还要用上等的腌料腌上两天,下锅爆香时还得甩一甩肉,这样**了吃起来才会不涩还有咬劲。」水月在杨府这几年,常跟着玉珍研究厨艺,学到不少拿手好菜,她喜欢下厨,也喜欢做些针线活,只有在专心做这些东西时,她才会暂时忘了一切。

「菜的材料看上去很平常,但是经过妳一双巧手做出来的东西却是这么美味。」卫尚啧啧称奇。

卫尚及马公公爱上了水月的好手艺,每天三餐几乎都是由水月张罗,长年待在宫中的卫尚对于宫廷内的菜色早已生厌,对于这种一般升斗小民的清粥小菜,他从没有吃过,几乎可以说是爱上了这种朴素的菜肴。

水月摇摇头,「公子太抬举水月了!」

「自从水月来了后,我好象胖了一些呢!」马公公虽是这么说,但手可没停过,依旧在各个菜盘里快速夹菜。

卫尚斜瞟了一眼马公公的肥肚子,「我看你不只胖一些吧!」

水月忍不住呵呵笑,「都是我的罪过,下次我来做些素菜给你们吃。」

马公公立刻起身大喊,「好!」

卫尚轻咳了一声,「到底谁是主子?」

马公公赶紧尚卫尚一鞠躬,「您是主子!」

「水月做这些菜是做给谁吃的?只不过要你尝尝,你倒是尝到盘底朝天!」

「奴才……」

「东西吃完了还不快收拾?」

「是!」

「不用了!我来收就好了,小马还是陪陪卫公子吧!」

马公公把水月推到卫尚的身边,「不不不!咱家公子不要我陪,要妳陪!」

水月有丝尴尬的低下头,「这怎么好意思呢……」

卫尚对着水月说道:「让小马收拾吧!妳陪我走一走。」

水月的心里怦怦跳个不停。对她来说这似乎是个好机会,她来这里也有七天了,卫尚虽然一直待她很好,但是中间始终夹了个马公公,她一直无法接近他,现在能跟他独处,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

☆ ☆ ☆

初秋的傍晚,凉风吹落树上枫叶,片片枫红落在水月的面前。

多美的景象啊!只是此时的她无心欣赏,她看着走在前头的卫尚,紧张得全身冒汗。他近在咫尺,她却不知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天啊!谁来教教她该怎么勾引一个男人……

一阵凉风吹来,水月忍不住打了个喷晒。

「妳会冷吗?」卫尚关心的问道。

「我不会……」话才说完,她竟又打了一个喷嚏。

他脱下外衣披在她肩上,水月讶异的看着他,接着赶紧脱下,「卫公子……我真的不冷……」

她的手不经意的碰触到他的手,卫尚顺势握住,「还说不冷?瞧妳的手冻的!」

他握她的手了……握她的手了……现在她该怎么反应?该说些什么?天啊……

「我……」水月的脸热烫得像烧红的虾子,她羞怯的低下头来,每一次一靠近他,别说不知道要说什废话了,就连呼吸都嫌困难。

她怎么这么容易脸红,他只不过握着她的手,见她害羞低头的表情,就像是一朵可爱无比的小白花,让人怜爱之心油然而生,卫尚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别拒绝我,被上吧!」他再度将外衣披回她的肩上。

水月摇摇头,「但我只是一个奴婢……」

不等地把话说完,他就用手指点住了她的红唇,「我没当妳是奴婢。」

天啊!他靠得她好近、好近,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说话喷出的热气,这么近看她更发现他好看得令人浑身燥热。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心中只是一再的重复刚刚他说的那一句话。他没有当她是奴婢……那他当她是什么?是什么呢?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似乎有流水缓缓流过,流过心头,流到身体不知名的深处,卫尚迷失在她眼底美丽的桃花源,伸手轻抚着她细致滑嫩的脸。

自从她来了后,他觉得自己似乎变了,变得不一样了,以前他从不在乎任何东西,不会想见任何人,更不会想亲近一个人,现在每天一早一见到她,他就觉得好高兴。

她知道他在抚摸她的脸颊,这个时候她该说些什么的,最少该说声谢谢或什么的……若她够聪明,就该在这个时候说她喜欢他,他是她的梦中情人,她该趁这个时机好好勾引他……但话却梗在喉咙里出不来,像是被点了穴完全无法动弹,只能张着大眼睛莫名看着他。

他将她的两只冰冷小手握住,不经意摸到她手心上的粗糙,忙将她的手心打开来细看。

水月赶紧将手藏在身后,「不……不要看……」这几天煮三餐,还有晚上赶着为他缝制衣服,她的手丑到极点,看到那样的手,他一定会厌恶她的。

「快给我瞧瞧!」卫尚想碰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不……」以往在杨府,都是丫鬟们将菜洗好、切好,水月只负责下锅,来到这里后连衣服都得自己洗,一尚不做这些事情的她,手被磨得粗糙不堪。

卫尚逼近她,「快给我看看妳的手怎么了?」

水月的手放在身后,她不停后退,直到抵住树干,「我的手没事……没事的……」

卫尚将她藏在身后的手一把抓过来,「既然没事,为什么不给我看?」

水月不敌他的力气,她紧张的看着他,只见他看着她的手,眼神愈来愈冷冽,眉头愈来愈紧蹙,她的心也跟着紧张地跳个不停。

「对不起……我……」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频频道歉。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除了手变得粗糙,手指上还有点点伤痕。

「这……没什么的……」水月想把手收回来,却被他牢牢握在手里。

卫尚寒着脸,靠近她的脸,「快说!伤怎么来的?」

「我……缝衣服时不小心刺伤的……」

卫尚不解的蹙起眉头,「缝衣?难道妳没衣服穿吗?」

「不是的……我……并非缝自己的衣服……我……」水月一脸困难的看着他。

「不是缝自己的衣服?」卫尚更加不解了。

水月赶紧乘隙抽回自已的手,「请公子别再问了……」

卫尚再度抓紧她的手,面对她的隐瞒,他心中甚感不满,「为什么要我别问?妳有什么事隐瞒我吗?」

「我……」这要她如何当着面告诉他,她每晚都在缝制他的衣服……

「大胆!还不快说?」

她吃惊的拾起头看着他冷冽的表情。她是不是激怒他了?他生气了……王上生气了……水月赶紧跪下,「奴婢该死!」

他到底在干什么?心里一急、没注意就脱口而出,卫尚忘了此刻在她面前他可不是一国之君。他叹了一口气,赶紧将她扶起,「快起来!」

水月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眼眶泛红。她不但讨好不了他,还惹恼了他。她真是气自己的笨拙。

一脸楚楚可怜的水月令卫尚感到自责,「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妳了?」

水月赶紧摇摇头,「不!是奴婢的错……」

他在她带伤的手上来回轻抚,「我没有对妳生气,我只是心疼妳。」

水月倏然睁大了眼。他心疼她? 「卫公子……」

「我不逼问妳了。妳手上有伤,这几天别再准备三餐了,等手伤好了再说。」说完,他便落寞的转身缓步走尚前。

对于自己刚刚的行为,卫尚觉得可笑。他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一个女子说的话?不!并不是在乎她的话,可能是王上做久了,那种不希望有人隐瞒他的权威意识在作祟。

卫尚好笑的摇头,看来虽然他远离了王宫,却依旧摆脱不了根深柢固的习惯。

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他的背影,水月似乎有些明白他的人了。他刚刚其实是在担心她……她的手上似乎还感觉得到他的余温,他的冷冽其实是另一种温柔……

「公子……」她喊住了他,并跑向他。

卫尚看着欲言又止的她,「什么事?」

「我手会受伤是因为……」看着他俊美的脸,水月满脸通红,「是因为……我在缝制公子的衣服时不小心弄伤的……」

卫尚震惊的看着她。

水月看着地上,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脸,「我知道公子根本不缺衣服……但我只是想尽自己的心意……公子待我这样好……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报答公子……所以我……我想冬天就快到了……」

水月讲了老半天,眼前的卫尚都没有丝毫的动静。天啊!她紧张得根本不知道自已在讲什么了。

「我想亲自缝制衣服给公子……我知道公子一定会觉得我不自量力又多此一举……但是……但是我真的只是想尽一份心……谁知道我笨手笨脚的手伤了手……还让公子为我担心……我……我……」

卫尚却在这时抱住了她,不但抱住了她,还将唇贴在她的唇上。

像是有一道雷劈尚了水月的脑门,她惊得张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紧闭着眼的俊脸。

卫尚在她的红唇上辗转亲吻,还大胆的探进了她可爱的檀口,找寻她的小舌,挑逗的翻搅着。她怎么能这样的惹人怜爱?怎么能做出这样可爱的事情来,教他不疼她都难。

从没被人吻过的水月感到阵阵晕眩袭来,要不是有他搂着她的腰,只怕她早已双腿发软的瘫在地上。

她生涩的反应更令卫尚发狂,他加深这个吻,不但吻她的唇,还轻舔她小巧的耳垂。

水月觉得自已就快喘不过气来了,「公子……」

卫尚结束了甜美的索求,二话不说的紧紧拥着她,让她在他的怀里慢慢平复心情,唇角则高高扬起,「妳真是个小傻瓜……」

在他怀里的水月脸更是红得像西红柿。天啊!他刚刚吻了她……他吻了她……

卫尚勾起了她通红的俏脸,「为了做我的衣服,所以伤到手,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害他误会她在隐瞒什么。

水月依旧不敢看他,「我……我只是想……做好后……再跟公子说的……」

卫尚扬起迷人的笑容,「妳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水月默默的点了一下头,卫尚再度紧紧拥住了她。就连自己的母后也从来没有亲手帮他做过任何柬西,身为王上,从小他要什么就有什么,每个人都尊他、敬他、怕他,却没有人爱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缺少过什么,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他缺了一个最重要的柬西,那就是爱。

「公了……」

卫尚再度吻住了水月,这一次是更热烈的吻,他将她抵在树干上,让她无所遁逃,只能迷失在他充满男人味的怀里,任他恣意拥吻。

他的手在她背后来回摸索、慰烫,唇则由她的肩一路下滑到白玉无瑕的颈子,不停在上面吮舔,她闭上了眼,迷失在他毫不停歇的吻里。

「公子……」

卫尚的手隔着衣服抚摸着她完美的曲线,「叫我的名字……」

「卫……公子……」水月觉得事情似乎失去了控制,好象不能再继续下去,她想阻止,又不知道自己要阻止的到底是什么。

「水月……」卫尚又掳获她的唇,再一次让她迷失在热情的吻中。

他的手慢慢探进了她的衣服里头摸索,更大胆探进了她的肚兜里,在她两国浑圆上揉捏着,接着解开了她上衣的盘扣,掀高了肚兜,饥渴的看着她饱满高耸的双rǔ。

双rǔ因水月的喘气而振动,更加令人垂涎,他忽然停止动作,令她迷蒙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上半身几乎赤裸的呈现在他面前。

她害羞的用手遮住双rǔ,「不……」

「别遮……妳好美……」卫尚拉开她的手,含住了一边的rǔ首,并用舌尖一下下的轻轻挑逗。

「嗯……啊……」像是有一股热气在她的rǔ头上打转,陌生的感觉令水月莫名嘤咛。

卫尚像个放出牢笼的猛兽,握住她的双rǔ左右来回吮舔,她被激得娇喘不已,「啊……嗯……」

像是嫌不够似的,他的手往她下腹探去,她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热烫不已,一路直下她的女性花园。

「嗯……哦……」她推不动他,手脚的力气像是被抽空,只能无助的靠在大树干上吟哦。

卫尚大手伸进亵裤里,食指揉着她的花心,令她下腹紧绷,身子也半弓起来,「不……啊……」

他着迷的看着她通红迷人的脸,一只手揉着她更加尖挺的rǔ房,另一只手的中指则在她的花洞口画圈。

水月张大了嘴喘气,「别……啊……别这样……啊啊……」

「真美……」她陷入激情的表情是那么的迷人,令卫尚的下腹紧绷。

接着中指不客气的伸进了她的花洞,那里早已濡湿到不行,他可以毫无阻碍的滑动着。

水月的身体难耐的扭动,「啊……嗯……啊啊……」

听着她婉转动人的声音,卫尚再也忍不住了,他下体的坚挺就快卫破裤裆,将她的亵裤扯去,他低头用唇吻着她的花心。

水月被撑开了大腿,大腿间的卫尚着迷的吸吮她的花洞,她一脸难堪的想阻止他,奈何她的手碰不到他,只能难耐的抓着树干呻吟。

卫尚起身后,挺起他的坚挺,对准了她的花洞缓慢进入,她一脸痛苦的感受身体深处被一吋吋撑开的奇妙感觉。

他明白她是处子之身,不能太过躁进,拚命忍着想快意驰骋在她湿热不已花洞里的卫动。

「啊──」

他冲破处子象征时,一阵撕裂的疼痛令水月难受地大叫出声。

卫尚定住身子,等待她适应,纵使忍得满身是汗,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温柔体贴,只有水月,因为她是他在乎的女人,他不要她的第一次是不愉快的,他要让她尝到男女交欢的美妙感觉。

她痛苦的表情褪去后,他试探性的慢慢移动,直到她发出舒服的嘤咛声,他才放手用力在她的处女地滑动。

「啊……啊……」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一下痛、一下莫名舒服;痛的时候像坠入地狱,而越过痛苦的墙之后却是这么截然不同的感受。

卫尚放低身子,将她的一只腿放在他的手臂处,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身,下身用力顶着她。

水月的脚无法着地,只能靠着树干以及他的搂抱随着他每一次冲刺上下起伏。

「啊……嗯……哦……」

水月仰着头高声吟叫,卫尚不停进出她的身子,那种舒服的感觉轻飘飘的,几乎将她融化。

「水月……哦……」她的甬道紧紧夹住他,令卫尚舒爽不已,更加紧密的在甬道里进出。

直到达到巅峰,两人才分开纠缠的身体,卫尚赶紧穿好自已的衣物,用衣服包住水月的身子,将她抱起往她的房间快步走去。

水月紧抓着衣衫不整的领口,尴尬地不敢看他。

进入房间,卫尚把她放在床上,并体贴的替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红透的脸蛋,他忍不住下腹又是一阵骚动,要不是念及她初经人事,他真想再与她欢爱一场。

水月一脸紧张的躺在床上,卫尚觉得她着实可爱得紧,低头在她红唇上轻啄一下,用着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今天妳也累了,快睡吧!记着,不准再早起准备东西给我吃。」

「嗯……」水月点点头。

见她像小老鼠般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他还真想跳上床再狠狠地吻得她无法呼吸,只是怕累坏她而已。

「我走了!」他不舍的亲了一下她可爱的脸,接着走出她的房间。

见他走了,水月把被子盖到头顶,刚刚两人所做的行为不停在脑子里转着。想到自己yín荡的叫声,她紧闭上双眼,蜷曲着身子,在心头不停大叫「天啊」。

就在外面……竟然在外面就……他的手似有魔力般,一碰到她的身体,她就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想到他进出自己身体的美妙……天啊!她不敢再想下去了。身为女人,怎么能这么毫不知羞耻的迎合,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yín荡女子……

可是……这么一来,是不是也表示他并不讨厌也,她的复仇大计又往前

迈了一步?她是该高兴才对,能承蒙王上宠幸……想到这埋,交欢的画面再度闪过眼前,水月将脸埋进枕头。哦!教她明天如何去面对他……

2

第四章

琊王 2

背叛爱情

非我所愿

爱你的心却是千真万确……

隔天一早,水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出房间。总不能关在房里一辈子吧?她得乘胜追击。深吸一口气,她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往前走去,还没走到院子,就看见不远处马公公正在帮一匹高大的棕色骏马梳整毛发,卫尚则环xiōng站在一边。

「卫公子……」

卫尚闻声转头,对她展开温煦的笑,「水月,我正好要去找妳呢!」

见到他的笑,水月蓦地脸又泛红,她无法控制的再度想起昨天的事,窘得低头不知该说些什幺。

她还真容易脸红!卫尚走近她,勾住了她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喃道:「睡得好不好?身子还疼不疼?」

水月的脸更加通红,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缩着眉膀,用力的点头。

瞧见她这可爱到不行的模样,卫尚更是旁若无人的紧搂她的腰。

水月一脸惊慌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马公公,「卫……卫……卫……」

卫尚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他笑着说:「是卫尚!怎幺经过了昨天,妳该不会是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吧?」

马公公听在耳里,并没有抬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在宫里这幺多年,他早知道什幺时候该说话,什幺时候装瞎。

水月想把卫尚紧搂她腰间的手拿开,「卫公子……这样不太好……」

她愈是想离开他,他就愈是收紧放在她腰际的手,更放肆含住了她的耳垂,「妳还是叫我卫公子,当然不好……」

「卫……」水月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他怎幺能在光天化日、还有别人在的情况下,对地做出这幺亲密的行为……

卫尚看着她大笑,「妳真容易脸红。」

水月用手抚住双颊,发现果然烫得惊人。

他毫不避讳的牵起她的小手,「走!跟我去林间跑跑!」

水月闻言赶紧道:「不……不用了!我不会骑马……」

「我教妳!」卫尚不顾她的害怕,牵着她的小手走尚马。

「可是……我……我真的不会骑马……」水月望着高大的马,表情害怕。

马公公赶忙在一旁帮腔,「这没什幺难的,很多王公贵族的千金小姐也骑马打猎,很简单,妳只要一上马背,自然就会骑了。」

卫尚也赞同的点头,「放心!这马儿是训练过的,十分温驯,妳不用怕,更何况还有我教妳。」

「可……可是……」

「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很好,妳只要一骑上,立刻会上瘾!」

「水月福薄命贱,怎敢跟卫公子一起骑马……」水月低着头说道。

卫尚闻言受不了的翻白眼,再跟她讲下去,只怕太阳都下山了,他还在原地。松开她的手跃上马背,接着不由分说的将一旁的她抱起,让她坐在他的前方。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水月惊得大叫,天啊!她正坐在马背上!接着听见了上方传来卫尚低沉的笑声。

「妳啊!老是奴婢、奴婢的说个没完,我不是说过不准妳说这两个字吗?」

水月转头望着他微笑的眼。再一次这幺近看他,感受到他的鼻息吐在她脸上,阳光般的味道入侵她的脑中,唯一有感觉的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水月似水双撞因恐惧而瞪大,微微皱着柳眉直盯着他瞧,红唇犯错般紧紧咬住下唇,像是要淌出血似的,这模样更如小鹿般的无辜惹人怜爱,头发被风吹得飞乱,青丝在白瓷般的雪肤上撩动,更添风情,看得卫尚想不心猿意马都难。

他眉头微皱,扣住了她的下巴,「别咬……」

他的碰触像电又像火,令她的下巴又烫又麻,她松开了紧咬住的贝齿,微张着檀口看他,不知自已那如樱桃般鲜艳欲滴的小嘴让他浑身燥热不已。

水月似乎察觉到他的眼神在一瞬间暗了下来,黑眸中似乎有什幺在跳动,那是她似曾相识的火焰,跟昨日他们忘情交欢时是相同的眼神。

马公公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来回看着,觉得此时他似乎是多余的,于是跃上另一匹马,轻咳了一声,「公子,我先到门口等。」

水月这时才从恍惚中抽离,赶忙转回头。她怎幺能这样直盯着他看?虽然他真的很好看。

「我……我……」每一次一接触到他,她就什幺都乱了,想说什幺却舌头严重打结,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手脚也不知该摆哪里。

「抓好了!」卫尚将她搂进怀里,另一只手拉疆绳,双腿一夹,身下的马突然快跑起来。

水月吓得直往他宽大温暖的xiōng怀里靠,害怕让她只能紧闭着眼,双手紧紧抱住搂着她的手臂。

卫尚边骑马边笑。有什幺比美人在怀还要让人感到高兴?水月全然的依赖,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为什幺呢?为什幺他会对这幺样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感觉?打从一见到她就莫名的被她吸引,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特质,不似一般的村野农妇。

宫里的女人见到他,哪一个不想法子投怀送抱,也许就是因为水月不知道他是王上,并没有把他当成王上,她跟他在一起说话就没有压力了。她只是单纯的把他当作救命恩人,当成一个主子,没有期求,也许这才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

她飞散的黑发被风不停吹到他的鼻间,跟宫里那些女人不同,没有任何刺鼻的香味,只有淡淡的芬芳,这些不只是搔着他的鼻子,似乎也在他身体深处骚动着。

马公公紧跟在他们身后。水月姑娘破了王上许多的第一次,王上对女人从来没有好脸色,对她却不知笑了几回,现在还让她骑上他的宝贝马儿;水月姑娘来后,王上心中的yīn霾似乎一扫而空,王上封水月姑娘的喜爱程度恐怕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 ☆ ☆

马终于停下来,此时水月才敢张开眼睛,慢慢的转头有着四周。

卫尚看着她那怕得惨白的脸,忽然心生捉弄,故意贴近她的耳边吹气,「一路上妳抱得我好紧……」

水月闻言,惨白的脸在瞬间通红,他看着她可爱到不行的表情,正想一口咬下,却见她慌张的松开了手,想急着离开,却忘了自己身在马背上,一个不小心便往旁边栽去。

「小心!」他眼明手快勾住她的腰身。

他的手霸道的将她的身体紧紧往他身上靠,两人鼻子只剩一根手指头距离,脖子以下几乎是紧贴他阳刚结实的身躯。

她呼吸急促,浑圆饱满的xiōng跟着上下起伏,一下下摩擦着他的xiōng口,令他全身紧绷,燥热不安。

马公公这一次倒是很识相的在远处就停下来,自个儿牵马去一旁喝水。

要是再不识相去打扰,他肯定会被王上赏白眼。

卫尚的脸愈来愈近,水月的脑袋也愈来愈混沌。她到底是该顺其自然下去?还是该出声制止?还来不及想,就发觉发烫的唇已印上了她的唇。

她张大了眼,看着眼前闭上眼的卫尚,她浑身兴奋颤抖。

感觉她的颤抖,卫尚缓缓离开她的唇,轻抚她娇嫩的红唇,低哑道:「妳好甜……」老是让他无法自拔。

水月张着大大的眼睛看他,他爱怜的将她揽进怀里,在她的头上轻声道:「我是第一次吻女人的唇……」或者该说,头一次有女人的唇让他渴望……

被榄进怀里的水月因这句话眼睛睁得更大了。头一次……头一次……他可是王上耶!三宫六院……怎幺可能没吻过女人?

接着,卫尚下了马,对着还坐在马背上失魂的水月张开了双手,「来!我抱妳下来!」

水月看着他的手臂,犹豫着要不要下去。

卫尚看着她那不知所措的可爱表情,笑开了嘴。这个女人怎幺会这幺可爱,无时无刻都是一副无辜的表情,令人想狠狠吻她。

「快下来!我会接住妳,难道妳要一辈子坐在马背上?」

水月伸出了双手,像个无辜又胆怯的小麻雀,由马背上飞进了他的怀里,让他抱个满怀。

见他抱着她丝毫没有要放下的迹象,水月慌张道:「公子……放我下来吧……」

「妳实在是太轻了!要多吃一点,抱起来完全没有重量呢!」卫尚似乎没有打算要放她下来的意思,他贪婪的看着她闪躲羞涩的表情。

「公子……我……」被这样毫无掩饰的直视,水月真想找个洞躲起来。

待卫尚终于看够后,他才把她放下来,一得到释放。她立刻用最快速度离开他,一路跑到不远的溪边,用水轻拍红透的脸颊。卫尚见状,则是乐不可支的大笑。

一旁的马公公惊讶的看着王上。真是好久不曾见到王上笑得这幺开心了,自从登基后,每日有处理不完的国家大事,太后给王上的压力也很沉重。

马公公走到主子身旁,递上了水,「公子,您渴了吧!」

卫尚接过水,往嘴里倒,接着对他说:「你把马牵去喝水!」

「是!」

卫尚往水月走去,在她的身旁蹲了下来,「来!喝口水!」

水月把散乱的头发理好,完全不敢看他,接过了水壶,慢慢喝着。

卫尚道:「休息够了,我就教妳如何骑马。」

水月的脸马上垮下,「什幺?骑马……」她被吓得还不够吗?再骑下去,只怕她半条命也会没的。

「放心!骑马很简单的,我可是个好大子喔!」

☆ ☆ ☆

卫尚摸着水月柔嫩无骨的手,坐在她的身后,带着她拉缠绳,「缠绳往左拉,马儿就会尚左转,往右拉马儿就会尚右转,两手一同拉尚前,马儿就直走,妳来试试看。」

一开始怕得要死的水月,在卫尚的带领下,果然慢慢抓住了诀窍,马儿慢慢听她的控制,她紧绷的脸也惭惭放松,露出了笑容。

一同前来的马公公则旷在一旁,百般无聊的在大树下打盹。

「妳看,是不是很简单,马儿在走了,一点都不难吧!」

水月开心的点头,「嗯!」真的同他说的,不难耶!

「妳的脚慢慢夹紧,牠就会轻跑,若是用力夹紧,牠就会快跑,试试看!」卫尚柔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水月照他的话做,但马儿却停在原处没有移动,她露出了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为什幺牠没动?」

「可能是力量太轻了,妳再稍微使点力。」

水月又试了一次,但身下的马儿依旧动也不动。

卫尚摇摇头,「妳啊!一定饭吃得不够,所以马儿一点都感觉不到。」

水月有丝不服的嘟起嘴,这一次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用力夹住马身,

马儿果然动了,不但动了,还像飞箭一样快速往前狂奔。

水月害怕的尖叫,此时的她竟放开了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卫尚见状急得大叫,「不能放开缰绳!」

水月重心不稳的摔下马,卫尚眼明手快的抱住她,两个人一起跌下,滚了好久才停下来。

水月压在卫尚身上,她睁开双眼。看着双眼紧闭的他,紧张的道:「卫公子!你还好吗?」

卫尚张开眼睛瞪住她,「都叫妳别放开缰绳,妳就是不听!」

「公子……你有讲吗?」

「妳一直尖叫,我讲什幺妳哪有听进去!」

「我……对不起……」

「妳啊!该罚!」卫尚一个翻身,变成水月被压在他身下。

水月张着无辜大眼,「是奴婢的错……奴婢领罚……」

「又喊奴婢,都叫妳不准说了,妳还说!」

「可是……奴……」

这一次卫尚不让她有机会说出口,密密吻住她的唇,探进了舌头,尽情吸吮她嘴里甜美蜜汁。

水月被他吻得全身发软,舌头也被挑得莫名响应他,心跳加速、呼吸加剧,浑身热烫,一种刺麻的感觉从嘴里蔓延全身。

本来只是惩罚性的吻,想不到一发不可收拾,他的手已无法满足的开始仰在她浑圆的xiōng脯上轻揉。

水月浑身燥热,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迎合他激狂的吻,她的迎合令他更加疯狂,快速的扯掉了她碍事的衣服,伸手就直往花洞里探去。

「嗯……啊……」水月闭上眼呻吟。

她的甬道里好湿,像是等待他的进入般一下下紧缩着。看来经过昨夜的洗礼后,她已是成熟的花朵,等待雨露的滋润。下腹胀痛不已的卫尚早等不及地深深埋进她的湿热,开始忽快忽慢的移动。

水月主动抬高臀,迎合他的卫撞,这一次的感觉跟第一次时很不一样,没有任何的疼痛,那种被充满的感觉令她身心愉悦不已。

「哦……水月……」他快速的进出她的花洞,闭着眼享受这一切。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让他不能自己的想不停的与她交欢,像是上瘾似的……

水月勾住了他的脖子,更加贴近他的下半身,「啊……嗯……」

他将她由地上抱起,让她面对他坐在他的身上,一面搓揉着她的xiōng脯,一面住她身体深处顶去。

「嗯……哦……」水月扶住了他的肩膀,双脚在地使力,每当他往上用力顶时,她就将臀部往下压,完全配合他的节奏。

飘着落叶的树林里传出一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两人忘我的纠缠,把什幺都拋到九霄云外去。

卫尚进入到她的最深处,感受到她甬道一下下的夹紧了他,他固定住她的腰身,使力快速的在她的甬道里滑动。

「啊……啊、啊、啊……」他快速的滑动不停的刺激水月的身体深处,被一波波高潮淹没的她发出了破碎的吟叫。

「水月……哦……水月……」卫尚短暂的往上项,接着在最顶点时喷射出一股热流……

☆ ☆ ☆

在树下打盹的马公公此时醒了过来,看到四周围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他惊得站了起来。

「这………王上人哪里去了?」

刚刚王上不是才跟水月姑娘在这里骑马吗?怎幺一转眼两个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子──公子──」马公公对着前方的树林喊着,却没有任何的回音。

他的心开始大乱。该不会是出了什幺事吧?那还得了!马公公赶紧跳上马,边喊边跑的往前奔去……

疲惫不堪的水月靠在卫尚怀里,他爱怜的捧起她迷蒙的脸轻琢,「水月就在此时,由远方传来一记呼喊声,「王上──王上──」

全身赤裸的水月听到有人来了,赶忙慌张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卫尚挡住她,蹙眉不悦的瞪着来人,「别过来!」

心急如焚的马公公一见到卫尚,高悬的一颗心这才放下,他跳下马跪下,「王上!您没事真是谢天谢地!奴才救驾来迟……真是该死!」

「你喊我什幺?」

马公公立刻捂住嘴,赶忙叩头,「奴才该死!因为见不到王上,一时心急,所以……」

卫尚受不了的看着马公公,话都说出口了,也来不及阻止,他转头看着水月,只见水月张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卫尚也看着她,看来他的身分揭穿了,他把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我们回去吧!」

水月看着他,双膝慢慢跪下,「民女……有眼不识泰山……请王上恕罪……」

卫尚无奈的看着天空,接着将她一把抱起,「回去再说!」

「不……我怎能让王上抱着……我……」

卫尚停下脚步,看着她,「既知我是王上,还敢说不?」

水月抵住了他的xiōng怀,「可是……」

卫尚故意拉下脸,「嗯……」

水月见状只能低头,「是……」

「这才乖!」他将她抱上马,固定在怀里,往回山庄的路前进。

☆ ☆ ☆

回来之后卫尚什幺都没有说,只叫水月先回房。

她睁大眼睛躺在床上,心情紊乱不安。对于今天下午的事情,她该高兴才对,有多少女人会羡慕她能得到王上青睐……她该高兴的……但为什幺……为什幺她的心没有喜悦……只有满满的不安……

从床上起身,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月光由窗斜照而入,她美丽的容貌清楚的浮现,她什幺都没有,只有这张动人的脸,楚楚可怜就是她最好的武器,不能放手……事到如今她不能放手了……

此时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这幺晚了会是谁?水月不解的打开了门,来人令她吓一跳,「卫……不!奴婢叩见王上……」

卫尚扶起她要弯腰的身子,看着身着中衣、乌丝全数放下、美得惊人的她,「离开了王宫我就不是什幺王上了!」

「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是王上啊!

卫尚看着她,二话不说伸手勾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揽近。

水月慌张的看着他,「王上……」

「别管我是王上的事,现在站在妳面前的只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要确定一件事情!」

水月张大水汪汪的眼睛,「请王上吩咐……」

卫尚双眉紧蹙,「别叫我王上!我痛恨这两个字。」

「呃……」那她要叫他什幺呢?

他勾起了她小巧的脸蛋,望着那双剪水瞳眸,「妳一直没有拒绝我侵犯妳,是因为妳觉得欠我恩情?是因为妳觉得自己是奴婢?」握在她手臂上的手忍不住收紧。

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傻了水月,一时之间她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王上……」

「都说别叫我王上了,唤我的名字,我喜欢妳叫我的名字。」他贴近她的额头,在那上面轻吻、摩擦。

「奴婢怎敢……」

「不准反抗我……」卫尚霸道的收紧了手臂,像是宣示所有权的把她紧紧压向自己。

水月吃痛的凝眉,他紧紧搂住她的腰,她就快喘不过气来了,「啊……」

急于知道答案的卫尚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水月被他吼得愣住,看着他焦躁不安的神情,她的心像是打结的毛线。

聪明的她怎幺会不知道他要问什幺?只是……这个答案她能说吗?

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民间女子,他又是如何看待她?她若是贸然说出口……这样好吗?

「我……」看着她一副受惊的神色,自责掠过他的心头。他现在是在做什幺?他不该来这里的……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他要女人的身体是太简单的一件事,只是第一次……第一次他竟在乎这个女人是怎幺想?连他都不懂为什幺他会冲动的想问她!

卫尚放开了她,捂着额头笑了,他觉得自已真可笑。

「算了!当我没问,妳休息吧!」卫尚看了她好一会儿后,黯然的转身开门。

「我喜欢你……」不只是卫尚,就连水月自己都被脱口而出的字句吓到。

卫尚转过了头来,脸上写满了惊喜,水月接着说:「王上待我这幺好,无论是怎幺铁石心肠的人,也都会喜欢王上……」

他快速将她拥进怀里。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妳是故意的!妳明知我就是在等这一句……就是不说,真可恶!」

被紧拥入他怀里的水月继续说:「因为我的出生太卑贱……不管您是公子也好、王上也好,我都没有资格喜欢,所以……」

卫尚看着她,「妳是我的女人,只准爱我一个!」

水月眼眶含泪,「水月的心中只有王上,再也容不下别的人……」

「水月……」他狠狠吻住她,接着他将她一把抱上床,脱去彼此的衣物。

水月只是闭上双眼,什幺都不去想了。

卫尚亲吻她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肤,「妳总是让我控制不住自己……」

「啊……嗯……」当他的坚硬在她的身体深处狂冲时,水月早已分不清脸上是泪还是汗水,发出心声是哭声还是欢吟声。

她与他十指交握,一次次承受他巨大的冲刺。

卫尚虽想控制自己,但她实在太甜美了,令他无法放慢速度,只能放任凶猛的欲望狂奔而出。

「叫我的名字……」他将她抱起,坐在他的身上。

「啊……卫尚……啊……」水月扶着他的肩膀,臀部不由自主的迎向他的坚挺。

湿滑的甬道令卫尚舒服得发狂,「嗯……再叫……」

她缓缀抬高臀,又用力的坐下,使两人的交合更加密切,「卫尚……卫尚……啊……啊……」

卫尚搓揉着她鲍满的rǔ房,轻捻她凸起的rǔ头,「水月……妳真美……」

「尚……尚……不要停……啊……」水月闭上眼,感受到身体深处如排山倒海的快感,不停袭来,令她抽气连连。

「水月……天……噢……」他低头看着两人的交合处,水月的美完全尽现,他忍不住伸手探去,轻揉着她的小核。

「嗯……不要……」水月受不了这样双重的刺激,想把他的手拨开。

他将她放倒,将她一只大腿搁在肩上,更加剧进出的速度,她的欢吟声一声比一声高。

卫尚就像永不餍足的野兽,一次又一次同她欢爱,变换不同的姿势。

水月不知道他们到底爱了几回,只知道她被高潮淹没,除了两人交合的感觉,什幺都感觉不到……

激情过后,卫尚看着身旁被他累惨的可人儿,他的手在她的乌丝里穿梭,看着她身上布满他的吻痕,他的心里就有一丝得意,他霸道的搂着她,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水月被他大力的搂抱弄醒,睁开惺忪睡眼,望进一双狂傲的黑眸,「王上……」

卫尚马上把她吻得晕头转向,「还敢叫我王上?想来昨夜我的惩罚还不够,妳还想来一次!」

水月慌得摇头,「不……不要……」她身体还在疼呢!

「往后不准再叫我什幺王上,我喜欢妳唤我尚……」他轻抚她柔细的脸庞。

「我……真的可以这样唤你吗?」他可是王上……

卫尚在她的唇上细吻,「我准妳这样叫!」

「尚……」水月忍不住脸红。

他最爱看她脸红的模样,他低沉的在她耳边道:「再叫一次!」

「尚……」水月的脸更红了。

卫尚吻着她泛红的耳垂,「妳怎幺这幺容易脸红……不过我就爱看妳这样……好美、好美……」

他压向她,大手又往大腿内侧抚去,水月收紧大腿,双手推拒他,「尚……不要……」已经做了好几次,才刚结束他又要了……

他将她的两只手压向床,一双充满欲火的眼睛邪恶的看替她,「永远都不准对我说不要……」说完,他用大腿顶开她的腿。

水月急得大叫,「尚……不……」

「才刚说,妳又说不!真是不听话!」说完,他低下身子,轻咬她的耳朵。

水月闭眼轻吟,「嗯……」

卫尚轻抚满脸艳红的她,低喃着,「我本来一直想找机会跟妳说我是当今王上,却被马公公给搞砸了。」

这个水月当然知道。「是水月惊钝……我早该察觉……」

「不管我是不是王上,我们的关系是不会变的。」

水月不解的看着他,他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她道:「妳是我的女人!」

水月摇摇头,「可是我……」

卫尚此时用力顶进她的花洞,令她大喊,「啊!王上……」

他闭上眼开始快速卫刺,「谁都可以叫我王上,就妳不可以!你要喊我尚,快喊!」

「啊……」

「快喊!」他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由背后用力挺进。

「尚……尚……啊啊……」水月趴在床上,被他紧抓着高翘的臀,一次次迎尚他的坚挺。

「妳是我的女人!现在是,将来也是!」

第五章

「王上!王上!」

卫尚坐大厅正与水月喝着茶,见到马公公满头大汗的直奔而来,「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马公公喘着气,「王上!宫里送出五百里加急的信件来。」

卫尚站了起身,「快拿来!」

马公公赶紧遮上,一旁的水月也紧张的看着卫尚。五百里加急的信件……该不会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吧?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出什么事才好……

卫尚神色凝重的看着信。

自从王上离开王宫后,这是头一次从宫里送来紧急信件,看来一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马公公虽然心头好奇,但也不敢打断,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的等待。

卫尚把信放在桌上,依旧不发一语,搞得站在一旁的水月与马公公更紧张了。

水月忍住心中的疑问不发问。她只是民间女子,本不该过问宫中的事情。

马公公忍不住开口,「王上,信上说些什么?」

卫尚走到窗边,轻叹了一口气,「你去打点一下,明天回宫!」

不只马公公,水月也讶异的抬头看他,「王上要回宫?」

「太后病了,朕必须回去。」

马公公不敢再说什么,「是!奴才这就去吩咐。」

太后病了……水月看着卫尚有丝落寞的身影,她缓缓走近他,此时此刻她是不是该说些什么,但……

水月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卫尚一转头二话不说就拉着她来到马房,抱着她跃上马,冲出大门。

此时天边的晚霞已快落下,风呼呼吹着。

水月可以感觉到坐在身后卫尚的yīn郁,一路上他们不像以往的亲昵,一句话也没有说。

来到了熟悉的林子里,卫尚径自下马,一个人走到溪边。

水月随后下马,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站在一边陪伴着他,她想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安静。

她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就算身为一国之君,卫尚也不快乐,为了对抗太后而远离王宫来到这里,王宫……是她所不知道的世界。

卫尚好半晌才开口,「妳认为我该回去吗?」

「王上该回去的。」

卫尚看着不知名的前方,「妳怎么知道这不是太后故意要我回去所耍的手段?」

「如果真是这样,王上更加要回去。」

「为什么?」

「因为太后不只是太后,她还是王上的娘亲。」

「难道连妳都认为我该回去?妳知道我这一去,很有可能再也不会来了?」

水月平静的看着他,「我一直知道王上总有一天会回宫,王土是一国之君,不只是我,太后、朝臣、百姓都需要您。」

「难道妳不需要我?」

水月看着他,笑着摇摇头,「有人比我更加需要王上,我怎能自私。」

他轻抚她的秀发,目光温柔似水,这种表情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有,「为什么……为什么?」

水月不解的望着他,「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妳从来不跟我要些什么?」现在他才猛然想起,她煮东西给他吃,为他缝制衣鞋,无怨无悔付出,他似乎要得理所当然,从不去细想自己从没有给她什么东西。

水月张大了双眼,半张着嘴,「我并不缺东西啊!」

「妳知道我身为王上,难道不想要求赏赐吗?」她从来就没有开口跟他要过。

水月笑着摇摇头,一头乌发随着轻晃,「我已经得到太多、太多了。」

「太多?」

水月微笑,「王上救我、收留我、疼爱我,让我吃好、穿好、住好,我还缺什么吗?」

「可是……同时我也……我也要了妳的身子!」

水月直视他的双眼,轻轻靠着他的xiōng怀,「我是自愿的,因为水月深爱着王上!」

「水月……」这是世上最好听的话,卫尚闭着眼紧紧的抱住她。

水月也反手紧抱他腰身,「水月什么都不要,因为水月已经得到世上最重要、最完美的东西了,那就是王上的心……」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贞节,妳已经给了我,难道妳真的什么都不要?连名分都不要?」

水月眼里闪耀着坚定,「我愿意把最珍贵的东西给王上,别说是贞节了,哪怕是要水月为王上粉身碎骨,我也愿意……」

卫尚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在颤抖。老天!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女子?教他想不爱都难。「水月,难道妳不想跟我回宫?」

水月眼眶泛红,「我知道有一天王上会回京城,我只是一个平民女子,是不可能陪在王上身边,但是水月不在乎,现在能陪在王上身边是我莫大的福分,就算以后不能陪在王上身边了,我还有属于与王上的回忆,这些够我下半辈子追忆了。」

「傻瓜……妳真是个傻瓜……」卫尚xiōng口收紧,因她的话而感动,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美、最动人的话语了。

她这么为他着想,反观他呢?他为她做了什么?什么都没做,甚至连给她一个名分都没有……

「水月愿为王上傻一辈子……」水月紧闭上眼睛。就让她现在死去吧!死在道么温暖的怀里,就能让她解脱了,让她从痛苦中解脱,让她从仇恨的深渊里解脱……

卫尚捧着她的脸细吻,绵密的吻湿热她的脸,她闭眼承受。她没有说谎,她说得字字句句全是真心,面对他要她如何说谎,她是真的爱他……老天……她又何来的资格爱他……但她就是爱他啊……谁来告诉她……爱情要如何作假……

「妳要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接妳入宫……」

水月看着他,眼神慢慢黯下,「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平民,怎能……」

卫尚紧紧抱住她,「够了!平民就不是人吗?不准妳说这些,别把我当王上,我只要妳把我当成是一个男人看!」

水月在他怀里哽咽,「王上……不……尚是我深爱的男人。………」

「水月……」卫尚紧紧的抱住她,只有在抱住她时,他会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人,是个可以自由呼吸的人。他勾起她梨花带雨的脸蛋,「我说过,妳是我的女人,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妳要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待在我身边。」

水月一脸惊讶,「王上……」

「妳待在这里乖乖等着,我一定来接妳入宫。」他发觉自已需要她,无法离开的人是他。

水月紧靠在他的怀里,「王上待水月这么好,水月今生死而无憾了……」

☆ ☆ ☆

卫尚离开后,水月终于得空写了封信给善宇,请他来一趟,她有些事要同他商量。

谁知信件却被玉珍发现,不但把善宇臭骂一顿,还怒冲冲的赶到来找人。

水月一听是自己的远房亲戚来,还以为是善宇,没想到来人竟是如娘亲的玉珍。

玉珍一见到她,立刻上前,「水月,妳好不好?」

「珍姨,我们到里头谈……」水月赶紧把她带进房里。

一走进房,玉珍就迫不及待握住她的手,「水月啊!妳告诉我,妳没有做出不该做的事情吧?」

水月看了玉珍一眼,随即低下头来。看来珍姨一定从善宇哥那里知道了一切,她该怎么跟她说才好?

看着她心虚的表情,玉珍似乎知道了一些,「水月,妳该不会真的那么做了吧?」

水月咬着下唇看着她,「对!」珍姨大受打击的退了两步,她赶紧扶住她,「珍姨,妳怎么了?」

玉珍张大了眼,紧紧的抓住她,「水月,原谅珍姨!一定是珍姨对妳不够好,所以妳才忘不了报仇的事情,我真是愧对妳娘啊!」

水月赶紧在她跟前跪了下来,「不!是水月对不起珍姨,珍姨对水月比亲生女儿还要好……」

玉珍自责的摇头,「在妳娘临终时,我答应她要好好照顾妳,我没有尽到照顾妳的责任……我对不起妳娘……」

水月眼眶泛红,抱住了她,「珍姨,妳对我来说就跟我的亲娘一样……要是没有珍姨,水月根本无法站在这里。」

玉珍两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水月,听珍姨的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妳面对的不只是上官谨……还有王上……要是王上知道妳只是利用他……他会如何妳知道吗?」

水月看着玉珍有半晌的沉默,「我不会让他知道的,王上不会知道的……」

「水月!妳这么做未免太冒险,要是王上并不在乎妳呢?」

水月摇摇头,「王土是爱我的,他说他一定会来接我,我相信王上!」

「妳不知道上官婉儿马上就要当上王后了?」

水月一脸平静,「我知道!」

「什么?!妳知道?」

「王上因太后生病而回去,太后一定会趁这个机会通王上娶上官婉儿,这是我意料中的事情。」

「那妳……」水月的目地不就是要报复上官谨吗?如今上官婉儿都要当上王后了……她真是被她愈说愈胡涂了……

水月冷着眼,缓缓勾起唇角,「我知道,要不然珍姨以为为什么我要千方百计接近王上?」

「就算王上真会来接妳人宫,就算王上册封妳为妃子,妳的身分也没有王后来得高,还是得听上官婉儿的,毕竟王后才是六宫之首!」

「一开始我就在赌,以我的美貌赌王上会不会被我吸引,现在则是赔王上的心。」这是场攸关祸福的赌注。

「这……简直太乱来了,妳怎么能下这么没把握的赌注?」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只有我自己,只能拿自己做赌注。」而且……她必须赢!

「为什么妳不跟我商量、商量,这么一意孤行……」

「珍姨,我不会连累杨家!」

「妳这个傻孩子,我怎么会怕妳连累,要是妳真入得了宫,宫里戒备森严,闲杂人不能随意进出,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能帮妳?」

水月深吸了一口气,「真要有那么一天,谁也帮不了我,一开始我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玉珍握住她的肩膀转过身子,「水月,值得吗?妳还这么的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妳,为了复仇,值得连自己的命都赔进去吗?」

「我不管值不值得,走到这个地步,我已经不能放手了。」哪怕要对不起全天下的人,她也要执意报仇……

「水月……忘了吧!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难道妳就不能忘了吗?」

水月冷笑,「忘……我也想忘……但是上官谨却一直提醒我这件事……唯一的掌上明珠当上了至高无上的王后,他一定得意非常吧!我真是等不及想见他了。」

「水月……听珍姨的劝……再这么下去妳会毁掉自己的……」

「我不怕毁掉自已,但我要上官一家人做陪葬……」

看着水月眼里仇恨的怒光,玉珍心生寒意,「水月,不要这样……妳变得我都快认不出妳来了……」

「珍姨,妳真的母需替我担心,上官婉儿就算是王后我也不怕。」就让上官婉儿当王后,她当上王后的那一天起,也就是她掉进痛苦深渊的开始。

「水月……」

「珍姨,别再劝了,一切我都计画好了。」

☆ ☆ ☆

五天后,卫尚回到避暑山庄,他一下马立刻急忙到房间里找寻日思夜想的可人儿。

「水月!水月!」不在屋子里?人去哪里了&

他走到后院的花园袍,果然见到水月手上拿着刚采下的花朵,沉静地看着远方,无论什么时候看她都令他百看不厌。

强风吹起她白色的衣裙,也吹落了手上的花瓣,她想为花挡风,却不经意的看见站在一旁的卫尚。

她睁大了眼,手上的花儿纷纷掉落,她眨了眨眼睛,生怕看见的只是幻影,直到那高大的身影唤她的名,「水月……」

她用力奔尚他,眼泪夺眶而出,埋进他温热的怀里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思念他,日日夜夜期待,期待黑夜降临大地,又期待旭日东升,思念他的心像一只只虫子啃着她的身体,五天像是过了五十年。

「水月……」他抱住她尽情吸唤她身上久违的香味,那是夹杂着阳光与花香的美好气味。

「王上……我好想你……」

「水月……」卫尚疯狂亲吻她的颈子,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索着。这个女人想煞他了,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这么牵肠挂肚。

「啊……」他撩高她的肚兜在左右两rǔ上飞梭吮吻,激起她喘息连连。

「噢……水月……」他一面吸吮她的双rǔ,一面住大腿内侧伸去。

「啊啊……嗯……」他的手、他的唇唤起了她身体的渴望,她闭眼承受道久逢的甘霖。

衣服几乎全被撩开,里头艳色无边,水月无助靠在一旁的树干,卫尚揉着她的小核,令她弓起身子吟叫,「嗯……啊啊……」

「水月……天……妳好湿……」卫尚不但用拇指揉着她的小核,中指还伸入她的甬道里抽动着。

水月打开大腿,身子跟着他的手指上下摆动,手也莫名的揉着自己的酥xiōng,见到这样撩动人的景象,卫尚再也忍不住的掏出自己的坚硬,将她一只大腿拉高,对准洞口挺进那湿热的甬道。

「啊啊……嗯……哦……」水月手扶着他的肩娇吟着,欲火在身体的每一处敏感地燃烧着。

她湿热的甬道紧紧包裹着他,令他浑身一阵酥麻,全身的血液在狂烧着,卫尚不停的往那温暖挺进,「叫我的名字……」

「尚……嗯……哦……」水月承受那剧烈的抽动,被盈满的感觉让她感到像是腾云驾雾一般的舒服。

水月的双rǔ随着他的撞击而上下摇晃,卫尚忍不住张口轻咬,坚硬的下身挺进最深处,在最深点快速抽动着。

「啊……啊……」水月高声的吟叫着,她的甬道快速的收缩,高潮在她下身萦绕。

水月全身发软得没力气站住,她瘫下身子,卫尚索性将她放倒在草地上,拉开她的腿,看着两人交合处,轻抚她的细柔绒毛与美丽的小豆子。

「啊……啊啊……」水月不停的摇头,想拒绝这锁魂的感受。

「妳好美……真的好美……」卫尚拉出坚硬再快速卫进她的身体,看着自己完没没入她的身体,令他感到莫名的兴奋,下身更加的坚硬如铁。

「啊……尚……啊……」水月无助的抓着四周围的草,臀部随着他的律动轻摇着。

卫尚紧闭着眼,双手揉着她浑圆的双rǔ,跪着挺进自已的坚硬,哪怕跟她做上一整天他也不会腻,只是怕她体力不够,不然他还真想做上一整天。

「尚……嗯……」水月已经叫到没力气了,声音像是卡在喉咙出不来似的。

卫尚退出她的身体,替她用衣服遮好,将她抱起,天已经黑了,此地不宣久留。

靠在他怀里的水月疲惫不堪,在他怀里还不停的喘气,他快步往他们的房里飞奔而去,途中突遇见马公公。

「王上!」

卫尚没有停下脚步,只丢下了一句,「晚膳不用了!别来吵朕!」

「呃……是!」

在他怀里的水月立刻睁大了双眼,「尚……你……该不会……」不是结束了吗?

卫尚嘴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一进房里二话不说,立刻把自己跟她的衣服脱个精光。

水月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不……」

卫尚将她身子翻转过去,由背后再度挺身进入她,「今天晚上妳休想睡了。」他今晚定要好好的解这五天来的相思之苦。

「不……啊啊……放过我……啊……」水月被背后快速的摇摆震动得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卫尚抓住她的腰口,快速往自己的坚硬送,「呵!放了妳?这辈子我都不放妳……」

「啊啊……」跪着的水月再度被高潮席卷,她除了高声呻吟外,已说不出任何话语。

缠绵过后卫尚紧搂着她,身心皆感到无比的满足,水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太后的病……」

卫尚紧搂着她,下巴摩擦着她的发,「已经没事了!太后已前往太湖去养病,那里冬日暖和适合她。」

水月看着卫尚,想问他关于上官婉儿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卫尚开口,「妳还有话要说?」

水月闭眼靠着他宽关的xiōng怀,「没……我没有话……」

卫尚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他的身下,霸气的说:「说!不准瞒我!」

水月缄默,只张着莹莹水瞳看着他,每一次当他专注看她时,她就感到心虚又心痛,接近他是为了报仇,她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关爱,面对这一双眼睛,她觉得好刺眼。

见她黯然的表情,卫尚试探的说:「我答应母后娶上官婉儿为后!」

水月脸上没有波动,「王上本该如此……」

卫尚贴近她,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的眼,「妳嘴里虽这么说,但是妳的眼睛却是悲伤的……」

水月将头转过去,「没有……」

卫尚固定住她的头,不让她转过去,「妳的眼睛骗不了我……」

水月想开口辩白,他却捂住了她的唇,用着坚定口气说:「明天妳就跟我回宫!」

水月一脸疑问,「王上。………」

卫尚牵起她的柔荑,放在唇边亲吻,「这是我跟太后的交换条件,娶上官婉儿只是形式,我只想跟妳在一起。」

水月闻言眼眶泛红,「奴婢何德何能……让王上为了我……」

卫尚双手捧起她的脸,「不准掉眼泪,不准说自已是奴婢,往后我们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妳该为这样的消息感到高兴。」

水月点点头,缓缓展开唇角,妳的笑容像冬日的太阳,将卫尚心中的寒冷消去,往后枯燥无味的宫中有她相伴,他想他再也不会觉得孤寂难耐……

第六章

华清院是王宫里除了王后居住的上林殿外最美丽的处所,被册封为淑妃已有一个月的水月坐在院子里的牡丹亭内,这亭子是她入宫后卫尚才命人建造的。

「我说小姐……哦!不!如今奴婢该喊您一声淑妃娘娘!」善宇特意买通宫内的大总管,把以往水月的贴身丫鬟梅香弄进宫来,好多个人照料水月。

水月叮咛着,「这里是宫里,可不是在宫外,妳可要谨守宫内规矩,别让任何人抓到把柄才行。」

「是!奴婢谨记在心!」

「我要妳打听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有梅香在身边,水月感到安心不少。

「今天是王上大婚的日子,各国王公大臣皆求祝贺,举国欢庆,城里最风光的恐怕就是上官家了,听说祝贺的人潮就快要踏坏他们家的门槛……」

水月瞇起眼,咬牙道:「哼!上官谨,你尽管笑吧!反正再得意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娘娘,今天王上就要跟上官婉儿……」

水月勾起一边的唇,「王上今天晚上依旧会来华清院!」

「是吗?」

水月一脸得意,「跟上官婉儿大婚是被逼的,王上爱的人是我,所以一定会上我这里。」

「娘娘怎么能这么笃定? 」洞房花烛夜不在上林殿,反而到华清院……这样一来不就代表上官婉儿一入宫就失宠?

水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匆匆起身,「我不能坐在这里,必须为晚上做一些准备。」

梅香不解,「准备?」

「梅香,妳每隔一个时辰就到上林殿去探,有任何消息,马上回来禀报!」

「呃……是……」

☆ ☆ ☆

这一天终于来到,婉儿心头雀跃不已,她之所以进宫,不是为了王后这个位子,而是她爱上眼前这个男人,从见到他第一眼,就没来由地深深爱上,从此她日思夜想、脑子里全都是他的身影。

在被揭开红帕的那一刻,她见到了日夜渴望的心上人,他再也不是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王上,她再也用不着偷偷摸摸远远痴望着他,从今以后她是他的妻子。

「请王土、王后喝合卺酒!」一旁的女官说道。

婉儿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看着卫尚无比英俊的面容,更是心跳加速。

看着婉儿羞怯的表情,卫尚的眼前却出现水月的脸。

繁复的仪式结束后,女官让宫女们纷纷退下,「请王土、王后早点歇息!」说完,她即安静地合上了门。

婉儿坐在床沿,心跳更加快速,好半晌卫尚都没有动静,她不禁怯怯地望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在他跟前跪了下来。「王上。从今以后婉儿定会尽最大的力量做好王后。」

卫尚看着她,接着将她扶起,「朕相信妳做得到。」

「王上……」他果然如她所想的那么温柔体贴。

但接着他却站了起身,往门口走去。

婉儿不解的问道:「王上要去哪里?」

卫尚转头看着她,接着轻叹一口气,「朕无法欺骗自己,所以请王后原谅朕无法在这里过夜,往后不论朕来不来,妳依旧是王后。」说完,他就走出上林殿。

婉儿大受打击的望着关上的门庞,一同陪嫁过来的丫鬟见王上走后,赶紧进来,「王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连凤冠都还未摘下的婉儿,眼眶渐红,眼泪滴滴滑落。刚刚王上说的话还迥荡在她的耳边,王上说无法欺骗自己是什么意思?

见婉儿只是流泪不语,丫鬟着急道:「王后媒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您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惹怒王上了?要不然王上怎么会转头就走?」

婉儿呆呆地看着丫鬟,这个问题她也想问,她说错了什么或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王上会离开……究竟是为什么?

「娘娘!您倒是说说话啊!」

她要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她的梦在这一瞬间破灭,有哪个新嫁娘是在新婚之夜被丈夫拋下的……天啊!谁来告诉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 ☆

梅香看着不停掉泪的水月。「娘娘,这样真的有用吗?刚刚王上跟王后已经入了新房,目前在举行仪式……」

水月打从一个时辰前就开始掉眼泪,她满意的看着镜子里双眼红肿的自己。「妳看着吧!王上一定会来的!」

她在赌!赌卫尚对她的感情,若是今天他没有来,也就表示她的棋全下错了。但她不能错!尤其是今晚,她绝不能让他们洞傍!哼!新婚之夜躺在冷冷清消床上的上官婉儿,会有多么的寂莫呢?

「可是……」梅香似乎觉得卫尚不会来。

「妳别在我旁扰烦我,再去上林殿看看,说不定王上正来华清院的途

就在这时,传来了哄亮的声音──

「王上驾到!」

梅香张大了嘴,「天啊!王上真的来了……」

「我说的一点都没错吧!」水月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接着她很快跑出去,故意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往她缓缓走近的卫尚。

「王上……」

卫尚抱住了往他怀里卫来的可人儿。

水月在他的怀里呜咽,「王上……王上……」

他捧起她梨花带雨的脸庞,「傻瓜,妳哭什么?我这不就来了!」

水月赶紧挣脱他的怀抱,「不!王上怎么可以到这里?今天可是王上与王后大婚的日子,王上应该在上林殿……」

卫尚勾住她的腰身,仔细的看着她闪躲的脸,「妳刚刚是不是哭了?为什么哭?」

「没有……臣妾没有哭……只是眼睛进了砂子……所以……」

卫尚紧扣住她的下领,逼她直视他,「说谎!眼睛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哭?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来,所以在哭?」

水月用力摇摇头,掉下两行清泪,「不是……不是……」

卫尚抱着她,轻抚她的头,「傻瓜!哭什么……妳就这么不相信我?」

卫尚搂着水月进屋里,她看着他一身喜气红袍,说她的心不酸是假的。

卫尚看穿了她的心思,把喜服脱下。「妳知不知道在拜堂时,好几次我都以为是在跟妳拜堂呢!」

水月诧异的看着他,「王上……」

他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我不觉得当个王上就一定得要有三宫六院,我一直只想娶我想要的女人,所以我抗拒母后的安排,我不想只为了王室后嗣而大婚,因为跟我共度一生的女人必定是我深爱的女子。」

「王上……」水月紧紧的环抱着他。

他抬起她的脸,与她目光交缠,「直到我遇见妳,我才知道我终于找到自己要的女,那个人就是妳!水月。」

水月忍不住眼眶泛泪,哽咽道:「王上……」这么重的情教她怎么还?

卫尚点住她的红唇,「什么都不要说,让我好好爱妳!」

立刻的,水月沉沦在卫尚绵密的细吻和炽热的激情中……

☆ ☆ ☆

隔日一大早,诸多宫内嫔妃赶紧前来向王后请安,水月也来到上林般的门口,她仰头看着「上林殿」三个大字的横匾,眼色骤冷。

这一天终于来了!她终于要跟上官婉儿面对面,这一天她等太久了。

梅香见站了好半晌的水月,低声问道:「娘娘,要禀告吗?」

水月才点头,里头的女官刚好出来,梅香赶紧道:「淑妃娘娘来向王后娘娘请安!」

女官赶紧尚里头禀报,「敞禀王后娘娘!淑妃娘娘来了!」

「哼!那个狐狸精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来这里请安!」

「我看八成是来示威的,因为王上昨夜在她那里!」

「自从她来了后,王上去过别的地方吗?」

「一个不知从哪里来、出身低贱的丫头,就不知有什么能耐,竟能迷住王上!」

「王后娘娘,您一定要好好治治这个目中无人的丫头才行!」

婉儿听着众嫔妃左一言、右一句,昨晚哭了一夜没睡,她更加头痛欲裂,她问女官,「要宣她吗?」

「既然人都来了,王后娘娘还是宣吧!」

「那就宣吧!」

「宣淑妃娘娘进殿!」

水月一进到厅内,就明显的感受到许多如刺的眼光往她射来,尤其她今天特意挑了一件低xiōng的黄色宫服,刻意让脖子上的吻痕清楚展现,更加令一帮女人嫉妒得红了眼。

她不在意那些女人,她最想见的人就是王后,果然见到她一脸憔悴的模样,她得意的扬眉,抬头挺xiōng地走到她面前,双膝跪地,「淑妃叩见王后娘娘!」

「妳就是淑妃?」婉儿已经听了一个早上有关她的流言蜚语。

跪在地上的水月回答,「是的!王后娘娘。」

「抬起头来!」

水月慢慢抬头看着婉儿,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看着她。

看着眼前水月惊人的美貌,婉儿内心更加挫败,她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吧!难怪……我现在终于知道王上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妳……」

「臣妾昨夜曾经拚命劝王上,但王上就是不肯离开华清院……还请王后娘娘恕罪!」

婉儿心酸地想起昨夜卫尚离去前说的话。王上的意思是无法面对不喜欢的人,所以他宁可到华清院去,也不愿意面对她是吗?是这样的吗?难道王上就这么讨厌她,既然厌恶她,又为什么要娶她呢?

「大胆!只是一个低贱的丫头,竟敢用这么狂妄的口气同尊贵的王后娘娘说话!」一旁的张贵人大声怒斥。

水月故意张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婉儿,「臣妾说错了什么吗?」

「王后娘娘,这丫头胆大包天,瞧她说这些话,分明是故意的!」

水月冷眼看着说话的人,「张贵人,妳竟敢说我是丫头,我可是正一品淑妃,妳只是一个小小贵人,这是身为贵人该有的态度吗?」

「在王后娘娘面前妳还敢这么嚣张!王后娘娘,您瞧瞧她的态度,请您一定要好好责罚她,要不然往后如何确立后宫的纲纪?」

水月冷笑道:「哼!这里轮不到妳说话吧?张贵人!」

「难道又轮得到妳说话吗?别以为仗着王上喜欢妳,妳就可以目中无人!」

「我看张贵人是嫉妒我吧!自从我入宫后,王上就不曾找过妳……」

被说中的张贵人又难堪又愤怒,「妳……妳竟敢在王后娘娘面前……」

「呵!难道我说错了?王上自己有脚,他不上妳那里去,难道也要怪我?」水月这句话一语双关,令在场的嫔妃个个面带怒容。

婉儿再笨也不会听不出来。「淑妃,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水月赶紧恭敬的行礼,「王后娘娘,臣妾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王后娘娘,淑妃这句话分明就是在蔑视您!」张贵人不放过的说道。

水月不在乎的冷睇她,「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妳在王上面前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私底下却是个坏心肠的女人!」张贵人老早就看水月不顺眼了。

水月笑了笑,「难道王上喜欢我,我就是坏心肠的女人吗?妳该怪自己为什么得不到王上的宠爱。」

婉儿看着水月,这个淑妃字字句句看似针对张贵人,实则在挑衅她。

「淑妃,别忘了自己的身分,王上愈是宠爱妳,妳就更该谦恭对人,若是位仗着王上的宠爱放肆无度,身满王后的我是不会纵容妳的,妳要谨记在心。」

水月闻言,心中火焰狂烧。上官婉儿竟然这样教训她?可恶!

见她被指责,在场的嫔妃个个面露欣喜,尤其是张贵人。

水月强压下怒气,轻勾起唇角,「被王上宠爱而受人眼红排挤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切的确是我不对,王后娘娘的话我一定会谨记在心。」

口口声声的「王上宠爱」像是一根针,不停刺进婉儿的心,她收紧了拳头,充满怒意的看着一脸嘲笑神色的水月,才刚站起来想说些什么,就被张贵人抢先一步,动手就是给水月一个耳光。

「大胆!只是一个小小的淑妃,竟敢在王后娘娘面前说话这么放肆!」

这一巴掌不只水月吃惊,在场的嫔妃包括婉儿,每个人都睁大眼睛。

水月不敢置信地抚着脸颊,「妳……妳竟敢在王后娘娘面前动手打我?」

张贵人毫不在乎的扬起一边唇角,「我是代替王后娘娘处罚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婉儿站了起来,「够了!在我面前动手,成何体统?!」

张贵人赶紧跪在地上,「请王后娘娘恕罪!是淑妃太过放肆……实在是看不过去……所以才……请王后娘娘恕罪!」

婉儿看着地上的张贵人,又看了一眼水月。「淑妃,下一次妳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这对妳来说也算是一个教训。至于张贵人,罚禁足三日!妳们统统下去吧!」

水月怒不可遏的嚷道:「什么?只罚她禁足三日?」

「淑妃娘娘没听见王后娘娘说的话吗?下去吧!」一旁的女官冷着脸说道。

水月看着一脸得意的张贵人,以及冷然以对的婉儿,气得全身颤抖,心中倍感屈辱。

一旁的梅香担心的看着水月发红的脸,「娘娘,我们还是走吧!」

水月怒气冲天的回到华清院。好!很好!别以为她会这么善罢甘休!

梅香拿着冰凉的帕子,「娘娘,您的脸都肿起来了,奴婢帮您敷一敷吧!」

水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接着看着梅香,「不!不能敷!梅香,妳再打我一下!」

梅香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啊?您说什么?再打……」

「妳没听错,我要妳再打我一下,就在刚刚张贵人打的地方,要用力点!」

「娘娘,您的脸已经……」已经红肿了,为什么还要她再打呢?

「所以我才要妳用力打!」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要是晚上王土来瞧见您的脸……」

水月扬起莫测高深的笑容,「妳说对了!我就是要让王上看见我的脸。」

梅香像是恍然大悟,「娘娘,难不成您……」

水月点点头,「没错!」

梅香点点头,「奴婢懂了!」

水月瞪着镜子说道:「记住!要用力一点,愈用力愈好!」

☆ ☆ ☆

今晚卫尚照例来到华清院,对于上林殿则是连想都不愿意去想。以前的他游走各嫔妃只是当作例行公事,自从有了水月,他再也无法对任何女人有兴趣,每日忙完国事,他只想快快见到她,只有见到她,他的心情才会平静,疲劳也会一扫而空,只有在抱着她时,他才有自己不是王上的解脱感。

「王上驾到!」

他刚走进门口,就见到梅香匆匆忙忙跑到他跟前,「禀王上!娘娘今天不舒服,无法服侍王上……」

「不舒服?是不是病了?有没有请太医过来?」一听见水月不舒服,卫尚整个眉头紧皱,更加快速往里头大步走去。

梅香赶紧挡在房门口,「请王上恕罪!娘娘说她今天无法见王上……」

「胡说什么?她病了,朕更要进去看看她!」卫尚推开梅香往里头走。

只见水月躺在床上,被子拉高,将头埋起来,闷头就说:「请王上离开吧!臣妾今天不能见王上……」

卫尚想拉开被子,却被她抓得死紧,「水月,妳怎么了?身子哪里不舒服?让我瞧瞧……」

水月蒙着被子,声音呜咽,「王上……求您走吧!水月不想让王上瞧见水月的模样……」

卫尚轻松把被子扯开,水月赶紧捂住脸,他好笑的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我比较忙,没陪妳用晚膳,妳就生气了?」

水月捂着脸用力摇摇头,「不是……」

「干什么捂着脸?不知道妳最美的就是脸吗?」他用力拉开遮住脸的手。

「不!」水月赶紧快速将头转向一边,虽说她的动作很快,卫尚还是看见了。

他睁大了眼晴,看着她发红腰胀的左脸,伸手抚着红肿的脸颊,「妳的脸……怎么了?」

水月咬着下唇,一脸委屈地摇摇头,「没有……」

一旁的梅香赶紧道:「娘娘今天一早去向王后娘娘请安,结果被……」

水月赶紧说:「住口!别再说了……」

看着水月发红的眼眶以及红肿的颊,卫尚双眉紧皱,怒气中烧,「说!」

梅香于是把白天跟水月套好的词说一遍,除了陈述部分事实外,更不忘加油添醋一番,听得卫尚怒火更炽。

水月靠在他的怀里,「王上,不怪她们,是我说错话,我不该那么说话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卫尚心疼地紧紧抱住了她,「水月,妳受苦了!」

「不!我没有受苦……我有王上这么疼爱我,怎么会受苦呢?」

她的识大体更令卫尚感到无比歉疚与不舍,「水月……」

「千万别去怪罪王后与张贵人,身为女人,我明白我占去王上的人和心,她们当然会心生不满,尤其昨夜是王后娘娘大婚之夜,王上却是在我这里……」

他轻吻着也红肿的左脸,「水月,妳总是替别人着想,谁会为妳着想?」

「有的,王上会为我想……我有王上就够了,就够了……」水月含着眼泪看着他。

她的模样令他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水月,妳真傻!妳这样会吃大亏的!」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王上,其它的我都不在乎!」

卫尚紧紧搂住她,「水月……」

这番柔情似水的话,无论是怎么样的铁石心肠,都没有人会不动心。

水月紧抱卫尚,「王上,我深爱你,哪怕是为了王上受再多的苦,我都愿意……」

身为一国之君、身为一个男人,竟无法保护自己深爱的女人,让她受到这么大的侮辱,要不是碍于体制,他真想把后宫那些女人统统赶走,他只想要一个妻子,只想与她在一起一辈子,其它人他统统不要。

「如果我不是一国之君,只是一介平民,妳就用不着吃这么多苦了!」

「不论王上是什么人,是一国之君也好,是一介平民也罢,都是水月深爱的人,水月爱王上的心千古不变!」

不!他不能再让水月受到这样的侮辱,他无法时时刻刻陪着她,她一定还会面对这样的侮辱!想到这里,卫尚寒着脸站了起来。

水月不解的看着面罩寒霜的他,「王上……」

卫尚轻抚她红肿的面颊,「我马上就回来!乖!」

「王上要去哪里?」水月紧张的抓着他的手臂。

「我突然想起有些紧急的事要处理,我去去马上回来,妳等我!」

水月点点头,「无论多晚,臣妾都会等王上的!」

卫尚点点头后便走出华清院。

水月赶紧对梅香说道:「快跟着王上!看王上去了哪里,赶快回来向我禀告!」

「是!」

水月这时才露出yīnyīn的笑容。若她猜得没错,王上一定是到上林殿去了。

上官宛儿阿上官婉儿!妳很快就会发现,就算是身为王后娘娘又如何,她也有法子让她坠入地狱的!

☆ ☆ ☆

女官冲进了上林殿,「王后娘娘!听说王上正往上林殿来……」

没想到王上会来的婉儿,一听见这何话,又惊又喜的。王上终于肯来了吗?他终于肯来她这里了!

「快!帮我看看我的头发梳理得整不整齐?」

「娘娘的头发很好!」

婉儿一脸紧张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衣服呢?」

「衣服也很端庄!」

「对了!快令人准备一些酒菜过来!」

「是!」女官快速的退下。

她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论美貌,她是比不上淑妃,她唯一自认比得上的只有才德,她相信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王上会发现她的好。

「王上驾到!」

婉儿赶紧出去迎接,「臣妾恭迎王上!」

卫尚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步入屋里,坐在太师椅上。「王后请坐吧!」

「是!」

此时正好送进了酒菜,婉儿献殷勤的帮卫尚斟酒,而卫尚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冰冷的眼神令她疑惑。

「王上,臣妾的脸上有什么吗?为何您这样看着臣妾……」

「王后,妳是一国之母、六宫之首,朕这样说没错吧?」

婉儿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微愣了一下,「是的。」

「身为王后,该做什么事、尽什么责任,妳在进宫前就该知道了吧?」

「是的!」婉儿一脸惶恐,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

「很好!那么朕想听王后说说看!」

「我国选后,是根据德、言、容、工齐备以及出身名门之家的女子,才有资格做王后,王后不但是一国之母,同时也要尽力辅佐王上与掌管后宫事宜……」

卫尚看着她,冷声道:「说得真好!这些道理妳都懂,为什么却做不到呢?」

婉儿不解的睁大眼,「王上……」

「妳还是不懂是不是?」

「臣妾做错什么事吗?」

「身为六宫之首,竟然会容许嫔妃们在面前争风吃醋而不出言干预,要是传出去,朕一国之君的面子要摆哪里?!」

「王上是指淑妃与张贵人……」

「淑妃的左脸被打得红肿不堪,从早上到现在,朕想请问王后知道这件事吗?」

「臣妾。………」

不等她答话,卫尚提高了声调,继续说:「身为王后,就是要调停后宫的纷争,而不是坐视不管,请问妳身为一国之母的威严何在?」

婉儿赶紧低头跪下,「是臣妾的错!臣妾竟然让王上为后宫的琐事烦心,臣妾罪该万死!」

「该不会是王后也跟其它嫔妃一样,嫉妒淑妃吧?」

「不!臣妾没有……」

「身为王后度量应该宽大,嫉妒之心更是不能有,朕想不用不着朕提醒,王后也该明白这个道理!」

低着头的婉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臣妾定会好好反省!」

「朕对王后感到失望,大婚那夜王后还说一定会首个好王后,想不到……总之请王后好自为之!」说完卫尚马上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上林殿。

「臣妾恭送王上……」他冷漠的表情和指责的语气令婉儿心痛不已。

「娘娘,您别难过了……」王上斥责王后的声音大得连外头的女官都听得一清二楚,王上走后,她赶紧进来为她拭泪。

身为王后,婉儿连放声大哭的权利都没有,满腔的爱意只换来王上冷言相对,甚至连让她辩白的机会都没有,就定了她的罪,王上那旬对她感到失望更令她的心有如被撕裂一般。

王上有多疼爱淑妃可想而知,本想让王上发现她的好,但在这一刻,她了解到,她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王上的心,只怕这上林殿王上再也不会踏上了……

3

第七章

琊 王 3

想着你的眉、你的眼

渴望听到你的声音

是我放弃你的一切

活该思思念念……

自从那一夜起,婉儿就病倒了,张贵人被打入冷宫,水月在后宫的地位高涨,再也没有人敢得罪她或对她出言不逊。

今天是王室每个月定期举办家宴的日子,除了到西华山养病的太后,所有的王室成员都到齐,朝臣也只请有姻亲关系的大臣。

王后因病无法出席,水月的出现倒是引起轩然大波,毕竟她不是王后,这个家宴一向只有正室才能参加,这是几百年来的惯例,王上的破例让众人议论纷纷。

「王后娘娘,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唯一的掌上明珠一入宫就遭到冷落,上官谨无心参加筵席,来到上林殿探望女儿,见到原来如花似玉、性子活泼开朗的女儿憔悴成这副德行,他心中实在无比心疼。

婉儿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人家说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人会在乎我,我又何必在乎自己的身体呢?」

「婉儿!为父的在乎妳啊!虽说妳贵为王后,但还是我的女儿……」

婉儿听了这句话,强忍多时的悲伤再也忍不住,「爹──」

她扑进了上官谨的怀里,他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婉儿,我不该让妳入宫的……都怪爹……」

「爹,告诉婉儿,到底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得到王上的宠爱?」婉儿忍不住哭泣。

婉儿是上官谨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不曾吃过苦,是捧在手掌心里疼的孩子,谁知道进宫反而令她如此痛苦,上官谨更是不忍。

「爹,为什么……为什么王上……王上就是不爱我?女儿进宫都一个月了,王上从没到上林殿过夜?为什么……我哪里不好?」至今她还个处子……这教人情何以堪?

「婉儿,身为王后,妳不能说这些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了……」

「我好嫉妒……好嫉妒淑妃……她只是一个平民女子,为什么可以得到王上的疼爱……而女儿……女儿就算病了……王上也只来探望女儿一次就匆匆离去……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生得这么惹人厌?王上连多瞧她一眼都不愿意……

「婉儿,会的!王上只是被女色一时迷惑,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发现妳的好……快别哭了!太医说妳不能再伤神……」

「总有一天是哪一天?」她等得到那一天吗?

上官谨不停安慰她,「相信爹,王上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是吗?」王上会吗?

「妳一定要耐心等候,更要做好王后的本分,日子久了,王上一定会发现妳是个秀外慧中、无比贤德的女子。」

婉儿含泪点点头,「嗯……」

上官谨扶她躺下,「好!快别说这么多了,躺着休息吧!」

上官谨由上林殿脚步沉重地走出,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他该如何帮女儿才好?那个淑妃到底是什么来历?凭什么能迷住王上,他定要查个清楚!

他一边这么想,一边往宫门方向缓步走去,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声音──

「宰相大人好呀!」

上官谨循声转身,看见来人不禁吓得愕住,说不出半句话来了。眼前的人……不可能……这不可能……

水月微笑地缓缓走近他,有礼的欠身,「淑妃见过宰相大人!」

「淑妃……」她就是淑妃……这……怎么会这么像,像极了当年的曲水月,不!更正确的说,她比曲水月再美上三分,长相虽一样,但给人的谈吐、举止、气韵却相去甚远……

「淑妃是王上册封,我本名是曲水月!」像是怕他听不清楚似的,她一字一句慢慢说,果然看见表情惨绿的上官谨。

上官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半天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指着她浑身发抖。

水月仰头笑看他,「宰相大人怎么了?您的表情就像是见到鬼似的……」

上官谨惊骇的看着她,「妳再说一次……妳叫什么名字?」

水月敛去笑容,冷冷地道:「要我说十次也行!我叫做曲水月!」

他大受打击的退了两步,「不可能……不可能……」不会是她……她早在十年前死了,这是他派人打探出的消息,难道……难道……

「上官谨,你终于想起来了吗?」水月走近他,眼里露出冷光,月光照在她半边脸上,看上去就像勾魂使者令人胆寒。

「妳是……妳是……」她该不会是……该不会就是……

梅香在远处喊着水月,「娘娘,王上在找您呢!」

水月恢复一贯平静表情,不动声色的道:「宰相大人,那我先走了,希望往后还能有机会遇见大人,我万分期望能跟大人好好聊聊呢!」

水月皮笑肉不笑的斜睨上官谨,接着快步离去,留下一脸胆战心惊的人……

◇ ◆ ◇ ◆ ◇ ◆

时节渐渐进入隆冬,白色细雪随着冷风在空中飘飞,卫尚搂着水月在御花园里散步,他紧紧牵着她的手,还一面问着她会不会冷。

水月笑着摇摇头,「王上的手好温暖,臣妾一点都不觉得冷!」

卫尚看着她,脸上无限的满足,十指与她紧扣,「要妳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陪我出来散步,实在太难为妳了。」

水月轻靠在他的肩上,「能陪王上出来散步,是臣妾莫大的荣幸,不管是做什么,只要有王上陪在身边,臣妾就觉得很安心。」

「这里没有外人,别叫我王上,叫我尚!在妳的面前我不是个王上,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水月停下了脚步,「为什么要待臣妾这么好?」

面对她的问题,卫尚失笑的摇头,「为什么?妳竟然问我为什么?」

「臣妾真的很惶恐。」她没有那么好……她不是个好女人……她是坏人……是坏人……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见到妳的时候,我会想妳,见到妳时我就不想离开妳,喜欢看妳笑,喜欢妳在我的怀里撒娇,只要是妳的任何一切,我都爱!」他牵起了她的手,放在唇上轻吻。

「我只是个平民百姓,却出现在家宴上……其实王上不该常来找我……该去找……找王后才对……」

「妳真的希望我去找王后?」

水月紧抿着唇,用力的点点头。

卫尚存心逗她,「真的?但妳的表情却不是这样,妳分明希望我紧紧抱住妳!」他紧紧抱住她,并且在她的左右脸颊偷香成功。

水月惭愧地低下头,「我并没有王上想的那么好,我……」

卫尚低沉的笑了两声,抚摸着她的脸颊,「妳又来了!每次都讲些有的没的,打从我遇见妳,妳就是这个样子,都这么久了,在我的面前还这么放不开,也许妳就是这点可爱,让我更加爱妳!」

水月望着卫尚深情款款的眼。他对她愈好,愈让她害怕,就怕有一天他会发觉她并非如他所想的女子……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是个心如蛇蝎、心机深重的女人……而且一点都不善良……」

她愈是这样说,卫尚愈觉得好笑,「水月,妳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我……」愈是爱他,她的内心就愈挣扎,她不该爱上他的,若她不爱上他就好了……

看着她眼眶泛红,他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让妳想哭?」

水月紧抿着唇摇头,「王上对我实在太好了……我好害怕……要是有一天王上不再爱我……」

卫尚紧抱住她,「妳这个小傻瓜!我会永远这么疼妳,而且一辈子只疼妳一个人。」

「可是……」他愈是这么说,她愈是害怕,生怕一旦他知道了一切,所有的幸福就会离她远去……

「妳就是想太多了,老是想那么多做什么?妳啊!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想着我一个人就行了!」他勾起她的下颔,轻吻她的红唇。

「王上……嗯……呕──」水月突然感到胃部一阵翻搅,连忙转身,干呕了起来。

「妳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水月摇摇头,「不知道,这几天都是这样,吃什么吐什么的……」

「有没有让太医看?」

她摇摇头,「不是什么大病,我想用不着找太医……」

「这怎么可以?!马公公!」

跟在后头的马公公赶紧跑到他们跟前,「王上请盼咐!」

「立刻召太医到华清院!」

「是!奴才马上去办!」

卫尚牵着水月的手,「走!我们回华清院去。」

「王上,臣妾真的没事……」

「不行!妳可是我最重要的人,连一点不舒服我都不允许!」卫尚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听到他这一番话,水月忍不住眼眶再度泛红。「王上……」她再怎么铁石心肠,听到这句话也无法不感动,今生她要如何才能回报他的深情呢?

◇ ◆ ◇ ◆ ◇ ◆

夜里,水月望着闭眼沉睡的卫尚。

没想到她连日来的干呕竟是因为有了身孕。她轻抚着腹部。

腹中的孩子等于是老天爷送给她的好帮手,她怀了龙子的消息要是傅到上官婉儿的耳里,想必大病初愈的她定会很心痛。

蹑手蹑脚的移开卫尚的手,水月小心地走下床,拉开了暗柜,望着上官谨拿来的拜帖,她的手不自觉收紧。

望着窗外高挂的明月,她在心中暗道:娘,您看到了吗?看到我怎么帮您出一口气了吗?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我绝对要上官谨跪在您的墓前痛哭认错。

回头望着依旧沉睡的卫尚,水月的目光放柔。

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卫尚了,而她会补偿他的,等事情结束后,她就能心无罣碍、全心全意的爱他,她要用自己的下半辈子好好爱他,他们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对伴侣……

◇ ◆ ◇ ◆ ◇ ◆

隔日水月依照约定来到太庙,太庙为了迎接贵客特意净空避免闲杂人等进出,水月双手拈香诚心诚意跪在神明面前,在心里默祷着。

求菩萨保佑王上,保佑珍姨、保佑善宇哥!这些人是她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恭喜淑妃娘娘有喜!」

水月闻声转过身子,出声的人正是上官谨。

「想不到宰相大人的消息这么灵通!」

「这件事在昨晚就传遍了京城,这可是大事呢!」经过连日来的沉淀,上官谨想清了一些事,再见到她时已能坦然面对。

水月扬高了眉头,一脸不屑,「宰相大人是诚心诚意的恭喜我吗?」

上官谨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人。细看她的五官容貌,跟当年的曲水月简直如出一辙,连讲话的表情都这么的相像,答案似乎很明显,她就是曲水月的女儿,当年被他赶出府的孩子。

「大人怎么不讲话呢?」

上官谨定定看着她。她当然也是他的女儿,想起当年他为了赶走她们,曾经口不择言的说出了许多难听的话,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妳……这些年来过得好吗?」

水月不可思议的睁大眼,「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我过得好吗?」像是听见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她仰天大笑。

看见她,上官谨的心头有许多的话要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想妳应该过得不错才是……」

水月寒着脸,冷声道:「哼!你会在乎我过得好不好吗?或许你是讶异,为什么我还活在这世上吧?」

「我……曾经有去探听过妳的消息……」在婉儿的娘过世后,他对于赶走她们母女的事感到后悔,也曾经派人打探过,只是消息并不尽如人意。

「呵!那还真是太感谢高高在上的上官大人了,我没死还活到现在的最大原因就是大人了!」

上官谨不解的看着她,「我?」

「没错!我留着一口气就是想看看一个忘恩负义、拋妻弃子的混蛋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应!」

面对她的指控,上官谨点点头,「我的确是舍弃了妳们母女,这点我不会否认。」

「很好!至少你在我面前还算坦白。」谅他也不敢否认。

上官谨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我一直深觉对妳们母女有愧,但妳要想想我的立场,当时我并非不想接妳们来京城,只是宰相千金看上了我,所以……」

水月替他接下去说:「所以,为了往后似锦般的前程以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才逼不得已牺牲我跟娘?」

「我知道妳不会原谅我,毕竟我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事,这几年午夜梦回我常常想起妳们,我很懊悔当年那么对妳们,今后我一定会尽我的力弥补妳的。」

「太迟了!娘都已经死了,你已经来不及弥补了!」想起娘亲含恨而死,她就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上官谨看着一脸冷绝的她。

水月冷笑道:「哼!要是娘活到现在,看到当年的负心人官拜宰相,只怕也会气到吐血身亡!」

「当年我太害怕了,所以才会那样对妳们……」这几年他一直不敢想起过去,一想起过去,他就觉得自己简直猪狗不如。

「娘为你付出了一切,包括她的生命,而你给她的只有背叛与心痛,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能够这么绝情!」这些话她足足忍了十年。

「这几年妳都是怎么过的?」

水月瞪着他,「你很好奇是吧?我可以跟你说,我被娘一个好姊妹收养,珍姨待我如同亲生女儿,我过得很好,一直住在京城的杨府里,杨府家大业大,我日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几年来我皆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想看看老天爷会如何惩罚你,可恨的是,像你这样的人老天爷倒是十分保佑,不但让你官运亨通、直至宰相,连唯一的掌上明珠也当上王后,你知道我看在眼底是什么感受吗?」

「所以……妳之所以入宫,是为了报复我?」现在他了解了。

看着上官谨,水月眼里浮现恨意,「没错!打从我知道上官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被选上王后开始,我就计画着这一切,打听出王上到避暑山庄去时,我就刻意接近他、勾引他,我要比上官婉儿先一步得到王上的心,就连她被王上责骂的事也是我一手策画!」

「妳……」上官谨吃惊地看着她。原来所有的事都不是偶然的……

水月冷冷低笑,「现在上官婉儿是不是天天以泪洗面?哼!只要有我在,她深爱的王上这辈子都不会踏进上林殿的!」

「妳要报复冲着我来就好,是我对不起妳和妳娘,婉儿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水月冷哼,「怎么?你现在知道心痛的感觉是什么了吧?当上官婉儿在你面前哭诉时,你是不是觉得心如刀割啊!毕竟她可是你打小就捧在手心上疼的孩子!」

「妳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上官谨蹙眉看着她。

「上官婉儿还没出嫁前,我就在她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就连她的喜好我都摸得一清二楚呢!」

眼前的女人令上官谨感到害怕。原来她的所作所为早有预谋。「妳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怎么?你害怕了吗?」看到他惊惧的表情,水月心中畅快不已。

他低声下气的说:「婉儿是无辜的!请妳不要伤害她……」

水月忍不住怒声道:「那我跟娘又何其无辜?你不也重重地伤害了我们?当初娘抱着你的大腿苦苦哀求的画面恐怕你是忘了,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到底要我怎么做,妳才愿意放手?要我辞官也行,只要妳说出口,我就做得到。」

水月看着上官谨,眼前的人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

「上官谨,你这是在求我吗?」

没想到他竟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让她愣住了。那个骄傲、霸气的上官谨竟会在人前下跪,为了上官婉儿,他竟然愿意这样……

「以前是我不对,是我错了,害妳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娘,寄人篱下的过日子,我明白我的罪死一万次都不为过,但婉儿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该背负我的罪……」

上官谨在她的面前下跪认错了,这不就是她要的吗?她该感到痛快的,多年来她要的不就是这样,那为什么……为什么她心里一点都没有痛快的感觉?甚至心头发酸?

为了上官婉儿,身为一国宰相的他可以下跪,或许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会双手奉上吧!

为什么……为什么是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拥有了她想要的一切,为什么就是上官婉儿?!

见她不吭声,上官谨又道:「现在妳是王上最宠爱的妃子,又怀了龙子,将来妳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太子,虽然妳不是王后,但身分却跟王后一般高,婉儿已经不能跟妳比了,被王上冷落的她已经够痛苦了,难道这样的报复还不够吗?」

水月笑了,笑得无比凄凉。她进宫的目地是什么?是为了报复上官谨?还是为了跟上官婉儿一较高下?还是为了争宠?这一刻水月发觉自己迷失了。

她得到了什么?在上官谨的眼里,她依旧什么都不是、一文不值,跟上官婉儿一比,她依旧什么都不是啊!

水月眼眶泛红,双手握得死紧。「说来说去,你根本不是打从心里跟我道歉,你会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上官婉儿!」

她想起了十二岁那年,她因为好奇而央求善宇哥,带着她悄悄爬上了上官家的后院,她趴在墙上望着底下还是孩子的上官婉儿在跑步时不小心跌倒,上官谨跟一名妇人立刻上前安抚大哭的孩子,上官婉儿也撒娇的唤着他们俩……

那时的她终于知道自己被剥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虽然她有珍姨、有善宇哥,但是「爹、娘」这两个字这辈子她始终无法叫出口。

她羡慕上官婉儿,嫉妒上官婉儿,她还恨她,尤其是现在她更恨她……这世上有谁会为了她拋弃自尊……有谁呢?

「不是这样的……」上官谨想解释。

水月痛苦地闭上双眼。她不想再听下去、也无法再听下去,她快步转身。「我是不会放手的!我一定要看见上官家毁得干净,我才会甘心!」

「我不会让妳如意的!」上官谨站了起来,在她的身后大声说道。

水月顿住脚步,回过头眼神冷冽地看着他,「你尽管去说,我敢在你面前全盘说出,就不伯你去说,问题是你敢说吗?」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坐在回程的轿子里,怒气在水月的脑子里、xiōng口里打转,手里的丝帕就快被她绞破。

她告诉自己,她绝不会放过上官谨,更不会放过上官婉儿,当年她跟娘是如何被伤的,她就要从他们身上讨十倍回来……

第八章

「王后娘娘驾到!」

水月出来迎接,「淑妃恭迎王后娘娘!」

「免礼!快坐下吧!妳挺着肚子不方便,一切礼数都免了吧!」婉儿体贴地说道。

水月低头道谢,「谢王后娘娘!」

「听太医说孩子有三个月大了?」

「是的!」

婉儿一脸羡慕地看着水月,「才三个月,肚子怎么看上去这么大?」她什么时候才能跟她一样?只怕今生都没有机会了……

水月满足的摸了摸肚子,「臣妾也不知道。」

看她的表情,婉儿心头泛酸,「妳们都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要跟淑妃说。」

「是!」两旁的宫女在退下时,其中的晓云跟水月交换了一下眼神。

屏退左右后,婉儿握住了水月的手,「妳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生下皇子,这样王上一定会很高兴!」

「谢王后娘娘!」水月脸上有丝惊讶。上官婉儿竟会用这么诚心的眼神看她,难道她是真心的吗?她难道不嫉妒她怀了皇子?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妳……」婉儿看着她说道。

「王后娘娘?」水月不解她为何突然这么说。

「我甚至认为我这个王后是多余的,该当王后的应该是妳。」

「王后娘娘千万别这么说……」

「我是说真的,感情这种事是无法勉强的,其实我会进宫完全是因为王上,得到王上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并不是王后这个位置。」婉儿感叹地说道。

「王后娘娘出身尊贵,臣妾只是一个身分低贱的民间女子,请王后娘娘万万不能这样想。」

婉儿叹了一口气,「出身尊贵又如何,王上爱的人是妳,我只是空有虚名的王后。」

「王后娘娘千万别这样说,是臣妾的错……」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妳别慌!我没有兄弟姊妹,娘又早死,爹忙于朝政,我几乎是孤独一个人,我总是羡慕别人有兄弟姊妹,我只能跟笼子里的小鸟讲话。」婉儿已想开,若得不到王上的喜爱,倒不如跟嫔妃们做好朋友,毕竟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现在的她早就不在意王上来不来上林殿了。

「宰相大人……没有陪伴王后娘娘吗?」

婉儿摇摇头,「爹爹忙!我几乎一年见不到他几次面,可以说都是下人们陪我长大,有时我反而希望生长在平民之家呢!」

水月看着婉儿。她第一次跟她讲这么多话,她很讶异跟她想象中的人有出入,从小备受疼爱的她,竟会是孤独的……

「说说妳好了!妳的爹娘住哪里?也是住在京城里吗?」

爹、娘……好讽刺的两个字,水月的脸黯了下来,「我……没有爹娘……」

「啊?他们难道都……」

「臣妾的爹本是个穷秀才,而娘是烟花女子,烟花女子爱上了穷秀才,努力挣钱筹措上京赶考的盘缠,而穷秀才考上功名后就拋弃糟糠之妻另结新欢……这就是我的故事……」水月面无表情,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那般。

婉儿睁大了眼,想起了先前王上讲的话。水月是个可怜的女子……

「妳一定很怨妳爹吧?」

水月看着婉儿。何止是怨,而那个人就是妳爹上官谨!「怨又能如何?只能不去想。」

婉儿点点头,「不去想是对的,世上的事皆有因果,上天已经给了妳弥补,所以王上这么的疼爱妳,如今妳又怀了龙子,今后妳会愈来愈好的!」

愈来愈好……有可能吗?虽说她不怕,大不了玉石俱焚,就不知道上官谨会采取什么行动呢?她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怎么能让他毁了一切,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才行。

水月笑了笑,「谢谢王后娘娘!」

「我们做好姊妹吧!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跟妳特别的有缘,妳就别叫我王后娘娘,没有外人在,妳就喊我婉儿,我唤妳水月,如何?」

水月摇摇头。她到底要做什么?「这怎么可以?您是王后娘娘……」

「没关系!我是真心的想跟妳做好姊妹,有空妳也可以来上林殿走走!」

「王后娘娘……」不要……不要对她这么好……她是要处心积虑害她的人啊……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又叫我王后娘娘了,不是说好叫婉儿的吗?」

「可是……上一次张贵人的事……我害王后娘娘被王上责骂……」

「张贵人那件事的确是我不好,是我起了嫉妒之心,一切都是我的错,也许就是我不够贤德,所以王上才不喜爱我……」

停止……她不该是这样的,她该是跋扈、高傲的……至少不能对她有好脸色,她可是抢走她心上人的女人,她怎么能这么对她……

「别说那些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妳叫我婉儿吧!这样我会觉得不是在宫里,那会让我自在许多。」

「是……婉儿……」怎么会这样……她的心在摇动着……

「这就对了!我要人炖了冰糖燕窝给妳补身子,来人啊!快拿进来。」

水月一脸害怕的摇头,「不……不用了……臣妾不吃……」

婉儿笑吟吟道:「有身孕的人要多吃,妳不想吃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水月瞧见晓云将冰糖燕窝拿进来,脸色倏然刷白,「我……现在吃不下……等会儿再吃好了……」

「不行!这可是我吩咐人特别细炖三个时辰又放凉,燕窝也是采集上等银燕的窝,听说对怀孕的人最滋补,吃了这个还能让皮肤白又嫩,快吃了吧!」

「可是……可是……」她看着那碗白色的冰糖燕窝,心头在挣孔着。

「妳还在可是什么?快吃啊!」

「是……」水月抖着手捧起了燕窝。

婉儿觉得她的神情怎么会如此的奇怪。只不过是喝一碗燕窝,水月为什么一脸惨绿,像是那一碗燕窝下了毒似的……

水月看着那碗冰糖燕窝,又看了看婉儿,心想她不能功亏一篑。十年……十年来她盼的就是今天,不是吗?只要她喝下了这碗燕窝,上官家就毁了……她就成功了……娘的大仇也报了……

但看着上官婉儿那双真诚的大眼睛,她无论如何就是喝不下去,手放开了碗,碗里的冰糖燕窝一倾,洒了整桌都是,不但如此,还冒着白色的泡泡。

晓云不解的看着水月颓然的神色,不明白为什么水月没有把那碗燕窝喝下去,她愣了一下,在大家都错愕时,她依旧照计画大叫,「救命啊!有人要毒死淑妃娘娘!」

下毒?婉儿不明所以的看着桌上不停冒着泡泡的冰糖燕窝。她不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水月还来不及要晓云住嘴,恰好来到华清院的街尚闻声冲了进来,他的出现令水月惊吓,她没料到他会出现。

卫尚看着桌上冒泡的液体,赶紧把水月拉进怀里,「是谁把这东西端给淑妃的?」

婉儿缓缓起身,一脸茫然的道:「是臣妾……可是……明明是冰糖燕窝……怎么……怎么……」

「王后!妳好大的胆子!竟想毒死淑妃还有朕的皇子!」

「不!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想毒死皇子……」

水月也赶紧道:「王上!不是这样的!那是我……」那是她的计画,那全是她的计谋……但她能这样告诉卫尚吗?

不等她把话说完,卫尚怒得大喝,「来人啊!快把王后带回上林殿,这件事朕一定要查个清楚!」

婉儿闻言,惊得脚软,「王上……」

「王上!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事……我没有喝下那碗冰糖燕窝……我……」水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婉儿被拖出去。

卫尚着急地看着她,「水月,妳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喝……」

「没事就好!真是吓死我了!」卫尚紧抱着水月,他真是受够这样的事一再的发生。

水月急着解释,「王上,王后没有要害我……真的没有……」

卫尚点住她的唇,「都是我不好,让妳受到惊吓,妳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想再提起那胆战心惊的事情!」

「可是……」王后是冤枉的……是她……

「总之我会查洧楚的,绝不会让妳受到丁点委屈。」卫尚抱着她柔声安慰。

不行!面对卫尚,她实在说不出口,她能对他说出一切吗?她不能……

除了在心底不停的向婉儿说对不起外,水月只能懦弱的掉眼泪……

◇ ◆ ◇ ◆ ◇ ◆

王后娘娘因嫉妒而假意讨好淑妃,并在燕窝里放打胎药的事情传遍整个京城,城里每个人都震惊不已,有关宫闱的争斗变成市井小民最热门的话题,王后娘娘也因此被贬为庶人、逐出王宫。

「娘娘……」梅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见她来,水月急忙问,「探听得怎么样了?」

「上官谨已经因为这件事向王上辞官,而王上也准了。现在上官家人去楼空,听说好象搬到温州的别苑去了……」

「那上官婉儿呢?她怎么样了?」

「妳真想知道吗?」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好久不见的善宇,水月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娘娘,我刚才要跟您禀告,少爷担心您,来看您了!」

善宇一身太监服,这可是他买通内侍太监才换来的,毕竟后宫不是普通人能来。

好久没见到水月,她的两颊比进宫时丰润许多。

善宇盯着她看了好久,他的目光压得水月喘不过气来,「善宇哥怎么来了?快请坐!梅香,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倒茶!」

「是!」

善宇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我是来恭喜妳的,妳的大仇不是报了?自责甚深的上官谨抑郁成疾,两天前已经病逝。」

水月睁大眼睛,「你说什么?上官谨死了……」

「娘娘最大的仇人已死,真是太好了,不是吗?」

「那上官婉儿呢?」

「被贬为庶人再加上遭逢丧父之痛,受到一连串重大打击,只怕她就算没死,也是半个死人了。」

水月失神的哺哺自语,「怎么会这样……」

善宇定定的看着她,「娘娘这问题问得真可笑,不就是娘娘主导这一切的吗?」

「上官谨死了……」十年来,她不就是希望见到这样的结果吗?那为什么此刻她的心却发酸……

善宇用着生疏的语气冷冷地讽刺,「很快的,在这世上妳最痛恨的两个眼中钉就会除去,我可是特地来贺喜娘娘的!」

水月转过身,回避他责怪的眼神,「不要……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妳算是便宜了他们,只不过被贬为庶人,原本的计画该是满门抄斩,不是吗?」

水月睁大了眼,「你都知道了……」

「水月,妳真的变了,变得太可怕了,可怕到我都认不出妳来了!」善宇走到她的面前,水月却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原本的计画是妳喝下晓云事先准备好的打胎药,然后谎称是上官婉儿要妳喝,谋杀皇子可是死路一条……」

「够了!不要再说了……」水月捂住耳朵。

善宇用力拉开她捂住双耳的手,「为了复仇,妳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牺牲,妳口口声声说上官谨对不起妳,而妳现在做的事不就跟他一样?不!是更狠心!上官谨并没有置妳于死地,而妳居然要无辜的孩子成为妳复仇的工具!」

水月红着眼眶看着他,「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她没有选择……这是最快的方法……

「上官谨是对不起妳,但为什么妳要害无辜的上官婉儿?就因为她是上官谨的女儿吗?但她何其无辜?她做错了什么?」

「闭嘴!闭嘴!」水月甩开他的手,用力尖叫。

善宇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妳报复上官婉儿是因为妳嫉妒她,因为她不但得到上官谨的宠爱,还谦和善良,一点都不像妳,妳永远无法像她那样,妳永远比不上她,所以妳恨她,恨她夺走了该属于妳的一切!」

「不!不要再说了!」水月痛苦的将头靠在墙上,全身颤抖不已。

「我真是看错妳了!想不到妳是这样是非不分,又是这样可怕的一个人,我真后悔帮妳……」善宇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梅香赶紧扶住水月,「娘娘,您别太激动啊!您可是有身孕的人……」

水月望着梅香,「妳呢?妳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怕?」

梅香摇摇头,「娘娘从小就待梅香好,梅香怎么会觉得娘娘可怕……事情都发生了,娘娘就别想那么多了。」

她能不想吗?想起善宇所说的话,水月开始回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愈想就愈害怕。她望着自己的双手……天啊!她做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

◇ ◆ ◇ ◆ ◇ ◆

「怎么了?妳今天晚上怎么都不讲话?是不是怀孕让妳不舒服?」水月的头枕在卫尚的怀里。

水月摇摇头,更加缩进他的怀里。

卫尚察觉她的不对,抬起了她的下巴,「妳有心事?」

她看着他,眼眶泛红,「王上,我……我……」

他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在她的耳边低喃,「别害怕,再也不会有人伤害妳,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妳的!」

水月流下眼泪,「王上对水月太好了……」

「妳又来了!我不对妳好要对谁好?妳知道吗?有时我真的好感谢老天爷的安排,让我遇见了妳,遇见妳是我最大的幸福!」

这番话令水月眼泪掉得更凶,「不!这句话该由水月来说,若是水月没有遇见王上,这辈子不会了解什么是爱……」

「水月,妳要答应我,一定要陪我到老、到死,永远不离开我!」

水月点点头,「我答应……」

卫尚摸着她的肚子,「等孩子出世后,我们就带着他到避暑山庄,我要告诉他我是怎么遇见他的娘,又是如何爱上她的!」

「尚……我爱你……」那也是她的梦……是她没有资格拥有的梦……

他们彼此相依谈天,直到卫尚发出平稳呼吸声,水月含泪轻抚着他英俊的脸。

她没有资格得到他的爱,邪恶又不堪的她怎么有资格得到他的深情相拥?她就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他愈是爱她,她就愈自惭形秽,她连他的孩子都想杀……她好可怕……

水月不舍地一遍又一遍轻抚他的眉、眼、鼻,想把这些烙印在脑海里。

「原谅我……尚……我无法……我不配更不值得被你爱……」

第九章

梅香对坐在马车里的水月道:「娘娘……不……小姐,走了这么久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水月摇摇头,失魂落魄地看着窗外景色。她不知要去哪里,或者是说她能去哪……天地之大,哪里才是她栖身之所?

梅香担心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小姐,出来一整天了,妳都没吃半样东西,这样不好……」

水月依旧摇头,「我不饿……」

「小姐,别忘了妳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小姐不吃不喝的,让她心头好急。

水月看了一眼梅香,「好吧!就吃一点好了!」她勉强接过梅香手中的馒头,食不知味的啃着。

「也不知道宫里现在怎么样了?」她与小姐半夜逃出宫,王上一起来就会发觉的。梅香想此刻宫里一定是大乱。

水月不去想宫里的事,她不敢去想象卫尚发觉她不见时会是什么神情。「还有多久会有城镇?」

「再一下子就会到的。」

「嗯……」水月才点头,就发现马车一阵震动,接着停了下来,她诧异着,「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停下来?」

不等梅香出声,马车夫用力掀开车帘,一脸不善地道:「喂!妳们两个女人给我下来!」

梅香一脸震惊,「又还没到,你叫我们下车做什么?」

马车夫冷笑了两声,接着拿出大刀在她们的面前晃着,「我叫妳们下来就下来!」

水月与梅香而带惊恐的乖乖下车,梅香则用身体挡着水月,「你要干什么?」

马车夫不怀好意的说:「只要妳们乖乖把身上的钱交出来!」

梅香张大眼,「什么?!你这分明是抢劫……」

马车夫笑了笑,「没错!我就是抢劫,快点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不然……嘿嘿……」

梅香气得大吼,「你真是不要命了!竟敢抢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我管妳们是人是鬼,把钱给我交出来!」马车夫一脸凶神恶煞,令梅香跟水月吓得不停往后退。

水月对梅香说:「把钱给他吧!」

「小姐,把钱给了他,我们就没钱了……」

「这里没有半个人,我们是逃不掉的,妳快把钱给他,免得惹火他,别说钱了,连命都会不保的。」

「这位美丽的夫人说得一点都没错,最好别把我惹火,要不然……」

梅香赶紧把系在腰间的钱袋全给了他,「我们就这么多钱了!」

马车夫满意的看着钱袋,然后走近水月。

梅香见状,推了他一把,「拿了钱就快走!你还想干什么?」

马车夫瞪着梅香,「死丫头!妳竟敢推我……」

水月快速来到梅香面前,「是我的丫头不对,我代她向你赔不是!」

马车夫看着挺着大肚子的水月,「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像妳这样的大美人,可惜……我对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没兴趣……」说完,他就上了马车,大笑着离去。

梅香闻言,怒不可抑的对着远去的马车破口大骂,「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光是这句话就能让你死不只十次……」

水月赶紧拉着梅香,「别再说了,我们快走吧!」

「他怎么能跟娘娘……跟小姐妳说这样无礼的话?」

「别管那些了,现在我们没有马车,只能用走的了。」水月望着看不到终点的路说道。

梅香垮下肩头,「看来只能如此了!」

水月往前走去,走不到几步路她就满身大汗的喘气,梅香赶忙扶她在一旁的大石坐下,「小姐,妳还好吧?」

水月抚着频频抽筋的肚子,「梅香,别管我了……我恐怕是走不动了,妳还是自己走吧!」

「不!梅香怎么能丢下小姐不管?」

「妳若跟着我,怕一辈子也走不到……啊!」肚子的抽挡愈来愈烈……

梅香看着水月痛苦的表情,心头慌张、着急不已,「小姐!妳怎么了?」

「我……」水月终于受不了剧痛的昏了过去。

「小姐──」

◇ ◆ ◇ ◆ ◇ ◆

昏迷的水月慢慢睁开双眼,瞪着陌生的天花板,再转头看着陌生的四周,她缓缓坐起身。这是什么地方?她记得自己昏在梅香的腿上,梅香呢?人去哪了?

「妳醒了!」

水月望向来人,诧异不已,「妳……」

婉儿微笑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妳实在太乱来了!有身孕还到处乱跑,还好我恰好出门去,要不然真不敢去想会怎么样。」

水月赶紧转过头去,「我……我没脸见妳……我把妳害得这么惨……为什么还要救我?妳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婉儿将她的肩转过来,「我什么都知道了,姊姊!」

水月讶异的瞪大眼,「妳……妳叫我什么?」

「姊姊!妳是我的姊姊,要是当年爹没有把妳赶走,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好姊妹。」

「妳都知道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珍姨跟善宇哥还有爹临终前跟我说明了一切!」

「珍姨跟善宇哥……」

婉儿点点头,「在爹生病时,他们来到温州将一切告诉了我,包括妳是如何展开复仇计画,以及接近王上……」

「妳难道不恨我?是我害死了妳唯一的亲人,又抢走了妳的心上人……」既然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的跟她说话?

婉儿握住了水月的手,「姊姊,妳做的一点都没错,我要是是妳,也会想报仇,这一切都是爹跟我害妳变成这样的,若爹不是顾虑到我跟娘,妳就不会被赶走,妳娘也不会被活活气死……我刚听到时也不敢相信爹是那样可恶的一个人,他不该为了功名利禄牺牲妳们,姊姊实在太可怜了……」

水月含泪看着婉儿。这就是她处心积虑要对付的人吗?如今婉儿竟反过来安慰她,为她说话……「妳难道不觉得我很邪恶?我差一点害死妳……」

婉儿抱住了水月,「姊姊!我可怜的姊姊……在小小的年纪就遇到那样残酷的事情……妳心里一定很苦、很恨……独自一个人痛苦了这么久,什么都不能说,痛苦只能往肚子里吞,面对仇人竟然在关键时放过我,要是今天换成是我,我绝对做不到,说不定我会比妳更狠、更毒辣。」

为什么?她一直想要铲除的人能这样准确无误的说中她的心事?此时此刻她好想哭……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是罪人……是不能被原谅的人……

「姊姊,对不起……这些年来,我天真的什么事都不知道,是我抢了原本该属于妳的幸福……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妳……」

水月全身颤抖,双手紧紧抱住婉儿,「不!婉儿,是姊姊对不起妳!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

「姊姊……」

「妹妹……」

姊妹俩抱头痛哭,站在门口的玉珍及善宇也忍不住鼻酸。

玉珍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真是苦命的姊妹……」

善宇摇摇头,「心病还需要心药医,这对她们两姊妹来说同样重要。」

玉珍叹了一口气,说道:「能是这样的结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第十章

水月挺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动手为将出世的孩子缝制衣裳。她也曾经这样为一个人做过衣鞋……想到这里,她就觉得鼻头好酸。

婉儿端着一碗热**汤,「姊姊,这是珍姨刚炖好的**汤,妳快趁热喝……啊──」

没想到她的手却一滑,热烫的**汤眼看就要洒上身体,善宇眼明手快的推开**汤,再把她搂向怀里。「哪有人像妳这样端汤的!」

婉儿看着整地的**汤和碎碗片,不禁气得大骂他,「你真粗鲁!你这么一推,什么都毁了,枉费我走了大老远的路过来!」

善宇也是一脸不悦,「喂!我可是救了妳一命,要不是我,妳早被热汤烫着了,妳没有感谢我还责怪我啊?」

「有没有搞错?!要我感谢你?哼!感谢你弄洒了我的汤、弄破了我的碗是吗?」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善宇也没好气,「搞错的人是妳!是妳的汤跟碗重要?还是妳自己重要?」

婉儿仰高头,「当然是都重要啊!」

这几天来,他们两人镇日不停吵嘴,比起当王后老成持重的模样,婉儿这些天快乐活泼许多,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婉儿,能做真正的自己是多么轻松愉快的事。那她呢?什么样才是真正的她?水月落寞的垂下眼。

「啰唆死了!我再去帮妳端一碗就是了!」善宇说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行!就光会出一张嘴……」婉儿跟在他身后出去。

两人离开后,四周恢愎宁静,水月扶着桌子吃力站了起来,她看着庭院一角的流水潺潺,在低头看若自己的肚子,想起了卫尚说的话。

等孩子出世,我们就带着他到避暑山庄去,我要告诉他我是怎么遇见他的娘,又是如何爱上她的……

水月咬住了下后,眼泪莫名掉落。她无时无刻都在后悔着离开了他,每天夜晚独自睡在冷清清的大床上,想的也全是他,想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笑、他的声音、他的一切……

她好想扯开喉咙向天边大吼自己的思念,但她不能,只能在无人时小声的低喃。

「尚……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那为什么要离开?」

听见熟悉的声音,水月惊得转头。她一定是在作梦!因为太过思念,所以有了看见他的错觉……

只是……为什么错觉是这么的真实?她可以感觉到他渐渐走近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指触摸她脸颊,她还看见他眼底压抑的痛苦……难道这一切不是错觉……真的是他?

水月下意识想逃开,才要转身,就被卫尚紧拥在怀里。

「妳居然还想逃?!妳这个可恶的骗子!我绝不会让妳轻易逃跑!」

水月摇摇头,「不!放开我……我不能……」

卫尚抓着她挣扎的手,「不能什么?不能面对我?妳到底要逃避我到几时?」

水月看着他,沉默的低下头,「我是罪人……我对王上做出了许多该死的事……我没有脸面对王上……」

「我知道。」在她离开后,他疯狂的遍寻她不着,是善宇前来告知他所有的事情,他一方面同情她的遭遇,一方面也震怒她的不告而别。

「那……」

「妳这么聪明,想得到怎么接近我,想得到怎么报复上官谨,怎么就想不到如何寻求我的原谅?一走了之就是妳的答案吗?」

水月滑下两行清泪,「王上……我……我不值得被你原谅……」

「我真的没想到妳是这么可恶的女人,可恶又狡猾,把我当成妳复仇的工具,利用完后就跑得无影无踪,把我一个人孤零零拋下!」

「王上,就是觉得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情,我才惭愧的离开……」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质问她,「那妳告诉我,已经给出去的心要如何收回?妳搅乱了我的心后再说一句没脸见我,就算是交代了吗?」

「请王上责罚我,我的确是个可恶的女人,不单可恶还可恨……」

「我当然不会原谅妳……妳夺走了我的心,害我日夜思念妳,妳说妳的罪还不够大吗?」

水月讶异的睁大眼睛,「王上……」

「我真是气妳!我就那么不可靠吗?妳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什么苦都自己承受,妳真是傻透了,我没见过比妳更傻更笨的人了。」

水月泪流满面的看着他,「王上……我……对不起你……」

卫尚紧紧地拥着她,「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我相信妳跟我说过的字字句句,妳还记得妳说过什么吗?最让我感动的是妳说妳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的心就够了……就算那些是谎言,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动听、最美的谎言……」

水月紧紧环抱着他的腰,脸埋进他宽大的xiōng怀,「一开始我只是想接近你、勾引你,没想到却渐渐受你吸引,直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心就够了!不是为了报仇,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深爱你……尚……」

「水月,再也不许妳离开我了!哪怕妳是罪人、坏人、杀人犯……管他什么都行,妳依旧是我要的女人,要下地狱我也会陪妳,上刀山我也陪妳!」面对她,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王上,只是一个爱惨了她的男人。

「王上,水月今生再也不离开你,水月无法离开你……」她就是太爱他,才离开他,别人怎么看她、骂她都无所谓,但她无法承受被他用怨恨眼光注视,她太爱他、太在乎他,更怕失去他。

「喂!你可不可以站过去一点?这样我看不到啦!」婉儿仰着头注视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个人。

「啰唆!谁教妳这么矮!」善宇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婉儿不悦的叉腰瞪着他,「喂!你是不是男人啊?难道不知道该礼让女人吗?」

「我当然是男人!但这跟礼让有什么关系?」

婉儿不甘示弱的推挤他,却被他的手肘一推抵,跌落至一旁的小池里,狼狈万分的大叫,「杨善宇!」

卫尚跟水月闻声相视而笑,水月笑着说:「我一直觉得亏欠婉儿,毕竟是因为我的关系她才会被废后。」

卫尚的眼神在善宇跟婉儿的身上打转,「这容易,包在我身上!」

水月欣喜的看着他,「真的?你想出什么好法子了吗?」

他一把抱起她,「那就要看妳在房里对我的表现如何再说了!」他从善宇那里知道一切时,心头也是挣扎不已,想她、气她、怨她,却无法否认爱她的心。

「你……」水月一脸羞赧的靠在他怀中,仰首看着碧蓝天空,知道自己找到了独属于她的幸福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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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有没有搞错啊?

是他自己不找个隐密一点的地方“变身”

她还没怪他吓著她呢

他倒恶人先出手,把她关起来,还对她动手动脚!

哼,被他抓住她女扮男装的秘密又怎样?

和他是个“妖怪”的恐怖事实比起来

他才是要怕的那个人吧!

只恨她没胆真把事情抖出来

只能任他对她肢体暧昧、让人误会

甚至屈服于他的威胁

甘愿替这个妖王暖床…

第一章

“公主……真的不需要小四陪您吗?”

“你忘了我现在的身分吗?”她们现在身处西阁国,她的身分是太子,跟个丫头共处一室总是不妥。

小四附耳再对她道:“可是我见到其他人还带着美妾进屋里呢!何况您又不是真的太子。”

“我才不管别人是怎么做的,我可不想落人口实。”就算太子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也不能破坏他的名誉。

小四不放心道:“可是您一个人没关系吗?”

“嗟!这里是西阁王宫,谁敢伤我?你快回你该去的地方吧!”啧!这个小四老是这么婆婆妈妈,她都几岁的人了,到底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既然公主如此坚持,小四也只好点点头,“哦……那奴婢就先走了,公主……不……太子殿下……那您早点休息。”

“还有!你别再喊我公主了,都讲几次了,你还是改不过来!”

“反正现在又没有别人,在外人面前我不会喊错的。”

“不行!不管有没有人在场,你都要养成叫我太子的习惯。”

小四扁着嘴,“奴才知道了!”

“你快走吧!”

“是!”

赶走小四后,馨荷躺在床上叹息。

自从双胞胎哥哥死后,为了安慰伤心的母后,她就扮成太子,一转眼也过了两年。

她跟太子哥哥打小一块儿长大,要模仿他的言行举止对她而言轻而易举,但是她跟太子哥哥的性子可差多了。太子哥哥一向温文儒雅、谦逊有礼,是个翩翩俊公子,南鑫国里不知有多少少女爱慕他。

可惜太子哥哥打小身子就弱,一场风寒就一病不起。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像太子哥哥那样子的好人却英年早逝。

这两年来她以太子哥哥的身分活着,也因此才有机会见识到外头广阔的世界,这是她身为女儿身时办不到的事。

要不是因为太子哥哥这件事,母后大概早逼她嫁人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女人跟男人差真多,男人就能四处游走,女人就得关在屋子里等着嫁人。

不过,要到各国去交际应酬也挺累的,依太子哥哥的身体,难怪会吃不消。想来想去当男人还是女人都很累,还是当只鸟轻松自由些。

想着、想着,她闭眼准备进入梦乡,哪知才闭上眼不到一会儿,就感受到紧贴床的墙壁传来撞击声。

她讶异睁开眼,这时更过分地传出男女相杂的呻吟声,用不着想就可知墙另一头正上演着什么旖旎春光。

这几年她也见识到了不少所谓的声色场所,她发觉那些皇亲国戚、富豪商贾个个是好色之徒,终日沉迷酒色,不管去到哪仑国家作客,不是召妓到房里,就是往柳巷花街去。

这帮混蛋!在自家搞不够还到外头乱搞!

她不悦的蹙起眉头,将棉被拉高蒙头闭眼,哪知撞击声竟愈来愈大。

这……这教她如何入睡?太过分了吧!难道就不懂得在别人的国家稍微收敛些吗?

“啊啊啊……爽死我了……再用力一点……好……好棒……”

不堪入耳的声音传来,馨荷的眉头不住抽动,她气得下床,披上外衣跨步走出房外想到隔壁抗议。

发觉一走出去,整座上宾院间间狂奏春乐,反倒是杵在其中的她四面楚歌。

馨荷拳头不自觉的收紧。难道造世上的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了吗?

要说她扮男装有什么困难的话,这就是最大、最麻烦的问题了。

两耳充斥着“嗯嗯啊啊”的yín叫声,馨荷紧抿着唇,转身回房将衣服穿戴好。

算她怕了他们,她走总可以吧!

*  *  *

馨荷在西合宫上宾院里漫步,脖子上挂着上宾牌子,巡逻的j:兵见状纷纷向她行礼。

漫步拐进后花园,她这才发觉上宾院后面就是广大的御花园。

素闻西阁国疆土广大、幅员辽阔,听说前几任君王皆是好战分子,几乎把西边的小国钠人其下,如今俨然是几个国家里国土最大的国家。  ’

地大物博的好处就是连个御花园都大到见不着边,松柏森列,百花芬郁,锦石小道,金蛇盘绕虹桥,桥下溪水潺潺,点缀其中的亭台也多以蛇为造形。

蛇是西阁国的守护神,听说他们王上的头冠也是金蛇。

另一边是广阔草原,馨荷行走其上,脚下踩着柔软的草地,清风徐徐令她忍不住躺了下来,整片星空映人眼帘,四周森然幽静.让人错以为置身在森林里。

馨荷发出满足的叹息声,今夜她干脆就这样睡下吧!

当眼睛缓缓闭上时,耳边突然传进一记清楚的低吼声,这声音不像人,倒像野兽发出来的声音……等等……野兽?!

馨荷迅速坐起,她睁大眼睛环视四周,眼前景色依旧且空无一人。

不会吧……一定是她听错了,再怎么说……西阁宫里也不可能会有野兽出没吧?

对!大概是她太累了,才会产生幻听。馨荷再度往后躺去时。发现眼前不远处的柏树林里似乎有个黑影子,她眯起眼想看清楚,但距离实在太远了,加上夜晚,她只看见像是个人影在树干上蠕动着。

那……是什么东西?是人吗?

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在这里?不过念头一转,她不就正杵在这里。该不会对方理由也跟她一样吧?

馨荷愈想愈好奇,便往那人影走去,愈往前走去,人影便愈来愈清晰,她看见那个人正跪在地上,捂着脸全身发抖地喘气。

她赶紧跑到那个人身边,“你怎么了?”

那人捂着脸痛苦的呻吟,“呜……啊……”

“喂……你怎么了?我去找人来……”

还来不及转身,馨荷的手就被人抓住,“不!不要找人……”

他低着头,馨荷看不清他的脸,“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找人!马上就回来……”

“不……啊——”

接着那个人蜷曲着身子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馨荷又怕又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去找人……”

她才跨出一步,脚就被人抓握住,身子一个不稳,她往前跌倒,“你这样……我不去找人不行……”

她想拉开握住脚上的手,却在看见那尖利的爪子后愣住,粗大的指节、紫红色的皮肤,再加上黑色的指甲,人的手好像……好像不该长成这个样子她的视线慢慢往上移,对上了一对金色眸子,中间的黑眼球是捆长的;尖利的獠牙由上唇透出,脸上半边皮肤覆盖着红褐交错的鳞片,那些可怖的鳞片还在鼓胀着……

馨荷惊骇无比地张大双眼,身体无法动弹,声音似梗在喉咙里,连叫都叫不出来。

接着只见他又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呜——”

馨荷魂不附体的看着眼前似人非人的怪物,腿发软,脑子像是停摆,身体僵硬得不受控制,但求生的本能让她直觉的往前爬。

“什么人在那里?”

救……啊……馨荷还没张口,就被捂住了嘴,她睁眼看着覆在嘴上的可怖大手,吓得几乎昏厥,身子还被猛力往后拉扯,她无力抵抗,只感到身子腾空被人拦腰抱起扛在肩上疾奔。

戴在头上的玉冠掉下,长发垂落,而她身下人的奔跑速度快得简直不似人,她根本看不清眼前晃动的景物,只知道头下脚上的姿势让她很反胃。

直到扛她的人身体抽动了一下,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才停止这项酷刑。

她跟着跌落,抬头看着那蹲在地上、痛苦低吼的人。

他低吼的声音愈来愈低哑,令人寒毛直竖的咆哮声震动着她的耳膜,她这才意识到刚刚听见的声音果然就是他发出来的。

她扫视了一下四周,惊疑发觉耸立在不远处的宫墙。难道这家伙把她带出宫了?

馨荷气喘汗流,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又为何要挟持她?该不会……该不会想把她给吞了吧……

思及此,她不由得心惊肉跳,牙齿不住地打颤。她……她不想死啊……

她得逃……得逃……拿出剩余的薄弱力量,她狼狈在地上爬行,就在这时,她的脚又被紧紧抓住。

“不要走……救我……啊——救我——不要走——啊——”

馨荷流下胆怯的眼泪,她感觉死亡的yīn影罩住她,她的手无助地在地上挣扎,吓得嘴张大却喊不出声来。呜……救命啊!谁来救救她!

“求求你……我好痛苦……啊……呜……”

脚踝上的力量消失了,馨荷却吓到连往前爬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啊……不要……我是人……是人……我不要做妖怪……我不是妖……

不是……”

身后人在痛苦呻吟着,馨荷回头,只见那人不停往地上撞击着,在草地上洒下怵目惊心的血渍。

接着他停止了动作,整个人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馨荷愕然看着这一切,她慢慢站起身,接着挪动还在发麻的双脚,忍着痛往后退。

退了几步后,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这时她大起胆子转过身。

此时,她想起他刚刚说的话:“我是人……是人……我不要做妖怪……

我不是妖……

她先是睁大双眼,接着摇摇头紧闭上眼。不行!她好害怕……要是……

要是那个人是妖怪的话……她还想留一条命回南鑫国,她没有那个能力救他啊……

心一横,她往前走,但该死的后头又传出一阵阵的求救声,“好冷……好冷……我好冷……”

馨荷皱起眉头。也许他真有什么苦衷吧?也许他并不是自己愿意变成这样的?

这样一走了之好吗?也许他真的需要帮忙……刚刚他流了好多血,如果真这样放着他不管,他可能真的会死也说不定。

刚刚那张可怖的脸庞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那怪异的瞳孔、獠牙与尖爪,恐怕见过的人想忘都难!

还是止不住内心的不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又一动也不动了,他……该不会是死了吧?要不要过去看看呢?但要是他又抓住她呢?

馨荷内心与良心交战着。天啊!她到底该一走了之?还是去看看他?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天要是王兄,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先救人,况且……他并没有伤害她……吓她也不是自愿的……

馨荷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一于是她回头慢慢走向那个人,他躺在地上像是睡着般。

“喂!喂……”

她小心的用脚踢了踢他,发现他像条死鱼般动都没动,她咽了咽口水,大起胆子走近他,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她怕怕的拨去覆盖在他脸上的头发,天上明月高挂,将地上的人儿照得一清二楚,他的额头满是鲜血,还蔓延整张脸。

馨荷蹙着眉头,撕下衣摆一角,帮他包裹住不断渗血的额头。

虽然在做这些动作时,她骇得心跳就快停止,但还是咬着牙忍着,接着拿起手绢帮他擦去一脸血污。

脸上没有刚刚那可怖的图案了,嘴上也没有獠牙,躺在地上的“东西”

很明显是一个正常人。

馨荷瞧着,心头涌起一丝丝纳闷。难道刚刚是她错看了?可是……她明明看见……难道是天色昏暗……不!那只手,那只捂住她嘴巴的手,她明明瞧得再清楚不过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蹲在那人身边,疑惑的端详他,想看出些许端倪。

月光下,他的脸如白玉般莹莹发亮,浓密的一双剑眉,眉下的眼虽紧闭,却是长而深阔,可想而之这个人有一双大眼;高耸的鼻梁,长而薄的唇,坚毅的下巴……

她伸手轻抚上他的脸颊。乖乖……男人的皮肤可以好到这种程度,还真教人爱不释手呢!

“怦、怦……”这一…这心跳声是怎么一回事?

蓦地,她惊得收回手。等等……她在干什么?虽说她表面上是南鑫国太子的身分,可还是个道地的黄花大闺女,竟对个男人动手动脚的,还动到心头小鹿乱撞的……

这张脸简直如宋玉还魂般的无可挑剔啊一刚刚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模样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蹲在地上摇了摇他,“喂!你不能睡在这里啊?”

忽然,那人抓住了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刚刚那双紧闭的眼此时睁开,炯炯黑眸如鹰隼般锐利的盯着她。

果然如她料想的,他有一双魔魅非凡的眼睛……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欣赏的时机。

这个人跨坐在她身上,还压住了她两手手腕。

“你是谁?”

居然抢了她的问题,“我……我才要问你你是谁呢!”

他扬头望了望四周围,“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馨荷闻言,怒意满腹,“明明就是你把我带出来的,还明知故问——”这人老抢她的问题。

他蹙起浓眉,“我?”

馨荷乘隙挣脱,怒瞪着他,“废话!不是你是谁啊?不要告诉我你忘了刚刚的事情!”装疯卖傻也要有个限度。

他开始仔细的思考,“刚刚……难道……”接着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瞬间睁大眼望着馨荷。

馨荷试探问道:“你想起来……喂!你干什么?!”

对方二话不说,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脸严峻的瞪着她,“你看到了什么?快说!”

眼前的人一脸冷酷,锐目令人感到浑身冷飕飕,脖子上的大手收紧,她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想拉下脖子上的大手,奈何对方力气太大,她根本动弹不得。

“不……呜……”

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或许是求生本能让她抬起一只脚,往他的身上用力踹去。

“啊——”

她似乎是踢中了他的要害,他痛呼一声后放开了她。

馨荷赶紧拔腿就逃。到底是谁说好心有好报的?说这句话的人到底是谁?简直是骗死人不偿命!

“不要跑!”

该死!那个人在她身后追赶。馨荷跑不到两步又被扑倒在地上,她奋力挣扎并与他拉扯,一面挣扎、一面大叫,“早知道我就不管你了!你这个不识好人心的混蛋!”

挣扎了一阵子后,她忽然感到双手空空,抬眼一看,发觉他正盯着她xiōng口瞧。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才发现束xiōng不知何时脱落,两团饱满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敞开的衣襟下。

她赶紧遮住外泄的春光,“啊——”

辛赫看得傻眼,“你……你是女人……”

该死的混蛋!知道她是女人,他还压在她身上!“滚开!你这个混蛋!”

他没有依她的话,反而再度把她的手压制住,口气比刚刚更为严厉,“你到底是谁?明明是个女人,为什么着男装?”

馨荷闻言,心头直打哆嗦。糟糕!可千万不能让这个人知道她的身分。

“要你管!快放开我!”

他压得更紧,望着在rǔ沟处的上宾牌子,“你混进西阁宫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馨荷又踢又叫,“放开我!‘’

“啧!你不要乱动!能不能安静点……”这个女人都衣不蔽体了,还在他身下乱扭乱动,她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

就在这时,馨荷感到唇被人紧紧覆住,像雷劈得她的脑子一阵昏眩,血液在一刹那间全静止般,全身的感觉似乎涌进了双唇。她浑身僵硬,错愕的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双魔魅又邪恶的深邃眼眸。

他离开了她的唇,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安静下来了。”要是引来巡逻的士兵,那就不妙了。

馨荷似乎还没从刚刚那一吻中回神。这……这、这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他、他、他竟然吻了她……她的吻可是将来要献给心上人的……他竟然他勾起她的下巴,皱眉左右端详,“你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人,一点武功底子也没有,不是刺客,那你究竟为什么要装扮成上宾混进西阁宫?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有什么目的?”

馨荷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算听到了她也无法反应。她还在为刚刚自己的初吻追悼,那件事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她感到惊讶、错愕兼伤心、气愤。

见她老半天没有反应,他拍了拍她的脸,“喂!你别装傻,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会手下留情!快点招出实情,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小命……”

遣莫名其妙的混帐东西!“打从一开始就是你把我带来这,接着像犯人般对我逼供,更甚者还看光了我的身子、夺走我的初吻,现在更过分的拍打我娇嫩的脸,我这个最最无辜的被害者倒被你说成了别有居心,你这个人懂不懂什么叫是非黑白?简直是作贼的喊抓贼!”

辛赫挑眉,大手拉开她的上衣,“那你女扮男装又怎么说?难道也是我误会你了吗?”

这……该死的色胚!馨荷的手摸着了一个不小的石头,二话不说就抓起石头往他额头上的旧伤敲下,接着拔腿就跑。

说真的,要不是怕又会被他给逮住,她真想多踹他个两脚,单是敲头实在难消她心头之恨!

辛赫无预警被石头砸中,他捂着再度血流如注的额头。

这女人下手还真不留情,哼!

“呜……该死!我一定会找出你的,你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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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天,在西阁储君登基大典前,受邀观礼的各国王子、使臣们,坐在宴席间除了享用美酒佳肴外,还不忘谈八卦、聊是非。

“这位西阁王可真好命,老子早死,年纪轻轻便坐上王位,我们家的老头都活到八十了还不死!”

“袁太子的语气似乎十分羡慕西阁王?”

“萧太子!袁某都快三十了,王座可盼了好多年了!”

“袁太子,晚点登基乐得逍遥自在不挺好的,要是真成了王上,可不能像这样四处游荡了。”

“萧太子,有人爱权更甚于自由啊!”

萧太子扬扇笑了笑,“不过听说西阁国历年的君主都早死,活得最久的也不超过五十。”

坐在萧太子旁边的馨荷倒是呵欠连连,她冷看了萧太子一眼,心中暗骂:瞧他仪表堂堂的,想不到竟是色胚一个,就是这个混蛋睡在她隔壁,吵得她房里待不下去,才会出去碰到倒楣事。

这话题一出,其余人皆面露兴趣,“这话怎么说呢?”

说的人故作神秘的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听说是诅咒。”

“什么诅咒啊?”

看来他不只是色胚,嘴巴还跟三姑六婆有得拼。也只有跟他同样的这帮笨蛋才会听得兴致高昂,昨夜几乎没睡的她听得可是眼皮直垂。

“鑫太子要去哪里啊?”

再不出去走走.她肯定会闷得睡着,“我……我去茅厕。”

“等一下西阁王的登基大典就要开始了,您可别去太久啊!”

这帮人还真烦,偏偏身为南鑫国太子,她得跟他们打交道。“知道啦!”

她赶紧走出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来到附近人烟稀少处,大大的深呼吸。

不行!她还是好想睡喔!

怎么辨呢?都怪自己没事干嘛跑出去,又于嘛多事,弄得一整晚没睡好,那可怕记忆不停在脑海中上演,到现在想起来还会打哆嗦。

至今她仍想不透为什么能一会儿是妖、一会是人……

屋外韵凉风吹得她瞌睡虫慢慢爬出来了.正想四周没人来给他好好的睡一下,耳边马上传来小四的声音,“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登基仪式已经要开始了!”

“啊!哦!”

小四见四周没人,凑到馨荷耳边道:“公主,您昨夜去哪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出去?”

“您的衣服上都是泥土啊!您到底上哪去了?”

真不是她说,公主一个女孩家三更半夜还溜出去玩实在不像话!果然她当刻该坚持睡在那里的。

“没什么啦!我只不过睡不着,到附近走走,不小心跌了一跤,所以衣服才会弄脏的。”要是真把实情说给小四听,她定会吓死。

小四用怀疑的眼光看她。

馨荷又打了个大呵欠,“唉!好困……小四,不如你代替我去参加好了!”

小四拽着她走,不让她落跑。“殿下在胡说什么,殿下可是代表南鑫国,要是迟了,对西阁王来说就太失礼了。”

“你别拉我!我去就是了!”反正这么多人,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也没差啊!  ’

她们走在廊道上,馨荷揉着酸涩双眼,转弯时正好撞进一个结实的xiōng膛,她捂着吃痛的鼻子,抬头看向来人,这一看不免大吃一惊。

那人也同样吃惊的看着她,接着两人异口同声说出——

“是你!”

“是你!”

一旁的侍卫长龙二,看了看馨荷xiōng前的牌子,“王上,您认识南鑫国的太子吗?”

辛赫饶富兴味的眯起眸子。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是南鑫国的“太子”啊!”

馨荷一脸不知所措。真倒楣!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他。

一旁的小四赶紧拉了拉呆滞的馨荷。“殿下,您快见过西阁王啊!”

咦……什、什、什么……他、他、他是西阁王……

“南……南鑫国太……太子见过……见过王上……”

辛赫嘴角勾起一丝戏谵,“鑫太子何必这么多礼,西阁国一向跟南鑫国有着密切通商,南鑫国也是我国最大的黄金、丝绸来源,更何况昨夜我俩一见如故又相谈甚欢,没有旁人时就叫我辛赫就行了!”

,“昨夜?”小四与龙二不约而同看着自己的主子。

馨荷冷汗涔涔,十分虚弱地笑道:“呵呵……昨夜……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王上见谅!”

这次出来她明明看了黄历,挑了好日子、好时辰啊!为什么还会这么背?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正是西阁国新王上。啊!她完了!完蛋了!

辛赫若有似无的拂过额头上的纱布,说道:“太子殿下送给了我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我还不知道要如何回报呢!”

“这……我……区区小事……您又何必放在心上……”馨荷感到很无力,脑中一片空白。

“王上!吉时就要到了。”龙二提醒着主子。

辛赫点点头”“又在此相遇,如此有缘,可见是上天注定,不如我们一起走如何?”

有缘……是孽缘吧!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要真跟着他走,她一条小命岂不休矣!

这时馨荷突然抚着肚子,“啊……呃……我……突然肚子痛……”

小四一脸不解,“殿下,您怎么了?”

馨荷对着小四使眼色,“可……可能是水土不服……所以……“

辛赫眯眼走近她,握住她的肩上,在她耳边柔吟,“要不要紧?我马上命大夫过来!”

被他握住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呃……不用了……是我自己身体差……

怎好劳驾王上……”

“怎么这么说?这些下人真不中用,连我邀请来的上宾都招待不好!龙二,快传御医来!”

他靠得这么近,讲话的热气喷拂在她耳边。

今天他身着一身真丝制成的黄金龙袍,显得身形项长,一头狂妄不羁的头发虽束在颈后,但还是有几绺散落在鬓角,令他的俊颜添上些许狂野。

靠在他身边,他身上那淡淡清新味道令她浑身莫名燥热起来,她不着痕迹地走离他身边。

“不用了!我肠胃一向不好,这是老毛病了,万万别耽误了王上的登基大典,这点小病痛,我只要回房休息即可!”

一旁的小四听得一头雾水。肠胃不好?老毛病?公主的身子一向壮得跟牛似的,打小哪有什么病痛?她觉得今天公主怪怪的,从刚刚就对她不停眨眼,难道公主的眼睛也出问题了吗?但看起来又不太像,她真是愈来愈不懂公主了。

“真的不用请大夫来吗?”

馨荷拼命摇手,“真的不用!”

“有什么需要,太子千万别客气啊!”

好死不死,肚子却在这时发出令人难堪的呜叫声,小四马上道:“殿下!原来您是肚子饿啊!我就奇怪您好端端的怎么会闹肚子!”

辛赫先是错愕,接着掩嘴偷笑,“是我们招待不周,竟然饿到太子!快快一同到大厅去,我想酒菜应该已经在上了。”

这一刻馨荷真想掐死小四。这小四真的是打小就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吗?

那为什么她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她还不懂她的意思?厚!这个笨丫头!真是气死她了!

辛赫挑眉看着这对活宝,“我没想到太子竟是个如此不拘小节又有趣的人。”

有趣……哼!他倒是在一旁看得挺乐的嘛!混帐!小人!馨荷在心中咒骂。

状况外的小四完全没发觉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还很j白痴地道:“殿下,您不是肚子饿吗?那快快到大厅去吧!”

馨荷手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镇定心魂。她现在肚子不痛,但xiōng口很痛,是气得快吐血了!

辛赫笑着对她道:“太子,一起走吧!”

“不!今天是王上的大日子,我怎么好夺了您的风采,还是您先请!”

亏他长得一脸好皮相,可惜心如蛇蝎,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辛赫意有所指道:“南鑫国太子果然如外界所传,谦逊温和又有礼啊!”

馨荷则是气得牙痒痒,“哪里!王上过奖了!”

小四与馨荷走在他们后头,小四低声对她道:“对了!您什么时候跟西阁王的交情这么好了?昨夜您就是跟西阁王在一起啊?”

馨荷捂着发疼的额头。为什么像她这样聪明的人,身边会有一个这么不机灵的丫头?难怪她做什么都事倍功半……

“我现在不想讲话!”要不是这里还有人,她真会把小四一脚踹回南鑫国去。

公主干嘛又发脾气了?难道她真的很饿?明明早上她也吃得不少啊!虽是从小就伺候公主,但她真的很不了解公主耶!

“小四!你给我好好听清楚!我讲的每一个字,你都不许问,我说什么你就照做,知道吗?”接着她附耳在小四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四眨了眨眼,嘴巴才要张开,馨荷马上用手捂住她的嘴。“我说过不许问,照做就对了!”

小四睁着杏眼点点头。公主到底要做什么啊:’她可能不是普通的不了解公主,而是非常不了解呢!

*  *  *

西阁国以武治国,兵强马壮,全民皆受过军事训练,一旦年满十五岁,就算身为女儿身,也要受最基本的擒拿术训练。

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连农民也可以立即放下锄头拿起兵器来御敌,没有人侵犯得了西阁国。

军事强大占尽优势,这让其他一些弱小国家纷纷向他们靠拢,也是西阁国能一直维持不败的原因。

西阁国的储君登基大典,几乎所有国家都派了重要人物参加,大都是各国的储君,希望能跟新王拢络感情,其余则是一些富商乘机与各国交流;贺客们送来的大小礼则堆得像座小山高。

西阁国全国上下为了欢庆新王登基,连放一个月的烟火及举行歌舞酒庆,在大殿上由得道高僧祈福之后,戴上象征最高地位的金蛇顶冠,新的西阎王就此诞生。

馨荷坐在上宾位子上,心头紧张混乱。看着那个混蛋向上宾们一一敬酒回礼,她满脑子想的只有要怎么样才能逃离这里;她知道那个家伙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得快他一步才行。

“咳……鑫太子,王上正向您敬酒呢!”这位南鑫国太子相貌堂堂,只是人稍微怪了一些。

馨荷想得忘我,连辛赫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她都没有发觉,惊得她连忙起身,倒忘了自己是坐在垫子上,大腿盘在低矮的桌下,猛力起身的结果是桌子跟着掀起,桌上的酒菜散落一地,要不是西阁王身旁的龙二反应快,真的是差一点就喷溅到辛赫身上,不过她自己倒是无幸免地被洒了一身。

其他人全看呆了,包括馨荷,她看着自己五颜六色的衣服,已不知该怎么反应,可以确定的是她已经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和笑柄。

辛赫紧憋住笑意,没想到馨荷这么窦,他真怕自己会一时失控狂笑出声。

“你们真是无礼!还不快点向鑫太子道歉!”

一旁的人赶紧鞠躬哈腰的道歉,“鑫太子,是我们的错!请您原谅!”

两旁的婢女赶紧帮馨荷擦拭满身脏污。

馨荷则忙着闪躲,“没关系!不、不用麻烦了!”

“说得也对,都脏了,再擦也是没有用的,你们还不快扶太子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馨荷脑门有如被人重击。换衣服……这……这怎么可以……她怎么会把事情愈弄愈糟,分明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用了……我有自己的婢女……”该死的小四!该她出现的时候人偏偏不在,去打包需要这么久吗?

“鑫太子这么说是不打算原谅在下了?”

什么?馨荷看着辛赫泛着冷光的笑容。这家伙……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他明明就知道她是……还故意等着看她笑话……简直混蛋透顶!

就在馨荷进退两难到不知道是该挖个地洞钻进去,还是直接上吊快些时,她的救星出现了,她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么希望小四出现过。

“太子还是由奴婢来伺候比较习惯!”小四见到馨荷时也吓了一跳。怎么她才消失多久,公主就弄得这般狼狈?

辛赫对馨荷邪笑。算你运气好。“那鑫太子可得快去快回啊!少了太子,这宴会可就失色不少。”

听到讽刺言语,馨荷气得握紧拳头,憋着一口气还得勉强挤出笑容的客气回答,“让王上见笑了!”

慌忙走出大厅,馨荷一路咬牙切齿。

她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一刻比刚刚更难堪的了,好歹她也是出身高贵的南鑫国公主,那混蛋竟这么不留情面的恶整她,啊——她快气炸了!

反正总归一句话,自从踏进这里后就是一连串的不顺遂,她跟这个地方根本是八字犯冲,若不速速离开,难保还会有什么更凄惨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走廊上无人,小四这才低声问道:“公主,您怎么会成这副样子?”

馨荷用杀人的眼光瞟了小四一眼。这个小四还真不是普通的不识相一难不成还要她去回忆不成!

但小四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我要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小四点点头,“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急着离开?”

公主到底是受到什么刺激啦?行为太异于平常,每次一出国都玩到乐不思蜀,都要她三催四催才肯回南鑫国,公主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归心似箭了?遣一次竟急着叫她收拾包袱,还要她弄来两套宫女衣服,说宴会一结束便用最快速度离开,到底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偷偷摸摸的离开?

馨荷一眼看出她的疑问,“你照做就好了,不准问!”

“是!”小四只好吞下满腹问号。

想起在大厅丑态百出的模样,她心头就有气。不行!她可不要回去,那个坏心眼的家伙又不知道会耍什么手段来整她。

她发现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接下来他还会怎么对付她呢?

忆起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及诡异笑容,光想起来就令她头皮发麻,在他的屋檐下,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他,还是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馨荷顿住了脚步,“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

小四错愕,“嗄?可是宴会还在进行……”

馨荷敲了她一记,“笨!就是还在进行所以我们才要走。”

小四真是愈听愈迷糊了,“这……”

一回到房里,两人便急忙换上小四事先找来的宫女衣服,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小四,你赶快先换好衣服,先出去探一下路,今天是西阁王的大日子,照理说应该很容易就出得去,但预防万一,你还是先到宫门口去查看。”

“哦!”小四走出去时一脸纳闷。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吗?他们不是被邀请来的上宾吗?怎么感觉好似见不得光的**鸣狗盗?

馨荷把衣服脱下来,本想直接套上宫女衣服,但低头一看,刚刚翻倒的菜渍渗透了衣服,竞在她白色的束xiōng上留下大片污渍。

该死!要是不解下来,到时染上宫女的衣服,一定会让人起疑的,到时她还走得了吗?馨荷赶紧动手解下束xiōng。

为了昨夜束xiōng被人轻易扯破的事,今天她特地缠上两层,解下来也特别费时,这时她听见后头房门打开的声音。

“小四,你回来得正好,我的束xiōng才刚解下,快来帮我穿上衣服!”

辛赫没料到一进屋内便见到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馨荷全身只有下半身穿着长裙,一头如缎黑发披散在骨肉均匀的裸露背脊上,黑发更衬得她的肌肤欺霜赛雪。

虽然昨天他已经瞧过她的身体,但在黑暗处看得不是很清楚,如今单是背影就这么引入遐想,可想前面的风光更加旖旎。

见后头的人没有声响,馨荷不耐烦地转过身来,“你没听见我在叫你……”

两个人的眼睛都睁得老大,对方的视线紧镇住她xiōng前。

糟糕!她上半身未着寸缕!她下意识的想蹲下遮住上半身,但久未穿裙子的她却踩到自己的裙摆,就这样一个不小心的往前倒,然后再不小心的扑倒站在眼前的人。

她就这样压在他的身上,两人跌成无比暧昧的姿势,但这样还不够凄惨,两个人还四目相对,两唇相碰……

“啊——”

馨荷尖叫地离开他的唇,但她一撑起身子时:却发现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中,她又尖叫的趴回他的xiōng膛上。

辛赫掏了掏被她的尖嚷声弄得快聋了的耳朵,“你能不能别再叫了?!”

搞清楚到底是谁被压在下面,该叫的人好像不是她吧?

又是这个扫把星,只要碰到他,就没好事!馨荷又窘又气,又不能起身,“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里?”

辛赫挑眉,“我是来看看你到底是在换衣服还是……溜了。”

馨荷闻言有丝心虚,她捶了他一记xiōng,“难道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还看得那么高兴,混蛋!

辛赫一脸无奈,“拜托!我根本就没有回避的机会,你以为我喜欢看啊?”

哎呀呀呀!这家伙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这话是说她逼他罗?这种混帐话也只有他说得出口。

“你说这是什么话……”馨荷气得想起身狠狠教训他,但是一起身又发觉不对,便再度压上他。

被压在地上的辛赫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真的不想看,这毕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但是身上这女人不时抬起上半身,教身为男人的他想不看都难。

“喂!你要躺在我身上多久啊?我还得回大厅去呢!大家还在等我这个主人!”

他发誓!他对她真的没什么兴趣,但好歹他也是个正常男人,被她xiōng前那两团不停压迫、刺激着,他的男性生理很难不会被撩动……就算习惯穿男装,但骨子里到底还是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啊?

“你少臭美了!你以为我喜欢压你啊!要是我一起身,不就便宜你了。”

他其实不是很想要这种便宜。“反正刚刚我该看的不该看的也全看到了,还有差吗?”  。 这种没所谓的平淡语调还真让人恼火。“你——”

“这能怪我吗?谁教你明明是女人却扮成男人,这样也就算了,最起码在换衣服时门也该关好,今天算我倒楣,要是换成别人,恐怕早被你这不男不女的样子活活吓死了!”

嗄!敢情全是她错罗!还有……算他倒楣是什么意思?这世上真有人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她算是开了眼界!

她气得提高音调,“难道你不知道进来要敲门吗?这是基本礼节吧?”

“要换衣服得把门给关好也是基本礼节啊!要是被人看见什么会长针眼的东西,也是罪过吧!”

呃……馨荷气得抓紧身下的衣服,从鼻腔里喷出来的气像火一样烫。

什、么、叫“伤眼的东西”?这个人是想逼她杀人吗?

“到底你为什么处处要找我的麻烦?看我被整得惨兮兮的你很乐吗?”

辛赫翻翻自眼。他用的这么做吗?“你现在是把自己的笨手笨脚所造成的错全算在我头上罗?”拜托!他都还没出手好不好?

他还敢说这不是他的错!“要不是你,我会弄得这么狼狈吗?”

她脑子里到底都装些什么东西啊?“明明是个女人,却要扮成男人到西阁宫来,狼狈自是当然!”

“撞见了你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辛赫扬眉冷笑了一声,“看来你果然全看见了!”

搞清楚!到底是谁该害怕啊!她可不怕他,她可是掌握着他的秘密。

“我是一直想忘记,但是有人不停逼着我想起,到时要是我气起来会告诉谁可说不准!”

辛赫表情平静,反而讥笑道:“你有资格威胁我吗?难道不怕自己是女人的事曝光?”

馨荷气得两手捶打他的xiōng,“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辛赫赶忙抓住她的手,“住手!”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就算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她也别什么都没穿的在他身下扭来扭去。

馨荷被他气得理智全失,对他又打又抓的,“我不要!”

辛赫则是抓不住她如鳗鱼般滑溜溜的小手,“喂!你这疯女人……”

“就算我是正常人也被你给气疯了。”

“喂!你最好快住手!”

“我偏不要!怎样?我才不是好欺负的!”

“公主——门口的士兵我已经打点好了……”

两个人一番激烈的拉扯后,辛赫上半身的衣服也被扯得差不多,小四回来时正好撞见两人光裸着上半身,自己的主子还趴在西阁王身上的香艳画面。

“王上!大厅的人都在等……”

太好了!这下连龙二也撞见了,两个人同时住了手,这番画面说要让人不想人非非实在是不可能。

龙二瞪大眼。他的王上竟跟鑫太子……想不到他从小跟随王上,竟不知道……难怪……难怪他从没见王上纳妃与亲近女色,原来王上喜爱的是男色啊!

这时小四赶忙拿起外衣包覆住馨荷,还巧妙挡住龙二的视线。

辛赫也尴尬的起身,龙二赶忙回神帮他把身上的衣服迅速穿戴好。

辛赫清了清喉咙,“龙二!派些信得过的手下,我要你保护鑫太子的安全!”

“是!”龙二立刻应答。哇!这么大的阵仗保护一个上宾?看来王上还不是普通喜欢鑫太子呢!

馨荷转头瞪着辛赫,他对她扬唇一笑,用着只有她知道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想扮成宫女逃走?他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招,可惜她算计错了,他可不会让她逃走的。

啧!馨荷在心中咒骂。哼!差一点就能逃掉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破坏了这一切,真是气死人了!

只是一旁的小四与龙二看到的景象却大大不同,他们看到的是两人眉来眼去的传情,四目相交、难分难舍的。

龙二也再度确认自己的主子真有断袖之癖。一开始王上遇到鑫太子时的热烈攀谈就让他觉得怪怪的,从来不太跟人交际的王上怎么会对一位才来不久的上宾这么热络,原来……

小四看着西阁王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公主没精神的模样。哎呀!难道公主是因为爱上西阁王又碍于自己得扮成男子,无法跟意中人有完美的未来,所以才痛苦的想逃走吗?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他们竟粗心的没察觉到主子的痛苦,令身为仆人的龙二与小四当下自责不已,并决定要靠自己微薄的力量来帮助主子脱离苦海,让两人能永浴爱河,迈向幸福、光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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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深夜,明月高挂,辛赫站在御书房里凝望着窗外沉思着。

不管怎么样,他绝不能让她离开,他的秘密万万不能让人知道。要是普通人他早解决干净,偏偏对方是南鑫国太子,但他又不能关她一辈子,他可不想因为这样而引起战火。

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呢?辛赫摇摇头。不成!人是他邀请来的,在他西阁宫里遇害,南鑫国还是会追究责任。

嗟!要不快点把这个肉中刺给拔除,教他夜里如何安眠?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完美的解决这一切?辛赫抚额苦思。

一旁的龙二见主子长吁短叹,一副非常苦恼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地道:

“王上,请您别再压抑自己了,龙二愿意为王上分忧!”

辛赫不解的看着龙二,“压抑自己?”

“王上,您也不要怪那些大臣们,毕竟先帝早死,他们会在王上刚登基时就急着催婚,目的也是为了西阁王朝的千秋大业。”

“你以为我是为那件事在苦恼?”辛赫反问。

龙二这时“咚”的一声跪了下来,一脸诚恳的道:“龙二只是个奴才,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奴才不要王上不开心。”

“我知道你对我一向忠心,快起来吧!”

“王上,龙二明白您内心的挣扎,毕竟这种爱为世道所不允许……”

辛赫一脸茫然。他说的是哪国话?“等等……龙二……”

龙二握住了主子的手,眼里含泪,“王上!别管那些世俗的眼光了,想爱就去爱吧!龙二一定会保护王上到底的,绝对不容任何人多说一句废话的。”

辛赫愈听愈胡涂,“龙二……你到底……”

“王上,爱上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坏事,龙二会倾全力支持王上的,请王上别再忧愁了。”啊、啊、啊!他没想过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王上,竟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王上终于有点人气了!

辛赫差点把晚膳全吐出来,“爱……爱上男……男人?”

“王上,请您万万别在龙二面前压抑自己,不论您做什么事情,龙二绝对是跟随到底,不管是对还是错。”

面对龙二如此忠心的宣誓,辛赫不知道是该称赞他,还是怀疑自己给他的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让他神经错乱了。

“龙二,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王上,龙二一定会替您想办法的1”

辛赫深吸一口气,无比认真的对他说:“龙二!我并不爱男人!”

龙二的手握得更紧了,“王上!请您不要把龙二当成外人,请您信任龙二,请您对属不说实话!”

辛赫的嘴角在抽搐,再次深呼吸,“龙二,我再说一次!昨夜的事全是误会,我、并、不、爱、男、人!”

龙二仰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接着擦了擦眼角,低头道:“是!龙二全都明白。茶冷了,属不再去沏过。”

辛赫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感到头重脚轻。龙二会明白才有鬼!

该死!看来他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毕竟昨天那种画面想要人不误会也难,也难怪龙二会这样认定。

唉!感叹啊!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会被人看成是有变态嗜好的男人,这笔帐到底该算在谁的头上才对呢?

*  *  *

同样的月亮看在被软禁在屋子里的馨荷眼里却是不一样的。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她心头的火气就愈大,明明错的人都是他,为什么她还要被他给关起来?!

他有什么资格关住她?现在她的身分可是堂堂南鑫国太子,他到底有什么权利对她做这种事?

他的秘密被她知道又不是她愿意的,他怎么能拿这种借口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是当他们南鑫国好欺负吗?

可恶!真是可恶极了!

姓辛的!本公主跟你可是梁子结大了!要是不把所受到的耻辱三倍奉还,她就跟他姓!

小四看着一下捶桌子、一下又捶心肝的公主,内心也十分不忍。

公主一定是碍于自己的身分,所以正在承受着爱的折磨。她到底能为公主做什么呢?

“公主,别再想了,夜已深,您还是就寝吧!”

馨荷捶桌低吼,“我怎么睡得着?!”

小四叹了一口气,“奴才明白,公主也是不得已才扮成男人,其实公主是道地的女人,身为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过下半辈子,要不是太子殿下早死,公主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小四真为公主抱屈!”

馨荷的眼睛眨啊眨,不知所以然的看着小四,“等等……你现在是在说什么啊?”

“公主,小四打小就跟在您身边,还会不了解您吗?您之所以苦苦压抑自己,就是为了太后娘娘!”要不然漂漂亮亮的公主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小四的话令馨荷摸不着头绪,“为了太后娘娘?压抑自己?”

“公主就别再在小四的面前逞强了,小四明白您的痛苦。”

她的内心是痛苦没错啦!但是为什么小四话里的意思怪怪的,又听不出哪里怪……

绕来绕去绕得她头都晕了,馨荷啜口茶,“小四,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能不能讲清楚一点啊!”

“小四明白公主跟西合王情投意合,又碍于必须扮成男人,所以对于两人的未来苦恼不已,这些您用不着说,小四全知道的。”

她的话让刚喝下一口茶的馨荷呛得眼泪、鼻涕齐出。

小四一边帮她拍背,一面抽噎道:“公主,您想哭就哭出来吧!小四也会陪您一起哭的。”

馨荷捶着xiōng,指着小四,“你……咳……胡说些……咳……什么……”

她跟西阁王到底哪门子情投意合啦?小四是病了、还是见鬼啦?

“小四只是一名奴才,力量棉薄,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帮公主的!”

馨荷望着“病人膏肓”的小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四,你没发烧吧?”

“小四身子好得很啊!倒是公主的眼睛全红了。”呜……她家公主果然伤心欲绝。

“要不然就是你疯了,才会说出我跟那个混蛋情投意合的疯话来!”

小四睁大了眼睛,一脸受伤地道:“公主……想不到您在小四面前还要这么说,难道您真以为小四会出卖您,把这种事去向太后娘娘报告吗?”说完她伤心的哭了起来。

馨荷受不了的闭上眼睛,她想一定是她没穿衣服与那个混蛋在地上打滚的画面太刺激小四了,所以小四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幻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义正辞严的语气道:“小四!我只说一次,我跟西阁王根本就是仇人,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宰了他,扒他的皮、剁碎他的骨头!跟他情投意合这种鬼事,就算是在梦里也不可能发生,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小四一听完,先是愣t-t,接着眼泪便滚了下来,“公主……您为什么要这样骗自己……小四看了真的好生难受……”

馨荷感到头痛,非常、非常的头痛。“小四!看来你是听不懂我刚刚说的话是吗?!”

小四竞一把抱住她,“公主……奴才真的明白……请您不要再说了……”她不想在公主的伤口上撒盐。

“小四,我真的不爱他!真的!”馨荷郑重申明。

小四擦擦眼泪,“奴才全明白的,公主别再说了,小四下去帮公主沏壶热茶来。”

“小四……”

馨荷无奈又无力,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有理说不清了,就连小四都能这样误会她,再这么下去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发生!

不行!馨荷双拳紧握,眼神坚定看着天空明月。她非得快点逃出去不可,只有逃离那混蛋远远的,才能确保平安!

小四拿着茶壶魂不守舍的走向膳房,正好与同样心事重重的龙二撞个正着,两个人跌坐在地上呻吟。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造句话,接着两人定下心神仔细望着对方,同时间伸出手来——

“啊!是你!”

“是你!”

“你不就是那个鑫太子身边的小四?”

“你是西阁王身边的龙二!”  ‘

这时两个人的脑子开始转啊转,眼珠子也跟着转啊转,接着两人脸上漾起了光彩亮丽的笑容。

“我说小四啊……”

“我说龙二啊……”  一

“有一件事同你商量、商量!”

“有一件事同你商量!”

两人发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你说的事该不会是……”

“你说的该不会是……”

*  *  *

馨荷望着窗外伸懒腰。

已经第二天了,那个混蛋真打算就这么关着她一辈子吗?

看着门外看守的士兵,她嘴里不停咒骂。哪有这种事?她乃是堂堂一国太子,他这么做是欺南鑫国都无人了!

虽说每次一出来,她总是像飞出笼子的鸟,没有在外头给他混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回去,但是日子久了母后也会察觉不对,到时她若没有回去,她怕母后的病又会发作。

再者……她也不要像个犯人似地成天被关着,望了一眼门el的两名士兵,她心头轻叹。若是要yīn她,好歹也多派一些人手,就两个瘪三,简直太瞧不起人了!

瞟了一眼桌下紫檀木做成的暗色板凳,她伸手拳起,放在手上掂了下重量。

嗯!够沉。接着高举过头,再放下,就这样甩了几次,接着满意的勾起唇。

不错!她跟小四一人一个,三两下就能把门外的笨蛋轻松解决……

“你拿着椅子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突如其来的惊吓令馨荷转身过猛,加上忘了凳子还高举在头顶上,重力加速度的结果是高举的凳子往下掉,身子也跟着往后倒去,她想稳住身子往前倾,却正好倾往前来的人身上。

“啊——”

相同的尖叫声响起。

太好了!她又再次扑倒在辛赫身上,如果要说这次跟上次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这次的角度是落在他的腰际,远比上次更加令人想人非非。

她急着爬起来,却发现手环勾住了对方的腰带。该死!她粗鲁的扯着辛赫的腰带。

“喂!你在干什么?”

没有人会在对方死命想扯下自己的腰带时还能不作声的。

馨荷满脸通红,早不知道是气还是窘,她老羞成怒的大吼,“你瞎啦!

没见到你的腰带就是扯不下来吗?”

辛赫又掏了掏耳朵,“你用不着这么大声嚷嚷,我又不是聋子。”

“这什么鬼腰带啊?用什么玩意做的,怎么这么难弄啊……”

“你不要硬扯,到时把我腰带弄坏赔得起吗?”

“快点啦!”烦死了!她想尽快离开他。

“你这什么鬼镯子?怎么都解不开来……”

“哎呀!你不要这么用力,会坏掉的!”

“你先不要动!我来好了!”

“啊啊——你在干什么?很痛耶!”

“不要吵!”

造时门el有四只耳朵好奇的贴在门上偷听,除了两名士兵,另外两人分别是小四跟龙二。

天啊!想不到已经进展得这么快啦!王上才刚进去不到几分钟,已经开始在宽衣解带了吗?看来王上果真是憋了很久。

公主嘴里不承认,但是行为却不是这样,没想到还会主动帮男人解腰带,12气还急得很,看来公主真的是对西阁王很饥渴。

小四看了看他们,“龙二,咳……我们站在这里似乎不太好吧?”

龙二点点头,“也对!我们还是下去吧!,,

龙二先把两名士兵遣走,接着两人也跟着离开,所以他们没听见房内后头的尖叫声。

“啊——”

至于尖叫的原因是馨荷要起身时不小心摸到辛赫胯下的正中央,一个凸起的东西,别说堂堂一国公主了,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这时的正常反应都该矜持尖叫才对。

辛赫着实受够她的魔音。被侵犯的人是他吧?怎么她叫得活似见鬼!

她这番言语令他很不悦,“若是你的手烂,刚刚被你压在身下的我,全身都要烂了!”

辛赫有丝不耐烦的由地上站起,“有没有搞错?你叫我来就是要说这些吗?”

馨荷莫名眨眨眼,“什么?我叫你来?”他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辛赫冷冷看了她一眼,“是吗?没话说那我走了!”

见他要走,馨荷急得拉住了他的手,“等等……”

辛赫望了她一眼,她见状,赶紧放开,“我的确是有话要说。”

辛赫的眉头微皱,不耐的环xiōng,“有话快说!我忙得很。”

这是什么态度啊!令她有股莫名的火气上来,“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何时?”

他沉吟,“不一定!”

这是什么让人吐血的回答,“不一定?!”

“嗯……我还在想。”

有什么好想的?“还在想?”

“我还在想怎么处置你比较好。”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她。

馨荷紧握拳头,“你最好快放了我,不然……”

辛赫似乎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不然怎样?”

“你似乎忘了我是谁?”她可是南鑫国太子,未来储君,南鑫国的人民会为了她抛弃性命的。

“我没忘!你是一个假扮太子的女人。”

他的话犹如一记闷棍,令她双眼泛花。可恶!他一定要这样时时刻刻提醒她不可吗?

“那你自己呢?表面上是西阁国的王上,骨子里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辛赫闻言,眯起冷眸盯着她,眼神凌利得像刀子,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忽然,他勾起唇角,慢慢走向她。

馨荷害怕的后退,她忘了这个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快。“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哪里说错了?”

他似笑非笑,“你的确没说错,我还要感谢你。”

怪了?为什么她觉得四周气温陡降?“感谢我?”

“是啊!你的一番话让我想到处置你的方法。”

他明明在笑,为什么她却冷得全身发抖?“难道……你……要放我走了?”

后退已到了底,他暗黑无边的眸子闪着冷光,脸部隐没在黑暗处,诡异的笑容以及两片薄唇里的白牙森冷,馨荷靠在墙上寒毛直竖。

辛赫勾起她的下颔,“看来还是只有死人,才能永久保密!”手缓缓往下滑,在她柔软白嫩的颈子上游移。杀她易如反掌,早在第一时间他就该杀了她,反正他也不是头一次杀人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先杀了她再讲!

看着他愈来愈深沉的表情,馨荷明白造一次他不是在说着玩的,他是真的会杀她。

她抓住了他的手,“等等……我还不能死……”

“你这是在求饶吗?很可惜……”

“不是!我并不怕死,但要是我死了,会连带让我母后也活不下去的!”

辛赫偏了下头,“这是什么借口?”

“其实我是南鑫国公主,五年前我的王兄死于急病,母后受不了打击得了失心疯,所以我扮成太子,告诉母后其实死的人是公主,母后才渐渐病恋,要是我又死了,母后会承受不住打击的!”

辛赫闻言愣了一会儿,接着冷笑,“你以为我会因为你是个孝女就放过你吗?”

“我明白你的感受,这两年我也一直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被人知道我的秘密。必须以男人的身分活下去,心中的苦无人可倾诉,有时我也会感到孤独和害怕,其实……被你知道这个秘密后戒竞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松了一口气吗?辛赫回想自己从小到大这莫名发作的疾病,想到就算跟自己的亲人也不能诉的痛苦,记得第一次发作时在镜中见到自己时他也是吓得狂叫。

别人见他是一国之君,但其实他的心里充满害怕与不安,他好怕……怕心头那股黑暗力量总有一天会淹没自己,害怕被别人看见他的鬼样子,更害怕自己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会不会有一天他会完全成r一个妖怪,再也不是人……

“我不会说的,这辈子我都不会说的,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人说真诚能感动天,她这般诚心诚意,他该会放过她吧?

他残酷的表情不变,“从没有人在看过我的真面目后,还能活在这个世间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呢?你杀得完吗?那不如把所有人全杀光算了!你这样子活着,不觉得很痛苦吗?”

谁说他不痛苦,他甚至自杀过,最可怕的是……他根本就死不了,刀子捅进身体里只有一刹那的痛苦,拔出来时不但没有流血,连一点伤都没有,不论他怎么伤自己,最后他都好好的活着,每一天、每一夜对他来说都是无边无际的苦海。

收紧握住她脖子的手,他厉目看着她,“难道你看见了不害怕吗?”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我承认见到的那一刻的确很害怕,但是你并没有伤害我,而且当时你那么痛苦的模样,口口声声喊着“救我”,我本想逃之天天,但我还是回头找你,我只是一心想救人,根本忘了你有多骇人。”

辛赫惊讶的看着她,他的心颤抖得好厉害,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原来他的心也会跳得这么猛烈,原来自己还是个人,还有心跳。

他说不清此刻的感想,拼命强压住那股从来没有迟的奇异感觉。“你……你会这么说……是为了让我放了你……”

馨荷握了握他掐住脖子的手,“不管那夜我看到了什么,我都忘了。经过王兄的死亡,让我明白人生苦短,不管过去发生什么,我一向只看眼前,就算你不是人又怎么样?”

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这些,她握住的地方好烫,烫得他甩开了她的手,他的心像是破了一个洞,不停有莫名的热流流进那冰冻的心,这种热令他痛苦得捂住xiōng口,像是承受不住的焚烧着他。

见他脸色不对,她担心的问,“你……你怎么了?”

辛赫痛苦的跪在地上,捂着xiōng口不停喘气。

馨荷紧张的看着他。他这种样子似曾相识,令她想起那夜他也是这样。

“你……该不会……”

辛赫读出她眼中的害怕,“怎么?你怕……”

他就知道,这么多年来他见太多了,多少人是说一套做一套,

像他这种鬼样子,连鬼见了都怕,何况是她。

馨荷没有逃,她拿起手绢帮他擦拭着额际的汗,突然间她有丝不忍。今天这事要是发生在她身上,她又会怎么做呢?

“每一次……都这么痛苦吗?”

辛赫睁大眼看着她,他想起以前不小心看见他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害怕又憎恶,哪个不逃,就连贴身护卫都换了十几个。

后来只要他感到些许的不舒服,就跑到无人处,自己咬牙撑过去。

其实他并不想杀人……但又不能不杀……

而她……竟然还留在这里,明知道他的真面目是那样骇人,为什么没有逃?

此时的馨荷心中只有同情,“我……我能帮什么忙吗?”

辛赫张大双眼看着她,接着二话不说就把她紧紧抱住,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这么多年,他逼自己麻木的过着每一天,直到上天愿收留他的那一天到来,他是一直打算这么遇下去的,为什么此刻的他会这么激动、这么样的想哭……

馨荷被紧抱得快喘不过气来,“喂……你……”她察觉到脸上似乎湿湿的,抬头见他竞一脸湿,“你……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

他的眼眶却忍不住的发热,鼻子也发酸,被封闭已久的心早就坚固如堡垒,因为xiōng口炽热的眼泪,把心底深处那颗受伤的心给融化了,冰冷的心似乎复活了过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心脏在身体里剧烈跳动的声音,那么的有力,那么的温暖。

她的触摸令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救赎,他忆起了母后死的时候,她握住了他的手对他说:“不要难过,孩子!这世上一定还会有跟母后一样了解你、深爱你的人,你要坚强……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的……”

难道世上真有这种人?他以为穷尽一生都不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发觉他的脸凑过来时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馨荷感觉唇正被人狂吻着,这绝无仅有的刺激感觉令她晕眩。

她张大眼,眼前的人脸上全是泪水,抱着她的手臂在颤抖,侵袭她的唇舌炽热不已,她像置身火海‘,全身像是正被火烧着,却又感受不到火焰,脚仿佛离开了地面,身子轻飘飘的……

忽然,辛赫像是意识到什么东西似地离开她的唇,两人喘着气对望,接着他转身快步离去。

馨荷脚软的跪在地上,她捂着被吻肿的唇。

这……他……她……这……该用什么适合的字句来形容这样乱七八糟的情况呢?

2

第四章

馨荷从镜中凝望着自己,双颊不由自主泛红,接着马上用力摇头。

她在干什么?从昨夜到现在,她脑中唯一的画面就是那个……她怎么会变得这么花痴?

她不是恨他恨得想剥皮拆骨吗?怎么……怎么会……这种飘飘然的感觉是什么?

“公主,您……要在那里照镜子多久?早膳……都凉了……”

“啊!要吃早膳啦?你怎么不早讲?”馨荷赶紧移驾来到桌前。

她明明就讲了很多次了,见公主这表情,看来昨晚似乎进行得挺顺利的,太好了!

馨荷转头过来便望见小四窃笑,“小四,你在笑什么?”

“没有,奴才是替公主高兴,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馨荷脸色大变,她看着小四,愈想愈不对劲,“小四,你知道昨夜的事?”

小四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奴才不知道!”

馨荷放下筷子,“西阁王会来,该不会就是你搞的鬼吧?”

“奴……奴才看公主这么喜欢西阁王,所以才故意假传公主的话……”

难怪他会说是她叫他来的!“你……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小四连忙跪下,“公主!奴才会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公主,奴才不想见到公主愁眉苦脸的样子嘛!”

她的脑子都装了些什么?“你、你这个笨蛋!”

“只要能让公主开心,就算是要打死奴才,奴才也不会怨您的!”

馨荷的手扬起,但又放了下来,事到如今,就算真的打死了小四,也无济于事。

“算了!”

小四欣喜抬头,“公主!”

馨荷拍着桌子,“我说算了,并不是表示我愿意原谅你,我还在气头上!”

小四委屈的低下头,“是……”

*  *  *

馨荷在屋子里努力思考了一天。

昨夜那个吻把一切事情全弄拧了,该说的话都没有说,她不能待在这里,她得要回南鑫国才是,她要把话跟他说清楚。

“我要去找西阁王!”

“啊?小四陪您去!”要谈婚事了吗?真快!

馨荷迅速瞪了小四一眼,“你别跟来!你只会坏事!”

小四深受打击,“啊……”她被公主讨厌了……呜……

谁知馨荷才走出去没多久,就在廊上遇见辛赫,说是已经想好要说的话了。

再见到他,昨夜情景又从脑海浮现。啊啊……不好……她怎么感到唇干舌燥的……

馨荷强自镇定走上前,“我有事要跟你谈!”

辛赫没说什么的点点头,“跟我来!.”

她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他的寝宫后,他撤去闲杂人。

“有什么事说吧!”

经过昨夜,他们两人之间原本水火不容的关系似乎变得暧昧了起来,虽然想不当一回事,但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就站在她面前,一双清澄眼睛看着她,看得她几乎不敢与他对望。

“我……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南鑫国?”

辛赫闻言手不自觉收紧。是啊!她是该回去了,如今他没有理由再把她留下来了,但为什么他不想让她走……

“昨夜……我说的话,我不会忘的,这辈子我都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来的。”她不想提昨夜,但实在不得不提。

辛赫走近她,她紧张的屏住呼吸,“昨夜……我在你面前失态了……”

馨荷摇头,“不……我不觉得那是失态……”

接下来是一片静默,馨荷根本不敢看他,但她知道他的视线在她身上,气氛安静得教人感到压迫。

“好吧!你想走就走吧!”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她?原本他们就是不相关的人,不是吗?

听见他答应让她走,不知为什么,馨荷心头没有一丝愉悦,说不出为什么,反而有种浓浓失落感。

“那……我明儿个一早就启程,这段日子谢谢您的照顾!”

“哪里,这是应该的。”

说完言不由衷的话后,两人又恢复静默,千言万语欲言又止的。

馨荷看着他,两人眼神无声交缠。

这一走,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为什么一想到这里,她就感到心酸酸的?她是不是病了?先前老嚷嚷要走,甚至恨得你死我活、怒目相向,但现在……现在却……

接着馨荷转过身去,才刚踏出一步,身体就被人抱个满怀。

“不要走!”

她来不及反应,唇就被人热烈狂吻住,晕眩感再度占领她的脑子,整个人瘫痪在他的怀里。

他急切又饥渴的吻着她,大手隔着衣服熨烫着她的身体,接着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快速解开她的束xiōng,不客气的搓揉双rǔ。

昨夜那场吻,把他内在的欲望全引了出来,一整晚他浑身燥热僵硬,他想抱她,想紧紧抱着她,想埋进她的身体里与她合而为一!

馨荷被他挑弄得只得仰头轻吟,“嗯……啊……”

他将她抱上床,扯下她的衣衫,不客气的吸吮着她饱满的双rǔ,舌头邪恶的勾舔粉色蓓蕾。

明知不可以,但她体内却升起阵阵莫名快感,呼吸因他的动作愈来愈急促,柔软的rǔ房在他的爱抚下逐渐结实。

“好美!”雪艳的双rǔ令他爱不释口。

“啊……别……”好羞人啊……

他轻咬她的rǔ头,如电流般的感觉瞬间通过全身,莫名的快感在每个神经里流窜。

馨荷仰起头,全身起**皮疙瘩。“嗯……啊啊……”她想推开在xiōng前肆虐的他,但她的手却不听使唤地揉乱他的发,还挺身迎向他的唇,像是期盼更多。

此刻的她美得令人屏息,他的下体也因她而坚硬起来,“嗯嗯……”

他往下探索,唇舌在肚脐处轻吻,大手直往她两腿中间探去,轻碰被浓密森林覆盖的柔软处。

“啊……别……碰那……啊……”

邪佞的拇指紧贴最敏感的小豆子揉着,中指则在温熟的地方轻缓地上下滑动。

他挑逗着她最敏感、火热的部分。她无法抵抗的摇着头,“哦……别……啊啊……”

他着迷的看着她沉沦欲望的表情,“好可爱!”

馨荷难耐的摇头,“啊啊……嗯……”

他加重手下的力道,拇指挑动她的小核,中指伸进xiāo穴里滑动着,她弓起身子发出破碎的声音。

接着他更低头在桃花源处毫不放松的吸吮着她的小核,用舌头来回轻舔她的小豆子,再伸出舌头抵住穴口,甬道早已被aì液润湿,他舔着她的香甜蜜汁。

馨荷头发凌乱,痛苦又舒服,“啊啊——啊啊——”

“你好湿……”

被欲望的狂浪打得失去自我,馨荷的身体有说不出的难受,“啊……”

他分开她的大腿,美丽圣地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他邪恶的用手指一面轻转她的小豆子,一面将下体在她的洞口磨蹭。

馨荷痛苦低吟,体内的高张情欲让她痛苦万分,“啊……嗯嗯……”

他用力挺进xiāo穴里,她感到被撑开的痛楚,“啊——”

辛赫缓慢滑动,被紧裹住的感觉让他通体舒畅,他发出了低沉的呻吟。

“啊……嗯嗯……”

疼痛似乎只有一刹那,接下来令人惊喜的热浪从两人交合处爆开,通达她的全身,令她愉悦……

他着迷的看着她双眼陶醉迷蒙的模样,将她的双腿撑得更开些,加快速度的往xiāo穴里撞击。

“馨荷……啊……”这感觉比刚刚更加清楚。

馨荷弓身承受,“啊啊……”

两人紧密的贴合时,xiāo穴的温热升高,令辛赫的下身更加坚硬,握住她的腰身用力顶着,在被aì液浸染的甬道毫无困难的进出着。

这个动作十分深入她,馨荷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娇喘声,“啊啊……哦……”

他弓起身子快速进出xiāo穴,两手也不停搓揉她的双rǔ,美妙的感觉令她闭上眼。

“嗯嗯……哦……”

他将她的脚驾在双肩上,扶着嫩臀更加猛烈推进xiāo穴,受到刺激的xiāo穴开始激烈收缩,愈来愈强劲,大量的蜜汁染湿了床褥。

馨荷双颊泛红,微张着小口高吟,“啊啊……嗯……哦……”

吸吮她水波荡漾的双rǔ,辛赫更加迷醉的摇晃下身,快速的进出发出了肌肉相撞击的声音。

馨荷发出无限满足的呻吟声,“啊啊——”

辛赫忘情交缠着她的舌头,手在两人交合处爱抚,下体也剧烈挺进,两人皆忘情的沉迷在来回抽送的快感中……

最高速的冲刺让馨荷到达顶峰,“嗯……哦……”

辛赫搂住了她,在她的体内深处释放自己,第一次这样疯狂的她则在瞬问昏了过去……

*  *  *

不知昏了多久,馨荷醒来时发现一只粗壮大手压着她的腰身,转头看着辛赫的脸,她才意识到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

天啊!她跟他……羞人的画面在她眼前上演着……

馨荷忍着身体的暗疼,趁辛赫熟睡时,悄悄下床直奔小四的房间。

“小四!快醒醒!快醒醒啊!”

睡得正沉的小四挥了挥手,“别吵啦!”

“小四!不要再睡了!快醒醒!’,  .

到底是在耳边吵,这个声音怎么好像是公主……公主——小四快速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用力眯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果然是公主没错!

“你睡得可真沉!快把东西收一收,我们快走!”

咦?她是还在睡吗?公主与西阁王不是两情相悦,为什么又要走,“走?”

“快点!”

这一切全怪她,就是她这样拖拖拉拉,所以事情才会演变至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得趁辛赫没醒赶快离开才行,要不然……她心头有不好预感,她觉得经过昨夜的事后,她要回家似乎是遥遥无期了!

小四还没回神,“可是……”

虽然馨荷刻意压低声音,但语气中还是充满了急躁。“我叫你快点!”

当奴才的只能听主子的,虽然小四一肚子疑问,“哦……是……”

两人造一次不再往前逃,穿上宫女衣服改往后门走,在小四唱作俱佳、一把眼泪的说着父母病重,还请守卫们放行,并保证天亮之前一定回来之下,两人才轻松的离宫。

走出西阁宫后,一路上主仆两人皆无语,后来小四实在忍不住的开口,“公主为什……”

“现在不要跟我说话!”

小四闻言,只好把梗在喉咙里的话再次吞回肚子里。“哦……”

她不是去跟他告别的吗?怎么会告别到最后,竟然跟他有了不该有的肌肤之亲?最该死的是她都没反抗,还很陶醉……到最后甚至还觉得很舒服的迎合……

馨荷捶xiōng顿足。就算她不讨厌他,也不能饥渴到跟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男人做出那样可耻的事来!

她的矜持到哪里去了?亏她还是个从小饱读诗书的公主,要是被母后知道的话……天啊……

她仰天长叹,“唉——”

小四注意着到馨荷一下子摇头、一下子捶xiōng的怪异模样。“公主,您怎么了?”

馨荷揉着额头,“没什么!”

“您头痛吗?”

馨荷老羞成怒,“我说没事!”

“公主……”

天啊!她在干什么?竟把气出在下人身上……“总之现在先不要跟我说话。”

“是……”

公主不是去找西阁王谈婚事吗?难道没谈成?所以懊恼得连夜跑走?.

*  *  *

一直走下去不是办法,小四弄来一辆马车,自己扮成小厮;馨荷则扮成贵公子,问清楚了路后,两人才马不停蹄的欲赶回南鑫国。

馨荷看着一路上的景色,心头杂乱无章。要是辛赫一觉睡醒发现她已经离开了会如何?

说不定一点也不在乎吧!反正是她自动送上门,或者松一口气也说不定。

她在他的眼里到底算什么?等等……她怎么会在乎起他的想法来了?他们之间应该无关情爱吧?最多……最多只能算是友情

毕竟他们相处时从头到尾都跟情爱无关,他想杀她保守秘密,而她想躲开保存自己秘密,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跟情爱扯在一块儿?

除了一时冲动,还能怎么解释那夜的行为呢?

反正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嫁人了,是不是清白之身她也不在乎!

既然这样……她到底还在烦什么?‘

唉!头痛!从小到大从不曾头痛的她,最近几日头痛得特别厉害。  .

马车平稳的往前行进,这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群土匪,马儿身中数箭,马蹄高扬,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馨荷赶紧打开车门,还未来得及问,脖子上便架了十几把刀,眼前个个皆是狰狞的脸色及贪婪的笑容。

转头一看,小四也跟她的情形一样,“小四!”

看着馨荷身上的上等衣料及极有价值的手镯和链子,土匪个个露出垂涎神色。

“老大,看样子我们今天逮到一只大肥羊了!”

“乖乖把身上的钱财给我交出来!”

这帮混蛋!谁不好抢,竟抢到她头上来。“你们也太嚣张了!大白天就出来打劫!”

她的话让那些人全笑了,“我们打劫从不管白天晚上的!”

“哼!你们劫错对象了,最好快点放了我们!”

她的话令大家大笑,“你要我们放,我们就放,那我们算哪根葱?”

“瞧这公子哥儿细皮嫩肉得像个娘儿们,看样子肯定家财万贯!”

馨荷怒斥,“我一毛钱也不会给你们的!”

“公子……别说了……”小四提醒着她。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还在摆派头,现在可不是嘴硬的时候,这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耶!

“嘿嘿一想不到你还挺够胆的,在我们面前还敢大小声。”

接着一只手往馨荷的腹部打去,她痛得弯下了身子。

小四见状,赶紧扑过去求饶,“求求各位大爷!饶了我家公子,不要打她!要打打我好了,我让你们打!”

几个人踢着倒在地上的馨荷,“哼!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小四急得大叫,“不要啊!救命啊!”

“哈哈!你叫救命给谁听啊?”

馨荷死瞪着他们,“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哼!还敢嘴硬,把他身上的首饰跟衣服全给我扒了!”

要是衣服被扒了还得了!公主就会被人发现是女人,这帮可怕的土匪会做出什么事还不知道呢!

小四出声喝道:“不行!你们不能伤她,我们家公子可是南鑫国第一富商!”

土匪们闻言,面露疑惑,“南鑫国……不就是那个盛产黄金的国家?”

“老大,我是听说遇最有钱的商人就是南鑫国的人耶!”

小四赶紧顺着他们的话说:“是啊!我家公子可是南鑫国最有钱的人,她的命可值钱了,要是你们杀了她,可就是你们的损失了!”眼前保命要紧,其余的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老大,我们就要他们家人筹钱来赎他,到时再杀了他也不迟!”

“这倒是有点道理!好!把他们带回寨里!”

小四扶起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馨荷,“公子……你还好吧?”

馨荷抹去嘴角的血,“小四……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身分……”

小四低声道:“我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

*  *  *

他们将馨荷与小四带回土匪窝,接着将馨荷带进囚房,直接绑在墙上,还将她的双手及双脚牢牢绑住。

小四一脸着急,“你们不能这样做!”

“少罗唆!老子高兴怎样就怎样,你最好在约定时间内把钱带来,要不然你家公子可能很难活命了!”

小四无计可施的流下眼泪。

“小子!你还是快去快回,在这里哭是没用的。”

“请各位大爷一定要让公子吃饭、喝水,千万别让我家公子挨饿受冻!”小四请求着。

“主仆都像个娘儿们似的!快滚吧!”

小四担忧的望着馨荷,馨荷则是有气无力地道:“我没事,你快去吧!”

公主从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了……都怪她没有用,无法保护公主……“我一定会回来救公子的!”

“好啦!快滚吧!”

被赶出山寨、下了山,小四站在路中央,望着前头的道路忖想着。

若是她现在赶回南鑫国,一路上不眠不休的赶路,再搬救兵过来救人,最快也要六天,那时公主都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她再往来时路看去。但是……若她现在返回西阁国讨救兵,不用一天时间即可到达……

虽不知公主跟西阁王有什么样的嫌隙,但现在公主有难,就算看在南鑫国的份上,西阁王也该会出手救公主吧!

小四咬咬牙,作不决定,立刻往来时路狂奔。

要是公主知道她这么做,一定会怪她吧!但眼前真的是顾不了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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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四名土匪围坐在地上,看守着被绑在墙上的馨荷,他们坐在她不远处喝酒谈笑。

馨荷则是担心着小四,她一个女孩子要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回南鑫国,怎么可能。

想来想去都要怪自己,为了躲避辛赫,她不听劝执意走偏僻小路,才会遇到这样的祸事。

以往她出门时母后都会要她带着随从,但她嫌麻烦跟过于招摇而不带,两年来也从来没遇过什么祸事,想不到这次真让她倒楣碰上。唉!早知道她就该听母后的话才对!

“最近不是打劫到脑满肠肥的商人,就是小白脸,怎么就没有个大姑娘呢?”

“可不是!咱们好久没抱姑娘了!”

“急什么?等这只肥羊的赎金一到,要抱多少女人就有多少!”

“到时我可要到丽春院去快活、快活!”

“好!哈哈哈哈……”

馨荷看着这群yín虫,脸上露出不屑。等南鑫国大兵一到,立刻让你们直接上极乐世界去快活!哼!一群人渣!

一名土匪像是有点醉了,他摇摇晃晃的走到馨荷面前,举高手上的**腿,“喂!你肚子饿了吧?”

其余的人发出讪笑声,“不如你喂他吃吧!要是把他给饿死了,你想要抱姑娘就有得等了!”

馨荷连忙别开脸,“我不要!脏死了!”

“***!有得吃就偷笑了,还敢给我嫌脏,老子偏要你给我吃!”

土匪把吃过的**腿故意塞往馨荷的嘴,她只能紧闭着嘴左躲右闪,恶心的气味令她胃部发酸。

“他不吃就算了!就让他饿个几天,到时就算是地上的屎,他也会吃!”

“哼!我就是看他这张脸不顺眼,明明就是个男人。却生得一张女人脸,看了就火大!”

“老六,你该不会是妒嫉人家吧?”

大家的取笑声让老六更加不悦,他抽出腰际的刀子。把刀刃贴在馨荷的脸上,她吓得大叫。

“喂!老六,老大交代过不能杀他!”

“嘿嘿!老大只交代不能杀他,可没说不能伤他吧!”

冰冷的刀子在脸上游移,馨荷吓得直打哆嗦.“不行!要是伤了我一根寒毛,你们就一毛钱也拿不到!”

老六大笑,“我这是在救你,瞧你生得一脸娘娘腔样,要是脸上多一道疤,看起来一定会更有男人味的。”

馨荷气得眯起眼睛。这些混帐,竟敢这么对她,“你们这些该死的人渣!要是我能走得出去,绝对不会饶过你们的!”

她的话彻底激怒了这帮土匪。

“***!这小子的嘴还真臭,明明是阶下囚了.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馨荷依旧不知死活的道:“等我的人马一到,你们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到时我要把你们的舌头全割了!”

“嗟!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老六,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让他明白会后悔的人是谁!”

老六对着馨荷发出啧啧声,“你这辈子大概还不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吧?”

“你们这些放肆的东西!”

“瞧瞧他说话的语气,还以为他自己是个王上吗?”

“老六,把他的衣服给扒了!光着身子,看他还能不能这样高傲!”

“住手!你们不可以——”

老六刀子俐落一削,馨荷的外衣应声而破,露出里头的裹xiōng。

老六张大了眼睛,看着这奇怪的东西。

馨荷又急又气!“该死!不准看!”

其余的土匪闻言也凑过来看,他们从没见过这样东西。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缠着xiōng部?”

馨荷破口大骂,“要你管!”还好她裹了两层布!

“想知道为什么还不简单,把布条拆下来不就得了!”

馨荷拼命挣扎,“不行!你们不可以——住手——”

他们不理会她的挣扎,动手解开布条,随着第一层布条的解开,他们看到了xiōng前明显的起伏,接着全傻了眼。

“这……难道……”  ,

土匪的脸上个个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她是个女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觉得一个大男人怎能生得唇红齿白的!”

“看来我们似乎不用等到赎金到手就能享受大美人了!”

馨荷怕得眼睛发红。要是被这些人侮辱,她还不如去死!“不……不要……”

土匪们一面加快手中的动作,一面涎着yín笑,“你动作快一点!”

“似乎很有趣啊!”

一记轻柔的男声扬起,土匪们也随之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长发随意系在后颈的男人正环xiōng靠在墙上,嘴角勾着冷笑。

馨荷则是诧异的看着来人。为什么会是他?这……怎么可能

土匪纷纷拔出腰际上的刀,指着来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辛赫大步走向他们,浑身散发危险气息,几个人迅速包围他,他噙着冷笑,视线镇定老六。

“你刚剐是用哪只手解她的衣服?”

老六拿着大刀指向他,“老子不但解衣服,还看光了她的身子,怎样……啊——”

老六还没说完,不知何时拿刀子的手已经在辛赫手上,他硬生生把他的手扯下,在手中摇晃着。

哪有人能做出这种事?士匪们个个惊骇打颤。怎么可能?根本没见到他出手啊!

老六先是一愣,接着才捂着断手处尖嚷起来,“呜哇!我的手!我的手啊!”

“我去叫外头的人进来!”

辛赫把断手扔回给老六,“别费事了,外头的人还活着的不是断腿就是缺胳臂,来了也无济于事!”

“该死!”一名土匪往辛赫身上用力刺去。

大刀深深刺人了辛赫的身体里,馨荷见状不免失声惊叫,但接下来的画面让她连叫都叫不出来。

土匪拔出刀子后,只见刚剐刺人的地方快速愈合,辛赫依旧直挺挺地站在原位,用着比刚刚还要冷酷的笑容盯着土匪。

土匪看着自己的刀又看着辛赫,“这……这怎么可能?”

“刀子只有对弱者有用!”

他们的身子靠在一起,脸上写满惊恐。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竟然可以刀枪不人……

辛赫看着他们,眼底凝聚冷冽杀气,“刚刚你们都有份吧?”

他们吓得腿软,跪在地上,“不!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是老六……都是老六……”

老六在地上痛苦呻吟,“你们……怎么把罪全推给我?你们敢说刚刚没有帮忙解吗?”

接着只见辛赫眉头挑了一下,冷冷撂话,“要我动手还是自己来?”

他们看着辛赫猛打哆嗦,“我们……还是……自己来……”说完便紧闭起眼,举刀削下自己的手臂。

顿时鲜血狂喷,哀号惨叫声夹杂,这残忍、血腥的画面令馨荷别过头去不敢观看。

“拿着你们自己的手快滚!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们,我就直接取你们的狗命!”

“是!多谢大爷饶命!”四个人落荒而逃。

接着辛赫转过身来看着被绑在墙上的馨荷,直到见到她,他的心才真正的平静下来,从不知有谁能让他一向平静无波的心激起滔天巨浪。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说走就走,尤其是在他们欢爱一夜后,更让人气愤的是连只字片语也没留,他还派龙二带着人往南鑫国的路上去找她。

想不到……她竟为了不让他找到,冒险走森林小路,她不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拦路匪,更何况只有她跟小四两个弱女子,单是想到就让他胆战心惊。

还好小四跑回去通知他,要不然他还真找不着她往哪条小路去的。

该死!这辈子还没人敢让他这么提心吊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馨荷看着眼前人紧抿着唇,表情冷峻直盯着她不发一语,不用问也知道他可能不太高兴。

她心虚无比的低着头,心头无比懊恼。为什么来救她的人会是他呢?她就是不想见到他才落跑的,怎么会……唉!

辛赫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怎么?见到我似乎不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馨荷把视线别过去,“你先把我放下来!”被这样绑着难过死了!

他挑眉,“为什么?”

馨荷眨了眨眼,“你……你不是来救我的吗?”那还不快解开绳子,她柔嫩的手腕快痛死了!

辛赫斜挑眉,“我有说我是来救你的吗?”

“啊?”他不是来救她的?可是刚刚他明明……

“你需要我救吗?打从不告而别起,会有这种下场不就是在预料中的吗?”

馨荷不悦的啷起嘴。什么嘛……原来他还在为了那件事不高兴!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没有话要对我说?”

馨荷死不低头,挺直腰杆子,“我并没有做错!我又不是你西阁国的人民,没必要听你的命令.我本就有离开的权利。”

她是想激怒他吗?“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之所以叫我去你的房间,目的就是要色诱我,然后再趁我不备时逃走?”

馨荷张大嘴,“什么叫我色诱你?”明明就是她被他给吃干抹净好不好?有没有摘错啊?竟说她色诱他……

他邪笑,手指在她下巴处摩擦着,“难道不是吗?我记得你并没有反抗,而且还很舒服愉悦……”

想起那夜的画面,馨荷不禁羞红了双颊,她别过脸,“闭嘴!不要再说了!”

辛赫眯起眼贴近她,她身上那淡淡馨香,令他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不然你希望我怎么想?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论她转左边还是右边,他的脸都跟着移动。可恶!他靠得这么近,她要怎么说话?

“这……这个的确是很难解释,但是绝对不是什么色诱,总之……那是个意外……”

辛赫有丝不悦的蹙眉,“意外?”原来她是这么解释的!

一说起这个,馨荷就感到难为情又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反正你就当没发过那件事,请把它忘了!”

辛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忘了?”她想活活气死他不成?

这种话题她不想继续了。“总之……你快点把我手腕上的绳子解开就对了啦!”他身上的男人香令她莫名燥热,令她频频想起那晚的事。

意外、忘了……以为他是这么好打发的人吗?“不行!事情没有搞清楚前,我可不会放了你。”

这……他说什么?她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啊——”

辛赫眼底闪过一丝恶意的冷光,“我们得搞清楚,那晚的事到底是不是个意外。”

“你……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眼神却锐利的观察着她全身上下。“你很快就会懂了!”

他把她身上剩余的衣服给扯掉,上半身瞬间赤裸,双手又被绑住的馨荷根本无法遮掩春光。

他看见她小腹上的瘀青,眼神刹那间变得yīn狠。他实在便宜了那些人,竟敢伤她,他实在该将他们凌迟处死才对!

他低下身,轻吮着她瘀青的地方。

被绑住的馨荷无法反抗,只能摇头,“你住手……”

他用手覆住她的小腹,“会痛吗?”

“不……”馨荷红着脸摇头。小腹就快着火了,哪里还感觉得到痛?

他把她脚踝上的绳子解开,却故意忽略手腕上的.还把她身下的裤子解开,看着几乎赤裸的她。

馨荷双手被缚,无法遮住羞人的自己,“你别看……”

他的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游移,“你要怎么阻止我呢?”

馨荷紧咬住下唇,“住手……”

“住手吗?”

他冲着她展露邪佞笑容,接着覆上她的唇,那半张的樱唇逸出娇喘,激起他体内凶猛欲念。

如火般的吻令馨荷全身发烫、发抖,单是一个吻就能轻易点燃她,理智、意识也在一瞬间燃烧殆尽,只能随着生理最直接的反应迎合他。

接着他吻向她的耳垂,舌头轻勾,令她又麻又痒,舒服得直打哆嗦,嘴里逸出欢吟。

他在她的耳边低吟,“还要我住手吗?”

不等她回答,他便动手握住一只丰rǔ,放入唇中吸吮,那阵阵刺麻感觉让她难耐的摇头,又因双手被缚,只能痛苦扭曲着身体。

“啊啊……”

她诱人的双rǔ在他的唇舌攻击下随着呼吸微微颤抖,rǔ上的蓓蕾傲然挺立,粉艳的色彩令人无限迷醉。

“只是误会?”

他单膝撑开她的大腿,紧盯着她敞开的桃花源,伸出手在森林上爱抚着。

她简直无地自容,“啊……不……别……”

中指大方的进入mī穴,拇指还不忘揉着她的花心,她被他弄得痛苦不已,他只是盯着她泛红的容颜,加重拇指的力道,摧残她的花心。

“只是意外?”

馨荷喊出破碎语调,“不——啊啊……”

在mī穴的中指快速进出,引出她体内一波波春潮,“这么湿又这么紧,你真的不要吗?”

他把她抛上欲望浪潮上,又不让她得到解脱,她痛苦的流下眼泪,“别这样……饶了我……”

“你觉得我会轻易饶了你吗?”

他低下身子,把她的腿分开,正确无误的探上了雪白细致的大腿内侧,来回亲吻着她的甜美,舌头接替手指进出她的xiāo穴。

“啊——哦——”

唇舌所到之处皆被弄得麻痛,那奇异的感觉让馨荷身体深处颤抖,只能不停发出高吟,她感觉自己被他挑逗得已到了极限。

“你还说是意外、误会吗?”

他在她身体每一寸尽情爱抚,像雨点般的凌迟着她,像是被焚身般的痛,身体似乎正在被欲望一口一口吞噬。

“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啊……”

他满意的看着她,“高傲的馨荷公主终于流泪哀求我了!”

“呜……”她无法遮掩自己的脆弱,只能赤裸的任凭他欺负。

他的双手勾住她的大腿,粉臀跟着抬高,释放男根对准汩出大量aì液的xiāo穴快速挺进。

馨荷发出满足轻叹,饱满充实的感觉令她浑身舒畅,“啊……”

她的反应使辛赫更加兴奋,在滑腻的甬道移动着。“嗯……”

深深的挺进,男根在温暖又狭隘的空间里狂放冲刺,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让两人坠入肉体的欢愉中……

馨荷痉挛的娇吟着,“嗯……啊……”

看着眼前被他撞击的玲珑身段上下摆动,双峰摇晃成迷人弧线,xiāo穴吞没昂藏,那种毫无保留的身体与表情,令他发狂!

他粗重的喘息,“馨荷……你好美……”

馨荷喊出了高潮至极的呻吟,“啊——不……不要停……”

他再将她的一脚抬高、另一脚放下,侧人她滑嫩的mī穴里,一面吸吮着她的丰rǔ,一面恣意爱抚她的俏臀,再把手指伸向她的xiāo穴。随着昂藏的进出揉着交合点。

馨荷发出阵阵短暂的抽气声,“呵——嗯……”

她就快舒服得不能呼吸了,那不断在xiāo穴抽动的男根,摇摆输送着欢愉往她身体深处,这种狂涌上的甜蜜滋味激得她跟着摆动下臀,配合着他深入浅出的撞击。

接着他抽出男根,走到她身后将自己紧靠着墙,由后头往上贯穿她,抓住了她的纤腰,更加快速的驰骋在她的体内。

“啊——啊——”

双手被缚的馨荷兴奋得高声吟叫、扭动身子,不断逸出岛潮的吟叫声,密合的抽送让高潮一波高过一波……

濡湿的舌尖由后头舔吮着她的颈子,还有耳后敏感处,双手往前揉捏跳动不休的双峰。

他也忍不住低吼,“噢!馨荷——啊——”

馨荷的身体被他的热情融化,肌肤涨红、布满汗珠,达到了巅狂的极致欢乐……

“别停……啊……好舒服……”

甬道传来美妙无比的抽搐,mī穴里还不停涌出热腾腾的洪流,使他的男根畅快无比,舒活了全身的神经。

在馨荷达到最高潮时,他抽出自己,将她双手上的束缚解开。她全身发软的倒在他的怀里。

他将她放倒在地上,再度挺进她的xiāo穴,她惊得圆睁着眼看他,他用魔魅的眼神笑看她。

健硕身子接着贴近她的唇,边吻她边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非得好好惩罚你不可!”

“等等……”她不行了!她好累……

不让她有抗议的机会,他直接吻住她的红唇,再度占领她的娇躯。

馨荷意识涣散,双手虚弱的抵住他发烫的xiōng膛,却抵不住他下体的攻势。

辛赫快意的发泄着,“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逃离我!”

接下来,也不知欢爱了多久,只知道他一下子将她扶立起,一下子又把她压在墙上,不停变换着姿势,不停的爱着她,直到她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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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四一面帮馨荷沐浴,一面哀求,“公主!请您原谅小四嘛!”

坐在药池里的馨荷,将被层层纱布缠上的手腕放在大浴桶边缘,那些不堪又屈辱的画面,就算闭上双眼也难以消失。

小四轻摇她的肩,“公主!不要不理小四嘛!”

知道就是小四把辛赫找来的,馨荷无法不对她生气,“烦死了!出去!

我不想见到你!”

“公主……”

一想起那晚的事,她就火冒三丈,“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你来帮我!”

“公主!您的手受伤了,不能碰水,就让小四……”

“我的手受伤是谁害的?!”

世上怎会有那种混蛋,他、他、他竟然敢……就这样凌辱她一整夜,害她的手腕……不只是手腕,全身净是瘀青,那个该死的混蛋、色胚!气死她了……

“公主!”

“不要叫我!”

“公主!”

馨荷怒吼,“滚出去!”

“你下去吧!让我来伺候你家公主。”

“呃……是……”

这个声音令馨荷闻之色变,背脊不由自主紧绷。“小四……你不用下去……”

小四早走出了房门,辛赫走近浴桶,“你这个主子还真难伺候,一下子教人滚出去,一下又教人回来。”

馨荷气得背过身去。他居然还有脸来见她,拜那夜所赐,她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腰疼了整整一天才不得了床,手腕则到现在还没好。

“你出去!我更不想看见你!”

氤氲水气上升,她裸背还残留淡淡吻痕,辛赫满意的勾起嘴角,接着动手脱去身上的衣服。

“伤势好点了吗?”

真亏他还有脸问,“不要你管!”

听见声音,她转头,见到他赤裸着精壮的身躯。“你……你要……干什么?”

他大步跨进浴桶里,馨荷慌忙站起,手撑着木桶边缘急着要走,但手腕上的伤让她一出力就吃痛。

辛赫一把抱住她,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为什么你总是要这么逞强?”

她推他,“你不要碰我!”

看着她张大了一双足以杀了他的愤怒眼神,辛赫反而想笑,“要是手再出力或碰水,会好得更慢。”

馨荷又气又狼狈,“不要碰我……呜……”

他赶紧拉高她的手,蹙眉看着已经湿掉的纱布,“瞧!手碰上水是不是很痛?”

“还不是你……”

他赶紧动手捂住她的唇,“对不起!我承认那夜是我不对,但要不是你不告而别,我也不会气得失去理智。”

馨荷望着他,有丝错愕。真没想到他也会认错,但一想起他那样凌虐她……委屈感就盈满她心头。

馨荷气得眼眶发红,“你没有资格阻止我走!”

他无比轻柔的吻着她的手,“我知道!”

他从她的手背,一路吻上她的手腕。

虽然手腕缠着纱布,馨荷也清楚感受到被他吻过之处如火焰燃烧。

她不自在的抬高自己的手,“你……你干什么……”

她高举着手,正好暴露出xiōng前春光,水面浮出丰挺双rǔ,就算爱她一整夜,他也嫌不够,只要见到她,他就止不住想要她的念头。

辛赫火热的视线,教她急得遮住他的眼睛,“不!不要看!”

辛赫笑着拉下她的手,“你哪一个地方我没看过?”

她羞得捂住他的嘴,“住口!”

他抓住她的手,用炯炯眼神看着她,“你很美!即使穿上男装也不减损你的美…一·”

讨厌!“我叫你住口……不要再说了……”

辛赫细密吻着她一根根青葱手指,“身子还疼不疼?”

那夜他本想惩罚她,最后却是自己太过忘我,他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人沉迷到这种地步。  .

他的问题令馨荷瞬间红了脸,无法要他住口,干脆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知道、我不要听!”关于那夜的种种,那些羞死人的姿势,还有那陌生的自己,她只想忘记,什么都不愿回想。

“还痛吗?”

她闭眼不答,他便直接动手确认,才稍稍碰到xiāo穴口,她便疼得紧皱眉头,“不——”

辛赫心疼,“果然……”

接着他将她由水里抱起,她吓得大叫,“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把她放在床上,接着走开,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瓶药,先为她解下湿透的纱布,再上药换上新的,她只能任由他摆布。

“把脚打开!”

馨荷张大眼睛,“什……什么?”他难道……

相较她的吃惊,他倒显得一派自然,“快把脚打开,我帮你擦药。”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在说什么?就算他色心又起,也不能无耻到要女人把自己的双脚分开来吧了见她好半天都没有动静,辛赫干脆自己来,他不顾她的反抗,硬把她的两脚分开,还用自己的脚抵着。

馨荷不顾手上有伤,死命捶打他,“不要——放手——放开我——”

他的手指侵入她的下体,她原本以为会很痛,却奇异地传来一股清凉感觉。

他解释道:“这是雪花膏,可以消炎解痛。”

馨荷这才停止动作,她躺在床上,双脚大开,任由他的手指在她xiāo穴里进出着,难以言喻的难堪及窘迫涌上心头。

从辛赫的角度看去,她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骄挺的双rǔ随着她紧张的喘息微微颤动着。

水漾蜜rǔ上头的红枣分外鲜红,弓起的大腿修长、白皙,而大腿的顶端,艳丽春色若隐若现在黑黝黝的密林里……

如此另人血脉债张的美艳景色出现在他的眼前,要说他不心痒,根本不可能,更何况他的手还在她的xiāo穴里进出着。

馨荷紧闭着双眼,他的手指无比轻缓的滑动着,清凉的感觉逐渐变得火热,连带引动她身体深处的悸动。

她忍不住逸出娇吟,“嗯……”

“舒服吗?”

再这样下去,她会崩溃的!“啊……可……可以了……”

他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是因为他舍不得眼前的美景,此刻躺在床上的美人儿正仰高玫瑰色的脸,半张鲜红欲滴的唇,发出压抑不住的娇吟,xiōng上的樱桃紧绷诱人……

馨荷紧抓着枕头难耐地道:“啊……不要……不要再动了……”

他抽出手指,上头满布她的aì液,“真糟糕!药膏都流出来了。”

馨荷闻言更是羞愧的闭上眼。“够了!我已经不痛了,你不要再擦了!”

“这怎么行!等会儿你又要叫痛,我会心疼的!”

“我说不用了……”

馨荷坐起身子,想要他离开,却发觉他不知什么时候褪去了自己的衣服,还涂抹着刚刚的药膏在他的男根上。

看见他胯下那巨大如棒子的物品,她瞳目结舌,不敢相信……不可能……那个东西那么巨大,怎么可能进得去她的身体里……

“干嘛这么吃惊?你对它该不陌生才对!”

看着他往她走来,馨荷惊骇,“你……你要做什么……”

辛赫露出莫测高深的表情,“帮你擦药啊!”

馨荷拼命摇头,“不、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辛赫扬眉,“是吗?那我得试试看是不是真好了。”

“不!不可以!”

他抓住她的双脚,二话不说挺身进入湿润xiāo穴里,那熟悉的紧窒、柔滑,让他无法自己的发出满足轻叹。

馨荷同样发出轻叫,“你……啊……嗯……”

接着他以无比轻柔的节奏慢慢滑动着。

xiāo穴是无比的清凉,馨荷舒服地半闭着眼。

他一面吸吮她的rǔ房,一面用掌心摩擦她已发硬的粉红蓓蕾。

馨荷把xiōng往上挺,轻声的呻吟着,“哦……嗯……”

揉着她饱满、坚挺的丰rǔ,他的下体更加炽热如铁。

馨荷感到一股战栗传遍全身。

“啊……嗯……嗯……”

接着他把手往下伸,拨开密林轻点她的花蕊,她发出深长的气音,臀部不由自主的轻摆。

他轻轻搔着小核,嘴巴大口吸吮丰rǔ,下半身以十分缓慢的速度移动。

馨荷闭上双眼,露出陶醉的表情。

“啊……哦……”

遣深长的进出几乎令她发狂,她像是嫌不够似地主动以大腿勾住他的腰身,腰肢加快摆动。

辛赫发出低笑,“你终于想要了!”

天知道他怕伤了她,忍得有多辛苦,这种速度根本就快逼死他!

他将身子放低,将她的两条腿架在他的腰部,更加深入她,也更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她闭上眼,享受这美妙无比的感觉,感受他剧烈的撞击,欣喜的迎接他一波强过一波的进人。

“啊……”

他吻住她的唇,火热与之纠缠,双手爱抚她全身上下每一寸,快感街上顶端,近晕眩迷醉的感觉涌上四肢百骸。

馨荷感到身体的深处在骚动着,“嗯……噢……”她陶醉在他的节奏里。

他真爱她这副表情,这种因他而飘飘欲仙的沉沦,他一边缓慢的抽动,眼睛跟手也饥渴的在她身体上下膜拜。

“啊……啊啊……”  .

馨荷舒服的高吟,像是无法接受他慢吞吞的速度,她摇动身体,像希望他更深入。

他得意的勾起唇角,翻身让她坐在上头,下身猛力的往上顶,往她深处推进,眼睛不放过的看着她的双rǔ迷人的摇晃着。

他的顶撞令她的身体有就快要飘上云端的感觉。“啊……哦哦……”

他沙哑着声音叫唤她的名字,“馨荷……啊……”

彼此的身体正热血沸腾着,在她的身体里,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愉悦,他在她身上每一处都深深烙下属于他的气息与印记……

狂烈的性爱过后,馨荷疲惫的在他怀里安睡,他的手留恋不已的徘徊在她的脸颊上,在她的额际印下细密的吻。

他一直不愿意面对这受诅咒的命运,每天醒来面对的都是茫然的一天,每次当那股强大的疼痛感出现时,他只能没有选择的接受,不知道自己在下一刻是什么,会是人、是妖、是鬼?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然而他的问题没有答案,只能默默等待未知的一刻来临!

漫漫长夜他不敢睡,只怕恶梦会成真,再睁开眼时他可能不再是他,可能没有了手脚,成了真真实实的怪物。

是馨荷那一吻让他得到救赎,她的倩影无时无刻占据着他的脑海,即便是现在……她就在他怀里,他依旧想她,他想她的任性、她的腼腆、她的美、她的笑、她活力四射的表情。每当拥抱着她时.他心头就满溢着幸福甜甜的味道……

搂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他真的有资格拥有她吗?真的有资格奢求遥不可及的幸福吗?

*  *  *

再度被cāo了一整夜,馨荷足足睡到下午人才醒过来,她躺在床上,身旁空荡荡,但是辛赫的气息像是渗入了被子、枕头里,在她的鼻间萦绕着,似乎闭上限就有种他正躺在身边的错觉。

他的味道有青草香,他的怀抱大又温暖……想着、想着……蓦地她的脸红了起来。昨夜的他好温柔,温柔得令人起疑那个人是他吗?

有别于之前的粗暴,她身体的暗疼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舒服与轻松。

这时小四推门走进,“公主,你醒了吗?”

馨荷笑着起身,“嗯!”

“西阁王吩咐我们今天就能回南鑫国了,马车、随从和物资也都帮我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路。”

馨荷望着小四,不知所措地愣住。这……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您还是不接受西阁王而要回南鑫国吗?”亏她还以为事情多少会有转机呢!

馨荷脸色大变,“你说……这是西阁王的意思?”

“龙前刚来传达的,听说是西阁王下的命令。”

馨荷的双拳紧握,二话不说的走出房间。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当初她要走时总是被他阻拦,而经过了昨夜,他竟然要她走?!

走到辛赫所处的金蛟殿时,龙二看见她,问道:“鑫太子有事吗?”

“我要见王上!”

“难道小四没有把我的话告之鑫太子?”

馨荷睁大眼睛,“你说的是真的吗?他要我走?”

龙二感叹的点头,“这些都是王上的命令!”原本还以为两人关系已有好转,想不到……他跟小四忙了半天,终究是白忙一场。

馨荷的心头凉飕飕的。“我要见他!”到底她算什么?算什么?!

“王上一早对我吩咐完后就出门了,连我也不知道他上哪里去了。”

馨荷转身,说不出内心那股沉重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那感觉压得她好痛,心好痛。

默默走回房里,小四赶忙问,“公主是去见西阁王了吗?”

馨荷没有出声,只是望着床发呆。昨夜那些柔情蜜意原来是假的,既是如此,之前他又何必阻止她回国,还说出那些暖昧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小四一脸着急,“公主!到底您跟西阁王谈得怎么样了?您……不会真想回去吧?”

虽然之前她的态度的确不太好,一直嚷着要回去,但是……他就这么放弃了吗?好歹也死缠烂打一下嘛!让她稍稍享受一下当女人的乐趣是会死喔?难道他不知道女人嘴里说不要就是要吗?

馨荷愈想愈气、愈想愈伤心。“小四!东西收一收,我们今天就走!”

小四错愕,“什么?真的要走?”

馨荷没好气地道:“人家都在赶我们了,你还要厚着脸皮留下来吗?”

如果真这么讨厌她又何必救她,当她是玩物吗?玩腻了就扔……亏她还对他……对他……

小四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默默收拾行李。

馨荷则坐望着窗外发呆,屋子里一片宁静。

33

第七章

坐在马车里的馨荷没来由的感到气闷。

什么嘛!连来送行都没有,难道在他的眼中她真这么微不足道?

掀开车帘回头寻找早已看不见的西阁城,她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寂寞感。唉!她这一走,是不是就从此不再见面了?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要那么嘴硬,死吵着要回国……不对!她干嘛这么在乎他,他是什么东西?值得她生气吗?

反正像他那种人最好离得愈远愈好,打从一开始他们就yīn错阳差的碰在一起,孽缘就该早早结束,如今让她走,算是识时务,反正就算他留她,她也要走。

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逃离我!

想起他说过的话,如果他留她……他留她……可恶!他不留她就算了,还赶她走……

“公主,您干嘛一直叹气?”

馨荷努了努嘴,“胡说什么?我哪有叹气?我又于嘛叹气?”

小四掩嘴轻笑,“公主,我还以为您真的不在乎呢!想不到您还是挺在意西阁王的。”

“你……胡说些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那个家伙的,打从一开始我就跟他水火不容,我怎么可能在意那种人!”

公主爱逞强的性子真是千古不变啊!“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奴才很高兴终于要回国了,而且西阁王还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呢!”

馨荷不领情的冷哼。他以为这样她就会高兴吗?辛赫,你是个大笨蛋!

“公主,您肚子饿吗?要不要吃苹果?”

她哪吃得下,心头烦死了!“你就知道吃!”

小四咬了一口苹果,“昨天我听见龙二说了一件事,是有关西阁王的事情,真不知道该不该跟公主说呢!”

“什么事?”话急出口,馨荷马上又正色道:“那是西阁国的事,与我何干?”

讨厌!她穷紧张个什么劲,她已经离开那里了,跟那个人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从此以后她走她的路、他过他的桥,再无瓜葛!

小四点点头,“这也对,反正我们在登基大典已经来过了,下一次西阁王大婚,我们只要送礼就行了吧!”

馨荷倏然睁大双眼,“大婚?!”

“公主不知道西阁王正在物色人选,准备要大婚了吗?”

馨荷的脸色瞬间黯了下来,放在椅上的手收紧。所以他才会让她回国,所以他才会连来送她都没有,就是想赶她走,怕她坏了他的事?!

小四见到公主那大受打击的脸色时,xiōng中放下一块石头。看来公主并非真的对西阁王没有感情,虽说公主嘴里说着无情,但她的反应已说明了一切。

小四心头暗笑。这样她就放心了,如果公主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一切就不算太迟。

接下来的一路上,馨荷都没有出声,她的脑子里不停回荡着小四说的话,一次次把她拉人谷底。

“公主,您饿不饿?我们叫马车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馨荷有气无力的摇摇头,“我不想吃!”

呵呵!难道开始食不下咽了吗?看来公主比她想像得还在乎西阁王嘛!

想到这里,小四有深深的罪恶感。唉!身为奴才,这般设计主子似乎不太好,但这一切全是为了公主将来的幸福啊!

一公主如果吃不下,不如下车走走、透透气好了。”

“嗯……也好……”馨荷点点头。

*  *  *

马车停在一处荫凉的小河边,河面上蜻蜒点水,蛙鸣阵阵,思念却在这个时候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馨荷想起一开始和辛赫的见面方式,还有在他面前的糗态百出,再来两人谈开后他抱着她流泪,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她发觉他不似外表那般狂妄不驯,而是个背负沉重秘密、恐惧着自己的男人,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突然感到不舍,她想紧紧拥抱他,又害怕自己这辈子终究要扮成男人,所以她逃,想逃离无法掌控的心,她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感情,是同情?还是爱情?

讨厌!想起这些,她的眼睛就酸酸的。她干嘛感到那么不舒服?干嘛心像是被压住了一块大石头?

他要娶谁是他家的事,反正她就是不男不女,长得也不漂亮,说话又大吼大叫,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可恶!她干嘛在乎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都离开那里了,她的心却不停、不停地在想他……

顺手捡起许多颗石头用力扔向河边,水面上的蜻蜓被惊得四处飞逃。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惨叫声——

“啊——”

馨荷才一转头,一把大刀便架在她的肩上,“好久不见啦!”

来人脸上有道熟悉又狰狞的疤。“你……你是……”

“你还记得我吧?”

原来是上次那帮匪徒,她看见派来跟随保护的那些护卫全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来报仇的,就算老子少了一条胳臂,对付这几个笨蛋也绰绰有余!”

小四大叫,“不要碰她!”

“死、丫头!上次就是你去通风报信吧?我会跟你算这笔帐的。”一名土匪狠甩了小四一巴掌,小四跌倒在地,嘴角出血。

馨荷急得大叫,“住手!别打她!”

这时四名男人围住她,“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馨荷瞪着这群混蛋,“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哼!那个男人不但让我们断了一条胳臂,还把我们寨里的人全杀了,今天我们就是来报仇的!”

“冤有头、债有主,毁你们塞子的人又不是我,你们找错人了!”

刀疤脸动手掐住她的下巴,“因为你是他的女人,所以我们理所当然找你下手!”

另一名土匪yín笑,“在杀你之前,我们要先玩玩!”

小四趴在地上哀号,“不要伤害我家公主!”

“哦!原来是位公主啊!我可没尝过公主的味儿呢!”

“今天咱们非好好发泄、发泄不可……”

接着他们不顾馨荷的挣扎把她架走。

馨荷强压抑内心的恐惧,“如果你们还想活命,最好快把我放开!”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

几名土匪看着眼前人,惊得眼珠子几乎瞪凸出来,“你……”

辛赫咬着一根稻草,冷冷地盯着他们,嘴角带笑却目露凶光,“看来那一天我说的话你们都当耳边风了。”

刀疤脸赶紧拿着刀往馨荷的脖子上压,“她的命在我手里呢!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锋利的刀身瞬间在馨荷颈子上压出一道血痕,她痛得皱起眉头。

辛赫瞪大眼,xiōng中凝聚杀气。

几名土匪挟持着馨荷,根本是有恃无恐,“如果想救这个女人性命,就跪下来向我们兄弟磕两个响头,再自断右臂,我们就饶了你跟这个女人!”

馨荷急得大叫,“不要管我!你快走吧!”

馨荷的头随即被人硬往后扯,“你敢再多嘴,我就画花你的脸!”

此时忽然刮起一阵诡谲狂风,周围的树叶被卷起,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来,等狂风静止时,眼前的景色令人惊骇不已。

蛇!地上满满的蛇,蛇群围绕着他们,而眼前的辛赫身上也是蛇,他的半边脸黑红交错,眼睛已转成蛇眼,獠牙透出唇,正发出冷笑,那笑声直透人心,教人狂颤不已。

后头的土匪全看呆了,手上的兵刃全扔在地上,“妖怪啊——”

他们吓得往后逃,蛇群自然不放过他们,纷纷大张血盆大口,往他们噬咬,哀号声立刻响彻整个山林,接着淹没在蛇群里。

馨荷看着眼前的人,内心激动不已。辛赫一直在暗中保护她,他始终没有离开她,他是在乎她的……

她往他走去,直到走到他面前,他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凶狠,嘴里发出低吼声,手上脚上缠绕的蛇也对她吐信,看上去好不吓人。

馨荷却在此时紧紧抱住了他。

辛赫的心头震动,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在干什么?她看不见他是个妖怪吗?要是正常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她竞无惧他手脚上的蛇,竟还敢抱他……

她抖动着肩膀,她不是在发抖,而是在哭……眼泪像两条河水,透过他的衣服。透入他的皮肤,那热泪烧着他的心头。

辛赫颤抖着慢慢举起他的手臂,接着紧紧抱住怀中人儿。

奇异的骚动消失了,灰暗天色又恢复,四周恢复了平静。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见到他的那一刻,馨荷终于明白她有多想他了,她也终于明白她其实是爱他的。

辛赫紧闭双眼,咬着牙推开她,“你回南鑫国去!”

馨荷含着眼泪,“你不要我了是吗?”

“我……不能要你!”他是个妖怪,他不配拥有她……

馨荷泪流不止,“因为有比我更好的女人是吗?”

辛赫表情复杂的看着她,“你……还是快回去吧!”

馨荷再度扑进他的怀里,“不要!我好想你……我……我爱你、我爱你!”

辛赫脑中一片空白,内心兴奋不已。她说爱他……爱他……

“你疯了!你刚刚也看到了,我是个妖怪,什么时候会变成刚刚那副鬼样子都不知道,没有药可以医,难道你不害怕吗?”

馨荷摇摇头,内心欣喜又雀跃。见到他的那一刻令她欣喜若狂,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我不害怕!就算你是妖怪,我也爱你。”

他一脸错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不管你变得再可怕,你都不会伤害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眼底你还是你。”

她的话令他心墙崩溃,他的心头有着前所未有的炽热,他紧紧抱住她,“馨荷……”

明明要赶她走,明明想装作冷酷无情的样子,但是他的脚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一路上她忧郁的脸色他全看在眼底、疼在心底,但他能做的只是默默保护她,要不是那帮土匪,他根本就不想露面。

紧紧抱着她,他想把她镶嵌入他的身体里。“我好不容易不定决心放你走,你这样……我就无法放手了!”

馨荷也紧紧抱着他,“那就紧紧抓住我,再也不要放手!”

“馨荷……”

*  *  *

一带馨荷回西阁宫,辛赫就猴急的拉她来到自己的寝宫,来不及到床上就如饿虎扑羊般抱着她狂吻,她怎么也推不开他。

“啊——等等……”

“别再叫我等了!”

这几天他思念她已到癫狂程度,他要她!迫切的要她……扒开她的衣服,他大口吸吮她的酥xiōng,手也伸进亵裤里抚弄。

馨荷摇头,“别……啊啊……”

“嗯……好湿……”

现在的他已经快速掌握她的敏感点,只要稍微一撩拨,她的身体马上变得敏感又湿热。

他将她转遇身去,她撑着墙,而他则握住她的腰,快速挺进她的xiāo穴里,开始快速地抽动。

馨荷开口轻吟,如今她已经能掌握要领地跟着他摆动,“啊啊——”

辛赫闭上双眼,舒服地享受男根被紧紧夹住的快感,嘴里也发出低沉呻吟。

“啊……赫……”

她的呼吸因他的动作逐渐急促起来,他的大手搓揉着她紧绷的rǔ蕾,激起她体内一阵莫名快感。

“嗯……嗯……”

接着他将她转过身,抬高她一只大腿,在她身不忘情抽动着。

她抓住了他的肩膀娇喊,“啊啊……赫……啊……”

他的手下滑来到绒毛触感的柔软处,中指贴在她最敏感、温热的地方,上下滑动地抚摸着。

高张的愉悦令馨荷张口低吟,“啊……啊……”

“舒服吗?”  。

馨荷无法言语,只能不停点头。能被他紧抱,享受身心合而为一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

他握住抖动不已的双rǔ,左右来回吸吮,用舌尖轻勾rǔ头,红艳的rǔ尖饱满挺立于白皙rǔ房上,结实有弹性,却又不失酥软。

酥痒的电流在馨荷全身上下流窜,“嗯……啊啊啊……”

接着他干脆把她两腿都抬起,双手捧着她的臀,下半身使力使两人更加贴合与深入。

馨荷仰头高吟,“啊……啊……”

他无限舒爽的叹了一口气,温热感从两人相接的地方陆续传来,令他的下身更加坚硬。

男根虽被夹紧,但在被aì液润滑的甬道里是毫无困难地任他进出,他将她的臀抬上抬下,每一次都将它送至最深处,再深深退出来。

接着他抱着她坐在床边,让她的脚落在床上,“换你来动!’,

馨荷坐在他的身上,盈白的嫩臀用力的往下坐,这个动作又令两人发出热烈呻吟。

“啊……哦……赫……”

床铺剧烈震动着,馨荷微张着口,感受体内高速的收缩,高潮令她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娇喘声。

看着在他身上摆动的馨荷,泛红潮的双颊、微张着小口和荡漾的双rǔ,辛赫伸出双手,在她的两rǔ搓揉着,下半身也忍不住跟着往上顶,一再逼使她迈向男女性爱的巅峰。

随着动作愈来愈激烈,进出周期的缩短,两人的欢叫声逐渐忘我地大声起来。

馨荷的脚酸软,再也无力的趴在他的肩上喘气,“啊……呵……,’

他抱着她亲吻着,一面将她放在床上,两人的下半身依旧结合着,接着他无比轻柔的移动着下体。

他们沉溺在一波波来回抽送的快感中,皆忘情的喘息着,馨荷双手忘情的游移摸索着辛赫精壮却满布汗水的xiōng膛。

体内一阵阵抽动的快感在瞬间引爆,“啊啊——”

他欣喜的看着她嫣红的俏脸,吟叫声中似乎在告诉他说她已经得到无限的满足。

馨荷靠在辛赫怀里不停喘息,他在她的耳边低喃,“舒服吗?”

馨荷闻言,脸马上红了起来。这教她怎么回答嘛!她将火红的脸埋在他怀里,不敢看他。

辛赫笑着搂紧她,轻舔她迷人的颈子,手也游移到她的丰rǔ上。“躲也没有用,我都看见了,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不好!他的欲望似乎又蠢蠢欲动了。

“等等……”他们刚刚才结束,他该不会又要……

他再度吸吮她的酥xiōng。

“你……不行啦……”

他又将她压在身下,表情突然变得认真,“馨荷!我爱你!”

馨荷眼眶泛红,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赫……”

“要是我做到一半变成妖怪怎么辨?”

馨荷睁大双眼,“真……真的会这样吗?”

辛赫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这种情形没发生过,但也不表示不会发生,到时你还会跟这样的我做吗?”

馨荷轻抚着他的脸颊,“我爱你的全部,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就算想讨厌也讨厌不来……”

辛赫看着她,用力狂吻她,不再需要言语,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他的心情,他只能用火热的身体来回报她如水般的柔情。

“馨荷!我的馨荷……”

当他挺身进人甬道后,不一会儿四周的声音就只剩下喘息以及呻吟……

*  *  *

隔日,馨荷坐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小四端了早膳进来。

“啊!公主怎么这么早起?”小四急忙帮她梳发,“公主能跟西阁王合好,小四感到好高兴一”

“小四,我都快忘了自己以前当公主是梳什么头发了!”

小四睁大双眼,望着镜中的馨荷,“公主……”

馨荷说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只要一次就好了……我想……梳一次……”

小四欣喜的点头,天知道她最喜爱帮公主梳头的,公主的头发又黑又柔,什么发型都好梳又好看,自从公主扮成男人后,她就丧失了那种乐趣。

“我帮公主梳……对了!不如公主也换女装吧!”

“呃……不用了……我只是想梳头就好……”

“公主,您先等等我!我去张罗一些东西,马上就回来!您要等我,一定要等我,千万别改变心意!”

小四似乎比她还要高兴呢!馨荷忍不住觉得好笑,接着她撑着下巴冥想。

以前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外表,就算扮成男少也无所谓,但为什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厌烦这身男装,纵使当男人自由自在,她却想恢复女人的身分。

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这样过下去,但现在的她却好在乎辛赫对她的感觉,她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最美好的自己,她想被爱、被呵护、被赞美……

“公主!我回来了!”

馨荷转头,看着小四捧回一大堆的衣服饰品。“小四……你未免太夸张了吧……”

小四跪在馨荷面前,睁着泛泪的双眼,“公主!请您千万别这么说……”

馨荷茫然,“小四……你……”

“公主!小四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求求您让小四打扮好不好?算小四求您了!”

馨荷一脸不解地看着小四。

小四扯着她的衣摆,“奴才求求您了!求您成全小四……呜……”

她现在是哭个什么劲啊!“我……我答应你就是了!”

小四涕泪纵横的叩头,“公主!谢谢、谢谢!”

她用不着这么感动吧?虽说她明白小四一向有这种帮别人装扮的瘾头,倒没想到竟严重到这种程度,这两年来她也憋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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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个时辰后,小四热泪盈眶、颤抖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眼前的公主终于像个女人了!感觉好像回到从前了呢……呜……

馨荷无法置信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这个人是她吗?感觉很陌生又很熟悉,她……原来也能这么美……

一旁的小四早已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所以两个人都没发现刚进门的辛赫,因为连他也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一头青丝点缀摇曳生姿的珠翠,一身轻柔鹅黄色纱衫,随着步伐轻轻飘动,有如凌波仙子。

轻粉扑面,将出水芙容般的面容衬得更加出色;眉黛如山,朱唇轻启露出编贝齿,浓密睫毛不是那双令他心荡神驰的醉人双瞳。

哦!她家公主真是美得可以杀死人了,连她见了都快昏倒了。小四连连后退,撞到了来人。

“西……西阁王……”这……造真是……来得好啊!

这一声轻喊,也让馨荷回头,她看着一双用火热视线瞧着她的人,这人正是此生最令她心动的人。

她下意识的背着他。糟糕!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他都看到了吗?这……这真是羞死人了……

小四掩嘴偷偷走出房门。这种时候她这个不相干的人就可功成身退,闪边去凉快了。

辛赫扶着馨荷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她却摇头,“不要看……我丑死了!”

“胡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不要……我这样……好奇怪!”她太久没穿女装了,抓不住那种感觉,别扭得手脚都不知要摆哪里才好。

辛赫将她转了过来,一双眼带着笑意看着她,“好美!真的好美!”

馨荷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要看啦!”

辛赫笑道:“捂住我的眼睛也来不及了,刚刚的画面就算到老,我也不会忘记!”

馨荷改捂住自己的脸,“我这样……真的好丢人……”

辛赫抱住她,“我好高兴!我的馨荷终于肯穿女装了!”

馨荷脸泛红,“你喜欢吗?”

“喜欢极了!不要再穿回男装了,你不知道外头人都怎么批评我吗?”

馨荷狐疑的看着他,“批评?”

“堂堂一国之君爱上了个男人,所以我才被那些老臣逼着成亲!”

馨荷闻言噗哧一笑,“你活该!”谁要他老是不看地点就对她动手动脚的。

辛赫贼贼地笑,“不过……这个情形很快就会改变了!”

“什么意思?”

“这一次我要跟你一起回南鑫国,向你母后提亲!’’

馨荷顿时白了脸,“什么?一起……去……”

“虽说我也可以不出面,只要派遣臣子过去,但我不想这样,因为你是我最重视的人,我不想出任何差错!”他要定她了,所以不能让任何人事物阻碍他。

“等等……这事太突然了……我母后一直以为我是太子,你若是去提亲……那、那、那……”还得了!

“你不是太子,得把事实说出来!”

“可是……”

辛赫冷下脸,“难道你昨夜对我所说的话都是假的?你不爱我?不愿跟我在一起?”

馨荷用力摇头,“当然不是!”

辛赫扬唇,紧紧抱住她,“你别担心!一切有我,我会帮你的。”

帮……他要怎么帮?还有母后……天啊!“不过……”

辛赫冷眼看她,“你不愿意?”

馨荷冷汗涔涔,“呃……也不是……不过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辛赫倒是一脸xiōng有成竹,“放心!我都计划好了!”

*  *  *

两人一同回南鑫国,一路上两人不停交换意见,想沟通出一个最完美的方法,但随着南鑫国愈来愈接近,馨荷的心头也愈来愈不确定。

“恭迎太子殿下回来!太后娘娘在交泰殿等着您呢!”

“知道了!”

馨荷一想到要面对母后,心中就一阵紧张。

辛赫却紧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馨荷望着他。对啊!她并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还有辛赫,他是她的勇气,为了他们俩的未来,她得勇敢才行!

“嗯!”

两人一道来到交泰殿。

“母后,孩儿回来了!”

面貌慈祥、笑容满面的妇人对着馨荷道:“过来让母后瞧瞧!太子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母后好生担心呢!”

馨荷顺从的走上前,“嗯!有事耽误了一会儿……”

太后握住她的手,笑看着她,“气色还不错!这次到西阁国好玩吗?”

馨荷僵硬的笑了笑,要她对母后说出实情,她还真是说不出m。“呃……好玩……”

“下次别逗留太久,你总不爱带护卫出门,只带小四那个、丫头,每次出门母后就担心得睡不着、吃不下,你不单是南鑫国太子,也是我唯一的孩子。”

馨荷低头。不……她说不出口……“孩儿往后会注意的!请母后宽心!”

这时太后才注意到一旁站着一名气宇轩昂的男子。“这位是……”

馨荷赶紧介绍,“这位是西闻国的王上,这一路上孩儿遇见土匪,多亏他出手相救才捡回一命,可说是孩子的救命恩人。”

太后的眼睛发亮,“哦!西阁王大驾光临,怎不先捎个信,好让老身前去迎接呢!”

“不用劳烦了,这一次我是为了馨……太子而来的。”

馨荷赶紧对他使了使眼色,“是啊!西阁王也顺道想来南鑫国玩玩、看看的。”

太后看了一眼馨荷与辛赫之间,感觉他们之间似乎不太寻常,但又不明白那是什么。

“这是我们的荣幸!南鑫国难得有这样的贵客上门,太子这几天可要好好招待西阁王。”

辛赫不顾馨荷警告的眼神,硬是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容许她逃避。

“我来不仅仅只是为了作客!”辛赫迎视太后,挑战的意味浓厚。

太后倒是无所觉的笑看着。

馨荷看着势在必行的辛赫,当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西阁王已经跟孩儿结拜成兄弟……”

兄弟!辛赫有丝不悦地看了馨荷一眼,手握得更用力了。

馨荷只是一面对他使眼色,一面干笑。  ’

“是啊!所以也准备了礼物前来见太后!”

礼物?馨荷一脸纳闷。怪了!她怎么不知道他还带了礼物来?只见辛赫挑眉看似不怀好意,她当下暗叫声糟糕。

“西阁王不但是太子的救命恩人,也是南鑫国的客人,该准备礼物答谢的是我们,您又何必这么客气呢!’‘太后笑道。

辛赫扬唇,“龙二!把汗血宝马带上来。”

太后张大了眼,“传言汗血宝马只有西阁国才有,听说此马灵性佳,还能日行千里,流出的汗是赤红色,所以称为汗血宝马。”

“想不到太后娘娘对此马这么了解!”

“哪里!也只不过是听传闻这么说的。”

龙二这时把所谓的汗血宝马带了进来,“王上!马带到!”

馨荷与太后见着了所谓的“汗血宝马”,全都傻眼。这……这就是所谓的“汗血宝马”?

馨荷一脸不解,“这……这是马?”

“没错!不知太后还满意这汗血宝马吗?”

太后掩唇,“西阁王,您是在跟老身开玩笑吗?任谁来看,也知道那是一只鹿,怎么会是马呢?”

馨荷小声地责问辛赫,“你在干什么?”

辛赫轻笑出声,“太后娘娘,不对吧!这明明就是匹马,您怎么会说是鹿呢?”

太后笑了笑,“西阁王真爱开玩笑,我还没老到马、鹿分不清楚呢!”

“太后娘娘,您说错了吧?指鹿为马的人不正是您吗?”

太后一脸不解,指着自己,“我……”

天啊!他竟要用这种方法!这……这怎么行?馨荷一脸紧张看着自己的母后,想起两年前她的太子哥哥过世时,母后足足疯了一个月。

她的心一阵揪紧。不行!母后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她怎么能只顾自己的幸福,就残忍的把太子哥哥已逝的事实说出来……

接着馨荷故意软下身子,辛赫及太后都吓了一跳。

“馨荷——”

*  *  *

待太医、太后一干人等离去后,辛赫冷冷地望着床上的人,“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馨荷睁开眼,小心望了望四周,发觉人都走了,这才跳下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辛赫冷冷说道:“我难道做错了吗?”

他也太急了点吧!一路上也没说过要这么做。“不能用这种方法告诉母后真相!”

“也对!直接告诉她比较快。”

馨荷拉住他,“更不能这样!”

辛赫耐心尽失,“你忘了此次回来的目地?”

“我没忘,只是你的方法太激进了,没必要用这种偏激的方法吧!母后会受不了的!”

“那你要我怎么做?告诉她我跟你结拜成兄弟,我们的关系只是这样吗?”

“那……只是一时情急下脱口而出……”

辛赫眯眼,“所以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说出真相?这样拖下去是办法吗?”

别逼她嘛!“我……我会想个好的方式告诉母后……”

辛赫烦躁的捂着头,“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你现在不忍心,难道以后就会忍心吗?”

她不喜欢他这种态度,为达目的不惜伤害别人。“你怎么能这样说?对方是我母后耶!”

她到底懂不懂?“难道你就完全不顾虑我的想法吗?我没有时间等下去!”

他这番无情的言语令馨荷十分不悦。“是吗?那还真是委屈西阁王了,不用这么麻烦了,您日理万机,身系西阁臣民的期许,犯不着为了像我这样不男不女、问题一堆的人伤神,没人强逼你留在这里!”

辛赫气得抓住了她的手臂,“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明白我来是为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能伤了我母后,母后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辛赫深深看了她一眼,接着放开她,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我搞错了!”说完他便大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馨荷眼眶迅速泛红,她痛苦的闭上双眼。

她不是那个意思啊!她并不想跟他吵架,只是……只是……唉!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爱他也爱自己的母后,她不想因为爱他而伤了母后……

天啊!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  *  *

馨荷心不在焉的走在太子殿的廊上,从她和辛赫起争执的那一夜后,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难道他真的回去了?

“公主,您真要听太后娘娘的话去相亲吗?”公主明明就是女儿身啊!

怎么能娶妻呢?

馨荷叹了一大口气。回来后母后一直催着她成亲,还说要她早日登基,她心头无比烦躁,面对母后,她常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说不出口,无论如何她就是说不出口……

“公主!”

“我已经够烦了!你别再烦我了!”

“可是等会儿八王爷跟宰相千金还有您的表妹仪珍公主,都会上太子殿来呢!’’

本以为母后只是说说,她也敷衍随口答应,想不到这种相亲一波接着一波,轰得她无处可逃,她头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她多想有个肩膀可以靠一靠。

想起辛赫,馨荷的心就抽痛。

他一定是走了,她都把话说成那样子了,他能不气吗?

唉!为什么她老是这么口不择言?每次都说出口才后悔,她真气自己!

她踏进交泰殿,三个女子立即对她行礼,“参见殿下!”

馨荷疑惑地看着太后,“这……母后……”就是知道她们会到太子殿去,为了躲她们,她才故意上母后这里来,结果……

太后不知她的烦恼,反倒一头热,“太子啊!你不在时,她们三人时常进宫来陪哀家,她们三个人哀家全都喜欢,依哀家看,太子妃的人选你也用不着烦恼了,就从这三个人中选一个吧!”

“母后!”这怎么可以?!

“太子啊!你想想母后还能活多久呢?自从你王妹走后,你又常不在宫里,这个宫里一下子变得好冷清,没有人陪母后,母后真的感到好孤独呢!”

“孩儿答应母后往后少出国,多陪陪母后就是了。”

“这怎么成?男儿志在四方,母后不想绑着你,只要你能娶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陪陪母后就行了。”

“可是……”她不是男人,怎能娶妻呢?这太荒谬了!

“你再这样推辞,就是存心要伤母后的心了。”

辛赫说得没错,不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只会造成愈多错误,也愈来愈无法收拾,再拖下去只是害人害己。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他的话了。想到这里,馨荷更加后悔对辛赫那么说了。

太后喜孜孜的说:“好了!别再多想了,你父王在你这个年纪时,不但有两个孩子,还是一国之君呢!还是……你先登基好了,登基大典就跟大婚一起举行,喜上加喜也不错呢!想想……宫里好久没办喜事了……”

“母后!孩儿不能大婚!”

“你说什么?”

如今她不说是不行了!“因为……”

“因为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大家同往门口看去,辛赫大步走到馨荷面前,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二话不说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搂住她的腰身,低头就是一个火辣的吻。

现场众女包括太后,抽气声四起,大家全被这一幕惊呆了。

馨荷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接着,像嫌不够似的,辛赫一把抱起她,对着众女宣誓,“她,我是要定了!”说完便大步踏出交泰殿,把众人的错愕、惊慌、不解抛诸脑后。

等他离去,太后才骇得发抖。天啊!没想到太子居然……

三名太子妃候选人这时赶紧向太后道别,匆忙离开交泰殿。

太后则是站在原处,犹如被石化般的不能动弹,还处在极度震惊下。

看着太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小四趋前道:“太后娘娘!您怎么了?”

不好!看来太后娘娘受到非比寻常的刺激呢!这个西阁王真是太猛了,这样下去会变成怎么样呢?哎呀!身为奴才的她实在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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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馨荷捶打着辛赫的xiōng膛。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该死!他就这么抱着她招摇的走在宫里,他看不到有多少人已经因这画面而嘴歪眼斜吗?堂堂一个太子竞被个男人状似打情骂俏的抱着走。

“我不放!我现在就带你回西阁国去,我跟你用不着忍受这一切,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馨荷看着他,心头有一种甜孜孜的感觉,转头靠进了他的怀里,“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辛赫不正经的挑眉,“怎么?你怕我回去吗?”

馨荷口是心非的回答,“我才没有呢!”

“是吗?我怎么听小四说她家公主想我想得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馨荷贴着他的宽大xiōng怀。糟糕!她似乎愈来愈眷恋他的怀抱了,“我的确是喝茶、吃饭都不想你!”

辛赫xiōng口震动,发出低沉笑声,“我本来是准备要回国的。”

馨荷闻言,一阵紧张,手抓紧他的衣裳,“什么?真的要回国?”

“可是我愈想愈不对,自从遇见你,可是赔了身又赔了心,这笔帐这么难算,得把你带回去好好算清楚才行。”

馨荷马上反驳,“什么跟什么啊?赔身跟赔心的人是我好不好?”

“反正就算我走了,你也不在乎吧!”

这人……说什么混话!“谁说的?”

辛赫得逞的笑道:“难道你很在乎我?”

馨荷被问得羞红了脸。哪有人问得这么直接的?“这……我……”

辛赫将她抱进太子殿里,直接进入寝宫,“我们来试一试就知道。”

馨荷急得轻叫,“喂!你要做什么?”这里可不是西阁国,他怎么还如此胆大妄为!

他开始动手扒她的衣服,“你看不出来我想做什么吗?”

“不行啦!大白天的……”还在太子殿做这种事,未免太明目张胆了吧!

“谁说大白天不能做这种事的?”

“喂!不行啦……”

他亲吻着她左躲右闪的唇,“我好想你……这几天我憋得好辛苦……”

“不行……”

接着,他突然停止动作,轻靠着她的额头叹气,“馨荷!跟我走好不好?”

“辛赫……”

“到底还要我等多久?我等不及要带你回国了,等不及要你真正属于我,只有跟你成亲,我才能算是真正拥有你。”

“可是母后……”

“我们已经尽力了,不能__二直等她,难道你真要依她的话永远做个假男人?”

一边是辛赫,一边是母后,为什么她必须做出这样难的选择;两边不停的拉扯她,她感到压力好大。

见她眼泪直掉,辛赫不舍的抱住她,“别哭!”

馨荷紧紧抱住他,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我好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馨荷……”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但我也爱母后……毕竟她是生我、养我、疼我的母后……我不想伤她的心……但我也不想放弃你……告诉我……

我该怎么办?”

辛赫心疼不已。他不想逼她,但是……他实在好想真实的拥有她……

“我是可以什么都不管的跟你一走了之,但是母后怎么办?一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我的心就好痛,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舍弃她,将来我一定会后悔的。我不能强迫她放下身段,我只能求你,难道真的只有这种方法吗?我们再试试好不好?如果还是不行,那我会死心跟你回西板国,求求你再试一次好不好?”

看着她的眼泪,他什么都投降了,谁教他爱惨了这个女人,叫他做牛、做马他都愿意。

“我答应你!”

“真的?”

“嗯!”

馨荷笑着主动亲吻他,“辛赫!谢谢你!”

唉!他想他真的是完蛋了!光这一句,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哪怕粉身碎骨他也愿意。

“馨荷……”他低头回吻她,手也不规矩地探进她的衣服里,揉着她的酥xiōng。

“啊……不行……”

忘情的两人根本没有察觉刚进门的人,只是沉溺在愈来愈火热的欲望漩涡里。

小四扶着太后,手足无措的,“这……太后娘娘……我看……”

现在这一幕比刚刚更刺激,刚刚以为是她看错,这一次却比刚刚那幕画面更火辣。她的太子竟然全身赤裸的任由一个男人给抱着,还……还……这对太后来说实在是太大的打击了,她捂着xiōng,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小四也颅不得大叫,“太后娘娘……”

这一叫馨荷赶忙转头,顾不得上半身赤棵,急忙去扶太后,“母后!您怎么了?”

刚刚的画面如果是震惊的话,现在看到正面那女性化象征的xiōng部时,就简直是震撼了。太后睁大了眼,指着馨荷的xiōng部,“太子……你……你怎么会……”

馨荷赶紧背过身去欲把地上的衣服抬起,辛赫却二话不说的稳稳踩住地上的衣服。

“辛赫!你这是做什么?”辛赫抓住她的肩膀,又将她快速转过身来,对着惊魂未定的太后道:

“请您看清楚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子,是馨荷公主!”

“怎么可能…一.馨荷……不是死了吗?”太后难以置信的说。

馨荷意识到辛赫接下来要说的话,“辛赫!别说!”

“两年前死的人是太子,为了不让您伤心,所以她才扮成太子!”

“死的人是……太子……”太后一脸茫然,冲击的回忆这时涌上心头,那一幕又一幕残忍、令人伤心的画面重回脑海……

“母后……母后……”

太后伸出颤抖的手,缓缓的走上前抚着馨荷的脸。虽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先皇有时还会弄错,但她从来就不会错辨

接着只见太后眼一闭,整个人往后倒。

馨荷尖叫,“母后——”

*  *  *

太后醒后,抱住馨荷痛哭流涕,两年前的事全记起来了,她的女儿为了她,宁愿放弃自己的幸福做个男人,让她感动又心疼。

事情总算是落幕了,小四走在廊上,看着巍巍南鑫宫,感到轻松又祥和。最艰难的过去了,接下来公主与西阁王的事一定也会有个美满的结局。

“小四,太后娘娘召唤你到交泰殿去!”

“是!我这就去!”怪了,太后娘娘找她有什么事吗?

小四一见到太后,太后劈头就问有关馨荷跟辛赫的事情,包含他们认识经过及相处情况。

“回太后娘娘的话,其实详情做奴才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公主与西阁王两情相悦。”

“事关哀家唯一孩子的幸福,哀家怎么能不慎重呢?”

“太后娘娘,小四可以用人格保证,西阁王真的非常爱公主,他三番两次救了公主不说,还特地为了公主来到南鑫国,就连身为局外人的奴才,都看得出西阁王对公主用情之深切。”

太后挑眉,“是吗?”还没成亲,就敢对馨荷动手动脚的,这个人分明视礼教为无物,就算身为西阁王,但馨荷嫁给这种人真的好吗?

“真的、真的!太后娘娘一定要成全公主跟西阁王,公主爱的人也只有西阁王一个!”

“小四,哀家可以相信你吗?”

太后娘娘这么一间,倒令小四猛吞口水,“小四句句真话,绝不敢有半点欺瞒!”

太后沉吟深思,“嗯!谅你也不敢!”

明知不该问,但小四就是止不住好奇,“娘娘的意思是……答应了吗?”

太后唇泛神秘笑容,“靠你们这帮奴才,还不如靠哀家自己来确认清楚!”

太后娘娘要自己确认?怎么个确认法?不知为何,小四有种不好的预感

*  *  *

明月高挂,房间里,馨荷躺在辛赫的怀里说道:“母后要我明天陪她到万佛寺去上香,可能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辛赫满脸不悦,“事情都水落石出了,为什么还不快答应婚事?”他在乎的只有这个。  .

“我相信母后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但我相信母后一定会答应的。”

辛赫抱着她,“不知为何,我感到很不安!”

“赫,你放心!若是母后不怕我出家当尼姑的话,她就说出反对的话来试试看!”

辛赫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就只会在我面前这样说,在你母后面前就只会装作唯命是从的乖孩子!”  ‘

她轻抚他的脸,“你先回西阁国好了,我不要你为了我的事误到正事!”、

辛赫吻着她的纤纤素手,“你就是正事了,什么事比得上你来得重要,况且我可是对那些老臣夸下海口,会带一个他们没得挑剔’的王后回去,如果就这么空手回去,又会被他们逼婚的。”

馨荷眼珠子转了转,“那你不如就先纳几个妃子来解解闷好了,反正做王上哪个不是三宫六院的。”

辛赫抚着下巴,“哎呀!我怎么都没想到呢?早知道我就这么做,也用不着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

馨荷闻言,气得想起身。

辛赫赶紧由后头抱住她,“我怎么敢啊!要是她们见到我妖里妖气的模样怎么办?普天之下我要去哪里讨个能接受我又爱我的王后呢?”

馨荷斜睨了他一眼,嘟嘴道:“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他亲吻她的发,“我不要三宫六院,只要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馨荷喜孜孜的笑了,“我也只要有你就够了!”’  辛赫哀叹,“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我等得头发都快白了,照我看来……还是直接把你绑走快些。”

“我答应你!这一次去万佛寺,我一定会跟母后谈的,我定会表明我的心意让她明白!”接着两人紧紧相拥。

*  *  *

隔日,馨荷陪着母后到万佛寺,她的太子哥哥也葬在万佛寺,母女俩上香时都忍不住流泪。

馨荷担忧的说:“母后,您别太难过!”

“叫我怎么不难过?太子走了,你马上又要出嫁,往后宫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母后!是我没用,如果我是男子就好了!”

“馨荷,母后不是故意阻拦你的婚事……”

“母后,我知道您只是舍不得我!”

太后握住了她的手,“你这孩子,总是这么贴心!但你迟早都得嫁人的,母后不能碍了你的幸福!”

“母后,就算是婚后,我也会常回来看您的!”

“你另8为**心了,我已经选好未来的继位者,你表哥文武双全,又宅心仁厚,南鑫国交给他我很安心。”

馨荷紧紧抱住她,“母后!”

小四站在一旁看着,眼眶也跟着发红,但不一会儿突然冒出了几个蒙面、全身黑衣的人拿着刀子围住她们。

“哪一个是南鑫国的太后娘娘?”

馨荷见状,想都没想就挺身护住身后的人,“大胆!这里是什么地方?!

竟然这么放肆!”

小四的脖子被刀架住。呜……不要吧!在外头被人挟持,在自己国家也遇上这种事,怎么会这样?

“你是馨荷公主吧?”

馨荷怒骂,“放肆家伙!谁准你直接呼我名讳?!”

“我就是太后,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不要伤了公主!”

“母后?!”

黑衣人的话才说完,就感到拿刀的手一阵痛,刀子掉落地上,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地上多了好几条蛇,不但如此,由草丛里钻出来的蛇更是多得吓人。

“啊——哪来这么多蛇?”

黑衣人纷纷用刀子砍蛇。

馨荷看着这些蛇,“辛赫……”

太后不解看着她,“辛赫?”

蛇似乎从她们身旁爬过,只对付那些黑衣人,完全没有伤及她们。

小四也被这奇异的景观吓到,她想起上一次公主被土匪抓走时,也是突然一大堆蛇在地上爬,但很快的又消失,这一次跟上一次的情况好像。

馨荷没时间向母后解释,只是走向前,每走一步,那些蛇就自动让道。

“辛赫!是你吗?你在哪里?”

黑衣人无比惊愕,“太后娘娘!救命啊!”

小四错愕的看着他们,“太后娘娘?!”他们怎么喊着她的太后娘娘?

太后做出噤声手势,“嘘!”接着回头对他们使了一个眼色,黑衣人便立刻逃走。

小四则是看得傻眼,她指着太后,“这……这……”

太后笑了笑,“这就是我要的确定!”

走在前面的馨荷则在一棵树旁找到辛赫,马上飞奔过去抱住了他。

“辛赫!为了我,你又用自己的力量!”

辛赫也紧拥住她,“你真是一刻都教人不能安心!”

她看着他妖气十足的脸,“母后答应了!我可以跟你回西阁国了!”

“只怕她见着我这张脸,是不会答应的!”他意有所指的看着前方,也就是馨荷的后面。

馨荷回头,太后跟小四正看着辛赫,两人皆瞠目结舌,说不出半句话来。

地上的蛇群渐渐散去,辛赫脸上的鳞片也渐渐消失,但她们已经看见他骇人的那一面了。

馨荷跑到太后面前,“母后!我明白您看到一定会很震惊,但不管他是人是妖,我都爱他!我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

太后走到辛赫面前,睁大眼睛看着他,“你……”

馨荷在一旁不停说着,“母后!辛赫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的,他对自己遣一面一直深恶痛绝,但他从来就没有伤害我,如果您因此讨厌他的话,那就是讨厌我!”

太后震惊的神色渐渐趋缓,接着她露出欣喜表情,“想不到西阁王真如民间所说,是蛇神的孩子,真是太厉害了!”

她的话让所有人纷纷跌倒,包括辛赫,他已在心头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种种难听、憎恶的字句,想不到竟是这番结果。

“母……母后……”馨荷笑得哭了起来。

“你真是的,我都还没开口,你穷紧张个什么!”

辛赫心想:难怪馨荷不怕他,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或者也是上天眷顾他,让他遇上这一对母女。

接着太后握住辛赫的手,再把馨荷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我最珍爱的女儿就麻烦您照顾了!”

馨荷喜极而泣,“母后!”

辛赫紧紧握着馨荷的手,“我会的!”

馨荷扑进辛赫怀里。原本她打算一直保守这个秘密,她还以为母后不会接受,想不到……她真的是好高兴!

辛赫抱着她,对太后道:“对了!下次如果您要试,麻烦请逼真点!”

太后错愕,“啊!原来你知道……”

“那些刀都钝了!”  、

“看来你的观察力还不错!”

“过奖!”

馨荷则是不解的抬头,“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刀钝?”

辛赫跟太后轻咳,“没什么!”

小四也轻咳,“公主,您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馨荷虽感到莫名,却没有继续探问,因为喜悦与幸福已经占满蚀的心头……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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