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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神医》 第一章 中医不是江湖骗术！ 雾气氤氲的浴室。 淅沥沥的水珠打在光滑的香肩之上。 水珠汇聚成流，顺着窈窕的后背弧线一路向下…… 如此美妙的一段场景却是夏秋挥之不去的噩梦。 夏秋用力摇了摇头暂时摆脱噩梦。 他推开门，迎接他的是刺耳的嘲笑。 “哟，这不是转到中医临床专业的高材生嘛！走错地方了吧，怎么不去中医院实习跑这儿来了？” “不对啊，他当初不是特看不起中医吗？怎么还转到中医专业去了？该不会去当间谍吧。” 这时，角落里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子讥笑道：“什么转到中医专业？确切的说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被咱们院扫地出门，然后又被中医专业像回收垃圾一样回收了。” 医生办公室里响起了阵阵大笑。 夏秋强忍着没有爆发。 可是沉默并没能阻止嘲笑者。 还是那名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的男子：“听说什么都没看到就被抓了。真可惜。像我家姗姗身材那么好的女孩子，你这样的屌丝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 “我看到了。” “什么？” 夏秋重复道：“我看到了，一清二楚！” 刚刚还优哉游哉嘲笑夏秋的男子陡然怒了，作势就要冲向夏秋。 他的同伴忙拉住他：“东哥，算了算了。这家伙瞎扯呢。” “对对对，东哥，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魏东勉强控制住情绪退了回去。 他恶狠狠地瞪着夏秋：“小子，说话当心点！” 压抑已久的夏秋没有停下，继续说道：“她的右边臀部有一颗痣。” 才冷静下来的魏东差点没疯掉：“你、你、你tm给老子闭嘴！” 刚刚还围在魏东身边安慰他的一帮同学都傻眼了：乖乖，这小子还真看到了杨姗姗洗澡啊？那东哥可就尴尬了。设计陷害倒是成功，但是这牺牲未免太惨烈了…… 为了挽回颜面，魏东指着夏秋破口大骂：“你个张口就来的骗子，你只配跟赤脚医生学江湖骗术！” 夏秋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他一直都怀疑中医的严谨性，但是魏东的话已经击破了他的底线。 “说话注意点，也许你的哪位祖先就是被中医救活的。中医理论体系确实不够严谨，但是绝对不是‘江湖骗术’可以概括的。” 魏东哈哈大笑起来：“看看，这就是当初骂中医骂得最凶的夏秋同学。这才学中医几个月啊就被洗脑了。哦，我忘了，你大病一场才好。脑子烧坏了可以理解。” 一帮西医的坚定信徒立刻附和起来：“居然真的有学了三年临床医学的医学生相信中医。肯定是脑子烧坏了。” “对对对。说出去简直丢我们临床医学专业的脸。” 夏秋面无表情。 大病一场之后他总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前面嘲笑他的每一个人在他眼中都仿佛被x光透视一样。可是夏秋看到的却不是骨骼也不是器官组织，而是传说中的……经络走向！ 难道我真的被中医洗脑了？ 夏秋摇了摇头。 这样的动作落在魏东等人眼里，他们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看看这家伙，脑子果然不好使了。” “闭嘴！”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清脆悦耳，可是却透着冰冷，仿佛穿透了极寒之地投进每个人耳朵里。 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 来人还没来及换上白大褂。 黑色的连衣裙无法掩盖凹凸的身体轮廓。 饱满的胸脯、只堪一握的蜂腰，惊人的长腿，一切都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可是拥有这一切的主人浑身却散发着冰冷的气质。 即便这样也不能阻止魏东等人贪婪的目光。 唯独夏秋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欲望的痕迹。 梁婉清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好歹还有一个没被荷尔蒙支配的男人。 她厉声训斥道：“笑什么笑？这里是医院，病患治病的地方！你们刚刚谁救了病人吗？要不然有什么值得笑的事情？”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魏东等人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在这里等我。”梁婉清：“谁实习的过程中再大声喧哗直接不及格。” 实习课不及格在医学院意味着直接留级。 梁婉清留下这样的威胁离开，即便在学校里嚣张跋扈的魏东也不敢大声说话。 可是一群人还是窃窃私语起来。 “呼，第一次离梁婉清这么近。果然跟学长们说的一样，是个冰山美人。” “身材真tm好啊！那么漂亮不当明星真是可惜了。” 即便拥有本届校花杨姗姗的魏东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女朋友跟梁婉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一群人背后yy的时候，换上白大褂的梁婉清回来了。 她扫视一圈就知道这群学弟背后在讨论什么，她一脸鄙夷，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走。” 夏秋跟上去主动向梁婉清自报家门：“报告老师，中医临床专业学生夏秋参加实习。” 其他人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步骤，纷纷主动介绍。 可是除了夏秋介绍完梁婉清点了一下头之外，其他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头都没回径直往前走。让人很怀疑她有没有认清这一批实习生。 “该不会是要把我们这一批实习生全干掉吧？” 一群人心里都打起了鼓。 梁婉清可是有“前科”的！ 所有人都警惕起来，努力想给梁婉清留下一个好印象。 来到门诊处，梁婉清带领一帮实习生接手了一个窗口。 “每个病人你们先看。然后告诉我病症、治疗方案。”梁婉清瞥了夏秋一眼：“你先来。” 魏东等人都偷笑起来，静等着他出丑。 夏秋的第一个病人是个中年妇女。她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坐下来：“医生，我从昨晚吃过饭肚子就开始疼了。你给我开点药吧。” 魏东不免有些遗憾。 这么简单的症状，随便问问确定是哪种腹痛针对性开药就行了。 谁知，夏秋却没有直接问，而是拿了一块毛巾折好放在面前。 病人也懵了：“这是干什么？” “把脉。” 魏东再也忍不住了，带头笑了起来。 梁婉清冷冷的扫了一圈，一群人立刻想起她之前的警告，忙收敛笑容。 大妈将信将疑将手伸了出来。 她冲梁婉清问道：“这小子靠谱吗？” “我在呢。” 其实把脉是假，夏秋只是看到大妈手腕处经脉有个跳动的黑点，想要借机仔细观察一下。 夏秋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个黑点就是病灶所在。只要在这里扎针就可以治好病人的腹痛！ 把完脉，夏秋凝眉思索要怎么办？ 真的相信自己的“幻觉”吗？ 还是直接跟梁婉清请个病假走人？ 梁婉清：“虽然我对中医不太了解，但是中医不是要‘望闻问切’吗？你不需要询问一下病人或者做其他检查？” 夏秋摇了摇头：“不用。我已经找到病因了。只是不能确定。” 饶是梁婉清也愣了愣。 一些经验丰富的老中医确实可以不问病情、仅凭把脉就做诊断。 这个黄毛小子有那个能耐？ 梁婉清正色道：“你是实习生，不能确定很正常。把你的想法说出来，错了我会纠正。” 病人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梁婉清也等着他开口。 夏秋犹豫良久，他狠下心来指着大妈手腕上的“黑点”说道：“在此处下针。” 梁婉清一脸失望的摇摇头。 本来她对这个学弟印象还不错，没想到都是装的！ 连病因病理都说不明白，随便瞎指一个地方下针，不就欺负她不是中医专业么！ 如果梁婉清脾气急一点就直接让夏秋滚回学校了。 但毕竟夏秋没别的错误，梁婉清决定让他死得明明白白。 “正好你的老师今天坐诊。我让他过来看一下你说的对不对” 梁婉清去找老中医来看。魏东不耐烦地推了推夏秋：“让开让开。病人这么痛苦你还在这里耽误病人的治疗。我来帮她开药。阿姨你好，你吃了什么东西？” “也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啊。就昨天晚上吃酒席，吃的多了点。” 魏东乐了，不就胃胀痛吗！ “阿姨，你随便吃点消食片就可以了。” “真的吗？可是我从昨天晚上疼到现在了。” “相信我，阿姨！我跟刚刚那个赤脚医生不一样，我可是东南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的医生！” 就在这时候梁婉清回来了，她冲魏东训斥道：“你就是这样给人治病？闪开！韩大夫，您自己的学生，还麻烦您亲自指教。” 跟在梁婉清后面过来的老先生满脸皱纹、头发已经花白，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看到夏秋，他摇头叹了口气。 这个学生第一天上课就跟他辩论，说什么实验证明经络根本就不存在，针灸完全没有科学依据…… 气得他差点没抽过去。 第一次针灸实践课的时候他又不遵守消毒程序，结果感染大病一场。 毕竟是自己的老师，夏秋上前喊道：“老师好。” 韩洪涛点点头，坐下开始问诊。 “……胸闷气短、吞酸呕吐、脘腹作痛、胸肋隐痛，是气滞痛的症状。主针中脘、足三里、期门、内关穴。梁博士，我的学生怎么诊断的？” 梁婉清瞥了夏秋一眼，如实回道：“他没有做诊断，只是建议针灸。” “哦？”韩洪涛表情惊诧看着夏秋，问道：“你不是不相信中医针灸吗？” 夏秋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总不能说我看到经络那儿有个黑点本能就想用针戳戳看吧…… 病人熬不住了，催促道：“你们上课能不能换个时间。先把我治好了再说。我这会儿快疼死了！” 韩洪涛思忖片刻取出一套银针摆在夏秋面前：“你也学到针灸实践了。就由你来针吧。” 见夏秋取出银针，韩洪涛捋了捋胡须，提醒道：“别忘了你是怎么感染的。” 夏秋尴尬的点点头，用酒精对银针消毒。 几个临床医学专业的学生小声咕道：“江湖游医，装什么正规，自欺欺人。” 见夏秋拉着病人的手腕就针，韩洪涛连忙喝止：“嘿！这里根本没穴位，你在针什么？” 梁婉清心中决定夏秋不用再参加下一周的实习了。 但是她很快发现了更重要的情况：“他已经扎到了，韩大夫，没关系吧？” “没大碍。针消毒过，又不在穴位上。不会有任何效果的。” 梁婉清松了一口气。 她对夏秋说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韩大夫，您的这位学生目前还不具备实习的基础。” 韩洪涛点点头：“学生学艺不精，让梁博士你看笑话了。” 可是这时候病人却开口：“不对啊，我肚子突然就不疼了！” 众人都愣住了，瞪大眼睛看向夏秋…… 第二章 神医啊神医！ 病人指着夏秋：“这这这……一针下去立马好了，神医啊，神医！” 听说夏秋治好了病人，韩洪涛第一个不信。 他坐下示意病人伸出手：“我检查一下。” 这中医治病，梁婉清这个医学博士也只能一边看着。 “好了！”韩洪涛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夏秋的目光十分复杂。 韩洪涛不相信一个门外汉能歪打正着。 唯一的解释就是夏秋一直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现在看来，夏秋当初在课堂上嘲笑中医倒更像是嘲笑他。 韩洪涛冲梁婉清说道：“这个学生我带回去了。” 梁婉清犹豫了一下，喊住韩洪涛：“韩大夫等等，我们课还没上完呢。” “也是。”他冲夏秋交代道：“明天上午提前半个小时到教室。我有话问你。” 夏秋点点头：“我知道了，韩老师。” 魏东打死也不相信夏秋这个半吊子中医真的可以用针灸治病。 他试探着问道：“梁医生，说不定他只是凑巧刺激到了某条神经导致病人感觉不到疼痛。我觉得慎重起见应该仔细检查一下。” 梁婉清扭过头冷冷地看着他：“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也许他只是凑巧刺激到某条……”说到这里，魏东陡然反应过来。梁婉清就是神经医学博士，如果夏秋真的是凑巧针在某条神经上她早就阻拦了。自己这不是公开质疑梁婉清的专业知识嘛！ 虽然跟一个女人认错很丢人，但毕业显然更重要。 魏东垂着头说道：“对不起，梁老师，我说话欠考虑了。” 梁婉清面色这才舒缓下来。 她给几人讲解道：“根据病人口述的情况结合病情，病人应当是反流性食管炎。如果盲目使用消食片只会加重病情。”说到这里，梁婉清特意看了魏东一眼。魏东垂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梁婉清接着说道：“反流性食管炎症状较轻者可以考虑用制酸剂中和胃酸，降低胃蛋白酶活性。症状消失后随访。没有反复即可判定为痊愈。” “所以我病好了？只扎这么一针就痊愈了？”妇人兴奋不已：“真是神了哎！谢谢你，小神医。” 梁婉清交代道：“记得症状有反复的话要来医院确诊，千万不要乱吃药！” 病人临走的时候一个劲拉着夏秋的手表示感谢，连梁婉清的医嘱都没认真听。 夏秋不得不帮着重复了一遍。老妇人这才点头表示知道了。 梁婉清：“夏秋，做的不错。站旁边看着吧。下个谁？” 夏秋起身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对梁婉清说道：“梁医生，你也有病！” 一群人都乐了。 魏东刚要开口嘲讽，想到自己在梁婉清心目中印象已经接近零分，赶忙堵住坏事的嘴。 他一副看戏的心态等着夏秋自掘坟墓。 梁婉清微微迟疑片刻，开口问道：“说说。” “我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病。但是我可以肯定你有病！” 魏东心里狂喜：这家伙的话怎么听着像是骂人呢？居然敢骂自己的实习老师，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谁知，梁婉清完全没生气。 她点点头：“下次遇到不确定病症可以先询问病情。没必要瞎猜。一会儿下课你留下来。” 听梁婉清这意思她真的有病，还打算让夏秋单独给她治疗？ 一帮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学生狂咽口水。 这不是岛国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剧情吗！ 发现这帮学弟又在胡乱yy，梁婉清心里摇了摇头。 她语调冰冷地质问道：“你们是来实习还是来看老师的？” 除了夏秋之外，其他人都唰一下扭过头。 可是对于夏秋的目光，梁婉清却一点都不反感。 倒不是她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夏秋。 夏秋看向她的目光不含一丝杂质。仿佛她这个昔日校花在他眼中就是一具标本。 梁婉清哪里知道，夏秋是被自己的梦中情人和她的男朋友联手陷害差点被退学，暂时对女人失去了信心而已。 “大概是个gay吧。”梁婉清默默下了判断。 梁婉清想到有份工作夏秋来正好合适！ 给每个人感受了一下坐诊直接面对病人的感觉，梁婉清就匆匆结束了实习课。 “今天就到这里。”梁婉清：“你们理论功底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吧。下周我还看不到进步的人就不用再来医院丢人现眼了。” 一群人陡然紧张起来：难道梁婉清要跟去年一样，来个“通杀”？ 夏秋还想回去研究研究自己的特殊能力呢，跟着其他人就要离开。 梁婉清喊住他：“夏秋！” “什么事？” 梁婉清无奈的摇摇头，心说：这家伙怎么呆呼呼的？ 不过这样她就更放心把那个任务交给他了。 跟着梁婉清来到她的办公室，夏秋总算想起看病的事情：“梁医生，你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梁婉清愣了愣，脸有些挂不住了。 “这个，今天就不用给我治病了。” 梁婉清心道：我课题压力太大导致月经不调，你让我怎么开口跟你说啊！ 夏秋十分费解：“那梁医生找我有什么事？” 同她独处一室夏秋都没有丝毫欲念，这一点令梁婉清十分满意。 这份工作正需要他对眼前的美色无动于衷！ 梁婉清也不拐弯抹角了。 她问道：“三年前执行公务时头部中弹的女警曹琳你听说过吧？” “嗯。”夏秋回道：“我那时候刚刚来东南市上学，这个新闻传得沸沸扬扬。听说她现在成了植物人还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接受治疗？” 闻言，梁婉清略显失落。 既然要交给夏秋这个任务，梁婉清也不避讳了：“‘治疗’谈不上，准确说只是维生而已。全国最好的神经外科专家当年都没能唤醒她。恐怕她要在特护病房里躺一辈子了。” 夏秋略显伤感地点点头：“可惜了。但我还是不太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梁婉清：“现在我是她的主治医生。我需要一个有一定专业知识的护工帮忙照顾她。女孩子虽然方便一点，但是毕竟力气太小，翻身、洗澡什么都费劲。你愿不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夏秋傻眼了，让他贴身照顾那位大名鼎鼎的女英雄？ 还要帮她洗澡？ 夏秋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位女警受伤前的照片，绝对的女警花！ 第三章 带领中医翻身！ 得知夏秋大病初愈，梁婉清让他回去先自己养好身体再说：“照顾植物人是个体力活。你回去没事多锻炼锻炼。看你这脸色惨白的！” 梁婉清完全是出于工作需要，但听上去倒是有那么点关心夏秋的意思。 近距离看着梁婉清这个堪比偶像明星的大美女，夏秋沉寂了几个月的心居然有点骚动起来。 夏秋忙借口有课离开了梁婉清的办公室。 一回学校，夏秋就直接钻进医疗室躺到了病床上。 他抬起胳膊，看着上面清晰的经络走向和一个个隐隐闪光的穴位。 在今天之前，夏秋一直都以为自己是连续发烧精神恍惚再加上接受不了必须学中医的命运，所以才产生了幻觉。 可他不可能靠着“幻觉”治好病人！ 夏秋第一次认真研究自己的新能力。 他发现，真正的经络走向和穴位与韩洪涛几个月来强迫他背的有不少出入。 夏秋暗暗点点头：“中医的理论基础果然不够严谨。难怪被西医按在地上摩擦了这么多年。” 夏秋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我将准确的中医经络图和穴位图画出来，是不是可以带领中医翻身？ 不过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他就笑了：“我tm一个中医专业的大学生，画个跟上不同的经络图，大家第一反应肯定是我逃课上网打游戏专业课没学好吧！” 抛弃不切实际的念头，夏秋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治病的经历。 当时乱糟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此时再回想起那个老妇人喊他“神医”的场面，夏秋依然感到心潮澎湃。 是不是每个病人都有这样的特征呢？ 那岂不是说我可以直接毕业，悬壶济世成为一代神医！ 夏秋甚至后悔这么早回学校了，不然还可以在医院多研究研究自己的新发现。 就在这时候，医疗室的值班医生推开门。 值班医生一脸不悦：“你怎么还在这里？” 夏秋总不能承认自己跟舍友闹掰了，没地方睡吧：“张医生。我，我还有点低烧。” “你当我是傻吗？一周前你就退烧了。想请假逃课我给你写病条，你回家住着。别在这里占着病床。” 夏秋无奈的点点头：“今天让我再睡一晚行吗？大晚上我真没处去。” 值班医生一脸鄙夷：“明天别让我再在这里看到你！” “张医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夏秋问道：“医疗室还有其他病人吗？” “干什么？” “我今天第一天上实习课。所以……” 都是这么过来的，张医生怎么可能不理解第一次实习的激动心情。 他问道：“还想再看几个病人？” 夏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可惜医疗室就你一个‘病人’。你要不量量自己的体温吧？” 夏秋大窘。 他在医疗室住了一个多月，这个张医生什么都好，就是嘴太恶毒了！ 夏秋重复道：“我明天就搬出去！” 张医生：“我就说说而已。这阵子也没病人，你爱住就在这里再住一阵子。帮忙打扫打扫卫生就行了。” “谢谢你张医生。”夏秋：“有一天我当上了主治医生一定请你去给我当助手。” 张医生乐了：“你还是想办法先毕业再说吧。” 夏秋闻言叹了口气。 夏秋虽然不是像梁婉清那样的学霸，但是学习态度认真，本来不至于毕不了业。 问题是他被迫半道出家学起了中医！ 他学了整整三年的人体解剖和和西医药理，但是却对中医人体理论、中医药理一无所知。 这也是为何夏秋病好了还躲在这里逃课的原因。 不相信中医是一方面，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根本听不懂啊！ 获得了全新的能力，夏秋对自己的从医之路重新燃起了信心。 夏秋：“谢谢张医生你关心。我会努力毕业的！一会儿如果有病人来你可不可以让我先看？” 张医生打量了夏秋两眼。 虽然很多人都说夏秋是个偷看校花洗澡的流氓，但是一个月相处下来，张医生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从内心深处，张医生很同情夏秋的遭遇。 要不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一躺就是一个多月没被赶走。 “成。”张医生：“你没课想实习就来这里吧。不过先说好，我这里病人可不多。”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阵阵哀嚎：“哎哟喂，疼死我了。医生呢？” 夏秋看向张医生。 张医生含笑点点头。 夏秋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冲出去。 走到一半，夏秋折返回来。 他看着张医生身上的白大褂。 张医生无奈的指着更衣室：“里头有件新的。” 夏秋披上白大褂，挂着听诊器走出更衣室。 虽然似模似样，可露面的瞬间就被拆穿了：“咦，你不是那个偷看校花杨姗姗洗澡被处分的学长吗？你在这里干嘛？” 夏秋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我是这里的实习医生。别磨蹭了，坐下我检查一下！” 见夏秋一本正经还穿着白大褂，这个学弟老老实实坐下来解开外套。 夏秋取下听诊器，犹豫片刻，放到了一边。 是时候跟自己最初的梦想道别了！ 夏秋：“伸出左手。” 把脉的时候，夏秋尝试性的闭上眼睛像韩洪涛教的那样切脉。 他吓了一跳： 切脉的时候，他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完整的人体经络结构！ “怎么了，学长。我该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没事没事。” 夏秋闭上眼睛继续切脉。 他反复确认，发现自己切脉时脑海里浮现出的经络结构就是眼前这个病人！ 夏秋大喜过望，他也可以像正常中医一样给病人切脉，而不用上上下下研究人家的经络了！ 收敛心神，夏秋专心诊断。 可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夏秋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病灶”。 难道今天在医院那个妇人只是偶然的特例？ 夏秋大失所望，神医梦凉了一大截。 夏秋睁开眼睛，对面前的学弟如实回道：“我查不出任何病。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对方急了：“喂喂喂，学长，都是自己人。你别戳穿我啊！给我开个病条成不成？一天的都行！” 夏秋楞了愣，反应过来：这家伙原来是装病。难怪他找不到病灶！ 第四章 中医沦落至此？ 虚惊一场后，夏秋又接诊了两个真正患病的学生。 两个病人他都找到了病灶。 可是这里根本没有银针可以用来针灸，夏秋只能根据自己临床医学三年学到的知识做诊断。 张医生也像实习老师一样，逐个病例给夏秋解析。 分析完之后，张医生问道：“你还打算转回临床医学专业吗？” 夏秋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夏秋回道：“恐怕不会了。我明天会带着银针过来实习。” 张医生点点头：“巧了，我闲着没事学过一阵子中医。教你肯定不够格，但是可以帮你看着，免得你弄出医疗事故来。” “谢谢你张医生。” “谢个屁，白大褂脱了去睡觉。明天一早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真把我这里当宾馆了！” 夏秋笑容满面地说道：“那张医生你接着值班，我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夏秋起床漱了个口就披上白大褂。 张医生一边翻杂志一边问道：“醒了？醒了就出去溜达溜达。这里一上午都不见得有一个病人呢。” “不了。”夏秋说道：“我更想在这里呆着。” 张医生抬头瞥了夏秋一眼，没有说话。 上午九点钟有课，韩洪涛还让他提前半个小时去。 过了八点，夏秋一会儿看门外一会儿看手表。 张医生：“有课就赶紧去，日子长着呢。” 夏秋这才依依不舍的脱下白大褂。 他认认真真的将白大褂整理好挂在更衣室抄起课本走人。 “我去上课了。” 张医生在后面喊道：“别空着肚子，路过食堂买俩包子。” 夏秋走后，张医生摇摇头，嘀咕道：“我怎么跟当爹似的。” 夏秋来到教室，韩洪涛已经坐在讲台上等他了。 他忙不迭赶过去：“韩老师，我来晚了。” “没事。”韩洪涛摆摆手。“坐下说。” 夏秋毕恭毕敬坐到老爷子对面，他选择先发制人：“韩老师，昨天我不该贸然下针，让你为难了。” “不说这个。”韩洪涛死死盯着夏秋，似乎是要将他的脑袋看穿一样。“既然你都露这一手，想必也不打算继续跟老朽玩花活了。敢问你师承何人？” 夏秋十分为难：“这个，这个……” 见状，韩洪涛也没继续逼问：“既然不方便说我也不难为你。” “谢谢韩老师。” “先不急着谢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师承哪位高人，既然拜在我门下学医，像上次那样不消毒就针灸的事情我再也不希望看到了。明白吗？”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点头：“以前是我不对，我以后会跟老师认真学习中医的！” 韩洪涛板着脸说道：“你落下了三年的专业课，我也不难为你。我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后如果你还是跟不上，我只能如实跟教导处汇报。明白了吗？” 中医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再失去这个机会，他就要永远丧失当医生的资格了！ 夏秋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夏秋心想：回头得恶补中医理论知识了！ 说话功夫，他的几名同学也来了。 坐在第一排冲他挤眉弄眼的是司徒亮，中医世家传人。听着很唬人，其实就是家里开了个中医门诊。 第二排正专心补妆的是沈如红。据她自己说，报考东南医科大学中医临床专业唯一原因就是这个专业录取率100%。达线就招！跟她想混个名牌大学文凭将来嫁豪门的需求不谋而合。 坐在最后一排床边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人姓古。 司徒亮叫他娘娘腔、沈如红叫他文艺古，具体叫啥名夏秋也没弄清楚。 三个人加上他，这就是中医专业全部的学生了！ 据说中医专业大一开学还二十多个人。 对其中大部分人来说，中医专业只是个垫脚石。先挤进东南医科大学，回头再想办法转专业。 夏秋都替韩洪涛感到尴尬。 韩洪涛却宠辱不惊，即便只有四个学生，依然专心授课。 “上课了，你去坐着吧。” 虽然司徒亮一直冲他挤眉弄眼，但夏秋还是坐到了后排。 司徒亮居然跟了过来：“秋哥、秋哥！昨天第一天实习感觉怎么样？” 对这个过分热情的同学，夏秋避之不及。 “你家不就是开医馆的，从小看到大还这么激动干嘛？” “嘿嘿。”司徒亮搓了搓手：“我听小道消息说你跟我的女神第一次见面相处很愉快。弄到微信了没有？” 夏秋莞尔：“这个真没有。你把理论课补考了不就能去参加实习了吗？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中医世家，居然连考试都不及格。丢不丢人？” “你搞清楚，在你来之前我一直是中医专业的‘学霸’好不好！你来了才抢走了我的饭碗。” “……” 理论考试都没过的“学霸”。 夏秋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骄傲的…… “说真的，梁婉清的微信号，有没有？” 夏秋摇摇头，言简意赅回道：“没。” 司徒亮大失所望，竖起课本就睡觉了。 夏秋想听却听不懂。 沈如红在画眼线。 最后排文艺古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着台上专心授课的韩洪涛，夏秋不禁感慨：“中医真的沦落至此了吗？” 夏秋正叹气呢，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有病人。来不来？” “马上来！”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看看真正的病人！ 夏秋偷偷摸摸蹲下去准备从后门溜走。 走到一半，夏秋忽然想起来他还没银针…… 他不得不原路折返，举起手。 “夏秋，你对这个方子有什么不懂的吗？” “我对这个方子没意见。”夏秋尴尬的搓了搓手：“老师你能不能借我一套银针？” 沈如红扭过头，古怪地看了夏秋一眼，又回过头继续描唇线。 韩洪涛点点头，示意夏秋稍等。 他从随身的包里取出银针：“这套针陪了我挺多年。送你了。” 夏秋忙不迭的拒绝：“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韩老师你随便给我一套教学用针就行了。” “收下吧，踏踏实实学中医的学生越来越少了，都不知道下一届还能不能招到学生。”韩洪涛：“别埋没了它们就行。” “嗯！” 他刚要回座位，韩洪涛喊住他：“从大门走吧。” 夏秋尴尬的点点头。 他很好奇张医生给他留了一个什么样的病人。 谁知，夏秋刚下楼就跟死对头魏东撞了个满怀。 魏东就是堵夏秋来着，面对羊入虎口的目标，他愣了愣。 直到夏秋跑远，他才反应过来：“老三，快追！别让这小子跑了！” 夏秋气喘吁吁停在医疗室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魏东跟寝室的老三没追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张医生打趣道：“这么心急？” 夏秋平复了一下呼吸，开门见山问道：“你说的病人呢？” “在里面呢。” 张医生回过头，看着屋里“候诊”的美女偷偷咽了口口水。 夏秋走进去，见到梁婉清，他傻眼了…… 第五章 这家伙真的算医生吗？ 见夏秋一脸疑惑，梁婉清解释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没留你的联系方式。” 夏秋点点头，回头横了张医生一眼。 有人找就有人找，干嘛骗他说有病人。亏得他急急忙忙过来差点被魏东给堵到了！ 加了微信，梁婉清起身说道：“我不上班的时候一般都在求真楼二楼的实验室。你要是有问题可以随时去找我。” 言毕，梁婉清就起身准备离开。 夏秋试探着问道：“你要不要看下病。” 梁婉清回过头，一脸费解地看着他。 夏秋扬了扬银针：“我老师刚给我的，我想找个人练手。” 张医生哭笑不得：你怎么敢说出来的！ 人家梁博士脑子坏了么？ 给你个半吊子医学生练手…… 谁知，梁婉清思忖片刻居然点点头。 夏秋坐到梁婉清对面：“伸手。” 切脉之后，夏秋很快找到需要下针的地方。 这个穴位他凑巧认识！ “我知道该怎么治疗了。” 梁婉清对这个学弟越发好奇了：“不需要问诊？” “嗯。”夏秋：“针灸曲骨穴应该会奏效。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我老师过来帮你针。” “不用了。你开始吧。” 可是夏秋突然反应过来： 曲骨在肚脐以下五寸处…… 夏秋：“那个，梁博士，这个穴位在腹部。” “去里面吧。” 张医生很纠结。 他想跟进去免得夏秋认错穴位出岔子，又担心被梁婉清误会。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操心完全多余。 夏秋在进去后居然随手反锁上门！ “这臭小子！亏我一个多月好吃好喝招待他！” 梁婉清躺到病床上，掀开t恤，露出洁白的小腹。 梁婉清将牛仔裤朝下拉了两寸，问道：“可以了吗？” 夏秋小声说道：“还得往下一点。” 梁婉清依言将裤子又朝下拉了一点。 “行了嘛？” 再让人往下拉夏秋自己都觉得不好了。 可是牛仔裤那么厚，就算他有那个自信盲针，银针也得穿的过去才行啊！ 夏秋支支吾吾解释道：“曲骨在肚脐以下五寸处。” 夏秋已经做好了梁婉清大发雷霆摔门离开的思想准备。 谁知，梁婉清抱怨道：“为什么不直接说！” 说着，梁婉清直接将牛仔裤拉到位。 尽管杨姗姗的事让夏秋对女人很抵触，但眼前这位可是东南医科大学上千学子心中的女神…… 治病救人的本性让夏秋很快稳定了情绪，夏秋收敛心神取出银针消毒。 梁婉清偷偷观察了夏秋一下，暗自点头。 这也算是她对夏秋的一次检查吧。 要是她把曹琳交给夏秋照顾，夏秋品行不端弄出点丑闻整个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声誉就全毁了！ 梁婉清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是不可能的…… 等梁婉清回过神，夏秋都已经在擦拭银针了。 “好了？” “嗯。”夏秋说道：“应该好了。”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原本隐隐有些不适的小腹处传来阵阵暖意，仿佛贴着暖宝宝一样，舒服了许多。 梁婉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想：“看来我以前确实低估了中医。” 梁婉清完全将自己当成了病人。 临走前，她问道：“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呃，没有。”夏秋到现在连梁婉清病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怎么留医嘱啊！“你要是再出现不适来找我，我给你针灸就行了。” 梁婉清玩味地打量了夏秋一眼：不问诊、不解析病因分析病情、不留医嘱，这家伙真的算医生吗？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魏东的叫骂声：“姓夏的，有本事你就一直躲在里面。老子就守这里！不打断一条腿我跟你姓夏！” 梁婉清眉头皱了皱，冲夏秋说道：“明天上午去医院找我。我带你了解一下曹琳的情况。上午九点，不要迟到。” 言毕，梁婉清就走了。 外面的叫骂声很快消失。 夏秋隐约还听到魏东不停在道歉、解释。 魏东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在这里碰到自己的实习老师。 过了会儿，看完好戏的张医生回来了：“哈哈哈哈，外面叫骂那家伙是梁博士的实习生？他今年铁定要留级了！” 夏秋心情大好。 可想到以后在学校里都得小心翼翼躲着魏东，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张医生哪里看不出夏秋的担忧。 他拍了拍夏秋的肩膀：“怕什么，跟梁博士搞好关系，那小子敢动你吗？” 夏秋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他暗自决定一定要圆满完成梁婉清交给他的任务，照顾好那个深度昏迷的警花。 次日出门前，夏秋警惕的趴在窗户上观察了好会儿。 确定没有埋伏，他才开门。 一路上小心翼翼。 出了学校，夏秋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哎，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啊！”夏秋心想：“听说我要照顾的曹琳曾经是比武冠军，连队里男的都不是她的对手。要是我能得到她几分真传也不用一直躲着了。” 夏秋还幻想着治好曹琳跟她学几招呢。 可是梁婉清的话却给他泼了一冷凉水。 “什么，她已经脑死亡了？”夏秋都傻眼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一直不对外宣布！” 梁婉清瞪了他一眼：“小声点！” 夏秋忙捂住自己的嘴，可是依然无法理解这一切…… 第六章 她还没死！ 得知曹琳已经脑死亡，夏秋大惑不解：“曹琳已经脑死亡了为什么还住在医院？” 梁婉清问道：“总结一下脑死亡和植物人的区别。” 梁婉清突然出题，夏秋紧张起来。 “脑死亡在国际上有多种不同的定义，比较权威的是哈佛标准，即：自主呼吸消失、不可逆昏迷、诱导反射消失、脑电波消失。而植物人区别于脑死亡的地方在于植物人脑干功能正常，因此有自主呼吸、心跳，并保留部分大脑高级功能可能存在诱导反射。” 梁婉清点点头，对夏秋的回答还算满意。 “我带你去看一下曹琳。” 夏秋亦步亦趋跟在梁婉清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住院部。 顶楼最角落的一个高规格监护病房。 梁婉清推开门，对夏秋说道：“检查一下病人的状态。” 夏秋走到病床边，终于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女警曹琳的真容。 第一反应果然如网上说的那样是个绝美的警花。 此时此刻，她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完全没有新闻配图里英姿飒爽的风采。 小麦色的皮肤因为长期卧床，变得有些惨白，令夏秋唏嘘不已。 梁婉清递来听诊器。 夏秋摇摇头，伸手捏住了曹琳的皓腕。 看到的景象令他震惊。 普通人的经络就像皇家园林里布局精密的小渠，一切井然有序。即便有病症，也只是一两个点出了问题。可曹琳经络时而波涛汹涌，时而阻塞成湖。许多地方甚至处于“掉线”的状态，无法被感知。这其中就包括对人类生存至关重要的大脑！ 夏秋随口说道：“病人脑电波消失。” 梁婉清惊讶不已：“没有做脑电图你怎么诊断出来的？” 夏秋只能含糊其辞：“中医有一套诊断方法。” 梁婉清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夏秋继续进行检查，一边检查一边汇报结果：“病人有自主心跳、辅助呼吸。深度昏迷，诱导反射消失，推断大脑高级功能完全丧失。” 梁婉清点点头，对于一个还没毕业的医学本科生，算是合格了。 “所以结果呢？” 夏秋看了一眼曹琳苍白的脸，如实回道：“鉴于大脑高级功能完全丧失，此情况持续，观察二十四小时后既可以宣布脑死亡。” 梁婉清微微摇摇头：“纠正一下，病人大脑高级功能并没有完全消失。” 说着，梁婉清从病例里拿出一张大脑活动pet影像。 夏秋接过一看，果然大脑高级功能区有明显的活动痕迹，完全不同于脑死亡者。 “这怎么可能！”夏秋彻底困惑了：“病人如果有脑活动，脑电图怎么会消失？” 梁婉清摇摇头：“你问到我了。不止是我，就连我的导师也解答不了这个问题。虽然病人的检查情况符合宣布脑死亡的标准，但是慎重起见一直没有放弃治疗。好了，今天就带你了解一下病人的状态。我们走吧。” 夏秋试探着问道：“我能不能留下来详细检查一下病人。” 梁婉清上下打量了夏秋两眼：“我一会儿还有场手术。” 夏秋怅然若失：“我明白了，我们走吧。” 梁婉清心里其实很清楚，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唤醒曹琳，肯定不是跟她一样的神经外科医生。 让他检查检查吧。 梁婉清：“不要动任何维生设备。有任何异常不要轻举妄动，按警铃，住院部值班医生会过来处理。柜子里是她的病例，你可以看。有问题记下来，下周上课的时候问我。” 留下这番话，梁婉清就走了。 独自面对病人，夏秋放松了许多。 夏秋坐到床边切脉检查。 夏秋试图像面对普通人一样找到病灶然后一针见效，可是曹琳的经络情况太复杂，夏秋根本无从下手。 他转而将注意力放到“失踪”的脑部经脉上。 这正是曹琳深度昏迷的原因！ 夏秋检查的时候突然发现黑黢黢一片的大脑处有个黯淡的光点，就像是天空中最暗的星星一样忽隐忽现。 夏秋重新翻出曹琳的大脑pet影像。 他惊喜的发现这个亮点的位置正是曹琳大脑活动最集中的地方。 “这不是巧合！” 这个忽隐忽现的亮点对夏秋来说就像来自遥远星球的召唤。 甚至夏秋都无意识的取出银针了。 在下针之前，夏秋终于清醒过来。 “别乱来！她就剩这一点点大脑活动了。如果出个差池可就是百分之百的脑死亡了！” 夏秋摇摇头，收回手中的银针。 可诱惑太强力了，夏秋根本无法抗拒。 他宽慰自己：“要是我针旁边一点点的地方呢？即便我弄错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夏秋犹豫半天，最终下定决心。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观察了一下。 这里除了梁婉清根本没人会来。而这会儿梁婉清正在进行一场复杂的外科手术呢。 回到病床边，夏秋看着昏迷的曹琳嘀咕道：“我只是想帮你。” 言毕，夏秋轻轻拨开曹琳的短发，找准位置。 虽然理智告诉夏秋，扎针的地方离那个亮点越远就越保险，可是夏秋却有意无意在紧挨着的地方扎下了银针。 在针穿过头部皮层的一瞬间，夏秋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你怎么磨叽这么半天？！” 夏秋吓得立刻拔出银针。 他摸着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前段时间高烧的后遗症？” 夏秋都准备收拾东西回学校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脑袋里刚刚冒出的声音有些耳熟。 夏秋绞尽脑汁，脑海里闪过一段电视采访画面。 那是曹琳受伤前接受采访的视频！ 夏秋扭过头，瞪大眼睛瞅着曹琳：“刚刚是你在说话？” 可是病床上的曹琳完全没有动静。 夏秋反应过来自己都笑了：一个差不多可以宣布脑死亡的病人怎么可能突然开口说话呢。 夏秋随手捏住曹琳的皓腕再次为她切脉检查。 他惊喜的发现原本那个忽明忽暗的小点这会儿却亮得像一盏灯泡。 “难道她真的试图跟我沟通？” 夏秋看着手中的银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这一次，夏秋没有犹豫太久，再次扎针。 曹琳急切的声音果然再次出现。 “我没多少力气了。有人要杀我，不是……” 声音越来越小，夏秋聚精会神也无法分辨。 夏秋再切脉检查，刚刚亮的像灯泡的地方再次变得黯淡。 夏秋一直在曹琳的床边坐到下午，可是依然无法再次用银针同她进行沟通。 梁婉清做完手术都回来了，看到夏秋还在，她十分诧异：“你怎么还没回去？” 夏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梁婉清自己跟曹琳沟通的事情。 可是话到嘴边，夏秋还是收了回去。 他可不想从实习医生变成精神病科的病人。 夏秋：“梁医生，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曹琳没有脑死亡！” 梁婉清点点头：“我知道。三年前就是我强烈要求所以才没有宣布脑死亡。” “你是对的！” 丢下这句话，夏秋就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第七章 你的手是用来救人的！ 夏秋刚回来，张医生冲他问道：“今天一天你都上哪儿去了。得亏你没回来，昨天才被梁博士教训的那小子又来堵你了。我把他给轰走了。你下次出门可得小心点。在这里他不敢乱来，出了医疗室我就无能为力了。” 可是夏秋全部的思绪都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住院部顶楼的那个病床上，根本没回应。 张医生嘀咕道：“前阵子不是好点了么，怎么又犯病了。” 夏秋坐到病床上掏出手机发了疯似的搜索一切有关植物人的资料。 可是公开网络上的资料很多都不完备，有些压根就是杜撰出来的故事。 夏秋大失所望，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就在这时，他收到一条来自梁婉清的微信。 内容很长，大概是让夏秋不要太执着与某一个病人。 梁婉清提到：“我在治疗曹琳的过程中一度失去了理智，甚至出现幻觉，认为她开口跟我说话了或者有自主行动。可是后来发现都只是我的错觉。我希望你照顾好她，但是仅此而已，明白吗？唤醒她已经超出了目前的医学水平。我们能做的很少很少！” 几次见面，梁婉清表现得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看到这条充满人情味的信息，夏秋甚至怀疑对面是不是梁婉清本人。 夏秋沉默良久，收起手机盖上被子躺到床上。 也许是因为张医生不经意的一句话，夏秋晚上梦到他出门被魏东堵住了…… “别逼我！！” 夏秋猛地坐直身子，看到周围黢黑的环境和门诊室若隐若现的灯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张医生走过来，问道：“你还好吧？” “没，没事。”夏秋：“做了个噩梦而已。” 夏秋躺到床上，迷迷糊糊过了不知多久，又回到了那个梦里。 这一次，魏东就要动手的时候，穿着警服的曹琳突然出现，三两下就将魏东和他的两个狗腿子撂倒在地。 阳光可人的曹琳笑靥如花看着夏秋：“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咱们扯平了。” 猛地惊醒过来，夏秋深呼几口气，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真的像梁婉清说的那样沉迷太深了？” 虽然夏秋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检查曹琳的情况，可梁婉清却坚持让夏秋再休息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魏东不止一次试图找夏秋麻烦，或被他躲了过去，或被张医生赶跑。 又一次被医疗室的护士挡在门外，魏东没有立刻离开。 他在外面大声叫骂：“夏秋你个怂包，你也只能让女人护着你。你怎么不干脆躲回你妈肚子里？” 夏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几分钟后，他深吸一口气，丢下书从医疗室走了出去。 魏东：“哟，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啊！” 夏秋面无表情地说道：“单挑还是群殴，就今天！” 魏东刚要接下，忽然想起来明天就是梁婉清的实习课。 夏秋一身伤出现，再把脏水泼他头上，那他就彻底别指望能升级了。 “哼！”魏东冷冷地瞪着夏秋：“今天饶了你。有胆后天中午约一次。” 夏秋也豁出去：“好！后天中午。” 张医生正好上班，听到夏秋的话他不乐意了。赶走魏东之后，张医生冲夏秋吼道：“你疯了吗？你辛辛苦苦考进东南医科大学就是为了用这双手跟人打架？记住，你要当医生，你的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 “我……” 张医生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 他摇摇头：“算了，你年轻，说了你也不懂。” 夏秋犹豫片刻，冲着张医生的背影问道：“张医生，你的手就是因为打架受伤所以不能做手术？” 张医生脚步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进了医疗室。 夏秋路过张医生身边的时候，他故意扭过头去。 夏秋：“张医生，我不会用这双手打架。但有时候我不得不用它们保护自己和我在乎的人。” 张医生头也没抬，即便如此，夏秋还是发现了他眼角的泪痕。 夏秋取出一张纸放到他面前：“我的承诺依然有效。等我当上了主治医生，一定会让你跟我进手术室。” 在夏秋走后，张医生一边擦眼睛一边嘀咕道：“这熊孩子脑袋果然烧坏了。中医做什么手术？” 张医生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真的会给一名中医主刀医生当助手。 当然，这都是后话。 次日，夏秋去医院实习的路上凑巧碰到了韩洪涛。 他一个星期没去上课。 夏秋本以为韩洪涛会大发雷霆，谁知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别忘了半年之期。” 夏秋点点头。 即便能过的了魏东这一关，他要获得从医资格依然困难重重…… 来到梁婉清的办公室，夏秋意外的发现了杨姗姗。 婉若凝脂的肌肤，衣着打扮透露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性感、热辣。 杨姗姗裸身沐浴的场景再次浮现在夏秋脑海里。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杨姗姗热裤包裹的臀部。 杨姗姗表情有些不自然，摇了摇魏东的胳膊求助。 魏东这次学乖了，没有大吼大叫。他压低音量警告道：“再看一眼把你眼睛挖出来做标本！” 夏秋摊开手，悠悠的说道：“我才没兴趣看她。” 虽然杨姗姗曾是他的梦中情人，一梦就是三年，但是对夏秋来说，这个梦已经醒了。 一拳打在海绵上，魏东气得够呛：“明天中午十二点，小湖边。如果你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就在这时，梁婉清推门进来，魏东立刻换了一副表情，殷勤地喊道：“梁医生好。” 可是梁婉清依旧不冷不淡，除了对夏秋点了一下头，其他人理都没理。 目光扫到杨姗姗的时候，梁婉清冷冷地说道：“下次实习提前换好衣服。” 杨姗姗语调轻柔，嗲嗲地说道：“老师，我补考刚过，还没来得及领……” 可是她话说一半，梁婉清已经走了。 杨姗姗气得直跺脚。 更让她郁闷的是魏东的目光也随着梁婉清一起走了。 因为准备更加充分，今天几人的表现梁婉清还算满意。 尤其是魏东，在给病人看病的时候，从病因、病理分析到治疗方案他的回答都无懈可击。 本以为能收获女神的夸奖，谁知，梁婉清也仅仅是微微点头：“下一个。” 夏秋看病依然是那一套。 一针见效。 杨姗姗看得一愣一愣的，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 一下午的实习，魏东等人惊险过关，都松了一口气。 下课时，夏秋再次被梁婉清留了下来。 魏东心中骂道：“tmd，这家伙该不会真的在给梁婉清治病吧？难道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都死绝了？” 魏东贪婪的瞥了一眼梁婉清绝美的侧脸，回头再看自己的校花女朋友，完全没有当初的惊艳。 梁婉清领着夏秋走向住院部：“从今天起，每天晚上曹琳就交给你了。有问题吗？” 想到可以有整晚的时间检查病人，夏秋喜不胜收。 这不，梁婉清一走，夏秋就迫不及待的扎针。 可是这一次曹琳的声音久久没有出现。 夏秋嘀咕道：“难道上一次真的是我的幻觉？” 就在这时候，曹琳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傻子，你的老师正在外面看着呢！” 夏秋立刻慌了。 他该怎么跟梁婉清解释手里的银针？ 第八章 教你几招 听说梁婉清在外面看着，夏秋慌了。 要是让梁婉清发现自己背着她治疗病人肯定会大发雷霆把他赶出去。 更进一步，梁婉清报告了学校的话，再吃一个处分他就得直接回老家种田了。 可是梁婉清迟迟没有破门而入。 夏秋回过头，窗外哪有人。 “你蒙我？” “我才没闲情逗你玩。”曹琳这一次休息更充分，声音也自然了不少：“我要你立刻到市公安局报告刘局长，我是被人伏击的。这不是意外，有人计划周全想杀我！” “等等！等等！”夏秋：“且不说我一个本科没毕业的医学生能不能见到市公安局局长。就算我见到他告诉他这些他会信吗？” 曹琳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很厉害的样子，能不能想办法弄醒我？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年了。” “我会努力的！” “我快没力气了。明天这个时间我等你。” 想到魏东的约战，夏秋犹豫片刻，说道：“明天晚上我可能不能来照顾你。” “？”曹琳：“你的老师不是让你每晚都来吗？” “我，我，我明天要跟人打架。” 曹琳乐不可支：“就你还跟人打架？别说我看不起你，我要没躺这儿让你两只手你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别人找你麻烦？” “嗯。” 曹琳：“你要是出个岔子我又得在这里等死了。这样，我教你几招应应急吧。管用不管用我可不能保证。” 夏秋还没反应过来，脑海里已经多了一套拳法。 完成这一切，曹琳已经十分虚弱。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夏秋隐约听到是：“帮我洗澡……” 夏秋傻眼了：她是认真的吗？ 本着尊重患者的需求，夏秋拉上窗帘，手伸向了曹琳病服的系带。 “清心寡欲！无欲则刚！” 虽然不停的催眠自己，可是解开曹琳衣服的一刹那，夏秋冬眠已久的心还是瞬间复苏了。 尖笋般挺拔的胸脯，纤细的腰肢，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甚至还能隐约看到些许腹肌的痕迹！ 不愧是全国警察比武大赛冠军啊！ 这身材，完全不输国外那些钟爱健身的女星！ 夏秋给曹琳擦拭完身体之后目光炽热、浑身发烫，离失去理智只有毫厘之差。 要是让梁婉清看到这一幕，只怕夏秋第二天就不用来了。 好在，夏秋伸出恶魔之爪之前骤然醒悟：曹琳并不是没有知觉！ 他瞬间清醒过来，给她系上衣服。 夏秋不忘给自己辩解：“是你说让我给你洗澡的，我只是尽护工的责任。” 不过曹琳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这会儿肯定无法回应。 夏秋替她检查了一遍，确定一切安好，他就躺到旁边为护工准备的病床上打算睡觉。 这时，他才想起曹琳似乎教了他一套拳法。 “我去，这位警花大概把我当成她了吧？给我一套拳法我就能打得过魏东和他的俩狗腿了？” 明天白天就要直面敌人，夏秋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他翻身起来，在脑海里温习了一遍曹琳教他的东西，然后对照着打了一遍。 对曹琳来说可以制敌获胜的拳法由夏秋打出来却绵软无力，更像是养生太极。 靠这玩意打架肯定会死的很惨！ 就在夏秋想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的经脉出现一丝异动。 在打拳的时候，他丹田处冒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 这股气随着拳法的动作，蔓延全身，然后又回到丹田。 打完一遍拳，夏秋感觉自己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仿佛跳起来就可以够到屋顶。 闲着也似闲着，夏秋试着跳了一下，居然真的碰到了屋顶！ 他看着手上摸到的灰，吓得够呛。 这屋顶并不算高，换个高点的体育特长生大概也能够到。但他常年不锻炼又刚刚大病一场，怎么可能…… 夏秋看向深度昏迷的曹琳。 要不是她这会儿十分虚弱，夏秋肯定要找她问明白怎么回事。 夏秋又打了几遍拳。 他越发肯定，这套拳法就像是传说中的练体术一样。 每打一遍，气就会顺着经络绕体一周，体质随之得到增强。 遗憾的是虽然刚开始效果显著，但是慢慢的只是增强经络，对力量、速度的提升就十分微弱了。 夏秋自嘲道：“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是没戏了。” 夏秋盘腿而坐，像传说中那样主动运气。 可是那股气死活都不肯动一下。 “算了算了，能应付魏东那样找事的家伙就足够了。” 夏秋只能这么宽慰自己了。 夏秋试了一下，他现在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超普通人。 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夏秋也没底。 早上，走之前夏秋还尝试“联络”一下曹琳，想学几个实战招式。 可是曹琳完全没有回应。 夏秋：“只能靠我自己了！” 回到学校，夏秋本打算继续回医疗室。 都到了医疗室门口他改变主意：“既然都已经决定摊牌了，干脆回宿舍算了！” 时隔几个月，夏秋再次来到熟悉又陌生的男生宿舍。 从大一刚入学开始，夏秋就低调做人。 除了家境贫寒不能跟魏东这个阔少到处花天酒地，夏秋自认为自己就是个完美的舍友。 可即便如此，因为寝室里一点小口角…… 夏秋摇摇头，将思绪从回忆里收了回来。 巧的是夏秋刚上二楼就遇到了中医专业的同学司徒亮。 司徒亮：“咦，夏秋你这阵子又干嘛去了，都不来上课。你来宿舍找人吗？” 夏秋打了个哈欠：“我回宿舍睡觉。” 看着夏秋的背影，司徒亮嘀咕道：“这家伙住这里吗？怎么以前都没碰到过。奇怪。” 夏秋推开门，魏东的床空着。 十有八九又跟杨姗姗开房去了。 宿舍其他两个人刚睡醒正在床上闹着玩呢，看到夏秋，两人骤然警惕起来：“你来宿舍干嘛？” 看着这俩魏东的狗腿子，夏秋笑笑：“这是我的宿舍，我不能回来吗？” 说着，夏秋直接倒在自己的床上。 两人惊疑不已。 不过想想今天中午的约战，老二想通了：“估计是自暴自弃了。” 老三：“在宿舍动静闹大了被老师知道不好，中午再收拾他！” 就这样，夏秋时隔几个月再次在自己的床铺睡了一个好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正好是他跟魏东约好的时间…… 第九章 单挑群殴都不怕 得知夏秋居然敢回宿舍睡觉，魏东也困惑不解：“这小子，谁借他的胆？” 老二笑道：“怂了三年，估计是临死之前想装装逼吧。” 三人都大笑起来。 到了时间，夏秋依然没有出现。 魏东看了一眼手表：“估计又怂了，走，去宿舍找他！” “不用了。”夏秋：“还是在这里解决吧。” 见夏秋真的孤身赴会，魏东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相信。 魏东巴不得痛快的揍他一顿，但是也怕夏秋被逼急了掏把刀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还真来了啊。有点胆识。这样，我也不欺负你。我们三个人你随便挑一个对手。一对一，绝对公平！” 夏秋正担心自己空有力气没实战经验以一敌多吃亏呢。 魏东的提议正中他的下怀。 魏东本以为病恹恹的夏秋会挑最弱的老二，亦或是平常怼他怼得最凶的老三。 谁知，夏秋直指他。 “冤有头债有主。”夏秋：“我们俩的事情我们解决吧。” 魏东愣住了。 他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常年健身的健硕身材：“小子，给你三秒钟时间重新考虑一下。我一拳下去你可照不住。” “不用考虑了。”夏秋说道：“就我俩。不过光这么打没什么意思，我们赌点东西吧。” 魏东笑容满面：“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求了，就满足你。说吧，赌什么。就赌一千块钱怎么样？哦，对了，我忘了，你就一个穷学生。一个月生活费还没一千呢。要不我们赌八百？要不三百也行啊！哈哈哈哈。” 老二老三都跟着嘲笑起夏秋，完全忘了自己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跟着魏东见过一点世面就觉得自己身份不一样了。 夏秋摇摇头：“我不稀罕你的钱。这样，我们谁输了以后再也不许在宿舍里出现。反正你不是早就说要出去租房子跟杨姗姗同居嘛。我帮你一把。” “啧啧啧。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想故意输给你了。” 夏秋：“别磨叽了，来吧。” 说着，夏秋直接摆开架势严阵以待。 魏东优哉游哉走过去，阴阳怪气说道：“我要出拳了，你小心点哦。” 谁知，他话音刚落，夏秋势大力沉一拳打出。 得亏魏东离得还远，后撤半步躲过这一拳。 魏东吓得冷汗连连。 这一拳要是挨实了不死也得残废！ 他警惕起来，摆开散打的架势朝夏秋靠近。 围观的老二老三没有面对面，完全没感受到那一拳的威力，还在帮魏东加油打气：“上，东哥，一拳撂倒他。” “就是，一个病秧子装什么逼。” 夏秋一击落空也不主动进攻了，他冲魏东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出招。 还有俩手下看着在呢，魏东咬紧牙关，滑步上前就是一记直拳。 按理说没有练过搏击的人在这样的攻击下就算不中也得踉踉跄跄躲避，可是夏秋却轻描淡写躲过了这一击。 没有任何技巧，完全靠速度！ 明白自己对于魏东有着绝对的力量和速度优势，夏秋彻底放开了。 几个回合下来，魏东就落于守势。 从一开始还能还击到后面只能抱着脑袋躲闪，场面的变化令他的两个狗腿子目瞪口呆。 老二：“喂，咱们要不要上？” “呃……可是说好了单挑，我们上的话不好。” 话音未落，魏东被夏秋一击重拳撂倒。 老二跟老三完全不顾什么事先约定，挥舞着王八拳冲夏秋扑了过去。 以一敌二，夏秋手忙脚乱了一阵，但是毕竟实力碾压，很快就将二人放倒在地。 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三人，夏秋恍如隔世。 类似的情况一次次在他的梦里出现，但通常他才是倒在地上的那一个。 夏秋走过去踢了踢魏东的腰，问道：“虽然你们破坏了规则，但是我们的打赌应该还有效吧？” 生怕夏秋痛打落水狗，魏东忙不迭的保证：“算数算数！我们今天就搬出去。” 夏秋满意的点点头。 “要不要我送你们去医疗室？” “不用！” 夏秋点点头走出小树林。 这一次，他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韩洪涛看到来上课的夏秋眉头微皱，显然对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不满。 夏秋正专心听课呢，一贯跟他没什么交集的沈如红突然挪了过来。 “你打架了？” 沈如红将自己的化妆镜递到夏秋面前。 夏秋看了看，额头果然有些淤青。 沈如红打量了他两眼，笑道：“看你文文弱弱的，真想不到你还会打架。挨揍了吧，要不要我借点粉给你遮遮？” 夏秋辩解道：“跟我打架的几个人伤比我重得多。” 沈如红掩嘴轻笑，脸上表情仿佛在说：“我信！我信！” 下课的时候，就连文艺古也过来关心了一句：“听说你跟人打架了？没事吧？” 夏秋摇摇头：“皮外伤。谢谢关心。” 相比相处三年的室友，居然是刚刚认识三个月的同学更关心他。 夏秋欣慰之余，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留下来！ 夏秋拍了拍呼呼大睡的司徒亮。 “吵醒我……嚯，你跟人打架了啊？” “小伤，没事。”夏秋：“跟你商量个事。我没中医基础，很多内容没人辅导我真听不懂。你能辅导辅导我吗？” 司徒亮：“巧了，你亮哥我今天心情好。答应你了！” “那我就提前谢过了。”夏秋：“对了，你什么时候补考啊。快点过了我们一起去实习。中医专业就我一个人，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司徒亮恨得牙痒痒，这家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急什么，我是不想补考，要不早过了！” 夏秋莞尔：“嗯，我信。对了，你不是一直要梁婉清的微信嘛。” “你弄到了？” 夏秋点点头：“先说好。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可不能没事骚扰人家。” 司徒亮横了他一眼，质问道：“我tm敢去骚扰我未来的实习老师吗？” 听司徒亮这么一说，夏秋就放心了。 加上微信，司徒亮兴奋得差点没跳起来。 他一边亲梁婉清的头像一边喊道：“我的女神，等我！” 夏秋恶寒，问道：“梁博士的头像是消毒水泡着的大脑标本，你怎么亲的下去的？” 司徒亮抱着手机：“要你管？” 夏秋摊开手。 晚上，夏秋再次来到住院部。 梁婉清已经在病房等他了。 看到夏秋，梁婉清瞥了一眼他兜里的银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我去实验室还有点事。病人交给你了。” 梁婉清一走，夏秋就“联络”上了曹琳。 银针刚下去，就传来曹琳的咆哮：“你还老娘的清白，我让你找个女护工帮我洗澡，谁tm让你帮我洗澡了！” 夏秋一脸无辜：“我就听到‘帮我洗澡’。你自己没说清楚怪我咯？” “……” 第十章 题目都看不懂的神医 曹琳憋了一整天就等着大骂夏秋一顿呢。 什么“色狼”“流氓”“无耻之徒”“登徒浪子”…… 曹琳骂了几分钟都没重复，夏秋暗暗佩服她的词汇量。 “那个，曹警官，你应该说不了几句话了吧？”夏秋：“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呢。” 想到自己再说几句话又得休眠一整天，她收敛了一点：“说。” “其实我是想感谢你。你教我的那套拳法太牛了！我练了一晚上就能一打三了！” 曹琳：“就你那样打的软绵绵得跟太极一样能实战？” 夏秋愣了愣，刚开始还以为曹琳在开玩笑，后来发现她真的不知道这套拳法其实是练体术！ “别做梦，坚持练，过几年你肯定可以对付一俩小流氓！”曹琳不给夏秋分辩的机会，问道：“你想好怎么唤醒我了吗？” “没。” “……”曹琳：“我大概还能说最后一句话，别逼我说脏话。” “我真的不知道。” “艹！” 虽然曹琳自己都不了解这套拳法的珍贵，但受人这么大恩惠，夏秋不治好她也于心难安。 可夏秋忽然想到曹琳提到的，她中枪并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如果她醒来，那么逍遥法外的杀手会不会再次行凶？ 夏秋摇了摇头，心说还是先想到办法唤醒她再说吧。 按照他检查的结果，只要能让“断线”的大脑重新与身体经络连上，曹琳就有机会醒来。 可是要如何连上呢？ 夏秋一筹莫展…… 第二天晚上，他再次“联络”上曹琳。 “你刚刚一直在看书，是在找办法唤醒我吗？” “咳咳。”夏秋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他如实回道：“其实我是在恶补中医理论课。我的老师威胁我如果我下学期还跟不上就开除我。” “……” 夏秋：“对了，我一直想问你这个问题。你处于这种状态是怎么感知到外界的情况的？听力？” “我也不知道。”曹琳：“反正我就是能感觉到。这跟唤醒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的大脑活动仅限于很小的一块地方，视觉、听觉甚至触觉都没有，这么强的环境感知能力是哪来的？” 夏秋隐约觉得，这一切大概跟曹琳长期练的那套拳法有关。 可是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担心：“你自己研究研究你是如何感知周围环境的吧。我得专心复习功课了，明天还有一场考试呢。” 几天下来，曹琳跟夏秋也混熟了。 次日夏秋给她检查的时候，曹琳打听道：“怎么样？” “什么？” “你不是说今天有一场考试吗？” “哦。你说这个啊。”夏秋尴尬的回道：“题目我都没看懂，只能交了白卷。” 曹琳欲哭无泪：“我的命运就寄托在这么一个随时可能被学校开除的医学生身上吗？” 可是夏秋每晚用功学习曹琳看在眼里。 她很疑惑：“你很笨吗？不然怎么这么用功题目都看不懂。” 夏秋只能解释了他如何从临床西医转到了中医门下。 “所以你现在要从头开始学习你一直看不起的中医？” “我没有看不起中医！”想到自己用银针治好的那些病人，夏秋露出一丝笑容：“我就是中医！” “考试时连题目都看不懂的神医？” “……” 就这样，夏秋每天白天上课，没课就去医疗室实习，晚上照顾曹琳。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夏秋渐渐地掌握了一些门道。 这不，上梁婉清的实习课时，夏秋也能以中医理论分析病情了。 临床医学的学生对此的反应是不屑一顾。 梁婉清若有所思。 这天下课，梁婉清将夏秋留了下来：“夏秋，专业不同，你一直跟我后面实习是学不到东西的。也许你应该去中医门诊跟韩大夫实习。” “可是……” “就这么决定了。”梁婉清：“我会找韩大夫说一下这事。学校那边你不用担心，不论你来不来我都会给你学分的。” 要是魏东等人听到这句话恐怕能兴奋的跳起来。 但是夏秋点头的话就意味着往后跟这位女神近接触的机会大大减少。 夏秋很快想起自己的初心：他考上东南医科大学是为了当一名合格的医生，可不是像魏东一样来划水泡妞的！ “谢谢梁医生。” 梁婉清问道：“对了，曹琳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呃……”要说变化确实有，就是曹琳最近越来越话痨了，什么话都跟他说。可是夏秋没办法解释自己跟曹琳交流的事，只能选择隐瞒。“没有。一切正常。” 梁婉清紧紧盯着夏秋，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如果有情况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夏秋努力维持镇定:“我会的。” 这天下课的时候，韩洪涛没有跟平常一样走人。 “都等一下。司徒亮，你先坐下。”韩洪涛清了清嗓子，说道：“医学是一门理论、实践并重的学科。西医临床的学生都已经开始实习了。夏秋也跟着他们实习有段时间了。你们几个从明天开始都来中医门诊跟我实习吧。夏秋，以后你当班长。” 司徒亮不乐意了：“韩老师，夏秋考试零分，还要我给他补习呢。凭什么要让他当班长？” 韩洪涛：“明天到医院你就知道了。” 司徒亮神情沮丧：“本来还以为能跟着梁婉清女神后面实习呢。没想到还得跟韩老头。” 沈如红倒是很识时务，第一时间过来拉关系：“班长，听说实习不及格得留级呢，你可得多照顾我！” 夏秋：“没那么严格，不用自己吓自己。” 他心里补充道：像梁婉清那样拿实习医生的标准要求实习学生的毕竟是个例。 夏秋看了一眼文艺古。 他这会儿还在神游物外呢，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韩洪涛说第二天要实习的事。 下课后，夏秋本打算去照顾曹琳。 梁婉清发来消息，今晚她值夜班顺带照看曹琳，他就不用去了。 夏秋难得回宿舍睡觉。 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夏秋感慨良多。 夏秋发呆的时候，司徒亮的声音冒了出来：“我的天，你是校长的私生子吗？居然住‘单间’！不行，我要搬过来跟你一起住。我受够那帮通宵看毛片的家伙了！” 夏秋还没来得及拒绝，司徒亮已经抱着被褥过来了。 同行的，还有文艺古。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对话：“我的宿舍很吵，我能不能也过来这边住？” 夏秋点点头。 文艺古刚要走，夏秋拉住他的手：“你介意让我给你把下脉吗？” 第十一章 你得了癌症？ 文艺古大惊：“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夏秋敷衍道：“就你这气色，一看就有病。” 犹豫了许久，文艺古伸出胳膊。 夏秋发现文艺古的脑部有一团阴影。这团阴影顺着经络四处弥散。 他取出银针，消毒后扎在经络中间，顺利的阻断了蔓延的趋势。 “你在干什么？” 夏秋：“这不是明摆着么，帮你治病。不要动。” 发现针灸有效，夏秋又连续下针，一点点将阴影赶回脑部。 可是面对这一大团阴影，夏秋束手无策了。 不过他很高兴的看到文艺古身上的经络已经恢复正常。 夏秋：“文艺古。恐怕你还得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文艺古看着夏秋，欲言又止：“……已经是晚期了。” “呃……”夏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得了癌症？” “嗯。”文艺古指了指自己的头：“癌细胞已经扩散。医生说我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夏秋愣了愣，问道：“所以你现在在等死？为什么不做手术把肿瘤取出来？” 文艺古神情沮丧：“你没听到我说的吗？去年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大脑。除非把整个头砍掉，否则根本无法阻止癌细胞蔓延。现在大概已经扩散到全身了吧。” 司徒亮也凑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呢？” 文艺古看着夏秋，微微摇了摇头。 夏秋随口敷衍道：“文艺古跟我控诉他的奇葩舍友呢。” “那帮学西医的就是看不起咱们！以后自己人住一起就不用受那帮人的气了。”司徒亮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要不要让沈如红也搬过来。这样我们班就聚齐了。” 想到文艺古的遭遇，夏秋实在没玩笑的心。 “行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实习呢。都早点睡吧。文艺古，我陪你一起去搬东西。” 夏秋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成功的控制了病情。 他试探着问道：“你下次检查什么时候？” “两天之后。” 夏秋闻言放心了。 他拍了拍文艺古的肩膀：“不要放弃！” 文艺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司徒亮和沈如红都是第一天到医院实习，紧张得不行，一路上问东问西。 夏秋一直惦记着文艺古的病情，时不时回头瞥一眼。 司徒亮：“听说实习要给病人看病，真的假的？我怕不小心害死病人。” 夏秋耸耸肩：“每个老师的教学方法不一样。说不准。” 在办公室等老师的时候，司徒亮突然凑到夏秋耳边：“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一个叫魏东的人这几天要找你麻烦。你认识他吗？” 夏秋笑了笑：“认识啊，太认识了！” 司徒亮玩味地打量了夏秋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就是哥们了，需要帮忙吱一声。” “谢了。”夏秋：“这是我跟他的个人恩怨。我不想连累你。你当不知道这回事就行了。” “我……” 夏秋摇摇头，制止了司徒亮后面的话。 凑巧这时候韩洪涛推门进来。 “今天是你们第一天实习。多看多问不要乱碰。” 夏秋和司徒亮对视一眼：“看来今天是没机会给病人治病了。” 沈如红一边整理刘海一边暗自庆幸：“不用碰病人多好。少做少错。” 文艺古依然神游物外，不参与讨论。 就在几人无聊的看着韩洪涛接诊的时候，医院走廊外突然传来阵阵骚动。 夏秋隐约听到病人痛苦的哀嚎。 “韩老师，外面好像送来不少病人，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韩洪涛示意几人等着。 过了会儿他回来：“高速公路连环车祸，送来不少伤者。临床外科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 夏秋急了：“我会包扎、清创，还学过急救。我能帮上忙！” 夏秋的话引来屋里几人怪异的目光。 夏秋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名中医：“那个，我可以针灸帮病人缓解疼痛！” 见状，韩洪涛摆摆手：“你去找梁博士，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司徒亮本来还不打算凑这热闹。 听到梁婉清的名字，他立刻改变主意：“老师，我也要去帮忙！” 急救室的混乱超出了两人的想象。 到处都是鲜血、残肢。 床位根本不够用，大量病人就坐在过道的地上接受包扎。 但医生有限，许多人只能绝望的靠在墙边忍受痛苦，脑袋里一遍遍闪现事故的过程。 夏秋跟司徒亮穿着白大褂一出现，立刻就有护士将一个严重的病人交给他们：“医生，伤者呼吸微弱、心律不齐，腹部积液，疑似内出血。需要立刻动手术。” 夏秋跟司徒亮一脸懵逼。 就在这时候，梁婉清出现了。 “愣着干嘛，帮我把伤者推到手术室。” 夏秋立刻反应过来，推着病人送到手术室。 梁婉清冲夏秋说道：“出去帮忙，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外边，司徒亮还在激动呢：“梁婉清，梁婉清跟我说话了！” “……” 夏秋跟司徒亮交代了一下外伤的处置原则，两人就忙碌起来。 从开始有些作呕，到后面两人对鲜血和伤口都麻木了。 就在这时，又一名重伤病人被担架抬了进来。 120急救人员一边将病人往急救室推一边介绍病人情况：“伤者脑部钝器伤、深度昏迷……” 护士将一行人拦了下来：“所有手术室都在手术。这个病人你们只能送去别的医院。” “来不及了！伤者心率消失。” 急救人员和在场护士立刻分工合作，一个进行心脏按压、一个人工呼吸。 护士急得大喊：“医生呢？还有不在手术的医生吗？这里需要帮忙！” 可是半天没有回应。 就在护士都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来到她身边。 护士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询问道：“医生，病人心脏骤停，已经推注了5个单位的肾上腺素没有反应，要不要继续注射？需要准备心脏除颤吗？” 护士说到一半忽然发现不对劲：“喂，你是实习生吧？” “那也是医生！”夏秋冲护士催促道：“心脏按压不要停！” 护士忙继续进行心脏按压。 看到夏秋捏着病人的手腕，她傻眼了：“你在干嘛？” “把脉。” 年轻的小护士都快哭了，心说你个中医实习生懂的急救知识还不一定有我多呢，咱能别闹吗？ 可夏秋却十分专心。 如果是别的病例夏秋也许无能为力，但是这个病人的情况跟曹琳十分相似。 夏秋脑袋里早已为她准备了无数套方案…… 梁婉清处理完那个内出血的伤者赶过来，赫然发现一名昏迷的病人头上插满了银针。 旁边站着一个一脸懵逼的护士。 梁婉清疾步走过去一边查看病例一边冲护士问道：“什么情况？” 护士：“那个，刚刚一个实习生好像用针灸对这名脑损伤病人进行了抢救。” 梁婉清：“……” 第十二章 中医外科医生？ “是控制病情。”夏秋擦了擦手上的血，走过来对梁婉清解释道：“病人经过心脏除颤恢复了心跳，我用针灸阻止了病人情况恶化。现在需要尽快进行手术。” 这个时候梁婉清也管不到那么多了。 “我来接手。”梁婉清在护士的帮助下将病人推到手术室门口。看着他一头银针，梁婉清头皮发麻。“夏秋，你给我过来！” 夏秋愣了愣：“你要我跟你进手术室吗？” 梁婉清无奈：“你起码把他头上的针拔了吧，不然我怎么抢救！” “可是一旦拔了银针他就会陷入不可逆的昏迷。” 梁婉清思忖半秒，然后对夏秋说道：“清洁消毒，准备你医生生涯的第一场手术吧。” “……” 其实说协助手术有些言过其实。 夏秋的作用只是在梁婉清准备好开颅手术的时候拔掉碍事的银针。 完成这一切夏秋本可以出去了。 但是近距离观摩开颅手术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 既然梁婉清没赶他，夏秋自然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做手术的时候，梁婉清带着头罩、口罩，整个人就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眸。 梁婉清聚精会神，世界仿佛只剩下无影灯聚焦的那一小块地方。 整个脑部手术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夏秋目不转睛看完了整场手术。 手术完成后，夏秋给病人切脉检查了一下：“梁医生，手术很成功！伤者的大脑功能完全没有损伤。” 梁婉清扭过头紧紧盯着夏秋的眼睛。 类似病人在醒来之前，即便是最有经验的外科医生也无法断定病人的恢复情况。 这个学生居然敢如此笃定？ 梁婉清摘下口罩，看着夏秋：“我前两天特意请教了一位中医泰斗，他说不可能通过切脉确定病人的大脑活动。你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夏秋左顾右盼而言它：“中医从来就没有完备的体系。也许他学的那一派做不到，但是我们这一派可以呢。” 梁婉清冷笑了笑，心道：你恐怕没理解“中医泰斗”这几个字的分量。 “我不是傻子。” 丢下这句话，梁婉清就扭头离开了手术室。 这会儿外头局面已经得到了控制。 病人都得到了有效的处置，护士在清理地上的血迹。 司徒亮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估计被这阵仗吓跑了吧。 夏秋正准备去跟老师打个招呼，一个小护士突然挡住夏秋的去路。 小姑娘年纪不大，五官精致，粉粉嫩嫩煞是可爱。 “有什么事吗？” 小护士冲夏秋鞠躬：“对不起，夏医生，我为我之前的冒犯道歉。” 言毕，她就一阵风似的跑了。 夏秋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之前帮病人做心脏按压的那个护士吗？ 因为夏秋太年轻她还质疑过他。 大概看夏秋跟着梁婉清进了手术室，以为他是正式的外科医生，这才跑过来道歉。 要是让她知道夏秋是个随时可能因为考试不及格被开除的医学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不过夏秋这会儿根本顾不上这个。 救治这个脑损伤的病人时，夏秋获得了治疗曹琳的灵感！ 他跟韩洪涛打了个招呼就迫不及待的赶往曹琳的病房。 结果巧了，正好又碰见了刚刚那个小护士。 小护士急了：“喂，你这人不是吧。我都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行行行，我叫蒋婷。你去找护士长打我的小报告吧。没度量的小男人！” 夏秋哭笑不得：“你自说自话什么呢，我是来检查曹琳的。” “呃……”蒋婷傻眼了。梁婉清是曹琳的主治医生，夏秋是梁婉清的助手，这么说来他过来查看曹琳的情况确实再合理不过…… 夏秋强忍着笑问道：“你是不是又欠我一个道歉？” “对不起，夏医生。我又误会你了。可以了吧？”蒋婷小声嘀咕道：“小气的男人。” 见夏秋要查房，蒋婷说道：“我刚查过房，要不要跟你报一下。” “不用了。”夏秋捏起曹琳的手腕。随口回道：“你查的项目对我没用。” “这家伙还真是中医啊？！” 蒋婷学护理这么些年，还真没听说过中医外科医生。 她还想要打听打听夏秋的来路，夏秋扭过头：“你可以走了。” 蒋婷轻哼一声，拿着巡房记录离开了病房。 夏秋含笑摇摇头，将注意力放到了曹琳身上。 他先是用银针封锁了那个小亮点附近的经脉，然后联络上曹琳。 曹琳十分疑惑：“咦，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别说话。”夏秋：“努力尝试调动更多大脑活动。” “我尝试了那么久……咦，我好像感觉到肺部的存在了。” 夏秋一检查，果不其然，随着他堵住了其他经络，一条微不可查的细线联通了那个小亮点和肺部经络。 “你现在可以自主呼吸了吗？” “不行，我可以感受到肺部的呼吸，但是没有办法控制肺部。” 夏秋：“不着急。今天就这样。” 曹琳想要回复，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夏秋检查了一下，虽然曹琳进入休眠，但是那条纤细的经络并没有因此断开。 夏秋备受鼓舞：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一定可以唤醒曹琳！ 到那时，各种荣誉还不是扑面而来。 可夏秋很快联想到曹琳提到过的杀手。 杀手到底是什么人？一旦曹琳醒来，是不是又会成为杀手的目标？ 这会儿曹琳已经昏睡，夏秋只能等明晚再找她问了。 看书看到半夜又给曹琳按摩了会儿，第二天早上，夏秋哈欠连天回到宿舍。 他在走廊撞见文艺古。 夏秋随口问道：“这么早？” 文艺古欲言又止。 夏秋忽然想起来文艺古提到今天要去医院复查。 “我能再给你检查一下吗？” 文艺古面带疑惑瞥了夏秋一眼，伸出手。 夏秋刚接过文艺古的手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啊？你们俩居然是一对？” 夏秋和文艺古同时扭过头。 二人慌忙解释： “你误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司徒亮嘴角挂着坏笑：“我懂，我懂。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夏秋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十三章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文艺古都走了，司徒亮还不忘打趣夏秋：“可以啊，居然不声不响把咱们班第一帅哥勾搭走了！沈如红知道恐怕要伤心一阵子了。” 夏秋恶寒：“喂，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可别到处坏我的名誉，我将来还要娶媳妇呢！” “啧啧，你偷窥狂的名声不是已经传遍了全校，还需要我去坏你名誉啊？” 司徒亮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玩笑有点过了。 他紧张地观察夏秋的脸色。 夏秋早已经从打击中走了出来，并未在意。 司徒亮顺势问道：“对了，以前不熟，一直不好跟你打听这个事。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不是那种会去偷窥的色情狂。方便的话说说吧，不方便就算了。” 夏秋笑笑：“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你不是收到小道消息有人要找我麻烦嘛？那个人叫魏东，是个富家大少爷。在你们搬进来之前我们一个寝室的。因为一点小矛盾，他设的局陷害我。” 司徒亮闻言火了：“一个寝室吵吵闹闹多正常，居然值得用这种下三滥手段？！不行，我要帮你讨回公道！” 夏秋摆摆手，说道：“没事。反正我也没吃亏。” “？” 夏秋凑到司徒亮耳朵边低语了几句。 司徒亮乐了。 “哈哈哈哈，这家伙真是‘大方’啊，居然拿自己的女朋友当诱饵。看都看到了，这波不亏！” 夏秋笑得有些苦涩。 他没有告诉司徒亮杨姗姗曾是他暗恋了三年的梦中情人。 杨姗姗在校领导面前绘声绘色诋毁他的恶心嘴脸夏秋一辈子都忘不了…… 司徒亮不无担忧地提醒道：“我听说魏东请了道上的人找你麻烦。你最近可得当心点。” “我会注意的。” 司徒亮并没有立刻走开，而是凑到夏秋耳边问道：“跟兄弟透个底，你到底是不是gay？要是的话回头在宿舍里洗澡、换衣服什么我也避讳一下。免得你尴尬。” 夏秋：“……” 文艺古请假之后课堂总共就三个人。 司徒亮睡觉、沈如红看时尚杂志，韩洪涛提问也只能找夏秋一个人。 上课倒像是一对一指导。 下课的时候韩洪涛点点头说道：“看样子你这段时间下了一些功夫。只是底子还差了点。” 夏秋：“嗯，我知道。我会努力跟上大家的！” 韩洪涛瞥了一眼司徒亮和沈如红，无奈的摇摇头。 下课后，夏秋将司徒亮弄醒：“喂，我是没基础听不懂没办法。你好歹也是中医世家出身，上课天天睡觉算怎么回事？” 司徒亮的话将夏秋雷得不轻：“我老子身体好着呢！等他退休他孙子也老大不小了，到时候直接将衣钵传给我儿子就行了。不碍事的。” 夏秋一脸严肃道：“如果你不喜欢这条路可以选择做别的。既然选择了当医生，就要努力学，对患者负责！” 司徒亮说了一句大实话：“你该不会真觉得学中医大学五年就能出师吧？” 夏秋无言以对。 只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要毕业了。 究竟能学到多少，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司徒亮看穿了夏秋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事在人为，我能感觉到你跟我们都不一样，也许有一天我要跟你后面混饭吃。” “拉倒吧。我要是不能毕业回头去你家的医馆打工你可得收留我。” 玩笑两句，夏秋就去医疗室了。 这段时间夏秋一直在医疗室“坐诊”。 虽然看的都是些头疼脑热的小病，但是因为一针见效，倒也积攒了一些名气。 这不，夏秋来的时候医疗室里六七个学弟学妹已经在等着他给看病。 张医生主动让开了座位。 他酸酸地说道：“要不要我跟医院申请给你在医疗室开个‘专家门诊’？” 夏秋龇牙笑了笑：“可以啊，不过得等我从业资格证拿到手再说。” 夏秋看病的效率极高。 切脉、下针，平均一分钟一个病人。 没会儿，医疗室里又没人了。 张医生看向夏秋的目光透着诡异：“我说你这一手针灸的本事到底跟哪位前辈学的？据我所知韩洪涛也没这个手艺啊！” 夏秋一副世外高人的调调：“天机不可泄露！” 张医生：“装什么装，就你那理论功底，能不能毕业还不一定呢！我劝你下次给人看病多花点时间梳理梳理病因、病理，对你提高理论基础很有帮助。” 夏秋点点头。 他确实有些太依赖自己的特殊能力了。 天知道这个能力会不会哪天突然失效，到时候他不能放弃从医这条路吧！ 后面治疗过程中夏秋花了更多时间去揣摩病人的病情，虽然没看几个病人，但是却获益匪浅。 天快黑了，夏秋看了一眼时间匆匆忙忙赶往医院。 傍晚时分正是学校门口人流最密集的时候。 在人群中，夏秋突然感到一丝不适。 仿佛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一样。 夏秋扭过头果然发现一个身高一米八五，体型魁梧的大汉看着他的方向。 四目相对，对方很快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夏秋嘀咕道：“该来到总是要来的。” 夏秋装作没有发现继续往医院去，却随时关注着跟踪者。确定对方只有一个人，他心中大定。 他正考虑着是不是将对方引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一次性了结呢，忽然发现那人停了下来。 夏秋好奇的回过头，发现他的身边倒着一个白发斑斑的老妇人。 大汉看了夏秋一眼，放弃跟梢蹲下身询问这个妇人的情况。 夏秋原本可以借机溜走，但是身为医生的责任感促使他折返。 对方十分警惕。 夏秋主动解释道：“我是学医的，也许我能帮到老人家。” 老妇人一边苦苦哀嚎一边对周围的人喊道：“哎哟喂，痛死我了，我肋骨好像断了！就是他撞的我，别让这家伙跑了。” 大汉急眼了：“喂，你自己摔倒了我好心过来扶你。你别诬赖我。” 一边是花臂纹身满脸横肉的大汉，一边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老妇人，围观者自然站边后者。 仗着人多，他们纷纷声讨起大汉。 周围围得水泄不通，老妇人呼吸都十分困难。 夏秋：“你们能让一让吗，我要给她做个检查。” 见夏秋蹲下来检查她的伤势，老妇人神色有些异样。 夏秋浑然不觉：“老奶奶，你肋骨没断，估计就碰了一下，缓缓就好了。” “别信他。”老妇人信誓旦旦地指着夏秋说道：“他们俩是一起的！” 夏秋总算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碰瓷…… 第十四章 传说中的碰瓷 夏秋看着这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哭笑不得。 几分钟之前这家伙还在跟踪他，伺机动手呢，现在两人居然成了“同伙”？ 说出来谁信啊…… 夏秋努力辩解，可是自己的这个“同伙”面相实在太难看，周围的人纷纷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 “我叫雷子。”跟踪了夏秋一路的大汉面带苦笑：“一会儿警察要是来了你推给我就行了。” 夏秋满脸疑惑地看着雷子，不明白他为何要帮自己。 雷子言简意赅解释道：“这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 夏秋点点头，他刚刚确实可以选择置身事外。 见两人交头接耳，碰瓷老妇人更来劲了：“他们在‘串供’呢！”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作势就要上来分开二人，可是雷子一个眼睛瞪过去，几人立刻吓得退后了几步。 迫于雷子的威慑力大家都不敢动手，但是却不妨碍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评雷子。 夏秋也被殃及池鱼。 听着这些人连珠炮似的脏话，夏秋甚至都产生了自己就是个道德败类的错觉。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过来：“呀！这不是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那个小医生吗？” 夏秋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正是他实习第一天看的那个中年妇人。 夏秋实在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自己的第一个病人。 他面带苦笑：“你还好吧，回去之后病情有反复吗？” 大妈笑逐颜开：“别说了，回去我好生担心了两天呢，生怕胃再找我麻烦。可是几天过去了，啥事也没有！中医真神了哎！” 夏秋点点头：“没事就好。” 大妈看了看现场的情况，问道：“怎么回事啊这是？”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林主任，这两个年轻人撞了一个老人家还不承认。要不是我们拦着早跑了。” “就是，真是道德败坏！” 林主任火了：“什么道德败坏？这个年轻人可是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神医！我前阵子肚子疼去看病，他没开药没打针，一根银针扎下去我就好了。” 刚刚还指着夏秋破口大骂的围观群众瞬间哑火了。 林主任冲夏秋问道：“神医，这是怎么回事啊？” 夏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边。 林主任点点头。 她盯着躺在地上的老妇人，越看越眼熟：“咦，你不是南巷那个老赖嘛。怎么，又出来骗钱了？” 被认出来，刚刚还在痛苦哀嚎的老妇人爬起身健步如飞溜了。 林主任在背后大喊：“跑了也没用，回头我带公安去你家找你！” 闻言，老妇人直接小跑起来。 完全不像刚刚“受过伤”的人。 林主任转过身对夏秋说道：“神医，让你受委屈了。这个居委会就是我的地盘。回头一定好好替你教训教训这个老赖！别的不说，把她的低保资格取消她就该长记性了！” 真相大白，刚刚还趾高气扬对夏秋和雷子破口大骂的围观群众纷纷调转枪头，对周围的人埋怨：“你们怎么平白冤枉好人呢？！” “就是就是，我从一开始就没跟风。都是你们瞎起哄。” “我也是。” 雷子恶寒，后悔刚刚没把这帮家伙骂人的嘴脸都拍下来。 夏秋：“谢谢你林主任。” “不客气。下次我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去医院找你的话你再帮着扎一针就行。” “好说！” 林主任走后，刚刚还热闹的路口就只剩下了夏秋和雷子两个人。 气氛十分微妙起来。 难道夏秋要问他“喂，你还要继续踪我吗，用不用我假装没发现”？ 雷子干咳两声，主动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对方先开口，夏秋顺着他的话问道：“哦？你不是收了钱吗？” 这随意的一句话却戳痛了这个汉子。 对方牙齿紧咬，半天开口道：“我雷子虽然干过不少坏事，但也不是没有原则的人！要不是我缺钱，找我的那小子又说你偷看他女朋友洗澡他才要报复的话，我绝对不会接这种活。” 夏秋笑道：“那家伙居然到处宣扬这件事。敢情我看了他女朋友他还觉得骄傲来着。” 雷子闻言乐了：“你这小子有点意思！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会改变主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夏秋：“我其实还有些庆幸魏东只找了你一个人。” “听你的意思是看不起我？要不我们找个地方练练？” “好啊！”夏秋：“不过得抓紧时间。我还得去医院呢。” 雷子上下打量着夏秋：“你这么年轻，真的有那个林主任说的那么厉害吗？” 夏秋：“你如果有病可以来找我。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过我看你比牛还壮，恐怕没那个必要。” 雷子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小树林，摆开架势打了起来。 雷子的拳法虽然没有什么章法，但是一套王八拳却打得虎虎生风，招招刁钻。 一看就是从小打到大的刺头。 得亏夏秋从一开始就没有冒进，始终仗着速度优势同他拉开距离打游击，要不早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夏秋奈何不了雷子，雷子也碰不到夏秋的衣角，打了半天雷子先收手了。 “咱们这么打到天亮也不会有结果。你去上班吧，别耽误你治病救人。” 言毕，雷子抄起外套搭在肩上就要走人。 夏秋喊住他：“喂，要是需要帮忙就直说！” 雷子回过头，面带疑惑看着夏秋。 这家伙怎么知道他家里有病人？ 可是雷子不可能凭借那个林主任一面之词就将自己弟弟的小命交给一个陌生人。 “你想多了。我身体好着呢。” 见对方不肯开这个口，夏秋总不能强迫他。 夏秋：“我每周四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中医门诊，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来找我。” 夏秋就这么一说，也没指望雷子真的会来找他。 没想到，周四这天雷子居然真的搀扶着一个中年男人来到中医门诊。 韩洪涛：“坐吧，手伸出来。” 雷子指着站在一旁的夏秋：“我想让他给我大伯看病。” 韩洪涛扭过头看向夏秋。 夏秋摊开手，解释道：“我们认识，要不让我来吧？” 病人指定要夏秋看，韩洪涛也没有办法。 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次夏秋直接下针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 “先问老师，别急着动手！” “是，韩老师！” 夏秋坐下刚要给病人看病，雷子面带疑惑问道：“你是实习医生？” 夏秋：“信任是医患关系的基础。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扶你大伯回去或者让我的老师给他看病。” 雷子犹豫片刻没有再阻拦。 见夏秋果然一针下去立刻见效，雷子眼睛瞪得比牛还大。 他抓起夏秋的手：“走，跟我去我家！” 一群人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 第十五章 罕见的怪病 雷子抓起夏秋的手就要将他拉出去，几人急了。 司徒亮第一个冲到门口拦住他。 虽然雷子满身的纹身很有威慑力，但是司徒亮却没有退缩：“喂，你松开我同学。不然我要叫保安了。现在公安可是严打医闹！” 韩洪涛也站到门边，中气十足的喊道：“立刻松手！” 雷子见状摆摆手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闹事。我是想让他跟我回去给我弟弟看病。” 大家才明白是虚惊一场。 韩洪涛问道：“你为什么不带病人来医院？” 雷子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师，要不我就去看看吧。” 韩洪涛看着雷子手臂上的纹身有些犹豫。 司徒亮提议道：“要不我跟着夏秋一起去？” 韩洪涛见雷子一脸担忧，大概真的有病人在家。 他点点头：“我这里走不开，你俩去看看吧。情况摸不准就打电话问我。” 得到许可，雷子一马当先：“我带路。” 夏秋问道：“不等等你大伯？” 不知道是不是夏秋的错觉，雷子居然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出了门，他解释道：“里头那个是我在医院门口随便找的一个病人。” 夏秋立刻明白过来。 敢情雷子是对他的医术不放心，找个病人来试探试探他…… 司徒亮十分不屑，凑夏秋耳边小声嘀咕道：“这家伙满嘴谎话太可疑了，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夏秋解释道：“他就是魏东找来对付我的人。” 司徒亮愣住了。 “你傻啊？既然你都知道他是魏东找来的打手刚刚路过保安室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找保安！现在都出医院了！”司徒亮满脸担忧：“完了完了，我今天也要搭上去了。怎么办呢……有了！你借口要去学校拿医药盒我们绕道去城东派出所。到派出所门口咱们直接冲进去报警……” 夏秋忍俊不禁。 他摆摆手示意司徒亮稍安勿躁：“我看得出来他家真的有病人。别紧张，就正常出个诊而已。” “喂，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司徒亮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就算他家真有病人，看好了还好，也许他下手会轻一点。要是没看好我们岂不是要死更惨！” 雷子见两人越落越远不乐意了，回头问道：“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 司徒亮正色道：“研究病情！” 雷子一脸古怪看着夏秋，脸上表情仿佛在说：你这朋友怕不是个傻子吧，都还没见到病人呢，研究个屁病情啊？ 夏秋摊开手，指了指雷子胳膊上的纹身。 雷子这才明白过来。 “只要你们能治好我弟弟就是我的大恩人，就是要我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夏秋问道：“你先跟我说说你弟弟的病情吧。” 雷子欲言又止。 夏秋：“你有什么顾虑？” 雷子点点头：“我爸妈就是因为我弟弟的病离婚的。家里亲戚都说他不吉利，不肯管我们。我一个人把他照顾到大。具体病情到我家再说吧。如果你们无能为力我也不怪你们。毕竟……算了，到我家再说吧。” 闻言，夏秋越发好奇了。 两人跟着雷子来到城中村。 一路左拐右拐，最后进了一个阴暗的出租屋。 出租屋的几个窗户都封的严严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个废弃的仓库呢。 夏秋隐约觉得这一切也许跟雷子弟弟的病有关。 司徒亮神神叨叨凑到夏秋耳边问道：“夏秋，你考虑清楚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万一里面有埋伏咱们就得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夏秋翻了一个白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夏秋紧随雷子身后走进屋。 出租屋里贴满了二次元的人物海报，柜子上摆满了各式手办。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死宅的家。 雷子解释道：“我弟弟因为生病不能出门，整天就宅在家看动漫。这些都是我给他买的。小天，你起床了没有？我带了两个医生给你看病。” 房间开了一道缝隙，一个黑洞洞的眼睛透过门缝打量着俩不速之客。 雷子的弟弟声音很低：“哥哥，我不是让你不要花冤枉钱了嘛。那些医生都是骗子。他们根本治不好我的病！” 夏秋含笑走过去。 谁知，刚迈出一步门缝就缩小了一半。 雷小天虽然没说话，但是态度很明确：再上前我就要关门了。 夏秋停下脚步：“放心吧，我跟其他医生不一样。不会给你做各种检查，也不会乱开药。你能出来让我给你切个脉吗？” 雷子附和着点点头：“我亲眼看到夏秋给人看病。一针下去立马就好了。小天你出来让他看看吧。” 雷小天终于推开了门。 身材消瘦，皮肤惨白得有些瘆人。 司徒亮小声问道：“白化病？” 夏秋扭过头瞪了他一眼：“别乱说话。你见过一头黑发的白化病人吗？” 出租屋不大，两人的谈话完全落入了雷小天的耳朵里。 他一脸警惕地冲司徒亮说道：“我不喜欢这家伙。” 雷子立刻扭过头，冲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司徒亮尴尬不已，虽然想说几句好话补救一下，可是雷子直接揪着衣领将他丢了出去：“你在外面等着吧。” 夏秋知道一丝一毫的冒犯都可能吓到这个在封闭环境里长大的小男孩。 他坐到桌上，冲他伸出手：“能让我给你把下脉吗？” 雷小天看向自己哥哥。 雷子点点头：“放心吧，哥哥在这里保护你。” 雷小天这才坐下，一脸警惕的伸出手。 惨白的皮肤真的有点像是白化病患者。 夏秋试探着问道：“你从来不晒太阳吗？” 雷小天仿佛惊弓之鸟，立刻缩回手躲进自己房间里。 夏秋都懵了：这什么情况？ 雷子：“你看病就好了，乱说话干嘛。” “我说错话了吗？” 雷子十分肯定的点头，说起了自己弟弟的病情。 夏秋听完之后傻眼了：“真的有这样的病吗？皮肤晒到阳光就会灼伤？” “看样子你也没办法。”夏秋听都么听过，更别提治了。雷子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 夏秋却不肯走。 这么罕见的疾病，他既然碰上了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虽然夏秋成功的说服了雷子，但是却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要怎么说服受惊的小男孩打开门接受治疗呢…… 第十六章 敏感的病人 从小在完全封闭的环境中长大，又得了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怪病，雷小天的敏感程度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任凭夏秋和雷子在门外怎么说，他都不肯打开门。 到最后，雷子也放弃了：“算了，小天就这样，对任何人都只给一次机会。你吓到他了他绝对不会再让你给他治病了。” “呃……”夏秋尴尬不已。早知如此他就一句话不说先给他把脉呢。“那现在怎么办？” 雷子：“谢谢你大老远跟我跑这一趟。虽然没能治好我弟弟，但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回去吧。” “不行！”夏秋可不想就这样放弃：“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对了，你说小天他会给一个人一次机会，换句话说如果我找个没吓到他的人来他就会开门？” 雷子：“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夏秋：“那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人。” 夏秋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沈如红。 沈如红哭笑不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这样的小男孩有共同语言？就因为我跟你说我有个弟弟？我们从小吵到大的好不好！” “……” 挂掉电话，夏秋头疼起来。 夏秋余光注意到柜子上的一个手办。 夏秋似乎在一个小护士的手上见到过同样图案的手链…… 半个小时后，蒋婷一脸警惕的走进来。 “喂，夏医生，你怎么还出外诊啊？” 夏秋笑笑：“也不算出外诊，就当帮一个朋友。” 蒋婷瞥了一眼雷子，吓得退后半步，看向夏秋的目光更加古怪了。心里嘀咕道：这家伙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可是谁让蒋婷欠夏秋一个人情呢，她问道：“病人在房间里？” “嗯。”夏秋：“他很容易受惊，你有办法能让他开门接受治疗吗？” 蒋婷看了看柜子上的手办，点点头：“我跟他应该有共同语言。你们先出去，好了我喊你们。” 司徒亮见夏秋跟雷子也被赶出来乐了：“现在什么情况？” 夏秋：“等呗。希望蒋婷能成功。” 司徒亮对此十分怀疑：“我看悬。这家伙跟兔子一样，太容易受惊了。” 话说一半，司徒亮突然发现气氛不太对。 他忽然意识到人哥哥在这里呢！ 见雷子瞪大眼睛等着他，司徒亮吓得腿肚都在发抖。 三人一言不发等在门外，过了约莫十多分钟，门打开了。 蒋婷压低音量说道：“夏医生，你进来吧。” 夏秋冲蒋婷竖起大拇指：“做的不错。” 进门后，夏秋傻眼了。 房门依然虚掩着，一只胳膊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夏秋看向蒋婷。 蒋婷耸耸肩，意思说我已经尽力了。 不过对夏秋来说能切脉才是最重要，他也不挑三拣四了。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是夏秋捏住小天手腕的时候，这个小男孩还是瞬间紧绷起来。 夏秋语调轻柔地说道：“放松一点。” 安抚好了雷小天，夏秋才闭目为他做检查。 雷小天的经脉乍一看没有什么问题，夏秋一边仔细检查一边询问病情：“听你哥哥说你不能见光？” “嗯。”雷小天隔着门回道：“我晒到太阳就会受伤。” 夏秋看了看雷小天手背上一道灼伤的痕迹，终于知道这么严重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雷小天挣扎了一下，问道：“可以了吗？” “嗯。” 得到许可，雷小天立刻收回手。门却没有立马关上：“你能治好我吗？我哥哥说你一针就能治好我的病，真的假的？” 蒋婷也一脸期待地盯着夏秋。 夏秋思忖片刻，没有骗这个可怜的小孩：“恐怕我没办法一针治好你的病。不过……” “不过什么？” 夏秋：“不过我想做一个实验。前提是你得相信我。” 过了许久，房门打开了。 雷小天盯着夏秋的眼睛：“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夏秋：“如果你不相信我就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了。你肯定也渴望治好自己的病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我，我……”雷小天看了一眼大门，说道：“我只是不想成为我哥哥的负担！” 夏秋点点头，表示理解：“明白。所以你愿意配合我治疗吗？” 在蒋婷鼓励的目光下，雷小天点点头：“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夏秋：“你的身体在阴暗环境下完全检查不出异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雷小天还没明白，蒋婷先反应过来：“夏医生，你是想让他暴露在阳光下？你没看到他手上的疤痕吗？不行，这太危险了。” 就连蒋婷一个旁观者都这么大反应，雷小天反对也在夏秋的意料之中。 谁知，雷小天居然没有躲避。 小男孩点点头，回道：“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不能让我哥哥知道。不然他肯定会揍死你的！” 夏秋哈哈大笑：“我跟你哥哥打过一架。他不是我对手。” 雷小天一脸不信。 几句玩笑过后，关系融洽了许多。 夏秋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计划：“我只需要你将很小很小的一块皮肤短暂暴露在阳光下，让我查找病因。蒋婷会及时帮你处理，不会留下疤痕。但是肯定会疼。” 雷小天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正式开始之前还有一件事得做…… 夏秋打开门，对雷子说道：“这是一个药方，我要你现在去药店抓药。” 司徒亮瞥了一眼药方，一脸疑惑地看着夏秋。 夏秋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点破。 雷子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是却很聪明。他从两人这一系列小动作里已经看出了点什么。 他没有拆穿：“好，我这就去。” 夏秋补充道：“不着急。” 雷子点点头：“明白了。” 雷子一走，司徒亮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不是昨儿老师刚刚教的方子吗，治尿频尿急的。你让那家伙去抓这个方子干嘛？” “你那么聪明自己不会猜嘛。在门外老老实实呆着。小天说不想看到你。” 司徒亮欲哭无泪，心说我嘴欠干嘛啊。 这下好了，观摩的机会都没了…… 第十七章 这是好了还是没好？ 冰水、酒精、烫伤药膏……虽然一切准备就绪，但蒋婷还是有些紧张：“夏医生，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 “当然。”夏秋：“一会儿你什么都不用管。我把他手拉回来你立刻给他缓解烫伤就行了。” 身为当事人的雷小天这会儿却十分坦然。 他冲夏秋打趣道：“我哥很凶的，你真不怕我哥揍你吗？” 夏秋笑笑，说道：“我治好你的病他还得谢我。准备好了吗？” 雷小天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夏秋，点点头：“嗯。” 夏秋掀开窗帘一角，雷小天将一根手指伸了出去。 与此同时，夏秋全神贯注观察雷小天的经络动向。 在阳光照射到雷小天肌肤的一瞬间，夏秋发现手指附近的经络立刻涌动起来，雷小天也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哀嚎：“痛……” 蒋婷紧张地问道：“好了吗？” 夏秋依然紧闭双眼。 雷小天脸上痛苦的表情越来越强烈，蒋婷都快看不下去想要中止这危险的实验了，夏秋终于将他的手拉了回来按在冰水里。 “替他处理。” 虽然处理及时，但雷小天的手指还是红得吓人。 蒋婷小心翼翼的敷上药膏之后说道：“肯定要脱一层皮。夏医生，你最好有结果了。” 夏秋冲雷小天问道：“你相信我吗？” 雷小天点点头：“嗯。” “那好。”夏秋说道：“现在我要你把另外一只手也伸出去。” 雷小天瞪大眼睛瞅着夏秋，就连蒋婷也看不下去了：“夏医生，你疯了啊？” 夏秋取出一根银针：“我会封住几个穴位。如果我猜得没错，封住穴位后再接触太阳皮肤就不会被灼伤了。” 蒋婷：“这只是夏医生你的猜测！小天，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皮肤科的医生会为你量身制作治疗方案的。” 雷小天一脸纠结。 他十分清楚，就算医院能找到病因，他哥哥也无法负担治疗的费用。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夏秋，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九成。”夏秋：“我不能骗你。确实会有失败的可能。” 雷小天点点头：“那我们就试一下吧。” 蒋婷急了，将雷小天拉到一边试图劝说他放弃继续自残。 可是雷小天却没有改变主意。 十分钟后，他不顾蒋婷的反对坐到夏秋身边：“我哥要回来了，夏医生你快开始吧。” 夏秋点点头，用银针封住了雷小天手臂上的几个穴位。 安全起见，夏秋先让雷小天伸出了一根手指。 蒋婷随时准备替她处理灼伤。 可是半天雷小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蒋婷问道：“成功了？” “好像是的。”雷小天喜上眉梢：“原来太阳晒在皮肤上是这种感觉。暖暖的好舒服。” 说着，雷小天不自觉的将整只手都从窗户伸了出去。 雷子抓药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发了疯似的冲进屋子将雷小天的手拽了回来。 他红着脸瞪着夏秋，吼道：“你在做什么？！” 蒋婷指着雷小天的手，提醒道：“他好像没事。” 雷子愣住了，低下头一看，果然，雷小天的手只是微微发热，完全没有受伤的迹象。 一瞬间，这个汉子眼泪就流了下来：“小天，小天，你终于好了！” 雷小天本人反倒很淡定：“哥哥，你别哭啊。” 雷子扑通一下跪在夏秋面前：“夏医生，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从今天起，我雷子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向西！” 夏秋忙不迭的将雷子扶了起来：“你别激动。我只是找到了办法替小天控制症状。” 一番解释，雷子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所以他只是暂时好了吗？” “可以这么说吧。”夏秋解释道：“他的一些穴位十分敏感，受到强光刺激的时候会引发身体剧烈的反应。我暂时封闭这些穴位控制了这些症状。要根治的话还得长期针灸，慢慢降低这些穴位的敏感程度。” 雷子一头雾水：“那小天他现在是好了还是没好？他能像普通小孩一样出门了吗？” 夏秋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可以！” 夏秋一次性将雷小天身上敏感的穴位全部封锁。 再三检查之后，夏秋怂恿道：“走出去吧。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伸出一只手出去和整个人走出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整整犹豫了半个多小时，天都快黑了，雷小天才第一次迈出家门。 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小男孩兴奋的跳了起来。 一旁的雷子一边抹眼泪一边不安地提醒：“小心点小天，别把针弄掉了。” 蒋婷一脸崇拜地看着夏秋：“夏医生，你太厉害了！” 雷子哭哭啼啼走到夏秋面前，感激道：“夏医生，谢，谢谢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我……” 唯独司徒亮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小男孩不是好好的吗？他得了什么病？怎么就治好了？” 担心针灸的时效性，让雷小天放了会儿风雷子就将他赶回家里。 夏秋跟雷子约好了每周针灸的时间。 夏秋打了一剂预防针：“你跟小天得有思想准备，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估摸着最少也得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才能完全根治。” 雷子：“没事没事。十几年小天都熬过来了，就算真要一两年时间也没关系！夏医生，我之前说的话依然有效。需要我给你卖命就一句话的事情。” 雷子一脸郑重，完全不像开玩笑。 他暗暗决定一定想尽各种办法报恩！ 而眼下就有一个报恩的机会：那个阔少不是要找我恩人的麻烦嘛，今天晚上就去揍他一顿！ 当天晚上，鼻青脸肿躺在医院里的魏东怎么也想不通：他花大价钱找来的打手为什么二话不说把他揍了一顿…… “难不成是夏秋给的钱更多？不可能啊，他一个穷学生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魏东眉头紧皱：“难道我以前一直小看了这个舍友。他一直在扮猪吃虎？” 比肉体伤痛更痛苦的是精神的折磨…… 第十八章 你肯定很受女孩欢迎吧？ 夏秋上门针灸几次之后，雷小天的病情已经出现了一些缓解的迹象。 紫外线比较弱的阴天他已经可以像普通小孩一样出门玩耍了。 雷子将夏秋视为恩人，一副要为他出生入死的架势。 夏秋也不是没担心过雷子的背景可能会带来麻烦。 一次在照顾曹琳的时候，他无意中提到了雷子。 曹琳：“这个人我知道，很能打，也挺讲义气的。如果真的是你治好了他家人的病他要报恩，你可以放一百个心。这样的人不给你挡一次刀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夏秋莞尔：“这样吗？不说他了，你现在能自己控制呼吸吗？” 这段时间夏秋一直努力尝试让曹琳自主呼吸，可是效果始终不理想。 虽然相关经脉已经完全修补好，可是曹琳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不行。”曹琳：“虽然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肺部运动了，但是它完全不受我控制。” 难道他错了？ 曹琳洞悉了夏秋的想法：“我从一开始完全感觉不到呼吸到现在能清晰感受到肺部运动。你的方向肯定没错！我百分之百相信你！” 夏秋莞尔：“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要不你下次洗澡还是我来吧。梁博士把这个活交给我了，我总让护士帮忙她知道会认为我偷懒的。” 曹琳恨得牙痒痒：“你个无耻之徒，上次你占我便宜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是你的医生。医者父母心。曹警官，你这话太令我失望了。” “……”曹琳悠悠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身体都有反应了！” 夏秋脸瞬间红了，丢下一句“我要看书了，你好好休息”就拔掉了银针。 “居然被发现了，实在太丢脸了！看来得找个女朋友了。不然天天这么照顾她迟早会把持不住铸成大错。” 夏秋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一对大眼睛贼溜溜的透过窗户朝病房里窥探。 夏秋：“别藏着了，要进来就进来。” 蒋婷推开门，故作镇定道：“夏医生，今天我值夜班。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按铃。” 自从那次跟着夏秋一起出诊亲眼看到夏秋治好病人后，蒋婷每次值夜班都会过来跟夏秋套近乎。 这不，蒋婷装模作样就检查了一下曹琳的生命体征就跟夏秋聊开了：“夏医生，你真的是专业学中医的吗？” “怎么，我看着像是学着玩的？”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蒋婷慌了。直到发现夏秋嘴角的笑意，小护士这才反应过来夏秋是在逗她：“夏医生，你太讨厌了！就知道欺负我。” 蒋婷一对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夏秋，试探着问道：“夏医生你在学校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吧？” 夏秋尴尬不已。 这个问题要他怎么回答？ 大学三年他暗恋了一个女人三年，最后却被人捅了一刀。 这要说出来他脸往哪儿搁！ 夏秋厚着脸皮说道：“那是当然！学校里追我的女生凑一起都能开一家医院了！” 蒋婷掩饰不住的失望。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我还得查房，先走了啊。不打扰夏医生你看书了。” 言毕，蒋婷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秋：“这小丫头该不会是喜欢我吧？肯定是我的错觉！我当初还傻乎乎的觉得杨姗姗对我有意思呢。结果呢……” 第二天，夏秋跟梁婉清完成了工作交接就打着哈欠去上课了。 上课前，夏秋下意识往窗口的位置瞥了一眼。 自从文艺古那天请假去复查之后就一直没回来，夏秋不禁为他担心。 夏秋本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是就连司徒亮也没他的联系方式。 夏秋因此还被笑话了一顿。 这不，司徒亮见夏秋看着文艺古的座位发呆，问道：“怎么，又在惦记你的‘小情人’了？” 夏秋恶寒，转移话题道：“这次考试咱们成绩都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认真听课了。” 司徒亮完全曲解了夏秋的话：“好好学，我就等着以后抱你大腿了！” 韩洪涛拿着厚厚的药典推开门。 上课之前，韩洪涛对教室里的几人说道：“告诉大家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你们的同学古客心被查出患有癌症。目前正在首都医科大学准备接受手术。” 司徒亮和沈如红都惊呆了。 夏秋的关注点在韩洪涛最后一句话：“韩老师，你可以确定他在准备手术吗？” “对。”韩洪涛：“大家知道就行了，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不要为此影响学习。” 司徒亮和沈如红都显得有些伤感，夏秋嘴角却咧起了一道高挑的弧线：准备接受手术不就意味着他的癌细胞扩散已经得到了控制！ 司徒亮余光发现夏秋的表情不乐意了：“你怎么没心没肺的？就算我一直传你们的绯闻你不高兴也不用听说人家得了癌症还笑得这么开心吧！” 夏秋一副讳莫若深的表情：“你知道啥？睡你的觉！” “呃……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晚些时候，夏秋终于查到了文艺古的联系方式。 接电话的是文艺古的父亲。 听到夏秋的声音，文艺古忙不迭的抢过电话。 他赶走了自己的父母。 “夏秋，医生检查之后说我的癌细胞扩散得到了逆转，具备做手术的条件。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跟医生说是针灸控制了癌细胞扩散，医生都当我在开玩笑。你放心，我一定努力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功劳！” 夏秋：“你安安心心准备手术，早日康复才是最重要的！” 巧的是第二天在梁婉清跟夏秋也提到了文艺古。 梁婉清：“……肿瘤的位置在大脑内，涉及神经外科，首都医科大学邀请我参与这个手术。我跟你说没别的意思。就听说他是你的同学，跟你说一下这个事。” 听说梁婉清居然要参与手术，夏秋心思动了起来。 “那个……” 梁婉清问道：“你想观摩手术？” 夏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梁婉清干脆利落答应下来：“行！回头我会把手术录像保存一份发给你。” 夏秋哭笑不得，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谁让夏秋连医师资格证都没呢，想现场观摩开颅手术肯定是没戏了…… 本来夏秋已经准备安心等结果了，可是梁婉清聊到了这场手术的风险却令夏秋改变了注意。 “这场手术风险很大，患者手术后很大可能会像曹琳一样陷入长期昏迷。但是癌细胞随时会扩散，手术的时间窗口一旦失去就回天乏术了。” 夏秋急了。 既然如此还做什么手术！ 他下意识问道：“如果可以控制癌细胞扩散是不是就能制定更好的手术方案了？” 梁婉清一对眸子玩味地打量着夏秋…… 第十九章 跟我来办公室 梁婉清玩味地打量着夏秋：“控制恶性肿瘤扩散一直是肿瘤研究最前沿的课题。各种方案都处于研究阶段。你想让患者尝试哪种前沿方案？恕我直言，手术尚且有20%左右的成功率。而其他前沿治疗方案成功率不会超过10%。” 夏秋知道他不可能在西医前沿研究上撼动梁婉清这个学霸。 他笑笑：“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梁医生你别当真。” 虽然夏秋已经跳过了这个话题，可是梁婉清却没有办法一笑置之。 围绕在这个学弟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难道他真的知道抑制恶性癌细胞扩散的靠谱方案？ 离开医院，夏秋立刻给文艺古打电话分析了手术的利弊。 文艺古：“你说的这些医生都没有隐瞒全告诉我了。可是不手术就是等死，手术还有20%左右的成功率。” “你忽略了一点。”夏秋说道：“医生制定这么仓促的手术计划是基于癌细胞随时会再次扩散。但是有我在你怕什么？” 文艺古豁然开朗：“对啊！” “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文艺古：“在遇到你之前我都已经丧失求生的意志了。” 夏秋：“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几天过后，夏秋在曹琳的病房里再次遇见了梁婉清。 梁婉清一边给曹琳检查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说道：“你的那个同学突然反悔，坚决不同意做手术。手术已经取消了。” 夏秋装出十分惊讶的样子：“是吗？他大概是觉得手术成功率太低，不想冒这个风险吧。” 梁婉清扭过头，眼睛死死盯着夏秋，脸上表情仿佛在说：“别让我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 夏秋慌得不行。 可是他明白，一旦他露出蛛丝马迹无异于当面招供。 夏秋硬着头皮同梁婉清对视。 气氛显得有几分暧昧。 梁婉清收回目光，继续检查曹琳的报告。 就在夏秋以为自己已经顺利过关的时候，梁婉清临走时吩咐道：“夏秋，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夏秋瞬间紧张起来。 梁婉清这是要跟他摊牌了吗？ 此时，已经是深夜。 除了护士站几个护士聊天的声音外，整个住院部静悄悄的一片。 夏秋亦步亦趋跟着梁婉清来到医生办公室。 他本以为梁婉清一进门就会立刻发作。 可梁婉清脸上完全看不到愤怒。 进门后，梁婉清摘掉听诊器、脱去了白大褂。 里面是牛仔裤、t恤的简单搭配。 可梁婉清傲人的身材却并没有因此被埋没…… 夏秋正大饱眼福呢，突然发现梁婉清目光凛凛盯着他。 夏秋立刻收回目光摆出一副性冷淡的表情。 梁婉清也没深究。 她冲夏秋伸了伸手，态度还算客气：“坐。” 夏秋正揣摩梁婉清的意图，梁婉清突然将自己的柔荑伸到他面前。 夏秋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是要拉住她的手吗？ 梁婉清越发怀疑眼前这小子是不是gay了。 “你愣着干嘛？给我把脉呀。” 夏秋这才反应过来。 他一边捏着梁婉清的皓腕为其把脉，一边询问病情：“你最近病情反复了吗？” “嗯。”梁婉清只当夏秋一直知道她的病症，神色自如地回道：“我前两天来例假的时候腹痛得厉害。以前都没有过。好像你给我针灸过一次之后反而加重了。” 夏秋汗颜：敢情他一直在给梁婉清治疗妇科病！ 梁婉清已经代入患者的角色，对于医生一丝一毫的变化都十分敏感。 梁婉清略显慌乱地问道：“很严重吗？” 夏秋忙整理了一下表情，回道：“没有。” 在最近实习的过程中，夏秋渐渐发现许多病虽然针灸可以见效，但并不是针一次就能解决的。 眼前的情况显然就是如此。 夏秋回道：“你的情况确实比上一次严重一些。可能是作息不规律、工作压力太大等原因导致。” 梁婉清点点头，轻描淡写回道：“我的课题最近遇到了麻烦，压力确实有点大。听说喝中药管用，我要喝药调理一段时间吗？” 你想吃药我也不会开啊！ “喝药暂时还不需要。”夏秋回道：“但是这次估计得针灸一个疗程才会缓解。” 想到要一次一次在夏秋面前褪下裤子，梁婉清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她很快调整过来。 “看病而已，想那么多做什么。” 确定夏秋随身带了银针，梁婉清主动起身走过去反锁上门，拉上帘子。 梁婉清脱裤子的时候夏秋为了分散注意力，主动转移话题：“梁博士，从中医的角度说，穿紧身的牛仔裤会导致气血不通，加重你的病情。” 梁婉清随口回道：“牛仔裤方便点。” 夏秋闻言嘴巴动了动，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取出银针消毒后准备下针，可是忽然发现一个令人尴尬的状况。 一根调皮的毛发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他要下针的穴位上。 夏秋余光瞥了梁婉清一眼，悄无声息的伸手将这根弯曲的毛发拨开。 梁婉清自然也发现了。 气氛陡然尴尬起来，两人的心跳都加快了几个节拍。 担心露出破绽，针灸完之后，夏秋就借口要给曹琳检查溜之大吉。 梁婉清也没好到哪里去，过了好会儿才缓过气来。 她脸颊微微发烫，心想：“真是太丢人了！” 次日晚上，又是在医生办公室里，夏秋继续为梁婉清针灸。 可是针灸之前夏秋发现不太对。 裤子都已经拉到这个地方，怎么还光秃秃的一片呢？ 夏秋疑惑的表情落在梁婉清眼里，饶是女神也有些尴尬。 她正色道：“为了不妨碍治疗，我处理了一下。” 待夏秋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说出去谁信啊，高高在上的梁婉清博士居然特意为了他…… 第二十章 取缔中医专业？ 夏秋也不确定到底要针灸多久才能根治梁婉清的难言之隐。 为此，他特意请教了韩洪涛。 老爷子的说法是：针灸一周就能奏效，但是要根治还得病人彻底改变致病的因素才行。 夏秋隐晦地跟梁婉清提了此事，梁婉清也仅仅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让她放弃研究显然是不可能的。 梁婉清：“针灸几天已经好多了。我以后不舒服直接找你就好了。” 夏秋暗暗咽了一口口水。 他当然不会拒绝这样香艳的任务。 “行！梁医生你尽管来找我！” 梁婉清瞥了他一眼，心道：怎么这家伙好像很期待的样子呢？ “对了，你的同学已经出院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劝一劝他。” 夏秋一口答应下来：“好，我会劝他的。” 夏秋当然会劝古客心，但是肯定是劝他不要做手术！ 20%的成功率，成功后很大可能还会像曹琳这样躺一辈子，这手术未免也太坑了！ 梁婉清多少看出了夏秋的想法。 “身为医生，我们的责任是给患者推荐最好的方案。” 丢下这句话，梁婉清就离开了。 夏秋知道梁婉清有些不满，但夏秋却有自己的理由：“学姐啊，我知道你是为他好，但是我真的有更好的方案！” 之后几天夏秋没有再见到梁婉清。 偶尔接到梁婉清的指示要么是微信发来的，要么就是值班护士带话。 就连曹琳也发现了异常，询问夏秋梁婉清是不是放弃她了。 夏秋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一周后，古客心回到了学校。 他对外的说法是手术很成功，他已经痊愈了。 为此，司徒亮还大方了一把，请全班人出去吃饭庆祝！ 应付了司徒亮和沈如红的关心，古客心凑到夏秋身边：“夏秋，我出院的时候我妈哭的死去活来。我就全靠你了。我还想给二老养老送终呢！” 夏秋略显诧异：“你对二老都没说？” 古客心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你也知道，中医在外面的名声太差了。我要说我放弃手术接受中医治疗，他们肯定更接受不了。” 这是夏秋跟古客心聊的最久的一次。 夏秋发现古客心是为数不多真正对中医怀有希望的人。 他自小就钻研中医，在查出癌症之前学习十分刻苦，理论知识甩了司徒亮那个半吊子几条街。 “……我痊愈的那天，我一定会对全世界宣布是中医治好了我的病。不管有没有人相信！” 夏秋深受感动。 古客心返校第二天，他父母就跟来学校。 古客心的母亲在宿舍哭得昏天黑地，想要劝他接受手术。 夏秋看了都于心不忍。 古客心父母走后，夏秋试图劝他向自己父母解释他并未放弃治疗。 可是第二天，两人都在庆幸他们没有选择这么做。 一则令人扼腕的新闻被国家级电视台爆出： 推销人员兜售保健药，导致重病患者病情被拖延，最终不治身亡。 但事情并不仅限于此。 真正让这一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关键在于这个“推销员”是东南医科大学中医专业的毕业生，本人还持有从医资格证。这也是患者选择相信他很重要的原因。 虽然东南医科大学第一时间澄清，该学生并未在任何医疗机构从医，事发时的工作是推销保健品的推销员，但依然引发了一场舆论的口水战。 东南医科大学作为华夏数一数二的医学院培养的中医学生尚且“谋财害命”，那其他学校的中医学生呢？ 还有许许多多没有接受过大学教育的中医呢？！ 一时间，中医的存、废成了网上热议的话题。 东南医科大学内部的争论更加激烈。 在一些人别有用心的推动下，西医几个院系甚至联合发起了签名活动，集体请愿要求废除中医专业。 这些人在校内散发的传单非常具有蛊惑性：东南医科大学百年声誉毁于一旦，身为这个集体的一份子，我们必须发出自己的声音！ 又有人递来传单，司徒亮直接将传单全抢过来丢进了垃圾桶。 散传单的大一新生看了看怒气冲冲的司徒亮，溜之大吉。 司徒亮骂骂咧咧：“这帮人太过分了！一个卖保健品的家伙良心让狗吃了，凭什么脏水全泼到中医身上？患者又不是接受中医治疗死的！西医天天那么多医疗事故，怎么没听人说要废除西医啊？！” 夏秋和古客心对视一眼，都没搭话。 司徒亮接着骂道：“我家的诊所这么多年没误诊一个病人，凭什么要受这个牵连关闭整顿？！” 夏秋拍了司徒亮：“好了好了。你家的诊所又没犯啥错，过阵子肯定会开业的。” 司徒亮还不忘为自己辩解：“我这么生气真不是因为家里诊所没生意我生活费被减了。我是为中医鸣不平！” 夏秋跟古客心忙不迭的点头附和。 司徒亮终于平复下来，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夏秋总算可以说点正事了：“我昨天去老韩办公室，听说学校真的在研究取缔中医专业。” “什么？！” “真的假的？” 夏秋点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恐怕是真的。老韩亲口跟我说的。中医专业本来就招不到人，招来的人也都变着法的换专业。学校目前的想法是目前中医专业的学生转到其他专业，下一届就不招了。” 不知是不是夏秋的错觉。 他说完这句话，司徒亮跟古客心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夏秋立刻为自己辩解：“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在偷着乐吧？我承认，我刚刚来中医专业的时候确实做梦都想回临床医学专业，但是我现在已经决定要将中医当成毕生的事业了！” 司徒亮乐了：“你慌什么啊，我们又没怀疑你。” 古客心冲夏秋点点头，似乎是在赞赏他的决定。 夏秋瞥了一眼遍地的传单：“西医那边是打定主意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咱们‘赶尽杀绝’了。我们必须发出自己的声音！” “对！”司徒亮：“我这就去借钱印传单。” 夏秋恶寒。 他拦住司徒亮：“光印传单有什么用。我们必须说服学校领导改变想法。” “呃……”听说要去找学校领导，司徒亮瞬间怂了：“那个，夏秋，你是班长，我支持你！” 夏秋：“……” 第二十一章 中医的未来就是我们的未来！ 夏秋明白，光靠他一个人肯定无法改变学校的决定。 他征求了上下几届中医专业学生的意见。 想转专业的早就转了，留下的都是真正对中医感兴趣的人。 每个人都在签名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可是签名簿递到沈如红面前的时候她却犹豫起来。 司徒亮急了：“喂，小红，你不是吧？就连大一的新生都一个不落全签字了，你该不会想临阵倒戈？” 沈如红恶狠狠地瞪了司徒亮一眼：“你再叫我一声‘小红’试试？还想不想我给你介绍我宿舍的软妹子？” 司徒亮瞬间焉了。 夏秋：“沈如红，我不想强迫你。全凭个人意愿。如果你想趁此机会转专业我不会怪你的。” 沈如红掩嘴轻笑：“拉倒吧！我以后又不想当医生，就混个文凭。转了专业还得重新学专业课，累死了。” 言毕，沈如红在签名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夏秋露出满意的笑容。 沈如红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夏秋，你该不会以为靠着咱们的签名就可以改变学校领导的想法吧？” 夏秋：“事在人为。最起码要让学校领导知道，还是有人想学中医的！” 几人闻言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韩洪涛走进教室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放下药典，冲夏秋招了招手。 “老师，有什么事吗？” 韩洪涛瞥了一眼夏秋手上的签名簿，问道：“我听说你不想转回西医？” “嗯。”夏秋：“不止我，临床中医四个年级总共三十二名学生都想继续学中医！” 韩洪涛颇为欣慰。 他接过签名簿，看着上面一个个签名，露出久违的笑容。 他半开玩笑道：“回头让大五的也把名字签上。他们就是想换专业也来不及了。” 夏秋乐了：“好！几个学长都在中医院实习。下课我坐地铁过去一趟，让他们签上名字。” 玩笑过后，师徒二人都露出了一丝忧虑。 夏秋试探着问道：“老师，学校领导是什么态度？” 对这个弟子，韩洪涛也没有隐瞒：“学校领导虽然没有将中医一棍子打死，但还是觉得一个年级才几个学生太浪费教学资源。” 夏秋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韩洪涛捋了捋胡须：“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哦？” “中医传承从来也没有大一大二的说法。其实我一直是反对这么做的。中医学习既靠基本功也靠悟性。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像西医那样分一个一个年级反而不利。” 夏秋立刻明白了韩洪涛的意思：“老师你的意思是把几个年级合并成一个班？” 韩洪涛点点头：“我本来还有些顾虑，担心有学生不肯继续学中医。看到你这个签名簿我就放心了。” 韩洪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如果大家都肯学，我这把老骨头肯定会把你们每个人都教出师。可是东南医科大学中医专业的历史到你们这一届应该就算结束了。” 中医专业下一届还招不招其实对夏秋的切身利益并没有直接影响，可是夏秋却没办法置身事外。 “老师，既然我们选择了中医这条路，中医的未来就是我们的未来。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中医专业被取缔的！” 韩洪涛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他颇为欣慰地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你。虽然你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能有这个心老师很感动。” 夏秋尴尬不已。 不过想想，如果韩洪涛这位资深教授都无能为力，他又能做些什么了？ 这一整天上课的时候夏秋都魂不守舍。 他努力想要扭转局面。 可是论资源，三十二名中医专业的学生资源肯定没有上千名西医专业的学生资源多。 就在夏秋都有些沮丧的时候，古客心一番话点醒了他：“这又不是打群架，比谁拳头硬。中医几千年的积淀就是咱们最大的凭仗！” “对啊！”夏秋：“既然这一切的根源是公众对中医失去了信心，我们就想办法让公众重新认识中医！” 司徒亮闻言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作势要溜。 夏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喂，你之前义愤填膺要为中医正名。现在需要你的时候到了，你该不会想要跑路吧？” 司徒亮欲哭无泪：“我，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啊？” “当然能帮上忙！”夏秋：“你家里就是本市开医馆的。既然你家的门诊关了，那么多药材放着也是放着……” 司徒亮急了：“药可都是钱买来的！” 夏秋双手环胸，玩味地打量着他：“检验你信仰的时候到了。” 司徒亮一张苦瓜脸：“要是让我爸妈知道我偷家里的药材他们肯定会打死我的！” “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们这是悬壶济世，积攒阴德的大好事，怎么能说偷呢！我家要是开药店的我肯定倾囊相助。” 古客心当即附和：“要是我家有药材我肯定全拿出来！” 司徒亮嘴角抽了抽，心说：你俩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司徒亮叹了口气：“那些珍贵药材想都不要想。我爸都有数呢，少了一克也会被发现。” 夏秋：“中药又不分贵贱。普通药材一样可以治病！” 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夏秋跟韩洪涛透露了他想带着中医专业的学生公开义诊的想法。 韩洪涛急了：“你考试还没及格就敢出去给人看病了你？！” 夏秋：“老师，我跟大家都说好了。有百分之百把握能治好的病才治，治不好的病尽量做出诊断，让病人去看病的时候有个方向。实在无法诊断的，一定要如实告知患者。” 韩洪涛瞪了夏秋半天，突然笑了起来：“我还是低估你了啊！” “所以老师你同意了？” 韩洪涛：“嗯。去吧。既然你们是以学生的名义义诊，我就不跟着了。不过我要你担起责任来！人命关天，不是开玩笑的。” 夏秋一脸严肃：“老师，我知道轻重。每一个病例我们都会反复研究！” 韩洪涛摆摆手：“去准备吧。有搞不明白的问题就打我电话。” “嗯。” 望着夏秋消瘦的背影，韩洪涛感慨万千…… 第二十二章 街头义诊 治病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义诊也不太可能看什么大病，十有八九都是些头疼脑热的小病，但在夏秋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各位同学，我们这次义诊是为了给中医正名，不是给中医抹黑。量力而为，能治就治，不明白就请教学长。学长也治不了就如实告诉患者。如果有任何人逞能出现误诊，后果不用我多说？” 一帮人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学医的人第一课学的就是“人命大过天”。 没有谁会当儿戏。 大一、大二、大三的学生实习都没参加过，纯属看热闹。 他们百分之百支持学长的决定。 气氛一片和睦。 特意请假回来的几个大五的学长交头接耳一阵，一个人站出来：“夏秋同学是吧？我个人很赞赏你为中医专业挺身而出的精神。但是你也刚刚才参加几个月实习。这次义诊还是由我们来负责吧。” 虽然对方态度很好，但是夏秋答应了韩洪涛要对这次义诊负责，当然不能松口。 夏秋：“学长，我会努力组织好这次义诊，如果有什么错漏也请学长多多指教。” 见夏秋不肯“放权”，几个学长不乐意了。 其中一个人直截了当道：“喂，明人不说暗话。你一个学了三年西医的家伙站在这个教室里我都担心你是不是间谍。你凭什么当这次义诊的负责人？” 一些个学弟、学妹才知道这件事，纷纷跟周围的人打听起来。 没会儿，夏秋的“光辉事迹”就在教室里传开了。 司徒亮不着急就算了，还在那里挤眉弄眼、幸灾乐祸。 夏秋拍了拍桌子，唤起大家的注意力：“喂，让我们先明确一点。这次义诊不是学校组织的活动，不会有学分也不会加分。我们义诊是为了挽救中医专业！” 一群聊着桃色绯闻的学生终于安静了下来。 夏秋冲几名大五的学长说道：“几位学长，我理解你们的担忧。但是这次义诊是我最早提议的，我就要负责到底。我争的不是权力，而是责任！” 闻言，几人都默不作声考虑起来。 带着一帮大一大二的学生义诊，万一出个差池，那基本上是“大过”起步上不封顶。 他们一只脚已经迈出学校，回来参加义诊全凭一腔热情。 谁也不想担上责任丢掉大好前程。 几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同意由夏秋来当这次义诊的负责人。 为了撇清责任，他们甚至要求夏秋写了一份保证书，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夏秋只能哭笑不得写了一份保证。 一切准备就绪，韩洪涛特意进行了一番训话。 大意跟夏秋强调的一致，但是更进一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接受完训话，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向步行街，赫然发现居然有人抢先了一步！ 魏东主动走上来，挑衅道：“哟哟哟，是不是很意外啊？要不你们换个地方义诊吧？” 夏秋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并没有临阵脱逃的想法。 “不必了。”夏秋：“都是义诊，离近点也方便群众。” 一帮西医的学生都笑了：“我们准备了发电机、带了价值十几万的医疗器材来。你凭什么跟我们争？” 夏秋的一帮学弟学妹看着西医那边高大上的器材，一个个都垂下了头，仿佛穿着满是泥土的破鞋走进一栋豪华别墅一样难堪。 夏秋：“中医治病救人从来就不靠这些东西。一根银针足矣！” 丢下了这句话，夏秋回到了学弟学妹中间：“喂，你们干什么？垂头丧气跟丢了魂似的？” 一个学弟弱弱地说道：“学长，人家那阵仗那么大，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司徒亮急了：“换什么换？治病救人偷偷摸摸像什么？我们还就在这里不走了！” 几个学长原本不想生事，闻言心气也被激发起来：“对！谁怕谁啊，我们就在他们对面跟他们打擂台！” 正式义诊开始前，夏秋又强调了一遍“纪律”。 但夏秋很快就发现他说那么多都是多余的。 一边是各种昂贵医疗器械，一边是破旧的医药包，路人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该选那边…… 西医的义诊台被围得水泄不通。 魏东忙里偷闲过来打击夏秋。 “哟，你们这边没什么人嘛。我们那边挺忙的，要不你们过来帮忙吧？都是一个学校的，没必要搞得那么生分。” 一帮中医专业的学生被噎得不轻。 可是患者都相信高大上的医疗器材，他们也没办法。 司徒亮偷偷找到夏秋：“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 “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还真有！” 司徒亮鬼鬼祟祟凑到夏秋耳边说了一大通，大意就是找个学生换身衣服假扮病人当托。 夏秋恶寒：“作为‘中医世家’的传人，你就会这个？” 司徒亮摊开手：“我也不想啊。可是人上街买菜还喜欢往人多的摊位凑呢。咱们这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就算别人想来看这情况也扭头走了。” 夏秋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 但他的死对头魏东就在对面拭目以待呢。 要是他真的出此下策，魏东绝对会第一个跳出来揭穿。 夏秋摇摇头，跟司徒亮说明了利弊：“别想这些歪门邪道了。西医他们特意跑过来还不是为了抓咱们把柄。” 一群人只能干坐着，大五的几个学长见一个病人都没有，都已经后悔跟医院请假来参加什么义诊了。 作为义诊的倡议者，夏秋心里比谁都着急。 夏秋想到了一个本地人。 “也许她人脉广，能介绍几个病人过来。” 夏秋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联系上了对方。 本以为对方会很为难，谁知，对方一口答应了下来。 “大好事啊！小神医你义诊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这就带人过来。你千万得等着。” 夏秋以为林主任就带几个亲戚朋友过来捧场。 结果一辆大巴车直接停在了旁边。 林主任第一个下车，冲车上的人招呼道：“排队啦排队啦，都别挤，一个一个来。” 一扭头的功夫，原本门可罗雀的中医义诊摊位前突然排起了一条长龙。 魏东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剧组拉来的群众演员？！ 第二十三章 头疼医脚 原本在西医义诊点排队的人见状都议论开了。 “对面怎么这么多人？” “听人说那边有个神医在义诊。” “真的假的？那咱们还在这边排个什么劲啊，赶紧去那边排队啊！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排上。” 形势陡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熙熙攘攘的西医这边变得门可罗雀。 几个调皮的小孩子凑过来将胳膊伸过来让魏东帮忙检查。 魏东嘴角抽了抽，心道：“你们活蹦乱跳查个鬼啊？！” 看着夏秋面前排起长长的队伍，魏东心情很不好。 夏秋若是凭借这次义诊名声传出去，那他以后在学校看到这家伙就真得低半个头的。 原先的“小弟”现在爬到了他的头上，魏东哪里能忍！ 让几个同学照看着，魏东悄然离开了义诊现场。 另外一边，夏秋根本没有借此机会出头的想法。 他本打算当好组织者。 可是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就连已经获得了从医资格证的大五毕业生他们也没放在眼里。 这不，林主任带来的一车人点名道姓必须要夏秋为他们检查。 夏秋笑笑，只能坐了下来。 几个大五的学长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们议论纷纷：“这个学弟真有那么神？” “神什么啊，半道出家基本功都没学好，大概误打误撞治好了一个疑难杂症吧。” 不明真相的围观团群众也抱有类似的想法。 这不，排在前面的一个病人十分“谦让”，主动让身后的一个人先接受治疗。 说到底还是不信任这个年轻的“老中医”！ 谁知，后面的人也有点犯嘀咕，又让到一边。 林主任见状不乐意了：“哎，我说你们，听说有这个机会一个二个嚷嚷着要来。怎么来了还客气上了呢？” 一个看上去没什么城府的大妈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主任啊，这个小伙年纪也太轻了吧？他真的会看病吗？” “不信？”林主任左右瞅了瞅，指着一个大叔说道：“老陈啊，你最近不是一直嚷嚷着头疼吗？来，坐下，让小神医给你针一下。” 被林主任点名的大叔傻眼了：“啊？我先来啊？” “让你插队你还不乐意了？” “好好好，我来我来。”大叔坐下，不无担忧地冲夏秋叮嘱道：“小伙子，你可别乱扎针啊。听说扎错了穴位严重的能瘫痪呢！” 终于有了一个病人，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冲林主任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后捏住了大叔的手腕。 很快，夏秋就找到了下针的穴位。 可是他一开口大叔就愣住了。 “那个，叔叔，麻烦你把鞋脱了。我要给你针灸。” “？”大叔半天没反应过来：“小伙子，你是不是没听清楚啊。我是头疼的厉害。” 夏秋点点头，十分肯定的回道：“我没弄错。” 周围一阵哗然。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头疼医脚’嘛？！” 作为“白老鼠”的中年大叔十分犹豫，最后还是在林主任的催促下他才磨磨唧唧的开始脱鞋。 林主任凑在夏秋耳边说道：“小神医，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力挺你，你可别掉链子啊！” 夏秋莞尔：“你放心吧，保证不会错！” 夏秋下针的时候围观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的眼中有怀疑，有期待，但更多的则是某种类似于幸灾乐祸的心态。 头疼医脚？ 怎么想怎么不对啊！ 林主任也为夏秋捏了一把汗。 这要是没效果，那她也得跟着丢人了。 身处众人的焦点之下，夏秋却出奇的从容。 他的眼中只有穴位。 一针两针…… 夏秋聚精会神的下针，努力治好这第一个病人。 可是尴尬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脚底死皮太厚，再加上下针技巧不足，夏秋在针灸涌泉穴的时候针居然弯了…… 司徒亮等人都扭过头去，不忍直视这尴尬的一幕。 围观的群众也笑成了一团。 有人调侃林主任：“主任，大热天的你带我们过来逗趣呢？” “这么年轻的‘神医’，别是骗子吧！” “就是，针都折了。” 夏秋要说完全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额头已经浸出了汗珠，握针的手也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大五的学长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正是韩洪涛上课时传授的针灸口诀。 夏秋默默的在心中温习了一遍再次下针。 这一次针没有再折，稳稳的刺入穴位中。 完成后，夏秋看向大叔，问道：“怎么样，叔叔，感觉好点了吗？” “我头疼你给我针脚能有什么……咦，好像真不疼了哎！” 林主任暗暗松了一口气：“看到了没？我说小神医医术出神入化，你们现在信了吧？” 刚刚还互相谦让的众人立刻挤到了义诊台前。 夏秋甚至没时间擦一擦汗就得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就在夏秋专心为一个老人家把脉的时候，一只柔荑捏着湿润的毛巾轻轻的擦去了他额头的汗珠。 夏秋偏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沈如红。 沈如红从容自若，回道：“我给你打下手而已，别多想。” 夏秋悻悻地笑了笑，心说你也不用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吧。 这么多人呢，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啊！ 其实大多人都没什么毛病，来检查就图个心安。 一些身体有恙但又不需要治疗的，夏秋推荐给学长，让他们帮着开点调理的方子。 其他人则在一旁打下手。 一帮人忙得热火朝天。 眼看今天的义诊就要完美收官，一辆城管执法车辆停在旁边。 几名穿着制服的城管下车：“哎，你们你们，在搞什么呢？快撤了！” 林主任示意夏秋稍安勿躁，她上前跟这些人理论。 可是这帮人根本不卖他们面子。 林主任非但没能摆平这帮人，反而惹了一肚子气：“这帮家伙太过分了。你们在这里义诊，天大的好事，他们也要掺和。” 夏秋很快发现了一丝异常。 明明就在一条马路的两边，怎么这群城管直接冲着他们过来，却对西医那边视而不见？ 第二十四章 要不我们凑活一下？ 夏秋最开始治好的大叔也上前跟这帮人理论。 可是也被无情的怼了回来。 他提供了一条非常重要的情报：“我怎么觉得这帮人不是城管大队的。我提到徐队长的名字他们居然一个人都不知道。” 林主任闻言眉头皱了起来：“八成是披着制服的‘临时工’。” 林主任凑到夏秋耳边说道：“小神医，这帮人应该都是社会闲散人员。别跟他们闹僵。没好处的。还是换个地方吧。” 夏秋至此已经完全看明白怎么回事。 要是这帮人是正常执法，夏秋或许不会同他们起冲突。 但既然他们是借着这身制服来找麻烦，夏秋就不能忍了。 “林主任，你是说他们都是流氓是吗？” “可以这么说吧。” 夏秋点点头，示意林主任帮忙挡一下，他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等夏秋回来的时候，一帮流里流气的临时工已经作势要掀桌子。 夏秋一个健步上前，拦住了要动手的人。 夏秋面带微笑：“现在不都提倡文明执法吗？” “文明执法个屁，这里是老子地盘。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这下，就连路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拿出手机拍摄。 一人见状立刻上前抓过手机丢砸在地上，可把这个路人吓得不轻。 对方索性脱下衣服，露出布满全身的纹身：“看什么看？别给自己找麻烦！” 那名路人看了一眼砸得粉碎的手机，扭头就要离开。 夏秋拉住了他：“这人把你手机砸了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咳咳……”对方尴尬不已：“小兄弟，我可不想惹麻烦。” “不急，你在一边等着。一会儿我会让他们赔你的手机的。” 几名穿着城管制服的流氓都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学生就是学生，用不用这么天真？” 见夏秋要死扛到底，沈如红也过来劝他：“夏秋，就这么算了吧。今天也差不多该收摊了，大不了明天我们重新找个地方好了。我们是代表学校出来义诊的，闹大了不好。” 夏秋当然明白。 他给了沈如红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不会亲自动手的。” 说话间，一辆五菱宏光停在旁边，一群花臂纹身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 雷子一马当先：“谁找我朋友麻烦？”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小混混看到雷子瞬间焉了：“哟，雷哥火气怎么这么大。来来来，抽支烟？” “我当谁呢，原来是小仨啊。”雷子指着夏秋，对这帮人说道：“这人我罩着的。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一帮人忙不迭的收拾东西爬回车上，一骑绝尘离开。 夏秋拉住摔手机的人。 对方把钱包掏了个底朝天，把钱全塞给那个被摔手机的路人。 还在收拾东西的学弟学妹都傻眼了：“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收拾东西吗？” 沈如红也一副看陌生的眼神看着夏秋。 夏秋言简意赅解释道：“我救治的一个病人家属。” 沈如红脸色这才舒缓了一些。 虽然夏秋一再表示赶走那帮人就行了，可是雷子坚持留下两个兄弟帮夏秋看场子。 夏秋哭笑不得，心道：你弄两个大汉在这里站着，谁敢过来啊！ 夏秋灵机一动，指着对面的义诊台说道：“你们俩，那边也是我们学校的。你们过去帮他们看场子吧。” 两人往对面一站，原本几个玩闹的小孩子也吓得躲开了。 整个义诊台周围十米半径“寸草不生”。 魏东想死的心都有了。 阴夏秋没成功，反倒被对方摆了一道。 魏东原本准备认个怂，带着学院的人换个地方摆摊子。 可是这俩“保镖”却耿直的拦住了他们：“哎哎哎，你们挪窝干嘛？我们给你们看场子你们怕什么？” 一群西医专业的学生欲哭无泪，只能坐在那里晒着太阳看马路对面的同学忙活。 傍晚时分，学校一位领导前来考察。 看到西医这边的俩“保镖”眉头皱了皱。 虽然碍着两人硕大的块头没敢发问，但是事后追究肯定跑不了。 魏东心如死灰：这个黑锅十有八九还得他来背…… 反观中医那边，气氛一片和睦。 听说东南医科大学的领导前来视察，一帮病人立刻围作一团，夸奖起夏秋等人。 什么中医是国粹啊，贵校教学水平真高啊，把这位领导夸得面若桃花。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领导意气风发地说道：“谢谢大家对东南医科大学以及中医的信任，我会向校委会传达大家的声音的。” 这名领导将夏秋等人好一通表扬才笑眯眯的离去。 司徒亮长舒了一口气：“呼，咱们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一帮学弟学妹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夏秋这个组织者。 夏秋笑笑，指着司徒亮道：“咱们这次义诊的耗材都是他提供的。要感谢的话也得感谢他。” 听说司徒亮家里是开诊所的，俩学妹屁颠屁颠凑过去询问能不能去他家参观学习。 沈如红含笑坐到夏秋身边：“明明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为什么要把这个露脸的机会让给司徒亮。难道是嫌弃那俩学妹不够水灵？” “对啊！”夏秋半开玩笑道：“我眼界可是很高的！” “那我你能看得上吗？” 夏秋傻眼了。 沈如红扑哧一笑：“跟你开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你要是真没合适的对象我倒不介意跟你凑活一年。但是大学毕业之后我就要找有钱老板了。” 夏秋哭笑不得：“我说，你要不要这么现实！” “宁在宝马车上苦不坐自行车上笑嘛。”沈如红笑靥如花，起身说道：“不耽误‘小神医’你看病了。” 望着沈如红的背影，夏秋心中五味陈杂：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跟他“表白”呢。 说起来沈如红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跟她“凑活”到毕业自己好像也不吃亏…… 汹涌而来的病人很快让夏秋放下胡思乱想。 一直到夜里九点多，终于接诊完最后一个病人。 夏秋已经快累趴下了。 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夏秋：“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天。都别抱怨了，这可是难得的实践机会！” 众人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就散了。 司徒亮凑过来打趣道：“可以啊，有点老大的样子了！我以后是不是得喊你师兄了？” 夏秋撇撇嘴：“说起来那俩学妹你看上哪一个了，不会是想脚踩两条船吧？” 司徒立刻认怂：“瞎说什么啊。走走走，喊上文艺古跟小红吃宵夜去，我请客！” 一群人勾肩搭背走在马路上，一片欢声笑语。 夏秋第一次感受到大学时代的美好。 他甚至有些遗憾，没有早点选择中医，没有早点认识这些朋友。 不过一切都还不算晚…… 第二十五章 赚外快 义诊原计划就周末两天时间。 但架不住民众太过热情。 这不，学院领导亲自来当说客：“听说你们的义诊搞两天就不搞了？我们学校电话都被打爆了，强烈要求你们多搞几天。” 夏秋：“院长，我们也很想再搞几天，可是明天有课啊！” “课停几天没关系，回头补上就行了，我亲自跟韩老先生说。”学院领导生怕夏秋拒绝：“就这么定了！记着，你们义诊代表的是学校，可不能给学校丢脸！” 夏秋欲哭无泪，心说既然代表学校你好歹拨点经费给我们啊！ 得知义诊得持续整整一周，司徒亮不干了。 “我靠，我家药材都被我偷三分之一了。再拿的话我爸就是老年痴呆也该发现了！” 夏秋拍了拍司徒亮的肩膀：“行了，我也不为难你。剩下几天的药材我自己想办法吧。” 司徒亮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不忘给自己辩解：“实在不是我抠门，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为了医疗事业奉献的热情我是有的，但是形势逼人！” 夏秋撇撇嘴，心说：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处宣扬这件事博取学妹好感吗？ 想到未来几天义诊需要的药材，夏秋叹了口气：“哎，事情太顺利了也不好啊！” 司徒亮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就是啊，本来只是为了办个义诊刷刷成就，没想到甩不了手了。要不我们干脆收钱得了？” 夏秋瞪了他一眼：“你想钱想疯了吧？收费还能叫义诊吗？” 司徒亮摊开手：“你说说你，这几天义诊外加实习，看的病人也好几百了吧。没赚到钱就算了，居然连最便宜药材都买不起。你自己慢慢发愁吧，我还约了学妹一起学习药典，先走了。” “有多远滚多远！” 夏秋何尝不想赚钱，可是他连从医资格证都没拿到，收了钱那妥妥的就是无证行医！ 一直来到医院夏秋还在为钱的事情发愁。 他这学期的生活费全贴进去差不多是够了，可是接下来几个月他吃什么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 夏秋来到住院部。 他正给曹琳把脉，梁婉清推门走了进来。 “打扰你了吗？” “没事没事。”夏秋忙不迭的摆手。“我有一整晚的时间给她检查呢。梁医生你找我？” 梁婉清点点头：“有点私事拜托你。我有几个姐妹跟我有同样的问题，听说针灸很管用，想请你帮帮忙。她们会给钱的。” 夏秋确实很需要钱，但摸不准梁婉清是不是在试探。 “那个，我都没有从医资格证。免费义诊还没事，收诊费是不是不合适？” 梁婉清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没事。她们一个二个都挺有钱的，一个月做美容都花几万，随便出点钱就当辛苦费了。” 就这样，在梁婉清的帮助下，夏秋开了自己的“妇科专家门诊”。 看到梁婉清的姐妹一个个开着豪华跑车前来问诊，夏秋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玩味。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梁婉清的姐妹这么有钱，她也穷不到哪里去！ 针灸的神奇疗效让这群富婆一个个惊叹不已。 甚至有个穿着低胸装的小姐姐直接俯身撩起了夏秋：“小弟弟，你医术这么好干脆跟我回家。以后我有什么病也省得去医院了。” 夏秋哪见过这阵仗，猛咽口水。 梁婉清站出来挡在夏秋跟前：“小玲，你带男人回家你老公没意见吗？” “瞧你说的，什么叫带男人回家，只是请个私人医生而已。”小姐姐撩了一下头发，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打量着梁婉清：“我就开个玩笑而已。瞧你‘护食’的。怎么，终于想嫁了？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 梁婉清瞪了一眼：“我给你推荐医生帮你治病你还乱嚼耳根，下次有病别找我了。留下钱赶紧走。” “安啦。” 小姐姐从lv手包里取出一叠人民币放在夏秋跟前，笑道：“小弟弟服务不错哟。下次有需要我还会来找你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夏秋提供了什么特殊服务呢。 见自己的姐妹走了夏秋还没回过神来，梁婉清轻咳了一声唤起他的注意力。 夏秋忙收神暗道不妙：“梁婉清肯定看出了什么！” 梁婉清大概也知道夏秋是个直男了。 她没拆穿。 “怎么样，没吓到你吧？”梁婉清：“她们自从嫁人后就这样，荤素不忌，你别当回事。我现在跟她们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夏秋听出了梁婉清的话外之音：她从中牵线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姐妹，只是帮他缓解“财务危机”。 夏秋看了看桌子上厚厚一摞钞票，不禁有些感动：“谢谢你，梁医生。” 梁婉清微微点点头，脸上表情仿佛在说：你别辜负我一片苦心。 “虽然我不是你的老师，但还是要提醒一下你。一次两次赚点外快可以，但千万不能忘记了初心！” 言毕，梁婉清就开着自己的玛莎拉蒂离开了。 夏秋欲哭无泪：“你家里有钱可以潜心研究学术，你体会过我这种穷苦人家孩子的感受吗？” 不论如何梁婉清这次帮了夏秋一个大忙。 整整一周的义诊，夏秋的能力和奉献所有学弟学妹都看在眼里。 正式合并成大班教学后，韩洪涛宣布由夏秋担任班长，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异议。 韩洪涛笑容满面地对夏秋说道：“你这可是‘众望所归’啊！希望你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信任。” 得知夏秋成为合并后的中医学院的“大哥大”，最不爽的人就要属魏东了。 在他看来，夏秋被他赶到中医院那是“发配边疆”，谁能想到夏秋居然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 魏东看着夏秋身边天天围绕着一群学弟学妹，心情很郁闷。 “得找机会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这一次，魏东可不敢再真刀真枪的约战。 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魏东纠结了几个人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为了鼓舞士气，魏东第一个冲上前。 可是夏秋都还没还手呢，魏东就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夏秋都傻眼了，心说：“这是搞什么？碰瓷吗？” 可是夏秋很快发现了异常，魏东气息微弱，似乎不是装的…… 第二十六章 神乎其神的针法 魏东突然直挺挺倒下，不止夏秋没反应过来，就连他找来的一帮人也没看明白。 “什么情况？莫非是传说中的隔山打牛？” “难道这家伙会气功？” 夏秋见这帮人傻乎乎站着，吩咐道：“他伤的很严重。帮我扶他去卫生室。”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夏秋呵道：“都愣着干嘛？！” 一帮人这才帮忙将魏东抬了起来。 在送往卫生室的路上，夏秋为他把脉，检查结果让夏秋暗暗心惊：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本以为曹琳那样的伤势已经非常可怕了，但魏东的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东的经络已经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经络完全错乱，根本就是一锅粥！ 张医生看到这阵仗忙安排几人将魏东抬到病床上。 他一边检查一边偷偷观察夏秋。 张医生压低音量问道：“你打的？” 夏秋摊开手：“他浑身上下哪有半点外伤。张医生你检查出结果了吗？要不要打120？” 张医生没有回答，专心检查起来。 “他的情况暂时稳定，不需要急救。病因我这里条件简陋查不出来。你帮忙联系他的家人，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夏秋看向魏东的一帮手下，问道：“听到医生怎么说的了吗？你们谁认识魏东的家人？”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尴尬。 夏秋恶寒，难不成还要我去联系魏东的家人？ 他瞥了一眼处于昏迷状态的魏东，无奈叹了口气： 不论有多大的恩怨，此时此刻魏东就是一个病人，他必须履行医生的职责。 夏秋还没来得及删之前的辅导员的电话号码。 现在派上了用场。 说明情况顺利要到了魏东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佣人。 令人疑惑的是得知魏东晕倒，她并没有太紧张。 “我知道了，等天亮老爷子醒了我会告诉老爷的。” 夏秋嘴角抽了抽，问道：“你确定要等明天？他现在还昏迷在呢！” 电话那边的佣人显得很不情愿。 思忖片刻，她回了句：“那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老爷子睡了没。” 电话那边就没有了声音。 来来回回折腾怕有半个小时，换了几个人接电话，最后才有个年轻人不冷不淡地说了句：“等着吧，会有人过去的。” 言毕，电话就彻底挂断了。 夏秋一脸古怪地看着魏东，心说：你在家是多不受待见啊？ 虽然对魏东没啥好感，但是他现在也算是自己的半个病人，夏秋一直照看着他。 魏东的家人迟迟没有现身。 夏秋本想打个电话过去询问一下情况，但是想想还是作罢。 “人自己家人都不操心我跟着瞎操心啥啊？” 确认魏东情况已经稳定，夏秋已经准备去睡觉了。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丝质长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推开门。 中年人目光只在夏秋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就锁定了病床上的魏东。 夏秋：“叔叔你可算来了。魏东已经昏迷两三个小时了。要不要我帮忙送医院？” 中年人微微摇摇头，竟然从长袖中取出一套银针。 夏秋愣了愣：同行？ 中年人并没有太在意夏秋的存在，自顾自消毒后就开始了针灸。 夏秋本想询问这家伙什么来路，可是看到对方下针的手法他就老老实实闭嘴了。 这位中年人下针似闲庭漫步却又稳如磐石，轻拈慢提，各种针法让人眼花缭乱。 夏秋偷偷观察了一下魏东的情况，被惊呆了。 这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不只是针法精妙，更让人惊叹的是他的针法居然配合着气法。 魏东原本混乱的经脉慢慢恢复了平静，受损的经脉也快速恢复。 夏秋瞅着这位神秘的高人：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这人大概也想不到一个年轻人居然能看透他针法的奥妙。 他不紧不慢的收回银针：“他没事了。” 言毕，他收起银针就要离开。 夏秋几乎是下意识地喊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回过头，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了夏秋两眼。 审视的目光只维持了不到一秒。 他回过头，径直离开。 对方的轻视和淡漠令夏秋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可是想想对方的针灸手法，夏秋不得不服——人家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在中年人走后不到半个小时，魏东就醒了。 看到夏秋，他猛地退后：“你，你别嚣张，我人多我跟你说！” 夏秋笑了：“哦？是吗？你的人呢？” 魏东打量了四周，傻眼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你对我做了什么？” 夏秋撇撇嘴：“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回事。” 魏东凝眉思索片刻，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偷袭夏秋的时候自己晕倒的。 他刚要说什么，夏秋打了个哈欠：“床位费和药费总共三十，走之前留桌子上。我要睡觉了。” 魏东一脸懵逼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拦下夏秋。 想想自己刚刚醒来，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理智的没有嘴欠。 夏秋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对了，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家里打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夏秋的错觉，他的目光里竟然闪现出一丝惊恐。 魏东强装镇定：“哦？电话那边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夏秋总觉得魏东这家伙有些诡异：“你家里请了一个医生过来看了你。刚刚走没多久。” “周医生？” 夏秋：“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他是个中医。” 魏东微微点点头，大概已经确定了。 他直接起身：“我没事了，身上没带钱，诊费下次送过来。” 言毕，魏东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秋嘀咕道：“周医生？那个鼻孔朝天的家伙姓周吗？” 张医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你一个学中医的居然连周水都不认识？” 夏秋略显尴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半路出家的。你认出刚刚过来的那个人了？” “嗯。”张医生介绍道：“周大夫可是一代中医名家。现在在东南市中医院坐诊。魏东家人挺厉害的啊，居然可以请动他。你将来如果去中医院实习应该有机会跟周水打交道。” 夏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道：随便一个“中医名家”都有这样神乎其神的针灸手法吗？ 第二十七章 神医也害命！ 夏秋总觉得周水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中医那么简单。 以气运针，闻所未闻的针灸手法，如果一个普通的中医专家都拥有这样的手段那中医早就逆天了！ 魏东来付诊费的时候夏秋旁敲侧击试图打听有关周水的信息。 魏东戒心很重。 夏秋只勉强猜到周水是魏家的“家庭医生”，除此之外根本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临走的时候，魏东犹豫了半天：“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夏秋摊开手：“我是无所谓。只要你下次别再来找我碰瓷就行了。你个大少爷真摔着哪了我可赔不起。” 魏东恶狠狠地瞪着夏秋，心说：“我都这么低声下气跟你求和了，你就这个态度？”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现在的夏秋早已不是当初宿舍里那个懦弱的老幺了。 魏东要是来找麻烦他奉陪到底。 魏东不想再挑起争端，夏秋也懒得搭理他。 话不投机半句多，魏东本打算甩手离开，可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这件事你能不能帮我保密？” “？”夏秋：“恕我愚钝，你指的是什么？” 魏东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关于我家里的事情。” 夏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觉得我是那种闲着没事干到处传人家家事的大妈吗？” “最好不要！”魏东冷冷地打量了夏秋一眼：“那帮家伙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 夏秋撇撇嘴，心说你还不是被我揍服帖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 魏东一脸警惕：“干什么？” 夏秋：“你家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保密。但是我有个条件。下次周水给你看病的时候我要在场。” “嗯……成交。” 魏东有些疑惑地看了夏秋一眼就走了。 夏秋这么做当然有自己的理由。 周水以气运针的操作为夏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段时间，夏秋重新捡起了那套练体术。 气，夏秋也有；针灸，夏秋也会，可是如何以气运针夏秋根本摸不到门路。 上一次惊鸿一瞥夏秋什么都没学到。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夏秋相信自己一定能学到一星半点。 夏秋隐约觉得，以气运针或许是唤醒曹琳的关键！ 两天后，魏东就带给了夏秋一个好消息：“今天晚上周医生会过来给我复诊。你到时要过来吗？” “当然！” 当天晚上，夏秋来到了魏东租住的公寓。 夏秋一门心思想要偷师，没想到一进门却撞见了杨姗姗。 杨姗姗一身居家的连衣裙。 里面似乎没有穿内衣，胸前点点突起清晰可见。 杨姗姗大概也没料到来人居然是夏秋，愣了愣，忙关上门。 “你过来干什么？魏东马上就回来了。你不想惹麻烦就快走！” 夏秋乐了，冲里面喊道：“就是魏东让我过来的。” 杨姗姗打开门，一脸警惕地盯着夏秋：“魏东让你来的？” “没错。”夏秋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我说你是不是先换件衣服。不然我该怀疑你在勾引我了。” 杨姗姗愣了愣，猛地关上门。 过了几分钟，裹得严严实实的杨姗姗打开了门。 她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语气，可是眼神却透着些许慌乱。 “我给魏东打过电话了。他让你在这里等一下。他马上就到。” 夏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环顾四周。 杨姗姗别扭的站在旁边。 夏秋问道：“你不给客人倒杯水吗？” 杨姗姗眉头挑了挑，但最终没有发作。 端着一杯白开水放下，杨姗姗生怕夏秋再使唤她，扭头就回房间了。 夏秋笑了笑，也没有计较。 没几分钟，魏东就回来了。 魏东脱去外套坐到夏秋对面：“这次交易结束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夏秋点头。 “话说我就这么坐这里周水会不会起疑心？” 魏东思忖片刻，问道：“那要不我们表现亲热一点？” 夏秋一脸嫌弃。 魏东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假装是兄弟。你来看我，周医生也不会多想。” 两人还没商量一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魏东给夏秋使了个眼色就去开门了。 周水依然是一身长袍，风度翩翩。 魏东本来还打算演戏呢，可周水根本没有多停留的意思，直接取出银针示意魏东伸出胳膊。 夏秋假借帮忙扶胳膊凑过去。 周水也没有起疑心。 这一次，夏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观察周水下针的手法和运气的技巧。 可谓受益匪浅。 看着看着，夏秋忽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周水先是帮魏东调理了一番，但紧随其后就在几个经络处人为设置了阻隔。 夏秋起初还以为周水这么做有什么深意，可是观察了一遍，忽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这些人为设置的阻隔，正是魏东前几天突然昏迷的病灶！ 换而言之，周水根本不是在治病，而是在害命！ 发现这个惊人的事实，夏秋下意识地看了周水一眼。 周水立刻发现夏秋异样的目光。 四目相对。 夏秋忙收回目光，掩饰心中的震惊。 周水大概不相信这么一个黄毛小子能看出什么猫腻，针灸完之后淡定自若收起银针吩咐两句就离开了。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自始至终，魏东这个当事人都浑然不觉。 “好了，你看也看了，学没学到跟我没关系。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了。” 夏秋犹豫片刻，最终没有揭穿。 一来，就算夏秋说了，魏东未必会相信他的话； 再者，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和更多的调查之前，贸然揭露周水的阴谋只怕会给他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从第一次见面时的神医到现在，周水在夏秋心目中的形象彻底颠覆。 他到底跟魏东有什么仇什么怨要谋害他？ 如果想魏东死的话，他干嘛又要跑过来治好他呢？ 夏秋隐隐约约有一些猜测，可是在没有更多证据之前，这些猜测始终只是他的猜测。 夏秋后面也想开了。 这就是魏东的家事，操心那么多干嘛呢！ 带着偷师学来的运针技巧，夏秋来到曹琳的病房。 运气下针。 能否唤醒曹琳在此一举…… 第二十八章 作为医生的专业判断 “等等！等等！”夏秋正要尝试以气运针，曹琳喊停：“喂，你有谱吗？” 夏秋：“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这条控制呼吸的经络本来都不通，尝试一下，万一失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 曹琳不干了：“凭什么拿我当试验品啊，我们没那么熟好不好！” “那你想怎么样？” 正好这时候梁婉清来了。 曹琳提议道：“你干脆拿梁医生当实验品吧！” 夏秋：“……” 夏秋神不知鬼不觉的收起了银针。 梁婉清也不知是真没发现还是故意装傻，并没有拆穿。 想想拿曹琳这个深度昏迷的病人当小白鼠确实不太好。 趁着梁婉清检查的时候，夏秋试探着问道：“梁医生，你最近身体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你针灸调理一下？” 梁婉清：“上一次你给我针灸之后好多了。估计能保几个月。” 夏秋：“我觉得还是巩固一下比较好。嗯，这是我作为医生的专业判断。” 梁婉清收起听诊器，一脸古怪地盯着夏秋。 夏秋目光真诚。 犹豫片刻，梁婉清点头答应了。 夏秋刚刚下针，梁婉清就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唔……” 小腹处传来一阵暖意，让梁婉清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舒服嘤宁。 梁婉清努力克制自己身体本能的反应。 夏秋专心施针根本无暇他顾。 收针的时候，发现梁婉清面若桃花，夏秋都愣住了。 对上夏秋疑惑的目光，梁婉清恨不得打开窗户跳下去。 梁婉清提起裤子扭头就走，就连听诊器都遗落在了曹琳的病床边。 出去没多久才想起，不得不折返。 拿上东西，又埋着头一言不发走了。 曹琳旁观了这一切：“你这个龌龊的家伙！还好我没答应你！” “……”夏秋哭笑不得：“都什么跟什么啊。梁医生只是积淀已久的阴郁之气一次散尽感到身心舒畅而已。你不要乱想！” 曹琳说什么也不相信这家伙。 “别给我装正人君子。我审问过那么多犯人，会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 夏秋心说，就你现在这样，如果我真想吃豆腐你有反抗之力吗？ 夏秋好说歹说，曹琳却坚持让他回去再练练，确保万无一失再拿她下针。 担心夏秋多想，曹琳在进入昏迷之前说了句：“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希望。” 夏秋琢磨了两遍曹琳的话，多少能体会到她的感受。 轻抚着曹琳的脸颊，夏秋暗自保证：“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唤醒的！” 小护士蒋婷过来找夏秋玩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偷偷摸摸想要离开。 夏秋喊道：“来都来了，不打个招呼就走吗？” 蒋婷挂着尴尬的笑容回来：“夏医生你忙着在，我不想打扰你。” 夏秋笑笑，转移话题问道：“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你，放假出去玩了？” 蒋婷立刻抱怨开了：“玩什么啊！夏医生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医院接受了一大堆感冒发烧的病人。呼吸内科那边忙不过来，我跟同事都被调去帮忙了。隔十几分钟换次水、隔十几分钟换次水，我就没连续睡超过半个小时！” 说着，蒋婷打了个哈欠：“我这两天也有点不对劲，该不会被传染上了吧。” 夏秋：“你面前就有一个医生。” 蒋婷眨巴眨巴眼睛：“感冒发烧的小毛病，麻烦夏医生你不太好吧。” “没关系。”夏秋：“闲着也是闲着，胳膊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蒋婷闻言伸出胳膊。 虽然只是简单的检查，但是蒋婷的神态却有几分异样。 夏秋如果稍稍敏感一点也该发现问题了，可是他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于蒋婷的脉象上。 这几个月来，夏秋积累了不少的临床经验。 头疼脑热算是夏秋看的最多的病症了。 可是夏秋刚刚捏住蒋婷的皓腕眉头就皱了起来。 夏秋可以肯定，蒋婷确实被传染了！ 但蒋婷的脉象却跟普通的感冒完全不同。 夏秋放下蒋婷的手腕，一脸严肃道：“你现在立刻请假去呼吸内科挂个专家号。请专家给你诊断一下。” 蒋婷被吓得花颜失色。 可是很快，她脸上就露出笑容：“夏医生，你太坏了！我差点真信了。”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见夏秋满脸严肃，蒋婷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我真的被传染了？那我下班的时候从药房拿点药带回去吃吧。” “你怎么还没听明白！”夏秋：“你的感染情况比普通感冒严重得多。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你。术业有专攻，我建议你还是到呼吸内科找个专家看看。” “夏医生你真没有开玩笑？” “当然！” 确定夏秋是认真的，蒋婷严肃起来。 可是她首先考虑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呼吸内科里的百十号病人！ 蒋婷心说：“完蛋了，该不会是第二次非典吧？” 顾不上跟夏秋打招呼，蒋婷就冲向呼吸内科的病房。 夏秋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过了一个多小时，蒋婷带着一个呼吸内科的医生过来。 蒋婷：“夏医生，你快跟周医生说明一下事情的严重性。” 夏秋刚要开口，周医生先打断了他：“你是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夏秋如实回道：“我是梁婉清医生带的实习生。” 周医生闻言摇了摇头。 他冲蒋婷训斥道：“下次别这么一惊一乍的。病房里的两个病人被你吓得不轻。好了，我得回去安抚病人了。” “周医生，你要相信夏医生啊！” “相信一个还没毕业的神经外科专业学生吗？” 夏秋纠正道：“我是中医临床专业的。” 周医生：“……” 尽管周医生并不太相信，但蒋婷见识过夏秋的能力，异常坚持。 蒋婷央求道：“能不能让夏医生去检查一下其他病人？” 周医生瞥了夏秋一眼。 “他要是愿意去检查就去检查吧。不过你们管好嘴，不要再吓到我的病人！” 夏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可是检查完第一个病人，夏秋就打破了承诺：“病人情况这么危机你们居然让他在普通病房打点滴？” 病人一听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周医生，这个医生说的是真的吗？” 周医生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就同意了让这个黄毛小子来检查自己的病人…… 第二十九章 他才是最早发现疫情的人！ 周医生忙不迭的安抚好自己的病人，然后一手一个将夏秋跟蒋婷拽出了病房。 他的脸色很不好。 “你们俩搞什么，商量好的是不是？”周医生板着脸训斥道：“今天是愚人节还是怎么的？我不管你们年轻人玩什么花样，明天我一定会跟医院如实汇报这件事。你俩等着挨处分吧！” 夏秋宠辱不惊。 蒋婷争辩起来：“周医生，你要相信夏医生。他既然说病人情况很严重就肯定很严重！” 周医生玩味地打量着蒋婷，指了指夏秋，问道：“他是你男朋友？” “啊？”蒋婷万万没想到周医生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不是不是。周医生你搞错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周医生笑笑：“好了好了。你俩都回去吧。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在医院里开玩笑。” 蒋婷刚要谢过周医生，可是突然发现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周医生，我们真没有在开玩笑啊！” 周医生眉头皱了皱，冲夏秋问道：“里面那个病人仅仅是病毒性感冒而已。你有什么不同见解吗？” 夏秋：“普通感冒不论是风寒感冒亦或是风热感冒仅仅侵入胸腔，但是里面这位病人瘴气已经蔓延全身。根据我的乐观预测，他还能活大概七十二个小时。” “……”周医生眼睛瞪得老大：“你真是学医的吗？病人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么严重怎么会没有任何症状。” 夏秋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蒋婷插嘴道：“也许还在潜伏期啊！” “够了够了！”周医生再也没心思跟着俩年轻人胡闹了。“不要让我在呼吸内科的病房再看到你们。” 蒋婷还要争辩，夏秋拦住了她。 周医生本想说这个年轻人还懂事点，没想到夏秋开口说道：“跟一个庸医争辩没用。等病人情况加重了他会过来求咱们的。” “……”周医生：“都给我滚！” 赶走两人，周医生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他进去安抚了一下病人。 临走之前，他犹豫片刻，冲病人问道：“除了呼吸道不适之外你还有其他不适吗？” “我头疼得厉害。是不是发烧烧晕乎了？” 周医生眉头皱了皱。 他又去询问了前后住院的另外一位病人，病人同样反馈有头疼的情况，并且还伴随手足疼痛。 “你手脚也疼，为什么不早说？” “我以为是发烧……” 经过仔细的问诊，周医生渐渐发现了这一系列病人不同寻常之处。 怀着忐忑的心情，周医生让护士送最严重的两个病人去做全身ct。 检查果然发现了异常。 随后进行的更详细的检查让周医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弥漫性脑膜炎、慢性肾衰竭、肝中毒…… 夜班检查的医生都惊呆了：“这家伙到底沾染了什么剧毒化学物质？全身上下都没一个没损伤的器官了。” 周医生叹了口气，回道：“他不是化学物质中毒。” “难道是生物毒素？” “也不是。”周医生：“他是病毒性感染。” “……” 凌晨时分，医院骤然响起了警报声。 得益于非典等一系列传染病后建立的应对措施，紧急预案很快启动。 整个医院在十几分钟内被完全封锁。 呼吸内科则单独建立了一道更加严密的封锁线。 东南市其他医院接收的类似病例也在第一时间被转移到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接受隔离治疗。 密切接触者、医生护士或就地隔离，或进入隔离区工作。 在事后总结的时候，这套快速响应的应急措施被证明极大程度的控制了疫情传播。 当然，这都是后话。 蒋婷和夏秋听着外面的警笛声，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蒋婷：“咱们都直接接触过病人。估计得隔离一个星期才能离开医院了。” 夏秋眼睛直直的盯着蒋婷。 “我脸上有东西？” 夏秋：“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告诉过你，你也被感染了。” “啊！”蒋婷惊呆了：“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呼吸内科报到呗。难不成你想把整个医院都传染上再主动坦白？” 蒋婷无奈的点点头。 她问道：“夏医生，我会没事吗？” 夏秋很想说点假话安慰这个小护士，可是他不能骗自己的病人：“这次疫情非常凶险。传染性我还不了解，但是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治疗方案致死率肯定会非常惊人！” “……”蒋婷一个刚工作没两年的小护士哪受得了夏秋这么吓唬。闻言，哭的心都有了：“我会死吗？我还年轻，我都还没谈过恋爱呢！夏医生，你亲一下我好不好？” “呃……” 夏秋傻眼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蒋婷已经凑过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一口。 蒋婷小跑着离开。 夏秋追上她：“等等我。” “我要去接受隔离治疗。你跟我一起去干嘛？” 看着蒋婷粉嫩的小脸，夏秋玩笑道：“你刚刚亲了我，我大概也被传染了。” “啊，对不起夏医生，我不是存心想害你的！” “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夏秋解释道：“反正我也要接受隔离，不如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咱们之前看的那几个病人情况已经非常严重。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很危险的。” 蒋婷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夏秋。 夏秋刚刚自己还说这次的疫情多么多么凶险，致死率多高。 这会儿却主动要前往抗击疫情的一线，这样的勇气实在令人佩服。 两人再次来到呼吸内科，里头忙成了一团。 周医生看着二人有些疑惑：“你们穿过封锁线进来干什么？现在是一级传染病应急响应。进来了就不能出去了你们不知道吗？” 蒋婷耸耸肩：“我已经被传染上了。” 周医生微微叹了口气：“我回头给你做检查。你呢，你也被传染了吗？” 夏秋摇摇头：“我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周医生当然不会忘记夏秋是第一个发现疫情的人。 他眼前一亮。 “正好，马上就要开会了。你跟我一起去！” 说着，周医生直接拉上夏秋来到科室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呼吸内科、传染病科所有专家都严阵以待。 视频那一头，是全国各地的传染病专家、卫生系统官员。 周医生拉着一个年轻的实习生进来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呼吸内科主任问道：“小周，我们还等着听你报告呢，你带一个实习生进来干嘛？” 周医生的回答言简意赅，但是却震惊四座。 他指着夏秋介绍道：“他才是最早发现疫情的人！” 第三十章 这时候还打官腔？ 呼吸内科主任一脸疑惑，问道：“不是你最早发现疫情的吗？” 周医生瞥了夏秋一眼。 周医生清了清嗓子，指着夏秋说道：“最先发现疫情的人是他！” 几个科室的主任围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夏秋。 “你是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吗？” “你是哪个科室的？” “你们科室主任叫什么名字？” 夏秋摆摆手：“你们有问题能不能一个一个问。” 几名主任这才终结询问模式。 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夏秋，看得他头皮发麻。 夏秋：“我是韩洪涛的学生。梁婉清是我的实习老师。” “中医？” “中医？” “中医？” 几个科室的主任异口同声质问道。 夏秋点点头：“没错，我就是学中医的！” 就在这时一名技术人员走过来：“陈主任、林主任、张主任，京城那边等着你们作报告呢。” 本来大家都商量好了，让“最早发现疫情”的周医生做汇报。 可是突然冒出一个中医专业的学生来，大家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大家左右为难的时候，夏秋主动提议道：“让周医生来汇报吧。有需要我的时候我再做补充。” 夏秋主动这么说了，几位领导立刻拍板，由周医生来报告这次疫情。 夏秋跟蒋婷找了个最角落的座位坐下。 刚落坐，蒋婷就抱怨起来：“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拱手让人了！视频那头可是卫生部门的最高领导！” 夏秋笑了笑：“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顺利毕业。这种机会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蒋婷竟无言以对。 周医生就这次疫情的临床表现、传染特性等等做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汇报。 卫生部门的领导对他的汇报很满意。 周医生本来可以选择坐在最前排为他预留的位置，可他却选择来到角落坐在夏秋旁边。 “夏医生，疫情紧急没那么多时间推辞。其实这个汇报应该由你来的！” 夏秋：“周医生谦虚了。你刚刚汇报的内容很多我都不了解。这么短时间里你能对疫情的传播机制做出准确判断，理应让你来汇报。要是让我作报告就是耽误大家时间了。” 周医生只当夏秋在客气。 他哪里想到，夏秋说的都是大实话！ 这场疫情最前线的会议绝不仅仅是大家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的会议。 会议途中有医生加入，有人离开接治病人，甚至在发现新情况的时候不得不临时中断。 一直到天亮时分，会议依然没有结束的意思。 卫生部门的领导需要向上级汇报这次疫情，不得不敲桌子结束了讨论：“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一定投入全部资源做好病人的救治工作。同时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卫生部门正在全国抽调专家，最快今天白天就会集结前往东南市支援你们。同志们，一场战役打响了！” 会议结束，夏秋本以为可以去照看病人，谁知一名后加入会议的医院领导拦住大家开起了小会。 一听这人发言夏秋眉头就皱了起来。 危急关头，就连卫生部门的领导也摒弃了官腔，可这人却在会议室里长篇大论起来。 夏秋冲蒋婷问道：“这人是谁啊。这时候怎么扯起了马克思主义？” 蒋婷压低音量回道：“他是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副院长。权力很大的！咱们这样的小喽喽惹到他就死定了。” 蒋婷话音未落，苗院长停下讲话看向二人。 “你们俩哪个科室的？我在上面开大会你们在下面‘开小会’。要不要让你们上来讲讲？” 两人尴尬的笑了笑。 可是苗院长却不依不饶，揪着二人训了起来。 呼吸内科的主任凑过去跟苗院长说道：“这个年轻人最早发现的疫情。” 言外之意，人家可是功臣，这样当众训斥不太好吧。 “发现疫情怎么了？这是医生的本职工作！” 闻言最尴尬的就要属周医生了。 他治疗这些病人足足三天愣是没发现异常，岂不是说他本职工作都没做好？ 见这个医院领导一直在哪里讲跟疫情无关的事，夏秋冲蒋婷扬了扬下巴：“我想去看看病人的情况。你跟我一起去吧。” 蒋婷点点头。 两人刚要离开，苗院长扶了扶眼镜：“你俩去哪里呀？” 夏秋：“我去查房。” “查什么房，我让你去查房了吗？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冒进！光想着做工作，却忘记了思想工作是一切工作的前提。思想不摆正、态度不摆正是要走弯路的！” 夏秋哭笑不得，心说我查房也成了过错？ “苗院长，听了你的讲话我获益良多。但是有两个病人情况已经很严重。这开了一晚上会我实在不太放心。” 夏秋本以为说到这个份上他总该让自己走人了吧，谁知苗院长依然没有这个意思。 “怎么，这个医院就你一个医生？年轻人不要自傲！虽说是你最先发现的疫情，但是抗击疫情靠的是大家众志成城的努力和决心！” 夏秋见这个老头子又开始长篇大论十分无奈。 他指着蒋婷说道：“这个护士好像被感染了。我要带她去检查。” 苗院长刚开始还准备说什么，反应过来立刻捂住鼻子：“既然有感染迹象还留在这里干嘛。快出去快出去！” 夏秋跟蒋婷这才得以脱身。 查房的时候护士看着夏秋十分怀疑：“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其他医生都在开会，只有我一个医生在工作。” 病房护士闻言立刻闭嘴，领着两人挨个查房。 检查完不通感染阶段的病人，夏秋对这次疫情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疾病的潜伏期大概在三天左右，三天到七天只有咳嗽、发热等类似感冒的症状，极易被误诊。 待出现其他症状病人情况就已经非常危急。 夏秋不禁庆幸他发现的及时。 否则等疫情第一波爆发再处置，伤亡肯定会非常惨重。 夏秋查到一半的时候，周医生加入进来。 夏秋：“会开完了？” 周医生笑笑：“没呢，苗院长的会没三四个小时哪开的完。我借口上厕所偷偷溜出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 夏秋：“周医生，你处置过不止一次传染病疫情。你对这次的疫情怎么看？” 周医生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第三十一章 再遇周水 周医生尽量不散播悲观的情绪：“如果能及时找到治疗方案的话，也许疫情可以得到控制。说起来多亏了有你。如果发现晚上几天，那这一层楼的几十名病人恐怕很难挺过去。” 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即便是现在，也没人敢打包票说能保住病房里的几十名病人。 夏秋瞥了一眼身后的蒋婷。 难道一个花季少女就只能等死了吗？ 两人查房结束后不久，几名专家汇集到了最早发现的那名病人的病房。 令夏秋颇为意外的是梁婉清也在其中。 “梁医生，你怎么也在？” 梁婉清瞥了夏秋一眼，眉头皱了皱。 “跟我出来。”将夏秋带到外面，梁婉清质问道：“刚刚那个问题应该我来问才对。你怎么会进隔离区？” 夏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我是最早发现这次疫情的人。” 梁婉清玩味地打量着夏秋。 这个家伙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梁婉清回答了夏秋刚刚的问题：“早期病人都出现了弥漫性脑膜炎的情况。我是过来参与会诊的。” 说得轻松，可谁都知道，疫情当前一旦进入隔离区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你们定下治疗方案了吗？” 梁婉清摇摇头：“最早感染的病人情况已经非常严重。我们初步考虑采取保守治疗。现在工作的重点是搞清楚病毒的作用机制，用在其他病人身上。” 夏秋听出了梁婉清的话外之音：“所以这两个病人已经被放弃了？” 梁婉清不悦：“你是个学生，理想主义我不怪你。但是说话要负责任！现代医学要治好他们理论上只有一个办法，同时进行五六场器官移植，用药物控制感染蔓延的同时还要控制排异反应。就算我们有这么多现成的器官，你觉得他们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夏秋：“为什么不能祛除病人体内的瘴气同时进行调理，靠病人自身的恢复能力对抗感染呢？” “……”梁婉清：“这个方案你还是跟医疗组的负责人提吧。” 夏秋问道：“医疗组的负责人是谁？” “苗院长。” 夏秋哭笑不得，心说我可不想去上政治课啊！ 梁婉清也知道夏秋一个实习的学生在这里根本说不上话。 “在隔离区这段时间你跟我一起吧。”梁婉清：“你的想法一会儿我会跟专家组提的。” 就像梁婉清透露的那样。 这两个最严重的病人已经被专家组默认放弃了。 他们开会讨论的时候，谈的都是怎么控制其他病人的病情发展，根本没有提到救治这两个最严重的病人。 夏秋冲梁婉清猛打眼色。 梁婉清无奈的摇摇头，心想：你这家伙是想害死我啊！ 梁婉清：“各位，我有个想法。” 梁婉清虽然年纪不大，业务能力却一点都不逊色于其他主任专家。 再加上有极强的学术功底，听说她有想法，其他人都停下讨论一脸期待地看向她。 梁婉清：“不知道各位记不得非典疫情。当时的一些经验也许会有参考的价值。” “这次疫情跟非典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不知道梁博士你具体指的哪方面？” “在针对性的疗法被发现之前，中医治疗当时起到了非常不错的疗效。”梁婉清：“我提议将中医治疗纳入到专家组的考量当中来。” “梁博士你的提议我们已经考虑到了。东南市中医院的专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梁婉清瞥了夏秋一点，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东南市中医院的专家？ 夏秋心中默默祈祷：该不会这么巧吧？ 几个小时后，夏秋在跟梁婉清检查疑似病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夏秋正考虑要不要打个招呼呢，谁知周水直接坐下来开始检查病人。 切脉不过十几秒，周水点点头：“感染了。直接隔离吧。” 绕是梁婉清也不得不佩服：“周大夫，能跟您一同合作实在是太荣幸了。” 周水只是微微笑了下，就去专家组的办公室报到了。 梁婉清目送周水走远，回过头对夏秋说道：“周大夫医术高超。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跟他多学习学习。保证会让你受用一生。” 夏秋表面点头应允，心中却吐槽起来：这家伙医术确实高超，但是人品有问题啊！难道我要跟他学习怎么害人吗？ 夏秋暗自决定，跟周水一起抗击疫情期间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实力。 一旦让周水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做的事，等待夏秋的绝对不是一场友好的会谈。 虽然周水的人品有问题，但是不代表他的医术有问题。 检查了病重的病人后，周水的建议跟夏秋的提议基本一致。 “先用中药祛除病人体内瘴气，再辅以针灸治疗，病人也许可以扛过去。” 几名西医专家互相看了看。 这两个病人他们连治疗的勇气都没有，既然周水提出了治疗方案，他们自然乐得将病人交与他负责。 苗院长：“周大夫，那这两个病人就交给你了！” 周水点点头。 一直跟在旁边的周医生这时站出来：“我想配合周大夫治疗这两个病人。” 周水瞥了一眼这个“本家”的同行。 周医生忙不迭的解释道：“这两个病人一直是我在负责治疗。他们的情况我最了解！” “不需要。”周水随意看了一圈，指着夏秋说道：“让他给我当帮手就可以了。” “呃……” 夏秋压根没料到周水会点他的名。 他一度十分惊恐，心想：周水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了吧？ 后来他想明白了。 大概周水是不想被人干扰，所以随手指了个看上去最年轻的医生。 这可便宜了夏秋。 如此好的学习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只是一想到周水的劣迹，夏秋就有些犹豫。 妙手神医？ 杀人凶手？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夏秋愣神的功夫，周水已经开好了药方：“去抓药。” 青叶解毒散，夏秋学习过的一个方子。 病人的症状使用青叶解毒散并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是青叶解毒散起效起码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这两个病人真的可以挺到那个时候吗？ 第三十二章 我也是专家！ 见周水开出一剂“青叶解毒散”，夏秋不禁有些失望。 等青叶解毒散生效，病人早已病入膏肓了！ 夏秋：“周大夫，为什么不用针灸呢？” 周水扭过头紧紧盯着夏秋。 夏秋陡然紧张起来，生怕周水发现什么。 看得夏秋头皮发麻了都，周水才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地说道：“针灸解毒只存在于传说中。”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对于周水的话，夏秋是一百个不信。 他心说：你都会“针灸下毒”，针灸解毒对你来说不是手到擒来。 很显然，周水并不想为了两个素昧平生的病人浪费宝贵的元气。 夏秋也没有当面揭穿，老老实实去给病人开药。 确定周水去跟其他专家开会去了，夏秋取出银针。 谁知，他刚要下针，一名病人忽然对着夏秋身后喊道：“周医生，你来啦。” 夏秋捏着银针傻眼了。 难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就在夏秋捏着银针无所适从的时候，周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是你来针灸啊？周大夫呢？” “呼……”夏秋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你啊，周医生。” “哦？你在等周大夫？要不要我帮你喊他？” “不用不用。”夏秋冲周医生说道：“对了，你帮我个忙。千万不要跟周大夫提我给病人针灸的事情。” 周医生眉头挑了挑：“你针灸没有经过周大夫的允许？” 夏秋将他拉到一边：“这几个病人情况你是最清楚的。周大夫给他们开了一剂解毒药就让他们自生自灭了。我想多做一点尝试。放心，针灸就算没效果也不会加重病情。如果真的有效功劳都归你好不好？” 周医生：“那怎么行！如果有个差池我可以帮你背锅。但是病人如果治好了，那肯定得公开你的功劳。诊断的功劳都让给我了，这个功劳我绝对不能抢你的。” 夏秋心说这个功劳我可不敢要。 万一让周水发现了什么回头对他下手他岂不是完蛋了。 夏秋搬出了之前说服蒋婷的那套说辞：“我一个从医资格证都没拿到手的医学生要这些功劳有啥用你倒是跟我说说。” 周医生无言以对。 “就这么定了。”夏秋：“我去针灸，你给我把风。” 夏秋第一次尝试以气运针。 虽然已经练习了无数次，但是困难程度还是超出了夏秋的想象。 针灸完之后夏秋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他终于知道为何周水明明有能力治好这两个病人却选择袖手旁观了。 夏秋是被周医生搀扶着离开病房的。 这一幕恰好被苗院长看到。 他一脸惊恐，捂着口罩问道：“他也被传染了吗？” 周医生一脸鄙夷，回道：“没有。夏医生只是太累了。” 苗院长这才松了一口气。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天天就知道玩手机，体力太差了。这才一宿没睡就熬不住了。” 周医生将夏秋扶到其他科室腾空的病房：“夏医生，委屈你在病床上睡觉了。” “没事。”夏秋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病床上比在自己床上睡得还香。” 第一次以气运针就治疗了两名重症患者，夏秋实在太累了。 迷迷糊糊睡着前，夏秋对周医生说道：“你帮我看着病人，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叫醒我……” 说完，夏秋便酣然入睡。 也许是太疲惫了，也许是知道未来一段时间都无法再舒舒服服睡觉，夏秋这一觉睡得非常熟。 等到夏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整个隔离病区笼罩在一片死寂当中。 如果不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时刻提醒着每个人，夏秋也许会以为疫情只是他的一场梦。 夏秋刚刚走出病房，就有护士递上全套隔离装备。 夏秋调侃道：“我们要在这里跟病人同吃同住。这些玩意真的管用吗？” 护士却没有玩笑的心情。 “今天白天已经出现了第一例死亡病例。” “什么？”夏秋瞪大眼睛：“重症病房的病人没挺下来？该死，周医生怎么也不叫醒我。也许还能抢救回来呢。” 护士一脸古怪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这个家伙是不是戏太多了？他一个实习医生能帮上什么忙？ “不是的。”护士解释道：“死者是在家里被发现的。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 夏秋松了一口气。 夏秋穿戴好防护设备来到病房。两个重症病例虽然陷入了昏迷，但情况还算稳定。夏秋检查过后彻底放心下来。 他抽空去看了一下蒋婷。 蒋婷告诉了他睡觉期间错过的事。 “现在疫情已经不是咱们医院或者东南市的事情了。全国都进入了公共卫生紧急状态。有些国家已经对华夏关闭了边境。真是太可恶了。疫情都没有扩散出东南市呢。” 夏秋：“这也不能怪人家。这次的疫情太凶险了。哪个国家也不敢懈怠。怎么样，你害怕不？” 面对夏秋关心的目光，蒋婷居然摇了摇头：“不害怕。我相信夏医生！” 夏秋刚取出银针给她针灸控制病情，一名护士拦住了他：“哎，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来探望的吗？” “我不能给她治疗吗？” “当然不能！除非得到了专家组专家的同意，否则不能对病人采取任何医疗救治措施。” “……”夏秋试探着问道：“那我要是想给她治疗应该找谁。” “找专家组名单上的专家啊！” 说着，护士递了一张名单给他。 “喏，自己找去。” 夏秋本想去找梁婉清，可谁知一眼看下去，居然在最后一排看到了他的名字！ 夏秋拍了拍护士的肩膀。 “干嘛？” 夏秋指着自己的名字：“我好像在专家名单上。” 护士一脸怀疑：你当我傻啊，有这么年轻的专家吗？ 直到夏秋掏出了身份证，护士才不得不相信。 “你……真的是专家？” 夏秋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份名单上。但是既然上面有我的名字，那我应该也算是专家吧。” 护士：“……” 第三十三章 我能当你女朋友吗？ 夏秋后来才知道，为了将他的名字写到这份名单上，包括梁婉清在内的许多人跟苗院长差点没翻脸。 梁婉清只是态度坚决，并没有闹事。 被周医生怂恿的几个主治医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要是最早做出诊断的医生都不能进专家组名单，那我们都不干了！” 为了避免医疗组刚刚开始工作就内讧，苗院长不得不做出让步，将夏秋这个医师资格证都没有的实习医生纳入专家组名单。 听完周医生邀功的话，夏秋哭笑不得：“这下好了，我算是彻底把人苗院长给得罪了。往后在医院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哈哈。”周医生乐了：“我费了那么大劲才把你推举进专家组，你居然都不感谢我。” “感谢，万分的感谢！”夏秋：“我一定不辱使命！” 周医生重重的点点头：“我去查房了，你有什么吩咐尽管找我。疫情结束之前你都是我的‘领导’。” 夏秋当下最关心的还是那两个危重病人。 俩病人也不是傻子。 醒来大半天了，除了夏秋都没有几个医生来看他们，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什么。 “夏医生，我们是不是没救了？” 夏秋正看书呢。 闻言他笑了：“我是医生，我都没说你没救你瞎想什么？” “夏医生，我们也不傻。其他病人能走能跑周围围满了医生，我们躺在这里却没有人来看我们。你就如实告诉我们吧，我们也好提前安排后事。” 夏秋放下书：“放心吧，如果你们真的时日无多我会告诉你们的。” 两个病人隔着玻璃对视一眼，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就在这时，周水过来查房。 看见两个病人的气色周水就犯嘀咕了。 “夏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夏秋装出一副很崇拜的样子说道：“周大夫，你开的药太管用了。服药之后病人情况已经在转好了！” 周水点点头。 他只当这两个病人运气不错抗了过去，万万想不到有人背着他对病人进行了治疗。 既然病人挺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周水自然愿意在他们身上多花些精力。 详细的诊断后，周水微调了一下药方。 药服下去，病人转好的速度大大超过了夏秋的预计。 夏秋感慨不已。 周水医术还是对得起他专家的头衔的！ “可惜了。”夏秋：“如果他人品没问题的话，我说什么也要拜到他门下学习医术。” 后面几天，夏秋二十四小时负责这两个危重病人。 在周水的治疗和夏秋的照顾下，两个病人情况一天比一天好。 与此同时，疫情影响的范围不断扩大。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作为这次疫情的最前线，短短两天里又接收了一百多名疑似病例。前期接收的病例也全部进入了病情的发展期。整个医院都笼罩在紧张的氛围里。 青叶解毒散被证明对这次疫情有非常好的治疗效果。 大范围使用后，有效的延缓了病情的加重。 可是没有针灸辅助治疗，许多病人还是没能靠自身的免疫能力扛过去。 疫情公开的三天后，第二例死亡病例，也是第一例在医院里的死亡病例出现了。 这一天梁婉清的情绪非常低落。 夏秋将一杯热咖啡递到她面前：“梁博士，你已经尽力了。那个病人年纪太大，自身抵抗力太弱，你也无能为力。” 梁婉清：“我明白。” 夏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安慰梁婉清。 倒是梁婉清先调整过来，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她问道：“你的病人康复了？” “也不能说完全康复吧。还得观察一段时间。” 提到自己的病人，夏秋脸上洋溢着笑容。 夏秋脸上的笑容同梁婉清的失落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梁婉清上下打量着夏秋，突然问道：“你背着周大夫对病人进行治疗了吧？” “你怎么知道了？” 夏秋惊恐不已。 梁婉清：“不用慌，我不会说出去的。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其实我是猜的！只有亲手治好了病人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这样啊……” 梁婉清起身说道：“休息去吧。这场战役才刚刚打响呢。” “嗯！” 疫情被发现一周后，死亡病数字依然定格在两人。 卫生部门的领导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这天晚上的总结会议上，一名京城来的老专家就抗击疫情的形势做了概括：“得益于中药的利用，疫情的致死率远比最开始预测的要低。但是现在绝对不是庆祝的时候。根据卫生部门的预测，疫情在未来十天内还将出现一波大爆发。能否将这次疫情控制在省内将直接决定这场战役要打多久。” 夏秋跟蒋婷分享了专家的研判。 “……这位老先生领导了当年抗击非典的战役。他的话我还是很相信的。现在还没有到松懈的时候！” 蒋婷一脸遗憾：“可惜了。我只能躺在病床上，不能跟夏医生你一起对抗这次疫情。” 夏秋莞尔：“你说错了！到目前为止我和其他医生都是身外人。只有你站在抗击疫情的第一线！” 小姑娘大窘：“夏医生，你就知道笑话我！夏医生，你确定我真的是感染者吗？我除了一直昏昏沉沉之外，从头到尾什么症状都没有啊！” “这我还能搞错吗？” 蒋婷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夏秋。 有夏秋为她量身定制治疗方案，跟那些痛苦的对抗病魔的病人比起来她实在是太幸福了， “夏医生。” “？” “夏医生，你有女朋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有机会吗？” “……”夏秋瞪大眼睛瞅着蒋婷。万万没想到这小姑娘会突然提出要当他女朋友。他也搞不清蒋婷是出于感激还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夏秋犹豫不决。 蒋婷贝齿紧咬。 一直等不到夏秋的答复，蒋婷将头埋进了被窝里。 蒋婷：“夏医生，你走吧。我已经快好了，明天开始你不用来看我了。” 虽然隔着被子，但是夏秋还是能听到一丝丝压抑的抽泣声。 他伤害了这个小护士脆弱的感情…… 第三十四章 疫情扩大 这还是夏秋长这么大第一次拒绝女孩子呢。 他的心情绝对谈不上平静。 离开蒋婷的病房，夏秋来到住院部的天台坐在通风管道上发起了呆。 蒋婷并不丑。 相反，一张可爱的娃娃脸配合娇小的身材绝对是许多宅男梦寐以求的“合法萝莉”。 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蒋婷的主动告白，夏秋却无法点头。 不知何时梁婉清也来到天台。 梁婉清略显疑惑：“我的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你要跟我争这里吗？” 夏秋耸耸肩：“我刚刚弄哭了一个女孩子。” 梁婉清点点头，决定同夏秋分享这个清静之地。 沉默了良久，夏秋问道：“我是不是不懂女人？” 梁婉清还没来得及回答，夏秋忙不迭地解释道：“梁博士你别误会，我自言自语呢。我没有把你当成感情垃圾桶。” “没事，正好我也需要换换思维。”梁婉清思忖片刻，回答了夏秋的问题：“没错，你确实不懂女人。” 夏秋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他偷偷瞥了梁婉清一眼。 几个月前，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机会跟梁婉清在天台聊“感情”。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打破宁静。 放空了会儿，二人就各自离开了。 夏秋知道自己肯定睡不着，当天晚上主动值夜班。 他没料到这个夜晚会如此的漫长。 查完房，夏秋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医师办公室里发呆呢，周医生冲了过来。 “夏医生，快点准备一下，一会儿有几百名疑似病人集中送过来。” “几百人？”夏秋瞪大眼睛：“周医生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吧？” 周医生表情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夏秋认真起来，喊上值班的护士一起准备接收病人。 夏秋还是不理解为什么疫情进入这个阶段还会有上百人的集中爆发。 “到底是什么情况？该不会是一个村全感染了吧？” 周医生叹了口气，解释道：“一个高考补习机构没有遵守停课通知一直在偷偷上课。整个补习机构四百多名学生一百多人都出现了感染迹象。其他密切接触者也有很大概率被传染。这个补习机构的校长绝对是疯了！已经有学生出现感染迹象居然还不停课。” “真不一定是校长的责任。再有一个月就是高考了。恐怕学校想放假学生也不肯回家。” 梁婉清等人也一脸疲惫的赶来。 夏秋关切道：“梁博士，你睡了没？” “就眯了一下。” 周医生余光在夏秋和梁婉清中间转了一圈，表情暧昧。 梁婉清走后，周医生忙不迭地打听道：“你跟梁医生关系很亲近啊？” 夏秋左顾右盼而言它：“有吗？她是我实习老师，我关心一下她而已。”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截至目前接收的病人总共也不过两百例。 病人一下子增加了一倍，每个人心里都在打鼓。 疫情不会留给大家准备时间。 几十名医生护士在寒风中等了不过十多分钟，医院外就响起了一片警笛声。 几辆特警车辆护送着几十辆大巴车和救护车开进医院。 夏秋刚要开始接治病人，蒋婷居然走了过来。 气氛有些微妙。 夏秋板着脸问道：“你自己也是病人，过来干嘛？” “我听说一下子来了上百名病人。过来帮忙。”蒋婷努力控制情绪。“你不是说我已经快好了吗？” 夏秋本想把蒋婷赶回去休息，可是看着大巴车上黑压压的脑袋，夏秋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两人负责一个班四十多名学生。 从身体检查到建档入院。 等到这四十多名学生全部入院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工作才刚刚开始。 夏秋之前还偷偷抱怨过专家组人多眼杂他不好亲自治疗。 现在来了这么多病人，他就是不想出手也不可能了。 一名住院时体温已经到了四十度却还捧着辅导材料在看的男生给夏秋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一边为他做详细检查，一边问道：“你该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难道你都不看新闻，不了解这次疫情的严重性吗？都病得这么重了还不来医院？” “疫情？” 男生一脸迷茫，估计还以为自己是感冒呢。 回想起高三备考时昏天黑地的时光，夏秋无奈的笑了笑。 “放心吧，我会治好你的。” 男生点点头，继续埋头看辅导资料了。 场面混乱，根本来不及在入院之前根据病人的情况进行分诊。 夏秋分到的高三（2）班正好是最早感染的班级，病人情况也最严重。 有好几个人都已经进入了发展期，如果不及时治疗器官将出现不可逆的损伤！ 夏秋势必要以气运针给这几名重症患者进行治疗，可是治好这几个人夏秋只怕要躺上一天一夜才能缓过来。 看了一眼病恹恹的蒋婷，夏秋总不能将几十名病人都丢给她这个病人吧！ 就在这时候，夏秋突然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终于找到你了！” 夏秋扭过头，看到司徒亮等人站在病房门口他愣住了。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怎么，只许你来不许我们来啊？” 沈如红给夏秋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疫情刚刚被发现的时候学校就展开了传染病防治的针对性培训。就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来医院支援。现在终于用上我们了。” 看着几个熟悉的朋友，夏秋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们来的太及时了！”夏秋给几人分配了一下任务，一一交代之后就把人交给蒋婷了。见这几人穿着厚厚的防护服面对病人还有些紧张，夏秋玩笑道：“对了，我是不是忘了跟你们说了。刚刚带你们消毒的那个护士也是感染者。” 几人被吓得不轻。 夏秋：“记住，严格遵守防护程序，不然下一个被感染的也许就是你们当中的谁！” 司徒亮小腿肚都开始发抖了。 蒋婷解释道：“夏医生在吓唬你们呢。这次疫情虽然传染途径还没有确定，但截至目前还没有做好防护的医疗人员被传染的记录。” 蒋婷话音刚落，日光灯突然闪了几下。 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几名“志愿者”骤然紧张起来。 夏秋宽慰道：“别怕，不是闹鬼，医院隔离之后供电局人员进不来设备好像出了点问题。” 夏秋话音未落，电力系统就彻底停止工作。 蒋婷打听了一下，手术室那边备用供电一切完好，不会有影响。 唯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主电路故障，空调停运，大家不得不忍受有些闷热的空气。 一批年轻的志愿者加入后整个医疗团队都充满了活力，并没有谁在意这一点点不适。 那名经验丰富的传染病防控专家却显得很紧张，开会时连着叮嘱了三四次，让医院领导想办法恢复空调系统供电。 几个医生背下里还吐槽这些老专家太矫情呢，现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在停电后的第三天，六七名医疗人员在例行检查时被发现身体指征异常。 下午，这几名医疗人员还在惴惴不安的等待最终结果，又一批医疗人员出现被感染的迹象。 医院上下顿时人心惶惶…… 第三十五章 曹琳没事吧？ 医疗人员接连出现感染迹象，所有人都不敢大意。 这不，第二天开会的时候所有与会人员都没有脱下隔离服。 整个会议现场弥漫着不安的情绪。 那名老专家解释了为何这两天会集中爆发医疗人员感染：“根据我们的研判，这次疫情主要是通过空气传播。据初步推测，室温在二十五度以下时，病毒只能存活三十秒左右。室温一旦上升到三十度，病毒存活时间就将提高到三十分钟以上，最长能达到一个小时。沾染的病毒在适宜的环境下甚至有可能存活超过两个小时。换而言之，随着温度升高，病毒的传播能力将得到指数增强。” 司徒亮还不了解，冲夏秋问道：“差别很大吗？” “当然了！”都不需要夏秋回答，沈如红回道：“病毒只能存活三十秒的话基本上普通口罩就能起到很好的防护效果。沾染的病毒存活两个小时以上就非常可怕了。一旦消除程序出现纰漏就有可能感染。” “对！这两天医院空调停运后不但室温上升而且空气流通减慢。所以一下子出现那么多人被感染。”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扩散，除了要求医院尽快恢复空调运转之外，大家能做也只有严格遵守消毒程序同时祈祷自己不会中招。 夏秋想的更多一点。 根据天气预报，未来一周将结束阴雨天气，气温也将稳步升高。 疫情防控形势将变得极为严峻！ 那名京城支援的专家显然洞悉了这一切，所以才会在疫情防控最顺利的时候依然提醒大家做好最坏的准备。 散会的时候，夏秋犹豫片刻，找到那名专家：“钟院士，您好。” “你就是最早发现疫情的那个年轻人吧？”老专家看着夏秋不住地点头：“英雄出少年啊！如果不是你发现及时这次疫情防控会更加被动。等疫情结束之后我一定为你请功！” “谢谢钟院士。我有个想法。” “哦？说来听听。” 夏秋：“钟院士你几天前就预测疫情还会出现一波大爆发。既然如此，有没有可能提前让公众做好防护。比方说推广一些增强抵抗力的中药。” 老专家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年轻人啊，事情不像你想到那么简单！也许一些药确实能起到防控的效果，但现在要做的是疫情的综合防控。决定战争胜败的不是一两样先进武器，决定疫情防控成败的也绝非药物。” 言毕，老专家拍了拍夏秋的肩就离开了。 夏秋跟司徒亮几人寻思了一天也不明白为何明明有药物可以起作用但是却不去推广。 梁婉清无意中听到二人的讨论。 她的回答一针见血：“推广增强抵抗能力的药？恐怕今天放出药方明天草根都被宣传有防病效果了。疫情防控是个系统性工程！除非真的研发出特效药终结疫情，不然都只是在误导公众。” 夏秋闻言重重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但特效药哪有这么快研发出来。” 梁婉清：“这正是我目前在研究的课题。如果你感兴趣等这次疫情结束我可以让你加入我的研究。” “我？” 夏秋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梁婉清是不是认真的，她已经被护士喊走了。 夏秋笑笑：“也许她只是随口一说呢。我一个本科文凭都没拿到的学生能在她的研究中起到什么作用啊……” “夏秋！” 夏秋收回注意力，发现梁婉清回到面前，他有些疑惑。 梁婉清无奈地重复了一遍：“医院里其他病人都已经转移走了。但是曹琳因为需要维生设备一直没有转移。我有点不放心。你抽空能不能去检查一下她。如果她被感染就麻烦了。” 夏秋愣了愣：“曹琳到现在都没转移？” “嗯。” “行，我知道了。” “去之前一定要做好消毒措施！” 夏秋点点头表示理解。 疫情爆发这么久，夏秋还是第一次走出呼吸科的病区。 繁琐的消毒程序差点没让夏秋崩溃。 夏秋光溜溜站在消毒室里，冲消毒人员问道：“真的有这个必要吗？连内裤都不能留？” “不能！”消毒人员一边给夏秋喷消毒水，一边说道：“你这还只是离开隔离病区呢。要离开医院更麻烦，起码得隔离一个星期才行。” 夏秋吐槽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正是有了这样严格的防控制度，疫情才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控制。 曹琳的病房本来就很偏僻。 其他病人转移过后，整个楼层都静悄悄的一片。 经过严格的安检程序，夏秋终于来到曹琳的病床前。 检查确定曹琳没有被感染的迹象，夏秋松了一口气。 他取出银针刺入曹琳的头部。 可是迟迟没有等待曹琳的声音。 夏秋心中咯噔一跳：“该不会是他离开的这段事情曹琳出现差池了吧？” 他慌忙检查了曹琳的各项体征，一切正常。 可是不论夏秋如何呼唤，曹琳都没有任何反馈。 夏秋急了，整个人都被自责与懊恼包围。 难道他就要永远的失去曹琳了？ 就在夏秋已经快绝望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冒出了曹琳的声音：“怎么，你还关心我的死活啊？我以为你已经把我给忘了呢。” 夏秋眼前一亮：“你没事了？” “我一直没事。吓一下你而已。” 夏秋欲哭无泪：“大小姐，这种事情能拿来玩吗？我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见夏秋是真的关心他，曹琳心中有些感动。 “哼，你这段时间到底干嘛去了？” 夏秋一五一十跟曹琳解释了东南市目前的传染病疫情。 “……曹警官，我也很想每天来看你。但是我工作的地方是疫情防控第一线。我出来一趟光消毒就得一两个小时。就这还有把传染病带到你的病房的风险。你要真怪我我也没办法。” “知道啦。”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曹琳不禁为自己刚刚幼稚的行为感到羞愧。“我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吗？疫情防控是大事。你这段时间就专心做好你的工作吧。” 曹琳顿了片刻，补充了句：“保重好自己！” 夏秋：“咦，曹警官你是在关心我吗？” “自作多情的小毛孩！我睡觉了！” 言毕，曹琳就进入了休眠，任凭夏秋怎么调侃也不吱声。 确定曹琳一切都好，夏秋再次回到病区的时候异常的平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其他需要担心的事情一般。 夏秋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种微妙感觉…… 第三十六章 手机不好玩还是电视不好看？ 自从去病房看了一下曹琳，确定她一切安好，夏秋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何会这样。 仅仅因为曹琳是他的病人？ 夏秋摇了摇头，收回注意力继续穿着厚厚的防护服费力的敲打键盘。 没错，夏秋没有在给病人看病，而是关在医师办公室里写报告！ 因为防护服和手套的存在，打三个字错两个字，几十个病人的详细治疗报告差点没让夏秋原地爆炸。 夏秋也不知道那个苗院长是怎么想的。 也许是害怕承担责任，也许是想显示自己的“管理水平”，总之所有医生都被他的这一新规定折腾得不轻。 一个人负责那么多病人每天就没几个小时睡觉时间。 现在好了，大家辛辛苦苦忙到凌晨还得一个人占一个办公室通宵写报告。 就在夏秋抱怨的时候，司徒亮打着哈欠敲开门：“还没写完呢？我就等着你最后查一遍房没问题交差去睡觉了。” “我们今天看样子是不用睡了！”夏秋盯着司徒亮：“来来来，你不是一直炫耀说你写网络小说赚钱打字快嘛。你来帮我写报告吧。” 司徒亮不干了：“写小说是一回事写报告是另外一码事。我就给这些学生挪挪身子、换换水，我怎么写报告？” “你就把你给病人翻身、换水写上去就行了。我就不信几百个病人那家伙有空一个一个报告看。” 司徒亮一脸想死的表情。 可是夏秋忙不完他也别想睡觉。 叹了口气，司徒亮接手了这份工作。 夏秋到病房的时候沈如红正专心致志给自己切脉。 夏秋走过去问道：“怎么样，脉象正常吗？” 沈如红吓了一跳。 “呼，是你啊。”沈如红一脸沮丧：“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别想学会切脉了。一个脉搏你们是怎么分析出那么多东西来的？” 夏秋莞尔：“切脉本来就是中医最高深的学问之一。要想靠切脉给病人看病，背后得有几十年的经验积累才行。” 沈如红一脸古怪地看着夏秋，脸上表情仿佛在说：“你也会切脉，莫非你是返老还童的老人家？” 夏秋笑笑，没接这个话茬。 “行了，这里交给我吧。你去检查一下就睡觉了。明天一早还得查房呢。” 根据最新的防控要求，所有医生在开始工作和回到宿舍之前都要进行一次检查。 沈如红将自己的皓腕伸到夏秋跟前：“你给我切脉看下不就好了。” 夏秋点点头捏住手腕。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沈如红紧张起来：“怎么了，我该不会被传染了吧？我一直严格遵守防控程序啊！” “比这还严重。” “……” 沈如红已经蒙了，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喜脉！你自己没发现吗？” “？”沈如红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夏秋是在逗她。“混蛋，你是要吓死我了啊！” 夏秋笑呵呵地说道：“好了，老老实实去隔离站那里检查吧。我知道你没感染也没用。你不检查人家不会让你走的。” 虽然疫区出现了医护人员感染的症状之后防控等级提高了几个level，但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空调修好的前一天，一名东南医科大学生物医药专业的学生被确定感染。 小女孩哭的稀里哗啦。 “我一直有穿防护服也有消毒，为什么会被传染上呢……” 夏秋路过隔离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他为这个花季少女惋惜。 虽然大多数发现及时的病例都能治愈，但是所有患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器官受损。许多都是不可逆的损伤。即便是夏秋一对一治疗的蒋婷也不例外。在体检中她被发现肺部功能受损，终身都要避免任何剧烈运动。 另一方面，防护措施如此严格的情况下尚且有新的感染病例，那普通公众要如何面对扩散的疫情呢？ 在开碰头会的时候那名老专家也表达了类似的担忧。 “……我已经建议卫生部门发布更高级别的卫生安全警告。但是随着气温的上升，疫情迎来新一波爆发肯定是无法避免的。希望大家尽快做好手上病人的救治和转移，腾出床位、做好准备。” 当天晚上，本地电视台新闻节目整整半个小时都在播放有关疫情防治的通知。 “……除少数涉及公共安全的岗位外，其他人员请务必留在家中。有任何疑似感染症状直接拨打东南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急救电话，切忌到其他医院求医……” 夏秋身处医院感受不到这则通知的威力。 据文艺古说整座城市已经变成了死城。大白天从窗户看出去，街道上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文艺古：“学校已经停课，宿舍也封闭了。本地学生都回家了，我们这些外地学生吃喝拉撒都在学校安排的旅馆里。哎，真希望我没有病，就可以像司徒亮还有沈如红一样去当志愿者了。也不用从早到晚在房间里发呆。” 夏秋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司徒亮把手机抢了过去：“你个傻逼，发呆不好吗？我这几天每天就睡两个小时。” “就是。”沈如红也插嘴道：“是手机不好玩还是电视不好看。我真是犯傻了才跑到这里来。” 夏秋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俩负能量爆棚的家伙。 他抢过手机：“好了好了。你们不去照看病人在这里干嘛呢。” 支走了两人，夏秋问道：“文艺古，我有阵子没帮你针灸了。你情况怎么样？” “暂时还没事。拖下去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夏秋：“嗯。这次的疫情估计还得持续一段时间。我想想办法把你弄进来吧。” 夏秋刚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找地方眯一会儿，警铃大作。 蒋婷气喘吁吁跑过来：“夏医生，有一批集中感染者正送过来。” “你跑慢点。”夏秋一脸紧张地看着蒋婷：“体检的医生不是跟你说了嘛，你以后运动都要注意。” 蒋婷看了夏秋一眼，点点头。 夏秋：“怎么回事，又是高考补习班？不是说东南市今年高考无限期延后了嘛。” “不是。”蒋婷：“这次感染的是我们的同行。” “什么鬼？该不会是备战的第三人民医院中招了吧？” 蒋婷无奈地点点头：“安排他们留守是为了应对疫情扩散。现在好了，他们自己成了病人。” 想到要接收一帮同行，夏秋眉头皱了起来。 果不其然，入院检查的时候一帮同行就闹了起来。 “你这么年轻应该是实习医生吧？” “你给我把脉什么意思，你是中医？” “钟院士呢，我要让钟院士给我检查。” 夏秋板着脸说道：“你们被分给了我就是我的病人。如果谁不想接受治疗请在放弃治疗的文件上签个字。我这就送他去太平间等死。” 叽叽喳喳的人群骤然安静了下来…… 第三十七章 被停职 司徒亮安排好入院之后找到夏秋：“小子可以啊。那帮住院医师、主治医师被你训得一愣一愣的,吱都不敢吱一声。哈哈哈哈，太解气了！让他们一个个蹬鼻子上脸。” 夏秋脸上却没有半点笑脸。 “喂，你怎么了？” 夏秋反问道：“你以为这就完了？就这么点大的地方，还是同行，要说他们不认识几个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领导你觉得可能吗？” 司徒亮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这帮家伙不会那么孙子吧？我们给他们看病他们还去打小报告？” 司徒亮话音未落，蒋婷找了过来：“夏医生，你怎么在这里。苗院长在找你。” 夏秋跟司徒亮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司徒亮拍了拍他的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夏秋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正如夏秋预料的那样，他一进门，苗院长就展开了连珠炮似的攻势。 “你居然威胁林医生还有他的同事要把他送到太平间，这是一个医生应该说的话吗？” 夏秋解释道：“我没有选择。当时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等待接治。他们又不配合。僵持不下只会增加交叉感染的风险。” “你还有理了？”苗院长早就看这个实习生不爽了。现在逮到机会，自然要给夏秋一个下马威。“人家说错了吗？你不就是一个实习生！还有，你前几天的报告写的都是什么玩意？” 夏秋瞥了一眼打开的报告，心说这下算栽了。 果不其然，苗院长打定主意要跟夏秋算总账了：“考虑到你是最早发现疫情的人，又得到了梁博士等人的举荐我才让你加入专家组的大名单的。这是多大的信任！结果呢，你是怎么报答我的知遇之恩的？” 知遇之恩几个字差点没让夏秋把隔夜饭吐出来。 苗院长哪里看不出夏秋眼中的不屑。 “认识不到错误是吧？”苗院长：“从现在开始你被停职了。你的病人我亲自来负责。” 不满归不满，听说要中断他的工作，夏秋急了：“苗院长，我有两个病人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他们的情况我最了解……” 夏秋刚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怎么，你觉得我堂堂医学硕士还不如你一个本科没毕业的大学生？” 夏秋悻悻地笑了笑：“我没这个意思。苗院长，现在正是医院最缺人手的时候。您接手我的病人当然可以，但是我想留下来继续照看这些病人。” “不用了。”苗院长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几个病人交给我就行了。真拿自己当回事，这些病人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虽然夏秋已经把姿态放到最低，甚至愿意以志愿者的身份留下继续工作，可是苗院长根本不打算留下他。 “我是在通知你被停职了，不是跟你商量！”苗院长调整了一下口罩。“走，现在就交接病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夏秋无奈的点点头。 两人一起来到病房。 司徒亮还没意识到夏秋被停职了，笑容满面地凑上前：“苗院长，您来检查工作啊？” “在医院嬉皮笑脸像什么话！”苗院长：“我是来接手这些病人的。跟我汇报一下病人的情况。” 司徒亮傻眼了。 夏秋偷偷踢了他一脚，司徒亮这才反应过来，老大不情愿的介绍每一个病人的情况。 完成交接后，夏秋还想说服苗院长让他留在隔离病区，可是苗院长根本不给他机会。 “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去接受隔离准备回学校吧。那里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我……” “怎么，有意见吗？” 夏秋摇摇头。 他留给司徒亮和沈如红一个你们多保重的眼神，扭头走向隔离站。 令夏秋颇为意外的是蒋婷已经在隔离观察区等他了。 夏秋：“你也得罪了苗院长？” 蒋婷摇摇头：“没有。但是夏医生你都走了，我还在这里待着干嘛。” 夏秋莞尔。 蒋婷这是要跟他“共进退”啊！ “也好。”夏秋：“你自己刚刚好，回去休息养好身体是正经事。后面估计会比之前更忙。哎……” 疫情防控进入最关键的阶段，可是自己却要被迫离开“战场”，夏秋多少有些遗憾。 梁婉清第二天才得知自己的“学生”被赶出了医院。 她亲自来到隔离区。 隔着厚厚的玻璃，梁婉清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不用了。”夏秋摆摆手：“梁博士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我正好回去休息休息。” 梁婉清瞥了夏秋一眼，才不相信这个关口他想要的是休息。 “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我还有个手术。” 言毕，梁婉清扭头走了。 虽然语调很生硬，但夏秋还是从她的举动中看出关心。 夏秋隔离观察的这几天，随着东南市气温上升、病毒传染性增加，感染者出现了爆发性的增长。 司徒亮每天都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过来跟夏秋诉苦。 “你可把我害惨了。那个苗院长就tm一个事祖宗。我跟沈如红两个人照顾大几十号病人，他居然还每天找我们开一两个小时的会。这个时间让我们睡觉不好嘛！” 夏秋耸耸肩：“我也无能为力。对了，那俩病情最严重的学生怎么样了？” 司徒亮神态黯淡了下去：“转给其他专家之前已经很严重了。这个姓苗的口口声声自己多厉害，结果病人一到他手里病情就加重了。可怜那两个学生了，即便能活下来恐怕也只能在病床上躺一辈子了。” 夏秋闻言心情沉到了谷底。 可是身处玻璃的另一边，他什么都做不了。 一周隔离期结束，夏秋走出医院。 外面的街道已经完全荒废。 流浪狗、流浪猫仿佛占领了整座城市，夏秋一眼望过去，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文艺古骑着摩拜单车从远处一点一点踩过来。 夏秋忙迎过去：“你没事吧？” “还，还好。” 文艺古话音未落，已经昏了过去。 夏秋捏住他的手腕一检查，表情黯淡了下去。 他的情况不比隔离病区那些感染者好到哪里去…… 第三十八章 艰难的抉择 文艺古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等他醒来的时候，夏秋精神涣散反倒更像是病人。 文艺古问道：“夏秋，你怎么了？” “没事。”夏秋硬撑着问道：“你怎么样，恢复了吗？” “我应该没事了。倒是你，真没事吗？” 为了帮文艺古控制病情，夏秋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元气。 他强打精神：“你没事就好。我去睡一觉。你自己照顾自己。” 文艺古看着夏秋的背影，喃喃地说道：“谢谢你。” 等夏秋睡了一觉醒来，总算明白为什么文艺古会抱怨了。 “啥也不干就等天黑的生活怎么这么无聊啊！” 文艺古嘴角抽了抽，提醒道：“现在才十点呢。” 夏秋闻言快崩溃了。 他走到窗口瞥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问道：“你们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是啊。”文艺古：“刚开始还玩玩游戏，现在游戏都玩腻了，只能从早到晚发呆了。我有种世界末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类的感觉了。” 夏秋百无聊赖，打开电视看有关疫情的新闻报道。 一个个感染者在两天前对夏秋来说还是一个个病人，但是现在只是个数字而已了。 随着气温升高，病毒传染性指数增强，数字增长的速度非常惊人。 在这之前，疫情一直被控制在东南市和周围几个县市。 气温转暖后，全国好几个省市都出现了点状的感染者。 虽然防控措施得力还没有出现大面积扩散，但这个趋势依然值得所有人警惕。 “今天学校给你打电话了，怎么说？” “说现在疫情防控形势很严峻，询问我有没有意向去医院协助抗击疫情。” “靠，你个病秧子都通知了，为什么没人来问我？” 文艺古无奈的笑了笑：“我哪知道。也许学校以为你一直都在第一线。” 夏秋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夏秋抓耳挠腮想办法的时候，突然收到梁婉清发来的信息。 “你休息好了没有？” 夏秋眼前一亮：“早就休息好了！” “来医院。” 夏秋兴奋地拍了一下文艺古的肩膀：“你继续在这里发呆吧，我回去工作了！” 夏秋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骑着摩拜单车，几分钟就蹬到了医院门口。 可是夏秋的好心情在看到梁婉清的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见梁婉清坐着轮椅，手上还打着点滴，夏秋傻眼了：“梁博士，你被感染了？” 梁婉清一脸憔悴，声音透着虚弱：“气温升高后疫情的传染性增高几个数量级。很多医疗人员都被感染了。夏秋，你考虑好了吗？如果你不回来我不会责怪你。” 夏秋：“我当然要回来。可问题是苗院长跟我杠上了……” “你不需要担心他。” “？”夏秋问道：“怎么，该不会他也被感染了吧。” 梁婉清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你走后第三天他就申请调离了医院。” 虽然梁婉清没有明说，但是夏秋哪里不知道，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肯定是见病毒传染性这么强临阵脱逃了！ 唯一影响他回医院的阻碍也没了，夏秋自然没什么好犹豫的。 “梁博士，我这就去消毒。你在里面等着我。” 夏秋进入医院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梁婉清的病房。 他甚至都没征得梁婉清的同意就拽过她的胳膊为她检查起来。 梁婉清的情况远比他预想中的要糟糕。 昔日的女神面色苍白，透露着让人怜惜的病态美。 夏秋：“梁博士，我保证，你绝对会没事的！” 梁婉清神色复杂看了夏秋一眼。 夏秋刚刚取出银针，司徒亮找到了他。 “夏秋，你可算进来了。沈如红也被感染了。” “什么？”夏秋拿着银针傻眼了。一个艰难的抉择摆到了他面前。夏秋问道：“沈如红情况怎么样？” 司徒亮微微摇了摇头。 夏秋不知道该怎么跟梁婉清开口。 倒是梁婉清很明白，对夏秋说道：“你先去看一下你的同学吧。” 夏秋点点头，同司徒亮一起离开。 沈如红看到夏秋颇感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傻不傻啊你！” 夏秋笑笑：“你们都在里面，我哪能一个人当逃兵。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沈如红的情况相比梁婉清还是要好一点的。 权衡利弊，夏秋决定先给梁婉清针灸。 梁婉清情况严重一些不说，她的双手可是要握手术刀了，一丝一毫的后遗症都可能毁掉她的职业生涯。 夏秋犹豫着对沈如红说道：“小红，梁博士病情更危急一点。我可能得先给她治疗。” “你能进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沈如红：“反正这个病死亡率也没多高。没啥大不了的。” 夏秋半开玩笑道：“放心吧，你要是真留下后遗症嫁不出去的话我娶你。” “拉倒吧，我才不会嫁给你这个穷鬼。” 夏秋万万想不到，这会是他跟沈如红的最后一段对话。 为了确保梁婉清不留下任何后遗症，夏秋可谓拼尽所能。 拔掉银针之后，夏秋直挺挺就倒下了。 匆忙之间，梁婉清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将夏秋拉进自己的怀里。 夏秋迷迷糊糊之间只有一个感觉：“好软啊！” 这一次，夏秋昏迷的时间远比他预想得要久。 他睁开眼，正对着梁婉清绝美的脸颊。 夏秋还当自己是在做梦呢。 他心想难得做梦梦到梁婉清，啥都不干太吃亏了。 夏秋凑着这张脸就亲了上去。 梁婉清愣了愣，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脸颊上已经留下了夏秋的口水印。 她反应过来后甩手给了夏秋一个耳光。 夏秋终于清醒了，摸着火辣辣的脸，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吗？” 看着夏秋傻气的模样，梁婉清乐了：“好啊，原来你在梦里一直都是这样对你的老师的，是吧？” 夏秋慌忙想要解释。 发现梁婉清嘴角的笑容，夏秋意识到她并没有真的生气。 “你好了？” 梁婉清点点头，语调之中充满了感激：“完全好了，没有一点后遗症。周大夫检查之后都不太相信。” 梁婉清好了本是个大好消息。 听到周水的名字，夏秋却紧张起来。 “你跟周大夫提到我给你治疗了？” 梁婉清玩味地打量着夏秋，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梁婉清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夏秋对周水的畏惧要远大于敬佩。 “没有。”梁婉清：“我只字没提你给我针灸的事。”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夏秋向梁婉清询问起疫情的最新进展。 梁婉清表情沉了下去。 “夏秋，你躺好，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夏秋心咯噔一跳，已经意识到什么了。 “跟我的同学有关？” 梁婉清点点头。 夏秋瞬间坠入地狱：他做了一个错误的抉择吗？ 第三十九章 沈如红离开了 夏秋站在沈如红的尸体前，眼泪像流水一样顺着脸颊滑落。 前一秒，沈如红似乎还在他身边，现在却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体。 想到他受伤的时候沈如红为他擦粉掩盖伤痕，想到沈如红开玩笑要跟他凑活到毕业…… 最令夏秋悲恸的是他原本有机会挽救沈如红！ 梁婉清看着这一幕，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沉默了良久，梁婉清轻声说道：“对不起。” 夏秋深吸了一口气，将沈如红的尸体推了回去。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夏秋：“梁博士，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言毕，夏秋就一个人走了。 看着夏秋落寞的背影，梁婉清一阵心疼。 梁婉清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自责吗？ 而坐在天台上的夏秋才是真的自责。 他本可以做出更好的选择。 夏秋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害死沈如红的凶手。 司徒亮不知怎么找到了夏秋。 他面无表情坐到夏秋身旁。 夏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tm怎么回事！”司徒亮平静的外表瞬间崩盘：“前一秒她还躺在病床上跟我开玩笑，下一秒就没了心跳。所有医生都没有空，甚至都没有人能给她做抢救！” 说着说着，司徒亮眼泪流了下来。 他抱着夏秋的脖子痛哭流涕：“我当时是不是应该给她做心脏复苏？或者电击？美剧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吗，电击一下就恢复心跳了。可是我当时什么都没做，只是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医生。” 夏秋这才意识到，司徒亮承受了比他大得多的压力。 夏秋拍了拍司徒亮的后背：“你做的没错。” “怎么会没错！沈如红死的时候身边甚至连个人都没有。我当时留下来跟她说说话也好啊！”司徒亮重重的踹在排气口上。他扭过头：“夏秋，教我针灸吧！如果我多学点东西而不是混日子，也许当时就可以救她了。” 夏秋重重地点点头：“没问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平复下来。 夏秋偏过头，冲司徒亮问道：“你喜欢她？” 司徒亮沉默了良久。 夏秋不知道自己猜对了没有。 但沈如红的死彻底改变了司徒亮。 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在课上睡过一次觉。勤奋程度甚至超过了夏秋。 当然，这都是后话。 疫情并不会因为一个年轻女孩的死而结束。 夏秋和司徒亮一起哭了一整晚就投入到昏天黑地的工作当中。 忙碌的工作节奏帮助他们暂时忘记了沈如红的离去。 可是在汹涌的疫情面前，两个人的付出就像蚂蚁一样渺小。 司徒亮看了天气预报之后骂了起来：“卧槽，气温还在升高。明天估计又得新增上百例感染者。” 夏秋无奈地耸耸肩：“都六月了，气温可不得天天升高。” “你说这个病毒对温度这么敏感。把病人送到冷库里会不会就自己好了。” 司徒亮很显然只是开个玩笑。 但是夏秋却眼前一亮。 “对啊！我怎么一直没想到呢！”夏秋冲司徒亮说道：“走，我们一起去找钟院士跟他说你这个想法。” 司徒亮拽住夏秋：“喂喂喂，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我就开玩笑啊！” 夏秋瞪了他一眼：“跟我走。” 司徒亮满腹怀疑跟着夏秋来到钟院士的办公室。 “你们有什么事吗？” 司徒亮：“没，没什么事。钟院士，我们就想提醒您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言毕，司徒亮就拽着夏秋想要把他拉回去。 可是夏秋根本没理他。 “钟院士，我的同学有个治疗方案。” “哦？”钟院士扶了扶眼镜，冲司徒亮问道：“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司徒亮哭的心都有了：“我，我，我……” 见司徒亮说不出个所以然，夏秋接过话茬：“钟院士，我这几天每天都会去看望我去世的同学。” 钟院士：“对于你同学的死我很惋惜。她很年轻！” 夏秋：“谢谢你，钟院士。我提议进行遗体解剖。你会有新发现的！” “遗体解剖？”钟院士：“难道你认为我们对这次传染病致病机制的理解有错误？” 夏秋没办法解释自己观察到的事。 “我坚持我的意见。”夏秋：“咱们医院太平间总共有二十三具遗体。如果钟院士你同意我现在就给家属们挨个打电话，争取获得家属的同意。” 钟院士紧紧盯着夏秋眼睛。 这个年轻人是最早发现疫情的人。 莫非他还想成为终结这次疫情的人？ 不知为何，钟院士选择了相信夏秋：“你确定我们会有发现？” “嗯！” “那你去联系死者家属吧。” 从钟院士的办公室出来，司徒亮终于能说话了：“遗体解剖，你疯了啊？你难道想让沈如红死得没有尊严吗？” 夏秋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如果遗体解剖真的能帮助终结这次疫情，那将是死者莫大的贡献。更何况我又没说要解剖沈如红的遗体。” 司徒亮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对，让我们联系家属，我们可以把沈如红的家属放在最后嘛。” 事情远比两人预想的要艰难。 尽管两人穷尽了各种言辞，依然没能说服大多数家属。 家属名单上只剩下沈如红的家属了，夏秋跟司徒亮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方面，他们希望能有一个家属做出牺牲，同意进行遗体解剖。 但另外一方面，他们都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同学躺到解剖台上。 夏秋：“打个电话吧，不许劝，如果沈如红的父母拒绝就直接挂电话。” 司徒亮点点头。 得知两人是沈如红的同学，电话那边沈如红的母亲已经开始抽泣了。 “谢谢你们打电话过来。” 夏秋宽慰了沈如红的母亲一番。 直到司徒亮提醒，夏秋才想起遗体解剖的事情。 他问道：“阿姨，医院现在需要进行一具遗体进行解剖，以弄清楚疫情的致病机制。阿姨，您同意解剖沈如红的遗体吗？” 同样的问题夏秋刚刚已经问了二十多位死者家属。 回答他的都是斩钉截铁的拒绝，甚至有人破口大骂。 夏秋已经做好准备，电话那边拒绝过后就直接挂断电话。 可是等待他的确实长久的沉默。 夏秋都动摇了：“阿姨，你可以拒绝的。我也不想看到沈如红躺到解剖台上。” “小红三年多前就做出决定了。” “？” “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吧。要不她怎么会在那么多学校中独独选了东南医科大学了。” “阿姨，你同意了？你……” “我还没同意呢。”沈如红的母亲语调严肃，问道：“你确定这会让她走得更有意义吗？” 夏秋沉默了。 他甚至想撒个谎让沈如红的母亲改变主意…… 第四十章 生活还得继续 夏秋还在犹豫要怎么劝沈如红的母亲放弃这个想法的时候司徒亮直接夺过了电话：“阿姨，沈如红选这个专业根本就是为了文凭。她天天都抱怨应该选个更轻松的专业。阿姨，让她就这么走吧。” 司徒亮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至此，夏秋终于可以确定，司徒亮心里一直偷偷喜欢着沈如红。 沈如红的母亲却没有回答，她又问了一遍她之前问过的问题：“解剖对抗击这次疫情有帮助吗？” 司徒亮慢慢止住眼泪看向夏秋。 夏秋点了点头。 ……挂断电话，完成任务的两人却高兴不起来。 司徒亮：“如果解剖什么发现都没有，我就跟你绝交！” 夏秋没有说什么。 当天深夜，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后，专家组成员聚集在太平间。 参与解剖的专家围成一圈，默哀了三分钟后，由钟院士掀开白布。 夏秋当时就想要离开。 梁婉清抓住了他的手。 她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你需要面对这些。如果你逃走你的职业生涯就结束了！” 夏秋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 解剖的结果令所有专家都惊呆了。 在死亡时被确认多器官受损的沈如红的内脏同健康的人几乎没有区别。 当天晚上，钟院士同京城的专家连线会议，分享这个新发现。 梁婉清在天台找到了夏秋。 “你不会怪我没让你走吧？”见夏秋没有说话，梁婉清解释道：“我知道，看着自己认识的人躺在解剖台上的感觉肯定不好受。可你是医生，在关键时刻你要能摒弃感情的干扰！” 夏秋扭过头，盯着梁婉清的眼睛：“梁博士，如果我当时选择治疗沈如红呢？如果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是你呢？你希望我站在旁边看着你的皮肤被划开吗？” 梁婉清沉默片刻，点点头。 夏秋释然了：“谢谢你，梁博士。原谅我的冒犯。” 梁婉清感觉夏秋在这一瞬间从一个大男孩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第二天，钟院士针对这次疫情提出了一种全新的疗法——低温疗法。 事实上，在这之前低温疗法已经广泛用于肿瘤的治疗。 但是所有的低温疗法都是针对病人局部器官。 而钟院士联合几位专家对这种疗法做了改进。 通过药物干预，他们可以在确保病人安全的情况下，将病人的体温降低5~10摄氏度。 千万不要小看了这几度。 在临床实验中，病毒在三个小时内就失去了活性。 最关键的是这种疗法对病人受损的器官非常“友好”，彻底扭转了此次疫情致死率不高致残率高的情况。 疫情当前，一期二期三期临床试验是不可能了。 面对器官衰竭、终身残疾的可能性，许多病人都自愿尝试低温疗法。 服药后在严格的观察中睡一觉，醒来之后病毒就被消除，受损器官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护。 这一疗法在被证明安全有效后得到快速普及。 疫情后半程虽然传播能力骇人，但人们不再谈之色变。 经历了一个月的严格封控和治疗，这波疫情终于得到了控制。 连续三天，新增感染者的数字都停留在0上。 第四天，钟院士亲自接受采访，对外宣布这次的疫情得到了控制。 在此之后，各个疫区生产生活都逐渐恢复。 连续一周没有新增感染者，卫生部门领导亲自来到东南市召开抗击疫情的庆功大会。 临阵脱逃的苗院长居然作为功臣被安排坐在主席台的中央。 司徒亮义愤填膺：“那老东西还真有脸坐台上！你昨晚去钟院士的办公室都没提这个事吗？凭什么他坐在台上，你却跟我一起坐下面。” 夏秋笑笑。 他昨晚确实去找钟院士“说情”了。 但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而是为了沈如红。 钟院士做报告前，用了足足十几分钟的时间感谢了沈如红为这次疫情做出的贡献。 她的父母被请到台上，接受卫生部授予的荣誉称号。 也许这一切都无法抹平沈如红父母的丧女之痛，但这已经是夏秋能为沈如红做的最后一些事情了。 梁婉清也得知了此事：“听说你放弃了上台的机会？” 夏秋：“这个机会就让给沈如红吧。” 梁婉清点点头。 夏秋回学校时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广场上是跳广场舞的大妈。 路边的小贩出摊卖起了西瓜。 如果不是在这场疫情中夏秋永远的失去了一个朋友，这三个月的经历就会像是一场梦一样离他远去。 学校为沈如红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 沈如红的雕塑被安放在东南医科大学正门前。 看着沈如红的塑像，夏秋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司徒亮横了他一眼：“你这家伙怎么没心没肺的？” 夏秋解释道：“沈如红填报志愿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雕塑有一天会被立在东南医科大学吧！” 司徒亮想想，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两人对视一眼，看透了对方的想法。 生活还得继续！ 夏秋跟司徒亮在疫情结束后第一次回教室上课。 全班起立为二人鼓掌。 夏秋走到韩洪涛面前，语调有些低落：“对不起，老师。我这个班长失职，没能把所有人都带回来。” 韩洪涛摆摆手：“别自责了，回座位吧。” 正式上课，夏秋瞥了一眼司徒亮。 他正专心积极的记笔记。 夏秋环顾四周。 每一个人都在认真听讲，没有一个人在划水。 夏秋十分欣慰。 就在这时候韩洪涛喊了夏秋的名字：“夏秋，你来说说这个方子如何增减。” “啊？”夏秋一脸懵逼：“老师，我不知道。” 韩洪涛早料到夏秋的回答，也不生气。 “别忘了半年之期。可没多久了。” 夏秋想哭的心都有了。 本来他想跟上进度就不容易，因为这次的疫情又耽误了三个月…… 第四十一章 医院里的利益争夺 夏秋去探望曹琳的时候跟她分享了自己的苦恼。 曹琳急了：“不是吧？你真的有可能被学校开除吗？你的老师不是挺喜欢你的么，还让你当了班长。” 夏秋耸耸肩：“老师喜欢我也没用，想毕业得拿够学分。针灸、临床实践方面的学分我很有信心拿，但牵涉到医药学我就无能为力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准备好了吗，我要给你针灸了。” 曹琳幽幽地说道：“一个本科都毕不了业的实习生给我治疗，说实话，我真有点担心。” “……” 就在夏秋准备下针的时候，梁婉清凑巧推门进来。 夏秋忙收起银针。 “梁医生，你有什么事吗？” 梁婉清瞥了一眼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曹琳。 她的话令夏秋始料不及：“夏秋，你的这份兼职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为什么？”夏秋急了。“梁医生，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梁婉清微微叹了口气：“你做得很好。这事很复杂，你就不要多问了。有其他实习的机会我会帮你争取的。” 夏秋刚刚才找到治疗曹琳的可行方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不明不白的放弃呢！ 夏秋：“梁医生，我必须知道为什么！” 梁婉清见夏秋这么固执，只能告诉了他背后的原因。 “……神经内科一直想争夺这个病人。以前我还能以‘曹琳颅脑损伤明显属于外科范畴’来应对。苗元安再次提出这个要求，碍着他现在的名气，就是院长也没有明确反对。” 夏秋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把一个颅脑损伤的病人转给神经内科治疗？” 梁婉清耸了耸肩：“你没听错。即便在医院这样治病救人的地方也存在利益争夺。坦白说，因为这个特殊的病人存在，神经外科在申请购置先进医疗器材的时候确实有了更多话语权。” 夏秋瞥了一眼曹琳，她居然被医院当做了一个争夺利益的筹码。 “梁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梁婉清摇了摇头：“曹琳在神经外科三年了，治疗依然没有任何进展。这给了神经内科话柄。他们提出了一套国际上最先进的治疗方案。也许让他们试试也不是坏事。” 夏秋急了：“梁医生，你真的相信所谓的‘国际上最先进的治疗方案’能唤醒曹琳吗？” 梁婉清看着夏秋，并没有责备他如此放肆。 梁婉清：“现实就是我没能唤醒她！” 夏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梁婉清自己都失去了信心，也不怪苗院长的小算盘可以得逞。 “梁医生，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保证你会看到进展的！” 梁婉清表情诧异：“你确定？” 这个时候也由不得夏秋犹豫了。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梁医生，请你相信我！” 梁婉清：“好吧。我尽量为你争取时间。” 梁婉清前脚一走，夏秋抓紧时间针灸。 他用尽了积攒的所有元气，努力疏通那条控制呼吸的经络。 完成后，夏秋虚弱地问道：“怎么样，成功了吗？” 曹琳的回答令夏秋的心沉入谷底：“不，不行！” 第二天，还是蒋婷发现虚脱的夏秋，将其扶到了休息室。 夏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一脸焦急的蒋婷。 “我在哪儿？” 蒋婷欣喜万分：“夏医生，你醒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急性病发呢。我找了好几个科室的医生来检查都说你没问题，可是你一直没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夏秋无法跟蒋婷解释，只能半开玩笑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我前阵子太累所以在值夜班的时候睡着了？” “……”蒋婷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随后，娃娃脸上一点点燃起红霞。表情煞是可爱。蒋婷羞红了脸说道：“完蛋了，这下丢脸丢大了！” 夏秋看着蒋婷纠结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 夏秋：“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蒋婷这才意识到夏秋就在这里，慌忙整理表情。 “没事没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呸呸呸，我真是乌鸦嘴。夏医生你没事就好。” 夏秋莞尔：“对了，我不是让你回家休养几个月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医院工作了？” 蒋婷：“东南医科大学是抗击疫情的一线医院，疫情刚刚结束，普通病人有顾虑，都不愿意来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看病。现在工作很清闲的。” 夏秋点点头，问道：“我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了！” “？”夏秋：“糟糕，又翘课了。” 蒋婷噗嗤一笑：“不用怕。你昏迷的时候有个叫司徒亮的人打电话过来，我告诉他你生病。他肯定帮你请过病假的。” 夏秋嘴角抽了抽，心想：那家伙到处造谣还差不多，会那么好心帮他请病假？ “我还得回学校上课。你应该早下班了，也回去休息吧。” “嗯。” 目送夏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蒋婷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虽然不能成为情侣，但是就这样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就跟夏秋预想的一样，他刚刚到教室，一群同学就起哄了。 司徒亮一脸贱贱的笑容：“恭喜我们的夏秋同学终于摆脱童子身。对象还是个小护士呢。真是让人羡慕啊。” 司徒亮说完，教室里哄闹声更大了。 夏秋恶狠狠地瞪了司徒亮一眼：“别乱造谣！” 尽管夏秋已经澄清了自己跟蒋婷的关系，但司徒亮不依不饶。 他凑过来，问道：“昨晚累坏了吧？” “……”夏秋：“还想不想跟我学针灸？” “想想想！”提到学习，司徒亮立刻收起玩笑。“不过夏秋，你给我的那个穴位图真不是逗我玩吗？中医上千年都在用错误的穴位图？你可别忽悠我啊！” 夏秋：“信不信随你。反正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司徒亮盯着夏秋的眼睛看了半天，最后点点头：“我相信你！” “不过考试的时候千万别用我给你的穴位图。”夏秋提醒道：“如果你还想毕业的话。” 第四十二章 决定曹琳命运的会议 沈如红的离开着实刺激了司徒亮。 返校后，司徒亮不但学习比谁都认真，甚至把“儿女情长”暂时搁到了一边，每天就围在夏秋屁股后面偷师学艺。 中医班的学生私底下都传起了两人的绯闻。 第一次听到这个“绯闻”的时候夏秋就猜到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文艺古。 果不其然，文艺古一脸坏笑。 夏秋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你们互相伤害为什么要拉上我啊！ 相比学校里无关痛痒的流言蜚语，曹琳的事才更加令夏秋忧心。 连续三天，夏秋为曹琳疏通经络。 曹琳也给与了积极的反馈：“我能明显感觉到跟以前不同了！可是胸口还是像被石头压着一样，没办法自己呼吸。” 如果是平常，夏秋应该会很满意这个进展。 但是现在，距离夏秋跟梁婉清约定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如果夏秋不能成功的话，等曹琳被转入其他科室，夏秋想再见曹琳一面都是问题，更别提继续治疗了。 “还是不行吗？” “不行。”曹琳显然已经竭尽全力，声音微弱。“就像在几十米深的水里一样。压得喘不过气来，根本没办法呼吸。” 夏秋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时候梁婉清凑巧过来。 看到夏秋失望的表情，梁婉清立刻猜到了什么。 她对夏秋说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只是个实习生而已。” 夏秋瞥了一眼曹琳的脸。 在她看来，自己的身份可不是一个实习生——自己是她唯一的希望。 夏秋语调坚定地对梁婉清说道：“梁医生，我坚决反对将曹琳转到神经内科！” 梁婉清犹豫片刻，问道：“理由呢？不是我要理由，而是我需要理由说服医院领导。” 见夏秋半天没说话，梁婉清微微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给夏秋最后的争取机会还是想让他彻底死心，梁婉清让夏秋明天一起参加会议。 “……这次会议会最终决定曹琳的去留。我觉得你应该参加。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 “嗯！” 虽然夏秋并没想好怎么说服医院领导，但是他不可能错过这次会议。 次日上午正好没课，夏秋早早来到医院的会议室外等待。 一个身高一米八五朝上，五官清秀的年轻医生走过来。 对方上下打量了夏秋两眼，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夏秋刚要解释，梁婉清走过来：“他是我的实习生。” “原来是婉清你的实习生啊。”这名年轻医生冲夏秋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沈志平，是婉清的同学。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学长呢。” 夏秋看向梁婉清。 他之前在神经外科根本没遇见过这个医生。 而他也要参加这次的会议，就意味着他是敌非友。 梁婉清微微点点头肯定了夏秋的猜测。 梁婉清面带不悦：“沈志平，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请叫我梁医生或者称呼我全名。我不想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夏秋，跟我进去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见梁婉清跟夏秋肩并肩走进会议室，沈志平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夏秋：“沈医生是神经内科的？” “嗯。”梁婉清：“他是苗院长的外甥。没什么事别去招惹他。跟你说一下你知道就行了。” 夏秋点点头，心说：敢情还是个关系户！ 梁婉清跟夏秋聊了没几句，神经外科主任吴文良到了。梁婉清示意夏秋坐着，她过去跟主任汇报起情况来。期间吴文良朝夏秋的方向瞥了好几眼，看得夏秋心里有些没底：也不知道梁婉清是怎么跟吴文良介绍自己的。 吴文良在听取完汇报后主动跟夏秋打了招呼：“小夏是吧，我还是第一次见梁医生对一个年轻人这么高评价呢。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夏秋笑笑：“吴主任过奖了。” 几人在一起闲聊几句，刚刚在门外碰到的沈志平跟几个医生一同进来。 梁婉清压低音量介绍道：“最前面的是神经内科主任潘成林。” 夏秋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 在这之后，又来几名其他医院、学校的专家。 在这些专家眼中梁婉清的地位十分超然。 尽管她是一个晚辈，不过这些个头发斑白的老专家都主动同她问好，交流起国际上最新的学术成果。 夏秋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发呆。 沈志平抽空跑到夏秋身边坐着。 他笑容满面问道：“夏秋，这种场合无聊吧？我其实也挺烦的。要不是主任让我来我真不想来开会。浪费时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夏秋一脸警惕。 见状，沈志平拍了拍他：“大家都是年轻人，不用这么拘束。有空一起出去玩。” 沈志平跟夏秋主动加了微信之后赶在梁婉清回来之前离开了。 梁婉清：“沈志平找你说什么了？” 夏秋耸耸肩：“跟我套近乎。不过我要是没猜错，他的目标应该不是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夏秋的错觉，梁婉清的笑容有些尴尬。 梁婉清：“一个烦人的苍蝇而已。你要是觉得他这个人能交往就一起玩，别扯上我就行。” 夏秋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梁医生，会议怎么还没开始？” “据说在等个大人物。” “哦？” 话音未落，苗院长陪着一名身穿高阶警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中年警官一脸正气，凌厉的目光仿佛能看透每一个人的内心，浑身上下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一进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停止了谈话，纷纷上前主动打招呼。 “刘局长，您居然亲自来了啊。” 刘局长？ 夏秋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想了半天，夏秋才起来：他刚刚跟曹琳建立联系那会儿，曹琳不就让他去找这个刘局长嘛！ 夏秋犹豫着要不要主动上前打招呼。 刘局长似乎察觉到夏秋的目光，猛地回过头盯着他。 夏秋一瞬间有种浑身衣服都被扒光了审视的感觉。 苗元安见状凑到刘局长耳边介绍道：“他就是一个实习生而已。” 刘局长微微点点头。 落座前，刘局长又朝夏秋的位置瞥了一眼。 所有人到齐，决定曹琳是否要转移科室的会议正式开始…… 第四十三章 针锋相对 苗元安名义上主持这次会议，但是谁都明白，曹琳的顶头上司、市公安局局长刘伟才是最后拍板的那个人。 从一开始，神经内科那边的人就将全部精力放在说服刘伟上。 不得不承认，神经内科主任潘成林还是有些东西的。 他详细的向刘伟介绍了他计划采取的治疗方案。 满篇的专业词汇和各种超前的理论夏秋听得云里雾里。 但是看一群老专家不住的点头，可见这套治疗方式确实很前沿。 听完潘成林的介绍，刘伟点点头：“谢谢潘主任你为曹琳制定如此周密的治疗计划。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有多大把握唤醒曹琳？” 潘成林回答这个问题前犹豫了一下。 苗元安冲他猛打眼色。 可是潘成林还是没了刚才眉飞色舞介绍治疗方案的激情。 苗元安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冲自己的外甥打了个眼色。 沈志平会意。 “刘局长，我可以保证，潘主任提出的方案是全世界最好的方案。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唤醒曹警官，那一定是潘主任！” 刘伟瞥了一眼这个油头粉面的年轻医生：“‘你保证’？你的保证有什么用？” 沈志平被刘伟一瞪，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种扑面而来的杀气，绝不是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能承受的。 苗院长赶忙帮自己的外甥解围：“刘局长，沈志平是潘主任最得意的弟子。他只是在转述潘主任的观点。” 刘伟哪里看不出苗元安在拉偏架。 他没有点破。 刘伟看向潘成林：“我还是想直接听潘主任你来说。潘主任，你有多大把握这套治疗方案会起效？” 潘成林如实回道：“乐观估计的话……一成把握。” 闻言，沈志平跟其他神经内科的医生心都凉了一截。 虽然潘成林的身份容不得他说假话，但是你说得这么直接，人家还肯把病人交给你吗？ 刘伟略显惆怅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责备潘成林：“谢谢潘主任你的坦诚。我会慎重考虑这个选择的。” 见状，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刘伟坐镇，恐怕苗元安想玩暗箱操作就没那么容易了。 眼看这件事就要黄了，苗元安自然不肯放弃。 他冲神经外科主任说道：“吴主任，神经内科已经介绍了自己的治疗方案，你也介绍一下神经外科那边的治疗方案吧。” 闻言，刘伟看向了吴文良。 吴文良感受到了莫大压力。 夏秋大概也猜到怎么回事了。 神经内科好歹还敢硬着头皮说乐观估计有一成把握，但是神经外科早已放弃了对曹琳的治疗，恐怕只能祈求万分之一的奇迹发生了。 见吴文良如此为难，苗元安心里有了底。 苗元安：“据我所知，神经外科这两年来都没有提出新的治疗方案。虽然神经内科那边把握也不是很大，但我提议，还是让他们尝试一下吧。” 梁婉清终于发言了：“苗院长，什么叫‘尝试一下’？我承认，神经外科暂时确实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但是我们起码可以保证病人的情况不恶化。而潘主任提出的治疗方案根据我了解是有风险的。这一点潘主任似乎没提到。” 刘伟闻言猛地转过头，瞪着神经内科主任，质问道：“你的治疗方案有风险吗？” “……嗯。”这么多专家在场，潘成林可不敢撒谎：“在动物试验中，这种治疗方案有千分之五到千分之七的概率会造成不可逆的神经损伤。不过我要强调的是，在临床实践中并没有这样的报告。” 梁婉清针锋相对地问道：“那敢问潘主任，全球有几例这种治疗方案的临床报告？” 潘成林也没料到梁婉清会有这么强的攻击性。 他看向苗元安，希望同是神经内科出身的他能帮一把自己。 可是苗元安偷偷瞥了一眼刘伟，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拉偏架。 “潘主任，既然梁医生问了，你就回答这个问题吧。” 潘成林无奈地回道：“截至目前，全球共进行了七例这种疗法治疗深度昏迷的植物人。” 梁婉清：“结果呢？” “没有一例不良报告，也没有一例成功的报告。”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刘伟的脸上满是失望。 潘成林急了，拍了拍桌子唤醒大家的注意力：“各位同行，刘局长，我承认，这种治疗方案确实没有取得临床成功的报告，但是这已经是曹警官唯一的机会了！我相信梁博士肯定也支持我的这一说法。” 刘伟看向梁婉清。 梁婉清沉默了。 早在一年多前，她就已经彻底放弃了唤醒曹琳的努力。 梁婉清甚至悲观的认为，现代医学根本不可能唤醒曹琳。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为曹琳续命，然后等待奇迹的发生。 可是这一切都是在梁婉清遇到夏秋以前的事！ 梁婉清下意识的瞥了夏秋一眼。 可在这样严肃的技术讨论会上，如果她草率提出中医针灸疗法，势必会毁了她在学术界的声誉…… 刘伟常年工作在刑侦一线，目光何其敏锐。 虽然梁婉清只字未提到夏秋，但是从梁婉清那一个眼神里，刘伟得到了许多信息。 刘伟指着夏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夏秋正想着会议结束要不要跟刘伟打个招呼，顺便提一提曹琳中枪的事。 他根本没料到刘伟会突然点他的名。 苗院长急了：“刘局长，估计我刚刚介绍的时候你没听清楚。这位只是我们医院的一个实习生而已。本科都没毕业。” 苗元安冲梁婉清打了一个眼色，脸上表情仿佛在责备：你把这家伙带进会议室干嘛？！ 梁婉清装起了傻。 她确实不好提中医疗法，但是夏秋可以啊！ 见夏秋还有些犹豫，梁婉清冲他投去鼓励的目光。 夏秋也豁出去了：“刘局长，其实我跟梁医生一直在对曹琳进行积极的治疗。” “哦？” 刘伟眉头挑了挑。他相信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断然不敢在他面前撒谎。但是为何刚刚梁婉清对此只字不提呢？ 梁婉清配合着唱起了双簧：“对。虽然是实验性的疗法，但是可以保证绝对不会造成附带损伤。” 梁婉清的话显然是针对神经内科的方案。 会议室里瞬间充满了火药味。 刘伟对于两个科室的争论并不关心，他在意的是自己属下能否醒来。 刘伟一脸严肃地盯着夏秋：“小夏是吧。你能告诉我你们治疗的进展吗？” 神经内科的人都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着这个实习生。 如果神经外科那边真有什么进展也不会有今天这次会议了！ 夏秋瞥了梁婉清一眼。 虽然他不想连累梁婉清，但事到如今，他只能豁出去了。 “刘局长，我们已经非常接近让曹琳恢复自主呼吸了。” 夏秋的声音不大，但是却震撼了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如果真的可以恢复自主呼吸，那绝对是里程碑式的进展…… 第四十四章 赌上了一切 梁婉清也没料到夏秋会在这样严肃的会议上“大放厥词”。 夏秋话都说出去了，梁婉清只能尽力弥补：“各位，我们只是接近让病人恢复自主呼吸。目前并没有实现。” 刚刚燃起希望的刘伟顿时有些失望。 他追问道：“你们有多大把握？” 梁婉清：“……这个，因为是全新的治疗方式。我不能给出准确的预测。” 梁婉清此言一出，神经内科的几名医生嗤之以鼻。 苗元安幽幽的说道：“梁医生，你也是搞学术出身的，说话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 很显然，神经内科的代表包括部分专家都认为这不过是梁婉清的缓兵之计。 刘伟却没有草率的下决定。 他紧紧盯着夏秋的眼睛：“你跟我出来一下。” 刘伟将夏秋带到了会议室外的走廊上。 近距离面对刘伟，夏秋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刘伟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 他语调严厉地问道：“小夏，我要你明确地回答我，曹琳是否真的有机会恢复自主呼吸？” “是！”事到临头，夏秋知道自己不能回避。他直视着刘伟的眼睛，回道：“我跟梁医生有非常大的把握让曹警官恢复自主呼吸！” “好！” 刘伟摆摆手：“你回去吧。” 离开刘伟的视线后，夏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暗自庆幸：得亏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真不知道那些罪犯面对这位公安局长的时候是什么反应，估计被他瞪一眼心理防线就濒临崩溃了吧！ 夏秋回到会议室时感受到了每个人眼睛里的杀意。 不只是神经内科，就连神经外科的医生都恶狠狠地瞪着他。 对于曹琳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 你当着刘伟的面许诺有机会让曹琳恢复自主呼吸，万一做不到他们不得跟着遭殃！ 夏秋只能一溜小跑坐到梁婉清身边。 “梁医生，我真不是故意拉你下水的。但是我一个实习生人微言轻，不拉上你肯定没办法让刘局长相信。” 梁婉清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我明白。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刘伟抽了一支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嘈杂的会议室骤然安静下来。 刘伟喊上苗院长，两个人在外面聊了足足十几分钟。 苗院长竭尽所能想要让刘局长相信，神经内科才是曹琳最好的归宿。 可是刘伟决心已下：“苗院长，我想再给梁医生一点时间。” “刘局长，你考虑清楚！”苗院长这时候也顾不得医院的整体利益了。“梁医生毕竟年轻。她提出的方案也没有经过公开论证。我还是觉得潘主任的方案更具可行性。” 刘伟要是再看不出来苗元安在拉偏架就傻了：“苗院长，曹琳是我的部下，我不希望她成为你们争权夺利的工具！” 刘伟的话掷地有声。 苗元安怂了，完全不顾形象，不住地点头应允：“是是是，刘局长交代的是。” 刘伟去病房探望了曹琳之后就离开了。 而曹琳转科室的讨论随着刘伟的离开，也失去了继续讨论的必要。 刘伟在的时候苗元安不敢发作，他一走，苗元安咆哮起来：“梁医生，你在搞什么鬼？！你居然在刘局长面前做出那么不负责任的承诺。我现在不得不质疑你的学术品德！” 这已经是对一个学者最无情的羞辱了，大概就像骂一个普通人的直系亲属一样恶劣。 梁婉清哪受得了这样羞辱：“苗院长，承诺是我许下的。如果没办法让曹琳恢复自主呼吸，我会承担一切责任并且辞去医院的所有工作！” 苗元安也被镇住了。 他大概也没料到梁婉清会这么硬气。 人家都赌上了自己的前程了，苗元安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带着一群骂骂咧咧离开了曹琳的病房。 沈志平临走前还不忘假惺惺地埋怨梁婉清：“婉清，你怎么这么冲动了。何必为了一个病人赌上自己的声誉。” “滚！” 沈志平灰溜溜的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夏秋跟梁婉清。 夏秋看着余怒未平的梁婉清，一脸歉意：“梁医生，我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梁婉清平复了一下呼吸，对夏秋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为了你的承诺赌上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你有没有想跟我说明的？” 夏秋点点头，解释道：“我相信曹琳现在已经具备了恢复自主呼吸的生理条件。她只是还没办法自己呼吸。梁医生，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本以为要解释很久梁婉清才能理解。 谁知，梁婉清听完后就笑了：“你以为我神经外科博士学位是买来的吗？我当然明白。” 见梁婉清这么轻松，夏秋愣了愣。 “梁医生，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梁婉清解释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前面的结论是怎么得出的。但是就曹琳现在的情况，如果能在没有外界刺激的情况下恢复主动呼吸才奇怪呢。” 夏秋眼前一亮，追问道：“那梁医生，我们应该怎么做？” 这种时候，梁婉清的专业知识发挥了作用。 在操作之前，梁婉清扭过头，冲夏秋问道：“你确信曹琳的相关神经、大脑功能已经得到了修复？” “嗯！”夏秋：“我百分之百肯定！” 梁婉清点点头。 事到临头，她也没有怀疑夏秋的必要了。 当着夏秋的面，梁婉清慢慢降低了呼吸机的供氧量。 梁婉清紧紧盯着监视器。 随着血氧含量低于安全值，她取出听诊器放在曹琳的胸口仔细聆听。 可是迟迟没有反应。 梁婉清看了夏秋一眼，略微调高了供氧量。 夏秋看明白了：“梁医生你是在减少血氧含量，刺激大脑做出反应，恢复自主呼吸？” “嗯。”梁婉清：“针对长时间依赖呼吸机的病人，如果不进行适度刺激，病人通常很难恢复自主心跳。恐怕曹琳还没准备好。” 观察了半天，曹琳也没有丝毫主动呼吸的迹象，梁婉清打算放弃了。 夏秋看了看曹琳的脸颊，默默地在心里问道：“你相信我吗？” 夏秋似乎听到了曹琳的回答。 在梁婉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夏秋直接拔掉了呼吸机。 梁婉清急了：“你在干什么？！” 眼看着血氧含量急速降低，梁婉清走过去就要重新帮曹琳戴上辅助呼吸设备。 夏秋却挡在前面：“梁医生，这时候我们必须相信病人！”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梁婉清火了：“你会害死她的！” 梁婉清话音未落，曹琳的心跳骤然消失了…… 第四十五章 这也是我的初吻 见曹琳突然失去心跳，夏秋说不慌是不可能了。 梁婉清借机冲过去，掀开曹琳的病服对她进行心脏复苏。 见夏秋还傻站着，梁婉清急了：“愣着干什么？cpr没学过吗？” 夏秋反应过来，立刻走过去准备人工呼吸。 看着曹琳惨白的双唇，夏秋迟疑了片刻，然后凑了上去。 谁知，他刚刚贴上曹琳柔软的双唇，曹琳居然吐出了一口气！ 夏秋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谁知，梁婉清在这时候擦了擦汗：“呼，终于恢复心跳了。夏秋，你差点害死她你知道吗？” 夏秋将手指放在曹琳的鼻子试了一下。 事实证明刚刚并非是他的幻觉！ 夏秋：“梁医生，病人恢复了自主呼吸。” “你说什么？”梁婉清手忙脚乱戴上听诊器放在曹琳的肺部，肺部的运动再清楚不过传到她的耳中。“成功了？” 夏秋点点头。 他不露痕迹的挡在梁婉清面前给曹琳穿好衣服，心说：“刚刚扒你衣服的是梁婉清，可不是我。” 曹琳恢复自主呼吸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医院。 刚刚还等着看梁婉清笑话的人纷纷厚着脸皮前来道贺。 离开医院没多久的刘伟去而复返。 亲自确定曹琳有了自主呼吸，刘伟大喜过望：“太好了！太好了！” 刘伟完全不顾形象，冲梁婉清不住地鞠躬：“谢谢你，梁医生。我为我之前怀疑你的行为道歉。” 梁婉清瞥了一眼夏秋。 夏秋微微摇摇头，示意她老老实实收下这份道谢。 应付完访客，梁婉清刚要跟夏秋好好讨论一下他是如何做到的，谁知夏秋居然下了逐客令！ 夏秋：“梁医生，你介意我给病人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吗？” 梁婉清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丫胆肥了啊，居然敢赶她走！ 可谁让夏秋才是让曹琳恢复自主呼吸的功臣呢。 梁婉清白了夏秋一眼，扭头离开了病房。 夏秋深吸了一口气，用银针联络上了曹琳。 果不其然，银针刚刚刺入曹琳的头部，夏秋脑海里就传来了她的咆哮声：“你个混蛋，还老娘初吻！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亲我！” 夏秋悠悠的回道：“这也是我的初吻。” 曹琳居然奇迹般的就安静了下来。 “哼，这件事还不算完。” “喂，我帮你恢复了自主呼吸你一声谢谢都没有吗？！” “你吃了我那么多豆腐，才帮我这点忙，算下来我还吃亏了呢。” “……” 夏秋以前真没发现曹琳居然这么蛮不讲理。 好在，曹琳补充了一句：“等你真正让我醒来的那天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夏秋：“你别说话了，我要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 检查结果夏秋多少有些意外。 曹琳也发现夏秋不太正常，急忙问道：“怎么样，千万别告诉我我能自己呼吸是回光返照！” “这倒不是。”夏秋：“我发现你的经络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无法这么快恢复。” “那是当然！我常年锻炼，体质肯定比普通人好一大截。” 夏秋实在不想泼曹琳凉水。 国际级运动员夏秋在门诊也见过，但是这些人的经络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差别。 夏秋心说：“十有八九还是跟她教我的那套练体术有关！看来回去得认真研究研究这套练体术。” 曹琳打断了夏秋，质问道：“对了，刚刚刘局人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是被伏击的？！” 夏秋：“我说了之后呢？我该怎么解释我的消息来源？说我能直接跟一个植物人沟通？恐怕我明天就要去精神科‘实习’了。” 曹琳无言以对。 夏秋不无担忧地说道：“你恢复自主呼吸的消息肯定瞒不住。八成明天记者都要来采访。埋伏你的人知道你有恢复的可能，说不定会再次动手。你能给点明确的线索吗？” “这……” 曹琳对此显得有些犹豫。 夏秋：“喂，你该不会是不相信我吧？” “你想哪去了！我是担心你！”曹琳语调不满：“我一个警察那些人都敢动手，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真遇上了他们你觉得他们会手软吗？” “看不出来你还会关心我。”夏秋：“放心吧，一两个歹徒我现在还是能应付的。而且我只是搜集证据交给刘局长，我才不会白白冒险呢。” 曹琳思索再三，终于向夏秋透露了自己被袭击时执行的任务。 “……现在看来，整个线报都是埋伏的一部分。” 夏秋：“能给点有用的信息吗？” “急什么！”曹琳：“给我线报的人道上人都喊他昌哥，新天地娱乐城的老板。你不是收了雷子当小弟嘛。雷子肯定认识他。” 夏秋点点头。 如果曹琳给的线索没错，只要找到这个昌哥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到背后伏击曹琳的人。 当天晚上，夏秋就把雷子约了出来。 一见面，雷子就分享起自己弟弟的近况：“夏医生，你最近一次针灸之后我弟弟情况好了很多。只要紫外线不是特别强，他都可以出门了。” 夏秋含笑点点头：“嗯，过几天我会再去一趟的。” “谢谢你夏医生。”雷子问道：“夏医生你约我出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给我个名字，我帮你摆平。” 夏秋：“昌哥这个人你了解吗？” “这……”雷子吞吞吐吐起来。 夏秋问道：“哦？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找别人帮忙好了。” “夏医生你是我雷子的恩人，如果你惹上了昌哥我肯定会帮你说情的。” 夏秋注意到雷子的措辞。 “这个昌哥很厉害？” 雷子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昌哥早年在道上混的时候就很吃得开，后来自己当了老板，不管是黑白两道都会让他三分。” 要对付的是这样一个大人物，夏秋哭笑不得，心说：难怪曹琳会担心他的安全。 雷子非常讲义气：“夏医生，你到底怎么得罪了昌哥。如果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我可以帮你把他约出来，大家把事情摊开说清楚就好了。有什么事我帮你扛着！” 夏秋：“那你就把他约出来吧。先别跟他透露我的身份。” 雷子点点头：“我去打个电话问问看。” 几分钟后，雷子回来：“巧了，昌哥就在附近一个台球室。夏医生你要现在去吗？” “好啊！”夏秋：“择日不如撞日。走，带我去会会这个昌哥！” 第四十六章 你受的是内伤！ 去的路上，雷子跟夏秋详细介绍了一下顾昌的经历。 “……昌哥不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如果夏医生你跟他有什么矛盾，我建议大家摆台面上说清楚。” 夏秋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可是曹琳的事情太过特殊，客观因素容不得夏秋开门见山直接打听。 雷子在东南市本地显然也是有点名气的。 他带着夏秋刚进台球室，里面的人都停下手上动作跟他打招呼。 雷子指了指最里边正在打球的一个中年人，压低音量介绍道：“他就是昌哥。” 顾昌穿着一套考究的西装，专心致志的趴在台球桌上打球。 可是一杆击出，目标球却弹袋而出。 顾昌摇了摇头：“哎，这眼睛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他随行的人指了指雷子的方向。 顾昌放下球杆走过来：“这不是雷子嘛，有阵子没见了。要不要打一杆？” 雷子看向夏秋。 夏秋微微点了点头。 雷子：“好，我陪昌哥玩两把。不过我不赌钱昌哥你是知道的。” “哈哈哈哈，随便玩玩。” 雷子征询夏秋意见的小动作落在顾昌的眼里，他不露痕迹瞥了夏秋一眼，也没有点破。 等待摆球的时候，顾昌指了指夏秋，假装随意地问道：“这位是？” 夏秋：“我是雷哥新收的小弟，昌哥你喊我小夏就行了。” 顾昌含笑点点头。 “我先开球了。” “昌哥你先。” 因为不知道夏秋跟顾昌有什么恩怨，雷子一直有些顾虑，打球也有点分心。 即便如此，他还是轻轻松松连赢两局。 倒不是雷子打球多厉害，完全是顾昌的准头实在太差。 就连雷子都有些讶异：“昌哥，你该不会是在让我吧？” 顾昌一脸苦恼的摆摆手：“哎，估计是年纪大了，眼睛都花了。走，雷子、小夏，去那边我们坐一坐。” 顾昌特意支开了随行的保镖。 落座后，顾昌打量着夏秋，问道：“小兄弟，明人不说暗话，你要不要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呀？” 夏秋心想：这人果然像雷子说的那样，做事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 夏秋冲顾昌伸出手：“昌哥，在自我介绍之前介意我给你把下脉吗？” 顾昌愣了愣，一脸疑惑地看向雷子，大概在说：你这朋友在玩什么花样？该不会是跟我玩仙人跳吧。 雷子咧开嘴笑了笑：“昌哥，你还不相信我为人吗？” 顾昌点点头，这才伸出手。 夏秋检查之后，眉头皱了起来。 顾昌有伤，而且不是一般的伤！ 夏秋盯着顾昌的眼睛，问道：“昌哥，冒昧问一句，你招惹过什么高人吗？” 顾昌一脸懵逼。 就连雷子也一头雾水。 见夏秋迟迟不肯透露身份，顾昌的耐心被耗完了：“小兄弟，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回头直接来新天地找我。” 说完，顾昌起身就要离开。 夏秋在他身后喊道：“你这两年身体是不是不太对劲。” 顾昌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 他一脸警惕地盯着夏秋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一名医生。看病救人，仅此而已。” 蹊跷太多，顾昌依旧满脸警惕。 见状，夏秋自顾自说道：“要是我没猜错你最近视力退化、记忆力下降，那方面功能也出了问题。对不对？” 顾昌彻底放弃了离开的想法，坐回座位上。 “你真的是医生？” 夏秋点点头：“当然！先说说我看得对不对？” 顾昌微微叹了口气，回道：“嗯，你说的都没错。我最近打球都看不清了，上午的事情下午就得想半天。至于那方面功能……我老婆在家，我晚上这个点出来打球，不用多说了吧。” 雷子一脸尴尬，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真不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顾昌问道：“你能治好我的病吗？” 夏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顾昌完全迷糊了。 夏秋冲雷子挤了挤眼睛，他很识趣的到一边放风去了。 夏秋：“昌哥，我能治好你的病。” “真的吗？太好了！只要你治好了我的病门口那辆a6就送给你了！” “昌哥你等我说完。”夏秋：“我确实能治好你的病。但除非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否则我不能贸然给你治。” 顾昌眉头皱了起来：“此话怎讲？” 夏秋：“昌哥你受的是内伤！” “什么？”顾昌惊了：“内伤？还真有这种事？” 看他这样子，夏秋基本可以肯定他确实不知情。 “你的症状出现多久了？” “那方面问题早就有了。视力下降、记忆力不好是今年才有的。” 夏秋点点头：“你跟人打过架吗，或者让陌生人碰过你的身体，尤其是你有没有让哪个医生给你看过病？” 夏秋最后一个问题针对的就是周水。 在夏秋认识的人当中，唯一有能力造成这样的内伤的人也只有周水了。 可是顾昌矢口否认了前后两个可能：“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会跟人动手打架呢，而且我一直没好意思去看病。” 不是周水？ 夏秋追问道：“那有没有陌生人碰过你的身体？” “这个……”顾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有过？” “嗯。”顾昌：“三年多前我有次喝多了，一时没把持住。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伤了元气，从那以后那方面能力就一直有问题。还能治好吗？我都三年没碰女人了。” 夏秋：“当然。不过就像我说的，必须要找到让你受伤的人我才能治好你。” 顾昌点点头：“我就是掘地三尺也把那个婊子揪出来！” “等等。”夏秋可不想顾昌打草惊蛇：“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的话就低调一点。那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顾昌下意识就想说东南市地界上怎么会有他惹不起的人，可忽然想到夏秋提到“内伤”两个字。 顾昌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我把人找出来你能对付吗？” 在顾昌的心目中，夏秋俨然成了一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谁知，夏秋笑了笑，回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多大点事。你把人给我找出来就行了。” 顾昌：“……” 第四十七章 异能升级 回到医院，夏秋跟曹琳介绍了自己的进展：“目前已经可以确定，设计陷害你的人并不是顾昌。他也是一个受害者。因为后遗症，他的老婆还守了三年的活寡。” 曹琳悠悠的说道：“人家好歹有老婆，你个小处男有什么资格笑话人家？” 夏秋那个恨啊，心说我在为了你的事东奔西跑，你就这么挤兑我啊！ 夏秋：“不过这件事要暂时搁一下了。” “喂喂喂，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曹琳：“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至于就撂摊子不干了吧？” “什么跟什么啊。”夏秋解释道：“调查我会继续调查的。不过我现在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 曹琳：“什么事情比追查要杀我的凶手还重要？” “考试。” “……” 夏秋：“两周后就要补考《中药学》了。这是最后一次补考，可我到现在还一窍不通，要是不好好复习就真别想毕业了。” 曹琳恶寒：“偏科偏到你这个程度也是少见了。针灸比神医还神，其他科却连考试都过不了！” 夏秋欲哭无泪，心说我也不想啊。 为了全力备考，连梁婉清邀请他去参观她的实验室夏秋都婉拒了。 整整两周的时间里，夏秋整个人都埋在中药材的世界。 可是普通本科生三年时间打下的基础，夏秋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赶上呢。 这不，见夏秋又一次认错了药材，司徒亮嘲讽起来：“啧啧啧，五味子和南五味子都分不清，你这样毕业之后会治死人的！” 夏秋那个恨啊。 同样的物种长在不同的地方，居然就成了两味完全不同的中药，这背后真的有科学依据吗？ 不信邪，夏秋将两味药随身带在身上，时不时就拿出来研究研究。 南五味子与五味子除大小略有差别，味道略有差异外，根本找不出更多的不同之处。 夏秋顿时有些丧气：“这tm就跟樱桃和车厘子一样，放一起真的有人能分出来吗？” 韩洪涛正好来上课。 看到夏秋一手五味子、一手南五味子，含笑点点头。 他走过去从夏秋的左手拿了一颗放到右边：“你把这颗南五味子弄到五味子里了。” 夏秋瞪大眼睛看着韩洪涛：“老师，你怎么分出来的？” “经验。” 韩洪涛的回答令夏秋想死。 他紧紧盯着两味中药，试图找出一眼区分两者的差别。 看着看着，两味药材周围多了一层迷雾。 五味子呈现淡黄色，而南五味子则是深黄色。 夏秋只当自己眼睛疲劳，揉了揉眼睛，可是药材上的迷雾并没有消散。 夏秋不信邪。 他将两把药材放到一起混合，居然还能清晰的分辨出每一颗果子来。 这绝对不是幻觉！ 夏秋依照“颜色”将一堆药分成两堆。 正在上课的韩洪涛突然停下讲课，走近看了一眼，十分欣慰：“不错。明天的考试加油。” 夏秋试探着问道：“老师，一颗都没错？” 韩洪涛：“学习的时候要谦逊，但真正行医之后就要自信了。你做得很好。” 夏秋惊呆了，再次看了下两堆药。 他冲韩洪涛问道：“老师，我能去下药房吗？” “去吧。” 于是，夏秋不顾还在上课，一口气跑到存放药材的教室。 打开药箱，在他的眼中，每一味药材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彩。 夏秋对照药典，渐渐明白了不同药材颜色对应的特征。 温、热、平、寒、凉。 每一种都有对应的颜色和特征。 夏秋就差没有仰天长啸了：“他终于可以给病人开药了。” “不对。” 兴奋了没会儿，夏秋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太乐观了。 尽管异能升级之后他可以分辨药物的属性，但是不了解人体的阴阳、表里、寒热、虚实一样没办法对症下药。而且不同药的搭配、每一味药的增减……想到这一切的组合、可能性，夏秋头皮都发麻了。 他掌握了异能想要掌握中药方剂尚且如此艰难，更别提普通人了。 “哎，难怪人家看病都要找老中医。中医没有几十年积累真不行啊！” 借助温热平寒凉和其他属性，现在识别药材对夏秋来说不再困难。 夏秋对明天的《中药学》补考信心满满。 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大堆甘草中的一颗颜色有些古怪。 夏秋将这片甘草从药盒里取了出来。 这片甘草看起来没什么相同。 但其他甘草都散发着淡淡地白无色，可是这一颗甘草却萦绕着淡淡的金色。 “难道是一种形状非常接近的药材混到这里面了？” 这是夏秋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可是仔细观察，这片甘草也散发着跟其他甘草一样的白雾，萦绕的金色雾气完全是平白多出来的。 夏秋犹豫再三，将这片甘草揣进了兜里。 学校的药房是允许学生带少量的药材回去研究的，跟去图书馆借书一样，有借有还就行了。 教室那边已经下课了，夏秋带着这片奇特的甘草来到了小湖边的长椅上，想要仔细研究一番。 就在夏秋专心研究的时候，不远处传来调侃的声音：“又逃课了？” 夏秋回过头，发现梁婉清，十分意外。 夏秋解释道：“我明天要考试，在这里研究药材呢。我可没逃课。” 梁婉清瞥了一眼夏秋眼中的药材：“中药？我最近也在研究中药。要不要去我的实验室看看？” 去实验室的路上，夏秋好奇地问道：“梁医生你在研究中药？” “很奇怪吗？”梁婉清：“中药体系庞大，有上千年的应用历史，在药典里寻找灵感是很多开发生物医药的学者都会做的事。屠哟哟不就是从黄花蒿中提取出青蒿素治疗疟疾获得了诺贝尔奖嘛。” 夏秋点点头。 他问道：“梁博士你在从事哪方面的药物研究？” “我的研究相对比较前沿。” 提起自己的研究，梁婉清来了精神。各种专业术语讲的夏秋云里雾里。 夏秋最后归纳了一下，大概就是梁婉清发现党参中的某种物质对多种疾病都有良好的治疗效果，堪称抗生素后第二种万能药。 夏秋：“真的假的。如果顺利提取出这种物质并且找到人工合成的办法岂不是要掀起一次医学革命！” 梁婉清脸上的激动瞬间被失望取代：“问题是我现在自己都怀疑这种物质是否真的存在了。” “……” 第四十八章 梁婉清的研究课题 找一种可能并不存在的物质，这在夏秋的理解中通常是走在时代最前沿的物理学家们会做的事情。 也难怪梁婉清一开始就强调自己的研究课题非常前沿。 来到实验室，看着里面精密的设备，夏秋咽了咽口水：“乖乖，这一套设备不便宜吧？都是咱们学校投资的吗？” “设备加起来大概一个多亿吧。国家科研基金和学校一半一半。” 这样豪华的个人实验室绝对是所有学者梦寐以求的，但梁婉清却对此不屑一顾。 不过想想梁婉清研究的课题，夏秋也就释然了。 如果梁婉清真的能发现超越抗生素的“万能药”，别说一个亿，就算投资十亿、一百亿、一千亿也是值得的！ 夏秋：“梁博士，我也不是很懂。冒昧问一下，你怎可能连这种物质是否存在都不能确定呢。” 夏秋本以为自己的问题会被梁婉清用高深莫测的理论回击，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梁婉清叹了口气，将一张照片放到夏秋面前。 “这是？” 梁婉清：“这就是国家和学校给我投资了这么多钱的原因。我在读研究生时做了一个萃取操作，就是那一瓶党参提取液开启了这个课题。” 夏秋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是一张显微镜下的照片。 在培养皿上种满了各种类型的菌株，不过图片正中央一片区域出现了一片真空地点，周围界限清晰。 夏秋：“所以那一瓶提取液中就有你要找的物质？” “嗯。” 夏秋还是不明白，如果这样的话那这项研究的难点在哪里。 梁婉清哪里不知道夏秋在想什么。 她解释道：“只有那一份样品出现了这种特性。此后我提取过上万份党参提取液，也没有出现类似的特性。而那一份样品我跟几位专家在京城用最先进的设备研究了整整两年时间，也没有发现任何同普通党参提取液不同的物质。” 这下夏秋总算明白了。 可是他看向梁婉清的目光却变得暧昧起来。 梁婉清：“不用这么看着我。确实有同行质疑我造假了。那一份党参提取液目前还有部分保存在中科院华北生物实验室。样本里没有检出任何类抗生素物质却有着比所有已知抗生素更完美的属性。” 夏秋不相信中科院那么多专家、大拿会弄错。 在夏秋心目中，梁婉清也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 夏秋：“这也太玄学了吧。检测不出任何异常，又有着特殊的属性。” 梁婉清回道：“那一份党参提取液国内有四个团队在同时研究。甚至合肥有个团队是从量子力学的视角研究这份党参提取液不一样的分子特性。我的研究方向还是集中于生物医药领域。” 夏秋叹为观止。 他感慨道：“太超前了，完全理解不了。” “哈哈。”梁婉清难得带人来自己实验室参观，心情还不错。她开玩笑道：“其实一点都不超前。我做的事情简单到你都可以做。” “？” 梁婉清打开储物箱，展示了里面密密麻麻几百份党参样本。 “我每天就不停的提取党参提取液，尝试找出第二个拥有相似属性的样本，再进行交叉对比寻找共性。” 夏秋嘴角抽了抽，回道：“这工作果然很简单，找个初中生教一教都能做吧。” 梁婉清一脸惆怅。 夏秋慌忙解释道：“梁博士，我没有贬低你研究的意思。你的研究一旦成功，将彻底改变人类对抗疾病的方式！” “嗯，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梁婉清：“反正我已经决定要跟党参打一辈子交道了。如果能在死前完成这项研究，我的人生就是有意义的。即便到我死了也没有任何发现，起码告诉了后来的学者这条路走不通。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意义。” 夏秋被梁婉清的话震撼到了。 一辈子投身一项研究，每天重复机械的工作，这种为科学献身的精神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梁婉清也意识到话题太过沉重。 她挤出一点笑容：“这里有提取设备。你要不要拿一份样品试一下。说不定你可以找到‘坞’从而改变世界呢！” 夏秋上实验课的时候虽然也操作过分离、提纯设备，但是跟梁婉清这套设备比起来就跟玩具似的。 夏秋：“我还真想试试。不过我都没操作过这套设备，没有问题吗？” “没事。”梁婉清：“值钱的是分析设备。分离设备也不值钱，就一两百万。真玩坏了我掏钱重买一台就行了。” 夏秋暗暗咋舌，心说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一两百万的设备还“不值钱”。 交代了几句，梁婉清就去分析今天刚刚提取的几个样本了。 夏秋研究一番，大概弄明白这套价值一百多万的分离、提取设备如何操作。 他看着储物柜上写满了编号的党参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这要是弄错了样本，而这个样本凑巧就是那个对的，我就是整个人类的罪人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夏秋觉得他还是别乱动梁婉清的样本了。 可是这么高科技的设备摆在面前不玩一下总觉得可惜。 夏秋眼前一亮：“我兜里不正好有一片甘草嘛。甘草跟党参物理属性都差不多，参数都不用调了。” 抱着随便玩玩的想法，夏秋将这片甘草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甘草散发着淡淡的金黄色光芒令夏秋稍稍迟疑了片刻。 “大概只是混进去的普通药材。” 这么想着，夏秋启动了分离、提纯设备。 全自动的设备完全不用夏秋操心。 启动设备后，甚至有个进度条，显示目前的进度。 进度条到头，样本盒里出现了一小滴甘草的提取液。 夏秋啧啧称奇：“乖乖，一百多万的设备就是不一样。这就搞定了？” 梁婉清正好走过来，看到夏秋手上的样本，她接了过去：“我来看看你运气怎么样。” 夏秋还没来得及解释，梁婉清就将这一滴提取液放到了检测设备里。 检测流程要复杂得多。 据梁婉清介绍，一次完整的检测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夏秋总不可能等着结果出现。 又参观了一下其他设备，夏秋就先走了。 夏秋正在食堂吃饭呢，梁婉清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夏秋心说糟了，肯定是梁婉清发现自己拿其他样品浪费她时间了：“梁博士，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在说什么？”梁婉清一头雾水。不过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梁婉清语调严厉地吩咐道：“现在立刻来我的实验室！” 夏秋忐忑不安回到梁婉清的实验室。 谁知，刚推开门，梁婉清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软香入怀，夏秋彻底傻眼了，心说：我在做梦吗？ 可是胸前柔软的触感不可能是假的…… 第四十九章 这是我自己带的药 梁婉清太兴奋了。 梁婉清紧紧拥抱着夏秋，兴奋地喊道：“我成功了！就是你帮我提取的那个样本，再次发现了相同的特性。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夏秋咽了口口水，心道：既然我都是你的幸运星了，吃你点豆腐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抱着夏秋足足几分钟，梁婉清总算恢复了一丝理智。 她松开夏秋，捂着嘴，依然难掩兴奋：“你敢信吗？在你之前我实验了上万份样本都一无所获。你今天正好来参观，随手拿了一份样本，居然就是我苦苦等待的那个。太神奇了！我还以为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寻找第二个样本呢。” 实验终于取得突破，梁婉清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 夏秋却越发紧张起来。 终于，梁婉清还是问出了夏秋最害怕的那个问题：“快告诉我，你分离的是多少号样本。我要尽快做详细的样本记录，以免关键数据遗失。” “梁博士，首先，恭喜你取得突破。”夏秋擦了擦额头的汗，接着说道：“不过我建议梁博士你先恢复平静。也许这次的成功并不意味着整个研究就柳暗花明了。” 梁婉清眉头挑了挑，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动什么手脚了？” 瞒是瞒不下去的，夏秋老实坦白：“梁博士，我怕弄乱你的样本，所以分离提纯的……其实是我从学校药房带的样本。” “什么？！”果不其然，得知这是一个无法追踪的样本，梁婉清差点掀桌子。“你，你，你……” 夏秋一脸尴尬：“梁博士，你往好的方面想。虽然你没办法追踪样本，但起码你现在有了更多的样本可以用来研究。” 大喜大悲的转折让梁婉清半天都没平复下来。 许久过后，她勉强认可了夏秋的观点：“嗯，就当实验没有任何进展，只是多了一份样本吧。”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见梁婉清还要继续研究那个样本，夏秋又开始为难了。 要不要告诉梁婉清，这压根都不是一份党参提取液呢…… 看着实验室里精密的分析设备，夏秋收起了隐瞒的想法。 他就不信了，这套上亿的设备连标本的来源都分析不出来。 夏秋喊住梁婉清：“梁博士，你稍等下，我还有个情况要告诉你。” “什么？”梁婉清一脸警惕地打量着夏秋，仿佛这家伙会随时毁掉她的研究一样。 事实证明梁婉清的第六感还是蛮准的。 夏秋：“这其实并不是党参提取液，而是一片甘草的提取液。” “什么？！” 梁婉清表情呆滞，因为受不了这个刺激，居然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夏秋慌忙将梁婉清扶到椅子上，用银针将她唤醒。 “所以我一直在浪费时间是吗？上万份党参样本……” 梁婉清一对水润的双眸散漫无神，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夏秋当然明白这个发现对梁婉清的打击。 从不同的药材中提取到类似的物质，证明梁婉清之前的研究方向完全错误！ 五年的大好时光啊…… 许多女孩子分个手都哭的死去活来说渣男耽误了自己的青春。 梁婉清这样一位女神没有时间谈恋爱，没有自己的生活，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整整五年的青春。现在却被夏秋证明是无意义的浪费时间，受不了这个打击完全可以理解。 夏秋都怕梁婉清受不了这个打击彻底放弃科学研究，那样夏秋的罪过就大了。 好在，梁婉清一动不动反省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是想开了。 梁婉清看着夏秋：“谢谢你。” “我应该道歉才对。”夏秋：“我不应该毁掉你一生的事业。” 从某种角度看，梁婉清蒙在鼓里一辈子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梁婉清比夏秋想象得要坚强。 她挤出一点笑容：“虽然我之前五年的工作被证明是白费时间，但起码我现在有了新的研究课题。说不定这个新课题能给我争取到更多研究经费。” 梁婉清需要去京城跟中科院的专家交流这项新发现。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曹琳就交给你了。记得，神经内科那边肯定会找麻烦。在我回来之前谁都不准动她！明白吗？” 言毕，梁婉清就提着行李箱走向了安检口。 夏秋打了个车回到学校，堪堪赶上了这一天的考试。 司徒亮：“喂，你小子去哪儿了。一早就出门，现在才回来。” 夏秋总不能说他怕梁婉清想不开，所以亲自送她上飞机吧。 “你是我爸还是我妈，管这么宽。”夏秋：“怎么样，你今天考试有底吗？”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家就是开诊所的，我从小在药堆里长大，能分不清药材？” 夏秋撇撇嘴，不好意思揭穿司徒亮：你现在好像是跟我一样，在补考！ 《中医药实践》考试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识别中药材。 这一部分对夏秋来说一直非常困难。 要识别长得都差不多的药材对他这个半路出家的人来说实在太具有挑战性了。 同样的考试对司徒亮来说再简单不过。 甚至他都没有用手去摸，就凑上去闻了一下，就将两种极其相似的药材区分开来。 通过这部分考试，司徒亮一脸得意的瞥了夏秋一眼。 谁知，夏秋也顺利的完成了面前几分药材的识别。 休息的功夫，司徒亮说道：“可以啊！” “那是，我可是做了功课的。”夏秋当然不会承认他“作弊”了。夏秋：“你就祈祷今天抓药环节考的是常见药吧。” 事与愿违，今天考试的三个方子中有两个夏秋闻所未闻，另外一个也只是偶然看到过。 看到这样的药方，夏秋哭的心都有了。 根据考试规则，考生要指出其中一份药方中的一处错误，修改后完成抓药工作。 夏秋朝司徒亮那边瞥了一眼，果不其然，那个家伙已经在抓阄了。 夏秋跟司徒亮不一样，为了毕业，每一个学分他都必须全力争取。 他集中精力盯着面前药方，仿佛要将药方看穿一样。 就在这时候，夏秋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药方上的每一味药。 每种药都散发着对应温、热、平、寒、凉不同的颜色。 夏秋尝试将药材按照药方上的比例混合，大脑里居然真就出现了一碗药。 前两个药方出来的药都很正常，到了最后一个药方，夏秋尝试在脑海里混合，却发现最后组合出的是一碗毒药。 夏秋指着这个药方，对监考老师说道：“老师，这个药方有错。” 监考老师点点头。 “继续考试。” 而另外一边，司徒亮因为“运气不佳”已经被请出考场了…… 第五十章 都是同行还想骗我？ 虽然夏秋并没能修正药方被扣了分，但得益于其他环节都没有错，最终还是以合格的成绩通过了这次考试拿到了宝贵的学分。 司徒亮特别不服气：“卧槽，你运气今天不错哎！” 在司徒亮想来，这么难的药方，就连他都只能抓阄，夏秋怎么可能是靠实力答对的。 夏秋笑笑，并没有反驳：“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剩下的学分我必须一分不落全拿才能毕业，要是没点运气怎么活。” 司徒亮点点头：“也是。” 结束考试，夏秋第一时间来到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门诊部。 韩洪涛瞥了夏秋一眼，问道：“考试过了？” 夏秋点点头：“虽然有点惊险，不过这一科的学分总算是拿到了。老师，需要我帮你抓药吗？” 韩洪涛点点头，将面前的一个药方推到他面前。 夏秋瞥了一眼：“四君子汤，我去抓。” 其实抓药是假，夏秋主要是想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混进医院的药房。 那片特殊的甘草片提取液被梁婉清当宝一样带到了京城。 夏秋想继续研究的机会都没有。 学校的药房已经被他翻遍了，没能找到第二片有同样特性的药。 相比起来，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药房规模就大得多。 管理药房的医师见夏秋拿着药方过来，问道：“要我帮忙抓药吗？” “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抓就行了。” 闻言，这名医师乐得清闲，埋头继续刷抖音了。 夏秋瞥了一眼，确定那名医师完全沉浸在小姐姐的舞蹈中，他开始自己的搜索计划。 夏秋先打开了甘草和党参的药箱，没有特别的发现。 随后，他挨个抽屉打开，检查药材。 一路找下来，夏秋腰都直不起来了。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惊喜的发现一颗地榆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有了！ 夏秋刚要伸手，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要抓的不是四君子汤吗，拿地榆干什么？” 夏秋回过头，笑笑：“另外一个方子我少抓了一味地榆。要是让我的老师发现我就死定了。我拿一根就行了。你能不能别记录。” 医师含笑摆摆手：“没事没事。”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匆忙抓好四君子汤包好就走了。 韩洪涛面色不悦：“怎么这么半天，病人都等急了。” 夏秋：“我路过药房看到有几味感兴趣的药材，就多研究了会儿。” 看到夏秋兜里露出的一截地榆，韩洪涛信了。 “你拿的时候跟值班的医师说了吧？” “那当然！” “嗯。” 回到宿舍，夏秋立刻抱着这根地榆研究起来。 这块地榆如果放到梁婉清的提取设备里提取出的液体应该也具有非常奇特的抗病属性。 党参、甘草、地榆，三种完全不同的药材，却具有相似的属性。 任谁也想不明白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药材到底隐藏着什么关联。 莫非真的涉及到玄之又玄的量子态或者是某种没有被发现的凝聚态？ “估计那帮科研人员研究几辈子都不一定能找出其中的关联。” 根据梁婉清的说法，这种药材提取液能够起到比普通抗生素更逆天的效果，对多种疾病都有很好的治疗作用。 夏秋眼前一亮，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当天，夏秋翻遍了整个东南市大大小小的医院、诊所。 不过运气不太好，包括那块地榆在内，一共也只找到两样有类似属性的药材。 “但愿管用吧。” 夏秋将那块地榆丢进瓦罐里。 另外一根野山参，夏秋暂时留下。 熬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一砂锅水熬出了一小碗黑乎乎的药。 要是让梁婉清知道夏秋把如此珍贵的样品拿来直接熬药恐怕要疯掉。 夏秋将熬好的药小心翼翼端到文艺古面前。 文艺古：“这什么？” “药。” 文艺古放到鼻子面前嗅了嗅：“地榆？有清热解毒，培清养阴，消肿敛疮等功效。你给我喝这个干嘛？” 夏秋戏谑道：“最新研究表明地榆有抗癌的作用你不知道吗？” 文艺古被雷得不轻。 “你是认真的？” 夏秋点点头。 文艺古没有再犹豫，捏着鼻子一口喝了下去。 夏秋示意文艺古不要动。 他捏起文艺古的手腕观察起来。 这也是夏秋第一次用这种具有奇特属性的药材，当然要借机观察一下这种药是如何起作用的。 结果令夏秋惊讶不已。 文艺古将药喝下去之后，一股微弱的真气在他经脉中游走。 流经的地方，癌细胞都被抑制，一些小的毛病也被一并消除。 夏秋点点头：“难怪梁婉清说这种药是第二种‘抗生素’。这效果确实很像抗生素。不过是‘纯中药的抗生素’。” 文艺古一脸懵逼：“地榆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吗？” “说了你也不懂。”夏秋：“以后每天我都会熬一碗药给你喝。” 虽然不知道夏秋在搞什么花样，但是文艺古还是被感动得不轻：“不管有没有效果我都要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切。”夏秋：“你知道刚刚那一份药多贵吗？如果放到黑市上，起码能卖几百万！” 文艺古乐了：“喂，你骗别人就算了，大家都是学中医的，你能骗到我吗？地榆10克也就几毛钱。就算是什么珍贵的品种、特殊的炮制工艺顶天了几块钱一克呗。” 夏秋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文艺古。 文艺古嘴角抽了抽，问道：“我说错了吗？” “没错，记得每天吃药。这是你明天的药，自己熬吧。” 夏秋将一根野山参递给他，文艺古彻底傻了：“今天你给我喝的不是地榆吗，怎么明天变成了野山参？” 第三天，夏秋给了他一片川牛膝文艺古已经见怪不怪了。 文艺古悠悠的说道：“你就是想实验‘安慰剂’的效果起码弄得像一点吧。我都看出你在忽悠我了，这‘安慰剂’还能起作用？” “起不起作用得我说了才算。”夏秋将最后几味药递到文艺古手上：“就这些了，吃完还没痊愈我也没办法了。为了找这些药我几天都没上课了。” 虽然文艺古依然认为这么吃药不可能起作用，但是却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几天的药吃完，夏秋告诉他，他已经接近痊愈的时候，文艺古的感动变成了质疑…… 第五十一章 癌症这就治好了？ 治好了？ 文艺古一脸的不信。 在他看来，癌症晚期根本就是没治的，夏秋能用针灸控制病情已经非常非常牛x了。 这几天夏秋神神叨叨给了他一堆不同的药让他每天吃，完事就说他好了，文艺古心说你还不如给我贴块狗皮膏药，我还容易接受一点。 见文艺古一脸不信，夏秋撇撇嘴：“爱信不信。下个月我再帮你检查一次，如果没有复发就算痊愈了。” “喂喂喂。”文艺古冲过去拉住夏秋：“你真不是在逗我？” 夏秋：“我还没无聊到拿自己的病人开玩笑。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文艺古怔怔得看着夏秋。 直到韩洪涛走进教室，文艺古还没回过神来。 韩洪涛看着这对cp，微微叹了口气，心想：“现在的小年轻谈恋爱连性别都不敢不顾了。” 他干咳两声试图唤起文艺古的注意力：“你们有什么问题下课再解决。现在上课了。” 文艺古依然不为所动。 “我……真的好了？” 夏秋重重的点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是的。现在你可以回座位上了么，全班人都看着咱俩在呢。” 文艺古终于回过神来。 可他并没有考虑到场合，居然直接冲过去紧紧搂住夏秋。 班上的人立刻起哄。 司徒亮带头大喊：“在一起！在一起！” 夏秋一脸鹅肝色。 要不是顾及文艺古病刚好体质弱他就把这家伙直接踹飞了。 直到韩洪涛第三遍提醒，文艺古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座位上。 可是这一次文艺古却没有像平常一样坐窗边。 紧紧挨着夏秋坐下，文艺古追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治好我的？我这些天吃的药我特意查了，同抗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莫非这是一种全新的方剂形式，每天只吃一味药但是共同发挥药效？我来想想你这几天都给我吃了啥：地榆、野山参、白芍……这就是抗癌药的配方吗？” 全班人时不时回头看他俩，夏秋心如死灰。 他想在学校找对象估计是彻底没戏了。 夏秋：“别瞎猜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你的病好了，以后安安心心学习。不说了，我还要听课呢。” 文艺古嘴巴动了动，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夏秋治好了他他要公开为中医发声。 可现在的问题是，文艺古自己都不明白他是怎么好的，就是想帮夏秋宣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文艺古这一节课是注定无法安心听课的。 但夏秋却听得十分认真。 自从异能升级能够识别药材之后，夏秋对中药方剂的理解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韩洪涛口中玄之又玄的君臣佐使、温热平寒凉再也不是无字天书。 夏秋脑海里勾勒出一副生动的画面。 对于韩洪涛提出的问题，夏秋也能给出非常有见地的回答。 韩洪涛着实被惊到了。 几个月之前还对中药一无所知，现在就能达到这么高的理解，这是怎样可怕的天赋？ 韩洪涛甚至觉得夏秋如果保持这个进步速度，一年后就是夏秋教他了！ 下课的时候，韩洪涛特意将夏秋叫到办公室。 夏秋只当韩洪涛是为了上课之前的事情找他。 夏秋：“老师，文艺古今天有点脑抽了。打扰了你上课我替他道歉。” 韩洪涛捋了捋胡须，面色凝重地冲夏秋问道：“不提他。说说你。你进步未免太快了一点，课外是不是有高人在辅导你？” “没有啊。”夏秋心说原来是自己表现太突出了啊。夏秋打起了马虎眼：“都是老师您教的好。” 夏秋不松口，韩洪涛也拿他没办法。 劝勉了几句，韩洪涛就放他走了。 回到宿舍，司徒亮还对教室里文艺古“主动献身”啧啧称奇。 “小伙子，可以的，为了爱情不顾世俗的眼光。我支持你们俩！”司徒亮：“那啥，以后什么时候你们想亲热了给我打个眼色，我立刻出去让你们二人世界。怎么样，我这朋友够可以的吧？” 回答他的是夏秋的拖鞋：“滚！” 玩笑够了，司徒亮终于正经问了句：“你们俩那时候到底在说啥啊？” 文艺古：“夏秋把我的癌症治好了。” “什么？！”司徒亮的反应比文艺古本人还要激动。“我靠，真的假的？夏秋你有这么牛吗？癌症都能治好？” 夏秋摆摆手，示意这家伙稍安勿躁。 他可不想司徒亮在外面乱传，回头一堆癌症晚期病人来找他。 夏秋想治也得能找到那么多药才行！ 夏秋：“文艺古的病情比较特殊。你可以理解为瞎蒙碰上死耗子。再找个同样的病人来给我治我也不见得能治好。” 虽然夏秋的解释漏洞很多，但反而比真相更容易接受。 不止司徒亮接受了这个解释，就连文艺古也觉得大概真的是他的情况特殊。 文艺古不无遗憾地感慨道：“太可惜了。如果夏秋你真的能治好晚期癌症那不只是国内，全世界医学界都要重新审视中医了。” 夏秋撇撇嘴，心说：如果我把真相透露出去就不是重新审视中医，而是把我拉到实验室“审视”了。 夏秋：“文艺古，我觉得你的病应该是痊愈了。不过回头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为什么？检查一次可不便宜。为了给我治病，我家在市里的房子都卖了。” 司徒亮插嘴道：“文艺古你是不是傻！你爸妈花了那么大代价还不是想把你病治好。听夏秋的吧，回头让你爸妈带你去做个检查。” 文艺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追随夏秋，让中医名扬中外！ 晚上，夏秋来到曹琳的病房。 蒋婷已经等在里面了。 看到夏秋，蒋婷忙不迭的起身：“夏医生，你来啦。” “谢谢你前两天代我照顾曹琳。”夏秋：“我不是说了我今天能过来嘛。你怎么还特意等在这里。” “反正我回去也没事。”蒋婷：“对了，夏医生。你不在这几天神经内科的医生隔三差五就过来。沈医生刚刚过来没多久。” 夏秋眉头挑了挑，问道：“你没让他碰病人吧？” 蒋婷摇摇头：“当然没有。夏医生你特意交代过，我不会让其他科室的医生碰病人的。” 夏秋满意的点点头：“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回头请你大餐。” 送走蒋婷，夏秋嘀咕道：梁婉清说的果然没错，神经内科那边还没死心呢…… 第五十二章 治病只是副产品 夏秋刚刚将银针刺入曹琳头皮，曹琳的抱怨声就传入了他的脑袋：“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我都能自己呼吸了，你不能一鼓作气让我醒过来嘛！” 夏秋言简意赅道：“我的一个同学癌症晚期。我这两天在给他找药。” 曹琳顿时语塞。 不管怎么看，好像都是癌症比较紧急…… 夏秋补充道：“呼吸只是大脑比较初级的功能之一，恢复自主呼吸并不意味着你就快醒了。而且你的‘仇家’还没找到。你现在醒来未必是件好事。” “说起来你查了这么些天有消息了没？要我说你直接报告刘局。也许他会怀疑你的情报来源，但他肯定会去调查这条线索。最多几天时间他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夏秋撇撇嘴：“不是我打击你。这桩案子刘局长不一定会比我擅长。” 曹琳十分怀疑：“你哪来的自信，刘局可是二十多年的老刑侦了！” “那他能用真气控制人说话吗？” “……”曹琳：“什么鬼，你都查到些什么了？真气？你怕不是小说看多了吧。” 夏秋哭笑不得，心说我以气运针为你治疗这么些天，你居然怀疑我小说看多了！ 夏秋：“总之这件事急不来。幕后黑手我现在未必能对付。莽撞行事会给咱俩都招来杀身之祸。” 曹琳沉默下来。 不管夏秋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为了保护她，夏秋把自己也搭进来了。 见曹琳半天不说话，夏秋：“你节省节省体力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 言毕，夏秋取回银针。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的密封瓶，里面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 这是夏秋借用梁婉清的实验室设备提取的一滴白芷提取液。 这根白芷是夏秋这么多天来搜刮到的蕴含特殊能量最多的一颗，金灿灿的光芒璀璨夺目。 夏秋存了个私心，并没有直接给文艺古用，而是先留了下来。 现在，文艺古已经好了，这根白芷自然就归夏秋了。 这种药病人吃了可以修复经络、治疗疾病，那要是像他一样本身就拥有真气的人吃呢？ “反正吃了也没坏处。” 夏秋没有犹豫，将这滴白芷提取液滴入口中。 没会儿，夏秋感受到一股温润的真气进入他的体内。 夏秋尝试去控制这股真气，意外的发现它非常温顺，指哪儿打哪儿。 这可乐坏了夏秋。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自己得了癌症，只要一滴这种药就可以痊愈！ “神药啊！” 夏秋现在也没病，漫无目的地控制着这股真气沿着经络运行了几圈，真气慢慢散尽。 夏秋惊喜的发现不但自己的经络得到了强化，而且丹田处原本快空了的真气居然平白的多了几分。 这下，夏秋彻底明白了： 这种药材完全就是为修炼者准备的，治病救人不过是“副产品”。 夏秋试了试。 他不论是力量速度都提高了一大截，就连思维也变得更加敏捷。 整个人得到了升华一般。 夏秋狂咽口水，心想：这要是每天来一口，也许真的可以长生不老、修炼成仙！ 可问题在于这类药材实在太罕见。 为了给文艺古治病，夏秋已经淘遍了东南市大大小小所有的药房。 最起码两三个月之内想要找到新的都不太可能了。 夏秋瞥了一眼昏迷的曹琳，心说：不管你的敌人多么强大，我都会全力保护你的！ 夏秋还没来得及面对曹琳的敌人呢，就不得不面对一群居心不良的同行。 这不，次日一早，夏秋哈欠连天正要回学校上课，沈志平带着俩住院医师走过来。 “夏医生早啊。”沈志平笑容满面，仿佛跟夏秋是很要好的朋友一般。“婉清她去了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苗院长不太放心曹琳的情况让我过来检查一下。” 夏秋笑了笑，心说我还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嘛。 只要夏秋让他检查了，沈志平无中生有也会找出一点“情况”。 后面就顺理成章了，梁婉清不在，夏秋甚至连医师资格都没有，自然不能独立处理。 神经内科作为“相关科室”，必然要“提供协助”。 夏秋：“不必了。梁医生特意交代过，曹琳现在要做的是安心恢复，让我们不要在她离开这段时间对曹琳进行任何不必要的检查和治疗。” 沈志平没有放弃，而是打起了心理战：“夏医生，曹琳的身份你也知道，再小的差错都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我没有恶意，就帮忙检查一下。你也不想承担自己担不起的责任吧？” 要是普通实习生被沈志平这么一吓唬，十有八九就怂了。 但是夏秋对曹琳的情况甚至比梁婉清还要门清，怎么会信沈志平的鬼话呢。 夏秋：“沈医生，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在任何医院，不经过主治医生的同意抢病人都是很恶劣的行为。尤其沈医生你跟梁医生还不是一个科室。你回去吧，我就当你没来过。” 沈志平伪善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冷冷地瞪了夏秋一眼：“你会为你自己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夏秋跟白班的医生做完交接才离开。 他还没出医院呢，就发现自己微信被沈志平给拉黑了。 夏秋哭笑不得：“加也是你要加我的，现在又一声不吭拉黑，戏怎么这么足呢。” 夏秋晚上接班的时候白班医生特意交代：“神经内科一直想来搞事。晚上你可守好了，别让神经内科碰梁医生的病人。” “了解。” 夏秋已经做好了沈志平晚上再来两趟的准备了，可奇怪的是这一晚出奇的平静。 一直到半夜，也没有任何异样。 夏秋打了一套拳就准备上床睡觉了。 可就在这时，一名护士急匆匆跑过来：“今天神经外科哪位医生值班。急救室需要紧急会诊。” “林医生。”夏秋：“你去医生办公室找找看。” “我就是从医生办公室一路找过来的！根本没人。”护士：“你也是医生？你先跟我过去吧，那边情况很危急。” 夏秋刚要走，眉头挑了挑，心说：怎么会这么巧，值班医生凑巧不在的时候需要紧急会诊。 夏秋瞥了一眼病床上的曹琳。 该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吧？ 第五十三章 这件事还没完！ “医生，你在想什么啊？急救室那边等着呢！” 一声“医生”唤醒了夏秋。 夏秋指了指曹琳，吩咐道：“我现在就去急救室会诊，你帮我看好我的病人。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碰她，包括其他医生。明白了吗？” 护士点点头，再次催促道：“病人我在这里照顾就行了。医生你快去吧。” 夏秋来到夜班急救室，一名护士立刻迎了上来。 见夏秋这么年轻，她明显愣了愣：“你是神经科安排来会诊的医生？” “嗯。”夏秋：“病人什么情况？” 护士刚说完，夏秋扭头就想走了。 “病人已经是今年第三次因为突发心脏病送到咱们医院了，今天送过来的时候……哎哎哎，医生你走干嘛啊？” 夏秋：“你怕不是在逗我吧！突发心脏病居然请神经科会诊，你怎么不请精神科来？” 护士的回答令夏秋哭笑不得：“精神科的医生上一次已经会诊过了。他并没有精神问题。” 夏秋勉强停下脚步，问道：“病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护士解释了病人的病情后，夏秋总算明白为什么要请精神科和神经科过来会诊了。 “病人第一次因为突发心脏病送来我们医院急救的时候，心脏外科就对他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可是没有发现任何心脏问题。上个月也是二十五号晚上送过来，我们就怀疑他是否是因为心理因素诱发了心脏病。所以请了精神科会诊。” 夏秋接过这名病人的病例。 上面记载这名病人每个月25号都会突发心脏病。 夏秋随口问道：“这一天对病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医生你往后翻，精神科会诊的时候有记载。” 夏秋直接翻到了精神科会诊的记录。 “病人职业是专职作家，每个月二十五号是交稿日，怀疑是强大的心理压力诱发了心脏病。” “真的假的，不会是在逗我吧？” 要不是每份病例都有医生的签字，夏秋就该怀疑是不是调虎离山随便乱造的病例了。 护士指了指急救室：“病人就在里面抢救呢。” 夏秋点点头。 他上课的时候确实看到过类似的病例。 不过像是这么规律的每月发病，实在是太罕见的。 夏秋正琢磨呢，病人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患者家属立刻围了上去。 负责抢救的是个年轻的急救医生：“病人已经没有大碍了。病人家属可以先回避一下嘛。护士，护士，神经科会诊的医生呢？” 夏秋走过去：“我是神经科过来会诊的医生。我姓夏。” “夏医生你好，我姓吴，你叫我吴医生就行了。”吴医生瞥了一眼夏秋手中的病例，问道：“病例你也看了，你有什么想法吗？虽说病人心脏没有生理性病变，但继续这样，不是每一次运气这么好都能被及时抢救回来。” 夏秋：“我还要先检查一下才能确定。” “好。” 见夏秋没有带听诊器，这名急救医生准备将自己的听诊器借给他。 谁知，夏秋径直走过去捏起病人的手腕为其把脉。 什么鬼？ 急救医生一脸古怪地看着护士，心说：我不是让你请神经科医生来会诊吗，你怎么把中医诊室的医生请来了…… 护士也是一脸懵逼。 检查完，夏秋点点头：“病人确实没有任何生理病变。应该还是心理因素导致的。这应该是精神科的病人。” 见夏秋说得似模似样，急救医生收起了轻视。 他回道：“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精神科会诊之后根本都不敢接治。” 想想也是，精神科惯用的治疗方式就是跟病人谈话、聊天，让他们接收一个随时可能心脏停跳的病人太强人所难。 来都来了，夏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我可以想想办法，不过他现在没有发病，我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急救医生了然。 他凑到病人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病人的心跳立刻开始加速。 夏秋捏起病人的手腕，发现他全身经络一片混乱。 夏秋：“你跟他说了什么？” “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交稿。” 夏秋哭笑不得：“既然刺激的因素都找到了，你们没有考虑让病人换一份工作吗？” 急救医生：“事实上病人三个月前就因为承受不了压力换工作了。他的症状是在换工作之后才出现的。” “……”夏秋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蹊跷的病例呢。“你可以保证他的安全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遏制他发病的办法。” 安全起见，两人又将病人推回了急救室。 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但只要一有人在病人耳边提到“交稿”之类的字眼，病人心跳就会立刻混乱起来。 几次下来，夏秋找到了线索。 夏秋将一根银针缓缓刺入病人的脑袋，然后在他耳边说道：“你已经换工作，以后你都不用为‘交稿’发愁了。” 说完之后，夏秋取下银针。 夏秋冲急救医生说：“你再试一下。” 急救医生在他耳边说完交稿就准备抢救，可是病人心跳平稳，完全没有波动。 “神了哎！”急救医生一脸好奇地问道：“哥们可以啊，你怎么做到的？” 夏秋解释道：“他大脑一块负责认知的区域对原工作有关的内容非常敏感。在离职前这种敏感是很正常的职业病，但是离职后反而造成了脑神经混乱。我刚刚往这块区域‘输入’了新的信息。他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病了。” “厉害厉害。你们神经科什么时候开始结合针灸治疗了？” 夏秋笑了笑没有解释：“我还有个病人。先走了。” “有机会一起喝酒！” “好。” 成功的帮助了一个病人，夏秋心情很不错。 他哼着小曲回到病房。 可是护士没看到，却看到了沈志平，夏秋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 沈志平刚要给曹琳检查，听到夏秋的声音，他恨恨的攥了攥拳头。 沈志平回过头盯着夏秋，一脸不悦地质问道：“你一个实习医生，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夏秋：“我确实是实习医生，但是梁婉清可是曹琳的主治医生。要不要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她需不需要你帮忙检查病人？” 沈志平自讨没趣，扭头离开了病房。 临走的时候，沈志平面色阴沉地丢下一句话：“这件事还没完！” 夏秋笑笑，心说他算彻底掺和进神经外科跟神经内科之间的斗争了。 他瞥了一眼安详的躺在病床上的曹琳。 为了她，夏秋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第五十四章 沈志平的报复 夏秋已经做好了在医院里被刁难的思想准备，但没想到攻击居然来自于学校。 这不，第二天上课前，韩洪涛将夏秋叫到了走廊外：“你在医院干什么了，今天医院发来消息说你在医院实习期间出现重大过错，要求学校对你进行处分。” 夏秋也没料到沈志平的报复来的这么快，而且是通过这种方式。 他已经背了一次大过。 如果再记一次过就要被学校开除了！ 夏秋：“老师，这件事很复杂。不过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证，我在医院没有做错任何事！” 韩洪涛点点头：“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放心吧，你是我的学生，不管学校对你做任何处罚都不可能绕过我。” “谢谢老师。” 韩洪涛摆摆手：“回头再细说。你先进去听课吧。” 回到教室，夏秋多少有点郁闷。 他拿出手机看着微信上梁婉清的头像，嘀咕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要是再不回来我估计就要被学校和医院‘双开’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指望远在京城的梁婉清是肯定指望不上的。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梁婉清发来一条信息。 夏秋愣了愣，心说莫非梁婉清跟他心有灵犀，感受到了自己的“召唤”？ 事实证明夏秋想多了。 梁婉清发消息只是提醒他最近夏天暴雨比较多，注意关好她实验室的门窗…… 收起手机，夏秋掂量起来。 虽然韩洪涛保证这件事他会处理，但韩洪涛终究只是一个普通教授。 沈志平的舅舅可是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副院长，就是校长也得卖他面子。 如果沈志平跟苗元安铁了心要除掉他这个绊脚石，韩洪涛真不见得能阻止得了。 还得靠自己！ 一下课，夏秋就离开学校找到了雷子。 夏秋先打听了一下顾昌那边的进展：“找到三年前那个人了吗？” “暂时还没有。”雷子解释道：“夏医生你不是要求一定不能打草惊蛇嘛，我们行动很小心。不过目前可以确定她人就在三江省内。” 夏秋：“嗯，那件事不着急。我有个新的任务交代你。” 雷子听完点点头：“没问题。夏医生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这种事对雷子来说可谓轻车熟路。 找一个手下去神经内科看个病，然后看完病就带人过去堵门。 不过夏秋万万没想到的是雷子闹事的理由居然是沈志平把患者的老婆给睡了。 沈志平估计连患者的妻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当然不肯承认。 不过对方说得有鼻子有眼，就是苗元安都有些信了。 为了平息事态，苗元安大义灭亲，让沈志平停职回家。 沈志平哭丧着脸找到苗元安：“舅舅啊，你要相信我，我真不认识那个患者的妻子。” “志平啊，你也别不高兴。我让你回家休息是为了保护你。” 沈志平：“要不我们报警吧。这伙人就是医闹，敲诈！现在不是严打吗？” 苗元安瞪了他一眼：“你傻啊？人家只是怀疑你跟他妻子有染。这种事情能说得清楚吗？行了，别把事情闹得更大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阵子吧。兜里有闲钱就出去转一转、散散心，回来这件事就过去了。” 沈志平无奈的点点头，离开了苗元安的办公室。 苗元安眉头紧皱。 以他的江湖经验，哪里不知道沈志平是被人摆了一道。 “到底是谁干的呢？某个心怀不满的病人？” 任凭苗元安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一个大学校门都还没出的人能玩出这样的“花活”来。 沈志平停职，苗元安忙着善后，处分夏秋的事在韩洪涛的强烈反对下不了了之。 夏秋刚处理完此事，梁婉清居然回来了。 听说了沈志平的事，梁婉清乐不可支：“听说沈志平睡了病人的家属？哈哈哈哈，这家伙，还真是什么草都吃。” 夏秋面无表情看着梁婉清。 梁婉清柳眉挑了挑，问道：“沈志平倒霉你不开心吗？莫非我走的这段时间你们相处的很好？” 夏秋撇撇嘴：“算了，不提这家伙了。梁医生，你的研究怎么样了？” “进行相关研究的另外几个团队都要调整研究方向。”梁婉清：“不过也不见得是坏事。在别的物种发现了类似属性增加了这种药的开发前景。国家又追加了一笔科研经费。不过领导部门要求对有关研发进展严格保密，以免被不法分子利用。” 夏秋刚开始还不明白，梁婉清提醒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从两种不同的中药材里都提取到了类似物质，很容易被人断章取义拿来作为支持中医的证据。”梁婉清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夏秋就是研究中医的，忙补充道：“你别误会。我不怀疑中医存在的价值。但是……” “梁医生我明白。围绕中医的各种正面消息、负面太多了，中医最需要的恰恰是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只有基本功先打好，才有资格获得公众的信任。” 梁婉清冲夏秋竖起大拇指：“说得好。” 夏秋笑笑：“中医学得越是深入就越是能感受到它的博大精深。不管是我以前还是现在对中医的认识其实都很浅薄。反正我是打算将其作为毕生的事业了。” 梁婉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概想到自己当年的心路历程。 “我要调整研究方向，有很多工作要做。这段时间我恐怕还不能经常去医院。”梁婉清问道：“我不在这段时间神经内科那边找你麻烦了没有？” 夏秋耸耸肩。 两人互有交锋，反正自己没吃亏。 “没事。梁医生你专注你的研究吧。” 梁婉清点点头就走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此刻夏秋兜里就揣着一块有着她梦寐以求属性的川乌。 梁婉清回来，夏秋是不能继续用她的设备提纯了。 可是直接熬制又会造成不少浪费。 辛辛苦苦才找来的，夏秋可舍不得。 夏秋开始发愁了。 要不直接吃吧？ 一点都不浪费！ 不过想想川乌的口感……夏秋还是没狠下这个决心。 夏秋只能找到韩洪涛向他咨询…… 第五十五章 你可别走弯路！ 韩洪涛显然没弄明白夏秋的需求，解释了半天药材炮制的基本原则。 总之就是夏秋课堂上学的那一套。 什么君臣佐使、配伍原则…… 夏秋：“老师，你大概没理解，我的意思是如何高效的提取一味药中的精华。最好是能保证吃得下去。” 韩洪涛眉头皱起来。 这可不是中药正常的配药原则。 韩洪涛板着脸瞪着夏秋，问道：“你是不是走歪路了，老实跟我说！” 夏秋刚开始还没明白，后面反应过来了。 他乐了：“老师，你该不会以为我在跟那些卖保健品的骗子合作吧？放心吧，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去骗人的。我就感兴趣问一下而已。” 韩洪涛盯着夏秋的眼睛看了半天，勉为其难相信了他的人品。 韩洪涛叮嘱道：“切记，医者仁心，你的天赋很高，但是绝对不能走歪路！” “嗯！”夏秋：“所以我问的问题老师你知道怎么解决吗？” 韩洪涛：“中医传承上千年，解决办法当然是有的。古代术士炼丹你知道吧？跟你提的要求有些类似。” 示意夏秋稍等，韩洪涛从储藏柜里翻出一个制作考究的小炼丹炉。 韩洪涛：“这小玩意是我一个老朋友送给我的，据说有些年头了。我留着也没啥用，你要感兴趣就拿去玩吧。不过切记我说的话！” “明白！” 夏秋抱着炼丹炉回去，司徒亮和文艺古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夏秋：“怎么，没见过炮制炉啊？” 司徒亮：“喂，大家都是同行，炮制炉我们不认识？这应该是炼丹炉吧！” 文艺古一脸担忧地看着夏秋，脸上表情仿佛在说：“你可别走了歪路。” “懒得搭理你们。”夏秋：“玩你们的手机，我要开始炼丹了。” 夏秋的俩舍友表情更加古怪了。 将那块川乌研磨成粉放入炼丹炉中，夏秋刚准备百度看看下一步要怎么做，忽然发现炉内的药材上散发的金光居然在一点一点的剥离。 “我靠，这炉子该不会有什么化学成分会抵消药性吧！得，花几天工夫才找来的药算白瞎了。” 眼看着药粉散发的金光渐渐消失，夏秋心如死灰。 他都准备把药直接倒了完事，可是忽然有了新的发现。 在炼丹炉的出丹处，平白出现了一点金光。 夏秋瞪大眼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连火都没生，这个炼丹炉居然可以直接把药里的有效成分提取出来？ 梁婉清那套一百多万的提纯设备也没这么先进啊！ 事实胜于雄辩，这个不起眼的炼丹炉就是比上百万的设备还要高效！ 夏秋滴了几滴水进去，金光立刻附着在水上。 夏秋小心翼翼将水接出来，一饮而下。 效果杠杠的！ “好宝贝啊！”夏秋抱着炼丹炉爱不释手。“恐怕韩洪涛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玩意的作用！” 不过夏秋转念一想，对普通人来说，这还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玩意。 有了这个炼丹炉，夏秋以后再也不用为分离提纯烦恼了！ 最大制约还是药材的来源。 整个东南市所有中药房都被他翻过几遍了…… 夏秋正琢磨着是不是抽个空去其他地方找找看了，巧了，雷子传来消息：“夏医生，我们找到三年前对昌哥下药的那个人了。她现在人就在临水市。” 临水市紧邻东南市，高速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 夏秋：“雷子，你有空吗，有空的话跟我一起跑一趟。” “当然。”雷子：“对了，昌哥强烈要求跟我们一起去找那人。说是要报仇。” 夏秋笑笑，他正愁没人背黑锅呢，顾昌跟着出了事正好全推给他。 夏秋：“好啊。下午四点到学校接我。我最后一节课上完我们一起去。” “了解。” 下午上课的时候，夏秋跟司徒亮交代道：“我今晚有点事不回宿舍睡了。” 本来是怕两人担心，谁知，司徒亮一脸坏笑：“懂懂懂，要是碰上查房我就说你上厕所去了。” 夏秋恶寒，这家伙脑袋里有点正常的思想吗？ 下课后，夏秋朝教学楼下看了眼，并没有发现雷子那辆五菱宏光。 刚回头，魏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夏秋面对魏东再也不像当初一样躲躲闪闪了。 他含笑问道：“找我有事？” 魏东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夏秋乐了：“有什么事直说。虽然最后闹得不愉快，但好歹曾经也是舍友，不用这么吞吞吐吐。” 魏东五味陈杂。 这还是当初在宿舍他咳嗽一声都要吓得抖一抖的老幺吗？ 魏东：“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迹。我……你这个周末有空吗。去我住的地方，我们细说。你放心，我绝对不是想害你。” 夏秋莞尔，心说你吃了这么多次亏还敢找我麻烦怕不是傻吧。 “好，就这个周日吧。”夏秋朝楼下瞥了一眼，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楼下，估摸着是顾昌的车。“我还有事，先走了。” 魏东看着夏秋坐上一辆迈巴赫s级离开，目光呆滞：“这家伙，莫非大学三年都是在扮猪吃虎？” 何止是魏东，其他学生看到夏秋坐上大奔离开也是议论纷纷。 夏秋愁眉不展，对顾昌说道：“顾总啊，谢谢你开车来接我。不过这辆迈巴赫s级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之前开的不是奥迪a6吗？” 顾昌搓了搓手，居然显得有几分局促：“那个，夏医生您是贵客，哪能让你坐我的破a6。这车是我特意借来的。” 夏秋汗颜，心说你还真会给我长脸。 他半开玩笑道：“这下好了，估计我下半年的贫困生补助是没戏了。” 顾昌大窘。 夏秋：“我说着玩呢。雷子都跟我说了，能这么快找到全是顾总你的功劳。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兑现的。” “好好好！”夏秋说出他最想听到的话，顾昌兴奋不已。“那个，不知道夏医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夏秋：“你这么着急？那我现在就给你治吧。” 说着，夏秋取出了银针。 顾昌的伤是内伤，搁在以前夏秋还真没办法。 但是学会以气运针，这段时间又吃了不少“大补丹”，治好他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针灸完之后顾昌都没察觉，问夏秋：“夏医生，我这还得针多久才能好？” “已经好了啊。”夏秋捏住顾昌的手腕检查了一下，点点头：“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真的？” 顾昌不敢相信，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验证。 他灵光一现，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珍藏已久的照片…… 发现身体果然有了生理反应，顾昌乐傻了，居然直接拉开裤子拉链。 夏秋恶寒，问道：“需要我跟雷子下车吗？” 顾昌这才反应过来，忙将作案工具硬塞了回去。 他一把搂住夏秋：“夏医生，你就是我的大恩人，从今往后在东南市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少了夏医生你的！” 收了这样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小弟”夏秋本来应该高兴的，可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夏秋干咳两声，提醒道：“顾总，你是不是等身体反应没了再抱我？” 顾昌老脸唰一下红了。 气氛骤然变得尴尬起来…… 第五十六章 叫我夏医生 局面一度十分尴尬，但治好了自己多年的隐疾，顾昌很快就恢复了笑脸。 “雷子，你不厚道啊！认识夏医生这样的神医居然藏私，一直不给我介绍！”顾昌扭过头对夏秋说道：“夏医生，我认识很多达官显贵，都有类似的隐疾。只要你治好了他们，保证你以后可以在东南市横着走。” 夏秋恶寒，心说我可不想天天跟起了生理反应的同性亲密接触。 “再议再议。”夏秋忙转移话题，问道：“跟我说说你调查到的情况吧。” 提到害他的罪魁祸首，顾昌愤愤不平：“那个娘们现在过的很好。嫁了人，一家和和睦睦。她老公估计都不知道她以前当过公主。我一定要让她全家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 夏秋本来不打算干涉顾昌报仇，闻言，他摆摆手：“顾总，恕我直言，她也就一个小虾米。我答应你，我会给她一个教训的。” 顾昌嘴动了动。 要换了别人来说请，顾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夏秋可是他的“再生父母”，顾昌点点头：“夏医生，听你的。” 算上顾昌的司机，一行四人来到了临水市。 车停在那个从良的公主单位附近。 司机指了指一栋大楼：“昌哥，我已经踩过点了，她就在这栋大楼二十三层上班。” 正是下班的时间，一群白领摩肩接踵从大楼走了出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顾昌一眼就认出了目标：“就是她！就是她！” 要不是跟夏秋有过约定，恐怕他就要直接让司机动手把人抓过来了。 顾昌看向夏秋：“现在怎么办？” 夏秋：“先跟上，这里人太多了，不好动手。” 目标跟自己同事分开后扫了一辆单车就出发了。 几人的车就远远跟在后面。 路过一段工地，司机提醒道：“就这一段了。后面就是地铁口了。” “嗯。”夏秋：“动手吧。” 雷子和司机下车，很快就将人抓了过来。 “呜呜呜，干什么，你们什么人？” 顾昌：“小兰，还记得我吗？” 对方骤然安静下来：“昌哥，我做错了什么啊，你，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错的。”顾昌：“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知道顾昌的能耐，小兰一声都不敢吭。 她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掏出电话：“我老公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我能发个信息跟他说一声吗？” 顾昌冲司机扬了扬下巴。 司机直接夺过手机，找到联系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小兰暗暗松了一口气：“昌哥，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都嫁人三年了，孩子都有了。” “我知道。”顾昌幽幽地问道：“但是我很奇怪，怎么会这么巧，三年前我被人阴了之后你正好就决定从良了呢？” 小兰脸上表情瞬间僵硬了。 顾昌：“一会儿到地方秋哥问你事情老实点。他脾气可不像我这么好。” 小兰偏头瞥了夏秋一眼，打了个冷战。 夏秋欲哭无泪，心说：“我知道你是为一会儿的询问做铺垫，但是也别乱污我的名声啊！” 车停在一片荒地中央。 顾昌亲自给夏秋打开车门，给足了夏秋面子。 小兰看向夏秋的目光充满敬畏。 “秋，秋哥，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夏秋清了清嗓子，问道：“三年前，你跟昌哥是不是有过一夜情？” 小兰瞥了一眼顾昌，点点头：“嗯。” 夏秋：“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没有。”小兰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我当时需要钱，昌哥出手又大方，所以我就……” 夏秋眉头挑了挑，心说难道他的调查方向错了？ 夏秋：“你仔细想想，那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没有啊。我就正常上班，碰到了昌哥，那天……”小兰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顾昌在一旁提醒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忘了吗？秋哥可没那么多耐心。” “是是是。”小兰也豁出去了，说道：“那天我磕了药。” 夏秋点点头，大概已经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夏秋：“最后一个问题，你那天的药是谁给你的。” 一直知无不言的小兰此时却缄口不语。 甚至连顾昌直接威胁都没能让她开口。 见顾昌的司机掏出刀子，夏秋摆了摆手：“让我猜一下。那个人肯定是你想要保护的人。你知道，一旦你说出了他的名字我们就会去找他麻烦。所以你宁愿死也不会说出这个人名字对不对？” 小兰贝齿紧咬。 夏秋冲司机吩咐道：“找到她家。对昌哥下药的人就是她老公。” 小兰作势就要冲过去，可是她哪是对手，被对方手一挥就打倒在地。 夏秋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我知道，在你心中你的老公非常非常重要。但是你真的是被利用了。相信我，我们询问他的时候他肯定会把所有事都推到你头上。” “我不相信！” 夏秋摇摇头，对顾昌吩咐了两句。 顾昌瞥了一眼小兰，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夏秋：“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 顾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夏秋留在这里看着小兰，顾昌则同雷子一起去找小兰的老公。 眼前这个穿着一步裙，画着淡妆的女人，要不是顾昌认出来，夏秋肯定以为她就是一个普通女白领。 此时，她泪眼婆娑：“秋哥，秋哥，我求求你了。你们怎么处置我都没关系，但是不要找我老公。他什么都不知道！” 夏秋也不着急。 既然能利用这么相信自己的人，夏秋估摸着那个小子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果不其然，顾昌发来的视频里，一个男子大声嚷嚷：“我什么都不知道，全是那个小兰做的……” 看到自己的老公被人刑讯逼供，小兰眼泪却止住了。 她不敢相信，跟自己同床共枕三年的人居然会毫不犹豫的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夏秋拍了拍小兰的肩膀：“好了，你可以走了。” 小兰像丢了魂一样走向最近的公路。 走到一半，她扭过头：“谢谢你，秋哥。”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叫我夏医生。” 第五十七章 不就是私生子嘛！ 顾昌将小兰的老公带到了夏秋面前：“秋哥，要不要把我手下留下来？” 夏秋摇了摇头，他不想无关的人掺和进来。 “我能应付。” 顾昌瞪了一眼这个年轻人：“给我老实点！” 等顾昌等人走远，夏秋走过去，问道：“文子是吧，我要知道一个名字。你被抓时的反应告诉我你是知道这个名字的。昌哥他要你一条腿。留下一个名字一条腿你就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文子眼睛贼溜溜的四处扫视。 夏秋：“需要我问第二遍吗？还是说让昌哥先取了他要的东西我再来？” 文子终于下定决心，一个飞扑冲向夏秋。 夏秋早有防备，侧身扭开一脚将他踹在地上。 夏秋踩着他的背，将他死死踩在泥地上：“我劝你最好早点开口。等我改变主意晚了。” 文子没想到这个文文弱弱的年轻人身手如此了得。 他趴在地上，再也不敢有逃跑的想法。 “秋哥，秋哥，真不是我不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了你我一定会死。” 夏秋：“那就只能祝你好运了。” 文子一言不发考虑起来。 看这群人的架势，如果他不开口今天是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为了增加威慑力，雷子跟司机已经从后备箱里取出铁锹在不远处的荒地上挖坑了…… 文子咬咬牙：“魏家。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求你们晚点行动，让我有时间逃出国。” 魏家？ 夏秋眉头挑了挑。 他冲顾昌招了招手：“好了，我问完了。人交给你了。” 夏秋坐在车上没多久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哀嚎。 可夏秋却并不为所动。 过了会儿，顾昌回到车上。 他擦了擦手上的血。 “呼，终于彻底祛除了压抑三年的晦气。舒服！夏医生，你问到你想知道的名字了？” “嗯。”夏秋：“昌哥你就别打听了。” 顾昌欲言又止。 说实话，他肯定想知道幕后的真正元凶。 可夏秋的警告还在他耳旁萦绕。 不要去招惹自己招惹不起的人，这是顾昌能活到今天所信奉的准则。 “夏医生，用得上我的时候就说一声。”顾昌冲司机吩咐道：“好了，事情办完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 即将面对大敌，夏秋肯定要尽力提升实力。 夏秋：“先带我去最近的中药店。” 整个临水市的中药店扫了一遍，已经是深夜了。 顾昌敢怒不敢言。他心说：就买这几味药，至于把整个临水市都逛一遍吗？ 夏秋对今天的收获却很满足：“打道回府！” 夏秋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时分。 他小心翼翼上了床，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魏家？ 夏秋本以为自己跟魏东的恩恩怨怨已经了结，没想到还是绕不开这个昔日的舍友。 魏东突然约他登门真的只是巧合吗？ 还是说他发现自己即将查到他家，打算先下手为强？ 夏秋实在睡不着觉。 他从床下面将自己的炼丹炉翻了出来，将几味药一股脑丢了下去。 打坐吸收完所有真气，夏秋的修为又提升了一大截。 他睁开眼，被吓了一跳：“喂，你们俩这么瞪着我干嘛？” 文艺古：“夏秋，你怎么迷上了这些东西？” “就是。”司徒亮：“在宿舍里炼丹就算了，现在居然都打坐上了。你这是要走火入魔啊！” 夏秋：“呸呸呸！什么打坐啊，这叫冥想，瑜伽懂不懂？” 文艺古和司徒亮愣了愣，脸上的震惊变成了鄙夷。 “切，一个大老爷们在宿舍里练瑜伽，真恶心！” “你该不会真是gay吧？” 成功说服了二人，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洗脸刷牙去，上课该迟到了。” 司徒亮：“你是不是真走火入魔了？今天周六，哪来的课？” “呃……”夏秋刚刚意识到他一宿没睡。“咳咳。我忘了。那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抓紧时间睡个回笼觉啊。” 夏秋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令他颇为意外的是司徒亮和文艺古都在背医书。 想到两人跟中医的过往，夏秋暗自点点头：对他俩来说，中医绝不仅仅是一个职业而已。 不过转念一想，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夏秋加入两人，三个人在宿舍里学习了一整天。 要是让韩洪涛来看到这一幕，只怕老人家晚上睡觉也会笑醒。 傍晚时分，夏秋正伸着胳膊让文艺古练习针灸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夏秋：“司徒亮那家伙，出门又忘带钥匙了。” 夏秋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司徒亮。 魏东：“那个，夏秋，我就想跟你确认一下。你明天会去找我吧？” 夏秋正考虑要不要赴“鸿门宴”呢。 见魏东亲自找上门，夏秋乐了：“你来都来了，还等明天干嘛。直接进来吧。” 魏东左右看了看熟悉的宿舍，心情异常复杂。 夏秋冲文艺古说道：“你身体这么差，别一整天待在宿舍了。去找司徒亮一起打会儿球吧。” 文艺古知道两人要谈话，点点头离开了宿舍。 可他临走的时候还揣着药典，让夏秋颇为无奈…… 夏秋对魏东说道：“坐。” 魏东看着夏秋，犹豫了许久许久，终于开口问道：“夏秋，你能帮我治病吗？” “？”夏秋：“给你治病？” 魏东：“还记得我那天突然晕倒吗？这是我们家的遗传病。到了十八九岁以后就会发病。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后果会很严重。” 夏秋眉头挑了挑，心说：“看来魏家还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病’。” “继续。” 魏东接着说道：“我们家人都是请中医院的周水大夫治病的。他也给我治过几次。” “我知道。”夏秋：“既然有周大夫给你治病，那还来找我干嘛？他医术比我高了可不是一点两点。” 魏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我，我……” “要说就直说。我一会儿还得去医院值班呢。” 闻言，魏东豁出去了：“我被家人赶了出来。周大夫以后肯定不会再管我的死活了。所以我只能求你了。你也是中医，而且针灸那么厉害，肯定能帮我吧？” 夏秋：“你被家人赶出家门……你把杨姗姗肚子搞大了？” 魏东尴尬不已：“比这要复杂的多。我虽然流着魏家的血，但是从来都不是魏家的人。这么说你懂吧？” 夏秋点点头：“不就私生子嘛，直说不就完了。” 魏东大窘。 但是也没否认。 魏东的“投诚”给了夏秋一个非常好的窗口，以了解魏家为何要除掉曹琳。 夏秋最担心的还是魏东是否可靠…… 第五十八章 魏东的投诚 夏秋紧紧盯着“投诚”的魏东，心中揣摩这家伙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事关自己和曹琳两个人的安危，夏秋可不敢轻率下决定。 夏秋：“除非你能证明你跟魏家已经彻底决裂，否则我不会帮你。” “你跟魏家有恩怨？”魏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喜过望。“太好了！夏秋，我们可是同学。既然我们都跟魏家有仇，我们一起对付魏家吧。我一定要把失去的东西亲手拿回来！” 魏东慷慨激昂的发表了自己的宣言，可夏秋却兴致缺缺。 魏东：“你还是不相信我？” 夏秋耸耸肩：“毕竟你姓魏。就这么跑过来说你跟魏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 魏东咬了咬牙。 “我有办法证明我是被魏家赶出家门的。” 说着，魏东起身就开始解裤带。 夏秋都傻眼了：“喂喂喂，你对我的性取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要真想色诱我起码让杨姗姗来，你脱裤子干嘛！” 魏东大窘。 他问道：“你喜欢杨姗姗？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可以把她让给你！只要你肯帮我。” 夏秋撇撇嘴。 要是一年前夏秋听到同样的话肯定会兴奋的跳起来，但现在夏秋对杨姗姗那样的女人完全没兴趣。 夏秋：“拉倒吧。你快点说服我。否则就滚蛋。我没空跟你在这儿闹着玩。” 魏东示意夏秋稍安勿躁，他将裤子褪下去。 夏秋赫然发现魏东两条小腿各有一圈疤痕。 夏秋心想：难怪这家伙不管再热都不穿短裤。 魏东满脸愤恨，解释道：“这就是我亲哥哥干的事情！就因为我不小心刮花了他的限量版跑车他就找人打断了我的腿。我跟我的亲生父亲告状，他的处理方式居然是把我赶出家门。自始至终，我的母亲都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现在我说我恨魏家你相信了吧？！” 夏秋凑近观察了一下魏东的伤。 从疤痕看，至少是五年以上的旧伤。 魏东不可能在还没有认识夏秋的时候就打断自己的腿来争取他的信任。 夏秋：“我姑且相信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我既然可以救你的命，也能随时结束你的性命。听到了没有？” 夏秋冰冷的语气让魏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魏东回道：“我说的每个字我都可以拿我的命担保！” “手给我。”夏秋一边为魏东把脉，一边问道：“你对中医那么大的怨念，是不是跟周大夫有关系？” “……”魏东：“什么狗屁大夫，就是魏家的走狗！你知道他都帮魏家干过什么脏事吗？” 夏秋笑笑。 见到周水的第一天起，夏秋就已经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了。 夏秋问道：“哦？说来听听？” 魏东滔滔不绝的跟夏秋分享起魏家的黑历史。 魏东提到最多的就是一个叫魏物华的人。 在魏东的描述中，他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周水则兢兢业业的为他擦屁股。 夏秋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别动，我帮你针灸。” 夏秋留了一个心眼，只是暂时替魏东缓解病情，并没有完全将他治好。 “三个月之内你都不用为自己的病担心了。”夏秋：“但是每三个月都必须由我帮你针灸缓解病情。切记一点，不要再让周水替你治疗。明白吗？” 魏东轻蔑的摇了摇头：“不会了。我上个月要生活费的时候已经彻底跟魏家闹翻了。以后魏家不会再管我的死活了。” 夏秋点点头，看向魏东的目光多少有些同情。 在别人眼里，魏东是富家大少，生下来就注定吃穿不愁。 但旁人又怎么会了解大家族内部的恩恩怨怨呢。 夏秋：“所以你现在没钱了？” “嗯……”魏东不禁想起当初他是如何嘲笑夏秋穷光蛋。现在自己也成了穷光蛋，魏东脸颊有些发烫。“我平常大手大脚惯了，手头就存了二三十万。省着点应该能坚持到明年毕业了。” 夏秋本来还有些同情魏东呢。 闻言，他的同情瞬间烟消云散…… “你给我滚出去！马上！” 魏东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魏东。 魏东走后，夏秋心酸不已，心想：我tm一年生活费都没两万，你揣着一笔“巨款”还跟我哭穷！ 过了会儿，魏东又敲了敲门：“那个，夏秋，我能回宿舍住吗？我想尽量省点钱。” 夏秋打开门，一脸古怪地看着魏东：“你不是跟杨姗姗住一起吗？” “别提她了。”魏东叹了口气：“我家里闹翻了之后找她倾诉。她非但没安慰我，还一个劲的劝我跟家人和好。我拒绝之后她就收拾东西搬出去了。说是不会喜欢一个没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呵呵。” 夏秋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杨姗姗还挺逗的。” 魏东一脸无奈地看着夏秋，脸上表情仿佛在说：“你的同情心呢？” 夏秋：“既然你都这么可怜了就回来住吧。反正你的床一直空着在。” 司徒亮和文艺古回来的时候魏东正在往宿舍里搬东西。 司徒亮将夏秋拽到旁边，问道：“这怎么回事？” 夏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司徒亮。 司徒亮也乐了：“所以说这位大少爷现在没钱没家就连女朋友也跑了？” 夏秋不知道司徒亮对“没钱”的定义是什么。 反正魏东再穷也比夏秋这个穷学生要有钱的多。 夏秋：“嗯，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司徒亮示意自己明白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魏东的肩：“大丈夫何患无妻！以后亮哥罩着你。” 文艺古附和道：“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大家说。我们会帮你的。” 魏东尴尬不已。 他离开这间宿舍的时候还是老大，怎么回来之后就成了需要人照顾的小弟呢？ 得知魏东“穷”得只剩下几十万零花钱，司徒亮和文艺古都震惊了。 司徒亮：“走，一起去富贵楼吃饭，庆祝你‘乔迁之喜’。你请客。” 夏秋横了他一眼：“别闹！” 魏东忙不迭地说道：“我请客没关系的。走吧。” “别听这丫的。他就喜欢起哄。”夏秋：“不过也该吃饭了，撸串去。我请客。” 吃饭的时候，魏东凑到夏秋旁边，打听道：“夏秋，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跟魏家有什么恩怨呢。”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 夏秋本来以为要谋杀曹琳的只是某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查到证据交给曹琳的上司夏秋任务就完成了。 没想到最后居然查到了东南市最显赫的家族，夏秋得重新考虑考虑自己的计划了。 夏秋冲魏东说道：“闲着也是闲着，跟我说说你家多有钱吧。” 魏东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幽怨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这是在寒碜我吗？ 夏秋一脸认真，言简意赅答道：“知己知彼。” 魏东这才收拾表情，介绍起自己的家族。 听完魏东的介绍，夏秋口水流了一地，看魏东的表情也变得暧昧起来：“你说我要是绑架你勒索个几千万，他家人应该会给钱吧？” 魏东：“……” 第五十九章 欠你一条命 魏东强调道：“我已经被家族彻彻底底抛弃了。别说我那个便宜老爹了，就连我生母都跟我划清了界限！” “哦哦，这样啊。”夏秋一脸失望。他接着问道：“那我少要点呢，几百万他们总会给吧？对他们来说也就九牛一毛。” 魏东哭笑不得。 夏秋耸耸肩，解释道：“原谅一下穷苦人家的孩子。除了看新闻我还没听说过这么多钱呢。” “呵呵。”魏东：“没事，不怪你。现在想想，当初杨姗姗主动投怀送抱估计也是因为我姓魏。知道我跟家里决裂她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夏秋心道：你现在才意识到吗？ 玩笑归玩笑，魏家庞大的触角确实让夏秋十分头疼。 不仅仅是夏秋，曹琳得知背后暗算自己的是魏家也非常的头大。 “魏家？”曹琳：“这件事比我预想中的要复杂啊。我还以为是我前几年抓的那个抢劫犯的同伙报复呢。” 夏秋：“涉及东南市的龙头企业，我直接报告给你的上司怕也没用。只有继续追查下去，找到更多线索才有可能扳倒魏家。” 曹琳不置可否。 她问道：“继续追查下去？你一个没毕业的医学生，你确定你能行吗？” “看不起人了不是！”夏秋：“我不也透过你最开始给的线索一路追查到了魏家嘛！” “那是因为你有学生这个身份作为伪装！”曹琳提醒道：“如果你是公安系统内部的人，调查刚开始魏家就知道了。你根本不了解魏家的根系有多广！算了，你尽力想办法把我先唤醒。等我醒了自己去调查。” 夏秋悠悠的说道：“对了，我是不是忘了说了。我有个魏家的私生子作内应。” “真的假的？”曹琳：“要是这样的话也许真的有机会。不过千万记得不要暴露自己！” “放心吧，我不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切，谁稀罕啊。” 长时间的相处，夏秋跟曹琳的关系越来越暧昧。 偶尔蒋婷没时间夏秋帮曹琳擦身子，她也不像以前一样反应强烈了。 可越是如此，夏秋越是担心。 曹琳恢复自主呼吸的新闻已经上了本地电视台，全东南市的人都知道这位英雄女警有了苏醒的希望。谁也无法预测魏家什么时候会对这个潜在的隐患下手。 时不我待，夏秋详细记录了曹琳办过的可能涉及魏家利益的案子，想要从中寻找蛛丝马迹。 可数量之多远远超出了夏秋的想象。 整整记录了两个晚上，夏秋才记下了所有有关联的案件。 夏秋都快哭了：“喂，你该不会是把你所有案子都告诉我让我一个一个查吧？” “你会问这个问题说明你对魏家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入。”曹琳：“你不是认识魏家的私生子嘛。这些案子给他看看，他会告诉你这些案子同魏家的利益关系。” 夏秋将这些记录交给魏东看完之后，他点点头：“这些确实都涉及到了魏家的利益。喏，这几个工程都是魏家控股的公司直接承接的。还有这几个项目，附近有魏家的地产。这几个调查涉及到了魏家的子公司……” 总结下来，魏家的利益几乎渗透到了东南市的方方面面。 只要是在东南市地界上的大事，不可能不影响到魏家。 夏秋摆摆手，制止住魏东滔滔不绝的介绍：“行了行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哪一起案件涉及到的利益值得魏家去杀人。” 魏东愣了愣。 “杀人？” 夏秋：“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否则你就彻底跟魏家走上对立面了。” 魏东没有犹豫太久。 “这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机会！”魏东：“我要把那栋别墅里的所有人都送进监狱！” 魏东仔细审视了每一起案件，最终挑出了三个卷宗。 “这起故意伤人案被抓的人是陆易松的手下。虽然他大概率不会供出陆易松，但这绝对值得魏家杀人灭口了。”魏东解释道：“陆易松是魏物华直接的手下。专门替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如果魏物华真的要杀人，肯定会派他动手！” 夏秋点点，示意自己了解了。 另外两个案件一个是涉及到几十亿的资产，另一个则可能牵出魏家下属企业偷税漏税的证据。 但是就像魏东说的，不管魏家因为什么原因要对曹琳下毒手，最后都绕不开陆易松这个人。 夏秋决定直接从陆易松查起。 可是曹琳听说后却直接表示反对。 “你疯了吗？”曹琳：“你知道陆易松是什么人吗？即便你能找到他犯罪的证据，你肯定也无法活着看到他被判刑！” “我知道他很危险。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从他查起。” “……” 曹琳也说不清是生气还是怎么了。 她直接休眠，一晚上都没搭理夏秋。 次日早晨，夏秋临走前凑在曹琳耳边说道：“我不能救醒你然后再看着你被人杀掉。” 言毕，夏秋就去见顾昌了。 夏秋紧紧盯着顾昌的眼睛，问道：“我能相信你吗？” 顾昌何等聪明，一看就知道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任务。 “夏医生，我顾昌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治好了我的病，我欠你一个人情。不管你要对付谁，算上我一个！” 夏秋：“你的病就算没我也死不掉，再严重莫过于过几年就老年痴呆。但是得罪这个人真的有可能让你丢掉性命。公平起见我跟你做个交易。你这次帮了我，以后你自己或者亲人得了绝症，我会尽全力救活他（她）。” 一命换一命通常都是先救了一个人，才有后续。 像夏秋这样先要人家卖命再答应救他一命真的很奇怪。 不过夏秋的能耐顾昌已经见识过了。 他相信，既然夏秋许下这个承诺就绝对有能力做到。 “成交！” 夏秋点点头：“嗯，从今天开始我欠你一条命。” 顾昌本来还怀疑是否有必要搞得这么严肃，但是听到“陆易松”三个字，他总算明白为何夏秋要许下那样的承诺了。 “陆易松？”饶是顾昌这位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听到这个名字也怔了怔。顾昌表情严肃：“如果你真的被他盯上，恐怕我真得豁出这条命才能帮你摆平。” 夏秋：“那倒不至于。他暂时应该还没盯上我。” 得知他们处于暗处，顾昌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想到要跟陆易松正面为敌，顾昌心里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为了夏秋的一句许诺真的值得搭上自己的小命吗？ 第六十章 豁出去了！ 夏秋哪里看不出顾昌目光中的犹豫。 如果他不露一手的话，顾昌卖了他都不是不可能。 夏秋当着顾昌的面拿起他茶几上的烟灰缸。 在顾昌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夏秋都没有发力，整个烟灰缸瞬间碎成了均匀的颗粒。 顾昌被夏秋露的这一手惊呆了。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夏秋却暗自懊恼：应该选个小点的东西，直接用真气震成粉末才更有威慑力！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顾昌完全相信了夏秋的许诺。 “夏医生，你……” 为了露这一手夏秋已经耗尽了辛苦积攒的所有真气。 他当然不会告诉顾昌。 夏秋一脸从容地说道：“雕虫小技。顾总见笑了。” 顾昌偷偷咽了口口水，心中对夏秋的评价又拔高了好几个level。 能让这样一位高手欠自己一条命，豁出去也值了！ 战略上蔑视对手，战术上却不得不重视对手。 顾昌向夏秋解释了为何陆易松那么可怕：“陆易松其实不是华夏人。他出生在一个东欧小国。家人被害后他就加入了雇佣兵组织。据传言，他为了给自己父母报仇，只身一人潜入一个武装组织的基地。一个人杀死了这个组织几百名武装分子！” “我靠，这应该只是传说吧？” 顾昌摇了摇头：“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倾向于相信这是真的。等你真的见到了这个人你就知道了。在他的眼里，所有人都只是待宰的猎物而已。” 夏秋暗暗咋舌。 他问道：“他又是怎么来到华夏呢？” “这个真没人知道。”顾昌：“有人说是为了钱，有人说是因为他得了绝症只有腾龙医药的某种新药能治，也有传言说魏物华在中东救过他一命所以陆易松跟在他身边报恩。” 夏秋思忖起来。 本来他的想法是搜集证据然后交给曹琳的上司处理，但是夏秋不禁想起曹琳提到的可能性。 不管他行事再小心，搜集证据的过程中他有无数次机会暴露自己。 即便真的把陆易松送进了监狱，他的那帮雇佣兵手下也会追杀自己一生。 夏秋抬起头，盯着顾昌的眼睛，问道：“如果我说我想直接干掉这个人你怎么想？” 顾昌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松了一口气。 “相信我，直接找机会干掉他是最好的选择！”顾昌：“如果他不死，未来的每一晚我们都别想睡觉了。” 夏秋点点头，在这一点上俩人倒是想一起去了。 可是要怎么除掉这个久经沙场的雇佣兵，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顾昌：“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我们在暗处，他在明处。我可以保证，如果我们第一次动手没能成功，最后死的肯定是我们俩！” 夏秋呼吸频率稍稍有些加快。 “你有什么计划吗？” 顾昌：“直接偷袭绝对没机会的。他能中东战场活下来绝对不会被人偷袭得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能提前洞悉他的计划，事先设伏，也许有一丝机会。”顾昌接着说道：“不过陆易松有魏家的情报，不可能被人预知行踪自己却毫无察觉。” 顾昌提出这个想法的第一时间夏秋就想到了一个方案。 可不到万不得已，夏秋不想拿曹琳冒险。 为了想一个万全之策，夏秋每天都要跟顾昌单独见面。 一周以后，两人依然没有一个靠谱的计划。 顾昌不无担忧地说道：“夏医生，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虽然我们每次都是单独见面，但是当一个猎手自己成了目标，他迟早会察觉到。事不宜迟！” 这天在医院，夏秋打了四遍拳才休息。 给曹琳检查的时候，曹琳突然问道：“你不会真的要去招惹陆易松吧？” “？”夏秋装起了傻：“我在你心目中有那么勇敢吗？” 曹琳：“别想骗我了。你这一个星期都愁眉不展。练功也比原来勤快得多。傻子都看出来你在准备对付一个强敌。” 夏秋苦笑：“不愧是刑警，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有什么建议吗？” 曹琳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加入刑警队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以身殉职的准备。 可是夏秋不一样。 他只是个医生，只想治病救人而已！ 一滴泪水从曹琳的眼珠滑落。 她语气决然：“我要你明天就跟韩医生请假。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夏秋愣住了。 “你……” “作为一名警察我跟你一样，立志救人！”曹琳：“如果你为了救我而死，我即便醒来，这辈子也会沉浸在悔恨中。我一生都将灰暗无光。你不值得为了救一个这样的废人搭上自己的命。” 夏秋闻言眼眶也有些湿润。 他想起自己一开始想到的那个计划。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曹琳回心转意。 果不其然，听完之后，曹琳改变了主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 夏秋：“就这么定了！本来我还有些思想负担呢，既然你说得那么凄惨，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夏秋的计划说简单也简单——拿曹琳当诱饵！ 只要放出曹琳即将苏醒的消息，陆易松肯定会被再次派来了结这个目标。 到时，夏秋和顾昌就有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绝佳机会。 当天晚上，夏秋详细询问了曹琳第一次被袭击的经过。 夜晚，运动中，一枪命中头部。 夏秋并没有看出什么。 曹琳说完却自嘲起来：“我早该想到了，有这样能力的人只能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军人。夏秋，答应我一个要求好吗？” “你说。” “如果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就不要动手。”曹琳：“不要拒绝！这是我作为患者的权力。如果你不答应我，你就不再是我的医生，也没有资格为我做任何事！” 夏秋沉默良久，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要制造曹琳即将苏醒的迹象对其他人来说很难，但是对夏秋来说却易如反掌。 他偷偷将几根银针刺入曹琳的脖子，然后按响了紧急呼唤铃。 等到梁婉清带着几名住院医生赶过来，夏秋狂飙演技：“梁医生，曹琳刚刚手动了！我绝对没有看错！” 梁婉清瞥了夏秋一眼。 夏秋眼眶通红，像是刚刚哭过。 她总觉得夏秋的表现有些反常。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梁婉清还是立刻让住院医生推来了检测设备。 脑电图呈现出的景象令梁婉清大喜过望。 她轻抚着曹琳的脸，兴奋地说道：“你终于要醒了吗？” 可是梁婉清摸到曹琳的眼角却发现了一丝泪痕。 梁婉清抬起头，眼睛思思盯着夏秋…… 第六十一章 九死一生的计划 曹琳的大脑活动异常活跃，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 这个消息甚至惊动了在家休养的院长。 老院长亲自带领几名专家开会讨论下一步治疗方案去了。 梁婉清这个主治医生却找借口留在了病房。 支走了护士，梁婉清紧紧盯着夏秋：“我从来没有干预过你对曹琳的治疗。因为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治病救人的渴望。你是个好医生。现在我要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夏秋努力保持镇定：“梁医生你突然这么严肃干嘛。有什么问题就问呗。” 梁婉清：“关于曹琳，你是不是一直有事瞒着我？” 夏秋瞥了一眼曹琳，看到她眼角的泪痕，暗暗责备自己怎么这么大意。 但是他怎么可能跟梁婉清说实话呢。 夏秋举起一只手：“我对天发誓，除了救人我没有做过其他任何事！” 夏秋并没有撒谎。 帮助曹琳除掉潜在的杀手也是为了救她呀！ 梁婉清从夏秋的眼里看不出隐瞒，只能选择相信他：“你最好没骗我。” 见梁婉清放过这茬，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忽略了夏秋，梁婉清又去仔仔细细给曹琳做检查了。 梁婉清这么认真，夏秋真担心自己动的手脚会被发现。 好在，梁婉清怎么也想不到夏秋有动机作假。 检查一遍，确定曹琳状况良好，梁婉清十分欣慰。 她扭过头，对夏秋道歉：“对不起，我刚刚话说的有些过了。虽然曹琳还没醒，但是我必须得感谢你。曹琳是我从医以来经手的时间最长的病人。如果不能唤醒她我会留下终生的遗憾。” 因为心情很好，梁婉清这个冰山美人今晚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夏秋偷偷观察了一下，心说原来梁婉清笑起来比平常更美！ 可随即，夏秋就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曹琳目前活跃的大脑活动只是假象。 梁婉清迟早会发现自己白高兴了一场，到时候…… 夏秋微微摇了摇头，心说：“还是先确保他跟曹琳能活下来再操心别的事情吧。” 夏秋：“梁医生，我想请几天假。” 梁婉清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几个月来，夏秋为曹琳付出的努力梁婉清都看在眼里。 现在曹琳随时可能会醒来，夏秋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会在这个时候请假呢？ 梁婉清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 “夏秋，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夏秋愣了愣，忙回道：“不是不是。梁医生你别多想，就一点私事！” 梁婉清一脸玩味看着夏秋，问道：“谈恋爱了？” 夏秋恶寒。 梁婉清心情好起来怎么比平常更难缠呢。 夏秋：“真的是私事！梁医生你就别打听了。” 梁婉清点点头：“行，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照看曹琳的。” 夏秋刚要松一口气，闻言，他骤然紧张起来。 谁也不知道陆易松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动手，如果梁婉清留下来，势必要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可是看梁婉清的样子，让她现在离开病房是不可能的。 夏秋嘴巴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过夏秋肯定是要支走梁婉清的。 一个曹琳就够他担心了，如果梁婉清也在病房，夏秋都想直接取消这个九死一生的计划了。 夏秋能想到的唯一的支开梁婉清的办法也就是她的研究了。 次日一早，夏秋给梁婉清发了一条信息。 “我好像发现两个标本的共同点了。” 果不其然，梁婉清第一时间赶到了实验室。 一见面，梁婉清就迫不及待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夏秋将两份记录递到梁婉清面前。 梁婉清看完之后惊呆了：“所以说，这两个标本都是在同一个产区种植的？” 夏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嗯，我也是在翻找了学校药房的记录才发现的。” 梁婉清心花怒放。 先是曹琳有了苏醒的希望，紧接着自己的研究柳暗花明，梁婉清看夏秋的目光分明像看一条超大号“锦鲤”。 坐在前往西南某药材产地的动车上，梁婉清还在念叨：“那家伙怎么总能带给我好运！”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夏秋默默祈祷：希望梁婉清发现两个惊喜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之后能承受的住。 虽然两个标本确实出自同一产地让人想入非非，但是夏秋经手了那么多标本，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药材出现的这种特性跟产地毫无关系。 顾昌拍了拍夏秋的肩膀：“夏医生，现在可不是分神的时候！” 夏秋点点头。 这天白天，曹琳的病房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到了深夜才终于恢复宁静下来。 现在距离天亮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时间。 如果陆易松想要动手的话，一定会选择这个时间！ 夏秋原本提议两人分别埋伏，这样有更大的把握截住陆易松。 但是顾昌毫不犹豫拒绝了夏秋这个提议：“夏医生，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单独对付这家伙的。” 夏秋瞥了一眼顾昌手上的枪，实在想不到被偷袭的情况下陆易松能有什么还手之力。 他再快还能快的过子弹？ 已经是凌晨四点半，勤快的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 顾昌打了个哈欠：“看来他今晚不会动手了。” “等等！”夏秋指着走廊尽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是不是陆易松？” 顾昌紧张地观察了会儿，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陆易松应该比他高。” “不管是不是陆易松，这家伙肯定是杀手！” 顾昌偏过头盯着夏秋，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夏秋的回答令顾昌一阵汗颜。 夏秋：“我tm学了这么久医就没见过有胸肌的医生！” 随着这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近，夏秋越发确定他不是医院的医生。 这名“医生”无意中看向他们的方向。 暗藏的杀气令顾昌一惊。 他拍了拍夏秋的背。 这是两人约好的暗号，确定目标后提醒对方做好接战准备。 陆易松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两人处于绝对的黑暗中，他并没有发现有异常。 可就在顾昌举起枪瞄准的一瞬间，陆易松似乎感受到了杀意，突然一个横滚躲开了顾昌的瞄准。 丧失偷袭的机会，夏秋知道近身搏斗避免不了了。 他跟顾昌互相策应，一起扑向了这名杀人如麻的杀手…… 第六十二章 生死交锋 顾昌被发现后直接放弃了靠武器的想法。 因为二人很清楚，如果在发现的情况下还会被命中，那陆易松在战场上早死透透得了。 二人直接扑上去，准备展开近身战。 顾昌曾是侦察兵，接受过严酷的搏击训练，再配合夏秋，两人本以为近身战会有一战之力。 但是陆易松证明了两人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一个照面，顾昌就被击晕在地。 夏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虽然他速度反应足够快，勉强避开了陆易松致命一击，可是他的手刀还是劈在了夏秋的肩膀上。 夏秋就像被一辆全速行驶的汽车直接撞上一般。 他甚至都没有感受到疼痛。 一阵剧烈的震荡后，他的半边身体都失去了直觉。 “呼！这就是陆易松的实力吗？自己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夏秋本来应该为自己担忧，可是那一个瞬间，夏秋满脑子想的都是躺在病床上的曹琳。 “不行！我如果倒下曹琳就只能等死了！” 夏秋强撑着站了起来。 陆易松解除伪装站直了身子。 一米九的身高，健硕的身形，这足以让人窒息了。 但是真正令人胆寒的却是他的一双眼睛。 夏秋总算明白顾昌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了。 只要看到过这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的人都不会怀疑那些有关他的传言。 陆易松大概也没料到这个身材消瘦的家伙能扛得住他一击。 本能的警惕让陆易松没有直接进攻。 他两只眼睛就像准备捕食的猎豹一样，死死锁定夏秋。 夏秋根本不敢移动。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移动势必会露出破绽。 等待他的将是一次致命的袭击。 夏秋也死死盯着对方。 “陆易松？” 对方摇了摇头，用略有些生硬的华夏语回道：“这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华夏姓氏是‘陈’，陈松。” 夏秋点点头。 大概是自己刚刚那一下躲闪赢得了陈松的尊重，所以他才会告诉自己他的真名。 “夏秋。” 陈松点了点头。 互相交换了名字之后，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一齐发动了攻击。 夏秋本以为自己作为“练家子”，速度、力量起码有一项会有优势。 面对面交锋之后，夏秋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 陈松也许没有修炼过，但他不论速度、力量还是反应都已经接近人类的巅峰！ 夏秋非常确信，如果他参加奥运会肯定能拿到几枚金牌。 两个回合交手，陈松已经摸清这个对手的底细了。 陈松：“好久没遇到能跟我交手两招的对手了。告诉我你想埋在什么地方。” 夏秋牙齿紧咬。 也许对陈松来说，这是对对手的尊重。 但是夏秋可不想就此认输。 夏秋：“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言毕，夏秋调集自己全部的潜能，发动了最后一击。 这一次，夏秋没有做任何防守的准备。 陈松轻蔑的笑了笑，大概是在为夏秋惋惜：他本来能得到一个体面的葬礼的。 夏秋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陈松也做好了终结他的准备。 电光火石间，夏秋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他的速度突然就慢了下来！ 夏秋第一反应是他受的伤太重了，已经没有体力支持最后一击了。 就在夏秋准备从容赴死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陈松的速度也变慢了。 如果有第三人在场的话，这时候会看到，夏秋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 夏秋周围的一切仿佛变成了3d游戏。 除了背后看不见之外，夏秋能清楚的看到自己正面的所有东西。 在如此紧张的对战中，夏秋甚至有空去观察不远处的一只蚊子。 这只蚊子就像被丢进了胶水中一样，摆动翅膀的速度缓慢而无力。 这不是他的错觉，周围的一切都放慢了！ 明白这一切，夏秋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面前的这个对手上。 在“慢镜头”下，陈松的目光依然令对手胆寒。 但是夏秋却没有犹豫。 他飞快的取出三根银针，封住了陈松的穴位，同时避开了陈松致命的一击。 在两人错过的瞬间，时间尺瞬间恢复了正常。 夏秋径直撞向了走廊的扶手。 猛烈的撞击令夏秋浑身没有一块肌肉不疼。 这个时候夏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别说是陈松一样的绝命杀手了，随便来个小混混都能终结他的性命。 可是预想中的攻击迟迟未来。 成功了吗？ 夏秋艰难的扭过头，发现陈松就像一尊雕塑一样定在原地。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今天不用死在这里了。 夏秋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才缓过来，又是什么样的毅力支撑着他将晕倒的顾昌和被封住穴位的陈松拖上天台的。 等夏秋完成这一切的时候，一缕金色朝阳正好投在他的身上。 夏秋挪到顾昌面前先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 顾昌虽然脖子挨了一记重击，但是并不致命。 夏秋松了一口气。 他将注意力转回了陈松身上。 用银针封住感官、意识是夏秋在治疗曹琳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的。 没想到居然在实战中居然真的用上了。 对陈松来说，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在夏秋拔掉一个银针，恢复了他意识之后，也难怪他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夏秋：“不用紧张，你没有穿越。” 陈松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夏秋：“我这就让你恢复语言能力。不过先提一句，你应该不想招来不相干的人吧？” 陈松眨了眨眼睛。 确定陈松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夏秋恢复了他说话的能力。 陈松说的第一句话倒是夏秋没有想到的。 “你是周大夫的人？” 凭陈松这一句话，夏秋明白，周水比他预料的还要可怕。跟周水比起来，陈松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对手。 夏秋不禁庆幸自己给了陈松开口的机会。 陈松下意识的一句话都可以让他获得非常多的信息。 陈松很快也反应过来。 他不再盲目的乱问问题。 “我是你的俘虏，你可以随时杀死我。” 见陈松这么快反应过来，夏秋多少有些失望。 夏秋问道：“如果我把你送去警局你也不会替我指证魏家吧？” 陈松一脸轻蔑的摇了摇头。 夏秋点点头。 陈松闭上了眼睛等待失败者的命运。 夏秋没有让他的等待落空…… 第六十三章 境界提升 在了结陈松的过程中，夏秋比自己预想的要平静一万倍。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感情的波动和道德的挣扎。 确定陈松已经结束自己血腥的一生，夏秋亦没有任何怜悯——对自己的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夏秋为顾昌针灸过后他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陈松的脸，他立刻摆出防守的姿势。 夏秋笑笑：“别怕，他伤不到你了。” 顾昌依然不敢懈怠，亲自过去检查，确定陈松已经没有了呼吸才放下心来。 顾昌看向夏秋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余光瞥了一眼陈松的尸体，顾昌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可是夏秋找来的援兵。结果一个照面就让人打晕了…… 想到两人的交易，顾昌更加羞愧难当。 “你根本不需要我。谢谢你救下我，你什么都不欠我。” “不不不。”夏秋：“这家伙比我预想中难缠得多。如果第一回合没有你替我分担‘火力’估计晕倒的就是我了。那样可不太妙。” 顾昌汗颜，敢情夏秋找他来起到的作用就是个吸引仇恨的mt啊！ 随后顾昌又推脱了一番。 但是顾昌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加入的，夏秋怎么可能让人白跑一趟呢。 夏秋：“顾总，你就别推辞了。而且我还有个活要你干呢。” 夏秋瞥了一眼陈松的尸体。 顾昌点点头：“明白，我一定处理得干干净净。” 夏秋：“那就交给你了。” 夏秋下楼回到曹琳的病房。 看着她安静的面容，夏秋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只要她没有受伤，一切都是值得的！ 将顺利解决杀手的好消息告诉曹琳之后，夏秋就来到旁边的病床上检查起来。 跟陈松决战的那一刻，夏秋周围的时间仿佛被停止了一般。 夏秋总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原本夏秋体内的真气淡得就像薄薄的雾气一样。 可现在，真气变成淡淡的黄色。 生死之间他的境界居然得到了提升！ 如果不是体内的真气少得可怜，夏秋一定要试试踏入新境界会有什么不同。要是能随时进入那种状态，那碰上什么样的对手他也不用担心了！ 为了尽快恢复真气，夏秋特意请了半天假到处搜刮药材，顺利找到一颗蕴含真气的野山参。 根据夏秋的经验，野山参可是好东西，一颗足以让他恢复一半的真气！ 磨成粉放入炼丹炉中，得到提取物，夏秋忙不迭喝了下去。 可是熟悉的感觉迟迟没有到来。 提取的精华进入体内就像一滴雨水滴在干涸的大地上一样，很快就失去了踪迹。 “我靠，该不会是假药吧！”夏秋急了。 夏秋又有些怀疑是不是炼丹炉出了问题。 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四天，夏秋大概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境界没有突破的时候可以使用这种散发着黄光的药恢复真气、提升修为，但是境界突破后，这些低等级药就失去了原来的作用。 至此，夏秋“嗑药升级”的生活可以告一段落了。 也许有更高等级的药，但是夏秋这几个月来一个都没发现，就算有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好在，曹琳传授给他的拳法依然有用。 坚持一个星期，夏秋体内的真气终于是完全恢复了。 看着体内充足的真气，夏秋不禁感慨曹琳这套“拳法”实在是宝贝！ 蓄满了真气，夏秋终于有机会重现那天的那一幕了。 “一定要成功啊！” 当时可是在生死一线的时候才进入了那种状态，对于是否能随心所欲的进入，夏秋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 情况比他预想中的要顺利。 夏秋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周围的时间就瞬间凝固。 可是过了大约千分之一秒，夏秋就被拉回了现实。 “我靠，太坑了吧，这么短的时间够干嘛？” 一检查，体内的真气在这千分之一秒里已经被抽干，夏秋欲哭无泪。 好消息是境界提升后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进入那种状态，坏消息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支撑…… 想到周水的潜在威胁，夏秋不禁为可能的冲突感到担忧。 眼下，相比周水，夏秋还有个更直接的威胁。 梁婉清要回来了！ 在实验室等待的时候，夏秋很忐忑。 曹琳的情况“再度恶化”，产地调研一无所获，夏秋担心梁婉清会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梁婉清一出现，夏秋就愣了。 梁婉清穿着一身波西米玛风格碎花长裙，戴着一顶草帽，配合大墨镜和口罩，夏秋甚至怀疑是不是某个大明星误入了实验室。 梁婉清摘下眼镜，夏秋终于可以排除这个可能了。 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实习老师！ 夏秋看向她的目光透着诡异。 梁婉清哪里不知道夏秋在想什么：“北京的一个研究员在大范围检查后又发现了新的标本。现在基本可以排除产地的因素。去都去了，那边风景也不错，我就当旅游了。” 夏秋乐了：“真羡慕梁博士你啊。拿着国家科研经费去旅游。” 梁婉清横了他一眼：“你要敢说出去我就弄死你！” 夏秋耸耸肩，问道：“梁博士叫我在这里等你有什么事吗？” “曹琳。”梁婉清言简意赅问道：“曹琳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夏秋早已想好了说辞：“梁博士，我也很困惑。曹琳明明已经出现了苏醒的迹象，但不知为何，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这几天我还替她担心呢，害怕情况进一步恶化。好在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梁婉清紧紧盯着夏秋的眼睛，仿佛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梁婉清：“够了！你当我很好骗是吗？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曹琳情况转好的时候你的表现就有问题。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梁婉清居然不上当，没有准备b计划的夏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见状，梁婉清越发肯定这家伙有鬼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夏秋知道多说多错，他决定执行c计划。 “哎哟，我肚子好疼，估计是中午吃的那个烂苹果吃坏了肚子。”夏秋：“不行不行，我要上厕所。梁博士你忙，我先走了。” 等梁婉清反应过来夏秋已经跑没影了。 梁婉清那个气啊！ 第六十四章 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夏秋终究要当面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我尝试了一种全新的治疗方式。原本以为很成功，但是现在看来这种治疗方式只能暂时刺激病人的大脑活动，并不能将她彻底唤醒。” 夏秋一脸真诚。 他知道，如果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犹豫就会被梁婉清看穿。 梁婉清虽然很怀疑，可谁让她对中医一窍不通，只能勉强相信了夏秋的解释。 “好吧。”梁婉清点点头：“你在这里照看她吧。我去查房。一会儿没事去我的办公室找我。” 目送梁婉清离开病房，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夏秋在给曹琳检查的时候本以为曹琳会嘲笑他。 但是曹琳的关注点很奇怪。 曹琳：“大半夜的，梁医生让你去她办公室干嘛？” 夏秋嘴角抽了抽，心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帮她看病而已。” “梁医生生病了？” “也没什么大了不起的，痛经而已。” 曹琳再次恢复神神叨叨的状态：“梁医生居然会让你帮她看这种病，有鬼！” 夏秋半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呸呸呸！”曹琳：“警队那么多男人排着队追我，我会喜欢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学生？别做梦了！” 言毕，曹琳就再也没有理夏秋。 夏秋笑笑取回银针。 自从夏秋的境界提升后，他以气运针的效果大大增强。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夏秋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唤醒曹琳！ 看着曹琳惨白的皮肤，夏秋不禁怀念起镜头前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警花。 那时的曹琳多么活力四射！ “放心吧，我会治好你让你重回阳光下的！” 可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了夏秋的预料。 曹琳恢复自主呼吸，一度还出现了复苏的迹象，东南市卫生部门重新注意到这位卧床已久的女警。 在省级卫生部门的领导下，东南市各家医院抽调专家，对曹琳进行全面会诊。 而周水也出现在专家组名单中。 周水此行的动机显然不单纯。 从周水跟梁婉清的交流中，夏秋可以确定，他来这里肯定是带着调查陈松之死的目的！ 但梁婉清对陈松之死根本一无所知。 对于周水提出的那些微妙的问题，她的回答无懈可击。 “晚上吗？”梁婉清指了指夏秋：“晚上大多时候都是我的实习生在这里值夜。你如果有问题可以问一他。” 梁婉清搬出自己，夏秋骤然紧张起来。 周水显然已经忘了曾经在抗击疫情中给他打下手的这个实习生。 周水随意问了两句。 确定夏秋“毫不知情”，他便放弃了。 轻轻松松通过周水的询问，夏秋有些疑惑：他就这么不起眼么！ 梁婉清发现了夏秋的异常。 她想了想，很快明白过来。 梁婉清问道：“怎么，被周大夫无视了很失落？一会儿开会的时候要不要我向他提一下你？” 夏秋忙不迭地拒绝：“不用不用！梁医生你千万别跟周大夫提到我！” 确定梁婉清不会提到自己的名字，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摸清周水的底细之前还是安心的当个小透明吧！” 说实话，在周水给曹琳检查的时候夏秋有些紧张。 夏秋担心周水会看出端倪。 但事实证明夏秋多虑了。 夏秋都已经提前两天终止针灸，周水就是检查再细致也发现不了针灸的痕迹。 可问题依然存在。 根据梁婉清的说法，专家组在未来一段时间将持续关注曹琳的进展。 换句话说，夏秋不得不暂时终止对曹琳的治疗了。 为了借机弄清楚陈松的死因，周水甚至派了一名实习医生过来跟夏秋一起值夜班。 夏秋本来还有些紧张，但是见人之后，夏秋乐了。 “学长，怎么是你？” 周水派来的实习生居然是夏秋的同班同学！ “班长不用这么客气，喊我名字就行了。”袁江帆看到夏秋也很意外。“周大夫派我来的。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秋摆出一副苦脸：“我的实习老师是曹琳的主治医生。我来干‘苦力’的呗。” 袁江帆了然。 他拍了拍夏秋的肩膀“安慰”道：“都是这么过来的。” 本来是同学重聚应该好好唠唠嗑，但是夏秋留了个心眼。 袁江帆自称是周水的学生，而且被派来监视曹琳的情况，夏秋可不敢跟他掏心窝子。 事实证明夏秋的决定是有道理的。 提起周水的时候，袁江帆目光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我第一次看到周大夫行医的时候就被他神乎其神的医术惊到了。原来中医可以达到他的境界！如果能跟周大夫学到一星半点，我这辈子都无憾了！” 夏秋心中笑笑：要是你知道周水白大褂下的真实面目还会这么崇拜他吗？ 袁江帆足足说了两个小时周水的光荣事迹。 这给了夏秋一个全新的视角认识这个潜在的强敌。 在袁江帆的描述中，周水简直无所不能。 袁江帆：“班长，不是我跟你吹。你针灸虽然很厉害，但是跟周大夫差远了！” 夏秋含笑点点头：“那当然，人家可是中医泰斗！” 夏秋试图从袁江帆这里打听到一星半点自己关心的事，可袁江帆对周水知道的显然也不多。 搞清楚情况，夏秋完全放弃了。 看着这个对周水盲目崇拜的学长，夏秋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避免他误入歧途。 可为了不暴露自己，夏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学长，你好自为之吧。” 所有学生都是一腔热血的，走入社会之后，有些人注定会偏离自己梦想中的康庄大道。 夏秋希望这位学长未来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白天时不时有专家过来会诊，晚上还有个周水的崇拜者看着，夏秋完全失去了继续唤醒曹琳的机会。 正好学期将要结束，夏秋跟韩洪涛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夏秋索性将注意力暂时放到了学业上。 在合并大班之后，韩洪涛增加了一个综合考核。 只有通过这个综合考核才有资格离开学校，正式以实习医生的身份进入医院工作。 而对夏秋来说，这次考核将直接决定他能否获得从医的资格…… 第六十五章 从医资格考核 韩洪涛作为省中医局认证的专家，是有资格直接颁发《中医医师资格认证证书》的！ 根据惯例，韩洪涛会在每一届学生正式实习之前进行资格认证。 现在合并成大班，原本每年一度的考试直接变成了年度考核。 通过考核的学员将拿到韩洪涛颁发的《中医医师资格认证证书》，获得独立行医的资格。 在考核之前，韩洪涛特意找到夏秋。 “夏秋，我知道你已经为这次考核做足了准备。但是我希望有可能的话你可以晚一年实习。”韩洪涛捋了捋胡须，关爱之情溢于言表：“你进步速度很快没错，但是你要学的也有很多！” 可是夏秋实在太渴望拿到行医资格了。 没有那一纸证书，夏秋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夏秋：“老师，我对自己的基本功心里有数。即便拿到资格证书我也会继续回学校学习中医基本功的。” 夏秋一脸真诚，完全没有敷衍的意思。 也许韩洪涛的医术比不上周水，但韩洪涛却是夏秋真正意义上的启蒙老师！ 见夏秋决心已下，韩洪涛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就祝你顺利通过考核吧。明天第一场考核是理论应答，对你来说不容易哦！” 夏秋有点心虚。 中医理论一直是他最大的弱项！ 根据中医局考核要求，要有两名专家同时签名才能颁发证书。 就是这么巧，中医局派来参与考核的另外一名专家居然就是周水！ 都见过这么多面了，周水总算记住了夏秋的名字。 考核开始前，周水找到夏秋。 “小夏是吧。最近几个月都是你在照看曹琳，除了梁医生之外，还有别的医生为她治疗过吗？” 夏秋心跳加快了几个节拍。 周水会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他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幸好夏秋早就想好了说辞。 他鬼鬼祟祟地说道：“周大夫，我还真知道。不过你可千万替我保密！” 周水：“那是当然！”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沈志平。周大夫，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周水满意地点点头就进去了。 司徒亮和文艺古排在夏秋面前。 司徒亮出来后哭丧着脸：“我靠，那个周大夫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他问的几个问题我连题目都听不懂！” 夏秋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节哀顺变。好好准备，明年再来！” 司徒亮一脸无奈地点点头。 文艺古出来后虽然不像司徒亮一样丧气，但也显得有几分忐忑。 夏秋问道：“怎么样，该不会你也被难倒了吧？” 文艺古微微叹了口气：“老韩还好，没有刻意刁难。但是那位周大夫出题太难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戏。” 其他参加考核的学生相继哭丧着脸出来。 终于到夏秋了，他也紧张起来。 谁知，周水问的几个问题毫无难度可言。 就连韩洪涛都觉得古怪。 韩洪涛满脸疑惑地看着周水：他之前问的问题水准都很高，怎么突然间难度降低这么多。 问题实在太简单，夏秋回答的功夫还有空想心思：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出卖了信息给他，周水投桃报李给自己放水！ 十分钟不到，夏秋就通过了最没有底的理论应答考核。 韩洪涛为了避免夏秋通过太容易，还特意加大了难度。 可即便这样，做足准备的夏秋依然没有给韩洪涛任何扣分的机会。 等在外面的司徒亮和文艺古见夏秋这么快就出来都走上前安慰：“哎，今年运气不好。大家一起等明年吧。” 文艺古：“嗯，司徒亮说得没错。事已至此夏秋你也别郁闷了，就当多念一年把基本功打好点。”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你们怎么产生了我考核过不了的错觉？” 司徒亮和文艺古一脸鄙夷，脸上表情仿佛在说：你何来的自信？ 凑巧这时候韩洪涛出来上厕所。 看到三人，韩洪涛语重心长道：“司徒亮、古客心，你俩基本功还得努努力。夏秋，好好准备下一场考核。” 目送韩洪涛走远，司徒亮和文艺古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夏秋。 夏秋那叫一个得意。 “听到老韩说得了没有，努力打好基本功明年再考！”夏秋：“好了，我得去图书馆准备下一场考试了。” 司徒亮和文艺古气得够呛：这家伙还真是标准的小人得志啊！ 通过了最难的理论应答，中医药理、针灸实践、临床实践几项考核对如今的夏秋来说完全不存在障碍。 为了避免在周水面前过多的暴露实力，夏秋甚至故意犯了一点小错误。 事实证明夏秋多此一举。 周水压根没有多看夏秋一眼。 夏秋顺利拿到《中医医师资格认证证书》。 他本来应该很开心，可是上面周水的签名却令夏秋的心情有些微妙。 换个中医学生资格证书上有周水这位中医泰斗的签名能开心死。 可是夏秋早已看透了周水的真面目。 他不无恶意的揣测：周水要是完蛋了自己的证书会不会失效呢？ 周水的签名确实让夏秋有些郁闷，但拿到医师资格证书对任何一个医生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就连梁婉清都特意送了他一件礼物庆祝他获得从医资格。 夏秋拆开礼物之后哭笑不得： 梁婉清送他的居然是一把手术刀！ 见夏秋对自己的礼物不满意，梁婉清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做手术用的手术刀。我一直留到现在。现在送给你。虽然对你可能没什么用。” 夏秋瞪大眼睛瞅着梁婉清：“这个礼物是不是太贵重了！要不你随便送点别的吧。” 梁婉清说了实话：“其实我就是不想费力挑礼物。如果不想要这把手术刀的话，那我新买的prada包包和口红你挑一个拿去吧。” “……” 夏秋心说：那我还是留着这把手术刀吧，好歹还能拿来防身…… 等夏秋收下了礼物，梁婉清问道：“你考虑好去哪家医院实习了吗？东南市中医院？” 中医院？ 如果可能的话，夏秋当然希望去中医院。 可是在周水眼皮底下实习，夏秋想想就发憷。 夏秋：“我想先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实习。我的实习申请已经写好了，正准备明天送去给中医科主任呢。” 梁婉清努努嘴：“给我看下。” 收起申请书，梁婉清郑重其事对夏秋说道：“恭喜你正式加入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外科。明天开始上班，不要迟到了。” 夏秋：“……” 第六十六章 上了贼船 夏秋根正苗红的中医，到神经外科上班算怎么回事啊！ 梁婉清的回答令夏秋尴尬不已：“中医门诊？中医门诊就一个清水衙门。别说津贴了，连工资都发不齐。神经外科去年过年前光奖金每个人都发了好几万。” 夏秋：“梁医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去中医门诊实习好一点。” 见夏秋不领情，梁婉清撇撇嘴。 她将申请书丢回夏秋面前：“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去了中医科肯定会后悔的。” 夏秋心说我对中医满腔热情，怎么会因为福利待遇低就后悔呢！ 第二天，夏秋以实习医生的身份来到中医科报到。 他马上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中医科的主任是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家。 说话的时候老人眼睛微眯着，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说梦话。 老人家倒也没有坑夏秋的意思，只是客观实际的告诉了他中医科的现状：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别想，你看着办！ 夏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钱主任，工资什么都好说。我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上班的。不过听你的意思是说我想来上班就来上班，不想来就不来？” 老人家点点头：“你要没事的话来帮着打扫打扫卫生，收拾收拾东西也是极好的。回头我给你写介绍信会如实记录的。” “……” 夏秋心里已经有些打退堂鼓了。 可是他想着自己跟韩洪涛上过那么多次实习课，中医科室也没这位主任说的那么凄惨啊！ 夏秋不信邪。 当天，他就被“委以重任”接手了中医内科的门诊室。 走进门诊室，夏秋兴奋的想要仰天长啸——他终于可以悬壶济世了！ 现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整整一下午过去，除了保洁大妈进来拖地之外，夏秋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不过这并没有打消夏秋的热情。 第二天，他早早的来上班。 一天下来，还是没见到“病人”这种生物出现…… 夏秋心想不对啊。 他跟着韩洪涛实习的时候虽然没多少人，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离谱。 他找到了医生排班表一看终于明白过来。 中医科每周每个医生只坐诊半天！ 一周坐诊半天！ 夏秋嘴角抽了抽，彻底清醒了：韩洪涛好歹还算半个专家，攒了一周也才十几二十个病人。而他一个实习医生，确实是来不来都没关系…… 虽然夏秋满腔热情，可是没病人他总不能上街去拉人吧！ 百无聊赖，夏秋只能找到梁婉清的办公室。 扑了个空。 夏秋跑了几趟，梁婉清不是在做手术就是在其他科室会诊。 白天的医院忙碌不堪，夏秋这个穿着白大褂的闲人成了十足的异类。 到了傍晚时分，夏秋终于在梁婉清的办公室等到了她。 见夏秋在自己的办公室看报纸，梁婉清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她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胳膊，问道：“早让你来这边实习你不听。后悔了吧？” 夏秋说不后悔是假的。 可是都已经上了贼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夏秋一脸期待地看着梁婉清：“你们这边有没有需要会诊的病例？我今天还没开张呢！” “有肯定是有的。”梁婉清反问道：“不过你看我这么忙，有时间帮你去找病例吗？” 梁婉清还没来得及喝杯茶，就有护士过来提醒她该准备下一场手术了。 最后还是彭莹帮忙牵线，给夏秋找了一个像样的病人。 终于能掏出银针给病人治病，夏秋心情大好。 于是这名病人看到了医生感谢护士的奇怪场景。 夏秋：“太谢谢你了彭莹，要不是你我这一天啥事也干不了。以后其他科室有疑难病例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会诊。” 彭莹笑了笑，回道：“如果看到我肯定会通知夏医生。可是我就负责住院部，接触到的病人很有限的！” 言外之意，你再想要其他病人就得看运气了。 夏秋当然明白。 要想有稳定的病人来源，夏秋还得找个门诊医生合作才行。 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夏秋回到宿舍，正为此事犯难呢，魏东找到他：“夏秋，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通过梁医生的实习评价。我就差她一个签字就能拿到去医院实习的许可了。” 魏东一脸紧张地观察着夏秋的脸色，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谁知，夏秋爽快的答应下来：“一句话的事儿！” 当天晚上，夏秋就找到梁婉清，拿到了她的签名。 魏东感恩戴德。 “夏秋，我以前太混账了！往后我就跟着你混了。你指东我绝对不往西，你让我撵狗我绝对不杀鸡。” 夏秋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多大点事。” 夏秋心说：我还指着你赶紧去实习给我多介绍点病人呢。 司徒亮不乐意了。 他跑到夏秋面前，一脸幽怨地看着他：“喂，你现在这么能耐怎么不帮我和古客心也弄到实习资格啊！天天跟着老韩实习都闷死了。” 夏秋撇撇嘴：“你们想要实习资格？简单啊。我现在就是中医内科的‘主治医生’，你们跟我后面实习不就得了！” 两人屁颠屁颠答应下来。 跟着夏秋傻坐了两天，二人惊呼被骗，纷纷回学校安心上课了。 与此同时，魏东也办好了实习手续，顺利进入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实习。 可是医院给他分配的科室却令夏秋哭笑不得。 魏东居然被分配到了神经内科！ 经过那次公开争夺病人，神经内科上到主任潘成林、沈志平下到护士都把夏秋记恨上了。 得知魏东被分配到神经内科，夏秋甚至都没提让他给自己介绍病人的事。 谁知，魏东“自作主张”。 夏秋正百无聊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发呆呢，魏东发来信息：“夏秋，我们科室有个病人。来来回回折腾好多天了也查不出病因。你要不要来看看？” 夏秋内心激烈挣扎。 他可以预料自己在神经内科碰上其他医生的后果。 可是听魏东的意思这个病人情况复杂。 夏秋闲了一天，实在心痒痒。 “有其他医生在吗？” “没有。”魏东：“病房就我一个人。” “等我，马上过去！” 就这么不凑巧，夏秋刚来到神经内科的住院部迎头撞见了休假归来的沈志平…… 第六十七章 我是来会诊的！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沈志平被放了半个月假心情本来就很郁闷，一来医院又碰到夏秋，直接就炸毛了。 他厉声呵斥道：“喂，你一个中医跑我们神经内科的住院病房来干什么？” 夏秋总不能说我是来借厕所的吧。 他硬着头皮回道：“我来会诊的！” “？”沈志平上下打量夏秋两眼，问道：“你当你谁啊，我们神经内科需要你来会诊？” 魏东听到了两人的争论从病房出来。 看到这一幕，他立刻明白过来。 魏东冲夏秋投去抱歉的目光。 夏秋摆摆手，心说我自己点背怪不到你。 夏秋看着沈志平：“既然沈医生你也在我们就一起去看看病人。如果不需要我会诊我马上回去。” 沈志平看都没看夏秋一眼，推门走进病房。 夏秋跟着走了进去。 沈志平一眼就认出了病人：“咦，你怎么还在这里？还没有确诊？” 病人是个模样清秀的女大学生。 她也认出了沈志平：“沈医生，你当初不是说我的病很好治吗？我来来回回折腾半个月了连自己是什么病都不知道。” “怎么会呢，你的核磁共振信号异常，应该就是脱髓鞘病变。” 说着，沈志平仔细查看起女孩的各种检查资料。 可他看了半天却一言不发，显然遇到了难题。 夏秋冲沈志平问道：“我能检查病人了吗？” 当着病人的面，沈志平可不敢拍着胸脯说我能治好病人不需要你帮忙。 沈志平心想：就连我都搞不明白的病例，这个实习医生更不可能诊断了。 他将厚厚一摞检查报告丢到夏秋面前：“浪费时间。” 夏秋并没有翻看检查报告。 他坐到病床边，冲这个女孩问道：“我是来会诊的医生。能问一下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住院的吗？” “半个多月前我上楼梯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就摔倒了。后来时不时就会摔倒。” 夏秋点点头。 他冲女孩伸出手：“能让我给你把个脉吗？” 女孩明显愣了愣，看向夏秋的目光有些古怪：“你是……中医？” “怎么，看不起中医啊？”夏秋余光瞥了一眼检查报告，笑道：“起码中医检查不用花钱。” 说起这个，女孩一脸郁闷：“光是做这些检查我就已经把家里给我的学费花光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家人开口提这件事。” 沈志平：“你的情况很严重，你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通知家属！” 夏秋扭过头，提醒道：“沈医生，现在是我在会诊，请你不要干扰我。” 女孩一身地摊货，明显家境不宽裕。 夏秋对她说道：“我叫夏秋，你可以叫我夏医生。我会尽力治好你的。现在可以把你手伸出来让我检查一下吗？” 虽然夏秋的年龄以及中医的身份让女孩很怀疑，但她还是老老实实伸出手。 根据女孩的介绍夏秋主要将检查的重点放在了脑部。 果然，夏秋发现了问题。 可是夏秋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古怪了。 他喃喃道：“受损的部分跟运动神经没有关系呀。” 见夏秋也犯难，女孩多少有些失望。 她出言宽慰夏秋：“夏医生，没关系的。这半个月来我已经看过不下十个医生了，大家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你不用自责。” 沈志下了逐客令：“看不好？那就请走吧！” 夏秋横了他一眼：在病房外就算了，现在当着病人的面这家伙还不收敛，他真的算一个合格的医生吗？ “沈医生如果你着急的话可以先走。我还没有诊断完呢！” 沈志平小声嘀咕了一句：“装什么装。” 排除了干扰，夏秋冲女孩解释道：“你的大脑确实有一块受损。但问题在于这块神经并不是控制运动等方面功能的。你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女孩倒也豁达：“前天精神科都来会诊过，没什么情况我不能接受的了。” 夏秋点点头，继续做其他检查。 检查到女孩的腿部时，夏秋突然有了个全新的发现。 他冲女孩问道：“你平时喜欢跑步吗？” “对啊。”女孩回道：“为了保持身材嘛，肯定要锻炼的。” 夏秋继续追问道：“你的跟腱有没有受过伤？” “受伤？没有啊。就是前阵子有点点不舒服。这应该没关系吧？” 夏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彻底搞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乐了，冲女孩说道：“转科室吧。你的病神经内科治不好的。” 夏秋当着他的面抢病人，沈志平憋不住了。 他不顾病人就在现场，指着夏秋大声吼道：“喂，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她的病不属于神经内科属于哪个科室的诊断范围？” 病人也一脸好奇地看着夏秋。 夏秋：“风湿科。” 这下，别说沈志平了，就连魏东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拉了拉夏秋的衣角，想要提醒他别太过分——这里可是神经内科的地盘！ 沈志平乐不可支：“风湿科？你的从医资格证怕不是花钱买的吧？” 眼看病房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女孩试图阻止二人：“沈医生、夏医生，你们别吵了。我知道你们都是想治好我。” 沈志平：“我确实想治好你，但是这家伙就是个捣乱的！我这就去叫保安。” 就在这时候，潘成林走进病房。 看到沈志平他有些意外。 对这个关系户，潘成林不敢怠慢，主动打招呼：“沈医生，你休假回来了啊。” 沈志平：“主任好。” 潘成林瞥了一眼夏秋，冲沈志平问道：“你们这里在吵什么呢？” “这个病人不是一直没有诊断嘛。这个实习医生居然自作主张请中医科来会诊。这家伙来了没几分钟就要抢病人。编理由都不编个好点的，居然说病人应该转到风湿科治疗。” 潘成林示意沈志平稍安勿躁。 虽然跟夏秋有利益冲突，但潘成林更关注病人，他主动对夏秋说道：“你是怀疑病人运动功能损伤导致摔倒？其实我也考虑过这个可能，而且请了骨科专家来会诊。骨科检查后没有发现任何足以导致病人严重运动功能受限的关节、肌肉损伤。” 夏秋：“潘主任，检查不出来是因为她并没有物理性损伤。” 沈志平乐了：“就算无菌性炎症，如果发展到运动受限的程度，病人会没有感觉？” “这就涉及到你们神经内科的诊断范围了。”夏秋看向潘成林，问道：“潘主任，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潘成林恍然大悟，看向夏秋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他对夏秋说道：“这个病人交给你们了。需要会诊的话就直接打我办公室的电话。” 沈志平脑袋充斥着对夏秋的不满，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他问道：“潘主任，病人到底是什么病？” “过量运动引发的无菌性炎症并发风湿性关节炎。因为摔伤导致痛觉神经受损病人无法察觉。”潘成林有些不满地看着沈志平：“人夏医生都提醒道这个程度了你怎么还没明白？” 沈志平如梦初醒。 病人却依然满头雾水，她冲夏秋问道：“所以说，我摔倒只是因为关节受伤，跟脑袋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秋含笑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第六十八章 传男不传女 风湿科的大夫是夏秋的学长，人很好说话。 得知这个病人的情况后，他爽快的将这个病人全权交给夏秋负责：“病人伴有神经损伤，这我可处理不好。还是夏医生你来吧。你跟着梁博士实习那么久，多少也学到了一点。” 夏秋：“那就谢谢陈医生了。” 女孩躺到了病床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怎么突然之间她的问题就从脑袋“转移”到了腿上呢。 夏秋为她做详细检查的时候叮嘱道：“运动也要适量。尤其是跑步，非常容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运动是必要的，不过长期运动建议选择一些对关节损伤比较小的运动。”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夏秋：“比方说呢？” “比方说游泳啊什么的。”夏秋含笑将女孩的裤筒放了下去：“你身材这么好，不穿泳衣太浪费了。” 女孩大概也没料到会被医生“调戏”，脸颊微微发红。 夏秋感慨不已。 他居然也会撩妹了！ 治病才是夏秋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检查过后，夏秋对她说道：“根据我和神经内科主任讨论的结果看，你的神经损伤问题不大。配合药物治疗，一周左右应该就能恢复了。但是关节就比较麻烦了。长期的运动损伤，恢复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啊？我还要上学呢？暑假结束之前我能好吗？” 夏秋摇了摇头。 女孩表情黯淡下去：“我还想趁着暑假打工把学费挣回来呢。” 夏秋：“上学你不用担心。你完全可以坐轮椅去上课。至于打工就没办法了。我建议你最好卧床休息至少三个月时间。如果这期间出现更严重的并发症就不得不手术切除部分跟腱。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女孩点点头。 她语调弱了几分，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的钱已经花光了。” 夏秋：“琳琳，我能这么喊你吧？” 琳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琳琳，我是中医内科的医生，我在这里给你治病一分钱都拿不到。不过我强烈建议你先住院接受治疗。起码等神经损伤完全恢复再出院。那样你起码知道自己哪里受伤，能避免伤势扩大。” “换句话说我感觉到疼了才能回家？” “对，就是这个意思！”夏秋笑道：“你悟性很高嘛。有没有兴趣学医？” 琳琳摇摇头：“才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空乘。” “空乘？”夏秋瞪大眼睛瞅着这个女孩，问道：“我是在给一个空姐治病吗？” “未来的空姐。” “那你更要保护好你的脚了。我听说空姐选拔标准很高的，站都站不稳肯定不行的！” “知道啦，夏医生你很啰嗦哎！” 离开病房，夏秋摇了摇头：“那丫头要我的微信号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想泡我吧？” 治好病人是令人喜悦的。 但是魏东的遭遇就让人同情了。 夏秋回到宿舍，魏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控诉起沈志平来：“夏秋，你到底是怎么得罪沈医生的啊？！他把对你的所有怨气都发泄到我身上了。你根本不知道过去这十六个小时我是怎么过来的！” 夏秋报以同情的目光：“不哭不哭，实习生都是这么过来的。” 魏东夹在他和沈志平中间确实很凄惨。 夏秋不是没想过让他换科室，但是魏东自己拒绝了。 “实习期换科室很不好，我不想因为这个影响我的职业生涯。” 魏东自己选择留下来，夏秋也只能随他了。 这天值晚班的时候，夏秋让魏东来支走了周水的徒弟袁江帆。 他终于能跟曹琳分享最近的情况了。 得知夏秋顺利拿到了从医资格，曹琳自然是替他高兴的。 可听说夏秋正在给一位准空姐治病，曹琳不乐意了：“啧啧啧，‘空姐’，你们男人是不是听到这两个字身体就会起反应？” 夏秋心说：其实“警花”这个词对男人更有吸引力。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乱说！”夏秋：“我是医生，治病救人而已。” “我才不管你跟那个空姐的事。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唤醒。之前你不是说分分钟的事情了吗，这都拖多久了？” 夏秋无奈：“你当我不想把你治好吗？可是现在白天有周水还有其他专家时不时过来，晚上他的徒弟还在这里，我就是想给你治疗也没机会啊！” 曹琳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你总是提起‘周水’，你很忌惮他？” “没，没有啊。” “别瞒着我了。要是这样都能骗过我，我还当什么刑警。”曹琳：“这个周水到底什么来路。杀手你都解决了，居然会担心一个医生？” 夏秋见状也不隐瞒了。 听完之后，曹琳依然有些难以置信：“所以说，这个周水是个练家子？” “练家子？你太小瞧他了。”夏秋：“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的身手得是武林高手那个级别的！杀手提到他时的眼神……很明显，周水如果想解决那个杀手的话绝对不像我这样费劲。” 曹琳闻言也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天，她问道：“现实世界真的有‘功夫’存在吗？” 夏秋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怎么，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次你都不相信？我为什么能治好你，还不是靠着以气运针。” 曹琳：“……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种说法。就像‘金针续命’也不是真的用‘金针’啊！” 夏秋被雷得不轻。 曹琳已经成为了周水的目标，迟早需要了解这一切。 为了便于理解，夏秋跟她描述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实力。 曹琳听得一愣一愣的。 结尾夏秋来了句：“虽然我不能准确判断周水的实力，但他至少达到了我这个境界的顶峰。甚至有可能已经进入了更高的境界。” 但曹琳还在消化夏秋之前说的呢：“所以光是练练我教你的那套拳法你就可以让时间停止？” “也不是真的时间停止，更像是我的速度和反应在瞬间达到了极致，看上去就像时间停止了一样。” “好吧。”曹琳：“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练那套拳法没用？” 夏秋试探着问道：“也许这套功法传男不传女？这不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你一点女孩的样子都没有。” “滚！” 第六十九章 我的命交给你了！ 玩笑归玩笑，要是能让曹琳实力提升，配合她受过的专业训练，在面对周水的威胁时两人会增加很多胜算。 夏秋可以确定的是曹琳的体质跟他没有不同，甚至曹琳还更好点。 曹琳练习同一套拳法近十年时间却没有任何效果，只能从其他方面找原因。 “会不会是因为你没有‘筑基’的缘故？” 曹琳：“我是不是得先打坐修炼几年？还是算了吧，我宁可放弃。” 夏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在练习这套拳法之前没有任何基础。就像一个门外汉练习格斗术一样，徒有其表实战毫无用武之地。” “你在嘲讽我是花架子吗？”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曹琳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肯定就跳起来跟夏秋单挑了。 夏秋：“也许普通人确实要靠打坐修炼筑基。但是谁让你这么幸运认识我呢。我也许有办法帮你走捷径。” 自从夏秋境界提升之后，普通的材料对他修炼已经没有任何帮助了。 但是为了寻找可能存在的更高阶的材料，这段时间夏秋并没有停下搜索的脚步。 大半个月下来，夏秋又攒了一批低阶材料。 对于夏秋来说这玩意食之无肉弃之可惜。 他留着的目的只是因为将来治病也许用得上。 而这些材料也许能帮助曹琳快速迈过门槛。 可问题来了…… 夏秋：“我们不可能在周水的眼皮底下做这些。风险实在太大了！” 曹琳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你也看到了，我只能在这里躺着。”曹琳：“唔，好困，我该睡觉了。加油想办法，看好你哦！” 夏秋：“……” 夏秋收回银针没多久，袁江帆就回来了。 他心情很不错：“东子是你舍友？这兄弟人不错！下次有机会咱们仨一起喝酒。” 夏秋嘴角抽了抽，心说：你是没跟他住过一个宿舍。 想想当初夏秋被魏东欺负得那叫一个惨…… 夏秋看着袁江帆，也许他会是一个突破口。 “干嘛等下次！”夏秋：“这会儿路口那家烧烤摊还没撤，要喝酒就现在。” 袁江帆有些顾虑。 他毕竟有任务在身，在走廊跟人唠唠嗑是一回事，离开医院出去吃宵夜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夏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我跟值夜班的几个护士很熟。她们会帮忙照看病人的。走，东子应该在等我们了。” 袁江帆毕竟年轻人，夏秋说到这个份上，他没有再推辞。 在烧烤摊上将袁江帆灌到半醉，夏秋顺利的打听到了周水未来两个月的日程安排。 下个月月初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周水将要去国外参加一场学术交流活动，前前后后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夏秋可以在半个月内唤醒曹琳并帮助她提升实力。 等到周水回国，曹琳已经有了自保之力，他再想动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曹琳巴不得明天就醒来。 虽然这个计划显得非常冒进和草率，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定下了时间，夏秋马不停蹄开始准备。 夏秋抓住各种机会测试自己的治疗方案，确保自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唤醒曹琳。 但最重要的是他还要保证曹琳在醒来后拥有自保的实力。 虽然夏秋自认为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但机会只有一次，夏秋不想有任何差错。 这不，夏秋只要有空闲就翻出配方来研究。 这是夏秋根据手头拥有的材料的基本药性配置的一方药。 说是药也许不准确。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丹。 夏秋给它起了一个很贴切的名字——筑基丹。 “‘煮鸡蛋’？”曹琳听到这个名字后开启了吐槽模式：“这玩意怎么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夏秋恶寒，纠正道：“是筑基丹！” 曹琳依然有些怀疑：“喂，两三个月前你连药名都记不住，现在就自己开方子炼丹，我吃了真不会毒死吗？” 夏秋撇撇嘴。 “我已经用普通药材试验过了。这个配方有很好的固本培元的效果。配合材料所蕴含的真气，应该可以起到筑基效果。” 不管夏秋如何信誓旦旦的保证，这始终是一个没有经过实践测试的药材。 这个时候，曹琳终于意识到这个计划是多么的不完善。 可是夏秋全力准备的这些天曹琳都看在眼里。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如此冒险，但是曹琳却选择了相信夏秋。 “夏秋，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我在行动的时候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我的队友。”曹琳：“因为我知道，他们的实力都不如我。你不可能把后背放心的交给实力不如你的人。对吧？” “？”夏秋：“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曹琳：“我把我的命完全交到你手上了。希望我的决定没有错。” 夏秋感动不已。 他说道：“有机会我会把你的话转达你的队友的。” 曹琳：“……不破坏气氛你会死吗？！” 谈话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 在外人看来，夏秋专心致志的针灸，而曹琳则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可此时此刻，两人的内心都谈不上平静。 回到宿舍之后，夏秋再次想起曹琳的话。 他真的值得曹琳无条件的信任吗？ 夏秋瞥了一眼枕头下的材料，突然就退缩了：“不行，不能冒这个险！” 对于唤醒曹琳，夏秋起码有八成的把握。 可是对于所谓的“筑基丹”，嘴上自信满满，实际上夏秋甚至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曹琳苏醒之后必然会成为周水乃至整个魏家不择手段也要除掉的目标。 如果曹琳没有自保的能力，她下一次遇袭时还能否侥幸活下来？ “必须要确保筑基丹有效才行！” 后面几天，夏秋索性请了假全力搜集更多材料。 终于，在计划正式实施几天前，夏秋利用手头的材料炼制了另外一颗筑基丹。 夏秋庆幸自己运气不错的同时又犯难了。 他的境界已经突破，筑基丹对他肯定毫无用途。 那要让谁来测试筑基丹的作用呢？ 就在夏秋犯难的时候，司徒亮和魏东有说有笑回到宿舍。 司徒亮？ 他是自己在大学交到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如果他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自然再好不过。 可司徒亮并不是那种胸怀大志的人，他更愿意平平淡淡过完自己的一生。 魏东？ 他对魏家怀有深仇大恨。 他做梦都渴望提升实力报复魏家。 最终，夏秋下定了决心：就是魏东了！ 第七十章 大力丸了解一下 跟魏东离开前夏秋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司徒亮。 要是司徒亮知道夏秋有这样一个机会改变他的人生轨迹却没有把机会给他，司徒亮会怎么想呢？ 司徒亮：“喂，你俩鬼鬼祟祟干嘛去？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出去开荤不带我我就跟你俩绝交！” 夏秋会心一笑：“正好明天学校就放假。我带你出去吃好的。” “真的假的？”司徒亮掏出手机：“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免得你赖账。” 夏秋哭笑不得。 搞定了司徒亮，夏秋领着魏东来到了小湖边。 学校放假，约会的小情侣都出去玩了，小湖边空无一人。 两人不禁想到几个月前他们在这里“单挑”的事。 魏东显得有些尴尬：“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夏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想要报仇吗？” “想！”魏东：“做梦都想！” 夏秋：“现在有个机会让你变强。但是要冒一定的风险，你愿意尝试吗？” 任何有理智的人这时候都应该权衡利弊再做决定。 可是魏东心里只有仇恨：“我愿意！” 夏秋刚要跟魏东解释呢，远处传来一个小女生惊讶的声音：“哇，那边俩男的在求婚呢，好浪漫！” 夏秋恶寒。 他赶紧带着魏东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夏秋取出自己炼制的筑基丹。 魏东一脸疑惑：“这是什么？” “大力丸！吃完之后就可以力大无穷。” 魏东表情古怪。 夏秋：“好了，不开玩笑了。如果没出错的话这玩意真的可以让你变强。” 魏东咽了口口水，问道：“直接吃了就行了？” 夏秋点点头。 魏东深吸一口气，将药丸吞了下去。 第一反应就是：怎么这么难吃！ 魏东捂着喉咙，差点没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见魏东一脸痛苦瞪着他，夏秋解释道：“第一次炼药经验不足，你体谅一下。” 第一次炼药？ 魏东瞬间意识到他就是一只小白鼠。 身体的反应让魏东收起了注意力。 夏秋：“仔细感受。你以后能走多远就看这一会儿了。” 闻言，魏东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真气改造他经络的过程。 起初，这种改造是非常温和的，魏东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服的张开了。 可突然间，魏东表情变得痛苦不堪。 夏秋也跟着紧张起来：该不会是筑基丹有问题吧？ 夏秋一步都不敢离开，就在旁边紧张的观察进展。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魏东眉头重新舒展开。 夏秋趁机检查了一下，惊喜的发现他的丹田处出现了一小团真气。 魏东缓缓睁开眼睛，问道：“这就完了？” 夏秋含笑点点头。 他指着一根离地两三米的树干：“跳起来试试。” 魏东心里虽然打鼓，但还是听夏秋的话奋力跳了起来。 他本以为手指尖能擦到树皮就很好了，谁知，他整个小臂都越过了树干。 落下的时候魏东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树干，这才没摔个狗吃屎。 “我靠，我变成超人了？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基因改造药剂？” 夏秋：“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下来再说吧。” 魏东朝下一看，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他的腿受过伤，平常跑步都小心翼翼。从这么高的地方直接落下去十有八九得旧伤复发。 最终，还是夏秋抱着他的腿将他接住。 又是刚刚那俩瞎逛的女学生路过。 见两人抱在一起，她们莫名的脸兴奋：“哇，好恩爱啊！” 夏秋和魏东对视一眼，忙不迭的分开几米远。 回宿舍的路上，魏东就跟第一次出家门的小孩子一样有着数不尽的问题。 “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我现在是不是成了生化人？我会不会丧失理智变成丧尸……” 夏秋刚开始还给他解释，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喂，丧尸是什么鬼？！你吃的药都是固本培元的药，没啥副作用，充其量精力旺盛没处发泄。” 魏东暗暗松了一口气：“那还好那还好。” 魏东有格斗基础，经过筑基丹改造后身体素质拔高了一大截，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存在了。 如果不考虑实战经验的话，现在的魏东已经有了跟陈松过两招的资本。 可惜的是魏东腿上的伤就像天花板一样，给他的实力提升设了一个上限。 见夏秋看向自己的腿伤，魏东也猜到了什么。 他咬牙切齿：“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看魏东那架势恨不得今天晚上就潜入魏家报仇雪恨。 夏秋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报仇的事情不着急。魏家的实力比你了解的还要强大。你现在要做的是隐藏实力等待报仇的时机。” 魏东重重的点了点头，通红的眼睛显示了他的主人深藏的愤怒。 夏秋心想：亏得我以前还担心魏东是假投诚呢，魏东这样子，对魏家的仇恨分明比他大多了！ 筑基丹在魏东身上实验成功，夏秋的把握增加了好几成。 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筹备中。 可就在周水即将出国交流的三天前，专家组突然拿出了一份治疗方案。 夏秋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这份治疗方案以中医针灸治疗为主，药物治疗为辅。 而负责的专家毫无疑问，正是周水！ 夏秋旁听了专家组的会议。 梁婉清据理力争，强调这套治疗方案可能给曹琳带来不可逆的伤害，但周水的表态更加强硬。 “恕我直言，四年来，西医在治疗这位病人的过程中毫无进展。梁医生你是否承认这一点？” 梁婉清沉默了。 曹琳在她的治疗下确实毫无起色。 虽然最近有了一些进展，但是也跟她毫无关系。 梁婉清看了一眼夏秋，犹犹豫豫的眼神已经将她出卖了。 夏秋急了：“梁婉清这是要放弃了啊！” 如果不是知道周水的背景，夏秋也许会被他的发言打动，甚至将他视为中医复兴的希望。 但是周水此时提出治疗方案，分明就是要杀人灭口！ 夏秋说什么也不能同意。 见梁婉清已经有了放弃的意思，夏秋直接站了起来：“我反对中医治疗！” 周水猛的扭过头，眼睛死死锁定了这个年轻人。 夏秋知道，从此刻开始，他再也别想藏在暗处了…… 第七十一章 叫板周水 周水公开挑战梁婉清，在所有人想来，这场讨论会都应当是中医和西医之间的较量。 可夏秋突然站出来将这场战斗变成了中医之间的内战。 如果是平常，夏秋这么一个年轻人在一群专家面前说话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但曹琳的上司刘伟就坐在会场边冷眼旁观。 谁也没有胆子喊停反对的声音。 周水冷冷地盯着夏秋的眼睛，质问道：“夏医生，你对我的治疗方案有何高见？” 站都已经站出来，夏秋完全豁出去了。 夏秋：“在场都是西医专家，对周大夫刚刚提出的方案可能听得一头雾水。请容我给大家解释一下这套方案的原理……从根本上来说，这套治疗方案只是强行刺激病人的身体机能，至于病人是否会有反馈完全看运气。这跟上个世纪的电击疗法、放血疗法完全没区别，根本谈不上是严谨的治疗方案。” 周水火冒三丈。 虽说他确实想杀人灭口，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也是花了精力制定了一个非常靠谱的治疗方案。 夏秋却利用中医理论体系不够严谨这一点将他的治疗方案踩在地上。 周水差点没直接掀桌子。 “混账！你身为中医却将中医针灸疗法跟电疗混为一谈，我真后悔给你颁发《资格证书》！” 夏秋装出一副认错的样子：“周大夫，我对你的医术非常钦佩。但是治病救人是非常严谨的一件事，我身为中医，有责任告诉大家这套方案的弊端。” 事已至此，周水又怎么可能相信夏秋这些鬼话。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夏秋，心中已经在考虑怎么弄死这个家伙了。 夏秋都说到这个份上，专家组自然只能驳回周水的治疗方案。 一贯谦恭低调的周水不顾在场专家和刘伟的存在，直接摔门离开表达自己的不满。 一帮专家惊诧不已，这可不是周水平常的作风 他们戏谑的目光打量着夏秋，心想着：这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刚刚毕业就把自己行业的泰斗级人物得罪了，还想不想在这行混了？ 刘伟看着夏秋，想得要更多。 两次磋商会，无一例外都被夏秋搅和了。 刘伟不相信夏秋仅仅是愣头青那么简单。 散会后，刘伟将夏秋留了下来。 “刘局长，您有什么交代吗？” 刘伟笑了笑：“会上你怒怼周大夫不是意气风发么，这会儿怎么这么低调？” 夏秋撇撇嘴，心说：你当我想跟周水公开为敌吗？谁会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宁可一直低调下去！ 见夏秋不说话，刘伟收起玩笑。 他看着夏秋：“我有感觉，你有很多事情想告诉我，只是因为有顾虑所以没说。不管你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竭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 如果夏秋面对的只是某一个对手，得到刘伟这位公安局局长的保证，他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他现在面临的情况要复杂的多。 夏秋知道，在刘伟这个老油条面前，他不可能用谎话蒙混过关：“刘局长，请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曹琳！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全盘告诉你的。” 刘伟眉头挑了挑。 这个年轻人居然敢跟他谈条件？ 刘伟：“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就凭我为了保护曹琳刚刚得罪了中医行业的泰斗。”夏秋：“你应该知道，这么做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刘伟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夏秋的目光十分复杂。 他居然有点看不懂这个年轻人！ “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刘伟：“得罪我可比得罪周大夫后果严重多了。” 丢下这句话，刘伟盖上帽子离开了。 夏秋长舒了一口气。 搏斗的话刘伟也许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刘伟强大气场却令夏秋在他面前呼吸都有困难。 夏秋刚出去，司徒亮和文艺古就找到了他。 司徒亮激动不已：“我靠，夏秋，你牛大发了啊！居然在会上公开质疑周大夫的治疗方案！听说周大夫气得直接掀桌子了。真的假的？” “假的。”夏秋：“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我还有文艺古报仇了！走，撸串庆祝去。” 夏秋摆摆手：“算了，我没心情。你跟文艺古去吧。” 司徒亮拍拍夏秋的肩膀宽慰道：“怕什么，周水再牛他在这里也是外人。他手再长还能管到你？” 文艺古附和地点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我不知道夏秋你为什么要得罪周水，但是我跟司徒亮都站在你这边！” “谢了。”对夏秋目前的处境来说两人的支持微不足道。但是夏秋心情却轻松了许多。“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回去吧。” 没了旁人，夏秋眉头紧皱。 他原本的计划是先唤醒曹琳，然后同曹琳一起应付周水。 现在曹琳还躺在病床上，夏秋已经跟周水公开为敌了。 夏秋去病房看望曹琳的时候，袁江帆看向夏秋的目光充满了敌意：“夏秋，我本来以为你这个朋友值得一交呢。没想到也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 显然，袁江帆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的师父那边。 事已至此，夏秋也不想再做任何伪装了。 “学长，你可以回家休息了。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这里了。” “你！” 夏秋问道：“需要我让曹琳的主治医生来请你离开吗？” 袁江帆恨恨地瞪了夏秋一眼，抄起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夏秋有预感，这位学长迟早会成为他的敌人。 他摇摇头，将注意力放到了曹琳身上。 夏秋：“我们的计划可能要提前了。” “为什么？”曹琳：“周水不是三天后才会出国吗？” 夏秋甚至都不能确定计划落空的周水是否还会按计划出国交流。 夏秋可不想坐以待毙。 “我从今天就开始为你针灸。”夏秋：“如果顺利的话，你很快就可以苏醒了！” 已经在病床上躺了足足四年，现在终于有机会醒来，曹琳应该很高兴才对。 可制定好的计划被完全打乱，曹琳忧心忡忡起来…… 第七十二章 被羞辱的感觉 虽然最开始制定的计划称不上尽善尽美，但起码有着全盘的考量。 计划突然被打乱，曹琳绝对有理由担心。 这样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了夏秋的治疗。 夏秋：“曹警官，你如果不集中注意力我没办法开始。” “为什么喊我‘曹警官’？”曹琳：“你是想跟我划清界限了吗？” “呃……” 夏秋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回这个生分的称呼。 也许是因为面临的压力已经非常大，夏秋不想再下更多的赌注了。 曹琳：“我已经把我的命毫无保留的交到了你的手上。我希望我的选择没错！” 犹豫一下，夏秋喊道：“好吧，琳琳，你做好准备了吗？” “卧槽，你喊我什么？”曹琳火了：“你以为你谁啊，居然敢喊我琳琳？！还有，你前阵子治好的那个空姐是不是也叫‘琳琳’？你这么喊我几个意思？” 夏秋哭笑不得。 这么一打岔，两人紧绷的神经都舒缓了不少。 夏秋心无旁骛的下针，曹琳也能全心全意配合夏秋的治疗。 深夜时分，梁婉清突然来到了病房。 夏秋不得不暂时中断治疗。 梁婉清犹豫了半天，开口说道：“对不起。” “？”夏秋：“梁医生，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梁婉清：“我没有资格再担任曹琳的主治医生了。我，我不应该放弃的！” “梁医生，你并没有错。曹琳的情况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整个西医都无能为力的。” “所以我决定了。”梁婉清：“我会全力配合你治疗曹琳！” 夏秋本不想把梁婉清掺和进来，但梁婉清下定决心要留下来，夏秋也只能随她了。 这还是夏秋第一次当着梁婉清的面为曹琳针灸呢。 梁婉清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夏秋下针，就像夏秋第一次旁观梁婉清做开颅手术一样认真。 结束这一天的治疗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这期间，梁婉清表现得就像一个合格的手术助手。 夏秋休息的时候，梁婉清居然端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夏医生辛苦了。” 夏秋哭笑不得。 “梁医生，你别这样，我有点心虚。” 梁婉清乐了：“当着那么多专家的面你怒怼周大夫的时候都没有心虚。居然会怕我。我有那么吓人吗？” 夏秋无言以对。 两人虽然已经很熟，但是交流的话题通常仅限于专业知识。 这还是梁婉清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呢。 梁婉清也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轻佻。 她忙解释道：“以前你是我的实习生，说话严肃一点。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没必要那么拘束。明天我有个饭局。你要不要参加？” 梁婉清主动约他吃饭？ 夏秋当然想赴约！ 可夏秋实在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分心。 “对不起，梁医生，我想把全部精力放在治疗曹琳身上。” 梁婉清大概没料到自己第一次约异性居然会被拒。 她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一瞬间，梁婉清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冷漠的表情。 “没关系。”梁婉清：“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梁婉清离去的背影，夏秋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他居然拒绝了梁婉清的邀请！ 要是让司徒亮知道，一定得跟夏秋拼命。 后面三天，夏秋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曹琳身上。 他吃住在医院，努力想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可是三天后，夏秋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周水没有改变计划，已经出国参加交流活动了！ 夏秋得知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狂喜。 这三天，夏秋时时刻刻都做好了跟周水决一死战的准备。 他自知实力不如周水，迎接他的将是一场比当初对陈松更加实力悬殊的对决。 更糟糕的是这一次他身在明处，没有任何辗转腾挪的余地。 但夏秋没的选择。 可谁能想到周水居然平白给了夏秋足足半个月的时间！ 狂喜过后，夏秋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但凡周水将他看做对手的话也不会给他备战的时间。 周水的做法就像是：你得罪我了，但是我随时都能弄死你，完全不着急。 曹琳第一时间也没搞明白为什么夏秋得知这个消息会有些沮丧。 “喂，你哭丧着脸怎么回事？现在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执行原来的计划，甚至平白多出了三天时间。这不是大好事吗？” 夏秋总不能承认周水的傲慢深深的戳痛了他的自尊心吧！ 他有些牵强地解释道：“周水会给我们时间，证明我或许低估了他的实力。我现在有些担心。” 曹琳：“怕什么，只要你把我唤醒我来保护你！” 夏秋突然想起他刚接触曹琳时做的那个梦。 “好啊。”夏秋：“我会全力弄醒你。等你醒了之后我就全看你的了。” “一句话的事！” 不管夏秋做了多少准备，唤醒一个沉睡了四年的病人都不是一件易事。 这不，治疗进入到最关键的阶段，夏秋止步不前。 “不行。”夏秋：“这不是我能不能唤醒这根神经功能的问题，而是这根神经受损之后已经无法承担原来的任务了。除非做手术修复这根神经，否则你就算醒来也是瘫痪的状态。”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才发现吗？” 夏秋：“我又没有神经外科的学位，我哪知道这根不起眼的神经这么重要！” 显然，夏秋无法单靠自己唤醒曹琳了。 他在通讯录翻了半天，终于找到梁婉清的手机号码。 这还是夏秋记下梁婉清的号码小半年来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呢。 电话拨出去的瞬间，夏秋默默祈祷：“希望她已经消气了。” 电话接通。 梁婉清语调平静，完全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夏秋？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秋收拾心情，解释道：“我在治疗曹琳的过程中遇到了麻烦。有一根神经可能需要你手术修复。” “等下。”梁婉清：“我马上过去。” 梁婉清就在医院，没几分钟就出现在了病房。 本来是很正常的会诊，可病房里的气氛却有几分微妙。 最后还是梁婉清首先打破了沉默：“片子呢？” “哦，我已经拍好了。”夏秋将一堆检查材料递了过去。“梁医生，有没有可能采取微创手术？我希望她能尽快恢复？” 梁婉清神色古怪地打量了夏秋一眼： 曹琳都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四年了，还急于这一时？ 第七十三章 你已经醒了！ 神经外科完全是梁婉清的领域。 将检查材料交给她之后，夏秋只能观察着她的脸色，希望她能带给自己好消息。 梁婉清看完检查材料，回道：“小手术，我半个小时就能搞定。” “太好了！”夏秋：“能做微创吗？手术后病人一般需要多久能恢复？” 梁婉清看向夏秋的目光透着诡异。 夏秋的语气好像他们在谈论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非一个深度昏迷的植物人。 梁婉清：“如果是正常的病人的话，不考虑手术并发症，第二天就可以下床了。” 夏秋兴奋的握拳庆祝。 “那梁医生你什么时候能安排手术？”夏秋：“越快越好！” 梁婉清放下脑ct，看着夏秋问道：“你很着急吗？” “呃……我希望一鼓作气治好她！” 梁婉清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我后天下午的排班应该能抽出半个小时来做这个手术。” 夏秋面有难色：“后天？” 梁婉清：“后天你都嫌晚了？！” 夏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梁婉清随口说道：“那要不今晚我给她做手术。你给我当助手。” “好啊！”夏秋说完之后发现梁婉清的表情不太对这才反应过来。他尴尬地说道：“你在开玩笑是吧？不好意思，我太投入了。” 虽然不知道夏秋在急什么，但见他那么在意时间，梁婉清还是破例动用特权将手术安排在了第二天。 夏秋作为助手跟着梁婉清进入手术室。 手术虽小，但采用的却是最先进的微创设备和手术方法。 内窥镜通过曹琳的鼻孔进入大脑深处。 梁婉清作为主刀医生，视线紧紧盯着显微镜。 找到受损神经，修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二十多分钟后，梁婉清就摘下口罩。 夏秋：“完成了？” “嗯。”梁婉清：“我都说了，只是个小手术。” 虽然梁婉清说得轻松，但夏秋学过三年西医，很清楚这种微创手术的难度。 没有成千上万次的练习，根本无法进行这样的手术。 是否有高难度手术的经验以及能否进行微创手术通常是衡量一名外科医生最重要的两个考量。 梁婉清这二十分钟里展现出的能力足以秒杀99.99%的外科医生。 夏秋看着梁婉清的侧脸，心想：“难怪梁婉清拥有那么高的声誉！” 梁婉清女人的直觉发现了夏秋的窥探。 她扭过头，秀眉微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夏秋居然紧张起来，说话都有些哆嗦。“梁医生辛苦了。” 梁婉清：“送曹琳回病房吧，注意观察。有任何异常联系我。” “好。” 夏秋检查发现梁婉清的手术非常成功。 那条受损的神经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功能。 再休息两天，应该就跟正常的神经没两样了。 “以前还是低估了梁婉清啊！东南医科大学第一学霸果然不是白叫的。” 手术成功，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夏秋唤醒曹琳的努力了。 又一次针灸后，夏秋的直觉告诉他，时候到了！ “曹琳，我现在要尝试把你唤醒了。” “嗯！”大半年的等待，这一刻，曹琳出奇的平静。“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都要谢谢你。” 夏秋：“不客气。对了，要不要我先给你洗个澡。你也不想醒来的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臭烘烘的吧。” “滚！别想再吃老娘豆腐！” 玩笑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之后，夏秋缓缓的将银针刺入曹琳的人中穴。 曹琳全身经脉就像一架精密的机器被按动开关一样，快速运转起来。 “一定要成功啊！” 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 曹琳依然没有任何睁开眼睛的迹象。 曹琳急了：“喂，到底还要多久啊？” 夏秋本来还有些担忧，检查过后他大喜过望。 “你已经苏醒了！” “……”曹琳：“你当我傻吗？难道我睡了太久连清醒和昏迷都分不清？” 夏秋解释道：“可能我没说清楚。你现在已经从深度昏迷中恢复过来。但是身体依然处于深度的睡眠状态。这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很正常。这段时间我会给你补充营养，等你的身体恢复之后大脑自然会把你叫醒。”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夏秋并没有声张。 曹琳没多久发现自己的状态跟以前确实不同。 “你不是说我现在处于‘深度睡眠状态’吗？为什么我现在睡不着了。” 夏秋乐了：“没错啊，你身体确实在睡觉。但是你的意识沉睡了那么久，现在就像刚出笼的小鸟一样，怎么可能睡得着。放心吧，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你很快就要醒了。” 为了打消曹琳的顾虑，夏秋不得不一直陪她闲聊。 以前，两人对话的时间非常有限。 除了偶尔开开玩笑之外，交流都要尽量节约时间。 突然之间，两人有了可以尽情挥霍的时间。 说到最后没话可说了，曹琳分享起自己的人生经历。 从她小时候被欺负立志要当警察，到一步步进入警察系统内，再到她破获的几个重大案件…… 夏秋对曹琳的印象由此变得更加立体。 曹琳说完后对夏秋说道：“好了，我能说的都说完了。你跟我聊聊你吧。” 夏秋：“你是病人，我是医生。你有义务跟我敞开心扉，但是我可没义务透露我自己的隐私。” 曹琳被气得够呛。 “混蛋！我要跟你拼命。” 夏秋正准备趁着曹琳还没清醒跟她开开玩笑呢，曹琳的意识突然陷入了混乱状态。 不论他怎么尝试跟曹琳沟通，曹琳都没有答复。 夏秋急了，他拨通了梁婉清的电话：“梁医生，快过来！” 梁婉清正在值班室休息呢，见夏秋这么急，连鞋都没穿就光着脚冲到了病房。 梁婉清：“曹琳怎么了？” “她的意识非常混乱，而且应答出现障碍。” 梁婉清闻言立刻检查起曹琳的各项生理体征。 检查的结果令梁婉清惊诧不已：“她……” 事已至此，夏秋也没必要隐瞒了。 “没错。她正处于睡眠状态。”夏秋：“梁医生，你愣着干嘛。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梁婉清收起听诊器，用看白痴的目光瞅着夏秋：“既然你知道她在睡眠状态，应该知道人是会做梦的吧？” “呃……” 病房里的气氛尴尬的让人几乎窒息…… 第七十四章 做梦而已！ 做梦？ 夏秋反应过来之后尴尬到爆炸！ 他的反应印证了那句老话——关心则乱。 睡眠状态无意识的做梦多正常一件事，夏秋居然火急火燎将梁婉清从床上喊了起来。 梁婉清用表情嘲笑了夏秋一番之后很快注意到了一个事实：“所以你成功的唤醒了她？” “不是我，而是我们。”夏秋：“如果不是梁医生你接好了那根神经曹琳没这么快恢复。” 梁婉清眼睛紧紧盯着夏秋。 她可不会高估自己在这中间起到的作用。 那个微创手术做的很漂亮，但是全世界怎么也得有千八百外科医生能做同样的手术。 不过唤醒曹琳就不是随便来个医生就能做到的了。 “你居然真的唤醒了她！” 梁婉清心情很复杂。 开心？ 谈不上，她在这几个月只是个旁观者而已，说是助手都很勉强。 嫉妒？ 梁婉清确实嫉妒夏秋，他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完成了自己努力三年多都没有完成的事。但夏秋跟她完全处于两个不同的领域，梁婉清的嫉妒也仅仅某刻生出的一个念头而已。 想来想去，梁婉清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只能用“如释重负”来形容。 这四年来，梁婉清不说从早到晚，但绝对是每天都有牵挂着这间病房里的病人。 曹琳醒来后她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个好觉了！ “谢谢你夏秋。”梁婉清：“我去休息了。” 目送梁婉清走远，夏秋嘀咕道：怎么她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如果夏秋设身处地想一下：治疗一个病人三年之久没有任何进展，这时其他医生治好了她，除了如释重负外恐怕难有其他的情绪了。 梁婉清这一觉注定要睡到自然醒。 但曹琳到底要睡多久却让夏秋头疼了。 他知道曹琳从深度昏迷状态恢复后得睡很久。 可是一连三天过去了，曹琳依然没有醒来的意思，夏秋开始有点着急了。 夏秋找到了梁婉清：“梁医生，我想通过外部刺激把她唤醒。你的意见呢？” 夏秋急切的态度让梁婉清很怀疑。 这家伙到底隐瞒了什么？ 梁婉清摇了摇头：“我强烈不建议你这么做！病人身体、大脑、神经都休眠了长达四年时间。她的大脑是最清楚她需要多长时间恢复的。贸然将她唤醒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夏秋犯难了：“那梁医生你觉得她大概要睡多久？” “八个小时到八周都属于正常范围。我的意见是，两个月后如果她还没有自行醒来再考虑进行干预。” 两个月？ 夏秋等得了那么久周水也等不了那么久。 梁婉清哪里看不出夏秋的想法。 既然她已经将病人交给了夏秋而且夏秋确实证明了他的能力，梁婉清并不打算过多的干预。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梁婉清：“现在你才是她的主治医生。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现在干预我会配合你。” 夏秋瞥了一眼日历。 他实在不想冒险等待下去了。 夏秋：“梁医生，我想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尽快让她醒过来。你有什么建议吗？” 梁婉清制定了一整套方案。 首先是最微弱的外部刺激。 夏秋每隔半个小时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一度，直到温度高到会让人微微出汗。 果不其然，夏秋检查发现曹琳渐渐摆脱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后面一定要小心。”梁婉清：“轻轻抚摸病人的全身皮肤，让她神经去接受外界刺激。记住，动作一定要轻微。绝不能直接将其从睡眠状态唤醒。” 梁婉清本来的意思是找个细心的护士来做这件事。 但是夏秋可不想冒任何消息泄漏的风险。 夏秋决定亲自动手！ 梁婉清看向夏秋的目光有些古怪：“要不我来吧？” “不用不用。”夏秋：“夏医生你下午才做了两场手术，肯定累了。还是我来吧。” 夏秋暖了暖手，轻轻抚摸着曹琳脸颊的皮肤。 夏秋非常专注，目光没有丝毫杂质。 梁婉清帮忙解开了曹琳的病服。 “全身皮肤都要刺激到，这对她恢复有好处。”梁婉清解释道：“她现在就像是新生儿一样，需要重新感受这个世界的存在。” 夏秋点点头。 他此时专心致志，根本没考虑一个问题：新生儿最初接触这个世界的方式会影响其一生。就像小鸡会将出壳后看到的第一个生物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这为曹琳醒来后对夏秋潜意识里的依赖埋下了伏笔。 轻轻抚摸全身，听上去很简单，甚至有些享受，但这绝对是个体力活！ 为了避免直接“吵醒”曹琳，夏秋手臂必须悬空。 两遍下来，夏秋手腕都已经僵硬了。 梁婉清：“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来吧。”夏秋：“保持均匀的力量对她有好处。” 完成后，夏秋整个手臂连同肩关节都麻木了。 他揉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可是检查结果却令夏秋尴尬不已。 事与愿违，在夏秋的刺激下，曹琳非但没有进入更浅的睡眠反而睡得更熟了。 梁婉清瞥了夏秋一眼，半开玩笑道：“手艺不错嘛，你可以考虑改行当按摩师了。” 夏秋大窘：“现在怎么办？我加点力气再来一遍？” “真不能强求！”梁婉清一脸严肃：“你好不容易才治好了她，不会希望她留下不可逆的损伤吧？” 夏秋沉默了。 确定夏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梁婉清才离开。 夏秋轻抚着曹琳的脸颊：“琳琳啊，现在到了我必须做抉择的时候了。如果我不唤醒你，回头周水回国了，咱们出境会非常危险。可如果我强行唤醒你，又有可能对你造成损伤。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令夏秋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这个时候，曹琳居然动了！ 夏秋心跳瞬间飙升到了红线区，就在他以为曹琳就要醒来的时候，曹琳居然……翻了个身！ 曹琳依然处于深度睡眠状态。 夏秋尴尬不已：好吧，这起码证明曹琳身体、神经都恢复了正常的功能。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流逝。 每天夏秋都要为曹琳做全身按摩。 虽然夏秋有意无意每天增加力度，可是曹琳依然很“享受”，没有被吵醒的意思。 半个月时间一晃过去。 明天中午周水就将乘飞机回国，夏秋越来越焦急不安。 曹琳似乎感受到了夏秋的焦虑。 她噩梦连连，睡梦中一会儿跟人打架一会儿发出呵声。 夏秋跟曹琳一直都是直接沟通，夏秋还是第一次直接听到曹琳的声音呢。 曹琳的声音清脆，不是很女人的那种，但是钻到耳朵里却很舒服。 看着曹琳嘴唇轻轻开合，念念有词，夏秋有种吻上去的冲动。 她现在处于睡眠状态应该发现不了吧？ 夏秋心跳加速，慢慢离开了座位，一点点靠近曹琳。 就在两人的鼻子即将挨到的一瞬间，曹琳猛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第七十五章 曹琳醒了！ 曹琳终于醒来。 她第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夏秋在干什么。 曹琳盯着夏秋看了半天，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你长这样。” 夏秋终于回过神来，猛地退了回去。 “你，你醒了？” 曹琳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夏医生。” 虽然“认识”已经大半年了，但这还是二人第一次直接对话呢。 就像是网友见面一样。 气氛有些微妙。 曹琳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夏秋身上。 “你刚刚在干什么？” “啊？”夏秋慌忙辩解称：“我，我在检查你的体温呢！” 曹琳白了他一眼：“登徒子！唔，好困。我继续睡觉了。你别再吃老娘豆腐了。” 说完，曹琳迷迷糊糊就要闭上眼睛。 夏秋：“别别别。你既然醒了就需要一鼓作气让身体慢慢苏醒过来。继续睡觉对你没好处的。” 曹琳昏迷了四年，恢复的过程非常缓慢。 这不，从坐起来到下床这一步就花了两三个小时时间。 曹琳刚刚试图站起来就直接倒在了夏秋怀里。 “该死，我这身体不会是废了吧！” 夏秋莞尔：“放心吧，全国最好的专家为你量身定制了治疗方案，不论是骨骼钙含量还是肌肉都保持得很好。适应了之后你应该能恢复受伤前七八成的力量。” 曹琳在夏秋的搀扶下努力站起来。 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紧密接触。 可不知为何，曹琳一点都不反感这种身体的摩擦。 靠在夏秋怀里曹琳有种发自内心的安全感。 曹琳哪里知道，这都是她恢复阶段那些“皮肤接触”的功劳。 梁婉清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曹琳已经下床眼睛瞪得老大。 曹琳：“你是……梁医生？真漂亮！谢谢你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 “谢谢，谢谢夸奖。”梁婉清：“曹警官，你刚刚醒，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夏秋，你太让人惊讶了！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梁婉清都幻想着曹琳站起来的场景。 这一幕终于发生在她面前，梁婉清难以压抑内心的喜悦。 发自内心的赞扬了夏秋之后，梁婉清发现曹琳看向她的目光透着些许敌意。 梁婉清大惑不解。 梁婉清怎么可能想到，夏秋已经跟曹琳“秘密联系”了大半年。 这半年里，夏秋是曹琳唯一的希望和倾诉的对象。 要说没有任何情愫那是不可能的。 突然发现夏秋身边有这样一个绝世美女，曹琳的敌意完全出自几百万年进化的本能。 意识到自己在病房并没有那么受欢迎，梁婉清跟夏秋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曹琳摆摆手：“不行，太累了。腿已经没知觉了。让我坐会儿。” 靠在病床边，曹琳紧紧盯着夏秋的眼睛。 夏秋自嘲道：“我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难看？” 曹琳没有回答。 沉默了片刻，曹琳说道：“等我恢复了我们好好打一架。我昏迷的时候你吃了我那么多豆腐，不能就这么算了！” 夏秋莞尔：“好啊。” 可很快，夏秋就想到了更现实的威胁。 夏秋：“周水的飞机明天就回国了。他会在京城转机，暂时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你苏醒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他肯定会把除掉你作为优先事项。” 曹琳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夏秋预想中的紧张、担忧。 曹琳神色从容地分析道：“他不会第一时间动手的。如果我一醒来就遇袭，全国媒体都会关注。” 曹琳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 夏秋居然有点不太适应——他已经习惯了曹琳躺在病床上任他摆布了。 “不是在讨论周水的威胁吗，你看着我干什么？” 夏秋笑了笑，回道：“明天白天出去晒晒太阳吧。你皮肤小麦色的时候好看点。” “居然敢调戏警察，你胆子不小啊！” 虽然夏秋知道曹琳现在很需要休息，但是他们一直聊到了后半夜。 第一次面对面交流的陌生感一点点被消除。 两人就像是老朋友一样熟络起来。 睡觉之前，曹琳突然抓住夏秋的手。 夏秋心跳加快了几个节拍：“怎么了？” “天亮之前喊我。我想看日出了。” “嗯。”夏秋点点头：“放心睡吧。我会定闹钟的。” 次日清晨，两人肩并肩坐在天台看着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 曹琳：“死而复生的感觉真好！就像重新投胎轮回了一样。” 夏秋将曹琳拉回现实：“你并没有真的投胎转世。‘前世’的恩恩怨怨都还在呢。今天我就会通知刘局长你醒了。你考虑好怎么跟他解释你遇袭的经过了吗？” 曹琳微微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现在一头雾水。”曹琳：“我遇袭前确实有几个调查可能触及到了魏家的利益，但是应该不至于让他们铤而走险直接派杀手袭击我。这背后肯定有隐情！你在杀手口中问到什么了吗？” 夏秋：“没有。他口风很严。” 曹琳点点头，倒也不觉得意外。 说到这里两人突然一齐沉默了下来。 最后还是曹琳首先打破了沉默。 她理了理短发，冲夏秋问道：“我昏迷的时候你跟我说的‘修炼’是认真的吗？” “当然。”夏秋从兜里取出那颗筑基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筑基丹。我已经在我同学身上实验过了。绝对有效。” 曹琳盯着那颗筑基丹看了会儿，忽然问道：“夏秋，我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吗？你本来可以治好我就走开的。我跟魏家的恩怨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只是我的医生而已。” 夏秋哑口无言。 曹琳紧接着问道：“假设，假设我是个满脸雀斑的女人。你会为我做这么多吗？” “噗嗤……”夏秋：“这就不好了。你这不是强迫我承认我很肤浅嘛。” 夏秋照顾曹琳那么久，曹琳的身体对他按理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但是曹琳醒来后，夏秋却有种强烈的重新认识她的想法。 夏秋想要测试两人目前的关系，他试探着伸出手想要抓住曹琳的手。 可曹琳直接拍开了：“再碰我告你袭警！” 夏秋尴尬不已：想要再像以前一样吃曹琳豆腐没那么容易了…… 第七十六章 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 曹琳都跟夏秋一起看日出了，她醒来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 从早上上班一直到中午，曹琳病房里的人就没断过。 光是医院的医生、护士送来的花就已经把整个病房堆满了。 如果曹琳醒来的消息公开出去，闻讯而来的警察和普通市民送的礼物不得堆满整个医院！ 刘伟是跟着市里几位主要领导一起前来的。 随行的还有电视台的记者。 结束了官方的“慰问”，刘伟留下来。 刘伟瞥了夏秋一眼：“谢谢你为唤醒曹警官所做的一切。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本来就一件小事，刘伟要亲自询问曹琳问题，夏秋回避一下就好了。 可是曹琳却微微摇了摇头：“让他留下来吧。” 刘伟十分讶异：你是认真的吗？ 曹琳：“刘局长，我相信夏医生。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吧。” 刘伟略显尴尬。 他真的要当着一个医生的面询问曹琳吗？ 可谁让曹琳是病人呢。 病房里她最大。 刘伟也不得不妥协。 他扭头冲夏秋交代道：“夏医生，事关重大，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保密。” 夏秋哭笑不得。 曹琳这是干什么啊？！ 夏秋无奈地点点头：“刘局长，我了解轻重。” 刘伟这才转过头，问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就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怎么遇袭的？除了你头部的弹孔我们没有找到任何其他线索。刑侦科结合现场只能给出流弹误伤的结论。但我不太相信这个说法！” 面对自己的上司，曹琳表情严肃：“刘局，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但是得等我恢复才行。” 刘伟点点头。 他打开手提袋，将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警服放在病床边。 “我跟所有人都等着你归队！” “是，我一定尽快归队！” 刘伟意味深长地看了夏秋一眼，这才离开了病房。 “琳琳啊，你干嘛要我留下来啊。现在好了，刘局长肯定会想方设法弄清楚我的底细。说不定他会怀疑我就是袭击你的凶手。” “我再说一遍，不要叫我琳琳！至于你的问题，也许刘局会冒出这个想法，但是他很快就会排除这个可能性。”曹琳：“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 虽然暂时看不到任何好处，但夏秋只能相信曹琳的说辞。 夏秋瞥了一眼曹琳的警服，脑袋里已经幻想起曹琳穿上它们的样子了。 曹琳哪里看不出夏秋在想什么：“龌龊！” 夏秋悻悻地笑了笑。 “记者都来了，未来几天你就等着享受英雄的待遇吧。” 后面几天，病房里人就没有断过。 警察系统的代表，各行各业代表，甚至各个学校、工会、社会组织都派出代表前来慰问。 曹琳私下里调侃道：“得，我以后都别指望执行卧底任务了。所有犯罪分子一眼就能认出我来。” “这不是好事嘛。”夏秋：“卧底任务那么危险，哪有坐办公室舒服。” 曹琳瞪了他一眼，对他贪图享乐的心态很不满。 确定曹琳身体已经恢复，夏秋趁晚上没人拿出那颗筑基丹。 “准备好了吗？” 曹琳深吸了一口气，指着黑黝黝的药丸问道：“你确定这玩意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 “不吃拉倒。我废了好大劲才弄出来一颗。” 曹琳咬了咬牙，张开嘴将药丸丢进了肚子里。 药丸刚刚下肚，曹琳就露出痛苦的表情：“这到底什么玩意？该不会是毒药吧？” 这跟魏东的反应完全不同。 夏秋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捏住曹琳的手腕检查，很快搞明白了。 “一切正常。”夏秋：“努力感受真气在经络的流动。机会只有一次，不要错过了！” 确定没有问题，曹琳忍住疼痛开始打坐。 “呼，她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呢？” 夏秋刚检查发现曹琳经络已经非常强大。 所以她直接跳过了增强经络这一步…… 一个多小时后曹琳吐出一口浊气。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夏秋，问道：“这就完了？” 夏秋检查了一下。 曹琳丹田处的真气比魏东强一大截。 夏秋忙不迭地催促道：“你打一遍你教我的那套拳法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 这还是曹琳第一次在夏秋面前展露身手呢。 为了方便行动，曹琳换上了自己的警服。 一套拳打得虎虎生风，让夏秋看到了曹琳昔日的风采。 可是结果却令夏秋抓瞎了：“还是没用吗？那为什么我打这套拳就可以恢复真气？” 曹琳多少有些沮丧：“虽然我是外行，但是修炼这东西不都讲究天赋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就这样了，以后没办法提升了？” “倒也不是。”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夏秋还有b计划。“我还可以用药物帮你提升。这玩意对所有人应该都有效。” “真的吗？快点拿出来！” 夏秋表情尴尬：“我这段时间都在陪着你，哪有时间出去找材料。” “……” 曹琳失望之余反倒有些暖心。 夏秋无微不至的照顾曹琳都看在眼里。 曹琳：“我这会儿浑身都是力气。走，上天台打一架去。” 夏秋说什么都不同意。 曹琳现在更需要休息。 可是曹琳甩出了撒手锏：“如果你能打赢我，我就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 “真的？”夏秋：“走。让你天天说我弱不禁风，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事实证明，夏秋过高的估计了自己实力的同时还低估了曹琳这位格斗冠军的实战经验。 虽然夏秋不论是力量、速度都占有一定优势，甚至还比曹琳高了整整一个境界，但是实战可不是两个人面对面比战斗力。 几十个回合下来，夏秋在曹琳凶悍的攻击下已经非常狼狈了。 如果他拼劲全力用掉存储的真气也许有翻盘的机会，但是周水随时可能来袭，夏秋可不想为了一场比试用尽宝贵的真气。 夏秋主动脱离战斗：“我输了。看来我没资格追你了。” 曹琳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她暗暗自责：“打得太开心完全没收力，应该让一下他的！” 第七十七章 只是钱而已 夏秋如今实力想要提升只能一点一点的积累。 但是曹琳不一样。 只要有充足的材料，夏秋完全可以把她的实力提高一大截。 在面对周水的时候他们也有更大的胜算。 然而夏秋去搜索材料的时候，东南市的所有药房都拒绝了他进入。 夏秋亮出了医师资格证都没有起作用。 所有的药房都只有一个回答：“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夏秋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 夏秋找到魏东一打听，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魏东：“你猜得没错，东南市最大的三家连锁药店背后都有魏家的股份。” 夏秋眉头皱了起来。 周水并不见得知道他到处搜集药材干什么。 但是这个限制对夏秋太难受了。 夏秋问道：“这么大一个市场不可能铁板一块吧？你帮忙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我一个医生连药都买不到算怎么回事！” 隔天，魏东就带给夏秋一个好消息：“夏秋，我我应该找到你说的突破口了。泰康药业！” “哦？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魏东：“泰康药业原本是东南市内第二大连锁药房，经营了超过二十家药房和一个专门收购、处理中药材的药厂。在半年前，魏物华利用泰康药业资金链紧张的机会联合银行断贷，强行控制了这家公司。不过泰康药业的老板没有放弃自己的公司。一直在想办法夺回公司的主导权。” “有点意思。” 泰康药业的那家中药处理厂对夏秋来说诱惑太大了。 如果可以牵上线，那夏秋就再也不用一个一个药房的去搜集材料了。 夏秋：“能帮我引荐一下泰康医药的老板吗？” “没问题。”魏东：“对方听到我的名字就主动提出了合作的意向。我这就去约时间。” 两人来到约定的茶楼，等在里面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 看到魏东，中年女子站起来。 她上下打量了魏东两眼：“你跟你哥哥长得挺像的。” “别跟我提他！”魏东：“说到他我就来气！” 中年女子主动伸出柔荑：“自我介绍一下，孟晴，我比你大，你喊我一声孟姐不算占你便宜吧？” 魏东：“孟总，我在魏家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了。你肯见我已经给了我天大的面子了。来，介绍一下。这是苏浩。其实真正要见你的人是他。” 孟晴有些意外。 她本意是接触一下魏东，看有没有机会靠着魏东打入魏家内部，夺回自己公司的主导权。 夏秋伸出手：“孟总，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嗯。”孟晴瞥了一眼魏东，示意道：“大家坐下聊。” 孟晴没有真的将苏浩放在眼里。 孟晴：“魏少爷，据我所知，你父亲最近身体情况很不乐观。” “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我认识几个非常厉害的律师。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一定能帮你夺回属于你的家产。” 可是魏东却犹豫起来。 夏秋当然知道魏东在担心什么。 想夺回属于他的财产需要的绝不仅仅是律师而已。 没有足够的实力，上法庭前他就死得透透的了。 夏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孟总，魏家老爷子还活着在呢，这件事不着急。我约孟总你出来是想谈谈泰康药业。” 孟晴这才将注意力放到夏秋身上。 “你是？” 夏秋：“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夺回泰康药业你需要哪些帮助。我会尽全力帮你。” 孟晴柳眉挑了挑。 如果魏东口气这么大孟晴还能理解。 但夏秋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无权无势，凭什么敢许诺她？ 魏东：“孟总，你完全可以相信夏秋。这么跟你说吧，我是他的小弟。” 孟晴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魏东再落魄好歹也姓魏，居然会心甘情愿给一个同龄人当小弟？ 孟晴终于收起轻视，认真起来。 孟晴叹了口气，解释道：“魏家在东南市可以说一手遮天。我只是遇到一点财务上的问题，随便从哪里拆笔钱周转一下就没事了。但魏家一句话放出去，全市愣是没有一家银行、一家贷款公司肯给我钱。甚至我拿房子出来抵押都没有人收！” 夏秋心想，孟晴一个女人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居然一直没有放弃实在不容易。 “所以只是钱的问题？” “只是钱的问题？”好大的口气！孟晴看向夏秋的目光有些玩味。要是她没看错的话，夏秋一身地摊货，加起来都不值两百块钱。“你知道我需要多少钱吗？为了买回我被迫抵押的股份，我至少需要五百万！” 夏秋虽然没钱，但是并没有被这个数字吓到。 他问道：“首先明确一点，泰康药业的财务状况没有问题。对吧？” “嗯！”孟晴：“我行事一向谨慎，公司财务状况良好。只要给我一笔五百万的贷款，我就可以把抵押的股份赎回来，重新掌握公司的主导权。” “行，应该没什么问题。” 孟晴已经被夏秋的语气忽悠得相信了。 可魏东这时候却跑出来拆台：“喂，夏秋，你有谱吗？这可不是三万五万，这可是五百万！银行不放贷，咱上哪儿弄去啊！” 魏东都不相信夏秋，孟晴刚刚燃起的希望灭了几分。 夏秋瞪了魏东一眼。 魏东识趣的闭上嘴。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打个电话。” 顾昌接电话的时候兴奋不已：“夏医生，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一直担心你把我给忘了呢。是不是想带朋友来我的地方玩。我打个招呼给你们免单。” “去玩什么的有机会再说。”夏秋：“我有件事想麻烦顾总。” “麻烦什么麻烦，夏医生你有什么需要直说！” 夏秋：“我有个朋友公司资金紧张，需要一笔五百万的贷款。你能帮忙想想办法吗？” 夏秋张口就要五百万，顾昌犹豫起来。 可是听说这家公司资产两三千万，负债接近0，而且公司法人有独立房产可以抵押，顾昌乐了：“我靠，既然如此还来找我干嘛？这条件随便去哪家银行都是优质客户啊。等等！夏医生你的朋友该不会是泰康药业的孟总吧？” “让你说中了。”夏秋：“这钱你敢借吗？” “咱们见面再说。” 问了地方，顾昌丢下电话直接赶了过来…… 第七十八章 给我进货价就行了 都在东南市地界做生意，顾昌跟孟晴很熟，一见面就熟络的聊了起来。 孟晴瞥了夏秋一眼，问道：“恕我好奇，昌哥你跟这位夏医生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长。”顾昌可不想提起自己的丑事，他转移话题：“还是继续谈孟总你贷款的事吧。五百万我拿得出来。” “真的吗？太好了！” “不过别着急。”顾昌：“孟总你自己也清楚，魏家放过话，谁借你钱就是跟魏家过不去。在东南市地头上，谁也不想得罪魏家。孟总你说对不对？” 孟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知道，想要得到这笔救命钱没有那么简单。 孟晴：“昌哥你有什么条件？” 顾昌指了指夏秋：“我只负责出钱。条件你跟夏医生谈就行了。” 夏秋本来还以为顾昌要敲竹杠呢，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 夏秋哭笑不得，心说：我都欠你一条命了你还不知足，居然还要卖人情给我，你这是想让我给你续命长生不老吗？ 顾昌笑得很欢畅，脸上表情仿佛在说：谁会嫌命多！ 孟晴并没有直接问夏秋的条件。 “夏医生，我能冒昧问一声吗，你为什么要帮我？” 夏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只是想去你的药房买药而已。” “呃……” 为了到药房买点药直接把医药公司老板约出来，这家伙做事风格很嚣张啊！ 夏秋解释道：“说来话长。我不小心得罪了魏家，现在他们控制了所有药房，我想买药都买不到。” 虽然夏秋的逻辑说得通，但孟晴还是难以相信，夏秋大费周章帮她居然只是为了到她的药房买药…… 孟晴半开玩笑道：“夏医生，只要我拿回泰康药业就给你一张vip卡。以后你到泰康药业旗下药房买药都免单。” “免单就算了。我怕天天拿药把你的公司整破产了。”夏秋：“只要给我进货价就行了。” 一番玩笑，气氛十分融洽。 中途，顾昌将夏秋拉到一边问道：“所以夏医生你就只要一张vip卡？这种情况下，就算让孟总拿出公司三分之一的分红换回控制权我想她也会答应。” 夏秋瞥了一眼谈笑风生的同时却难掩心中忧愁的孟晴，实在不想再为难她。 夏秋：“就当交个朋友了。” 顾昌冲夏秋竖起大拇指：“大气！” 夏秋和顾昌回来的时候孟晴难掩紧张。 她生怕两人会狮子大开口提出她难以接受的要价。 夏秋却只字不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顾总你跟陆总拟合同吧，我就不在这里耽误你们了。” 言毕，夏秋就带上魏东准备离开。 孟晴目送夏秋走远，对夏秋的感激无以复加。 孟晴感慨道：“这位夏医生绝非等闲之辈！” “那肯定。”顾昌附和道：“要不我会冒着得罪魏家的风险就为了让他欠我一个人情嘛。孟总你也别感谢我，要谢就谢夏医生。” 这会儿，孟晴心里记挂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公司，而是如何还上夏秋这个人情。 夏秋回到医院已经是傍晚时分。 曹琳一脸古怪地盯着他：“喂，你干嘛去了，一走就是一下午。” 夏秋：“给你找药啊！” “茉莉花。” “？”夏秋一脸懵逼：“什么鬼？” “茉莉花味的香水。”曹琳满脸鄙夷：“约会就说约会，别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夏秋哭笑不得：“曹警官，你该不会都是用鼻子破案的吧？好好好，我承认，我今天下午确实约了人。但是约的那人都三四十岁了。我说，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呸！”曹琳问道：“说正事，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夏秋摊开手：“这真不是我能左右的。虽然我觉得你今天出院都没问题，但是你知道有多少媒体在关注你的健康情况吗？医院可不敢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曹琳无奈的坐回病床上。 “我都快生锈了！走，去天台上我们再打一架。” “……”夏秋：“别打了，你好好休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过两天我就能弄到足够的材料帮你提升实力。到时候面对周水可就全靠你了。” 曹琳追问道：“说起来，你跟周水交手过吗？他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 “没有。不知道。” 曹琳嘴角抽了抽：“你这是在送死你知道吗？！你都公开得罪了周水，居然连对手的实力都不知道！” 夏秋有理有据：“在跟陈松交手之前我也不了解他的实力，最后不也赢了！” 曹琳摇摇头：“必须先定好万全的计划。我可不想陪你一起送死。” “那就交给你了！”夏秋学着曹琳以前的语气：“我要休息了。” 夏秋说着就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 看着夏秋的侧脸，曹琳嘀咕道：“为什么把我唤醒的医生不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大帅哥呢，那样我就可以毫无顾虑的以身相许了。” 夏秋：“……我没那么快睡着！” 曹琳：“睡你的觉！” 天蒙蒙亮时，夏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曹琳就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 夏秋被吓了一跳。 “你该不会一宿没睡吧？” “要对付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敌人，恐怕也只有你才能睡得这么踏实。” “你想了一晚上？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吗？” 曹琳说道：“在不了解对手实力的情况下贸然接战实在太不明智。我们中的一个人必须冒险去试探一下周水的实力。” 夏秋：“所以你打算为了我去冒险？” “不，你去比较合理。”曹琳：“毕竟最近打了几次，你都输给了我。实力最强的人应该留下来准备最后的决战。” “！”夏秋火了：“喂，我花了大半年时间才把你救醒，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啊？” “急什么啊。我让你去试探周水的实力又不是让你去送死。” 曹琳详细介绍了自己的计划。 虽然这个计划很靠谱，但是夏秋原本的打算一直都是把曹琳唤醒然后两人一起对付周水。 突然变成了他孤身赴会，夏秋总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曹琳哪里看不出夏秋眼神里的小忧郁。 曹琳拍了拍他的手背宽慰道：“放心吧，你如果不幸遇难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不信。”夏秋：“除非你亲一下我。” 曹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滚！” 第七十九章 这还是收着力的？ 其实就算曹琳自己要求，夏秋也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任务交给一个刚刚醒来没多久的病人 两人讨论具体计划的时候心里都清楚，不论做再多准备，这依然是一个危险万分的任务。 曹琳看向夏秋的目光非常复杂。 夏秋正专心致志的考虑曹琳提出的方案是否靠谱呢，曹琳突然朝他凑了过去。 夏秋下意识躲开了：“你干嘛？” 曹琳脸颊微微发红。 她大声回答：“没事！” 夏秋终于回过味来，问道：“你这是要亲我吗？来来来，刚刚没准备好，我们再来一遍。” 曹琳瞪了他一眼：“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你怎么才能活着回来吧！” 夏秋这才收起玩笑。 两人制定的计划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夏秋摇摇头，否决了所有计划：“这些计划根本就是碰运气。要这样的话还不如我们一起对付周水呢，胜算还大一点。” “确实……” 夏秋：“我觉得我们要改变一下思路。干嘛你出的所有主意都是在晚上、没人的地方。在公众场合不是安全的多！” 曹琳悻悻地笑了笑：“职业习惯，总是想尽量避免平民伤亡。如果只是试探一下实力应该不用担心周水会当众暴走。” 机会很快就送到了二人面前。 在曹琳出院之前，卫生部门会安排一次专家会诊。 周水也在名单当中。 夏秋要做的很简单——尽可能的激怒周水。 曹琳：“在公开场合周水一定会非常克制。他不可能暴露自己的全部实力。所以你要挑选一些很微妙的场合。懂我的意思吧？” 夏秋点点头：“不就跟学校里恶霸找茬一样嘛。我以前都是被挑衅的，没想到居然有一天我来扮演主动挑衅的恶霸。” 曹琳一宿没睡，眼皮已经撑不住了。 让曹琳去休息，夏秋就去帮她办出院的手续了。 中午时分，一众专家来到了东南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可是周水好像忘记了上次夏秋当众挑战他的权威一样。 要不是夏秋知道周水的底细恐怕都相信他是个一笑泯恩仇的谦谦君子了。 周水恐怕也没料到夏秋会主动挑衅他。 在走廊迎面遇到，夏秋评价他发型的时候周水居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周水脸沉了下去：“年轻人，不要太猖狂！” “切，上一个跟我这么说的人坟头草都一人高了！” 周水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打向夏秋。 他的动作似乎非常慢，可夏秋刚要躲闪，胸口已经挨了重重一击。 看似轻轻一拍，可是夏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夏秋瞪大眼睛看着周水：太极！ 毕竟是公开场合，周水可不想惹麻烦，他面无表情的瞪了夏秋一眼扭头走了。 夏秋捂着胸口靠在走廊半天才缓过来。 他暗自庆幸听了曹琳的话。 要是在生死对决的时候才发现周水用的是太极，恐怕他的结局不会太好看。 太极？ 曹琳听说之后一脸怀疑：“真的假的？他用的居然是太极拳？” 见曹琳不信，夏秋掀起t恤。 夏秋的胸口赫然留下一块紫黑的掌印。 曹琳暗暗咋舌：“这还是收着力的？” 夏秋点点头。 夏秋：“如果他出全力的话，我内脏估计都能被震裂！他出手的动作太诡异了。看着明明很慢，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格挡他已经击中我了。你实战经验丰富，知道怎么对付太极拳吗？” 曹琳摇了摇头：“我以前只听说过实战太极拳，但还从来没见过呢。有一点我非常确定，太极拳擅长借力打力，如果是你主动出击被他泄力反击，你会伤的更严重。” “那要怎么办？站着挨揍？” “他慢，你就得比他更慢！”曹琳：“我听一位广场练太极的老先生说的。” “……” 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夏秋彻底迷糊了。 突然之间，夏秋想到自己对战陈松时的经历。 在那一瞬间，夏秋周围的时间似乎都变慢了，这是否就是关键所在呢？ 曹琳：“喂，你听懂了？” “我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好像有一点点头绪了。”夏秋：“先不提这个。今天你出院，都没有人过来接你吗？” 曹琳面无表情。 夏秋突然想起来，似乎从来没有亲人来医院探望过曹琳。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孤儿。” “滚蛋！”曹琳：“你才是孤儿！我父母都在国外做生意，只会给我汇钱，很少回国。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过的。” “所以你醒了他们都不打算回国看一下你？” 曹琳摇摇头：“如果你再提我父母就别怪我生气了。帮我收拾东西，我跟你住一起。” “跟我住一起？” 曹琳反问道：“难道你想被周水逐个击破？” “咳咳。”夏秋还以为他跟曹琳的关系已经到了同居的阶段呢。调整了一下心情，夏秋回道：“问题我住学校宿舍啊。” 曹琳一脸嫌弃：“都实习了还住学校？” 夏秋耸耸肩：“毕竟我没有在国外做生意的父母定期给我汇钱。我去租个房子？” “不用了。”曹琳：“我爸妈的房子找人打扫打扫应该还能住。” 搞定一大堆手续，应付了一大堆人，两人坐到了出租车上。 出租车司机时不时通过后视镜往后瞄，似乎不敢确定。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你是……曹警官？” “不是！” “我记得你的声音！居然还真是。曹警官你居然坐了我的车，哈哈，我要跟我儿子视频让他看一下。我儿子可是你的粉丝。他立志要像曹警官你一样当警察打黑除恶……” 夏秋含笑打量着曹琳：“看不出来你现在已经有粉丝了啊。” 曹琳嘴角抽了抽：“开车打电话，你想被吊销营运资格吗？” 收到警告，司机这才老老实实开车。 夏秋本以为曹琳父母都在海外做生意会很有钱，就算住的不是别墅也该是豪华洋房。 可谁知曹琳居然将他领进一个破旧的老小区。 曹琳解释道：“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夏秋点点头。 房间已经让钟点工打扫过了，虽然破旧，但起码还算干净。 可是其中一个卧室门口居然遍布蜘蛛网。 夏秋：“这钟点工太不靠谱了吧，居然落了一个房间没打扫。” 说着，夏秋就要伸手拂去蜘蛛网。 曹琳一把抓住他。 “不要进这个房间。”见夏秋满脸疑惑，曹琳解释道：“这是我爸妈住的房间。他们出国后我就再也没有开过这扇门了。” 夏秋突然有点心疼曹琳，恨不得将她拉到怀里安慰。 可是夏秋只敢想想，他知道如果自己付诸行动的话曹琳会用女子防身术教他做人…… 第八十章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 帮曹琳安置东西的时候，夏秋随口问道：“对了，有件事一直没机会问你。你的那套拳法是谁教给你的？” “我爸。”曹琳不愿意多谈自己的父母，惜字如金。“很小的时候的事了。” 夏秋眉头挑了挑。 曹琳的父亲莫非也是个隐藏的高手？ 还是说他跟曹琳一样，只是练个样子，其实根本不了解这套拳法的珍贵？ 如果是后者那曹琳的父母是谁跟夏秋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如果是前者…… 曹琳哪里看不出夏秋的想法：“想都不要想！我不会让你动我父母的东西的！” “怎么能叫动你父母的东西呢。”夏秋循序善诱道：“你父母万一哪天回来看到自己的房间都发霉了该怎么想？趁着我今天没事，我们一起收拾收拾你父母的房间吧？” 曹琳死死盯着夏秋的眼睛：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休想！” 夏秋火了：“喂！别忘了我是因为谁才掺和进这些事情的。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我现在就是一个逍遥自在的实习医生。你心里很清楚，你父母留下的东西里也许会有对咱们有帮助的。” 夏秋本以为曹琳会把他赶出家门。 可谁知，曹琳贝齿紧咬了半天居然点了点头。 “你进去吧。”曹琳：“检查完之后所有东西都放回原位。” 言毕，曹琳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摔上房门。 夏秋自言自语道：我刚刚是不是太混蛋了？ 夏秋找了一副口罩戴上，手刚刚碰到门把手，曹琳突然开门走了出来。 夏秋收回手：“你后悔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曹琳白了他一眼，将一把生锈的钥匙递了过去。 “喏，钥匙。”曹琳：“就两个房间，你把我父母房间收拾收拾住下吧。别误会，解决了周水之后你立刻搬出去，一天也别想多留。” 夏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让我住你父母的房间？” “嗯。”曹琳显然已经想开了。“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回来住这个房间。与其空着不如发挥一点剩余价值。当然，如果你想睡沙发那是你的自由。” “我又不傻。”夏秋将钥匙交还给曹琳：“还是你来吧。” 曹琳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门一开，一股霉气扑面而来。 夏秋戴着口罩都不得不退后两步。 可是曹琳却一动不动，眼睛紧紧盯着房间里的陈设。 夏秋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开始收拾吧。这可是个大工程。” 曹琳父母的房间非常普通，根本没有特殊的东西。 收拾一遍，夏秋已经基本上排除了她父母是修炼者的想法。 夏秋在擦桌子的时候发现一个抽屉上了锁。 锁并不是市面上卖的那种，造型非常古朴。 夏秋扭过头，瞥了曹琳一眼。 如果曹琳的父母真的藏了什么秘密，那只能这个抽屉里了。 曹琳哪里不知道夏秋在想什么：“没钥匙，你直接砸开吧。” 得到允许，夏秋很快找来东西，砸开了锁。 一打开，夏秋就兴奋的喊了起来。 曹琳头凑过来瞥了一眼，一脸鄙夷地看着夏秋：“大惊小怪，就一个普通的灵芝而已。说不定还是养殖的。能值几百块钱吗？” “你懂什么！”夏秋难掩兴奋：“这块灵芝是我一直在寻找可是见都没有见过的高阶材料！” 曹琳愣了愣。 她很快联想到了许多可能。 夏秋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没错，你父母十有八九也是修炼者。他们不可能是凑巧收藏了一块高阶材料吧。” 曹琳：“这里有个纸条。” 曹琳将灵芝递给夏秋，取出压在下面的纸条。 纸条上就写了一句话：“琳琳，如果你看到了这块灵芝，一定要把它烧掉！！” 曹琳呆若木鸡。 她的父母居然给她留下了字条。 可笑的是如果不是夏秋的话，她可能直到这栋楼被拆都看不到这个字条。 夏秋眉头皱了起来：“你父母为什么要让你把这块灵芝烧掉？” 曹琳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她摇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 夏秋：“打个电话问一下啊！” 曹琳支支吾吾半天，说了句：“我没有我父母的联系方式。” “什么？”夏秋问道：“就算你父母在国外做生意，就算你们关系不好，但是怎么可能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你们上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曹琳：“十年前，他们出国之前让我安心学习。” “……”夏秋：“所以你父母出国之后你们都没有联系过？” 曹琳摇了摇头。 夏秋眉头挑了挑。 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琳琳，你确定你父母是出国做生意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 夏秋瞥了一眼手中的灵芝，深吸一口气：“我有个一个猜想。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你考虑一下这个可能性。有没有可能你父母被其他修炼者追杀，所以不得不逃走。为了保护你，他们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你。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留下纸条要你把这个高阶材料烧掉。他们也许是害怕你无意中被牵扯进去。” 曹琳面无表情呆在了原地。 曹琳自己就是学刑侦的，如果她仔细一想，就会知道自己父母出国做生意的话多么经不起推敲。 夏秋的分析才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释。 曹琳：“你觉得他们现在还好吗？” 夏秋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不过我保证，我一定会帮你搞清楚你父母的下落的！” “谢谢你。”曹琳慢慢走到夏秋身旁，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让我靠一会行吗？” 夏秋知道，这一刻的曹琳比中枪的时候还要脆弱。 他轻轻拍了拍曹琳的后背：“你想靠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琳才终于消化了这一切。 她盯着夏秋手上的灵芝，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东西？” “当然不能烧掉！”夏秋紧紧抱在怀里，生怕曹琳抢去了一样。“这玩意可是宝贝！” 曹琳一脸鄙夷的看着夏秋：“行了，瞧你那样儿，给你吧。”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心说：“幸好曹琳一直没有检查自己父母留下的东西。她真把这玩意烧了就暴殄天物了！” 第八十一章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夏秋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碰到了司徒亮。 得知夏秋要搬出去住，司徒亮一脸鄙夷：“老实交代，跟哪个小护士住一起了？” “我都实习了，就不能一个人租房住吗？” “那我帮你把东西送去吧。” “不用！” 司徒亮嘴角挂着坏笑，心说你还想骗谁。 他拍了拍夏秋的肩膀：“作为过来人，友情提醒你一句，千万做好安全措施！” 夏秋恶寒。 他要是想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碰都别碰曹琳！ 夏秋来到曹琳家都没顾得上收拾东西，直接就把炼丹炉取了出来。 一手炼丹炉、一手材料，再配合上享受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嗑药呢。 曹琳问道：“这玩意真的很珍贵吗？” 夏秋点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 他看着灵芝上散发的橙色光芒，这可是比他境界高一阶的材料。 夏秋：“这么大一块灵芝，如果我全用了的话实力能提升一大截。跟周水也有一战之力了。” 话虽如此，但是夏秋只取了一小块。 证明有效，夏秋就把剩下的小心收了起来。 曹琳大惑不解：“你不打算全用了吗？” “不急。”夏秋：“我先看看能不能找到低阶的材料给你。如果找不到的话我还得给你留点。” 曹琳感动不已。 她能从夏秋的目光中感受到对这些材料的渴求。 曹琳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但是夏秋却主动为她留下了一大半，曹琳又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见曹琳感动得一塌糊涂，夏秋忙解释道：“如果我把这些材料全自己用了，那面对周水的时候我就一个人上了。让你当前排送死，我躲在后面输出多安全。” 曹琳恶寒，心说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第二天，孟晴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有了钱，孟晴顺利赎回了自己的股份，重新掌控了公司。 电话里这位女强人强忍着感动，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听她那意思，就算夏秋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她也不会拒绝。 这不，她主动提议夏秋晚上去她家喝茶。 夏秋瞥了一眼曹琳，有些遗憾地回道：“喝茶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说。我能带个朋友去你们公司的药厂参观么？” “当然可以！” 夏秋跟曹琳打车来到泰康医药位于郊区的厂房。 孟晴已经等在门口了。 收回公司的孟晴精神焕发、仿佛一夜年轻了十岁。 她特意化了妆，穿着一身合体的a字裙，成熟身段令人侧目。 曹琳压低音量说道：“我还以为你说的孟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呢。” 夏秋笑笑，问道：“要不我一会儿介绍的时候就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呸！又想占我便宜。” 夏秋撇撇嘴，心说：我不是怕你吃醋嘛！ 孟晴第一时间认出了曹琳：“呀，这不是曹警官吗？你已经出院了！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夏秋解释道：“曹琳是我的病人，我今天过来就是要给她找些药材。” “原来是这样！”孟晴目光在夏秋和曹琳中间转了一圈，笑得很暧昧。“来来来，快进来。夏医生，药厂虽然量很大，但是药可能没那么全。一会儿你没找到的药我带你去药房取。” 看着成堆的药材，夏秋眼睛已经放光了。 他丢下曹琳，直接扑进了药堆中搜索起来。 曹琳拍了拍额头，后悔跟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一起出来了。 孟晴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曹警官，你昏迷的时候夏医生一定很着急吧。” 曹琳刚要回答忽然反应过来。 她慌忙解释道：“孟总，你搞错了，我跟夏医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什么也没说啊。” 曹琳：“……” 要说探案，十个孟晴也比不上一个曹琳。 可是要说感情，曹琳在孟晴面前实在太嫩了。 孟晴玩笑几句，曹琳耳朵已经有些发烫了。 孟晴一脸认真地说道：“夏医生是个好男人，曹警官你可得把握好啊！你要是不想要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别便宜了旁人。” 回去的路上，曹琳表情嫌弃：“你说说你，长得也不好看，居然还到处招蜂引蝶！” “……”夏秋满头雾水：“我一直在给你找药，上哪儿招蜂引蝶了？” 夏秋提着一整袋的药材那叫一个满足。 直接在工厂药材堆里找可比一家一家药房找高效多了。 夏秋估摸着这些药全部用来给曹琳提升实力还能剩下一大半。 可是夏秋显然低估了女人挥霍的天赋。 夏秋帮她补充满真气后，曹琳立刻感受到不同之处。 曹琳兴奋的打了一通拳，气势逼人，结果刚刚攒满的真气又空了。 夏秋心在滴血。 他本来还想留下一半慢慢用，结果好了，一点都别想剩了…… 夏秋有点心疼的将重新提炼的萃取液递到曹琳面前：“就只有这点了。要是再浪费了你就用格斗术对付周水吧！” “切，瞧把你给小气的！” 曹琳见夏秋随随便便就找了这么多材料，完全没意识到这玩意多珍贵！ 补充满真气之后，她又想试一下，自己反应过来，兴趣索然收起拳。 夏秋将那颗灵芝蕴涵的真气全部收下，实力陡然提升了一大截。 夏秋自信心爆棚：“感觉从来没像今天一样好过。要不我们直接去找周水摊牌吧！” 曹琳反问道：“你想好怎么应付太极拳了吗？” “呃……”夏秋思忖片刻，回道：“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还没实践。” 夏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通过将真气汇聚在局部身体，用最节约真气的方式……成功了！” 夏秋一掌挥出去，肉眼看上去非常缓慢，可是敌人根本没有机会反应。 曹琳啧啧称奇：“你居然看一眼就学会了？武学奇才啊！” “那是！”夏秋：“跟陈松拼命的时候我曾经整个人都进入过那种状态。现在只是控制部分身体进入那种状态还不是手到擒来。现在咱们可以去找周水了吗？” 曹琳给夏秋泼了一盆凉水。 “你不会打算用周水最擅长的太极来对付他吧？要是这样的话他做梦都能笑醒。” 夏秋哑口无言。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你的那套拳法不错。”夏秋：“教教我吧。” 夏秋和曹琳闭门练起了拳。 两人约好都不动用宝贵的真气，光练习招式。 结果无疑是曹琳单方面的碾压。 “喂，不是教我吗，怎么直接打上了？你tm警察系统搏击冠军跟我一个平民老百姓打真的？” 曹琳有理有据：“只有实战才能进步。如果你连我都打不过，又有什么机会赢周水呢？” 夏秋捂着脑袋，恨不得打开窗户大喊：“警察打人了！” 第八十二章 被迫挪窝 夏秋一直想的都是怎么跟周水拼命，可“战斗”却以一种他没料到的方式开始了。 医院打来电话要求夏秋去报道。 夏秋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医院通知我去中医院开会。”夏秋：“说是整合公立医院的优质医疗资源，要将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中医科并入东南市中医院。你怎么看？” 曹琳：“要说是巧合我可不信。你等下，我打个电话问下。” 曹琳现在在东南市可是名人。 接到她电话的某小领导激动不已，好像托人办事的是他一样。 “好好好，我这就帮你打听。” 没多久，曹琳就收到了答复：将东南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中医科并入东南市中医院并不是长期的规划，而是最近几天中医院提交的建议。 夏秋和曹琳对视一眼。 事已至此完全不用怀疑，百分之百就是周水搞的鬼！ 曹琳毫无良心地说道：“看来我明天可以去警队报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夏秋能说什么呢？ “你自己小心点不要外出执行任务”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曹琳补充道：“我现在可是警队的‘吉祥物’，就是我想出任务局里也不可能批。” 夏秋无奈的点点头：现在要担心人的确实是他。 夏秋次日一早就赶到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同韩洪涛等人会合。 韩洪涛精神萎靡。 夏秋走上前搀扶：“老师，你没事吧？” “不打紧。”韩洪涛：“我老咯！中医的未来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会努力给你们争取更好条件的。” 所有人都清楚，这次跟中医院的合并谈判不会太轻松。 开往中医院的大巴车上弥漫着消极的气氛。 已经代理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院长的苗元安鼓动起来：“大家不要这么沮丧嘛！整合优势资源是做大中医的必经之路，各位中医专家应该高兴才对！” 夏秋实在听不下去了：“苗院长，你怎么这么开心？难不成你们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 苗元安：“你乱说什么！” 夏秋：“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中医院肯定许诺了你什么好处吧。让我猜猜，下一年度卫生部门下拨的经费？” 被夏秋一口说中，苗元安急了。 大巴车上的老中医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迫于现实的调动是一回事，但是被人卖了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韩洪涛质问道：“苗院长，你是不是跟中医院背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苗元安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这帮老中医虽说无官无职，但是资格老啊！ 要是把他们得罪了也有得他受了。 苗元安陪笑着说道：“韩教授，事情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对天发誓，什么协议都没有。咱们今天就是过去谈的！我不插手，你们自己谈，行吧？” 暂时熄灭了众人的怒火，苗元安松了一口气。 他恶狠狠地瞪着夏秋。 夏秋龇牙咧嘴，脸上表情仿佛在说：“我都不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待了，你能奈我何？” 苗元安冷笑两声，心说你丫还是太年轻，我回头跟中医院领导说你几句坏话就够你难受了。 他哪知道，夏秋从来也没指望到了中医院能受人待见。 中医院那边安排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气氛一度非常融洽。 可是到了会议室，开始谈论具体的合并方案，火药味慢慢浓了起来。 中医院方面主持这次会议的代表正是周水。 他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欢迎词后，公布了草拟的方案：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不再保留专门的中医科室，只保留一个非正式的科室由中医院派专家不定期坐诊； 包括韩洪涛在内的东南医科大学教职工将专注执教，不再承担临床工作；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其他年轻医生，则全部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入中医院对应科室工作。过了实习期再重新分配职务。 中医科的主任差点没气晕过去。 “岂有此理！你们有把我们这些老人家放在眼里吗？” 老主任是被担架抬出去的。 韩洪涛接下了谈判的重担：“中医靠的就是经验，我们这些老头子可能精力不如你们年轻人，但临床经验是你们比不了。除非走不动路，否则我们不会退出一线的！” 说到这儿，韩洪涛瞥了夏秋一眼。 夏秋哪里不明白，韩洪涛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方便日后照应他。 在韩洪涛的强势要求下，最后达成了一个妥协协议。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取消其他所有科室，仅保留疑难杂症科，由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教授轮流坐诊。 中医院则设置对应科室，安排各位老教授和年轻医生坐诊。 为了避免丧失主动权，韩洪涛已经可以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了。 周水并没有太在意。 只要到了他手下，以后怎么安排还不是他的事么？ 为了彻底阻断这些人的退路，周水补充了一个要求：“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可以保留一个科室，但是不保留编制，所有医生都以中医院外派的形式坐诊。” 中医院几位老中医商量了一下，同意了这个要求。 在卫生部门领导的见证下，两所医院的领导签下了合作协议。 签协议的时候，周水眼睛紧紧盯着夏秋。 夏秋没有躲闪，瞪了回去。 周水轻蔑的笑了笑，继续跟其他人攀谈了。 中医科的老教授都被邀请去开座谈会了，与此同时，也有一场欢迎夏秋等几个年轻医生的仪式。 欢迎他们的是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学长们。 在欢迎的人群中，一个人表情阴沉，同现场气氛格格不入。 这人正是周水的徒弟——袁江帆。 夏秋笑了笑，主动走上前：“学长，又见面了。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还请多多关照。” 虽然夏秋已经主动放低了姿态，但是袁江帆并没有回应的意思。 “放心，你在中医院呆不久的！” 丢下这句话，袁江帆扭头就离开了。 几名韩洪涛的学生凑过来询问：“班长，你怎么刚来就得罪了袁江帆？他可是周大夫的弟子。” “哦？”夏秋打听道：“周水在中医院影响很大吗？”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谈起了周水。 夏秋听到最多的关键词就是：一手遮天、为所欲为、院长都不敢惹…… 夏秋心说：“挪窝之后局面比他想得还要严峻啊！” 第八十三章 路子有点野！ 周水在行业里的地位夏秋也了解过： 早年在京城从医，甚至被传为国家领导看过病，“中医泰斗”的头衔是公认的。 可医院从来就不是一个光看医术和资历的地方。 周水一个普通专家，除了一个荣誉院长的头衔外没有任何职位，为何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最后还是一个韩洪涛的学生道破真相：“周水人脉很广。中医院对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离不开周水。可以这么说吧，中医院能过得这么滋润，周水功不可没。” 夏秋点点头：“原来如此。” 背靠魏家这座大山，又拥有高超的医术，周水确实有这种能力。 每一个人都提醒他要跟周水搞好关系。 夏秋只能回以苦笑。 他正式入职的第一天，周水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袁江帆带着夏秋来到档案室：“喏，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是中医院最近三年所有病例。给你一周时间，全部整理归类好。完成不了你就可以找下家了。” 夏秋：“我记得我好像是疑难杂症科的实习生。分类档案不是我的工作吧？” “如果你有问题可以找周大夫反映。这是他亲自交代的！” 夏秋本来打算忍气吞声先拖着。 可是转念一想，迟早是要跟周水正面冲突，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试探一下。 见夏秋孤身一人来到他的办公室，周水多少有些意外。 他心想：这家伙有点胆色嘛！ 周水板着脸，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过来就想确认一下，中医院是不是公立医院。” 周水眉头挑了挑：“我再问最后一遍，你有什么事？” 夏秋：“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中医院是卫生部门领导下的专业医院。拥有完善的管理制度。周大夫，你手是不是太长了一点？” “放肆！”在他的地盘，还从来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呢。“你以为你是谁？” 夏秋笑了笑：“周大夫，我们有些私人恩怨。但是我不希望这些私人恩怨影响到我的工作。就是这样。周大夫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丢下这番话，夏秋就去疑难杂症科上班了。 袁江帆没有再拿档案的事情烦过他。 虽然要时时刻刻提防周水的威胁，但是来到中医院，夏秋第一次有了自己是临近床医生的感觉。 看不完的病人，夏秋甚至连吃饭都没时间，只能抽空吃几口饭。 一天的时间里夏秋看的病人比他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一个月还要多！ 夏秋倍感充实。 要不是有周水的存在，夏秋甚至会庆幸自己来到了这里。 下班的时候，夏秋已经精疲力竭。 一路上，他小心提防，生怕被偷袭。 可是绕了几圈，天都黑了，夏秋连个跟踪盯梢的人都没发现。 夏秋心说：“看来是我想多了。” 放下心来，夏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 曹琳正穿着睡衣烧晚饭呢。 夏秋：“咦，你不是说你们局里工作没日没夜吗？怎么回来得比我还早！” 曹琳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曹琳：“别提了，所有人都在忙，就我一个人摆那里当吉祥物。郁闷。说说你吧，第一天上班，周水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没。”安排夏秋整理档案充其量只能算是试探。“周水看来并不打算立刻动手。我现在也搞不清楚他这么做到底是轻视我还是重视我。” “我觉得都不是。”曹琳：“有时候我们发现了犯罪嫌疑人并不会立刻抓捕。并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能力。” “你的意思是说……周水想把我和我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对！”曹琳：“你医术神乎其神，周水绝对不相信你是自学成才。他试图找出你背后的师父。” 夏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他拖了这么久都没动手呢。想找到我师父，恐怕他得费一番功夫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师父是谁。” 曹琳看向夏秋的目光十分古怪：“你这家伙，到底隐瞒了多少秘密？换了我是你的对手恐怕也不会贸然动手。”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今天我上厕所的时候都担心会不会突然被袭击呢。对了，你这烧啥玩意呢？怎么黑黢黢的？” “面条。” “什么，这是面条？！” 两人最后只能靠方便面应付了一顿。 夏秋小声嘀咕道：“我这还不如住学校呢，住学校起码能吃食堂。下个面条都能烧糊了，以后怎么嫁人。” 曹琳恶狠狠地盯着他：“想打架吗？” 夏秋三两下吃完方面便躲回自己房间：“我明天还得上班呢。我的工作可不像你那么悠闲。” 曹琳的猜测在后面得到了验证。 周水有意无意安排夏秋一齐会诊，努力想弄清楚他师承何派。 袁江帆并不知情，还以为周水有栽培夏秋的意思，对他的怨念更加深重了。 会诊一名疑难杂症病人时，夏秋瞥了一眼袁江帆，打了个冷战：这家伙有毛病吧？一直盯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我有意思呢！ 夏秋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收回到病人身上。 这个病人是内科那边转过来的。 周水打着考察实习生的名义站在一旁打量。 夏秋一检查就发现了问题。 这名病人并不仅仅是普通的疑难杂症那么简单。 他的某处经脉被人为的封闭。 夏秋余光瞥了一眼周水，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了。 夏秋诊断后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自己都不太理解的理论，然后就开始针灸了。 周水紧紧盯着夏秋下针的动作。 可是夏秋的针法毫无技巧可言，就简单的下针、下针、下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栽秧呢！ 病人全身被插了几十根银针。 经脉封闭的地方“恰巧”也挨了一针。 病人的症状消失，拉着夏秋的手不停的感谢。 周水眉头挑了挑：这家伙野路子，治病全靠运气？ 在周水关注的几天里，夏秋一天野路子一天学院派，周水都被他搞糊涂了。 摸不清夏秋的底细，周水没有贸然动手。 夏秋本以为拖住周水可以过一阵安稳日子，曹琳那边却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陈松的队友到东南市来了？” 曹琳点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这条情报非常可靠！具体怎么进来的还在调查，相关责任人已经被处理了。现在他们潜伏起来，要找出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想到自己治下隐藏着一批冷血杀手，曹琳就头皮发麻。 好消息是曹琳知道他们的目标。 曹琳盯着夏秋：“这些人继续留在东南市太危险了！你必须尽快让他们找到你。” 夏秋嘴角抽了抽：“喂，你这是拿我当诱饵啊……” 第八十四章 引蛇出洞 夏秋辩解道：“我真不是怂，但现在还搞不清楚这些人是自发来为陈松报仇的还是魏家安排的。要是这帮人跟周水搅和到一起，咱们就危险了！” “所以要你主动暴露啊！”曹琳：“那帮人跟陈松出生入死。知道陈松死在你手上肯定会第一时间找你寻仇。” 夏秋讳莫若深：“这倒未必。我还有个医生的隐藏身份，他们人生地不熟没那么快查到我头上。倒是……” 夏秋示意曹琳稍安勿躁，他拨通了顾昌的电话。 确定顾昌暂时安全，夏秋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如果方便的话咱们见个面吧。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顾昌屁颠屁颠来到约定的地方。 得知夏秋口中的好消息是他被一群嗜血的雇佣兵盯上，他表情古怪：“夏医生，你确定这是‘好消息’？” “对啊！”夏秋：“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多欠你几个人情关键时刻保命用嘛。现在你又有了一个机会。” 顾昌哭笑不得。 他也得有命消受才行啊！ “一群雇佣兵？”顾昌哭丧着脸：“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他们是陈松的手下，实力弱也弱不到哪里去。而且他们一起出生入死，配合不用说，咱们遇上了他们能拼死换掉一个两个都是奇迹了！” 夏秋：“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咱们这次可不是孤军奋战。” 夏秋看了一眼手机：“人也该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刘伟跟曹琳推开了包厢的门。 顾昌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刘伟含笑摆摆手：“坐。顾先生，我谨代表全市市民感谢你做出的牺牲。” 顾昌瞥了夏秋一眼，他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呢？ 夏秋凑在他耳边宽慰道：“这次你可是一口气收获了好几份人情。吃不了亏。” 顾昌汗颜。 刘伟：“顾先生，夏医生跟你解释过现在的情况了吗？” 顾昌点点头。 面对刘伟的气势，他大气都不敢出。 刘伟点点头：“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根据曹警官的汇报，那帮雇佣兵是找你寻仇的。为了你个人的安全，也为了全市市民的安全，配合警察除掉这群雇佣兵是你唯一的选择！你了解了吗？” 事已至此，顾昌没有退路：“刘局长，我明白。” 几人商议了半个小时，制定了引蛇出洞的计划。 次日，陈松的尸体被人“意外发现”。涉案的顾昌很快被抓捕归案。 一切公开透明。 顾昌被关押的地点直接公布出来。 电视台采访的录像还特意配上了看守所的门牌号。 诱饵放了出去，剩下的就是等鱼上钩了。 在距离关押地点两三里的一栋民宅里，刘伟亲自指挥。 夏秋直接面对过陈松，非常了解这伙人的实力。 他有些不放心：“刘局长，你确定不多布置一点人吗？” 刘伟瞥了夏秋一眼：“为了抓捕这六名暴徒我整整抽调了两百名警察，你觉得这些人还不够？” 曹琳拽了拽夏秋的衣角，将他拉了出来。 曹琳瞪了他一眼：“刘局长能不晓得那些人的厉害吗？问题是地方就这点大，安排的人再多难不成要排成人墙等着？放心吧，歹徒在明处我们暗处，肯定能一举歼灭这伙人的！” 夏秋一脸怀疑。 他可不想放跑这些人留下隐患。 “我想去前线。” 曹琳：“你疯了？子弹不长眼，你受伤了怎么办？” 夏秋戏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呸！”曹琳：“反正我不准你离开指挥部！” 夏秋耸耸肩：“问题在于我好像不是警察，不需要接受你的指挥。就这样，你在这里监视，我过去了。” 曹琳恨得直跺脚：“这家伙！” 看着夏秋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曹琳的不满很快被担忧取代。 可是她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同事拦了下来：“曹队，局长交代过，你只能在这里指挥。” 曹琳气不打一处来：“知道了！” 回到指挥室，曹琳一边在心里祈祷夏秋平安无事，一边嘴上咒骂：“让你逞英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心二用已经很费劲，曹琳根本没意识到刘伟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 刘伟含着戏谑的笑容看了会儿才干咳一声提示自己的存在。 曹琳立刻站直了身子：“局长，请下命令。” “坐下坐下。”刘伟：“今天带你来就感受一下战斗的氛围。就算敌人袭击这里你也不许抵抗。” 曹琳：“那帮人傻吗？居然敢往我们的指挥部冲？” 曹琳话音刚落，一名技术人员跑过来汇报：“报告局长，我们的所有通讯设备同一时间被切断。要不要派出人员维修？”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刘伟摆摆手：“不要轻举妄动。传口令下去，随时准备接战。” 刘伟转向曹琳，再次强调道：“留在这里，今晚的战斗跟你没关系！这是命令！” 曹琳摸了摸自己的配枪，里面根本连子弹都没装，她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可是预想中的攻击迟迟没有到来。 刘伟等人分析得出结论：“他们只是切断我们的指挥。战场应该还是在前线！” 弄清对方的意图后，刘伟亲自带领一队队员前往增援。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负责一线指挥的警官向刘伟做了汇报：“报告局长，六名持械歹徒袭击了看守所。我们成功击毙一人，抓捕一人。其余四人分散逃窜。我方没有人员伤亡。” 刘伟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会放跑四个人？” 夏秋被人搀扶着走过来：“刘局长，不能怪他们。这些人的实力非常强！” 刘伟愣了愣，跑过去问道：“夏医生，你怎么会受伤？” 这时一名目睹全过程的警察向刘伟做了汇报。 “……事发时那六名歹徒秘密穿过了我们的封锁线进入看守所内部。这名特战人员发现及时，同六名歹徒近身搏斗。他抓获一名歹徒，我们趁机击毙一人。其他几人逃走了。” 警察根本没想过其他可能。 在他想来，能孤身一人同六名悍匪搏斗的，肯定是秘密安插的便衣特警。 刘伟已经被手下的汇报惊呆了。 他冲夏秋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夏秋点点头：“嗯。顾总是因为相信我才来当这个诱饵的，我拼了我的命也得保证他的安全。” 刘伟表情很尴尬：你丫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第八十五章 如数归案 阻止这次袭击可以说是夏秋一个人的功劳。 但是对外肯定不能这么说。 接受完采访，刘伟阴沉着脸来到救护车上。 他支开了医护人员，近距离盯着夏秋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大五学生，目前在东南市中医院实习。” 刘伟嘴角肌肉不停抽搐，心说你要不是受了伤我就要抽你丫了：有你这么装x的吗？ 刘伟控制了一下情绪，缓缓的开口说道：“感谢你做的这一切。回头我会帮你申请见义勇为奖。” “拉倒吧！”夏秋：“刘局长你就别害我了，这时候给我颁个奖不就是让我拉仇恨么。我还想猥琐发育呢！” 刘伟乐不可支：“你小子，有点意思。我之前没听你的建议是我大意轻敌了。现在你有什么建议吗？” 夏秋：“被抓的那人我估摸着他什么都不会供的。小心点别让他自杀成功就行了。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在咱们国家撒野，得让他感受一下法律的制裁才行！” “对！”刘伟重重的拍了拍夏秋的肩膀。 夏秋脸憋得通红，小声说道：“刘局长，我这个胳膊断了，你能拍轻一点吗？” 刘伟哈哈大笑：“等你伤好了我请你喝酒。” 曹琳匆匆赶来，看到夏秋胳膊上缠着绷带火了：“你是不是傻啊？！让你别逞英雄别逞英雄你还跟歹徒打上了！你就一个平民老百姓，你死了伤了值得吗？” 刘伟表情很难看。 虽然他明白为什么曹琳会这么激动，但是你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了，实在有辱“女英雄”的名声啊！ 可曹琳此刻眼里只有夏秋。 “走，跟我回家。”曹琳就跟护食的老母鸡一样拽上了夏秋：“刘局，以后离夏秋远一点。他为了保护我已经只身犯险很多次了。我绝对不会让他再冒险！” 几名年轻警察见状心痛不已：警队一枝花他们是彻底别想染指了。 回去的路上，曹琳瞪着夏秋一言不发。 夏秋：“喂，别搞得好像我犯错了一样。” “你以为你今晚的行为很伟大吗？！”曹琳：“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周水来找我的时候我靠格斗术跟他拼命吗？” 虽然曹琳始终板着张脸，但是夏秋却能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关心。 夏秋：“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别管了。那些人在外面瞎逛对你我都是威胁。” 曹琳嘴巴动了动，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哼，谁关心你了。” 不止夏秋在琢磨要怎么对付逃走的四名雇佣兵，东南市所有警察也严阵以待。 可就在第二天，曹琳收到消息，所有四名在逃雇佣兵全部归案！ 夏秋正准备去医院上班呢，听到这个消息惊讶不已：“什么情况？” “目前也不能确定。”曹琳：“但是听我们局长的意思好像是魏家出手了。” “魏家？” 这下，夏秋就搞不懂了。 他一直担心这帮寻仇的雇佣兵跟魏家联手对付他呢，魏家居然主动出手解决了这个威胁？ 但事后夏秋琢磨琢磨，总算明白了：这件事恰恰证明了魏家的高明之处！ 这些武装分子对东南市治安的威胁实在太大！如果魏家同他们勾结的话，虽然短期可能获益，但长久来看对魏家绝对是一笔“负资产”。相反，魏家主动出手解决这些人反过来则为魏家增加了一笔功绩。 夏秋：“魏家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果然是有原因的！” 魏东传来的消息也印证了夏秋的猜测。 这起事件收场后第二天，东南市市长亲自前往魏家一处公司考察，大力赞扬该企业对东南市经济社会发展做出的贡献。 普通人不了解可能会当普通的新闻看，但是消息灵通人士都明白，以后魏家在东南市的根基更加牢固了！ 魏东：“哎，我家那个老头子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要是现在死了我可是一点油水都捞不到了。” 夏秋乐不可支：“虽然我知道你跟魏家有深仇大恨，但是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可不是嘛！”魏东：“东南市领导为了避免给人不好的印象一直避免跟魏家有什么联系。但是现在却公开为魏家站台，说明我那个老哥控制魏家的时候地位比我老爹还要稳固。” 夏秋：“有些事情你不了解。公开站台谈不上，只能说魏家这次站队站得很果断，官方发个奖状给魏家而已。” “夏秋，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那个便宜老爹虽然不待见我，但起码不会有害我的想法。可他一死，我那个老哥为了稳固权力第一件事肯定就是除掉我！” 夏秋：“放心吧，不是有风声说你老爹情况好点了吗？” 魏东这才稍稍安心了一点。 他冲夏秋问道：“你这胳膊咋回事？什么人能伤到你？” 夏秋心想：“六个刀尖舔血的雇佣兵联手我只是断根胳膊已经很走运了！” “下楼摔的。”夏秋：“行了，随便包扎一下可以了。我自己就医生，要是移位了我自己接上就行了。今天我在这边坐诊，你要没事来找我玩。” “好！” 确定包扎结实了魏东才收拾收拾东西离开。 这几天夏秋已经适应了中医院那边繁忙的工作节奏。 突然闲下来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他百无聊赖取出银针，拿自己当靶子练不同针法。 梁婉清进来看到这一幕乐了：“你在干嘛？针灸还能治骨折？” “还真能！” “吹牛吧你！”梁婉清瞥了一眼夏秋胳膊上的伤，关心道：“没大碍吧？” “没事，我又不是外科医生要做微创手术。” 梁婉清叮嘱道：“别太不当回事。万一留下后遗症以后生活可能都受影响。今天还没开张吧？我来当你的第一个病人。” 夏秋玩笑道：“那得先挂号才行。” 梁婉清没理他，直接躺病床上将裤子拉到髋骨处。 夏秋刚要下针，门突然推开了。 曹琳风风火火冲进来：“夏秋，我今天终于说服刘局让我出来巡逻。正好路过医院来看看你。你伤没事吧？” 曹琳看到梁婉清躺在床上裤子褪了一半傻眼了。 她面无表情扭头摔门离开。 “打扰二位好事了。” 夏秋急了，也顾不上梁婉清，直接追了出去…… 第八十六章 你们都同居了？ 夏秋追上了曹琳：“喂，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正准备给她针灸呢。” “针灸？”曹琳：“针灸需要脱裤子吗？” “针灸曲骨穴就需要脱裤子！” “曲骨穴？”曹琳满脸狐疑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脸上的愤怒逐渐消失。她问道：“你真在给她看病？” “对啊！”夏秋：“我老早不就跟你说过我定期给梁医生针灸治疗痛经吗？” “呃……” 这下轮到曹琳尴尬了。 曹琳：“呵呵，呵呵，我搭档还在车上等着我呢。我巡逻去了，你继续忙。” 言毕，曹琳就一阵风似的溜走了。 夏秋哭笑不得。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梁婉清看他的目光有些暧昧。 “你们在一起了？” “嗯，我们……不是不是。梁医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住在一起。” 梁婉清更讶异了：“你们都同居了？” 夏秋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这不是越描越黑嘛！ 梁婉清几番欲言又止，似乎是想提醒夏秋注意自己的身份，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梁婉清微微摇了摇头，心想：曹琳都已经出院，二人也不算是医患关系，随他们去吧。 夏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能回以苦笑。 针灸完，梁婉清提起裤子。 她问道：“所以你现在就在中医院上班了？” “嗯。”夏秋回道：“每周二我在这里坐诊，其他时候都在那边了。” 梁婉清点点头：“对了，我最近研究遇到了一点阻碍，你有空去我实验室坐坐提供点思路吗？” “哦？”夏秋已经有阵子没去梁婉清的实验室了。他追问道：“你遇到了什么问题？” 梁婉清解释起来。 自从发现不同药材都拥有相似的特性后几支研究团队改变了策略，进行大规模的材料萃取，并且从中寻找有效物质。相关研究很快取得突破。每天以吨位单位的材料中进行提取，经常会取得发现。 可是梁婉清同样这么做之后却收获寥寥。 夏秋猜到了什么。 问了梁婉清实验材料的供货商，确定原因，夏秋表情很尴尬。 梁婉清不解：“你怎么这个表情，泰康医药的药材来源有问题吗？” 夏秋收敛表情。 要是他没弄错的话，梁婉清买的都是被他挑剩下来的。 梁婉清就算有发现也是“捡漏”…… 夏秋压低音量小声说道：“我听小道消息说这家药厂的药材不太好。当然，只是小道消息。” 为了避免梁婉清继续浪费时间，夏秋只能帮她到这个份上了。 然而梁婉清脸上表情更古怪了。 “你确定？我跟泰康医药的孟总见面的时候提到你，她说你就是从她的厂直接拿药的。” “呃……” 梁婉清玩味地打量着夏秋。 见夏秋半天不说话，梁婉清说道：“孟总今天正好来医院。你要不要跟她打个招呼？” 夏秋心里很虚：刚刚才给人“泼脏水”，现在见面实在不好意思啊！ 可就在这时梁婉清接到了孟晴的电话。 梁婉清瞥了夏秋一眼，回道：“孟总你直接来中医疑难杂症科。夏医生也在这里。” 孟晴见到他的时候很激动：“夏医生，这么巧。” “嗯，确实很巧。”夏秋心里捉摸着要怎么扭转被动的局面。“那啥，梁医生，我跟孟总叙叙旧。一会儿我们聊完了让她去你的办公室找你。” 梁婉清表情古怪。 见孟晴确实有很多话要跟夏秋说的样子，梁婉清点点头暂时离开。 这边，梁婉清一走，孟晴就打开了话匣子：“夏医生，我一直想约你出来吃顿饭当面表示感谢。可夏医生你太忙了。你这样我心里很愧疚。今天无论如何夏医生你要给我这个面子让我请你吃顿饭。” 夏秋：“吃饭就算了。以后我需要药的时候你给打个折就行了。” “不行！”孟晴看了一眼时间：“我原本是计划中午请梁博士吃个饭，顺便谈一下她实验室长期供货的事。看起来夏医生你跟梁博士关系很好，要不我们凑一桌？” 孟晴一脸期待地看着夏秋，仿佛夏秋再拒绝她就能挤出眼泪似的。 见状，夏秋无奈的点点头：“好吧。”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去跟梁博士谈公事了。” “等等！”夏秋：“孟总，我想跟你提个建议。” “哦？夏医生请讲。” 夏秋总不能一直让梁婉清用他捡剩下的材料浪费时间吧。 夏秋提议道：“孟总你有没有考虑扩大中药的生产线？” “这个……”孟晴：“按理说夏医生你提出来，我肯定会慎重考虑。但是中药市场夏医生你可能不了解。我们的中药制药厂完全是看天吃饭，年景好的时候还能赚点，年景差了真的是在赔钱。” “直接卖药材肯定是看天吃饭。孟总你何不延长产业链，直接卖中成药？” “夏医生，要不我们吃饭的时候慢慢说？” 夏秋点点头：“行。” 中午时分，中医门诊的楼下并排停了一辆玛莎拉蒂跟一辆宝马敞篷小跑。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两辆车的车主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 两女开着车窗闲聊，眼睛却时不时看向大门，似乎在等人。 路过的人无不好奇是什么人值得两位美女耐着性子等待。 在路人讶异的目光下，穿着一身地摊货的夏秋出现了。 二女下意识的一起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夏秋站在前面傻眼了。 “这是让我二选一吗？”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孟晴瞥了梁婉清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捕捉到退让的痕迹。 可是梁婉清并没有这个意思。 为了避免气氛继续尴尬下去，孟晴笑了笑关上车门：“夏医生，你还是坐梁博士的车吧。我的车你坐挤了点。”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坐上了玛莎拉蒂的副驾。 路上，梁婉清颇为好奇地问道：“你跟孟总什么关系？” 夏秋装起了傻：“能有什么关系，我从她的药店买药认识的呗！” 梁婉清撇撇嘴，心说你把我当傻子了吧！ 人家一个女强人会因为你从她店里买过药就对你好感度max？ 第八十七章 你可以质疑他人品不能质疑他医术！ 如果说夏秋、梁婉清、孟晴三个人一起吃饭气氛已经很微妙了，那曹琳的加入就让现场的尴尬气氛瞬间爆棚。 曹琳身着制服推开门。 她坐到夏秋旁边，压低音量说道：“我还以为你说的吃午饭是在某个快餐店呢！早知道你们在这里吃饭我就不来了。让人拍到我穿着制服在消费这么高的酒店出现影响太坏了。” 夏秋摊开手：“你怪我也没用，又不是我挑的地方。” 互相打了招呼，孟晴笑道：“曹警官，你下午还要执勤，我就不给你敬酒了。” 曹琳：“孟总客气了。我吃点东西就走。” 孟晴：“夏医生，你继续说你的计划吧。中成药的利润确实比直接卖药材利润高得多，市场也更稳定。我们当初不是没考虑过。但这块市场门槛很高，市场竞争也更激烈。如果没有竞争力很强的产品很难分到蛋糕的。” 曹琳正把鱼翅当粉丝吃呢。 闻言，她随口回道：“你让夏秋给你开几个方子不就完了。” 孟晴一脸期待的看着夏秋，问道：“夏医生，可以吗？” “嗯，应该没什么问题。”夏秋：“不过说实话，我一般坐诊治病针灸比较多。药我也能开，但是我真不了解什么药在市场上更有竞争力。孟总你应该做过调查吧。现在市面上最赚钱的药是什么药？” 夏秋话音刚落，孟晴脸上居然有些发红。 梁婉清干咳两声。 夏秋一头雾水：“怎么了？这个问题不合适吗？” 曹琳白了他一眼，回道：“最赚钱的药是万艾可，俗称伟哥。” “咳咳咳咳。”夏秋：“我这么年轻，怎么会知道这些！” 孟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曹警官说的没错，最赚钱的药确实是男性生殖功能方面的药。但目前还没听说有什么中成药对这方面疾病有很可靠的治疗效果。有的都是一些偏方，医药局那边不可能给注册的。” 夏秋：“我还真给别人开过药，疗效好像还不错。” 孟晴瞪大眼睛瞅着夏秋：“夏医生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夏秋：“我从来不会拿患者的病情开玩笑。” 孟晴咽了口口水，强行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梁婉清插了一嘴：“夏医生，我有一个建议，申请专利之前，你以后碰到类似的病人不要再开药了。” “？” “你还没明白这背后是多大的一个市场吗？！” 曹琳也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夏秋。 夏秋哭笑不得：“再强调一遍，我还年轻，没那方面的烦恼！” 夏秋将药方写下来递过去。 孟晴如获至宝，捧着药方连招呼也不打就走了，说是要第一时间申请药品专利。 直到这边饭都吃完了，孟晴才打来电话：“夏医生，专利申请材料我已经递上了。可以不用担心被人抢注了。有个问题刚刚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谈。这个药方如果让泰康医药生产，你打算作价多少？” 夏秋还没来得及说话，孟晴接着说道：“夏医生你不用有顾虑，直接告诉我你可以接受的价格就行了。我不会觉得被冒犯的。谁都知道这个药方的价值。” 在孟晴看来，即便夏秋要95%的分红也是合理的要求。 夏秋的回答令这位女强人眼眶都湿润了：“我本来是打算五五分成的，后来梁博士说太不合理，建议最少最少也是八二。八二就八二吧，孟总你觉得呢？” 八二？ 孟晴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她忙答道：“没问题！不过我有个小要求，我希望保留药厂的管理权。当然，重大决策肯定是夏医生你拍板。毕竟从今往后你就是药厂的大股东了？” “百分之二十股份就是大股东了？” “啊？”孟晴傻眼了：“夏医生你的意思是……你二我八？” 夏秋终于回过味来：“没有的事！我跟孟总你开玩笑呢。” 孟晴暗暗松了一口气。 要是夏秋真的给她八成股份的话，那孟晴就该怀疑夏秋是不是对她有什么企图了。 挂掉电话，夏秋依然如在梦中：“哎，琳琳，你说真有那么多男人需要这种药吗？我就出一个药方，孟总居然肯拿药厂八成的股份跟我换。” 曹琳横了他一眼：“说多少遍了，不许喊我‘琳琳’，咱们没那么熟！” 开车的警察闻言心花怒放：看起来他还有机会！ 谁知，夏秋说道：“咱们都住一起了，那么生分干嘛。” 曹琳撇撇嘴，也没有反驳。 刚刚才燃起一丝希望的警察心情瞬间坠入谷底。 警车停在医院门口，曹琳扬了扬下巴：“还不快下去。搭我的顺风车，你也真好意思。不怕别人看到以为你犯了事啊？” 夏秋：“我一个医生，能犯什么事啊？” 谁知，夏秋刚刚下车，两个守在医院门口的年轻就将他拦住了：“就是他，就是他！就是这个家伙害死了我爸！” 闻言，守在各处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将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夏秋满头雾水。 他摆摆手：“喂喂喂，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挤到了人群中间，指着夏秋大吼：“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看到这个人，一段记忆突然涌入夏秋的脑海中。 那还是一个月之前的事。 那时，曹琳都还没有苏醒，夏秋还在东南医科大学中医内科坐诊。 有天上午，这个中年妇女扶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过来治疗。 夏秋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一来是因为那时候根本没几个病人，再者，也是因为这个中年妇女嗓门太大了。 夏秋：“等等！我记得你，你那天父亲过来检查的时候我确实给他开了药，但我记得我交代的很清楚，你父亲病情很严重，必须立刻送入icu观察病房。” “满口胡言！”中年妇女大骂：“我爹活蹦乱跳的，吃了你开的药就死了。现在你想推卸责任？休想！” 夏秋眉头皱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要脸的病人家属呢。 自己放弃了治疗，现在病人去世了居然还跑医院来闹事。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曹琳终于坐不住了。 她冲自己的同事交代道：“你在这里不要下车，我过去看看。” 看到警察过来，中年妇女演技狂飙。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警察同志，你要给我做主啊。这个庸医害死了我爹。要是不为我爹讨个公道他死都不能瞑目。” 夏秋撇撇嘴，心说：养了一个你这样的不孝子你爹才死不瞑目呢！ 夏秋本以为曹琳过来会控制一下局势，谁知，曹琳直接发飙了：“说话放尊重一点！说谁是庸医呢？” 中年妇女大概没料到警察会直接“偏袒”夏秋。 她眼睛转了转，改变目标：“现在的警察都没良心啊，就知道帮着权贵欺压百姓！” 这时一个围观的路人认出了曹琳：“咦，这不是中枪的那个女警吗？” “对对对！肯定就是她！” “曹警官，你身体恢复好了吗？要不要来我店里休息一下，店里开空调了。” 曹琳摆摆手谢绝了路人的好意。 她径直走到那个中年妇女面前，指着夏秋说道：“我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四年，是夏医生把我救醒的。我现在是以病人的身份在跟你说话。你可以质疑这家伙的人品，但是不能质疑他的医术！” 夏秋刚开始还笑容满面，听到最后一句话他不乐意了：他人品怎么了就？ 第八十八章 医者仁心 曹琳这个“大明星”亲自为夏秋站台，舆论的风声一边倒的支持夏秋。 那位中年妇女见闹不起来，主动提出去医院协商。 苗元安匆匆忙忙赶来。 看到黑压压的病人家属，他头皮一阵发麻。 “夏医生！你都不在我们医院了，怎么还给我们惹事！” 夏秋悠悠的说道：“苗院长，你作为医院领导不应该先搞清楚情况吗？” 苗元安反应过来。 当着病人的面，他应该做的是维护医院的利益。 苗元安调转枪口，冲着病人家属吼道：“你们怎么回事啊？现在严打医闹你们不知道吗？警察就在这里，谁要是敢乱动直接抓起来！” 曹琳：“苗院长。病人家属是进来协商解决问题的，我们警察可不管这事。” 苗元安两头不讨好，悻悻地坐下来了解情况。 很快他就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苗元安：“这位病人你们送来的时候我们就说了，情况很严重，必须立刻住院。可是你们家属签了字要把人带回去。现在人走了，大家都很遗憾，可是医院能有什么责任？” 中年妇女指着夏秋：“这家伙给我父亲开了药。他死了你们医院能没责任？” 苗元安扭过头质问道：“夏医生，有这回事吗？” 夏秋点点头：“我确实开了药。但是主要是为了缓解病人痛苦。” 苗元安压低音量质问道：“你是不是傻？给一个随时可能死的病人开药，想给自己找麻烦吗？” 夏秋刚要说话，闻讯赶来的梁婉清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找了个机会，梁婉清将夏秋带出了会议室：“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去门诊那边上班吧。这里交给苗元安处理就行了。他处理这种事比你有经验。顺便一提，下次遇到这种病人不要再乱开药了。” “我……” “我知道你心是好的。但是这个世界不是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除非你有把握像救醒曹琳一样救活他，否则不要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 夏秋神情复杂的看了梁婉清一眼。 他跟曹琳打了个招呼就一言不发回去上班了。 傍晚时分，苗元安跑到夏秋的办公室把他一顿训：“你还真能惹事！医院赔了病人家属几万块钱这件事才算了结。所谓‘医者不救必死之人’。你老师没教过你吗？” 夏秋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韩洪涛上课时确实说过这句话，但是夏秋只记住了他的另外一句“医者仁心”。 他默默发誓以后再遇到相同的病人一定要把病人治好，而不仅仅是开一副药缓解病人痛苦！ 见夏秋不说话，苗元安只当他认识到错误了。 苗元安：“哼！这件事我会如实写到你的实习报告里的。回头拿不到毕业证书都是你自己的责任。” 夏秋：“我医术不精没有治好病人，我愿意承担后果。” “你！” 苗元安摔门离开。 次日，韩洪涛打来电话询问此事：“……夏秋啊夏秋！” 夏秋：“对不起，老师，我给你添麻烦了。如果我因此被学校开除都是我自己的责任。” “哎！”韩洪涛：“毕业证书是肯定拿不到了。我能做的也就是给你保留学籍。将来有机会给你补发毕业证书。” “谢谢老师。” 夏秋刚刚挂断韩洪涛的电话没多久，司徒亮等人就打来电话。 几人语调紧张，生怕夏秋受不了这个打击自寻短见似的。 夏秋莞尔：“喂喂喂，你们这语气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绝症。不就拿不到毕业证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有从业资格证可以当医生就行了。” 司徒亮：“天真，难不成你想当一辈子门诊医生！或者说跟我爸一样回家开个小诊所？” “司徒亮说的没错。”文艺古说道：“夏秋你的未来不应该被一纸毕业证书束缚。回头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走关系补发一张毕业证吧。” 魏东凑过来：“我认识副校长，要不要我花点钱帮你……” 夏秋：“不用！我可不想拿着花钱买来的证书给病人看病。如果我的病人知道了会怎么想我？好了，没别的事我挂了。” 收起电话，夏秋心情有些郁闷。 他给那位老人开药帮他缓解临终的痛苦时哪想到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 可就在这时候，夏秋突然收到一个陌生人发来的信息。 “谢谢你，夏医生。虽然我爸妈都说你害死了我爷爷，但是爷爷他走得很安详。你是个好医生！” 夏秋想起那天一直躲在中年妇女身后的小女孩。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里弄到他的微信号的。 收到这个小姑娘的消息，夏秋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扭头冲曹琳问道： “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炸鸡腿。” “没问题！” 曹琳收起手机，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 患难见人心。 夏秋去中医院上班的时候，他的那些同学虽然闻讯过来安慰他，但有意无意都同他疏远了几分。 夏秋也不在意。 可是当有病人以“这个医生都毕不了业，我不要他给我看”为理由拒绝让夏秋诊断的时候，夏秋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夏秋面无表情的取出一枚银针对患者说道：“治好你的病我只需要一针。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去挂其他科室。但是我保证他们会给你开一堆药，你至少一个星期才能痊愈。” 夏秋本以为病人会让他试一下，谁知，病人家属直接搀着病人就走了。 夏秋恨不得把面前的桌子砸了泄气。 后面，陆陆续续有病人因为同样原因拒绝夏秋治疗。 夏秋明白，肯定是袁江帆背后捣的鬼。 可是他也没造谣没诽谤，跟病人说的都是事实，夏秋还真拿他没办法。 眼看病人越来越少，夏秋慢慢开始着急了。 这天，夏秋请了半天假来到梁婉清的实验室。 听了夏秋的要求，梁婉清愣住了：“跟我读研？” “嗯，没错。”夏秋：“梁博士你应该有带研究生的资格吧。” 梁婉清点点头。 琢磨了会儿，梁婉清猜到了什么。 梁婉清：“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一张文凭。但你别指望我给你放水！” “那是当然。”夏秋：“所以梁博士你是同意了？” 梁婉清：“从今天开始喊我导师。” 第八十九章 车祸 夏秋读研的决定虽然仓促，但他自信满满。 梁婉清现在研究的课题他可以说是最有发言权的。 随便露几手搞点成果，毕业还不是妥妥的！ 可谁知，办完各种流程正式成为梁婉清的学生后，梁婉清却交给他一个全新的课题。 “我现在的项目对一个研究生来说太前沿了。还是给你一个更基础的课题吧。” 夏秋听到这里都想哭了：“别啊，我就喜欢这个课题，可喜欢可喜欢了，你交给我独立研究都没问题！” 可梁婉清决定已下：“中药材虽然已经经历过几次规范，但是依然不够完善。我要你再做一遍筛查，找出里面明显没有药效或者药效描述有误的药材。” 夏秋琢磨起来。 拥有异能后，中医经脉理论框架里的错误夏秋已经完全可以避免。 但是中药材体系不够严谨一直困扰着他。 如果他可以做一遍梳理，那不仅仅是对他，对整个中医健康发展都拥有划时代的意义。 虽说工作量会很惊人，但是夏秋咬咬牙，接下了这个课题。 要是让夏秋知道梁婉清原本的意思只是让他找出一两味中药材的错误写一篇论文的话，不知道夏秋会作何感想。 另外一边，得知夏秋成了梁婉清手底下的研究生，一众学长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在他之前，梁婉清曾经带过四个研究生。 这四个研究生无一例外都因为无法毕业，最后换导师从头再来…… 周水对此事十分关注。 周水把梁婉清当成了他的“师父”，全力调查梁婉清的背景。 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夏秋跟魏东试图弄清楚周水同魏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魏东：“能是什么关系，周水就是魏家养的一条狗，魏家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夏秋摇摇头：“我不这么看。陈松也许是魏家的打手，但是周水的身份没那么简单。就拿陈松之死来说，周水完全有理由怀疑跟我有关，但是他一直按兵不动。如果他真的是魏家的打手，早就该动手了。” “这重要吗？”魏东：“不管周水跟魏家是合作关系还是从属关系，不都是一伙的。” 夏秋盯着魏东，叮嘱道：“如果你想报复魏家，甚至有朝一日成为魏家的主人，就要摆脱这种单纯的想法！搞清楚魏家跟周水的关系非常重要！” “嗯。夏秋你说说，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周水不是一直在给你爹看病吗？如果能让我检查一下你爹，我就有七八成把握弄清楚周水跟魏家的关系了。” 魏东一头雾水，不明白夏秋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要求：“你想给我爹看病？” “嗯。”夏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魏东犯难了：“有点麻烦啊！周水几乎就是我家的家庭医生，不可能瞒着他给我家人看病，尤其还是我爹。除非……” “除非什么？” 魏东解释道：“我爹三年前在军医院做过一次气管手术，动手术的是一位外科专家。” 夏秋很快明白了周水的意思。 “所以如果我想检查你爹身体，只有设法让他进手术室，对吗？” “嗯。”魏东：“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了。或者你想秘密潜入我家，趁着我爹睡着给我爹看病？” 夏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要是被发现了不就成了瓮中捉鳖！ 夏秋算计魏家的时候，魏家也在算计他…… 这天，夏秋正在上班，突然接到蒋婷的电话。 让夏秋不解的是蒋婷居然是用孟晴的手机给他打的电话。 “蒋婷，你怎么有孟总的手机？”夏秋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孟总住院了吗？” “嗯。”蒋婷很焦急：“夏医生，孟总是你朋友吗？她出车祸刚刚被送进急救室。进急救室前她手机上显示你的号码，我就拨过去通知你了。” 夏秋眉头挑了挑：“我马上就过来。” 请了个假，夏秋直奔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孟晴还在急救室抢救，两名警察等在门外。 巧的是其中一人是曹琳的搭档。 他认出了夏秋：“夏医生，你来给伤者做手术的吗？她的情况怎么样？” “事实上我是伤者的朋友。”夏秋：“她情况我也得进去看了才知道。” 动手术的医生跟夏秋一起吃过几次宵夜。 征得对方同意，夏秋换上手术服进入抢救室。 孟晴的情况远比夏秋预料得还要糟糕。 医生回头瞥了夏秋一眼，感慨道：“她真是命大，我听送来的警察说她的车已经完全被撞散架了。” 手术助手跟夏秋介绍起孟晴的情况：“全身多处骨折、肺部贯穿伤……多处动脉损伤，截至目前已经输血四千多，随时可能死亡。” 今天早上孟晴还给他打电话，介绍申请专利的进展情况。 这会儿她却躺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 夏秋许久才平复下来。 他冲主刀医生说道：“林哥，我用针灸控制她出血，你尽快修复她的几条动脉。” “好。”主刀医生说道：“我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她一直出血不止。” 夏秋顺着医生的目光瞥了一眼，旁边抽吸出的黑血已经填满了十几个盆。 随着夏秋加入急救，孟晴的血压终于稳定下来。 借此机会，主刀医生找到出血点，修复了破损处。 完成主动脉的修复，孟晴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可是肺部的贯穿伤却十分棘手。 主刀医生：“病人家属在吗？我必须得切除部分肺部，需要家属签字。” 护士：“病人没有亲属。” “那就去联系！我不可能在没家属签字的情况下切除伤者的部分器官。” 夏秋：“我来签字吧。” “？”主刀医生问道：“你跟伤者什么关系？” “我算是她的老板吧。没有家属的情况下我签字应该没问题。” 主刀医生点点头：“那你出去签手术文件吧。这里我可以应付了。” 夏秋点点头，摘下口罩离开了手术室。 出去签了知情同意书，夏秋第一时间找到警察：“陈警官，刚刚匆忙没来得及问，车祸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伤的这么重？” 另一名警察瞥了一眼报告，说道：“一辆大货车刹车失灵，在路口没有减速直接撞上了正常行驶的宝马跑车。” 夏秋看向曹琳的同事，希望知道更多细节。 这名警察犹豫片刻，示意夏秋来到一边。 到了没人的地方，警察问道：“你这朋友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怎么说？” “大货车司机是刑满释放人员。他入狱前一直游手好闲。可是出狱后第一时间就租了辆大货车跑运输。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作为警察没有证据我不能乱猜。” 夏秋点点头，大概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第九十章 上门看病 孟晴遭遇车祸显然是夏秋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这次蹊跷的车祸却成为一个契机，帮助夏秋理清了周水和魏家的关系。 魏东打来电话，兴奋地告诉夏秋这个消息：“夏秋，刚刚周水冲到魏家，跟魏物华吵得非常凶。我听佣人说周水走的时候差点没跟家里保镖直接打起来。” 夏秋点点头，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周水想按兵不动，弄清楚夏秋背后的势力再一网打尽。但是魏家大少爷等不及了，或者说是受不了这个羞辱，派人对孟晴动手。 于是就有了周水上门对质的一幕。 魏东：“夏秋，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到我老爹的病情吗？如果周水真的跟魏家闹翻了，也许你真的有机会直接给我爹治病。” 夏秋不置可否。 现在确实是他接近魏家绝好的机会。 但夏秋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还没有苏醒的孟晴，却微微摇了摇头。 “再说吧。”夏秋：“随时留意周水跟魏家的关系。如果有缓和或者继续闹僵的迹象第一时间告诉我。” “明白了。” 夏秋挂上电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急救室的门。 曹琳是下班后赶过来的。 她风风火火跑过来，看到夏秋第一句话就是：“简直无法无天！真当我拿他们没辙么！” 夏秋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们既然做了肯定不会留下证据。医院人来人往，你控制一下情绪。” 曹琳调整了一下呼吸，问道：“孟姐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夏秋一脸疑惑，什么时候曹琳跟孟晴这么熟了？ “暂时没危险了。”夏秋：“但是手术切除了四分之一的肺，再加上大失血，就算养好了伤以后身体也很难完全恢复。” “哎，只能说人没事就好。”曹琳：“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两人正说着，孟晴终于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手术医生冲夏秋微微叹了口气：“夏医生，她可能很难站起来了。我已经尽力了。” “她腿上的伤太严重了，这不是你的错。林哥你做几个小时手术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我来照看她就好了。” “嗯，那人我就交给你了。有情况喊我。” 孟晴整个人里三层外三层过的跟粽子一样，唯一露在外面的脸也伤痕累累。 实在很难将她现在的样子跟夏秋之前见到的那个女强人联系到一起。 夏秋跟曹琳一直守在病房。 凌晨两点多，孟总终于醒了。 孟晴看到夏秋有些意外：“夏，夏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别说话。”夏秋：“你肯定口渴了吧？” 孟晴微微点了点头。 夏秋让曹琳拿湿毛巾为她沾湿嘴唇。 曹琳解释道：“你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喝水。” 看两人为了她忙里忙外，孟晴十分感动：“夏医生，曹警官，谢谢你们。” “你受这一劫我也有责任。照顾你是应该的。” 孟晴当然知道自己大白天遭遇车祸十分蹊跷。 她费力的摇了摇头：“夏医生，千万不要这么说。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之一。我不会责怪你的。” 等孟晴再次睡着，夏秋和曹琳退出了病房。 曹琳：“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夏秋瞪了她一眼：“去跟人拼命吗？魏家在东南市的势力你比我更清楚。贸然把事情闹大只会让你、我还有身边的人都陷入同样危险的境地。” 曹琳愤愤不平。 夏秋：“好了，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吧。我保证，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照顾孟晴的同时，夏秋也在时刻关注着周水和魏家的走向。 不知是魏物华年轻气盛不肯服软还是二人就是不对付，两人越闹越僵。 魏家老爷子成了两人关系破裂的牺牲品。 这已经是一天里魏东第三次给夏秋打电话。 魏东：“夏秋，周水跟魏物华闹翻之后我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估摸这小子就是想借机弄死我爹，他好完全控制魏家。夏秋，我爹死了之后魏物华下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我。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啊！” “好！”夏秋终于下定决心：“你帮我安排吧。我去给你爹看病！” 夏秋同意后，魏东第一时间赶到了魏家。 具体发生了什么魏东并没有跟夏秋说，但是从他说话的口气里，夏秋知道他应该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我魏东对天发誓，总有一天要把那家伙狠狠的踩在地上！” 夏秋：“说正事，我能去给你爹看病了吗？” “他就是不同意也不行。”魏东：“那家伙赶走了周水，现在我爹病情危重，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看着我爹病死，我爹的那些老部下肯定不答应。不过你有个思想准备，他说话不会太好听。” 夏秋乐了：“我是看病的，要他跟我说话好听干嘛？” 下班后，魏东接上夏秋一起前往魏家。 魏家的宅在坐落在一处高级别墅区。 靠山面水，空气清新，风景比许多5a级风景区还好。 而魏家的宅子是所有别墅中最豪华的一栋。 出租车司机一脸古怪的看着二人。 他问道：“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们？” 这两人实在不像能进这宅子。 魏东和夏秋对视一眼，表情略显尴尬。 夏秋刚下车，远远的看到一辆玛莎拉蒂开了过去。 “咦，这该不会是梁婉清的车吧。” 魏东顺着夏秋看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好像是梁家的别墅。怎么，夏秋你认识梁家的人？” 夏秋乐了：“不止我认识，你也认识。” “？”魏东十分疑惑：“我除了在报纸上看到过梁家老爷子的照片之外，一个梁家的人都不认识啊。” 夏秋笑了笑没有说穿。 夏秋：“走吧。” 两人刚刚来到别墅十米开外就有两名保镖迎了上来。 魏东试图摆出二少爷的姿态：“干什么？看不到我带夏医生过来给老爷看病嘛？” 可保镖完全不给他面子。 “手抬起来，我们要检查。” 魏东恨得牙痒痒。 回自己家居然要被保镖搜身，这种事情谁受得了！ 夏秋倒是没多想，配合保镖搜身。 他余光发现一名妇女从二楼的窗户朝这边眺望。 魏东也发现了，恨恨的扭过头去。 妇女摇了摇头，拉上窗帘。 夏秋：“大家族的恩怨是非啊！” 确定两人没有带武器，保镖这才领着二人走进院子。 一名年轻人站在门口。 他五官跟魏东有几分相似，但是更加精致，皮肤白得不像一个男人。 他一身中式礼服，做工用料十分考究。 他脸上的傲气完美映衬了这套宫廷礼服：“他就是你找来给我爹看病的医生？别浪费时间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魏东被气得够呛：“夏秋都还没给爸看呢！” “你个野崽有什么资格喊‘爸’！” 魏东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 形势逼人，魏东并没有爆发，他说道：“夏秋是来给老爷看病的。你就这样把他赶走不好吧。” 也许是顾忌外人的眼光，魏物华摆了摆手：“进去吧，别耽误时间。” 夏秋路过魏物华身边的时候，他眼睛里投来一股冷意。 如果夏秋看完之后魏家老爷子病情转好的话还好，要是病情加重的话，夏秋今晚能不能走出这栋别墅都是问题…… 第九十一章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魏家老爷子品味不差，别墅的整体装修风格简约大气，完全没有暴发户的感觉。 夏秋冲魏东问道：“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 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可魏东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家却满脸惆怅：“是。”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装逼呢。 偌大的别墅里人来人往，可是这一切似乎都跟二人没什么关系。 在一名佣人的带领下，夏秋和魏东来到二楼。 佣人：“少爷说了，你们有五分钟时间给老爷子看病。” 自始至终，这名佣人都没有多看魏东一眼，更别提任何对少主子的尊重。 魏东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他催促道：“抓紧时间吧。那家伙说五分钟，到时候真会派人赶我们出去的。” 夏秋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两名护工让开身。 魏东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心情十分复杂。 夏秋观察的重点则是魏家老爷子的身体。 按理说魏国忠那么有钱，保养好应该显年轻才对。可是他才五十多岁，看上去却跟八九十岁的老人一样。 魏国忠艰难的抬起眼睛。 看到魏东，他微微点点头：“回来了？” 魏东深吸一口气，回道：“嗯。” 魏东指着夏秋介绍道：“这位是夏医生，我的同学。他医术很好，我请他来给你看一下。” 魏国忠这才将目光转向夏秋。 夏秋为其把脉的时候，魏国忠突然说了一句：“我听说过你。” 夏秋愣了愣。 意识到魏国忠并无恶意，夏秋才继续专心把脉。 魏国忠的情况比夏秋预想的还要复杂。 他的经络跟他的身体一样苍老。 甚至可以说魏国忠根本没什么病，只是身体到了该入土的时候。 夏秋努力想寻找蛛丝马迹，试图弄清楚这究竟是魏国忠本身的缘故还是周水对他动了手脚。 可是并无发现。 夏秋收回手，冲魏国忠问道：“魏先生，冒昧问一下，你一直在服用什么药品或者进行什么疗法吗？” 魏国忠：“怎么，你怀疑周大夫给我开的药有问题？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早就死了。” “是吗？” 魏东的注意力都在手表上：“夏秋，没多少时间了。你有办法治好我爹的病吗？” 夏秋摇了摇头，如实回道：“你爹没有病，只是全身器官、皮肤、骨骼都老了。” “所以你也没办法？” 魏东阴沉着脸，说不清是为自己父亲担忧还是为自己的未来担心。 夏秋：“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我也许可以缓解他身体衰老的速度。” 说着，夏秋取出一颗药丸。 可是他刚拿出来，一名护工就直接挡在前面：“没有少爷的允许老爷不会吃任何药。” 魏东：“关你屁事，我爹吃不吃是他的事情！” “放肆！”魏物华这时走了进来：“魏家什么时候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马上带着你同学离开！” 魏东恨不得直接冲过去跟魏物华拼命。 可是理智控制了冲动。 他拉上夏秋：“走吧。” 夏秋却没有移动。 他拿着那颗药丸：“魏先生，这药你要是吃的话就吃，不吃的话我就带走了。” “你好大胆子！”魏物华凑到夏秋面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要不是周水那老家伙拦着我早就弄死你了！” 夏秋笑了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懂。我就是一个医生而已。” 魏物华冷哼一声：“带着你的药离开，没人稀罕这玩意！” 就在这时候，魏国忠发话了：“我吃不吃药什么时候轮到你帮我做决定了？” 魏物华挤出一丝笑容：“爹，你这段时间身体不好，不了解情况。这家伙来给你看病还不知道什么居心呢。他给的药你哪能吃！我这就赶他走。回头我再跟爹你细说。” “不用了！”魏国忠咳嗽几声，调整好呼吸后冲夏秋说道：“夏医生，这药我吃。” 魏物华：“爹！” 魏物华扭过头，眼睛死死盯着夏秋，仿佛要用眼神将他杀死一般。 夏秋耸耸肩：“我能把药送给你爹了吗？” “你最好祈祷这药没副作用。要是我爹吃了有任何不适你别想活着走出我魏家的家门！” 魏国忠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大儿子有些不满。 他在护工的帮助下吃下了夏秋炼制的药丸。 这是夏秋利用多种温补的药材结合低阶材料炼制的。 不说起死回生，但是让一个垂危的病人多活十天半个月还是能做到的。 魏国忠服下药之后很快感受到了这药的神奇之处。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说话也有力了许多。 一帮佣人看夏秋的目光立刻不同了。 一名老佣人主动为夏秋倒上了茶水。 魏物华嘴动了动，最终没有阻止。 生怕这药有副作用，魏物华将两人扣在家里足足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魏国忠已经可以在佣人的帮助下自己坐起来了。 魏物华再也没有理由继续扣留二人。 在夏秋离开前，魏国忠话里有话地对夏秋说道：“夏医生，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魏家都是我说了算！” 魏国忠的意思是说魏物华的所作所为并不代表他的立场？ 夏秋犯难了。 他也不确定魏国忠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如果他真的帮魏国忠调理好身子，魏家能化干戈为玉帛，甚至成为他的盟友？ 夏秋冲魏东问道：“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魏东犹豫了良久，回道：“我爹跟魏物华不一样！魏物华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爹的话，如果跟我做了保证，我会选择相信他。但是他不会轻易承诺任何事。” 夏秋点点头：“明白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第二次上门给魏国忠治病的时候，夏秋提出了一个让魏物华差点掀桌子的要求。 夏秋：“要我继续给你爹治病，除非你现在到东南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住院部病房，跪下向孟总道歉。” “什么，让我给一个女人跪下道歉？你在做梦！” 夏秋没有说话，他默默地看向魏国忠。 如果让魏物华道歉都做不到的话，夏秋就该重新考虑是否要继续给魏国忠治病了…… 第九十二章 照夏医生说的做！ 让堂堂魏家大少爷给一个女人下跪道歉？ 魏家大宅里的佣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个年轻人。 他们似乎已经预见到夏秋悲惨的命运了。 可是置身其中的夏秋却没有退让。 他紧紧盯着魏国忠的眼睛：如果想让我救你，你就得证明你能掌控魏家！ 否则，夏秋辛辛苦苦帮自己敌人不是傻么！ 魏国忠也没料到夏秋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两人目光你来我往交锋足足两三分钟。 最终，魏国忠点点头：“物华，照夏医生说的去做。” 大宅内的佣人瞠目结舌。 魏物华急了：“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将来可是要继承魏家家业的，要是让人知道我给一个女人下跪道歉，我以后怎么见人！” “逆子！”魏国忠瞪着魏物华，说道：“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继承魏家。” 魏物华慌了。 除了魏东那个私生子之外，他根本没有任何像样的威胁者，魏国忠也从来没有对他表示出任何不满。 魏物华从小到大都相信继承家业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可是这一刻，魏物华人生中第一次对他能否继承家业产生了动摇。 魏物华没有犹豫一毫秒，立刻认错：“对不起，爹，我说话欠考虑了。如果爹你认为我应该去道歉，我现在立马就去。” 魏国忠满意的点点头，不满收了几分。 他也不想自己的儿子给一个女人下跪。 魏国忠冲夏秋问道：“夏医生，做事留一线。道歉的话他做错了事，理应道歉。但是真的有必要下跪吗？” 夏秋心中冷笑：做错了事？就因为这位大少爷一句话，孟晴割掉了四分之一的肺，可能还要坐一辈子轮椅。夏秋只是要他跪下道歉，魏国忠居然认为太过了！ “魏先生，你真的觉得这个要求过分吗？” 四目相对，魏国忠冲魏物华摆了摆手：“现在就去。” 魏物华恨恨地瞪了夏秋一眼，扭头出门去了。 孟晴打来电话的时候语调有些颤抖：“夏，夏医生，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魏家大少爷居然跪下跟我道歉，我不是在做梦吧？” “孟总，跟你受的罪相比，跪下道歉根本微不足道。” “可以了，可以了！”孟晴大概是担心给夏秋招来麻烦：“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收起电话，夏秋走到魏国忠身旁：“魏先生深明大义，我代表孟总向你表示感谢。” 魏国忠笑笑：“大家不必那么虚伪。说到底，我只是想多活几年。” 夏秋取出一颗准备好的药丸：“以后我每周都会送一颗药丸给你。三年，魏先生你还有三年的时间。” 魏国忠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夏秋没有在此多留。 他跟护工交代了几句就带上东西离开了。 相比上一次被保镖搜身，这次夏秋离开的时候居然有司机接送。 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夏秋也不知道自己跟魏家接触的决定是对是错。 即将到家的时候，夏秋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在魏国忠死前，同魏家结盟对夏秋绝对是有益的！ 夏秋成为魏国忠的医生后，魏东的地位水涨船高。 别说保镖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对他颐指气使，就连魏物华跟他说话也收敛了几分。 魏东感慨万千：“没想到魏物华也有今天！我就知道我跟着夏秋你混不会错！” “别太得意。”夏秋：“魏物华始终是魏家第一顺位的接班人。除非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否则他在你爹心里始终比你高了一等。你爹还有三年时间，这也是你的三年。三年内你不能扭转局面的话，你爹死前你趁早逃到国外去吧。” 魏东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走一步算一步吧。夏秋，你真觉得我可以扳倒魏物华，继承魏家的家业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夏秋半开玩笑道：“要搁半个月前跟你说魏物华给人下跪道歉你信吗？” “我肯定不信！” 夏秋：“呵呵。你还上班呢，别划水了。” 赶走魏东，夏秋来到了孟晴的病房。 得益于夏秋的悉心治疗，孟晴精神恢复不错。 看到夏秋过来，孟晴脸上露出笑容：“夏医生，给你添麻烦了。” “孟总千万别这么说！”夏秋：“应该是我给你道歉才对。” 聊了几句，孟晴支支吾吾起来。 夏秋意识到她有话要说。 夏秋：“孟姐，咱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有什么话你直说。” 孟晴有些不好意思。 她问道：“夏医生，我脸上这几道伤口会不会留下疤啊？” 夏秋愕然。 他还以为孟晴是有什么问题呢！ “放心吧，只要你坚持涂我给你的药膏，绝对不会留下疤的。”夏秋瞥了一眼孟晴的腿。“至于你的腿……我也无能为力。” 孟晴摇了摇头：“没事，那种情况能活下来我已经撞大运了。夏医生你千万不要自责！陈医生都跟我说了，我抢救的时候如果不是你及时加入，也许我挨不过去。” “但你遇到这次车祸我始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不不。”孟晴目光坚定起来。“其实我拒绝收购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一天了。泰康医药是我的孩子，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被人夺走！” 夏秋挤出一点笑容：“嗯，我明白。孟总你好好养伤，你‘孩子’还等着你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的药方已经开始动物试验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等你出院的时候应该就能拿到新药销售许可了。” 孟晴激动不已：“真的吗？太好了！” 她瞬间恢复了夏秋刚认识时的状态，心里大概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扩大生产、市场推广了。 夏秋欣慰不已：虽然险些送命，虽然以后都得坐轮椅上，但孟晴还是那个孟晴，为了保住自己的公司不惜一切代价的女人。 “孟总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喊我孟姐就行了。” “嗯。孟姐，我先走了。” 估摸着这一天是不太可能有病人了，夏秋提前下班来到梁婉清的实验室。 在实验室，夏秋迎面撞见了周水…… 第九十三章 上亿的生意 夏秋眼睛死死锁定周水。 他有意无意挡在梁婉清身前。 “你来这里做什么？” 梁婉清并没有注意到夏秋这些小动作。 她解释道：“周大夫最近加入了我的研究团队担任顾问。以后你在实验室应该会经常碰到周大夫。” “顾问？” 周水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夏秋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他将梁婉清拉到外面：“梁博士，你为什么请周水当顾问？” 梁婉清一脸古怪。 周水是公认的中医泰斗，而她的课题跟中药材息息相关，请周水当顾问很奇怪吗？ 夏秋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在外人看来有些反常。 “不好意思。我有点太激动了了。” “夏秋，我知道你跟周大夫有些不愉快的经历。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周水在中医药方面的深厚积累对于我的研究很有帮助。”梁婉清后面一句话令夏秋心中的担忧更甚了。“周大夫医术非常高明，我爸十几年的风湿病他针灸几次就完全好清了。” “你爹请了周大夫给他看病？！” 夏秋说到一半意识到这是人家的隐私。 他忙收敛表情：“梁博士，我们还是进去吧，周大夫一个人在里面该着急了。” 周水就在旁边，夏秋跟梁婉清交流的时候非常小心，尽量不暴露任何秘密。 得知夏秋的课题，周水惺惺作态道：“对中药体系我还是有些研究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笔记借给你。” “不用了。”夏秋心说以咱俩的关系，你的笔记借我还得费力找里面的陷阱，不如自己琢磨。“这是我自己的课题，我自己研究就行了。梁博士，要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梁婉清目送夏秋离开，总觉得他今天太反常：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好像看到周水之后他跟我都变得生分了？ 夏秋翻出梁婉清送他的那把手术刀。 很显然，周水在跟魏家关系决裂之后才盯上了梁家。 也许有一天梁婉清会成为他的敌人？ 夏秋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赶出脑海：事在人为，他还有许多机会扭转这一局面！ 眼下，他需要利用跟魏家来之不易的同盟关系做更多事。 次日上班之前，夏秋在中医院对面的一个早餐铺见了魏物华。 魏物华依然是一身华丽的古风长袍，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再加上门外停着的那辆劳斯莱斯，一切的一切都同此地格格不入。 夏秋上了一个多月班早已经跟早餐铺的老板混熟了。 他刚走进去，老板就问道：“还跟平常一样？一个手抓饼一碗豆脑？” “嗯。”夏秋瞥了一眼魏物华面前空荡荡的桌子：“给那位大少爷也上一份吧。” 老板惊讶不已：“这人是夏医生你的朋友？” 夏秋点点头。 他含笑坐到魏物华面前：“怎么干坐着也不吃点东西？要不是你带着保镖老板估计就要赶人了。” 魏物华嘴角肌肉抽了抽。 “夏医生，你下次可以约个清净的地方见面吗？” 夏秋摊开手：“我一会儿还得上班呢。要不下次我约太平间，那里挺清净的，适合谈事情的。” 魏物华打了个冷战。 看到老板端了一碗豆腐脑放他面前，魏物华愣了愣：“这是给我的？” “嗯，尝尝，鸡汁豆脑，好东西。” 魏物华看着脏兮兮的碗，实在下不去口。 夏秋却十分享受这顿早饭。 魏物华：“夏医生，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是不是我父亲的病情有什么变化？” “跟你父亲没关系。”夏秋琢磨一下，说道：“但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要是你爹想‘老来得子’就需要这玩意了。” 魏物华恶寒：“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秋：“泰康医药正在测试新药你知道吧？如果陆总的判断没错，市场需求会很大。但泰康医药底子毕竟差了点，短期内扩大产能很困难。” 说完，夏秋打量着魏物华，等着他主动接话。 魏物华面无表情：“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你爹身体越来越好。如果你把公司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乐得享几年清福。但要是公司……” “好了！”魏物华：“腾龙医药有一个中成药生产线开工率一直不高。我可以租给你们。” “租太麻烦了，我更愿意直接买下来。或者你拿这个厂子入股？我可以算你半成的股份。” 夏秋一副便宜你的样子。 魏物华不乐意了：“什么，半成？腾龙医药旗下的那个厂采用国内最先进的中成药生产流水线，投资四千多万，再加上储备的土地，估值至少两个亿。你居然就给我半成股份？” 魏物华脸上的表情分明想说：你怎么不明抢呢？ 夏秋笑笑：“看来你并没有做功课啊。行，给你一天时间了解一下我们正在测试的新药。明天同样时间同样地点我在这里等你。到时候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说完，夏秋用手直接抹了抹嘴起身。 他瞥了一眼魏物华面前的豆脑：“浪费粮食可不是好习惯。” 魏物华取出真丝手帕包着碗，端起抿了一小口。 夏秋这才满意的离去。 他一走，魏物华就将嘴里的豆脑全吐了出来，用矿泉水漱口好几遍才作罢。 老板撇撇嘴，小声嘀咕道：“什么人啊这是！” 魏物华临走前，老板拦住了他。 两保镖如临大敌，作势就要冲上前。 老板吓得退后两步：“还，还没给钱呢！” 魏物华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豆脑，掏出一张百夫长卡。 老板恶寒：“我们店只收现金。” 魏物华这辈子大概还没用现金付过账呢。 他扭过头冲保镖问道：“你们身上带钱了吗？” 俩保镖尴尬的摇了摇头，他们身上武器倒是带了不少。 最后还是司机付了钱。 看着呼啸而去的劳斯莱斯，小吃摊老板冲其他顾客调侃道：“啧啧啧，别看这帮有钱人光鲜亮丽，吃个早饭还得问司机借钱。” 要是让魏物华听到这话，他下次宁愿选择跟夏秋在太平间见面。 次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魏物华却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脏乱的环境上。 他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你确定你的新药安全有效？如果新药能获得药品局注册，我愿意投资五个亿用于生产、推广、销售！” 可是夏秋关注点却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扭头冲老板喊道：“喂，今天手抓饼怎么没加鸡蛋？” “不好意思，忙忘了。” “你记着，别一会儿还收我加了蛋的钱。” 说完，夏秋收回注意力：“我们谈到哪儿了？” 魏物华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在跟你谈上亿的，你居然在关注手抓饼有没有加蛋…… 第九十四章 你管这叫散心？ 短短一天时间，魏物华准备了一份厚达上百页的计划书，涵盖新药的研发、生产、推广、销售各个环节。 可是夏秋对这一切兴趣缺缺。 “我好像没说过要把新药授权你生产销售吧？”夏秋：“继续接着昨天说吧。那个厂房你是要卖还是要租？” “入股！”魏物华：“厂房、设备外加几十亩储备用地全部入股，占两成股份不过分吧？” “半成。” 魏物华恨得痒痒。 他压低音量说道：“夏医生，虽然这种新药市场潜力无限大，但是推广能力将直接决定这种药是被当成普通的保健品还是第二种万艾可。我建议你再慎重考虑一下新药的授权问题。交给我的话，我保证夏医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夏秋：“也许你可以跟陆总讨论一下授权的问题。要是她同意的话，我没意见。” 魏物华很无奈。 当初，在孤立无援甚至面临破产风险的情况下，孟晴都没有退让。 她现在手握优异资源又有夏秋这个靠山。 魏物华现在去找孟晴不就是让人打脸嘛！ 给孟晴下跪的时候魏物华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再见这个女人以免勾起伤心事，现在又上门谈生意…… 考虑再三，魏物华还是无法拒绝这款新药庞大的市场前景。 这是一个让魏家再上一个台阶的绝好机会！ 当天晚些时候孟晴打来电话：“夏医生，魏物华刚刚来过，跟我商谈新药的推广、销售问题。” “哦？”夏秋：“他没说是我让他去的吧？你别听他忽悠。我就想借他一个厂房，其他的都由孟姐你拍板。” “我想分两成股份给魏家。” 夏秋示意其他人接手门诊室，他来到休息室：“孟姐，要是魏物华威胁了你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让他后悔的。” “不不不，夏医生你别误会。我恨魏物华，他险些要了我的命！但在商言商。这款新药潜力确实非常巨大，但中药在社会上一直备受争议。如果推广不利很可能被视为普通的保健品被排除在主流消费人群之外。腾龙医药丰富的运作经验和魏家庞大的财力、物力可以确保这款药最大化市场前景。” “我相信孟姐你的判断。如果你认为跟魏家合作有必要的话就这么定了。” “谢谢夏医生你的信任！” 夏秋：“孟姐，这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吧。我还在上班，挂了。” 另外一边，孟晴挂上电话，自言自语道：“我亏欠你那么多，你不需要补偿我什么……” 夏秋刚刚回到门诊就愣住了。 一名老人躺在担架上，上面吊着四五个吊瓶，旁边还摆着心率监视器。 见夏秋回来，替他代班的医生如蒙大赦：“夏医生，这个病人病情太严重了，还是你来吧。” 夏秋点点头。 他走过去捏住病人的手腕，检查结果令他想到了那个害他丢掉毕业证书的病人。 夏秋看向护士，问道：“这是胸腔内科的病人？为什么送到我这里？” 护士：“这个病人送去几个医院都没接收。周大夫看病人实在可怜就收了。他吩咐把病人送过来的。夏医生，你能给病人缓解痛苦吗？他现在这样太痛苦了！” 夏秋面无表情，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脑海里。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按说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夏秋应该拒绝治疗这样的病人。 可是看着老人痛苦的表情和绝望的眼神，尽管知道这是周水的计谋，但夏秋却无法熟视无睹。 夏秋示意护士让开，他取出银针，用针灸为他缓解痛苦。 暂时摆脱了病痛折磨，老人眼神恢复了些许生气：“谢，谢谢你医生。” 夏秋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老人家，你不用谢我，因为我也治不好你的病。我能做的就是帮你缓解痛苦。” 老人的眼眶里滑出一滴泪水，口中喃喃地念叨：“谢谢你医生，谢谢你医生。” 如果夏秋用药的话老人可以走的更加安详，但他不能这么做。 他亲自将病人送回病房。 病人的家属第一时间将他围成一团，七嘴八舌的询问老人的情况。 夏秋摇了摇头：“老人家肺部感染太严重了，体质又差，就算华佗在世也无可奈何。我只能尽量帮他缓解痛苦，希望你们能理解。” 几个女性家属闻言已经到一边抹眼泪了。 老人的儿子抓着夏秋的胳膊：“医生，真的没办法了吗？我爸辛辛苦苦一辈子，刚刚拆迁过上半年好日子，就，就……” 夏秋摇了摇头。 他很希望自己可以挽救这个老人，但他终究无法逆天改命。 回到门诊部，夏秋情绪依然有些低落。 第二天，老人安详的离开了人世。 老人的家属并没有闹事。 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可在这之后不久，又一位命不久矣的病人送到夏秋面前…… 一连半个月，夏秋都在跟即将离世的病人打交道，他整个人疲惫不堪。 曹琳发现了夏秋的异样。 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曹琳急了：“夏秋，打起精神来！周水的目的就是消磨你的意志。你不能被打倒！” “我知道周水的目的。可是，可是如果我学得再用心一点，再努力一点，也许我可以挽救其中一个人？” 曹琳叹了口气：“夏秋，你只是一名医生，你不是上帝，你不能决定人的生死！明天你别去上班了，请假在家休息几天吧。这样下去不用周水动手，你自己的意志就先崩溃了。” 为了照看夏秋，曹琳也请了假留在家里。 四目相对，夏秋依然有些消沉。 曹琳：“说吧，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安慰人就别想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安慰过别人呢？” “谢谢你为了我请假。”夏秋：“我真没事。” 曹琳没有说话。 她琢磨了良久，想到一个好办法。 示意夏秋稍安勿躁，曹琳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许久，曹琳收到回复。 她将夏秋出诊的物品丢到他面前：“走吧，带你去‘散散心’。” 夏秋询问目的地，曹琳却没有理会，只是埋头开车。 约莫半个小时，警车停在一个事故现场。 夏秋看着满地鲜血表情古怪：“这就是你说的‘散心’？” 曹琳耸耸肩：“那边有个伤者，你不打算去看看吗？” 投入到紧张的事故救援当中，夏秋很快忘记这半个月来的灰暗记忆。 足足两个多小时，夏秋完成了最后一名病人的急救和分诊。 将伤情已经稳定的病人送上救护车，夏秋涌现出一股满足感。 满地的鲜血在他眼中不再是死亡、痛苦的象征。 曹琳捕捉到夏秋嘴角的笑容，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拍了拍夏秋的肩膀：“走，吃饭去。看着这一地血想吃毛血旺了。” 夏秋恶寒，脸上表情仿佛在说：你是认真的吗？ 第九十五章 不要相信周水！ 一场事故现场救援让夏秋重新理解了挽救生命的深刻含义。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夏秋已经恢复了常态。 周水在巡查的时候发现这点颇为意外。 他通过其他人的描述自以为抓住了夏秋致命的缺陷，准备借此将他的精神击垮。 不料夏秋这么快就调整过来！ 周水想到夏秋在梁婉清的实验室里看到他的反应，嘴角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这天，夏秋去找梁婉清汇报自己的进展。 得知夏秋仅仅几周时间就完成了近千种药材温热属性的分类，还纠正了药典里多处错误，梁婉清诧异不已。 梁婉清：“喂，别想瞒着我，你背下是不是向周水求助了？” 夏秋撇撇嘴，心说我分辨药物属性也就看一眼的事情，还需要求助别人？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我一个人独立完成的。”夏秋犹豫了一下，提醒道：“梁博士，我有个建议，如果你不想听可以当没听到，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说出来。” 梁婉清点点头：“什么建议？” “不要相信周水！” “你还抓着当初那点矛盾不放呢？夏秋，你也太小家子气了一点吧。你那时当着全省十几名专家的面打周水的脸，周水都没有追究。你怎么还惦记着呢！而且周水跟我爸关系挺好的。” “什么？”夏秋还以为周水要控制魏家需要更长的时间呢，没想周水行动这么快。“周水不是仅仅给你爸治风湿病吗？” “但是他们很聊得来。现在周水几乎每天下班都要去我家跟我爸下棋。” 夏秋拳头紧握，恨不得今天就跟周水决一死战。 他当然不会关心一个自己都没见过的人。 他真正在意的是梁婉清！ 周水同梁婉清的父亲关系越好，意味着未来梁婉清成为他敌人的可能性就越大！ 梁婉清虽然发现了很多蛛丝马迹，但依然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夏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跟周水私下里还有恩怨？” 夏秋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梁博士，我只想再重复一遍那句话——不要相信周水！” 梁婉清犹豫良久，微微点了点头：“我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的。” 夏秋稍稍放宽了心。 他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梁婉清如果不相信他夏秋也没办法。 “梁博士，继续说我的研究课题吧。你希望我下一步往哪个方向研究。是继续搜集一些稀有的药材进行归类呢，还是研究这些常用药材更加具体的药性。” 梁婉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听夏秋这意思，他是想以一己之力完成整个中药体系的重建工作啊！ 想想李时珍当年为了编撰本草纲目吃了多少苦头，费尽毕生心血才勉强完成了这一系统性工作。 即便夏秋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拥有更好的基础、更好的设备和研究方法，但要完成这一切也绝非易事！ 梁婉清突然有种感觉，虽然她对中医一无所知，但是她有可能成为改变中医未来的人之一。 当然，靠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学生…… 梁婉清打量着夏秋，不禁有些怀疑他是否能完成这样庞大的工作。 即便夏秋能完成一小部分也足以载入中医发展的史册了！ “夏秋，我很看好你目前的研究方向。我不会给你具体的时间，或者给你设置条条框框。我希望你投入全部的注意力来做这项工作。如果有需要的话先辞掉医院的工作吧。” “那可不行！”夏秋的回答差点没让梁婉清吐血。“我做研究只是为了拿个文凭而已。看病救人才是我的正经工作！” 梁婉清无言以对：以一己之力重建整个行业的基础，对夏秋来说居然只是为了“拿个文凭”“而已”！ 夏秋离开的时候，梁婉清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虽然夏秋此时此刻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但梁婉清知道，终有一天他将引领中医的未来！ 梁婉清想到夏秋之前重复了两遍的话。 周水真的有问题吗？ 回家后，梁婉清果不其然又看到周水在跟她父亲下棋。 梁婉清打了个招呼就回到自己房间。 一直等到周水离开，梁婉清下楼找到自己父亲：“爸，你跟周大夫很投机啊？” “嗯！周大夫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学识渊博，比我认识的许多教授、专家学问都强。要不是他年纪大了点我都想给你俩牵线了。” 梁婉清哭笑不得，这可不是她这段谈话的目的。 梁婉清酝酿了一下，对自己父亲说道：“爸，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当没听到。” 梁裕民来了兴趣，问道：“哦？跟周大夫有关？说来听听。” “我一个朋友告诉我，周大夫这个人不可信！” 梁裕民眉头皱了起来：“周大夫医术、心性都是拔尖的，招人嫉妒很正常。婉清啊，你一直埋头搞研究，可别交友不慎被人骗了。” 自己父亲都说到这个份上，梁婉清还能说些什么呢？ 上楼之前，梁婉清想想又补充了一句：“爸，我知道你跟周大夫很投机，但是我更相信我的那个朋友。” 梁裕民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为了两个外人我们父母女搞得跟吵架似的干嘛。我明天还有会，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梁婉清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夏秋的脸就浮现在她脑海。 可是想想夏秋跟曹琳暧昧的关系…… 梁婉清恨不得撬开脑壳将夏秋的映像从她脑海里拽出去。 梁婉清也不知道自己的劝说起作用了没有。 第二天周水没有去她家陪她父亲下棋，这是个好现象。 但梁裕民提起周水时神采飞扬的表情却令梁婉清有些担忧，她都不记得她父亲上一次如此欣赏一个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就在梁婉清为夏秋的提醒暗自担忧的时候，另外一边，却是一派和睦的景象。 在病房，夏秋、孟晴以及魏物华签署了一份三方协议，共同开发这款已经通过了药品备案的新药。 考虑到孟晴和魏物华之前的恩怨，现场气氛可以说是非常融洽的。 但夏秋却毁了现场的气氛。 夏秋：“十全大补丸这个名字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起码比什么‘外艾克’听着顺口多了。” 孟晴和魏物华表情尴尬，一脑袋黑线…… 第九十六章 孟晴出院 孟晴：“夏医生，你是认真的吗？” 魏物华也一脸古怪地看着夏秋。 他跟孟晴最担忧的就是这款药被贴上“狗皮膏药”的标签，夏秋居然还要取一个这么恶俗的名字。 这不是成心找事么！ 夏秋有理有据：“这款药总共用到十味药材，有益气活血等多项功效，我觉得‘十全大补丸’的名字很贴切啊。” 孟晴和魏物华对视一眼，默默点点头：“看来夏秋是认真的了！” 两人尝试了足足一个小时也没能说服夏秋。 但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 在这个过程中，孟晴和魏物华达成了一些默契，为将来合作推广“十全大补丸”铺垫了基础…… 直到魏物华离开，孟晴依然有些迷糊。 魏物华怎么就成了她的合作伙伴了呢？ 孟晴打量着夏秋，试探着问道：“夏医生，你确定跟魏家合作是明智之举吗？” “暂时没问题。”夏秋心说，等魏家老爷子死了之后就说不准了。“我们只是合作做生意，又不是要结亲家。” 孟晴点点头：“嗯，在商言商，魏家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孟晴试图说服夏秋改个更靠谱的名字。 但是夏秋却出奇的坚持：“凭什么一款中药要起个土不土洋不洋的名字？中药就是中药，爱吃不吃！” 夏秋说到这个份上，孟晴只能放弃。 “得益”这个名字，推广这款药付出的成本得成倍增加了…… 好在，根据刚刚达成的协议，腾龙医药将承担这款新药的全部推广成本。 孟晴问道：“夏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这你得问陈医生才行。”夏秋笑了笑，补充道：“我在这个病房的身份只是你的‘家属’。” 这个暧昧的字眼让孟晴略显局促，意识到夏秋只是开玩笑，她忙调整好情绪。 孟晴解释道：“陈医生建议我住院至少两个月。但我记得你说过，我这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孟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夏秋，脸上表情仿佛在说：我应该听谁的？ 两个月？ 夏秋瞥了一眼孟晴的腿。 如果她还有站起来的希望，那确实应该在医院养好腿伤。 但现在看来，并没有这个必要。 夏秋偷偷凑到孟晴耳边说道：“孟姐，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千万别让陈医生知道我跟你说的，否则他一定要坑我几顿宵夜。” 孟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她犹豫了片刻，试探着问道：“夏医生，你会来接我出院吗？你别误会，我，我在东南市一个亲人都没有。” 夏秋摆摆手打断了孟晴后面的话：“你做手术的知情同意书还是我签字的呢。明天你出院我肯定会来的。” 孟晴感动不已。 “谢谢你，夏医生。” “别这么客气。我还指着孟姐你帮我赚生活费呢。没钱的日子太难过了。” 孟晴莞尔：“夏医生，你医术这么高超居然会缺钱？” 夏秋无奈的耸耸肩。 医院又不能收红包，他的全部收入就只有实习期少得可怜的工资。 以前梁婉清还会给他介绍一点有钱的病人，但自从夏秋到中医院上班后，这样的病人也没有了。 “哎，说出去都丢人，我前两天手机摔坏了没钱买新的还问曹琳借了一千块钱。” 孟晴强忍着笑：“夏医生，我一定尽快让你拿到第一笔分红！” “那再好不过了！” 看着夏秋离去的背影，孟晴心中五味陈杂：以这家伙的医术居然能混得这么惨，这家伙真的是……够傻的！ 孟晴心中默默说道：“就让我来帮你赚钱作为报答吧！” 次日，夏秋推着孟晴办好了出院手续。 坐在轮椅上，孟晴抬头看了一眼天，由衷地感慨：“能再次看到蓝天真好！” “是啊，前几天天天雾霾。”发现孟晴表情古怪，夏秋这才反应过来：“孟姐你说你住院这么久能重见天日真好是吧？呵呵，这你可比不上曹琳。她在你楼上那间病房躺了整整四年呢！她醒来那天看着日出眼泪流的稀里哗啦的。” “夏秋！你又趁我不在坏我名声。”曹琳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我说多少遍了，那天早上风沙吹眼里了！我没那么矫情！” “我信了！” 曹琳恨得牙痒痒：“你是要打架吗？” 夏秋提醒道：“你还穿着警服在呢。” 曹琳作罢。 她走过去挤开夏秋：“让开我来。孟姐，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夏医生一直给我针灸缓解疼痛。我从来也没疼过。”孟晴笑道：“说出去别人估计都不信。中医真是神奇啊！” “那可不！针灸止痛那是全球医学界都认可的，无毒无副作用。比止疼药什么的好多了。” 曹琳小声嘀咕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你说什么？我怎么记得某人躺在床上四年就是被针灸唤醒的？” “哼！这估计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了。” 夏秋哭笑不得：“有这么咒人的吗？” 看着夏秋跟曹琳有说有笑的样子，孟晴打心眼里羡慕。 她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夏秋遇到的是出车祸昏迷的她，在照顾她的过程中两人也能摩擦出火花吗？ 趁着曹琳今天也在，夏秋终于问出了困惑他很久的问题：“对了，我一直没顾得上问，曹琳你跟孟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曹琳和孟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回道：“秘密！” 夏秋撇撇嘴：“不说就算了。曹琳，孟姐就交给你了。我那边就请了一个小时假，得快点赶回去了。实习期请假太多转不了正就麻烦了。” “去吧去吧。”曹琳一脸嫌弃的甩甩手：“反正你留这儿也碍事。” 夏秋：“……” 夏秋刚走，曹琳跟孟晴的话题立刻就转移了。 曹琳：“孟姐，你真觉得他喜欢我吗？” 孟晴肯定的点点头：“当然！夏医生的导师你见过吧？男人在那样的女人面前能把持住自己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的性取向有问题，第二就是他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觉得是哪个？” 曹琳一本正经地回道：“他性取向应该没问题。我今天早上换bra的时候他还往我房间偷瞄呢。” 孟晴乐了：“那不就对了！” 第九十七章 还顾昌的人情 孟晴：“琳琳，你应该也喜欢夏医生吧？” “怎么可能！”曹琳强装镇定：“我会喜欢那个登徒子？开什么玩笑，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孟晴乐了，心说：你要是不喜欢他干嘛三天两头给我打“感情热线”，而且问的问题都跟夏秋有关。 曹琳一本正经地说道：“孟姐，你别乱猜。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喜欢那家伙的！我现在跟他住一起完全是迫于无奈。只要威胁解除我立马就把他赶出我的家！哼，你是不知道那家伙多不靠谱。手机摔了居然还要问我借钱买新手机。吃我的住我的还用我的钱，完全就是个小白脸！” 孟晴尴尬不已。 她得抓紧时间帮夏秋赚钱了！ 另外一边，夏秋刚刚回到医院就打了个喷嚏。 他小声嘀咕道：“肯定是曹琳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哼，要不是我现在为了防备周水不能随意动用真气一定要揍她一顿！” 夏秋正要开始工作呢，突然接到了顾昌的电话。 夏秋：“顾总，今天怎么想起来打我电话。莫非晚上有活动？” “夏医生，我想用一次你欠我的‘命’了。” 夏秋立刻严肃起来，问道：“你受伤了？现在在哪里，什么情况？” “不不不，不是我。”顾昌语调有些焦急：“是我父亲。他肾脏出血，本来定在今天下午做手术的，但是我实在不放心让其他医生给我父亲动手术。” 夏秋问清楚了情况，耐着性子解释道：“顾总，不是我推辞。外科手术实在不是中医最擅长的领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可以放心，肾外科医生做这种手术成功率非常非常高。即便是最坏最坏的情况，也就摘除一颗肾脏，不会有生命危险。” 顾昌：“问题在于我父亲只有一个肾。” “呃……”夏秋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家人有匹配的肾源吗？” “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也不会麻烦夏医生你了。” 夏秋曾经对顾昌许下了承诺，现在到了顾昌需要自己的时候，夏秋绝对没有理由推辞。 顾昌和他的父亲已经在转院的路上，夏秋才意识他根本不可能独立完成这个手术。 他硬着头皮找到了周水。 “周大夫，我有个好朋友的父亲需要在我们医院做一个手术。我必须亲自参与手术，并且让高医生配合我。高医生已经同意了。但是还需要周大夫你批准。” 周水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反问道：“你动手术？” 夏秋虽然知道周水不太可能卖他面子，但他不能放过一丝机会。 他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手术本身风险并不大。最大的问题在于病人只有一个肾脏。一旦手术过程中发生大出血无法控制又不能割除肾脏。后果不用多说。如果我在手术室的话就可以用针灸阻止大出血。避免最坏的结果出现。” 周水依然是那副平静到让夏秋想要动手揍他的表情。 周水：“我没办法批准这个手术。你可以去找院长。” 夏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谁不知道在中医院你才是最后拍板的人！ 回头我好不容易说服了院长被你一票否决，浪费时间吗？ 确定没戏，夏秋不得不考虑其他方案了。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那边现在是苗元安的地盘，求他更不可能。 省立医院那边又不可能让他这个没过实习期的中医进外科手术病房…… 最后，夏秋不得不告诉顾昌一个现实：“顾总，你相信我吗？” “当然！”顾昌：“如果不是相信你我就不会找你了。” 夏秋：“我得在临时手术室里给令尊做这个手术。” “……” 东南医科大学卫生室，值班医生张承功坐立不安。 在接到夏秋电话的第一时间张承功就开始了准备工作。 得益于年内那场来势汹汹的疫情，卫生室的库房里有全套的消毒、隔离设备。 半个小时，一个略显简陋但绝对卫生、安全的临时手术台就布置好了。 可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张承功却越来越紧张。 他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向夏秋确定这场手术的更多细节。 “病人家属真的同意在这样的环境下手术吗？”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招来麻烦？” “手术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看到夏秋出现在卫生室的门口，张承功匆忙收起电话：“夏秋，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居然让我动刀做手术，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 “怎么，你没有外科手术资质吗？还是这个卫生室手续不全？” 张承功哭的心都有了。 他确实有资质，但是因为手受过伤，他根本没动过一场手术！ 至于这个卫生室…… “卫生室确实有进行医疗急救和普通卫生处理的资质，但是腹腔手术……” 夏秋摆摆手，示意张承功先冷静下来：“你路上问我的问我我现在一个个回答你。首先，病人的家属百分之百同意这次手术。再者，这次手术名义上是现场抢救，从手续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最后，手术不会失败，因为我会全程参与！” 张承功腿都有些发抖：“你确定手术会成功吗？” “当然！”夏秋：“就一个小手术而已。张医生你别紧张了。好了，打起精神，病人来了。” 顾昌一马当先从救护车上跳下来。 看着面前的卫生室，顾昌有些担忧：“夏医生，你确定要在这里给我父亲动手术？” “我没有资质在这里动手术。真正要给你父亲做手术的人是他。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医生，算是我‘实习老师’。” 张承功咽了口口水，冲顾昌伸出手：“你，你好。” 顾昌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个医生很不靠谱。 他将夏秋拉到一边：“夏医生，我百分之百相信你。但是你找的这个医生真的靠谱吗？” 夏秋回过头瞥了一眼张承功。 他曾经跟张承功答应过，会帮他进手术室。 与此同时，夏秋也答应过顾昌会救他的父亲。 同时背负了两个承诺，夏秋不容有失：“顾总，我以我的性命担保，你的父亲不会有事！” 顾昌重重地点点头。 另外一边，张承功却没夏秋那般有信心。 接过手术刀的时候，张承功手一抖，刀直接摔在了地上。 张承功慌慌张张想要捡起来，夏秋赶忙拦住他：“别捡了，还得重新消毒。用我的手术刀吧。” 夏秋将梁婉清的手术刀递了过去：“这是梁博士第一次动手术用的手术刀。你可别辱没了它。” 张承功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稳稳地接过了手术刀。 在夏秋鼓励的目光下，张承功开始了自己医生生涯的第一场手术…… 第九十八章 手术成功了！ 夏秋为所有意外情况都做好了万全准备。 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还是张承功。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夏秋甚至做了用银针替他保持镇定的预案。 但令夏秋颇为欣慰的是张承功自己调整过来，顺利进入手术状态。 定位、消毒、开刀…… 在夏秋的协助下，张承功有条不紊的开始了手术。 顾昌的父亲属先天性多囊肾并伴有双侧肾发育不全。 在几年前的手术中，另外一颗肾已经被摘除。 这次情况更加严重。 打开腹腔的一瞬间，张承功陡然紧张起来。 “夏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肾。” 因为摔伤导致囊肿破裂出血，病人整个肾脏扩大了一倍有余。腹腔内的其他器官都被挤压变形。 夏秋：“张医生，不要慌，按照手术流程一步一步来就行了。” “要是病人大出血怎么办？摘除肾脏？” “不行！”夏秋：“如果病人出血不止我会第一时间封住相关穴位为你争取时间。你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出血点进行处理。明白了吗？摘除唯一的肾不是选项！” 就像夏秋说的那样，这场手术对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外科医生来说难度并不大。 但是难度不大不代表风险也没有。 在去除损伤囊肿的过程中，张承功小心翼翼，生怕引发大出血。 但不管他再怎么小心，不可避免还是出现了新的出血点。 看到鲜红的血液涌出来，张承功慌了，吓得退后了一步。 夏秋一边控制出血，一边厉声质问道：“张医生，站在手术台上给病人动手术这不是你一直梦想的事情吗？” 短短几秒钟时间对张承功来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调整了一下呼吸，张承功再次靠近手术台。 这一次，张承功比原来更加专注，动作也更加细致。 不到十秒钟，张承功就找到了出血点并且用止血钳封住了受损血管。 后面的过程对张承功就像是做梦一样。 处理出血点、抽吸积液、清洁伤口，缝合包扎…… 完成手术后张承功还如坠梦中：“手术成功了？” 夏秋点点头：“恭喜你，张医生，手术非常完美，病人甚至都不需要输血。” 张承功热泪盈眶。 他抓住夏秋的手：“谢谢你，夏秋。如果不是你的话，也许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用手术刀挽救生命。接下来要做什么？” “出去通知病人家属吧。还有……洗个手。” 见自己把血弄得夏秋浑身都是，张承功尴尬不已：“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一点。病人就交给你了。” 夏秋点点头。 夏秋处理好手术伤口，然后将其推出了这个简陋的手术室。 顾昌激动不已：“夏医生，张医生跟我说手术很成功？我爸没事了吗？” “嗯。”夏秋：“这次手术不会留下任何损伤。但是以后要千万注意，绝对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顾昌不住的点头：“太谢谢你了，夏医生。对了，你能给我爸开一点补肾的药吗？” 夏秋：“顾总，要我跟你说实话吗？” “呃……你说。” “补肾什么都是忽悠人的。”夏秋：“你爸是多囊肾并伴有肾发育不全，器官问题，再怎么‘补肾’也没用。保护好、避免受伤才是最靠谱的。” “真没用吗？” 夏秋摇了摇头：“真没用！我要是给开补肾的方子就是在骗你。” 顾昌尴尬不已。 他压低音量问道：“所以市面上补肾的药都是骗人的？” “可以这么说吧。”夏秋悠悠的说道：“你要是想提升那方面能力坚持锻炼要比补肾靠谱得多。或者你可以关注孟总公司即将发布的新药。” 兴致勃勃了解了十全大补丸的功效后，顾昌才坐上救护车送自己父亲回医院观察。 张承功来到夏秋身边：“夏秋，我刚刚真的完成了一场手术吗？” “对啊！”夏秋：“一会儿记者该来了。我先走了。” “啊？记者？我应该怎么跟记者说？” “那就是你的事了，别提到我就行了。” 当天晚上，新闻播出了这起事件。 经过新闻加工，事情已经面目全非：一名老人在东南医科大学校园参观时不慎摔伤，危急关头，东南医科大学卫生室一名医生在临时手术台为伤者进行了腹腔手术。为了夺人眼球，记者再三强调张承功卫生室值班医生这一身份。 卫生室值班医生手术救人。 这样的标题引发了广泛关注。 几个小时的功夫，张承功的名字就登上了新闻热搜。 多家私立医院联系上他，许诺以高薪。 张承功给夏秋打电话说起此事的时候依然激动不已：“我，我真的能当外科医生了吗？” “你本来就是外科医生！”夏秋：“怎么样，想好去哪家医院了吗？” 张承功：“我还在考虑。” 挂上电话，夏秋含笑摇了摇头：“有啥好考虑的？直接选个给钱最多的呗！” 第二天，张承功告诉了夏秋自己的决定。 夏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你要拒绝所有医院的邀请留在卫生室？” “嗯。”张承功：“给我发邀请函的医院我都研究过了，都是那种收费极高但是资质却一般的私立医院。这些医院挖我过去看中的根本不是我的医术而是我现在的名气。说白了，就是想借机打广告。我不能助纣为虐，误导病人。” “好吧。虽然我觉得你的选择挺傻的，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 张承功乐了：“我还以为你会敬佩我的选择呢！夏秋，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优先告诉我。” “嗯，好。不过估计有的等。” “我等得及！” 收起手机，夏秋依然不太相信：张承功真的要拒绝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任谁放在张承功现在的位置，恐怕都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 夏秋打心底还是佩服他的。 “是个好医生，以后再想办法帮他吧。” 眼下，夏秋得先想想自己的事情。 “转正考核”迫在眉睫。 夏秋对自己医术很有信心，但是面对周水把持的考核团队，夏秋不得不做最坏的准备…… 第九十九章 转正考核 通常来说，实习医生只要实习期间没有犯大的错误，相关科室的主任又愿意收的话就可以顺利转正。 但是夏秋的情况极为特殊。 夏秋顶着实习医生的头衔，但一直在相对独立的疑难杂症科坐诊，并没有真正进入中医院。 夏秋瞥了一眼其他实习医生。 这些人早已分配科室，考核开始前很久就得到了科室主任的认可，参加这场考核不过是走个过场。 尤其是袁江帆，一副大哥的派头，甚至有心情安慰其他人：“老孙，你怕什么。不就两次误诊嘛，又没有引发什么严重后果。谁实习的时候没误诊过。放心，我帮你问过了，你肯定可以转正。” “是吗？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互相交流了一番情报，到考核开始前，每个人心里都有了底。 唯独夏秋…… 能安慰他的只有韩洪涛。 “夏秋，别担心，你这段时间完全在承担正式医生的工作了。中医院的领导没理由不让你转正。” 夏秋苦笑了笑。 但愿如此吧！ 寄人篱下，能不能转正由不得韩洪涛。 周水跟几个科室的主任一起推门走了进来。 会议室骤然安静下来。 考核开始前，首先由负责各个实习医生的住院医师汇报他们实习期间的表现。 虽然没有明确的追责机制，但是从道德上，这些住院医师是要为自己的报告承担后果的。所以报告基本上比较客观公正。就连袁江帆的负责医生也不顾周水的目光，客观的指出袁江帆实习期间的几次疏漏。 最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了韩洪涛。 周水事先打了一剂预防针：“韩大夫，您可是前辈，希望您不要袒护自己的学生，如实报告夏医生实习期间的表现。” 按理说，以韩洪涛的性格对自己的弟子应该更严厉才对。 可是韩洪涛一开口，周水表情就变得不自然了：“各位，我可以保证，夏秋是我从事教学工作三十多年来教过的最好的学生！” 袁江帆等人尴尬不已。 他们都是韩洪涛的学生。 虽然他们知道自己不如夏秋有天赋，但是也不用这么公开说出来吧！ 这还不算完，韩洪涛接着说道：“甚至可以说，夏秋除了经验匮乏了一点之外，已经不比在座的各位差了。” 现场几名主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虽然他们尊敬韩洪涛这位前辈，但是居然说他们不如一个实习医生，这也太过了吧！ 夏秋也没料到韩洪涛对他评价会这么高。 见韩洪涛一直紧紧盯着周水，夏秋明白过来：韩洪涛不糊涂啊！他知道，周水今天是抱着找茬的心态来找夏秋麻烦的。所以他把话先撂这儿了，谁要是敢投反对票得先问他答不答应！ 夏秋感动不已。 几名科室主任尴尬归尴尬，但是听韩洪涛这么说，他们对这个实习生的兴趣十分浓厚。 可是拍板的人却是周水。 几人看向周水：“周大夫，韩大夫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夏医生转正没问题吧？不能屈才，把他给内科吧。” “内科今年不都有三个实习生了么。我们妇科还一个都没呢！” “你俩别吵了，还是给我们男科吧。” “我们儿科也缺人啊！” 眼看几名主任居然争起来，周水脸色不太好看。 “好了！当着这么多后辈的面呢，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周水在中医院的权威立刻展现出来。 几名主任闻言都羞愧的闭上嘴，没人敢对周水表达不满。 周水打量了夏秋两眼，对韩洪涛说道：“韩大夫，据我所知夏医生毕业证都没拿到吧。” 夏秋：周水果然要拿毕业证做文章了！ 韩洪涛：“什么时候中医也开始讲究文凭了？周大夫你是夏秋参加医师资格考试的考官之一。莫非你认为夏秋不够资格当医生却给他发了《医师格证》？” 周水没想到韩洪涛提起这茬。 要是他今天否决了夏秋转正，那就是打自己的脸了！ 可是周水又怎么可能让夏秋舒舒服服转正呢。 周水思忖片刻，说道：“专业能力是一回事，临床工作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觉得夏医生还是太年轻了，需要到其他科室继续实习半年。各位主任怎么看？” 几人观察了一下周水的表情又看了看韩洪涛的脸色。 确定不会得罪人，他们才忙不迭的附和。 看出了周水不太喜欢这个年轻人，几个主任再也不争抢了。 最后的选择权反倒落入了夏秋的手中。 周水：“既然几位主任没有表示，夏医生你选个最擅长的科室吧。” 夏秋开始犯难了。 他一心想着今天会被刁难，能不能转正都还是未知数呢！ 他还真没认真考虑过选择科室的问题…… 中医科室无外乎内外妇儿外加一个当代特色科室——男科。 男科、妇科还有儿科夏秋直接pass了。 太偏科，不符合夏秋积累临床经验的需求。 最后就是内科、外科二选一。 夏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他取出一枚硬币。 整个会议室里都透着诡异的气氛，就连韩洪涛都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也太儿戏了！ 投完硬币，夏秋冲周水回道：“我要加入中医外科。” 周水冲旁边中医外科主任说道：“李主任，夏医生就交给你了。” 李主任表面宠辱不惊，心中却乐开了花：能让韩洪涛给予那么高评价，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这不，会议一结束，李主任就兴致勃勃将夏秋拉到了自己办公室。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越看越喜欢。 夏秋恶寒，心说：这丫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他都有点后悔选择中医外科了。 李主任横了他一眼：“什么表情？！自我介绍一下，李时政，你喊我李主任就行了。” “李时珍？” “第四声！” “哦哦。李主任你好。” 李时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走，我带你参观一下。你可别失望。中医外科是中医院混得最惨的一个科室。别说内科了，甚至连儿科、妇科、男科都比不过。” 夏秋哭笑不得：人品差就不应该投硬币啊…… 第一百章 专治痔疮？！ 在参观过后，夏秋相信李主任说的“外科最惨”并不是谦虚了。 夏秋：“李主任，按说外科是中医两大科室之一，怎么会比妇科、儿科甚至男科都要惨呢？” 李时政无奈的摇摇头：“跟西医外科比起来，中医外科底子还是太差了！咱们现在中医外科就保留了跌打损伤、蛇蝎虫毒两个特色诊室，其他病人基本上都被省立医院和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分流了。” 夏秋嘴角抽了抽：偌大的中医院的中医外科居然就两个特色诊室？ 都还比不上生意好一点的中医诊所吧！ 李时政：“跌打损伤和蛇蝎虫毒你比较擅长哪种，我安排你见见门诊医生。” 夏秋哭笑不得，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加入妇科…… “李主任，说实话，这两个诊室我都不太感兴趣。” “那你选中医外科干嘛？” 夏秋恶寒，心说：我事先也不知道中医外科居然这么凄惨啊！ 选都选了，夏秋总不能临阵脱逃吧。 “李主任，能不能设置一个中医普外科？李主任你别误会，我现在要学习，得尽可能多的接触更多类型的病人。” “中医普外科前些年是有的，但后来病人越来越少，不得不裁撤掉。”李主任：“如果没有一些特色诊疗做支撑的话，现在重开了也不会有病人。” 夏秋琢磨了一下，想到了雷子的弟弟。 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嘛！ 当天晚上，夏秋就草拟了一份新诊室的特色诊疗项目：疑难皮肤病针灸治疗、疮疡瘿瘤诊疗…… 夏秋本以为李时政会对疑难皮肤病感兴趣，但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居然是——痔疮！ “痔疮治疗是个不错的思路！”李时政显得很兴奋：“现代人生活习惯差，工作压力大，痔疮发病率非常高。传统西医外科只能采取被动切除的治疗方法。创伤大、恢复期长不说，最重要的是不治本。这个特色诊疗项目应该能吸引不少病人！” 夏秋全程面无表情，心中已经在骂娘了：我艹，“疑难皮肤病”我特意用了红字标出来你都不看，就关注痔疮了你！ 夏秋随手在李主任手腕上搭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原因。 他含笑问道：“李主任，你是不是一直被痔疮困扰啊？” 李时政大窘：“这个，咳咳，工作压力大，你懂的。十男九痔嘛！我自己开了几个方子吃效果不太好，夏医生你从韩大夫那里有没有学到什么奇方？就当是你的考核了。只要你能在一周内治好我的痔疮，我就给你单独开一个诊室！” 李时政分明就是滥用职权。 夏秋虽然很想吐槽，但他许诺的好处太诱人了。 夏秋：“好，一个星期之内肯定治好李主任你的痔疮。” “你要不要先检查一下？” 说着，李时政就要脱裤子。 夏秋汗颜，慌忙拦住他：“喂喂喂，李主任，你干什么？” “检查呀！”李时政：“难道你不需要检查？” 夏秋摇摇头，回道：“刚刚我已经给你切脉检查过了。” 李时政一愣一愣的。 难怪韩洪涛对这个弟子不吝溢美之词，这家伙还真有几下子！ 夏秋为李时政针灸疏通了体内的阴郁之气。 为了加快疗效，夏秋又为他开了一剂排毒的方子。 李时政看着药方不淡定了：“喂，你小子在耍我吧？大黄、番泻叶、山楂、巴豆，你这是想我死在厕所里啊！” 夏秋耸耸肩：“应该不至于。我下药的时候考虑过李主任你的体质。连吃三天，你的身体应该能撑得住。还能顺便减肥呢。” 李主任一脸古怪打量着夏秋：“是不是我对你太和善了一点，你蹬鼻子上脸了？老老实实给我写个靠谱的方子。要是不管用你以后就专门负责处理皮肤溃疡、流脓的病人！” “就这个方子，一个字都不会改！”夏秋：“我是医生，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找别人。你每天针灸配合这个方子，一周内痔疮不好的话任凭处置。” 李主任：“……你是认真的？” “绝对认真！” 后面三天李主任就没怎么在办公室里出现过。 第二天医院有个会议，李主任必须要出席。 夏秋给他出了个主意——成人纸尿裤。 这三天对李主任来说无异于人生的奇耻大辱。 三天后，夏秋给开了一副温养的药，李主任才终于不用穿着纸尿裤上班了。 可是对于夏秋治疗的效果，李主任却非常怀疑。 “这就好了？” “嗯。”夏秋：“后面等痔疮自行脱落就行了。” 李主任刚开始还有些不信，但是真的发现了痔疮自行脱落的迹象，他兴奋不已。 “还真不用开刀就自己掉了啊！”李时政冲过去抱住夏秋：“中医外科赶超男科、儿科有希望了！我这就给你开一个痔疮专治门诊。” 夏秋哭笑不得：“喂喂喂，李主任，不是中医普外科门诊吗？” “痔疮特色诊疗普外科！” “……” 夏秋心说就跳不过痔疮这个坎了！ 李时政兴奋完之后露出担忧：“夏秋啊，你的这套疗法虽然效果很好，但这疗程一般人真抗不下来。我到最后一天的时候都怀疑自己要死在马桶上了。你能不能做一些改进？比方说在药方里加入一些臣、辅药物，减少病人的痛苦。要不我请咱们科室的大夫过来一起研究研究这个方子？” “不用研究。”夏秋：“接治真正的病人的时候我不开药光针灸就好了。” “光针灸？”李主任反应过来：“我靠，光针灸就能治好你为什么要给我开三天的泻药？” 夏秋左顾右盼而言它：“那个，一方面是为了加快疗程，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戏剧效果。” “！！！”李时政恨不得把夏秋给生吞活剥了。神tm的戏剧效果，差点没把他坑死。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冷静冷静，这小子可是块宝。在榨干他的价值前先留他一条狗命。” 在李时政的强力支持下，夏秋的普外科门诊正式开门接诊。 虽然夏秋强烈反对，但李时政还是擅作主张将“不开刀针灸治痔疮”的宣传海报挂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第一百零一章 是非常严重！ 得知夏秋居然一个人负责了一个新诊室，曹琳特意上门祝贺。 看到夏秋头顶的海报，她愣了片刻扶着门哈哈大笑起来：“针灸治痔疮？原来你负责的诊室就是干这事的啊！难怪昨晚问了半天都不跟我说。” 夏秋一脸鹅肝色，恨不得直接把海报摘下来砸了。 “笑够了没有！”夏秋：“我一实习医生，科室主任要挂海报我有什么办法。” 曹琳足足笑了三四分钟直到快缺氧了才作罢。 可是跟夏秋说话的时候，曹琳总是有意无意瞟一眼他头顶的海报，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从今天开始咱们餐具严格分开，写上名字。我可不想跟你的餐具弄混了。” 夏秋嘴角抽了抽：“喂，你过来就是为取笑我的吗？” “你现在专治痔疮，我可不想用你用过的筷子。” “普外科！我负责的是普外科！” 夏秋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有些羞涩地问道：“大夫，你们这里可以看痔疮吗？” 曹琳强忍着笑：“不打扰夏医生你‘工作’了！” 曹琳刻意咬了重音。 言毕，她又瞥了一眼海报上痔疮的特写，表情更欢快了。 就在这时，戴眼镜的男子认出了曹琳：“呀，这不是曹警官嘛！怎么，你也得了痔疮？” 曹琳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喂！说话当心点，小心我告你诽谤！”曹琳冷哼一声，扭头离开了这里。 夏秋无奈的摇摇头，冲病人招手：“进来吧。不用脱裤子！” 门诊“开业”的第一天，夏秋接待了十来个病人。 非常好的一个开始。 可是让夏秋郁闷的是因为李时政的宣传方向，来的病人全tm都是治痔疮的！ 夏秋中途特意跑出去看了一眼，生怕李时政把“普外科”的牌子给换成了“痔疮专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夏秋默默的在心中鼓励自己。 夏秋原本认为随着时间推移，会有各种各样的病人前来。 可事与愿违。 随着第一批病人相继痊愈，夏秋“不开刀针灸治痔疮”特色诊疗名声大噪，每天前来治疗的病人都排着队。 夏秋已经麻木了。 每个病人进来夏秋都要机械的重复那几句话：“坐下、不方便坐就站着、不用脱裤子……” 这次进来的病人是个身体健硕的年轻人。 听到夏秋这么说，他一脸古怪：别脱裤子什么意思？ 夏秋继续麻木地询问病情：“你出现症状多久了？平常经常熬夜吗？喜不喜欢吃辛辣刺激的东西？” 年轻人更懵逼了。 “呃……症状出现两三天了。” “才两三天？”夏秋抬头瞄了一眼这个年轻人。看上去身体还挺强壮，居然这么娇气。“才三天，你确定是痔疮吗？” “痔疮？”年轻人汗颜，解释道：“这里不是中医普外科吗？除了痔疮不治别的病？” 夏秋眼前一亮。 他兴奋的直接站起来，将这个年轻人按到椅子上坐下：“来来来，不着急，先喝杯茶。” 病人都傻眼了，这医生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啊？ 他哪里知道，夏秋连看了一个星期的痔疮，终于来了一个别的病人。 就算他是来看脚气的，夏秋也要把他当“贵宾”接待！ 送上了茶水、点心，调好了空调温度，夏秋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正式接诊这个病人：“咳咳，咳咳。你好，我是夏秋，你可以叫我夏医生。对了，你介意我录像吗？我想告诉我的室友，我不是只看痔疮。” 年轻人尴尬不已：“那个，要不我还是去省立医院皮肤病科看吧。” “别别别！”夏秋：“哥们，坐坐坐。喝茶喝茶。咱不录像了。你是皮肤病吗，能不能给我检查一下？” 年轻人点点头：“那得脱裤子才行。” 夏秋恶寒，该不会还是痔疮吧？ 好在，年轻人脱下长裤后并没有继续脱内裤。 夏秋很快注意到他腿上一大块烂疮。 夏秋骤然紧张起来，紧盯着患处问道：“你刚说你的症状出现多久了？” “前后三天吧，要是算得仔细点，从症状出现到现在大概五十个小时。怎么了，严重吗？” 夏秋点点头：“不只是严重，是非常严重！如果晚一天来医院，你的腿可能就保不住了。” 年轻人瞪大眼睛，看夏秋的目光分明是在看江湖骗子：“喂，你别瞎说！就皮肤病还能截肢？你们领导呢，我要跟你们领导投诉。都什么啊，这么大一个医院居然请个骗子来坐诊。该不会是承包出去了吧？” 夏秋并没有阻止这个年轻人 李时政闻讯赶来。 “夏秋啊，你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看痔疮吧。这看的第一个其他病就被人投诉，这么下去还想不想转正了？”李时政：“说说吧，什么情况。” 夏秋：“病人进来你检查一下就知道了。真的非常严重。” 李时政一脸怀疑：“你确定？” “嗯，我非常肯定。” 可是李时政出去一看，没发现病人的踪迹。 李时政并不在意：“估计是你说的太夸张把病人吓跑了。好了，既然走了就不关咱们的事情了。你接着坐诊吧。我刚看了下，后面还有二十个痔疮，哦不，是二十个病人呢。好好干，这个月保证你津贴拿到手软！” “李主任，那个病人情况非常危急。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危及生命！”夏秋：“我必须去把他找回来。” “病人都走了你还出去找人家？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个病人到底是什么病。” 夏秋说完，李时政也愣住了：“真的假的？我从医二十年还没碰到过噬肉菌感染的病人呢。” “百分之百确定！”夏秋：“病人五十个小时已经出现了大片创伤。感染范围已经非常大。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要截肢，甚至可能会危及生命。”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把人找回来啊！这会儿应该还没出医院。” 夏秋顾不上排队的病人，直接冲出了诊室。 在医院大门口，夏秋终于追上了那个年轻人。 “等等。”夏秋喊住他：“你的情况很严重，必须立刻住院接受治疗。” 年轻人火了：“喂，你搞什么啊？再这样我报警了！在医院里骗人就算了，居然还追出来骗人。” 说着，这个年轻人就掏出手机要报警。 夏秋并没有阻拦他：“要是我没猜错你最近应该去野外露营了吧，腿是摔伤的？还是被脏荆棘划伤的？伤口是不是泡过脏水？” 年轻人放下手机，一脸怀疑地看着夏秋：“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学校曾经学过类似的病例。” “很严重？” “嗯。”夏秋：“那个病人因为救治不及时，最后截肢了。” 年轻人彻底傻眼了，手里的电话直接摔到地上…… 第一百零二章 我的病人谁都不许碰！ 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年轻人都吓蒙了。 夏秋提醒道：“治疗噬肉菌感染就是跟时间赛跑。早一秒钟进行治疗就多一分希望。我要你现在立刻住院！” “好，好……” 年轻人已经傻了。 在夏秋的协助下住院后，如何治疗成为一个棘手的难题。 李时政也有点慌了：“喂，你怎么安排他住院了。他的情况送去省立医院是不是好点？” 夏秋没有理他。 就在这时候，周水也来了。 检查了一下病人，确定是噬肉菌感染，周水对身后的护工吩咐道：“立刻安排救护车，通知省立医院那边准备接收病人。” 夏秋挡在护工前面：“他是我的病人，谁都不许动！” “你！”周水怒目圆瞪：“你知不知道他的情况多危险？出了差错你担得起吗？” 夏秋并没有退让：“如果我没弄错他挂的是我的号，我才是他的主治医生。只要我不同意，谁也不许移动他。” 周水火了。 噬肉菌感染，这样罕见的病例一定会被媒体蜂拥报道。 如果中医院救治不当导致病人截肢甚至丧命，那他这么多年辛苦经营就全白费了！ 周水：“夏秋，我要你立刻离开这里！否则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夏秋抬头瞥了一眼周水：“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今天我是这里的医生，我就必须对我的病人负责到底。” 周水：“好，你要逞英雄是吧？李主任，跟我出去。从现在开始，这个病人出现的一切后果都由夏医生你一个人独自承担。” 迫于周水的淫威，李时政无奈的叮嘱几句离开了病房。 夏秋的病人这时候才终于从懵逼状态中恢复过来：“那个，我刚刚好像听到你们在争吵。我是不是应该到大医院去做手术？” 夏秋调侃道：“中医院也是三甲医院，怎么，中国还有比三甲更高等级的医院？” “可是，可是……” “可是我们是中医是吧？”夏秋转移话题：“我刚刚认出了你，你是省篮球队队员，没错吧？” “嗯，我打替补控卫。教练说我明年应该能打上首发。” 夏秋：“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你去其他任何一家医院，医生都会立刻给你安排手术。手术方法很简单，就是尽可能多的挖出被噬肉菌感染的组织。” 夏秋比划了一大块地方：“为了绝对安全，医生至少会挖到这个地方。虽然不用截肢，但是你以后这条腿也基本上废了。” “什么，那我以后都不能打篮球了？” “走路都成问题，打篮球想都不要想。回到你刚刚的问题了。我是中医。我有一套完全不同的治疗方案。”夏秋：“现在你有一个选择。如果相信我，而我的治疗方案没起作用，等你送到其他医院的时候只有截肢一条选择。甚至还有生命危险。或者你选择不相信我，现在就转院。有一定几率可以保下这条腿。” “你……你有信心吗？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你也太年轻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中医呢！” 夏秋：“你刚刚也看到了，为了帮你我刚刚得罪了我们医院最高领导，明天可能都不能来上班了。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不能强迫你。” 这个年轻人犹豫了许久，重重的点点头：“我还想将来有一天去nba打球呢，我不希望这么早离开球场。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腿！” “我会尽力的。” 成功赢得了病人的信任，夏秋投入到紧张的救治过程中。 他以气运针，先是封住了噬肉菌扩散的途径。 随后，就是一点一点的“收复失地”。 这也许是夏秋从医这么久以来最复杂的一次治疗了。 为了尽可能减少损伤，夏秋从下午三四点钟一直忙活到夜里八九点，工作量堪比一次大手术。 忙完之后，夏秋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胳膊。 年轻人看着自己腿上密密麻麻的银针头皮一阵发麻：“这……真的管用吗？” “要听实话吗？”夏秋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治疗噬肉菌感染，我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管用。未来二十四小时你都必须接受观察。只要这二十四小时里感染范围没有扩大，说明治疗就成功了。” 夏秋瞥了一眼手机，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曹琳打来的电话。 他匆忙回了一条信息。 “我得回家了，我的舍友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谢谢你。”年轻人表情严肃：“如果你治好了我，我将来还能上球场的话，我保证一定会努力登上nba的赛场证明你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夏秋莞尔：“嗯，我等着那一天。” 夏秋绝不会想到，未来某一天看nba实况转播的时候他居然真的看到了自己曾经的病人。 第一次在nba的赛场投篮得分后，张伟卷起了自己的裤筒露出上面的疤痕。 只有夏秋知道，他这么做并不是纪念受伤，而是在回应自己多年前许下的一个承诺。 夏秋回到家的时候曹琳安然无恙。 他松了一口气。 今天在病房里周水情绪几乎失控，夏秋真担心他会不顾后果找曹琳报复。 曹琳一脸鄙夷：“是不是出去干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打了二十多个电话都没回，害得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曹琳特殊的关心方式让夏秋心情大好。 夏秋解释道：“我有个危重病人。为了专心治疗我手机调了静音。” “危重病人？”曹琳一脸八卦地问道：“有人痔疮破了？是不是流了一地血？” 夏秋恶寒。 他这辈子估计都摆脱不了“痔疮”这个梗了…… 填饱肚子躺到床上，夏秋担心病人之余也为自己的前途担心。 今天在病房，夏秋跟周水等于是公开了矛盾，他还能继续留在中医院吗？ 夏秋摇摇头：“管它呢，先睡觉再说。就算他要赶走我我也得让他付出代价！” 第二天，夏秋抱着跟周水摊牌的想法来到中医院。 迎接他的并不是怒火。 周水笑容可掬走向他。 夏秋刚开始不解，待看到不远处密密麻麻的记者，夏秋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第一百零三章 靠痔疮站稳脚跟 周水笑容满面走上前跟夏秋握手：“这件事还没完！” “谢谢周大夫夸奖，我会再接再厉的。” 周水又“勉励”了几句，匆匆离开。 周水一走，现场记者立刻簇拥上来。 “这位大夫，是你治好了张伟的腿伤吗？他的腿伤严重不严重，是不是去年那次旧伤复发？” “大夫你好，请问张伟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他能赶在下周的焦点战之前上场吗？” “大夫，张伟明天能参加队里集训吗？” 敢情记者都还不知道张伟受的是什么伤。 既然张伟和他的球队都没有公布，夏秋当然不能乱说。 “不好意思各位，我不能跟你们透露病人的隐私。如果你们有任何问题，请直接问张伟本人或者他的经纪人。” 丢下这句话，夏秋就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名不识趣的记者问了一个问题差点没让夏秋当街暴走：“大夫你好，听说你是专治痔疮的专科医生。张伟是不是因为得了痔疮到医院接受治疗？腿伤只是一个幌子。” 夏秋停下脚步，扭过头冷冷地打量着这个记者。 记者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兴奋地追问道：“大夫，我是不是说对了？” “张伟得没得痔疮我不知道，我只给他治了腿。但是这位记者，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有痔疮吧。要不要跟我上楼我给你开一副药？” 记者大窘。 见周围的同行都向他投去戏谑的目光，这名记者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要是夏秋瞎说就算了，问题是夏秋一眼看破了真相，他想否认都不行！ 夏秋回到住院部的时候，张伟笑呵呵地问道：“听说下面来了不少记者？真可惜，我不能这个样子接受采访。不然肯定要下去露露脸。我上场打球也没这么多记者采访我啊。听说我受伤就都跑来了。” 夏秋莞尔：“还是算了，下面的记者都以为你得了痔疮呢。” 张大伟脸刷一下黑了：“我靠，真的假的？” “别管这些，我先检查一下你的腿。” 昨天走之前，夏秋用记号笔沿着感染的边缘画了一个圈。 一晚上过去了，如果噬肉菌没有得到控制的话，感染就会越过这个圈。 但令人惊喜的是边缘非但没有扩大，反而有缩小的迹象。 “大夫，怎么样？” “很好！”夏秋：“按照这个恢复速度，你应该不会错过明天下午的集训。” 张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人生的大悲大喜来的也太快了。 昨天张伟还在担心自己要不要截肢呢，现在夏秋居然告诉他，他连训练都不会错过。 在记者广泛报道后，整个中医院都被各界群众包围了。 医院里嘈杂程度甚至比曹琳苏醒那天还要夸张。 最有意思的是据张伟说他以前根本连一个粉丝都没有。 这一受伤，居然凭空冒出几百号粉丝排着队来探望。 篮球队也集体出动，前来慰问。 张伟的教练在听了夏秋的报告后松了一口气。 他当场表示，下周的比赛不但让张伟上场，还要让他打首发！ 原定的首发控卫一脸懵逼：什么鬼？张伟没伤的时候都没让他打过首发，怎么张伟受了伤还让他上？ 夏秋透过窗户瞥了一眼外面浩浩荡荡的粉丝和记者，心说：这就是张伟能打首发的原因！ 下班前，夏秋又检查了一下张伟的恢复情况。 “恢复不错。明天这时候你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张伟：“你今天听到我教练说的了吧？我终于能打首发了！” 夏秋：“加油，我等着在nba的赛场上看到你。” “嗯，我一定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对了，夏医生，你昨天不是得罪了你们医院的领导吗？他们没为难你吧？” 夏秋：“沾你的光，我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名人’了。医院领导看我再不爽也不会这个时候开除我。” 有意思的是夏秋为篮球队员治疗“腿伤”的消息传出去后，许多跌打损伤的病人慕名前来找夏秋治伤。 可是跑到跌打损伤门诊一看却找不到夏秋。 一个个大呼上当受骗。 跌打损伤门诊的医生没少找夏秋吐槽。 不管怎么样，治好了张伟的伤着实给中医院增加了一大波“流量”。 各个科室心里都默默感激夏秋。 周水虽然有心给夏秋找茬，但也只能暂时隐忍不发，等待更好的时机。 令夏秋觉得很扯淡的是他的病人依然九成九都是看痔疮的。 他无奈的发出感慨：“李主任太有先见之明了。痔疮这个‘特色诊疗项目’的市场果然很大！” 抱怨归抱怨，靠着络绎不绝治痔疮的病人，夏秋算是在中医院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月末的时候，他第一次拿到了科室津贴。 数额颇为喜人。 夏秋下班回家特意拿出来跟曹琳炫耀：“让你一直看不起我。瞅瞅，这是我一个月的津贴！这还是实习期呢。等过了实习期，我这收入妥妥的达到中产阶级的标准了！” 谁知，曹琳一把将钱全收了过去。 夏秋急了：“你干嘛？” “你买手机借我钱还记得吧？” “那也就一千啊！” “还有你这两个月的房租。” “……那也还有剩的吧？” 曹琳悠悠的说道：“剩下的就当柴米油盐的钱了。不够的我先给你记着，下个月发了工资记得补上。” 夏秋欲哭无泪。 本以为能过一阵子有钱人的生活，没想到才几个小时又回归赤贫…… 就在夏秋考虑要不要问曹琳先支点钱买早饭的时候，孟晴打来电话，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得知“十全大补丸”已经走完了所有手续，随时可以上市，夏秋感动得热泪盈眶。 “生产好先给我十箱，我去街头卖了换点零花钱。” 孟晴恶寒，心说：这家伙到底穷成什么样了啊！ 为了避免夏秋产生不切实际的期待，孟晴先给他泼了一盆凉水：“夏医生，你别高兴太早。上市前还得先进行一段时间的推广宣传。还要铺货、签署供货协议等等。两三个月之内都是砸钱，不太可能有现金回流。” “等赚钱了再给我打电话！” 言毕，夏秋恨恨地挂断了电话。 旁边等了半天的曹琳终于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 有病还是没病？ 虽然天天治痔疮令夏秋很郁闷，但凭借这个稳定的营生他在中医院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除了一些自恃甚高的老专家，年轻医生基本上都不拿夏秋当实习医生看待了。 眼看夏秋在自己的地盘朋友越来越多，周水坐不住了。 这天李时政开完会回来就一直阴沉着脸。 夏秋打趣道：“怎么，开会被训了？” 李时政横了夏秋一眼：“这事麻烦着呢。” “哦？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这事说起来跟你脱不了关系！”李时政甩甩手：“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我头疼去吧。你上班勤快点别偷懒就行了。” 听说事情跟他有关，夏秋更不能不管了：“李主任，到底什么事啊？” 李时政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早几年，咱们区里一个领导熬了十几年终于升职。可就在调任之前病倒了。调动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之后这位领导精神就有些不太正常，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总觉得自己病没好。以前这都是内科那边头疼的事情，这次周水突然提议让我们外科来负责。” “这样啊。”夏秋眉头皱了皱，心说确实是个难办的事情。“李主任，你打算怎么办？” 李时政：“还能怎么办呢，顺着呗！他想住院就给他住院，想吃药就给他开药。哎，你可得给我好好干活。要不是你得罪了周水，这个麻烦事能落咱们头上么！” 夏秋搓了搓手：“李主任，正好我这段时间看痔疮看得想吐了，你又不想管这事，要不这位领导交给我来接待吧。” “你确定？我听内科那边说这位老领导脾气可臭的很。” “放心吧，我不会给李主任你惹事的。” 夏秋实在是不想再治痔疮了！ 别说是伺候领导，就是要他出去发传单夏秋都乐意，只要能让他消停两天！ 李时政：“既然如此那你准备准备。中午这位领导过来。” 中午来看病？ 夏秋摇摇头，心说还真是领导做派。 夏秋早早去吃了饭，然后等在门诊大楼外。 十二点整，一辆红旗轿车准时停在门口。 司机打开门，一名身穿中山装、满头银发的中年人走下车。 夏秋迎上去：“郑书记，中午好。吃过午饭了没有，要不要到我们医院食堂吃个饭？” “那像什么话！”郑书记说话中气十足。“我是来看病的，别给我搞特殊。” 夏秋撇撇嘴，心说：大中午休息时间你跑来看病，还让人别搞特殊…… 夏秋将这位郑书记领到了门诊处。 郑书记瞥了一眼海报，表情古怪。 夏秋忙转移话题问道：“郑书记，你能跟我描述一下你的病情吗？” “嗯。”这名老领导表情凝重，开口说道：“我脑袋里就像存了一盘录像一样，总是不停的重播同一段内容。吃饭、上班、睡觉，一刻也不停。” “哦？”夏秋心说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啊，李主任怎么会说他是来没事找事的呢！夏秋：“郑书记，虽然我不是心理学专业的，但是你的描述非常符合创伤性再体验症状，是一种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你是受到过什么严重刺激吗？” “不要急着下结论。我最早看的就是精神科的医生，他们排除了你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是吗？”夏秋来了兴趣：“你能详细描述一下吗？比方说你反复回忆的事件是……” “是组织上找我谈话，宣布我新任命的场景。” “……” 这果然不符合“创伤后”的先决条件。 这位老领导就是错失了这次机会一直耿耿于怀！ 郑书记：“年轻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管你信不信，那段记忆就像录像一样在我脑海里重播。这绝不仅仅是我执念或者怎么的！” “好吧。”夏秋：“郑书记，能把你的手给我吧，我帮你检查一下。如果你有生理性的疾病我会看出来的。” 郑书记将信将疑伸出手。 夏秋检查之后，心中的轻视荡然无存。 在这位老领导的头部，有一大片经脉完全被阻塞。 夏秋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到底要怎么处理他还真没底。 夏秋：“郑书记，你的病情比我预想的要复杂。我得请我的导师来给你会诊。你稍等一下。” 这位老领导却误会了夏秋的意思。 他苦笑了笑：“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太难缠了？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看我了。不打扰你工作，我先回去了。今天下午还有个脱贫攻坚的会议呢。” “不不不！”夏秋拦住他：“郑书记，你不能走！” “？” 夏秋：“我不是在拖延。我真的相信你有病！但是具体什么情况需要请我的导师来会诊。你下午的会议可以取消吗？” “呃……”郑书记已经被人当怪物一样敷衍了好几年了，终于有个医生相信了他的话，他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 “嗯！” “好，我这就安排其他人来主持下午的会。” 与此同时，夏秋拨通了梁婉清的电话。 夏秋简明扼要介绍了郑书记的情况，电话那边的梁婉清兴趣缺缺：“区里的郑书记？我知道他。他什么事都没有，充其量只是心病，连精神病都算不上。你别被他绕进去了。” “请你相信我，我保证他绝对不仅仅是心病。你能不能来一趟中医院，我需要你会诊确定具体病因。” 半个小时后，梁婉清来到了夏秋的诊室门口。 梁婉清：“你们医院领导把郑书记交给你的时候没告诉你他的情况吗？他真的没什么病。要不然那么多医生检查那么多遍会查不出来？行了，我就过来跟你说一下。我下午还有个实验呢。先走了。” “别别别。”夏秋：“实验什么时候都能做。我要你帮我检查一下病人大脑海马体区域。我敢肯定，病人是这部分出了问题所以才会不断回忆起那段记忆。” 梁婉清将信将疑：“但愿你是对的。他要是赖上我没事耽误我时间，我饶不了你！” 第一百零五章 你还真能惹事！ 东南市各大医院提到郑书记都避之不及，但他本人并没有那么讨厌。 得知梁婉清中断实验赶来为他检查，郑书记很愧疚：“不好意思，梁博士，耽误了你的工作。你的项目是国家重点科研项目，如果需要地方上协助的请梁博士一定不要不好意思，尽管提。” 既来之则安之，梁婉清坐下后对郑书记说道：“郑书记，我的项目进展很顺利，不劳郑书记你费心了。说说你的情况吧，你能跟我详细描述一下你的症状吗？” 听完描述，梁婉清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不管怎么看，郑书记这都是介于心病和精神病之间的状态，俗称“执念”。 要不是夏秋再三保证，梁婉清真不想掺和进来。 “郑书记，为了搞清楚你的病因，我需要做一个取样化验。”梁婉清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要在你的颅骨上开一个小孔，从海马体上取一小块样本进行检测。通常不会造成任何损伤。但风险还是有的。如果郑书记你拒绝的话我能够理解。” 梁婉清更希望郑书记能被吓退。 可谁知，郑书记一口答应下来：“我同意做检查！这个病困扰我好几年了，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梁婉清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夏秋，然后对郑书记说道：“那你跟我去我的实验室吧。那里有最好的化验设备。” 郑书记原本是想邀请两人跟他同车的。 梁婉清谢绝了他的好意，将夏秋拽到了自己车上。 一上车，梁婉清就爆发了：“喂，你给自己惹麻烦就算了还捎上我！这下我算倒霉了。” 梁婉清已经预感到郑书记往后会不屈不挠的找她麻烦。 夏秋：“其实没必要担心，只要咱们把他的病治好不就完了。” 梁婉清一脸古怪地看着夏秋：“有时候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检查结果出来你就知道了。” 取样的过程中夏秋看得头皮都有些发麻。 电钻开孔，细长的针管直接刺入颅内，全程没有麻醉，可郑书记眼睛都没眨一下。 完成取样，郑书记急切地问道：“梁博士，检测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说不好。我得一项一项排查。全查完不知道要多久。郑书记要不你回去等消息吧。” “我就在这里等！” 梁婉清见状十分无奈，心里已经把夏秋骂死了。 没办法，郑书记就坐在旁边坐着，梁婉清只能着手开始筛查工作： 颅内感染——排除； 寄生虫感染——排除； 颅内肿瘤——排除； …… 最常见的几种疾病都被排除，梁婉清冲郑书记摇了摇头：“郑书记，根据你的临床表现和检测结果，基本上可以排除生理性病变的可能性。” 郑书记脸色瞬间黯淡了几分。 “辛苦你了，梁博士。夏医生，也谢谢你。” 言毕，他就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夏秋问道：“梁博士，还有一个项目没查呢。” 梁婉清恨不得跟夏秋拼命：这家伙能少给她添点事么！ 郑书记停下脚步，问道：“什么项目？” “组织功能性检测。”梁婉清又白了夏秋一眼，接着说道：“最新的研究发现在极罕见的情况下，虽然病人没有任何生理性病变，但是颅脑部分区域却无法实现正常的功能。这项研究属于神经内科的前沿课题。” 夏秋知道这些得益于当初为了唤醒曹琳做的功课。 “对！”夏秋：“我怀疑郑书记你就是这种情况。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之前你进行了大量的检查都没有发现生理性病变。” 郑书记眼前一亮：“梁博士，真的存在这种可能性吗？你能不能进行这项检测？” “嗯。”梁婉清：“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相关研究基本上都是在实验室开展的，还没有临床实践的案例。检测的话……我的实验室上个月刚刚添置了一台设备，应该可以用来进行检测。不过……” “有什么问题吗？” 梁婉清多少有些尴尬。 她回道：“这是神经内科的前沿研究。检测方法我还真不会。我得先查一下最新的论文研究之后才能确定检测流程。” 梁婉清说到这个份上，郑书记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 约好了下周一过来拿结果，郑书记满怀希望的离开了梁婉清的实验室。 夏秋尾随其后想溜。 梁婉清直接拽着衣领将他拉了回来：“给我过来！嫌我事情不够多是不是？功能性检测，你懂的怪多的。跟我念研究生屈才了，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一个神经内科的‘博导’？” 夏秋尴尬不已：“那个，梁博士，都是为了治病救人嘛。就辛苦你了。” “说的倒是轻松。我这一个星期都不用干别的事情了！”梁婉清：“最好有结果。否则的话你就死定了！” 夏秋知道梁婉清最后那句话绝对是认真的。 李时政下午找到夏秋，询问了郑书记的情况。 得知夏秋将郑书记带到梁婉清的实验室做检查，李时政大喜过望：“小伙子，可以啊！我还担心你太年轻不会处事得罪人呢。不错不错，这一招祸水东引干的漂亮！这个月给你多发五百块钱津贴当奖励了！” 夏秋汗颜，李时政会这么想梁婉清同样也有理由这么想。 他只能默默祈祷梁婉清能有所发现，不然的话他就完蛋了…… 这一个星期，夏秋都在担心梁婉清那边的检测结果。 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曹琳自然也知道了此事。 “你真能治好郑书记？”曹琳：“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这人挺不错的，是个好官。可惜当初错过了升迁的机会。下个月市委正好换届。要是他的病能治好的话，以他的资历也许有机会入选市委班子。” 得知这些，夏秋越发坚定了治好他的信念。 一周后，梁婉清那边传来了夏秋期待已久的消息：“还真让你猜中了。真的是非常罕见的功能性缺陷。” “真的吗？” “嗯，我对照国外一线实验室的检测方法进行了三遍检测，结果都一样。” 就在夏秋准备庆祝的时候，梁婉清给他泼了一冷凉水：“先别高兴。这个结果比查不出来更糟糕。这种现象发现都是刚刚被发现，你觉得有办法治疗吗？” “……” 第一百零六章 还没转正就搞裙带关系！ 周一，郑书记一脸紧张来到夏秋的诊室：“夏医生，我听说梁博士那边检测有结果了？” “嗯。”夏秋：“郑书记，我不想故弄玄虚。但是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呃……好消息吧。” 夏秋：“好消息是梁博士已经找到你出现那些症状的原因了。” 郑书记问道：“所以坏消息是这种病目前还没法治，对吗？” 夏秋点点头，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郑书记你不用太担心。这种病虽然罕见，但目前没有任何研究表明这种病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换句话说，你的这些症状我们没有办法帮你治愈。但是你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健康出问题。” 郑书记追问道：“所以这个病是生理性的，不是我的精神问题？” “嗯！”夏秋：“这一点我和梁博士可以百分之百肯定！” “太谢谢你了，夏医生。” 夏秋愣了愣：“郑书记，你为什么要谢我？说实话，治不好你的病我其实挺愧疚的。” “不不不。”郑书记摆摆手：“你不知道这个检测结果对我的意义。虽然我这几年工作没有任何纰漏，但是大家背下都议论纷纷。好像我应该进精神病院一样。” 夏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换成是他的话，他真不一定能在这种压力下坚持了几年还没崩溃。 “郑书记，现在病因也查出来了，你就放心吧！” “嗯，再次谢谢你，夏医生。也请你向梁博士转达我的谢意。” 送走了这个特殊病人，夏秋颇为惆怅。 不能治好他的病让夏秋心里很不舒服。 曹琳带来的一个消息却彻底打消了夏秋的负面情绪：“你最近还在给郑书记看病吗？我听人说他今年有机会进市委班子。” “真的假的？” “你觉得我会传那种没有来源的小道消息吗？” 仅仅两天后，郑书记的任命就正式拍板公布了。 他进入市委班子，任市纪.委.书.记。 曹琳八卦地问起了郑书记的病情。 听了夏秋的介绍，曹琳很快理清了因果关系：“所以说郑书记的病是生理性的？我明白了！他论资历早就能进市委领导班子了。但是上级组织部门肯定是担心他的精神状态，所以才没任命。现在确定只是得了病，精神没问题，自然不能再让他等下去。” 蹉跎了整整四年，郑书记一上任就掀起了浩浩荡荡的反腐行动，赢得市民拍手叫好。 至于这幕后的功臣夏秋……依然每天默默地给人治痔疮。 夏秋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找李时政谈这件事了：“李主任，你帮我想想办法啊。我可不想一辈子给人治痔疮！” “年轻人怎么这么浮躁呢。痔疮不是病吗？治痔疮不是治病救人吗？”但是李时政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最重要的是咱们外科总算反超了儿科！下个月我给你安排个实习医生，你加把劲，争取一鼓作气超过男科！” 夏秋刚要说什么，忽然留意到李主任中间一句话：“李主任，你能给我实习医生的名额吗？” “我知道你最近忙得很。你是我们科室的大功臣，我怎么会不知道你需要帮手呢。放心吧，虽然你还没转正按理说不能带实习生，但是我回头给你想想办法。” 夏秋：“我的意思是，我能找我认识的人来帮忙吗？” 李时政警惕起来，脸上表情分明在说：你自己都还没转正呢，就想搞裙带关系了？ 待了解了夏秋推荐的人选，李时政来了兴趣：“有点意思。咱们中医外科治好多病不结合西医确实很棘手。你说的这位张医生的新闻我也看到了，在学校卫生室给人做腹腔手术，很厉害！不过我听说好多私立医院花大价钱请他，咱们可出不起那么高的价格。” 夏秋莞尔：“李主任，你放心吧。他这个人跟我差不多，只关心治病救人，对钱啊待遇什么的没那么在意！” 李主任：“你不是天天跟我哭穷，让我给你多发点津贴吗？” “……”夏秋转移话题：“李主任，你倒是表个态！这之前你要不要先问一下医院领导？” “如果他愿意从实习医生做起完全没问题。我就可以拍板。” “那我这就给张医生打电话。” 张承功接到夏秋的电话十分惊喜：“又有手术了？太好了！上次的手术结束之后我就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 “这次可不是手术。” “啊？” 张承功的语调显得有些失落。 夏秋笑道：“你想不想当一名真正的外科医生？” 张承功急匆匆赶到中医院，找到了夏秋：“你说的李主任呢？面试要做什么准备吗？有没有笔试，有笔试的话我得好好复习一下。” 夏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等下，我看完这几个病人跟你慢慢说。” 忙完之后，夏秋将张承功带到了李主任的办公室。 李时政主动伸出手：“张医生，久仰大名。” “李主任好。” “不用客气。夏医生对你的评价很高。让你从实习医生做起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不会不会。一切听李主任你安排。” 张承功稀里糊涂的签了实习协议。 都从李时政的办公室出来了，张承功才想起来问：“对了，你们中医外科主要负责哪些病？” “哈哈哈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答应啊？是不是把你卖了你还给我数钱呢。” 张承功悻悻的笑了笑：“我这不是相信你嘛！中医外科的诊断范围到底是什么？我好提前做准备。呼，终于有机会当一名真正的医生了！夏秋，太谢谢你了。” 夏秋跟张承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中医普外科的诊疗项目。 听完之后张承功显得有些紧张：“你说的这些我还是挺陌生的。很多都得从头学。” “没事，你有专业基础，这些都小意思。”夏秋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而且现在普外科这边目前就只有一个诊疗项目最火爆。” “哦，是什么？” “痔疮。” “……” 第一百零七章 新的诊疗项目 得知夏秋上班天天就是治痔疮，张承功一副上了贼船的后悔模样：“都是痔疮？那我还不如留在学校卫生室呢！” “别急。”夏秋：“现在痔疮病人多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市场确实有。另外也是因为我们其他的诊疗项目没有开发出来。有你这个专业外科医生加入，很多诊疗项目都可以开发。不过有件事你得提前有个思想准备。” “你说。” “我跟中医院的一位领导关系不太好。我自己转正都有困难，你这个实习医生想要转正估计也不容易。运气不好的话咱们可能要在这边当一辈子的实习医生。” 张承功对此完全不在意：“如果只是要这些名分我就去私立医院拿高薪了。我们还是讨论讨论可以开展哪些中西医结合的诊疗项目吧。” 普外科这个篮子实在太大了，里面放再多东西都不嫌多。 夏秋跟张承功足足讨论了两三个小时，才在一大堆备选的诊疗项目中选择了几个特色诊疗项目，包括：皮肤烧伤、金刃外伤等等。 不管是哪一项市场都不比区区痔疮小。 可问题在于…… 张承功第一天穿着白大褂在医院坐诊兴致勃勃。 然而，一天下来，他干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给病人清洗痔疮…… 下班的时候张承功完全没有上午时的精气神，整个人都萎靡不振：“这到底是普外科还是肛肠外科啊！我今天晚饭都不想吃了。” 夏秋莞尔：“别说我事先没提醒你。你自己同意的。” 张承功有气没处发。 他一副恨铁不成功的样子：“你倒是想想办法啊！难不成你想一直给人看痔疮？” 夏秋摊开手：“我已经放弃反抗命运了。前阵子我给张伟治了腿伤，本以为以后会有很多别的病人慕名而来，结果你也看到了。” 张承功哭的心都有了，现实已经够让人绝望了，夏秋还要打消他最后的幻想。 张承功：“我在省立医院有不少同学。我给他们打个招呼吧，回头他们有解决不了的病人就让他们送来给咱们。” “嗯。”夏秋：“弄来一个算一个！” 张承功的人脉比夏秋预想的要好用。 第二天，省立医院就转来了一个重度烧伤的病人。 病人情况非常危急，送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周水说什么也不肯接收病人。 最后还是李时政亲自立了军令状，周水才点头。 张承功的同学亲自将病人送到了病房里。 交接的时候，他介绍说：“承功啊，这个病人我们都打算放弃了。要不是你主动要求我真不想送过来给你添麻烦。” 张承功瞥了夏秋一眼，夏秋检查完病人的情况之后微微点点头。 张承功：“放心吧，我们既然敢接收这个病人就一定能治好！” “那就交给你了。回头有机会一起撸串。我先回去了。” “不送了。” 没了旁人，张承功这才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夏秋，这个病人全身85%烧伤，你真的有办法吗？” “如果我一个人的话也许不敢接手这个病人，但不是有你嘛！”夏秋：“我尽全力控制他的感染，皮肤移植就交给你了。” 闻言，张承功心里有了底。 重度烧伤的患者80%以上都是死于感染。 只要能够控制感染，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张承功有信心挽救这个病人。 说起来轻松，但真正开始手术之后，张承功才意识到这是多么庞大的工作量。 10%的烧伤和85%烧伤完全是两个概念。 小范围烧伤的病人全身到处都是可以用来移植的皮肤，选择非常大。 但是这个病人全身已经没几块好的皮肤了，单单是取皮、处理工作就花费了张承功一整晚的时间。 第二天，夏秋上班的时候，赫然发现手术台上密密麻麻排满了邮票大小的皮肤。 张承功已经累到了极致，但依然强撑着：“夏秋，你来啦。我将患者身上取下的皮肤分割成了同等大小的皮肤块，稍后会一块一块的贴在烧伤处。这是进行大范围皮肤移植最高效的办法。” 夏秋拍了拍张承功的肩膀：“还是那句话，我保证病人不会感染。这些工作就交给你了。” 连续五天时间，张承功不分日夜，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这个烧伤患者身上。 在累垮之前，张承功终于完全了全部的皮肤移植和创口保护工作。 病人全身上下都被具有透气、抗菌效果的网布裹得严严实实。 “病人已经完成皮肤的修复。未来一周将非常关键。恢复好的话，病人一周后就可以脱离生命危险。当然，这还不算完。为了恢复病人的容貌和肢体功能，我计划再进行至少五场手术。” “辛苦你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快回去休息吧，别病人没倒下你自己倒下了。” 张承功笑着摆摆手：“我干的都是‘糙’活。真正有难度的是夏秋你负责的部分。许多病人根本撑不到植皮手术完成就死于感染了。我再去看一下病人情况，没问题我就下班了。” 张承功这一觉睡了足足二十多个小时。 等他回到医院，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工作。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张承功全部时间都放在这个病人身上。 结果也令人欣慰。 病人恢复情况良好，没有出现任何并发症和排斥反应。 这一病例虽然没有像张伟受伤引发媒体广泛关注，但是在全国临床医疗领域却被广泛传播，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几乎所有从事相关诊疗的医院都知道了，东南市中医院中医普外科具备很强的烧伤治疗能力。 在这之后，全国范围内重度烧伤的病人源源不断的被送来东南市。 除痔疮之外，中医普外科总算有了第二个特色诊疗项目！ 可是令夏秋气愤的是李时政制作的新海报只贴了张承功的照片！ 张承功的照片备注：拥有丰富的烫伤、烧伤、化学灼伤病人治疗经验，重度烧伤病人存活率达到了全球顶尖水平。 至于夏秋，他的照片旁边依然是一张痔疮的特写照片…… 第一百零八章 魏家才是棋子 天天顶着一张痔疮的特写照片上班就已经够让夏秋郁闷了，周水还忙里偷闲给他添了回堵。 东南市中医院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公布了新的管理章程。 美其名曰公开透明，但夏秋却看到了多处明显针对他的地方。 其中就包括实习医生转正的苛刻条件。 夏秋看来看去，不是因为学历文凭不达标就是需要“医院领导考察”，夏秋唯一的转正机会是： 确有中医特长，并且在中医院担任医师工作十年以上。 看到这条的时候夏秋差点没掀桌子。 李时政看夏秋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喂，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周大夫啊？他要这么针对你！” 夏秋沉默了。 除了有两三次公开的对立外，他跟周水好像也没有深仇大恨吧？ 就连当初一心想要除掉他的魏物华现在都跟他一起愉快的卖药了，为什么周水依然将他视作眼中钉？ 为了理清这背后的微妙联系，夏秋将魏物华单独约了出来。 照顾到魏物华这位大少爷的身份，夏秋已经挑选了自己能想到的最高档的场所，但是魏物华依然很嫌弃。 刚坐下，魏物华就发起了闹骚：“这家茶楼装修品味真够差劲的！” 夏秋嘴角抽了抽：“行了，我约你出来是跟你说正事，不是跟你探讨装修品味的。” “夏医生，新药的推广目前还算顺利，已经有了一些市场知名度。但阻碍不少，很多知名人士都对这种药宣传的疗效表达了怀疑。尤其是夏医生你取的这个名字实在是……” 夏秋摆摆手打断了魏物华后面的话：“十全大补丸推广的事情你跟孟总讨论就行了。我想问你一件别的事。” 魏物华警惕起来。 目前他同夏秋唯一的利益契合点就是这款新药，除此之外，他们的矛盾要远远大于利益。 夏秋悠悠的说道：“别这么紧张。你爹只要还活着一天，我们就得被迫做一天‘朋友’，不是吗？” 魏物华点点头。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周水。”夏秋：“魏家跟周水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很难猜吗？周水当年治好了我爹的病成了我们家的大恩人。就像你现在做的事情一样。” 夏秋紧紧盯着魏物华的眼睛：“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夏秋将信将疑：“最后一个问题，周水什么时候注意到了我并且想除之而后快？” 听到这个问题，魏物华骤然激动起来，白净的脸蛋憋得红扑扑的。 这家伙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件事！ 魏物华一字一顿威胁道：“陈松的事情还没完！我迟早会让你付出代价。” 夏秋笑了笑，完全没有把魏物华的威胁当回事：“既然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那我换个问题。当初袭击曹琳是你的主意还是周水的主意？” 魏物华：“我下的命令！如果你想报复最好挑个好的时机。” “我问的是，这是谁的主意？” 魏物华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 夏秋追问道：“告诉我实情！我可以不继续追查此事，但是我必须知道真相！” “周大夫。”魏物华：“他告诉我曹琳的一项秘密调查已经威胁到了魏家。必须除掉她。” 夏秋点点头，果然如此！ 他一直都被蒙蔽了。 对周水来说，魏家不过是个幌子。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跟魏家决裂之后周水并没有太在意。在短时间内，周水又跟梁家搭上了线。 夏秋的本能告诉他，周水对曹琳下杀手跟她神秘失踪的父母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回家之后，夏秋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告诉曹琳这一切。 曹琳何等聪明，第一时间就发现夏秋心中有鬼。 她面无表情坐到了夏秋对面，质问道：“老实交代，今天早上我上厕所的时候你闯进来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夏秋愣了愣，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喂，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好不好？如果你是个色狼我就得重新考虑要不要让你继续住我家了。” “那真的是个意外！更何况你上厕所不锁门能怪到我吗？” “强词夺理！谁在自己家上厕所会锁门啊！” 夏秋一脸认真地答道：“在家里住了一个异性的时候任谁都会锁门。好了好了，别纠结这个话题了。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说。” “咱们之前的调查方向全都错了！魏家只是个幌子，你之所以被暗杀并不是因为你调查了跟魏家有关的案件。” 曹琳并不意外：“我早就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 这下轮到夏秋惊讶了。 曹琳：“我上班这些天，除了偶尔外出巡逻，其他时间都在办公室里发呆。我趁机整理了一下我之前调查的案件。这些案件大部分都已经结案了。看上去每一起跟魏家有关的案件都值得他们派杀手，但我仔细想想发现不是这么回事。魏家根本没有足够的动机杀我！” 夏秋：“那你也知道自己遇袭的罪魁祸首了？” “嗯。”曹琳目光坚定地点点头：“陆易松！肯定是他看到了我在格斗大赛夺冠，想试探我的实力。可耻的家伙，居然用偷袭。要是光明正大比试我一定把他揍得他妈都不认识” 夏秋一脸懵逼：“陈松？什么鬼！他只是魏家的一个打手而已，小虾米肚子里的小虾米。” “啊？我弄错了吗？” “我百分之百肯定你弄错了！好了，我也不绕弯子了。周水诱导魏家做出了错误的预判。换而言之，是他借刀杀人想除掉你。” 曹琳目瞪口呆：“周水不是魏家的一个棋子吗？” 夏秋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观察了这么些天，基本上可以确定我们都被骗了。如果硬要说的话，魏家是周水的棋子还差不多。” 曹琳思考了半天都没消化这一切。 回过神来，曹琳下意识看向自己父母曾经住过的房间：她跟周水无冤无仇，如果周水想杀她，唯一有可能的线索就是她神秘的父母。 “你觉得我父母躲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吗，还是已经被周水害死了？” 夏秋摇了摇头，这个问题的答案还需要他跟曹琳一起去寻找…… 第一百零九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弄明白真正的敌人是谁后，夏秋和曹琳不得不重新审视两人面临的威胁。 周水想要除掉曹琳还可以说是为了“斩草除根”。 但是他不厌其烦的在夏秋身上浪费时间就不太合乎情理了。 “会不会是看我太帅了，医术又这么厉害，所以才一心想除掉我？” 曹琳恶寒：“要点脸！” 夏秋耸耸肩：“那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曹琳毕竟是干刑侦出身，她提议道：“我们在这里瞎猜是没用的。目前当务之急就是搞明白我父母为什么会失踪，现在是生是死。我有预感，他们失踪可能跟周水有着直接的联系！” “你这时候才想起来调查自己失踪的父母？” 曹琳：“一个人长大，我不想承认我父母失踪了。我宁愿自欺欺人的相信他们是出国经商了。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夏秋：“你不是一直定期收到汇款吗。能不能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你父母的去向？” 曹琳摇了摇头：“这条线索别想了。早些年局里强化背景调查的时候组织上就调查过这笔资金的来源。可是一无所获。幸好刘局帮我压了下来。要不我早就进监狱了。” 几乎是唯一的线索就这么中断，夏秋开始头疼了。 曹琳犹豫着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去我爸妈的储藏室找找线索。” “什么？”夏秋质问道：“你爸妈有个储藏室过了这么久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我家什么事都要告诉你！”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过了会儿，还是夏秋主动打破了尴尬：“储藏室你之前没检查过吗？” 曹琳摇了摇头：“没有。” 夏秋兴奋地搓了搓手，幻想着储藏室里全是高阶的材料。 曹琳撇撇嘴，一脸嫌弃：“看看你那样儿，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今天先睡觉，明天早点下班我带你去找找看。” “别啊！”夏秋：“这么重要的线索我如果不立刻查看晚上肯定会失眠的！” 曹琳老大不情愿的披上了外套。 “走吧，我现在带你去。” “很远？” 曹琳点点头：“西山区，晨光花园。” “这么远！”夏秋：“坐车过去得一两个小时吧。” 曹琳瞥了一眼漫天星空：“晚上去也好。我总觉得我父母在那个储藏室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哦？怎么说？” 都到这个份上，曹琳也没有必要对夏秋隐瞒。 “……在城市的另外一头用别人的身份证买了一个地下室。不用我多说了吧？” 夏秋越发好奇今晚会有什么发现了。 大半夜赶到晨光小区，物业的回答令曹琳抓狂：“什么？你们居然把那间地下室卖给了别人？！” 物业的工作人员一脸紧张，生怕曹琳会把事情闹大。 “你们听我解释。这个储藏室在您父母购买的时候是没有产权证的，他们购买的是使用权而不是所有权。两年前我们物业配合有关部门进行了一次整顿。所有地下室的购买合同都被依法注销，重新签订了租赁合同。因为当时联系不上这间地下室的业主，我们只能代为处理。你们放心，我们会依照当初清理时的协议，对你们的损失进行合理补偿。” 得知自己父母存放私密物品的储藏室被外人清理，曹琳感情上始终接受不了。 夏秋示意她先平息一下怒火。 夏秋冲物业工作人员问道：“当时你们清理地下室的时候里面的物品呢？” “都在都在！”物业人员忙不迭地说道：“我们统一存放在一个储藏室里。需要我带你们去认领吗？” 夏秋看向曹琳。 曹琳点点头：“现在就带我们去！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你们未经允许侵犯私人财产的事情我一定会找你们算账的！” 带路的时候，物业工作人员压低音量对夏秋说道：“夏先生，您能不能劝一劝您夫人。我们当时那样处理确实有欠妥当，但那是政策要求，我们也没办法。” 夏秋瞥了一眼埋头生闷气的曹琳，笑道：“我‘夫人’脾气大，我也没办法。我可不想回家跪搓衣板。” 物业人员无奈的叹了口气。 工作人员打开储藏室之后，一股霉气扑面而来。 他指着角落一个几乎被灰尘掩埋的纸箱介绍道：“这就是你父母留在那间地下室里的所有东西。” 回家的路上，夏秋看着纸箱默默祈祷：“材料材料，一定要是材料！” 曹琳恶寒：“你就惦记着你的材料，难道你不想找到更多线索吗？” “当然想！”夏秋：“不过线索什么的一张纸条一个照片就行了，多了还占地方。” 曹琳哭笑不得。 夏秋这样子分明就是迫不及待拆礼物的小孩子。 将纸箱放到桌子上，夏秋小跑着递上刀子。 夏秋催促道：“打开吧。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曹琳深吸了一口气，划开了密封的胶布。 纸箱一打开，夏秋心就沉到了谷底。 里面摆着厚厚一摞文件，根本没别的东西。 曹琳却如获珍宝，立刻查看起这些材料。 夏秋努力隐藏自己的失落情绪，问道：“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吗？” 曹琳面色凝重地翻看着材料，没有理会夏秋。 就在夏秋忍不住要凑过去查看的时候，曹琳匆忙盖上了文件：“这些文件我先收起来。你当不知道这回事就行了。另外，小心周水，他可能比你预想的更危险。等他意识到你单枪匹马身后没有任何人，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 “喂，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份资料里都有什么啊？” 曹琳目光冰冷：“该告诉你的我都跟你说了。如果你再多问一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夏秋愣住了。 虽然两人经常打打闹闹，但这还是曹琳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威胁他呢。 “你是认真的？” “是的！”曹琳：“你只要提防着周水就行了。我父母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夏秋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曹琳到底在隐瞒什么？ 一想到曹琳威胁他的语气，夏秋胸口就憋得难受。 为了唤醒她，为了保护她，夏秋几度拼上自己的性命。 最后换来的只是她的“翻脸不认人”吗？ 次日一早，夏秋主动提出搬出这里。 曹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自己多保重。” 门关上的一瞬间，眼泪顺着曹琳的脸颊汹涌流下。曹琳任凭眼泪打湿了桌子，口中喃喃地说道：“夏秋，原谅我，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遇见……” 第一百一十章 你把魏东怎么了？ 次日上班的时候，夏秋恍恍惚惚。 在给病人切脉的时候夏秋都走神了，最后还是病人提醒他：“医生，医生，我的脉象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夏秋甩了甩头，将他跟曹琳的一幕幕赶出脑海。“卷起衣袖，我给你针灸。” 对于夏秋重新回到宿舍住，司徒亮一副事情尽在我掌握中的表情：“夏秋，看开点。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兄弟都在你身边呢！走，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文艺古瞪了司徒亮一眼：“我觉得夏秋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我们去自习，留夏秋一个人在宿舍吧。” 夏秋微微点了点头。 司徒亮嘴巴动了动，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抄起药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宿舍。 文艺古临走的时候拍了拍夏秋的肩膀：“司徒亮说话难听了一点，但是他有句话没错，我们永远都在你身后支持你！” 夏秋：“谢谢。” “瞎客气什么，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文艺古：“我去自习了。想喝酒了就给我跟司徒亮打电话。” 期间魏东下班回到宿舍。 见夏秋魂不守舍坐在自己的床铺上，魏东愣了愣：“夏秋，你怎么了？你的行李……你要搬回来住吗？” 夏秋点点头：“嗯，看来我得回来住一阵子了。” 相比司徒亮和文艺古，魏东知道得更多。 魏东犹豫片刻，说道：“夏秋，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曹警官看你的眼神绝对跟看其他人不一样。如果你们吵架了的话……” 夏秋摇摇头，淡淡地回道：“事情比你想的复杂。” 魏东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会儿，魏东试探着聊起了医院的事情。 得知沈志平再次遭遇医闹，夏秋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呵呵，苗元安估计为这个外甥操碎了心。医术不咋的，惹事的能力倒是挺厉害的。” “沈志平这次放假回来得低调好一阵子了。再摊上事他舅舅都保不了他。对了，夏秋你在中医院那边怎么样？听几个教授说中医院那边很过分，一点权都没给咱们。你在周水眼皮底下过得不自在吧？” “也还好。除了天天看痔疮让人有些郁闷之外都挺好的。影响也有，暂时转不了正，不过也没什么大了不起的。” 魏东点点头：“要是在中医院那边待得不舒坦就回来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我们一起斗苗元安！他当权之后搞了好多改革，大家背地里都不爽他呢。” 夏秋差点就心动了。 他一开始接近周水是为了了解敌人、保护曹琳，现在他都被曹琳赶出来了，真的有必要继续给自己找不在吗？ 可是想想李时政，想想张承功，还有私下里跟他一起吐槽周水的其他实习医生。 不知不觉间，夏秋在中医院已经有了许多牵挂。 “中医院那边每天都有病人排着队让我看痔疮呢。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真得了痔疮也挺烦恼的。为了我的病人，我还是先留在中医院吧。” 魏东笑笑，确定夏秋能应付，他没有再提这茬。 夏秋主动转移话题，问道：“你最近回家了没有？魏物华敢跟你摆脸色你就说你是我罩的！” “呵呵，他哪敢啊！”魏东：“老爷子命攥在你手上呢，魏物华要是敢得罪咱们，老爷子第一个把他赶出家门！” “我前两天去你家给你爹看病的时候碰到你妈了。” 魏东脸上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我不想提她。” “成熟点！”夏秋：“你跟魏物华起冲突的时候你妈没有帮你，你确实有理由恨她。但是你有没有站在她的立场想过？你好歹跟老爷子有血缘关系，她呢？退一万步说，你想夺回自己的继承权离不开你母亲的协助。” 魏东沉默良久。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夏秋：“就问我你过得好不好，缺不缺钱。” 夏秋从自己的包里翻了翻，取出一条金链子：“这是你妈让我转交给你的。怕你没生活费。” 魏东虽然努力忍着，但夏秋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些许泪花。 夏秋拍了拍他的背：“我一个普通人家长大的穷小子理解不了你们大家族的恩恩怨怨。但是我相信没有哪个母亲会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你被魏物华赶出去的时候，你母亲肯定比你更难受！你现在可以自由出入魏家，如果可能的话跟你妈聊一聊。她真的很不容易！” 魏东紧紧闭上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夏秋笑了笑：“嗯，走吧，一起出去吃宵夜。” “要不要喊上司徒亮跟古客心？” “他们是学生，学习才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别打扰他们学习。我俩偷偷去就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几瓶啤酒下肚，两人打开了话匣子。 魏东嘴角挂着坏笑，问道：“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你老实告诉我，你那天是不是真看到杨姗姗洗澡了？我都提前跟她说了让她装装样子，她怎么可能真的脱衣服洗澡让你偷看！” 夏秋耸耸肩：“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杨姗姗。她还没转身我就被保安抓起来了。你那时候也是够损的。” “嘿嘿。”魏东：“谁让你那时候那么不合群。我们几次夜里翻墙出去玩你都不跟着，我不是怕你跟宿管举报所以才先下手为强嘛。你不会怪我吧？” 夏秋含笑摇摇头：“现在想想，多大点事儿。” “是啊！”魏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回头想想，学校里那点恩怨才多大点事……来，干了这杯！” 魏东本来是想把夏秋灌醉让他暂时忘掉“失恋”的痛苦。 结果却是他醉了。 魏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跟夏秋倾诉自己对魏家的复杂情感： 从第一次进魏家大门的惊喜、期待，到第一次被魏物华羞辱的愤怒、不甘，再到后来的隐忍、耻辱以及最后被赶出家门时的决然…… 司徒亮和文艺古自习回来。 一身酒气的魏东已经哭成了泪人。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你把魏东怎么了？” 夏秋：“……”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可以牵我的手 回到宿舍，夏秋的闲暇生活充实了不少。 下班回来指导指导司徒亮和古客心的学业，跟魏东分享中医院和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动态，隔三差五几个人还一起出去吃宵夜、撸串。 夏秋暂时将曹琳抛到了脑后。 梁婉清都发现夏秋最近笑容变多了：“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呀？” “宿舍一个家伙昨天喝太多，居然尿床了！逗死我了。这件事我能笑话他一辈子。” 梁婉清愣了愣，问道：“你之前不是跟曹琳同居嘛，现在搬回宿舍住了？” “同居？梁博士你别误会。那是曹琳刚出院我担心她的身体情况，住一起方便观察。现在她没事了，我总不能继续留在她家。孤男寡女也不合适。” 梁婉清将信将疑。 夏秋问道：“梁博士你的研究怎么样，有进展吗？” “嗯。”梁婉清：“在周大夫的帮助下我有了一些新发现。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周大夫已经成了这个跨学科科研项目的总顾问。除了一个名义上负责的官员外，基本上就是他在负责统筹。” 夏秋瞪大眼睛。 梁婉清：“怎么，你很惊讶的样子？” “没有。”夏秋收敛表情，敷衍道：“周大夫是中医权威，对中药有很深的见地，他担任这个职务合情合理。” 梁婉清要说看不出问题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夏秋不肯多说，梁婉清只能暂时放下这茬：“你的项目做得怎么样了？千万不要心存侥幸，我是不懂，但我到时候会请几位中医药领域的权威来考核你的成果。”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真金不怕火炼。我保证会让你请来的专家惊掉下巴的！” “但愿如此。” 梁婉清说完，突然变得犹犹豫豫起来。 夏秋眉头挑了挑，问道：“梁博士，你的病情加重了？” “啐！”梁婉清横了他一眼：“你给我治病的事情要是敢说出去当心我割了你的声带！” “那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不好说？” 夏秋都看了出来，梁婉清也不隐瞒了：“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小忙。” “没问题。”夏秋：“你是我的导师，你吩咐我干啥我就干啥。” 梁婉清：“我要你去我家见见我爹。” 夏秋瞪大眼睛：“我……是不是我理解错了了？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爹做个检查？” “你没理解错。不是体检，就是你脑子里一开始闪过的那个念头。” 夏秋瞬间闹了个大花脸。 “那个，进展是不是有点快啊。咱都还没拉拉小手、亲亲脸蛋，这就直接见家长了？” 梁婉清脸瞬间沉了下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跟着降温。 “我只是让你帮我拖延时间而已！也不知道我爸妈怎么想的，总觉得我会嫁不出去！” 夏秋心想：你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父母担心你嫁不出去完全有道理啊！ 这话夏秋可不敢说出来。 “小事一桩，没问题！”夏秋问道：“不过你确定我能达到你父母的要求？” 梁婉清的回答令夏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放心吧，我爸妈只是想我找个人嫁了。别说你了，就是我从路上找个乞丐带回家，他们也会很开心的。” “……” “怎么，有困难？”梁婉清：“其实我一开始不想麻烦你的。毕竟你跟曹琳……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曹琳之前是我的病人，现在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什么时间？” “就今天吧。”梁婉清：“等会儿，这批材料检测结果出来后你跟我一起回家。” 夏秋骤然紧张起来：“那个，我用不用换套衣服什么的，我宿舍有一套西装。皱是皱了点，但还能穿。” 梁婉清打量着夏秋，实在不敢想象他穿上西装是什么样子。 “别，你这样挺好。” 夏秋恬不知耻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对了，我第一次去你家要不要买点礼物什么的？” “我都买好放在后备箱。你去我家的时候拎着就行了。” 梁婉清这是早有准备啊！ 梁婉清分析实验结果的时候，夏秋在一旁坐立难安。 “那个，我见到你父亲是应该喊叔叔还是喊伯伯？我们用不用装得亲昵一点？比方说。” 夏秋做了一个亲嘴的动作。 梁婉清阴沉着脸：“你要是敢借机占我的便宜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我就问一下而已。” 梁婉清冷哼一声，继续检查实验结果。 就在夏秋准备继续发呆的时候，梁婉清突然说道：“你可以牵我的手。” “什么？” 梁婉清面无表情地说道：“为了增加可信度，你可以牵我的手。但是这就是极限。你要是敢有更过分的举动，我会让学校开除你的学籍、清理你的档案、吊销你的资格证书，让你只能去山里当个赤脚医生！” 夏秋悻悻地笑了笑：用不用这么狠！ “明白了没有？” “完全明白！” 梁婉清满意的点点头。 这会儿她也没法专心研究实验结果了，索性全放下。 “时候差不多了，跟我走吧。” 梁婉清路过夏秋身边的时候，夏秋突然拉住她的柔荑。 梁婉清愣住了：“你，你在干嘛？” “不是你说的可以牵手吗？” “我说的是到我家的时候！” “哦哦哦！”夏秋很规矩的收回手：“我误会了。” 梁婉清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就是想吃我的豆腐吧！ 路上，气氛尴尬得让人几乎要窒息。 眼看就快到了，夏秋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个，梁博士，我应该喊你什么？” “？” “我到你家总不能还喊你梁博士或者导师吧。那样不是直接就被拆穿了。” 梁婉清思忖片刻，冷冷地回道：“直接喊名字就好。” “梁婉清？” “还有什么事？” “没事。”夏秋：“我先喊喊，别到时候喊错了。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梁婉清：“……” 车子直接开入了车库里。 下车前，梁婉清抓紧时间交代：“记住，不要戏太多，多说多错，你进去之后老老实实坐着就行！我爸妈要是问起来你也别瞎编，就直接说是我的学生。他们很开明，不会拿师生关系说事。还有问题吗？” “我有一个小问题。” “讲。” “你爸妈要是问起我们的进展我怎么说。”夏秋：“你也说了，你爸妈很开明。” “……” 梁婉清面无表情。 夏秋也不知道她是在酝酿爆发还是在思考。 过了许久，梁婉清回道：“如实说。” 夏秋一脸懵逼：如实说？那不就露馅了嘛！ 梁婉清没有解释，直接下车。 夏秋提上礼物，亦步亦趋跟着梁婉清走进了她家…… 第一百一十二章 见家长 在进门之前，夏秋已经考虑到了各种可能性，在心里准备了各种预案。 可是居然撞见了周水还是令夏秋始料未及。 梁婉清冲夏秋压了压手，示意他见机行事。 梁婉清走上前打招呼的时候，夏秋趁机观察了一下梁婉清的父亲。 五十出头，体型微胖，即便在家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标准的成功人士。 梁婉清跟自己父亲攀谈几句，终于介绍到了夏秋：“爸，这就是夏秋。我跟你提过的。别看他年轻，医术很好的！” 夏秋含笑走上前：“叔叔好。” “小伙子坐，别拘谨。”梁婉清的父亲笑容满面地打量着夏秋。“小婉能赶在三十岁生日之前领带男孩子回家真的出乎我了的意料。” 梁婉清嘴角抽了抽：“爸，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吗？” 这时，一个保养极好的妇女从楼上下来：“挂在嘴上干嘛？还不是怕你光顾着工作把终身大事耽搁咯！你妈像你这样大的时候你都上幼儿园了。你倒好，老大不小了连对象都没一个。” “就是！”梁婉清的父亲附和道。 夏秋乐不可支，没想到在外冷若冰霜的“梁博士”在家居然这么没地位…… 余光瞥见夏秋脸上的笑意，梁婉清恨得痒痒。 她祸水东引把夏秋推了出来：“我这不是把人带回来了。夏秋，你跟我爸妈聊，我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 言毕，梁婉清居然就这么走了！ 面对她父母审视的目光以及旁观的周水，夏秋已经有点后悔接下这个极具挑战性的任务了。 梁婉清的父亲问道：“我就叫你小夏了，可以吧？” “当然！” “小夏，你是不知道，小婉在家把你的医术夸得神乎其神。我听小婉说你现在就在中医院实习？你跟周大夫关系一定很好吧。” 夏秋看向周水。 他手执一颗围棋旁观到现在了，也该说话了吧？ 周水：“夏秋是我见过的最有天分的实习医生！” “周大夫你谬赞了。我还得多多学习。” 梁婉清的父亲经商半辈子，看人的眼光何其毒辣。 见两人恭维得如此虚伪、造作，他立刻猜出这两人的关系并没有那么融洽。 周水瞥了夏秋一眼，扭头说道：“裕民，既然你有客人拜访我就不叨扰了。今天这盘棋就下到这里吧。” “不不不，这盘棋才刚开呢，哪能就这么结束。”梁裕民冲夏秋说道：“夏秋，你在一旁先坐会儿。我跟周大夫下完这盘棋我们再聊。” 梁婉清的母亲多少有些不快，横了自己丈夫一眼：“臭棋篓子还天天找人周大夫下棋。人家故意让着你你看不出来吗？” “别说话，等我下完这盘棋。” 梁婉清的母亲摇了摇头：“小夏，渴了吧，我给你泡杯茶。” “谢谢阿姨。” 看得出，梁婉清的父母确实很着急。 打听的时候，得知夏秋家里一穷二白，梁婉清的母亲也只是略略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因此怠慢夏秋。 “年轻人，啥也没有很正常。不用有压力，小婉她爹当年也是白手起家的。”梁婉清的母亲压低音量说道：“好多男的一看我家小婉这么好看，事业有成，追求者肯定很多。我偷偷告诉你，其实她连对象都没谈过一次。” 梁婉清下楼正好听到她的母亲在兜她的底。 “妈，你怎么什么都跟人说啊！这样我下次不带夏秋回来了！” 梁婉清头发没干透随意的披在身后，穿着一套很简约的居家服，可夏秋却看呆了。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梁婉清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天生丽质。 不着一丝粉黛却足以将任何女人比下去。 梁婉清的母亲见夏秋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副色相非但不反感，反而心情大好。 她让开座位：“来来来，你俩坐一起，我就不夹你们中间了。” 梁婉清刚坐下，一股自然的体香就萦绕在夏秋周围。 夏秋下意识的嗅了嗅。 梁婉清发现之后恨不得将这家伙赶出家门。 她压低音量警告道：“你干嘛呢？！” 夏秋耸耸肩：“长这么好看不让看你还有理了？” “你……” 梁婉清的母亲掩嘴偷笑。 这么会儿功夫，梁裕民跟周水一盘棋已经下完了。 梁裕民本来就棋差一招，再加上还惦记着夏秋这个客人，输的一塌糊涂。 两人看着夏秋的方向聊了几句，周水就走了。 夏秋不无恶意的揣测：周水肯定在背后说他坏话呢！ 梁裕民走过来：“小夏，你还没上楼参观吧。让小婉带你去她房间参观参观？” “好啊好啊！” 梁婉清恶狠狠地瞪了夏秋一眼，脸上表情仿佛在说：你别蹬鼻子上脸！ “爸，你刚光顾着下棋，还没跟夏秋聊聊呢。” “嗯。”梁裕民面带微笑上下打量着夏秋：“我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我女儿的法眼。来，给我分享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夏秋瞥了一眼梁婉清。 梁婉清不露痕迹地点点头，意思照着计划来。 夏秋会意。 “叔叔，怎么认识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缘分！要不梁婉清怎么会在一群实习生中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我呢。” 梁婉清的父母瞪大眼睛，听这意思是他们女儿先看上夏秋的？ 梁婉清那个气啊。 她恶狠狠地瞪着夏秋：刚才在车上她不是这么交代的吧！ 梁婉清的父母好奇的想要继续追问。 梁婉清急了：“那个，爸、妈，夏秋还没吃过东西呢。我们先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聊。” 找了个空隙，梁婉清质问道：“你在找死吗？” “不是你让我实事求是说的吗？”夏秋一脸无辜：“我也没说错啊。实习那么多人，你不是一眼就注意到我了吗？” 梁婉清哭笑不得，心说：我注意到你是因为只有你一个人跟gay一样看都不多看我一眼！ “一会儿注意点。”梁婉清：“我爸妈问起来我们就是导师和学生的关系，知道了吗？别再乱说了！” “完全明白！” 饭桌上，梁婉清的母亲冲夏秋问道：“小夏呀，你跟小婉进展怎么样了？” 梁婉清：“妈！” “好好好。”梁婉清的母亲摆摆手：“女儿大了不由娘，你喜欢就好，我跟你爸都没意见。” 梁婉清：“……” 最可气的是夏秋还一副十分赞同的样子附和道：“叔叔、阿姨，你们真开明。”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们在一起了？ 送夏秋回去的路上，梁婉清全程面无表情。 夏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梁婉清的脸色，试探着问道：“梁博士，我今晚表现不好吗？” 梁婉清冷冷地命令道：“喊我导师！” “呃……” 夏秋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经常见家长，第一次表现不好不是很正常。要不再约个时间，我提前准备准备，争取表现好一点？” 梁婉清恨不得把这家伙直接踹下车。 梁婉清：“这件事到此为止！虽然我爸妈留了你的电话，但是不管他们找你什么事你都给我直接找个借口挂掉电话，否则你就别指望毕业了。明白了吗？” “明白！”夏秋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你妈说要买只鹅炖汤给我喝，我也不能答应吗？” “不能！！” 夏秋又开始小声“嘀咕”：“帮了忙没想到最后还不落好。好人难当啊！” 梁婉清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家伙快害死她了，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发牢骚。 一想到未来一段时间都要应付自己父母的盘问梁婉清就后悔不已：与其这样，她还不如不演这出戏。 梁婉清直接将车开到了男生宿舍楼下：“下车吧。” 目送夏秋走远，梁婉清小声嘀咕道：“这家伙这德性我爸妈还对他那么满意，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考虑的。” 梁婉清倒忘了在这之前她是怎么在家里称赞夏秋，以至于他父母先入为主就认定夏秋是个栋梁之才…… 夏秋刚刚回到宿舍，司徒亮就冲了出来：“哥们，可以啊！这才几天啊，居然又找到了新的对象。还是个富婆呢！刚刚送你的那车是奔驰吗？” “玛莎拉蒂。” “！”司徒亮：“真的假的？到底是谁啊？你的病人？多大了，好看不？” 古客心拍了拍司徒亮的胳膊：“你别打听了。” “我当然得打听！” 古客心无奈地解释道：“我要没记错，那好像是梁婉清的车。我看她在学校开过几次。” “什么？！”司徒亮瞪大眼睛瞅着夏秋：“你跟梁婉清在一起了？” “其实也没有，就一起吃个晚饭。” “你居然跟我的女神一起共进晚餐！”司徒亮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追问道：“在哪儿吃的呀？” “她家。” “……” 司徒亮跟丢了魂一样坐在床边，脸上表情不停的变化：愤怒、怀疑、失落…… 过了许久，夏秋都洗脸刷牙准备睡觉了，司徒亮突然走到他面前：“照顾好我家婉儿！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会跟你拼命的！” 夏秋汗颜：“你觉得要是梁博士知道你这么喊她她会有什么反应？” 司徒亮秒怂：“别别别，千万别！我还想毕业呢。” “那就滚上床睡觉，别在我面前再提梁婉清的名字了！” 躺在床上，夏秋本以为自己会失眠，谁知他很快就入睡了。 梦中，梁婉清穿着睡衣披着头发走向他。 就在夏秋以为下一步梁婉清要解开睡衣的时候，梁婉清将一叠论文丢在夏秋面前：“你论文写得什么玩意！回去重写！” 夏秋醒了过来。 天已经大亮。 夏秋手机收到一条梁婉清刚刚发来的信息：昨天送你回去的时候我态度不是很好，谢谢你帮忙。 夏秋笑笑，心说这样才对嘛！ 可夏秋刚刚洗漱好准备上班，突然接到了梁裕民的电话！ 夏秋想起梁婉清的交代。 “叔叔，不好意思，我在上班。你有什么事能下次再说吗？” “？”梁裕民：“才六点，实习医生上班这么早吗？” 夏秋悻悻的笑了笑：“呃……其实离上班还有会儿。梁叔叔你有什么事吗？” “方便见个面聊两句吗？别怕，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好吧。” 挂上电话，夏秋犹豫着要不要跟梁婉清汇报一下这个情况。 “算了，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夏秋本以为白天梁裕民工作繁忙他得等很久。 没想到夏秋到的时候梁裕民已经在等他了。 “来啦。”梁裕民问道：“那么早给你打电话没吵到你休息吧？” 想到自己编的烂借口，夏秋多少有些尴尬。 好在，梁裕民并未深究。 “小夏，我一会儿还得赶去公司，就长话短说了。”梁裕民问道：“你跟周大夫私底下有什么矛盾吗？” “呃……” “不好回答的话就是有，是吧？” 夏秋耸耸肩：“梁叔叔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能否认。” 梁裕民点点头：“你们的私事我不好过问。既然你们有矛盾，那周大夫对你的评价我也不能偏听。但他提到的一件事我必须当面向你求证。” 夏秋陡然紧张起来，不知道周水背后说了他什么坏话。 梁裕民紧紧盯着夏秋的眼睛，质问道：“你是不是跟市局的曹警官走得很近？” 夏秋如实回道：“梁叔叔，我不想骗你。我照顾了曹琳大半年时间，朝夕相处。她苏醒之后我也照顾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谢谢你这么坦诚。”梁裕民：“我答应过小婉，不会干涉你们的事。但是身为一个父亲，我有必跟你表明我的态度。我不管你有没有钱，我也不管你家世如何，但是你如果敢伤到小婉的心，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丢下这番话，梁裕民起身离开了这里。 夏秋坐在那里考虑了良久。 不仅仅是考虑梁裕民的话，还有他跟曹琳的关系，跟梁婉清的关系…… 夏秋苦笑起来：“明明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会产生自己脚踏两条船的错觉呢？” 上班的时候，夏秋好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 张承功都看出了他的异常。 趁着没病人，张承功凑过去：“遇到什么事了，魂不守舍的。” “张医生，如果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公认的美女、德才兼备，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另外一个跟你很合拍，在一起就觉得很舒服。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跟谁在一起？” 张承功：“我去，你说的第一个该不会是梁博士吧！够可以的啊，居然脚踩两条船，其中一个还是梁博士！” 夏秋嘴角抽了抽，他就不该找这家伙寻求感情建议……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为什么她一直念你名字？ 夏秋甩甩手：“我就随口一问。你可别对号入座乱造谣。” “好吧。”张承功：“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选梁婉清博士啊！这还用说吗？就算是跟大明星放一起肯定也选她啊！倾国倾城不说还才华横溢，这样的女子几百年都不一定能碰到一个呢！” 夏秋撇撇嘴：“原来你也是梁博士的爱慕者啊？” “那可不！东南医科大学有那个男的没垂涎过梁博士。你要真想听我的建议的话，我建议你跟另外一个女孩在一起。” “哦？为什么？” 夏秋本以为张承功会说一番大道理，谁知，他笑呵呵地说道：“你要是把梁博士追走了我们就彻底没机会了。梁博士继续单着，我们还能有个念想。” 夏秋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行了，忙你去吧。” 夏秋再次拿起手机，手指在梁婉清和曹琳的头像中间转了几个来回。 一个病人进来打断了夏秋纠结的过程。 夏秋整理了一下心情，冲病人吩咐道：“坐。” 病人是个小女生，看着也就十七八岁，上高中的年纪。 她的父母不安的坐在一边。 夏秋问道：“你来看病是因为？” 小女生偷偷瞄了夏秋一眼，居然脸红了！ 夏秋乐了，天天在医院里被一帮中年护士调戏，他有些日子没看到会脸红的女生了。 “不用不好意思，我是医生，每天就坐在这里治跟你一样的病人的。”夏秋问道：“你得了痔疮吗？” “啊？不是不是。” 小女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也变得更红了。 夏秋一头雾水：“那你是什么病？” 这时女孩的母亲走过来：“医生你好，我女儿她的病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脸红？”夏秋一脸疑惑。 “嗯。”女孩的母亲叹了口气，解释道：“她经常莫名其妙的脸红，而且是特别特别明显那种。虽然没别的症状，可是……” 夏秋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这么会儿功夫，小女孩脸已经红的跟苹果似的。 这显然已经影响到女孩正常生活。 夏秋瞥了一眼挂号单，问道：“小雨，你能把你的手给我吗。我需要给你把脉。” 夏秋本以为小女孩得的是某种敏感性的皮肤病，可是检查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女孩的母亲解释道：“医生，我们已经看过了好多大医院的皮肤科，可是都查不出病因。用的药也没任何效果。听说张医生你非常擅长皮肤病治疗，所以就想过来碰碰运气。” 夏秋尴尬不已，指了指坐在一边整理文件的张承功：“这位才是张医生。” “啊？不好意思。” 张承功含笑摆摆手：“没事，这种疑难杂症就应该找夏医生。他可是神医！” 夏秋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还真能来事，这个小女孩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他还没找到原因呢。 夏秋冲女孩的母亲解释道：“你们看皮肤科肯定是没用的，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小雨得的不是皮肤病。她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症状我想有两个可能，其一就是精神因素，再者就是器官性的病变。” 小女孩昂起头：“医生，我精神没有问题。我就是控制不住的脸红。” 夏秋挤出一点笑容：“嗯，我知道了。” 夏秋对女孩的母亲说道：“阿姨，保险起见，我建议你们带着小雨做一个全身检查，排查一下所有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女孩的父亲站了起来：“查什么查，你们医院就知道骗钱。脸红也算病？不就是见人少了。多带出去见见人就好了。走走走，回家了。出来丢人现眼。” 女孩的母亲十分为难：“这个医生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要不我们给小雨做个全身检查吧？” “检查什么呀，医院的套路你还不知道，不就是想骗我们的钱。走了！” 说着，小女孩的父亲就拉着自己的女儿往外走。 夏秋直接走过去拦在门口：“叔叔，我必须对我的病人负责。小雨出现这样的症状有无数种可能性，问题可大可小。她还小，你总不希望她带着隐患过一辈子吧？” “别跟我来这一套。不管用。小雨，跟爸回家。下午就给我回学校上学！” “爸，我……” “我姓夏，你要是有时间随时来医院找我，我帮你安排检查！” 最终，小女孩还是被她的父母带离了医院。 直到下班前，夏秋都惦记着那个女孩：“张医生，你说最坏的可能是什么？” “大概是脑部肿瘤压迫了神经。” 夏秋点点头，确实存在着这样的可能性。 张承功：“但是对那个女孩来说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糕的是因为脸红，她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被人像怪物一样围观。这个年纪的女孩尤其敏感。哎，他父亲想的太简单了，他这样也许会毁了这个女孩一辈子。” 夏秋心头一紧。 他找到小女孩的病例，按照上面的联系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无法接通。 夏秋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在他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梁婉清打来电话：“你认识一个叫小雨的女孩吗？” “呃，算认识吧。你怎么会这么问？” “立刻来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急诊室。我在这里等你。” 夏秋匆忙下楼打了辆车赶往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路上，夏秋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因为她的父亲强迫她上学、接触外人，小雨居然从自家九楼的阳台跳了下去。 小雨在被送到急诊室的时候口中一直喃喃的念着“夏医生”的名字。 得知小雨上午在中医院普外科看过病，梁婉清这才给夏秋打了个电话。 夏秋赶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的灯已经灭了。 梁婉清摘下口罩从急救室走了出来：“你来晚了。” 夏秋整个人都呆了：“她没挺住？” 梁婉清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伤得太重了。”梁婉清：“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她在进手术室的时候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夏秋知道原因：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小雨想的是唯一有可能治好她病的人。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梁婉清愤怒不已：“她父亲人呢，我要亲自告诉他他女儿为什么会跳楼。这种人就该一辈子活在悔恨当中！” 夏秋拦住梁婉清：“别别别，你这个状态去见病人家属只会被投诉。相信我，没有哪个父亲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只是每个人关心的方式不一样。” 一个年轻的生命在她面前离开，梁婉清心情很不好：“我想喝杯酒。你能陪我去吗？” 夏秋刚要点头立刻想到梁裕民对他的警告…… 第一百一十五章 梁婉清喝醉了！ 夏秋不放心梁婉清一个人去酒吧。 他是抱着当保镖的心态去的，谁知，梁婉清选择的是一个非常安静的酒吧。 没有躁动的音乐、没有舞动的年轻人，温馨的气氛更像是为约会的情侣准备的。 梁婉清瞥了夏秋一眼，问道：“你有驾照吗？” “嗯。” 梁婉清端起面前的高度酒一饮而尽。 眼看梁婉清一杯接一杯试图灌醉自己，夏秋没有阻拦。 如果是他站在手术台边看着小雨离开人世，他也会想要灌醉自己。 夏秋喝着果汁，等着梁婉清喝醉把她送回家。 可是半醉半醒之间，梁婉清放下了酒杯：“一个父亲居然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人怎么配有孩子！如果我有了孩子一定不会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反正梁婉清也快醉了，夏秋半开玩笑道：“你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呢，哪来的孩子？” 夏秋话音刚落，梁婉清突然紧紧盯着夏秋。 夏秋骤然紧张起来，心说：梁婉清该不会是要跟他表白了吧？ 看了夏秋半天，梁婉清突然来了句：“夏秋，你是个好人！” 夏秋恶寒。 怎么还发“好人卡”了！ “梁博士，你喝醉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我不能这个样子回家。”梁婉清：“等，等我，等我酒醒了。” 说完这句话，梁婉清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夏秋头疼起来。 现在怎么办？ 是按照原定计划送她回家，还是听她的等她酒醒？ 夏秋针灸帮助她更快醒酒。 可即便这样，梁婉清喝了这么多也得一两个小时才能醒。 夏秋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是现在把醉倒的梁婉清送回家还是凌晨一两点将满身酒气的梁婉清送回家？ 权衡利弊，夏秋决定宜早不宜迟！ 夏秋扶起梁婉清。 软香入怀，夏秋一阵心猿意马。 酒吧里的酒保、男顾客无不一脸艳羡看着夏秋，羡慕他能有这样倾国倾城的女伴。 可是夏秋有苦说不出：这可是能决定我生死的导师，我敢吃她的豆腐吗？ 话虽如此，梁婉清毕竟烂醉，夏秋搀扶她的过程中两人身体不可避免有些接触。 软，真软，实在太软了…… 夏秋脑袋里就这一个想法。 直到将梁婉清放进副驾驶座，夏秋才终于恢复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问题来了…… “这车怎么开啊？” 夏秋就开过驾校的手动挡捷达，玛莎拉蒂这么高级的车他找了半天连钥匙往哪儿插都没找到。 折腾了半天，夏秋终于将车打着了火。 挂挡，起步…… 夏秋默默在心中温习考试的流程。 他严格按照考试的规章来，生怕一不小心蹭坏了这辆价值百万的豪车。 于是乎，忙碌的车流里出现了一辆以时速二十公里龟速行驶的跑车。 要是换了其他车后面的车早就狂按喇叭直接超车了。 但豪车跑在路上，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一众出租车、私家车老老实实跟在后面保持十米以上的安全距离，谁也不敢冒险超车。 整条公路都因为夏秋变的拥堵。 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一辆警车发现了异常，将夏秋的车拦了下来。 打开车门，酒气扑面而来。 “喝酒了？” “没有没有。”夏秋指了指副驾的梁婉清，解释道：“她喝了酒，我要开车一口都没喝。” 吹了气，确定夏秋滴酒未沾，交警更加疑惑了：“既然没喝酒开这么慢干嘛？” 这个价位的豪车不飙车就不错了，居然在路上开这么慢，实在太诡异了！ 检查了行驶证，交警问道：“副驾的女士是车主？” “嗯。” “把她喊醒，我要确认一下。” 夏秋尝试了好几次，梁婉清半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交警警惕起来。 一男一女，女的昏迷不醒，男的滴酒未沾，这实在不合乎情理。 再加上夏秋一身地摊货，开个手套箱都找了半天开关，交警完全有理由怀疑。 “同志，请你下车，跟我们走一趟。” 意识到交警误会了，夏秋忙解释道：“喂，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是偷车贼吧？！” “是不是得我们调查了才知道。现在立刻下车！” 就在夏秋以为自己必须要去一趟警察局的时候，又一辆警车停在路边。 曹琳从车上走下来。 四目相对，气氛十分微妙。 曹琳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烂醉如泥的梁婉清，整个人都怔住了。 “什么情况？” 现场执勤的交警解释了当下的状况。 曹琳看了看夏秋，冲交警说道：“这两个人我认识，他们是朋友，这辆车来源也没问题。放他们走吧。” 交警扭过头对夏秋说道：“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开快点，不要影响道路通行。” “是，我尽量。” 夏秋刚想要跟曹琳打个招呼，一扭头发现曹琳已经坐上警车离开了。 透过车窗，两人目光短暂的交汇。 曹琳很快扭过头，似乎再也不想多看夏秋一眼。 梁婉清这会儿终于是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问道：“什么情况？出车祸了吗？” 夏秋坐上驾驶座：“没事。” 梁婉清盯着夏秋看了会儿：“真的没事？” “嗯。”夏秋：“你继续睡觉吧，我现在送你回家。” 夏秋本想悄悄的进村，把梁婉清送到家自己再悄悄地离开。 可梁家灯火通明。 夏秋的车刚拐过路口，车库的大门就开了。 显然，梁婉清的父母很担心自己的女儿。 夏秋咬咬牙，将车开进了车库。 “醒醒，醒醒。”夏秋：“你到家了。” 梁婉清这个时候居然又睡着了。 夏秋想死的心都有了。 梁裕民走进车库，看了看夏秋又看了看副驾的女儿，脸瞬间沉了下去。 夏秋硬着头皮下车：“梁叔叔，晚上好啊。梁婉清她今天心情不好喝了点酒，我把她送了回来。” 梁裕民眼睛死死盯着夏秋，仿佛要用眼神将他杀死一般。 “你确定她只是喝了一点点酒？” “她今天……” “好了，你可以走了！”梁裕民直接下了逐客令：“梁家不欢迎你！” 夏秋一脸苦笑：“没想到才来两次就上了黑名单。”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送朋友的！ 梁婉清对于夏秋上了他家黑名单的事情浑然不觉。 第二天酒醒了，她连着给夏秋发了一串消息道歉。 “让你看笑话了，我平时从来没喝过那么多酒。” “我没让你难堪吧？” 夏秋含笑回了一条消息：“没事，你喝完酒挺老实的。不过下次注意点，女孩子在外面别随随便便喝醉。要学会保护自己！” 梁婉清看到夏秋回复的信息表情古怪：这家伙居然敢教育她！ 可谁让她昨晚确实醉得不省人事呢……只能老老实实认了。 教育了梁婉清一番，夏秋心情大好。 “护士，让下一个病人进来吧。” 夏秋抬起头正准备问诊，发现来者居然是孟晴。 孟晴坐着轮椅，但是一身ol制服，脸上化着淡妆，完完全全就是职场成功女性的模样。 “孟总气色不错嘛。恢复得还好吧？” “嗯，已经完全好了，让夏医生你记挂了。” 夏秋瞥了一眼孟晴身下的轮椅，欲言又止。 孟晴哪里看不出夏秋想说什么。 她笑着拍了拍：“定制的，全钛合金，内置电机，跑起来比我走路还快呢！” 夏秋莞尔，看来孟晴完全没有因此受到打击。 “孟总你怎么会来挂我的号？得痔疮了？” 孟晴瞥了一眼夏秋头上的海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夏医生你可别乱说！我过来跟你汇报一下‘十全大补丸’推广的事，顺便让夏医生你检查一下我的腿。” 夏秋点点头。 他拉上了门帘退回来。 孟晴很自觉的将ol短裙往上拉了拉。 夏秋看着黑丝包裹的大腿，偷偷咽了口口水。 孟晴刚要将手往腿根伸准备脱丝袜，夏秋拦住了她：“不用脱，我直接检查就可以了。” “不碍事吗？” “没事儿。” 夏秋根据记忆很快找到了小腿上的一处骨折处。 黑丝光滑的手感差点令夏秋忘了自己的工作。 好在夏秋很快回过神。 逐一检查了所有伤处，夏秋大概心里有数了：“骨科那边怎么说？” “我上一次检查的时候医生跟我说了两个小时，很多东西我也没记住。大概内容是手术有可能让我恢复行动能力，但是过程会很漫长。” “不是很漫长，是非常非常漫长！”夏秋：“你至少要经历七八次手术。每一次都会非常非常痛苦。手术、恢复的过程加起来可能长达四五年。即便这样也不可能保证你一定能恢复行走，大概率只是从轮椅换成了拐杖。” 孟晴点点头：“嗯，医生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还没有下决定。夏医生，你能给我一点建议吗？” “你是希望我从医生的角度给你建议还是从朋友的角度？” “医生的建议是？” 夏秋摇摇头：“作为医生，我不建议你这么折磨自己。如果你年轻十几岁，骨骼还没有闭合，恢复能力更好一点，有较大可能性完全恢复，那我会建议你手术。” “那作为朋友的建议呢？” “作为朋友我希望你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 孟晴：“嗯，我会慎重考虑的。谢谢夏医生你的建议。” “嗯。”夏秋：“你之前不是提到新药的推广吗？还顺利不？” “说实话，不是很顺利。腾龙医药那边已经花了大价钱到处做广告，但是效果并不好。” “怎么可能，我不怎么看电视都经常能看到这款药的广告。你们该不会合伙吞了我的那一份分红吧？” 孟晴哭笑不得：“夏医生，你这段时间太忙了没关注网络吧？这段时间已经好几位公众人物公开站出来抵制咱们的药了。” 说着，孟晴掏出手机找到一篇博文递到夏秋面前。 夏秋瞥了几眼，这篇博客大意就是这些药材都是很普通的药，根本不可能有壮.阳的功效。买这个药就是傻瓜、缴智商税。 “这些人还真敢说啊！”夏秋：“一本正经的讨论半天，结果驴唇不对马嘴，十味药材有三个名字都搞错了。连药品君臣佐使都不懂就敢说这个药有没有效，要是中药就看每一味药材的功效还要大夫干嘛，大家有什么病自己抓药就是了……” “夏医生，你说的我都了解。我们也花了大量的精力做公关，但是这些文章非常有市场。”孟晴：“现在网上舆论的压力非常大，许多外地的药商都拒绝铺货。” 夏秋眉头皱了起来。 孟晴见状说道：“夏医生，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事。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这款药的推广期可能得延长。你要晚点才能拿到分红。” “分红的事情不着急。”夏秋：“咱们得想想办法证明这款药确实有用。不能坐以待毙！” 孟晴：“夏医生你打算怎么做？” 夏秋凑到孟晴耳边说了几句。 孟晴脸颊微微发热，问道：“夏医生，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会不会适得其反啊？” 夏秋摆摆手：“相信我，这是成本最低收益最高的宣传方式。” 孟晴强忍着笑点点头：“那我去安排。” “别！”夏秋：“这件事你不要出面，回头让人发现就麻烦了。我来吧。” “那就全仰仗夏医生你了。” 当天下班的时候，夏秋来到顾昌的地盘。 不识趣的保安见夏秋一身地摊货拦住他准备盘问。 顾昌远远看到冲过去就把保安推到一边：“有点眼力见没有？夏医生是我兄弟！” 保安忙不迭的道歉。 “夏医生进来坐，别管这些没眼力的家伙，回头扣他们工资。” 顾昌将夏秋领到包厢。 夏秋刚要开口谈事情，突然有两个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跟了进来。 夏秋瞪大眼睛瞅着顾昌：“顾总，你搞什么名堂？” 顾昌忙冲俩女郎挤了挤颜色，她们会意：“不好意思，走出门了。” “走错门了，走错门了！”顾昌赔笑道：“夏医生你可是稀客啊！我请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来，我还以为你嫌弃我身份低微不肯跟我来往呢。” 夏秋撇撇嘴，心说我要知道你这儿还有陪酒我就约其他地方了。 这要是被曹琳或者她的同事抓了个“人赃并获”他脸往哪儿搁？ 这并不是今晚夏秋来找顾昌的目的。 夏秋从兜里取出一盒药。 顾昌接过去一看：“咦，这不是最近经常在电视上打广告那个药么。这玩意骗人的吧？” “要是假药我还会特意给顾总你带来么。”夏秋交代道：“回头你问问手底下哪个小混混有需要，给他一份。对了，这上面标记的用量错了。一次吃三颗就差不多了。” 顾昌对夏秋的医术那是深信不疑。 得知这是夏秋亲自开的方子，顾昌如获珍宝：“我明天就去药店买一箱……送朋友，送朋友！我是用不上这玩意。” “嗯。”夏秋交代道：“给人之前先说一下，要是出了问题就来找我。” 交代完，夏秋就走了。 第二天他静等着倒霉蛋被送进医院。 结果，进医院的居然是熟人。 顾昌躺在病床上，被子里高高的顶起一个帐篷。 门外围了一群护士窃窃私语，年纪小的耳朵通红，年纪大的眼睛放光。 夏秋走进门，四目相对，气氛异常尴尬…… 第一百一十七章 饥饿营销 夏秋嘴角抽了抽：“顾总，原来你……我不是帮你治好了吗？” 顾昌老脸一红。 都这样了，狡辩也没有意义，顾昌老老实实承认：“我都这个年纪了，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夏秋会心一笑。 “明白明白。” “夏医生，你这药确实很管用，但是为什么药效这么久啊！” 夏秋强忍着笑解释道：“你是按照药盒上推荐的药量吃的吗？” “不是啊。我是夏医生你说的一次吃三粒吗？” “那不就得了！”夏秋：“老老实实等着吧，到今天中午差不多药效就过去了。我会让护士拿冰块给你冰敷防止受伤。对了，顾总你介意接受记者采访吗？” 顾昌：“……” 顾昌又不是傻子，前因后果捋了捋，很快明白自己成了夏秋推广新药的牺牲品。 医院进都进了，丢人也丢了，顾昌索性做个顺水人情。 接受采访前，顾昌不停地跟记者交代：“一定要给我脸打码，声音处理一下，要是被人认出来我就完了！” 夏秋强忍着笑：“你忙，我不打扰了。记得下次吃一粒就行了。” 顾昌那个恨啊，心说我豁上老脸给你的药做推广，你居然还好意思笑话我！ 事实证明，“社会新闻”的传播速度要远远大于重金投入的广告。 “一中年男子使用‘十全大补丸’过量，不得不住院接受治疗。” 配图是顾昌在病床上顶帐篷的照片。 这样的新闻广为传播。 虽然很多人嗤之以鼻，但效果却立竿见影。 孟晴打来电话：“夏医生，你的点子果然起作用了！今天电话就没停过。都是外地的连锁药店打电话，询问什么时候可以给他们配货。我们自己的门店也有好多顾客去打听。” 夏秋乐了：“这么有效？呵呵，魏物华该郁闷了。白白砸了那么多广告费，宣传效果还没我送一盒药出去效果好。得扣他的分红！” 孟晴强忍着笑：“夏医生，虽然现在市场上到处都在要货，但是我想搞饥饿营销。” “哦？” “不是说不发货。每个城市都发，但是只发极少的货。确保有足够多的人体验到形成口碑效应，但同时又让大多数想买的人暂时买不到。这样能够最大化收益。” “孟总你放开手去干。我相信你！” 夏秋一开始还担心孟晴的饥饿营销策略会错失良机，但事实证明，孟晴的经商头脑不是他能比的。 对普通用户来说，十全大补丸其实就是万艾可的替代品。 按道理讲，十全大补丸作为后来者，需要花费非常多的时间、资源才能逐渐得到消费者的认可。 可是用户发现这个药根本买不到的时候，就陷入了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状态。 尤其是买到的人一个个都现身说法，生生把十全大补丸吹成了一款神药，买不到的人更加心痒痒。 少量到货标价十倍以上依然被人一抢而空。 工厂那边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 外地的药店老板甚至开着车不远千里赶赴东南市，就为了进货。 对这些人，孟晴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初期产能有限，要货请排队！ 工厂的附近的马路俨然成了停车场。 挂着各地牌照的豪车、货车排出了几公里的长队，场面蔚为壮观。 白天还好，大家一起打牌消磨时间。 到了晚上，时不时就出现有人想插队被发现，动辄大打出手。 担心出现意外，开发区管委会不得不出面协调将排队机制改成了排号。 为了保证公正公开，甚至惊动了公证处前来对排号、分配进行公证。 得知这一切，夏秋对孟晴佩服得五体投地：“孟总，我就知道把这个药方交给你不会错！” “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能得到夏医生你的夸奖我受之有愧。” 夏秋还惦记着自己的分红呢。 他问道：“话说这都半个月了，也该放开了卖了吧？” 孟晴摇了摇头：“不急，我打算逐渐释放产能，至少两年后市场完全占领了再无限量供应。” “两年？” “怎么了，夏医生觉得太久了？要是夏医生你着急的话我可以修改计划。” “不不不。”夏秋摆摆手：“孟总你的计划很有效，不用为了我这个外行改变计划。” 孟晴点点头。 聊完了工作，孟晴欲言又止：“夏医生，你跟琳琳……” 夏秋：“我不想提她！” 孟晴一肚子话只能全憋了回去。 虽然孟晴之前开玩笑说曹琳如果跟夏秋分手的话别忘了通知她，可眼看着两人冷战，孟晴夹在中间比谁都忧心。 临走的时候，孟晴还是没忍住：“夏医生，琳琳是个好女孩！对不起，我多嘴了。” 目送孟晴坐着轮椅离开，夏秋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夏秋摇了摇头，回到病房继续工作。 只有无尽的工作才能让夏秋暂时忘记烦恼。 但工作就没有烦恼了吗？ 夏秋正坐诊呢，李时政跟着一个秃顶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李时政阴沉着脸。 夏秋心说不妙。 这名中年人上下打量了夏秋两眼，问道：“你就是夏秋？” “嗯。”夏秋点点头：“你是？” 李时介绍道：“这位是外科的林主任。西医外科那边的。” 夏秋愣了愣，更加搞不清楚情况了。 中医、西医除了少数几个中西医结合特色科室外，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 外科的主人跑这儿来干嘛？ 林伟也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解释道：“你没看医院上个月开会发的文件吗？医院要进一步推动中西医交流。周水大夫向我推荐了你。” 虽然听到周水的名字夏秋本能的觉得没好事，但心还是忍不住骚动起来。 他天天坐这里看痔疮都快精神崩溃了，去西医外科那边轮岗换换脑子好像也不赖！ 见夏秋答应下来，李时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林主任走后，李时政急了：“喂，我对你不薄吧！你小子居然说走就走了。你走了普外科这边怎么办？那么多痔疮病人怎么办？”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李主任你亲自上啊！坚持住，一个月之后我就回来了。” “你别嘚瑟得太早！我听说那边有人要整你。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说话，一个月之后你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准呢。” 夏秋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周水想整他，他躲也躲不过。 第二天，夏秋正式到西医外科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轮岗……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在手术室等你 中医院名为中医院，但实际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科室、床位都属于西医。 不同于中医外科那边磕碜的几个诊室，西医外科占据了整整两层楼。 这还不包括住院部！ 夏秋费了老大功夫才找到林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早上好。”夏秋问道：“林主任，我要去哪个诊室报到？” 对于这个中医专业的实习生，林伟实在很难给他好脸色。 “夏医生，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并不觉得你一个中医专业的实习生在我这里能帮上什么忙。” 夏秋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林伟接着说道：“定期换岗是医院领导定下的，我阻止不了。让我想想你能干什么……你去找护士长报到吧。临床护理学过吧？” 夏秋一字一顿道：“我是医生！” 林伟不以为然：“我也是医生，拥有三十年临床经验的心脏外科医生。如果你觉得你在学校学的那点东西能在我面前显摆你就大错特错了！现在立刻去找护士长报到！” 夏秋咬咬牙，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可是他并没有去找护士长，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普外科的诊室。 李时政正皱着眉头给病人把脉呢，看到夏秋，他如蒙大赦：“来来来，夏医生，治疗痔疮还是你比较擅长。交给你了。” 李时政完成工作交接都准备走了，忽然发现不对。 他停下脚步问道：“你不是应该在西医外科那边轮岗吗？” 夏秋面无表情的回道：“那个狗屁林主任让我找护士长报到。居然还问我会不会临床护理，他把我当什么了？卫校毕业的吗？” 李时政拍了拍额头。 “你先看了这个病人，看完我再跟你说。” 送走了病人，李时政坐到夏秋对面：“夏秋，你是个好医生。别说是那些住院医生了，就连我的医术你都看不上，对吧？” 夏秋：“我没……” 李时政摆摆手：“不用否认，你有这个资格。但是我现在要你回西医外科那边，按照林主任说的找护士长报告。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医院里有人就等着找借口把你赶出去呢。你出现在这里就是在给别人口实！” “我……”夏秋问道：“我真的得回去？” 李时政点点头：“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回来的。这边离了你还真不行。但是在这之前一定不要让人抓到把柄。快点回去吧。” 夏秋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回到了西医外科。 他来到护士站：“护士长呢，我是来报到的医生。” 几个值班的小护士一脸好奇：“医生应该到主任那里报到呀，你来护士站干嘛？” 就在这时，一个膀大腰圆的护士走过来：“夏秋是吧，主任跟我说过了。未来一个月你就是我的人了。今天你主要熟悉一下病人。” 护士长直接将厚厚一摞病例推给他。 既来之则安之，夏秋翻看起住院病人的病例。 连着治了两个月痔疮，夏秋看到新病例心情还不错，很快就完全投入其中。 利用“护士”身份的便利，夏秋可以随意检查自己感兴趣的病人。 夏秋对林伟的一个病人非常感兴趣。 这个病人刚刚经历了一次心脏手术。 他非常幸运，在原来的心脏即将报废的时候得到了一颗捐献的心脏。 夏秋还从来没有面对面接触过类似手术的病人呢。 他花了足足一个多时翻看病人的病例和手术报告。 林伟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 紧随其后的还有好几名心脏外科的住院医生。 一群人表情古怪地看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男护士”在那里检查病人。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检查的方式居然是中医号脉。 林伟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不要打扰了夏秋。 等夏秋收手了，林伟问道：“看出什么名堂了？” 夏秋吓了一跳：“林主任，你什么时候来了？那个，我去其他病房查房了。” “不急。”林伟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问道：“你对我的病人很感兴趣的样子。研究这么半天，有什么发现吗？” 夏秋：“既然林主任你问我就直说了。我觉得这次手术并不成功。” 林伟脸刷的黑了下去。 同行的医生都在为夏秋默哀：居然敢说主任的手术不成功，这不是找死么！ “你最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夏秋耸耸肩：“我实话实说而已。倒不是说手术有什么问题。从这刀口判断，林主任你手艺挺好的。” 嘲讽！ 毫不掩饰的嘲讽！ 林伟是全国为数不多能进行“换心”手术的外科医生之一，这家伙居然夸他缝合得不错。 谁都知道，缝合是实习医生经常干的脏活累活…… 林伟拳头已经攥了起来：“继续说下去。” 夏秋：“手术虽然没问题，但是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并不成功。我推测病人很快就会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如果不及时进行处理这颗新换上的心脏工作不了多久就要易主了。” 这下别说是林伟了，就连住院医师都忍不住：“你一个护士懂什么？器官移植手术排异反应是避免不了的，我们已经采用了大量的抗排异药物将排异反应降到最低。” 林伟冷冷地冲夏秋说道：“现在，立刻，脱下衣服回家。我不想再在医院看到你！” 夏秋瞥了一眼病床上熟睡的病人，心中摇了摇头。 他小声嘀咕道：“可惜了这颗心脏。” 林伟怒目圆瞪看着夏秋走远，心里却悄悄打起了鼓：这个手术真的会因为排异反应前功尽弃吗？ 可是他很快就笑了。 一个中医实习医生懂什么，肯定是看了几本书学到几个名词就在这里瞎显摆！ 为了避免李时政为他担心，夏秋并没有回到普外科。 既然林伟给他放了假，夏秋索性利用这时间回宿舍好好休息。 得知夏秋在中医院很可能待不下去，魏东喜上眉梢：“太好了，你回附属医院来我们一起对付苗元安吧。他越来越混账了。好多老医生都被他气得想跳槽。” “好。”夏秋：“估计我们很快就能一起上班了。” 夏秋休假的第二天，林伟的电话打了过来。 夏秋：“林主任，你是打电话通知我被医院开除了吗？” “不是。”林伟：“你是怎么知道病人会出现严重排异反应的？” 夏秋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病人真的出现排异反应了？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能到医院看一下吗？” 电话顿了半天，林伟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我在手术室等你。”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救人的感觉很好！ 夏秋本以为赶到医院的时候林伟正在手术室里进行抢救工作。 谁知，林伟居然都没有穿手术服。 夏秋：“病人呢？” 林伟摇了摇头：“他已经不行了。心脏排异反应太严重，短时间内不可能再为他找到新的心脏。根据他的遗嘱，他的所有器官包括心脏在内都会捐赠。” 夏秋问道：“所以他还没死是吗？” “你懂的蛮多的嘛。”林伟：“在取器官的同行来之前，会维持他的基本生命体征。” 夏秋追问道：“病人脑死亡了没有？” 林伟眉头皱了皱，问道：“为什么这么问？有没有脑死亡有区别吗？没了心脏，只要撤掉维生设备他立刻就会进入不可逆的脑死亡。” “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脑死亡？”夏秋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林主任，虽然我们相处的不太好，但我从来没质疑过的你的医术。现在做一个假设，如果，如果我能控制他的排异反应。你能救活他吗？” 林伟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我们注射了那么多药物都没有起作用。你要用什么办法抑制排异反应？” 夏秋取出一根银针。 林伟乐了：“你是在逗我吗？好了，我叫你过来只是想问你，你昨天是怎么观察到病人会出现排异反应的。我和其他手术医生都没有发现。如果你能告诉我你判断的依据对我们未来的手术会很有帮助。” “那个不着急。”夏秋：“林主任你能先回答我刚才问的问题吗？” “如果没有排异反应？”林伟思忖片刻：“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绝对值得一试。” “那还等什么，准备手术呀。早一分钟就早一分希望。” 林伟一脸古怪：“这家伙真的能用一根针抑制病人的排异反应？” 做好了全部手术准备，林伟握着手术刀却犹豫起来。 他扭头再次询问：“你真的有把握吗？如果没有把握我希望你现在告诉我，我不会责怪你。一旦我们开始手术，病人随时可能丧失生命体征。许多等待他器官的病人可能因此失去一次机会。” “我们面前的病人还没死，换做我就不会谈论他的器官应该给谁！”这一刻，夏秋突然想到了曹琳。如果不是梁婉清的坚持，早在四年之前医生就取下了她的维生设备。此时此刻，曹琳却穿着警服在执勤。“林主任，开始吧。” 手术进行过程中，几名其他医院的医生陆续赶到。 他们是来取病人身上的器官的。 得知林伟正在尝试挽救病人的生命，他们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他们身为医生当然希望林伟的手术成功。可另一方面，他们的医院里还有等待器官的病人…… 手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时间不算长，但过程可谓一波三折。 夏秋和林伟的手术服都被鲜血染红了。 林伟上下打量了夏秋几眼，目光中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说实话，我以前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让一个中医进我的手术室。第一次见血紧张吗？” 夏秋笑了笑：“我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已经不止一次进手术室了。” 林伟看向夏秋的目光更加古怪了。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我要向你郑重道歉。”林伟倒是能屈能伸：“我对中医的轻视和其他人的一些闲言碎语影响了我的判断。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医生！”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反问道：“那我能回来继续护士的工作了吗？” “呃……”林伟：“我要为这件事再次道歉。你可以选一个你最感兴趣的诊室。” “不不不。我刚开始确实很不喜欢林主任你的这个安排，但是我现在发现当护士也挺好的。” “？” “当医生最多同时负责三五个病人了不起了。但是当护士却可以同时管几十个病人。林主任你就继续让我在护士站工作吧。” 林伟哭笑不得：“好吧。” 林伟走到一群等待器官的医生面前：“让你们白等了。我的病人挺过来了。” 一群人难掩失望，但还是纷纷道贺：“恭喜你林医生。” “这种情况下还能救活病人十分令人钦佩！” 林伟瞥了一眼已经换上护士服的夏秋，心中感慨不已：“要不是这家伙的话我都已经放弃了！” 出于对夏秋的好奇，林伟几次找他套话。 得知梁婉清是夏秋的研究生导师，林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是梁博士的学生，那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说到底，林伟还是不相信一个中医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 他只是需要一个让他心理平衡的答案而已。 夏秋也没有揭穿。 拯救了病人的感觉总是很美妙的，尤其是一个几乎被判了死刑的病人。 夏秋到医院里找魏东，凑巧撞见了梁婉清。 见他心情这么好，梁婉清打趣道：“在医院笑得这么开心不太好吧！” 夏秋：“我今天有理由笑。” “你救了病人？” “嗯。” 梁婉清：“看来你在中医院那边很受重用。”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的身份是中医院的一个护士。” “……” 魏东过来找梁婉清，碰到夏秋，他很意外：“夏秋，你要不要一起过来？我们正在开会讨论举报苗元安呢！” 夏秋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看热闹不嫌事大。 “举报？”夏秋：“听着不错的样子。算我一个。” 梁婉清无奈的摇摇头：“我还有正事呢。你去吧。” 所谓的会议其实就是一群医生凑在储藏室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苗元安坏话。 夏秋听了会儿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接任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院长之后，苗元安进行了一系列改革，所有医生的福利都被大幅削减。 其中，年轻医生是最惨的，基本上除了少得可怜的基本工资外什么津贴都没有。 魏东做了最后的总结：“如果他真的省下经费用来购置器材就罢了，问题是苗元安一边削减津贴一边还在减少其他开支。钱都到哪儿去了！” 这时，一个年轻医生举手说道：“上次开会的时候他们不是公开了么。说省下来的钱都用来买药了。” “幌子，都是幌子！”魏东：“这就是中饱私囊的借口而已。药还是那些药，能平白无故贵了一半以上吗？” 夏秋点点头，魏东说的挺有道理的。 可是听到泰康医药的名字时，夏秋不淡定了…… 第一百二十章 我这算自首吗？ “泰康医药？” 夏秋决计没想到，此事居然会牵连到自己。 听着魏东跟一群人绘声绘色的描述这背后的权钱交易，夏秋冷汗连连：要是他没记错的话，用新药的知识产权入股后他已成为泰康医药的第一大股东…… “夏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肯定是医药公司跟医院串通一气抬高了药价！” 夏秋尴尬的点点头：“嗯，有这个可能性。” 匆忙找了个借口离开现场，夏秋立刻给孟晴打了个电话：“孟总，我现在就要见你！” “出什么事了吗？” “见面再说！” 孟晴匆忙赶来，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孟晴乐了：“就为了这事？苗院长有没有从中牟利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所有的合同都是通过公开招标拿到的。” 夏秋玩味地打量着孟晴，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孟晴“夏医生，说实话，我建议你别管这件事。我们拿到了合同，赚到了利润，至于苗院长有没有中饱私囊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确定泰康医药的合同没有任何问题，夏秋原本可以放心的等自己的那一份分红。 最不济，哪天泰康医药投标失败再去举报苗元安也来得及。 可是夏秋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孟总，我要没记错的话咱们跟中医院也有供货协议吧？”夏秋：“你该不会凑巧知道中医院某些猫腻？” 孟晴无奈的点点头。 说到底夏秋还是要砸她的饭碗！ “夏医生既然感兴趣的话，我就说说我知道的一些情况吧。” 已经跟夏秋拴在了一起，孟晴毫无保留的透露了许多医药领域的潜规则。 夏秋暗暗咋舌：“居然有这么多黑幕？” “嗯。”孟晴说道：“如果搁在以前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些事情捅出来。毕竟泰康医药还得靠跟医院的关系生存。但是现在有了夏医生你提供的药方，一两个医院的合同对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大影响了。” 夏秋再次问道：“孟总，你确定相关调查不会牵连到泰康医药的业务？” “我百分之百保证！”孟晴：“遵纪守法是我个人的原则。不过腾龙医药那边我就不能打包票了。” “那是别人家的事情，跟咱没关系。” 夏秋和孟晴会心一笑。 虽然目前是合作伙伴，但两人打心底都防备着魏物华呢！ 夏秋真正要对付的目标不是魏物华，也不是苗元安，而是周水！ 孟晴的原话是：“周水算是比较干净的，但站在污水池里，再干净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举报的渠道也是现成的。 夏秋治疗的那位区领导升职后就专门收拾这些家伙。 郑书记接到夏秋的电话先是感激了一番，但很快他就提防起来：“……夏医生，我的工作想必你也知道，我只负责抓贪官。如果你有线索要举报，我欢迎。但是其他事情我就帮不上忙了。” 夏秋莞尔：“郑书记，我可不是来请托的。我有一条公立医院领导贪腐的线索。” 郑书记认真起来：“你那边方便说话吗？我们约个地方见面谈吧。注意不要泄露消息，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安排警察去接你。” 见面的地点是个小旅馆。 郑书记和另外几名办案人员等在里面。 夏秋愣了愣：“我还以为是我们单独见面呢。” “夏医生你别误会。”郑书记：“正常情况下肯定是单独见面。这几位同志正在负责对东南室内几家公立医院的贪腐问题进行调查。你的线索直接反馈给他们会更好。” 一名办案人员点点头：“夏医生，首先感谢你提供相关线索给我们。这些调查背后涉及庞大的利益链条。但是你可以放心，我们会严格保守秘密。” 郑书记插嘴道：“光保守秘密还不够，要保护好夏医生的安全！” “是，我们回头就跟公安那边联系，安排警力对夏医生进行保护。” 说完，几人一齐看向夏秋。 夏秋被弄得怪紧张的：“你们搞这么大阵仗，要是我的线索没啥用的话岂不是很尴尬？” 郑书记跟几名办案人员都笑了。 “夏医生，你以为我们什么情况都没掌握吗？你是泰康医药的大股东，又先后在东南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和东南市中医院实习。我们相信，你提供的线索一定会对我们办案有很大帮助！顺便一提，就算你不来找我，过几天我也打算见你了。” 夏秋干咳两声掩饰尴尬：“这么说我算‘自首’咯？” “可以这么说吧。”郑书记笑道：“不过夏医生你放心，我们调查的重点是公立医院的腐败问题。即便你们企业有不规范的行为，那也是工商、药监那边的事。夏医生你准备好跟我们分享你的情报了吗？” 办案人员一个个都拿着笔和笔记本准备记录。 夏秋清了清嗓子，将孟晴告诉他的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郑书记听完之后表情很凝重。 他扭过头问道：“都记下来了吗？我个人完全相信夏医生提供的线索。李队，给我个期限，这些线索都核实之后抓捕行动什么时候可以展开？” 办案人员的头头想了想：“两个月。” “宜早不宜迟，我给你四十天时间。”郑书记：“要严密监控重要的涉案人员，防止外逃。” “是，郑书记！” 几名办案人员去其他房间整理夏秋提供的线索。 郑书记冲夏秋说道：“再次感谢夏医生你提供的线索。在抓捕行动展开前，你的安全问题很重要。我会派一名警察贴身保护你。这是安全需要，请夏医生你理解。” 夏秋试探着问道：“我能挑选保护我的警察吗？” 郑书记一脸疑惑，还是第一次有证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郑书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能理解夏医生你的考量。我会跟刑侦那边沟通，如果曹警官没有别的任务的话，应该没问题。” 夏秋：“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到中医院，看着来来往往的同事，夏秋居然有种打了小报告的心虚。 可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我这是为反腐事业贡献力量，怎么能叫打小报告呢！ 另外一边，接到保护证人命令的曹琳就不淡定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跟我回家吧！ 曹琳驾车等在中医院门口。 四目相对，气氛异常尴尬。 “先上车，这地方人多眼杂。” 夏秋上车后，尴尬气氛依然没有缓解的意思。 最后还是曹琳首先打破了沉默：“我听说是你主动要求我来保护你的？” “嗯。”夏秋：“咱们毕竟知根知底。要是找个不认识的警察二十四小时保护我，我还得防着他呢。” 曹琳冷哼一声：“不要侮辱我的同事！” 车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宁静。 夏秋总不能一直等着曹琳先开口。 他打破沉默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宾馆。” “咳咳。”夏秋问道：“我们晚上要一起开房睡吗？” 曹琳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在结案之前，我们的身份都是一对夫妻。你是十八中的数学老师，我是体育老师。别记错了。” 夏秋悠悠的提醒道：“你在东南市可是大名人。编这套身份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啊？” “那你要我怎么样？”曹琳突然就爆发了。“丢下一句话就搬了出去，一次都没联系我。现在突然又选我当你的保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秋愣住了。 他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曹琳说话太伤人。 可是换个角度看来，他的所作所为不是更无情？ “我……” “好了，不用再说了。”曹琳：“未来一段时间我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这是我的职责。等我的工作完成后再处理我们的私人问题。” 夏秋心想：今晚我们就要以夫妻的身份睡一个房间，你确定“私人问题”可以留到一个多月后再处理？ “身份证？” “我没带。开房要身份证吗？” 曹琳一脸无奈，这家伙长这么大都没开过房吗？ 酒店的前台：“没事的，曹警官，有你的身份证就行了。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不行！”曹琳正准备板着脸说我在执行公务，可忽然想起来这应该算是秘密行动。曹琳转移话题：“还有空房间吗？” “有，你们要两间房吗？” “一间。” 前台目光变得暧昧起来，接着问道：“标间还是大床房？” 曹琳深呼一口气，回道：“大床房。” 前台强忍着笑，总算知道为什么曹琳不肯给她签名了。 递给他们房卡的时候，前台嘴角挂着暧昧的笑容：“曹警官，对不起哦，我刚才应该假装不认识你的。喏，这是房卡。” 曹琳尴尬不已。 明天一定要换一家宾馆！ 走进房间，曹琳一本正经分配起工作：“晚上你睡床上，我睡沙发。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也不要靠近窗户。” “你确定要让我睡床？”夏秋试探着问道：“我听说你前几天训练的时候腿受伤了。还是你睡床吧。” 曹琳怔住了：原来夏秋一直有偷偷关注她吗？ “不用！现在我在执行任务，你睡床。就这么决定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辞了。”夏秋问道：“洗澡的问题怎么办？” “洗澡有什么问题？” 夏秋指了指透明的浴室。 曹琳脸有些发烫：“我不洗澡！” “可是我得洗澡。”夏秋：“要不你回避一下？” “不行，我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你洗你的，还怕我偷看不成？” 夏秋耸耸肩：“我只是怕你尴尬。那我先去洗澡了。” 曹琳背对着浴室，听着淅沥沥的水声。 她本以为自己会觉得别扭，可事实是她非常放松。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一个月前，两人还住在一起的时候。 夏秋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曹警官，你确定你不洗澡吗？” “不洗！” “可是你身上一股汗臭味。” 曹琳恶狠狠地瞪着夏秋。 夏秋摊开手：“实话实说而已。你这样估计晚上也不舒服，还是洗个澡吧。我保证不偷看。” 曹琳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妥协了。 反正夏秋照顾她的时候自己上上下下都豆腐都被他吃遍了…… 进浴室之前，曹琳特意亮了自己的配枪：“要是让我发现你偷看的话……哼！” 夏秋苦笑：“这家伙到底是来保护我的还是来杀我的。居然拿枪威胁我。”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曹琳的肤色又恢复了曾经的小麦色。 年轻、活力、阳光，再结合警察的身份，给足了夏秋幻想的空间。 虽然心痒痒，不过想到曹琳的威胁，夏秋老老实实没有偷窥。 就在夏秋背《汤头歌》打发时间的时候，曹琳突然传来一声轻呼：“呲……” 夏秋下意识的就要回头。 可曹琳反应更快：“你干嘛？！” “我就想看下你有没有事。”夏秋问道：“是腿上的伤吗？” “嗯……” 夏秋：“我的同事给我看过你的片子，轻微骨裂。修养一阵子就能恢复。但是你天天还在训练，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曹琳何尝不知道。 还不是因为这家伙，害得她根本不想待在家修养！ 因为腿上的伤曹琳没有办法穿衣服，只能裹着浴袍出来。 见夏秋目光往她胸口瞟，曹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再看把你眼挖出来！” “脾气越来越大了。”夏秋拍了拍床，对曹琳说道：“坐过来，我帮你检查一下腿伤。” 曹琳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可是腿刚伸出去，曹琳就反应过来：她根本没有穿裤子！ 就在曹琳准备收脚，余光发现夏秋根本没有在偷窥。 夏秋一脸心疼地看着她的腿：“你啊，真的是不想好了！孟晴出车祸那是没办法，你也想跟她一样坐轮椅吗？” 曹琳居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垂下了头。 她试探着问道：“很严重？” “骨裂的地方已经出现移位了。”夏秋：“如果不是我发现及时你就得开刀做手术了。忍着点，我帮你正骨。” 夏秋正骨的时候曹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夏秋，仿佛又回到了夏秋为她治疗的那段时光。 完成后，曹琳鬼使神差地问道：“跟我回家去吧？” 夏秋愣了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你……说什么？” 曹琳豁出去了，说道：“你也看到了，在外面住各种不方便。反正这段时间我们都要住一起。你要是不反对的话，就去我家住吧。” 夏秋面无表情，似乎在权衡。 曹琳等着等着忽然发现不对劲，这家伙眼神为什么一直在往她腿根瞄……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们和好了吗？ 在曹琳发现他偷窥行径的同时，夏秋立刻收回目光：“你说的也对。还是住你家方便一点。” 曹琳恶狠狠瞪了夏秋一眼，心中那点感激荡然无存。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可不知为何，曹琳内心并不反感，甚至对目前的状况还挺满意的。 沉默了会儿，曹琳问道：“我当时说的话是不是欠考虑了？” “不是欠考虑，是很伤人！”夏秋终于逮找了机会。他质问道：“什么叫‘翻脸不认人’？难道我为你付出那么多都毫无价值吗？！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正在医院里安安心心的当我的医生呢。至于天天担心被人算计吗？” 曹琳嘴动了动，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夏秋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不想追究这件事了。你有你的秘密要保守我理解。但是如果你下次再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你！” 曹琳小声嘀咕道：“谁要道歉了，大男子主义！” “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曹琳：“所以我们现在和好了？” 夏秋点头。 曹琳暗暗松了一口气。 夏秋：“这床还蛮大了，我们一起睡吧？”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曹琳就是腿断了也不会跟你睡一张床的！” “有标间你不要要大床房，怪我咯？” “那不是因为我们的隐藏身份是‘夫妻’！” 夏秋噗嗤一下笑了起来：“人前台都认出你了，还隐藏身份呢。好了，你是伤员，你睡床吧。要是睡沙发不小心摔下来真得坐轮椅了。” 曹琳心里暖暖了。 自从她的父母离开后，她再也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这样的关心了。 曹琳甚至动摇了：“为了保守自己父母的秘密让夏秋心里留着一个刺真的值得吗？”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曹琳摇了摇头：“绝对不能让夏秋知道我父母曾经做过的事情！绝对不能！” 曹琳躺在床上，看着沙发上的夏秋，问道：“喂，沙发那么小，你能睡着吗？” “睡不着啊，你要让我到床上睡吗？” 夏秋就口.花.花而已。 谁知，曹琳居然答应了！ “来吧。” 夏秋跳了起来，瞪大眼睛瞅着曹琳，问道：“你是认真的？” 曹琳拿两个枕头放在床中间：“一人睡一边。要是你敢越界的话……” 曹琳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扬了扬。 夏秋恶寒：曹琳就穿着一件浴袍，匕首究竟藏在哪里？ 虽然中间隔着枕头，但两人的心跳还是快要超速。 对视一眼，二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 曹琳：“睡吧？” “嗯。” 关上灯，两人背对背躺下，可是却没有丝毫睡意。 几分钟就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夏秋试探着问道：“喂，你睡着了吗？” “还没。” “我们聊聊天打发时间吧。好像自从你醒来之后我们就很少聊天了。” 曹琳不禁回忆起自己躺在病床的岁月。 全世界都黑暗一片，只有夏秋的声音给与她希望。 听着熟悉的声音，闻着熟悉的气息，曹琳进入了梦乡。 夏秋：“……说起来你教我的拳法是不是不太对，不然为什么我每次都打不过你。你该不会是……” 曹琳睡着了，夏秋只能一个人发呆。 听着曹琳均匀的呼吸声，夏秋根本无法入睡。 就在夏秋辗转反侧的时候，突然听到曹琳喊了一声：“夏秋。” “？”夏秋：“你醒了？” 曹琳没有回复。 夏秋这才意识到她是在说梦话。 突然，曹琳身体动了起来：“你先走！” 曹琳动作越来越剧烈，似乎在梦在跟人激烈搏斗。 终于，曹琳惊醒过来。 黑暗中，一只胳膊按在她胸前，黑洞洞的眼睛距离她只有咫尺之遥。 曹琳很快搞清楚情况：“你，你在干什么？！” “你做噩梦了。”夏秋退回自己的半边，解释道：“你是不知道，你刚刚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我怕你伤到了腿。” 曹琳愣了愣，原来是这样吗？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令人尴尬的情况。 她的浴袍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松脱，换句话说，刚刚…… “我去睡沙发！” 夏秋一把将她按了回去：“别闹！伤不是开玩笑的。要睡沙发也是我睡。” 曹琳还是第一次见夏秋这么霸道。 要不是夏秋的手正好按在她胸口，曹琳也许会感动得更久一会儿。 曹琳嘴角抽了抽，提醒道：“你的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夏秋：“黑灯瞎火没注意。” 曹琳平复了一下呼吸，也没有再坚持：“接着睡吧。” 言毕，曹琳就躺下了。 她本来应该注意到隔在中间的枕头已经被她做噩梦的时候踢开。 两人就像一对恋人一样睡觉。 胳膊挨着胳膊，腿贴着腿…… 一觉醒来，曹琳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自从跟夏秋冷战以来，她很久没睡到自然醒了。 身边熟悉的气息和熟悉的触感……熟悉的触感？ 曹琳惊醒过来，赫然发现夏秋居然像八爪鱼一样抱着她！ 曹琳用完好的那条腿直接将他踢下床。 夏秋：“怎么了，怎么了，有杀手吗？” “你怎么睡的？”曹琳怒目圆瞪：“流氓！登徒子！” 夏秋终于清醒过来。 他指了指床，提醒道：“你自己看看你睡在哪边！” 曹琳一看，很快意识到她才是入侵者。 曹琳大窘。 “背过去，我要换衣服了！” 夏秋笑呵呵的转过身：“琳琳啊，你睡觉太不老实了！后来你睡着了都干啥了你知道不？” 曹琳脸唰一下红到了脖子：“我，我睡着了怎么可能知道！” “啧啧啧。”夏秋：“你说我这情况能不能去申请赔偿啊？” 曹琳贝齿咬得咯咯作响，这家伙是在逼她掏枪吗？ 送夏秋去上班的路上，曹琳透过倒车镜瞥了一眼，夏秋顶着俩熊猫眼。 曹琳很愧疚。 她哪里知道，夏秋这会儿正在回忆刚刚过去的夜晚……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居然有这样的癖好！ 魏物华消息非常灵通。 夏秋出卖他的第二天，魏物华就打来电话：“夏秋，亏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把我给卖了！” “你都知道啦？”夏秋：“别说的那么严重。我要对付是周水，你充其量只是误伤。” “误伤？你知道腾龙医药投入了多少资源吗？现在都要毁于一旦了！” “如果你投入资源用来研发、购买设备，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夏秋：“问题在于你投入资源的地方不对。这是我的错吗？好了，我得上班了。你如果需要倾诉、需要安慰可以找你爹。” 说完，夏秋就挂断了电话。 魏物华将手机摔成了碎片：“混蛋！我跟你势不两立！” 要是以为魏物华回报复夏秋那你就大错特错可。 事后不到一个星期，魏物华就屁颠屁颠用新买的手机打电话通知夏秋一个好消息：“咱们的药在网络上被污蔑了那么久，终于有专家来为我们站台了！夏秋，那位陈教授是你请来的吗？” “陈教授？”夏秋想了想，记得好像听过这个人。 “对了，那不是梁婉清的导师嘛！” 夏秋问道：“哦？陈教授说什么了？” 魏物华：“陈教授发文说这款药已经通过了动物实验，临床反馈也很好，网上一些无端的指责是不负责任的。问题不在于他说了什么，而在于他的身份！他是华夏为数不多能在国际学术界说上话的专家。他发文的当天，许多网络大v就主动删帖道歉了。” “我知道了。” 言毕，夏秋就挂断了电话。 魏物华愣了愣：“这混蛋又挂我电话？！” 不过这一次魏物华没有再摔手机，毕竟总是换手机怪麻烦的…… 梁婉清帮了这么大的忙，夏秋想想还是应该当面表示感谢。 下班后，夏秋对接他的曹琳说道：“先不回家，去一趟东南医科大学，我找梁博士有点事。” 曹琳随口问道：“关于你的课题？” “别的事。” 曹琳骤然紧张起来。 曹琳旁敲侧击打听起夏秋和梁婉清这段时间的情况。 得知夏秋居然都见过家长，曹琳差点没一脚油门送两人上西天。 听到梁婉清的父亲给夏秋下了禁令，曹琳才松了一口气：“她爹倒是挺通情达理的。” “通情达理？！” “不不不，我说错了。她爹不分青红皂白把你当成坏人太过分了！” “对啊！”夏秋：“不过一会儿见了梁博士你可别当她面说。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曹琳点点头，心里开始琢磨怎么“不下心”说漏嘴。 两人同时来找她，梁婉清有些古怪。 目光在夏秋和曹琳中间转了两圈，梁婉清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们这是和好了吗？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梁博士，我找你是想当面感谢你。你导师的那篇文章太及时了！” “哦，这个事啊。”梁婉清：“我就提了一下，我导师自己发的博客。你不用太在意，他不是为了维护你，主要是觉得不能助长网上这股歪风。” 夏秋：“不管怎么说还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如果哪天你的导师来东南市的话一定要给我个机会请他吃顿饭聊表谢意。” “行。”梁婉清：“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都在等对方说话。 愣了愣，夏秋：“那啥，梁博士你这里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嗯，好，你们慢走。” 自始至终都在旁观的曹琳总觉得两人有些古怪。 回去的路上，曹琳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说起来就你个色狼没趁着人梁医生喝醉了做点什么？” “她可是我的导师！”夏秋：“我是不想毕业了还是怎么的？” 曹琳撇撇嘴，心说：我拿枪威胁你，你也没收敛多少啊！ “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读研究生了？” 夏秋这才想起来，曹琳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还不是周水。硬生生弄了个门槛，没学历得几十年才能转正。放心吧，他蹦跶不了多久了！等调查组完成证据采集开始收网，他就该后悔了。” 不知是不是夏秋的错觉，听说周水要倒霉，曹琳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欣喜。 夏秋眉头挑了挑，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虽然两人住在一起，昨晚甚至挤过一张床，但是两人都有自己要维护的秘密…… 车上的气氛稍稍有些微妙，可到了熟悉的家，尴尬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争谁做饭，争谁先洗澡……一切就跟过去没有两样。 可两人心里很清楚，曹琳不顾一切隐瞒的秘密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将平静的生活毁于一旦。 次日，夏秋为曹琳检查伤口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在她腿上揩油。 曹琳手摸向腰间的配枪。 夏秋老老实实收手。 两人默契一笑：“出门了！” 夏秋都走到门口了，曹琳突然想了起来：“等等，你衣服还没拿呢。我来吧。” “不要……” 夏秋想要阻拦已经太晚了。 曹琳看着手中的护士服，足足半分钟才缓过来：“你……居然有这样的癖好！” 曹琳一脸嫌弃的将护士服丢到地上：“这是别人穿过的吗？你怎么弄来了？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不为人知的癖好。但是你的爱好也……算了，我也没资格说你。毕竟当医生压力很大，确实需要自己调节压力。但是你这么偷衣服始终是不好的，万一被人抓到了呢，岂不是身败名裂！” “……”夏秋本来还准备编个理由糊弄过去，曹琳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只能全盘托出。“别瞎猜了，这衣服是我的。” 曹琳撇撇嘴：“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随你。”夏秋：“我这个月在西医外科轮岗。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当护士可以接触到最多的病人。” 夏秋一脸严肃，曹琳勉强相信了。 她嗤之以鼻：“被周水安排了就说，也没啥好丢人的。干嘛编这样没人信的理由。谁好好的医生不当去当护士啊！” “我……” 夏秋摇摇头：“算了，反正周水也没多久好日子了。这个月过完我就能回我自己的诊室悬壶济世了。” 但问题是……周水真的会坐以待毙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中医院换天了！ 针对东南市几家公立医院的腐败问题调查进入到最后阶段。 许多当事人渐渐意识到了不太对劲。 苗元安想要在过年带一家老小前去东南亚度假，可是出国申请却意外的被组织部门驳回。 理由非常牵强。 外界盛传苗元安要倒霉了。 可是这一次反腐浪潮波及的范围远比吃瓜群众预计大得多。 越来越多东南市公立医院的负责人传出被调查的消息。 在这个背景下，中医院召开例会时气氛十分微妙。 周水主动坐到住院医师那一排，全程没有发表任何观点。 而主持会议的中医院几位领导莫名其妙花了半个多小时时间赞扬东南市各个部门领导的一系列英明决策。 可以说求生欲爆棚了！ 只是这样临时抱佛脚的行为能否奏效就很难说了。 夏秋坐在最后一排。 周水和他的弟子袁江帆就坐在他前面。 难得距离这么近，夏秋甚至能听到两人的窃窃私语。 周水只是在不停的交代工作。 平时看很正常，但在现在这个档口，倒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袁江帆阴沉着脸，不住地点头：“老师，我会完成你交代的工作的！” “嗯。” 周水摆摆手，示意袁江帆听院领导安排工作。 会议过程中，周水有意无意回头瞥了夏秋一眼。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周水冷哼一声，收回了目光。 这次会议之后，有关中医院部分领导涉嫌腐败被调查的消息在中医院广为传播。 没有让吃瓜群众等待太久，次日上午，几名医院的主要领导上班时间被带离了工作岗位。 周水虽然已经努力融入群众，但也没能幸免。 与此同时，另外几家公立医院也在发生同样的事情。 东南市一名分管卫生工作的领导也在同一时间消失在公众视野中。 东南市针对卫生系统的这次反腐行动终于浮出水面为外人所知。 同一时间几乎所有领导都被带走，中医院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 中医外科算是比较走运的，起码还有一个主任主持日常工作。 许多科室甚至连正副主任都被一起带走接受调查。 下面的住院医生连排班都得自己商量着来…… 李时政在开例会的时候颇为得意地炫耀道：“咱们中医外科庙小也有庙小的好处。医院内部的震动暂时不会影响到咱们。大家该怎么工作怎么工作。不要受其他科室的影响。散会吧。” 散会后，李时政将夏秋留了下来：“夏医生，你说说你，宁可在西医外科那边当一个月护士都不肯回来上班。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 夏秋乐不可支：“听说有男患者投诉你骚扰人家？” 李时政恨得牙痒痒：“我那不是为了研究怎么治痔疮么！算了，不提了。再次欢迎你回来。普外科就交给你了。” “李主任，我听到有传言说你要高升了啊？” 李时政紧张起来：“没影的事，别乱传！” 中医的几个科室主任全都被带走调查，只有李时政独善其身。 要说他不会得到重用也没人信。 一组卫生部门的工作人员组成的领导小组入住中医院暂时主持工作。 在第一天的会议上，中医外科主任李时政和西医外科主任林伟被分别任命为中医部和西医部的临时负责人。 “……希望李主任和林主任吸取前任的惨痛教训，做好各项工作的同时严守道德底线，法律底线！不要辜负上级组织对你们的期望！” 会议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夏秋就去向两人道喜：“恭喜李主任、林主任高升啊。” 林伟左右瞥了几眼，确定没人注意，问道：“夏医生，我听到一些传言，说是你提供线索把中医院几个老领导搞下去的？” 李时政也一脸古怪地打量着夏秋。 “谁说的？！”夏秋怎么可能会承认呢！“都是之前几个领导做的太过分被有关部门盯上了。我一个人小虾米能扳倒他们？别闹了好么！” 就在这时，工作组的组长特意绕过来跟夏秋打了个招呼：“夏医生，我去处理积累的工作了，有问题就过来找我们。” 夏秋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李时政和林伟一脸玩味地看着他，脸上表情仿佛在说：这下你还想怎么狡辩？ 夏秋悻悻地笑了笑：“那个，我得上班了。” 言毕，夏秋就溜之大吉。 林伟：“李主任啊，你手下这个实习医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李时政苦笑着摇摇头：“说实话，我也有点看不透他。” 都说墙倒众人推。 周水被带走调查后，袁江帆的日子不太好过了。 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年轻医生生怕被牵连似的，都远远地躲着他。 袁江帆则完全放弃了社交，每天埋头做周水交代他的事情。 短短几天时间，袁江帆几次请假。 这引起了夏秋的警惕。 他跟曹琳打听起有关周水的调查进展。 曹琳的回答是：“你想害死我吗？这个调查阶段是最敏感的，就是市长也不敢干预。等着吧，动静这么大不会拖太久，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公布。” 夏秋没过多久就知道袁江帆在忙些什么了。 几项周水早些年的经典病例突然被报道出来。 神乎其神的医术，匪夷所思的治疗方法，再配合当事人的描述。 一时间，周水有成为网红的意思。 就连官方媒体也转载这些新闻，力挺中医发展。 曹琳从这些报道中看出了不好的端倪：“恐怕周水这次要安全过关了。” “不会吧？”夏秋：“那我不是白忙了！” 曹琳：“周水的名望摆在那里。虽然牵涉到了一些腐败问题，但是都是被动参加的。有关部门已经抓了那么多医院领导，放周水一码不是不可能。他以后做事得非常小心了。否则还是会被人拉总账。” 曹琳的判断很快就应验了。 周水以某科研项目总顾问的身份接受外国知名科学杂志的采访，正式宣告他平安上岸。 可是结束调查之后，周水却迟迟没有出现在中医院。 在跟调查组的一次交流中，夏秋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说，这是郑书记的意思？” “这我不好评价。”调查组的负责人说：“总之，周大夫的行医资格被冻结了。除非得到新的许可，否则周大夫都不能从事任何临床医疗工作。” 夏秋莞尔，如此奇怪的处理，解释只有一个：这是郑书记给夏秋提供线索的报答，俗称“投桃报李”……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得知周水被吊销了行医资格，夏秋心情大好：“我前几天还担心白忙活了一场呢。总算等到一个好消息了。” 曹琳：“其实我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了。” 夏秋一脸鄙夷：“你这是事后诸葛亮吧？” “信不信随你。”曹琳：“你不图回报提供了那么多线索唯一的目标就是周水，郑书记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周水跟没事人一样到处蹦跶，他要怎么向你交代？未来需要你帮助，他要怎么开口？政治也好，权力的游戏也罢，这就是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 不能行医，周水将全部的筹码都放到了梁婉清的研究项目上。 很显然，周水是希望靠着这个项目的成功将功补过。 问题是周水会就此远离自己辛苦经营了十几年的中医院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临时领导小组功功成身退的第二天，周水就以特聘专家的身份再次回到中医院。 因为新来的领导人生地不熟，凡事都要求助周水，周水在中医院的地位甚至有了加固的趋势。 可与此同时，夏秋已不像原来一样任人宰割。 关于夏秋转正的审议会议就将他和周水的对立摆到了明面上。 李时政和林伟分别表态力挺夏秋。 “夏医生医术精湛，虽然因为特殊原因暂时不符合转正的条件，但是我认为有必要特事特办。” “我同意李主任的观点。” 见中医部、西医部两位主任一致同意，新来的院长笑呵呵的就准备点头。 可就在这时，周水却冲他摇了摇头。 想到未来许多事情都需要周水的协助才能开展，院长为难起来。 “咳咳。”新来的院长清了清嗓子：“李主任、林主任，我认可二位的专业意见。我也相信夏医生的医术。但医院的规定是白纸黑字写在这里的。如果破例的话是不是不太好？众所周知，中医院刚刚经历了一次伤筋动骨的大震动。这时候是最需要凝聚力量的时候！” 李时政回头瞥了夏秋一眼。 他说道：“高院长，我不同意你的意见。” 林伟也附和：“是的，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破除不合时宜的规定。夏医生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在原来领导层的打压下无法转正。高院长你如果继续推迟夏医生转正申请只会让底下的医生心寒。他们会认为一切都没有改变。” 高院长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 本来他以为这是一次小会议，打个招呼认个脸就完事了。 说不定还可以做个顺水人情跟下属打好关系。 谁曾想，李时政和林伟居然为了一个实习医生同他摊牌。 高院长确实可以退让卖二人一个人情，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这个口子一开，他这个空降的院长就等着被架空吧…… “这个讨论到此为止！”高院长直接拍板：“规定就是规定。不能执行的规定就是一张废纸！如果李主任和林主任对规定有意见，可以提出修改意见。我会考虑。” 言毕，高院长扭头离开了会议室。 周水嘴角挂着微笑瞥了夏秋一眼，也走了。 李时政和林伟多少有些丧气。 “这个新来的院长不好对付啊！” 夏秋倒是很想得开：“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要是刚来这里就被底下人牵着鼻子走他这个院长还当不当了？谢谢李主任和林主任你们帮忙。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李时政摆摆手：“事情都没成呢，谈什么人情不人情。更何况以夏医生你的能力早就该转正了。” 林伟十分赞同：“对。我们帮夏医生你也是仗义执言！” 中医部和西医部的两位负责人居然为一个实习医生“仗义执言”，这要说出去谁信啊。 还不是因为看到了夏秋的能量，两人才识趣的站队。 夏秋：“李主任、林主任，这次你们跟高院长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林伟反问道：“夏医生你觉得呢？” 堂堂医院高层领导居然询问一个实习医生的意见，这一幕实在是诡异。 “我觉得？”夏秋：“我觉得周水只要一天还在，中医院就还是原来的中医院。” 林伟和李时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中医院的精神领袖一直都是周水，只要他的影响还在，抓几个院长、副院长根本谈不上是换天。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明白：一场持久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这场战争的第一个关键点就是争夺各个科室。 高院长在周水的协助下草拟了一份名单。 在公开征求意见的时候，李时政和林伟公开反对了其中大多数的任命。 一场大会变成了唇枪舌剑的战场，最后不欢而散。 除了一两个科室的候选人无可争议外，其他的岗位都悬而未决。 僵持局面下，周水在中医院深耕多年的积累发挥了作用。 许多医生纷纷站队周水，支持他推荐的人选。 甚至有李时政和林伟推荐的人选主动放弃，让出了名额。 这可急坏了李时政和林伟。 这么下去被架空的就不是新来的高院长，而是他们俩了！ 紧要关头，两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了夏秋身上。 两人找到自己，希望他站出来公开反对周水，夏秋装起了傻：“我？我就是一个没转正的实习医生，我能拿周水怎么样？” 二人紧紧盯着夏秋的眼睛。 夏秋摊开手：“好吧好吧。我表个态，我肯定是站你们这边的！” 李时政：“然后呢？” 夏秋乐了：“你还真指望着我能一个人推翻周水啊？不过我还真有个想法。但是需要等待机会。” 李时政和林伟露出了笑容，他们来找夏秋果然没错！ 中医院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站队周水并不是因为被周水的人格魅力吸引。 人都很现实。 中医院其他领导锒铛入狱，就周水一个人安然无事。 自然的，大家都觉得以后的中医院会是周水的天下。 如何站队，就一目了然了。 可问题在于，周水真的“安然无事”吗？ 这天，一名被毒蛇咬伤的危重病人被送来了中医院。 周水曾经就是靠着针灸配合药物治疗挽救一名蛇毒病人名声大噪。 这一次，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周水检查完病人之后却摇了摇头……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什么病人都敢接手！ 且不说周水因为禁令不能行医，即便卫生部门许可，他也不会出手。 这个病人辗转多家医院，送到中医院的时候蛇毒已经扩散全身。 换做是平时，周水或许会尝试一下。 但是现在他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冒这个险。 检查完之后，周水摇了摇头，对病人家属说道：“太晚了，准备后事吧。” 病人的妻子直接就晕了过去。 他的父母哭成了泪人：“周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没了他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啊。其他医院的医生都说你能治。是不是要钱，我们带了钱。” 周水面无表情摆了摆手：“如果你们第一时间送过来我也许能救他。但是太晚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钱你们收起来，带他回去准备后事吧。” 高院长借此机会展示亲民一面，出面安慰病人家属。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李时政突然提议：“能不能让夏医生试一试？” “胡闹！”高院长：“没听到周大夫怎么说吗？他都无能为力，夏医生一个实习医生凭什么能治好？” 可是病人家属不管那么多。 他们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夏医生，夏医生在哪儿？” 高院长冷冷地瞪了李时政一眼，彻底记恨上他了。 李时政也不管那么多了：“我这就去找夏医生来。不过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你们儿子送来实在太晚了。” 病人家属不住的点头：“快，快让夏医生来！” 当李时政领着夏秋来到病房的时候，病人家属都傻眼了：“这位就是夏医生？也太年轻了一点吧！” 夏秋并没有在意病人家属的目光，他直接冲过去检查起病人。 皮肤发黑、肿胀、发硬，淋巴肿大，鼻孔出血，体温升高，抽搐…… 典型的血液毒素类中毒迹象。 夏秋瞥了一眼冷眼旁观的周水。 虽然这个病人很严重，但是他不相信以周水的医术连一分的把握都没有。 说到底，周水只是不想这个病人“脏了他的手”而已。 高院长问道：“夏医生，你有把握治好这个病人吗？” “我需要西医外科的配合。”夏秋：“病人随时会因为心力衰竭而死。” 夏秋话音未落，病人的心跳突然停止。 夏秋刚要上去进行抢救，李时政拉住他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 虽然他很希望夏秋借这个机会树立自己在中医院的名望，但救治中毒的病人是一回事，抢救心脏停跳的病人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夏秋没有理会李时政的阻拦，直接走过去做心脏复苏。 他一边进行心脏按压一边大喊：“心脏外科的手术室什么时候能准备好，病人需要立刻手术。” 病房里的一群医生都傻眼了。 蛇毒扩散的病人都心脏停跳了还要进行抢救吗？ 真能能抢救回来吗？ 可是病人家属就在一边，谁也不敢阻止夏秋的抢救。 林伟匆匆赶来：“什么情况？” “血液毒素，心脏停跳。”夏秋：“林主任你负责他的心脏，我来负责解毒。” 林伟倒吸了一口凉气，初生牛犊不怕虎，夏秋还真是什么病人都敢接手啊！ 要不是合作过也见识过夏秋的能耐，林伟说什么也不会冒这个险。 对上夏秋坚定的目光，林伟点点头。 “我来接手。” 林伟接手进行心脏按压，夏秋则进行针灸解毒。 手术后准备好。 两人连同担架被一起推进了手术室。 林伟手术刀贴到了病人乌黑的皮肤却迟疑起来。他扭头问道：“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 找一百个医生来看到这样的情况，一百个人都会放弃抢救。 夏秋：“他的大脑功能还完好，只要你能让心脏恢复功能我这里至少有五成把握。” 林伟重重的点点头，划开了病人的皮肤。 手术过程中，病人流出来的都是乌黑的血，林伟提醒助手：“注意，血里有血液毒素。如果沾染立刻退出手术室做紧急处理。” 打开了病人的左心室后，林伟倒吸了一口凉气。 血块，所见之处到处都是凝固的血块！ 林伟可以肯定，伴随血液循环，病人的肺部肯定也被血块充满。 这就是病人心力衰竭和呼吸衰竭的原因。 即便不考虑中毒的因素，这样的病人成功抢救回来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林伟瞥了一眼专心针灸的夏秋，稳定心神开始了这场极具挑战性的手术。 完成了心脏内的血块清理后，林伟将目标转移到了同样被血块填满的肺部。 “夏医生，我最多只能保留病人五分之一的肺叶。” “不行！”夏秋：“他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如果失去劳动能力，他的家庭怎么办？” “可是……” “林医生，我已经控制了毒素的蔓延。剩下的就看你了！” 林伟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重担：“我尽力。” 检查、无法保留，切除…… 右边三片肺叶全部都被切除。 夏秋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林伟的助手告诉了二人一个好消息：“病人血液中的毒素下降，血液含氧量回升，血块溶解。” 林伟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到这里，夏秋的任务就全部完成了。 离开手术室之前，夏秋对林伟说道：“保住他左边两片肺！” 林伟在不了解左边肺叶的情况之前本来不应该轻易许诺。 可是这一次他却破例了。 “我会的！” 夏秋刚刚走出手术室，一群人就围了上来：“夏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夏医生，手术成功吗？” 夏秋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手术还在继续。我已经完成了我的部分工作。最后结果要等林主任出来才知道。” 周水跟高院长默不作声等在远处。 夏秋瞥了周水一眼，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鄙夷。 如果一个医生面对危重病人连救治的尝试都不敢尝试的话，那还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医生？ 周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手术还没成功呢！ 即便是成功了，按照病人进急救室时的情况，在手术后大量器官损伤也活不了多久。 见状，夏秋摇了摇头。 这大概就是他跟周水截然不同的地方吧。 短暂的骚动后，所有人再次将目光紧紧锁定急救室的大门……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终于转正了！ 这场漫长的手术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深夜。 期间夏秋还两次回到手术室，协助林伟完成这场艰难的抢救。 最后一次被喊回去的时候夏秋有些担忧：“林主任，能做的我都做完了，叫我进来干嘛？病人的情况再次恶化了？” 林伟放下手术刀、摘下口罩，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手术成功了？” “嗯。”林伟解释道：“你才是最大的功臣，没道理我一个人走出去接受众人的赞誉。” 夏秋乐了：“我还以为出什么岔子了呢。” 两人一边交流一边观察了会儿。 确定病人的情况稳定下来，林伟吩咐助手缝合伤口。 林伟：“夏医生，一会儿出去你来告诉病人家属手术结果吧。” “这……” “这是你应得的！” 夏秋点点头。 推开急救室的门，病人家属立刻围上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焦急、忐忑、不安、害怕…… 种种负面情绪凝聚在每个人的眼里。 夏秋：“手术成功了。” 一瞬间，所有负面情绪都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夏秋也露出了笑容。 夏秋：“病人的具体情况还是请林主任给你们介绍吧。” 夏秋让开身。 虽然这场手术很不寻常，但林伟应付这种局面已经是轻车熟路：“手术比较顺利。右侧肺叶全肺切除。左边肺叶得到了保留。如果恢复好的话不会影响到劳动能力。未来二十四小时是危险期。度过危险期手术才可以说是完全成功。” 林伟已经有意让夏秋站到台前，但一边是实习医生一边是外科大拿，大家自然而然会将手术成功的功劳归于林伟身上。 不过那是普通人的看法。 真正的医生都明白，如果没有夏秋挺身而出，甚至不会有这一次抢救。 虽然是深夜，但医院的几名领导还是为手术团队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庆祝活动。 例行表扬之后，气氛显得有几分诡异。 李时政和林伟对视一眼，决定要利用好这次机会。 林伟：“高院长，谢谢你的称赞。我想再次强调，夏医生才是这次抢救最大的功臣。如果说之前高院长你不了解夏医生的能力的话，现在高院长应该愿意让夏医生破格转正了吧？” 高院长面无表情。 他看了看周水，又瞥了一眼夏秋。 他当然可以独断专行继续阻止夏秋转正的要求，但是这么做值得吗？ 这次事件令高院长对周水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高院长露出一丝笑容：“那是当然！夏医生，我代表医院和病人家属再次向你表示感谢。明天医院就会跟你签订正式的合同。欢迎你加入中医院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总算可以转正了吗？ 经历了这么多曲折坎坷，终于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医生，夏秋本以为自己会很兴奋、很激动。 可是这一刻真的到来，夏秋居然产生了一丝倦意。 他本以为提升医术、治病救人是一件很纯粹的事情，但现实却告诉他并非如此。 夏秋不悲不喜：“谢谢高院长。” 高院长暗自点头，如此年轻医术高明、处世有稳重，前途不可限量啊！ 高院长瞥了周水一眼，已经有些怀疑他跟周水结盟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散会后，高院长本来打算跟夏秋聊两句，顺便套套话。 可是夏秋指了指漫天星空：“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呢。” 高院长尴尬的笑了笑：“是不早了，夏医生早点回去吧。” 夏秋一转身，高院长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这家伙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啊！ 曹琳在医院门口等他。 夏秋：“你一直等到现在？吃过了没？” “我又不傻。刚吃完晚饭回来。”曹琳：“今天怎么这么晚？” 夏秋分享了今天医院里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终于是转正了？” “还得等签合同、办手续。不过应该不会有变了。” “这可是大事啊。一定要庆祝一下！”曹琳：“走，我们找个地方吃宵夜去。” 夏秋玩味地打量着曹琳：“你真的吃过晚饭了吗？” 曹琳目光躲闪：“吃过了啊。你该不会以为我傻乎乎在这里等你吧！” 可是曹琳肚子咕噜噜的叫声却把她出卖了。 夏秋莞尔：“嗯嗯，我信了。吃晚饭去。对了，调查都已经结束了，你没必要天天保护我了吧？” “你想的太简单了！”曹琳：“知道你这次得罪了多少人吗？就算周水不找你麻烦，东南市的几家医药公司辛苦打通的人脉毁于一旦也得找你麻烦！” “是吗？” 夏秋心说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孟晴靠着十全大补丸走红赚足了眼球。这段时间她的私人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所有人都想跟泰康医药神秘的新主人见个面，看能不能从中分一杯羹。 曹琳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吃晚饭的时候她还主动付账：“就你实习期那点工资还没我出勤的津贴多。还是我请客吧。等你转正后工资到手了再请我也不迟。” 夏秋莞尔：“好啊，到时候我请你吃海鲜大餐。” “赚的不多口气倒不小。” “……” 夏秋欲哭无泪。 他现在好歹也是一家大型医药公司的大股东，居然被人这么奚落！ 问题是孟晴一直在维持她的饥饿营销战略，有限的现金流也被用来扩大生产线，根本没有分红这回事。 “这样下去不行！”夏秋：“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一直花曹琳的钱我这腰板挺不起来啊！得想办法赚钱了！” 一直以来，夏秋给魏物华的父亲看病都没有收钱，甚至还得倒贴药费。 问魏家要钱？ 且不说人情远比钱价值高，拿人的手软，要是拿了钱他就成了魏家的医生，地位蹭蹭往下掉……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上哪儿弄钱呢！” 夏秋眉头紧锁。 曹琳发现后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这家伙该不会真在想着怎么赚钱吧？让他愁着吧！ 就在夏秋为了钱发愁的时候，一张巨额支票突然递到了他的面前。 而给他支票的人……居然是周水！ 第一百二十八章 摊牌！ 看着面前“0”多的数不过来的支票，夏秋一脸警惕。 “周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水面露笑容：“夏医生不用紧张。这不是贿赂。有个国外科研团队对你所学很感兴趣，他们想要资助你进行新药的开发。这是第一笔研发经费。” 有鬼！ 夏秋第一反应这是周水为他埋下的陷阱。 只要他收了钱第二天就会被警察抓起来。 可是这陷阱未免太明显了一点。 而且在职人员从事科研工作甚至是国家鼓励的事情，支票和合同都在这里，夏秋收了似乎也不会落下把柄。 为了搞清楚周水的动机，夏秋耐心研究起这份合同。 条件太宽松了！ 没有任何的经费使用限制，没有任何的研究成果要求…… 这笔巨款就像是平白给夏秋的一样。 对上周水和煦的笑容，夏秋明白过来：周水这是要收买他！ 这对夏秋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去弄清楚很多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困惑。 夏秋玩味地打量着周水，问道：“拿了这些钱我要做什么？” 周水并没有上当：“你的天赋让我惊叹。我花了足足半年时间才确定你背后真的没有任何人。现在，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在这份合同上签字，或者准备自己的后事。” 夏秋深吸一口气。 拖延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要迎来面对面交锋的一天了！ 夏秋：“除非你告诉我我拿了钱要做什么，否则我不会签字的。” 周水面无表情收起桌上的合同和支票。 “你可以下班了。” 夏秋看了看面前的周水，他知道，下一次两人再碰面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和谐”了。 坐上车，夏秋冲曹琳吩咐道：“别说话，立刻发动车回家。不要走平常走的路线。” 曹琳一边照做，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周水跟我摊牌了。”夏秋调侃道：“我就应该收下那笔钱，也许还能再多争取一点时间。” “不！你绝对不能拿他的钱。” 夏秋扭过头，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没什么啊。”曹琳目光闪过一丝慌乱。“傻子都能看出来，周水的钱来路有问题。要是拿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他的控制了。” 曹琳问道：“你有信心打赢他吗？” “要听实话吗？”夏秋摇了摇头：“尽管我每天都在为摊牌的这天做准备，但是我完全没有底！他不是像陈松一样的雇佣兵。陈松再强依然是个普通人，依然受限于普通人的极限。周水不一样。” 曹琳突然停下了车：“既然如此我们不用再躲了。” “？” “既然我们是被动的一方，如果再消极的等待周水攻击，我们没有胜算的。”曹琳：“我们不能决定对手，起码可以决定交战的场地。” 夏秋：“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我们要选在哪里？” 曹琳：“我的主场。” 夏秋还以为曹琳说的是她家。 谁知，曹琳居然直接将车开进了刑警大队！ 夏秋都懵了：“你确定周水敢来这里找我们吗？” “你觉得摊牌之后他会让你活多久？” “应该不会太久。” 下车后，夏秋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尽管天天跟曹琳这个警察住一起，但夏秋作为良民还是第一次来刑警队呢。 夏秋走进办公室的一瞬间，所有警察都停下手头的工作为他鼓掌。 夏秋一头雾水。 刘伟闻讯赶来解答了夏秋的困惑：“你救醒了曹琳的事情咱们队里所有人都知道。” 夏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将两人带进办公室后，刘伟问道：“曹琳，出什么事了吗？” “局长，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有人要对夏医生不利！” “有更具体的信息吗？” “没了。” 刘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相信你的判断！你带夏医生住北边的安全屋。我会派一个小队随时待命。保护好夏医生的安全！” “是！刘局！” 所谓的安全屋就在刑警队的后门口。 走过去的路上，夏秋幽幽地说道：“一般电影里住这种地方不是好兆头啊。” 曹琳横了他一眼：“咱们有更好的选择吗？别磨叽了，一会儿进去就好好休息。以我对周水的了解他今晚必然会行动。” “以你对周水的了解？” 曹琳移开目光：“我做了功课的！” 夏秋越发怀疑曹琳是否隐瞒了什么。 但是现在并不是刨根问底的好时机。 两人又一次住进陌生的地方。 令夏秋遗憾的是这里有两张床。 躺在床上，夏秋问道：“旁边就是刑警队，有一队刑警随时待命，你觉得周水会从什么地方进来？” “不知道。”曹琳：“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们应该好好休息，为今晚做好准备。” 睡觉之前，曹琳用对讲机跟负责支援的小队取得了联系：“是否收到？完毕。” “收到，我们会随时关注周边动态。完毕。” “袭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身高一米八，体型匀称。注意观察。完毕。” “收到。” 曹琳：“好了，睡觉……你看着我干嘛？” 夏秋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你执行任务呢。” 曹琳嘴角抽了抽：“我这一个月不都在执行保护你的任务吗？” “那不一样。” 言毕，夏秋就闭上眼睛休息了。 曹琳心情很忐忑。 如果面对的是持械歹徒，她也许有一战之力。 但是遇上今晚的敌人，她充其量只能为夏秋创造有利的环境。 “希望能活过今晚。” 曹琳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九点多钟，曹琳和夏秋默契的起床了。 两人刚开始背对背，严阵以待，可是周水迟迟没有现身。 尽管曹琳一再强调不能放松警惕，但两人还是趁此机会聊起了家常。 夏秋试探着问道：“琳琳，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我不是想窥探你的秘密。但是任何情报都可能决定我们今晚的生死。” 曹琳：“你真的想知道？” 夏秋肯定的点点头。 曹琳回道：“既然你真的这么想知道的话……我爸妈是周水的同伙。” “什么？！”夏秋瞪大眼睛：“你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吗？” 曹琳耸耸肩：“是你要问的。” 夏秋偷偷瞄了曹琳一眼，他终于明白曹琳之前为什么要对这个秘密守口如瓶了！如果不是因为两人可能要死在这里，曹琳也许不会开口，而是一直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断气的那天…… 第一百二十九章 背水一战 夏秋：“所以你找到的你爸妈留下的那些资料是……” “没错。”曹琳：“里面都是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 夏秋叹了口气，不敢想象这样的信息对曹琳这个警察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不该告诉我的。” 曹琳笑了笑：“如果我们今天要死在这里，我不希望对你有什么秘密。” 曹琳突然想起什么，瞥了一眼对讲机：“不对劲，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分钟了，警戒的人还没有确认安全。周水来了！” 夏秋闻言从床上跳下来，站在门前。 曹琳摇摇头，站到他前面：“你为了我付出够多了。这次让我站前面。” 夏秋没有理会，直接将曹琳拽到自己身后。 望着夏秋的背影，曹琳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就在气氛已经紧张到极致的时候，曹琳突然说道：“夏秋，如果我们能活过今晚，我就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 “？”夏秋：“又只是机会吗？” “别蹬鼻子上脸！” 就在这时，夏秋示意曹琳安静：“他来了。” 两人严阵以待。 他们本以为周水会破门而入，谁知，周水居然镇定自若的拧开了门。 周水依然穿着一身长袍。 看到二人，他没有立刻攻击：“曹警官，你父母的事情我很遗憾。” “我父母到底怎么了？他们现在在哪里？” “你还不知道？”周水略显诧异：“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了，你们今晚都要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周水一个滑步移向夏秋。 电光火石间，夏秋意识到，他还是低估了周水！ 如果不是夏秋下意识的格挡，他已经死了。 连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曹琳身旁，夏秋才缓过来。 周水略略有些诧异，他似乎也低估了夏秋的实力。 夏秋扭过头冲曹琳说道：“执行我们一开始的计划。” “？”曹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所谓一开始的计划不就是她冲上去吸引仇恨为夏秋创造攻击的机会嘛！ 亏得夏秋刚刚男子汉气概爆棚站在她面前，最后还是需要她拉仇恨…… 曹琳这时候也没空闲吐槽夏秋。 她深吸一口气，朝周水冲了上去。 周水很清楚，曹琳只是佯攻，夏秋才是他真正的敌人。 虽然周水只用了两三分力应付她，曹琳依然难以招架。 每当她试图攻击周水，她的力都被泄得干干净净。 如果她想要拼劲全力，反倒是她自己伤的更重。 令曹琳绝望的是即便他在周水身后攻击他，周水也能轻描淡写的化解她的一个个杀招。 这就是太极拳实战的效果吗？ 夏秋提醒道：“不要跟他硬碰硬。” 曹琳立刻反应过来，改用游走战术吸引周水的注意力。 夏秋的速度同周水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加入战团之后，周水稍稍感受到一点压力。 夏秋和曹琳都试图利用这短暂的空隙一举打败他。 可他们很快意识到，面对周水这位太极高手，进攻越凶猛只会输的越快…… 该死！ 又一次被周水借力打力挨了一记重击，夏秋都想要投降认输了。 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周水玩死的！ 夏秋豁出去了。 就在周水等待他下一次攻击的时候，夏秋突然笔直的站在他面前。 周水眉头挑了挑：夏秋这是在逼他主动攻击？ 周水轻描淡写的化解了曹琳的一击后，发动了攻击。 只要夏秋不主动攻击，凭借速度的优势他完全可以吊打周水！ 周水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太极从来就不是强调主动进攻的招数！ 在夏秋身上讨不到便宜，周水将攻击的目标放到了曹琳身上。 曹琳哪里是周水的对手，刚刚成为周水的目标，她就接连挨了几掌。 鲜血从曹琳的嘴角渗了出来…… 周水没有作罢，依然步步紧逼。 他就是要让夏秋主动攻击！ 混蛋！ 眼看曹琳伤的越来越重，夏秋实在看不下去，只能选择进攻。 战局的主动权再次落入周水手中。 夏秋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曹琳见状大喊：“不要管我！” 话音未落，她又挨了一记重击。 夏秋没有理会曹琳的警告，他尽力吸引周水的精力为曹琳争取喘息的机会。 渐渐地，周水完全掌握了局面，以一敌二游刃有余。 他甚至有时间调侃：“夏医生，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有收下那张支票了？” 夏秋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他扶起曹琳，问道：“你没事吧？” “不是说好了我吸引仇恨嘛，你为什么要管我？难不成你想死在这里？” 周水：“恐怕你们今晚都得死在这里了。” 言毕，周水想要用一次雷霆万钧的进攻结束这场漫长的拉锯战。 机会！ 周水显然认为已经摸清了两人的实力，所以决定结束战斗…… 可是夏秋的实力真的仅此而已吗？ 周水冲上来的一瞬间，夏秋调动了体内全部的真气，再次进入那种放慢时间的状态。 这一秒钟变得格外漫长。 周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夏秋一击重拳击中胸口，整个人直挺挺飞了出去。 周水扶着墙，半天才缓过来。 这一刻，周水产生了怯意。 他根本不知道，夏秋已经油尽灯枯，根本没有再战之力。 周水：“下次你不会这么好运了。” 丢下这句话，周水逃离了现场。 曹琳还想要追击，夏秋把她拽了回来：“别追！” 言毕，夏秋眼前一黑，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夏秋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了。 映入眼帘的是曹琳的脸。 看着曹琳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夏秋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曹琳那个恨啊，亏得她准备了那么多煽情的话！ “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们昨晚差点死了，你醒来就这反应？” “周水伤得比我重。”夏秋只是内力耗尽，但周水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他全力一击：“我最后的那一拳下去，他的肋骨怎么也断了两三根。” 曹琳：“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追出去。趁他病要他命，下次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当时想的是某人说如果能活过昨晚就给我一个追她的机会。”夏秋：“你要是追出去死了我不就白忙活了么。” 曹琳好笑之余居然有些感动。 “那你想好怎么追我了吗？” 第一百三十章 两败俱伤 怎么追曹琳？ 夏秋长这么大还没追过女孩子呢！ 面对曹琳戏谑的目光，夏秋忙转移话题：“你的同事都没事吧？” “没事。”曹琳：“对他们来说只是晚上警戒的时候打了个盹。不要转移话题，你打算怎么追我？” 夏秋尴尬不已：“一起看电影？” “老套！” 夏秋老脸一红。 好在，曹琳并没继续难为他：“还是想想想怎么应付周水这个现实的威胁吧。你打算怎么办？”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夏秋：“如果有高阶材料的话，我短时间内就可以恢复然后主动上门了结他。但是没有的话，我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恢复。我估计周水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也得至少一个月才能恢复。这之前他不会想找我拼命的。” “你确定？” 前一天晚上还在拼命的两个人跟没事人一样在同一家医院上班，这个画面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而夏秋就打算这么做！ 夏秋：“你帮我请假了吧？” “没。”曹琳：“你昏迷不醒，我怎么帮你请假。” “完蛋了，我才刚转正啊！”夏秋：“你在这里安心养伤，我去上班了！” 言毕，夏秋披上外套就跑了出去。 曹琳嘴巴动了动想要喊住他，可最终还是随他去了。 看着夏秋的背影，曹琳喃喃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夏秋上班之前顺路到骨科瞥了一眼，果不其然，发现了正在处理伤处的周水。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轻举妄动。 夏秋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问道：“周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周水挤出一点笑容：“走楼梯不小心摔断了两根肋骨。” “你下次可得当心点。” “谢谢夏医生关心！” 夏秋来到诊室的时候李时政将他好一顿教育。 大意是转正才是职业生涯的开始，你怎么就懈怠了。 夏秋刚要解释，李时政盯着他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昨晚跟女朋友在一起？年轻人，不能因为感情耽误了工作。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可得记到考勤里了。” 夏秋一脸懵逼：“李主任，你怎么知道……” 李时政指了指他的脸。 夏秋拉过镜子一看，赫然发现脸颊留有一个淡淡的吻痕。 曹琳居然趁着他没醒偷偷亲了他！ 上班间隙，夏秋几次拿起电话想要质问曹琳，消息都写好了也没发过去：以曹琳的性格，要是知道他发现，为了面子不定得干出什么事情来呢！ “下班之后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 晚上，接上夏秋，曹琳关心道：“你在医院碰到周水了吗？有没有交手？” “周水肋骨断了两根，而我看起来安然无恙。这种情况下他比我还心虚。”夏秋：“吃个饭看电影去？” 曹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别闹！我开玩笑你还当真了？赶紧回去吧。来之前我炖了汤，回去应该正好能喝。骨头汤，很补的。我受伤的时候都会自己炖一点。” 夏秋莞尔。 他真气耗尽了，要补充也是用高阶材料补充，喝骨头汤管什么用！ 可曹琳一番好意，夏秋总不能拒绝。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微妙，曹琳主动打破沉默问道：“你要等周水完全养好伤再复制一次昨晚那样的对决吗？说实话，我觉得再来一次咱们胜算不会太高。” “再说吧。”夏秋：“周水受了外伤我受了‘内伤’，我们俩都需要时间恢复。希望时间站在我们这边。” “一会儿回家多喝汤！” “……” “你什么表情？很管用的！” 夏秋哭笑不得：“好好好，我喝到饱行了吧。”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 曹琳大呼不好。 夏秋乐了，心说：看来可以不用大晚上喝那么油腻的汤了…… 次日，夏秋在医院又一次碰到了周水。 四下无人。 擦身而过的时候，两人都在评估对手现在的实力。 周水：他为什么不动手？ 夏秋想的则是：“完全没有真气，动起手来我有几分机会？” 越走越远，两人都没有回头。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夏秋很担心。 刚刚他已经从周水脸上看到了疑惑。 周水迟早会意识到，夏秋虽然看着比他状态好，但他当下的战斗力无限接近0…… “必须想办法弄到高阶材料！”夏秋：“时间不等人。要是周水哪天反应过来而我依然没有准备好，我会死的很惨的！” 问题在于，除了曹琳父母留下的那个灵芝外，夏秋再也没有发现任何高阶材料的踪迹。 梁婉清前几天转发的一条消息再次闪现在夏秋脑海。 这是另外一个研究团队的最新成果。 依靠大范围的取样提纯，他们获得了一种比原有发现治疗效果更优越的新物质。 通过一系列描述，夏秋断定他们是无意中获得了一份高阶材料，并且取得了提取液。 可问题是，如何获得这份提取液呢？ 夏秋借口跟梁婉清汇报课题进展来到她的实验室。 “听说你转正了？恭喜啊！转正之后还有时间做我交给你的课题吗？” 夏秋将厚厚一摞报告摆到她面前。 梁婉清看完后难以置信：“这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嗯。” 梁婉清赞叹不已。 “如果你这份报告能通过专家组审议的话，绝对会大大推动中药的发展。” 夏秋敷衍几句，装作漫不尽心地问道：“梁博士，你的研究进展如何？” 梁婉清脸沉了下去。 “一无所获。”梁婉清：“虽然各个研究团队发现大量提纯可以获得目标物质。但这种方法的效率堪比从沥青中提取放射性物质镭。保守估计，要提取一个病人完成的一个疗程的量，至少需要几千吨原材料。” 夏秋暗暗咋舌：“需要这么多原材料吗？” “那你觉得需要多少？” “几吨也就……我随口乱说的，梁博士你别当真。” 梁婉清笑笑也没当回事。 夏秋暗道好险，要是他可以用肉眼识别药材的秘密暴露的话他就得进实验室面对解剖刀了。 思来想去，夏秋都没找到办法将话题引向自己最关心的高阶材料。 就在夏秋都想要放弃的时候，梁婉清将一份培养皿摆到了显微镜前观察。 培养皿上，闪动着让夏秋魂牵梦绕的光芒……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了结周水 见夏秋对自己正在进行的分析感兴趣，梁婉清解释道：“这是京城那边的实验团队发现的新物质。我借来研究一下。哎，还是一样。虽然有着令人痴迷的特性，可是根本分离不出任何的有效物质。” 夏秋搜索了一遍，在样品柜里发现了剩下的提取液。 夏秋犯难了。 这份样品的价值不用赘述。 丢失了这份样品，对梁婉清的学术生涯将是致命的打击，甚至有可能会给她带来牢狱之灾。 梁婉清：“夏秋，夏秋！” 夏秋猛的回过神来：“不好意思，走神了。” 梁婉清只能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一会儿有一场手术，你能帮我观察这个培养皿里菌群变化情况吗？” “啊？” “你有事吗？你要有事的话我就打电话找其他教授过来帮我盯着。” “没事没事。”夏秋：“梁博士你放心去吧。我会一直在这里守到你回来为止。” “观察一个小时，把结果记录下来就行了。” 梁婉清将钥匙交到夏秋手上：“临走记得锁门。” 梁婉清走后，夏秋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当中。 他梦寐以求的材料就在面前。 只要他用梁婉清给她的钥匙打开柜门，伸出手，拿出来，喝下去，他今晚就可以去找周水战个痛快了。 可是一想到丢失这份珍贵的样品会给梁婉清带来的严重后果…… 夏秋站在原地足足纠结了半个小时。 最终，他还是伸出了手。 “梁博士，原谅我。我必须要这么做，否则我跟曹琳都会有生命危险。这次是我欠你的！” 夏秋取出提取液一饮而尽。 为了延缓被发现的时间，他倒入看起来完全一样的提取液代替。 除了没有类似的抗菌特性，任何人用任何器械都不会发现不同之处。 这可以为夏秋争取足够长的时间帮他摆脱嫌疑，可是梁婉清却不可能脱罪…… 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夏秋心中怀有深深的罪恶感。 他刚刚到家，梁婉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夏秋紧张不已。 梁婉清这么快就发现了？ “你记录的观察结果是什么鬼啊！”梁婉清：“菌落全都认错了，你在学校怎么学的？你这样出去说是我的学生我的脸要被你丢光了！” 夏秋大窘。 他光顾着纠结根本没有及时观察实验结果，所谓的观察报告都是他瞎写的。 “对不起，梁博士，让你失望了！” 梁婉清愣了愣：“这么严肃干嘛？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学中医的，不认识也没什么。不过得空我还是教教你吧。对于你将来完善中医药的理论体系会有帮助。” 闻言，夏秋更加愧疚了。 “嗯，我一定不会辜负梁博士你的期望！” 言毕，夏秋就挂断了电话。 梁婉清一头雾水：这小子今天怎么不太对劲！ 夏秋为了这份提取液背负了巨大的包袱，当然要好好利用。 可是吸收完之后，夏秋略显失望。 这份提取液纯度显然没有他用炼丹炉直接提炼的高。 全部吸收完，夏秋的真气也就恢复了一两成。 这跟夏秋预想的可不太一样……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夏秋必须利用这次机会！ 好消息是周水受了伤战斗力更低。 夏秋跟曹琳商量半天制定了一个“计划”。 所谓的“计划”就像周水上一次找他一样，夏秋在凌晨一点钟敲响了周水家的门。 周水打开门，见夏秋面带微笑站在门前，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他甚至没有反抗的想法。 “所以，今天就是我的死期了吗？” 夏秋：“恐怕是这样了。” 周水摆出太极的起手式：“来吧。” 夏秋颇为可惜。 前这个人也许是这个世上对太极理解最深刻的人。 夏秋杀了他就意味着太极拳从今往后就是老头、老奶奶晨练的运动。 再想想周水精湛的针灸技法，对中药的深刻理解，对阴阳五行学说的深厚造诣…… “可惜了，他没有走上正道。” 夏秋收敛心神准备攻击。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夏秋不得不停下攻击的动作取出手机。 “等下。” 周水表情很微妙：“你确定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医院的电话。”夏秋没有隐瞒：“有个蛇毒的病人在急救室。如果我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再赶过去肯定晚了。如果你还有一丝身为医生的良知就自行了断吧。” 说着，夏秋将真气聚集在手掌挥出。 这是在告诉周水，他已经恢复了。 周水明白，以他现在的状态面对夏秋的攻击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就像夏秋说的，大战三百回合之后他始终要死。 周水取出一枚银针。 夏秋紧张起来：“你干什么？动作慢一点。” “会有人替我报仇的。” 周水闭上眼睛，径自将银针刺入自己的神封穴，轻轻一捻，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夏秋仔细检查了周水的尸体，确定他已经魂归于此。 夏秋唏嘘不已。 周水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挺令人敬佩的。 夏秋赶回医院，成功的挽救了那名蛇毒的病人。 高院长：“我们联系了几次都没联系上周大夫，幸好还有你。夏医生，辛苦你了。” 夏秋没有庆功的心情：“高院长，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夏秋回到家，曹琳紧张的上下检查：“你没受伤吧？你没找到周水吗？他不在家？” “周水已经死了。” 曹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解决了他？” 夏秋摇了摇头：“是他自己了结自己。这家伙还有点风骨。他干的一些非法的事情暂时帮他保密吧。就凭他自己了结自己这一点就值得一场体面的葬礼。” 曹琳点点头。 “他临死前有没有提到我父母？” “没有。”夏秋：“他临死前放出话说会有人替他报仇。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累了，先睡一觉。” 躺在床上，夏秋辗转反复始终无法将周水的身影从脑海里赶出去。 一个心中揣着杀心的人是不可能成为像周水一样伟大的医生的。 是什么让他一步步变成今天的样子？ 当初有人将支票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吗？ 夏秋不禁庆幸自己的选择。 也许这个选择会让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报复的威胁甚至某一天命丧于此，但是他无怨无悔……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虽然周水涉及中医院贪腐案，但死者为大。 东南市政府为周水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悼念仪式。 全国几乎所有中医领域大拿都齐聚东南市为周水送行。 中医协会会长在悼词中甚至悲观的表示：周水的离去将是中医发展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 令夏秋颇感意外的是袁江帆居然为周水披上了孝服。 前来的吊唁的中医泰斗纷纷向袁江帆表示慰问，希望他能继承周水的衣钵。 对上袁江帆满怀仇恨的目光，夏秋明白，这位学长未来将不可避免的成为自己的敌人。 献上一束花后，夏秋提前离开了追悼会。 曹琳已经在外面等他了。 “如果你闲得慌可以帮我一起研究周水背后的势力，怎么也比来参加他的追悼会浪费时间强。真的是便宜他了，干了那么多坏事最后居然让他风风光光的下葬。” “作为一个医生他救的人远比他害死的人多得多。他值得一场体面的葬礼。” “好吧。”曹琳：“我们还是谈谈周水临死前那句‘有人会为他报仇’吧。你觉得他指的是袁江帆吗？” 夏秋摇摇头：“我不这么想。袁江帆也许从周水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也受到了他的影响，但是他暂时还算不上威胁。” “那就是给你支票的人？” “嗯。”夏秋：“我已经查过了，给我支票的研发团队是亨氏医药资助的。” “亨氏医药？全球最大的医药巨头？！” “恐怕是。”夏秋：“我刚刚发现的时候还怀疑是不是个烟雾弹。但是仔细想想，周水当时给我的选择是要么签合同要么死。好像没有必要释放什么烟雾弹。” “……” 曹琳头皮有点发麻：“我会顺着这个线索继续追查，看看周水跟亨氏医药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希望是我们弄错了。这些金资本鳄可不是好对付的。” 事实很快就自己浮出水面。 东南市政府在周水死后的第二天，正式对外公开了一则重大新闻：国际医药巨头亨氏医药将斥巨资在东南市设厂，并成立他们在华夏的首个研发中心。 对于亨氏医药为何摒弃许多一线城市选择东南市这个内陆二线城市设立研发中心，官方的解释是东南市坐拥东南医科大学这一优质人才资源、具备丰富的产业基础等等…… 但夏秋知道，亨氏医药其实是为周水“报仇”来了…… 亨氏医药的投资尚处于规划阶段，夏秋眼下有更迫切的事要担心。 夏秋替魏国忠检查之后准备回家。 可是站在魏家门口，他却情不自禁扭头看向梁家的方向。 魏物华发现后说道：“听说你导师遇上大麻烦了。就这两天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夏秋当然知道。 他不仅知道梁婉清遇到了麻烦，而且还知道原因：因为他偷走了那个珍贵的样品！ 丢失样品本来只是个学术圈内部的问题。 梁婉清可能会受到非议，可能被削减研发经费，甚至可能被剥夺教授头衔，但事情并不至于闹到现在的地步。 问题在于周水死前将这个项目的核心内容出卖给了亨氏医药。 亨氏医药得以抢发论文、抢注专利。 在这样的背景下，梁婉清弄丢了珍贵的样品，就不难理解她为何被终止所有工作，并且限制人身自由了。 魏物华提醒道：“听说安全部门正在对她进行调查。我建议你这段时间跟你的导师保持距离。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不想我们合作的项目受牵连。” “她是我的导师。我有义务定期向她汇报我的课题。”说着，夏秋朝梁婉清家的方向走过去。 魏物华恨恨的摔上了门。 他从小到大受蔑视的次数还没有认识夏秋这几个月收到的多！ 他暗暗发誓，只要他父亲一死，他第一件事就是除掉这个家伙！ 开门的是梁婉清的父亲。 梁裕民面无表情：“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我家！” “我是来见我导师的。” “学术委员会正在研究注销她的学位，她很快就不是你的导师了！回去吧。” 夏秋耸耸肩：“起码现在她还是我的导师。我能进去了吗？” 经过梁婉清醉酒那晚，梁裕民其实很反感这个年轻人。 但是夏秋能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说明了很多问题…… “她在楼上。几天来不吃不喝。要是可能的话你帮我劝劝她。” 夏秋心头一紧。 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夏秋更加难受了。 “叔叔，我会的！” 夏秋端起餐桌上的面包径直上了楼。 梁婉清的母亲隔着门尝试跟女儿沟通。 可是梁婉清始终没有答复。 “阿姨，让我试试吧。”夏秋敲了敲门：“梁博士，是我。” “回去！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找过我。” “能开门说吗？” 房门终于是打开了。 梁婉清穿着睡衣，头发凌乱，憔悴的让人心碎。 梁婉清的母亲终于见到女儿，含着泪想要说话，夏秋冲她摇了摇头：“阿姨，你去楼下等着吧。我会开导梁博士的。” 夏秋朝梁婉清的房间瞥了两眼，问道：“我能进来吗？” 梁婉清微微叹了口气，没有阻拦。 “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我家？” “因为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夏秋：“将研究成果泄露出去的人是周水。” 梁婉清面无表情：“可样品是在我手中弄丢的！国家有理由怀疑我！” 夏秋嘴动了动，差点就将真相全盘托出。 可他知道这样只会让事情复杂化。 夏秋将餐盘递到梁婉清面前：“梁博士，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解决问题？”梁婉清：“你以为我现在遇到的是什么问题？现在组织怀疑我叛国！而且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我。” “但是你我都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吃点东西，我们一起想办法！” 夏秋再次将餐盘递到她面前，梁婉清犹豫片刻，拿起一块面包。 夏秋松了一口气。 他暗自决定：梁婉清为他才落得今天的地步，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弥补梁婉清！ 第一百三十三章 帮梁婉清洗清嫌疑 趁着梁婉清吃东西的时候，夏秋帮她出谋划策：“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证明出卖研究成果的人是周水，帮你洗清卖国的嫌疑。至于丢失样品的过错……也一并推给周水吧。” 梁婉清停下手上的动作冷冷地打量着夏秋：“周水死于心脏病昨天才下葬，尸骨未寒，你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夏秋哭笑不得。 梁婉清到现在还觉得周水是好人呢！ 夏秋知道，他如果不透露点消息，梁婉清是不会相信他的。 “梁博士，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跟周水有关？” “是的。周水曾经将一张支票放在我面前，支票的抬头是亨氏医药。” “他想收买你窃取我的研究成果？” 夏秋点点头。 梁婉清愣了半天才缓过来。“他居然出卖国家最前沿的科研成果给外国公司！我跟我父亲昨天还参加了他的葬礼！” 夏秋摊开手：“我老早就说了，周水不是什么好人。你不应该相信他的。” 梁婉清突然扭过头，紧紧盯着夏秋的眼睛：“那我为什么就能相信你？现在的情况是你、我还有周水三个人当中必然有一个人是亨氏医药的间谍。你也有可能性！” 夏秋直视梁婉清的眼睛：“梁博士，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觉得我会为了钱出卖你吗？” 从某种角度讲，夏秋确实“出卖”了梁婉清。 但他是为了自己和曹琳的性命。 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也许梁婉清昨天参加的就是他和曹琳的葬礼了…… 两人目光交锋了几个回合，梁婉清摇摇头：“不是你。你没有没有那个机会跟亨氏医药牵上线。相反，周水经常出国参加各种学术交流活动。他有的是机会勾结亨氏医药。” 夏秋哭笑不得：“难道你就不能出于对我的信任选择相信我吗？” 梁婉清瞥了一眼虚掩的房门，心说：这家伙还真是木头脑袋，连我妈都没给她开门却给你开门了，还用我说出来吗？ 梁婉清整理了一下思路：“所以说，出卖研究成果的人是周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他勾结亨氏医药的证据？” “没错！”夏秋：“曹琳正在搜集证据帮你洗脱罪名。” 梁婉清面无生气：“即便能证明清白，我的下半生只能当一名默默无闻的大学老师。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后，不会有任何组织、机构、大学再为我提供研发经费。” 夏秋脱口而出：“我给你经费！” “？”梁婉清一脸古怪打量着夏秋：“你哪来的钱资助我？” “十全大补丸卖的挺好的。”夏秋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男科这块市场非常非常庞大。一切顺利的话，这甚至可能成为全球最赚钱的药。泰康医药有了现金流之后想要取得更大的突破，成立自己的研发机构势在必行。” 梁婉清一脸警惕：“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因为你是我的导师啊！”夏秋：“我不努力奉承你你不让我毕业怎么办。” 梁婉清又好气又好笑：“你应该知道，我不会为你的药厂研发类似‘十全大补丸’那样的畅销药。我的研究都是前沿的理论研究。” “没关系，我会给你钱，你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就这么说定了。你安心在家休假，该吃吃该喝喝，等着我和曹琳的好消息！” 目送夏秋离开，梁婉清心情很复杂：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要我怎么报答你啊？ 她哪里知道，夏秋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弥补给她造成的损失。 或者话说就是……赎罪。 夏秋回到家后迫不及待找到正在研究线索的曹琳：“怎么样，你有什么发现吗？” 曹琳：“你以为周水会像个小毛贼一样留下一大堆犯罪的证据吗？耐心点！” “这件事拖不得！梁婉清因为我们失去了一切，我们必须立刻为她挽回名誉！”夏秋：“我记得你提到过，你父母是周水的同伙。他们留下的线索里有周水的犯罪证据吗？” 曹琳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夏秋立刻意识到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一点。你继续耐着性子整理证据吧。” 曹琳：“好吧。” “？” 曹琳取出一张纸：“这是周水十年前刚刚调入中医院干的事。也是唯一能将他和亨氏医药联系起来的线索。” “你父母在这件事里的角色是？” “他们将卫生部门内部的一份文件交给了周水。几天后，这份文件里的一些信息被刊登出来。虽然不是直接联系，但应该足够安全部门将调查重点转向周水了。” 夏秋拿着这条证据却犹豫起来：“如果这份文件交给安全部门，你……” 曹琳翻了一个白眼：“我为局里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放心吧，我父母间谍的身份最多影响到我以后的升迁，我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但是这个消息公布出去无疑会让曹琳面对巨大的压力。 夏秋：“真的找不到别的证据了吗？不牵涉到你父母的证据？” 曹琳摇了摇头：“拿去吧。梁婉清是因为你我才被调查的，我们有义务为她洗清嫌疑。” “好吧。”夏秋：“我应该交给谁？” “魏物华。他知道这个东西交给谁会最快发挥作用。” 夏秋点点头。 在直接的证据面前，已经去世的周水很快被定性为间谍，梁婉清则摆脱了嫌疑。 她恢复了医院和学校的工作。 可她的实验室被另外一个研发团队接手。 夏秋再见梁婉清的时候本以为她会很沮丧，谁知，梁婉清心情还不错。 夏秋：“你的实验室……” 梁婉清摇摇头：“那已经不是我的实验室了。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对上梁婉清感激的目光，夏秋十分愧疚。 只要梁婉清一天没有自己的实验室，夏秋就一天没有还清对她的亏欠。 夏秋：“梁博士，我发誓，一定尽快赚钱为你建一个实验室！” 梁婉清玩味的打量着夏秋，问道：“曹琳对此没有意见吗？” 夏秋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后，他乐了：“放心吧，曹琳不会因为这个吃醋的。” 梁婉清一脸古怪的摇摇头：“下次再说，我还有个手术。” “我能学习吗？” 梁婉清：“有这个时间你倒不如先把你的论文提纲写好。别以为你帮我洗清嫌疑我就会让你轻易毕业。” 夏秋大窘，他还以为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他跟梁婉清就是平等的朋友了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的对手 看到梁婉清恢复清白又可以进手术室，夏秋心情大好。 可是只要一天梁婉清没有自己的实验室，夏秋依然亏欠着她。 好消息是只要十全大补丸推广顺利，夏秋迟早会有充足的资金赞助梁婉清恢复她的研究。 可是孟晴却告诉了夏秋一个坏消息。 “夏医生，我们的计划可能要重新制定了。”孟晴：“在十全大补丸推出之前，万艾可一直在市场上占据垄断地位，收获了惊人的利润。在意识到竞争之后，他们已经主动降低了售价。这还不算致命，因为我们的生产成本很低，可以应付他们的竞争。” “那最坏的消息是什么？” 魏物华忍不住了：“孟总，不要浪费时间了。夏医生，亨氏医药刚刚注册了一款跟十全大补丸功效类似的中药制剂。” “他们哪来的……”夏秋很快明白过来。他苦笑着摇摇头：“看来周大夫留下了不少‘遗产’啊！” 孟晴：“夏医生，现在形势非常严峻。外艾克主要市场在国外，他们不会在国内跟我们打无底线的价格战。但是亨氏医药在东南市刚刚设立了研发中心和生产线。很明显，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们现在有什么选择吗？” “最有效的策略就是抢先挑起价格战，将价格拉低到亨氏医药放弃投产的地步。这是下下之策。在这样的价格战下，我们前期的投入将很难收回成本。” “有更好的方案吗？” 孟晴摇摇头：“我们可以差异化竞争、打造强势品牌……选择很多，但是最有效的还是价格战。” 这样的局面令孟晴十分沮丧。 她本以为可以靠着这款药获得可观利润，没想到却要面对短时间内都无法收回成本的尴尬。 “既然价格战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打吧！”夏秋：“亨氏医药都跑到我们面前来挑衅了，不能认输。” 魏物华不干了：“如果不打价格战，我们可以枪在他们投产之前收回前期投入的成本。一旦打价格战……” “魏少爷，我已经决定了。孟总，你现在就回去准备吧。” 孟晴面色凝重地点头离开。 魏物华眼睛死死瞪着夏秋。 相比孟晴对夏秋“绝对忠诚”，魏物华跟夏秋只是纯粹的利益结合。 没了共同利益，他们还能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吗？ 夏秋笑笑：“这么瞪着我干嘛？你爸至少还能活两年半呢。你打算这么一直瞪到两年以后？” “你最好有办法把我损失的钱赚回来！”魏物华：“否则等我继承了魏家家业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碎尸万段！” 丢下这句威胁，魏物华就摔门而去。 夏秋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担心的倒不是魏物华的威胁，而是亨氏医药的主动挑衅。 上班的空闲，夏秋又发愁起来：“失去了这个财源，什么时候才能赚够钱为梁婉清重建她的实验室啊！” 夏秋已经将亨氏医药记恨上了。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跑过来：“夏医生，有个自称是亨氏医药的代表想要见你。” “？” 拜访他的人是个典型的白人精英。 白皙的皮肤、金黄色的头发，镶满了钻石的瑞典名表配合一套价值骇人的西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钱的气息。 “自我介绍一下，亨瑞。”对方主动伸出手，一口流利的华夏语：“我是亨氏医药亚洲区总裁。我有预感，我们未来会经常打交道。”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拒绝了你们的支票，我还以为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敌人了呢？” “no！no！no！”亨瑞摇摇头，说道：“周水只是个小人物，他不懂的审时度势。我不会像他一样轻易定义‘敌人’和‘朋友’。不过……” 亨瑞将一张支票递到夏秋面前：“不用多虑。如果你接受了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不接受也没关系。据我所知，你挺需要这笔钱的。毕竟某人的实验室因为你被收回，你总得补偿她。” 夏秋眉头紧皱：“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就像说我的，周水只是个小人物，我才是他背后的老板。”亨瑞收回支票：“看你的表情暂时是不会收的。顺便一提，即便一分钱赚不到钱我们一样会投产万艾可的替代药。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夏秋一字一顿回道：“为了给我添堵？” “真聪明。”亨瑞上下打量了夏秋几眼：“希望你值得我这么做。” “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要这么肯定。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目送亨瑞离开，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费尽心机终于解决了周水，居然又来了一个更强大的敌人。 从他提到周水时轻蔑的语气，夏秋知道这家伙会比周水难对付得多…… 既然亨瑞已经放下话，不管赚钱不赚钱都要跟他杠到底，那也没必要打什么价格战了。 夏秋通知孟晴放弃价格战。 “能赚一点是一点。”夏秋：“起码把扩建厂房的钱赚回来。” “可是这样的话……” “我有我的考虑。”夏秋：“等亨氏医药的生产线投产后我会想办法开拓新财路。” “嗯，我明白了。” 一个亨氏医药就够夏秋心烦了，更令他气愤的事情还在后面。 孟晴晚些时候打来电话：“夏医生，有件事我觉得应该通知你。腾龙医药的代表团刚刚去参观了亨氏医药的厂房。” “魏物华那个混蛋！” 这家伙明知道亨氏医药是他的敌人，居然主动去跟对方勾结！ “夏医生，要不要我们终止跟腾龙医药的合作？” “不用！”夏秋强忍着怒火。只要魏国忠一天不死，魏物华在他面前就得低一头。魏物华能做的也只是用这样的手段来恶心他。“不但不要终止合作，我们还要扩大合作！” “好吧……” 虽然不知道夏秋这么做的理由，但是孟晴选择了相信夏秋。 亨氏医药的生产线加班加点的建设，根据孟晴的估计，明年夏天之前他们就将投产。 夏秋只能祈祷在这之前他们能赚到足够的钱跟亨氏医药打下一场硬仗。 头疼这些事情之前，夏秋将得到短暂的休息时间。 春节临近，夏秋将暂时远离东南市这个漩涡的中心地带。 相比以前形单影只一个人踏上回家之路，这次有一大堆人闻讯来火车站送他。 一个一个告别，最后留下来的人是曹琳。 夏秋试探着问道：“琳琳，你真不跟我回家过年吗？一个人留在这地方也太可怜了。” “要点脸！”曹琳：“我跟你的关系还没好到要跟你回家的地步。而且我这么多年一个人过不是挺好的。” 话虽如此，曹琳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落寞。 夏秋：“年过完我会尽快回来的。” 曹琳凑过去贴在夏秋耳边警告道：“如果回家你家人给你安排了相亲，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打扮帅帅的去见面？” “滚蛋！” 丢下这句话，曹琳扭头走上了警车离开了。 夏秋回过头看着这座，第一次不舍得离开：“我会很快回来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们一起过年！ 夏秋老家在中部一个三线城市下辖的县城。 得益于快速的经济发展，中心地带隐隐还有几分大都市的味道。 夏秋的家位于城乡结合部。 一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农田，一边是高楼大厦，这就是夏秋从小长大的地方。 夏秋的父母都是最普通最普通的劳动者。 母亲絮絮叨叨，父亲沉默寡言。 但是这丝毫没有妨碍夏秋回家的心情：“爸、妈，我回来了！” “你可算回来了。在医院工作怎么样？转正之后是不是更累了？” “还好。” “哼！”夏秋的父亲冷哼一声：“如果他在学校好好学习就不会实习那么久了。居然偷看女同学洗澡，我们夏家的脸都被这混账丢光了！” 夏秋大窘。 这件事情他都快忘了，可对他父亲来说，却并非如此。 “爸，那件事很复杂。我以后有空再给你解释。”夏秋搬了个凳子坐到父亲面前。“你的胃不是一直不舒服吗？我给你检查一下吧。” “怎么，觉得自己当了医生就可以给老子治病了？” 虽然嘴硬，但夏秋的父亲嘴角却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当夏秋几针就治好了困扰他多年的胃痛，夏秋父亲深藏的喜悦已经溢于言表了。 老人打量着夏秋：“你小子，算是学到点本事！” “那可不！”夏秋：“我现在是科室的主治医生。要没点本事主任敢把病人交给我治吗？” 夏秋这番炫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过年在家的几天他比上班还累…… 他家门口始终排着长队，都是街坊乡亲等待他免费治病。 甚至有隔了一个县城的人也闻讯赶来让夏秋看病。 二老躲在远处，看着夏秋治好一个又一个病人，眼里闪动着泪花：孩子长大了！ 夏秋年初四就踏上了返程的道路，这一点二老多少有些怨言。 “爸、妈，我也不想这么早回去。但是我的科室明天就要上班了。我总不能不管我的病人。” 夏秋的父亲点点头：“去吧，工作要紧。你昨天给镇长看好病，这个机会得把握住。回头我走走关系，看能不能把你调回家来。县医院虽然门槛挺高的，但你好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夏秋虽然很想笑，但是想想却有些辛酸。 为了培养他，他的父母含辛茹苦一辈子，压根都没考虑过自己…… “爸，我想在外面再锻炼几年。”夏秋：“过两年我在东南市买了房子就接你们去那边住。那里比咱们县城热闹多了，半夜十二点出去都灯火通明。” “再说吧！爸妈不想去那边当你的负担。” 夏秋强忍着眼泪，点点头：“那我走了，要错过火车了。” 每一次离开家的心情总是沉重的。 好在，这一次夏秋刚刚出车站就有人在等他了。 看着警车里熟悉的笑容，夏秋打趣道：“你一直这么公车私用也不怕被查吗？” “针对公立医院腐败问题的调查还没完全结束呢。”曹琳：“你现在依然是我的保护目标。行李放后备箱，我来之前已经把后备箱清空了。” 警车融入车流后，夏秋见曹琳半天没说话，打趣道：“你怎么也不问问‘咱爸妈’身体怎么样？” “有你这个‘神医’儿子，他们身体能差到哪里去。” 夏秋盯着曹琳的侧脸，犹豫片刻，说道：“明年我留在东南市过年吧。把我爸妈接过来。” 曹琳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但她很快隐藏起来。 她转移话题：“对了，你回家过年的时候你同学来找过你。” “找我，谁，到哪里找我？” “他说自己叫司徒亮。跑到警局找我，问你回来了没有。” 夏秋一边掏手机一边嘀咕道：“他有什么事干嘛不直接打我电话。” 曹琳耸耸肩：“我哪知道。他当时挺急的样子，听说你还没回来也不留个口信就走了。” 夏秋闻言更加狐疑了。 他拨通电话打了过去。 司徒亮：“夏秋，年都快过完了你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拜年啊。在家玩得开心吗？” “别啰嗦。”夏秋：“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良久，就在夏秋准备追问的时候，司徒亮试探着问道：“你能不能来一趟我家的卫生室。” 夏秋看向曹琳。 曹琳满腹牢骚：“你还真拿我当司机使唤了。” 话虽如此，曹琳还是调转了方向…… 年初四，家家户户还沉浸在春节的喜庆中。 可是夏秋来到司徒亮家的时候，他全家人都阴沉着脸。 跟司徒亮的父母打过招呼之后，夏秋将他拉到门外：“喂，你家到底摊上什么事了？” 司徒亮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开口。 夏秋：“你是要我进去问你父母吗？” “我说我说。”司徒亮：“我爸欠了一笔赌债，你能借我点钱吗？我知道你在外面认识了不少人，能不能帮我借一下。我以后会想办法还你的。” “赌债？”夏秋脸沉了下去，这个忙还真不能随便乱帮。“司徒亮，不用我说你都知道，赌博这个东西一旦陷进去就很难爬出来。你父亲欠的钱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问题是他下次再赌怎么办？” “不是不是。夏秋，你误会我爸了。他从来不赌钱！” 夏秋更奇怪了：“那他的赌债怎么来的？” 司徒亮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简而言之就是司徒亮的父亲被人下了迷药，迷迷糊糊参加赌局，迷迷糊糊输光了家产。 夏秋：“大家都是学医的，你应该知道，‘迷药’什么的一般都是当事人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编出来的吧？” “我爸那天回来躺了一天一夜才醒！”司徒亮：“而且他在这之前就没打过超过一块钱的麻将。我相信他说的话。” 夏秋示意司徒亮稍安勿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天前。” “我现在就去检查一下你父亲。如果他两天前真的中了迷药，我会发现。你家的赌债我会帮忙想办法。但是如果他说的都是假话，你就得重新考虑一下这件事了。” 夏秋来到司徒亮的父亲面前：“叔叔，我看你气色不太好，能不能给你把个脉？” 司徒亮的父亲阴沉着脸。 若不是看在夏秋是司徒亮同学的份上估计就翻脸了。 “不用。我很好。” “叔叔，就把个脉而已。” 夏秋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他是个输光家产的混蛋父亲，自然没有好脸色。 他直接抓起司徒亮父亲的手腕。 可检查的结果却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还真有这样的药？ 夏秋本以为司徒亮的父亲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编造“迷药”之类的谎言，可检查的结果却并非如此。 夏秋刚想说什么，司徒亮的父亲甩开手怒目圆瞪：“你到底想干什么？来取笑我的吗？！” 司徒亮和他的母亲两个人安慰了半天才平复了他的怒气。 但夏秋完全能理解他的愤怒。 明明他是受害者，但是却被一个又一个人像看社会的渣渣一样鄙视，这样的气谁受得了？ 更别提他现在还面临巨额赌债，随时都可能要跟一家人露宿街头。 司徒亮走出来找到夏秋：“对不起，夏秋，我爸这两天一直很暴躁。他平常不是这样的。” “没事，我能理解。是我刚刚太冒失了。”夏秋：“你爸确实曾经被人下药。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的。” 司徒亮瞥了一眼门口的警车，犹豫着说道：“夏秋，我们不想报警。” “为什么？！那些人下药、设局，你不希望他们被绳之于法吗？” 司徒亮摇摇头：“老实说，你听到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不用说假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相信我父亲，我妈也相信我父亲，你检查之后也相信我父亲。但是其他人呢？我不想我爸受人冷眼！” 夏秋沉默良久点点头。 这件事除了报警之外，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交给我吧。”夏秋：“我会尽快帮你解决。如果有任何人上门找麻烦你就直接打我电话。” 夏秋坐上车刚要离开，就有两名戴着大金链的家伙靠近司徒家的卫生室。 远远看到警车，他们停留在几十米开外观望。 夏秋对曹琳说道：“你先留在这里。我去想办法。” 曹琳眉头挑了挑：“喂，这种事直接报警不就完了！” “你不就是警察嘛。”夏秋吩咐道：“就这么定了，你留在这里守着，我尽快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言毕，夏秋打了辆车离开了。 曹琳恨得牙痒痒：“不但要给这家伙当保镖，还要保护其他人，我干脆辞职开保安公司算了！” 不提曹琳如何在背后诅咒夏秋。 离开司徒亮的家，夏秋直接找到了顾昌。 夏秋本以为顾昌会对此事有所耳闻，可是他听完后的反应居然跟夏秋一样：“迷药？应该是受害人编出来的吧。我虽然听说了很多，但是还从来没见过真的有这样的迷药呢。夏医生，你见过吗？” “致幻剂我知道、麻醉药我也经常接触，但是这种迷药我以前还真没听说过。” 顾昌：“那不就得了。” “可问题在于我在检查他身体的时候发现了神经功能被干扰的迹象。” “真的假的？”顾昌：“那可是个大新闻！不过夏医生你得有个思想准备，那些人如果真的有这么高科技的玩意，肯定不会在本地作案等着被抓。我先去联系一下你说的那个讨债公司。” 很快，顾昌就反馈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夏医生，跟我想的一样。那伙人不是本地人。他们直接把欠条和抵押材料交给讨债公司，自己套现了。” “还有这种操作？” 顾昌笑了笑：“与时俱进嘛。有些讨债公司还会打包买进‘坏账’。像你提到的这个人，本地人、有足额抵押，讨债公司都愿意接手这样的债务。这个讨债公司的老板我很熟，用不用我约他出来我们面对面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 “既然他们花钱了，没道理让他们承担这个损失。”夏秋：“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到那伙行骗的人。在这之前让他们别上门催债就行了。” 顾昌点点头：“夏医生你放心吧。” 离开顾昌的地盘，夏秋犯愁了。 流窜人员，别说顾昌无能为力就算警察一时半会想找到对方的踪迹也很困难。 在东南市地界上比警察消息还灵通的人？ 夏秋还真想到了一个。 因为夏秋放弃价格战，魏物华这段时间赚到了不少钱，心情也不错。 “夏医生，过年好啊。”魏物华：“我前几天和亨氏医药的亚洲总裁亨瑞一起过了春节。他这个人非常值得信赖，也很大度。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们牵线。有亨氏医药这个靠山，你的能力才能最大程度的变现！” 想想周水都已经入土了还在被有关部门调查，夏秋可不想落得他这个下场。 夏秋：“如果你想跟亨氏医药合作那是你的自由。但是在我眼里他们永远都是竞争对手。” “你……” 魏物华冷冷地盯着夏秋：这家伙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从来没给过他面子！ “先不提这事。”夏秋：“我约你出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调查。” 夏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魏物华撇撇嘴：“我凭什么要帮你？”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明天要去给你父亲检查。你不会希望我在他面前说你什么坏话吧？” 魏物华拳头紧紧攥着，恨不得跟夏秋拼命。 可是想想陈松都被这家伙除掉，魏物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会帮你查，但是查到查不到我就不能保证了。” 夏秋知道，如果不给他点压力的话他绝对会草草应付了事。 “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明天就不去你家给你父亲检查身体了。如果他问起来你如实告诉他就行了。” “无耻！”魏物华恶狠狠地瞪着夏秋：“你真以为我爹会为了你个外人跟我翻脸吗？” 夏秋：“不，你爹不会为了我做事，但他为了自己的性命会做任何事！” 魏物华目光里闪过一丝杀意。 也不知道他是在琢磨怎么除掉夏秋还是他那个行将就木的老爹。 魏物华临走之前，夏秋再次提醒道：“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 魏物华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魏物华费尽千辛万苦弄到夏秋想要的情报找他时，赫然发现他的父亲正在跟夏秋谈笑风生。 “物华啊，你得好好跟夏医生学习学习！”魏国忠：“都是年轻人，人家可比你成熟多了！我都想收他为义子了。” 魏物华整个人都懵掉了。 夏秋走过去拿起他手中的纸条，小声说道：“别担心，我可没兴趣给你爹当干儿子。” 魏物华按说应该被夏秋轻蔑的语气激怒，但不知为何，他真实的反应却是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都会犯错！ 知道了对方确切的信息后，顾昌的能量体现出来。 夏秋等了不到一个小时，人就被截住送到了他面前。 对方也很识时务，知道自己踢了铁板，跪下不停的道歉：“对不起，这位大哥，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骗来的钱我们马上就还回来。求求你们饶了我一条狗命。” “钱的事情先不急，我也不怕你不还。”夏秋玩味地打量着这个小混混：“我比较好奇的是你用的药。药是哪里来的？” 说实话，夏秋心里隐隐还有几分期待。 药物干扰对方思维能力、任凭自己摆布，这样的药可是很多国家、组织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如果由梁婉清交给国家的话，也许能让她获得失去的一切东西。 可是小混混听了夏秋的问题之后一脸懵逼：“药，什么药？” 顾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跟夏医生在这里装傻。我能把你从人群里找出来就能让你消失！” “大哥大哥，我，我真不知道什么药啊。”被顾昌这么一威胁，小混混裤裆都湿了。“我们就是用很老套的局啊，那个家伙输红了眼把房产证都押上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大哥你抓到这里来了。” 顾昌还准备说什么，夏秋拦住了他：“这家伙的样子也不像为了保守秘密会死挺到底的人。也许是我弄错了。” “夏医生你还会出错啊？” 夏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个人交给你了。让他把钱吐出来，然后给他个教训再放走。” 丢下这话，夏秋就匆匆打了个车赶往司徒亮家的卫生室。 半路上，司徒亮打来电话，他火急火燎：“夏秋，我爸突然连我跟我妈都不认识了，是不是迷药的后遗症啊？” 夏秋叹了口气。 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立刻把你爸送到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我在那里等你！” 司徒亮带着他父亲赶到的时候，夏秋跟梁婉清已经等在那儿了。 拍完片子，梁婉清依然不太相信：“夏秋，你确定这是由应激反应引发的生理性病变？这种情况只在理论上存在，现实中还没有学者证实过呢！” “更准确说是强迫性创伤后再体验诱发的神经系统损伤。”夏秋：“我在研究郑书记的病情时检索到相似的案例。他的情况完全符合。” 梁婉清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创伤才会诱发如此严重的后果。 梁婉清：“我可以药物干预帮助他暂时抑制症状，但是还需要心理科会诊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麻烦你了，梁博士。” 梁婉清配药的时候，夏秋走出来。 司徒亮和他母亲连忙赶过来。 “夏秋，我爸怎么了。迷药的后遗症能消除吗？” 夏秋摆摆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我在告诉你们真相之前希望你们先了解一点。他之所以会进医院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行为太懊悔了。这样的病人如果得不到家人和社会的谅解，以后有很大可能会出现自残等行为。” 司徒亮的母亲还没明白过来，司徒亮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试探着问道：“所以迷药什么都是假的？” “嗯。”夏秋：“就跟其他被骗的人无法接受自己被骗虚构出所谓的‘迷魂药’一样，他被人下了迷药也是他虚构出来的。不过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 司徒亮扭头离开了医院。 夏秋想要追上去，可是回头看了看病房，还是留了下来。 司徒亮的母亲已经哭成了泪人：“讨债公司已经把债条还给我们了，我们家什么事都没了，他，他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夏秋叹了口气。 如果司徒亮的父亲本身就是个赌鬼，输掉家产也许会很受打击，但是也更容易走出来。 但问题在于他平常受人尊敬、没有劣迹。 偶尔一次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对他的打击是致命的。 夏秋甚至有些庆幸，如果不是精神受创的话，他很可能已经在第一时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阿姨，叔叔是个好男人，他只是遇上了骗子又一时糊涂犯了一个错误。不要责怪他，好吗？他想要康复离不开阿姨的你的支持！” “嗯。只要他没事就好。” 赌债的事情圆满解决对于司徒亮父亲恢复的帮助是巨大的。 再加上药物干预和心理医生的开导，他从打击中摆脱出来。 夫妇二人在病房里哭成了泪人。 梁婉清有些不放心，冲心理科医生问道：“他情绪波动这么大没问题吧？” “这是好现象。” “那就好。” 梁婉清余光发现夏秋心情很沉重的样子，问道：“夏秋，病人没事了你怎么还板着脸？多亏你发现及时，否则他很可能留下无法修复的心理创伤。” 想到司徒亮离开时决绝的眼神，夏秋实在高兴不起来。 “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找他儿子谈一谈。” 心理医生提醒道：“病人的儿子无法原谅父亲的行为？我建议在他接受之前不要让他们父子见面。否则会让他父亲的病情反复。” “嗯，我明白了。” 夏秋是在学校的宿舍里找到司徒亮的。 学校依然在放假，宿舍门锁着，夏秋是翻墙进来的。 夏秋坐到他旁边：“虽然你一直吐槽，但是你爸爸在你心目中形象一定很高大吧？” 司徒亮强忍着眼泪，点点头：“虽然他不求上进，虽然我爷爷奶奶都说他不孝顺，就连我妈都经常跟他吵架，但是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而且他很聪明。虽然没有用心学医，但是很多我爷爷看不好的病我爸都能治好。在遇到夏秋你之前，我甚至觉得我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天赋的医生。” 夏秋点点头：正因为如此，司徒亮更难以接受自己父亲赌博输掉了家产的现实。 “司徒亮，你有这样一个父亲很令人羡慕，但是你不能神化一个人。你父亲是人，他也会犯错。” 司徒亮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就是接受不了他骗我！他明明可以如实告诉我们，我们一起去报警，一起去面对！就算要我替他还债我也愿意。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夏秋：“他没有骗你。他只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所以选择了自我伤害。趁着他还没伤害自己的身体之前去开导开导他吧。” “我……” “去吧。”夏秋：“他们应该还在医院等你。” 司徒亮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谢谢你，夏秋。” 司徒亮小跑着离开了宿舍。 天都快黑了，夏秋爬都爬进宿舍了，索性躺到了自己床铺上。 躺在床上，他不禁想到如果是他父亲遇到了类似的事情会如何面对？ 中国男人承受了太多太多责任，以至于他们不能容许自己倒下。 夏秋鬼使神差的摸出电话拨通了自己父亲的号码：“爸，春节快乐。” 他爹一时没反应过来：夏秋今年没回来过年吗？难道他送夏秋去火车站是去年过年的事情？ “爸，要是工作太累了就提前退休吧。你儿子现在能养活自己了！” 夏秋的父亲沉默了半天，在电话那边大喊：“孩子他妈，下个月开始别给你儿子打钱了。” 夏秋：“……” 第一百三十八章 被钱逼得！ “噗嗤……所以‘咱爸’听完你的‘深情独白’后的反应是断掉你的生活费？” 夏秋翻了一个白眼：“能不提这件事了么！亏得我酝酿了那么半天。” 曹琳乐不可支：“安啦，你爸妈电话里这么说，其实背下应该也很感动的。毕竟儿子长大了嘛。” “……在电话里他们已经在商量要不要拿本来准备给我的生活费出去旅游了。” 曹琳汗颜：“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对了，你父母还在定期往你的账户汇钱吗？” “嗯。”曹琳：“虽然大学毕业后我就没动过那个账户，但是确实每个月都会收到汇款。” 夏秋搓了搓手：“那应该攒不少了，我们拿出来花了吧。” 曹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开玩笑的。”夏秋：“过几个月我应该能收到泰康医药的第一笔分红。如果在那之前我没饿死的话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看你那惨样。要不要我再借你点？” “不要！”夏秋：“免得你在外面乱败坏我的名声！孟姐都告诉我了！” “咳咳……” 嘴上强硬，但是回到房间摸了摸干巴巴的衣兜，夏秋老泪纵横：自从梁婉清的实验室被查封之后，他的研究生课题也没了资金来源。每月领那点工资还不够租实验室设备…… 夏秋穷得想去卖肾的时候，亨瑞隔三差五就拿支票引诱他。 弄得夏秋都有些动摇了。 可是一旦接受了支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夏秋咬咬牙：“还得靠自己！” 夏秋努力研究起各种偏方，试图找到一个可靠的财源。 可市场大、药效可靠的中成药早有药厂抢先一步，哪轮得到夏秋这个后来者。 为了取得突破，夏秋不得不逼自己一把！ “不针灸了？”张承功一脸懵逼：“你最擅长的不就是针灸吗，为什么突然决定从今天开始不针灸了？” 夏秋：“就是因为我偏科太严重了，所以我决定倒逼自己学习配药！” 张承功莞尔：“不错，挺有上进心的。” 虽然夏秋已经做好了应付困难的准备，可付出的精力远比他想的要多。 用针灸给人治病的时候他只要把下脉，然后找到针灸的地方下针就完事了。 治好一个病人只需要几分钟时间。 效果立竿见影。 可配药就复杂的多，夏秋必须认真询问每一个病人的饮食习惯、体质情况以及病因，再一克一克的去抠药量。 天都快黑了，夏秋还没看完上午挂号的病人。 就连李时政都被惊动了，跑来跟夏秋谈话。 “夏医生，你这是舍本逐末啊！既然你擅长针灸不应该在这个领域继续开拓嘛！怎么突然就放弃针灸改配药了。” “我没放弃针灸，只是想逼自己研究药方。” 虽然这是夏秋的私事，但已经影响到科室的正常运转，李时政不得不坐下跟夏秋谈心。 得知夏秋是被钱逼的，李时政汗颜：“夏医生，你别在痔疮用药上抠了！就算你研究出来那也是处方药，推广难度非常大。短期内不可能取得很大的市场。” “哦？”夏秋问道：“李主任你很懂嘛，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最赚钱的药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罕见病的药物，投入大回报高，但是不适合夏医生的你的情况。另外一种就是慢性病的日常用药。这是非常非常巨大的市场。” 夏秋上下打量着李时政。 李时政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夏医生，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李主任，你有没有兴趣到泰康医药工作啊？” “别别别。”李时政摇摇头：“我刚刚才升职，可不想现在跳槽。夏医生你顺着我给你的思路考虑考虑。重点是，明天开始老老实实用针灸给病人看病！” “明白了。” 下班的路上，夏秋又琢磨起李主任的话。 慢性病的日常用药？ 这确实是被他忽视的一块市场。 孟晴得知之后肯定了夏秋的想法：“突然冒出亨氏医药这个竞争对手，十全大补丸恐怕是没办法像我们预期的那样成为‘现金奶牛’了。除了这个特例外，慢性病日常用药确实是非常好的现金牛。” 孟晴给夏秋提供了几个常见病，包括高血压、糖尿病、哮喘等等。 “如果夏医生你能够针对性制作出其中任何一种病的日常用药就能拥有非常可靠的现金来源。”孟晴：“这些领域很多‘老药’都是上个世纪开发的，历经十几年，每年依然可以为所属公司创造上百亿美金的利润。” 夏秋首先就排除了高血压、糖尿病。 原因无他，中药治疗这两种病的积累太浅薄，完全无法对已经成熟的市场构成威胁。 哮喘就不一样了。 中医治疗这类呼吸道疾病拥有漫长的历史积淀，留下了大量可以参考的药方。 夏秋要做的就是去伪存真、优化配比，开发出足以跟市面上的西药竞争的产品。 为了能接触到真正的病人，夏秋跟李时政打了一个报告。 “你要去内科轮岗？”李时政打量着夏秋：“你确定吗？” 夏秋点点头：“就一周时间。” “好吧。我同意了。不过……算了，你到了那边自己应付吧。” “？” 夏秋很不解。 李时政现在都是中医部的主任了，周水又不在了，他去内科能遇到什么问题？ 看到中医内科其他医生看袁江帆的眼神，夏秋立刻明白过来。 周水虽然死了，但是袁江帆却继承了他的衣钵。 他开方子的时候，几个内科的老中医已经等在一边了。 药方刚写好，几人就借去揣摩、研究。 “精妙！精妙啊！加了一味断血流，原本的虎狼之药就变成了良方，实在是精妙！” 几个老中医都对袁江帆开的药方赞不绝口，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其他年轻医生都唯他马首是瞻了。 袁江帆十分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发现夏秋，他的脸在一瞬间沉了下去：“你过来干什么？” 夏秋扬了扬李时政的签名：“我来中医内科轮岗。” 袁江帆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心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第一百三十九章 医疗事故 夏秋办完手续之后被分到了袁江帆隔壁的门诊窗口。 夏秋实在不忍看着袁江帆循着周水的轨迹越走越远：“学长，周大夫是个好医生，他的医术能在你身上传承下去，于国于民都是好事。但是我希望你能自己明辨是非，不要被周大夫的一些思想影响。” “哼！”袁江帆：“你没有资格喊我‘学长’！韩洪涛五年教我的东西还没有师父五个月教我得多。就韩洪涛不入流的医术，根本不配称为我的老师。” “且不说你我中医的基础是谁打下的。起码老师教会了我‘医者仁心’！仅凭这一条，他就永远是我的老师！如果你再诋毁韩老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袁江帆知道他现在还不是夏秋的对手。 他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可他心里琢磨的却是怎么利用夏秋送上门的机会为周水报仇…… 一位哮喘病人前来问诊，夏秋自然第一时间接诊。 望闻问切，详细检查后，夏秋才开了方子。 这个方子是夏秋这几天研究后认为最行之有效的缓解哮喘的药方。 开好方子交给病人，夏秋吩咐道： “这个方子你每天一剂，早晚温服，五天后来复诊。” “谢谢医生。” “嗯，回去吧。” 这个病人刚走，袁江帆突然对另外一个医生吩咐道：“陈医生，你帮我看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夏秋瞥了一眼也没太在意。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袁江帆除了每天例行怼夏秋两句之外，似乎也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这几天夏秋总共就看了那一个哮喘病人，这令他颇为遗憾。 同时，夏秋也更加期待自己开的药方实际效果如何。 五天后病人本来应该回来复诊，可是来的却是一名警察。 “警察同志，就是他给我媳妇开的药，我媳妇回去吃了没几天就开始咳血。现在已经被送到省立医院急救了。省立医院医生说了，是她吃的药加重了病情。” 警察冲夏秋点点头：“这位医生，你能跟我们走一趟吗？” 夏秋眉头皱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开的药就算不能缓解病情也会起到润肺清痰的功效，怎么可能会造成病人病情的恶化！” 这是袁江帆插嘴添了句：“学艺不精还在这里害人性命。” 夏秋立刻明白过来。 联想到他给这个病人看病那天袁江帆的异常举动，夏秋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他一脸失望的看着袁江帆，这个学长已经彻彻底底沦为第二个周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了对付我你连医生治病救人的天职都忘记了？”夏秋摇摇头：“周水如果活着在也会对你感到失望。” “不许你提我师父的名字！你不配！” 警察都蒙了。 他就是来带夏秋去配合调查，怎么他跟另外一个医生吵了起来。 两人争论的功夫，李时政闻讯赶了过来：“警察同志，是什么情况？” 听警察将事情来龙去脉复述一遍之后，李时政阴沉着脸。 “警察同志，这件事我们医院会组成调查组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带夏医生配合调查没有必要，他在医院上班跑不了的。” 警察跟病人家属商量了会儿，同意了这个要求：“病人家属要求你们医院必须要开具申明，承担这次医疗事故的一切责任。” “嗯。”李时政：“医院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走完了流程，警察才带着病人家属暂且离去。 在会议室里，高院长、李时政还有夏秋、袁江帆相对而坐。 袁江帆：“高院长、李主任，我不明白你们喊我过来干什么？需要我作证吗？” 李主任恨得牙痒痒。 他对夏秋算是最了解的，如果没把握他不可能给病人开药。 此事肯定另有隐情！ 高院长看着李时政：“李主任，我希望你对此事有个交代。” “我会的！”李时政：“我现在就跟夏医生去省立医院看望病人。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会搜集证据，找出真正的凶手。” 说着，李时政瞥了袁江帆一眼。 袁江帆：“李主任，你是在影射我参与了此事吗？我知道夏医生是你的人，但是你为了包庇他指鹿为马嫁祸于我，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 “够了！”高院长火了：“李主任，这件事交给你全权处理。如果查不清楚的话，你这个主任就别做了！” 高院长走后，李时政打量着袁江帆：“不要以为你是周大夫的弟子就可以在我的地盘为所欲为！我会找到证据的！” 事实证明，李时政和夏秋太乐观了。 “什么，药渣你们没留下？既然怀疑药有问题你们为什么不留下药渣？” “你们医院有个医生说了，这个方子里面一味药有挥发毒性。我们每次煮完药就第一时间包好丢垃圾桶了。” 李时政犯难了。 方子是夏秋开的方子没错，药已经喝了，药渣已经被处理掉了。 现在病人躺在医院里被确诊为药物中毒。 拿什么来证明夏秋的清白呢？ 李时政有些不敢看夏秋的眼睛：“夏医生，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是袁江帆嫁祸你的。都怪我不好，没有事先提醒你。” “不不不，我早就知道他会找我麻烦，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没有底线。”夏秋都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他冲病人的家属问道：“病人住院后有没有吃东西？” “吃什么东西！她都那样了，哪还吃的下东西。你问这个干嘛？” 夏秋笑了笑：他知道该怎么为自己洗脱罪名了。 浣肠？ 而且是在警察的监督下浣肠？ 医院对于夏秋的要求非常不解：“既然药方是你开的，有没有毒性你自己没数吗？” “我怀疑有人在我的方子里加了药。”夏秋：“我需要证明自己清白，这是唯一的办法！” 省立医院的医生摇摇头：“太晚了，要是早两天的话病人肠道里应该还能取得药物的样本。但是都过了这么多天，哪还能提取到！” “既然病人没有排便也没吃东西，药物残渣肯定还是在的。”夏秋：“肉眼分辨不了不代表仪器也分辨不了。” 得知夏秋被人栽赃，梁婉清一口答应为他检测的要求：“别说才过去两天，就算过去一个星期我也能从病人的血液里提取到活性物质为你洗清罪名！居然用这种方式栽赃，那个家伙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梁婉清对此信心满满。 果然，检测结果证明了夏秋的清白，可是却无法为袁江帆定罪。 就连夏秋听到检测结果的时候也懵了：“什么，枸杞？” “嗯。”梁婉清：“我特意做了动物实验，动物实验证明你开的药方配上枸杞有一定的毒性，会造成呼吸道黏膜损伤、出血。如果病人本身就有呼吸道疾病，甚至可能致命。” 病人的家属确认病人没有吃过任何枸杞，而且更进一步的证据表明枸杞是跟其他药物一起熬煮过的。 枸杞肯定是被加进药里的，但是并没有出现在药方上，这就排除了夏秋开药的责任。 可是夏秋却主动承担了部分责任。 “我有错！”夏秋：“我根本没想到这个方子加入枸杞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也没有交代医嘱。如果病人是误食枸杞了呢？所以我有责任！” 李时政表情凝重的点点头。 谁又能想到平平常常一个方子，加入平平常常的一味药，居然就成了毒药呢。 两人看向镇定自若的袁江帆，后背升起了一阵凉意…… 这家伙绝对是比周水还要可怕的存在！ 周水还有医德约束，但这家伙不一样，他就是纯粹的恶魔！ 第一百四十章 梁婉清的实验室 夏秋和李时政一起努力了很多天也没能找到袁江帆下毒的证据。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找到了证据，袁江帆也可以推脱说不了解后果。 用枸杞当毒药杀人？ 恐怕没有法官会采纳这样的证据。 经过这次的事件，夏秋彻底认识到了袁江帆的危害。 问题在于袁江帆得到了周水的真传，而且他比周水更愿意展示自己，中医内科的医生都簇拥在他周围。 李时政不可能冒着激起众怒的风险将他赶走。 这个现实令李时政非常苦恼。 夏秋宽慰道：“李主任，他这么张扬迟早会犯错。到时一起清算好了。” “哎。”李时政：“手底下留着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感觉太糟糕了！” 夏秋：“往好了想，他为了继续巩固自己的威望会不遗余力的工作。你的绩效差不了。” 还真让夏秋说中了。 袁江帆意识到李时政已经对他不满，为了巩固地位，他比原先更加卖力的工作也更加张扬。 这不，治好一例罕见病之后，袁江帆再次接受电视台的采访。 孟晴抬头瞥了一眼电视：“夏医生，你这个同学最近知名度很高啊。好多外地医药领域的同行都跟我提到了他的名字。” “让他先蹦跶着吧。”夏秋：“如果他只是想当个好医生我不会管他。但他如果在我眼皮底下再惹事，我会让他后悔的！” 魏物华有些不耐烦：“夏医生，能不能开始谈正事了？” “你最近跟亨氏医药亚洲区总裁亨瑞不是相处挺好的吗？我跟孟总的生意你凑什么热闹？” “别跟我装蒜！我父亲亲自下命令，不允许魏家跟亨氏医药有任何业务往来。你敢说没有你的功劳？” “不用谢。”夏秋：“亨氏医药底子不干净，跟他们走太近对你们魏家没好处。这一点你父亲看得比你清楚。” “……” 夏秋：“好了，说正事吧。十全大补丸最近的销量怎么样？” “非常非常好！”孟晴说道：“国内消费者已经完全接纳了这款新药。不论是知名度、美誉度都非常高。如果不是因为亨氏医药要跟我们正面竞争的话，我都想这辈子就卖这一款药了。” 夏秋看向魏物华。 魏物华虽然不情愿，但三人截止目前还在一条船上。“亨氏医药首批试制的新药下个月就会投放市场。价格的话……不会比鸡蛋贵多少。” “换句话说我们要在下个月之前投产新药，否则就会有现金流中断的风险。对吧？” 孟晴和魏物华紧紧盯着夏秋的眼睛。 夏秋取出一张纸，直接交给了孟晴：“我已经以公司的名义注册了专利。你尽快完成上市前的登记工作。” 魏物华急了：“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吗？腾龙医药的关系比泰康医药强得多，如果交给我我一个月内就可以完成药品登记注册。” 夏秋提醒道：“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别这么幼稚好吗？我们的‘友谊’只剩下两年不到的有效期了。” 魏物华表情微妙。 也不知道是在庆幸还是悲伤。 魏物华离开后，夏秋喊住了孟晴：“孟姐，我有个问题。我啥时候能拿到分红啊？我租设备的钱都没了……继续这样下去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毕业。” “夏秋，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但公司现在需要现金流进行新药的投产、推广，不可能在这时候分红。” “我已经发过誓这辈子不会再问女人要钱了！” 孟晴乐不可支。 她当然知道夏秋为什么会这么敏感。 “嗯……让我想想办法。”孟晴：“你是公司的董事长、又是‘技术负责人’，理应有一份体面的收入。我会让人事部那边尽快确认这件事的。” “终于有钱吃肉了。我都吃了一个星期的方便面了！” 孟晴：“……夏秋，你现在作为泰康医药的大股东，有很多办法都可以弄到钱的。如果夏医生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这些事。” 夏秋眼睛死死瞪着孟晴：“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孟晴耸耸肩：“琳琳说要让你体会体会‘人间疾苦’，免得你暴富之后不思进取。” “我就知道是她的主意！” 有了孟晴帮夏秋处理财务问题，夏秋终于摆脱了财政困境。 不仅他自己的课题可以顺利的进行，甚至有闲钱为梁婉清租了一间实验室。 夏秋租下的正是曾经属于梁婉清的实验室。 得知这一切，梁婉清感动得无以复加：“夏秋，你……” “梁博士你先别激动。”夏秋：“实验室我给你租下来了，但是你原来的那些设备早已经划拨给其他科研团队了。现在里面的设备有点磕碜。但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帮你想办法！” 梁婉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秋，追问道：“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如果你不说清的话，我不会接受的。” 夏秋左顾右盼而言它：“梁博士你教了我那么多东西，维护我那么多次，这些都是我为了报答你尽的一点绵薄之力。” 梁婉清要是相信夏秋这些鬼话就怪了！ “谢谢你，夏秋。”梁婉清看着空荡荡的实验室。“这间实验室对我意义重大。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梁博士你清点一下设备，如果缺什么跟我说。” “等等。”梁婉清：“在我开始工作之前我们难道不用签一个协议吗？这个实验室是你出钱租下来的，我在这个实验室里的所有研究成果也应该属于你所有。” “这个，不用了吧……” 夏秋只是在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根本就没考虑过回报的问题。 “必须要这样！”梁婉清：“这没得商量。” 夏秋本来还准备劝梁婉清放弃这个想法。 可是站在梁婉清的角度想一想，她这么做确实有道理。 要是莫名其妙就接手实验室，那她不就跟被包养了一样嘛！ 用实验室包养一个女人？ 夏秋含笑摇摇头，琢磨一下还挺滑稽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梁婉清的野心 为了避免梁婉清多心，夏秋让孟晴以泰康医药的名义同她签署了一份合作协议。 泰康医药将长期为梁婉清提供研发经费。 而梁婉清的所有研究成果泰康医药将无条件拥有处置权以及60%的收益。 一切手续都非常正规，可是想到泰康医药最大的股东还是夏秋，梁婉清心里多少有些异样的情绪：这家伙，明明跟曹琳走得那么近，又这么明显的跟我献殷勤，到底想怎么样？ 夏秋：“梁博士，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 梁婉清收回纷飞的思绪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孟晴盖章确认后冲梁婉清伸出手：“梁博士，你的每一份研究成果我都研究过。能跟梁博士你达成长期的合作关系是泰康医药的荣幸，也是我本人的荣幸。” “孟总谬赞了。应该是我感谢泰康医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才对。”梁婉清：“孟总，虽然我之前的研究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中断。但是我还有好几个医药学的前沿课题想研究。这些研究短时间内没有办法为泰康医药创造收益。希望孟总你能理解。” 孟晴瞥了一眼夏秋。 如果不是他的话，孟晴身为商人肯定无法同意。 “梁博士，合同上写得很清楚，对于你的研究课题你本人将拥有最终决定权。我们会搜集一些有商业化前景的项目，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就研究，如果不感兴趣你完全可以进行自己的研究。” 梁婉清点点头。 夏秋好奇地问道：“能冒昧问一下么，梁博士你想研究的第一个课题是什么？” “医用凝胶。”梁婉清：“这是非常有前景的一个研究课题。对于严重的外伤，采用生物凝胶控制伤情，可以给他们争取上手术台的机会。甚至可以用于挽救头部中弹的病人。增加成活率，并减少脑部损伤。” 夏秋点点头。 很明显，这是梁婉清受曹琳的案例启发想要做的一项研究。 夏秋：“祝梁博士你研究顺利。” 回去的路上，孟晴感慨不已：“梁博士野心很大啊！这种产品如果真能投产，泰康医药绝对会成为全球最伟大的医药公司之一。不过……” 孟晴有些顾虑。 “不过你怀疑自己有生之年能否看到这个产品问世。对吧？” 孟晴点点头：“这绝对不是塞一团硅胶进伤口，堵住出血点那么简单。要制造出这样的产品需要复杂的材料科学、生物学前沿探索。” 夏秋不禁想到梁婉清前一个研究课题。 虽然他知道梁婉清那个课题注定不会成功，但这就是一个优秀的科学家会做的事情：探索未来，并且坚信自己会创造未来。 “我相信梁博士。”夏秋：“我希望在任何情况下，除非泰康医药破产，否则不能中断梁博士实验室的资金。” 孟晴：“我明白。” 虽然没有反驳，但是孟晴脸上的疑惑再明显不过。 这不，在跟曹琳单独见面的时候，孟晴忍不住提起了这件事：“琳琳，你不担心夏秋跟梁博士吗？夏秋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帮梁博士租实验室，而且不图回报，这太不正常了……” 曹琳何尝不知道夏秋跟梁婉清搅和在一起很危险。 但是梁婉清之所以会落得今天这样的境地，完全是因为她和夏秋…… “夏秋怎么用他的钱是他的事情。纠正一下，他拿到钱的第一件事是还了欠我的房租。” 孟晴笑了笑，没有再提此事：“那家内衣店的款式好像不错。推我过去吧。” 两女逛街的同时，夏秋却在为哮喘病新药的配方修改而头疼。 新药的配方要比十全大补丸复杂多得多。 夏秋几乎研究了所有的医书，考虑到了每种可能性，一味药一味药的求证，一点一点的抠配方。 他自认为已经得出了最好的配方，可是临床试验的结果依然不乐观。 公司发到他手上的临床试验结果显示，这款新药的有效率约为8成，这还是非“双盲试验”的情况下取得的成绩。 考虑到实验误差、安慰剂效应，乐观估计，这款药也仅仅对60%~70%的病人有效。 仅仅这一点，就将极大的限制这款药的适用范围和使用场景。 换句话说，这款药很可能无法通过非处方药审批。 虽然魏物华言之凿凿的保证他动用关系可以拿到非处方药的注册号，但夏秋并不想这么做。 “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 丢下这句话，夏秋就把自己关进了实验室里。 详细研究了那30%无效的病人病例后，夏秋对药方做出了改进。 公司第一时间组织了第二轮临床试验。 结果…… “这轮临床实验有效性提高了大概1%，但是不良反应增加了整整10%。”魏物华：“夏医生，别尝试了。你已经得出了最好的配方。就用最开始那个配方吧！你知道有多少哮喘病人需要长期服药吗？60%的有效性已经能为我们赚取巨额利润了。” “你觉得我会为了赚钱把不成熟的药推向市场吗？”夏秋：“我会继续改进。在得到我认为完美的药方之前，这款药绝对不会投产！” 魏物华恨得牙痒痒。 从某种角度来说，魏物华是对的。 夏秋最开始的配方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有效的药方配比了。 此后不论他进行任何改动，结果都事与愿违。 亨氏医药的生产线投产，十全大补丸的市场岌岌可危，泰康医药急需第二款产品投放市场。 就连孟晴都劝夏秋妥协：“……这样的临床报告肯定不能作为非处方药上市。但是我们可以做尽可能完备的临床试验，以处方药的形式推出市场。临床医生会针对每个病人决定是否用药、如何用药。” 有那么一瞬间，夏秋都动摇了。 可是在最后关头夏秋摇了摇头：“我很确信，这个药方经过适当的改进可以达到更好的疗效、更普遍的适用性、更少的副作用。很小很小很小的改动，就像……就像往里加几颗枸杞一样！” 孟晴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我知道要怎么继续改进这个药方了。”夏秋：“不过这需要我的一个学长帮忙。”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偏科更严重了！ 让袁江帆“帮忙”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这段时间袁江帆俨然就是中医内科的“顾问”，不管任何人有问题都求助与他。 夏秋将药方交给一个同事，几分钟后，对方就带着袁江帆修改后的药方回来了。 只加了一味药，而且是从来都没有进入过夏秋视野的一味药。 见夏秋有些顾虑，那位医生保证道：“袁医生改过的药方就没有不奏效的。你放心拿给病人吧。” “嗯，谢谢你。有机会请你喝酒。” 夏秋将这份药方原封不动拿去进行临床试验。 结果…… “靠！”夏秋：“周水难不成是把自己几十年医术积累全‘拷贝’给袁江帆了吗？他怎么可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学到了这么多东西！” 曹琳：“所以说袁江帆只用了两分钟就解决了你头疼两个月的问题？” “是啊！” 夏秋真的有些受挫了。 曹琳：“也许我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夏秋：“莫非真有记忆拷贝的黑科技？” 曹琳白了他一眼，解释道：“我最近闲着没事整理了一下周水有关的资料。当然，我在安全部门的同事也给了我一些情报……” “说重点。” 曹琳：“周水没有‘几十年经验积累’。实际上，周水一直很低调是因为他从医几十年医术根本没有任何进步！他小心翼翼的隐藏了这一点。” 夏秋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曹琳：“说来你可能不信，周水连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都弄错过。” 夏秋瞪大眼睛。 虽然从第一次见面起夏秋就知道周水是他的敌人，但是夏秋从未质疑过周水的医术。 曹琳的这番结论他实在无法苟同。 “不相信？”曹琳：“虽然周水死了，但是他的徒弟不是还在么。最近降温，风寒感冒盛行，你可以找个风热感冒的病人送去给他。看看他会不会开错药。” 夏秋第二天真的这么做了。 如果是周水的话，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但是袁江帆不一样。 他根本不可能承认自己无法治好一个感冒的病人。 简单的诊断后，他就开了药。 拿到药方的时候，夏秋就知道曹琳的猜测是对的…… 夏秋回到家，一脸古怪地打量着曹琳。 “怎么样，验证了我的猜测？” 夏秋点点头。 曹琳：“你准备好听我的结论了吗？” “开始吧。”夏秋：“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曹琳：“周水手中应当有一本非常非常详尽的医书。这本医书比有史以来任何医书里记载的药方都要全面，都要有效。甚至这本医书里记载的绝大多数药方根本都没有公开记载。” “这就是为什么袁江帆能这么短时间里继承了周水的衣钵。因为他继承了周水的这本医书？这也太离奇了！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医书而历史上却毫无记载？” 曹琳：“除非你相信周水从其他人那里拷贝了记忆，临死之前又把记忆拷贝给了袁江帆。如果没有这样的技术存在，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一本这样的医书存在。” “呼……” 夏秋的心跳都有些加快了。 这样一本医书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在针灸方面他已经做到的极致。如果他能得到这本医书，补齐自己的短板…… 夏秋：“那个，我不是为了自己，但是这样一本医书留在袁江帆手中太危险了！” “好了好了。”曹琳横了他一眼：“不用为自己的贪婪找借口了。如果我是医生也会为了这本医书不择手段。” “真的是因为袁江帆的人品有问题我才想把这本医书拿在自己手中。他为了对付我甚至给病人下毒。这样的人拥有再好的医术都是祸害！” 曹琳一脸认真：“我会帮你偷到这本医书！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人拥有这本书，我希望它在你手里。” 这本医书倘若存在，袁江帆必然会利用一切空闲时间背下里面的每一个药方。 所以想要找出来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袁江帆在医院上班期间，曹琳轻轻松松的从他租住的公寓里偷出了这本书。 意外的是这本医书并不像夏秋预想的那样古老。 甚至…… “这玩意怎么是a4纸打印出来的？？” 夏秋是怀着崇敬的心打开牛皮袋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最虔诚的信徒翻看《圣经》一般。 看着厚厚一摞打印纸，夏秋都傻眼了。 曹琳耸耸肩：“虽然我不懂中医，但是这上面写满了药方还有针灸技法。应该就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是这玩意……” 夏秋带着疑惑翻看了几页。 很快，疑惑就被惊喜取代。可是前后看了看，他的脸沉了下去。 曹琳：“怎么了？我偷错东西了？” 夏秋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为什么这东西是a4纸打印出来的了。” “为什么？” “周水在背下医书之后就把原书烧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袁江帆也是这么做的。”夏秋解释道：“整本书关于中药配伍只有几页纸，而且集中在一个小的分类。很明显，前面还有大量的内容。” 夏秋暗自庆幸曹琳及时发现了这本书的存在并且果断偷了过来。 如果再晚上一两个月，恐怕她能找到的就是一堆灰烬了。 曹琳难掩失望：“所以这本书只是一小部分？” “嗯。”夏秋：“如果有可能的话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让袁江帆把他烧毁的部分记录下来。但是现在……” 夏秋将书翻到药方的最后一页，后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灸穴位图和复杂的针灸手法。 曹琳调侃道：“看来你‘偏科’问题要更加严重了。” 夏秋耸耸肩，回道：“大概是这样了。” 这里面描述的各种针灸手法和针灸理论令夏秋叹为观止，甚至里面的穴位图还纠正了部分公开穴位图中的错误。 从得到这本残缺的医书开始，夏秋吃饭的时候手里都不离银针。 曹琳小声嘀咕道：“这家伙怕是走火入魔了！” 夏秋专心练习刚刚学到的针灸手法，随口回道：“这种针法就是传说中的金针续命。配合真气，理论上可以让即将咽气的人进入休眠状态。只要真气不断，人就不会死。” 曹琳瞪大眼睛瞅着夏秋，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练习得这么认真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也不想治痔疮了！ 获得了那本残缺的医书后，夏秋短短时间内就掌握了各种神乎其神的针法。 想想他第一次看到周水运针时发自内心的崇敬，夏秋唏嘘不已。 另外一边，丢掉了医书对袁江帆的打击很大。 几天里，他都神神叨叨。 虽然后来恢复了正常，但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招摇过市。 他大概明白过来：靠着医书上有限知识，他迟早有一天会江郎才尽。 可即便如此，靠着积累的名望，他依然过得很滋润。 袁江帆以周水的亲传弟子的身份自居，没有任何人怀疑这一点。 曹琳一直催促着夏秋尽早跟袁江帆摊牌：“那本医书不是被你说得神乎其神么？前半部分这个世上可能只有袁江帆一个人知道。拖得时间越久他忘记的可能性就越大。任何一个遗失的药方都是巨大的损失！我们今天就去绑架他吧！” 夏秋：“这是一个警察该说的话吗？” “我认识你之后干的违背纪律的事情还少吗？不差这一样。” “我也想弄到医书的前半部分。但我不想贸然同一个我不了解的对手开战。” “？”曹琳：“你说的应该不是袁江帆吧？” 夏秋解释道：“就在今天上午，袁江帆正式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入职亨氏医药。” “……安全部门还在调查他师父周水把国家机密出卖给亨氏医药的事呢。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投入亨氏医药的怀抱。为了自保他还真的一点都不避嫌。” 夏秋摊开手：“人都是有求生欲的。他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投敌’是他唯一的选择。” 夏秋知道，不能继续将袁江帆当做潜在的对手看待了。 从今天起袁江帆就是他需要认真面对的对手！ 有了亨氏医药这个大靠山，袁江帆恢复了底气。 这天在医院里碰到，袁江帆话里有话道：“听说夏医生最近针灸技术有长进啊？！” “呵呵。”夏秋也不回避。“最近抽空看了医书，提高了一下自己。” 袁江帆脸颊的肌肉不停的抽动，显然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真的是你，无耻之徒！” “我学到的医术都用来治病救人，我问心无愧！”夏秋冷冷地打量着袁江帆：“你敢说同样的话吗？” 袁江帆目光躲闪，加快脚步离开了。 夏秋看着袁江帆的后脑勺，自动脑补成了一本正在移动的医书…… 又看了一天的痔疮，下班后，夏秋来到泰康医药的总部。 为了让夏秋能参加，孟晴居然将新厂房的启动仪式安排在了傍晚。 站在办公室，隔着玻璃看着崭新的生产线，夏秋调侃道：“虽然我对商场上这些讲究了解不多，但是晚上开工应该不吉利吧？” 孟晴莞尔。 “我可不信那些。这个生产线的钱是十全大补丸赚来的，投产的新药也是夏医生你提供的配方。你如果不参加开工仪式太不合理了！”孟晴坐着轮椅来到玻璃窗边。“这个生产线是我多年来的梦想！谢谢你，夏秋。” “客气什么。”夏秋：“孟姐你千万不要懈怠。亨氏医药刚刚雇佣了一个技术顾问，很快他们就会在中成药领域同我们展开全面的竞争。” 孟晴调侃道：“难不成他们也有夏医生你这样的神医当顾问？” “孟姐，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轻敌。我最擅长的是针灸。而亨氏医药的那个新顾问……你基本上可以把他看做是专精医药的我。” 孟晴瞪大眼睛。 “如果这还不够引起你的警惕的话。我可以再透露一个秘密。咱们投产的新药最后的改进并不是我完成的。而是那个人。” 孟晴倒吸了一口凉气，总算意识到她将要面临何等激烈的竞争了。 夏秋拍了拍孟晴的肩：“孟姐，回去休息吧。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泰康医药治疗哮喘的新药投产不到一周后，亨氏医药就公布了庞大的新药投产计划。 与此同时，亨氏医药的母公司再次注资五个亿，用于扩建亨氏医药的中成药生产线。 孟晴很揪心：“夏医生，亨氏医药相对咱们几乎拥有无限量的资金。我们……” 夏秋摆摆手：“孟姐你不用太悲观。亨氏医药不管投资再多，不也得一条一条生产线建，一款一款药推出。我们稳住自己的节奏不要被打乱就行了。新药上市效果怎么样？” 孟晴展露笑容：“反响非常好！别的不说，不需要雾化这一点就让许多哮喘病人愿意尝试这款药。再加上我们在推广十全大补丸期间积累的庞大渠道，铺货非常顺利。” “看嘛，局面对我们不是挺有利的。”夏秋：“亨氏医药亚洲分公司到目前为止还没实现盈利呢。” “也对。我很惭愧啊，商场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还没夏秋你看得清楚。”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不叫看得清楚。我这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呃……” 孟晴在汇报完之后试探着问起夏秋是否有新药计划。 “夏秋，我不是想给你增加压力。毕竟推出一款既有效、又有市场的新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但是……” “我明白，亨氏医药的计划咄咄逼人是吧。”夏秋：“其实我已经有一些想法了。这个月内我争取拿出药方开展临床试验。” 孟晴闻言松了一口气。 李时政对此就没那么高兴了：“针灸不是挺好的嘛，你怎么又研究起治疗痔疮的药物了？病人都是奔着你来的，不要让病人失望啊！” “我不是只会治痔疮！”夏秋：“但是从目前的形式看，如果我不研发一种治疗痔疮的特效药，恐怕我就只能治一辈子痔疮了。” 李时政强忍着笑：“好像真的是这样。” 夏秋恨得牙痒痒。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研究出治疗痔疮的特效药摆脱这一切。 幸运的是他在医书里找到了一个类似的方子可以参考。 这是一种治疗皮肤疮毒的药膏。 问题在于它并不是为治疗痔疮量身定制的，夏秋必须进行改进。 在跟梁婉清汇报课题的时候，夏秋无意中提起了这件事。 梁婉清并没有笑话他痴迷于治疗痔疮。 梁婉清：“也许我能帮到你。” “你对痔疮也有研究？” “……”梁婉清冷冷地瞪着他：“还想我帮忙吗？” “要要要！相信我，我现在每天治痔疮比自己得了痔疮还要痛苦！” 梁婉清嘴角勾起一道美丽的弧线。 她向夏秋介绍起自己的意外发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不认识我？ “梁博士，你不是在研究生物凝胶吗？怎么会跟治疗痔疮的特效药扯上关系？” “生物凝胶的基材是重中之重。为了得到最佳的材料，我正在探索各种可能性。”梁婉清：“其中一个失败的样品对我的研究没有什么用。但是也许你能用得上。” 示意夏秋稍等片刻，梁婉清将一份像是被墨水染了色的鼻涕样物质取出来摆到他面前。 夏秋表情古怪：“这是啥玩意？” “你再看看这个。” 梁婉清又取出一份样品。 这个看起来没有刚刚那个恶心，就是普通的鼻涕…… 夏秋一脸懵逼。 见夏秋还没理解，梁婉清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是一种非常高效的外敷药的基材，几乎可以将百分之百的有效成分透过皮肤缓释。而且通过改变配方，控制缓释速度。” “好东西啊！”夏秋看着两坨“鼻涕”，再也不觉得恶心了。他抓起发黑的那块，嗅了嗅，问道：“这是黑色的染色剂？味道怎么怪怪的。” “不是。”梁婉清强忍着笑解释道：“我手头没有中药，为了模拟中药敷料，就找了点生物、物理属性相似，又容易获得的样品。” “什么鬼？” “下水道的臭水。” “……” 要不是这玩意还没注册专利，夏秋都想直接把它丢垃圾桶扔掉了。 梁婉清本来的意思是将这个发明无偿提供给夏秋，以报答他为自己做的这一切。 可夏秋坚持按照合约行事。 “梁博士，你什么都不欠我的！”夏秋：“你要真的过意不去的话，就放点水让我提早毕业。” 梁婉清：“想都别想！” 夏秋摊开手。 “我先把这玩意拿去让孟总申请专利了。” 孟晴如获至宝。 “我还以为梁博士的实验室要很久才能有产出呢，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拿出成果了。这种材料市场前景太大了！即便咱们不生产任何外用药，光是给其他药厂供货也是一个非常可观的市场。” “这只是梁博士实验过程中的‘残次品’。现在你不质疑我为她建实验室的决定了吧？” 孟晴冲夏秋伸出大拇指，恭维道：“夏医生眼光独到。我鼠目寸光了。毫无疑问，这种材料市场广大。唯一的问题是……” 瞥了夏秋一眼，确定他有了思想准备，孟晴接着说道：“唯一的问题是投产这种材料需要建设一条全新的生产线。” “所以我的分红又没戏了是吧？” 孟晴含笑点点头。 虽然夏秋的配方称不上完美，奈何梁婉清提供的材料太逆天。 临床试验的效果非常理想。 病人康复率和一个疗程所需的时间都已逼近夏秋针灸的水平。 拿到临床试验报告，夏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摆脱痔疮的困扰了！” 张承功不知何时来到夏秋的办公室。 他好奇地问道：“痔疮治得多了夏医生你自己也患上了痔疮？” “说正事！” 张承功收起玩笑：“夏医生，西医部那边想挖我过去。” “哦？”夏秋：“你自己是怎么考虑的？如果你想过去我不会阻拦你的。” “夏医生，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拿起手术刀。可是中医外科这边动手术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跟夏秋合作好几个月，张承功为数不多动刀子的机会都是为病人进行痔疮切除手术。 “都会过去的！” 张承功一脸怀疑。 夏秋已经不止一次做出类似的保证了，可是每次保证就像老板承诺涨工资一样不了了之。 为了在最短时间内摆脱痔疮的困扰，夏秋特意交代孟晴在中医院门口开了一家新药房，主推的就是治疗痔疮的特效膏药。 可是…… 这天夏秋兴致勃勃上班，满心欢喜的畅想着全新的生活。 谁知，长长的一条队伍，全都是来治痔疮的！ 夏秋都急了：“喂，你们来没在门口看到卖治疗痔疮的特效膏药吗？那玩意很有效的！” “可是我们更相信夏医生！” “对，我大表哥的同学的弟弟就是在你这里治好了痔疮。我得了痔疮之后，他强烈推荐我来找夏医生。” “我四姨妈的亲戚的老板的司机的同学也是在你这里治好了痔疮。” “我特意从京城坐动车过来就为了让夏医生你给我治痔疮！” “这么巧，我也是从京城坐动车过来的。你是哪一趟车？” 夏秋：“……” 如果不是李时政就在走廊外逡巡，夏秋一定把这帮家伙都赶出去了。 他那么努力的学医难道就是为了没日没夜的给人治痔疮么！ 李时政很显然也发现了夏秋的烦劳。 趁着中午没什么人，李时政过来宽慰道：“夏医生，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可不能把病人分三六九等！” “李主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治痔疮了！我让腾龙医药成本价给医院供货。来治痔疮的病人就让药剂师给他们一个疗程膏药。可以了吧？” “可以倒是可以。”李时政装出为难的样子：“可是现在对于‘药占比’都有规定。这样会拉高我们科室的‘药占比’……” “我以后治其他病能不开药就不开药！” “成交！”李时政笑容满面：“夏医生你一手针灸绝活就应该发挥好这个特长嘛！我这就给你开一个针灸治疗疑难杂症的特色科室。全力宣传！” 夏秋撇撇嘴：这家伙早有预谋啊！ 分流了痔疮病人后，中医外科总算有些正常的病人了，张承功也可以干点外科医生该干的事情。 另外一边，李时政为夏秋特意成立的新科室宣传效果非常不错。 开诊的第一天，夏秋就接待了数名非常罕见的病例。 中医院有个年轻的中医经验比老中医还要丰富，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的名声渐渐传了出去。 临近下班，夏秋正在回味今天看的几个病例呢，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跟在后面的人身材魁梧，目光机警四处扫视，一看就是保镖一类的人。 走在前面的男子头戴鸭舌帽、口罩、大墨镜，整张脸遮的严严实实。 夏秋抬头瞄了一眼，问道：“你是不是有发热、头疼等症状？如果有的话去发热门诊，我这里可没有隔离病房。” 两人明显愣了愣。 那名男子摘下口罩，一脸期待地看着夏秋。 对视了三秒后，夏秋：“你这么瞅着我干嘛？” “你不认识我？” “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吗？不是的话就跟我说症状！” “咳咳咳咳。”这个家伙尴尬不已：“那个，我是一名歌手。最近唱歌总是莫名其妙的失声。做了检查，我的声带没任何问题。你这里能看吗？” 夏秋还没来得及做检查呢，诊室外突然热闹起来。 那名身材魁梧的保镖严阵以待挡在门口。 夏秋这才回过味来：“你是明星？” “嗯……” “肯定是最近几年才出名的吧？我这两年忙，电视都没什么机会看。” “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夏秋瞥了一眼挂号单：“李大壮？这是你的名字吗？” “……是我。顺便一提，我的艺名叫ft。” “啥意思？算了，都不重要。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 不了解流行文化的年轻人就已经够稀奇了，而且还是学中医的……ft一脸古怪地打量着夏秋。 “手！” “哦哦哦。”ft：“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签名的。” “不用。” 夏秋微闭双眼专心把脉，没有再理会这个大明星。 检查完，夏秋摇了摇头：“你的病我这里处理不了。去挂神经外科。” “神经外科？” “嗯，你的脑部长了一颗肿瘤，影响到了你的语言功能。所以你才会突然失声。” ft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夏秋说的话：“你，你都没给我拍片子，怎么知道我长了肿瘤？” 外面ft的粉丝山呼海啸的尖叫让夏秋有点心烦。 他回道：“放心吧，良性的，你死不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ft起身要走，突然转过身：“我，我以后还能唱歌吗？” “得看手术成不成功。算了，看外面这阵仗你一时半会也出不去，我帮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夏秋拨通了梁婉清的电话详细描述了这个病人的情况。 梁婉清思忖片刻回道：“五五开。这种肿瘤切除的时候必然要切除部分脑组织，谁也不能保证是否会损伤到语言功能。损伤语言功能总好过损伤运动中枢或者躯体感觉中枢。” “他是个歌手。” 这时ft补充道：“为了可以继续唱歌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夏秋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你所说的‘代价’包括失去行动能力或者所有躯体感觉吗？” ft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犹豫，但是却很快变得坚定：“包括！” “既然如此，保住你语言功能的几率可以提高一点。” 约好了时间，夏秋带着这个特殊的病人来到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很出名吗？ 虽然医院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保守秘密，但是ft抵达后不到半个小时，外面又热闹得像是在开演唱会。 夏秋和梁婉清看着这个家伙心里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这家伙很出名吗？ 梁婉清趁着外面粉丝喊累了的间隙，再次确认道：“你的肿瘤所处的位置在语言功能、躯体感觉中枢、运动中枢三个区域的中心。你希望在手术中优先确保语言功能？” “嗯，唱歌是我……” ft说着说着忽然没有了声音。 他不论再怎么尝试，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时ft的经纪人火急火燎赶到医院：“不是声带小结吗？怎么可能是肿瘤？到底怎么回事？” 夏秋指了指ft，示意他自己看。 经纪人见ft嘴巴动了半天除了口水吧唧的声音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也急了。 梁婉清将拍的ct影像推了过去：“你们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做手术。” ft显然有很多话想跟自己的经纪人交流，可是根本无法发声，只能用手机在那里打字交流。 夏秋看不下去了，取出一根银针从他的耳蜗刺了进去。 ft突然就恢复了声誉。 ft的经纪人瞪大眼睛瞅着夏秋：“你，你治好了他？” “你看到我从他耳朵里掏出一颗樱桃大的肿瘤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夏秋：“我只是用银针暂时恢复了他的语言能力。维持不了多久，你们要商量就快点商量。我跟我的导师都忙着呢。” 夏秋和梁婉清都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ft的经纪人尴尬不已：这两人没意识到他们在跟谁打交道吗？ 虽然ft非常坚决的要求保住语言功能，但是他的经纪人更理智一些：“你想每天被人用担架抬着上台演唱吗？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会请示公司。” 眼看两人一时半会是讨论不出结果了，梁婉清首先等不及了：“你们继续商量。如果同意做手术就跟护士说，护士会给你们排期。我还有个实验没做完，先走了。” 夏秋：“我跟你一起去。借你实验室的光谱仪用一下。” “走吧。” 眼看两人真的要走，ft的经纪人都崩溃了。 他们到哪里不是被人众星捧月照顾的妥妥帖帖，这俩医生怎么完全不拿他们当回事啊！ “那个，两位，能不能等一下。” “你们决定了吗？” ft的经纪人刚要说什么，ft抢先道：“乔治！这两位医生加起来只用了十分钟就把我的病情诊断得清清楚楚。我相信他们！我就在这里做手术，尽快！” ft的经纪人：“能不能等等？我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医生。” 梁婉清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夏秋都看不下去了：“友情提醒一下，梁医生的手术排期很紧。不是急性病的话都得排到一个月以后。所以你们有充足的时间商量。好了，没别的事我们先走了。” 梁婉清去实验室的路上还在嘀咕：“这家伙真的是明星吗？我怎么听都没听过？别是骗子吧？” “那么多粉丝和记者在外面，应该是真的。”夏秋：“说起来，梁博士你认识的最年轻的歌手是谁？” “华仔？” “这么巧，我也是。” 要是有人听到这段对话得报警：你俩怕不是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吧！ 两人刚到实验室，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外科主任亲自打来电话。 “……他们已经签字同意进行手术。考虑到ft作为知名人士，我们决定尽快为他安排手术。他指定要梁博士你和夏医生为他动手术。夏医生不是肛肠外科的吗？” 梁婉清：“我觉得他们说的是我的学生夏秋夏医生。他是中医院中医外科的主治医生。” “中医外科？”这名附属医院的新主任愣了愣：“梁博士你肯定在开玩笑吧？中医外科医生可以进手术室吗？” “如果那个歌手想要继续上台唱歌的话，这场手术我真的需要夏秋帮忙。” “所以梁博士你是要一个中医进你的手术室？不行，我不能批准！” “那就安排其他医生为他动手术吧。我还有事，挂了。” 夏秋问道：“这个新主任什么来路？”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兄弟院校的领导。老学究。” “懂了。” 夏秋本以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跟他再也不会扯上关系。 可是当天晚上夏秋正在睡觉，外面突然哄闹起来。 曹琳都被吵醒了，敲开夏秋的房门问道：“什么情况，下面一群人在喊‘夏医生’。你该不会治死了人吧？” “别乌鸦嘴！” 夏秋凑到窗户边，瞥了一眼这群人拉的横幅，大概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听说夏秋在给ft治病，曹琳两眼放光：“你弄到他的签名了没有？” “你在医院你躺了四年都认识他？” 曹琳一脸鄙夷：“你个书呆子！全华夏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他好不好！你都不听音乐吗？热歌排行榜前十有两首都是他的歌。” 夏秋想说我跟梁婉清就都没认出这家伙，不过为了避免被继续鄙视，想想还是没说出来。 得知夏秋不但没有要签名，甚至都不太想管这个大明星，曹琳急了：“这是多好的宣传机会！把他治好了你以后还愁没病人吗？” “不要说的好像我现在没病人一样！”夏秋：“而且这个手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一半的可能他会失去语言能力，三分之一的概率会影响他的行动能力。” “哇塞！这可是大新闻。” 说着，曹琳就掏出手机准备发朋友圈。 夏秋把手机抢过去：“你是不是想害我丢掉饭碗？” 曹琳横了他一眼，指着外面ft的粉丝说道：“我大晚上被吵醒还没抱怨呢。讲真的，你能不能帮我要个ft的签名？” “……” 在ft粉丝的呐喊声中，夏秋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夏秋第一次搜索有关ft的消息。 他惊讶的发现ft治病已经成了热搜的话题。 有人猜测他得了癌症，有人猜测他只是感冒，更有人从他接连看了中医和西医得出结论：他是男性功能出现了问题！ 夏秋哭笑不得：都是些什么鬼！中西医结合就只能治男科病吗？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名字和ft放在一起搜索，居然也有上万条的结果！ 夏秋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曹琳说的没错。”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用麻药的开颅手术 夏秋在ft的新闻中只能算一个“小人物”。 狗仔队和热情的粉丝还是不厌其烦搜索了所有有关夏秋的资料。 包括他出生年月日，没有毕业证，何时取得从医资格，治好曹琳，针灸治疗痔疮……甚至他中学时候给女同桌写的情书、在东南医科大学因为偷看女生洗澡被处分的事情都曝光了出来。 夏秋默默祈祷家乡的爸妈这段时间千万别看新闻。 更多的狗仔队和粉丝将精力放到了梁婉清身上。 别的不说，梁婉清不输人气女星的颜值和身材就是非常吸人眼球的一个话题。 甚至有绯闻说ft看病只是幌子，其实他是在追求梁婉清这位美女医生。 要不然以他的身份为什么要找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医生看病？ 随着更多有关梁婉清的信息被曝光出来，这些家伙被啪啪打脸。 杰出青年、优秀青年学者，两年半完成本科学业拿到医师资格，一年获得硕士学位、两年拿到博士学位，东南医科大学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她的同学刚刚本科毕业实习的时候，她已经在从事国家级科研项目了…… 梁婉清的资料曝光之后，甚至有许多ft的粉丝悲哀的表示她们彻底没希望了。 夏秋和梁婉清碰面的时候试探着问道：“网上那些八卦不会影响到你吧？” “网上的八卦？” 夏秋含笑摆摆手：“别在意，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下午的手术方案吧。” 梁婉清刚说完，夏秋就惊到了：“这么大的手术你不打算全身麻醉？” “国外许多医院在进行一些局部手术都不再进行全身麻醉。开颅手术跟拔牙手术在这方面其实没两样。”梁婉清：“不进行全身麻醉最主要的原因是手术的时候必须要让病人时刻说话。” 夏秋很快明白过来。 两人继续就手术的详细计划进行了讨论。 得知夏秋可以用银针替代局部麻醉，梁婉清非常感兴趣：“真的吗？那最好不过了！” “应该没问题。”夏秋解释道：“我给曹琳治病的时候把脑袋都研究透了。” 夏秋话音未落，曹琳突然推开门。 “你来医院干什么？” 曹琳左右看了看，问道：“ft呢？他不在这里吗？” 夏秋翻了个白眼：“你是来追星的吗？” “怎么可能！”曹琳将夏秋的钱包递了过去：“你钱包忘了带，我给你送过来。不用谢。ft在哪里？” “……你应该知道手机支付普及之后大家出门都不怎么带钱包了吧？” 曹琳一本正经：“我不是怕你着急嘛。我在外面守着，防止外面那些粉丝溜进来。ft来了跟我说一声。” 夏秋哭笑不得，继续跟梁婉清商讨手术方案。 张承功在手术前赶了过来。 夏秋：“千万别告诉我你也是来要签名的？” “不是。”张承功：“我还从来没在手术室里观摩过开颅手术呢。” 夏秋：“你不是ft的粉丝？” “嗯！我都多大年纪了，怎么会喜欢这些小鲜肉明星呢。” “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夏秋吩咐道：“手术过程中你负责跟ft聊天。” “什么？” 针灸代替局部麻醉，病人手术全程保持清醒…… 听完了夏秋的叙述，张承功惊叹不已：“乖乖，这场手术一定能上《柳叶刀》！” 听说要在清醒状态下进行开颅手术，ft吓得脸色惨白：“我要一边说话一边接受开颅手术？” 夏秋：“刚开始电锯开颅骨的时候可能有点吵，后面你跟张医生正常聊天就行了。” “……” 要不是身处医院门口还站着警察，ft就该以为自己落入电锯杀人狂手中了。 令夏秋颇为意外的是，得知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歌手生涯，ft毅然决然的同意了这套手术方案！ 做术前准备的时候，几次三番有粉丝冒充医生、护士试图靠近ft的病床。 曹琳目光如炬，将这些粉丝全揪了出来。 夏秋笑笑，她倒是发挥了作用…… 手术正式开始前，ft瞥了一眼手术台旁的电锯、凿子等工具紧张起来。 “要不你们还是给我上麻药吧，或者给我吃几颗安眠药让我睡着也可以啊。” 梁婉清：“不行，你必须保持清醒状态，而且一直说话。这样我才能避免伤到你的语言功能。” 夏秋扬了扬手中的银针：“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为了我的歌唱事业，我不后悔！开始吧！” 夏秋用银针封住了穴位后冲梁婉清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 张承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ft的脑袋。 夏秋：“张医生，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工作？” 张承功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同ft聊起华语音乐…… 这样一场手术对梁婉清来说其实没任何难度可言。 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她要尽可能避免伤到病人大脑内负责语言的部分神经中枢。 梁婉清拿着微电极一点一点尝试。 就在梁婉清碰到一个点的时候，张承功突然没了声音。 梁婉清：“确定边界，准备摘除肿瘤。” 梁婉清捏着手术刀，仿佛高精度机床的机械臂一样精准的沿着语言功能中枢的外围切下了肿瘤。 取出肿瘤后，梁婉清冲张承功挤了挤眼色。 张承功：“ft，你还能说话吗？能动一下你的手吗？腿呢？都没问题，梁博士，手术非常成功。” 梁婉清点点头。 在缝合的过程中，梁婉清交代：“手术过程中夏医生用银针封住了你的部分痛觉传输通道。你感觉不到疼痛。完成缝合后你会有些疼痛。如果忍不住就说，我会给你开少量的止痛药。” “不，护士跟我提到过止痛药的副作用，我要忍着。” 虽然夏秋跟梁婉清都不认识这个年轻的歌手，但是他对自己事业的执着还是赢得了两人的赞许。 就在手术顺利完成，护工准备将他推回病房的时候，夏秋拦了下来。 夏秋冲ft问道：“你还忍着在吗？” “忍着什么？” “忍着疼呀！” “不疼啊。” 夏秋和梁婉清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 检查过后，他们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虽然病人语言功能和运动功能都没有损伤，但是他的躯体感觉却受到了影响。 “从今往后我都感觉不到疼了？听着不像坏事啊！” 夏秋苦笑着摇摇头，这家伙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还会回医院！ “等你手割破、血流光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你就知道失去痛觉的严重性了。”夏秋：“在恢复你痛觉之前你都不能离开医院！” “有这么严重吗？” “就知道你不信。”夏秋：“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便携式心率仪压在你的腿上呢。你发现了吗？没发现对吧，如果我不提醒你，几个小时后你的腿就可能因为血液循环不畅只能截肢。” ft一看，果然如此。 可是他依然没有意识到失去痛觉的潜在危险：“那我以后注意点不要受伤不就行了。” 这时候ft的经纪人也进来了：“我听说手术很成功。下周的演唱会要不就不取消了？” “嗯，我不能让买了票粉丝失望！” 夏秋欲言又止。 临走的时候，夏秋冲ft说道：“我保证，最多一个月你就会回来找我。” ft终究还是不听夏秋的劝说离开了医院。 得知ft失去了痛觉，曹琳虽然有些担忧，但也没太当回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小心点不就行了。普通人哪有那么多机会受伤。” 夏秋：“拭目以待吧。” 短暂的休整后，ft重新回到公众的视野当中。 一开始，他还对自己的后遗症遮遮掩掩。后来发现并没有夏秋说的那么恐怕，反而将其当成了一个宣传点。 没有痛觉的歌手，这个标签为ft赚取了一大波关注度。 虽然有专家表示了一些担忧，但ft和他的经纪人依然认为这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直到有一天，ft再一次无法开口说话被送进医院…… 梁婉清还以为是手术的后遗症，匆匆赶来，检查之后发现自己想错了。 ft的口腔、食道二度烧伤、胃肠粘膜损伤，这才是他不能开口说话的原因！ 尽管病情已经如此严重，但要不是说不了话的话他都完全没有察觉…… 再次见到夏秋，ft面如死灰。 他用手机打了一段字：“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说话了？” 夏秋检查之后给出了答复：“等你的烫伤好了之后说话应该没问题。但是你想像以前那样唱歌是不用想了。现在知道我当时不是吓你的吧？” 因为没有痛觉，他在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喝了一保温杯的开水。 整个口腔、食道都严重烫伤，换了普通人也许已经因为疼痛痉挛、休克了，但ft依然跟个没事人一样。 可是夏秋却十分同情他。 如果不能恢复痛觉，他还会一次次因为类似的意外住院。 夏秋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将他的体温控制到安全的水平。 张承功则替他切除了一段糜烂的肠道，使用了大量的抗生素，总算避免了感染情况恶化。 两周后，ft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了。 ft欣喜若狂。 夏秋则泼了一盆凉水：“千万不要说话！我知道你现在很开心，但是你每一次开口说话都会加剧伤情。如果你是普通病人，撕心裂肺的疼痛会阻止你。但是你没有痛觉。” ft傻眼了。 他用手机打出了三个字：“帮帮我。” “一步一步来吧。”夏秋：“等你的烫伤完全恢复我会想办法的。” 因为ft自己意识不到危险，夏秋不得不安排两个最有经验的护士二十四小时看护他。 虽然两个护士都是ft的粉丝，但是监护过程中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做梦的时候咬断自己的舌头却毫无察觉…… 梁婉清很好奇：“你打算怎么帮他恢复痛觉？” “我知道，从西医的角度这没得治，只能寄希望于他大脑自己修复相关功能。”夏秋：“但是从中医的角度说，他没有痛觉只是部分经络闭塞了。我只要适度的刺激，帮助他恢复闭塞的经络就可以了。” 梁婉清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夏秋。 夏秋笑笑：“听着不太科学是吧？但是就是奏效。” 说着，夏秋将一根银针刺入梁婉清的手臂。 梁婉清惊讶的发现她整只胳膊都失去了知觉。 不是麻木的那种，而是完全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这里什么神经都没有……” “这里确实没有神经，但是有一条经脉。”夏秋收起银针。梁婉清很快恢复正常。夏秋：“中医人体理论一直以来都被科学界所忽视了。” 事实胜于雄辩，梁婉清不得不相信：“我都想学中医了。”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可以啊。你先让我毕业，我想办法弄个教授头衔再给你发文凭。互惠互利。” 梁婉清横了他一眼：“你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了，曹琳还等着我回家吃晚饭呢。我先走了。” 夏秋溜之大吉。 看着夏秋仓皇逃窜的背影，梁婉清喃喃道：“这家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 夏秋回家的时候曹琳瘫在沙发上，累得不行。 “我恨ft！” “你不是他的粉丝吗？” “我更恨他的粉丝，全是疯子！”曹琳完全忘了一个月前她还是其中一员。“那些人天天围在医院周围喊口号也不累吗？因为这帮人，我们局里的人好多都值三四天班没休息了。” 夏秋摇了摇头。 要是知道他们的偶像以后可能都无法作为歌手登台，这些粉丝还会这样坚持吗？ ft的烫伤恢复后，夏秋着手治疗。 夏秋银针刚下去，ft就有了惊喜的发现：“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夏医生，你太神了！” 夏秋：“我只是暂时放大了你的痛觉……” 几天针灸下来，ft恢复了一两成的痛觉。 ft试探着问道：“我是不是能出院了？我现在已经不会因为没有痛觉而受伤了。痛觉低一点不是挺好的么，生病也没那么疼。” “你确定？”夏秋朝他两腿之间瞥了一眼：“这个程度的感觉可不够。” ft立马改口：“夏医生你一定要帮我恢复百分之百的感觉！” 治疗期间，ft的经纪人请了几个声乐老师来为他检查声带。 结果不甚理想。 ft的经纪人：“你恐怕不可能再唱歌了。不过你的粉丝基础还在，可以改行演戏。” 在出院前一天，ft对夏秋说道：“夏医生，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已经决定隐退了。” “你的经纪人不是让你转型当演员吗？” ft：“我的志向从来就不是当演员！我会完全退出娱乐圈，把时间用来学习。如果可能的话，我也许会成为一名作曲家。” 夏秋赞许的点点头。 虽然他无法欣赏ft的音乐，但是他这种执着的精神确实令人敬佩…… 第一百四十八章 跨国救援 虽然ft遗憾的离开了舞台，但是为他治疗的经历还是令夏秋和梁婉清两人名声大噪。 张承功一语成谶，梁婉清写的论文登上国际顶级期刊《柳叶刀》。 仅凭中医参与外科手术这一条就吸引了国外许多知名外科医生的关注。 梁婉清收到了多个学术组织的演讲邀请。 甚至连夏秋都收到了一家美国医院的邀请，请他去进行针灸培训。 瞥了一眼邀请函，夏秋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曹琳：“你不打算去吗？” “去干嘛？”夏秋：“针灸在国内都不受待见，去国外被人像参观猩猩一样审视吗？” “啧啧啧，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我说你最近有点闲啊！”夏秋上下打量了曹琳两眼：“这会儿还穿着睡衣，你今天没上班吧？” 曹琳左顾右盼：“前几天执勤那么累，我请一天假不行吗？对了，你给我开个证明。” 夏秋嘴角抽了抽，这丫真的是新闻里那个英雄女警吗？ “别这么瞅我。你以为我不想打黑除恶吗？可是我回局里大家都跟吉祥物一样把我供着，要么就坐办公室整理文件要么就是出去巡逻。别说大案子了，就连小偷小摸的案子我都没办过一个！” 夏秋乐不可支。 “你还笑，想打架吗？” “来啊。” 夏秋摆出太极的起手式。 虽然周水已经死了有阵子了，但曹琳至今对太极有心理阴影。 “不打了，打输了你又该喊‘警察打人’。你还是赶紧得罪几个人吧，这样我就可以申请来保护你了。” “……” 也不知是不是曹琳乌鸦嘴，她说这些话第二天接到了保护夏秋的任务。 华夏时间深夜。 在千里之外的另外一个国家，几名华夏工人正在为一个基础建设项目执行勘察任务。 就在几人完成勘探准备返回营地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山体垮塌。 营地人员发现并且组织搜救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一名轻伤者顺利获救，另有一人重伤，两人被埋生死不明。 国内第一时间启动了紧急预案。 目标国家医疗设施落后，重伤者根本得不到有效治疗，生命垂危。 卫生部门紧急组织医疗专家包机前往执行救援任务。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飞行途中，医疗小组的专家突发脑溢血，不得不紧急降落在东南市接受救治。 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接受了手术后，这名专家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可是在千里之外受伤的华夏工人怎么办呢？ 东南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东南市中医院、省立医院，东南室内全部三家三甲医院的领导被召集起来。 领队的卫生部门领导：“各位，时不待我带。包机现在就停靠在东南市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早一秒起飞咱们的同胞就多一分获救的希望。我要你们抽调最有经验的医生，抗下祖国和人民交给你们的重任！” 三家医院的领导讨论起来。 省立医院的院长首先发话：“我们医院医疗资源最完备。医生经验也是最丰富的。我来之前已经让几位资深专家做好准备了。随时可以出发。” “几位专家多大年纪了？那边条件很恶劣。年纪大了不行啊！” “这……” 东南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我们医院有不少年轻的医生可以派出去。” “我记得梁博士就是你们医院的吧？算上她。” “梁博士去应该没问题，可是那边没有任何大型检查器材，条件落后，恐怕梁博士的专业技能无从发挥啊。” 闻言，三人都皱起了眉头。 高院长：“也许我们中医院可以贡献一点力量。” “？” 起初，这名卫生部门的领导并不相信中医可以帮上忙。但是听了高院长的一番描述，他改变了注意：“真的吗？这两个年轻人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 “起码他们不需要检查设备。” “好吧……带上他们！陈院长，再从你们医院调几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急救医生。我们一个小时之后在机场集合！” 夏秋是上班时间直接被120急救车接走的。 如果不是高院长和袁江帆都坐在车上，夏秋甚至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急救任务。 “……夏医生，袁医生，情况就是这样。你有信心吗？” 袁江帆跃跃欲试：“我有信心完成任务！” 夏秋眉头挑了挑。 听说有京城来的医疗专家，还有省立医院的外科专家，东南医科大学的急救医生以及他们参与，夏秋对于他们能否说上话实在不太乐观。 “夏医生，你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夏秋：“只要国家将伤者交给我，我就一定会尽我所能挽救同胞的生命。” “好！” 交代完工作，又做了一番政治讲话，高院长示意两人好好休息。 在警车的护送下，救护车以最快速度赶往机场。 救护车内的气氛有几分诡异。 袁江帆瞥了夏秋一眼，一脸鄙夷，似乎很不屑跟夏秋一起执行这个任务。 “高院长，恕我直言，我一个人就能执行好这次任务。夏医生既然有那么多顾虑，就让他回去吧。” 高院长：“袁医生，我知道你继承了周大夫的衣钵。但夏医生外科经验比你丰富。到了那边你会需要他的协助。夏医生，到了那边除了服从领导的安排之外，你还要听从袁大夫的意见。知道了吗？” 袁江帆一脸得意。 夏秋摇摇头，他可没心情参与争权夺利。 他现在关心只有什么时候能接触到伤者，以及如何救治伤者…… 救护车直接从紧急通道开上了停机坪。 直到曹琳从警车上下来，夏秋才意识到一直给他们开路的居然是她。 夏秋言简意赅交代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你肯定也知道。我会注意安全的。你也照顾好自己。” “你说这些干嘛？”曹琳动作帅气的扣上警帽：“我要跟你一起去执行这次任务。” 夏秋瞪大眼睛，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去干嘛？！”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是来救人的！ 虽然曹琳说得慷慨激昂，但夏秋依然非常怀疑：“什么鬼，我需要你保护我吗？那边战乱不休，你老老实实留在东南市！立刻回去，不然我就跟刘局长打电话了。” “你敢？”曹琳：“我好不容易才成功忽悠队长让我跟着一起保护你们安全。你要是敢坏我的事我就跟你拼命！” 夏秋看着曹琳无可奈何。 一颗子弹曾经让曹琳躺在病床上整整四年，夏秋实在不想将她带到战火纷飞的异国。 梁婉清赶到的时候，夏秋正在跟曹琳争护照呢。 “喂，你再抢我护照我就告你袭警了！” “袭警就袭警，大不了我们都别去了。” “你！” 梁婉清干咳一声唤起二人的注意力。 夏秋：“那个啥，这家伙非要跟着我一起去。那边太危险了！我想劝劝她。” “凭什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 “我是医生，我要去那边救治病人。你呢？” “我保护你啊！” 夏秋知道曹琳这段时间被憋坏了。 别说是去战火纷飞的异国，就是去打外星人的任务她这会儿也会抢着去。 有那么一瞬间，夏秋真的动摇了：放弃吧？犯不着冒着危险白跑这一趟！ 梁婉清似乎看穿了夏秋的想法：“夏医生，其他人都可以不去，你必须要去！在那么落后的条件下抢救病危的伤者，你的作用无可取代。” 曹琳耸耸肩：“听到没有？你必须去，我必须跟着保护你。就这么定了！” 夏秋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当这是过家家吗？” 曹琳横了他一眼，很不满：这家伙居然敢把我当成累赘！ 人员到齐后，直接登机出发。 空荡荡的机舱里，只有二十来名医疗人员和工作人员稀稀落落坐着。 就像夏秋预料的那样，虽然仅有二十多人，但是整个医疗小组却分成了好几个派系。 京城来的是一派，簇拥在两名卫生部门的领导附近。 省立医院是一派。 他们坐在几名领导周围，但是却有意无意保持了一些距离。 他、曹琳以及梁婉清则是最不起眼的小团体。 至于袁江帆？ 他在登机前就已经跟两名卫生部门领导搭上了线。 夏秋隐约听到卫生部门的领导称赞周水的医术，并且对他的离去表示惋惜…… 卫生部门的领导就将袁江帆介绍给几位京城来的专家，几人相谈甚欢。 梁婉清注意到夏秋的目光：“是不是觉得咱们有可能要白跑一趟？”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看起来有可能是这样。” 梁婉清：“我们的责任就是赶到那里，做我们能做的。其他事情不要多想。” 曹琳正准备去沟通，闻言退了回来：“不用先跟工作组的负责人联络一下吗？” 梁婉清和夏秋摇了摇头。 他们对自己的身份看得很清楚： 省立医院的急救团队是京城团队的补充和备份、他们则是省立医院急救团队的补充和备份…… 曹琳扬了扬自己的急救包：“我也学过急救。也许我到时也能帮上忙。” 夏秋笑笑：“嗯，你就是我跟梁医生的备份。” 飞机离开华夏领空后，一名卫生部门领导站起来做动员讲话。 前半部分所有人都已经从新闻中了解到了。 后半部分才是重点：“我们赶到当地医院之后需要第一时间对伤者进行检查和处理。根据情况可能还要开展抢救工作。这项工作由京城的几名专家负责，省立医院的几名专家负责协助。” 说了半天都没有分配他们的任务，夏秋急了。 他举起手：“我们要干什么？” “你们……你们负责跟当地急救人员一起守在塌方现场。如果被埋人员被救出来，你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安全的送到医院。” 夏秋无奈的点点头：“明白了。” 落地前好歹还有几名外科医生过来跟梁婉清交流工作。 至于夏秋，从头至尾只能跟曹琳一起闲聊打发时间。 曹琳倒是很想的开：“很正常啦，谁让你这么年轻又没有像周水那样声名显赫的师父呢。我以前参加一些重要任务也是跟后面跑龙套。” “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同胞死去。” “现在是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呢。也许两名被埋人员已经被挖出来，你们到了医院得一个人当几个人用呢。” “但愿吧。” 从人员被埋到他们飞机落地已经过了四十八个小时，情况实在不容许夏秋太乐观。 飞机降落在一个破旧跑道上。 周围荒凉一片。 没有现代化的航站楼，更看不到高楼大厦，只有扑面而来的热浪提醒他们已经来到了异国。 一辆救护车两辆华夏公司的皮卡车停在跑道尽头。 卫生部门的领导带着另外两支医疗团队坐上救护车赶往医院。 而夏秋等人则坐上皮卡车，赶往事发地。 司机是个华夏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和脖子上的大金链格格不入。 夏秋本想跟他打听情况，结果得知他只是附近公司的一个管理人员：“……我听说要车就过来帮忙。你们从国内赶来辛苦了吧？要不要去我的厂子歇歇喝杯茶？正宗的普洱茶，当地那帮孙子喝嘴里就吐了，气死我了！” “呵呵。”夏秋打听道：“这边局势怎么样？” “很乱！三天两头听到枪响。” 曹琳：“那你还戴着大金链招摇过市？” “你以为我喜欢戴着这玩意啊？这里天天都有针对外国人的绑架案。要是遇上抢劫的，金链子给他们还能留条命。要是啥也没有，说不定就被突突突了。” 曹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边局势混乱程度超过了她的预期。 夏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是来救人了。护送几名受伤的工人安全回国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司机扭头瞥了夏秋一眼：“你是医生？给你提个醒，也许可以救你一命。” “什么？” “如果遇到当地人求助，不要帮忙！”司机：“当地人见到国外医生肯定会拉你去村子给人看病。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明白了吗？” 夏秋点点头：“谢谢陈老板提醒。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好了，地方到了。” 皮卡车停在一条土路的尽头：“就前面了。” 下车后，几人都愣住了，眼前的场景跟他们想象中的“救援现场”并不太一样…… 第一百五十章 救援 曹琳：“这，这里就是救援现场？那个家伙是不是给我们送错了地方？” 黑洞洞的山脚下搭了两个帐篷，几个工人打着手电筒在石头堆里翻看。 这就是所谓的“救援”？ 要不是周围还残留着山体崩塌堆砌的碎石，夏秋还以为这帮人是在宿营呢。 梁婉清眉头也皱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三人到来，一名工人小跑着过来。对方一口浓厚方言味的华夏语：“你们肯定就是国内来的救援专家吧？” “实际上我们是医疗团队成员。”夏秋指了指面前的营地，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在救援？” “第一天的时候当地政府派了一个救援团不间断的救援。被袭击了一次之后他们天一黑就返回营地了。明天天亮之后他们应该会回来。” “既然这么危险，那你们在这里干嘛……” “埋在里面的是我的老乡，我想找找看。” 夏秋看到几名工人手上满是伤痕，心头一紧。 工人：“天就快亮了。你们在我们的帐篷里休息一下吧。救援团来了你们还得忙呢。” “我们在飞机上睡过了。”夏秋：“我帮你们一起搜索吧。” 曹琳也加入进来。 梁婉清想要踏入碎石区，夏秋拦住了她：“开什么玩笑？你的手是用来拿手术刀的。去那边等着！” “你！凭什么曹琳都可以帮忙我只能看着？” “你知道原因。别耽误我们时间！” 梁婉清愤愤不平地坐在帐篷旁。 看着几人艰难的在碎石堆里搜索幸存者，梁婉清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她心里咒骂夏秋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大喊：“这里有动静！” 梁婉清立刻抓起急救包赶了过去。 夏秋和曹琳已经提前赶到。 夏秋：“都让开点，不要说话！” 静默了几秒后，夏秋兴奋地喊道：“被埋的人还有声音！” 现场热闹起来。 这种时候，夏秋也顾不上照顾梁婉清了。 等挖出被埋者，梁婉清白皙无暇的柔荑已经惨不忍睹。 夏秋余光瞥见，也只是叹了口气。 工人想把伤者抬上车。 夏秋拦住他们：“不要动他！先让我检查一下。” 埋在石头下整整两天，这名伤者的情况实在称不上乐观。 夏秋：“如果不进行处理他坚持不到医院的。梁博士，我要对骨折的地方进行处理。有可能会划破血管。” “我会做好准备。” “嗯。” 两人密切合作，展开了现场的处理工作。 就在两人紧张的处理一处严重的骨折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当地人的声音。 在场的几名工人紧张起来：“快，快躲起来！” 曹琳：“怎么回事？” “这些人就是昨天来过的那帮人。他们有枪，看到什么抢什么！” 曹琳：“夏秋，梁医生，你么你听到了吗？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不行。”夏秋眼睛一眨的盯着伤者的骨折处。“如果现在移动他，骨折的地方有可能会割断大动脉。在这种医疗条件下他就死定了。” 夏秋和梁婉清眼中只有伤者，根本没有撤离的意思。 曹琳咬咬牙，捡起一块石头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不久，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夏秋猛的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向枪声传来的地方。 梁婉清喊道：“夏秋，夏秋！” 夏秋知道曹琳此时此刻更需要他。 直到夏秋听到远处传来搏斗声，夏秋高悬的心才放下了一点。 在搏斗说明曹琳并没有中枪。 曹琳作为警察系统比武冠军，没道理肉搏会输给几个营养不良的当地人。 夏秋重新聚焦手头的工作：“梁医生，我们一起来。轻轻的，一定不能划伤动脉。” 噶擦一声接好骨头的时候，两人心都悬了起来。 直到确认血管没有被割破，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两人紧张的捆绑伤者准备转移的时候，曹琳终于回来了。 夏秋立刻冲上前检查起来。 “没受伤吧？” “没事。” 曹琳脸上有些淤青，可是身体并无大碍。 曹琳特显摆地说道：“天太黑了，不然根本不会挨这一下！” “呼，没事就好……枪响的时候吓死我了。” “土枪而已，真打中也死不了。” 夏秋横了她一眼：“别忘了你现在在哪里！在这个地方每年因为蚊虫叮咬感染疟疾死亡的都有上百人！” “知道啦，妈！”曹琳看着已经经过初步处理的伤者，问道：“他怎么样？” 夏秋摇摇头：“不乐观。我们处理好了骨折的伤口，但是他有内出血、脑部积液的迹象。必须尽快进行手术。” “那还等什么，我们一起送他去医院啊。医疗专家不都在医院待命么！” “我要留在这里。” “为什么？” 夏秋压低音量说道：“你以为你打跑的那几个人会善罢甘休吗？如果你在自己家被外国人打了会怎么做？我要留在这里保护这几名工人和被埋的伤者。你护送梁婉清去医院。” “可是……” 夏秋：“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使命！” 曹琳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 “如果真的爆发冲突，保护好自己，别逞英雄！” “快走吧，梁医生已经准备好了。” 目送曹琳和梁婉清带着伤者离开，夏秋松了一口气。 他瞥了一眼远处的天际。 天边已经翻出了鱼肚白，但夏秋可不觉得当地救援队会那么早起床工作。 夏秋冲几名工人吩咐道：“那些抢匪很可能会回来。你们都回营地去吧，我守在这里。” 除了一名自称跟被埋者是老乡的人，其他人都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夏秋：“你不回去吗？” “我带小仨来的，我答应过他爹，要把他好好的带回家！” 夏秋点点头表示理解。 远远的，他已经能看到几辆破旧的皮卡车赶往这边了。 夏秋：“那边有个山洞，看到了吗？你在那里躲着。我在这里保护你的老乡。” “可是你是医生啊！”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谁说医生就只能在手术台上救人。如果需要，我也可以杀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荒芜之地 几辆破旧的皮卡浩浩荡荡开了过来。 安置好那名工人，夏秋占据有利地形，严阵以待。 他本以为来的是那几个抢匪的同伙，谁知，一个老妇人颤巍巍从车上下来，叽里呱啦冲夏秋说了一通什么。 一名当地年轻人用华夏语夹杂着英语翻译了老妇人的话：“she女儿sick。你doctor？” 弄明白这些人的要求，那名华夏老板的话立刻浮现在夏秋的脑海。 去还是不去？ 夏秋还在犹豫呢，一群病人从其他破旧的皮卡车上下来。 没会儿，他面前就排成了一列长队，一眼望过去足足有几十号人。 夏秋惊呆了。 之前给夏秋翻译的那个年轻人不知不知从哪儿弄到一个破旧的听诊器往夏秋怀里递。 夏秋含笑摇摇头：“我不需要这个。” 搬了两块平整一点的石头作为凳子。 晨曦中，夏秋在这陌生国度的荒野开始了这场特殊的坐诊。 见夏秋捏着手腕看病，那名年轻人非常好奇。 夏秋指了指自己切脉的动作，用华夏语说道：“中医。” “中意？” “嗯，差不多。” 闻讯赶来的这些病人许多都是拖了很多年的旧疾。 夏秋知道“去医院详细检查”、“住院治疗”之类的话对他们毫无帮助。 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努力治好每一个病人。 如果得不到持续的治疗，他们中的一些人迟早还是会死去。 夏秋不可能在这个国家逗留太久。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缓解这些人的痛苦。 夏秋冲做翻译的那个年轻人招了招手。 “这里。” 夏秋做了一个下针的动作。 对方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 “疼的时候帮他扎这个穴位。” “穴位是什么？” “就是这里。” “扎这里？” “嗯。” 这些病人根本无力支付医药费，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空手来的。 看完所有病人后，夏秋旁边堆了一大堆在他看来毫无用处的东西。 夏秋本想让那个年轻人把这些东西带回去还给大家。 但是他非常坚持：“留下！” “好吧。” 夏秋再次注意到那名老人。 她一直耐心的等在旁边。 夏秋走过去，问道：“你女儿病的很严重吗？” 那名年轻人很快跑过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夏秋很怀疑他到底翻译对了几成意思。 老人跟年轻人说了几句，年轻人做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夏秋尴尬不已：“她的女儿还活着吗？如果死了我可没办法，我只是医生，不是巫师。” 理解这么长的一句话对这个年轻人显然很有难度。 夏秋指了指鼻子：“呼吸？” “呼吸！呼吸！” 夏秋点点头示意明白了：“所以病人还活着是吧？带我过去吧。” 见夏秋要上车，一直躲在远处张望的那个工人跑过来拉住他：“医生，你在这里给他们治病没事，千万不能跟他们走。” “你也看到了，这些人多可怜。”夏秋：“我是医生，我不能视而不见。” 工人非常坚持：“医生，这里不是国内！如果他们想治病就把人送过来。我来跟他们说。” 工人跟那名当翻译的年轻人交涉了很久。 自始至终，那名老人就站在几步开外，眼睛直直的盯着夏秋。 在她的眼中，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医生就像是上帝降临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一般神圣。 夏秋走过去拍了拍那名工人：“哥们，让我跟他们去吧。我能应付。你留在这里守着，救援队的人应该就快来了。” “可是……” “我有数。” 来的路上，夏秋就被颠得快散架了。 可是坐上这辆已经锈蚀的看不出车漆颜色的破皮卡，夏秋居然怀念起来时的路程。 夏秋冲开车的年轻人问道：“你从哪儿学的华夏语和英语？” “老师。”对方抓耳挠腮好半天，终于憋出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高难度的词汇：“维和。” 夏秋点点头，估摸着是早些年维和部队的华夏官兵教了他这些华夏语。 一路崎岖不平，足足开了半个小时，他们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很难想象天色还没亮的时候他们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就聚集起来赶到现场向他求助…… 每一次医生出现在这里对这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出生在太平国家的人恐怕永远无法理解。 所谓的村庄更像是一片稀疏的棚户区。 在一个漏光的棚子里，夏秋见到了老人的女儿。 看着瘦得只有皮肤抱着骨头的女孩，夏秋被深深的震撼了。 老人抹了一把眼泪，指了指肚子，又指了指她女儿。 夏秋根本不用去费力的寻找血管。 干瘦如柴的女孩就像是一具标本，每一根骨头每一条血管都清晰可见。 好不容易他才稳定了心神。 夏秋本以为这个女孩肯定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所以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然而事实却令他唏嘘不已。 腹泻。 如果夏秋没有猜错的话，几个月前的某天一天她吃了什么有毒的实物甚至仅仅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发腹泻。 因为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治疗，她在连续的腹泻后肠道菌群紊乱、胃肠功能失常。 一个好好的人就是这样瘦得像一具干尸。 在这样的地方，夏秋不可能找到活性益生菌制剂。 他将那名年轻人拉到门外：“你们这里厕所在哪儿？” “厕所？” 年轻人指了指一棵树。 夏秋苦笑了笑，他似乎白问了。 示意两人稍等，夏秋找了找，在村庄附近找到一坨还散发着恶臭的人类排泄物。 要是在国内夏秋决计不会用手碰这玩意。 但是为了挽救那个年轻的生命，夏秋不得不这么做。 老人和当翻译的年轻人都傻眼了。 夏秋：“腹泻，肠道菌群失调，粪便里有她需要的菌群。” 年轻人一脸怀疑。 老人虽然没听懂，但还是点点头，犹豫着将粪便一点一点塞进女孩的嘴里。 那个年轻人几次想要阻止，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夏秋。 夏秋笑了笑，问道：“她是你的女朋友？” “？” “你喜欢她？like？” 男生羞涩的点了点头。 夏秋：“她会好起来的！” 夏秋翻了翻，找到一些玉米面。 他抓了一些白灰掺了进去。 “从明天开始每天喂她吃这个。”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躁动。 一阵连续的枪声响起。 夏秋眉头挑了挑：“自动步枪？这下麻烦大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们可以做手术！ 听到外面突突突的枪声，老人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带夏秋过来的年轻人拉着夏秋想带他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问题在于这个小棚子连四面墙都没有，他们能往哪里藏？ 外面动静越来越清晰，听上去是那伙人正四处搜索。 夏秋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可怜女孩还有她的母亲。 如果一定会爆发冲突的话，他可不希望牵连这些人。 夏秋左右看了看，发现一块搭棚屋的板子并不严实。 “我从这里出去。你照顾好她们母女。” 言毕，夏秋就掀开盖板钻了出去。 夏秋就看到几个穿迷彩服、手持ak47的当地人冲着村里的居民叽里呱啦大喊什么。 夏秋刚出来，几人立刻发现了他，直奔这边而来。 夏秋借着地形跟这伙人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一边跑他一边抱怨：“靠，为什么曹琳对付的人只有土枪，追我的家伙就变成了ak47。” 慢慢的，夏秋发现追他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拿着砍刀在后面追。 夏秋停下脚步。 对方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冲上去。 夏秋冲他招了招手。 这样明显的挑衅谁受得了，这个家伙喊着叽里呱啦的口号就冲了上去。 可是一个照面，他就倒在了地上，砍刀也落到了夏秋手中。 夏秋摇摇头：“还没国内的小混混能打。” 但是国内的小混混可没有自动步枪。 “其他人去哪儿了？” 夏秋借着一个棚屋作为掩护，终于发现了之前追他的那些人。 他们被人团团围住。 围住他们的并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而是夏秋刚刚看过的那些病人。 一群人挥舞着ak47，叽里呱啦的大喊，像是在威胁。 可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居民却没有退缩，依然紧紧将这些人围在中间。夏秋在这群人中发现了那名老人，还有给他当翻译的年轻人…… 就在夏秋犹豫是偷偷溜走还是冲上去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夏秋吓了一跳，来者居然是曹琳！ “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来的路上人家都提醒你让你不要跟别人走，你还跟人来了村里。幸好我问了当地工人找到了你。不然你就死定了！” 夏秋玩味地打量着她：“你有武器吗？” 曹琳扬了扬手中的石头：“用石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们开枪之后就冲上去肉搏，不给他们换弹药的时间。我昨晚就是这么解决了那两个人的。” 夏秋指了指那边的人群。 看到那些人手中的ak47，曹琳傻眼了。 夏秋：“一块石头恐怕不够用哦。” “趁着他们没发现咱们赶紧跑吧！” “可是……那些居民怎么办？” “这是人家国家的事情，咱们就别‘干涉内政’了。”曹琳：“快走吧，被发现就晚了。” 夏秋点点头，顺着曹琳找来的路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夏秋刚刚坐上车，村子的方向就传来几声枪响。 他的心跟着高悬了起来。 曹琳拍了拍他：“别看了。咱们来的任务你忘了吗？” “那名抢救出来的伤者怎么样？” “不知道。” “不知道？” 曹琳回道：“我们把人送到医院就被赶出来了。梁医生也不例外。那帮家伙也太过分了！” 夏秋强迫自己平息怒火。 “当地医院条件怎么样？能做手术吗？” “梁医生问了医院里的当地医生，他们最先进的医疗器械就是一次性注射器……” “别去塌方现场了，先带我去医院！” 接上了梁婉清，三人风风火火赶往医院。 车上，梁婉清几番欲言又止。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问道：“你给当地人看病了？” “你该不会也要教育我吧？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是身为医生这是我的职责。” 梁婉清点点头。 车子在一栋一百来平米的破旧小楼前停了下来。 夏秋瞪大眼睛：“这就是所谓的医院？” “嗯。”梁婉清：“听当地人说，市中心的医院十几年前就被反对派炸掉了。这是这个区域唯一的医院了。” 夏秋拍了拍额头：“那帮京城来的专家在东南市医科大学估计都施展不开手脚，这种条件下他们能做好手术？走，我们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三人刚刚走到医院门口，袁江帆就挡在前面。 袁江帆：“夏医生，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去塌方现场等着就行了。” “伤者情况稳定了吗？” “这不关你的事。” 夏秋冷冷地打量着袁江帆：“不知道你来之前有没有做过功课。咱们所在的这个国家平均每天都有五个人失踪。其中最多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外国人。如果你在这里失踪了你觉得别人能找到你的尸骨吗？” 袁江帆吓得退后了半步。 “你在威胁我吗？！” 夏秋：“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不自量力。” 袁江帆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让开了大门的位置。 至于他回头会不会找人告状夏秋就管不着了。 走进医院，夏秋很快找到了他们昨晚救出来的工人。 这名工人吸上了氧气，吊上了生理盐水，同附近只能痛苦哀嚎的当地人比起来已经非常幸运了。 可是夏秋瞥了一眼，他根本没有动手术。 正好一名专家正在对他身体进行检查，夏秋问道：“前辈，他内出血很严重，你们不打算安排手术吗？” 老专家指了指周围：“这地方怎么动手术？！”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再等一天，如果最后一个人找不到就先送他回国。”专家正好检查到工人骨折的伤口：“这家伙很幸运啊，要是接骨的时候弄破了大动脉他根本就没救了。骨折是谁处理的？” 夏秋：“我！” 老专家多看了夏秋一眼：“做的不错！” 夏秋：“前辈，他被埋两天能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我建议立刻动手术！” 老专家犹豫了。 但凡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腹腔出血、颅内积液的病人越早动手术越有利。 可是眼下的环境。 “不行。没有麻醉、没有监控设备、没有无菌环境，谁能做这个手术？” 夏秋和梁婉清对视一眼。 “我们可以！” 第一百五十三章 艰难的手术 夏秋、梁婉清正跟那名老专家讨论手术的可行性，袁江帆带着一名卫生部的领导赶了过来。 “夏医生，你被停职了！立刻带上你的东西去机场等着。” 告状成功的袁江帆一脸得意。 那名老专家愣了愣，忙说道：“李主任，谁都可以走，这个年轻人不能走！” “为什么？” “如果要在这里动手术，离不开这个年轻人。” “我们昨晚连夜开会不是决定了吗？以观察为主，除非病人情况恶化，否则不进行任何非必要的治疗。” 那名老专家刚要说话，梁婉清大喊：“病人没有了心跳。” 夏秋：“李主任，现在算情况恶化吗？” 那名领导瞥了袁江帆一眼，转身对夏秋说道：“赶紧组织抢救！” 梁婉清跟夏秋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他们配合默契无间，交替进行心脏复苏和检查。 梁婉清：“伤者腹部积液没有变化，颅内压力过高，需要立刻穿孔引流。” 夏秋：“一次性针头。” 曹琳：“我去拿！” 曹琳找来了一次性针头，夏秋将针头透过鼻腔一点点刺入病人的颅脑。血水立刻从针头另一端流了出来…… 梁婉清：“病人心跳稳定了。” 顺利完成了抢救，三人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病床边围了一圈国内来的医疗专家。 一名急救医生看着插在病人鼻孔处的枕头，嘴角抽了抽：在鼻孔开引流口，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但是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刚刚还试图开除夏秋的李主任带头，一群人都鼓起掌来。 趁着没人注意，他凑到夏秋身边小声道歉：“夏医生，感谢你和梁博士密切配合挽救了伤者。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刚刚的话。” “我不用去机场了？” 李主任悻悻地笑了笑：“不用不用。” 事实证明，京城那些经验丰富的专家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见识了夏秋和梁婉清的能耐后，专家组重新召开了一次会议。 手术？ 还是不手术？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手术显然是最保险的，这么落后的医疗条件，没有任何专业设备，甚至还要冒着感染的风险…… 梁婉清第一个站出来发言：“现在伤者的情况非常不稳定。手术宜早不宜迟！” 还是之前那名李主任：“梁博士，咱们这次行动容不得失败！救出一名伤者的消息已经上了新闻。现在全国上下都等着受伤工人平安回国呢！” 梁婉清闻言也有些迟疑。 夏秋：“李主任，任何一个生命都同样沉重。所以我跟梁博士才强烈推荐进行手术。” 几名专家表达了对这种条件下进行手术的担忧，但是谁都知道，不做手术危险更大。 既然梁婉清和夏秋强烈争取，他们都同意了手术。 李主任，看向了袁江帆：“袁医生，你还坚持昨晚的观点吗？” 夏秋挑了挑眉，袁江帆居然也反对做手术吗？ “李主任，我开的药已经在飞机上了。只要病人及时服下，内出血就会得到控制。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将病人送回国内，在更好的条件下进行手术。” 夏秋：“恕我直言，确实有很多中药可以止血化瘀，但病人腹腔出血伴有颅脑出血，即便所有出血点都止住也需要尽快手术清理淤血，否则任何一个小血块进入血液系统都可能造成心肌梗塞。” 袁江帆哑口无言。 他不像夏秋拥有三年西医临床医学的基础。 他只是一名中医，哪懂这些。 李主任见状知道这家伙信不过。 他冲夏秋和梁婉清问道：“你们考虑好手术的方案了吗？” 针灸代替局部麻醉进行开颅手术两人前阵子才合作过，过程中并不需要任何高科技设备辅助，正好适合眼下的情况。 但就是否要同步进行腹腔手术，专家组和两人产生了争议。 夏秋和梁婉清的看法都是先进行风险最高的开颅手术。 完成手术，病人生命体征恢复一些，再进行腹腔手术。 但是几名专家一致认为应该同时进行手术，避免二次手术对病人的伤害。 离开会议室，夏秋摇摇头：“这帮专家啊，还是在大医院待久了，思维方式已经固化了！二次手术确实有伤害，但是这种情况下同时进行两场手术，即便没有感染，病人体力耗尽也很难挺过去。” 梁婉清：“手术方案已经定下来了就不要抱怨了，全力做准备吧！” 医疗组在一个角落用临时材料搭了一个手术台。 为了尽可能的避免感染，一群人反反复复进行了四五次消毒。 正式手术前，夏秋瞥了一眼斑驳的屋顶，对消毒的成效非常怀疑：这手术条件还不如东南医科大学的卫生室呢！ 梁婉清提醒道：“夏医生，开始吧。” 夏秋点点头，用针灸封住了穴位：“可以开始手术了。” 两名京城的专家负责腹腔手术，夏秋和梁婉清则负责开颅手术。 梁婉清手术技巧非常纯熟，在夏秋的协助下她从打开颅骨到缝合消毒只用了短短三十分钟时间。 完成伤口处理后，梁婉清长舒了一口气。 她默默祈祷：“希望不会感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另外一边，两名专家还在处理器官内的出血点。 夏秋和梁婉清不能离开手术室也不能帮忙，只好站在一边旁观两位顶级外科专家的手术。 不得不承认，虽然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利落，但是他们的手术技巧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夏秋瞪大了眼睛都没能找到的出血点，他们愣是没用眼睛，摸了一下就开始缝合。 夏秋和梁婉清对视一眼，发自内心的感慨：“专家还是牛啊！” 历时一个小时，两名老专家完成了腹腔清理，开始缝合。 这个速度要是放在平时，绝对算是迅速、高效的了。 但是在这样缺乏保障的手术环境下，术后感染的风险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所有人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完成手术后，这名工人高烧不退，出现了严重的术后反应。 专家组开了大剂量的抗生素，夏秋也试图用针灸帮助病人，可是由于病人体力耗尽、自身抵抗能力极差，情况一直没能改善。 为此，医疗组再次打起了口水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最后一名工人 两名专家的领导提议先护送这名病人回国。 但是夏秋坚决反对：“他的手术已经做完了，能不能抗下来得看他自己能否抗住。送他回国除了在加护病房多用几个仪器监视也做不了什么。废墟下面依然被埋的那名工人则不一样。如果获救第一时间得不到有效救治，他生还的希望将大大降低。” 几名专家虽然心里都同意夏秋的意见。 但他们却众口一词希望先送这名病人回国。 在这样的分歧下，最后李主任拍板：“由部分医疗专家护送这名完成手术的伤者先回国。其他人则坚守在这里，等待最后一名被埋的工人获救。” 夏秋和梁婉清主动选择留下来。 虽然夏秋劝了很久，但是曹琳没有跟随大部队一起回国。 另外一边，袁江帆居然也选择留下来。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最后一个被埋的工人亦或是想多刷点成就再回国。 李主任作为唯一的领导也留了下来。 目送飞机缓缓起飞，夏秋扭头说道：“李主任，我们在医院干等着也没用。还是去救援现场吧？” “救援现场那边安全环境太差了！前两天还发生了抢劫事件，我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 回到医院，夏秋闲也闲不住，索性开始救治医院里的当地人。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时不时就有破旧的皮卡车拉着病人送到这里。 刚开始袁江帆还乐在其中，一边帮忙一边摆拍发朋友圈。 自从发现几名疑似传染病人后，袁江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袁江帆找到李主任：“主任，我们是来救助被困同胞的。不能在这里干等着。我们还是去救援现场吧！” 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在这种完全没有隔离条件的地方治疗传染病人，还不如去野外露营呢！ 既然团队所有人意见一致，第二天，李主任带队开往救援现场。 此时，距离工人被困已经过去三天半了。 刚刚进驻救援现场的一支华夏救援团队负责人对救出工人并不乐观：“救援的黄金72小时已经过了。当地昼夜温差极大。被埋的工人白天要对抗脱水、晚上还要对抗失温，生存的几率非常渺茫。” 夏秋：“除非他被挖出来，否则我们不会走的！” “嗯！”这名负责人点点头：“活要见人死也得见尸，不能让同胞埋在异国他乡。” 国内的专业救援团队加入后，救援进度大大加快。 为了争取最后一线生机，救援队二十四小时运转。 一天一夜下来，滑坡面已经被清理了超过三分之一。 可是安全工作却成了个大问题。 李主任和救援团队负责人碰头。 “昨晚好多人都看到营地附近有陌生人在晃荡。连当地的警察夜晚都撤回了市区。我们晚上继续营救是不是太危险了？” 李主任：“你我都清楚，这一两天内被埋者还有生存的希望。拖延下去，就是在搜索尸体了。” “嗯，为了同胞，咱们不能退缩！” 旁听的夏秋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那边滑坡的碎石带，心中默默地说道：“坚持住，我们会来救你的！” 再一次进入黑夜。 距离工人被埋已经过去整整五天时间！ 令人不安的消息接连传来。 第一名被救伤员在该国首都的医院里不治身亡，那名送回国内的工人虽然住进了国内最好的医院，但依然没能挺过去…… 两名获救者相继死亡，最后一名被埋已经超过一百小时，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 可是伸出救援现场的救援团队和医疗团队却没有放弃一丝丝希望。 整个塌方现场只剩下最后一块碎石没有清理。 虽然每到夜晚都有不明人员在营地附近出现，但是救援团队还是决定连夜对这块地带进行最后的清理。 终于，在被埋整整六天后，最后一名工人被挖掘出了废墟。 短暂的兴奋后，随着一句“已经没气了”，整个营地都沉浸在失落当中。 梁婉清检查之后也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心跳和呼吸。” 但是夏秋却没有放弃：“他已经被埋一百多个小时了，严重脱水、失温，有可能是假死状态。” 在夏秋的坚持下，医疗团队就地为他挂起了吊瓶。 剩下的，就是看奇迹是否会发生了。 夏秋一直捏着工人的手腕。 冥冥之中，夏秋觉得他还在同死神做斗争。 在听到第一声心跳的时候，夏秋几天来的疲倦一扫而空：“他还有心跳！” 现场一片欢呼。 可李主任却笑不出来。 之前那名受伤者情况还算乐观，但是也没能挨过手术。 这个人几乎都已经没气了，真的能挺下来吗？ 这时一名工人跑过来：“领导，小仨没断气吗？” 李主任：“小仨？” 夏秋：“就是最后一名被埋的工人。他还有呼吸，我们会尽全力救他！” 去医院的路上，李主任脸色有点难看：“伤者情况这么严重，你不应该乱说！之前那名工人，就因为早早公开了获救的消息，他死后之后咱们多被动！” “那是回国之后的事情。”夏秋：“在这里，我的任务是尽一切可能救活他！” 袁江帆自始至终坐在李主任旁边，别说治疗了，连碰都没有碰过这名工人。 他心里已经在讥笑夏秋了：“两个被埋的伤者都死在他手上，看他回国怎么交代！” 为了最大限度争取时间，夏秋第一次尝试金针续命。 几个银针灌入真气同一时间刺入病人上下几个关键命脉，病人很快进入了一种稳定的假死状态。 袁江帆认出了他师父压箱底的绝技，惊得目瞪口呆。 夏秋和梁婉清处理好了病人所有的伤口。 剩下的就是滴注葡萄糖和维生素，期待他自己恢复了。 在这期间，夏秋每隔一个小时就要用银针注入真气，其他时间则要不停的打坐、练功，恢复真气。 谁也不知道他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当天夜里，就在夏秋打坐的时候，病房那边突然传来了曹琳的喊声：“你在干什么？” 夏秋赶到的时候，曹琳正死死盯着袁江帆。 夏秋顺着曹琳的目光看过去，赫然发现袁江帆拔掉了银针。 李主任这时候也来了。 袁江帆指着地上的银针，恶人先告状：“李主任，我在查房的时候发现她拔掉了病人身上的银针！”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没有鲜花没有掌声 夏秋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被抓了现行居然还敢往曹琳身上泼脏水。 “李主任，不要听这家伙的！明明是他拔掉了病人身上的银针。” 袁江帆：“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医生。医者父母心，我怎么会伤害病人。但这家伙是什么人？她怎么会出现在医疗团队里？” “我是随团的保卫人员！” “你一个女人还保护我们？” “要不要来练练？” 李主任面色铁青：“都够了！” 李主任并没有声张此事。 确定伤者没事，他摆摆手让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了。 但是夏秋心里很清楚，平安无事的局面只能持续到回国之前。 两名伤者相继死亡，最后一人情况也不容乐观，李主任迫切的需要一个替罪羊。 在这件事出现之前，夏秋显然是替罪羊最佳人选。 可是现在…… 曹琳依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哼，那个家伙居然敢反咬我一口。要不是怕事情闹大我就抽他丫了！” “别惹事了！”夏秋：“袁江帆是通过医院推荐、专家组审核正式加入医疗小组的。你呢？” “我……” 夏秋：“这两天你给我老实一点。不要去招惹袁江帆！” “凭什么啊？”对上夏秋不容置疑的目光，曹琳撇撇嘴：“知道啦。” 另外一边，夏秋找了个机会来到李主任的宿舍。 “夏医生呀，伤者情况稳定了吗？接我们的飞机明天晚上之前会落地。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带着伤者顺利回国。” “李主任，我会尽全力做好我的工作！”夏秋：“我想跟李主任谈谈昨晚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现在救人才是第一要务。其他事情回国后再谈！” “李主任，我知道，你跟周大夫私交很好。在周大夫的徒弟和一个陌生人之间，你肯定会选择相信周大夫的徒弟。” “这件事回国后再说！” 夏秋知道，回国后他就没有任何筹码了。 夏秋：“李主任，咱们就不拐弯抹角了。如果这名工人没有挺过去，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李主任玩味地打量着夏秋：“好一个承担所有责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夏医生，你前途无量，不要为了袒护一个女人毁掉自己的前程。” “这是我的选择！” “好吧。”李主任：“只要这名工人能活下来，我可以不报告这件事。” 夏秋点点头：“谢谢李主任。我去查房了。” 李主任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还是太年轻啊！要是这么毁了怪可惜的。” 曹琳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了此事。 “夏秋！”曹琳：“你有没有搞错？你去跟李主任谈了不就等于默认了我是坏人了吗？” 夏秋翻了一个白眼：“坏人？好人？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他挺不过去得有人背黑锅。而你比袁江帆更适合。好了，别打扰我给病人检查了。”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赌上你自己的前程啊！就算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我大不了就丢了铁饭碗。反正我都很久没办过真正的案子了。” 夏秋：“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吧，别影响我工作。” “哼！” 曹琳扭头离开了病房，嘴里嘀咕道：“大男子主义！逞英雄！谁稀罕你替我黑锅啊！” 她气势汹汹跑到梁婉清旁边，问道：“夏医生，要帮忙吗？” 梁婉清恶寒：你这一吓我差点把病人血管都划破了，还帮忙？ “……你要没事就在门口巡逻吧。”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不抱任何希望，但是在夏秋的悉心照顾下，最后这名工人居然一点点的康复了。 次日，他已经能艰难地说话了！ “其，其他人没事吧？” 夏秋摇了摇头：“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对方眼泪流了下来：“我，我当时上厕所去了。如果我跟他们在一起，估计也活不下来。” 得知回家的飞机已经在来的路上，他激动不已：“感谢国家！” 曹琳酸酸的说道：“感谢国家干嘛，你应该感谢夏秋。如果不是他，你被挖出来就直接进裹尸袋了。” 夏秋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如果不是国家第一时间组织救援力量，我难道要打个顺风车过来救他吗？” 李主任笑容满面：“夏医生政治觉悟很高啊！” 夏秋跟李主任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主任点点头。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回国的飞机上，夏秋、曹琳跟梁婉清依然坐在最后排的角落。 虽然夏秋挖出了第二名伤者并且成功进行手术，虽然夏秋在所有人都不抱希望的情况下救活了最后一名被埋工人，但是这次行动的功劳注定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曹琳对此愤愤不平：“哼，官僚！你明明才是最大的功臣，怎么搞得好像你是在戴罪立功一样。” 夏秋和梁婉清对视一眼都笑了。 夏秋：“我们救了一个同胞，而且自己没有死在那个国家。这才是最重要的！” 飞机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 工人所在的集团以及国家有关部门组织了盛大欢迎仪式欢迎这名工人回家。 现场布满了长枪短炮。 而救了这名工人的夏秋，则同梁婉清等人一起悄无声息的进入转机区，等待乘机回东南市。 登机前，夏秋看到了新闻直播。 这名工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始终在左右张望，隐约能听到他在问：“夏医生去哪儿了？” 夏秋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提着行李登上了飞机。 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夏秋做这一切似乎没有得到任何回报。但是那名工人会永远记得，在异国他乡，在被埋了一百多个小时后，是华夏的救援队将他从碎石里挖了出来，是一名姓夏的医生没有放弃救了他的性命。 夏秋回到了工作岗位。 许多同事甚至都不知道他参与了这次跨国救援行动。 相反，袁江帆大肆炫耀，仿佛一切功劳都是他的一样。 可一周后，中医院收到一面从西南某省寄来的锦旗和感谢信，上面却只有夏秋一个人的名字。 袁江帆吹了一个星期的牛皮被击破。 一时间，袁江帆在中医院里的位置十分微妙。 虽然一些医生还是很钦佩袁江帆的医术，但是都跟这个虚伪的家伙保持了距离…… 第一百五十六章 魏家反水 自从牛皮吹破之后，袁江帆在医院里低调了很多。 夏秋每次看他的目光，让袁江帆隐约觉得自己已经被判死刑。 他很清楚：拔掉了伤者身上续命的银针并嫁祸给曹琳，夏秋不会就这么算了。 袁江帆不会坐以待毙。 这不，他主动联系上了魏物华。 袁江帆需要魏物华的保护，魏物华需要袁江帆帮他摆脱夏秋。 两人一拍即合。 夏秋上门为魏国忠检查的时候，魏国忠提到了此事。 试探了半天夏秋的反应，魏国忠终于提到正题：“你对这个人怎么看？” “他确实得到了周水的真传，但他不配当一名医生。” “哦？” 夏秋笑了笑：“魏老爷子如果你想让袁江帆给你看病我不会阻拦。” 魏国忠摇了摇头：“夏医生别误会。让周大夫的徒弟给我看病是犬子提议的，我一口就回绝了。” “明智的决定。”夏秋：“顺便一提，周大夫也没那么干净。” 魏国忠眉头挑了挑，问道：“什么意思？” “魏老爷子你难道不好奇‘家族遗传病’为什么从周大夫给你们当医生之后才出现吗？我只能说到这份上了。” 夏秋走后，魏国忠眉头皱了起来。 夏秋在暗示周水一直在给他“下毒”？ 可问题是他又不是没让其他医生看过。 周水“下毒”手段再高明可以瞒过那么多专家大夫？ 亦或这是夏秋抛出的烟雾弹，为了让他对周水师徒的医德产生怀疑好让他长期控制魏家？ 当袁江帆带着亨氏医药最新科技来到魏家的时候，魏国忠最终还是反水倒向了周水师徒。 袁江帆在魏家留宿一宿，一老一少一起缅怀周水、畅谈两代人的过往。 魏东第一时间将这一动向告知夏秋：“要不是你的话我家老爷子现在还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呢。没想到袁江帆上门拜访一趟他就改变了主意。现在怎么办啊？” “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的细节。袁江帆凭一张嘴就能让你家老爷子改变立场？” “……好像他带了一个亨氏医药的最新产品。用过之后我家老爷子这两天不但身体没大碍，甚至都恢复了晨跑。” “啧啧，有点意思。” 周水控制了魏家二十年，周水刚死，亨氏医药又来接手这份工作了吗？ “别有意思了！”魏东急了：“要是我爹真的信了周水的徒弟咱们怎么办？” “不用慌。你家老爷子也不傻。他知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救他一命。他不会冒险得罪我的” 事实证明了夏秋的猜测。 虽然袁江帆成功得到了魏国忠的信任，但是魏家依然同他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魏物华在见面协商工作的时候几次被夏秋怼得想发火，但是话到嘴边都自己咽了回去，显然收到了他父亲的警告。 夏秋乐得维持这样的局面。 他好作为第三方观察亨氏医药下一步的动向。 得知袁江帆带着亨氏医药的黑科技拜访梁婉清的父亲，夏秋坐不住了。 夏秋问梁婉清：“梁博士，你爹没用亨氏医药的产品吧？” “他有点被袁江帆说动了，但是我劝下了他。” 夏秋好奇地问道：“亨氏医药到底拿出了什么黑科技来？” “生物靶向药，可以有针对性的杀死病变细胞，理论上可以预防各种癌症并且起到一定抗衰老的作用。”梁婉清：“但是亨氏医药的这款产品连临床试验都没做过，我绝对不会让我家人用的。” 夏秋冲梁婉清竖起大拇指：“做得好！” 梁婉清玩味地打量着夏秋：“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事？” “就像不相信周水一样，我也不相信亨氏医药。”夏秋：“突然在国内设厂，突然带着没有注册的黑科技神药拜访你家。你不觉得蹊跷吗？” 梁婉清挑了挑眉头：“你这么一说，这件事是有点蹊跷。” 她手机突然响了。 看了手机，她脸沉了下去：“我回趟家。” 走到了门口，梁婉清突然回过头看着夏秋：“你跟我一起吧。” 路上，梁婉清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夏秋问道：“跟亨氏医药有关？” “嗯。”梁婉清：“魏家的老爷子用了亨氏医药的那款产品后身体机能加强了很多。我爹有点被说动了。我需要你帮我一起说服他。” 两人离开的时候，魏国忠刚刚走没多久。 梁婉清的父亲还在跟她母亲感慨：“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太相信！魏国忠前几个月还病恹恹的，现在跟个没事人似的，说话中气十足。” “爸！”梁婉清：“我跟你说多少遍了，这种药漏洞非常多。我不许你用！” 梁裕民刚想说话，发现夏秋，他愣了愣。 梁婉清：“夏秋，你跟我爸解释吧。” 夏秋搬出两人路上商量好的说辞：“梁叔叔，这种药从中医的角度来说就是透支生命。短期内确实有好处，实际上危害无穷！” “真的吗？” 夏秋肯定的点点头：“不信我给叔叔你试验一下。我也有办法让你一下子年轻十几岁，比年轻人还活力十足。”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梁裕民将胳膊伸了出来。 夏秋两根银针带着真气刺入皮肤，梁裕民很快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 “还真的管用哎！我感觉我现在能去参加奥运会！” 夏秋冲梁婉清挤了挤眼睛，梁婉清会心一笑。 夏秋拔掉银针后用了一点小手段，让梁裕民感觉“身体被掏空”。 “梁叔叔，那种药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维持的时间和副作用的时间都被延长了。” 事实胜于雄辩。 不论梁婉清指出这项研究疑点再多、可靠性多么缺失，梁裕民都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亲自“感受”之后，梁裕民立刻就放弃了这个念想。 梁婉清暗暗松了一口气：“谢谢你，我可不敢让我爸用没有经过临床试验的药物。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时梁婉清的母亲不乐意了。 她将夏秋拉了回来：“婉清你真是的，小夏好不容易来一趟。吃了饭再走！” “对对对，我们爷俩一起喝几杯。” 梁婉清眼看自己父母像招待未来女婿一样围在夏秋身边，突然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又不是瞎子！ 梁婉清最低落的时候夏秋亲自登门安慰她，他险些落入“骗局”的时候夏秋又一次上门帮他认清了“骗局”，梁裕民对夏秋这个年轻人是越看越顺眼。 梁裕民：“来，再开一瓶酒。” 梁婉清忙制止：“爸，再喝夏秋该喝多了。” “喝多了就在咱家住一晚，多大点事。” “就是，婉清，别破坏你爸的兴致。”梁裕民：“来，夏秋，干了这杯。” 夏秋冲梁婉清耸耸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裕民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酒量早已经练出来了。 夏秋呢，自从开始修炼后身体素质提高酒量也随之大增。 二人拼起酒来绝对的棋逢对手。 后面若不是梁婉清以酒精中毒相威胁他们恐怕能把酒窖里的酒一次性清空了。 夏秋这两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了醉意呢：“梁，梁博士。时候不早了，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这个点这里上哪儿打车。”梁婉清抓起钥匙：“我送你。” 梁婉清的母亲：“哎，不是说好了，让小夏在咱家住下嘛！” 梁婉清嘴角抽了抽。 好在，梁裕民这时吐了一身，她母亲忙着照顾无暇顾及他们。 梁婉清匆忙拽着夏秋的手来到车库。 来到车前，梁婉清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松开夏秋的手：“这次的事谢谢你了。不过下次别跟我爸拼酒。酒精的危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秋苦笑了笑：“到底是我拉你爸拼酒还是他跟我拼酒啊？” 梁婉清横了他一眼：“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路上，梁婉清犹豫片刻，问道：“刚刚在酒桌上我爸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夏秋一时没反应过来。 梁婉清：“那次我喝多了，你送我回来我爸很生气以为是你把我灌醉了？” “都过去的事情了。” 虽然夏秋并没有介意，但是梁婉清心情里却不是滋味。 不知不觉间，她欠这个学生的人情是越来越多了。 梁婉清在夏秋睡着前问了详细地址，等车停在楼下的时候夏秋已经呼呼大睡。 梁婉清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将他叫醒。 “这家伙！”梁婉清硬着头皮将他挪出车子，架着他艰难的怕楼梯。 爬到四楼的时候，梁婉清已经累得精疲力竭。 她伸出手在夏秋的兜里摸索钥匙。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了。 曹琳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梁婉清慌忙解释道：“夏秋喝多了，我送他回家。人我就交给你了，你晚上注意点，醉酒很容易窒息。” 曹琳接过夏秋，心里已经抱怨开了：这家伙，每次跟我喝酒就喝一罐啤酒，出去就喝得烂醉如泥！ 梁婉清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好奇地朝里面瞄了两眼。 曹琳：“梁医生，你要进来坐一会儿吗？” 曹琳将夏秋安置好出来的时候梁婉清立刻起身：“曹警官，时候不早，我就不叨扰了。” “没事。”曹琳：“我今晚照看这家伙是别想睡了。梁医生你没事就陪我聊会儿吧。” 两人相对而坐，气氛稍显尴尬。 宁静的夜晚，夏秋的鼾声格外清晰。 梁婉清打破沉默：“曹警官，你出院之后一直没有回去复查。恢复情况怎么样？” “夏秋给我检查过。我完全好了。” “嗯，那就好。” 谈话再次戛然而止。 梁婉清再次站起身：“真的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临走之前，梁婉清指了指夏秋的房间：“夏秋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梁医生，我会照顾好他的。” 梁婉清走后，曹琳坐到床边看着呼呼大睡的夏秋，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家伙，长这么丑凭什么能吸引梁婉清那样的女人！” 曹琳才不会天真的以为梁婉清跟夏秋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咳咳咳咳……” 夏秋突然咳嗽起来，曹琳顾不上抱怨，忙将他扶起来避免呕吐物呛到…… 第二天夏秋醒来后突然觉得胳膊有点酸。 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曹琳居然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看着床头柜上的面盆、毛巾，夏秋一阵愧疚。 他小心翼翼起身将曹琳安放到床上躺好。 “辛苦你了，好好睡吧。” 夏秋刚要走，曹琳突然拽住了他。 夏秋还以为她醒了呢。 可谁知，曹琳紧紧抱着他胳膊调整了一下姿势又进入了梦乡。 夏秋无奈的摇摇头，只能掏出手机给两人都请了假。 曹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对上夏秋戏谑的笑容，曹琳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待意识到她梦中的枕头是什么后，曹琳立刻甩开夏秋：“笑这么猥琐，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占我便宜了？” 夏秋白了他一眼，取出银针给麻木的胳膊活血消肿。 曹琳大窘：“丢死人了！居然抱着这家伙的胳膊睡了一晚。” 夏秋：“我去上班了。” “安啦，去吧。”曹琳：“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了。” “什么？” 曹琳直接脱掉睡衣准备换警服，可是脱完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夏秋的房间。 愣了半秒钟，曹琳健步如飞冲回自己的房间。 谁让夏秋眼尖呢，豆腐早已经吃了个饱。 夏秋准备出门的时候，曹琳也穿上警服出来了。 两人肩挨着肩换鞋，曹琳：“老实交代，刚刚你看到了没有？” 夏秋：“我又不是瞎子。” 曹琳贝齿咬的咯咯作响。 来到办公室，夏秋还在回味早上的春色呢，手机突然收到了梁婉清的信息。 大意就是问他酒醒了没有，并且给他推荐了好几款解酒的药。 虽然梁婉清的头像还是毫无人情味的生物标本，但是夏秋能看到这简简单单几句话里透露出的关心。 可是想想曹琳的一颦一笑，夏秋摇摇头，回了几个字：已经醒酒了。 看到夏秋这么生硬的回应，梁婉清想想没有再回。 夏秋也收敛心神准备工作。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接到了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打来的电话。 “你是韩洪涛的亲属吗？他摔伤送到了咱们医院，你快点过来一趟。” 夏秋第一时间交代好工作赶往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看到梁婉清也在病房里会诊，夏秋心头一紧……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阿尔兹海默症 夏秋一边检查伤势一边紧张地问道：“韩老师摔下来的时候伤到头了吗？” 梁婉清：“韩大夫紧急联系人怎么留的你的号码？他家人呢？” “韩老师家人都在外地。”夏秋：“有什么情况跟我说就可以了。” 一名急救医生点点头：“病人在上楼的时候意外摔伤。腿部、肋部多处骨折，颅内积液，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 韩洪涛还有意识。 看到夏秋，他挤出一点笑容：“夏秋，给你添麻烦了。” “韩老师，你说的什么话！”夏秋冲梁婉清催促道：“头部的片子呢？” 梁婉清看了看韩洪涛，冲夏秋打了个眼色。 夏秋惴惴不安跟出去，问道：“韩老师情况很严重吗？” “夏秋，你先听我说。”平复了夏秋的情绪，梁婉清解释道：“韩大夫这次摔伤虽然有多处骨折，但是并不严重。颅内积液影响也不大，如果颅压没有继续升高的话暂时都没有必要进行穿孔引流。问题是……” “？” 确定夏秋做好了思想准备，梁婉清解释道：“我在检查的时候发现韩大夫出现了阿尔兹海默症早期的症状。通常来说阿尔兹海默症早期症状会维持一年到三年时间。但是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外伤有很大可能会加速病情的发展。” 夏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是说……” “嗯。”梁婉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几个月内他可能就会转入二度。无法正常生活，并且逐渐失去自理能力。” “……” 夏秋沉默了良久，问道：“没有办法逆转这种趋势吗？” “阿尔兹海默症是神经系统退化疾病，目前没有任何有效的疗法。只能针对出现的症状开一些精神干预类药物或者增强记忆力的保健品。” 夏秋点点头：“我知道了。” 夏秋赶到没多久，中医班上的学生陆陆续续赶来探望。 一个大一的学弟问道：“学长，韩老师只是骨折，应该不会有大碍吧？” 夏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他们的老师可能在几个月后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 “会没事的！” 其他人走后，司徒亮和文艺古留了下来。 司徒亮：“夏秋，你表情不太对。你老实告诉我，韩老头到底怎么样？” “韩老师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 “什么？”司徒亮瞪大眼睛：“他不是一直都挺正常的么。昨天他还背了一遍汤头歌呢。” 夏秋摆摆手：“情况很复杂。他本来只是阿尔兹海默症早期，这次外伤加重了病情。” 司徒亮和文艺古都沉默了。 他们再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韩洪涛生病不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学业。 可是其他人呢？ 尤其是那些顶着巨大压力报考这一专业新生怎么办？ 文艺古：“夏秋，你得想想办法。中医系现在就韩洪涛一个老师顶着在。如果他不在了，中医系也就没了。” 夏秋眉头紧皱。 他自己经历了从中医转到西医的过程，最理解这个过程的痛苦。 那些新生怀着满腔热情学了一整年的中医基础，现在告诉他们无法继续学中医，对他们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夏秋：“你们先回去吧。韩老师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带一带新生。以后我再想办法。” 夏秋愁容满面回到病房。 韩洪涛则显得很轻松。 夏秋：“韩老师，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希望你做好思想准备。” “阿尔兹海默症？梁医生已经告诉我了。” “老师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韩洪涛摇了摇头：“古人有言：人过七十古来稀。我都活到这个年纪了，能多活一年是一年。我一点都不为我自己担心。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那群学弟学妹们。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天赋，大三换专业还能跟得上。” 夏秋：“我也很担心他们！” 韩洪涛拍了拍夏秋的胳膊：“常言道达者为师。你是他们的师兄，他们我就托付给你了！” 夏秋愕然：“老师，你是认真的吗？要不你再想想办法，请个你的老友来教他们？” “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一个个情况能比我好到哪里去。”韩洪涛紧紧盯着夏秋的眼睛：“答应我，你会指引你的学弟学妹们走上悬壶济世的正途。” 夏秋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袁江帆现实的例子告诉夏秋如果一个人没有得到正确的指引会发生什么。 夏秋重重的点点头：“我答应你，韩老师。” 韩洪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止疼药和各种药的副作用出现，韩洪涛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秋替韩洪涛盖好被子离开了病房。 梁婉清在门外等他：“你老师的事情我很抱歉。他还好吧？” 夏秋摆摆手：“韩老师很豁达。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那些学弟学妹们。我已经答应韩老师会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成才。” 梁婉清愣了愣：“你要给他们当老师？” 夏秋点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 夏秋：“看来我得想办法尽快毕业了。梁博士，你能不能给我放个水啊？” “放水不可能！你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可以找我。” 夏秋照顾了韩洪涛好几天，等他的家属赶来后，夏秋才得以抽身。 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毕业论文的撰写工作中。 他如果想兑现承诺，首先要做的就是顺利毕业拿到硕士文凭。 短短半个月，夏秋加班加点写好了论文。 梁婉清拿到论文后悲喜交加。 喜的是作为硕士论文，这篇论文非常具有独创性。 悲的是…… 梁婉清：“你写的这是什么玩意，流水账吗？我硬是看了三遍看明白你的思路。” 夏秋尴尬不已：“我这不是着急么。哪些地方需要修改你跟我说一下，我再改一遍。” 梁婉清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帮你重新梳理、润色了一遍。你看一下，没问题我就直接帮你发出去了。新英格兰医学期刊的编辑对这篇论文的选题很感兴趣。只要同行评议没大毛病他们应该会刊登。” 夏秋这才注意到梁婉清眼圈微微发红。 显然，为了帮他完善论文，梁婉清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 夏秋：“谢谢你。” 梁婉清打趣道：“我这还不是想让你快点毕业。你这个学生又不帮我做课题还占着我研究生的名额。等你毕业了我才好召助手。不开玩笑了，论文发表交给我了。你专心准备答辩吧。” 梁婉清安排的答辩团队一水的学术大拿。 其中就包括梁婉清的导师。 夏秋心里打起了鼓：他真的能顺利通过这些人的考核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答辩推后 为了增加论文的说服力，夏秋对一些严重错误的药材都进行了动物实验验证自己的修改。 但是中医药典那么厚，夏秋一己之力不可能全部进行试验验证。 这是夏秋的论文中最容易被攻击的一点。 梁婉清提前给夏秋打了个招呼：“你要有被刁难的思想准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是夏秋一个人的论文答辩，而是中医的一次答辩。 如果夏秋能通过这次答辩、获得几位学术大拿的认可，那就是对中医科学性最好的背书。 夏秋准备答辩的同时默默祈祷论文发表一切顺利。 论文如果可以先一步在国际顶级期刊上发表，答辩的时候夏秋面临的压力将大大降低。 但事与愿违，直到答辩的前一天，英国那边依然没有传来好消息。 梁婉清：“估计是同行评议的问题。中医学术权威太罕见了，你的论文覆盖范围又那么大，任何人想要点评这篇论文都要做大量的工作。对了，我老师今天晚上就来东南市了。你是不是要请他吃饭来着？” 夏秋也想起来了。 在十全大补丸刚刚上市面临广泛质疑的时候，就是梁婉清的导师吕青松发表了一篇长文，驳斥了许多没有依据的指责。 夏秋：“当然要请！” 夏秋明天还要进行论文答辩，这时候请吕青松吃饭有些不合时宜。 夏秋让孟晴以泰康医药的名义做东。 吕青松也没拒绝。 等待的时候，夏秋居然有些紧张：“呼，我见梁婉清父母都没今天这么紧张。孟姐，你说吕教授会怎么评价我的工作。会不会把我的论文批评得一文不值？” 孟晴莞尔：“应该不会。吕教授的一些论文和观点我特意研究过，对于中医他偏向于有条件的吸纳而不是全面的排斥打压。我有预感，你们应该会很聊得来。” “但愿如此。” 终于，梁婉清领着吕青松来到现场。 吕青松一身笔挺的西装，戴着一副老花镜，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学者的儒雅。 “你一定就是夏秋了吧。”吕青松上下打量了夏秋两眼。“你让我想到了当初的小梁。” 梁婉清问道：“老师你的意思是我们一样年轻？” 吕青松含笑摇摇头：“坐。孟总，谢谢你盛情款待。” “哪里。能有幸同吕教授你一起共进晚餐是我个人的荣幸也是泰康医药的荣幸。” 吕青松兴致勃勃的聊起了腾龙医药的两款主打药：“十全大补丸我只是看了你们的临床报告。但是你们治疗哮喘的中药上市后我特意让我的学生做了临床试验。效果非常好！事实证明，中医几千年积累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最大的难题还是在去伪存真的前提下取其精华。” 说到这儿，吕青松目光转移到了夏秋身上。 “你比小梁还要大胆！” 夏秋一脸懵逼：“我干啥了？” 梁婉清：“老师说的是你的论文选题！” 吕青松：“中药药典第十一次修正工作我也参与了。全国几百名专家历时四年才完成修正工作。你居然敢将修正药典作为自己的毕业论文，胆子很大啊！不过有一点我要点名批评你！” “吕教授你讲。” 吕青松：“你有科学实验的技能，这是你很大的一个优势！我看了你的论文，除了个别药材你进行了完备的实验论证外，其他的药材药性修正工作你都没有提供实验依据。太浮躁了！” 夏秋尴尬的笑了笑：“要是全部都做实验的话，我一个人恐怕得花上十几二十年才能完成修正工作。” 吕青松质问道：“这项工作不值得你花二十年时间吗？” 气氛一瞬间有些微妙。 梁婉清忙打破僵局：“老师，我们一边吃一边说吧。” 吕青松玩味地打量了梁婉清一眼，拿起了筷子。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跟吕青松对话，夏秋又找回了小学时面对老师时的感觉。 压力太大了！ 饭桌上，吕青松自然而然的聊起了梁婉清当年求学时的经历。 吕青松：“小梁那时候太拼命了！一个课题我给她半年时间，结果她半个月吃住在实验室，愣是把课题给做了出来的。她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周围都跟着苍蝇。” 梁婉清大窘：“老师，吃着饭呢！” 夏秋乐不可支：“吕教授，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吃你的！”梁婉清：“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骄傲了是吧？” 夏秋耸耸肩：“我是有工作，又不是偷懒。” 梁婉清瞪了一眼，夏秋这才老老实实吃饭。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两人的关系绝非师生那么简单。 吕青松含笑点点头，很高兴梁婉清能遇上志同道合的另一半。 但孟晴却显得有些担忧：夏秋在曹琳和梁婉清中间左右摇摆，到底谁会是最后受伤的那个人呢？ 酒足饭饱，喝茶的时候，吕青松主动提起明天的论文答辩。 吕青松：“来，我先考考你。你没有做实验验证的三百多项改动依据是什么？没有实验验证，你要如何保证这些改动的严谨性和准确性。” 夏秋清了清嗓子：“吕教授，我知道，你作为严谨的学者只相信实验。但是中药就像生物分类学一样，也是有非常严谨的规律和脉络可循的。我纠正的这些错误，正是遵循了这些客观规律。” “客观规律？”吕青松正色道：“小梁，你的学生这篇论文选题错了！如果他的选题是论证中药的客观规律，那这篇论文将非常有价值。但是他选了这个选题，他这些话无法说服我。” 梁婉清：“老师，你是说……” 吕青松摇了摇头：“做学问是非常严谨的一件事，容不得半点假设。如果有规律，请你先证明。如果你没有作证明，这就是空中楼阁！中医迟迟无法得到主流学术界的认可，正是因为中医缺乏牢固的理论基础。” 吕青松看了夏秋一眼：“延后答辩吧。明天的答辩你过不了。” 吕青松都没有留宿，当晚就回京城了。 回去的路上，梁婉清和夏秋心情都有些失落。 梁婉清：“这是我的责任！我光想着这个课题足够大，你也做了一些论证工作，应该可以得到认可。但是现在看来有些太乐观了。” 几乎就在他们推迟论文答辩的同一时间，梁婉清投出的论文也被退了回来。 原因跟吕青松说的完全一致。 夏秋不得不重新调转方向，先去论证中药温热寒凉基本属性的存在。 就算一切顺利，夏秋也需要至少半年时间来重新撰写论文。 拿到学位夏秋才能申请担任讲师。 在这之前，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中医专业的几十名学生怎么办？ 第一百六十章 诺奖是没戏了 论文被驳回、答辩被推迟…… 搁在平常都是很正常的事。几乎所有学者都有类似的经历。 问题是韩洪涛的情况不容乐观。 如果夏秋不能尽快接下他的担子，那中医专业几十名学生怎么办？ 当初为了保住中医专业付出的那些努力夏秋还历历在目。 夏秋打电话联系韩洪涛的家人。 据他的家人说，韩洪涛已经出现了记忆力减退的情况。 夏秋实在不希望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中医专业被解散。 韩洪涛病退，中医专业的几个老教授多方做工作，得到了学校领导的承诺：只要夏秋能在这个夏天之前获得学位，他们愿意聘用他替代韩洪涛的工作，并且保留中医专业。否则的话…… “豁出去了！” 为了不辜负韩洪涛的重托，夏秋索性辞去了中医院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到论文的修改当中。 这一次，夏秋容不得半点失败。 论文的选题摆脱了原先的大而无当，完全聚焦于中药温热寒凉的属性和分类。 夏秋原本以为课题缩小之后难度会大大降低。 可他研究后发现了一个很绝望的现实：要用严谨的实验证明中药的温热寒凉就像是证明经络的存在一样，根本无从下手…… 梁婉清：“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着手的地方。既然温热寒凉在长期实践中被证明是严谨并且有效的，那么一定能找到科学的依据。” “还记得你之前的研究项目吗？”夏秋：“几个顶级团队研究了那么久，你们最终研究明白了吗？中医相对于现代科学是一个平行的理论框架。要把两个框架完美融合无异于融合相对论和量子力学。” “听你的意思是要放弃了？” 夏秋点点头：“嗯。也许等我七八十岁退休之后，靠着几十年的积累和经验，我能理清楚这个东西。但是现在……” “好吧。”梁婉清问道：“也许从一开始我对你的要求就太高了一点。你想到新的选题了吗？” 夏秋解释道：“我想到了一个百分之百可以用实验验证的课题。” 夏秋取出一根银针扬了扬。 夏秋最终认清了现实，中药，尤其是中药的理论，这对夏秋现在来说实在太高深莫测。 与其如此不如发挥他的长项。 几经修改，课题最后定了下来：针灸止痛的临床应用。 这个选题充分考虑到了可验证的问题，即便在理论基础上有瑕疵也不会妨碍它的学术价值。 事实也像夏秋预料的那样。 得知夏秋师徒二人准备将针灸代替局部麻醉的实践理论化，《柳叶刀》杂志非常感兴趣。 每天《柳叶刀》杂志的编辑都会发函询问研究的进展。 他们甚至请来一位国家顶级外科大师为这项研究做注释：这项一项颠覆性的研究，将彻底改变临床手术的执行方式。 在同行评议的过程中，甚至有学者表示这是一项应该获得诺贝尔生物学奖的研究。 夏秋收到这些回馈的时候难以置信：“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梁婉清含笑摇了摇头：“也许对你来说针灸止痛是很基础的应用。但是对于主流学术界来说，这绝对是颠覆性的。如果能得到大范围应用的话，确实值得一座诺贝尔奖杯！” 夏秋暗暗咋舌。 中医还真是个庞大的资源宝库啊！ 完成临床试验、论文撰写，附上几次临床应用的实例，这篇论文毫无悬念的登上了《柳叶刀》杂志。 在国内外的外科医生当中，这片论文引发了不小的反响。 可是令夏秋稍稍有些失望的是因为主流学术界对于中医的偏见，这篇论文并没有引发更广泛的讨论。 换句话说——诺贝尔生物学奖没戏了。 不过现在夏秋没有太多的闲情去考虑缥缈的诺贝尔奖，他要准备这场被延后了几个月的答辩。 这一次因为行程冲突，梁婉清的导师没能前来东南市主持答辩。 但所来的几位专家也都是赫赫有名。 其中，就包括中医协会会长，共济大学教授邹博义。 夏秋只在周水的葬礼上见过邹博义一面，当时他被几位高级官员围绕，他连打个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邹博义担任考核组的组长，听梁婉清说还是他主动要求的。 邹博义坐着东南市委领导领导的车来到学校。 迎接的队伍包括东南医科大学校长、副校长以及几乎所有校领导，院系负责人。 邹博义足足花了十多分钟才跟这些人全部握完手。 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夏秋身上。 “我看了你的论文。”邹博义：“有几个问题我们可以私下里聊一下吗？” 来到梁婉清的实验室，邹博义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笔记本。 自从被梁婉清的导师直接驳回了论文，夏秋对这样提前的闻讯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可是邹博义的态度远比夏秋料想的要亲和。 与其说是答辩，倒不如说是请教。 是的！ 邹博义完全是以请教的姿态问出自己的几点困惑了：“第一，这个穴位所有穴位图上都没有，你是怎么发现的？第二，传统的医书上对于针灸止痛有非常严格的手法要求，为什么你的论文里没有提到这一点。第三……” 邹博义一口气问出了一大堆问题。 夏秋也根据自己的认识认真做了回答。 邹博义满意的点点头。 “你继续准备下午的答辩吧。我跟你们校长中午有约。下午再见。” 邹博义离开后，夏秋还没搞明白情况：“他刚刚的态度，是在请教我吗？” 梁婉清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很确定我听到了‘请问’二字。” “咳咳，邹教授可是中医领域的权威。他居然请教我？” “这就是严谨的学术体系带来的好处。你的理论经过了实验的反复验证，这就是真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无法推翻你的研究。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只能当面请教你。” 夏秋有些享受这种感觉了。 如果整个中医都站在如此坚实的理论基础上，主流学界还敢对它不屑一顾吗？ 夏秋暗自决定，有生之年一定要完善中医理论体系，让每一个学中医的人都不用再遭人白眼…… 第一百六十一章 面目全非的附属医院 毕业论文在《柳叶刀》杂志发表，夏秋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外人眼中的学霸。 他走在学校的时候，都有学弟学妹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议论纷纷：你认识他吗？他可是梁博士的学生，研究生论文发表在顶级期刊上。校长亲自担任答辩组的组长。 夏秋撇撇嘴：“负责我毕业论文答辩的可是中医协会会长！” 夏秋并不像梁婉清一样立志在学术领域发展，这样的荣光对他来说只是暂时的。 顺利毕业取得硕士文凭，夏秋依然得老老实实从一个最基层的讲师混起。 这是夏秋第一次以讲师的身份走进教室。 夏秋刚刚进门，一群人鼓起掌来，欢呼声口哨声震耳发聩。 夏秋满意的点点头，对这个阵仗很满意。 谁知，就在这时候，一名夏秋的学弟问道：“学长，咱们都是自己人，以后考勤啊、考试啊什么是不是就没必要继续了。” 一屋莘莘学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夏秋。 夏秋恶寒：“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以为我辞掉了医院的工作来给你们当讲师图啥？为了让你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旷课和考零分吗？给我收起你们不切实际的幻想！” 教室里一片嘘声。 夏秋：“别嘘了。我不会给你们放水，也不会为难你们。只要谁达到了我心中的标准，考试考0分，考勤全空白我也会让他毕业。但是如果没那个能耐还不努力，就等着在这里念到头发白了吧。” 这时一个学弟举起了手：“学长，标准是什么？” “喊老师！”夏秋：“标准是什么？你们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谁觉得自己学的差不多了可以来单独找我，我会让你们知道的。” 一帮学弟学妹再次嘘声一片。 夏秋知道，如果不露两手是镇不住这帮学弟学妹了。 “今天我们学习针灸理论。谁知道针灸能干什么？” 一个学弟举起手，将上的内容背了一遍。 夏秋摇摇头：“针灸的作用远不止这么多。只要你们能想到的，针灸几乎都能做到。” “老师，你也太夸张了。武侠小说里可以点穴，现实可以吗？” “你过来？” “咳咳，老师，我说着玩的。” “过来。” 让这家伙走上来，夏秋取出银针封住了他周身穴位。 他嘴巴o形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夏秋：“如理所愿。这节课你就保持这个姿势吧。” 教室里一群学生被夏秋这一手吓得不轻，再也没人敢发声质疑了。 一堂课上完，夏秋解开了那个倒霉蛋身上的穴位。 他跟见鬼似的连退了好几步同夏秋拉开了距离。 夏秋：“好好学。针灸的妙用超乎你的想象。下课。” 夏秋刚走出教室，司徒亮和文艺古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怎么样啊，第一堂课？” 夏秋瞥了一眼依然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学生，笑道：“效果应该还不错。起码没人睡觉。” 司徒亮冲夏秋竖起大拇指：“牛掰！吃饭庆祝去。” “庆祝什么？” 文艺古笑了笑：“这家伙今天刚刚转正了。” 夏秋瞪大眼睛：“这么快？我当年可是花了差不多一整年时间才转正！” “嘿嘿。”司徒亮：“还不是夏秋你教我的那几招管用。李主任给我开了一个特色门诊。好多病人都慕名而来呢。” 走在路上，文艺古问道：“夏秋，现在你研究生也毕业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医院？” “是啊，夏秋，你可以回来了吧？李主任天天跟我念叨你呢！” 夏秋：“我也想尽快回去，但是韩老师把这批学生交到我手上，我不能辜负韩老师。” 司徒亮一脸怀疑：“你该不会想走梁婉清的路当个书呆子吧？我听到传言说学校打算给你建一个实验室。你要是接受了我会笑话你一辈子的！” 夏秋横了他一眼：“你毕业之后胆肥了啊，居然敢说梁婉清是书呆子了！” 司徒亮一脸得意：“我就说了她能把我怎么样？我现在是司徒医生了！” 玩笑归玩笑，顺利接下了韩洪涛的担子后，夏秋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自从他以第一作者在《柳叶刀》发表了论文，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中医院以及省立医院都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这其中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给出的条件不是最好的，但是却有一个夏秋无法拒绝的优势：如果他选择了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他的学生可以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得到最佳的实习机会。 夏秋：“我决定了，我要到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坐诊。” 司徒亮：“喂，不是吧？我跟文艺古都跟着你去了中医院，你居然跑了！” “司徒亮，别这么说。”文艺古很理解夏秋的决定：“夏秋现在要在东南医科大学执教。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坐诊是最好的选择。” 司徒亮多少有些不快。 一顿饭不欢而散。 文艺古临走的时候宽慰夏秋：“司徒亮这人你知道的，过两天就好了。” 夏秋含笑点点头：“嗯，你们回去吧。” 次日，夏秋就去东南医科大学报到了。 虽然他曾经在这里度过了整个实习期，也曾几次在这里协助梁婉清做手术，但回到这里却倍感陌生。 带领夏秋入职的时候，梁婉清介绍起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现状：“你一定觉得很陌生吧？自从去年的反腐行动之后，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进行了彻底的改革。现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严格意义上已经不是一家公立医院了。” 夏秋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梁婉清：“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现在完全由东南医科大学投资，自负盈亏。虽然没了政策倾斜，但是大学也可以更灵活的引入新的资金。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最大的投资人你也认识。” 夏秋：“让我猜一下，他是不是姓魏？” 梁婉清点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 夏秋乐了：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重回一线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改制后的改变是颠覆性的。 对于梁婉清来说，最明显的变化莫过于医院引进了国际上最顶尖的检查设施和手术设备。 梁婉清：“医院跟亨氏医药达成了合作关系。国际上最先进的设备由亨氏医药第一时间引进。好多设备以前都只能去国外顶级医院参观才能看一看。” 作为一个有抱负的外科医生，这样的变化当然是梁婉清乐意看到的。 可夏秋却有些不安。 亨氏医药亚洲区总裁亨瑞出现在谈判桌另一边的时候，夏秋都想放弃入职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了。 半年不见，亨瑞的华夏语比原先更加流利了：“夏医生，又见面了。” 亨瑞将一份入职合同和一张支票一起推到夏秋面前。 夏秋将支票推了回去。 亨瑞笑了笑也没有介意。 夏秋研究合同的时候，亨瑞介绍道：“夏医生，在‘亨瑞·威廉姆斯’医院，你的才能将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亨瑞·威廉姆斯医院？”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英文名。” 夏秋嘴角抽了抽。 他想都没有想，直接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冲这个名字，夏秋也得入职。 他要把名字改回来！ 夏秋完全无法想象，短短半年时间，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会变得面目全非。 可是在深入了解之后他却不得不承认，这种改变很大程度上都是往好的方面改进的…… 比方说最明显的一项：中西医的划分。 在改革后，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完全摆脱了中西医的束缚。 所有科室都按诊疗对象进行划分。 不管你是中医、西医还是巫医，只要治同一种病都在一起交流、工作。 国内嚷嚷了那么多年的“中西医结合”在这里成为了现实。 根据医院规定，除了极少数挖来的专家，其他新入职的医师都要先在急救科实习一个月。 夏秋也不能例外。 急诊科主任汪超夏秋以前从来没见过。 夏秋还是在医院的医师资料栏上了解到了这个未来的领导。 汪超，美籍华人，42岁，杜克大学临床医学硕士学位，洛杉矶教会医院主治医生，曾在多个国外顶级期刊发表论文。 夏秋看完简短的几行介绍暗暗咋舌：就他这资历，放在国内任何一家医院都能担任外科主任甚至是副院长了，在这里居然只能负责急诊科！ 汪超一脸严肃。 看完夏秋的资料后，汪超眉头皱了起来，用不怎么标准的华夏语问道：“特长中医针灸？” “嗯。”夏秋点点头：“汪主任，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汪超摇摇头，直接将夏秋的资料丢到一边：“从今天开始，你负责跟急救车。我会找个有经验的急救医生随行。你看着就行了。” “……” 知道这个家伙资历很深，夏秋已经放低了姿态，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给面子。 跟急救车就算了，居然还是给别人打下手。 这差不多是护士的待遇了！ 可是谁让汪超是他的领导呢，夏秋只能老老实实听从安排。 在值第一个夜班前，夏秋找到了孟晴，询问亨氏医药这几个月来的动向。 孟晴：“恭喜你顺利毕业。” “孟姐，直接跟我说说亨氏医药这几个月都干啥了。我这几个月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业上，到医院都完全懵掉了。” 孟晴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你刚刚从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过来，亨氏医药入股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除此之外，亨氏医药还在国内收购了多家私立医院。工厂这边，他们没有继续拓展产能。在中成药市场上，泰康医药跟亨氏医药打了个五五开。但是在高端进口药和进口器材上，泰康医药完全没办法对抗他们。” “这个对手很强大啊！” “嗯！”孟晴：“最重要的是亨氏医药跟魏家现在走的很近。我怀疑某天魏物华随时会甩开咱们，彻底跟亨氏医药捆绑在一起。” 夏秋笑了笑：“这个倒不必担心。魏国忠只要还活着，魏家就轮不上魏物华做决定。孟姐，泰康医药现在账面上有多少资金？” 孟晴回答的数字是以往夏秋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比起他要做的事，这还是太少了！ “孟姐，得想想办法再扩大财路！”夏秋：“我想入股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替代亨氏医药。” 孟晴表情凝重，这个目标对泰康医药来说太宏大了。 “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孟晴：“不过难度很大！钱是一方面，关键是亨氏医药在国际上具有广阔的人力优势和技术优势。想必你也看到了，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就拥有了比肩国际顶级医疗机构的设施和人才。” “孟姐，我相信你！” 定了买下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宏伟目标后，夏秋还得老老实实去值夜班。 今晚跟夏秋搭档的急救医生夏秋居然还认识！ 夏秋：“咦，你不是苗院长的外甥吗？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都忘了。” 沈志平表情尴尬。 自从苗元安被抓后，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这不，他现在都已经沦落到在急诊科当急诊医生的地步了。 沈志平悠悠的说道：“你真的要挑衅我吗？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助手！” 夏秋耸耸肩：“我只是在急诊科实习一个月。一个月后你见面就得主动跟我打招呼了。” 沈志平恨得牙痒痒。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趁着这个月，给夏秋一点颜色看看。 激怒了沈志平后，夏秋如愿以偿从助手升级为了医生。 每次出车，沈志平都坐在车上，什么事情都交给夏秋。 他自以为这样是在报复夏秋，可是却完全落入了夏秋的算计。 “在实验室里埋头写了半年论文，得重新适应临床医生的工作了！” 急诊医生的工作完全不像普通人想象得那么重要。 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做的事情都是将已经断气的病人送到太平间，然后开死亡证明。 汪超虽然脾气很臭，但是工作态度非常认真。 每一个死者他都要亲自检查，宣布死亡时间。 可就在夏秋第一次值夜班的时候，两人却因为一个“死亡”的病人产生了争执。 汪超已经准备宣布死亡时间，可是夏秋却坚持这个病人还有的救…… 第一百六十三章 捍卫附属医院！ 这是一个醉酒后被呕吐物阻塞气管导致窒息的病人。 救护车接到这个病人的时候，他不知道停止呼吸多久了。 沈志平检查了一下脉搏就放弃了。 夏秋一边做心脏按压，一边提醒道：“沈医生，你好像没有按照急救流程做吧。” “到底谁是医生谁是助手？”沈志平：“这个病人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你可以跳过汪主任直接宣布死亡了？” “你！”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为了避免留下口实，沈志平只得按照窒息病人的标准抢救流程进行了抢救：插气管、心脏复苏、注射肾上腺素…… 一套流程结束，救护车停到了医院的门口。 沈志平优哉游哉推着病人往前走。 夏秋不乐意了，直接抢过担架，快步跑向抢救室。 汪超接手病人问道：“病人什么情况？” “病人男，38岁，无过敏史。入院原因：重度酒精中毒，机械性窒息。已经进行了肺部插管，推注了五个单位肾上腺素……是否需要继续推注？” 汪超检查后摇了摇头：“病人死亡。死亡时间，凌晨1：15分。” 夏秋急了：“汪主任，你不尝试抢救吗？他的大脑功能还没有完全丧失，并且依然有非自主反应。” 汪超停下脚步，冷冷地盯着夏秋：“你是在质疑我吗？” “我不是在质疑你。我是一名医生。如果一个病人还有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言毕，夏秋独自将这个病人推进了急救室。 看着夏秋的背影，汪超气得不轻。 沈志平凑上去：“汪主任，我认识这家伙很久了。他就这样自以为是。我要是你就把他安排去扫厕所了。” “你的工作不是在急救车上随时待命吗？” 汪超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犹豫了半天，又放了下去。 他走到急救室。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心电图机显示那个被他判了死刑的病人心率恢复正常，已经逃出了死神的魔爪。 汪超快步冲上前。 检查了脉搏，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夏秋。 夏秋：“就像是我说的，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汪超随后安排了气管清理手术和洗胃手术。 值夜班的梁婉清也被叫来会诊，研判病人颅脑的损伤程度。 检查完之后，梁婉清不是非常乐观：“病人失去呼吸心跳时间太久，大脑已经出现不可逆的损伤。醒来后应该会伴随后遗症。” “醒来后？”汪超追问道：“你是说病人有机会醒来？” “当然，机会非常大！” 汪超摇摇头，脱下了白大褂走出了急救室。 梁婉清大惑不解，问道：“夏秋，这是怎么回事？” 夏秋指了指病床上的病人：“一个小时前汪主任已经宣布了他的死亡时间。” “呃……” 梁婉清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第二天，汪超就辞职了。 魏物华为此特意找到夏秋：“夏秋，你在搞什么？本来我不打算管你的，但是你进医院的第一天就把亨瑞挖来的急救科主任给赶跑了。你想干什么？”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魏物华恨恨的吸了两口气，平复心情，问道：“你是存心给我添堵吗？” “恰恰相反，我在挽救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名誉！也许对你来说这家医院只是一个赚钱的产业。但对我来说，这里是治病救人的神圣场合。” 魏物华打量了夏秋两眼，冷哼一声离开了。 夏秋回到急救科，所以急救医生看他的眼神都透着诡异。 上班第一天就让急救主任身败名裂、引咎辞职，再加上扳倒了原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院长的传闻，所有人都对夏秋怀有敬畏之心。 在新的急救主任还没有任命的档口，夏秋俨然就成了“代理主任”。 昨天还对夏秋冷言冷语的沈志平也学乖了。 “夏医生，要不你在医院守着？我跟张医生随车就行了。” 夏秋：“不需要。我实习是为了接触第一手的病人，不是来坐办公室的。” “是，是。” 沈志平战战兢兢，生怕惹恼了夏秋被赶出医院。 夏秋乐不可支。 “对了，你怎么混到急救科了？就算你学历再水好歹也是梁婉清的同学，神经科那边当个住院医师总没问题。” 沈志平一脸幽怨地看着夏秋，好像在说：你是来笑话我的吗？ 夏秋：“我真的好奇！你也知道，我这半年一直关在实验室，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情况我到现在还没完全弄明白呢。” 再三确定夏秋不是借机笑话他，沈志平打开了话匣子。 亨氏医药在投资后第一时间非常友善，主动帮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挖人、采购设备，所有人都欢喜不已。 但是很快，大家都发现亨氏医药挖人的动作太频繁了一点。 除了像梁婉清这样实力顶尖的医生，其他医生要么待不下去自己辞职，要么像沈志平一样只能干着最底层的工作。 沈志平：“那帮外国人就是要腾笼换鸟把我们全赶走！” 夏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亨氏医药的目的是要彻底掌控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甚至更进一步，通过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作为桥梁，对东南医科大学施加影响。再下一步就是…… 夏秋不敢想象，如果亨氏医药的计划成功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夏秋打量着沈志平：“咱们合作吧。” 沈志平一脸警惕：“合作？” “你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工作那么多年，所有医生你都很熟悉。”夏秋：“我们一起合作，捍卫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赶走亨氏医药这个搅局者。” 沈志平依然满脸警惕。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夏秋：“泰康医药知道吧？” “知道。”沈志平：“这两年发展非常快的本地医药公司。是亨氏医药在东南市最大的竞争对手。”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是泰康医药的幕后老板。” 沈志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你是泰康医药的老板？” “现在你相信我是真的想把亨氏医药赶出东南市了吧。” 沈志平的怀疑一扫而空。 要不是之前结下的仇，他甚至都想直接抱大腿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搏击俱乐部 夏秋不可能靠着自己一个人重新掌握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在沈志平的引见下，夏秋同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原先的人马私下里见了个面。 大家普遍抱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越来越像是一家外资的私立医院。 收费越来越高，没有医保的普通人甚至会被医院直接拒之门外。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几十年辛苦打造的金招牌成了亨氏医药变现的渠道。 对于夏秋要夺回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想法，所有人都表示了赞同。 夏秋对沈志平交代道：“在急救科再坚持一阵子。等我实习期结束我会想办法帮你进其他科室的。” 沈志平感动不已：“谢谢你，夏医生。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作对。” 夏秋笑笑。 他又联络了张承功、李时政等人。 听了夏秋的计划，张承功当即表示愿意跳槽来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李时政则表示要回家跟家人商量一下。 夏秋：“如果你内人不同意的话顺便提一下我是泰康医药的老板。你要是这边混得不好我就给你个厂子当总经理。” “呵呵，那敢情好！应该没啥问题，不过我还是得提前跟家人商量一下。” “嗯。帮我跟嫂子问好。” 挂上电话，夏秋准备下班了。 可就在这时候急救科的警报响了。 夏秋喊上沈志平一起登上了救护车。 报警的地点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 夏秋打开门后傻眼了。 曹琳穿着便衣，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旁边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人在关心她的情况。 看到夏秋曹琳也非常意外。 她冲夏秋挤了挤眼睛，悄悄指了一下担架。 夏秋立刻反应过来，招呼沈志平将曹琳抬上担架带离这里。 在救护车上，夏秋伸手准备检查曹琳的脉搏。 曹琳一掌拍开了他的手：“我没事。” 夏秋：“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上班去了吗？” “我就在上班！”曹琳指了指身后的居民楼：“这里是一个诈骗团伙的窝点。我在这里卧底两个月，终于搜集够了证据。今天要展开抓捕行动，我按照计划先撤离。” 曹琳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没会儿，刚刚夏秋看到的那群人就被押送上了警车。 曹琳：“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我还得去局里指认嫌犯。晚上不用等我回去吃饭了。” 言毕，曹琳就准备下车。 夏秋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搞什么？卧底？两个月？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那帮人加一起还不够我收拾呢。”曹琳摆摆手：“警车在等我。你们回去吧。” 目送曹琳登上警车，夏秋恨得牙痒痒：“这家伙，居然背着我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沈志平在一旁悠悠的说道：“夏医生，你得多花点时间关心关心曹警官了。” “……” 当天晚上，夏秋一直等到十点多钟曹琳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下班。 见夏秋还没睡，曹琳大概猜到了什么：“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我执行卧底任务还要跟你报备？” 夏秋无可奈何。 “你可以不用每个任务都跟我报备，但起码让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吧！”夏秋：“要不是今天正好碰上，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局里当吉祥物呢。” 曹琳撇了撇嘴：“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自从年后集中打黑行动缺人手我就回到了一线。这都是我捣毁的第三个犯罪团伙了。” 夏秋愕然。 他醉心实验室这几个月错过的不止是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改革…… 曹琳泡方便面的时候夏秋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曹琳都被看的发毛了：“你瞅啥？” “你现在有点新闻里的样子了。” “……” 曹琳：“你很闲是吧？正好我查到了一条线索，你帮忙看看。” 曹琳将一份资料丢到夏秋面前。 夏秋：“搏击俱乐部？什么鬼？” “我一直尝试追查我父母打给我生活费的账户，发现资金走向跟这个搏击俱乐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夏秋来了兴趣，一边查看资金来源一边问道：“你以前怎么都没发现？” “因为以前这个搏击俱乐部一直没有在华夏活动。我没有办法查到资金流水。” “所以说现在它们进驻华夏了？” “嗯。”曹琳：“实际上我还报名了它们最近的一场外围赛。比赛日期就在这个月月底。”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问你打算一直瞒着我？这个比赛怎么报名。我去参加！你老老实实执行你的卧底任务。” 曹琳表面很不满，但是心里却暖暖的。 “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不过这可能是我追查到我父母下落的唯一机会。我必须亲自参加！”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那你就祈祷不要在决赛之前碰到我吧。” 通过这份资料上面的暗网链接，夏秋赶在截止日期前最后一天提交了报名材料。 很快，他就收到了比赛地点和比赛的日程。 时间在一周以后，地点就在距离东南市非常近的临水市。 为了追查顾昌被下毒的线索，夏秋还去过一趟，对这座城市说不上陌生。 在正式工作之余，夏秋和曹琳都开始为这场比赛做准备。 夏秋的境界已经卡在原地很久了，暂时也看不到提升的希望。 现实的搏斗不是大家站在一起掰手腕比力气。 一套实用的拳法能大大提升战斗力。 曹琳依然坚持那套帮她拿过警察系统比武冠军的拳法。 夏秋则尝试融合这套拳法以及太极和自由搏击的技巧。 在刚开始这样的尝试很失败，夏秋在不动用内力的情况下被曹琳打得狼狈不堪。 但是随着夏秋一次次改进，曹琳渐渐感受到了这套拳法的潜力。 在比赛开始前一天，曹琳直接拒绝跟夏秋再比试。 美其名曰保存实力，其实她知道，现在夏秋不借助内力也可以完虐她了。 请了假，两人踏上临水市的征程。 谁也不知道在临水市两人将遭遇什么。 也许他们能直接见到曹琳的父母？ 也许迎接他们的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搏击比赛？ 也许…… 第一百六十五章 缓解工作压力 夏秋和曹琳来到临水市后并没有直接下榻主办方指定的酒店。 他们将车停在几百米开外进行观察。 一直过了几个小时，夏秋腰都坐疼了。曹琳来了句：“这就是一个临时的聚集地，没有任何可疑人员。” 夏秋嘴角抽了抽：“所以我们是白等了吗？” 曹琳风轻云淡地表示：“执行任务就是这样，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是在做无意义的排查、蹲守。你以为犯罪分子会在脸上贴着字条跑你面前吗？” 夏秋：“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们能不能入住酒店了？再晚就赶不上晚饭了！” 曹琳驾车驶入酒店，夏秋突然扭过头盯着后面的一辆奔驰车。 曹琳紧张起来：“有情况吗？” “不是。”夏秋：“只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看到顾昌和雷子从车上下来，夏秋含笑摇摇头：“纠正一下，是两个熟人。” 顾昌和雷子看到夏秋的第一时间也愣住了。 夏秋首先打破了僵局：“你们应该不是凑巧来这里‘旅游’的吧？” 顾昌：“夏医生你也是来参加比赛的？” “嗯。” 一行人结伴上了楼。 大厅里，一名酒店工作人员已经在等待他们了。 核实了身份信息后，工作人员给他们分发了房卡、餐券以及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小盒子。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夏秋：“吃晚饭啊！我都饿死了！” 其余三人恶寒，这家伙心真是宽啊！ 饭桌上，夏秋好奇地打听道：“顾总，你跟雷子怎么报名参加了这个比赛？” 顾昌：“我听道上朋友说有这个比赛过来见识见识。” 夏秋看向雷子。 雷子：“我需要钱。” 夏秋一脸懵逼，问道：“这个比赛赢了还有奖金？” 顾昌不解。 “夏医生你连奖金都不在意。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这个比赛？” 夏秋：“缓解工作压力。” 顾昌：“……” 别说顾昌了，就是雷子也不可能相信这个牵强的解释。 顾昌：“其实我报名参加这个比赛除了见识见识之外，还有个原因。” “哦？” 顾昌：“这你也不知道？” 这下，就连曹琳都看不下去了：“这个书呆子，这几个月闷在实验室完全没关注外面的事情！亨氏医药最近推出了一款生物针剂，据说可以起到延年益寿的功效。国外明码标价一千万美金一针。国内根本都没得卖。” “真有人花钱打这玩意？” 顾昌：“反正我知道有个老板上个月去美国花了大几千万人民币打了一针。回来后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几岁。” “赢得这场比赛可以免费打一针？” 顾昌点点头肯定了夏秋的猜测：“这可比一百万奖金诱惑多了。延年益寿呢！夏医生你不想要吗？” 夏秋笑笑：“当然想。’ 他一直没机会直接接触到这玩意，拿了冠军弄到手正好可以研究研究。 吃过晚饭，几人约好明天一早再见面就各自回房间。 这已经不是夏秋和曹琳第一次住一间房了。 一切都很自然。 轮流洗澡、轮流使用卫生间，换上睡衣的两人肩并肩躺到了床上。 曹琳：“所以你现在正式回归了？” “？”夏秋：“有这么夸张吗？我这几个月学习太认真了一点。又没失踪！” 曹琳小声嘀咕道：“对我来说跟失踪没什么差别。” 夏秋莞尔：“别嘀咕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晚上就开始比赛了。” 曹琳：“切，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关灯的时候明明是肩并着肩。 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曹琳不知为何又像八爪鱼一样将夏秋紧紧搂在怀里。 嗅着夏秋身上熟悉的气味，曹琳难得睡了个懒觉。 这可苦了夏秋。 不敢起床怕吵醒了曹琳，手机又放在柜子上又够不着，他只能这么躺了一个多小时。 曹琳醒来的时候，夏秋如蒙大赦，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活动筋骨。 曹琳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该死，又让这家伙看笑话了！” 吃早饭的时候，曹琳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我抱着抱枕睡觉习惯了。你别多想！” 夏秋撇撇嘴，心说：那我怎么从来没在你的房间看到过抱枕？ 顾昌和雷子这时候也来了。 “你们收到信息了没有？” “没，你们呢？” “没有。” 白天，几人在酒店的茶吧里干坐了一整天，可是没有任何人联系他们。 夏秋甚至怀疑这个所谓的搏击比赛是不是个整蛊玩笑了。 到了傍晚时分，一个金发碧眼身材前凸后翘的白人女子拿着厚厚的资料找到了他们。 她的声调冰冷：“夏秋、曹琳、顾昌、雷明？” 夏秋的本能告诉他，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女人！ 确认身份没错，她介绍道：“我叫莫妮卡，是这场比赛的裁判。” 莫妮卡将四把钥匙交给他们。 “打开你们领到的盒子，里面有你们参赛的必需品。” 夏秋还以为里面放的是号码牌、抽签号一类的东西。 谁知，盒子里面就三粒不同颜色的药丸。 “白色的是安眠药，现在吃下，等你们睡着的时候会有人把你们送到比赛现场。蓝的的是急救丸，比赛时受伤可以救你们一命。至于红色的药丸作用你们暂时不需要知道。” 交代完，莫妮卡就直接离开了。 三人都看向夏秋：“现在怎么办？吃下白色的药丸吗？要是他们把咱们被绑架了怎么办？” “你们吃吧。”夏秋：“我负责保护你们。” 顾昌和雷子都无条件相信夏秋，吞下了药丸。 曹琳看了夏秋一眼，也服下了药丸。 夏秋不知道有没有监控，所以紧随其后也吃了药丸。 但是他同时将几根银针刺入了自己的穴位。 等到曹琳等人睡着之后，夏秋也闭上了眼睛。 莫妮卡带着几个人折返，将他们送上了一辆商务车。 夏秋缓缓睁开眼睛，拔掉银针。 他努力记下了商务车通过的路线。 最终，商务车驶入临水市西郊的一个会所。 几人被抬进地下室。 此时，已经有好几十参赛者等在这里了。 他们都还没醒。 夏秋悄悄观察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也来参加这场比赛了？真希望能在决赛碰到你。” 袁江帆？ 夏秋不禁感慨：他在实验室闭关的这几个月到底错过了多少事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死不休的比赛 既然被发现，夏秋也不装睡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个久违的对手。 袁江帆这会儿看到夏秋已经不像半年前那样畏惧。 原因夏秋不用猜也知道。 夏秋暗自后悔没有早点解决这个隐患。 袁江帆用俯视的目光扫了夏秋一眼：“我在决赛等你。到时候你会需要红色的药丸，别弄丢了。” 言毕，袁江帆就离开了这里。 夏秋等了会儿，其他人陆陆续续都醒了。 曹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紧张起来：“我睡了多久？我们在什么地方？” “不用担心，我们还在临水市境内。” 曹琳稍稍放松一些。 陆续醒来后，大家互相打量起周围的人。 因为这场外围赛举办地的缘故，参赛的选手基本上都是华人面孔，但是也有几个其他肤色的参赛者。 不知道是不是夏秋的错觉。 一男一女两个白人参赛者总是有意无意看向他。 比赛主办方针对他安排的对手？ 夏秋还没来得及多想，莫妮卡出现了。 “欢迎各位来到搏击俱乐部外围赛的比赛现场。我是这场比赛的主裁判。现在由我来介绍比赛的规则。”莫妮卡顿了顿，用冰冷的语调说道：“比赛规则只有一条，比赛开始后直到有一方死亡或者投降退出比赛结束。” 夏秋愣了愣，问道：“没有任何限制？用武器也可以？” “你们带来的所有冷兵器都可以使用。” 夏秋恶寒，早知如此他还练什么拳法，突击练一练刀法、剑术多好！ 大多数参赛者都从随行的包里取出了各式各样的武器：长枪、短棍、开山刀…… 顾昌和雷子也从包里取出了砍刀和长棍。 见夏秋和曹琳空着手，他俩傻眼了：“你们打算空手参加比赛？” “你倒是提前跟我说一下可以带武器啊！” “谁能想到你们连比赛规则都不知道就来了……” 夏秋特意瞄了一眼角落里一男一女两个白人。 他们也空着手。 莫妮卡看到带武器的人摇了摇头，反倒是特意多看了几眼他们这几个没带武器的人。 正式比赛开始前，进行了一场公开透明的抽签仪式。 夏秋和曹琳幸运的分到了两个大组。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将在决赛会师。 可是夏秋很快发现了问题：“莫妮卡，是不是还有个参赛选手没有抽签？” “你是说上一次比赛的获胜者袁江帆？他将接受本场比赛胜者的挑战。” 夏秋暗自点点头：正如他所料，袁江帆这半年一点没闲着！ 夏秋的第一个对手是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他挥着长枪冲向夏秋。 虽然夏秋没有任何兵器，但是这样的对手实在没有挑战性，夏秋一个照面就将他撂倒在地。 这家伙还想爬起来，夏秋踩着他的脑袋：“嘿，哥们，规则你也知道。你该不会真的要我把你脑袋踩爆吧？” 虽然不甘，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投降。 夏秋顺风顺水拿下了第一场比赛。 顾昌那边就艰难的多。 面对一个练家子，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赢下了比赛。但是自己已经多处受伤。 夏秋拍了拍他：“下一轮比赛悠着点。对手太强就直接放弃。有个闪失不值得。” 顾昌点点头：“确实。” 在审视了自己受伤情况和下一个对手后，他理智的选择了投降。 莫妮卡一脸鄙夷，嘀咕道：“懦夫。” 夏秋挑了挑眉：“难不成你真的想看他们拼到其中一个人断气为止？” 下一场比赛让夏秋认识到了比赛的血腥程度。 参赛的选手是那个浑身纹身的白人美女。 她身高一米七五以上，浑身都是充满力量感的肌肉。 而她的对手则是一个基本功非常扎实的拳击选手。据曹琳说他还拿过国内的冠军赛。 虽然没有使用武器，但是他戴着一个布满钉子的拳套，非常骇人。“嘿，美女，听得懂华夏语吗？如果伤到你不要生气。我们可以晚上在床上再打一场友谊赛修复感情。” 他的对手冷哼一声，直接发动了攻势。 虽然不像夏秋那样拥有压倒性的速度、力量优势，但是她的实力也碾压了这个职业拳击选手。 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被打得满脸鲜血。 这个职业拳击选手被打毛了，不停的出言挑衅。 那名实力强悍的白人女子冷哼一声，冲上前，干净利落地扭断了他的脖子。 夏秋愣了愣片刻，立刻冲上台。 莫妮卡试图阻拦夏秋，却被夏秋一掌推开。 夏秋手按在了那名职业拳击运动员脖子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夏秋扭过头，冷冷地打量着那个白人女子：“你杀了他！” “我给了他投降的机会。” 丢下这句话，她就直接下了台。 莫妮卡走到夏秋面前：“如果你继续破坏比赛秩序我就要取消你的参赛资格了！” 夏秋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这不用你操心！” 夏秋深吸一口气，退回曹琳身边：“你一会儿别逞强。遇上实力比你强的对手直接弃权。” “可是……” “没有可是！”夏秋眼睛死死盯着曹琳：“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知，知道了！” 夏秋满意的点点头。 他刚要聚焦下一场比赛，忽然发现刚刚杀了人的那个白人女子又在打量他。 夏秋扭过头，对方也没有回避。 四目相对。 夏秋冷哼一声，继续关注剩下来的比赛。 曹琳那一组的实力明显更弱一点。 几轮下来，她兵不血刃打到了决赛。 雷子跟夏秋分在一组，在遇到那个白人女子的时候，他交手两个回合就退下了场。 夏秋一路也算顺风顺水，只在面对那个白人女子的同伴时遇到了一点阻碍。 尽管被夏秋全面压制，可是他完全没有退出比赛的意思，甚至还一次次的以杀招反击。 面对这样的敌人，夏秋能做的就是将他彻底打倒在地。 夏秋瞥了一眼裁判：“我赢了。” “你还没有。” 夏秋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对手，质问道：“他已经完全没有战斗力了。难道我必须解决他才能进入下一轮比赛？” “这就是比赛规则。” 就在夏秋挣扎的时候，他的对手打开了药盒，吞下了红色的药丸。 片刻间，他就没了气息。 夏秋眉头皱了起来：这场比赛远比他预想的要残酷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变态的对手！ 那个白人女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同伴。 确认他已经死了，只是理了理他的头发就将他的尸体交给工作人员了。 夏秋暗暗嘀咕：“这家伙还真是够冷血的！” 这个冷血的女人就是夏秋下一场的对手。 莫妮卡对于场上比赛一直兴趣缺缺，直到两人站到擂台上，莫妮卡才有了一丝丝的兴趣。 “两位，准备好了吗？” 夏秋示意裁判稍等。 他冲对面的人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陈松。” 夏秋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 夏秋：“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他的部下？” “朱莉。”朱莉目光死死锁定夏秋的一举一动：“他是我男朋友。我是来报仇的！” 夏秋一怔，意识到这将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对决。 朱莉的格斗技巧远远超过了任何一个华夏参赛选手，可是比起陈松还是差了一点。 夏秋刚开始有些慌乱，待摸清了她的底细后就全面占据了场上的主动。 他甚至不急着立刻赢得比赛，而是借机锤炼自己的格斗技巧。 朱莉很快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发动了更加凶悍的攻击。 可不论她如何拼命，夏秋依然闲庭信步。 朱莉似乎觉得自己被羞辱，一边进攻一边大喊：“杀了我！” “我是医生，不是杀手。” “你杀了陈松！” “不管你信不信，我那是正当防卫。”夏秋退后几步拉开距离：“投降吧。离开华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朱莉瞪着夏秋，却没有再进攻。 突然，她掏出了赛事主办方准备的药丸，取出红色的药丸就准备吞下。 夏秋眼疾手快，用脚将药丸踢飞。 夏秋：“我不管你怎么看待这场比赛，我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如果你一心求死可以在投降之后再吃那颗药丸。” 莫妮卡十分不满：“你在破坏比赛规则。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我记得比赛没有规则。”夏秋：“我把她的药踢飞算破坏规则吗？” “你……” 对上夏秋不容置疑的目光，朱莉投降下了场。 她捡起那颗药丸，可是犹豫了半天，又丢回了地上。 莫妮卡一脸鄙夷地看着夏秋：“你这样的心态加入搏击俱乐部会害死自己的。”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起码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下一场比赛就是决赛了。 夏秋跟曹琳当然不会为了争夺冠军自相残杀。 只是对于谁应该拿这个冠军，两人产生了争议。 曹琳：“夏秋，这是我的家事。谢谢你一路送我走到这里，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恐怕不行。”夏秋：“你也听到了，上一场比赛的冠军是袁江帆。这是我跟他的私事。早在半年前我就应该除掉他了。我不会再错过今天的机会。” 曹琳看着夏秋的目光十分复杂。 “保护好自己，不要逞英雄！” 言毕，曹琳走下擂台。 莫妮卡已经快爆发了：“华夏人都这样吗？你们这是在侮辱这个赛场！” 夏秋笑了：“规则是你们定了。要是不满意你们可以加上‘消极比赛直接判负’的规则啊。现在我可以挑战上一轮比赛的冠军了吗？” “你还得赢了我才可以。” 莫妮卡扯下裁判的标志，站到夏秋对面。 “什么鬼，裁判还可以直接上场啊？” “看来你没有认真研究比赛流程。”莫妮卡：“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你没有命再参加下一场比赛。” 言毕，莫妮卡就发动了攻势。 就像夏秋之前猜测的一样，这家伙是个真正的敌人。 虽然是个女人，但是莫妮卡不论是力量、速度都跟夏秋在伯仲之间。 她的格斗风格非常彪悍，与她姣好的面容和充满女性曲线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开场，夏秋就被打得非常狼狈。 他的胳膊在连续的格挡之后已经被震麻了，胸部挨了一拳，肋骨大概是裂了。 夏秋不得不动用真气全力应对。 瞬间，夏秋的速度、力量都提升了一大截。 莫妮卡微微惊骇。 可是凭借着搏斗经验的优势，莫妮卡依然跟夏秋打了个五五开。 夏秋知道，自己凭借真气肯定抗不了太久。 打了几个来回，夏秋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终于，在莫妮卡试图发动全力一击的时候，夏秋等待的机会来了。 他瞬间发动真气，进入时间放慢的状态。 电光火石间，莫妮卡被夏秋一拳直接打飞跌到场下，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夏秋：“我这应该算赢了吧？” 莫妮卡捂着伤处，眼睛死死盯着夏秋。 她扬了扬下巴，一个工作人员将奖金和一根针剂交给了他。 接过战利品，夏秋摆了摆手。 “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衣服没收。我先回家收衣服了。下次我再来‘挑战擂主’。” 言毕，夏秋拉上曹琳溜之大吉。 曹琳：“喂，你不是要趁着这个机会解决袁江帆吗，怎么就这么跑了？” 夏秋刚要开口，一丝殷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曹琳急了：“你受伤了？怎么样，没事吧？” “你别摇我就没事。”夏秋：“直接开车回家，不要在这里久留。” 一个裁判都能让夏秋重伤并且耗尽体力，他绝对不会傻乎乎的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挑战袁江帆。 “该死，那个莫妮卡到底是什么人！”夏秋：“她明明没有真气，但是不论是力量、速度都超过了人类的极限。真是变态！” 曹琳悠悠的提醒道：“她是变态，你还能一拳把她打飞，那你是什么？” 夏秋横了曹琳一眼。 处理了一下伤口，夏秋靠在座椅上，开始查看自己战利品。 首先是一张支票，拿来贴补实验室还是不错的。 夏秋瞥了一眼金额直接塞到兜里。 他最感兴趣的还是一千万美金一针的生物针剂。 起初，他觉得这应该是什么生物学黑科技。但仔细研究之后，他有了一个震惊的发现：这玩意就是高阶材料的提取液！ 夏秋都多久没找到高阶材料了。 再加上受伤，他几乎就要直接使用了。 可是想想这支针剂的来源，夏秋留了一个心眼。 “还是先回东南市分离、提纯之后再用吧。鬼知道亨氏医药都在里面加了啥玩意。” 夏秋靠在座椅上，安心等待回家，曹琳突然提醒他：“后面那辆福特野马跟了我们一路了。” 夏秋打开车窗看了一眼。 开车的是个白人美女…… 第一百六十八章 美女保镖 得知跟在后面的是夏秋刚刚对垒的对手，曹琳幽幽地说道：“让你在擂台上心慈手软。好了吧，现在人家找来了！” “我就是受伤了她也不是我的对手。”夏秋：“我才不会遵守他们的规则在擂台上杀人。但她要是在现实中向我发起攻击，我绝对不会手软。” 曹琳小声嘀咕道：“你是看人家漂亮舍不得下手吧。” “在你眼中我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吗？！” “那我现在给你个机会。” 在上高速之前，曹琳突然调转方向驶入一条小道。 她靠边停了下来。 曹琳解释道：“我可不想带着这个不要命的女人上高速。万一她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撞过来怎么办？” 这确实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夏秋就没道破曹琳话里话外的酸味了。 朱莉将车停在两人后面。 夏秋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车门。 朱莉也下车走向了他。 “所以你是想为陈松报仇是吗？” 朱莉摇了摇头。 夏秋:“那你跟了我们这么久是为了道一声‘晚安’？” 朱莉将一把匕首丢到夏秋面前：“我的命是你的。拿去吧。” 夏秋乐了，敢情朱莉是不想苟且偷生。 “如果你对我产生了致命的威胁我绝对不会让你继续活着。但问题你根本威胁不到我。” “你！” 朱莉一脸愤恨瞪着夏秋，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不会靠着别人的怜悯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命是你的。要么你现在拿去，要么交给我一个必死的任务。” 夏秋随口说道：“那要不你帮我杀一个人？上一届搏击比赛的获胜者袁江帆。” 朱莉点点头就准备上车去找袁江帆。 夏秋愣住了：“喂喂喂，你给我回来。他的实力我都摸不清，你去是送死。” 朱莉：“你要修改任务？” 夏秋头疼了。 这个女人能在战火纷飞的中东地区活下来，脑袋怎么这么直呢…… 夏秋估摸着如果不给她一个任务的话，她真能自我了断了。 夏秋：“这样。你负责保护我，直到死为止。这个任务怎么样？” 朱莉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点点头：“希望你可以带着我尽早去死。” 夏秋嘴角抽了抽，心说：我还真是谢谢了你的“祝福”！ 就这样，夏秋多了一个女保镖。 曹琳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懵了：“什么鬼？她不是要为陈松报仇吗？怎么现在成了你的保镖？” “简而言之，在比赛的时候我放了她一马。可是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要求我杀了她或者交给她一个必死的任务。我这么心地善良的人总不能让她去跳崖吧。看她耿直的样子也不像会背叛，索性留着当个免费劳动力使用。” 曹琳一脸古怪：“那你为什么不让她保护我？” “你一个警察，身后天天跟着一个杀人无数的外国雇佣兵，你的上司怎么想？” “好吧。” 上了高速，曹琳看着在前面开路的那辆福特野马，心情很复杂。 曹琳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夏秋，心说：这家伙连美女雇佣兵都不放过吗？ 回到家，曹琳和夏秋瞬间放松下来。 夏秋：“还是家里舒服。” “别感慨了。你自己就是医生，受伤的地方你自己处理。我先睡了。” 两人正准备各回房间，突然意识到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见两人一齐扭头盯着她，朱莉酷酷的回道：“你们把我当空气就行了。” 夏秋：“你晚上睡哪儿？” “空气睡什么地方我就睡什么地方。”朱莉再次强调：“我是你的保镖，你不用管我的存在。” 夏秋和曹琳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两人凑在一起商量起来。 夏秋：“要不咱们挤一挤，让她睡你的房间？” “休想！我跟你睡一起让你吃我豆腐吗？”虽然每次跟夏秋挤一张床曹琳都睡得特别安稳，但是她怎么可能承认呢！“而且我是不会让一个杀人无数的女雇佣兵睡我的床的！” “那我跟你挤一挤，让她睡我的房间？” “……有区别吗？” 看两人在那里讨论，朱莉一脑袋黑线：我都说了我是保镖，他们还在那里费力讨论什么？ 最后，两人达成了一致。 夏秋走过去说道：“朱莉，你今晚先在沙发上对付一晚。明天我会去家具城买张折叠床给你用。” 朱莉嘴巴动了动，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你决定。” 言毕，朱莉就脱去外套躺到了沙发上。 见朱莉这么听话，夏秋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我现在下什么命令她都会绝对服从呢？那岂不是…… 夏秋的目光渐渐变得猥琐起来。 曹琳：“色胚！” 夏秋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你怎么还没回房间睡觉！” 躺到床上，夏秋处理好了伤口，可是却久久无法入睡。 外面躺着一个几小时前还想取他性命，现在只想为他送死的女人，夏秋真没办法将其视为空气。 辗转反复许久，夏秋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黑暗的客厅里，朱莉正襟危坐。 夏秋愣了愣：“你不是睡觉了吗？” “我刚刚在睡觉。”朱莉睁开眼睛：“你把我吵醒了。” 夏秋恶寒。 不过想想朱莉平常生活的环境，夏秋也就释然了。 夏秋：“那个，你以后要二十四小时守在我身边保护我？” “除非你有其他任务交给我。” “暂时还没有。”夏秋：“不过你这么跟着我也太显眼了。得给你想个隐藏身份。” 朱莉将一张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工作证递了过去：“我已经准备好了隐藏身份。” 夏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什么时候弄好身份的？” “你在床上翻身打滚的时候。” 夏秋汗颜。 他拿手机检索了一下医院的医生资料，骨科医生的最末尾居然真的多了一个叫“朱莉”的骨科医生。 见夏秋不相信自己，朱莉压抑着不满解释道：“隐藏身份对我来说是最基本的技能。我会自己解决。你不用为我操心。你把我……” “当空气是吧？” 朱莉点点头。 夏秋莞尔，他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在格斗场上杀死朱莉了。 这么专业的一个保镖花钱雇绝对不便宜！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来当老师！ 第二天，夏秋特意多请了半天假带朱莉去大采购。 在东南市这样一个内陆二线城市，外国人相对还是少见的。 朱莉身材、面孔堪比超模，走在路上十足的吸人眼球。 一个个男同胞看夏秋的目光充满了艳羡之情，充分满足了夏秋身为男人的虚荣心。 可是另外一边，朱莉显得很不适应。 夏秋去跟老板讨价还价的功夫，两个不知死活的小白领上前用英语搭讪。 他们根本没意识到，眼前的白人美女二十四小时前还是个冷血杀手。 朱莉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夏秋慌忙跑过去：“嘿，她是我女朋友！” 俩小白领一脸遗憾的离开，丝毫没有劫后逃生的觉悟。 夏秋直接将朱莉的匕首抢了过来：“在华夏逛街用不上这玩意。我暂时帮你保存了。” 朱莉目光凶狠 夏秋提醒道：“别忘了，你的命都是我的！” 朱莉这才十分不情愿的收敛表情。 “来看看这条裙子喜不喜欢。” “裙子？” “你这一身cos《绝地求生》的衣服太碍眼了！” 换上更符合都市背景的装扮，朱莉收到的注目礼少了许多。 但是朱莉距离融入都市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不，在买折叠床的时候，朱莉不顾工人诧异的目光独自一个人将床扛到了货车上。 回去的路上，夏秋教育起她来：“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一名骨科医生。再也别像刚刚那样一个人扛着几百斤的东西健步如飞了！对了，回头把你的野马跑车卖了换一辆宝马mini。” 朱莉爆发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去死？” “死急什么！大家生下来不都是等死，难不成谁能活着回娘胎？” 朱莉贝齿咬得咯咯作响。 给朱莉采购齐了生活必需品，下午，夏秋带着她一起前往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夏秋不放心，特意领着朱莉去骨科报到，完成入职手续后还留下来观察了会儿。 夏秋显然多虑了。 朱莉接骨的手法比他还要娴熟，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只是她一脸不情愿，似乎更愿意拧断骨头而不是接上。 想想当初他去国外执行救援任务遇上的那些当地人，他们做梦都想生在华夏这样的太平国家。 难道朱莉内心深处一点都不渴望平静的生活？ 夏秋交代道：“专心工作，我也要去上班了。” 夏秋来到急救科，沈志平立刻站起来打招呼：“夏医生，你来啦。” “我请假的这两天医院里有什么新闻吗？” “没什么大新闻。就一位老专家待不下去，跳槽去了省立医院。” 夏秋叹了口气，心说：得有所行动了，否则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很快就会变成一家彻头彻尾的外资医院。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已经完成了改制，卫生部门再也没法对它发挥决定性作用。 除了亨氏医药这个外资股东之外，它最大的股东就是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工作间隙，夏秋找到了梁婉清，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梁婉清：“你想当东南医科大学驻医院的董事？” 夏秋点点头：“我是东南医科大学的教职工又是附属医院的医生，根正苗红，身份没问题。你帮我牵个线？” “我想想办法。” 梁婉清欠了夏秋不少人情。 这样一个偿还的机会摆在面前她当然不会错过。 两天后，学校领导约见了夏秋。 “夏医生，我们确实需要一名常驻附属医院的董事。但你为什么觉得你能胜任这份工作呢？” “陈副校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学校现在多少应该有点担心了吧？”夏秋：“亨氏医药一开始只是入股三分之一，安插几个高管。但是他们借着采购设备、高薪挖人，一点一点的增资。现在占股已经逼近50%。” 陈校长有些不快：“你是在质疑学校的决定吗？” “不不不。”夏秋：“我完全支持学校改革的尝试！但是任何现代企业管理都必须有制衡，不能让一个股东一家独大。” 随后，夏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由泰康医药入股，作为第三方股东。 夏秋代表学校，行使股东权力。 两者合作，一起制衡亨氏医药。 夏秋看得出来，陈校长已经被说动了。 学校对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控制权一点点旁落，早就着急了，只是一直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而已。 对于夏秋的提议他还有个顾虑：“……我凭什么就能相信你呢？”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可是东南医科大学的人。陈校长你这话让学生很心寒啊！” 陈校长乐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会召集学校领导认真讨论一下你的提议。” 夏秋笑容满面的告辞。 关上门，夏秋和陈校长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夏秋：“虚与委蛇真是累！” 陈校长：“这个偷窥女生洗澡的毕业生真的靠得住吗？” 经过几轮磋商，最终，东南医科大学同意了泰康医药参股。 他们迫切需要一个第三方股东制衡亨氏医药不断扩大的影响力！ 对于夏秋担任学校驻医院的董事的要求，学校最终还是找借口拒绝了。 孟晴来医院参加董事会的时候特意找到了他：“夏秋，你确定要我来担任这个董事吗？” “泰康医药暂时也没多少股份，这个董事孟姐你先挂着吧。”夏秋：“我要当也是当学校驻医院的董事。那样才能说上话。” 孟晴点点头：“行，我明白了。” 下班前，夏秋还在琢磨此事。 朱莉提醒道：“你是不是该去上课了？” “噢噢，是，我差点忘了。” 经过几天的磨合，朱莉已经完全摸透了夏秋的生活规律。 当保镖之余，朱莉还扮演起了助理的角色。 这不，去学校的路上，朱莉将一份教案递给了夏秋：“你今天教的是骨折处理。我帮你整理好了讲解用的典型病例。” 夏秋突发奇想：“这节课干脆你来上吧！” 朱莉愣住了：“我，我当老师？” “对啊！”夏秋：“你在骨科工作这么些天不是挺好的。当老师肯定也没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夏秋的错觉，朱莉的眼中居然闪过了一丝慌乱…… 第一百七十章 这就是爱！ “今天的骨折处理课程由我的同事，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骨科朱莉医生来教大家。” 丢下这句话，夏秋就将讲台交给了朱莉。 看到这样一个外籍美女老师，一帮年轻的学生都躁动起来。 瞥了眼这些家伙，夏秋含笑摇摇头：要是让他们知道，朱莉可以在几分钟内杀光这个屋里除夏秋之外的所有人，他们还会这么亢奋吗？ 不知道是不是夏秋看错了，朱莉显得有几分慌乱。 不知所云的说了半天，她才勉强找到讲课的状态，开始逐一分析准备好的病例。 下课后，朱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扫了一眼台下的学生略显狼狈的跑了出去。 夏秋跟出去：“你好像很看重这份工作。” 朱莉犹豫了半天，解释道：“当老师是我很小时候的梦想。” 夏秋释然。 “讲得不错！以后涉及骨折、开放伤口处理这些都由你来教我的学生吧。” 朱莉稍稍犹豫答应了下来。 回家的路上，夏秋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这是一封邀请函。 简明扼要的注明了时间、场地，以及一段简短的话：正式会员资格赛。 到家之后，夏秋将手机摆在曹琳面前。 “你怎么看？” 曹琳：“为什么我没收到？” 夏秋耸耸肩：“大概是因为你在决赛输给了我。” “这是我了解我父母去向的唯一线索，就算我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外围赛我也要参加！” 无法说服曹琳，夏秋只得作罢：“这些人是算好了时间的。我刚刚养好了伤，他们就发来了邀请函。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参加？” 曹琳撇撇嘴：“你自己考虑。” 想到搏击比赛的规则，夏秋多少有些犹豫。 朱莉突然说了句：“如果我是你我会参加。” “哦？为什么？” “了解敌人，杀死敌人！坐以待毙的人都活不到最后。” 虽然朱莉的三观跟夏秋差异很大，但她这番话却引发了夏秋的强烈共鸣。 夏秋下定决心：“好吧，我去参加！” 朱莉：“明智的决定。不过你对上更强大的对手没有胜算。” “……”夏秋：“喂喂喂，保镖可以这么嘲讽自己的雇主吗？” “我实话实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杀过的人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吧？” 夏秋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嗯……” “你迫切需要加强实战能力！” 曹琳走过来：“我觉得朱莉说的有道理。搏击俱乐部的比赛规则是不死不休。夏秋你实战经验太差，每场比赛都是靠绝对的实力赢下来的。真正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你会死的很惨。” 夏秋眼前就有一个身经百战的雇佣兵。 就这样，朱莉又多了一重身份：夏秋的教官。 一样的规矩，不动用真气只靠搏斗技巧。 面对朱莉高效、致命的攻击，夏秋显得十分狼狈。 朱莉的态度更令夏秋难堪。 几番比试后，朱莉摇了摇头：“你太弱了。我建议你还是放弃这场资格赛。” “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呢，我可以学！” 这一周，夏秋除了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都在跟朱莉肉搏。 朱莉帮夏秋改进了他一直以来使用的搏斗术。 从一开始只能狼狈的防守，到最后夏秋可以跟朱莉旗鼓相当的打几个回合再防守，夏秋的进步不可谓不大。 可是这样的实力真的就足够了吗？ 朱莉：“上一次外围赛的裁判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搏击俱乐部的正式会员。你现在的实力面对她根本不怵。可惜了，以你的底子如果丢到我的家乡呆上三年，莫妮卡那样的家伙你一个人可以打五个。” 夏秋恶寒。 他出发之前，曹琳显得很担忧：“要不这次就算了吧。等我下次赢了外围赛我们一起去参加资格赛。” “天知道资格赛规则是什么样的。”夏秋：“还是我先去趟趟水吧。朱莉说得你都听到了，我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搏击俱乐部的正式会员。没道理通过不了资格赛。” “千万要小心！”曹琳：“如果你不能活着回来我跟你没完！” “……” 夏秋心说：我如果死了难道你要去地府找我麻烦？ 资格赛的赛场依然是在临水市。 朱莉开车载着夏秋驶上了高速公路。 她非常尽职尽责的担任司机和保镖，根本没有开口聊天的意思。 夏秋忍不住了：“还有会儿才能到呢。” “so？” “聊聊天打发时间啊！”夏秋：“我来个起个头吧。你跟陈松是怎么认识的？” 朱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顿了片刻，她回道：“他救过我的命。” 夏秋点点头，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你们是队友？” “我们为不同的军阀效力。” 夏秋来了兴趣：“有点意思。” 聊了一路，夏秋大概理清了两人的关系。 虽然朱莉以陈松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但实际上两人只在战场上见过几次面。而且每次都是拿着ak47互扫。有次她中枪，陈松放了她一马没有赶尽杀绝，两人的关系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夏秋听得一愣一愣的：“你确定你们这是男女朋友关系？” “难道不是吗？”朱莉目光冰冷：“他是我的敌人，他没有杀我，除了爱情还有其他解释吗？” 夏秋被朱莉的情商彻底打败了。 可是想想她从小生长的残酷环境，这样的“爱情”对她来说已经称得上是轰轰烈烈了吧…… 夏秋特嘴贱的问了句：“我们也是敌人。我也救了你一命。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朱莉眼睛死死盯着路面，半天都没有回答。 车内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好在这趟旅途并不漫长，两人很快驶入了临水市区。 朱莉驾车将夏秋送到目的地。 目的地位于远郊一片荒无人烟的旷野。 夏秋：“看来我要一个人在这里等他们来接我。你去市区等我好消息吧。” 朱莉点点头，临走之前，她突然降下车窗冲夏秋喊了一声：“注意安全！” 夏秋还没反应过来，朱莉一脚油门离开了这里。 夏秋莞尔。 朱莉离开没多久，一辆皮卡车路过。 皮卡车没有停下，丢下一个包就直接离开了。 夏秋打开包，不出意外：白、蓝、红三色药丸。 夏秋笑了笑：“这帮人还真的一点创意都没有。” 吞下白色药丸，夏秋倒地装睡。 那辆皮卡车去而复返，接上夏秋驶向未知的战场…… 第一百七十一章 狡猾的华夏人！ 夏秋原以为这场所谓的资格赛跟外围赛一样，又是一大群人一起抽签互殴，站到最后的人领奖回家。 可谁知，皮卡车居然将他带到一个熟人面前。 亨瑞打量着夏秋：“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夏秋四周看了看，根本没有旁人。他问道：“所以你又要拿着支票收买我？” “你对搏击俱乐部一无所知！”亨瑞：“这是非常严肃的场合，我不会玷污这场神圣的比赛。等你加入了搏击俱乐部咱们就是朋友了。”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那倒未必。你就是我的对手吗？” 亨瑞点点头。 他一边解开衬衫的纽扣，一边说道：“在我的手下坚持一分钟，你就是搏击俱乐部的正式会员了。” 一分钟？ 夏秋倒吸了一口凉气。 敢定下这样的规则，亨瑞的实力到底有多么强悍？ 亨瑞手搭在手表上：“准备好了吗？” 夏秋示意他稍等：“等下！” “还有什么问题？” 夏秋：“我想再确认一下。没有任何规则，只要一分钟后我还站着在就算通过考核了吗？” “是的。”亨瑞揶揄道：“如果你会遁地，躲在地下一分钟都算数。” “好，你喊开始吧。” 夏秋做了一个标准的短跑比赛起步的姿势。 亨瑞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倒也没有嘲讽夏秋的举动。 事实上，成功通过考核加入搏击俱乐部的会员没有一个是面对面跟他硬抗了一分钟。 “预备、开始。” 亨瑞按下计时键的一瞬间，夏秋立刻朝着相反的方向冲刺。 他的速度多少令亨瑞有些诧异。 夏秋自以为已经超过了奥运会百米冲刺的速度，可是身后的风声还是越来越近。 “这家伙实力果然很变态！” 夏秋知道他不可能一直跑一分钟。 在亨瑞即将追上他的时候，夏秋用朱莉教他的技巧一个侧滚躲开了他的攻击。 亨瑞笑了笑：“跑的很快！还有四十秒。准备好接战了吗？” 夏秋突然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天空。 亨瑞愣了愣，顺着夏秋的目光看过去。 可是除了蓝天白云根本什么都没有。 等他反应过来，夏秋已经跑到五十米开外了。 “可恶的家伙！” 亨瑞被夏秋彻底惹毛了。 他全力发动追了上去。 如果有观众在在的话，会惊讶的发现亨瑞追赶的时候身后拖着长长的残影。 这样的速度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了！ 可就在亨瑞即将追上的瞬间，夏秋突然停下脚步。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正面打得过亨瑞。 他在赌。 赌亨瑞真的很在意搏击俱乐部的每一条规则。 事实证明夏秋赌对了。 在即将攻击到夏秋的一瞬间，亨瑞的手表传来了滴滴滴的声音。 亨瑞硬生生收回了已经出去的拳头，自己倒退几步，似乎受了一点内伤。 亨瑞冷冷地盯着夏秋。 夏秋笑道：“所以规则是什么来着？” “欢迎你加入搏击俱乐部。”亨瑞将一个包丢到夏秋面前。临走时，他又瞪了夏秋一眼：“狡猾的华夏人！” “谢谢夸奖。” 目送亨瑞走远，夏秋松了一口气。 在面对亨瑞的时候，夏秋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不是有比赛规则存在，如果不是夏秋一开始就选择避战，他今天恐怕真的要与世长辞了…… 夏秋不禁好奇搏击俱乐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居然能让亨瑞宁愿被戏耍都不破坏规则。 他打开包，里面躺着一张薄薄的卡片。 上面写着一长串数字。 夏秋将包翻了个底朝天，确认里面就只有这个玩意。 “什么鬼？”夏秋：“别告诉我这是会员激活码！也太坑了吧！” 朱莉来接夏秋的时候看到号码牌时愣了愣，羡慕、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恭喜你。” “你见过这玩意？” 朱莉点点头。 夏秋好奇的打听了这张号码牌的用处。 朱莉：“我效力的将军也是搏击俱乐部的成员。有一天，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来到将军的驻地。他只是报了一串数字，将军就将自己几十年建立的军队全部交给了他指挥。” “啧啧啧，有点意思。”夏秋：“看来这个俱乐部的会员很有用嘛！这帮人真是故弄玄虚，就给我一个号码牌，要不是你给我解释我还不知道干嘛用的。好歹给个宣传册子啊。” 朱莉悠悠的说道：“大概他们的创始人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会加入俱乐部。” “我这样的人？” “一个杀人之前还要考虑的人。” 夏秋：“……” 幸好有朱莉在。 夏秋一番打听，渐渐弄明白这个会员的全部用处。 夏秋的编号对应的是最低级的会员。 他要是去朱莉效力的军阀那里报出自己的编号，肯定借不到一整只军队。 “低阶会员可以直接挑战高阶会员，获胜后将取得对方的等级。这是晋升最快的通道。”朱莉：“你说的那个亨瑞我听我们将军提到过。他在搏击俱乐部的等级非常高，大概相当于……一家公司的董事吧。可以直接参与到决策。” 夏秋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最低阶的会员卡有什么用？去超市买东西能打折吗？” 朱莉恶寒：“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当夏秋回到家的时候，曹琳将一个包裹递到他面前：“你网购的什么啊，大晚上送过来。” 夏秋看向朱莉。 朱莉解释道：“我们将军每个月都会收到一个这样的包裹。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有个人曾经想偷偷看一眼，被我们将军挖掉了双眼丢到沙漠中央。” 曹琳揶揄道：“幸好我没看。” 夏秋：“呵呵，别怕，就算你看了我也不会把你眼睛挖掉的。” 夏秋一开始并没有太当回事，当着两人的面就将包裹拆开了。 可是在看到里面东西的一瞬间，夏秋立刻警惕地合上了包裹。 曹琳一脸狐疑：“你是在考虑要不要挖掉我和朱莉的眼睛？” 挖掉眼睛不至于。 但夏秋决定还是回自己的房间继续检查这份“会员礼包”……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会员大礼包 夏秋原以为“会员礼包”充其量有点钱，更进一步放几张代表身份特权的卡？ 可是里面的东西远远超过了夏秋的想象！ 高阶材料，比夏秋当前等阶整整高了一级的高阶材料！ 金光灿灿的光芒时刻提醒夏秋这是值得他为此拼命的好东西！ 夏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的材料呢。 用，还是不用？ 夏秋纠结了很久很久。 同等级的材料夏秋这么长时间来都没见过几次，高一阶的材料他实在舍不得就这么用了。 纠结了足足半个小时之后，夏秋突然想起了朱莉说过的一句话。 他打开门，探出脑袋冲朱莉问道：“你是说我以后每个月都能收到一个这样的‘会员礼包’？” “嗯。” 夏秋还不满意：“你确定每次的‘会员礼包’里的东西都跟今天拿到一样？” “起码我们的将军对每一个包裹都视若珍宝。” 夏秋点点头退回房间。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跟亨瑞狼狈为奸了。 他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个的高阶材料，搏击俱乐部居然当会员福利每个月定时发放！ 这是何等的土豪！ 亨瑞那句“加入搏击俱乐部以后我们就是朋友”果然不是乱说的。 如果不是强烈的道德底线和民族自豪感支撑，夏秋都想现在打个滴滴去跟亨瑞交朋友了…… 既然每个月一份，夏秋也没什么好犹豫了。 他用炼丹炉提炼之后，直接服用。 久违的感觉瞬间布满了夏秋全身。 他的全身经络、骨骼、肌肉都得到了全面的加强。 兴奋过后，夏秋却陷入了痛苦的思想挣扎：要不要投敌？要不要投敌？到底要不要投敌？ 可是想到周水下场、想到袁江帆如何沦陷，夏秋渐渐冷静下来。 “‘敌资’可以收，投敌要不得！” 夏秋暗自下定决心。 他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想到了什么。 夏秋几乎是冲出去敲响了曹琳的房门。 打开房门，曹琳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搞什么鬼？不研究你的‘会员礼包’跑过来吵我睡觉干嘛！” “一定要参加下一场外围赛！”夏秋：“不止你，朱莉也去参加。最好让雷子也去参加。还有顾昌……算了，顾昌年纪大了。让他安享晚年吧。总之你们都去参加外围赛！” 曹琳：“？” 夏秋解释道：“先参加外围赛，争取获得资格赛的名额。我会帮你们想办法通过资格赛，成为正式会员。” 曹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之前不是还担心我去参加资格赛太危险！怎么这么快就改变立场了？‘会员礼包’里到底有什么好玩意啊？” “好到你无法想象的好东西！” 曹琳点点头：“行了，不管会员礼包有什么我都会参赛。你去想办法说服其他人吧。” 朱莉命都是夏秋的，自然也没有问题。 雷子也没犹豫太久。 雷子：“夏医生，我一直欠你一个人情。现在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只要你答应我，如果我有不测替我照顾好小天就行了。” “什么不测！”夏秋：“我就想让你占个会员的名额帮我领会员礼包。参加外围赛的时候你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投降。千万别给我拼命，知道了没有？” “……” 自从尝到了会员礼包的滋味后，夏秋心心念念就等着下个月发礼包。 同时，他也时刻关注着搏击俱乐部下一场外围赛的举办时间。 并没有让夏秋等待太久。 临水市再次举行了一次外围赛，时间就在几天后。 送三人去参赛之前，夏秋特意将他们叫到一起传授心得。 夏秋：“再强调一遍纪律！”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投降。”曹琳一脸不快：“你都说十遍了！” “别逞强！外围赛实力层次不齐。能赢得资格赛的名额最好，遇上实力强大的对手就果断放弃！” 这时雷子发话了：“夏医生，为什么你一直强调资格赛的名额。” “对！”曹琳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名额相对来说不是更容易一点吗？如果我们拿到了资格赛的名额却没通过资格赛，一切不都白忙活了。” “相信我！你们绝对不会白忙活的。我有办法让你们百分之百通过资格赛。” 曹琳和雷子将信将疑。 朱莉一脸嫌弃地看着夏秋：这家伙肯定是想到了什么猥琐、龌龊的策略来利用了规则的bug。 外围赛期间，夏秋一直在紧张的等待结果。 他既担心三人都被淘汰，也担心其中谁脑子一热跟人拼命。 好在，最后等到的是他期待已久的好消息——曹琳顺利通过资格赛！ 曹琳受了不少伤。 这并没有妨碍她显摆：“这场比赛选手实力太弱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跟朱莉在决赛碰头，用剪刀石头布决定的胜负。” 夏秋冲曹琳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曹琳：“我都赢得了资格赛的名额，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通过资格赛了吧？” “回家再说。” 到家之后，夏秋将曹琳拉到房间告诉了她通过资格赛的方式。 曹琳听完急了：“卧槽，要不要这么怂？我都不试着打一下吗？” “绝对不要尝试！”夏秋：“资格赛的对手都是实力远超过你的。但凡有一星半点硬抗的想法，你绝对会死的很惨！” 曹琳冷眼打量着夏秋：“说，你是怎么通过的资格赛？”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高中的时候练过半年短跑，帮了我大忙。” “我就知道！”曹琳：“怂！” “听我的没错。你想进入搏击俱乐部获得你父母的消息，我想多领几份会员礼包。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曹琳老大不情愿的点点头。 曹琳养好伤，立刻收到了资格赛的邀请。 回来的时候曹琳一脸愤懑。 夏秋：“没通过？不应该啊！你是照我说的做的吗？” “通过了！”曹琳几乎是吼出来的：“老娘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丢脸的事情！” 夏秋将曹琳拉到怀里安慰她：“淡定淡定。苟住才能赢！等我每个月领四五份会员礼包、实力提升之后一定帮你报仇雪恨！” 继曹琳之后，朱莉也顺利的取得了资格赛的名额。 听完夏秋的策略，朱莉说什么也不同意…… 第一百七十三章 晋级赛 朱莉：“我宁可死在战场上！” “死在战场上有什么好玩的？”夏秋：“今天晚上的烤鹅味道好吧？要是死了你还能吃得到吗？要多想想生命中美好的一面！” 朱莉恶寒：“如果这是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会用我的命完成！但是我绝对不会继续苟且偷生了！” 夏秋：“我的任务是让你帮我领会员礼包。你死了人家还给你吗？” 朱莉沉默了，似乎在寻找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让她身披荣耀死去，又能完成夏秋交给她的任务。 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任何折中的办法。 最后夏秋用一句话令她改变了主意：“想想你的学生。他们还等着你下周给他们上课呢！” “……好吧。”朱莉冷冷地盯着夏秋：“我答应这么做是因为你的命令，不是因为我怕死！” “知道知道。我家朱莉最勇敢了。” 朱莉汗颜：“你这种人混进搏击俱乐部简直是这个组织的奇耻大辱！” 夏秋摊开手：“我这叫合理利用规则。” 最终，朱莉还是完成了夏秋交给她的使命。 回来的时候朱莉带着伤，大概是象征性的对抗了一下。 要是说夏秋和曹琳分别获得会员资格还没有引起警惕的话，就连朱莉也被派去刷礼包，亨瑞肯定是不答应了。 在夏秋准备帮雷子提高实力继续领礼包的时候，他收到通知，搏击俱乐部的加入条件发生了改变。 首先，外围赛不允许投降，这就直接pass了每次都参加、等着哪次平均实力弱捡便宜的可能性。 其次，资格塞也改为在格斗场进行。 看到这两条规则改动，夏秋果断让雷子回家了。 曹琳吃饭的时候还在揶揄：“你真是够厉害的，作弊猖狂到人家不得不修改规则。” “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夏秋一掌挥出去，桌子的一角被齐齐的拍断。“看到了吧？这就是作弊的效果。” 朱莉跟曹琳都瞪大眼睛。 朱莉：“你的实力提升也太快了。我们将军领了两三年礼包也没这么大的提升啊！”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这些好东西给他们都暴殄天物了。” 用炼丹炉提纯后可以百分之百的吸收利用，这效率可不是直接喝药渣可以比的。 夏秋看向曹琳：“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这个桌子是我上个月新买的！” 夏秋嘴角抽了抽。 好在，曹琳也仅仅是开玩笑，并没有真的让夏秋赔桌子。 仔细检查了桌子上的断面，曹琳啧啧称奇：“你现在还算是人类吗？我估计你现在的实力在亨瑞手下都能过几招了吧？” “差不多。”夏秋：“除非他一直隐藏了实力。” “你很快就有机会验证了。资格赛每三个月一次。夏秋你应该快到三个月了吧？” 曹琳添油加醋：“你用那么无耻的办法获得了会员资格。亨瑞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收回你的会员。要我说你就直接放弃会员吧，上了擂台再投降还丢人。” 夏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之前那是策略！不是我怂！” 曹琳和朱莉一脸嫌弃。 签收了第三份会员礼包，夏秋也收到了资格赛通知。 根据规则，资格赛有两个选择： 第一是挑战同级的对手，获胜方会员资格延续三个月，失败方则丧失会员资格。 另一个选择是挑战高一等级的对手。获胜将晋升为该等级的会员。 夏秋一直很期待高等级的会员礼包。 考虑再三，他选择挑战高等级的会员。 夏秋想得很清楚：最低等级会员的平均水平很差，不会比曹琳和朱莉强多少。夏秋现在的实力已经完全碾压她们二人，挑战高一等级成功的机会应该很大。 可是曹琳在得知后却急了：“你疯了啊？我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老老实实挑战最低等级的会员多好！天知道高一等级的会员实力多变态！” 夏秋：“放心吧。朱莉跟我分析过，亨瑞的会员等级应该比我高两到三级。换句话说，高一级的对手实力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大。我应该可以应付。” “可是……” 夏秋：“你是在担心我吗？” “哼。”曹琳：“你愿意拼命就去拼命吧。反正你现在厉害了，我也挡不住你。” 言毕，曹琳就赌气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夏秋走过去敲门，曹琳没有开门。 夏秋隔着门说道：“琳琳，我只有达到更高的等级才能一点点揭开神秘的面纱，接触到搏击俱乐部背后的秘密。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父母跟搏击俱乐部有什么关系吗？” 曹琳打开门。 透过门缝，四目相对。 曹琳：“答应我，不要逞强。对手太强就直接投降。明白了吗？” 夏秋莞尔：“这不是我之前交代你的话嘛？” “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 承诺了曹琳他会好好的回来，夏秋是抱着试水的想法参加这场晋级赛的。 可是在看到自己对手的一瞬间，夏秋暗暗发誓这场比赛他绝对不能投降！ 袁江帆根本没意识到夏秋这段时间实力已经突飞猛进。 他嘲讽道：“如果不是你跑的太快，三个月前我们就有机会交手了。好在，这一天还是来了。我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说服亨瑞让我接受你的挑战。” “呵呵，亨瑞不让你当我的对手是有道理的。”夏秋：“因为他知道你会死的很惨！” 三个月前，夏秋对上袁江帆还会有些担忧。 在受伤的情况下，夏秋甚至会选择主动避战。 可是经过这三个月火箭般的实力提升，夏秋已经完全不怵这个学长了。 夏秋：“来吧。” 袁江帆摆开架势，直接冲了上去。 不得不提，袁江帆能成为二级会员实力并不弱。 放在三个月前，夏秋面对他肯定会非常狼狈。 但是现在…… 两个回合下来，袁江帆心里宛如波涛骇浪：面对夏秋，他居然有种面对亨瑞的无力感！ 夏秋凌厉的攻势一阵又一阵铺天盖地袭来，袁江帆果断投降。 夏秋却不肯放过这家伙，冲上去就要将他了结。 就在这时，亨瑞挡在夏秋面前，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 夏秋往后退了四五步。 亨瑞只后撤了半步。 夏秋暗暗心惊：他还是低估了亨瑞！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新世界的大门 亨瑞冷冷地盯着夏秋：“我希望你尊重搏击俱乐部的每一条规则。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夏秋摊开手：“没收住而已。所以我现在成功晋级了吗？” 亨瑞转过身，冲袁江帆伸出手。 袁江帆急了：“他是我们的敌人！你真的要把我的会员资格给他吗？” 亨瑞没有说话，扬了扬手。 袁江帆恶狠狠地瞪了夏秋一眼，将自己的身份卡掏出来放到了亨瑞手上。 亨瑞直接将卡丢给了夏秋：“恭喜你，成功晋级青铜会员。从今天开始，你可以获取所有低级会员的信息。” 工作人员将一个特制的联络器交到了他手上。 联络器连接了搏击俱乐部的数据库，可以检索所有等级比他低的会员信息。 夏秋尝试着检索了一下曹琳和朱莉，资料详细超出了他的预料。 夏秋想起朱莉之前提到过的事。 他冲亨瑞问道：“所以我现在可以命令低等级会员了吗？” “命令？”亨瑞摇了摇头：“身为强者不需要命令。弱者会主动为你献上一切。” 言毕，亨瑞领着袁江帆离开了这里。 夏秋拿着通讯器也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夏秋把玩了很久。 这玩意功能多到超出他的想象：联络、查询资料……甚至还可以用来交易！ 成为铜牌会员后，夏秋多了一项权利。 他可以选择领下个月的礼包或者将其折算为数字货币用于跟其他会员进行交易。 最低级会员每个月有一个搏击币，而青铜会员则有三个搏击币。 夏秋查看了一下市场上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跟他等级差不多的材料。 最让夏秋眼馋的是一个比他当前等级高了整整两级的材料。 但是价格也高达300搏击币。 换句话说，夏秋一直不领礼包，也得等将近十年才能换一个。 除了有人挂物品摆摊，也有人在求购。 其中，求购的物品最多的就要属“提炼炉”。 所有跟提炼炉有关的求购信息都是高等级会员发布的，其中还有一条亨瑞发布的信息，也是标价最高的一条求购信息：5000搏击币求购效率40%以上的提炼炉。 除此之外都是3000搏击币求购30%的提炼炉，2000搏击币求购20%的提炼炉。 夏秋想到自己随手丢在床底下的提炼炉。 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那是一个提炼效率100%的提炼炉！ 40%效率的提炼炉价值就高达5000搏击币，那自己的得值多少钱？！ 夏秋试探着匿名发了一条信息。 为了避免太招人眼球，他问的是：80%的提炼炉多少钱收比较合适？ 很快有人回复。 基本上都是笑话夏秋。 从他们的回复中，夏秋大概了解了行情。 20%算是比较普通的，但是已经能成倍提升吸收的效率。 30%以上的提炼炉已经是极品中了。 40%的提炼炉则属于极少数高级成员才能拥有的宝物。 50%以上？ 那都是大家喝醉后吹牛逼的存在，谁也没真的见过。 弄明白这玩意的价值，夏秋暗暗发誓一定要隐藏好这个秘密。 要是这个消息公开出去，得有多少人会尝试杀人越货！ 获得搏击俱乐部铜牌会员之后，夏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直玩到家，他还意犹未尽。 以至于曹琳和朱莉都用看网瘾少年的目光看着他。 夏秋忙将通讯器关上：“这玩意不是手机！” “你通过晋级考核了？” 夏秋点点头：“琳琳啊，你得努努力，争取获得铜牌会员的资格。获得之后你就会知道，铜牌会员才算真正的加入搏击俱乐部。” “你说话的口气怎么怪怪的？”曹琳：“该不会真的想要投敌了吧？” 夏秋汗颜。 他分享了这个通讯器的通能和上面的信息后，曹琳也被惊呆了。 “搏击俱乐部规模居然这么庞大？” 夏秋：“光是发言的人数就有四五百人。考虑到有人不喜欢发言，总人数怎么也得上千人。” “那你看到跟我父母有关的消息了吗？” 夏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带着曹琳来到房间，解释道：“我找到了你父母在搏击俱乐部的代号了。” “他们都是搏击俱乐部的会员？” “不但是，而且还是跟亨瑞一样等级的高级会员。”夏秋：“但是我没能检索到更多有关他们的信息。他们的会员资格显示被冻结了。” 曹琳半天才消化了这些信息。 可是会员资格被冻结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她的父母死了？ 还是触犯了什么规则？ 夏秋拍了拍曹琳的香肩，宽慰道：“别想太多。起码我们调查的方向是对的！迟早我们会弄清楚你父母的去向和消失的原因。” 曹琳点点头。 离开夏秋的房间之前，曹琳瞥了一眼夏秋的通讯器：“早点睡觉吧。别玩这玩意了。” 潜意识里，曹琳担心夏秋沉迷于那个神秘的组织最终像她的父母一样离奇失踪。 夏秋看穿了曹琳的想法。 他默默保证：“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晋升铜牌会员，窥探到那个神秘的世界，夏秋着实兴奋了一阵子。 可是生活很快就恢复了平淡。 这段时间泰康医药这个新股东和学校合作，渐渐掌握了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控制权。 沈志平和其他医生在夏秋的安排下都回到了各自应该待的科室。 夏秋自己则留在了急救科。 张承功很不解：“夏秋啊，你为啥要我跟你一起守着急救科呢。谁都知道，急救科是实习医生锻炼的地方。” “去其他科室就好吗？”夏秋：“现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几乎所有科室的主任都是外国人。守着急救科起码不会被派去倒垃圾！” 张承功点点头：“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夏秋尝试用“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一点点夺回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而亨氏医药则想利用资本的力量，完全鲸吞附属医院。 亨氏医药所占的股份已经无限接近50%。 科室他们却不满足于此，尝试用各种办法继续增资。 东南医科大学的领导也不傻，死死控制着最后的底线。 局面非常紧张。 就在争夺进入白热化的时候，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蹊跷的烧起了一场大火…… 第一百七十五章 蹊跷的大火 医院失火是清晨时候的事情。 夏秋当时在家里，听到消息他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夏秋瞥了一眼浓烟滚滚的大楼心急如焚。 他跑到位于底层的急救科：“张承功，有没有人受伤？” “有！”张承功：“有一人重度烧伤，三人轻度烧伤，还有二十多人吸入了大量浓烟呼吸道受损。” 夏秋立刻冲到急救室。 看到那个重伤的病人，夏秋傻眼了：“蒋婷，怎么是你？！” 蒋婷艰难地睁开眼睛：“夏，夏医生，是你吗？” 夏秋：“别说话。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张医生，情况怎么样？” “全身70%烧伤，体温升高、器官有衰竭的迹象。”张承功：“她是不是在几年前的疫情时候被感染过？她……” 夏秋知道张承功想说什么：“她会挺过来的！” 夏秋顾不上照看其他轻伤的病人，也顾不上楼上的大火，连同张承功投入紧张的救治工作中。 从上午一直到傍晚。 期间消防人员和医院保安几次要求他们撤离，可是夏秋都不为所动。 直到天色渐黑，蒋婷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 夏秋松了一口气。 他走出急救科，抬头看了一眼，整栋门诊大楼已经熏黑了。 夏秋找到一个正在收拾装备的消防人员，问道：“损失情况怎么样？” “四层五层过火，六层部分过火。设备什么都烧光了。具体经济损失还得你们单位配合核算。” 夏秋重重的叹了口气。 唯一的好消息是所有人最后都撤了出来，没有人员被困。 这栋大楼是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主要门诊大楼，失火后，整个医院几乎停摆。 如果搁以前，这样的损失医院还能承受。 但是在亨氏医药入驻之后，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就开始了大踏步的扩张。 因为失火遭受了上千万的损失，又暂时关门，单单是挖来的那些国外专家的工资都是一笔无法承受的庞大开支。 东南科大学的领导几次开会都愁眉不展。 可蹊跷的是亨氏医药的代表对于这样的损失仿佛完全不在意。 有问题！ 亨瑞笑容满面的表示亨氏医药有意注资帮助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渡过难关，夏秋就意识到这场大火背后有问题！ 夏秋跟曹琳分享了自己的猜测。 曹琳有些怀疑：“不会吧，亨氏医药占了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一半的股权。他们会故意纵火烧自己的钱？” “也许眼下对他们来说是有些损失，但是他们完全可以承受。”夏秋：“重要的是借此机会注资之后，亨氏医药将彻底掌控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话语权！” 曹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会想办法调查的！” 次日，夏秋先是去检查了一下蒋婷的情况。 确定她恢复没有问题，夏秋玩笑道：“好好休息，医药费医院都给你报销了。医院还拨了一笔钱给你整容。你是想整成赵丽颖还是angelababy呀？” 蒋婷哭笑不得：“我只想恢复原来的样子！” 夏秋重重点点头：“医院已经为你找了国内最好的整容专家。等你恢复好了就给你安排整容手术。你会像以前一样漂亮的！” “谢谢夏医生。”蒋婷问道：“对了，火灾调查情况怎么样了？我总觉得这场火灾有些奇怪。” “哦？”夏秋追问道：“什么地方奇怪了？” 蒋婷：“医院火灾最危险的就是这里有很多氧气瓶。火灾发生的第一时间我想的就是尽可能搬走所有氧气瓶，避免火灾扩大。可是我找遍了所有科室，连一个氧气瓶都没有发现。” “一瓶氧气都没有？” “嗯。呼吸科那边居然都没有备氧气瓶，太奇怪了。” 夏秋脸上露出玩味表情：“是啊，太奇怪了！” 蒋婷第一手的证词进一步验证了夏秋的猜测。 可是猜测并不能作为证据。 夏秋如果想证明是有人故意纵火，还需要曹琳的帮助。 “消防队已经详细勘察了现场。火灾是由药房里存放的易燃化学品引发的。没有任何人为纵火的迹象。换句话说，纵火的人考虑得非常周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他们既要让医院停摆，又要控制损失，不可能不留下线索。” 夏秋调阅了火灾当天的值班记录和开会记录，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在火灾当天，失火的楼层所有人员都被安排在其他楼层开会。 这导致火灾没有被第一时间发现。 越来越多的证据都指向这是亨氏医药自导自演的一场火灾。 可是夏秋始终没能找到直接的证据。 眼看医院的资金的窟窿越来越大，学校方面随时都可能松口，夏秋也越来越心急。 曹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夏秋，你不要再纠结证据了！你自己也说了，亨氏医药冒这么大的风险放火不可能留下明显的证据。” “那怎么办？” 曹琳：“虽然身为一个警察说这些话不太合适。但我绝对不会让一个罪犯从我手上溜走的。即便暂时没有证据。”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夏秋找到了蒋婷：“蒋婷，医院失火当天你是一个人冲入火场的吗？” “嗯。”蒋婷：“我担心氧气瓶引发更大的火灾，一个人回到了火场。” 夏秋：“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 “异常的情况？” “比方说什么人从失火的药房里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蒋婷也不笨。 结合这几天夏秋的询问，蒋婷大概也知道这场火灾是怎么回事了。 听夏秋的意思是要她作伪证，蒋婷显得有些迟疑。 夏秋：“我不会让你在法庭上指认任何人。我只需要你破坏亨氏医药控制医院的企图。明白了吗？” 蒋婷点点头：“夏医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天，有关一名外籍人员出现在起火现场的消息就从蒋婷口中传了出去。 虽然蒋婷语焉不详、含含糊糊，但是结合亨氏医药在董事会上暧昧的态度，足以引发大家的联想了。 这不，医院领导主动找到夏秋跟孟晴，洽谈由泰康医药增资帮助医院度过危机……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咯？ 意识到亨氏医药就是这次失火的幕后黑手，学校方面直接撇下了亨氏医药同夏秋和孟晴见了一次面。 会上，学校领导还在控诉：“这帮资本家太过分了！为了控制医院居然连放火这样的手段都干得出来。我们这是引狼入室了啊！” 另外一名学校领导也点头附和：“问题现在狼都进家里了。我们应该怎么办？请佛容易送佛难啊！引入了大量的人才和设备之后，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现在开支比原来扩大了三四倍。如果没有亨氏医药后续的资金支持，医院很快就会破产。” 夏秋：“陈校长，我们今天不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嘛！” “嗯。这件事宜早不宜迟！”陈校长看向孟晴，问道：“孟总，你们能替代亨氏医药吗？” 孟晴瞥了夏秋一眼，回道：“陈校长，如果你想听实话的话，不能。亨氏医药目前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推行的模式参考的是国外的高端私立医院。除非医院彻底私有化然后大幅提升医药费，否则根本无法维持。” “不行！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不能成为少数人的特权！” 孟晴：“嗯，我也赞同陈校长你的观点。所以我们必须借助这次火灾的机会，削减不合理的开支。” 陈校长跟孟晴具体协商了一下入资的问题。 总体的计划就是先控制开支，如果需要钱就找泰康医药，绝对不能让亨氏医药继续扩大话语权。 这场会议对夏秋和孟晴来说无异于是一场标志性的胜利。 许多医院里的老员工听说要全面引入本地的投资方，控制外方话语权，都十分高兴。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期待这个结果。 反对的人里居然包括了夏秋的导师！ 梁婉清：“亨氏医药注资带来的不仅仅是资金，还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最有经验的医疗专家。你们现在这是在倒退！” 夏秋也没料到有天要跟梁婉清公开辩论。 但是他不得不站出来：“梁博士，恐怕我无法认同你的观点。资金、设备、人才，这都是一家顶级医院所必须的。但是一家顶级医院并不一定会给老百姓带来切实的好处。梁博士，扪心自问，你觉得国内有多少人能负担得起那些医疗设备和顶级专家的费用？” “不论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你们是在开历史倒车的事实！” 丢下这句话，梁婉清甩手离开了会议室。 夏秋冲其他人摆摆手：“你们继续讨论。我去找我导师谈谈。” 夏秋找到梁婉清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医院门口。 他追了上去：“梁博士，你该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生气？不至于。”梁婉清：“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目光这么短浅而已。有了亨氏医药的设备和人才，我们可以开展以前无法开展的医疗项目，救治我们以前救治不了的病人。” 夏秋：“梁博士，你应该很清楚。‘以前无法开展的医疗项目’的价格都是以百万位单位的，普通病人能承担的了吗？少数特权阶层如果真的需要这样的诊疗服务大可以去国外。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是我们身为医生是要为广大病人服务的。而不是给少数人提供便利！” 梁婉清横了夏秋一眼：“你是要跟我这个资本家后代划清界限咯？” “那倒不是。”夏秋笑了笑。 梁婉清能这么说，说明她并没有真的生气。 “我实事求是表达我的观点而已。我保证，将来医院经济条件好了，会想办法提高医疗条件。但是一切都是以病人可以承担为前提。如果病人没有办法承担，医疗设备再先进又有什么意义呢？” 梁婉清点点头。 作为一个富家女，她已经算是非常接地气了。 不然的话，恐怕能为了这个话题跟夏秋彻底撕破脸。 梁婉清：“今晚能去我家吃顿饭吗？” “呃……” “你别误会。只是吃顿饭而已。”梁婉清：“你几个月不去我家，我爸妈又开始唠叨让我相亲找对象了。” 夏秋莞尔：“好吧，我到时候会去的。” 夏秋本来打算去吃个饭给梁婉清争取几个月清净的日子，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谁知，朱莉坚持要跟着一起。 夏秋嘴角抽了抽，问道：“你真的理解了我说的话了吗？” “理解了呀。”朱莉：“你去梁婉清家吃饭，让他父母知道她在跟异性交往，不用为她的感情问题担心。但是如你所言梁家和魏家都跟亨氏医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果你去被伏击了怎么办？” 夏秋恶寒，心说我宁肯被伏击也不要带着你一起去梁婉清家！ 可是朱莉异常坚持，甚至以死相逼：“保护你是我生命唯一的意义。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说着，朱莉就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 夏秋直接抢了过去。 “你哪来这么多匕首。我几个月加起来没收了三四十把，都够开个刀具店了！”夏秋：“这把也没收了！” 对上朱莉决绝的眼神，夏秋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你要跟着就跟着。” 梁婉清打开门，看到夏秋和朱莉站在门口，她微微愣了愣：“你们……先进来吧。” 梁婉清玩味地打量了朱莉一眼，侧开身。 夏秋压低音量解释道：“事情很复杂。我有机会再给你解释。” “嗯。”梁婉清：“一会儿别露馅就行。” 对于朱莉这个第三者的加入，梁婉清的父母也十分诧异。 他们好奇地打听起朱莉的身份、家世。 夏秋本来还担心朱莉会露馅，谁知，她编了一套无可挑剔的人设背景：中东土豪国公主、欧美顶级医学院毕业，现在在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工作。 对于梁裕民有意无意提起的国外、学校的情况，朱莉对答如流、完全没有露怯。 梁裕民彻底相信了她的身份。 这位父亲有点为自己的女儿担心起来：这个朱莉的条件可一点都不比他们女儿差……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家可是公主！ 朱莉编的身份滴水不漏，夏秋甚至都信了！ 他悄悄问朱莉：“你真的是中东土豪国的公主？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沦落到在战场上为别人拼命？” “我编的！” “……”夏秋：“那么多细节是怎么回事？” “我曾经绑架过一个公主。在他父亲支付赎金之前她被我们关了两个月，跟我聊了好多她的事情。” 夏秋恶寒：“那个公主你们最后放了吧？” “当然。我们是讲诚信的！” 梁裕民夫妻二人依然被蒙在鼓里。 吃饭的时候，梁裕民愧疚：“真不好意思，不知道有贵客登门也没准备。这些菜朱莉你还吃得惯吗？” 朱莉特别接地气：“没事，我不挑剔。” 梁裕民夫妻二人见状更担忧了。 这样一位出身显赫的公主在夏秋身边，夏秋还能正眼看他们家女儿吗？ 送走两人，梁婉清的母亲将女儿叫到房间：“婉清啊，你可得加把劲！我看那个公主跟夏秋关系可不一般！你说她登门是不是为了让咱们家知难而退啊？” 梁婉清哭笑不得：“妈，你想太多了！” “是我们想太多了吗？是你想太少了！你都多大了，才碰到一个看得上眼的男人，上点心吧！” 梁婉清愕然。 她琢磨一下，好像除了夏秋之外，她还从来没有遇到愿意进一步接触的男人。 要是她坐以待毙，错过了夏秋，还能遇上让她动心的男人吗？ 见自己女儿终于觉醒，梁婉清的母亲满意的点点头：“丫头啊，要不要我跟你说说我当初是怎么收复你爸的？” “呃……怎么做的？” 梁婉清的母亲给了她一个暧昧的眼神：“你要利用自己先天的优势。我女儿这么漂亮，有哪个男人在你面前能把持得住！这么说你懂了吧？” 梁婉清愣了愣，脸有些发烫：“妈，你瞎说什么呢！我回房了！” 躺在床上，梁婉清想到自己母亲的话，脸依然有些发热。 难道真的要她主动用身体引诱夏秋？ 梁婉清摇了摇头：“不行，夏秋可是我的学生，要是失败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与此同时，回家的路上，出租车司机时不时回头瞥一眼。 夏秋含笑搂住朱莉的肩，冲司机问道：“我女朋友漂亮吧？” “漂亮！”司机：“小伙子好福气啊！” 朱莉微微有些不适应，可是却没有尝试挣脱。 为了报复夏秋，朱莉回去后绘声绘色描述梁婉清一家人是多么喜欢夏秋。 曹琳恶狠狠地瞪着他：“朱莉说的是不是真的？” 夏秋欲哭无泪：“朱莉啊，你不是我的保镖吗？怎么成了旁人的间谍？” 朱莉撇撇嘴，心说：谁让你回来的路上占我便宜了！ 第二天曹琳突发奇想去接夏秋下班。 巧的是正好撞见了梁婉清。 两女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夏秋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周围尴尬的气氛：“那个，梁博士，就说到这儿吧。明天我上班去你办公室后我们再细说。曹琳，我们走吧。” 梁婉清突然想到自己母亲的话。 她冲夏秋问道：“夏医生，你现在还跟曹警官住在一起吗？” 曹琳：“我家有个空房间正好租给他，有问题吗？” “夏医生住那边是不是太远了点，每天上班下班都得快一个小时。我在学校附近有一间公寓。空着也是空着。夏医生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便宜点租给你。” 曹琳冷冷地盯着夏秋，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配枪，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拔枪。 夏秋哪敢乱答应：“谢谢梁医生你的好意，我回头考虑考虑。” “嗯。”梁婉清坐上自己的玛莎拉蒂跑车：“那我先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曹琳幽幽地问道：“梁医生是什么意思？莫非她觉得你跟我住一起不合适？” “你多虑了。”夏秋急忙救火：“人家不都说了么，公寓空着也是空着，想租给我。” “不许你答应！” 夏秋摊开手：“我也没答应。跟你住一起虽然吃不上像样的饭，但好歹不用交水电费。我才不搬走呢。” 曹琳心里很满意夏秋的回答，但是却傲娇的表示：“哼，下个月开始就收你水电费！” “那我就搬了。” “你，你敢！” 说着，曹琳就要掏枪。 夏秋慌忙帮她扶着方向盘：“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这么激动干嘛！老老实实开车，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曹琳这才收敛心神专心开车。 夏秋闲着没事掏出了搏击俱乐部的通讯器研究起他之前收藏的帖子。 这是一篇力量等级的介绍帖。 对于有师徒传承的人来说，这样的介绍帖毫无意义。 浏览量仅仅个位数。 但夏秋可是自学成才，没师父教没师兄指点，这样的帖子是他了解其他会员实力唯一的方式。 这篇帖子的作者用最通俗的语言介绍了不同等级的武者。 第一等级为初级武者，标志是反应速度和力量都超过了常人，一拳可以打出一百公斤的力量，可以凭借速度、力量碾压击败普通格斗高手。 曹琳跟朱莉勉强都达到了这个标准。 初阶武者在普通人当中已经是非常强悍的存在了，普通小混混十个八个也构成不了威胁。 可是作者居然在后面备注：入门，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武者。 夏秋瞥了一眼专心开车的曹琳，无法想象她看到这条评价的反应。 更高一级就是夏秋目前的等级了。 到了中级武者就彻底跟普通人划清了界限，一拳最高可以打出五百公斤以上的力量。 一拳打飞敌人，击碎石块都成为可能。 作者对不同等级有个基本阐述：一个武者最多可以挑战自己等级内更强的对手，但遇上越级的对手将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点夏秋深有体会。 曹琳比他低了一个等级，面对夏秋的攻击，曹琳即便抬手格挡，夏秋也可以打碎她的骨头。 这样还有什么可打的！ 夏秋看了看高级武者的标准：中级武者无法“破防”。 这令夏秋想到了他晋级赛时亨瑞硬抗了他的那一拳…… “还得想办法提高实力啊！” 虽然夏秋拥有百分之百提炼效率的炼丹炉可以百分之百的吸收高阶材料。 但过惯了苦日子的夏秋总觉得，这样利用高阶材料还是有些暴殄天物……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这是彩虹糖吗？ 夏秋想到为了给曹琳快速提升实力做的筑基丹。 直接淬炼吸收的效率是有上限的，要更好的利用高阶材料，还是得回过头来研究研究制丹！ 夏秋工作之余开始翻看各种道家丹药介绍。 其中，一个叫做“固本丹”的丹药引发了夏秋极大的兴趣。 根据描述，固本丹可以长期服用，用来辅助练体。 练体入圣、飞升天界什么肯定是瞎扯淡，但长期服用这一点很契合夏秋的需要。 夏秋结合药物属性对固本丹的配方进行了研究，最终确定了配方、比例。 这段时间，夏秋将所有收到的会员礼包里的高阶材料都保留了下来。 他又跟其他会员交换了一些材料。 一个多月后，夏秋终于攒齐了固本丹所需的全部材料。 看着面前一堆材料，夏秋默默祈祷：“这可是两个月的全部存货，要是搞砸了我就一头撞死了算了！” 沐浴更衣，焚香颂经之后，夏秋将材料处理好之后依次投入炼丹炉。 炼丹炉内很快开始了激烈的反应。 里面的物质形态不停变换。 夏秋的心跟着悬到了嗓子眼。 在半个多小时紧张的等待后，夏秋成功的练出了第一炉固本丹！ 夏秋数了数，总共二十粒固本丹！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吃了一颗。 熟悉的感觉遍布全身，他的肌肉、骨骼、经络都得到了加强。 夏秋粗略的算了一下。 他用了九份材料，练出了二十粒固本丹，利用效率提高了整整一倍有余！ 换算下来就是200%的利用效率。 想想搏击俱乐部的其他会员直接吃药渣或者只能用30%、40%的炼丹炉，夏秋200%的利用效率绝对会令所有人眼红。 夏秋将固本丹分了几粒给曹琳。 她的实力几天内突飞猛进。 曹琳自信心爆棚的要去参加晋级赛，夏秋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夏秋指了指被他拍坏的桌子：“啥时候你能扛这么一下再提晋级赛的事情。” 曹琳气不打一处来：“变态！” 支走了曹琳，夏秋找到朱莉：“朱莉，你是我的保镖，实力太差了可不行。这里是一颗筑基丹、一颗固本丹。你拿去吧。” 朱莉半天都没有伸出手。 “怎么，你不想要吗？” 朱莉：“我，你要我怎么报答你？” 夏秋莞尔：“你的命都是我的，我给你吃跟我自己吃有什么区别嘛！拿去吧。” 朱莉点点头，收下了两颗丹药。 两天后，朱莉实力就反超了曹琳。 这让曹琳十分受挫：“凭什么啊，我都吃了四五颗固本丹了，怎么还没她进步快！” 夏秋强忍着笑：“你还是别浪费东西了，全给朱莉吧。她的天赋明显比你高。” 曹琳恨恨的将固本丹全塞到了朱莉的手上。 后面几天曹琳每天下班都要跟朱莉对练一两个小时。 夏秋本来还会参与，可他总是容易误伤二女，夏秋索性当起了看客。 夏秋下班的时候又买好了薯片、爆米花，准备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他忽然收到了一条挑战。 夏秋晋升之后继续升级无望，暂时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收到挑战通知的时候夏秋才想过来：青铜会员虽然不需要定期打比赛保持等级，但是所有低等级会员都可以向他发出挑战。 高级会员还是很拽的。 根据规则，夏秋可以自主决定挑战的时间、地点。 夏秋想了想，直接把地点定在了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天台，时间则定在凌晨一点。 值班到了一点钟，夏秋跟张承功打了个招呼，自己来到天台。 挑战他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夏秋盯着对方看了会儿：“我是不是认识你？” “我是亨氏医药亚洲公司副总戴维。” 夏秋点点头：“亨瑞的人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来吧，快点打完我还要去值班呢。” 戴维飞扑上来。 因为面对的是低一个等级的会员，夏秋原本没有太当回事。 可是交手两个回合，夏秋暗暗心惊。 他拉开距离：“喂，你真的是最低级的会员吗？” “被你看出来了。我原来是白银会员。”戴维嘴角挂着冷笑：“为了挑战你，我前两天特意输掉了挑战赛。” 夏秋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这也太坑了吧！ 为了名正言顺的挑战他，居然一口气降了两个等级！ 戴维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中级武者的顶峰。 虽然还没有超出夏秋的等级，但是他打起来也足够吃力了。 夏秋一拳打过去戴维硬抗下来都不会太吃痛，可是戴维同样一拳打过来，夏秋就算卸了几分力胳膊依然被震得发麻。 戴维似乎并不着急。 他一点一点的加快攻击的频率和节奏，似乎是在试探夏秋的实力。 夏秋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 他拉开距离：“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打算继续让你了。” 戴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夏秋瞬间进入时间减速的状态，一拳将他击飞。 要是搁普通人，挨了这样一拳不死也瘫痪了。 但是戴维的实力毕竟比他强了大半个等级。 他咬着牙，艰难的爬了起来：“你，你……”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下次晋级赛选择挑战的对手慎重一点。我先走了。” 下了楼，夏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亨瑞派手下来测试他的实力是什么意思。 是想确定要开多大的价码收买他？ 亦或是要判断夏秋的威胁，决定要不要除掉他？ 夏秋痛恨这种实力被人碾压，只能揣摩对手想法的感觉。 趁着医院还在修复当中，夏秋索性请了半个月假，专心在家研制丹药。 半个月后，夏秋成功练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小药丸。 曹琳凑过来瞅了瞅：“这什么玩意？彩虹糖吗？” 夏秋汗颜：“别瞎扯。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干吗用的？” 夏秋：“这叫‘紫金丹’。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人肌肉和骨骼的强度。不过后作用很严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 “就一颗？” “嗯。” “靠不靠谱吧，别等遇到强敌你一口吞下去自己拉肚子跑厕所去了。” “……”夏秋：“你当我是江湖术士吗？” 这样保命的东西，夏秋时时刻刻带在身上，谨防亨瑞的偷袭。 可是亨瑞迟迟没有找他麻烦的意思。 直到有一天，亨瑞拿着一颗固本丹找到他：“这是你做的？” 夏秋一脸警惕地看着亨瑞……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起进入瓶颈期 虽然配方、炼制方法夏秋已经完全掌握了。 可局限于材料太少，夏秋无法炼制更多固本丹。 还是曹琳给他提了一个主意，每次炼制的固本丹都拿出一两颗用来跟搏击俱乐部的会员换材料。 这解决了材料不足的问题。 夏秋一直很小心，尽力避免引发任何不必要的关注。 没想到还是被亨瑞察觉到了。 夏秋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亨瑞：“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想跟你交朋友。你是知道的。” 这样的说辞并没能说服夏秋。 夏秋：“不好意思，我暂时不打算交朋友。” “那我们就谈一笔生意。”亨瑞：“周水当初跟我说有可能通过炼丹大大提高材料的吸收效率我还不相信。直到我的一个朋友跟我炫耀他花大价钱买来的固本丹，我才意识到周水说的是真的。” 亨瑞见夏秋一脸警惕，也不再啰嗦了：“你帮我炼制更多的固本丹。需要什么材料尽管说。我无限量的供应你。作为报酬，炼制出的固本丹十分之一都归你所有。” “十分之一？”夏秋摇摇头：“太少了。” “你想要多少？” “百分之八十。” “你不要太过分！”亨瑞：“我提供材料，就分百分之二十？” 夏秋：“即便这样效率也有40%了。比绝大多数炼丹炉效率都高。我看你求购40%效率的炼丹炉求了挺久也没买到。” 亨瑞冷冷地盯着夏秋。 事实上夏秋说的没错，提炼效率40%的炼丹炉少之又少，亨瑞整整收了十年也能没收到一个。 不然他的实力也不会卡这么久无法提升。 固本丹的效率达到了惊人的200%，即便只分给他两成，也比他那个30%效率的炼丹炉好用了。 亨瑞考虑了良久，冲夏秋伸出手：“成交！” “这就成交了？”夏秋还没反应过来呢。 亨瑞答应一周之内就给夏秋足够炼制二百颗固本丹的材料，让他做好炼丹的准备。 换句话说，夏秋可以免费得到整整一百六十颗固本丹！ 一百六十颗啊！ 真的可以当彩虹糖吃了！ 可是夏秋高兴之后很快警惕起来。 曹琳也觉得这则交易很蹊跷：“他难道都不担心你实力增长太快了吗？有鬼！他大概是想借机学习你怎么炼丹。等他学会了，就会第一时间除掉你。” 夏秋点点头：“但是一百六十颗彩虹糖……不不不，是一百六十颗固本丹。太诱人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就算夏秋不干这一票亨瑞也将他视为对手，何不搏一搏呢。 不过夏秋无论如何也不会泄露自己炼丹炉的秘密。 为了完美的隐藏真相，夏秋摆起了迷魂阵。 他征用了泰康医药的一条生产线，利用一个锅炉炼制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终于拿出成品。 夏秋知道，亨瑞肯定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在完成这一票之后，亨瑞再也没有给夏秋提供过材料。 与此同时，亨氏医药一口气买了一百个同型号同规格的锅炉，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炼药。 要是古代的炼丹术士穿越到现代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很欣慰：炼丹大业后继有人啊！ 顺利得到一百六十颗固本丹的同时还摆了亨瑞一道，夏秋心情大好。 夏秋自己是不用愁了。 曹琳和朱莉也可以隔三差五吃上一颗。 夏秋甚至拿出几颗固本丹分给魏东。 自从给夏秋的筑基丹当实验品之后，魏东一直没有任何进步。 几颗固本丹下去，魏东差点没把夏秋当成再生父母。 魏东暗暗发誓：这么宝贵的东西夏秋都给他用了，他这辈子都不能背叛夏秋！ 魏东哪里知道，夏秋兜里还揣着满满一兜呢！ 夏秋把固本丹当彩虹糖吃，好处是进步飞快，坏处也很快显现：他又一次遇到瓶颈了。 曹琳得知这个消息甭提多开心了。 她将夏秋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把剩下的几十颗固本丹全搜罗过来。 “哈哈哈哈。这玩意你留着也没用，全给我吧！我马上就可以像你一样徒手碎大石了！” 夏秋撇撇嘴：“我表演给你看的时候你可是一脸不屑的样子。” 曹琳打了个马虎眼，敷衍过去。 可是曹琳嘚瑟了没多久，她也进入了瓶颈期。 随后是朱莉。 紧接着是魏东。 这几天，几个人天天围着夏秋问，要怎么突破瓶颈。 “我当初可是在生死关头才突破的。你们以为有那么容易吗？” 生死关头吗？ 曹琳沉默了。 朱莉捉摸着是不是回趟老家上战场挑战一下自己。 魏东也在考虑各种作死的套路。 巧的是就在这时候，搏击俱乐部举办了一次盛大的正式赛。 正式赛没有任何规则，从最低级的会员到最顶级的高手，都可以报名参加。 这场比赛的奖品很诱人：40%的提炼炉一个。 亨瑞为了一个40%的提炼炉都等了十年，可想而知，会有多少顶级高手为了这个提炼炉报名参赛。 夏秋等人报名的目的不在于提炼炉：见见世面，顺便挑战一下自己。倘若能突破瓶颈那是极好的。 比赛的规则公布之后，夏秋大呼坑爹。 比赛在野外展开，总共有五个起始点，每个起始点有一个信物。 任何个人或者队伍集齐所有五个信物则获胜。 曹琳：“分组是按照报名地点分的。我们会跟亨瑞他们分在一个组。很难赢啊！” “没事，咱们也不是奔着最终获奖去的。”夏秋：“亨瑞要炼丹炉就给他吧。咱们去打游击就行了。” 就这样，夏秋以“华夏游击队第一纵队”为队伍名，为几人报了名。 比赛当天，亨瑞看向夏秋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为了那个梦寐以求的炼丹炉，他将扫除一切眼前的敌人！ 夏秋则很轻松，甚至还笑容满面地跟亨瑞打招呼：“来的挺早嘛。我们是一个起始点的队伍，互相照顾。” 亨瑞还没表示什么，袁江帆冷哼一声。 夏秋玩味地打量着他，半开玩笑对亨瑞道：“我们做一笔交易吧。你把这家伙交给我，我和我的人都加入你的团队。赢了奖品算你的。怎么样？” 袁江帆很清楚那个炼丹炉对亨瑞的重要性。 他生怕亨瑞答应了夏秋的提议，语调颤抖说道：“亨瑞。我们，我们……可是朋友。” 亨瑞并没有立刻答复。 夏秋笑了笑：“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言毕，夏秋不顾袁江帆要杀了他的眼神笑呵呵的走了…… 第一百八十章 生存之道 冲着那个大奖，夏秋原以为会有许多人报名参赛。 但现实情况却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亚洲赛区的起始点除了他的团队就只有亨瑞的一支团队。 另外几个大洲的情况他无从得知。 比赛开始前，亨瑞带着自己人直奔起始点的信物。 等他摆好阵型准备保护信物的时候，夏秋的游击队已经消失在了山林中。 亨瑞：“这家伙……真的是来参加比赛的吗？” 夏秋带着曹琳、朱莉以及魏东，几人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打开背包开启了野营模式。 魏东看得一愣一愣的：“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 “放心吧，其他人都忙着去抢比赛信物，谁会来管我们。”夏秋吩咐道：“你也别闲着，去把这只鸡杀了。我们中午吃烤鸡。” 魏东恶寒，夏秋还真的是野营来的！ 曹琳和朱莉早已有了思想准备，一个生火一个烧水，忙得不亦乐乎。 吃了烧烤，又去河里抓了几条鱼作为晚饭，夏秋还有空跟魏东闲聊。 “你爹的时间大概就剩一年了。你做好准备应付魏物华了吗？” “只有一年了吗？我爹身体看起来还好得很啊。我一直以为他能多活几年。” 夏秋摇摇头：“亨氏医药的针剂只能提高生活质量，对延长他的寿命没有任何帮助。他熬不过明年冬天的。” 魏东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要是拼拳头，他已经不会怂魏物华和他的手下。 可是魏物华在东南市拥有广泛的势力，又控制着家族产业，他要怎么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魏家呢？ 夏秋拍了拍魏物华的背，宽慰道：“放心吧，有我帮你呢！” “嗯！”魏东：“我们今晚怎么办？” “就在这里露营啊。”夏秋：“我估摸着今晚几个主要的队伍就会打起来。明天白天我们再去看看情况。有便宜就捡便宜，没便宜就继续野营等比赛结束。” 曹琳幽幽地来了句：“这就是这家伙的生存之道。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夏秋横了她一眼：“说的跟我愿意这样似的。别的队伍不说了，单单亨瑞的队伍我们加起来都不够亨瑞一个人收拾的。老老实实等收拾残局吧。” 第二天上午，熄灭了篝火，收起帐篷，几人向几个起始点的中心地带进发。 中午时分，朱莉首先发现了搏斗的痕迹。 朱莉：“从两边行进的轨迹看是亚洲区参赛队跟非洲区碰上了。赢的应该是亚洲区的参赛队。” 夏秋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赢的是谁？” 朱莉指了指一片空地：“因为那里埋了四五个黑人的尸体。” 夏秋摆摆手：“走走走。亏得我还准备中午在这里吃烧烤呢。一点胃口都没了。” 一行人继续进发。 越来越接近中心地带，战斗的痕迹越来越明显。 夏秋都清楚的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之前还笑话夏秋的曹琳和魏东都紧张起来。 曹琳：“喂，要不咱们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野营吧？” 夏秋白了她一眼：“别忘了咱们的目的。” 夏秋不会贸然让自己的小队挑战无法对抗的对手。 进入核心的战区后，夏秋跟朱莉展开了侦察行动。 在搜索了几圈之后，朱莉发现了经过精心掩盖的踪迹：“这支队伍不知道是哪个州的。但是他们中没有任何人受伤，也没有同其队伍对抗的战斗迹象。应该和我们一样，一直在躲避主要对手。” 夏秋：“躲躲藏藏，肯定不是什么高手。咱们的对手就这帮人了！” 明确了目标，夏秋的小队在朱莉这个经验丰富的战场专家的带领下开始追踪这支小队。 第二天傍晚时分，朱莉终于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白人，说英语，跟咱们一样四个人。三男一女。正在……烤牛排。” 所有人听完都看向了夏秋。 曹琳揶揄道：“他们队长该不会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吧？行事风格跟你太像了！” “这是实战，别开玩笑！”夏秋板着脸，问道：“朱莉，你判断他们实力如何。我们能应付吗？” 朱莉：“我观察了其中一个人砍树的动作。他力量非常强悍，是个可怕的对手。我估计他们的小队整体实力比咱们强一截。” “就他们了。”夏秋：“我们需要的就是比我们强的对手。” 夏秋并没有偷袭，而是带着自己的小队直接走到了他们营地。 对方警惕起来。 夏秋抖了抖衣服，示意他没带武器。 对面一个身高一米九几的白人也站了出来：“嘿，我们身上没有任何信物。如果你们想赢得比赛就去找其他小队麻烦吧。我们只是来华夏旅游顺便看看能不能捡便宜的。” “巧了，我们也是来旅游顺便看有没有机会捡便宜。”夏秋：“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打一场友谊赛？” 确定夏秋等人没有任何恶意，他们也放松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乔治，美国人。” “夏秋，华夏本地人。” 乔治警惕起来，问道：“你们是亨瑞的人？” “不是。”夏秋：“实际上我是亨瑞的敌人。” 得知夏秋跟亨瑞不对付，乔治彻底放下了戒备：“给你一个友情的警告，离亨瑞远一点！” “谢谢提醒，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夏秋：“友谊赛的提议你们考虑一下？” 乔治跟自己的同伴商量了会儿。 他摇了摇头：“我的队友只想安安心心的露营。” 夏秋掏出四粒固本丹：“如果赢了这就是你们的。” 乔治眼睛放光：“这是论坛里传说的固本丹？” “对。”夏秋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 乔治的小队商量了会儿，掏出一个卡：“这里面存了六十个搏击币。价格跟四个固本丹相当。这是我们的筹码。” “很公平。” 既然是友谊赛，自然就不会拼命，大家定下规则，点到即止。 夏秋作为队长首先跟乔治对战。 乔治脱下外套，露出强悍的肌肉线条：“小朋友，我觉得你还是直接投降吧。” “不打打怎么知道呢。” 夏秋发动了攻势，乔治被夏秋的速度惊呆了。 夏秋一拳打在乔治身上的时候，也被乔治强悍的肌肉给吓到了。 两个人一个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一个打对方不痛不痒，陷入了僵持战中。 就在这时，朱莉和对方的侦查人员同一时间过来汇报。 “有敌人在靠近。” 朱莉的情报更具体：“对方应该是所有小队中的获胜方。” 夏秋立刻同乔治拉开距离。 他冷冷地盯着乔治，问道：“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的细节。” 乔治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比赛信物：“我要说这是我们捡来的你信不信。” 夏秋汗颜。 不管乔治手中的信物是怎么来的，它都引来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白忙活了 看到乔治拿出信物，曹琳和魏东都开始骂娘了。 魏东：“这家伙想死吗？” 曹琳：“我们跟他们保持距离吧。” 夏秋玩味地打量着乔治。 夏秋：“太迟了。我们的踪迹已经混到了一起。即便现在分开，追着信物找来的队伍也无法分辨信物在谁身上。不得不承认，这个策略很聪明。” 乔治摊开手：“谢谢夸奖。你的实力很强。我相信你应该能重创这支队伍。加油。等比赛结束，我们会回来帮你们收尸的。” 言毕，乔治就带着自己的人先撤了。 朱莉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帮可恶的美国人！”夏秋：“先弄一点痕迹，指向他们离开的方向，看能不能把潜在的敌人都引过去。如果失败的话就只能准备作战了。希望追来的小队在这之前已经损失惨重。” 完成一切工作，夏秋安排其他人藏了起来。 追来的人是一群身穿教廷制服的欧洲人。 他们除了一个人受轻伤跟在队伍最后外，其他人战斗力都是满值。 朱莉提醒道：“注意看他们走路的步伐。” 夏秋紧紧盯着其中一名红衣主教的脚下。 他走过一堆枯枝，但是细细的树枝居然没有一根被折断。 夏秋：“靠，这帮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这只欧洲教廷队伍停在营地中央。 几名黑衣主教在跟红衣主教分析什么。 一人指向夏秋和朱莉制作的明显痕迹，似乎提议往这个方向追。 但是红衣主教却摇了摇头。 朱莉：“糟糕，被看出来了。” “失策了，这帮美国人之前小心翼翼隐藏踪迹，现在这么明显，追他们的人肯定会生疑。” 夏秋：“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找到我们留下的痕迹。你们守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引开他们。” 曹琳抓住夏秋的衣服：“太危险了，让我来吧。” 夏秋摇了摇头。 “我去吸引他们还有可能活着回来，你们去就是送死。”夏秋：“一会儿我引着他们往西去。他们一走，你们什么都不要管，没命的往东跑，直到离开这片森林。知道了吗？” 曹琳还在犹豫。 夏秋看向朱莉：“带着他们平安离开这里！” 朱莉点点头：“明白！” 安全起见，夏秋从外围一直溜到距离这里几公里远。在那里，夏秋故意发出了一声叫喊。 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是这只欧洲队伍立刻发现，并且追了出去。 夏秋借着夜色跟这帮人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夏秋一直在走他走过的熟悉的路，找机会甩开这些人。 可是这帮人鼻子就跟装了火控雷达一样，不管夏秋躲到哪里，这帮人都能追踪到他的去向。 “这是逼着我现身投降吗？” 想到路上遇见的尸体，夏秋可不敢去赌这帮新教徒的道德水平。 就在夏秋考虑拼死一战的时候，他突然撞见了亨瑞的小队。 经过几场血战，亨瑞伤势严重，戴维、袁江帆等人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种情况下，夏秋突然冲到他们的营地，所有人都警惕起来。 亨瑞：“你躲到现在就是为了趁机报仇吗？” 夏秋开始了随口胡扯的模式：“我的小队情况比你还糟糕。我的队友都死了。” 见夏秋一点搏斗的痕迹都没有，亨瑞一脸鄙夷：“你出卖了你的队友？！” “随便你怎么理解吧。”夏秋：“现在我们必须要团结的时候。我可以治好你们的伤，如果你得答应帮我对付追我的人。” 亨瑞的几个手下都十分心动。 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他们迫切需要新力量的加入。 可是亨瑞却十分警惕：“追你的是什么人？” 夏秋：“几个美国人，领头的是个叫乔治的人。身高接近两米。” “呵，原来是那家伙。”亨瑞：“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治好了我们的伤，我就帮你对付这帮人。” 夏秋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他掏出银针，帮助几人治好了内伤，处理了外伤。 “你才是真正的医生！”亨瑞瞥了一眼袁江帆：“这个家伙一点都没用。” 袁江帆一脸委屈：这里都没有药材，除了充当打手我还能干什么？ 夏秋冲亨瑞问道：“所以你会帮我挡住乔治的队伍是吧？” “我是讲信用的。交给我吧。” 夏秋冲几人挥手告辞。 另外一边，亨瑞等人好整以暇等待对付那帮美国人。 当一名红衣主教带着四名黑衣主教出现的时候，亨瑞傻眼了：“夏秋，我跟你势不两立！” 听到身后传来战斗的声音，夏秋默默在心中为亨瑞祈祷：“希望这家伙能多撑一会儿。” 摆脱了那帮欧洲教廷的家伙，夏秋距离自己的小队已经很远很远了。 他本来应该去跟曹琳等人会合，但夏秋却转向另外一个方向。 有个仇夏秋必须得报！ 在搜索了一整天后，夏秋再次捕捉到乔治等人的踪迹。 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正在打扫战场。 所有人都带着伤。 乔治手上多了一个比赛凭证，显示这场战斗收获颇丰。 夏秋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从草从后面走了出来。 乔治立刻将凭证藏了起来：“你居然没死在那帮新教徒的手下？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夏秋：“给你个选择，将你弄到的两个凭证交出来。我可以不计前嫌放你一马。” “哈哈哈哈哈。” 乔治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怕了你？” “就凭我手上有刀。” 夏秋全力发动，突然出现在乔治身上，手中匕首搭在他的脖子上：“我的拳头打在你身上确实不痛不痒。但是匕首应该能划破你的气管吧。” 乔治：“你，你，这不是公平的比赛！” “从你拿我们当诱饵引开教廷的时候这就已经不是公平的比赛了。”夏秋：“凭证掏出来。” 乔治显然不是那种会为了荣誉不惜去死的人。 他老老实实掏出了凭证。 乔治：“你不会活到比赛结束的！” “咱们拭目以待吧。” 夏秋收起匕首，带着两个凭证消失在了丛林中。 乔治一拳将边上碗口粗的树锤断：“该死，忙了几天都帮这个华夏猴子忙活了！” “怎么办？要不要去追他？” “我们也得追的上他才行！” 夏秋在赛场的边缘找到了曹琳等人。 夏秋将匕首交还给了朱莉：“谢了。” 曹琳：“呼，你没事就好。既然我们都齐了就一起离开赛场放弃比赛吧。” “恐怕现在放弃比赛已经太晚了。” “为什么？” 夏秋将两个凭证掏了出来。 其他人看到都傻眼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起领奖？ 曹琳：“你疯了啊？这玩意会害死咱们的！” “不，这是咱们的保命符！”夏秋：“现在最强的一支队伍认定了咱们身上有比赛凭证。如果他们找到我们我们身上却没有，那才是死定了。” “对了，还没问你。你到底是怎么甩开欧洲教廷那帮家伙的？” 当夏秋说完之后，几人都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夏秋：“喂，你们什么眼神。我是医生，看他们伤的那么重，帮他们处理一下伤口而已。他们帮我拖住教廷的人都是他们自愿的。” 几人撇撇嘴，一副我信你有鬼的眼神。 揣着两个凭证，几人惴惴不安。 可其他小队的人迟迟没有找到他们。 三天后，几人都发起了牢骚。 魏东：“我们该不会要一直在这片森林里住着吧？” 曹琳：“我家电闸都没拉呢。要是失火了怎么办？” 朱莉：“我下周一还有课呢。” “所以你们都商量好了？”夏秋：“走吧，我们一起去战场看看最后的结果。这么长时间，不管是教廷还是其他队伍肯定都收集齐了另外三个凭证。还是那句话，有便宜捡就捡便宜。没便宜捡放下凭证，比赛就结束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达成了一致。 除了夏秋之外的所有小队要么全军覆没，要么苟且偷生。 乔治的小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夏秋找到他们的时候，他的女友死了，两个队友也身负重伤。 乔治冷冷地看着夏秋：“你想干什么？” “打扫战场。” 夏秋掏出了银针。 乔治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闭上眼睛等死。 可是夏秋的银针刺入身体后，他并没有任何不适。相反，身体的痛苦立刻减轻了许多。 夏秋又帮他的两个队友处理了伤处。 乔治不解：“你，你在干什么？” “尽一个医生的本分而已。”夏秋：“反正你们的小队也没有战斗力，对我构不成威胁了。” 完成这一切，夏秋就摆摆手带着自己的小队继续去搜索其他队伍了。 看着夏秋离开的背景，乔治不知道该感激这家伙还是憎恨他…… 救助了好几支小队，夏秋终于遇上了教廷的人。 一见面，夏秋直接掏出了凭证：“拿去吧，你们赢了。我们要回家了。” 那名满头银发的红衣主教上下打量了夏秋两眼：“我不认识你。”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这么巧，我也不认识你。” “放肆，你居然跟敢红衣主教阁下这么说话！” 红衣主教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不用动怒：“收起你的凭证吧。亚洲大区已经赢了。” 夏秋愣了愣：“什么鬼？” 曹琳先反应了过来：“亨瑞的小队得到了剩下的三个凭证？” 回去的路上，夏秋如坠梦中：“我靠，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跟亨瑞的小队手拉手一起登上领奖台吗？” 曹琳摊开手：“天知道。” 回到亚洲大区的起始点，亨瑞等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夏秋：“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得到另外三个凭证的？” 亨瑞冷冷地瞪了夏秋一眼：“那你们又是怎么得到两个凭证的？” 夏秋摊开手：“我是凭实力拿到的啊！” 袁江帆怒了：“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就一定是投机取巧吗？” 夏秋：“亨瑞，咱们做个交易吧。你把这个嘴欠的家伙弄死，我把我的两个凭证都给你。” 亨瑞扭过头看着袁江帆，眼看就要动手。 袁江帆面若死灰。 就在这时，夏秋说道：“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俩该不会当真了吧？” 袁江帆如蒙大赦。 劫后余生的袁江帆有意无意拉开了同亨瑞和戴维的距离。 亨瑞：“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要么一起领奖，要么决一死战。你应该不想选择后者吧？” 夏秋很清楚，他们合力确实有可能趁着亨瑞受伤赢下这场比赛。但是曹琳、朱莉还有魏东肯定活不下来…… “咱们一起领奖吧。”夏秋：“不过奖品要怎么分？” 亨瑞：“你会炼制固本丹，根本不需要炼丹炉。我标价五千收购炼丹炉。你得到了五个凭证中的两个，我付你两千搏击币。” “很公平。”夏秋：“不过我还想加个条件。这个家伙的命。” “成交。” 说着，亨瑞就拽住袁江帆的衣领将他丢向夏秋。 看着瑟瑟发抖的袁江帆，夏秋摇了摇头：“学长啊学长。你怎么就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呢。” 袁江帆直接给夏秋跪下，扑通扑通的磕头：“夏秋，我以前有眼不识泰山，不应该招惹你的。念在我们同学一场，你就饶我一条狗命吧。我我我离开东南市，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可以了吗？” 夏秋把玩了一下朱莉递过来的匕首。 袁江帆裤子都湿了。 夏秋：“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你脑袋里还装着一本我很感兴趣的医书呢。一个字不落写下来，我再考虑怎么处置你。” 虽然袁江帆很担心写出了医书后夏秋依然会了结他的性命，可是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朱莉的匕首下，袁江帆下笔如飞默写起了医书。 夏秋一边看一边提醒：“写慢点。要是错了一个字的话别怪我不遵守诺言。” “我，我倒背如流，绝对不会写错的。” 夏秋满意的点点头。 曹琳将夏秋拉到一边：“你真的要放过这家伙吗？” 夏秋：“你也看到了，亨瑞已经彻底放弃这家伙。没了亨瑞这个靠山，单单他一个人根本不足为惧。更何况我只是说不杀他，又没有说要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 曹琳点点头：“明白了。一会儿他默写完医书，人就交给我吧。” 这场比赛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夏秋收获颇丰，不但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医书，而且还赚了两千搏击币。 这对目前的夏秋来说是绝对的天文数字。 夏秋甚至都没想好要怎么花。 可要说这场比赛最大的收获，还是让夏秋看清了这个世界暗处的力量。 整个教廷有几十名红衣主教。 即便这样，教廷也只是几大势力之一。 这个世界上究竟还隐藏了多少未知的高手？ “去想那些干嘛，起码今天是大丰收。” 夏秋喊上曹琳等人，开开心心准备离开。 一个人忽然喊住了他。 乔治：“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夏秋：“那你想怎么办？” 乔治扫了几眼，目光停在了曹琳身上：“我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死的。” 曹琳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第一百八十三章 梁婉清又醉了 回家的路上，曹琳始终沉默不语。 终于，到家之后，曹琳憋不住了，转身问道：“夏秋，如果真的是梁家杀死了我父母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夏秋叹了口气。 任凭夏秋再怎么想，也绝对不会想到害死曹琳父母的人居然跟梁家有关系。 夏秋：“乔治那个人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还说不好呢。即便他说的是真的，也不能证明梁婉清一家跟你父母的死有直接关系。这件事交给我来调查吧，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曹琳紧紧盯着夏秋的眼睛。 夏秋：“你该不会是想问你跟梁婉清同时掉水里我会先救谁吧？” “呸！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曹琳：“梁婉清一家最好是跟我父母的死没关系。否则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言毕，曹琳就回了房间。 夏秋抓耳挠腮，越来越没有头绪。 朱莉：“你应该知道乔治没有动机在这件事上撒谎吧？” “我当然知道！”夏秋：“正因为如此我才心烦！” 朱莉的低情商再次暴露无遗：“既然如此有什么好心烦的？把梁家的人绑起来，严刑逼供。如果他们跟此事有关就杀了他们。如果他们跟此事无关就放了他们。多简单。” 夏秋横了她一眼：“行了，你赶紧去洗澡睡觉吧。明天你还要上课呢。” 在山林里风餐露宿了好几天，夏秋虽然很头疼，但是躺到柔软的床上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在他的梦中，梁婉清化身绝世高手同曹琳打得难解难分。 最后两人都身受重伤。 两女眼巴巴看着夏秋，要求夏秋帮她们杀死对方。 夏秋拿着匕首，根本不知道该将刀挥向谁。 他猛地惊醒过来。 意识到只是一场梦，夏秋松了一口气。 “还是尽快弄清楚怎么回事吧。否则我会把自己逼疯的！” 这天上班的时候，夏秋将梁婉清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梁婉清还以为是有病人需要会诊：“病人情况怎么样？外伤吗？” 夏秋：“梁博士你坐。” 梁婉清愣了愣，坐了下来。 “没病人？” “嗯……” 夏秋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总不能开门见山问“你家人是不是杀死了曹琳的父母”吧！ 梁婉清：“我在上班呢。下班之后找个地方再说吧。” “对对对，还是下班再说吧！” 梁婉清古怪地看了夏秋一眼，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下班的时候，梁婉清的车停在急诊科的门口。 张承功一脸艳羡：“香车、美人，夏医生好福气啊。” 夏秋横了他一眼，心说：好福气什么啊，说不定我今晚就要跟梁婉清拼命呢——如果她真的跟曹琳父母的死有关的话。 夏秋明显有话要说。 梁婉清也没有直接问，而是点了几杯酒给夏秋。 等夏秋几杯酒下肚，梁婉清劝道：“你跟曹警官职业、生活方式差异太大，住在一起有矛盾是难免的。” “呃……” 夏秋哭笑不得，梁婉清居然以为自己找她是因为他跟曹琳吵架了！ 梁婉清端起面前的烈酒一饮而尽。 她看着远方的建筑，说道：“如果你需要，我的公寓还没租出去。” 夏秋玩味地打量着梁婉清，总觉得她的表现有些古怪。 “梁博士，我没有跟曹琳吵架。” 梁婉清愣了愣，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心态，梁婉清问道：“那你一脸为难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夏秋：“……一点家事。梁博士，你能跟我聊聊你的家庭吗？” “我家庭其实蛮普通的。我父亲大学毕业就继承了家业，我母亲是国家芭蕾舞团的芭蕾舞演员，嫁给我父亲之后就做全职太太。” 这怎么看也不是普通家庭吧！ 不过这并不是夏秋关注的重点。 夏秋问道：“你家没有其他亲戚吗？” 梁婉清一脸狐疑地盯着夏秋：“你怎么突然打听起这些？” “随口一问。”夏秋：“你知道的，人遇上事情之后只要听说别人比自己更惨就释然了。聊聊你家里其他人吧。” 梁婉清回道：“我爸有个弟弟。他从小就不太合群。后来他去国外念书没念经济也没学管理，居然读的神学。关于这个叔叔的事情我都是听我爸说的。这么多年来我就见过他一面。十多年前的事了。” 夏秋追问道：“能具体说一下是哪一年吗？” 梁婉清虽然很不解，但还是努力回忆起了具体的时间。 那天正是曹琳的父母失踪的时候！ 梁婉清：“夏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事。”夏秋：“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而已。你也知道，我大学几年都没谈过恋爱。” 梁婉清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对吧，我怎么听说你偷窥校花洗澡被处分了呢。这可不是榆木疙瘩会干的事情。” 夏秋大窘：“能不提这事吗？” 为了避免引发梁婉清的怀疑，夏秋同她闲聊了一个多小时。 分开之前，夏秋试探着问道：“你知道你的叔叔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某个神学院当教授或者某个教堂当神父？”梁婉清：“我真不知道。他很多年跟家里没有来往了。” 夏秋：“那就好。” 梁婉清瞪着夏秋，质问道：“你说什么？” “我，我是说咱们喝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夏秋：“要是你醉了回去你爸又该怀疑我把你带坏了。” 梁婉清醉眼朦胧地瞪了他一眼：“胡说！” 平常梁婉清绝对不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你已经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还不想回去。我想再跟你聊会儿。” “呃……聊什么？” 梁婉清已经醉的口不择言了：“我，我长得不好看吗？还是身材不好？为什么其他男人看到我眼睛都直了，你对我，对我还爱答不理。” 夏秋傻眼了。 梁婉清这是在跟他表白吗？ “我……” 梁婉清：“我知道了！” 夏秋汗颜：“你知道什么了？” “你就是个gay！你跟曹琳住一起只是为了省下房租。你从来就是喜欢男人的。是不是？” 夏秋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对对对。好了，你真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夏秋显然低估了梁婉清醉酒之后的放肆程度。 夏秋架着她去找车的时候，梁婉清靠在他肩头，柔软的红唇时不时蹭到他，鼻腔呼出的阵阵香风直接打在夏秋脸颊上。 夏秋咽了口口水：梁婉清这是在逼他犯错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梁婉清的“考试” 夏秋和梁婉清一起进酒吧的时候里面许多男人就已经快用羡慕、嫉妒的眼神把夏秋杀死了。 待夏秋扶着醉态朦胧的梁婉清离开时，大家已经在心中诅咒夏秋了。 顶着巨大的压力，夏秋艰难的带着梁婉清来到停车场。 夏秋心中默念：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可是梁婉清完全没有响应夏秋的祈祷。 她整个人都挂在了夏秋的身上，考验着夏秋的承受能力。 艰难地将梁婉清转移到了车上，夏秋如蒙大赦，好会儿才缓过气。 “呼，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让她多喝几杯。彻底醉了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夏秋坐上驾驶座正准备开车送她回家，一名酒吧的保安拦住了他们：“你们喝酒了没有？” “不喝酒难不成来酒吧喝鲜榨果汁？” “那你们千万别出去。”保安好心提醒道：“酒吧外面两个路口都在查酒驾。你们出去就得被抓。” 夏秋：“我靠，那怎么办？” “酒吧三楼有休息室。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 夏秋点点头：“谢谢提醒。我考虑下。” 夏秋瞥了一眼副驾上梁婉清。 梁婉清根本没有意识到情况，醉眼朦胧看着夏秋，问道：“怎么还不开车？” “爆胎了。”夏秋随口敷衍道：“你在车上等一下。” 如果梁婉清开的是别的车夏秋还可以打电话叫代驾。 夏秋回过头看了一眼狗坐都嫌挤的后排，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钱人真是无法理解，就不能买个后排能坐人的车嘛！” 夏秋没得选择，只能掏出手机给曹琳的同事打了电话。 对方表示会帮忙后，夏秋只能静静等待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一辆警车停在停车场出口处。 一名男警察冲夏秋招了招手：“夏医生，我带你们过去。” 夏秋：“谢了。” “没事儿。我们曹队喝多了，我能不帮忙……咦，这不是我们曹队啊！” 男警察一脸古怪地打量着夏秋。 夏秋老脸一红，解释道：“这是我同事。我们……单位聚餐！” 男警察一脸怀疑： 单位聚餐会到消费这么高的酒吧？ 单位聚餐会让你一个单身汉送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医生回家？ 打量了半天，这名警察最后还是护送他们安全通过了检查站。 分道扬镳前，男警察瞥了一眼夏秋，交代道：“下不为例！” 也不知道他指的是酒驾还是指跟女同事喝酒。 反倒是梁婉清的家人一点都不介意，梁婉清的母亲嘴角还挂着暧昧的笑容。 “小夏啊，谢谢你把婉清送回来。你送她回房间吧。” “这个，不好吧。 “没事的。”梁婉清的母亲说道：“她醉成这样，我也扶不动她。” 夏秋只能硬着头皮将梁婉清扶上楼。 好在这会儿梁婉清老实了许多。 将梁婉清丢到她的床上，夏秋就准备离开。 谁知，梁婉清的母亲隔着门说道：“小夏啊，我明天还约了人去美容院。婉清就交给你照顾了。我睡觉去了。” 夏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要他留宿的意思吗？ 梁婉清对夏秋的“考试”还没结束。 她扯着衣服，似乎很不习惯穿着衣服睡觉。 夏秋一半期待一半担忧：“导师啊导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你舒舒服服睡觉。” 夏秋将白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夏秋几乎是在无意识状态中完成的。 解开后，夏秋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考验自己。 他直接盖上被子，然后离开了梁婉清的房间。 跑下楼，夏秋做贼心虚的开着梁婉清的玛莎拉蒂溜之大吉。 梁婉清的母亲撩开窗帘看了一眼逃跑的夏秋，微微叹了口气：“我的傻女儿啊。怎么教都教不会呢。” 夏秋回到家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汗臭已经盖过了酒气。 天知道他刚刚是怎么挺过来的！ 夏秋洗了个澡正准备回房睡觉，曹琳突然打开门。 夏秋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个，你怎么还不睡？” “我能睡得着吗？” 夏秋无奈的叹了口气：曹琳的同事果然还是告诉了她吗？ “琳琳啊，你听我解释。”夏秋：“我这不也是为了打探消息嘛。离开酒吧我把她送回家就直接回来了。什么都没做。真的！” 曹琳一脸古怪地打量着夏秋：“梁婉清喝醉了？还是你把她送回家？” 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夏秋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哼，我就知道你个家伙根本抵挡不住梁婉清那样的女人！”曹琳：“我不管你在梁婉清家有没有做什么。我父母的事情你打听清楚了吗？” 夏秋：“你父母失踪应该跟梁婉清的叔叔有关。时间地点都对的上。但是梁婉清的叔叔自从出去留学就没回来过。梁婉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叔叔在国外是干什么的，更不知道你父母的事情。” “你相信她吗？” 夏秋摊开手：“要不要我再找梁裕民打听一下？也许他会知道得更多一点。” 曹琳有些犹豫起来。 一方面，她迫切希望知道自己父母失踪的确切消息。 可是让夏秋继续跟梁家接触，她总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最终，曹琳还是更想要情报。 “搞清楚你是哪边的就行！” 丢下这句话，曹琳直接回到自己房间。 夏秋苦笑了笑正准备回去，曹琳房门突然又打开了。 曹琳一脸警惕地盯着夏秋，问道：“你在梁婉清家真的什么都没干就回来了？” “真的！”夏秋：“如果我做了什么人父母还能让我活着回来嘛！” “哼，你最好没撒谎。要是让我知道你撒谎了……” 曹琳比划了一个瞄准的姿势。 而瞄准的目标…… 夏秋下意识的收紧腿。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只是下棋？ 第二天，在医院里相遇的时候，夏秋和梁婉清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两人默契的都没提昨晚的事。 夏秋调侃道：“梁博士，你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 梁婉清大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对天发誓：她这辈子就醉过两次酒，还都是跟夏秋一起的时候喝多的。 夏秋又没劝酒，她自己喝多了能怪谁？ 梁婉清无奈的点点头：“知道了！” “对了，梁博士，我这个周末能去你家吗？” “你，去我家干嘛？” “我最近在学下棋。”夏秋：“你爸不是喜欢下棋嘛。我想跟他讨教讨教。” 梁婉清看向夏秋的目光越发古怪了：“只是下棋？” “只是下棋！” “好吧，我今天回家问一下我父亲周末有没有空。” “嗯，好。” “那就这样吧。” 两人尴尬的点点头，回到各自的科室。 夏秋一进办公室，张承功就鼓掌起来：“恭喜夏医生，飞黄腾达，以后再也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了。” “什么鬼？”夏秋：“老张你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 “啧啧啧，还装呢。你当我没看到吗？今天早上你是开着梁博士的车来医院的。” 夏秋横了他一眼：“别在外面乱说。昨晚梁博士车坏了，我帮她开去修了。” “这破借口，我都不想说什么了。”张承功拍了拍夏秋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是嘴碎的人，不会在外面乱说的。倒是你跟梁博士稍微注意一下影响，天天这样秀恩爱迟早会被所有人都知道的。” “……”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这几天完成了火灾后的清理和修复，已经恢复运营。 随之而来的就是运营资金的烦恼。 尽管在东南医科大学和泰康医药两位股东的强烈要求下，医院已经大手笔的削减了开支。 可是正应了那句老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没开张的时候泰康医药投入资金还能勉强维持医院的运作。 待开张之后，泰康医药全部的流动资金投入医院运营依然捉襟见肘。 这不，孟晴特意找到夏秋商量此事。 孟晴一脸严肃：“夏秋，你必须要做个决断了！要么放弃对医院的控制，要么大刀阔斧的对医院进行改革，改善收支状况。否则医院最终落入亨氏医药的手中不说，泰康医药也有可能会被拖垮。” “你就是想劝我涨价，是吧？” 孟晴点点头：“入不敷出，提升价格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投入了这么多的资源，继续维持原来公立医院的价格并不合理。”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夏秋：“如果把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当成私立医院来经营，那医院在我们手里跟在亨氏医药手里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钱……” 夏秋：“钱我会解决的。” 送走孟晴，夏秋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想把赚来的两千搏击币先留着，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换现金以解燃眉之急！ 两千搏击币不是个小数字。 即便按照20万人民币一个搏击币的“跳楼价”，总价值也是以亿为单位。 夏秋挂出去之后倒是有很多人买，可是这样一个一个得卖到什么时候才能凑够钱呢！ 就在夏秋烦恼的时候，一个连续从他手上买了五六个搏击币的人发出了疑惑：“你手头有很多搏击币要兑换吗？干嘛不直接找教廷。他们一向有多少收多少。” “教廷！”夏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搞清楚梁婉清的叔叔跟教廷有什么关系！” 夏秋主动联系上了欧洲教廷。 得知夏秋手上有近两千搏击币要兑现，对方非常重视。 夏秋提出他只相信华夏人，并且附带了一大堆苛刻的要求。 谁让夏秋手上有稀缺资源呢，欧洲教廷很快安排了一名华夏人同他取得了联系。 对方刚刚自我介绍，夏秋就陡然紧张起来。 “你好，我叫梁继荣。我是教廷派来同你接洽的人。” 夏秋：“两千搏击币不是个小数字，我们能见面谈吗？” “当然。”梁继荣：“给我你的地址，我立刻去华夏同你见面。” 看到地址里“东南市”三个字，梁继荣有些疑惑：“东南市？” “有问题吗？” “只是让我想起了我的家乡。我最快下周到东南市同你见面。” 收起通讯器，夏秋还恍如梦中。 进展是不是太顺利了一点？ 前一秒他还计划跟梁裕民下下棋，拐弯抹角打听一下梁继荣的情况。 后一秒，他居然直接联系上了梁继荣本人！ 那他周末还要去梁家吗？ “当然要去！”曹琳：“马上就要见面了，肯定要先了解一下敌人！” 夏秋眉头挑了挑：“别说这么绝对。事情的真相现在还不知道呢。” 曹琳：“如果你不想跟梁家闹翻，我可以帮你出手！” “别闹！”夏秋：“梁继荣是教廷的人。就算他真的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我们也得花时间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决断。我可不想贸然跟几十名红衣主教开战。” 曹琳无奈的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太激动了。” 夏秋牵起她的手：“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保证，不管是谁害死了你的父母我都会帮他们报仇的！” 曹琳抽回自己的手，横了夏秋一眼：“谁稀罕呀。我上班抓坏人了，你继续在家宅着吧！” 目送曹琳离开，夏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忙习惯了，难得休息一天，曹琳走后，夏秋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去泰康医药看看吧。好歹我也是泰康医药的大老板，一直不去看似乎不太像话。” 喊上正在天台练拳的朱莉，两人来到了泰康医药的新总部。 得到夏秋几乎无限多的中成药配方支持，泰康医药发展迅猛，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厂子。 得知夏秋要过来，孟晴带着公司几十名高管一起来到大门口欢迎。 孟晴推着轮椅走上前：“夏秋，你终于想起来泰康医药是你的公司了吗？” “呵呵。”夏秋：“之前不是没时间嘛。走，带我参观参观。” 一圈参观下来，听完孟晴的详细介绍，夏秋才意识到自己的资产已经多么庞大…… 作者佩玉说：一百八十四章在审核，不介意可以先往后看。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来啊，朝我开枪啊！ “……欧美市场长期被国际医药巨头把控，我们暂时还进不去。但是在亚洲市场、非洲市场我们开拓非常成功。尤其是非洲，我们的系列常用药因为价格低廉、无毒无副作用，已经成为当地药房、医院的标配。”孟晴骄傲地说道：“每隔一天，东南市国际机场就有一架货运飞机满载我们的药品飞往非洲。” 夏秋冲孟晴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孟姐，都已经是跨国医药巨头了！” 孟晴笑了笑：“夏秋你就别打趣我了。要不是你提供的大量专利配方，我们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进展。我只是给你打工的。” “不提这些。”夏秋：“泰康医药规模都做这么大了，怎么现金流一直没有跟上去？” 孟晴：“开拓新市场需要大量的投入。我们花了很多钱在国外的专利注册和药品临床测试上。西方药物上市流程太漫长了。我们只能精挑细选一些最有市场潜力的药品进行注册。” 夏秋点点头：“这个钱不能省！非洲市场始终是蝇头小利，还是得进欧美市场才能赚大钱。” “确实！” 孟晴吞吞吐吐起来。 夏秋立刻猜到孟晴想说什么：“孟姐，你放心吧。这周给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钱我保证是最后一笔。后面的钱我会想办法的。不能一直占用泰康医药扩大市场的钱来给医院输血。” 孟晴玩味地打量着夏秋。 医院的资金缺口可不是一笔小钱，夏秋打算从哪里弄钱？ 夏秋隐晦的笑了笑：“怎么，我还不能有点外快吗？” “夏秋，你要是有钱的话全部投入泰康医药吧。我保证你现在投一块钱，十年后会变成一百甚至一千块钱！”孟晴：“泰康医药现在太缺钱了！” 夏秋耸耸肩：“我的钱也就勉强够补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窟窿。泰康医药缺钱的话，该贷款贷款，该找人合作就找人合作。孟姐你看着安排，我完全相信你！” 孟晴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说起来我最近真的在洽谈新的投资方。梁裕民，梁总。夏秋你应该很熟吧？” 夏秋点点头：“嗯，确实很熟。我还跟梁总约了周末一起下棋呢。” “所以夏秋你是同意了？”孟晴：“梁氏集团有大量的闲置资金。跟他们合作会大大加快泰康医药市场开拓的步伐。” 夏秋刚要答应，突然想到了梁继荣。 夏秋：“先等等吧。别拒绝也别答应，拖一阵子。” 孟晴大惑不解： 夏秋跟梁婉清的关系暧昧不清，跟梁家上下也相处融洽，为什么还会有顾虑？ 见夏秋不打算解释，孟晴只能将这个问题藏在了心里。 送夏秋离开的时候，孟晴问道：“夏秋，你真的不留下来吃顿饭，体验一下自己公司的员工食堂？” “不了。”夏秋摆摆手：“琳琳中午偶尔会回家吃饭，我得回去煮饭了。要不她又得吃泡面了。” 孟晴一脸艳羡：“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挽留了。” 回去的路上，朱莉问道：“要不要我帮你调查一下这个孟总的背景，以防她跟其他军阀有联系？” 夏秋恶寒：“朱莉，你真得改改你的思维方式了！这里是华夏，没有军阀也不会有人突然拔枪相向。” 朱莉：“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 有时候话真的不能乱说。 他跟朱莉正要回家，突然听到广播说东南市内发生了一起持枪劫持人质的事件。 朱莉一脸古怪地打量着夏秋，脸上表情仿佛在说：你不是说华夏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夏秋汗颜：“这种事情在华夏八百年也发生不了一次！好像就在这条路前面，咱们绕路走吧。” 朱莉点点头。 夏秋有点不放心曹琳，打了她电话想问问她在哪里。 接电话的是她的同事。 “喂，曹队正在处理突发情况。你迟点再打过来。” “突发情况？”夏秋急了：“她该不会在匪徒劫持人质的现场吧？” “是，你不要慌，我们……” 夏秋直接跟朱莉说道：“别掉头了，曹琳在事发现场。我们过去。” “明白。” 电话那边的警察急了：“喂，我们警察在现场处置。你过来干嘛？” “过来保护你们曹队！” 丢下这句话，夏秋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夏秋赶到现场，曹琳的同事很快发现了他：“哎，你怎么还真来了！” “别废话，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名外地的逃犯在进入这个商场的时候被保安认了出来。逃犯劫持了一名女人质。为了人质的安全，曹队主动替换了这个人质。” “什么？！”夏秋：“所以现在曹琳头上顶着一把枪是吗？” 曹琳的同事点点头：“是这样……” “该死！”夏秋喊上朱莉：“我们进去。” 几名警察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直接越过了警戒线进入了商场。 商场的二楼，夏秋远远的就发现了逃犯以及被逃犯劫为人质的曹琳。 几名荷枪实弹的特战人员顶着盾牌跟劫犯对峙。 看到夏秋，他们下意识认为他也是警务人员。 一名特警队长吩咐道：“后撤，劫匪情绪很激动，你们去左翼策应。不要贸然行动。等待指挥部的命令。” 夏秋看向朱莉：“你有几分把握？” “给我一把狙击枪我有九成把握。” 夏秋点点头，冲特警队长问道：“狙击手在什么位置？” 特警队长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朱莉，心说：华夏什么时候有了外籍警察？ 但是不了解夏秋的身份，他没有草率去打听：“商场三楼、四楼都有狙击手待命。” 夏秋冲朱莉吩咐道：“你去三楼替换狙击手。我来跟劫匪谈判。如果我失败了，你就找机会动手。” “明白！” 现场的特警急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夏秋指了指被劫持的曹琳，回道：“我是她的舍友。” “……” 不顾特警的阻拦，夏秋越过了盾牌组成的防护区，走向劫匪。 曹琳很快发现了夏秋：“你过来干什么？！” “我可不想你再挨一枪然后我花一年的时间唤醒你。”夏秋：“放心交给我吧。我能应付。” 逃犯火了：“你当你是谁啊？” 夏秋调侃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悬赏吗？” “呵呵，来了个不怕死的。我头上有四十万悬赏，你有命拿吗？” 夏秋抬头瞥了一眼，确定朱莉已经到位，夏秋心中大定。 他冲劫匪挑衅道：“是不是看我很不爽？来啊，朝我开枪啊！” 这个劫匪活这么大还没听到过这么荒谬的要求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就不能为了社会正义？ “来啊，朝我开枪啊！” 听到夏秋“无礼”的要求，劫匪都傻眼了。 夏秋瞥了一眼朱莉，朱莉摇了摇头，示意她没有捕捉到很好的开枪时机。 曹琳急了：“你是不是傻啊？真以为你可以躲子弹吗？” “我在几十米开外躲开子弹的几率比你被枪顶着躲开子弹的几率大得多。”夏秋：“别啰嗦！” 曹琳嘴巴动了动，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她知道，夏秋说的都是实情。 劫匪一脸玩味：“我看出来了。这个女警察是你对象对吧？难怪这么英勇呢！”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既然都看出来还不快点把她给放了。别逼我动手。” “啧啧啧，‘爱情让人盲目’果然没错。你搞清楚情况，手上拿着枪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夏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有枪了不起？来，瞄准这里。能打中算我输。” 劫匪终于被激怒了，抬起手枪就准备瞄准夏秋。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夏秋骤然启动离开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同一时间，两声枪响。 劫匪眉心多了一个血窟窿，直挺挺倒了下去。 而夏秋则平安无事，只是刚刚站的地板上多了一个小洞。 曹琳第一时间冲到夏秋身边：“喂，你是不是疯了？居然让人家朝着你开枪！你没事吧？” “没事。”夏秋：“连手指都没伤到。” 夏秋冲朱莉招了招手：“走了，回家吃饭了。” 曹琳恶寒：“你以为你干了刚刚的事情之后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回家吃饭吗？” “不然呢？”夏秋：“英勇女警察替换人质，狙击手沉着冷静击毙逃犯。事情不就完了嘛。” 事实证明，夏秋的猜测是对的。 现场指挥在了解了里面的情况之后，立刻对外宣布逃犯已经被击毙，没有人员伤亡。 别说夏秋跟朱莉了，就连曹琳都跟没事人一样回家吃午饭。 曹琳一边扒饭一边盯着夏秋。 夏秋：“你这么瞅着我干嘛？” 曹琳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筷子，问道：“在那个距离上，你有多大把握躲开劫匪的子弹？” 夏秋如实回道：“反正这是我第一次尝试躲子弹。” 曹琳感动无以复加，可嘴上还逞强：“哼！耍英雄！你迟早会害死你自己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那个逃犯身上有四十万悬赏呢！我最近挺缺钱的，这个钱得给我吧？” 曹琳撇撇嘴：“没看新闻吗？狙击手沉着冷静击毙了逃犯，有你什么事？” “我可以是‘提供线索的热心群众’啊！” “不要脸！” 话虽如此，最终夏秋还是如愿以偿领到了这笔悬赏。 颁奖的时候，公安局的刘局长还有些愧疚：“实在不好意思，夏医生。本来应该公开对外宣传你的英勇举动的，但是一来当时情况很复杂，不好公开。再者你当时的行为也很冒失，不值得提倡。” “刘局长，我都明白。”夏秋指了指他手中的支票：“我不在乎那些虚名，只要给我赏金就行了。” 刘局长乐不可支：“好！拿去吧！” 将奖金和见义勇为证书发给夏秋的时候，刘局长压低音量问道：“说句老实话。你‘见义勇为’到底是为了赏金还是为了曹琳？” 夏秋左顾右盼而言它：“我就不能是为了社会正义吗？” 刘局长含笑摇了摇头。 “曹警官，轮到你了。” 曹琳愣了愣：“我？我什么？” “有鉴于你英勇的行为，组织上决定授予你个人一等功。”刘局长：“这是你应得的！” 曹琳哭笑不得：“大喊‘向我开枪’的人可不是我。这个一等功我受之有愧啊。刘局长。” “拿去吧。你男朋友又不是公务人员，要这玩意也没用。” 曹琳大窘：“刘局长，我跟夏秋不是……” “我是过来人！”刘局长：“别把我当傻子！” 回家的路上，曹琳恶狠狠地瞪了夏秋一眼：“非要逞英雄，这下好了吧？全局的人都知道了咱俩的关系！以后你跟其他女人出去小心点。当心我同事看到你‘出轨’把你拷了。” 夏秋无奈：“救你是我不对咯？” 曹琳表情软了下来：“谢谢你。不过下次你别这么莽撞了！劫匪也不傻，只想活着逃出去，我当时根本没生命危险。” 夏秋反问：“你没生命危险我就可以让别人拿枪指着你了吗？” 曹琳愣了愣，表情扭捏，甚至不敢直视夏秋的眼睛。 “那个，你怎么说话呢！朱莉还在。” 夏秋：“她不是空气吗？” 夏秋试探着牵住曹琳的柔荑。 谁知，经过了中午的生死时刻，曹琳依然毫不犹豫的拍开了他的手：“你干嘛呢？” 夏秋欲哭无泪：“敢情我做那么多都没能打动你？” “我，我……给我点时间好吗？”曹琳：“我还没学会怎么以女人的身份跟异性相处。” 夏秋嘴角抽了抽，点头表示理解。 周末，夏秋早早洗漱准备去找梁裕民下棋。 曹琳有些吃味：“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去打探情报的，千万别把自己给‘套’进去！” “……我都跟你说过十几遍了，梁婉清今天要值班，她都不在家！” “哼，自己注意点。” 不知道是不是夏秋的错觉，自从那天中午的事情之后，曹琳对他跟梁婉清的关系越发在意了。 夏秋嘀咕道：“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现象。” 夏秋来到梁家，惊讶的发现一个身穿黑色神父制服的人正在跟梁裕民闲聊。 他骤然紧张起来。 梁裕民见状站起来，介绍道：“小夏，这位是婉清的叔叔，梁继荣。继荣啊，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夏秋，梁婉清的同事。” 梁继荣上下打量了夏秋两眼：“你好。婉清是个好姑娘，我在国外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侄女。你可得好好对她！” 梁继荣说话的时候语气平常，就像是普通的长辈一样。 夏秋突然醒悟过来。 他跟梁继荣都是通过联络器联系，梁继荣根本不认识他。 在梁继荣眼中，夏秋的身份仅仅是梁婉清的男朋友而已！ 夏秋嘴角露出了一抹隐晦的笑容：正好，借着这个伪装身份好好了解了解梁继荣先！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上帝的仆人？ 夏秋一边跟梁裕民下棋，一边冲梁继荣问道：“荣叔叔，我很好奇，你怎么会选择神学这条路呢？你明明可以像你哥一样，当个成功的企业家，一辈子衣食无忧。” 梁继荣也没有多心。 事实上每个认识他的老朋友看到他都会问他这个问题。 在外面，梁继荣一般会敷衍过去。 面对自己的家人和未来的家人，梁继荣并没有回避：“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刚刚到伦敦的时候，我学的是哲学。西方神学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哲学分支和历史文化而已。后来的一件事改变了我。” “哦？是什么改变了荣叔叔你的想法？” 梁裕民接过话茬：“继荣他在伦敦有次碰到了两名持枪的匪徒。救了他的人不是警察，而是一名神父。从那以后继荣就立志要成为一名神职人员。” 梁继荣摇了摇头，纠正道：“我是从那以后就坚定了信念要成为上帝的仆人。” “上帝的仆人？” “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只是有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梁继荣：“而我对此坚信不移。” 梁裕民摆摆手：“继荣啊，你就别在我家‘传教’了。华夏年轻人都是学着马克思主义长大的。他可不吃你这一套。是吧？夏秋。” 夏秋尴尬的笑了笑：“嗯，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梁继荣紧紧盯着夏秋的眼睛：“我有预感。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上帝的仆人。” 夏秋一脸懵逼：什么鬼？ 我可是马克思主义的忠实信徒！ 你不能质疑我的信仰啊！ 意识到夏秋对这个话题不感冒，梁继荣也没有坚持。 他跟梁裕民打听起了梁婉清的近况：“我看到你发的照片，那丫头现在越长越好看了。” 夏秋心说：岂止是好看了，简直倾国倾城好吧！ 梁裕民摇摇头：“好看有什么用，这姑娘现在一门心思投身学术。在她带夏秋来咱们家之前，我一直担心她会嫁不出去呢。” 梁继荣玩味地打量了夏秋一眼。 意识到这二人要开始逼问他跟梁婉清的进展，夏秋忙转移话题：“荣叔叔，我对你的职业挺感兴趣的。能跟我说说你平常是干什么的吗？” “我的职责就是虔诚的祈祷，让上帝听到世人的需求，同时向世人传播上帝的声音。” 夏秋越听越头大。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梁继荣就是一个虔诚的神父，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夏秋知道继续这么打听下去迟早会变成“传教”现场。 夏秋决定直入主题：“荣叔叔你工作很忙吗？我听婉清说你这么多年就回过一次家。” 梁继荣一笔带过了这个问题：“我会每天为我的亲人祈祷。” 夏秋故意冲着梁裕民问道：“那荣叔叔十年前怎么会回来呢？那时候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 梁裕民和夏秋一起看向了梁继荣。 梁继荣也没有避讳，如实回道：“十年前我接到了教廷的命令来到华夏的土地执行上帝的旨意。就像我今天来这里的原因一样。” 这下不用夏秋问了。 梁裕民追问道：“哦？教廷让你来华夏做什么？宗教交流？” 梁继荣摆摆手，没有继续回答这个问题。 “我困了，明天还有工作。我上楼休息了。” 梁裕民：“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你好好休息。婉清听说你回来了很高兴呢。” 梁继荣上楼前回过头瞥了夏秋一眼：“你会成为上帝的仆人的！” “……” 夏秋：“梁叔叔，荣叔叔很虔诚啊！” “任何人经历过那种情况都会对思想造成很大的冲击。”梁裕民：“我劝过他。他坚持要当一名神父，我也只能随他去了。来，我们继续下棋吧。” 夏秋点点头，重新将注意力投到了棋盘上。 可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刚刚一门心思套话，早就被杀的片甲不留了。 “梁叔叔，这盘棋还有必要继续下吗？” 梁裕民乐不可支：“我就等着你投降呢！” 夏秋：“就到这里吧。时候也不早，我该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梁裕民：“婉清一会儿就下班了。她叔叔难得回来一趟，你也在，正好我们一家人聚一聚。” “呃……” 梁婉清回来的时候脚步明显比平常快了几分：“夏秋，我叔叔呢？” “他赶飞机累了，还在客房休息。”夏秋：“不对啊，你不是说你从小到大就见过你叔叔一面。为什么你跟他关系很好的样子。” 梁婉清左右看了看。 她压低音量解释道：“我家虽然有钱，但我小时候家教很严，根本没多少零花钱。我的零花钱都是我叔叔在国外打给我的。直到我上大学还能收到我叔叔打来的生活费。” “哦？”夏秋试探着问道：“你能把你收款的记录给我看一下吗？” 梁婉清一脸古怪：“你看这个干嘛？” 夏秋耸耸肩：“我就想看看你叔叔大不大方。” “没你想象中的多。” 梁婉清打开手机银行，将记录翻到了几十页之前。 “喏。” 夏秋瞥了一眼转账记录，眼睛瞪得老大：转入的账户正是一直给曹琳转账的那个账户！ 梁婉清乐了：“很多吗？一个月一两万而已。” 夏秋回过神来，顺着梁婉清的话说道：“一个月一两万的零花钱还不多吗？普通人家的小孩子零花钱都是十块八块的！” “好吧。” 梁婉清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 就在这时，梁继荣下楼了。 梁婉清跟个小孩子一样跑到他面前：“叔叔，你终于回来了！” 梁继荣含笑打量着梁婉清：“小丫头果然长漂亮了。你爸发的照片还把你拍丑了。” 梁婉清笑得很开心，完全没有冰山美人的感觉：“就是，我说了我爸还不信！叔叔，你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好吗？华夏也有很多教堂啊，你可以在这边当神父。我每个月都去给你们教堂捐钱。” 梁继荣摆了摆手：“我这次回来不会待太久。” 梁婉清一脸失望。 她指了指夏秋：“你跟夏秋下午应该见过面了吧？” “嗯。”梁继荣：“他是个好男孩。你们会幸福的。” 梁婉清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说道：“我们只是同事而已。” “你们会在一起的。”梁继荣：“在我回国之前，上帝告诉我的。” 夏秋被雷得不轻：我靠，外国的上帝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管？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什么怨什么仇？ 虽然夏秋对梁继荣那套“上帝的声音”非常怀疑，但梁婉清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拉着梁继荣到餐厅打听了半天。 回来的时候，梁婉清心情很不错。 对上夏秋打趣的目光，梁婉清目光躲闪：“我只是好奇而已。别这么看着我。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我也没说什么，你这么心虚干嘛？”夏秋：“虽然咱们都是无神论者，但是得尊重你叔叔的信仰，可千万别当着他的面这么说。” 梁婉清白了夏秋一眼，脸上表情仿佛在说：我又不傻！ 虽然夏秋百般推脱，但他还是被迫加入了这场家庭聚餐中。 梁家一家包括夏秋在内都对梁继荣的神父工作感到好奇。 前一个小时，基本上都是梁继荣说，大家聆听。 夏秋总是有意无意问一些很蹊跷的问题，梁继荣终于停下了滔滔不绝的说教，将注意力投到了他的身上。 梁继荣：“红衣主教？看来你不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对教廷一无所知嘛。” 夏秋十分懊恼：“糟糕，一不小心问得太直白了。” 见夏秋这样，梁继荣含笑摆了摆手：“不用在意。上帝最终会宽恕每一个人，不论他犯下任何过错。只是有一条错误，上帝绝对不会饶恕。” 夏秋下意识问道：“什么？” “欺骗上帝以及他的使徒！” 夏秋陡然紧张起来：终于还是被识破了？ 梁继荣并没有当众揭穿夏秋，继续同其他人闲聊。 梁婉清的母亲一脸期待地问道：“继荣啊，你说你来华夏之前上帝告诉你咱们家婉清会跟夏秋在一起。是真的吗？” “当然！”梁继荣：“擅自编造上帝的旨意可是重罪。” 梁婉清的母亲笑得很开心：“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梁婉清大窘：“妈！你说什么呢？搞得跟我嫁不出去一样！” 吃过饭，梁婉清依依不舍的离开酒席先送夏秋回家。 夏秋试探着问道：“在家的时候你叔叔有没有跟你谈到我？” 梁婉清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嗯……就随口提到两句。” “哦？都说什么了？” 梁婉清：“就说你终究会成为神的仆人什么的……哎，反正你不信这一套。我们聊点别的吧。” 夏秋点点头：“聊什么？” “我叔叔在饭桌上暗示你骗了他。”梁婉清：“你知道他指什么吗？” “这个……” 梁婉清偏过头瞥了他一眼：“其实就算我叔叔不提这一下，我也反应过来了。你好像对我叔叔的情况很关心。你打听了他的事情没几天，他突然就回家了。要知道，三十年里他总共才回过两次家！” 夏秋叹了口气，心说：他上一次回家，曹琳永远的失去了她的父母。这件事他必须调查清楚！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在隐瞒我？” 夏秋摇摇头：“梁博士，如果能告诉你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梁婉清很不忿。 认识这么久了，夏秋对她隐瞒了那么多秘密不说，居然都不肯直接喊她的名字。 他们中间看似只隔了一个小沟，实际上却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 后面的路途中，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下车之前，夏秋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梁婉清，不论你叔叔做了什么都是他的事，你绝对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言毕，夏秋就走了。 梁婉清愣了足足几分钟：夏秋跟梁继荣素昧平生，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恩怨啊！ 梁婉清回家质问梁继荣。 梁继荣笑了笑，回道：“只是一个误会。在上帝的指引下，他终究会踏上通向光明之路。” 梁婉清无可奈何：“叔叔，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夏秋说出那样的话？！” “就像我说的，夏秋只是被迷雾遮住了眼睛。”梁继荣：“等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切，他会成为上帝最忠实的仆人。最重要的是，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 梁婉清回到房间。 一整夜，她都辗转反侧。 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为其他人这样牵肠挂肚过！ 第二天，夏秋和梁继荣在约定的茶楼碰了面。 夏秋正要说话呢，梁继荣一脸严肃地质问道：“你是傻子吗？为什么要跟婉清说那些话？” 夏秋竟无言以对。 事已至此，夏秋也不必再费心的试探了。 “告诉我，你跟曹琳父母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梁继荣一脸无奈的表情：“你还真是一无所知。上帝会原谅你因为无知犯下的过错的。开始我们的交易吧。” “……” 虽然梁继荣确实够资格当他的长辈了，但是他说话的态度还是令夏秋很不爽。 “你先跟我解释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夏秋：“我不会跟一个杀人凶手交易！” 梁继荣：“纠正一下，我不是‘杀人凶手’。我是上帝的仆人，只会同邪恶的异教徒进行光荣的圣战。” 夏秋冷冷地盯着梁继荣，质问道：“在你眼中，我这样的无神论者不算‘邪恶的异教徒’吗？” “就像我说的，你只是无知，并非邪恶。总有一天你会睁开眼睛看到真相。到时候你就会臣服在上帝的脚下成为它忠实的仆人。”梁继荣：“你还要继续我们的交易吗？” 夏秋有些犹豫。 他有点看不透眼前这个神父了。 显而易见，梁继荣绝对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神职人员。 他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可他满嘴的“上帝”、“无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梁继荣：“交易？还是不交易？” “交易！”夏秋：“但是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如果让我知道你跟曹琳父母的死有关，我绝对会亲手送你去见你的上帝的！” 梁继荣露出一抹苦笑：“无知的世人。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所说的话感到羞愧的。” 完成交易后，梁继荣直接离开了东南市。 按照梁婉清的说法，梁继荣甚至都没有跟他们一家道别。 梁婉清几次询问夏秋跟梁继荣究竟有什么恩怨。 夏秋的回答是：“说实话，我现在也迷糊了。我是不是被你叔叔给绕进去了？” “……”梁婉清正色道：“我支持信仰自由。但你要是跟我说你相信上帝的存在，你就别想再踏进我的实验室！” 夏秋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一百九十章 我才不会当神棍！ 梁继荣走了。 作为唯一的知情人，甚至可能是当事人走了。 曹琳得知夏秋就这么放走了梁继荣十分恼火：“夏秋，你在搞什么？他可是杀死我父母的凶手！难道因为他是梁婉清的叔叔你就要放过他？” 夏秋示意曹琳稍安勿躁：“相信我，如果梁继荣真的是杀人凶手，我会亲手帮你父母报报仇。但是根据这两天我对他的了解，事情不是咱们想的那么简单。” 夏秋心说：如果杀人凶手可以做到梁继荣那样坦然的话，那教廷的洗脑功力未免太强了一点。 “琳琳，我知道你想搞清楚你父母的情况。但是你得有耐心！” 曹琳紧紧盯着夏秋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吗？” “？” “你会为我父母报仇？” 夏秋肯定的点点头。 曹琳抹了一把眼泪，将手递到夏秋面前。 夏秋愣了愣：“什么意思？让我帮你洗手吗？” “让你牵手。爱牵不牵！” 夏秋乐了，他一把抓住曹琳的手：“牵啊，我还没牵过女孩子的手呢！” 两人就这样诡异的坐在餐桌边，手拉着手。 夏秋试探着问道：“琳琳，你之前不是提到过你父母跟周水是一伙的。会不会……” “不会！”曹琳抽回自己的手：“我相信我父母那么做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他们绝对不会是坏人！” 朱莉正好这时候从天台下来。 听到两人的谈话，她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好人坏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要是搁在以前夏秋肯定会把朱莉喊过来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她。 但是这一刻夏秋却认同了朱莉的话。 确实，在这件事上，正义邪恶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夏秋抓起曹琳的手郑重地说道：“我一定会为你父母报仇的！” 曹琳：“他们一定是好人！” 夏秋点点头。 在这之后，夏秋关注起任何跟教廷有关的话题。 可是他无奈的发现，一些资深的会员对教廷的了解也并不比他深多少。 教廷是个强大的组织，对上帝有着虔诚的信仰，除此之外的细节更像是他们的想象而非真实的描述。 夏秋重重地拍了拍脑袋，将手中的《圣经》丢到了抽屉里：“啊！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逼疯的！” 梁继荣似乎发现了夏秋这段时间一直在打探教廷的消息。 他主动发来一条消息：不用为难自己，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到时候你会心甘情愿成为上帝的仆人的。 看着这条消息，夏秋将《圣经》从抽屉里拿出来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他骂骂咧咧：“我这辈子都不会去当神棍的！” 张承功一脸紧张地看着夏秋，欲言又止。 “夏医生，我跟精神科的李医生很熟，要不要我安排你们一起吃个饭聊一聊？” 夏秋白了他一眼：“去去去，瞎扯什么呢！” 张承功摊开手：“既然你没事那你应该记得今天上午医院董事会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吧？” “糟糕，差点忘了！” 夏秋脱下白大褂披上外套冲向电梯。 张承功瞥了一眼垃圾堆里的《圣经》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还是安排这家伙跟李医生聊一聊吧。 今天的会议将直接决定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未来的命运。 这样的会议夏秋居然迟到了！ 会议室里的众人都十分无奈。 孟晴压低音量问道：“你在搞什么？大家等你半个小时了。” 夏秋随口敷衍道：“有个病人。对了，会议开始之前你跟学校领导沟通得怎么样？” “他们吃过亏，肯定愿意让我们注资。”孟晴：“但是亨氏医药的股份也是花钱买来的。他们如果不想卖的话学校方面也没办法。” 夏秋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会议是由东南医科大学的陈校长亲自主持的。 经过一番漫长的套话，陈校长终于进入了正题：“……引入新的资金将极大改善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经营困难的情况。我们学校这边完全同意泰康医药增资5亿，收购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35%的股份。” “我反对！”亨瑞今天没有亲自来。代表他的是亨氏医药亚洲分公司的副总裁戴维。“根据我们注资的协议，引入新的投资人需要获得所有股东的一致同意。亨氏医药反对引入新投资人。直接进入下一个议题吧。” 陈校长脸色不快。 他心中大骂：这帮人入资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嘴脸！ 夏秋摆摆手，示意陈校长稍安勿躁。 “戴维先生，你考虑清楚了吗？”夏秋：“根据合同你们确实可以拒绝医院的股份变动。但是你想清楚，东南医科大学是医院的大股东，而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位于华夏。” 戴维冷冷地盯着夏秋，质问道：“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夏秋耸耸肩：“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现在放手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时机。没有必要闹得不愉快。” “我再重复一遍，亨氏医药反对这项提议。下一个议题。” 夏秋冷哼一声，甩手离开了会议室。 一个多小时后，开完会的孟晴找到了夏秋：“亨氏医药坚决不肯松手，现在怎么办？” “孟姐，相信我，他们最后肯定会松口的。” 孟晴多少有些怀疑。 戴维的态度非常强硬，甚至说出了“损失全部投资也不会主动撤资”的话。 孟晴看着夏秋，心说：“希望这家伙真的有办法吧。” 下班之后，夏秋来到学校。 夏秋刚刚走到陈校长的门口就听到杯子破碎的声音。 陈校长的秘书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第四个了。一套杯子都快摔完了。” 夏秋莞尔。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陈校长收敛了表情：“夏医生，你有什么事吗？” “陈校长，我想再跟你谈谈我当初的提议。”夏秋：“陈校长你也看到了亨氏医药的代表多强硬。如果我们不能拧成一股绳的话，他不会把我们的威胁放在心上的。” 陈校长上下打量着夏秋。 难道真的要将学校在医院的股份全部交给他吗？ 夏秋：“陈校长，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是我实习的地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医院！如果陈校长你不放心的话，等我赶走了亨氏医药就将投票权还给学校。” 夏秋以退为进的表态赢得了陈校长的好感。 他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现在必须一致对外。” “所以陈校长你是同意了吗？” 陈校长点了点头。 获得学校的投票权，夏秋对于将亨氏医药赶出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信心满满……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夺回医院 夏秋获得投票权的同时，戴维被任命为亨氏医药驻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常驻董事。 亨氏医药是下定了决心跟夏秋打一场持久战。 他们最大的凭仗就是入股时候签订的协议。 只要他们不放手，亨氏医药永远都是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第二大股东，无人可以撼动。 并不是所有的医院决定都是要经过所有股东一致同意。 获得了超过50%的投票权，夏秋完全掌控了对医院日常事务的决定权。 夏秋做的第一个改变就是将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医药费重新跟公立医院接轨，并且大幅削减vip病房的数量。 这样的决定引发了戴维的强烈反对：“一个vip病人贡献的利润是普通病人的十倍以上。为什么要削减vip病房的数量？” 夏秋摊开手：“因为医院就是医院，不是酒店。有钱人要享受生活可以去住五星级酒店。” 戴维恶狠狠地盯着夏秋：“你个只懂看病不懂生意的白痴！医院会在你的手中破产的！”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怎么会破产？我正在跟卫生部门的官员洽谈。未来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病人都能通过职工医保报销，医生也将开医保报销药物。” 戴维算看出来了。 夏秋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恢复公立医院的属性。 戴维冷冷地打量着夏秋，质问道：“你真的觉得公立医院体系是好的体系吗？” “华夏的公立医院体系确实不是最好的体系。”夏秋：“但是借用丘吉尔的一句话说，我还没有发现比这套体系更好的系统。别跟我说西方的私立医院集团。对资本家来说，这是最好的制度。但是对于病人……你我都清楚。” 最终，亨氏医药还是主动撤回了对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所有投资。 他们可不想留在公立医院体系里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 亨氏医药走了，他们挖来的国外医疗专家也走了，但是所有设备夏秋都留了下来。 梁婉清每每谈到此事都有些遗憾：“离开的那些专家很多都是所在领域的大拿。你居然就这样放走了。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错失了成为世界一流医院的机会！” 夏秋摊开手。 “我这叫务实！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目前的辐射范围根本无法支持这样庞大的专家医师阵容。与其等着医院被拖垮或者被迫涨价成为有钱人才能进的医院不如快刀斩乱麻。而且设备我不都留下来了嘛。这些东西可真不便宜啊！花了泰康医药整整三个月的净利润。” 夏秋一副肉疼的表情。 梁婉清乐了：“谢谢你。我知道，你留下这些设备是为了我。” “可不是为了你！设备名单是你拟的，好多设备其他医生根本不知道怎么操作。”夏秋：“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教会各个科室使用相应的器材。这么多钱花出去了，要是空着就太浪费了！” 梁婉清点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了。对了，我过阵子要去一趟欧洲。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去欧洲？”夏秋疑惑：“做什么？” “欧洲有个实验室的最新成果对我的研究有借鉴意义。他们邀请我去他们的实验室参观。顺便参加《柳叶刀》杂志组织的一次外科医生交流活动。” 其实夏秋这阵子也琢磨什么时候去一趟欧洲。 他当然不是为了去参加什么学术交流活动。 他要调查欧洲教廷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 梁婉清似乎看穿了夏秋的想法：“我的叔叔会在伦敦接待我。我提到有可能带你一起去，他很欢迎。” 夏秋：“我回去考虑一下。” “好。最迟后天中午前告诉我，否则签证会来不及。” 夏秋点点头：“嗯。” 夏秋回家之后跟曹琳说完此事，曹琳显得顾虑重重：“你要一个人去欧洲调查教廷？这太危险了！你也说了，教廷单单红衣主教就有几十个。要是他们找你麻烦，你打算怎么办？更何况……” 曹琳吞吞吐吐起来。 夏秋莞尔：“你是不放心我跟梁婉清一起去是吧？要是吃醋了就直说，大不了我下次找机会一个人去。” “谁吃醋了啊！”曹琳扭过头，嘀咕道：“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死在欧洲尸体都找不到！” 夏秋笑了笑。 管中窥豹，梁继荣除了神棍一点，人看着还不错。 教廷也不像那种见人就绑架的邪恶组织。 但是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伪装。 夏秋可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 在出发去欧洲教廷的大本营之前，夏秋必须要给自己弄一张“护身符”！ “晋级赛？”曹琳还没反应过来：“晋级赛跟安全回来有什么关系吗？” 夏秋：“我如果以游客的身份去欧洲，我死了当然没人会关心。可要是我去欧洲是为了挑战教廷的某一位黑衣主教，教廷如果对我下黑手，搏击俱乐部的其他会员会怎么想？” “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夏秋：“因为我这一个多月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呢！你以为我是拍脑袋想出来的吗？” 曹琳感动不已。 夏秋：“是不是在想要怎么报答我？简单啊，跟电视剧里一样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哼！想得美。” 一想到夏秋要为了她的事孤身赴险，曹琳就觉得自责：“我身上还有任务，出境很麻烦。要不我辞职吧！让你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 “别！”夏秋：“你还要留在东南市维护一方安宁，责任重大。有朱莉陪我去就行了。她对欧洲的情况很熟悉。” 曹琳眼巴巴看着夏秋：“答应我，你一定要完好无缺的回来！” “那我出门之前得把头发、指甲全剪了才行。不然回来的时候就成野人了。” 曹琳龇牙咧嘴：“你哪天能不破坏气氛么！哼！” 曹琳愤愤回了房间，重重的摔上房门。 夏秋一脸懵逼，冲朱莉问道：“她怎么了？” 朱莉摇摇头：“不知道。” 要是有个情商稍微高一点的人在现场，夏秋就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好事…… 第一百九十二章 紫衣主教 安排工作、申请签证、发起晋级的挑战……夏秋这一周格外忙碌。 在登上飞往欧洲的飞机之前，夏秋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出席梁氏集团和泰康医药的战略合作签字协议。 在合作文件上签下名字，梁裕民调侃道：“这搁在古代也算两家联姻了。” 孟晴玩味地打量了夏秋一眼。 夏秋尴尬地笑了笑，心想：早知道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完成了签字仪式，几人在休息室闲聊起来。 得知孟晴的命是夏秋从鬼门关救回来的，梁裕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梁裕民转移话题：“夏秋啊，明天你就要跟婉清一起去欧洲了。这段时间我女儿可就托付给你了。” 夏秋：“梁叔叔你别开玩笑了！跟医疗团出国救援不算的话，这才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国。婉清她常年在欧美参加各种学术交流活动，是她带着我免得我走丢才对。” “哈哈哈哈。”梁裕民：“相互照顾，相互照顾！” 梁裕民还有别的工作安排，聊了会儿，他就先走了。 孟晴看着夏秋欲言又止。 夏秋：“孟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夏秋你不想梁氏集团跟泰康医药合作了。”孟晴试探着问道：“你想好怎么处理跟梁博士的关系了吗？” 夏秋苦笑：“我要是跟你说我一直拿梁婉清当老师，她一直拿我当学生看，你信不信？” 孟晴含笑回道：“没有男人能拒绝梁博士这样优秀的女人。我理解你。” “我算看出来了，你这是在笑话我呢！孟姐，你要是敢在曹琳那里乱说的话让我知道我就给你小鞋穿。” 孟晴瞥了一眼搭在轮椅上的腿：“貌似我不需要穿鞋。” 打趣了几句。 离开前，夏秋吩咐道：“孟姐，我出去这段时间你帮我照看着琳琳。她大大咧咧惯了，让她一个人留在家我还真不太放心。” “嗯。”孟姐：“夏秋你就放心吧。” 曹琳本来是要去机场送夏秋的。 可是她突然接到了任务。 夏秋收起手机：“曹琳来不了，我们进去吧。” 梁婉清瞥了一眼跟在夏秋身后的朱莉，说不奇怪是不可能的。 夏秋编的什么“朱莉回欧洲探亲”之类的话打死梁婉清也不相信！ 趁着夏秋去上厕所的机会，梁婉清问道：“朱莉，你跟夏秋是怎么认识的？” 朱莉的回答无懈可击：“中医相关的一次交流活动，我跟夏医生交流中医正骨的时候认识的。” 梁婉清点点头。 夏秋回来了：“你们聊什么？” “我在跟朱莉打听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夏秋随口敷衍道：“我们是肯德基认识的。” 朱莉摇了摇头。 夏秋改口：“麦当劳？” 朱莉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没有编谎话的潜质少说点也好啊！ 梁婉清嘴角挂着古怪的笑容，问道：“所以‘中东公主’什么也是假的吧？” 夏秋急了：“我就上个厕所几分钟的功夫，你怎么什么都招了！” “你还好意思倒打一耙？你要是我的队友我早就被你蠢死了！难道你不知道回答跟身份有关的问题要先交流吗？” “你也没跟我交流就回答了！” “你！” 梁婉清打断二人：“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朱莉也懒得伪装了，指着夏秋：“我是他的保镖。” 梁婉清愣了愣。 她有过无数猜测，但还真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保镖？ 梁婉清看向夏秋的目光有些古怪。 夏秋：“说来话长。” 梁婉清笑笑：“你这家伙那么容易得罪人，是该请个保镖。” 朱莉附和：“就是！这家伙太招人嫌了！” 夏秋欲哭无泪，眼前的朱莉还是当初那个要把命卖给他的雇佣兵吗？ 一个是家境优渥的富家千金，一个是刀尖舔血的雇佣兵，梁婉清跟朱莉竟然相谈甚欢。 夏秋被冷落了一路。 上哪儿说理去！ 漫长的飞行，飞机降落在伦敦希斯罗国际机场的时候几人已经疲惫不堪。 梁婉清打开手机，收到叔叔发来的信息，她立刻精神起来：“我叔叔在机场等我！我还以为要过几天才能见到他呢。” 夏秋和朱莉对视一眼：梁继荣为谁而来还说不准呢！ 在通道外，夏秋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显眼的梁继荣。 他穿着紫色的大主教制服，身后跟着数名黑衣主教。 梁婉清也许不了解这身衣服代表了什么，但是夏秋却再清楚不过！ “紫衣主教……实力应该比亨瑞只高不低吧。” 打起了十二分戒备。 梁继荣却表现得很亲民，甚至亲自接过夏秋的行李交给随行的黑衣主教。 “欢迎你来到上帝赐福的土地。”梁继荣：“如果你愿意的话在伦敦期间可以住在我的教堂。” “我住酒店就行了。” 梁婉清本来想跟梁继荣坐在一辆车，夏秋将她拉到了酒店安排的车辆。 梁婉清不乐意：“我难得来一次欧洲，还想跟我叔叔好好聊一聊呢。你干嘛啊？” “你知道你叔叔身上的衣服代表着什么？” “不就一身紫色的衣服吗，代表了什么？” 夏秋解释道：“在教廷内部，紫衣主教的地位仅次于二三十名红衣主教。你叔叔才四十多岁就是紫衣主教，几乎可以肯定他将来一定会升任红衣主教！” “所以我叔叔不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教堂的神父？” 不知名的教堂？ 夏秋苦笑了笑，心说：梁继荣身后的那几名黑衣主教都是英国各个大教堂的主教！ 夏秋：“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叔叔应该是英国教区的主教！” 梁婉清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法国的主教或者德国的主教。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绝对称得上位高权重！” 梁婉清惊讶过后倒是很快平静下来：“原来他的工作这么重要。难怪他这些年很少回国。” 对梁婉清来说，梁继荣穿着紫衣主教的制服只是解释了她为何只见过梁继荣几面，但对夏秋来说却是另外一番含义：现在他已经到了梁继荣的地盘！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为你受洗是我的荣幸 梁婉清和夏秋安顿下来之后收到梁继荣的邀请去他辖区的教堂参观。 梁婉清一口答应下来。 挂上电话之后她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梁婉清出于学术交流的需要不止一次往来欧洲，在这之前梁继荣甚至都没有主动现身同她见过一面。 为什么这一次梁继荣不但亲自到机场接机，甚至还邀请她去教堂参观？ 梁婉清瞥了一眼正在研究茶具的夏秋，很快明白怎么回事。 梁婉清坐到夏秋对面，一脸严肃问道：“夏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坦白？” 夏秋都懵了：“坦白？这个……不太合适吧。我跟曹琳都已经……” 梁婉清哭笑不得：“我说的是你跟我叔叔的关系！” “哦，误会了啊。”夏秋擦了擦额头浸出的冷汗，松了一口气。“这事其实我到现在都有些迷糊。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内幕就问你叔叔吧，他是直接的当事人。如果你能让他直接开口而不是整‘上帝’‘仆人’那一套，我会很感激！” “我会让我叔叔把事情说明白的！” 夏秋含笑摇了摇头：他可不觉得对于梁继荣来说，世俗社会的亲人有那么重要。 次日，三人受邀前往圣保罗大教堂参观。 远远的看着宏伟的教堂穹顶，夏秋偷偷咽了口口水：这还只是梁继荣辖区众多教堂中的一座呢！ 梁婉清瞥了夏秋一眼，回道：“在你我眼中宗教是一门‘生意’，但是虔诚的教徒可不会这么看。你一会儿别乱说话。我来跟我叔叔交涉。” 夏秋耸耸肩：“乐意至极。” 今天是周末，圣保罗大教堂按照惯例是会向公众开放做礼拜的。 但是为了他们这几位特殊的参观者，圣保罗大教堂今天不接受任何游客。 在教徒的引导下进入宏伟的教堂，两人都震惊不已。 梁继荣带着圣保罗大教堂的主教一起出现。 梁继荣：“很震撼对吧？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被震撼了。但是在这里学习生活了七年之后，这里就像是我的家一样。” 走马观花参观了圣保罗大教堂公开的部分，梁继荣带着二人来到位于西南角的居住区。 梁婉清问道：“叔叔，这就是你在伦敦学习神学的地方？” “这里是我聆听上帝教诲的地方。”梁继荣回头瞥了一眼夏秋：“总有一天你也会在这里聆听上帝的教诲的。” 夏秋微不可查的撇撇嘴，心说：我可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 梁婉清抓住时机，问道：“叔叔，为什么你一直认为夏秋会加入教会？他甚至都没有受洗！” “有的人出生就沉浸在神的光辉之下。有的人则在这之后听到上帝的声音。”梁继荣：“这都没有关系。上帝会公平的对待每一个忠实的信徒。” 见夏秋要插嘴，梁婉清手在后面摆了摆手。 她追问道：“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你坚定夏秋会入教吧？！叔叔，夏秋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坦诚地告诉我原因！” “身为上帝的仆人我不会篡改上帝的旨意。”梁继荣：“正是上帝发出了对夏秋的召唤。这也是你们今天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夏秋终于忍不住了，举手发言：“对不起，纠正一下。我跟梁婉清今天会在这里是因为她要来伦敦参观一个实验室。” 梁继荣嘴角挂着和煦的笑容：“你以为那个实验室是谁资助的？” 夏秋立刻看向梁婉清：这么重要的消息梁婉清居然没有告诉他！ 梁婉清摊开手，脸上表情仿佛在说：我真的不知道！ 得知是梁继荣将他们引来了欧洲，夏秋提醒朱莉注意戒备。 梁继荣余光瞥见，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指着一直跟在后面的黑衣主教介绍道：“这位是圣保罗大教堂的主教邓肯神父。” 夏秋眉头挑了挑：“你就是邓肯？” “怎么，你们认识？” 梁婉清都傻眼了：夏秋认识她都没见过两面的叔叔就算了，居然还认识千里之外一个教堂的主教。莫非夏秋真的跟教堂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夏秋当然认识眼前这位头发斑白的老人：邓肯就是他晋级赛要挑战的对象！ 梁继荣一副掌控一切的淡然微笑：“相信夏秋你一会儿肯定很乐意跟邓肯神父单独‘交流’。” “嗯。”夏秋点点头：“我们的交流会很‘愉快’的！” 梁继荣：“邓肯，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需要去教廷复命。帮我照顾好夏秋以及他的朋友。” 邓肯点了点头：“大主教阁下慢走。” 目送梁继荣离开，梁婉清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她在梁继荣心目中的身份就是“夏秋的朋友”！ 邓肯冲夏秋点点头：“夏先生，大主教阁下跟我提到过你。如果能为你受洗将是我毕生的荣幸。” 梁婉清：“邓肯神父，你太谦虚了吧！你可是主持过英国几位首相的葬礼，数位皇室成员的受洗仪式和许多重大活动。” 邓肯面带微笑摇了摇头。 他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夏秋：“跟为夏先生受洗比起来，那些都无足轻重。” 夏秋耸耸肩：“问题是我暂时没有受洗的计划。” 邓肯也不生气，依然是满脸慈爱的笑容看着夏秋：“神会为你指引道路的。” 趁着邓肯去给几人安排午饭，梁婉清紧紧盯着夏秋，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是转世的耶稣？” “噗嗤……”夏秋：“你别高抬我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叔叔以及邓肯对我这么重视，但是我保证我出生的时候并没有五彩霞光笼罩。” 梁婉清莞尔：“说不定有，但是你自己不知道呢。” 受唯物哲学熏陶长大二人看待神学定然不会太严肃。 但是夏秋玩笑之下却在思考各种可能性：上帝存不存在没人知道，但是教廷是客观存在的！ 那么问题来了，教廷为何对他这么青睐呢？ 餐桌上，夏秋含蓄地向邓肯问起了此事。 邓肯的回答同梁继荣如出一辙：上帝选中了夏秋。 听了这么多遍，夏秋耳朵都快起茧了。 可是梁婉清却听出了话外之音，追问道：“关于这件事，上帝展现了神迹吗？” 邓肯回道：“上帝一直没有隐藏自己。” 梁婉清脸沉了下去。 见夏秋还没反应过来，梁婉清凑到他耳边解释道：“要是我没理解错，他们口中的上帝是一个人，实实在在存在的人！” “什么？！”夏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是说……” 梁婉清：“没错，教会被一个人控制了。他对外自称是‘上帝’。” “……” 第一百九十四章 诡异的画风 梁婉清其实也不相信拥有几个世纪历史的欧洲教廷会愚蠢到被一个人蒙骗，将他供奉为神。 但是越来越多的迹象都指向这个可能性： 梁继荣坚定不移地宣称自己听到了上帝旨意； 教廷的人莫名其妙地盯上了他，口口声声说是上帝选中了他…… 听上去都那么的诡异。 但假设有个自称是“上帝”的人在背后发号施令，一切都变得那么合情合理。 如果搁在以前，夏秋说什么也不相信能有人骗过央央教徒。 但是进入搏击俱乐部，了解到这个世界上拥有多少强大的存在，夏秋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他的实力强大到只能用“神迹”形容，那他冒充上帝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夏秋都能想到的事情，教廷那么多红衣主教都想不到吗？ 夏秋越琢磨越头疼。 梁婉清的话让他更加头疼了：“夏秋，你必须受洗加入教廷！” 夏秋：“为什么？” 朱莉插嘴道：“如果真的有一人控制了教廷，将是对整个世界的威胁！只要他哪天不高兴了，随口说一句不相信他的人都是‘异教徒’，就会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梁婉清：“所以夏秋你必须受洗，加入教廷，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女都用不容置疑的目光看着夏秋。 夏秋摆摆手：“等等！等等！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说不定他们口中‘上帝的声音’只是一种描述方式呢。说不定我们都猜错了呢！” 梁婉清：“那你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夏秋一脸古怪地看着梁婉清：“你该不会是你叔叔派来的说客吧？早上你还对宗教不屑一顾，现在居然提议我去受洗。” “我没有在开玩笑！”梁婉清：“这是非常严肃的一件事！” “退一万步说，真的有人控制了新教教廷。”夏秋：“但是不还有天主教和东正教吗？他们为什么没有揭露这一切？” “往好的方面想也许他们都被蒙在鼓里。最坏的可能是天主教和东正教派也被这个人控制了。” “我靠，总不会全世界的宗教界都被一个人控制了吧！” 梁婉清紧紧盯着夏秋：“这是你要去调查的事情。既然这个人选中了你，你是最有机会了解真相的人。” 朱莉也在一边帮腔：“我支持梁博士的观点！” 夏秋怎么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我可是坚定的马克主义者！我才不会受洗！” 梁婉清：“想开点。就是头上沾几滴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秋嘴角抽了抽：“希望我的马列老师和入党介绍人都能这么想。” 当天下午，夏秋等人再次来到圣保罗大教堂。 得知夏秋已经决定受洗，邓肯激动不已：“你听到神的旨意了吗？太好了！为你受洗我明年肯定能升任紫衣主教！” 夏秋哭笑不得，心中吐槽道：什么神啊鬼啊的，最后还不都是“生意”！ 当天，邓肯主教带领伦敦教区的众多主教一起为夏秋举行了一次不公开的受洗仪式。 仪式开始前，夏秋让朱莉一个一个检查每个人的手机：必须关机，不得拍照！ 看着面前灌满了“圣水”的池子，夏秋默念：“周老师，我没有违背我的信仰，我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不得不这么做。” 确定夏秋已经准备好，邓肯主教用苍老的手将夏秋的头按进水中。 朱莉偷偷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个场景。 梁婉清扭过头：“你干嘛？” “发朋友圈啊！”朱莉揶揄道：“受洗可是基督徒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梁婉清莞尔：“别闹，你没看那家伙脸上悲愤的表情吗？删了吧。” 经过冗长的仪式，夏秋正式进入新教的大家庭。 为了表达敬意，邓肯将自己的圣经交给了他。 捧着这本镶金的圣经回到酒店，夏秋心中五味陈杂。 梁婉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往好了想，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世界和平！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默背‘党章’。” 梁婉清和朱莉愣了愣，都乐了。 夏秋来到欧洲是为了搜集情报，没想到稀里糊涂居然受洗成了教廷的一员，这种复杂的心情只有夏秋这个当事人才能体会。 梁继荣得知夏秋受洗的消息非常高兴。 他托一名主教将自己当年穿的制服和研读圣经的笔记心得一股脑全交给了夏秋。 至于夏秋跟邓肯的挑战赛也被直接略过。 邓肯将自己白银会员的号码牌直接当做礼物送给了夏秋…… 得知夏秋暂时没有在圣保罗大教堂研修的打算，邓肯十分惋惜。 他跟几名主教亲自将夏秋送到了机场。 邓肯神神叨叨地表示：“夏秋神父你回国一定是想将神的声音带到遥远的东方大陆！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夏秋神父，愿上帝与你同在。” 夏秋撇撇嘴，心说：我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回学校听一节党课，把脑子里面的浆糊给理清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夏秋重新踏上了华夏大地。 看着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夏秋心也跟着踏实了不少：“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可是他很快就无法淡定了。 几位穿着黑、白制服的华夏人举着牌子等在出口附近。 夏秋避开这些人，可还是被认了出来：“神父，神父！我们是来接你的！” 面对同行乘客诡异的目光，夏秋尴尬的笑了笑：“误会，误会，他们认错人了。我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 “夏秋神父！夏秋神父！” 夏秋喊上梁婉清和朱莉就准备逃走。 可是几人不依不饶追上了他。 夏秋急了：“喂，你们干嘛？再这样我报警了！” 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慌忙摆摆手：“夏秋神父，你不要误会。我们接到了教廷的旨意，将为您服务。” 几人看着夏秋，满脸的虔诚。 夏秋不乐意了：“你们搞什么？华夏坚持自办宗教你们不知道吗，居然听命欧洲教廷。我这就去民族宗教委举报你们！” 为首的胖子都傻眼了：这家伙真的是欧洲教廷来的神父吗？ 画风不对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打入敌人内部 接机的胖子自称是欧洲教廷驻华夏的总教，是享受外交礼遇在华工作的外事人员。 夏秋刚开始还不信，但是看到停车场那辆挂着外事牌照的奔驰车，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胖子。 夏秋：“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宋江海！你也可以叫我英文名‘乔治’。” 夏秋撇撇嘴：“大家都是华夏人，整什么英文名。” 宋江海汗颜：他可是地地道道的英国人，只是因为华裔的身份被派来了华夏。 可是谁让夏秋是教廷派来的“领导”呢，宋江海不住的点头：“神父你说得对，叫我宋江海就可以了。” 夏秋点点头：“这才像话。你们办公地点在哪里？” “京城。”宋江海：“得知夏秋神父您到华夏视察，我特意带着所有人前来东南市接机。你要到京城去检查我们的工作吗？”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哪天没事再去吧。” 宋江海一脸懵逼：“在东南市上班？可是华夏政府没有批准在东南市设立新的办事处啊？” 夏秋翻了个白眼：“我是东南医科大学的老师，教临床中医的！不过我打算申请教一门《马列》，免得信念被动摇了。” 宋江海的表情要说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跟夏秋沟通了一路，他总算了解了情况。 夏秋“半道出家”的身份并没有影响他在宋江海心目中的地位。 夏秋来华夏教区，对于宋江海来说就像是西北乡镇突然来了一位京官，还是京城领导直接打了招呼的京官。 这能怠慢嘛？！ “既然夏秋神父你要在东南市工作，那我想办法把办事处从京城迁到东南市，更好的聆听夏秋神父的你的教诲。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希望夏秋神父您不要怪罪。” 夏秋撇撇嘴：“你开心就好。好了，我到了。” 宋江海还想跟着，夏秋瞪了他一眼：“我回家你跟着干嘛？回你的京城去。” 宋江海显然误会了夏秋的意思：“我这就回京城打包行李！” 夏秋：“……” 得知夏秋回家，曹琳特意请了假回来。 “你没事吧？”曹琳：“搞清楚欧洲教廷跟我父母失踪之间的关联了吗？” 夏秋干咳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个啥，暂时还没有收获。” 曹琳掩饰不住的失望。 听说夏秋受洗，并且得到了教廷的“赏识”，曹琳大喜过望：“真的？你这么短时间就打入了教廷内部？太好了！应该很快就能搞清楚我父母的去向了。” 夏秋愣了愣：“你不打算笑话我吗？” “笑话你？为什么要笑话你呀？” 夏秋：“因为我背叛了我的信仰以及我入党的誓言啊。” 曹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这不是为了打入敌后嘛。我执行了那么多次卧底任务，完全理解你！” 夏秋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琳琳啊，你一定要告诉我当卧底的时候要怎么承受道德的挣扎和思想的冲突。”夏秋：“我这两天都快被逼疯了。昨晚做梦我还梦到马斯克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是叛徒呢！” 曹琳一脸同情的看着夏秋：“没有办法。你只能把这一切藏在内心的最深处。谢谢你为我做出的这些牺牲。” 夏秋重重的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我的使命吧！” “好了，别装模作样了。”曹琳问道：“你这趟去欧洲除了受洗之外还有别的发现吗？” 夏秋说了梁婉清的猜测。 曹琳十分怀疑：“应该不会吧？要说是不起眼的小教派还有可能，新教教派几百年的历史会阴沟里翻船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夏秋：“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的话，他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人类可以理解的范畴。所以他才能唬住所有人，被封为上帝。” 曹琳暗暗咋舌。 红衣主教对她跟夏秋来说已经是无法企及的存在了，能让红衣主教都敬畏的人该是什么样的存在？ 曹琳突然说道：“算了吧。” “？” “别继续追查了。”曹琳：“这么多年没有父母我也过来了。大不了就当自己是个孤儿，或者跟以前一样骗自己说父母在国外做生意。这些都不重要。我不想你陷得更深了！” 夏秋不知道曹琳说出这样的话对她意味着什么。 他抓住曹琳的手：“相信我！虽然我在了解这一切的时候也想过放弃，但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什么鬼？在我跟你说之前你就想放弃了？”曹琳抽回自己的手：“我就知道你这家伙靠不住！” 夏秋哭笑不得。 “为什么说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因为不是我要加入教廷，而是教廷想要拉我入伙。”夏秋：“我见到的每一个主教、大主教都说这是‘上帝的旨意’。” 曹琳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愁眉不展：“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夏秋：“想办法调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教廷现在对我还有戒备。主教们的意思是必须得认真研究《圣经》，理解了‘神的语言’，才有资格到教廷去参观。我的理解是起码得晋升为紫衣主教才有资格‘跟上帝对话’。黑衣主教只能听紫衣主教传达‘上帝的声音’。” 曹琳玩味地打量着夏秋：“不错，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祝你步步高升，早日升任红衣主教。” 夏秋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别忘了我是怎么一步步被牵扯进来的！” “好了，不开玩笑了。”曹琳：“你想好要怎么晋升到紫衣主教了吗？” “难啊！给我举行受洗仪式的圣保罗大教堂主教邓肯头发都白了，还在祈祷明年升职。”夏秋：“不过我也不是没有优势。” “哦？你信仰马克思主义在教廷也是优势吗？” 夏秋瞪了她一眼：“还能不能能好好聊天了？” “你说。” “虽然不知道教廷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包括梁继荣在内的所有人都将我视为教廷内定的人。所有红衣主教以下的主教都拿我当领导看。” “真的假的？” 曹琳一脸不信。 夏秋示意她稍等。 夏秋打了个电话给宋江海。 宋江海去而复返，恭恭敬敬来到夏秋面前：“夏秋神父，能聆听您的教诲是我的荣幸。我会牢记您说的每一个词汇并且作为指引我未来的金玉良言！” “看到了没。这家伙可是欧洲教廷驻华夏的总教。对我就这态度。” 曹琳啧啧称奇：“有点意思。”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多好的同志被腐化了 宋江海一点没有怠慢，回京城收拾收拾东西就将办事处搬到了东南市。 每天早晨夏秋一开门，，宋江帆和其他神父已等候多时。 几人恭恭敬敬的跟他打招呼，聆听了夏秋的“教诲”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刚开始曹琳还会笑话夏秋，但是慢慢的，两个人都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小区里的人都知道这栋楼住了一名神父。 隔三差五有人生小孩要夏秋帮忙取名字什么的。 这不，又一个新妈妈被夏秋给怼了回去：“劳资是神父，不是算命先生！” “那我闺蜜结婚你能给她证婚吗？” 夏秋直接摔上了门：“都不是教徒，凭什么让我证婚啊！” 曹琳打趣道：“那要是教徒呢？听说你昨天给一个教徒的孩子举行了受洗仪式。啧啧啧。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我总不能靠背党章、背《资本论》在教廷的体系里升职吧！”夏秋：“样子该装还是要装一装的。不过我发现跟教廷混也是有好处的。” “哦？” 夏秋解释道：“昨天我无意中跟宋江海提到亨氏医药跟泰康医药恶性竞争。他说帮我过问一下。结果今天亨氏医药那边主动打电话给泰康医药求和。” “这么厉害？” 夏秋：“那可不！你生在华夏这个无神论占主导的国家感受不深。在很多国家，不信仰上帝是跟反社会、反人类一样恶劣的行为。亨氏医药在华夏开展业务，当然不敢冒犯华夏的总教。” 曹琳玩味地打量着夏秋：“多好的一个‘同志’啊，就这样背叛了革命！将来别人问起你，我会告诉他们你也曾经是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只是没能抵御诱惑，一点一点被腐蚀了。” 夏秋嘴角的肌肉不停的抽动，提醒道：别忘了我是为什么要掺这一塘浑水！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呢。”曹琳：“既然教廷的影响力这么大你就安安心心在里边待着吧。这些影响力被别人用来谋财害命还不如给你用来治病救人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夏秋：“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最贵的一台设备是从美国进口的基因序列检测设备。坏了之后人家过来维修，开价两千万。换配件的话另算。来了之后听说我是在圣保罗大教堂接受主教洗礼的神父，对方直接免费维修。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在祷告的时候为他和他的家人祈福。” 曹琳瞪大眼睛：“这也可以？！” 夏秋摊开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我都没公开宣扬呢，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这一个月就收到了大几百万的捐款。附带的要求都是让我在祷告的时候念一下他们的名字、诉求。” 曹琳一脸艳羡：“说的我都想改行当神父了。” “你这样不虔诚的伪教徒是会下地狱的！”夏秋：“怕不怕？” 曹琳瞪了他一眼。 “你之前跟我说你有个计划，到底是什么意思？” “教廷现在对我还有防备，我现在不好直接从教廷打探消息。”夏秋：“事实上东南市就有一个人知道不少事。” “你说亨瑞？” 夏秋点点头：“我打算以教廷的身份同亨瑞谈一谈，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情报过来。” “这……”曹琳：“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你现在还不是亨瑞的对手，狐假虎威被他识破了怎么办？” “所以我找你商量嘛。”夏秋：“宋江海在来的路上。” 宋江海一脸虔诚的冲夏秋鞠躬行礼：“夏秋神父，你有什么教诲吗？” “我在调查一切涉及我信徒的案件。”夏秋：“她的父母在东南市失踪。而亨瑞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听说涉及世俗的案件，宋江海认真起来：“神父，我觉得我出面会好一点。” “哦？” 宋江海：“我是华夏总教，就算再狂妄的罪犯也不敢对我动手。” “那多不合适。”夏秋一边说一边将亨瑞的住址交到了宋江海手中。“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对了，问话之前让他以上帝的名义起誓他说的都是真的。” 宋江海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心说：你丫真的是神父吗，居然让一个嫌犯以上帝的名义起誓，这不是玷污上帝的名字么！ 可谁让夏秋是教廷派来呢。 宋江海虔诚的低着头：“我一定会圆满完成神父你交给我的使命。” “晚高峰车多，路上小心点。” 送走了宋江海，夏秋：“啧啧啧，难怪所有人都渴望权力。这种吩咐人做事的感觉真好啊！真希望能早点当上紫衣主教甚至是红衣主教作威作福。” 曹琳悠悠的提醒道：“一个月前你还跟我诉苦，说你加入教廷背负着巨大的道德包袱！” “有吗？我说的不是我要励精图治，向教廷证明自己的虔诚吗？” 曹琳：“……” 两三个小时后，宋江海回来了。 夏秋：“怎么样？” “我没有辜负神父您的嘱托，顺利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夏秋问道：“曹琳的父母到底是生是死？” 宋江海一五一十复述了当年的情况：曹琳的父母当初被搏击俱乐部高层选中，在东南市执行任务。他们职责是监视包括魏家、梁家在内的几个家族动向。 宋江海：“据他说，两人是被教廷的一名主教带走的。生死不明。在那之后，一名叫周水的大夫接替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工作。神父，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真的存在一个这样的秘密的组织？” 夏秋笑笑，心说：不但存在搏击俱乐部，而且教廷的许多主教都是里面的高级成员呢！ “这件事你不用再过问了。我已经知道了。” 赶走了宋江海。 “看来我们的方向没有错。你父母的失踪确实跟教廷有直接关系。可是教廷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应该问的是教廷跟搏击俱乐部的关系是什么。”曹琳：“如果教廷将搏击俱乐部视为敌人，那么他们带走我父母一点都不奇怪。可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 夏秋：“我知道一个人也许知道些什么。就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开口。” “谁？” 夏秋讳莫若深……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世界的全貌 为了把这个可能的知情人骗来华夏，夏秋特意联系了梁继荣，让他帮忙。 果不其然，梁继荣问都没问，就答应了下来。 挂电话之前，梁继荣颇为欣慰地表示：“我说了，你终究有一天会走上通向光明的道路。知道你在华夏领导当地的教徒我非常高兴。” 夏秋撇撇嘴，心说宋江帆自己送上门来，我不用白不用而已。 可是他要想在教廷内部爬得更高，势必要跟梁继荣打好关系。 他虚伪地回道：“我正在一点点认识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愚蠢。希望神能指引我走上正确的道路。” “神永远不会抛弃他的信徒！” 挂上电话，夏秋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差点被我自己恶心到了。” 曹琳乐不可支：“你这样下去迟早得精神分裂。所以你到底让梁继荣联系谁了？” “还记得咱们参加比赛遇到的那个美国人吗？”夏秋：“要不是他我们还不知道梁继荣跟你父母失踪有关呢。他作为第三方，应该对局势看得最清楚。” 得知搏击俱乐部高层要求他到华夏参加一场比赛，赢了有大奖拿，乔治屁颠颠来到临水市。 看到夏秋，乔治警惕起来：“怎么是你？所以说一百个搏击币都是幌子？” 夏秋：“一百个搏击币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能给你。” 乔治十分警惕：“我不会出卖会害死我的情报。” “我刚刚加入教廷了。” 乔治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个无神论者加入教廷？” “很讽刺是吗？”夏秋：“我现在是华夏事实上的总教。如果你想做礼拜我可以帮你安排。” 乔治打量着夏秋，似乎在思忖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你想问我什么问题？” 夏秋：“似乎你知道不少消息啊。” “这就是我混饭的营生。”乔治补充道：“我的侦探事务所就开在纽约大道上。” 夏秋点点头，原来如此。 夏秋：“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关于曹琳父母失踪的事情你还知道什么？” “不多。”乔治：“我就知道他们是被教廷的人抓走的。” 夏秋紧紧盯着乔治的眼睛：“你当时说的可是‘凶手’！” 乔治耸耸肩：“他们夫妻已经失踪那么多年，在任何国家都可以宣布死亡了吧？” “好吧……”夏秋：“还有一个问题。搏击俱乐部和教廷究竟是什么关系？” “先付一百个搏击币。”乔治：“那是上一个问题的费用。如果要我回答新的问题，还需要一百个搏击币。” 夏秋恨得牙痒痒。 这家伙要价真不便宜！ 夏秋将一张存了搏击币的卡丢过去：“好了，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乔治查收了搏击币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好久没有遇到像你一样大方的客户了。搏击俱乐部和欧洲教廷的关系是吗？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欧洲教廷和搏击俱乐部是同一个人组建的。这个秘密可没几个人知道，绝对值回票价了。好了，问题我已经回答了。我可以走了吧。” “等等！等等！”夏秋拦住了乔治：“欧洲教廷和搏击俱乐部是同一个人组建的？！你是在忽悠我吧？” “我从来不会拿我的职业信誉开玩笑！”乔治：“你既然已经加入了教廷，应该知道现在的欧洲教廷跟公众认为的‘教廷’不是一回事吧？” 夏秋眉头挑了挑：这家伙果然知道不少内幕！ 夏秋点点头：“然后呢？你有任何证据证明吗？” 乔治：“相信我，如果我有证据的话早就被人灭口了。但是我会对我的话负责。如果有一天证明我错了，我会十倍赔偿你的损失。” 言毕，乔治摆了摆手：“神父，下次祈祷的时候麻烦你帮我和我的父母祈祷。” “我会的。”夏秋越来越适应神父的角色了：“愿上帝与你同在。” 乔治停下脚步玩味地打量了夏秋一眼：“谢谢你的祝福。” 回家的路上，夏秋反复思考乔治提供的情报。 欧洲教廷跟搏击俱乐部居然是同一个人创建的？ 曹琳听说之后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 她点点头：“这才合理嘛！” “合理？” “对啊！这很合理！”曹琳：“如果我想控制全世界的话，宗教肯定是我的第一选择。投入小、回报高。但现在已经不是中世纪了，光有宗教还不够。得有另外一个组织控制世俗的力量。这就是搏击俱乐部存在的意义。” 夏秋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我以前一直想不通搏击俱乐部的高层哪来那么多高级材料给会员发工资。这下子都能解释的通了！一边通过庞大的宗教网络在全世界收集资源，一边用这些资源收编世界上所有潜在的武者。这完美契合了‘可持续发展’的内涵！” 看到了世界的全貌，曹琳突然变得失落起来。 夏秋：“你是觉得我们无法对抗这个庞大的组织，是吗？” 曹琳：“夏秋，真的，我们已经陷得太深了。趁着还来得及，我们退掉搏击俱乐部的会员卡，一起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好吗？” 夏秋摇了摇头：“从杀死周水开始，我们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更别提我现在还被教廷盯上了。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在这个组织尽可能爬得更高，最后控制并且捣毁这个组织！” 曹琳面无表情：“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夏秋肯定的点点头：“唯一的选择就是努力变强，如果不想被人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的话。” 面对各种纷繁复杂的局面摸不到头脑的时候，夏秋总是不顾一切想要搞明白。 现在终于窥探到整个世界的全貌，夏秋跟曹琳一样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看着失神的曹琳，夏秋慢慢坚定起来：“没有退路了！为了保护她以及所有我关心的人，我只有面前这一条路！” 下了决定，夏秋未来的道路变得清晰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夏秋主教 这天，对于夏秋来说是值得铭记的一天。 在宋江海的主持下，夏秋正式接受委任，成为欧洲教廷驻东南市的主教。 自此，夏秋成为了一名黑衣主教。 这个黑衣主教的身份有多水？ 水到宋江海颁发委任书的时候都不好意思！ “夏秋神父，让你担任东南市的主教实在是太委屈你了。”宋江海：“这里甚至连一个欧洲教廷的教堂都没有！” 夏秋摆摆手：“都是传播上帝的意志嘛，哪有高低贵贱之分。” 宋江海钦佩不已：不愧是从教廷来的人，眼界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 宋江海：“主教阁下，我一定尽快筹措资金，在东南市建立第一家教堂，让神的光辉照耀在这片大陆上！” 夏秋满意的点点头。 他越来越喜欢这个虔诚的小跟班了。 夏秋：“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下个月的经费还有几百万的空缺。你得努努力了！” “我这就去联系圣玛丽医院，看看他们有没有闲置的捐款！” “去吧。” 宋江海一走，曹琳和朱莉立刻向夏秋投去鄙夷的目光。 曹琳调侃道：“‘主教阁下’，你是不是要做‘上帝忠实的仆人’。别的事情啥也不管了。” “肤浅！”夏秋：“只要心中牢记圣人的教诲，做什么工作都是在传播‘上帝的声音’。” 曹琳冲夏秋竖起大拇指：“你赢了。” “别笑！虽然这个黑衣主教很水，但我现在也是教廷系统里的一个干部了！”夏秋抄起银针：“我要去散播‘上帝的光辉’了。” 夏秋去医院上班都能说得这么冠冕，曹琳暗自点点头：这家伙在教廷肯定能混得开！ 自从赶走了亨氏医药，夏秋和孟晴就成了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唯二的负责人。 没有任何阻力的情况下，夏秋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提高社保用药的比例、增加和商业保险公司合作、引入更多物美价廉的中成药、以针灸局部麻醉和微创手术代替传统的“大手术‘…… 多措并举之下，在医疗人员收入稳步提高的前提下，病人的负担也得到了减轻。 病人用脚投票。 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挂号单一单难求、床位天天爆满。 除了省立医院因为医疗资源丰富冲击不大，东南市其他几家医院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其中受创最严重的就要属东南市中医院了。 西医科室不精，中医科室失去了夏秋和袁江帆两个顶梁柱后日渐颓废，步履蹒跚的中医院完全依赖卫生部门拨款维持。 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这不，卫生部门召开了一次会议，召集东南市各大医院的负责人，讨论中医院的改革问题。 有趣的是中医院派出的代表正是上一次合并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中医科的那名主任。 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回是他们“被改革”。 省立医院的领导先发话：“不管是合并还是合办，我们都愿意接手中医院的西医科室。但是中医科室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其他几家医院也发表了类似的看法。 见夏秋一直没说话，中医院的代表特意跑到后面：“夏医生，你可是学中医的。难道你真的要眼看着中医院成为历史吗？” “中医院成为历史不代表中医就成为历史。”夏秋：“我们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现在搞中西医结合非常顺利。在我们这儿，早已经没有中医西医的划分了。大家都是医生，都治病救人。” 这名代表算看出来了，夏秋是在赌气呢！ 当初中医院多么嚣张跋扈，多么不留颜面，现在身份颠倒，夏秋可不得还回来！ 可是其他几家公立医院都对中医院的中医科室不感兴趣，夏秋已经是他们的唯一希望了。 “夏医生，前两年提议撤销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中医科室是我目光短浅！希望夏医生不计前嫌，拉中医院一把！” 夏秋满意的点点头：“陈主任，你说的哪里话。我又没说不帮忙。我的好多师兄、师弟都在中医院工作呢。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来，我们谈谈具体怎么合作。” 陈主任脸上肌肉不停抽动，心说：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在没有任何竞争优势的情况下，继续维持中医院的牌子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大家一致同意，根据中医部和西医部将中医院分拆。 西医部由省立医院负责改造、扩建，建成省立医院第三附属医院。 中医部则由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负责，建成东南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 东南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将和第二附属医院展开医疗专家等医疗资源的定期交流，帮助第二附属医院建成有市场竞争力的中医特色医院。 夏秋时隔一年多再次回到中医院，早已物是人非。 工人正在取下“东南市中医院”的招牌，换成“东南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 而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医院领导，则一个个跟在他身后，忐忑不安的等待夏秋安排工作。 夏秋：“咦，这里的桂花树呢？我在中医外科坐诊的时候窗户一打开就能看到。每到开花的季节花香扑鼻。你们怎么给弄走了？” “我们明天就买一棵桂花树栽上！” 原本围绕在袁江帆身边排挤过夏秋的医生看到夏秋，都有几分不安。 司徒亮跟文艺古就别提了。 看到夏秋派头十足的在医院里“考察”，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是好。 甩开了尾随的众人，来到司徒亮的科室，夏秋瞬间卸下了一本正经的表情：“我听医院领导说你俩工作不错。可以啊，没给我们中医班丢人！” 文艺古很快就和夏秋开心的聊了起来。 司徒亮还有些扭捏。 毕竟当初夏秋让他东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司徒亮可是拒绝的。 司徒亮想要开口缓和气氛，又不好意思。 夏秋瞥见直接把他拽了过来：“别躲着，我有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 夏秋：“咱们母校现在就俩中医老师。你有没有兴趣当第三个？” “呃……”司徒亮愣了愣问道：“你不生我气吗？” 夏秋：“咱们可是在一张床上睡过的。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司徒亮恶寒，甩开夏秋的手：“别碰我。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有点怀疑你的性取向呢。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夏秋：“……” 第一百九十九章 平衡被打破 算下来夏秋跟司徒亮、文艺古有大半年没一起喝酒了。 来到烧烤摊，点了几瓶啤酒，几人仿佛穿越时间回到了纯真的大学时代。 司徒亮颇为感慨：“夏秋啊，虽然我早就预料到你未来会前途无量，但是真没想到你会走的这么快。别说，你今天上午来中医院视察工作的时候还真有几分领导派头。那指点江山的劲头……啧啧！” 文艺古附和道：“就是。我跟司徒亮当时还在讨论说你会不会不认我们这俩同学了呢。” 夏秋翻了个白眼：“扯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酒过三巡，夏秋敲了敲桌子：“说回正事。司徒亮、文艺古，我的提议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中医院办得好不好其实都没那么重要。中医教学能不能跟上，能不能源源不断的输出合格的中医，这才是中医能否复兴的关键！” 文艺古第一个回答：“我没问题。” 夏秋看向司徒亮：“你呢？想不想回去当老师？偷偷告诉你，这一届新生有个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你去关心关心人家学习，一来二去还不轻松拿下。” 司徒亮表情严肃：“夏秋，我跟文艺古真的够资格教人了吗？我担心我们会误人子弟。” 文艺古闻言表情也有些沉重。 夏秋：“司徒亮，文艺古，说句老实话，你们觉得老韩教学水平怎么样？” “这……” “既然你们不好说，我就直说了。”夏秋：“老师他当了一辈子中医，经验没话说。但是作为老师，他的不足也很明显。跟他后面学习十年二十年，也许能吸收他的经验。但是大学四五年，能学多少东西？” 司徒亮和文艺古对视一眼，默契的点点头。 夏秋：“老师教会了咱们一个医生应该有的品德，这一点我们要代代传承下去。但是具体到教学方法上，我希望你们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教出一代代更好的学生。” 司徒亮点点头：“好吧！我争取不让夏秋你失望！” 夏秋给司徒亮和文艺古报了为期半年的集训班，学习教育心理学、教程学、德育原理……等等现代化的教育专业课程。 夏秋相信，有了这些专业教学知识傍身，他们一定可以教出一代代优秀的中医人才。 截至目前，交流的气氛都很融洽。 但夏秋不小心提到他受洗成为了教廷的一份子，司徒亮和文艺古立刻开启了嘲讽模式。 “你背叛了西医就算了，现在又要背叛马克思主义！”司徒亮一脸玩味地打量着夏秋：“下次你就该背叛自己的性别了吧？” 夏秋恶寒：“我才没有背叛我的信仰！说来话长……” 文艺古示意夏秋稍等：“我前几天听到一个病人提到东南市有个神父的神水很灵。该不会说的是你吧？” 两人都一副“你堕落了”的表情看着夏秋。 “别污蔑我！”夏秋：“我可是正经的黑衣主教，有任命文书的，不是骗人的神棍！” 司徒亮摇了摇头：“同志啊，组织上对你很失望！” 夏秋：“……” 被奚落了一个多小时，夏秋回去的时候却笑容满面。 他似乎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除了宿舍谁打扫、除了外卖谁去拿，再也没有其他烦恼。 现实社会远比象牙塔残酷。 这夏秋刚回家就接到魏东的电话：“夏秋，你快过来，我爸快不行了！” “别动他也别让任何其他人动他！”夏秋：“我现在立刻过去。” 最近一段时间，夏秋跟魏家以及亨氏医药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谁都知道这样微妙的平衡不会太持久。 魏国忠的生死将是决定这个平衡是否被打破的关键因素。 夏秋赶到魏家门口的时候，魏东表情悲恸。 夏秋：“我来晚了？” 虽然魏东一直在吐槽魏家对自己如何如何不好，魏国忠如何如何不待见他，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魏国忠的离开令魏东沉浸在悲伤之中。 “夏秋，你回去吧。” 夏秋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魏物华来到门口：“哟，他是来接你走的吗？好走不送。从今往后我不想在这个家里再看到你。” 魏东火了：“我爹才死你就要赶我走？” “你当自己是谁啊！”魏物华：“你就是个野种！你有什么资格给我爹披麻戴孝！” 魏东作势就要冲上去跟魏物华拼命。 夏秋拉住了他。 夏秋站在魏物华面前：“你父亲刚走，死者为大，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战还是要和？” 魏物华冷笑，讥讽道：“给我机会？我给你们机会还差不多！天亮之前如果这家伙还没离开东南市的话，你就给他收尸吧！” “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夏秋：“给你爹下葬的时候记得在旁边给你自己挖个坑。魏东，我们走。” 回去的路上，夏秋吩咐道：“魏物华会不择手段除掉你，免得你跟他争家产。这两天你住我家对面。那间屋子我租了下来有阵子了，一直没顾得上收拾。” “为什么？”魏东质问道：“夏秋你刚刚为什么要拦住我！我明明可以一拳了结这个家伙！” 夏秋反问道：“你这样做了以后呢？魏家的家产谁来继承？你母亲谁给她养老送终？” 魏东沉默了。 夏秋：“听我的！” 魏东点点头：“我知道了。” 将魏东安顿好，吩咐朱莉保护好他的安全，夏秋联系上了孟晴。 “孟姐，魏国忠已经死了。”夏秋：“我应该提前通知你的，但是亨氏医药给他注射的针剂掩盖了很多身体的负面征兆。这是我的失误。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孟晴叹了口气。 她知道，没了魏国忠约束，魏物华将在东南市为所欲为！ 孟晴：“我还需要时间。魏家产业太庞大了。” “嗯。”夏秋：“我让曹琳派人保护你的安全。你自己也当心点。魏物华压抑了那么久，终于断了狗链，看谁都想咬一口。” 孟晴莞尔：“我会小心的。” 挂上电话，夏秋嘀咕道：“平衡终于还是被打破了。” 第二百章 形势严峻 魏国忠都还没有下葬，东南市已经被魏物华搅得天翻地覆。 多个魏家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或遭遇威胁，或遭遇陷害，更有甚者直接就失踪了。 靠着强硬的手腕，魏物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了魏家所有的产业。 腾龙集团上下不得不在这个新主子面前忍气吞声。 接受了腾龙集团后，魏物华第一时间将魏家和亨氏医药彻底捆绑在一起。 腾龙医药直接并入了亨氏医药的母公司。 魏物华则替代了亨瑞的职位，成为亨氏医药亚洲分公司的总裁。 众多不明情况的媒体盛赞这位“富二代”在父亲死后展现了强大的商业天赋，将成为一代商业领袖。 魏物华也越发嚣张跋扈。 魏东越来越忧虑：“夏秋，魏物华这么快就控制了魏家的全部产业。咱们真的还有戏吗？” 夏秋笑了笑：“控制？你知道这些天多少腾龙集团旗下的企业负责人在悄悄打听你的下落吗？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被魏物华除掉了。他既然能对自己亲弟弟下手，那么其他反对过他的人呢？” 魏东：“腾龙集团真的有人关心我的死活？” “将来你控制了腾龙集团后这些人可以用，但是绝对别把他想得太善良。”夏秋：“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生存。” 魏东点点头。 虽然魏东自己对于夺回腾龙集团还有怀疑，但夏秋的从容自信给他增添了不少信心。 经过孟晴的精挑细选，夏秋最终选定腾龙地产作为切入点。 孟姐：“腾龙地产是腾龙集团体系内最大的独立公司。资金实力雄厚，堪称腾龙集团的根基。与此同时，腾龙地产也是腾龙集团最薄弱的一个环节。我秘密跟腾龙地产的钱总见过面。他这阵子晚上睡觉都做噩梦，生怕魏物华除掉他，再安插自己的人手。” 夏秋莞尔：“还是太年轻啊。让手下怕自己是好事，但是怕成这样人家就要想办法了。” “嗯。”孟晴：“得知魏东还没被魏物华除掉，钱总非常高兴。要不是我拦着，他现在就要跟魏东碰头商量对策了。” “哦？听这意思他已经有计划了？那省事了！” 孟晴解释道：“下个月，腾龙地产将有一笔企业债到期。虽然腾龙地产不少人知道，但魏物华这个局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这是咱们控制腾龙地产最好的机会！” 夏秋摊开手：“好像没什么要我做的了。” “还是有的。”孟晴：“魏物华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一旦他发现腾龙集团旗下最大的产业负责人有了异心，绝对会不择手段除掉钱总。” “明白了？保护他的安全是吧？” “嗯。只要钱总活到下个月，腾龙地产就是咱们的了。” 夏秋点点头。 如果他要面对的仅仅是一个魏物华的话，保护一个人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是魏家已经跟亨氏医药完全捆绑。 他要对付的对手就没那么简单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夏秋不得不割肉给腾龙地产的负责人钱三明请了一个保镖。 乔治笑容满面跟夏秋打招呼：“我就知道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你如果不降价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合作。”夏秋：“喏，这个人就是你要保护的对象。潜在的威胁者是亨氏药业的亨瑞和戴维。除此之外就些不足为据的小小喽喽。” “nonono！”乔治将资料直接撕掉：“你在侮辱我。既然我接下了这个活，功课我早就做过了。” 夏秋笑笑，这家伙虽然收费高的离谱，但是干事还是很令人放心的。 夏秋：“既然如此我就不废话了。保护他安全度过这两个月，直到我的人接手腾龙地产。然后你就可以领薪水了。” 乔治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夏秋刚刚回到家，魏东就迫不及待找到他：“夏秋，外面情况到底怎么样？你为什么不让我跟外界联系？” “我这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保护跟你有关系的人。”夏秋：“你在我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但是你联系的人就不一定有这么高的安全保护了。魏物华不敢动你，但是任何跟你有联系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除掉。” 魏东吞吞吐吐起来。 夏秋：“你该不会已经跟外面的人联系过了吧？” “嗯……”魏东：“我没忍住开机了。一个自称是腾龙文化首席内容总监的人联系上我，询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见面。” 夏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白痴！如果你离开了这里跟他见面，你俩就要一起去火葬场了。” 魏东愣了愣：“形式真的这么严峻吗？” 夏秋扬了扬下巴：“你手机呢，给联系你的那位总监回个电话。” 电话打通，那边传来阵阵哭声。 魏东傻眼了：“我，我害死了他吗？” “他自己害死了自己。”夏秋将魏东的手机夺过来，直接关机：“现在好了，我们失去了夺回腾龙文化的机会。你觉得我为什么不让你跟外界联系，为了软禁你好侵吞你的家产吗？” 魏东急了：“我，我没这么想过。我只是想知道外面的情况。” “哎，我的错。”夏秋：“你想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吧？我们现在主要目标放在腾龙地产上。腾龙地产的总经理将协助我们夺回对腾龙地产的控制权。只要拿下腾龙地产，腾龙集团的实力就会大减。情况你知道了，现在你能安心在这里等着了吗？” 魏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他可不想再害死任何人！ 夏秋拍了拍他肩，补充道：“对了，你父亲今天上午刚刚下葬。我参加了葬礼。” 魏东表情沉重，问道：“那我母亲呢，她还好吧？” “放心吧，我都派人保护了。” 魏东：“谢谢你，夏秋！” “就这样吧。你继续留在家里。我去看看被你害死的腾龙文化总监有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这段时间夏秋异常忙碌。 虽然为这天做了两年多的准备，又得到了许多人帮助，但是应付各种突发情况就已经够夏秋忙活了。 魏物华似乎察觉到了夏秋跟孟晴的动作。 他扩大了腾龙集团内部的清洗行动。 为了绝对的控制权，魏物华展开了一波又一波的裁员，一轮又一轮的高层人士调动。 腾龙集团陷入风雨飘摇的境地。 当初盛赞魏物华的商业周刊也对此表达了担忧。 他们甚至给出了腾龙集团破产的时间表。 这个时间表上的第一个刻度，指向了腾龙地产一笔庞大的公司债到期日…… 第二百零一章 局势反转 “该死！”魏物华直接将商业杂志的分析丢在手下的脸上：“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是看杂志才知道！” “对不起，魏总。这是一笔十年前发行的公司债，我那时候都还没入职。根本不知道这笔公司债存在。” 魏物华：“废物！” 与此同时，夏秋终于见到了腾龙地产的总经理钱三明。 “钱总，终于见面了。”夏秋：“前段时间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一直都是通过其他人传话。多有怠慢还请钱总不要介意。” 钱三明是从工地一步一步干到总经理这个位置的。 他皮肤黝黑，穿着一套西装也没多少老板的派头。 “夏总，谢谢你。过去一天已经来了三拨人想除掉我了。要不是夏总你派来的人我早死了。”钱三明：“哎，魏物华那家伙太过分了。腾龙文化的徐总监多好的一个人，他……算了，不提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二少爷呢？” 夏秋侧开身，魏东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钱三明冲魏东点了点头：“少爷，魏老板的死我很遗憾。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我就行了。” 魏东感慨万千。 在这之前，他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腾龙集团最大的子公司负责人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讲话。 魏东：“钱总，你直接跟夏秋谈吧。” 夏秋问道：“钱总，你能跟我说说这笔公司债的具体情况吗？” “好。”钱三明解释道：“这笔公司债的背景只有跟魏老板一起打江山的人才知道。要不是魏老板顶着压力借了这笔钱，腾龙地产也不会有今天的发展。借这笔钱的时候是腾龙地产最危险的时候，这笔贷款的条件因此非常苛刻。” “……虽然这笔贷款总额只有20亿，算上利息也只有50亿，对于今天的腾龙地产来说不算大数字。但这笔贷款关键在于它的附加条款。根据约定，这笔贷款到期的时候持有人可以决定让腾龙地产偿还本息，或者按照十年前的股价出让股份。” 夏秋瞪大眼睛：“腾龙地产十年前的股份？” “没错。”钱三明：“十年前，50亿大概相当于腾龙地产75%的股份。现在这些股份的价值已经接近千亿。” “呼……当初借这笔钱的人真的赚大了。” 钱三明笑道：“也不能这么说，人家也是承担了巨大的风险。当初很多人都以为我们挺不过去，借钱给我们就是打水漂。夏总、少爷，你们现在一定很想知道这笔公司债的持有人是谁吧？” 夏秋：“这笔公司债的债主是哪家机构？” “是我。” 夏秋傻眼了：“你？” “嗯。”钱三明回道：“在公司渡过难关后的第一时间，我就一点一点在回收这笔债券。十年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这20亿债权全部都赎回来了。” 夏秋看着钱三明，目瞪口呆：“这些债券都是你用自己的钱赎回来的？” “嗯。”钱三明：“如果是利用公司资金的话魏物华早就发现了。” “所以我是在跟华夏首富在对话？” 钱三明摆摆手：“夏总，少爷，赎回这些债券是我跟魏老板的共同决定。我在财力不支的时候，魏老板也给了我帮助。这笔债券的所有权是我们共用的！” 夏秋：“话虽如此，魏老板已经不在人世了。而这笔债券的持有人只写了你的名字。” 钱三明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里都记着呢。” 夏秋对钱三明钦佩不已。 有几个人在几百亿的巨款面前能不动心？ 眼前这个人就做到了！ 按道理说，魏国忠死了，他的那部分应该平分给魏东和魏物华。 但是钱三明没那么一根筋：“魏物华这个人……不说也罢。少爷，从明天起，你跟我就是腾龙地产最大的股东了。我们将一起持有腾龙地产75%的股份。魏老板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很欣慰。上市后失去对腾龙地产的绝对控股权一直是魏老板的一块心病。” 魏东整个人都傻掉了：“我，我是亿万富翁了？” 夏秋点点头，打趣道：“苟富贵勿相忘。你可别过河拆桥不认我这个同学。” “不不不。”魏东：“夏秋，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跟钱总都活不到现在。我愿意从我的股份中拿出一半给你！” 魏东看向钱三明。 钱三明：“我也愿意拿出我一半的股份给夏总。谢谢你保护了我和我的家人。” “腾龙地产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股份还是你们留着吧。钱总，你以后多多照顾我的老同学。” 钱三明一脸严肃的点头答应下来。 “少爷，我们去那边详细谈谈腾龙地产吧。在接手之前，你有很多事情需要知道。” 魏东看着夏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秋摆摆手：“去吧，钱总等着你呢。” 当天0点刚过，钱三明和魏东联合发布声明，宣布行使债权人的收购权，收购腾龙地产75%的股份。 收购后，钱三明将担任腾龙地产总裁，魏家继承人魏东担任董事会主席。 当天开盘后，腾龙地产的股份直线涨停。 腾龙集团旗下其他上市公司毫无意外的全数跌停。 失去腾龙地产的腾龙集团将何去何从？ 投资人用自己手中的钞票做了回答。 几天后，腾龙地产的股价飙升40%，而腾龙集团其他几个公司依然还在每天跌停。 魏物华被各大财经杂志打上家族斗争失败者的标签。 这天，夏秋、钱三明、魏东以及忙前忙后好一阵子的孟晴齐聚一堂，共同庆祝这次伟大的胜利。 夏秋首先举杯：“钱总，虽然我对你不了解，但是你掌权后腾龙地产股价飙升了40%，我相信腾龙地产在你手中会继续腾飞！” 钱三明笑呵呵地回道：“我就是个干事的人。” 夏秋赞许不已。 多少人希望身边有一个钱三明这样忠心耿耿又能力出众的“干事人”啊！ 夏秋冲魏东说道：“好好跟着钱总后面混。你要跟他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魏东点头：“夏秋，你真的不想进腾龙地产的董事会吗？就算挂个名也行啊。不然我实在过意不去。” “我的老同学不已经是腾龙地产的大股东了么。我出去可以吹牛说我认识五百强的老板。” 席间一片欢声笑语。 与此同时，魏物华却冷着脸在听律师的分析：“魏先生，我们强烈建议你放弃腾龙集团。否则破产只是迟早的事情。” “废物，都是废物！我才是魏家的大少爷。我凭什么要放弃腾龙集团！滚！从我家滚出去！” 律师叹了口气，离开了魏家的大宅。 他刚刚走后没多久，身后的别墅就冒起了浓烟。 律师友情拨打119。 等消防人员赶到的时候，魏家的大宅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自始至终，没人看到魏物华从火场出来…… 第二百零二章 魏物华的覆灭 从火场被救出来的魏物华被送到了东南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这里拥有全华夏最好的烧伤科。 魏物华睁开眼睛，看到夏秋拿着手术刀站在他面前，魏物华慌了。他含糊不清地喊道：“你，你，你干什么？” “别怕。”夏秋：“虽然你重度烧伤，但是我治疗这样的伤者很有经验。你会活下来的。” 魏物华：“让我去死！” “那可不行。”夏秋：“你在我的病房死了不败坏我的名声嘛！” 魏物华欲哭无泪，他怎么就从魏家大少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呢…… 虽然魏物华一心求死，但夏秋还是尽职尽责治好了他。 在能拿起笔的第一天，魏物华就签了出院文件。 之后不久，东南市最大的人工湖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穿着东南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病服。 魏物华死后，作为他唯一的直系亲属，魏东继承了腾龙集团其他几家分公司。 得到腾龙地产的输血，几家分公司再次生龙活虎，股价直线飙升。 钱三明提起此事还调侃起魏物华：“哎，还是太年轻了。律师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这几家公司发展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离开腾龙地产就会破产呢。” 夏秋莞尔：“所以那个律师是你的人吗？” “夏总你可别乱说！”钱三明：“魏老板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害死他的长子。” 夏秋：“钱总不用来这一套了。魏老板死的当天我去了魏家，魏物华当时笑得比谁都开心。就魏老板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你的。” 钱三明唏嘘不已：“得亏魏老板早年留下了魏东这个私生子。要不然魏家气数真的就尽了。” 为了避免落下夺人家产的恶名，夏秋没有接受钱三明和魏东的任何馈赠。 但是有一笔资产夏秋就是借钱也要买下来——腾龙医药。 严格意义上来说，腾龙医药已经不存在了。 在和亨氏医药合并之后，腾龙医药折算成亨氏医药母公司10%的股份完全并入了这家国际医药巨头。 接手了这笔资产后，夏秋戏剧性的成了亨氏医药第二大股东，并且拥有亨氏医药亚洲分公司51%的投票权。 在搏击俱乐部的聚会现场，夏秋终于见到了亨瑞。 夏秋：“亨瑞先生，我就任亨氏医药亚洲分公司总裁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来找我述职。” 亨瑞恨得牙痒痒。 他要是知道魏物华那么不中用的话说什么也不会促成泰康医药入股。 在遥远的加州，他已经成了整个家族的笑话了！ 夏秋：“你怎么不说话？好吧，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也不难为你。明天九点钟记得到我办公室跟我汇报工作。如果再迟到我就得扣你的全勤了。” “小人得志！” 丢下这句话，亨瑞躲了起来，以免再遭这家伙的羞辱。 今天的聚会是搏击俱乐部每年圣诞节前的例行聚会。 这也是搏击俱乐部进驻华夏后第一次举行类似的活动。 讽刺的是，现场的白人面孔远远多于黄种人。 夏秋跟曹琳吐槽道：“这帮人都不知道‘入乡随俗’吗？既然来了华夏，时间不是应该定在新年前。” 曹琳：“你是认真的吗？今天可是要决定搏击俱乐部在华夏的管事的。你的关注点居然是举办时间！” 魏东也凑过来，关切地问道：“夏秋，你有把握吗？亨瑞已经把你记恨上了。如果你上擂台，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就是。”曹琳：“夏秋你别逞强。要不行就等明年吧。也不差这一年。” 夏秋冲不远处的乔治招了招手。 他笑道：“放心吧，如果没有把握我会报名吗？我这一个月可是准备充足。” 回想这一个月受过的苦，夏秋眼眶变得湿润了。 在乔治这个变态的教官帮助下，夏秋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强化训练。 训练的主题只有一个——抗打击能力。 乔治信誓旦旦地说：“你的行动速度、反应速度都已经跟亨瑞不相上下。唯一的短板就是抗打击能力。他挨你一拳不疼不痒，你挨他一拳就直接飞了。” 虽然乔治说话很难听，但却是事实。 只要能提升抗打击能力，他跟亨瑞就有一战之力！ 夏秋自己就是医生，受了伤自己治，又有乔治这个外号“坦克”的教官，这一个月集训堪比普通人几年的进步。 进步很大，但是这个过程…… 夏秋偷偷抹去眼角的泪珠：要是付出了这么多努力还打不过亨瑞，那他干脆死了算了！ 无聊的交际活动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一名美国来的搏击俱乐部高级管理人员说道：“在过去的一年里，亨瑞为搏击俱乐部进驻东方大陆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让我们再次举杯向他表示祝贺。根据悠久的传统，接下来，如果有任何人想要挑战亨瑞都可以站出来。赢的人将成为搏击俱乐部驻华夏的负责人。” 一名不知死活的家伙抢在夏秋之前举起了手。 这家伙自称是某门派的第一百多代传人。 比划了半天，他大喊着冲上去：“嗷嗷嗷嗷……” 结果…… 怎么冲上去就怎么飞回去。 就连曹琳都忍不住遮住眼睛——实在太惨了！ 搏击俱乐部在华夏刚刚起步，根本没有多少强力的会员。 别说夏秋，就连曹琳和朱莉都算是顶级高手了。 所有人都觉得亨瑞没有任何挑战性的继续连任，夏秋站了出来。 亨瑞愣了愣，面露狂喜：“哈哈哈哈，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夏秋瞥了一眼躺在墙角哀嚎的家伙，回道：“最起码比他认真的多。” “啧啧啧，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实力是有‘等阶差距’吧？” 夏秋：“打打看呗，我自己就是医生，输了大不了自己治。” “你会死的很惨的！” 言毕，亨瑞直接发动了攻势。 带着对夏秋深深的怨念，亨瑞这一拳势大力沉。 搁在以前，夏秋就算格挡下来一只胳膊也废了。 但是这一次，夏秋顶住一股气，硬生生扛下了这一次攻击。 刚刚飞出去的家伙惊呼：“硬气功？！” 夏秋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结果白挨了一拳。 夏秋愤懑不已：“哥们，你别闹了行么。我在给你报仇呢！” “你加油。这家伙的步伐是弱项，抓住机会来一记锁喉你就赢了。” “……” 亨瑞嗤笑道：“这就是‘华夏功夫’？太令我失望了！” 夏秋摆出太极的起手式：“来吧，让你见见真正的‘华夏功夫’。” 亨瑞终于认真起来。 第二百零三章 实力打平 夏秋的硬实力落后了亨瑞整整一级，这是毋庸置疑的。 为了弥补实力上的因差距，夏秋在苦练抗打击能力的同时花了大量的时间在太极上。 太极以柔克刚的特性正是夏秋现在需要的！ 亨瑞多少了解太极的鬼魅之处。 他的“前任”周水就是个中高手。 虽然亨瑞足够重视，但是打了几个回合，他还是被打得很恼火。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团渔网缠住，无法脱身。 相反，夏秋宛若闲庭信步，越打越轻松、越打越自信。 夏秋揶揄道：“看到了没有，这才是‘华夏功夫’的精髓！” “一切‘功夫’都是花架子！格斗术才是搏击的精髓！” 亨瑞不信邪，一记重拳打向夏秋。 可是夏秋一泄一提，轻轻松松化解。 亨瑞意识到这样盲目打下去他迟早会因为力竭输掉比赛。 亨瑞采取了当初夏秋打周水一样的策略。 他退回去，冲夏秋招了招手：“我进攻这么久，该你进攻了” 夏秋又不傻。 实力对比不占优的情况下他主动进攻不就是露破绽让亨瑞抓么！ 他摊开手：“不用客气，你进攻吧。” 两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现场一片嘘声。 就在亨瑞忍不住想要继续发动攻势的时候，美国来的一名搏击俱乐部高级会员打断了比赛：“这场比赛算平局吧。亨瑞先生，你将同夏秋主教一起管理搏击俱乐部华夏分部。” 亨瑞强忍着怒火瞪着夏秋：“我会找到办法对付你的那些花架子的！” “是‘功夫’。” 夏秋在实力落后一整阶的情况下，居然同亨瑞打成了平手，这堪称奇迹。 但是好像没有几个人觉得夏秋是靠着自己努力得来的。 “听说了吗？他是教廷派来人。” “哦，那就很好理解了。这场比赛应该只是走过场而已。” “嗯。教廷不可能让搏击俱乐部在华夏一家独大。” 听到这些议论，夏秋那个恨啊：“亨瑞明明想致我于死地，你们居然觉得我我们在‘打默契球’！” 显然，不止是吃瓜群众这么想，就连搏击俱乐部的高级成员也认为夏秋是教廷在华夏的代言人。 “夏秋主教，请代我向所有红衣主教表示问候。” 夏秋无奈的点点头：“红衣主教阁下会收到您的祝福。愿上帝与你同在。” 轮到亨瑞过来敬酒的时候，亨瑞脸色很难看：“你休想夺走我一手建立的一切！” “谢谢你的祝福。”夏秋：“愿上帝宽恕你的罪孽。” “哼！”亨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 丢下这句话，亨瑞扭头便走了。 夏秋在他身后大喊：“一会儿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搏击俱乐部来年的管理工作，别忘了。” 亨瑞一个踉跄差点摔向墙边的垃圾桶。 应付了前来祝贺的人群，夏秋总算能接受真正的祝福了。 夏秋：“琳琳啊，你刚刚怎么说来着？还不相信我可以挑战成功。” 曹琳撇撇嘴：“明明是你黑衣主教的身份起了作用。” 朱莉也毫不留情的附和：“嗯。以夏秋你现在的实力跟亨瑞有绝对的差距，不管僵持再久，最后赢得肯定是他。” “喂喂喂，你们都是哪边的？”夏秋看向魏东：“该不会你也觉得我是靠关系赢得胜利的吧？” 魏东耸耸肩：“严格来说夏秋你没赢吧，只是平局。” 夏秋：“那也是实力打平！” 乔治倒是对自己这个顾客兼学生的表现非常满意。 “夏秋，你太让我惊讶了！”乔治：“我已经做好你被鼻青脸肿打下擂台的准备了。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面对高一整级的敌人能活下来。” 夏秋嘴角抽了抽：“敢情你也不看好我？” 乔治讪讪的笑了笑，信誓旦旦保证道：“以你的进步速度，用不了多久就会将亨瑞踩在脚下的！” 夏秋看向亨瑞。 这家伙一脸郁闷，显然很不甘心。 夏秋用口型提醒他别忘了一会儿开会。 聚会结束，在搏击俱乐部华夏总部的会议室里，气氛十分微妙。 亨瑞双拳紧握，仿佛下一秒就要掀桌子跟眼前的家伙拼命。 而夏秋呢，则仗着自己有教廷和搏击俱乐部俩靠山，巍然不动。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亨瑞冷冷地质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搏击俱乐部驻华夏分部的所有资料。”夏秋：“我说的是‘所有’！包括现在的和过去的，公开的和私密的。” 亨瑞：“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 “因为我们现在都是搏击俱乐部驻华夏的负责人。”夏秋：“如果我不点头，你什么工作也别想开展。” 亨瑞恨得牙痒痒。 他打开保险柜，将厚厚一摞资料丢到夏秋面前：“你蹦跶不了多久的！” 抄起资料，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明天上班别忘了去跟我汇报工作。” 夏秋刚走，亨瑞的双拳直接击穿了面前的不锈钢会议桌。 “可恶！” 回去的路上，曹琳一边翻看这些绝密的资料一边问道：“亨瑞没翻脸吗？” “我们现在可是‘同事’，关系融洽着呢。” 夏秋：“看看，有什么有用的情报吗？” 曹琳没有回答。 夏秋朝曹琳面前的那一页文件瞥了一眼，马上明白过来：“这是你母亲？” “嗯。”曹琳眨了眨眼睛，阻止眼泪滴下去。“这上面将我父母归为失踪而不是死亡。说不定他们还在人世！” “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找到他们的！” 曹琳将前半部分资料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表情越来越凝重。 夏秋：“看出什么端倪了？” “这不是所有资料！”曹琳：“包括我父母、周水在内的前期会员在华夏的行动记录全部都空缺。” “我这就去找亨瑞问个明白！” “不不不。”曹琳：“我觉得亨瑞也未必知道这些绝密的信息。从资料上面透露的信息看，亨瑞在搏击俱乐部总部并不受器重。他更像是被发配到华夏来的。” 夏秋嘴角露出玩味地笑容：“原来是这样么。也许我知道该怎么跟他‘友好相处’了。” 车上几人一脸古怪地看着夏秋：在当众羞辱了亨瑞之后，还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吗？ 然而夏秋真的就做到了！ 他只用一句话就逆转了亨瑞的敌意：“你真的想搏击俱乐部华夏分部成为一个笑话吗？我有教廷的支持。只要你全力支持我，我可以将华夏分部建设成跟美国分部、欧洲分部一样强大的组织。” 亨瑞怦然心动…… 第二百零四章 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你的！ “什么鬼？” 看到夏秋和亨瑞有说有笑走出来，曹琳跟朱莉都傻眼了。 她们在外面等了这么久，时刻准备冲进去跟夏秋一起同亨瑞拼命，结果居然等来了这一幕！ 回到家中，曹琳问道：“你该不会真的想跟亨瑞一起愉快的玩耍吧？”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夏秋：“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跟魏物华都能维持两年多的和平。要是两年多前我跟魏物华拼命，一定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现在也是一样，时间站在我这边。” 曹琳点点头：“这倒也是。” 夏秋补充道：“最重要是马上过年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亨瑞全面宣战。” 曹琳愣了愣，突然紧张起来。 她支支吾吾问道：“你真的要接你父母来东南市过年吗？” “当然，我答应了我爸妈。”夏秋玩味地打量着曹琳，调侃道：“不用担心，我爸妈肯定会喜欢你的。” “哼！”曹琳：“瞎说什么呢。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关系。我就担心你父母来了住哪里。” 夏秋反问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对面的房子租下来？” 一想到夏秋的父母即将搬到隔壁住，曹琳紧张起来。 她回家看了看，说道：“明天得请个假把家里收拾收拾了。都什么样了。自从你这家伙搬进来我家越来越像猪窝了。” 夏秋恶寒：曹琳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啊！ “喂，你搞清楚，你上班神出鬼没，要不是我跟你住一起猪都嫌这里脏好么！” 曹琳瞪了他一眼：“你要敢在你爸妈面前这么说你就死定了！” 言毕，曹琳愤愤关门。 夏秋乐了：“见家长之前不是应该很忐忑么？这丫居然这么凶！” 夏秋正要回房间呢，曹琳突然打开门，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爸妈喜欢什么东西啊？你别误会。我小辈，人家大老远过来我总得准备一点礼物什么的。” 夏秋强忍着笑：“什么都不用准备！你打扮漂漂亮亮陪我一起去接我爸妈就行了。” “啐！再强调一遍，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虽然曹琳再三强调这一点，但是夏秋都躺到床上了，曹琳还发来消息：你爸妈到底喜欢什么？ 看曹琳这架势，夏秋要是不说的话曹琳是不会让他睡觉了。 随口回了几条，夏秋呼呼大睡。 至于曹琳？ 她一整晚都在逛淘宝选礼物…… 仅仅如此的话，这无疑是皆大欢喜。 可是天知道夏秋父母要来东南市的消息怎么传到了梁婉清的父母那里！ 梁婉清跟夏秋说起此事的时候表情很不自然：“我爸妈说你父母过年必须在我家过年，否则‘不合礼数’。你说现在怎么办？” 夏秋急了：“喂，梁博士，你不能这样啊！当初是你要我帮忙骗你爸妈的。现在你不不负责吧！” 梁婉清横了他一眼：“谁把责任推给你了。我不是让你帮忙想办法么！” “这样啊……” 夏秋犯难了。 “要早知道这么麻烦我还不如回家去过年呢！”夏秋试探着问道：“梁博士，要不你还是跟你父母坦白吧，承认咱们是骗他们的。” 梁婉清一口拒绝：“不行！” “为什么？” “因为，因为……”梁婉清：“过年的时候我父母知道我没对象，不到元宵节他们就会给我安排相亲！” 夏秋玩味地打量着梁婉清：“梁博士，好好想一下。是让我爸妈去你家比较麻烦，还是相亲比较麻烦？大不了你相亲的时候我去给你救场。” 梁婉清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哎，我爸妈会把我骂死的！” 夏秋：“要不行你就把锅都推我头上吧。就说我移情别恋了。” 夏秋本是好心，谁知，梁婉清不干了：“你什么意思？你想公开宣称是你甩了我吗？” “……”夏秋彻底败下阵来：“你爱咋说咋说，我不掺和了！” 言毕，夏秋溜之大吉。 一切都照计划展开。 夏秋父母抵达的当天，他跟曹琳约好了时间一起去火车站接人。 看到曹琳一身警服，夏秋愣住了：“你今天不是请了假吗？干嘛穿着警服？” 曹琳左顾右盼而言它：“老人不都喜欢公务员、铁饭碗么。” 夏秋莞尔：“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不过你千万别告诉我爸妈你经常执行卧底任务还中过枪。他们肯定接受不了。” “我有那么傻么！” 盯着出口，曹琳越来越紧张，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见状，夏秋伸手抓住了曹琳的手。 曹琳象征性挣扎了一下，却没有硬拽。 随着列车抵达，出站口就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汹涌人流从黑暗的尽头涌出。 夏秋忙搜索起自己父母的踪迹。 人流通过闸口一点点消散，直到最后又恢复了平静，夏秋却始终没有发现二老的踪迹。 曹琳急了：“喂，你是不是搞错了时间害我跟你一起瞎等！” “不可能。”夏秋：“我爸妈上火车之前还跟我通了电话呢。我打电话问一问。” 夏秋拨通电话，接电话的人自称是警察：“你是嫌疑人的儿子？我们是东南市铁路局警务处的。你们能过来一下吗？” “嫌疑人？”夏秋急了：“到底怎么回事？” 曹琳眉头挑了挑，接过电话。 三言两语问清楚情况，曹琳带着夏秋前往火车站的警务室。 看到夏秋跟着一名女警过来，夏秋的父母急了：“你们干嘛，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牵扯上他！” 曹琳颇为尴尬，冲两人喊道：“叔叔、阿姨。” 夏秋指着曹琳，解释道：“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们提到的曹琳。” “你就是我儿子的女朋友？你是警察？”夏秋的母亲上下打量着曹琳：“小姑娘真精神啊！你几几年生人？家里是干嘛的？” 夏秋哭笑不得：“妈，我们是不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打听这些事。” 曹琳示意夏秋不用急。 “交给我吧。” 她冲警务室的执勤人员亮出证件，很快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二百零五章 这姑娘挺好的！ 曹琳跟警务处的警察了解情况的时候，夏秋也在跟自己父母打听情况。 “爸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会被警察扣下来？” “都怪你妈！”夏秋的父亲怪罪道：“我跟她说了，大城市的人不像咱们家那边淳朴，她非不信。一定要帮那个不认识的大姐。现在好了吧，惹祸上身了！” 这边，夏秋都还没问明白了，曹琳已经搞定了。 “叔叔、阿姨，没事了。”曹琳回道：“查清楚了，陷害你们的那个人是个惯犯。我的同事已经通过市政监控系统发现了她的踪迹，今天中午之前就能抓到她。回头你们把具体情况告诉我，我上班的时候帮你们写一份笔录就行了。” 夏秋爸妈还没搞明白情况：“我们可以走了吗？” “嗯。”曹琳：“叔叔、阿姨，我已经定好了中午吃饭的地方。我们现在过去吧。” 夏秋的父亲：“小子可以啊！居然真的找到一个警察当女朋友！” “呵呵。”夏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那你可得加把劲。这么好的女朋友别被人抢跑了。” 另外一边，曹琳找了个机会冲夏秋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曹琳：“你爸妈啊，刚刚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啊？” “对你不满意？怎么可能！你一出现就把他们救了出去。他们这会儿还在感激你呢。”夏秋：“老实交代，这件事该不会是你为了博得我父母好感故意设计的吧！” 曹琳瞪了他一眼：“我能干这种事吗？” 夏秋笑笑，谁知，曹琳小声嘀咕道：“而且我也没想到可以这样增加好感啊。” “……” 中午吃饭。 曹琳将饮料递到他面前让他帮忙拧瓶盖的时候，夏秋都傻眼了：“喂，你徒手劈砖一口气能劈十几块，饮料瓶你打不开？” 曹琳恶狠狠地瞪着他：“让你开你就开，别废话！你爸妈看着在呢。” 夏秋强忍着笑意拧开了饮料瓶递了回去。 夏秋问道：“一会儿你是不是还要喂我喝汤啊？” “可以考虑下。” “……” 总而言之，在机缘巧合和曹琳的努力下，夏秋父母对这个未来儿媳别提多满意了。 将夏秋父母安顿好，回到自家，曹琳直接瘫坐在沙发上：“呼，累死我了。原来走小碎步比正步还累人！” 夏秋终于可以酣畅淋漓的大笑一场了：“哈哈哈哈。” “你还笑！”曹琳质问道：“你觉得我这么累图啥？” “其实真没这个必要。”夏秋解释道：“我爸妈又不是那种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人。只要是我喜欢的姑娘，他们不会不让进家门的。” 曹琳幽幽地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啦！” 虽然夏秋的回答有些敷衍的意思，但曹琳还是很满意：不枉她辛苦一场！ 就在夏秋和曹琳庆功的时候，夏秋突然接到了梁婉清的电话。 “夏秋，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夏秋：“梁博士你出什么事了吗？尽管说，我能帮上忙肯定会帮忙。” “能不能约你父母出来一起喝个茶。” “……”夏秋：“该不会你爸妈也在吧？” “嗯。” “梁博士，你搞什么啊？你不是说你回家会跟你父母解释清楚嘛！” “我解释了！”梁婉清：“可是我爸妈坚定不移的相信我们是吵架了。我爸说了，要是我不约你父母出来他就登门拜访！” 夏秋瞥了一眼曹琳。 他可不敢想象要是梁婉清父母杀到这里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 夏秋：“千万别来！” “那下午一起喝茶？” 夏秋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去问问我爸妈意见。他们今天怪累的。” “夏秋，真不好意思。我……” “我了解。”夏秋：“一会儿再联系。” 夏秋来到隔壁。 刚打开门，夏秋父母就围着他聊起了曹琳。 翻来覆去都是在说这姑娘好啊，长得好看、工作又稳定、人又懂事，人家能看上他是夏秋祖坟冒青烟了！ 夏秋的妈妈直接表态了：“夏秋啊，你要是敢辜负人曹琳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这件事回头再议。”夏秋：“爸妈你们累吗？要不累的话我带你们去参观参观我的学校吧。” “参观学校？你不都毕业了么。” 夏秋：“哦，我是不是忘了跟你们说了。我现在是东南医科大学的聘用教授。” 二老一脸欣慰，念叨着回家一家人一定要一起去庙里烧炷香。 夏秋心说：我可是教廷的黑衣主教，去寺庙烧香不是踢场子么！ 去学校的路上，夏秋和梁婉清一直在商量对策，最后也没能想到完全的办法。 “见机行事吧！” 在大学里撞见了梁婉清和他父母，夏秋抢先介绍：“爸妈，这位是梁博士，我的研究生导师。我在东南市的时候叔叔阿姨一家人对我都非常照顾。” 夏秋的爸妈和梁婉清父母一起寒暄的时候，夏秋和梁婉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给说漏了。 好在，最终两边家长只是愉快的交流了一番，并没有提到提亲、彩礼之类的事。 夏秋和梁婉清都松了一口气。 梁婉清冲夏秋挤了挤眼睛。 夏秋会意：“爸妈，梁博士跟她父母可都是大忙人。我们别耽误他们时间了。一会儿咱们找个借口就走吧。” “好好好。” 梁裕民听说对方父母喝杯茶都没时间，急了：“夏先生，您一定要给梁某人这个面子。小辈吵架是年纪小不懂事。我们长辈要在里面撮合才行，哪能劝分呢，是不是？” 夏秋的父母都傻眼了，看向夏秋，脸上表情仿佛在说：这什么情况？ 夏秋心如死灰：“爸妈，既然梁叔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去喝杯茶再回家吧。” 回去的时候，夏秋知道难逃一劫。 果不其然，还没进门，他的父亲就发飙了：“夏秋，你给我跪下！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秋的母亲不乐意了：“嚷嚷什么嚷嚷。我觉得婉清这姑娘也挺好的啊。长得跟大明星似的，又有文化，还通情达理。” “可是，可是你儿子……” “不都还没影的事情么！”夏秋的母亲冲他说道：“儿子，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妈支持你！” 夏秋如蒙大赦：“谢谢妈！” 就在这时候，夏秋突然听到了摔门的声音。 夏秋心里一惊：“糟了！” 第二百零六章 这孩子学坏了！ “你爸妈还在这里，我不会让你下不来台。但是你爸妈一走，你立刻给我搬出去！”曹琳铁青着脸：“亏得我去接你爸妈的时候还涂了腮红。结果你这家伙居然前脚带我见了家长，后脚又带你爸妈去了梁婉清家！” 夏秋：“你涂了腮红？” “这不是重点！”曹琳：“重点是我生气了！” 言毕，曹琳扭头躲进了房间。 夏秋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时，梁婉清打来电话：“夏秋，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夏秋却高兴不起来：“嗯，顺利过关就好。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等等！”梁婉清问道：“你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在梁婉清的逼问下，夏秋解释了目前的局面。 梁婉清思忖片刻，回道：“等我，我马上过去。” “你过来干什么……” 梁婉清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门外果然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梁婉清等在外面。 夏秋：“你过来干嘛？” “事情是因我而起，交给我吧。”梁婉清：“我会跟曹琳解释清楚的。” 夏秋十分怀疑：“还是算了吧。她这阵子过了我安慰安慰她就没事了。” “你还是不了解女人。”梁婉清直接推开门：“让我跟她说吧。” 梁婉清在曹琳的房间时夏秋紧张地观察着里面的动静，生怕二人打起来。 谁知，两人出来的时候有说有笑！ 曹琳：“我就知道，那家伙有色心没色胆。” “呵呵。”梁婉清：“我是真没想到你们住一起这么久居然也只是拉过手。” 见两人谈笑风生，仿佛一对亲密的闺蜜，夏秋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梁婉清冲夏秋笑了笑：“我说了，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得负责解释清楚。琳琳，那就这样。下次再来找你玩，我先回去了。” “你慢走。”曹琳：“下次我们约个时间一起调休去逛街。” “好。” 夏秋依然没有搞明白状况。 “琳琳，琳琳？”夏秋问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有点怕。” “有胆子脚踩两条船没胆子承担后果？”曹琳瞪了他一眼：“不得不说，梁医生这个人是真不错。我都有点喜欢她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曹琳：“不告诉你！你那么精明，自己猜呗！” 言毕，曹琳就美滋滋的回了房间。 在曹琳这里没有搞明白，夏秋又跟梁婉清打听起来。 二人似乎达成了默契，都没有正面回应夏秋。 梁婉清反问道：“难道你希望我们不欢而散？” “可是正常情况不是应该那样吗？”夏秋：“说实话，你进曹琳房间的时候我都担心她直接拔枪。” “好了，我的实验要出结果了。回头再聊。” 拿着电话，夏秋整个人都不好了：谁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父母来到东南市以后，夏秋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整天在医院、学校两头跑了。 孟晴不得不一次次跑到家里来找夏秋协调医院和公司的管理事宜。 这边夏秋跟孟晴讨论工作，那边夏秋的母亲笑容满面地跟自己丈夫说道：“这姑娘也挺好的！女强人，有能力，虽然腿有点残疾，但是瑕不掩瑜。咱们儿子现在真的出头了啊，身边的女孩一个比一个优秀！不用操心他找不到媳妇了。” 夏秋的父亲板着脸：“我们夏秋世代忠良，名声都被这浑小子败坏了！” “去，你个大老爷们知道什么啊？”夏秋的母亲说道：“咱儿子是那种随便的人嘛？！” 这么会儿功夫孟晴已经拿到夏秋的签名准备离开了。 走之前，孟晴来到二老身边：“叔叔、阿姨，我腿脚不方便就不给你们敬茶了。” “不客气，不客气。”二老受宠若惊：“孟总你可是大忙人，别在我们这儿耽误时间。” 孟晴回头瞥了夏秋一眼，纠正道：“叔叔、阿姨，夏秋还没告诉你们吗？我可不是什么老板，我只是给他打工的。” 二老目瞪口呆。 孟晴冲夏秋挤了挤眼睛，让助理推着自己离开了。 夏秋哭笑不得：他又有苦头吃了。 夏秋的母亲拉着夏秋打听了足足两个小时，几乎将夏秋在东南市的一举一动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夏秋都急了：“妈，你该不会是我竞争对手派来的间谍吧！怎么连我们公司的详细账目你都要看！” “我不是怕你步子迈太大惹麻烦么！” “妈，你放心吧。商业上的事情一直是孟总在帮我处理。她的能力没话说，不会有问题的。” 闻言，夏秋的父母才放弃继续追问。 二老看着夏秋，仿佛看着陌生人一般。 短短几年时间，他们的儿子怎么就从一个公开场合说话都会脸红的大学生变成了医药公司的老板、医院的负责人。 如果说这两个身份给点时间他父母还能接受的话，第二天早上撞见来跟夏秋“请安”的宋江海，得知夏秋的另外一重身份，他的父母就彻底没办法淡定了。 夏秋的父亲板着脸训话：“我就说你小子怎么可能短短几年就做出这么多成绩。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被境外组织腐蚀了！儿子啊儿子！爹妈把你养这么大不指望你怎么样，但是你也不能走歪路啊！走，跟我去自首。” 夏秋哭笑不得：“去哪儿自首？警察局？我隔壁房间就住着一个警察呢，费那功夫干嘛。” 夏秋的母亲忙问道：“琳琳也被牵涉进来了？哎，你害了人家闺女啊！” “……”夏秋：“爸，妈，我的每一分钱都是合法赚来的。至于我在教廷的职位……你们应该知道宗教信仰自由吧。这又不犯法！” 尽管夏秋信誓旦旦，甚至对天发誓，但是夏秋的父亲依然不相信。 “你肯定有问题！走，老婆子。我们今天就回家。这孩子学坏了！” 夏秋欲哭无泪，将父母拉了回来：“爸，妈，你们要怎么才肯相信我？对了对了，你们等下。” 夏秋将刘伟亲自发给他的见义勇为奖章搬了出来。 “看看，你们儿子可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这该不会是你伪造的吧？现在到处都是卖假证的。” 这件事最终惊动了刘伟。 刘伟特意跑了一趟，跟夏秋的父母拍着胸脯保证夏秋是个好青年，二老这才放下心来。 送走刘伟，夏秋很不好意思：“刘局，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不不不！”刘伟：“正是因为有这样正直的父母才能教出夏秋你这样正直的青年。这点小事不在话下。要是你父母在东南市遇到了什么事一定要记得找我。” 夏秋回到房间，问道：“这下你们该满意了吧？要是刘局长你们都不信我还认识张市长。要不要我把他也请家里来给我作证？” 二老对视一眼，感慨万千…… 第二百零七章 魏家的家谱 一周的时间，夏秋的父母一点点接受了他们儿子的一个个新身份：药企老板、医院负责人、欧洲教廷黑衣主教…… 至于搏击俱乐部华夏分部的负责人，夏秋的老爹始终不理解。 他上下打量着夏秋，问道：“你这小胳膊小腿居然还参加搏击俱乐部？别被人一拳把鼻子打折了。” 老爷子指着魏东，说道：“这小伙子看着才像是学搏击的。看看这肌肉。” 魏东汗颜：“老爷子，你就别笑话我了。夏秋让我双手双腿我也不是他对手。” 老爷子一脸懵逼：让双手双腿还怎么打？ 夏秋含笑摆摆手：“爹，你跟妈准备年夜饭吧。我跟魏东出去一趟。” “别玩太晚，早点回来！” 魏东感慨不已：“夏秋，我现在真羡慕你。” 夏秋：“羡慕我没有几百亿的家产要继承吗？” “不是不是。”魏东解释道：“是羡慕你们一家人这么和睦。” 夏秋拍了拍魏东的肩膀，叮嘱道：“以前你无能为力，但是现在你已经是魏家的主人了。魏家将来是和和睦睦的大家庭还是勾心斗角的家族，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嗯！”魏东：“我赶在年前把家里的别墅修整好给我‘大妈’住回去了。魏物华虽然嚣张跋扈了一点，但是我‘大妈’并没有针对过我这个私生子。这一点我一直很感激。” 夏秋满意地点点头：“说正事吧，大年三十不在家好好待着来找我干嘛？” “是这样的……”魏东取出一个木匣子：“在整修别墅的时候，工人从地下挖出了这个东西。我觉得夏秋你应该会感兴趣。” “哦？” 匣子里装着的是魏家的家谱。 夏秋刚要问我怎么会对你家的家谱感兴趣，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魏东：“这大概就是搏击俱乐部一直对我家以及东南市感兴趣的原因吧。” 根据魏家家谱的记载，魏家历史上连续几代人都是“武林盟主”。 身处中原腹地的东南市则是华夏武林顶级家族的聚集地。 “原来如此！”夏秋：“难怪搏击俱乐部在入驻华夏以前就一直对东南市这个小地方感兴趣。原来历史上这里曾经辉煌过。” 夏秋翻看着魏家家谱里的相关记载，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姓氏：梁家、曹家…… 上面记载的许多其他姓氏夏秋隐隐觉得眼熟，可是却一个也不认识。 他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夏秋冲魏东问道：“还有谁看过这个族谱？” “没有。”魏东：“工人交给我的时候还没打开。在你之前就我一个人看过。” 夏秋吩咐道：“嗯，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份族谱的存在。尤其是上面提到的其他家族，绝对要保密！” 魏东：“夏秋你觉得这上面记载的其他家族都还存在？” “不是我觉得。”夏秋：“是搏击俱乐部和教廷都这么觉得！” 魏东慢慢回过味来。 他终于明白自己家的族谱为什么要埋在地下两米深了！ 夏秋将这份族谱上面记录的几个姓氏抄下来递到曹琳面前：“看看，这几个姓氏觉得眼熟吗？” 曹琳：“你在考我？别忘了我吃什么饭的。这几个姓氏不都是我父母留下的那些材料里当事人的姓氏么！” “没错！”夏秋：“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你知道这些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曹琳严肃起来：“我花了半年时间研究这些人之间的联系。一无所获。你发现了他们的联系了？” “你一无所获是因为这代人确实没有任何联系。”夏秋：“但是几百年前，他们的先祖都在一起喝酒吃肉。” “什么鬼？”曹琳：“难道他们是反清复明的秘密组织？” “我是认真的！” 夏秋将魏家家谱的存在告诉了曹琳。 曹琳眉头紧皱：“所以我爸妈充当搏击俱乐部的爪牙，把这些家族的后人全部除掉了？” “我并不这么认为。”夏秋：“我有理由相信你爸妈是将他们保护起来了。”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 夏秋：“曹家也是中原武林几大家族之一，你的太爷爷还当过武林盟主！” 曹琳第一反应是这一切太扯了。 可是仔细琢磨，这一切又异常的合理。 他的父母打入搏击俱乐部内部担任间谍，以除掉这些家族后人的名义将他们找出保护起来。后来事发，他的父母就被抓了起来。 曹琳：“要是搁在几年前你跟我说这些我会把你送精神病院。但是现在……我太爷爷真的是武林盟主？” 夏秋：“真的！记载清清楚楚！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根据记载，你太爷爷的养子姓周，是你爷爷救下并且养大的。周家世世代代都是你们家的仆人，直到周水背叛了你父母。” 曹琳错愕不已。 过了许久，她终于消化了这一切：“我要找到其他家族的后人！” “为什么？”夏秋：“他们隐藏起来才是最安全的。” 曹琳：“夏秋，如果他们隐藏起来是最安全的，那我父母为什么要把他们找出来？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这么做肯定有他们的理由！” “直接把他们找出来太冒险了。”夏秋：“但是我知道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解决搏击俱乐部对他们的威胁。” 过完年，送走了自己父母之后，夏秋立刻着手干这些事。 掌握了魏家的家谱，事情变得容易的多。 曹琳找到好几个跟几个家族姓氏对的上的犯罪分子，再伪造了几份身份文件、历史记载……就这样，这几个逃犯稀里糊涂成了古武世家的传人。 剩下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以可信的方式将这些线索交给搏击俱乐部高层。 “我来吧！”曹琳：“既然我的父母不在了，现在保护他们就是我的使命了！” 曹琳在做汇报的时候情真意切，夏秋差点都相信了。 亨瑞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曹琳：“千真万确。我知道了这些事后就下定决心完成我父母未尽的使命！” 亨瑞依然不太相信。 夏秋和曹琳对视一眼，心说：果然没错，亨瑞这家伙一无所知。 “亨瑞，这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夏秋：“你难道想一辈子在华夏漫无目的的蹲守吗？把这个情报提交上去，就说是自己发现的。你会得到高层的重视的。” 亨瑞飘忽的目光一点点变得坚定…… 第二百零八章 恃宠自傲邹晓妮 搏击俱乐部在华夏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防范这些古武世家的后人掀起浪花。 这本是一项持久战。 可是亨瑞居然稀里糊涂完成了这一使命，对搏击俱乐部的高层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 亨瑞在跟夏秋回复结果的时候笑容满面：“夏秋，你真的是我的福星！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周水就是个傻瓜，居然一直跟你作对！” 夏秋笑笑，他问道：“所以搏击俱乐部高层打算怎么处置曹琳？” “我没有提到曹琳！”亨瑞回道：“我将升任搏击俱乐部亚洲区负责人。以后华夏就是你跟曹琳两个人的地盘了。” 夏秋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招险棋走对了！ 亨瑞：“我明天就要去日本赴任了。我给你们留了一个惊喜。这是你应得的。” 夏秋：“祝你一帆风顺。” 送走了亨瑞，曹琳依然难以置信：“搏击俱乐部的高层居然都相信了？明明有那么多漏洞！” “我们要相信亨瑞。”夏秋：“为了将这件事弄成自己的功绩，他会补上漏洞，并且想尽办法说服高层相信这一切。现在你可以安全的去搜索那些后人了。顺便一提，你找到他们之后打算怎么做？” “恢复华夏武林的辉煌，对抗搏击俱乐部！” 夏秋提醒道：“你还记得你是搏击俱乐部的成员吧？” 曹琳翻了一个白眼：“我爸妈也是搏击俱乐部的成员呢！这是最好的伪装身份。我们要帮助这些人全部加入搏击俱乐部。当他们成为搏击俱乐部的一份子时，就不会有人去猜测他们祖上的身份了。” “不错。”夏秋：“刚刚升职就知道为我分忧解难了。扩大搏击俱乐部华夏分部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得去教堂参加祷告了。对了，亨瑞临走之前还给咱们留了两千搏击币作为活动经费。” 曹琳哭笑不得：“这败家仔。他爹妈得被他气死。” 夏秋：“人家现在升职了，一家人高兴着呢。” 搏击俱乐部华夏分部存在的意义一直就是除掉华夏武林的后人。 这个任务“圆满完成”，华夏分部存在的意义事实上已经没有了。 亨瑞费了九六二虎之力保留下来，甚至还争取了一笔活动经费，打的都是自己的小算盘：他成了亚洲区的负责人，华夏分部越壮大，他管理的范围不也就越广大嘛！ 要是亨瑞知道华夏分部会将来会成为对抗搏击俱乐部的桥头堡，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曹琳的进展非常顺利。 凭借着她父母留下的线索以及警察的身份，她在短短两个月里就集齐了华夏武林几大家族的后人。 曹琳：“其他家族的后人掌握的武术早已失传，为了不影响他们的生活，我把相关资料全部销毁，保证任何人都不会干扰他们平静的生活。这三位是家族传承一直没有断的家族代表。” 一名身材魁梧却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站出来，冲夏秋抱拳：“武当拳后人屠勇。” 其后是一名身材消瘦的年轻人冲夏秋摆了摆手：“大家年轻人，就不搞那些虚的了。我叫傅云汉，是罗汉拳的传人。” 最后一个小姑娘夏秋关注很久了。 小姑娘保养很好，看不太出年纪，夏秋琢磨应该比他大几岁。 轮到她自我介绍的时候，夏秋好奇地打量着她。 “喂，我们凭什么要跟这家伙后面混？他甚至都不是几大家族的后人。谁知道他是不是那帮人的爪牙。” 曹琳不乐意了：“小妮，我们不是说好了嘛！” “你是曹家的后人，为你效力我一百个乐意。但是这家伙算哪根葱？” 夏秋乐了：“小姑娘脾气很爆啊！要不要比划比划？” “别嘴花花，我比你大，喊我姐！”邹晓妮一脸不屑：“跟我一个女孩子挑战，你怎么说得出口的？” 夏秋嘴角抽了抽。 他看向曹琳。 曹琳耸耸肩，解释道：“小妮是崆峒派的后人。她不会任何功夫。” “那你她找来干嘛？” 邹晓妮接过话茬：“虽然我不会打架，但是我会打造兵器！听说你手头有很多资源我才来见你的。有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吧。” 曹琳：“崆峒派几百年里都是华夏武林的‘军火供应商’。我们要重现华夏武林的辉煌，肯定会需要小妮。” 夏秋取出他花了好几百搏击币买来的一块黑铁：“卖我这玩意的家伙说这玩意至少值一千搏击币。我废了三天功夫才砍到七百搏击币。最好告诉我这玩意有用，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邹晓妮看到这块“黑铁”的时候脸上的轻蔑完全不见了：“寒铁，这真的是寒铁吗？” “卖给我的人是这么说的。”夏秋问道：“这玩意有什么用？夏天的时候可以抱着制冷？” 邹晓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夏秋：“听说你会以气运针？该不会是江湖骗子吧！掌握了以气运针的人居然会不知道寒铁的作用。” 曹琳强忍着笑解释道：“他是自学成才的。” 邹晓妮看夏秋的目光多了几分兴趣。 夏秋急了，问道：“你打不打算告诉我寒铁到底有什么用？” “通俗点说就是让你以气运针的效率大增。”邹晓妮：“甚至可以让你用银针当武器用。不过你个‘野路子’，大概什么都不知道。” “……” 夏秋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么鄙视呢。 但他却有点庆幸。 要不是曹琳找到了邹晓妮，他一辈子也不会想到可以拿银针当武器用。 邹晓妮从寒铁上敲下鼻屎大的一小块：“用这点给你打几根银针应该够了。再多就浪费了。” 夏秋：“……” 夏秋不停的在心中告诉自己：“恃才自傲很正常，很正常，有才华才敢这么放肆，忍住！” 事实证明，夏秋的隐忍是非常值得的。 短短半个小时，邹晓妮就打出了几根银针。 看着光滑的表面，上面甚至能映出人的倒影。 再看看透着寒气的针锋…… 夏秋：“这真的是你手工打造的？” “琳姐准备的炉子还是太差。不然我能做得更好一点。”邹晓妮一脸骄傲地说道：“相传我太爷爷打的银针从一米高的地方掉下去，可以凭自身重量穿透三块碗口大的石头。我做的差了点，但是穿一两块小石头还是没问题的。” 夏秋不信邪，捏着银针头朝下对准地板。 邹晓妮见状问道：“你确定要对着地板试验。” “有问题吗？还是说你刚刚在吹牛？” “呵呵。”邹晓妮：“野路子就是野路子，傻乎乎的真可爱。你松手吧。” 夏秋捏着银针的手松开，带着寒气的银针直直的刺入了石板中，完全消失了。 夏秋还处在震惊中呢，邹晓妮提醒道：“赶紧留个标记开始挖吧。晚了就找不回来了。” 夏秋汗颜。 他确实干了一件蠢事…… 第二百零九章 不是一个level的 掘地三尺，把地下室挖得惨不忍睹，夏秋终于找回了那根寒铁打造的银针。 银针没有一丝伤痕，针头依然锋利的让人胆寒。 看着银针，夏秋再也不会轻视眼前这个姑娘了。 “对不起，我为我之前的态度道歉。”夏秋：“你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邹晓妮撇撇嘴：“现在可以证明你值得这套银针了吧。” “？” “以气运针啊。”邹晓妮：“我只是小时候听我爷爷提起过。还真没想到这辈子有机会亲眼见识呢。来，让我长长眼。” 夏秋：“好！可是这里没病人，要不去医院吧。” 邹晓妮：“病人？我靠，你该不会是打算拿着我给你打的武器治病救人吧？对不起，琳姐。我丢不起这个人。回家了。” “……” 曹琳好不容易才拉住了邹晓妮。 曹琳横了夏秋一眼：“这是武器，你就试一下威力吧。喏。” 曹琳将一块准备好的猪肉丢在夏秋面前的桌子上。 见夏秋对于用银针当武器一无所知，邹晓妮无奈的提醒道：“将真气通过银针注入敌人体内。” 夏秋尝试着这么做。 他发现，寒铁打造的银针相较于普通银针果然在传输效率上提升了几个level。 一不留神，夏秋就将三分之一的真气全部注入了这块猪后腿肉。 就在夏秋反应过来准备收针的时候，猪肉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一滩血水从周围流了出来。 邹晓妮急忙跑过去掀开这块肉，赫然发现里面的血肉全部成了浆糊状的血水。 “这……真的是以气运针！哈哈哈哈，一个能够以气运针的绝世高手居然用了我造的武器。这件事我可以吹一辈子！” 夏秋恶寒：“刚刚你还想回家来着！” 不止邹晓妮被征服，武当拳后人屠勇也冲夏秋抱拳以表敬意。 罗汉拳传人傅云汉却一脸不屑地撇撇嘴：“我也可以做到。不信拿一块猪肉来。” “拉倒吧。”邹晓妮：“你那是寸劲。人家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真气！” 傅云汉脸唰一下憋得通红：“你，你，效果都一样，有什么区别？” 邹晓妮毫不留情的回道：“有什么区别？人家只是还不会运用这样的力量。要是人家学会了你这样的自恋狂人家一个可以打几百个都不带缓口气的。” 夏秋听得一愣一愣的：“我要怎么运用我的力量？” “不急。”邹晓妮：“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学，你的实力绝对会一日千里！” 屠勇看不下去了：“小妮，过分了。” 邹晓妮吐了吐舌头：“开个玩笑而已，我哪敢让这个level的高手给我当徒弟。夏医生，我会给你打造几套不同功能的银针，并且教你怎么用的。” 屠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傅云汉不服气，一拳击中桌子上的猪后腿骨。 完整的腿骨被震得粉碎。 傅云汉：“我真的可以！” 夏秋瞪大眼睛刚要表示赞赏，邹晓妮鄙视道：“寸劲、真气，不是一个level的东西。不要丢人现眼了。” 夏秋忙收起惊讶的表情，摆出一副宠辱不惊的高手姿态：“小妮说得对。你还得多加练习才行啊！” 傅云汉垂着头，一脸受挫。 三人中，唯一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就剩下屠勇了。 夏秋很好奇，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实力能让两人对他毕恭毕敬。 见夏秋好奇地看着自己，屠勇含笑回道：“你一定在想我会什么，对吧？” 夏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太好奇了！屠大师你露一手？” 屠勇的回答令夏秋绝倒：“我什么都不会。也没什么可展示的。” “……” 夏秋又看向曹琳，脸上表情仿佛在说：“你把这位什么都不会的大叔请过来干嘛？”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邹晓妮和傅云汉指着屠勇，异口同声说道：“他是我们的师父！” 屠勇双手背在身后，面带微笑：“你们都有家族的传承，我只是帮你们精进而已。” “不。”邹晓妮：“师父你太谦虚了。我们家族好多传承都断档了，要不是你指点，好多兵器我都打造不出来。” 傅云汉附和：“对。要不是师父你提点，我到八十岁都掌握不了二重寸劲。” 夏秋心说：“我靠，原来这家伙才是隐藏大boss啊！” 屠勇笑呵呵地对夏秋说道：“我天生迟钝，学什么都学不会。但是我脑子比较好使。几十年里，我翻阅了各个武术门派留下的支言片语，再通过各种方式补齐。我最近正在研究降龙十八掌，希望有生之年可以重现这套掌法。” 夏秋冲屠勇伸出大拇指：“厉害了！” 曹琳笑容满面，冲夏秋问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搏击俱乐部要对华夏古武家族赶尽杀绝了吧？” 看了看邹晓妮，又看了看傅云汉，再看看他们的“师父”屠勇，夏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这些家族如果抓住机会翻身了将彻底颠覆这个世界的力量平衡！ 看看他们，再想想搏击俱乐部只能靠着抗打击能力评判一个人的等级，是多么幼稚的一件事…… 夏秋跟这些人解释了搏击俱乐部和教廷妄图控制这个世界的企图。 “……各位，对抗搏击俱乐部和教廷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两场战斗。我们甚至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要为此浴血奋战才能最终获胜。”夏秋：“各位考虑好是否要加入了吗？” 傅云汉第一个举手：“我就愁没人打架呢。算我一个。” 邹晓妮：“终于能干点正事了。我可不想再回家去给游客做工艺品。” 夏秋看向屠勇。 屠勇：“我就不加入了。” 虽然有些遗憾，夏秋还是点点头：“我能理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感谢你对华夏古武复兴作出的努力。” “不不不。”屠勇解释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的不加入指的是搏击俱乐部。华夏古武家族经历了几百年的坎坷，最终就剩下我们这几个家族了。我不是贪生怕死。但是我不能冒险暴露自己。” “嗯！”夏秋：“你就是华夏古武的一道保险。如果我们全死了，你一定要将自己知道的历史一代代传承下去。” 傅云汉：“这家伙说话好晦气，我还是回学校吧。” 邹晓妮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我们拼车一起走吧。” 夏秋恶寒。 两人这才露出笑容：“开玩笑的。我们以后就跟你混了！” 第二百一十章 天下武功出峨眉 将傅云汉和邹晓妮安排好，天色已经黑了。 夏秋找到屠勇，一脸歉意：“不好意思，让前辈你等了这么久。” “没事。”屠勇：“能指点你是我的荣幸。” 夏秋：“咱们开始吧。” 屠勇拿起一根银针：“你尝试将真气存在银针里然后丢出去。” 夏秋试了一下，银针直接掉在了地上。 夏秋大窘。 “看来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学过！”屠勇：“一样一样来吧。你一边练习射针一边练习将真气长时间存在针内。以气运针是江湖中最强力的暗器绝学，可以杀人于无形。只要你学会了，比你强再多的敌人在你面前都不敢造次。”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夏秋尝试半天，甚至都无法将银针直直的丢出去。 屠勇则轻描淡写就将银针钉在几米开外的木板上。 夏秋：“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会吗？！” “呵呵，这只是皮毛罢了。”屠勇：“没有真气，就是花拳绣腿。” “你花了多久练到达到现在水平？” “两年。”屠勇：“我有掷飞镖的基础。换了你大概得四五年吧。” “……” 四五年？ 夏秋得罪了那么多人，这中间早死无数次了。 夏秋：“你还是教我一点我现在可以上手的吧。太极拳你会吗？” “当然。”屠勇玩味地打量着夏秋：“你也懂太极？” “会一点皮毛。” 夏秋伸出手，将真气聚集在手掌挥了出去。 看到夏秋手后面的一道残影，屠勇大喜过望：“璞玉啊！真是一块璞玉！来，我这就教你太极的要诀。” 跟着屠勇练了两个小时，夏秋的太极拳就打的有模有样了。 屠勇感慨不已：“有内家的底子果然学什么都跟玩一样。你已经超过许多巅峰期的太极大师了。” “不会吧。”夏秋：“我的招式明明还是有瑕疵。” “所以说你是一块璞玉。”屠勇：“别光学太极了，我来教你傅家传下来的罗汉拳。以你的天赋，最多几天就学会了。” 二重寸劲说起来很玄乎，看起来也很唬人，但是屠勇一番解释，夏秋很快明白过来。 “对普通人来说，罗汉拳的重点是对力道的控制。”屠勇：“控制的好，一个普通人可以徒手碎石。但是夏秋你用真气傍身，学的就不是二重寸劲，而是二重寸气。要点就是通过控制两道真气在敌人体内冲撞，用最少的真气打出最强大的杀伤力。” 屠勇：“先看我。” 屠勇一掌拍向一块石板，石板赫然碎成了小块。 夏秋都看傻了：“你真的没有真气？” 屠勇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天赋使然，没办法。但是反过来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是因为在每一门绝学都无法精进，我也不会研究这么宽泛。” 在屠勇手把手的传授下，夏秋尝试更高效的利用宝贵的真气。 可是结果却不那么尽如人意。 两道真气打在木板上非但没有强化伤害，反而互相抵消，根本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慢慢来，不着急。”屠勇：“难的就是二重劲。学会了二重劲，再学三重、四重乃至五重、六重就容易多了。” “还有二三四五六重？” “当然。”屠勇：“华夏古武博大精深。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全部教你。” “那敢情好！” 回家的时候，夏秋还意犹未尽：“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是宝啊！尤其是屠勇，一个人掌握了华夏古武几乎所有门派的绝学。” 曹琳打了个哈欠：“你兴致真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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