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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染惊尘》


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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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

“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

当凌不染在某社交网上发表了这样一条动态时,她的个人主页很快就被下面人的回复霸了屏。

“爱情不过是个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缺”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游戏”

....

切,凌不染不屑的瞄了一眼,不过是卡门中的几句歌词而已。

“爱情它是个什么东西?”

“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

“天天在一起也不觉得腻,”

“虽然你有点霸道不讲理。”

“爱情它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人逃脱它的魔力,”

“心甘情愿为你披上嫁衣,”

“从此后你就是我的上帝。”

哎,还是歌词,这些人就不能发表点自己的见解吗?虽然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不过,大家对于这个话题的热情还是挺高涨的。

“爱情是个懒东西,你不去理他,它也回来招惹你”

“爱情是个鬼,听到的人很多,见到的没几个”

“爱情就是过家家,你做饭,我洗锅...”

“以爱情的名义生个熊孩子而已...”

“找个男朋友当出气筒”

“找个女朋友当打气筒”

....

看着这些恶搞的回复不断的往上刷,可答案却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的。

电脑上标题为“爱情之本质“的空白文档还一字未写,心理真是有点抓猫。这是心理学老师布置的今年年底的论文主题。

不染一声叹息,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基于什么心理,外语系的她选修了这门课程。

“不染,你怎么还没去吃午饭?”

下铺的室友雒(luo)珊走进宿舍问道。

“小妮子给我带饭了,她一会就回来。”

“不染,给你说个好消息。”,雒珊一进门就将背包撂到自己的床上,兴奋的爬到凌不染的床头说道:“痞子谢和校花终于分手了,你知道么?”

“哪个痞子?哪个校花?”,凌不染依旧盯着电脑屏幕。

“就咱学校的校花韩芸啊,还能是哪个!”

“那痞子呢?”

“痞子谢你不知道?不会吧,大家每天回宿舍讨论的风云人物就数他最多了,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们外貌协会的一员了?”

“你们聊的是痞子,又不是英雄,我当然没在意听了。”

这时候,万春泥也回来了。

“不染,你的午饭!快下来吃吧!”,万春泥将打包盒饭放到餐桌上。

“谢谢小妮子啦!”

她嘿嘿一笑下了床,就着宿舍唯一一瓶辣子酱吃着万春泥带给她的兰州炒饭。这瓶辣酱是上个星期雒珊从家里带来的。雒珊的家就在本市,从学校到家里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的公交车路程。

“你们刚说谁是痞子,谁是英雄?”,万春泥问道。

“哪有什么英雄!痞子谢,我是说痞子谢和韩芸分手了!”,雒珊依旧兴奋的答道。

“真的?这么说,超级帅哥谢惊尘又恢复单身啦!哈哈”,春泥比雒珊还兴奋。差点跳了起来!

雒珊:“反正你都是有男人的主了,谁单身也跟你没关系。”

春泥:“反正他都拒绝过你一次了,跟你也没关系。”

“拒绝过又怎么样,他现在就算主动追我,我也不会正眼瞧他。”,雒珊不服气的说道。

“真的吗——?我怎么看你的手机壁纸都是他呢~,是不是每天用这个YY呢?噗嗤……”,万春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妮子,你竟然偷看我手机!”,雒珊拿起身边一本杂志拍向春泥的头,春泥一歪头躲了过去。

雒珊:“还敢躲,你说,你是不是还偷看别的了?”

春泥:“你说呢,上次是谁的枕头下压着一份情意绵绵的情书,开头第一句呀,就是什么,我仰慕的惊尘,我的偶像……咿呀呀,那字里行间,简直比老坛酸菜还要酸……还有那末尾的署名:你的尘粉,珊……哈哈哈。”,万春泥边说着便快要笑抽了过去。惹得正在吃饭的凌不染也差点喷了……

雒珊恼羞成怒,将杂志直接砸了过去。春泥再一次躲开了。

雒珊还不解气,起身又追着小妮子绕着餐桌追打了起来。

春泥一边躲,还一边念着情书的内容拿她开涮。

“你们两个在这么绕来绕去,我头一晕,刚刚吃进去的都要吐出来了!”,凌不染终于受不了她俩的闹腾。

雒珊:“不染你说,为什么我就不能追他了,我这身材样貌比校花韩芸差哪了?为什么我写份情书还要被室友嘲笑?为什么我就没有男人喜欢?”

不染:“我可没有嘲笑你,再说了,没男人喜欢的又不是你一个,还有我呢。”

春泥:“凌不染,你可拉倒吧你,你那屁股后面排的队都跟皇上选妃的阵势差不多,随便挑一顺眼的,也比我家胖迪强多了!”

胖迪是春泥的男朋友,名袁迪,因为体型的原因,大家都叫他胖迪。

胖迪是一位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间,体重浮动在八十千克至九十千克之间的“圆润”型男生。圆就不用解释了,用这身高除以她的平均体重就知道了。润嘛,见了他的女生都要被他那白皙细腻似是能捏出水的皮肤羡慕嫉妒而死,再加上他能说出一大堆皮肤保养护理的大哲学来,常常在下课回宿舍的路上惹的同系的女生对他围个水泄不通。

不染:“再强也找不到第二个像胖迪那样的宠妻狂魔了幺~”

春泥:“那可不,也不看看谁的眼光,找男人嘛,就是要把你当公主一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雒珊:“哦吆,我滴个鸡皮疙瘩呀,都可以在学校大门口烤奥尔良鸡皮串了!还含在嘴里呢~刷牙了没呀?有没有口臭呀?那万一含的是炫迈口香糖呢,还怕化呢,简直根本停不下来嘛~”

春泥:“什么呀,含在嘴里根本停不下来的,那叫舌吻,那滋味,比炫迈口香糖持久多了....简直是终身回味无穷~”

雒珊:“万春泥,你还有没有一点女人的矜持了,小小年纪怎么越来越木有节操啦!”

不染:“姗姗,你这是典型的葡萄心理哦!”

雒珊:“不染,你是哪边的呀,小妮子明显是在欺负咱们俩单身。”

“那你呀,还不赶紧研究你那爱情36计去,将男神拿下,每天等在咱宿舍楼下,不管那风水雨打。”,凌不染吃完饭收拾盒子,出门去卫生间扔垃圾。

雒珊看凌不染出去,赶紧凑到万春妮跟前问道:“小妮子,你觉得不染是真的不认识痞子谢还是假装?”

春泥:“行了把你,你以为不染就跟你一样,学校但凡长得人模狗样点的男生没有你不知道的。凌不染是谁啊,她跟我一样,对帅哥压根就不感冒!“

雒珊:“可我上次明明在男球场看见她跟我的男神说话了呢~”

春泥:“你是说谢惊尘?”

雒珊:“我的男神还能有谁?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花痴啊,是个人模狗样的男人都飞扑上去。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春泥:“明明就是花痴,还死不承认!虚伪过头了哦~”

雒珊:“找死啊你!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雒珊捡起宿舍门后的扫帚,冲向万春妮。

就在这时,凌不染走了进来,看到雒珊和万春妮再一次在宿舍里追逐。

“阿门,我的小主!你们咋还抄起家伙了呢~”

002 买验孕棒

凌不染上午第一节课完后去了图书馆收集资料。顺便还了她上次借的两本英文灵异类小说。

找了几本关于爱情类的哲学体系的书籍,她坐在图书馆朝东的一个角落位置。这里从早上到中午一直能晒到阳光,对她来说,啃书晒太阳就是最惬意的事。

中途有两个女生坐在了她对面,也才看了不到二十分钟的书就开始小声热聊起来。

A君说:“你知道痞子谢为什么会和韩校花分手么?”

B君笑答:“因为韩美人太骚了呗,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她那股妖里妖气的样。”

A君:“人家那叫妩媚,这可是男人的克星。”

B君:“那估计就是被痞子谢玩腻了,人家又要换人了呗!”

A君:“要是以前我也认为是这个原因,毕竟痞子谢身边的追求者实在是太多了。更有甚者,直接把他当偶像一样,还自称是他的尘粉,每天都守在他的宿舍楼下,可痞子谢根本不理会这些疯狂的女人,还评价她们是一群失心疯的贱娘们!”

B君:“我就欣赏他又帅又痞的个性,可让我每天跟追星一样去追他,我才不去呢!我可不想成为他口中的贱娘们~”

A君:“欣赏?难道你也喜欢他?”

B君:“暗恋一下不行啊,我又没追他!”

凌不染听着心中一声感叹:果然,这个叫痞子谢的是个出名人物,走哪都能听到关于他的八卦。

A君:“你可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吧”

B君:“为什么?”

A君:“听说,你的这位暗恋对象有个不大不小的毛病,这一般人可接受不了!”

B君:“你什么意思啊?”

A君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他有狐臭!”

B君一脸震惊,随后厉声言道:“你胡说!”

A君:“这可不是我说的,这话可是从韩校花宿舍人嘴里传出来的。韩校花毕竟和他谈过一段,你觉得有假吗?”

“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B君立马合上书本,起身,并甩了这样一句后离开了。

A君赶紧追了过去,并说道:“你别生气嘛,也许这是韩校花报复痞子谢而传出的谣言呢!”

AB俩人离开后,凌不染也被刚刚听到的大爆炸新闻搞的坐立不安了,不是因为这个消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这个传说中的痞子谢,不正是舍友雒珊痴迷追求的对象吗。如果雒珊听到这个八卦新闻,会不会比刚刚那个B君反应还大。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是死党果子的微信:“我觉得我可能要怀孕了……”

不染:“要怀孕是个什么状态?”

果子:“就是大姨妈没有准时报道的状态啊……”

不染:“你被谁强奸了?”

不染:“要不,你去学校药店买个验孕棒验证下它?”

果子:“学校药店?打死我也不去。刚刚在校外的老百姓大药房里转悠了好几圈,人家问我取啥药,我愣是没好意思开口。”

果子:“要不你陪我去吧?”

不染:“真是服了你了,大二就同居,你迟早要得艾滋病!谁播的种谁陪你去吧,我可不去!”

果子:“走嘛走嘛,我保证这种事没有下次了。”

凌不染用手机拍下自己觉得还不错的几张爱情扉页,将书放回书架,离开了图书馆,来到学校大门等果子。

果子全名李青果,是凌不染的高中同班同学,同一年和她考入同步所大学的不同系。这丫大一交了两个男朋友,皆谈了不到一学期就夭折了,大二新交的这位还算久一些,已经过了一学期的诅咒期,可不曾想俩人发展竟如此凶猛,才交往不到三个月就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过起家家来。

“不染!”

果子大老远就屁颠屁颠的边跑着边喊凌不染的名字,快跑到凌不染跟前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凌不染赶紧拉了一把。

“我的神,你能不能别那么跑?小心掉了你的小baby!”

“别那么说它,它可是要喊你干妈!”

“您别,我不想在大二就当妈,你最好也别这么想!”

“我这次要真是被那货给搞怀孕了,我一定要和他一刀两断!”

“可傻吧你,你一刀两断了,孩子谁负责?还有啊,你是猪脑子吗?怎么都不避孕啊!”

“行了行了,别说了,冲动是魔鬼,等你有一天恋爱了你就知道了!”

“我才不像你这么烂桃花呢”

“烂桃花也是桃花啊,你倒是赶紧喜欢上一个让我给你参谋参谋啊!”

“喜欢谁没有啊?可我不会就飞蛾赴火把自己献出去!”

“不染,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赶紧给我说说,我要听!”

“行了,赶紧走给你买验孕棒吧!”

来到药店,果子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你快告诉我嘛……”

“你干嘛对我的事那么上心啊?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了?”

“知道啊,验孕棒嘛!可是这么多,哪个比较好呀?”

“你小声点,不知道就拿最贵的。”

这个时候,药店服务员走了过来。

服务员:“两位选好了吗?”

果子:“……”

不染:“哦,好了,就要一支最贵的。”

服务员:“这个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验孕棒,您到收银台结账就可以了!”

来到收银台,前面有两人在排队,等到了她俩,果子将东西递给收银员,收银员扫了一下说道:“35元,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果子:“什么,一个验孕棒就35?坑我的吧?”

不染赶紧在旁用手戳了戳果子腰,并用眼神示意她小声点,后面还有人在排队。

收银员:“你拿的是最贵的,要不你选个别的,那边还有10块钱一支的呢。”

果子:“谁知道10元一支是真是假!”

收银员:“那您是现金还是微信呢?麻烦你快点,后面还有人在排队……”

果子:“微信吧!”

……

果子:“什么,余额不足?不染,麻烦你帮我付一下吧,我零钱里不够了。”

不染:“好!不过我手机马上就没电了……”

凌不染掏出手机,解锁,打开微信收付款,正要向收银员出示付款二维码时,不争气的手机立马变成了黑屏。

不染:“悲催……果然没电了……”

果子:“不会吧,凌不染,你可真给我面!你带现金没?”

不染:“木有,饭卡倒有一张。”

果子:“你一会得请我吃饭!算了,不买了……”

……

“用我的手机吧!”,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突然探出一个脑门,用一把沉稳的好声音说道。并将一只显示着微信付款码的黑色手机递到凌不染眼前。

不染:“这……”

果子:“谢谢你啊!”

李青果用对方的手机付了款,并直接打开对方微信二维码拿自己的手机扫了扫。

果子:“同学,我加你微信了哈,你一会通过下,我发红包给你!”

“不用了,不必客气!”,对方接过手机。

凌不染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看,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见过他,怎么会如此熟悉。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深邃柔和的眼神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

他朝她抿嘴笑了一下。凌不染赶紧羞涩的低下了头,快速的从药店门口走了出去。李青果赶紧追了出来。

果子:“你跑什么?”

不染:“没有啊!”

果子:“可是你为什么会脸红?”

不染:“被你气的!”

果子:“我怎么气你了?”

不染:“出门不带钱,还要买成人用品,最后还是被一个陌生男生付了钱,你尴不尴尬啊?”

果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嘛,有什么好尴尬的!”

不染:“那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不去,还要拉上我!”

果子:“有你我心里踏实嘛!”

不染:“……”

003 小黄车事件

不染躺在床上思量,世界上还真是无巧不有,为什么今天做这么尴尬的事偏偏会遇上他呢。不过,幸亏买验孕棒的人是果子,而不是自己。否则真是当场要无地自容了……

万春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凌不染抱着枕头,带着耳机卷缩在床上。

春泥:“不染,你回来这么早?”

不染:“……”

春泥:“你吃过饭没有?”

不染:“……”

小妮子直接爬到凌不染的床上大声问道:“你今天哑巴啦?”

凌不染取下耳机问道:“你说什么了?我没听见。”

春泥:“你是耳机声音太大没听见呢还是失神犯相思呢?”

不染:“真的是耳机声音太大了。我思谁去啊?”

春泥:“不染,我问你哦,你真的不认识谢惊尘么?”

不染:“那不是珊的男神吗,我怎么会认识?”

春泥:“可珊说她明明看见你和谢惊尘说过话呢~”

不染:“我和谢惊尘说过话,在哪?我怎么就不知道呢。我看她现在追人家都追出妄想症来了……”

春泥:“她说她在篮球场看见你和谢惊尘说话,你仔细想想?”

篮球场?凌不染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是上上个星期的周六下午,李青果非要拉着她去学校附近的银杏树林去采风摄影。就在她俩骑着小黄车返回学校,经过篮球场外的一道拐弯处时,她被突然飞来的一只篮球砸中车子,顿时人仰马翻的横躺在地上,摔倒姿势特别难看不说。就在两三个男生从篮球场跑出来查看情况时,她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连换个优美姿势的机会也没有,只能在车祸现场乖乖的躺着望着美丽天空对着蓝天白云心想:真好的天气!

李青果似乎是被吓呆了,愣是下了车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扶她起来。后来据李青果解释说,她当时不是被吓呆了,只是为了保护车祸现场。这解释,说的凌不染竟无言以对。

“你怎么样,试试自己能动吗?”,一个身着黑色衬衫,大眼睛长睫毛的男生最先跑到凌不染身边问道。

凌不染身体在地上轻轻蠕动了一下,感觉并没有哪里动不得,便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能动,就是自己有点起不来……”

男生二话不说就将她抱起,往校医务室走去。他走的很急,但却抱的很稳,急促的呼吸以及刚刚打篮球而散发出的淡淡的汗味,让凌不染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子抱着,如此近距离接触,紧张到手心里不断冒汗,甚至连额头也似乎要滴出汗珠来。

他貌似是看到了她额头不断渗出汗来,开始小跑了起来,并安慰她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事,别黑怕,马上就到医务室了。”

他的速度还真是快,还不够算一道数学题的时间,就抱她到了医务室。一会后,李青果也气喘吁吁的赶来了。

医生给凌不染做了检查,确定并无大碍只是右臂有一处擦伤后,他才离开了。并嘱咐李青果等医生给她包扎好胳膊后照顾她回去。

回宿舍的路上,李青果一个劲的感叹:“这个帅哥不会是五百米短跑冠军吧,抱着你连我都追不上,可把我给累坏了。”

不染:“就你那小短腿,能跑到哪去?”

果子:“刚刚那致命的一球,是他砸过来的吗?怎么那么厉害,将你连车带人都给砸翻了?”

不染:“也许是他吧。不过刚刚从篮球场跑出了三个男生来着,只是他反应更快一些,估计其他两个和你一样只知道傻愣的主吧!”

果子:“跟你说了,我那是保护现场。还有啊,你人没事是万幸,咱就不追究他们谁的责任了。可你看哈,你好好一个的单反,这下镜头全毁了,机身还不知内伤咋样呢~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不染:“那三个男生我可是一个都不认识~怎么找他们?”

果子:“凌不染,真不知你这人大学咋混成这样的,为什么你的世界里除了认识你们班那些呆头呆脑的宅男外,就没有别的一个男生了?”

不染:“我们班男生怎么就成了呆头呆脑的宅男了,他们只是喜欢窝在宿舍里打游戏而已,这也是兴趣爱好的一部分嘛,你不能因为别人的喜好就随意定义是什么样的人吧?”

果子:“你倒是真会护着他们!”

不染:“本来嘛,比如说我,喜欢看灵异类的小说,这也不能代表我就是迷信诡异的女生吧?”

果子:“好吧……如此有理举证让我无力反驳!反正,单反的事你就别管了,我自会找到这个人让他给你个交代。”

要说这李青果找人的本事,可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也不晓得她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那天让篮球砸中凌不染车子的,果真不是抱她去医务室的那个男生,而是另有其人。这人的确是那三个男生中的一员,凌不染只听李青果说,那家伙姓谢,已经主动承认是自己制造了这桩不轻不重的车祸。

小黄车事件后第二日,就有个男生打电话约凌不染见面,地点是篮球场西侧的白桦林旁。

凌不染准时赴约,却并未见到对方的身影。等了十分钟后,她正欲准备离开。

“这么没有耐心?”,一个男生径直走到她面前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并用一种轻蔑的口气和她说道。

“你是谁?”,她微微抬头,却发现只看到了他的喉结,“他的身高……”,她再次扬了扬脖子,才看到了他的脸……好英俊的一张脸,这种脸只有在电影里见过。

“约你的人!”,他的语气透着一股傲气,让凌不染听着有点不太舒服。

“可是……你迟到了。”

“那又怎样?”,他虽语气蛮硬,但启齿之间,性感的嘴唇,让她忍不住关注。

“不怎样!是你约的我,所以呢?”,她精神一振,保持淡定。

“所以你觉得是我放你鸽子喽?”

“不然呢?”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迟到的呢?”

“你这是在向我解释什么吗,我看就不必了吧!”

“……”

竟然还有人底气十足的把故意迟到当理由,真是够不要face的。

“你的相机需要怎么赔你,你开价吧!”,他显然是发觉在她面前玩不要face的游戏是讨不到开心,便言归正题了。

“你能修好当然最好不过了……”

“你还想让我给你拿去修?跑腿费也赔你,你还是是自己去修吧!”

“如果修不好的话,我只能去买新的了……”

“那你到底是想让我赔修理费还是采购费?”

“当然是先修修试试看呐,如果修不好的话,我才会考虑再买了……”

“难不成我先赔你修理费,完了你说没修好,我在陪你一新的?小姐姐,不会吧!”

“这部单反可是我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不能……”

“行行行,一部相机而已,还把你爸爸搬出来了!好吧……我这周就管我爸爸要钱赔你爸爸的相机,OK?”

“噗嗤……”,凌不染竟被他的话逗笑了,虽然她知道他是有点在粉刺她,但她的确很少被一个男生逗笑过。

就在这时,果子发来一条微信:“亲亲,你见到他了么?他家有钱,能宰就宰啊,千万别客气。”

不染回复:“嘻嘻,遵命!”

“你笑什么?”,他突然一脸懵逼。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话像个孩子。”

“……”

“加我微信,到时候转账给你!”,他似乎是一种没讨到便宜的心态,掏出手机出示微信二维码,想赶快以钱了事。

“你到时候转账给李青果就可以了。”

“……”,他的脸憋的通红。

后来,李青果问起这件事时,听了凌不染的描述,差点笑岔了气。

果子:“你知道他为什么最后满脸通红么?”

不染:“脾气不好呗!”

果子:“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脾气再好也会被你给气死。”

不染:“我怎么气他了,明显就是一开始他想欺负人。”

果子:“你说他说话像个孩子,这一句就够他消化两个星期了,结果他要你微信,你还没给。他不气才怪!”

004 赶紧找男人

难道那天在白桦林见面的那个姓谢的家伙,就是雒珊口中的痞子谢?

晚上,凌不染洗刷完躺床上和李青果常规的微信聊天。

不染:“那货是姓谢吧?”

果子:“谁?”

不染:“篮球砸坏相机的那个。”

果子:“他啊?我还以为你问的是今天在药店帮我付钱的那位呢。痞子谢你不知道啊!”

不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果子:“我们系的出名人物,每天听他的八卦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来了。”

不染:“你们系?中国文学系?”

果子:“话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猎物应该是上次抱你去医务室,今天又帮我付款的那位绅士男才对啊!怎么关注起痞子谢了?”

不染:“随便问问。”

果子:“哦,忘了给你说了,买新相机的钱,他说让你把发票给他,他老爸见发票才给报销,所以需要你先垫付,他在转账给我。”

不染:“……你就说,本姑娘早就穷疯了,吃了上顿没下顿,已经扎向饿死鬼的行列行走在黄泉路上,还垫付?冥币行不?”

十秒后。

李青果发来一张截图,是她和痞子谢的聊天记录。

不染:“你疯了,竟然一字不差将我原话发给他!”

果子:“气气他,没事!不染威武!”

不染:“……”

果子:“你怎么不问问我的事”

不染:“啥?”

果子:“怀孕的事”

不染:“我还不了解你吗,要是真怀了,还能如此淡定的和我聊天!”

果子:“虚惊一场,嘻嘻……”

不染:“以后悠着点吧大小姐,小心下次怀双胞胎!”

果子:“……要真是那样,你就负责帮我养一个!”

不染:“滚!……”

和李青果聊完,凌不染习惯性手机刷了微博,她那条“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动态有一新回复:

“爱情的本质,是初见时的似曾相识之感,和接触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高度认同和怜惜”。

“高度认同?似曾相识?”,这不失为一种对爱情客观又感性的解释。她看了下对方的名字:燕西。这个温文尔雅的名字竟一下子吸引了她,她正要点开对方的主页,却被舍友雒珊和春泥的话打断。

春泥:“不染,你今晚还给我们讲鬼故事么?”

“是啊,最近不听你讲鬼我都失眠了睡不着觉。”,雒珊附议道。

不染略沉吟:“鬼都被你的尖叫声吓跑了,还听鬼!”

春泥嘲笑:“珊,你是晚上不看男神的照片睡不着觉吧。经常YY对肾不好,记得要劳逸结合。”

不染不解:“劳逸结合?”

春泥:“就是不能只在床上YY,还要多下载几片AV看看。”

不染,雒珊:“小妮子在黄色道路上已经失足多年了!”

春泥辩解:“人家很纯洁的好不,只是有点口不择言而已!”

不染:“话说,你俩还要听鬼吗?”

雒珊:“等等,我要换湘湘的床睡。”

湘湘全名曲湘,和雒珊是临床。雒珊靠窗,曲湘靠门。自上周曲湘家中发生变故请假一周后,她的床自然是空着。

不染:“今晚要讲的这只鬼是要破门而入的,和窗户没关系。”

春泥提醒道:“珊呀,湘湘有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睡她床,小心她回来后和你翻脸。”

“你们俩不说不就完了吗?”,雒珊起身往曲湘的床上挪动。

“我觉得湘的味觉是异于常人的,我们不说她也能闻到。”,不染再次提醒雒珊。

雒珊:“她可真是一朵奇葩,一个宿舍的室友,本来就是大家穿同一条裤子,就她的东西谁也动不得!”

不染,春泥:“……”

雒珊:“哎,我说你俩别每次我一提她这毛病你们默不作声了,湘湘真的就没拿咱三当姐妹,你们不觉得吗?你看哈,她上课下课独来独往不说,就连自习也是一个人,从不和我们搭伴,更别说狂街啦,我们叫她她从来都是拒绝的。”,雒珊边说着,便又爬回了自己被窝里。

春泥:“嗯,她就是有一种神秘感!”

雒珊:“什么神秘感,简直就是神神秘秘!不染,你说呢?”

凌不染听着雒珊和春泥的对话,似乎在想些什么,竟一时失了神,并未回答雒珊的问题。

春泥:“我看湘湘也就和不染稍能走得近些,对咱俩根本就无感。”

凌不染心想,以曲湘的家庭出身背景来说,性格孤僻一些也是有原因的。再加上她不善表达自己,心思藏的深,难免会让人对她产生误解。在凌不染看来,曲湘并非不把室友当姐妹,只是因为她太自卑,她发自骨子的自卑让她对身边的人敬而远之。

还记得大一第一学期的时候,有次雒珊要将自己一大堆八九成新的衣服拿去扔。春泥提醒她,扔了可惜,还不如捐了或送人呢。然后雒珊就本着一番好意问曲湘有看上的没有,让她先挑,挑完再捐。可雒珊这丫头也是大大咧咧惯了,没有顾及到曲湘强烈的自尊心,竟换来曲湘一句:“在你心里,我就跟灾区受捐群众差不多是吧?”

“好心当驴肝肺!我是看你身上来来回回穿的那几件还不如我这些衣服新,就先给你挑了。”,雒珊口直心快的回道。

“再旧我也不需要别人施舍!”,曲湘怒目而视。

“谁施舍了?怎么样也比你那衣服新潮吧,你整天穿那么土至于吗?”

“你简直欺人太甚!”,曲湘竟唰唰留下两行眼泪。

雒珊也气了,还欲和曲湘争辩。不染和春泥赶紧出言相劝才避免了一番争执。

其实,雒珊是本市一高干家庭出身,从小养尊处优,大手大脚也是日常。更别说衣服都是赶着时髦穿了,就连包包买来也不是用来背的,却是以收藏为爱好。而农村出身家境普通的曲湘似乎确实敏感了一些。

“染啊,你还讲不讲鬼了?”,春泥的话将凌不染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染:“其实,湘湘挺不容易的,我们多给她点理解吧!”

雒珊:“我也没说她不好吧,只是觉得她有些冷冰冰的……”

春泥:“谁知道呢,有的人就是慢热型的吧。不过……湘湘和我们做了两年室友了,再冷的性子也该暖热了。”

不染:“你们知道她这次请假的原因么?其实……”

“什么原因?”,春泥和雒珊异口同声道。

不染:“他爸爸上周去世了,而且她妈妈身体也不太好,家里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弟弟……”

“……”,听了凌不染的话,俩人皆沉默。半响,雒珊建议:“以后宿舍搞集体活动就叫上她吧,再过两周就是我生日了,希望她不要拒绝。”

春泥不解:“染啊,为啥她就愿意跟你说心事呢?甚是疑惑……”

不染:“你俩整日不着家,太浪了呗!”

春泥,雒珊:“何解?”

不染:“因为我和湘湘是单身啊,又是宅女,常常在宿舍待的无聊就开聊了呗~”

雒珊:“我也单身好不啦!不行行了,想起这事我就老泪纵横!我得赶紧找男人!明天就行动!”

不染:“行了,今晚不讲鬼了,给你们念一段文吧,话说:非洲草原上能养活三只小猎豹的猎豹母亲,可以授予勋章,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多数情况下,这三只小猎豹能活一只就已经不错了,而小猎豹的成活率这么低,是因为当爹的完全不管。总结一下,在生殖繁衍养育下一代的情况下,谁付出得多,谁就是被追求的一方,付出得少的一方,就是追求的一方。知道了这个道理,要想知道,自然界是否存在雌性追求雄性的不常见例子,就意味着我们要寻找的是雄性付出得更多的物种。”

雒珊:“啥意思啊??”

春泥:“珊啊,你是寻找雄性付出的更多的物种呗~”

雒珊:“还是不懂……”

不染:“不懂啊,再给你念一段:自然界有以下雌追雄的物种,1、鸵鸟:雄性鸵鸟过着一夫多妻的生活,并且是雌性追求雄性。原因何在?因为雄鸵鸟会参与孵蛋,然后负责带小鸵鸟长大。

2、瓣蹼(pǔ)鹬(yù)属的水鸟:雄鸵鸟虽然参与孵蛋和带娃,但在做父亲这事上,它们还比不上瓣蹼鹬属的水鸟,这种水鸟的父亲完全独立的孵蛋和带娃,因此发展出雌性追求和争夺雄性的极端行为,其表现为雌性长出华丽的羽毛,同时具有强悍的战斗能力,长得也比雄性更大,实行“一妻多夫”的繁殖策略。当然它们并不真的组成家庭。只不过,雄性一旦和雌性交配,雌性就会产卵,然后雄性就去孵卵带娃了,而雌性们则开始追逐其它雄性……”

“哦,我算是听明白了,不染这是含沙射影说我呢!凌不染,活该你单身,我就追男人了怎么了?”,雒珊气呼呼的从被窝里探出头怒吼道。

春泥打趣:“珊啊,你是鸵鸟还是水鸟呢?赶紧找男人给你孵卵带娃吧!”,

“你俩合起火来欺负我,等我找到男人,一定让我男人打断你们的腿!”

不染,春泥:“好怕怕幺!比鬼还怕怕哦!”

005 心思暗涌

周六上午,凌不染等人从实验室出来,去食堂吃饭路过篮球场时,雒珊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打篮球的痞子谢,便非要拉着不染和春泥去给男神加油助威。

刚站到场外,凌不染就注意到他也在场,穿了一件棒球衣所以更加的醒目,三分钟的热身之后,他脱掉上衣,露出的内搭是一件运动T恤,颜色是她喜欢的紫。

春泥凑到不染耳边悄声说道:“看见没,那位个子一米八五的,长相迷倒众生的主,就是珊在追的男人。”

“哦。”,凌不染应了一声,便又将注意力转向了他。他的身材很好,臂膀的肌肉丰腴,身高应该在一米八左右吧,反应敏捷、带球姿势及每一个跳跃和旋转落脚都很帅哦!在他全神贯注打球时,能够如此近距离观察而不被他注意到,她有些莫名的开心。很难相信,这样的他,那天竟一路抱着自己跑到了医务室。

“他真的超酷超帅的,是吧!”,雒珊一边看着她的男神一边赞个不停。

春泥:“除了酷和帅,你就不能有别的词吗?”

“sexy!”,不染目光随着他移动说道。

雒珊:“对对对,sexy!超sexy!”

中场休息时,雒珊赶紧跑去递了一瓶矿泉水给痞子谢,对方说了句谢谢就让她激动的热泪盈眶。

春泥:“珊什么时候去买的水?”

不染:“她不是一直在这加油么,哪有功夫离开。”

春泥:“原来她早就买好水准备在这会献殷勤了。”

不染:“其实他们自己带水了。”,凌不染看他正大汗淋漓,仰头咕噜咕噜喝的痛快。

只是很突然的,他喝完水径直向她这边走来,场外还有一些别的系的同学也在观看,她急忙缩到别人后面不显眼的位置。

“你也在?”,他问了一句。

他这是在问我吗?凌不染怯怯的抬头确认,还没敢看他的眼神,他又问道:“你那天回去身体没有不舒服吧?哪里有受伤吗?”

“没,没事。”,她柔声回道,依旧没有正视他的眼睛。

“那就好。”,他回到了场内,准备第二场比赛。

手心里又冒出了汗,她双手搓了搓。紧张的情绪让她有些不安起来,她想立刻离开这里。

“小妮子,去吃饭了。你走吗?”,她轻轻叫了春泥。

“哦,那走吧!估计珊还没看够吧!”,春泥说道。

“珊,我和不染要去吃饭了,你看够没有啊?”,春泥喊了喊离她俩三米处盯着场内两眼发光的雒珊。

“先别走嘛!”,雒珊没有回头,答复道。

“那我们先走了哈!”

春泥和不染来到食堂餐厅,两人点了餐就座后正安静吃着,春泥突然开口道:“染啊,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男生是谁啊?”

凌不染心头一紧:“哦,他啊。我也不认识。”

“你不认识,那怎么感觉你们蛮熟的呢。”

“上次我和果子骑车摔过一次,他帮忙送我去了医务室。”

“怪不得呢。不过他竟然还记得你,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你来,染,我觉得你的桃花运又来了哦!”,春泥露出诡异的笑。

“别瞎说。人家只是人道主义关心。”

“切,你就装吧你!哎,我觉得这个男生和珊追的那位相比,拥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气质,到底是什么气质呢,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那种,那种吸引人的……”

“那种什么?你不是自称阅人无数吗,咋词穷了!”

“反正你俩有戏!”

“就你知道的多!”

“我阅人无数嘛~看眼睛就知道啦!”,春泥一脸骄傲。

下午时分,凌不染正要去图书馆啃书,雒珊又要嚷嚷着出去逛街买衣服,春泥也蠢蠢欲动。

“小妮子,你不是最不喜欢逛街的么?”,不染说道。

雒珊:“她不是不喜欢逛街,只是不喜欢和我们逛街而已。”

春泥吼道:“臣妾冤枉啊!”

不染:“有男朋友陪,不喜欢陪我们也是正常的。”

春泥继续吼:“臣妾太冤枉啊!”

来到一条步行街,雒珊嫌这里的货都太低俗,非要去商厦里面看看。可才逛了半小时,雒珊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脚丫子就磨起了两个大水泡,痛到无法行走。

“你到底是来逛街的还是来走秀的?”,春泥埋怨道。

“我是来邂逅的,咋滴啦?”,雒珊坐到商厦休息位揉着脚丫子死活不走了。

春泥:“啧啧,找男人都找到满大街了?珊,你是卖身还是卖艺?”

不染:“珊,要不你买双平底鞋换上吧?”

雒珊:“看来只能这样了。”

三个人又逛了两家鞋店帮雒珊买了双平跟鞋,凌不染从包包里取出两张创可贴让她贴到水泡处。

雒珊嬉笑道:“还是不染贴心!这下终于舒服多了!”

春泥:“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老胳膊老腿走路老带劲了!”

不染笑着附言:“胃口也好了,吃嘛嘛香了!哎呀……我们还是去步行街吧!”

其他两人疑惑:“为啥子?”

“我想吃烤串,喝啤酒!”,凌不染说风就是雨,拉着其他两人向步行街奔去。

找了一家最热闹的烤串店,老板和老板娘忙的顾不上招呼,让他们先点菜,点完叫他们。

凌不染二话不说就点了一些名字奇特的烤串种类,什么香烤虾串配沙拉,扇贝黄鱼柠檬烤串,彩椒烤肉串,蜜汁双味牛肉烤串,什锦水果烤串,芥末果酱烤肉串,烤凤梨培根鲜虾串,烧烤海鲜大杂烩……

春泥:“不染,真看不出来呀,你却是个重口味,这明显感觉是黑暗料理呀!”

雒珊:“吃这些东西,肚子里会不会长虫呀?我妈知道会打死我的!”

不染:“老板,来三扎啤酒!”

二人无语……

三人点完后便刷着手机等串上桌。期间,果子发来微信:“你真的喜欢那位绅士男么?”

不染:“哪位?”

果子:“别装蒜,说真心话。否则我不帮你!”

不染:“不喜欢。”

果子:“我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到他会是你的菜。”

不染:“这会菜马上上桌了,你最喜欢的芥末果酱烤肉串也点了。”

果子:“还记得上次买yyb的事么?我加了他微信了哦。吼吼”

不染:“你这是臭显摆吗?”

果子:“妞妞,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不染:“不要,我要纯天然的,偶遇的,在街角,在地摊,在烤串店……”

果子:“……等你想通了来找我吧!”

不一会,老板端着几大盘烤串上桌,并提来啤酒三扎。

“吃这些晚上会不会肚子疼?”,雒珊犹豫不肯下口。

“那你就只喝酒好了!”,春泥回应。

“烤串吃多了会得癌的……”,凌不染边吃便说道。

雒珊:“吃一顿算多还是少?”

春泥:“大小姐,你到底是不敢吃还是不想吃?”

雒珊:“我想吃……只是……”

不染:“只是怕她妈打断她的腿。”

春泥:“阿姨在千里之外,是有顺风耳不成,珊啊,你就安心的放肆一会吧!”

春泥和不染几串下肚后,啤酒满杯,相碰,一声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响起。

006 烤串店偶遇

雒珊犹豫再三之后,终于抵不住其她两人在眼前放肆吃喝的舌尖诱惑,拿起一羊肉串细嚼慢咽起来,完毕,又拿起一串烤豆干在啃。

春泥和不染看了相视一笑。

三人一边吃一边举杯畅饮,到后来雒珊已是毫无顾虑,吃的很是尽兴。

春泥:“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想出来逛街么?”

不染:“鬼知道!”

春泥:“我和胖迪商量要纹个身,所以我先来这附近探探。”

雒珊:“这东西不是男生比较更了解一些么,为啥让你来探?”

春泥:“他不想让他宿舍那帮爷们知道。”

不染:“你要纹什么?”

春泥:“他的名字。”

不染:“纹哪?”

春泥:“思虑再三,觉得纹屁股上比较好。”

噗嗤……凌不染刚抿了一口啤酒差点喷了出来。

雒珊也被呛到……

这恩爱秀的,两个单身女赶紧转移话题。

“珊,我觉得烤知了蛮好吃的,你要不要试试?”,不染推荐道。

雒珊:“哪个是烤知了?这烤韭菜也蛮不错的。”

不染:“不会吧,知了你不认识?”

凌不染从盘中找出一串烤知了给雒珊看,吓得雒珊一声尖叫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顿时,烤串店热闹哄哄的气氛突然安静,所有顾客皆回头看向她们。在众多的回头者中,雒珊看到有一个人。这人正和三个男生撸着烤串喝着啤酒,而位置就在他们的邻桌。

老板娘走过来赶紧询问:“姑娘,咋滴啦?我们的烤串还满意吧?”

凌不染笑脸解释:“没什么事,您忙吧!”

“那就好那就好!吃好喝好啊”,老板娘笑呵呵的说道,众人一看没事,便转回了头,烤串店继续热闹。

“谢惊尘?他怎么也会来这?这下被他看到自己的囧样,真是形象大毁啊……”,雒珊左手拿着一串烤韭菜,右手端半杯啤酒,满脸惊呆状站在原地,心里只犯嘀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珊,你干什么,赶紧坐下呀!”,春泥捏捏雒珊的裙角示意她落座。

“你俩刚刚真的没看见么?”,雒珊坐下来小声问道。

“谁呀?”,春泥问。

“嘘……你小点声,旁桌有我认识的人。”

不染和春泥环顾一周。

当凌不染目光落到身后一桌上时,有一个人正好抬头,眼睛和她碰撞。她的心扑腾一下,突然加速了跳动,她想立马扭过头回避他但对方却并没有躲闪的意思。他微颔首,她也露出迷你一笑。

“哦,我好像懂了。后桌的四人中,有珊和染的男人……嘻嘻嘻”,春泥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了。

不染和雒珊两人在桌下各自使劲踩了春泥一脚。疼的春泥涨红了脸,但是顾及到身后就是两位大帅哥,便只能强忍着疼痛憋了回去。

“我们刚刚的聊天内容会不会全被他们听到了……”,春泥倒是紧张不安起来。

不染和雒珊只吃不答,心中暗暗说着:是谁说要将男朋友的名字纹屁股上来着。

不过,听到春泥的话,雒珊心情突然很是失落,“染的男人也在场,难道她也喜欢谢惊尘?”

“我说,你怎么一见到某人就跟丢了魂似的?!”,春泥注意到雒珊的表情变化,用胳膊肘推了推她。

“要不,咱吃差不多了,回吧?”,凌不染感觉自己坐不住了。

略显尴尬的另外俩人也是很配合的附和道:“走吧走吧!”

三个人离开桌位去结账,推推搡搡抢着都要请客,弄得老板娘很是为难,不知该收谁的钱好。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后面说道:“收我的吧!”

是谢惊尘。

“这怎么行,还是我们自己来吧。”,雒珊赶紧将手上的现金塞到老板娘手里。

“老板娘,两桌总共多少钱?”

“不多,共350,给你们各桌都免了两扎啤酒。”

“微信已经付过去了。”,谢惊尘快速的扫码支付完毕。

“好好,既然你们认识,就让这位帅哥请你们吧,男孩子请客应该的。”,老板娘将钱退回雒珊手中。

三人刚要张口说谢谢,谢惊尘便又说道:“我们几个男生今晚去KTV唱歌,你们可否赏脸一起?”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凌不染心想:我们能说不去吗?

三人我看你,你看我,没人说去,也没人说不去。

“我们还有点事,那个,小妮子,不是还要去纹身店看看嘛~”,凌不染终于找了个正当理由推诿道。

“小妮子,是这样吗——?”,雒珊对着春泥使劲挤眉弄眼妄图得到支持。

“哪有看什么纹身店啊,我是闹着玩的,咋能当真呢~”,春泥果然是叛徒,和雒珊眼神确认过后,一秒内达成一致意见。

不染:“……”

“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是答应了。”

谢惊尘向等在一旁的其他三个男生摆手,示意“搭讪”成功。

去KTV的路上,雒珊一脸疑惑的问春泥:“为何我感觉痞子谢今天说话的样子和往常不一样了?”

春泥:“往常什么样?”

雒珊:“痞子样呗。”

春泥:“今天呢?”

雒珊:“正经样啊。”

春泥:“怪不得叫他痞子谢……”

凌不染默默跟在这行人身后,好奇自己为什么每次离他近一点自己就会异常紧张不安,总想躲在最不起眼的位置。真是鄙视自己啊,并非怯场的女生啊,难道是真的害羞么?摸摸脸,的确有点烫,估计是喝了酒的原因吧!

心里正琢磨着,突然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放慢了脚步,和自己并排走在了一起。

“凌不染?”,他问到。

“嗯。”

“自我介绍下吧,我叫燕西。”

“燕西?……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她本想说: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竟然有人跟我同名同姓?”

“应该不是,姓燕的人不多吧。”

“就说嘛。”

“你和惊尘是室友吧?”,雒珊突然转过身问道。

“我们四个住一宿舍。”,燕西回道。

春泥嬉笑道:“惊尘?珊,你酥不酥啊?要不要叫的这么亲哦!”

雒珊继续:“为什么你们宿舍都是大帅哥啊,你们是商量着长的吗?”

燕西:“谬赞了,机缘巧合而已。”

谢惊尘亦回头道:“什么谬赞,我们仅仅是长的帅吗?”

雒珊:“又帅又酷!”

惊尘:“只是又帅又酷这么简单?”

春泥:“sexy!超sexy!”

惊尘:“还有呢?”

“本校四大才子行了吧?”,雒珊继续浮夸。

惊尘:“有才无德?”

春泥:“才德兼备!”

……

凌不染和燕西及另外两名男生已经笑的合不拢嘴,被这一唱一和给逗乐。果然是见了帅哥就从喋喋不休到言不由衷……

惊尘亦嬉笑道:“她俩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又帅又酷又sexy,还德才兼备!”

燕西:“你差不多得了啊!”

惊尘凑向凌不染:“不染姐姐,你觉得呢?”

不染做思考状,顿了顿言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丑逼一枚,鉴定完毕。”

刹那间,现场一片安静,谢惊尘整个人都傻了。春泥捂住嘴,腮帮子鼓鼓的,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雒珊咧着大嘴直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其他三个男生直接对凌不染竖起一大拇指。

“说句好听的会怀孕啊!”,谢惊尘隐忍道。

不染:“你这是在求我夸你吗?”

惊尘委屈状:“求求你,夸夸我吧!”

不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头小猪叫惊尘,咿呀咿呀哟~”

谢惊尘无语……

众人笑翻……

007 ktv

惊尘不服,继续言道:“毒嘴太白金星?”

不染:“不认识,贵圈辣眼睛。”

众人不解。

燕西:“惊尘终于有人能降了,认输吧……”

谢惊尘做出悲愤欲绝状,并发出一声惨笑。

燕西:“还笑的出来?”

惊尘:“我怒极而笑!”

……

也就三五分钟,几个人说说笑笑着就到了KTV门口。

四个男生开了中包,拿了零食饮料,便带了凌不染三人进了包厢。

“大家先相互认识一下吧,这样也不至于太生疏。”,谢惊尘提议道。

四个男生并排站着,郑重其事的自我介绍道:“谢惊尘、燕西、白杨、单文涛,很高兴认识。”

三个女生也照模做样来了一边:“凌不染、雒珊、万春泥。请多多关照!”

大家相视一笑,这就算正式的相识了。这样还好,凌不染再次触碰到燕西的眼睛时,整个人终于没有绷那么紧了。

“大家赶紧点歌吧!女孩子自己挑零食吃啊。”,白杨边说着,递给三个女生一人一瓶果汁饮料。

燕西出去外面接电话,雒珊和春泥在点歌区和男生们抢着点歌,凌不染可能是烤串吃多了的缘故,嗓子眼感觉特别缺水,喝了些果汁后,又开始认认真真吃起桌上的水果拼盘。

点完歌,春泥和另外两个男生玩起了骰子游戏。雒珊和谢惊尘合唱周杰伦的《珊瑚海》,这一男一女展开歌喉,倒是十分的诙谐,不染看他俩站在一起的背背影,倒觉得很是般配。

还没有一首歌的时间,不染喝了太多啤酒果汁的后果立马见效,她急急忙忙跑去卫生间。在经过楼梯拐角处,看到了燕西。

正在讲电话的燕西并没有注意到她。她本是无意听的,然而就在刚转过拐角时,他那句“乖,听话,我过两天就来看你。”似乎是刻意钻进了她的耳朵。

他对电话里那个人很温柔,很关切,确切的说,那种口气是一种宠溺。她心想到。

从卫生间出来后,正好遇到接完电话的燕西。

“点歌了吗?”,燕西问道。

“还没有。”

“那就进去点几首吧。他们可都是麦霸,你不能谦让。”

“你也是麦霸吗?”

“我跟他们差远了。”

两人进了包厢落座,雒珊和谢惊尘又一首“凉凉”唱的投入。春泥正在点歌,雒珊看到屏幕上提示下一首:《痒》。对着麦克风大声喊道:“谁把我的歌换了?别置顶行不行!”

春泥:“别凉凉了,赶紧的,谁和我来《痒》?”

看众人偷笑,春泥又问道:“染,你和我来吧?”

不染忍住笑:“你一个人痒吧。我自己点。”

春泥果然是一枝独秀,音乐如潺潺流水,忘我的吟唱: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

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她是绵绵一段乐章

多想有谁懂得吟唱

他有满满一目柔光

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歌声一起,柔中带媚的嗓音让白杨和单文涛也不淡定了,开启了自浪模式,扭得那叫一个妖娆。

“妈呀,居然还有这首歌,这是要考验定力呀!”,谢惊尘诡笑道。

期间,凌不染点了一首《清风徐来》,雒珊跑过去准备插歌。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对,姿势要妩媚,双手要徐徐伸展,眼神一定要到位……咬住嘴唇,可以是下嘴唇。”,谢惊尘一边捧腹笑一边对白杨和单文涛指挥。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痒

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

音乐继续,白杨和单文涛已跳的渐入佳境,一会是迈克杰克逊的“魔鬼步伐”,一会又是身体朝下两腿缠绕,恨不得把自己拧成一根麻花。扭得那叫一个销魂。

“两位舞者已经跳出了几分风尘气,都可以下海赚钱了!看这大秧歌扭得,很有感觉嘛~”,曲调循环第二遍时,谢惊尘依旧振振有词的解说。

燕西和凌不染刚开始只是频频笑场,后来直接笑的趴桌上起不来了。

春泥一曲《痒》过足了瘾之后,音乐终于切换到了白杨点的《江湖笑》。白杨瞬间打了雄性激素似的,一股阳刚之气带动宏厚嗓音,自动进入男儿本色状态,唱的很是豪迈。单文涛也拿起话筒和他合唱。

两人本来唱的很有阳刚之气,可众人一想起刚刚他们那妖娆的舞姿,总觉得那身影和灵魂都娘了许多。

雒珊点完歌坐在谢惊尘旁边还要和他对唱几首,谢惊尘连忙摆手推脱,说刚刚解说太过卖力,这会嗓子已经要冒烟了,让凌不染和燕西两人接场。

雒珊十分听话的跑去把歌又换了回来。下一首,不染点的王菲版《清风徐来》开启。

春泥和雒珊本以为从不去ktv,也鲜见她唱歌的不染只是露露嗓罢了。然而,凌不染一开嗓子,整个包厢突然安静下来,她近乎呢喃的方式,以及韵味十足的鼻音,将这首歌完完全全唱出了王菲的感觉。

【几经冷漠也不屑容忍

铭心刻骨就要一意孤行

越是憧憬越要风雨兼程

要走多远才算走进森林

曾几何时开始细数生辰

誓言久藏怎么滋生残忍

青涩难免要被遗憾瓜分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哪个剧本没有分生

愈想证明就愈不肯定

可能完美和完整

不是一回事情】

“哇,好听!”,雒珊和春泥听到中途才缓过神来发出一声惊叹。四个帅哥眼中皆闪出一道光芒,将焦点汇聚在她身上。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顺流而上海阔天空

人面桃花倾国倾城

与我谈笑风生

那些可遇

而不可求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顺流而上海阔天空

人面桃花倾国倾城

与我谈笑风生

那些可遇

而不可求的事情】

唱闭,众人皆醉。包厢里响起热烈掌声。

惊尘:“真是高手在民间啊!不染姐姐,你不参加跨界歌王太可惜了。”

“跨界?哪一界夸哪一界?”,凌不染喝了一口燕西递来的果汁问道。

惊尘:“当然是外语界跨歌唱界咯~”

不染投来一白眼。

雒珊:“惊尘,你太幽默了!嘻嘻”

惊尘:“燕西,就属你没点歌了,你不唱,我们男生队可就真输了……”

白杨、单文涛:“是啊燕西,快帮我们扳回一局!”

燕西终于起身去点了一首《卷珠帘》。

他喜欢霍尊的歌?还是,他仅仅是喜欢卷珠帘这首歌?凌不染强烈的好奇涌上心头。这首歌她也很喜欢,只是,她只听霍尊原唱,就连其他著名歌手的翻唱,她都不听的。可是,当燕西拿起话筒时,那神情和气质,一下子让她有些着迷。大家也很是安静的等她开唱,就像是在等待一个自己期待的歌手出场。于是,她悄悄拿起手机拍了他唱《卷珠帘》的整个过程。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尽泛黄

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拂袖起舞于梦中妩媚

相思蔓上心扉

犹眷恋梨花泪

静画红妆等谁归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胭脂香味

卷珠帘是为谁

啊高轩雾褪

夜月明袖掩暗垂泪

细雨酥润见烟外绿杨

倦起愁对春伤

残烛化晓风凉

归雁过处留声怅

天水间谁抚琴断肠

……】

唱毕,所有人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音乐带来的气氛当中,半响,才回过神来,并不自觉的鼓起了掌。

雒珊:“今天真是免费听了一场演唱会……太值了!”

惊尘:“你以为来KTV就是免费了?”

春泥:“我要换男人……我不应该早恋的!”

白杨:“我目前单身,你可以考虑?”

春泥:“我喜欢唱歌好听的,比如:燕西,不喜欢跳舞难看的,比如:你!”

白杨:“别介,我下去一定好好练,让你的《痒》走向全国!走向国际!”

燕西放下麦克风,坐在凌不染旁边,不染赶紧关掉刚录好的视频。

众人要求燕西再来一首,燕西并未理会。大家便各唱自己点的歌,直到包厢时间到了才离开。

七人站在KTV门口等快车。

雒珊着急:“快11点了,女生宿舍要关门了!今天回去太晚!楼管阿姨又要骂我们了!”

单文涛:“放心吧,今天周六,十二点才关门。”

雒珊:“哦,吓死宝宝了!”

惊尘:“就算关门,我照样有办法让你们毫发无损的进宿舍。”

雒珊,春泥:“什么办法??”

惊尘:“秘密……”

白杨:“你们不知道,惊尘技能之一:更年期杀手锏。”

雒珊,春泥:“到底是什么啊?”

白杨:“叫楼管大妈一声姐姐……”

众笑场……

两分钟后,快车到了,惊尘、白杨、单文涛及雒珊一辆车,燕西,不染和春泥坐另一辆车。

路上,春泥看着副驾驶的燕西,突然转向不染小声问道:“染,跟你商量个事?”

不染:“嗯?”

春泥:“我可以喜欢你男人么?嘻嘻。”

不染:“滚开。”

春泥:“还不承认?反正你俩有戏!”

008 真痒了

第二日早上起床,凌不染坐在书桌旁翻看着一部英文小说,雒珊哼着小调洗刷完毕后,乐呵呵找漂亮衣服不停试穿中。

春泥见状:“珊,你今天是要出嫁吗,早上一起来就乐的合不拢嘴!”

雒珊笑眯眯地对春泥和不染说道:“没想到我和他的发展能如此迅速……哈哈”

“不会吧?你俩拍拖了?”,春泥侧躺在床上,屁股在墙上蹭来蹭去。

“那个痞子谢,你不是说刚分手不久么?”,不染好奇。

雒珊:“木有啦,我的意思是,相对于我追他的这一年多来说,昨晚咱们和他们去KTV后,我现在终于算是和他的关系更进一步了。起码可以是朋友了,不是嘛?”

春泥:“哦,嗖得斯嘞!我还以为谢惊尘真是只大花猫呢,才分手就和你好上了!”

雒珊:“什么大花猫?你家胖迪才大花猫呢!”

“哎吆,这就护上了。行了,不是大花猫,只要不是花花公子就行!”,春泥继续屁股在墙上磨蹭。

不染:“小妮子,你怎么了?话说,纹屁股之前,还要自己磨皮么?”

春泥无奈道:“那倒不必。只是我昨晚不知怎么了?屁股上被什么东西咬了好几个大包,真是痒死我啦!”

雒珊见势,哼唱:“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啊痒,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春泥痛苦状:“看来我昨晚唱歌是被哪只蜘蛛精给听见了,这下把老娘直接是咬中毒了……”

不染:“要不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是不是真的被什么东西咬过敏了。”

春泥:“去医务室看屁股?这……要是被哪个认识的同学撞见了,我还好意思见人嘛……”

不染:“那也比屁股上纹男人的名字被人知道要好一些吧……”

雒珊:“是啊小妮子,你说昨天烤串店你说的那句话要真是被惊尘和燕西他们听到了,以后看到你,是不是就会联想到你纹着“胖迪”俩字的大屁股啊……”

春泥:“……我的屁股好冤啊!啊呸,我的屁股好痒啊……”

最后,春泥还真是受不了这奇痒无比的屁股,去医务室看了。回来后,医生也只是给她开了点祛痱止痒防蚊虫的喷雾,说不过是晚上睡觉被蚊虫叮咬而已,并无大碍。

雒珊:“你晚上睡觉都不盖屁股的?”

春泥:“睡着了谁知道啊?也许是晚上蹬被子了而已嘛!”

不染:“蚊子为什么只选择了屁股,这个问题值得思考……”

春泥沉默,半响,终于坦白道:“其实,我猜,这事吧,还真有有原因的……”

不染,雒珊:“说说看~”

春泥:“这两天晚上睡觉,我在屁屁上摸了点东西,估计是这东西招蚊子……哎!”

不染和雒珊大惊,赶紧要春泥从实招来。

“我这不是看到网上说,纹身之前,最好在所纹部位好好护理几天吗,所以我就抹了点……”

……

凌不染和雒珊差点笑翻……

春泥啊春泥,你还真是挺当回事啊!

春泥拿着小镜子在被子里对着屁股一边照一边气氛道:“老娘不纹了!看这死蚊子把我屁股咬的简直惨不忍睹。”

雒珊:“看把你照的可怜的,你赶紧屁股亮出来,还不如我直接拍照给你看。”

春泥:“这……算了吧……”

春泥刚说完,上半身从被子里探出来,只见雒珊正在床上换衣服。

“天哪,珊,你换衣服怎么都不拉窗帘啊!”

雒珊:“……我忘了。没事,反正对面宿舍楼离我们这栋楼很远,没人看见的。”

不染忙走过去将窗帘拉严实了,提醒道:“万一对面有个天文爱好者每天在使用望远镜呢~”

雒珊:“染,还是你心细。差点梁成大祸……”

这时,宿舍门发出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有人进来。

雒珊惊慌失色大声喊道:“这谁啊,进来都不敲门的!”

等到这人身体完全走进后一看,原来是曲湘回来了。

“湘湘,是你啊!赶紧把门关上,我在换衣服。”,雒珊一手提捏着牛仔裤,一手用被角掩着身体。

曲湘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自己床位放下沉重的背包。她的刘海有点湿漉漉的贴着额头,显然是走的有些累了。

不染赶紧跑去关上半掩着的门,并问道:“湘湘,你回来怎么没叫我们去接你啊?”

曲湘依旧沉默,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难过或疲惫。只是在认认真真收拾着行李。

不染略尴尬,便又回到书桌看书。雒珊和春泥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并未说话。

宿舍里一下子有点异于往常的安静,且多了一丝沉重的感觉。

一直到中午,大家要去食堂吃饭时,凌不染和春泥再次问曲湘去吃饭。曲湘忙着整理自己的书本,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回应道:“你们先去吧。”

雒珊又问道:“湘湘,要不要我们带你一份?”

曲湘依旧淡然:“不用了。”

“湘湘老爸是怎么去世的?染,你知道不?”,去食堂的路上,雒珊终于忍不住打开这个话题。

“这个……我也不知。”,不染有些心虚。

雒珊:“她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问题是,她真的要这么冷谈吗?”

春泥:“你那里看到她心情不好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雒珊:“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嘛,真搞不懂你她为什么总是一副不信任我们的样子。反正我受不了这种有城府的人……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春泥:“想想也是,要是我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估计都没个人样了。”

雒珊:“呸呸呸,这种事能不能不往自己身上扯啊!不过……想到我老爸老妈有一天可能会离开我,我就会心痛的要命!”

说到父母这个话题,不染陷入莫名沉思。可能对于一些“特殊”的家庭关系,他人总是很难理解的,所以当事者只是选择不说而已。对,就像湘湘那样,那只是一种不想说的状态,以及无法说的痛楚,其实那算不上什么城府,或许担心别人的不理解,或许是自身内心深处不愿她人了解。这样的人,只有在有相同境遇的情况下,才会真正敞开心扉去谈,很自然的去谈。这种自然的感觉,才不至于觉的自己“特殊”了些。虽然凌不染对湘湘能够感同身受,但对于她独来独往,拒绝交友这一点,她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湘湘真的让人猜不透呃……”,吃饭的时候,凌不染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其他两人惊愕。

009 湘的秘密

下午两点,宿舍只有凌不染和曲湘两人。雒珊和春泥听说学校某社团举办滑板比赛,早早地跑去观赛。

其实,不染本是和果子约了去图书馆的,出门时却被曲湘拦路。

“不染,我可以用下你的电脑么?”,曲湘的表情里有一种卑微。

“当然可以!”,不染爽快答应。曲湘很少有求于人的,尽管宿舍里就她一人没有电脑,但需要用网时她也是跑去学校网吧。

不染打开笔记本电脑输了密码,然后放到曲湘书桌。正准备电话约果子出来,曲湘半迟疑,又问道:“不染,能帮我个忙吗?”

不染放下手机,“什么忙?你说。”

“你知道怎么通过网络寻亲吗?”

“寻亲?”

“嗯,网络寻亲!”

“我没太了解这个,不过你……”

“对,是我自己,是我自己要寻亲。我也是这两天才决定要这么做。”,曲湘眼神坚定。

不染惊讶:“湘,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曲湘曾经说过,他们对她并不好,她从小到大都未感受过来自父母的疼爱。其实在弟弟出生之前,他们还是比较疼曲湘的,这种被疼爱的日子,对于曲湘来说,就是不挨打的日子。

可是弟弟出生后,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个时候的曲湘只有五岁,她很喜欢弟弟,可爸妈从不让她碰他。碰一下就会招来一顿打,所以后来,她开始讨厌弟弟。但是弟弟稍大一些之后,父母忙,所以她放学后,照顾弟弟的重任就落到她身上。可若是弟弟哭了,或是不高兴了,磕了碰了,曲湘一定会被爸妈狠狠地打,用鞭子抽打。那种疼,终生难忘。

“这次办完爸爸的丧事,我妈就告诉了我这个事实。当她说出我并非他们亲生时,我竟然没有一丝惊讶。不染,你能想象吗,当父母告诉自己的孩子并非亲生,你会是什么心情?震惊?难以置信?愤怒?委屈?我不知道那该是什么心情,但是我都没有。”,曲湘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凌不染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染:“你一定是从小就觉得,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吧?”

曲湘:“其实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反而是蛮轻松的,就好像是一个从小到大的疑问突然解开了。”

不染:“那你爸爸他?哦,你的养父,他……”

曲湘:“你是想知道他过世的原因吧?”

不染:“其实我们猜测过,以为是病逝。”

曲湘一丝冷笑:“呵呵,病逝?他有那个资格吗?”

不染:“……”

曲湘突然转过身,显得有些激动:“不染,你知道吗?他是一个罪犯,一个该下地狱的罪犯!你不知道他贩卖了多少孩子,害苦了多少家庭!可天网恢恢,七年前,他终于在一次拐卖儿童的团伙行动中被抓了。”

不染:“什么?你养父拐卖儿童!”

曲湘:“本来判了他二十年的有期徒刑,可入狱后,他依旧和外界联系,给自己的上线传送信息。被发现后,又判了无期。入狱五年后,他在狱中和狱友积了仇,在一次打架斗殴中,被人意外击中重伤了头部……这次回家,其实是,家人给处理后事而已。”

不染:“湘湘,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

“更可笑的是,我竟然也是他拐回来的孩子……”,曲湘声音有些哽咽,泪眼婆娑。

听到这里,凌不染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她只想抱抱曲湘,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其实,他们是一直瞒着我的,直到养父死后,养母良心不安,才将这个事实告诉了我。本来,他们结婚好几年一直没有孩子,两个人在外打工,有次遇到了养父以前认识的一个名工,那个名工介绍他们干这一行来钱快,所以他俩就干起来拐卖儿童的勾当。后来有一次,养母想要洗手不干,养父不同意。然后养母就将被拐回的一个女孩收留给自己抚养,养父这才同意让她回家带孩子。养母回到村里,村里人皆以为是他们自己生的孩子。”

不染:“那个孩子就是你?……可茫茫人海,你到哪里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曲湘:“我养母说,她会去找找二十多年前一起犯过孩子的一个人打听,看是否记得我被拐前的一些信息……不过,二十年前的事,谁还记得。再说了,那些人手里卖过多少孩子,自己都数不过来呢,怎么可能记得!”

不染:“湘湘,我觉得你应该先去做一个DNA入库检测。就算不能立刻找到父母,但如果你亲身父母的DNA也在库,那你们一家人不是很快就能团聚了吗?”

曲湘眼中闪过一道光,激动道:“这个我在网上有了解过,只是不知道去哪申请?”

不染:“我们去公安局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曲湘:“现在?”

不染:“可以啊,就现在!”

两个女孩说走就走,曲湘带了自己的身份证急急忙忙和凌不染出了门。

路上,李青果电话催促,责问凌不染怎么还没到,她已在图书馆门口等了老半天了。

不染:“好果子,今天临时有事,去不了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果子:“啥事这么赶巧,敢和我李青果抢时间!”

不染:“先不和你说了,我已经出学校了,要不你自己去先?”

果子:“我自己去?我是那种自己一个人在图书馆坐的住的人么?”

不染:“先不和你说了,真有事,拜哈!”

果子:“其实我找你也有事……”

凌不染压根没听到李青果最后一句话,挂了电话就和曲湘坐车去学校最近的公安部。

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公安部说周末不能办理,让改天再来登记。

俩人有点沮丧的回了学校,在学校大门口,凌不染看到了痞子谢。当然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位亭亭玉立、长发飘飘的美女作伴。她本是装作没有看到他的,和曲湘挽着胳膊头也没转一下往前暴走。然而越是想躲的人,却越难缠,谢惊尘很快就追上她俩。

“不染姐姐?别走那么快嘛!”,谢惊尘有点“嬉皮笑脸”的样子,凌不染压根不想理。

“惊尘,等等我嘛~”,那位同行的美眉垫着一双鱼嘴细高跟鞋小跑着在后面追道。

“一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不至于如此健忘吧!”,谢惊尘直接上前挡在了凌不染和曲湘前面。

“一股香水味,真恶心。”,她闻到了谢惊尘身上有古龙香水的味道,竟毫不顾忌的说了出来。也许是讨厌男生喷香水,也许是有点讨厌他,反正她有点故意为之。

“惊尘,你们认识?”,美眉终于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问道。

谢惊尘并未理她,反而对着凌不染继续嬉笑道:“不喜欢男人的香水味,难道喜欢我们的汗臭味?”

此时,凌不染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听说,他有狐臭。”

于是,她突然一个犯恶心,做出呕吐状。气的谢惊尘脸色一红一白的,竟说不出话来。

她和曲湘赶紧乘机绕开,溜走。

只听身后那位美眉说道:“什么东西,真没素质!惊尘,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女生啊!”

谢惊尘怒气冲冲的回道:“你要是在跟着我,我就报警!”

010 偏见、偏爱

凌不染和曲湘返回宿舍,两人本要商议曲湘寻亲的事,但看到雒珊和春泥已经回来,就再没提此事。

雒珊:“我刚刚在宿舍楼下碰见惊尘了,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春泥不屑道:“你现在连他心情都能揣测了?问题是,他看见你了吗?旁边那个蛇妖女又是谁呢?新欢吗?”

雒珊振奋道:“就算成不了他的现任,但他的下一任一定是我,是我!!那妖女绝对不是他的菜,我敢百分百肯定!”

不染:“我们刚刚也碰到他了,话说,他真的有狐臭么?”

“染,你这话什么意思?!”,雒珊突然话风一转,带着些许生气的口吻。

凌不染一边收拾自己的相机,一边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喷香水?”

雒珊争辩:“喷香水怎么了?就许女人可以,男人就不行了?染你是不是也太传统了!”

不染:“我就是不解而已嘛,你急什么……”

雒珊:“他有没有狐臭,去KTV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他并没喷香水啊,你难道没闻到吗?”

春泥感觉气氛不对,赶紧过来圆场:“珊,有话好好说嘛,不染只是随便那么一说。”

雒珊继续:“我发现她就是对谢惊尘有偏见!”

雒珊这句话,说的凌不染竟无言以对。她真的对他有偏见吗?还是只是因为初见时的印象不好?或者是关于他的绯闻太多,他的追求者太多,他身边围绕的女生太多?亦或是,他太自恋?

她说不出理由,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谁叫他弄坏我的相机!看吧,我的最爱都被他给毁了,我能不讨厌他么!”

凌不染拿出相机晃了晃,又装进包里。

雒珊语气稍缓:“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反正他还没给我赔呢,我得要个说法。”,不染背起包准备出门。

雒珊喊到:“你这是现在去找他么?”

“不是……”,不染回了这一句便出了宿舍。

其实是果子又发信息催她,让她带上相机去见一个人。

“大忙人,现在见你都要预约,预约了还可能被放鸽子,真是不爽!”,李青果一见面就开始抱怨。

不染:“你天天找我我都没觉得烦,这又是哪得罪你了?”

果子:“下午去图书馆就被你忽悠了,不高兴!”

不染:“行了吧你,你家官人没管你,你就无聊了,才来找我了,然后我就不能临时有点事啦!”

俩人边说边往学校外面走去,不染不解道:“你让我带上相机,到底是见谁呀?还要非去学校外面?”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不知道李青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凌不染和李青果的感情,可以说是闺蜜级的,双方之间高度信任。她尽管跟着李青果去就是,路上,她将下午和曲湘去公安局录DNA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果子这丫头虽然情史有点泛滥,但嘴很严,从不做消息的传播者。在对曲湘的成长经历一阵感叹后,便没有多说什么。

来到学校后门的一条商业街,这里是西大附近最热闹的地方,沿街往里走,到了一家摄影楼。

“你要拍照?”,凌不染问李青果。

“不是啦!先进去看看。”

跟前台打过招呼后,李青果带她来到一楼摄影棚,这个时候是傍晚六点,已经没有什么客人拍内景了。所以李青果带她参观了一下。一号棚面积大概160平米,一侧是宽10米,深6.5米左右白色无影墙宽,一侧是直角墙及红砖原始胚体墙。拍摄区有电动遥控升降天花路轨,南面有两个大窗,独立的化妆间带更衣室,宽敞的卫生间。

“二楼是二号影棚及VIP会客区,开放式厨房带吧台可以取景。”,果子介绍道。

来到二楼,在楼梯口听到貌似是有人还在拍照。

不染拉了拉果子:“我们就不进去了吧?”

李青果神秘道:“别呀,带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不染甚疑惑:“到底是谁呀?”

俩人刚走进二号影棚,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他正在给一对小情侣拍照。熟练的操作,专注的神情,她感觉他正屏住呼吸,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拍摄者的某一个点上,铺捉着他们稍纵即逝的表情。

十分钟后,他的拍摄完毕。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她俩。

“燕西,你真的超专业的!”,李青果脱口而出的夸赞。

他对她依旧是微颔首略带微笑。便对李青果说道:“你啥时候能不夸我了,我就觉得舒服多了。”

果子:“那是,咱俩之间不需要那些虚伪的赞美!”

不染:“……”

凌不染听的有点懵了,这两个人说话,怎么感觉是老相识呢。

“给你介绍下,这位名符其实的气质型大美女,就是我的好闺蜜凌不染。

不染,这位是大才子帅哥,燕西。”,李青果将不染推到燕西跟前,一本正经的介绍道。

“就在昨天,我已经认识她了。”,燕西看着凌不染说道。

果子惊讶:“你们认识了?呀,染,你怎么不早说呀!”

不染:“……”

凌不染见到他,似乎总是要经历短暂的几分钟的心律不齐,就连话也会突然说不利索,所以聪明的她会选择暂时沉默,然而心里却在骂李青果:明明是你故作神秘,我哪里知道你是要带我来见他呀!

燕西忙着给刚刚那对小情侣看客片,招呼她俩自己找个位置先坐。

“染,我跟你说,燕西可不仅仅是像我们一样玩玩单反而已,他对单反相机也很有研究,今天带你来就是让他帮你看看你的机子还能修好不,还有啊,这个影棚就是他开的,厉害吧!其实,他主要擅长人物外景拍摄,他拍的照片真是超级棒!”

李青果喋喋不休的说着,凌不染听得云里雾里。这才距离上次在药店帮果子买yyb一周的时间,她怎么就了解燕西这么多信息?而且,两个人的说话模式,完全就是非一般的熟嘛!

果子还在嘚啵嘚啵介绍着这家影棚的情况,被不染突然打断道:“你是不是应该说点别的?”

果子愕然:“什么?”

不染:“这中间的过程,怎么断片了?”

果子:“啥意思?直说!”

不染:“意思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而且,在一周之内就……”

果子嘚瑟:“明白了!哈哈,就说你对他感兴趣吧,还不承认。你终于问了!”

不染:“……故意跳过不说,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

果子继续嘚瑟样:“上次给你发信息就说要介绍你俩认识,结果你说啥,你要纯天然的,偶遇的,在街角,在烤串店……”

不染不耐烦道:“重点,说重点!”

果子:“这不是在药店买yyb时,我加他微信了么,然后就很自然的看了他的个人主页啊,结果,一张他分享的小时候的照片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和他竟然是小时候一个胡同里玩过的小伙伴。真是太震惊了,然后赶紧和他确认这件事,果不其然,他还记得我!于是乎,我们就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熟悉了……”

不染茫然:“小时候的小伙伴……难道他和你是老乡么?”

果子:“其实那个时候,也就七八岁,他是住在他外公外婆家,所以才和我家一个胡同。后来他爸妈将他接走后,我俩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啧啧,神奇吧!缘分吧!”

凌不染也不由得感叹,是够缘分的,这丫头走哪都能找到熟人来。之前谈夭折的两个男朋友,其中一个不也是聊着聊着发现,原来两人的爷爷曾经是知青下乡时的战友关系,而另一个,竟然是她老爸公司客户方老板的儿子……哎,真有她的!

011 和你一起吃火锅

不一会,燕西就忙完了。三个人准备找地方吃饭。果子说,她还是喜欢和老朋友一起吃火锅,那种气氛适合交流。

凌不染心里不屑:刚刚还说是小伙伴呢,这咋又变成老朋友了。

来到附近一家重庆火锅店,李青果跟服务员指名道姓说:“不染是重口味,她要吃重辣的。”

不染慌忙解释:“微辣就好,微辣……”

在有好感的人面前,最怕的就是有人拆台,凌不染恨不得踢果子一脚。

果子:“你平常不都是越辣越好么,今天怎么连口味都变了?”

不染:“我怕上火不行啊!”

服务员插嘴:“我们的重辣其实并没有那么辣,主要是以麻辣鲜香为特点。”

李青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然后话题一转:“燕西,你的小说写怎么样了,快完本了么?”

燕西正在翻看菜单,低头说道:“还早,如何结局还没想好,怎可能完本。”

今天这一面见的,信息量有点大,燕西竟然在写书,她对他的好奇又上升了一倍。只是,对他了解甚少以致于这样坐一起,根本没什么共同话题,反而是果子,跟他话题不断。

果子:“那我们就点鸳鸯锅吧,微辣的。”,李青果将三人点好的菜单递给服务员说道。

果子:“染,你把你相机拿出来,让燕西瞧瞧,到底伤势如何。”

不染掏出相机拿给燕西,就在燕西接手的瞬间,他俩的手指触碰了一下,她不自觉的看了看他的手,修长的双手,跟钢琴家的差不多。相机在他手机翻转,甚是熟练。

燕西:“我先拿回去看看,改天再拿给你吧。”

不染微微笑:“好,谢谢你啦!”

燕西:“客气!”

“你的书,在哪里可以看到?”,凌不染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起点app就可以,我都看了,你不知道,我前天晚上熬通宵一直看到付费章节……”,李青果兴奋的帮燕西回道。

燕西:“我把书名发你,你可以在网上搜搜,拙文劣字,见笑了。”

不染:“我好像没有你微信……”

其实,她是想要他的联系方式。不过,她完全可以通过李青果加他微信的,但这样太刻意,她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燕西:“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书?”

不染:“没有什么固定类型。”

“灵异类的,越惊悚越好。”,与此同时,李青果帮她回道。

凌不染心中一声轻叹:怎么回事?果子今天话异常多,老揭自己老底。

燕西:“原来你喜欢看灵异类,悬疑类的喜欢吗?”

不染:“嗯,也行。”

其实,只要是灵异类的,她都喜欢。非灵异类的,也是时常看的……她本身就是喜欢文字。从小就对鬼故事感兴趣,这个爱好似乎跟好多女生不沾边。可是,她为什么在他面前不敢说实话呢?她再一次鄙视自己。

燕西掏出手机给凌不染,说道:“我以为女生都喜欢言情、宫廷之类的。看来要改观一下了。”

果子:“她是个另类。我就只追言情和宫廷剧。”

不染扫一扫他的二维码,白了一眼果子:“你才是另类呢~”

果子:“哦哦,我是说,不染和别的女生不一样。是吧,染?”

凌不染有种想揍她的冲动……

……

此时,正在男生宿舍打游戏的谢惊尘,玩的正high时,老爸打来一通电话。

“喂,老爸?”,谢惊尘脖子测歪,将手机压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双手在键盘上没有停顿。

“你小子又在玩游戏吧?”

“老爸,今天周末,就不允许我放松一下啦。”,他对电话那头的老爸笑呵呵说道。

“行了。上次你说不小心将同学的相机摔坏了,给人家解决没有?”

“人家那是一万多的单反相机,我哪有那么多钱?”

“前段时间你不是说发表的几篇文章赚了大概有一万块吗?”

“那我也要吃要喝的呀,不是全当这学期的生活费了吗?”,谢惊尘解释道。

只听此时,电话那头传来老妈对老爸的责备声:“行了吧,儿子的生活费全靠他自理,你就没有管过,真不知道你整天忙着挣那么多钱干什么的?”

“我这是让他早日独立,你看现在的大学生进了社会,好多都没有生活能力,至少要让他提前能够养活自己。”,老爸义正言辞。

谢惊尘:“好了,你们不要争了,我自己会想办法。没什么事就先挂了啊。”

这个时候,老妈似乎是抢过电话:“儿子,你爸爸已经给你打了两万到你的卡上,你查收一下。还有啊,你给同学把相机赔了之后,盛下的就给自己当生活费用啊。”

谢惊尘大喜,停下手里的游戏接过电话,笑嘻嘻回道:“还是老妈最好啦!”

“你爸爸也很关心你,只是方式有点严苛。宝贝儿子,在学校少闯祸,照顾好自己啊!”

惊尘:“知道知道,母亲大人!”

“这孩子……”,老妈说着便挂了电话。

谢惊尘查了下手机银行,果然是爸爸给他转了两万块,他赶紧给李青果发去微信:“单反牌子和型号发过来。”

正在吃火锅的李青果没有看手机,忙着和燕西不染聊天。

谢惊尘看半天没有回应,索性来了句:“将那个女人的微信给我下。”

李青果依旧没有回应……

谢惊尘是个急性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怠慢,他直接给对方发起视频聊天。

不染:“果,你的手机是不是在响?”

李青果看了一眼,直接愣住,哇塞,超级帅哥谢惊尘竟然给我发视频聊天,不会吧!

不染:“谁啊?你不接么?”

李青果反应过来之后,没顾得上自己正吃的满脸通红的形象,直接点了接听。

惊尘:“可以将那个女人的微信发我吗?”

果子:“哪个女人?你说谁啊?”

惊尘:“就是你一起的哪位大姐姐,不是说相机坏了吗,牌子和型号管她要一下。”

果子:“大姐姐?她也就刚满20,有你说的那么大吗?”

燕西:“怎么是惊尘的声音?”

果子:“就是他。哎,他几几年的?”

凌不染一把接过果子电话,对着谢惊尘说道:“小屁孩,以后见了本姑娘不叫姐就打屁股。”

谢惊尘一看是凌不染,顿时嘻嘻一笑:“不染妹妹,是你呀!”

不染:“怎么不叫大姐了?”

惊尘:“那啥,您二位吃好喝好啊!先挂了。”

谢惊尘立刻挂断手机。

李青果见状,问燕西:“他是有多小啊,他这是在装嫩吗?”

燕西笑道:“惊尘是比我们要小一些,应该是刚满18吧!他跳过级,而且还是是咱这一届的本市文科状元。”

不染,果子:“……”

俩人惊呆。

不过,燕西肯定不会撒谎吧。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李青果依旧难以置信:“就这家伙,说话爱没个正型,还文科状元?真的假的?”

燕西说道:“惊尘就是这种顽皮性格,跟他接触久了,觉得他很好的。只是说话有点孩子气而已。”

不染:“就说他是小孩子,还不服。”

012 爱拼才会赢?!

后来的几天,不染一直在等他的消息。他说过“我把书名发给你”。

可似乎是,他忘却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然而她最不想让自己成为这样的女子。

马上就临近期末考试,她索性不在想这件事,将自己埋进书本的海洋。

这天上午,不染正在自习室复习。果子微信骚扰:“染啊,忙啥呢?”

不染:“复习。”

果子:“他的书你看了么?”

不染:“木有……”

果子:“怎么回事?”

不染正在输入:太忙没顾上。

只见李青果又发来一条:“他这两天不在学校。……那个,我这会有点事,中午一起吃饭聊。中午call你哦。”

呃……

她删掉了输入信息。

本来平静的心,被果子扰乱。他不在学校?回家了吗?还是?

猝然间,脑海里冒出那句他在KTV接电话时说的话来:“乖,听话,我过两天就来看你。”

她的心猛的一紧,陷入莫名的混乱,那句话可不是给一般人就能说的,莫非电话那头接听的真是一个女生?难道他早已心有所属?或许和对方已经谈了好几年了也不一定,他离校真的是为了去看她么?……

想到这里,她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滚烫,这种灼烧感让自己有点被羞辱的感觉。她从未为一个人可以如此忐忑不安,甚至于惶恐和失落。如果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岂不是作茧自缚么?她绝不允许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甩了甩头发,振了振精神。她抬起头,双手拖着脸蛋。手心的冰凉敷在微烫的脸颊,心也会随之平静下来。就在这时,前排斜对面坐着一个认真看书的男生,有点面熟的侧脸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的长相清秀,但却有种不谙世事的生嫩。蓬松咖色的微卷头发很自然的贴在头皮上,给人乖顺的感觉。

早晨十点钟的阳光杀伤力不是很强,那个男生安然的接受着阳光的沐浴。他撑着下巴的手臂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有时睫毛像是被阳光灼烧了一样颤抖了一下。看书的样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机便又翻了一页。

他的脸随翻开的书页移动了一下,她突然发现,他……不是谢惊尘么?

一整个早上,他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头也没转一下,凌不染不经意间会再次抬头肆意观察他。原来他认真的模样的确很吸引人,这和他平时有点玩世不恭的印象截然形成对比。

自习室里的人并不多,从窗户透过的光线倒并不刺眼,只是时间长了视线会模糊起来,仿佛那人已经消失在光里。

“叮……”,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李青果。

该死,她竟然忘记调成静音,这时自习室只剩下四五个同学,皆转头看向她这边,唯独他没受什么影响,依旧盯着眼前的书本。

她快速走出自习室,跑到外面楼梯处接电话。

“喂?果子。”,她遮住嘴巴轻声问道。

“染,都中午了,你忙完没有,我在二号食堂门口等你!”

不染小声道:“发个信息就好了,干嘛非要打电话啊?”

“发信息担心你没看见嘛!”

“你稍等,我十分钟到。”

挂了电话,她回到自习室拿书。进门的那刻,谢惊尘正好抬头看到了她。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里,没有往日的不羁,目光投向她的时候,她竟然忘记打个招呼。经过他的座位径直走到自己书桌,他转头看她,她也看他,却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她低头收拾书本,背起背包走出自习室时,发现他的座位已经空空。

“神出鬼没啊”,凌不染心想。

不染和果子一见面,就被她迎面而来的小拳头,臂膀猛烈一击。猝不及防间,不染疼的“呀!”一声惨叫。

“你疯了!”,不染责备道。

果子:“你是不是傻?”

不染:“我怎么了又?”

果子:“真受不了你如此淡定!”

不染:“你到底几个意思?不卖关子不行啊?”

果子:“喜欢他却不关注他,你就是傻!”

“……听不明白,懒得理你。”,凌不染躲开李青果,走进食堂去打饭。

李青果追在身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上天就会派一白马王子驾临,深情的亲上你一口,然后你俩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不染回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果子无奈道:“我意思是,咱不是活在童话里,得现实的面对自己。”

不然继续走着:“比如说?”

果子:“比如说,爱情这东西吧,虽然三分靠缘分,但还有四分是要打拼的……”

不染微微一笑:“剩下三分呢?”

果子:“看天意呗……”

不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正值饭点,食堂这个时候很是热闹,凌不染和果子打了饭,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边吃边聊。

果子:“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喜欢他吗?”

不染:“喜欢谁?”

果子翻白眼:“你不装会死啊!喜欢燕西的,就我们系,我知道有三个。”

不染夹到嘴边的筷子突然停下,抬头看了李青果一眼,确定她是在严肃认真的状态下和她说话。

果子窃喜:“看,紧张了吧?被说中了吧?我是谁呀,吾为君腹内之蛟蚘也……”

不染打断道:“哦,中文系的是吧?I'm the roundworm in your stomach!”

果子:“行了,别贫了!作为闺蜜呢,我有义务提醒你一下,爱拼才会赢哦!”

不染顿了顿,说道:“要是对方已经名草有主了呢?”

果子:“这个……不可能吧?”

不染:“那他为什么不在学校?”

果子恍然大悟:“原来你在纠结这个呀,早说嘛!他去看他弟弟了……”

不染诧异:“弟弟?”

果子:“忘了告诉你,他有个同卵双胞胎的弟弟,这就是为什么他小时候在他外公外婆家长大的原因,两个孩子他父母应该是照顾不过来吧。”

不染:“他的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果子:“谁像你一样,喜欢人家,却什么都不了解。我虽然有男朋友吧,但依旧对学校这些单身花花草草还是很关注滴。”

不染嗤之以鼻:“搞得你比月老还忙似的!”

果子:“话说,你那么喜欢看小说,为什么还没看他的书呢?”

不染故作无谓:“他的书和我喜好有关系么?!”

果子:“反正你看了就知道了……”

不染心中暗暗决定,那就主动问他要下书名吧。也许,他是真的忘了呢,其实果子说的不无道理,对一个人毫无了解,谈何喜欢呢?不过,她是真的喜欢他么?她陷入了深思……

也许只是有些好感吧!自己也不清楚。

013 悲伤逆流成河

晚上十点钟,燕西正一个人守在自家房间,看着床上熟睡的弟弟,自己也有些昏昏欲睡。

这两天不舍昼夜的照顾弟弟,的确有些睡眠透支了。想起妈妈平日里可能就是在这样无眠午休的日子中扛过来的,他这点累根本不值一提。这几日自己正好临近考试,学校没什么课程安排,便抽空来替替老妈,让她好好睡睡觉。

这时,隔壁房间的老妈正好发来一条消息,内容是:晚上不要熬夜,你自己也睡一觉,只要有你在,燕北肯定很乖的。别担心!有事就叫老妈。

燕西回道:不是叫您回去补觉呢嘛,都十点了,您还没休息。

老妈回复:嗯,这就睡。

老妈口中的燕北,其实就是和他同卵双胎,长相相似度达90%以上的弟弟。

燕西放下手机,双手做枕,趴在弟弟的床边合上眼睛。虽然确实有些困了,但他还是高警惕性的保持半睡半醒状态。昏昏沉沉中,梦中出现他和燕北的童年记忆片段。

弟弟和他同年同月同日出世,只不过比自己晚生了三个小时而已。只是很可惜,在他俩长到三岁时,爸妈才发现弟弟和常人有所不同:他是个严重的自闭症儿。父母为了更好治疗和照顾弟弟,所以三岁后,他便和弟弟被分开抚养,寄放在了远在外省的外公外婆家。

直到七岁那年,父母接他回去过一次家里,那一次,老妈惊奇的发现,平日里表情呆滞,目光无神的弟弟,眼里突然有了光。那束光似乎是给这个沉重多年的家庭,带来了希望。给弟弟长期治疗的医生解释,同卵双胞胎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些神奇的心灵感应,或许,对于自闭症儿童来说,不应该将他俩分开抚养。

自那以后,他便回到了弟弟和爸妈身边。果不其然,从不和人说话、拒绝别人触碰自己的燕北,有一天竟主动跑来给燕西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且将自己最喜欢的电子琴玩具拿给燕西分享。后来,他们甚至可以愉快的玩在一起,燕北也不再是一个不张口说话的孩子,开心或难过,他逐渐开始表达。但这些仅限于他跟燕西之间。

不过,这是弟弟由重度自闭转向轻度自闭最好的苗头。燕西和燕北之间,似乎有很强的默契,七岁的燕北,看似胡乱的弹着他喜欢的电子琴,但其实只有燕西明白,那其实是弟弟在创作的乐谱。直到有一天,燕西将弟弟的乐谱整理好之后,完整的演奏出动人的曲子时,身为作曲家的老爸,简直难以置信的大赞这首曲子。从此,燕北创作的每一张乐谱,都会由燕西完整的记录下来,甚至是,他教会弟弟自己弹奏自己的乐谱。10岁时,燕北已经可以自己独立的创作和演奏了,除了他不喜欢和他人交流,有一些轻度自闭,他其实是一个钢琴小天才。

燕西上大学后,燕北时间久了看不到他,就会哭闹。所以他这次特意回家看看弟弟。但他似乎有些粘人,晚上睡觉还要人陪。

也才刚趴睡了不到20分钟,燕西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他以为又是老妈不放心的提醒自己赶快睡觉。

打开一看,是一个没有添加备注的微信号发来:“新书的名字是什么呢?很希望能早日一睹文采。”

“你是?”,燕西第一反应是先知道对方身份。

可是良久,对方都没有回复。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个微信好像是三天前加的自己,至于为什么没有添加备注,主要是那天拍了好几组客片,忙完后又去吃了火锅,等到回到宿舍打开微信时,通讯录提醒大概有七八个人好友添加请求,基本都是当天拍照的客户,以至于他不知道这些人谁是谁了。

不过,他突然脑袋似被什么猛的敲击了一下,想起那日吃火锅时,她也加了自己!且聊到了自己的新书。

他突然为自己的麻痹大意感到内疚,也许这个微信就是她吧。本来说要将书名发给她的,可那天吃完火锅回去,他就帮她检查相机并为她换上了自己的镜头,第二天还未来得及给还给她,就回家来看弟弟,将这事竟忘得一塌糊涂。

反应过来之后,他赶紧操作“撤回”上一条消息,发现已经无法撤回。

他有些懊恼。不知该如何回复对方……

而此时躺在宿舍床上的凌不染,一颗心似是沉入海底,悲伤像台风过境,如一片荒草伏倒般辽阔。从未有过的的失落和沮丧将她淹没。她感慨自己自取其辱,……

所以当果子跟她发来一批恶搞表情表情包时,她根本笑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无以言表的忧伤。她没有像往日一样看到李青果的消息就秒回,反而关掉手机,蒙起被子情绪自我安慰中。

按照李青果的说法,凌不染不理她,她就比失恋还焦虑,原因是:绝对有事。

所以果子轰炸式的发来三条“没睡吧?”。

再来三条“快回复!”。

最后忍无可忍,她很直接又来三条:“失恋啦?”

凌不染对枕边不断震动的手机声音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她用脚后跟都能猜到,这样轰炸自己手机的,非李青果莫属!

打开微信,她回李青果一句:“已歇息!勿扰!”

果子秒回:“有诚必扰!”

不染:“再扰拉黑!”

果子:“拉你个巴扎黑!”

不染:“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果子:“别呀!失恋虽痛苦,拉黑需谨慎!”

不染心中一笑:“睡觉吧,该日再聊。”

果子:“今日复明日,明日复何时?今日心事今日毕!”

不染:“服了你了……”

被李青果这么一折腾,凌不染情绪似乎缓和好多,她理了理思绪。继续回复道:“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原来玻璃心………”

果子:“怎么讲?”

不染:“其实我根本就不会谈恋爱,也不知该如何去喜欢一个人,所以才不去轻易喜欢……”

果子:“爱情在我看来,不过是好聚好散,就跟普通人之间的缘分一样,我遇见你,你遇见我,我们彼此互生好感,走过一段时光,或长、或短。缘深,就一生,缘浅,就一段。”

不染:“我从来都觉得,够一生,才算是爱情。可若爱了,怕不是一生。”

果子:“怕而不敢去爱,那还能叫爱情吗?妹妹你大步地向前走哇!”

不染噗嗤一笑:“好了,你可以滚了……”

果子:“行了,就知道你乐了……睡觉!”

其实,凌不染想跟李青果说的是:“好了,就知道你是一颗开心果……”

但这种让两人别扭的客套话,说出来完全就走了味。

“遇见一个人然后生命开始改变,原来不是恋爱才有的情节。”,不染在微信朋友圈发了这样一个状态后,李青果秒赞。

不染会心一笑,这让她想起了高中那会,两人起初一直是普通同学,直到高二后半学期才成为好朋友,起因也很简单,不过是偶然的一次聊天,发现读文科的她们一个想学外语一个想学中文,然后又发现她们都喜欢三毛、龙应台、安房直子、米兰·昆德拉、《生活大爆炸》,后来便顺理成章的成了朋友。

当然了,她们仍然不同。比如李青果宁死不看村上春树的书,虽然不染已经给她推荐了一万遍。但是村上春树出了新书《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时,李青果第一时间便买给了凌不染。

高考结束后,因为担心不能被同一所大学录取,惆怅着惆怅着就去重温了两部关于闺蜜的电影,一部是美国的《牛仔裤的夏天》,原名叫“The Sisterhood of the Traveling Pants”。若说“sisterhood”,另一部韩国电影《阳光姐妹淘》述说七个姑娘组成的小团体那场跨越了25年的sisterhood,看起来更不朽和传奇。

但看着那些让人心惊胆战的校园暴力、女生群挑带来的难以愈合的伤痛,她还是更喜欢《牛仔裤的夏天》里那些虽然微妙但直抵人心的温柔细节。

于大部分在平静校园中长大的我们而言,闺蜜应该不是时不时地打群架、校园阴暗角落里为彼此两肋插刀吧。而更像是《牛仔裤的夏天》里彼此简短又温暖的信,坐在地板上一起打开膨化食品包装袋时“嘭”的轻响,闹别扭后愤愤然转身没几天又和好如初的小情绪,还有推推攘攘大笑大叫着走在路上的热闹和烟火气。

想着想着,不染感觉眼皮开始打架,她紧闭双眼开始酝酿睡眠,这个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没有理。

直到第二天早晨醒来,她匆匆忙忙起床,去食堂吃完早餐。又匆匆忙忙去了自习室。昨晚所谓的悲伤,仿佛已经被重新枯荣过两季的高草覆盖得看不出一丁点痕迹。

在自习室,她才打开微信,看到了昨晚那条信息。

“《大钢琴家》”,是燕西。

他只是将书名发给了他,看到如此简短的信息,她心情低落。

014 小确幸

午休的时候,不染没有去食堂吃饭,她在学校便利店买了几包零食酸奶,坐在白桦林中一颗树下,一边吃一边随手翻着刚刚在学校大门口买的一本杂志。只是突然的,想买来看看,就好像突然的想念一个很久未谋面的朋友。

从初一开始,她偶然在一本期刊杂志上看到一篇名为《鬼精灵》的文章后,就喜欢上了这本杂志。那是写关于一个晚上睡觉梦游的小孩,每次早晨醒来看到自己受伤的额头都很是好奇,认为自己是见鬼了。后来妈妈亲手为他编制了一个捕梦网,让他将自己每晚做的梦都收集起来,于是他每天早晨醒来都会将自己梦中的情景串成一个一个“鬼故事”告诉妈妈,还自称自己是一只鬼精灵。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便开始喜欢上了鬼故事吧,一直到高三毕业,这本杂志每一期她都不错过,那个写鬼故事的作者“小鬼”,从来都不是以恐怖惊悚吓人,而是以幽默风趣的口吻,讲述着每一个鬼精灵的事迹,这让从小天一黑就怕出门的她,渐渐地不再恐惧黑夜,不在恐惧独立一人入睡,她甚至觉得,小鬼的每一段文字对她而言就是一种交流和沟通,好像是在告诉自己: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有的只是可爱的鬼精灵而已。

然而今天她却没有找到他的文章,自上大学后,她就没有再买过这本杂志。很奇怪,为什么就断了呢?

也许,现在的杂志根本就不允许发表这种灵异鬼怪的文章了吧!

于是,她一下子对这本杂志没了兴趣,百无聊赖的来回翻了翻后,准备回宿舍休息。

白桦林到宿舍之间有一条必经之路,这条路东侧就是篮球场,当她走过篮球场转角处时,一个月前发生在这里的小黄车事件再一次仿佛场景重现。那天的天湛蓝湛蓝,晴空万里只有若干多白云棉花糖般挂在半空,似乎随时可以摘下来捏在手中舔上几口,就如同他那天抱着自己在怀里,那种感觉柔软心肺,甜入心底。

就这样站在原地回忆当时的场景愣着神,很不幸的,头顶突然飞泻直下的不明飞行物再一次不偏不离的砸了下来,等她感觉到不妙时,已经来不及反应的时间去躲闪了。

“遭了,今天又要人仰马翻了!”,她受到惊吓紧闭双眼,本能的用书抱住头,只能木若呆鸡似的等待灾难降临……

突然,不知从哪伸出的一只大手将她整个身体转了270度的弯,她一个不平衡差点栽倒在地,他又妥妥的拦住了她的腰。柔软的T恤微微有点凉,但手和胳膊的温度在腰间蔓延,T恤棉质的味道混合了香水和汗水的味道,毫不浓烈的如同青草的气息,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她听到不明飞行物重重落地,砸在了离她不到一尺的地面上,又弹跳向远处。

“又是该死的篮球!”,她心想着,并睁开眼想要看请对方,一瞬间清晰的眉眼冲进不染的视线。可是他眼睛里像起了大雾,没有焦距一样散开来。面无表情的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只是缓缓的将她轻扶起,然后对旁边的同伴说了句“走吧”。

凌不染赶紧站稳脚步,正要吞吞吐吐说句“谢谢”时,旁边那个同伴却笑眯眯地抢了先:“不染,以后这附近小心点啊,篮球不长眼。”,然后又似看了一场好剧似的说道:“刚刚去你们女生宿舍楼下将你相机给了万春泥了,让她转交给你。燕西说相机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

那个笑眯眯说这话的,正是白杨。而刚刚将自己搭救一把后却面无表情的家伙,正是那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谢惊尘。

他怎么突然变了一种面目,就好像夹杂着一种生气的情绪?

无论是昨天在自习室遇见,还是刚刚被他保护,就好像没什么事发生一样,这让凌不染有些吃惊。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期待着发生些什么。只是他不说话的样子还真让人有点泄气……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和杂志,竟莫名奇妙的生出一种失望来。

不染回到宿舍,第一时间从春泥手中夺过相机。

春泥嬉笑道:“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莫非有什么秘密?”

不染:“谁紧张了!”

春泥:“我只是好奇,痞子谢赔你的这个,会不会更奢华更高贵啊?”

不染心想,既然修好了,才不想要他陪呢!

不染:“珊和湘湘呢?怎么还没回来?”

春泥:“珊又去篮球场看男神了,哎,真是执着啊!湘湘嘛,我知道才怪!”

不染一边操作相机,一边说道:“我刚也是从篮球场过来,怎么没碰见珊呢……”

春泥悠悠说道:“不知珊什么时候能将男神拿下,我真为她捉急……哎”

小妮子今天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今天这些人都有点不寻常呢。

她没有再多想,继续操作相机。只是,当她试拍几张后,点开预览,却发现相机里储存的照片并非是自己的。她有些好奇,竟一股脑一张张翻看了下去,因为这些外景照片实在是太美了,无论是人物气质还是意境,都抓拍的特别好。这……难道是燕西的相机吗?会不会是白杨拿错了?但机子却和自己的一摸一样。

她看的有些着迷,竟没有停直接预览到最后。可就是看到最后十几张照片时,她惊呆了,照片中的这个女生,不是自己吗?再看看当时衣着和背景,貌似有几张还有大一的时候……

她从未让人拍过写真之类的,而且这些照片每张拍摄时间和场景都不尽相同,看人物表情都是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抓拍的,怎么会有人偷拍自己?

可的确拍的很好很好,画面虚实结合,主体突出,有几张黑色色调,甚至比外面那些高昂价位的影楼拍的还要好。

难道是燕西吗?也许从内心深处期待是他吧,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他。不过,自从昨天悲伤过后,她再也不做自作多情的幻想了,还是先放一放,了解清楚再说吧。

心里虽然告诉自己别多想,可还是忍不住阵阵的小确幸,甚至有点兴奋的心澎湃直跳。感觉心脏要跳到嗓子眼。

015 我是一只单身旺,旺~

内心确认白杨确实拿错相机后,凌不染并没有着急联系燕西。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燕西从家中回到学校后主动拨了语音通话,叫她下楼交换机子。

她拿了相机匆匆跑下宿舍楼,一眼就认出他的背影,莫名的开心似盛开的向日葵一般绽放。

见他很有耐心的站在楼下宣传栏旁边等她,她放慢脚步走过去。

“没想到你也有同款……”,不染一开口就说正题,本想问他“什么时候回到学校的?”,但她似乎不是一个懂得寒暄的人。

“嗯,大一开学就买的,用了两年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很自然的回道。

她习惯性的想要躲闪来着,感觉他那双长睫毛的大眼睛能洞穿她的一切心思。

“书有看过吗?”,他紧接着问道。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发出一声疑问。

“还没……”,两秒后明白对方是问那本连载小说。

“照片呢?”,他又问道。

“看过了……”,她脱口而出后,发现已经覆水难收。怎么能实话实说呢?真是笨的要命!

“你不会介意吧?”,他眼中有一种歉意,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什么?”,她依旧反应迟钝。还是他说话有些跳跃?

“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会将相机里以及所有底片全归你。绝不私藏。”,他诚诚恳恳的样子,仿佛是在道歉。

原来他这是承认那些照片是自己拍的。只是,为什么要觉得抱歉呢?她根本就没有介意。

“拍的很好。”,她终于鼓足勇气看着他双眼说道。然后不自觉的微微一笑。

他也会心一笑。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就这样站着,半响没有说话。

中午时分的女生宿舍楼下是最热闹的,有提着暖壶打热水的,有刚从食堂吃饭回来的,有情侣搂搂抱抱或是打情骂俏的。来来去去的人流,男男女女在他和她之间穿梭,他和她就这样站着,两不相厌。

“不染,这个是你男朋友吗?”,突然有人拍了下她肩膀问道。是隔壁宿舍的C君。

她正要解释:不是……

另一个女生D君又问道:“不染,你男朋友好帅啊!什么时候交往的?”

她的脸刷一下红了,手中的相机塞到燕西怀里,撒腿准备逃离。

“你的相机!”,燕西朝她喊了一声,并追上前。

她一个刹腿急转弯,结果结实地撞他个满怀。抬起头眼前出现他俊俏的脸,黑色的眼睛,眉毛,高挺鼻梁……

然后拿了相机又跑了回去……

身后传来C君D君的议论声:“她为什么要跑?”“不是男朋友吗?”

回到宿舍,春泥和雒珊都在。然而她刚放下相机,就被这俩人用恶狠狠的眼睛死盯着,一步步向前将她逼到门口。

春泥:“说,刚去楼下干什么勾当去了?”

雒珊:“那个欲擒故纵的男人又是谁?”

春泥:“什么时候好上的?!”

雒珊:“你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春泥:“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不染无语……

春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雒珊:“在不说话,就上刑法,用大钳子撬开她的嘴!”

不染投降状:“好好好,我说行了吧?……”

春泥和雒珊这才放开了她,凌不染一个箭步爬上自己上铺,对着他们俩人吐了吐舌头:“我抗拒从严。”

春泥无奈道:“无赖!”

雒珊摇摇头:“二流子……”

不染大声道:“奈奈的,你俩还知不知道什么叫文明用语?!”

春泥:“好文明啊!太文明了,文明妈妈给文明开门,文明到家了!”

雒珊:“文明妈妈给文明烧纸,文明死了……”

不染抱头痛苦状:“真够够的了!”

这时,曲湘回来,雒珊和春泥一下子开启正经模式,各回各位,皆保持安静。

“不染,我能再用下你电脑吗?”,曲湘放下背包,走向凌不染的床铺说道。

不染:“嗯,就在我书桌,你用吧!屏没锁。”

曲湘一声谢谢后,便开始上网。

下午去自习室的路上,春泥好奇道:“话说,湘湘最近上网的频率有点高哇!”

雒珊:“以前不是一直去学校网吧的吗?最近怎么老借染的电脑?”

不染:“应该是有重要的事需要用网吧!”

春泥、雒珊:“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染:“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

春泥、雒珊:“到底是什么啊?”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们还没听见吗?!”,凌不染说完便撒腿跑掉。

“你耍我们!”、“最近越来越过分了!”,春泥和雒珊追在身后大骂道。

三个人本是在同一间自习室复习,中途春泥被男朋友胖迪一个电话给call走。雒珊咬牙道:“男人……男人……”

不染小声调侃:“阿Q说,女人……女人……”

雒珊白眼,气愤道:“男神……男神……”

不然继续调侃:“痞子……痞子……”

雒珊:“我这么年轻,这么稚嫩,这么妙龄,为什么还没男银呢?”

不染惊呼:“谢惊尘?”

“在哪?在哪?”,雒珊傻傻张望一圈后:“没看见啊!”

“在你心坎坎上!”,不染嬉笑道。

“染,你今天太张狂,一定是做了什么少儿不宜之事!”

“这话,毫无逻辑……”

上完自习,雒珊不染去食堂的路上,远远看到春泥和胖迪俩人正站在二号食堂门口,似乎是在着争执什么。

雒珊诧异:“他俩是在吵架么?”

不染:“貌似是……”

雒珊:“看小妮子表情,好像还蛮严重的……”

不染:“应该是……”

雒珊:“要不咱过去劝劝吧?”

不染:“小夫妻床头吵嘴床尾和,还是不掺和的好……”

雒珊:“这是床头和床尾嘛,明明是食堂……”

不染:“清官难断家务事儿,更何况你我是平民……哦no,更何况你我是单身。”

雒珊悲愤:“哎,做单身狗久了,连看人家情侣吵架也有种膝盖中箭的感觉……”

不染:“狗早都不单身了……”

雒珊:“难道我们连狗都不如?”

不染:“旺旺!”

雒珊:“旺旺旺!”

不染:“旺旺旺旺旺!……”

“哪里来的汪星人?都不牵绳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身,是谢惊尘燕西他们四人。

“惊尘?好久不见!”,雒珊惊喜道。

不染和燕西两眼相望却不语。

“明明是四个男生,为什么你只看到了惊尘?”,单文涛无奈道。

“哎,失落啊!有惊尘在,我们的存在感全无。”,白杨叹气。

“你以为呢?汪星人也是有审美的……”,惊尘眼皮抖了一下。

不染心中不屑,怎会有这么自恋的家伙,你长得好看,也许只是基因突变而已,有什么可傲娇的!

白杨:“你们是刚从食堂出来还是要去食堂?”

不染,雒珊:“我们吃过了(才要去)。”

单文涛:“一个吃过了,一个才要去,这里有一个人在撒谎……”

惊尘:“以我经验,说吃过了的那个人嫌疑最大。”

燕西:“那就一起吧!”

雒珊:“好呀,一起!”

众人往食堂方向走去,凌不染却不情不愿的跟在最后。她其实真的很不习惯这么多人一起……

惊尘见她踟蹰不前的样子,问道:“要牵绳吗?”

凌不染咬咬牙,想上前给他一拳。却没管住自己的嘴,条件反射的回应道:“旺~”

众人突然转过头惊讶不已。不染赶紧双手捂嘴,顾左右而望别处,仿佛这“旺”声跟自己毫无关系,正努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惹的惊尘差点没憋住笑。

016 春泥闹分手

“下周是我生日,我想邀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六个人在食堂一起吃饭,雒珊很有话题感,主动邀请道。

白杨:“你生日几月几号?”

“1月15。”,雒珊眼睛看向惊尘,确定他也在听。

单文涛:“不会吧!元宵节?”

雒珊:“什么呀,阳历的。”

单文涛:“就说嘛,还没放寒假,怎么下周就是元宵佳节了……”

雒珊:“到时候你们一定要腾出时间哦!”

白杨:“自幼儿园后,我好像从未参加过女生的生日party。”

“所以你们都没有问题的吧?”,雒珊说完,又看看惊尘:“惊尘?你会来的吧?”

惊尘:“那天我们有考试。”

雒珊:“你们有考试吗?但不是全天都在考吧?”

白杨:“好像是全天艾。”

雒珊:“晚上总不考吧,那就晚上!”

众人表示没什么问题,唯有燕西没有说话。

“燕西,你也要来捧场啊!”,雒珊继续确认。

“还有别人吗?”,燕西问道。

“别人?当然还有不染,春……”,雒珊话还没有说完。

“可以。”,燕西打断道。

“太好了!”,雒珊很是开心。

不染和雒珊吃完饭回到宿舍,见春泥被子蒙头卷缩在床,身体一抖一抖的,似是在抽泣。

雒珊不识相地走近床边逗她:“小妮子,抖啥呢?这个点你的YY时间未到吧?”

不染示意她停止打趣。可雒珊毫不客气,继续嘲笑春泥:“起来嘛,给姐秀个恩爱?”

见春泥毫无反应,雒珊竟放狠招:

“怎么,吵架啦?被胖迪抛弃啦?还是第三者插足啦?你说,这胖迪有什么男人魅力,让我小妮子欲罢不能,还如此痛苦呢,除了皮肤白点嫩点,不就是一矮胖挫嘛……”

“你够了!!”,春泥一把甩开被子从被窝里跳了出来,哭红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

雒珊着实被吓了一跳,怯怯的说道:“怎么了你?玩笑都开不起了?”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我说你谢惊尘你试试!”

雒珊:“好啊好啊,你说他,反正他还不是我的谁,我保证不跟你急眼!”

春泥:“行了,我看你就好自为之吧!强扭的瓜不甜!”

雒珊:“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强扭了,怎么不甜了?”

春泥:“你不是保证不急眼嘛?怎么?难受了?不舒服了?”

雒珊:“我说你这人今天还真是,我好心逗你开心,你却冷嘲热讽,怎么滴?觉得本小姐没脾气是吧!”

不染赶紧劝架:“既然都是开玩笑,谁认真,谁就不对!我看你俩这是无理取闹。”

春泥话在嘴边又咽了回去……雒珊也没有再理论。

好一会,宿舍气氛尴尬中,可平日里三个女孩子说说笑笑惯了,谁都受不了这异常的安静。于是,春泥悲伤过后,开始尬聊:“他竟然要和我分手,真是气死我了!”

不染惊讶:“分手?没这么严重吧?”

春泥:“很严重,很认真,很气人,很无理取闹!”

雒珊也好奇:“分手总得给个原因吧!凭什么分?”

春泥:“原因很离奇:说我不讲诚信!”

不染、雒珊:“诚信?”

春泥无奈道:“还不是上次和他约定的屁股纹身事件,结果他自己纹了,最近一直催促我也去。我不愿意,所以他嫌我不讲诚信,竟以此威胁要和我分手!”

“你是说,现在的胖迪,屁股上纹着‘春泥’俩字?我没听错吧?!哈哈哈哈哈哈”,雒珊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果然不是一起失恋事件,而是活生生的秀恩爱事件!”,不染感叹道。

“爱情呐,爱情!让人抓狂的爱情,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爱情……”,雒珊大声吟诵。

“哎,你俩倒是帮我出出主意呀!我到底要不要听他的?”,春泥一脸焦虑。

雒珊握起拳头,眼神坚定道:“坚持自我,抵抗到底!坚决不听!”

春泥:“那万一他真和我分手呢?”

雒珊眉飞色舞道:“敌不分,我不分,敌若分,我必分。有我无敌,有敌无我,坚持就是胜利!”

春泥:“看你说的,我这是要抗日嘛?”

不染:“这种分手,广义上来说,叫做坚持女权。狭义上来讲,的确是抗日……”

春泥、雒珊愣了愣神,突然豁然开朗,惊呆:不染同学果然语出惊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老湿,你好!

不染无奈:“我说什么了,词都是你们起的,我只是接了个话茬而已……”

雒珊:“染啊,关键你接的太高深了呀!”

春泥:“所以结论呢?我到底该怎么做?”

雒珊:“大不了改天告诉他,你纹了,反正你俩都没同居,他也不知道真伪!”

春泥:“这样不好吧……”

不染:“话说,我要不要也谈个恋爱纹个身呢?突然觉得这样还挺浪漫的~纹那好呢?纹屁股是不是已经要过时了?”

雒珊、春泥惊愕……

不染啊,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你不会真是重口味吧!

不染茫然:“随便说说而已……”

一学期一度的期末考试就要来了,大家都处在紧张的复习当中,往常自习最勤快的曲湘,却一改常态,不是在宿舍上网,就是在外面奔波。引来雒珊和春泥更多不解,但却无人问津。唯有凌不染心知肚明,曲湘果然是要下定决心寻找亲生父母!

漫漫寻亲路,她是否能如愿以偿呢,不染也有些忧心。她既希望曲湘能尽快有了线索,又担心她整日只热衷寻亲还荒废了学业。考试系统中已经排好了下周专业课考试的科目,曲湘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最近这上网程度,几近痴迷……

“湘湘,有进展吗?”,那天早上不染出门晚,然后问了一句。

“我的DNA信息已经入了公安库了,不过,数据比对可能需要一到两周时间。”

“那就安心等待好了,为什么还那么焦虑呢?”

“万一我的亲生父母从没录入他们的DNA信息呢,所以我不能完全依靠这个。”

“嗯,也对,那你还有别的途径吗?”

“你看,我最近注册了好多寻亲网站和被拐儿童寻亲QQ群,遇到了好多和我一样遭遇的小伙伴,大家都能敞开心扉的聊天,真的很好。”,曲湘说的有些兴奋。

其实,你也可以和我们敞开心扉的聊天,不是吗?不染很想这样告诉曲湘,但又抿抿嘴唇,没有启齿。

她不知道曲湘为什么要和她们三个保持着一种不冷不热的关系,也期待着曲湘找到双亲后能毫无芥蒂的和她们一起闹、一起笑,甚至于就跟春泥一样,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想吵的时候就吵起来。

017 牵手

1月15日,这天注定要特殊一些。因为是珊的生日。

早上起床后珊就故意绷着,不声不响跟个闷葫芦似的,显得异常别扭。

趁她去卫生间的空挡,不染和春泥稍作商议,然后躲在了宿舍门后。等珊回来刚一脚踏进门,她俩一人一个彩喷,喷在雒珊头上,并深情合唱道: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dear 珊,Happy birthday to you!”

“今天早上还有一科要考,你俩可真有兴致!”,雒珊嗔怪道,脸上却乐开了花。

不染突然觉得,她笑的那么天真无邪,像个期待过年的孩子。这么在意自己生日的女生,应该是从小到大都跟公主一样,每个生日都过得梦幻般的吧!转而想想自己,好像对生日从来无感。因为真的没有好好过过……

“艾,湘湘呢?”,雒珊紧接着问。

春泥一边拨她头上的彩带,一边回道:“一大早就出门了!”

雒珊:“但愿她今天能来……”

春泥:“来什么?”

雒珊:“我的生日party啊。”

春泥:“话说,你要在哪举办啊,咱们宿舍吗?”

不染:“想得美!楼管大妈允许吗?珊的男神上的来吗?”

春泥惊喜:“珊,你还请了痞子谢?他答应要来?”

雒珊满脸骄傲:“必须呀,不过,不止他一个呢~”

春泥好奇:“地点在哪呀?”

雒珊故作神秘:“保密!”

“今晚可以狂欢喽!耶耶!”,春泥整个人撒野似的在宿舍里蹦哒。

突然,她停下脚步:“你今晚会跟痞子谢表白吗?我好激动呀!”

雒珊:“有你什么事?!”

春泥:“向你学习呀!我目前单身好不……”

不染一边收拾着考试用品,一边问道:“胖迪还在和你冷战?”

春泥无所谓的样子,说:“爱冷不冷!死胖子!肥猪!”

雒珊和不染沉默……皆不敢接这话。因为春泥护夫的本领,他们可是领教过的,她就算自己骂胖迪祖宗,也不允许别人数落他一毫一毛。

早上考完试,不染就和春泥去学校外面一蛋糕店给雒珊订生日蛋糕。碰巧的,回来时在学校门口碰见了胖迪。

胖迪圆嘟嘟的脸上,瞪大两只小眼睛看着春泥,眼神有点凶神恶煞,宽阔的胸膛如一扇大门,,挡住了春泥的去路,凌不染赶快闪开,为这即将开撕的二人让路。

站在三米之外,听见二人对话。

春泥:“死胖子,走开!”

胖迪:“你丫这几天干啥去了?”

春泥:“和僵尸有个约会!管得着吗?”(其实春泥最近在追一个台湾版的僵尸剧)

胖迪:“僵尸嘴里那两颗亭亭玉立的魔鬼獠牙,和你约会能干什么呀?嘴都亲不着!”

春泥:“反正比你这发型张扬的油腻骚年有趣味!”

胖迪:“既然你口味总是这独特,那我就不打扰了。”

春泥:“大忙人,走好不送!”

胖迪:“历史系一妞最近老找我谈心,你见过的,就上回滑板比赛和我们打招呼的那个小萝莉。那我先走了。”(胖迪脚动都没动一下)

春泥:“哪个不开眼的妞目的不良,找你谈心,小心初夜不保!”

胖迪:“我不泡妞妞自来!你当初不也来找我谈心来着,开不开眼啊?”

春泥:“像我这样的傻妹妹不多了,就是便宜了某头猪!”

胖迪:“你再骂一百遍试试?”

春泥:“草,贱人!”

胖迪:“女孩子家家的,不文明一点,草来草去的多影响和谐社会!”

春泥一跺脚,踩到胖迪大板鞋上,用力的表情让人看着脚疼,然胖迪脸不红心不跳的,伸手挡住春泥去路,说道:“分手33天还不和好,就彻底绝交。”

“绝交就绝交,和你全家都绝交!”,春泥气呼呼扳开胖迪的胳膊走向凌不染,挽起她的胳膊大步走了。

不染心想,原来吵架还可以这样的?真是有趣。好可爱好登对的一对啊,分了多可惜。

“你真的不打算和他和好么?”,路上,不染小心翼翼问道,担心春泥刚刚爆发的情绪还未收回,不知道会不会继续爆粗口。

春泥又是一脸无所谓:“乘这个机会好好压制压制他,太张狂了,什么奇葩分手理由,分明是以为我离不开他,搞事情!”

不染:“小妮子,你刚刚吵架太强了!”

凌不染觉得,虽然刚刚春泥的言行有点泼妇骂街的感觉,但的确在气场上屌炸了。

春泥骄傲自满道:“本姑娘今天有事,顾不上和他瞎扯,不然的话,能和他骂上三天三夜都不带金嗓子喉片的!”

不染惊愕……

当凌不染跟雒珊絮叨春泥胖迪的吵架内容时,雒珊竖起大拇指对春泥赞赞赞:“小妮子,好样的,抗日即将胜利!”

春泥:“能不能不用抗日这个词了,搞得我家胖迪就跟鬼子似的!”

不染、雒珊顿时哑口无言……

晚上六点左右,曲湘还未回宿舍,大家焦急的等着,可雒珊还请了别人,确实有些着急了,不染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曲湘,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春泥也没有耐心了,责怪道:“难道她真的对珊的生日无所谓吗,就算是不关心,平日里在宿舍讨论,她也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吧!”

“算了算了,这也怪我,没有提前邀请她。我刚给惊尘他们打了电话,估计他们已经下楼了……”,雒珊有点不知所措。

最后,不染建议让雒珊和小妮子先去,别让人家几个大男生在楼下一直等。她在学校找找湘湘。

其实曲湘电话打不通,不染真有些担心了。

雒珊和春泥走后,不染先是给曲湘发了n条微信,期待她开机后就能看见,然后又跑下楼准备去教学楼或食堂看看。

这个时候,天色已微微暗,以致于她在宿舍楼下并未看见他,而是径直往教学楼方向奔去。

跑着跑着,才发现后面有个人似乎紧紧跟着。

“谁?!”,她有些紧张。虽然在学校,但保不准没有色狼。

“你夜盲啊,明明有路灯的。”

原来是燕西,她松了口气。

“干嘛不喊我啊,就这样跟着……确实蛮吓人的。”,不染有点不好意思,停下脚步。

“跑得还挺快,就没有喊。”

“怎么没和珊他们一起去party?”

“等你!”

“等我吗?”,不染有点不确信的回问道。

“嗯,等你。”,燕西走向她。

“我得找一个人,是我室友,这么晚了,所以……”

“所以我陪你啊!”,燕西打断道。

昏黄的路灯突然好像变得灯火通明,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在小小的心房中穿梭,虽然是冬天,可不染觉得全身暖烘烘的。

她和燕西先是去了教学楼各个教室挨个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曲湘的影子,又跑去食堂,依旧毫无所获。

从食堂出来后,不染碰到同系的几个同学,她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打听了一下,有个同学说,下午在图书馆看见曲湘在还书。

然后又匆忙和燕西赶去图书馆,最后还是失望而归。

站在图书馆门口,正有些泄气,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提醒,以为是曲湘,兴奋的打开,却是春泥和珊的催促:染,位置分享给你了,你和燕西赶快过来!我们都快吃完了!

“还要找吗?”,燕西问道。

“先过去吧,他们在等我们。说不定湘湘已经回宿舍了,等她开机,会看到我信息的。”,其实不染知道,就算曲湘看到信息,也是不会来的。她只是有点担心曲湘,但并不是真的要拉她去参加雒珊的生日party。

她和他走到学校门口,手机叫了一辆车,两个人站在一起等着。一句“谢谢你陪我”消失在胸口,她怎么也没说出来。

可能是刚刚找曲湘奔跑了好几个来回,身体有一点出汗,就这样站着,冷风穿过衣领,往脖子里面直钻。她感觉后背有点发凉,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

“冷吗?”,他轻声问。

“嗯,有点。”,她裹紧衣服应道。

“看来平时缺少锻炼。”,他平静说着,似乎是一点都不怕冷的样子。

这个时候,不是会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对方肩上,或是从身后突然环腰抱住的么?她心幻想道。

不过,她很快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涩了,都没有牵过手,就去抱,有点想多了吧!

突然,一只暖热的大手很自然的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她紧张到本能的将手一缩,却被他纤长的手指紧紧环住。

018 珊的生日party

不染和燕西来到定位所在的一家名为“乐享空间”的酒吧时,大大的空间漂浮着色彩斑斓的气球和彩色字体,其中“20”、“珊,生日快乐!”等字样特别显眼。

可能是因为周内,酒吧里的人不是太多。但动感乐声如雷贯耳,走过吧台,穿过舞动的人群,终于看到珊和春泥他们正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就餐区和惊尘等人自助烧烤。旁边大屏幕上自行播放着最近流行的电影,几个人正自由的聊天喝酒。

“染,快过来!”,春泥最先注意到正走向他们的不染和燕西。

“怎么只有啤酒吗?”,不染一坐下就开口问道。

“啤酒、果汁、柠檬水、可乐都有,你随意。”,雒珊笑眯眯回道,看来今晚她心情的确很好。

“鸡尾酒没有吗?”,不染随手拿起一串刚烤好的牛肉问道。

众人惊讶,随继春泥解释道:“我们染啊,一直是重口味。”

不染反驳:“不是我要喝,只是觉得party上有会好一点。”

“我去点。”,雒珊跑去吧台点酒,单文涛陪她一起。

不染突然感觉自己这样有些不妥,也许大家对鸡尾酒并不感兴趣呢,却让珊白白破费。

这时春泥说,你们知道这个酒吧老板是谁吗?

白杨反问道:“不会是自家开的吧?今晚这氛围明显是为她生日准备的。”

惊尘便吃便说:“我们家的酒吧我从不敢进去,更别说举办什么生日派对!我老爸可绝不允许……”

春泥:“你家也开酒吧?”

白杨回道:“惊尘家祖传的酒庄可是规模不小,一个酒吧算什么……”

惊尘鄙视白杨:“烤串都堵不上你的嘴!”

春泥痴迷道:“惊尘果然是低调,这个估计珊都不知道吧!”

不染不耐烦了:“话说回来,这家酒吧的老板到底是谁呢?”

春泥:“哦哦,差点偏题了,其实酒吧老板是珊的表姐。她表姐大学毕业就自己创业了,将这个酒吧经营的有模有样呢。”

白杨:“怪不得今天整个酒吧都是生日主题,原来是大表姐幕后支持啊!”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只有燕西不怎么说话,这样的他反倒是浑身散发着一种安静忧郁的气质,很自然的吸引着不染的注意力。她好像对这种相对安静沉稳的男孩子会多一分关注,就像是上次自习室里认真看书的痞子谢,平常蛮讨厌的感觉怎么在那一刻就是不一样呢?不,谢惊尘太自恋了,再怎么说,自己也不会对他有感觉!

不染心想着,便又看了燕西一眼,嗯,他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呢,尤其是刚刚在学校门口等车时,手指环绕相牵的心动,她确定无疑。

燕西也是时不时得目光落在不染身上,两个人的心似乎都不在今晚的生日派对上。其实,若不是因为不染在场,燕西可能根本就不会来吧。

这时,雒珊和单文涛回来了,雒珊大声豪迈的说道:“今晚的鸡尾酒大家随意喝!老板请客!”

白杨:“大表姐人呢?你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雒珊:“怎么?你们知道了?其实老板很忙的,不过一会她应该会过来的。”

雒珊坐下之后,就开始聊起她这个表姐四五年前因为要开这家酒吧而离家出走,后又在创业艰难时期为了酒吧能继续存活下去而苦练钢管舞的传奇经历。

不一会,服务员端上来七杯鸡尾酒,知道是老板请客,大家自然是毫不客气,还举杯碰了一下,说着雒珊生日快乐永远十八之类的祝词。

才喝了一口,谢惊尘就吐槽道:“就这酒,这酒吧生意也只能靠钢管舞了!

雒珊:“怎么,不好喝吗?”

燕西:“的确一般。”

春泥:“我怎么觉得浓浓的果汁喂还蛮好喝的呢~”

不染:“其实,今天是珊的生日,不如我为大家调一杯酒吧?”

众人惊呼:你会调酒?

不染微微笑:略懂一二。

其实,自上大学后,每个寒暑假她都会找一份兼职,倒不是因为缺钱花,只是不想回家所以才找零工做做。调酒也是在酒吧做兼职时,跟一位混的还算熟的调酒师学的。

不染说罢,就朝吧台方向走去,燕西似乎对她信心满满,起身跟了过来,其他几人也很是好奇的都走到吧台观看。

雒珊给她表姐打电话,征的同意后,不染动作熟练又快速,并耍着花式调酒,尤其扔瓶子转瓶子的动作惊呆了吧台所有人。

头后方接瓶+滚瓶+反倒手+外向反抓+腰部抛掷酒瓶+转身拍瓶背后接,这一连串衔接动作,熟练快速,引得舞场区一些人也来观看。最较'酷'的是不染优美有节奏地摇晃着Shaker时,确实是非常赏心悦目,也就大概五六分钟就完成了七杯颜色特异的花式调酒。

“这个是我自创的“萤之火”,希望你们喜欢。”,不染将Brandy、Vodka、Rum分别装杯,搭一个杯塔。在黑灯点火的一瞬,星星点点闪烁,烧热的基酒开始升温,伴随着从吧勺旋转而下的冰欺凌甜酒,可可甜酒,黑加仑甜酒,融合天衣无缝。

“果然独特!”,几个男生连连称赞,雒珊和春泥说道:“染,每次和你出来,总是让人大跌眼镜!”

凌不染倒是有些被夸的不好意思,低头喝酒不语。

酒吧的喧闹,隆隆的音乐,几人在一杯鸡尾酒干了之后,终于开启了自嗨模式,雒珊最先拉着惊尘进入扭动的人群,然后是春泥和白杨单文涛也陆续加入。只有不染和燕西依旧坐在吧台,在不明不暗闪烁的灯光下,不染脸色微泛红晕,燕西深情望着她,两人似乎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突然,他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向酒吧外面奔去。

相对于酒吧里面的喧嚣吵杂,外面的车水马龙反而安静了许多。他紧紧拉着她,他在前,她在后。两个人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走着一直没有停,好像一停下来,时间就会静止。

“去哪?”,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可能是担心走太远会迷路。

“没事,这条路我熟。”,他似乎知道她的担忧,不过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

她低着头没有注意,竟又直直的撞入他怀里。“对不起”,她本是要说这句,却毫无防备的,被他拥入怀中。并拿自己的外套轻裹着她,轻声在她耳边问道:“冷吗?”

“不太冷。”,她回答。他却将她的头拉进自己的衣领,裹的更紧。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不是我陪你慢慢变老,而是我喜欢你时,发现你已喜欢我很久。

019 表白失败

在街上溜了半个小时后,不染和燕西再次回到酒吧。

只是刚走到吧台就被一漂亮妖娆全身蕾丝的小姐姐拦住,吧台服务员解释说,这是我们酒吧老板,刚刚听说你的花式调酒特别棒,所以想认识一下。

不染问道:“你就是珊的表姐?”

小姐姐说道:“你好,我叫Coco,你是凌不染吗?”

“是。”

“他们几个去了包厢切生日蛋糕,正等着你们进去呢。”,然后眼睛朝不染和燕西紧牵的双手喵了一眼,不染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

包厢里,珊已吹完蜡烛,几个人正疯狂的往对方脸上**油,玩的不亦乐乎。两个人一进门就被惊尘一块大大的奶油蛋糕摸到脸上,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惊尘嘲笑道:“不染姐姐,你扮小丑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嘛!”

凌不染一气之下,抓起春泥手掌中一块大蛋糕,直接扣在了谢惊尘脸上,惊尘整个人面目全非,顿时包厢的人都发出魔鬼般的笑声。

而众目睽睽之下,满嘴奶油的他正要说话,却被突然扑上去的雒珊在嘴上狠狠舔了一口,令众人目瞪口呆。

惊尘无法睁眼,众人已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只是木若呆鸡的站在原地,显得无能为力。就连谁舔了自己嘴上的奶油也搞不清楚。顿时整个形象由衣冠楚楚变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无助模样。

场景无端的生出一丝尴尬,正在这是,Coco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束大大的玫瑰,似笑非笑的走到雒珊跟前,将花递给雒珊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珊妹,看你的了!”

春泥激动道:“天哪,珊这是要表白了吗?”

“这真是个充满爱恋的一天呢~”,不染心想着,期待着好事发生。

众人皆安静,包厢里的背景音乐切换成《不仅仅是喜欢》,舞场区的大屏幕突然换成了现场直播,视角锁定惊尘和雒珊,气氛似乎刚刚好。

只见雒珊捧着玫瑰走到惊尘面前,大胆的来了个开场白:惊尘,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在你第一次拒绝我之前,就喜欢你很久了,被你拒绝之后,依然喜欢了很久。时隔一年,我终于可以以朋友的身份认识你,走近你,如果,你还是无法感知到我的心,就请你给我一次和你相处的机会吧……

……

惊尘接过玫瑰,紧紧抱住雒珊,现场一片热烈掌声……这本是正常版本。

而异常版本是,谢惊尘几乎哭腔说道:“我说各位兄弟姐妹,谁能给我几张抽纸啊!”

雒珊愣神,问道:“惊尘,你是内急了么?”

惊尘欲哭无泪:“谁特么尿急在这找纸啊,我是要擦掉脸上这坨玩意啊!”

春泥赶紧递给雒珊一沓抽纸,雒珊向惊尘脸上擦去,惊尘一把摸过雒珊手中的纸巾自顾自的在脸上抹擦,虽然还是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但至少可以睁眼看人了。

“惊尘,请允许我做你女朋友吧?”,雒珊依旧执着,期待着他的答案……

谢惊尘迟迟不作答复,完全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事不关己的态度让气氛很是尴尬,比他此刻的脸还要尴尬。如果说,男神在什么时候最无助,最狼狈,莫过于一张大花猫的脸还有人说着喜欢你吧!

其他人见状,纷纷开始起哄:“答应她,答应她!”,就连舞场区的人都停止了扭动,高呼了起来。

喊的人不知道啥情况,但听的人几近崩溃。数秒后,雒珊的眼中,渐渐渗出闪闪泪光,如同一个渴望糖果的小孩,被大人训斥不该吃糖,吃糖会牙疼……

就在此时,站在燕西旁边的Coco递给燕西两张纸巾,示意他帮不染擦掉脸上的奶油。燕西礼貌性接过纸巾,自然的轻轻擦拭不染的眼睛和眉毛。不染看着他,微微笑着,目光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站在人群中心的惊尘恰好瞥见这一幕,她的含情脉脉,他的温情似水,他敏感的感知到了什么,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忧伤,一种无人察觉的忧伤。

眼下这境况,他竟平添的几分不痛不痒的怒气,便疾步走向手捧玫瑰、满怀期待的雒珊,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我们以后连朋友都不是!”,然后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现场。

“你说什么?”,当雒珊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的转头问他时,惊尘已不见了踪影。

他就这样走了,毫不留情的又一次拒绝了她。而她满眼泪水,顺着脸颊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背景音乐停,大屏幕也瞬间关掉。舞场区的动感声再次响起。在众人的唏嘘中,一切又恢复了往常。只是在包厢里,雒珊哭成了泪人,趴在表姐Coco的肩上无法自己……

从未经历过这种场景的另外几人,也陷入僵局。

春泥和不染本想走过去安慰她,Coco却摆摆手示意她俩不用担心。然后对众人说道:“今天的party就到这吧,各位,实在不好意思了!我妹妹雒珊今天就不用回学校了,我会带她回我那里,你们放心吧!”

春泥本想说话,不染拉了拉她衣角,便没有再说什么。几个人这就准备回学校,临走前不染和春泥跟雒珊打了声招呼:“珊,那我们回去了……”

雒珊没有反应,依旧趴在表姐肩膀上抽泣。

好好的一个生日party怎么突然搞成这样,从早上醒来就满心欢喜的雒珊,突然就成了表白失败的痴情女,看到她无能抑制的难过,这让不染和春泥很是心疼……

路上,几个人心情沮丧,一声未吭的往学校赶去,因为实在有些晚了,担心又要被楼管阿姨责备。

而酒吧包厢里,Coco看众人已离去后,用手拍拍雒珊的肩膀,说,行了啊,我的好妹妹,好戏已经杀青了,你还不收官?

见雒珊不说话,头搭在自己肩上不起来,又言:“吆,大小姐,你还真哭呀!这演技,姐都信了!”

雒珊抬起头一把推开表姐,生气的喊道:“谁演戏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把爱情当儿戏吗?我是真心喜欢他!而且只喜欢他!不,不对,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喜欢,是爱他,我爱他,姐,你明白吗?”,雒珊说着说着,大颗的泪珠再次从脸颊滚落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激动好吗?也别难过了,是我说错话。OK?”,Coco急忙解释。见雒珊不理自己,又安慰道:“珊啊,别难过了,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不要对一个男人太上心,你就是不听!哎,看到你受伤,我真不忍心。”

“本就不该听你的,这下倒好,惹得一身闲言碎语,我以后还怎么在学校待啊!估计很快学校一半以上的同学就知道此事了,与谢惊尘有关的事,大家不知道都难!……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所以说啊,今天的事情听我的没错啊!你和他有这么一波,以后学校关于他的话题怎么能少的了你,是不是?我这招叫做防患于未然!”

雒珊不解:“姐,什么意思啊?”

Coco说道:“傻妹妹,你爱情面前,你可真是太单纯了!我们先回我那把,回去给你说!”

20 表姐的心机

Coco带雒珊回到自己的复式小洋房,先让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敷了面膜在客厅沙发上躺着休息,然后Coco又去冲澡了。

雒珊懒散的卷缩着,内心还未从表白失败的沮丧和悲伤情绪中抽离出来。

对于谢惊尘今晚拒绝自己之事,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如此不留情面的表现,还很是不解。比这更不解的是,表姐好像对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样子。

“对方表白的时候,不接受至少也要说句‘对不起’‘我们还是做朋友吧’...之内的词吧!什么‘我们以后连朋友都不是!’,这也太不绅士了!”,雒珊正一个人吹胡子瞪眼生气地自言自语,却被刚走出浴室的表姐听到,笑笑说:“你喜欢他什么呀?只是因为长得帅吗?我看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我劝你呀,别对这种不懂事的小男生太痴迷,像你这种从小就被舅妈当公主一样养大的女孩,就应该找个成熟点的男人!”

雒珊反驳道:“找成熟男人,那是你的爱好,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城府深装成熟的老男人!再说呢,惊尘哪里不成熟了?我觉得他有话直说,幽默风趣的性格挺好,而且他还是个大才子呢。他不仅是我们那一届文科状元,而且你是没看过他的文字,简直是...”

Coco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打断道:“简直什么呀,看你说他时那副没出息的痴呆样!跟你这么说吧,一个成熟男人的表现是:理性,冷静,稳重,睿智,果断...我看谢惊尘纯粹就是个没长大的小毛孩,就算他跟你谈恋爱,估计也不懂得怎么爱别人...”

雒珊撕掉脸上的面膜,不服气的说道:“高大,自信、幽默,多才,上进,这才是我对成熟男人的定义。”

Coco:“好,反正你喜欢他,我也不拦着,但是今天这场表白,至少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雒珊:“分析什么呀?”

Coco从酒柜里拿出一杯红酒开启,又拿出两只高脚杯,给罗珊和自己各倒了一点,一杯在手里摇晃,一杯递给罗珊,罗珊婉拒。

Coco惊讶:“你连红酒都不喝?”

雒珊:“不喝,我妈说,像我这么大的女孩子喝红酒,透出一股风尘样是很不雅的。”

Coco不屑道:“喝红酒不雅?这我还第一次听说。看来舅妈对你管教确实有方!”

“你刚刚说帮我分析分析,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今天的事,都是你计划好的呢!”,雒珊抱起沙发上一个小熊玩偶,捏着它鼻子说道。

“今晚这一出,就是帮你制造话题,你懂吗?”

“制造话题?”

“是啊,那你说,一个女孩子追一个男孩,如果一直追不到,该怎么办?”

“继续追啊...反正我不想放弃!”

“继续追?死命追?毫无节操的追?就跟追星一样,他去哪你去哪?他不理你,你就堵在他家门口?……你这样只会让他越来越反感!”

“那怎么办?”

“心机啊!”

“心机?……得了吧,我可不想做心机婊!”

“用点脑子好不好,这个心机只是让你动动脑再追。别那么直接!你看今晚,我为什么让你在谢惊尘最尴尬的时候对他表白,就是让他心里开始反感那个让他尴尬的人!”

“什么?姐,你是让他反感不染么?”

“不然呢?你不是说,谢惊尘在凌不染在场时,总是和平常有点不一样么?”

“虽然是这样,但不染并没有喜欢惊尘啊?没必要让他反感她吧!”

“你能保证谢惊尘不喜欢凌不染吗?不能吧!一个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有好感,就会不自觉的表现出来,也许他自己都不知晓。这就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像你现在这样!所以说,你现在就要将他这种好感在萌芽状态时就掐死。”

“不会吧,姐,用得着这样吗?”,雒珊半信半疑。

“当然用的着,你想想,自己的舍友以后成为自己最大的情敌,这多麻烦。而且我跟你说,谢惊尘今晚看到燕西和凌不染亲昵的举动时,明显是生气了。所以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然后气冲冲的离开。我的判断绝对没有错!”,Coco字里行间一副情场高手的模样,让雒珊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不染和燕西?姐,你是说,在我向惊尘表白时,燕西和不染有亲昵的举止,正好被惊尘看到了?怎么可能这么巧?”,雒珊有点不太相信,她实在觉得不染和燕西之间,应该没有可能。只是想起上次听隔壁宿舍的说,看到不染正在楼下和一帅哥聊天,两个人关系看着些许微妙,所以问她和春泥那男生是否为不染的男朋友,然后等不染上楼后她和春泥就对她进行言辞逼问,但不染这丫头太狡猾了,最后竟以一句“抗拒从严”敷衍了事。

“巧不巧?一切都在人为!”,表姐自信满满地说道。

“什么意思啊?”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以后你们学校关于谢惊尘的话题,肯定少不了你。这叫捆绑,知道吗。以后喜欢惊尘的人,都会知道,有罗珊这样一个情敌在!”

听到表姐如是说,雒珊有点不太认可,但事已至此,已无力挽回,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她只希望惊尘能够和往常一样和自己说话,允许自己多和他接触,其他的,也不敢多奢望,毕竟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你试都考完了?”,表姐一句话让雒珊一惊。

“你还在想他呢?赶紧睡吧!别想了!”,表姐嘱咐道。

“试考完了,所以打算过两天就回家。”

“记得回家代我向舅舅和舅妈问好!”

“嗯!”,雒珊应道。

想起回家,她突然很想念妈妈,想给她打个电话,但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很晚了。

如果自己能拥有爸妈那样的爱情就好了!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回到表姐给自己收拾好的房间去睡觉。半倚着床后背靠垫,依旧是思绪万千,想到妈妈曾讲起他和爸爸之间的爱情罗曼史,就羡慕不已。

二十年前,如今是省正厅厅长的爸爸当时还只是一个小科长,一次在执行公务的过程中,发生了车祸,被送到市人名医院救治。手术后,负责临床护理的一位年轻护士细心的照料,并时常还和爸爸聊天解闷,三个月的术后护理和疗养,他恢复的很快。就在临近出院的那几天,爸爸发现,他对这个无微不至照顾他的护士动了心,因为他实在是有点不情愿离开医院,也不想出院后看不到她。

当爸爸明确自己的真心时,他毫不犹豫的鼓足勇气向她表白,却遭到了她的严词拒绝。爸爸还不死心,出院后,就对她展开了罗曼蒂克式的追求,她起初一直躲着不见他,后来终于肯见一面,但还是婉拒。

直到有一天,爸爸旧伤复发再次住进了医院,她又一次成为他的护理护士。这次的进一步接触后,她没有继续再躲他,而是默认了他的追求,直到后来,她终于答应嫁给他!

婚后,他们相敬相爱,从未红过脸。

这个护士,就是自己的妈妈。如今爸妈虽然年纪大了,可两个人谈起当初爸爸死缠烂打追妈妈的那段经历时,依旧是满脸幸福。

21 梦境

而回到学校宿舍的不染和春泥,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宿舍早就熄灯了,两个人借着窗外的月光聊了起来。

“要不我们报警吧?”,春泥猛的从床上坐起,一脸不知所措。

“可还不够24小时……”,不染焦虑的回道。

“那怎么办?染,湘湘从未夜不归宿的,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看着春泥如此担心,不染便将曲湘寻找亲生父母的事告诉了她。惹的春泥眼泪巴巴的说道:“湘太可怜了,从小没有疼爱的长大……不过还好,她养母也还算慈悲,起码还让她上了大学。”

春泥说完,不染心头一紧,上次曲湘说加了好多寻亲QQ群,还跟他们相聊甚欢,莫非她是去见什么网友了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曲湘对他人保持着一种高度的不信任感,怎么可能轻易去见网友呢?

“明天早上湘要是还不回来,咱就报警!”,不染跟春泥说道。

然而睡在对面床上的春泥却毫无反应。不染朝她的床铺位置看了一眼,今晚里月亮着实的圆,月色照在春泥的脸焕发出亮莹莹的光来。

“实在不行,我们组织下认识的同学自发的找找?”

春泥依旧没有回应,只是细细一听,对面且传来呼呼的酣睡声。

看来小妮子今天太累了。

不多时,不染也有些迷迷瞪瞪,渐入梦境。

她恍恍惚惚似是喝酒喝的半醉,跌跌撞撞的开了自家房门,本以为妈妈又会和往常一样疾言厉色的堵在门口,狠狠地训斥一番后才肯让她上楼回房,然而……这一次,却没有。

她本是做好了准备等她出来教训自己的,所以才跟几个同学故意玩到很晚回家,一个人路过熟悉的一家烤串店时,又特意点了三四瓶啤酒,吹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带着一身酒气回家。反正不管怎么听话,怎么讨妈妈欢心,她总是要挑自己的刺来‘教育’一番的。何不索性做个不懂事的坏孩子让她教训个够呢。

可是,这次为什么偏偏就没有呢,自己竟感到有些失望了。

摇晃着身体走过客厅,准备抬脚上楼,却突然听到爸妈房里传来的争执声,嗯……他们又吵架了,原因还是和往常一样,因为自己。

妈妈哭腔怒吼道:“每次都让我忍让我忍,我忍了十七年了,可我得到了什么?不过是一个坏妈妈的下场,恶妈妈的下场!”

爸爸好声好气的回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再忍忍,孩子马上也就上大学了,自然就不常在家里住了,没必要让她搬出去的。她现在高三,正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安心学习。”

“可是你看她,现在明显一副和我作对的架势,我说的话她哪句放在心里!从小就没把我当亲妈一样,现在见了我连个称呼也没有,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爸爸半响沉默不语,过一会又说道:“你不能总对孩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这样她自然和你就疏远了,你看她现在看到你都不敢说话,她是个孩子,你是个大人,你就不能大度点吗?!”

紧接着,妈妈又不依不饶道:“大度?你嫌我不够大度?我不够大度我怎么会养她到17岁?我不够大度我怎会允许你把她抱回家,我不够大度,我怎会知道真相后还和你生活了17年?要知道如今会落的一个不大度的评价,我就不该同意和你一起抚养她!”

“好好好,是我口误,我说的不对。当年你肯原谅我并答应收下孩子,我一直铭记在心的,所以才下决心和你相惜过一辈子,呵护你一辈子,我一直在这样做你也知道的。可是你为什么就是对孩子不能释怀呢?要知道你们可是17年的母女情了呀!”

“原谅你?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以为我原谅了你,可我的心告诉自己,想到那件事我就会心痛的要命!白天不去想倒也罢了,可每每看到她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就提醒着我那件事就如同昨日发生一样,再次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妈妈似乎是悲痛欲绝哭喊。

“要知道你一直过得如此痛苦,当初就该离婚的,可你偏偏不肯放手,你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爸爸的语气中是百般无奈。

“是啊,我想放手,可是心一遍遍在说,我离不开你,我那么爱过你,怎舍得就此放手?”

爸爸安抚道:“好了,孩子快回来了,咱不吵了行吗?来,我扶你躺下,你的身体不能在这样激动了,也不能生气,知道吗?”

不染听爸妈吵完,没了什么动静,赶紧匆匆上了楼。她百思不得其解,爸妈的吵架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尤其提到17年前的一个真相,到底是什么呢?爸爸口中的孩子,当然应该就是自己,可那个真相,和自己有关系吗?难道妈妈对自己不太喜欢,就是因为他们口中所谓的真相吗?

神思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敏感的心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但不知道那个真相,依旧无法确定心中的揣测……

她昏昏沉沉的,想要给李青果打个电话,也许果子能帮自己分析分析也不一定。

正要拨号,有人敲了敲门,她开门,是爸爸。

“小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爸爸怎么没听到?”,爸爸站在门口轻声问道,温和的声音让她感受到关切。

“刚回来,爸,不好意思,回来晚了,妈妈……她不会生气吧?”,她极力掩饰自己,用最自然的声音和爸爸说道。

“你妈妈已经睡下了,她今天没生你气,放心吧!”

“爸,你进来吧!”,不染拉了下爸爸的手,她本想问爸爸一点事情的。

“不了,小染早点休息吧!”

“嗯……!”

“别喝酒,对身体不好!”,爸爸在拉上门的一瞬间,又向屋里探进头提醒道。

“嗯……不会了!爸。”,不染有些不好意思应道。

刚刚那几瓶啤酒确实喝的有些猛了,以致于此刻身体里像燃了一把火,烧的血滋滋作响,高温在体内流动,似是能将骨头都蒸出汗来。而心,却如此拔凉拔凉的难受,就连站立也有些脚下不稳……

她赶紧顺势躺在床上,被子都不想盖,但手心里却不停的冒汗,大颗大颗的汗珠混合着夺眶而出的泪水,顺着眼角往耳根子流……

怎么会如此难受,她再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去喝酒了,可是如果不喝酒,今晚这夜该如何入眠呢?

一万个为什么又在心头缠绕,妈妈,为什您就那么不喜欢我呢?为什么呢?

她嗓子开始哽咽,想哭却出不了声,想大声呐喊,却张不了嘴,只能着急又难受的用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紧紧抓着……

然后心突然咯噔一下,感觉身体在坠入万丈深渊,预感这一摔肯定摔得很痛,奇的是身体却并未触地的钝感之痛。

费力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辨别出周围的环境来。春泥的酣睡声依旧……

原来只是一个梦……

她又做这样的梦了,和现实一丝不差的梦境,每个寒暑假来临时,这梦怎么就跟定是炸弹一样轰炸着自己的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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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关于青春、关于美好的爱情罗曼史。搞笑的几个大学女孩,追逐着属于自己的爱情,语出惊人的她,总在关键场合让人大跌眼镜,感情由起初的暗恋演变为在两个个性完全不同的男生之间徘徊,在经历闺蜜之间的决裂和姐妹情敌的重重挫折后最后终于赢得自己的一生至爱……这本书是作者一直想写但又担心自己准备不够充分,所以到现在才发到起点。

女主这个角色是我一直想写的一类人,她有个很特殊的家庭关系,很内敛的情感世界,内心挣扎却处事不惊,每到关键时刻总能让人大跌眼镜。

男主也是我很早就想写的一类人,表面玩世不恭,情感难以捉摸,逐渐在由幼稚走向成熟的过程,他的优点只有在最在乎的人面前才会越加明显……男配很优秀,只是很可惜,命运这个玩意儿总是带着几分的捉弄和戏谑……不剧透了,大家帮我多投推荐票,多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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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曲湘归来

第二日早晨,不染和春泥再次尝试给曲湘打了数个电话还是未接,发了多条微信依旧未回。两个人便又急匆匆跑下宿舍楼,准备去派出所报案。

下了楼,正好遇到谢惊尘站在宿舍楼前。不染和春泥没有理会,绕过他假装没有看见。

“喂!凌不染!”

谢惊尘大声在身后喊道。

春泥小声提醒不染:“染,别理他!”

可刚说完,惊尘就不偏不离的站在她俩面前,问道:“雒珊呢?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春泥:“你还好意思问她?!”

惊尘无辜样:“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不染:“她不在学校。你要找她,可以先电话预约下!别问我们!”

“谁说我要找她了?我找你!”

“找我?你搞错了吧!”,不染没好气的说道。

“搞没搞错你自己心里清楚!昨晚在酒吧的事已经忘了不成?”

春泥:“昨晚明明是你先用蛋糕抹了不染的,不染给你还回去那是礼尚往来!”

不染:“小肚鸡肠!我们还有事,没工夫和你瞎扯!”

惊尘:“事情说清楚再走!”

春泥没好气的说:“我们真有急事,你能不能让开?!”

惊尘还是没有退让。

不染话风一转:“小妮子,要不我们打110吧!”

惊尘大呼:“什么?打110?我做什么坏事了我?”

春泥问不染:“这样可以吗?不用去派出所了?”

惊尘无奈道:“姐姐们,我没得罪你们吧,还要去派出所告我不成?!”

两个人对谢惊尘视而不见,不染对春泥说:“先打110说明下情况。”

不染拨了110,很快便接通了。

不染:“喂,110吗?我要报案。”

惊尘抓狂:“你还真打啊?!”,欲一把抢过手机,却被不染及时闪开了。

不染:“你好,我是西大的学生,我的室友曲湘从昨天早上出门后就没有再回来,距离现在刚好24个小时了。期间给她打电话发消息都没有回应,我们初步怀疑她是失踪了,所以报失踪案,麻烦派出所帮我们寻人。谢谢了!……”

电话那头询问着一些情况,不染不紧不慢的答着,谢惊尘将春泥拉到一旁问道:“你们还有个舍友?”

春泥:“一个宿舍四个人,有什么奇怪么?”

惊尘:“光报案不行,赶紧找人要紧。”

春泥:“我们也想找,可我哪有什么线索啊,今天早上天刚亮就和不染两个人整个学校都跑遍了……”

这个时候不染打完电话走了过来,春泥问道:“染,110怎么说?”

不染:“110需要我们帮忙搜集些有用线索,比如说湘湘最近联系的一些人,最近说过的一些话等等,看来我们得镇定下来想一想了。”

谢惊尘说道:“想一想,她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

不染、春泥略沉思,然后异口同声道:“上网!”

惊尘:“上网?”

不染解释说:“她最近频繁使用我的电脑和一些人聊天,说是主要是寻亲QQ群什么的……”

惊尘:“你电脑呢?”

不染:“在宿舍。”

惊尘:“我在下面等你们,你俩取下电脑。”

不染、春泥:“你要干什么?”

惊尘:“赶紧的,找线索要紧。”

不染急匆匆上楼拿了她的笔记本电脑,然后和惊尘春泥两人找了间教室开机解锁。

谢惊尘动作麻利的点了下桌面QQ,使用历史账号登录,并经过一些列指令操作后,他竟然破解了曲湘的QQ密码,然后顺利的上线了……坐在两旁的不染和春泥瞠目结舌,想不到一个文科状元操作起电脑来竟跟计算机专业出身的一般。

三个人对着电脑屏幕细细的过了几遍曲湘和最近联系人的聊天记录,最后锁定一个QQ昵称“小头爸爸”的男子嫌疑最大。

惊尘说应该将这些聊天内容截图给警方,方便他们寻人。

几个人又急忙赶去派出所,将一切情况说明后,警方很快立案,定性此为一桩诱骗绑架案件,并根据锁定嫌疑人的QQ追逐他的登录IP及地理位置。然后让不染等人时刻关注曲湘的电话和微信动态。

三个人又回到学校,不断尝试拨打曲湘电话,并耐心等待结果。

一直到下午三点,终于有了消息,不染的手机响起,竟是曲湘来电。电话一接通,对方就传来哭泣声,语无伦次的说着,不染,要不是你报案,我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染急忙问她在哪,曲湘边哭边说自己已经被警察解救,正坐着警车回学校。

不染开心的笑了,春泥也乐的合不拢嘴,两个女生牵着手在校园里转圈,曲湘终于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谢惊尘还是第一次看到凌不染笑的如此赏心悦目,他看着竟有点发呆。阳光洒在她落肩的头发上,明媚灿烂。本来早上是来找她解气的,中间却插了这件事,现在对她的反感竟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小时后,曲湘坐着警车在学校门口下了车,不染和春泥早就等在门口,惊尘也在场。看着曲湘憔悴的脸和凌乱的头发,不染冲过去就抱住了她,曲湘也紧紧抱着不染大哭。

春泥在旁边安慰:“好了,别哭了,我们回去吧。你看,好多同学看着呢。再哭我也要哭了……”

春泥抹着眼泪,惊尘和两个警察看着三个女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染突然意识到,还没有向警察叔叔致谢呢,便示意曲湘和春泥,三个人站成一排对警察鞠了个躬,同时整整齐齐的喊道:“谢谢警察叔叔,你们辛苦了!”

两个年轻帅气的警察笑着忙摆手:“瞎叫,我们也就比你们大个十来岁,这就当叔了,受不起!”

不染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见了警察总是忍不住叫叔叔,小学课本把人代沟里去了~”

“以后千万不要轻信陌生人,都是大学生了,自我保护意识这么弱,出了社会怎么混?”,二位惊尘警示道。

送走了警察,不染和春泥搀扶着曲湘回宿舍,一路上曲湘便把自己被骗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原来,自己在一个寻亲QQ群中,“认识”了这位昵称为“小头爸爸”的网友,为什么会认识,只是因为这人一直在群里发一些寻女启事,说是自己的女儿在一岁左右就被人偷走了,如今寻了快二十年,却依旧毫无音讯。而他寻找的这个女儿,有一些特征描写,让湘湘觉得竟和自己是如此相像,尤其是左手腕处有一颗浅蓝色的小痣,以及背右侧蝴蝶大小的一片胎记,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所以她加了对方为好友,然后聊了几天,对方要求见面确认下,万一彼此就是父女呢。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她和对方在昨天下午见了面,而对方竟要求和她一起回家,让他老婆也认认。她太想早日找到亲生父母了,以致于和对方见面后慢慢的失去了警惕。

在回到他家时,他们两口子眼神鬼祟,曲湘才察觉到异常。曲湘要求和他们夫妻二人做亲子鉴定,他们便迅速的露出狐狸尾巴,将她身上的手机和背包“没收”,因为黑怕曲湘逃走,竟将她关进一个小房子不允许出来。

不染和春泥听了一阵阵后怕。

春泥说道:“这个可恶的骗子为什么要打着寻女的幌子骗人呢?为钱吗?还是骗色啊?如果是骗色的话,她老婆怎么还如此配合呢?”

曲湘回道:“其实,他们晚上在隔壁房间聊天我听到了,他们有个尿毒症的女儿,这个爸爸主要是想寻找肾源,因为家里既没钱给女儿透析,又很难找到匹配的肾源,所以才会骗人去他家,主要是想让被骗者给他女儿换肾……”

“换肾??”,不染和春泥几乎吓出一身冷汗。

“嗯,不过他们也还算有点良知,在警方到他家询问时,他们很快就老实交代放了我。”

不染鄙视道:“那只是做了亏心事,胆子又小兜不住而已,可不是良心的原因~”

春泥咬牙切齿:“那个骗子呢?不把他抓起来以后是不是还会继续行骗啊!想想真是太可怕了!真想揍他才解气!”

曲湘说:“其实他们夫妻已经被另一辆警车带到公安局审讯了……哎,可怜她女儿才13岁还有病在身。”

春泥:“你可怜别人,那你自己呢?还不是……”

春泥正说着,不染赶紧捏了捏她衣角,春泥看看不染,确定眼神后赶紧住口。

两个人都了解曲湘是那种无论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直至烂掉的女生,她最怕的就是别人知道自己的隐私。不过,今天她能讲这么多话,说明她对她俩还是比较信任的。这让不染和春泥很是欣慰。

三个女生边走边聊,就到了宿舍楼下,这个时候不染才发现,惊尘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人影,今天要不是他的帮助,还不知自己的春泥会慌乱成什么样子呢?

只是,他陪着她俩跑了一天了,离开时竟一声不吭连个招呼也不打。

“神出鬼没!”,不染心想。

23 回家提议

这几日,学校各个科系的考试基本都已结束,不染每天站在宿舍窗前,看着同学们拉着箱子背着背包陆陆续续从篮球场旁边那条走道经过,她就被触痛了某根神经,内心莫名一股心酸。

同学们都回家了,这个校园又要冷冷清清了!她轻叹了口气。

“染,快下来!”

突然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喊自己,愣了下,判断出这声音来自楼下。

朝窗外望去,李青果正站在楼下正对自己宿舍的草坪位置,喜笑颜开的朝自己摆手。

“打你电话也不接,刚好看见你在窗户这!染,快下来吧!”,李青果依旧扯着嗓子喊道。

不染赶紧跑到床头拿起手机,看了看果然是六七个果子的未接。

她给李青果拨了过去。

电话里头果子气呼呼的说道:“明明看见我了,在窗户喊一声不就得了,还打什么打电话啊!”

不染无奈道:“你不张扬会死啊!你那样喊话整栋楼都能听到。”

果子嘻嘻一笑:“快下来嘛,好久不见?甚是想你,赶紧下来让姐亲一口!”

不染:“少恶心人,这就下来。”

不染下楼一看到果子,果子就飞扑过来,嘟着小嘴往不染的脸上贴,吓得凌不染左躲右闪。

不染怒骂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真是臭不要脸!”

果子又是嘻嘻一笑:“吓吓你就是挺好玩的~看把你给紧张的,哈哈!”

不染低语:“初吻那么珍贵的东西,不紧张才怪!”

“什么?初吻!”

果子噗嗤笑出声来,拿腔拿调的揶揄不染:“染啊,都大二了,你的初吻还在,我的女神啊!你是不是真的发育过晚啊!”

不染回击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早熟,早恋,早婚,早育吗?过个十年,再来个早更年期!二十年后,早老年痴呆!”

果子不满道:“就知道你嘴毒,说不过你!”

不染拉着果子来到学校一家奶茶店,各自点了一杯果汁。两人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染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果子:“不知道。”

“不知道?你每个假期不是都迫不及待的吗?这次怎么?”

果子略沉思:“有点事,所以还得再想想。”

“什么事啊?还能阻止你回家的步伐!”,不染好奇。

“小事情。……别说我了,染,你呢?难道这次还是不回去吗?你爸爸肯定很想你了!”

“我……我也想回啊!可是……”,不染扭头看看窗外,无奈的情绪不想让果子看见。

“你怕你回去,他们又因为你吵架?哎……”,果子看着不染,为她叹了口气。

过了半响,果子说道:“我有个提议,不知你怎么想。要不这样吧,你等我几天,等我把自己的事处理完,你和我一起回我家,反正我爸妈都知道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他们也很喜欢你的,咱两家也就隔一条街,你在我家随时可以约你爸爸出来。这样你们可以多见几次。”

不染惊讶:“去你家?这样合适吗?整个假期都待你家里,多打扰啊!”

果子:“也不是整个假期呀,不是说,你等我几天,等我把事情办完嘛,咱俩才回。”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等几天啊?”

“哎呀,小事情啦~少则一周,多则十天,我们在我家最多也就一个月而已。而且啊,又不是天天待在家里,我们还可以出去玩啊!”

不染没有直接答应,但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

果子高兴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染和李青果聊完在前台结账的时候,看到奶茶店最靠里面的一个位置,坐着雒珊和惊尘,两个人正表情严肃的说着话。

雒珊回学校了吗?自上次生日party之后,她就一直住在表姐那里,没回宿舍。只是,惊尘和她之间,不知还有没可能?两个人单独见面,莫非惊尘会给珊一次机会?……

“看什么呢,染?”,果子拍了她一下,示意她离开。

“没什么,是认识的人。”

……

“你和燕西之间怎么样了?”,不染和果子慢慢散步,来到学校足球场,坐在观众位看着几个男生踢足球。

“还好吧。”,不染回道。

只是自上次牵手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络。她不知道这种关系怎么形容,只能用这“还好”两个字感觉稍恰当。

“他应该是已经回家了,前天经过他影楼时,前台告诉我的。”

“哦。”,不染应了一声。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还是蛮失落的,他回家,怎么不跟自己告别一下呢?至少她觉得,他们已经超越了同学关系……

可他再没联系自己,这种关系,怎么说呢?挺微妙的,其实……应该就是暧昧吧!

“你别放心上,他弟弟身体跟常人不太一样,而且对燕西很是依赖,所以燕西就急着回家了。他回家我也不知道的。”

“哦。”,不染再一次这样应道,心里好像已经不介意他的不辞而别了,但想想,这也不是理由吧。

“染,我们回去吧!坐这里太冷了。”,果子打了个哆嗦,起身说道。

“穿的比我还厚,还说冷!”,不染也起身。

记得上高中那会,果子可是女生中的运动健将,她体力好不说,体质也是比别的女生强很多,基本别人穿羽绒服的时候,她还只是穿秋衣。

今天穿个羽绒服在足球场晒太阳,这叫冷,有点异常啊。

“前几天感冒了,所以还有点怕冷吧!”,果子解释道。

“上了大学太缺乏锻炼了!尤其这冬天,也没个好天气,最多也只能在床上运动!”,果子继续言道。

“什么?床上运动?”,不染表示自己好像听到她说了这四个字。

“是啊,劈劈腿,叉叉腰,扭扭屁股……在没别的了。”

不染略沉吟:“嗯,好一个床上运动,说的如此直白……”

三秒后,果子突然顿悟:“我说的是瑜伽好不啦!凌不染,你太邪恶了!!……”,说着便拳头向不染袭来。

不染逃跑,辩解道:“我说的也是瑜伽,劈腿,叉腰,扭屁股……”

果子猛追不舍,喊到:“什么呀,你这明明就是流氓三部曲!”

24 雒珊回家

不染这厢回宿舍后,未见春泥和湘湘的身影,只有雒珊不紧不慢正在收拾行李。

“珊,你今天回家?”,不染问道。

“嗯,我妈都打电话催好几天了,得赶紧回了,不然她又要搬出我爸来给我连环call了。”,雒珊边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

“嗯,真好。”,不染随口说道,心里却羡慕的要命。走到书桌旁,发现两张纸条,一张写:“染,我回家了,我们随时联系。春泥。”,另一张写:“不染,我回家看我妈和弟弟,你也尽量回趟家吧!曲湘。”

呃……和果子出去了一趟,她们竟悄悄的走了,本是要送她们去车站的。看来她俩是故意避开的。

她百无聊赖,打开手机app,准备乘这个假期好好看看燕西的书。

“染,我表姐想邀请你去她酒吧做调酒师,你要不要考虑下?”,雒珊突然转头问道。

“她酒吧不是有聘请专业调酒师吗,为何还要招人呢?我根本就是业余的。”,不染说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不想去。

“她就是看上你调的‘萤之火’了,而且工资是专业调酒师的翻倍哦。”。雒珊极力帮表姐说话,看来是很希望不染能答应下来。

不染没有接话。话题一转,问道:“你收拾好了?我送你去坐车吧!”

“不用,今天正好周末。我爸妈来学校接我。”,雒珊将行李箱合上,单肩斜挎包搭在了依拉杆上,哼着小调对着宿舍唯一的试衣镜画眉涂唇,完全看不到一丝失恋的痕迹,反而像是一个准备赴约的热恋少女。

看来回家的兴奋感是可以冲掉一切不愉快的。这真是一个回家的季节呢……

“染,你今年寒假还是住学校宿舍吗?要不过年你来我家吧,宿舍多冷清啊!反正我们家离学校也不太远,开车的话也就一个半小时,到时候我让我爸开车,我过来接你。”,雒珊化完,用手抓抓头发,披肩的大卷发立刻蓬松了许多。

“不用了,我这次也要回家的。”,不染心里感谢珊的关心,但嘴上云淡风轻的婉拒。不过,事实上她的确是要回去一趟的,不管是不是回自己家。

“真的?那太好了!”,雒珊说道。

不过随继她又问:“那我表姐可要失望了,她本来是想聘你在这个寒假做她酒吧的调酒师的。我都把你电话给她了……染,你不会介意吧?”

“嗯,不介意。”,不染看到燕西的这本连载小说已经断更好几天了,催更圈好多催更贴都是他的粉丝。

莫非他家里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不然怎么会断更呢?莫名的担心和不安如潮水般袭来,拍打着心门。她想即可给燕西发一条信息,确定他一切安好。

就在这时,雒珊手机响起,是她爸爸的车已经到了楼下。

“染,我得走了。”,雒珊说着,背起斜挎包准备出门。

“我送你吧。”

“嗯。”

不染替雒珊拉起箱子,两个人刚一下楼,副驾驶位置走出一位女士,笑盈盈朝她俩走来。她身姿并不如少女一般纤细轻盈,丰满的曲线却散发着陈年红酒般诱人的醇香。岁月已经在她的眼角留下了些许细纹,那应该是她真诚而温柔的微笑刻下的痕迹。

雒珊看到她就跑了过去,和她亲昵的拥抱过后,介绍道:

“不染,这个就是我妈妈。你看,我妈漂亮吧,是不是就像是我的姐姐!”,“妈,这是我同学凌不染。”,然而,她的目光并没有看向不染,而是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女儿雒珊身上,拍拍她的头发温柔的问道:“净瞎说!……妈妈都在家等你好几天了,要不是你表姐说你住她那里,我还一直以为你没放假呢。”

“阿姨,你好!”,不染礼貌的朝她微笑,并迅速将箱子拉到车子后备箱那边。

她回眸,也礼貌性笑了笑,继而又拉着女儿的手准备上车。那不经意间的一举手,一投足,舒缓而又从容不迫,带着独特的韵律和美感。

这时,主驾驶下来一位不到五十岁的成熟男士,应该是珊爸。走向后备箱将雒珊的箱子放了上去。“你是小珊的同学?谢谢你了。”,他温和的说道,拉下后备箱,和蔼的表情让人不觉得生疏。

雒珊走了过来,拉拉不染的手说道:“染,我走了,假期一定要多联系哦。”

“嗯嗯,快上车吧!”

雒珊跟妈妈坐到后座,车门关上的一瞬间,不染朝车窗招招手,说了声再见,珊妈也摆手示意。只是,在和不染四目相视的刹那,珊妈眼神突然一惊,愣了愣,目光紧紧锁住不染。车子发动走起,她扭头,一直朝车后方观望,直到不染的身影不断缩小,最后消失在视野里。

“小珊,你刚刚说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车子离开学校,奔驰在马路,珊妈突然问道。

“不染啊!怎么了妈?”,雒珊依在妈妈怀里问道。

“卜染?她姓卜啊,我刚刚明明听见你说的是三个字来这……”

“什么姓卜啊,凌不染,姓凌。哈哈!”,雒珊被老妈这一问搞笑到。

“凌不染?嗯,这个名字挺特别的,也很有诗意。”,妈妈露出一丝悦色。

这时,开车的珊爸笑呵呵说了句:“你妈这是夸这个姓好听呢吧。每次一听到姓凌的女孩子总是会关注一下。”

“哦,妈,她和您是一个姓呢。怪不得呢!妈果然是拐着弯把自己给夸了。”

珊爸爸笑道:“不过,你妈妈的名字也是很有韵味的。我当年第一次听到凌清莲这名字时,就觉得有种脱俗不凡的感觉。”

珊妈:“行了,当着孩子的面还说这个。”

雒珊吐吐舌头:“没事,爸妈,秀恩爱嘛,我已经习惯了……”

珊爸笑了。

不过,珊妈却搂着自己的宝儿女儿,轻叹了口气,沉思着什么……脑海中依旧是刚刚不染朝车窗摆手时嵌着梨涡的笑容,碧波伴清澈的眼神。微笑时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然而微蹙的眉头,暗藏的忧郁却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也就一面之缘,这个女孩子竟让自己如此印象深刻,怎么就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呢?

25 改观

“喂,凌不染吗?我是Coco。”,雒珊走后,不染独自一人在校园小道散步,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是珊的表姐。

看来Coco的确是诚心诚意聘请不染做酒吧调酒师的。电话里跟她说了一些客套之词后,开始介绍起这个职位的一些基本要求和薪资待遇,不染本就不打算去的,所以并未答应,但Coco的能言善辩和极力说服竟让她无力拒绝。最后只能回了句“我考虑考虑”就挂了电话。

刚挂电话,手机振动,见果子发来一条微信:“染,我已经给咱俩买好了十天后的车票,你等我十天哈,我们就回家。”

不染回复:“嗯”。

果子:“这几天你可以找点事做,不然会很寂寞的。”

不染:“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什么吗?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看果子没有回复,她又发去一条:“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不过需要我时,我就在。”

果子发来数颗心。

不染会心一笑。心想,如果真要在校园里干等十天,可能就要无聊的发霉了,何不找点事做充实充实呢?目前看来,应该考虑下Coco的邀请才行。

她悠闲自得地在校园畅游,看着同学们陆续都走后,偌大的校园的确冷清不少,尤其平常热闹的环境一下子清净下来,会让人感觉极度不适。

刺骨的寒风只往人脖子眼钻。她一边走着,一边在手上哈气,然后将咖色毛衣领往上拉了拉遮住嘴巴。只是突然想到一首网络佚名散文诗,其语句让许多北漂都感同身受。此刻,她觉得这首诗特别的应景。边打开手机搜了搜,塞上耳机在广播里聆听:

北方的冬天是那种干冷

冷得十分清澈

没有泥沙没有尘土

你感受到的只有纯纯粹粹的冷

这样的时候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

你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风吹过街道引起你熟悉的感觉

一下子想起了远方胜过从前

你是不是也曾有过在华灯初上的冬夜

看着四周的万家灯火

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孤单的人

也是不是会有一首早已经不再流行的歌

却一直在你心深处

也许你不曾远离家门

也许你一直拥有温暖

也许你可以逃避失落

但会不会有那么一瞬

熟悉幻化为陌生

而你不知为何你在这里

在人心、信息、知识都迅速更新的这个时代里

你还会不会相信永恒

在日月星辰都被证明不会永远的这个时代里

你还会愿不愿意不变

在对与错也无截然划分的这个世界上

你还会不会执著真理

当距离已经不再是生活的障碍

你还会不会相守一生

如果路的尽头不再是家

如果心的深处不再有温暖

如果戴了面具的你不再感到疲惫

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

当高楼阻碍了蓝天

当岁月模糊了记忆

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同

当你在行色匆匆的路人当中放缓你的脚步

当你在繁华喧嚣的街头驻足你的身影

你会不会突然觉得有一种不能融入的尴尬

谁说长安街的落叶不是风景

谁在乎窗外的绿缺少春意

谁不希望风起的时候

路不再独走

……

北方的冬天是那种干冷

冷得十分清澈

没有泥沙没有尘土

你感受到的只有纯纯粹粹的了

这样的时候

我只是想

和你聊聊

……

不染正听的入神,对面突然一辆自行车直冲过来,急刹车,挡在她的面前。她抬头,撞上他的眸子,虽有点受惊,但还是略略地点了点头。他头发松松的蓬着,眼神迷离,肩上还沾了几片枯叶,虽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却分毫掩不了帅气逼人的风采。

“莫非才睡起?”,不染淡淡问道。

他呆了一呆,精神气似乎尚未收拾妥协,反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差点撞了我的车子!”

不染自是不与尚未睡醒之人计较,绕过他,继续往前。与他擦肩而过时,他拽了下她衣袖,神色郑重且惑然:“怎么还没回家?”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瞅了他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走吧,去吃饭吧!”,他又说道。

不染顿了顿,这么快一天就要过去了吗?无聊的日子也是稍纵即逝呃,竟到了晚饭时间。

“你自己去吧,我过会再去食堂。”,不染拒绝道。

“大小姐,现在已经放假了,食堂开饭的也没几家了,而且这个点估计已经没有饭菜了。你看着办吧!”

“哦。”,他一提醒,她才恍然大悟。

“上车吧!”,他理所当然的以为她答应了。

“去哪?”

“学校外面去吃。”,他一脚踩着脚踏,一脚蹬地准备发力,等她上车。

她竟没有思考就这样坐到了后座。他脚底一蹬,车子晃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跑动,他骑得毫不费力,所以坐在后座的她感觉到一股平稳的气流,这气流又冷又烈,让她缩了缩身子。

他突然停下,脱下军绿色外套露出白色毛衣,反套在她两只胳膊上,说了句:“这样可以挡风了吧!”,然后一鼓溜载她出了校门。

她一路看着风往他毛衣里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他,是平日里那个嬉笑怒骂的谢惊尘吗?为什么起初会那么讨厌他呢?

找了一家餐厅,两个人简单的点了餐。他开口道:“其实我每个寒暑假也不回家的。”

他说“也”,莫非是看出自己其实是不回家的?不染心中一颤。怎么,难道他妈妈也不喜欢看到他吗?这……不可能吧!

“其实我是要挣下学期的生活费。”,他好像知道她的疑惑似的,一句一句很坦率的表达。

“你爸妈不管你?”,她刚一出口,就想将这句话收入腹中,觉得问的实在是有点唐突。

“我妈才恨不得将她所有零花钱都给我呢。其实是我爸,他自有他的道理,连我妈也反驳不了。”

“你爸不喜欢你?”,她脱口而出,但发现自己今晚说话有点不经大脑,怎么把别人的家庭关系老往自己身上靠。

“不是。凭良心讲,这只是我爸的客观教育方式。和主管感情无关。”

“嗯,真好。”,她今天第二次说了这句。

“你呢?”,他问。

“我应该也会打工几天再回去吧。”

“在哪打工?”

“可能是酒吧,但也不确定短期的会不会不好谈。”,不染说道。既然转移话题问:“你过年会和家人在一起吧?”

“嗯,这个肯定。”

这时,服务员上餐,两个人没有在交流。不染也没觉得尴尬。然而等她吃完要去结账时,他说已经结过了。

“什么时候?”,她明明没发现他离开啊。

“刚去卫生间的时候。”

“神出鬼没啊”。她心想。

“下次我请你吧”,她轻声说道,他装没听见。

从餐厅出来,已是夜色,他载她至宿舍楼下,依旧是外套给了她,自己一路“领风”而行。她有些于心不忍。

在进宿舍前,刚要启齿说声“谢谢”,却被他一句“走了”给淹没,骑着车子如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不染到了宿舍就给Coco回了电话,和她商议只能在她酒吧干十天。如果可以,她明天就可以上班。本以为Coco会说考虑考虑,没想到她一口答应。这让不染觉得她是个很爽快的女人。

26 酒吧斗殴

不染第二日就去Coco的“乐享空间”上班,时间安排在下午六点至晚上十点,这个时间段属酒吧最热闹也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看来Coco聘人的眼光的确是很敏锐的,可能是头一天,不染的“荧之火”还不被人熟知,可稀稀落落有人点后,皆赞不绝口,Coco说,新人来说,这个销量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上班第二日,“荧之火”就开始成为整场主打。不染忙到没有喘气的机会,花式调酒的确是很累人的。以致于下班时,整个手腕都快瘫软。

十点后离开酒吧,坐在公交站牌下候车位等车,低头正捋着裙子上的几道褶痕,却被一个人突然伸出手臂挡了一下,她起身猛抬头,动作太突然,一时不慎撞上他低下来的额角。

“是你?你怎么在这?”,不染诧异道。

“我打工的地方也在附近。”

“你也是这么晚才下班吗?”

“比你早点,不过听同事说最近这块酒吧来了位女调酒师很厉害,都想来这品一下‘萤之火’,所以就猜到是你了。”

惊尘说着,便指了指路边一辆黑色轿车,说:“我送你吧,太晚了,别坐公交了。”

不染有些惊讶:“你开车上班?”

惊尘略笑笑:“老头子对我还算照顾,算是给的福利吧。”

“老头子?”

“就是我爸爸。”

“哦。”

不染略迟疑,惊尘说道:“在不上车回去晚了宿舍门就关了。”

也对,昨天下班就急急忙忙去等公交,可回去之后宿舍门还是关了,解释了半天楼管阿姨才放行。

于是乎,她没有说话,径直向他的车子方向走去,一屁股坐到了后座。他一愣,然后快速上车,开了车内暖气。

他开车很稳,有种老司机的沉稳,这个时间路上也不堵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宿舍楼下。

她下了车,说了句“谢谢”。

他没有回应,只是斜挑了眉角抿了嘴笑。

不染回到宿舍洗刷完毕后正准备上床休息,开了手机,微信好多未读消息。让她无比开心的是,燕西终于联系自己了。

“你可安好?”,他问。

信息是六点多发的,她那会在酒吧已经开始忙了。

她回道:“一切都好”

燕西:“到家了吗?”

不染:“过几天再回吧。”

她正在输入:“你还好吗?”,心里其实有一点冲动想说:我想你了。

只是对方比自己快了一步。

看到燕西那句:“我想你了”,她很受用,回复他:“心有灵犀啊。”

和燕西来来回回大概聊到凌晨,道一声晚安之后,不染就入睡了。燕西那句“我想你了”比催眠还有效,打消了她这几日的一切猜测和胡思乱想,更是如一阵暖风拂去了心中那片愁云。所以不染放下手机几乎是以秒睡速度就去见周公了。

在酒吧里的兼职一直还算顺利,一直到第七日晚上,因为是周末,所以酒吧人很多,按照Coco的说辞,其实这几日生意如此火爆主要是因为不染的加入。而且周末还有一项惯性节目,那就是九点整的钢管舞表演。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酒吧里大多数人都穿的清凉无比,有些颜值在线的女人打扮的分为妖娆,尤其是钢管舞领导者Coco,黑色紧身皮裤上印着妖娆多姿的地图和形形色色的图案,和另外两名白色紧身裤的伴舞争奇斗艳。看着三根光滑顺溜有光泽的管子,左腿蹬,右手捞,身体腾空,慢慢转动。皮裤咧咧,唰唰作响。

她们时而肚皮贴着钢管,慢慢磨蹭,时而身体倒立,两腿缠绕。只见跳到高潮阶段,Coco单手握管,右手微松,整个人垂直而下,来个一泻千里。简单的一坠,让现场观看者都慌了神,临近末端,她猛的一握,整个人急刹而住,真正的化险为夷。歌声伴着灯光,三位灵魂舞者尽情绽放。

不染也是第一次亲临现场观看钢管舞表演,整个人异常兴奋。她甚至有些佩服Coco对于事业如此拼搏的野心。

十点钟的时候,做完自己最后一单,不染正准备去后场换衣服下班,几个客人却不高兴了,吵吵着说,怎么中途调酒师就要换人了?非要不染再调几杯“萤之火”给他们。有服务员看到状况就赶紧去叫Coco,Coco来后也是极力解释原因,说是各位大哥不好意思,我们的调酒师偶尔有换班的情况,希望各位大哥谅解之类的。而那几位醉熊熊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去,点名让不染给他们再来几杯花式调酒,并将Coco推搡了出去。

不染看到Coco实在为难,便答应给他们调酒。可不想这几个人有点故意找茬的意思,喝完酒后还不满意,左拉右扯就是不让不染离开。

不染虽然是个温婉清秀的女子,但骨子里特别厌恶这一类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人是兽的群种,所以目露凶光的用力甩开扯着自己胳膊不放的两个男人,这几个人见状,竟开始耍流氓,伸着魔抓欲在在不染的脸上和胸口乱摸,酒吧里有些人冷眼看着热闹,有些人嬉笑着看戏不嫌事大,有的人则是有些不安,赶紧离开。但就是没有人出面阻止。

“砰!”,突然,不知哪里传来响亮的爆破声,似乎是啤酒瓶破碎的声音。

众人皆有点受惊,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不染也扭头,发现人群中一位英气逼人的少年,正怒发冲冠向这几个男人走来,路见不平的正义之气扑面而来。

“拿开你们的蹄子!”,紧接着一个声音清脆的少年喊了一声。

几男见状,竟开始满嘴放炮。

其中一男说:“呀,大哥,你看,好俊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一男说:“什么小毛孩,明显是一英俊美男子!”

被称作大哥的那位鄙视道:“你们俩性取向能不能专一点,见了帅哥怎么比见美女还色。”

两男说:“大哥,我们取向一直专一,男女通吃的。”

啊呸,酒吧里看热闹的人都被这三人恶心到不行,发出一声干呕。

少年走过来,厉声道:“向这个女孩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我们做什么了?”

“是啊,我们做什么了?她调酒,我喝酒,正常交易嘛~”

“不道歉又怎么样?来啊,来鸟我啊,长得这么好看,调酒又这么酷,看看这酒吧里哪个男人对她不是垂涎三尺?摸一下又咋了?”

“道歉!”,少年再次厉声道。

“小子,别管闲事!”花衬衫男子拧着嘴蔑视的说道。

“还不道歉是吧?!”,少年抬起手突然一个反转,胳膊死死卡住该男子的脖子。只见他手持刚刚爆破的半截破碎瓶口,正对着该男子的下颚。

“你……你……你要干什么?别胡来啊!”,男子唇齿颤抖,面色狰狞。

“还不快道歉!”,他警告道。

“好好,我道歉。这位姑娘,对不起,行了吧?”

此时,不染有些胆怯,她真怕他一不留神玻璃瓶就划破对方的皮肉。便朝她大声喊道:“惊尘,别冲动,你快放开他吧!”

惊尘看这几人也是只有熊心没有熊胆的货色,便松手放开花衬衫男子。该男乘机赶紧窜出惊尘臂腕,另外两男一个突然朝他拿着瓶口的右手击出重重一拳,将瓶子击落,另一个正准备在他背后凌空一脚进行偷袭。惊尘反应敏捷,弯腰侧身,右脚一个螺旋滑,左脚撑地,双腿腾空跃起,在对方落脚之前,狠狠地给对方一脚。

“逮住那个女的!”,被称作老大的那货突然命道。

“快去车里!”,惊尘喊向正目瞪口呆六神无主的不染。不染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扒开人群朝外面跑去。

另外两男紧追了出去。

而惊尘被花衬衫男子死死缠住,抱着他的大腿不放,他灵机一动,抢过身旁一人手中的酒杯,泼在了这张狗皮膏药上。

27 第一次在外过夜

当惊尘从酒吧逃也似的出来时,不染已经等在了他的轿车门旁,只是衣服太过单薄,她在瑟瑟发抖。他跑过去开了车门,示意她上车。

启动车子,向学校方向开去。

他问:“刚刚追你那两人呢?怎么并未见你慌张?”

她说:“他们酗酒过度,根本就跑不动道,掉坑里去了……”

他没说话,不染却从后座看到他偷笑的侧脸。

半响,她又问:“那位老大男呢?”

他说:“一杯冰镇红酒灌顶,正趴地上醒酒呢……”

她亦偷笑,并缓缓舒了口气。

关于打架,她只是在电视上看过,但现实里,不曾想竟如此惊心动魄。这就是传说中的痞子斗殴吗?不,这应该叫英雄救美……吧。

一路上,脑海里都是刚刚酒吧里发生的场景,所以等她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学校门口。

“不好,大门关了。”,惊尘说道。

“我去叫保安开门。”,她欲走下车瞧瞧。却被他令道:“待着,别动!”,她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酒吧上班的着装,要不是车里的暖气,她足足的美丽?冻人!

他走下车,敲了敲门口保安室的玻璃窗,里面却没有一丝动静。他再敲,唤了唤里面熟睡的值班人员。

“干什么的?”,那人终于说话。

“我们是学生,回校晚了,麻烦您开下大门。”,惊尘态度诚恳。

“这么晚了,你们才回校?学生证呢?”

“在这。”,保安看了眼惊尘递过来的证件,示意他可以进门。

可当他开车正要进去的时候,保安却迟迟不肯放开门闸。

他再次下车询问,对方却说,车里还有一人也是需出示下证件的。

然而不染从酒吧跑出来时没有换自己的衣服,所以根本就拿不出证件。

“我载你去酒吧拿吧!”,惊尘再次启动车子,准备返回酒吧拿东西,就在他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正打转调头时,路灯的光线正好映在了他的身上,不染吃惊到差点叫出声来,他的手背……血红一片。

“你受伤了?”,她从后座探头进一步观看。

“没事。”,他淡然道。

“血流那么厉害,怎么能没事,你现在需要赶快处理包扎!”

“先给你拿学生证,再送你回学校。”

“必须立刻包扎。”,不染想想刚从酒吧到这会,已经过去半小时了,手背还在流血,可见伤的不轻。她态度坚硬,要求惊尘开车去附近医院。而他却坚持先安置好她再说,他担心她穿如此单薄,来回折腾定会被冻感冒的。而她看他手背不断出渗出血来,有些揪心。

“那就就近找个药店处理下吧?”,她提议道,并下车坐到副驾驶位置,用纸巾帮他擦着血渍。并迅速的将纸巾拧成绳状,绑在手臂止血。

车子开了一段距离,发现沿路一带的药店都关门了。不染看了下手机,凌晨十二点,不关门才怪。

“去药店需要买什么?”,他问道。

“棉签,纱布,酒精。”

“这些我房子都有。”

“你房子?”

“上次我妈买来说是预备擦伤破皮用的,但是……。”

“去你房子吧,我替你包扎!”,不染听出他的顾虑,索性自己主动提出这个办法。

他没有拒绝她的意见,心里反而是乐意的,且不说拿到学生证能进得了学校大门,这么晚了,却不一定能进的了女生宿舍,而且刚从酒吧脱身,再回去若再碰到那群流氓,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今晚暂且让她住他房子,倒是他希望的。

车子往他住处极速驶去。

……

清理血渍,轻轻用棉签擦拭酒精涂抹伤口周围皮肤,然后再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他的手背。她动作轻熟的操作完这一切后,才发现他的房间如此整洁,地面和桌椅一尘不染,自己太着急也没顾上换鞋,一进门就帮他处理伤口了。

“伤的有点严重,所以需要你自己每天用酒精棉进行伤口消毒。”,她嘱咐他道,并将刚刚包扎使用的东西收拾干净。

“比医院护士手法更熟练一些!”,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绑着纱布的手臂,随意的说道。

“这个是医学常识,没什么了不起的。”,她听他随便夸了自己一句,就随便谦虚了一下。然后将废弃的棉签丢入卫生间垃圾桶。

“会的东西那么多,难道都是自学吗?”,他起身,向卧室走去。

“什么?你是说……止血包扎吗?”,她走出卫生间,没太听清他的话。

他的房子是宽敞的一居室,开放式设计,客餐厨一体,一款敞门衣柜将卧室和客餐厅隔开。

他似乎是在卧室衣柜找衣服。

“我爸爸是位外科医生,这个是我很小的时候他教我的……”,不染轻声说道,声音小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爸爸和蔼可亲的面容又浮现眼前,小时候顽皮受伤后,也没人帮她包扎,妈妈指责一顿之后就不理她了,只有等到爸爸下班后才会给她温柔的消毒处理。后来爸爸就耐心的教会自己一些医学紧急处理措施了。

“找了半天,也就这件最合适你了。先凑合穿吧。”,他从卧室出来,手里提着一件桑蚕丝粉色睡衣。

他的房间竟然有女人衣服!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私生活方面真的很乱呃?……

“我得走了。”,她不知怎么的,想立刻离开这里。

“去哪?”,他突然一惊。

“找酒店住一晚吧。”她略沉吟。

“订酒店需要身份证,你带了吗?”,他知道她什么都没带,所以故意问道。

半响,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内心的确很是无奈。

“这是我妈的衣服,房间也是她偶尔来学校看我时住一下。”,他似乎觉察到她的不悦,解释道。

“你睡卧室,我睡客厅。”,他补充了一句,将睡衣塞到她手里,又去卧室拿了一件羽绒被放到沙发上。

“我要睡觉了。”,他脱掉上衣,露出光滑健康的皮肤,和丰腴的肌肉,六块半腹肌,她数了一下。

他躺上沙发,掖了掖被角。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腿脚不听使唤的没有动弹。

“你是要看我睡觉嘛?”,他背过身,自顾自的睡下了,嘴里说了这句。

“哦,这就睡。”,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泛红的脸蛋,心砰砰直跳。然后拍了下自己头,甩了甩头发,就乖乖回卧室睡觉了。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拍自己。想入菲菲吗?不会吧!心里一万个鄙视自己。这还是上大学后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外过夜。而且还是和一个男人同住。真是疯了!

他不会睡到半夜过来偷吻自己吧?或者是,会窥视自己的冰清玉体?

不染刚躺下床,就开始胡思乱想。谨慎的跑下床,将门反锁,然后安然入梦。

28 强吻

不染第二天醒来时,透过纱帘的阳光已经洒落了进来,肆意的铺满了床。

昨晚这一觉,这大床,睡得很是惬意舒服。

起身听了听屋外,好像没什么动静。他应该是去上班了吧……

开了门,径直往卫生间方向走去,然而出来时,却吓了她一大跳,他在客厅?而且就坐在沙发旁边的电脑桌那,正瞅着屏幕思考。

再看看自己穿着如此性感,她正想偷偷溜进卧室,哈起腰准备好猫步,才迈开一步,却被他一句话制止。

“这件睡衣挺好看的。”,惊尘没有回头,眼睛依旧盯着屏幕。

“只是睡衣好看吗?”,她心里这样想,嘴巴却不听话的说了出来。

他扭头,上下打量起她来。她赶快双手抱怀,挡住了自己最凸出的部位。

“你希望我怎么夸你?”,他露出一丝诡笑。

“我身材也不差的好吧!”,她在他面前怎么就突然自恋起来了呢?真是被他传染了!

他突然起身,离开电脑桌,向她这边走来,此刻,她就站在离卧室不到一米的位置,如果他是个大色狼非礼自己,她会立马推倒她然后跑进卧室将门反锁。

他面无表情,站在了她面前,身高比她整整高出一肩一头。如此近距离,她微抬头,只看到了他的喉结,咽了咽口水。然而拳头却握的紧紧,准备着出击!

“嗯……有点矮,又没刷牙。”,他眼皮抖了一下,摇摇头,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

“我一米六八好不好!”,她被他戏弄,心里很是不爽,没刷牙是真的,可这身高若是穿了高跟鞋,绝对算不上矮的。

“给你买了牙刷和牙杯,牙刷和毛巾烫过了,可以直接用。”,他说了这句,然后又坐了回去,继续忙自己的。

她去卫生间洗刷,看到紫粉色的牙刷牙杯,以及牙杯里刚刚好的水温,有点受‘宠’若惊。

刷完牙,刚开了水龙头,一股水流直喷脸上,她“啊”的一声,躲闪时又被喷了全身……

他应声赶紧跑进来,关了水龙头。

“忘了告诉你了,右边这个龙头有点问题,用左边这个。”,他看她全身已被浇透,脸湿了一片。

湿漉漉的刘海有水珠顺着额头滴到鼻尖。他又是诡异一笑,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这让她很是生气。

惊尘拿毛巾给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地板的水让他脚底一滑,一个不平衡差点载到在地,不染向前拉他,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惊尘伸手拦紧她脖子。

“我可以吻你吗?”,他眼神迷离,柔情似水的看着她。

“不可以……!”,她正启唇说这句,他直接将嘴唇贴了上去。

不染突然感觉安静的空间里多了一股流动的念力,唇不自觉的颤了一下。他伸手……散开了她的发丝。

时间一毫秒、一毫秒的过去……潮湿温热的气息中,有种说不出的心悸。

她扭过头反抗,然而被他强有力的身体推到了墙角,后颈被他的手臂勾住,完全没有移动的空间。清新又灼热的男性气息来势汹汹,手不着痕扶住她的腰,伸舌舔了舔她微抿的嘴。

不染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目露凶光表示自己的不满,对方却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吻,温柔到细微的电流已划遍全身。想要开口,湿热的舌乘其不备探入,吞咽了她的所有言词。

她咬了他的舌,他痛的缩了回去。“你疯了吗?!”,不染终于挤出这句话来,想要用力推开他,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惊尘只看着她,手慢慢下滑,经过眼角、脸颊。

“接吻的时候说话,会让人讨厌。”,他再一次贴上她的唇,深一步的侵犯,唇齿间执拗的缠绕让不染喘不过气来,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对方才逐渐放松力道,轻轻点吻。这时,她才缓过神来,在他的颈侧用力咬了一口。他伸手抚过被她咬出了一道齿印的侧颈,她乘机绕过他的肩膀,逃了出去。

她本是要跑出门外的,可身上只有这一件丝薄的睡衣,于是只能进卧室将自己关进房里。趴在床上,面部烧红,心里觉得恼,觉得难受。她明明喜欢的是燕西,却怎么被他夺去了初吻?!原来青春期的爱恋是如此经不起考验的,很多的变动,便带来很多的烦恼,以不染一向平稳的性格,今天的强吻是有生以来最大的唐突了。

她,今天被色诱了……对,就是色诱!

心中懊悔不已,但刚刚唇齿留下的余温,以及嘴唇轻微的痛感,让不染陷入深深纠结。这世上总是有人能丝丝入微的扣进你的心口处,将体内最炽热的情愫一点一点勾了出来。

客厅传来一声关门声,他听到惊尘出了门。

赶紧再次去卫生间洗刷,换上自己那身衣服,不想再看到他时无限尴尬……

等她收拾妥贴,他正好进门,手里提了好多东西。

她看到他,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如坐针毡,如果不是在他房里,她可能会把头伸进凉水冷静一下,心脏依旧剧烈的跳动,气息也依旧紊乱。

“给你买了身衣服,免得出去冻成饺子!”,他将袋子放到沙发,坐下来,等着她去换。

“还真是心大!”,刚刚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她翻了个白眼,恨不能过去将方才吃的亏讨回来。可是,被强吻再讨回来,难道是自己要去强吻对方吗?然后不自觉的将目光转向他的唇,好性感的嘴唇啊,初次见他时,好像也是这种感觉。

“你为什么老是发愣啊?”,他一句话打破她的胡思乱想。

“我有吗?只是在考虑事情而已。”

“那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换身衣服再回去?”

“无功不受禄,我为什么要穿你买的衣服!”,不染冷眼说到,想狠狠地拒绝他。

“随便你,不过相机的事,没有赔偿给你,衣服抵了吧!”,惊尘无视她的表情。

“你说抵就低啊!相机燕西已经帮我修好了,没你什么事!”,她口吻强硬,有种想吵架的冲动。

他突然表情凝重,没有再说话。

“不穿白不穿”,感觉到对方有点不悦,她果断的拿了沙发上的衣服去卧室换上。

换完出来时,他看她的眼神闪闪发亮。果然如她所说,这身材不差,不是不差,是很魔鬼啊!而且被这一身衣服衬托的更加迷人了。

“你穿这种风格,勉强可以吧。”,他似有似无的评价,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她料到他会这么说。

正要准备不打招呼的离开,他却跟了出来,说道:“我送你吧。”

“不用了!”,她心里还有气,走时还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受伤的那只手,有血从纱布槮出。

本来是不想管的,想起昨晚在酒吧自己受欺负时,只有他挺身而出毫不畏惧的表现,以及这几天下班都是他接送,她心软了……

“那个……纱布该换了,伤口需要重新处理下。”,不染停下来,再次走进他房间,拿出昨晚收拾的酒精棉签及纱布,准备重新包扎。

他配合的坐下来,看她半蹲在自己旁边,认真娴熟的样子让人着迷。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突然问了这样一句和场景无关的问题。

“谁?”,她用酒精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渍。“燕西吗?”,想了下,好像刚刚只说到燕西了。

“他是我男朋友。”,她拆下纱布,认真的观察着伤口的情况。

“这只手臂不能用力。”,不染提醒道。猜测他肯定什么时候触碰到伤口了。

一群飞鸟从窗户飞过,玻璃隔断了声响,惊尘听不见。

“伤口比较深,可能需要缝合,而且,你得打针破风伤。”,不染说的话,惊尘竟毫无反应。便帮他消毒,再次缠上新的纱布。

“走吧!”,她拉了拉他。

“去哪?”

“医院!”

惊尘听话的随她出了门。因为担心伤口会再次出血,她没让他开车。

去了医院,医生果然建议给他缝了三针,并打了破伤风。两人从医院一楼大厅出来时,不染一直感觉旁边走过去一人正盯着自己,她定神一看,怎么是果子??

李青果看到她,掩面撒腿就跑,穿着一身纱衣,她为什么会住院?不对,她为什么见到她要跑?

“惊尘,你先回去。”,不染转身追了上去,喊着“李青果,你站住!”

而这厢惊尘看着她飞跑的背影,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凌不染,下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

29 青春的代价

不染追上果子后,看到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神恍惚,整个人瘦了一圈,弱不经风的样子让人很是心疼。然而多次追问,果子就是不说实情,只是用一些搪塞之词不断敷衍。

李青果的一反常态,让不染顿时心里起疑,她又不以实相告,不染实在无奈,便不再多问。两个人只好回到她在外面的出租房里。

不染看到凌乱的房间,似乎好几日未打扫了,便开始帮她收拾整理,却被果子阻拦,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郑重而真挚:“染,想了想,我不该瞒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你才不会嘲笑我,责怪我,抛弃我的,对不对?”

“大三的时候,不是约定好了吗,无论何时何地,不欺骗,不隐瞒,不背叛。”,不染回想大三那年坐在学校凉亭的石阶上说这话的时候,她俩也只是在讨论到小说《甘十九妹》中甘明珠和尉迟兰心两人之间的友情时,才有了这个约定。

“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个约定,感觉是个爱情誓言?!嘻嘻。”,李青果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傻傻的笑意。

“管它爱情还是友情,纯洁的东西不都是要这样去维护么?”,不染眼神坚定。

“染,你还记得甘明珠和尉迟兰心结为姐妹后她们的对话吗?”

“兰心问明珠:姐姐,如果我们喜欢上同一个男人,我们该怎么办?,明珠思虑后说道:喜欢同一个男人?那就一人一半!兰心大笑:一人一半,那岂不是都没法得到吗?明珠又说:既然都得不到,那就杀了他!兰心又笑了:好,杀了他!”,凌不染一边讲一边模仿甘明珠和尉迟兰心的口吻和表情,惹得果子也哈哈大笑起来:“染,你讲起小说来,总是像个说书的。”

“你身体到底怎么了?再不说我可要急死了!”

半响,果子才吞吞吐吐道:“我……我怀……孕了……”,然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开这种玩笑!”,不染心中一颤,但还是不愿相信,感觉果子又在无厘头的乱说了。

“你放心吧,已经做掉了……”,李青果抬起头,眼神迷茫,一丝难掩的哀愁在脸上一闪而过。

看果子根本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不染震惊之余,内心是难以抑制的难过,果子她这段时间,难道是独自一人在面对这件事情吗?难以想象她一个人,是如何做了这个决定,又是如何瞒着身边所有人去做了人流的……

“你才十九岁,你还在上大学,你为什么要让这种事情发生……”,不染抱着果子,两个人痛哭了起来……

“染,我再也不会了,不会那么傻了……太疼了,真的好疼好疼,我再也不会去做人流了。”,果子哽咽道,她说她后悔恋爱,后悔同居、后悔轻易的分手……

不染这才知晓,她已经和男朋友分手了,只是分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才独自一人找了家私立医院做了人流,刚刚在医院撞见时,她正好做完身体复查。

青春期的冲动、任性、不计后果偏偏就是发生了,李青果也不例外。她总是说喜欢就喜欢,说不爱就不爱。爱情来也匆匆,去了匆匆,在一起时恨不能天天腻歪,分手时又那么果断干脆。不染从未见过,身边还有哪个女孩子能像果子那样,爱的那么炽热又洒脱,也许,在爱情勇往直前的路上,有人会被伤的千疮百孔也不回头,有人摔的遍体鳞伤才肯罢休,而有人纵使代价惨重,体无完肤也还是可以重新出发。她觉得果子应该属于最后一种。

不染几乎花光了自己这几日打工挣的钱,给果子买了营养品和补品,两个人还给果子的爸妈买了礼物,李青果本来一直说是不用给她父母买什么的,可不染坚持见长辈不能失礼的道理。

三日后,果子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红晕。两个人都祈祷,回家后千万不能被果爸果妈发现什么。

坐在高铁上,果子趴在桌上睡的一塌糊涂,基本是叫不醒的昏迷状态,而不染若有所思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

离开家整整一年多了,她好想爸爸,可每次爸爸忙的顾不上和自己说几句话就要给病人进行手术了,下班时间基本是夜深人静,回到家,为了不引起妈妈的情绪波动,她和爸爸基本不通电话。这样的一年多时间里,和爸爸的沟通太少太少了,少到除了寒暄,没有过多的关心和交流。

她又想到了妈妈,那个自己想爱而不敢爱的妈妈,在不染一贯的印象里,她是一个浑身长刺的女人,这刺时而扎向自身,时而扎向别人,她又是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是爸爸呵护照顾有加的贵妇人,家里的一日三餐都有保姆林姨来做,大事小事也是老爸操心打理,妈妈只需要打理好自己情绪即可,只要她不教训自己,不和爸爸争吵,就是她和老爸幸福平静的一天。

不染思绪万千,整个人处于童年的回忆中,这时,熟睡的果子动了动,扭过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嘴里念念有词说着梦话:“不染……,燕西……”

不染看了看果子,嘴巴里流出的哈喇子湿了一大片衣袖,她拿纸巾给果子擦了擦,并垫了一张纸在她的下颚,果子又一个翻动,不染将纸巾重新为她垫好。

“不染……燕西……”

“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幸福……要幸福哦”

李青果呓语连连,貌似正投入做着什么美梦。

不染听到果子叫着燕西的名字,思念的潮水再次向她袭来,这个话不多说、言辞谨慎、又多才多艺的男孩,她对他的感觉却如此美好,而他,又是如何喜欢上自己的呢?自从拿错相机后,确定他也同样钟意自己,她就很想问这个问题,可同样的问题问自己,她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他,喜欢她什么呢?

她只是庆幸,与茫茫人海中,她遇上了他,暗生情愫,而他,早就对自己一往情深,这已经是爱情最大的恩赐了。

30 爸妈婚变

四个多小时的高铁驰骋后,终于从X市到达H市,两个人又坐了半小时的地铁回到果子家,果爸果妈的热情招待和嘘寒问暖,让不染心中甚是温暖。

吃过晚饭,来到果子卧室,看到墙上贴满她们高中一起拍的大头贴和互送的节日卡片,两人躺在床上聊着天,仿佛回到了高中一起挤被窝的时光。

不染说:“果,你还记得你的初恋吗?”

果子回想了良久:“嗯……应该是初二那会吧,暗恋过一个男孩,一直到初中毕业。”

不染惊讶:“初二你就暗恋了?果然是早熟啊!初二那个时候也才十二三岁吧……”

果子不屑:“早熟也比晚熟好!谁像你,都十九岁了,初吻还没献出去!”

不染略沉吟:“谁说的?……”

果子大惊失色,从床上腾地翻起,俯身看着果子,笑眯眯说道:“天哪,染,你好幸福啊!燕西真的亲你啦!你俩进展蛮快啊!”

“骗你的啊!他也就拉过我的手而已……”

“只是拉拉手?燕西也太不主动了吧!”

“是他主动拉的我手。”

“什么呀!我是说接吻,燕西竟然都不主动亲你,哎,没意思!你俩真没意思!”,果子又躺下,开始故意挖苦不染。

“别说我了,那你的初吻呢?和对方恋爱多久才kiss的?”

果子看着不染,露出坏笑,果然恋爱后的女人就是和以前不一样哈,聊起天来兴趣点也就变了,高中和大一那会,和不染说起男女感情的话题,她总是羞涩的避而不答,一问三不知,真真就是爱情的白痴。

果子:“我的初吻嘛!应该是七岁那年吧,那个时候……”

“什……什么?七岁?”,听到这句,不染差点惊厥。

果子不以为然:“你别打断我好不好!那个时候我和他只是青梅竹马的小伙伴而已,后来他要回他爸妈身边了,我很舍不得他,他也舍不得我,然后临走前他对我说,长大了就来找我,让我一定别忘了他,然后他就亲了我一下,说这是一个承诺。”

不染感叹道:“好浪漫啊!然后呢?长大后他来找了你吗?”

果子摇摇头:“然并卯。连我自己都忘了,更何况他呢?那个时候知道什么是承诺啊,只是玩的好,要分开了不舍嘛,所以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就玩个亲亲啦。”

不染噗嗤一笑:“什么事到你这里,总是看的很开。这样很好,万事不纠结。”

果子突然说到:“染,你想不想见燕西,我有个好主意!”

“什么鬼主意?说!”

“我妈给我说,我奶奶前两天打电话说是,巷子里老余家大女儿带着双胞胎的两个儿子回来在这过年,余老太这几天特开心,逢人就夸自己两个外孙一表人才。我奶奶还说是,那老余家大孙子,小时候就一直在巷子里和我玩呢,我妈问我还记得不。我一听,那可不就是燕西嘛~”

“那你咋给你妈说的?”

“我说我不记得了,所以改天去奶奶家瞧瞧去,到底是如何的一表人才的?”

不染忙问:“阿姨她答应了?”

“必然么!”

“真有你的,连你妈都忽悠!”

“哎,我可是为了你吖,你到底想不想他?我带你去我奶奶家玩两天!跟你说,那种老巷子现在都快拆光了,巷子里还是挺好玩的。”

“你想去就去呗。不过,我还是想先见我爸爸一面,不知道明天我爸有没有空出来和我见面。”

“哎,做医生可真是个伟大的职业,忙到丝毫没有个人时间啊,何况你老爸现在还是院长,就更不用说了。不过,你这会可以先问问他。跟他明天约个时间嘛。”

“不行,万一他在家,我妈知道是我联系他,可能会生气。”

“真服了你妈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妈妈,不让父女联络的!”

“也不是不让联络,只是会引起她的情绪波动。这样对她的身体不好。”

“染啊,你妈妈怎么会得抑郁症呢?我记得你说过,你外公外婆家可是家境富裕啊,而且你妈妈又是独生女,你爸爸对你妈妈又是那么体贴入微。”

果子问的这个问题,其实不染也想知道,她这次见老爸,就是准备问他一些问题的,有些事情,她早有预感,但她还是要向爸爸求证才肯相信,不想就这样一直疑惑下去。

然而第二天约到和老爸在一家中餐厅相见,老爸一见面竟激动的老泪纵横,惹的不染心酸又难过。吃饭时看着老爸生出的白头发和眼角的皱纹,她鼻子又酸了一阵。

爸爸一边给不染加菜,一边说着愧疚的话,不染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宽慰他道:“爸,你放心吧,我没什么的,只要你和妈妈好好的就行。”

“我和你妈妈……我们离婚了。”,爸爸长叹一口气,情绪中透着一半轻松一半惆怅。

“离婚?爸,为什么?什么时候?”,不染简直难以置信,妈妈说,爸爸是她一辈子也舍不得离开的男人啊。而且,爸爸也是不会主动和妈妈离婚的,他说他要疼惜她一辈子。

除非,妈妈主动要和爸爸离婚。

“是妈妈要离吗??”,不染轻声问。

爸爸语重心长的说道:“嗯,一个月前离的,也不知她何时,就想通了,非要离婚,这让我也有些意外,毕竟她在感情方面是一个非常执着的女人,也是一个不肯回头的女人。”

“妈妈她现在住在哪里呢?难道是回外婆家了吗?”

老爸说当初离婚时,和妈妈协商好,爸爸净身出户的。可后来妈妈又不肯住家里,将房子留给爸爸,她悄悄离家在外面租了房子住但又不肯告诉爸爸住址,外公外婆到现在还不知道爸妈离婚的事情。

“你妈妈可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啊……她一个人该怎么生活”,爸爸说了这句,一声长叹,显然是很担心妈妈的处境。

不染本是要跟爸爸求证一些事情的,可听到爸妈离婚的消息,她又陷入矛盾之中,一方面担心妈妈的安危,另一方面又加深了内心的疑惑。可这个时候问太多,爸爸的心里负担也许会加重。想想还是算了……

“爸,我这段时间就去外面找妈妈吧!不能让妈妈一个人住在外面。”

“小染,搬回家住吧,你都一年多没回家了,爸爸每个寒暑假都把你的房子收拾干净等着你回来,回去看看好不好?”

看着爸爸盼切的眼神,不染只好答应。但她还是告诉爸爸,找到妈妈后,她还是回住朋友家里比较好。

本以为老爸将她接到家中后会回医院去忙,没想到爸爸竟坐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染啊,有些事爸爸瞒你太久了,你现在也长大了,爸爸应该告诉你了。”

“爸,你想跟我说什么?”,不染心中紧张不安,既期盼着知道真相的这一刻,又害怕那会是自己难以接受的事实。

31 陈年往事

你妈妈她……”,爸爸略迟疑。

“妈妈她怎么了?”

“小染啊,你妈妈,她不是你的亲生妈妈啊!”,爸爸小心翼翼的说出这句时,脸上生出滚滚惆怅,他看着女儿小染的眼睛,担心着她的心绪起伏。

“那我亲妈呢,爸,您能告诉我吗?”,不染迫切的问了这句。

爸爸看到女儿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讶,且不知她内心如何想,但表面的确平静的让人难以相信。猜测她大概早已对此事略知几分了,只是,这孩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如何自己去消化这些事实的呢,但也许,她从小缺乏妈妈的关心,爸爸也是忙到常常忽略她的感受,她总是对好多事表现出异与常人的冷静和淡定。

“你亲妈,我们都有十八年没有见面了,自你满一岁后,她将你抱回家里,我们就说好一辈子不再联系……”,老爸一边说,一边回忆着当初的情景。

“当时你妈妈抱着你来到家中,跟我说,白初原,这个孩子是你白家的孩子,如果你能将她抚养长大,我会一辈子都感激你,如果你不能,我会恨你一辈子!”

“那个时候,你刚学走路,睁着黑溜溜两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屋里陌生的环境,竟一点也不胆怯,你从她怀里挣脱下来,摇摇晃晃走到我跟前,咿咿呀呀指着桌子上一个小玩偶,让我抱起拿给你。爸爸那个时候也才是个年轻小伙子,从不知道做父亲是什么滋味,可当我将玩偶给你,你开心的在我怀里咯咯咯笑,我第一次才感觉到,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名誉、财富、权利、爱情,这些都会失去,那终究不会属于我,而你,我的女儿,你是真正属于我的孩子。”

白初原说着,眼里尽管有泪光闪烁,脸上却挂满一个父亲最幸福的笑容。他看女儿小染听的云里雾里,便讲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故事。

二十年前,二十三岁的白初原和女友凌青衣从医学院毕业两年后就准备谈婚论嫁,两个人的感情也已是发展到生米煮成熟饭的地步。然而三个月后,那个和白初原结婚的女子,却不是凌青衣,而是白初原所在医院的院长的女儿凌苏。

其实凌苏早在一年前就看上白初原了,明知他已心有所属,却一如既往的穷追不舍。再加上院长对这个又能干又帅气的年轻人也很是赏识,于是便默许了自己女儿对这个已经名草有主的外科医生的追求。但白初原毕竟对凌青衣一往情深,一边是他对凌苏感情的拒绝,一边又是院长不断地侧敲旁击。后来院长也是多次表示,只要白初原能和他的掌上明珠凌苏结婚,他便在以后会一步步提拔白初原,直到他成为这家医院最年轻的院长。

白初原并不是觉得自己的能力需要找一个靠山来支撑,只是他明白,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在事业上不但需要一些“机会”往上爬,但更不能在凭借自身能力摸爬滚打的过程中,出现太多障碍。他深知,如果自己不和凌苏结婚,以院长的做事风格,障碍便会接撞而来,那么他在这家医院将根本不会有什么前途可言。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他便没有像之前那样对凌苏那么冷淡了,可内心深处深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凌青衣。一边他和凌苏暧昧不清,一边又舍不得对凌青衣放手,直到她和凌苏结了婚,深受打击和伤害的凌青衣选择离开了这个城市,从此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音讯。

可是一年半后,当凌青衣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孩子来找白初原时,他才知道她已为她生下一个孩子,忍受着背后被人指指点点,以及失业后的经济窘迫,独自一人将她养到一岁,最后她实在没有能力继续抚养这个孩子了,万般无奈才想到让白初原收留她并养大成人。凌青衣承诺,只要白初原愿意接纳孩子,她愿意改名换姓远离这个城市,也不会来打扰他和凌苏的生活。

当凌苏回到家,白初原告诉她,这个孩子是他在医院门口捡来的,而他与凌苏一直想要个孩子却不能如愿,于是便将她捡回家中。凌苏完全同意了他的做法,并且对孩子疼爱照顾有加,然而一年后,无意中碰到了一年前被白初原莫名其妙突然辞去的保姆云姨,云姨将凌青衣来家中找白初原并放下孩子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凌苏。凌苏本以为正如白初原所说,这个孩子只是他在医院捡来的小孩,却不曾想到,她向她质问,他竟毫无顾虑的说出了实情,这孩子是自己和前女友的孩子。

一向温柔贤惠的凌苏从此性情大变,对这个起初喜欢的不得了的女孩,再无好感,反而是变本加厉的嫌弃和厌恶,甚至每日都要与白初原吵的不可开交。两个人的感情也在日积月累的争吵中越来越淡,最后,当他向她提出离婚时,她一度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自杀。被抢救过来的凌苏,最后终于做出了妥协,她发现自己即使在准备走向死亡的那一刻,心里依旧放不下这个伤他最深的男人。

可是一年后,经常情绪不稳并悲观厌世的她被查出得了重度抑郁症。后来,在自责和追悔莫及中度日如年的白初原,决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自己在两个女人之间犯下的错,虽然再也无法换回对杳无音信的凌青衣的伤害,但至少不能再让凌苏的心再有丝毫的悲痛了,他决定一辈子呵护她,疼惜她,让她重拾生活的希望。然而,挡在他们之间的,还有女儿,凌苏是无论怎样再也不会对女儿有个好脸色的,而白初原这辈子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凌不染。

尽管,这段让两个人痛苦的婚姻持续了二十年,可是能给女儿一个家,一个富裕的家庭条件,白初原以为这样他也算对得起凌青衣了,可是,女儿在这个家庭中所承受的不堪回首的童年,是他这个父亲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遗憾。文学度

32 你神奇出现

凌不染在听完爸爸这段感情的陈年往事后,发现泪水早已打湿了自己的鞋子,一时之间,无法从对妈妈凌青衣的心痛中抽离出来,也无法从对养母凌苏的同情和痛恨中解脱,她更是对眼前这个自己最爱的父亲充满了不解和怨恨……

面对着爸爸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埋怨,顷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承受,内心涌出的汩汩忧伤。

从家中的别墅大门跑出来,已是夜色,身后是爸爸喊着自己的名字,眼前却是无限的恍惚与迷惘。她回头望了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竟然如此陌生,仿佛自己从未来过这里……时光空掂,心如染霜。

母爱的博大,父爱的深沉,在她脑海失去应有的感知,只有孤独悠悠缓缓清清浅浅在空气里流动着。她跌跌撞撞清清冷冷在街上游走。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仿佛是一片漆黑。繁华街景,马路上汽笛声连鸣,她就这样旁若无人在十字路口左转弯处站着,遭来车主的谩骂和警告。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依旧不知该去往何处。

“小心!”,一辆小轿车打着双闪疾驰而来,身体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了一把,小轿车擦肩而过,她有惊无险,毫发无损的被拉到人行道上。

转头,怎么会是他?

此刻,她最需要一个肩膀,而他就这样神奇的出现了。

“你来了?”,她一头躲进他怀里,毫无顾虑的哭了,泪如雨下。

燕西没有说话,双手将委屈之人慢慢圈进怀里,任她的泪湿了自己的胸脯。

待情绪终于平静些,不染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人正目光忧郁的看着他俩。她急忙振了振精神,收起方才的失魂落魄,对方却先开口说道:“染,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太担心你所以才联系了燕西,我俩一直在找你,没想到果然在这条街上找到你了!”

出门见爸爸之前,不染的确是答应果子晚上六点之前就回来的。看了下手机,这会已近九点,竟然有来自果子和燕西的二十多个未接。原来自己在街上游荡了两三个小时却不自知,而游着游着来到这条最熟悉的街,恰好是上高中时经常和果子接头的地方。

“对不起,果,我竟然迷路了……”,不染牵强的一笑,淡然从容已浮现脸上,内心懊恼着自己方才的失态已无法挽回。

果子知道她在撒谎,却故意仰头调侃道:“没想到某人在燕西跟前竟如此小鸟依人,哎,羡慕啊!嫉妒啊!恨……就算了。”

不染扭头看看燕西,他也看她,嘴唇淡淡勾起一缕浅笑,一双炽烈的眼睛却蒙着一层迷离的雾霭。其实此刻,燕西正在为她刚刚的梨花带雨揪着心,而她却已是神情自然,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这么快就能收起情绪表现的泰然自若,这让他很是佩服。

“想吃什么?”,燕西也配合的赶紧将为她焦虑的思绪抛之脑后,猜测不染肯定没吃东西,提议三个人去吃饭。

果子道:“我早就饿疯了,我妈刚刚还打电话问我,看我和不染什么时候回去,她好给我们热饭,我骗她说我们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突然想吃小龙虾……可以么?”,不染抖擞精神开腔道。

“我也想吃!我们就去高中常去的那家‘小小龙’吧!”,果子突然来了兴奋。

“小小龙的生意果然火爆啊,这个点还客朋满座啊!”,三人点餐后就座,坐在对面的果子已是等的急不可耐,低头玩起了手机游戏。

“再等等吧,老板确实忙不过来的样子。”,不染安抚道。感觉到身边人对自己的观看,不染略羞涩,但还是侧过脸给予回应,四目触碰,呃,今晚,他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虽然是果子叫出来的,但还是很是意外。

他嘴角扬了一下,桌下的手拉住她的,慢慢牵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小龙虾上桌后,果子已是迫不及待大开吃戒,场面堪称蝗虫过境,不染本是要点酒喝,却被燕西劝道:“还是果汁吧,少喝点酒。”

“嗯。”

他点了果汁,但小龙虾只是应付性吃了一点。不染心想,可能他并不喜欢吃这些吧。

三个人吃完,燕西要送她俩回去,不染委婉拒绝。路口的确有公交,到果子家也就两站路程。最后燕西看她们上车后,他打的回了外婆家。

到家,果爸果妈已经休息,两个人便悄悄回了屋。果子本是打算好好跟不染了解了解(八卦八卦)下午见老爸的事情,然而无奈腹痛难忍,一个劲的跑厕所也无济于事。不染这才想起李青果才做完人流不久,自己怎么竟神经大条提出吃小龙虾这个建议呢。意识到事情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心里后悔的不要不要的。没有这方面的特别经验,只能按习惯性思维赶紧帮果子冲了红糖水喝,不一会果子反应才稍好一些。

然而第二天起床,两个人发现果子身下床单一片红色,简直吓得不轻。两人赶紧偷偷扯下床单去清洗,心里紧张的感觉跟做贼似的,生怕果爸果妈发现蛛丝马迹。

吃完午饭赶紧去附近的诊所咨询了下,医生看了看说是有点宫寒,开了些暖宫的药。俩人这才舒了口气。果子见不染不断自责,便安慰道:“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又何必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呢。”

其实,不染是心疼果子年纪轻轻就受这些罪。心里更是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能未婚先孕。

“我担心待在家迟早会被爸妈发现,我那么喜欢吃辣,这段时间都在克制,昨晚破例一次就已经这样了。这样下去在住两天我妈肯定会怀疑我的身体。”,果子不安道。

“那怎么办?”,不染问。

“要不明天咱俩就去我爷爷奶奶家?”

“哎,我妈妈现在不住家里,在外面租的房子,也不知她身在何处,这两天我想先去找找。可能不能陪你去爷爷奶奶家了……”

“不会吧,莫非你妈妈离家出走?”

不染沉淀了一会,跟果子说了爸妈离婚的实情。不过关于老爸说的那段“陈年往事”她也是粗略带过,不想将家长里短说的太多。毕竟,在不染心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既然有些轨迹早在自己出生时就已经形成,她就不会在继续挣扎。

“染,我想抱抱你。”,果子走着走着停下来,敞开怀抱做拥抱状。

“为什么?”,不染顿足。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内心好强大。”,果子见不染没有迎接她这崇拜和鼓励之意的拥抱。索性主动上去揽着她脖子紧紧抱了下。

“其实,你爸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相信你妈妈依旧深爱着你爸爸,她想回来就会回来的。”,果子说道。

不染沉思,觉得果子说的不无道理,其实自己现在不住家里了,爸妈之间矛盾的导火索已然不是自己,二十年前的感情纠葛和孰是孰非,时间早已给出了答案。

33 再相见

果子第二日一清早就带着不染去爷爷奶奶家玩,其实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躲爸妈几日,正好还可以去找找燕西。

可临走前妈妈那句:“今年我们一家人就在你奶奶家过年吧,你们先过去陪陪爷爷奶奶,我和你爸爸过两天一放假就过去。”,这让李青果顿时又感受到亚历山大。

巷子里的确热闹,老人们倚着摇椅下棋晒太阳,有孩子跑进跑出玩捉迷藏。经过一家门口时,果子指了指,说这家就是余家,燕西小时候长大的地方。不染顿足,朝半掩着的大门望一眼进去,好大的四合院,院落很是干净。

果子说:“你看,其实巷子里家家户户都是不关门的,邻里间随进随出串门也不用敲门。”

和果子在奶奶家闲聊了一会,果奶奶便要出门去菜市场,说是晚上烧些果子最爱吃的菜,爷爷出去打太极拳了。家里没人,一时无聊,果子就拉着不染去了余家。

果子边走边说:“现在这地方基本住的都是一些老人,远没有从前那种热闹。我记得那会我们还没上小学前,我们那群巷子里的孩子还是每天都能聚在一起玩的很开心。整天除了一日三餐要回家吃饭,其他的时间就是负责玩。我们那会还有自己的秘密基地。在一个破旧的小阁楼里,我们经常在那里躺在发呆,或者吃自己带过来的零食和小伙伴分享。我们会玩各种那会很流行的游戏,什么123木头人,丢手绢,捉迷藏,踢足球,打羽毛球,还有买各种玩具金箍棒、宝剑、长戟、机关枪打闹。还有很多游戏都不记得名字了。”

“那些年的巷子里,一整天都能充斥着孩子打闹声,吵吵闹闹,不亦乐乎。附近的店铺的大人偶尔会站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我们玩。等到饭点一到,就能听到巷子里传来各家妈妈的声音:XXX,吃饭了..”

不染听着果子滔滔不绝,虽然自己没有这般美好的童年回忆,但她还是很喜欢听果子说这些。

走到余家门口,不染正要敲门,果子却说,不用敲门,余家奶奶认得我,直接进去就行了。

走进院落,当不染第一次看见燕北时,她差点以为他就是燕西。两个人的长相身高真是难以分辨,但气质,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毕竟燕北是个自闭症男孩,眼神中有一种拒绝陌生人的情绪。他也不和人打招呼,只是用眼睛瞄了一眼她俩,就自己回房里了。燕西出门迎接说,妈妈和外婆出去了,只有他和弟弟在家里。

燕西给她俩倒了水喝,招呼她俩在客房落座,然后回答着果子提出的一连串问题,基本都是:“燕西,你还记得那会和咱一起玩的冬日里总穿着一条花棉裤还流着长长两道鼻涕的某某某不?”,“燕西,你知道小时候我为啥不喜欢和女孩子跳皮筋,却老跟你们男生玩打仗不?”,“燕西,这几日你在巷子里碰到过小时候的玩伴没?”等等,不染只是听他俩聊的起劲,手握水杯略显尴尬,然后起身去看墙上挂着的一些旧照片,从几张照片里找出了燕西小时候的身影,清秀瘦弱的身板,但模样和表情的确可爱。

一会,果子意识到不染和燕西的零交流状态,便识趣的说道:“燕西,我可以去隔壁房间看看燕北吗?他会不会不理我啊?”

燕西回道:“应该不会,其实他挺喜欢交朋友。”

果子笑笑:“一会看我战果,我一定会和他成为朋友的!”

不染扭头,看到果子乐呵呵的去了隔壁房子找燕北。

“你今天还好吧?”,燕西看不染的背影,走向她问道。昨晚她扑进他怀里时的状态,让他回去担心了一晚上。

“还好。见到你……蛮开心的。”,不染的确是因为在这个城市感受到燕西的存在,所以心情还算舒畅。

“昨晚……”,燕西正要问,却被不染赶紧打断:“昨晚见到你,蛮意外的……”,她扭头看了他一眼,担心他问原因,她又不知怎么说,其实也是不知从何说起,所以他最好不问的好。

“你之前来过这吗?”,燕西漆黑的眸光挪过来安放在她脸上。

不染脸僵了一瞬,和他对视两秒,嘴才反应过来,“没来过,这是第一次。”

他目光不移,淡定问道:“你会在这过年吗?”

不染摇头,想说不知道,又觉得荒唐,咽了回去。反问,“你呢?”

“在这过完年再回去。”,燕西转身,拿了茶桌上橘子味的糖,剥了一颗喂到她嘴里。

“挺甜的。”,不染朝他浅笑,露出可人的梨涡。

两个人坐在了沙发上,都想说点什么,却都没有开口。隔壁房间传来动听的钢琴曲,以及果子的笑声。

果子真是很容易亲近的性格。她和谁都能快速的熟络起来,即使燕北特殊一些,她还是能短时间让他褪去陌生感。

“你的书我读了,就是燕北的经历吧?”,不染放下水杯,终于找到话题,她的确认认真真揣度着他的文中的一字一句,感受着他和弟弟的童年。

燕西正要说什么,院子里传出两个女人爽朗的说笑声。“是我妈和外婆。”,燕西从屋里出去,不染跟在他身后,跟燕西妈妈和外婆问好,外婆笑笑说:“这姑娘长得可真秀气,是皮皮的同学吗?”。“皮皮?”,不染心里重复了下这个名字,燕西“嗯”了一声,接过外婆手中的菜提到厨房。

他小时候很皮吗?怎么现在一点都感觉得不到呢?

屋外的空气很冷,不染搓了搓手。

燕妈和外婆让不染去屋里坐,说是外面冷,别着凉,让燕西好好招呼,然后又去隔壁房看了燕北和果子,跟果子说了会客套话就去厨房忙了。

燕西和不染进了屋,不染正打了个哆嗦,燕西却突然从背后抱了过来,双手握住她的。

他的手心好暖,温度直抵她的心房。两个人的身体贴合,填充了彼此之间的空隙。

不染转过身,手却没有和他分开,有点紧张说道:“我们只是同学,你这样不怕阿姨和外婆看见?”

燕西嘴角弯了一下,“生气了?”

不染反驳:“当然没有。”

“我们出去吧。”,他松开手,准备出门。

不染没听出他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只是“嗯”了一句。

这时,果子正好过来,跟燕西说道:“燕北好像在找曲谱,你知道放在哪吗?”

燕西去隔壁房间帮果子和燕北找曲谱。不染走过院子,到大门口时,听到厨房里燕妈和外婆的对话。

外婆说:“皮皮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他屋里灯一直亮着。”

燕妈:“可能是饮食没注意,影响身体了……”

外婆叹气:“给孩子再多嘱咐下,别吃辛辣,别熬夜,不敢让心脏有任何负担。”

燕妈说:“嗯,我知道,燕北的事也是太让他操神了,我自己累点没关系,可他总想替我多分担些……”

外婆笑笑说:“你看这两个女孩子,哪个是皮皮的女朋友?”

燕妈吃惊的口吻:“不是同学吗?”

外婆又笑,说:“你呀,两个儿子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不考虑儿媳妇吗?很明显,皮皮钟意这个长相清秀的姑娘。就是不知道这姑娘对他有没有意思……”

燕妈说:“这女孩性格沉稳内敛,倒真看不出她的心思。不过,奇怪的是,小北从小到大都不和女孩子玩,对果子可真是一点都不排斥。莫非……?”,停顿,又说:“我是不是想多了?”

外婆说:“你以为呢,他虽然特殊了一些,但男女之情当然是懂得,你可别以为燕北一辈子不娶媳妇,和你过一辈子……”

这时,燕西从屋里出来,朝厨房喊了一声:“妈,我们出去一下!”

燕妈在厨房回道:“嗯,衣服穿暖一些,早点回来!”

“跟果子说了吗?”,不染轻声问燕西。

“说过了,她说让咱俩去,她要看燕北弹琴。”

果子什么时候对钢琴这么感兴趣?不染心想。但刚刚燕妈和外婆的对话,让她心中形成一个疑团,燕西他?不能吃辛辣,怪不得他昨晚基本没吃多少小龙虾,他的心脏……

抱歉,正努力码字中

看到催更,突然就心里暖了下……因为自身的原因,这几日出现断更,加上对自己的作品还不是很满意,一直在重新构思中。

对追书的读者说声抱歉的同时,也下定决心先按照这个思路写下去。这本书起初的目标是要写成轻松幽默的甜宠文,但写着写着发现自己已经走上了青春疼痛文的风格,可能与我自己的经历和性格有关,我是一个日常生活中喜欢搞笑和诙谐的女子,但内心深处又常常有忧郁伤怀的一面,所以一直在用文字努力的表达我对于青春的解读和认知,以此来缅怀走过的那段一半疼痛、一半甜蜜的青春时光……这几日努力码字中,不管文风走向如何,一定要写出我要表达的关于青春爱情的美好和忧伤,以及掺杂其中的成长带给我们的人生智慧……书友们,对断更再次说声抱歉!

正在码字中……?

34 酸楚的甜蜜

沿着巷子的尽头出去,是一条干净清澈的小河,清的一眼就可望到河底五颜六色、圆润光滑的鹅卵石。小河对面山下的小房屋被太阳照射,茂密的老树绿绿的,但却笼罩着金色的光芒。山脚下是大片大片的梯田,大雾在田野里游走,好看极了。时近傍晚,灶烟从一个个门洞里飘出来,像个巨大的冒烟的蜂窝。

“从未见过自己长大的城市还有这样的风景……”,不染心中感叹,看到燕西捡起一个石子,手腕一扬,抛向小河,接着他又捡起一个,用力,竟远远的抛在了河的对岸。她也一时兴起,可无论怎样努力,石子也无法超越这条河流,最远也只是落在了河水中央。

不染憋嘴,踢了踢脚下的碎石,沿着河边径直走开了。

燕西追上他,笑道:“就知道你心里有事,一个石子何必与它较劲。”

“谁说我心里有事,我只是也想体会下你们的童年罢了……”

“难道你想体会在巷子里长大的童年?”

“在巷子里无忧无虑的追逐打闹、在小河边玩耍,回家时再怎么脏,怎么晚,也不见怪……燕西,这样的童年记忆,我真的好羡慕。”

燕西顿了顿,眼中有着明显的探究,像是想从她脸上发掘一些真实的东西。眼前这个女孩,虽然他暗暗喜欢了一年多,可自从昨晚看到她那样无助的哭后,他发现,自己其实还没有真正走进她的内心,她的心事并不与他说,这仿佛是他走向她的一个障碍。

“关于昨晚,你不想同我说点什么?”,燕西问。

“什么?”,不染一惊,显然没明白对方所意。

下一刻,他伸手触摸了一下她的侧脸,虽然只停留一会便放开。

安慰她:“尽力把石子抛出去了,就别管它的去向了。”

这个理论挺新颖,她不禁好奇出处?燕西说,这是高中语文老师上课讲的,说是一位名人的诗,只一句:我从地上捡起石子,抛了出去。当时老师也不懂这首诗的寓意,后来他领悟其义,并做了发挥:石子抛出去时,尽心尽力,然后就顺其自然,是远,是近,是碰壁,是被风吹改变了轨迹都由不得你……

燕西又道,石子既抛出了,就别试图预测其轨迹或落点,伤神,也无关结局。

“尽力把石子抛出去了,就别管它的去向了”,不染心中默念了这句,突然觉得好有深意。人类的思维有时很奇妙,同一件事情我们从不同的角度分析,观察,会取得完全不同看法,见解以及结果。所以,在同一种状况下,有人悲伤,有人振作;有人沉入谷底,有人遇到转机。我们需要不断完善自己的思维习惯,

不染说:“燕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燕西没有追问下去,也可以说是克制。他知道她并不会真正想告知他什么,其实,他也并非要她非说不可,他只是希望她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任何时候在他面前都无需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想问他什么,但没用吭声。想起方才听到外婆和燕妈的对话,感觉心脏就漏跳一拍。刚刚才走进她心里的一个人,怎么突然有种特别怕失去的感觉呢,她希望他好好的,身体好好的……

不染觉得难过,昨晚他一夜未眠,莫非是因为自己吗?平时大而化之惯了,今天的情绪却有些不知如何排解。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就有些委屈,最终将手探了出去,扯住他的衣角,将嘴唇贴了上去,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愿意,她一鼓作气的探索。

夕阳的光线打在他的面颊上,让原本英俊的轮廓看上去更加的细腻柔情,平日里忧郁的黑眸也更加的深不见底。燕西垂眸,左手拖住她下巴,右手掌心揽住优美的腰身,力度似有鼓励之意。可她的唇只轻轻触碰两秒便分开。

贪念在一瞬间变得一发不受控制,尤其当撩拨之人是自己心念的对象时,沦陷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染闭上眼攀上他的肩膀,心砰砰直跳,堪称……惨烈。

燕西若有所思,双手缠入她发丝,将心意之人的脸庞拉入眼前,望着她,轻叹一声,他的注视专注让她觉得有些魅惑味道,丝丝入扣,波动心湖。而下一秒就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吻。

他的吻是温存的,细腻的、湿润,让不染心中涌出一股酸楚的甜蜜。也不知是谁先没了克制,再次将唇慢慢探入对方的气息中……

河滩上稀稀落落走过来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朝这对情侣望来一眼。

“年轻真好啊!”

……

电铃声这个时候响起,惊醒了两个意识模糊的当事人。不染惊觉到自己行为,羞渐是一定的,难为情到脸上潮红。

示意他先接电话,他却无动于衷,只是缓缓轻抚着她额头的碎发,对视见还有些温润的余韵,她的身影清晰地倒影在他的眼中。两人均没有进一步的举动,阻隔某种青春的诱惑。

五、六声铃响之后,终于归于安静。

“这几天会一直和果子在一块吗?”,燕西炽烈的眼神,似是能将她的灵魂吸进去。

她正要回答。他又说道:“只想每天都看到你。”

她本是要说,这两天就准备回家去陪陪爸爸,但心里却还是在打退堂鼓。想再给自己一点时间,让她理清自己对爸爸的评判。就目前的思绪来说,还无法从二十年前爸爸背叛妈妈的感情,让她独自一人生下自己的埋怨中走出来,可这又能怎样呢?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一切已是定局。

就这样停顿了几秒,燕西说:“我们两个去外面吃饭吧,然后我们再回去。”

他知道,他是想和她多相处一会,可外面的饭菜,也许根本不适合他的胃口,更确切的说,也许是不适合他的身体……

“还是回家吧。我明天和果子还在这儿,我们还会见面的。”

燕西含笑点头。

回去到余家,果子还在,劈头盖脸就责备道:“给你们打电话竟然都不接,太过分了!”

然后赶紧拉着不染撤了。

燕西怔怔的望着不染的背影,竟忘了挽留。

燕妈从厨房出来,看着儿子道:“明天把你同学请到家里吃饭吧,今天他们刚来,果子她奶奶肯定等着她们呢。”

“嗯。”,燕西应道。神情自如的进屋去看燕北。

知儿莫如母,燕妈第一次看见儿子情窦初开,对一个女孩子动了真心。心中既欣慰,又忧愁。

35 离婚真相

燕西打电话过来时,不染已经坐爸爸的车赶往妈妈的住处。

“今天不能去找你了,家里有点事。对...对不起”,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早上一起床就收到老爸的微信,说是打听到妈妈的消息,所以赶紧赶过去。可是妈妈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她有些惶恐。

白初原似乎是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安慰道:“没事的,你现在都长大了,你妈妈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了。再说了,我和她都离婚了,她也不再是...”

“她不在是我妈了吗?“,不染心中反问了一句。17年的母女关系,真的会因为爸妈的一张离婚纸就这样毫无瓜葛了吗?其实,在高三那年听到他们的吵架内容之前,她从未怀疑过她和她的血缘关系,只是觉得自己的妈妈大概可能就是别说所说的“生性凉薄”之人吧...虽然她很不想承认这一点。

车子开到了一家老旧的小区附近,爸爸根据住址打听了下附近的居民,很快就找到了妈妈租住的房子。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应答。难道是找错了?爸爸正准备打电话询问。楼梯口走上来一个步履阑珊的女人,手中提着菜,低着头正在口袋里掏钥匙,抬头的一瞬,白初原和不染皆吃了一惊。这个头发松散,只穿一身棉睡衣,脚带棉拖,一身慵懒的女人,真的是凌苏。

凌苏见到他们父女二人,掩面去往楼下跑,被白初原三步并两步追上拉住了她。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凌苏脸色难看,气息微弱的说道。别过脸不看白初原。

“妈,我和爸爸过来看看您。您还好吗?”,不染看到妈妈狼狈的样子,和以前那个精致高贵的女人形成截然相反的形象对比。

听到不染叫自己一生妈,凌苏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睛泛出丝丝泪光。

“小染...”,她看向不染,眼神中是难掩的惭愧。

“咱们进屋说话吧,你和小染好久没见了。我们都挺担心你的。”,白初原劝道,提过凌苏手中的菜,三个人进了出租屋。

看到屋内简陋的环境,白初原愁容满面。虽然是收拾干净的一卧一厨一卫,但在白初原心里,凌苏从小到大都活在荆衣玉食里,如今因为和自己的婚姻关系走到头,才落魄成这般处境,他心里紧紧揪着一股心酸,不知是心疼还是不忍。

“我在这里很好,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反正一个人早已习惯了,也没什么不适应……”,凌苏说着话,进卫生间去整理整理头发,看到镜中自己憔悴的容颜,轻叹口气,若有所失的愣了愣神,然后又抖擞下精神走到卧室。

白初原听出凌苏的话中似有抱怨,片刻的沉默……是啊,他这二十年,陪伴她的时间少之又少,虽然与她组成了家庭,可存在于他俩之间的感情,到底是还是亲情大于爱情。

而凌苏心里始终明白,白初原从未爱过自己,他想和她生活一辈子,他对她只有疼惜,却没有爱惜。当女儿凌不染上了大学离开这个家后,她才终于理清一个道理,夹在她和白初原之间的障碍,不是这个无辜的孩子,而是他,从未爱过自己。

“妈,您还是住在家里吧,家里有林姨可以照顾您。爸爸他也希望您能住在家里”。不染轻声说道,习惯性的看妈妈的脸色变化。

“初原,我和小染有几句话要说,你先去车里等一下。”,凌苏柔声细语的说着,拉起了女儿不染的手放到自己手心。

“这……”,白初原不知凌苏何意,但看到她对小染的态度变得如此和蔼,便给女儿点了下头,示意他先回车里。

“小染,你今年放假终于回家了,是妈妈对不起你啊……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不会……”

“妈,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不染知道凌苏要表达什么,可是,她不想再提这些,她已经成年,再也不是那个生活中只有爸爸妈妈,心里渴望母爱而不能及的小女孩了。尤其是燕西走进她的生命后,她突然发现,内心深处那片最大的空白,已经被他填满。暗恋他、思念他、和他牵手、接吻,青春的美好和酸涩才刚刚在她的心池泛起涟漪……她要好好的去珍惜,去体验。

“小染,只要你能回家,你爸爸他就能原谅我,其实我们离婚,主要还是……”,凌苏顿了顿,话说到一半,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因为什么?”,不染心头一紧,敏感的心再次不安,难道他们离婚因为自己……

“小染,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也许你爸爸已经告诉你了吧,其实自你上大学后的第一个假期没有回家,你爸他就再也没给过我一个笑脸,我为此和他争吵过,也道过歉,可他依旧埋怨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没有关心过你,他觉得你不回家完全是我之前对你的严苛造成的,他甚至和我冷战,分居……其实妈妈也有自己的苦衷,我愿意为他抚养你长大,甚至,年轻的时候,我想在生个孩子,他不同意,我也认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我赌气向她提出离婚时,他会那么爽快的答应……”

凌苏的话,让不染本来平静的脑袋陷入一团乱麻之中,原来爸妈离婚真是因为自己,爸爸他并没有告诉自己实情。为什么,妈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为他们已经破碎的婚姻做些什么……

而此刻,凌苏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是紧紧拧着一股绳,这是她最后的砝码了,如果这次不能乘机挽回她的婚姻,那她和白初原的情缘可能就真的走到头了。她心里一万个不服,一万个不认命,既然你白初原那么爱自己的女儿,那这便是你的死穴,我凌苏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当初离婚时,本是要让你净身出户一无所有,可如今的你却对财富和名誉视如粪土,时过境迁,这和当初那个为了前途选择和我结婚的年轻的你大相径庭!白初原,你最大的确点就是心软,我就不信,我如今落个如此凄惨的境地,你能忍心?既然你们父女来求我回去,我势必要扳回局面,且不能再犯之前的错误……

“妈,我知道,您还爱着爸爸……我当然希望您和爸爸能够复婚。可是……”

“可是什么?”,凌苏神情有些紧张。

“可爸爸她应该是误解您了吧,以为您不想和他过了,所以才同意离婚的……”,不染看到从来都骄傲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妈妈,突然变得那么卑微,她心里对她的怨被深深的同情替代。曾经,她多么渴望眼前这个母亲的爱和亲昵啊,就连做梦也是梦到她像别人的母亲一样,睡前给自己讲故事、接自己放学、做一顿爱心早餐,可那始终都只是白日做梦。而今天,她能拉着自己的手跟她说这么多话,她心里也是暖的。

“小染呐,如果你能搬回家里住,你爸爸迟早会原谅我的,至于复不复婚,我也没想过这些,只要以后我们一家人能开开心心的,这比什么都强,你说呢?其实,妈妈这二十年活的太糊涂了,如今才算恍然大悟,可也是追悔莫及啊……”

“妈,您别说了。只要您能搬回家住,剩下的事情,我去和爸爸沟通,他心里其实真的很挂念你的……”

凌苏听了不染的话,内心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这是她要的结果,不管白初原是可怜自己也好,挂念自己也罢,她都不允许他的生活里没有她,而他最不想事情发展到,女儿凌不染长大后去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万一他们父女找到凌青衣,上演一场大团圆的好戏,她将死不瞑目。

作者的话

越是没有人关注,却越是偏执……

嗯嗯,我就是这样一个偏执的女生呢。工作之余忙里偷闲码字三十多天,本书字数已近十万,女生网浪漫青春类免费榜No1稳坐了一月时光,眼看着No2、No3……甚至No10都签约了,且被推上了主编力荐,可这本书依然没有被编辑关注。

有人问我,签约了吗?我说没有呢,没想签约的事,只想好好写下去,按照自己设定的思路坚持下去,至于为什么还没有签约?I don’t know why……

后来想想,起初写书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奔着签约来的,只是想分享属于我的、她的、他的爱情故事,仅此而已。故事的情节一半真实、一半虚构,男女主角及男女配角皆没有金手指、没有穿越、没有重生、没有系统、没有直播、更没有天赋异能,因为我生活中同事,朋友,兄弟姐妹他们都是平凡的普通人,但他们却很美好、很正能量、又充满故事,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们每一个人的亲生经历和智慧,用一两本书是写不完的。

所以,在没有推荐,没有多少人关注的情况下,我还在偏执的写下去……

我想带给读者和我自己的,是人性的美好以及偶尔的无可奈何,所以我的文字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众叛亲离、没有作恶多端、也没有阴险狡诈……但这并不代表我要脱离实际,写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似乎是在强调人之初,性本善的哲理。毕竟世界那么乱,装纯给谁看?我们不是活在象牙塔里。

所以我不是老装纯的,这本书也不是来描写每个人是如何如何善良的,也不是描写女主是如何如何悲惨的,如何如何逆袭的……它只是一本很纯粹的青春故事,纯粹的人,纯粹的感情,纯粹的过往和未来……一本关于青春、关于原生家庭、关于初恋、关于分手、关于命运这个操蛋的玩意儿有时会如何的戏谑我们的青春情感类书籍。

当然,书中每个人物的性格不同,经历不同,所受教育程度和追求不同,自然会衍生出不同的故事情节来。如果书中有些人物让你反感、亦或是讨厌,那势必有些人物还是会让你喜欢、甚至为她着急,这不正是生活中的我们么?我们都不是坏人,也不是智者,我们有自己崇拜的人物,根深蒂固的信仰,也有厌恶的他人和行为,我们都是普通人,有普通的美好,有永不落幕的青春故事……

如果,本书会让你有一些共鸣,我很开心……祝阅文愉快!祝翻开故事的你,活的纯粹、美好。

在此特别感谢“命运九重奏”、“一羽”、“小华华”等人不断砸来推荐票,愿你们每天和我一样,奋斗中拥有快乐!

36 爱似火星,信任似柴禾

不染和妈妈一番促膝长谈后,下楼回到了爸爸的车里。

“你妈妈还是不肯回家?”,坐在驾驶位的白初原转头问道。

“妈说,她愿意回来,只是,您也要住在家里,不然她搬回来,家里还是她冷冷清清一个人,她宁愿住在出租房里。”,不然回道,并望着爸爸无奈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离婚不离家...她真的非要这么闹下去吗?”,白初原脸色有点不悦。

不染顿了顿,终于鼓足勇气,说:“爸,其实妈妈真的...挺可怜的,您何不和她复婚呢?您心里还是有她的,对吧?”

白初原没有说话,拧过头看着车前方,轻叹了口气。

不染紧接着又说:“妈妈她自始至终都是爱您的,都二十年的夫妻了。彼此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性格,都再熟悉不过了,爸爸,您就给妈妈一次机会吧!”

想起妈妈说的那些话,她心里突然很是愧疚,爸爸因为她这个女儿,和妈妈冷战,分居,直至最后离婚,就算妈妈有什么不对,但她作为女儿,不忍心看爸爸晚年孤单一人过后半生,毕竟,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像妈妈这样爱他的女人了。

白初原听到女儿说出这些为凌苏争取的话,感觉她真的长大了,不再和妈妈那么抵触了,同时,他心里又生出一丝悲凉,想到女儿小小年纪开始,就在这个并不温馨的家庭中长大,忍受了多少来自凌苏的白眼和批评,甚至是凌苏作为一个母亲的角色,带给孩子的冷漠和语言伤害,是白初原一辈子的痛楚。

“我和你妈妈起初就是个错,这个错,不在于别人,而在与我。是我为了给自己的事业铺路,抛弃你的亲身母亲,让你没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

“这些不都已经过去了吗?“,不染打断了爸爸,因为她觉得,二十年前的错已经发生,这并不影响现在爸妈的婚姻啊。

“小染,你还小,你不懂,一个不和谐不被人祝福的婚姻是不会美满的,我和你妈妈这二十年的婚姻,其实是一个虚壳,再小心翼翼的维护,可终究没有信任的基石,在风风雨雨中腰坠了二十年,如今终于倒垮了,这能怪谁呢?有些事情,发生了,就一辈子埋下了隐患。婚姻需要长久,信任是基础啊,我和她之间根本就没有这个基础啊。。。”

白初原说着说着,顿了顿,心里自责自己真是一个负能量的父亲,继而又说道:“爱似火星,信任似柴禾,星火燎原才能让感情走得更远。小染,你要记住爸爸这句话,这是爸爸唯一能给你的建议了。毕竟爸爸的婚姻是失败的,没有给你做好榜样。”

爱似火星,信任似柴禾,星火燎原才能让感情走得更远。

不染认真的听着,一字一句在体会着爸爸这句话的含义。

“那您....为什么还要叫妈妈回家住呢,我觉得您心里是有她的啊!”,不染很不解爸爸的所为。

白初原说:“毕竟是二十年的夫妻,哪能不担心她呢,只是,这种情分,早就是亲情了...”

“爸爸,复婚,真的不可能了吗?”,不染最后一次跟爸爸确认。

“我还是选择净身出户,希望你妈妈能住回家里。小染,爸爸早就给你买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刚准备装修,等你毕业了,就可以入住了。”

“什么?房子?爸,我毕业之后工作还不知道在哪呢?您怎么...”

“这个你不用管,是爸爸对你的心意,你以后不管工作在哪,这个城市,永远都有你的家啊,你在这个城市还有爸爸啊,你总会回来的吧?“

“您净身出户,那您住哪呢?“

“爸爸单位有住的地方,你不用担心。要不,爸爸带你去看看那套市中心的房子?你要是想住,可以搬进去。只是,我希望多空置一段时间,新房子还是多凉凉比较好”

不染突然发现,那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大别墅,爸妈不去住,自己又住同学家,现在只有保姆林姨偶尔在打理,那还是个家吗?

于是她提议道:“爸,我还是住家里吧,如果你和妈妈能回来住,起码不会那么空落落的。”

白初原犹豫了片刻,说道:“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爸爸也搬回来,你妈妈,我再和她沟通沟通吧。你不用操心了。”

白初原太了解凌苏了,想想她才和女儿小染在出租屋聊了这么一小会,就让小染的心偏向了她,不断的为她说情,这个女人说话做事,总是会别有用心,他可不能让小染上了她的当。事情暂时就这样吧,既然凌苏回家还讲条件,可能心思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不能让女儿卷入其中,让不染任她摆布。这些年,女儿被她虐的还不够吗?他不能让女儿去操心这些事。

不操心是不可能的,这不,不染刚被爸爸送回家里,爸爸就去忙医院的事了,剩下她一个人,打扫完自己的房子,又去爸妈的房间,她准备给房子开开窗户通通风。拉窗帘的时候,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书籍,三五本书哗啦从桌子掉落。

她轻轻捡起时,其中一本精致又复古的本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拍拍上面的落尘,她忍不住好奇翻开了它。

原来这是母亲的一本日记。时间跨度有两三年的光阴,记录了凌苏和父亲白初原情感经历的点点滴滴,从起初凌苏见到白初原时的一见钟情,以及不顾一切追求他,和他组成婚姻,最后到柴米油盐酱的生活。

不染翻阅着母亲凌苏的字迹,体会着她对父亲白初原的真情流露,那是多么深爱一个人啊,即使在他们吵架后,凌苏的日记里,字里行间真真切切还是那么怕失去他,怕他不理她。那种小心翼翼的卑微的爱,让不染感觉心头犹如压着一块大石,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日记在记录到不染一岁时来到这个家后,就断了。

只是,日记最后一页那句话,让不染百思不得其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lqy,为什么你霸占了他的心就再也不肯离开?!”

lqy,不染想了想,是凌青衣吗?然而“本是同根生”,又是何意呢?莫非,养母凌苏和凌青衣之间,还存在着某种血缘关系……,想到这里,她心猛的一颤,后背生出一身冷汗来。

37 群聊

不染收拾完房间,就给燕西和果子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已安居家中。

果子接到不染电话时,她正在余家做客吃饭,说了两句就匆匆挂了。

饭桌上,燕妈好几次提醒燕西给果子加菜,而燕北倒是有点不乐意了,放下筷子嘟着嘴拒绝自己吃饭。

燕妈赶紧安慰他:“好好好,燕北给果子加菜,好不好?”

燕北乐了,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块红烧肉到李青果的碗里。果子笑笑,也给燕北夹了一筷子菜,燕北的脸竟唰一下红了,羞涩的不抬头看果子。

惹得燕西和燕妈外婆等人忍俊不禁。

外婆竟然打趣说:“小北,你喜不喜欢果子啊?”

燕北的头都快塞到桌子底下,却听到他慢吞吞从桌下吐出两个字:“喜欢。”

平常大大咧咧的李青果,见此情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埋起头往嘴里捞了几口饭菜……又偷瞄了一眼燕西,发现他也呵呵呵在笑。她简直难为情到面红耳赤……心想,今天来余家吃饭真是失策!

燕妈说:“青果,燕北他就是个孩子,你别不好意思哈。”果子咧咧嘴巴说道:“阿姨,我没事。”

可燕妈话刚一出,燕北就又不高兴了,大声嚷道:“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人!”

外婆急忙安抚孙子:“小北不是小孩子了,也要娶媳妇的,对不对?”

众人没有反驳外婆的话,燕北这才肯拿起碗筷。

一顿饭吃的李青果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她发誓自己再不去余家混吃混喝了,余家这个老奶奶真是太讨厌了……小时候明明是说她和燕西要订个娃娃亲什么的,搞得她五六岁那会就一直觉得燕西就是自己的小男朋友似的,如今长成“待字闺中”的年纪,这余奶奶记性可真是差,十几年前的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不说,却又开始拿燕北和她打趣,这些老年人说话一点不负责!她也真是醉了……

这厢不染一个人在家无聊的看着电视,感觉到饥肠辘辘,她跑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特意卧了两颗鸡蛋,一颗打成蛋花,一颗是荷包蛋。小时候感冒了想吃面时,保姆林姨就会给她煮这样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吃。

一边坐在沙发上吃面,一边追着美剧刷着手机看宿舍群里的消息,她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原来家的感觉和“寄人篱下”的感觉截然不同,虽然果爸果妈这几日对她是极为照顾,果子更是从不把她当外人,可住在别人屋檐下总是多了几分顾忌和礼数,但蜗居家中她还是要享受这几分随意舒坦。

雒珊和万春泥已经群里@她不计其数了,对于放假后她在群中只发表情不发言的围观状态,她俩已经忍不可忍到不断扔鞋恨不能扒皮的程度。

“红包!快发红包!”

“再只发表情就禁言!”

“再不发言就踢出群去!”

“不说话也不发红包者,诅咒她谈个男朋友就夭折。”

珊和小妮子的谩骂声都霸屏了,不染冷哼一声“切,禁言?踢群?也不看谁是管理员,在唧唧喂喂就解散。我是群主,我说了算。”

小妮子这下发来一个兔基斯舔老板脚的猥琐表情,表示对群主的屈服和忠心耿耿。不过接下来两人还是厚颜无耻的继续敲诈勒索“红包拿来,否则就在开学时将你半夜YY的证据昭告天下!”,“没有红包,群主的所有不良嗜好都会被八卦给身边追求者,让他们对群主爱而远之!”

不染正无奈之际准备发个小红包安抚下她俩,突然,一个大大的红包从天而降,原来是从不冒泡的曲湘突然出来“诈尸”了,她竟然阔气的发了一个人均222的666大红包,吓得抢到红包的三人如同手捧一只烫手的山芋,纷纷表示要退回去,湘湘这肯定是误操作。

小妮子:“湘湘,你手机是不是被你弟弟拿来估计整你呢?”

雒珊:“湘,你这不说话只砸红包我们心理也受不住啊!”

不染也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再怎么对群主表示敬意也不能替群主发红包啊,湘湘,你说,前面那几个诅咒你是中了哪个?”

小妮子赶紧接话:“湘,晚上YY哪个么?”

珊也淘气道:“肯定是交男朋友了呗,怕夭折喽~”

……

两分钟的红包讨论后,曲湘终于招架不住发言了:“有个好消息,想跟你们分享,无奈相隔十万八千里无以言表,只能红包相助了,就请放心大胆地收下吧!”

三人这才“哦,搜嘎……”松了口气,不过曲湘这有喜事就主动发红包的精神,除了太值得表扬之外,是不是应该先官宣下消息内容比较好呢,只给钱不说事,这也太不给红包面子了吧!

可曲湘在群里扯东扯西,终究是没说吃个所以然来,只道是:“好事,一言难尽,开会再说!”

不染无奈道:“一言难尽好像不是形容好事的吧?”

珊和小妮子接话:“正解!”

然而曲湘只一句:我去忙了,你们聊。

群里只剩下三人无聊的扯东扯西,雒珊说,跟你们讲个笑话,我表姐前几天给我发了个消息,问:“说说出你最爱的人伤你最深的一句话是什么?”

小妮子答:“失恋三生三十也不跟你和好,还三十三天!”

不染问道:“春泥,胖迪跟你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小妮子说:“没有,这句话是我跟他说的。”

不染:“呀,女权世界的掌门人非你莫属了!”

雒珊生气道:“你俩别聊题外话好不好,不染,你的答案呢?”

不染:“什么答案?”

春泥:“她问我们,说说你最爱的人上你最深的一句话?”

不染思虑片刻:“不知道。”

这答案,惹得雒珊和春泥一顿鄙视。雒珊又说:“你猜我表姐说什么:你进去了?”

不染问:“什么意思啊?”

而春泥似乎很顿悟的发来笑死老娘的四个大字……

雒珊和春泥纷纷表示,不染这句“什么意思”明显是在装纯!

不染委屈道:“珊,你确定这是个笑话?”

小妮子赶紧接茬:“黄段子都拿笑话做掩盖,我怀疑你是你表姐的真心话!”

雒珊:“我表姐就没真心爱过谁,她那有什么最爱的人,肯定是哪里听来的冷笑话吧!”

看到黄段子这三个字,不染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默念一句:这俩女神简直太污了……

38 除夕

第二日就是大年除夕,白初原休假在家。他早早的起来,就唤女儿去超市采购年货,说要是去晚了超市人太多。

不染兴高采烈的跟爸爸出门,中午拉了半车的年货回家,父女俩累的精疲力尽。

“小染,午饭想吃什么?爸爸做给你吃。”,白初原一边和女儿往冰箱里放东西,一边问道。

“爸爸,我们包饺子吃好不好?”,不染的印象里,爸爸做的莲菜肉饺子馅最好吃了。

“没问题,老爸给你做!”,白初原满脸的父爱,感觉给自己孩子做饭是一个父亲最幸福的事了,慈爱的笑脸上露出一些褶子。

白初原做馅,不染擀皮,两个人正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一个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站了半响也没说话,只是看着这父女俩人有说有笑忙乎的背影,心里跟针扎一样难受。

“小染,你去帮爸爸摘点香菜。”,白初原准备做一碗酸汤水饺给女儿,再放一点香菜润色。

“好。”,不染正转头去菜篮里拿菜,发现母亲凌苏站在门口两眼直直的盯着他们,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这眼神和她今日一身精致耀眼的装扮极不相符。

“妈……”,不染小心翼翼唤了一声,生怕母亲跟以前一样,每当自己叫她妈妈后,会用那种火般凌厉的目光瞪她。

然而,凌苏秒收了她脸上“不该有”的表情,压住心中燃烧的怒气,露出了一个难能可贵的微笑。不染心里松了口气,扭头给白初原说道:“爸爸,我妈回来了。”

“你妈?在哪呢?”,白初原转身,看到凌苏柔和的脸上带有几分笑意,有点吃惊,继而又关切道:“累了吧?你等会,饺子一会就下锅。”

“你们忙吧,饭好了叫我,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凌苏说完就回客厅看电视了。

在不染的记忆力,凌苏从来没进过厨房做过什么吃的给她和爸爸。而爸爸好像也从不要求她这些,只说是,你妈妈从小到大都养尊处优,嫁给我我也不能让她吃苦啊。不染心里不赞同,只觉得妈妈这是典型的公主病。为何她自己一个人住就可以买菜掌勺,到了爸爸这里就是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了……不过,老爸都不说啥,做女儿自然是不会轻易发表她对妈妈的意见的。妈妈能回来,起码一家人在一起有个过年的气氛。

除夕夜刚吃完饭,爸妈正在屋里讨论着什么,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怕他们因为什么事又吵起来,不染赶紧上楼躲回自己房间。接着就接到燕西电话,让她把地址发给他,他来找她。

半个小时后,燕西说已经到了她家楼下。不染下楼准备出门,在客厅遇到爸爸,见爸爸脸色不好,她拉了拉爸爸的手,示意他大过年的,千万别和妈妈吵架。

白初原不愿女儿心情受到影响,便安慰她说:“没事,以后都不会在争吵了。”

不染告诉他自己有事出去一下,白初原有些担心的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我一个同学,约我聚一下,爸,放心吧!”

“那你去吧,回来太晚了给爸爸打电话我来接你。”

“嗯,谢谢爸!”

白初原看着女儿喜笑颜开走路带风的步伐出了门,好奇的在楼上窗户观望,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牵着她上了车,他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想不到一晃眼女儿就已经到了谈男朋友的年纪,而自己这个父亲想弥补她的,可能一辈子也来不及了。

人到中年,便特别容易伤感。回忆如洪水般涌来,想起女儿小时候曾多少次央求他带她去游乐场玩,去图书馆陪她看儿童读物,给她过一次吹蜡烛许愿的生日……多少次女儿希望他这个父亲在场的时刻,他都因为医院太忙而没顾得上。有时候,他甚至是因为想躲着妻子凌苏,所以不愿多待在家……想想自己的自私,白初原默默留下两行老泪。

“我真是不明白,你是因为深爱凌青衣而这么爱她的女儿,还是因为抛弃她对她心生愧疚,所以想通过女儿来弥补自己的遗憾?”,凌苏在他身后不冷不热问了一句。

这句话似乎是对白初原最大的粉刺!他对于凌苏偶尔语气中带有“凌青衣的女儿”“她的女儿”,含沙射影出“小染不是你白初原的女儿”这种话真是厌恶至极。他气得牙根直发麻,手指骨节痒,要不是她是小染名义上的母亲,他真想扇她一个耳光。二十年了,她永远对他冷嘲热讽,没有一个妻子该有的贴心和温柔。

“你现在觉得离婚了就理直气壮的不理我了吗?就算是离了婚,法律上我还是不染的母亲,我们之间是永远剪不断的!”,凌苏不肯罢休的想要激怒他。好让自己有机会说更多的话来挖苦他,以解自己今日心里的不痛快。

“小染的母亲是凌青衣,这才是血浓于水的事实。你这个法律上的母亲,对她做一个母亲该做的吗?”,白初原转身看都没看凌苏一眼就出去了。

凌苏追了出来:“血浓以水,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她们母子相认?”

“她都消失二十年了,我们上哪找她?她改名换姓,你觉得可能吗?”

“哪又怎样?保不准她某一天不来这找女儿!”

“无理取闹,你真是老样子!”,白初原不屑的说道,自从离婚后,他突然觉得吵架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也不想再这么窝囊的忍气吞声,尤其是有关女儿的事情上。

凌苏还要说什么,白初原转头怒目:“如果你不想孩子以后不认你这个母亲,你最好别嘴上不饶人,最后撕破脸大家都难堪!”

凌苏心中一震,话到嗓子眼咽了下去。

不染被燕西带到音乐广场,跨年倒计时的时候,烟花像天堂流泻下来的瀑布,将人们的心推向美好的幻境。

不染未曾如此近的看见过烟花盛放,一刹那的辉煌,天空亮如白昼,下起了彩色大雨。接着迎面而来的星辰无数,再而迅速的消逝,华丽谢幕。一发,又一发,夜色中的云端上焰火飞速流过星海。两个人看着满天的烟花绽开,落下,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轻声在耳边说了句:谢谢你曾经救我一命,让我有机会和你一起跨年。

“什么?”,在一声声巨响中,不染没有听清他。

“没什么,你看,满天星!”,燕西指着璀璨的天空大声说道。

只见天空落下一颗颗星星一样的火星,原来这就是它叫满天星的原因呀!

“谢谢你,让我实现了小时候的一个愿望:和最想念的人一起跨年看烟火。”,不染心理默默感恩道。小时候许下这个愿时,最想念的人,可能是爸爸,可能是妈妈,她现在已经不记得。但现在最想念的人,一定是你!

39 同学聚会

接下来的几天,凌苏和白初原一直相处和谐,虽然他们离婚了,两人分居状态,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年,彼此也没有什么别扭。只是白初原早已做好了打算,等女儿开学返校后,他就搬回单位宿舍。过完年林姨也就回来了,凌苏的日常就由林姨负责照顾。

这天是正月初五,不染和果子相约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去年寒假自己没回家,今年再不参加可真说不过去。

只是一见面果子就跟她说:“染,燕西他们一家去了美国,你知道吧?”

“什……么?美国?”

“昨天下午走的,说是走得很匆忙,我估计燕西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声……”,果子看到不染失落的表情,拍拍她的肩膀解释道。

他,总是这样不辞而别吗?不染心情一落千丈……她转眼一想,也许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是什么呢?

“他们为什么突然回去啊,燕西说要在这里过完年才走的……”,不染眼急巴巴的问李青果。

“我说了,你可能会难过……”

“你快说啊!”

“燕北好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他爸爸去年不是一直在美国有演出嘛,然后过年的时候没回来,就是一直在联系美国那边的医生,好像这段时间终于联系好了,准备让燕北在美国那边接受治疗。”

“不治之症?你别吓我!上次见他明明好好的呢。”,不染对于果子的道听途说难以置信。

“我也纳闷呐,上回我在余家吃饭时,发现他饮食毫无异常表现啊,而且他弹钢琴不是超好听的嘛,怎么可能是什么不治之症……!”,果子说着,想起那天在余家吃饭的尴尬情形,再想想燕北的“孩子气”,她突然对他有些心疼,觉得他真是可怜。

果子又说:“不过这都是我奶奶给我说的,老年人听话有时候听的含糊,也许根本不是什么不治之症,邻里之间传话就夸大了呢~”

“但愿是。”,不染心里难过极了,她再次想起那次在余家院子听到的燕妈和外婆的对话,心里又怕又无助。难道这么优秀的双胞胎兄弟,老天爷要让他们多历些磨难吗?

同学聚会上,不染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她想给燕西发信息问问情况,可是又觉得他可能不会跟自己说实情。再看看旁边的果子,她正在餐桌上吃的津津有味。不染可真是羡慕她的好胃口……

正失魂中,班长优益站起来举杯说道:“高中毕业两年,我们又聚在一起了,特别是去年缺席的班花凌不染,今天能够到场,真是各位男同胞的福利呀!来,我们为今天的相聚干一杯!”

优益刚一说完,其他女同学就不高兴了,七嘴八舌的争辩道:“班长,你的意思是,不染是花,我们是绿叶是吧?”

“是啊,去年聚会还说丁瑶是班花呢,班长好虚伪呀!”

“班长眼里,班花肯定非不染莫属呗,谁不知道他暗恋她三年呢……”

这时,丁瑶也举着杯子站了起来:“反正我都是名花有主的人,这个班花我让给谁都行,只要能解决了班长大人的单身问题,我愿意做咱班里的绿叶……”

李青果听着丁瑶这话很不舒服,嘴里的饭菜还没咽完,打断她说道:“男朋友是吧,不染也是名花有主的人,而且对方还是颜值担当的大才子!”

有些男同学惋惜道:“看来我们都没望了,早知道一上大学这班花们都这么抢手,当初上高中那会就应该将她们拿下!”

其他人又说:“咱们班早恋的都没考上大学,你还是快点感谢自己没早恋吧!不然现在最多上个高职……”

班长乘机也补充道:“一会吃完饭我们去k歌啊,到时候我女朋友也会过来,你们这些绿叶可要给我些面子,谁还没有个懵懂期呀!过去的事情大家就不要提了,来来来,干杯!”

大家唏嘘一声,也纷纷起身举杯。李青果见不染还在愣神,拉了拉她,清清脆脆的玻璃杯相撞声将不染的思绪终于拉了回来。

餐毕,同学们开始对高中生活“忆苦思甜”,感叹着当年如何如何备战高考,如今都能如愿考入理想大学,真是同甘共苦情谊深啊!没想到大学生活自由了好多,也开放了好多,谁要是上了大学还没谈个恋爱啥的,可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个时候有人问优益了:“班长,你说一会你女朋友要来,这么说,她也是咱H市人了?是咱本校的吗?我们都认不认识啊?”

优益满脸傲娇:“一会你们就知道了!既然大家都吃好了,聊的也差不多了,咱去k歌吧?”

一群人大概二十多个,包了大厢,班长说这次不AA了,他请客!同学们一听这话,啤酒饮料零食点的更放肆了,导致服务员拉回来满满一购物车。男同学都开始对着麦克风一展歌喉狼哭鬼叫,女孩们还是对饮料零食感兴趣,购物车很快一抢而空,果子抓了几包零食塞给不染,不染提醒道:“果,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少吃这些零食。”

李青果答应道:“知道了,这都是给你拿的。”

坐在她俩身旁的丁瑶听到她们的对话,好奇的问:“青果,你身体怎么了?”

“没,没什么,过了个年,吃坏肚子了!”,果子慌忙解释。

“刚刚饭局,看你胃口很好的呀!”,丁瑶的怀疑口吻问道。

李青果语塞……

不染解围道:“听说你男朋友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能力超强的,才大三就被某知名企业签了?……”

丁瑶说:“你怎么知道的?看来好事传千里呀,嘻嘻。”

果子心里骂了一句:“还是跟高中那会一样爱吹,这不刚刚饭局上你给同学才炫耀完吗,不知道才怪!”

“他呀,是我刚上大一就认识的,迎新第一天,他帮我搬东西,报名,安排宿舍……我们才认识一个月就确定了关系,他除了有能力,颜值也很不错的,我这有照片……你们看”,丁瑶傲娇的眉飞色舞。

不染配合的看丁瑶的照片,李青果偷瞄了一眼,心里不屑道:“就这长相,也勉强能看过眼吧!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哦,不对,是野花!”

这时,班长突然一手拿着麦克风清清嗓子,一手牵着旁边一位妩媚妖娆的大美女介绍:“大家打扰下,这位就是我刚刚说过的我的女朋友,她目前就读于X市西大中文系……”

李青果和凌不染一听,这不是她俩所在的大学嘛,再仔细瞧瞧灯光映射下与班长十指紧扣的那位美女,这……不正是西大著名校花韩芸吗?

“她叫韩芸,我俩是网上认识的,说起来可真是缘分呐,当时,她心情不好,我经常跟大哥哥一样安慰她,处着处着就动心了……”,优益动情的介绍他俩并不传奇的恋爱过程。

“染,这不是被痞子谢帅了的韩芸吗?怎么这么快就成班长的女朋友了?”,果子激动道。

凌不染其实对韩芸只知其名而不知其人,她也一脸茫然。

“我女朋友听说咱们班有两位美眉也在西大,所以今天特意过来想认识下。”,班长大人说完,将麦克风寄给麦霸们,悄声在韩芸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韩芸顺着优益所指方向看了不染和果子,然后落落大方的走了过来。

同学们纷纷对落座的优益竖起了大拇指,班长大人,可以呀!女朋友姿色过人,班长大人妻途无量啊!

韩芸一走到不染面前,眼皮翻了翻,示意丁瑶给她让个座,丁瑶也是翻了个白眼,起身径直走到班长身边坐下了。

这里要插播一段高中历史:高中那会优益暗恋不染众所周知,丁瑶追了优益两年也没修成正果。班里对于班花这个问题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人数为30的男同学+1女同学(李青果)以凌不染为H市一中校花兼班花,另一派人数为20的女同学以丁瑶为班花,当然除去李青果就是19人,还有两边都不是的凌不染,剩18人。31:18,这个男女比例失调的文科班,让丁瑶恨进错了班级。

至于为什么女生都和丁瑶关系好,是因为丁瑶每次过生日都会请全班女生去她家里party,而不染一次都没有。

“你们哪位是中文系的呀?”,韩芸坐下来问道。

“我是。你没见过我?”,李青果有点不相信,这都大二了,一个系的女生也基本都照过面,不知道名字可以理解,但要说没印象不可能。

“嗯,有点印象。”,韩芸若有所思的看着李青果。

李青果心想,这人还算诚实。

“你就是凌不染吧?我在学校见过你。”,韩芸眼睛放在不染身上打量。

不染惊讶的问:“你不是一中毕业的吧?我们怎么可能在学校见过?”

“我是说西大,我在西大见过你。”,韩芸笑了笑。

“哦~”,不染应道。

“雒珊一个宿舍的?”,韩芸接着问。

“你怎么知道的?”,不染更惊讶。

“雒珊追我前男友追那么痴狂,成了我们中文系的话题人物,她的舍友当然也就被关注了。”

“你前男友,不就是谢惊尘吗?你们为什么分手啊?还有,你们才刚分手,你怎么就和我们班长好上了?这发展速度,是过年来拜访家长的节奏吗?……”,李青果一口气恨不能将自己的问题问完。

“哈哈哈哈哈,拜访家长,你这人说话你真搞笑。我家也是H市的呀,我是二中毕业的。关于谢惊尘,和他分手我也是难过了好一阵子的好不,那个时候就是心情失落,才和优益聊上的,本来想着还能和谢惊尘和好,只把优益当备胎来着……”

不染和果子听了,心想,这姑娘说话,真耿直。

“可后来想想,我和惊尘这恋爱谈的,手没牵过,嘴没亲过,甚至于我有意勾引他好几次,他竟一点反应也没有……哎,所以我就总结了一句话:他压根对女人不感兴趣。这样想来,我也就毫不留恋了……”

“勾引?”,李青果和不染似乎全程只听到这两个字。

“什么呀,不是电影里脱衣服、扭屁股、各种音效让对方起生理反应的那种啦!我最多就是咬咬下嘴唇、掀掀自己裙摆、有意无意发个嗲人家怕怕什么的……”

“别说了,班长过来了。”,李青果赶紧提醒韩芸住嘴。

“没事,就我这点情史,他都知道的。”,韩芸接过优益给的饮料,继续说道。

“班长大人,真风度!”,不染和果子也对他竖起大拇指。

优益笑眯眯说:“以后你们三个就算认识了,到了西大就是老乡,一定要互相照顾啊!”

“放心吧,你女朋友说话,我喜欢!”,果子一手搭在韩芸的肩上,另一手拦着不染脖子,似乎在说:这个哥们我交定了。

40 开学啦

同学聚会后,不染收到燕西的消息,大致意思跟果子说的一致,是因为燕北的身体原因去了美国,不过开学他就回国了。

于是不染天天盼开学,盼着盼着,又是一个开学季。

这次返校,是她和果子,还有韩芸三个人。三个女孩一台戏,高铁上,她们叽叽喳喳聊了一路,惹得周围的乘客不能休息,白眼黑眼各种翻。

不染是提前一天到学校的,一到宿舍就给燕西发信息。燕西说他明天才能到校。

打扫完宿舍,换上干净的床铺,不染正准备去洗换下的床单,一转身,曲湘从宿舍门走进来,束起的丸子头、一身漂亮时尚的新衣、自带软萌的微笑,她扑面就要给不染一个大大的拥抱。不染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受了她这见面拥抱礼。

这……是曲湘吗?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湘湘,你也太神奇了吧”,不染松开她,拨着曲湘的肩膀让她转了个圈。

“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的表情……你的眼神……”,不染脑海正在找词。

“我的表情怎么了?眼神哪里不对吗?”,曲湘一边走向自己床位放下背包,一边问。

“自信!湘,我觉得你现在整个人充满自信……”,不染终于找到了一词。

“我还是我,没什么自信不自信的,只是心情好了许多的缘故吧。”,曲湘回归她一向的平静,拉起她手,似乎是想跟她说什么。

不染问:“你不是说开学有好消息告诉我们吗?是什么呀?”

曲湘突然变的很激动,说:“不染,你知道吗?我找到亲生父母了,我找到他们了!”,曲湘攥紧不染不松手,兴奋到两只脚在地上噔噔噔跳动。

“真的?你找到亲生父母了?太好了!”,不染也跟着曲湘跳动了起来。

“嗯,你不知道,我放假到家一周后,公安局给我打来电话说我的DNA跟库里的一对夫妻匹配上了,我一直担心他们是骗子,都没怎么相信,后来,公安部门有人再次跟我打电话说,他们联系上了我的亲生父母,已经告知了我的联系方式,我父母可能会联系我,让我留意陌生电话。后来果然有个国际电话打给了我,她说她可能是我的亲生妈妈,但是她要求和我视频,只要让她看到我,她就会确定无疑。”

“那你们视频见面了?”

“嗯,当我们视频看到对方的时候,你不知道双方有多震惊!我和她长得真是太像了!我们的眉毛,眼睛和鼻子,真是一模一样。”

“那你们当时就确定彼此肯定是母女吧?这一刻,你是什么心情?湘,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不染看到曲湘说着,激动的泪水留下脸颊,她也不由得眼角湿润。

“我妈妈说她今年3月份会和我爸爸回国来探望我,他们现在在法国那边发展。自从我一岁被人拐走后,他们找了我整整十年无果,最后失望的离开了伤心地,去了法国发展,这不,前两年听说中国公安正在采集失踪人口NDA信息,他们又回国录了自己的DNA。然后这次我就顺利的与他们的DNA匹配上了。不染,这都要感谢你,要不是你鼓励我去录自己的DNA,我可能现在还迷茫的不知有什么途径找到他们……”

“这都是你坚持不懈找他们的结果,记得你当时废寝忘食的上网寻找他们的线索,甚至连考试复习都荒废了。”

“不染,我妈和我视频完就给我打了这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再也不用为上学发愁了,你知道那种因为没钱怕上不了学,筹不到钱整夜失眠无助的感受吗?那种感受太煎熬了!”

不染虽然从未体会过那种为钱发愁的日子,但她能够理解,贫穷会让人焦虑,让人自卑,甚至会让人放弃好多好多梦想……如今曲湘脸上的自信,源于对生活的无忧,对未来的希望,更是源于被爱的包围。

嗯,那一定是让她感觉到无拘无束的爱,不需要回报的爱,也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爱……这种爱,就是母爱吧。

母爱?不染也好渴望。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她还有找到吗?她甚至都不知道,她该不该去找她。

妈妈,您在哪里呢?您真的改名换姓了么?您真的答应爸爸,一辈子都不会来找我,来认我?您既然在二十年前决定一个人生养我,将我带到这个世界,那您就不可能不想我,不念我。

妈妈,您在哪念着我呢?念着我的时候,您又是怎么度过的呢?

不染在洗衣房洗床单的时候,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滴答滴答落入水盆,此刻,她好羡慕曲湘啊!她终于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了,也许,冥冥之中注定,千山万水也割不断那种血肉之情。其实,她不仅羡慕曲湘,每一个在亲生妈妈身边长大的孩子,她都羡慕。

别说是不染,这世上,没妈的孩子都羡慕有妈的孩子。

……

隔壁宿舍c君的同学进来水房打水,喊了不染一声:“不染,你今天也到校了?”

不染赶紧擦拭眼泪,侧头回了句:“嗯,你也是啊!”

C君又说道,“怎么不用洗衣机洗床单啊,手洗多麻烦。”

不染说:“没换硬币,所以就手洗了。”

C君似乎是看出了不染的郁郁寡欢,打完水径直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不染勉强一笑:“哪有,这不刚开学嘛……”

C君:“嘿,一开学离开家不适应,这正常!思家嘛,我也是,在家被妈妈伺候吃伺候喝,过得跟公主一样,这一回校,衣服床单还得自己洗,生活过得比灰姑娘还灰!”

“灰姑娘?”,C君这句话,让不染想起通话《灰姑娘》的故事,自己也是不被后妈疼爱的灰姑娘吗?她竟第一次开始自怜了。可灰姑娘最后得到了王子的爱,她的王子,是燕西吗?

她多么希望,燕北没有得不治之症,燕西也没有心脏问题。这样她就可以在自己最失落,最沮丧的时候,诉苦给他听了,可是,她不想成为他的心里负担,她必须自己承担一切心事。

其实,她也习惯了从小就自己消化一切不快,自己承担那份童年难以承受之重。

41 开学啦2

不染洗完衣服回到宿舍,就接到雒珊的微信视频聊天请求,她擦擦湿漉漉的手接了过去。

不染问道“珊,你什么时候到学校啊?明天就要报名了。”

雒珊一只手忙着收拾行李箱,另一只手接着手机说“明天,我明天就到。染,就你一个人到宿舍了吗?”

不染说“我和湘湘到了,小妮子应该晚上才能到,她家最远嘛,她抢到了火车卧铺,但不是直达的那种,所以时间比较长一些。”

雒珊合上行李箱,从自己的卧室走了出去,经过客厅来到厨房。不染看到雒妈正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雒珊镜头锁定妈妈说“我妈正在装辣酱,我跟她说,我们宿舍有个南方的姑娘特别喜欢吃辣,而且还特别喜欢您做的辣酱,我妈一听可乐了,说是一定多做几罐让我这次带回去。”

“那真是多谢阿姨了!”,不染微微笑道。

“不用谢,阿姨也是南方人,却也喜欢吃辣。”,雒妈回头说着,朝雒珊的手机镜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她手一哆嗦,筷子从手指间滑落,脸上更是一阵惊讶。

她没顾上去捡筷子,却定了定眼神,小珊说的这位爱吃辣的南方姑娘,莫非就是上次去她们学校接小珊时看到的那位凌姑娘?

为何自己一看到这个姑娘的眼睛,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呢,上次后悔没仔细端详她,这会虽在视频里,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多看几眼。雒妈专注地盯着女儿小珊的手机,失神想着。

“妈,您筷子掉了。”,雒珊提醒妈妈。

见妈妈没有反应,并且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里的不染看,雒珊帮妈妈捡起筷子,手机随着她身体的下蹲离开了雒妈的视线。

雒妈回过神,说道“你问问你同学,还有啥想吃的没,妈妈可以多做一些带给他们,反正你爸爸开车送你去学校,又不重。”

雒珊响应道“不染,你和湘湘想吃什么?我妈说她都可以做的。”

不染和曲湘同声说道“没有啦。别让阿姨给我们费心了。”

“哎呀,不费心,我妈她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有人吃了她做的东西,然后夸一句‘好吃’‘真好吃’太好吃啦’,她就能开心好几天。是吧?妈!”,雒珊一边用手抓了一根妈妈刚出锅的炒豆干,一边笑嘻嘻的叫道“咿呀,好烫!”

不染看到雒妈心疼的问女儿“我看看,没烫到手吧?”

雒珊说“没有。骗你的嘛~”

雒妈说“你呀,当着同学的面用手抓菜,也不怕笑话!”

这画面,看的不染心里就跟吃了柠檬似的,她赶紧开玩笑说“珊,我和湘湘看着你吃东西都饿的不行了,我俩要去食堂了。”

雒珊终于拜拜后挂了微信。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羡慕叫做嫉妒,不染觉得自己此刻是嫉妒的。她不是嫉妒别人经过努力得来的东西,也不是懊恼自己努力而没得到。她嫉妒的是,这世上竟然有一种东西是天生就不需要努力的,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那就是母爱。

是的,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人人都应该有,但并不是人人都会有。而她恰恰没有。所以她嫉妒了,她不是嫉妒雒珊,她只是嫉妒母爱这东西。

喊了曲湘一起去食堂吃饭,路上,她生气的告诉自己一个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凌不染,你不能这样。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吧!

雒珊挂了电话后,嘟着嘴对妈妈埋怨“妈,您刚刚一直盯着我室友看,多不礼貌呀!”

“怎么不礼貌了?”,雒妈不以为然。

“您不是跟我说过,不能盯着别人一直看的嘛,这样显得很没有教养。”,雒珊辩解。

“妈妈只是对你这个室友好奇,才多看了一眼嘛,要不是你告诉我,她有两个假期都没有回家,她家里也没人来看过她,妈妈也不至于对她那么好奇,是不是?”

“有什么好奇的,我觉得她就是性格比较独立,家人也不干涉她。不用每个假期都窝在家里,而且又能自己打工挣钱,我很是佩服……哪像我,你们从不允许我这样。”

雒妈看着女儿的表情,嘿嘿一笑,话题一转说“小珊,要不我明天也送你去学校吧!我跟你爸爸一起去。”

“您明天不是上班吗?”

“妈妈可以请假嘛。”

“哎呀妈,我上个学您都要请假送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您怎么对我还这么不放心呀!再说呢,您一个护士长,女儿开个学就要请假,那些护士以后来个大姨妈也都请假,看您还怎么管!”

“好好好。那我不去了,行吧?”,雒妈无奈的答应女儿。不知为何,心里有个想法在驱动她,她还想在看那女孩一眼,尤其那女孩抿着嘴微笑时,那一对忽浅忽深的梨涡,让她忍不住想要看很久。

晚上八点左右,小妮子终于到了。她一来,宿舍气氛一下活跃起来,背包刚一放下,她就掏出一大推吃食来,说是他们老家的特产。其实这些东西去年寒假她回来时也带了不少,今年又不远千里带回来,真是不易。

“小妮子,你带这么多特产,多重啊!你一个人又是汽车又是火车的,上下车拿着多不方便。”,不染看她那包鼓得跟炸药包似的,再看看她那小肩膀,有些心疼。

“不是跟你说了,有人帮我扛嘛。所以才不让你们来火车站接我的呀!”。春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谁呀,路上遇到老乡了吗?”,曲湘问道。

“还能有谁,还不是我那死猪男友!”

“你们和好了?”,不染想起除夕前一日聊天时,春泥还说“分手三生三世也不和好”这话呢,看来恋人之间吵架说的话一点都不作数。

“不和好还能怎样,这不要开学了嘛,他看我整个寒假一直不理他,前两日竟坐火车跑到我家里。非逼着我继续做他女朋友,否则他就要辍学什么的……”

“辍学?”,不染和曲湘听了,免不了一声偷笑。这胖迪逼宫的手段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哦,要辍学。说是没有我,他做什么都没意义,包括念大学。”

不染问“你爸妈难道没说什么吗?他直接跑你家跟你说这些。”

“就他那怂胆,连我家门也没敢进!来的时候是在我家楼下打电话约我去他住的酒店。骗我说他和我分手后整日整日的失眠、茶饭不思。我这样不理他,对他是一种酷刑,他比死都难受等等。听的我心都软了……更可气的是,我当天为了安抚他这颗受伤的心,竟和他在酒店住了一晚。搞得第二天回家,跟爸妈解释了好久好久,废了我不少口舌和脑细胞!”

“话说,你俩这对金童玉女,在酒店住一晚,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吗?”,不染想起春泥曾信誓旦旦的宣誓说,大学期间,她绝不会给任何一个异性和她共处一室的机会。如今和胖迪在酒店过夜,不知还记得自己对着宿舍镜子发誓的样子?

“什么金童玉女,是金童好吧!一晚上,他都睡的跟猪一样,死沉死沉的。我还想,他会对我非个礼、打个滚什么的,哪知他就是一倒头就秒睡,就算地球毁灭也叫不醒的主。哎……搞得我都怀疑他的性取向,最后天都快亮了,我猜测他也睡的差不多了。又推了推他,他却跟我阴阳怪气的来了句别闹,人家还想再睡一会嘛~”



42 再相见

晚上,三个女孩子正准备秉烛夜谈,无奈楼管阿姨十一点关灯后,拿着手电筒在各个宿舍楼层巡视了一圈,将那些不肯睡觉的夜猫子都训斥了一遍。

“瞄,瞄~”,黑暗中听到楼管阿姨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渐行渐远离开的声音,不染趴在宿舍床上,发出两声猫叫,呼唤湘湘和春泥继续起来嗨聊。

“染,话说,你和燕西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啊?”,小妮子白天聊完自己的极品男友,夜晚准备从不染身上挖料。

“什么程度……”,不染一下子想起她跟燕西在河滩接吻的心动,内心羞渐到不知道如何回答。黑暗中她只感觉到脸上涌出一股热气……

“燕西是谁啊?”,曲湘不解的问。

“中文系的,一个喜欢不染的大帅哥!”,春泥解说道。

“不染,是不是上学期咱俩去公安局的那次,在学校门口碰到的哪位?”。曲湘问。

“湘,你见过他呀?怎么样,是不是文质彬彬又帅气逼人?”,春泥聊起帅哥,声音在春波中荡漾。

“帅是帅,但透着坏!”,湘湘言简意核。

春泥“你说的,不会是谢惊尘吧?”。

不染终于出声“就是他!”

“可我觉得,那种坏,挺迷人的……”,曲湘头蒙着被子,突然从被窝里慢吞吞冒出这样一句,惊得窗外树枝上的老鸦发出两声“嘎嘎”的冷叫…

就在这时,春泥才惊讶的发现,湘湘这丫头什么时候竟然开始参与帅哥的话题讨论了,从她嘴里听到“迷人”俩字,简直是日出西边了。

春泥“你们确定关系没啊?染,我觉得燕西就是喜欢你呢。”

湘湘也被吊起了好奇心“说说嘛,我也想知道不染喜欢的是怎么样一个男生。”

在两位室友的追问下,不染终于松口,道出了自己跟燕西感情发展的来龙去脉。春泥和湘湘听后,赶紧改口称燕西为“妹夫”。

春泥“妹夫真是魄力十足啊,将我们不染的这颗冰冷的心都能攻略!”

不染说“瞎说,我的心什么时候冰冷了?!你家胖迪多有魄力呀,不远万里去接你上学。”

春泥立马赞同道“那可不!”

第二日一早,不染和春泥、湘湘一起报完名后,就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赶去机场了。中午十二点是燕西所在航班归航的时间。

不染在机场耐心的等待,听天气预报说,今天傍晚到夜间有大学降临,这会已是小雪飘飘,燕西所在的航班还没有落地,她心头凌乱如麻。

一直到下午一点钟左右,看到燕西人后,她一颗不安的心终于落地了。

“航班延机,让你久等了。”,燕西对不染抱歉道。

“没有,我也才等一会。”,不染嘿嘿一笑。

“那就好。叫你不用来接我,你看你,跑出来多冷的。”,燕西帮她围好围巾,带好羽绒服上的帽子,一手拉着行李,一手牵着不染,走出机场。

到了学校,燕西依旧手紧牵着不染,郎才女貌羡煞了旁人,小雪飘飘洒洒,雪花落在两人的肩上和鼻子上,在心里一点点融化。

不时有同学顿足看向他们,,不染听到有认识燕西的女孩甚至在小声讨论“那不是燕西吗,他竟然有女朋友了,那个女孩是谁呀?”,“我也不知道。是本校的吗?”

不染不好意思的抽了抽自己被燕西牵着的左手,反而却被他一把抓回去,十指紧紧扣住。

到达不染宿舍楼下时,燕西头上已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衬着他黑色的头发显得格外的晶莹。两人正依依不舍的道别。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朝他们慢慢靠近……他们是雒珊和惊尘。

雒珊和惊尘?他俩走一起倒不见怪,但让不染和燕西皆为吃惊的是,雒珊竟然挽着惊尘的胳膊,而惊尘并未有拒绝的意思,两手插裤兜,神情自然的让人觉得他们是一对恋爱很久的情侣。

上学期末在珊的生日party上,那一场让人期待又遗憾的表白还历历在目,而今天,他们的亲密举动,却让人始料不及。

“不染,你见到我不高兴吗?发什么呆呢?”,雒珊微笑着打破四人之间的沉默。

惊尘和燕西相视一笑,点了点头,两个男生算是打了招呼。

不染松开燕西的手,问雒珊“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不久,这不,惊尘才陪我吃完饭嘛~”,雒珊依旧挽着惊尘,不紧不慢的回道。

不染望着惊尘的脸,发现他的样子已经比自己刚认识他时成熟了许多,眉毛变得更浓更黑,睫毛也变得更长。视线散开去,看到的还有那性感又冷漠的嘴唇,以及唇下青色的胡渣。

原来,他俩真的恋爱了。只是,再次见到惊尘,脑海中关于他在酒吧为自己和他人打架,甚至在他房子过了一夜,甚至第二天他就那样强吻了自己的画面,都开始切换播放。

而此刻,惊尘不露形色的脸上,睫毛抖动了一下,眼底凉凉地瞟了不染一眼,然后又了无遽容。

“燕西,我先上楼了。”,不染不敢看向燕西,也不敢看惊尘,心里的羞愧让她无地自容,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她说完这句转头就跑。燕西看着她有点跌跌撞撞的背影,心里一头雾水。

“燕西,你和不染真的恋爱啦?你俩才认识不久啊,真是神速啊!恭喜啦!”,雒珊讨喜的说道。侧脸看了一眼惊尘,他额头的碎发上被雪湿润,不羁的眼神透出一股高冷范,看的雒珊满眼桃花。

“同喜!”,燕西礼貌性回应道。

“我先回去了。”,燕西说完准备拉着行李回宿舍。

惊尘双手掏出裤兜,左手拉开雒珊挽在自己右胳膊上的手,说了声再见。转身跟燕西走了。

雒珊没有生气,反而神采奕奕飞速的跑上宿舍楼去。

路上,燕西跟惊尘淡淡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了?”

“让别人开心也很重要!”,惊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嗯,也学会说假话了,进步不小。”

“欠了别人的总归要还的。”,惊尘无奈道。

“你是觉得伤人家太深了?”

“算是补偿吧!”

“补偿?恐怕以后会欠的越多。”



43 见你,若只如初见

“以后会欠她更多吗?”,燕西的话让惊尘陷入深深的自省中。

在西大,唯一了解他、懂他的人,也就燕西了。同窗两年,宿舍四人中,老大“燕西”对他这个“小四”的关照,数不胜数。

难道喜欢上一个人后,便从此活的不够洒脱?短短数月,他那么不羁一个男孩,从未像现在这样,有点患得患失。

可他喜欢的人,却已成为自己好哥们的女朋友,青春,的确粉刺……

让别人开心,也很重要。这句话,仿佛烙印,印在了他心里。

时隔十二年,他依旧记得,那个多雨的夏季,他一年级,她三年级,陇川小学。

每一次放学铃响后,同学们陆陆续续都被家长接走了,只有她和他,一个六岁小男孩和一个七岁小女孩,久久驻立学校门口,等着接自己的人出现……

那个接他的人,是爸爸的司机陈叔,总是由于堵车等种种原因而迟到。那个接她的人,家中的保姆林姨,常常因为中途顺便买菜等诸多事宜而赶不上她的放学时间。所以,两个小孩,在等待大人的焦急过程中,就这样相识了。

那一次,雨很大,他和她站在校门卫室的屋檐下避雨。

他问她“姐姐,那个每天迟迟来接你的阿姨,是你的妈妈吗?”

她回答“不是。我妈妈从来没有接过我。”

他又问“也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吗?”

她回答“不是的,我妈妈不上班的。”

他又问“那她为什么不能来接你?”

她没有说话,其实,她真不知道为什么。

他又问道“姐姐,你没有爸爸吗?他为什么也不来接你?”

她不耐烦了“你的问题可真多。”

他乖乖闭上嘴巴……

几分钟后,他被陈叔接上了车,他透过车窗看她,那个阿姨还没有来。

她举起书包遮挡住头,走出屋檐焦急的在校门口张望,大雨倾盆,书包根本不顶用,豆大的雨珠顺着她的头发遮住了眼睛,湿透了的衣裤以非常不适的姿态紧紧贴在身上……

虽然陈叔已发动了车子,但他硬是嚷嚷着自己东西掉了要下车去捡,陈叔无奈停了车,正准备帮他去找东西。他却飞速跳下车冲进雨里,将自己的雨衣披到她身上,然后又冒雨跑进车里,被陈叔批评了一顿。他知道,陈叔是怕爸爸批评自己。

回家后,他“要求”爸爸,如果是雨天,让陈叔每次用车先送那个姐姐回家,然后再送自己回家。因为他知道,那个林姨每天和她是步行回家的,下雨了,她肯定会被淋感冒的。

第二日,她果然感冒了,将雨衣还给他时,没有说谢谢。只说了那句“我有爸爸,他跟你爸妈一样,也说自己太忙了,没空来接我放学。”

他嘿嘿一笑“就说姐姐不会这么可怜的,大门口的门卫叔叔一直以为咱俩是孤儿呢~”

“小鬼!”,她也笑了,露出一对不深不浅的酒窝,甚是好看。摸摸他的头,从此叫他小鬼。

他只记得,那个接她的阿姨每次都喊她,“小染”。

那天是4月1号,她站在校门口,闷闷不乐,没理他。他问她为什么不开心,她说“今天是我生日,但是没有人记得。”

第二日,他让妈妈给自己买了一个小蛋糕,带回了学校。中午休息时,他俩在操场的乒乓球桌上分吃了那个蛋糕,为她庆祝了生日。

她用右手切蛋糕的时候,无名指上的心形疤痕引起了他的好奇。她说“三岁时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被割伤的,因为没有及时包扎,所以留了很深的刀疤。”

“像个戒指,很好看。”,他记得,妈妈无名指上戴的那个心形戒指,正好就在那个位置。

“戒指?”,她一边吃蛋糕,一边抿嘴微笑,细瞧她那个疤痕。

她又说“小鬼,你真好。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过生日。虽然晚了一天,但我很开心。”

他咧嘴笑,六岁的他,竟说了一句很“大人”的话“让别人开心,也很重要。”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突然间比她大,是她的哥哥。

后来,他刚升二年级,爸妈因为生意上的原因,要去北方发展,他便被转学了。他再也见不到她了,那个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姐姐。

难以置信,十二年后,他会遇见她。如果不是在“乐享空间”她花式调酒时,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上那个心形疤痕,他不会认出她来。这世间的女子,微笑时有一双酒窝的也许很多,名字里带“染”字的也许更多,但无名指上有个心形疤痕的,他确信,只有她!

他不知如何来形容那晚在酒吧认出她时自己的心情,震惊?兴奋?还是慌张?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晚,当她跟燕西一起悄悄离开酒吧时,他莫名的心慌;当雒珊向他表白时,他满脑子都在想,他该以什么方式和她“相认”;当他看到她跟燕西满目柔情时,他只想逃离现场……

一直到那次在自己的房间一时冲动吻了她,他才明白自己的心,那种恨没能早一日,早一分,甚至于早一秒认出她的懊恼占据着他的脑海……他再也没有勇气告诉她,他就是那个“小鬼”。那个从小发表文章,笔名都叫“小鬼”的男孩。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也对,他的“滥情史”,早就在西大传遍了,他跟燕西最大的区别,就是在对待感情的态度上了吧,她不喜欢自己,合情合理,这是对自己的安慰……

燕西可以拒女人以千里之外,让那些对他痴迷的女孩望而却步。而谢惊尘,恰恰总需要一个假女友来做自己爱情的挡箭牌。

在西大,隔三差五就会有女孩向自己表白,他对这些只喜欢自己外貌的女生总是嗤之以鼻,甚至反感不已。

人人都以为他和韩芸曾经是一对。可事实上,他既不喜欢韩芸,也没接受过她的感情,只是韩芸追自己追的太紧了,他躲都躲不掉,最后干脆不躲了而已。后来,他发现,韩芸竟为自己挡住一大波女人的“骚扰”。再后来,韩芸竟主动退出了,他的苦日子又来了……表白、倒追、堵路……他不胜其烦,可总有人会知难而退。

但像雒珊这样,在自己的不理不睬和明确拒绝下,还坚持追了他两年,他确实有些招架不住了,如果不是上学期末,她在学校奶茶店流着泪说了那些话,他真不会和她来演这场戏。

是的,他只是配合她演一场戏,期限一学期。她说求你了,让我在学校有点自尊,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从小到大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爱情,我始终得不到。你不爱我,这我清楚,可是只要看到你,能靠近你一点点,我就知足。如果你始终拒我与千里之外,我不知道自己如何完成在西大的学业。就当是给我的大学生涯留下一点点美好,可以吗?

在惊尘的心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绝不会违背自己的内心去开始一段感情。可如今,他竟然答应了她,在他的印象里,雒珊是个很单纯的女孩,也很执拗,对一个人执着的执拗。她也很要面子,爱情和自尊,她看重自尊。他在她的身上有时能找到自己的影子,所以他理解她,同时也心软了。

他答应了她,以为只是可以挽回她因表白失败而丢失的自尊而已。他没想过会欠她更多,这件事,说他欠考虑也好,心软也罢,他也有一点私心的,那就是有个人假扮自己的女朋友,他可以免去其她女孩的穷追不舍。更是为了让自己转移对“她”的注意力。他遇到了她,却不能鼓起勇气告诉她。他是有多狼狈!强烈的自尊心告诉自己,这份感情要尽快剪而断之。

可就在刚才,看到她的那一瞬,他心还是颤了一下。



44 春天就要来了

不染跑上宿舍楼去,宿舍里没有人,窗户是开着的。她伸出去关窗户的手停在空中,雪越下越大,窗外天空的每一个缝隙都被雪填满,遮住了她的视线。

闭上眼睛,雪白的天地,没有一丝杂质的清新空气,少了些寒意,只有无暇的白色渲染着整个校园。

这是x市冬天的第一场雪。

不染张大嘴巴,深呼一口气,但接着冷风立马倒灌了进来,她赶紧闭上,关上窗户,感受最完美的世界。

雒珊进门,笑了笑说道“不染,我真替你开心。”

“什么?”,不染不明白雒珊所为何事。

“你恋爱了。这难道不是很值得开心的事吗?”,雒珊也走向窗户,欣赏着窗外鹅毛般大雪。原来不染钟意之人,真的是燕西,她并不喜欢惊尘,这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珊,你和惊尘?”,不染欲言又止,不知当不当问。

“我和他啊,就如你看到的那般呢。”,雒珊刚说完,便迅速转移话题“忘了给你说了,我妈妈让我带了好多辣酱,还有她做的点心。我拿给你尝尝。”

坦白说,不染还蛮期待的。中午没吃饭,这会一听吃的,肚子开始咕噜噜直叫。

当她咬了那块酥酥的,松软的抹茶味点心时,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生平第一次因为一种食物而产生的美好感,仿佛是别人所说的,妈妈的味道。

“真好吃。”,她不由的赞叹道。

“我改天一定把你的点评转告我妈妈,她又要乐呵好几天了。这还有我妈做的油圈,汤圆,酒醅,开水煮一下,就可以吃了。”

“小妮子的电热饭盒呢?”,雒珊在春泥的柜子里翻找。

不染看着雒珊帮自己煮了碗酒曲汤圆,她心里莫名的感动,嗓子眼似乎有东西咽的她难受。

“小妮子和湘湘呢?她俩吃过了没呀?”,一碗甜甜的酒曲汤圆和几块点心下肚后,她突然才想起问她们。

“她俩呀,早就吃过了。这回去学校外面买菜了,说是今晚偷偷在宿舍吃火锅。”

“啊?”,不染吓了一跳。自上学期在宿舍使用电器被楼管没收并批评教育后,她们就再也不敢动“自助”火锅的念头了。

“放心,今天下这么大雪,阿姨们都忙着在办公室取暖,肯定不会上来突击检查的!”

雒珊话音刚落,春泥和湘湘就一人背个鼓鼓的双肩包,顶着一头雪进了门。

“这场大雪如果再下两个小时还不停,我们就去篮球场打雪仗!”,小妮子放下背包异常兴奋的说道。

“这话说的,如果两小时后雪停了呢?”,雒珊好奇的翻着春泥和湘湘背包里买回来的火锅底料和蔬菜丸子以及肉卷。

“当然还去打雪仗了!”,众三人异口同声道,然后是整个宿舍哄堂大笑。

窗外的雪安安静静的下着,窗内四个女孩忙着洗菜,准备料理。

巧的是,这场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两个小时后,果然停了。浮云散去后,天空放晴,篮球场、校园小道都已是同学们踏雪的身影。

“染,我们打雪仗叫上燕西和惊尘吧?小妮子,把你家胖迪也叫下来当靶子!”,雒珊边说着就已经电话拨到惊尘那边了。

整个西大银装素裹,不染站在操场上,看着珊和春泥在雪地里撒野,雪球扔来扔去,这让她感觉回到了高中时光。大学里,能这么放肆玩耍的女孩子还是比较少,长大了毕竟会对自己有所约束,就像自己现在这样,有点放不开。

“染,你站在那里多冷啊!”,春泥在操场的另一头朝不染大声喊道。

“快点,动起来!”,雒珊也邀请不染加入。说着便一个雪球百分百砸中不染的头。不染没办法继续站一旁观战,只好随手抄起一捧冰冷的雪,揉成团,瞄准春泥和雒珊,一顿猛砸。

一场混战打响了,三人不分敌我,防不胜防间,不染感觉到一股寒气直冲耳门,不好,她又中弹了。尴尬的是,躲闪时脚底一个打滑,“扑通”一声倒了下去。脸还重重的贴在地上。

春泥和雒珊见此,大笑着朝她这边走来。不染胳膊用力撑着,脚一掂,猛地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后腰。

“染,你没事吧。”春泥和雒珊一边笑,一边扶着她关切道。

“没事才怪~”,不染正准备乘她俩不备,将手心里残留的雪渣弹向她们。手举起来的时候,发现篮球场边上站着两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是燕西和惊尘。

他俩刚刚不是在电话里说了正在打游戏,不下来的吗,此刻却目光炯炯的看向这边,看来自己刚刚“完美”摔倒的惨状被尽收眼底了。想一想,在他俩面前躺尸般摔过两次,已经可以用“博眼球”这句话来解读自己的出彩了。

“你们不是说要在宿舍打游戏的么?”,雒珊注意到惊尘后,飞快的跑过去询问。

“就是看看你们把篮球场踩踏的怎么样了,状况良好的话明天就能打球了。”,惊尘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燕西也笑而不语。

黄昏的夕阳下,不然觉得他俩的笑容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能将整个校园的雪迅速融化。

她拍拍自己身上的雪,和春泥走过去跟他俩打了招呼。燕西一把将她拉到身边,悄声说道“怎么这么不当心。”

“呃,我没事。”,不染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湘湘打电话给不染,说是楼管阿姨突然上楼检查,将春泥的电热饭盒和买的火锅食料全没收了,正让她将宿舍舍长找来。

因为湘湘说不想下楼玩雪,所以就留在了宿舍值守。

不染挂了电话赶紧叫上雒珊和春泥回去。一到宿舍,就被在宿舍“等候”等两位楼管批了个“狗血喷头”。整个楼道都听到了两位阿姨们火冒三丈的激烈言辞。尤其舍长雒珊直接被罢了职……

楼管走后,雒珊在隔壁几个宿舍打听了下情况,回来后显得很是心里窝火,她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为什么阿姨没有查别的宿舍,却偏偏选中了603宿舍进行突击。这肯定是有人故意告密。

春泥和不染劝她别多想了,以后不在宿舍做这些“柴米油盐”的事情就行了。

然而,雒珊看到唯独被楼管指定新任的舍长湘湘没有说话。她径直走到她面前,语气一股火药味十足的问道“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本以为曲湘会异常委屈的解释一番,没想到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轻轻转头,冷哼了一声,然后随手翻开一本书看了起来。

“一个舍长你就那么稀罕啊!”,雒珊似乎是被曲湘这一声哼激怒了一样,声音大的有点刺耳。

“谁激动,谁就稀罕。反正你喜欢当舍长就给你。”,曲湘视线放在书上,神情很是淡定。

雒珊继续言道“你怎么这么能装的,我就不信你能装到最后!”

曲湘猛的一下合上书,“啪”一声拍到了桌上。

不染和春泥赶紧拉开雒珊,好心劝道“都是是一个宿舍的姐妹,千万别伤了和气。”

“还姐妹!就她爱特立独行……”,雒珊最后一句话说完,曲湘穿上外套,跑出宿舍。

不染赶紧也穿上羽绒服,帮曲湘拿了围巾,追了出去。

“不染,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吗?”,曲湘和不染在校园里走着,说吃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沙哑的。

“湘,别人误解你,你为什么不解释呢?”,不染有点不明白。

“为什么非要解释呢?”

“可是不解释,误会会变深的。”

“没有信任,解释又有何用?”

“……”

不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只是不解,人和人本身就不同,可人们为什么常常会看不惯、或者是心里排斥那个有点与众不同的人呢?

和曲湘就这样在校园里走着,脚下的雪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天色渐渐变暗,变暗,直到整个校园的夜灯刹那间亮起……下过雪的夜晚并没有那么冷,用脚踩过的地面会湿出一个脚印来,用手轻轻拨开草地上的积雪,就能发现那些藏匿着的绿色嫩芽已经探出头了。

其实,春天已经悄悄来了。



45 艺术节

三月缓慢的过了一半,气温开始慢慢的回升。

北方的春天总是来的不急不躁,就在这变幻莫测、冷热交替的天气中缓缓而至。

西大一年一度的艺术节在举办前两周就开始筹备了。这次是由中文系、外语系、哲学系等六个学院联合举办。预选比赛中,雒珊一路过关斩将,顺利进入舞蹈组。

春泥和不染报的是歌唱组,不染本来在预选赛初赛时拿到了第一名,但在中级赛前几日,接到妈妈凌苏打来的电话,说是爸爸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妈妈在电话里一度难过到哽咽,不染很是担心,就买了回家的高铁票去看了一趟老爸,也就待了两天,爸爸硬是把她又赶回了学校。

也不知道爸爸得了什么病,老爸不肯告诉自己,只说是太过劳累了,多休息就好。不染又问了医院的医生护士,他们也说是爸爸身体并无大碍,让她放心回学校上课。

从家里回来后,就错过了中级赛的比赛时间,然后被取消了参赛资格。而春泥在中级赛被淘汰。

曲湘没有参赛,她说自己从小就没有受过艺术的熏陶和感染,虽然很喜欢画画,但也没什么美术功底,还是不凑这个热闹的好。

半个月的预选终于结束了,这周六下午就是文艺汇演。整个西大的学生好像都没有心思学习,期待着周六的到来。

周六一大早,布告栏上就贴出了出演人员的名单,燕西和谢尘也在列。不染早早就知道,燕西的节目是钢琴,但惊尘一直没有透露自己的演出内容,就连他的正牌女友雒珊也不知情。不染在名单里还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韩芸,听果子说,韩芸也是舞蹈组的,另外还兼主持。

雒珊因为韩芸是女主持的缘故,整个人都不好了,状态很差,春泥和不染一直鼓励她不要受别的因素干扰,发挥好自己最重要,毕竟韩芸已经是惊尘的过去式了。

汇演场地是在学校的运动场,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足球场和长长的弧形运动跑道。大一军训的时候就是在那里训练的。

中午,学生会的同学就已经布置好了演出舞台和观众场地,音响和话筒试音也已完毕。观众场地以学院和班级为单位,所以不染和春泥、湘湘坐在一起,果子坐在中文系的区域。

两点钟演出正式开始,两位主持人亮相时,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不染她们因为位置离舞台有点远,再加上观众位同学们一个个人头攒动,所以一开始都并没有看清主持人的脸,身边有些女孩子甚至拿着望远镜在观看,只听到她们一片议论声哇,果然他俩才是天生一对啊,这样站在一起主持,真是太配了!

不染和春泥正好奇的张望,男主持一开口,春泥就惊呼道啊,是痞子谢艾!不染也听出,是他的声音,再细看,一身裁剪得体的蓝色西装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死板,反而时尚又干练,将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展现的淋漓精致,里面的白色衬衫衬得他原本精致完美的五官愈发立体,褪去了稚气,散发着成熟的气质。不染突然发觉,原来西装就是为男人产生的……

彬彬有礼间,惊尘略带磁性又响亮的声音,穿透在整个校园里。当然,韩芸甜美的声线也很是动听,一身紫粉色薄纱礼服让她看起来气质满满千娇百媚。演出刚一开始,两位主持人就宣布,今天的汇演会有惊喜送给现场的观众,活动的规则是,随机抽出四月份生日的同学。然后会在生日当天收到惊喜。

汇演的第三个节目是燕西的钢琴演奏,音乐似乎是由远到近,由小到大,一阵轻柔婉转的“序曲”过后,是无比强烈的颤音,一个个激昂的音符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叶……五分钟后,随着一个扣人心弦的双音,琴声戛然而止,不染的心也随之一紧。

雷鸣般的掌声过后,燕西起身走向舞台中央鞠躬致谢,这时,台下跑上来四个手捧鲜花的美少女,很显然,她们是给燕西献花的,可四个女孩中的其中一员,竟径直走到燕西跟前,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1秒,2秒,3秒,4秒……不染突然开始慌了神,心里不自觉的暗数着她抱他的时间,第7秒的时候,也不知是他推开了她,还是她主动松了手,“他们”在台上终于分开了。虽然离舞台有点远,但她认得出,另外三个女孩,是果子的室友,抱了燕西的那个,是果子……

不染的心,生出一种难言的情绪,只感觉有什么不妙的事即将发生,会是什么呢?她不敢想……此刻,她看不清舞台上燕西的表情,更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只听到身旁的春泥问了句“染,那个女孩不是你朋友吗?她也认识燕西啊?”

不染心想,自己这个女朋友竟然想不到如何给燕西祝贺,真是见鬼啊!

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看完后面的节目,她只记得,雒珊的伦巴舞跳的全场轰动,而韩芸并未出演舞蹈节目,就好像被临时取消了一样,让大家很是失望。

演出即将结束,主持人宣布了中奖的若干个幸运儿。当韩芸念出“凌不染”这个名字时,不染还依旧没搞清楚,抽奖的意义是什么……但是,艺术节就这样结束了,四月也即将开始了……



46 愚人节

四月的第一天,校园里疯狂的愚人节开始了。之所以说它疯狂,是因为有些同学的愚人境界太高,导致被愚者差点“怒怒而亡”。比如有人提早将教室大概三分之一的课桌椅上抹了胶,导致有同学下课时屁股粘住椅子无法脱身,男生有万不得已脱了裤子的,或是裤子被扯开只能拿书捂着屁股跑回宿舍的,女生只能叫室友或朋友回宿舍帮忙拿裙子来教室救急的。春泥就属于这一类。这不,不染急匆匆跑回宿舍帮她拿了一条长裙换上,而被粘在椅子上的那件短裙,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扯下来。

“可恶的愚人节!真缺德,我好好一条新裙子就这么废了!”,下完课回宿舍的路上,春泥一个劲抱怨。

“还好下午没有课,不出宿舍,就不怕被整了。”,不染回道。

下午,春泥和不染果然是足不出户。雒珊去表姐那里。湘湘去了图书馆,傍晚回来时被人贴了“我是书呆子我就是爱看书”的横幅在后背上,估计被人笑了一路而不自知。到了宿舍才发现,湘湘也只一句“无聊!”了之。

可雒珊就更糟了,从表姐那里回到学校时已经到了晚上,虽然平日里走路时心不在焉,但一到学校大门口她却明显感觉被人跟踪,赶紧给不染和春泥打了电话求救。后来绕到食堂后面的小道时又被人堵住了。

“你是谢惊尘的女朋友?”,对方三个女生来势汹汹。

雒珊“是。”

一个中等个子的女生嗤笑了一声,而高个子女生一出手就给了雒珊狠狠一巴掌。

感觉左脸骤然火辣辣的灼痛的雒珊,刚要开口质问对方凭什么打人。对方却甩了甩手说“这种骨感的网红锤子脸一点也不柔软,打起来可真不舒服。”

雒珊的脸其实是那种有苹果肌的瓜子脸,但被人说成网红,她还是很忌讳的。于是猛的扑上去一把揪住了对方的头发,一对三,火力全开。

春泥和不染找回来的时候,雒珊正被这三个女生围堵到一个暗黑角落围毒打。这个时候已过了晚自习的时间,食堂附近更是没有同学出没,要不是雒珊的惨烈呼救声,她俩可能真的很难在这偌大的校园找到她。

“你们在干什么!”,不染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向围成一团向雒珊使用暴力的三人,她们听到有人来,竟警觉的的连头都没有抬,遮着脸迅速的逃窜开了。

“再敢对别人使坏就打断你的麻杆腿!”,其中一个女生逃离前留下一声强硬的警告。

……

回到宿舍,雒珊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好被围打时她双手抱头护住了脸,春泥强烈建议将此事反映给校教务处,但雒珊执意不肯,甚至第二天都不愿去医务室看看伤势。

“你真的没看清她们的脸?”,春泥从昨晚追问到第二日早上。

“没有,那边没有路灯,月光也不明。”,雒珊肯定道。

“声音总听到了吗?你不是说她们还骂人了么?”

“听到了。但我不认识她们,听到声音又怎样?”

“不认识,那她们竟然这么殴打你。这是活生生的校园暴力!要治治她们!”

“算了,这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珊,你怎么这么软弱?”,春泥气愤又无奈。

“是啊,珊,就这样算了,万一还有下次呢。她们还会欺负别人。”,不染也不安的说道。

“我说算了就算了。你们三个谁都不许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知道了吗?!”

不染和春泥看雒珊表情很是严肃凌厉,再加上她受到殴打心情也差,便点头答应了。

曲湘也听话的“嗯……”了一声,表示会守口如瓶。

中午去食堂吃饭时,春泥和不染帮雒珊带了份盒饭。回去的路上,春泥始终没有放下心里的疑惑,认为雒珊被打事出有因。

不染劝道“既然珊都不追究了,咱就别猜测了。心理上来说,她更要面子,不想其他人知道此事。”

春泥“染,你不觉得这个时候,正义比面子更重要吗?”

不染“也许珊有所顾虑呢。”

春泥“虽然没看清那三个女生的脸,但你用手机照到她们的衣服了。但凭衣着,我就不信在校园碰不到她们!我小时候可是练过七八年的武术,我一个人绝对能放倒她们叁。”

不染突然顿住脚步“小妮子,你可别惹事。这件事情珊说算了就算了,她才是当事人。”

春泥“看把你小心的。我就很你说说。”

“莫非,这是一个典型的愚人节整人事件?可这也整的太过了吧!”,快到宿舍楼下时,春泥再一次耿耿于怀,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不染看她一路说个不停,真担心被认识的同学听到端倪。于是便梳理成章的应道“

总之,到了这一天,你是别想安分守己的度过了,无论是平常多么乖巧,老实的孩子,在这一天,都会有整人的想法的,这是病,而且还治不好,只有度过这一天了,一切才能够回归原位。”

“对对对,我也觉得。”,春泥附和道。

下午课后,不染去图书馆还书,正好碰到了从图书馆出来的果子。和她一起说说笑笑的还有另一女子韩芸。

“不染,你也来还书啊!好巧。”,韩芸率先笑着开口问道。

“嗯。”,好久没和她俩聚,突然碰面,不染竟一时不知该多说点什么。李青果也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和不染对视几秒后终于说道“染,我有话要告诉你。”,然后将不染拉到一边。

其实,就在此刻的对视中,不染脑海中闪过果子在文艺汇演舞台上抱着燕西的一幕,顿时心情变得杂乱如麻。而这厢果子的脑海中,未尝不是呢。

“真是难以置信,爱情会让一个女生变得如此疯狂。”,当果子说吃这句话的时候,不染的心几乎要从胸脯跳出来。

“你,说,什么?”,不染了解的果子,一直是个有话直说,从不藏着隔着的女孩。她担心,果子的下一句就是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欢燕西,你不会不知道吧?

但果子看到不染异常紧张的表情,却是说道“染,我是说,你的舍友雒珊啊。”

虽然不明白果子上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听到这句,不染安心的长呼了一口气。于是接着问道“雒珊怎么了?”

果子“文艺汇演当日,她竟然在后台对韩芸的演出服做了手脚,导致韩芸的节目临时被取消。当时正好被中文系一个女生看到了,这件事整个中文系都传开了,染,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不染听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但转眼一想,觉得雒珊一直是个很单纯的姑娘,不可能做这种事。

“这不可能。”,不染坚决否认。

“染,你也别太单纯了,这个世界上,因为爱情而妒忌并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这种事电视里也常演,不是吗?生活可不就是电视剧嘛。”

李青果看着不染表情,眼睛里透露出的深情依旧不肯相信她的话,又补充道“染,我跟你说这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提醒下你,小心雒珊。”

说完这话,不染还怔在原地发呆,也没有说声再见,果子便走向韩芸,两个人挽着胳膊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不染看着她俩的背影,在自己的视角里慢慢变小,变小,最后消失……想起无数个校园的角角落落,果子也是这样挽着自己的胳膊跟她嬉笑玩闹。怎么突然间,这画面就变成回忆了呢?



47 生日礼物

不染排队还书时,整个人有点魂不守舍,果子从不在自己面前说假话,可让自己相信雒珊会因嫉妒而对韩芸的演出服做手脚,好像真的很难。

珊都是惊尘的正牌女友了,还有什么可嫉妒的呢?不过,他们的爱情,好像来的太突然,过程又显得很淡然,很少见雒珊和惊尘像其他校园恋人一样,你侬我侬的样子。虽说年轻人总是容易冲动的,但至少也不该拿爱情当儿戏吧,上一学期刚拒绝,下学期紧接着又拍拖。什么跟什么嘛?不染莫名的生出一股恼火,不过再思量片刻,自己和燕西,好像也好久没约了……

“同学,图书卡?”,管理员提醒道。

不染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没有给出反应。

“你的卡掉了。”,有人在身后推了推不染,转眼一看,是燕西的舍友白杨。

不染点头谢过白杨,接过白杨从地上捡起来的图书卡,将近日来借的四五本书都还完。

“凌不染,等我一下。”,白杨一边跟管理员还书,一边朝刚刚转身准备离开的不染喊道。

“你这会应该已经出发了才对,怎么还跑来图书馆还书了呢。”,白杨跟随不染走出图书馆,不紧不慢的说道。

“出发?去哪里呀?”,不染没明白他的话。

白杨“今天不是燕西的‘庆功宴’吗,惊尘和文涛都去了,还约了几个女孩子,不是你们宿舍的吗。”

不染艰难的扯出一抹浅笑“哦……不是我们宿舍的。今天我们系有个全体大会,铺导员不允许缺席。所以……”

不染很想问问,是什么庆功宴?但为了掩饰自己刚刚撒了谎,便硬是很随意的口吻问道“燕西这么重要的庆功宴,你怎么没去?”

“是啊,他的新书大卖,的确很值得庆祝。这样,他弟弟的治疗费也就差不多筹齐了。不过,今天是我女朋友的生日,我只能重色轻友了。”

不染笑而不语。一路上两人在未开口。

当白杨看着凌不染头也没回的朝宿舍方向走去时,他终于确信她口中的“全员大会”只是借口而已。她和燕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找不出漏洞,燕西那么爱她,为什么庆功宴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没邀请。

不染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回宿舍的路上,都是泪眼婆娑。燕西和自己的距离,就跟果子和自己一样,越来越远了吗?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有种失去的感觉呢?

闷闷不乐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日,以致于学生会的同学提着礼物送到不染宿舍时,她竟以为这些礼物和自己无关,只是淡淡的回了她们一句“辛苦了。”

春泥回来看到桌上一大捧玫瑰花和大大的蛋糕包装盒,还有卡片上的生日祝福语时,惊讶的叫出了声“今天是谁生日吗?”“这礼物是送的呀?”

不染回道“学生会的同学送来的,也不知是送给谁。只说是咱们宿舍的。”

春泥“咱们宿舍?湘湘的生日是上学期末才过的,我的生日又还没到,那肯定是你和湘湘啦!染,你是不是四月份的生日?”

四月,生日,不染赶紧翻了下手机日历……4月3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无疑。

可哪又怎样,从小到大没有正式的过过一次生日,这个日子还有什么特别吗?

这时,湘湘从宿舍门走进来,开口便喊道“染,大惊喜,这下,全学校的人都知道是你今天过生日了。”

不染“惊喜?”

春泥“什么意思?”

湘湘赶紧解释道“你们没看到吗?学校大屏循环播放着不染的照片,无数弹幕都是祝福不染生日快乐的。染,今天竟然是你生日,我们却不知道,生日快乐!”

春泥“不染,你也太过分了,自己生日怎么能不告诉我们呢,至少我们也要为你以一起庆祝的啊!”

不染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做到和雒珊一样,提前告诉身边的人,提早安排好生日party,邀请同学好友来参加。也许内心深处始终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不被人关注的女孩,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关心过这个所谓的生日,还会有他人关心吗?自卑,封闭,以前觉得那应该是湘湘,现在觉得好像用来形容这样的自己才是对的。

不染吹了蜡烛,许了愿,将蛋糕切成四等分,留一份给还未回来的雒珊。虽然对甜食并不太感冒,但想想这样一个大蛋糕是有人特意买给自己的,又看着春泥湘湘吃的那么开心,不染也放肆的大吃起来。

“是不是燕西送给你的啊?燕西好浪漫啊!”,小妮子边吃边说,嘴里的奶油也堵不上她的好奇心。

湘湘说“燕西干嘛自己不送,让学生会的人送来啊?这是故作神秘吗?”

“不是他!”,不染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到燕西,她心情一落千丈,突然没有了胃口。

“你和燕西,是不是闹矛盾了?”,春泥敏感的觉察到不染的不悦。

看到凌不染不说话了,湘湘走向她轻声说道“染,如果你把我和春泥当朋友,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说出来。你自己憋着,会憋坏的。”

其实,她和燕西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但是为什么,燕西什么事情也不和自己分享呢?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希望燕西第一个想告知的人一定是她。可恰恰不是,关于他的一切,她总是通过第三个人知晓。

不染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之后,春泥对她说道“染,你没发现吗?你和燕西,都是那种被动的人,他不说,你又不问,这怎么可能是恋爱的正常状态啊?就算是生气,你都不让他知道,也许在他心里,他也是同样的感受呢……”

湘湘说“如果今天连他都不知道你的生日,你就好好的对他发一顿脾气,当着他面!”

……

事情还真是和湘湘说的一样,一直到晚自习时,不染也没有接到燕西的电话。就好像全学校都知道今天是凌不染的生日,而只有燕西浑然不知。

晚自习后,不染正和春泥走到宿舍楼下,突然,一只手将她猛的拉到一边,还未等春泥反应过来,不染就被那只手紧牵着离开了现场。



48 没有如果……

“燕西,今天是不染的生日,你明明很想和他一起……”,晚自习后,李青果和燕西走在校园的小道上,疑惑的想要知道些什么。

“这段时间你帮我这么多,谢谢你了。”,燕西轻言道。温文尔雅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可我觉得,不染已经误会我了,我帮了你,也许伤了她……”,李青果满脸愁云。

燕西“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我会跟她解释一切。”

“别说这种话!”,当李青果再次听到燕西说到那句“活着回来”时,她感觉那是一种生离死别,那话扎痛自己的心,会让她痛到突然停止心跳。十九岁的她,从未经历过身边人生命的消逝,更不用说,这个人可能是燕西。

“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美国,看望燕北?”,燕西最后一次跟李青果确认道。

“嗯。”,果子肯定道。

如果燕北的肿瘤切除手术一旦失败,就要和燕西进行心脏移植,也就是说,燕北和燕西,只能活一个。而能见李青果一面,这是燕北的最后心愿,李青果觉得,无论如何她也是要去的。

但在和燕西去美国之前,一个藏在心里很久的秘密,压的她喘不过气。虽然她多么希望燕西和不染之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如果不能说出自己心里久久的暗恋,她会后悔终生。对于爱情敢爱敢恨的她来说,表白根本不是什么为难的事,简直是小菜一碟,她曾经就对自己的前男友表白过无数次。

但自从遇到燕西,就连说一句“我喜欢你”也变得异常艰难,那么的难以启齿。

“燕西,我……”

“青果,你知道吗,燕北她竟然喜欢你,这是上次和他通话时,他明确告诉我的。这次让你去美国看他,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这件事。所以,不管你是否会喜欢他,但我和我爸妈,都很感谢你能去看看他……”

就在李青果准备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心声时,燕北的话就像雷电一般,突然在她心里猛烈一击。

“我只希望你和燕北都能好好活着。”,表白失利,果子便只好作罢。也许在燕西面前,勇气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多耽搁一秒,这勇气就消失殆尽。

“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不染?”,不知为何,李青果突然很想问燕西这个问题。记得不染曾经说过,她不知道燕西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喜欢燕西,只觉得对他的思念就像一股魔力,让她着魔。

这世间,真的有莫名其妙的爱情?非一见钟情,也不是日久生情,只是渐渐的,他们互相成了彼此的专属?这对李青果来说,简直难以置信。可最让自己难以置信的,竟是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好朋友的男朋友。多少次,强迫自己不要对燕西动心,不要再回想他们一起在巷子里共同成长的七年,更不要妄想,年幼的他对自己的那句承诺“长大后我一定来找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可如今,她已经深陷这份暗恋无法自拔。她不解,燕西究竟喜欢不染什么?她的美貌?时而的语出惊人?还是遇事的镇定自若?或者是她将心事藏的太深,别人无法走进她内心的那份好奇?

也许,都不是。因为燕西对不染的了解,可能还不及这些。不染的童年,家庭,以及她的多愁善感,除了她李青果,还有谁更了解。

“为什么喜欢她?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可能就是因为她曾经救过自己一命吧。”,燕西斯文的侧脸,露出一丝浅笑。

“什么?救过你?”,李青果急了。“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不染救过你吗?”

燕西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是大一刚开学,刚下火车,就觉得自己身体极度不适,拉着行李恍恍惚惚间,就不小心被一出租车撞了,被撞的那一瞬,我记得那辆出租车上除了司机,好像是三个人,可是,下车来查看我伤势的,却只有一个女孩。糟糕的是,当时略受轻伤的我,可能是收到惊吓,心脏病突发。那个女孩好像很快意识到严重性,立马对我进行了人工心脏复苏……后来,等我从医院醒来时,发现那个救我的女孩已经走了。医生只是告诉我,要不是那个女孩的急救措施,我会没命。”

李青果看着燕西淡然地说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怀想着当时发生的情景。于此同时,在李青果的脑海里,那一幕也如同情景再现,当时撞了燕西的那辆出租车上,除了司机,其他没下车查看的两人,正是自己和爸爸。愧疚、自责……顿时让她心如绞痛。

那是大一开学的第一天,爸爸带着她和不染来x市来西大报道,下了火车,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出租车,刚上车没两分钟,车子就撞人了。司机师傅淡定的说,这肯定是乘开学来碰瓷的,火车站现在这种人最多。本来,那位司机是准备调头“逃逸”的,却被不染强烈制止,要求下车查看。当时,正准备跟不染一起下车的李青果,却被爸爸一手死死的按住,不许她“多管闲事”。她当时对爸爸的行为很不满,但老爸解释说,你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熟悉,万一真是碰瓷的呢?再说呢,该下车的应该是司机。

不染当时下车后,立马十一李青果打120,幸亏在打120的时候,爸爸和司机并未阻拦。在救护车赶来之前,不染一直在对那个被撞的青年做着心脏复苏,后来半晕半醒后,救护车正好赶来就她拉走,不染也跟着救护车走了。

而她和爸爸,就这样冷漠的又换了一辆出租车去学校报名。

世界这么大,让我和你自幼年分开后就再也没有相见。世界这么小,我和你在上大学的第一天就遇见,而我却“冷漠”的没有出手相救。李青果几乎要哭出了声,她慌乱的回到宿舍,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疼痛,泪如泉涌。

如果,第一个下车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一眼就认出我来呢,如果,在你生命最危险的那一刻,我能对你进行心脏复苏,会不会你就永远爱上我了呢?如果……是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结果,我们相遇了,在你爱上别人之后。

那么这一次,我一定不会那么冷漠的和你错过,我会陪你去美国,陪你度过最艰难的时刻。



50 傻瓜,恋爱都不会谈

不染被那只强有力的手牵着拉出十几米远,她本能的想要摆脱,那手劲却大到似乎是对自己的一种胁迫。

“你想干什么?!”,不染故意不看他的脸,眼睛在昏暗的路灯周围东张西望。

“有话和你说。”,他的语气平和到似乎没察觉到她有点生气。

“什么?说吧!”,不染满脸的不耐烦,用力甩开被他紧紧攥着的手指,然后双手背到身后,左手轻轻揉着右手。

“我弄疼你了?”,他突然伸出手准备拉她。

“你说呢?!以为你变成熟了一些,却还是个小孩子,总是这么霸道。”,不染敏感的躲开了他的拉扯。

“小孩子……!”,他最讨厌的就是她说自己是个小孩。

“原来你喜欢成熟的男生?可燕西……是吗?”,他眉间和双眸生出一丝不屑。

“你能和燕西相提并论吗?”

“如果他足够成熟,就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他突然将脸凑向她,低沉的话语间有明显的怒气,热气呼的她耳根发痒,让她忍不住瞪他。

不染微沉吟,“什么意思。”,然后不自然的低了下头,用手轻轻撩了下眼前的刘海。

他没有将脸从她面前移开,皱着眉继续说道“下个月他就要去美国了,现在正在办休学手续,难道你就真的无动于衷,准备将他拱手相让给别的女生?!”

“什么……?你说的,是谁?”,不染低着的头突然抬起,额头磕到了他的下巴处,只见他持续着皱眉的动作,眉间被他拧出一道肉痕,像闪电。

见他半响没有回她。她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你喜欢的人。”,发现她真的毫不知情后,他终于直起身,目光移向别处,淡淡的说了这句。

“这不可能。”,消息来的太突然,让她心头一紧,为了掩饰自己的不知,她只好否定。

“他不是一个人,是和一个女生一起。凌不染,你就是这么谈恋爱的吗?竟然对自己男朋友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嗤笑了一声,仿佛是对她的嘲笑。

也许是最近心情差久了有点怒火攻心,也许是对他这种感情不专之人无法表现的贤良恭顺,明明自己是个花花公子,还有资格过来指教我?不染瞄准了他的小腿骨使劲踹了一脚,“谈你的恋爱去吧!”

谢惊尘大概没想到,她竟然有“动手动脚”的一面,单腿跳着看她走远,默默地说了一句话“傻瓜,恋爱都不会谈。再不主动,爱情会溜走的。”,然后才发现,自己刚刚其实拉她过来,只是想说一句“生日快乐!”

如果不是借这次艺术节抽奖活动的名义,他连送她生日蛋糕都不能。可是,收到蛋糕,她开心了吗?还和小时候一样,那么渴望有人给她过生日吗?

……

站在宿舍楼道拐角处,不染本来是想立刻打电话跟燕西确认的,生气,失望,以及害怕……她真的害怕燕西就如惊尘说的那样,不留给自己只言片语,也不告诉自己实情,再一次不辞而别。

是啊,他总是喜欢不辞而别,可是,这次竟然是休学,到底是为什么?

按下拨号键的前一秒,她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恼怒,怕自己语气不好,让他今晚无法安睡。

最后只好发了微信过去。

“恋人之间,是该坦诚相待的吧?”

没有质问,没有责备,她只是试探性的发了这样一句。

一分钟后,燕西回道。

“嗯。你想知道什么?”

不染突然不知该问什么,他的话,总是没有任何瑕疵,让人挑不出毛病。她想知道什么?她什么都想知道。

可是,她该问什么,怎么问呢?

“我想见你。”

忍不住想站在他面前将一切问清楚的冲动,她终于发了这句。

“明天吧。”,理智再次战胜了他的情感。一个声音在燕西的脑海重复不能去见她。

夜晚,是一个人情绪最脆弱的时刻,如果这会跑下楼去见不染,他可能会无法自控,将自己去美国的实情全盘托出。

而他,是否能活着回来,完全是个未知数。他多么希望弟弟的肿瘤切除手术成功,这样弟弟就能活下来了。可自己是先天性心脏缺陷,十六岁开始病发开始,医生就判了他三年生命期限。如果没有合适的心脏可以移植,等待他的只有数月的生命倒计时。那种等待死神随时拿走自己生命的煎熬,他怎么能让不染和他一起承受这沉重的事实呢。

弟弟的肿瘤切除收拾一旦失败,便要立刻对他和弟弟进行心脏移植。想到这里,燕西就悲痛难抑。可是,用弟弟的心脏延续自己的生命,这是唯一的选择。如果弟弟不在了,他必须得活下来,父母不能失去他们兄弟两个……

记得外婆说过,当时母亲在怀孕期间,医生就建议必须拿掉其中一个孩子,否则这两个孩子一生都无法拥有健康。可母亲对任何一个孩子都不忍心,执意剩下了他和燕北两个。可因此,母亲便再也没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全职照顾自闭症的燕北。后来,又发现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再后来,燕北又是脑部肿瘤晚期……

母亲说,这是上天对她当时舍不得拿掉其中一孩子的惩罚,可是,她不后悔。为母强至此,做儿子的又岂能轻言放弃自己的生命。

……

“好,那就明天见。”

不染没有在强求,她决定不会再无动于衷,燕西必须跟自己解释清楚。



51 我们约会吧

“既然是燕北要手术,你去美国当然是必须的,可为什么要休学呢?”

燕北手术,果子为什么非去不可呢?”

还有,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家装饰温馨的餐厅里,当坐在对面的燕西告诉不染,去美国只是因为燕北有个大手术,他作为哥哥,必须过去,希望不染能够理解。不染听后将自己一肚子的疑问全都掏了出来。

“只是休假,不是休学。果子过去,是因为燕北一直闹着想见她。小染,你不知道吧?燕北喜欢果子。”,燕西微笑着向她解释,然后提醒她吃饭。

不染还想再问,却被燕西抢先说道“你若不信,就去问果子。”,然后拿起电话拨给李青果。

不染正要阻拦,可电话已经拨通。她不是不信燕西,只是有些疑惑不解而已。按照果子的性情,一定会早早告诉她这些。

果然,李青果所言,和燕西只字不差。只是说,正准备周末抽时间告诉不染,没想到她却先知了此事。

此刻,不染终于缓了口气。什么和别的女生出国,办理休学,谢惊尘简直是信口雌黄。

“那这学期的课程和考试怎么办?”,不染边吃着,又开始紧张。

对面的人似乎笑了一下,“下学期会补考的。放心吧。”

是啊,像燕西这么优秀的学生,落下半学期的课程也会自学补回来的,考试当然不成问题。

“小染,我们约会吧。”

咳!

餐毕,听到对面之人突然冒出这句,不染呛了一声,燕西顺手倒了杯水给他,还问了句没事吧?

“没事没事。”,约会?这好像是燕西第一次主动说这样的话吧。

她今天整个就餐过程中最怕的就是燕西跟自己说“小染,我和果子要一起出国,我们,分手吧。”

呵,看来恋人之间经常不沟通,是会失去信任的,尤其是常常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消息的时候。不染啊不染,辛亏你这次主动找燕西问清楚了,否则你就真是个不会谈恋爱的大白痴。

接下来的一月,燕西和不染,好像才进入到一对金童玉女难舍难分的状态,一起自习,一起去食堂,周末一起去摄影……卿卿我我,十指紧扣,郎才女貌,简直羡煞了认识他们的每一个人。

当然,对这一切又喜又悲的,一个是果子,一个是惊尘。他们默默守护心意之人,只希望他(她)安好。

不染一直想问燕西一件事,有关于他相机里那些照片。可如果这件事表述的不恰当,会让对方尴尬至极。毕竟,在没经过当事人允许,就拍了她的照片,这不仅是偷拍,还涉及肖像权的问题。

实际上,她从未发现有人偷拍过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从大一开始一直拍她。如果,喜欢她是原因的话,那么是先喜欢上她然后在跟踪偷拍她,还是因为拍了她,所以慢慢喜欢上她。她有时会莫名纠结这个问题,总觉得对方对自己的感情,跟那些照片有些渊源。

女孩子总是会对所爱之人为什么喜欢自己而好奇不已。甚至是会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不染虽然从没追问过燕西,但常常会为此陷入沉思之中。

“灵魂归位了!”,湘湘笑着拍了下正在发呆的不染。

“不染,你帮我看下这句话怎么解?”

湘湘拿过来一本法语学习书籍,指着其中一个句子向不染问道。

“你要学法语?”

“嗯,刚开学不是说,我妈妈今年三月来中国看我吗,后来他和我爸因为那边生意的原因,很难抽身。所以,他们建议我去法国留学,这样以后一家人也能生活在一起。这不,法国驻华大使馆规定办理留学手续必须在国内预学500小时以上法语。我之前就没有选学法语,现在需要啃读,好费劲。你法语学的那么好,帮我指点下吧。”

“嗯,我看看。”

不染帮湘湘解读之后,问道“这么说,你下学期就要去法国留学了?”

“是啊,如果手续一切顺利的话,下学期我们就要分开了。不染,不管以后身处何地,我永远会记得你这个室友。而且我会经常和你联系的。”

“湘湘,你不知道我有多替你开心,有多羡慕你。”

“羡慕?你有燕西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从小在父爱母爱下成长,干嘛羡慕我啊?”

“其实……我”,不染突然有点冲动,要将自己与母亲的关系告诉湘湘,心想着,湘湘和自己在原生家庭这方面差不多也是同类人,自然是最能理解自己的人了。

只是,话刚要出,雒珊却突然冲进宿舍,表情紧张万分,额头有汗珠冒出,说话更是语无伦次。

不染和湘湘大概听了个明白,原来是春泥在篮球场和其他系的几个女生厮打在了一起,场面有些混乱,这会正在被好多同学围观。

三个女孩子急匆匆跑到篮球场为春泥解围时,才发现竟是多此一举。

春泥已经和对方何解,双方也不再计较,围观的同学也渐渐散去。好在没有人将这事反应给校方。

问其原因,春泥也是落落大方一笑“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

依不染对春泥的了解,春泥虽然性子火烈一些,但还不至于随随便便在大厅广众之下和人冲动动手,这样想着,不染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但凭衣着,我就不信在校园碰不到她们!我小时候可是练过七八年的武术,我一个人绝对能放倒她们叁。”

莫非,她真是为了愚人节那事替雒珊出气?

想到这个理由,不然突然觉得,这倒是符合小妮子的风格。只是,既然是为了雒珊打抱不平,怎么自这事之后,春泥和雒珊的关系,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热乎了。

那是一个周六下午,雒珊又去了表姐那里,湘湘学法语学的卖力,在宿舍下功夫。春泥见此,说要不染陪她逛街。

其实,逛街不是目的。她是有事要告诉不染。



52 出国留学

街头的一间咖啡厅里,当春泥告诉不染说,前几天之所以和人在篮球场打架,确实是因为认出了那次围殴雒珊的三人,所以异常气愤就失了控。

但之所以那么快就和解,是因为对方给自己看了一段视频。

“什么视频?”,不染听的有点费力,雒珊被打这件事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怎么春泥此举竟又让平静之事掀起一波涟漪呢。

“珊在韩芸演出服上倒染料的视频,你信吗?”,春泥无奈道。

不染“……”

其实果子早就告诉过她,她当时没信。

这会春泥也如是说,她不信也难。

春泥“怪不得珊莫名其妙受人欺负竟忍气吞声,还让我们为她守口如瓶。原来是有把柄在对方手上。想想,她真是让我失望。染,你说,可怜之人真有可恨之处吗?”

不染“可恨?我倒是觉得,虽然雒珊的确有错在先,但对方打人,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而且她们是三个人打一个人,这很不公平。”

春泥对于不染的说辞,有些不赞同“在我看来,使阴招就是可恶,要不是她先对不起别人,对方怎么可能会找人报复。”

不染“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最近几天都在有意疏远雒珊吗?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和珊一起沟通沟通,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破坏了友谊。”

春泥突然激动起来“染,你知道珊在韩芸演出服上倒的那种染料有多可怕吗?那里面有一种化学成分会让皮肤溃烂!而且,染,为什么我现在觉得,你总是在做一个老好人,好像没有自己的立场,总想说服每个人来打感情牌呢?错了就是错了,应该主动坦白错误,为什么我们还要找她沟通,她是小学生吗?”

皮肤溃烂……

老好人……

打感情牌……

春泥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几个关键字一字不落劈头盖脸砸的不染脑门嗡嗡直响。

她心里当然是觉得雒珊有错。可,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朋友这么说过自己老好人,说服别人打感情牌……

她只是小心翼翼呵护每一段友谊,难道这就是老好人吗?

她黑怕在一个环境中出现不和谐,不愉快,就像她从小就生活的那个家庭一样,关系紧张到让人极度不安。所以希望每个人都能沟通达到互相理解,而不是互相误会,这怎么就是打感情牌了呢?

她不是想做个老好人,她只是珍惜身边每一个人而已。

也许在别人看来,自己的确是一个不太主动表达立场和情感的人,但并不代表自己没有立场,每一个对她真心相待的人,她都想极力保护。哪怕对方身上有缺点,做错事,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我们都是普通人啊!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能说开呢?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情绪一直无法释放,也许是被春泥的话扎到心,不染感觉自己又要流下那脆弱的眼泪了,只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已看不清对面春泥的脸……

“对不起,染,我说错话了,你……别难过。”

春泥意识到自己言辞太过犀利,没有考虑到不染的感受,十万分后悔的紧握住不染的双手。紧张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染,你了解我的,嘴巴一直没个把门的。我刚刚就是激动了……你原谅我吧!”

“我知道,你是不希望我们因为这事破坏了这份友情,我也不希望宿舍关系不和谐,大家都是少女嘛,都还不成熟,要一起成长嘛,对不对?”

……

春泥不断的向不染道歉,表情似乎比不然还要委屈,十足像做错事的小女孩,惹得不染破涕为笑。

“你说咱俩又没做错什么,干嘛互相伤害啊?”,不染终于说话了。

“就是就是,这样说来,我们好像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哈哈!”

“不过,我们还是找珊聊一聊吧……你说呢?”,回去的路上,春泥征求不染。

“嗯。也好。”

哎,青春期的善良啊,就是纯的跟农夫山泉一样。

那厢不染和春泥为了雒珊的事闹了别扭,而这厢雒珊和表姐正在一事发愁,两人商量着对策。

“你说你,跟我也这么长时间了,遇事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她疏远你,你懒得理她不就得了!”

雒珊“姐,我担心的是,她会将此事说出去,那我还怎么在学校立足啊!”

“你确定她就会泄密?”

雒珊“我敢肯定她会告诉凌不染的,至于会不会告诉别人,这个倒是说不准。但是,她说话心直口快,而且容易义气用事,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我真是不明白,她竟然在篮球场认出了那几个女生,和人家打了起来。”

“那丫头可真爱多管闲事。”

雒珊“是啊,她一直喜欢为朋友两肋插刀。”

“朋友?你当她是朋友吗?你不是说她一向和凌不染是死党吗?而凌不染和谢惊尘不清不楚,这个万春泥有告诉过你吗?”

雒珊“姐,先不提这些了好不好。我现在就是担心她把我的事给兜出去。你说,该怎么办吧?”

“你呀,叫你做事小心一点,你干嘛在文艺汇演当天做小动作呀!那么多双眼睛,不被人发现才怪。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情了,你的目的不就是和谢惊尘在一起吗?只要他没提和你分手,你依然有机会赢得他对你的好感,不是吗?”

雒珊“要是被他知道我对韩芸下过手,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你呀,始终在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做女人,得不到他的心,就不能想办法得到他的人吗?”

雒珊“可是,姐你说的那些下流招式,我真的做不来嘛。我现在只是个学生,又不是失足少女,出卖身体我可做不到!”

“什么出卖身体,谁让你出卖身体了?我是说色诱,懂吗?活着找个机会让他以为占有了你的第一次,这么简单的操作,你怎么就是意会不了呢,我的傻妹妹呀!”

雒珊虽然耳朵里听着表姐的话,但心里总觉得别扭。表姐出得主意她确实每次都把握不好,最后只让自己一场狼狈。可是,为了心爱之人,除了表姐,确实没有其他人能帮到自己了。

继续道“小珊,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听后可要镇定,不能告诉舅妈和舅舅是我说的。”

雒珊玩弄着表姐新买的宠物狗,淡淡的问道“什么呀?”

“过年的时候,我听见舅舅跟人打听出国留学的事宜,我猜测,他有可能想让你出国留学,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雒珊突然紧张起来“什么,爸爸还在计划此事,我说什么也不出国,留学多孤单啊,再说呢,我问过惊尘,他爸妈也想让他出国,他没同意。”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谢惊尘愿意出国,你就愿意和他一起吗?”



53 出国留学2

其实早在一年前,雒珊的父亲雒岩萧就有让女儿出国的打算,鉴于妻子与女儿难舍难分,且不忍心看她背井离乡一个人在国外求学,女儿小珊也是极力反对,所以此念头也就作罢,心想着等女儿大学毕业再商议此事。

如今,眼看着周围家境富裕点的孩子都是海龟一族,也并非出于攀比,但心里总觉得让孩子出国是一条必走的路,早一点在国外深造,就能早一点回国也是好的。

这次春节和妻子达成一致之后,雒岩萧就已经有些心急火燎的为女儿咨询了整个出国留学流程,备选了几所美国一流大学。

没想到还没和女儿细细商议,就听他这个外甥女可可()透露,雒珊不愿出国的原因,可能跟学校一个中文系的男生有关。

于是雒岩萧便让人去西大了解了下雒珊的在校情况,才知道女儿喜欢的这个小男生,是本市富商谢正淳的儿子。

雒岩萧从政摸爬滚打多年,如今作为x市副市长,当然对x市一些富商有所了解,谢正淳早年主要做酒庄生意,这十来年又在房地产做的风生水起,和政府一些官员的关系也走的很近。

女儿喜欢上一个富二代,为人父母也不反对,当然这不是什么门当户对的问题,主要是对这个独生女太过宠爱,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有什么,一个黄毛女婿算什么,一定要帮女儿达成心愿才可。

于是,雒岩萧已经在前不久和谢正淳打过照面,约定只要两个孩子能一起出国,终成眷属,两家又商政联合,双赢的好事。

只是,两家父亲都赞同,不能让孩子知道此事。

所以,谢惊尘这学期一直在和父亲做着一项艰苦斗争,那就是反对出国留学。

如果早那么一学期,父亲强烈要求自己出国,他可能会妥协,虽然管理学不是他的爱好,但家族生意的使命很难违背。

但现在,眼看着心爱之人就在同一所大学,他不能离开这里。守护她,和她一起读完西大,这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也许,出了国,时过境迁,一切都会有变数,他可能就会错过爱她的机会。

可最近父亲将此事提上日程似的,隔三差五就让母亲韩芷窈来做说客,他都有种想换掉手机号码让他们无法找到自己的冲动。

“妈,您为什么帮爸爸逼我不想做的事,从小到大,您对我从不这样,这次是怎么了?”,惊尘对电话中的母亲万般无奈。

“儿子,你爸爸之前对你太过严苛,我自然不忍心你受罪,要帮你说话。可这次是出于对你前程的考虑,出国是好事啊,你才十八岁,正是学习深造的大好时光,妈妈自然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能不能等我读完大学在出国?”,惊尘能想到的办法只有拖延时间了。

“这个妈妈倒是赞成,可你爸说什么也不行,我也不知道他这次怎么了。尘儿,你容妈再跟你爸商量商量,看是否能等你毕业之后再去国外。”

“嗯,谢谢妈。”

惊尘挂完电话,总算松了口气。能缓两年是两年,两年后事情也许会有转机。

可转眼一想,老爸做事一向说一不二,就算妈妈有一万个理由,说服他改变主意估计难上加难。

于是,一个念头在他的心里滋生。

既然老爸执意逼自己,他也只有耍点小聪明了。

他谢惊尘从小顽劣,脑袋更是一顶一的聪明,总是能有千方百计帮自己躲过一劫。

这一次,也不例外。

雒珊从表姐那里回来之后,就直接找了惊尘。如果自己能和惊尘一起去国外留学,简直是天大的好事。远离了凌不染和韩芸这两个美人坯子,还有谁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呢?

“惊尘,你会出国吗?”,雒珊一见面就跟惊尘提及此事。

“出国?”,惊尘面露不悦,他近日最烦的就是有人跟自己讨论出国的事。

“怎么了?像我们这种家境优越的孩子,父母都是准备让出国的,不是吗?”

“家境优越?我怎么不觉得。”,惊尘没想到雒珊会有这种良好感觉。

“当然了,上大学后,你一直不靠家里,不从父母那里拿一分钱,我确实很佩服你。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家没钱,不是吗?”

雒珊的两句反问,都让惊尘心里听着不爽快。现在社会,出个国不是什么稀罕事,有的家庭就算窘迫,孩子也能通过自己努力拿到奖学金上国外一流大学。所以说,出国和家境状况,在他看来没有必然联系。

“我不会出国。”,他果断说道。

“嗯,好吧。那我也不去。”,雒珊听到惊尘的答复,有点失落,不过自己心里也有底了。

“出国留学这种事情,你还是和你父母商议一下,根据自己的意愿做决定。我不想出国是因为想读完大学再考虑……”

惊尘言外之意是希望雒珊不要将自己的决定拿别人做参考。

然而,在雒珊心里,惊尘可不是别人,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的人。

惊尘的母亲韩芷窈和儿子挂了电话,没有急着替儿子去向老公谢正淳说情,而是叫人秘密打探一下,谢正淳这次非逼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这么着急出国的原因和目的。她一向都了解这个家族的男人,在家族产业面前,任何人都能成为牺牲品,她和他的结合,也是一场商业联姻。

所以,她绝不允许谢正淳在儿子身上使什么商业手段!

然而,事情正如她所料,打探的人汇报说,谢正淳准备让儿子和副市长雒岩萧的女儿一起出国,以便以后两家商政联姻。

韩芷窈一声叹息,她出声商业世家,最了解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孩子,都会背负着家族使命甚至婚姻不能自主的无奈和悲哀……

怎么能让儿子不背负这种沉重,能让他自己选择喜欢的职业和妻子,她这个做母亲一定要力所能及的去做。



54 出国留学3

五月的第一天,学校放假。

按理说,放假是最开心的事了。可不染的心,却是被燕西和果子的离开揪得无比伤感。

送别他们,她仰望头顶掠过的飞机,感伤中更多是期盼,闭上眼双手紧握放心口,祈祷燕北手术顺利,燕西一家渡过难关,果子和燕西陪燕北做完手术早日回国。

然而,她从不曾疑惑,这竟是一个谎言,善良的谎言。

谎言的结果,竟是她和燕西久久的分别。

不染从机场回来后,在学校大门口碰见了惊尘,他的身边,还站在一个光彩照人的中年女人。

女人看起来年龄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不,也许更年轻一些,她的皮肤那般紧致光滑,一头短发十分干练,脸上的妆容也不像普通中年女人那般重抹,反而是淡雅而脱俗。一身藏青色连衣裙既不惊艳,也不沉重,颜色跟她的气质似乎是搭的刚刚好。

不染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和自己的妈妈差不多年纪,妈妈也是一个会保养会打扮的女人,只不过她总喜欢偏淑女的风格,满身一股贵气。

但这个女人脸上的慈爱,是自己的妈妈从不曾有过的,这种表情让人看着很舒服,她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不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惊尘和这个女人似乎在讨论什么,并未注意到从身旁经过的不染,不染也有意躲开了他的视线,快速向校园走去。

其实,不染看到的这个女人,正是惊尘的母亲韩芷窈。

两人此刻正在讨论去哪吃饭的问题。

“妈,我们在学校附近随便吃点就可以了,您大老远来看我真是够累了,吃完赶紧送您回去休息。”

“学校附近能有什么好吃的?妈妈好不容易来看儿子一趟,就要带你吃点好的。”

“您儿子又不是吃货,您就听我的吧,学校附近肯定好吃的更多啊。前面有一家小笼包店,比您平时应酬那些虫草洋参燕窝雪蛤好吃多了,您要不去尝尝?”

“小笼包?”,韩芷窈被儿子说的动心了,她的确吃腻了山珍海味,从小就喜欢小民风的吃食,可无奈家族的教育管束,决不允许她去这些地方。

“嗯,老妈,想吃吧?”,知母莫若子,惊尘知道老妈并非那种养尊处优的女人。

“有酸辣粉吗?”,韩芷窈确认道。

“必须啊!”

“那快走吧!”

母子俩相视一笑,去了那家小笼包店。

吃完,惊尘问老妈“您说明天回去,那今晚打算住哪?订酒店还是?”

“当然是去你公寓看看了,老妈正好帮你收拾收拾。”

和老妈驾车去了自己的一居室公寓,韩芷窈看儿子将房间收拾的干净整洁,疲惫的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妈,您在这歇会,我去楼下给你买水,看是否需要别的,一并买给你。”

“尘儿,不用着急。我一会有话跟你说,说完你就回学校吧。妈妈自己需要什么自己下楼买就行了。”

“那好吧。您这次来看我肯定有事吧?爸爸又让您来做说客了?”

听儿子如是问,韩芷窈一时半会儿没法一句话回答。

“你别急,妈妈先洗个脸,然后我慢慢跟你讨论这事。”

韩芷窈走进卫生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面容,觉得清凉多了。x市的五月,天气已经完全热起来了。

只是,刚要走出卫生间的那刻,她的目光突然就落在了一个紫粉色的刷牙杯上。

这明显是女孩子使用的颜色,怎么?儿子交了女朋友?还同居?

韩芷窈心猛的一紧。

不会,就算是有女朋友,以自己对儿子的了解,不会轻易和女孩子同居的。况且他还小,今年年后也才刚满十九。

但紧接着,杯子旁边一枚小巧玲珑的白色透明发卡,又落入她的眼睛。

果然是交女朋友了,没错。怪不得坚决不愿意出国。

韩芷窈若无其事,走出卫生间。看儿子正在发微信。便打趣问道

“女朋友?”

“舍友。”

“舍友?什么事啊?”

“今天本来是我一个舍友去美国,我要去机场送他的。但这不是您突然大驾光临了嘛,就没去成,微信问下另外两个舍友。”

“去美国?出国留学啊?”

“他弟弟有个大手术,他需要过去。您以为人人去国外都是留学啊。”,惊尘一边微信一边跟老妈解释。

韩芷窈坐在沙发上,郑重其事的问道“儿子,你跟妈说说吧?为什么那么排斥出国?”

“我哪有排斥啊,就是想在这读完大学再做考虑啊。”,惊尘依旧没放下手机。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

见老妈不相信,他只好关掉手机,认真地说道“原因很重要吗?我不想听爸的安排,想按自己的意愿去规划自己的人生轨迹,妈,您能不能理解我啊。”

“我当然理解你了。可是,你也要实话跟妈妈说,妈才能帮你,是不?”

“你想知道什么?”

“是不是交了女朋友?”,老妈直截了当。

“那个……也不算是女朋友吧!”,惊尘觉得老妈如是问,定时知道了什么蛛丝马迹,他和雒珊,的确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不算是?尘儿,你可不能做一个没有担当和责任的男孩子啊,既然跟人家女生处了,就要承认。这是对女孩子的尊重。”

“没有啦,只是她追我追的紧,我一心软,就先接触接触,可几个月时间下来,发现我们之间真的不来电……”

“不喜欢就说清楚,这样相处算怎么回事?妈妈告诉你啊,你就算没感觉,也不能没责任啊!况且你还是个学生,就算负责,你付的起吗?妈坚决不允许你这样!”

惊尘突然觉得老妈说的这么严重,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什么负不负责的,我们连吻都没接过,付哪门子责啊!”

“那……卫生间怎么会有女孩子的东西?”

“那个……”,惊尘皱眉想了想,突然记起不染来过,他当时给她买了牙刷和杯子。

“哦,一个女同学,寒假期间借宿了一晚而已。”

“女同学?是不是姓雒?”

借宿一晚?韩芷窈觉得,如果是普通同学的话,无论如何他都会找酒店给对方住。除非儿子喜欢对方,不然怎么可能让她住到自己公寓。

惊尘听到老妈提到雒姓,一下子明白怎么回事。

“您和爸是不是找人打听我的校园生活?连我身边的同学都要了解清楚吗?”,惊尘轻叹一声气。

“儿子,你可千万别误会,妈妈想告诉你的是,你爸爸想让你出国,可是跟这个姓雒的女孩家庭有关系。你如果喜欢她,就跟她好好接触,两个人要是想出国,你爸爸会高兴,妈妈也是。但……

但如果你不喜欢她,就不要跟她接触太深,不然到时候,妈妈也帮不了你。具体怎么做,你要自己看着办了。”

“妈,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些,为什么之前还一直帮着爸爸说服我出国?”,惊尘显然对这种事很是反感。

“妈也是刚知道,所以才放下海南那边的事情,急匆匆过来看看你。不过,这事你千万别怪你爸,他可能以为你和这个姓雒的女孩是男女朋友,才一再促成你们一起出国的事。”

韩芷窈不想儿子和他老爸产生什么误会,便替自己的老公解释。



55

不染回到宿舍,空无一人。

看来放假大家都有安排。自己也该找点事做,又无聊不知该做什么,于是给爸爸打了电话,问询他的身体状况。

白初原一直对女儿隐瞒自己的病情,报喜不报忧。这让不染很不踏实,从老爸微弱的语气都能听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很不佳,身体可想而知。

不染还是想劝老爸和妈妈复婚,这样相互有个照应,尤其这时候,爸爸更需要妈妈的照顾。

之前只要一提到这个话题,爸爸就转移打岔。今天却突然的,电话里一阵沉默。

“爸,您怎么了?说话啊!”

不染紧张起来,担心着他的身体。

“小染,我和你妈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应该为你自己考虑考虑。”

“为自己考虑?”,老爸这什么意思啊?

“你想找到你妈妈吗?我说的是你亲妈,爸爸猜测你肯定想吧!爸爸也想啊,可这么多年,我都将时间贡献给了医院,给了每一个病人。花在你身上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如今你也长大了,可以独立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白初原在电话的另一端再一次流下了眼泪,终悔夜夜断肠。

他在女儿快满十八岁时,就想找到凌青衣,告诉她,他将女儿抚养成人,也算是在这件事上对得起她了。

一年前,在查出自己肝脏的问题后,他就暗中找人寻找凌青衣的下落了,以便女儿日后还能有个依靠,可现在自己身体每况愈下,他已无能为力,只能让女儿自己去做了。

“爸,关于妈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更没有她的任何消息,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她?”,不染甚至连跟凌青衣的一张合照也没有,她长什么样?有什么亲属关系呢?……

“爸爸当初让你选择西大,就是了解到她好像去了x市,为的就是你能有机会和你母亲团聚。小染,从现在开始,去找她吧,想尽一切办法。你妈妈很爱你,相信她就在某个地方想着你,念着你……”

不染听到爸爸这番话,眼泪已决堤,她再也抑制不住对母爱的渴望,对着电话痛哭起来。

“爸,我想妈妈,每天都想她……”

白初原听到女儿的哭声,心都碎了。

“不染,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不染和老爸挂了电话后,一直站在窗户旁边发呆,不知什么时候,曲湘回到了宿舍。

“没,没有。”,不染没察觉到自己眼角的泪痕。

“看,眼睛都红了,还说没有。”,湘湘用纸巾帮她擦拭眼泪。

湘湘问“是不是因为燕西走了,你心里难过?”

不染思绪万千,不知如何跟湘湘说自己的身世,只是每回想起曲湘那么信任她,将自己的身世家庭都告诉了她,她也不应该对曲湘隐瞒什么。

而且曲湘这人,嘴巴严实,也不会道于外人听的。

“我想寻找亲生母亲,湘湘,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什么?不染,难道你和我一样,也不是你妈的亲生女儿?”,曲湘听后十分震惊。没想到近在咫尺就有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

不染细细将自己家庭关系讲给曲湘听。

曲湘听后,当然是极力支持不染去寻亲了。要不是她马上就要去法国了,她一定要帮不染找到亲妈。

“不染,虽然你母亲说是会改名换姓,但我觉得,换个名字简单,但换掉姓氏,恐怕没那么容易,只要有姓凌的,年轻和你母亲差不多的,这也算是一个线索啊。”

“嗯,你说得对。”

多一个人支持,并且不是一个人藏着掖着心事,不染心里舒坦了好多。

原来,秘密是要压死人的东西。

雒珊五一放假回家一趟,见到妈妈就一阵撒娇,怪爸爸秘密计划安排她出国的事。

雒妈坐在沙发上,轻扶着女儿的头发,看她躺在自己大腿上的样子,感觉她还没有长大,安慰她道“这丫头,你爸爸可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可是,我不愿意呀!妈,您帮我向爸爸求求情好不好嘛?”,雒珊蹭的从妈妈腿上翻起,一副可怜状。

“怎么求情?”

“这有何难,爸爸不是最听您的话嘛?”

“可我也得有个能说服他的理由才行啊,难道还要像以前一样,说你年龄太小,爸爸实在不放心你一人在国外,也舍不得你离开妈妈……你现在可是大姑娘了,妈妈不能再这样。”

“可是,我真的有不能出国的苦衷啊,妈,求你了……”

雒妈看着女儿委屈的表情,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是不是谈恋爱了?”,作为过来人,女儿正处在花样年纪,她大概猜测到女儿口中的苦衷是什么了。

“呃……妈,跟我说说您的初恋吧?”,拿不下男神好无助,雒珊突然很想从妈妈这里取取经了。

“妈妈的初恋……”,往事如烟,雒妈很不愿提起过往经历,更是有许多难言之隐。

“小珊啊,如果你觉得一个男人值得你托付终身,那你就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追过了,如果不属于你,就要果断放弃。人一生无论喜欢谁,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可怎么确定他是否值得托付终身呢?”

“了解他,客观的认识他,通过与他的接触,看他是否是个有责任,有担当,又会疼人的男人啊!为人处世,待人接物,一举一动你都可以观察,做出自己的判断。”

“男人?可我们现在都不够成熟,他和我一样,正处在成长的青春期,他最多也是个少年而已啦。”

“不管年纪多大,家境如何,你们这个年纪,人品的好坏已经定型了。人品很重要。”

“可是老妈,这些太抽象了。我现在只是对他很有好感,想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其他的,我都没想过。”

“哎,你们这个年纪,遇到爱情都是跟着感觉走。”,雒妈想起自己这个年纪时,也是爱那个人便觉得他完美无瑕,眼里也看不清他有什么缺点了。

“要不,你让妈妈有机会见见他,替你把把关?”

雒珊一听妈妈要见对方,吓的赶紧搪塞道“我只是暗恋他而已,又没谈恋爱,怎么能带他见家长呢。”

她和惊尘,八字还没一撇呢,处了两个多月,他也没有主动牵过自己一次手。哎……

雒妈一听女儿暗恋别人,心里一阵酸楚,再加上外甥女之前也提过,小珊喜欢的那个男生并不接受她。

想到女儿可能卑微的爱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生,这份感情,还是早点断了比较好。

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让她出国留学了。



56 好闺蜜闹翻

一周后。

果子回国。

不染特意跑了好几趟果子宿舍,都没她个人影。直到第四次,她终于在李青果的宿舍门口“守株待兔”,等到了她。

李青果和室友似乎是刚刚下课回来。不染见到她就急切问道“果,你周末也有课啊,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微信啊?急死我了。”

李青果有些面无表情,没有作答,只是示意舍友先进宿舍。

“青果,你……你说话呀!”

见果子半天也不吐一个字,急得不染说话直打颤。

“下楼说吧。”

果子直接调头往楼梯走去。不染只好跟着。她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想问清楚,可果子这是怎么了?一副冷漠的神情,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

下了楼,李青果特意走到一颗人流量较少的大树荫下,漠然的坐在长木凳上,依然没有主动开口。

不染站着,继续问道

“果,你怎么了?不接电话,也不说话。”

“凌不染,你心可真大,见我就是来指责的吗?难道你就没有别的问题可问了?”

李青果突然厉声反问,让不染猛的一惊。

“我……我有呀!我就是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想知道燕西在美国为什么没给你打电话?我回来后为什么没有主动找你汇报是吧?你是不是觉得你身边的人都应该对你主动,他们若不主动你心里就不舒服了?他们若不主动,你就可以一直等下去是吧?”

“青果,你怎么这样说,我从来没有这样想……”

“没有?可你就是这样做的啊!你一直是这样的人啊!你自己不知道吗?”,李青果音量越来越大,怒目而视的眼神也是不染从未见过的可怕。

“我……是怎样的人?”

“想想,自从我们高中做了朋友起,有哪一次不是我主动找你玩,主动约你出来,上了大学也是,我对你事事关心,生怕你有什么不开心隔了夜,生怕你宿舍有人欺负人,生怕你寒暑假不回家太孤单……而你呢?什么时候主动关心过我呢?什么时候我不找你的时候主动约过我呢?在我每一次失恋时陪在我身边呢?你有吗?一直以来,我都是你的朋友吗?”

“果……你怎么了?我……你一直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啊……就算……我这个朋友做的不够好,可你以前不这样,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青果冷哼一声,“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才这样的吧!”

“你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啊!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不染几乎是哭腔,试图去握住李青果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和你这种只活在自我世界又自私的人,不做朋友也罢!”

“够了!”,不远处一直观望整个过程的那个男生终于看不下去了,冷眼呵斥一声后,上前拉着不染的手就要离开。

不染一看对方,试图甩开他的拉扯。

“人家都不想和你做朋友,你还在这解释什么?”

他没有松手,硬拽着她离开了现场。

李青果见不染被一个帅气的男生手拉着离开,心里简直怒火冲天。

她对于不染一见面都不问燕西一句,净扯些不想干的问,再加上去美国经历的这一周事情,对她冲击太大,她心里竟那么想找个人发火,本就对不染生气,没想到自己情绪失控这么厉害。

回到宿舍的李青果呆坐在书桌前,就跟个失魂的幽灵似的,两眼空洞无物。

“青果,怎么了,刚刚找你那个不是你死党吗?”,一个舍友走到她身后问道。

“什么死党,只是高中同学罢了!”,李青果没好气地回道。

“青果,你之前可是一直袒护她不允许我们说她的,现在怎么也不喜欢她了吗?”

“青果,早就跟你说,不要撮合她和燕西,你看现在,你心里多苦啊,她知道吗?”

“是啊,你对燕西做了那么多,她作为燕西的女朋友,又做过什么?而且,你和燕西才算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她作为你的闺蜜,应该看得出你对燕西有意思吧?怎么还找你问燕西的事情,真是!”

三个舍友你一句我一句,都在为李青果打抱不平,听的果子心里酸楚难忍,一会是对不染的怒,一会又是深深的内疚。矛盾到不想听任何人说话,任何人提到凌不染这个名字。也正是这种矛盾,让她一直对她避而不见。

“别说了!”

她起身走出宿舍,甩门离开了宿舍,只想一个人找个地方静静。

……

校园的一角。

“谢惊尘,你从哪冒出来的?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粗暴!”

不染揉揉手腕,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你一直希望我对你温柔一点?”,惊尘一丝诡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好欺负,是吧!”,不染气的竟挥起拳头准备给他胸口一拳,本以为他会躲,却没想他似乎是等着迎接她的小拳头,主动用胸口抵住她的拳击,然后一把按住她的拳头安放在他的左胸。

“别打它……这里有你。”

惊尘无辜状说出这样一句,不染压根没听进去他在说什么,反而给了他一个厌恶的表情,并将手缩了回去,心想着应该给他小腿肚一脚才对。并不自觉的看了眼他的大长腿。

“下次再强行拉我就死定了!”

不染狠狠的说了这样一句,准备转身就走,她好不容易等到果子从美国回来,有好多话要问。就算她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也一定要返回去解释清楚才行啊!

“她是不会告诉你的!”,惊尘在身后喊住她。

“少管闲事!”,不染没有回头。

“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

不染突然顿足,转头问道“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惊尘慢慢走向前“当然是关于燕西,我说的没错吧。”

“你知道燕西为什么没有回国吗?他弟弟手术怎么样?为什么他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没有回应?他怎么都不联系我啊?……”

“这么多问题,你干嘛不直接问刚刚那个女孩啊?”

不染见到果子,当然第一句话就是想问燕西了,可是她已经隐隐感觉,果子对燕西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同学之情,她担心她对燕西急切关心,让果子心里难受,所以才故意饶了点圈子……

“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不染担心惊尘有诈。

“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再告诉你吧。”



57 作者的话

还在追这本书吗?

如果是,十万分感谢。是的,我又更新了,惭愧,惭愧,老段更啊……

前段时间骨折了,在医院治疗。医生说好好养,千万别劳累,于是,就没有继续码字。

虽然骨折了,好在没有残疾啊!因为断的是第十根肋骨呃……只是骨折后错位比较严重,所以我也疼痛了好久,终于挺过来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向公司请了病假,在家休养,所以想起我这本嗷嗷待哺的书了,偶尔出现两更的现象,是因为真的有时间写字了呢。

之前上班真的挤时间太难了。

不过无论怎样,还是坚持要完本。

这本书,一般虚构,一半真实,文字方面也是差强人意。文笔,慢慢提升吧,一直向其他大大膜拜学习中……所以此书,大家当一本青春故事来听听吧。

阅文愉快,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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