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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法英雄》 十分抱歉，今晚无更，聊聊闲话 本来是有两更的，再不济也有一更。但因为个人私事原因，弄得心态爆炸，愤懑之气积于胸口，忍不住自己一个人痛骂一声！虽然骂出来，也没人听见，但心情却更不好了，甚至觉得自己的做法也不对，跟那些明明姿态高高在上却整天摆着无辜善良人设的人们一样了。虚伪地紧，我以为自己也差点是那种人，吓得我赶紧多看了几遍推荐票。发现生活还是有美好的。 要感谢cathy_79pu的推荐票！还有二货也是宝的推荐票！你们都是小宝贝！棒棒哒！ 我今晚失态了，虽然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看见，自己听见，但失态就是失态，气度胸襟还不够，修养没到家，不是没人看见就能掩盖的。人不能骗自己，所以我今晚很炸裂，没法把想好的剧情码出来。 这本书是没有存稿的，我如果一天万字那就真的是一天拿来现更万字。 就如同我所说的，没更就是没更，是男人认错要端正，挨打要立正。 我会多更一点，慢慢补回来。 我是不太喜欢发说这些心情的东西。作者的价值观会融进书里被许多人看到，会影响许多人，如果那本书有很多忠实读者的话。而写书的人如果额外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太多，也一样会影响读者。 我向来不喜欢这样做，我喜欢认真写书、传达理念、分享快乐。 能有人看我写的东西，真的很棒。知道有人在支持你的感觉，其实无形之中就增添了许多勇气和力量。 闲话聊聊，一不留神就说多了，往后不是真的有事想说出来，我就不发这些了。 给大家一个好的干净的阅读环境，闲暇之余能多多支持就十分感谢了。 十分抱歉带给大家负面情绪，但有所担当吧，还是觉得要有个交待，尽管看我书的人可能不是那么多，一样如此。 天亮，即是新一天！ 一起加油！ 加把劲，收藏破百就加更！ 卡文了…… 啊……如果卖萌能蒙混过关吗？为啥我坐到现在码不出来呢……大概是没人骂我吧==，有没有人进群每天催我更新啊……感觉我好贱啊ー(￣～￣)ξ 记得好像还欠一章收藏加更，啊，我真是太渣了……ヽ(=^w^=)丿 论一代鸽王的自我修养……ヾ(*▽‘*) 是不是收藏都是机器人呢，会不会有人催更呢，哇，为啥觉得我总想搞事情呢(﹃) 结果……刷了这么多表情，还是写不出来ヾ(x_x)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敲我毛，拔……不能拔，最近发量堪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更难受了哇，写不出来还掉毛o(▼皿▼メ;)o 研究资料：GX-001（个性类型） 研究资料编号：gx-001 名称：个性类型 个性的类别逐渐随着个性的普及而备受关注，各家学者和研究所都纷纷致力于研究个性的类型。 学派观点众多，以下是比较公认的通俗类型： 增强型：以增强身体属性为主的个性，包括但不限于身体、精神上的直接强化、加速成长、战斗增幅等形式。作战方式依赖使用者本身的战斗素质，通常需要辅助以适合使用者的体术、幻术等技巧。几大类型中整体战斗力最高的个性类型。 发动系：需要靠主观意识驱动的个性，通常作用于他人、物体、元素等对象上，不能作用于自己。特点是外界被作用的对象有明显的物质变化。此类个性的使用者战力随着个性的开发而浮动，依赖个性的强力和威力。自然元素系同属于此类分支。除明显锻炼者，该类个性使用者自身身体素质不佳。 异化型：身体的某一部位或全身受个性影响而异化，自个性觉醒之日起，身体形态就被固定下来，不受外界因素或发动系个性影响而改变。（个性被夺或抹除的情况除外）（例如：相泽消太的个性对异化型无效，比如尾白猿夫的尾巴不能被消除）战斗形式与增强型类似，但因身体结构不同，通常此道高手都会依据自身情况开发适应自己的武道技巧。 变化型：需要主动使用才会使身体发生改变的个性，会受到发动系或外界因素影响而停止变化，甚至会恢复原状。该类个性的适应力很强，能够应对各种环境和状况，但使用期间会持续消耗体力，且战力浮动较大。普遍认为该类型整体战斗力不高，适用于救援、民用、探险、测试等其他非战斗领域。 神秘系：能力最复杂、诡异的个性类型，通常是现在科学无法解释或不能理解的使用方式和效果。同类型间战力相差极大，可能非常强势也可能非常无用，使用的条件千奇百怪，多带有副作用和限制。整体战力最不容易评估的个性类型，通常被单独列在其他类别之外研究。 个性中也存在类型克制的关系，通常较为普遍的规律是：增强型克变化型，变化型克异化型，异化型克发动系，发动系克增强型。神秘系能力未知的情况下普遍克其他四类，如果有针对性的应对，其他四类均有可能克神秘系。 此外，需要注意的是，类别的划分只是粗略，不代表绝对适用，个性的能力千变万化，随着个人的开发出现更加强力的使用效果也是存在的，所以个性的归类只能以最主要的效果作为分类依据，只具备参考性，不是绝对真理。（例如：严琭的个性属于发动系，但也存在增强型和神秘系的特点。许诸的个性属于增强型，但也会有变化型的特点。其他人同理。） 结论：个性分类只做参考，各类别之间的划分界限并不绝对。战力差距超过一个级别，可以无视个性类型克制。（例如：s级战力对战c级战力。具体内容请参照gx-002号研究资料。） 研究资料：GX-002（个性战力） 研究资料编号：gx-002 名称：个性战力 内容：英雄考核标准为“九维”：战斗力（力量）、机动力（速度）、持久力（体力）、策略（智力）、必杀技（爆发力）、救援力、人气、出勤率、战绩。 邪恶阵营的衡量标准为“六维”：战斗力（力量）、移动力（速度）、持久力（体力）、计划性（智力）、必杀技（爆发力）、破坏力。 战斗数据综合统计会剔除各自阵营与实际战斗无关的属性，通常只保留“五维”。 英雄和邪恶阵营，双方在制定等级上都有考虑社会影响等其他外界因素，所以增设了一些与战斗无关的属性评价。 所以通用的战力评价实际只评定“五维”：力量、速度、体力、智力、爆发力。 力量：实际运用于作战的破坏效果，用数值来描述破坏的威力。包含身体和精神两方面，精神力破坏也属于力量的范畴。虽然身体力和精神力使用同一个力量等级体系描述，但身体力和精神力等级评定的标准不同。锻炼提升的空间较大。 速度：包括常态移动速度、极限速度、战斗出招速度、躲避速度、反应速度、敏捷性、平衡性、个性使用频率等多方面内容，是对神经反射的综合性评定。受天赋影响，锻炼提升的空间较小。 体力：包括对抗各种环境的忍耐性、身体精神的抗击打能力、使用个性的持续时间、战斗状态下保持稳定输出的能力、恢复能力、极限荷载能力等。视努力程度，存在突破极限的可能，受意志影响更多，锻炼提升的空间大。 智力：包括战斗智慧、战斗直觉、布局能力、战斗策略、寻找弱点、活用个性、优势扩大、扬长避短的能力、战局分析、团队指挥、策应掩护、辅助助攻等，是对头脑的考验。受天赋影响很大，锻炼提升的空间小。 爆发力：常态战力下提升某一项属性一个等级或几个等级的能力，最大时间不能超过30分钟，具备时效短的特点。超过30分钟以上无异常，应当认为属于上述四维的常态属性。受一定天赋影响，锻炼提升的空间一般。 评定等级：无个性的普通人，除智力外的四维属性为f，不纳入战力评价体系。 （前面是对战力体现出来的效果进行综合评价，后面力速体智爆单属性评价是各自独立的，不与综合评价的程度等同） e等：稍稍经过锻炼的程度。力：承受单倍体重以内的物体。速：8m/s左右。体：持续慢跑一小时以上。智：高中生各科110分上下的程度。爆：短跑冲刺的程度。 d等：远超常人的程度。力：承受两倍体重以内的物体。速：9m/s左右。体：高强度战斗10分钟。智：高中生各科120分上下的程度。爆：提升30%-50%的程度。 c等：人类极限的水平。力：承受两倍体重以上，25t以下的物体。速：300m/s以下。体：自愈能力较为显著。智：有学识的。爆：提升50%-80%的程度。 b等：突破人类极限的程度。力：25t-100t。速：短距离达到音速或者出招速度达到音速。体：可再生的。智：天才。爆：提升100%的程度。 a等：可以影响自然界的程度（短暂改变周围环境，范围不超过一定限度）。力：影响外界变化的程度。速：短距离或者出招速度达到超音速。体：免疫步枪子弹的伤害。智：一个领域能达到前沿顶尖层次。爆：单对单可以扭转战斗颓势的程度。 s等：改变环境（持续性影响）、可以影响一个种族命运的程度。力：永久改变地形的程度。速：光速以下。体：能在核弹爆炸后的辐射中存活下来的。智：跨越时代的。爆：逆转战争局势的。 ex等：突破星球限制，跨越到宇宙层面的程度。力：摆脱星球限制的。速：达到压缩空间的。体：宇宙中生存，近乎不死的。智：超越文明等级的。爆：决定命运走向的。 备注：五维综合评定后的战力等级之间存在羸弱（堪堪达标）、普通（等级正常区间）、超群（同等级近乎碾压）的区别，以“”、“-”号做区分。单项属性的评定不区分、-。 评级标准：以a等为例，a等战力的五维有一项达到下一等级（s），其余为本等级水平（a），具备评定为s等的可能性（可能是a也可能是s-），具体评定结果视个人战力而定。五维有三项或三项以上达到下一等级（s），可以认定战力提升至s等（可能是s-也可能是s，视具体战力而定）。 同等战力区间：以a等的拳风为例，区别如下：a-（一拳掀起狂风，让人站立不稳），a（一拳引起风暴，卷起人畜、破坏强度不高的建筑），a（一拳改变局部地区天气引发暴风雨，造成巨大破坏）。 结论：实际情况视个体能力而定，战斗力等级只供参考，不能代表个体的实际能力。各等级只能粗略划分，同等级也存在巨大的差距，同等级碾压也是有可能存在的。评价等级越往上，数据越模糊，只能给出大概范围。越是高等级战力，同级之间越有可能存在天堑般差异。（例如：全属性为a的a极限战力可以秒杀单属性为a的a-战力，甚至可能比单属性为s的s-战力强得多） 抬杠要讲究，骂人要艺术 一晚上整理作品相关累得半死，又和杠精掰扯半天。 真是搞不懂，你有你自己的书你就好好写呗，有什么好想法你在你书里写啊，跑我这儿喷什么设定？ 解释两句还来劲。 非要都剧透给你然后按照你的思路写？ 我都没火呢，就有人抬杠，真是奇哉怪哉。 我欢迎各位进群聊天，欢迎书评。 不怕被骂，骂得有文学性，骂得风采斐然的，说不定我还给你加精。 纵观历史上的大师们，哪个骂人不犀利？特别是引经据典，调理逻辑格外清晰的，骂人也能骂出水平，整篇骂人的文章简直是艺术。 所以，喷我可以，骂我也行，但你喷我还没写到，准备留待后续，慢慢展开的设定有什么意思？ 没写到就叫有bug？不给你解释清楚就叫有漏洞？ 讲真的，现在生活节奏真么快，这几天我能花时间好好跟你解释就已经算人品不错了。你动不动威胁我不看了又怎样呢？不看就不看呗，大家都很忙，不喜欢默默点叉的我都理解，愿意聊两句，我甚至可以给你推荐几本我觉得不错的书。 免费的书，也没啥支持，你连张推荐票都没投过，有没有看完都不知道，看了几章演啥热心书友呢，闹呐。还每天消息轰炸我，真的服了。有这时间，您不把您那书好好琢磨琢磨，多更点？ 现在还没人骂我……当然我不是求骂emmmmmmm。我的意思是，如果要骂我，我坚决捍卫你骂我的权利！但也保留我删帖的权利。 还是那句话，骂得徜徉恣肆的，我给您加精！置顶！不为别的，就为您的语言艺术和文学素养！ 只会颠来倒去的扯几句脏字，污言秽语的，您要是想侮辱我或者我的家人，刑法第246条了解一下。最不济我也能一套禁言删帖。 当然，现在还没有人直接骂我，我实在是被杠精搞得精疲力竭，时间也浪费挺多，所以先发个单章说明，以后这些话都不再提了。 本章说空间有限，不影响大家阅读体验。同类型的单章我只发一次。 善心的书友可以看看我的难处，能支持就支持下吧，随缘。 恶意的书友可以看看我的诚意，我也敞亮地面对您，随缘。 本来两章资料，两章正文，搞得我本来第二更的章节都没时间码完…… 第一章 世道维艰 夏季的六点多钟，恰好是日头刚要下去的时候。 马路上车流不息，人们赶着下班回家好好歇息，燥热的天气实在令人生出烦厌。 “嘀嘀嘀！”连续不断的鸣笛，显示出车主人不太好的脾气，仿佛能听出压抑的怒气。 “你丫会不会开车！慢腾腾地跟驴似的，会不会啊！不会别挡道！” “有病吧！前面掉头我有什么办法！吵、吵、吵，吵你二大爷的！” “呦呵！你个不顶龙脾气还挺大啊！” “咋！要练练！” 路边两辆车的车主因为车速问题，莫名吵了起来，两人都已经推开车门，下车嚷嚷起来，言语粗暴，手脚上也推搡起来。 路过的行人打眼一瞟，纷纷匆忙而过，怕惹事端，加之天气炎热，谁也不乐意看个热闹。 嘀嘀嘀！ 车道就这么宽，两辆车在路旁横七竖八，自然又挡了后来人的道路，于是马路上一片混乱。 严琭挎着背包，抬手抹把脸，被喧闹吵得心情欠佳。自个儿食宿尚未安定，哪儿有空看人家的热闹！ 名牌大学毕业，却仍奔波职场，从职工打杂做起。 别看那俩路怒症素质不佳，人家好歹有车有房、吃穿不愁，自然可以愤而发泄情绪，严琭自嘲自己恐怕连个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世道如此，苦笑无力。 近年学府广收门徒，未必就是好事。严琭家境贫寒，一心向学，苦苦挣扎进名门，却发现并无多少益处——名校门帖含金量早不如从前。 一无背景，二无人脉，社会的上升渠道早定，可供钻营向上的路子越发狭窄，严琭只能低头禺禺前行。 大学时代的好友多是性情相投，与严琭相似，都是智商高绝之辈，才华富余，处事乏力。 区别在于，有人家境不错，一身才华就有了施展，是加分项；有人孤立无援，似严琭，为才华所累，郁郁不得志。 一腔热情被现实浇灭。 好在严父是个明事理的人，空有学识蹉跎半生，却乐观心阔，常常以身教导严琭，才令他不至于怨闷社会。 现实就是如此，豪门权贵，你可以鄙视其后继无人，却不能否认其先祖荫庇也是其“努力”之一。 资源、人脉，自是前代人代代积累而来，没有无来由的天生富贵。 白手起家的豪杰，当然可以敬佩、仰望等视之，却不能嫉恨。 自己做不到，有人能做到，这就是差距，是能力、是机遇。 可以抱怨机遇少、不公平，却不能轻飘飘一句“这算什么，给我，我也能做到”抹杀别人的努力。 有差距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见差距。 为什么重生就是最大的资本？盖因循旧路易、辟新路难，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明白眼界见识的重要性。 乱糟糟的思绪在严琭脑海里纷纷扰扰，像是牛虻叮咬，暑气难消，又弄得他悄生负面情绪。 但他还是默默低头走着，像是倔强地对抗着什么。 难能日益臃肿偏激的社会里，他还保持着小正的三观和坚持，升斗小民的善良比之伟人的悲悯来得更可贵。 “救、救命……”细若蚊呐的声音飘来。 严琭眨了眨被汗水糊住的睫毛，他确信自己没有幻听，喧闹的街景不知觉中远去，渐静的巷子里传来似有似无的呼救，可只那一声又没了动静。 他疑惑起自己是否是热晕了头，又告诫自己别总是自找麻烦，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往家的路子直行，偏右的巷子比较纷乱，里面的人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环境虽不好，胜在便宜。 严琭每月豆包似的吃食开销外，还得省着寄回家中供妹妹上学，闲余备用水电，能负担房租的钱确实不多。 好在他金融出身，学识扎实，混迹底层的“打工仔”，虽没资本让人高看一眼，但是确实小有才华，智商不缺，偶尔接接散单，还能攒点钱谋作他用。 这样的生活，还算让人有个盼头，他实在不愿意招惹是非。 须知，多管闲事，是要有财富和权力作为底气的。 驻足几秒。 盯着歪斜在路埂上的一只女式平底鞋。 严琭忽而转向右侧巷弄，自语道：“天这么热，还是走右边消暑，凉快些，不用晒太阳……” 仿佛是说服了自己，信了自己的瞎话说辞，全然把落下的余辉和渐渐昏暗的巷口当作背景，一概无视渐渐开始阴凉的夜晚。 往里越深，越能感受到凉意。 严琭不敢声张，打算悄悄进去瞧瞧。有时，好心办错事又或者不领情，的确让人难堪，还是弄清楚情况再定较好。 转过去，严琭已能看到两个模糊身影在角落，一个跌坐在地，似是女子，另一个似乎抵着她，小声威胁。 严琭眼尖，瞄见寒光，昏暗中利器显眼，遂躲在后面察看，手机微光上显示的报警电话说明他早已做足准备。 隐约声音飘来：“听着，我只求财，不要你命……你把钱都给我，只要现金，听懂了吗！” “我、我没什么钱……” “嗯？” “我、我是说，我都用手机，没、没什么现金……”女子似是被吓到，哆哆嗦嗦掏着什么，“就、就这么多了……” 严琭看不真切，但匪徒的语气似乎很不满。 “玛德！耍老子是不是！这么点……你是不是想死！” 似乎扯着头发，女子痛呼。匪徒攥拳收了钱，啪啪两巴掌打得女子哭啼，刀刃在侧，又不敢高呼，委屈得很。 “要、要不，我转……钱给你？”怯声询问。 “当老子傻？转了钱，条子不都知道老子账户了？”匪徒气急，从女子身上摸出什么，丢给她，“看你手机值几个钱，解开，消了密码！” 严琭暗道这家伙还有几分小聪明，料想理智的人应该不至于闹出人命，只为求财的话，那女子人身安全倒没什么大碍。他倒也不是非要热血上头的愣头青，一家之重在肩，尤为知道保护自己，不是胆怯，是责任。 按了号码，准备尽份义务报警，然后悄悄离去。 忽听到：“娘的，本来准备捞一笔就跑，这下亏了。早知道不露脸了……” 严琭脚步停下，听出不对。 这家伙居然还露脸了？！ 严琭意识到事态不妙，以匪徒刚刚表现出来的精明，显然不是冲动犯罪，没道理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不、不要……饶、饶命！”女子惊恐万分。 匪徒狞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大路朝天，何必走这条小巷子呢？你看，没个活人气的地方，遭灾了吧？” 眼看女子命丧匪手，严琭顾不及多想，手指飞快把早已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然后按下号码拨通，把手机揣进兜里。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能不能请你不要杀人呢？” “谁！”匪徒凶神恶煞地回头低吼，之前看似放松，是因为女子恐惧且柔弱，尽在掌握，严琭突然出声令匪徒瞬间警惕。 “小子，别管闲事！小心你的小命！”匪徒恶狠狠地威胁。 其实严琭是有点紧张的，他并没有做好直面歹徒的心理准备，事发突然，却又不能坐视不理，身体先于想法就已经动起来了。 等出了声，已经没了回头路。 此刻严琭大脑疯狂转动，别看歹徒威胁地不够有力，偏偏这种谨慎的罪犯最是难缠。 严琭竭力回忆此前歹徒的言行细节，快速做心理侧写——他很警惕，却没紧张，神色不显意外，也就是说，即使没预料到有路人出现，也能掌控局面吗？ 最坏的可能，歹徒已经做了遇到意外的预案。相当周密的人，行事必先计划。 面对无反抗之力的女子，表现得却较为克制，严琭快速扫视女子衣着，嗯，没有明显侵犯痕迹，放松但不放肆，只求财，目的明确。 第二章 人心默然 “小子，说话！你应该不是吓傻了吧！”歹徒持凶器逼近严琭，语气凶狠，动作却小心。 严琭仔细观察歹徒的动作，快速思考——他在试探我，即使场面占优，也没有鲁莽的实施暴力——这是有经验的歹徒！作案经验十分丰富！不是惯犯就是逃犯！ 这下糟糕了，得出这个结论，严琭心里一沉，知道歹徒的表现意味着他没想过要放过严琭两人。 一个有勇有谋，谋而后定的凶徒——难缠！危险！ 怎么会这么倒霉，严琭懊恼不该这么莽撞。 他离歹徒已不过十余步，已能看见歹徒眸中凶光！ “现在走还来得及吗？”严琭突然开口。 歹徒脚步一顿，狞笑道：“你说呢？” 严琭叹气：“看样子，你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吧？” 女子发现有人来救，还没来得及露出惊喜的神色，就被眼下局面吓得噤声。 “挺聪明嘛，”歹徒露出意外神色，“那么，你有什么遗言？” 严琭心砰砰跳！他很紧张！行险一搏，能不能活命就看下一句！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跑吗？” “嗯？”歹徒举起的刀子一顿，脸上一寒，“你在拖延时间？” 严琭坦然道：“我已经报警了。” 歹徒气笑道：“那又怎样？你还想活命不成？没差！干掉你也不用多少时间！” 严琭听闻歹徒的话，心里却有了底，能交流就有活命的机会，这种谨慎的罪犯最是多疑，怕就怕他一股脑上来剁了人，有什么手段都使不出来。 既然能搭话，严琭就有了几分把握。 “你是逃犯吧！”严琭再度打乱歹徒的节奏，利刃又一次停住。 “嗯？” “而且应该犯了不小的案子，你很缺钱和时间吧？你要杀人就必须选择——要么都不杀，要么全杀了！只杀我们其中一个，除了留下活口和线索，没有任何作用！那么，警察至多还有15分钟就会到，你能保证15分钟杀掉两人并且掩盖你的行踪吗？” “还有！你应该没有抢到足够的钱吧？没有钱，你就逃不了多远，想离开城市就要再次作案，就算这次你杀完人跑掉，你能保证下一次作案不会被抓到？死了人，警察的重视程度可就不一样了！很快就会发现你的身份！” 严琭连珠炮似的逼问歹徒，言语中反复强调杀人的坏处，力求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歹徒一顿，显然也是智商在线的人，看上去有点懵，但很快理顺了思路。 “你想救她？” “你还有10分钟！” 歹徒二话不说，冲上来一把掐住严琭脖子，按在墙边，冷笑道：“老子问你，是不是要救人！” 严琭想躲，奈何速度和反应都不够，挣扎又不够力气，被压在墙上，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九……九分钟！” 歹徒脸色冰寒，一刀扎在严琭胳膊上，压低嗓子吼道：“老子问你，想不想活命！” 严琭痛呼，肩膀血光迸出，却咬牙不理会：“八、八分……” 噗！ 又是一刀下去！ 瘫坐的女子见血都吓懵了，这会才反应过来尖叫。 尖叫声惊醒歹徒，猛地想起还有一人。 严琭瞪大眼睛，猛一使力，挣开了分毫，大喊：“跑！快跑！” “玛德！” “别想走！” “老子先干掉你！” 歹徒回身准备先干掉女子，却被严琭奋力缠住，怒极就要一刀解决严琭。 女子被歹徒喝声惊住，迷糊中本能反应就是要逃跑，竟是头也不回地跌撞逃走。 “嘿、嘿……你没机会了！”严琭惨笑。 他模样凄惨，空手抓住利刃，手指掌心鲜血淋漓，好歹是抵住了刀子，但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利刃。 刀锋仍然被一点点推向脖颈处。 双方都在使劲，腿部脚下也都互相死死锁住。 歹徒冷笑：“那蠢女人未必记得什么，杀了你个聪明人，等警察找到那蠢货，老子早溜走逍遥去了！” “放弃吧！老子让你死个痛快！”歹徒试图打击严琭，手上却毫不客气地使劲下压。 严琭咬牙硬抗，刀口已经从刺入下颌，他清晰感受到铁器缓缓扎进皮肤，切开皮肉，液体顺着脖子流淌，身上各处伤口无处不痛，却又因极度紧张亢奋，肾上腺激素让痛感变得迟钝。 “五、五分钟！呜——” 一开口，劲泄了一分，利刃立马又下压一点，疼痛让严琭面容扭曲，不敢多言。 但他能感受到——歹徒，开始慌了。 坚持！坚持！ 强大的求生欲让严琭忘却痛疼，失血让他眼睛开始发花，全靠蛮劲强撑，死死抓住刀刃的手掌已经因流血而变得滑腻，仅凭手骨卡着刀子。 两人陷入僵持角力，一者求生，一者戮死，求生者全无退路，故而更能僵持。 就在歹徒犹豫要不要赶紧逃走的时候，一声暴喝替他做了决定。 “警察！放下武器！” 歹徒一惊，扫了眼已经开始眼神涣散却劲力不退的严琭，骂了句：“死人头，算你走狗屎运！” 干脆利落地顺着严琭的力道把刀一抽，顺手一捅，来不及看结果，如猿猴般几个攀跳，翻墙而逃。 严琭听到“警察”二字就已经心神一松，自然阻止不了歹徒抽刀，最后那一捅他只来得及靠本能抬手一挡。 失血已经让他大脑开始迷糊，咚得跪在地上，眼前一黑。 “快！这里有伤员！” “救人！担架呢！” “快，先给他止血！救护车！” 晕过去前，只剩下一个念头——啊，得救了。 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 媒体记者闻讯而来，这可是大新闻——路人见义勇为，被救者杳无音讯；救人者伤重难愈，困难家庭如何负担；高学历精英生活艰辛，为救人恐将残疾，今后该如何生存？ 记者们了解一番严琭的情况后，简直兴奋地颤抖，这些爆点单独拎出来都是热议，更何况组合在一起？ 他们成群结队在病房外，迫不及待要采访严琭。 病房内，医生皱眉道：“严先生，我们不能隐瞒你，你手臂上的伤没什么大问题，但伤愈后会有轻微影响，只要不负担重体力，应该没什么事。但——” 医生欲言又止，他对严琭这个年轻人挺有好感，也有同情，不忍告诉他接下来的话。 “没事，医生你说吧，是关于我的右手吗？” “是……你的右手遭受严重切割，即使花大代价治疗，也很有可能残疾。最关键是……有一刀切在手筋，即使保住你的右手，今后也不能用力了。” 严琭望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出神。 “也就是说要废了？我能问一下治疗的费用吗？” “呃，相当昂贵，而且，你的右手很大几率会影响生活。” 医生说得委婉，严琭却明白，这意思就是说，可能连握笔拿杯都会成问题。 门外记者再也忍不住，冲破医院阻拦，一股脑进门逼问。 “严先生！你怎么看救人的？” “严先生，你觉得用残疾的代价去救一个到现在没出现过的陌生人，值得吗？你觉得对方是否不知感恩？” “严先生，你这样的学历为何生活如此窘迫，你觉得是教育的问题还是社会的问题！” “严先生，严先生……” “请你回答！” 嘈杂的逼问令严琭本就低落迷茫的心情更加恶劣，骤闻残疾噩耗，他再怎么聪明，也是普通人，未经风浪，也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否值得。 至少，被救的人，不图你知恩图报，起码让我知道你已平安，哪怕一句问候感谢，也好过消失人海吧！ 心里的阴雨冷了严琭，眼中不自觉滚出热泪，他不懂为何而哭，许是人心许是道德，只是突然想流泪罢了。 记者渐渐消声，被无声的热泪触动。 大家默然站立，注视着这个狼狈的男人，大股大股的眼泪。 “啊，”严琭抬起左手胡乱擦抹，哽咽道，“不用，不用采访我，我只是、只是路过而已……没有救谁……” 第三章的世界 虽然严琭并不求被救者如何如何，但如此冷漠行径仍令人齿冷，又加之乍闻残疾噩耗，一时间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慌，压上严琭心头。 想起家中负担，残疾意味着失去尚能温饱的工作，意味着家逢大变，意味着无力供养妹妹求学，严琭心灰意冷之下，不愿多谈自己救人事迹，任凭热泪滚出而不自知。 “那个……严先生……”记者都有些不忍再问了，只是职业所限，不得不开口。 严琭一无所察，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记者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周后。 主治医生再三询问严琭：“你确定吗？虽然你这算是勉强康复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再观察一段时间。毕竟在家复健的效果不如医院康复中心好。” “我确定，”严琭坚持要出院，“医生，你之前也和我说过我右手的康复几率不大吧？既然如此，何必再浪费钱。” “可，说不定会有奇迹呢？总比没希望要好吧？” 严琭摇头：“不了，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如果我的经济够宽裕，说不定我还会争取一下，但……” 严琭只是摇头，医生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一周的时间，这里的医生护士差不多都对严琭熟悉了，说实话，在这个人人自顾不暇的年代，他们着实有些佩服这个年轻人。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挺身而出的。 尽管他们不一定做到，却不影响他们对严琭的好感，想为他做点什么。 医生咬牙：“你多住几天，医院这边费用我帮你争取！哪怕多一周也好，多一周对你的手康复希望也会大上一点！” “大一点又怎样呢？不用这么浪费了。” “你不能这么早就放弃了！”医生显得比严琭本人还激动。 但严琭知道，医生也不过是个职业者罢了，不是医院高层领导，决定不了什么。更何况，补贴、减免又哪有这么容易争取呢？ 这些天的“优惠”费用，严琭心知肚明，都是几个医生心善，自掏腰包的。 这份情他记在心里，暂时没能力偿还，但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他也不是个喜欢放空话的人，既然医生们顾忌他面子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不会不识趣地说破。 同情，有时候并不会让被同情者心里舒服多少；但不能因此埋怨别人的善意和帮助。不矫情地接受好意，同样是一种难得的品质。 尤其是在经历了网络暴力的狂轰滥炸后，这种善意更加可贵。 不愿再提及自己的救人事迹，这种“不配合”的态度自然让媒体没有足够的素材，只能去深挖别的八卦。 有的记者心存敬意，有的记者为博眼球，总归是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严琭不会怪谁，但言论对他就不那么友好了。 “消极”的救人感言，一点儿也不符合“正能量”的主旋律，许多网友调转枪口大骂严琭“装x”。 浑然忘记了，严琭才是救人的“英雄”，说的也都是现实的问题——只不过现实总是赤裸且残酷的，英雄的眼泪又有谁会去真正关注呢。 “不配合”自然得不到宣传，传闻就连大领导都对他颇有微词，于是原本的“抚恤金”也没了下文。 “无冕之王”们理所应当地顺应“指示”，渐渐冷却救人的热度，就这样，一个牺牲了自己健康去救人的见义勇为者，竟然慢慢地被人遗忘了。 “被忘记也好，至少不用那么挨骂了。”严琭心里自嘲，他也是人，高智商不代表被人骂就不会生气，想得开也不代表心里就不会郁闷难受。 到底怎么了？人们的观念几时变成这样了？难道帮助别人还要忍住伤痛、配合地露出开心的笑容吗？ 英雄——原来是这么沉重的存在吗？ 严琭在心里迷茫、自问，他不后悔救人，只是对自己的现状不解、困惑。 救了人，还要受到苛责，只因为他不愿说些漂亮话，竟然被人认为“挟恩图报”、“动机不纯”，只能说这个世道对于初心纯粹的人来说，过于责难了。 拎着提包，严琭离开的背影显得佝偻。 医生们驻足目送他离去，却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 喧闹的大街仿佛跟一周前没什么两样，变得只是他的心境，再热闹的景象，严琭也没有心思去看。 他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小屋，好好地睡上一觉，什么也不想。 手机这些天充满电，但除了偶尔上网看看那些“正义的发言”是怎样角度清奇地指责他以外，再也不敢回一条消息、打一个电话。 通讯软件上已经变成红色点点的未读消息，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满得不能再满了。 这些，严琭都不敢去看——他可以坦然面对其他人的质疑，因为他问心无愧，却很难有勇气面对亲人的担忧和好友的关心。 神色复杂地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口袋，不管那个还在闪烁的电话。 严琭一路回到自己那个狭窄的出租房门前。 正准备开门—— 嗯？ 他低头不经意瞄到左下角门缝里蹭上的一小块泥土，脊背一凉。 他庆幸自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悄悄拨好报警电话，又塞了回去，右手藏在兜里捏着手机。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右手也使不上劲，按一个报警电话反而更实际一些。 咔嚓！ 门被轻轻扭开，没有什么异样。 谨慎地先推了一把，等了几秒，严琭才送了一口气进门，暗道自己太过小题大做。 正准备关门，一回头！亡魂大冒！ 那张他怎么也忘不掉的脸随着门缓缓关上，从门后露了出来，狞笑着看着他：“我，可真是找了你好久啊……” 严琭大骇！ 兜里右手下意识拨了出去！整个人却因为恐惧而肌肉绷紧，呆在那儿动不了！ 还没来得及闪躲，眼前一片血红，失去意识…… 意识模糊前，他还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找上门来了，呵，这下报警也没用了…… 无边的黑暗。 时间感和空间感都消失。 甚至感觉不到意识的存在。 等到严琭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强烈的恐惧感才涌上心头。 果然生死间有大恐怖！ 这么一想，他带着后怕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几次睡醒又睡着，莫名的精力不足，他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四肢身体的触感也都不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每次短暂的醒来只能模糊感应一下周围，似乎很温暖、很湿润，下意识的安全感围绕着他。 直到某一天，他被强烈的排斥感“挤出去”，这感觉不太好，像是身处憋仄的狭道。 终于！能睁开眼！ 他先是听见叽叽咕咕不懂的语言，后看到陌生的环境围绕着他的奇奇怪怪的人。 那模样和身体结构，让他第一反应——已经不在地球了吗？ 动了动无力的胳膊，努力看过去，是纤细的手掌和短小的手指。对比一下周围怪人们的身体比例，严琭得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啊，原来我投胎出生了啊！ 活着，真好。 带着对新世界的好奇和不安，强烈的困意又涌上来，身为婴儿的严琭又陷入沉睡。 “嘘，小点声，小家伙又睡着了。” 床边的人们轻声提醒，带着慈爱的目光望着睡着的严琭。 “像你，不是吗？” “不，像你多一点。他真是可爱啊！” “是啊，真好，他是我们的孩子。” “嗯……孩子，快点长大吧。” 第四章 超人社会 时光已经过去了六年，转眼间严琭已经六岁了。 六年的时间足以让他适应这个全新的世界。 如果真的有地府的话，那他应该是被孟婆忘记喂汤的人。 尽管严琭对神明的存在半信半疑，至少拥有前世的记忆还算值得安慰。 是的，他用了六年的时间接受了自己的“新生”，过去的就真的是前世，再也回不去，新的生命新的开始，这样看来记忆也未必是好事。 仅能证明，他还是那个严琭，只是得天之幸，再活一世。 成长的过程，严琭慢慢接触这个全新的社会，学会他们的语言。得益于他成年的思维，一切都进展不错。 只是，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留给他的只有记忆中奋不顾身保护他的身影和爱的遗言。 正是那些记忆中的音节，才让严琭拼命地学会这个世界的语言，“听懂了”此世父母厚重的爱。 这是个犯罪奇高的社会，模糊的记忆中只记得他的家庭因为抢劫而破碎，父母为保护他双双身亡。 只有被父母藏起来的严琭，被赶来的英雄救了下来。 刚来到人世就见识到最残酷的一面，父母的惨死、罪犯的张狂，还有那些会用气流、火焰的“超人”，长得奇奇怪怪、身体会冒出剑刃的罪犯。 未知的冲击、死亡的惊惧、父爱母爱的震撼。 这一切的感觉都让那一刻的场景深深镌刻在严琭脑海里。 这是他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憎惧。 在福利院生活了整整六年，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周围的人们时不时冒出的能力，或是街上遇到的看起来不像人类的人，还有福利院内到了四岁常常会“觉醒”什么能力的熊孩子们。 乱！ 乱七八糟的能力，乱七八糟的犯罪，乱七八糟的人心，乱七八糟的社会。 总结下来，严琭生活得还蛮习惯，除了深夜里被噩梦惊醒的恐惧和无力，缺少力量的危机感。 “怎么了？小琭，又做噩梦了吗？”兰芝小姐回头温声问道。 看了眼在整理床铺的兰芝小姐，严琭无奈道：“兰芝小姐，都说了，叫我严琭就好。小琭听着很像女孩子的称呼啊！” “不可以哦，小琭还是个孩子，而且你应该叫我兰姐姐才对。”兰芝笑着回答，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小大人似的严琭自己整理床铺，起床刷牙。 整个福利院都知道严琭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可惜，似乎没有能力。 想到这儿，兰芝有点低落，不过她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 但还是被严琭察觉到了。 也许是相近的名字风格让他回忆起了前世，所以他总是对这位温柔的大姐姐有莫名的好感。 严琭故意挑起话题，转移兰芝的注意力：“兰芝小姐你也不大啊，叫兰姐姐会不会显得你很老诶。” 兰芝捂嘴轻笑：“人小鬼大，嘴巴这么甜。你个小屁孩不叫我姐姐叫什么？大不了你觉得不好意思，叫我小兰姐姐呗！” 神特么小兰姐姐！ 严琭直接被噎住，他又不是万年皮厚心黑的死神小学生，能毫无压力的卖萌耍宝，一口一个小兰姐姐。 想想他自己卖萌的样子，严琭自己都恶心的受不了。 他是要带着父母的遗愿好好活下去，但也不是要完全抛弃自己的前世经历装成一个孩子。 毕竟骨子里严琭仍是一个饱经磨难的成年人，有着自己成熟的三观和判断能力，他不想掩饰自己的“早熟”，只要掌握好其中的分寸就行了。 超人社会，对于聪明的孩子接受程度是很高的。通常这种有天赋的孩子，被誉为“天才”。 兰芝奇怪地看着不说话的严琭，一边忙活，一边说道：“对了，小琭，弄好的话，院长让你吃过早餐去她那里一趟。” 兰芝的能力就是能够把看过的场景以画面的形式牢牢记住，所以每天整理小孩子们的房间对她来说闭着眼都能完成。 严琭也是知道的，所以对她一边有条不紊地整理房间，一边好像无所事事地跟自己闲聊，早就见怪不怪了。 答应了一声，就准备出门吃早点。 他不愿意把自己的事告诉别人，经历前世生命最后阶段那些险恶人心和这世婴儿时期的罪恶，严琭始终怀有警惕之心。 几乎福利院所有人都知道严琭时不时会做噩梦，但却没一个人知道他每次都在重新经历那个生死离别的痛苦夜晚——这让他格外强大，即使他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但他坚信痛苦使他坚韧。 来到院长门口，轻轻扣了扣门。 “请进。”院长婆婆摘下眼镜，微笑着望着他，“小琭总是这样有礼貌。” “院长婆婆，听说您找我有事？” “要吃点心吗？” “不了。” “最近和小朋友们玩得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吧。” “你呀，偶尔也要和朋友们一起玩玩呀。” “您知道的，我也努力尝试过，但似乎孩子们都不愿意和我玩。”严琭耸耸肩，表示无奈。 院长婆婆揉了揉眉心，她最担心的就是严琭了。 因为做噩梦和没能力，他被福利院的孩子们孤立了，他们都叫他“胆小鬼”、“小废物”。 即使严琭是看起来最正常、最聪明、最讨人喜欢的孩子，但身处一群超能力孩子们中，他就格外醒目，以至于成了孩子们眼中“最不正常”的那个。 院长婆婆知道严琭不在意这些，她还是忍不住心疼，毕竟在她眼中，再怎么成熟，严琭也不过是六岁的孩子罢了。 严琭安安静静地坐着，等了一会，发现院长婆婆慈爱的眼神，忍不住问道：“婆婆，您让我来，不是为了问我最近有没有受欺负吧？没事的，我过得很好，学会了很多东西，我本来也不打算玩耍什么的。” 这在院长婆婆听来，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最后的倔强，固执地不想让人担心。 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上了年纪就容易感性。院长婆婆还是决定不兜圈子。 “好吧，”院长婆婆吸了口气，似乎有点犹豫，“小琭，我知道你很聪明。我就直说了。” “您说。” “你今年六岁了吧？” “是的。” “按照规定，你也该进入一所小学读书了。” “这当然，”严琭不仅不抵触，还期待起来，毕竟学校能系统的学到更多东西，“那么，是哪所小学呢？” “是、是圣·克鲁斯小学。”院长婆婆难以启齿，忍不住躲开严琭的视线。 严琭沉默了，圣·克鲁斯小学名字听着唬人，却是附近最臭名昭著的学校。 因为那里靠近十一区，是最混乱的地区，犯罪率奇高。 听说曾是流放罪犯的地方，后来慢慢建设成了行政区，由此可见都是怎样的人才住在那里，学校教育能好才怪。 恐怕一周能安安稳稳上完五天的课程就算不错了。 “为什么？我的入学成绩应该还不错吧？”严琭涩声问道。 入学前都会有个小测试，是益智游戏的类型，用来检测孩子们的智商、身体、能力各方面的才能，像严琭这种福利院的孤儿就只能根据成绩分配学校。 院长婆婆不忍心去想低着头的严琭是怎样的表情，她苦涩道：“小琭，我们也曾经申诉过，还给你写了推荐信……但是，他们给了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是什么？” “你没有‘个性’……” 第五章 个性觉醒 个性，就是这个超人社会的基石。 由于不知名的原因，自从发现第一例“发光的婴儿”开始，这个世界的人类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各种各样的能力。 科学家研究表明，似乎是一种基因上的改变，人类获得了千奇百怪的超能力。 这种由特殊基因催化出特定器官，产生彼此互不相同的能力，被称之为“个性”。 社会，开始变革。 罪恶肆虐，英雄诞生。 这是一个真实的超人社会，有甘愿平凡生活的普通人，有肆意妄为的罪犯，也有伸张正义的英雄。 经过最初的动荡后，超人社会逐渐建立起来。 英雄，成为打击犯罪的重要力量，成为社会独立于政府机关的独特群体。 他们有着自己的协会，有自己的规则，与政府合作又受限于政府一定的管理。 漫长的发展后，由散漫的个人英雄行为，变成了有系统规则的群体英雄活动。 历史学家认为，当今社会英雄体系的成熟，标志着超人社会进入第三阶段，称其为“第三世代”。 不管怎样，个性，已经融入了人们的生活，不管是普通的工作还是学习，都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个性”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新的衡量标准。 “就、就因为我没有‘个性’吗……”严琭悄悄握起小拳头。 他太知道当一个社会逐渐稳定，社会阶层开始固化后，优秀的教育资源能够提供多大的便利！ 那是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 不要说什么读书无用论，恰恰相反，宣扬这种思想的人反而多是已经身居社会上层的“成功人士”，他们太知道知识能够改变命运，所以千方百计给自己的后代提供更好的教育资源。 严琭十分清楚，在这个社会无依无靠的他，唯有从小就奋力争取好的教育机会，他才有可能出头。 不然，凭借着福利院的出身，他将来又能获得什么好的机会？ 如同前世，优秀的人才太多，不是你优秀就一定会有机会，而是你比别人优秀才有可能有机会。 能力的评价从来不是固定的数值，而是比较，有比较才会有竞争，才会有杰出的人脱颖而出。 院长婆婆叹了口气，她知道严琭很难有“个性”。 尽管不是没有人长大后觉醒了“个性”，但是已经到了“第三世代”，经过不知多少代人的繁衍，人类已经逐渐适应了特殊基因的传承。 社会上逐渐有一个观点被普遍接受：四岁是觉醒“个性”的最佳年龄，超过四岁后觉醒“个性”的可能微乎其微。将来必定是全民拥有“个性”，有“个性”和没“个性”的人将出现生理上截然不同的表现。 而严琭，今年已经六岁了，在认证机构的检测和复查中，都被断定“无个性反应”。 虽然罕见，但事实如此，大家都只能接受，渐渐默认了，不去提这事。 可终会要面对，现在就是需要严琭去面对的时候了。 “什么时候开学？”严琭抬起头问。 院长婆婆惊讶地发现他眼里有种斗志，只是其中的愤懑令院长婆婆有些担忧。 她下意识答道：“一周后。” “好的，那我不打扰您了。”严琭站起来恭敬鞠了一躬，退出门。 走出院长婆婆办公室，尤可听见里面幽幽的叹息。 严琭再次捏紧小拳头，他不甘！他感谢院长婆婆等人对他的关爱，可正因为如此，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生！ 他不想再次遇到来自罪恶中的恶意时，没有任何挣扎能力！ 这个社会、这个社会！“个性”就是力量！没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在“个性”面前，再多的权势和钱财都会被夺走！ 严琭心里大声咆哮！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获得力量！ 兰芝不知何时来到院长婆婆办公室门前，望着严琭小小的身影，感受到其中所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不禁担忧起来。 犹豫再三，敲开了门：“院长，小琭他，没事吧……” 一周后。 严琭踏上了前往圣·克鲁斯小学的道路，他将以寄宿生的身份暂住十一区，每周周六在校休息，周日有一天时间可以外出，但不可以离开十一区。 每月只有月底才能离开十一区，回福利院探望大家，顺便一提，福利院在十三区，中间隔着的十二区，是有名的“安定区”。 尽管这一周严琭想尽办法表现自己，但教育部仍旧驳回了他的申诉，理由是：未发现超越“个性”的才能，不予更改录取结果。 他那刻意锻炼的身体和在成年人里也算得上高智商的脑力，或许在一群六岁孩子中是很显眼了，可远远没有达到惊世骇俗的地步。 严琭也清楚，他也只是个高智商的普通人罢了。 有太多的“个性”可以轻轻松松超越他的努力，像是身体增强型的“个性”或者开发脑域的“个性”，越往后期发展，这种天赋越会拉大差距。 没有“个性”的严琭可能花上数倍时间、精力、资源，也未必赶得上天赋的加成。况且，他愿意努力，教育部门也不愿意在他身上花费资源。 日子一天天过去，严琭甚至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这里的一切太糟糕，高年级欺负低年级，各班级抱团斗殴，孤立、校园暴力等等充斥着周围，甚至老师们都不太愿意插手，乐呵呵地看戏，连课程都不怎么上全。 一个多月，除了社会基本常识，严琭竟然没学到一点新知识！ 一群熊孩子尽情释放天性，尽情释放最朴素的恶，要想安稳地待下去，要么抱团，要么拳头！ 严琭从开学第一天起，身上的淤青就没消散过。他靠着一直以来锻炼的身体，勉强在这群刚刚使用个性的熊孩子们里得以立足。 这一个月，他甚至没有回福利院，不敢让院长婆婆她们看到身上的伤疤。 烧伤、割痕、腐蚀、钝击淤青……甚至没一块好皮，事实证明，院长婆婆她们毕竟没有来过圣·克鲁斯，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以为教育部包办一切，就会妥妥帖帖，谁能想到那些人只是把严琭当作“垃圾”一丢到这里就不管了，在他们看来，垃圾堆里刚丢上去的垃圾是继续堆在上面还是被淹没下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反正回到办公室又可以舒舒服服地喝茶了。 这样的日子，无疑是在积蓄着严琭的怒火和不甘。 终于，改变他命运的日子到了！ 十一区大暴动！所有地下黑暗势力倾巢出动！ 圣·克鲁斯小学遭受了巨大的袭击！ 邪恶势力要用幼儿的鲜血欢庆他们王者的诞生！ “哈哈哈！瞧瞧！这里有这么多鲜嫩的童子啊！” “细皮嫩肉的！看老子一拳下去，啪唧！成一团肉酱！愉悦！” “桀桀桀桀！杀戮！痛快！太爽了！” 一个长着恐龙头的男子冲进严琭他们的教室，张大嘴，流着口涎，一眼就看到了与其他孩子不一样的严琭。 “瞧瞧！我看见了什么！一个皮实的小子！” “嚯！小鬼挺烈性啊！我喜欢！” “啧啧，小小年纪倒是挺狠！我想拿他试拳，滋味跟那些软蛋一定不一样！” 惊奇声吸引了周围的恶徒围观，他们啧啧称奇，争相恐后。 严琭强忍恐惧，面对这些凶人的杀气，努力瞪大眼睛——仿佛一切又重演，怒火烧得他太阳穴突突地疼，脑壳里像是要裂开！ 凭什么我就要任人宰割！ 这个社会已经畸形到任由罪恶肆意妄为了吗！ 救人是错，弱小也是错，好心和善意变成商品价值，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宣泄恶意！ 不对！完全不对！ 全错了！ 救人没错！犯罪才是错！但一切都只因为我没力量！所以才在这个本质追求力量的社会沦为鱼肉！ 长久以来的压抑冲断了严琭名为理智的弦。 轰！ 大脑轰鸣，仿佛一切慢下来，充满了朦胧的梦幻感！ 还没来得及体味，严琭突然听到一个磁性的声音：“噢？居然还有新觉醒‘个性’的孩子？” 第六章 All For One “个性”觉醒的过程没有固定的形式和感受，至少从严琭的体会来看，感觉还不错。 像是回到了母婴的状态，四周温温暖暖，朦朦胧胧，让人下意识放松，享受着无比舒适的环境。 在严琭的眼中，周围景象像是一下子开了滤镜的相机一样，变得柔和、模糊起来。 冲进教室的恶徒们脸上都露出沉醉的神色，有的色心大起，有的财迷十足，有的不可一世，有的狷狂肆虐，显然他们都陷入了某种极深的幻想之中。 “噢？居然还有新觉醒‘个性’的孩子？” 突然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似在严琭耳边惊起炸雷。 他浑身一哆嗦，猛地清醒，从那种迷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接着就是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力，未见其人，气势已然形成压抑的氛围。 “大人！” 惊醒的恶徒们露出恍然惊醒的神色，闻声低头，向来者表示臣服。 咯咔、咯咔！ 牙齿打架的声音咯嘣作响，严琭感觉身体里的骨头都在互相挤撞！ 严琭毕竟只有六岁，意志力的强大有时候并不能完全抵消生理上的本能反应。 此时他才深刻的体会到，超人社会里有着超强实力的人有多可怕！ 这简直是在挑战社会构成的基本秩序！ 想想看，现在超人社会的秩序是建立在各大政府同样拥有巅峰战力的前提下，如果有一个人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实力呢？ 即使不能推翻现有秩序，也能给社会带来巨大动荡，甚至他自己拉帮结派、建立势力的话，会不会成为新的秩序者制定新的规则呢？ 一瞬间，严琭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对超人社会下渐渐暴露出来的更直接的弱肉强食规则有了更深的领悟——一切都需要力量！ 强忍着身体的颤栗，严琭努力抬头朝着头顶一片阴影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至少在两米以上的巨大身影，黑色西装，内衬白衫，光是望着就有令人牙酸的压迫感。 “嗯？”来着低头看向严琭，自言自语，“类似‘幻境’的能力吗？又有点不太一样？你们几个！” “是！”恶徒们拘谨地应道。 “刚刚中了这个孩子的‘个性’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大人，我们怎么可能会中……” “闭嘴！我在问你体会！我不需要听辩解的废话！” “是、是！” “大、大概有点想做梦？” “很、很舒服吧……” “对了！我看见了数不尽的钱！” “诶？我是有很多美女，嘿嘿嘿！” “嗯？怎么，我不是有无敌的力量了吗？” 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竟然还热烈不少，还有个摸不着头脑的恶徒清醒后似乎还没搞清状况，大声向那位大人挑衅，结果被一巴掌拍墙上！ 那位大人伸出巨掌捏起昏迷恶徒的脑袋，像是在抽取什么，严琭看不清阴影里他的动作，只能看到恶徒无意识抖动的身体。 场面一下子噤声，无声的恐惧开始蔓延。 严琭观察到那些恶徒都低着头，恐惧使他们轻微地抽搐而不自知。 “切，又是垃圾的‘个性’。” 严琭清楚地看到那位大人威严的脸上露出不悦，像是吃到了带沙子的点心，没什么大影响，却十分恶心地坏了心情。 对，就是“吃”！ 严琭感觉，那位大人就是“吃”掉了倒在地上的人的“个性”！ 大人物看向严琭：“噢，还有你这个小家伙，不错啊，这么小的年纪还能保持清醒。” 环顾一圈，教室里其他学生早已不省人事，口吐白沫的样子似乎代表真实情况也不容乐观。 那位大人摇摇头：“看来，还是质量差了点，也罢，本来也没多少期望。倒是你，小家伙，你的‘个性’到底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用。” “唔，对，你是刚‘觉醒’，看他们的反应似乎不仅仅是‘幻境’，这么违和的场景突然出现竟然没有让他们下意识排斥……小鬼，你的‘个性’果然很有意思啊！” “我不明白您的话……” 大人物出乎意料地耐心，竟然向严琭解释起来：“他们虽然都是一群垃圾，倒好歹也是有过一番战斗经验的，是见过血的。能让这些人没有排斥地中了你的‘个性’，虽说有偷袭、大意等等因素，你也算了不起了。” “这种现象与其说是幻境，倒不如说是他们突然做起了白日梦，有点像是‘梦’之类的个性啊。” 说着说着，大人物竟然陷入了沉思。 严琭算是有眼力劲的人，刚才他还在疑惑怎么这样的人物还有心思给他解释，现在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立刻鞠躬道：“请您收下我吧！” 那位大人显然没想到这一出，露出意外之色：“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那你能看出我不是什么好人吧？” “至少您不像是英雄之类的职业。”斟酌了一番，严琭谨慎地开口。 “哈哈哈！”那位大人开怀大笑，听出了严琭委婉的说法，“有趣、有趣！既然知道我是恶人，还要和我走吗！” “是的！请您务必收下我！” “真敢说呢，小鬼。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物吗？我可是掌控地下黑暗之处的‘邪恶’啊，你这样的小家伙凭什么让我收下你呢？”大人物收起笑容，轻声道。 眯起的眼睛，让严琭陡然承受巨大的压力。 严琭没空去分辨表明身份的话里有多少真假，他全部的意志力也仅能保证他接下来的话能顺畅说完罢了。 “虽然你的个性有点意思，连我一时都不能分辨，但也仅仅是有趣罢了。‘梦’这种个性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到现在才觉醒，代表你是个异类吧？无论个性的强大、觉醒的时间，比你有潜力的少年比比皆是！你——有什么资本呢？” “凭我自己！”严琭抬起头认真对大人物开口发声，“个性可以锻炼，觉醒时间也不算什么。您说了吧？‘异类’，这个词来形容我。” “嗯哼，没错，从各方面而言，你都算是‘异类’没错。”大人物饶有兴趣道。 “您用‘异类’而不是‘垃圾、废物’之类的形容，说明您根本不在意我的个性，而是在意我这个人吧！如果不是对我有了一点期待，您不会浪费口舌和我说这么多的！” “呵呵呵，小家伙，我原来只是对你有点兴趣，现在是真的有点期待了！你怎么保证你的价值呢？” “我无法保证我的价值……” “哦？” “我只能保证——您的一点期待，我能十倍百倍回应您！只要您给我这个机会！” 那位大人盯着幼童熠熠生辉的眼瞳。 少顷。 “哈哈哈哈！今天真是太开心了！跟我走吧！” 大人物说完，一点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 “是！”严琭激动地握拳。 他把握住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呆在烂泥般的圣·克鲁斯，他绝不会有出头之日！就算表现优异，以他的身份和个性，将来也难以在公立教育系统中出头！ 富贵险中求！即使是明知前路坎坷，是条不能回头的路，他也管不了了！ 因为，现实没得选！ “大人！还请您告知名号！” 脚步一顿，低沉的嗓音传来：“他们都叫我allforone……” “人人为我吗？”严琭喃喃，头一次对以后的日子有了点盼头。 低头俯首的恶徒们像是朝圣般望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那画面，像是黑暗中的帝王在为他的储君引路。 第七章 一年 “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现代社会的英雄制度……” 课堂上一位眼角带疤，凶神恶煞的壮汉，似模似样地在讲着理论课程。 如此违和的事情，周围的六七岁的儿童们却早已见怪不怪了。 被allforone带回来已经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自从回到这个训练基地，严琭就被丢进少儿组操练着。 他还记得当时allforone对他说的话。 “你很聪明，也比很多人看得清楚。这也是我对你稍稍有那么点期待的原因。” “所以，没有更多的资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你只是六岁的小鬼罢了。” “什么时候你能让我投以视线，那就是你该表现价值的时候了。” “现在的你，连向我展示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你只能做到六岁的程度，培养那样的你对我毫无意义……哦，不，即使你比得上七八九岁的，那也是一样，仅仅是同龄人里玩闹罢了。” “我给你三年时间，如果你不能让我再度听闻你的名字的话，那你就尽情地在底层的污泥里沉沦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严琭还记得一年前自己报上名字后，那位大人漫不经心的神态——仿佛是见到奇形怪状的饼干，好奇它的味道，咬了一口之后，再无兴趣的表情。 从那时起，严琭就知道，这位自称allforone的大人真的是一时兴起带他回来，而他的名字也从未被这位大人所知。 这里的训练基地培养模式还算是比较科学，可见即便是allforone也是重视后继力量的培养的。 也正是从这里，严琭知道了许多不怎么会写在书本上的“社会常识”。 他在这里，了解到allforone这个名号的威势，了解到地下世界的社会法则，了解到一切他之前六年没在光明社会里听闻到的东西。 也是第一次听闻了另一个名号——“犯罪抑制器”欧尔麦特。 且不提严琭所在的组织是否真的是为allforone的“理想”而奋斗才存在的，就连allforone立志纠正因为“个性”而变得畸形的社会，严琭也不想去多评价。 但有一点，他很肯定——恐怕这个叫做欧尔麦特的英雄，组织内除了allforone无人能敌！ 不管是渐渐听闻有风传这位叫做欧尔麦特的英雄即将成为“和平的象征”，还是严琭在基地里感受到日益凝重的氛围，似乎都体现出他们身处的势力并不好过。 恐怕也正是因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一位接着一位陨落，组织内部才着急培养新鲜血液吧？ 至少向青年组（15—22岁）倾斜的资源就足足多了好几倍，至于22岁以后的，不是完成足够多的任务成为正编序列，就是变成前线的炮灰、后勤的打杂。 但严琭很清楚，allforone所言的“听闻名字”的程度，一定是战斗序列，庞大的组织里一定会有管理序列、研发序列等等，可那些都不是他的路。 他真正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变得足够强！ “现行英雄体制分为见习英雄、职业英雄、登榜英雄三个层次，其中在校高中生可以通过考核临时执照获得见习英雄的职称，进行救援类的英雄活动，在遇到袭击时可以允许进行战斗……” 可恶！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严琭一边坐着深蹲，一边进行知识点的记忆。 周围的孩子们也都是这样，基地可不是外面混日子的学校，一定是锻炼体魄、灌输知识一起进行，全方面地压榨出他们的潜力。 唯有在残酷竞争中脱颖而出的人，才有可能获得更多的资源，得到更好的培养。 无论是战斗、经营、研发等等，组织比公立学校更会挖掘他们的潜力，毕竟投入的资源是要得到回报的。 即便是废物，他们也会物尽其用的拿来填补人力空白或是当作炮灰消耗对手。 严琭的焦躁是有原因的。 幼儿组的年龄在10岁以下，想要越过年龄界限，进入到少年组，就必须通过一年一次的组别考核。 而组别考核是有资格限制的，只有在实战、理论两门考试得分都在前10%的孩子才有机会申请升组考核。 或者是战斗、经营、研发等各科年终得分中至少有一门排名全组第一的孩子，才同样有机会以特长生的身份，申请升组考核。 但特长生的孩子升组之后，就注定了以后在组织中的晋升道路只能局限在本门学科范围内，除非能申请到第二次升组考核，否则不予更改。 凡是能够申请升组考核的，无疑是组内佼佼者或是某领域的天才人物。 allforone只给了严琭三年的时间，换句话说，严琭必须连续参加三次升组考核，完成幼儿组、少年组、青年组的历练，才有可能达到allforone的要求！ 而考核一年只有一次！ 意味着严琭必须一次成功！ 然而，现实是，目前战斗科以外的成绩他稳居第一，战斗科他只能排在前17%！ 这就是说，年终考核理论考试他稳过！实战考试却未必能在前10%！ 毕竟能来到这里的孩子都是经过挑选的，严琭今年七岁，最大年龄差有三年的时间！ 即使最天才的人物每年已经升组，可余下的孩子比他多了三年时间锻炼体魄、开发个性，又岂是那么好追赶的？ 深蹲做到汗流浃背，却没一个孩子敢偷懒，壮汉老师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开玩笑的，真的会狠狠抽上来！ “见习英雄实习满一年，没有重大过错的成年英雄，可以申请职业英雄的考核。已经成为职业英雄的英雄，在进行英雄活动三年后，可就过往英雄活动的战绩参与公告榜单排名，前一百位的职业英雄即所谓的登榜英雄……” 怎么办、怎么办！ 严琭脑海里想着能快速提升实力的办法，但是那些都或多或少损失根基，快速地罗列，又快速地排除，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升组考核断送前途。 “能成为登榜英雄的，即为民间所称的‘一流英雄’，他们的实力、影响力都远超其他职业英雄。而前十位的，又被称为‘顶尖英雄’……” 离年终考试的时间还有一周，许多需要大量时间准备的方案都被pass，这么一想，不禁有点绝望，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这么想着，严琭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嗯？”教官老师似乎注意到一个不和谐的身影。 啪！ 一鞭子狠抽过去！ “嘶——”旁边的孩子忍不住抽冷气。 严琭吃痛一惊，反应过来，自己走神，忍住痛呼，不吭一声。 他知道如果叫出声来，一定还会有几鞭子的惩罚。 “还算硬气，你叫严琭？” “是。” “为什么走神？” “因为这些我已经掌握了。”严琭老实回答。 “嗯？”教官有点惊奇，毕竟对于这些个几岁大的稚童，能生搬硬套记住复杂的制度内容就不错了，更别提理解掌握了。 “我问你，英雄考核需要哪几项内容？” “战斗力、机动力、持久力、策略、绝招、救援力、人气、出勤率、战绩，一共九项。” “唔，还算不错，归队。” “教官，我想参加升组考核！” 严琭深吸一口气，站直身子认真道。 第八章 1VS100的战斗！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教官脸色不大好看，训练营需要秩序，天才是有特权，但终究是力量至上，刺头哪里都不招人喜欢。 “是的。” “你知道你自己战斗科的排名不在前10%吗？” “……”严琭犹豫一下，还是回答道，“知道。” 教官的表情开始危险。 “嘿嘿，那你是在玩我？还是觉得这样很出风头？你觉得自己很天才，有特权？” 一众孩子噤若寒蝉。 “去过那片山头吗？” 严琭顺着教官指的方向看去。 “没有。” “没有？嘿嘿……” “你特么知不知道挑事儿的混球弄死丢那儿的有多少！骨头都被野狗啃干净了！你个辣鸡玩意儿是不是想死！” 啪哒！ 教官怒吼，一鞭子把严琭抽倒在地。 “看什么看！都给劳资继续练！” 一把抓起严琭的头发，提溜起来。 教官把严琭提到脸前，凑近龇牙：“小萝卜头，你丫的是不是活腻歪了……” 严琭脸上被抽的地方迅速肿起来，他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 “是活腻歪了，与其不能升组，跌跌撞撞地活，不如这会痛痛快快地死。” 严琭咧嘴一笑，毫不畏惧对视教官。 教官一愣，咧开血盆大口。 “哈哈哈！你特娘的够种！像个男人！好！老子给你个机会！” 毫不留情地一扬手，把严琭一摔。 看似凶狠，实则速度不快，更像是兴尽而为。 严琭在空中一翻，仗着身子小巧，一下就找回平衡，滴溜溜在地上滚几下就爬起来。 教官没理会他的小动作，对着一众孩童大声道：“都给老子停一下！” 孩子们茫然地看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教官一指严琭，笑道：“这个辣鸡玩意儿你们都认识吧？他什么成绩你们也都知道吧？刚刚他居然跟老子说，他要破格升组考核？” 周围小孩子们一下子就炸了！ 他们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不遵成绩想要破格升组考核，就是破坏规矩。甭管能不能成功，这就是在断他们的路！ 就算按部就班地熬上去，能成功继续进修的名额也是有限的，多一个破坏规矩的，等于挤掉了本来能参加升组考核的孩子。 要知道参加升组考核的孩子，成绩是不计入其他普通孩子年终考核的竞争排名的。 严琭此举等于一下子增大了同组的竞争压力，让本该升入少年组的优秀孩子和普通孩子竞争名额。 这下无论年纪大小、成绩如何，所有孩子都炸锅了！ “凭什么！” “他不就是理论成绩好一点吗？” “书呆子！我不服！” “有本事跟小爷单挑啊！” “都特么给老子闭嘴！”教官怒吼，“一帮怂货！至少这个辣鸡还敢于上进，你们就只会耍嘴皮子吗！” 孩子们一下子噤声，屈服教官淫威，但小脸上却全是倔强。 教官转脸对严琭道：“不过没有实力的挑战规则，就是找死！” “我给你机会！既然战斗科成绩不足，就说明你也没把握能获得升组考核资格是不是？” “但你敢叫嚣给你破格，想必有点实力吧？” “死斗……”教官伸出一只手指，“同组一百人死斗，坚持一个时辰，活下来的话，我就给你资格。做不到的话，你也别哔哔什么破格……哦，对，做不到的话，那会你早都凉了，嘿嘿！” 严琭心里一紧，一百人？哪怕是一群几岁大孩子，但那也是一百个有“个性”的孩子啊！破坏力不是开玩笑的！ “怎么样，敢不敢？” 严琭之所以拿不到前10%的实战成绩，就是因为战斗科在幼儿组基本是一对一，强力的增强型“个性”在这个年龄段实在太占便宜，有好几次严琭都是遇到大他几岁的孩子有着身体增强类的“个性”。 在大家“个性”开发都不高的时候，这种身体优势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不过，如果是群战，倒是有机会一搏，毕竟他的“个性”在这方面很是特殊…… “问你话！” 不耐烦的声音让严琭惊醒，急忙道：“可以！但是人选怎么挑？” “别废话，老子来挑，你答应就行！” 正当严琭紧张猜测会选什么孩子出来的时候，又有人搭话：“咦？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教官一转身，看见个脸色蜡黄的中年人，干瘦干瘦的，立刻神色恭敬起来。 “凯米尔大人，您怎么来了？” “呵呵呵，我看你这儿挺闹腾啊，来看看怎么了。” 凯米尔·贝尔，少年组的总教导大人，因为青年组只看任务的完成率和难度级别，没有教官，所以凯米尔·贝尔就是整个训练营实际上的总教导。 就连已经开始参加战斗任务的青年组成员，他们的晋升考核也是由凯米尔·贝尔负责，是整个训练营真正的实权人物，而且因为培养无数干部，据说在组织内部地位也极为特殊。 疤脸教官仔细把事情和凯米尔说了一遍，凯米尔看向严琭的眼神有些玩味。 “你就是allforone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是的，大人。” 众人很吃惊，就连疤脸教官也是第一次听说。凯米尔摆摆手示意不要多说话。 “能被大人看上，我也好奇你的才能。这样吧，不如我们选择个更有趣的考核——一百人，你不仅要活下来，还要打赢这一百人。时间给你放宽到两个时辰，赢了的话，我就直接让你升组，连考核都给你免了。你看怎么样？” 严琭心中苦涩，不是选项不好，比起不确定的升组考核，这样无疑简单了许多，可是一百人的死斗中坚持一个时辰就已经极难，更别说打赢所有挑战者。 但此刻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如果他拒绝，惊动总教导大人的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我、我答应。” “很好，那么我就期待你的表现了，咳咳。” “贝尔大人，请移步，我为您准备了红茶点心，请您稍作休息。”疤脸教官恭敬地弯腰引路。凯米尔满意地点头，跟随他去看台。 看着周围绷紧小脸围上来的小孩们，严琭深吸口气，快速寻找空隙。 这可不是幼童打架，他们同在一组，所学一样。 都是杀人的技巧！ 严琭需要先突围，避免被压制，发动“个性”需要时间，被围起来拳打脚踢，再强的后手也没法施展。 “就让我看看你挑战规则的底气吧，咳咳。”看台上凯米尔抬手轻掩咳嗽，注视着被包围在中心的幼小身影。 1vs100！ 战斗，打响！ 第九章 血的教导 不妙！ 非常不妙！ 落入后手了！ 严琭内心焦急不已，本想出其不意突围，没想到这群小孩都满含怨气，脾气急躁，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根本不管先试探两下的那套打法。 结果反而是歪打正着，将严琭团团围住。 “冷静，要冷静！” “人数肯定不止一百，大约一百一，或一百二，也许零星更多，但没差。” “同一时间，能围上的空位也就五六人，小孩身小，可能多至七八人。” “若是远程‘个性’懂得配合，加上空中打击，至少要面临十几个‘个性’的同时攻击！” 严琭暗自回想自己“个性”发动的时间至少要三秒，他可没信心临阵混乱中做出突破。 别说三秒了，就是原地站着一秒不动，也是瞬间被打倒围殴的节奏！ 握紧拳头，只有先近身肉搏，扰乱视线，减少远程打击的伤害，然后再考虑突围绝杀！ “局部硬化！” “钢牙！” “切切刀刃！” 当先几个看上去就比旁人壮实的娃，毫不犹豫发动“个性”冲了上来！ 一人挥拳打向严琭头部！ 一人张口就咬他小腿！ 一人手持利刃斜劈过来！ “玛德！”严琭忍不住爆粗口，实在太欺负人！ 摆明仗着“个性”优势，硬来！ 没有任何战斗技巧！ 就是硬逼着你选择，肉体凡胎撞上去，还是躲？ 一躲，先机丧尽不说，后续连绵不尽的围攻更是头疼！ “玛德！真当劳资没脾气啊！谁怕谁！” 严琭一时怒火上涌，对未来的迷惘和这段时间的焦躁全都化成战斗欲望，激起全身血液燥热、沸腾！ 头一歪，当先让过刀刃。 嗞！ 耳廓划拉出一条血线，根本没空理会。 紧着缩腿、低头，整个人一团，就地一滚，撞向挥拳小鬼的怀里。 咔咔！ 钢牙咬空！ 电光石火，双腿发力一蹬，弹射起来，腰部发力，右拳狠狠甩砸出去！ “死开！” 严琭咬牙发狠，腮帮都被用力咬出血迹！ 咚！ 像是砸在钢皮上，发出闷响！ “啊呦！” “嘶——” 一声痛呼，一声咽进嗓子眼儿里的抽气。 局部硬化确实能让硬化的部位达到钢铁的强度，但小子们毕竟年幼，“个性”开发不足，毅力也不太出众，仅仅能达到一层薄铁皮的程度罢了。 肉眼可见，小孩拳头凹下去一块，痛呼出声，一下子就忍不住缩手。 严琭自是承受更大的痛苦，就算是薄铁皮包着的拳头，生砸上去也是剧痛。 好比一人有防具，一人用肉拳，对痛苦的感受当然大不相同。 饶是如此，一年来磨练自己的严琭还不至于被这点痛感影响战斗。 立刻贴身上去，肘击其腹！ 但他毕竟心存善念，不忍对如此年龄孩子下狠手，犹豫了瞬间，只那片刻，肘上力度便收了三分，速度也慢了下来。 看台上教官哼道：“愚蠢！” 凯米尔也摇头：“要吃亏了。” 咚！ 果然，慢这一度，硬化个性的小孩就回神反应过来，立刻硬化保护自己腹部。 严琭心里一沉，暗道不妙，立马想抽身后退。 “打死你！” 像是丢脸激起凶性，小孩双臂硬化熊抱圈住严琭。 “快打啊！” 一连同时硬化三个不同部分，对他也是吃力，青筋都爆出来，却非锁住严琭，招呼同伴进攻。 严琭一挣，竟是没挣开。 “放开！” 咚！一记右拳轰脑！ “不放！死也不放！” “放不放！” 咚、咚、咚！ “不、不放！” 咚咚咚咚咚咚！ 生死攸关，哪儿容得严琭多发善念，一拳赛过一拳狠辣，只是他腰部被圈，发不上力，全靠臂力挥拳，伤害有限。 嗖！ 严琭眼皮一阵狂跳！ 危机警铃大响！ 拼尽全身气力，带着小鬼一起掀翻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并趁机摆脱纠缠。 咻！ 原来的位置地上多了一个手指粗的孔洞！ 这要是被打中头部，妥妥的一发入魂！ 严琭侧眼一看，冷汗直冒。 “火花！” “毒雾！” “超声波！” 不远处范围伤害的个性，见他和其他人分开，赶忙抓住机会释放个性，全场蔓延。 显然，这些孩子经验不足，一股脑儿全都一起拼命放，倒是敌我不分的给同伴不小伤害。 场面上毒雾、烟气等弥漫，竟是阻挡了视线，给了严琭几分场地优势。 “还是缺乏操练啊。”凯米尔评价道。 教官以为凯米尔不满，忙道：“大人，您放心，之后我肯定实战狠狠操练他们！” 凯米尔摆摆手，示意他继续看，道：“看来，这家伙还有几分机会。” “大人，他再这么婆婆妈妈下去，估计也是失败身死的下场……” “别急，且看着。” “您说的是。” 辗转腾挪，堪称苟延残喘了十几分钟。 严琭垂着手臂喘息。 划伤、淤伤、烧伤、灼伤、电击、腐蚀……右脚趾骨断了三根，左臂脱臼，左大腿上还穿着尖刺，咯出的血略微紫黑，显然还有中毒。 这副凄惨模样，严琭终于还是耗到半数人员昏迷或者战力有损。 倒不是他勇猛，真正靠他体术拼掉的最多十几个，还大多是偷袭，其他的都是被自己同伴大范围群攻个性给误伤了。 “呼、呼……” 体力大幅下降，汗水让头发黏在额前，眼角酸涩，他也不敢去擦，生怕毒气进了汗水糊了眼睛。 “进攻的势头似乎放慢了？” “也是，现在我看不清场上三五米外的情况，想来他们应该也差不多。” “机会！可以试试‘个性’的成果！” 打定注意，严琭猫进角落边缘，趁着毒雾稀薄的地方大吸几口，顾不得毒性，只求平缓下心跳，集中注意。 “呼——呼——” 调整呼吸，严琭如老僧坐定，闭上眼睛，心神完全沉浸在“个性”上。 “噢？似乎有新东西？”凯米尔饶有兴趣地看过来，以他们的实力，毒雾自然不能阻挡视线，有的是办法探知，但是严琭的“个性”一直也没显露过，光看外表，他们也琢摸不出什么。 “他在那个角落！”有感知个性的孩子叫道。 “快！他不动了！” “肯定是没力气了！上啊！” 二三十个离得近的孩子奔来，嗷嗷叫乱发动个性。 “晚了！”严琭眼一睁！“梦狱一重·生桑梦！” 严琭精神感知中一个个代表人精神的光点全都变灰，但有两个大光团，一大一小，光幕照人，严琭精神感知退的快，还是闷哼一声。 看台传来轻咦。 “有意思的效果。” 其他的小孩子们可就没那么舒服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先是迷茫、惶恐，再到混乱、恐惧！一个个脸上露出极为不甘的神色栽倒在地，显然是当成了现实。 昔年蜀国，有士人何祇，梦见井中生桑，问梦于赵直。 赵直解梦，答曰：“桑非井中之物，会当移植；然桑字四十下八，君寿恐不过此。” 后何祇果四十又八卒。 此乃生桑之梦，生桑之时，死期将至。 梦中经历四十又八年人生，而后梦中命卒。 不能堪破的话，就真的沉沦在别人的人生中醒不过来了。 生死间有大恐怖，死有惧，生也有惧。别人的人生久之，更易迷失，尤其是这些年岁不足双掌之数的幼童。 不能坚定自我者，生，亦有大恐怖。 “呼——”严琭跪地喘气恢复体力。 他受限于年龄，身体发育，精神能力还不足以支撑他这么大范围人数的入梦。虽然生桑梦确实像地狱轮回一样效果可怕，但他的“梦狱”还未构建完成，发挥不出威力。 尤其是人数一多，梦中效果虽然不变，实际杀伤力就很有限了，顶多把这群小鬼们弄晕就不错了，意志力弱点的也就多昏迷几天。 “凯米尔大人！我、我这算赢了吧！”严琭踉踉跄跄走向高台。 “赢？”凯米尔蜡黄的脸上诡笑，“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严琭一愣，怒气上涌，努力憋住：“您，难道是在骗我？” “骗你？不不不，我只是单纯告诉你，还没有赢罢了，顺便有人要教给你一个道理……” “什么意——” 严琭皱眉还想再问。 身后暴喝！ “刺刺尖刃！” 像是受伤崽兽的哀嚎！ 严琭瞪大眼睛，刚想转头！ 脖子一歪，一股巨力把他往地上带！ 腰部一麻、一酸，然后一股剧痛，好像有什么热流喷涌出去！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腰上穿透过去的尖刺圆刃，回望过去。 早已被他打倒的那个刀刃男孩，半趴在地上，右手处正化作伸长的圆刃！ 被毒雾毒瞎的双眼流着黑血，模糊不清的小脸张开黑洞洞的口。 烧毁的声带嘶吼—— “混蛋！还没结束！我还没有输！” 第十章 蜕变 严琭眼中还残存的一丝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孩，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比前世更加弱肉强食的超人社会，这七年间已经充分体悟到了。 只是没想到，原来到头来，他还不如一个七八岁的幼童来得更有觉悟。 严琭战战兢兢地刻苦训练一年，还在苦于没有出路可以晋升，不得不就此冒险一搏，是因为他相信规则。 相信这个训练营的规则能够让付出的努力获得汇报，能够让有足够实力的人获得资源。 然而，这是幼稚的。 什么叫有足够实力？ 足够强？ 要多强？ 严琭认为，表现出实力，获得认可，晋升，得到更多资源，方为强者。 而实际上恰恰是完全相反。 强者，能够被称为强者，是不需要认同的。 不需要多强的标准。 是因为你强大，抢夺别人的资源，获得晋升，征服众人，无人怀疑其实力，这才是训练营想要培养的强者。 严琭心存前世法律、规则、道德，信奉某种秩序下靠努力获得收获，等价交换，这没错，但仅限和平年代。 这里，是拥有万千可能的超人社会，是动荡尚未解除的超人社会。 这里，强者之路，不是被动，而靠掠夺——至少训练营里如此，地下世界亦然。 所以严琭的窘迫是可以预见，因为他不争、不抢、不夺……最关键是不够狠。 不狠，不能震慑；不狠，威服。 眼下，就是苦果。 嘭！ 狠狠摔在地上，腰间剧痛让严琭清醒过来。 伸手一握，圆刃不够坚固，大约那小鬼也是倾尽体力所致，却也一时半会掰不断。 严琭不敢胡乱掰断拔出，贯穿口有约两指粗细，伤口直径对于他七岁的身体而言，着实不小，拔出光是止血就是难题，更别说内腑受创。 “刺刺圆……” 一听这虚弱的声音，严琭猛地激灵。 手肘下砸！ 嘶—— 圆刃断在腰间的剧痛让他抽搐。 可来不及多想，连忙在地上滚身。 噗！ 圆刃扎在地上，足有三寸深，若是中了，又是一个血洞。 伤口挤压、翻滚碾过、尘土扑棱！ 严琭痛得涕泗横流，鼻眼纠结在一块，大口大口吸气、吐气，却差点被灰尘呛到。 “嘶哈、嘶哈……” “呼——呼——” 两人都在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刀刃男孩动弹不得，全靠听力捕捉严琭的方向，两只手化作的刀刃攻击。 大概伤势也颇重，体力即将告罄，个性发动的次数、威力也越发寥寥。 严琭这边短时间内的大失血让他眩晕不轻，更糟糕的是，从未有过如此重伤经历的他，面对如此剧痛，几乎不能做出有效抵抗。 明明是伤势严重的创口部分却已麻木，反而是创口更周边的地方，每一根神经都在大声哀嚎。 像是绷紧跳动的琴弦，极高的频率颤动着、尖锐发声，集体轰炸大脑的感官知觉。 又仿佛有人拿着木棍在严琭的脑浆中不住搅动、挑起，还伸出手指挖出一块尝尝。 那种痛苦的滋味，直教他心胆俱颤，不可勘言。 乍逢贯身透体之痛，严琭手脚被神经末梢带来的痛感，激得痹麻痉挛，只能仰面躺地，大口呼吸，希望以此缓解。 渐渐，稍能忍受。 刀刃男孩的呼吸声却渐不可闻。 他本是强弩之末，未分出结果之前，看台上的“观赏者”们不会多给他一卷绷带或是一针药剂，所以越是拖延，他的情况就越不好。 也许，不等严琭恢复过来，他可能就自己先撑不下去了。 严琭踉踉跄跄站起，用折断的圆刃杵地，支撑身体。 走过去一瞧，发现刀刃男孩的呼吸已微弱到似有似无。 但唯一空着的手还微屈着，抬起的方向正对着严琭，似是时刻准备发动个性。 可惜，他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我已经赢了！”严琭朝着看台叫喊，不知为何，偷袭自己的人落得如此下场，他却心里如同梗着什么一般，不上不下的难受。 仿佛听出严琭隐隐的不满。 凯米尔轻咳，蜡黄的脸上冷笑：“你赢了？谁说的？” “他已经没有意识了！”严琭顾不上尊敬，语气中的火气已经稍稍溢出。 “那又怎样？” “那不算我赢了吗！” “我问你，他死了吗？” 严琭一愣，反应过来，怒火冲脑，脸涨通红，气急下竟是吐了两口血，忙捂住腰上崩裂的伤口。 “根本没必要杀他吧！这只是考核！他已经没意识了！这还不能说明我赢了吗？根本没必要杀人！” “蛤？”凯米尔气笑，教官在一旁悄悄缩缩身子，意识到总教导动了真怒。 “没必要？只是考核？你还赢了？” “你的对手是他？其他一百多人是陪着你玩闹的？” “战斗还看什么场合？” 凯米尔放下捂着嘴的手，竟是不咳嗽了，声如洪钟地痛骂道：“你在放什么屁！” “杀人需要理由？” “敌人会给你同情？” “没确认敌人是否有反抗之力就大意露出后背，这一年你学到狗身上去了？” “如此妇人之仁还指望我给你破格晋升？” “给击败的敌人干脆利落地补上最后一刀，才是强者的仁慈！” “让你击败的敌人在最后的苟延残喘中，痛苦又无力的被时间耗死，这才是残忍！” 凯米尔一番痛骂之后，大声咳嗽，似是喘不上来气。 教官一旁十分紧张，连连劝说他息怒，保重身体。 凯米尔平复下气息，推开教官，指着怔住的严琭，平缓道：“还记得吧？我说的赢是——活下来！打赢他们，你赢！” “可，我已经活下来，打赢他们了！” “蠢货！你活，你赢。你死，他们赢！换句话说，他们要赢，你必须死！你想放过他们，他们会想放过你吗！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 “这场考核从一开始就只有一方能存活！你要想赢！就只能杀光他们！” “懂了吗！你想仁慈，可他们根本不会接受！你活着却不杀，这场比试就永远不会结束！除非他们耗尽生命！” “现在——拿起刀！砍下他们的脑袋，给他们保留最后的尊严！” 第十一章 个性的开发 严琭神情复杂地低头审视手里的刀刃。 凯米尔不再多言，静静等待他的选择，是背负同期孩子们的性命杀上高台，还是因为怜悯成为他人的踏脚石。 弱肉强食。 这个词，不是在餐桌上文雅地用刀叉把食物送进口中细嚼慢咽。 而是泥泞中用森白牙齿撕咬、啃噬，大口吞咽骨血！嚼着骨茬！用舌头上的倒刺剔着肉沫、吸出骨髓，饱食一番！ 这是原始、野蛮、肆意的进食！ 失败者的一切都将化为赢家的养料，助其登顶，问鼎至强！ 见严琭久久不动，凯米尔眼中闪过失望。 “若你只有这等格局，那你就在此荒老吧。想来也不值得期待，廉价而无用的怜悯，低级！可笑！” 正待转身，严琭出声喊住凯米尔。 “等下！只要杀光他们，就可以了吧！” 凯米尔惊讶地望过去，严琭抬头，眼睛已猩红。 “杀光，就可以了吧？”严琭重复道。 凯米尔点头：“咳咳，虽然你现在像点样子了，但是你得学会保持对上位者的尊重，我不太喜欢你说话的口气。” 严琭二话不说，转身走向刀刃男孩，步步血印，拖着刃，刀尖在地面划出痕迹。 凯米尔掩口轻咳，嘟囔着：“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小鬼，咳咳……” 拖着步子，来到面前。 男孩已经不能对严琭的脚步声做出反应。 严琭缓缓举起刀刃，手在颤，臂在抖，刀刃却一点点抬高。 直到过头顶，反射着阳光，竟能看出锋芒。 “你的刀刃，用来给你送行，不算侮辱你吧？”严琭红着眼，水痕糊了脸上血迹尘土，出了两道渠痕，直没入下巴。 他轻声道：“很痛苦吧？别担心，一会儿就结束了……” 手臂略略又举高了一点。 “我不想的，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不、不是这样的，这样不对、不对……” 严琭轻声的、反复的，喃喃自语。 手臂却一点点动作。 终于到了临界点。 唰！ 白光一闪！ 力尽的一刀落下！ 嗤！ 脖颈不多血迹喷出，男孩在方才那么长时间，血早流得差不多了。 连动脉里的血都喷不高了，因为他的心脏早就跳不动了。 也许，心脏也在等待着休息的那一刻到来吧。 咕噜噜。 脑袋毫无意外地滚落出去，沾了泥土。 “对不起、对不起！” 咣当！ 圆刃掉在地上。 严琭努力仰着头，看似无恙，颤抖的身子却暴露了心情。 少顷。 又拾起一把刀，默默走向下一个。 心里默数，却不再言语。 手起刀落！ 滚滚人头。 他能做的，就是让这些稚童在昏迷中无痛苦的死去。 就像凯米尔说的，这是场无法共存的较量，胜者生，败者亡。 精神受创的稚童们，已经被严琭打上失败者的烙印，不想进乱坟岗，不想像扫垃圾一样被编入炮灰，他们就只有搏命——去杀掉严琭，赢下考核。 严琭，不是强者，他不是规则的制定者，所以无法反抗，多余的善心也是无用。 因为他没有怜悯的资格，他给不了小孩们生的希望，他想活。 只要他想活，在生存边缘境地下，一切道德善念都得为自身生存让路。 凯米尔想告诉他的，就是这样残酷的事实。 他救不了别人，但可以救自己。 败者，在败亡后没有死于胜者，而是被空耗而死，这是胜者的不屑，也是败者的屈辱。 严琭不想这样，他能做到的，只有给他们体面的死亡。 麻木地斩下最后一颗头颅。 “我，赢了。” 这次是肯定的声音，却意外的沙哑。 凯米尔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教官看了眼严琭，跟上凯米尔。 跌坐在尸堆里，严琭感觉到的不是阴森恐惧，而是悲哀，身为弱者的悲哀——无论是成了尸堆的他们，还是尸堆里的他。 不同的是，严琭已经走上了变强的道路。 一月后，严琭正式进入到少年组。 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凯米尔还是破格给了他晋升，并没有再提严琭杀人的事情。 或许是已经足够看到他想看的，又或许他想让严琭得到的历练已经完成。 总之，他默许了严琭成功晋升的事项，并且亲自进行教导少年组个性开发。 顺带一提，虽然晋升考核没有发生，少年组所有成员仍是知晓他这个提前晋升的竞争者，所以对严琭的敌意并不小。 谁都不想自己被低一辈的学员小看。 在训练营，无能是致命的，被认为不过如此的话，所有人都会像闻到血腥的鲨鱼，迫不及待地上来咬一口。 “对不起、对不起……” 惨白阳光下重重挥下的刀，无力滚落的人头。 严琭从梦中惊醒，揉揉眉心，这已经是这个月不知第多少次了。 不断重复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个性的原因，严琭对梦中的画面越来越记忆深刻，而且梦中发生的一切越发真实，不易甄别。 “又失败了？”对面坐着的正是凯米尔，端着热茶小口嘬着，显然已经见怪不怪。 “嗯。” 盘膝坐好，严琭细细思索这次失败的原因。 这一个月凯米尔对他教导的重点就是开发他的“梦狱一重·生桑梦”。 严琭对“梦狱”的大体构想已有腹稿，只是因为能力不足，还不能实现。 凯米尔反倒对他的“生桑梦”大有兴趣，认为其还大有潜力可挖，一直让他尽可能完善“生桑梦”。 毕竟带有生死意境，隐含人生的梦境可谓是高大上了，这样的招数，凯米尔也没见过几次，不由得见猎心喜。 原本严琭的“生桑梦”只能模拟四十八年人生，这是“生桑梦”的极限，到了四十八年就必须经历死期将至的轮回。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四十八年里尽可能地丰富这段人生，做到不辨真假的程度，让入梦者沉沦其中。 先前那些孩子本身年岁不大，阅历不丰，很容易被几倍于自己的人生带偏，即使那会“生桑梦”还比较单调，只有虚假的记忆，但足够唬住他们。 可是以后的对手却未必这么好对付，面对力量越强、心志越坚、阅历越丰的人，“生桑梦”可能效用只会越来越低。 按说，“生桑梦”的潜力远不止于此，应该是可以随着严琭的实力增强而增强的，但不能完善的话，就形同鸡肋，全然浪费了。 所以一个月来，严琭致力于构建四十八年的人生，尽可能让其真实，却苦苦不得入门。 本来他两世为人也不够四十八年，再加上，可能心结未解，他一旦构建梦境，就会陷入当日斩杀同期的画面中，不断重演。 不断地失败，除了将他的意志磨炼得更加坚韧，心志坚定了许多外，本身个性开发并没有多大进展。 “唉，看来是早了些，你的阅历太浅，对你一个孩子确实难了点，”凯米尔叹气，“咳咳，不过，你要知道，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安然成长。” “是。” 严琭惜字如金，凯米尔这个月来也是习惯了他变得沉默寡言。 “咳咳，你坐过来些，今日练习先到这儿，我给你讲讲开发个性到底是怎么回事。” “请大人指导。” 第十二章 天赋血统VS进化之路 “你觉得个性到底是什么？” 严琭坐直身体，他预感接下来可能会接触到真正的“知识”。 大略斟酌了一番，他谨慎地开口：“因为神秘基因生长的特殊器官所产生的特殊能力？” 凯米尔摆手，道：“那只是教科书上的答案罢了。” “难道‘个性’的产生因为不是这样？” “不，‘个性’的诞生的确是这个原因没错。但，我问你的是，‘个性’是什么？” “这不是一个……” 严琭突然灵光一闪：“您是说，‘个性’的本质？” “还不算太笨。” “这难道不是天生的吗？” 凯米尔摇头，反问道：“我问你，大变化之前，人们没有‘个性’的时候，这个词是用来表示什么涵义的？” 严琭想了想，觉得此世和前世的一些知识没什么太大差别，答道：“应该是心理学上的内容吧？指一个人在不同环境下比较稳定、独特的心理特征的总和？” 凯米尔深深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你这个年纪懂得还不少。” “我……” “不必解释，这是好事。我不管你是怎么获得这些知识的，这也是才能的体现。” 严琭低头默认，凯米尔没有管他，继续说道：“你说的是一种定义，关于个性的心理学定义有很多，我就不和你细说了。我想告诉你的是，为什么人们会把大变化之后获得的特殊能力命名为‘个性’，这也是‘个性’的实质所在。” 严琭表情认真了几分。 “个性一词最早来源于演员的面具，后来被用于心理的描述，其实也就是‘人格’。对于人的个性来说，周围环境是有影响的，对内心产生的影响通常以独特的行为表现出来。” “所以人的行为都是有指向性的，没有无根源的行为。你能理解吗？” 严琭点头，凯米尔满意地继续解说：“所以个性其实就是人的心理经过变化之后稳定下来的外在‘面具’。它的产生是伴随人的生命进程天然发生，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严琭若有所思，接口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说说看。” “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其实我们现在拥有的‘个性’也是这个道理，就和个性心理一样。虽然‘个性’的发动需要特殊器官，基因、器官都是天然生长的，但‘个性’并不是固定不变的。” “很好，看来你真的有感悟到一点点东西了。我们接着说。” “许多人，包括那些英雄，给自己的‘个性’，甚至英雄名都取了相关的名字，给人以固定的印象。那些，不过都是庸才！”凯米尔说到这儿，有些不屑，似乎很看不起那些英雄的做法。 “什么是‘个性’？在我看来，它应该就和你的手脚一样，只不过大家都有手脚，而‘个性’未必每个人都有。” “甚至再放宽点说，每个人的手脚其实也都不一样，之所以大家不把手脚叫做个性，只是因为每个人的手脚只差在细微之处，结构、功能大体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而个性之所以被叫做个性，恰恰是结构、功能最不可捉摸，即使有一天每个人都有个性了，其中的结构功能也不会统一。就连亲子之间的遗传规律在‘个性’上也不过是相对吻合罢了，也未必完全能拿来作参考。” 凯米尔总结道：“所以‘个性’其实就是你的身体一部分，你能用手吃饭、写字，难道那些没有手的人就不能吃饭、写字了？不！他们一样会，只不过换成脚罢了。” “个性，也一样，它的结构功能决定了将来的生长方向和趋势都是可预测的，但怎么去用，完全取决于你！” “不断开发、不断磨练，‘个性’是可以发生变化的，甚至你能把握它的成长！” “所以那些固化‘个性’的人，不过是庸才。有一天，当你遇见能把‘个性’用得出神入化却不能用某个具体词或句子来总结他的‘个性’时，那个人不是具备超强天赋的天才，就是能够不断创造新用法的智者！” “这两者，都是强者！” 严琭乍闻这种说辞，一时不好判断，但他确实受到了冲击。 就算他再怎么没经过系统学习，过去的六年的社会常识加上这一年的学习，他都清楚地知道凯米尔的言论有多有悖于主流观点。 主流观点是——“个性”是天生的！大体方向是不变的！ 但凯米尔虽然承认了大体方向的存在，却主张“个性”只是身体组织，真正重要的是用法！用进废退！如何去用能改变“个性”的发展，甚至达到进化的目的！ 这像是天赋至上vs进化至上！ 严琭智商不低，很快意识到其中的疑问：“可是，凯米尔大人，‘个性’毕竟还是有其上限存在的吧？如果没有限制的话，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通过努力成为至强？” “你说的不错，这就要说到另一个话题——限制器。” 回到宿舍，无视那些同期学员恶意的目光，严琭关上门，靠着墙，长长吐出浊气。 凯米尔的言论给他打开了一扇前所未有的大门。 脑子里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信息，胀得他太阳穴有些发痛。 揉了揉，开始回忆起凯米尔所说的细节部分。 关于限制器，凯米尔并没有多说，直言自己也未曾突破过限制器，不懂其中的方法和变化，唯一有可能有所了解的，大概就是allforone大人。 凯米尔也承认上限的存在，但认为严琭还远远未到那种程度。实际上，真正能到达自己“个性”上限的人并不多，那需要的是各方面达到力所能及的“极致”。 这种人，就连凯米尔也没见过几个。 所以他和严琭说得更多的是关于个性进化的理论。 个性能用到什么程度来源于内心的写照，没道理双手能完成的事情，双脚就没有完成的可能。通过锻炼类似结构的部位，是可以达到类似效果的，区别只在于想不想。 只不过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双手比双脚更灵活，锻炼双脚并不划算，所以双手承担了更细致的操作，双脚则负责力量上的支撑，人们习惯如此罢了。 但个性是全新的身体组织，光是适应进化的时间就大大缩短，只要能够通过锻炼完成的，个性就一定能快速实现这种可能性。 凯米尔坦诚地讲，这种靠进化变强的路子非常艰辛，甚至可能会越走越窄。 不去老老实实地按照固定训练强化“个性”，而选择不断开创“个性”新的可能。 这种做法在主流观点来看，简直就是“邪道”！ 就好像不去刷题、死记硬背或是理解教材来获得高分，反而通过探求真理的方式，在试卷上写下自己对宇宙本质的认知。 这就是“离经叛道”！ 不按照规定的“答题方法”作答，要么是浅薄的认知让你收获零分试卷，要么是伟大的发现让你名垂青史，从此成为真理背后的奇闻趣事。 是沦为笑柄，还是声名鹊起，全看对真理的认知有多深入。 这种“个性”开发的路子风险极大，太过极端，要么走上神坛，要么跌落深渊，连泯然众人的选择都不给。 显然，这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东西。凯米尔大概也是看在allforone大人可能会看中他的份上，才选择给他一个机会。 这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看他究竟会怎么选。 想起面对凯米尔最后的询问，自己给出的回答。 严琭苦恼地揉揉脸。 感觉……自己是不是太狂了点？ 第十三章 R-0810 咚咚咚！ 有人敲门，急促而烦躁。 严琭奇怪他刚来少年组的训练区域，还没认识什么人，而且他们似乎也不是很待见他。 不过他还是去开门看看：“谁啊？” 吱呀，门开了。 门口站着不耐烦的少年。 “凯米尔大人找你。” “蛤？” “赶紧去，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小表现就能让大人浪费时间等你。” 少年郎的羡慕、嫉妒都隐藏在不屑的语气中，严琭觉得好笑，他可不觉得自己现在有资本狂妄。 而且，怎么看都是这少年有点自我感觉良好吧。 “知道了，谢谢你，凯米尔大人有说什么事吗？” 少年似乎不习惯严琭的道谢，干巴巴道：“我只是带话给你，大人有什么事找你不是我能知道的。” “这样啊，还是麻烦你多跑一趟了。” “切，你个软绵绵的家伙，真虚伪！” 严琭闻言弯起了眼睛，青春期啊，真是格外美好啊！ 虽说基地里能够一路走下来的少年都不会简单，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论嘛。 这么别扭的少年，想必也不会复杂到哪里去。 多单纯简单的一个少年啊！ 严琭甚至还觉得有一点好玩，升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呵呵，我可是想真心实意感谢你哦！” “什么鬼！”看到严琭不怀好意的笑容，想到平时那些传闻中的群体，少年像炸了毛的猫，后退两步，“你不会有奇怪的兴趣吧，我警告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严琭笑容一僵，面无表情道：“滚蛋，不送。” 果然，熊孩子什么的最烦人了！什么青春期，没有！什么美好，错觉！ “诶？你你你你——”少年伸手指他。 啪！ 门直接关上。 呕呕，门背面的严琭吐了吐舌头，觉得有点反胃。 可恶心坏了。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种事了吗，还真是在训练基地里憋坏了啊！ 话说，到少年组这边以后，战斗序列的区域还真没见到几个女生啊。 不同序列的区域划分是很严格的，不允许私闯，这也是对其他战斗力不足的人才的保护。 唔，这么想想，那些战斗少年们精力旺盛，被憋坏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严琭摸了摸下巴——呕，还是恶心，不能想不能想！ 他可不愿做秋风里的一朵小雏菊，迎棒大三丈！ 换好了衣服，出门。 嗯？ “你怎么还在。” 少年瞪着死鱼眼：“你还没去见大人，我怎么向大人交待？” “嚯，”严琭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走吧。” “嗯？不是说等久了吗？”严琭回头看站着不动的少年。 “那个，你……你真不是吧？” “什么？”严琭皱眉。 少年小心翼翼打量帅气很多的严琭，瞅着他的小白脸，有点色厉内荏的问道：“就是那个啊！我可告诉你，我不是那边的人……” 严琭黑着脸瞪他。 两人对视。 转身就走。 严琭发现了，这货就是逗比！ “诶诶诶，你别走啊，你还没回答呢！” “不是！” “真的吗？太好了！吓死我了，我不是那样的人。”少年担忧的摸了摸屁股，“但是那边的人有几个还是挺厉害的，唉，我还有点担心自己呢。” “……” “我看你也挺厉害的，还好你没加入到那边去。你真不是吗？” “我特么真不是！再问弄死你！” 少年闻言惊恐：“你要‘弄’我？你果然还是有想法！你是不是……” “闭嘴！” “可——” 严琭急停转身，少年吓了一跳。 严琭死死盯着他，露出森白牙齿冷笑道：“再多比比一句，我就让你接下来一星期每晚都活在猛男绕床的梦里！” 少年惊慌地捂住嘴，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严琭算是看出来了，这货哪里是单纯，就是呆！哪里是简单，就是傻！ 刚见面那会什么傲娇高冷范儿，简直就是二哈新进家门没摸清地形之前的伪装！ 话是不说了，不过严琭怎么看这货一手捂嘴、一手护菊的样子，都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口，憋得翻白眼。 “玛德！”严琭发泄了一句，疾步快走。 捂嘴少年一时不察，落后几米，神情说不出的幽怨。 第十四章 撕开谎言的外壳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 “凯米尔大人。”严琭低头问好。 “叫你来是告诉你，嗯？”凯米尔转身看到严琭，皱眉道，“你的气息有点不稳，怎么回事？” “路上赶得急了些。” “你见到那孩子了吧？感觉如何？” “……怪异。”严琭只想到这个形容。 “坐，”凯米尔叹气，“你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吧？” “那孩子可不简单呢，他叫r-0810。” 严琭惊奇：“代号？还是序列号？” “不，就是他的名字。他是allforone大人以前实验中为数不多存活下来的孩子。allforone大人赋予他的‘个性’是recovery。” “赋予？‘个性’还能赋予？” “需要苛刻的条件，好了，这不是你关心的重点。我本想让你和那孩子接触一下的，毕竟以后你可能会经常和他打交道。没想到你先出了问题。” 严琭把这事暗暗记下，以后有机会再探究。 “您说的问题是？” “我本来想告诉你，allforone大人听说了你在测试中的事，特意打了招呼，说明天见见你。结果，看样子你自己‘个性’出了点问题？” 原来如此，严琭暗想，那种程度也算是达成“闻名”的条件吗？原来不用真的三年内成功晋升战斗序列去见那位大人，只要三年内能做出“有才能”的事迹让他“听闻”就可以了。 想想也知道，一年前，那位大人就算感兴趣，又怎么会对一个六岁儿童有多大的要求呢？毕竟多高的要求一定程度代表了多高的期望，那位大人可是直言了对自己没有什么期待的。 想到这儿，严琭不由得疑惑道：“可是，那不都是您的考核要求吗？只是这种程度就能够让allforone大人听闻吗？” 凯米尔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糊涂，是年纪太小了，还是装的？”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严琭是真迷糊，斩杀考核者这不是凯米尔自己的要求吗？当时还用怒骂来刺激他做出选择。 深吸口气，缓缓道：“我的要求是，你存活。” “可是，大人您不是——” “我那是为了打消你的天真，那不是比试，抱着留手的态度战斗，你一定会死。我不想看那种毫无悬念的考核，你不是也亲身体会到了吗？” 严琭摸了摸后腰的伤疤，似乎隐隐作痛。 凯米尔咳了会，才继续道：“杀戮，是必经的，你不可能一直用切磋的心态在这里活到最后。但是，我也没想到你一口气杀掉了同组的所有人……” 凯米尔苦笑，脸色更蜡黄了些：“你真可是让我为难啊。我是想让你杀几个震慑他们一下的，谁想到你全干掉了，虽然本来也没几个成材的苗子，但你可是让你教官那边很头疼啊！” “我也是头疼，咳咳，这么大的缺口，你倒好，要么不吭气，要么一下吓死人。这下可好，全训练基地都知道出了你这号狠人，你是不是给我这儿使坏呢！” 凯米尔忍不住调侃，显然他麻烦会有，但还是很看好严琭。 严琭如遭雷击！ 原来，那些人都是不用死的！ 是自己被初次杀戮冲昏头脑，杀红了眼！ 他喃喃道：“全训练基地都知道了？” “咳咳，不然你以为你这不守规矩地升组，为什么那些熊孩子没有找你麻烦？还不是小的都死光了，大一点也都被你搞怕了。谁没事想招惹你这小疯子？不到这个程度，你以为allforone大人会听闻你的名字？” “啧，看不出来你小子挺狠。你知道他们给你起了个什么外号吗？” “什么？” “噩梦！咳咳，我觉得还挺适合你的。没想到你这个年纪就已经有自己的外号了。” “怪不得，怪不得……” 严琭没有喜悦，摇摇晃晃的，脸色苍白。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同龄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排斥、恐惧。 即使是残酷的地下世界，他这样毫不留情地斩首一百多同期学院也是“异类”了吗？ 冰冷、残忍，没有丝毫情谊，嗜好斩首，屠戮没有反抗能力的同伴，对生命一视同仁的漠视……这些都是外界对他的印象吗？ 严琭终于找到了被孤立的原因，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咳咳，不遭人妒是庸才。”凯米尔拍拍他的肩膀，“有时候，在黑暗世界，残忍不是罪过，是美德。看似疯狂的杀戮，有时候反而能减少更多的杀戮。” 严琭迷茫地看着他，觉得智商有些不够用。 他不是不懂其中的道理，而是无法接受。 这不是前世学校里狠狠打一架，恶名在外反而无人敢惹。这是活生生的一百多条人命，即使是幼童，也是人命。 不是简简单单一句“震慑恶人，保护自己”就能让严琭正视自己手上鲜血的。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一路到黑，可实际撕开外壳，他还是那个有着小善的青年。 二十几年的价值观念，不是一年的经历足以抹去的。 他，还做不到冷漠以待。 第十五章 梦醒 凯米尔望着呆呆的严琭，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以你的早熟表现，你应该考核结束就发现自己的问题了吧？我一开始也以为你是有特殊潜质的怪才，对你一下子转变如此剧烈，变得杀伐果断还有点半信半疑。” “果然，还是太勉强，不正常。” “这几天你‘个性’开发也陷入了瓶颈，再加上我听说你孤僻起来，我就猜到你可能是出问题了。” 凯米尔手抚着严琭头顶：“孩子，你一直是骗自己对吧？” 严琭双眼无声淌下两道泪痕，他清醒过来了！ 他一直都是在骗自己！ 骗自己这只是虚幻的人生，骗自己这只是生存所迫。 骗自己说，不想成为丧失人性的魔头就要先让杀戮使他们感到畏惧。 可是良善的东西一旦丢掉了，放弃了的底线还是底线吗？ 为了守住善良而选择杀戮，甚至是无意义的杀戮——明明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明明那些孩子都已经昏迷——这不是非常可笑的借口吗！ 严琭涕泗横流，果然他只是不愿接受现实，选择了逃避！ 杀刀刃小鬼，是为了生存，是无奈。 杀百人同伴，是不想承担自己杀戮的罪孽，是逃避，所以索性放任自己心志沉沦，蒙蒙然杀光所有人，这样就不会有面对指责和愧疚。 “他们……不该死的……” “咳咳，我知道我知道，可这也是你的选择。同样是你要承担的。你的个性和梦境有关，梦境反映现实。你的生桑梦为什么无法完善下去？就是因为你已经先用一个梦境把自己困在里面了啊！” “逃避杀戮的罪孽，不肯背负这些沉重的责任。你这段时间一直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理由和借口里。” “一个活在不真实中的人，怎么还能构建一个真实的世界呢？” 严琭悔恨，唾弃懦弱的自己。 可是又能如何呢？ 苛责他吗？ 在凯米尔眼里，他只不过是七岁的孩子罢了。 就算严琭本身是个成年人，可上辈子没怎么经历过生死的青年人，怎么能一下子接受自己手上多了百多条人命的事实呢？ 没有精神崩溃就已经是他足够坚强了。 更何况，上辈子的处事观念、积攒的冤死怨恨、今生的残酷生存法则，种种混乱的想法交织、冲突、碰撞，让严琭陷入深层的自我怀疑。 此时，智商帮不到他，他需要的不是分析，而是阅历，是体悟。 “咳咳，孩子，你记住，”凯米尔头一次温和道，“我们是人，人就要有人性。就算是地下世界，人和禽兽也是有区别的。” “不得已的杀戮是手段，杀戮也可以是工具，唯独杀戮不能是放纵的。” “没有信念的杀戮，只是野兽在宣泄欲望罢了。” “但，再伟大的信念，杀戮就是杀戮，是罪恶，这种罪孽是要我们自己背负的。不能背负杀人之恶者，不配为恶！” “杀人者，人恒杀之！” 平淡而坚定的话语，一下次击穿严琭一团乱麻的心灵，尽管内心仍旧波涛汹涌，但至少看见了一丝岛屿的轮廓。 “请您教我！” “好孩子，我本来就是要教你这些。咳咳，你可是好苗子，说不定能继承allforone大人的信念……” 凯米尔越说越细不可闻，严琭心思走神，没听清。 “嗯？” “没事，本来我就是要趁着明天大人考察你之前，好好帮助你完善一下你的‘个性’开发，只不过正好赶上了你的问题，咳咳！” “大人，您的身体没事吧？” 严琭这会也注意到，凯米尔似乎因为说了太多话，咳嗽频率上升了不少。 “咳咳，没事，人老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 “孩子，你听好。你之前生桑梦一直无法进步，就源于你自己深层意识陷入自己编织的‘生桑梦’中轮回不止。已经在梦中的你，又怎么能完善梦境轮回呢？” “好比造物主进了自己的世界，神明去了人间。要么是世界崩塌，要么是失去改造世界的能力。” “神明不可能抓住自己的头发提起自己，神明的造物伟力不能用于自身。” “以你现在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在梦中造梦的。一定要牢记，个性不是机械的使用特殊器官，它是你的身体组织，也是你的内心折射。” “不能够坚信自己个性能力的人，永远无法开发出至强的个性。” 严琭恍然，如拨迷雾，拜倒在地，正色道：“请您教我！” 凯米尔盯着伏地的严琭，足足半分钟。 “也罢，不必师徒相称，我就教你一段时间。” “多谢大人！” 第十六章 All For One的人格魅力 宽阔的地下室，空荡荡的厅内只靠根根烛火点亮，光晕昏黄。 allforone坐在唯一的靠背椅上，杵着下巴看向半跪的严琭。 严琭低头半跪，默默等待。 “起来吧，不用这么拘束。”allforone慢慢开口，声音磁性。 “是。” 恭敬地站起来，头颅微微低下，眼睛看着前方的地面。 “呵，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一点儿不像是一个小孩。” 严琭一惊。 allforone自顾自地说道：“算起来，这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但打从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你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你，极有主见。” 感觉到眼前一片阴影，严琭惊讶地抬头看着allforone走过来拍拍他的脑袋。 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昏暗的光线让allforone的脸庞笼罩在黑暗中。 严琭诧异地看着allforone在他面前盘腿坐下，即便如此，坐下的allforone仍比站着的严琭高出许多。 “坐吧，”allforone轻笑道，“还要我请你吗？” “是……” “你似乎看起来比较惊讶？” “嗯……只是觉得您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哈，都说不用这么紧张了。我不会因为你个小家伙说两句话就动怒的，这点胸襟气度我还是有的，所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悄悄打量了allforone的国字脸，端端正正，谈不上英俊，却自有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敬畏。 发现确实没有动怒的迹象，严琭才稍稍放松了点坐姿，不是他紧张，而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任何小心都不为过。 饶是如此，他还是把腰背挺得直直的，不敢太过失礼。 “那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呃，更严肃吧？大人您不像是会这样……这样，嗯，洒脱的人。” “哈哈哈，你是想说随便吧？没关系的，私下里还那么累的话，就太过刻意了！况且，和你一个孩子说话，不用搞得那么严肃吧！” allforone亲昵地拍拍严琭的肩膀。 不得不说，尽管严琭从各方面知道眼前之人是多强大多有权势的男人，但allforone的言行确实让他心里的戒备少了几分。 不是说真的相信allforone这样的大人物多么平易近人，能掌握地下世界秩序的男人，怎么都不会这么肤浅，又不是热血少年漫的男主。 但allforone的确有种超乎常人的人格魅力，连严琭此时都稍稍有了好感，更别提那些追随他的人是怎样的狂热死忠！ 就从能在一个孩子面前坐下平等交谈，就不是一般的地下巨头能做到的，哪怕这个孩子有点“早熟”。 “不过，说实在的。我一点儿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做到我的要求。原本我还以为你要在十几岁的时候才能做得不错，让别人向我提起你的名字呢。” “……” “能在七岁这个年龄做成这样，可以说相当不错了。虽说还不是真正以实力让我‘闻名’，不过嘛，我也说了，不用那么刻意。所以才见见你。” “不知大人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唔，你这么问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事。毕竟我也是临时起意，那么就随便聊聊吧。” “是。” “嚯嚯，别这么死板嘛。小小年纪活得这么老成，你是想让我多想什么吗？” 严琭一惊，抬头看向allforone，发现他眼角弯着却无笑意。 顿时身子发凉，瞬间明白这位大佬的意思——首领级别的巨头找你闲聊，不管是不是真的闲聊，但你摆出一副戒备的语气神态是怎么个意思？ 要是手下人单纯的恭敬还好，但你一个七岁小鬼就算早熟，这么刻意的姿态是要防备谁？防备大boss？别有意图？ 你的恭敬是摆给谁看的？ 等于是在无声的疏远，换个没气量的地下巨头可能就一把摁死你了！ allforone纵横多年，掌控地下势力，什么人事没见过？只能说严琭小心谨慎过了头，反倒是适得其反。 严琭惊出冷汗，这才反应过来allforone几次说到“刻意”这个词不是随便说说的，都是在提醒他，只是他都没听出来，直到刚刚那句明显的敲打。 真不愧是地下皇帝！ 想到这儿，严琭索性松开跪坐的双腿，揉揉发麻的腿，盘起来，又擦擦冷汗。 一番动作下来，他悄悄发现allforone这次抿着的嘴角反而弯了几分。 他心里有了底，笑道：“大人教训的是，是我太紧张了。” “嚯，我可没有教训你什么。都说是闲聊了。” “当然，那我就斗胆随便一点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点破。 “哈！你这小家伙果然有趣，不错不错！”allforone啧啧有声，“你这样的人应该能在地下世界混得很好吧！我很看好你！” “大人说笑了，”严琭苦笑，“我可是一点信心没有，可能就像凯米尔大人说的，我太妇人之仁了吧，成不了大事。” “噢？我可是听说了你那个小有名气的名号。屠了所有同期的‘噩梦’居然说自己妇人之仁？”allforone觉得有点好笑。 严琭摇头，把自己因为心结潜意识抵触个性开发的事情都告诉了allforone。 allforone摸摸下巴，道：“原来过程中还有这样的事。不过是另一种理解罢了，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后悔呢？” “不是这样的，他们本来不用死的！” “噢？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吗？”allforone反问，严琭默不作声。 “你真觉得自己不杀他们，他们就不会死？或者我换种说法，如果凯米尔明确告诉你，只杀掉还在反抗就能通过，你就会放过他们其他人？” “当然！” “哪怕他们活下来也是残疾？或者被抛弃成为炮灰，过上更凄惨的人生？哪怕他们当中有人日后向你报复？你还是会放过他们？” “我……” “你不会的，你还是会杀掉他们。只要你要生存，你要往上爬，这种杀戮就是必不可免的。相反，我认为你那时候才是真正‘清醒’的时候，理智、果断，这才是你真正的潜质！” “你清楚他们活下来也没有希望，与其活下来苟延残喘，不如你了结他们，结束痛苦。这里不是光明的地带，血的竞争中他们已经被淘汰了。” “像你这种性子的人，是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的。你现在的懊悔只是不敢承认你本性如此。” allforone一针见血地指出:“因为你害怕死亡，害怕被报复。” 严琭内心震动，却无法反驳，前世阴影其实一直未曾消散。 他哑口无言，只能听allforone侃侃而谈。 “我也不知道你的选择对不对，毕竟是你自己的人生。但我认为那样的你是清楚自己要什么的状态，这是地下世界独有的仁慈——痛快地了结。这是仁慈，而现在懊恼的你才是妇人之仁。” “做出决定就要承担，然后果断前行！毫不后悔地贯彻信念，这才是豪杰所为！” 第十七章 弟子 听着allforone的话语，严琭的价值观告诫他这是错误的，但不可否认，他被allforone说动了心。 伸出双手，仿佛能看到隐现的血迹。 “仁慈……豪杰？”严琭笑得更苦涩，“哪有人可以一往无前，毫不后悔？” 大手覆在严琭的小脑袋，轻轻揉着，竟然给严琭莫名的安心感。 “是啊……所以才要坚定自己，不然岂不是更加蹉跎？” 两人不知各自想到了什么，一时静默。 “算了，聊点轻松的话题吧！”allforone笑道，“听说你自己捣鼓出来点小把戏？让我见识见识如何？” 严琭回神，轻笑道：“难得有机会让allforone大人指点，敢不从命！” allforone笑骂道：“赶紧的，别弄那文绉绉的！” 严琭脑袋挨了不轻不重一下，笑了笑，心情放松许多。 这大概就是枭雄的魅力吧！ 闭目凝神。 allforone感觉到有股精神波动笼罩在身上，以他的实力很轻松就能驱散，但他想看看严琭的“个性”究竟到了怎样地步，便没有动作，任凭严琭施为。 同时运转多重梦境对严琭还有些吃力，他酝酿片刻，才爆发出来。 双目圆睁！ 晶瞳发亮！ 于暗室生辉！ allforone见光亮，不自觉与之对视。 “梦狱一重·生桑梦！” “梦狱二重·南柯梦！” “梦狱三重·黄粱梦！” allforone恍惚了一下，再定睛，发现周遭环境已变，隐隐有熟悉感。 左右望了一下，感叹道：“还真能干啊！” “大哥！” 背后有人叫他，熟悉的声音令allforone一震，不可置信地转过去。 记忆中的人出现在眼前，allforone喃喃道：“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暗室那边，严琭揉揉发痛的太阳穴。 他尽可能全力施展，三重梦狱一齐使上，才没有丢丑，不然别人不抵抗还成功不了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代价就是精神透支，脑袋混沌，比他一天训练下来都要劳累。 严琭感叹，该说真不愧是allforone吗！明明已经放松任由自己把他拉入梦境，却还是险些撑破了梦狱世界！ allforone自身的精神力之厚重简直可怕！ 像是巨大的锥子塞进口袋，就算不被涨破，也迟早被扎破。 allforone的精神力不仅厚重，还极具锋锐！ 或者，对严琭来说，厚重还是锋锐并没有差别，都无可抵挡！ 生桑梦是构建虚幻的记忆，但与记忆无关的地方却是一片虚无。 南柯梦则是能够构建入梦者经历之外的环境、人物，使世界变得真实。 黄粱梦则是设计入梦者记忆中最深刻最难忘却又最想看到的经历。 三重梦狱合起来，就是近乎真实的人生、完整的世界！ 此前，严琭还只能以自身经历为蓝本勾画入梦者所经历的虚幻记忆。 三重梦狱开发后，他已经能够通过勾连入梦者的记忆塑造更真实可信的梦境！ 三重合一，用痛苦诱发入梦者情绪，用美好引诱入梦者流连，困于此地，不得挣脱，这就是梦中牢狱！ 看到allforone黯淡的眼神，严琭猜测能让这位大佬沉浸多久。 结果—— 眉角动了动。 “呼——”长吐一口气，“后生可畏啊！” “嗯？”严琭懵了，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这也太快了吧？几秒？三秒还是五秒？ 见严琭吃惊，allforone安慰道：“不必灰心，能让我无抵抗地陷入三五秒中失神已经很了不起了。况且，还见到了久违的故人……” allforone又称赞一次，这次显得感叹而真切：“了不起啊！” “您？” “没事，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 看出allforone似乎情绪不高，严琭当然不会自讨没趣，两人又陷入沉默。 allforone思考一会，突然道：“孩子，你是叫严琭吧？” “嗯？是的。” 严琭奇怪地看着allforone又沉默起来。 良久。 “能有这样的真实感，除了精神力强大以外，人生阅历也要相当程度才行……” “！”严琭心头微震，隐隐有猜测接下来的话。 “严琭，你的经历恐怕不止于你外表年龄所表现出来的程度吧？” “……” 听出allforone口吻正式，严琭心思急转，还没等想好怎么解释，却又听到：“我并不是想要探究你的秘密，你不必紧张。” “相反，我很欣赏你。年轻、创造力、谨慎、有天赋、面对重要时刻的决断力……我几乎在你身上看到了成为巅峰的一切素质，你有这个可能！” “大人谬赞了。” “不，我不是在夸奖你。我是在称述你的特质，就连最后一块拼图——经验，在你身上似乎也有一定积累。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意味着，你不需要浪费十几年的时间去沉淀积累，就可以快速崛起。”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请大人赐教。” “可怕。这是我对你的印象。” “并不是我觉得你可怕，而是你拥有令其他人应从的潜质，对于追随者而言，你就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就如同我的属下，畏惧我一样。” 严琭冷汗淋漓，他听出了杀意，这样的赞誉并不是好兆头。 “如果，这里不是我一手创建的组织，或许几年后易主被你所得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严琭越听越心惊，这是诛心之言！ allforone饶有兴趣地看着严琭滚滚冷汗淌下，模糊眼睛也不敢擦。 心里了然，面前的稚子听懂了他话里的杀意。 “若是换个组织的巨头，或许当场就把你击杀了也说不定。虎窝是不会养外来的幼虎，即使他可能对族群很有助力。” 嗯？ 话锋似乎有点不对？ 有杀意无杀心？ “你觉得是我，该怎么办呢？” 严琭心思如电，好像摸到点什么，试探开口：“您不会的。” “噢？”allforone似笑非笑，“我也想杀掉你的。” “您不会！”严琭这会肯定了许多，“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您不是只知捕猎的虎王，不会满足于一座山林的君临，也不会止步于方圆之地的威势。您有更高的追求，更多的渴望！所以您需要帮手，你不会杀我。” “哈哈哈！我有什么追求？说来听听！”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也敢满嘴胡言乱语？” “在您眼中，我看到了追忆和坚定，正如您所言，豪杰之路，一往无前。满足于一方称霸的巨头是不会向往豪杰之路的。” allforone一怔，眼中似有回忆：“是啊，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啊。” 随即醒悟，笑骂道：“滑头，鬼话连篇！” 严琭松口气，从称呼上就听出他通过了考验，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考验，但无疑刚刚allforone是在试探他。 于是坦然道：“那您不是也觉得，我的鬼话有几分歪理。” allforone慢慢敛去笑容，审视严琭。 严琭察觉到，也不怯懦地回以对视。 “闲聊到此结束，既然你说到追求，想听听我的信念吗？” 严琭正色：“愿闻其详。” “好，不过在那之前。我问你，严琭，可愿为我弟子！” 第十八章朋友 严琭心头狂震，他想过无数可能，唯独没想到allforone会询问这样的问题。 “当然！” 严琭飞快地应下，这无疑是难得的机会。 很可能就是他一直以来努力的最大契机！ allforone点点头，显然没有出乎意料。 开玩笑，他这样的身份，只要放出一点风声想要收徒，无数成名人物都会腆着脸凑上来，更别提严琭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站起身，交代一番事宜，allforone转身离去。 “那么，琭君，我们下周见了。” 已经决议收严琭为徒，称呼上也就亲近正式了些。 对于allforone来说，能抽出时间给严琭交谈一会已经是相当重视的表现了。 以他的地位，自然要操心许多事情。 尤其是最近名叫欧尔麦特的英雄越来越活跃，“犯罪抑制器”的名号更是踩着他许多老伙计的败北扬名万里，令他头痛不已。 而严琭直到allforone离开才晕乎乎的清醒过来，赶紧跑回住处，关起门才雀跃起来。 “太好了！”严琭在屋子里握拳挥舞，激动地走来走去，转着圈圈。 他没法不兴奋，此前克制是不想宣扬。 只要allforone不主动说出去，他就不会提，毕竟地下世界眼红遭妒是常事。 但回到住处还是要好好宣泄一下子兴奋，从下周起就是他崛起的开始！ 一想到那样的大人物亲自教导，严琭心脏就忍不住砰砰跳。 抛开立场，allforone无疑是枭雄，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他的眼界、实力、资源等等都是严琭迫切需要的。 咚咚咚！ 杂乱的敲门声，让严琭从喜悦中回过神。 他没什么朋友，会是什么人上门？ 这种敲门声还有些熟悉。 “果然是你这家伙，你来干什么？” 拉开门，正是被严琭当成小基佬的r-0810。 “真的吗！真的吗？你被all……” 严肃脸色一变，急忙把他拉进屋。 “你说什么？” “诶？你不是被那位大人收为弟子了吗？”r-0810也意识到这么高调提及那位大人的名号在这里有些不妥。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的？”严琭急切问道。 明明刚确定下来，竟然连少年组的人都知道了吗？ r-0810恍然，解释道:“是凯米尔大人叫我来的。因为我要作为你训练的辅助医疗人员，所以才被大人告知了……” 严琭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被当靶子利用了，看来收徒应该没有什么阴谋。 身处泥沼中，不由得他不小心。 “喂喂喂！你还没说是不是真的！” “都叫你来了，还能是假的吗？”严琭吐槽道，“还有我不叫喂，我叫严琭。你……” “噢噢噢！我叫r-0810，叫我八百一就行了！”八百一没等严琭问完，就自己主动介绍自己。 这么随便的名字是你刚刚取的吧！ 严琭觉得自己真的叫出这个名字的话肯定是一副傻样子。 他甚至怀疑八百一这个名字是不是用来看他笑话的，哪有人对自己的名字这么草率！ “那个——” “嗯嗯！” 看到八百一像是等待召唤的小狗狗一样期待的表情，严琭莫名地咽下了准备说的话。 “八百一？” “嗨！是我是我！” 八百一转着圈用唱诗一般的语调呼应严琭。 “严君，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嗯，当然，我们是朋友了嘛。”严琭点头。 八百一惊呆了，迫切地冲过来:“严君！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吗！” 严琭吃不消他的热情，不动声色地后退一点，扯出自己的衣领。 “当、当然。我们也算见过几次，虽说你有些……嗯，阴柔？但人还是不错的，所以我很乐意和你交个朋友……” 八百一根本没听严琭后面的话，完全被“当然”两个字吸引了注意。 喜悦地在屋子里乱窜转圈，像是表演歌剧一般。 “我有朋友啦！” “太好了，我有一个新朋友！” “第一个、新朋友！” “真是太美妙啦！” 严琭见状，竟然有点感触，就连八百一随便的名字和娘气的发卡都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沿着屋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才消停下来。 八百一转到严琭面前，认真道:“严君，谢谢你！我很开心！” “呃，我也开心……” 凑上来的小脸，红扑扑，柔顺的浅灰色头发半遮住的大眼睛，扑闪扑闪。 果然还是太gay了！ “严君！” 八百一攥住严琭的手，水汪汪地望着他。 “你给我起开！！！” 严琭暴走！ 就不能给他好脸色！ 鸡飞狗跳，两人打闹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谈正事。 “所以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严琭躺在地上喘气，腮帮子青了一块。 八百一也好不到哪儿去，肿着眼睛嘿嘿笑道:“我的个性想必严君已经知道了？” “嗯，是恢复吧？嘶——”扯到了腮帮的伤口，抽了一口冷气，严琭没好气道。 这家伙娘是娘了点，下手真黑！ 实力不是盖的，体术搏击竟然比严琭还要强上一筹。 尤其是严琭明显感觉八百一是在打闹，放水明显，而他拼尽全力才打肿了八百一的一只眼睛。 看看比自己大不了几个月，还更瘦弱一些的八百一，严琭更郁闷了。 “嗯，我的个性就是医疗属性的。虽然比不上系统的治疗，但在应急方面还是很好用的。能很快恢复个性疲劳和体力损耗。” 严琭闻言惊讶，能够恢复个性使用疲劳，换句话说，续航能力大大增强，这可是战斗时最佳奶妈！ 这小子很厉害啊！ 严琭忙问道:“没有限制吗？” “唔，只要事后得到足够的营养就行。”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被治疗的人在时候有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不会，”八百一奇怪道，“只是个性和体力的恢复，能有什么问题？噢，对了，伤势的话，肉体伤势效果不强，精神创伤反倒有点用处。” 严琭简直无语，这已经不是厉害了，简直变态！ “使用呢？方便吗？” “这个啊，”八百一有点羞涩，“只需要体液接触就好了。” “？？？” 严琭懵了，结巴道:“你说……体体体体体液？” “是啊，”八百一坦然道，“毕竟是我的身体精华嘛！不接触体液怎么行？我不是太吃亏了？哎呀，想想还有点小害羞呢！” 严琭火了！怒了！ “给老子去死！” “还精华？还吃亏？” “让你害羞！” “秀你丫的螺旋升天！” 一顿暴揍，八百一嗷嗷叫求饶。 喘着粗气，严琭停手问道:“西瓜皮！老实了不！” “别别别打了，服、服气！” 八百一爬起来，幽怨地瞅着严琭:“个性发动条件就是这个，我有什么办法！” 严琭扬手，八百一赶紧快速说道:“但一般都用血液！用我一点点血液制成的药剂就可以！但是直接的血液效果更好！” 原来如此，药剂就是以血液为引，一点点就足够，属于批量品。 直接用血液效果更好，但没那么多血液可以抽，属于定制品。 想来八百一被派过来，也是为了提高效率，怕严琭恢复力跟不上。 这么一想，严琭突然对将要到来的修行有了一丝担忧。 第十九章 作=享受生活？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 严琭依约来到约好的地方等候allforone。 “跟我走。” allforone来去匆匆，根本不给严琭反应的时间。 搭乘直升机来到个人迹罕至的山谷，还在山谷上空，allforone直接拉开舱门。 “跳下去。” “嗯？” 严琭茫然地看着allforone，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知allforone压根没有重复一遍的打算，见严琭没有反应，直接一脚踹他下去。 “卧——啊啊啊啊啊啊——” 毫无心理准备被踹下，在几千米的高空自由落体。 失重感让严琭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啊啊啊啊——我敲你麻——啊啊啊啊啊！” 口齿不清地怒骂、嚎叫。 并没有什么用。 严琭在空中拼命挥舞手脚，嘴巴被吹得翻起，高空中口水飞溅，吓到变色。 然，还是没什么用。 “我我我我——戳啦啦啦啦啊啊啊啊啊——” “救救救救救救命——啊啊啊啊啊——” 嗯，求饶有用了。 allforone站在机舱口，看着严琭瞬间掉下去几百米，感叹：“胆量不行啊，得练啊……” 双手抱胸，对着驾驶员说了句：“一个月后过来接我。” 说罢，保持抱胸的姿势，十分潇洒的一头栽进蓝天里。 “个性：加速！” 整个人像是火箭弹头飞窜下去。 砰！ 在空中炸出一个闷响，飞速向下砸去。 “啊啊啊啊啊——” 严琭眼皮都要被吹起，五官惊恐到变形。 “真丑啊！”allforone不知何时飞到严琭身边，一本正经地点评严琭的表情。 “啊啊啊——嘎？”严琭差点咬到舌头，一下子闭上嘴。 周围风声呼啸，allforone却好似惬意地在沙滩晒日光浴一样。 “真恶心。” allforone嫌弃地往旁边飞了飞，似乎不想沾到严琭脸上的口水。 “蛤？你以为是谁造成的！”严琭激动的口水直喷，“咳咳！卧槽！我眼睛！” 似乎忘了周围的环境，严琭喷出的口水直接糊住自己的眼睛。 那酸爽！ “呕！” 似乎也被自己恶心到，有轻微洁癖的严琭赶紧胡乱擦了擦脸，连自己还在坠落都顾不上了。 allforone无语地看着严琭一套令人窒息的操作，本来是开玩笑，现在是真的觉得有点恶心了。 严琭看出allforone的嫌弃，顾不得身份差距，涨红脸吼道：“还不都是你弄的！不能先通知一下吗！” allforone指了指下面，示意愤怒的严琭往下看。 严琭低头，怒火变成惊恐！ “快快快——救命啊！要着地了！啊啊啊！” allforone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住严琭肩膀上的衣服。 “给我认真用整只手好好抓住啊混蛋！万一脱手了，你宝贝徒弟就gg了！” 严琭脖子都胀出青筋怒吼。 allforone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弟子是不是收错了？ 说他胆儿小吧，又敢叫自己混蛋？ 嗯？多少年没人这么叫过自己了？ 说他胆儿大吧，这么点小事又吓得嗷嗷叫！ 哦，还有点自恋。 allforone甚至在心里盘算，要不然，就这么丢了算了？ 啪叽！干脆利落，然后再找一个弟子？ allforone明显走神了，却把严琭吓得翻白眼了。 还以为这位大佬一言不合要带自己来个一发入魂进入地球大大的“身体深处”。 “撞、撞上了啊！” allforone被严琭的惊叫拽回思绪。 “个性：反冲！” “个性：滑翔！” “个性：冲击吸收！” 一连使出三个“个性”，allforone轻轻松松化解高空坠落带来的恐怖动能。 哒！ 鞋底轻触地面，allforone气定神闲地落地。 “真舒服啊！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感到手中有异。 “咦？” 拎着衣服，提起来晃晃严琭。 “昏过去了？” allforone刚准备拍他脸，想到之前还有口水，顿时打消念头，手一松。 咚！ 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卧槽！” 严琭疼得蹦起，捂着脑袋，瞪allforone。 “你干嘛！” allforone撇嘴：“叫醒你而已，小小年纪火气不小。” 不怪严琭炸毛，被人从几千米高空毫无防备踹下去，还差点和地面零距离亲吻，换你你也炸。 这会，心理素质不行的，估计心态就崩了，别说是allforone了，亲爹说不定都要撸起袖子捶一顿。 好在严琭理智尚存，渐渐冷静。 “缓过来了？”allforone似笑非笑，“胆儿挺肥的啊！” 严琭也想起自己在空中口不择言，冷汗直冒。 “算了，本来还想让你享受一下生活。没想到这么没生活情趣。” allforone的话让严琭汗颜不已，这叫享受生活？这叫作吧？ “好了，说正事，”allforone秒变严肃脸，“这里就是我以前的一个训练场，各种设备都还齐全，我们将在这里呆一个月。” “一个月以后，你还是会回到训练营，不过你就不是单纯参加训练了。而是一边训练，一边由凯米尔给你挑选任务去完成。” “先别反驳，如果在这里被我教导一个月，你还不能追上大你一代的青年组，去执行任务的话，你也别自称我弟子了，出去也是被人干掉的结果。” 严琭张了张嘴，咽下要说的话。 allforone说得确实有理，背负地下掌控者弟子的名号，很多人都会以为他是下一代地下世界的继承人，将来面对的挑战不胜其烦。 别人才不会因为你年龄小就放过你，相反，各种年龄的人会用年纪上积累的优势欺压你。 如果严琭不能抓住这个机会，追上其中的差距，将来面对大他十岁、二十岁的人物，必然是败亡的结果。 十年一代，地下世界可没说过只能同代相争。 “所以这是你现在唯一快速自己的机会，也是我对你的考验。” “之后我只能每个月指点你一次，也算是考核。” “至少在你实力达到下一个阶段前，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你的集训。” “一个月，赶上二十岁以内的青年才俊，然后和他们同辈竞争！” “这就是你的目标。” “你，明白了吗？” 严琭听完，笑了笑，坚定道：“当然！我早就准备好了！” “开始吧，师父！” allforone撇嘴：“果然还是好丑。” 严琭笑容瞬间僵硬。 敲尼玛！没完了！ 第二十章 豪杰之路 allforone的调侃让严琭的心态逐渐调整过来。 由此可见，尽管allforone是枭雄式的人物，但能让那么多穷凶极恶之徒追随于他，的确有其独到的人格魅力。 allforone时常能不动声色地照顾到他的心情，光这一点就让严琭心生好感。 难怪allforone身上总有种令人信任的力量，让人潜意识里就忍不住相信他。 师徒两人照例以谈话的方式了解彼此的情况。 “你在训练营这一年都学了什么？” 严琭想了想，挑重点说道：“社会基本制度框架，基础格斗，体能锻炼，个性使用。对了，凯米尔大人还教了我一些个性开发。” allforone摇头：“太粗浅了，看来你欠缺的东西还真不少。” “社会制度这方面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社会是怎样的，人们需要什么样的社会，这些都不是别人能教得了的。” “师父，您到底有什么样的想法呢？上次明明说要告诉我的。”严琭好奇道。 allforone凝视他，严琭被盯得不自在起来。 “你真的想知道？” “嗯，毕竟我已经拜您为师，自然是和您是同一条船上的。” “呵呵，那可未必啊，同一条船未必同一条心啊……”allforone不知想到什么，低笑起来，有些森冷，“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你就先听听吧，也不指望你能理解。” “你觉得超人社会是正确的发展方向吗？” “嗯？现在的社会不就是超人社会吗？我看也挺好的吧？” allforone冷笑道：“挺好？挺好你会在这里拜我为师？你那么旺盛的进取心是因为什么？哼哼，真得好的话，你的野心也不至于肆意生长如此。” 严琭低头不语。 “那您认为呢？” allforone不答反问：“你觉得历史上会没有出现像‘个性’这样超出常规的能力者吗？为什么历史上就没有出现超人社会的发展趋势呢？” “因为数量不够多吧？” “是啊，古代超能力者少，所以他们鹤立鸡群，和普通人格格不入。可如果数量多到每个人都拥有‘个性’，那么是不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存在？每个‘超能力者’都是普通人？” 严琭陷入思索，他好像摸到allforone的思路。 “拥有力量的人少，所形成的格局是不是很类似如今的地下世界？像我这样的少数人掌控秩序。” “有力量的人多了，大家都一样，就会寻求民主社会。少数有力量，则会形成封建社会。所以‘个性’带来的力量并不能动摇社会发展趋势，力量只会让生活方式发生改变。” “然而‘个性’却催生了英雄这个畸形的群体。” “英雄是什么？天资绝伦，谓之英。凛然千秋，谓之雄。英雄者，能匡扶时势！” “现在的英雄，不过是商业化下的商品罢了。哪有一点气概可言？” “偏偏这样的英雄们成为秩序的维护者，以至于原本的秩序逐渐荡然无存。” “英雄群体和政府居然无一能成为主导，反而形成相互牵制，何等悲哀！” “呵，无论封建、民主，何时有什么超人社会的社会结构？” “这样下去，上层建筑无非成为少数人玩弄的权力游戏。倒不如让我把一切推倒了重来！” “统一地下世界，重整地上世界的秩序。集权于我一人的封建制度，再由我走上精神象征的神坛，将世俗权力还归于世俗，民主社会的进程将再度重启！” “时代，将迎来新生！” 严琭震惊地望着狂热的allforone，瞠目结舌地听着耸人听闻的发言。 简直疯狂！ 能想出自己造神、自己成神的，不是疯子，就是疯狂的疯子！ 良久不语。 allforone也冷静下来，望着沉默的严琭，问道：“你不认同我的想法？” 严琭摇头：“师父，老实说，我不知道。我很震惊，脑子里理智告诉我这是错的，但心里忍不住探求那一丝可能性。” “即使您完成了统一，建立了封建社会，您到时真的会愿意走向神坛吗？神，注视人间，却从不干涉人间。您真的能放弃那至高的权力吗？” “又比如，您的追随者也甘愿放下一切吗？到那时，许多事便身不由己了，您不再是一个人，登临至高，你身后有一群人。您可以一言而决，却不能再决定自己了。” 严琭叹了口气，道：“或许，我更能明白您说的不公。我更能体会现在社会病态，底层的人几无出路。或许，我真的希望您说的都能实现吧？” 师徒俩默默叹气，有不顺，也有幻想。 “阿琭，你比我想象的更有天分。说不定有一天，你真的能接过我的位子，替我实现这条奋斗之路。” “师父，尽管伟大的斗争都伴随着牺牲和杀戮。但您的道路，我看不清。” “强权是必要的，推翻这畸形的超人社会，我需要更多的力量。只要我能掌控得住，这只是阵痛而已。” “沉疴需猛药，腐肌需剜肉。但药太猛会猝死，剜太多好肉会断肢。您在走钢丝，我实在不敢断言您的道路，说不定比起现在，您的失败将带来更大的动乱。” “阿琭，记得我教过你吗？一往无前是没有退路的。我是不可能后退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后退一步都是毁灭。或许就像你说的，我背后追随的力量已经成为推动我前进的动力。” “既然我们彼此都说服不了对方，阿琭，就让师父带你走过去看看未来是如何模样吧！” 严琭重重点头：“师父，我无法确定您的道路是否正确。但我愿意陪您走下去看看结果。我会用我的眼睛见证您的豪杰之路！成功之日，您必成传奇！” “哈哈哈！好！师父期待你成长到站到我身边的那一天！” “一定！” 少年郑重许诺，师长尚存豪情，两人情谊日益笃厚，可师徒俩都聪明地把已经出现的小小分歧埋藏进了心里。 或许有一天，共同培育出一根参天大树，或许有一天，分歧的种子让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一切尚未分明，但有一点很明确——有人要倒霉了！ “小琭你这么有精神，师父真的太高兴了！” “蛤？” “让我们一起快乐地进行极限训练吧！” allforone伸手一丢，只见一团黑影飞出。 严琭懵比地听着身边飒飒风声，感受熟悉的失重感，整个人被抛向山谷中大河！ “wtf？！” “师父，你又坑我！”严琭悲愤的叫声回荡山谷，“啊啊啊啊——” 噗通！ 严琭砸进河流，好大的水花！ “哈哈哈！果然舒爽多了，解气啊！”allforone豪迈大笑。 严琭的残酷修行正式开始了。 第二十一章 残酷的修行 自从那天被allforone扔进河里，除了吃喝拉撒，严琭就没怎么上来过。 整整三天！ 饿了吃鱼，渴了喝河水，睡觉也要在河里，搞得严琭半夜时常惊醒，生怕被河流冲走。 三天里，allforone不断要求他憋气、练拳、躲避、战斗，所有的项目都是在河里完成。 本来还有瀑布冲击，考虑到严琭的身子骨还没长开，过早打熬身体会影响发育，allforone才放弃了继续折腾他。 三天后，严琭爬上岸的时候，全身惨白，都快要被泡烂了！ 浮肿不说，失去水中浮力，上了岸的严琭甚至不会走路了。 “给你三分钟，调整好状态，我们进行下一项。” “是！” 严琭虚弱地应了一声，立刻原地慢走，调整呼吸、步频，尽快适应身体的协调性。 不得不说，修行一开始，allforone就严苛的不像话，不允许严琭有任何质疑和懈怠。 说一不二，绝不重复，完成不了就一定会有加倍的惩罚。 这三天里，严琭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严师是怎样严厉法。 他能感觉到，这种修行是要拼命的！ 不拼命说不定真的会死在修行里！ allforone没有一点开玩笑，非常认真。 师徒间的温情只停留在谈心，到了修行绝不留情。 而且像他们这样的师徒，过多的温情只会桎梏他们，使他们滞涩，不复果断狠辣，失去凶恶的一面，在地下世界就意味着被吃干抹净！ 所以allforone是绝不会被师徒情谊影响心神的，他考虑的只有这样的修行能不能把严琭这块铁胚打磨成剑胎。 至于修行究竟能不能完成，这是严琭需要考虑的，他完全不在乎！ 如果到了极限，那就打破极限！ 如果力不能及，那就拼上性命！ 没有这样的觉悟，就不要想在他的指点下踏上强者之路！ “时间到！” “现在原地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深蹲、一百个仰卧起坐，做完立刻去跑五公里！” 严琭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应答，深吸一口气就马上伏地做起来！ “挥拳一千次！” “侧踢一千次！” “躲闪一千次！” 肌肉无比的酸痛，乳酸令严琭酸胀难耐，有苦难言。 但高强度的训练立时又消耗掉了这些感觉。 突破极限后的短暂舒爽，不断重复的酸胀，最后到了撕裂般的痛疼！ 几种感觉反复轮回，只剩下一个字——累！ 汗水干成盐渍黏在身上，又被新一轮汗水冲走，严琭感觉连眼皮都无比沉重，好想就这么倒下！ “最后一个任务！” 严琭精神一振，看向allforone。 “天黑之前，用身上除了手脚以外的部位打断那棵树，今天的你就可以休息了。” 严琭麻木地顺着他视线看去，一呆。 一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 “击打次数不得高于一千次！有任何手脚攻击，计数翻倍，开始！” allforone冰冷的指令已经下达，得益于三天的压榨，严琭开始习惯不去思考可能性，身体直接贯彻指令。 嘭、嘭、嘭！ 一下又一下！ 头槌、肩顶、肘击、膝撞……严琭活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进行打击，不得高于一千次的击打，意味着他每一次攻击必须有效且够强！ 需要反复击打在树干同样的地方、脆弱的地方，每一击都拼尽全力！ 青肿，淤紫，渗血，皮开肉绽！ 嘭嘭的声音仍然不绝于耳！ 终于——咔！咔嚓！ 一声声脆响让严琭停下动作。 轰！ 大树轰然倒塌！ allforone面无表情道：“超时，今晚你没有晚饭，这棵树是你的战利品，上面的一切你都可以使用，但禁止获取其他食物。” 严琭默默涂抹恢复药剂，摘下野果啃着，果子很酸，涩嘴，他大口吃着。 “现在是休息时间。”allforone表情稍作柔和，“感觉如何？” “要死。” “还不够。” “我知道。” 吃完果子，严琭迅速进入睡眠状态补充体力。 月上枝头。 严琭心中警铃大作！ 翻身滚出帐篷！ 轰隆！ 突然的爆炸，帐篷完全被炸飞！ “咳咳！”严琭抹了把脸上的灰，快速进入戒备状态。 这样的夜袭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不及格！这么明显的偷袭居然有受伤，明天加练！” “是……” 一周后，八百一按照事前的嘱咐，跟随医疗队来到这里。 他简直惊呆了！ 严琭完全活成了野人的模样，兽皮裹住身子，头发油腻蓬乱，身上遍体鳞伤，疤痕纵横，还有尚未痊愈的在汨汨流血。 “你、你这是咋了？！” 严琭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说话啊！你不是来修行了吗？这是修行吗？是自残吧！” “闭嘴，你只要在旁边乖乖看着就好！”allforone呵斥八百一。 八百一噤若寒蝉，他还不敢挑衅最大的大佬。 “阿琭！搬山一座，游湖一圈，然后去完成今天的狩猎！” 严琭二话不说，在八百一震惊的目光中扛起三五米高的大石头，开始爬山！ 从山脚跑到山顶，再从山顶跑回山脚，一个来回、两个来回……直到这座山的所有方位上都有严琭的足迹。 这叫搬山。 游湖亦类似。 八百一越看，嘴巴张得越大。 “这、这是修行训练？完全跟‘个性’搭不上边吧！” 医疗队队长悄悄拉住八百一，害怕他得罪大boss。 “别拉我！这不是训练！这是折磨！会死人的！” allforone不理会八百一的大喊大叫，冷眼注视着严琭再一次背着巨石冲入丛林，开始与野兽搏斗！ 当严琭用嘴咬着虎豹尸体的脖颈，一步一脚印，沉重地从丛林里出来时，八百一完全被震住了！ 鲜血在严琭身上流淌，分不清是拖在地上的野兽还是他自己的，冷漠的小脸上全是杀气！ 背上稳稳地背负着巨石，像是一步一步塔在众人的心头。 allforone冷漠点头，回头道：“医疗队，治疗。” 医疗队这才恍然，忙冲上去为严琭止血疗伤。 严琭从头到尾都没放下巨石，只看着allforone。 allforone微不可查地点头，心中满意，道：“今天到此为止。” 如此残酷的修行还在继续。 第二周，严琭猎食虎豹，饮浆果汁、百兽奶，自给自足，其他一切生活资源全部放弃。期间伤势之重，已经将医疗队的恢复药剂消耗地七七八八。 第三周，严琭被逐渐蒙上眼睛、堵上鼻子耳朵，直到最后封闭五感，全靠直觉度日。每日只能依靠基础营养液维生，直到他学会用精神感知，才再次投入自给自足的猎食生活。 而作为辅助医疗队的八百一，在第三周终于倒下！ 超乎意料的强度，整个医疗队无法有效快速治疗严琭，只能依靠八百一的个性。 而到第四周，严重失血的八百一已经无法提供医疗恢复。毕竟他的个性可以恢复他自己的精神，却不能帮助他造血。 第四周！ 严琭将进行最后的磨练！ 雷电！ 第二十二章 雷击，胚器 林荫森蔽，水汽潮湿，这是山谷的一处雷击多发区，云雾缭绕。 二十多天以来，严琭已经对山谷里的环境相当熟悉，对这里一点也不陌生。 他找了棵最高的壮木，爬了上去，盘坐在树冠，调整呼吸，准备迎接雷击加身。 八百一在树底下观望，难得露出担忧的神色：“这能有什么用处？这不是害他送命吗？” allforone淡然道：“小鬼们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话了。” “我不懂？”八百一对allforone质疑他的才能表示不满，“我可是专修人体医学的！就算要刺激肌肉生长也得到身体差不多长成型的时候吧？他这个年龄都没开始发育，刺激什么？找刺激吗？” “我什么时候说是要刺激他身体了？” “不是？那就是找死了。”八百一毫不客气地下结论，“我一点儿看不到能有什么好处。” allforone对八百一有较多的宽容，能够承受他赋予的“个性”的人并不多，他很惜才。 “所以说，小鬼就是小鬼，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好了，安静的看着。” 轰隆隆！ 已经有电光在乌云中滚动。 严琭索性闭上眼睛，全靠这些天学来的精神感知去探探云雾里的动静。 咔嚓！ 一道闪电落下！ 惊雷直接劈在最高的树上！ “完了！”八百一捂住脸，不忍再看，他隐隐对allforone不满，但不敢表现出来。 “个性：避雷！” 旁边轻喝一声，八百一惊讶地看着allforone突然发动个性，然后像没事人儿一样继续观望。 “怎么了？”allforone头也不回，淡淡问道。 “您？刚刚？”八百一不是很确定。 “大惊小怪，我还能不知道这道雷劈上去，九成九会把他劈死吗？” “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会让他上去挨劈？” “我费心培养是为了让他去挨雷劈好玩的？” 八百一恍然大悟，摸着头，嘿嘿笑，显然是明白自己的小表情都被发现了。 allforone冷哼一声，身体浮空，向树上飞去。 “大人，等等我呀！”八百一在树下急得上窜下跳。 allforone来到树冠上，见到一团焦黑状物体，默默旁观。 他特意夺取的个性，就是用来减弱雷电威能的，余下的一丝雷电力量，还不足以伤到严琭。 眼下看着渗人，实则只是表皮损伤，其中细微的把控allforone其实心中早有定数。 咔咔咔。 外层的焦黑皮像是老树皮皲裂一样，一层层掉下来。 脸部好似瓷器的裂纹，一点点绽开。 严琭抖了抖睫毛，总算不挡住视线。 “嗯？师父您来了？” “感觉如何？” 严琭伸出双手抓握，疑惑道：“好像没感觉到有什么太大的损伤。” “没感觉就对了。这一丝雷电只是在你身体里打个基础，让你提前感受一下。” 严琭聪明过人，闻弦知雅意，立刻反应过来。 “师父，您出手了？” allforone嗯了一声，没多大反应。 “多谢师父，劳师父为弟子奔波。”严琭感激道，他原以为自己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没想到是allforone计划好的，为了让他提前感受一下雷电力量，只是其中深意还不得知。 不过，一想便知，私底下allforone恐怕没少为他操心。 这确实让严琭有点感动，他以前可没见过allforone有什么能够削减雷电的个性，这样的个性对allforone的战斗力来说，也根本没什么帮助。 只可能是因为他特意准备的。 “师父，我……” allforone摆摆手，故作淡然道：“我可没有特意去为你准备什么，避雷这样的垃圾个性，还不被我放在眼里。” “……” 严琭眨巴小眼睛，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好在allforone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蠢，心里羞恼，面上还是十分严肃，立刻转移话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感受雷电的力量吗？” 严琭摇头。 “你现在应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之前有强壮一两成吧？不多，但现在就可以了。再增强就是揠苗助长，会损坏你将来的身体发育。这不用我说你也懂吧？” 严琭点头，对雷击的用意有了猜测。 “所以，雷击并不是为了磨练你的身体，你还远不够用雷电刺激身体的程度。” allforone竖起两根手指：“两个目的，第一，雷电用得好有‘生’的力量，你现在基础底子已经打好，有这样一丝种子，将来真正开始打熬身体的时候，绝对会事半功倍。” 严琭颔首认可。 “第二，你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了吗？” 严琭闭目感受，不确定道：“似乎头脑更加清明？只是一种感觉，可能精神强度有所增强。” “这就对了。经历高空坠落、溺水、活埋、夜袭、搏杀、雷击等等各种死亡威胁，你的精神强度其实已经大大增强了。” “这是在你这个年龄为数不多能够快速增强的地方。” “怯懦、软弱，说到底还是你的心灵不够强大。为什么对杀人感到恐惧、迷惘、排斥？是你的信念不够坚定吗？还是你从没想过这些？” “我觉得都不是！从你坚定地决心跟随我来到地下世界生存，你就应该想得很清楚很明白才对——杀人是你躲不开的路！” 严琭低头不语，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病，尽管已经渐渐适应许多，但还是很难硬起心肠。 这种改变需要时间，他并不是个天生就杀伐果断的人。 没有来到地下世界生存，他也不过是个聪明点、见识多点的普通人罢了。 “你对生命有敬畏是好事，但过于畏惧，你就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你现在像是一块已经打磨好的武器胚胎，成色上好，但还是毛胚。” “雷击，就是将你最后一点毛躁给磨去！” “现在，我问你，你心灵上的恐惧已经祛除了吗？” 严琭闭目回想，遇雷击的那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涌现的是强烈的不甘和抗争！他不要死！他想好好活着！所以一定要扛下来！ 果然，人在生存的底线时，什么道德都可以抛开。 这就是人性，是本能。 毕竟，生存是每个人天然而来的权利。 睁开眼，严琭肃然道：“我明白了，师父。我就是胚器，已经做好熔炼锻打的准备了！现在，我没有迷茫。” “很好！”allforone少见的夸赞了一句，这段时间一直绷着的脸有了几分笑意。 “我已经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给你磨去心灵上的破绽，好好开发你的个性。后面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该回去了。” “是。” “诶诶诶？已经要回去了吗？”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八百一惊讶道，“等会！你们倒是把我带下去啊！” 生死间是可以磨练心灵，却同样可以打开心灵破绽，趁虚而入。 此时的严琭还未发觉，allforone未曾言说的第三个目的——在他的心里种下黑暗的种子。 蛊惑的言辞已经渐渐扭曲严琭的善良观念和英雄潜质，静待发生质变的那一天。 “弟弟啊，承载你信念的oneforall真的能够实现你的理念吗？我倒想看看，你所谓的美好，在生存危机之下究竟还能不能开出美丽的花朵呢？真想早点看到结果啊，嘿嘿嘿……” 第二十三章 地下世界的浑水 时间匆匆而过，严琭已经在训练营呆了不短的时间。 受限于年龄，身体没怎么生长，但精神强度几乎一天一个台阶。 就如同allforone所预料的，密集的生死考验，大大锻炼了严琭的精神力，现在正是将之前那段时间的成果反馈出来的时候。 “严少爷，大人已经在老地方等您了。” “凯米尔大人，都说不用这么客气了。”严琭无奈道。 凯米尔微微欠身，道：“您通过了大人的考验，理所应当是唯一的继承人。必要的礼节不能荒废。” 严琭不适应这种变化，自从他回来之后，别人还好说，凯米尔却一下子变得十分恭敬，把他自己摆在了管家的身份上，小心侍奉着严琭。 别说凯米尔之前对严琭有教导之恩，就算两人毫无关系，凯米尔的地位也不是他能随随便便使唤的。 这种姿态严琭如何消受得起。 刚想伸手托起，凯米尔稍稍退后两步，避让开来。 “凯米尔大人，您真的不用这样。真的是折煞我了。” “严少爷，老仆当不起‘大人’的称呼。咳咳，严少爷别让大人久等了。” 凯米尔伸手虚引，身子有点佝偻。 严琭十分不自在，瞧着凯米尔蜡黄的脸，越发堵得慌。 凯米尔还在弯腰候着，终于把严琭弄恼了。 “凯米尔大人！您这是逼我妄作小人啊！” “请严少爷尽快前往大人那里。” “好好好！算你狠！” 看凯米尔油盐不进，怎么都说不通，严琭被他疏远卑微的态度弄得上火，大步走向allforone的训练场。 凯米尔在后面默默跟着，面无表情，一点儿没把严琭的怒火当回事。 “师父。” 严琭进门低头行礼，端坐在一旁。 “嗯？你的心气浮躁，怎么回事？” 严琭深吸口气：“无事，让您费心了。” allforone皱眉：“看样子，还挺让你在意的，到底怎么回事？凯米尔？” 看向凯米尔，这个中年管家上前两步。 “回大人的话，是严少爷太过于在意老仆的感受了。”凯米尔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allforone诧异地望着严琭，道：“就因为这？你还没摆正自己的身份吗？” “……” “凯米尔，这里还有别的事吗？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没必要让你刻意强调吧？” 严琭疑惑抬头，凯米尔冷静叙述。 “如大人所料，最近您部下中有人不满严少爷得到您的青睐，又不敢直接挑衅您，于是蠢蠢欲动，做了些小动作。老仆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提醒少爷注意罢了。” allforone斜严琭一眼，道：“听到了吗？以后多想想为什么。你既然觉得凯米尔的行为不合理，让你不自在，为什么不相信背后的原因呢？” 凯米尔目不斜视道：“是少爷体谅老仆。” allforone摆手，冷道：“你不用替他解释，错了就是错了。今天课业之前先去挥刀一千下。” “是。”严琭羞愧起身，执行惩罚。 从前几次指导开始，他已经逐渐能参与一些辅助战斗的任务，这在他这个年龄已经很了不起了，allforone也比较满意，所以开始教导他兵器的使用。 严琭喜刀，堂而皇之地以势压人，这就能看出他的一些性格。 刀术的修行刚刚开始，一千下的挥刀对他来说也仅仅是热身罢了，更多的是小惩大诫，让他记住——想活得久，就要多动脑，他还没有无敌的力量。 allforone朝凯米尔示意：“仔细说说。” 严琭一边挥刀，一边竖起耳朵听。 这也是allforone教导的一部分，让他逐渐接触权谋算计，不一定让他精通，但也不能被人坑卖了还不自知。 无敌的强者不屑于用阴谋，是因为靠拳头就可以扫平一切，但不代表能走上巅峰的强者只会用拳头。 莽夫，是走不长远的。 死了的天才，就只是死人罢了。 “最近黑道那边的人似乎有些想法，在频繁地接触地下势力，而大量的往训练营塞人。邪道没什么变化，恶人们最近似乎在看热闹。不过，倒是暴徒那些人跳得挺欢。” allforone冷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些垃圾也就这样了。” 地下世界最大的掌权者就是allforone，几乎可以说是地下皇帝，是制定规则之人。 但其实地下世界水很浑，多方混杂。 有坚持仁义的黑道。 有放弃原则从黑道转型的恶人们，其中柔和些的经营犯罪生意，粗暴点的就是暴力犯罪，总之唯恐天下不乱。 还有行事作风诡异的邪道，大多是有自己信念原则的怪诞者，有杀手、有独行侠，成分也杂。 最后就是暴徒，小偷、混混、罪犯等等人员最混乱的派属，几乎地下世界所有的垃圾都汇聚在这里。不是说没有强大的人，而是这些人都是最没品的垃圾，所以称一句暴徒，都算是抬高了。 黑道和恶人互相攻伐，暴徒四处挑事，邪道捉摸不定，有时恶人又和暴徒们打起来。打来打去，说不住哪天邪道里又出现个凶人把这些派别通通犁一遍！ 所以暴徒人最多，恶人最有钱，黑道最弱也最有原则，但邪道是公认的最强！ 邪道邪性起来，自己内部同阵营的都先杀一遍！原因就是理念不合。 在地下世界，讲原则就意味着吃更多的亏。 所以黑道最弱，暴徒最猖狂。 allforone对黑道还算照顾，有微微敬意，能坚持原则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相反，暴徒那些垃圾，就很让allforone看不上眼了。 倒是一贯弱势保守的黑道这次跳出来，让allforone有点诧异。 “你怎么看？” 严琭知道这是在询问自己，早早挥完一千刀，他也在旁边听了七七八八。 “难道是黑道想要起势？这是在为高调争霸造势？” “起势？他们起得来吗？坚持原则固然可敬，坚持到迂腐则是蠢了。没个像样的领袖，他们凭什么起势？” 凯米尔补充道：“最近还有一些传言对严少爷很不利，像是要污少爷的名声。” “噢？”allforone忍不住笑起来，“这就开始了？太低级了吧？” 察觉到allforone的目光，严琭淡然道：“师父放心，我不会受到干扰的。” allforone无语，气道：“你真的明白你现在的身份吗？” “你是我的弟子，凯米尔反复提醒你是为什么？就是要让你摆正姿态，他不是不能和你亲近，而是在提醒你学会站在更高的格局上看问题。” “像现在，你不能不在意，你要怒。怒，就是你作为我的继承人的态度！” “我不能低级到去找他们麻烦，但你可以，你就代表了我的威慑。” “你年轻，你少不更事，所以你做的多出格都没问题！而如果能掌握好分寸，就更好！更能让他们忌惮！” “现在不是让你表现什么涵养的时候，是立场！懂吗？” 严琭一点就透，恍然道：“弟子受教了。” “那你现在该怎么做？” “请师父允许我创办青年一代交流会，由弟子挨个把他们打服！” “哈哈哈！好！借刀震慑，敲山震虎，青年以下放手施为，还不触及他们那些老狐狸的利益和神经。不错，你找到平衡点了。” 严琭只是之前没往这方面想，而不是真的不懂。这就跟精英扩张的策略游戏类似，需要把握试探和打击的平衡点。 “有把握吗？” “青年以下，无所畏惧。” 凯米尔提醒道：“少爷战力是不用担心的，大人说的是莫要让大人再失望了，少爷要牢记自己的身份。” 严琭点头：“多谢凯米尔大人提醒。” “叫老仆凯米尔就好。” 凯米尔站一边不再多言，allforone对严琭嘱咐道：“你现在有点样子了。不要光修行修坏了脑子。战斗要靠脑子，人生的战斗更要动脑子。” “如果你不多想想背后的阴谋诡计，迟早成为别人王座下的枯骨。” “修行也是如此。就像你练习刀术，如果只是机械地重复，最多只是把我交给你的标准动作练得纯熟，永远不可能练出你自己的刀术。” “苦练固然重要，懂得易变之道、为我所用比苦练更重要。” 严琭应声受教，allforone满意点头。 “或许是我对你太严苛了。我希望你明白，这说明我开始对你有点期待了。” “我明白的，师父。” “嗯，这段时间，这些小角色就交给你折腾吧。正好我有点事外出，之后回来我希望看你已经把一起处理得妥妥帖帖了。” “是，师父……” “还有事？” “不知师父，要去哪里？” allforone看着严琭欲言又止，笑道：“哈哈，加上邪道，那几个老家伙也动摇不了我什么。你不用多担心，我是去接一个有意思的孩子回来。” “哦？” “你会感兴趣的，说不定你们会很投缘呢？” 严琭好奇道：“是什么天才吗？” “不，”allforone眼睛中闪着莫名的光芒，“是第七代oneforall志村菜奈的孙子——志村转弧。” 第二十四章 志村转弧 “师父，您说的这个oneforall是谁？很有名吗？” 严琭在路上向allforone询问相关信息。 allforone露出回忆的神色：“这可是个有意思的个性，它的初代拥有者就是我那天真的弟弟。” 严琭见他情绪不对，明智地引开话题。 “嗯？初代？您之前有说过第七代吧？这难道是个可以传承的个性？” allforone回过神，肯定道：“不错，你很敏锐。我的弟弟天生只有传承个性这个无用的‘个性’。他想要反抗我，可是却没有力量。没有力量，还想要干涉别人，多么天真的想法！” 严琭缄口不言，安静的做一个聆听者。 allforone为他讲述了那个时代发生的事情，拥有“个性”的人有相当一部分迷失自己，开始为恶。 那时候还没有英雄这个职业，于是许多家庭弥漫着悲痛。 也会有很温柔的人们，因为突然觉醒可怕的“个性”而被人们排斥。 因为作恶的人骤增，连带着人们开始孤立那些觉醒“个性”的无辜者们。 没有力量的人，渴望力量，将伤痛还给作恶者。 拥有力量的人，渴望回归家庭，消去身上格格不入的“个性”。 allforone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觉醒了他的“个性”。 剥夺、赋予、强制发动。 这样的个性可以赐予人们想要的，allforone被奉为救世主，许多人自发的拥护他，追随他，希望能够报答他的恩情。 听到这里，严琭奇怪的问道：“这样说的话，您应该早就君临十三区了才是啊？” “可能是我那时候年轻太自负了吧，又或者我希望看到弟弟能给我一个不一样的选择。” “师父，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那时候您并不希望领导这样的集团，是这样吗？” “不能说不希望，这样太过于虚伪了。我想这样做，但那时候的我，无论实力还是手段都没有到达巅峰，过于年轻的我其实隐隐发觉自己并没有能力完全掌控全局。” “如果那时候的我有现在的实力手段的话，哪里会有这些分歧？地下世界不说一统，也不至于分裂成这样多的派属。” “您是说，现在的格局都是当时留下的？” “对，因此我也想看看我唯一的亲人能够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我的弟弟是不是能给我一条不一样的出路。于是，我强行赋予他储存能量的个性。” “哈！他是那么抵触我操纵别人的人生，却无法反抗地接受了我赋予他的个性！多么讽刺！他那时候的表情我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allforone相当愉悦，但又落寞道，“可惜，他也没能成功。” “我不知道他的路能不能成功，可是他的个性却传了下来。而我却失去了唯一的弟弟。” 严琭不是很能理解allforone此时的心情，在他看来，这样的做法不是很矛盾吗？但他并没有提出疑问，而是继续听allforone讲述。 “这个一代代传下来的个性，因为一代代人的培养，其中蕴含巨大的能量，不断提高下一任继承者的极限。到最后竟然成了能和我分庭抗礼的力量。” “一个人就能抵抗我这么多年的心血。” 严琭心中一动，这句话的信息有点多，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字眼——“极限”。 还怀疑这和凯米尔曾说过的限制器有关，但现在不好发问。 想想也很受震动，如果像是allforone所说的一代代传下来。到这位第七代志村菜奈，少说也有百来年了。allforone竟然是活了这么久的老怪物吗！ 严琭试探问道：“这么说，这个第七代很强？” “不，她已经死了。” “嗯？女的？死了？” “没错，我说的那个能抵抗我的人不是指她。虽说这个女人有点蠢，倒是让她培养出来一个好弟子。还记得那个号称犯罪抑制器的英雄吗？” “欧尔麦特？” “不错，他就是第八代。” “正因此如此，我才起了也收一个弟子的念头。不要让我失望啊！阿琭。” 严琭震惊地说不出话，不光是因为这个能够让人一步登天的变态个性，而且还因为这样强大的个性居然是allforone自己制造出来的。 这是要闹哪样？嫌自己不够烦心？ 这个世界这么大，有整整二十四个大区！眼看着就要一统十三区，变动世界的格局，现在居然弄出了个自己百来年都解决不掉的麻烦！ 严琭第一次觉得allforone可能脑子不太好使。 不怕开局困难，就怕队友脑残。 严琭开始担忧自己未来的处境。 但看看allforone细微的表情，又不太像是懊恼，与其说是对oneforall的烦恼，不如说更怀念自己的弟弟。 严琭可不相信allforone的说辞，实力手段不够的话，等到统一之后，大量的资源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不安份的人。更何况，连秩序都是自己制定的话，还怕在秩序之下的人？ 纵观历史，能够开国的雄主，没有哪一个会担忧自己不能压服麾下部众。 像是allforone这样的枭雄，会担心控制不住手底下的人？ 严琭是不信的，如果是对弟弟别扭的关爱，他反倒会更信一些。 如果真是那么绝情绝性，一心登上顶端的话，又何必给弟弟那样一个个性呢？ 就算只是一种可能，他也想给弟弟留下一点希望吧。 看来，allforone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理性。 自负是有的，但立志成为改变社会的豪杰，allforone也未必没有情感上的弱点。 严琭默默分析着，这也是他的生存之道，学会有备无患。 即使对象是师父，面对allforone明显利用、实验的口吻，严琭也开始小心翼翼地准备着保护自己。 “我一定不会让师父您失望的。” 各种方面来说，都不会让您失望。严琭在心里默默补充。 “师父，那您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哼哼，我可是当着欧尔麦特的面，打死了他的师父呢。恨不得手刃我的欧尔麦特，如果将来得知他师父的孙子被我培养成罪恶的源头，会是怎样的表情呢！真是太期待了！” “师父，果然厉害。” 严琭低下头，不让allforone察觉到自己眼中的哀伤。 师父果然是想培养另外一个继承人…… 无论这个志村转弧将来是不是地下掌权者的继任者，将来都必会和严琭有所冲突。 要开始做些准备了啊…… 严琭想着，脸上挂上得体的笑容，紧跟着allforone。 在这样的心境下，他见到了这个未来的对手，充满扭曲的男人——志村转弧。 第二十五章 蛰伏 “你们是谁？”眼前这个半大男孩冷漠问道。 “是英雄吗？”语气中微妙的厌恶和期待。 严琭看着这个充满负能量的男孩，眼神微缩。 他就是志村转弧吗？一点儿不像是英雄的后人啊。 “当然不是。我们不是英雄，怎么，你很讨厌英雄吗？”allforone温和地说道。 “英雄……都是该死的人！是他们毁了我的家！爸爸……爸爸……” “啊！爸爸……” 严琭奇怪地望向allforone，似乎在问，这个精神不太正常，只会一个劲儿喊爸爸的男孩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吗？ allforone没有回应严琭的眼神询问，继续安抚志村转弧。 “为什么要责怪英雄呢？” “为什么？为什么……”志村转弧似乎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为什么要救我们！为什么不来救我们！他们不多管闲事，爸爸就不会死！呜呜……” 矛盾的话其实不难理解，allforone很快了解到——英雄们似乎受到欧尔麦特在大救灾中10分钟救援一千人的鼓舞，最近都相当积极地从事英雄活动。 过于积极的救援，自然会引起恶人和暴徒的反弹。 志村转弧一家显然是受到了波及，而那些毛糙的英雄们竟然没有想过回访，遭到报复的志村一家被屠戮干净，等到后知后觉的英雄赶到时，只剩下这个男孩。 全家被灭门极大刺激了志村转弧，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英雄的错！欧尔麦特就是错误的源头！英雄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严琭沉思，感觉其中还有些疑问，对，是时间！ “你一个孩子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就算英雄赶到，在那之前你应该也拖不了多少时间吧？” 志村转弧厌恶地看着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 “你是谁？” “抱歉，我不该这么揭你伤疤，但我实在想不通……” “你是谁？我讨厌你！” 严琭一噎，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就留下了不愉快的记忆。 虽然是故意的，但还是很讨厌那种极端的眼神啊！严琭默默在心里想到。 allforone侧目看他，笑着安抚志村转弧：“我们是坏人。” “坏人？”志村转弧被吸引注意力，对自称坏人的allforone感到好奇。 “对，就是比那些杀害你家人的人还要坏很多倍的人。” “能杀掉他们？” “当然，我们比他们还要凶恶很多倍！” “那英雄呢？”志村转弧眼睛开始发亮。 “当然也会统统清除掉！你想这么做吗？” “嗯！可只有我自己，做不到。” “没关系，”allforone笑着蹲下，向他伸出了手，说出了令在场之人都难忘的话，“你，还有我。来吧，跟我一起走吧。我将带领你实现你所希望的！” 志村转弧微微仰着头，目光中有憧憬和胆怯，在allforone鼓励的眼神中，把手放了上去。 “咦……没有，没有消失！”志村转弧惊喜地叫道。 严琭疑惑地旁观着。 “是的，我不会消失的。我会在这里，我说过，你还有我！”allforone的话彻底让志村转弧信任了他，温暖的大手把男孩拉到身边。 “等一下，我要把爸爸他们一起带走！” “嗯，去吧……” allforone这会才有空理会严琭。 “阿琭，刚刚的挑衅可没有多高明啊！” “师父，我只是想替您测试一下他的器量。” “哦？觉得如何？” “正如您所言，天生扭曲的男人。” allforone笑道：“以后可不要做这么多余的事情了。” 严琭莫名觉得有些冷，低头应是。 他是故意的，如果不在一开始挑出自己戒备的态度，后面让allforone发现什么端倪，他就会很被动。 相反，严琭一开始就表现不喜欢志村转弧的态度，以后的一些暗地里的小动作，allforone也会觉得是同辈竞争，不会多想。 从这一刻开始，严琭就为自己以后的生存谋划起来。 不过，眼下还是要听从allforone的警告，尺度很重要，不能过火。 见到严琭低头“认错”，allforone满意地笑笑，他对这个一点就透的弟子还是比较认可的，小小年纪就很懂分寸。 以现在实力尚在巅峰的allforone来说，胸襟还是比较宽广的，不会在意严琭在眼皮子底下搞事，他反而会乐于见到弟子的成长。 只是“搞事”不能逾越，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严琭低头默认，算是领会了allforone的意思，他也就不再计较跟严琭计较。 见到allforone重新笑起来，严琭感觉令人生冷的低气压从自己身旁散去了。 暗暗警惕，严琭趁机问道：“师父，刚刚的‘消失’是什么意思？” “这个孩子的身上有种泯灭物质的力量，在他的手搭上了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的‘个性’不受控制的启动了。” “那师父您没事吧？” 严琭“关心”地察看allforone的手掌。 allforone爽朗大笑：“哈哈！你忘了师父的‘个性’了？我怎么会被一个控制不住自己个性的孩子伤到？” “那师父也要小心一些，各种稀奇古怪的个性可是很多的。” “哈哈！阿琭有心了！” 严琭面带异色地看着志村转弧捧着一堆手掌出来。 看样子的确是很令人头疼的个性，连家人的尸体会消失了吗？看来思想这么扭曲也不是没道理的。严琭心中了然。 “走、走吧，我把爸爸他们带着了……啊，爸爸，呜呜……” allforone像是没看见恐怖的一幕一样，温和道：“既然要和我一起走了，以前的一切都要丢掉了。” “连名字也要丢掉吗？那我叫什么？” “死柄木弔。你就叫这个名字吧！” 志村转弧想了想，点头道：“好，既然你希望我叫这个名字。那以后我就叫死柄木弔吧。” 说着，志村转弧把其中一个手掌盖在脸上，遮住了他小小的脸。 “呜呜，爸爸你听到了吗……我以后就叫死柄木弔了，爸爸……” 眼睛从指缝间看向allforone，说道：“那我叫你什么呢？” “哈，你就叫师父吧！” allforone特意瞥了一眼严琭，见他没有反应，满意地微微颔首。 “那这个讨厌的家伙呢！” 严琭眼观鼻、鼻观心，像是没听到。 “阿琭。” “是，师父。”严琭抬起头，挂上笑容，“我是你的师兄。志村师弟，欢迎加入。” “我叫死柄木弔！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 严琭继续面带微笑看着他。 “啊，对了，师父，师弟他还有别的家人吗？” “家人应该是没有了，不过还有一个相关的人，不然我也找不到他。在我来之前，都是他在照顾死柄木弔。这个人你也认识的。” “是吗？”严琭见allforone不想多说，转脸问死柄木弔，“师弟，你还记得是谁在照顾你吗？” “……” “师弟，回去后我帮你把这些手掌做成可以长久保存的怎么样？” “是家人！这是我爸爸！” “嗯，好的，是家人。我帮你怎么样？这样你就可以让家人一直陪伴你了。” “……我记不得了。” “嗯？” “我说我记不得了！没看清楚，一个身形看起来模模糊糊的人，有点像是透明。” “好了，叙旧的话留着回去再说吧。阿琭我们该回去了，之后你就把黑道那些杂事搞定吧。我可不想再听到他们折腾的消息了。” allforone突然插话。 严琭听出allforone的阻拦，微微一笑：“是，师父。” 能够模拟周边环境的个性吗？还是伪装的个性？ 模拟、伪装……原来如此，是chameleon？ 呵呵，真是好一只潜伏的变色龙，真好啊，连我都没发现呢！ 谁也没发现严琭眼中寒光一闪，此时的他才真正对allforone等人心有芥蒂。 他开始反思自己过往受于allforone蛊惑下没有深思的问题——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接下来，就是真正蛰伏的时候了。 严琭安静地跟随allforone回去，心里有了计划。 第二十六章 食梦者 “严少爷，欢迎回来。”凯米尔躬腰问好，“旅途顺利吗？” “还算可以吧，不过我不是很喜欢那个小鬼。” “是大人先带回来的那位吗？是叫志村转弧吗？” “对，就是他。话说凯米尔你对那小鬼还真了解啊。现在应该没多少人知道这个名字吧？大部分都只知道师父给他取得名字，死柄木弔吧？” “呵呵，少爷，您说笑了。老仆还是有点情报的。” 严琭和凯米尔随意的聊着，通过这段时间的适应，严琭被凯米尔磨得没办法，只好直呼其名。 把尊重都放在了心里，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有点亦师亦友。 严琭把凯米尔当作亲近的长辈，凯米尔也把严琭当作自己的后辈。 唯一让严琭头疼的是，凯米尔比较认死理，称呼什么的是死活不愿意改。两人私下聊天他也是那副恭恭敬敬的口气，说是要维护继承人的尊严，偶尔才会露出亲近的态度。 严琭久劝无果，也就不再提了，后来慢慢也就适应了自己特殊的地位。 “我都忘了，凯米尔你手底下可是有不少收集情报的好手。哪天借我几个培养呗。” “咳咳，少爷想要的话，是他们的荣幸，肯定会非常乐意为少爷效劳的。” “那就好。对了，凯米尔，你对新来的小鬼死柄木弔有什么了解吗？” “少爷怎么会突然想问起他？”凯米尔眼神闪烁，很快收敛，低垂眼睑。 暗暗留心观察的严琭瞬间捕捉到，心中有了猜测。 随口道：“我看师父很重视他，想多了解一些。” “严少爷，你多想了。大人更看重你的。” 严琭不置可否，道：“黑道最近怎么样，跳的比较欢的那几家查清楚了吗？” “少爷，请看。”凯米尔递给严琭一张纸。 “唔，都不是什么大角色啊。还真是一群老狐狸。” “少爷说笑了，那些大组织可不是那么容易站队的。” “切，还以为可以趁机收拾几个。” 严琭故意非常轻佻地摆出迫切想立功的样子，暗中观察凯米尔的表情，凯米尔只是在一旁笑呵呵的陪着。 “咦？还有条不小的鱼。我看看，唔，八斋会？什么来历？” “这可是个传承了上百年的大黑帮。”凯米尔为严琭介绍了一番八斋会的来历。 严琭迷惑地问道：“搞什么？这不是挺有底蕴的吗？这样程度的角色为什么这么积极地插手进来？” “大概是八斋会也没落了吧。”凯米尔感叹了一番。 严琭收回观察凯米尔的目光，摆出认真地神色，仔细想了想，没发现其中有什么阴谋。 “也许，是抛出来的引子呢……”严琭喃喃。 “嗯？少爷您说什么？”凯米尔没注意听到。 “没什么，多了个八斋会也没什么影响。”严琭露出血腥的笑容，“让我一个个挑翻他们吧！” “老仆这就为您准备。”凯米尔鞠了一躬就要告退。 “等一下，凯米尔。” 凯米尔回头，疑惑地等待下文。 “还有件事忘了说，你知道有什么个性是模糊周围环境，让人看起来有点透明，朦朦胧胧的吗？可能还会有降低感知之类的能力。地下世界有这样的人物吗？”严琭突然询问。 凯米尔惊讶道：“少爷是遇上了什么人吗？” “姑且算是吧。” 凯米尔皱眉想了片刻，道：“老仆还真没听说过，需要老仆给少爷查查吗？” “哦，能查到就太好了。我有些事情想要问这个人呢。那就拜托你了，凯米尔。” “少爷说哪里的话，没其他事，老仆就帮您安排出行的事宜了。” “劳你费心了，凯米尔。” 严琭温和地笑着，凯米尔回以微笑，再次鞠躬，慢慢合上门退出去。 房间内，严琭笑容渐渐消失，幽幽叹道：“为什么要说谎呢，凯米尔……” 门外，凯米尔站在走廊上驻足好一会，脸色阴晴不定，好半晌才深吸口气，调整好表情，走了出去。 烛龙会道场。 “劳驾通告一声，‘食梦者’严琭登门拜访。” “什么食梦者，哪里来的无名小卒！” “快滚！不要在烛龙会的道场惹事！” 门口小弟叫嚣。 严琭“困惑”地看向凯米尔，问道：“难道凯米尔没有通知他们吗？” “这种虾米，少爷亲自上门已经是莫大的面子了，哪里配得上拜帖通知？” “哦，这样子啊。是我给自己取得名号不好听吗？看样子，他们都没听过啊！原来我这么‘默默无名’啊！” “不过是庸人的愚昧无知罢了，少爷何必在意这些穷乡僻壤的山民呢？” “说的也是，不过被人辱骂还是有点不快啊！” 两人旁若无人的调笑激怒了烛龙会的小弟们。 “混蛋！给老子拿命来赔罪！” “你个天夭的小鬼头，屠你满门！” 严琭眸中冷光大盛，这些人犯了他的忌讳，要知道此世的父母可是为了救他而死的，虽然相处不久，但严琭自认承了他们的生育、救命之恩，怎能容得了这些渣滓的侮辱？ “凯米尔，我有点生气了。” “那就让他们用生命为少爷消气吧。” “不，”严琭拦住要上前的凯米尔，“不用你动手，我亲自来！” “融酸攻击！” “臭气污染！” 严琭缓缓拔出刀，刀身雪亮。 他对刀有特别的情感，此时就算眼看攻击就要落在身上，仍然是从容不迫地小心用刀，动作轻柔。 “果然是群扶不起来的烂泥，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见你们组长了。” “都给我死吧！” 刀光，血光！ “救、救命！” 人群来得快，跑得也快，一个瞬间死伤大半，着实吓住了这些黑道小弟。 拼命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求救。 “组、组长！” “救命啊！” “有狠人打上门来了！” 一巨汉闻声出来，吼道：“是谁敢来我烛龙会闹事？” 回答他的是一道雪亮的刀辉！ 匹练劈来！ 碗口大的刀疤，咕噜噜，脑袋滚下来。 “呃、呃……”巨汉脸色还残留着惊疑、困惑的神情。 “组、组长死了！” 众人惊恐万分，剩下小猫两三只被吓破了胆，争先恐后地往外逃！ 哒、哒、哒！ 踏着血泊，严琭轻甩刀上的血迹。 “呵呵，好大的名头，起个烛龙会的名字，竟然都是这样一群脓包吗？” “饶、饶命！”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们全部去死吧！” “啊——” 刀芒劈过，惨叫不绝！ 第二十七章 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烛龙会、归一堂、三生居、天地道……”严琭一边念叨，一边在纸上把这些帮派的名字一个个划掉。 “名字起得一个比一个唬人，结果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严琭撇嘴，“下一个是哪里？” “是八斋会。” “终于来了个像样点的了。凯米尔，你觉得这个八斋会要怎么处理呢？” “八斋会还是有些底蕴的，在黑道传承已久，名声、人脉还是有一些的。当然少爷要是全杀光，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有点小麻烦罢了。” 听出凯米尔的隐约劝告，严琭沉默，冷静了一会。 “你的意思是——让我别杀太多人？可，我为什么要杀光八斋会呢？” “嗯？老仆还以为少爷这趟出来就是为了杀到黑道畏惧，树立威严的。” 严琭难言，叹气道：“凯米尔，在你眼中，我现在杀性已经这么重了吗？” “老仆没这么认为，其实杀光也没什么，老仆只是……” “不必多说，我懂你的意思。” 严琭打断凯米尔，脸上浮现一种莫名的神色。 “还记得，当初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还是在凯米尔你的喝骂下才完成的。那时候你说我，妇人之仁。” “是啊，真是一晃而过。才不过一年不到的光景，你就已经变得杀伐果断了。” 凯米尔被严琭勾起回忆，不禁流露出感慨的神态，连他一贯坚持的敬称都没提了。 严琭苦笑道：“杀伐果断？怕是在你眼里，我已经杀性大起了吧？” “那时候因为杀戮而起心结的我，如今动辄灭人满门，习惯真是种可怕的力量。” “那时候你对我说，妇人之仁。其实我是不太赞同的。什么叫妇人之仁？从来没有人敢说这样的标准。就算是更加残酷的黑道，仁慈的差异程度也大到惊人。” 严琭提起刀，手掌轻拂过刀背。 “我对刀有特别的感情，不是因为喜爱，而是恐惧。” “正是刀带我走上了杀戮的不归路，我既畏惧它又要依仗它。” “这把刀，就是屠戮了那一百多个孩子的那把刀。” “我一直把它带着，用它去杀人，让它见证——每一个我杀的人都是别无选择。生存是摆在我面前的难关，也是我杀戮的理由，我没有力量改变周围的规则，只能选择杀戮。” “现在，我不能确定了。就像这些天杀的人，是的，我是杀到黑道人人自危，树立威严。但我杀他们真的是别无选择吗？” “现在我让手里这把刀见证的东西，让我曾经屠杀那一百多个孩子的理由变得如此可笑。你说，我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凯米尔严肃道：“阿琭，这不该是你想的东西。身处地下世界，你不该想这些，否则你总有一天会死在多余的想法上。太多余的东西，会让你的刀变钝的。” 凯米尔认真劝诫，也在警示他。 严琭笑道：“凯米尔，我刚才说了吧，我对你说的妇人之仁有不同的看法。没有目的的仁慈，是妇人之仁。那时候的我，还没想清楚这些，你斥责我妇人之仁倒也没错。” “如今也你也一样。” “不，如今不同。那时候的我的确愚昧，我之所以承认这点，是因为那时候的理由在现今看来是如此可笑。” “生存？如果仅仅为生存这种东西，今天的我何需杀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呢？立威吗？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暴虐了呢？” “你想说什么？” 严琭举起刀，对着太阳，眯起眼打量上面反射的光芒。 梦呓道：“我想让它见证的是——力量啊！拥有改变规则的力量啊！正是要贯彻我的意志，才有了如今的杀戮啊！” “杀，或者不杀，对我来说，无关仁慈，只有意志。贯彻我意志的，用力量让其毫无悬念的屈服，才是我的仁慈。你，明白吗？” 凯米尔的脸色更蜡黄了几分，默默注视严琭不语。 严琭回以对视，道：“如今的杀戮，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 “你们想要一个冷血残酷的‘继任者’，或者说一把‘快刀’，能够足以震慑群雄，而我就是被选定为扮演这样的角色，对吗？” “少爷，你想多了。”凯米尔的语气开始冷了下来。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你不觉得，多了一个继承者之后，我的定位是如此的清晰吗？对比一下，呵呵……简直一目了然的未来。” “您不要太敌视死柄木少爷，他和您一样，同为继承者，不分高低。” “不分高低？”严琭低声冷笑，“呵呵，他不是刚被师父带回来吗？仅仅是有潜力的孩子，何时变成了继承者？” 凯米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闭口不言。 尽管时间不长，但严琭的成长众人是有目共睹。 现在的他还羽翼尚幼，但已经能为组织征战，不像死柄木弔，完全的幼稚孩子。 就算allforone明言死柄木弔有扭曲的特质，但和严琭对比起来，组织里许多人仍然认同心志手段趋于成熟的严琭。 甚至组织内不乏有人认为，以严琭的恐怖成长速度，将来严琭才是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辉煌的继承者！ 不得不说，随着对地下世界的适应，严琭的“原则性”竟然获得不少人的认同。大概就是allforone说的具有领袖的魅力吧。 凯米尔心中暗叹，说怕倒不至于，但不忌惮是不可能的，此时的严琭可不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一旦发声，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是追随他的。 彼时的小男孩，如今也有了根基啊！他可刚刚快八岁啊！ 不提凯米尔心中如何的赞叹，口头上的话是不好接的，他可不想给严琭话柄。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对待死柄木弔这么诡异的态度，我会一无所觉吧？” “我如今的一身本领，在地下世界立足。” “靠的不就是您和师父的教导吗？” “阴谋、诡计、背叛、猜疑……” “这些通通都是您和师父教给我的啊！” 凯米尔的脸庞微微低下，不让严琭看到神情，轻咳着，脸色更蜡黄了一些。 “少爷，您……说得这些中冓之言，在老仆这儿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出去乱传。都是不可能的，别伤了您和大人的感情。” “哦？是欺世之言还是言之凿凿，是绝无可能还是危险丛生？恐怕……凯米尔大人，您心里最清楚了。” “……” 凯米尔硬绷着脸，生硬道：“少爷，您该去八斋会了。” 严琭哈哈大笑，扛着刀大步迈开，回身歪头。 “凯米尔大人，您……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凯米尔挺直了腰，肃然，没做回应。 严琭爽朗大笑，独自前去下一个地点——八斋会！ 第二十八章 八斋会 “严大人，有失远迎，赎罪赎罪！”东堂组组长穿着和服，迎上来。 “有劳八斋会会长亲自出迎，受宠若惊啊。”严琭呵呵笑道。 “哪里，哪里，大人您说笑了。” “我可没有开玩笑，您执掌八斋会以来，可是让八斋会声名不小啊。” “呵呵，大人谬赞了，里面请！” 严琭暗骂老狐狸，亲自出迎，姿态又低，真是想找茬都找不到好理由。 组长更是不敢怠慢，没看见前面几个被杀得胆寒的黑道组织小心翼翼地侍奉，还是被这位找到理由屠了个干净。 道上都开始有传闻，这位严琭大人此举是要插手黑道事务，整肃格局。 风媒都是些消息灵通之辈，他们的消息有真有假，却未必毫无依据。 组长不敢大意，一举一动都极尽恭敬。 他在严琭前方让开半个身位，为其虚引前路，示意严琭先请。 严琭面上笑呵呵地退让一番，也就当先进去了。 别看他年纪小，组织里私下以“少爷”相称，但严琭在外的雷霆手段，让地下世界的人都不敢小觑，遇上了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大人”。 凯米尔默默跟在后面，像是个隐形人，上次两人隐隐有挑破些隐秘的时候开始，不知怎么就形成了默契，双方互不干涉。 凯米尔此时安静地跟着，只在严琭身后默默观察。 “可恶，组长大人，怎么对那个小鬼那么卑躬屈膝！” “阿廻，你知道那个小鬼是什么来路吗？” “我们要不要教训他一顿！” 被称作阿廻的少年，紧咬牙，低斥道：“不要给组长添麻烦！” 自己的拳头却捏得紧紧的，心情显然不像是他说的话那样平静。 严琭耳尖一动，似笑非笑对着组长道：“山崎组长，这是怎么回事？不给我介绍一下，你顽皮的部下吗？” “失礼了！” 山崎组长脸色一变，从角落里揪出治崎等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说，要给我安分点吗？怎么如此怠慢贵客！” 痛斥不服气的少年们，山崎组长向严琭九十度弯腰赔罪：“真是让您见笑了，大人。还望严少爷不要跟他们这些孩子计较。” “神气什么？也不过是个小鬼罢了……”玄野针小声嘀咕，抱怨不满。 “给我闭嘴！阿针你要气死我吗！” “对不起！组长！” 严琭静静地看着山崎组长等人折腾，依旧笑呵呵道：“山崎组长，不用这么勉强亲近。你们八斋会不是很有些想法吗？好像还不至于叫我‘少爷’吧？” “不是的！那都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 严琭挥手阻止他继续解释，看着一帮不忿少年中的治崎，饶有兴趣道：“这位是？不给我介绍一下，你出色的后辈吗？山崎组长。” 少年们虽然嘴上不忿，其实还是被年龄小上许多的严琭气势镇住，无人对他前辈的姿态提出异议。 反而是治崎戴着口罩，看不出惊慌或是伪装不屑，显得沉静。 闷声道：“治崎廻。” “嗯？治崎这个姓氏，你是和山崎组长有什么血缘关系吗？” “不，只是组长大人收留了我而已。这个姓氏是组长大人赋予我的希望和使命。” “治崎……”山崎组长想要说什么。 严琭称赞道：“不错啊，面对我，竟然还有这份冷静，很值得夸耀。” “为什么要畏惧你？畏惧是弱者的姿态。” 治崎的话让组长提心吊胆，好在严琭并没有因为一句话就发作。 严琭感兴趣地问道：“他们可是称呼我为魔头？就算我杀了这么多人，你也不怕吗？” 玄野针嗤笑道：“我们可是黑道！杀人不算什么吧？” “噢？” 严琭淡笑着，发出轻咦声，身上猛然爆发强烈的杀气！ 仿佛有血迹从他身上冒出，一开始是点点血腥味散发，玄野针他们好似看到血迹在地上蔓延，铺成血海！ 血海滔天！ 汹涌澎湃！ 一个浪头把他们拍在血海里，鲜血灌进口鼻，呛得他们呼吸困难！ “这、这是什么？！” “好惊人的杀气！” 玄野针苦苦挣扎，冷汗淋漓：“身、身体动不了了……” 治崎廻向前迈了一步，挡住严琭的杀气勃发。 少年们眼前的幻觉才消失，大口喘气，一个个汗湿后背，连带着看向严琭的眼神都充满了畏惧。 仅仅几个呼吸间，就骇破了他们的胆子。 严琭却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大人这样欺负我们这些孩子，未免太有失身份了吧？” “哦？我可就是个小鬼头啊，年龄好像比你们还小吧？”严琭笑着伸手点着玄野针，调侃道。 在场的都不蠢，听出这是严琭在“敲打”。 自己这边说些闲言碎语，偏偏撞上正主连杀气都挡不住，哪还有什么脸面讨要公道。 可大可小，不过放在本来就寻摸着借口的严琭身上，真是再完美不过的由头了！ “山崎组长，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正巧遇上贵组的少年英才们，该是好好交流才是。就在这里让我听听这些后辈们的想法吧？” 山崎组长擦着汗，不安道：“这不太好吧？他们还是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大局。” “孩子才好啊，够真实坦率不是吗？你看，对我的意见都是有一说一，我觉得这样比较能让人相信他们代表贵组的真实想法吧？” 山崎还欲再说，严琭微笑看过来：“嗯？山崎组长不会是想隐瞒什么吧？” “不敢、不敢。我们八斋会绝对没有什么起纷乱的念头。绝不会插手地下世界的格局。” 山崎组长看到严琭眼神中的冷意，立刻咽下了要说的话，苦涩地应下。 严琭高兴道：“那就好，我看那少年就很不错。你是叫治崎对吧？” “……”治崎没应声，算是默认。戴着口罩也看不出来表情。 “八斋会啊，八关斋戒，”严琭突然感叹道，“不杀生、不偷盗、不淫、不妄语、不饮酒、不眠坐华丽之床、不着香华鬘、香油涂身、观听歌舞、不非时食。真是了不得的理念呢！” 严琭好奇地问没有反应的治崎：“怎么，你对你们八斋会的理念没有什么感想吗？” “时代变了！黑道不能再固守下去，这个病态的社会需要医治！触秽之人都是不洁的！需要被净化！” 第二十九章 治崎廻，病态之人 严琭对治崎很感兴趣。 这是个有着自己独特理念的少年。 严琭在刚见识过黑暗阴谋后，突然想听听这个被黑道大佬收留的少年，对地下世界是怎么看待的。 “治崎君，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入室一谈吗？” “我也很有兴趣，听听传闻中被地下世界称作‘储君’的人，有怎样惊人的高论呢！” “治崎，不可无礼！” “山崎组长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严琭婉拒了众人要跟随的想法，邀请治崎廻进入内室密谈。 “治崎君，请坐。” 严琭为治崎斟茶，虽然年纪尚幼，身子骨没长开，但斟茶的动作一板一眼，颇有气度。 治崎嘲讽道：“严大人小小年纪倒是颇懂茶道？在这里，看起来，比我这个八斋会自家人还要熟络自在啊！” 严琭没有在意治崎嘲讽他反客为主，反而客气道：“治崎君，为什么不尝一尝我的手艺呢？” 如同牛嚼牡丹，一口饮尽。 治崎还没有日后的成熟稳重，现在的他只是十几岁的少年，急躁是免不了的。 “呵，这茶我可经常喝，倒是大人你今天才是第一回喝吧？” “不同泡茶的人即使泡一样的茶，滋味也是不同的。” “我可是粗人一个，喝不出什么茶味。发苦的味道都一样。” 严琭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嘬饮，小小个子盘坐在茶几旁竟有种可爱之感。 “治崎君想法真是绝对啊，这喝茶就和发展势力一样，哪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呢？就算是一样的茶叶，泡的手法、温度、次数等等，都会让茶叶内里的滋味发生改变。更何况是一个黑道大组织呢？” “少给我老气横秋地讲谜语！你到底想说什么？” 严琭抬眼看他，小脸一副长辈模样：“治崎君啊，你将来是想发扬八斋会的吧？” “是又怎样？还有别叫我治崎君那么恶心！” “好吧，那我就直接叫你治崎了。治崎，想要把八斋会做大，至少得先掌控八斋会吧？” 治崎阴着脸：“我将来当然会继承八斋会。你什么意思？你果然是来上门找麻烦的吗？” “不，我只是想问你——你对八斋会是怎么看的。既然你要继承，我总要听听看下一任组长的理念吧？如果我想找你们的麻烦，那太简单了，杀光就好了，何必问你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信你来一趟仅仅是为了听我一个无名小卒的想法。” “真的不知道吗？”严琭微笑看着他，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中，“那我就稍稍说得明白些吧。” “在你们组长费尽心思招待我，不让我找借口发难的情况下。你们那几个少年是怎么做到，突破招待人员的警戒，‘恰好’出现在我附近，又‘恰好’出现说了些可能会激怒我的话让我听到？” “还有我提出要和你密谈，你们的山崎组长多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没有丝毫怀疑我的用意，装腔作势一番，就顺着台阶下了呢？” “你能解释一下给我听吗？如果不是有所准备，你真的要让我相信这么多巧合吗，治崎。” 严琭笑盈盈地望着治崎。 治崎手肘抵在茶几上，双手交叉垫着下巴。 “我就说你一定能明白，是我告诉组长，今天无论出了什么状况都不要阻止的。” “噢？你就那么肯定你们组长会答应？” “我告诉他，这是唯一能救八斋会的方法，他不得不协助我。” 严琭惊讶笑出声：“这种鬼话他也信？” 治崎深深望着严琭：“你敢说你没有灭掉八斋会的想法？” 严琭摇摇头，道：“我确实不想灭掉八斋会，这对我一点好处没有。而且最关键的是，我发现我的选择其实在被人影响。我注意到一个有趣的事——八斋会似乎在这次鼓噪事端中扮演了很多个角色啊！” “八斋会只是迫不得已。” “啧啧，一句迫不得已就把其他黑道组织坑了？如果被别人知道真相，恐怕八斋会就被夷平了吧？” “不会的。” “噢？你就这么肯定不会外传？” “他们都是要被清除的对象！” “那我呢？” “你也是，”治崎一字一顿说道，“只不过现在暂时清除不了。只要保证对你没好处就行了，你需要八斋会，所以不会外传。” “呵，还真敢说呢。你不怕我杀掉你？” “你还不弄清我的作用，你不会的。” “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有点知道你是哪边的人了。真没想到，师父居然在八斋会这样的组织里都埋有种子。” “我只是认同allforone大人的理念罢了。这个社会并不需要英雄！拥有‘个性’是一种病态！社会病了，就把英雄这个毒瘤清除！人病了，就把‘个性’这种病毒清除！” 望着狂热起来的治崎，严琭忍不住泼他冷水：“光靠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吧？难道你要杀光所有人？” “不需要，”治崎冷静下来，“allforone大人的个性就是为了医治这个病态的社会而诞生的！” “就算是师父，也没办法让所有人失去个性。” “所以我会找到能够无限扩大allforone大人作用的方法的！” “师父恐怕不会乐意听到你把他当作器物的这种说法……” “不！我是为了帮助allforone大人更好的利用起他的个性！在那之前，就需要掌控八斋会！这是必要的资源！” 治崎戴着口罩都挡不住他脸上爆出的青筋，极度兴奋。 “八斋会固守的原则已经僵化了！黑道也是！就像接触传播的污秽存在，在弥漫死气！所以必须要清理掉不洁净的！我将以死秽清洗八斋会，重振黑道威势！” 严琭心想，这种做法已经违背了八斋会所坚守的东西，那就是仁义。你所谓的重振黑道威势，其实已经要把八斋会带入恶人的阵营了吧！ 严琭暗叹，精神洁癖的人真心恐怖，一言不合就要毁灭社会。 嘴上却道：“听你这么说，想必你已经有所计划了？” 治崎目光灼灼看着他：“我需要你的力量。” 严琭歪头思考片刻，道：“山崎组长？” “……我要报答他的恩情。” “恩情？”严琭嗤笑出声，还有什么比为了报答恩情把恩人杀掉的事更好笑？ “他已经阻碍了八斋会，他只需要静静看着我将八斋会壮大就好了。” “看在你这么喜欢用粗暴手段的份上，我有个提议要不要听听看？” 盏茶时间过去。 谁也不知道内室两人谈了什么，严琭又向治崎廻许诺了什么。 严琭伸个懒腰：“差不多也该出去了吧？他们应该等急了。” 治崎默不作声起身，心里的震撼还没消去。 “喂，我说！” 停住脚步。 “你考虑的怎么样？到底要不要来我这边？” “……” 治崎深深望了一眼，把这张还稚嫩的脸牢牢记在心里。 转身一言不发推门出去。 严琭瞥了瞥茶几上的茶罐，笑道：“真是好茶啊，回甘几重，滋味越发丰厚了，真是令人期待下一杯又是怎样的味道！” 第三十章 瞒天过海，茶罐藏令 严琭出门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离去了，只有山崎组长还在等他。 “有劳组长久候。”严琭礼貌地问好。 组长笑道：“不算很久。再怎么说，远来是客，没有把客人丢在这儿的道理。” “恶客也要招待吗？” “是不是恶客可不是客人自己说的。” “看来，山崎组长有别的看法啊。” 山崎连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也不知是他的想法不值一提，还是这个问题不能深入探讨。严琭更倾向后者，此时不是好时机，也就顺着他的话来，不做深究了。 “在下收留的那个孩子没有冒犯大人吧？” “组长说的是治崎廻？” “正是。他年少不懂事，还望大人海涵。” 严琭笑着指指自己，示意自己年纪更小。 山崎组长跟着微笑，但仍然等待严琭开口，这里可没人真把严琭当成外表年纪的孩子。 没办法，严琭只好开口道：“虽然偏激了些，不过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还称不上大人的夸奖，不过没触怒大人，就已经是幸事了。” “噢？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他可是当着我的面，说要清除掉我来着。” “呵呵，我虽比不上大人您的能力，但好歹多费了几十年的米粮，有些事还是能够看透的。” “看破不说破吗？” “若是真的惹恼大人，大人岂会如此微风拂面？我想，以大人的权势还不至于当面和我这破落户演戏吧？” “嘿！你这老狐狸，自污起来倒是干脆利落！” 严琭气笑，拿手点他。山崎不仅没有因为这不礼貌的动作和取笑生气，反倒有些高兴。 毕竟语气里透着的亲昵，说明两人的关系是近了些的。 刚进门那会，严琭可不会指着他笑骂一句老狐狸。 这样看来，治崎应该和大人谈得不错？山崎组长心里默默想道。 “不过你这看破不说破，真要是这一件才好。” “呵呵呵，老朽人老眼花，现在什么也看不清了。” “嘿！”严琭摇头发笑，听懂了山崎的意思。 “那，大人稍后可还有事宜？无事的话，不妨让老朽招待些酒水。八斋会的厨子还是不错的。” “那就叨扰了。” “哪里哪里，不嫌老朽招待不周就好。” 两人一边走一边笑谈。 “怎么会，组长你的茶叶就很不错啊！苦尽回甘，妙处生津，临走时可得送我几包做礼物，不知可否割爱？” 山崎组长脚下微不可查的一顿，眨了眨眼掩饰，笑道：“人老了，腿脚就不利索了。好说好说，大人喜欢，我就多送一些。” 严琭把他的失态看在眼里，面带笑容道：“那就多谢了。” 一大一小两狐狸，把臂同游，携手赴宴，好似亲若一家。 宴酣之乐，觥筹交错。 都是黑道绿林，不拘小节，酒酣胸胆，袒胸露腹，大声吆喝，着力碰杯。 几处热烈的地方，很快挥汗如雨，汗液、酒液、唾液齐齐飞溅，引来众人哈哈大笑。 菜是好菜，肉食也上佳。 主桌上菜肴精致，陪坐席熟食粗犷，各有各的趣味，各有各的妙处。 宾主尽兴。 严琭来了才发现凯米尔早早地就在此独酌，只是无人对饮。 治崎廻等少年和凯米尔差辈，凑不到一起，无论身份地位，一时还真不好有人敢上前敬酒。 好在严琭和山崎到来，一把拉来凯米尔，三人在主桌推杯换盏，气氛才热烈起来。 酒足饭饱，山崎送两人离去。 严琭小脸红润，酒气不少，提醒道：“组长莫不是心疼那点茶叶，不愿送我？” 山崎一拍脑袋，大笑道：“老了老了，我这就去拿！” 凯米尔稍稍睁开微醺泛红的眼睛，扫了两人一眼，没做他想，站在风口吹风。 “组长，我去拿吧？” “你知道大人喜爱哪罐？别啰嗦，老朽亲自去！” 说话的人一脸委屈，心道组长您的茶叶不都是一样的吗？ 山崎驳回舍弟（黑道新人小弟，专门伺候老大起居、保护安全的）的想法，对严琭等人笑了笑，一摇三晃地快走回去。 凯米尔又睁眼扫了一下，继续吹风。 一回到屋子，山崎立刻清醒过来，走路稳健，哪里有醉样。 快步到茶几下，捧出几个茶罐，挨个掂量，挑出其中一个重量不对的。 只有山崎自己知道，他喜花茶，虽然收藏的名茶不少，但是摆在内室的茶叶却是他自己炒制的花茶。 因为是自品自乐，从未招待别人，所以无人知道，这茶罐里的茶仅是乡间常见草药植物的花叶做的，并不名贵。 花茶香馥浓郁，自带花果香气，当然不会像苦茶一样，苦尽才得甘来。 相应地，这种普通花茶也不会有什么回甘几重。 所以山崎打一听严琭说那话，就知道他话中有话，又几次有意无意提起想要一些，山崎顿时就了然——其中有玄机！ 凯米尔没进内室，不知是花茶，自然以为山崎这样的组长有一些好茶是正常的。 治崎廻不懂茶，加上组长自制的花茶细心地挑去了梗叶花果，只留吸收了香味的茶叶，治崎就更分辨不出来了。 一口猛灌进肚，根本没喝出个二三四五。 正是事先知道治崎廻不懂茶，严琭才大大方方地秀了一番茶艺，当着他面在茶叶里做手脚。 果然，有一罐茶叶重了少许，明明用了一些，结果重量却不降反增。 打开一看，满满铺了茶叶，像是没少多少。山崎拨开上面一层，果真在里面掏出了个小令牌。 小令牌大约一枚李子大小，四四方方是个菱形，上面刻着天秤与刀剑，背面雕画有一双眼睛，一只睁开，一只被手捂上。 这是严琭独有的令牌。 山崎听说过，传闻严琭手下秘密培养了一些人，后来又有一些追随他的人秘密加入，其中有个代表严琭身份的神秘令牌。 众人只听闻，未曾真见过，细节不传。甚至有人怀疑，这是杜撰出来要诬陷“储君”的诡计，根本不存在此等神秘势力。 但山崎今日一见令牌就知道传闻为真，上面细致的花纹和精贵的材质，都不是草草能准备的，显然有一定的规格和款式，是有含义的。 快速收起小令牌，把茶罐摆好，从暗室内柜里取出一罐精致的茶盒。 肉疼地咧咧嘴，山崎把茶盒提上，出门又一摇三晃地走去。 等到了门口，山崎又是因为耽误时间好一阵谢罪，严琭寒暄两句，见他提来没见过的茶盒，瞬间秒懂。 两人打哈哈了几句，就要告别。 凯米尔不动声色地扫过几眼，试探地询问严琭是否要给他提着。 严琭随手一丢，毫不在意地丢给他后，准备回府。 凯米尔朝山崎点点头，跟在严琭身后，手上却暗暗摸索了一遍。 没有？没检查出问题的凯米尔，暗暗皱眉，脸上很快又恢复风轻云淡。 背对着他的严琭，嘴角带笑，根本不在意他的暗中检查。 因为——真正的秘密不在此处。 八斋会厅堂。 “治崎。” “组长您叫我？” “嗯，这次也算是躲过一劫，过两天，我出门拜访个朋友，感谢一下最近的支持。你在家替我主持好家务。” “是哪位前辈，需要我跟去吗？” 山崎含糊了一下，道：“不必，你在家守好家就行。” 治崎廻以为组长是去搬救兵，暗道大好时机，可趁其不备行事，低头应道：“是，您就放心地去吧……” 山崎没听出他话里的语气，还在思嘱，两天后，究竟是何事呢？ 第三十一章 上屋抽梯 两日后，严琭安全屋的密室内。 一个身罩黑袍的男子进来，严琭似乎早有预料，在密室里微笑等待。 “组长大人，还真是小心谨慎。遮得这样严实，恐怕你们会内的舍弟都认不出来了吧？” 掀开袍帽，山崎淡然道:“老朽冒着风险前来赴约，难道是为了听严大人这样开玩笑的？” 严琭闻言拱拱手，算是表示歉意，山崎坦然受了。 严琭是开玩笑，但也要有所尺度，该有的态度还是要表现。 因为山崎秘密前来，其中确实有很大危险，如果让其他黑道组织知道八斋会组长秘密前来会见严琭，光是那些被灭黑道的盟友，就足以撕碎八斋会。 无关体量，蚁多咬死象。 严琭灭了没有十家也有八家，这几家黑道哪家没有三五好友？ 黑道和恶人不同，是两个阵营。 黑道讲的是原则，义气有时候比利益更重要，因而多生死之交。 义气，不代表送死。 现在黑道观望，是因为严琭的震慑。 大家都在观望八斋会的动态，毕竟这事儿是八斋会牵头的，隐隐有以其为首的态度。 所以山崎能冒险前来，本身就表达了一种态度。无论结果，严琭都必须承情。 他可以杀光八斋会，可以令黑道屈服，但不能扭曲黑道的意志让他们主动帮助。 这就是黑道在地下世界始终风雨不动地传承原因，贯彻仁义与原则！ 行的是不法之事，守的是情理人情，这便是11区的黑道！ 但！ 八斋会组长及时能领会严琭的意图，甚至应邀前来，其中没有隐情，严琭是绝对不信的！ 事先没有猜测，怎么会往这个方向上想呢？ “看来组长是察觉到我的提示了？” “这正是我来此的原因。”山崎大方承认，面色凝重，“尽管有所猜测，我还是想听严大人你亲口确认。” 严琭拍手赞道:“不愧是稳坐多年当家之位的人，心思敏锐，嗅觉也不差。” “这些虚言就不必多说了。还请严大人说正事的好。” “好，”严琭点头答应，正色道，“那么，组长你是否是知道了什么呢？” “一点点。” “愿闻其详。” “你将代表你身份的令牌藏在我私人内室的茶罐里，还用茶叶掩埋好。恐怕不仅是因为小心谨慎吧？” 严琭笑而不语。 “如果仅是为了隐蔽，你有太多的方式可以不动声色地转交给我，何必用这么大风险的方法？而且，还非要把治崎单独叫进内室？”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里面谈了什么，但只是为了把令牌转交给我，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除非是——” “除非是我想另外提醒你一些事情。”严琭接口道，肯定山崎的想法，“私人内室的茶罐里埋着我的令牌，还铺着茶叶。我的确是在暗示你，八斋会里有内鬼。” “所以是治崎吗？”八斋会组长皱眉，难受但还能稳定情绪。 “我不知道。” “嗯？什么意思。” 严琭坦白道：“我不知道是谁，因为不是我的人。” 八斋会组长惊讶后，又觉得理所当然，恍然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再怎么表示诚意，一下子就掀开这么一张大底牌也太过浪费了。” “不过，我倒是发现些有趣的线索。那个叫治崎的确实想法和师父有些相近，也很崇拜认同师父的理念。” “所以还是他吗？” “不，我仔细观察之后认为反而不是。他是个聪明人，当时的时机并不好，如果他是，他就不会那么明显地表露出来。我猜，应该是有人接触过他，但他确实不是内鬼。反而让我肯定了那个叫玄野针的小跟班，倒是很有可能。” “玄野？”山崎这次真的吃惊，“怎么会是他？他可是很崇拜治崎的。”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那个叫玄野针的少年知道治崎廻的想法，所以先一步成为了内鬼，然后想方设法劝服治崎加入，实现治崎的抱负？” “你这么说，倒是有可能。”山崎思索了一下，认同了严琭的推断，“然后呢？” “什么？” “你难道就为这个，让老朽亲自来见你？！”山崎微微恼怒。 “咦？这不是极有用的情报吗？” “是有用，可还不至于让老朽冒着被灭门的风险！” 严琭当然不会告诉山崎，他已经和治崎在某些事上达成了合作。不过，内鬼的事确实是个引子，严琭此时只不过是想吊吊八斋会这位当家的胃口罢了。 毕竟山崎身居高位多年，不先磨磨他的性子，这老狐狸后面还不一定答应。 山崎本来心理压力就大，一时没分辨出严琭说得到底是真是假，如果真的白跑一趟，那就是严琭在耍他！ 双方就真的结成了死仇！ 当真有点动火，强压下去，山崎觉得严琭还不至于这么不着调，但看看他八岁小脸又有丝忐忑。 “严琭大人，你什么都好，这个年龄取得的成就算得上是前所未闻。但有一点不好。” “哦？请说。” “太贪玩了。” 山崎死死盯着严琭，生怕他说出就是在耍他的话。 严琭就轻松许多，他已经看出山崎内心着急了。 第三十二章 树上开花 “哈哈哈！组长大人说的是！但我这个年龄不就是爱玩的年纪吗？就算是残酷的地下世界，也要学会苦中作乐啊。生活本就艰难，如果不会调剂，内心还不知道要扭曲成什么样子呢！” 山崎闻言一下子老脸灰暗，只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怎么会这么冲动不理智地来了。他以为严琭此言是默认在耍他。 “严大人的话可真不像是一个黑暗势力巨头该说的话，呵呵……” 仿佛身形都佝偻了几分，山崎准备默默离开。 严琭笑得勉强：“我也算是巨头吗？” 严琭听出山崎语中的讽刺，也没计较，他的处境确实不太好，两人其实差不多。 “好了，别摆那副样子了，你知道我不会为这点小事折腾你来的。” 所以也就没多演戏，直接点破山崎的作秀，示意两人好好谈事。 山崎果然挺直腰板，坐下。没有一丝勉强，哪里有刚刚要走的架势。 两人都没能成功打击对方心态，不由得各自在心里暗骂一句：老（小）狐狸！ 都试探确定彼此处境不妙的两人，终于停下无谓的演戏，准备“坦诚地”谈一谈。 严琭开门见山道：“我希望山崎组长你能配合一下，假装退位，让出八斋会。” “我有什么好处？八斋会会怎样？”组长丝毫没有动怒，一下子抓住重点，认真思考利弊。 “保你一命，留下八斋会传承，这个条件如何？” “局势未明，八斋会未必会毁灭，条件不够。” 严琭嗤笑：“太乐观了，山崎组长。在已经知道有内鬼的情况下，还心存侥幸吗？能让我亲自给你示警的，你觉得会是普通棋子？” 山崎反应迅速，骇然张大嘴：“是……” 严琭竖起食指在嘴边，指指上方，道：“你明白就好，祸从口出。” “严大人还笑我小心，自己还不是更谨慎？看来，严大人你的处境比我想象得还要危急啊，不然我想象不出，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严琭抿嘴。 “所以八斋会这次是被人当枪了？目标是严大人你？” “是的。所以你只能和我合作。” 两人对视，一时沉默。 山崎缓缓开口：“看来，无论如何，八斋会将来都要为他人作嫁衣了啊。” “能留得传承已然不易。” “好……能助严大人一臂之力，我愿！至少比起那位大人将来用尽榨干的做法，严大人还会念及几分香火情，保下八斋会。” “多谢！” “不必谢我，”山崎摇头，“老朽也是迫不得已，玄野他们会把八斋会带向深渊，就连治崎也无能为力。以治崎的性子，他将来也会加入其中……” 山崎突然恍然：“看来，严大人不只是老朽这边一手准备啊，严大人你应该也许诺了治崎什么条件吧？” “……” “也罢，把命交给治崎，也算不错。” “我会保住你的性命。” “看天意吧，”山崎苦笑，“老朽不豁出命来，怎么会够真呢？” “……能活着还是活着好，组长你还要保留八斋会的种子。那少年的手段还不足以扳倒组长掌控下的八斋会。” “放心，我会留给治崎刚好能够掌控的八斋会。” “那就拜托了。” 明明是达成了合作，气氛却格外凝重。 山崎突然笑了一下：“严琭。” 严琭奇怪地看着突然放松的山崎，不明白这位八斋会组长怎么忽然直呼自己名字。 “你比那位大人有人情味，如果将来是你掌控地下世界的话，倒也不坏。” “……” “我希望你能赢，比起另一位不知底的继承者，我希望你赢！”山崎诚恳道。 严琭别过脸，觉得肩上要承担的又多了一分。 “未来的事还不好说，要说还有多少年才有可能到那个争夺的时候，谁都说不准。也许到我死了也没等到呢？” “不，那位犯罪抑制器可是一直虎视眈眈呢！两位金字塔顶端的人物碰撞，必有一方惨败，至死方休。上位的时机不会太久的。” 严琭震惊地看着笑得满脸褶子的山崎，没想到这位老人眼光如此毒辣，比情报丰富的自己更要笃定未来的大战。 山崎郑重道：“严琭，老朽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请说。” 山崎犹豫道：“我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孙女，‘个性’很特殊。如果可能，请你照顾一下。有那样的个性，治崎不会放她有平静生活。” “……可以。这也算是黑道一贯的仁义吧，我也效仿一回。” “她叫eri。” 望着笑得温柔的山崎，严琭点点头，记在心里。 “将来，我若是死了……请告诉她，爷爷很爱她。一直都是。” “……好。” 严琭努力平稳心绪，准备离开。 “严大人！” 脚步一顿。 背后呢喃道：“这世道难道真的仁义不再、乱世难平了吗？” “人心如此罢了。” “人心如此、人心如此……” 不理会背后的低语，严琭身影悄然隐入黑暗中离去，只是脚下的步子更沉重了些。 第三十三章 保存实力 与八斋会组长达成协议后，这段时日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严琭这次平定骚乱的结果。 好像他不能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地下世界就要完蛋了一样。 不大不小的平乱任务，竟然引发那么多人关注，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甚至隐隐有舆论开始蠢蠢欲动，用膝盖想也知道背后是有多方推手在角力的。 好在山崎并没有让严琭等多久，安排好八斋会以后，就秘密递来回复。 送来的是一罐花茶，就是山崎曾提过的私人炒制的茶。 严琭顿时了然，让使者转达谢意。 旁人以为是八斋会服软，无做多想，不知其中奥妙，自然也就想不到这是两人不可宣之于众的默契。 没过几天，八斋会宣布隐世，闭门十年。 地下世界上上下下都十分诧异。 若是八斋会拼杀殆尽或者宣布效忠，大家都不会惊讶。但让一个老牌黑道隐约有俯身认错的态度，给出交待不再参合，这在一贯到底的黑道就很少见了。 八斋会的反应着实让一些人惊讶、失望，但那都无损于严琭在地下世界威名更甚，众人交口相赞，叹服“储君”手段之高明。 杀伐果断，震慑住宵小，又登门拜访，让老牌黑道主动低头。 有威有柔，尽显枭雄潜质。 一时间，景从严琭者如过江之鲫，纷纷有在野散人投靠，也有势力暗中派人释放善意。 严琭在地下世界声隆势起，无论心服不服，表面上无人再小觑这位八岁“储君”，见之尊行半礼，就连allforone都有耳闻。 “做得不错。”allforone夸奖道。 “师父谬赞了，都是徒弟的本分。”严琭低头以示谦逊。 “说得好，可是就这‘本分’二字，多少人看不透、做不到啊。” 严琭默默听着allforone的感叹。 “你很好，阿琭。我是说，真的不错。” allforone目光灼灼，严琭坦然直视。 “师父夸奖得太过了，我还有很多不足。” “是吗？” “当然，是个人就犯错误，徒儿年纪尚浅、资历尚薄，怎么会没有不足呢？” allforone仔细打量这个有段日子没见的徒弟，见他面上平静，毫无波动，忽然呵呵笑起来。 “那阿琭觉得师父有什么错误呢？” “……” “怎么，不是说每个人都会犯错吗？师父最近有犯什么错误吗？我想听听阿琭你的想法呢。” 严琭努力想从allforone脸上看出些什么，但allforone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丝毫不见异样，仿佛真的想听听爱徒的看法。 眉眼微动，严琭陡然感到一股压力，养气功夫离allforone还差太远，他得拼了命才不在脸上露出破绽。 很少人能够在面对这尊巨头时，波澜不惊，何况严琭还要费心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 静静地等待。 迫于allforone微笑的压力，严琭只得开口：“徒儿不敢妄议……” 话一出口，严琭就暗叫要遭，心神承受压力之下，还是说错了话。 “不敢妄议？倒也有趣。”allforone笑了笑，不置可否。 严琭紧闭嘴唇，不再多言。 话已出口，总不能画蛇添足地去解释，我觉得每个人都有错，只不过师父你的事我不敢胡乱评价而已。 这不明摆着等于指着allforone鼻子骂你就是个蠢货，还没有肚量，所以我不敢讲你犯了什么错！ 这是找死。 所以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大有问题的严琭，只能乖乖坐在那儿。 多说多错，还是安静点好。 “还是少年好啊，胆大妄为，有拼劲！”allforone突然感叹。 听得严琭背后冷汗渗出。 “不要紧张，阿琭。你也说了，你年纪小，孩子总是有许多优待的。” “妄为也不是批评你。孩子不就是要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吗？” “呵呵，你还年轻，敢闯敢拼是好事。” allforone温和道：“可不要让我失望就好。” 严琭不顾冷汗，赶紧应道：“是，师父。多谢师父原宥，徒儿定会继续努力。” 此时的allforone就已经开始蓄势准备与欧尔麦特一战了，正处在权势与实力鼎盛时期的allforone胸襟气度确实是常人难以比较的。 他没有多计较严琭的小动作，相反此时的他更乐于见到徒弟有自己的成长，他有自信掌控局面，所以根本不惧有人挑战他的地位，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徒弟，也只当是考校弟子罢了。 相反，他还相当欣赏严琭的野心，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以allforone此时的气量，料想是不会针对严琭的，太过低级没品，有损威仪。 严琭探明了这点，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地下世界的压抑气氛确实给了他不小的压力，就像周围一圈人盯着你不说话，也不动弹，就死死地盯着，令人毛骨悚然。 确定不是allforone的意思后，严琭就对最近的暗流有了推测，背后推手的可能性就很有限了。 眼中冷光一闪，严琭心道，不是师父的话，成功几率又大上许多。 其他人还不能令他缩手缩脚，等他完成布局，入瓮之人谁来谁死！ “师父，无事的话，徒儿就告退了。” “好，你去吧。” allforone半阖上眼，严琭见状施礼离开。 “阿琭。”allforone叫了一声。 “八斋会的小鬼你自己安排好，不要后面惹出乱子。” “我近期没功夫理会这些琐事。” “你看着处理。” 严琭身子一抖，躬身应道：“是。徒儿告退。” 出了门，严琭汗湿的后背经风一吹，异常冰冷。 看来就算治崎不是师父的人，也是有关系的，至少接触过师父手下的人。 这么看来八斋会应该不是师父的手笔，那个玄野针应该就是那个推手的棋子了。 可怕！师父就算没怎么关注，一切也都尽在他掌控之中。 严琭默默捋清了得到的讯息——allforone应该是想要磨炼底下的人，至于是磨炼谁，那就要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大家各凭本事，allforone站在高台俯瞰他们争斗。 allforone不会插手倒是个好消息，意味着严琭不用再绞尽脑汁思索应对无法反抗之力的对策。 另一个讯息就是——看来真如山崎所言，大战将起，改变局势的变数就要到来了！ 眼下这个态势，无论allforone还是严琭都选择默默积攒实力，保存后续之力。 一主外，一主内，这一点上，师徒俩有惊人的默契。 严琭低声道：“要起风了啊……” “大人，有个自称八斋会治崎廻的少年想要见您。” “知道了，走吧，去看看。” 严琭暗自摇头，心道这个治崎果然和组长不能比，养气不够，这就坐不住了。比起组长春风化物般的手段，治崎亲自上门就显得太过粗糙鲁莽，在这个关头，会引起很多人注意。 严琭再三叹气，还是得去见他。 毕竟旁人再怎么怀疑，也不会知道他的谋划。 仅仅掌控阉割版的八斋会，严琭相信治崎廻还是能做到的，留给治崎廻的时间可是有整整十年。所以治崎廻这个人还是要争取的。 只是严琭在心里默默调低了治崎廻的重要程度。 身上有诸多博弈痕迹的治崎廻，才能格局又不足以独当一面，怎么看都是很麻烦的人物。 用过这次，就放弃他吧……严琭心里想道。 一想到，还要安抚阴沉少年，严琭就觉得眉心疼。 果然这个年纪的少年就是想太多啊！严琭心想。 浑然不觉自己此时也不过是八岁而已。 调整好表情，微笑着迎了出去：“治崎，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第三十四章 半师 “严琭，你在干什么！” 治崎怒气冲冲地过来质问严琭。 严琭挥挥手，手下行礼后退下。 治崎瞧了一眼，冷哼道：“你的狗倒是训练得不错。” 严琭丝毫不见动气，笑眯眯道：“说狗就难听了些，他们都是我忠实的部下。” “部下？哼，能追随一个八岁的小孩，看来也都是患病之人！” “治崎君不也前来了嘛，凡事不要说的太绝对。你看，你们八斋会不也选择闭门不出了吗？” 严琭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治崎反而想了自己的来由，更是怒不可遏。 “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严琭淡淡道：“哦？哪里不一样？” “你不是说要帮助我掌控八斋会吗？助我重振八斋会威势？现在八斋会都成了你名声的垫脚石！成了整个黑道鄙夷的笑柄！这就是你的许诺？！” “治崎廻，”严琭竖起手指，“我提醒你一下，我是说过给你提供帮助，但没说过保证帮你重振八斋会吧？” “你！” “第二，提供必要帮助是我的允诺，重振八斋会是你的责任，要怎么做，是你的事。你总不会以为我会手把手帮你弄好，然后你坐享其成吧？” “第三，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出卖自己的利益来帮助你吧？八斋会退让是你们组长做出的选择，他很识时务，看清了局势。恰好他这么做有利于我立足地下世界，所以我才答应放过八斋会。” 严琭冷声道：“所以你来告诉我，你是凭借什么在这里和我大放厥词？！” 治崎在口罩后喘粗气：“病患、病患！组长病了，你也是患病之人！” “治崎，现在的你才是天真到丑陋。你这样的表现，让我怀疑是否有必要和你合作了。” 治崎喘息一阵，平缓心情，他不蠢，只是受限于年龄，城府谋划还没有以后深。以前的日子虽然艰苦但被山崎收留以后，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不像严琭自从被allforone带回来以后，每天接触的都是这样的阴谋诡计。 所以难免考虑的不够周全，没有严琭缜密成熟，但被提点了一下，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大概被小自己许多的人“教训”面上很不好看，治崎阴沉道：“那你说，后来你要干什么？八斋会没落对你来说，也没有好处吧？” “这是肯定的，”严琭又微笑起来，让治崎暗骂虚伪，“所以不必担心，治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之前趁着山崎组长外出，你在八斋会有不少小动作吧？” “！” “不用这么惊讶地看着我，我知道当然会有更多人知道，包括你们的组长。” “不可能！” “别骗自己了。你们组长外出是想托人和我说和，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不防备家里的安定？”严琭半真半假地说着，没有吐露他其实和山崎见过面，“而我这么注意八斋会的动向，自然也要稍稍探查一下。” 治崎脸黑了下来。 “那帮老家伙！”咬牙恨声道。 “不然你以为大家都知道有人搞小动作，为什么一点反应没有？还不是你那组长压下了，所以说，治崎，你的手段比起你们组长，还是嫩了许多啊！” “组长……”治崎语气复杂，眼神飘忽，“可是组长已经病了！八斋会也病了！只有我才能把它带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呵呵，那祝你成功。” “只要我能够获得大半长老会的支持，我就能成为新的组长！” “为什么……不尝试把山崎组长弄消失呢？以你的能力，有心算无心还是能做到的吧？”严琭的话如恶魔低语诱惑。 山崎一愣，惊疑不定。 他没想过要把山崎怎么样，毕竟他的初衷是为了报答恩情，完成组长的愿望，重振八斋会。 可是严琭的话勾起了他心里病态的一面——是啊！组长要阻止我报答恩情，只要让他看着就好了！不要挡我的路！这样更能直接解决问题！ “不、不对，我是为了报答组长的恩情，不是为了掌控八斋会！” “其实你已经心动了对吧？退一步来说，也不是非要杀死山崎，只要让他没法‘清醒’地贯彻他的意志，八斋会不就自然落到你手里了吗？你的愿望不也就能实现了吗？” “等到你重振八斋会，再让山崎坐回组长的位置不就好了？” “你看，你报答恩情的愿望实现了，组长重振八斋会的愿望也实现了。皆大欢喜，没有人失望，只是需要暂时付出点牺牲罢了，道路是曲折一些，但我想山崎组长他也会理解你吧？” “想想看，他看到在你手里大放异彩的八斋会，想必会非常欣慰吧？” 严琭看似退让一步，提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实际上却把治崎逼上了没得选择的道路。 最关键是，治崎被说动了心！ 这正是他心底深处想了却不敢细究的念头！ “你真是恶魔。是梦魇。”治崎深深凝视严琭。 “啊，毕竟我的个性就是跟这相关嘛。我就当你是夸奖了！”严琭笑嘻嘻道。 “我不会杀掉组长的，我会留他的性命，然后证明——这个病态社会，只有我才是对的。” “那就预祝你成功了。” 治崎得到想要的结果，冷哼一声，不愿多呆，转身就走。 严琭心里暗自比较，果然还是山崎做组长看得更长远，还好本就没打算培养八斋会。 “咳咳……”背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严琭换上笑容，道：“凯米尔，你什么时候来的？” “咳咳，刚来不久。”脸色蜡黄的中年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严琭身外五米，“看来严琭少爷，又成功地多了一个同伴呢。这份蛊惑人心的本事，老仆正是羡慕得紧。” 严琭暗暗警惕，竟能近身五米才发现，要知道他的精神力场可是锻炼到无意识弥漫在周身十米的。 虽然奇怪今天凯米尔口气、称呼、礼仪都和往常略有不同，但是严琭还是习惯性挂上笑脸。 “凯米尔你在开玩笑吧，是不是伙伴还另说呢。不过是帮助他下定决心罢了。我可未必能得到好处。” “未必能得到好处，换句话就是有可能从中得到好处。老仆丝毫不怀疑严琭少爷你的本事的。”凯米尔木着脸，连连咳嗽。 “凯米尔，你没事吧？”严琭故作关心。 “没事，老毛病了。” 凯米尔一抖手，飞过来一道暗影。 警惕的严琭立刻反应过来，抬手接过。 “这是什么？” “挑战书。咳咳……邪道有个新人据说很不认同严琭少爷你，所以决定来挑战你，生死无论。” 严琭眯起眼，翻看了一下这个落款叫斯坦因的剑谏，饶有兴趣问道：“哦？斯坦因？略有耳闻，似乎是个喜欢给那些英雄捣捣乱的家伙？不过，这么个扰乱治安的小角色，只能稍微给职业英雄添堵的无名小卒，我有什么理由应战呢？” “怎么看，都是划不来吧？”严琭撇嘴，就作势扔掉。 “咳咳、如果是老仆想要少爷你应战呢？” “嗯？” 严琭转过身，眸中寒光四射，冰冷道：“凯米尔，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和我撕破脸？” “咳咳，老仆只想用残躯帮助少爷尽点心罢了。” “呵呵，少爷？哪位少爷？” 凯米尔不答，咳嗽之后，道：“严琭少爷不是想要老仆的情报组织吗？若是去了，无论输赢，老仆这点东西都送给严琭少爷了。” “呵呵，现在都叫我‘严琭少爷’了？是为了和另一位少爷区分开来吧？输赢毋论？输了我还有命回来？” 凯米尔静静等待回复。 深吸一口气，严琭道：“也罢，欠你的恩情迟早要还，用这样的法子也好，免得将来内斗自损根基。” 严琭退后一步，略微躬身，行半礼。 “你与我有恩，有半师之谊。这半礼权当我承下你的恩情，也是断师绝谊。此次之后，你我再无恩怨，遇上不再留手。半师之恩，让你先行。” 凯米尔受了半礼之后，再次回礼，以示感谢。 “时间、地点你定，规矩不限。算是我欠你的。” “严琭少爷放心，老仆不会太过分的。” 既然已经撕破脸，严琭不会再有好脸色。 “定好就通知我吧。你我恩情已清。” “老仆退下了。”又施一礼，凯米尔默默退下。 严琭背对着光线，半身在阴影里，握紧拳头。 咬牙道：“为什么……” 光晕打在他习惯挂着的笑容上，格外扭曲狰狞。 第三十五章 惜败 类似角斗场的地方，少少有几人在观战。 “来吧，闲话就少叙了。”严琭对着斯坦因冷冷道。 斯坦因环望了一圈角斗场，打量严琭。 桀桀笑道：“就在这儿？” “不然你还有什么要求？不要拖延时间，我今天耐心不是很好。” “那问几个问题的时间总该有吧？” “我说了，不要废话吧？” 严琭缓缓倒抽直刀。 斯坦因摇头：“我把你当成平等存在，没有因为你的年纪小看你。至少，你应该给我同等的尊重。” 咔！ 刀抽到一半，顿住。 严琭第一次正眼瞧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可笑的绷带眼罩，招摇的红带头巾，浑身长短刃至少有七八把，讲话习惯性地伸出粗糙的舌头。 严琭总结一下，是个地下世界常见的粗鄙暴徒形象。 但冲着刚刚那番话，严琭认为这个男人内在比外表要有内容多了。 “问，你只有三个问题的机会。” 斯坦因嘎嘎笑着，开口道：“你要掌控更多的地下势力？” “你问了个蠢问题，我们为何会在此？你浪费了一次机会。”严琭冷着脸，没有正面回答。 斯坦因更兴奋了。 “桀桀桀！既然你要统治，就得面临一个问题，你要建立怎样的秩序？” “秩序？”严琭奇怪地望着他，“想不到看上去这么暴躁的你，居然会和我讨论秩序的问题？” “回答我！英雄是不是必要存在的！” 斯坦因死死盯着严琭。 “这是又一个问题……好吧，看在你也是有信念的人。我就破例回答你一次……” “信念？信念！”斯坦因一呆，突然兴奋地大叫，“对！信念！哈哈哈！原来我一直找寻的杀戮就是信念！没有信念的杀意是毫无意义的！” 嘶、嚓！ 严琭抽出刀，倒垂。 “你这家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叫嚷着不停。令人聒噪却毫无力量。我果然还是对你不该抱有太大的希望。” “哈哈哈！你说得对！语言是没有用处的！唯有肃清那些冒牌英雄，社会才会回归！” “所以说你们这些满脑子暴力操作的人，真的是很难沟通啊！” 唰！ 严琭脚下一跺，身形瞬移，刀随人走，拖出一道雪练！ 叮！ 斯坦因反应迅速，抽出右手刀，架住严琭的斩击！ “无耻的偷袭！” “生死之战何来偷袭？！你第一天在地下世界混吗！” “地下世界的秩序如果由你这样气度的人掌控，真是莫大悲哀！绝对要阻止！” 用力一推，架开严琭。 斯坦因反手带出左刀，照着半空中的严琭腰间横斩！ 嗞嘶！ 严琭反手转个刀花，用刀背挑开斯坦因的斩击！ 两刀相撞，刃口在刀背上划拉出刺耳的摩擦声！ 踏！ 落地半转，顺势以刀背砸向斯坦因腹部！ “所以说秩序本身根本不需要人来掌控！秩序只有秩序来平衡！人要执行的是惩戒的施行！” 嘭！ 蹬！ 斯坦因硬生生受了一砸，腹部凹陷，眼睛瞪出，痛苦不堪。忍着痛，提膝甩腿，一脚踹出严琭。 碰！ 严琭刀身回挡，还是被斯坦因含恨一脚踹了出去，力道之大，刀架仍然有余力冲击。 “谁来执行！靠那些冒牌的英雄吗？！” “我绝不认同！！” “这世上唯一真正的英雄只有——欧尔麦特！！！” 斯坦因抛刀，腾出双手，飞速甩出两把短刀。 唰、唰！ 短刀疾驰，钉向严琭！ 接住空中双刀，斯坦因欺身贴近，左脚用力一踏，整个人悬空旋转起来！ 像是一只刀轮，双手挥舞直刀，舞出一轮圆月！ “给我斩！！！” “别开玩笑了！！！”严琭大吼，“你以为我是谁！！！” 双手持刀迎上，以下斜上，逆风一斩！ “我可是‘少君’严琭！！！” 碰！ 叮叮叮叮叮！ 刺啦！ 密集的斩击声，偶尔夹杂破空和撕裂声，尚且不知是谁受伤。 “别太小看‘少君’的名号啊！！！” 奋力斩出右手刀，猛然严琭左侧腋下闪过刺芒！ 造型奇特的圆刃破空袭出！ 斯坦因大惊！ 忙扭腰抬腿，希望以小腿上绑着的短刀格挡一下。 嗤！ 躲闪不及，慢了一步，仅仅擦到一点，腰侧就被刺出半圆状洞口！ 着实锋利到可怕！ 凯米尔在不远处观看，思嘱道：“看着有点眼熟啊……是了，是训练营那个孩子的圆刃。左手刀就是你的底牌吗，严琭？让我看看更多的吧……” 这把刀刃确实诡异，只有尖头，只能刺不能斩，也没有护手，通体一刃。 左手抓着圆刃，严琭走近躲开几步喘气的斯坦因。 “从自封的‘食梦者’到有人称呼我为‘储君’，到如今地下世界尽皆唤我一声‘少君’。你以为我是怎么得到这个尊号的？” “每一个认可我的人，看到的都是这个尊号上浸泡的滚滚血海。” “我可是一刀一刀杀出来的威名！” “是从地狱一步步爬出来的男人！” “可不是你这家伙过家家一样喊几嗓子‘英雄杀手’就能比得了的！！！” 疾步冲上，当头挥斩！ “给我学会敬畏啊渣滓！！！” “哈哈哈！太有趣了！！！” 斯坦因抓一把腰间鲜血，伸出粗糙的舌头用力一舔手掌。 大笑着从后背拔出太刀，正位劈砍！ “你果然是太棒了，少君！！！” “死！！！” 两人怒吼撞上！毫无技巧！纯粹力量与野性的碰撞！ 喀嚓、叮！ 细微断裂的声音响起—— 斯坦因嗜血地盯着严琭，低声笑道：“你的信念确实比我强烈多了，不过我可不会就此屈服……” 严琭靠近他耳边，拔出砍在他肩膀上的刀，低声道：“你还是太嫩了啊，赤黑血染。” “！” “杀戮会使人畏惧，却并不会唤醒良知，因为杀戮本身就是罪孽啊！” “咳咳……最后一个问题，你如此强烈的信念究竟是什么……” “啊，大概是再也不想有无辜的人因为无聊的事而死了吧……如果可以，没了英雄这个畸形的职业，社会依然安定有序吧。” “安定秩序吗……真想看看啊！”斯坦斯眼中迸射出强烈的光芒，渴望地看着严琭，“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伸手，软软地抓住严琭衣襟。 “没有英雄依然和平的社会，真想看看啊……你，一定要做到！” 严琭轻声道：“那就来和我一起见证吧，和我一起创造历史。” “……好！” 失去力气的手在严琭衣襟划出血手印，斯坦因晕倒在地，败北！ 凯米尔在远处问旁边的人：“他们在说什么？” “属、属下不知！” “唉，还想看看严琭的‘个性’来着，没想到斯坦因居然纯粹体术战斗。” 嗞、嗞、嗞！ 刀尖在地上刻出长长痕迹。 拖刀而来的严琭笑道：“凯米尔大人想看，为何不亲自来呢？” 第三十六章 谜题 赌桌上的扑克游戏，不是你的牌有多好，就一定能赢。更重要的是预测对手的底牌。 此时的严琭和凯米尔就是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牌。 凯米尔自觉已经掌握了几分严琭的底细，先开口道：“严琭，不如换个地方如何？” “噢？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吗？” “……我有自己的理由。” “呵，谁是无缘无故地损人不利己的呢？” “现在不是和你说明的时候。” “我也并不想听你的解释，身处这个世道，害人者有千般理由，也要有被人报复回来的觉悟。” “我不想害人，这是真话……算了，这个不重要。换个地方吧。” “你怕了？” “呵呵，能被地下世界‘少君’惦记上的人，恐怕就没有不怕的吧？更何况，时间地点都提前告诉少君了，以少君的谨慎会不做准备？” 凯米尔笑得勉强：“说实话，我也在犹豫要不要弄个陷阱什么的。但权谋什么果然不适合我这样的下层人。我也就是个伺候人的命罢了。” “你现在说这个，不会是觉得能搏几分同情吧？” “倒还不至于这么跌份。只不过我确实没自信在布局上胜过少君。索性就磊落点，但我也不放心少君的布置，所以还是换个地方吧，这样你我都安心。” “怎么，现在开始一口一个少君叫起来了？是想诱骗我进你布置好的圈子？” 严琭见凯米尔苦笑不说话，恍惚了下，又想起过去两年两人相处的时光，刚开始都是凯米尔在照顾他，一点点教导他。 想起那些温暖的画面，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呵，你说的不错。如果你动歪心思的话，这场赌局还没开始，你就被绝杀了。” 严琭吹了一声短促哨音。 “都出来吧！” 影影绰绰百来人悄然围在看台席周围。 凯米尔似乎早有预料，面不改色。 “少君日渐势大，可喜可贺。” 严琭冷笑：“你的道贺，听起来真让人讽刺，有几分真心呢？” “至少还是有一些真心高兴的。” 严琭偏头，不去看他：“随你说，走吧，让我们去见识见识凯米尔大人画下的场子！” 未发一言，百来人如同烟散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但隐隐约约的气息还能确认他们就在不远处。 “真是了不起啊，如此精锐……”凯米尔失神道，“少君你将来还真是不可预料……” “走吧。”严琭不愿多谈他的底子。 凯米尔回过神，诡谲一笑：“那我们就开始下一局吧！” 身体一点点开始变透明。 “少君想必也了解过我的‘个性’了吧？” “chameleon，变色龙。能够隐蔽身形气息的高级隐藏个性。” “果然，少君都是清楚得很吧……” 透明化的部分慢慢超过凯米尔半边身子，显然他有意控制身体透明化的速度，趁此机会多聊聊。 “暗中保护死柄木弔的是你吧？把这个消息告诉师父的也是你，暗中窥视我的也是你……我想不明白，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是啊，有什么好处呢？大概什么都没有吧？或许我良心稍安就是唯一的好处了……” “蛤？良心稍安？你在跟我说笑话吗？”严琭不悦，觉得凯米尔在侮辱自己的能力，“你觉得我不行，之前又何必来辅佐我？另找一个巨婴一样的低能儿来恶心我？” 凯米尔笑而不语。 严琭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潜意识感觉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突然灵光一闪：“志村转弧、志村……志村！你和志村家有关系？！” 透明的地方刚好到凯米尔的脸部，口鼻就要消失。 “回答我！” 严琭只看到凯米尔弯起了嘴角。 “少君，如果一小时内找不到我的话……我在11区掀起一场屠杀了……能够阻止我的话，就算你赢如何？想必你也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招致英雄们的群攻吧……” 严琭盯着凯米尔消失的地方没动，脸色难看。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有人忍不住，无声靠上前：“少君，我们不去找吗？” 严琭转过脸，那人吓了一跳。 黑着脸的严琭问道：“给我查！” “查、查什么？” “去给我查凯米尔到底跟志村家有什么关系！” “是、是死柄木弔的那个志村吗？” “知道了还不快滚去！” “是、是！” 严琭反省，这确实是他大意了，当初发现死柄木弔那边异常的时候，直觉是组织内的人。 八斋会事件中跟山崎等人的合作中也曾旁敲侧击过一些情报，排除是allforone部下，严琭第一反应就是凯米尔。 但是当时他被凯米尔手下的情报机构吸引了注意，思考的方向就错开了，没想过那个人可能就是凯米尔本人。 凯米尔的个性能让时不时悄悄出现在严琭身边，严琭习惯了凯米尔的时在时不在，压根没联想到这上面来。 那么问题来了，凯米尔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原先严琭以为是为了死柄木弔铺路，在继承者的选择上投靠了死柄木弔。 但现在看似乎又有不对，凯米尔所作所为的确对死柄木弔有好处。疑问就在于严琭想不通，死柄木弔究竟能给凯米尔什么好处？ 要说看他顺眼这种话，严琭绝对不信。 什么潜力、什么重视，还能够比已经证明自己的严琭更值得投资吗？ 少君之名，就是地下世界对严琭的认可。 说到底，地下世界信奉的是力量和强者，不是什么潜力、天才。 “扰乱我？还是你真的和志村家有什么关系？” 凯米尔未尽之言似乎预示了什么，严琭半信半疑。 说法倒是讲得通，但也不排除凯米尔是放烟幕弹，战前攻心的战术。 严琭思考：“如果真的是和志村家有旧的话，为什么要去闹市城区搞恐怖活动呢？” “找死？不可能。陷阱？影响太恶劣了。” “怎么想，这种行为都太可疑了？这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严琭百思不得其解——他习惯性用地下法则思考着其中的好处，将自己代入凯米尔的角色，发现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被英雄们活捉，保住一命。不然怎么看，都是身死的下场，根本没好处！ 打击自己？只要不去管他，英雄们自然会处理好，自己狠心点就没有一点损失。 事先埋伏？如果是什么荒郊野岭，还有可能，闹市？呵呵。 难道说和英雄方面串通，准备两方合作干掉我这个少君？ 以前从未听说过罪犯和英雄们合作的，但是严琭越想越觉得还是有这个可能性。 以前是各自为战，地下世界和英雄方自然是死敌。allforone统一地下世界之后，声望无人出其右，整合了所有势力，也不可能和英雄合作。 唯有最近大战在即，自己“少君”之名威望大涨，又偏偏不能压服所有人。 英雄方肯定不愿坐视另一个allforone崛起，地下世界又有严琭的敌人千方百计想除掉他。 这么一想，严琭出了冷汗。 嚯！如果有人在其中牵线搭桥，还真的有可能实现！ 凯米尔本来就没什么犯罪记录，他是双方中间人的最好人选！ 严琭感觉自己把握住了真相：“嘿，摆出这么大的阵势，不让你们好好看看我的底牌，岂不是白费你们走这一遭？” 第三十七章 骚乱（推荐票加更！） “这里是天水电视台！本台刚刚收到消息，有不明犯罪分子在十三区大肆袭击普通人！现已有多人受伤，具体伤亡还无法统计！” “据称罪犯疑似有潜行之类和环境伪装的‘个性’，场面十分混乱，人群甚至开始盲目攻击其他人！” “英雄！英雄们呢？还没有到吗？” “我们现在在直升机上，还有5分钟赶到现场为您报道！” “今天是商场特卖会，商业街聚集的人群有上千人！” “天呐！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简直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摄影师，对准右下方——对！就是那里！” “观众朋友们！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的直播画面为您抓取画面回放——那个地方，空无一人，但是那里的人群却像受到突然袭击！有多人一瞬间受伤飙血！” “英雄呢？英雄们怎么还没来！这是前所未有的棘手罪犯，难道最近欧尔麦特的英雄活动终于引起罪犯们的反扑了吗！” 此时不知有多少人，守在电视机、电脑、手机前，听记者激动的声音发出质疑。 他们害怕。 害怕再一次被罪恶统治。 欧尔麦特的出现，确实给了民众曙光，但现在的欧尔麦特还不足以给民众信念的支撑。 因为欧尔麦特还不能对制裁犯罪活动有着绝对的统治力。 人们仍旧害怕犯罪分子的报复，害怕恐怖活动。 每个人都下意识地逃避，保护自己，电视里的画面显示——混乱的人群踩踏、推搡、甚至疯狂攻击身边靠近自己的人。 因为恐惧。 观看者也在恐惧。 但他们无能为力。 只能缩在家里旁观。 幻想有一天自己也会这么陷入危机，依旧是无能为力。 于是他们只能把恐惧带来的愤怒——对自己无能的愤怒——转移到有能力的人身上。 那些有能力且承受民众怒火的人。 就是英雄。 “为什么英雄们还不到场？” “没看到有那么多死伤吗？” “混蛋！我们的钱都被拿去干什么了？” “纳税的钱、支持英雄的钱，难道不足以让他们保护我们吗？那要英雄干嘛！” “欧尔麦特呢？” “安德瓦呢？” “那些英雄榜上的英雄们都干什么去了，不应该赶快来保护我们吗！” “真是一群废物啊！” 严琭漫步于街道，听着周围人对英雄的谴责。 手捧手机，思索道：“商业大街，凯米尔你究竟想做什么呢？欧尔麦特的反应可是很快的啊！” 严琭的部下中有人十分悍勇，对民众怒骂英雄的行为非常看不惯。 凑上来，不忿道：“少君，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虽然我很讨厌英雄，但是他们不是靠着英雄保护的吗？对自己舍命救助的恩人，这样的态度实在太恶心了吧？” 旁边斯坦因答道：“这就是丑陋的人性啊，畸形的社会需要被纠正！” 斯坦因受严琭信念吸引，对他理想的社会构建方式极为感兴趣，渴望看到更多实现正确社会的可能性。所以选择暂时跟在严琭身边观察。 当然，他在街上是做过伪装的，许久不曾穿过正装，斯坦因还不自然地拉扯领口。 “赤黑，”严琭叫着斯坦因真名，“人性不光是丑陋，还有光芒。” 斯坦因冷笑。 “不然英雄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他们都是被金钱腐蚀的错误产品！英雄就不该商业化！没有贯彻信念的人，不配以英雄名号活动！” “赤黑，你太大声了。” 严琭淡淡道：“人心坏了，就要用律法约束，用刑罚威慑，用审判警戒，用案例教育。一味地使用暴力只会让事态更加无法控制。” “你现在的样子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我的信念是为了正确的社会！” “有差别吗？”严琭反问道，“都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肆意宣之于口，每个人都在利己。抛开那些恶心的怒骂和高昂的口号，他们和你不都是在我行我素地做着自己的事吗？” “只不过他们不敢用、也没有能力用暴力解决问题。” “所以，你所谓的信念，究竟给这个社会带来了什么好的改变呢？根本上，还是一成未变啊，赤黑！” 斯坦因沉默。 认真环视周围怒骂者的嘴脸。 “走吧，我们也该去了结这件事了。凯米尔应该等急了。” “严琭！”斯坦因出声，“果然，跟着你能看到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那就好好看，好好思考，然后努力改变他。” “嗯，我会继续跟着你的，少君……” 最后一声轻得微不可闻。 背对着斯坦因的严琭，嘴角勾了勾，没太在意斯坦因的态度变化。 这都是小事，麻烦的事很多就来了—— “英雄！是英雄！英雄们来了！” 记者激昂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 “是‘英格妮姆’！新人英雄英格妮姆在最近的英雄活动中表现出色！尤其是他过人的速度，在救援中很是抢眼！” “啊！是pussycat组合！顺便说一句，北美短毛猫超可爱~” “惊！第四类接触也感到了，他这么凶恶的脸会吓坏小孩子吧？” “还有黑帮虎鲸，果然他们这样的会吓坏别人吧？太像坏人了，简直比暴徒还凶恶，笑！” 看到英雄前来，民众们欢呼起来，似乎压抑的气氛一去不返，也忘记了之前对英雄的怒骂，就连记者的语气都轻松起来，甚至还在调侃，仿佛事件已经得到了解决。 “真难以置信，他们变脸的速度比我们邪道还快！”严琭部下有人惊讶道。 “果然是垃圾太多需要肃清的社会。”有人鄙夷。 “惧于破坏，怒责善良，怯懦失义，独利己身。”严琭感叹道，“还真是浮躁到缺乏根基的社会啊！” “到了，我们也该去见见凯米尔和这些英雄们在耍什么把戏了。” “是！” “去吧！” 严琭一声令下，跟随之人四散奔走，隐藏在各处的其他人纷纷接到指令，向商业大街周围包围上去。 “谁家的孩子？” “看起来不大啊，好可爱啊！” “嘿嘿，能卖不少钱吧？” 担心的大婶，表现喜爱的年轻女孩，不怀好意的闲汉。 围在严琭四周的部下散去，人群中渐渐有人注意到严琭。 众生百态，不过如是。 “建立秩序的第一步，先从动摇你们对英雄的依赖开始吧！” 严琭低头，慢慢散发自身庞大的精神力。 “咦？那个孩子呢？” “不见了？” “刚刚不还在这儿吗？” 悠哉轻松地穿过人群，在商业大街的入口处，目光远眺。 “凯米尔，让我看看你的底牌究竟是什么吧！” 第三十八章 底牌 “怎么回事？英雄们似乎无所适从！他们找不到敌人的踪影！” 电视台记者非常惊疑地报道，向所有观众提出疑问。 “是因为敌人的个性吗？” “快看，英格妮姆率先动起来了！” “高明！英格妮姆并没有试图寻找敌人的行踪，他选择了利用自己出色的速度救援民众！” “明智的判断！恰当的处理！英格妮姆这位新人英雄表现出了令人赞叹的行动力！” “其他几位英雄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在敌人造成巨大伤亡之前，先完成救援才是正确的选择！” 严琭部下凑上来问道：“少君，我们要等等吗？” “等？为什么要等呢？”严琭露出笑容，“这不是最好的磨练机会吗？” “是！” 几个小头目明白了严琭的意思，激动得不能自已，仿佛下一刻就要搞出一个大新闻。 一想到能出现在电视画面里进行袭击英雄的大活动，这些人立刻就热血沸腾起来了。 说到底，他们只是纯粹的暴徒，追随严琭也只是因为他足够强大而已。 “去吧，尽你们所能，大干一场吧！” 严琭挥手，众人四散奔去。 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尽管是暴徒里难得有纪律的部队，但还达不到他的要求。 严琭只需要两种部下——要么绝对听令的战斗者，要么和他志向一致的聪明人。 之前这些人的表现，或许在其他建立势力里的人眼里已经算是不错了，但对于严琭心中的抱负而言，远远不足。 就算是之前以凯米尔的眼光来看，严琭训练的部队纪律已经是可圈可点。 但从严琭的角度，看到的却是易受外界影响、不和谐的声音、浮躁、好战。 这些都会在将来破坏他的计划。 “如果不能和我并肩而行，那么就做到绝对服从吧。不能领会我意图的人，跟随我也是逐渐灭亡。”严琭望着部下的身影，冷酷道。 电视台的记者发现了这些人的身影，惊讶道：“这些是什么人？观众朋友们！突然又出现了大量不明人士……是敌人吗！他们拦截住了英雄！” “这个四只手的就交给本大爷了！记好了，本大爷叫铁手！” 双臂泛起金属颜色的男子，一离开严琭附近，就冲着英雄“第四类接触”冲了过去。 严琭只扫了一眼就不看了：“蠢货。” 一个飘逸长发的男子拦住英格妮姆，十分有礼貌道：“鄙人‘风灵’可不可以请你在旁边等待一会呢？” “可恶，是敌人吗？”英格妮姆思索对策，不敢轻举妄动。 黑帮虎鲸那儿也有十几个人把他团团围住。 pussycat组合面对的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 “啦啦啦，我是‘闪光’，少君大人有令，可不能让你们过去干扰呢！” 严琭扫了一眼全场，除了见习英雄和一些辅助英雄，几个有点名气的职业英雄都有相应的人拦住，不让他们干涉严琭接下来的计划。 目光在风灵、闪光两人身上稍稍停留一会儿，转向一个角落。 “凯米尔大人，我已经来了，还不打算现身吗？” “咳咳，老了老了，这种程度的应用就已经有些吃力了。”角落处渐渐有团透明的人形显化出来。 “那里就是敌人所在吗！” “束手就擒吧！” “为你的罪行赎罪吧！” 英雄们发现了凯米尔，显得很激动。 “不能让他们影响少君大人！” “拦住他们！” “抱歉，不能让你过去呢。” “啦啦啦，陪我在这儿呆一会吧！” 部下们各施手段拖住英雄，因为“个性”未知，有的还有相克，英雄们一时被困在战局。 凯米尔惊讶道：“少君你选的人还真是不错啊。” 严琭淡淡道：“过奖了，都是不经磨练的顽石。” “那你可得感谢我给了你这么难得一次练兵机会啊，咳咳。” “谁知道呢，能有一两人剩下，我就觉得有所收获了。” 两人闲话聊天，像是午后茶话一般，没把身旁危险放在心上。 严琭更是动用精神力场，让周围人都不知不觉忽略掉他们俩的存在。 “少君的个性还真是好用啊，就隐藏这一方面而言，都比老仆的动静小多了。” “凯米尔，到现在你还要摆着一副忠仆的样子吗？该说说你的目的了吧。” “咳咳，少君还是这么没有耐心。我想，还是像过去一样吧，有什么话都留在战斗里交流吧！” “也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严琭悄悄屈了屈手指。 六重梦狱！ 浮生大世界！ 凯米尔恍惚无觉，眼前一闪，似乎环境人物都变了。 迎面走来一个妇人，年轻的面容令凯米尔尘封的记忆有些熟悉。 “母亲？”他惊讶道，“少君，你的个性进步很大啊！” 严琭的声音从天空中响起。 “一重生桑、二重南柯、三重黄粱，三梦合一，形成‘生桑小世界’。还是在凯米尔你的指导下完成的。” “如今的我，已经能做到四重浮生、五重八苦、六重清静，六梦合一的‘浮生大世界’，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有所指点呢？” 凯米尔闻言笑了起来：“这就是你的底牌吗？少君真是天资不凡，居然这么快就进步到这种程度。” “不过，少君未免也太小看老仆的个性了吧？chameleon虽然是伪装类的个性，但本质却是对环境的同化！” “最好的伪装就是成为森林中的一棵树！” “即便是梦境又如何？” “只要老仆成为梦境的一份子，那么少君你的‘梦狱’又能囚禁谁呢？” 严琭心道不妙，没预料到老家伙的普通个性居然开发到了这种程度。 果然能够教导别人开发个性的，自己的个性一定是了解至深至极了。 可能够六梦合一的“浮生大世界”又岂会是区区“梦境”一词就能形容了的呢？ 严琭冷声道：“既然如此，凯米尔大人就好好品味一下吧！” 凯米尔哈哈大笑，不再抵抗梦境世界的吸力，投身到年轻妇人的肚子里，开始了他的新生。 怀胎十月、呱呱坠地、年少岁月、长大成人…… 凯米尔几乎在重走他的一生。 严琭却感觉有点不对，这不该是浮生大世界的效果。 太过平淡了！ 按说他在梦狱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但他却隐隐感觉失去了对凯米尔的掌握。 十五岁、二十岁、二十五岁……三十岁后的事情却变得模糊起来，严琭甚至无法催动梦狱的运转。 “少君，你还是太小看老人家多年积淀下来的阅历所带来的意志力了啊！” 身旁的话语声让严琭悚然一惊。 环境变换，回到原地。 凯米尔蜡黄的脸上扯出笑容：“迷惑精神的东西，可对我不管用啊！” “你以为我对你就没一点准备吗？少君！” “！” 严琭感觉手上异样，吃惊地看着从手指处蔓延上肩膀，身体都变得透明，然后——不受控制！ “同化，不仅是正向，也可以反向啊！” 凯米尔笑呵呵走来，发出胜利的宣言：“是不是感觉身子逐渐不听使唤了？被沙化的土地，可就和原来的土壤格格不入了啊！” 第三十九章 欧尔麦特的到来 严琭使劲挪动手臂，大脑的讯号却到达不了手臂上的神经。 透明化的部位像是蚕食身体，渐渐蔓延。 “嗯？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一手啊。”严琭阴着脸，却没有多慌张。 “别白费力气了。暂时你是不能动的。” “没有无解的个性，我也不信凭你这种普通个性开发出来的另类运用会无法破解。” “当然，我知道你可能会有办法解决。但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有时间去摸索吗？” 严琭左手接过右手上的刀，道：“就算让你一只胳膊又能怎样呢？就当我尊老爱幼了。” “尊老爱幼？”凯米尔笑笑，“那我们还真不知道谁让谁才好了。” “而且，你左手刀是个秘密吗？” “无敌之人的可怕在于，即使你知道他的一切，了解他的弱点，也没法针对，无从抵御。” “哦？你觉得你已经到了那种程度？” 严琭缓缓斜摆刀身。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不觉得自己无敌，但对付你应该够了。” “呵呵……” 严琭右脚发力。 蹬！ 十几步的距离一跃过半，左脚点地—— “嗯？不好！” 僵直！ 左膝盖根本没弯曲！ 这一点地传来的反震让严琭左腿酸麻，更糟糕的是失去了平衡！ 嘭！ 右边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严琭大为吃惊，“我应该没有接触过你才对！” “你以为是接触作为媒介吗？” “我明明感知到了你的侵入！” “咳咳，少君啊，所以说有些经验上的东西还是老人家更擅长一点啊。你以为你故意以身探险，就是为了感受我的个性是怎么发动的吧？” 严琭一言不发，眼下是自己大意中招了，有些轻敌。 “了解我的个性发动条件，同化的程度，从而想出破解的办法吗？” “想法是很好，但是不是有些太小瞧别人了呢。” 严琭艰难用右腿支撑自己爬起来。 “是，我是大意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还不服气吗？”凯米尔走过来蹲下，“个性的战斗就是情报的战斗啊。” “没有新的必杀技，特点被人摸得一清二楚，敌暗我明，就注定会失败啊！” 严琭咬牙，一半以上身体有僵硬的趋势让他有点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煞费苦心不会就为了对我说教一番吧？” 凯米尔摇头，站起来，从严琭手里掰下刀，抚摸着刀身。 “真是一把好刀啊——” “真是可惜了。” 叹气，举起刀。 “以少君的年龄来说，真的是很了不起了。” “就算是此刻，我也不能违心地去否认你的优秀。” “恐怕也找不出你这样的年轻俊才了。少君你未必是最强、最狠、最有计谋的，但你却是最能适应的。” “成长速度之快，也是我平生仅见。最关键的是，你太冷静，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坚定不移地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很多人活了大半辈子都弄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活，能看清自己的人都是值得肯定的。更何况，你的年龄如此之小。” “可惜、太可惜了……我只能和你说再见了。” “你是具备特殊才能的人，能吸引别人追随你的志向，很了不起。” 严琭仰起头，突然笑了：“老家伙，从一开始你就喋喋不休的在那里自说自话个什么劲儿啊！” “嗯？” “你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啊！” “咳咳，抱歉了，人一老了就喜欢唠嗑。” 凯米尔咳嗽几声：“对少君来说，临死前还要听敌人的废话，确实有点侮辱了。” 严琭笑道：“老家伙，你先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吧。气息又弱了几分，别是快油尽灯枯了吧？” 凯米尔抿着嘴，没再说什么。 猛地劈下！ 唰！ 血光—— “嗯？” 感觉手感不对，凯米尔望着地上的无头尸体，慢慢变成虚无。 “所以说啊，有什么感触，都要等敌人确实死掉才慢慢说啊！” 严琭在不远处慢慢凝实身体。 凯米尔冷声道：“好本事，这又是什么？” 擦了擦额上汗珠，严琭笑道：“还真是费了我不少力气呢。还真的差点以为就要阴沟里翻船了。” “是刚刚我说话的那段时间？” “啊，是啊，那真得多谢你呢。没想到你的个性侵袭地这么快，效果猛烈，一时半会我也没什么好办法解决呢。结果算错了时间，还以为能多体验一会的。” 凯米尔冷着脸突然笑起来，拍着巴掌。 “不错不错，这才有点少君的样子，太容易解决，反而辜负了大人的栽培呢。” “呵，你怕是巴不得我辜负了吧？” “哪里哪里，我还是希望大人的培养能够得到回报的。” “是吗？那你是忠于师父还是别人？这难道是师父的意思？” 凯米尔没有理会严琭的激将，道：“不必试探，这只是我的意思，我说了，时机未到，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时机未到？就算刚刚差点杀掉我也是时机未到吗？” “差点就是没做到，没成功就是没成功，不分差多少，那就是时机未到。” 严琭有点被凯米尔的态度弄恼了，冷哼道：“时机就是弄死我吗？” 凯米尔抛回刀，笑道：“还你！能不能给好奇的老人家解解惑呢？” 一把接住，耍了个刀花 严琭摆出战斗姿势：“还没结束呢，我可没有给敌人解说的习惯。” “不，已经结束了。” “什么？” “时机已经到了。” 严琭还想再问，却被凯米尔抬头看天的动作吸引。 抬头望去，蓝天白云，一片安静。 还想再问。 “嗯？”严琭敏锐地察觉到有不正常的波动。 风起云涌！ 天空烈风呼啸！ 黑影疾速飞驰—— “哈哈哈哈哈哈哈——”魔性的笑声传来！ “不必担心，不用害怕！要问为什么——” “因为我来了！” 第四十章 令人窒息的强大 “欧尔麦特？！” 严琭震惊地转过来质问凯米尔。 “你在搞什么东西！怎么会把欧尔麦特招过来了！大战将起，你这是玩火自焚！” “呵呵，不这么做，怎么会有足够的声势把这位犯罪抑制器给吸引过来呢？” “你居然是故意的？！” 凯米尔挺直了腰板，脸色虽然蜡黄，声音却中气足了许多。 “能够为大人先探探虚实，和少君一解疑怨，最重要的是……能够了结我的私人恩怨！一举三得，各方满意，何乐而不为！” 严琭吃惊地望着精气神一下子饱满起来的凯米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啊，是志村家的管家啊。志村雅人（杜撰）可是我的一生挚友啊！” 侧过脸对震惊的严琭笑笑。 凯米尔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 “雅人他……哦，雅人就是转弧少爷的父亲，菜奈大人的儿子。雅人这个名字，就是菜奈大人希望他一生平安做个有涵养的人才取得。” “他是多么温和善良的人！本该有幸福的一生！转弧少爷也应该有美满的童年！可是、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个男人毁了！” 严琭不解道：“你是指师父吗？志村菜奈……是oneforall七代？” 凯米尔摇头，道：“菜奈大人确实是被大人所杀，但这是每一代的宿命。公平的对决也没有什么指责的。只是菜奈大人为了保护那个男人，失去了oneforall，才不敌大人，不过这是菜奈大人的选择，我无从指摘。” “可你也不应该……你要报复师父？” “不，我从前确实对大人有过仇恨。志村一家出事以后，我只能保住转弧少爷，把他藏在别处，自己引开敌人周旋。是大人救了我的命。” “我也曾兴起报仇的心，大人给了我机会，可我失败了。大人本可以杀了我，却留我一命在身边，菜奈大人的恩情我无法偿还，大人对我的恩情又让我无法恩将仇报。” “于是大人对我说：‘你的命我就拿走了，剩下的日子，你就为我而活吧！’大人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效忠大人多年。” “可是——只有雅人的仇还没有报！那些当年的恶人都被我一一杀死，渎职的英雄也受到了报复——唯有这个男人！” “这个让转弧少爷生来就活在扭曲的男人！他的过错怎么也无法偿还！他怎么敢！怎么能！菜奈大人的孙子、雅人的儿子——他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师父拿命换他苟活的恩情吗？！” “呼——”严琭听完凯米尔大段旧事，长呼一口气。 “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其中的恩怨情仇。” “不过no1的英雄，不好对付吧？你该不会是抱着死念来报仇吧？” 凯米尔激动道：“他算什么no1的英雄！冷血、无情、毫无感恩之心！他有关心过雅人他们的生活吗？！有去寻找他师父的遗孤吗？！” “没有！全都没有！他那愚蠢的英雄活动，还给雅人一家带来了数不尽的麻烦！” “如果不是他引来的那些恶徒，还有那些蠢货英雄的天真！雅人一家怎么会招致灭顶之灾！” 凯米尔脖颈涨红，青筋毕露，恨声道：“这种败类也算得上no1的英雄？” 严琭提着刀，劝慰道：“虽然我不是很了解这位no1，但如果是你所言的话，那这类沽名钓誉之辈刚好也是我讨厌的人呢！” “少君，您？” “哈，既然是别有隐情，那就先把恩怨放一放吧，怎么说，也要先一致对外吧？” 凯米尔惊讶地看他，严琭却关注着空中越来越大的黑影。 轰！ 黑影坠地。 一阵烟尘之后，露出一身美漫画风的高大肌肉男——灿烂的笑容、惹人注目的直立呆毛——no1英雄欧尔麦特到来！ “少君，您走吧，剩下的事和您无关了。老仆对您的冒犯，也只能望您海涵了，恐怕没有再……” “凯米尔大人！”严琭头也不回道，“您这么费尽心思折腾半天，还骗我做了这么多无用功，还真以为有人要害我呢！” “您这话啊，还是回去以后再说吧。不多煮两壶好茶，我可是不会轻易原谅您呢！” “少君——” “有什么话等会说，先注意眼前的情况吧！” “好！”凯米尔浮沉多年，当下也不矫情，深吸口气，“同化——汲取！” 严琭敏锐的精神力察觉到空气中浮游的元素都以极快的速度灌入后方，回头望去。 “喝！” 整个人红光满面，异常强壮的凯米尔喝了一声，肌肉开始鼓胀。 “十倍强化！” 嗤—— 一道血箭从凯米尔肩头喷出！ 他丝毫不管，继续鼓劲。 “百倍强化！” 嗤嗤嗤！ 血溅满地！ 严琭面色凝重，知道劝不动已经摆明要拼命的凯米尔，最好的办法就是助他早点赢下这场战斗，说不定还有得救。 只是，真的能赢吗？ 对方可是十三区no1的英雄啊！ 想了想，严琭还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小手掌一张，一个白色面具渐渐成型。 额角见汗，这种虚空生物的手段，他也刚刚掌握不久，显得很勉强。 说白了，就是梦境化真、真实幻梦的手段，他之前用虚化假体脱身，摆脱凯米尔的手段，也是类似的虚实变换。 真实幻梦还好说，免去物理伤害，只要他精神力足够就行。 梦境化真就难了，要真正做到借助精神力无中生有，对身体的负担可不是一般的大。 仅仅一个小孩戴的面具，就消耗了他三四成体力，让严琭身体酸软、隐隐作痛。 见凯米尔的气势引起了欧尔麦特的注意，严琭悄悄把微笑面具戴在脸上。 “这次作乱的就是你吗？” “texassmash！（德克萨斯粉碎）” 超恐怖的直拳袭来！拳头未到，已经引起强烈的风压！刮得脸生痛！ “八木俊典，你这混蛋给我拿命来！” 凯米尔怒吼，死命轰出右拳！透明的右拳摩擦空气，燃起红色的火光！ “嗯？”欧尔麦特乍闻有人叫出他真名，心里一惊，拳上就先收了三分力。 轰隆隆隆隆！ 巨响！ 周围战斗的人，都罢手旁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咳咳、咳……”凯米尔大口咯血，身体的崩溃加上遭受重击，让他不可避免地遭受重创。 “你到底是谁？”欧尔麦特极其严肃，因为英雄活动时是肌肉状态，所以他的真名少有人所知，当下就对凯米尔产生了疑惑。 这一定是知道他身份的人。 “咳咳咳，看来我还是高估自己了……百倍强化都抵御不了你的一拳吗？” 凯米尔感到绝望，从前的他那种报仇无门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绝不！我一定要为雅人报仇！” 严琭见势不妙，高呼让部下撤退。他已经看出欧尔麦特的强大不是他们能匹敌的。 仗着作战经验丰富，这种状态下的凯米尔，就算严琭底牌尽出也未必敢言必胜，何况一拳破势的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注意到高呼的严琭。 “还有一个同伙吗？小孩？” “拿命来！同化——毁灭！” 凯米尔疯狗似的，再度冲上。欧尔麦特来不及多想严琭的奇异面具，但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texassmash！” 严琭知道自己年幼，身体对抗不是强项，盲目上前只会添乱，于是换回最熟悉的战斗方式。 “浮生大世界！” 神思恍惚了一下的欧尔麦特，警觉之下，下意识手上加力—— “texassmash！！！” 第四十一章 决意 轰！ 巨大的撞击声！ 凯米尔和严琭毫无意外地砸进周围的店铺里，外墙上破出一个大洞，窗户玻璃全碎。 欧尔麦特收回拳头，抓握几下，觉得拳锋有点痛，手指还有点麻，似乎不太听使唤。 甩甩手，便恢复了正常。 嘟囔道：“还挺有力气的。” “八木俊典！！！” 一个血人从店铺里冲出，吼叫着冲上去。 欧尔麦特挥拳迎上，这次收了许多力，并没有用必杀技。 他实在是有很多疑惑。 “你到底是谁？” “你这忘恩负义的狗贼，还有脸枉称no1英雄！” 且不说凯米尔肆意宣泄自己多年的怒火，严琭这边的状态也不算太好。 噗嗤！ 大口吐出暗红色的血。 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咕叽咕叽流着鲜血，看上去凄惨无比。 另一家店铺里，小小的身影靠坐在里墙上，背后的墙面上已经碎裂出大坑。 脸上的面具破碎了一半，掉在一旁。 “这就是no1的实力吗？” “仅仅一拳……” “咳咳、噗！” 严琭此前和凯米尔的交手，已经耗去了大半体力。 虽说他还年幼，但体力储备不输于一般的年轻人。都是地下世界一刀一拳生生拼杀出来的。 在厮杀中锻炼出来的体力，不是常人可比的。 但那也只是同常人相比。 或许一般的少年天才都比不上严琭，可欧尔麦特绝对不属于一般的少年天才。 顶尖的天赋、刻苦的锻炼、几倍年龄的积累。 严琭在普通天才里值得夸耀的实力，同欧尔麦特相比还有天堑般的差距。 能够短短时间内一步步爬上“少君”的位置，严琭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搏命，同时也消耗了巨量的资源为他打下基础。 天赋、拼命、资源，三者缺一不可。 或许将来他有望追上欧尔麦特，但绝不是现在。 说到底，还是太过年幼，缺少时间积累，客观的限制摆在那里。 “真是可怕，我和凯米尔两人联手——我差不多是全力，凯米尔更是拿命在拼——精神和物质双重打击，居然可以用纯粹的力量破除吗？” “还不知道这位no1用了几成力……噗！” 又喷出一口血，严琭自觉伤势不轻，休息一会，赶紧用了真实幻梦的能力，转移自己身上一部分伤害。 “呼——用在自己身上还真是有够耗费体力精力的，内脏受损、骨头也断了好几根，结果费力半天才好了大半。” 严琭苦笑，这次可真是被坑惨了。 没想到凯米尔绕了一大圈居然是想引出欧尔麦特，亏他还处心积虑半天，以为是凯米尔趁着allforone备战期间搞小动作。 这家伙绝对是疯了！严琭心道。 欧尔麦特是什么人？自英雄出道以来，火速登上13区no1的存在。 退敌无数、救援无数，拥有巨大人气。 从事英雄活动之后，犯罪率以可见速度下降，被称为“犯罪抑制器”。 近些年更是挫败了allforone组织几次大活动，开始有人称呼他为“和平的象征”。 尽管这个名头还没有得到公认，但这类呼声却日益热烈，由此可见其实力之强大，能够给民众无比的信心和安全感。 “这老家伙是傻了吗？师父不久之后就要和这位no1进行大战，这关头老家伙还要搞事情？” “那么大年纪，不好好养老还想着搞大新闻？no1是你这个老家伙能干掉的？” 严琭嘴上骂骂咧咧，心中有久违的郁气憋着他不吐不快。 很陌生、又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也这么憋得慌，只是他在杀戮中厮混太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 是实话，他对凯米尔说的话持保留态度，真相到底是什么，不得而知。 混迹地下世界，严琭早已不会轻信别人说的话、做的事，就连自己亲眼看到、自己推测的东西，他都要反复思考、推敲、验证。 谁也不知道，一个不起眼或者你认为真相的事情，就是别人给你设下的圈套。 可严琭也能感觉得到，凯米尔是真的抱着必死的信念去搏——或者说是赌，看看谋骗严琭和他精英部下入局能不能够增加一点胜算。 也许在凯米尔看来，严琭等人的加入能够消耗这位no1一些就足够了。 万一侥幸赢了呢？ 岂不是大仇得报？ 就算输了，严琭感觉凯米尔也不会惜命，至少能在战前损耗欧尔麦特，就是值得的！ 和allforone这样顶尖巅峰强者，一丝一毫的差距都可能导致败局。 凯米尔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在战斗。 砰！ 砰！ 砰！ 尽管欧尔麦特收了力，凯米尔还是被轰得满身鲜血、肌肉崩开，纤维和骨头都露在了外面。 “放弃抵抗吧！你会死的！” “少开玩笑了！老子就是死也要咬你一口肉下来！” 欧尔麦特少见的严肃，连笑容都没了，这样的战斗欲是他打击犯罪中也堪称罕见的，那姿态非大仇恨不可坚持。 “你究竟是谁？我们之前认识吗？” “等你下地狱，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看来只好让你消停一会了。texassmash！” “咳、噗！” 凯米尔再一次被掼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咯血不止，痛疼使他抽搐，一时挣扎不起。 “投降吧！你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 “放、放屁……我、噗！” 理智上说，这不关严琭的事，他被凯米尔设计已经损失许多部下。凯米尔虽然不是有心害他，但事实上造成了他的损失。 严琭有必要保存班底，防止有心人在这种关键时刻的别样想法。 可，看着凯米尔一次次被砸在地上、墙上、店铺里，血箭迸飞，因秘术增大的肌肉状态已经开始冒出白气，露出肌肉纤维和白骨。 严琭心里就是有种难言的压抑。 严琭清楚，现在的凯米尔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下一刻身死他也不会惊讶。 其实最好的选择，就是现在抽身，回去还能接受凯米尔麾下势力，及时止损还不算亏。 “……” 沉默了片刻，严琭艰难扶墙站起，拾起刀。 “老头，这与我无关，别怪我……我只能祝你，一路走好。” 慢慢挪向后门。 身后传来凯米尔虚弱的叫声：“混、混蛋……我还没死！” “够了，你失血过多，这么重的伤势会死的！你我有什么恩怨，可以慢慢说清！”欧尔麦特不清楚缘由，但善良的本性让他不忍看到凯米尔以这种死法惨死。 “你应该还有个同伙吧？他在什么地方？” “呵、呵呵……”凯米尔趴在地上，眼睛都快睁不开，发出嗬嗬的笑声，“你抓不住他的！他、他就是未来，我虽然自私……但也有憧憬……” “像我这样、像我这样无能的废人……也有想要守护的希望啊！” 凯米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虎扑到欧尔麦特旁边，一把抱住他的双脚！ “你！”欧尔麦特一惊，下意识蹬腿。 噗！ 凯米尔大口喷血、胸骨折断，仍然死不松手！ 用尽力气大吼：“少君，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老仆无能，错估了欧尔麦特的实力！你还年轻，还有未来！” “快逃！” “老仆看不见你说的美好未来了！” “唯有烂命一条，为自己错误赎罪！” “如果可以，将来还请饶志村少爷一命！” 欧尔麦特本来还顾忌凯米尔伤势，不敢动作，听到“志村”二字，顿时失去理智。 “你说什么？！你说的志村少爷是谁？！是不是师父的子嗣？！” 第四十二章 离心 激动不已的欧尔麦特顾不上伤重的凯米尔，一手将他拽起，冲着脸吼叫。 “说啊！你给我说清楚啊！什么志村？！” “呵、呵呵、咳，即使是no1……也逃不过内心的谴责吧？” 凯米尔虚弱地笑着。 “想知道？嘿嘿嘿……你以后一定会有‘大惊喜’的！” “你说不说？！” 怒气冲脑的欧尔麦特提起拳头，就要一拳砸下去！ “住手，俊典！”格兰特里诺飞过来阻止欧尔麦特，“他已经快要死了！” “嗬嗬嗬……欧尔麦特，你这个no1算什么英雄？不，也许该叫你八木俊典……我会在下面等着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的……” “你这家伙——” “俊典！”格兰特里诺拦住欧尔麦特的拳头，摇摇头，“他已经死了。” 凯米尔垂下脑袋，崩开的嘴唇龇着白牙，血淋淋地笑，看起来可怖又悲哀。 “可恶！！！” 轰！ 一拳捶在地上发泄，砸出个大坑。 “冷静，俊典！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格兰特里诺问起缘由，欧尔麦特平复下心情，诉说起来。 不远处的店铺里。 严琭听到了凯米尔最后的吼叫，一咬牙，转身迈出右脚，又停住。 “……” 咔！ 刀尖插在地砖里。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理智告诉他出去也无济于事，感性却让他不能坐视凯米尔死去。 虽说凯米尔设计在先，但智计不如人怨不得别人，在地下世界，本来就是胜者获得尊重。 何况反过来看，这又何尝不是凯米尔用实地经历来告诫严琭呢？ 老人家的经验很宝贵，严琭确实在这次吸取了很多教训，自省要磨去毛躁，更加细致、谨慎地看待问题。 凯米尔用情报上的不对等，给严琭好好上了一课。 亲身体会过no1强大更是严琭成长中珍贵的经验。 而这一切，如果要在地下世界学到，付出的恐怕是生命的代价。 最终，理性还是压倒了感性。 因为严琭知道，现在的他，根本不是欧尔麦特的对手。 出去，除了送命，别无二路。 只会白白浪费凯米尔的好意。 “少君，该走了！” 风灵、闪光二人突然出现在严琭身旁，单膝跪地，拦在前面，看架势，不想让他出去。 “少君，不要辜负凯米尔大人啊！” “少君！” 严琭扫了二人一眼，风灵脸色苍白，似是失血过多，闪光右臂不自然扭曲，应该是折了。 “好了，不必多言。我知道了，走吧。” 三人悄悄潜入店铺后的商业大厦，混入人群离去。 “凯米尔，你的请求，我应下了……” 那边英雄们已经在收拾残局，欧尔麦特刚解释清楚，突然怪叫道：“糟了？！” “怎么了？”格兰特里诺也被他弄的紧张起来。 “还有个少年我忘了！” “什么少年？” “就是这个人一起和我战斗的，对了一圈，那少年跌进店铺里就没再出来了！”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说不定他会知道这个人的来历！” “那我赶紧去找！” “找什么找！”格兰特里诺跳起来一个爆栗敲在欧尔麦特脑门，“有这功夫，他不早跑了！” “啊，那怎么办！” “只能先去问问警署了。” 两人收拾好凯米尔的尸体，去寻求警察好友的帮助，结果当然是查无此人。 凯米尔多年前隐匿于地下世界，已经消去了自己在正常社会的所有痕迹。 “果然，还是查不到，我早就有预感——能认识我而我却不认识的，还莫名有仇怨的人，一般的手段是没法弄清身份的吧？” “别丧气，俊典。好好想想他都说过什么？有没有提到什么人的名字？” “嗯？！他好像和师父有关系？” “菜奈？” “嗯……不过，提到更多的是一个叫‘雅人’的名字……” 格兰特里诺大惊：“什么？！你说的是志村雅人吗？” “嗯？难道说？！” 不管欧尔麦特那边如何震惊，也都没办法把凯米尔叫起来再问一遍了。 严琭也和两名幸存的部下顺利回到组织里。 “少君大人，allforone大人找您。” “知道了。” 一回来就得到allforone的召见，严琭不敢怠慢。 “师父，您找我？”严琭低头问安。 “嗯？听说，你这次和凯米尔打了个赌局？” “……” “怎么不说话？” “是，徒儿一时蠢笨，没领会凯米尔大人的好意，还惊扰了师父，徒儿愿受罚。” 摆摆手，allforone没理会严琭的自责。 问道：“你和欧尔麦特交手了？” “是。” “如何？” “无从抵御的强大。” allforone似乎在思考严琭此言的参考性，而严琭还尚处自责中无法开解自己，师徒俩一时沉默了。 “师父——”严琭仔细想过，下定了某个决心，开口道，“徒儿有一事相求。” “嗯？说吧。” “徒儿想去游历一段时日。” “哦？你怕了？”allforone似笑非笑，“害怕欧尔麦特打上门来？” 定了定神，严琭有条不紊道：“并非如此。徒儿只恨自己还不够强大，不会害怕更强的力量，相反，徒儿会因为有更明晰的追逐目标而动力十足。” “那你为何还要出去？怎么，‘少君’之名还不够你满足？” 严琭心中一凛，更加坚定要离开一段时间的念头。 低下头道：“正是虚名让徒儿妄自尊大了，徒儿想出去见见世面，变得更强，然后才能回来更好的帮助师父。” allforone浅笑着反问道：“是这样吗？” 严琭更加恭敬：“徒儿志在修行，求师父成全。” allforone的目光在严琭身上好一阵流转，才开口道：“也好，出去一段时间，说不定对你更好。去吧，准了。” “准备带多少人？” “徒儿身边两个部下即可。” “哦？是这次活下来的两人吗？不错不错，去吧，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回来，记住了吗？” “是。” 严琭躬身行礼退下。 直到离开allforone的院子，严琭心头冷意才忍不住表现在脸上。 无论allforone是真的赞同严琭的说法，还是为了培养死柄木弔，有意同意“放逐”严琭，这种毫无留恋的态度都让严琭心寒。 尽管严琭早就知道地下世界是个什么风气，但allforone只字不提凯米尔的行为，还是让严琭隐隐有些芥蒂。 再怎么说，凯米尔把希望寄托在allforone身上，是那么信任他；就算有私仇的缘故，也愿意堵上性命为allforone打前站，让欧尔麦特受点轻伤。 结果，allforone好似觉得凯米尔的唯一价值，就是让严琭更成长了一些。 严琭拳头微微握紧，回望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小院。 招呼在外等候的两名部下。 “风灵、闪光。你们愿意追随我离开吗？” 单膝跪地，表示忠诚。 “愿为少君驱使。” “走吧，跟我离开这里。既然离开，以后少君之名就别提了。” “是，主人。” 严琭喃喃道：“我会回来的，师父，终有一天，我会证明您的豪杰之路——现在已经走偏了……” 第四十三章 三年 “时间，这种无形无相的东西，真的要抓住它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走了许多路了呢。” 风吹起严琭的斗篷下摆，后面跟着他的是一群同样斗篷打扮，脸上戴着白色微笑面具的部下。 摘下面具，已经长到一米五的严琭终于有些少年的样子，只是嘴边的绒毛还证明他的年龄尚幼。 “风灵。” “属下在。” “已经过去多久了？” “三年零三个月了。” “啊，都过去这么久了啊。”严琭出神地想着什么。 风灵始终未曾拿下面具，躬身等候。 身后的人也寂静无声，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批人比之三年前，更加死气沉沉，像是一个个枯木立在那儿，却营造一种令人难言的恐惧。 严琭望着天上的云朵一点点笼罩住午后的太阳，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 “走吧，也是时候回去了。” 风灵右手抚在心脏处，慢慢退回队伍打头。 “等一下。”似乎想起什么，严琭笑道，“既然已经迟了三个月，想必师父不会介意我再迟一段时间吧？” 笑容逐渐温柔：“你们先回去，我过段时间再回去。” 风灵脚步一顿，抬头想要说什么。 骤然看见严琭温柔的笑容，硬是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嗯？” 发现了部下的迟疑，严琭侧头看着风灵。 低头行礼，风灵恭敬道：“是，您请便，我会安排好的。” “啊，这三年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愿为您效劳。” “辛苦了，去吧。让他们低调一点，我可不想让师父责备我一回来就这么闹腾。” “是。” 风灵带着一群斗篷面具人离开，身后的部下像是幽灵飘走一般，没有半点活人的生气。 严琭望着追随他的部下远去，少年的脸上浮现肃容。 低语喃喃：“师父啊，你的路虽好，可你注定不会赢下这场战争的。因为……你不懂牺牲者的可敬。” 一甩斗篷。 “该回去看看了。” 福利院房顶。 严琭远远看着孩子们喜笑研研地打闹，心生感叹。 来到这个世界有多少年了？ 十一年还是十二年？ 自己都忘了生日、年龄，本该是中学的年纪，却经历了前世一辈子没想过的血腥、阴谋。 打滚在杀戮和算计中，充斥着出卖和背叛，到底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的坐在房顶上享受下午的阳光了呢？ “啊……真是刺眼的温暖。” 严琭抬手遮了遮，缓解眼花带来的星星点点。 院长婆婆出来招呼孩子们：“不要受伤了啊！” 兰芝还是像以前温柔地带着孩子们玩耍。 温馨的一幕勾起了严琭的回忆。 躺在房顶上。 这里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初的印记——除却父母双双救他而亡的残缺画面——这里是他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记录了他最放松、真挚的阶段。 “可是啊，我一点儿也不后悔啊。” 随手戴上面具，留恋地看着夕阳沉底，以后的岁月，这一幕可能是他最珍贵的记忆之一。 “该回去吃饭了哦！” “咦？那里是不是有人啊！” 院长婆婆呼唤孩子们，有一个小孩子惊奇地指着房顶叫道。 众人望去，却空无一人。 院长婆婆轻拍小孩子的背，轻声道：“不能说谎哦。” “可是我刚刚真的有看到人哦！” “那可能是健太你看错了吧？要去吃饭了哦！” “好诶！我要吃炸小黄鱼！” “今天没有小黄鱼噢，油炸的食物吃多了可对身体不好。但是有你们喜欢的火腿噢！” “什么嘛……” 兰芝哄着有些丧气的孩子们回屋吃饭。 下意识瞥了屋顶一眼，真的没有人吗？ 若是那孩子没失踪的话，现在应该也是上中学的年纪了吧？ 兰芝又想起严琭。 六年前圣·克鲁斯小学被攻占，死伤无数，严琭被警方列为失踪人口。六年后，档案上早已没了严琭的名字，警方也认为这孩子早就死亡了。 可兰芝不相信，一想起那个早慧的孩子，她就有种深深的愧疚，以至于她在福利院呆了六年也不愿离去。 可当时的福利院又能怎样呢？能送他去一所小学上学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现在的福利院早就难以为继了。 缺少资金注入，很快也要关门了吧？ 兰芝低头，孩子们好奇地拉着她衣角，似乎奇怪她怎么突然不走了。 收敛心绪，重新绽开笑容：“走吧，吃饭了！” 也许是那孩子的话，可能会懂吧？ “咦？兰姐姐！这是什么？好多金子啊！” 孩子打开放在门口的书包，里面都是融成一块块的金子，没有任何标记。 兰芝捂住嘴，她认出来了——那是严琭六年前上学时的书包！ 是你吗？！ 兰芝疯了一样跑出屋子，四处张望，又想到之前孩子说的屋顶，赶忙眺望过去——空无一人。 落日渐渐散去余辉。 “呜呜呜……太好了，你没事……” 昏暗中兰芝跪地掩面哭泣。 行走在傍晚的街道，严琭一身斗篷，戴着白色面具。 如此诡异的打扮，行人却一无所觉，像是看不到他一样。 “祝你们好运吧，就此别过。” 随着走得路越发凶险，严琭已经不可能现身，任何一点疑惑都会让他的敌人对福利院进行疯狂报复。 他们不是警察，不需要证据，只要有可能和严琭有所关联，他们就会乐于打击报复。 严琭不想这份美好受到不应承受的伤害，所以选择默默远观，今后也再不会回去。 他本打算看一眼就走，但寡淡粗糙了许多的食物、年久失修的设备、孩子们有补丁的衣服，让他一眼就明白——福利院的困境。 所以明知道可能会留下破绽，到底还是心软了，留下了那批金子。 金子都是细心检查过，熔炼过的，即使院长婆婆她们卖掉也不会引起地下世界的注意。 至于书包——就当是一时任性吧，还是不忍心让那些善良的人承受莫须有的良心谴责。 “接下来，就是好好周旋一番的时候了。” “真是头疼啊，年轻的人才还真是不好找啊。” 严琭一边揉着头发，一边拐入暗道。 抱怨着年轻一辈的平庸，准备去混乱的11区碰碰运气。 “希望这三个月会有所收获吧。” 第四十四章 璞玉 “老板，一杯扎啤。” 老板疑惑地看着严琭的脸，刚想问点什么，被严琭随意瞟了一眼后，立刻住嘴，迷迷糊糊地端上啤酒。 “您的扎啤。” 找了个角落猫起来，准备歇歇脚，顺便听听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消息。 严琭已经在这个片区游荡了大半个月了，毫无收获，身心都有些疲惫。 老实说，在这里混迹的都是些底层的人，他们也有自己的集市、街区、住宅，是生活在地下世界边缘的人。 有游手好闲的混混，也有勤勤恳恳的男男女女，有老人、有孩子，看人员构成和在秩序城市里生活的人们没什么差别。 这些人算不上好人，但也不算太坏。 有着自己的生活习惯，在这里也有他们自己定下的规矩。 总的来说，像是三不管的贫民窟。 像这样的地方，稍微有点才能的人都出去想办法谋生了。 留下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还有些厌倦外面生活的人在此隐居。 可能会有逃犯、身怀秘密的人在此躲藏，也不奇怪，但也呆不长。 因为这里也有自己的规矩，不遵从规矩的人，是不可能在这里长久生活的。 严琭想在这里找到心仪的好苗子培养，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之所以长时间赖在这里，全是因为他听到了某些感兴趣的传闻。 “嘿，刀疤脸，最近生意怎么样？” “别提了，风紧，外乡人都警惕得很，不好骗了。也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变故。” 畅饮一口，搭话那人继续小声交谈：“那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这儿又没什么别人惦记的东西，能过一天安稳日子都算赚的了。” 被叫做刀疤脸的男子似乎消息很灵通。 “嗨，你说的是啊。谁不想过安稳日子。我这损失点钱都没什么。听说东街口那边好像又不太平了？” “谁说不是呢，”男子探头探脑，小声道，“那孩子可是一直住在那儿呢。” “诶？那个‘恶鬼’还没被赶走吗？” “谁知道呢，大概是有个不信邪的老太婆一直坚持要收留他吧。估计这次冲突也是那老太婆死了吧，嘿，我就说那小鬼妖得很，现在可好，倒霉了吧？连命都丢了。” “嘘，别在这儿说这个！” “是是是，老哥儿提醒的对，喝酒喝酒。” 那桌人又开始推杯换盏，气氛热烈起来，说起哪家的酒烈，哪里的夜莺会讨人欢心之类的话题。 严琭并不在意这些，他想听的已经听到了。 “东街吗？说不定会见到有意思的孩子呢。” 恍若幽灵般从人群中游弋离去，没有人发现少了一个人。 “诶？这桌怎么有酒钱，有客人来过吗？” 东街宅子，破破烂烂的，围着一堆人，老远听到打骂声。 “就是他！” “你这恶鬼终于要开始对我们下手了吗？” “养不熟的白眼狼！” “给我们滚出这里！” 严琭探头一看，一群人围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孩子，旁边还有几具尸体，有几具干瘪得很，像是失去了血肉。 明明是人多的一方，却都只敢离着一段距离喝骂，不敢真的靠近那孩子。 严琭观察了一会，那孩子始终蹲在地上，埋头抱膝，一言不发地任由他们辱骂。 黑色的头发给了严琭一些好感，这个熟悉的颜色，让他有些亲切。 “哎，老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是什么人……” 被搭话的人警惕地看着严琭，严琭略施手段，就迷惑了那人的戒备心。 “啊，你说那个怪物啊，他就是‘恶鬼’！听说会吸人血，而且小小年纪力量和成年人似的，速度也快得不像话，从来没见他累过，大家都说他是靠吸血变强的！” “以前老婆子还总说那是他的个性，让大家不要排挤他。可哪家正经人的个性是吸人血的？！” “你看看，现在连老婆子都惨遭他毒手，他就是个怪物！恶鬼！” 说话间，众人似乎达成了一致意见。 “滚出去！” “滚出去！” “离开这里！” 严琭仔细观察了那几具尸体，其中确实有一位老妇人，但不像他们说的被吸干鲜血，反而是刀伤致死，神态还保留一丝安详和不舍。 反倒是其他几具干瘪尸体看上去像是强壮男子，脸上还存留着恐惧，死法恐怖。 严琭心里有了计较，不禁摇头，如此明显的事实摆在眼前，愚民们却只会屈从偏见和谣言。 戴上面具。 “请让一让。” “你是什么人？” “是这恶鬼的同伙吗？！” “看他藏头露尾，还戴着面具装神弄鬼，一看就不是好人！” 严琭呵呵笑道：“这里，居然还有好人吗？” “你是瞧不起我们吗？” “你这混蛋！宰了你！” 眼神似刀，剜向那人。 “不好意思，你是在说——宰了我吗？” 惊人的杀气一放即收，那人被骇得战战兢兢，话都不敢多说，壮实的身体努力往人群后面缩。 察觉到异样，男孩抬起头。 严琭打量了一番——嗯，脸色苍白了点，眉毛淡得微不可察，衬着嘴唇格外鲜红，半耷拉着眼睛，这么一看确实颓废。 这是个有点妖的孩子，严琭心里下了个定义。 “唔，面相还不错。” “你……是什么人？” “带你走的人。” “带……我走？去，哪儿？” “跟随我就好了，我需要你的力量。” “你，不怕我，吗？” “呵，这些人畏惧的是无法抵御的力量，是他们自身的弱小。内心强大的人，不会畏惧比自己强大的东西，只会激起追赶的好胜心。” 严琭环望四周，嘲讽道：“看看这些人，活得卑微、屈从、怯懦，看似团结，实则是失去主见的抱团畏缩，没有自救之心的人不值得拯救。” “他们应该畏惧你，但你却不应该为此自责。” “幼龙如果与燕雀为伍，即使没有伤害之心，一声龙吟就足以骇破他们的胆子。” “我，该怎么办……”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与强者为伍，你才能获得更好的成长。来吧，跟我走吧。” 严琭伸出手，男孩迷茫地看着他，怯怯地把手伸出一半，犹豫着要不要搭上去。 “你这渣滓！别不把别人放眼里啊！” “干死他！” 周围人被严琭的嘲讽激起凶性，嚎叫着要冲过来教训他。 唰！ 嗤！ 血光四溅！ “嗯？”严琭歪头，惨白的面具凝视着其他人。 “咕咚！” 周围人齐齐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里时常也有杀人，但能这么毫无征兆地把人砍成两截，像是剁菜一样干脆的，还是少见的。 能有这种表现的，要么是杀伐果断的狠人，要么是喜怒无常的强者。 这些人在识时务这方面是顶级的，见状不妙立刻四散而逃。 “看，他们只是虚有其表。根本毋须害怕。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做符合自己准则的事，即便是杀人也不用自责。在这个残酷的地下世界，你得学会这一点。” 男孩眼睛亮晶晶的。 “那么，是你杀了他们？”指了指干瘪的尸体。 “嗯！” “后悔吗？” “不。” “很好，那走吧。” “等一下……婆婆。” 严琭了然，帮助男孩把老妇人的尸体收殓入土。 男孩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 “婆婆，我走了。以后……回来看你。” “走吧！” “嗯！” 男孩兴奋地把手搭在严琭不大的手掌上，牵着离去。 第四十五章 初遇绿谷出久 收获了一个好苗子，严琭的心情好了许多，继续在地下世界的边缘游荡。 那些能够收纳进来的有天赋的孩子，有他的部下去安排，他现在感兴趣的是那些偏远地区的传闻。 说不定其中就有掌控不住自己力量的孩子。 已经有了这个孩子，严琭心态已经比较放松了，边旅行边和交流着。 男孩似乎是不太乐意说话，交流总是一顿一顿，好在这段时日和严琭熟悉了许多，听起来也不是那么别扭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没有。” “嗯？没有名字吗？” “嗯。” 脚步一停，严琭低头看他：“人总要名字的。” “我，不需要。恶鬼，就很好。” 继续往前走，严琭随意道：“那是别人称呼你的外号，总要有个正式的名字的。” “……” “名字就是来到这个世界的印记，而且是最重要的印记之一。包涵家人对你的爱。” “……不懂。你呢？” “我吗？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严琭——这是我父亲给我起的。” “严琭、严琭。”男孩反复念叨两遍，似乎是要记住。 “嗯，就是这么念的。” “那，父亲？” “死了。” 严琭语气平淡，眼神却有追忆，前世之事只剩下这个名字还倔强地证明着曾经的存在。又想起今生只得见过一面的父母，心中无比感激他们赋予自己生命，让自己活下来。 严琭有时会很庆幸自己觉醒的是这个看似无用的“个性”——精神上的不断强化，让他刻意保存的记忆变得清晰，不会随时间变化而褪色。 平平常常的面貌，却是这辈子的父母留给他的唯一怀念。 “严琭。” “嗯？” 好奇地望着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孩，严琭对他突然的主动产生了兴趣。 “我，名字，你。” “？” “我的名字，你。”男孩想了想，似乎有点着急表达，歪头思考，找到个类比的，“你的名字，父亲。我的名字，你。” 严琭有点明白了：“你是想让我给你起名字吗？” “嗯！” 眼睛笑得弯弯的，人生第一次有种长辈的责任感。 严琭思考了下：“那，你是要跟我姓吗？” “嗯……” 男孩表情有点懵懵的，大概是不明白姓氏的意义。不过没关系，严琭着实很喜欢这个看上去反应有点慢的孩子。 联想起这孩子的“个性”，严琭有了主意。 说起来，以这孩子的表达，严琭弄明白他的个性还真是花了不少功夫——并非是什么鲜血控制，而是“杀戮”——一种严琭从未见过的，不知道如何表述的个性。 总的来说，只要这孩子想，他就可以通过不断剥夺生命来增强自己，用他所了解的物质来杀死对方。 只不过这孩子最熟悉的是血液罢了，所以造成了像是鲜血控制的假象。 缺点是没什么强力的攻击手段，本质上还是增强型的个性，虽然未来有无限可能，但个性的使用还是依赖这孩子的体力和开发。 想到这种潜力无穷的个性，只要杀戮就能变强，严琭随即开口道：“真想看看你的终点在哪里呢。” “严极，怎么样？你就叫严极。” “严极、严极。” “怎么样，喜欢吗？” “嗯。” 听上去语气是高兴的，但严极似乎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情绪，脸上有点怪怪的，看得严琭有点好笑。 “不用勉强自己，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不用强迫自己笑成别人那样。” “嗯……” 注意到严极的眼神瞟向自己的面具，严琭拍拍他的脑袋。 “这只是面具。算了，你喜欢的话，戴上也行。” 严极伸出的小手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嘴角弯了弯。 严琭看了心道，大概这就是这孩子表达喜悦的方式吧？ 戴上面具，显得活泼许多的严极，主动拉着严琭的手。 “走吧，严极。我们还要继续找其他的同伴呢。” “嗯！” 不知道是不是把运气用光了，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两人都一无所获。 直到两个月的时间过去才找到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男孩叫许诸，个性是类似斗志的类型，一战斗起来就要他不放弃，就能凭借高昂的战斗意志强行拔升。 严琭当时见识到的时候都无语凝噎——这难道不是热血漫必备的“爆种”的技能？而且许诸虽然年幼，但已经显露出了豪爽的性格，很容易讨喜。 严琭担心他的个性过度使用会损伤他根基，不允许他用，毕竟哪有无故来的战力？还不都是压榨身体得来的。 倒是许诸没心没肺的一路吃吃吃，个头都比严琭高了些，让严琭残念不已。 另一个女孩子叫阿特洛波斯·忒弥斯，名字很长绕口，像是有特别的血统。 金色的长发软软的，小脑袋摸着很有手感。小丫头粉雕玉琢的，跟严极差不多个头，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了。 个性是预言相关的，智商极高，让严琭都惊艳了一把。就是古灵精怪的，让严琭头疼不已，初次接触的时候险些丢了丑。 不过结果总是好的，不知道是不是阿特洛波斯的个性原因，两个孩子对严琭倒是没有太多抗拒。 “老大，还有多久啊，努努努。”许诸吭哧吭哧咬着鸡腿，叫喊着严琭。 严琭揉揉眉心：“小诸，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大。还有，你能不能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好的，老大，”许诸快速撸光鸡腿，丢了骨头，一拍肚子，“半饱！” 严琭觉得有点无力：“这已经是你吃的第十根了吧？虽说能吃是好事，但你这个年龄是不是吃的有点太多了？” “什么？！老大，你不会养不起我要赶我走吧？” “说你小猪你就真是只知道吃啊！大人是什么人，会少你这点吃的？” “好了，洛洛，我又没计较什么，你不用挤兑我……算了，吃吧吃吧。”严琭懒得争辩，这样的对话这个星期已经出现了不下二十次。 严琭也理解，许诸是不在意，阿特洛波斯毕竟是女孩，智商高、心思多，总是担心会触怒严琭，一直小心翼翼的，用调皮掩盖自己的担忧，小心的试探严琭。 严琭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通过时间，慢慢相处获得她的信任。 许诸瞟了一眼阿特洛波斯，嘟囔道：“女孩子就是小心眼，老大才不会跟我计较。” 阿特洛波斯偷偷瞄了一眼严琭，欲言又止，气急道：“吃吃吃！吃死你算了！” “努努努……要我说，你们就是想太多。老大收留我们，跟着老大卖命就好了，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对。”严极难得开口赞同。 严琭惊讶地看着小胖墩，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细腻的一面，笑道：“小诸，不用卖命这么夸张。不过你再吃，等会又要走不动了。” “放心！没事！”一拍肚皮，许诸偏头给了阿特洛波斯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偷偷把油擦在了她的小洋裙上。“老大，你叫我小猪也没事，反正阿特洛波斯都已经这么叫习惯了。” “呵呵，阿特洛波斯的名字这么叫着也是绕口，不如就叫洛洛吧？” 阿特洛波斯转头看向三人，一个笑眯眯的狐狸、一个憨厚实则鬼精的小猪、一个咬人不叫唤的忠狗，恨得牙痒痒却没办法。 看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显然是不会有人为自己做主了。 气到跺脚：“好吧好吧，随你高兴。洛洛就洛洛吧。” “变态萝莉控……”小声嘟囔了一句。 没在乎阿特洛波斯的吐槽，严琭不仅不怪罪她的小冒犯，反而觉得亲近不少。当然，最后一句就当没听见了。 许诸耳朵动动，嘿嘿偷笑。 “啊！死胖子！这是我最喜欢的裙子！我要杀了你！” “啊？啊？什么什么，老大，我还能再吃一根鸡腿不？” “别装傻！给我站住！混蛋！” “老大，我去饭后运动了，哈哈哈……” 笑着看着他们打闹，严琭对严极道：“阿极，不和他们一起去吗？” “绿毛龟。” “嗯？” 严琭顺着严极的视线看过去，一头绿颜色头发的小孩子正在不远处沮丧的坐在地上。 “噗！”差点笑出声，“阿极，不许这么没礼貌。” 绿发小男孩听到动静，疑惑的望过来：“嗯？” “不好意思，冒犯了，我叫严琭，舍弟刚刚失礼了。” 小男孩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嗯？哦，你好你好，我叫绿谷出久……” 第四十六章 交谈 “那个，我们认识吗？”绿谷出久疑惑地问道。 “啊哈，那倒不是，只是这家伙刚刚实在是太失礼了。” “抱，歉。”严极弯腰表示歉意。 “啊！没事的，我没有在意这些，啊哈哈哈，您太客气了。” 绿谷面对严极的道歉，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慌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扶严极。 “我刚刚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很沮丧的坐着，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严琭觉得绿谷实在是单纯的可爱，一时起了兴趣，想知道这样的孩子究竟在烦恼什么呢？ 见绿谷露出困扰的表情，严琭补充道：“啊，我是好奇，因为你一个孩子来到这里踏青，是不是不太安全呢？” 严琭等人和绿谷所在的地方，是在城市边缘的公园，公园背后就是一片森林。 严琭他们要回地下世界，正是要从森林里的密道经过。 一直都说地下世界、地下世界，实际上真的有一部分是在地面以下的。 地上城市里的确是有一些黑道的产业，那是因为黑道相对于其他势力还算安分守己。 长久以来恪守“仁义”原则的黑道虽然也游走在法律边缘，但在这个不安定的时代，当权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黑道也投桃报李，尽量洗白合法生意。 而其他像是恶人、暴徒、邪道之类的，一来是不适应城市内发展产业，二来他们的作风也不被掌权者允许。 所以地下分子可以窜到城市里作乱，但绝不会定居在城市内。 如果大本营都在敌对方的掌控下，想想也知道恶势力早就被扫平了，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集团化、规模化。 毕竟当权者掌握的资源和武装力量，可不是恶势力那些散兵游勇能应付的。 allforone之所以被恶势力所共尊，正是他在城市外和地下都开辟了能够容纳恶势力人们居住生活的场所——没有法律、只有他一人制定秩序的混乱城。 恶势力有了根据地，才能长久的和城市联盟对抗。 森林公园深处藏有前往地下世界的密道，尽管仍属于十三区城市势力范围，但已经算是偏远的了。 毕竟恶势力的人再怎么嚣张，也不会把安身立命之所的入口修在城市中心。 所以严琭才奇怪绿谷这个一看上去就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我是和伙伴出来捉蝉的，但我和小胜他们走散了……”绿谷结结巴巴的解释。 严琭一笑，没有揭穿他：“你的伙伴是叫小胜吗？” “是的！”绿谷兴奋起来，“小胜他很厉害，做什么都厉害，个性也很强。他大概、大概就是那种天才吧？” 绿谷情绪一会高昂，一会低落。严琭看得出来，这孩子相当憧憬那位小伙伴。 把手放在绿谷的小脑袋上揉了揉：“你还小，还是个孩子，这么早就泄气不太好吧？” 绿谷偷瞧了严琭一眼，嘟囔道：“你也没大到哪里去嘛，不也是个孩子？” “哈哈哈！” “噗、咳咳！” 躲在一旁偷听的阿特洛波斯毫不留情的大声嘲笑。 许诸还好，倒还知道照顾老大的面子，但不幸的是他正在痛饮肥宅快乐水——被呛到了。 “咳咳、老大，我就是路过、路过！咳咳咳……嗯，我先去买点东西。” 许诸尴尬地掩饰自己的失态，生怕严琭误会他有意嘲笑。 疯狂给阿特洛波斯使眼色，小胖脸都快轴过去了，阿特洛波斯叉腰大笑，根本不理会他的眼神。 “咳咳咳！”疯狂咳嗽，眼看严琭脸色不佳，许诸干脆一巴掌拍在阿特洛波斯的背上。 啪！ “哈哈哈咳咳……”笑岔了气的阿特洛波斯很不爽，“小猪你干嘛！” 努努嘴。 严琭似笑非笑：“笑够了？” “嘿嘿嘿，老大，我去买东西、买东西！” “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园入口的便利店还有一公里，你去哪儿买东西啊？” 许诸倒也光棍，站在那儿摸头傻笑，装傻充愣。 “过来。”严琭招手。 阿特洛波斯不情愿地走过去，许诸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坐在严琭腿边，俨然一副狗腿的样子。 一把掐在水嫩嫩的小脸上。 “嘶——疼疼疼！”阿特洛波斯疼得泪花都要出来了。 “乖乖坐好。” “呸，渣男！居然掐女孩子的脸！” “噗！”绿谷见到眼前有趣的一幕忍不住笑出声，“他们这么对你，你不生气吗？” “要你管！”阿特洛波斯凶巴巴地虎着脸，一把抱住严琭的胳膊，“我乐意！” 严琭无奈地拍拍她的手，让她不要这么凶。 绿谷从来没有和女孩子靠这么近过，阿特洛波斯又是极为可爱的女孩子，看着她蓝色的眼睛，绿谷一时看呆了。 “喂，你看够了没有啊。” “啊，对不起！”绿谷羞红脸。 “咦？他还会害羞诶！” “好了，别闹了，洛洛。” 绿谷心道，原来她叫洛洛吗？真是超有气势的女孩子！ 绿谷心里对阿特洛波斯自信的样子十分羡慕——她应该也有很厉害的个性吧？ “怎么了？”严琭发现绿谷憧憬的眼神。 “我、我没有个性……”绿谷相当沮丧，“我也想像洛洛这样、这样自信，小胜就是这样，做什么都很有信心，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好……” “不，会。” “？” 绿谷奇怪地看着这个一直都沉默的男孩。 “他的意思是，没有人是什么都做不好的。” “对。” 阿特洛波斯小脸严肃道：“而且，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自信是来源于能力，可是没能力不代表不能有自信学会新本事，没有人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 “可是我……” 严琭似乎发现了什么，道：“绿谷，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呃、嗯。” “没有个性对你有很大的影响吗？” “也不是，可是大家都有……” “虽然个性现在比较普遍了，但应该还是有没个性的人吧？他们不是也好好的生活吗？” “……” “是不是和你将来想做的事有关呢？” “我、我想要做最棒的英雄！对，就像欧尔麦特一样！”绿谷谈到这个一下子来了精神。 听到这个梦想，众人反应不一。 严极冷着脸没什么变化，许诸叽咕叽咕地吸着肥宅快乐水，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 阿特洛波斯就比较明显了，斜着眼看绿谷。 “怎、怎么了？”小小年纪的绿谷也感到气氛一下不对劲起来。 严琭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崇拜欧尔麦特是正常的。 安慰绿谷道：“这不是很棒的梦想吗？” 阿特洛波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讥笑道：“还真敢说呢，没有个性也想成为最棒的英雄吗？就你这弱弱的样子，恐怕连英雄都当不上吧？” 绿谷本来就很在意自己没个性的事儿，被洛洛这么一说，委屈上了心头，小脸皱成一团，泪水马上盈满了眼眶。 “哇——” “喂、喂，你不是吧？这就哭了？！” “你别哭啊——” 洛洛顿时慌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忙拍拍许诸，许诸瞄了一眼—— “咕叽、咕叽。”继续吸着肥宅快乐水，没有什么是比痛饮肥宅快乐水更愉悦的事了，如果有，就再来一口。许诸就沉浸在这种状态中。 洛洛求助地望向严琭。 严琭叹口气，让你非要搞事，这下没法收场了吧？ 感觉时候不早了，严琭也不打算多耗时间在这里，若是被有心人注意到，还是有不小风险。 他用令人信服的口吻道：“绿谷，愿意听听看我的想法吗？” 第四十七章 NO.1与NO.1 严琭的眼神是那样的温和，柔化了绿谷。 “吸——唔嗯！” 绿谷擦了擦眼泪，他决定，无论接下来这个哥哥要说什么，哪怕是十分伤人的话，他都要好好记在心里——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个眼泪模糊中还能感觉到温暖的那个眼神。 “绿谷，你觉得天才是什么样的呢？” “吸——大概就是小胜那种什么一学就会、轻易能做到的聪明人吧？” “我曾经听人说过，天才有两种，一种就是像你说的，什么一学就会的天赋型；而还有一种则是努力型天才！” “努力型天才？” “对，当一个人只剩下努力时，即便他没那么有才能，也能成就令人瞩目的事业。” 就算严琭前世不怎么看过动漫，火影这部大名鼎鼎的漫画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记不太清楚原话，但并不妨碍他拿来鼓励绿谷出久。 “真、真的吗？能说出这话的人一定是很厉害的吧？” “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非常厉害了。” “那他也没有个性吗？”绿谷兴奋起来。 “唔，应该，嗯，应该是没有的。” 绿谷眼睛都快要发光了。 “所以有没有个性还在次要，重要的是，你的心——”严琭指在绿谷的心口，“你是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一个普通人，一个英雄，或者一个最棒的英雄。” “你想要成为的人，在社会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你必须用那样的思维去思考你将来需要做的事，并且为之付出足够的艰辛。” “实现梦想的道路上，从来不会优待天才。能够称之为梦想的，绝非走两步就能到达的后花园，而是需要跋山涉水的未知之地。” 绿谷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努力记下严琭说的话，可是茫然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严琭惊觉，和一个孩子说这些是不是太过深奥了。 “总之，你相信自己吗？” 绿谷犹豫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绿谷，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相信，那还有谁会相信你能成为最棒的英雄呢？” 这句话绿谷出久听明白了，他捏着小拳头，不甘道：“可是、我的个性……” “个性真的重要吗？” “没有个性的话，要怎么成为英雄！” “你真的有试过吗？” “什、什么？” “你有尝试在没有个性的情况下，为了成为英雄努力锻炼自己吗？” “没、没有。” “那就努力吧。”严琭站起身来，“至少拼命挣扎过，连尝试都没有就放弃了，将来真的不会后悔吗？” 绿谷望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后悔吗？”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能看到已经开始振作的你。” “啊！大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绿谷回过神朝着严琭的背影呐喊，只看见严琭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臂。 一路通行无阻，顺利回到地下世界。 “啊，还真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啊。”严琭伸了个懒腰。 “什么嘛，还不是你像个老头一样，絮絮叨叨地在那里说个不停！你说是不是，小猪？” “啊哈哈哈？肥宅快乐水真好喝！” “严极，你说！” “嗯……说的，很好。” “啊！气死我了，你们一个个都是站在他那边的！” 许诸悄悄翻个白眼，不站在老大这边，鸡腿你弄给我吃啊！还是吃鸡腿，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真香！ “呵呵，洛洛别这么说嘛，也不算浪费很多时间。只是想起以前弱小的我，一时有感而发而已，大概是和那孩子很投缘吧？” “哼！整天跟个老头子一样，真看不出来你灌鸡汤倒是一套一套的！”洛洛嘟囔，又好奇道，“我们都还不知道你以前的事呢！你以前很弱吗？” 另外两个也都竖起耳朵，很感兴趣的偷听。 “啊，弱到被人随便欺负呢——”一拍洛洛金毛，“好啦，该和我一起回去了，师父应该都等急了吧？” “哼！我才不信！” 撇嘴的洛洛还是乖乖的跟着严琭走。 一踏进基地，肃杀的氛围就让三小紧张起来，不敢多说话，紧紧地跟着严琭。 “少君大人！” “少君大人回来了！” “少君，您安好！” 一路上看见严琭的人都惊喜地叫出声，恭敬地问好，激动不已。 基地里风声传遍，人们都迫不及待冲出来迎接严琭。 严琭一路微笑应对，点头示意，向着曾经的部下们打着招呼。 也有人冷眼旁观，冷漠无比，两派对立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严琭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了数。 饶是如此，也让三小吃惊不已。 严极更加崇拜地仰望严琭，许诸嘴巴砸吧几下，心里震动一点不少。 洛洛是最明显的，她平时跟严琭没大没小的开玩笑，陡然看到这幅场景，聪慧如她，瞬间明白严琭的身份地位恐怕极不简单。 这一点尽管她早有猜测，但心里的猜测和亲眼看到的毕竟感受不同。 真正看到众多气势不俗的凶徒乖顺地问好，那感观上的巨大反差，立刻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敬畏。 “嗯？是阿琭回来了吗？” “是，师父。” 严琭恭敬单膝跪地问好，顺便一把按住最不省心的洛洛，一压她的小脑袋，让她行礼。 严极最是崇拜严琭，有样学样。 许诸平时大大咧咧，其实最是心细，有眼力劲儿，早就伏在地上，配合着他比严琭还庞大几分的身躯，竟有几分喜感。 就连allforone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问道：“阿琭，这几个孩子是？” “是徒儿找到的好苗子，徒儿准备悉心培养。” “哦？这就是你迟回来几个月的原因吗？” “徒儿知错，还望师父责罚。” 三小只大气不敢喘一口，allforone眼睛一扫，不知用什么方法，探查一番，有些惊讶道：“看上去天赋都很不错啊，看来你几个月没有浪费。” “哼！不过是一群小鬼！自己都没怎样，就想着收徒了！”旁边传来冷哼声。 allforone笑呵呵的安抚死柄木弔，严琭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仍然低着头。 他刚回来，还摸不清allforone到底是什么态度，就刚刚的语气看，显然是多亲近死柄木弔。 “好了，这次就不计较你迟回来的事了。” “多谢师父。” “你刚回来，本来应该让你休息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件事你得知道。”allforone伸出两根手指抵住太阳穴，揉动，似乎发愁怎么开口。 严琭抬起头看向半在阴影里的allforone，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们先出去，”吩咐三小只，“严极，你带他们俩去找风灵。许诸，看好洛洛。” “是。” “放心吧，老大！” 许诸都不敢抬头看，麻溜地拉着突然乖巧的洛洛，跟着严极就退了出去，他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allforone感兴趣地问道：“有个孩子叫严极？和你一个姓氏？” “是，他无依无靠，也没有名字。愿意跟随徒儿，徒儿就斗胆用自己的姓氏给他取了名。” “呵呵，不用紧张，我又没说你做错了。你的姓氏当然是你的自由。” 严琭低头不语。 “好了，自己找地方坐吧。怎么一段时间没回来，就生分了许多？”allforone笑呵呵的，“都是不错的孩子啊，聪明、稳重、机灵，看来你这三年过得相当充实啊！” “师父想听的话，徒儿可以一一为师父道来。” allforone摆摆手，杵着太阳穴道：“还是说正事吧。” “是。” 严琭屁股刚沾着椅子，就被allforone下一句话惊得差点跳起来。 “我已经答应了欧尔麦特的决战！” 第四十八章 分歧，弟子 “师父？”严琭非常惊讶allforone的这个决定，“您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阿琭，你还记得三年多前你和欧尔麦特的冲突吗？” “……” 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正是那次失利让有些膨胀的严琭彻底清醒过来，无论心思手段还是实力力量，比起这些老怪物们，他都弱的太明显了。 三年多的时间也足够让他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凯米尔的死，是求死——对他自己是种解脱。 他确实对严琭有救命的恩情，但也确实不客气地算计了严琭一通。 他也确实没有想害严琭的心思，却也结结实实地让严琭栽了个跟头，这个血的教训不是严琭买单，而是严琭部下的性命。 那一次，凯米尔用彻骨的痛苦再度教会严琭如何审时度势，用巨大的挫败感告诉严琭他与巅峰的差距。 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严琭承情。 所以答应凯米尔，将来保死柄木弔一次。 真要说凯米尔是为了严琭好，严琭是不信的。 地下世界从来没有单纯的付出。 最起码，那一战凯米尔同样借用了严琭的力量，一队精英部下最终只活下来两个，严琭的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可之后严琭又借此鼎定自己的威名。 所以其中的得得失失，实在是纠缠的分不清楚。真要计较起来，凯米尔算是对自己多年心结有了解答，而严琭除了一些隐形的利益，并没有什么实际好处，还是吃点亏的。 但凯米尔毕竟最终以命相搏换严琭逃出生路，两人之间些许不平衡都被一条性命给填上了。 这三年来，严琭时时刻刻反省着当时的一举一动，每一步带来的影响，又怎会不记得呢？ 尽管想通之后，对凯米尔殒命的愧疚已经淡了很多，但严琭越是反复思考，越是收获良多，还是认了凯米尔当年的人情。 人死灯灭，生前的恩恩怨怨尽了，只余怀念，留下的恩情就显得尤为感念了。 “其实，当年凯米尔的决定我是默许的。” 再度提起这个名字，严琭心里沉重了些。 “因为我当初是打算趁早解决掉欧尔麦特的，毕竟那也是凯米尔用性命换来的机会，就这么浪费着实有些可惜。” 听到这番说辞，严琭莫名觉得反感，嘴里说着部下性命换来的机会，却只当成“浪费了有点可惜”的程度，而且当年只字不提部下的牺牲。 偷瞄了一眼一无所觉的死柄木弔，严琭突然心里涌现一股悲哀，物伤其类。 心道，这就是承载你希望的人，凯米尔，你死了，还真未必是坏事呢。 “那师父当时为何放弃了呢？” “只是当时人算不如天算，在我打算出手的时候，西大陆十七区的英雄突然给了我警告。” “嗯？是谁？” allforone脸色不太好看，吐出一个名字：“史蒂夫·罗杰斯。” “西大陆十七区堪称英雄中领袖的人物，因为某些缘故，他虽然年龄不及我，却也活得相当长了。实力和威望都让我不得不考虑他的意见。” 严琭能看出allforone此时的不愉，小心翼翼问道：“可是，为什么呢？这样的人物和欧尔麦特难道也有交情？” “恐怕是了。当初志村菜奈拼死送走欧尔麦特，他为了避免被我抓住，逃去了西大陆。西大陆十七区是有名的英雄聚集地，他在那里也有从事英雄活动，认识这样的人物也不稀奇。” “可惜我的根基大多在东大陆，当时鞭长莫及，如今他羽翼丰满，再不是那可拿捏的小鬼了。” “那师父您的意思是？” “不能再等下去了，也该是时候有所了断了。” “师父！现在绝不是好时机……” “阿琭，”allforone打断道，“你知道这三年来，欧尔麦特对我们的打击到了什么地步吗？你虽然是在外面，但也不至于耳目闭塞吧？” “他的英雄活动从十三区已经扩展到了十二区，要不是十二区和十一区之间隐藏着的关联，牵扯了他的精力，恐怕他早就腾出手来针对我们了。” “嗯？师父，十二区不是有名的‘安定区’吗？” allforone别有所指道：“所以说，阿琭你还年轻，阅历上还欠缺了些。有名的安定区？紧邻混乱的十一区，它凭什么安定？这其中的关系，惹人深思啊！” “上了年纪的，总会听得多、见得多，各大区岂是那么简单的？若非各自都有隐藏的厉害人物，这么多年来我会不先平定周边几个大区？非是不愿，而是不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严琭还在思索这句话里的情报，计划着回头怎么探探大区之间的隐秘。 allforone盯着严琭道：“你知道这三年来我们损失了多少人吗？田岛、小畑、高力、白川……” 一个个细数着过去严琭耳熟能详的名字，那些人都曾是allforone的得力干将。 “即便如此，你也要反对我吗？” 听出allforone语气里的严肃，严琭脸色不太好看。 “徒儿不敢，可是实在是太过匆忙了……” 这次allforone没有轻轻放过严琭，诘问道：“是不会还是不敢？或者不能？” “……” 望着严琭咬唇不语，allforone突然叹气，语气温和了一些：“我知道是有些匆忙，可和欧尔麦特的战斗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决断的。” “我需要一次次诱导他，引他放松警惕，最终才能一战定胜！这过程可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非要有一两年的耐性才可。因此我需要你来稳定后方，阿琭，来帮师父吧！” allforone突然打起了感情牌，尽管严琭心里并不赞同，面上却不能失去一个弟子该有的尊重。 allforone以师父的身份温声细语，严琭就要以徒弟的身份仔细斟酌言语，不能逾距。 “师父，其他人的意见呢？”严琭瞥了一眼死柄木弔，发现他早已不耐烦的到一边摆弄他身上的手掌。 allforone明白严琭的意思，道：“死柄木还太过稚嫩，他并不能理解这些。师父更重视你的看法。” 第四十九章 传承，离开 “师父，我……” “而且，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和师父说的吗？阿琭。” 看着allforone的眼神，严琭心中一凛，方才的犹豫一下去了大半，警惕起来。 接下来allforone却顾左右而言他，提起了别的事。 “说起来，也是奇怪。欧尔麦特是强，可他再强，no1也只有一位。下面的英雄，说句实话，也就那么回事——散兵游勇、各自为战。” “这几年开始讲究其分工合作了，是长进了些，可要说那些个辅助英雄能打击到我们，那也太过说笑了。” “战斗，到底还是要看双方最直观的战力的。” 严琭那股不安感越发强烈起来，却寻不到由头，顺着allforone附和道：“师父说的在理。” “那么，问题就很奇怪了。欧尔麦特这三年对我们的打击力度怎么一下子强了那么多呢？不仅是情报、围剿，还有支援、埋伏，全都弄得有声有色、可圈可点。” “阿琭，你能给我分析下，是怎么一回事吗？” 渐渐有冷汗渗出。 “可能是，背后有团队在支持他吧！就像师父说的，欧尔麦特再强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bingo！”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近严琭，allforone俯视自己的爱徒，“师父也是这么想的呢。” 严琭克制虚汗的析出，锁住身上的气味、汗水，强行用精神力控制住心跳等体征正常。 坦然地与allforone对视：“那师父有什么发现吗？” 足足盯了严琭两秒。 严琭笑道：“师父，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不，师父突然发现你长大了。” 师徒俩对视一眼，相继而笑，光看画面，似乎是和谐而温馨的一幕。 “你长大了啊，看来三年没白过。以前的你可不敢和我对视。说话也更自信了，还记得之前你一口一个‘徒儿’自称，总把自己放得很低，现在终于能堂堂正正地和我对话了。” allforone似是感慨，又似暗指什么。 “人，总会长大的，师父。” “呵呵，出去走走果然会增长见识，见过世面之后，竟然还和师父说起大道理来了。” allforone开着玩笑，严琭配合得笑了两声，师徒间的气氛却没缓和多少。 “可是，阿琭啊。人一旦长大，角色就会发生变化，能够快速找准自己的位置，才能少犯错误啊。” “要知道，比起成长，更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位置。” 听着已经有些明摆敲打意味的话语，严琭收起了笑容。 不卑不亢道：“师父说的是，毕竟我也到了要为师父分担更多责任的年纪了。师父您也不再是能盘坐在地上，和我一起畅聊一下午了。” “说得是啊，时间还真是一不小心就溜走了啊！”allforone开怀大笑，拍着严琭的肩膀，以示亲近，严琭也露出笑容。 冷不丁—— “那，徒儿你知道‘仲裁所’这个组织吗？” “！” 严琭一惊，勉笑道：“师父怎么突然提起这个组织？” allforone眯起眼，道：“徒儿你在外闯荡，当真一点风声没听过？” 感受到周身的压迫，严琭强忍着后退的冲动。 干笑道：“听是听说过，但不怎么了解。” “啊，那你可真是要好好做功课了。”allforone像是不满地“教育”着自己的弟子，提点他要注意的事项。 “我可是好好的打探过一番呢。” 严琭有点绷不住，背后有滑腻感，汗干之后凉飕飕的，如毒蛇在背，顺着大椎冒寒气。 “呵、呵，师父可探听到什么有趣的？” 似乎是看出严琭的不自在，allforone饶有兴趣道：“倒是没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个组织意外的很严密呢。纪律严明、来去无踪，偏偏情报工作又做得好，首领也是个能干的人啊。” “要不是我多少了解自家事，还真以为是内屋里出了叛徒呢。” “呵呵，师父您莫开玩笑了，怎么会呢。” allforone找座位坐下，敲着桌面：“是啊，怎么会呢？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斗篷衣、白面具打扮的组织呢。” “哦？是像徒儿身上这样的斗篷衣吗？”严琭故作惊奇地扯了扯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衣服。 “说不定就是哦！说不定徒儿你还和他们还挺有缘的呢！” “师父说了半天，徒儿还不知道这个‘仲裁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啊，不过是摇摆不定的一群人，藏头露尾地搞些不守规矩的英雄活动，现在看来也是上不了台面的鼠辈，不值得放在心上。” allforone故意云淡风轻地贬低着仲裁所，想看看严琭的反应。 严琭笑容依旧：“师父这么说，徒儿也就安心许多了。” 重新回到谨小慎微状态的严琭比allforone想象的更难对付，有句话allforone没说假，他是真的感觉到了严琭的成长——比从前更加狡猾、圆润。 不是说allforone就不能对付严琭，仅凭一点怀疑也就足够了。 但这种关头，严琭突然回来，不由得allforone不多想，尤其是亲眼见到了严琭在组织内的威望，allforone不禁掂量起严琭的底牌份量。 最关键的是，他还需要利用严琭去做一些事，他自己手上能用之人匮乏也是事实。 有利用价值、底牌不明、说话也有点份量——总结起来，严琭已经从随便捏的面团变成算是比较硌手的石块了。 比起吃力不讨好的粗暴讨伐，allforone更倾向于合作。 毕竟没有好的借口，allforone现在对严琭动手，对他势力内部也是不小的动荡。更可恨的是，现在这小子滑不溜手，一时半刻真不好找到把柄，索性就敲打敲打，也算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心思如电，一眨眼，allforone就转了好几个念头，有了决定。 “不提这些。阿琭，师父有些事要你帮忙。” “师父您说，徒儿自当竭力。” “还记得当年凯米尔为了损耗欧尔麦特而使用的禁术吗？其实他给欧尔麦特留下来一个印记，这个印记的作用是……” 从allforone的院子出来，严琭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表面却不敢放松，生怕暗中有人观察。 师徒俩的谈话，中间彼此的称呼几经变化，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惊险。 严琭不是没感觉到allforone的杀意，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适时的强硬表明自己不会一味屈从、为死柄木弔做垫脚石的态度。 很快又低头顺服、放低姿态，不给allforone发作的借口。 严琭把一个恭顺敬服的弟子形象演得淋漓尽致，其中每一步的危险都如万丈悬崖上踏丝而过，恐惧和压力只有严琭自己知道。 经历了三年前的一系列事件，又有三年的时间沉淀磨练，严琭确实学会了凯米尔所希望他学会的审时度势。 只是不知道凯米尔若是得知，严琭学来的这份本事用在了他所憧憬的allforone身上，会不会后悔教会严琭。 好在allforone最终还是选择维持住两人的关系，顺着严琭给的台阶，继续扮演慈爱师父的形象。 但allforone也不放心把严琭留在身边，明白无误地告诉严琭那份秘密，就是想让他知道——那是凯米尔留下的后手。 看着凯米尔的份上，allforone清楚，严琭绝不会乱来破坏。 所以，allforone放心地把严琭弄出去，以培养后辈的名义，让他带着“幼苗们”去找英雄后方练练手。 “真想不到凯米尔居然还能给欧尔麦特留下这么个隐患，果然每个成名的人物都不能小觑啊。” “也好，培养后辈也正是我想要做的。我现在需要的恰好也是时间。” 严琭迈步前往那三个堪称璞玉的孩子那里，只是越走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离他远去，又有什么离他近了些。 空落落，却又有充实的欣喜，矛盾得很。 “理念不合，迟早会分道扬镳。我早想过有这一天，却没想到这么快又要离开。” “这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师父，我会证明你的路现在已经走错了。” 三小只一出门，就看见严琭，刚想打招呼。 就见他蓦地转身，跪在地上，朝着主宅的方向，遥遥磕了三个响头。 “我走了。” “可别死了啊……师父。” 第五十章 考校 培养后辈的时间总是不够用的，仿佛昨天他们还是对基础练习一无所知的雏儿，今天就已经成长为可以着手开发个性的优等生了。 岁岁年年月月，真的是一晃而过。 严琭把三小只叫到身边，例行地考校他们的体术修行。 “身体永远是承载力量的基础，无论是什么样的个性，都需要足够的身体素质去发挥，不然光凭个性，是走不了多远的。” 阿特洛波斯撇嘴，她跟严琭混熟了以后，越发的随性，有时候严琭不板起脸都管不住她。 “嘁，那些精神属性的个性不就不需要了嘛！像我这种，锻炼身体干嘛，涨了肌肉多不好看！” 严琭知道她在抬杠，平日里基础锻炼，就属她最拼命。 他暗地里观察过，这丫头作为女孩身体素质是要差些，所以严琭从来不硬性要求她和另外两个孩子一样的标准，但小姑娘就是咬牙拼命完成同等的训练量。 想想也能明白，三个孩子出身都是比较混乱的地下世界边缘。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三个孩子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力量的重要性呢？ 有如此清晰地变强道路摆在他们面前，有严琭指导、背靠严琭的“仲裁所”的资源，怎么会不努力上进呢？ 所以严琭虽然知道洛洛在作妖，但还是耐心解释，生怕他们潜意识里有了不好的认识。 “精神方面的个性真的不需要身体吗？打个比方，你的个性赋予你预言、智慧等等能力，但是如果你营养不良、身体跟不上的话，稍微用过头就会头晕恶心吧？” “而且你的个性虽然在某些方面很强大，但我想你应该不甘心只做一个幕后的谋略型人士吧？还是说，你觉得眼下的情况，你就不用战斗了？” 洛洛脸色一变，不高兴道：“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会躲在别人后面！” “那你是自信每一个都能把交手的人杀个干净？还是打算只打一场就再也不打了？” “……” 洛洛的个性赋予了她极高的智商，一下子就听懂了严琭的意思。 “我说过的吧？战斗就是情报的收集，寻找对方弱点或破绽，一击致命。” “这需要足够的战斗智慧，这一点，你们三个我都不担心。” “可是，洛洛你打算依赖个性去战斗的话，真的能保证个性的情报不会被别人摸透吗？而且，你的个性本来也不适合正面战斗吧？” 洛洛嘴硬道：“啰嗦！我又没说不锻炼……” “另外，你的个性应该还有别的用法吧？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能力，你应该从来都用不了吧？” 三个孩子的个性自然不会瞒着严琭，严琭通过他们的描述和观察，对他们的个性能力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把握。 果然洛洛闻言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咬着嘴唇，她很好强，不愿承认在个性的使用上落后了两个小伙伴。 许诸还是那么机灵，瞧着洛洛憋火就要爆发的样子，立刻出来插科打诨：“嘿嘿嘿，老大，咱们都知道你为我们好。” “你真知道？” “那必须的！”许诸拍拍壮硕的胸口，咣咣作响，“咱老许的训练可是半点折扣不打！” 瞧着严琭怪异的眼神，许诸搓着手，嘿嘿笑着解释道：“那啥，那不是，咱也长大了，不能那么小猪小猪的叫着了是不？” 一挺胸膛，两块能有c的大胸肌直颤！ “咱再也不是9岁的孩子了！” “……猥琐。” “我去！你个闷骚男说啥呢！是不是想打架！” “呵。” “哎呦喂，小爷我这暴脾气！你再呵一个试试！” “呵呵。” 严琭头疼地拦住两个要掐起来的熊孩子。 被许诸这么一搅合，洛洛倒是恢复正常了，不屑道：“幼稚！” 眼看就是三英混战，严琭赶紧叫停：“好了，洛洛你也消停会，别在那儿拱火。” 严琭扭头对小胖子说道：“小猪，不是让你控制一下吗？怎么又吃上了？” “吧唧吧唧，哈！战斗和美食是唯二不能辜负的！” “那功课怎么样了？” “哈哈哈，老大你放心，这么简单的东西能难倒我老许？” 严琭斜眼：“真的？来考考？” 许诸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大，能补考吗？” 笑到一半立刻怂了的许诸让严琭恨不得一脚踹他屁股上。 冷声道：“别废话，来，解释一下为什么‘物质决定意识’。” 许诸震惊：“卧槽！咱有学过这个？！老大你不是考语文数学什么的吗？怎么冒出个哲学？！” 严极：“呵呵。” 许诸气急败坏：“玛德，你个小闷骚男，你行你上！” 严琭目光顺过去。 严极立刻会意，叫了声“严哥”，掏出一块白板，在严琭懵比的眼神下，刷刷地写起一大段文字出来。 “切，你们这些渣渣，这么简单的问题弄这么半天。” 洛洛清清嗓子，脱口而出：“物质是不依赖于人的意识，并能为意识所反映的客观实在。意识是物质世界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客观存在在人脑中的反映……” 巴拉巴拉一长串说完，骄傲地昂起头，等待表扬。 严琭点头表示满意，夸奖了洛洛两句。 洛洛美滋滋地转起圈，小裙子飞扬，着实好看。 看向严极，只见他默默把写了一大段的白板往身后藏。 严琭安慰道：“阿极也不错，只是你不能总用白板吧？要尽快习惯和别人交流才是。” 严极嗯了一声，明显是没听进去，严琭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慢慢改变了。 考校了一番体术修行进度，满意地看着数据。 “从数据上看，你们这段时间没有偷懒，这很好。” “但，战斗不是光看体能数据，也不是只要有好身体就可以的。所以你们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让你们学习文化科目不是无用的。战斗需要战斗智慧，避免不必要的战斗更是需要智慧。我希望你们不仅仅是战斗上的强者，今后更多还是战斗之外的较量。” “所以，还不够。你们中除了洛洛外，小猪和阿极都或多或少欠缺一些。需要更系统、更深入的学习，我不需要培养出来三个只知道厮杀的莽夫，明白吗？” 见严琭说得严肃，三小只都点头应是。 “很好，”严琭满意地拍拍手，“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就去上学吧！” “蛤？” “拒绝！” “……” 第五十一章 熊孩不听话，多半是欠揍 “嗯？” 严琭发出浓重的鼻音。 “说说理由，为什么不去？” 许诸就嘿嘿傻笑。 严极低头看蚂蚁。 洛洛鄙夷地看着他俩，在背后偷偷用脚尖一个劲儿踢他俩，自己就躲着。 严琭板起脸，点名：“洛洛，你说。” “说就说！” 洛洛气鼓鼓地站出来，给了两男孩一个白眼球。 你俩真怂！ 许诸回了她一个憨笑。 大小姐上！大小姐加油！ 严极……继续低头看蚂蚁。 洛洛气得在心理小本本狠狠记上严极一笔。 严琭双手抱臂，准备听听洛洛要说什么。 洛洛深吸一口气，刚张开嘴—— “亚达亚达亚达亚达~” 许诸在旁边捏着嗓子，手舞足蹈，极尽娇羞之能事。 “……” 震惊，沉默。 众人不知所措。 许诸见周围非常安静，停下表演，默默后脑勺：“诶？你们怎么都这反应？” 洛洛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蹦出声音：“你，是在嘲讽我吗？” “蛤、哈？” 严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许诸，好玩吗？” 额角见汗，许诸慌了。 完了完了完了，皮过头了，老大都直呼我名字了！老大绝壁动怒了，怎么办怎么办！ 强大的求生欲，让许诸肥脸上挤出一抹干巴巴的笑容：“哈、哈、哈！老大，我这不是看大家气氛有点僵硬，活跃下氛围嘛……” 越说越小声，因为他发现严琭脸上的冷笑逐渐扩大了。 就连洛洛都发觉不对了。 此时，严极……还在低头看蚂蚁。 许诸是多有眼力劲儿的人啊！他能这么虎吗？肯定不能啊！ 于是—— 果断跪下认错！ “对不起！老大！我错了！” “呵呵呵……” 完了，这次老大不是一般的生气。 许诸努力把屁股撅起，把头埋在土里，希望严琭能看着他的“诚意”的份上，等会揍得轻点。 洛洛显然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还试图说服严琭。 “本来就是！我们三个不说多强，但和城市里的同龄人比，已经超出太多了吧？让我们去上城市里的学校，老师又能教我们什么？为了学一些在哪儿都能学的知识，也太浪费时间了吧？！” 许诸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小姐哎，你就别添乱了！这会拱火，是嫌老大等会揍得不够疼吗？ 说实话，如果刚刚有些作态的意思，吓吓他们，这会严琭是真有点生气了。 熊孩子不想好好学习，不想上学，还调皮捣蛋，顶嘴抬杠。 自诩“兄长”角色的严琭很是恨铁不成钢，所谓长兄如父，自动代入“家长”角色的严琭，决定好好和他们“讲讲道理”。 扫一眼过去，洛洛因为激动涨红了小脸，许诸这小油条早就乖乖认错，严极……他喵的，还在看蚂蚁！ 蚂蚁那么好看，是吧！ 不想上学学习，是吧！ 跟我玩冷对抗，是吧！ 还治不了你了？ 严琭内心的小火苗一下子就上来了。 “呵呵呵呵，阿极，你在看什么呢？”语气十分温柔。 洛洛、许诸瑟瑟发抖。 严极茫然抬头：“蚂蚁。” “呵呵，阿极，我们貌似好久没有切磋过了吧？” 严极也是隐藏的好战分子，闻言眼睛一亮。 根本不过脑子，脱口而出：“好！” “呵呵，好孩子，你们俩个也准备下吧。” 严琭转身去换衣服，他身上的衣服活动不开，预备着好好收拾这几个娃。 严极兴奋地小脸通红。 洛洛无奈地捂脸。 许诸倒是无所谓，干脆利落地一骨碌爬起来。他最是明白，这顿打是妥妥的逃不掉了，既然左右都是挨打，那为啥不痛痛快快打一场，把这回真正当作检验自己的战斗。 严极的想法也类似，只不过他是真的想要和严琭切磋，想看看自己和严琭之间还有怎样的差距。 盏茶的功夫，换好衣服的严琭抱胸站在练功场。 “规则非常简单，你们随意战斗，个性、体术、武器都随你们用，只要能在我手下坚持一炷香，就算你们通过。赢了，去不去上学就有商量的余地。” 洛洛一听就知道严琭在耍赖，嘀咕道：“还不就是想揍我们一顿。” “那又能怎样呢？制定规则本就是强者的权力。如果你够强，你就不会挨揍。比我更强，就能反过来拒绝我的规则。” “嘿嘿，老大，您对付我们仨就不用个性了吧？” 严琭似笑非笑。 还没等他说话，严极认真道：“不用。认真打。” 许诸惊讶地望了他一眼，严极点点头。 许诸看懂了严极的眼神，小肥脸绷紧了些，不笑了，也点头：“好，认真打。” 洛洛一脸嫌麻烦的样子，但没等严琭说开始，就迅速退到两人身后，摆出架势，神情专注，显然已经动用了个性在观察局面。 三熊孩子的态度已经表明，不仅是单方面挨揍了，更接近实战。少了许多条条框框，却更接近真实的较量。 严琭面若寒霜，实则内心暗暗夸奖，三小只熊是熊了点，但表现是不错的，以他们这个年龄而言，确实很出色了。 许诸、严极打头，洛洛缀后，摆出倒三角的阵形。 严琭抱胸未动，冷笑道：“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一炷香，你们不打算攻过来的话，可能后面就没机会了！” 许诸和严极对视一眼，互相颔首。 “上！” “哦？小猪主攻吗？阿极策应？” 许诸怒吼一声，身上肥肉收束，肌肉鼓胀，身子也拔高一截，瞬间成一米七几的肌肉形态，狂奔过来。 严极不声不响，从旁掠过，手指在虚空连连弹动，舞成一片虚影。 “有点意思，”严琭感觉血液流速似乎快了一分，屈了下食指，右手捏拳迎上，“小猪，让我看看你开发的成果！” “战意·加持！” 拳头吹气般胀大一圈，已有皮球大小，朝严琭砸来。 严琭拧腰挥拳，右拳由下至上，顶上许诸的拳头！ “嗯？” 这触感不对！力气小很多！ 严琭心生警觉。 “猜错了！阿极！”许诸被严琭一拳砸出，半空中大喊。 严极折腰贴近，悄无声息，从侧面疾驰，如毒蛇一般，手刀刺出！ 严琭刚想挥拳下砸，突然觉得气血不畅，血液流动骤然一停，影响了力道。 “得手了！” “太嫩了！” 两人几乎同时喊出声。 洛洛在后方，紧盯战局，瞳色变成银白，简直发亮。 她脸色一变，朝严极喊道：“小心！” “太迟了！” 严琭咧嘴，迅速纵身，空翻中抓住严极的手刀，顺势下压！ 严极吃惊：“糟！” 噗！ 手刀进土，严极侧身扭腰鞭腿，希望逼退严琭。 谁料严琭半空中，双腿一踏，左手按住严极的脑袋，把他以侧卧的姿势整个人摁在地上。 嘭！ 巨大的撞击声，听着就令人牙酸。 “咔嗤！”严极生咽回去口血，不愿喷出泄了气力。 “阿极！”许诸一蹬腿，就要上去营救。 洛洛阻止：“别去，陷阱！” 严琭眼睛一亮：“破绽！” 抓住严极，半转圈，就整个扔向许诸。 洛洛大叫：“别接！回防！他的目标是我！” 许诸反应极快，可毕竟之前下意识卸力接住严极，惯性之下控制不住身体。 严琭从他头顶一跃而过，笑道：“迟了！” 洛洛咬牙，论体术她没信心与严琭周旋，即使只要她坚持几秒，许诸和严极就能赶到援助。 但洛洛最大的优点就是——绝无侥幸心理！ 噗！一口鲜血喷出！ 果断使用个性阻止严琭靠近自己！ “指向干预！” 严琭露出欣赏神色，感觉到眼前恍惚一下，似乎瞄准的方向都模糊了几分。 但他本来就以精神属性见长，片刻就恢复过来。 手臂似曲似直，蜿蜒缠上。 柔骨技·锁身！ “结束了！” 被固定住关节和脖颈的洛洛露出得逞的笑容：“上当了！” 第五十二章 指点，教训 还没等严琭反应过来，洛洛肩膀上下一错。 咔！ 竟是扭断了自己的肩关节！ 脱臼的肩膀陡然伸长一小节，软趴趴的七扭八扭。动作极快，一眨眼就挣脱了出去。 脱开身的洛洛不敢停留，忙不迭的往前跑，头也不回。她相信队友会及时来支援的。 “重拳！” “杀气沸腾！” 严琭抓抓手掌，驱散掉刚刚一刹那的不协调感，来不及多想，应付起许诸和严极的攻势。 “钢骨技·正踢！” 严琭左脚尖抓紧地面，右腿顺势而起，朝着许诸的拳头踢去。 咚！ 像是撞上了钢板，疼得许诸龇牙，小胖子反应不慢，拳力自然没有腿来得有劲，化拳为掌，抓住严琭脚踝。 “得手了！阿极！” 严极一声不吭，继续贯彻他的刺客作风，趁此良机攻向严琭下盘！ 杀气沸腾是作用于自身的技能，就像是之前他影响严琭血液流速来起到限制作用一样，杀气沸腾可以通过严极高度的精神集中力来提升自己。 按理说，面对两个敌人不同方向的攻势，严琭的应对有些大意。 毕竟正踢技中正力沉，正面迎敌效果好的同时，也会让自己的身体陷入不能及时调整动作的困境。 不过，那是相对于层级差距不大的对手。 面对两个刚入门锻炼没多几个月的小孩，严琭表示压力不大。 嘴角一勾。 眼看严极贯手戳来，严琭不慌不忙，腰部使力，侧身上扭。 被许诸抓住的右脚下压，脚掌往他手腕处一搭，脚尖借力发力。 “喝！钢骨技·侧踢！” 整个人如陀螺旋转，翻身掠空，躲过严极攻击的同时，左腿随身体发力甩出！ 许诸心头一慌，忙放开手掌，双臂架起防御。 嘭！ 势大力沉的一腿直接抽飞许诸。 力尽下落，手肘一扭下砸，正是朝向露出后颈的严极。 “太慢！在看哪儿！” 严琭狠狠一砸，严极刚想往前翻滚躲避。 砰！ 眼白一翻，晕了过去。结结实实趴在地上，摔个狗吃屎。 踏！ 严琭轻身落地，弹了下练功服，看向洛洛。 “嗯？还来吗？” 洛洛尴尬地看着小伙伴一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另一个干脆就晕了。 果断投降：“不了不了。我认输！” 不认输不行啊，一套动作说的长，可是她还没跑出几步，两个小伙伴就被击倒，丧失战斗力，这还怎么打？ 两个正面作战的队友都跪了，让她这个策应的小姑娘怎么打？ 上去拼体术？ 别开玩笑了！洛洛心里暗骂小伙伴不靠谱，她才不想被打个满脸桃花。 到现在还不明白严琭放水了，她就真是傻了。 有一线希望、谋划作战这都是值得赞扬的品质，可要是以劣击优、一路莽夫的折腾下去，就是无脑送死。 绝对是被严琭吊起来再抽一顿的！ 严琭嗯了一声：“他俩你负责叫醒，十分钟后，在这里等我。” 说完施施然回去换衣服，嗯，顺便冲个澡，身上还是沾了一些灰尘的。 十分钟后，严琭踏进训练场，瞧见的就是三个耷拉脑袋的颓丧样。 “怎么啦？之前的气势都到哪儿去了？” 三小默不作声。 严琭抽出几个蒲团，丢给他们。 “坐！来总结总结吧，都犯了什么错。” 三个孩子规规矩矩坐好，在严琭身边围成一圈。 “我、我太大意了。不是作战计划上的大意，而是情报和战略上。尽管我已经很高估你的战力……但没有在试探攻击中收集情报迅速调整，也没想过万一你的战力超过我的预计，后备方案如何进行……” 洛洛一口气说完，低着头偷偷瞄严琭，很是沮丧。 严琭嗯了一声，不做点评。 许诸摸着脑袋，憨憨道：“老大，我感觉我的主要技巧都侧重力量，但比不过你，正面攻击上一点用都没有……” 严极木着脸，丧气道：“没打中。” “都抬起头。”严琭挨个敲了一遍他们的脑袋，“打输是正常的，不然你们几个月的功夫还想赢我不成？” “可是，你连个性都没……” “谁说我没用？”严琭反问，三个孩子都懵了。 “输是预料之中的，问题是怎么输的？输成什么样？” “你们知道，我最不满意的是哪一点吗？” 三个孩子摇头。 “是你们到现在还没发觉自己是怎么输的。” “嘿嘿嘿，难道不是老大你太强了吗？” “给我坐好！”严琭轻斥，许诸立马乖巧端坐，“我教你们的第一课还记得吧？” 洛洛立刻答道：“无论什么战斗都要看清自己和敌人的差距，敌强不可被夺心志、敌弱不可轻忽懈怠。” “那么，你们做到了吗？” 孩子们低头，显然是羞愧。 “已经给了你们十分钟自己回想战斗细节，居然还会问我是否使用了个性，你们是通过什么判断我没有使用的？你们真的看清了自己和我的差距了吗？” 洛洛不愧是三人中智商最高的，严琭说到这个份上，她略略回忆，立刻想起一个细节——战斗开始，他们攻上去之前，严琭曾弯曲了一下食指。 这一点许诸和严极可能没有注意，而她第一时间躲在后方仔细观察，是有注意到的。 严琭看着洛洛懊恼的样子，问道：“想明白了？” “嗯……你一开始就用了个性影响我们的判断力了吧？” “什么什么？！老大你也太狡猾了吧！”许诸一听洛洛解释，立刻大呼小叫。 严琭冷声道：“那是你蠢！我还没说你呢！” “洛洛的确有战略上的失误，但那是她和我在心态上的差距，她没有压榨所有的精力投入战斗。仅从定位上说，她是你们当中表现最好的！” “无论是开始的佯攻计策，还是后来被迫以自己诱敌脱身的反击战术，都很好的展现了她的核心作用。虽然个性用的很垃圾，但还是对战斗作出了贡献。” “而阿极的话，策应和主攻都可圈可点，反应也不错，战斗直觉和临场变通也都有所体现。缺点是直接进攻手段太过单一，除了手上功夫，没有其他有效伤敌的手段。” “而且缺乏大局意识，时机抓得好，但同伴呢？从头到尾，洛洛几次被抓住空当，被迫由后转前，都是阿极你根本没考虑到保护洛洛吧？” 一通说教，让洛洛和严极都若有所思。 唯独许诸两股战战，毕竟其他两人都是举例说明，用来对比其他人的表现，那么对比对象是谁就不言而喻了——最关键是，老大还没说到他就要骂人了！ “最后是——”严琭深吸口气，“许诸！” “在！”许诸一激灵，坐直腰板，大声应道。 “你个蠢货！战场上的发面团！你他喵的是来给老子抖动你那一身肥肉的吗？！” “蛤？！” 第五十三章 洛洛的疑惑 许诸可怜兮兮地眨巴小眼睛。 严琭毫不客气地痛骂道：“你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老大……我、我不是个玩意儿，不对，我是个玩意儿，也不对……我是个好人！” “闭嘴！” 许诸缩得跟鹌鹑一样，不敢反驳。 “这就是你的水准？比训练营的幼儿组还不如！” “轻敌冒进、莽撞无谋、招式直来直去不知变化……能犯的错误你全都犯了！”严琭一桩桩数落着许诸的过错。 “你不知道力量上硬碰硬打不赢我吗！” “我只想看看差距……”许诸难得丧气地低头。 严琭冷声道：“看看？看清了吗？你在战斗中这样轻慢的后果就是你的同伴全都因你而死！” “嗷嗷叫地冲过来，气势倒是不错，可你执行了作战计划了吗？你起到了牵制作用吗？如果能吸引住敌人的优先攻击，那硬碰硬也未尝不可。” “一击即溃，你玩什么把戏？！还浪费了队友的偷袭。” “作为团队里唯一能在力量上与我稍作周旋的角色，你做到牵制了吗？保护了团队核心了吗？辅助了团队主攻了吗？” “策应、牵制、助攻、保护，你做到了哪一点？” 严琭连连发问，让许诸羞愧地想找地缝钻进去。 “机灵是好事，但在战斗中偷奸耍滑，就会害了队友的性命！如果没有堵上性命的觉悟，就趁早滚去后勤！” “你的精明不能用到战斗上去，就少给我丢人现眼！装猪装久了，就真的变成猪了！” 严琭苛刻地叱骂激起了许诸的好胜之心。 他的个性可是“战意”！没有战斗之心怎么能百战不屈！ 强烈的羞耻心终于让许诸幡然醒悟，收起了以往吊儿郎当的心态。 平时可以耍小聪明，生死之间的战斗是绝无侥幸可言的！ 他明悟了为什么自己的个性到如今还不能如指臂使，强化的程度还不如其他同伴。 许诸攥紧拳头，发狠道：“是！老大！” 他不怪严琭，只恨自己太过懈怠，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被同伴落下太远！ 在底层混迹久了，从小戴上混不吝的面具，以至于他都差点把自己当成真的混子一样的人！ 严琭心里满意许诸的变化，嘴上却不说。 “不合格！粗糙的战术，执行的一塌糊涂，团队配合简直错漏百出！” “都给我滚去闪光那里，让她好好操练你们！” 洛洛不在意许诸的醒悟，许诸不傻，只是习惯装呆，她早有预料许诸迟早会反应过来。洛洛在意的是严琭的表现，和往常有点不同，让她有些猜测。 “等一下！” “嗯？” “我想问你，你真的有用个性吗？”洛洛大眼睛紧盯着严琭。 “……” “虽然你说你早就用了个性，但我认为用了个性不代表就是当时发动吧？！” “你想说什么？逃避自己的过错吗？”严琭转过身俯视洛洛。 无视严琭的压迫，洛洛紧紧盯着严琭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 “如果你真的用了，为什么我的个性还会迷惑到你？” “虽然只有短暂一秒，你很快就挣脱了，但我感觉到你原先是想锁住我的脖子吧！” “如果你锁住的是我的脖子，我根本不可能用脱臼的方式逃脱！” “最终你锁住我的肩膀，就说明那一秒你确实是受影响了吧？” “那么，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我实力差距如此巨大的情况，我的个性还不是精神类别的，只是一个精神层面的小技巧，为什么能让发动个性的你中招呢？！” 严琭默然不语。 洛洛瞧见严琭的反应，更加自信自己的判断。 “唯一的答案就是，你对我们使用了个性，但是却没在战斗中发动！对不对！” 匪夷所思的结论让两个小伙伴惊呆了。 严极更是指甲掐进肉里，喃喃道：“差距，这么大吗？” 严琭面无表情道：“有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太垃圾，用了只会让你们败得更快更难看罢了。有空琢磨这些无聊的东西，还不如好好打磨你的个性！” 洛洛不示弱地对视：“真的吗？我倒觉得你是在瞒着我们什么！” “本来这场战斗不就是切磋性质的吗？即使再怎么认真也不为过，可我们本来的目的不就是要找出自身的缺陷吗？” “可眼下是什么情况？被指出不足不是件好事吗？就算差距大到看不清的地步，不也是我们早有预料的吗？” 洛洛指着另外两人，道：“难道你们还想着短时间内能超过严哥？面对战斗的宝贵经验，你们居然不马上吸收，反而被严哥说得垂头丧气，这真的像平时的你们吗？” 严琭心里暗道不妙，洛洛平时都是叫他“喂”或者“你”，很少有正式的称呼，这么正经地叫他“严哥”，说明洛洛对接下来要讲的话，非常认真！ 严琭刚想怎么转移话题，却被洛洛打断。 看着若有所思的伙伴，洛洛道：“许诸你平时是懈怠，可你这次战斗中真的像严哥说的那样抱着吊儿郎当的心态吗？莽撞是你的问题，可那是因为你渴望胜利吧？” “还有你，严极。你在我们三人中最刻苦，意志也最坚定，这一点我都不敢说胜过你。你平时每次战斗后积极地反思进步呢？为什么这次只知道低落颓丧？” 严琭开口：“洛洛……” 洛洛激动起来：“严哥你真正用个性的时候是在战斗结束后，对吧！十分钟潜移默化的影响我们情绪，然后又是用严厉的语言动摇我们心志……” “你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惭愧，然后一点不怀疑地接受你的安排，去跟着光姐训练吧！你这么费尽心思地让我们离开你，到底是瞒着我们想去干嘛！” 严琭苦笑道：“你这还不是怀疑了？”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 严琭搓了搓洛洛快要竖起来的金发，摆摆手让他们都坐下。 “真是，乖乖接受安排就好了嘛。” “你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严琭按住激动的洛洛，安抚道：“坐下、坐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是师父那边终于觉得时机已到，要引诱欧尔麦特单独一战了。作为弟子，这一战我也不得不去。” “不行！我们也要去！” “老大！” “我去！” 大家怪异地看着叫出声的严极，严极不好意思地喏喏道：“我是说，一起。” 严琭示意他们别激动，反问道：“虽然我是干扰了一下你们的判断，但我是不想你们有太多的负担。就算是我，旁观no1之间的战斗都有一定风险。你们自己掂量一下，以你们刚才的水准，真的能和我同行吗？” “就算你们再强个几倍，又能如何？连我都没把握插手他们的战斗，你们去了不过也就是累赘罢了。” 严琭起身准备离开：“这次可不是你们胡闹的时候，虽然很令人难受，但这是事实——你们，还太弱了。” “等一下！” “洛洛，该适可而止了。我不可能答应你的。” “严哥你这次准备带部下去吗？” “少部分吧，如果能让我认可的话，多点人手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洛洛表情坚毅，掷地有声道：“那让我们进审判小队的试炼吧！如果我们能通过，就让我们一起加入选拔！” 第五十四章 战前 严琭带着面色严肃的三个孩子回到他的小院。 一进门，三个孩子齐齐地做出同一个反应。 “呕！” 吐得稀里哗啦，直不起腰。 “这就不行了？之前不还叫嚣着要加入审判小队吗？仅仅旁观就受不了了，还怎么参加试炼。” 严琭抱胸站在一旁，没有安慰也没有阻止。 三孩子中最快恢复过来的是严极，这可能和他幼年的经历有关。 从小饱受白眼、辱骂、殴打，受尽了歧视和欺辱，又经历了亲人离世，他的心志比之严琭刚入训练营时可能还强出三分。 相比之下，许诸和洛洛童年虽然也坎坷，但他们毕竟没有严极那么“招摇”的个性，一路混迹街头，看过不少悲剧，自己却没经历过多少惨状。 所以两人反应格外强烈。 许诸片刻后擦擦嘴，直起腰，给严琭竖起拇指：“老大，你真狠！” “不是我狠，”严琭面无表情，“选择加入审判小队的人都是自愿的，他们个个的经历说出来都是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他们都是没有明天的人。我给他们希望，他们愿意为之牺牲一切。” “区区肉体上的痛苦又能怎样？他们的精神早已百折不挠。” 许诸难得惜字如金，吐出两字：“佩服。” 默默走到一旁，轻拍着洛洛的后背。 洛洛吐得脸色苍白，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之前严琭为了让他们死心，亲自带他们去了审判小队的试炼内容。 其内容堪称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烈阳暴晒七天、蛇窟百蛇缠身、湿巾盖面修炼、赤身极冰行走…… 任何一项都是在挑战人体极限，而且这样的试炼还是一项接着一项的。 甚至有抗毒的试炼，直接以五彩斑斓、奇形异状的各种毒虫制作虫料理，在身体各种人体试验，种植毒囊。恶心程度让人头皮发麻、四肢过电，堪称噩梦。 关键是，试炼队员虽然是经过长期磨练的，可一旦参加试炼，就不再有妥善的保护措施，只有最低限的药品提供，一切救治全靠自己。 死了，便是死了。熬不住，便是熬不住。 如此堪称九死一生的试炼，自然是吓退了经历不怎么丰富的三个孩子。 他们是想跟随严琭，并不是想送死。 过去他们只听闻审判小队的威名，知道那一队跟在严琭身后如同枯木的队员非常厉害，但直到今天，才明白“审判”二字背后需要的是何等的意志和力量。 严琭三年多的资源和人力，最终留下来能参加试炼的，也不过就是区区一队人马而已。 五人一伍，五伍一偏，两偏一队。 一队人也不过就是五十而已，这轮试炼过后，还不知道能活下几人。 试炼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漫长的过程。严琭早知道三个孩子不可能通过，现在只不过让他们死心罢了。 照这么下去，通过试炼的审判小队成员也不过是如同草木土石一般，再不复活人模样，所以他们只能是面戴面具、身披斗篷，成为严琭背后的影子化身。 而对于三个孩子，严琭对他们的未来抱有巨大的期望。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严琭算是正式的拒绝了三个孩子想要跟随的意见。 洛洛三人也没有再提出异议，这次的见闻也在一定程度上磨练了他们。 “闪光。” “大人。”闪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微微弯腰，以示尊敬。 霸道的身材，让她起身的时候某处颤颤巍巍地晃动。 引起洛洛嫉妒的目光，一时都忘了呕吐。 “他们就交给你了，基础太差，好好打磨。” “是，大人，”闪光笑嘻嘻地用手指点着嘴唇，身体前倾，“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呦！” 一个飞吻，许诸和严极激灵灵地打个冷颤。洛洛暗骂狐狸精。 交待好三个孩子的事情，严琭独自一人离开。 他最近一直想方设法的联系旧部，想要探听一些组织里的情报。 可能是allforone这段时间好好清洗了一次，对组织的掌控力大增，一时间，竟然无人愿意与严琭搭上关系。 严琭也能理解，毕竟未来他可能会成为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那还是未来，现在的他也不可能抵抗allforone的威严。 那些人若是敢向他透露什么，违背allforone的下场就是毁灭。等不到的未来就是永远无法兑现的支票，对现在毫无帮助。 不过这次他要见面的人，倒还真是他的老熟人。 来到约定地点，严琭没等多久，就有一个全身笼在黑袍里，连面部都不露的人摸了过来。 前后左右的张望，很是紧张。 “很久不见了，八百一。” 来人被吓得一抖，不满道：“严琭，你怎么还是这样！小声点，你是想让我死吗！我可是偷偷过来的。” 严琭淡笑道：“安心，这周围如果有人靠近我会感知到的。除非是师父亲自前来，不然几位前辈都已经牺牲的情况下，组织里还真没什么人是能让我没自信的。” “我想，师父总不至于因为有个人不见了一会就亲自出来找吧？更何况，我们师徒还未到决裂的地步，我只不过是想知道组织近况，这不过分吧？” 八百一小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大人已经全面禁止和你接触了吗？” 一提起allforone，两人都沉默了。 严琭突然笑了：“那你还不是来了？” “……”八百一艰难道，“我不想来的。” “你知道的，之前你暗中联系我，我虽然没有上报，但也是置之不理的。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我的态度了。” 严琭不说话了，他知道八百一说得是实话。 但他没法责怪，两人的关系是亲近一些，可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又有多少人能保持友谊不变呢？ 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严琭也能理解，所以他从来不曾怪过八百一前段时间的躲避和冷漠。 反而是现在，八百一能来，严琭真的很感谢。 “那你，到底还是来了。” “是啊，你这家伙，说得那么严重，要死要活的。我还能不来？”八百一翻了个白眼。 严琭当然没有他说得那么夸张，但是信息里确实表达了自己的急迫。 八百一催促道：“好了，少摆你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每次看到准没好事。从小到大改不了的gay里gay气……” 严琭笑容一窒。 “快，说正事，我能出来的时间不多，现在的组织对人员的出入管理的相当严格。不用你说，我都能感觉到最近是要有大事件发生了。” “是啊，师父即将迎战欧尔麦特。” “什么？！” “是真的，”严琭平心静气道，“我找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打探到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严琭盯着他不说话。 八百一咽了口口水：“喂，你不是认真的吧……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不，你可以的。身为为数不多成功承受师父个性的存在，你在组织其实意义特殊，如果你照我说的做……” 八百一深深看了严琭一眼：“严琭，我们，是朋友吧？” “……是。” “好。” 强压下心里的愧疚，严琭努力直视八百一的眼睛。 八百一轻笑一声，拉起兜帽，遮掩起身体，准备离开：“行了，交给我吧。” “还有……严琭，你还是没变，这么多年过去，你心虚的时候还是习惯努力直视别人的眼睛……” 第五十五章 决裂 八百一的消息来得很快，他给严琭留言，约好再次见面的时间。 严琭不敢拖延，立刻动身秘密会面。 “嗯？” 刚一到达地点，严琭就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 他对这片区域不太熟悉，可越是要慎重交流的消息，越是不能在僻静无人的地方，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 按理说，八百一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而且严琭粗略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摆设像是商业步行街，的确是符合原先他对八百一选择地点的猜想。 但，现状是，各家店门紧闭，仿佛一条街的商家都停业休息了。 这很不正常。 严琭打一踏进来就知道有问题，可已经无法回头。 如果有埋伏，现在转身就逃也晚了，更何况，这代表着八百一的状况恐怕不会太好。 果然—— 嗒嗒嗒的脚步声。 一圈一圈的人明目张胆地围起来，严琭没有动作，静静地看着他们包围。 一张张熟悉、或者不太熟悉的脸，已经映证了他的猜想。 包围圈散开一个口子，走过来严琭再熟悉不过的人。 “师父，没想到您居然亲自来了。”严琭提起十二分小心，今天的事恐怕无法善了。 “呵呵，不来不行啊。难得我的弟子这么关心我的动向，还要托人打听。这番孝心我怎么能不亲自来好好表示表示呢？” “他人呢？” “连声师父都不叫了吗？看来阿琭你真的是下定决心了。真可惜啊，我本来还以为你会选择留下来帮我。”allforone唏嘘不已。 一招手，立刻有人拖着一团“东西”上前。 之所以说是一团东西，是因为已经看不出来人形了，四肢都糊成肉泥，唯有颗头颅还能依稀看出人脸的模样，只是满脸血污也分不清五官了。 严琭眼角抽搐，他已经猜到这是谁了。 allforone笑呵呵道：“阿琭啊，我可是好好招待了你的朋友呢。像这样还能保住他一条性命还真是不容易呢，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啊！” 严琭忍着胸腔中的杀意，努力牵起嘴角，可实在笑不出来，拉扯出可怖的弧线：“呵呵呵，那我还真是替他谢谢您了……” “不客气，能让他最后来见你一面，我想，他应该没有遗憾了吧？”allforone微笑着蹲下来戳了戳地上的血人。 毫无动静。 allforone皱眉，甩了甩手指上的血污，苦恼道：“看样子，我们的小朋友好像情况不太妙啊——” “强制发动！” 手上突然伸出尖锐的长刺扎进八百一的身体里，只听得八百一“呃”了一声，剧烈地抖动起来，血肉模糊的表面竟有肉骨生肌的迹象。 allforone啧啧有声：“还真亏他当初能承受下来我给他的个性，也幸好他接受的个性是‘恢复’，不然我还真头痛呢。” 扭头对严琭笑道：“你看，这不就用上了吗？所以算算看，我可是对他有大恩情哩！” “逃、快逃……阿琭、快逃……” “呵呵，你这会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八百一被剧痛刺激得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他其实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但白茫茫的阳光让他意识到他现在在地面上，因为地牢是没有阳光的。 唯一有可能让他出现外面的可能，就是严琭来了。 所以他拼尽力气喊着，只是音量实际上跟哼哼唧唧也差不了多少。 allforone脸上笑着，语气却愈发冰冷。 “多么感人的友谊啊！我都替你感到高兴呢，我的好徒弟！” “……”严琭腮帮收紧。 “所以，”allforone把八百一拎起来，两米多的身高让八百一像是悬在空中随风摆荡的挂件，“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八百一意识不清，还在喃喃重复“逃、快逃”之类的话语。 allforone冷哼一声，把他甩在地上。 “呵，可笑的感情。” “……” allforone转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严琭的脸色。 “我的好徒弟，为什么不说话呢？你不是非常关心师父的动向吗？”allforone张开双臂做拥抱状，“师父都已经来了啊，你为什么不当面问师父呢！你想说什么呢！你会做什么呢！啊？愤怒吗？痛苦吗？绝望吗？” “感受到被伤害的滋味了吗？！” allforone高声喝问严琭，严琭憋得满脸通红，青筋像是小蚯蚓一样在他头脸脖颈处游走，他嘴唇紧咬，生怕一开口，全身的怒火就要迸发出来！ allforone悠哉地走了两步，放缓声调：“你怎么能这么莽撞呢？我以前教给你的东西呢？” “就算你忘记了谨慎，难道连上位者的决断都不会了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嗯？像个无脑匹夫？你很愤怒？想冲上来杀了我？” “真是难看啊，越活越退步了，严琭。” 严琭没有张嘴替八百一求饶，因为他知道allforone的个性可以强制驱动别人发动个性，无视别人发动个性需要的使用条件。 如此霸道的强制性，意味着是以损害别人生命力为代价的。 以八百一的身体状况，这么折腾一下，就算他的个性是“恢复”，也挽救不了他的生命了。 生命力几近油尽灯枯，代表已经是必死的结局，只不过凭借恢复个性在吊着口气罢了。 “哈呼——”严琭突然长长吐气，“你说得对。” allforone惊讶地看着恢复平静的严琭。 “是我的错。我利用了八百一的友谊，却还不够彻底。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想不伤害他。世间哪能所有的好事都让我占全了？” “如果我能够狠心一些，利用的更彻底，他的下场或许很惨但至少可以保住一命。或者我完全不用借助他耍这些小手段，他自然也不会遭遇这些。” 严琭摇头，叹道：“枉我还教育我的后辈，要临阵决断、坚毅果敢，不要耍小聪明，结果到头来，我自己却怀疑起自己，用起了自己最不屑的手段。” allforone笑道：“你这是在后悔？” “不，是我想明白我错在哪儿了。” 严琭朝着八百一喊道：“八百！后悔吗！” “嘿嘿嘿……”脸着地的八百一笑起来，弱弱地发出声音，“吐你一脸口水啊！” 严琭突然笑起来，虚空一握，刀剑自来。 抓住刀柄，严琭道：“师父，介意把我的朋友交给我吗？我要带他回去了。” allforone眼神一缩，心中有了忌惮。 他此次来，本来也不是为了和严琭开战，和欧尔麦特决战在即，他不想节外生枝，到底还是以“教训”为主。 有了决定，allforone提起八百一，向严琭扔去。 “也好，你的朋友就交给你照顾吧……顺便，师父再送你最后一份礼物！” 严琭戒备，刚准备伸手去接。 噗嗤！ 血光！ 颅起！ 严琭眼前被鲜血糊住景色，呆住了——圆滚滚的头颅砸在他胸口，他下意识抱住…… 第五十六章 巅峰之战 严琭怀里抱住那颗脑袋，整个人懵了。 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如何？还满意师父给你的礼物吗？” 眼睛慢慢聚焦。 冷冽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严琭寒声道，“他已经必死无疑了，你现在连多给别人最后几分钟的气量都没有了吗？” “呵，阿琭，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想当然呢？给予背叛者最残酷的打击不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吗？” “况且，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救活他呢？” “免疫伤害？还是损伤重置？类似的手段你不是三年前就掌握了吗？” 严琭和allforone对视，目光交锋。 “三年前……我说你怎么对凯米尔的死那么无动于衷。原来根本就是你在背后诱导的是吗？” allforone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严琭嘲讽道：“可笑。用忠仆的性命扫除你自己私欲的阻碍，还骗得一众部下为你心甘情愿送死。你这样的人，居然也好意思打着拯救同伴、创造净土的旗号？” “只不过是你自己的一己私欲在作祟，权力欲膨胀，居然引得这么多战乱，什么革新社会，全他马放屁！” allforone脸上的笑容消失，寒霜弥布。 “就算你这么说，黑暗也不会消失。你说我私欲也好、虚伪也好，你以为战乱就会停止吗？” “这是战争！城市里的那些政客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战争一旦打响，没有达到目的是不会停下来的。” “左右也是死，横竖也要战，为何不让他们带着希望死去呢？这是仁慈。” 严琭冷笑：“仁慈？allforone你太自大了！现在的你，不仅胸襟气度令人失望，就连格局都让我瞧不起。” “自大？”allforone反问了一句，“严琭，你不觉得你太放肆了吗？” “怎么？要打一场吗？” 昔日的师徒，终究因为近年的一系列分歧，走向决裂。 归根到底，还是理念的碰撞——allforone想要“造神”重塑社会，严琭却想寻求更能从心底改变人们观念的道路，规范社会。 或许师徒俩心中都还残存着一点点情分，但那些许情谊却早已不能动摇两人的信念。 一个枭雄，一个革命者，到最后终会发生碰撞。 严琭并不排斥杀人，也能做到心狠手辣，因为他清楚革命是注定要流血的艰难征途。但他不能认同，为了自己的统治去滥杀无辜、制造战乱。 所以，从这一刻起，师徒俩正式彼此为敌。 allforone沉默旁观，他摸不清严琭的底气从何而来，照理说，以他探听到的情报，严琭还不足以和他对抗。 “不打吗？”严琭逼问。 “如果你打算继续这么沉默下去，我就当你没这个意思了。” “八百我就带走了。” 严琭左手抱住八百一的脑袋，右手丢开刀柄。唐刀落地前分解成雪花般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他右手一抬，朝着八百一的尸首一抓。 隔空—— 分解成无数缤纷的光点，又再度在严琭怀里汇聚，恢复原样。 allforone眼神一冷，心思百转。 严琭深深看了他一眼，怀抱着八百一的尸首，转身。 “allforone，下次见面，你我就是敌人了。” allforone右手紧了又松，终究还是放下了。他心中忌惮，单凭精神力他也能做到移动物体，但严琭这一手分解还原的把戏确实让他惊艳。 头一次发觉，自己的这个徒弟不知何时，已经浑身笼罩了神秘色彩。 看不清、摸不透。 生性谨慎、心思诡秘的allforone到底还是放弃了把严琭击杀在这里的诱人想法，他没把握不受伤，而受伤就意味着之后的决战，他必输无疑。 直到消失在街头，也没有追兵围堵，严琭紧绷的后背才放松下来。 他也在走钢丝——那并不是真的分解、重塑，只是真实幻梦、梦境化真的结合使用，类似虚空造物，却又不完全一样。 只是借助原本的物体，发挥出类似三年前，他用在自己身上，免疫物理伤害、置换身体的效果。 如果八百一还活着，这一招是做不到的。毕竟除了他自己，严琭只能用在物体上，不能是活物。 看着唬人，其实很难直接伤敌。 能骗过allforone，说明了一点，严琭判断没错，allforone是真的没有过去那种放眼天下的豪情了。 回到安全屋，严琭闭门为八百一殓尸。 他的部下影影绰绰地围在外面，气息晦涩、身形幽暗，配合着阴森的气氛，像是一处鬼宅。 “八百……” 严琭坐在棺木旁，千言万语都塞在喉咙。 “抱歉，得罪了。” 他伸手挤进八百一的口中摸索，一顿，掏出一颗密封的蜡丸。 捏碎，展开里面的纸条——“三日后，午时，牧野卫河。” 严琭紧紧捏住纸条，不禁泪流满面。 “你尽你所能，我却没全力保住你。朋友二字，多么讽刺！” “对不起，八百……” …… 两天时间很快一眨而过。 这可能是十三区近年来最大的一次行动。 公安几乎倾巢出动，军队也浩浩汤汤地出发，各个英雄事务所都接到了来自政府的调令，派出了各自出色战力。 其规模声势之浩大，像是要毕其功于一役扫除地下势力。 行动一开始，优秀的英雄战力就牵制住了敌方较为强势的个体，凡是有名有姓的人物都被登榜英雄一一锁定，让他们腾不出手去干扰军队、公安。 很快，训练有素的部队就开始了清扫。 那些地下世界底层的散兵游勇，从来没有团队作战的经验，更何况是这种大规模军阵作战，溃败的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点成果并不能影响最终的战局。 真正能左右这场战争的——是no1的战斗！ 所以就连allforone也不在意那些喽啰们的死活，他只在乎和欧尔麦特的战斗，根本没兴趣提醒他们。就算知道了高层的行动，也没有要提醒其他势力的意思。 高层都在紧张地关注这场战斗。 欧尔麦特与allforone对峙。 欧尔麦特难得的没有笑容，脸上多了怒色。 “终于抓到你了，allforone！” “呵，俊典，哦不，现在该叫你欧尔麦特了。别先把话说得这么满，不然战败身死就太难看了。” 欧尔麦特激动地怒吼：“allforone！今天就是你该赎罪的时候了！” “别着急，想打有的是时间。换个地方吧，这里可不方便我们施展，我也不想在那些蛀虫的注视下，当一只表演的猴子！” “别跑！” 另一边，高层派出传送画面的人员跟丢了两人，失去了画面。 但allforone的发言还是激怒了他们。 “该死！这次必须制裁他！” “敢说我们是蛀虫！他必须要死！” “罪恶一定要消灭！” 第五十七章 跌落神坛（一） 牧野卫河。 两人站定。 “allforone！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了！” “欧尔麦特，别说的好像那么大义凛然。从前那个落荒而逃跑去西大陆的，不正是你吗？” “allforone！！！” “激动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欧尔麦特被allforone轻易挑起怒气，正当他要发作时。 背后有气流奔腾，一个瘦小的身影急忙喊住他。 “俊典！别冲动！” “格兰特里诺？” 欧尔麦特惊讶地见到来者：“你怎么来了？” “这么重要的战斗，我怎么能不来？冷静，俊典！不要被他轻易挑动情绪。” “我知道了。” allforone好整以暇地等待他们交流完。 呵呵笑道：“格兰特里诺，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来参合？不好好退休，安享晚年吗？” “哼，allforone你那些拙劣的把戏已经没什么用了！我相信俊典一定能击败你的！” “击败我吗？或许吧。” allforone轻笑，像是回忆起什么人。 “就算击败我又能怎么样呢？黑暗的种子已经种下，就算洒向不同的地方，最终还是成长为可靠的庇护所的。” “你在说什么？” “嗯？allforone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格兰特里诺还在迷惑，年事已高的他反应要慢了不少。而欧尔麦特就敏锐了许多。 “allforone！难道你已经有了继承人吗？” “撒，谁知道呢。” “前些年是有听说过传出‘少君’的名号，近几年却没了动静。难道那个‘少君’就是你的继承者吗！” “你就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allforone没有正面回答，“还是想想今天你怎么活下来吧，欧尔麦特！” “回答我！” “有必要吗？” “你这家伙！又在计划着什么邪恶的事情！” “闲话也叙够了吧？特意选了这么偏远的地方不就是为了好好较量吗？”allforone活动着肩膀，“也该做个了结了，不用担心民众和城区，这次也没有志村菜奈为你挡灾，尽情挣扎吧！” “欧尔麦特！！！” “你这混蛋！不许侮辱我的恩师！！！” allforone轻易挑起了欧尔麦特的怒气，两个人的战斗一触即发！ “俊典——”格兰特里诺擅长速度，但比起欧尔麦特还是差了很远，尤其是年纪大了反应慢，一把没拉住欧尔麦特。 “铆钉·重拳·筋骨弹射·臂力强化！” “detroitsmash！” 两人的速度提起来，瞬间碰撞在一起！ 重拳相抵！ 拳风猎猎、拳压四散！ 嘭！轰！嘭！ 转瞬间，两人拳头对撞几十次！拳拳到肉！ 激起的冲击波横扫周围地面！ allforone还是不擅长这种直接的对碰，力量上始终是欧尔麦特的强项，他的优势在于个性的活用。 逐渐落入下风，allforone想要脱身都变得很难，欧尔麦特粘的相当紧，一拳快过一拳！一拳重过一拳！ 咚咚咚！ 击拳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像是重槌击鼓！ allforone手臂开始发酸、乏力，额上也有汗渍溢出。再这么僵持下去，被欧尔麦特拖入自己的节奏，就真的只有落败了。 欧尔麦特敏锐地发现了allforone的窘迫。 “allforone！认命吧！该是你赎罪的时候了！！！” “休想！还没完！！” allforone狠心卖了个破绽，故意漏了一拳。 “机会！得手了！”欧尔麦特大吼，“texassmash！！！” “好机会！！” allforone趁机撤臂回挡，咬牙吃下这一拳。 “咔嗤！”鲜血从allforone牙缝里呲出。 “给我下去！！！” 欧尔麦特跃至半空中，挥拳砸下。 咔吧一声，allforone右臂骨干脆地断裂，整个人飞出。 噗通！ allforone被砸进卫河里。 “呼、呼——” 欧尔麦特趁机落地喘气，调整气息，刚刚全力瞬发上百拳对他也是个不小的负担。 allforone不是一般的罪犯，他是能够终结七代oneforall的地下皇帝！ 欧尔麦特的每一拳都几乎用上了全力！ 虽然是常态的全力，没有用上必杀技，但也能看出allforone的可怕。 寻常罪犯哪里能接住欧尔麦特这么多拳？ “解决了？” 喘匀了气，欧尔麦特凝重道：“怎么可能？刚刚那下是他故意的，虽然确实伤到他了，不过应该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轰！ 一道庞大的黑影跃出水面。 “退开些，格兰特里诺！看样子要认真了！” “好，你自己小心。俊典，千万要冷静，不要轻易被他激怒了！” “嗯，我知道。” allforone浮空，信步走来。 左手拂过右臂，咔咔地骨骼生长声音。右臂皮肤被挤破个口子，白森森的骨头渣子被挤了出来，皮肉又像拉链一样慢慢咬合上。 “真是有力的一拳啊，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盯着allforone的右臂，认真道：“无论看多少次，你的个性还是这么可怕。” “呵呵，只是一点修复、生长，你太夸奖了。本来还有个不错的个性，只可惜那人死了。”allforone感叹道，他再一次想到了严琭。 欧尔麦特也察觉到allforone状态有点不对，似乎从刚刚开始，就很容易分心。但这对欧尔麦特来说，是个好事，所以他默默记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只恍惚了一秒不到的allforone好似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继续笑着道：“欧尔麦特，我真是应该夸赞你。能够把oneforall发挥到这种程度，你的确是非常有天赋的人。不过，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嗯？” allforone可没等欧尔麦特慢慢探查，虚空挥拳。 “力量冲击！” “卑鄙！texas——嗯？！怎么回事！噗——” 欧尔麦特大惊，右拳变成几乎透明色，那一瞬间他想使出的必杀技像是被截断中间的水管，力量全都流失了。以至于他被allforone的冲击波直接打中胸口，喷血飞出。 “俊典！” “别过来！” “碍事！冲击波！” 欧尔麦特强行用力挡住，又是喷一口血。格兰特里诺大惊，想要上来察看又怕影响欧尔麦特。 他也是老将，明悟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这场战斗他恐怕只能远远旁观了。 “这是——”欧尔麦特擦擦嘴角的血，“我好像见过这种能力。三年前的潜行袭击事件？我记得那个叫凯米尔的已经死掉了吧？” 第五十八章 跌落神坛（二） “呵呵，是死掉了没错，不过你们后来有找到他的尸体吗？” “是你带走了？” “这个能力还真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喜。更何况，如果这个性我没拿来用的话，我忠心的部下舍弃生命，给你留下的暗伤怎么能恰好爆发呢？” “你是说——我早就受伤了？” allforone阴谋得逞，心情大好，忍不住解释两句：“想必你也不甘心吧？恐怕到死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欧尔麦特暗暗奇怪今天的allforone怎么这么拖泥带水，无论是战斗还是行事作风都和过去有些不同，不过他正好也想拖延时间恢复，索性就和allforone搭起话。 “哼，你这混蛋也就只会用些阴损的法子罢了！” “不不不，”allforone摇着手指，愉悦道，“说起来，这还都是我那忠心的部下一手策划的呢。” “他的个性通过牺牲生命可以达到‘同化’的效果，不仅可以让自己和环境协调一致，达到隐匿的效果，还可以强制同化环境，使触碰到的事物受自己意志驱使。” “消耗掉全部的生命，他才能在你身上堪堪留下印记。不过你也真是强大，三年多过去，现在竟然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身体还保留印记。” “换言之，你现在的右半边手臂、大腿已经受我驱使了。虽然我不能让它攻击你自己，但是限制住你的行动还是可以的。” “如何？失去力量的感觉？很无力吧，是你输了，欧尔麦特。” 格兰特里诺在旁边焦急的不行，欧尔麦特悄悄给了他一个手势，他才没有冲上来。 欧尔麦特默默感觉了一下，虽然没有allforone说的那么严重，不过确实是影响到了他的行动。 力量没有完全消失，但胳膊、大腿像是被什么勒住了，使不上劲。 确实，如果继续下去，在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中，他是完全敌不过allforone的。 欧尔麦特暗中蓄力想要冲破限制，嘴上还试图拖延时间。 “也不过如此嘛，allforone，你以为这种程度的东西能够对我有什么作用？” allforone摇摇头：“拙劣，欧尔麦特你还想着拖延时间吗？” 出道至今，没怎么试过拖延战术的欧尔麦特在嘴皮子上的确算是迟钝的了。 他的想法被allforone一眼看穿。 “别想了。凯米尔是我暗示他去的，他也清楚我要什么程度的效果。所以我很明白他用生命换来的是什么样的效果。” “今天，你必死在这里。” allforone顿了一下，皱眉。 是错觉吗？感觉刚刚周围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波动。 没想明白，一瞬间的念头就这么被放过，allforone还是被偷偷挣扎的欧尔麦特吸引住注意力。 “再见了，欧尔麦特。” “镭射光束！” 欧尔麦特看着allforone抬手指的动作急的满头大汗，他感觉到了那束光线中蕴含的力量。 “动啊、动啊！动起来！” 右半边身子还是不怎么听使唤，无奈之下，他只能左边借力，但身体一半僵硬使他保持不了平衡，狼狈地在地上翻滚躲过了这一击。 “呵呵，干得不错嘛！”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躲过几次！” “闪电链子！”“镭射光束！”“大喷火！” allforone反复用能量类的个性打击欧尔麦特，远程个性一个个被施展开来，他像是享受戏耍欧尔麦特的这种感觉。 欧尔麦特也看出allforone一时半会没有杀他的意思，就是在羞辱他，像猫吃老鼠前的耍弄。 但欧尔麦特也需要时间来想办法摆脱困境，狼狈是狼狈了些，这点羞辱对他来说无关紧要，麻烦的是毕竟躲避不便，身体多少开始受伤流血。 格兰特里诺几次想上前救助，但遇到allforone的视线，总是放弃了。 他和欧尔麦特的师父是同辈人，又不是allforone这样的怪物，以他的年纪，战斗力能剩下几成还真不好说，贸然上前，只会害欧尔麦特分心败亡。 “怎么啦？你的气势呢？” “这就是你身为no1的荣耀吗？” “呦，看看啊，最顶尖的英雄只会在地上驴打滚！” “多狼狈！多可悲啊！” allforone不断放嘲讽，试图打击欧尔麦特的心志。 欧尔麦特充耳不闻，一边蓄力冲破限制，一边寻找机会。 “真是废物啊，和你的师父，志村菜奈一样——”allforone突然叹气感慨道。 “！” 血管喷张！心脏骤停后狂砸胸腔！ 砰砰砰砰砰砰！ 雷鸣打鼓！血如汞柱！ “我、不、许、你、侮、辱、我、师、父！！！” “all！for！one！” 欧尔麦特眼角眦裂！怒发冲冠！浑身皮肤被血液充斥的通红！全身血管鼓突蜿蜒！ 张大了口腔，撕裂声带的怒吼，面颊都被挣得紧绷！ “给我破开——” “啊啊啊啊啊——” “拿命来！allforone！” allforone不惊反笑，这么直直冲上来，简直是活靶子！ 挑衅了这么久终于让欧尔麦特憋不住了，绝好的机会！ “镭射光束·聚热·闪电链子·大喷火·冲击加强·能量聚束！” “全功率max！！！” 巨大的能量束带着强烈的光和热从allforone手中轰然炸出！ 撞向欧尔麦特！ 格兰特里诺大惊！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欧尔麦特在挑衅下失去了冷静，盲目冲阵。他无力阻止，既是实力不够，也是因为志村菜奈在欧尔麦特心里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轰轰轰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令人耳鸣，依稀能听到大爆炸中有嘶吼。 “carolinasmash！！！” 爆风破开，allforone眯起眼看向当中的情景。 “呼哈、呼哈——” “你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吧？” 欧尔麦特垂着右臂，浑身到处开裂的血口，尤其右边腰侧被破开一个大洞，血肉模糊中内脏隐约可见，腹里的肠子也缓缓流出一长串耷拉在他的胯部！ allforone露出笑意，这场战斗，是他赢了！ “还、还没完！” 抬起头，欧尔麦特蓝色的眸子里似乎有火在烧！ “嗯？” 欧尔麦特念念有词，摇摇晃晃地逼近allforone：“如果拳头没了力气，如果到了极限，那就想想我的原点——为何而挥拳、为何而战。” “想起原点、想起原点，然后——” “打破极限！！！” 欧尔麦特猛瞪allforone，惊悚的模样居然让allforone惊了一下。 “不好！”allforone立刻反应过来。 砰！ 恐怖的力量踏地，出现巨大的坑洞，可等声音传来，欧尔麦特身影已经不见了！ allforone身后上方，欧尔麦特一手捂住肠子，捏拳砸下。 “texassmash！！！” 第五十九章 和平的象征 巨响之后，尘烟散尽。 “俊典？”格兰特里诺不确定地喊着。 一米多深的坑洞半径却足足有五米，圆坑十分巨大。 以格兰特里诺的角度只能看到半跪的欧尔麦特那两根标志的竖毛。 竖毛抖了抖。 “咳咳……” 欧尔麦特缓缓站起来。 这一击必杀到底还是被allforone抵挡了少许，力量分散了出去，从地面上坑洞大而不深就能看出来。 但，挡了一下又如何？ 匆忙的抵抗并没有改变allforone被结结实实打中的事实，而且还是头部这样重要的部位。 “赢了……” “结束了，最后还是你败了，allforone。” 欧尔麦特想直起腰，却拉扯到肠子，剧痛让他打了个激灵，不由自主地弯腰。 “嗯？” 这一低头，就发现了点不妥。 allforone面容全毁的脸上五官基本上没有了，上半截完全被击碎，露出白森森的颅骨，脑浆都开始渗出。 按理说，这样的伤势是绝无幸免的可能。 但欧尔麦特细细观察，却发现渗出的脑浆慢慢地停止流动，骨头也在缓缓生长。 白色的骨头和脑浆在一片血红中实在是太显眼了，让欧尔麦特想不注意到都难。 这会他想起来了，之前allforone似乎用过一个个性是类似修复、生长的。 “还在苟延残喘吗？你已经没招儿了，allforone。” 欧尔麦特艰难地举起拳头，看样子是要坚决地补刀。 不远处的格兰特里诺没有阻止。 身为no1的英雄，欧尔麦特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将allforone交给政府，这样才符合英雄们和政府的定位。 英雄被授权击败罪犯，但是法律并没有赋予英雄杀死罪犯的权利。 若是激烈的围捕行动中，混战情况复杂，高层也就对英雄击杀敌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战斗中瞬息万变，不能要求英雄为了生擒敌人而让自己陷入危险。 就像特殊情况下，警察也是允许击毙犯人的。 但allforone不同。 他是地下皇帝般的存在，生擒他具有时代意义，更符合高层们的政治需求。 若是欧尔麦特收不住手也就罢了，现在这种情况，allforone摆明是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高层的监视人员如果跟上来把画面传回去，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欧尔麦特杀掉allforone的。 而事实是，欧尔麦特这一刻确实背离了和高层的协议。 唯一的旁观者，格兰特里诺也不会阻止他。 英雄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爱恨情仇，也有想要不遵循规矩的时候。 格兰特里诺理解他，所以安静的做一个见证者。 这一刻，欧尔麦特不是no1的英雄，只是想要为师父报仇的八木俊典！ “去地狱慢慢忏悔你的罪过吧，allforone！” 重拳砸下！ allforone手指动了动。 镭射光束！ 细小到只有手指粗细的光束从allforone指尖轰出！ “俊典！”格兰特里诺大惊，冲上去要保护欧尔麦特。 两位巅峰强者受的伤势都严重到影响行动，此刻算是半斤八两，全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饶是allforone的镭射光束威力小到一般的职业英雄也能应对的地步，但相对的，欧尔麦特身负开膛破肚的伤势，挥出的重拳威力也百不存一。 他一时不察竟是被allforone轰了出去。 好在格兰特里诺反应慢了，速度还是可以的，在欧尔麦特砸在地上受到二次伤害前，接住了他。 “俊典！你怎么样？” “咳咳、噗——” 右拳一片焦黑的欧尔麦特看上去情况并不好，内腑再次受到震动的他，已经处在了半昏迷的状态。 格兰特里诺咬牙，准备把欧尔麦特放下，他去结果了allforone。 “等、等一下！” “格、格兰特里诺，”欧尔麦特勉力睁开眼睛，“咳咳，扶我站起来……这是我的战斗，你不要插手……” “俊典！你的伤势再不治疗会死的！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我去了结——” “格兰特里诺！”欧尔麦特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别！求你！让我、让我亲手为师父报仇……好吗？拜托，请、请容许我再胡来一次……” “就算我战死，也请你别出手好吗……” 格兰特里诺内心非常纠结、复杂，涩声道：“俊典你这家伙——你可是no1啊！” 欧尔麦特嘴角血液涌出，但他还是尽力露出灿烂的笑容：“现在，我是八木俊典。” 这一句，就让格兰特里诺明白了他的心意。 那熟悉又令人心酸的笑容，望着可以算是半个弟子的欧尔麦特，格兰特里诺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战斗分两种，一种是击退敌人的战斗，一种是堵上尊严的战斗。 后者是即便同伴战死，也绝不能插手的战斗！ 尊严的战斗，即使被同伴救下，也等于死了——输了就是输了，活下来精气神也全都死了。 作为欧尔麦特的半个师父，格兰特里诺十分清楚他对志村菜奈的感情，这的确是他堵上全部性命和尊严的战斗。 “俊典，你记住，你是和平的象征，未来还需要你。” 格兰特里诺扶起欧尔麦特，向他郑重嘱咐。这种紧张时刻，饶是身经百战的格兰特里诺也迷信了一回，说不出“死”字，不敢立flag。 按说以格兰特里诺现在矮小的身高，欧尔麦特脚一用力就能站起来了，但事实却是他在格兰特里诺的搀扶下还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欧尔麦特了解现在他的伤势，心里对自己能否活下来也没有底，可他不想让自己亦师亦友的这位长辈担忧。 露出招牌的笑容，只应和了一声：“我知道了。” 摇摇晃晃地蹒跚着前进，朝着allforone躺着的地方。 allforone挤出那一点力气用出镭射光束击飞欧尔麦特后，全部的体力都用来发动生长修复。 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头脸的上半部，已经从鼻梁处修复到了眼睛，勉强能看见东西。 手稍微用力把自己上半身撑起来一点。 allforone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没法欺骗自己，心底涌现出来的陌生感觉——恐惧，正在慢慢侵蚀他的意志。 他就这么看着欧尔麦特一点点挪过来——手托着肠子塞回肚子里，捂好，右拳始终捏紧蓄力。 每一步都走得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倒。 腰间的血洞还在向外噗呲着小血花，像是漏水的水管。 一个个血印，蜿蜒出一道斑驳的痕迹。 allforone没法不恐惧——这还是活人吗？他为什么还没死！他就要过来杀死我了吗？！ allforone用一种既畏惧又佩服的复杂语气，想要调侃什么，缓解恐惧，却被干涩的声音暴露了：“你……欧尔麦特，你就这么想杀死我吗？” 第六十章 动荡伊始 欧尔麦特勾起右拳，一点点接近allforone。 “是啊，咳咳，我真是做梦都想为师父报仇啊，咳咳。” “这样啊，想不到志村菜奈那女人实力不怎么样，却教出了你这样强大的徒弟。怪不得她心甘情愿替你去死。” “咳噗，你就趁现在多说两句吧，allforone，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活下来！” “呵呵，”allforone不知为何嘴角扯起弧度，“我至今为止，已经击败或杀死包括我弟弟在内的七代oneforall，就算与这七个人想必，欧尔麦特，你也是很特别的。” “……” “和平的象征，真是了不起的魄力。可是你一个人又能支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社会多久呢？” “……” 欧尔麦特不再搭腔，全部的心神都用来控制自己的步伐，他已经感觉到了因为失血过多产生的眩晕感，眼前充满各种颜色的星点，让他有点看不清旁边的东西。 索性把视线死死锁定在allforone身上，其他的东西全都顾不上了。 盯着那个男人的方向前进着。 这种无言的沉默最是压抑，让allforone都有点受不了，他的精神肉体也都到了极限，面对欧尔麦特无形的气势压迫，着实有丝丝畏惧蔓延在心头。 “喂，你好歹也是no1的英雄，这种时刻不要说点什么吗？” “还是说你想听听我是怎么杀死你师父志村菜奈的？” “老实说，那女人确实刚烈得很，硬是被我打得粉碎才算完事。” “我也不想这么残忍，毕竟那样一个美人死得这么惨确实有点让人不忍……” allforone不断絮絮叨叨，试图挑起欧尔麦特的愤怒，只要他心神失守，胸中那口气一泄，说不定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欧尔麦特还是一摇三晃的拖着脚步靠近。 沉默，像是勒紧脖颈的绳子，一点点收紧、窒息，压迫得让allforone喘不过来气。 是欧尔麦特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吗？ 不，正因为他的精力全所未有的集中，所以allforone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格外清楚——甚至allforone话里的残忍、得意、挑衅、以及对他师父的觊觎，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亵渎！ 越是愤怒，越是悲痛，就越是忍受痛苦！ 大吼大叫不能带来一丝一毫的力量，反而是无声的复仇之火，静静地灼烧，更能让allforone感受到死神的靠近，感受那真切的恐惧！ 欧尔麦特牙齿上下错合，龇出一排森白的恶意，天蓝色的眼眸没有以往的清澈，全都蒙上仇恨的阴霾，两根竖起的头发更是被他激荡的心情影响，慢慢垂落在脸颊旁。 混着血泥的头发粘在脸侧，血污掩盖他的面容，牙齿明晃晃地咬合——现在的欧尔麦特不像是no1的英雄，更像是来索命的恶鬼！ 嗒、嗒！ 脚步慢慢站定在allforone身前。 allforone也收了声，不再无谓的挑衅。 “真亏你能坚持到现在……了不起，但我还是想说——” 欧尔麦特已经不想再听他多啰嗦，举起拳头：“死吧！” allforone平静地看着欧尔麦特，甚至笑了起来：“不，你还没赢。我还会再回来的。” 从背后悄悄延伸过来的光纹，allforone渐渐全身被笼罩在光辉中，明显是要逃走了。 “个性：移形置换！” “还好，我留了后手。欧尔麦特，你给我的恐惧，下次见面我还给你的！” 欧尔麦特早在光纹出现的那一刻就心里一紧，加快了挥拳的速度！ 但是allforone身上的光纹从背后包裹到前胸的时候，个性发动的准备时间已经好了。 两句话的功夫，allforone全身虚幻起来。 欧尔麦特失血过多，挥拳已经没那么迅疾、猛烈，惊怒之下，顾不得平衡。 整个人扑上去！ “别想逃！allforone！” “再会。” “德克萨斯粉碎！！！” 一拳轰到allforone的脑袋—— 啵！ 血花飞溅！ 拳头还是穿过了幻影！ 轰隆隆！ 坑中深坑，但本该出现在这里的尸体却没有出现，不用思考—— allforone，逃了！ “啊啊啊啊啊——” 欧尔麦特跌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吼叫！ 痛苦！不甘！怨恨！ 近在眼前的希望，多年的宿怨就要终结，却在终点前溜走。 巨大的打击让欧尔麦特急怒攻心，一口黑血喷出，就晕倒在地。 “俊典！” 格兰特里诺着急地冲过去抱起欧尔麦特就往附近的医疗队冲去。 公安和军部对城市周围的地下势力和几个隐匿的地下基地进行了扫尾。虽然还没彻底扫除干净，但是经此一役，地下势力范围大减。 后续高层大人物出来宣扬十三区“和平的时代”已经到来，一系列的宣传和改革动作暂且不表。 高层对欧尔麦特还是一如既往的扶持，“和平的象征”更加深入人心。至于高层的真实态度，以及和欧尔麦特私下的约定，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回到牧野之战刚结束的时候。 allforone从虚空跌落，大口咯血。 他虽然逃了出来，身体情况却并不好，可以说惨烈。 这个地方，实际距离地下世界大本营还有段路程。 以allforone的伤势，他根本不敢直接回去。一旦无法压服部下，各个势力的老怪物们有怎样的心思根本不难猜。 allforone心里清楚，地下世界恐怕要混乱一段时间了。 不过他自信养好伤后，依旧能重整秩序，重新掌握地下世界。 正当他准备修养下身体，找个地方藏起来养伤时。 “真是狼狈啊，allforone。” 身旁有个慢悠悠的声音响起。 allforone一惊，连忙扭头，可是他头部在逃走前又受到欧尔麦特的重击，伤势比之修复前又重了几分，更别说眼睛、鼻梁全都被砸烂。 此时他根本看不见，气味也分辨不清，只能靠听。 五感的缺失令他非常不习惯，他下意识偏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熟悉的声音让他有点不太确定，可那个人现在完全不应该在这个地方！ “怎么？你自己弟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噢，也难怪。毕竟你这么薄凉，曾经的弟子恐怕也忘得差不多了吧？” “你、你！你是！是——” 第六十一章 小人物的逆袭 allforone语气充满了震惊。 面前这个人，此时此刻可能在任何地方，唯独不应该在这里。 “严琭？！” “好久不见了，师父。” 严琭这一声师父叫得allforone通体发寒。 allforone是何等人物，就算近年来越发急功近利，他对阴谋诡计的敏锐程度还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眼下失血和头部重伤影响了他的思维，但他心思巧捷万端，稍稍回忆就发现了许多不寻常的细节。 而这些细节他恰恰此前都忽略了！ “呵，看样子，你很‘惊喜’嘛。哦，对了，我们前几天才见过，也许是你看到我如此挂念你，太感动了吗？” 严琭的口气带着满满的嘲讽。 他有怨念，尤其是等会他还要做的事，从本心上讲，是绝不愿意的。 可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在为生存挣扎，一路走来，身上背负的东西让他不得不学会用枭雄的方式。 他不想做英雄，英雄会让素不相识的人敬佩感动，却会让亲近的人悲痛。 allforone已经找回了冷静，处于弱势的他终于有了几分从前的精明和谨慎。 “你是来杀我的？” “我非常想这么做。” “呵，看来是不会了。这次是我小看你了。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吧？不然和欧尔麦特的决战，我还不至于做那些多余的事。” allforone虚弱地说着，一边回忆，一边断断续续地分析。 “我和前面七代都交过手，再了解不过这个个性。就算一开始抱着试探欧尔麦特有几分程度的念头，也不该那么拖拖沓沓。” “包括我的反应、说的话、应对的方式，似乎都在潜移默化地留给欧尔麦特机会。而我当时竟然一无所觉。” “现在想想，恐怕是那时候你留给我的‘暗示’吧？” 严琭静静地听完allforone的推论。 拍起巴掌。 “很精彩，这么说，你都想明白了？” “啊，是啊。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现在变得如此冷酷，”allforone笑了起来，“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人吗？利用信任自己的人？” “人，总是会变的。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变化吗？” “你这不是能做的很好嘛，彻彻底底地榨干净了那孩子的价值。利用八百的性命来算计我，我不明白，这样的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你这理念不是和我很像吗？” “要不要考虑回来？你还是我亲近的弟子。” “回来帮我吧，阿琭。” allforone还在流血，却是丝毫不顾伤势，微笑着劝诱严琭。 严琭摇头：“像只是表面，而不是本质。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我说不会杀你，就不会。虽然我很想。” “还有，有一点你说错了。八百早就明白了我的想法，我不想那么做，是他替我做了决定。” “还记得我问他怪我吗，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你不是输给了我，是输给了八百。” allforone仔细回忆，脑浆的缺失让他思维开始变慢了。 好半天才发出嗬嗬的笑声。 “原来如此！” “太有意思了！” “他是在口腔里藏了情报吗？” “哈哈哈，难怪你说我自大，我居然自信到没有在最后时刻检查一下。” “也是，能豁出性命的人，怎么会甘心没把情报送出去呢？” 严琭蹲下来，怜悯地看着allforone，虽然他知道allforone看不见。 allforone感觉到了严琭的动作，不由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你狼狈的样子。” “呵，输了就是输了。如果这样能让你得意，请便。” “不，我说你狼狈，是说，你还是没懂你输在哪儿。” “难道不是你那奇怪的个性？” “个性再怎么奇异，还是会被人看破的。我一直都说，你不懂牺牲的意义。你却从来只当我开玩笑。” “呵！” 严琭不在意allforone的冷笑，因为那不屑底下藏着的是不安。 allforone其实心里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愿承认。 “你觉得那时候我的愤怒是假的？” “还是你觉得我已经厉害到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你清醒的时候给你施加暗示？” “或者是你认为我已经在精神强度上全面压倒了你？” 严琭连连发问，引得allforone轻微颤动。 “承认吧，你过度的拔高我，只是不想输的那么难看。” “其实你早明白，我是做不到的。” “这一切，只是因为你从未看上眼的小人物算计了你。” allforone身子抖起来，他不怕输，却怕输的没尊严。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怎么会赋予个性？这明明是……” “明明是你的能力对吧？” 严琭打碎allforone最后一丝幻想。 “你，夺取了八百的个性吧？” “？！” 严琭用慢悠悠的口吻说道：“我约见八百的时候，曾经提过这一点。” “怎么才能在你没察觉的情况下给你施加暗示呢？” “我很苦恼，因为办不到。” “可是八百却告诉我。他的个性是你给的，像这种单独赋予的个性，对你来说还是有些价值的。如果他死了，本着废物利用的想法，你很有可能会在他死前再度夺取。” “我们并不会什么赋予个性。只不过他让我在他身上烙下精神印记。” “这个你应该很熟悉吧？oneforall不就是最能说明的吗？” “将精神意志融入到个性中。个性不是死物，是身体的一部分，既是器官也是能力。如果意志足够强烈，是可以储存在个性的力量中的。这也是为什么个性只能由自己使用，很少会有相同的原因。” “就跟基因一样。” “那么掺杂了别人的‘基因’会怎么样呢？外来的‘基因片段’会崩坏整个结构。也就是说，八百从烙上我的精神印记那刻起，就注定活不下来了。” “修复生长的个性很好用吧？毕竟是从你身上赋予他的，夺回之后，你也从未怀疑过什么吧？” “我们算准了你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来不及交给别人。只会保留在自己身上。” “决战中，只要你用了，就会越用越受暗示影响。” “我们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只是你太过轻蔑小人物的意志了。” “现在，你懂了吗？” “allforone。” 第六十二章 以恶抑恶 allforone长叹，愣住好半天。 严琭也不打扰，安静的给他注射药剂、包扎伤口，不可能真的看他这么死掉。 allforone幽幽道：“严琭，你这么费劲心思，究竟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只不过，不想让欧尔麦特死，也不想你就这么死了。真要说的话，两败俱伤比较符合我的立场吧。” 两人沉默了有一会。 严琭似乎也不介意allforone慢慢思考。 “试图左右逢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allforone隐约有劝告的意思。 严琭不在意allforone的心路历程，他现在最后的犹疑已经被抹消了，现在的他从未有这么坚定的时候。 就像八百说的那样——不怪你，但还是很想吐你一脸口水啊！ 你的部下、你的好友，全都为了你的志向舍生入死，从容赴命，你还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不忍心？太狠辣？ 没有谁是被强迫的，大家越是自愿，就越不能辜负这份心意。 既然你也有想法，坦诚的说出来就已经是对朋友最大的尊重了，能不能接受，是我们的选择，你只管去做，别浪费我们的心意就好了。 这就是八百一想要告诉严琭的。 一个生来就是实验素材的蝼蚁，全部的人生都是被安排好的，只能被动的接受。无论八百在组织中提升到何等程度，他从来没有被那些大人物正眼看过。 生活在淤泥中的人，又怎会奢求干爽地晒太阳呢？只要能爬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是莫大的满足了。 是的，八百只想为自己的朋友尽一份力，真正做一回自己。 人，总会害怕，会恐惧，会远离危险，这是本能。 毫不畏惧地面对死亡并不能称之为英勇，这是无畏。 而瑟瑟发抖地恐惧着，却为了信念，步履不停地拥抱死亡，才是勇敢。 “不，我不会摇摆。也不可能摇摆。只是制衡的需要罢了，两边怎样都无所谓，我需要的是时间。” “真了不起。” “嗯？” allforone仰面躺倒，只剩的半张脸上，嘴角裂开。 “你以前你可不会说出，‘别人怎样都无所谓’这种话来。圣人固然被尊崇，也是视百姓为刍狗的。可以平等的仁慈，也可说是平等的冷酷。” “那些自诩正义的，也未必全都是对世人有好处。” “枭雄啊，就算是邪恶的，谁又知道没有救人济世的夙愿呢？” “历史的记录总是带有偏见的，想要创造历史比消除偏见还要难啊！愚昧的人唾弃着枭雄，可路摆在面前，又有多少人敢走呢？” “枭雄，也是在创造历史啊。” allforone再度感叹：“真了不起啊，那孩子。” “……你的话有点多了。” “呵呵，你就当是我还没从你的精神印记里挣脱出来吧。” 不知为何，明明allforone上半张脸上连眼睛都没了，严琭却好似觉得他正在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allforone的感叹，严琭是有体会的。一路走来，他动摇过多少次，又有多少次狠不下心。 他只是个普通的、有点热血的、心存善良的青年。 短暂的一生，勤勤恳恳的努力，遵纪守法——像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得谨小慎微，精打细算。 幸运地重获新生，再来一次的人生，却是充斥着动荡混乱，考验人性道德的社会。 有英雄，有正义。 有罪犯，有邪恶。 可是都太极端了。 这些都让曾经生活在法治下的严琭深深的不习惯——法律作为秩序，至少维护了大多数普通人的利益。而这里他看到的正义与邪恶，只不过是大人物手里的对抗游戏。 受苦的永远是一无所知的百姓，在无知中对某些博弈的独裁者感恩戴德。 严琭想改变，却没有勇气，危险的现实环境让他永远都只想保全自己。 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逝去——无关的人死去令他逼着自己冷漠，熟悉的人死去令他逼着自己心狠手辣，好友的死去令他无法再欺骗自己无动于衷。 他愤怒，是因为allforone，也是对自己的无能怯懦。 他想改变，改变这个他一早就知道是畸形的社会。 想法变成坚定的信念，信念升华成牢不可破的誓言。 “这一次，真的下定决心了？” “嗯。” 两人莫名的有少许互相理解。 allforone似乎看到过去的自己，怀揣初衷的自己。 严琭仿佛稍微明白了allforone的经历。 两人仍有仇恨，却多了些其他想法。站在上位者的角度，仇恨也可以暂时放下。 allforone自知伤愈前需要严琭的力量，而严琭也需要趁着allforone伤重，整治想要跳出来捡便宜的豺狼。 一个需要切实的力量支持，一个需要大义的旗子党同伐异。 两人没有明说，却有同样的默契。 严琭忙活了好一会，停顿了下。 “怎么了？” “我可能估计错了……” “噢？哪里，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给你点建议。”allforone心态很放松，有种卸下重担的感觉，但他知道只是严琭成熟起来给他的错觉，两人并不是一路人。 “你可能会死。”严琭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伤势太重。” allforone一愣，张嘴大笑：“哈哈哈！” 严琭没管他，就这么看着他，看他差点因为大笑呛着血被憋死。 严琭没有任何动作，眼神也冷了。死了的allforone就没那么大作用了。 “志村菜奈那女人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真可惜——” “……” “严琭，你现在的姿态才真是令我高看一眼。” 严琭一言不发，治疗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不想做无用功。 默默听两句，就当是最后的怜悯，给allforone送行。 allforone轻声道：“我的命可没那么好拿啊……不过，我能稍微期待你一下吗？” 严琭冷着脸，用多年前的话答道：“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满足的死去不是更好吗？别让我看轻了你。allforone。” allforone轻笑，他已经气若游丝，仅剩一口气了。 “就算能活下来，恐怕这一身力量都要投进去了。能有再战之力，恐怕也要个三五年……” “所以？” “以恶抑恶，以暴制暴。现在的你，算得上是个小魔王了吧？这三五年能请你保住那些‘渣滓’吗？” 严琭竟然听出allforone隐约的恳求。 到底还是残存了点初衷啊，严琭心道。 地下世界也有依附存活的普通人，黑道、恶人、邪道、暴徒也未必都是邪恶之人，也有因为畸形社会所不容而栖身地下世界的。 “如何？要接受我的力量吗？” allforone手掌吃力地抬起一点，手指伸长发亮，悬在空中，等待严琭的决定。 “好。我答应你。” 握住。 allforone无声的笑了笑。 手指扎进严琭手掌。 “个性：赋予！” 第六十三章 明争暗斗 距离牧野决战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事后的发酵却还没停下来。 虽然allforone已被击败，但由于没找到尸首，具体的情况如何也不得而知。 高层只能靠欧尔麦特来讲述，至于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隐隐的，有些人对欧尔麦特也心生不满起来，尤其是主张除恶务尽的鹰派。更有一帮整天想开战的军部右翼分子，嚷嚷着要审问欧尔麦特，借此机会反攻地下世界。 明明是赢了决战，却在战后有了更多的麻烦。 人类历史的本质果然还是对外战争和内斗。 当然一切的蝇营狗苟都是建立在欧尔麦特重伤的前提下，这次欧尔麦特伤得的确非常重，因而引来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试探他的底线。 与内部诡谲局势相反的，反而是外面老百姓们的欢欣鼓舞。 官方宣布和平的时代已经到来，十三区新的社会秩序被建立起来。老百姓对新的平静生活非常渴望，一连庆祝多日都停不下来。 也正是在这种民意沸腾的情况下，身为“和平的象征”，欧尔麦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声望，成为十三区百姓的心理支柱。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些有龌龊心思的高层也只好暂停了暗中针对的行动。 军部倒是不甘心，一心想要扫除地下世界，搏出未来几十年的太平日子。 无奈百姓和士兵的反战情绪高涨，军部大佬相当有气魄，强硬手段整合部队作战。 可若是赢了，自然大功一件，载入史册。 问题就在于，趁着allforone失势，地下世界老不死们纷纷出来执掌大权，邪、恶、黑、暴四道联合抱团，龟缩在地下世界的大本营，给了军部狠狠痛击。 求生欲念下，四道反抗意志强烈到惊人，悍不畏死。 军部死伤惨重，公安趁势引导民众舆论，“偷袭”了一把军部，让军部威望大失。 这场政治斗争背后，公安势力大获全胜，赢得民心。 民众纷纷谴责军部的这场战争。 无奈，军部主战的大佬引咎退居二线，为了保全军部，成了替罪羊。 公安把持大势和人心，也就顺水推舟支持起欧尔麦特来。 直到风波平定，欧尔麦特才悄悄现身见了几位公安大佬，毕竟此前局势不稳他又深受重伤，不得不防备一些。 大佬们这才惊觉欧尔麦特伤得如此之重，以至于影响到英雄活动——左腰上部被打穿，被开膛破肚——因为是避着那些大佬们耳目做的手术，条件不是很好，只能选择摘除坏死的器官。 一下子摘掉左边三分之一肺叶、三分之一肝部、二分之一胃部以及部分气管。 饶是欧尔麦特的体质也熬不住，元气大伤。右臂更是因为强行冲破allforone的封锁，过载使用，导致力量衰退得极快。 经此一役，欧尔麦特战力锐减，肌肉状态的巅峰力量也大不如从前，战斗只能维持五个小时。 只不过这些都不能对外公布，就算是公安的大佬，欧尔麦特也有所保留，说是每天只能从事英雄活动三个小时。 欧尔麦特是不擅长政治斗争，但并不傻，也是有所防备的。 大多数人，认为allforone那个伤势就算逃了也难成气候，说不定会死在哪个不知名的小角落。 欧尔麦特坚信他还活着，到了最后连格兰特里诺都来劝他不要太较真，那种头部重伤，脑袋都碎了，没人能活下来的。 格兰特里诺还拿军部作战来佐证，如果说军部死伤惨重，那地下世界四道势力就是苟延残喘了。如果allforone真的活着，怎么可能会不出来威慑军部呢？ 欧尔麦特知道没法说明自己的感觉，这才不再争辩，把这种猜测放在了心里。他就是有这样的直觉，觉得allforone逃得出去就一定有办法活下来。 可直觉是没办法说服别人的，欧尔麦特也只好记在心里。 allforone真的死了吗？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仲裁所本部。 严琭的弟子们在房屋外叽叽喳喳。 “喂，你们说，他都进去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是死在里面了吧？” 许诸吧唧吧唧吃着薯片，严极发呆。 洛洛生气地踩了他们一脚：“说话啊！” “有的吃有的睡，能有什么事？你要是担心老大就进去看看呗！” “猪吗你！你以为他和你一样啊！再说我要能进去我不早进去了啊！” 许诸嘟囔一句“矫情”，继续专心吃薯片。 洛洛见两人不理她，转脸对着另一个女子撒娇：“光姐，你看他们！” 风花理世笑着摸了摸她头：“不用担心，大人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不是和你说了嘛，以后就叫我理世好了。我已经退出战斗序列了，以后就没有‘闪光’这个名字了。” 牧野之战受影响的不仅是公安军部和地下四道，严琭为了掩盖allforone的痕迹，帮他摆脱追踪、拦截追兵，损失得也相当厉害。 审判小队折了三分之一，风灵也死在断后上。 allforone被心腹“医生”接走，临走前作为附加条件之一，治好了因战残疾的闪光。 闪光虽然身体愈合了，心灵却有了创伤，严琭索性就让她照顾弟子们，不再前线作战。 免去了战斗任务，闪光也就不必再用代号，给自己取了个名字“风花理世”。 洛洛抱歉地揽着风花理世，道：“对不起啊，理世姐，我是不是又让你想到风灵大哥了？” 风花理世摇摇头，笑着说：“能死在战斗中，也是风灵希望的呢。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许诸抓起一把薯片塞嘴里，嘟囔：“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说什么？！” “薯片真好吃！” “……” 严极无语地看着两个小伙伴疯狂对掐：“安静会。” “你闭嘴！” “嚯嚯嚯，闷葫芦开口了？” 枪口一致调转，针对起严极来。 “无聊。” 正当两人还要嘲讽时，关了好几天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们几个，还蛮有精神的嘛……” 彻底协调好“新个性”的严琭踏出屋子！ 第六十四章 久违的轻松嬉闹 啪！ 许诸一巴掌拍爆薯片袋：“吃完！老大，你不知道你呆里面，风花姐不让我出去，只能吃她们俩做的东西，那叫一个煎熬哇，还好有薯片……” 许诸见吸引住严琭的注意力，趁机疯狂打小报告，正说着突然感到背后杀气腾腾。 洛洛瞪圆了大眼睛，风花理世温柔地笑着，眯起的眼睛看不出眼神如何，但莫名就是让许诸一个哆嗦。 “嗯？许君是对我的手艺有什么不满吗？” 风花理世蹲下来，平视小胖子，笑脸盈盈地凑上来。 脸颊贴过来，小声在他耳边呵呵笑道：“敢说错一个字——宰了你！” 哆哆哆！ 小胖子受到惊吓，眼里满是惊恐，哆嗦得百多斤的肉掀起一阵阵波浪。 洛洛在风花理世旁边眼睛发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崇拜地望着她。 严琭摸不清头脑，这几个搞什么？以为我这么近都听不见吗？耍宝？ “来，”风花理世蹲着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许诸小胖脸上，微微用力，把他的脸推向严琭的方向，“好好再说一遍，是怎、么、回、事呢？” “是、是姐姐做的饭菜太好吃了！”小胖子泪流满面，“薯片害人！薯片一点儿也不好吃！垃圾食品、毁我宁静生活！呸！肥宅快……咳咳，怪味品！” 严琭简直无语，你说这话的时候要是能不唆着手指上的薯片渣，可能更有说服力一点。 风花理世依旧温柔大方、和煦春风般关怀小胖子：“啊啦，许君你怎么流眼泪了呢？是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小胖子一抖，忙一边抹着脸一边吸溜鼻涕：“不不不，我是想到又能吃到姐姐的饭菜感动的！薯片什么的……实在是太恶心（好吃）了！” 许诸心里在忏悔：对不起！薯片君！这是必要的忍辱负重哇！为了补偿你，等会我一定偷偷再吃你三大袋！ 风花理世双手在胸前合手一拍，胸前颤巍巍地晃眼，开心道：“那真是太好了！许君，你这么期待我的料理，还真是令我感动哇，我今天一定会用‘特级料理’好好‘招待’你的！” 喀嚓！晴天霹雳！ 把小胖子劈懵了！ 天呐！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我可爱又软绵的肥肉哇！难道今天你们就要离我而去了吗！ 还是“特级料理”！！！ 神啊，带走我吧！愿天堂没有做菜放100%浓缩番茄苦瓜汁的女人！ 许小胖跪地垂头，整个人都灰白了。 严极：“好、好可怕。” 乖乖，吓得我都说了四个字！ 惹不起惹不起，女人是老虎。 “嗯？”风花理世直觉惊人，歪头看向严极，眯起的眼睛咧开细缝。 严极大惊，低头数蚂蚁。 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洛洛目睹了全过程，简直恨不得纳头就拜，当场义结金兰，拉着这位温柔大姐姐好好探讨个三天三夜。 “……” 成功消化“新个性”的严琭，本来的好心情全被糟蹋了。 被他们几个一闹，不知为何，糟心的厉害。 总觉得自己是回家看到熊孩子日五档电扇的老父亲，心累的一笔，憔悴的一笔，蛋碎的一笔，一笔又一笔，写出一个“艹”！ 就感觉腰上的带状仙器蠢蠢欲动，熊娃莫问出处，先抽他丫的一顿再说。 严琭“痛苦”地揉揉太阳穴，叫了风花理世一声。 “小理世，你就别老逗他了。本来他们三个就够让我头疼的了。” “呵呵，抱歉大人，许君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就忍不住逗了逗他。”风花理世掩口而笑，又想到了什么。 笑眯眯地问道：“还有，大人……我好像比您稍微要大一些些吧？” 严琭淡定一摆手：“没差，在我眼里你和洛洛都是可爱的部下。难道你不觉得加个‘小’字就会变得很亲切吗？” 风花理世惊讶道：“大人还真是一脸平静地说出了不得了的渣男发言呢。不过，小洛洛应该会很喜欢吧？” 洛洛用跺脚“强烈”抗议风花理世的调笑，只是她红彤彤的小脸毫无威慑力，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亲切的称呼而已，小理世你想的太多了。” “啊啦，大人您还是那么喜欢起些奇奇怪怪的小外号呢，这是一种情趣吗？” “好好说话！” 三个小孩齐齐低头，涨红了脸，有羞、有想笑、还有好奇，但都不敢抬头看两位“大佬”的神色。 严琭黑着脸：“我发现，我答应你退下来真是错误的决定。你现在真是放飞自我了吗？” 风花理世伸了个懒腰，胸前的雄伟壮阔让严琭不自然地偏了一下脸，眼神躲开。 风花理世偷笑了一下，语气轻松道：“跟着大人三年多一直打打杀杀的，活惯了一种生活，也想换换口味，过得轻松一点嘛！” “后悔了？” “不会呦，后悔这种说法也太侮辱风灵大哥他们的付出了吧？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我只想带着他们好好活下去，替他们多看看没见过的风景，吃点没吃过的食物……” 三个小孩已经静静聆听风花理世的心路历程。 些许感伤还是许诸最先察觉到，胖是胖了点，心却细腻的很。 他忍不住安慰道：“风花姐，没事的，你还有我们。” 顿了顿，鼓起勇气道：“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料理的话……我、我非常愿意品尝！” 小胖子闭着眼，大声表决心，肥肉却偷偷颤抖。 嘶——番茄苦瓜汁作调料！那层次丰富、鲜活立体、缠绕复杂的口感，算了算了，忍忍吧！ 风花理世一愣，噗嗤笑出声：“那，今晚特级浓缩芥末苦瓜汁，奖励你好不好？” 这是什么鬼搭配！你和苦瓜有仇吗！非要榨它！苦瓜那么可爱，你是榨汁姬吗！ 许小胖冷汗直冒：“介个、介个，嘶……嘿嘿……” “你想说什么？” “好汉饶命！”许小胖噗通给跪下。 开玩笑，许小胖是什么人，能是那种跪地求饶的人吗？！ 嗯，他是。 不仅是，还非常擅长。 许小胖人生信条——大丈夫能大能更大……呸！能屈能伸！这是迷惑敌人的权宜之计！嗯，许小胖加油！你是在忍辱负重！ 许诸不停地讨好风花理世，还是洛洛实在看不下去他谄媚的胖脸，一脚给他踢起来了。 严琭感叹：“看到你这么精神，真是太好了，小理世。” 风花理世撩了撩头发，别到耳后，柔柔地弯弯嘴角：“让您费心了，还要多谢大人您这么包容，让我放肆了这么久。” “好，没事就好，毕竟接下来的时间可容不得我们再这么嬉闹了。” “大人。” “嗯？” “您不觉得，这次您出来以后，心情轻松了许多吗？像是放下什么重担似的。以往，您可不会用这种方式让我们缓解压力。” 三个孩子齐齐点头。 严琭笑了笑：“是吗？我倒还没发现。如果要说的话，这次还真是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力量’呢。说不定接下来，就要用上了。” 第六十五章 群狼环伺 到了餐点的时间，大家围坐在一起。 桌上满当当地摆满佳肴，看上去卖相极佳 有红烧蹄膀、板栗烧鸡这样的大荤，也有手抓羊肉、照烧银鳕鱼这样的硬菜，周边摆着西芹炒百合、白煮西兰花、甘蓝扑蛋等素色。 每人面前还有两个盛满东西的小碗。 一个里面色彩明艳地搅拌着生菜丝、黄瓜丝，红红的小番茄、黄澄澄的芒果、淡黄的香蕉块，蔬菜和水果整整齐齐地切成小块，淋上奶油沙拉。 还有一个盛着清冽的白汤，上面飘着点点绿意葱花。 这一桌可谓是色香味俱全了。 “先喝汤，吃完饭再吃沙拉哦。” 风花理世给大家分发碗筷。 “哇！风花姐，你这么秀的吗？” “赞。” 两个男孩子已经完全被征服，风花理世掩口轻笑。 洛洛在一旁冷哼一声，悄悄观察严琭的神色，心里对风花理世警惕起来。 “风花姐，你之前做的菜可不是这样的，这么多天，我们可没吃到这么丰盛的一顿啊！是不是因为……嗯哼？” 小胖子朝着严琭挤眉弄眼。 风花理世笑眯眯给许诸端上来一碗撒了芝麻的米饭，许小胖忙起身谢过。 “别急，还有专门给你的特制酱料噢！” 许诸暗道不妙，刚想端走米饭，就被风花理世眼疾手快地淋上满满一浇不明酱汁。 “浓缩芥末苦瓜汁，我还加了一点柠檬调味哦！” “哦嚯嚯嚯……要全部、全部，都、吃、完、呦！” 小胖子惊呆了，那发绿的米饭仿佛向上蒸腾着恶意，映照的他胖脸发青。 悔恨地给了自己一嘴巴，许小胖欲哭无泪，只好乖乖端着坐下。 “大人，味道如何？”风花理世见严琭将筷子塞进嘴里，期待地问道。 “唔，好吃。” “您喜欢真是太好了！” “还有这道菜也请您务必品尝一下！” “怎么样？” “唔、唔，好吃。” 风花理世雀跃的握起小拳头，更加殷切地给严琭推荐着菜品。 洛洛在一旁气得不行，连咳几声。 见风花理世完全不理她，终于忍不住敲了敲筷子。 “怎么啦，洛洛？是嗓子不舒服吗？” “不舒服的话，就多喝点热汤嘛。” “在餐桌上敲筷子可是很不礼貌的哦，一点也不淑女。” 风花理世恢复温柔的笑容，像是大姐姐一样明里暗里对洛洛上眼药。 洛洛憋气急了，却不好发作，狠狠吞了一大口热汤泄愤。 “嘶——好烫、好烫！” 风花理世用托盘挡住脸偷笑，却被洛洛发现，她更加气急了。 大声道：“理世姐，我想吃那个！够不着！” “哦？那你可以让你的小伙伴帮你啊。” 洛洛杀人的眼光扫过去，两小伙伴忙低头假装吃菜很忙。 满意地点头，转脸假意为难道：“风花姐，你看，他们自己也是要吃饭的。总不能让他帮我夹吧？” 风花理世银牙暗咬，强笑道：“这种事怎么劳烦大人呢，我来就好了嘛。” 洛洛尽情的指使风花理世给她忙活，内心超满足。 哼，让你老是缠着严木头！ 这回轮到风花理世憋屈了，当着严琭的面，她可不好发作，总算知道刚刚洛洛是什么心情了。 暗道小丫头片子真难缠！ 一边还要面带微笑地给她夹菜。 画面很美好、很和谐，看上去一团和气、友爱亲密。 就是严琭这么迟钝的人都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 不过他没多想什么，满脑子都被接下来怎么应对局势给塞得满满的。 “小理世。” “啊？大人您叫我？”跟洛洛明争暗斗的风花理世惊讶道。 “最近怎么没看到斯坦因？他人呢？” “您说他啊，说起来也有段日子了呢。他前段时间不知怎么了解到审判小队的情况，一脸狂热地说什么这才是钢铁的意志，跑去审判小队跟着磨练自己去了。” “蛤？” 严琭有点乱，这斯坦因怎么总是乱来，对他可还是有大用，万一死在审判小队了怎么办？ 那帮疯子可不会管你什么人，进来操练的都是真刀真枪往死里整，对练被干掉也没人在意，断个胳膊腿什么的都正常操作。 要不是，这些年通过八百一的关系招揽了不少医疗后勤的人才，还真架不住他们这么疯玩。 这么想着，就有点慌了。 严琭忙问：“那现在他人呢？” 风花理世托着下巴，想了想，不确定道：“应该……还在那边练着呢吧？” 严琭腾得一下站起来。 “我去找他回来。斯坦因这家伙怎么也没个分寸？” “大人，您找我？” 还没等风花理世等人拦住严琭，刚出了门，就碰上要过来的斯坦因。 “嗯？刚说着你来着，你就来了。你怎么回事，怎么跑去审判小队那边去了？那帮人的情况能跟你一样吗？” “你不是说要追随我看着我一路前进吗？” “我反复和你说，将来有大事件要你的帮助，你这么瞎搞，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的牺牲都白费了？” “你的命可不是你自己的！” 严琭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也是激动了。他真怕一个不小心，把斯坦因给弄死了，将来还怎么用他实现引发社会关注的计划？ 要知道，斯坦因这个人虽然实力天赋不怎么样，但是毅力、努力都是上等！最关键是，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感染力，能够让人莫名地被他触动。 可能就源自于他自身那种勤奋到苛刻的努力吧！ 斯坦因一头雾水，还搞不清状况，但是严琭的着急他是明白了。 “大人，不用担心。我只是见到那些人被震撼了！” 斯坦因狂热道：“超绝的信念！钢铁的意志！那些人才是真的猛士！我被他们深深吸引！深沉的黑暗中竟然还有这么多默默奉献自己的男人！” “见到他们，我才深深感觉到自己的信念是多么软弱无力！根本不能称之为强大！” 深吸口气，斯坦因坚定道：“所以我才决定要加入他们，经受他们的一切磨练，为我的信念添加更剧烈燃烧的柴火！” 严琭不好打击像个狂信徒的斯坦因，不过这样的斯坦因也不坏。 “算了，你没事就好了。” “放心吧，大人，我可是比之前强大了许多！” 风花理世不满他来打扰这次聚餐，不由得冷嘲热讽道：“噢？强？能有多强？我还真是好奇呢。” 斯坦因瞥了她一眼：“虽然我之前认可你，但现在失去信念的你，只要被清除的价值。” 风花理世眯起眼：“你说什么？” 咔一声微微拔出刀，斯坦因身子微躬：“要试试吗？” “好了，都给我闭嘴！”严琭不满道，“说正事，斯坦因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慢慢把刀口压回刀鞘，像是挑衅一般。 风花理世的表情笑得更加“灿烂”，差点忍不住动手。 严琭不动声色地踏出一步，挡在两人之间：“怎么，我的话现在不管用了？” 风花理世弯腰致歉，退到一边。 斯坦因感受到严琭怒气，也不再挑衅。 “说吧，什么事。” “大人，我是来送这个的。” 斯坦因递过来一封信。 严琭打开一看—— 瞳孔一缩，开头便是：“少君安好……” 第六十六章 狼群的邀请 “这是什么？” 严琭没往下看，严肃地问斯坦因：“哪儿来的？” 开头称呼搭眼一瞄，严琭心里就有了猜测，只不过他想确认一下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这么蠢。 斯坦因解释道：“我们一次外出作战任务碰到恶人那边的势力，结果恶人商会的人给我们这封信后就自己退走了。说是大人您看到了就懂了。” 十三区地下势力共分邪道、恶人、黑道、暴徒四道，所属各不相干。 邪道最特殊，至强也至乱，个体强者非常多，所以战力第一，但大都性情古怪，没有话事人。 恶人崇尚财富，综合实力其实是第一，但因为顶尖战力不如邪道，非常精明的他们也不愿招惹邪道的人。恶人里大大小小的组织非常多，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争斗，恶人里的大人物一起组建了“恶人商会”。 恶人的争端都由商会裁断，是恶人里的规则制定者。 黑道则是这些年衰落了不少，一贯的传统是百年以上的大黑帮有资格出一位辈分最高的前辈，组成“长老会”。 长老会平时不管事，只有出现需要整个黑道共同面对的大事才会由长老会决议。决议的结果，全黑道共尊。 暴徒是人数最多、人员最杂、势力最散漫的，一群乌合之众也都是些没脑子的蠢货，只知道破坏、掠夺，根本不能自给自足。 全仰仗人数上的优势，三教九流的活儿都能干，才稍稍让另外三道默认他们的存在。暴徒们索性学恶人搞了个“联盟”，抱团之下倒也有了自己的势力地盘。 其他三道全然把暴徒们当炮灰，有个“联盟”稍稍引导反而坑得更顺手了，一来二去，竟然让脑残们弄出的畸形产物留了下来。 这封信就是恶人商会传来的，代表恶人势力的全体意志。 严琭快速扫完内容，唯一惊讶的就是落款竟然是四道联名。 不仅恶人商会、长老会、暴徒联盟赫然在列，就连邪道都有几位猛人印上了自己独特的印记。 “吃饭。” 严琭折好信，招呼斯坦因一起用餐。 “大人，上面写了什么？” “呵，一群跳梁小丑，迫不及待地想搞事情。不用在意，先吃饭。” 众人没了兴致，吃饭都有点沉闷，无心品尝美味。 各有心思地思索着这件事。 倒是严琭欣欣然把满桌菜色挨个尝了个遍，还大赞风花理世的手艺。 等到他慢悠悠擦嘴，让人撤了餐桌，其他人才等不及地发问。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理世，不要慌，这件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风花理世认真道，“大人您要去的话，我当然是要跟着侍候您的。” 洛洛刚要急着一起表态，被严琭眼睛一蹬，缩了回去。 “你们几个小孩别跟着掺合！” 除了洛洛相当不忿，严极和许诸倒是无所谓。 严琭把事情和斯坦因、风花理世两人一说，无非就是四道的大佬们觉得allforone要凉，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搞点事情当领头羊。 左右又避不开严琭这位从前的“少君”，索性就邀请他一起来，打算借着严琭的名头广邀好手，收归己用，争权上位。 风花理世一听，笑容里都有了嗜血的味道：“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敢把注意打到大人的头上来了。大人，让我去好好教训他们！” “为什么要生气呢？在这个关头，还想着内耗上位，无异于自取灭亡，他们蠢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风花理世想了想，觉得严琭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不去了？” 严琭没回答，扭脸问斯坦因：“你觉得呢？” 斯坦因咧嘴：“去！为什么不去？那些给社会制造伪善的垃圾们，只要杀光就好了！” “不，我们为什么要顺着他们的思路走呢？”严琭摸着下巴，笑得像只狐狸，“他们召集这么多人想干什么呢？” 风花理世思考片刻，道：“收编？排除异己？然后自己上位？” 斯坦因更直接：“管他们有什么想法，这些垃圾，清除掉不就好了！” “斯坦因，一味带来恐惧并不能塑造正确的社会，纵然它可以改变社会，但多半是走向崩溃。你需要学会用适当的恐惧起到震慑的作用。” 斯坦因一脸不信，心里却留了神。 严琭暗地里摇头，没有再多说，斯坦因的执念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好在他还有点时间，将来斯坦因会是他的得力助手。 “小理世说得对，他们想得很美好，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按照他们的节奏来呢？” “应邀前往、争斗不休，最后决出一个胜利者。烂俗的剧本。” “我们为什么要遵循他们写好的剧本来演这场戏剧呢？” “您的意思是？” 严琭的笑容邪恶起来：“保证拿到第一的方法，让其他选手退赛不就行了？唯一的参赛者，自然是唯一的优胜人选。” “说的是呢，大人。” 严琭下意识看向风花理世，那温柔腹黑的笑容是以前没有的，暗道同伴的接连牺牲果然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视线在她脸上盘旋了一会便错开了。 风花理世神色黯淡了些，她不是不能战斗，既然不想再过那种日子，索性彻底些好。 偶尔也会有不得不战斗的时候，身处这个环境，是不可避免的。 她是不想再过着那种没日没夜厮杀，看着同伴逝去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日子。 她不够强，也不够无情，也许是是个合格的战士，却不是适合做刀锋的人选。 刀刃，是不应该有思想的。 只要大人够强的话，在大人的身边就不用经历那种痛苦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风花理世选择默默地在严琭身边做个服侍他的女仆。 说是自己选的，眼见帮不上严琭的忙，风花理世到底还是有失落的情绪，很快调整好，没让严琭发现。 严琭倒是没放在心上，他虽然慢慢地摒弃了普通人的善恶观，但对部下还是非常在意他们的感受，尊重他们的选择。 看向斯坦因，轻声道：“斯坦因，我能相信你吗？” 斯坦因单膝跪下：“从前是大人给了我机会，现在是我回报大人信任的时候了。一切为了正确的社会！” 第六十七章 邪道，于闲 “需要人手吗？” “嘿，您太瞧不起我了……”斯坦因低声笑道。 严琭斜眼过去：“真不用？” “那些养尊处优的蛀虫，恐怕早就提不动刀了吧？他们可不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大人你在后勤上给我些支援就可以了。” “四道的大佬都能搞定？” “没问题。” “一晚上解决？” “呃，没问题。” “于闲来了也没问题？” “没……呃！” 斯坦因一窒，不确定道：“您刚刚说的于闲是我知道的那个……于闲？” 严琭继续斜眼：“怎么，你还认识几个于闲？你们邪道大佬的名声，你没听过？” “他也来了？”斯坦因刚想咬牙说来了也没问题，就被严琭打断。 “少逞能，只要他不是第一个死，恐怕你干掉其他随意一个，他就有办法反制你。就算你第一个找上门，以他的个性和病态的作风也未必会死。” “……” 斯坦因没有反驳。 因为严琭说得是事实。 斯坦因的优点在于不认命、努力到偏执，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对自己认识的非常透彻。 于闲，是斯坦因最不擅长对付的那种类型。 “于闲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斯坦因摇头：“只听说过是邪道的大人物，头脑很不错，战绩很吓人，他自己的具体情况外界倒不太清楚。” “头脑不错？”严琭嗤笑一声，“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妖怪里，他四十余岁就能平起平坐，而且还不是靠武力，你认为仅仅是头脑不错？你也太小看他了吧？” 斯坦因没说话，他在等严琭的下文。 “这个人……很不简单。” “……？” “咳咳。”刚想用感叹营造气氛的严琭被斯坦因看智障的眼神给刺激到了，差点呛到。 咳嗽一声，直接说正事：“于闲这个人是典型的邪道风格人物——病态、懒散、却又对潜在的危机慎重到苛刻的地步，换句话说，这是个有重度被害妄想症的高智商人物。” “他的思维方式很独特，看问题的角度也很刁钻，一点点不起眼的事情能被他牵连出许多线索，在情报上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可能是因为总觉得有人还害他，所以对恶意敏锐到极点……” 严琭说着说着，下意识屈了屈手指，问道：“诶，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家伙很适合做情报头子啊！” “诶诶诶？” 不理会其他人的震惊，严琭真的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能性来。 “小理世，你说如果我们强杀他，成功率有多少？” “诶？按大人的说法……恐怕不会高过三成吧？”风花理世不确定道。 “三成？唔，我觉得还高了。” “那，你们觉得如果我去找他合作，他会答应吗？” “这……恐怕不可能吧？” 大家都觉得严琭的思维跳跃得太快了，人家好好的邪道大佬，说一不二的，怎么会凭你三两句话就被诏安了呢？ 所有人都以为严琭只是在开玩笑。 严琭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绞着手指，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 “病态、懒散、被害妄想——自我、自卑、思维变态——破坏欲、极端主义、精神分裂……” 严琭念叨着一个个词组。 好一会，眼睛发亮：“有戏！” 斯坦因试探地问了一句：“大人？” “我没事。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严琭神采奕奕：“于闲如果真的那么怕被害的话，他为什么要上位呢？老老实实地呆在角落里不是更安全吗？” “大概，是因为他是邪道？邪道的人做什么都不奇怪吧？” “呵呵，对，他就是想让你们这么去想。” 洛洛小脸一黑，她仿佛听出严琭在嘲笑她的智商。 “因为是邪道，所以做什么奇怪的不合常理的事都不会被人细究。大家都会说：‘哦，邪道的人发神经不是很正常吗？’这样的话。” 洛洛顺着严琭的思路拼命思考，但苦于阅历不够，始终慢了一拍反应。 “毕竟他要是一个无名小卒，死了也就死了，大佬们随意引发争斗，他说不定就成了死都不明白真相的炮灰。这对他来说恐怕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吧？” “所以他拼命想占据高位，一来能了解更多动向和真相，二来他有更多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他站在明晃晃的高台上，这样所有的暗箭都要先达到一定高度，才有可能伤害到他。” “比起混乱中死得不明不白，成为显眼的‘靶子’反而利大于弊。” 洛洛终于想明白了，急忙道：“这么说，他的目的是——” “对，”严琭给了洛洛个赞许的眼神，“让他不安的根源来自哪儿？不就是那些掌控局势的大人物们嘛……” “所以，他的目的恐怕比我们还要彻底，那就是——清除四道所有掌权者！” 除了已经明了的洛洛，余者皆大骇。 “这、这怎么可能？” “乖乖，他比老许我胆子还肥！是个牛笔人物。” “狂。” 严琭朝严极点头示意：“说得没错，这么狂的人，怎么能不见一面呢？” 风花理世刚要劝说，见严琭把脸一板，神情严肃，又把话头咽了下去。 “斯坦因。” 一直在沉默的斯坦因低头，表示听候。 “审判小队拨给你五人，一晚上的时间，除了邪道以外，另外三道的中高层人物只要来了就给我清干净！记住！恶人商会、长老会、暴徒联盟的老妖怪们一个都不要碰！” “我可以……” “我说，不要碰！懂吗？连接近都不许！” “是。”斯坦因被严琭严厉的口气震住，现阶段他愿意追随严琭，不会忤逆严琭。 “理世，裁决小队给你两队，等我后续指示。” “没问题。”风花理世答应的干脆，她是退了下来，可要真以为她就此不会杀人，就天真了。 “风灵闪光、朔漠龙荒”这八个字是人血染出来的，风灵已死，要说闪光不会杀人那才是笑话。 “我呢、我呢！”洛洛迫不及待拉着小伙伴凑上来。 “呆着。” “什么！我不……” “我说，呆着！”严琭冷着脸低喝，吓退了洛洛。 “接下来，就是亲自去看看这位的想法，是不是和我猜得一样了。” 第六十八章 夜谈（推荐票加更2） 是夜。 于闲正瘫在沙发里，整个人陷进去，捧着平板追番。 虽然人到中年，但还是乐此不疲地沉浸在二次元世界。 嘴里叼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肥宅快乐水。 一手飞快地打着弹幕，一手掏着薯片往嘴里塞。 两条毛腿跟着片头op快乐地抖着。 “把秋裤拿来，马飞~” “这饮料都还给你~” “啊，豪饮爽啦~脱衣勾妹~” “宣布，男主立马可升天~” 于闲正在快活的氛围中参与弹幕盛宴，突然身子一抖，连心爱的宅男三宝都不要了，翻身滚落到沙发背后，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咔嚓嚓！ 房间里十个人傀儡关节咔咔响，几个呼吸就把来者包围起来。 弯腰捡起还没关掉的平板，里面还在欢快地唱着“把秋裤拿来”。 严琭笑道：“于闲，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 于闲通过房间里的各种镜子反射，观察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躲在人傀儡背后。 “呦，原来是少君大人，咱们可没有过节吧？您这么晚大驾光临，不会是找我闲聊的吧？” 伸手要暂停还在播放的番剧。 “嗯？”严琭脸色怪异，刚刚就觉得这旋律熟悉，于闲躲在家里看这个？ 扫了扫周围的体型上都比较强壮的人傀儡。 严琭下意识怀疑起于闲的癖好来，不由得后退两步。 这部非常基的《碧蓝之海》，严琭也是有所耳闻的，剧情他不熟悉，只是见过风花理世两眼放光地看过。 嗯，大概就是一部基番吧？ 于闲看到严琭后退，大概猜出了他的想法，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得尴尬起来。 “嗯、那个，是这样，我觉得……” “于闲。” 随手把平板一丢，无视于闲心痛的神情。 严琭正色道：“怎么，都看到我来了，你别告诉我，还没猜出我的来意？” “啊，真麻烦。我就知道少君你来了准没好事。” “如何，要加入吗？” 于闲眼中精光暴涨：“你不怕我把你留下？我可是随时都有傀儡保护的。” “别开玩笑了，你这十傀儡不是用来保命的吗？” “果然，早就听闻少君麾下‘仲裁所’有五支小队，审判、裁决、侦查、讯问、勘验，各有各的妙处。如此看来，我这情报是被侦查小队弄去了？真了不起。” “不，你倒是谨慎，一次也没暴露过‘个性’。情报也相当厉害，不是也把我底细摸得差不多了吗？” “那你是？” “猜的。” 严琭左右转了转，观察着人傀儡：“整天带着这些傀儡，真以为别人看不出奥秘？我一进门就感受到了里面旺盛的生命力。里面是活人吧？” 于闲神色微动，眼神异样道：“哦？你看出来了？难道你没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有这种生命力强度的，不是普通人。再加上，精神上充满暴戾的血腥气，里面呆着的能是什么无辜的好人？” 严琭伸手敲了敲，不在意道：“要是平民，我刚刚一进门就先砍你一刀了。哪儿还跟你啰嗦这么多。” “哈哈哈！”于闲大笑，“少君，你果然与众不同！” “行了，这称呼就别叫了。听着也别扭，你也不真心的。叫我严琭就行。” “好，那么严琭，你既然都看破了，想必对我的‘个性’也猜出一些了？” “你那打不死的小强表现，随身带着的十个傀儡又是生命力旺盛的活人。这总不是巧合吧？想想也知道，八成是抽取生命力补充自己的手段。” “哈哈哈！”于闲又跟疯子一样大笑起来，“小强好啊！我喜欢小强这个比喻！耐活！” 伸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于闲眨眼变脸，正经道：“不对哦，我的个性是‘共享’，可不是抽取这么不人道的东西。” 严琭诧异道：“这么说出来你不怕我干掉你？这几个被你锁死在傀儡里的活死人可没办法拦住我。” 于闲心疼地捡起薯片袋子，抖了抖，随手扔掉。把肥宅快乐水的瓶子踢到一边，懒懒散散地走到严琭面前一伸手。 “拿来。” “嗯？” “平板啊！” 没好气的抢过平板，走到桌子边坐下，又给自己开了瓶冰阔落。 “嘶！爽啊——” 痛饮一大口，冻得打了个舒服的哆嗦，感受气体冲上鼻腔的快感。 严琭站在那儿冷眼看着这位行事随性的家伙一套莫名其妙的操作。 “坐啊，站着干嘛。”于闲招呼严琭，“你能找到我，说明侦查小队已经盯了我不短时间了吧？” “负责情报搜查的侦查小队都来了不短时间，没道理负责暗杀追踪的裁决小队不跟着一起。” “你仲裁所小半队伍都出来了，别告诉我你是出来溜达的？” “恐怕这会，这次来参加集会的那些中层头目都死的差不多了吧？” 严琭小小惊讶，倒也不出所料，随手拉开椅子坐下。 “我要说审判小队也来了呢？” 于闲举着冰阔落的手一顿，怪异道：“看不出你胃口挺大啊。” “这下可以考虑了吗？” “唉，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眼看着那些老家伙都要死光了。结果偏偏是你来动手，麻烦啊！换个人，说不定这会不用说我就赶着上去帮帮忙了！” “是因为没那么好骗了是吗？” 于闲瞅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想什么呢，就你这行事作风，有啥不好骗的。要不是你还算清醒，几年功夫拉出一个不可小觑的组织，早就有人迫不及待想干掉你了。” “哈，我那几年战战兢兢也不是白缩着的，不给自己早做准备，一准就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于闲同情地望着严琭，伸手跟他面前的冰阔落碰了一下：“来，敬你一杯。看来你也是同道中人。” 严琭哂然一笑，没客气地端起来大口灌进嗓子眼，结果差点被气体冲到呛着。 于闲撇嘴：“小菜鸟。” 从方才，于闲就一直贬低严琭，严琭倒也没生气。 这会呵呵笑道：“来了才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 “嘁，小小年纪老气横秋。” “呵呵，不惑之年油腻稠黏。” “你！” “呵呵，恶心。” 于闲憋屈地叹气骂道：“玛德，你小子还真是跟我投缘！” “答应了？” “嗯，”郁闷地小口嘬着冰阔落，于闲叹道，“那几个思想腐朽的老家伙，你不说我也会配合你的。你来都来了，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意思吗？” “算了算了，麻烦总是躲不完，跟着你跳出这个圈，说不定将来还能免去一场‘清算’。来，张嘴！” “嗯？干嘛？” “什么干嘛，老大哥给你解毒啊，”于闲搔了搔头发，有点不好意思，“虽然知道你没恶意，但你知道的，我总归是觉得危险啊！你瞧这闹得，一不留神就顺手给你下毒了……” “卧槽！”严琭惊了，抄起冰阔落就砸过去，这家伙这么神经的吗？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的呃，不然要毒发了……” “我特么……”严琭气得破口大骂。 “嘿嘿嘿，你刚刚还摸了平板吧？赶紧，还有一重毒要解！” “……” “来来来，快了。” “你丫的神经病吧！还有完没完！” “最后、最后了！我保证！除了傀儡上闻到的毒就差不多了！” “我……他喵的我还是干掉你算了！！！” “别别别，小兄弟别生气！” “去死！！同归于尽吧！！” 第六十九章 狼王（一） 翌日，地下世界的中心地带出现罕见的萧条景象。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每个家庭都在家中焦急等待着，或是关注网上其他人上传的直播。 而自视实力不错，不怕波及的人偷偷前往目的地，在远处旁观，用摄影器材拍摄着。 几乎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关注着这场可能改变地下世界格局的集会。 不同于城市内的平民，公安和军部的保护下，每天还有英雄巡逻、进行英雄活动，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实在不高。 地下世界的平民对“弱肉强食”理解的更加透彻。 有时候他们看上去甚至比城市内的平民要更加明事理。 至少在城内平民抱怨英雄们、指责他们不够拼命的时候，地下世界的平民在感谢每一个给他们生存机会的人。 无论那人是邪道、黑道、恶人、暴徒。 身处在黑暗之地，充斥着罪恶的地方，人们反而更能理性的思考关于生命的意义，也更能理性的看待事物本质。 久居和平，缺少危机感，正是滋生键盘侠和喷子的土壤。 血和火中，让弱小者不得不抱团生存，互相给予着一点点力所能及的，在人性的拷问下，互相戒备却又感同身受的递出一点点面包碎屑。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需要别人给予的一口浑浊的救命水。 战乱中，狮子打架、鬣狗环伺，有依赖投机的狐狸、有暗中窥伺的毒蛇、还有盘旋空中的秃鹫，只有羊群最无辜却最是无法反抗。 偏偏所有的猛兽都是从“羊群”成长而来，却又反过来欺凌、啃噬着“羊群”。现实就是比动物世界还要光怪陆离的世界。 可若是只要承受些许辱骂和无教养的恶意，就能享受和平，每一个经历过战乱的人都会选择和平。 因为和平的生活，真的是太难能可贵了。 空地上，早早地被堆起了高台。 摆着一圈金丝楠木做的高背椅子，椅背上雕着繁复的花纹，坐凳垫着蚕丝软垫。 十二把椅子，空了两把，其他椅子上坐着气定神闲的老人、器宇轩昂的中年人、桀骜不驯的青年，各个年龄层都有，大多带着倨傲的神色。 邪道邀请的是最邪性的三人，被认为能代表邪道意志。 这三人每个都曾为邪道定下过一条规则，以至于邪道现在就以“有能力制定邪道共尊的规则”为条件，凡是能做到的人自动被邪道公认为“巨头”。 可惜的是这次邪道三把交椅只来了一个人，就是懒瘫在椅子上，腿搭在扶手上的于闲。他见严琭来了还吊着手挥了挥。 邪道无意参合，其他三道却很积极。 恶人商会的上位者是恶人势力里最大的三家会社社长，三巨头都是中年年纪，也有近五十左右。 黑道长老会由传承百年以上的黑帮祖老共同构成，有五人，都是耄耋之年，白发苍苍。 最奇葩的就是暴徒联盟，泥巴加水混成的联合体，首领居然是各势力临时打一架选出来的。那最桀骜不驯的青年就是暴徒各势力老大们中站到最后的，他脸上还有擦伤淤青没好。 严琭环顾四周，除了于闲是一人瘫坐着，其他巨头背后都站着他们的心腹，高台之下也都是各自的人马。 缓步踏上高台，左右张望。 “呵！这是，没我位置的意思？” 老奸巨猾的巨头每一个出声，唯有那青年嚣张地站起来用手指点戳着。 “毛都没长齐的屁孩！邀你上来就是给你面子，你还想和老子平起平坐不成！” 严琭观察着其他巨头的神色，有无所谓、有低声冷笑、有扬着下巴俯视、有睥睨、有平静如湖、有木然呆板、有浅笑友善、有慈祥和蔼、有怒目而视。 真可谓是众生百相。 严琭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你他玛德笑什么！”青年以为严琭在嘲笑他，怒骂不止，暴跳如雷。 侧头诧异望着青年，严琭好奇地吐出一句话：“你，是哪根葱？” “淦你凉的！老、子、宰、了、你！” 青年眼睛一瞬血红，就要跳下去动手。 严琭冰寒着脸，冷声道：“垃圾，闭嘴！” 青年脸上扭曲狰狞：“好……好，有种！” “哎，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火气嘛！来来来，坐下坐下。” 慈眉善目的老头拉着青年，让他坐下，暴徒首领动都不动，杵在那儿，死死瞪着严琭。 老头看似痛心地道：“何必呢、何必呢，大家和和气气地不好吗？” 扭头像是无意地对严琭道：“少君，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要不，给老朽个面子？” 严琭和高座上的众巨头一样冷眼看这老头表演。 果然，下一句。 老头笑盈盈道：“少君，你就道个歉呗？” “呵呵。” 老头脸拉下来，道：“少君，尊一句少君，你可别真抖起来了。少年郎，要懂得尊敬前辈。” 严琭没理会他，拿手一点那老头，对着高台上其他人说道：“别演了，让这倚老卖老的家伙赶紧回去坐着吧。有这功夫，不如谈点正事。” 睥睨者道：“少君好气度，今日请你来，不过是做个见证。少君既然来了，何必增生事端呢？” 伪善老头见严琭没理会这些盘外招，冷哼一声，坐回座位。 倒是那青年不解地喊了一声：“老头，你什么意思？就这么放过他了？” 伪善老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那表情像是看智障。 暴徒首领急怒，又不敢朝着长老会的人发作，只好转头朝严琭发泄。 “小崽子！这次可没人救你了！” “个性：剑齿虎！” 暴徒首领伏地怒吼，浑身长满兽毛，两颗上犬齿伸长到300毫米，整个人变成足有三米高的巨型剑齿虎！光看体型，是剑齿虎的三倍！ “小崽子！受死！” 严琭看都不看扑过来的剑齿虎：“白痴。” 背后有一个小胖子跃出，身体像是吹了气一样膨胀成五米高的巨人！ “吃俺老许一拳！” “钢骨技·崩拳！！！” 轰隆！ 许诸一拳砸飞剑齿虎！ 狠狠落地，深坑巨响！ 尘烟散去，风花理世悄悄来到严琭身后，摆放下王座。 严琭往后一靠，淡笑道：“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第七十章 灵皇 原本严琭站在一圈高椅中间，像是被各个巨头包围起来审判一样。 现在背靠王座，一手搭在扶手，一手托着脸，气场全开，反倒像是国王在俯视自己的臣民。 一声咆哮，暴徒首领化身的剑齿虎跳出大坑，向许诸扑来！ “小兔崽子！宰了你！” 许诸跳下高台，胖脸露出不屑，呵呵笑道：“来来去去就会这几句，怕你不成！” 双手上举，架住剑齿虎扑食，一个摔投，跟暴徒首领到一边厮打。 严琭目不斜视，点评道：“还以为是身体异化的类型，没想到居然是变化型？这样的货色也能统领暴徒？四道真是越发没落了！” 时下已经有研究者将“个性”分成了好几类，各个学派观点不一，但公认的几种常见类型分别是：神秘系、增强型、发动系、异化型、变化型。 神秘系因为能力诡异，排在最前列，其后的各种类型整体上以增强型战力最强。 一般来说，不同类型的“个性”基本上也会存在相克。 比方说，增强型就比较容易克制变化型。 当然，还是那句老话，强者是可以打破“个性”相克的。 但至少暴徒首领与许诸的战力差距还不够达到无视相克的地步。 巧的是，许诸的个性“战斗之心”虽然仅仅停留在“战意沸腾”的层次，但却是实打实的增强型。 若是暴徒首领的个性“剑齿虎”属于异化型倒还有些棘手，偏偏他是变化型个性。 至于针对性这么明显的应战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那就见仁见智了。 巨头中当先就有人冷笑：“少君真是好大的威风！” 也有人对严琭身边的弟子感兴趣：“少君何时寻到了这些好苗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哼，黄口小儿，带着几个毛孩，就以为能到这里玩过家家了？” “不知所谓！看来还是要让前辈教育教育你！” 巨头中也有不同的声音，不过这些严琭都不甚在意。 手指敲打着扶手。 严琭淡笑道：“几位，还要再比比门下才能好好谈事吗？” “尊一句少君是看在以往allforone的面子上，如今他自己都生死未卜，你一小儿还狂起来了！” “这么说不太好吧？”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少君势力不小，何必徒增冲突呢？” “有什么不太好的！黄口小儿，你说出allforone的下落来，我们在座的还能让你完整地回去！” 严琭笑容有点发冷：“呵，你们是吃定allforone死定了？还是觉得没死也就差口气了？怎么没本事当他面说这话呢？” 严琭站起身：“我看你们就是怕的！心虚！怕他回来清算！” “我说怎么着，非要请我来，人还聚的齐齐的。原来是想从我这儿探听情况来了？” “打算摸摸底细，再决定要不要搞事情？” 当中有几个巨头像是被说中心思，瞬间爆炸。 “胡言乱语！” “呵呵……” “去，给我教训教训这混小鬼！” 一位巨头的高椅背后，心腹们纷纷领命，出列摆出架势。 “小理世，我是不是太宽厚了，什么老东西都能骑在我脖子上了？” 风花理世笑盈盈的脸上，细长的眼睛微微睁开，像是开锋名剑露出的寒光。 笑容勾人又危险：“大人说得是，我去替大人‘调教’‘调教’他们怎么说话！”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话，又刺激了个别巨头。 “你们也去！” “好大的口气！” “哼！” 霎时间，又跟出几人，一群人没有预兆地朝严琭扑来，所袭之处皆是要害！ “放肆！” 风花理世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瞳中星光璀璨，仿佛有亿万星辰闪耀。 “万花筒·缤纷律令！” 扑过来的人还没靠近周围三米，就看见那一片区域的空间扭曲模糊起来。 声音、光线、气味，什么都传递不过来。 噗的轻声。 轻轻的，像是戳破肥皂泡的声音。 空间又清晰起来，景象却惊悚骇人。 有的人化灰，有的人拧成麻花，有的人干枯如木，有的人炸成一片血浆。 无声无息，连惨叫都没有，一群人就像是被戳破的泡沫，支离破碎，回归死亡。 “这、这是？！” “居然是神秘系的个性？！” “好家伙！手下能人猛将辈出？” 恶人商会的三巨头吃惊地站起，长老会的巨头们却不约而同地在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风花理世缓缓吸气，闭上眼睛。又恢复笑盈盈的温和样子。 一次性解决那么多人，对她的负荷也不小。 以往，执行战斗任务，甚少有活口。再加上团队作战，战斗痕迹杂乱，关于她的个性还真没什么人知道。 今日一出手，顿时震住一大片人。 神秘系的大名早有听闻，但见过的人着实没多少。 个性的能力本就多千奇百怪，谁也不敢肯定遇到的某一个是不是神秘系。 但风花理世这次出手却是让几位巨头十分肯定——一瞬间让十几名好手毫无反抗地死去，死法却不一而足。 要说风花理世比这些人强个十几倍，谁都知道不可能，但这种近乎执行一种规则而产生的效果，跟神秘系个性的特征简直一模一样！ 神秘系遵循两条原则，一者是等价，强行提升个性的威力与产生的副作用成正比，是几大类个性中只要豁出性命就可能逆转局势的恐怖类型。 第二是规则必行，符合神秘系个性发动条件的情况下，神秘系个性的效果几乎无法被豁免！ 万花筒·缤纷律令！ 只要目光所及，不高于使用者战力的对象，即被处以随机刑罚致死！ 中者被拉入扭曲空间，三秒无法挣脱，即死！ 风花理世的实力不俗，这些人中并没有超过她的存在，所以她不必强行提升个性威力，使用“万花筒”的副作用并不严重，仅仅是乏力而已。 但旁人并不知她个性的底细，这一幕以极强的画面冲击感震慑了在场众人。 匪夷所思的场景，让高台噤声。 恶人三巨头眼神交流古怪起来，长老会的老头子们却一个个老神在在，恍若神游天际。 至于，于闲。 从头至尾，他都在十傀儡的保护下，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恶人三巨头隐蔽地交换眼神，偷偷打量旁边的巨头们。 还来不及想明白长老会奇怪的表现，严琭已经踏步而来。 “从我今天踏上这片高台，你们就一口一个少君地叫着。” “好似没了allforone，你们就能掌握地下世界的全部。” “是谁给你们的错觉，让你们觉得——能和allforone决裂而不死的我，是你们可以随意揉捏的？” “其实，我并不在乎你们想做什么，因为不管是什么，只要我来了，你们就注定不会成功。” “我，不喜欢‘少君’这个称呼。” “非要说的话。” “死而志成曰灵，靖民则法曰皇。” “我更喜欢，用‘灵皇’来称呼自己。” 踏！ 站定。 严琭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诸位，还不动手吗？” 第七十一章 狼王（二） 严琭的话音刚落，高台下簌地冒出许多人，一言不合开始屠杀三道人马。 巨头们来之前也是有所准备的，不可能就带着一些随从前来，虽说他们平时不管事，却真正意义上掌控着一道的发展走向。 越老越是惜命，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见惯了繁华，还剩下多少血勇，每个人都值得商榷。 他们不仅戒备其他想要上位的人，还互相戒备着。 就连严琭，也只是嘴上不屑，暗地里紧张地研究了好一番。 能坐牢这个位置的，就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简单。 除了暴徒那个被临时推上位的傻子，被其他几个老狐狸当枪使，其他哪一个不是谨小慎微的。 饶是他们带足了人马，突然的变故也让台下很多人反应不过来，眨眼就消减了三分之一。 能被选为护卫这次集会的人，都是战力不俗的，大多都是c等，没有个c等战力，至少也是个d。 别看这样的等级对严琭等人来说随手就捏死，但是这种炮灰级随便拎出去一个，都能造成较大的骚乱，不是职业英雄都对付不了。 就连严琭这等高端战力，真要论起来，身体素质也没超过c等，只是因为他的个性属于发动系，比较依赖个性的开发和使用。 他的一身战力都系在“个性”的使用上。 尽管他的体术也非常强，但一直以来，他的体术威力都受限于他还在成长的身体素质，不能完全发挥出他应有的境界。 c等是一道门槛，各方面五维都达到c的c极限战力，代表着自身的极限。 唯有突破极限才能继续前进，或是水磨工夫，或是天赋助力，总归是要度过这道天堑，不然一生都会被困死在这个境界。 而严琭因为个性的威能开发太过深入，力量属性上精神力强度堪称恐怖，智力和爆发力属性也远超其他属性。 五维中，他已经有三属性突破了c，并且是远远超出，所以造就了他和年龄不相称的碾压实力。 实际上，只要他的体力属性不突破c，就没法真正摆脱年龄的弱势，和那些巅峰高手争锋。速度属性也是一个道理，同样受体力属性的桎梏，再怎么锻炼也没法突破c。 只有当他的五维再次平衡的时候，他的战力才会迎来再次飞跃。 而这个契机，在融合了allforone赋予的“第二个性”之后，已经慢慢有了转机，不必再苦熬年龄，也不必再担心稍微激烈的突破手段会影响身体发育。 当然，像是严琭的情况毕竟是少数。 所以台下的人马毫无意外地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甚至突袭的那群人实力还稍稍高些，普遍在c、c的程度。 尽管人数只有对方一半，但先手一波清除了三分之一，两方的人数也差不多了，这就导致巨头们的部下节节败退。 而高台之上，这些大人物却无心关注他们的死活。 “严琭小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身后的心腹已经被制住，刀架在脖子上，各位巨头反而更加淡然冷静，露出了与之前不同的认真神色，言语上也不再拿腔拿调，更加肃然。 “噢？终于不再演戏啦？之前不是玩得很开心嘛？” “你要知道，在你面前的，是地下世界的各位掌权者。” “没错，就算你杀了我们又怎样？不说能不能让所有人归顺，至少这地下世界就乱了套。” 恶人三巨头你一言我一语，似在一番好意劝说严琭。 更有嘲讽者：“我们是狼，就算狼王不再，要决出一个头狼，也不是你这黄毛小儿能觊觎的。更何况，你杀光我们，没了护卫的狼，区区一个头狼还真以为能如使臂指的统治狼群？” “罢手吧！你那小徒弟应该也撑不住了吧？看在你颇有手段的份上，几年后说不定你会有机会。只要你放弃，今日你离开无人敢拦你。” 严琭瞟了一眼许诸那边，就不再关注。 许小胖虽然弱了些，但凭借个性还是能周旋一二的，至少他的个性现阶段爆发力就达到了b。 那个什么暴徒首领，充其量也就是力量勉强达到b，体力可能稍微高些，b或者a的级别。其他属性光看他动作就知道不值一提，综合起来，一个b-的战力就差不离了。 严琭可不认为经过他精心调教的许小胖，连个羸弱b等战力（b-）都应付不来，仅仅拖住就好，这点他还是信任许诸的。 严琭面对被挟持住的巨头们，仍不敢放松，谁知道这些老狐狸有什么后手？ 可此刻，他场面占优，理应享受领先一步的强势。 “我既然敢以‘皇’自封，就自认不会比allforone差。他是地下世界的‘皇帝’，我就不能成为下一任的统治者？” “呵呵！无知小儿！地下世界的隐秘何其多！就连allforone都未必全部清楚，你一个少年郎安敢大放厥词！” “就此罢手！我们还可饶你一命！” 严琭揉了揉耳朵，笑道：“从刚开始，你们就一直唧唧歪歪地叫着什么饶我一命。你们有没有搞清自己的处境？” 恶人巨头冷笑：“你以为你稳操胜券了？” “我们见过的大风大浪比你看过的云雨都多！这点粗糙的小把戏，你以为能有什么影响？” 风花理世噗嗤笑出声。 严琭摊手，无奈道：“你看，连我的部下都忍不住了。所以说啊，有什么后招就赶紧用吧，别这一刀下去，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才后悔没早点用。” “哼！愚昧！” “你们还要架到什么时候！” 恶人巨头呵斥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刺客们，刺客们竟然乖乖地收刀后退一步。 恶人巨头冷哼，带着嘲笑的意味看着严琭。 “怎么，吃惊吧？” “震惊吧？” “为什么你安排的人会反叛你？” “呵呵，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小算盘？” “你就在无尽的痛苦中，悔恨为什么不见好就收吧！” “招惹我们，注定你一败涂地！” 恶人巨头畅快地倾倒恶言恶语，尽情欣赏严琭“震惊”的神色，只觉得胸口的一口郁气尽数吐出。 “几位，为何还要挟持我们呢？是不是有所误会？” 一直安静的长老会中，有一位从始至终保持冷静的巨头忍不住开口。 五位长老会巨头脖子上还被刺客架着刀，他们身后的刺客居然没有推开。 “哈！你们几个老不死不会是糊涂了吧？” “怎么可能放开你们？” “恶人也是时候该坐上至尊之位了！” “只可惜这次邪道的人没来，不然毕其功于一役，大业可期！” 恶人三巨头终于忍不住得意起来，三人似乎已经在畅想美好未来。 严琭脸上“震惊”的表情终于演不下去了，叹气道：“所以说啊，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倚老卖老的了……无论哪个世界，不要脸的人都无关年龄。” 最后一句是严琭默默在心里说的。 仅前半句就足够让恶人三巨头窒住。 兴奋劲头被人打断，让他们非常不爽。 “死到临头，还逞嘴皮功夫！” “随你怎么说，等会我一定要拔了你的舌下酒！” “也给我留一份！年轻肉体的美味！说不定他眼珠子也别有汁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见掌控了局面，三人得志狷狂，放肆大笑。 严琭啐了口，感慨道：“无知真是幸福，就算让你们赢到最后，你们三人怎么分呢……何况……” 三巨头根本没听完严琭后半句，就大笑起来：“低级的离间计，我们三人一体，共享富贵！” 在一旁被忽略许久的于闲，突然不耐烦地拨开刀口，而身后刺客居然一无反应！ “差不多得了，你还没玩够啊！” 第七十二章 狼王（三） “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吧，我已经在外面呆的时间够长了，这种时不时的危机感让我感觉浑身不舒服。”于闲抱怨道。 严琭扯起嘴角：“抱歉抱歉，一不留神就耽误了不少时间。实在是很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了。” 于闲叹气，他也理解严琭多少有点报复心理，想要戏耍他们。 “快点结束，我还等着回去。”不耐烦地说了句，于闲又缩回椅子里瘫着，姿势不太舒服，又扭了好几下。这让他更怀念起老巢里的沙发。 “你们在搞什么？！” 恶人巨头被突发变化弄得有点懵，朝着刺客们大发雷霆。 噗嗤！ 利刃入体！ “这、这怎么回事？！” 还没等三巨头反应过来，他们以为是自己心腹的刺客中，瞬间有五分之四的人将匕首捅进身旁同伴的要害！ 淬毒的匕首刀刀毙命！ 噌！ 长刀又一次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仿佛画面重置，回到数分钟之前，一切好像没变又好像全都变了。 地上的血腥味提醒三巨头，事情的发展好像不在他们的掌控中了。 三人大骇。 “这踏马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在干什么！想背叛我们吗？！” 三巨头震惊地发现长老会的巨头反而施施然整理起衣着和胡子，身后的刺客一点反应都没有。 长老会巨头一边抱怨弄乱了自己精美的胡须，一边梳理仪容。 见恶人三巨头吃惊的眼神，不禁起了顽皮心思。 “很不能理解吧？” “是不是很震惊、很失落、很迷茫、很不能理解？” “这就对了，是不是还想问‘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这样的问题？” “哈哈哈，爽！” 还有个一直板着脸的老头这会简直放飞自我，手舞足蹈学着三巨头刚刚的语气，脸上挤眉弄眼地表现出浮夸的倨傲神色。 “哼哼，招惹了我们，注定你一败涂地！”转头对其他老头炫耀道，“怎么样？我学得像不像？” 其他老头纷纷竖起大拇指。 三巨头气得脸都黑了：“你们这些该死的老东西！” 严琭都快看不下去，暗道这些恶劣的老家伙。 长老会的巨头估计之前没少憋气，他们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何时被人像宰鸡一样拿捏，哪怕是演戏，这也刺痛了他们的自尊心。 这会有了报复的机会，还不狠狠戏谑几句。 不过他们也知道，今天的主角并不是他们。虽然看似也是胜利的一方，但胜利的果实并不属于他们，对长老会而言，也不过是损失得多少的区别。 长老会的老头们暗中打量严琭，看他确实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心里多少放松了点。 之前的搞怪未必没有因为担心而试探严琭的意思。 严琭放任他们“捣乱”，侧面也说明了一些态度，这让他们稍稍放心。虽然还是难过黑道也是这次的败者，但至少“投降”的早，还不至于输光。 现在的长老会，也只能用这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了。 起码看到恶人那边三巨头惊怒未定的表情，他们像是大夏天囫囵吞了冰块一样透心凉爽！ 嗯！非常爽！不仅没有兔死狐悲，还乐见其成！简直想笑出声！ 他们已经清楚，严琭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的意思，暴徒没戏，恶人被坑，这样想想，黑道还算好的了。 至于邪道……隐晦瞅了眼于闲，长老会巨头相互交换眼神——这个男人，真他娘的阴险！ 于闲懒洋洋打个哈欠：“早就跟你说，全换成自己人多好，直接解决。非要恶趣味。” 严琭这会不用显摆他那不走心的演技，笑道：“毕竟人家好歹是巨头人物，精心策划了，我们做小辈的怎么着也要捧捧场吧，不能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于闲暗骂一句装比犯，翻了个身，没好气道：“随你。” “你你你……” “你们！” 三巨头有指着严琭气急，有瞪着长老会，有漠然不语的。 “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够了，输了就是输了，不要再丢人了。”居中的那位巨头训斥其他两人，沉声道，“作为胜利者，你可以羞辱我们，但我想知道我们怎么输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 严琭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嗒！ “所以说，你们是什么时候产生他们是‘背叛’你们的错觉的？” 三巨头震惊地发现身边的人突然“陌生”起来，面容身形全都与之前大相径庭！ “这、这？！” “镜中花，水中月。” “没有背叛，要说为什么的话，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啊。” 严琭轻笑着说着骇人的话，让在一旁旁观的长老会都震惊不已，暗自忌惮。 中间那位巨头苦笑：“输的不冤，连什么时候被迷惑了都不知道……这就是你的个性吗？” 严琭笑而不语。 “难怪就连allforone都忌惮你。” 虽说严琭和allforone师徒情谊复杂，那时候allforone也不是完全因为忌惮，但他们师徒俩的事就不必解释给外人听了。何况，这个当口，严琭也需要塑造自己的声势。 没有什么比上一代“帝皇”更能衬托“新皇”的威严了。 心思极光电转，恶人巨头下定决心：“我们认了，只要你……” 噗！ 三个头颅飞起，严琭擦擦手：“抱歉，我可不想听你说条件呢。” 干脆利落地了结三人，恶人一道的权柄者毫无征兆地被杀死，惊得旁人冷汗涔涔。 咚！ 脑袋落地，嘴巴还张合了一下。 瞪圆的眼睛，眼神里全是不敢置信。 带着不甘和怨毒的神色，三巨头成为过往的历史。 转头看向长老会，几个老狐狸俱是被惊得下意识后退一步，才讪笑着止住。 严琭不知在思索什么，眼神危险起来，弄得老狐狸们也开始戒备。 气氛又紧张起来。 “喂！结束了吧？”于闲翻了个身，气定神闲地站起来抻腰，仿佛地上三个脑袋就是三个垃圾。 紧张的气氛被打断，严琭的眸光闪了闪。 刚刚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动了杀心，想要一劳永逸。 被于闲打断，他也想明白，此刻还有许多后事要处理，人心不稳，再做屠戮，恐怕真的控制不住局面了。 他能反制，确实有一部分黑道的功劳，而这里面是于闲出面搞定的。所以邪道在里面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让确实让严琭颇为在意。 要说邪道无欲无求，他是不信的。 对于闲加入他的阵营，多多少少还有些戒备，一方面严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谋算布局一贯是他不擅长的，他惜才，器重于闲的才能；另一方面严琭也不愿和于闲正面冲突。 无论是否真心投靠他，于闲现在就是活招牌，严琭无论如何不能让其他人寒心。 他也需要时间去弄清，于闲到底和长老会达成了什么交易。 “嗯，结束了。辛苦你了。” “还好还好，我是人到中年，这精力啊就开始衰退了。你还年轻，不用这么勉强自己。” “……” 严琭沉默，眸光流转。 他有点弄不清，于闲是有意引导成眼下的局面，还是真心为他着想。 话里是敲打还是劝诫也好，话总归是没错的。 察觉到身旁风花理世的身子已经开始绷紧肌肉，严琭放下心中的思索，笑道：“安心，我会注意的。” “那就好，走了。” “嗯，你去吧，有事我会通知你。” 于闲随意地摆摆手，带着十傀儡走远。 目送他离开，严琭才看向长老会。 老狐狸们精明得很，弯腰行礼：“祢下。” “走吧，该去收拾残局了。” 第七十三章 鼎定 声势浩大的地下集会竟然没什么大战就结束了，颇有虎头蛇尾的感觉。 实际上厮杀并不少，战况也比较惨烈，只是严琭优势过大，看起来更像是屠戮另一方。 那倒霉的暴徒首领估计是史上任期最短的巨头了，简直像是暴徒一道拉出来吸引仇恨的靶子。 被腾出手的严琭轻松收拾，一点意外都没有。 许小胖倒是狼狈，被揍得鼻青脸肿，可实打实的厮杀看上去确实让他成长许多。肥肉依旧，眼里却多了精光，坚毅许多的眼神让严琭很满意。 一道巨头被收拾了，暴徒们自然作鸟兽散。 顺利地让严琭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设计的。 毕竟不管被干掉的那个是不是水货，巨头的身份始终是个牌面，已经处决了一道巨头，严琭就没了借口继续插手暴徒内部事宜。 这熟悉的别扭感，让严琭更加坚定了要弄清于闲的真实想法。 一步步诱人入套，令中计者自以为运筹帷幄，却不知道接下来的所有变化都尽在算计之中。 浓浓地即视感，恶人三巨头尸骨未寒，这手笔很是令人联想。 但严琭只是怀疑，这次居然连到底有没有布局者都不敢肯定，假使真的有这样一个布局者，一定是藏得更深，因为首尾处理得太干净了。 让严琭找不出痕迹来。仿佛暴徒争斗推选出一个草包首领真的是一个巧合。 过往严琭总是觉得暴徒是垃圾站，里面的人员组成参差不齐，普遍战力不高。现在却有新的感觉，叫鱼龙混杂，水浑潭深。 不过他很快也没心思去考虑这些，因为新的麻烦来了。 “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随手拿起面具戴上。 严琭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所以从现在开始尽量深居简出，对外也掩去自己的面容身型。 “进来。” 部下恭敬地单膝跪地。 “何事？” “于大人派人送来的密信。” “知道了，放着吧。” “属下告退。” 拿起蜡封的信，翻转几下。 信封经过层层检查，当然是不会有问题。 严琭好奇的是于闲一贯懒散，居然会用这么古老且麻烦的方式，实在是不可思议。 如果是重要的事，用信来传递会更不安全吧？ 瞄了一眼蜡封上的火漆印，是一条细长的生物，体态优美。 没多在意，严琭拆开信，细细读起来。 “呼——” 看完信，严琭表情严肃起来。 严琭明白于闲为什么要用写信的方式传递信息了。 内容本身并不起眼，可如果是由大人物亲自派人传达，就会引起许多人的猜疑和窥探，实属不必要的麻烦。 比起牵扯出一堆讨厌的小麻烦，动手写信的麻烦就小许多了，也难怪于闲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最重要的是，于闲在信中隐藏的内容，是只有掌握大量情报和通晓全盘计划的严琭才能看出来的。 信中诉说的情报非常简单——只说明了近期暴徒中有不少人溃逃出去，像是随意提起，反而充斥着大量的问候语和日常描述。 看起来，这就是一封简单的述职信，透露出来信者的示好和尽忠。 任谁看了也挑不出刺来，即使流露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 但在严琭的角度，看到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收编暴徒，是严琭早有的想法，也是趁机试探于闲之前有没有掺合什么谋算。 “果然是你干的吗……”严琭低语。 作为下属，于闲无论有没有设计暴徒各势力争斗，战后这个时候都应该好好蛰伏。 表忠心也好，避嫌也好，此时他最应该做的就是不闻不问，甚至出点错误来让严琭放心。 上位者即使再信任部下，也要表现出制衡的态度，适时敲打。 下属者即使再有能力，也要学会藏拙，避免功高盖主，要给上位者一个施恩的机会，这是上位者的威仪。 这就是权力的游戏，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要遵守的游戏规则。 严琭和于闲都属于高智商的人，他们自然深谙其中道理。 就好像严琭不信于闲会犯低级的错误，于闲也不信严琭真的会责备他玩忽职守。但这就是彼此的默契，隐藏在背后的是两人的态度。 也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必要行为，毕竟只会看表象的人占据了众生的大多数。 所以，于闲字里行间透露出对暴徒事件的担忧，摆明了他的态度是想要插手。 这很不合常理，或者说，他不该写这封信。 主动违背游戏规则，让严琭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这封信等于默认了于闲此前确实暗地里插手暴徒事宜，引导了暴徒势力的争斗，他这一手暗棋下得甚至比严琭找上门的时候还要早。 但，同样的，宁愿暴露出真相，让严琭忌惮，也要提起这件事，说明其中的重要性已经超过彼此戒备的范围了。 这让严琭打起来十二分精神。 他自言自语地思考着：“于闲的暗棋已经先行一步，后面又有我从旁支持，掌握了大半地下世界的力量，居然还能让暴徒那些乌合之众跑了出去？” “溃败是应该的，能逃跑就很让人在意。已经网住的鱼，还能挣脱出去？是某个网眼烂了，还是有其他大鱼咬破了渔网？” “而且，这些人去了哪里？居然一点动静和痕迹都没有？”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严琭唤了声：“来人。” “大人。” “去，查查暴徒的地盘内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记住，是所有！任何可疑的事情都收集过来上报给我。” “是！” 挥手屏退部下，严琭还在困惑：究竟是其他势力，还是外来势力？或者是于闲故意为之？如果是于闲，那么他现在打草惊蛇又是为了什么呢？ 无法判断的严琭，再次细细读了一遍于闲的信。 “嗯？” 之前他没在意那大段的问候语，现在仔细看过之后，发觉了不对劲。 “大人，此前多做辛劳。”“少君您要注意身体，不可太过乏累。”“噢，现在不该叫少君，应该是称呼您‘灵皇大人’，新的秩序初立，万万不能少了您的引领。”……诸如此类的话语，异常繁多。 且不说几次变更的称呼，就让人生疑。 这样严肃正经的口气就不像是于闲那种咸鱼懒人、油腻中年人说的话。 而且话里浓浓的强调和哄抬，简直扑面而来，让严琭想不注意都难。 严琭恍然：“原来如此，是针对我的吗？” 于闲这是明捧暗劝，提醒严琭即将面对的是其他大区的外来势力。他既然站在了最高的位置，自然就成为最显眼的靶子，也有迎击各方侵略的责任。 作为统治者，庇护也是责任与义务。 严琭毕竟没有allforone凶名在外，实力也比不及巅峰的allforone，就显得对外震慑力不足。 于闲既是规劝，也是好意提醒，生怕严琭少年郎热血上头，死撑不退，刚建立的秩序就遭毁灭打击。 虽然于闲知道严琭心性，但还是不免不放心，从他隐晦表达——行不行？招架不住就赶紧跑路吧——这样的意思出来，就能看出他其实对严琭信心不足。 “看来，又被小看了啊。” “那么，你的‘忠告’又有什么目的呢？” 严琭翻过信封，瞳孔微缩，盯着那火漆印上的印记——驼头、鹿角、虾目、牛耳、蛇颈、蜃腹、鱼鳞、鹰爪、虎掌——奇异的生物形象令严琭久久不语。 第七十四章 历史真相 距离于闲送来密信已经过了好几天。 派去查探情报的探子莫名的没了音讯。 种种反常迹象都让严琭内心感到不安，即使没有什么证据，但他越发的确定很有可能是外来势力的影响。 而且某些隐匿的手法很像是十三区的军部。 也是，如果没有内部人员帮助，其他区的很难大举入侵。 说到区际之间的关系就不得不提到“个性”的起源。 历史教材上，关于个性起源的记载是说，外来不明星体坠落，引发的一场全人类范围的基因突变。 由于部分人类的基因多了特殊的基因片段，因而长出了“个***官，才有了个性的诞生。 看到这里，稍微有些求真精神的人都会产生一些疑问。 什么样的星体坠落会引发生物领域的异变？而且还是基因层次的？ 当然有些星体是有可能携带特殊的生物或者病毒，宇宙太过广阔，有这样功能的病毒倒也不奇怪。 但是如果它的功能仅仅是引起人类的基因突变，为什么会有的人一夜之间拥有了成熟的个性，有的人却一点反应没有，而有的人却一点点进化出来个性，甚至还有的人遗传给下一代才出现个性。 另外，动植物鲜有出现“个性”这一特征的。 官方的解释是，个体存在差异性。 但同时具备突变性和渐进性的感染式病毒体，而且是专门针对人类的“感染”。 细想之下其实非常危险与恐怖，如果这个“病毒”稍有危害，人类可能就灭亡了。 民众可以不去在意，毕竟只要没有明确的危险就不会多想，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想想怎么赚钱养家。 但政府却不能不多想，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政府会允许具有巨大安全隐患的东西在国内传播，尤其是这个东西可能还会动摇政权。 于是，一夜之间，各个国家的政府崩溃了。 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残存着一些部门维持社会的基本运转，失去了强有力的统一机关。 听起来是不是很像一场阴谋？ 严琭幼年接受启蒙教育时，被灌输这是因为“个性”带来了超人社会的变革。 那么，超人社会是怎么诞生的？ 谁引领了这场变革？ 有关变革有没有政治上的革命或者战役？ 这些历史通通没有解释，仿佛是被人为的抹去。 超人社会仅仅诞生一两百年，人们就仿佛放弃了过去几千年的生活习惯，一下子进入到全新的社会结构中，没有丝毫的不适和动荡。 就好像原本还在奴隶社会的人一下子跳过了封建社会，来到了社会主义，并且十分适应，人人觉得本该如此。 让清醒的人，每每旁观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严琭以前就有这样的疑惑，总觉得现行的历史被抹去了一部分，直到他慢慢接触了更多的隐秘。 并不是从前的政府不想维持现状，每个主权国家的政府所掌控的国家资源远超任何个人和团体，国家机器真正运转起来，发挥的宏观力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但是，事实就是，他们被抹除了。 不仅是物质层面上的，还包括精神层面上的。 就严琭了解到的历史线索。 两百多年前的剧变，星体坠落，并不是第一时间引起了人类的基因突变。 而是改变了整个星球的磁场，这种变化一开始是悄无声息的。 直到各个国家派出先遣队去探究这颗落在极地的星体时，剧变产生了！ 这个星球上的环境一瞬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强大到恐怖的磁场力量作用下，原先的几块大陆被强制捏合成两块，也就是现在的东大陆和西大陆。 而东西大陆之间有一块“小陆地”，被称作“陆桥”，连接着两块大陆的陆地通道。 南北的极地区也诞生了陆地，气候却更加恶劣。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只是生存环境的变化，对于人类这个坚强的种族，不是不能克服。 但奇异的是，被上层人物称作“界膜”的东西诞生了。 东西大陆面积上是更大了，但人类的生存区域却缩小了百倍不止。 像是不同位面强行塞进同一个维度。 整个星球被分割成24个不同的大区，有的“界膜”较弱，可以互相通行，也就成了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而有的“界膜”较强，就成了人类无法踏足的地方。 甚至，部分“界膜”具备可怕的即死性，只有具备个性的人类能稍稍抵抗。 界膜的“绝对性”导致过去的政体几乎都支离破碎——24个大区的分割是无规律的随机产生的——界膜的“位面性”强制破坏了人类的社会结构。 如果仅是如此，新的政权还会很快诞生。 再后来，残存的人类政府共享情报，发现东西大陆的边缘地带，具备强大威力的界膜后，居然还存在着可怕的生物。 这些生物的个体战力比星球上任何种族都要远远超出，几乎在当时是无法战胜的，而人类的武器也无法通过“强界膜”的隔离。 能通过的强者们只能将附加“个性力量”的物品携带过去——像是由自身毛发纤维制作的衣服等。 经过数年努力，强者们在强界膜后建立了前哨站，他们绝望地发现——那些怪物不仅也在慢慢进化，还在慢慢侵蚀着这些强者的意志。 剩下的政府武装花费了巨额代价将这些“感染”强者击杀，自身拥有的力量也所剩无几。 预感到危机的各国政府联合起来，在“陆桥”上建立了宗教域，以纯粹宣扬宗教信仰来掩盖他们集中力量研究神秘学和过去的神话传说，以期找到对抗危机的力量。 这个隐藏在背后的“最高政府”，将24个大区编号，极地区1-5号是人类无法踏足之地，沦陷区6-10号是强界膜背后的怪物们所在之地，东大陆11-15号，西大陆16-20号，宗教域最特殊排在21-24号。 他们将被怪物们“感染”的强者称作“怪人”。 为了抵挡将来的怪物们和已经在人类社会发展壮大的“怪人”，最高政府在暗中引导超人社会的发展，培育更多的“个性”拥有者。 同时，因为界膜会吸取能量缓慢移动，越是强大的区域，界膜吸收足够的能量就会向弱小的区域侵蚀，直到把另一个区域的界膜完全吸收殆尽，两个区域合二为一。 更广阔的区域，能量更充足，资源更丰厚，更能促进生物的进化，反之则会衰落。 前十号的区域所属的强界膜一直在缓缓侵蚀东西大陆边界，离得最近的东大陆11区和西大陆20区到现在已经几乎成了无人管辖的混乱地带。 最高政府所藏身的宗教域，为了集合人类的力量，保留火种，培养出最强大区，一手导演的长达两百多年纷乱状态的战争开始了。 严琭回想起，allforone告诉他的这些只有一个大区绝对统治者才能知道的隐秘，开始理解allforone是以怎样的心情给予弟弟力量，并且放任他们发展壮大。 知道真相的人，往往背负更多的痛苦和恐惧。 现实有时残酷的比幻想中的世界更加荒诞离奇。 不仅是绝望的未来，更有无法反抗的最高政府。 allforone托付给他的，不仅是新的力量，也有原本allforone承担的束缚和禁锢。 严琭，不想成为养蛊模式下的蛊虫，统一13区就是第一步，站在更高的位置看理想，现在即使让他牺牲掉一个区，也不会再令他动摇了。 比起“希望”，死亡还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所以—— 他决定同意于闲的建议，躲藏起来——不管是“怪人”，还是其他区的攻伐，现阶段他都不适合以身冒险。 那再熟悉不过的龙形生物，是15区的象征图腾。 如果于闲真的代表15区的意愿来接触他，至少严琭还有可以借力腾挪的余地，现在他要做的，仅仅是支撑下去、暗中发展便足够了。 想到这里，严琭下定决心，剩下的麻烦就留给13区的公安和军部头疼去吧，一向标榜正义的他们，这次多少也要出点力，替他顶着了。 七十四章修改，关于更新 之前没来得及，后面七十四章补充到2600，因为怕时间来不及，所以先发了1000字，后面有内容没写完，已经补上了。 到目前为止，世界观基本资料已经给出，后面不再正文解释设定的内容，详细的世界观资料和其他人物档案、研究资料，我会补充到作品相关里。 有看着觉得设定不太明白或者有疑问的书友可以去看看作品相关，或者进群和我交流也行。 关于更新，为了防止有书友不知道，开个单章说明一下。 甜某人下半年准备考研，本来码字只是闲余时间放松的，因为甜某人时间有限，其他爱好没时间放松，所以码码字是最方便的方式了。 本来只是随手打几章，然后咸鱼随缘更，没想到开书没几天就有不少书友朋友支持，然后编辑又发合同，想了想还是签约了。 所以就有了要持续更新的责任。 然后就多用了点心在码字上，设定和世界观、剧情和人物都重新考虑了一些。 本来复习节奏还行，这点负担还能接受，大家也知道甜某人更新一般在2200-200，所以是挤出一些睡觉的时间来码字。 但是现在不太行了，因为考研大纲增补的太厉害，导致甜某人前几个月的复习有部分做了无用功，复习计划一下子落下很多，需要拼命赶进度。 前几天甜某人都在通宵，但实在睡眠不足非常难受，还影响效率。 甜某人知道还欠了大家收藏的加更没补，是真的没时间码，有时候焦躁还卡文。 好在甜某人是信道，心境修炼得还不错，早课修行有利于心态平稳，还能保证不断更。 甜某人有小本本的，欠的更新都记着，有空都会一点点补上。 还是非常感谢大家支持！ 收藏推荐每加500都会加更一章，记在本子上！ 最多拖欠到月末肯定结算！ 然后各位金主多多包涵，觉着甜某人书不错，有能力打赏的，让甜某买瓶营养快线也是好的~ 再次感谢大家包容！ 另外迟来的中秋快乐！（甜某连块月饼都没吃到……真的惨） 第七十五章 秃头披风侠？ 想要脱身并不是立马就能决定的，要慢慢消除自己的影响。 见过严琭的人不多，还是有一些的，认识的就少了。 在他处心积虑地掩盖自己面容身型的情况下，外界逐渐习惯了他面具斗篷的形象。 宽大的斗篷笼罩下，高矮胖瘦都能被遮掩一二。 严琭还处在身体发育的年龄，一年一个样，恐怕过个几年，就算光明正大站出来，也没什么人把这个阳光青年和地下皇帝的身份联系起来。 他的三个“小徒弟”本就没什么知名度，唯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只有许诸，许小胖还具有变化体型的能力，惊鸿一瞥之下，还真没人注意他的年纪。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严琭只带了许诸，却没让洛洛和严极一起去的原因。 至于风花理世，确实因为个性的关系，惊艳了一片人。 她那一头浅红色的头发也着实醒目。 好在她的个性“万花筒”本来也有一定程度上改变外貌的能力，只是“万花筒”发动也不完全受她控制。 她只能稍稍决定用途，比方说“律令”、“减咒”、“增益”、“通用”等大方向，具体会抽取什么能力出来都是随机的。 改变外貌属于伪装类技能，是归属在“通用”的大项下面的。 别看风花理世能力挺全面，适用也广，抽取到这个能力可是花了很久的时间。 可效果确实不错，现在的风花理世一头浅褐色长发，换了个发型，偏侧马尾斜搭在肩膀左侧，加上温温柔柔的笑容，活脱脱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任谁来了也挑不出和之前形象相似的地方。 要不是当时严琭在场，估计乍一见也得懵，严琭都啧啧称奇。 几个主要的人物慢慢淡化，想方设法脱身隐藏起来，明面上却不能少了掌舵的。 几年时间，严琭和于闲之间也建立起基本的信任。 这期间都是靠于闲举重若轻地化解各方势力的试探，让严琭得以藏身幕后。 严琭也因此得知于闲并不是15区的人，只不过是过去有渊源，想在严琭和15区高层之间牵线搭桥，结个善缘。 之前的情报也是15区送来的诚意，他们的情况似乎也不是很好，几次间接的接触，让严琭感觉15区的高层似乎对“最高政府”的态度隐隐有所变化。 这些暂时和严琭还无关，他倒是因为前世的记忆，对15区的人有别样的好感，毕竟再活一世，能看到熟悉的图腾那种亲切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至于15区的详情，严琭暂时没精力探究。 他更在意的是“最高政府”，几年过去，其他区都差不多摸清了13区的情况，外界豺狼虎视眈眈，摩擦逐渐扩大规模，而“最高政府”却不闻不问没个动静。 按说他现在同样算是统一了13区地下世界，算是名义上的统治者，最高政府却没像对待allforone那样，派人秘密与他接触。 这样的差异让严琭心中有了计较，恐怕最高政府“暧昧”态度就代表着，默认其他区对13区的侵略。 不管最高政府那些老家伙是不是认为严琭不够资格，严琭都没法主动表态。 他对最高政府本就是一知半解，于闲也劝他不要贸然行动。 几人合计，最终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藏木于林。 只要摘掉13区首脑人物这样晃眼的名头，严琭等人就相当于跳出了这场围猎，不仅能更加直观的审视猎手间的博弈，还能躲在后面看看操纵猎手的那个“老板”到底是什么想法。 隐忍是成大事不可少的品质，严琭现在的姿态，终于有了些枭雄的模样。 “欢迎回来。” 风花理世穿着围裙，窈窕的身段凸显得一览无余，在门口笑眯眯地迎接严琭。 “辛苦了，今晚的晚餐是煎炸小牛排哦！” “啊，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 严琭笑着弯腰准备脱鞋，两人就像是普通的白领夫妻。 这是他们藏身在城市的身份。 严琭化名“荒玉瑾”，之所以选这个名字，主要是瑾也是一种美玉，和他的“琭”字是同义的。 他找了份英雄事务所的中层管理工作，算是不大不小，能探听到一些消息又不会引人瞩目的位置。 风花理世则是化名“荒玉理世”，理世这个名字本身也算常见，她要装成是严琭的太太，自然也要改姓“荒玉”。 这一点倒是引得她偷乐好几天，把洛洛刺激得不清，气得好几天不和她说话。 现在她是越发的投入到妻子这个角色中了，乐在其中。 在外人的眼中，他们就是一对小年轻夫妻，还照顾着三个侄子侄女，生活不算轻松，但积极向上。 周围的邻居对他们印象都很不错，尤其是“荒玉理世”特别擅长料理，经常用一些小点心作为礼物送给邻居们，深受孩子们喜欢。 她的手艺也让她在太太们中有不小的人气。 那些同龄男青年更是羡慕严琭“娶了”个贤惠温柔又性感美貌的妻子。 “啊，对了，老公，能麻烦你去买点奶油吗？家里的存货不多了。” “哦，好啊，那稍等一会。” 即使在家中，他们也是小心翼翼地扮演着正常的夫妻。 严琭把鞋子又穿了回去，出门步行向便利店，沿途还向周围邻居打招呼。 “啧，叫得真亲热啊，还什么老公……真是不要脸的女人。” 风花理世目送严琭出门，洛洛从屋子里钻出来，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啊啦，谁让我是老公的合法妻子呢！亲热一点也是感情好嘛！” 风花理世抚着自己的俏脸，笑眯眯对洛洛“补刀”。 “不像某人，十几岁了，身材还是那么挑不起大梁呢！一点没有成熟女人的韵味呢！” “你！” 洛洛气急地看着风花理世哼着小调，去招呼许诸、严极帮忙。 洛洛暗骂一句骚狐狸，摸摸自己接近c的小胸脯，鼓囊囊的。 真的很小吗？不小啊！都怪那个大胸怪女人！ 洛洛心里又给风花理世记上小本本。 “快点来帮忙哦，瑾哥马上就回来了。瑾哥20岁生日，不是说好要给他惊喜吗？”风花理世他们格外小心，不敢喊真名，索性就以荒玉瑾这个名字称呼严琭。 洛洛朝着风花理世背后做个鬼脸：“来了来了。” 另一边，买了奶油回家的严琭，被街道边的爆炸声吸引，扭头看去。 又是袭击事件，这样类似的案件他几年时间见了不少，大多都是原先被打散的暴徒垃圾们，流窜到城市里作乱。 瞄了一眼，就不放在心上了。 他才不会好心去管无关之人的死活。 “喂，那边的先生，能帮个忙吗？” 严琭闻声转头看去。 “嗯？” 一脸怪异地看着那个头发稀疏，穿着一身土气的黄色超人套装，一脸呆傻的男人。 第七十六章 我叫琦玉 “你是在，叫我吗？” 严琭不确定地指着自己。 眼前这个着装搞笑的男人，认真地点点头：“对啊，就是在叫你。”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一名英雄啦，正如你所见，我要去救人。” “嗯，所以呢？” “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拿一下东西？” “蛤？” 这个发量稀少的男人一脸不好意思地伸出手，红色拳套上挂着超市塑料袋。 严琭下意识接过，才反应过来：“诶，不是，等一下……” “谢谢啊，你真是个好人。我的晚饭就拜托你了！” 男子抖着白色披风，小跑着往爆炸的方向奔去。 严琭无语地拎着袋子，怎么看，都觉得对方像个不着调的傻子。 “喂喂喂，我这是摊上什么怪事了。那种不靠谱的家伙，怎么看都像是个搞笑艺人吧？别过去送死丢给我这个麻烦事啊。” 张开塑料袋瞅了一眼，里面都是特价商品——折扣鸡肉、限期花菜、特价豆腐等等，食材倒是挺丰富，却都是快要过期的便宜货。 “感觉那家伙过得还是蛮辛苦呢，这年头搞笑艺人这么艰难的吗？” 严琭顺畅地吐槽着，却没把东西丢开走人，乖乖的在原地等候。 不是他性子变了，而是他的身份就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事务所管理干部。 他时时刻刻在扮演这样的角色——年轻、疲劳、吐槽、怕麻烦、明哲保身、待人温和、努力工作——总之这些普通上班族的标签，他都在好好地维护着。 叹了口气，拨了报警电话。 既然躲不过去了，就不能当做没看到，他的工作性质让他面对这类事件，至少要有所作为。 内心冷静无比，脸上还要摆出一副担忧的神色，冲了进去。 街区混乱的地方，事情进展似乎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喂，我说，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你不要反抗好不好？” “什么？！你这秃头丑男！你想来碍事吗？滚蛋！” 黄红披风的男子像个跳蚤一样上窜下跳地躲过暴徒的挥拳，灵活无比，嘴里还在不断劝说。 “你这人怎么能胡乱攻击别人的伤心事呢？又不是我想秃的，只不过我的头发一直在掉，怎么都止不住啊！” “我他喵管你头毛干嘛！去死、去死、去死！” “嘿，你再捣乱的话，我可要打你了噢！我可是很强的！” “死秃子有本事别跳来跳去的！” “喂！别叫我秃子，我还是有头发的！你再这样叫，我就要生气了。” “秃子、秃子、秃子……” 暴徒一拳一个秃子，甚至打出了节奏感。 严琭刚跑进来，往前走了两步停下：“哎，那个搞笑艺、人……” 脸色一变，严琭后半句话憋了回去，他的战斗直觉感受到一股几乎无法反抗的恐怖气势在那个搞笑男人的体内凝聚。 搞什么？！那家伙是什么人？ 下意识后退半步。 搞笑男人脸色不善：“都说了——别、叫、我、秃、子！” 看上去轻飘飘地一拳挥出。 狂风炸起！ “卧——” 嘭！ 暴徒连句骂娘的话都没说完，瞬间爆炸！ 槽槽槽—— 严琭心里替那无名小卒骂完后半句，疯狂爆粗口。 这特么是什么扯淡情况？！ 严琭大为震惊！ 这样的战果他也能做到，但真正令他震惊的是，那个搞笑男人在动手的一瞬间，身体里仿佛有史前巨兽苏醒，暗藏着深渊般的力量，让严琭的战斗直觉疯狂示警。 不对！这个熟悉的感觉—— 严琭猛然醒悟，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很像是allforone给他的新力量！ 但是还要更上一层！ 严琭的身体不像allforone有两百多年的时间慢慢打熬，还有独特的个性分担压力，所以他只能承受一个非发动系的个性。 而allforone给他的个性是增强型，也正是他最紧缺的领域。 个性“限制解除”！ 这是只能在生长发育成熟前才能生效的个性，allforone得到它的时候已经一百余岁，早超过了使用条件，但是其效用之奇特，让allforone舍不得放弃，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这个“个性”却正好适用严琭。 限制解除——生长发育期飞速提升身体的成长，暂时性解除种族“限制器”。 按照严琭的实力增长趋势，大概在25岁左右达到自然增长的巅峰，此后就要依靠水磨功夫来增强自己。换句话说，在25岁停止发育前，只要严琭的精神驾驭得住，他的身体可以无限制变强！ 而严琭最大的优势就是远超年龄和实力几个境界的精神强度！ 一般人在达到种族“限制器”的限制范围时，实力增长的都会异常缓慢，达到临界范围时，实力就会停滞不前。 如果不能突破“限制器”，实力终身止步于此。 而人类的天赋往往不能支撑他们达到“限制器”的限制范围，所以全球能够靠近“限制器”临界范围的强者都没多少。 无法继续变强就无法突破“限制器”，而无法突破就不可能增强。 这近乎是个死循环，更别谈怎么打破种族“限制器”进入另一番天地了。 限制解除——就是在生长发育期，用不断增强的身体素质强行碾压来自种族极限的禁锢。不需要突破才能变强，完全是以“量”来碾压“质”的枷锁。 虽然严琭将来未必能打破“限制器”，但现在他是真的体会到了躺着就能飞速强大的感觉——简直比颅内愉悦还要令人上瘾。 但就是正飞速接近“限制器”限制范围的严琭，居然从那个搞笑的脱发男人身上，感知到了堪堪达到临界范围的层次！ 可以说，眼前这个奇葩男人，居然已经站在了整个人类种族中的云端！ 撕拉—— 一声破裂声，让严琭回神。 他手忙脚乱地去接住那些跌落出来的特价食材。 可是能撕裂塑料袋的暴风，又怎么是这些包装简陋的特价品能抵挡的？ 各种五颜六色的食材在空中飞舞、碎裂、凝聚成浆糊状。 恶心又别具美感。 严琭心头一阵颤抖，他该不会被那个恐怖的男人一拳打死吧？ 满怀着警惕的心情看过去，那个男人居然在喃喃自语：“啊，又用大了点力，看来最近又变强了一点。不好，又把人打死了，杰诺斯还特地嘱咐，在别的区可不能这么惹事。” “喂！别嘀嘀咕咕了！你的东西都被你自己打烂了！” “啊？！什么！” 男子一个眨眼瞬身到严琭面前，强风冲击让严琭的头发都向后倒去。 “啊！我的晚饭！” 男子跪倒在地哀嚎。 “那个，你没事吧？” “完了完了，又要饿一天……” “那个，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补偿你的。” “不行！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用大力了，不能让你赔给我钱。”男子站起来，脸上竟有几分认真严肃。 严琭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坚定，点头道：“这样的话，可否让我私人以朋友的身份，赠送你这个呢？” “嗯？” 男子低头看着严琭手中捏着的纸片，惊喜道：“这是——超市折扣券？！” “嗯，刚刚从超市买了东西送的……糟糕！我的奶油！” 男子一脸同情地看着后知后觉的严琭。 爽朗笑道：“既然是朋友的礼物，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啦！” 严琭指了指折扣券：“不过你要快点了，这个活动晚上7点前就结束了哦。” “什么？！现在几点了！” “唔，六点五十七了。” “什么？！” 男子大惊，正准备跑路，又想起什么，倒回来原地踏步：“对了，我叫琦玉，你呢？” “严……哦，不，荒玉瑾。”严琭一个恍惚，差点说出真名，暗道实力的差距竟能影响到精神状态。 “什么嘛，别扭的名字。好吧，阿瑾，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啊，还有两分钟！我得赶紧走了！” 一骑绝尘，琦玉消失在严琭面前。 正当他准备转身回家时，背后有声音传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转身看过去，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穿着熨烫妥帖的白色西装，缓步走来。 男子推了下银框眼镜，道：“我是夜眼，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第七十七章 初识夜眼 “你是，sirnighteye？”严琭装作困惑的样子，恍然，“nighteye事务所？” “嗯，现在能请你回答我了吗？” “唔，我也只是路过。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有个路过的英雄打倒了犯人吧？” 夜眼用眼神余光观察着现场的线索，稍稍有点心惊，完全找不到罪犯，只有散乱在各地的血肉。 这是被打爆了吗？ 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夜眼不太相信严琭的说辞，这种形式手段在他看来未免太过随心所欲，爆裂程度绝不该是一个英雄所为。 夜眼在观察的同时，严琭也在不动声色地注意夜眼的表情变化，发现他眉头蹙起时，就已经在心里暗道不妙。 果然，夜眼插兜的手悄悄拿了出来，脚步也微微错位。 严琭一看就了然，心知夜眼已经起了怀疑，戒备起来。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还未请教你的大名？” “荒玉瑾。” “咦？这名字有点熟悉……” “我是虎鲸事务所的管理，您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字。” 严琭稍稍鞠躬，表示对前辈的敬意。 夜眼听到严琭自报家门，心里的怀疑去了几分，但还未放松警惕。 “怪不得你对这样惨烈的现场表现的如此淡然。不错，虎鲸前辈经常在我们面前夸奖你，把事务所任务安排的紧紧有条。听说近期可能就要提拔你了。” “都是各位前辈帮助的功劳，社长真是谬赞了。” “那么荒玉，你有看到那个把这里弄得一团糟的人吗？” “我想，之前的骚乱应该就是他弄得，”严琭指了指地上血花四溅的一块块身体组织，“至于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也很吃惊。” “一个自称是英雄的奇怪男人，一拳把犯人打得爆碎。” “一拳吗？”夜眼吃惊道。 这可不是一般英雄能够做到的。 “你认识吗？” “不，今天第一次见。他说自己的名字叫‘琦玉’，穿着黄色超人紧身衣、红色拳头、白色披风。哦，对了，头发相当稀少。” “唔……” 夜眼在脑中快速检索符合这个形象的知名英雄，发现一点印象没有。 又从登榜英雄往职业英雄向下一个个对号入座，还是没找到符合的人选。 夜眼在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毕竟曾经做过欧尔麦特助手的他，在人脉和资源上一点不缺，按道理在职的有名有姓的英雄，他基本上都有个印象。 连严琭这种中层以上非战斗管理人员都脸熟，可见夜眼这个人做事确实是细心。 夜眼喃喃自语：“不应该啊，特征这么明显的英雄，怎么会没印象呢？” 严琭耳朵一动，声音虽小，对实力不错的人来说听到不难。 是试探吗？ “夜眼前辈是没想到什么线索吗？” 望着一脸“真诚”的后辈，夜眼刚放下去的戒心又提了上来。 他开始怀疑起这个后辈的身份来。 “是啊，我也算认识的人不少吧，但对‘琦玉’这个名字却一点印象没有呢。” 夜眼目光灼灼地盯着严琭。 “荒玉，不知道你还有没有看到什么其他人呢？” “抱歉，夜眼前辈，我来了以后没有其他人经过。” 严琭表现得比较放松，他赌夜眼不敢在这里动手探他的底子。 “是吗？那可真是难办了。” 夜眼手推眼镜，胳膊提起来就没放下去。 “听说，荒玉你的身手不错啊！” “哪里的事，夜眼前辈这是哪儿听来的传闻？” “呵呵，我今天见到你也觉得你不简单啊。” “前辈真是高看我了。” 高看吗？恐怕还是低估了呢。 夜眼心里默默衡量着，他不相信严琭没发现他的战斗预备姿态，但严琭却表现得很是放松。 要么是对自己有自信，要么是问心无愧。 虽然这个后辈的言辞没什么逻辑问题，但夜眼对严琭还是多有怀疑，这番说辞和现场很难联系起来，最关键的点是那个路过一下又消失的“琦玉”。 夜眼对这个人物的存在表示半信半疑，他更倾向于严琭这个姿态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自信。 悄悄绷紧身体，准备试探一下。 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夜眼骨子里也是有冒险精神的。 这源自他跟着欧尔麦特，潜移默化受到的影响——执拗。 “夜眼大人。” 周围不知何时已经来了很多职业英雄增援，他们分工协调的组织起周围的工作，隔离看戏的群众。 “这里是什么情况？” 夜眼目光不离严琭：“我也不是很清楚。犯人可能已经被击毙了。” “什么？”英雄惊讶道，这种情况还是少见的，他一眼看到严琭，“是这家伙干的吗？我们把他抓起来交给警察吧！” 这名职业英雄很愤慨，要知道公安对英雄的限制还是比较多的。 可以从事抓捕工作，但是没有击毙犯人的权力。 除非万不得已，抓到罪犯都是要移交给警察的。 像他们这样普通的职业英雄如果被民众投诉或者有过激的行为，都要提供书面报告，详细解释说明，甚至要参加听证会，接受质询。 更别提击毙犯人，是多么麻烦的事儿了。 这名职业英雄已经预感到后面有很多头疼的文件报告在等着他们了。 “不必，”夜眼伸手拦住他，“这位是虎鲸事务所的管理，荒玉瑾先生。” 夜眼心里忌惮，不敢让这名职业英雄冒险，他看出这位英雄只是救援类的，不擅长战斗。 严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得有点太过头了，淡定的像个局外人。 他忙鞠躬问好，扮演一位谦逊的后辈。 “前辈好，我是荒玉瑾。只是路过这里罢了。” 第七十八章 生日惊喜 “既然是虎鲸前辈手下的员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旁边的人都在应声附和。 社会是很现实的，无论是有名的学校、事务所等等，名气有时候就是一种资源，转化成的能量是不容小觑的。 黑帮虎鲸作为登榜英雄，13区公告牌第十，这个位置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 他名下英雄事务所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小事务所能比的。 这些职业英雄不过是从见习英雄慢慢升上来的，算是英雄里的“平民”，哪里能跟虎鲸事务所这样的“豪门”相比？ 严琭能让夜眼这样的人物都有所耳闻，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颇有能量地位的人物了，不是他们能轻易得罪的。 别看人家一副后辈的模样，那是谦逊，这些职业英雄可不敢当真托大怠慢。 索性就顺手卖个人情。 “是啊是啊，虎鲸前辈的得力干部，应该是路过。” “说不定人家是好心来帮忙呢？” “唉，现在的后辈都是这么积极出色的吗？” 职业英雄们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好像已经摘了严琭的嫌疑。 夜眼也逐渐放松下来，现在的状况是冲突不起来了。 他也有无力的感觉，如果这些人再晚来一些，他说不定就迫严琭出手，试探一番。可现在众口一词的开始卖人情，他反倒不好犯了众怒。 不然，这些英雄虽然人言微轻，但真的当面驳了这么多人面子，夜眼以后在业内的口碑也就毁了，这种自毁事业的做法他是不会干的。 严琭再次鞠躬，从怀里递出名片。 “感谢各位前辈的帮忙，前辈们空闲的时候请告诉我，务必让我尽一尽心意。” “哈哈，是了，多聚聚，我们也想和你这样的年轻俊才多交流啊！” “说的是啊！我看，不如就这个周末好了。一起喝个酒！” “好极了，多交朋友多条路嘛！” 英雄们都比较捧场，乐于结交严琭。 夜眼道：“抓紧时间把正事处理完。喝酒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得是，夜眼先生。” “荒玉，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前辈，我只是路过而已，知道的情况都告诉夜眼前辈了。” “这样啊，”这位英雄想了想，偷瞄夜眼，暗地里给了严琭个眼神，“那回头我联系你做个补充报告吧。” 严琭鞠躬：“万分感谢，真是麻烦前辈了。” “哈哈，”挥了挥名片，这位英雄笑道，“别忘了周末，回头我们叫你。” “是，一定赴约。” 夜眼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还是对严琭有所怀疑的，暗地里握了握拳。 “等一下……” “怎么了，夜眼前辈？” “你的名片也给我一张吧。” 严琭惊讶地看向夜眼，迅速反应过来：“没问题，夜眼前辈有事尽管招呼我。” 再次鞠躬：“那么，各位前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前辈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其他卖人情的英雄等了这么久不就是等这一句话吗？ 纷纷应道：“哈哈，荒玉你小子太客气了。” “就是，人家就是会来事！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被虎鲸大人赏识。” 严琭挥手告别，算是脱离了这场漩涡。 夜眼望着严琭的背影，郑重地把名片放进内兜，他有预感，以后少不了和这位打交道的时候。 “我回来了。” 严琭打开门，弯腰准备脱鞋。 “生日快乐！！！” 嘭！ 礼炮炸响！ 彩絮丝带纷纷喷出！ 落在严琭满头满脸。 瞧见严琭愕然的神色，大家嘻嘻哈哈笑起来。 洛洛最先冲过来：“哼，看你平时这么无趣，大家可怜你才给你个惊喜的！” 许诸吧唧嘴：“惊喜嘛，老大？” 严极蠕动两下嘴唇：“唔，快乐。” 风花理世温柔地笑着，双手叠在腹部的围裙上，微微前倾，似露非露美好风光：“欢迎回来。” 洛洛气鼓鼓地暗骂大胸怪，却忍住了，没在这时候吵闹。 严琭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兴奋、喜悦的脸庞。 “无聊。” 放下鞋子，换好拖鞋。 严琭冷着脸回房间。 冷清。 安静。 大家一时噎住，互相望望，竟不知道说什么。 咚。 房门关上。 严琭长舒一口气，几步路竟有种虚脱的感觉。心底有暖流，却很陌生，不知道怎么回应。 他习惯以恶意揣测别人，面对久违的善意，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拍拍脸颊，告诫自己，现在是身处城市内了，要学会习惯这种好意的表达。 “唔，我刚刚会不会太严厉了？” “算了，应该没事吧？” “过会，他们就消停了。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这边严琭还在纠结，那边洛洛就不服气地嘀咕起来。 “严哥怎么这样！亏我们还精心准备了礼物和蛋糕！” 许小胖抓着薯片塞嘴：“没差，反正我的礼物是限量点心，老大不吃我可以自己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洛洛气得要敲他头，却突然发现许小胖已经比她高出了许多，踮起脚也够不着了。 索性一巴掌拍在他肚子上，许小胖无所谓地吧唧吧唧吃薯片，反正不痛不痒。 “好了，我去看看大人吧。”风花理世拦住要掐起来的小伙伴。 “哼，要你多事！” “那洛洛你要不要去呢？” “我才不管那家伙的死活！” “好咯，那我先去咯。” “要去你去！快走快走！”洛洛不耐烦地轰走风花理世。 等她真去敲严琭的房门，洛洛又不安起来：“喂，你们说那大胸怪会不会在严哥房间里乱来啊！” 许诸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谁刚刚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这会又放不下心啦？” “要死了你，我、我就是怕他们当着未成年人的面，影响多不好！” 严极耿直道：“严哥喜欢，就没问题。” 洛洛差点气得背过气：“你、你们！你们……” 许诸漫不经心道：“担心就去呗，真是死要面子，不坦率！” 洛洛小胸脯一鼓一鼓，还是没忍住，偷偷溜过去。 许诸嘁了声：“矫情。还是薯片最好。” 严极点头认同。 许诸大喜：“好兄弟，果然有眼光，来，分你一点，这可是青瓜薄荷味的新品！” 严极冷汗冒出，自从被风花理世“教育”过，许诸的口味越来越清奇了。 咚、咚咚！ 有节奏地扣门。 风花理世温声道：“我可以进来吗？”” 第七十九章 应聘雄英高中 严琭收拾了下心情。 “进来吧。” 一进门，风花理世就看见严琭板着个脸。 她不由得轻笑出声。 严琭皱眉：“你笑什么？” “干嘛这么严肃。” “他们胡闹你也跟着闹？不知道我们现在要万分小心，要时时刻刻……” 风花理世抢先一步接口：“要时时刻刻谨慎，不能有丝毫松懈。千万不能被别人看出破绽。” 严琭一噎。 风花理世笑道：“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孩子们一直都被你唠叨，想不记住都难吧？” 严琭嘴硬道：“如果真的记住了需要我反复说吗？我这是提醒你们。” “是是是，您最认真了。可是没必要在家也这样吧？偶尔放松一下也没事吧？” “家吗……”严琭恍惚下，瞬间又板起脸，“就是你这种思想，所以失败往往就败在小细节上！” “好啦好啦，说教留在后面好不好？再说，过生日庆祝才是正常家庭的生活吧？” 严琭一愣，竟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你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 风花理世上前一步，手抚在严琭眉头，轻声道：“你何必让自己时刻都这么辛苦呢……” 严琭一惊，下意识后退。 “你，干嘛？” “你怕什么。” 风花理世依旧靠过来，单薄的围裙挡不住柔软挤压在严琭身上。 严琭此时莫名感到口干舌燥，他前世今生都没有这样应对的经验，不知道遇到这种事怎么处理。 只是觉得今晚的风花理世竟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不敢直视她灼人的目光。 风花理世眼看着俏脸就要靠在严琭的胸膛，严琭都能闻到她头发上好闻的香气。侧马尾扫拨在他胸前，有种痒痒的，令人想挠的冲动。 风花理世幽幽道：“你为什么不能试着依靠下我们呢……” “我……” 仰起小脸，红润的嘴唇在夜色下发亮。 “你一直以来都很焦躁，你在着急什么呢？” 严琭脑海一清，手扶住风花理世的肩膀，撑住她。 语气也变回冷冷的：“这不是你要考虑的。” 刚想再说些什么，两人几乎不分先后的感应到什么。 严琭手一招，房门突然打开。 “哎呦！” 洛洛一个不留神跌进来。 风花理世淡然地从严琭身上离开，站在一旁，调侃道：“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淑女的行为哦！” 洛洛慌忙爬起来，整理下小裙子，捋顺头发，小脸通红：“要你管！谁知道你在里面干什么！” 严琭已经面露不愉，正要训斥。 风花理世抱住他的胳膊：“好啦，今晚就算了吧，我们好不容易准备了礼物和蛋糕，就算你不吃，至少看看我们的心意吧？” “……” “来吧！” 风花理世抱着他胳膊，拉他往外走。 洛洛心里不爽，这次却没抬杠：“哼，如果真要小心谨慎，你现在的表现可就全暴露了。” 这句话成了压倒严琭内心犹豫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觉得有道理。 轻轻拂去风花理世的手臂。 风花理世也没死抱不放，顺势就放开了。 严琭道：“好吧，那就过去看看你们准备了什么吧。” 洛洛冷哼一声：“早干嘛去了，真是矫情。” 严琭黑着脸，走去客厅。风花理世在背后掩嘴偷笑，这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噢噢噢！老大你来了！” “严哥？！” 许诸暗暗给两女生竖大拇指，偷溜到风花理世身边，小声道：“社会我花姐，人美路子野。” 严极都一副吃惊的表情，可见他们是真没想到严琭会参加庆祝。 “看什么？还不都坐下？不是你们非要我参加的吗？” “噢噢噢，来了来了！” 洛洛笑嘻嘻地拿来生日纸帽要给严琭戴上，被瞪了也不在意。 “戴上呗！过生日就要有气氛！你少拿臭脸凶我！” 严琭无奈，自己答应了这会倒不好说他们闹腾，索性随他们去折腾了。 风花理世笑眯眯地端来蛋糕，插上蜡烛。 四人一起给严琭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 严琭木在那儿，哼哼唧唧两声，才冷哼道：“难听。一个个都跑调。” 大家也不在意，嘻嘻哈哈地笑得东倒西歪。 他们几个身世虽不同，但都是跟着严琭以后聚到一起的，所经历的一切也都相差无几。 近十年的时间，严琭成了青年模样，他们也都慢慢长大，风花理世更是从少女变成了气质婉约的大姐姐，从里到外散发着熟透了的惊人魅力。 厮杀、阴谋，这些他们经历的多，反倒是像普通人家一样开开心心生活，还是头一次，这段时间真是给了他们许多不一样的体验。 这不仅是严琭的第一次庆祝生日，也是他们参与的第一个家庭生日聚会。 虽然从没唱过生日歌，就像严琭说得，全程不在调上，难听得很。 四个人唱了四个调子，高低起伏的，却格外动人。 严琭是会唱的，他却没纠正，静静地聆听着。 一种名为“家人”的羁绊在几人心间流淌着，新奇却又亲近。 “好了，严哥吹蜡烛吧！” 风花理世比严琭稍大几岁，但女人一旦过了20岁就会格外在意起自己的年纪，死活不肯承认她比严琭要大，厚着脸皮跟几个孩子一起“严哥、严哥”的叫着。 严琭拿她没辙，略鼓腮帮，轻轻一吹，各自象征十岁的两根蜡烛就灭了。 少年少女们高兴地拍手欢呼。 许诸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挤开众人，第一个献上礼物。 “老大！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限量版甜点！” 严琭眼睛一亮，他喜欢甜食的小秘密亲近的人都有所了解，但最懂他口味的就属这个小胖子了。 能被许饕餮忍痛割爱的美食，一定不容错过！ 严琭露出一丝微笑：“有心了，小猪。” “嘿嘿嘿！” 得意地一扬头，向小伙伴们炫耀。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 “严哥！我给你买的西装你看合不合身！” “唔，短刀。” 严琭接过洛洛送的订制西装和严极送的名家打造的短刀。 试了试，西装手感不错，穿着也舒服，夸奖了洛洛几句，让她美滋滋的。 抽出短刀，霜纹雪亮，调转刀尖，有锋锐刺面的感觉。 挥了挥，严琭叹道：“好刀！” 由衷地感谢他们：“你们真是有心了，礼物我都很喜欢。” 少年少女都把目光移向温柔大姐姐。 严琭顺着看去。 风花理世抿嘴浅笑。 “喏。” 递过来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严琭疑惑地接过来。 打开一看，惊讶道：“雄英高中教职推荐信？！” ps巫马笑笑的生日，也是巧了，顺道祝小姐姐生日快乐！今晚加更。 第八十章 夜眼的引荐（为巫马笑笑加更） 距离严琭生日庆祝已经过了一周时间，那封雄英高中教职推荐信还被他捏在手里，左右为难。 他还记得当时风花理世递给他这封信时的场景。 “雄英高中教职推荐信？！” “嗯哼，这个对你应该很有帮助吧？” “前辈们多多少少还是有留下一些资源可以用上的。” “喏，拿去吧，应该对你有用吧？就当是你的生日礼物了。”风花理世笑眯眯地说道。 严琭听懂风花理世话里的意思，这应该是allforone在位时留下的暗棋。 但allforone这么久都没动静，连严琭名义上一统地下世界后开始“大清洗”都没现身，想来是真的如他所说，隐入幕后开始培养“新的种子”。 这些资源应该是默许严琭使用了。 而严琭此时的境地比较尴尬，本来是他一展宏图抱负的时候，却迫于外部压力，不得不暂时藏身，避其锋芒，免得成长起来前被人针对。 为了不引起那些老妖怪的注意，他连仲裁所的势力发展都转入暗地里，不敢轻易动用仲裁所的力量。 所以他来到城市里陷入了比较难堪的境地——无人可用。 手上掌握的力量很少，就连他打入虎鲸事务所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上管理位。 虽然深受黑帮虎鲸的赏识，但他毕竟资历尚浅，在英雄业内影响力不足，人脉也是空白。有想过打入雄英内部，却有心无力。 雄英高中是13区培育众多职业英雄的名校，其中不乏登榜英雄，在13区影响力非凡，底蕴深厚，是城市内的支柱力量之一。 严琭如果能打入雄英内部，绝对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无论默默发展，还是窃取情报，借力打力，都有巨大的便利。 他现在纠结的是，到底是继续在业内发展还是转投入雄英高中。 周末的聚会，让他成功的结识了一大片职业英雄，不要小看这些普通的职业英雄，他们都是英雄中的中流砥柱。 虽然知名的人物不多，但人际关系网非常复杂，聚合起来的能量不容小觑。 严琭明面上的身份是虎鲸事务所的中层管理“荒玉瑾”，他谦逊的表现赢得了许多前辈的好感，大家互相为他介绍同事，算是引他入了圈子。 这让他在业内一下子人脉丰富起来，不敢说一点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但至少各行各业的小麻烦他都有能力托人解决。 这个就能体现出这场聚会严琭的收获有多大，整个圈子背后可挖掘的潜力有多大——他作为串联起原来不怎么熟悉的职业英雄之间的“契机”，他很有可能以他为核心，编织出一个巨大的关系网。 同事托同事，好友带好友，这个关系网恐怕能覆盖大部分职业英雄。 若是一心通力，这个关系网运作起来，说是能够影响13区整个英雄行业也是一点不夸张的。 由此就能看出严琭是有多难取舍，他是不想舍弃这块大蛋糕的。 大家看好的就是他大事务所的管理身份，年轻有前途，很快会位高权重，接触到上层人物，甚至是公安或者军部的大佬。 要是严琭投身雄英高中，可能前期的投资就全毁了——倒也未必会断绝往来，只是大家不那么重视严琭罢了。 毕竟，众人愿意与他结交示好，也是种人情投资。 雄英高中的教师影响力是肯定不如no10的事务所高层影响力大的。 那些有影响力的教师多半还是因为曾经的英雄活动非常突出，算是做职业英雄时留下的人脉余荫。 而即使是还在兼职职业英雄的教师，也会因为学校安排减少英雄活动，剩下的威望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摆在严琭面前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一条是稳扎稳打，进入高层，虽然有利于藏身，但被高层识破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 另一条是借着名校底蕴，大树底下好乘凉，虽然便利多多，但曝光度也增加许多，未必没有引起外部势力注意的可能。 两条路都有利有弊，各有风险，实在让严琭难以权衡。 他也曾联系过于闲，商量过，受限于条件，没法多说。但于闲给的建议是——雄英。 这也让严琭有所倾向。 怀揣着各种想法，严琭照常来到事务所，准备工作。 “阿瑾，你来一下！” 一大早，严琭就惊讶地看着黑帮虎鲸招呼他，显然是专门等候他。 “是，社长，我马上就来。” 快速收拾下手上的工作，走向社长办公室。 其他人员都议论纷纷，羡慕不已。 “阿瑾，这是又要被提拔了吧，真好啊！” “我看，社长真是太喜欢他了！你没见到社长见到其他排在前列的英雄们，都一个劲儿夸他。” “说什么呢！瑾先生的勤奋努力你们又不是没看见，这都是他应得的。我看，要不是他年纪小，恐怕早就被社长提拔到高层管理去了。” “嘁，你倒是会拍马屁，这会就叫上先生了。” 同事有羡慕的，有妒忌的，有阴谋论，也有看好的，真心为严琭高兴的。 不管怎样，提起严琭工作时的勤奋认真，他们都是心服口服的。那些心有不满的，最多嘟囔几句，过于偏爱，在业绩上他们还真挑不出来刺。 “社长，您找我。” “来，坐。” 严琭一进门就看见捧着茶杯喝茶的夜眼，惊讶之余，向他点头示意。 不得不说，夜眼这么个挺拔的瘦高型帅哥，窝在沙发里，双手捧着茶杯，像是捧着松果的小松鼠，竟是意外地有萌感。 黑帮虎鲸外表非常像罪犯，经常因为长得凶恶而遭人误会，但实际却是个作风正派的人，对待部下也十分宽厚。 “喝点什么？茶？咖啡？还是果汁？” 黑帮虎鲸翻出个杯子，准备给严琭倒饮料。 黑帮虎鲸没什么架子，不觉得给属下员工倒杯茶有什么不得了，但严琭却不能大剌剌地坐着承受。 他赶忙站起身，接过杯子：“不敢劳烦社长，我来就好。” “行，茶水自便，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你自己来吧。” 黑帮虎鲸没有硬要表现平易近人，反倒是随手递给严琭，顺势坐下，态度自然随和，透着亲近。 严琭给社长倒了杯绿茶，他知道黑帮虎鲸好茶，尤其喜好绿茶。等黑帮虎鲸接过茶杯，道了声谢，他才给自己斟茶坐下。 “这次，并不是我找你有事。而是夜眼先生特意来看你的。” “哪里，我一直想见见虎鲸社长口中的得力部下。上次和荒玉先生你一面之缘以后，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次顺道而来，正好叨扰。” “不敢不敢，夜眼前辈实在是抬爱。劳烦您亲自跑一趟，不知有何要事？” “行了，你俩不用在那儿穷客气。都是自己人，夜眼也是我的好友，阿瑾你也不用一直这么拘束。正常说话就好。” 黑帮虎鲸大马金刀地坐着，招呼严琭坐近些。 严琭点头，稍稍放松欠着的身子，但还是坐在椅子前半截。 夜眼看在眼里，心里赞赏，开口道：“这次来，我是来求贤才的。” 第八十一章 挖墙脚 夜眼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让两人莫名其妙。 黑帮虎鲸更是故作不悦道：“你夜眼事务所的潜力新人也不少哇，怎么跑我这儿来挖新人了？” 严琭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位怎么突然就盯上他了。 “夜眼前辈，何出此言？” 夜眼摆手：“虎鲸你别激动，听我讲。” “我前段时间不是接收了雄英的学生来实习吗？” “嗯，这事儿我听过。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假消息，这可不像是你夜眼的作风。” “对，我一开始是不打算收下他的。但我确实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一种熟悉的特质。” “嗯？你是指？” “对，没错，就是欧尔麦特的影子。” 黑帮虎鲸惊讶地看着夜眼，没说话，他可是知道夜眼和欧尔麦特因为分歧而几年没碰过面。 倒是严琭没有细究夜眼的过往，对里面的道道不是很清楚。 疑惑地问道：“这事还跟欧尔麦特有关？” 黑帮虎鲸瞪了严琭一眼，在场的人也没在意，知道虎鲸社长是善意提醒里面的忌讳。 严琭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 夜眼开口道：“虎鲸，不用在意。” 他又扭脸对严琭道：“我和欧尔麦特……有些理念上的不和，但不可否认，我确实很尊敬崇拜他，曾经也作为他的助手工作过一段时间。” “这个孩子确实让我看到了欧尔麦特的一些影子。” 严琭好奇问道：“夜眼前辈很看好这个孩子？” “阿瑾，你不知道夜眼的眼光有多高，人家毕竟是和no1工作过的，轻易不夸人。” 夜眼推了推眼镜，对虎鲸的调侃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虎鲸笑道：“现在你知道，夜眼推崇你是多么高的评价了吧？” 严琭起身感谢，夜眼遥举茶杯，算是回敬。 他是老前辈，虎鲸说得没错，他给后辈一个高评价能让年轻人少走许多弯路，严琭感谢他也是应有之义。 夜眼确实有提携后辈的意思，他之前对严琭多有怀疑，回去后也是调查过一番的，结果通过朋友拿到严琭的工作记录，大为惊讶。 应急情况处理得井井有条。 事务所的交际应酬，各方的利益都照顾到了，考虑得周全，有点面面俱到的意思。 工作安排上也能看出高屋建瓴的眼光。 夜眼几乎不用详细探问，就能猜到，这个叫“荒玉瑾”的年轻人在事务所是吃得开的——不然为何他年纪轻轻，升职这么快，却风评不错呢？ 比起工作完成度，团结同事，办公室和谐，一团和气中稳步升职，更是难能可贵的本事。 夜眼了解了“荒玉瑾”的履历，是有点动心，爱才是有的，别的打算也是有的。 没看虎鲸的事务所，现在隐隐有更进一步的趋势吗。 顶尖英雄固然有巨大的号召力和商业价值，但是一家健康的事务所不能全靠社长一人的英雄活动，更多的是底下员工的基础工作。 这方面，严琭虽然在虎鲸事务所只是个中层管理，但有了他以后，虎鲸事务所的基础业务涨了三成，这就很可怕了，足够抵得上他们这些顶尖英雄在一次大型事件中表现活跃的效果。 能站到这个位置的英雄都是非常出色的，但大型事件又岂是容易遇到的。 虎鲸事务所的变化哪里能瞒得过业内其他事务所？ 谁敢说自己不眼馋的？ 夜眼事实上也有麻烦，所以正好找个由头上门来。 “是这样的，这孩子实习后我确实也觉得很对脾气胃口，之后的实习工作，也考虑把他招进事务所里来。” 虎鲸惊讶道：“你这是打算重点培养他了？” 夜眼点头，没毕业就招进来的意思业内前辈们都懂。 “看来，你真是收到一个好苗子，”虎鲸感叹道，“不过我们也不差！哈哈哈！对了，那孩子叫什么？” “通行百万。”夜眼一见虎鲸笑得有点渗人的表情，就暗道不妙，接下来的话就不好说了，“所以……” “所以你为了好好培养弟子，准备从我这儿挖人？” 虎鲸阴仄仄的声音让两人汗颜不已。 夜眼更是十分不好意思，当面挖墙脚这事他就没怎么干过，业务不熟练，脸皮也不够厚，不停地擦汗。 话都让虎鲸说完了，夜眼很是尴尬：“呵呵，你看你这人才济济，我那儿管理全靠我一人撑着，我又要带百万，现在事务所都快乱套了。荒玉放你这儿也是大材小用，不如放我那儿锻炼锻炼，怎么管理整个事务所……”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虎鲸气呼呼道，“阿瑾在我这儿就不受重用吗？我正要提拔他！” “社长，夜眼前辈，两位消消火。” 严琭苦笑上前拉架，两人虽然是开玩笑地闹，他作为当事人反而不好坐在那儿看戏。 “阿瑾，你怎么说！” “荒玉，我真是很诚心的。” 两位前辈一齐看向严琭，目光发烫地盯着他。 尤其是黑帮虎鲸两米多身高，极具压迫力。夜眼眼镜背后的眼神也很是犀利。 严琭苦笑着推手：“呵呵呵，两位前辈别这么为难我啊！” 黑帮虎鲸身躯庞大，一下挡住夜眼：“哼，要说，阿瑾也是我的社员，夜眼你还是别打主意了。” 夜眼手扶着眼镜，不甘示弱：“要说的话，荒玉就跟你虎鲸画风不搭，他看名字就知道是陆地矿物，你一海生生物能合得来吗？” “……” “……” 两人懵比。 夜眼嘁了声，嘟囔道：“毫无幽默感。” “呵呵……” 严琭扯出干瘪的笑容，场面一度尴尬到没话说。 “夜眼前辈，正好社长也在，其实我……已经有了别的打算了。” “嗯？” “是这样，我听朋友说，雄英最近在招收英雄经营管理类学科的老师。我就想着，我在管理上还算是颇有心得，就想去试试……” 两人的争执让严琭意识到，他还没进入到高层，可能颇有声名了，能被夜眼找来，就说明已经开始有人在关注他了。 这和他计划的不一样，他到现在还没真正形成自己安身立命的关系网和势力，过早被关注反而影响后面的行动。 这让他坚定了去雄英的想法。 “雄英啊……那可是名校啊。”虎鲸感叹道。 夜眼也似有追忆，顶尖英雄多少跟雄英有关系。 “既然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你。”夜眼说道。 第八十二章 根津校长 第一次来到雄英高中，严琭说不好奇是假的。 这辈子人生二十余岁，他还真没正正经经地经历过学校教育，一身本事经验都是拿血磨练过来的。 上辈子倒是受过高等教育，可那是正儿八经的学科知识，可不会教人怎么用“个性”来战斗的。 对雄英这样的名校，严琭还是心存敬畏的，这是上辈子残留下来对知识的渴望和尊重。 一进门，各种雄伟的建筑，看得人眼花缭乱，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里面各种精细的设备让人莫名生出敬佩。 严琭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太够用，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地下世界的设施其实不差，只是很多人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 得益于allforone基础教育搞得不错，严琭基础打的很牢，但是雄英的氛围就不一样。 轻松日常的校园氛围，让严琭觉得很新奇，又有遥远的熟悉感。 夜眼一回头就看到严琭脸上感兴趣的神色，嘱咐了一句。 “被看了，等你在这里执教，有的是时间给你介绍。这里的设备条件是比外面好一些，你迟早也是要熟练掌握的。” “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去见根津校长吧，别让他等久了，那太失礼了。” 严琭点头，是这个理。 快步跟上夜眼。 校长办公室。 里面聚集起来的人还不少。 相泽消太、布雷森特·麦克、恢复女郎，还有—— 欧尔麦特？！ “呦，夜眼！”欧尔麦特满脸笑容地打招呼。 “……” 夜眼看都没看他，绕到后面，和根津校长打招呼：“根津校长，我们没来晚吧？” “没有没有，时候正好噢！” 严琭早听过夜眼介绍过雄英的情况，但真到见面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惊讶——根津校长居然是足有85cm的大白鼠。 而且这身西装马甲配运动鞋是什么混搭…… 心里有许多疑惑，严琭还是认认真真地和各位打招呼。 相泽消太、布雷森特·麦克两人，他都是有过数面之缘的。 恢复女郎不是太熟，出于尊敬年纪，他也点头示意。 见到欧尔麦特的瞬间，严琭是有波动的，但他精神强韧，硬是控制住了。 他对欧尔麦特有过深入研究，但真人站在眼前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没有战斗时的压迫感，也没有救援时的安全感，欧尔麦特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号逗比。 硬挤出几分笑容：“没想到能见到大名鼎鼎的欧尔麦特，真是荣幸。” “啊哈哈哈！青年！你很厉害啊！居然能请到夜眼给你做引荐！看来是年轻有为啊！” 夜眼平淡道：“别理他，他就是这么不着调。” 严琭无语地望着强忍内心激动的夜眼，懒得揭穿他。 不太习惯欧尔麦特的口癖，严琭还是正经地道谢了。 “见到欧尔麦特还能这么冷静的人，还是相当少见的。”根津校长冷不丁地插一句话。 严琭一惊，微笑着对端着红茶的根津校长回道：“根津校长说笑了，我只是不太想在各位前辈面前失礼罢了。我可是辛苦地忍耐激动呢，就和夜眼前辈一样。” 夜眼瞪了他一眼：“很棒的幽默感。” 大家忍不住轻笑起来，欧尔麦特更是拍着严琭肩膀，夸张大笑，结果被夜眼扫过来，立刻乖乖止住。 根津校长不置可否，其他人都没当回事，只有严琭暗暗留心，觉得这校长有点门道。 “既然是夜眼推荐过来的，我们也是相信你的能力的。但照例还是要考核一下，不知荒玉先生你意下如何呢？” 严琭点头：“应该的。” 欧尔麦特略带不满道：“既然是夜眼推荐来的，这些测试就可以免了吧？我是相信夜眼的，你们不相信夜眼，还不相信我的判断吗？这位荒玉青年，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 夜眼手扶着眼镜，一言不发，就是不接欧尔麦特的话。 相泽消太忙解释道：“欧尔麦特，登榜英雄的事务所的确有向雄英推荐教师人选的资格，但是他们可是没有决定权的。雄英毕竟是名校学府，意义重大，教师人选要慎之又慎。” “不光要校董会和校长的同意，还要通过三分之二以上的教师认可。现在只要通过考核，由校长判断就可以提交校董会备案了。已经省略了很多程序了。” 欧尔麦特还想说什么。 恢复女郎就先不高兴了：“欧尔麦特，你也是多大年纪的人，怎么总是这么胡闹。” 一看恢复女郎发话，欧尔麦特缩起身子，只是他两米多高的身躯怎么都显眼。 等无人发言了，根津校长才慢悠悠开口道：“荒玉先生，还请理解雄英的规则，就算有夜眼先生的推荐，雄英也是优中取优的。” “没问题，就请根津校长说说考核内容吧。” “雄英的教职教师一般都是兼职职业英雄，这是要求有必要的战斗力，保护学生和教授战斗技巧。尽管你申请的是事务所经营科目，但是也涉及管理和策略，英雄科的学生也是有这门课的。所以——” “所以对我的战斗力也是有要求的，对吧？” “没错，我们不会太离谱。两项考核，战斗40%，理论60%，只要综合得分在80以上，我们就算你通过。” “80，还正好是不高不低的门槛呢。” 根津校长笑道：“毕竟我们也是相信夜眼先生的眼光的。说起来，荒玉先生对战斗有什么要求吗？” “战斗就战斗，哪里顾得上什么要求。” “这话倒是让我对荒玉先生多了期待了。那就让麦克带你去考核地点吧，我们商量下评委人选就来。” “那就麻烦麦克先生了。” “呦！充满热血激情的战斗！我已经等不及开始解说了！let’sgogogogogo！” 等严琭鞠躬离开。 办公室立刻严肃起来。 根津校长先发话：“你们觉得如何？有问题吗？” 相泽消太道：“没看出有什么破绽，但，我觉得有哪里不太协调的地方……” 恢复女郎答道：“太一板一眼了，礼数做足了，但像是排演好的。” “对！就是这种感觉。” 欧尔麦特迟疑道：“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吧？” 根津校长没解释，对夜眼道：“夜眼先生，你对这个荒玉的战斗力了解吗？” 夜眼摇头：“不怎么了解，但据我观察，战力相当不俗。” 欧尔麦特不满道：“夜眼，怎么连你也这样？这不是你推荐来的人吗？” 夜眼瞄了他一眼。 根津校长问道：“夜眼先生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我之前怀疑他牵扯到一宗案子里，可是最终不了了之。偶然发现他在频繁结交业内职业英雄，我倒是真心看中了他这方面的才能。正好他说想来应聘雄英，索性就带来了，如果有问题，我也好让各位有个防备。” 夜眼看着根津校长道：“根津校长这么说，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恰恰相反，我觉得他没问题，至少不是对雄英抱有什么恶意的。但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是我很熟悉的……” 其他人讶异地看着根津校长，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之，应该不是什么坏事。麦克应该能够拖住他一段时间，我再看看他的资料，观察观察。” “也只能如此了。” 雄英校园内，麦克活力四射地带着严琭转悠，激情洋溢地解说着。 严琭一面微笑应对，一面手指偷偷搭上怀中的那封推荐信。 根津校长，超智慧果然名不虚传，已经从试探中察觉到我的来历了吗？ 这封信，不能留了。 严琭悄悄将那封从未拿出过的推荐信，无声无息地化为粉尘。 第八十三章 雄英的考核 根津校长几人在办公室里絮絮叨叨了一段时间，没讨论出个什么结果。 “各位，再这么争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还是别让荒玉先生久等了。” “校长说得对，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多注意就好了。” “时局动荡，不得不防，自从地下世界断绝与外界接触后，公安那边的动作很不对劲，最近更像是要针对……” “噤声！”根津校长特别严肃，“这种事是能随便说的吗？各位还是不要妄谈政治比较好。雄英是屹立百年的名校，我们的责任是培育学生，这些事不是我们应该干涉的。” 众人低头，根津校长在校内的积威甚重，平时和和气气，一旦严肃起来，大家都不敢轻易触霉头。 而且他独特的人格魅力，很令人心生好感，就连欧尔麦特都说，根津校长是非常正直的人物，令人钦佩。 此时大家都在聆听根津校长的告诫，只有欧尔麦特浑然不在意地左顾右盼。 “咦？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不是要去看荒玉青年的考核首show吗？” “噢噢噢！不要这么严肃嘛！” “让我们一起欣慰地见证后辈的成长吧！” 欧尔麦特后拉左臂，右臂笔直地斜伸出去，做出拉弓姿势。 肌肉鼓起！ 秀出闪亮白牙！ “……” 沉默，是因为尴尬到无话可说。 夜眼先朝着根津校长告别：“嗯，根津校长，后续的考核就拜托您多费心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你不留下来看看吗？” “这样不太好吧？” 恢复女郎说道：“那我也差不多回医务室了。” 根津校长笑道：“别着急走啊，大家一起去吧。不是都对荒玉先生的实力很感兴趣吗？” 相泽消太用绷带蒙着脸：“唔，好麻烦……” 校长相邀，大家不好推辞，夜眼思考一下，打电话回事务所交待了一下，也决定一起前去。严琭的考核，他是推荐人，不露面确实不太礼貌。 “那就走吧。” 大家和和气气地出门，像是完全没看见还在凹造型的欧尔麦特。 “大失败……” 欧尔麦特跪地沮丧，嘭地一声，缩成消瘦骷髅模样。 还是相泽消太犹豫了一下，出门的时候，提醒了一句。 绷带遮着他的嘴，声音瓮声瓮气的：“我们要走了，你要一起去吗，欧尔麦特？” 嘭！ 吹气一样鼓胀成肌肉状态。 欧尔麦特感动到不行，兴奋道：“喔！相泽老师，你真是好人哇！” 锃亮！ 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既然你盛情相邀，当然要去一起看看后辈们的光芒啊！” 相泽消太头疼道：“我可不想被你发好人卡……还有，你太夸张了，欧尔麦特。” “咔嗤！” 欧尔麦特大受打击，牙缝里一下子喷血。 相泽消太一惊：“你的伤势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随手一抹嘴巴，欧尔麦特大笑道：“哈哈哈！怎么可能……咔嗤！” “喂，我说你别逞强啊……你这看上去情况可不太妙啊。” 咽下嘴里的鲜血，欧尔麦特咧咧嘴。 “好了，走吧，没什么大碍。我现在可不能顶着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当先走出，相泽消太在他背后看着，明明是宽阔的背影，却让人心中泛起忧虑。 根津校长带着众人一路前往训练场。 “抱歉，我来晚了。” “相泽老师，你也稍微打起一点精神吧。” “抱歉……” 恢复女郎忍不住唠叨两句：“真是的，年纪轻轻不要这么懒散啊。” “啊，好麻烦……”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麦克之前和我说了声，负责考核的是管赤慈郎老师。” “啊，是那家伙……唔，希望不要太打击年轻人吧。” 夜眼好奇道：“管赤慈郎？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恢复女郎解释道：“是布拉德·金啦，他当职业英雄时的名号就是这个。” 夜眼恍然：“原来是他。” 欧尔麦特一脸懵懵的：“嗯？啊？” 夜眼吐槽道：“都说让你在英雄活动之外，稍微关注点其他点事了。” 欧尔麦特讨好地笑道：“以前那不是有你嘛！” 夜眼扭头，扶眼镜，不去看他：“哼！” 根津校长打圆场：“欧尔麦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管赤老师为人比较低调，也不怎么宣传自己，所以并不是很出名。” 相泽消太补充道：“多少还是受个性影响吧，他的个性‘操血’可不是什么适合宣传的英雄能力。但是论战斗力来说，他在教师里也算是前列了。我听说这个荒玉先生不太擅长战斗，希望不要打击年轻人吧。” 恢复女郎惋惜道：“管赤……还是叫布拉德吧，这孩子性格还是挺好的，话也不多，就是太逆来顺受了。别说外面的人了，就是你们叫着管赤，我都有点不习惯。” 根津校长认同道：“管……好吧，布拉德老师。我觉得他可不是这么脆弱的人。他自己也是一直以‘布拉德·金’为英雄名，多少也有点为‘血之英雄’正名的意思在里面吧。” （注：布拉德·金是管赤慈郎的英雄名，外界也称呼他“血之英雄”。blood意为血液，音译布拉德。） “毕竟和平的年代已经有一段年头，大家对英雄的个性也开始挑剔起来。许多明明心怀正义的英雄都因为个性的缘故，不受民众喜爱。” 欧尔麦特难得严肃道：“所以要告诉民众什么是英雄，也要教导这些学生，什么是正义，如何成为优秀的英雄！” 根津校长饶有兴趣道：“很少见欧尔麦特这样子啊，要不要来试试当老师？我觉得你很适合教导少年们，他们对你可是非常崇拜的。” “啊哈哈哈！这种事，我还没准备好呢，再说、再说！” “说起来，你也差不多该考虑退休了吧？” 在场几人都是了解欧尔麦特底细的人，都是可信任的伙伴，所以根津校长话就说得明白了些。 欧尔麦特沉思，认真道：“我还能坚持一段时间，现在还不是退休的时候。过段时间我会慎重考虑的。” 一旁偷偷竖起耳朵的夜眼，听见欧尔麦特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冷哼一声，大步往前走。 欧尔麦特苦笑一声，他当然明白夜眼为什么不待见他，都是因为在退休的事上，两人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夜眼一心想拯救欧尔麦特，而欧尔麦特放不下肩上的重担，狠心拒绝夜眼的劝告。夜眼也不愿欧尔麦特再从事危险的英雄活动，而拒绝提供后援支持。 明明是互相信任的伙伴，却因为各自好的出发点，而分道扬镳，无关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考虑的事情也不同。 根津校长笑了笑，道：“那好吧，这件事没法强求，不过雄英一直都会欢迎你的。” “多谢，我会认真考虑校长的好意的。” “那我们也该去看看荒玉先生的考核了。” 根津校长赶上夜眼的脚步，训练场门口还有麦克。 两人站在那儿，不知道干什么。 “怎么了，麦克？” 机械地转头，布雷森特·麦克一脸呆滞，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 只能用手指了指场内。 根津校长一众，绕过挡在门口的两人—— “这、这是怎么了？！” 第八十四章 荒玉老师 “什么情况？！” 严琭偏头看过来。 “喔，你们来了啊。抱歉，我似乎下手重了点。” 如果不是手持着一柄直刀，可能严琭脸上的歉意更有说服力。 根津校长一行人，默然无语。 场地内。 冰山。 燃烧。 雷击焦痕。 利刃切割。 巨大的沟壑，纵横捭阖。 本来干净整洁的训练场，像是被各种灾害侵袭过，四方狼藉、满目疮痍。 “对、对了！布拉德！” 布雷森特·麦克这会才反应过来，慌忙叫道。 “喏，那边。放心，没什么大碍。” 众人这才看到石堆旁趴着的布拉德·金。 恢复女郎赶紧过去诊断。 点点头。 “没事，很多创口，看上去吓人，其实都是皮外伤，血都已经止住了。” 这会布拉德也醒过来，虚弱地笑了笑：“怎么说，我也是血之英雄，还不至于流血流死吧？” 大家松了一口气，不是打出真火就好。 根津校长反而注意的是严琭的形象。 之前见面的时候，给他印象很深的是，这位“荒玉瑾”一丝不苟的着装，头发梳理得服服帖帖，如果再戴上个眼镜，妥妥地又一个夜眼。 所以根津校长对夜眼会推荐这样一位年轻人一点都不意外，看外在形象就知道两人应该是很相近的性格。 但是，眼前的这位“荒玉瑾”却让人大吃一惊。 头发被拂向脑后，唯有丝缕黑发留在额前。 西装外套披在肩上，里面的衬衫解开两枚扣子。 如果说，之前的“荒玉瑾”是严谨认真，现在的“荒玉瑾”就是潇洒帅气。 浑身充满了自信，那种强烈的自我意志，不需要开口，就能让人感受到。 根津校长忍不住开口：“荒玉先生，你这是？” “抱歉，战斗起来就有点兴奋了。” 严琭脸上的笑容让根津校长想起了以前还是实验室小白鼠时被人类折磨的不好回忆。 那种掌控生命的压迫感。 校长强自镇定下来。 “荒玉先生还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啊。” “过奖了。” 相泽消太不满道：“这未必是夸奖，只是考核，出手未免也太重了些吧？锋芒毕露，不会讨喜的。” 还没等严琭说话，已经被扶起来的布拉德，先解释道：“相泽，别这么说。是我让荒玉老师不要放水的。” “可是，这也……” “eraser！”麦克突然叫了相泽一声，彼此熟悉的两人对视，相泽竟然从麦克眼里看出了一丝敬畏和劝告。 现场有不少人也留心注意到了。 夜眼环顾四周，感叹道：“还真是可怕的破坏力啊……方便的话，我能问一下荒玉你的个性是？” 严琭手一松，直刀落地。 叮！ 刀锋并没有插在地面上，而是由刀尖起化作细小如樱花的刀片，一路解体，整柄刀化作万千樱花，围绕在严琭身周，翩翩起舞。 众人惊讶地望着这奇异的美景，充满危险的诱惑美感。 “千本樱景严。这是这一招的名字。” 布拉德充满感叹地欣赏樱花美景，他就是倒在这一招之下的。 麦克的眼里还存留着恐惧，此前各种毁灭性的招数，让他还有点缓不过来神。 众人脸色凝重，在场的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眼力和战力都出类拔萃，一眼就看出这种大范围攻击招数的可怕，看其姿态，可攻可守，一时半会竟也瞧不出弱点。 夜眼好奇道：“这是什么？” 欧尔麦特露出认真的神色：“一种将利刃以一化万的手法，最惊艳的不是攻守兼备的巨大威力，而是这种灵活迅疾的细腻操纵。” 欧尔麦特是成名已久的no1，经历过大大小小战斗何止上千，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个性他没见过？ 严琭小露一手，其中优劣，他一眼就看出。 能让他露出慎重的表情，至少说明，是有让他受伤的能力的。 众人心中不禁又给严琭抬高了一个评价。 根津校长笑道：“荒玉先生，能否请你稍微收起战斗姿态呢？” “啊，失礼了。” 严琭仿佛这才恍然，一个响指，樱花刀刃竟是雪融般消失在虚空。 这又引得众人心中一跳。 仔细扣好扣子，整理好衣服，拿出梳子把头发梳好。 气势收敛起来的严琭，又变成了严谨苛刻的模样。 这判若两人的变化让欧尔麦特啧啧称奇。 收拾好的严琭，语气也不复轻佻，严肃道：“关于我的个性，我称呼它为‘武器操纵’。我能赋予人们常识范围内的武器第二属性，我比较喜欢刀，所以用刀比较多。” “像是这些冰冻、火烧、雷击、碎刃等等，都是我可以赋予刀具的属性能力。” “我的个性可以通过赋予武器另外的能力，然后利用这些属性能力来战斗。” “但同一时刻，同一把刀只能使用一种能力。” 根津校长右拳轻砸在左手掌，笑道：“很清晰的解说，非常感谢荒玉先生……啊不，现在该叫荒玉老师了。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们，你的个性我已明了，非常出色。我相信你会是个好老师，能够教会学生们许多东西的……” “嗯？不用再考核了吗？” “当然，荒玉老师的实力我觉得更适合教授英雄科的战斗科目，你意下如何呢？” “唔，我毕竟是擅长经营管理的……” “那就添一门选修如何？荒玉老师既然能把一家大事务所管理得井井有条，想必在生活和学习上也能给予学生更多的指导吧？” “您的意思是？” “现在已经快到暑期，新一届的学生也要通过考试入校。荒玉老师来给一年级新生做战斗与生活指导如何？” “这不是班主任的职责吗？” “不不不，非要说的话，就是相当于辅导老师的工作吧。” “唔，既然校长盛情相邀，仅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根津校长高兴道：“那就欢迎荒玉老师加入了！明天记得来学校办理入职手续哦！” “好吧，劳校长费心了，我就先告辞了。” 两人握手，严琭瞄了眼其他人，都没离开的意思，识趣地提出告辞。 等到严琭的身影消失在校门口。 根津校长才转过身，面容严肃道：“两位，能否详细和我描述一下之前的战斗情况？” 第八十五章 来雄英吧，欧尔麦特 布拉德的伤势在恢复女郎的治疗下很快就痊愈了，就像他说的，他可是血之英雄，个性为“操血”，控制住流血，这点皮外伤很快就好了。 “布拉德，能请你给我们描述下刚才的战斗场景吗？” “那位荒玉瑾，个性真的如他所说是，武器操纵吗？” 布拉德不确定道：“我不知道……” 相泽惊讶道：“不知道？你不是和他交过手了吗？怎么不知道。” 布拉德苦笑道：“那压根不能算是交手吧？他刚开始只躲避不攻击，我以为他是瞧不起我，非常生气，让他不要留手……结果，一招，我就惨败了。” “现在想想，真是让人羞愧。恐怕刚开始他也是在指点我格斗技中的缺漏吧？” “有这么夸张吗？喂，你不会放水了吧？” “什么！相泽，你是在侮辱我的战斗素养吗！” 布拉德平时温和，但一遇到在意的事情，很容易脾气上来。 大家熟络，知道他没有恶意。 相泽连连道歉。 连麦克这么爱热闹的人，声音都艰涩起来：“eraser，你是应该向布拉德道歉。” “咦？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你没亲眼看见，说是压倒性战斗，一点也不为过……不，也许这都算不上战斗，只是单方面的‘展示’而已。” “真有这么强？”相泽等人都重视起来。 麦克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低音炮的嗓子都沙哑起来。 根津校长第一个发现麦克的不对劲：“等等，麦克。你的个性‘声音’本来就不是适合正面强攻的，不要被眼前的景象给蒙蔽了，战斗不仅仅是个性的比拼。” 大家这才恍然发现，麦克已经像是有点心理阴影的样子。 他也是职业英雄，众人开导几句，点到即止，也慢慢恢复过来。 布拉德朝着相泽无奈道：“现在你知道我根本没有放水了吧？别说麦克了，如果不是我还保留一分理智，说不定也会留下阴影。” “那家伙的个性，虽然局限明显，但是威力确实恐怖。应该说，他把自己的个性开发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能运用到这种的程度，我想，这应该就是他的个性没错了。” 根津校长沉思了片刻，没发现什么疑点，姑且打算听听两位老师的复述。 “那么，麻烦你们描述一下战斗的场景了。” 布拉德眼里闪过一丝惧意，说是不在意，实则心里还是受到了冲击。 他想起——那一瞬间，亿万美丽的樱花，却有着刀刃的锋利，一个眨眼就将他浑身轻轻划过——冰凉的触感，让他以为仿佛是拥抱了死亡。 伤口虽浅，只是对方手下留情。 不然，旦夕之间，便可取他性命。 布拉德又想起“荒玉瑾”让樱花缓缓围绕在他周身时，说的话。 “如何？见识到你我之间的差距了吗？” “并非是我非要以俯视的姿态居高临下，这仅仅是因为你所处的位置，只能仰望我而已。” 明明是屈辱，明明如此难堪，但这刺耳的话，却无法反驳。 布拉德身上的伤势并不重，倒下只不过是因为心灵无法承受打击罢了。 宁愿自欺欺人地趴在土堆里！ 天相从临，端坐霜天！ 森罗万象，流刃若火！ 黄煌严灵，离宫雷殛！ …… 无论展现的哪一种属性能力，都是如此可怖！ 以至于让布拉德怀疑，武器操纵这样的个性真的有那么强吗？ “不，强的不是个性，只是那个人罢了。”相泽听完布拉德和麦克的描述，发出感叹。 欧尔麦特感兴趣道：“看起来，荒玉青年对个性开发的很是不错嘛！” 以布拉德的实力，在雄英教师里算是不俗了，所以相泽等人重视这位荒玉瑾的表现是正常的。 而欧尔麦特的眼光来看，虽然这位荒玉瑾有点像是发动系的个性，施展起来场面宏大，但更宏大的欧尔麦特也不是没见过。 嘴上说着不错，也仅仅是不错罢了。重视，却也不像相泽等人那么紧张。 即便实力衰退，欧尔麦特也自信自己在13区仍是无敌——打个比方，一千万降到一万，对于战五渣来说，又有什么区别？一样是无敌的存在。 根津校长若有所思：“这么看来，他应该不像是隐瞒个性的样子，虽然有可能细节上还有不同，不过大体应该是像表现出来的一样。” 夜眼赞同道：“不过还是要小心，荒玉这个人才华是有的，就是做事太小心，以至于总让人觉得他别有目的。” “是这样没错，他故意在布拉德面前展现能力，也未尝没有取信我们的意思。这个人，心思深沉了点。” 根津校长又补充道：“不过也不能因此就认为他是心怀恶意而来。就像布拉德一样，虽然个性看上去不讨喜，但是仍然是心善的。还是看之后他的表现吧。” “说的是。” 大家附和，算是由根津校长定下了基调，决定录用严琭。 不怪大家如此小心，实在是过去有太多居心叵测的人想混入雄英，隐瞒自己的个性，趁机图谋。 所以确认个性的真实性，是雄英招纳教职工的第一道重要检测。 他们对“荒玉瑾”的履历不是没有疑问，但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是每个人都可能会有的，如果真是完美无瑕的过往，根津校长等人反倒会怀疑起来。 而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拥有“限制解除”和“幻想力”融合起来的个性，严琭已经有充沛的体力使用梦境化真的手段。 梦境化真，在拥有足够的体力、精神力的前提下，可以具象严琭“九重梦狱”里的一切事物，堪称是虚空造物的手段。 将精神力构建的世界真实地反映到现实中来，并且影响现实的物质。 也就是说，严琭顶着“荒玉瑾”这个假身份，弄出的所谓“武器操纵”的个性，实际上就是耗费体力、精神力，将他十几年来构建的梦狱世界投射到现实中来。 说完了正事，根津校长又起了心思。 “欧尔麦特，我此前邀请过你多次。这次正好趁这个机会，旧事重提。你要不要考虑来雄英执教？” “嗯？”欧尔麦特一愣，没想到话题这么快转到自己身上。 夜眼见没自己什么事，打了声招呼就告辞了，他还是不愿意在欧尔麦特面前多呆，免得自己又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他退休。 相泽等人也在劝说：“对，这个提议好。欧尔麦特，以你的影响力，学生们都非常崇拜你，你来当老师肯定能教导他们许多东西。” “嗯？可是，我没当过老师，不知道要教什么……” 根津校长继续加把火：“而且，你看，布拉德在我们教师队伍中不算弱。虽说有不了解个性的原因，但这位荒玉瑾如果有别的心思，我们恐怕很难轻松控制住他。” “如果你来坐镇雄英，许多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更何况，你总说时机、时机，我想，这个时机就不错。” 有其他人在场，根津校长不好说得那么透彻，但欧尔麦特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身体状况只有少数人知道，像是相泽消太虽然见过他的骷髅模样，但并不了解他的实际情况——他确实已经到了勉强自己才能够从事英雄活动的地步。 根津校长委婉的劝说，令欧尔麦特犹豫，想到那个年轻人，心里莫名的直觉让他答应下来。 露出笑容：“好吧，我答应了。看来，我也到了该教授弟子的年纪了。” ps把荒玉瑾这个身份搞得跟人格分裂一样不是bug，常态和战斗姿态的区别是严琭故意的，后文会有解释。 第八十六章 雕琢三玉 “所以，你是应聘成功了？” “嗯。” 严琭回到家中，风花理世早已做好晚餐等着他。 餐桌上，大家都对严琭今天的应聘很感兴趣。 索性就把雄英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我就说老大肯定没问题！” 严极悄悄给许诸大拇指，表示赞同。 “你个猪就知道吃，严哥的能力摆在这儿，只要雄英公开招聘，严哥就不会落选。”洛洛先是鄙视了许诸一番，又琢磨起严琭说的情况。 风花理世提醒道：“可是那位根津校长，不是很关心严哥的情况吗？” 严琭嚼了嚼嘴里的虾仁，咽下去，道：“小理世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自从那晚生日庆祝之后，在家中严琭也稍微放松了些，不对大家那么苛刻，至少称呼上，都恢复了以前的习惯。 但为了防止叫顺了口，严琭规定只有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晚餐的这段时间，大家可以随意交流。 白天或者出了门，他要求大家还是称呼他“荒玉瑾”。 这也是防止他自己出门在外，万一有人叫他“阿瑾”、“荒玉”之类的称呼，这种反应不过来的情况发生。 “我总觉得根津校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对你颇有试探。” “试探是肯定有的，能够执掌雄英，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许诸反而对欧尔麦特比较感兴趣：“没想到no1的英雄也是个妙人。看来英雄里也不全是些令人生厌的家伙。” “能够坐上前十宝座的英雄，都有自己成熟的行事风格。你说的那种头脑发热的、一根筋的英雄，只是一部分。别太小看别人了。” “嘿！老大，别这么严肃嘛，我只是说说而已。” 严琭摇摇头。 许诸在遇到他之前，生存都成问题，其中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那些只凭热血救人、不考虑后果的英雄带来的恶果。 地下世界有地下世界的生存方式，单纯的好心有时未必会带来好的结果。 不了解一个地方生存模式的滥发善心，可能会给别人带来灭顶之灾。 许诸就是这样的受害者。 而严琭多年来试图纠正他对英雄的偏见——不是因为严琭倾向于英雄，而是怕许诸分不清善心和善行的区别——许诸执着地厌恶别人的善行，认为是没有好结果的。 这也导致他对英雄的恶感，只增不减。 严琭未必一定要把许诸培养成有善心的人，但是许诸的偏见会让他自己在与人相处上出现判断失误。 这才是严琭头疼的，如果没办法分辨好意和恶意，那么这将成为许诸最大的破绽——很容易被人利用。 严琭再次告诫许诸：“小猪，我不在意你是否要成为一个好人，好人很难。我甚至不在意你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权利。” “但是你要先学会做人，做一个完整的人、一个观念健全的人。” “你可以为恶，极尽邪恶，甚至以恶为善也没关系。” “但一定要有身为人的观念和逻辑。你可以任意定义你自己认为的‘善’，但你不能只知道有‘恶’，而没有‘善’的概念。” “不健全的认知体系，只会让你成为一个只知杀戮的疯子。” “到那时候，你连‘恶’的念头都消失了，那就只是单纯的宣泄而已，是兽，不是人。” 许诸低头扒饭。 过去这种话严琭说过许多次，只是这次说得格外重，气氛都有点僵了。 严琭光是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效果不大。 心里叹了口气，给许诸夹了一筷子牛肉。 “吃菜，别光顾着吃白米饭。” “唔……” 许诸头脸都埋在他自己特大号的碗里，闷声应了，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风花理世见状，挑起话头。 “我看，雄英似乎对严哥不太友好啊。” 严琭看了两眼许诸，见他不肯抬头，便顺着理世的话，接着说：“是能感觉到，但这种不友好不是针对我的。” “嗯？”风花理世本来随口一说，一听严琭的话，觉得有点惊讶，“这怎么说？难道最近雄英也遇到了什么觊觎？” “也？”严琭疑惑地看向她。 风花理世解释道：“最近于闲那边也传过来消息，说是本来已经差不多平衡的局面，似乎又有变动。不仅军部频频渗透，地下世界内部好像也出了奇怪的事。” “这我还真没来得及关注，最近都在和雄英这边周旋。你仔细说说。” 风花理世解释了一番。 相似的形体模样，个性却各有不同的怪物，听着描述令严琭有种熟悉感。 若有所思道：“那种怪物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脑无’。行了，这你们不用管。对于军部，还是先观望，如果背后没有公安的挑拨，我不信军部的人在失势的情况下，行事作风还这么大胆。” 风花理世点头表示记下，随后会转告于闲。 一旁思考了半天不说话的洛洛，突然道：“严哥应聘雄英的事，你们不觉得从头到尾，有一个人态度很奇怪吗？” “嗯？谁？你说夜眼？”严琭毕竟是当事人，洛洛一提就感觉出来了。 “是，没错。他不是举荐严哥的人吗？怎么从头到尾态度都是模棱两可的。按照严哥的描述，他甚至没怎么表达自己的观点。” 风花理世随口道：“他只是推荐，决策还要看雄英吧？这种事左右为难，不太好发表意见吧？” 洛洛摇摇头，表示不认同：“那理世姐，你觉得欧尔麦特在场也是个巧合？” “不会吧？严哥还不至于受到这么大关注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会不会雄英真正想聘请的人，是欧尔麦特？” “可是，也不对啊。欧尔麦特和经营管理类学科不是很搭吧？没听说这位no1英雄跟这方面有关联啊？倒是听说，他很不擅长事务所来着。” “理世姐，你觉得欧尔麦特如果要加盟雄英，这种大事上，公安的高层没个消息？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只要关于no1，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不会放过的。” “这么说，雄英放出这个招聘，很可能是探探公安的底？看看有没有别人借机接近欧尔麦特，或者潜入雄英，另有图谋？” 洛洛轻咬一口芹菜，不习惯地皱眉，还是咽了下去。 “是，我是觉得严哥可能纯粹是替别人挡了枪。呀——这菜味道真怪！” 风花理世没好气地白眼，又给洛洛夹了一筷子。 “吃你的，蔬菜有助于补充身体发育的营养。没什么怪味，多吃几口就习惯了。” 严琭环顾餐桌上三个少男少女——有表面嬉皮笑脸其实内心格外偏执的，有外表粗鲁内心细腻的，还有平时吊儿郎当只知道吃吃喝喝，其实特别努力——嗯，说得都是许诸。 问题儿童呀！ 但是另外两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小姐脾气，特别娇蛮的洛洛；越发沉默寡言，快把自己修成枯木的严极。 性格上的缺陷，也是妥妥的问题儿童！ 诚然，这里面有严琭的责任，在塑造性格的关键时期，外部环境如此，没能好好教导他们健康成长。 洛洛的头脑是好，但是娇蛮的性格已经局限了她的成长。 许诸优点其实颇多，都隐藏在脂肪下面，但偏执到了几近疯魔的程度。 严极更不用说，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他一句话也不说，他比许诸还严重——许诸是不自知，或者是自知偏执却无力改变。 而严极则是头脑清醒地想要做个疯子——根本不想改变，就是立志做严琭手中最趁手的“刀”！ 这让严琭头疼至极，不知从何下手引导他。 想到这儿，严琭做了个决定。 放下碗筷。 大家奇怪地望着他。 严琭缓声道：“你们三个，去上学吧。” 第八十七章 当教师的烦恼 “开玩笑的吧？！” “wtf？！” “喔……” 砰！ 讲脏话的许小胖得到了一个重拳击腹的奖励，不是严琭不想给他弹个脑门嘣，而是这憨货到了青春期，个头儿窜太高了，弹着不顺手，显得自己很矮似的。 “给我老老实实讲官方标准语。”严琭教训道。 由于东大陆较为强势，尤其是15区战力强大，西大陆的语言影响范围并不广。 而东大陆的语言反而流传地格外广，东大陆有默认的习惯，以说官方标准语为荣，也就是俗称的“官话”。 严琭也是因为东大陆的官方标准语和前世母语相似，所以特别有亲切感，不知不觉中对这习俗也多了几分认同感。 许小胖痛得弯腰成虾球状，仍然在挨打的边缘疯狂反抗。 “这可不是鸟语，是最近新流行的……” 轰！ 腹部受到重击，许小胖眼睛突出，跪地吐酸水。 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旁边两小人，在大魔王家长的淫威之下，瑟瑟发抖。 收回拳头，严琭淡淡道：“少给我拿你瞎混学到的东西显摆。” “还有你们两个……” “是！” “嗯！” 严琭鹰视两人，锐利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 “都去上学，知道吗？” “是！” “嗯，有没有意见？” “没有！” “很好，明天就和我一起去折寺中学报到吧。” “没问题！” 干脆利落的回答令严琭很是满意，目光的压迫都收回几分，施施然走回房间，示意风花理世跟上，商量点事。 风花理世抿嘴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洛洛和严极望了望还在吐酸水吐到怀疑人生的许小胖，心有戚戚焉。 没严琭的同意，他们可不敢私自帮助小胖同学，这可是惩罚，如果不让他自己承担，说不准他们三个都会被吊起来打。 给了许小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两人不禁为雄英未来的同学们感到前途未卜。 “命运啊……真是令人头皮发麻、皮松肉紧啊，我可爱的同学们，真为你们未来的高中生涯感到幸福！”洛洛用唱歌一般的语调吟唱着。 踮起脚尖，转着圈，准备优美地回房间。 “赞成。”严极一脸认真。四处看看，准备榨点果汁喝。 严琭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们俩没事干是吧？不知道去赶紧准备上学要用的东西吗！” 两人打了个哆嗦，大魔王发话，洛洛差点一个趔趄绊倒自己，严极手抖，差点把手给搅了。 “马上就去！”两人一齐大声应道，跌跌撞撞赶紧出门，鞋子都边跑边勾上脚跟。 出门顺手拖着还在迷糊的许诸，一块儿跑。 合上微开的房门，严琭冷哼道：“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风花理世掩口笑道：“那还不是你宠出来的。” 有种奇怪的氛围，像是父母吐槽自己熊孩子的即视感。 扫去心头这份奇怪的想法，严琭稍稍错开了风花理世的视线。 “我有事想问问你。” “嗯。” “你觉得，怎样当一个老师？” “诶？”风花理世不解道，“你教导别人不是很不错吗？三个小家伙虽然调皮了点，但确实是很出色呀？” “我的意思是，我只教过他们三个，如果是面对许多学生，我担忧会露出什么破绽。” “不对吧？你以前不也培养了许多出色的苗子吗？现在大多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得力干将了。” “那是指点，系统地培养只有他们三个。最主要的是，我的一些教学手段，大多是总结以前训练营里的，或是受到其他人的启发，几乎都有地下世界的影子。” 严琭斟酌道：“我对城市内的教学方式并不太熟悉，万一被看出来就麻烦了。根津校长他们可不会这么轻易相信我。” 风花理世想了想，道：“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本来‘荒玉瑾’这个身份，就是一个在事务所年轻有为的优秀人才，也不涉及到什么教学工作。” “雄英应该没对你的教学功底有多少高的期待吧？他们本来希望的就是有优秀前辈给在校生分享一些宝贵的经验，给他们指引未来的发展道路。” “至于教学什么的，都是可以慢慢摸索的吧？比方他们邀请欧尔麦特，我就没听过这位no1对教育有什么独到之处。” 严琭咀嚼了一番——诶，说的有道理啊。 放松了些：“你说得对，雄英的确是非常有特色的名校，包容性很强，教师们也都各有特色，教学上的事本来就无绝对，是我想岔了。” 风花理世帮他理理衣领，说道：“没有的事，你看起来像是怕暴露，实际上是担心没教好那些孩子吧？” “……” 没等到严琭的回答，风花理世也不在意，反而眼睛笑成了月牙。 她知道这种事严琭是不会承认的，能够沉默，已经说明很多了。 “不怕养虎为患？” 严琭这会开口了：“没必要，革新需要更多的力量。目光局限在一校之内，格局太小；针对孩子，气量太窄。” 风花理世笑着拍拍他的衣服：“好了，弄平整了。都要为人师表了，多少注意点形象吧。” “……谢谢。” “明天想吃点什么？” “等一下，我还有事问你。” 风花理世好奇地望着严琭。 严琭酝酿片刻，道：“那，我到底该以什么样的形象去教他们呢？” 风花理世噗嗤一声笑出来，见严琭不解，连忙道歉。 “抱歉抱歉，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还纠结这个问题呢？” “嗯？” “既然你打算认真地教他们，那么教师不仅是教学上的传授知识，也要有引导学生的职责吧？尤其是，他们都是正在成长关键时期的孩子，你身为他们的老师，难道不要引导他们塑造自己的三观吗？” “可是，如果灌输我的理念，不会太明显了吗？” 风花理世摇摇头，否认道：“怎么会，学生有可能会传承老师的理念，但老师未必是把自己的理念强加给学生。更多的应该是引导、解惑，是帮助他们学会思考，自己决定将来要走的道路。” “如果你的理念是对的话，他们经过思考自然会更加认同你。你不是说革新需要更多的力量吗？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局面嘛，让新生代学会思考。” 严琭恍然大悟，他没有问如果雄英的学生不认同怎么办，要是连这点气魄都没有，严琭也别指望能吸引更多志同道合的同伴加入进来。 “谢谢你，小理世，”严琭认真致谢，“你真的帮助我很多。” 似乎是想到了严琭从前教导他们一批人的场景，明明风花理世他们都大他几岁，但严琭小小的身影却留给他们这些人难以磨灭的印象。 即使到了今天，同伴所剩无几，风花理世相信他们也一定不会后悔，更不会忘记当时的时光。 风花理世看向严琭的目光，充满了温柔：“所以，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严琭点头：“我懂。” “哈，真想看看雄英的孩子们被你打击的模样呢。”风花理世哼着小调准备去厨房处理明天的食材，看上去心情不错。 临开门，迈出半边身子，她突然调皮地转身一笑：“还有……” “嗯？” “我现在可不是小理世了噢！”抖了抖胸，自豪地挺起来，风花理世调笑道，“一点都不‘小’噢！” 嘭！ 眼看严琭脸黑下来，趁严琭还没发火，风花理世快速关门，一步三跳地跑开。 嘻嘻，调戏完了就跑，真刺激！ 第八十八章 过去与未来，师父与徒弟 天亮，早餐时间，严琭已经带着孩子们晨练回来。 既然要规规矩矩地上学，那么一些基础训练就不用偷偷进行了，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放在平时。 这样一来有助于给三个孩子将来可能表现出来的实力找个有说服力的原因，二来也有利于严琭平时的活动打掩护。 身为雄英教师，家里又有适龄的三个孩子，进行一些高规格的练习不是很正常吗？ 摆脱了管理身份带来的局限，严琭现在可谓是放开了手脚。 一切外出探访、训练、收集情报等等行为，都可以冠以教导的名义，合理地收集资料、实地探访。 餐桌上，除了许诸依旧胡吃海喝，仿佛昨天受到的教训没影响他一点食欲。 洛洛和严极都有不同程度的萎靡。 令严琭皱眉的是，一向很稳重的严极，脸上黑眼圈居然十分明显。 不悦地敲敲桌子。 “你们怎么回事？” 许诸眨巴小眼睛，茫然四顾。 “不是说你，吃你的。” 许小胖噢了声，不管不顾，继续埋头跟成堆的食物作斗争。 洛洛不淑女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神朦胧，无法聚焦。 严极拿筷子戳着煎蛋上的蛋黄，蛋汁都溢出盘子，像是印象派大师在倾力创作。 “耳朵聋了吗！” 这回严琭真的有点火气了，音量都抬高了不少。 洛洛一惊，激灵坐直，大眼睛瞪圆。 严极则恍恍惚惚，似乎沉浸在艺术的莫名境地，无法自拔。 洛洛侧头看去，焦急之下，就想推他一把。 严琭皱眉，嘴巴紧呡，弧度向下，扫了一眼洛洛，她就不敢动弹了。 餐桌上骤然安静，就连许诸的咀嚼声都消失了，像是这片空间被按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严琭要发火了。 三孩子从小就跟着严琭，虽然严琭一手护着他们、教导他们，用风花理世的话来说——“严哥是用他独特的方式一直宠爱着你们”——但这不代表严琭是和善的。 严琭本身就是从allforone残酷教导下一路挣扎成材的，所学到的都是从生死间摇摆得来的宝贵经验，是烙印在灵魂上的，所以严琭才能在接受allforone的馈赠前就拥有了远超常人的恐怖精神力。 生死间有大恐怖，也有大突破。 所以严琭的教导方式绝对称不上温和，尽管比不上他自己的经历，但是对三个孩子的要求反而更高了。 他一贯认为，既然你们缺少生死的危机，就要把练习做到极致。 达不到预期目标的惩罚，堪称酷刑，是不致死的、纯粹的、身心感觉上的痛苦折磨。 屈指，虚弹。 砰！ 精神冲击！ 严极的战斗直觉第一时间预警！ 但是他刚回神，下意识回避，大脑就仿佛遭受到重锤猛砸。 脑袋一懵，整个人翻出椅子。 咚的砸在地板上。 口鼻耳尽皆蜿蜿地溢出鲜血。 洛洛和许诸条件反射地一抖身子，身体已经对这种熟悉的惩罚做出了恐惧的反应。 严琭的九重梦狱世界经过多年完善，已经非常真实可怖，威力巨大。 生桑、南柯、黄粱、浮生、浊动、清静、无间、迷我、他化。 仅仅是弱化的无间梦狱，就能形成错乱时空感，那一秒就足以震荡严极的精神，感受整整72小时的虚无——剥离五感。 这种绝招的弱化妙用，在战斗中未必能有多大效果，但是用来惩罚三个孩子和训练他们警戒反应，却是再合适不过。 但对于三个孩子来说，那滋味可就不太友好了，绝对是不想经历第二次的噩梦级体验。 毫无征兆地直接动用无间梦狱，可见严琭对严极大清早的表现非常不满，从锻炼开始就心不在焉，浑浑噩噩像丢了魂。 严极胡乱抹把脸，鲜血糊成了花脸，慌忙站起来，笔直地站在桌子旁，也不敢抬头。 “睡醒了？” “嗯。” “怎么回事？” “……”严极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事说起来有点害臊，不像他。 严琭鼻音重哼了一下，严极立马道：“是、是紧张。” 开了头，后面就顺畅了许多：“我、我从来没上过学，也没和其他同龄人接触过……昨天我在街上买学习用品，特地偷偷关注了周围一样年纪的学生在谈论什么，可是……” 抿抿嘴，表情有点困惑，又有点恐惧，像是离了群的羊，好不容易回到羊群里却发现自己是吃肉的，还是吃羊肉的——明明长得一样，却仿佛两个物种，身份上的错离感，所带来的巨大恐慌。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跟大家不一样？ 面对这样的疑问，自我怀疑也就越发严重。 严琭脸庞缓和几分，他很理解这份沉重，六岁那年他毅然选择离开规规矩矩的平常生活，投入到混乱罪恶中追寻力量，未尝没有这种疏离感带来的恐惧。 抬眼望去，鲜血已经在严极脸上慢慢结成了暗褐色的血痂。 一张小脸怀揣着不安，那种对未知的迷茫担忧，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这时候，严琭忽然意识到——他们不过是14、15的年纪，就算是经历的比同龄人更多，但终究是和自己不同的。 自己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也有着成熟的三观，所以才能在历经死亡的阴影后，理智地思考得失，明悟自己并不完全认同自己师父。 三个孩子毕竟是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下，他严厉，但也给了更多的保护。 突然来到新的环境，缺失安全感也是正常的。 暗地里打量了洛洛和许诸，发现他们也有若有若无的相同忧虑。 严琭心里暗叹。 “去，洗干净。” 严极如获大赦。 “吃饭吧，今天还要报到，迟到不好。” 大家松了口气，生起气来的严琭气场太可怕。 “还有……” 瞅了眼匆匆回到餐桌坐好的严极，严琭沉吟，孩子们又都提心吊胆起来。 “都稍微精神点，别给别人懒散的第一印象。虽然你们只在折寺中学呆上一年，适应下学校生活，但是我仍然希望你们表现出色。” “不要让我失望，我对你们抱有极大的期望。” 孩子们互相望了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仅是因为严琭口气软化了许多，更因为严琭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表达对他们三个的信心和期待。 孩子们脸上的不安一扫而空，严极向来崇拜严琭，这下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难得的肯定，让他们惊喜到几乎要雀跃。 洛洛斗志满满道：“本小姐绝对是第一！” “嘁，你还是多吃两碗饭吧，就你那小身板。”许诸也被激起斗志，少见地直接反驳洛洛，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争斗之意。 “一定是我第一！” “这话我说才对！” 擦了擦嘴，严琭招呼孩子们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望着吵闹的孩子们，他心里暗道：师父，我究竟是和你不一样的。你曾说对我毫无期待，所以不会失望。可我宁愿承受失望。 我相信，他们终将承载这一切，然后回应这份重量——不懂希望之沉重，永不能带来曙光。 “该走了，你们俩，留点精力去学校表现吧。” 严琭一手拽着一个，回头对神情坚毅的严极道：“走吧，阿极。” “我会好好努力的。”严极认真道。 严琭一愣，笑道：“好啊，我等着看你表现。” 严极紧握拳头。心里喊道：我一定会让你骄傲的！师父！ 风花理世一脸笑容地送他们出门：“一路顺风喔！去了学校要好好表现啊。” 严琭背身挥了挥手，快步跟上跑跑跳跳出去一大截路的孩子们。 “还真是温柔呢，阿琭。”风花理世倚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阳光洒在风花理世身上，给她渡上一层金色的辉熠。 “啊，暖洋洋的生活，真让人舍不得离开呢。” 第一卷卷末 咸鱼开书，咸鱼更新，没想到复习期间缓解压力的信手之作，慢慢有越来越多新朋友关注。 本来准备一路水到一百章，再开下一卷，毕竟甜某人是重度强迫症。 但是今晚这一章真的写了挺久，也写到一种传承，已经把我想表达的情绪都泄干净了。 至此，严琭可以说，真正进入到“师父”的角色，有了自己的理念传承。 回顾八十多章以前，allforone与严琭之间矛盾的师徒情，afo秉持的是无所谓期待的理智选择，能者生存，唯价值至上。 走到如今，严琭从慢慢质疑afo，终于走到开始践行自己的授徒理念。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他也真正开始进入到师父的角色。 过去，三个孩子处于各自的种种原因，不愿称呼他为师父。 洛洛是抱有异样的依赖，许诸是感恩和信任，严极是崇拜，甚至把严琭当作如兄如父般的角色，融入亲情。 而严琭也一直认为自己只是教导他们，没达到师父的标准，所以从不称呼他们为弟子。更像是照顾弟弟妹妹们一般。 直到这一步，四人的师徒情终于升华，建立起师徒的羁绊。 有的时候写着写着确实有种笔下人物在成长的感觉。 所以甜某人就不想拖剧情了，顺遂他们的情感递进，进入下一个阶段。 强迫症也没办法，八十八章数字也算吉利。 希望甜某人笔力有足够的效果，写出了严琭本人的成长——从一个空有决心的迷茫幼童，渐渐熟悉新的世界，慢慢改变自己前世的观念，成长为有自己的力量和理念的人物。终于也将成为别人的荫庇，为后辈引路。 下一卷，就要正式进入《我英》的剧情。 严琭也将在新的生活环境里，建立羁绊，潜移默化地改变，继续成长进步。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愿与诸位共勉。 希望下一卷，能认识更多的新朋友，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甜某人。 另外……emmmmmm，厚着脸皮讨饶。 甜某人确实比较咸鱼。 考虑到考研日近，复习内容尚有许多，压力确实也挺大的。 放松的心态有助于创作嘛，更新至少每天不会断更，加更尽量，多更困难，爆发难说。 跪求大家多点包容，可以养，别把我养死了…… 甜某人那段时间看着收藏上上下下确实影响到了复习的心态，好在现在平和许多，甜某人放松地写，诸位放松地看——生活就是图一乐，别太有太多压力。 当然，上架之日遥遥无期，也不强求，所以诸位有能力打赏的，就多少赏点呗，来瓶营养快线给我补补，说不定心情美丽了，就有精力码点存稿。（现在还是裸奔……无存稿……emmmmmm） 最后，拜谢各位朋友长期以来的支持，感谢各位熟悉的书友id一直每天给甜某人投推荐票，感激不尽。 五湖四海，天南海北，相逢既缘，相交见心。 何不入群一汇？ 闲时谈天说地，且图谈性尽欢，岂不美哉？ 无所谓高矮胖瘦、美丑鸿白，人生之趣不就在于，莫问出处吗？ 等你，可好？ 第八十九章 爆豪胜己，绿谷出久 折寺中学。 三人组已经入学一个月的时间。 洛洛娇蛮的脾气、许诸摄人的体型，成功的让周围同学不敢接近。 不过三人也不会在意这些路人同学的感受。 有时候，必须得承认人的才能是有差异的。 折寺中学并不是什么名校，师资力量也就普通，招收学生的资质参差不齐，有像爆豪胜己这样实力比较出色的学生，但大部分都是普普通通的。 像这些同学，今后很难再和洛洛等人有什么交集，他们大多会考一个普通的高中，将来进入普通的单位工作。 就算是有极个别能从事英雄活动，也不过是最底层的那种。 所以洛洛他们根本不会在意这种隐约的孤立，反而更觉得清静。 令人意外地是严极。 他那沉闷地性格反而显得无害，再加上他明显和洛洛、许诸关系极好，旁人都想找他搭话了解新同学。 洛洛相貌无疑是极为出色的，身材在同龄人也是出挑。 许诸那185的个头完全不像是个14岁的少年，在同龄人中一站，着实令人敬畏。 他们俩看着不好接触，但在其他同学看来简直是浑身充满话题性的。 许多人都想借着和严极搭话，询问两人的情况。 一来二去的，倒是有不少同学和严极混熟了。 严极本来话就不多，难得说话也是惜字如金，却是个极好的倾听者。 许多同学和他聊着聊着，发现无论是多无聊、多烦恼的事，严极都愿意认真倾听。 他那俊朗的面容，摆着非常认真的表情，那股“真诚”令倾诉者格外有倾诉欲。 一番竹筒倒豆子地透露小秘密，往往能拉近人与人的距离，也能让倾诉的人情绪轻松许多。 这令周围同学都对他抱有极大好感，随着夸赞的人越多，竟然引起了大家争相和严极交朋友的景象。 “严、严君。” 一个个头矮小的女生怯生生地走过，低着头和严极搭话。 严极甚至能俯视她的头顶。 不用看脸，也能感觉出来她的羞怯。 “嗯，有事吗？” “我、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可以吗？” “唔，当然。” “真的吗？！” 女孩惊喜地抬头，严极认真点头答应。 “那、那我可以叫你阿极吗？我叫北川玲奈！你叫我玲奈就好！” 女孩一脸惊喜，盛情邀请严极参加周末的聚会。 严极温和地拒绝，女孩虽然有点失落，但在严极迷人的微笑下，马上就忘却了失望，相约往后。 几句话的功夫，女孩甚至想要明天带便当给严极吃。 好不容易打发走北川玲奈，严极刚回到座位，就听见洛洛的嘲讽声。 “还真是受欢迎啊，大帅哥！”洛洛嘴里却说着酸酸的话 严极扭头看过去，却见洛洛面朝窗外，根本不回应他的视线。 “今天这是第几个了？啧啧，那些无脑的女生怎么会喜欢你这种闷葫芦？” 许诸无所谓地一口一个吞着小面包，他只在乎吃的，才不在乎女孩子。 女孩子是什么？能吃吗？好吃吗？ 严极刚露出微笑，想说什么解释的话。 正好被转头的洛洛看个正着，她翘着腿，一脸嫌弃。 “噫，你那笑容越来越恶心了。你现在是在模仿荒玉老师吗？” “呵，你是在嘲笑荒玉老师？” “呦呵，你现在说话利索了嘛，”洛洛惊奇道，“看来那些女生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至少让你改掉了挤牙膏一样的说话方式。” 洛洛颔首打量严极，道：“虽然模仿的很恶心，但比那副谁都欠你钱的样子好多了。再说了，荒玉老师可不像你这么肤浅。” “不、不会啊，我觉得严君是个很温柔的人！”旁边一个绿发男生弱弱地出声。 洛洛歪头，皱眉回想：“诶，你是那个，绿、绿……绿什么来着？” “绿谷出久。我叫绿谷出久。”绿谷小声道。 “诶，对对对。你觉得他是个好人？”洛洛好笑地看着绿谷。 收拾书包的爆豪胜己终于忍不住爆炸。 “从刚开始就叽叽喳喳地没完！很吵啊你们这些混蛋！还有臭久，你怎么那么多事啊！那边那个话痨女，对、对、对你个脑袋啊！” 爆豪大声咆哮，面目狰狞，看着就不像个好学生。 教室里还逗留的一些同学，见状忙拎起书包就跑出教室。 绿谷吓了一跳：“小胜……” “给我闭嘴，臭久！” 爆豪看似凶悍，却吓不到洛洛三人。 严极更是面带微笑，安慰绿谷：“绿谷同学，你也一样。” “你这混蛋！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啊？” 绿谷站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为难到不知所措。 不知何时，许诸的咀嚼声停了，默默站在他们身后。 一米八五的身高甚是惊人，直接挡住一片光线。 洛洛站起来，眯着眼睛：“小鬼，你刚刚说的话痨女，是在说我吗？” “啊？蛤！你不知道你像个麻雀一样吵死人吗？” 爆豪青筋暴起，对面越是气势迫人，他就越发火爆。 “还有那个肥猪！你想吓唬谁？明明就是个垃圾，乖乖去死好了！” “肥猪？”许诸摸摸后脑勺，咧嘴露出大颗鲨鱼齿，“你真有种！” “蛤？想干架吗？”爆豪怒瞪，拳头却暗地里捏起来。 他又不傻，早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小动作自然被三人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冷笑。他们可不认为一个初中生的水平，再怎么准备，能威胁到他们。 绿谷夹在中间，被吓得瑟瑟发抖，可是他还是拼命鼓起勇气，拦住两边人。 “严、严君，拜托，别打架好吗？小胜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他没有恶意的……拜托！请拦住许诸同学和洛洛同学好吗？” 爆豪最看不惯绿谷低声下气的样子，大骂道：“蛤？臭久你是看不起我吗！我需要你来做好人吗？给我滚开！” “小胜，拜托……别动手……大、大家都是同学！” 绿谷一把抓住爆豪的手，害怕的牙齿打颤，还是要拦住他。 爆豪大怒，绿谷的反抗点燃了他最后的理智。 “你这家伙！给我去死！” 扬手挥拳！掌心汗腺就要分泌硝酸甘油性质的汗水，隐约可见火光，夹杂着轻爆声。 咚！ 严极稳稳架住爆豪的拳头，看到他真的动手，洛洛和许诸的脸色阴下来。 他们绝不是受人欺负的角色，要不是严琭嘱咐过不要闹事，他们早就动手教训爆豪了。 “你们是发小吧？刚刚，你是真的想动手？” “混蛋！要你多管闲事！你是要干架吗？给我把手拿开！” 严极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因为不习惯而不太顺畅，语气却特别认真：“你，不怕绿谷同学受伤吗？” “严、严极同学。”绿谷眼中泪光闪动，他是特别容易感动的人，这会严极在他心里的地位蹭蹭地上涨。 但他还是努力想阻止眼看就要打起来的两人。 爆豪瞥到绿谷手里还攥着的笔记本，边角都起毛了，显得破旧。 爆豪认识那个笔记本，是绿谷最宝贝的东西。 怒火之下的爆豪突然邪恶地笑起来，一把抢过绿谷的笔记本。 绿谷毫无防备，被抢走宝贵的笔记，急道：“小胜，你要干什么！” “嘿嘿！你不是最宝贝这个吗？我让你阻止我！” 轰！ 一声爆鸣！ 爆豪随手把炸焦的笔记本扔出窗外。 绿谷惊呆了！ “嘿嘿！臭久你这个无个性的废物，就你还想考上雄英？” “认清现实吧！你这渣滓！你什么也办不到！” “就你还想做好人？下辈子吧！” 第九十章 奔跑吧，Inferiority Boy 绿谷这会已经听不见爆豪说了啥，他张大嘴巴，呆呆地望着窗外。 “嗬嗬嗬……” 从小崇拜英雄，多年收集英雄资料，自己苦苦琢磨出来的分析，所有一切的努力全都没了。 没了！ 绿谷一个激灵：“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臭久你再怎么努力也是个没个性的废物！” 洛洛俏脸一寒，就要动手。 严极拽住她。 “你要拦我？”洛洛冷声道，她非常不痛快，格外看不起欺负弱者的人。 她对爆豪印象极差，洛洛一贯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下差点忍不住直接出手。 严极轻轻摇头，示意她静观其变。 爆豪很细心，余光注意到洛洛的小动作，见她被拦住，小声嘁了声。 背后两个爆豪的跟班已经被吓得发抖，且不说他们有多少战斗力，光是在校园里斗殴，就超出了他们的胆量。 平时跟着爆豪嘲笑、辱骂绿谷，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真要动手，他们可不敢。 爆豪冷眼看了一圈，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绿谷身上。 “切，无聊！走了！” 绿谷回神，一股愤懑不甘冲上头，朝着爆豪大喊：“小胜！我一定会考上雄英的！” “蛤？！你个垃圾还真敢说啊！” “我绝对！绝对不会输给你！” 爆豪脚步一顿，转身炸毛：“臭久你这家伙！” 严极踏前一步，隐隐挡住爆豪的进攻路线，让爆豪感觉极其别扭，像是马上要吞咽下去的饭菜被卡在喉咙里一样难受。 “爆豪，我们有四个，你要在学校打吗？” 爆豪隐蔽地瞄了两个跟班，啐了口。 “臭久，算你走运！” 转身就走，临走前还嘲笑严极：“就臭久这样的，你们以为他能有什么战斗力？废物就是废物！” 洛洛等爆豪走掉，才冷声道：“为什么拦着我？这样的角色没必要顾忌吧？” “没必要。” “哼！我就是看他不爽！” 洛洛等人都不想太过张扬，洛洛也清楚这一点，她只是发泄自己的不满罢了。 见洛洛不吭声了，严极对激动的绿谷道：“绿谷同学，没事吧？” 泪腺发达的绿谷，此时已经在飙泪，手忙脚乱地胡乱抹着眼泪。 “没、没事。” 严极好心地递上手帕。 绿谷不住感谢：“谢、谢谢，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 “绿谷同学……” “严极同学，手帕明天我会洗干净还你的！”绿谷打断他的话，匆匆拎起书包就跑出教室，“今天，非常感谢！” 洛洛嫌弃道：“小鬼就是小鬼。” 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又响起。 许诸闷声闷气道：“这可能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吧。” “哪有这样别扭的相处方式？” “所以说，你不懂男人的友谊。” “少来！小猪你少骗我，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许诸嘟囔句：“猪蹄怎么了？猪蹄还16块9毛8一斤呢！我全身上下不知道多值钱！” 严极笑了笑：“两位，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洛洛不满道：“你这家伙，现在变成这样，真不习惯。我还是比较满意原来不吭气的你。” 许诸点头：“赞同。” “随你怎么想。” 许诸想了想，还是提醒了句：“那个爆豪其实也不算太幼稚。至少我觉得他挺细致的，也会审时度势，倒不像表面那么暴躁冲动。” 严极笑道：“那不是我们担心的问题。” 洛洛更干脆，直接用冷笑回应许诸。 “论装蒜，谁能比得上你许小胖！不，现在该叫许大胖了！” 许诸郁闷道：“你们心里有数就好，还有能不能别叫大胖？听着就很油腻。” “哼，猪头。” “……喂，更过分了吧！” “呵，大猪蹄子。” “算了，你高兴就好。” 三人吵吵闹闹离开校园，回到家中。 “欢迎回来。”风花理世奇怪道，“诶？你们没遇上严哥吗？” “蛤？！” 折寺中学。 久等不见人影的严琭，走进校园，找人。 他本来准备告诉孩子们一声，关于报考雄英的事，正好这段时间他在雄英做一些基本了解，时间比较充裕，索性就来学习接人了。 结果左等右等，学生都快走完了，还不见三小只。 严琭脸一黑，这几个不会是逃课了吧？ 带着怀疑走进学校，路过水池边，看到一个熟悉的绿毛。 “咦？” 严琭记忆中有模糊印象，好像见过一位相似的身影，毕竟绿色的头发顶在头上，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的。 走进一看，记忆就复苏了。 嚯！这股鶸的气息，吸引每个人过来踩一脚的气质，简直太难忘了——这不是那个、那个……诶？叫啥来着？ 绿毛龟？ 还是绿毛虫？ 好像都不太对……总觉得是更严肃、正规一点的名字。 严琭苦思冥想，有了，是绿鹭斑鸠吧！ 恍然大悟的严琭，正准备开口，却听到眼前男孩带着哭腔的声音。 “那、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 仔细打量了下男孩，手里攥着潮湿的笔记本，页边还有焦痕。就算强忍着，眼眶里还是蓄满了泪水。 还是这副毫无信心的样子啊。 严琭心里摇头，刚升起的几分兴致，一下子没了。 失了兴趣，嘴上就敷衍多了：“啊，我看小同学你似乎有什么委屈，就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没事就好。” 自顾自说着，就打算应付两句走人。 绿谷袖口擦了擦脸，笑道：“谢谢您，我没关系的！就算大家都不认同我，我也会努力考上雄英的！” 绿谷突然表现出来的斗志，让严琭小小惊讶了一下，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笑了笑，随口道：“雄英吗？那可真是好志向，加油啊少年！” “嗯，我会的！谢谢！” 绿谷想起给他递手帕的严极，突然发现生活中也不是只有嘲笑，也有善意。 弯腰把笔记本小心地放进书包内层，不小心露出胸口口袋里的一角手帕。 严琭本来准备走人，眼尖瞄到。 “嗯？” 那不是严极的手帕吗？ 严极最听他的话，三人中只有严极非常主动地融入校园生活，并且努力改变自己沉默冷漠的样子。 那块手帕他每天早晚都要认真清洗，所以严琭印象很深。 “嗯？有事吗？”绿谷迷茫地抬头看向严琭。 严琭目光往他书包里一探，便找到理由，笑道：“啊，我看你那个笔记本已经很久了，还损伤不轻，所以有点好奇。看你珍惜的样子，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啊，没什么，只是我自己闲着没事瞎捉摸的东西……” 声音越说越小，绿谷越发不自信。 “我可以看看吗？” “呃，当、当然。不过实在是很见不得人的内容，呃也不是，不算是见不得人，只是内容上很肤浅。毕竟是我从小写的，很多内容我也不清楚，全靠推测。推测当然是有真有假，准确性不太高，但也是有我的一定思考……” 严琭脸皮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真没看出来，这孩子碎碎念这么厉害！ “呃，那就麻烦了。” 严琭努力保持微笑，从绿谷手中接过笔记，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这让绿谷对他好感大增。 粗糙的简笔画，涂抹痕迹严重，却抓住了细节特征。 里面正如绿谷所言，是对职业英雄资料的记录分析，有些是可以查到的，有些则是面前这孩子思考的。 可以看出不断有删改、增补的痕迹。 虽然分析是东一笔、西一笔，但结论一目了然，总结做的很有条理，思路清晰。 严琭越翻越惊讶，不禁严肃起来，他看出了某种潜质。 一页翻得比一页慢，到了最详实的欧尔麦特部分，严琭甚至认真仔细地阅读每一条已知资料或推测。 严琭比绿谷知晓的情报要多得多，所以他才惊讶——里面除了错误情报带来的干扰，分析的内容倒是像模像样。 对个别英雄的整体优劣，绿谷的总结性描述竟然意外地准确。 这孩子，身上有未曾挖掘的才能。 “那个……请问，您看好了吗？”绿谷怯生生地问道。 严琭意犹未尽地还给他，绿谷还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严琭的兴致，不停道歉。 目光从笔记上移到这孩子身上，严琭眼神也很复杂。 “那个，还有事吗？”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我叫绿谷，绿谷出久。” “你就是那个无个性的少年吗？” “嗯……是……” 反复念叨两遍，严琭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望着这个低头沮丧的男孩。 心里有了打算。 “我是雄英的教师。” “蛤？！” “绿谷，你想成为英雄吗？” “诶诶诶？！” 绿谷不敢置信地猛抬头，惊得目瞪口呆，死死盯着严琭。 “我说，”严琭缓缓重复，“我是雄英的教师。我觉得你有某种才能，想要帮助你。无个性又不是无法成为栋梁之才，我可以帮你，你愿意吗？” “真、真的吗？！可是，为什么？” “非要说的话，我感觉就算没有个性，你也可以成为很棒的人。”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成为英雄吗？你是说，你认为我没有个性也能成为英雄吗？！” “当然，我确信这点，你是有才能的人。” 绿谷没有在意严琭多次绕开“英雄”这个话题，他的脑海里只留下一个声音——他相信我！他相信我能成为英雄！ 第一个相信他能成为英雄的人！还是来自雄英的教师！ 这份肯定太过珍贵，让绿谷忘却所有，下意识相信了严琭的话。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严琭是不是真的雄英教师，他只在乎有人肯定他！ 激动地跪倒在地，少年哭得歇斯底里。 严琭背对着夕阳，挡住落日的余辉，拉长的阴影笼罩在绿谷头上。 少年脸上涕泗横流，眼泪鼻涕糊在一起，模糊不清地视线努力想看清，面前这个仿佛藏身在灰暗中的男人。 严琭面容晦涩难辨，声音仿佛在天边：“那么，你愿意吗？” 垂着头，少年喃喃重复着：“谢谢、谢谢，万分感谢……” 抬头，少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我想！我想啊！” “想成为英雄！我做梦都想啊！” “我什么都愿意！！！” 第九十一章 伏地魔欧尔麦特 校园生活总是身处其间感觉煎熬，却又一转眼就过去，等到了离别的时候，又生无尽感慨，到最后只剩下怀念。 在折寺中学的时光，对洛洛等人来说也是新奇的体验，尤其对严极来说，改变了很多。 只不过他自己认为是更随和，却被许诸和洛洛戏称为闷骚。 严琭表面一如既往地严肃，心里也是开心见到他们生活在正常的环境里，见他们开朗许多，也就没有再提戒心之类的话题。 随着报考的结束，三人的志愿自然是雄英。 但并不是英雄科，而是普通科。 按严琭的话说，他们的关系是瞒不住的，入学必然会受到校方的关注，与其进入英雄科，在各位职业英雄的眼皮底下小心翼翼。 反而不如在普通科更加自在，更何况，他们的基础也不太需要英雄科的战斗指导。 普通科更侧重文化教导，对他们的帮助更大。 三人自无不可。 报考普通科还有一个好处，只要文化课和个性审查过关就行，再加上有严琭这位在职教师的背书，对雄英的入学考试就不需要特别慎重准备了。 因此，他们到入学前的这段时间，就被严琭毫不客气地抓来当壮丁。 沙发上洛洛慵懒地斜靠着，手指卷着头发玩。 “严哥，那孩子什么时候来啊！” “急什么，说好的八点，还有半小时。” “啊……好久啊，这家伙怎么这么慢啊……”洛洛唉声抱怨。 昨晚他们三个抓阄决定今天谁当绿谷的陪练，结果是洛洛中了，气得她大喊不科学，差点直接开个性，演绎一轮真正不科学的开挂欧皇。 难怪她郁闷，具有预言能力的“命运支线”个性拥有者，居然在三分之一的几率上栽跟头，该说她的自己人品差，还是个性影响力太强了？ 许诸在旁边幸灾乐祸，严极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有同学邀请聚会。 就为聚会这事，风花理世没少嘲笑两人比不上严极有人缘。 就在洛洛一遍遍重复“好无聊啊好无聊”，吵得严琭都有点头疼的时候，门铃终于响了。 一开门，就是绿谷出久那张谁看了都想欺负的弱气小受的脸。 “啊那个……早上好。” 严琭冷着脸，回头看了眼钟，道：“7：45，不算太迟。” “啊？我来迟了吗……我早上六点钟就兴奋的睡不着觉了……” “那你为什么不六点钟过来？” 绿谷一脸惊讶：“我、我担心太早打扰您了。” “下次记住，你来我这儿的早晚、训练的时长、训练量等等都取决于你自己有多渴望变强。我给你制定的训练计划只能保证你会比以前强，至于强多少，这得看你愿意付出多少汗水，榨干多少潜力。” “我知道了！” 绿谷的童年都笼罩在无个性的阴影中，他不怕吃苦，只怕没有希望。 严琭直白的话反而令他振奋，再刻薄的话都听过，绿谷反而在意的是能强大起来！ 如果够强大的话，就算无个性也能成为职业英雄吧？ 抱着这样的信念，绿谷大声道：“请您务必严格地训练我！” “很好，希望你之后也能保持这样的劲头。” 洛洛一脸不耐地穿着连衣裙出来：“严……格是肯定的，不过你们还要说到什么时候啊！” 严琭隐晦地瞪她，洛洛偷偷吐舌头。 差点说漏嘴，都怪这家伙的脸太无害了！害我放松警惕！ 洛洛不善地盯着少年，把锅统统甩给绿谷。 绿谷惊讶道：“你是洛……不对，忒弥斯同学？” 绿谷刚想叫洛洛却顿了一下，卡壳半天才想起洛洛那又长又拗口的名字。 “听着别扭，之前怎么有胆量叫洛洛？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名字不就是用来喊的嘛。” “洛……洛洛。” 少年单身时间和破壳时间一样长，还是第一次这么亲近地称呼同龄女孩，激动地小雀斑都红了。 洛洛懒洋洋道：“就算你摆出一副想被肛的表情，我等会也不会放水的。” “？！”绿谷双手猛地捂嘴，震惊地望着一脸平静的贤淑（娴熟）少女。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害羞少年惊讶地不知所措。 严琭闻言，虎睨过去，洛洛一脸无所谓，她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严琭相当无奈，当着绿谷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用眼神示意她收着点。 “见面打招呼就到此为止了。跟我走吧。” 严琭干脆利落地迈开大长腿，绿谷还在原地发蒙。 “愣着干嘛？跟上。” “啊、噢！” 多古场海滨公园。 因为长久以来人为丢弃废弃物，这里变成了巨型的垃圾场，却是适合锻炼体力的地方。 “到了。今天，先大概了解一下你的体力吧。” “嗯？这里吗？可是，这里有什么测试的东西？” 绿谷左顾右盼，寻找可能用来测试的器械，放眼放去，全是废弃的垃圾。 “我才不是什么‘测试用的东西’，你这家伙，也太没礼貌了吧？”洛洛不满道。 “嗯？！” “嗯什么嗯，说你是弱气受还真没错。明摆着吧，今天你的陪练对象就是我。” 绿谷下意识朝严琭望过去。 严琭眉头一挑，点头默认。 “快点，我可不喜欢这种脏兮兮的地方。”洛洛嫌弃地拉起裙角，“早知道就不穿这身出来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裙子。” “可、可是，你穿着、穿着裙子……”绿谷结结巴巴说道。 “穿裙子怎么啦？你不会还以为你能伤到我吧？”洛洛挥挥手，“你只要攻击就行了，随你用什么方式战斗。” “啊，我……” “你什么你，不就是无个性嘛，连挥拳头都不会吗？安啦，我的个性不是正面战斗的类型，我也不会使用个性的。只防守不攻击，这下你放心了吧？” 被女孩这么一激，绿谷涨红了脸。 双手握拳，绿谷举起拳头至眼睛前方，用力一挥，声音稍微大了点：“我知道了！我才不是怕了！” 洛洛满意地点头，抱着手臂，手指敲着：“这样才像个男子汉的样子嘛，不错不错，那你就攻过来吧！” 严琭随意看了两眼，料想洛洛应该是搞得定的。 一个闪身！ 一座垃圾山上，顶上横躺着个大冰箱，趴着一个猥琐的偷窥男。 身着浮夸的美漫英雄服装，一头骚气的小黄毛，浑身肌肉鼓胀。 冰箱挡住了偷窥者大半身躯，唯有两根黄色呆毛伸了出来。 令人瞩目的两根冲天呆毛，像是电视天线，看到乐处，还一抖一抖。 嘿嘿的猥琐笑声令他身后的严琭脸黑下来。 “堂堂no1的英雄，偷看就偷看，发出这么猥琐的笑声，实在太难看了吧？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一惊，讪笑道，“啊嘿嘿嘿……” 虎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欧尔麦特浮夸的演技。 严琭没好气道：“说罢，来找我什么事？” 调整一下作息 e2200-2001800-2000 第九十二章 艺术就是爆炸 “这是你的学生还是新收的弟子？”欧尔麦特小声道，趴在大冰箱顶端外沿上，饶有兴趣地看绿谷被血虐，“那个绿头发的少年应该不是你的学生吧？年纪太小，基础太差。倒是少女的表现可圈可点。” “不是，只是觉得是个有才能的，就这么埋没可惜了。他本人意愿也很强烈，我就顺手推了把。” “埋没？”欧尔麦特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自己忽略了什么，又仔细看了几遍。 “怎么看都是没什么基础的普通少年吧？” “他没有个性的。” “嗯？”欧尔麦特好奇道，“没有个性也值得你花这么大力气？虽然我不知道你教学怎么样，但就以你的实力来说，教这么个少年，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严琭没有详细解释，只回了句：“他有值得栽培的才能。” 交浅言深的忌讳欧尔麦特还是懂得，他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只是含蓄地表达自己不看好无个性的绿谷成为英雄。 要说绿谷的努力，未必是有用的。 但严琭回忆起多年前见到的幼年绿谷，至少他在用自己能做到的方式朝着英雄的目标爬上几步。 严琭对英雄的态度不算反感或是支持，就算绿谷有那种战略核心的潜质，他也未必想要培养。 要知道洛洛的在这方面的才能比绿谷突出多了。 可不得不承认，绿谷那份渴望引起了严琭的共鸣。 嘴上说着惜才，要说没有个人感情因素那是不可能的。 绿谷身上那种与周围格格不入又努力试图融入的气质，那份渴望力量的模样，严琭太过熟悉了。 同为孤寂者，能闻出同类的气息。 这些话都是不能说给别人听的。 欧尔麦特见严琭谈性不浓，索性把话题转移到洛洛身上。 “啧，那个漂漂亮亮的少女是你弟子？” “嗯，”严琭想了想，“算是吧，我从小带大的。” 三孩子都是要报考雄英的，和严琭的关系是瞒不住的，这点资料欧尔麦特也清楚得很。 可是严琭理所当然的口气却让欧尔麦特眼神都不对劲了。 “怎么了？” “你刚刚说，从小带大？”欧尔麦特打量着严琭富含胶原蛋白的脸庞，“你从小？还是她从小？” 严琭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欧尔麦特一拍脑门，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比她大不了多少吧？” “嗯，好像是大六岁左右吧。” 欧尔麦特看他的眼神更像是个变态了，趴在冰箱上的身体悄悄横移了一点。 严琭瞟了眼，没在意欧尔麦特的小动作。 “咦？这个少女的动作很简洁啊。” 欧尔麦特看出点门道，洛洛躲开绿谷的动作显得轻盈自如，对比绿谷的大开大合，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连裙角都不掀起来的那种。 一开始欧尔麦特只以为是实力相差过大，慢慢地发觉不对。 他是成为已久的英雄，就算实力受损也是寻常英雄无法超越的巅峰，所以他的战斗因为实力差距巨大所以显得随心所欲。 可是一般的职业英雄，战斗起来多少会有自己的习惯起手动作，就连战斗中也免不了习惯性小动作。 不是不好，只是每个人发力习惯不同，多少会受舒服度的影响，下意识调整。 就算是刻意纠正，有的人还是会不自觉地表现出来，这就是鲜明的风格特征。 而洛洛的战斗观赏极佳，动作不一定美丽，流畅度却非常高。 就像是大夏天痛快地一口气灌下去大杯冰水。 虽然没有各种饮料的滋味丰富，但是那种畅快足以让人心情愉悦。 隐约有写意的感觉，似乎是掌控住了战斗。 对，就是战斗节奏！ 欧尔麦特一捶拳，想通了其中关节：“她是叫洛洛吧？对战斗节奏的把控看着挺舒服啊！” 又看了几眼，有点遗憾道：“就是动作太过直接了，不够收着。” 严琭嗯了声，没接茬。 尽管洛洛是只守不攻，但欧尔麦特何等眼力，几下就看出洛洛干脆的动作之下，隐藏着凌厉的战斗倾向。 他们三小是经历过实实在在的厮杀而练出来的，画风当然不可能和这些学院出来的学生相同。 欧尔麦特这是隐晦地提点和试探，对欧尔麦特的细腻，严琭见怪不怪。 若是没有这样细腻的心思，欧尔麦特也未必能成为“和平的象征”，象征正义的一方也未必是正义的全部。 欧尔麦特好心提醒，严琭却不好解释，这三个孩子将来入学，免不了被放在放大镜下观察，这也是为什么他让他们选择普通科的原因。 迟早会显露出不同，遮掩洛洛一人也没什么用，不如大方展示出来。 欧尔麦特看了一会，心满意足地伸直双臂，在冰箱上滚动一圈。 “啊！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们！” 严琭面无表情地看着欧尔麦特卖蠢，道：“呵。” “蛤？荒玉青年，你太没幽默感了！你不觉得这样很有年轻人的感觉吗！” “并没有。” “所以，想来当教师吗？根津校长应该一直都有邀请你吧？” 见严琭不理会他的“幽默”，欧尔麦特悻悻地吐槽严琭活得像个老头子。 “有倒是有。只是我还没想好……” 目光又放在下面对战的两人，洛洛一边吊捶绿谷，一边开着无双嘲讽，让绿谷憋气到不行，却又发泄不出来。 像是水管即将喷出的那一刻，被人扼住了生命的管道。 亿万子孙在通往极乐净土的门前徘徊，又被一脚踹回人间。 憋屈感大略与此刻的绿谷相类似。 无良欧尔麦特看得津津有味，严琭也不催赶。 看了两眼，严琭准备下去让两孩子休息会，不然绿谷可能会被玩坏了。 “天才的领跑者和不甘的追赶者，如果都是这样的学生，那也挺有趣的。我并不讨厌努力的姿态，尽管可能是无用功。” 严琭回望一眼，道：“随你。” 两人像是达成了默契，往后每次严琭指导绿谷的时候，欧尔麦特都会躲在一旁偷偷观察。 洛洛、许诸、严极，三人也是轮着当绿谷的陪练——在愤怒的洛洛“开大招”的威胁下，许诸和严极不得不低头接受轮值的方案，不服不行，人家的个性就是能脱非入欧，还自带欧皇外挂的。 几次训练下来，不仅绿谷和三人的关系好了许多，连带欧尔麦特都对这几个孩子熟悉了许多。 绿谷就是有这种让周围人不知不觉中慢慢接纳他的能力，某傲娇发小除外。 轰！ 爆炸声让训练中的几人都一愣。 “蛤？！臭久你这垃圾每次看不到你回家，原来是躲在这儿玩过家家了吗？！” 空手捏出爆炸声，爆豪胜己愤怒地吼叫声传来。 自带爆炸伴奏的男人，上门抓“小三”来了。 第九十三章 艺术家爆豪胜己（补更） “噗！” 洛洛忍不住笑出声：“这是什么傲娇的方式？还说什么没回家跑哪儿去了，你是他男朋友吗？这么别扭的关心，真是好笑！” “蛤？！你个臭屁女，宰了你！” 洛洛黑着脸：“你说什么！” 爆豪的扭曲颜艺，每个毛孔都充满愤怒：“说你臭屁啊！装模作样地说什么恶心的话！” “你这家伙！” “想打架吗！” “姑奶奶怕你不成！” 洛洛把留海往头上一捋，随手一个发卡别上，就跟爆豪开始打口水仗。 今天是阶段性训练，严极和许诸也都在。 严极下意识回望，正好和憋得十分辛苦的许诸对视。 啊…… 兄弟，你也觉得好笑吧？ 啊……好笑。 洛洛这家伙还好意思说别人傲娇？真是狗吃了个大屎笑屎臭！ 啊……有味道。 惹不起惹不起，咱俩还是看戏好了。 啊，嗯。 兄弟俩结束眼神交流，许诸注视着自己沾满薯片孜然粉的手指，思考一秒，果断嘬了上去。 严极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恶心。 许诸想了想刚才自己的比喻，表示没毛病，回了个完全o奖杯k的眼神。 兄弟，薯片真好吃。 那边，绿谷一副“卧槽，被发现了”的表情，站在原地扮演出轨的小朋友。 一脸的惊慌、愧疚、不敢置信、不知所措。 仿佛偷偷和别的小朋友玩耍被抓的修罗现场。 “喂！臭久！你在那儿装什么傻！你又想搞什么！” “我……” “爆炸头，小绿要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蛤？你这老女人，什么小绿，恶心死了！呸！” 洛洛额头有青筋鼓起，一跳一跳。 她的生日靠前，真要算起来，她是三人中最大的，比起绿谷等学校的同学，甚至还要大上个半岁。 洛洛本来就是以精致为生活核心的女孩，对年龄更是表现出超常的在意，爆豪这一击嘲讽，正好打在了她的爆点上。 严极后退一步：“完。” 顺手拉过还在酝酿情绪的绿谷，迅速后撤。 许诸喃喃道：“要砸锅咯。” 麻溜地收起薯片袋扎好，轻盈地和严极跳到其他地方。 绿谷感受到有人拉扯，回过神，不解道：“你们这是？” 严极不多做解释，道：“看前面。” 爆豪眼角余光看到严极等人反常的动作，暗自戒备，嘴上却不依不饶：“蛤？你的小伙伴是嫌弃你这个老女人了吗？是臭屁到没人想靠近了吧！作妖！丑八怪！” 许诸双手遮眼，指缝扎开：“牛，真牛，刀刀暴击，这下有好戏看了。” 绿谷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会受伤吗？我去拉住他们！” 多日陪练，绿谷还是知道洛洛的水平的，虽然不认为她比爆豪强，但在绿谷心里，两人至少是半斤八两的。 严极眨巴眨巴眼睛，无言以对，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许诸大手捞回绿谷，砸吧嘴，道：“受伤？应该说能不能保住小命吧？” “啊！” 不理绿谷的惊叫，许诸朝严极努嘴：“赌不赌？我赌那小子两根肋骨。” 绿谷惊悚地打颤。 严极摇头，伸出三根手指，想了想，又加上左手食指。 “四根？多了点吧，老大不会允许的。” “三根，加一颗后槽牙。” 许诸竖起拇指：“你狠！赌什么？” 严极默默拿出手机，划开购物平台，给他看购物车。 许诸看他一页一页划了三次，嘴角抽搐，无奈道：“过分了啊，你这赌得也太大了点吧！” 严极露出幸福的神色：“红茶，不贵。” 许诸偷偷查了手机，大怒：“这么多？！还不贵？我信了你的邪！” 绿谷已经在旁边凌乱，都忘了担心那边的两人了。 几人交流的时间，洛洛那边已经暴走。 越是愤怒，越要冷静，这有赖于长久的任务生涯。 三人小队，洛洛充当着指挥官的角色，避免情绪化对决策的影响，是基本修养。 但这不代表，她不会生气，她的愤怒是通过虐杀敌人来表现的。 撕拉—— 撕开袖子，露出光洁的手臂，扎紧头发。 俏脸冰寒，冷声道：“我要打断你三根……不，四根骨头！” “放大话谁不会！臭屁女，有种你就尽管来啊！” 爆豪咧嘴一笑，兴奋起来，手掌握拳，拳头里有轰轰地爆鸣声。 “就让你多耍耍嘴皮子吧。” 洛洛左脚脚跟轻抬，脚尖触地，前半掌用力一踏。 “轻身技·瞬步！” 唰地消失！ 爆豪一惊，下意识左右张望。 “上面！” 爆豪仰头，拳头轰去！ 个性发动，空中一片炸响！ “猜错了！” 洛洛俯身贴地，从侧面袭来，凶猛地上勾拳！ 嘭！ 爆豪牙齿咬舌，嗞血！ “嘶——可呜！” 双手朝下，立刻轰出爆炸火花。 轰轰轰！ “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轰隆隆隆隆！ 地面坑洼，硝烟弥漫。 烟尘散去，空无一人。 “轻身技·响转！” 爆豪头顶露出洛洛的身影，扭腰，甩腿！ 鞭腿直击爆豪脸颊！ 爆豪反应飞快，抬手将左臂挡在脸旁，却力道不足，直接被抽飞！ 骨碌碌—— 连滚几圈，灰头土脸。 爆豪大怒，却越发冷静，面对急速冲过来的洛洛，张开手掌。 “连续爆破！” 轰轰轰轰轰轰！ “轻身技·空蝉！” 原地留下一截袖子，洛洛绕身爆豪背后。 狠狠一拳砸在他腰上！ “噗！” 爆豪喷血砸地，却忍痛滚走。 刚滚出去，洛洛一脚就重踏而来，若是慢上一步，踩在肚子上，妥妥地失去反抗能力。 但无论作战经验，适用个性等等，爆豪都全方位的次于洛洛。 这场战斗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爆豪还处在艺术就是爆炸的阶段，只知道一股脑儿轰炸，虽然比起同龄人，战斗嗅觉敏锐许多，但在洛洛看来战略战术都极其粗糙。 等到了落入下风，爆豪对洛洛的速度和身法完全没办法，只能选择范围轰炸，受限于经验，他的应对已经算是同龄中佼佼者，可惜他面对的是殴打小朋友的碾压局面。 许诸咋舌：“大小姐这是打出真火了啊，这么狠的手。” 严极观察了下洛洛变成银色的眼睛，道：“认真了。” “这小子有苦头吃了，话说老大还真不管啊？” 许诸一拍早已惊呆了的绿谷，道：“喂，小绿，待会记得帮我们求情啊！” 原来绿谷的昵称是从许诸这儿传的，作为导火线之一，许诸心虚的不行，害怕等会严琭教训他们没有阻拦洛洛，这会先给绿谷打预防针。 “小胜……” 绿谷看着被疯狂殴打的爆豪，捂嘴飙泪。 “喂，和你说话呢。打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准备去拦住大小姐了，免得那小子被打死了。你记得帮我们求情啊！” “拦住……对，我要去救小胜！” “救你二大爷啊！火力全开的大小姐，对战局的掌控力可不是谁都能干扰的！你去？你去毛都没了！”本想一巴掌拍醒绿谷，却意外地挥空了。 许诸一惊，扭头看去，哪有绿谷的身影。 绿谷一路飙泪，狂奔向战斗之中。 严极言简意赅：“救人。” 许诸啐了口：“那个笨蛋！” 绿谷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眼里只有被打得吐血的爆豪，像个沙包上下翻飞。 “小胜！！！” 第九十四章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可以住手了。” 严琭瞬息来到战斗的两人身旁，一手握住洛洛的小拳头。 洛洛银色的眼瞳一闪，脚尖飞起，踢飞爆豪。 “小胜！” 本来见有人阻止而停住脚步的绿谷，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接住爆豪，却被冲击力冲成地滚葫芦。 阳光下一颗后槽牙在飞舞，血丝闪亮。 严琭深深看了一眼洛洛，没多说，道：“不错，没偷懒。” 洛洛一扬下巴，眼中银色光芒敛去。 虽是有心算无心，但能在严琭大意之下，做点小动作，足以说明校园生活并没有让洛洛等人松懈。 严琭回望树林那边，想起之前和欧尔麦特的对话。 欧尔麦特：“今天这是什么架势？你的宝贝徒弟们都来了？” 严琭：“只是阶段性的小考核而已。” 欧尔麦特：“噢噢噢！nicework！” 严琭：“话说回来，雄英那边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欧尔麦特：“嗯嗯嗯，有这么多可爱的少年们，当一个老师也不错！而且，我也是时候该考虑休息休息了。” 严琭目光闪了闪，道：“要退休吗？” 欧尔麦特摇摇头，没接话，小声惊呼道：“喔！又来一个活力少年？” “不是我带来的。” “那就是说，自己找过来的？” 欧尔麦特津津有味地听着爆豪的爆式开场白，感慨道：“少年们间的感情真是令人感动哇！” “我并不觉得。” “哦？” “资质是有的，但还是冲动了。不了解对手的情报，贸然挑衅，战前策略不及格。” “喂喂喂，不用这么严格吧？难道当老师都要这么苛刻的吗？” “你看吧，洛洛会让他吃点苦头的。” 严琭不再多言，欧尔麦特抱着好奇看了下去。 果不其然，火力全开的洛洛全程吊捶爆豪。 欧尔麦特一开始还抱着欣赏的眼光，观看洛洛对战斗节奏的把控。 但三五招就看出名堂来。 “等下，这孩子的节奏未免也太流畅了吧？”欧尔麦特不确定道，“跟她的个性有关吗？” 独自琢磨道：“攻守的流畅性还可以说是经验，这种仿佛预知对手所有动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简直是在牵着少年的鼻子走，少年完全被引导到她的节奏中去了。” 想不通的欧尔麦特扭头问道：“银色的眼瞳，是个性的原因吗？” “是，”严琭坦然答道，“洛洛的个性‘命运支线’可以在战斗中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发展方向，引导战斗局势。” 三人的资质都非同凡响，经过严琭多年的教导，更是将潜力完美地开发了出来。 除了严极的个性需要适当掩饰，洛洛和许诸的个性并不需要隐瞒。 只不过，为了避免麻烦，严琭还是对洛洛的个性有所保留，跟欧尔麦特说明的时候也有所弱化。 如果洛洛的个性真的只能局限在战斗中诱导对手的话，严琭怎么可能花这么大力气培养洛洛的战略思维？ 更别说，洛洛的个性还为她带来了智商加成，这可不是普通的个性能做到的。 尽管严琭已经保守地说明，欧尔麦特还是赞叹道：“相当有发展潜力的个性，小姑娘的敏捷性也很高啊。” 严琭的声音听不出喜悦，淡淡道：“一些体术的技巧罢了。” 欧尔麦特竖起大拇指，继续观看狂扁小朋友。 甚至还对爆豪的表现给予了正面的评价。 原以为只是少男少女间的打闹，却没想到场面越发火爆，这让欧尔麦特有点坐不住了。 “只是孩子的程度来说，未免有点过了吧？” “英雄的工作难道是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吗？” “他们还是孩子罢了。” “被卷入战斗中，敌人会在意他们是不是孩子吗？” “英雄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平民！” “天真，他们现在是准备报考雄英的学生，将来英雄的预备役，面对战斗就要拿出生死的勇气。如果不能有端正的态度和充足的准备，就不要轻易开启战端。” “这是你的想法吗？”欧尔麦特站直了身体，严肃地审视严琭，“荒玉老师，你打算这么教你的学生们吗？” “是，”严琭毫不退让地对视，“我来自贫民窟，一步步在城市扎根，我比学院派老师更懂什么是现实。” 严琭认真道：“至少我可以教会学生，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活着的责任。” 荒玉瑾的身份是伪造的，但原本这个身份的人却是真实存在的，经历也都是真实的，到了如今，严琭有太多办法可以抹去一个人生存的痕迹，从而替换他。 虽然原本的荒玉瑾很无辜，但这样的罪孽已经不足以让严琭动摇了。 他不会为了纯粹的、小范围的善良，葬送更多人的未来。 正如他所言，活着需要承当责任。 只有真实的身份才经得起雄英和其他人的调查，欧尔麦特也是清楚荒玉瑾的资料的。 深思及此，欧尔麦特虽不认同，却不会出言指责。他历经浮沉，人生阅历极其丰富，明白严琭所说的确实是残酷的现实，但他更相信希望，相信未来是美好的。 他作为长者，既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也不是不容驳斥的大家长作风，他只能默默地通过引导去改变眼前这位“荒玉瑾”的想法。 这就是欧尔麦特，是他独有的人格魅力。 “荒玉老师，你偏激了。但，我也不能说这对学生就是一件坏事。我会去雄英的，顺便看看你描述的画面。” 这一刻，欧尔麦特下定了决心，认真道：“等我去了雄英，你来做我的助手吧！” 严琭诧异地看着他，不置可否道：“做助手没问题，但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战斗不是儿戏，一旦决定开始，就要有抛之生死的觉悟。” 两人间隐隐有精神力量的对抗。 到底还是欧尔麦特先退让，他并不想伤害这个年轻有为的后辈。 心里暗暗感慨年轻人的飞速发展，欧尔麦特道：“那么，至少可以阻止他们了吧？再不拦着，那位少年可能就要受重伤了。” 严琭点头，临走前，问道：“你不出去吗？” “我就不了吧，”欧尔麦特苦笑道，“偷窥可不是长辈所为，而且我去了只会让他们更有心理负担吧？” 严琭了然，道：“不去也好。顺便说一句，其实我比你更看好爆豪胜己。比起被逼无奈地抛开死亡的恐惧，我更欣赏他这种先发制人的果断。” “他还需要磨练。欧尔麦特，过于仁慈并不适合为人师表。” 欧尔麦特苦笑，却没说什么。 回到战斗结束之后。 许诸、严极乖乖地出来接受严琭的目光洗礼，低头叫了声老师，乖乖站好。 “小猪，去看看爆豪。” “是，老大！” 许诸屁颠屁颠跑去，蹲下来戳戳半昏迷的爆豪。 “这家伙不会死了吧？” “一、二、三……我靠！老大你怎么不晚来一会，让洛洛再打断他一根骨头哇！” 严琭没好气地轻轻给他一巴掌。 许诸为自己的小金库不住哀嚎：“阿极你个杀千刀的，是不是和大小姐串通好了！” “额的小钱钱哇！” “爆豪你还不如挂掉算了！” 第九十五章 西内！自尊心爆炸的爆豪 许诸还在琢磨要不要给爆豪补上一套断骨套餐，好和严极赖账。 严极双手抱臂，死死盯着他，不让他有小动作。 弄得绿谷都用怀疑的眼神望着他，许诸只好讪笑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严琭和洛洛对视一眼，道：“气消了吧？” “哼。” 洛洛一甩马尾，走到一边。 严琭也不在意，细细感知了一下，已经没有欧尔麦特的气息了。 洛洛伸脚轻轻一踢，把狂飙眼泪的绿谷踢开一点。 “你再哭下去，他不死也给你哭死了。” “啊？！小胜、小胜会不会有事？” 没经过什么血腥暴力事件的绿谷吓坏了，被洛洛这么恐吓，眼泪都顿住了，收得急，还一哽一哽的，生怕会影响到爆豪。 “只是断了几根骨头，能有什么大影响？” 洛洛撇嘴道：“阿极，交给你了？” 严极：“麻烦。” “喂，我说，我都还没收你账呢！四六分！我六你四。” 严极：“成交。” 想了想，掏出手机，划开购物车，拿给洛洛看：“本来就有你想买的。” 洛洛凑近一瞧，哈哈大笑，拍着严极肩膀，道：“小伙子很上道嘛！” 随即狐疑道：“等会，你怎么知道我购物车里的东西？你该不会是变态吧？” 严极：“……” 默默点开账号购物记录，拿给洛洛看。 洛洛尴尬地笑道：“啊哈哈哈，原来我一直用的是你的账号啊？” 许诸看他俩在那儿开心，不禁哀嚎道：“原来你们早就算好了！” 严极收起手机，淡淡道：“愿赌服输。” 许诸心痛地捂住钱包：“阿极你跟大小姐都学坏了！竟然坑我！” 洛洛不屑道：“怪谁？怪你自己蠢。” “阿诺……小胜，他……” “喔，都忘了这讨厌的家伙了。” 严极拍拍绿谷，安慰道：“洛洛没有恶意的，交给我。” 绿谷瞅瞅被打得不省人事的爆豪，再看看一脸真诚的严极。 悲从中来，泪流满脸。 差点就信了！别看我单纯就随便糊弄人啊！ 绿谷哽咽道：“阿极……拜托你了！” 严极点点头，随意抓了几只小动物，抽出它们的血液精华，提炼出营养物质，给爆豪梳理一边伤势。 他的个性本就是靠杀戮来增强自己，不管是什么，只要是生命体，杀死他们就能获得滋养，积累到一定程度，严极就能实现自身生命层次的进化。 严琭曾认为他是三人之中最有可能在将来打破限制器的人，在没看到严极个性的上限之前，估计最差也能达到限制器的临界区。 也正是因为对严极抱以厚望，所以为了防止被人看出端倪，严琭格外强调，一定要好好掩饰。 严极战斗不太依靠个性的能力，反倒是依赖体术。 他那被滋养过多次的身体，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在不使用个性的情况下，严极是三人之中身体素质最强的。 加上高爆发的体术技巧，即便不使用个性带来的“副产品”，他也是异常优秀的刺客型体术达人。 而平时的遮掩就需要使用个性带来的一些“小技巧”。 就好比，此刻严极通过控制血气的方式给爆豪正骨止血，就是一种个性的运用技巧。 类似严琭的“武器操纵”，只不过是用来遮掩的手段，活用了个性罢了。 即便如此，严极的“血气控制”还是惊住了绿谷。 其他人也在观察绿谷的反应，见他惊讶的样子，悄悄地围住他。 洛洛不动声色地问道：“小绿，你很害怕吗？” “害怕？不……我是惊讶，原来阿极的个性是这样子的。” 绿谷露出莫名的神色，眼睛发光：“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是羡慕。” “羡慕？”洛洛眉头一挑，“你羡慕他什么？” “虽然阿极平时都不会使用个性，但他本来就已经足够优秀了。又有了看上去就很强的个性，他将来一定能成为很棒的英雄！” 洛洛暗地里摇头，刚想说，他们是不可能成为英雄的。 却被许诸抢话。 “哼！英雄有什么好的！” 绿谷惊讶地望着许诸：“许诸同学不想成为英雄吗？” 绿谷平时与许诸交流不多，对方看上去像是个整天只热衷美食的混不吝，但是极具压迫力的体型还是让绿谷不敢和他多说话。 毕竟在14，15岁的学生里，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和一座小山似的许诸搭话的。 “英雄？呸！” 尽管许诸知道绿谷是无辜者，但谈到“英雄”，他还是忍不住迁怒对方。 泄露出的凶悍气息，惊吓到了绿谷。 严琭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搭在许诸肩膀上。 “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许诸深吸一口气，看了严琭一眼，什么都没说，走到一边安静地盘坐在地上。 见许小猪连最喜欢的薯片都不吃了，严琭心里叹气，这孩子的心结是越发严重了，也不知道去了雄英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他走到绿谷身边，安慰道：“绿谷，他们都各有各的小毛病，作为他们朋友，我希望你能多多包容。” 绿谷意外的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而是认真道：“我不会怪他，我知道他没恶意。许诸同学和阿极他们都是有才能的人，有才能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烦恼。” “可是我是缺少才能的。即便是优秀的烦恼，我也想体验一次！” 绿谷握紧拳头：“只要有个性，哪怕是最没用的个性！我都会好好开发的……可是，我没有，什么都没有，连珍惜自己个性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番心中的愤懑让众人侧目。 在严琭看来，这孩子已经因为无个性的事渐入偏激的角度了。 不过也难怪，周围陪练的都是顶级优秀的同龄人，那种无个性的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绿谷还能保持这样旺盛的斗志，确实让大家都高看了他一眼。 洛洛嘟囔道：“算你还有点出息。” 严极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道：“治好了，爆豪要醒了。” 绿谷赶紧用手背揩眼泪，又擦又抹，顶着花脸就凑上去。 看见爆豪慢慢睁眼，惊喜道：“小胜！” 爆豪眼睛缝微张又缩小，好一会，眼前的视线才慢慢清晰。 一睁眼就看到熟悉的绿毛凑在鼻子下面。 瞬间爆炸！ “给我去死！！！” 抬手就要轰飞绿谷，却没想到一动胳膊，钻心的痛疼就让他差点背过气去。 “咳咳……” “小胜！你没事吧？” 绿谷紧张地手足无措，想碰又不敢碰，忙求助严极：“阿极！你快帮我看看，小胜他怎么了！” 洛洛懒洋洋道：“没事，是他自己乱作的，真以为阿极给他治好就能立马闹腾啊，顶多是没有后遗症而已，又不是不要养伤！” 绿谷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小胜你听到了吧？可别乱动了！” 爆豪紧咬着嘴唇，一想到绿谷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还求着别人救治自己，他的心脏都要炸开了！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爆豪带着哭腔，怒号：“别求她臭久！我一定会宰了她！” “小胜，你别这样……” “呵呵。” “宰了你！死女人！” “呵呵。” “去死、宰了你！呜，宰了你啊！” “呵呵。” “洛洛你别刺激……啊，小胜！” “呵，这就晕过去了？没用的男人。” 第九十六章 感染者暴徒，淤泥怪人 最后爆豪是被绿谷送回去的，尽管严极一再表示爆豪完全没问题的，但一路上爆豪再也没醒过。 绿谷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晕，可能这是最不令大家尴尬的方式吧？ 绿谷理解那种被有才能的人打击的痛苦，那种痛苦从他四岁那年被检测出无个性以来，他已经足足品尝了十年了。 他更理解爆豪，不是因为担心爆豪接受不了打击，他比旁人更懂这位发小的独特的关心方式。 绿谷到爆豪家的时候，可把爆豪妈妈吓了一跳，儿子一身绷带还带着血迹回来，任谁都会慌乱。 经过绿谷一番诉说，爆豪妈妈这才放下心，还安慰绿谷不要自责。 就像绿谷懂爆豪一样，爆豪妈妈也是看着绿谷长大，了解他的为人。 得知儿子的伤势只是看着唬人，实际好的七七八八的时候，爆豪妈妈又恢复脾气豪爽的样子。 绿谷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爆豪，道：“那，阿姨，我就先回去了。” 爆豪妈妈笑眯眯道：“路上小心，小久。” 等绿谷的身影一离开转角，她脸色一变。 砰！ 把爆豪往地上一丢。 “还想让老娘抱到什么时候！” “蛤？你这中年妇女想谋杀亲儿子吗！” 爆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捂着屁股就大声咆哮。 爆豪妈妈掏掏耳朵，一个爆栗扣在他头上，给他捶蹲下。 “吼什么吼什么！怎么和你妈说话的！” “嘶——中年妇女……” 砰！ “再叫一声试试！” “中年……” 砰砰砰！ “胆儿挺肥啊！” “肿……” 砰砰砰砰砰！ “我说肿了啊！！！” “喔，不好意思，太顺手了。” 爆豪妈妈毫无诚意地道歉，看她吹着拳头的样子，显然捶儿子捶得十分开心。 爆豪欲哭无泪，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打又打不过，只好乖乖认错。 “儿子，失败的滋味不好受吧？” “嘁！” “小久又不是外人，在他面前，你装什么装？” “别给我提他！” 爆豪妈摇摇头，见惯了这对发小别扭的样子，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那几个孩子都是要报考雄英的吧？” “我相信儿子你能考上，但是以后你不会准备就这么别扭三年吧？” “少啰嗦！” “你打又打不过人家，还是想想怎么上进吧。” “都说烦死了，老太婆！！！” 爆豪妈没有生气，知道儿子心里不好受，叹了口气，道：“我做饭去了，想吃什么？” “……” 不管在那儿生闷气的爆豪，妈妈自己回屋里去了。 爆豪咬牙切齿：“臭久，我不会给你机会超过我的！” “还有那三个讨厌的家伙！别想甩开我！” 之后的训练里，大家惊奇地发现多了个人。 绿谷对爆豪的到来当然是很开心，严极虽然看不惯爆豪但也没什么表现，洛洛更是玩味得很。 唯有许诸，一反常态地冷淡许多，显然是对这个整天叫嚣着要成为“no1英雄”的家伙很没好感，干脆无视了。 爆豪倒是不吵不闹，他们训练，他就在一旁观看，空闲时间就自己锻炼，也不和他们交流，只是每次结束都要被洛洛血虐一番才肯罢休。 严琭自然不会在乎多一个孩子，他还有些欣赏爆豪的果断，对自己想要的不吝表现出强烈的争抢欲望。 时不时的，他也会指点爆豪一二。 一来二去，严琭也看出爆豪这个孩子内里和表面的不同，他是个越愤怒就越冷静的人，脾气虽坏，但不是鲁莽。 相反，爆豪十分清晰地知道自己的目标和要做的事情。 这令严琭感到意外，因而更加欣赏他。 爆豪在得知洛洛三人是严琭教出来的以后，也没闹什么别扭，反而顺势接受了严琭的教导，没一点别扭和不满。 这严琭忍不住对比起他和绿谷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却意外的互补，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有自己独特的才能吧？ 严琭也教的越发用心起来，甚至起了要不要把这两个孩子纳入麾下的想法。 训练结束，照例又到了爆豪挑战时间。 绿谷也从一开始的担心慢慢习惯了，反正他知道洛洛是不会下太重手的，甚至爆豪被教训，他少年心性还有点窃喜，认为没啥不好，说不定能扭正爆豪的性格。 “喂！来和我打一架吧，臭屁精！” “哈欠——”洛洛无精打采地挥手，“算了吧，今天不想打。” “蛤？！你是在看不起我吗混蛋！” “是啊，因为没意思嘛。” “吼！宰了你啊！” “你看，你来骂人的话来来去去也就那几句，听着耳朵都起茧子啊。” “呜吼——你个花哨的母猴子，上窜下跳的还真敢说啊！蛤？” 洛洛闭目冷静，努力让自己暴起的青筋平复下去。 心里安慰自己，生气容易长皱纹。 睁开眼，冷道：“爆豪，我是认真的。这段时间，你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再怎么增加实战也用处不大。关键是你我的实力手段，彼此都已经很熟悉了。” “这种无谓的切磋我不想打。” “一眼就很能看出结果的切磋，很无聊。” 爆豪刚想发怒，生生把话头咽了下去，他是脾气爆，不是傻，洛洛的理由很充分，他想不到什么反驳。 “喂！那边那个假笑虚伪阴冷男！你和我打！” 正在矫正绿谷出拳姿势的严极，手一顿，淡淡道：“不打。” “为什么！” “我收不住手。” “你是瞧不起本大爷吗？！” “我是刺客，出手见血。一击而分生死。”望了眼爆豪，严极问道，“你要堵上性命和我打吗？” 爆豪被噎住，这段时间他多少是了解一些严极的，尽管不想承认，爆豪还是认可严极的人品，至少是有一说一的。 不甘心地想转头看向许诸。 “滚！” “……” 爆豪拳头里有火花爆炸，牙齿紧咬，就要冲上去干架。 严琭手一伸，阻拦道：“小胜，你现在不适合和小猪切磋。” 许诸背对众人盘坐，身影像块巨石，在阴影中异常压抑。 爆豪硬憋下这口气，他识好歹，内心感谢严琭的教导，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因此，对严琭抱有尊敬，没有顶撞他。 但还是不满地咆哮一声，别叫他小胜之类的。 严琭可不会放在心上，他取外号的本事可是一大剧毒，毒了大家这么多年，才不会把小小爆豪的抗议放在心上。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绿谷擦汗，感激道：“麻烦大家了。” 他这段时间很快乐，身体日渐结实起来，一天天变强的感激简直令他着迷，要爱上这种每天肌肉酸痛的感觉。 戳哪儿，哪儿酸。 绿谷感到充实，回家甚至会捏着酸痛的肌肉傻笑。所以他非常感谢帮助他的大家。 “小胜，要一起回去吗？” “滚啦臭久！”爆豪通过这段时间，隐约对绿谷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小的变化，“我还要给老太婆买东西，你自己滚回去吧！” “好吧，那我先走了，小胜。明天见！” 绿谷敏感得很，他早就习惯爆豪的恶劣，反而是爆豪微小的软化让他欣喜。 开开心心和大家告别，踏上回家的道路。 居民区七拐八拐，道路复杂，绿谷却早已熟悉，还能有心思想着别的事。 “今天，又是充实的一天！” 摸摸鼓起的手臂肌肉，绿谷满意道：“看来我是真的变强了。” 隧道中，响起阴仄仄的笑声。 “哦？是吗，我就喜欢结实的小孩子呢！” 巨大的阴影向绿谷扑来！ 大惊之下，绿谷就要惊叫出声。 却被一大团淤泥塞进口中。 “救……咕噜噜……救！咕咚咕咚……” 第九十七章 乱七八糟的剧情开局 “救……救命……谁来救救我……” 绿谷拼命想呼喊，却喊不出声。 四肢奋力划动，却感觉周身都是滑腻腻的东西包裹着他，让他使不上劲。 令他自豪的锻炼成果，在这一刻，全然无用。 绿谷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没有个性，是多么无力！ 这绝望感令他发狂！ “桀桀桀！再怎么挣扎也没用的！被我淤泥怪人缠住，就注定你要和我融为一体的！” “多么鲜嫩的少年啊！咦，意外地蛮结实的嘛！” “哈哈哈，越强壮越好！还有这散发着活力的汗水味！” “啊，我真是太喜欢了！” 黑糊糊的一团，毫无顾忌地发表着变态宣言。 绿谷惊恐之中，只能在阴暗里看到猩红的眼睛。 但经过一段时间训练的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边拼命挣扎吸引淤泥怪人的注意，一边偷偷努力，想把书包扔出隧道。 “何必这么抗拒呢，和我融为一体，不是更好吗？” “让我替代你那份，变得更强吧，哈哈哈！” “淤泥终将污染全部！” 淤泥怪人一边放声大笑，一边把绿谷拖向下水道。 他刚成为怪人没多久，还沉浸在“淤泥”个性暴增的力量感中，虚幻的力量给了他已经强大到无敌的错觉。 膨胀起来的淤泥怪人，第一次正当光明的捕猎活人，想要靠吞吃活人来增强力量。 “嘿嘿嘿，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美味的个性！” 绿谷强忍着口鼻窒息的痛苦，嘲讽道：“哈、哈……我可是，无、无个性！” “什么！” 淤泥怪人大怒，努力汲取，发现反馈来的确实只有薄弱的肌体力量，没有丝毫的个性力量涌入体内。 盛怒下，淤泥怪人没了戏耍的心思，加快吞噬的速度：“原来是个废物！浪费我时间！” “机会！” 感受到身上虚弱感快速壮大，束缚感却小了许多。 绿谷勉力睁开一只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把书包甩出去！ “嗯？”淤泥怪人感到异样，“还想耍花样？” 一大团淤泥快速喷出，一下子裹住书包背带，把它吸了回来！ 眼看着书包一点点陷进淤泥中，绿谷开始绝望了。 “我、我要死在这儿了吗？” 淤泥怪人得意地笑道：“小毛孩还想耍阴招？没人来救你的，你就乖乖的被我吞掉吧……” 化作一滩泥水，裹挟着绿谷，淤泥怪人慢慢沉入下水道中。 两人都没发现—— 啪嗒，一声轻响。 一个笔记本掉在了隧道外面的地上。 “可恶！那些混账竟敢瞧不起我！” 拎着酱油瓶的爆豪，生气地踢着路边的石子。 “还有混蛋臭久！他凭什么平视我说话，可恶——” 刺—— 一脚踢起什么东西，哗啦啦的响。 爆豪定睛看去：“什么破烂玩意？” 破旧的毛边，焦痕的页脚，灰扑扑的笔记本格外眼熟。 “嗯？！” 爆豪伸手接住，翻开起来，再一对封面名字：“这是臭久的东西？” 这不是臭久那家伙最宝贝的东西吗？怎么会在这里！ 不好！ 爆豪一瞬间就意识到绿谷可能出事了，虽然他看不起绿谷没有个性，但他太了解绿谷谨慎细心的性格了，甚至一定程度他注意细节也是受绿谷的影响。 当然爆豪自己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可他非常肯定绿谷绝不会随便丢东西，还是他最珍贵的笔记资料。 爆豪几乎下意识就要冲进昏暗的隧道中，那仿若巨兽血口的隧道像在吞噬光线一般，竟是给了爆豪难言的压力。 他脚步一顿，咬牙掏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后，把手机攥在手上，冲进隧道。 借着手机的光，爆豪四下搜索线索，他没敢贸然大吼大叫，但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找到了！” 井盖处到隧道口一条细细的泥水痕迹，像是有拖拽痕迹，不起眼，也不自然。 爆豪果断跳进下水道，一边追寻着淤泥的痕迹，一边手指啪嗒不停地把他收集到的线索发送出去。 “呜——呜呜——” 前面隐约有呜咽的声音传来。 爆豪再熟悉不过了。 “臭久！！！” “呜——小——” 话音一半就断了，爆豪心里一揪，随即暴怒起来：“垃圾玩意儿！把臭久给我还回来！！！” 把开了定位的手机塞进衣服里，书包一甩。 轰轰轰轰轰！ 手掌不停歇喷着爆炸，推动着爆豪在下水道中飞速前进。 “嗯？什么声音？”淤泥怪人疑惑地回望，低头看着陡然生出希望的绿谷，阴笑道，“还有人救你吗？正好！又多了正餐！” 绿谷一听，才想起爆豪的声音可是一个人，担心之下，挣扎的更剧烈了。 淤泥怪人却嘿嘿笑地封得更紧，不让他发出声音，准备好好埋伏一下来者。 “你这垃圾！！！”爆豪怒吼着追来，“爆炎！！！” 压缩许久的手汗猛烈爆炸成一团大火球，在下水道中呼啸横行，灼热感能烤焦毛发。 淤泥怪人一惊！ 没想到爆豪这么快就追了上来，匆忙中只好甩出一团淤泥，试图阻挡爆炎火球。 刺啦！噼里啪啦！ 爆炎火球蓄力已久，淤泥怪人的淤泥仓促下，竟是抵不住灼烧。 他抬手一扬，只能选择将火球引导至上方。 轰隆隆！ 巨响！ 下水道顶被炸出个大洞，直通地面！ 闹市的人群更是被突然的变故惊得四散逃窜，有机警的人已经开始报警、联系英雄了。 下水道中，爆豪得势不让人，轰轰轰地炸个不停。 他知道自己年纪小，刚刚一记爆炎火球已经是蓄力已久的结果，却仍没伤到对方。 再加上，刚结束一天的训练，体力储备也不足，经不过持久战的消耗。 只能选择冒险地用贴身轰炸的方式，拖延时间，或许有可能先救出绿谷也说不定。 轰轰轰轰轰！ 爆豪咬牙怒吼，他已经感觉到手臂的酸痛、掌心灼痛，但他不得不死命抗住。 “啊啊啊啊啊！给我去死啊！！你这烂泥！！！” 淤泥怪人在下水道中本是优势战场，却被爆豪先发制人，一时竟被压制住。而爆豪战术思维非常清晰，利用长处不断制造轰炸来夸大优势。 空间有限的下水道，周围的秽物经过高温轰炸，又有沼气助燃，爆炸又爆炸。 威力短时间内竟激增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爆豪等于硬生生地用自己优秀的战术把敌方的优势战场变为自己的主场！ 这一减一增，大大缩小了两人的差距，让局面僵持住了！ 但爆豪的目的是救人，淤泥怪人可不想被拖在这里，他再怎么自大，也知道英雄们纷纷赶来，注定是败亡的下场。 心中有了决议，淤泥怪人索性纵身一跃，黏糊糊的身躯迸发强大的弹跳力，顺着顶端被炸开的洞口，跃至地面。 “给我放下臭久！！！” 爆豪毫不迟疑地追上去，飞出去的一瞬间，迎面一团淤泥砸脸！ 他顿感不妙！ 场地优势没了！ 另一边，茶室。 骷髅形态的欧尔麦特正和严琭品尝。 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也熟悉许多，加上严琭近来和夜眼相交甚笃、格外投缘，欧尔麦特也把严琭当成自己人，不介意暴露自己的骷髅姿态。 事实上，他也瞒不住。 一边咳嗽着的欧尔麦特正捧着温茶，和严琭聊着教育的话题。 叮咚！ 严琭抱歉一声，拿出手机。 欧尔麦特宽容一笑，小口嘬着茶。 “失礼了。”严琭低头看短信内容。 “臭久危急！需救援！” “敌人不明，使用淤泥！” “我开了定位，速来！” 爆豪连续三条短信，透露着他焦急的心情。 欧尔麦特见严琭表情严肃起来，不由问道：“荒玉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吗？” 严琭站起身，伸手空抓，虚空波纹荡漾，手中落入一把直刀，道：“欧尔麦特，恐怕我们没时间慢慢品茶了。” 第九十八章 窘迫的欧尔麦特 严琭来不及多解释，拉上欧尔麦特就往爆豪的手机讯号地址奔去。 欧尔麦特弹跳力惊人，靠飞跃的方式就能极速赶路。 一开始，他还担心严琭不能跟上，后来惊异地发现严琭轻松跟上，他才暗中提了速度。 趁着赶路的功夫，严琭也把爆豪发来短信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这么说，绿谷少年和爆豪少年现在情况比较危急了？” “我猜应该是的，爆豪已经十分钟没有消息传来了。” 欧尔麦特一惊，算上之前耽搁的时间，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荒玉老师，还有多远？” “大概3公里。” “你还能跟上吗？” “没问题。” “那我提速了！” 欧尔麦特一个借力，膝盖弯曲，脚下猛然发力。 噔！ 速度整个提升了一倍有余！ 黄色的冲天毛在高速气流中簌簌振动，打在脸上如钢刷扫脸，欧尔麦特全然无恙。 严琭比欧尔麦特慢一步，空中连踏借力。 隆！ 爆鸣的踏空声！ 作为轻身技的开发者，严琭的瞬步技巧比洛洛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爆发力不是不能追上欧尔麦特，但能有技巧节省体力，当然是选择更省力的方式。 这就能看出严琭的战斗风格和欧尔麦特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即便现在的严琭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一个恐怖的非人境地，他还是习惯用更简洁、惜力的方式。 “嗯？”欧尔麦特惊讶地望着空中连续借力的严琭追在身后，那姿态能看出轻盈之感。 就算他因为伤势没有动用全功率，可严琭的样子也颇为轻松，在欧尔麦特看来，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欧尔麦特无言地竖起拇指，继续飞跃。 两人不再交流，尽力赶往目的地。 几个呼吸后。 “咔嗤！” 欧尔麦特突然咯血，在空中划过一道血线。 “欧尔麦特？”严琭惊讶地望着他。 欧尔麦特捂嘴支吾道：“唔，没、没事。” “能坚持吗？” “还可以……咔嗤！”欧尔麦特说着可以，口中却不住地吐血，“唔，可能是今天的英雄活动时间略长了。” 两人短暂地停留在一处屋顶，欧尔麦特落地往前踉跄两步，严琭赶忙上前扶住。 “哈哈……让你见笑了。”欧尔麦特勉力站直，不动声色地推开严琭扶住他的手，笑得尴尬。 “要不你在这里休息会？”严琭好意建议道。 “不用。”嘴角一抹，没了笑容，“我可是‘和平的象征’。罪恶施行的时候我怎么能在这里休息？” “绿谷少年和爆豪少年还在等着我们呢，走吧。” 强行提起一口气，胸腔鼓起。 嘭地一声，欧尔麦特拔地而起，飞驰而去。 盯着地上一小滩血滴，严琭不知在思索什么。 “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脚底一搓，地面灼光闪过，血迹焦黑，没了痕迹。 严琭纵身追上欧尔麦特。 十几个呼吸之后，两人来到爆豪手机信号源的附近。 “在哪里？” “爆豪的位置很长时间没动过了，可能是手机遗失了。不过应该在这儿附近。” “那就赶紧在附近搜索一下。” 两人正说着，隔壁一条街上突然传来爆炸声。 轰隆！ 两人对视一眼。 “是爆豪！” “走！” 欧尔麦特刚想迈步，嘭地，一个趔趄差点栽了跟头。 “噗！” 一口黑血喷出，大量蒸汽蒸腾，宽大的英雄服下露出瘦骨嶙峋的欧尔麦特。 他的表情像是不敢置信。 “怎么在这个时候……咳咳噗！” 扶着墙，捂嘴咯血，呼吸都不顺畅了。 还好这里是两条街道通道的巷角，没什么行人，大家都被那边的骚乱吸引，这才没让欧尔麦特的秘密暴露。 严琭眼中眸光流转，表情有点微妙。 欧尔麦特抬头：“荒、荒玉老师，看样子……要拜托你了！我、真是太没用了！” 严琭快速收起表情，诚恳道：“放心，他们是我的学生，交给我吧。” 欧尔麦特不甘地嗯了声，攥紧拳头。 严琭点头后，就向爆炸声的地方赶去。 欧尔麦特休息了片刻，才步履踉跄的追过去，为防万一，他还特意找了一件大衣披在外面，遮住他的英雄服。 如果有意外，他还可以勉强出战。 不过显然他现在这样子，行人也没怎么关注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就算看到英雄服的衣角，也多半以为是欧尔麦特的狂热粉丝。 这边严琭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几位英雄接到通知，前来营救。 可是他们的个性都不太适合对付淤泥怪人。 山岭女侠被阻挡在街道外。 死亡赤拳的拳头对怪人化的淤泥怪人根本不痛不痒，他差点把自己都搭了进去，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挣脱。 死亡赤拳退后，急道：“不行啊！我的拳头对付这种软体型罪犯效果不大啊！” 密林神威不停地释放漆树锁牢，但根本困不住淤泥怪人。 “桀桀桀！没用的！这小鬼的个性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你个垃圾，别想吞掉本大爷！”爆豪死命露出头部，左手不断轰炸，右手扒拉着绿谷脸上的淤泥，“臭久！臭久你给本大爷醒醒！别睡，臭久！” 绿谷整个人仰着头陷在淤泥中，像是昏迷过去，肩膀以下都被深沉的淤泥掩盖，看不清了，只有爆豪不停拨拉的脸部还露出一部分。 爆豪还在不断轰炸淤泥，阻止淤泥裹夹的速度，因为连带着要帮绿谷露出口鼻，他的速度渐渐跟不上淤泥，自己脖颈也渐渐被淤泥攀爬上。 轰轰轰！ 轰炸出的火球点燃周围的建筑。 烈火克星忙着救火：“火势越来越大了！你们快点！那两个少年快坚持不住了！” 死亡赤拳道：“我也想啊！密林神威！” 密林神威：“我正在想办法！” 死亡赤拳：“可恶！那孩子才是初中生吧，竟有这么强力的个性！耐力也好的惊人！” 淤泥怪人身型已经膨胀到两三层楼那么高，显然是吸取爆豪个性的力量给他增强不少，可以看出爆豪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了。 淤泥怪人桀桀大笑，肆意宣泄力量在破坏，仿佛忘了自己原来对英雄们的忌惮，沉浸在压制他们的快感中。 严琭赶到的时候，一眼扫过，就差不多明白了情况。 不在乎束手无策的英雄们，他一下子被淤泥怪人吸引了目光。 这个特征？怪人？怎么回事？ 诸多疑问涌上严琭心头，他能看出淤泥怪人是在消化爆豪和绿谷的力量，腥红的眼瞳、同类相食获取力量……这些特征让他瞬间确定淤泥怪人的身份。 理智在弱化？不完全的感染者？还是刚刚怪人化？ 淤泥怪人狷狂的表现，让严琭诞生了许多新的疑问，甚至联想到了是不是其他大区的渗透？还是十一区战局失利了？ 心中百转千回，眼下刚过弹指。 压下疑惑，当务之急是救出孩子。 瞬步！ “什么人？！” 淤泥怪人警觉，大团淤泥喷涌！ 垂手挥掌，手背打散淤泥！ 像是随意拍开烦人的苍蝇！ “卑贱之人，掳走我的学生，肆意伤害，太猖狂放肆了！” 严琭冷面竖眉，薄怒轻咤。 “天象从临·千年冰牢！” 冰刀挥下！ 目之所及，尽结冰雪！ ps1欧尔麦特营救爆豪行动时，曾有5公里30秒的速度（我没记错的话），被afo嘲笑比多年前变弱太多。这里欧尔麦特伤势比原著更重，但因为还没传火，力量保存比原著神野之战的时候要更多一些，所以我设定大概是3公里15秒，略快过原著传火后的速度。（其实也快油尽灯枯了） ps2为啥没人进群呢？？？ 第九十九章 抚斩！流刃若火 眨眼间凝成的冰雪世界，让周围人大吃一惊。 淤泥怪人被冻结在晶莹剔透的冰块中，像是一座巨型的冰雕。 “喂喂喂，这太夸张了吧？” “这个人是什么来历？英雄吗？实力也太强大了吧？” “同样是英雄，一瞬间就解决了战斗，差距太大了吧！” “强大！帅气！我的天呐，快查查他是不是英雄！我觉得我要粉上他了！”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有的人就不自觉地比较起来，在场英雄都是耳聪目明，闻言十分尴尬。 死亡赤拳就略微不满：“这家伙什么来路，太装比了吧？” “我倒是比较在意，没有英雄执照的话，这个人也算是滥用个性了吧？这可是违法的。” 也有英雄不在意，只关注严琭的帅气，比如说山岭女侠。 “哇哦，冷峻型帅哥诶！我喜欢！” 她完全忘了自己要干嘛，依靠在大楼楼顶上，兴致勃勃地和大家一起围观帅哥。 山岭女侠安慰自己，反正也进不去，不如看看小帅哥的美颜。 密林神威松了口气，他今年刚独立出来开办事务所，要是事件解决记录不太好看，评分是会影响事务所业务的。 方才这些人中就属他最紧张。 眼看事情解决了，才有空打量严琭，觉着有点眼熟：“诶？你不是虎鲸老大事务所的阿瑾吗？” “喔，是密林神威啊，好久不见。” 扭头和同僚解释起来：“放心，这是虎鲸事务所的荒玉瑾，也是同行的。” “噢！我听说过，这位最近圈子里很吃香的！” “是啊是啊，他弄的职业英雄茶话会定期都会举办，我还去过几次呢！” 死亡赤拳惊讶道：“就是他弄得吗？我倒是一直没见过他。” 旁边人笑他：“什么嘛，死亡赤拳你不是很热衷茶话会之后的联谊嘛！还说什么‘感谢举办人，多好的机会’、什么‘像这样的聚会就应该多举办嘛’之类的话。” 死亡赤拳涨红了脸：“给我闭嘴！我、我那是觉得聚会的饼干特别好吃！” 他又急忙解释道：“工作上的事怎么能叫联谊呢？” 一时间，人群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密林神威问道：“阿瑾，那两个孩子是你的学生吗？” “算是吧，等他们考上雄英就是了。” 密林神威惊讶道：“你去了雄英当老师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之前就有耳闻你去当老师什么的……” “西屋，闲话等会再叙，还没完呢！”严琭仔细观察被冰冻住的淤泥怪人。 （注：密林神威本名西屋森儿） 密林神威不解道：“你不是已经冻住了他了吗？话说，你这样冻住，那两个孩子不要紧吗？我还真不知道你的个性居然是冰冻类……” 话还没说完，就被咔嚓、咔嚓的响声吸引。 赶忙回头。 呲啦、咔咔咔！ 冰块碎裂！ 严琭道：“虽然留了力，但能挣脱还真是有点低估了。” “你这混蛋！少看不起本大爷了！”淤泥怪人怒吼，身形猛地膨胀，彻底胀开冰块！ 原本两三层楼高的身体，现在足足翻了一倍有余！ 众人仰头看去，恍惚间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我要好好教训你！不！吃了你！” 巨山似的泥团迎脸砸下，淤泥怪人背后炸开，淤泥喷洒而出，像是漫天泥雨！ “尝尝这个！淤泥大暴走！” 密林神威大惊，忙招呼同伴：“保护民众！” “这是什么？！” “好惊人的攻击！” “范围太大了！快让民众退散！” 围观群众本来见事态平息，都大着胆子靠近了些，现在见到如此骇人的景象，纷纷惊呼，往外挤。 欧尔麦特此刻也刚赶来，正好被裹在人群中间，进退不得。 他只好隔着人群，眺望里面的情况。 “荒玉青年，拜托你了！一定要救下他们啊！” 欧尔麦特努力提气，却反而咳嗽得更厉害了，他苦恼自己身体无力，愤怒之下咯血也严重了，吓得周围人退开了些。 他趁机挤开一条缝隙，往里面钻。 严琭提着冰刀，面对泥雨淋漓，全然不惧。 冷笑道：“垂死挣扎！” 提刀一挥，冰龙旋尾！ “群鸟冰柱！” 天空乌云汇聚，坠下密密麻麻飞鸟状冰柱，一个个沾上淤泥便立刻冻住！ 冻住淤泥的冰柱化解淤泥的冲击，落地如玻璃脆碎。 叮叮叮！ 响起一片清脆声。 安然无恙！ “太厉害了！” “这样都有办法防住吗？” 职业英雄们也都第一次见严琭出手，不禁纷纷赞叹，惊讶于他强大的实力。 众人心神既松，重点就转移到如何解救两个少年。 淤泥怪人招数被破解，慌乱起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严琭一眼看出这家伙战斗经验不足，无意和他闲扯，高声喊道：“爆豪！先救绿谷！” 安静了好一会的爆豪突然狂笑：“这还用你说！等很久了！” “给我滚出去，臭久！！！” 轰！ 一发蓄谋已久的大爆炎炸在了淤泥怪人内部！ 淤泥怪人惨叫，腰部淤泥涌动，噗地破开大洞！ 绿谷被爆豪甩出，为了不伤害到昏迷的绿谷，爆豪承担了大部分轰炸带来的伤害。 咚！ 绿谷砸在地上，立时疼醒，第一时间四下观望，一眼就瞧见了被暴怒的淤泥怪人吸回内部的爆豪。 “小胜！！！” 严琭没空管绿谷，他继续喊着爆豪：“爆豪！还能再来一次吗！” “叽咕咕……” 淤泥疯狂地灌入爆豪口中，早已精疲力尽的爆豪奋力挣扎了几下，就连掌心的火花都炸不出来了。 “痛、痛死本大爷了！” “我要全吃了你们！！！” 失去理智的淤泥怪人，开始疯狂地汲取爆豪的力量，不管不顾地喷射着淤泥。 不仅淤泥的冲击力增强许多，就连粘稠度都提升许多，甚至温度都开始逐渐烫手。 严琭隐晦地瞥了眼背后的欧尔麦特，他有千百种办法一瞬间解决淤泥怪人，但是他并不想暴露太多，引得欧尔麦特警惕。 对付淤泥怪人，他此刻连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实力都没发挥出来，就是有所顾忌，不想表现出超出常人认知的力量来。 可是爆豪已经几近昏迷，他也没多少选择。 “本大爷去死！！！” 淤泥怪人重拳砸下。 严琭面上隐怒，心里暗骂。 “区区烂泥，竟然没完没了了。本想事后活捉了，让你苟活一段时间。” “如此不识好歹，就送你上路吧！” 冰天百花葬太慢，龙霰架攻击面广、威力强，恐怕会伤到爆豪。 一念及此，严琭有了判断。 “棱壁冰阵！” “没用的！本大爷已经不怕你的冰了！” 淤泥怪人狂笑，身上淤泥发烫，融化冰壁，一使力，挣开表面冰层。 严琭冷笑：“是吗？” 空出一只手，再度虚招，一柄刀柄为烁紫色的直刀在虚空浮现。 左右各持一把刀，先后斩下！ “抚斩！” “真空冰刃！” 一道炎光先行，瞬切淤泥怪人包裹爆豪的位置，冰刃立时跟上，冰冻！ “呃……嗬嗬嗬……” 极炎，瞬冰。 淤泥怪人的腹腔如脆皮纤维，一碰即碎！ “小胜！”绿谷忍不住狂奔出去，双手翻挖，刨出爆豪。 眼看淤泥怪人毙命，众人尽皆赞叹，严琭转身朝着欧尔麦特比出大拇指，背后悄悄让流刃若火消失。 欧尔麦特舒心一笑，突然眼神一缩！ “小心！” “你们两个小鬼就给本大爷陪葬吧！” 轰隆！淤泥炸开！ 第一百章 英雄，就要时时刻刻挺身而出！ “没事了，绿谷少年！” “因为我来了！” 欧尔麦特宽厚的后背为他们挡住了淤泥怪人的垂死一击！ “欧尔麦特！”绿谷激动不已。 “咔嗤——” “没事吧？！欧尔麦特！”绿谷大惊。 欧尔麦特小心翼翼擦掉嘴角的血迹，小声道：“嘘，要小声，替我保密，绿谷少年。” 因为角度关系，其他人并没有看到欧尔麦特咯血的样子，所以他们见到“和平的象征”，群情鼎沸。 “我的老天，我没看错吧，是欧尔麦特！” “是欧尔麦特，真的是欧尔麦特，是他！” “欧尔麦特！好样的，欧尔麦特！” “我们都支持你！” 围观的普通人要是有职业英雄拦着，都要一股脑冲过来。 欧尔麦特缓缓站起身，脚步晃了一下，后脚跟定住。 露出他招牌的微笑！ “已经没事了！” 现场俨然一副粉丝见面会，大家兴奋地嗷嗷叫。 “噢噢噢噢！” “最棒的英雄！” 职业英雄也不乏崇拜欧尔麦特的，投以崇敬的目光。 严琭是最了解此时欧尔麦特状态的人，但他当然不会点破。 只是默默感叹：“憧憬，果然是离理解最远的距离。” “嗯？阿瑾，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去看看那两个孩子。西屋，警察那边就交给你了。” “诶？等下，你不做报告了吗？” 严琭摆摆手：“拜托你了！西屋。下次请你喝酒。” “太会偷懒了吧，对了，英雄在活动中要叫英雄名的，你应该叫我密林神威——喂！” 严琭的声音远远传来：“这点小事就别这么较真啦，西屋！” 警察已经到现场收拾残局，记者也赶来，正远远的疯狂拍照。 欧尔麦特举起右臂，配合的露出笑容。 严琭走到身边，看了眼泪眼朦胧，明明有话却憋得很辛苦的绿谷。 “小久，你去那边一下。” “诶，叫我吗？”绿谷吸溜下鼻涕，茫然地看着严琭。 严琭道：“是啊，小绿，那边可是有很多职业英雄等着批评教育你呢。还有，爆豪快被你捂死了。” “啊！”绿谷惊叫一下，赶忙放开爆豪，摔得咚的一下，严琭分明看到爆豪嘴角偷偷抿了一下，看样子是疼的。 “去吧，小绿谷。” “哦，我知道了。”绿谷低头应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严琭各种奇怪的称呼，他觉得紧张的心情放松多了。 他下意识看向欧尔麦特，欧尔麦特回给他大大的笑容。 绿谷脸上明晃晃挂着担忧，一步三回头。 “小子，赶紧过来！”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太危险了！” “职业英雄的活动中，盲目行动会给别人带来多少麻烦！” 绿谷刚走过去，就被一把拉去，死亡赤拳的声音甚至大到严琭这边也能听到。 “爆豪，你还准备躺到什么时候？” “嘁！” 爆豪一脸不情愿地爬起来。 “就这么不想承认被小绿谷救了一命吗？至于吗，还要装晕。” “胡扯！是我救他的！我怎么可能被臭久救了！搞清楚！我才不是装晕！”爆豪一点就炸，气得跳脚。声音也吸引了其他地方的目光。 “好了好了，赶紧去医生那儿看看吧。别落下病根影响雄英的入学考试。” “哼，小菜一碟的考试能有什么影响！” 爆豪嘴上不服，身体却很老实地准备往那边走。 不远处的英雄们对他议论纷纷，围观者也都赞誉有加。显然之前爆豪的韧性和勇敢都获得了众人的赞赏。 “行吧，这次干得不错。”严琭幽幽地夸了一句。 难得严厉的“荒玉老师”夸人了，爆豪嘴角微微上扬，刚咧出弧度，立刻撇嘴。 冷哼一声，耷拉着嘴，像是很“不爽”。 又走出两步，细若蚊呐道：“谢谢……” 严琭笑了笑，没回应。 欧尔麦特等爆豪走远，才道：“少年们很信任你啊！” “看上那两个孩子了？你觉得怎么样？” “都是很好的孩子啊。” 对欧尔麦特模棱两可的评价，严琭并不感冒。 目光向前，随意问道：“如何？还能动吗？” 欧尔麦特苦笑道：“还好。不过，看样子等会要拜托你了。” 沉默片刻，严琭道：“这样强撑着有意义吗？” “不，我只是在做我能做到的。” “这已经不是竭尽所能了吧？” “那就打破极限。” 欧尔麦特微笑着看着严琭，身高上的差距，让他微微俯视。 明明是背光，严琭却觉得说出这句话的欧尔麦特耀眼到刺目。 “我的师父曾告诉我——‘如果感觉自己到了极限，那就回想最初挥拳的理由吧。回想一下当初的起点，然后打破极限’——我的初始之地，就是成为大家内心的支柱。” “让人们信任我、支持我，相信和平的到来。” “这就是英雄。” “准备着，时时刻刻挺身而出。” 严琭眼睛不眨地注视着欧尔麦特，欧尔麦特也炯炯有神地回望他。 “……” “咔嗤——” “……” “咳咳，嗤——” 严肃正经的时刻，正在微笑的欧尔麦特突然张嘴喷了严琭一脸血水。 露出尴尬的笑容：“咳咳，那个，咳……不好意思……” “啊呀！我快支持不住了！我们赶紧撤吧！” 欧尔麦特挤眉弄眼。 严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缓慢地伸出袖子擦了一下脸。 “啊嘿嘿嘿……” 严琭擦干净脸，冷静道：“你有个好师父。” 尬笑的欧尔麦特一窒，叹道：“是啊，可是我却不是个好徒弟。” 没接话茬，伸手扶住欧尔麦特，严琭道：“走吧，这里人太多，不宜久留。你也快坚持不住了吧？” “嗯……” 隐蔽地把手撑在欧尔麦特后背，看上去像两人并肩而立。 轰！ 劲力勃发！ 轻身技·瞬步！ 带着欧尔麦特冲天而起！ 巨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惊呼。 密林神威正宽慰沮丧的绿谷，闻声回头，惊愕地看到空中两个黑影渐渐消失。 摇头叹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绿谷闻言，好奇道：“嗯？密林神威，你认识荒玉老师？” “是啊，他之前可是非常死板的人呢，没想到当了老师以后，变得这么我行我素了。” “是吗，荒玉老师以前是什么人呢……” 绿谷正想多了解一些荒玉瑾的事，却听到手机滴滴地响。 “喂，妈妈？” “没事，路上遇到点小麻烦，嗯，不要紧，我马上回来！” ps一百章啦！啦啦啦！庆祝一下！ 第一百零一章 One For All的传承 居民楼的楼顶上。 严琭和欧尔麦特两人吹着风。 严琭斜靠着栏杆和倚坐在地上的欧尔麦特面对面。 欧尔麦特把头后抵在天台的围墙上，瘫在那儿调息。 “有烟吗？” 严琭斜他，道：“没有。” “呵呵，我不信。” “不信也没有。” “男人怎么可能不会抽烟？尤其是我这个年纪的，生活和工作，呵呵，来两口放松自己也是正常。” 严琭打量他，道：“真看不出来你是会抽烟的男人。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欧尔麦特打断他，干瘦的脸颊扯出难看的笑容，“我也是个普通人。” “no1的普通人？” “no1怎么了？你对no1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欧尔麦特屈起膝盖，抱住，道：“我是‘和平的象征’，无论是作为最坚强的男人，还是最棒的英雄，我展现给世人的必须是完美的。” “完美的实力，完美的笑容，以及完美的信心。” “任何软弱对我来说，都是毒药。” “作为一个英雄，我不能为了维持住光鲜亮丽而选择私下沾染d品释放压力，酒精也会使我迟钝。” “唯一能稍微让我感到轻松些的，好茶算、甜品算，烟也是。” “微量的尼古丁，一口青烟，至少让我觉得还算个正常人。” 严琭默默地听完欧尔麦特的感慨，沉默片刻，道：“尼古丁对你的伤害比酒精更大吧？” “尤其是……”犹豫了下，严琭还是开口道，“牧野之战后，你受到的创伤不轻吧？尼古丁对神经的破坏是毁灭性的，不可逆的……” 欧尔麦特呵呵一笑：“你果然知道，我没看错你。” 严琭坦然承认：“都已经见过你这幅模样了，再怎么迟钝，也知道有问题吧？” “再说，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感觉你的气息很不稳定。这对于no1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通过这段时间相处，我更是确信，你的气息在不断衰弱。像是满是筛孔的瓶子，不停地漏水。” “尽管你依旧是无可匹敌的no1，但我还是猜疑这份力量称不住你的威名。” “唯一有可能让你受损的，只有四年前的牧野之战。” “有了怀疑，猜测的方向也有了，再想查证应该不难吧？” 欧尔麦特没有生气，反而欣赏地看着严琭，道：“夜眼曾和我说，你这个人看似死板，实则内里透着神秘和古怪。所以会让想太多的人放心不下。” “但如果不去想那么多，纯粹和你相处，你反而是个顶好的友人。” “现在看来，聪明人果然和聪明人处得来。像我，就不怎么聪明。” 严琭轻笑：“我倒觉得你这话是在变相夸自己，大智若愚？不够聪明的人能成为‘和平的象征’？我可不觉得莽夫能稳坐no1这个位置。” “哈哈哈……咳咳，”欧尔麦特大笑，捂住吐血的嘴巴，好一会才道，“夜眼说得对，你就是太让人戒备了。话里话外都透着窥探的意思。” “对自己也好，对别人也好，言行举止间都有说不出的防备与试探。” “你在警惕什么？” 严琭偏过头，迎着微风拂面。 摸了摸口袋，抖出一根烟，点上。 “呼——” “大概是责任吧。” 欧尔麦特哂笑道：“不老实的家伙的确很难让人信任。不是不会抽吗？” 严琭侧过脸，不解地望着他：“承担生活重担的男人都会吸两口，这不是你说的吗？我只说过我没烟，可没说过不抽。” “我原话可不是这么讲的。还是有好男人不抽的。还有！你没烟，现在抽的是什么？” 严琭叹口气道：“是没有给你抽的烟，省省吧，多活两年不好吗？” 欧尔麦特一窒，幽幽道：“多活两年又如何，人又不可能长生不死。” “至少能有时间培养个好徒弟出来，”满足地呼出一口白烟，严琭道，“换个话题吧，什么时候连no1都觉得不抽烟就是好男人了？” 欧尔麦特把头靠在膝盖上，慢慢道：“至少那些不抽烟的人，内心是积极光明地面对生活的，至少他们没有对未来的担忧和恐惧，至少他们不觉得内心满载负担……” “呼——过了，一根烟而已，没必要上升到这个高度。” 随手抛过去半包烟，欧尔麦特惊讶地接住。 “想抽就抽吧。一根烟而已，我还是请得起的。” 掏出火柴盒，挑出根红磷饱满的火柴。 呲啦！ 火苗燃起。 欧尔麦特定定地望着火苗出神，严琭也没打扰他。 快燃到手指的时候，欧尔麦特才被灼热感唤回，凑上去点了一根。 烟盒回抛给严琭，严琭反手扔回。 “送你了。” “呼——”欧尔麦特深深吸足一口，感受烟草味在肺部盘旋、充盈、鼓胀、最后弥漫蜿蜒。 “咳咳！噗——” 脸憋到通红也不肯散去这口烟，却还是被肺部的不适刺激得咯血。 “何必呢？”严琭摇头，“强迫自己又不能真的改善什么。” 欧尔麦特出神地望着燃烧了三分之一的烟，烟头火红，滋啦滋啦地煅烧着烟草，发出细微的声音。 仿佛在聆听最美妙的音乐，欧尔麦特的瞳孔里映着烟头的火星。 “因为，被需要吧。” “你的肺早已不适合吸烟了吧？如果不是呼吸系统也受到了重创，你也不会每天战斗时间还受到限制。体力大幅下降，是因为供氧跟不上了吧？” 欧尔麦特专注地注视烟火，像是在观赏转瞬即逝的美景。 他小声道：“不仅是呼吸系统，就连消化系统也半残了。” “自从四年前捡回一条命，我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 “什么no1，呵呵。” 欧尔麦特自嘲道：“你见过靠喝流食保住一条命的no1吗？你见过靠营养输液维持残存体力进行英雄活动的no1吗？” 撸起袖子，露出不曾示人的大臂，上面满是针孔，有的针孔久远到已经淤黑。 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紧。 “你看，这些痕迹多么讽刺。一支药剂的价格可能是医疗一个重伤的普通人都未必用得完的数字。这就是和平的代价。” “可笑吧？身为‘和平的象征’却是在吸着民众的血脂。” “在医疗资源这么匮乏的时候，no1的英雄却要靠着与民争利才能苟活。” “一场粉饰和平的英雄活动，背后可能就是一个普通人无药可救。” 欧尔麦特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小声哽咽道：“我算什么no1……” 严琭静静地听着这位no1诉说内心的惶恐和不安，他的愧疚虽然略显莫名，但那种心怀万家的胸襟却令人钦佩。 严琭把吸尽的烟头一弹，再次重复道：“何必呢？” 欧尔麦特抬起头，沮丧又凝重，道：“这就是和平，无论什么年代。就算是和平时代的和平，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需要有人为此承担。” “那么，你就打算一个人扛着整个十三区往前走？” 欧尔麦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坚定道：“和平的时代，还需要我。我还不能倒下。” 严琭避开欧尔麦特灼人的目光，道：“没想过找人接班？” “……” “你也差不多该退休了吧？” “……” 得不到欧尔麦特的回应，严琭扭头和他对视，皱眉道：“你不会这么倔吧，死老头？” 这份执着似曾相识，像在哪里见过，明明走偏了路却义无反顾地往下走。 突如其来的熟悉感，令严琭心口发闷。 欧尔麦特却说起不相干的话题：“夜眼让我来试着接触你的时候，我还问过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他说，你是个值得信赖的友人。他本来也不适合充当单纯的角色，我知道他有在调侃我抱着过于天真的想法。但其实他自己也清楚——” “真正和你相处，从认可你为友人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愿意将后背托付给你。” “自然不可能再试探信赖的好友。而我本来也不赞成试探什么的，也就抱着不隐瞒、不窥伺的念头观察着。” 严琭皱眉听欧尔麦特诉说，觉着话里的意味不太对劲。 欧尔麦特顺了顺稍微咳喘的气息，道：“所以我终于确定一件事。” 第一百零二章 我可以信任你吗？ “来继承我的力量吧！”欧尔麦特期待地望着严琭，“成为下一代‘和平的象征’。” “我虽然实力大减，但能感受出我的气息，你的实力已经超出那些职业英雄不知几何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实力，可能这就是他们担心的地方。但，我愿意相信你。” “能够甘愿放弃名利，悉心教导下一代，教导那些想成为英雄的孩子们——这样的你，一定可以继承我的一切！” “我拒绝。”严琭冷声说道。 “什么？！” 欧尔麦特对oneforall的事情还有所保留，但本以为仅仅说到继承当代no1严琭就会满口答应，没想到居然被拒绝了？ “你说什么？”欧尔麦特不敢置信。 严琭冷静道：“我说，我拒绝。” “为什么？” “你似乎对我有一些误解。”严琭站直身子，说道，“我不是放弃名利，而是名利于我无用。我也不是只教导想成为英雄的孩子，而是教导那些有才能的孩子。”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从哪点看出，我适合继承你的位子。但，抱歉，我对你说的，不感兴趣。” “荒玉青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很清楚，只是你不清楚。我和夜眼私交甚好，和你结交，或许是没那么强的目的性，那是因为你们身上有我认同的。但这并不代表我和你们是一路人。” “更不代表我就是所谓的‘正义的伙伴’。” “你要搞清楚一点，非要说的话，我大概就是你们口中那些亦正亦邪的人。” 严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说出这一番话，当着欧尔麦特，没有再伪装自己多么循规蹈矩，稍微撕下了一点伪装，甚至袒露了一点心迹。 大概，这就是认同吧，认同他们作为朋友，可以信任的好友。 也许这番话，会对严琭的处境带来麻烦，但他并不后悔。 欧尔麦特身上有种他熟悉的执拗，这种执拗带给他久违的烦闷。 如此吐露自己想法，反而让他有股郁气尽散的感觉，一吐为快。 欧尔麦特挣扎着站起来，重复道：“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严琭无言地抱着双臂，没有回避他的视线。 “你这是邪道的说辞。”欧尔麦特脸色阴晴不定，“难道你有别的想法？另有图谋？还是你是那边的人？” 不在乎握紧拳头紧张起来的欧尔麦特，严琭的双眼只盯着他的眼睛。 “那么，我能信任你吗？” “……能。” “去找个接班人吧，无论是爆豪还是绿谷，都是难得的好孩子。或者夜眼推荐的百万也是个好人选。选一个吧，作为你的徒弟，继承你的一切。” “他们将来或许会接过你的旗帜成为最棒的英雄，或许代替你见证旧时代的落幕与新时代的开启，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欧尔麦特死死盯着严琭。 他总感觉严琭的话里若有若无的暗示，似乎暗藏深意。 “你，究竟知道什么？” “你信任我吗？” “那要看你究竟想做什么！” 严琭摇头，失去了谈话的兴致，转身准备离开。 “别走！把话说清楚……咳嗤！”欧尔麦特弯腰捂嘴。 严琭回头，目光中带着怜悯，道：“看看你现在，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你还能做什么呢？” 揩净血迹，欧尔麦特努力挺直腰板：“我能将和平维持到下一代守望者！” “你做不到的。” “你只能维持到你死的那一刻而已。” “不早做打算的话，就只能怀揣着不甘与后悔，迎接死亡的到来了。” 严琭拉开天台的楼梯门，道：“夜眼说的没错，你该退休了，欧尔麦特。” “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别走！”欧尔麦特踉跄两步，快速说道，“等等！再给我点时间！一句话！就一句！” “好吧，你说吧。死神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能多给你点时间。” “呼……荒玉青年，我可以信任你吗？” 严琭诧异地望着欧尔麦特，半晌没说话。 欧尔麦特喘着粗气，也等待严琭的回应。 “可以。”严琭郑重点头，半个身子已经走进楼梯间，“一句话到了，那么，再会。” 咣！ 门被关上，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欧尔麦特松了口气，松懈下来，身子积累的疲惫一股脑涌上来，跌坐在地喘气。 “嘿嘿嘿，不算好，也不坏。算是差强人意的开始。” 背靠着楼梯门，听着门外粗重的呼吸和傻笑。 严琭沉默，喃喃道：“英雄？枭雄？都是疯子罢了。” 听着楼梯间的脚步离去，欧尔麦特咳嗽声一顿，又开心的笑起来。 这场谈话说不出好坏，也谈不上理智与冲动，不算交心，但又真诚。 矛盾到严琭心里憋屈。 他漫步在巷弄，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就这么游荡着，顺便思索这场谈话背后的影响。 “诶？荒玉老师？” “嗯？是小绿啊。” 严琭一抬头，看到一脸惊喜的绿谷出久，脸上的小雀斑还沾了些泥点，显得小脸更脏了。 “荒玉老师，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叫我了，这样会让人很困扰的啊……”绿谷为难道。 “哦，是吗？小久？”严琭从善如流，平静回应，“那么绿绿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荒玉老师你真是的……”绿谷感觉别扭却没多纠正，他是个内向的孩子，也习惯迁就，“我、我回家晚了，妈妈让我出来帮忙买东西。” “嗯？你没有和她说今天的事吗？” “没……我不敢。”绿谷低下头。 “怕她担心？” “是，但也不知道怎么说。” 严琭安静等待下文，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想倾诉，仿佛感触都集中在了今天。 “荒玉老师，我、我是不是太没用了？”绿谷仰着头，期待又无助的看着他，“明明训练了这么久，却还是被掳走，还要小胜来救我。” “小胜那么顽强、勇敢，大家都在夸奖他。” “可我、可我什么也做不到，就连想帮他一把，都差点给大家惹了麻烦。” “英雄们说得很对，如果我不能保护自己，至少不要给别人添乱。” “没有个性是不是真的没用，老师……” 绿谷双手不住地擦着滚滚而出的泪水，他感到委屈，也为不同的待遇感到失落。 明明是好心，一样的帮助别人，一个有优秀个性的孩子就会收获赞美，而一个无个性的孩子就要被批评教育不要乱来。 绿谷的自卑感被残酷的现实刺激得要炸裂开来。 严琭沉吟两秒，道：“弱者不要给别人添乱是对的。但无个性不代表是弱者。” “那我……” “你是弱者。” 严琭肯定地说道，无情地粉碎了绿谷的期望。 绿谷一噎，继而呜呜哭着，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像是开了闸的大坝。 “但你未必永远是弱者。” 绿谷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仰望严琭。 “我说过，你是有才能的人。有才能的人和无才能的人区别在于，努力是否能有回报，回报的多还是少。” “你相信我吗？” 绿谷迟疑片刻，点点头。 又开口：“可是，我真的能……” “你能。” 依旧是斩钉截铁的语气，但不同的是，之前绿谷有多绝望，此刻就增生了多少勇气。 “嗯！”使劲吸了吸鼻涕，“荒玉老师！我相信你！” “记住，绿谷出久，你是有才能的。你只是需要一点帮助。”严琭手抚在他头顶，“你愿意信任我吗？” “嗯！” “那么，我可以信任你吗？” “嗯！” “好，明天你一个人来训练点，不要告诉任何人。” “明天不是没有训练吗？连小胜都不能说吗？” “来找我，记住，一个人来，谁也别告诉。我会帮你的。” “……嗯！” 饱受无个性带来的屈辱与无力，这一刻，绿谷无比坚定地下了决心——就算前路是海市蜃楼，他也要抓住那一瞬间的风景！ 荒玉瑾，这位第一个认可他的男人，第一个信任他的男人，第一个坚信他是有才能的男人——这份恩情，绿谷出久愿意付出信仰。 第一百零三章 重剑侘助 “我出门了！” “诶！牛奶还没喝呢！”绿谷妈妈在背后喊着，却听到咚的关门声，“这孩子，一大早这么兴奋去干嘛啊……” 绿谷兴冲冲地跑出门，内心充满了激动。 他感觉今天的阳光是多么温暖，生活是多么美好，仿佛一夜之间又都充满了希望，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艳丽起来。 绿谷像是第一次打量周围的环境，第一次发现身边的美丽。 心情愉悦的他，朝着每一个路过的路人点头微笑，热情地打招呼。 路人虽然诧异，却都被他的高兴所感染，感到他内心的喜悦，大家纷纷点头示意，回应这个快乐的男孩，仿佛快乐的心情也会传染。 三步赶两步，冲到荒玉老师住处。 老师会怎么帮我呢？ 难道个性也可以新开发出来吗？ 难道我也可以拥有自己的个性吗？ 好激动！我成为英雄的梦想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了吗！ 绿谷站在门前，心潮澎湃，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小心翼翼地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是谁呀？” 是个好听的女声，光听声音就能感受到那股温柔，绿谷悚然一惊，忙后退两步，抬头望了望。 是荒玉宅没错啊？ 还没等他想明白，吱呀一声，门开了。 露出个脑袋，马尾斜斜的垂下来，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出现在绿谷面前。 绿谷出久，是单身时间和破壳日一样久远的纯情少男，哪里有和成熟大姐姐说话的经验？ “你、你、你，我我我……” “喔，是绿谷呀，你是绿谷出久吧？” “我我我、我是！” 绿谷结结巴巴回应着，脸涨得通红。因为此刻这位好看的大姐姐已经打开了门，窈窕霸道的身材系着居家的围裙，这份御姐风情对于纯情少男来说，太过于刺激了。 “进来坐会吧。” 让开门口，绿谷木讷地被拉进门，像个木偶人一样任凭摆布。 他是第一次来荒玉宅，平常都是在训练场，风花理世也不怎么出门，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面对不熟悉的大姐姐，绿谷拘谨得很。 直到洛洛三人听到动静，出来看看。 看到熟悉的人，这才让绿谷放松了些。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瑾哥回来了，原来是小绿绿。” 许诸少见的不吭声，他对梦想成为英雄的绿谷和爆豪都没什么好感。 严极倒是好好的打了招呼：“早，绿谷。” “啊！早安，阿极！” “好啦，你们几个晨练一身汗，快去洗漱去。”风花理世端来茶点和牛奶，“早上就不喝浓茶了，来点牛奶吧，绿谷君？” “噢噢噢，谢谢！”绿谷慌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接过杯子，“那个……请问，您是？” 风花理世撩起垂到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笑道：“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绿谷君？” 绿谷左右望了望，嘴巴蠕动了几下，不确定道：“您、您是师母？” 洛洛气得跳脚，大吼大叫：“笨蛋绿谷！你哪只眼看出这个老女人是瑾哥的老婆！” “啊？不、不是吗？”绿谷紧张到结巴。 许诸和严极安安分分收拾洗漱用品，这样的闹剧他们都看习惯了，特别淡定。 洛洛则生气地瞧着绿谷的脑袋，咚咚咚、咚咚咚。 绿谷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说错了什么，也不敢还手。 只有风花理世用手背掩口笑着：“喔呵呵呵呵，绿谷君真是有眼力！” “什么，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洛洛立刻把矛头对准风花理世，破口大骂。 不提家里的胡闹，严琭一大早就出了门，去见一个朋友。 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厅，环境很不错，清幽。 清晨，很冷清，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侍者在磨着咖啡豆，店里放着柔和舒缓的蓝调爵士。 “来了？”夜眼依旧是整洁的白西装，“这家店是我的老朋友，喏，就是他，既是店长又是侍者。很适合说话的地方。” 拉开椅子，严琭坐下，道：“这么早叫我来干嘛？你今天不用去事务所吗？” “就是等会还有工作，所以才约的早了些，喝点什么？” 扫了一眼桌面，严琭奇道：“嗯？没有菜单吗？” “喔，抱歉，忘记和你说了。这家店是由老板决定供应的咖啡是什么。” 夜眼双手交叉撑在桌子上，面带微笑，显然努力藏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严琭没好气道：“耍我一下很好玩？” “唉，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幽默感。” “谢谢，我可不希望有这种冷到家的幽默感。” “您的奶油咖啡，请慢用。” “多谢。” 老板正好递上咖啡，夹着托盘，微笑着等待严琭品尝。 严琭盛情难却，浅唱一口，叹道：“略甜，却是我喜欢的甜度，口感很香浓醇厚，温顺不腻，难得的上品。” 老板梳得一丝不苟的白发轻轻晃动，笑得脸上褶子都深了几分，微微低头道：“您满意就好，我就不打扰两位谈性了。” 优雅地鞠了一躬，老板回到吧台清理咖啡机。 “怎么样，不错吧？” “说正事吧，待会我也有事。” 夜眼把笑容一收，扶着眼镜道：“听说你昨天和欧尔麦特一起参与了英雄活动？” 眉梢一挑，严琭道：“消息挺灵通啊。” “这有什么灵通的，你昨天搞出那么大动静，新闻都满天飞了。不知道才奇怪吧？”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你见过他那样子了吧？那种虚弱到丑陋的样子，既可悲又令人生气！” 叮！ 咖啡杯里的小汤匙碰撞到杯壁，发出脆响。 “……” “他还是那副样子吗？” “什么？” “死倔的态度。” “算是吧。”严琭叹了口气，“不过，听口气他应该是有退休的想法了。” “真的？是谁？”夜眼语气略惊喜，狐疑地望着严琭，“不会是你吧？”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严琭默然不语。 夜眼惊讶了少顷，迟疑道：“你答应了？” “不，我拒绝了。” “嗯？为什么？” “夜眼，”严琭眼皮一抬，“你应该明白的，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理想。” “可……这不冲突吧？” “抱歉，暂时不想考虑。我也很想帮你，但，很遗憾，现在不是时机。” 严琭一口饮尽，站起来。 “比起说服我，你不觉得那几个孩子更有可塑性吗？你不如试着说服欧尔麦特，既然他的念头已经动摇，说服他接受几个有才能的孩子，比说服我要容易的多吧？” 夜眼垂然丧气：“不，你错了。谁都可以，唯独我不适合去和他说……算了，你或许是对的，但你可能更适合他。” 夜眼同样站起来，鞠躬道：“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欧尔麦特的判断，但我想恳请你帮他！” “……”严琭看了他两秒，“有机会再聚吧，夜眼。” 出门前，严琭和老板打招呼道：“咖啡不错。” “随时欢迎光临。” 严琭点点头，往回家的路走。 咖啡店里，店长走过来：“谈崩了？” 缓缓坐下的夜眼，道：“不，恰恰相反。对了，再来一杯咖啡。” “呵，随你。反正都是你付钱。” “说的是，是我付钱。我付钱好啊，有时候请客人家还未必接受。” 老板恍然大悟：“你这家伙，真是够精明的。” 摇摇头，去为夜眼准备咖啡。 荒玉宅，严琭一进门就看见鸡飞狗跳的场景。 “这是，怎么了？” “荒玉老师，你可回来了！”蜷缩在角落里的绿谷泪腺狂飙地冲上来，那表情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来的这么早啊，绿谷。我就出门一会功夫又闹腾起来了？”严琭手扶额，“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严极悄悄指了指还在斗嘴的两人，严琭一瞧，什么都明白了。 不管精力旺盛的两女人，严琭对绿谷说道：“跟我来，我们先去后宅的空地。” 绿谷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忙不迭的跟着严琭，亦步亦趋，生怕被拽回修罗场里，这对纯情的小处男来说，简直太恐怖了，会留下阴影的那种。 后宅空地。 严琭对绿谷正色道：“你应该猜到几分我叫你来的目的了吧？” “是要帮我开发个性吗！”绿谷已经兴奋起来。 严琭摆手，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个性没觉醒就是没觉醒，或许有其他的手段增加一些特别的能力，但那也不是个性。不是天生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不适应，多少会有特别突出的限制或缺陷。” 绿谷是个聪明的小处男，纯阳未失给他的大脑提供了充足的营养。 这会他反应特别快，一下子听出严琭的话外音。 “这么说……荒玉老师，你还是有办法帮我的对不对？” “当然，如果是其他手段增加的能力，我还是能做到一些的。” “真的吗？是持续性的吗？还是有次数限制？您帮我开发能力是指哪方面的？” 情绪亢奋的绿谷一股脑儿地抛出一堆问题。 严琭示意他冷静些。 解释道：“有人用科技手段给自己增加外盔甲作战，有人用生物手段给自己注射血清，这些都是通过外物增强或改变自己，但我的方法略有不同。是依靠我的个性。” “个性？” “没错，你将来使用的能力缺陷会更小，但限制是必须依赖于我的个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愿意接受吗？” 绿谷连一秒钟都没思考到，就立刻回答道：“我愿意！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老师您说的那些手段或许很好，但我是没办法接触到的。能帮我的，现在只有您了！”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严琭张开五指，虚空中慢慢浮现一把门板样的重剑。 方方正正，无锋无刃，厚度近两指，剑柄似火棍，长度一米五，竖起来夸张到能遮住绿谷整个身躯。 “这是，侘助。” 第一百零四章 雄英的入学考试（修） 十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要到了雄英入学考试的日子。 回顾这十个月的训练生活，绿谷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自己居然熬过来了。 是煎熬，咬着牙、发着狠、死命哭都无法忘记生活的痛苦，还要继续往下进行的那种煎熬。 过去的十个月，绿谷最印象深刻，几近成梦魇的就是荒玉老师那平静无波的声音。 “时间到，休息。” “时间到，体能训练。” “时间到，休息。” “时间到，实战训练。” “时间到，补充水分。” “时间到，基础剑招一百下。” “时间到，运用侘助。” 那一声声恍若催命的命令，如魔音灌脑，直往绿谷的脑子里钻。 冷淡的声音配着荒玉老师冷淡的表情，简直如同噩梦。 多少次，绿谷从梦中惊醒，都恍若隔世，以为自己“休息时间到了”，在床上坐了好半天才发觉是幻听，倒在枕头上继续睡。 绿谷每天不断压榨自己，又被荒玉老师用不知道哪里来的营养液，不停地滋补。 还别说，除了营养液的滋味不太好，有股淡淡的甜腥味，效果倒是真的不错。 自己的身体是能自己感觉出来的，堪称攫取碾榨的训练强度，他竟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每天睡眠质量奇高，醒来就是生龙活虎。 绿谷也曾好奇的问过荒玉老师，但他并没有解释，只是淡淡说是朋友的功劳，仍旧每天固定的一瓶营养液供应着。 “好了，停一下吧。” 机械地挥舞侘助，绿谷的表情近乎呆滞。 身体下意识地按照标准动作，小腿发力，拧腰提气，力道传递到手臂，再联动传导至双手握着的侘助—— 呼！ 风声。 劈出有力的一剑。 严琭皱眉，再次开口道：“时间到，休息。” 熟悉的指令，绿谷动作一停，这才慢慢回过神。 “呃……怎么了老师？应该还没够次数吧？” “看来你是有些练到痴呆了。” “嘿嘿，还好吧，我觉得自己强壮许多了。”绿谷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不是在夸奖你。” “啊！是！” “强壮的身体固然是需要的，但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再者，就算我给你最优的锻炼方案，最好的后勤供应，以你自身的努力锻炼，就能比得上那些拥有顶尖个性的天才了吗？” “他们光是自身顶尖的个性带来的增幅，就超过普通人许多。你又凭什么认为这些天才就不会努力锻炼了呢？” “这样下去，光靠死练的你就是把自己练死了，就能追上这份差距吗？” 绿谷垂头不语，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相反，他是属于头脑比较好的那一小撮人，平时所思所想也很多，最是明白天赋带来的差距是真实存在的。 之所以没有想这个问题，只不过是他不愿意去深思罢了。 用沉重的训练量来麻醉自己，不去想这些看不到结果的问题。 也是因为，他信任荒玉老师，也只能信任——除了面前荒玉老师给他的这条路，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是……您说得对。可是，我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 “我并不是说你不好。恰恰是这十个月我最见证了你的成长。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吗？” “这……” “从过去一周三次的实战，到后来一周一次。最近一个半月，你都没有再实战过了吧？” “呃，是。” “从占据五成以上的体能训练，到如今五成的训练用来让你熟悉‘侘助’的使用。你没发现其中的变化吗？” “呃……” “你在进步，在成长，绿谷。”严琭语气认真又郑重，令人不由自主地信服，“我最清楚你的成长，你变强了，绿谷。只是你现在还不知道你强到什么程度罢了。” “真的吗？”绿谷不自信地搔骚脸，“可是……我还是打不过洛洛他们啊。” “他们从六岁开始被我带在身边教导，如果你认为你十个月的拼命就能抵得上他们接近十年的搏命所换来的实力，那我也无话可说。” 绿谷沉默了，从严琭肃然的语气中，他能听出老师对洛洛他们是有比认可他更高的评价。 “怎么，这就没信心了？” “不！您说得对，有差距才是努力拼搏的动力。” “很好，能看到不足，就说明还能进步。” 严琭指了指侘助，道：“感觉如何？这十个月的朝夕相处，我要求你睡觉就要抱着它，现在体会到了什么吗？” “唔，似乎，有种奇异的顺从感，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严琭面带赞许，道：“侘助是基于我的个性产生的，我的个性‘操纵武器’可以赋予武器第二能力，换言之，能带给它们‘新生’。” “非要理解的话，‘让刀剑诞生生命’这样的说法也是贴切的。” “侘助自从诞生后，就是独立的个体，它虽依赖于我的个性产生，却会由使用者的联系而独立存在。” “我为你高兴，绿谷。这说明，从现在起，你已经将侘助变成自己的一部分了，就算是我，也无法剥脱侘助的存在。可以说，它就是你的‘个性’了。” 绿谷听得脑子发蒙，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惊喜道：“这是不是说，我可以驱使侘助了？” 侘助，被严琭赋予绿谷后，一直不许绿谷使用侘助的能力。 只用基础用剑的法门锻炼他，要求他必须与侘助形影不离。 绿谷眼馋许久，但变强的念头克制住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如今听到终于能够使用侘助，不知道有多开心。 “当然这不意味着，当别人夺取了侘助时就不能使用，你仍要像保护自己的手足肢体一样保护它。” 严琭的话给绿谷当头一盆冷水。 “你和侘助的羁绊会让你更加顺手地使用侘助，适应它、它也会配合你。相对应的，即便有实力超过你许多的人，强行使用侘助，也只能运用弱化不知道多少倍的效果。” “甚至侘助会抗拒别人的使用，有一天你和侘助的关系紧密到它可以诞生灵智时，说不定你会因此开启‘个性’也说不定。” 绿谷听得嘴巴张大，仿佛是在听故事，他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奇幻的事情。 但这不妨碍他幻想自己迎来那一天，是怎样的美好体验。 “你听好，绿谷。”严琭告诫他，让绿谷神情一肃，“侘助身上的雕纹是金盏花。金盏花的花语是‘绝望’，代表着侘助绝不是热情的。” “它是冷寂的、孤独的，是重剑，是以势压人，是堂皇而无可抵挡的斩灭敌人。” “它代表着——不能将战斗视为英雄般的行为，不能将战斗营造成爽朗的氛围，所谓的战斗应该是充满绝望，既阴沉，又恐怖，战斗只会是残酷的，只有这样人们才会畏惧战斗，进而选择避开战斗的道路。” “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慢慢增加悟道功课的原因。” “如果你不能理解，就没法发挥出它的力量。” 绿谷用心记下严琭所说的每一句话，用力点头，坚定道：“我记住了，老师。” “身体的基础素质你已经不差同龄人多少了，甚至比一般人还强上不少。现在你需要的不是机械的练习，而是和侘助沟通。” “老师……侘助它，不，他真的有意识吗？” 严琭若有深意道：“若你认同他为生命，他必回应于你。若你视他为一体，他必倾力相助于你。” 绿谷愣愣地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这与他十几年来所学到的常识全然不同！ 可是，他愿意去尝试！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老师。谢谢您。” 说完正事，严琭换上轻松的语气道：“你最近这段时间没和爆豪接触过吧？” 绿谷茫然道：“我按照荒玉老师您说的，因为是特别训练，所以没有联系小胜，也没告诉他。” “好好调养，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还是有点死气沉沉。不过用来沟通侘助倒是意外合适。” “努力吧，一周后的入学考试，我想，你会给爆豪一个惊喜的。” “不……也许是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严琭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绿谷兴奋地抱紧玄青色的侘助，压抑自己的心情道：“嗯！我会努力的！” 请务必看一下的OFA的传承和剧情走向解答 经过裙里众人苦口婆心地劝说，让本甜不要放弃治疗，别放飞自我。 甜某人郑重考虑修改一下大纲。 本来ofa是不准备给绿谷继承的，毕竟真实世界以严琭的实力、地位，要说对剧情没影响是不可能的。 况且他也没看过原作，不像各位可能对绿谷有种情节。 但是严琭对周围的影响是真实存在的，比方说欧叔和绿谷产生羁绊的那个邂逅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所以欧叔对绿谷的了解还没有那么透彻，这才有了甜某人考虑传承的剧情适当延后，要给绿谷成长的时间，也给欧叔了解绿谷的时间，让欧叔发觉绿谷的才能，达到他们彼此认可。 所以“侘助”的作用就在这里，如果严琭不给绿谷“侘助”，那么以绿谷的身体素质和能力是如论如何也通不过雄英的入学考试的。 原作关于特别加分的设定虽然让绿谷成功入学，但还是有点牵强，不可能这么多届这个情报都没透露出来。 而在众多“斩魄刀”（嘻嘻，太喜欢死神，乱入一下）的能力中，吉良伊鹤的侘助我认为是最适合锻炼绿谷的，类似控制重力的能力最适合他锻炼身体素质。 q1裙内书友提出金盏花的“绝望”之意和绿谷不符。 a1确实，侘助只是帮助绿谷入学的过渡，后期绿谷也会在欧叔的教导和爆豪的别扭关心下，发现侘助对自己的影响。 所以不要担心侘助的问题，毕竟原作绿谷用ofa的时候不也经历了由拳到脚的过程吗？ 都是在实践中不断修正以适合自己。 q2裙内有书友提出“绿谷还会那么努力吗，我是因为小天使那份努力才受触动入坑的。” a2会的。绿谷和欧叔的主要相处情节是在学校中，慢慢建立羁绊。这其中绿谷的拼搏、不放弃、超过能力的热忱之心是让欧叔认可他的重要理由。 q3裙内书友质疑爆豪的性情会不会改变。 a3这咋可能呢？潮爆牛王都没做到的事，连头发都驯服不了，更何况是人。 那可是“连毛孔里都透着自尊心的男人”啊！ 爆豪本来的人设就过于校霸那种，但不可否认随着剧情发展，他也展现了自己独特的细腻、别扭的关心、坚定不移的坚持。 这个角色是有争议也有魅力的，他会发觉侘助对绿谷的影响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他可是最关心绿谷的“小英雄真女主”（笑），所以他的性情一点问题没有！呆胶布！ q4裙内书友最关心的ofa传承问题。 a4传承是会传承的，只是为了丰满传承的剧情，会适当延后。毕竟欧叔是个阅历丰富的no1，背负了很多。传承是事关以后的大事，不能不慎重。我想写一个真实的欧叔，而不仅仅是热血，所以他会慎重考虑的。 至于说传承给谁的问题，容本甜甜再考虑。这可是事关本书后续的走向。 基本上大概率会是绿谷，看剧情发展吧，甜某人是顺遂剧情的，一定要合理。 如果书友反应强烈的话，我还是会改的。 lastone！ 因为裙内书友意见本甜很容易看到，所以会和他们讨论。其他书友如果有想法，也欢迎入裙。 如果嫌麻烦的话，也可以书评区留言，甜某人会不定期看的。 毕竟老板们如果有想法的话，不说出来甜某人是不知道的！ 如果因此让老板们弃坑，没了小钱钱，本甜会难受哇的！！！ 再次强调，入裙入裙入裙、留言留言留言！ 那么，祝老板们看得愉快！ 第一百零五章 2+1的考核模式（二合一大章） “绿谷少年，我来了！” “欧尔麦特！！！” 绿谷惊喜地叫出声，震惊、不敢置信，快要晕厥。 “是、是真的欧尔麦特！活的欧尔麦特！我我我……” “呃……” 欧尔麦特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了，悄悄用眼神询问旁边的严琭。 这孩子莫不是个傻子吧？ “咳咳，”严琭咳嗽了一下，“绿谷，你稍微冷静一下。” “正如你所见，剩下的一周时间，我将请欧尔麦特为你做特训，毕竟……” “嗨。”欧尔麦特露出招牌笑容。 “啊啊啊！欧尔麦特！！！” 绿谷已经听不见严琭说了啥，陷入了狂热粉的亢奋状态。 严琭眼角抽搐。 咚！ 一个背摔把绿谷车翻在地，大动静吓了欧尔麦特一跳。 “至于这样吗？” 严琭无所谓道：“让他冷静一下，好了，我接着说。” “毕竟他也会成为雄英的老师，而且是主教战斗类科目，no1的经验对你来说是非常宝贵的。” “是……”绿谷趴在地上有气无力道。 严琭满意地点头，顺便夸奖了一句：“肌肉不错，挺结实的，看来没偷懒。就是反应差了点。” “那么，剩下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荒玉青年！完全！没问题！” 欧尔麦特龇着牙，比出大拇指。 等严琭离开了，欧尔麦特立刻活力四射道：“那么，让我们开始吧！动起来，绿谷少年！” “没问题！” 一周的尽心指导，让一老一少两人增进了许多了解，欧尔麦特也开始正视绿谷这个看起来怯弱的男孩。 感受到他认真、努力、坚强，欧尔麦特也不自觉用心了许多。 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尽管绿谷刚开始因为第一次见到欧尔麦特而激动不已，但欧尔麦特却是真切地暗中观察了绿谷十个月的时间。 得益于最真实的了解，欧尔麦特也逐渐信任绿谷。 两人一起的训练时间太长，加上欧尔麦特再怎么减少也是有一定英雄活动要参与。 因此，每天维持肌肉形态的时间太久。思索再三，欧尔麦特终于选择将真实的形态展现给绿谷。 除去一开始的震惊，绿谷已经渐渐习惯了欧尔麦特在身边指导的日子。 一周的时间，他如海绵吸水般汲取着欧尔麦特传授的宝贵经验。 周末，严琭站在旁边旁观了好一会训练。 不得不说，欧尔麦特的教学还很粗糙，一副没什么新人教师的样子，但是教导的内容却格外精到，有些连严琭听了都有启发。 “nice！绿谷少年今天就到这里吧！” “没关系，欧尔麦特你先回去吧，我再练一会。” “绿谷少年，过犹不及，不是练得越多就越好的。荒玉老师也来了很久了，应该是有事找你吧？” 绿谷闻言看去，擦了擦汗，向严琭问好。 “荒玉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算久。明天就是入学考试了，你有去填报名资料吗？” “啊！我忘了！怎么办！” “什么！我居然也忘了！” 绿谷和欧尔麦特两人同款震惊，下颌张开。 严琭无语地看着同样迷糊的老少两人，递过一张表：“我今天等你半天都不见人影，就猜到你们俩搞错时间了。喏，拿去，你的报名表。” “可是不是已经过时间了吗？” “好歹我也是雄英的老师，还有欧尔麦特在，你担心什么？填好我明天带过去就行了。” 绿谷长舒一口气，他不怕自己被淘汰，但若是因为错过，连拼一次的机会都没有，那才叫后悔终身。 “顺便一提，明天的入学考核和往年稍有不同。” “嗯？” “据说是因为新人教师的缘故，所以第二轮的考核将由我来主持。” “第二轮？”绿谷露出疑惑的神色，他收集过许多雄英的资料，历年来入学考试从未有听说过有第二轮的。 欧尔麦特和严琭对视一眼，严琭微不可察的轻轻颔首。 “本来是没有的，但今年意外的报名人数很多。所以除了一轮的考核，被淘汰的人还会有第二次机会参加我主持的特别考核，只要通过了，依然有资格入学。” 绿谷似懂非懂道：“噢，那不是很好吗？多了一次机会？” 严琭冷笑道：“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错觉，觉得在我手里会很好过？相信我，你不会想参与特别考核的。给你的忠告就是，尽量在一轮中拿高分通过吧！” 绿谷激灵灵打个冷战。 荒玉老师是个和蔼的人了？ 我一定是训练傻了！ 绿谷双手啪啪地拍着脸颊，努力驱赶走自己脑海中这个可怕的想法。 “总的来说，这次入学考核采用21的模式。一轮全员竞争晋级，二轮淘汰者竞争晋级，另外附加推荐入学的免试生单独考核。” “免试生？” “怎么，你也想？我和欧尔麦特一起推荐你的话，你也可以免试入学，说不定单独考核都不用了。如何，想要吗？” 绿谷脸上流露渴望。 特权和优待是哪里都会有的，要么是有背景，要么是过去的履历足够优秀，值得优待。 但绿谷两者都不是，他十五年的生涯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普通到被嘲笑的地步所带来的不公平。 即使功课排在前列，依然会因无个性而被冷眼对待，这就是歧视。 无论先天不足的人如何努力，都会被旁人以异样的眼光观察，无视你的努力、你的成就，只抓着那无关紧要的“缺陷”，仿佛所有的蹩脚之处都能追根溯源到“缺陷”上。 他哪儿哪儿不行，就是因为他无个性！ 或是同情、或是嘲弄，无论好心还是恶意，给绿谷带来的都是难堪。 他想要的不过是平等的对待——老师不会因为他无个性而对他做不好的事暖言宽慰，同学不会因为他无个性而对他优异的成绩进行嘲讽。 人，是群居动物。 自是排斥与众不同的。 人心如此，罢了。 绿谷的表情纠结又挣扎，他现在也算是有“背景”的人了，和普通学生相比，有严琭和欧尔麦特为他背书，只要他想，确实是可以被优待的。 “我……” “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入学……”绿谷犹豫半天才道。 “即使可能考不上雄英？” “即使考不上。”绿谷慢慢坚定，像是说服了自己，“我想靠自己的努力获得大家的认可！即使是无个性也能做到！也能和他们做的一样好！” “了不起的想法，”严琭露出微笑，赞赏地看着他，“绿谷，你的才能正是基于此，保持这份决心，你会有自己的光彩的。” “是！荒玉老师！” 欧尔麦特也在旁边深受触动的样子。 严琭说罢，嘱咐了两句，就要离开。 “等一下，荒玉。” “嗯？” 欧尔麦特嘴唇嚅喏几下，还是开口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瞧他眼神飘忽的样子，时不时瞄向绿谷背后，严琭立刻懂了：“你是想问，侘助？” “是……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我确实很在意。” “因为侘助的能力？还是我的个性？” “不，你不觉得，侘助这把剑不太适合绿谷少年吗？” 严琭眉梢一挑，神色略有变化：“哦？愿闻其详。” “这把剑——”欧尔麦特斟酌着字眼，寻找适合的词，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话，“太过沉重，不，是压抑，散发着令人不适的绝望感。你不觉得这样一把剑给绿谷少年太……” “太什么？太莽撞？太轻率？”严琭笑容收了起来，“欧尔麦特，你是想向我问责吗？”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妥……”欧尔麦特吞吞吐吐。 “呵，”严琭不理会他的回答，转脸问绿谷，“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还好。” “不，绿谷少年，你现在还不懂，这把剑其实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你的精神——” “欧尔麦特！”绿谷鼓起勇气打断欧尔麦特的话，“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可是……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欧尔麦特一窒，少年令人心酸的话让他无法可说。 “我、我一直以来都是无个性，别人都嘲笑我是个爱做英雄梦的傻瓜。可是、可是那又如何！我还是想当英雄！” “我想成为像欧尔麦特你这样的英雄！最棒的英雄！” 激动过后，绿谷低落道：“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没人帮我，没人认同我，我连怎么做都不知道。我越是和侘助沟通，越能体会侘助的绝望之意。” 绿谷惨然一笑：“大概是我有相似的经历，我更能体会，更能了解这份绝望，多令人窒息。我没得选，是真的别无所选。” 手抚摸着侘助，绿谷眼神透着温柔的泪光：“侘助是我现在唯一能实现梦想的希望，就算是落水后的稻草我也要紧紧抓住他！” “我不怪荒玉老师，真的，我不怪他，我很感激他，他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仍很感激他。我没得选，现在我可以选，哪怕是只有一个选项，我也愿意。真的，我感谢他……” 绿谷说着说着哽咽起来，话说得颠三倒四，但欧尔麦特却听懂了。 面对少年哀求的目光，他满腹劝说的草稿，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欧尔麦特，你不懂无个性的人有多痛苦吧……” “不，孩子，我懂。”欧尔麦特干涩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气声，“我懂，孩子。” 严琭在一旁，眼中闪过异色，却没打断两人的交流。 “我明白了，绿谷少年。你就，尽管去追寻你的梦想吧！”欧尔麦特深吸一口气，大声鼓励道。 “谢谢、谢谢您！”绿谷泪流满脸，抱着侘助紧紧不撒手。 等绿谷情绪平复，和两人告别，欧尔麦特才朝严琭苦笑道：“你早就预料到了？” “现在你明白了？” 欧尔麦特无奈地点头，唉声叹气。 “别这么长吁短叹的，像是我要害他一样。侘助虽然是对精神有一定负担，但现阶段是最适合锻炼他的了。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精神意志，这孩子需要成长的还有很多。” “唉，我只是担心会不会太过摧残了。” 严琭不置可否：“想要追上那些有着优异个性的同龄人，不把自己逼上绝路如何赶超？比天才更可怕的是，比你还努力的天才。” “唉……” “那孩子虽然坚强了许多，但骨子里还是太怯懦了。长久以来的自卑不是那么好纠正的，没有一往无前的自信，将来也很难走远。侘助倒也能稍微磨练下他的性格，受得住的话，也许意志力会坚韧许多。” 两人都默契地没说万一失败对绿谷的损害有多严重，这一切后果都早已与绿谷说明，他自己仍然选择了这条路，其他人是无权阻止绿谷渴望变强的。 都是腥风血雨中走出的强者，即便是欧尔麦特也不会一味心软，他们能做的只是默默旁观守护。 “对了，雄英这次考核到底是怎么回事？”欧尔麦特发出疑问。 要知道雄英是历史名校，不是没有经历过报名人数暴增的情况，可几时见雄英会在乎那些多出来的考生？ 说是一轮考核就是一轮考核，入学考试通不过就是通不过。 人数多又怎样？左右不过是增加难度罢了，雄英要选拔的是真正有才能的精英。 才不会这么人性化的考虑报考学生的感受，还淘汰者二次机会？ 真相信这种对外官方说辞，未免也太天真了。 掌握话语权的永远是顶尖的一小撮人，上层考虑的永远是一个群体，而不是这个群体中的某些人。 群体是必需的，群体中的某些人却未必是被需要的，多数情况下是无关紧要的。 很不幸，雄英就属于拥有话语权的上层建筑。 所以欧尔麦特一下就听出了严琭话语中的漏洞，只是碍于绿谷在场，不方便问出口。 “根津校长有些怀疑，同时高层的大佬最近也隐约有给雄英施加压力。所以根津校长想借着入学考核探探底。” “是什么原因？” “可能和区外人员有关，又或者高层本身就开始不安份，寻思着改变？总之，想渗透雄英的人员很复杂，但是根津校长说，他们的目的已经是明确的了。” 欧尔麦特皱眉道：“情况已经严峻到这种程度了吗？” 严琭在心里没说，难保根津校长没有借机试探他的意思在里面，尤其是洛洛他们，可能根津校长已经注意到了“三玉”的异常优秀。 只是他不会这么不明智地主动和欧尔麦特说自己的嫌疑罢了。 目前严琭和雄英的默契在于，大家尚未挑明，只要不惹事，也就默认你在雄英的一切事宜。 毕竟是名校，和各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能不顾着明面上的面子关系。 多少是要讲证据、讲因由的，或许证据未必一定要有，但如果雄英要对付严琭，对外一定要有个事情来龙去脉的交代。 雄英要占据大义，否者不好动手。 不过严琭也不担心，整个雄英真正有威胁、够难缠的，也就是根津校长一人罢了。 想到这儿，严琭提醒欧尔麦特：“所以，你也是时候进雄英看看了。至少要先熟悉熟悉以后工作的场所吧。” “我知道。” “嗯，还有，弟子的事也该上心了。说不准雄英中就有不错的苗子。” “唉，你还是不愿意吗？” 严琭没正面回答：“新生的太阳总归更有朝气和纯净，不要光看着正午的阳光足够热烈，未必是好事。过于炙热，也可能是灾害。” “顺便一提，绿谷那孩子就不错，可以的话，多考虑考虑吧。” 欧尔麦特抱臂托腮，冥思苦想：“我会慎重考虑的……” 第一百零六章 积分赛，模拟演练 上午八点四十分，雄英入学会场大门。 “呼——终于赶上了！” 绿谷背着几乎要拖地的玄青色大剑，紧赶慢赶冲到大门口，见时间还有富余，终于松了口气。 周围学生对绿谷这奇异的造型议论纷纷。 “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小绿你早上那么慢悠悠的才来！” 洛洛不满地抱怨着，眼睛一扫指指点点的众人，立刻周围安静了一瞬，但随即更加喧闹了。 “那也是今年的新生吗？好漂亮啊！” “太可爱了！这么可爱的女生没道理以前没见过啊！” “决定了，我一定要考上雄英！” “气质好女王啊，看来是个强势的女生呢！” 等到了一米九的许诸默默走过来的时候，大家又噤声了，那身型挡住的一大片阴影格外有震慑力。 一脸郁闷地往嘴里塞着小熊饼干，自从报名雄英之后，许诸就没好脸色过。 心情的不爽是可以看出来的，没见都不吃最喜欢的黄瓜味薯片，改吃小熊饼干了嘛。 严极习惯性地微笑，但是周围花痴女的惊呼声让他的笑容有点僵硬。 “那个，该走了？” 洛洛瞥了他一眼，低声骂一句虚伪男，率先往校内走。 严极也不以为意，朝绿谷友好的笑笑。 绿谷也是早已习惯他们之间的互怼，抬头望着雄英的大门，内心激动。 “终于要到了这个时刻了！检验我十个月以来成果的时候到了！一定考入雄英！” 摸了摸背后冰冷光滑的侘助，那份厚重让他稍作心安。 “闪开，臭久！” 背后传来爆豪的声音，他表情臭臭的垮着肩膀：“挡住我的路，就宰了你。” 算算也好久没见面，再见爆豪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怒吼，绿谷不由得感到诧异，但长久以来的畏惧和紧张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小、小胜！” “我、我我，早、早安……加油呦，我们彼此……” 话磕磕绊绊说了一半，爆豪就面无表情地径直走过绿谷身旁。 “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洛洛眯起眼睛，声音不大不小。 许诸看都没看，咔咔地咬着饼干，稍顿了下，又咔咔地嚼着，声音难辨的大了点。 严极无奈道：“别惹事。” 他近期来改变了许多，但在亲近的人身边还是习惯惜字如金。 爆豪路过他们，一点反应没有，像是没听见，这表现倒是让三人小小惊讶了下。 绿谷见爆豪走远，反而放松许多，不知是信心不足还是童年阴影，他面对爆豪总是觉得压力满满。 “说起来，小胜最近也没有找我麻烦了……” “呼，光是看到小胜就已经害怕的身体发抖，都成习惯了。” 绿谷死命摇头，像是要甩出顾虑。 “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回想一下，这十个月——勇敢地踏出，成为英雄的第一步！” 前方三人无语地看戏。 “绿绿绿在干嘛呢，今天戏份也太足了吧？” “陆陆陆，666。” “1。” “喂！绿戏精，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啊！” 大小姐的不耐烦溢于言表，绿谷一惊。 “诶——不好！” 一紧张，左脚绊右脚，武当梯云纵……那是不可能的，整个人直挺挺地往下摔。 眼看小芝麻饼般的脸就要和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完成向梅菜扣肉锅盔进化的华丽转变。 “有没搞错……” “你没事吧？” 绿谷整个人与地面呈四十五度夹角，浮在空中。 “浮、浮起来了！” 绿谷慌张地挣扎，咚地砸在地上——嗯，终究还是变成了番茄酱蛋饼。 “啊！对不起！” 元气满满的少女惊慌失措地扶起绿谷：“这是我的‘个性’，抱歉，对你擅自使用了，我没想到你这么重！” 看着女孩快要哭出来，绿谷赶忙站起来，胡乱擦了下鼻血，干笑道：“没、没事，不是你的错，是侘助本来就太重了。” 女生好奇地望着他背后：“这把……呃，是叫侘助吗？” 找不到好的形容，少女感兴趣地打量着门板一样的侘助。 “是，他是重剑，一把重剑。” “他？” “没错，侘助可是有生命的噢！” “噗！”少女似乎以为绿谷在开玩笑，被他的天真逗笑，“你想象力真丰富，嗯，特别的男生，和你的侘助一样特别。” “我叫丽日御茶子，你可以叫茶茶。”御茶子伸出手，“你呢？” “我我我，”绿谷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抹掉鼻血，紧张地握上去，“我叫绿谷，绿谷出久。” “今天还真是挺紧张的呢，我们都要好好加油呀！那，再见啦！” 御茶子给了绿谷大大的笑容，干净又阳光，挥手告别。 绿谷在原地支支吾吾，脸红到要冒热气。 我的天！跟、跟女孩子说话了！ 还有握手！第一次握手！ 喔喔喔！今天一定行！ 绿谷突然斗志满满，发出狼嚎声。 嘭！ 爆栗扣脑。 “你在那儿发什么春啊！没见过女孩子吗？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本女神这么光彩夺目的存在陪你训练了大半年，还不够你yy的吗？” 痛疼让绿谷头脑一清，捂着脑门嘀咕：“你算女生吗？我说的可是正常的可爱少女。白瞎了一张好脸蛋，性格真是太糟糕了……” “你说什么？！” “糟糕！说出来了？” “魂淡！绿长舌你别跑！逮住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洛洛炸毛，严极和许诸自动退散。 一路追赶至会场，绿谷到底还是没能逃脱毒手。 要不怎么说，掐、捏、拧、拽、抓是女人的天赋技能呢，是无师自通的。 绿谷揉着一片青紫的腰，怀疑自己的腰间盘都被拽突出了。 雄英英雄科考试说明会场。 洛洛他们参加的是普通科的考试，英雄科会场这边只有绿谷一人，他刚坐下。 啪嗒！ 昏暗的会场，灯光全开！ 一个烟嗓的男人，声音从音箱传遍会场。 “各位应考的听众们！欢迎你们今天来到我的直播现场！” “everybody，sayhey!” “……” 全场懵比。 “真没劲。”布雷森特·麦克双手一摊，“那么就让我为你们简要解说一些实战技能测试的规则吧！” “areyouready!yeah!!” 绿谷满脸桃红：“啊，是‘声音英雄’布雷森特·麦克！好厉害！他的广播节目我每周都在听！太感动了！话说雄英的老师们都是职业英雄啊……” 爆豪冷淡道：“吵死了。” “现在是考试的要点——各位听众将各自前往对应考场，参加十分钟的‘模拟演练’。考场设置有三种假想敌机器人，通过运用个性击溃他们获得分数。” “难易程度不同，有不同的分数——” “等一下！我有问题！”饭田天哉举手站起来，指着宣传单，大声道，“根据发放的手册记载不是有四种假想敌吗？如果是失误，未免太让雄英蒙羞了！” “顺便说一句，那边的卷毛，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嘀嘀咕咕的，实在是太散漫了！” 绿谷捂住嘴巴：“对不起！” “非常好的问题！各位听众，还有最后一种假想敌即便击溃也是没有分数的，我奉劝各位还是避开为好。” “感谢解答，失礼了！”饭田九十度鞠躬坐下。 “那么最后，考试可以携带个人物品，但攻击他人这种违背英雄精神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借用大英雄拿破仑·波拿巴的名言——‘真正的英雄，是能跨越人生不幸的强者’。” “冲向更遥远的远方，我们的校训是——” “plusultra!!!” “各位！尽情享受磨难吧！” 第一百零七章 崭新的绿谷 “我……我要努力！” “将接受荒玉老师和欧尔麦特特训的十个月的成果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我一定要成为，我所梦寐以求的英雄！” 演习会场的门口，绿谷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尽力表现出斗志来。 如果不是抖得直哆嗦，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啪！ 双手狠狠拍在脸上，清醒！ 旁边隐约有笑声传来。 即使是各种夸张“个性”的人群中，身背巨大重剑的绿谷也是令人瞩目的。 一开始还有人觉得绿谷造型唬人，十分警惕。 现在瞧他紧张慌乱的样子，纷纷放下戒备，还有人偷笑出声。 什么嘛，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吗？如果这样怂怂的家伙也能考入雄英的话，那我也一定可以！ 绿谷的紧张表现竟是莫名鼓舞了对手，缓解了他们心理压力。 但实际上，这些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别人的表现和他们自己能不能通过考试并没有直接关系。 这就好像某甜姓作者夜观其他作者的水文大作，恍然大悟：喔！原来还可以这样水文！然后叫嚣着五更、五更——实际上也并不能做到一样。 自身的短小无力是不会因为其他人水灾泛滥而变得量大持久的。 “咦，那是御茶子？” 绿谷环视四周，观察周遭环境，一眼就望见了元气少女。 刚迈出一步，想上前打招呼，却被人拉住。 “你要干什么？”饭田天哉不善地拉住绿谷，“你没看见那位女生正在调整心情吗？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干扰别人的考试吗？” “啊、啊，对不起！” 绿谷弯腰道歉，把侘助长长的剑柄差点顶到饭田脸上。 呼的风声，饭田吓得后退一步。 这家伙！背着的是什么？这恐怖的重量！？ 感受到侘助的压迫，饭田的望着绿谷的眼神都不对了。 咔嚓。 会场大门悄悄关上，其他学生还在闲聊，讨论着什么时候开始考试，没有丝毫留心。 绿谷耳尖一动，猛地站起来。 “你怎么……嗯？！” 饭田被绿谷的眼神吓了一跳。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这锋利的眼神是什么情况？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饭田刚想问，却听见绿谷低语。 “开始了。” “？” 嘭！ 脚下发力，绿谷一个箭跃，直接从人群中窜出，在他们头顶上掠过。 “诶？什么东西？” “是那个软蛋？” “居然敢在我们头顶上踩过！揍他！” 饭田心里有朦胧的想法，还没等他细想清楚，就听见麦克老师在楼顶上喊道。 “你们还在等什么？考试可没有倒计时3、2、1，都动起来啊，还有十分钟！gogogo！” “果然……” 饭田跟在慌乱嘈杂的人群中冲向模拟街区，心里对绿谷的震撼又多了一分。 那家伙居然第一个意识到了！ 麦克站在楼顶一览无余，瞧见学生们忙里慌张的样子，暗自摇头：“还是太放松了啊，都没什么警惕心。不过，那个绿毛的，还不错，是谁来着？好像有印象……” 进入到战斗状态的绿谷完全摒弃了羞涩和怯懦，眼神明亮且具有侵略性。 他一马当先朝着会场街区内搜索“假想敌”机器人。 在众人还在街口的时候，他已经把靠近入口的第一街搜索完毕了。 得益于严琭的苛刻教导，以及洛洛等人实战中各种手段的“教育”，绿谷一旦遇到跟战斗有关的时刻，立马会变成另一种状态。 训练中竭尽心神才能勉强招架，完全没空给他犹豫、害怕，过往挨揍的经历让他深深悟出一个道理——恐惧，只会让他更快被揍，而且揍得更狠、更疼。 长期以弱战强的丰富经验，让绿谷养成了极其敏锐的直觉，很多时候不能想、不靠反应，完全是身体的肌肉本能。 就算是这样，大多数实战训练中，仍然是被殴打的状态。 偶尔灵光一闪，也就是少挨那么一下重的罢了。 但这仍然让绿谷得到了长足了进步，领先于同龄人。 现在的临战表现，就是十个月的成果之一。 “嗯？二十米外有动静？” 轰隆！ 三米高的机器人从巷子里钻出来，红外锁定绿谷。 “第一等级的？我记得只有1分？” 默默反手拔出侘助，单手提着，剑尖拖地。 “上了！侘助！” 右脚蹬出！发力跃起！ 侘助顺势挥出！ 嗞—— 机器人激光射出！ 绿谷手腕微翻，侧过侘助的剑脊，激光擦过侘助光滑的剑面，没在玄青的剑背上留下任何痕迹。 “喝！” 横扫机械臂，借力飞身而上。 绿谷拧腰，借助惯性，甩臂挥剑！ 重剑劈下！以势压敌！ “侘助！一倍重力！” 剑过人过，三米高的机器人被重锤砸过一般，居然从头开始呈现出塌陷的大坑！ 咚！ 震波扩散—— 嗞啦、嗞啦。 电火花直冒。 落地收剑，反手把侘助插回背带上扣好。 这时候，其他学生才赶过来。 轰隆！ 爆炸响起，火光映照他们惊呆的脸，看向那个挺拔的身影。 “骗、骗人的吧？” “那个家伙……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好、好强！” 大概是侘助的厚重气息也有帮人冷静的功效吧，绿谷并没有感动多兴奋，而是握了握拳，感受了一番刚刚劈砍的手感。 “唔，我变强了？不，1分的机器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感觉还行，1分的应付的比较轻松，一剑足矣。继续！战斗还没结束！” “接下来，寻找更多的敌人！” 绿谷眼神坚定起来，找到些许战斗的感觉，让他热血沸腾起来，开始有了想要战斗的冲动。 背负侘助，在地上重重踏出一个脚印，瞬息跃出几米，几个跳跃消失在后来的学生视线中。 “可恶！居然有这么强的！” “被骗了！他已经领先了！快找机器人！” “速度、速度！不能落后！” 其他考生也迅速反应过来，纷纷四散搜索起来。 很快各处都有1分机器人出现，爆炸声不绝于耳，陆续有人拿到分数。 中央控制室。 雄英的在职老师们都在观看显示器里各会场的考试情况，他们都是一轮考核的评审裁判。 “咦？b组会场那个绿色头发的少年表现的不错呀！” 众人纷纷望去显示屏靠左的一块区域。 根津校长端起红茶，笑道：“我记得，这是荒玉老师提过的那孩子吧？” “嗯，是。他叫绿谷出久。欧尔麦特也是训练过他的。” 其他老师顿时看显示屏中绿谷的眼光就不一样了，更加认真起来。 看了一会，也都纷纷夸奖。 “确实不错。” “不愧是欧尔麦特，能得到欧尔麦特的教导，这孩子成绩应该不差的！” “出手干脆利落，行动也比较果决，嗯，是个好苗子。” 严琭挨个回礼道谢，大家看在欧尔麦特的面子上，他却不能没有表示。 根津校长悄悄看了相泽消太一眼，见他一言不发，用茶杯遮挡住嘴角的笑意，说道：“看来荒玉老师教导学生很有方法呀！” 其他老师恍然，又跟风赞了严琭两句。 严琭微微一笑：“各位老师可不要先夸他，还没到最后呢。” “喔？”根津校长露出好奇的神色，“听荒玉老师的意思，后面还有惊喜？” “考场是我和相泽老师一起布置的，就由相泽老师说明吧？” 相泽消太的绷带蒙住半张脸，闷声道：“不，你说就好。” “好吧，”严琭无奈地跟其他不明所以的老师解释道，“其实，这次除了0分的机器人外，可不是1分、2分、3分的机器人。” 像是恶作剧得逞，严琭语气欢快了几分：“而是1分、10分、15分的！” “只不过分值的变化，只要控制机器人的数量，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有老师不解的询问。 相泽消太瞅了眼严琭，小声嘀咕道：“恶趣味。” 严琭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语调却透着满满恶意：“分值上的变化？不不不，不仅是分值是5倍，连强度也是5倍喔！” “真正的精彩考验还在后面呢！这些孩子突然发现‘敌人’实力的增幅不在一个台阶上时，会有怎样的表现呢？各位，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有教师已经忍不住质疑。 “5倍强度？这会出问题的吧？” “这已经不是刚入学的学生能够应付的程度了吧？”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样吗？” 尤其是午夜老师，她虽然作风大胆，对学生却是心软许多，质疑的格外强烈，可以说是在责问严琭了。 “这考验的不仅仅是实力和判断力的把握了吧？还涉及到心理素质、临场决断、环境利用、作战方案等等，强度也太高了吧？” “已经不属于临时执照的考试了吧，是不是不太妥当？荒玉老师。” 明明是严琭和相泽消太两人共同布置，矛头却隐隐只指向严琭。 相泽消太仍然绷带蒙脸，沉默地观看监控反馈的画面，像是一切都与他无关，既不参与，也不解释。 严琭微笑着，没有应答。 叮！ 根津校长把茶杯放回托盘，清脆的响声止住了众人的疑问。 “好了，既然荒玉老师精心准备了这场考试，我们就只管观看好了。” “想必荒玉老师有自己的考量，我们要做的是信任，安静地观察考生们的应对，而不是对荒玉老师提出质疑。” 午夜和水泥司等提出质疑的老师低头应是，没有再争辩。 “那么，荒玉老师，我们就期待你的精彩布置了。”根津校长笑得一脸纯真。 严琭轻轻颔首，对这场看似“闹剧”的质问，他内心波澜不惊。 “您和诸位，就尽管放心观看那些优秀学生的出色表现吧。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一切就交给你了，荒玉老师。” “您客气了，理应如此。” 根津校长和严琭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终止了这个话题，中央控制室内又恢复一片安静之中。 一旁始终微笑不多言的欧尔麦特，像是吉祥物一般，和相泽两人从头至尾都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面带笑容的欧尔麦特心中却悄悄升起一丝忧虑。 第一百零八章 磨人的小机机（又是大章！） “第八个、九个……十个！十一！” 绿谷在街区间奔驰，他仗着侘助的重势，对付这些体型庞大的机器人，更有优势——基本上，一剑过后，碾压斩灭。 可能是过了两分钟，也可能是三分钟。 绿谷没个具体的概念，只能大略估算着时间。 他一口气飞奔了三条街，相对狭窄的地方，一下子涌现出许多1分机器人。 有的从楼房里破墙而出，有的从巷子里钻出来，还有天空掠过。 出现的方式千奇百怪，而且体型模样上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最大的就是一开始见到的那个三米高的，后面陆陆续续出现的，有一两米的，也有特别小，如同猫狗般大小的机器人。 通过对战，这些机器人带给绿谷的感觉都差不多，料想强度应该是同一级别的，都是1分机器人。 但模样体型发生了变化，就给1分机器人增添了许多不同的作战方式，尤其是两个以上不同款式的机器人同时出现时，它们的进攻方式一下子就灵活许多。 三米高的机器人可以强攻，一两米的可以骚扰、可以策应，还能佯攻掩护。 至于那些小猫小狗般大小的机器人，体型虽小，强度可一点没减少，偷袭的方式让它们比大体型机器人更有威胁。 几种不同的机器人组合起来，竟有种小团队配合的感觉，难缠度一下上升好几个级别。 别看单个机器人的攻击方式非常单一，若是几个不同款的机器人凑一起，任谁落单被围，都讨不了好。 绿谷一开始还在奇怪怎么只有1分机器人出现，经过几次被阴，忍不住暗自咋舌，祈祷还是别有更强的机器人出现了！ 经过十个月实战训练的绿谷尚且如此，更别提那些没什么战斗经验的考生了，简直骂娘！ 一个个心里诅咒该死的“出题者”，这是高中生入学考试应该面对的局面吗？ 说不出来可能都不信，一群考生居然有不少人被机器人套路了，什么围点打援、什么暗度陈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不少临时组成的团队还团灭了。 或许机器人不知道啥叫三十六计，但事实就是，这群倒霉孩子被阴得惨兮兮。 好在机器人应该是事先设定有程序，只要考生卧地不起30秒，就会被机器人默认为“击倒”状态，30秒内考生不起身就不再攻击，30秒一到就会默认“击杀”目标，离开原地。 考生当然可以再度起身寻找机器人获取分数，也有人试图借着机器人30秒不攻，在它们离开时发起偷袭。 这当然也是允许的，只是一般能打趴下考生的机器人都是“团伙作案”，面对一个小团队，偷袭的成功率可不高。 至于说，30秒一到，换个地方继续击败机器人也是可以的。 只是，考试时间总共就十分钟，一旦落败被盯，又有几个30秒可以浪费呢？ 面对层出不穷的1分机器人，几乎是不用寻找目标的，人人都有份，只是这个份量对考生就不太友好了。 考生们一开始还挺开心，有足够的“分数”，结果几波人被“轮番教育”，好不容易弄懂规则里面的道道，快要哭出声——咋滴，欺负咱们人少鸟小是不是？ 想象一下。 空中机器人轮着放炮弹跟巴多拉兽下蛋似的。（参考数码宝贝里的陨石巨翼） 地上大型机器人重拳抬起就砸，颇有大拳八十、小拳拳五十的味道。 小型机器人那小激光跟滋水枪一样，呲呲地喷。 还时不时窜出几只奇形怪状的阿猫阿狗，过来送上一套“小型火焰”、“鱼叉机关炮”啥的组合套餐。 更有抱着“我炸死自己也不让你好过”的心态过来搞自杀式袭击的机器人，不让考生拿分就算了，还要吐你一脸灰。 考生人人嘴上不带几句“我去年买了个表”都不足以发泄郁闷。 真实，太真实了。 b组会场，刚开始这两三分钟竟然还是绿谷的效率最高。 别看他只解决了十一只，大多考生在严峻的形势下都忙着抱团取暖。 面对像是开闸放水般的涌来的1分机器人，要不是有30秒倒地限制，他们不被团灭11次就不错了，哪还有余力得分。 绿谷应付一两只还比较轻松，是不费劲。 但他这两三分钟还不是光躲，时不时也拉一把路上落单被打懵的考生，所以他剩余体力也不比别人多。 虽说大家同为竞争对手，但眼下显然不是予取予求的刷分现场，而是临考前一天，送分题给你换成奥林匹克竞赛题的大型翻车现场。 严格来说，他们扮演的是“职业英雄”的角色，现实中职业英雄互相有竞争，但遇到棘手场面，更多的是选择携手合作。 能有信心报考雄英的也都不是一般学生，他们很快组织起几个小团伙，开始团队合作。 战力出众的、辅助出众的、指挥出众的，各种有特点、有优势的人物开始崭露头角。 令暗中观察的老师们点头不已，各自心里都对这些学生有了直观的了解。 他们虽然不说，但心里未尝没有对这种新式考核方法的惊叹。 b组会场，最耀眼的当属绿谷了。 他提着侘助，一剑一个，全力出手，无论目标有没有解决，一击即走，决不拖泥带水。 绿谷的优势在于走的是势大力沉的路子，对大型个体有奇效，但他丝毫不敢多纠缠，万一陷入机海战术中，他也是个扑街货。 任你龙精虎猛、耐磨耐糙、体力绵长、吊大似驴，这群磨人的小机机，也能将你弄得精疲力尽、腰酸背痛、心劳日拙、绠短汲深，最后把你吃干抹净。 空有一身好功夫，也让你直叹鞭长莫及哇！ 所以绿谷是万万不敢陷入其中的，他那小身板才磨了十个月，这会已经微喘了，哪里敢跟机器拼体力？ 要知道，耐久力再牛气的人，面对冰冷的机器，也要甘拜下风——这就不是一个动力级别的，一个靠腰，一个靠引擎，那轰轰轰的跟打桩机似的，能比吗？ 所以绿谷是左避右闪，竭力躲开轰轰轰的连番攻势，提着侘助，就是生砸！ 这会不讲技巧，只能蛮力硬上！ 常年习惯思考的绿谷已经看出了隐藏的危机——30秒限制看似是在机海战术下保存学生，实则是最大的陷阱！ 如果不能团结有生力量，某一个30秒内倒下的考生达到一定数量，就会引起“雪崩”般的效应，导致尚能反抗的考生陷入被1分机器人“活埋”的危机中！ 如果不能立刻遏止住倒下的速度，将会有越来越多的考生，被迫处于“击倒”状态！ 面对整个会场的1分机器人，是任何考生都做不到的！ 1分机器人虽然不强，但也不弱，数量堆起来，没有哪位考生拥有跨越级别，可以无视数量的实力！ 爆豪不行，轰焦冻不行，现在的绿谷当然更不行！ 所以绿谷的目的已经从“得分”渐渐变成了“救助”与“团结有生力量”！ 这就是为什么无产阶级必将战胜资产阶级的原因！ 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搞寡头是没前途的！注定被小机机们消灭的！ 几个团队因为没有“进进出出”的实力，只能羡慕地看着绿谷大开大阖地扫荡出一条路来，再由其他速度够快的考生救出“倒地”同伴！ 一群十四五岁的少年们一边喊666，一边有条不紊地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 尽管大方向上，大家是合作，但是好看的妹纸和强壮的汉纸，那可都是资源，怎么能随便拱手让人？ 人民群众中走出来的，自然也是要回归人民群众中的。 绿谷可没心思关注几个小队的小动作，因为时刻表走到五分钟，他听到一个最不想听到的那个消息—— “呦！各位听众们！考试还有五分钟！各位干得不错哇！” 麦克老师那戏谑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那么，接下来，请出我们的第二等级机器人，它们的分值是——十分！” “什么！十分？！”绿谷差点咬到舌头，险些岔气被机器人捶到，“这个分值……不是2分吗？难道说——” 麦克骚气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贱笑：“没错！各位听众们！你们想的没错！这些小可爱不仅分值是原来的五倍，连强度也是五倍喔！” “各位，请尽情效用吧！嘻！” 别以为我们听不出来！你刚刚绝对是笑出声了吧！狗砸！ 绿谷气得破口大骂：“我去年买了个……我去！” 轰隆隆！ 身高五米有余，体型足足大了近一倍的巨型机器人，履带碾地，朝着他们缓缓轧过来。 绿谷顾不得骂娘，心一下子沉进谷底。 他们现在正和1分机器人团队周旋，这时候再加入一个10分机器人，绝对是毁灭性打击！ 全体团灭的节奏！ 麻溜挥着侘助，灵活地像个猴子一样，绿谷几下砸在各大型机器人关节处，重力加持让它们动弹不得。 还没等众人赞叹，只见绿谷背上侘助就跑。 “愣住干嘛！还带上其他人跑哇！”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逃窜，但还是有反应慢的落在后面。 轰隆隆！ 部分小型1分机器人依仗灵活，避开了10分机器人。但那些被绿谷控制住不能追赶他们的大型1分机器人却被无情辗轧。 滋啦啦！电火花闪烁、爆鸣、碾碎！ 爆炸的火焰似乎对10分机器人完全没有影响！ 落在后面的考生似乎惊呆了！竟然愣愣地看着，不动弹了。 绿谷不用回头看都能感受背后那强烈的压迫。 如果是体力充足的情况下，一对一，他敢和10分机器人掰掰腕子。 可现在他体力已十去三四，而考试时间才刚过一半。 绿谷没信心能在重重包围中，还和10分机器人杀得难解难分。 别看他刚刚辗转腾挪，煞是灵动飘逸，可侘助的重力翻倍也是需要消耗他自己体力和力量来挥舞的。 侘助份量不轻，翻倍之后，挥舞更难，几乎用不出剑招，只能顺势而斩。即便如此，也让绿谷累得够呛。 光是看一眼密密麻麻的机器人，就令人心生畏惧。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黏在睫毛上，眼睛酸涩，绿谷却顾不得擦。 面对两难的选择——保全大局，优先护住团队力量；还是救助少数，牺牲团队中的主力先锋？ 绿谷此时不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更是整个会场考生团队中少有能直面“敌人”，正面周旋的主力“前排”。 他身上肩负着责任，对团队负有责任，他深知这一点。 所以，绿谷犹豫了。 在自身畏惧、团队信任、救人意愿等复杂情绪中，他犹豫了，害怕了。 害怕选错，所以迟疑。 这一瞬间，所有评审老师的目光都聚焦在b组会场。 期待着结果。 你会怎么选呢？绿谷少年。 莫名的，欧尔麦特也被牵动了心神，紧张又期待。 ps虽然只有两章，但是字数绝对不少，差不多7000吧，算小爆发？求票票！ 第一百零九章 绝望卷袭，信念动摇 我该怎么办？ 到底要怎么做？ 帮助同伴……不，他们是竞争者。淘汰掉越多的人，不是更有机会考上雄英吗！ 可是他们会有危险的。 不会的，连倒地都会有保护机制，雄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怎么会让考生陷入危险呢？ 可是……我现在是英雄啊！哪怕只是扮演英雄，英雄不就应该无条件帮助别人吗？ 英雄也要承担自己的责任！你忘了背后的大家吗？他们更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正面牵制，他们会“全军覆没”的！ 现实才过去一秒，绿谷的脑海中已经激烈地争辩了好几个来回。 理智选择和情感冲动在互相攻讦，令绿谷不知所措，他身上那股优柔寡断的性子又冒了头，觉得哪边说的都有道理。 这不是救不救的问题，而是救哪边？ 眼前，还是长远角度？ 考虑少数，还是多数？ 就像那个著名的难题——马路上有个调皮的孩子，路边却有一群乖巧的孩子，疾驰的车辆已经停不下来，只能选择撞一个或者撞一群。 撞一个，就是救一群。 撞一群，就是救一个。 可是，善良并不是数量问题。 拯救也不看哪边人多人少。 救一个孩子，那群循规蹈矩的孩子何其无辜？ 救一群孩子，调皮的孩子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接受这个教训吗？ 或许有人会说，调皮、不听话、肆意妄为就要承担对应的代价，理应如此。 这话没错，但对孩子总要有更多宽容，况且即使换成成年人，错误也不是剥夺别人生命的理由——毕竟没人可以代表法律，审判罪恶；也没人可以成为上帝，制裁众生。 或许这个例子不太恰当，但事实如此——人和人，有差异，有出身、智力、财富、权力等等差异，却本质相同——人就是人，坏人也是人。 而如今却每个人都想成为上帝，用自己的善恶观审判众生，而他们也确实在这么做——没有上帝之权柄，无相应之威能，却行上帝之处事。 所以，有人的地方，就有批判，就会有不同的声音。 于是，为了消除异端，普世价值观诞生了。 可普世价值观不是道德观，“道德观”从来不是普世的。 世间有道德，但以道德为核心形成的观念，不是人人能践行的，甚至不能被大多数人认同。 比如说，给予犯错的人，在错误外拥有同样的人权。 因为一个污点而否认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所以“英雄”在消亡，没有生存的土壤。 人们会因为英雄难以为继的事、力所不及的事，甚至救援中的瑕疵、日常生活中的缺陷，而否定、抨击、唾弃，直至让他彻底陷入污秽泥潭中。 人们才会心满意足地找寻下一个目标，满足自己日益壮大的腐蚀精神和破坏欲望。 坏人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好人却要十世轮回，时时行善，才能修成正果。 所以佛教劝人向善，是“蛊惑”，是普世价值观的需求，是传教壮大的欲望，而不是真正的道理和德行。 而人们就喜欢沉浸在这种趋同之中，逃避现实的辛苦，幻想一时付出，便得永世回报。 所以他们鼓吹坏人成佛，而对善人成佛百般挑刺。 因为，他们做不到。佛也做不到。佛是伪佛。佛只是众生的欲念。 善，是刺眼的东西，异于常人，便被排斥。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是常人。以德报怨，舍身报德是英雄。 绿谷在这一秒中天人交战，思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各种念头碰撞，甚至模糊了本身的价值观念。 他已经分不清到底孰是孰非。 究竟，为何救人反而成了错？ 绿谷脑海中的画面开始扭曲，仿佛看到他相救一边，另一边就会血肉模糊。 巨大的压力，使他萌生幻觉，甚至潜意识中不断加重对后果的幻想。 好像他不去救人，那些考生就一定会死一样。 手中的侘助泛着幽幽的青色，一点点盛起来，仿佛与绿谷融为一体。 绿谷对侘助的契合度飞涨，他愈是感念与认同，愈是发觉侘助在“借给”他力量，帮助他强大，可也因此愈是感到绝望。 是不能两全其美的绝望。 侘助会因他的绝望，更使他强大，幻觉也会更加真实，令他沉沦。 恶性循环下，绿谷眼前似乎出现哀鸿遍野的场景，看到了同伴死亡，看到了他被雄英拒之门外，看到了媒体炮轰他，看到了同伴家属辱骂他…… 短短眨眼功夫，绿谷如同水中被打捞上来一般，大汗淋淋。 脸上也蒙上一层淡淡的青意。 绿谷第一次触摸到“英雄”这个名号背后的重量，真实的心酸、真实的委屈、真实的压力、真实的负担…… 力量暴增的侘助，竟让他沉浸在幻觉中不可自拔。 外界，10分机器人依旧轰隆隆的前进。 控制室的评审老师们紧盯着绿谷的反应，屏幕放大给出特写。 大家甚至能看到他毛孔在大量溢出汗水。 短短两秒，绿谷呆立着一动不动。 众人议论纷纷。 “这孩子怎么了？” “之前不是表现还不错吗？” “看样子，好像是陷入幻觉中了？是因为压力过大吗？” “不会吧，心志这么差可进不了雄英。” 有部分老师摇头，也有人观望，还有等待、好奇，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 绿谷心底埋藏着的自卑与恐惧，这时候一下子涌现出来。 “我、我到底能做些什么？” “我真的能承担这份责任吗？” “动、动起来啊！快动起来啊！” “救救他啊！无论是谁，哪一边也好！快去救他们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害怕……害怕的动不了！” 绿谷心神大震，身体抖如筛糠，却还是一步未迈。 绝望之意动摇了他的信念，动摇了他长久以来的坚持和不甘，令他想起了十几年来所受的恶意嘲笑和众人的劝阻。 放弃吧！ 你就是个废物而已！ 无个性的你还想做什么？ 别傻了，像个傻瓜一样在较什么劲呢！ 绿谷出久，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一个令他自己都感到崩溃的念头——我，真的能做一个“英雄”吗？ 第一百一十章 相救丽日御茶子 “镇定点，镇定点……” “没关系的，他们不会真的‘死’，只是被淘汰而已。” “这只是考试，淘汰是正常的，他们只是运气不好，实力不够而已。” “如果我换位，也是一样的结果。” “没关系的，不要去考虑他们，现在是团结剩下的同学，通过考试。” 绿谷挤出一丝神智，让自己稍稍挣脱幻觉，心里不断碎碎念，试图让自己认清现实。 但眼前还是影影绰绰地残留着不清晰的幻象。 时间一点一滴流走，这几秒钟，轰隆隆的声音越发近了。 绿谷满头大汗，有陷入幻象的恐惧，也有挣脱出来的伤神，简而言之，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 使用侘助并不是没有代价的，除了要有充足的体力，还要有足够的精神状态承受侘助“绝望气息”的影响。 这一点，绿谷平时并没有注意到。 一来，他真正熟悉侘助能力的时间只有这一周；二来，他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在五分钟内不停地挥舞侘助，使用翻倍重力的能力。 别说是强度，不看频率光看次数，都够他累半天。 战斗中，肾上腺激素让他兴奋到忽略了这个事实。才会在脱离战斗后，恍然感到精神疲惫，被“绝望气息”浸染到陷入幻觉。 虽说挣脱出来是件好事，可绿谷白白浪费了体力和精神。 原本还剩六七成的体力储备，现在连五成都不到了。 过半的消耗，已经明显能感受到手臂肌肉的疲劳，小腿微微颤抖。 状态，也是绿谷决定“撤退”的重要原因。 哒！ 脚边触到碎石，绿谷艰难地挪动脚步，身体还有些僵硬，但有后面一些考生的“拖延”，大约还是足够逃离的。 如果是欧尔麦特，他现在会怎么做呢？ 一个想法如闪电般突然划过绿谷的脑海。 身子都还没来得及转过去，他就这么被这个疑问定住了。 “欧尔麦特……” 我真的能够做到他那样吗？ 又一个疑问从心底浮现，绿谷困难地吞咽了下喉咙，被烟熏过的嗓子，干涩发痛，咽口唾沫如同刀割一样。 我真的适合做一个英雄吗？ 脚尖不自觉地转回来，心底一个个问题抛出，像是重重击在绿谷心房上的响鼓，震得他全身过电般发麻。 我到底能做什么呢？ 头，不受控制地扭回去，望向烟尘火光处。 眼睛，被熏出了眼泪，通红通红。 泪光滟滟中，绿谷突然看到熟悉的茶色头发。 混杂在尘土中的茶色并不显眼，甚至看不真切，但绿谷就是一眼望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小腿被压在石块下，惊恐地抬头张望。 小脸上糊着泥巴和烟灰，可是那双大眼睛依旧是那么清澈澄亮，望之能见其心中不甘与懊恼。 （是那个好人！） 绿谷心中回忆起丽日御茶子的印象。 （她鼓励过我！） 左脚坚定地踏出一步——是往回的一步。 绿谷很惊讶地望着自己的脚，仿佛身体不属于他自己。 右脚跟上，左脚再一步。 踏、踏，哒、哒，嗞、嗞。 慢慢踱步，快走，飞奔！ 鞋底在地面上剧烈的摩擦！发出牙酸的声音！ 吱嗞—— （她是个好人！） （我要救她！） 等绿谷完全弄明白自己的想法时，他的身体已经先他一步动了起来！ 被熏出的眼泪还在狂飙，人已经冲过黑烟，两道明显的痕迹从眼角拖拉到鬓丛中。 “欧尔麦特……” 绿谷低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笑，刚裂开嘴唇却扯破唇皮，生痛。 像是一道阳光，聚成光束，打进暗室，照的微尘在空中飞扬。 然后渐渐扩大，直到满溢——整个房间都满溢出太阳的暖味。 绿谷对欧尔麦特的崇拜，欧尔麦特人格魅力对绿谷的指引。 就像这一束光，让绿谷的心房铺满好闻的味道。 绿谷悄悄握紧抓着侘助的手，尽管开始发麻，但没关系！ 每一下用力蹬腿，尽管酸痛，但没关系！ 黑灰裹糊的面颊飞扬起来！ 从皲裂的嘴唇里露出粉红的鲜肉！ 咧出大大的笑容！ 鲜艳的红色，是最美丽、最动人、最招致目光、最显著耀眼的颜色！ 绿谷疾驰在爆炸和碎石土块中，陡然间，气质变得那么闪耀！ 几乎同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逆流而上的身影吸引住！ 青山优雅：“喔！gracefulposture！美妙的闪耀！” 丽日御茶子惊讶地看着绿谷一路冲过来，头脑是发懵的，她完全没意识到这个男孩是想干嘛？ 也没意识到，他要来救自己。 毕竟这场考试里，说白了，大家都是竞争者。 “绿谷？”御茶子想起这个雀斑男孩的名字，捂住小嘴，动作却扯得受伤的腿被石棱刺入，不由得痛呼一声。 绿谷以为惊呼的少女是因为恐惧，下意识思索着，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是，欧尔麦特那标志性的笑声！ 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英雄，要稳定人心！ 于是—— 绿谷眯起眼睛，嘴巴勾勒出完美的弧度，露出雪白的八颗牙齿，模仿着欧尔麦特的笑声。 “嚯哈哈哈哈！不必害怕！因为我来了！” 控制室一片冷寂。 所有人都看向欧尔麦特。 大颗汗珠冒出，欧尔麦特尴尬地擦汗，尬笑道：“嚯哈哈哈，少年的活力！” 相泽消太：“嘁！” 午夜：“嘁！” 神射手：“嘁！” 根津校长：“呵呵。” 严琭：“呵呵。” 水泥司：“……呵呵。” 绿谷还沉浸在模仿的快乐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欧尔麦特时常带着这样的笑声出场救人——因为实在是太爽、太有味道了！ 你无法想象这有多大的快乐。 英雄就一定会因为救人而快乐吗？ 是的，这种快乐，是你想象不到的。 御茶子惊恐出声：“小心！” 10分机器人已经近在眼前，足有绿谷人高的拳头，呼呼风声，重砸过来！ 眼看空中无法闪避的绿谷就要被击中！ “侘助！双倍重力！！！” “噗嗤！” 鲜血喷出！ 轰！ 重击相撞！ 第一百一十一章 超帅气的绿谷君！ 一击就让绿谷感到臂骨颤抖，仿佛有骨裂的错觉。 侘助对于现在的绿谷来说，更利于他打磨身子骨，反而是战斗方面，还是负担太重。 训练中适当使用重力，可以提高绿谷的骨骼坚韧程度和心肺能力。 但在战斗中这般频繁使用，就有些压迫他的身体了。 毕竟侘助的重力发动时，他自己也要承受来自侘助的重量。 每一击可以说都是对手臂和腰的巨大负荷，若不是之前身体锻炼的不错，也比较适应侘助，绿谷早就趴下了。 饶是如此，与10分机器人的对撞也让他牙酸好久，手臂一时酸麻无力。 原本的2分机器人或许比1分机器人强不了多少，更多是武器威力上的差别。 可增强5倍后的10分机器人，就把这一点点的差距扩大了5倍，这就相当可观了。 尤其是还有体型上的优势，体现在战斗中，就是一拳ko绿谷。 10分机器人拳势受阻，顿了顿。 绿谷却被砸飞在地！ 咚的一声响，让趴在一旁的御茶子都心颤了下。 “你没事吧！” “没、没事……咳咳！” 绿谷左手在地上摸索，烟尘让他看不清，侘助就静静地躺在他手边，散着青色的微光。 摸到侘助，让绿谷松了口气。 右臂震颤令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侘助，那一刻，他心惊肉跳，生怕失去对侘助的控制。 若是没了侘助，在这个时候，等于直接宣告他已经淘汰出局了！ 好不容易爬起来，还没等绿谷站稳，10分机器人立马一拳砸下！ 显然，在10分机器人的视野里，丽日御茶子已经倒地，绿谷出久就成了第一目标。 一拳接一拳！ 咚咚咚！ 机器人可不懂什么叫战斗礼仪，它们设定中的程序，除了不能杀死“目标”，一切都以击倒为目的，不择手段！ 至于考生会不会重伤致残？ 有恢复女郎，只要考生不死，就是雄英可儿劲浪的资本！ 绿谷不太习惯左臂发力，只能举着侘助当盾牌横挡，右臂松垮地垂着，每受一次重击，就随着身体抖一阵子。 咚、咚、咚！ 膝盖慢慢弯曲，绿谷咬牙扛着，牙缝都被鲜血染红。 内腑已经受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有坚持这个念头，在逐渐失神的脑袋里慢慢清晰。 “喂！那个好人！”御茶子叫道，“你是那个……那个……” “唔……” “你叫什么名字呀！” 御茶子急了，时间不等人，她没想起来绿谷的名字，只觉得眼熟，不知道如何称呼。她一心想商量些对策，却卡在了称呼上，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绿、绿谷出久……” “绿谷君，你想办法让我出来！我帮你！” “快、快逃……” 等到御茶子焦急地重复第二遍时，绿谷才勉强回神，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绿谷勉力睁开眼睛，体力的迅速流逝让他困乏不已。 一步步挪向御茶子。 绿谷头顶接连不断的撞击声，让御茶子十分担忧，仿佛产生了下一刻绿谷就会被砸倒的错觉。 好不容易挪到御茶子旁边。 “那个……” “茶茶，我叫茶茶！快，你撑不住多久了吧！” 御茶子一看绿谷迟疑就知道他遇到了和自己同样的困惑，而绿谷现在因为体力不支，大脑也陷入了迟钝的境地。 好在御茶子头脑清晰，有她指挥着绿谷，绿谷只要保留一丝心神按照指示去做就好，这大大减轻了他思考的压力。 “前面的架子！对！压在我腰上的那个！先把那个搬走，不然我无法转过身使用个性！” 绿谷从善如流。 期间免不了有身体接触，但两人一个心神恍惚，一个焦急不已，都没在乎这些细节。 绿谷右臂是使不上劲的，左臂用侘助架着机器人的重击，只能抬腿，用脚挑起压在御茶子身上的架子。 试过这个动作的人就知道，弯腰扛着重物，单脚站立，还用另一只脚去勾什么东西，无疑是非常难保持平衡的。 更别说，此时绿谷还得扛着机器人重拳带来的巨大冲击力。 咚！ 摇晃下身子。 咚、咚！ 绿谷打起了摆子。 左右歪斜着，来回保持平衡，像一个不倒翁一样。 看着姿势滑稽，如果换个地方，说不定会引人发笑。 但现场唯一的观众，御茶子的心情却并不好，她看得心惊肉跳，生怕绿谷倒下。 他一倒，两人直接失去反抗能力，被淘汰就是板上钉钉。 “加油啊！绿谷君！再坚持一会！” 绿谷眼神涣散，击打使他身体酥软，开始渐渐失去知觉，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叫他躺下——躺下吧，躺下吧，躺下就舒服了，不用忍受这酸麻的难受劲儿！ “唔……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突然睁大了眼睛，绿谷露出了个虚弱的笑容，随即半阖着眼睛，强忍着昏迷界限上的疲惫感。 绿谷此刻感觉自己像是海浪中的岩石，快要被拍散，但却要硬挺着不倒，身后是无依无靠的鱼儿。 坚定的语气让御茶子愣住，像是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 “绿谷君！现在不是帅气的时候！快点啊！” “准备好，茶茶！” 绿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喝一声，用攒足的力气，一脚踢开架子！ 用力过猛，让他的身体失去平衡，在机器人的重拳下，再也控制不住身形！ “重力解除！” 关键时刻，御茶子腰部挣脱束缚，奋力往前一蹭，指尖刚好够着快要摔倒的绿谷。 绿谷反应也是极快，感受到身体一轻的瞬间，用力一劈！ 借助反作用力，快速平衡。 力道不好消散，绿谷顺势左脚触地，脚尖一拧，凭借自己身子大轻之下，腰部发力，用上半身划出一个半圆！ 扭力抵消了前冲的作用力，身体却顺着惯性，继续画圆。 这时候就显出了绿谷特训的成果！ 他灵光一闪！ 索性不去掌握平衡，就顺势而为，延续着惯性画圆，近乎甩臂的横扫出侘助！ “给我——斩断！” 绿谷青筋都在暴起，仿佛要一口气把肺部积攒的氧气和能量都吼叫出来！ 当！ 轰！ 一声脆鸣之后，是剧烈的碰撞声！ 一截机械臂飞旋着重重砸在地上！ 好似还在迷茫自己的手臂怎么不见了，10分机器人空挥着光秃秃的连接杆，一时不知所措。 御茶子望着保持姿势不动的少年，脸颊发红，不知是激动的红晕还是因为别的心情。 “绿谷君……好帅！” 第一百一十二章 英雄之争 “茶茶！”绿谷突然叫喊一声。 “啊，什么事！” “你的‘个性’还能再减轻吗？” 御茶子犹豫了下，坚定道：“可以！不过坚持不了太久。还有，绿谷君，我腿受伤，移动不便。” “明白！” 几句话功夫，两人快速交流，互相交换现状的情报。 御茶子给自己套上“重力解除”，借助个性移动。 “绿谷君！” “来了！” 一剑劈开1分机器人的骚扰弹，绿谷快速向御茶子方向移动。 “重力解除！” 御茶子手拍在绿谷身上，绿谷感觉身上一轻，连重量都感觉不到了。 “干得好，茶茶！” 绿谷心下一喜，手上慢了几分，立刻被小型1分机器人炮火包围，弄得他手忙脚乱。 折腾半天把御茶子送到一边，刚找好石块掩体，御茶子就忍不住哇的吐彩虹。 绿谷疲于奔命，没法转头，听得后面动静，紧张道：“没事吧，茶茶？” “没、没事……个性用多了，有点恶心……呕略略略……” 绿谷心里一松，把精力放回到与机器人周旋上。 失去一臂的10分机器人威胁大减，虽然力量犹在，配合着一群1分机器人也弄得绿谷手忙脚乱，但有了御茶子的“无重力”帮忙，绿谷上下腾挪显得轻松许多。 这会，绿谷发现御茶子的个性配合侘助居然相得益彰，等于敌方套了个debuff，己方又套了个buff。 一增一减，等于是两个buff的差距。 无怪乎绿谷游刃有余了些。 绿谷快速清理1分机器人，尽量避免与10分机器人正面碰撞。 论威胁性，还是成建制的1分机器人对他的威胁更大。 而机体残缺的10分机器人，除开力量，灵活性已经大减，只要清理干净1分机器人的围剿，相信没有外力，它是追不上绿谷两人的。 这边绿谷刷分刷的飞起，那边控制室的评审老师们却有了不同见解。 欧尔麦特率先表示肯定：“绿谷少年判断还是准确的，无论是先前优先牵制、破坏10分的大家伙，还是后来清剿1分机群，表现都是可圈可点的。战略上，很优秀！” 相泽消太冷哼一声：“鲁莽的行为。虽说考试原则上不允许结队合作，但经过荒玉老师这么一改，反倒是考验他们对突发事态的反应力、判断力。” “绿谷的团队作用已经很明显，正面牵制的角色几乎无法替代，他看似拯救同伴，实则是将整个团队代入火坑。” “错误的选择！” 相泽老师最后总结，表示不认可绿谷。 欧尔麦特威望甚高，老师们中也有很多崇拜者，他的观点，大多老师都是给面子的。 但相泽消太作为职业英雄，虽然讨厌媒体而名声不显，但是业内都是认可他是实力强劲的大前辈。在雄英中，资历和地位也是寥寥数人可比，话语权很重。 所以虽不懂为什么相泽消太要反驳欧尔麦特的意见，但其他老师都明智地选择缄默不言，这两位的争论不是一般人能乱入发言的。 严琭作为被相泽消太提及的老师，他忙用微笑向大家表示自己只是好意设计考试内容，并没有其他意思。 欧尔麦特也诧异相泽的态度，他辩解道：“相泽老师，你是不是太苛刻了？这只是考试而已……” “不！欧尔麦特，你才是忘了考试的目的。这场考试本不就是让他们扮演英雄吗？以一个职业英雄的立场，如果对局势的判断受情感影响，结局是拖着其他队友一起送死！” “与其因为莽撞而对同伴的不负责，干脆不要加入到团队中去，免得拖累别人。” 欧尔麦特不满道：“相泽老师，绿谷少年可不是自己要加入团队中去的吧？他好像至始至终都是尽自己的力量在帮助别人而已。只不过是那些少年，把他当成了团队的救援者。” 两人言辞渐有火气，众人都噤声不言。 根津校长出来打圆场：“两位，都稍微冷静点，各人有各人的见解是正常的，大家也都是为了学生好。千万不要因此上纲上线，钻了牛角尖。” 根津校长笑着对欧尔麦特说道：“大家尽管表达自己的观点没关系，只是语气不要太重。那么，相泽老师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欧尔麦特，你要不要详细讲讲你的想法？” 欧尔麦特深吸口气，道：“我不知道各位是怎么看待这场考试的。就从我的角度看，这无疑令少年们提前接触到职业英雄活动的真实一角。” “这可以说是拟真度较高的考试，每个少年都反映出他们内心真实的英雄形象。” 根津校长点头认可，示意欧尔麦特继续，其他老师也若有所思。 相泽消太则紧盯着严琭，严琭本来随大流作沉思状，发现相泽的视线，朝他一笑，继续作认真倾听的模样。 “什么是英雄？”欧尔麦特向在场的老师们发问，“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读。” “作为no1的我，一直奉行的是身体力行——时时刻刻准备挺身而出。” “可是惭愧的是，今年一件小事却让我羞愧，我差点因为日益疲惫的英雄活动而心生懈怠，没能做到堵上性命去拯救！以至于险些做了说大话的虚伪之徒！” 根津校长拍拍他，表示安慰。 在场诸位惊异地望着欧尔麦特，所说的这件事他们从未耳闻。 严琭心有所感，猜测到大概是欧尔麦特因为“淤泥事件”中，绿谷救爆豪险些受伤而自责。 明明是救人，只因为绿谷实力不济，几乎所有职业英雄都在批评他的行为。 在欧尔麦特看来，救人——这个行为本身就足以令人心生感动。 而因为拯救同伴差点受伤，所以被指责，这在欧尔麦特看来，是英雄的过失，他把一切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平日里没说出口，今天这番话说得半露不透，大概人群中只有严琭听出了他的自责和内疚。 欧尔麦特激动道：“所谓英雄，不就是身体先于思想而行动吗！” “正因为大家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畏缩不前的时候，挺身而出的绿谷少年才有格外耀眼的光芒！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们难道要因为考试中不利于整体考生的行为，就要阻止这样的少年入学吗？” “岂不是太有违英雄科的初衷了！” 根津校长忙站起来，表示尊重：“欧尔麦特你言重了，没有人说不让这位孩子入学雄英。” “他身上的确是有很闪光的品质。关于入学，我想我们还是继续看看再说，分数还未出来，就目前来看，这孩子的分数可能会很高呢！” “所以，也未必就要我们采取评审制。” “我们为什么不听听这场考试的设计者的思路呢？” “荒玉老师。” “呃……”突然被点名，严琭略感惊讶。 笑眯眯的校长先生，伸手礼请。 严琭突然感到一丝恶意，从那个恶作剧般的笑容中，品出了不寻常的意味。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甘的爆豪（推荐票加更！） “呃……” 沉思了片刻，抱歉地笑了笑，严琭好奇道：“校长，您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呢？我这一时半会，突然懵了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根津校长笑眯眯道：“不用不用，你就随便说说好了。没有这么严肃的，你是设计者嘛，总归是比我们要更了解考试的意图和本意所在。” “呵呵，您太客气了。” 就连欧尔麦特也把目光投过来，他是自认为这里面和严琭关系最近的，所以目光中透着的“求赞同、求肯定”的意思，简直要满溢出来。 欧尔麦特是不适合搞小动作的，这赤果果的视线，不仅其他老师尴尬，就连严琭的演技功夫都差点撑不住这尴尬。 根津校长自然也看到了，笑得更高兴，道：“荒玉老师，你不说，欧尔麦特和相泽老师可不好分个结果了。” “校长您这么说，我可不敢开口了。”严琭开着玩笑。 严琭心里清楚，根津校长明面是调侃，暗地是把他架在火上，开口是得罪人，不开口是不给面子，左右都是难题，非要他“抖露”点“真本事”。 下意识偷瞄了相泽消太一眼，果然是冷静的模样，静待下文，似乎一点不关心自己的观点被怎么评价，反倒像是要从严琭的脸上看出朵花似的。 “好吧……那我就姑且妄语了。” “一开始我就没打算通过设置什么关卡来观察学生们的战斗水平。因为面对预先有心理准备的目标，大多数人都会有自己的预案。” “所以第一批1分机器人不过是满足他们的心理期待，放松他们警惕而已。” “随后的机海战术，就是要逼迫他们作出选择，到底是像a组的爆豪胜己那样，一个人靠硬实力强行击败对手；还是像b组的绿谷出久一样，拯救同伴，团结有生力量。” “从这里开始，就有了选择。” “所以，相泽老师说得一部分对，一部分也不恰当。” “这场考试，其实目的不在于反应力、判断力之类的，当然也有，但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决断力。” 严琭顿了顿，给其他老师消化思考的时间，道：“所以绿谷在要不要救那个女孩的时刻，才吸引了各位老师的注意力。” “重要的不是他选什么，而是他怎么选。” “很多人面对选择，都想要跳出‘题干选项’，但现实是绝大多数人没有掀桌子的能力，也没有破开‘题目’的能力。” “所以，决断，才是最重要的‘选择’。” “chooseaorchooseb所谓的‘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实际上是什么都没抓住。” “真正头脑清醒的人，先抓在手里的，才是真实的。” 在场有不少老师都不禁暗自点头。 他们大多有职业英雄的经历，更能体会在危急时刻，无关于人性道德，也来不及思考得失利弊，唯有你先救到的人才是真正获救的幸存者。 留给英雄们救人的机会，可能就是那一瞬。 抓不住，再多的利弊得失都无法追溯那一刻的救人时机。 严琭最后才点评绿谷，道：“绿谷在那一刻，犹豫的两秒钟确实是很不好。现实的职业英雄生涯，没有那么多两秒可以浪费。” “但考虑到归根结底，还是场考试，目的到了，考生的‘作答’也有了，不必太过苛责他们现在就以职业英雄为标准。” “培养他们成才，这正是我们雄英教师们的职责。” 欧尔麦特朝着严琭露出大大的笑容，得意地望着相泽消太挑眉。 相泽消太低头默默在心里道：“所以你是在得意什么啊……他又没肯定你。嘁，荒玉瑾，还真是难缠的家伙，滴水不漏。” “说得真好！”根津校长率先鼓掌，赞叹道，“荒玉老师，说的没错，这就是雄英的职责所在啊。” 在场的老师都好像对严琭了解更深入了一般，纷纷朝他释放善意。 这番话，确实搔到了大家的痒处，让严琭很是刷了一波好感。 欧尔麦特更是朝他竖起大拇指。 实际上，严琭啰啰嗦嗦解释一大堆，仿佛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也获得大家的认同和好感，却根本没回答根津校长的问题——他是赞同哪边的。 根津校长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提问一样。 严琭则自然地引导话题，让众人关注起别的考场的情况来。 他当然清晰的感受到背后那道目光的注视，目光的主人毫无遮掩，但他只能选择无视。 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 现在的他，只能扮演一个低调的新老师，努力融入雄英集体，尽量不要有太多的存在感。 但雄英的连番试探，也让严琭清楚一点——他吩咐斯坦因“清理”英雄的行为已经引起了雄英的注意。 是的，那些被“清理”的英雄，全都是独来独往的，而且是没有参与到“联谊会”的“孤僻”英雄。 投石问路的效果已经慢慢体现出来了。 严琭心里计划着下一步的动作，面上却假装关注监控画面。 注意力回到a组会场。 选择一己之力清除机器人的爆豪，慢慢开始尝到了苦果。 越来越多的1分机器人呈现出汹涌澎湃的恐怖气势，让他暗暗叫苦不迭。 起初，他瞧不起的“弱鸡们”一个接一个的被击倒，他还沉浸在刷分的紧迫中，无暇理会。 等到了猛然发现1分机器人的数量远远超过需要“争抢”的范畴后，爆豪开始意识到，这场考试的“猎人”与“猎物”角色渐渐互换了。 爆豪绝对是会用脑子战斗的类型，他是情绪越浓烈，理智上越冷静的选手。 在发现考试的“陷阱”的第一时间，他就果断放下自己的鄙视，选择联合其他人。 可现实并不如他所料，有赖于前期的嘲讽实在到位，现阶段几乎无人愿意和爆豪组队，甚至不相信他的判断。 等到了大家慢慢发现事实确实如同爆豪所预料的那样时，为时已晚。 越来越多的人被击倒，形成滚雪球的大崩局势，a组考场的考生已经很难组织起像样的抵抗，来面对1分机器人团队的侵袭。 “可恶！这群蠢货！” 爆豪狠狠骂出声，他现在就像大海中的礁石，孤独地立在那里，承受浪击雨打。 此刻，爆豪隐隐有些懊恼，他并不是在后悔自己的态度，而是懊恼自己没能第一时间看出考试的意图，陷入了被动中。 更是愤恨自己居然被一轮的考试就弄得手忙脚乱，归根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大！ “西内！” “都给我去死！” “大爆炎！连续轰炸！” 把愤怒发泄在1分机器人身上，不断轰炸，逼退它们，防止自己被围。 爆豪是冷静的，他此举一方面是用暴力输出，排解负面情绪，调节自己不让愤怒冲昏头脑；一方面也是暗中寻找出路，想通过轰炸来寻找敌方的破绽，准备突围。 之所以说，是几乎没什么人愿意和爆豪组队，是因为还是有一个红毛小子和他并肩作战的。 切岛锐儿郎一边用硬化帮爆豪抵挡机器人的偷袭，一边费力喊着：“爆豪！怎么办？其他地方的同伴都差不多倒下了！我的个性撑不了多久了！” “只靠我们两个压力太大了！” 爆豪急怒道：“吵死了！我知道！我正在找方向突围！” 切岛安静下来，相处虽短，他也看出爆豪性格一二，脾气不好，可人算靠谱。 他压榨自己的体力，咬牙死撑。 可好景不长。 10分机器人加入战场的瞬间，就一拳击飞切岛，切岛的个性也到达极限，在缓冲了撞在墙上的伤害后，彻底硬不起来了。 “喂！红毛，你怎么样！” “说话啊，红毛！死了没！” “咳咳……爆豪，我的个性到极限了……”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越发不利的局势，令爆豪快要抓狂，更要命的是，他最不想听到的那个仿佛催命一样的声音，又从广播里传出。 “呦！各位听众们！你们还好吗？考试还有三分钟结束，下来是大礼包放送时间啦！来自——15分的超大分值机器人！fifteenpoints！”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还有我们的清道夫！zzzzz——zerorobot！” “希望你们喜欢！” “祝你们玩得开心！度过这最后‘美好’的三分钟！” “goodluck~” 爆豪面上黑似锅底，只觉得胸口有股气憋着他快要爆炸！ 随手轰开一个小型机器人的偷袭，他知道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没有切岛为他护住侧翼和背后，越来越多的机器人聚集在反抗强烈的考生附近，偷袭之下，他也难免受伤。 关键是，少了个强有力的防御手分担压力，爆豪的体力直线下降！ 再加上随时可能找过来的15分机器人和清道夫，怎么想都知道不好对付。 爆豪当机立断，立刻向切岛方向移动，切岛休息后还能勉强作战，目前来说，是最适合他、也是配合最好的队友。 眼下顾不上其他人，爆豪只能选择放弃周围可能组队的同伴，就算他们仍有营救价值，在爆豪看来，也不值得付出体力。 一旦被陷入随后的包围泥潭中，爆豪也难逃被击倒的下场。 在这最后三分钟，被击倒就意味着他的考试提前结束了。 就如严琭所言，选择没有错，重要是决断。 在这一点上，爆豪展现了惊人的果断，远超同龄人的决断力！ “红毛，抓紧我！” “走！” 一手抓起切岛，爆豪刹那间用掌心的爆炸助推，躲开偷袭，直接跃起升空，飞快离开包围圈。 目光朝下，虽然很不甘心，但爆豪心里也意识到——这场考试，恐怕他难有作为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千刃演武试炼（吐血大章！） 巷墙根的瓦砾堆后，爆豪和切岛费劲精力摆脱了那些大家伙的包围。 不得不说，考试进行到现在可谓是变态至极。 许多人都以为10分机器人都已经五米高了，那15分机器人至少是奔着十米去的吧？ 没有十米，至少八米也是有的，大差不差的这个高度才算合理。 没想到校方阴险至此，15分的“大家伙”一出场可算是惊掉了一地下巴。 八米没有，一米八倒还差不多。 居然是人形机器人！ 如果只是体型上的增大，威力虽然会增强，但是相应灵活性会下降很多，对这些拥有优秀个性的考生来说，应付起来还不会太麻烦。 可若是人形态，情况就大不相同。 人体的灵活性可不是一般的大型机械能比的。 虽然受限于技术，这些人形机器人并不真的像人一样灵活，但是主要关节的活动还是没问题的——这意味着它可以做出许多其他机器做不到的精巧动作！ 作战方式被极大丰富！ 就算一些战斗动作并非没有破绽，但机器的反应速度和钢铁的身躯已经弥补了破绽带来的战斗劣势。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这样的人形体并不多，每个会场也就三个而已，刚好一小队的编制。 饶是如此，全部会场算下来也是个不小的数字，真不知道雄英研发部为此烧掉多少经费，这可不是外面站桩一样的一般货色，就算战斗不如英雄们的个性灵活，那也是能真正运用到实战的高级货。 据说，关键技术还是近期才得到突破性进展的。 学校的底蕴增长固然令人欣喜，但考生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丽了，破口大骂设计者的也不在少数。 比方说，现在的爆豪就处在情绪爆炸的边缘，仿佛一个塞满火药的木桶，只要一点火星，就会轰地上天！ 切岛抓紧一切时间休息恢复体力，别看爆豪之前带着他半空一路飞过来，看似潇洒，实则路上没少被袭击。 之前还以为十分钟的考试时间太短不够刷分，现在看来简直是煎熬，最后的三分钟难熬得很，一分一秒都如同一个小时一样漫长。 偏偏各种角落窜出来的偷袭接连不断，方式也千奇百怪、层出不穷，让切岛他们神经始终绷着，明明感觉过去了好久，却没得到充分的休息。 “爆豪，现在怎么办？”切岛靠着墙喘息，“我必须要休息一会了！” “该死该死！你还能撑多久？”爆豪牙齿都快咬碎，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越是感到体力流失、战力减弱，他越是不甘愤怒，“这个地方呆不久！可没多少时间闲到让你坐地上舒服休息！” “喘口气！一分钟！行不行？” “去死！你干脆休息到考试结束算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切岛没好气道，“接下来交给你了爆豪！再逃我也提供不了战力了，与其被耗死，不如拼一把！反正就三分钟了！” “呸！想得美！早知道就不带着你这个累赘了！”爆豪气骂道，嘴上骂得凶，却还是戒备起来，“30秒！不能再多了！再多，你就在这儿躺着吧，我自己突围！” “嘿，交给你了。” “嘁！” 爆豪还没休息两口，墙面上爬着小型1分机器人，外表呈蜘蛛状，机械腿咔咔地扎在墙砖上，细碎的声音，落着砖块的碎灰。 爆豪一仰头就看到了这个烦人的家伙，这种无视地形的机械臂太可恨了，无论他们躲到哪里，都能钻进来。 咔咔的声音成了逃跑者的噩梦。 “呸，给我去死！” 轰！ 一发爆炎弹正面糊上，炸出一团橘红！ 切岛专心调息气息，进入深层次的休息，闭眼睛真的不管不顾了。 相处尚短，他就是有种感觉，爆豪是可以托付的人。 爆豪抽空瞄了眼，见切岛连眼睛都闭上了，嘁了声，专心应敌。 话是自己答应的，爆豪绝对会堵上尊严给切岛争取30秒！ 轰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去死去死去死！” “你们这些垃圾！” “一堆废铁就好好给我回废品站呆着去！” 切岛闭着眼喊道：“爆豪，能不能小声点！” “给本大爷闭嘴！打成这样怎么小声！滚去赶紧恢复！已经12秒了！” 爆豪不耐烦地吼他，手上动作不停，心里默默数着数。 不是他不想多争取的时间，而是他预估的最多就是30秒，人形体就会追上来，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注意到，所以爆豪也就没刻意控制自己的音量。 反正都是被发现，那为什么不趁着这30秒让自己爽一把？ 切岛也是明白人形体很快追来，迫在眉睫，所以没多要求，无奈地继续调息，索性连耳朵都堵上了，省得受影响。 嚁—— 急促清厉的风声，爆豪下意识低头。 落了几根米色的断发，飘荡。 “嘶！” 爆豪侧翻出去躲避，做完规避才得空观察——银白色的质感外壳，光滑的金属肤面，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形体立在墙头。 没有眼睛，爆豪却能感受到它在俯瞰他。 从凹凸有致的形体来看，应该是女性人形体。 来不及吐槽雄英研发部的恶趣味，爆豪赶紧呼喊切岛：“红毛！红毛！撤了！” 闪身避开人形体冷不丁的射线攻击，爆豪一回头心凉半截，切岛把耳朵堵得严严实实，完全没动静。 爆豪知道不怪切岛，他自己心里才数到20个数出头，切岛封闭感官的情况下，没及时反应是正常的。 就连爆豪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形体发现了。 虽然还不知道人形体分了性别之后，会不会有不一样的能力和侧重，但现在可不是探究的好时机！ 咬牙决定死扛住十秒，爆豪顺手擦了下手掌，频繁轰炸，令他掌心有点焦热，此刻能缓一点是一点。 “来吧！你这杂碎！” b组会场。 绿谷和御茶子的组合明显状况要好些，两人的配合算是互补，在人形体出来以前都还能周旋得过来。 可人形体出现后，两人一击即溃。 倘若此刻爆豪能和绿谷交换情报的话，就能了解到，男性人形体的作战方式竟然是以武器近身战为主的！ 幸好绿谷十个月的训练中不乏重剑的运用，这才勉强招架住人形体的多刀流。 无需手臂，只需机械关节配合就可以自主持刀的人形体，别说三四把刀，就是八刀流、九刀流也是玩得转的！ 多刀流的近战比女性人形体的远程武器攻击要凶险得多！ 这些宝贵的情报，都是绿谷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换来的。 近战上，行动不便的御茶子可不像切岛对爆豪的辅助，她帮不了绿谷什么。 光是濒临体力极限，就足以让御茶子苦不堪言，个性的使用也只能勉强够绿谷减轻重力，再不能让他用“无重力”的状态尽情酣战了！ 即便如此，御茶子中间也哇哇的吐了不少次彩虹，小脸苍白的吓人。 “绿、绿谷君！” “怎么了？” 绿谷来不及去看御茶子，光是勉强招架人形体的攻势，就让他精疲力尽了。 “那、那边！看你右边！” 绿谷下意识朝御茶子说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就愣神了。 清道夫！ 比起人形体，战略价值更低、战力却更强的0分机器人——清道夫！ 它就像一个浮空的小太阳！ 直径达到十五米的巨型球体，浮在空中，投射的阴影能覆盖整个街道！ 一旦锁定目标，可以360°的发射各种轻烈度的激光、喷洒麻醉毒雾等等，花样奇多，威力不是很强，但限制效果奇佳！ 配合各种机器人，捕捉野生考生的效果非常好！ 各种恶心人的科技成果，堪称超大范围aoe硬控辅助，无愧于“清道夫”的名号！ 绿谷哀嚎：“这都是什么神仙机器人，哪里是‘人’了？太变态了吧！” 刚一分神，绿谷就暗叫不好，一刀雪练劈来，仓促格挡，巨力直接让他成了地滚葫芦。 御茶子都已经被清道夫的神仙画风给惊呆了——时不时还有机械臂伸出来，抓住晕倒的考生丢给小型机器人们打包捆好。 一抓，一丢，一接，一捆。 凑齐十个往旁边一码，整整齐齐地人体小塔，业务熟练，动作娴熟。 御茶子长大嘴巴看懵了，直到被绿谷的痛呼惊醒。 “绿谷君，你没事吧？！” “茶茶，还有多久！” “还、还有最后40秒左右！” 绿谷哀叹：“这都是哪位老师脑洞这么大啊，设计的地狱级考试哇！” 若是知道是“折磨”了他十个月的敬爱的“荒玉老师”，不知道绿谷会不会感动的痛哭出声。 微微阖上眼，似眯非眯。 绿谷下定决心一搏！ “茶茶，躲远点！” “嗯、啊？” “快点！跑得越远越好！” 出于对绿谷的信任，御茶子不解其意，还是顺从地一瘸一拐离远了不少。 人形体意外地没有对绿谷发起攻击，似乎很谨慎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听懂我说的话，但感谢你一直没有下重手。如果是取我性命，你早该有很多机会得手了。” “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停战？因为接下来的招数，我自己也掌控不住。” 人形体：“……” 绿谷叹气：“我就知道，我真不想摧毁你，可真的有可能……算了，请务必小心！” 左臂单持，肌肉鼓胀，绿谷整个人充血到通红，血管都要爆掉的感觉！ 眼眸中全是血丝！ “侘助——三倍重力领域！” …… 麦克看着手表，滴答滴答地走完最后一秒。 “艾薇巴蒂！时间到！恭喜你们！考试结束！” a组会场，听到广播里的声音，爆豪和切岛泄气般靠在墙根。 “终于……结束了！” “嘁，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让本大爷多抗了那么久！怎么至于弄这么狼狈！” “蛤？要不是多亏我及时醒来帮你挡住那一击，你早就躺下了好吧！” “蛤、蛤、蛤？！你再给我说一遍！是哪个混蛋说30秒的！” “我哪知道它来这么快！” 争吵的两人互相瞪眼，随即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引得肌肉酸痛直抽冷气。 “哼，还不是多亏本大爷多撑了几秒，不过，你也不赖。” “彼此彼此。” “切！” b组会场。 恢复女郎被第一时间叫到这边来，望着有着巨坑的会场地面，她惊讶道：“这是怎么了，弄成这样？” “啧啧啧，连人形体机器人都被打崩了吗？这届的新生有这么凶猛的吗？” “您别感叹了，快救救他吧！” “我来看看，嘶——他这是怎么了？被压路机碾过？整个人都快瘪了呀！” “会死吗？呜呜……都是因为我，您、您一定要救救他呀！” 御茶子哭得伤心，恢复女郎忙安慰她：“放心，能治好的。” 瞅着近乎成一片的绿谷，恢复女郎发愁：“这可怎么下嘴啊——” “拜托您救救他吧！” 被小姑娘的眼泪弄得受不了，恢复女郎赶紧发动个性：“啾——” 本来进气不如出气多的绿谷，迅速饱满起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恢复女郎担忧道：“伤成这样，就算是体力充沛的情况下也是元气大伤啊，更何况本来他就这么疲惫了。看样子要静养一段时间了。” 御茶子刚想再问问绿谷的情况，麦克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 “考试结束！即将统计分数，在公告屏公示！那么落选者不要灰心！还有第二次机会！” “第二轮考试，半小时后开放，如果你们不想经历地狱，就请弃权吧！” “下一场考试可是位‘大魔头’亲自坐镇噢！” “比第一轮更加残酷的晋级赛！不想断送将来成为英雄的信心的话，就请弃权吧！” 连续两次强调弃权，麦克话语中的沉重已经完美地传递给了考生，现场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通过的考生，全都压力陡增。 麦克的声音突然阴森，像是恶魔低语，充满诱惑：“但，如果你想要证明自己能够成为强者，我们欢迎每一位考生参与这场盛宴！” “everyonehastheopportunitytoshowthemselves，butyoumaynotsurvive” “next，iwishyougoodluck” “那么，千刃演武试炼，欢迎你，诸位。”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愿放弃的两人 “爆豪，怎么样，晋级了吗？” 考试一结束，切岛就迫不及待拉着爆豪去看公示屏。 切岛对自己的成绩不太有信心，从后往前看，一排排数着，起初没在底层看见自己的名字，还有点高兴，到了中游切岛开始慌了。 “吵死了，你给我闭嘴啊！”爆豪受不了切岛的碎碎念，脾气暴躁地令周围侧目。 “啊！找到了！第十四名！”切岛蹦了起来，这名次有点超出他预料，再一看分数，“什么嘛，才35分。” 他和爆豪组队前效率不高，也就是组队后才有击败比较多的1分机器人。 虽然大半时间是队伍的防御担当，但有爆豪这个犀利的猛攻手，切岛靠补刀也斩获不少，起码比他自己一个人得分效率要高。 嘴上嫌弃，实则心里挺满意的，切岛对自己的分数有所估计，战斗太激烈的时候可能会有个几分的误差遗漏，大体是有数的。 本来还担心自己通不过，后面几十号人都是二三十几分咬得很紧，着实让他慌乱了下，真真切切看到自己高名次通过，切岛还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的。 “嘿！爆豪，你怎么样？” “我看看你的啊……我记得你分数比我高多了……” “爆豪胜己、爆豪、爆……我擦！第二名？！” “六十一分？！” “这么高的吗！” 切岛兴奋地直嚷嚷，引来周围考生羡慕嫉妒的目光。 在一众二三十分中，六十一的确是个相当高的分数了。 纵观名次，前十也不过是四五十分上下，第三名才堪堪五十而已。 真心赞叹却没得到同伴的回应，切岛疑惑地看去，吓了一跳，爆豪的脸色黑得吓人。 “你、你这是怎么了？这么高的分数……” “闭嘴！”爆豪一阵火大，恨得咬牙切齿，“臭久……臭久，居然是臭久……” 切岛一怔，有点明白了。 相处不久，他对这位同伴的性情已经有所了解。 切岛试探问道：“爆豪，你，认识？” 爆豪嗓子眼里冒出嗬嗬的低吼，嘶哑道：“不关你事，红毛！” 切岛已经习惯爆豪的说话方式，没有在意，刚想再问，却听到背后有女生说到爆豪。 “绿谷君！第、第一诶！你是第一名诶！” “呵呵呵，我也很不敢相信呢。”绿谷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多亏了茶茶你的帮助，你也很厉害啊，第六名呢！” 御茶子羞涩道：“多亏了绿谷君的帮助呢。你才是厉害，比第二名爆豪同学高了整整十四分呢！” 切岛刚回头的时候，看到一个褐色短发女孩搀扶着一个绿头发的男生，本来对这位元气满满的少女还颇有好感，但一听到这一句，顿感不妙。 他忙去观察爆豪的脸色，只见女孩每说一句，爆豪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尤其是那个绿头发的雀斑男生开口傻笑的时候，爆豪的青筋都要崩出来了！ 但切岛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毕竟人家也没有诋毁什么，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排行榜上高高挂在第一的那位“绿谷出久”分数整整七十五分，令人咋舌，确实比爆豪高出许多。 总不至于还不许别人高兴自己成绩好吧？ 切岛心里虽然佩服这位绿谷同学，七十五分呐！想想那些机器人的可怕，他就感慨居然有人能拿到这么高的分数。 但情感上他更偏向并肩作战的爆豪，论交情，他也和爆豪更近些。 切岛不笨，他隐隐猜到爆豪可能是和这位绿谷同学有什么交集，可他自认为刚认识爆豪，别人太私密的事情不好开口问，交浅言深的忌讳他还是懂的。 切岛小心翼翼问道：“爆豪……你没事吧？” “嗯？小胜？”绿谷听到有人喊爆豪的名字，惊喜地张望。 “臭久！！！”爆豪终于爆发，“你到底在那儿得意个什么劲！” “啊？”绿谷的喜悦定格在脸上，僵硬的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好。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爆豪怒气冲冲地踩着脚步走来，狠狠踏着地面，像是发泄怒火，“你这个无个性的废物！你究竟是耍了什么手段！臭久！” “不许你这么说绿谷君！”御茶子反而先忍不住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侮辱别人！” “蛤？你个丫头片子问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你嘴里的那个第二名啊！” 御茶子被爆豪气势汹汹地吓到，但还是鼓起勇气道：“你、你技不如人，怎么能责怪绿谷君呢！” “呸！臭久？哈哈哈！别笑死人了！那个废话有什么本事？他凭什么能第一！” “绿谷君可是凭自己的实力干掉了15分的人形体！如果、如果不是一开始为了救我，他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御茶子的话引起一片哗然！ 人形体有多变态在场通过考试的人也是心有戚戚然的，居然能有人击败人形体？听着口气好像还是正面刚赢的。 嘶—— 周围抽冷气的声音整齐地像是煤气泄漏了。 爆豪一愣，这才有空打量起绿谷来。 脸上还有着血污，鼻下有血痂，裸露在外的四肢虽然看上去完好，有治疗过的痕迹，但还是明显能看出右臂的肿胀。 衣服破破烂烂就不说了，手臂搭在那个女孩肩上，似乎要靠倚着别人才能站住，一条腿还瘸着，像是用不上力。 这样的形象让人一看就能在脑内想象是多激烈的战斗。 爆豪心中小小震撼，嘴上却嘲讽：“蛤？臭久你这个废物也有勇气正面战斗了？” “不许你这么说小久！”御茶子针锋相对。 爆豪越是叫绿谷“臭久”，御茶子就越要表示自己对绿谷的亲近。 只不过其中有没有少女的小心思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小久，这个称呼让两边都一愣，见大家都盯着她看，御茶子小脸微微红润，她强忍羞意，生怕别人看出什么，道：“小久非常勇敢！他帮助了很多同学！绝不是废物！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少女的维护也让绿谷回了神，想到自己的“战绩”，这十个月努力的成果，摆在排行榜上的耀眼第一位，这些都反映着他已经有所不同了。 想到这里，绿谷凭的生出勇气来，手搭在御茶子肩上，轻轻把她拉到身后。 “谢谢你，茶茶。” 爆豪注意道绿谷之前望向屏幕的眼神，以及绿谷现在身上涌现出的自信，都让他有了陌生的感觉，以至于他更加气愤！愤怒！不甘！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不甘什么，也不敢深究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类似“背叛”般的愤怒，爆豪把这一切都当做了绿谷的“欺骗”，或者别的什么拙劣的小把戏。 都是臭久的错！ 对！他仅仅是个废物罢了！ 无个性就是无个性，废物是不可能翻身的！ 爆豪更加扭曲，怒火喷涌而出：“臭久！你到底耍了什么阴招！” “小胜，这一次，是我赢了。”绿谷平静道。 但这份平静却更加激怒了爆豪。 “混蛋！你在放什么屁！” 旁边广播已经响起让选手休息的通知，另外告知落选的做好参加二轮考试——千刃演武试炼的准备。 狂怒下的爆豪，突然咧嘴大笑：“什么赢了，废物臭久，你敢和我一起参加演武吗！堂堂正正的一决胜负！” 绿谷抿嘴。 “废物！你不敢！你永远只是躲在背后死缠烂打的蛆虫！” 绿谷热血上涌：“有什么不敢！放马过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基友再战 “hey！guy！你们在干什么呢！”麦克一过来就看见这边的热闹。 “哼，算你走运，臭久！”爆豪小声咒骂。 切岛见老师来了，忙上前赔笑解释。 麦克狐疑地来回打量几人，绿谷等人都是考生，自然不会跟监考老师顶牛，爆豪也不会自讨没趣。 麦克多次听过绿谷的“名声”，也是在考场中实际观察过他的，好奇的目光一直在绿谷脸上打转。 绿谷不知怎么得罪这位老师，只好讪讪露出无辜的笑脸。 “算了，少年有活力是好事，你们几个别惹乱子就行。” 麦克轻轻放过几人，切岛和绿谷三人都千恩万谢，唯独爆豪看到麦克格外关注绿谷，更加不爽了。 麦克叮嘱两句，就到一旁和淘汰考生说起二轮晋级的事情。 “总之，你们按照指示前往3号演武场就行了。负责考试的是新加入雄英的老师，具体安排听他的安排。” 旁边要参加淘汰晋级的考生脸色不大好看，纷纷提问。 “请问，没有更多的信息了吗？” “没有了喔，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多，baby。” “怎么这样？难道考试内容一点都不介绍的吗？” “大概荒玉老师觉得获取情报，提前做准备也是一种能力吧？” “可是麦克老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我们怎么准备？” “对啊对啊！好歹介绍一下这位老师的资料吧？” “nonono！”麦克摇着手指，“荒玉老师可是特别叮嘱我，不要透露任何消息喔！现在告诉你们的就是全部了。” 似乎是觉得学生们的表情很精彩，麦克调侃道：“话说我能告诉你们个姓氏说不定都是说多了呢！虽然我也不觉得你们提前准备有什么用，但总归是个心理安慰吧！” 偷偷瞄向一旁，麦克发现提到“荒玉老师”的时候，有两个学生表现的不太自然。 那个叫绿谷的很吃惊，还有一个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二名的爆豪胜己，表情意外的很复杂呢！ 这下可有趣了，一二名都是荒玉老师教导过的吗？可惜看不到，荒玉老师亲自炮制教导的学生了。 麦克恶趣味的想到，拍拍手，开始招呼剩下惶恐紧张的考生们。 “艾薇巴蒂！都动起来！gogogo！” “真是紧张啊，还好我们都通过了，不用这么煎熬一次了。不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变态的考试呢！你说对吧，爆豪？”切岛长舒口气，轻松道。 切岛一转头看到爆豪的脸色，顿感不妙，还没来得及阻拦。 “等一下！” “哦？是爆豪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爆豪阴着脸，道：“这场考试，我也要参加！” 还没走光的学生哗然！ “没搞错吧？他说他也要参加？” “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切！我看是为了装比吧？第二名了不起咯？翻车就好笑了。” “就是就是，你看人家第一名都没出来搞什么幺蛾子！” 有人惊讶，有人泛酸。 终归是人们对第一名的认同要远超第二，哪怕第二的成绩已经是望之不可及，人们还是会拿第一来比较。 如果是第一的绿谷提出这个要求，虽也会有人酸溜溜的，说什么飘了之类的嫉妒话，但至少不像现在嘲讽爆豪的这么厉害。 切岛暗道不妙，身体紧张起来，生怕爆豪一言不合就打人。 可没想到，爆豪虽然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意外的没有暴走，而是很冷静地和麦克重复道：“我要参加，没问题吧！” 麦克惊讶道：“可是，你不是已经通过了吗？” 爆豪咧出牙齿，狞笑道：“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不阻止通过的考生再次参加，对吧？” “有意思、有意思，荒玉老师倒还真的提过这一条隐藏规定。不过，你确定要执行吗？” 众人惊呼，也有通过的考生跃跃欲试，淘汰者反而都聚精会神地聆听，希望能从隐藏规定中获取什么情报。 “当然！”爆豪扭头，“你不会怕了吧，臭久？” 绿谷抿着嘴：“我不会反悔！” 麦克又小小惊讶一下，感叹这届学生真是不一样，解说道：“这条隐藏规则就是，已经通过的考生可以放弃一轮的成绩，从而进入二轮晋级中。” 此话一出，众人噤声，一片安静。 通过的学生谁也不想放弃自己的成绩，倒是淘汰者们无所谓，反正他们要是想考入雄英英雄科，都还是要参加的。 有学生弱弱问道：“那，万一放弃之后没通过二轮晋级呢？” 麦克哂笑：“这还用问？当然是，eliminate！” 悄悄冒头的学生，趁大家不注意，又悄悄缩回脚步。 绿谷若有所思，问道：“那对本来已经晋级的同学有什么好处呢？总不至于没有任何奖励吧？如果能够再通过，还和之前没有变化，那么这条隐藏规则就没意义了吧？” “good！”麦克竖起大拇指，“当然是有好处的！如果能够再次通过，两次的成绩会累计，重新排名！” 绿谷非常敏锐，立刻抓住重点问道：“排名很重要？有什么作用吗？” 麦克笑而不语。 绿谷秒懂，立马换了种问法：“麦克老师，两次考试应该会出现不同的计分方式，那么两轮考试中的晋级者怎么排名呢？” 麦克似笑非笑：“二轮晋级考试的通过者可是没有排名的呦，并列计入一轮晋级者排名的榜尾。” 绿谷浑身一震，仿佛有灵光闪过，懵懵懂懂，像是要抓住什么又没想通透。 “不计排名……并列榜尾……等一下！”绿谷急忙道，“如果是两轮都通过的呢？麦克老师你不是说过，通过隐藏规则的考生有累计成绩，重新排名吗！” 麦克惊叹，不住用赞赏的眼光打量绿谷：“真了不起啊，能让你挖掘到这种程度！” 绿谷目光灼灼，不为所动。 周围同学却骚动起来，看绿谷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份灵巧的心思，该说不愧是魁首吗？ 人群里颇有实力的同学都记住了绿谷这张脸，对他灵光的头脑有了深刻的印象。 爆豪牙根紧咬，想要和绿谷再战一场得到欲望更强烈了。 该死的臭久！居然不声不响的成长到这个程度！ 麦克啧啧了一会，还是解释道：“通过隐藏规则的考生，将会以百分比的形式整合两轮成绩，比例是——50：50！累计的成绩如果能够使排名上升，将会有特别奖励——” 麦克说到这儿，顿了顿，眼神扫过考生，缓缓道：“他将在入学雄英后，获得一项考试豁免权！” 隐晦地看了绿谷和爆豪一眼：“如果最终排名升为榜首，他可以要求雄英为他量身定做训练计划，期限一个月，辅助训练的人选为所有雄英在职教师，资源……不限！” 所有人！ 全场轰动！ 绿谷想到自己的个性问题，怦然心动！ 坚定了要参加的信念，深吸口气：“我……” 爆豪大笑：“来战吧！臭久！一位绝对是我的！” “那就战吧！小胜！”绿谷神情坚毅，他决定为自己博个出路！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绿谷X爆豪 “那两个学生在想什么？” “真是太乱来了！通过了就好好等着不就好了吗？” 雄英的老师们对爆豪和绿谷的“任性”感到不满，话语中却隐隐指责严琭这条隐藏规则相当乱来。 严琭当然听懂了老师们隐晦的表达，他不置可否，淡然笑了笑，没当回事。 根津校长真是不放过一点了解严琭的机会，好奇道：“荒玉老师，这么做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校长难道猜不出来吗？” 根津校长笑而不语。 “没别的意思，就当我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培养的苗子吧！”严琭笑着解释了一句。 “噢？这样不会代价太大了些吗？”根津校长意味深长道，“要知道，你提出这个条件，如果三校争霸的时候，雄英没有出色的表现，这个资源的投入可是要你来负担的……” “所谓出色的表现——你懂我意思吧？荒玉老师？” “可不是你随随便便选几个孩子就能达到的程度啊。雄英有资源，不代表要浪费资源。” 其他老师都默声，他们都了解严琭是立下怎样的“军令状”才让雄英高层答应他的条件的。 雄英，不光有校长管理学校日常，负责供给学校的校董会和元老会，他们的意见就算是根津校长也是要慎重考虑的。 “我知道了，这些……我不是早已说服校董会和元老会了吗？”严琭笑了笑，“与其担心来担心去，校长您还不如祝我们一切顺利更好。” “说的是呢，但愿如此吧。” 两人对视片刻，严琭转身走向监控室出口。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下一场考试快开始了。” 他究竟是真想培养学生，还是想给他看中的孩子谋利呢？ 还是说，这个男人有别的打算？ 是试探雄英？还是攫取情报？ 根津校长的脑海里思绪万千，望着严琭的背影，不断推敲着这个奇异的入学考试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目的。 来到考场，严琭站在高高的山丘上，回想刚才的事情，不由得轻笑出声。 “呵，这算是敲打吗？可惜一个明白人有什么用，校董和元老那些老家伙可未必看得明白啊……” “沉浸在虚假的和平中，他们能看到的不过是三校争霸带来的威名罢了。” “举世皆浊我独清？呵呵，那才是异类，根津你不愧是稳坐雄英的校长，一点不上当啊……” 严琭对根津校长高层会议上“装糊涂”的表现赞赏不已，没挑动根津校长与校董元老们对抗是有点小遗憾，不过本来就是一点小绊子，算是恶心一下。 总之这场考试隐藏规则背后的条件算是得到了雄英高层的支持，目的算是达到了。 只不过严琭没想到根津校长能一举压服其他人的意见，没在高层会议上提出异议——教师多半是站在校长这一边的——在严琭和校董老家伙暗中达成一致后，没人反对，他们就没理由整治“刺头”，安插“亲信”。 想来根津校长也是看穿了这一点才勒令教师们不许反对。 今天校长的反复刺探大概同理，小小恶心严琭一把，算是敲打——恐怕是看出严琭在雄英是别有企图的，至少不是根津这一派系的人。 考生们陆陆续续进场。 严琭站在高处，俯视他们。 人群中，绿色的头发非常醒目。 怀揣紧张心情、一瘸一拐进来的绿谷，还有他身边异常亢奋的爆豪，严琭的心情好了几分。 “各位考生，我是你们本场考试的老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荒玉瑾。” 众人寻声望去，抬头仰望这位陌生的老师。 “我负责本场考试的监考、打分、评判以及——救助。” 说到救助，底下的学生开始骚动不安，听起来有些危险。 已经有细心的考生，观察四周，发现了高低起伏的土丘上插着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剑刃、刀具。 有短刀、有长剑、有阔刀、有重剑，有带棱刺的，有带刀环的，还有断刃、残刃之类破破烂烂。 有华丽贵气的，也有锈迹斑斑的。 遍览之后，样式很丰富、齐全，刀剑的模样气息也是各有不同。 这引得一些学生的好奇。 但偌大的考场，遍插着刀剑，像是伫立着一座座墓碑，耸在那儿，好似剑冢刀墓。 又好像屠宰场，透着血腥气，又隐约有战场的杀气腾腾。 森森的，待了一会就给人不舒适的感觉。 于是，小声议论慢慢成了嗡嗡声，渐渐聒噪。 人群莫名传染起恐惧和不安。 “安静！”严琭站在高处，双手抱臂，声音威严，微微放出压迫的气势，“现在，你们没有发言权。如果想被扔出去，尽管聒噪。” 绿谷和爆豪对严琭的气势稍有习惯，表现还好。其他人猛地被惊，一下子被震慑住。 四周肃静。 “很好。” “下面我说一下规则。” “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这里的刀剑随你们挑选。” “只要你们十分钟内，能够成功获得刀剑的使用权，我就允许你们参加这场考试……” 学生们立刻议论起来，有人马上发问。 “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参加考试了吗？” “什么叫使用权？拔出来不就好了吗？” 严琭冷笑：“闭嘴！一群失败者，什么时候告诉你们没有代价就可以获得考试资格了？那你们把成功晋级者的努力当成什么了？把雄英当成什么了？” “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雄英会大发慈悲让你们中一群人无付出的晋级？” “这可不是幸运游戏，你们也不是幸运儿！” “至于说，使用权……” 严琭随手从地上抽起一把模样普通的直刀。 嘶—— 刀尖忽然化作毒蛇，蛇吻大张，毒牙毕现！ 众人尽皆直抽冷气，前排同学惊吓之余，后退好几步。 有害怕蛇类的，恨不得远离那些刀剑，生怕地里窜出几条毒蛇。 严琭反手掐住蛇颈，镇压住蛇刀，蛇躯扭动几下，挣脱不得，渐渐安静顺从，恢复刀身。 严琭转脸讥讽道：“这种胆量趁早还是退出吧！” “如你们所见，这些刀剑都各有各的能力。如何在十分钟内获得他们的‘认可’，就是获取资格的条件。” “顺便一提，刀剑有灵，无论你们使用什么手段，暴力也好、说服也好，切忌不要激怒它们，如果需要我来出手保护你们，那么你已出局。” “十分钟——超时出局！失败出局！另外，这里仅有一百把刀剑喔！”严琭笑得像个恶魔，“抢不到刀剑的人，嘿嘿嘿……” 本来警惕地上刀剑的人群又各自远离了几分，互相看着的目光戒备起来。 还有个别人望着背负侘助的绿谷，眼神变得危险。 “老师！那个人自己带着武器也没问题吗？！” “对啊，太不公平了吧！” 严琭摸着下巴，玩味着看他们抗议，道：“我说过，这里只有一百把刀剑。” “可是，他不是明目张胆多带一把……” 严琭冷脸森寒道：“听不懂吗？我说，只有一百把，也只能有一百把！要么他获得别的刀剑‘认可’，我亲自折断他的剑！要么，他折断这里的一把，我就允许他使用那把剑！” “懂了吗？” 发问的学生被吓得不敢吱声。 但有别的同学，望向绿谷的眼神却陡然发亮！ 比起获得劳什子“刀剑认可”，夺取这把剑再折断一把，风险要小太多了！ “呵哈哈哈！有趣！太有趣！”爆豪狂笑道，“都给本大爷滚开！” 轰！ 爆豪毫无征兆地轰飞身旁的同学，两人中间一下子空出许多空间。 隐隐包围绿谷的人一下子被轰开，却也让背着侘助的绿谷格外显眼。 爆豪大笑着率先飞向土丘，目标就是严琭身旁的那把蛇刀！ “这样的考试太有意思了！都别和本大爷抢！” “臭久！来比吧！” 绿谷第一时间抽出侘助，挡在身前，门板般巨大的侘助遮住他半个身子，做好了战斗防御姿态。 面对缓缓包围起来的考生，绿谷汗珠悄然溢出，暗地里寻思突围的出路。 对他有利的，当然同样是熟手的侘助，与其学爆豪去夺刀剑，不如保住侘助。他相信，以侘助的能力，折断这里一把刀剑不是问题！ 瞧着作出不同选择的两人，严琭好整以暇。 “那么，十分钟，计时开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魔王荒玉瑾 考试一开始，绿谷就成了众人的眼中钉，可以说，他手里的侘助是全场最好夺取的目标了。 其他人不了解侘助的灵性，但料想应该要比场上的一百把刀剑要好对付的多。 于是，有相当一部分人选择先进攻绿谷。 也有头脑比较灵光的，看出这场考试资格的获取，第一个难点其实是先占据刀剑的使用权。 数量有限，只有一百把，且不说到底选择怎样方式驯服，在场的考生可是几倍于这个数量。 绿谷手里的侘助可能会容易，也可能更难驯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头脑发热的，他们听出了严琭的潜台词——侘助是有能力折断这里的刀剑的。 即便不是能折断所有刀剑，但很显然，严琭是承认侘助不弱于这里的刀剑。 那么，对等思考一下，绿发少年手里的那把剑就好夺取了吗？ 见识到这里刀剑神奇的能力，所有放弃进攻绿谷的考生，其实心里都有杆秤，衡量再三，发现选择夺取侘助，不仅要面对难缠的绿谷，还要对付为数不少的竞争者。 一轮晋级考试的第一名真的那么好对付吗？ 意识到这个问题，剩下的人都火速赶往其他刀剑所在地，总之先占据个名额再说！ 就算许多人慢慢也会想明白，但至少目前，那些头脑发热的少年们还是给绿谷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经过恢复女郎的治疗，绿谷的伤势是好了许多，体力消耗却更大了。 好在他不需要对抗全部人，只要摆脱他们就好了——他的目标要简单许多，只要折断一把剑就好！ 想到这里，陡生的压力激发了绿谷的勇气，他从来不缺放手一搏的狠劲！ 或者说，某些方面来说，绿谷面对困境爆发出来的狠厉比常人要更甚！ 掩藏在怯弱底下的是无比的韧性！ 决不放弃！ 绿谷左右打量着，默默计算。 要保存体力……即便我不用驯服侘助，但最后肯定正式考试要消耗大量体力，还有小胜…… 用侘助一口气镇压这么多人的话，我的体力会先撑不住……体力也不够承担侘助重力带来的超负荷……不能一对一，也不能同时作战……挥舞侘助近战也不行…… 绿谷快速思索，眼见人群慢慢逼近，一咬牙。 “有了！” 将侘助反插在地！ “重力·震荡！” 平整的地面突然如海浪层层起伏！ 碎石！岩块！地裂！ “什么？！” “怎么回事！” “地震了吗？！” 围攻的少年们大惊失色，脚下不稳，有被卡住，有跌倒，还有退散老远的。 绿谷眼睛一亮：“机会！” 侘助横拍地面，借助反作用力，绿谷纵身跃出包围圈，快速离开震荡区域！ 虽然侘助的重力仅能加重，绿谷却把它玩出了花，利用对地面岩层施加不同增幅的重力，使其相互摩擦、挤压、碰撞！ 最后形成小范围的地震！ 范围小，震幅却不小！ 这是相当精巧的操作，考验绿谷对侘助的把控，花费更多的是控制力和计算力，对体力的消耗反而不大。 更巧妙的是，他不需要对岩层施加持续的、高强度的重力控制，只是翘出一个契机，后面完全是地形本身岩层带碰撞带来的威力！ 严琭正欣赏绿谷的巧思妙想，爆豪已经飞身过来，伸手就要夺取蛇刀！ 严琭侧脸，似笑非笑看着他。 爆豪顿了顿，再度伸手，冷哼：“少拦我！” “你确定要选择这把刀吗？”严琭笑问。 爆豪不蠢，停手，疑惑道：“什么意思？” “我当然不会拦你，可是很明显吧？”严琭一指四周开始占据刀剑的考生，那边电闪雷鸣，这边风雨交加，什么火烧连绵、什么冰霜刺骨，动静十分吓人，“这里的刀剑可不是只有能力的差别。” 爆豪一听就懂，立马反应过来：“可恶！臭久那把剑也是你给的吧！” 严琭没有回答，嘴角的弧度却说明一切。 “呼、呼、呼！告诉我！那把剑是什么程度的！” 严琭淡淡道：“至少不是这把蛇刀的程度。” 随手一甩，蛇刀张牙舞爪。 爆豪眼中一片阴郁，严琭正饶有兴趣地观察他的决定。 “拿来！” “哦？你还是想要？” “少废话，拿来！”爆豪咬牙，“你是监考者，不能干涉考生的应答，对吧！” “呵呵，随便你。” 轰！ 在严琭惊讶的注视中，爆豪毫不犹豫地轰断了蛇刀！ 严琭一愣，大笑：“哈哈哈哈！爆豪！你简直——太给我惊喜了！” 严琭不自觉地露出几分血腥的气息，表情凶悍诡异。 爆豪少许不适应严琭的变化，冷嘁道：“切，早就看出你恶劣的性格了！” 严琭眨眨眼，马上收敛表情，道：“我很期待你的表现，爆豪。” 丢开断成两截的蛇刀，爆豪看都不看严琭。 “烦死了！你要怎样才不关我事！随便你！” 看看地上断了的蛇刀蛇躯痉挛扭动，又看看已经到各处疯狂挑衅刀剑的爆豪。 “随便我吗？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 严琭突然对爆豪也产生了一丝兴趣——这个外表暴躁，内心却冷静透彻的少年，比起他糟糕的表现方式，他所具备的才能丝毫不差于绿谷出久啊！ 这么想着，严琭也对爆豪多了份关注，内心有所期待。 又是一颗好苗子啊……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培养起来…… “也罢，就让我再使这场考试更有趣一些吧！” 严琭轻身一纵，跃进一处战圈。 在周围考生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伸手扼住一把形似标枪的怪异长刀—— 咔嚓！ 不顾长刀各种挣扎反抗，轻松地如折断牙签般，生生握断！ “这、这！” “老师！你在做什么！” 中央控制室内剩下的人也都吃惊不已。 根津校长安排了一些教师去处理一轮考试的结果，控制室只剩下根津、相泽消太、恢复女郎、13号、布拉德·金、水泥司、午夜和欧尔麦特。 午夜惊讶道：“这也太乱来了吧？荒玉老师到底想干嘛？” 恢复女郎叹气道：“唉，看来又有许多孩子要受伤了。” 13号于心不忍：“未免太难了吧？荒玉老师真的想让他们通过吗？” 相泽消太冷哼一声，没发表意见，根津校长更是专注品尝红茶，似在欣赏有趣的比赛。 欧尔麦特则目光一直被绿谷出久所吸引，他头一次发现，他可能对这位短暂教过的学生还不够了解——不仅有光芒闪耀，还有令人钦佩的韧性。 欧尔麦特隐约有了想法，根津校长倒是瞥了眼陷入思考的欧尔麦特，不过也没什么表示。 回到考场中，面对惊怒不已的考生们的质问。 严琭勾起嘴角，不屑道：“是谁告诉你们，‘最多一百把刀剑’的意思等于‘一定会剩下一百把’的？” ps由于咸鱼太久，没注意许多新朋友的评论和推荐，嗯，特此列出以下本月枪毙名单，如有不服……你入裙来打我呀~ 感谢aa12404a、巫马笑笑、二货也是宝、风在落泪、一方通行、树熊木木、忆回尘x、刀道思索、cathy_79pu、菩提墨、ex大宝剑、不愿回头、巫马笑笑、终极闪光、少年の伈、鲁训、破碎&时间、alpaca2s、奶昔是我的。dreams丶晨风、优雅的新司机、黑焰的芙莉德修女的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心操人使（修） 有了严琭的搅局，没希望获得考试资格而提前出局的人数飞速增长。 这些借由严琭个性诞生的刀剑，各自的能力和弱点，他当然是比谁都要清楚。 无论是打断那些考生的节奏，还是强行毁掉刀剑，对于严琭来说，都不过是顺手的事。 可是对于考生，本来刀剑有灵，就极难驯服，再有监考老师的干扰，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百把的刀剑，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着，这也意味着，许多人连考试的资格都获得不了就被淘汰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严琭就会出手攻击考生，那难度就不止是地狱级了，直接可以宣告考试结束。 只不过，在他出手的同时，若是抵不住刀剑反击的考生，自然会被他顺手救下，这也代表着，被救者同时失去了考试资格。 脸色苍白，受到惊吓的考生越来越多，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一群十几岁的少年罢了，除了电视和网络上有删减的画面，还没真正亲身见识过顶级职业者的战斗场面。 严琭仅仅是活动一番，身上不经意的杀气就惊得这些少年动弹不得。 事实上，严琭对此情此景早有预料，所以他选择插手的对象，通常是结成团队围攻刀剑的考生。 正如他所言，严琭特地费心置换利益而操办的这场考试，要选拔的是个体足够优秀的苗子，而不是所谓的“投机者”。 更何况，就算是头脑足够优秀的个体，也早就想办法在一轮晋级了，能够落到演武试炼中搞团队合作的，都是一群看不清形势的侥幸心理者罢了。 干扰到他们的驯服过程，严琭不会有丝毫心软。 若是个体不足，但有狠劲敢拼的，也不是没可能借此牟利。 严琭就见到一个满头张扬紫发的少年，咬牙冲进余波中，想要抢在他折断刀剑之前，保住刀剑。 如果考生已经和刀剑有所接触，严琭倒也不至于硬是要把他们淘汰。 严琭有自己的考量，却也不排斥新苗子进入到他的视线中。 可惜，那个面相有点凶的紫发少年，看着凶恶，体术却不怎样。 饶是拼了老命，却还是被余波轰了出去。 严琭一眼就看出他的身子骨太弱，顺手救下他。 “老师！我好像没有呼救吧？”少年心有不甘。 严琭眉梢挑起，没多做解释，只道：“我有自己的判断。” “可恶！” 少年捶地，被救意味着他已出局，他不甘心的不仅是自己个性不适合群战发挥，也是不甘心自己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监考老师认定为“存在危险”。 “可是你不能知道我有没有防御手段吧！这算不算你违规了！” 严琭无意与少年纠缠，这样认不清现实的考生太多了。 少年咬牙，暗中发动了个性。 “你就连个回应都没有吗！说话啊！至少给我个交待啊！” 严琭理都不理，转身就走。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心操人使！我一定会进入英雄科的！”紫发少年见严琭不为所动，情急之下，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希望能引起严琭的注意。 果然，前面的身形一顿。 严琭刚想随口敷衍两句，却感到身上被缠绕了一股奇异的力量，似乎一开口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严琭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它曾无数次救他于水火之中。 虽然不认为少年郎的个性会对自己产生什么伤害，但明显是神秘系的个性却各有各的诡异之处，要说生效之难测和效果之奇特，谁也不能保证不中招。 小心地附上一层精神力场，悄悄开启自己的个性。 严琭在涉及到战斗上，无论怎样丢面子的谨慎，他都是肯做的，这是过去的导师和同伴用生命教会他的至理。 “心操人使？我记住了。” 严琭深深望了眼紫发少年，记住他的模样，飞身离开原地。 心操人使瘫坐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擦着冷汗，刚刚那一瞬间，他恍若看到宏大的世界展开了一角，仿佛要压塌他的错觉——几乎是刹那，他的个性就不攻自破！ 磅礴的气势一触即收，不用多想也知道，是眼前的这位老师收手了。 “好、好恐怖的气势……这位老师是什么人？实力比之a级英雄都要恐怖！” 心操人使回想起那一瞬间的恐惧，好似呼吸都被压制到停止。 “果然，就连我最得意的个性，都无法给老师增添一点麻烦吗？” 心操人使颓丧地看着自己瘦弱的手臂，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 “所谓的英雄，原来需要这么强大的实力吗？” 不提心操人使内心的汹涌澎湃，严琭其实也有小小惊讶。 他在开口的弹指间，就敏锐地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作用在他的身体上，似乎是来自神秘系个性的能力，要禁锢他的身体活动。 严琭的战斗经验何等丰富，经历过的战斗中也不乏有控制类的个性。 虽然神秘系见得不多，但大抵效果是一样的，只不过发动的条件更加隐蔽了而已。 几乎是本能反应，覆盖在身体表面的精神力场就勃发而出，一下挣开了束缚！ 心操人使的个性仅仅是令严琭身形顿了一下，就到此为止。 不过即便如此，也令严琭相当侧目。 此时的严琭有多强？ 或许还够不上标准s等战力的评价，毕竟他的身体还在快速打破极限中，五维属性并没有全面达到s等。 但仅从战力表现上看，真要生死搏杀，普通的s等未必能杀死严琭，真扳扳手腕，搞不好以严琭强到变态的精神力，反杀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并不是严琭比不上s等战力的英雄，而是按照标准战力评价体系，他的体力因为长期负荷过载的精神力，一直达不到s等的标准（核弹辐射中生存，具体参见作品相关中研究资料gx002）。 而标准s等战力至少有三项或以上的五维属性达到s评价。 受限于承受强到发指的精神力的代价，严琭的身体对抗评价一直不高，力、体、速三项仅能勉强超过a等极限，却还达不到s等门槛。 若是有一天，他的身体增强到足以匹配精神力的程度，那么他的实力将会迎来跨越次元的进步！ 标准战力评价体系是非常严肃死板的评价方式，它是不参考实际战斗表现的，以免出现爆发力特别强的英雄会得到超过自己常规战力的评价等级。 要知道，每一个战斗型英雄都是宝贵战力。 无论是英雄活动，还是区域战争中，都容不得意外损失。 所以各个大区都不承认靠爆发手段或者搏命禁术表现出来的战力水平，这是对评级的不负责，也是对职业者生命的不负责。 任何时候，有多大能力就最好做多大的事，冒险之事大概率都是惨痛的。 也就是说，在标准战力评价体系下，严琭仅是个实战很强的极限a等。 至于他的精神力手段，开玩笑，藏还来不及，怎么会把底牌放在评价的时候展示人前？ 心操人使感受到的恍若真实世界的宏大，可仅仅是精神威压的作用。 即便严琭身处雄英，各方视线下，所表现的实力只能局限在a等，但能让一个擅长精神力的a等职业者感到身体的一丝滞涩感。 不得不说，心操人使的个性，其潜力已经“打动”了严琭。 或许火力全开的严琭，对这种程度的弱小个性毫无感觉，但换成15岁的少年——没有上过战场，经历血火的学生。 “心操人使……” 严琭念叨两遍名字，心里有了计较。 p牛笔！小小摸鱼一把，这章修过补足了更新量。 and投票的那些id特别神奇的老板们！你们真的不是为难我甜某人？id好难打的！速速入裙女装安慰我！ 第一百二十章 狂人绿谷 溜达一圈，彻底打散想团队合作的考生联手，严琭回到高丘上坐看风云。 冰霜火焰，雷鸣闪电，怒涛狂风，山崩石裂。 几百号的考生现在只剩下三十三个还在努力与刀剑抗争。 严琭说话算话，打散团队之后，就不再出手，但需要进入二轮晋级的考生本来就是淘汰者，在相对宽容的一轮晋级中都落选，可想而知资质实力是略差一筹的。 在被打散之后，单对单，很多遇到强力刀剑的考生都不幸被击败。 好在严琭对这些刀剑的掌控力远超别人想象，毕竟他的个性不是真的“武器操纵”，所谓刀剑有灵不过是他自己的虚空造物。 考生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只需要适时“暗中镇压”一下刀剑，就足以掌控局面。 失败的考生看到刀剑归位，也就明白自己被淘汰了，黯然离场到一边羡慕地观看幸存者的挣扎，能够挣扎也是一种幸福。 空出考生足够反应的时间，还有受伤的，多半就是太紧张，自己吓自己的——不是崴了脚，就是绊了跟头，这种受伤方式令严琭都有些无语。 难怪雄英的老师们对他筹办如此严苛的二轮考试大多都不太看好，对于差一点的学生，再怎么残酷又有什么用呢？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严琭真正的目的不在这些人身上罢了。 有一个心操人使就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不过那小子好像已经被淘汰了。 目光流转到场边，紫发少年还坐在地上，手扶膝盖的喘气。 严琭暗中摇头，体力还是太差了些。 真正关心的那两个少年—— “好了，差不多可以停了。”严琭朗声道。 爆豪不管不顾继续轰着别人，充分表现一个惹事精的搅局能力。 “没记错的话！还没到时间吧！老师！” “呵，你倒是有心思数这个。” “嘿！反正真正合格的有我一个就够了！这些人都是要被淘汰的！何必这么麻烦考试，让本大爷把他们统统清空就好了！” 爆豪的发言激怒了其他考生，有学生下意识停手，不慎被袭击，立刻大怒招集相识的同伴围攻爆豪。 “爆豪，你太狂妄了！” “干掉他！” “想让我们出局，你先出局好了！” “嘿嘿嘿！一群败犬，哀嚎就好了！别来捣乱！”爆豪挥舞着“七支刀”款式的刀，刀身如根须丛生，分三枝而立。 爆豪也不管什么招式路数，就是一路轰炸，狂扔火球。 “哈哈哈！这把刀真适合我啊！爽快！给我炸飞他们！” 严琭凝神一看，爆豪像个高速移动的炮台，毫无章法地乱喷炎弹！ “居然是飞梅，啧，确实相性还挺合的。不过能把远攻的飞梅用成这样爆裂的，估计也就只有爆豪少年了吧？” “小胜！”绿谷心急，就要过去掺和，“不要乱来，小胜！” “给我滚开，臭久！别来捣乱！” 严琭摇摇头，似乎为少年心性感到不满意，瞬身—— 独乐屠！ 踢趴下一个靠过来的学生。 滑步踢！奈奈落！鹤摘！ 一套连击干脆利落地捶飞一片人！ “等、等等！老师！别、别打！”绿谷一惊，刚磕磕巴巴叫出声。 投技·扒铁！荒咬！八锖！砌穿！ 眼花缭乱地体术技巧之后，绿谷只靠本能把侘助挡在身前，严琭打得侘助咚咚响，最后还是一脚踹飞绿谷。 人到了半空，绿谷才回神反应过来，小脸发懵，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老师！你也很乱来啊！”爆豪恶狠狠地笑道，毫不畏惧地冲过来，硬是把飞梅当成了近身轰炸的武器！ 严琭瞟他一眼，侧身避过炎弹，身体带着大旋转，一招轰斧阳照着爆豪头顶踩去！ 爆豪被严琭的速度惊得乱了一刹动作，刚偏过头，肩膀就传来剧痛！ 琴月阳！ 严琭出手如电！鹰爪像是穿花过叶般从飞梅和爆豪的缝隙间钻入，一把抓住爆豪的脖子！生生提起！ “玩闹也该有个限度，爆豪少年。” “你……” 轰！ 被抓着脖子砸倒在地，爆豪大脑嗡得空白了几秒，意识回归时，严琭已经放开他走回人群中。 “还有人，不服气吗？”严琭淡淡问道。 躺了一片，剩下二十来号人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可恶……”爆豪挣扎着爬起来，脸色不忿，微微有恐惧。 “爆豪少年，还想再来一次吗？”严琭平静道。 正是这份平静，毫不手软地放倒所有反抗之人，给了爆豪相当大的压力，让他想起了那段时间训练，他和洛洛等人打架时，这位荒玉老师是怎么“以德服人”的。 爆豪默认了严琭的要求，嘴上却不服输：“别叫我那么恶心！” “爆豪少……咳，爆豪，早安分点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又浪费了十几秒的时间。” 严琭轻咳，假装没看到爆豪发黑的脸色，暗道不知不觉中居然受了欧尔麦特这么多影响。 严琭心中警醒，提醒自己不要被潜移默化改变。 看样子，要稍微注意一下了。 心里感慨欧尔麦特的人格魅力确实非同凡响，嘴上却若无其事道：“虽然刀剑还有五十六把，但留在场上的人数只有三十三个了，时间没到，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接下来……就战吧！” 严琭的笑容在考生看来是那么邪恶。 “我只需要一个合格的学生。” 控制室那边老师们都惊呼。 “荒玉老师在说什么？” “费了那么半天劲，就要一个？这是在耍人玩吗？” “胡闹、胡闹！” 老师都有不满，更别说考场这边的学生都炸锅了。 “开玩笑的吧！这、这是搞什么！” “一个学生还搞什么淘汰晋级！” “耍我们玩吗？真是浪费小爷的时间！我呸！垃圾雄英！” 人群中有一个学生似乎禁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朝着严琭呸了一口，转身就要离开。 本来喧闹的考生们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们就算以前不认识严琭，通过这段时间接触也知道这位“荒玉老师”绝对是大魔王级别的教师，如此挑衅他…… 大家见严琭眼中冷光扫过来，唰得退开远远的，露出大空隙。 那个学生还背对着人群一路往外走，突然觉得身边空旷许多，回头一看，吓住。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 大家都默不作声，偷偷看向严琭的反应。 “呵呵。” 严琭突然笑了一嗓子，惊得那考生一抖。 大魔王的笑容？怕是要凉凉！ 本能的求生欲让他做了最明智的选择——掉头就跑！ 绿谷是最熟悉严琭的，听到那冷笑一瞬间就暗叫不好。 唰！人影不再！ 透劲！ 咚！ 侘助死死抵住白玉拳头，晨钟暮鼓般闷响，震得周围人耳鸣不已。 “呵，小绿谷，你要拦我？” “荒玉老师！不、不能这么做！他挨不住您一拳的！”绿谷冷汗淋漓，肌肉颤抖，有被吓得也有因为脱力，但他还是死死用肩膀顶着侘助，阻挡着严琭。 旁观的学生吃惊地捂住嘴，避免惊呼出声，私下窃窃私语，询问绿谷的名字。 敢跟大魔王顶牛？ 这么狂的人？ 太有脾气了！ 考生们暗戳戳地给严琭按上“大魔王”的名号，对于敢于反抗魔王的“勇士”，他们是既钦佩又同情。 绿谷出久，这小子，够狂！ 感谢幻影圣龙、燃烧吧香蕉君、aho1996、失落的男人、今年春天来的早、少马、宿愿安乐、城船味、话年唯物、留候世家、tyoryo、渠道拓展、悠鹤姐姐、梦幻战神蜜、叶儿蔓、刀道思索、奶昔是我的。、巫马笑笑、cathy_79pu、小小乐zi、风在落泪、炽热不热的推荐票！ 好的，各位老板感谢完了，下面是本周枪毙名单——紸錠丶゛こ爱搗蜑！来来来，你给我念顺溜了，甜某人打都打不出来，还是硬翻平假名凑出来的……欺负甜某人不会日语么……为一张票可是可真辛苦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绿谷的自我怀疑，悲伤的侘助 “天真。” 严琭施施然收回拳头，调头往回走。 “剩下的人本来有三十三个，我还在头痛怎么分组，现在好了，两两一组，直到分出胜负就好。规则很简单，不许用个性，只能用你们手上的刀剑。” “诶？”绿谷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就完了？不追究了？ 嘭！ 重物倒地的声音。 绿谷机械般扭过脖子，先前那考生已倒地翻着眼白，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白痴。”隔着一段距离的心操人使，坐在地上小声吐槽了句，不知是在说谁。 脸埋在臂弯里，拳头却偷偷握紧，紫发少年内心显然并不如他表面那么释然。 那种压倒性的力量！如果我也有那样出色的体力、霸道的体术，一定能够弥补我个性的缺点吧？嗯……一定能的！一定能当上英雄的！ 紫发少年平静地观看不远处的考试，两边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无形的隔膜却阻挡不了他内心的火热。 剩下的三十个考生都在仔细聆听严琭讲述规则。 只有爆豪和绿谷心不在焉。 爆豪是自信，管他什么规则，全都打倒不就好了！他想交手的人，只有绿谷而已。 而绿谷是茫然、呆滞，他想过自己和严琭之间有着巨大的实力差距，但他本以为可以救下那名同学——虽然观念渐渐受到严琭影响，但绿谷仍不能认同严琭的“残酷”作风。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教师和考生……这只是一场考试而已吧？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即使要教训一下，也没必要下如此重手吧？】 【荒玉老师他——究竟在想什么？】 和无所谓的爆豪不同，爆豪的脾气反而是比较认同严琭这种毫不磨叽的直截了当，在他看来，弱者就该老老实实蹲在角落里，敢出来唧唧歪歪，被收拾纯粹活该！ 而绿谷性子软，却是外柔内刚，极其崇拜欧尔麦特的他，一直相信用自己的努力感染别人，获得认同，对于严琭用威严和雷霆手段使人屈服，他感到十分不解。 【是因为荒玉老师的行事作风吗？】 【不，不对，过去的十个月荒玉老师对我和阿极他们都是因材施教，这说明荒玉老师本质上并不是个粗暴的人。】 【可，为什么呢？因为才能吗？荒玉老师一直挂在嘴边的，没有才能？】 【就因为没有才能就会被这样对待吗！】 【太过分了！】 绿谷陷入困惑，甚至略微感到愤怒。 【我、我为什么会对荒玉老师的行为感到愤怒？】 【诶，难道愤怒不是应该的吗？】 【不对不对！我想救人，我想阻止荒玉老师，我想劝说他改变主意，这都没错！可是，我什么时候诞生了指责荒玉老师的想法？】 【我什么时候这么“自大”，认为我就是对的？】 【明明我一点儿不了解老师的想法，可我居然产生了要教训老师的想法！要让他认错？要让他按照我的心意来？】 【这、这……我的想法不就变得和我所唾弃的没有区别了吗？】 绿谷天人交战中，内心波澜起伏，他越想越有难言的愤怒。 可随着愤怒上升到恶意，他悚然一惊！ 察觉到自己心态的变化，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了许多负面的想法。 惊醒的绿谷环顾四周，发现了周围人偷偷打量他的眼神，充满疏离，有佩服、有畏惧、有敬而远之、有避之不及。 大家虽然惊叹他刚才的行为，但是绿谷之前的表现和纠结中不经意的狰狞，都让他被打上“狂”的标签。 本就不太自信的绿谷，顿时产生了自我怀疑。 【是、是因为我变强了吗？】 【还是因为力量带来的负面情绪？】 【是不是我掌控不了突然增长的力量，所以心态才出现了变化？】 【是因为……侘助吗？！】 绿谷一时间，盯着手里侘助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严琭抽空瞄了眼绿谷就不关注了，他早就感受到了绿谷身上窜出的对他的恶意。 不用怎么想，严琭就猜到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强大时和弱小时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强大可以改变许多事情，而弱小时就只能忍受。 所以当一个人从弱小走向强大时，势必会有心态转变的过程，未必要退让，因为社会优势群体的退让，有时会被解读为底气不足，简称畏惧。 优势群体的思维中，只有对等的对手才会考虑相互妥协，与弱势个体的较量，如果收支不等会考虑置之不理。 但，唯有面对更优势的个体，才会选择退让。 绿谷的想法没有错，只是他没有习惯自己的实力带来的“特权”——表达自己声音的权力。 过去长期的自卑心让他怀疑起自己的初衷，认为是自己“膨胀”了、“焦躁”了。甚至怀疑是侘助影响了自己。 刀剑有灵，这是严琭一再重复过的事。 侘助剑身泛过暗黑色的幽光，似乎更幽深了些，而愁绪万千的绿谷却没发现异样。 严琭不会去点醒他，这是绿谷必要经历的一关，对自己清晰的认知也是非常重要的，某种角度，这也是掌控力量的一部分。 如果连坚持自己意见的心态都没有，那么力量是修来是做什么的？ 如果不能获得更美好的生活，那么努力工作、拼搏向上是在做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观点，影响更多的人，那么权势追逐来是做什么的？ 蜕变的过程，不光是外在条件，也有内在修为。 “小绿谷，你打算一直愣在那儿到考试结束吗？” 熟悉的称呼，让绿谷一震，勉强打起精神，蹒跚地过来参加考试。 心思的沉重，就连脚步都重了几分。 接下来的考试自然是没有什么惊喜。 爆豪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绿谷全程磕磕碰碰、有惊无险。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绿谷觉得就连侘助用起来都有了几分滞涩感。 仿佛挥舞的手臂都重了几分。 因而绿谷更加怀疑起侘助来，一对一的对抗，有时竟会犹豫，有时鬼使神差地选择别扭的体术，也不选更顺手的剑招。 侘助在绿谷没察觉的时候，剑身的光晕又再次黯淡了几分。 能够剩下的三十名学生，固然存在运气好的，也确实存在实力不错但运气不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爆豪一路对上的都是比较有实力的，绿谷这边磕磕绊绊的也能对付过去，两人竟是没碰上面的走到决赛。 “嘿！终于——等到你了，臭久！” 爆豪低声笑一声，吸气，大吼出来。 绿谷被吓了一跳，这才回魂：“小、小胜？！” “嘿……你这浑浑噩噩的样子，”爆豪的狞笑一顿，瞬间变成暴怒脸，“你这是瞧不起我吗！混蛋！” “没、没有！小胜，你误会了！”绿谷结结巴巴解释，手下意识扬起，却忘了手里的侘助。 侧身避开重剑劈砍，爆豪不惊反喜：“对，没错！就是这样！臭久你这废物也能战斗起来了！” “不、不是的，小胜……” “闭嘴！给我拿出全部的实力来！你不是很强吗！打赢我啊！” “我没有……” “该死的废物！我最讨厌你这样唯唯诺诺的嘴脸！藏着掖着算什么！狠狠劈过来啊！” 爆豪不住怒骂，绿谷连连招架，只能不停后退。 他越是后退，爆豪追砍的就是越是凶猛。 “给我——炸！” 轰轰轰！ “咳咳……” 烟尘过后，绿谷抱着侘助，被砸飞，滚了几滚，吃痛地爬起来。 “怎么了？这就不行了？呵，臭久！你给我认、真、点、啊！” 巨大的爆炎弹砸过来！ 绿谷瞳孔一缩，咬牙劈出侘助！ “侘助！重力压制——嗯？” 轰隆！ 明显的滞涩感，顿了不足半秒，却错过了拦截的最佳时机。 坠地的爆炎弹余波还是轰到绿谷身上。 “侘助？”一脸土灰的绿谷不敢置信的望着手里的重剑，他肯定刚才那不是错觉，“这？！” 这时候，绿谷才发现，侘助的剑柄处开始，已有灰白色，本来黝黑厚重的剑身像是多了斑斑点点的病斑，也多了丝丝缕缕的枯死破败的气息。 “怎么会？！” 绿谷嘴唇哆嗦，他突然想起了荒玉老师把侘助交给他时说的话——“刀剑有灵，侘助是有灵性的，你相信它，它自然会给予你回应。” 这句话反过来，也是成立的。 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你若唾疑，我便安去。 绿谷手臂发颤，沉浸在巨大的悔恨中，忍不住抚上侘助枯白的地方。 “臭久！你到底在看哪里！” 轰轰轰！ 爆豪得势不饶人，很快，连续轰炸让绿谷疲于奔命，不得不把这事暂放一边。 “和我的战斗还要分心！臭久！！！” “少得意忘形了！臭久！！！” 爆豪怒气爆棚，气到肺炸，竟然不管不顾地在飞梅上聚起超大的爆炎，也不扔出去，直接举剑砸来！ 将全身的力量压在这一剑上！不管自己会不会被爆炸炸伤！ 爆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打倒他！打倒绿谷出久！ “从刚刚开始你就一副左顾右盼的样子。” “给我——” “好好正视我啊啊啊——” 绿谷亡魂大冒，惊叫道：“小胜！你疯了！” “快住手！会死人的！” 严琭眯起眼睛，看着绿谷下意识抬起手臂，又放下。 在绿谷茫然失措，呆立等死的时候。 侘助的剑身上，枯白色斑点又向四周蜿蜒蔓延了一缕，开枝散叶，像是静脉凸出的血管，又像是根茎中枯萎的脉络。 轰！ 巨响！ 烟火尘土！ “已经够了！爆豪少年！”烟雾中慢慢显露出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抓住飞梅的刀身，欧尔麦特神情认真而严肃，“可以了，爆豪少年。” 身娇体弱易病倒，头昏眼花又一更 据我台前线发回报道，著名咸鱼甜某人，于2018年11月5日遇强冷空气对流，突发疾病，安然病倒，享受了24小时难得的休息。 但甜咸鱼是个无知识无理想无抱负的三无青年，在荒废了一天半的紧张复习和随缘更新后，毅然决定又休息了半天。 是什么让这位无为青年选择了这样一条减薪的道路呢？ 是爱吗？ 是责任吗？ 是金闪闪的money吗？ 不，是鼻涕。 太他妈难受了！甘霖娘！鼻涕泡吹爆我甜某人的小嫩脸！ 但是甜咸鱼会屈服吗？ 不，这位软糖选择了码字。 是什么让这位有痔青年选择了这样一条更新的道路呢？ 是恨吗？ 是甩锅吗？ 是干巴巴的collection吗？ 不，是刀片。 我能断根吗？不能！根子就是男人的底气！有根就有更。 我这么坚挺能太监吗？不能！再贱不能再见小兄弟。 于是乎，这位感动卖惨人物做出了一下的艰难决定——今晚一更。 有诗为证： 甜某乘舟将欲行，忽逢浪涛踏歌声。 山风恰遇偏日雨，零丁孑立苦痛哼。 身娇体弱缠病榻，夜深惊起惧鞭藤。 恍然戚戚砌文字，求票求收腆一更。 第一百二十二章 录取，新生第一课 “欧尔麦特？！”绿谷睁眼。 少年们惊喜莫名，严琭却似乎早有预料。 “绿谷少年，爆豪少年，已经可以了。”欧尔麦特对着两人，主要朝着爆豪说道，“你们已经非非……非常非常出色了！” 怪叫一声，欧尔麦特认真看向爆豪，道：“所以，可以暂时停手了吗？已经……没有必要再斗下去了。” 后半句向着严琭说的，这点严琭心里清楚，雄英想摸他底，也不可能放任他无限制的折腾下去。 雄英背后的支持者们大多是老顽固。 资本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求稳，他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口头是应了严琭，对着根津校长一派系的又是模棱两可的暧昧态度。 总之，不支持、不反对，任凭多方浑水，他们稳坐钓鱼台。 但名义上，严琭是讨来了做主的权力。 至少这场考试里，他是说话声音最响的一个，就连根津校长都不好明着“无理取闹”，非要有扎扎实实的理由给钉死，才能驳回。 说到底，场面游戏玩到了这个层次，反倒是阴手不好黑着来，讲究个有理有据了。 人和人的交际也莫过于此，私下里可以横可以耍，小圈子里也有人抖起来，关系近的这叫亲近，关系远的这叫嘚瑟。 可一旦人多了，复杂了，讲权利义务，讲民主自由了，明面儿的那块纱还是要的，得糊弄住多数使用朴素价值观的人们。 根津校长也是提溜着这个，所以拿话头轻轻一刺，欧尔麦特就急匆匆地赶了去。 控制室内还在观看监视器的人不多了，四个，校长、相泽、恢复女郎、布拉德金。 “校长，您刚刚挤兑欧尔麦特不太好吧？” 根津笑呵呵：“有这么明显吗？” “再怎么说，欧尔麦特的威望摆在这儿，这有点……架着他了吧？” 根津笑看相泽一眼，道：“你是担心接下来不好共事？还是担心我做的太过分了？” 相泽还欲多说，被恢复女郎跳起来，敲了脑袋。 “笨小子！不懂就别乱说！你以为欧尔麦特是什么人？你也太瞧不起‘和平的象征’了吧？” 相泽回过味：“嗯？他故意的？” “笨！”恢复女郎气得拿手指戳他，像是点自家不争气的孩子，“根津和欧尔麦特的关系，这点事需要特意点出来？” “还不是顺手推舟，话是说给旁人听的。你小子别太小看老一辈的经验啊！” 相泽连连告罪，口呼前辈，又被生气的恢复女郎揪着耳朵喝问。 “嗯？前辈？你说谁是前辈？我还很年轻好吗！” 相泽苦笑讨饶，直喊女郎半天，才让老太太消了气。 相泽消太是个怕麻烦的人，偏偏恢复女郎是辈分高、资历厚的老前辈，许多后辈都深受恩惠和提携，他也是其中之一，便不好摆出那副惫懒的样子。 心里却是苦笑不已，这位老前辈喜欢捉弄后辈也不是什么劣习，算是一点亲近的恶趣味吧。 “还有个问题，这个荒玉瑾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故意配合着我们弄这一出吧？” 恢复女郎没回话，看向根津校长。 从容地抿了一口红茶，道：“他？他这是故意压着呢。” “少年的矛盾不是光思想教育和一味管教就能消除的。” “冷着他、放着他，不去管他也好；压着他、激着他，痛快宣泄出来也好，总归都是方式手段，要看场景。” “唯独不能别着他，越是别扭，越冠冕堂皇地两边打和，那越是逼着少年心性逆反。少年郎有少年郎的处理方法，不去过多的干涉反而会有奇效。” “师和生，要有引导，也要有信任，相信他们自己能处理好。” 根津校长讲的耐人寻味，却离题挺远，听着和相泽的问题没多大关联。 相泽消太和布兰德金听得若有所思，他俩都是马上要带英雄科一年级的班主任，内部早已定下的。 尤其是相泽，他是个聪明人，明白校长是委婉地提点他，毕竟过去他带班的淘汰率可不是一般校长能接受的，往深了考虑，说不定校董们也颇有微词。 本来雄英的招牌就是英雄科，金灿灿的名片给截了一半，任谁都心里膈应。 有些话不必宣之于口，相泽明白校长的苦心，根津一瞧他神情，就晓得他有分寸了，满意地低头品茶。 点拨过去，就要想想这话里本来的意思是什么。 相泽翻来覆去咀嚼了两遍，若有所得。 “想到了？” 相泽眉头紧锁，不言不语。 根津也不急，慢悠悠等着。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有点意思，”根津笑了笑不置可否，“你只说对一半，这位荒玉老师呀，确实想借着将来少年们冲突升级，潜移默化影响孩子们抵制我们对他们的疏导。” “恶念的口子一旦开了，就像是发了芽的豆子。我们今天越是阻止，以后这些孩子对抗的越是激烈。你瞧——” 根津一指屏幕上被严琭打晕的那个考生，还有周围忿忿不平的淘汰者。 “他这是在育种啊。”根津感叹道，“只要等合适的时机，这些孩子就会被言论歪曲了观念。虽说未必是用于歧路上去，但我们这位荒玉老师，所谋不小啊。” “那些应该是淘汰者吧？” “相泽君，就算雄英是鼎鼎有名的名校，一届英雄科又有多少人呢？这些人中成功在英雄业内立足的又有多少人呢？” 根津一连串反问，让相泽感触良多。 “就算那些有名的英雄或多或少都和雄英有关系，但是整个十三区这样数量级的英雄群体，更多的是哪些人呢？区区一届雄英英雄科，四五十人投进去又能翻出什么浪花呢？” “雄英，永远是站在浪尖的引领者，但弄潮儿不代表能呼云唤雨。引导，不等于控制。” “海浪足够大的话，谁能分清楚到底是弄潮儿在领路还是海浪在推着呢？” 相泽沉默良久，道：“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就是在宣示‘主权’了吧？搞出这么大阵仗来，大概是看中了那两个孩子了吧？” 相泽一惊，道：“我们不用做什么吗？” 根津的目光看向监视器，幽幽道：“就像是我说的，这是妥协的默契。这些孩子们，谁能抵挡欧尔麦特的魅力呢？” 相泽顺着根津目光过去，看到的是一张张崇敬憧憬的小脸，他似乎明白了老前辈们之间的默契，为什么欧尔麦特看似鲁莽地去阻止考试，却没人拦着他了。 这么一想，无论是哪个角度，果然是欧尔麦特最合适了。 果然不愧是“和平的象征”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相泽用征询的目光看向根津。 根津笑着点了点他，道：“所以我说，哪个少年能抵挡欧尔麦特的魅力呢？” 相泽再度看向那两个格外闪耀的少年，笑了。 “是啊，谁能够呢？果然是‘和平的象征’啊。”相泽消太跟着重复了一句。 根津瞧了眼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布拉德金，也笑了。 场地内，爆豪似乎还处在震惊中：“欧尔麦特，你……” “可以了吧？荒玉青年，哦不，该叫荒玉老师了。”欧尔麦特笑容满脸。 严琭点头，看不出内心想法，赞同道：“欧尔麦特你都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那么，你决定吧。总要给这些激动的少年一个交待的。” 爆豪有点懵：“不是……等一下！你们在说什么……” 欧尔麦特露出闪亮的牙齿，比起大拇指：“非常棒！爆豪少年！” “还有，绿谷少年！” “啊、是！” “恭喜你们，合格了！” “啊、啊？” “蛤？！” 绿谷是惊喜交加，爆豪还有股怨气，不满地大叫道：“这算什么！怎么会有两个合格者？！那我一路打过来算什么了！我不服！臭久！跟我重新打一次！” 欧尔麦特一把揽住爆豪的脖子，让傲娇少年顿时气焰蔫了三分。 弯腰凑近耳边，欧尔麦特悄悄道：“可是，也没说不许有两个吧？” “我不服！可恶！什么鬼！臭久，是不是你使什么鬼主意了！” “啊哈哈哈！”欧尔麦特勾着爆豪大笑，“少年的青春活力啊！” “不过我还是要恭喜你们，你们——被录取了！” “被淘汰的少年也要继续努力成为一个帅气的英雄啊！” 场边的少年少女受到偶像的鼓励，激动地嗷嗷叫。 “那么，绿谷少年、爆豪少年。” “作为即将成为师生的我们，就提前来上第一课吧！” “啊？” “蛤！” 欧尔麦特咧嘴露出灿烂的笑容：“成功的时候，那就开心的大笑吧！啊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知道起什么标题，就随便水一个吧 距离备受关注的雄英入学考试已经过去了一周，热点新闻仍然在不断挖掘这次考试的细节内容。 实在是雄英这次的考试太颠覆，引起各界的广泛关注，尤其是其中许多做法并不为大家接受，质疑声越来越大。 不过，这些都跟录取的学生们没什么关系了。 能从这么苛刻的考试中脱颖而出，足以见他们的优秀，自豪炫耀还来不及，他们才不管新闻说什么。 录取学生的家庭偷偷庆祝，淘汰学生的家庭高调质疑，想着浑水摸鱼，能不能借着舆论给雄英施加压力，不说争取多开放几个名额，哪怕重测、别的优惠也都是好的。 而雄英这样的学府怎么理会投机者的犬吠？该干嘛干嘛，随你新闻报纸吵翻天，雄英依旧故我，不屑反驳。 要说这样的舆论声势，背后没有推手，谁也不信，越是这种时刻就越要谨言慎行，真和花边小报扯皮起来，才是雄英昏了头。 一边发表不痛不痒的声明，一边暗中查探到底是哪家在捣鬼。 虽说雄英不可能自己打脸收回结果，但也不是完全听之任之，若是这里面有公安高层的影子，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办公室内，教师们间的气氛反而轻松许多，热烈地讨论这个话题，当成一个开心的乐子。 “啧，媒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烦人。”相泽卷起报纸，把自己缩在了椅子里。 欧尔麦特穿着正经的米色西装，好奇地从报架上抽了一张，翻看着。 “这是今天的报道？” “唔，没什么新意，都是些恶意的揣测而已，”相泽把自己套进睡袋，裹在里面，“好困……看那个还不如睡会觉……” “相泽老师，你也太没干劲了吧？”欧尔麦特失笑道，“可要打起精神来啊。” 相泽瞄了眼，道：“你还不是一样，唉，热血什么的太麻烦了啊。” 欧尔麦特低头打量了自己骷髅形态，无奈笑道：“这可不是工作时间，我这样子还是留点力气比较好。” 安静地拿起营养液瓶子，小心翼翼地嘬上习惯，小口小口吮吸着。 欧尔麦特的胃功能减弱太多，就算是流食饮料之类的喝快了都会有不适感，何况这种营养液味道本来就不是很好，舌头上充斥着一股树叶的涩味。 大家都习惯欧尔麦特的干瘦样子，多少心里有点明白他选择来雄英的理由，只不过没人会不知趣地说出来。 两人谈性不浓，但有人却很感兴趣。 午夜凑过脑袋，问道：“都写了什么？” “太近了，午夜老师。”欧尔麦特不自然地干笑，礼貌地让开一点距离。 “有什么关系，我都不介意，您这位老前辈还嫌弃我这样性感迷人的后辈吗？” “呵呵呵……” “让我看看呐——黑幕操作……选拔秘密人选……培养神秘部队……”午夜随口调侃一句，就把注意力放在报纸上，一边读一边念出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水泥司喝着热茶，淡定道：“老生常谈了吧？不是隔几年就被翻出来炒炒，总有人怀疑雄英家大业大，想搞什么独立武装。” 相泽嗡嗡的声音传来：“那今年还不是荒玉这家伙弄得太过火了。” 严琭认真伏案工作，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顺口道：“还好啦，不也挑出了不少好苗子嘛。” “荒玉老师这话也没错，说实话，最后一场看到爆豪少年和绿谷少年的表现，我也大吃一惊了呢。” “噢，你也这么觉得？看样子，欧尔麦特你对他们俩的印象不错啊，怎么样，考虑考虑？” “呵呵，再说、再说。我还是觉得……” “少来，我可没空。”严琭毫不客气地打断欧尔麦特想说的话。 欧尔麦特讪笑着中止了这个话题，脑海里过了一圈，把想法压在了心里。 “话说，荒玉老师在忙什么呢？” “教案啊，今天可是新生第一天入学吧？” “是啊，那怎么了？” “怎么了？”严琭坐直身子，手臂搭在椅背上，奇怪地看着欧尔麦特，“你还问我怎么了，你今天难道没课吗？” “应……应该没有吧？哈、哈！” “你不会是第一回当老师吧，欧尔麦特？” “怎、怎么可能？” 周围人哪里听不出欧尔麦特的心虚勉强，纷纷扶额。 午夜抖抖胸，安慰他：“安心，很简单的。那些青春期躁动的荷尔蒙，只要安抚好，就没问题！” 欧尔麦特避开摇晃到晃眼的部位，更紧张了。 “可是新生今天也没你的课吧？英雄事务所经营管理课是三年级的吧？荒玉老师。” 相泽更奇怪了：“你不知道？” “什么？” “他被安排和我一起接受一年级英雄科a班了。” “还能这样吗！”欧尔麦特惊奇道。 严琭解释道：“只是助教而已，相泽前辈才是班主任。校长考虑到可能会让这届学生开始寄宿教育，所以先让我适应适应，大概就是生活老师这样的角色吧？” “荒玉你这家伙，最近这么谦虚还真是不适应呢。” “相泽前辈您说的哪儿话，战斗是战斗，工作是工作。毕竟要当老师了嘛，总要给学生树立一个好榜样。” “说起来，阿瑾战斗和平时完全像是两个人呢！” “呵呵，算是一种战斗风格吧，午夜前辈您应该有体会才是。” “啊，说得也是，我战斗的时候也喜欢更s一点呢！” 在场的男士纷纷尬笑。 欧尔麦特左瞧右瞧严琭，总觉得他这副全局在胸的模样有点熟悉，似乎是记忆深处在哪里见过，但是又回忆起严琭如疯魔的战斗方式，琢磨了半天，那点熟悉感又陌生了，总觉得对不上。 严琭的个性本就偏向精神方面更多，谋算是少不了的，真实的战斗风格就是那种步步为营的感觉。 他也知道十余年前和凯米尔一起合力战欧尔麦特的场景，给欧尔麦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毕竟能让no1吃暗亏，当时的暗算甚至影响到三年后的牧野之战。 欧尔麦特不可能忘记这两位关键人物——凯米尔和面具“侏儒”。 欧尔麦特一直以为当时的严琭是个身形矮小的成年人，压根没往孩子身上想，谁会想到一个童子就能有和no1过招的实力呢？ 以至于成年后的严琭，身形样貌大不一样，站在欧尔麦特面前都认不出来。 但是欧尔麦特对战斗是极敏感的，若是仅仅伪装个性，严琭特点鲜明的风格很快会唤醒欧尔麦特的记忆。 所以严琭在第一天来雄英面试的时候，就特地用自己不擅长的正面作战，故意塑造了一个狷狂、疯魔、高傲的形象，误导欧尔麦特。 平时严谨认真的形象和战斗时的疯狂形成强烈对比，更是加深了众人对严琭的错误认知。 严琭随口和大家闲聊，却暗暗注意欧尔麦特，发现了欧尔麦特偶尔的皱眉思索。 当即扯开话题，有意无意道：“欧尔麦特是在想要怎么上第一节课吗？” “啊，不是，只是有点困惑而已……”思路被打断，欧尔麦特索性加入到大家的闲聊中来。 “是当老师方面的吗？” “唔，算是吧，呵呵，我确实没什么经验。”欧尔麦特笑道，“我看荒玉老师你整理了很多东西，是什么呢？” “一些新生的资料罢了，我想先了解了结，要看吗？” “啊，可以吗？那真是再感谢不过了。” “小事，”严琭随手抛给欧尔麦特，走向另一边椅子，“相泽前辈？” “呼呼——” “呃，”摇了摇相泽，“前辈，时候差不多了。” “哈欠——啊，早上真适合睡觉，这才是早晨阳光下该干的事。” “前辈，我们该走了，要去见见您的学生们了。” “咕嘟……真麻烦啊。”吧唧下嘴，相泽缩在睡袋中只露出个脸，“那就交给你吧！” “诶？！” “你把我捎上就好了，我不想动了……” “等等？” “呼——” 严琭站在原地，一时也有点发懵，雄英的老师们正常状态下是这么不正常的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想咸鱼，但是有打赏，还是老实更新 “相泽前辈？”严琭连唤了几声，相泽消太都以轻微的呼噜声回应。 扭头求助，大家都回避了他的目光，低头忙自己的事。 没办法。 叹了口气，严琭伸手一提。 【喔嚯嚯嚯！】 在午夜等人暧昧的目光下，严琭搂起相泽的睡袋往腋下一夹。 似乎是感受到某些灼热的视线，严琭不舒服地回望，看见的却是大家“勤奋的”工作。 【好激动！好激动！】 午夜拼命压抑自己的兴奋，脸颊慢慢溢上了潮红。 【太太太太太刺激啦！阿瑾和消太！】 “呜……” 一不小心发出了低吟，午夜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怎么了，午夜前辈？” “没、没事，我……我呛着了！” “没事吧？” “没、没关系的！你们快去上课吧，新生们应该都等急了！” “可是前辈你刚刚没有喝水吧？” “我、我呛着口水了不行吗！快走快走！” 严琭脸色一僵。 呛着口水？ 真当他是傻瓜吗。 直觉感觉午夜的目光喻意丰富，令他背后起毛，可是严琭一时半会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抬头望了挂钟，时间确实不早了，就把那份别扭感丢到一边。 “那我先走了，前辈们。” 严琭颇有礼貌地浅浅弯了弯腰。 “唔……别晃……”相泽嘟嘟囔囔道。 严琭脸色微黑，实在不好待下去，二话没说，赶紧出门。 “噗——哈哈哈！” 午夜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这一下像是点燃了信子，办公室里哄然大笑，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严琭站在门口刚把手搭在门把上，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拿写有教案的笔记本。 【算了，就这样吧。】严琭心里叹气。 办公室里的笑声，隔着门都清晰可闻。 把相泽往上提了提，夹好，快步前往a班教室。 【太难堪了。】严琭心想。 【还是装睡吧。】相泽消太闭着眼想道。 另一边，在走廊上快步跑向教室的绿谷，焦急不已。 早上他按照习惯跟着洛洛三人一起上学，迷迷糊糊忘了他们仨是普通科的，差点绕学校半圈跟去普通科的教室。 “要、要迟到了！” 嗞啦—— 鞋底在走廊上摩擦，绿谷一个急刹，停在a班教室门口。 一抬头。 “哇，门好大……” 【里面都是这次考试脱颖而出的精英们吗？】 【都是怎样的同学呢……】 【总之，希望不要和可怕的人分到同班吧。】 绿谷默默想了一堆，深吸口气，缓缓拉开门。 饭田天哉严肃地朝着爆豪说教道：“请不要把脚搁在书桌上！” “蛤——”爆豪拖长俏皮的尾音，玩味地笑，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不觉得这样很对不起雄英的前辈们和制造课桌的人吗！” “不觉得啊，你小子是哪个初中来的啊？小配角一个！”爆豪的声音充满调侃。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绿谷瞬间僵硬。 【啊，最可怕的分到这里了……】 爆豪还在嘲讽饭田是“该死的精英，有宰掉的价值”，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朝门口望去。 “嗯？！” 绿谷被爆豪可怕的目光吓得一抖。 “切！” “诶？” 绿谷抖了一会，却发现爆豪除了不满的啐了口，居然没有吼他？ 爆豪扭头不去看绿谷。 【切，臭久那家伙……一定有什么阴谋，他的变化太大了！】 饭田看到绿谷，眼睛一亮：“你是那个一轮考试第一名？” 哗！ 班级里的同学一下子议论起来，对绿谷十分感兴趣。 “那、那个……你们好，我叫绿谷出久。” “啊！是头发蓬蓬的小久呀！” 背后传来一个元气满满的少女声音，御茶子俏生生地站在那儿，高兴的手舞足蹈。 “呜——”绿谷赶紧双手捂嘴，雀斑都涨红了。 【好、好可爱！穿制服也好可爱！】 “小久考试的表现真是太帅了！我还担心你冒险放弃了资格后不能通过二轮考试呢！” “呃啊……那个，其实，一轮考试也是多亏了你……” “不要谦虚嘛，小久！那时候你一剑一个，太帅气啦！粉碎、粉碎——”御茶子似乎陷入了某种兴奋中，活泼的不得了。 “对啦，你的那把重剑呢？好像是叫侘助是吧？” “呃……教室不能带武器，我把它寄存在活动室了。”绿谷勉强笑了笑。 御茶子见他脸色不对，喔了声就没提这个话题了。 绿谷见到御茶子的兴奋冷却下去，想到侘助就是一阵心痛。 其实在入学考试结束后，回到家他才发现，侘助的剑身已有三分之一都枯白了。 像是失去了生机，像是皮肤上的皱纹，那是种苍白，带着失去生命力的灰色。 当晚，他就着急地跑去找“荒玉老师”，只是当时对话让他如遭雷击。 “不能付出全部信任的话，就放弃吧。‘绝望’赋予侘助力量，也带来毁灭。” “不、不能挽回吗！我可以的，我可以重新相信他的！” “好好珍惜剩下的时光吧，灵性的消亡是不可逆的。侘助会越来越强，而失去羁绊的你使用他的负担却会越来越重，到毁灭的最后阶段，你可能都无法再举起他，因为他已经沉重到你无法承受。” “怎么会……” “放弃吧，小绿谷。虽然很遗憾，但恐怕你要另谋出路了。” “可是没有侘助，我——” “这就是我为什么费尽心思帮你争取到二轮考试中的豁免权。就是担心万一有一天你‘放弃’了侘助，无法在雄英继续学习生涯。” “你、你是说？！” “没错，二轮考试就是为你准备的，小绿谷。只是我没想到你借助侘助的力量在一轮考试拿到了那么高的分数。不过还好爆豪还是把你牵扯进去了。” 绿谷还记得荒玉老师带着同情和怜悯的眼神望着他：“千刃演武是最适合你的，毕竟你有侘助的经验。如果不是因为照顾你的话，千刃演武怎么可能只有一百把刀剑呢？” “限制了数量后，残留的考生就无法以数量优势消耗你的体力了。毕竟你当时可是第一名啊，简直是所有人集火的目标。” “可是为什么？您也不能肯定就一定是我赢下来吧！” “不，一定会是你——如果没有欧尔麦特阻拦的话，毕竟那些考生中只有你知道和刀剑沟通的方法——刀剑有灵，不可以武力屈之，包括爆豪，最后都注定是失败的。”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我本相信你身上有种潜质，可惜……”绿谷揪心地看见荒玉老师朝他摇头，“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想继续前进的话，就努力利用优胜者的奖励资源，在雄英好好磨练自己吧。” “老师！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帮帮侘助吧！” “刀剑有灵，抱歉，无论是好是坏，结果只能由你决定，并且承担。” 望着老师远去的背影，绿谷体会到了侘助那种绝望——不被信任的绝望。 “小久？小久！” “啊、啊？！” “你怎么啦，小久，刚刚就一直发呆？” “啊哈、哈、哈！”绿谷回过神，朝御茶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摸着后脑勺，“想到了点别的事而已。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今天会不会举办什开学典礼或者校内介绍啦！” “应、应该吧？”绿谷又局促起来。 【太、太近了！】 “真不知道老师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呢！”御茶子一兴奋，又靠近绿谷几分，拍着他的肩膀。 “想找朋友的话，就去别的地方。”背后干巴巴、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御茶子一回头。 “喔嚯嚯嚯嚯嚯嚯！” 以下是本周给甜某人送补给的好人： 阳炎计划、树熊木木（感谢三次）、少年の伈（感谢两次）、花q、安（感谢两次）、巫马笑笑（感谢三次）、cathy_79pu、留恋你的气息雨爱、公输、鲁训、李修炎、alpaca2s、风在落泪（感谢两次）、漆黑の道化、刀道思索、轮回之路、aa12404a、法师法师干啥、忆回尘x、万般皆浮屠、菩提墨。 感谢各位老板喂食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以为本咸鱼只有两更？错，有推荐票就是三更 御茶子眼冒红心地盯着手臂夹着相泽消太的严琭，嘴里不住的哇哇乱叫，看样子十分兴奋。 严琭的表情相当无奈，从少女夸张的反应，他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想歪了，之前办公室里奇怪的视线这会也都明白了。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相泽消太。” 拉开一点拉链，手伸出来，咬住一个袋装果汁。 “吸溜——”努力吸了半天，“喂，荒玉，你稍微调整下角度啊，我吸不到了……” “是、是，前辈。”严琭努力板着脸，才不让自己露出嫌弃的神色。 “荒玉老师？！”绿谷终于认出眼前的是谁了。 先前被相泽那神似毛毛虫的造型吸引了全部注意，绿谷压根没留神看面前的是谁。 “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我是前辈的助手啊，算助教吧，以后可能会成为你们的生活老师，不过现在相泽前辈才是你们的班主任。” “生活老师？” “不要在门口叽叽喳喳了。”相泽有气无力道，“好吵。” 绿谷胆怯的闭口不言，心里却疯狂思索起来。 【这位也是老师吗？是职业英雄？以前从未见过这么萎靡不振的英雄啊，看上去好没干劲……他来当班主任真的好吗？我还是挺想荒玉老师来当班主任啊……感觉这位老师好像很可怕……】 “喂，绿头发的那个。” “是、是！您是在叫我吗？” “对，就是你，感觉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啊。” “啊、啊！对不起！十分抱歉！”绿谷惊恐地弯腰鞠躬。 “算了，感觉好麻烦。”相泽调整好姿势，吸溜一下吸干了果汁，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那个，荒玉，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前辈？” “嗯，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被放在地上的相泽消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毛毛虫一样，把自己拱起来，拉开拉链，从土黄色的睡袋中钻了出来。 【啊！好奇怪的人！】 虽然大家没有惊呼出声，但a班的学生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道。 在睡袋里掏了掏，拎出一件校服，相泽无精打采道：“那么，就赶紧穿上这个来操场吧。” 大家急急忙忙跑去更衣室换衣服。 严琭笑眯眯道：“那么，前辈我也要去吗？” “你也是助教吧，别想把麻烦都丢给我，了解自己的学生也是早晚要做的。” “对了，你打算以这样的形象去认识他们吗？” “怎么了，前辈？” “笑得太虚假了，不怕吓着他们吗？” 严琭掏出小镜子照了照，笑道：“不会啊，我觉得还可以。至少可以教会他们不要以貌取人。教训惨痛点，不是记得更牢吗？” “随你。还有你的小镜子是从哪里来的啊。”相泽无力的吐槽。 “你说这个啊？是午夜老师给我的啦，她说，这个可以提醒我时刻保持得体的微笑。” “就知道午夜教不了什么好东西给你。” “别这样说，前辈，太失礼了。” “总之，雄英英雄科的体系是很自由的，班主任有很大的自主权。所以你作为副手，等会别给我偷懒啊。” “知道了，前辈。” 磨蹭了好一会，a班的学生们才陆陆续续来到操场。 “太慢了，足足用了八分钟才到齐。我对你们的第一印象还挺差的。” “老师！请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今天第一节课——所以，来测验吧。” “什么？！” a班同学期待的表情瞬间垮掉。 “老师你有没有搞错啊！” “就是啊，哪有入学第一天的第一节课就搞测试的啊！” “我可是这一周都在玩呐！” “完了完了，不会还考功课吧？我可是都忘光了，英语十几个字母来着？” 相泽头疼的看着闹腾的学生，递给了严琭个眼神。 严琭表示收到，向前一步，吸引了学生的注意。 “各位好，刚刚没有自我介绍。我是荒玉瑾，是相泽前辈的副手，也就是a班的助教……” 比起邋遢萎靡的相泽，看上去阳光帅气的严琭显然更符合女生们的审美，引得一片惊呼声。 芦户三奈一贯是最大胆的女生，她第一个举手跳起来。 “呐、呐！那个荒玉老师你好帅啊！” 花痴般的发言，引起一片善意的哄笑。 “谢谢，”严琭再次露出矜持的笑容，“不过我希望你能更关注我们课堂的内容。” “噢噢噢！” 显然这个笑容是符合女生期待的。 芦户三奈迫不及待地连续发问。 “老师老师，你有女朋友了吗！” “呃，暂时还没有。” “噢噢，你多大了呀！” “呃呃，二十出头吧。” 严琭笑容逐渐尴尬。 还是善解人意的蛙吹梅雨先发现了新老师的为难，道：“小……芦户同学，可以让老师把课堂内容先说完吗？” 八百万百接口道：“是呀，还是想听听看测验的事吧。” “ok！没问题，蛙吹同学，你可以叫我小芦户没关系呦！” “是吗，那太好了。小芦户是个很细心的人呢。” 女生这边或许是因为帅哥的关系，三言两语就拉近了距离，新同学的陌生感迅速消弭。 男生这边情况就比较复杂些。 峰田实和上鸣电气偷偷抱怨。 “什么嘛，不过是长得高点、帅点！居然那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 “就是说啊，我也想受到女孩子关注啊！” 切岛用肘部一戳爆豪。 “干嘛！你这红毛！” “喂，爆豪，”切岛小声道，“你是认识那个老师的吧？” “是又怎样？” “看上去笑眯眯的，人应该不错吧？” “切！”爆豪表情略微复杂，想到了过去的训练，“劝你一句，要是被那个男人笑眯眯的样子骗了的话，玩死你都没地找去！” 切岛惊讶道：“不会吧？有这么夸张吗？” 其他男生也被爆豪的话吸引。 常暗凑过来道：“哼，难道是个躲藏在黑暗中的神秘男人？微笑当作面具，善良是皮囊，哼哼，有趣！” 绿谷听得尴尬癌都犯了，讪笑道：“没到那种程度吧……不过，荒玉老师，确实挺严格的，emmmmm……” “小绿谷，不可以说闲话了。”严琭不知何时凑过来，笑眯眯地弹了绿谷一个脑嘣。 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轰焦冻心里震动。 【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竟然一点察觉没有，这个老师……】 青山优雅一撩金色秀发，嘤的挺腰。 “喔~荒玉老师，我对你的矜持笑容，不讨厌呢，嗯哼~” “呃、呃，是吗？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哈、哈、哈！”严琭脑后渗汗。 【果然很麻烦啊，不愧是a班的学生，各有各的性格。怪不得相泽消太全丢给我打交道。】 暗自腹诽相泽甩锅，严琭不动声色地离远了gay里gay气的青山优雅。 “好了，闲聊时间到此结束。各位也都互相有所了解了。” “下面我介绍一下今天的测验，个性掌握测试。”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扑街仔不想码字 “入学典礼呢？校内介绍呢？都没有吗？”御茶子表情相当惊慌失望。 相泽没好气道：“想当英雄的话，那种悠哉的活动可没时间参加吧？” “雄英最大的亮点就是自由的校风，这一点当然也包括老师。” “你们在初中的时候应该也经历过类似禁用‘个性’的体能测试吧？” “至今初等教育里还沿用这种成绩制定平均标准，嘛，不合理的地方，只能像现在随口抱怨了，那些是高层考虑的事。” “我记得入学考试第一名是绿谷吧？” “啊、是！” 被突然点到名字，绿谷反应剧烈。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他，目光含义丰富，相对而言大部分是探寻。 “初中的时候扔垒球的成绩是多少？” “三、三十一米。”绿谷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相泽摇摇头，心里暗道还是身体素质太差了。 “第二名是爆豪吧？你呢？初中垒球成绩？” “六十七米。” 众人惊呼，之前是在心里吐槽，但是相差近乎一倍的差距还是让他们不可思议，这一二名不会是弄反了吧？ “禁用个性更考验发力技巧，来，用上个性再试试。” “全力吗？” “对，你们俩个都来。” 绿谷扭扭捏你上前，爆豪都没正眼瞧他，率先掂了个垒球。 爆豪深吸口气，摆出姿势。 后仰，蹬腿，腰部前弹发力，身体像一张弓，顺着惯性甩出手臂。 【将爆风融进垒球，尽量在手里蓄势，然后——】 “西内！！！” “西内？”绿谷呆住。 “七百零五点二米，还可以。”相泽淡淡评价，“到你了，绿谷。” “……嘿！” 颤颤巍巍甩出垒球。 “八十二点五米。” 相泽消太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绿谷垂头丧气地走回去。 虽然成绩比初中的时候好了很多，甚至比爆豪初中的时候也好上不少，但绿谷知道爆豪不可能原地踏步的。 别人有优秀的个性可以辅助身体的成长，功能性增强的速度不是自己靠锻炼就能追的上的。 更何况，十个月承受住艰苦磨练所打磨出来的身体，也不过是堪堪追上爆豪十个月前的身体素质罢了。 这么一想，绿谷不由得更沮丧了。 不理会其他学生异样的眼光，相泽继续解说道：“正确认知自己的极限，是打牢英雄根基的重要条件。” 上鸣电气惊讶道：“有没有搞错，七百零五米？” a班的同学注意力都被其他事情吸引，没人在乎相泽说了什么。 芦户三奈：“这是什么！感觉好有趣！” 濑吕范太：“能尽情使用个性，不愧是雄英！” “好像……很有趣？”相泽干巴巴的声音变得森然起来，“在雄英学习的三年，你们就打算抱着这样的心态度过吗？” 笑容逐渐变态，相泽露出藏在绷带下的脸，咧嘴笑道：“好！那我就把八个项目总成绩的最后一名，认定为毫无潜力，作开除处理吧！” 办公室内的欧尔麦特翻看着相泽消太的教学记录。 “迟到0回，开除154个……要命！上来就碰到这么大麻烦吗？相泽君。” 操场这边的反应更直接，学生们直接炸锅。 绿谷更是心中惶恐。 【开除处理？！总共有八个项目，糟了……侘助不在身边，我现在顶多算是个比较强壮的中学生而已，根本无法跟a班拥有个性的其他同学相比！怎么办！】 相泽消太一把捋起挡住眼睛的长发，好看得更清楚。 “要把学生怎么样，是老师们的自由，雄英英雄科，欢迎你们！” 听着威胁十足的话语，绿谷心虚地下意识看向严琭。 严琭无奈道：“相泽前辈，上来就这么恐吓他们，真的好吗？” 相泽的笑容危险起来：“荒玉，我可没有开玩笑啊！难道你没看过我的教学记录吗？” “是是。前辈您上届开除一个班级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差点让我没课上了。” 此话一出，更是让学生瑟瑟发抖。 开除一个班级？那不是英雄科一届学生直接被干掉一半了吗？ 这也太恐怖了吧？ 许多学生看向相泽的眼神像是在看恶魔。 “你既然知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前辈，你不会忘记了那个吧？” “你指的是什么。” “当然我是费尽辛苦争取来的那个，要是被前辈这么一搅合，我可是很伤脑筋的。” 相泽的眼睛血丝开始聚集，像是要动用个性的前兆。 “你是在质疑我吗？荒玉，别忘了，我才是a班的班主任。如何处置，是我的权力。” “不敢，我只不过是提醒前辈不要忘记校董们答应过的事。雄英虽然校风自由，但是现有的规则还是遵守的比较好。” 严琭的笑容也更加和煦，但这时候任谁也不会觉得他的心情很好。 切岛打个寒颤：“两人都好可怕啊。” 爆豪撇嘴，像是回应切岛，看！我没说错吧？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峰田实激动道：“难道开学第一天就能看到雄英老师的真人pk吗？！” 饭田天哉踏前一步：“两位老师，如果是第一节课就起争执未免也太失礼了。还请继续主持测验吧！” 两人相持的紧张气氛一松。 严琭给饭田一个善意的笑容：“这位同学说的是呢，我记得……你是饭田天哉？” “是！我的名字的确是饭田天哉” “饭田……唔，我记得‘英格尼姆’好像也是姓饭田。对，饭田天晴，你认识他吗？” 饭田天哉激动地站直腰板，昂起头，十分骄傲且大声地回道：“是！没错！正是在下的兄长！我正是以兄长为目标，努力成为像他一样出色的英雄！” 严琭赞许道：“很不错的志向，英格尼姆的确是十分敬业的出色英雄，深受民众信赖。好好加油，你哥哥会为你骄傲的。” “是！我一定好好努力！” 饭田天哉涨红了脸，对严琭好感大增，深深弯腰表示感谢，仿佛夸奖他哥哥比夸奖他更让他骄傲自豪。 眼前少年腰已经弯到小于九十度，脑袋快碰膝盖上，可见他情绪是如何高涨。 严琭笑着安抚他，顺利地收割了一茬声望。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相泽前辈。” 相泽不动声色地收回观察的视线，心里暗暗警惕，嘴上却哼道：“我会保留意见的。” “那么接下来就进行正式的测试吧。” 相泽丝毫不给学生喘气的机会，直接宣布测验开始。 严琭则带着浅笑退到一旁，示意自己不做干涉，却在默默关注绿谷。 【失去侘助的你，该认清自己处在什么程度了，不要被借来的力量蒙蔽住了，小绿谷。】 “第一项，五十米跑。” “绿谷出久，7秒02。” “第二项，握力。” “绿谷出久，56kg。” “第三项，立定跳远。” “绿谷出久，2米43。” …… 严琭看见绿谷不断冒虚汗，紧张焦急的样子，暗中叹气：“果然，还是不行啊。小绿谷，心态崩了的话，你会怎么选择呢。” 今日投食好人卡： cathy_79pu、aa12404a、树熊木木、鲁训、轮回之路、破碎&时间、乱飞的炮弹就、优雅的新司机、陈嗷嗷、char11 安、刀道思索、cathy_79pu、我選擇死亡、aa12404a、巫马笑笑、超电磁蕉、法师法师干啥、树熊木木、柚子奶茶 风在落泪、墨迹9527、鲁路修·vi·不列颠尼亚、终极闪光、书友20180321093705362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绿谷不能开挂心态略崩，作者不知怎么给他开挂心态已崩 窘迫的绿谷出久，在操场投垒球的圆圈白线内，汗如雨下。 盯着他的目光，不仅有同班同学、老师，甚至连不放心的欧尔麦特都悄悄躲在教学楼后暗中观察。 绿谷不用去猜，都能想象周围人眼神中的窥探欲。 好奇、质疑、不屑、期待、担心…… 无论是怎样的心情，光是目光投射在他身上，绿谷就感到压力十足。 这些视线像是有重量，重重地压在他身上，困住他，令他动弹不得。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要放弃了吗！】 【……不，绝不！好不容易来到雄英！离梦想只差一步之遥，怎么能在这里跌倒放弃！绿谷出久，你忘了自己过去十个月所受的苦痛了吗？！】 【快想！脑子动起来！一定有办法的！】 【只靠身体力量吗？】 【不行，刚刚已经试过一次了，剩下的机会绝不能浪费！侥幸是过不了关的！】 【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帮助我！帮助我弥补其他人优秀个性带来的差距！】 【要用侘助吗？】 【可是侘助……先不说侘助不适合测验的运动项目，相泽老师也未必会同意，就算我被允许使用侘助……】 【我真的……有资格用他吗？这样不信任侘助的我……真的可以借用他的力量吗？】 【到底……该怎么办！】 绿谷脸色开始狰狞，面颊渐渐苍白，汗珠不住渗透出来。 相泽轻飘飘一句话却让绿谷更加焦急：“绿谷，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严琭眼波流转，紧紧注视绿谷，没有出声阻止相泽给绿谷施加压力的行为，他也在好奇，好奇逼近“绝路”的时候，这个少年究竟是会带来“惊喜”还是“失望”。 【选择的时候最考验一个人的决断和性格，是放弃，还是认命地勉强自己，又或者强行使用已经“暴走”的侘助呢？绿谷出久……你会怎么选。】 严琭默默关注，不由得有稍许期待，好奇绿谷的选择。 他隐隐相信，这个少年身上具有的才能，正在慢慢“苏醒”。 正是潜质让少年在需要的时候，能够焕发耀眼的光芒，光彩夺目！ 【来吧，绿谷出久，让我看看你身上那份打破常理的韧劲是不是值得我接下来的投资！】 严琭的目光有了丝丝炽热。 欧尔麦特在墙后也被紧张的气氛感染，握住拳头，眼神中满怀长辈的担忧。 【绿谷少年，如此拼命想成为英雄的你，到底会怎么办呢……】 “准备好了吗？” “等一下！”绿谷大汗淋漓，“我有问题想问，相泽老师！” “嗯？” “规则能请您再说一次吗？” “……不能出白色线圈，其他的随便你。” “我、我可以申请使用侘助吗？” 相泽消太沉吟片刻：“……不行。” 绿谷没有意外，咬牙追问道：“理由呢？” “侘助是你那把重剑吧？武器可以算作你的战斗力，但，这是个性测试，是考察学生掌握个性的程度。” “不能了解最真实的自己极限所在，即便侥幸成为英雄，也是根基不稳，如水中浮萍、空中落羽。” “这样的学生，不是雄英所要培养的。” 绿谷倔强地抬起头，声音颤抖道：“可是，侘助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帮助我的力量了！他……是我的‘同伴’！” 严琭心里失望，悄悄离开操场。 【“同伴”什么的，可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啊。即便你这么说，小绿谷啊，你已经“失去”侘助了……】 【战斗，是一件很残酷很绝望的事。这是我把侘助交给你的第一天就告诉过你的。】 【刀剑有灵。想要成为互托生死的战友，可不是光靠吼几句热血的口号就能获得认可的。】 【战场上的信任，可不是消费品，能够反复被消费。一旦失去，可能就是永远的戒备。】 【小绿谷，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太就无趣了。也罢，我就让你死心好了。】 操场上其他同学在窃窃私语，他们好奇的都是同一件事——绿谷同学为什么要执着于一把重剑？ 饭田天哉：“绿谷同学到底想干什么，‘个性测试’老老实实测试个性就好了，为什么要给老师们添麻烦？” 八百万百：“他在想什么？我总觉得他的要求莫名其妙，那把叫‘侘助’的重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上鸣电气：“凭什么呀！居然还要申请使用武器？！” 耳郎响香：“你可闭嘴吧！你这白痴，就算用了武器又怎样？你还能用剑代替测试吗？” 常暗踏阴：“哼，武者之心吗？有趣。” 蛙吹梅雨：“小绿谷到底怎么了呀？现在看，成绩总排名他是垫底的最后一名啊！” 丽日御茶子：“小久……” 爆豪胜己：“哼！臭久本来就是个‘无个性’的废物，用了什么阴谋手段才通过了考试！现在是在想怎么多挣扎一会吧！” 饭田天哉震惊道：“什么？他没有个性吗？！他可是入学考试第一名啊！” 丽日御茶子生气道：“小久很强的！爆豪同学，请你不要这么说小久！” 爆豪胜己：“切！烦人的女人。” 眼看着学生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相泽消太由不得轻咳，止住他们的声音。 他对绿谷认真道：“绿谷出久，就算你现在的模样很催泪，很让人同情。但规定就是规定，测验就是测验。你觉得英雄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还能让对方通融通融，等他拿起武器吗？” “英雄，是有牺牲精神的人。你这样子，太过惫懒了。我是不会允许你使用武器的，就算你……有特别的理由。”相泽消太意味深长道。 严琭提着侘助，慢慢走来：“就算‘无个性’也不能通融吗？” “荒玉老师！”绿谷惊喜叫道。 “荒玉，你这家伙……”相泽眼睛发红，绷带隐隐飘起，“你，是要质疑我吗？别忘了，我才是a班的班主任。” 严琭随手抛过侘助：“拿去！” 绿谷手忙脚乱地接住，咚的一声，侘助还是砸在地上，痛得他急忙揉搓手掌。 【果然，已经开始承受不了侘助的重量了吗？】 严琭默默看在眼里。 “回答我，荒玉瑾。”相泽的绷带已经飞舞在周身，学生们噤若寒蝉，“你是要质疑我的决定吗？” 严琭转头笑道：“相泽前辈，何必这么紧张？我这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嘛。” 相泽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我回答你，不、可、以。” 耸耸肩，严琭退后两步，示意无异议：“如你所愿。” “小绿谷，这下你要怎么办呢？” …… …… 下面强行水五百字。 以下是本日不想被发好人卡也没有妹纸发给你们的育苗名单： 一个无聊的人（嗯，是挺无聊的）、少年の伈（不帮我圆bug）、鲁训（一个沉默少年）、ex大宝剑（听名字就需要被行政拘留十五日） 陈嗷嗷（大晚上的别嗷嗷了）、万般皆浮屠（随贫道修仙去吧）、刀道思索（放弃吧，你是好人，没有妹纸滴）、cathy_79pu（大佬不敢吐槽） 轮回之路（醒醒，中二少年）、安（我喜欢这个简洁的id） 默默无闻的潜水党（不要怕，这里都是同道中人，同默默无闻的扑街写手）、菩提墨（嘛，就是不肯进本座裙内聊骚）、超电磁蕉（一个很赞很棒很给力的基佬，如果你能继续打赏甜某人的话就更好了） 书友20180321093705362（我都快记住你的编码了，能不能换个好打的名字，哭死） 忆回尘x（也是个不好好起名，逼死甜某人的id）、巫马笑笑（小姐姐赛高！）、法师法师干啥（一言不合就打赏的老板，我很钟意你啦） ghostrider（英文不好就不吐槽了）、风在落泪（感谢你为甜某人落了这么多次）、树熊木木（炒鸡基佬，巨gay） 朱朱最可爱（新盆友！所以把朱朱叫来一起养甜某好么，这么可爱……）、凄惨的月亮（都是月亮惹的祸） 书友20180503223937111（同上，也是个熟悉的数字编码） 鲁路修·vi·不列颠尼亚（就算是众多奇葩中二的id里您也是出类拔萃的，大师级啊！手打id气哭） 雄英档案：英雄科一年级A班个性测试成绩表 λ λ佹 λ λ λ λ λβ λe λ λ ÷ 壺 第一百二十八章 肉感作者，在线开挂，绞尽脑汁，强行扯淡 “已经耽误的够长了，绿谷，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相泽的死鱼眼盯着绿谷，道：“那就把你的重剑放下，我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个性测试是不允许使用武器的。” 绿谷惨然一笑，道：“可是，我也没打算用侘助。” “嗯？” 嗤！ 反手硬拽起重剑，绿谷双手合握剑柄，让侘助剑尖朝下，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上去。 “喝哈！” 侘助应声入土，插在操场平整的地面上，一米五的剑身只留了三分之二在外面。 众人惊讶地看着绿谷施为，摸不着头脑。 绿谷身体挂在剑柄上，微喘，心里一沉。 侘助上传来的陌生感，仿佛是第一次接触时的吃力，甚至要更加费劲，像是剑都在排斥他。 压下心里的想法，绿谷抬头望向相泽，勉强笑道：“相泽老师，你说过，规则内是站在白色线圈内，对吧？” “嗯。” 相泽隐约猜到什么，偏头看向严琭，发现他的眼角都弯了起来。 【这家伙……眼光真好。】 严琭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与欣赏，眉眼都舒展了几分。 【绿谷出久，如果是那样的话，的确是让你钻了空子啊，请尽情表演吧。】 “也就是说，除了不允许我使用武器，我在白色线圈内怎样都可以，对吧？” “嗯。” 相泽这次郑重了些，像是要验证绿谷是否像自己猜测的那样。 再次得到相泽首肯的绿谷，这才展颜一笑，面上轻松了几分。 “如您所见，侘助插在线圈外，并没有违规吧？” 相泽瞄了瞄，果然是压在白线外一点点，默认了绿谷的说法。 “那么，我开始了……” 深吸口气，慢慢蹲下。 重心下沉，绿谷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 左手扣在右手手腕，右手掌心朝上，虚握着垒球，右臂和右手腕微微勾起，让握住垒球的胳膊稍稍倾斜，与地面呈现一个近似平行的微小角度。 最为奇异的是，他虚握垒球的右手，中指稍许前伸，并没有和其他手指合拢。 在场的只有两位老师注意到这个细节。 相泽：【难不成？】 严琭：【果然，小绿谷，真有你的……】 “这是在干什么？” “蹲下来？这样投不远的吧？” “他真的没有个性吗？” 旁观的学生对绿谷和侘助都了解不多，猜不出来，议论纷纷。 绿谷对耳边的议论充耳不闻，心神放空，注意力完全集中。 【要开始了……】 “呼——” 胸腔鼓动，开始有节奏地调整呼吸。 深吸，吐气。 脚步一搓。 “一圈！” 大家吃惊地看着绿谷整个人极速旋转起来！ 右臂仍是以别扭的角度伸着，眼看就要砸在旁边竖着的侘助上！ 众人惊呼！ 绿谷眼睛发亮，死死盯着侘助！ 右手中指微动，屈弹！ 叮！ 快速而轻微的触碰一次！ “呼——喝——” 旋转中急促地换气喘气。 “两圈！” 大家都被这莫名的动作吸引住，目不转睛地盯着。 眨眼功夫，绿谷就原地转了一圈。 眼看着第二圈又要“撞上”侘助！ 屈指，弹指！ 叮！ 旁观的同学有人琢磨出味道来。 八百万百不确定道：“他、他这是故意去碰那把重剑？可是为什么呢？” 芦户三奈：“什么什么，那把重剑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吗？” 切岛锐儿郎：“这个爆豪应该清楚吧？毕竟是一起打过第二轮晋级考试的。” 爆豪胜己：“闭嘴！” 丽日御茶子：“难道小久他想？这也太厉害了吧？能想出这个方法？” 御茶子的个性毕竟和重力相关，很快联想到了绿谷的想法。 蛙吹梅雨好奇地询问，御茶子摇摇头，只是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绿谷。 “看吧，小久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叮、叮、叮！ 清脆细小的碰击声，像是指甲轻轻磕在坚硬的剑身。 “五圈、六圈……” 【应该差不多了！】 这会大家也发现了异样，那根中指明明没做什么，却紫淤地发黑，在其他小麦色的手指衬托下，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怎么了？” “喂、喂，他那根手指怎么突然变成那样！” “不会是断了吧？” 绿谷咬牙死扛手指上的剧痛！ 十指连心，他已经感觉不出中指的状况，但是如波浪般的钻心痛疼却绵绵不绝！ 【不行，不能再等了！】 “呼——喝——” “给我，飞吧！” 绿谷因痛疼而狰狞的脸，浮现一抹疯狂！ 毫不在意断指之痛，奋力以腰带肩、以肩带臂，整个甩出去！ 唧—— 空气中仿佛一声破鸣！刺耳的破空声！ 垒球化成一道白光，瞬间刺向天空！ “好、好厉害！” “这、这、这……” “太强了吧！” 大家惊呼不断，仿佛是先前的积蓄等待，一下子迸发出来！ 肉眼已经看不见垒球的踪影和轨迹，真不敢相信那是“无个性”的少年能投出的距离！ 隐约的期待真的在眼前实现，那种画面的冲击感，给大家特别的震撼！ 绿谷则是被巨大的惯性带的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因为转圈，头脑也有些发昏。 “相、相泽老师……” “四百一十二米。”相泽嘴角弧度扩大，“相当了不起的成绩。” “是吗……还是不行啊。” 绿谷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缺氧，让他头脑发晕，心里却还是不甘。 【七百零五点二米，小胜，我还是离你很远啊。】 紧紧握拳，却忘了扭曲成奇怪角度的手指，痛的绿谷直抽气。 视线上移，阳光刺眼。 突然被一片阴影遮挡住。 “荒玉老师？” “干得不错。”严琭淡淡夸赞一句，“能想到办法借用无法掌控的力量，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场测试，你已经超出‘了解自己极限’这个程度了。” “能想到碰击侘助，让自己成为‘被砍中’的对象，从而给自己局部施加超大的重力，借助惯性和离心力。打破自己极限，完成不可思议的成绩。” “说实话，你让我感到很惊艳。” 绿谷从淡漠的语气中听出了欣喜，不好意思道：“我离小胜还差得远呢。” “是。” 绿谷惊讶地望着直接承认的严琭。 “你的确差得很远，不光是爆豪，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严琭环视不远处的学生，向绿谷伸出手，“所以，你还要继续前进。能站起来吗？” 绿谷一愣，搭把手站起来，笑道：“当然！荒玉老师，我还没放弃！” 严琭点头：“那就好。” “这场考试，我对你，很满意。” 墙根的欧尔麦特看得激动不已。 “太棒了……太热血了……看得我实在太感动了，绿谷少年！” “无个性的你，居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没有放弃，没有盲目尝试，更没有把自己折腾得动弹不得。” “仅仅是通过自己的思考，就能另辟蹊径地超越自己极限！做出惊人的举动！” 在场恐怕只有欧尔麦特是怀着同情的心情默默关注绿谷，他也是最了解少年无力的背后付出多少辛酸汗水和泪水的！ 这一刻，欧尔麦特被绿谷出久的坚持所打动。 心里某个想法，萌芽壮大。 “绿谷少年，你实在——太太太太帅气了！” …… …… 感谢双十一互相取暖的各位： 二货也是宝、一方通行、aa12404a、疯剑歌（新朋友？那，按照惯例调戏一拨？） 奇修雕慕（新朋友？好像是qq阅读的朋友）、法师法师干啥、忆如往昔（可以，最喜欢这种一打就出来的id，很舒服） 朱朱最可爱、超电磁蕉、陈嗷嗷、终极闪光、刀道思索、cathy_79pu、感觉生活美滋滋（我觉得今天应该就不是美滋滋了……） 巫马笑笑、少年の伈、菩提墨、快乐辣条（辣条还是卫龙的好吃）、萱（为你简洁的id点赞！）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双十一吃土，这章被吃掉了 双十一穷的吃土，全靠各位老板赏口饭吃，这样子维持生活。 感谢超电磁蕉的打赏！就喜欢一言不合就撒币~ 感谢ex大宝剑的打赏！这样就对了，随便扣下一部分大宝剑的余额就能养活一个扑街写手！ 感谢奇修雕慕的打赏！qq阅读的朋友真的不用打赏，心领了(╥﹏╥) 感谢树熊木木的打赏！哇塞，看到本章就迅速打赏，吓得甜某人赶紧把你加进来感谢投食感言里来！ 不是甜某人不想要，而是首发起点，所以qq阅读的打赏要被经过纱网过滤几遍才能到我手里，分成比例小，还得等好久。 因为是算第三方渠道收入，所以qq阅读的朋友真的不用费钱啦~ 有能力的话，来起点支持一下就好了。 不知道能不能上架，反正都是免费。 那就求点推荐票吧~ 吃土土(╥﹏╥) 我，甜某，完全不介意土豪包养！大钞拍脸都o欧金金k的！请尽情让我捡币~（我真不是贱，你们要相信我，认真脸） 双十一莫得钱财，莫得感情，只能吃一章垫垫肚子…… 第一百三十章 好开心，又有打赏了 这个结果相当令人惊讶。 在场的人都十分清楚，绿谷只是借用那把看起来很特殊的剑，自己却并没有展示什么个性。 不靠个性就能扔出一个四百多米的成绩足够让人惊叹了。 这与爆豪不同，爆豪的个性虽然偏向战斗，但是强大的爆发力是有目共睹的，利用瞬间爆发的爆风推动垒球飞翔，所以七百多米的成绩引得一阵惊呼后，也就没什么反响了。 大家都对自己的个性很有信心，即便垒球这项成绩不如爆豪，但八项测验，总有一方面是比较自信超越别人的。 这都是在使用个性的前提下，而a班其他同学自问，如果是依靠脑力想别的办法来突破自己的极限，大多数人是办不到的。 这就让他们对绿谷另眼相看起来。 这份佩服的衬托下，绿谷“无个性”的传言都被他们有意识的淡忘了。 少年心性都是单纯的，不会太过计较现实问题。 同学们选择性遗忘了绿谷的“无个性”，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忘记。 相泽没什么表示，淡然道：“继续考试吧。” 令严琭比较侧目的是爆豪的反应。 按照他对爆豪的了解，绿谷展现出了强大的竞争力后，应该是非常气愤才对。 不然也不至于在入学考试里搞出那么多幺蛾子。 但奇怪的是，爆豪除了紧紧抿嘴、神情阴郁之外，竟然意外的安静，没有其他表现。 【是因为认为小绿谷是昙花一现，不足以追逐你的脚步？】 【还是因为你已经认为自己对小绿谷足够了解了呢？】 【十个月的相处，就让你觉得已经看清绿谷出久这个发小的所有潜力了？】 严琭揣摩爆豪的心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两位寄予厚望的幼苗，身上的优缺点都是那么鲜明。 看惯了从小培养的三小只的隐藏掩饰，突然发觉正常的少年情感表现是如此外露，严琭不由得失笑不已。 【还真是新鲜的体验。】 【小爆豪，你能把你那极端的自尊心抑制到什么时候呢？】 似乎是感受到令人不悦的笑意，爆豪扭头向后面扫视，严琭朝他点点头。 “切！” 剩下的四项测试很快就结束了。 而且都是绿谷不好借用侘助的项目。 所以剩下的测验，绿谷不仅没有突出耀眼的表现，反而因为手指的痛疼影响了测试，表现的更差了。 回到操场上，大家紧张的等待着成绩。 相泽懒洋洋道：“因为一个个报成绩实在是太麻烦了，我就直接一次性公布好了。” 投影屏上多了二十位同学的成绩排名。 “我这里只显示最后的成绩排名。具体的成绩，如果对排名有疑问可以向我询问，不过，你们最好想清楚麻烦我的后果。” 相泽的声音有气无力，但是淡淡的警告让学生们不敢忽视。 大家目光快速游览成绩排名。 八百万百：“呼，好险，还不错。” 芦户三奈：“什么嘛，百百你是第一名诶，还这么谦虚。诶！我居然是第九，吓死我了。” 饭田天哉：“不愧是a班，人才济济，我才第四名，还需要继续努力！” 常暗踏阴：“哼，黑暗的力量居然只能第五，还需要更多的潜伏。” 青山优雅：“优雅的我只位列第十四，真是不优雅的排名，噢~” 上鸣电气：“啊，大家都这么厉害吗？还好比某人强！” 耳郎响香：“白痴！” 上鸣电气：“嘿嘿，白痴也是比你高一位！” 耳郎响香：“可恶！你找死吗！” 叶隐透：“呼——” 丽日御茶子：“中间呀，也还好啦。那小久呢……我看看，啊！” 绿谷本来就紧张地冒汗，一行行往下看，越是看不到自己的名字，就越是恐慌不安。 前十位他都一扫而过，十一到十五细细看过去，十五以后更是每一行都要慢慢看。 明明字都不一样，只要看“绿谷”打头的就好了，他却看得格外缓慢，生怕看漏看错，即便如此，那股不安还是越发浓重。 “十八位，叶隐透……十九位，峰……” 第十九位打头文字一入眼帘，绿谷的呼吸都窒了一下，血液像是停止流动了一瞬，寒气直冒，心口被攥住。 御茶子一声惊呼，绿谷才回过神。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目光一毫米一毫米的往下移，被“宣判死刑”也要亲眼目睹。 “第二十位……绿、绿谷出久……” 绿谷嘴唇哆嗦，颤抖着看完这八个字。 仅有二十行的排名，他足足花了两三分钟才看完。 时间久到，大家都停下了议论，不知什么时候，一起看向那个满头冒汗的绿发少年。 非常安静，也非常压抑。 相泽静静地保持投影的稳定，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止绿谷死死盯着投影的行为，静静地等他看完。 咚！ 绿谷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发软，提不起劲，只感觉浑身冰冷发麻。 “第、第二十名，最后？呵呵……果然是最后一位……” 其他人都报以同情的目光。 御茶子悄悄上前，小心翼翼道：“小久？” “哈、哈，没、没事的！不用担心我！我……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绿谷硬是在泪水盈眶的表情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反过来安慰御茶子。 “没关系的，茶茶……可能，我本来就不该进入雄英，现在……大概也是打回原型吧，嘿、嘿呜、呜……” 努力想笑出来，笑了两声却发现带着哭腔，绿谷哽住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呜咽着低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滴在地上，湿出一片痕迹。 看着哭得肩膀一耸一颤的绿谷，御茶子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一痛。 伸手想触碰绿谷的肩膀，想拍拍他、安慰他，却又不敢惊扰他——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帮助他，就算能拍拍肩膀安慰绿谷，他就不用被开除了吗？ 明白自己的无力，御茶子的手怎么也落不到绿谷肩上，却更觉得心塞难受。 “小久……” “切，哭什么啊，废物臭久！”爆豪不满地喊道。 大家都投以愤怒的目光，无声地谴责没有同情心的爆豪。 还不等众人指责的话说出口，爆豪一脸不爽道：“你不是有什么考试豁免权吗！你费尽辛苦考进雄英就是为了哭一场滚蛋的吗？白痴臭久！” 绿谷闻言惊得一噎，哽了几声，打个嗝。 “对、对啊！”猛地抬头，脸上又焕发几分希望，“相、相泽老师！我、那个，可以吗？” “……” 相泽的沉默第一个激怒的反而是爆豪。 他大声的咆哮，冲着相泽发火。 “喂！搞什么！雄英是这么没品吗？玩我们？！说好的豁免呢！” 相泽看看气急的爆豪，又看看脸色慢慢灰暗下去的绿谷，依旧沉默。 严琭看着奇异的画面，饶有兴趣，却没有出声干扰相泽的判断。 【居然是小爆豪第一个抱不平？这也是极端的自尊吗？单纯的不想小绿谷胜过你就一走了之？还是你有别的想法呢？】 目光又移向相泽，与他对视。 【相泽消太，你已经发觉我对这两个孩子的关注了吗？】 【试探？还是逼迫我表态？呵呵，突然好奇你会做到哪一步呢。】 严琭正打定主意，准备“配合”相泽，看看他有什么打算。 一旁默不作声的严琭突然开口道：“相泽前辈……” …… …… 感谢今日投食： 行成云、轮回之路、树熊木木、田藤、法师法师干啥、风在落泪 树熊木木、超电磁蕉、忆回尘x、陈嗷嗷、安、cathy_79pu、刀道思索、aa12404a、巫马笑笑、风在落泪 风分开过、菩提墨、ex大宝剑、疯剑歌、柚子奶茶、轮回之路、trdb路人的不普通、宏伟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为了打赏，努力更新 “绿谷出久——” 相泽沉吟，就是这种提不起干劲的声音，莫名令大家紧张起来。 “啊，是！” “你是最后一名。” “是……” “按照之前我说的，你应该有心理准备了吧？” 绿谷低下头，有短暂时间的缓和，他的情绪平复许多，不是不难过，而是想通了。 雄英的老师的确有很大的自主权，如果班主任真的要开除他，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沮丧归沮丧，他已经尽力做到自己最好的了。 “等一下。”严琭靠近一步，轻声打断道。 绿谷泪眼模糊地望着严琭，突然又涌现了期待。 相泽这次并没有多大反应，像是早有预料。 这让严琭更确定他就是在试探自己的想法。 相泽不动声色道：“荒玉你有什么异议吗？” “异议不至于，不过相泽前辈至少要询问一下小绿谷的想法吧？” “有必要吗？” “有必要。” 严琭的言行举止仍然保持得体，礼貌而不逾距。 “小绿谷可是有一项考试豁免权的，如果相泽前辈你真的决定开除他的话，我想，那就有必要询问一下他是不是要行使这项权利了吧？” 相泽闻言看向绿谷，包括爆豪在内，大家都注视着他，等待着绿谷的决定。 绿谷这会儿有点懵。 “我、我？老师？” 相泽瞧着绿谷的傻样，叹了口气。 随手捋了捋绷带，从怀里掏了掏，递给绿谷一张单子。 “拿去，等会去医疗室治疗一下。” 绿谷仿佛受到惊吓，不敢接，惊恐道：“这，这是开除的通知？” 相泽头痛地揉揉乱糟糟的头发，没好气道：“这会开始犯傻了？我还能提前预知谁会被开除吗？” “放心，只是拿给那个老太婆的请假条而已，你这样子也没法上下一节课了吧？” “真、真的吗？不开除我了？！”绿谷惊喜道。 “真是麻烦，你还要我重复多少遍……”相泽有气无力道，“真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看重你。” “谢、谢谢！太感谢了！” “相泽前辈，背后这么说恢复女郎前辈不太好吧？” “嘛，老太婆听不见就行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峰田实：“诶？不用开除了吗？” 濑吕范太：“这就结束了？还真是让人提心吊胆呢！” 切岛锐儿郎：“我可是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了！” “解释什么的好麻烦，你们就当作为了激发你们的潜力而使用的一种合理的虚伪吧？” 饭田天哉：“什么？这不就是骗人吗？” 八百万百：“这不是很明显嘛，猜也猜得到吧？” 上鸣电气、峰田实、濑吕范太等人惊讶的齐声道：“完全没有想到！” 相泽懒洋洋道：“之后的课程计划就由荒玉给你们说明吧，有什么问题就问他吧，琐事就别找我了。” “前辈，你这样偷懒真的好吗？” “有什么关系，助教不就是帮助我处理这些琐事的吗？好了，我回去了。” “对了！前辈，之后的实战课可以先借给我吗？” “这种事你自己找欧尔麦特商量吧，那是他的课。好了，别麻烦我了……”相泽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严琭轻叹：“真是个任性的前辈啊。” “那么，你们是不是该回去上课了？我记得下节课是麦克老师的英语吧？” 上鸣电气抱怨道：“什么嘛，还有这么无聊的课。普通到简直不像是雄英啊！” 严琭提醒道：“上鸣同学，我可是还在这里的，太皮的学生可是会被老师一下子记住的。” “还有，如果你不想麦克老师在你普通的成绩单上记上一个不普通的旷课记录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乖一点早点回去比较好。” “什么嘛？！荒玉老师，你威胁的这么直接的吗？！” 大家哄然大笑，冲淡了许多之前凝重的气氛。 严琭被上鸣电气的搞怪动作弄得莞尔：“如果我的课，你能表现好一点的话，你刚刚指责我的话，我就当作没听见了。” 上鸣电气不服气道：“绝对没问题！你就等着看好了！我天才的大脑……” 咚！ 耳郎响香红着脸猛敲他脑袋：“走啦，白痴！还嫌不够丢人吗？” “感情真好呢。” “老师你别胡说，谁会看上这个白痴！” 受不住大家调侃，耳郎响香忙拽着上鸣电气耳朵，拖着他往回走。 “诶诶诶！轻、轻点！我自己能走！你这暴力女！” 学生们笑闹着返回教室，严琭感叹一句：“年轻人真有活力。” 看似目送学生们回教室，目光却游弋在阴沉的爆豪身上，还有一位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学生。 “我记得，那孩子叫叶隐透？个性是隐身吗……” 严琭陷入沉思。 另一边，相泽消太慢悠悠走回办公室的路上。 “相泽君，真是个大骗子！”欧尔麦特站在路边满脸笑容调侃道。 相泽抬起眼皮，道：“欧尔麦特先生，你都看到了啊。你这么闲的吗？” 欧尔麦特双手叉腰，笑道：“什么合理的虚伪，愚人节可是早就结束了。你去年可是把一年级一整个班都开除了。” “一旦认定没有希望，就会毫不留情的舍弃。这样的男人竟然会撤回前言，就说明，你也在他身上看到某种可能性吧！” 欧尔麦特帅气地一指，满怀期待地等相泽回答。 相泽突然笑了：“你刚刚说‘你也’？你似乎也很照顾他呢。” 欧尔麦特手指一颤：“呃！” “你身为老师，这么偏心，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不过，你和荒玉瑾倒是异常关注那个孩子。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相泽君，你难道不是因为觉得他有所潜能，才放弃开除的吗？” “别误会。我只不过不想做徒劳的事而已。毕竟荒玉那家伙费尽心机弄了个考试豁免，怎么也不会让我第一天就把他看重的少年给开除了吧？” 欧尔麦特疑惑道：“可是豁免只有一次吧？” “当然，我不否认那孩子并不是全无可能。可是这种耍小聪明的把戏在雄英可走不远，就算这次放过他，下次也未必就能通过。” “这不是个性的能力问题，我可是听说了，那孩子是‘无个性’。无个性的话，又能走多远呢？” “没有什么比让人徒劳地追逐不可能的梦想更残酷的事了。” 相泽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欧尔麦特喃喃道：“无个性能走多远，谁知道呢？” 相泽脚步一顿：“可别抱太大希望，他可是天生的，将来能不能成为英雄都是疑问。” 欧尔麦特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人们称颂自己为“天生的英雄”，听到相泽的话，特别有感触，因而沉默了。 “这就是你的温柔方式吗？果然，我还是和你合不来啊，相泽君。” “那种事不重要。对了，如果说你这种热血上头的家伙关注绿谷还情有可原，荒玉瑾那种心思阴沉的家伙，目的就值得怀疑了。” “你是不是对荒玉青年有什么误解，他和夜眼好像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能和夜眼那种家伙处得来的人，心思还不够复杂吗？总之，你多注意吧。” 严琭不知何时走到欧尔麦特背后，笑道：“相泽前辈，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 …… 慷慨大方的老板们！还有白富美小姐姐！ 请允许在下献上最诚挚的舔候： 祝超电磁蕉基友广进！ 祝巫马笑笑青春美丽！ 祝ex大宝剑宝剑坚硬！ 对于诸位的大佬，甜某想说：宠我是应该的~请继续努力~ 第一百三十二章 便秘果然影响码字 “就算我当面也是这么评价你。荒玉瑾，你是个危险人物。” 相泽斜眼睥睨严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信任。 “我说，相泽前辈，你是不是掺杂了太多私人情感？” “哼，事实如何你我都是清楚的。”相泽轻哼，头也不回地离开。 “嘛，果然能和相泽前辈合得来的人还是比较少啊，至少我不是。” 欧尔麦特叉腰，道：“这话我是很认同啦，不过荒玉青年，这未必代表我就和你合得来喔！” “哦？该不会欧尔麦特你被相泽前辈几句话就说得动摇了吧？” “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接班人，我倒是可以考虑动摇一下。” “欧尔麦特你现在也学会狡猾了啊，口头上说几句，就想平白多个弟子吗？” “有什么不好？总是要学会变通的嘛，能多个可靠的接班人，我也能稍微轻松一点。看来看去，你最会装。” “呵呵，我可以认为这是夸奖吗？” “当然！会装可不是坏事，”欧尔麦特似在感慨，“接下来估计又要到了情况复杂的时期了，会装总比不会装要更适应一些，只要本质不变就好。” 严琭能看出近几年的时间，让这位“和平的象征”在观念上有了很大的改变。 不知道是因为外区势力的介入，让这位no1与十三区高层在理念上有了冲突，还是因为近段时间于闲往中高管理层安插的间谍，让这两方有了嫌隙。 一贯以热血感染世人的欧尔麦特竟然也会说出“妥协、变通”之类的话，实在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严琭以玩笑的口吻说道：“是这样吗？难道连‘和平的象征’都能够变通吗？” “……” “欧尔麦特你想成为国民支柱的信念，如果也可以变通的话，那么‘和平的象征’还有存在的意义吗？这样的传承还不如由你而始，自你而终。” 话题略微严肃起来。 欧尔麦特笑容干涩，难得叹气。 他没有反驳，默认了严琭的说法。 只不过是一时沮丧之言，“和平的象征”怎么可能轻易妥协？ 到了这个地步，他早已不仅仅代表no1这个名次上的意义，更多是象征勇气和希望，是“英雄”这一职业的概念化身。 可以说，十三区新时代的“英雄”职业就是由欧尔麦特定义的。 他身上的符号早已不是他一个人能轻易下决定的了。 严琭轻叹：“把和平放在一人身上真的可靠吗？” 欧尔麦特扯出一个笑容：“未来的路由你们去探索，下一代的事下一代去定义，至少，现在由我来撑起和平。” 平静又坚定的话语，算是暂时为这个话题宣告了结束。 两人之间肃穆的氛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差点被欧尔麦特你带沟里去了。本来是有正事来着。” “嗯？” “我记得下次的实战课应该是欧尔麦特你上的吧？” “噢！你要来一起吗？” “不，算了，说实话，你的风格也和我有点不合。” “这倒也是，荒玉君各方面都很好，就是有时候太过直白了。直接的让一般人有些受不了。” 严琭竖起大拇指：“no1说话就是好听，说是直白，其实就是现实吧。” 欧尔麦特哭笑不得：“你看，现在就是。真不知道后面上你的课的学生会吃多少苦头。” “经验教训不就是从吃亏开始学起吗？” “话虽如此……”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 “还真是一聊就忘记了时间啊。” “荒玉青年，你还有别的事？” “暂时没什么吧，也就是等会可能要去和相泽前辈商量一下，有些想法不经过他这位班主任可不好实行呢。” “荒玉君，你的想法总是让人吓一跳呢，还是别这么乱来了。”欧尔麦特双手叉腰，语调滑稽。 “我唯独不想被你这个热血上头的家伙说教啊……”严琭扶额，“对了，欧尔麦特你对我的称呼能不能稍微固定一下，我果然还是不能接受你那种热血笨蛋的语气。” “好的，荒玉君~” “临走前，顺便问一句吧，虽然我知道你不介意。下次的实战课能不能让我先上一节呢？” “嗯？我没记错的话，荒玉君你教的不是经营管理科吗？” “一年级哪来的经营管理科……欧尔麦特你果真是一点不关注学校的课程计划，你这样当教师可不行啊，会乱来教学计划的。” “啊呃哈哈，嗯呃嘿嘿……” “所以说，和热血笨蛋类型的家伙交谈，真的是有点心累。我现在差不多有点理解相泽前辈的心情了。” “别这么说嘛，荒玉君。” 嫌弃地一把推开欧尔麦特凑过来的大脸。 严琭淡淡道：“自来熟过头也很让人困扰啊欧尔麦特，这一点，就算我们相识已久，我还是比较不能接受。如果可以的话，请拿这套尽情的折腾那些精力过剩的孩子们吧。” “嗯？” “比如说，某个失落的孩子，这会可能就需要你这位‘天生的英雄’来安慰一下呢。” “天生的英雄吗……”欧尔麦特一愣，若有所思。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谁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友好交流了。” …… 昨日的饲主集会名单： 特别鸣谢ex大宝剑贡献自己的大宝剑余额！感谢打赏！ 然后是鸣谢投票的亲们法师法师干啥、少年の伈、陈嗷嗷、安、刀道思索、cathy_79pu、超电磁蕉、法师法师干啥、巫马笑笑、心伤到碎裂、ex大宝剑、终极闪光、风在落泪感谢各位老板的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最近打赏让我都不好找借口摸鱼了 教师办公室。 “实战课代课？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荒玉瑾？”相泽怀疑地望着严琭。 严琭微微弯腰，道：“前辈不要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才是，只不过是有点小小的想法需要获得相泽前辈的首肯。” 相泽死鱼眼环视一圈，看了看其他感兴趣的教师。 “走吧，我们去外面说。” 严琭自无不可，一路默默跟着。 到了走廊，相泽并没有找个僻静地方停下，而是目标明确地直走，看拐弯的路径方向，像是校长室？ 咚、咚。 “请进。” 根津校长清脆的声音传来。 “打扰了，校长。”相泽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 “哦？是相泽老师和荒玉老师啊，有什么事吗？” “喏，你说吧。” 根津校长顺着相泽的目光，看向严琭，疑惑不解。 “是这样的。我想替欧尔麦特上一节实战课，没想到这点事居然会被相泽前辈惊动校长先生。” 根津望向相泽，似乎想听他的说法。 相泽没理会严琭话里的小刺，懒散道：“你这家伙想法太多，只是代课还不至于要征询我的意见把？你这么重视程序的人，弄得这么规矩，说明后面会有很多麻烦吧？” “我才没空给你收拾残局，索性你还是和校长直接说吧。” 严琭轻笑，倒也没否认。 根津校长感兴趣道：“哦？荒玉老师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吗？我倒是很有兴趣，你的一些新方式确实给雄英带来了一些变化嘛。” “虽然我还不是很肯定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总比一潭死水要好一些吧？” “那就先谢谢校长的理解了。” 根津摆摆手，跳下座椅，背着手踱步过来。 “先别急着道谢，还是说说你的想法为好。” “要喝点什么吗？我记得你暂时没课，时间应该比较充裕吧？” “我们可以慢慢聊。” “茶就好。” “红茶可以吗？” “如果有绿茶的话最好。” 根津点头，从小柜子里拿出一盒茶叶，熟练地洗茶、泡茶。 “我对绿茶不是很了解，听说十五区那边非常讲究，茶具、茶叶、煮水、手法等等都有很多规矩。荒玉老师对绿茶有研究？” “那倒不是，只是对这种饮料的味道有所偏爱。” “饮料吗？”根津了然地点头，“看来你确实不是很在意这些，虽然我比较偏爱红茶，但是道理应该相通的。想来在十五区，茶这种饮品可不光是区区‘饮料’二字可以描述的。” “恐怕已经可以称之为一种技艺了吧？这可不是一般喜好可以做到的，非要有相当的底蕴才行。” 严琭随意呷了口茶水，敷衍道：“那可算是涨了见识。” 根津看似闲聊着，实则密切关注着严琭的举止，分析他的言谈，确认严琭的确是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冒，这才慢腾腾给自己斟了一杯红茶。 “哈欠——”相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相泽老师是没休息好吗？要不要来点什么提神？红茶？咖啡？” 缩了缩脖子，相泽困倦道：“好麻烦，光听你们聊天就有够无聊……我还是回去休息吧，我就先走了，校长。” “也好，”根津校长笑道，“顺便帮我们代一下门。” 挥挥手，相泽手插口袋地走出校长室。 咔，门被关上。 自始至终，严琭都没有抬眼看相泽。 根津小心地端着红茶，慢慢挪上椅子。 “现在可没人打扰了，荒玉老师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了吧？” 叮。 小瓷碗轻轻放回托盘，瓷器磕碰，发出悦耳的声音。 严琭道：“校长先生觉得我是有意来找你的？” 专心品味着红茶，根津头也不抬道：“可别小看相泽老师呀，他只不过是怕麻烦而已，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把你带到我这里来了。” “唉——”严琭叹气，“所以说，我才不喜欢和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啊，总是喜欢揣测有的没的，让人心累。” “那荒玉老师是属于‘有的’还是属于‘没的’范畴呢？” “来都来了，自然不可能无事闲聊吧。我总不至于专程惦记根津校长的存货来了。” 端起小瓷碗，仔细端详茶叶的色泽、沉浮、形状、叶尖儿。轻嗅了下，才小口抿了一口，闭目体会唇舌间的回甘，好半晌才咽下。 睁开眼，严琭赞道：“焕若积雪，烨若春敷，好品相。其馨使也，啜苦咽甘，好味道。的确是难得的佳品。” “这么看来，惦记些也无妨。” 严琭的动作娴熟优雅，根津校长却像是一点不意外。 “说是心累，荒玉老师不也乐在其中？” “我是想坦诚些的，这样对话大家都轻松点，不至于有什么误会。但就和品茶一样，再怎么集中，第一口的味道都是不贴合的。” “这并不是茶的味道非要先苦后甜，而是茶之本味从来如此——如此地不贴合味觉的酸甜苦辣。” “非要先隔离了其他烟火味，才能领略到之后的回甘。” “其实又哪里有什么回甘，不过是茶味太过区别于其他味道而已，才有了苦，等到了喝惯了，又有了甘。” “这就和你我类似，非要大家相互试探着前进，才有一份仪式感，仿佛这样可以更加信任彼此。其实信便是信，哪有什么渐进的过程。” “被说服的，本质上也是怀疑态度，不过是掩藏的更深了而已。” 根津校长笑道：“荒玉老师这份给人洗脑的功底可不浅。” “那么，你是觉得人与人是不可能有相互理解的那一天了？” “辩论，永远是最无意义的表演。因为你不可能说服别人已固的观念去接受你的逻辑。所谓‘真理越辩越明’，不过是可供攻伐的理由在逐渐减少罢了，容纳度更高的、后备空间更大的，自然就在那个时代成了真理。” “人这样的生物啊，就是因为有了思维，所以才会在思考中自以为是。” “观念只会改变，不会‘认同’。” “要么‘同’，要么‘异’，不会因为‘认可’就使两者消除差异。认同的前提，本就是存在差异，只不过同的部分更多，异的部分少而已。” 根津笑呵呵的和严琭闲聊着，就好像两人是许久不见的好友，在一同讨论感兴趣的话题。 从信任到观念，再到理解与和平，全都是抽象的概念，两人却聊得津津有味，仿佛忘了正事一般，专门来探讨哲学与思考一样，都绝口不提来意。 根津再次发问：“可我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这么极端观念的你，却是赞同‘改变’的？” 严琭也笑，两人聊得舒心，他也不晦言，直说道：“当然会变，不变的是石头，石头不会思考。只要是有思考，就一定会有改变，变化在思维里比在自然里体现的更突出。” “噢？所以这份改变是促使你行动的契机吗？”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是。应该说，我在寻找改变。至少是有变化的可能。” 话题渐渐深入，总算聊到一些重点上。 根津稍稍坐直了身子，认真道：“那么，我们可以坦诚些了吗？既然寻求变化，不如此刻即始。” 严琭点头：“同意。” “那我就直入主题了。” “请。” “你来雄英，是合作还是谋求什么。” 严琭想了想，道：“都有。” “欧尔麦特？” “是。”严琭也认真答道，“我需要借助雄英，雄英在不久的将来应该也需要和我合作。另外，我并不想下一代‘和平的象征’是一个人撑起的孤勇。” 根津校长眼神一锐，盯着严琭的脸庞。 …… 感谢cloudstrife的打赏！感谢超电磁蕉的打赏！ 最近打赏真是量大管饱，都不好意思便秘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推荐票回馈，亏肾爆肝继续码字 “能有气魄谋划‘和平的象征’，看来荒玉老师你的身份比我想的还要更一些。” “哪里，校长你太夸张了。” “不过，明面上的人物里，我可没有听过和荒玉老师你类似的人物呢。方便的话，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号呢？” “闲散之人，哪有什么名号。”严琭失笑道。 根津眼见意有所指的话并不被严琭接茬，索性挑明了讲。 “唉，之前不是交谈的很愉快吗？怎么，连个名字都吝啬告诉我吗？这样恐怕不是抱有善意的合作者应有的态度吧。” 严琭脸上古波不惊，淡淡道：“合作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根津校长何必强人所难？这种要求怎么想也不会答应吧。” “呵呵，荒玉老师还真是什么事都爱藏着掖着。若真是八字撇不到一起去，我可不信今天你会和我在这儿，开诚布公地谈些平时不会谈的话。” “想必，校董会那边你应该早就疏通过了吧？” “不说意见一致，至少是和一些老头子通过气的吧？说不准，动作快些，过段时间，文案都要摆在桌上进行会议讨论了。” 严琭低头品茶不语，任凭根津校长猜测。 根津似乎也没指望严琭会回答，自顾自说道：“有了这份把握，还不肯铺开了谈，是谋划的事不够亮敞，还是身份见不得光呢？” 根津一边观察严琭的脸色一边继续道：“又或者，两者都有呢？” “校长，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不是我霸道，而是雄英禁不起站队，雄英只是一座学府，名校的传承唯有中立才能长久。” “校长这话倒也不错，不过中立真的能长久吗？不过是在黑白间找一个平衡吧？而世间之事早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时代了，想两头讨好也是要看时局的。” 这次换根津沉默以对，听着严琭“反击”。 “若是和平的年代，自然有制衡，因为有规矩。规矩这个东西说来好笑，普通人忿忿不平它的冷酷无情，嚷嚷着世道不公，殊不知规矩才是保住了公平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公平难得，但至少是可以期待的。至于，平等，从来都是谎言。” “你认为雄英可以屹立海潮，我却不这么想。” “莫非，校长你到现在对平淡日子地下的暗流涌动，都一无所觉吗？” “撕开最后一层伪装，雄英只能选择站队。无论几方博弈，谁都不会允许雄英作壁上观。” “雄英，的确是一座传承教育的学府。但教育这东西历来是最重理念的，精神理念不同，无论谁胜出成为当权者，雄英都不会有好下场。” 根津突然开口：“雄英，没有野心。” 严琭嗤笑：“这话说给孩子们听还行。以雄英与杰出英雄们千丝万缕的关系，是哪一个人说没有野心，大家就会信的吗？” “别说是根津校长你，就算是欧尔麦特也不行。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涉及身家性命的事，口头说说的谁会当真？” “更何况，根津校长你虽然是历届校长中都值得称道的人物，但也不过只是历届中的一任罢了。” 这话并不是威胁，以根津的智慧不至于认为严琭是在讽刺他，相反，这是提点——暗中提醒根津，若是执意妄为，未尝不会有人密谋掀他下台。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根津平静道。 他算是接受了严琭释放的“好意”，话里信息很多，至于是谁现在有苗头想对付他，那是根津后面自己要做的事。 现在，他更关心严琭的事。 “其实说到这里，我已经了解到你的诚意了。虽然不知是否友善，但至少不是非要敌对的局面。” 严琭端起小瓷碗的动作一顿，恍若无事地续杯，等待根津的下文。 “能有气魄谋时局更替的人物，不多。” “能争取到一部分校董支持，还对我和其他元老们有所警惕的，要么是理念不容，要么是身份敏感。” “我猜恐怕二者皆有。” 严琭轻笑，茶水润润唇，道：“说得这么委婉，不过是利益罢了。” 根津点头：“的确，是利益。再冠冕堂皇，雄英也是需要足够利益的，这一点上，无所谓正反。” “所以才有了洽谈的可能。” “你说得对。这也说明你的身份的确非常敏感，甚至是惊人的。而我，作为雄英的校长，不可能是耳目闭塞的人。” “能符合这几点的人物，实在少之又少，稍微联系下近几年的事，不难猜。” 严琭漫不经心地吹着茶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根津见好就收，话可以点到，但不能点破。 两人沉默片刻，还是由根津先开口。 “难得你这样的枭雄人物驾临雄英，说起来，还是这段时间我们怠慢了。” “失礼了。” 口中说着失礼，根津却依然安坐于位，丝毫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 严琭也不会当真，道：“枭雄吗？看来雄英对我的评价倒是没我想的那么糟糕。” 根津摇头：“你未免太小觑自己了。就从结果看，你所达成的成就，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何必自薄？” “观你的化名，就知道——荒玉瑾，荒砂之玉，川泽纳垢，瑾瑜匿瑕，高下在心——你太过于低调菲薄，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种做事的方式与你的气魄格局实在太不相符。” “说得重些，说是有违你身份都不为过。” 根津认真道：“所以我在明白你身份的瞬间就一直在犹疑，到底是为什么？如果你是光有气魄而没有胸襟，我就真的要再多慎重斟酌对你的态度了。” 严琭转着小瓷碗，像是上面的花纹格外吸引他。 “这可不像是雄英校长所说的话。听着，像劝人狠辣。” “雄英允许自由地选择道路，可以有一去不返，但绝不许半道而回。” “校训plusultra吗？某种意义上说，你也算是个另类任性的校长了，个人风格显著。” 根津抖抖小尾巴，笑得开怀：“过奖了，你别说，我这副样子当上校长的时候，反对的人还真不少呢。到现在外面还有人说我是‘平庸的应声鼠’呢！” 严琭笑出声：“拥有个性‘超智慧’的根津校长是‘平庸的应声鼠’？说这话的人，怕是没见过根津校长你的雷霆手段吧？” “维诺是摆给外人看的，不够强势怎么能掌好雄英这艘巨轮的船舵。” “不过比起严君你的手段，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根津似有意无意地称呼一声“严君”，严琭也没什么反应。两人也心知肚明，只不过是进一步试探彼此合作的可能性。 若是allforone当权的时候，根津是绝不可能多谈一句的，双方的矛盾不在利益而在根子上。一方要立规矩，一方要搞独裁，根本尿不到一块去。 allforone倒台后，根津也曾暗暗遣人关注过地下势力的变化，至少从方向上，和他们这一派是没什么冲突的。 对方看样子也想“立规矩”，至于规矩的分歧，大家可以坐下来再商量嘛。 从对方主动接触欧尔麦特看来，显然对抗的可能性不大，虽然欧尔麦特未必知晓其中关窍，但根津自己是认为有拉拢的可能性的。 这位地下“灵皇”、四道之主、仲裁所首领、梦魇掌控者，其个人实力和手中掌握的资源堪称恐怖。 自他一统十三区地下势力后，谁不知一举扫平不服者的新兴势力——仲裁所，背后站着的是这位枭雄。 据根津搜集的情报，只要这位愿意，反攻城区也不是空话。 但根津纵观仲裁所的处事手段，心里对严琭有了大概的轮廓印象，总体来说，持观望态度。 至少双方还是存在一点合作的可能性的。 谈话的节奏越发慢且慎重，严琭知道校长室也未必保险，不是久谈的地方。 索性开口道：“那么校长先生，是在担心什么？” “慈不掌兵。”根津郑重道，“合作是什么先不说，前提能否成立也不管。这一点我尤其在意，能够让你这样的人物‘屈居’雄英，用这种绵柔手段。” “我很怀疑你是否开始优柔寡断起来，狠辣虽然不是好品质，但用在这种重大节点，却是实用且必须的。” “这种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模样，不像你之前的作风。” “所以我很怀疑你的用心。” 严琭无奈道：“我们就别绕圈子了，我进来已经有不短时间，这里不适合详谈。校长你说这话，应该是还有下半句吧？” “当然，”根津抽出几张纸，“当我看到这三个孩子的档案，我就明白了。” “他们就是所谓的‘三玉’吧？你亲手培养出来的得意弟子？” “是。”严琭苦笑，“看来接下来的话，应该不好听。你都猜到了？” “能让你煞费苦心的把他们也送进来，显然你不是胸襟气魄钝化了，而是迫不得已。” 根津脸色凝重道：“能否直言？” 严琭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 少顷有余，才吐出四个字。 “大区战争。” …… …… 总之就是给鄙人投票的好人啦，咸鱼偶尔也要回馈社会的。 感谢jowe00、疯剑歌、超电磁蕉、刀道思索、风分开过、ex大宝剑、cathy_79pu、巫马笑笑、万般皆浮屠、人之初性本善、法师法师干啥、树熊木木、ex大宝剑、少年の伈的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五章 熬夜虚的慌，嗑一颗Six Yellow小药丸再更 根津一惊，红茶都洒了几滴在整洁的小西装上。 他都没空管这些，从椅子上跳下来，就问：“真的？！” 一拍脑袋，道：“糊涂了，这种事怎么会有确切的真假。消息哪儿来的？可靠不？” 严琭眼皮敛下，道：“我自己身上的，你说可不可靠？” 根津脸上震惊之色还未消散，忙问：“怎么回事？” “我一统地下势力之后，就发现四道里暴徒势力不大对劲。结果一查，发现暴徒的人陆续失踪，而且……” “我发现了‘感染者’。” 根津小身子一抖，喃喃道：“前线失守了？” 严琭摇头：“这倒未必，如果是前线失守，那边早就有人强征‘远征军’了。” 严琭用手指，指了指上方。 根津了然，明白他说的是“最高政府”。 雄英传承久远，底蕴丰厚，对真正的历史自然是有记载的，作为校长，他对“最高政府”也是略知一二的。 “不过就算前线没失守，怕是十一区也离沦陷不远了。不然也不至于感染者都流窜到十三区来了。” 根津感觉有点紧张，大区战争向来是决定区际资源的存亡大事，即便他身为雄英校长，也是没经历过这些的。 “会影响到十三区？” 严琭又摇头：“没那么快，不过十三区估计是被其他区的势力封锁了，只进不出。这事要是没他们在浑水摸鱼才怪了，感染者多半也是故意放出来探探我们大区实力底细的。幸好我比他们早一步统一了地下世界，把这些感染者压制在原先暴徒地盘的区域内。” “不然就现在城区这些和平惯了的英雄，未必能顶什么用处。” 这会根津也冷静下来，担忧道：“看样子，培养学生的方式要改变一下了。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之前提的那个荒唐想法会通过校董会的决议。” “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不过大体都有感觉就是了。毕竟新一轮的界膜扩张期差不多也要到了，他们心里也都有数。” 根津头脑冷静道：“这么说，前线应该局势也不稳定，不然这些偷偷摸摸的事也不会这么仓促，也没必要偷着来。十三区没有整体上一统，但你是地下世界的领袖，你的消息比我多，还有多少时间？” 严琭明白根津指的是与“最高政府”的接触。 雄英是传承久远，但能被允许保留一些历史记录就不错了，身份上，雄英校长可不够资格与“最高政府”的使者联系。 “大区战争没有那边的指示允许，没有哪个大区是敢私自动手的。” “这一点，你放心。既然那边没有明确的动静出来，就说明这点规模还在默许范围，算不得真正动手。” “其他大区的势力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最多也就是渗透、用间，默默布局，静待时机到来，再一举吞下。” “有多少大区参与了？” “不好说，情况不乐观。不过，十五区应该可以争取。” 根津陷入沉思，情报有限，他的头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好了，这件事容后再谈，我还能对地下世界保持控制力。不过之后对英雄们的‘督促’，可能会需要你们配合，手段会激烈点也说不定。” 根津摆着小爪子：“现在不说这个，这么大的事我也要消化消化。对了，你来我这儿，明面上也有个理由吧？” “也好，之后再细谈。关于学生的培养，你应该也知道我看中了两个孩子。” “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 “没错，这事儿跟绿谷出久有点关系。” “你想用雄英资源培养他？为什么？” “因为他可能是下一代‘和平的象征’继任者。” “候选者之一？” 这一天听到的消息太多太震撼，以根津的心性都忍不住脸皮抽动，内心连番波涛起伏。 “还不确定，欧尔麦特看上去有些注意到了他。夜眼那边，还向我推荐了一个人选。” “通行百万？” “看样子你是知道了。人选最后还是欧尔麦特说了算，但至少先期的培养上，绿谷积累不够，如果真是他的话……” 根津脸色凝重，接口道：“那我们就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慢慢成长了。” “正是这个道理。所以我需要缩短他的成长期。” 根津恍然：“所以你才用那种虚幻的力量打磨他的心性。” “借来的力量毕竟是借来的，不让他体会失去，他无法有足够坚韧的心性驾驭oneforall。” “你就那么肯定他会最后的继任者？我倒是好奇，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实力到了哪一步，但是oneforall需要磨合的时间太长，短期内对你也没什么帮助吧？”根津紧紧盯着严琭。 严琭解释道：“oneforall对我确实助益不大，可能巅峰时候的力量还会有点用，但我没时间慢慢掌控它。我需要的是下一代继任者能够站在我们这边。” “看来你真的对oneforall了解很多。” “毕竟我师父是那一位。” “那一位……”刚想问点什么，根津突然缄口不言，这是逾越了，双方信任度还没那么高，无论是不是对方都不会坦言，反而会伤及双方脆弱的合作关系，想到这里，根津立刻改口，“你还是想想将来怎么和欧尔麦特交待吧，毕竟你的身份，他未必会接受……” “这个我懂。我自己会解决。” “那样最好。行了，这事就按你说的来吧。我会告诉相泽的。” 严琭点点头，两人话题到此为止，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再深入就不适合在今时今地交谈。 “茶，很好喝。”起身准备告辞。 “喜欢就拿一些。” “算了，小心为上。” “也好。对你说的情报我保留意见，等确认后再详谈。” “应该的。”严琭应允。 走到门前。 “对了，我想起一个学生，让我有点在意。” “嗯？” “借她档案给我看看。”严琭手搭在门把手，突然转身说道，“我记得她叫叶隐透，对，英雄科一年级a班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又要更新，又怕我猝死，我也很为难啊 “嗯？这个女生怎么了？” “不，只是有点在意而已。”严琭犹豫了下，他担心根津多想，“算了，以后有机会。” 根津看了他一眼，确定不是故作矜持，想了想，道：“不是什么大事，我给你找找，不过你要她的档案干嘛？很特别？” “算是，她的个性让我有点在意。” “拿去。”撅着小屁股在柜橱里翻找了一会，根津递给严琭一个袋子，“都在里面了。” 小肉爪扑扑衣服，整理起仪容。 根津道：“作为助教，了解学生也是应有之义。不过你别太过分，超过职责范围就不好了。我是不会给你遮掩袒护的。” “我知道。”严琭抽出袋子里的资料简单扫两眼，确定没错，又给塞回去。 “就这样吧，我等你消息。” 根津嗯了一声，等严琭关门离开，泡了一杯浓红茶，在座位上杵着下巴思考起来。 回到办公室，上课的去上课，备课继续备课，无人关注严琭回来，就连相泽也只是瞄了他一眼就干自己的事了。 雄英的校风自由，不仅对学生是考验，对学校的掌控力和老师的素质更是要求甚高。 无论有怎样奇葩的老师，在教学这一点上，他们都是非常认真负责的。 可以有自己的风格，但不能不负责。 越是有自己想法的教师，在保障教学质量，让学生学到更多东西的前提下，需要考虑和准备的内容就越多，方方面面都要思嘱再三。 套路化的教学有迹可循，个性化的教学谁也不能预测那些熊孩子会利用个性做出怎样的蠢事来。 寻常课程最多提提问，遇上实操，连常规实验课熊孩子都能整出事故，更别提千奇百怪的“个性”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了。 雄英因为校风传统，每年的事故也是相当多，好在任职的教师大多有职业英雄的经历，要么实力强大能掌控住课堂，应对突然状况，要么经验也足够丰富，各种事件也都见怪不怪。 最不济，不还有恢复女郎坐镇医疗室。 雄英的医疗资源非常庞大，专业设备和人员都是充足的，小伤小痛根本不需要恢复女郎出马。 就算是不适合恢复女郎发挥的疾病伤残，雄英名下也有自己的医院产业或是合作医院，完全可以接收。 可以说，在根津校长在任期间，庞大且成熟的医疗体系就是他大力推广自由校风的坚强后盾。 当然在学生看不到的地方，雄英也是做了许多应急和预案制度的。 比方说，严琭就找到一条很适合用来切入的规章制度——特殊个性常规指导与检测。 对于英雄科的学生而言，他们要学会的内容中本来就有掌握自己的个性去战斗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的个性都是易于掌控的，或者说，学生对自己的个性开发程度都是低级的、不成熟的。 受限于知识和经验，他们可能在开发过程中发生各种各样不可控的事故，或者是某种过度伤害身体的开发没有被他们自己意识到。 每年大量想成为英雄的学生，并不是所有都能接受正规的指导，真正从事一线英雄工作的最多也只占英雄群体的三分之一。 就是因为这些学生在日积月累的隐患下，毕业后已经不适合从事战斗工作，即便工作几年也会很快因伤退役。 三年的教学课程并不算长，但其他英雄学校每年都有为数不少的学生转到普通科或是被淘汰，所以只能靠扩招的人数来大浪淘金。 雄英之所以能够有底气每年只招收两个小班，就是因为他们把可观的资源倾注在遴选出来的好苗子身上，确保低招收、低合格率下仍然有高回报。 这就不难联想，为什么十三区赫赫有名的英雄或多或少都和雄英有所牵连。 连英雄科的学生都有个性难以操纵的困扰，更别提普通科的学生，个性失控甚至会影响他们所选专业的进修。 所以雄英才会对入学的学生做一份隐秘评估，对需要关注的学生，会让适合的教师私下联系他们，让他们接受个性指导，并且定期检测其失控可能性以及评估对雄英造成意外危害的可能性。 为了公平，这项常规指导仅限个性的基本掌握，不涉及学生的个性开发，也不涉及分配教师的额外传授。 当然公平是相对的，至少条件上是客观的，但也不排除学生因个人能力或品质等诸多原因受到指导教师的青睐，额外友情指点的。 这属于教师的自由，学校既不鼓励也不支持。 这也是雄英默许的潜规则——如果优秀的能力、勤奋努力、闪耀的品质、善于钻营、揣测人心等等这些正道歪路都不足以获得额外收获的话，那么人类前进的动力又从何而来呢？ 在雄英，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合乎雄英的规则，那么得到的任何额外收获，都是会被承认的。 雄英注重品质和能力，但却不代表要培养一群迂腐的英雄出来。 雄英意在培养一批能够长期从事英雄活动，持续带来正向引导的英雄群体。而不是培养一批靠着热血蛮干获取人们短期感动的“消耗品”。 英雄，需要牺牲，但牺牲一定是迫不得已的最后选择，而不能以“牺牲”作为英雄的标准，或者让“牺牲的英雄”成为常态化。 健康的、完好无损的英雄，哪怕他没有付出什么代价，但只要他确实帮助了很多人，行为和品质都值得人们称颂，这样的人难道就不是英雄了吗？ 难道会因为一个英雄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夸张而稍显普通，人们就能无视他对其他人的帮助与善意吗？ 雄英，是教育之地，培育英雄的摇篮——这意味着学校乐意看到学生成长为能够让别人信赖依靠的英雄，但并不意味着学校乐于看到学生的牺牲。 在雄英，是不鼓励以伤害自己或别人为代价取得的成就。 所以“特殊个性常规指导与检测”是必行的制度，也是雄英为数不多的强制执行的，即由教师判断，符合条件的学生即被要求参与指导和检测。 而学生如果有能力获得额外的教学收获，也算是雄英为损害学生部分自由的强制性规定所做的隐形补偿。 “叶隐透……”严琭手指敲打着桌子，思考着其中的可能性。 这位学生的个性，不算那种破坏性的，但确实存在影响生活学习的隐患。 举个例子，尽管可能性不大，但如果这位学生一丝不挂的游荡于校园，确实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甚至对雄英也有不小的安全隐患。 从这个角度而言，的确是满足了这项制度施行的条件。 但如何操作，就考验水平了。 隐晦地扫了相泽一眼，严琭暗道，无论如何，以他在雄英的身份要是申请指导教师，是怎么都绕不开相泽这位a班班主任的。 索性，便不遮遮掩掩。 想到这儿，严琭坦然起身，走向相泽的桌子。 “嗯？有事？” 点头，严琭递过去一张表。 “特殊个性指导申请？”相泽困惑地抬头，“谁？你吗？” “是。” “理由。” “有一个学生我很在意，她的个性在我看来很是特殊。”严琭坦荡回答，目光直视，澄澈不躲避。 相泽好奇道：“她？女生？你来找我，是a班的？” “没错，我要担任指导老师，她是a班学生，无论哪个方面，都需要相泽前辈你同意。” 相泽一时没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不过是正常的教学活动，只不过这项制度不算做公开告知学生的内容，比较少用。 “方便问一下，是哪位同学吗？” “当然，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女生。我记得，她叫叶隐透。” 认真察看申请表的相泽顿了一下，重复道：“叶隐透？” …… 昨日催命鬼差： 超电磁蕉、陈嗷嗷、终极闪光、术士兵突击、刀道思索、安、奇修雕慕、万般皆浮屠、优雅的新司机、昕晨之力、风分开过、风在落泪、书友20180503223937111、巫马笑笑。 第一百三十七章 沉迷玩水果，于是忘了更新，因果关系有理有据 相泽回想了一下叶隐透这个女生的档案，不解道：“这个女生有什么特别的吗？” 严琭奇怪道：“你没发觉？” “嗯？发觉什么？” 严琭不答反问：“相泽前辈你的个性是‘消除’吧？” “嗯。所以？” “你没试过消除这个孩子的个性吗？” “这根本不用试，”相泽眼皮一抬，“她那明显是异化型的个性，我是发动系的个性，没法消除。” 说到这儿，相泽起了疑心：“嗯？你不会不知道这个，这么说，里面有问题？” “她确实是异化型个性没错，”严琭抽出档案袋里的资料，手指划过叶隐透的登记表格，“这里个性写的也是‘透明’。” “透明不就是异化型吗？我还是不明白你要说什么。” “可是‘透明’就只是隐身而已吗？登记的可未必是全部内容，就好比班上不是有个挺出名的‘英二代’吗？” “你指轰焦冻？” “没错，你也看出那孩子的别扭了吧？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安德瓦的儿子，光看他用的个性，你会怎么认为？” “单纯的冰冻？恐怕压根不会想到他的个性是半冷半燃吧？” 相泽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我这么说吧，你觉得‘透明’这个个性是怎么表现出来的？” “怎么表现出来的……就算你这么问，还不是隐身……嗯？！” “发觉了吧，透明可不等于隐身。” 相泽迟疑道：“这点区别有什么必要深究吗？” 严琭解释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隐身’的概念可比‘透明’要广阔得多，也要深刻复杂的多。” “举个例子，玻璃是透明的，在一定条件下，的确是可以欺骗人的眼睛，达到类似‘隐身’的效果。但是那只是类似角度和环境的问题，是光学的范畴。” “不过是因为材质的关系，反射强、吸收色光弱。那么，问题就在于，你见过这孩子的‘透明’有什么条件吗？”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限制条件，光是‘透明’就能做到‘隐身’效果的话，那么这孩子的个性肯定不是她描述的这么简单的吧？” 相泽苦思冥想，竭力回忆关于叶隐透的相关记忆，不确定道：“唔，刚开学，我和叶隐透接触得不多，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严琭竖起一根手指，道：“这是第一个问题。” “还有第二个？” “第二个问题就在于，如果任何角度、任何环境，她都能做到无死角的‘透明’的话，这和‘隐身’不就没有区别了吗？” “而她自己也解释过，只能作用于自己，不能作用于物体吧？” “所以一旦身上有衣物或者其他物体，物体会显形，并不会随之透明化。”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有什么问题？” 严琭意味深长道：“如果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的个性是‘透明’，原理类似光学的话。为什么透过她的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偏光现象呢？” “嗯？”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身体很可能是具有同一的折射率呢？” 相泽耷拉着眼睛，不感兴趣道：“你这么说也太牵强了吧？” “呵呵，其实相不相同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我由此发现了另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如果正如她所言，是天生而不可控的，这个孩子……为什么能看见东西呢？” “什么意思？”这个话题稍稍引起了相泽的注意，他坐起了身子，“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很明显，我们假设她的个性透明，是类似‘隐身’的原理，通过反射所有照射在她身上的光，或者是使光线绕开她的身体。那么她的眼球为什么要能接收光线呢？” “要知道人能看见东西，是因为眼睛接收光线而成像的。如果她的身体是一个整体又对个性的影响不可控的话，那么没道理其他部位都在尽力反射光线，而她的眼睛却在吸收光线。” “如果她能看见东西，就意味着理论上，我们至少能看见她的眼睛。但事实是，无论从什么角度、在什么条件下，我们都没办法观测到她身体的任何部位。” 严琭的说辞也吸引了办公室其他老师的注意力。 午夜调侃道：“阿瑾，你这说话可不像一个老师啊，多么变态鬼畜的发言啊！” 欧尔麦特干笑道：“荒玉君，emmmm……你对一个女生说出观测身体什么的也太……emmmm！” 严琭表情依旧淡定，看着陷入思考的相泽，继续道：“出现这种矛盾情况，说明要么她说谎了，她的个性根本不是‘透明’，要么她不了解她的个性，她的个性远不止‘透明’这么简单……” 相泽吐槽道：“前一种和后一种可能性都差不多吧？” 严琭反驳道：“相泽前辈你太轻率了噢。要是说谎，说明她的‘恶意’已经相当明显了，但个性不止于‘透明’的可能性倒是有很多，也许是有顾虑、也许是故意、也许是不了解等等。” “但无论那种，这孩子对雄英来说，已经是个不安定的因素了。无论是否故意，这种隐患的征兆已经很明显了。” 神射手和猎犬都靠了过来，他们俩都是负责校园警戒工作的，尤其是猎犬还兼任了生活指导老师，对这方面尤为关注。 神射手认真道：“eraserhead，我觉得荒玉说得对。你可不能太过大意了，得拿出一点干劲来啊！” 猎犬老师：“这的确是要弄清楚，无论是故意隐瞒还是对自己个性有误解，对雄英的教学活动都不是个好现象，所以我赞成荒……汪汪汪！” “哦吼！荒玉……荒汪汪汪！吼吼吼！” 猎犬一激动就忘了人类语言，口水直喷，犬吠声特别大！ 相泽不动声色地拿着档案袋挡住口水，隐蔽地掏掏耳朵，道：“是、是，我知道了……你们真的是……” 严琭随即竖起第二、第三根手指，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啊，你还没完啊……我同意行不行……” “真的是最后一个了。而且，我认为最后一个才重要，已经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嗨、嗨，你说吧，真的是，我就不该问你，好麻烦……” 严琭对相泽表现出来的懈怠不为所动，他知道相泽会认真听的，毕竟事关他的学生。 “相泽前辈你之前说过你和这孩子接触不多，所以没什么印象，对吧？” “是啊，这也有问题？” “那能不能请你仔细回忆一下a班集体活动中，这孩子的位置和举止言行呢？” 因为某些原因，欧尔麦特也是偷偷关注过a班的，他也凑过来，摸着下巴道：“我记得是个挺活泼的孩子……” “诶？奇怪，怎么没有印象了？” 相泽闻言身子一震，脸上的困惑消散了几分，因为他刚刚竟然也有同感！ 竟然回忆不起来！ 从瘫在桌子上变回正经的坐姿，相泽开始认真回忆，但对叶隐透的记忆还是寥寥无几。 “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个疑问了。” …… 感谢树熊木木、法师法师干啥、char11、巫马笑笑、少年の伈、超电磁蕉、鲁训、二货也是宝、树熊木木、风在落泪、陈嗷嗷、ex大宝剑、刀道思索、刀道思索、巫马笑笑、法师法师干啥、ghostrider、朱朱最可爱、雪花鸡淖的推荐票！投食减少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不更新的理由精挑细选 办公室里相当安静，大家都沉浸在对严琭话语的思考中。 欧尔麦特率先开口：“荒玉君，你是不是太小心了？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吧，我们作为教师，应该给学生多一点信任吧？” “欧尔麦特，正因为是猜测才需要求证。如果我们对疑问放着不管，才是对学生呃不负责吧？” “说得对，我赞成荒玉老师的说法。” “这，可是……” 严琭打断欧尔麦特：“我们一开始讨论的只是叶隐透这个孩子符不符合特殊指导的条件吧？显然现在她是满足要求的，至于说其他的，那是之后的调查，不是吗？” 欧尔麦特抵触的神色松动几分，面露犹疑：“话是这样说……” “欧尔麦特，虽然我很尊敬你，但这次我不得不说，荒玉才是对的。” “没错，我也认为有必要对这名学生进行细致的观察和指导，必要的话，定期检测也是需要的。” “汪吼！” 严琭摆手：“神射手，你有点偏激了。还不需要做到那种程度，我们只是确定这孩子的个性不会有什么隐患。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事实是怎么回事，还不至于把学生当作敌对。” 午夜赞同道：“说得没错，定期检测说着好听，还不是有怀疑的成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吧？” 严琭拒绝神射手的提议倒是让欧尔麦特增加了许多好感，一有对比，他反而对严琭的提议不怎么反对了。 当先举手表态，生怕严琭鼓动大家赞成神射手。 “那个，我也赞成！” 其他人看向欧尔麦特的眼神充满玩味。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真香定理他来不及逃。 我不能再想，我不想再想，我不能…… 诶呸，怎么忍不住唱起来了。 欧尔麦特在心里默默反省自己，老树皮的脸抽巴抽巴，干笑道：“哈、哈！我，我也是为了少女的幸福生活……” 在大家更诡异的眼神下，欧尔麦特明智地选择了闭上嘴。 回过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直在沉思的那个男人身上。 “相泽？” “……” “喂，eraserhead，该你表态了！你可是a班的班主任……喂？” “……” 午夜是个自来熟的女人，性情也急切直接，伸手就推相泽。 “你这家伙，大家都在关心你的学生，你好歹拿出点干劲来啊！” 一推，相泽身子一软。 顺势歪倒，软趴趴地黏在地上，像是一滩史莱姆。 “(～﹃～)zzzzzz” “你这家伙……”感觉丢了面子的午夜，气势汹汹，眼角不停抽搐。 众人退散，自觉让出三步的空间。 啪！ 一甩鞭子。 午夜低着嗓子，笑盈盈：“嗬嗬嗬，看来需要让我给你‘清醒清醒’啊！” 围观众人用眼神飞快的交流。 【前辈们，这什么情况？办公室哪来的皮鞭？！】 【小火汁，你刚来，不太了解，午夜那儿什么都有！】 【不仅有皮鞭、手铐，还有铁烙、火钳……应有尽有，总有一款你喜欢的，小火汁！】 【就是就是，你以为她十八禁英雄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噢！超给力！】 【诶？欧尔麦特你为什么这么亢奋？】 【我第一次知道午夜老师这么有活力！amazing！】 【我还crazy、excellent、unbelievable呢！】 【咦？荒玉君，你是怎么用眼神表达这么复杂的词汇的？难不成你和我一样有发达的睫状肌和降眉间肌吗？】 啪嗒！ 一个甩鞭空响！ 吓了欧尔麦特一跳！ “怎么？欧尔麦特你眉毛不舒服吗？还是挤眉弄眼地表达对我的不满？” 欧尔麦特视线对上隐隐散发黑气的午夜，忙竖起双手，虚推。 “啊哈！没、没有的事！午夜老师你尽管继续！” 相泽似乎是感到了莫名的危机，脖子扭了扭，头在地上蹭着找着力点。 像是蛆虫一样，拱了拱腰，胸腹收缩，头顶着地，硬直着脖颈，让背悬空，晃晃悠悠起来，像是没手脚的咸鱼。 迷迷懵懵地打着哈欠：“唔哈，讨论完了？” “相泽消太……” “啊咧？” 咚！ 爆栗砸头！ “啊咧你个头哇！少给我萌混过关！” “嘶——午夜你下手真狠！” “你可老娘闭嘴吧，懒散的差劲男人！你这样的咸鱼，就算到了床上，连让人期待一下的表现都没有！” “噢~” 在场男士都发出意味不明的起哄。 相泽麻溜地抽出睡袋，钻了进去，滋溜，拉上拉链。 只露出个脑袋，有气无力道：“你可别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你这样的女人太麻烦了，我才不会有什么想法……” “还有，sm什么的太累了，我可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眼看午夜就要暴走，老好人水泥司忙拦住她。 “算了算了，午夜，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相泽他的脾气。” 午夜气得跺脚，气呼呼地拎着鞭子，不知道出门找谁出气去了。 “那个，午夜她没事吧？” “没事，她才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 “那现在……” “八成是找哪个青春期躁动的学生教训一下出出气吧？”水泥司无所谓地说着令人惊恐的话。 严琭不确定道：“这个‘教训’应该不是我想的那个‘教训’吧？” 水泥司奇怪地回头看他：“哪个教训？” “嗨！你想哪儿去了，只是折腾一下荷尔蒙过剩的男生而已，真不知道那些青春期的学生们怎么会喜欢这个？还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 水泥司摇着头，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 【你说这话，更让人误解了好吧？】 严琭腹诽，却不敢再提问。 他明白午夜可能是变着花样用体能训练折磨那些学生，或者是使唤他们跑腿，但水泥司的说法也太颜色了一些。 这不仅让他确定水泥司是属于直男癌，也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雄英里的教师真没什么正常人。 无怪乎这群平均年龄30往上走，七老八十也不封顶的教师们，居然还是单身居多。 一群大贤者级别的职业英雄凑一起，手上还有一群可以尽情“教育”的青春期少年们，简直就像一群狼拿着皮鞭抽着小白羊，逼他们直立着跳芭蕾一样残忍。 场面非常失真，真是想不变态都难。 严琭自觉明悟了几分雄英老师们的风格，顺便升起一个疑问。 【咦？我为什么又要说皮鞭？】 相泽舒舒服服蜷缩在睡袋里，声音忽高忽低，仿佛下一刻就要睡着。 “麻烦的事都差不多了，哈欠——那我就先——哈欠——休息了。” “诶？相泽前辈等一下！” “(～﹃～)zzzzzz” 严琭无奈道：“这么快吗？一点说话机会都不给，相泽前辈不会是故意的吧？” “噢，对了！”相泽突然睁开带有血丝的眼睛，“叶隐透的特殊指导，我批准了。表格就在我桌上，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荒玉。” “不要再麻烦我了，我要睡了……” 严琭闻言拿过桌上表格看了看，果然上面盖着红章“准许”，下面是相泽消太的签名。 “什么嘛，相泽前辈这不是能够好好负责的吗？” …… …… 心怀感激地收下ghostrider的打赏，扣扣阅读的朋友真的不用打赏啦，省点钱买瓶营养快线不好么，我是真的收不到多少……(╥﹏╥)，能来主站起点投个票、书评区热闹一下，就很感谢了。 然后是主站的朋友，嗯，你们的打赏我会心怀感激地拿去买营养快线的。 感谢超电磁蕉的两拨打赏——每天在老夫裙内偷窥，一听到我说有人打赏，你就偷偷摸摸给老夫打赏，你是在撩甜某吗？！ 感谢陈嗷嗷的打赏！嗷嗷啊，嗷嗷嗷，嗷嗷嗷！兴奋的不会讲人话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打赏催更，最为致命 雄英的学生数量相对于整体资源来说，并没有达到饱和状态，为了精英化教育，甚至还富余许多。 所以严琭很轻松的申请到了一间活动室，专门把叶隐透叫来。 咚咚！ 敲门声轻轻的，显露出来者的忐忑。 “请进。”严琭调整了坐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认真严肃一些。 “打扰了……”细细的声音传来，胆怯地让严琭怀疑自己对少女的印象是不是出了错。 印象中应该是个元气满满的孩子才对。 眉梢不自觉地扬起，开场就是出乎意料的的表现，让严琭下意识地用上了审视的目光，显得居高临下。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校服，甚至缝隙间还能隐约看到少女的内衬，但严琭还是努力寻找对方的视线焦点，企图对上目光。 这样说有些尴尬，但面前能看到的，的确只有一套浮空的衣服。 严琭只能通过相互摩擦的袜子，判断少女的紧张心态。 “那个，荒玉老师，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叶隐透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有点羞涩。 严琭恍然，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盯着少女的鞋袜有些久了。 若无其事地上移目光，估计着少女的眼睛位置，平视对方。 “叶隐透？” “是、是。” “坐吧，不要这么拘束。” 严琭伸手示意她自便，看着眼前一套衣服摆出动作，拉过椅子，然后坐在上面，确实有点诡异。 默默观察叶隐透，严琭试图看出点什么。 叶隐透似乎察觉到了严琭的视线，校服的褶皱动来动去，似乎代表着少女偷偷的小动作，和不安的心情。 “那个……荒玉老师？” “嗯，不要紧张。我就直接问了，你听说过‘特殊个性常规指导与检测’吗？” “啊咧？” “这样看来是没有了。” 严琭大略地把这项制度和叶隐透解释了一遍，女孩很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背后的涵义。 “这么说……我是被老师们认为是不安定的隐患吗？” “纠正两个地方，准确的说，是我认为有必要让你实行这项制度。如果你没什么意见的话，今后也是由我来指导你。” “啊，不会……” “不过这项制度是雄英为数不多强制性的，所以，即便你要抗议，最多也就是换个老师，你本人一样是要参加的。” “我没意见。”叶隐透小声应道。 “那就好，”严琭竖起食指，“第二，你可能对这个有所误会，不一定是安全隐患，也可能是你对自己的个性了解的不够深入。凡是可能会对自己、他人、或者雄英教学活动造成损害的都有参加的必要。” “其中包括你对个性的开发有可能给自己留下暗伤等等情况。” 少女焦急辩解道：“这个，我应该不会吧？我的个性只是‘透明’而已，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吧？” 严琭平静道：“所以我们正是要确认这一点。” 严琭虽然看不见叶隐透，但也能从少女的语气以及衣服上的细节，猜测出她内心还是对这项指导有所抵触。 “不要认为这是不好的事，事实上，我只是帮助你更好地掌握个性而已。” “可是……我的个性有这个必要吗？” “从资料上看，你的个性应该是异化型吧？哦，有关个性的课程，你可能还没上到这里，简单来说，就是身体因为个性产生了近乎永久的变化，而且不可自主消除。” “嗯。” “换句话说，异化型的个性是最不好判断是否掌握到位的，因为身体的变化自个性觉醒之日起，就已经产生，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好好掌握它。” “就比如一个人要是多了一条尾巴，他确实可以操纵它，因为是身体的一部分。随着时间，也会越发熟练。但这不代表他在战斗中也能灵活使用尾巴。” “你懂我意思吗？” 叶隐透怯生生道：“您说的是尾白同学吗？” 严琭点点头：“只是举个例子，你明白就好。” “可是，我的个性不掌握也没有什么影响吧？” “你真的了解你的个性吗？”严琭意有所指地问道。 “……” 尽管看不到，但严琭的目光仍然锐利起来。 叶隐透觉得仿佛有两柄剑刺得脸生疼。 “我，不明白老师您的意思……” “是不明白，还是不想说？” “……” “从进来开始，你一直表现得很害怕。虽然我看不见你的表情、动作，但你身体不自觉的幅度都说明你处在一种担忧紧张的情绪中。你在紧张什么？” “我，我没有。” 严琭没理会少女小声的反驳，继续道：“从我对你的关注来看，你平时表现的很是活泼，跟你现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我很好奇，这是为什么？” 少女干脆闭口不言，正襟危坐，椅子上的校服一动不动。 “那么我大胆猜测一下，你是不是早就明白这项特殊指导意味着什么？” “又或者，你其实很清楚自己的个性是个什么情况？” 见少女消极抵抗，严琭轻笑一声，惊得少女身子一抖。 他问出了在办公室里说服其他人的“第三个问题”。 “你的个性恐怕不止异化型吧？” 严琭眼尖，在问出的一刻，就发现少女校服在轻微颤抖。这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向其他老师，尤其是相泽前辈求证过。于是我发现了一点奇异的现象，而且并不是我才有。” “那就是为什么，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在某个时间点忽略了你的存在呢？” “即便是‘透明’，也不会有降低存在感这种附加属性吧？你又是穿着校服，在一群同年龄的同学中，这么活泼的你，就算看不见，也不至于忽略掉你的存在吧？” “或者换句话说，只有衣服而没有形体的你，在一群至少外表正常的学生当中，反而应该更显眼吧？” “那么，叶隐透同学，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会都记不住你呢？甚至努力在记忆中搜索集体场合中你的位置时，都会略过呢？” 到了这个时候，少女反而镇定下来，清脆道：“说不定是老师们忽略了我呢？毕竟我没有那么显眼嘛！” “呵。” “你是不是对职业英雄的观察力有什么误解？” “no1的英雄欧尔麦特，隐秘英雄eraserhead，加上我，精神系职业者。你觉得我们三位加在一起，会因为‘透明’而忽略掉一个十五岁孩子的存在吗？” “欧、欧尔麦特？！” “没错，那场个性测验，他也在暗中关注。作为唯一场外者，没有被你们发现，他可是能纵观全局的。站在局外关注所有学生的他，居然也会忽略掉你。”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 信我，甜某是那种为了打赏就通宵更新的人吗？俗！ 对，甜某就是俗不可耐！哇咔咔，好多瓶营养快线！ 感谢万般皆浮屠（你就是有毒，还分三次）、aa12404a、奇修雕慕、一方通行、鲁鲁修·vi·不列颠尼亚（鲁鲁修avi）、朱朱最可爱（所以朱朱呢）、坠入地狱的天使（喂喂喂，这里中二集中营，你什么时候来报到）的推荐票！ 第一百四十章 叫醒我的不是梦想，是打赏…… 严琭能看到校服的袖口已经被叶隐透攥出了褶皱。 “等一下！老师你刚刚说——你、你是精神系？！” 震惊之下，叶隐透都忘了说敬语。 “你、你的个性不是武器操纵吗？！” 严琭冷面上流露出笑意，已经初步和根津校长达成合作意向的他，在雄英范围内已经不用太过小心遮掩个性了，真实个性的一些能力他也敢稍稍用出来了。 但并不是全部，雄英不是搞慈善的，底牌还是要留的。 况且就算双方合作，该有的戒备，严琭相信雄英方面也有会，双方都不可能毫无保留地信任对方。 不过，透露他个性的真实种类已经不算什么了，还可以小小的释放对雄英善意，反正根津校长知道他的身份后，搜集情报也能摸出大概，反正肯定不是什么看起来像是装比的“武器操纵”。 可眼下，给叶隐透的震惊就非常大了。 虽然严琭的个性是增强型和发动系的结合，但精神类的个性用得好，效果甚至可以比肩一些神秘系个性。 对于想要掩饰什么的叶隐透来说，这真是再糟糕不过的消息了。 叶隐透能清晰地看到严琭脸上的嘲弄。 “小孩子都知道打人收力，你觉得专职战斗的职业英雄会不知道隐藏自己的情报？虽然有名的英雄，个性都很难隐藏，但我并不是英雄。” “而且，我经历的战斗恐怕要比一般的英雄多得多。隐瞒自己的个性才是正常的操作吧？” “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倒是蛮欣赏你的行为的。” “那，荒玉老师您……” “别想了，我隐瞒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而且只要我不主动暴露，在雄英也没几个能逼出我的真实个性来。” 严琭并不是自傲，只是在简单称述事实，但偏偏这份认真和平静，令他的话语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给少女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而你，没有这份实力。所以你的隐瞒会被雄英当作一种不安定。” “换句话说，雄英的掌控中，不允许学生中有别有用心的存在。”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那就说说看你的个性。” “我……” 少女欲言又止。 安静下来的少女特别……低调？ 刚想开口的严琭察觉到什么，冷哼一声。 不悦道：“在我已经告诉你，我是精神类个性的情况下，还要在我眼皮底下用这种小动作吗？” “我该夸你有胆色，还是该说你不知好歹呢？” 少女一急，严琭感受到的虚幻感和朦胧感立刻淡了。 叶隐透急道：“不是的！荒玉老师！” 严琭无奈道：“看样子，你们这样十几岁的年龄，不亲身体验一下，是不会相信大人说的话，是吗？” “我……” 严琭没等叶隐透反应，双瞳陡然亮起。 梦狱七重·无间！ 叶隐透只觉得眼前恍惚一下，就来到一个黑暗的空间。 没有长宽高，没有四方上下，似乎连时间感和空间感都没了。 莫名让叶隐透感到恐慌，像是一片虚无的囚牢。 “这是什么地方……呀！” 少女惊呼，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显露了出来，校服不见了，浑身是散发白光的光体，在一片黑暗中格外显眼。 她顾不上疑惑为什么透明不管用了，自己的模样会显露出来，少女的羞涩让她第一时间捂住胸部蹲下。 虽然是白光白茫茫的，看不真切细节，但这也是她的身体呀！ 还是没穿衣服的！曲线还是很明显的！ 严琭的声音回荡在这片黑暗的囚牢中。 “这里是‘无间’，是我创造的梦狱世界第七重，你也可以认为是我个性的一部分。” “这里没有空间时间的变化，也没有四方上下的概念，一片虚无。被拉入的人只能依靠纯粹的精神体在这里存在。” “对现在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谈话地方了。” 少女才不管什么虚无不虚无的，压根没注意听严琭的解释，直接羞愤地大喊：“老师你也太过分了！我、我可是什么都没穿！” “……” 沉默了几秒，似乎严琭也没料想到少女会有这反应。 “无间”关押过很多强者，无论拷问羁押还是折磨处刑，都极有效果。严琭面对的都是早已抛开脸面的凶恶之徒，甚至有不在意生死的强人。 所以，少女的羞耻心爆发出来，反而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严琭没遇过这情况，不知道如何处理，甚至有了几分尴尬的情绪。 好半天才悻悻道：“这里是精神世界，是不用眼睛看的，靠感知……” 这么一说，少女更火了：“什么嘛！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女孩！而且、而且，感知什么的不是比眼睛更清楚吗！” 少女简直要气哭，头一次如此迫切渴望带给她十几年困扰的个性能重新回来。 要比从前第一次利用个性在战斗训练中脱光衣服还要羞耻百倍！ 毕竟个性起作用的时候，她即使脱光别人也看不到！ 而现在不光被“看完”了，还被彻底细致的“感知”了一番！ 叶隐透甚至能隐约感觉到有股庞大的精神力在她周身游荡……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像是有人在仔细丈量摸索她的身体一般。 浑身要起鸡皮疙瘩！ 梦狱世界是严琭的创生物，一般来说，他是不能进入梦狱世界的，最多以化身投影的形式。毕竟梦狱世界和他本就是一体的。 此刻反倒是这种特性令他尴尬无比。 因为整个“无间”都像是他的感官，可能、似乎、也许、大概比少女想的还要夸张些。 就像是一下子包裹住少女，还附带无数触手……别说丈量摸索了，少女身体的一切数据在严琭面前都无所遁形。 就算让他立刻用精神力再造一个“叶隐透”出来，也是毫无压力，须发毕现的那种，左腿腿弯处一颗点睛般的小痣都能丝毫不差的复制出来。 但显然这话，他再怎么迟钝，也是知道不能说的。 现实中，严琭摸了摸鼻子，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 少女在“无间”中羞愤大叫，泪光隐现，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严琭也觉得有点欺负小辈，虽然他生理年龄也只有二十出头，但在他眼里，现在的叶隐透就是差了一辈的小姑娘。 索性一言不发地解除了“无间”，严琭在那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话题都继续不下去。 见到亮光，叶隐透意识到自己回归现实，第一反应就是捂胸蹲下。 严琭无奈道：“行了，别遮了，什么都看不到。” 少女惊慌地四下摸着自己的身体，看不见动作，但从衣服的褶皱搓动也能看出，少女慌乱的心情。 没缺什么，衣服也好好的穿着，叶隐透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安心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叶隐透顾不得严琭是老师，恨得牙痒痒。 腮帮都鼓起来，当然严琭是看不到的，他还在说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之类的话。 这下好了，少女彻底爆发，龇着牙就扑上去！ “咬死你！老师你太过分了！” …… 感谢超电磁蕉的打赏！太撩了，偷偷摸摸凌晨就打赏，一言不合就想包养甜某。 甜某是这种人吗？ 那必须是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名冢佳织太棒了！我就是要叶隐透当女主 好不容易安抚好暴走的少女，严琭竟有种久违的疲累，这对于精神力充盈的他来说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精神体接触过的原因，严琭虽然还是看不见叶隐透，但是就有种莫名的直觉，能感受到少女的喜怒哀乐。 仿佛眼前就有少女气鼓鼓的可爱模样。 之前进了“无间”的人没有活着出来过，严琭也不清楚这种精神体的“囚禁”之后会有怎样奇妙的变化，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只是小小的“副作用”吧。 至少眼下，这个“副作用”就很有用。 他能“清晰”地“看到”少女的表情，这对他揣测少女心思有很大的参考。 “咳！”严琭握拳掩嘴，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叶隐同学。” “哼！”依旧是鼓着腮帮，死死盯着严琭。 “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哼！” “关于你的个性……” “老师大变态！” “……” 严琭揉揉眉心，有点拿她没辙。 虽说是活动室，但毕竟还在校园，若是传出去，就更令人瞎想了。 哪怕屋子里就两人，严琭也不想让她瞎嚷嚷下去了，不然给路过的听到，还以为屋子里在做什么有违师德的事情呢。 “你到底要怎样？我可不是那种陪你随便闹的老师。” “行啊，那你就不要管我啊，反正我就算照实说，老师你看别人是讨伐你还是支持我。” 这不一个意思吗？严琭被少女弄得有点哭笑不得。 这事，来得突然，他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确实他有点理亏。 本来就一直忙于勾心斗角、厮杀战斗的，他也没有应对女人的经验，更别提青春期的少女了。 想想之前的体验…… emmmm，确实有点尴尬。 【之前，有对着来的女人我是怎么处理来着？】 【斩首？砍头？腰斩？】 【好像不太合适啊……】 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应对女人的经验，严琭就算再不懂，也知道那一套是不能用在雄英的。 貌似这里面最不血腥的死法，也是给烧成灰了。 严琭脑壳青痛，暗自责备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好好积累一下经验呢？一刀砍死什么的太浪费了啊！怎么着也得用平和的方式睡服别人吧…… 【好像哪里不太对……】 把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出脑外，严琭摆出认真脸：“叶隐同学，就算你不怎么乐意，指导也是要继续的，最多你不满意我，可以申请更换老师。不过在那之前，还是由我指导你的。” “如果我是你的话，起码在新的指导老师来之前，会好好配合一下。” “别忘了，现在我还是a班的助教，相泽前辈的副手。不想我特别关照你的话，就请你认真些。” 严琭没办法，只好用最low的学习方面的威胁，希望可以让青春期少女收敛一些。 叶隐透冷哼一声，根本不怕严琭的威胁。不过她并不傻，只是出于少女的羞愤，才气愤地呛严琭，本身并没有想搞事情的想法。 她比严琭更不希望传出什么绯闻来，师生恋什么的太前卫啦！ 想想就让人面红耳赤，那只是女生圈子里私下大胆的话题，真要实践，她才不敢哩！ 太害羞了！ 严琭见叶隐透只是哼了一声就没什么动静，心里也松了口气，他不是怕小女生闹，根津校长他们根本不会信这种谣言，真要有人造谣，严琭根本不虚。 只是后面的事情太麻烦了，他压根不想沾染这些麻烦事，如果真要处理这些琐事的话，他宁愿放弃叶隐透。 毕竟他只是对叶隐透的个性感兴趣，猜测准不准还需要验证，根本不值得浪费太多精力。 想到这里，严琭更加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试探问道：“那么，叶隐同学，我们今天是有一些误会，也耽误不少时间。现在的状态和剩余时间都不太适合继续指导了，干脆就随意聊聊吧？” “哼。” 见少女抵触不大，严琭就直截了当道：“那就聊聊你的个性吧？” 叶隐透挖苦道：“老师，您还真是生硬呢，对女孩子一点儿也不温柔。” “我是指导教师，你是学生。如果你没法证明你对自己的个性有足够的掌控，我想，那些负责评定你状态的老师可不懂什么叫温柔。” 叶隐透撇撇嘴，没再吭声。 严琭虽然看不见，但是模糊有感知到“撇嘴”这个动作。虽然奇怪自己的情况，但他还是把心思放回到正事上。 知道少女在认真听以后，严琭先问道：“你对你的个性是怎么看的？” “透明呀，老师你不是都看到了嘛，还是说老师你没看够？” 不理会少女略带羞恼的一语双关，严琭继续道：“我知道你登记的资料是怎么写的，我不是在问那些官方的东西。说句不客气的，我能查到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就算是你自觉醒个性以来公开场合的全部表现，我也大多能收集到。” 叶隐透小声咒骂一句“变态”，不满道：“那老师您就去分析那些资料不就好了，还问我干嘛？” “一来我没那时间，二来我也不确定你是否有这个价值，值得我付出这样的精力。”严琭的回答耿直地让人不适。 叶隐透一窒，显然她非常不适应严琭的说话风格。 “所以我现在想要验证一个问题。” “你的透明化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吧？” 叶隐透没好气道：“没错，天生的呦。” “那么，除此之外，你应该还有能控制的部分吧？除了透明以外的效果。” “！” “看你的反应，我应该是猜对了。” “等、等一下！老师，看得到我？”叶隐透面露疑色。 严琭当然不会蠢到把真相说出来，那样少女的心态还不爆炸了。 他不动声色道：“当然看不到。” “那，老师，您是怎么‘看到’我的反应的？” 叶隐透疑惑发问，把“看到”两个字咬得重重的，格外凶狠。如果严琭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少女龇牙吐舌，面部表情十分生动，特别可爱。 严琭含糊道：“你也太小看强大职业者的感应能力了，更何况我可是精神类个性，这方面有足够的优势……好了，以后关于个性的课程，你会学到相关的知识的。” 严琭脸不红气不喘地扯皮，企图蒙混过关，强行转回话题。 叶隐透狐疑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老师是不会骗你的。”严琭义正言辞地强调，努力扮演伟光正的人民教师形象。 叶隐透总觉得严琭话里说的什么感应有点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少女脑洞大开，不知联想到什么，自己低下头，俏脸微红，蚊子似的哼哼唧唧几声，不问了。 “好了，回归正题。这么说，你是真的可以控制‘透明’以外的效果，对吗？” “是什么？” …… 感谢投食： 超电磁蕉、优雅的新司机、刀道思索、巫马笑笑、cathy_79pu、少年の伈、奇修雕慕、荧光煞旌有点帅（你是考我语文的吗） 书友20180321093705362、安、ghostrider、浦缺七、神踏马的名称（确实挺踏马神的）、鲁鲁修·vi·不列颠尼亚（每次打你的id都脑壳子青痛） ex大宝剑（就一张推荐票嘛，比我量还少）、陈嗷嗷、雪花鸡淖（看着就有点饿）、书友20180503223937111 奇修雕慕、邪宇一（四川皮娃子）、风在落泪、师傅吃俺老孙一棒（我可能不想吃你的棒棒emmmmmm）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请叫我五更琉璃！ 叶隐透脸色一变，匆忙捂脸，然后才意识到严琭是看不见的，这样动作反而更明显了，又慌慌张张把手放下。 “唉。” 严琭叹气，突然换了副和蔼亲近的口吻：“透酱，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 “啊、啊？喔……老师你怎么……好吧，随便啦。”少女小声应道。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透酱。”严琭再次重复，尽量让语气轻缓，像是充满了不确定，小心翼翼地呵护幼崽似的声音。 “嗯，没关系……”少女仍然低着脑袋，开始玩起了手指。 “你也可以叫我瑾哥，毕竟我也大不了你们多少。” “嗯……”少女继续无意识地应着，其他手指和食指纠缠翻绕着更快了。 “透酱，你要明白一点，我们不是在逼问你什么。如果你有什么难处的话，可以和老师们说。” “但是你的个性的确是非常敏感，坦白讲，如果你有什么坏心思的话，雄英会有不小的麻烦。” “就目前的日常管理来说，对你都不是太有用，而学校也不可能把全部精力用在盯住你一个小女孩身上。” “我们当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雄英中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和善的。” “也有许多人是强硬的鹰派，他们作风更加强悍，也不是没有主张对你采取强制措施的。” “当然这一点，我和相泽前辈，作为a班的两位负责老师，肯定是不会允许的。” “你要相信我们，相信我们是在为你做最佳的考量。我们当然会尽力保护你，然后让你得到最适合的教育环境和教育方式。” “但是这一点的前提是，你得配合我们把事情弄清楚。” 严琭语气温和，谆谆善诱，总算找到一点为人师长的感觉。 还别说，当一个慈祥长辈，感觉还不错。 严琭甚至有点老父亲般的老怀欣慰，算算时间，两世为人，他也该到当爸爸的年龄了，这让他有点感慨。 细细感知少女的精神状态，甚至不惜偷偷用了一点精神引导的小手段，来让少女放松戒备。 果然效果不错。 也不知道是严琭的态度还是精神力手段的确管用，叶隐透的态度软化了许多。 温软嚅嚅道：“我，知道了……” “放轻松，没那么可怕，只是了解一下而已。透酱，这也是帮助你更加深刻地掌控自己的个性啊，只有深刻地理解才能自如地掌控啊。” 叶隐透下意识点头，严琭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两人在不知不觉中都忽略了为什么会这么快信任对方的问题，甚至于，两人都没发觉，严琭已经可以慢慢“看到”叶隐透的动作了。 “所以，你的个性不光是异化型，还有发动系的部分吧？噢……发动系就是靠自己意愿主动使用的释放型个性。” “老师，我懂的，你不用解释。”叶隐透声音稍稍大了点，看样子是放松了许多，“我是有种感觉，好像我的个性里有可以操控的成分。” “但是每次我主动使用它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大家还是看不到我，甚至我的存在感更低了……” 少女越说越沮丧，对于一个从幼年时期就开始隐形的少女来说，起初童年还会有好玩的心思，可随着长大，就越发困扰。 不仅是生活上的障碍，还有社交上的麻烦，更别说这种隐形身体不隐形贴身衣物，有时候还会让少女格外羞耻。 严琭静静听着叶隐透描述自己的感受，突然灵光一闪，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像是一把钥匙，一下子打开了令他困惑不解的大门！ “等一下！” “诶，怎么了，老师？”叶隐透迷茫问道。 严琭眼神犀利起来，直视少女的双眼，道：“你刚刚说‘存在感’？” “啊，是，没错，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 少女被严琭吓了一跳，疑惑不解地看着严琭。 两人沉浸在对个性的思考中，居然都没发现，目光的交汇有什么不对。 “存在感、存在感……对，没错，就是这个问题！” “我和其他老师，一直有个困惑，似乎在某个时间段，你的存在感会特别低！” “也讨论过，为什么你的透明不需要其他外在条件辅助，似乎是一种绝对的状态，而不是一种控制变量下的现象。” 少女听晕了头，迷糊道：“等等，老师你在说什么……” “你初中应该学过物理吧？有关光学的简单知识。” “嗯，有。” “那么，你应该感觉到自己对光线有种特别的敏感吧？” “是有一些……仿佛我能够控制通过我身体的光线的方向。”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可以控制透过你身体的光线方向，那为什么你还是处于透明，或者说‘隐形’的状态呢？” “对啊！为什么呢？” 少女完全被严琭勾起了好奇心，她似乎发现自己隐瞒的一些小秘密并不是自己个性的真正面目，而是有更深层次的奥妙。 这种揭开秘密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深深被吸引，全神贯注地等待严琭的下文。 “存在感。”严琭肯定道，“就像你说的，我认为是存在感的问题。” “而有趣的是，光学透明和存在感是两种概念。” “如果说有关于你光学的部分是‘透明’这个能力的话，那么你另一部分关于存在感的能力，我联想到一个著名的理论——” “薛定谔的猫！” …… 感谢邪宇一的打赏！ 顺便墙裂谴责邪宇一逼迫甜某爆照！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为挣营养快线，冲鸭！Plus Ultra！ “薛定谔的猫？”少女疑惑地重复着，茫然不已。 “对，这是一种量子假说。我之前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你的‘透明’没有任何限制，如果‘透明’是你的个性所表现出来的外在形态的话，那么它的本质是什么呢？” “我在这一点上一直心有疑惑。令我关注到你的契机就是，假如你的个性是利用光线使自己透明，那么为什么你能看见东西呢？” “要知道‘看见’是吸收光线，‘看不见’是反射光线或者使光线绕开。这是两种对立的状态，而你在和别人对视时，恰好处在了两种矛盾状态的集合中。” “也就是说，你既能‘看见’，又能使别人‘看不见’。” “这在理论上是不可能的，至少从你的资料上看，你的个性如果是‘透明’，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少女对理论性的东西并不敏感，晕晕道：“老师，你能说的简单一点吗？” “好，举个例子，就像你在吃东西，你吃进嘴里感受到了味道，咽了下去，但是食物并没有减少或者有损害。那么你是吃了，还是没吃？” “我当然是吃了呀……不对，食物还在，没吃？可是我能知道什么味道，肯定是吃进肚子了呀？啊，好矛盾……这不可能的吧！” 少女揉肚子，嘟囔道：“老师你都把人家说饿了。” “认真一点。” “嘻嘻，我懂的啦，老师你继续！” “所以，我就猜想是不是还存在一种能力影响了你‘透明’这部分能力，使它固定在一种状态。也就是说，可能有某种力量让你吃掉的‘食物’又复原了。” 少女萌萌问道：“那，就是那个什么薛同学的猫吗？” “是薛定谔的猫。” “一样一样啦！”少女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那个，跟我的个性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你提到了‘存在感’，所以我才联想到，我们对你的记忆产生模糊，是不是因为你的‘存在’被削弱了。” “光学透明，只是让你的隐身效果达到一个基本的条件。真正让我们所有人无差别的受你个性影响的，可能是因为你的个性中有‘削弱存在’的类似能力。” “而这种能力，才是你真正能主动控制的部分。” “可是我自己也能控制光线呀？” “控制光，可以让你显出身形吗？” “不能……” “所以你不是在控制‘透明’，你的‘透明’才是无法控制的。你的偏光能力只是在控制自己相对于光的‘存在感’。” “假如把光比作一个人，那么光线可以选择和你发生碰撞或者绕开你。” “当你‘存在增强’时，光线穿透你，你就可以使用集光偏光的能力。而当你‘存在减弱’时，光线就会绕开你，你自然就会增强隐身的能力。” “我、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少女思考了一会，若有所得，展颜笑道：“谢谢你，老师……啊不，瑾叔叔~” 严琭脸色一黑，斥道：“好好说话！” “嘿嘿嘿……”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下次再教导你如何掌握挖掘个性。” “知道啦，嘻嘻！”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向门口，“那么，下次见咯，叔叔~” “这孩子……” 严琭好笑地目送叶隐透远去，脸色却慢慢平静深邃。 “什么存在感，量子假说是这种低端的东西吗？” 严琭对洛洛的到来丝毫不意外，头也不回道：“你都听到了？” “勉勉强强吧，关于量子假说那部分。”洛洛撇嘴，“叫我来，就是为了看瑾哥你撩小妹妹的吗？” “别胡闹！” “嘁！”洛洛嘟囔着什么敢做不让说之类的话。 严琭认真道：“如果让那孩子真正明白她个性的意义，恐怕我们都会被她的个性能力，强制进入到‘观测者’的角色。” “一旦失去对她状态的‘观测’，你说，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呢？”严琭转过头问洛洛。 洛洛一甩发丝，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搞定她不就好了。如果她从我们的‘观测角度’消失，我还巴不得呢！” 严琭不置可否，淡淡道：“你的性子也该改改了。” “切，少来。反正她的个性对我影响不大，就算失去‘观测’，只要她还在影响现实，我就能从‘命运支线’中找到属于她的那部分存在。” “我看，是你在担心才对吧，你才应该改改你那总想掌控一切的习惯。” “没意思，走了！”洛洛一扬雪白的下巴，金色的发丝飞舞。 走了几步，停下，幽幽道：“若是我的话，我宁愿她处于‘未知’，不被你‘观测’到呢。” 小皮鞋哒哒地踏着地板远去，金色的长发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唉……一个个又不让人省心。掌控一切不好吗？” “意外，大半都是令人不愿承受的悲痛结局……” 严琭仰着头，似乎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 更新晚点，应一米六八的大萝莉要求，忙着 今晚想剧情想得老壳青痛，然后…… 有一只一米六八的帅气萝莉（嗯，好看程度也就比我差一点点……） 墙裂要求甜某写青春日常给她投食。 甜某一想，这肯定不能够啊，不然以后在线催更，一天三问： 小作家，起来没，快点码字啦！ 小作家，午饭没，快点想剧情啦！ 小作家，别聊啦，快点去更新啦！ 可要了老命咧，这绝不能同意啊…… 于是甜某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三秒，败走投降。 不怪意志不坚定，而是敌人太可爱辣！ 嗯，不要问大萝莉是蓝盆友还是吕盆友的问题，总之一顿上下操作之后，甜某签订了《戊戌条约》…… 转念一想，这阔以搞啊，今晚不就有理由摸鱼了？ 毅然决定开新书，写本恋爱故事，纯粹自嗨，仅供内部使用~ 于是……甜某奉旨取材，诶嘿嘿嘿……顺便，诶嘿嘿嘿…… 总之，今晚更新迟一点啦，反正甜某已经与世无争，想骗甜某多更就投点票呗~ 老夫先去讨好金主萝莉去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秃了，但我没变强 在雄英的日子是很平淡的，无怪乎那些教师总是变着法子想折腾学生，也算是枯燥的重复劳动中一点乐趣。 每一个自认很有捣蛋天赋的学生，可能他所想出来的小把戏和犯的错误，早就有“前辈”实践过了。 教师岗位待个几年，真的会发现什么千奇百怪的学生都有，想出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弄出的笑话也是花样繁多。 雄英自由的校风，对这些曾经是职业英雄的教师们来说，也是种优待。 就算学生的笑话能够调剂生活，一样的笑话看多了，也是枯燥。 教师，是一个很枯燥、很乏累的工作，而不止是耐心的问题，任何问题经历解释、强调、处理等过程后，再反复重复，都是种折磨。 教育，永远不是份轻飘飘的工作，这在哪一个世界都通用。 但不可否认，这样的日子真的足够平淡。 而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几天时间一过，a班的学生也逐渐熟悉起严琭这位助教老师来。 虽然有听说过，那种变态的入学考试就是这位弄得。但严琭这几天脸上总挂着的温和笑容，极大的放松了学生们的警惕。 甚至还有学生觉得，比起没什么干劲、还特别严肃恐怖的相泽老师，这位荒玉老师，显得更亲近一些，说不定是个不错的人呢！ 每当听到那些女生的“花痴”言论，爆豪总不合时宜地发出不屑的嗤笑，引来了a班女生群体的集体抗议。 慢慢也有心思不明的男生支持这种言论，爆豪就懒得解释了，遇到翻个白眼就不吭气了，心里默念：坑死你们一群土鳖算了！ 严琭是什么样的人？爆豪胜己表示，过去十个月被操练掉的几层皮已经让他充分认识到了这个男人的本质。 你可以不爽他，但是千万不要表现出来。 你可以有质疑，但是一定要先乖乖听话。 听从、服从再顺从，不然是真的会被吊起来抽！ 爆豪一想到自己曾被绑着倒吊在树上一下午，还被捏着鼻子灌了一肚子水……结果那种逆流而上的“温暖”，他终生难忘！ 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打冷颤。 以爆豪的自尊心，那天被放下来的时候，他就要跟对方拼命！ 同归于尽都赚！ 但显然，现在爆豪相当懂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缩”。 一看到现在的同学那么期待那个魔鬼的课程，爆豪不知怎么，有同情、有怜悯、还有丝丝暗爽，似乎迫不及待看他的同伴们被“坑”。 想到这里，他竟是暗地里希望那些女生再更多些美好的幻想。 想吧想吧！再多幻想点，这样残酷的现实大耳刮子呼你脸上的时候，说不定你还会懵懵地要求再来一巴掌呢！ 人嘛，总要有点梦想的，万一，一巴掌打不醒呢？ 就像每一个小扑街都有一颗放飞自我的心，说不定我双开了就能不咸鱼了呢？就能不扑街了呢？就能才思泉涌了呢？ 啪、啪、啪！ 真疼。 芦户三奈：“荒玉老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好期待他的课呀！” 蛙吹梅雨：“作为助教老师，他的课程到现在才安排到，也是很让人在意呀！” 八百万百：“听说那是欧尔麦特把第一节实践课让给他了，这么说来，果然很特殊啊，只有我们a班才有助教，怎么看，学校安排的这位老师都很特别。” 丽日御茶子：“呦！反正加油干吧！我觉得荒玉老师应该不难相处的，我已经干劲十足了呢！” 芦户三奈：“茶茶还真是兴奋呢！呦！说的也是，一起努力就好了！说起来，荒玉老师还是蛮帅的嘛！” 耳郎响香：“切，这一点也不rock。” 蛙吹梅雨：“小芦户不要只看外表嘛，不过我也很好奇荒玉老师的性格呢。” 芦户三奈：“呐，梅雨酱不要这么较真嘛，诶？小叶子今天怎么不说话呢？” 叶隐透袖子绞在一起，小声道：“我也不是很了解瑾叔……” 芦户三奈像发现什么秘密，跳过来抓住叶隐透，惊讶道：“诶诶诶！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有啦！” 芦户不依不饶，想要扯下叶隐透挡住脸的袖子：“别害羞嘛！你刚刚是不是叫他瑾叔？” 八百万百劝道：“芦户同学，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关系嘛！你们也很想知道吧？” 蛙吹梅雨想拉住芦户：“小芦户，这样对小叶子来说，会很困扰吧？” “是吗？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小叶子和老师是什么关系呢？” “很熟吧？很亲密呢！” “呐、呐！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师生恋呢？” 芦户兴奋地调侃叶隐透。 嘭！ 就算看不见，大家都感觉叶隐透似乎头顶冒蒸汽。 芦户更是惊讶地喔出声。 叶隐透被芦户调侃，不经意又想起之前和严琭的相处，不由得羞意大盛，差点嘤出声。 “没、没有啦，你不要乱说啦，芦户同学……” 默默听墙角的爆豪同学，不屑地撇嘴。 再乐会吧！马上你们就都乐不出来了！ 心中曾经的屈辱都被这股莫名的兴奋抵消了不少，爆豪似乎也亢奋起来，仿佛眼前已经能看到其他人的“惨状”，快感陡增！ 忍不住低低笑出声，嗬嗬的笑声让女生们发现了爆豪的偷听，瞬间拉远了好远的距离。 “噫，爆豪同学是在偷听吧？” “好恶心啊……我还以为爆豪同学对这些不感兴趣呢！” “没想到是个八卦的男生呢。” “这样的行为不太好吧？” 叶隐透暗松一口气，女生们目标转移了。 爆豪就不是那么愉悦了，血管膨胀：“啊？你们说什么啊，你们这些花痴女！白痴！” 切岛忙拉住爆豪：“算了算了，算了爆豪，干嘛跟女生生气。男子汉，这样太没心胸了！” “红毛你给我滚开！本大爷才不需要你来说教！” 上鸣电气：“不过，爆豪你刚刚笑得确实很阴险呢。” 峰田实：“应该说是猥琐吧？啧啧，没想到爆豪你内心比我还狂野！” “你们两个……”爆豪握拳就要爆炸，“宰了你们！黄毛傻蛋和色胚矮子！” 严琭一推门进来，就看见爆豪在爆捶上鸣电气和峰田实，旁边同学有拉架的，也有劝架的，女生则全都隔着一段距离嘀嘀咕咕围观。 眼前奇怪的景象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呵呵，看来你们很有活力嘛，那应该是很期待我的实战课了？” “走吧，十分钟换好作战服，演武场集合。” “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面对乱糟糟的教室，严琭没多说什么，丢下话就走了。 暴怒的爆豪一听到严琭那“虚伪”的笑声，头都没回就知道他被盯上了，身子一抖，要打出去的拳头都收了，立刻二话不说就往作战服存放地跑。 留下一教室莫名其妙的其他同学，面面相觑。 …… 感谢树熊木木、轮回之路、安、九命的鬼、cathy_79pu、少年の伈、奇修雕慕、巫马笑笑、ex大宝剑、优雅的新司机 书友201805032233937111、鲁鲁修·vi·不列颠尼亚、刀道思索、术士兵突击、万般皆浮屠的推荐票！ 第一百四十五章 肾虚精力不济，甜某更新无力 第一个到演武场的是爆豪，严琭瞥他一眼就不再关注了。 爆豪更是冷淡，冷哼一声，就站在那儿不动了，不声不响，一句话都不问。 第二个赶到的是绿谷。 他气喘吁吁道：“小胜，你跑那么快干嘛？用得着用‘爆炎’赶路吗？” 爆豪被戳穿，脸上有点挂不住，凶道：“闭嘴，白痴！” “可是……” 绿谷刚想说什么，看到严琭视线移过来，顿时噤声。 一瞧严琭冷面，讪笑着站好。 跟着过来的饭田和御茶子等人，本能感觉气氛不太对，也不敢说话，乖乖站好。 绿谷闲不住，暗戳戳地捣捣爆豪，做作地掩嘴，小声道：“小胜，你是不是惹老师不高兴了……” 爆豪翻了个白眼，简直要被气死！ 【白痴！你以为那个魔鬼看不见吗？】 【臭久，你是白痴吗？你是白痴吧！你就是故意坑我的吧！】 【就这么几个人，大家都好好地站着，就你歪着身子捂着嘴！你当他瞎吗？】 【就算听不见，也能看见你这鬼鬼祟祟地模样吧！】 【更何况，这么安静，全都听到了好不好！】 爆豪内心疯狂放炸！ 他要疯！ 因为他已经看到严琭如有实质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打转好几次了！ 爆豪预感，他等会绝对要被绿谷这家伙给坑了！ “喂，小胜，你怎么不说话……”绿谷一无所觉地继续戳着爆豪。 “戳、戳、戳你……”爆豪怒发目眦，一句脏话就要飙出，一转头就对上严琭冰冷的眼神，硬是生生吞回了后半句。 “嗝……”爆豪被这口气梗得打个了嗝。 绿谷自然也是看到严琭的眼神，不仅如此，旁边爆豪瞋目裂眦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两人一寒一怒，让他顿感危机！ 强大的求生欲，让绿谷明智地选择闭嘴，乖巧地站好，双手捂嘴，眼泪花花，企图引起两个强大捕食者的同情心。 八百万百和轰焦冻他们应该是第三批到达的，严琭依旧是双臂环抱，一言不发。 但这个时候a班20位同学，仍然有几位同学没到！ 聪慧如八百万百，已经猜出了什么。但凝重的气氛让她不敢开口。 其他人更是被这股气场压得瑟瑟发抖，不明白为什么恐惧，但就是心里毛毛的，莫名害怕。 严琭倒是注意到了蛙吹梅雨想要说什么，但是忍住了，欲言又止，看上去有困惑的样子。 最后几个，上鸣电气、濑吕范太、峰田实、耳郎响香、芦户三奈、青山优雅，一共六人，神态放松地慢悠悠走着，一路说笑着过来。 峰田实还和上鸣、濑吕讲着什么颜色笑话，眉飞色舞，嘻嘻哈哈。 刚走近，两位女生就敏锐地感到了不对劲，想要招呼后面几个快点。 可这时候，严琭却开口了。 “十分五十九秒，你们迟到了。” 濑吕范太不满道：“我可是看着表的，老师你是不是胡说的啊？还有，哪有五十九秒这么巧的数字，老师你都没拿秒表，是不是唬我们啊？” 上鸣电气接腔：“就是说啊，就算迟个几秒也没什么吧？老师你是不是太较真了？” 耳郎响香见严琭神情不似开玩笑，立刻拉住上鸣。 “白痴，快住嘴，别说了！本来就是你磨磨蹭蹭地拖了大家的时间！” 上鸣反而生起气来：“什么叫我浪费大家时间？你以为你快很多吗？明明就是睡衣加皮裤外套的奇怪搭配，结果穿了那么久！” 耳郎响香气道：“你自己做错了，还不让别人说！” 上鸣继续毒舌：“说什么？拜托，你平胸你不知道？又不像八百万那样需要小心翼翼穿衣服。你才是，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耳郎响香气到脸红，“你、你、你”半天也说不出一整句。 “我还不是因为要……”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上鸣意气风发道，“因为什么？都是借口！” 被波及的八百万百抬头小心打量严琭的脸色，颇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顿时把她想帮他们解释两句的心思打消了。 耳郎响香眼眶有水汽在打转，上鸣不仅误会她的好意，还攻击她的衣品——这是她最喜欢的朋克风！ 质疑她的用心、质疑她的审美、还说她胸小，拿她和八百万百比！ 女生最在意的几件雷区，上鸣电气一口气全给点了！ 峰田实暗暗给上鸣兄弟比大拇指。 果然，凭实力单身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种自己作死的，你不练麒麟臂谁练？你不搓火球谁搓？你不晋级传奇大魔法师都没天理！ 耳郎响香小胸脯一鼓一鼓，眼圈都红了。 【上鸣白痴！】 【我知道我胸小，那又怎样！又不是我想这样的！我想长大点，它又不听我的！】 【八百万是漂亮好看，胸又大，人又温柔，你们男生都喜欢！可是她理你吗！】 【果然上鸣你就是个白痴！绝对、不会、理你！】 【绝对！】 严琭冷眼看这闹剧，半晌开口：“闹够了？” 上鸣电气这才反应过来，还在上课时间，立刻缩起了肩膀，不吭声了。 峰田实最机灵，早就闭口不言，努力缩小身子，尽量让自己不显眼。 但，很遗憾。 严琭一个个点过去：“耳郎响香、芦户三奈，青山优雅，迟到。绕场地罚跑一圈。” 青山优雅撩头发，一挺腰：“喔~美丽优雅的我要保持仪态！嗯~复杂华丽的礼服需要仔细穿戴，可不是有意迟到的，nobleman~” 严琭平静道：“加罚半圈。” “喔~这对美丽优雅的我实在太残忍了~” “加罚一圈。” “……” 芦户三奈其实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心思很细腻，很会审时度势，二话不说，拉着耳郎响香就开始跑。 场地很大，演武场一圈下来可能有5、6公里，就算她们有个性强化一些身体素质，但是对女生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但芦户三奈没任何异议，她算是看出来了，新老师就是要惩罚他们，没见青山优雅只是解释两句就被罚多跑一圈。 她可不想被莫名其妙加罚！ 耳郎响香心情还没调整过来，跟上鸣置气的她眼下根本不想看到上鸣，索性就被芦户拉着跑圈去了。 剩下的男生瑟瑟发抖。 …… 考试将近，甜某不打算看后台成绩了，万一又开始掉收藏，掉推荐票，会影响心情。所以感谢辛苦投票的各位，后面一个月甜某就不一一感谢了，主要是不敢看了。等考完试，再一一致谢。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甜某扑街，但好在有萝莉安慰 “峰田实，罚跑一圈。” “是！”峰田实激动地大声应道，看都不看剩下两人，小短腿撒开了，立刻就跑，生怕严琭反悔。 兄弟，你们自求多福吧！ 可能这就是报应啊…… 濑吕范太主动说道：“那我也去跑……” “不急。现在耽误的时间，有一两分钟了吧？”严琭喊住濑吕，数给他听，“说你迟到两分钟，没问题了吧？现在可不止五十九秒了。” “什么嘛！那是上鸣在吵闹吧？又不关我事！”濑吕不满道，马上“出卖”上鸣。 上鸣也意识到不好过，焦急道：“喂喂喂！讲道理！我们是一起来的！你可别想甩锅给我一个！” “本来就是你在那吵吵闹闹啦！” 严琭依旧是古波不惊的语调：“濑吕范太。” “是！”濑吕一激灵。 “迟到、质疑老师、狡辩、企图蒙混过关，罚跑两圈。” “可是，那是上鸣的错吧！” “推卸责任，加罚半圈。” “喂！荒玉老师，你不讲道理啊！” “加罚一圈。” “我不服！” 严琭眼皮一抬：“那上鸣电气胡闹的时候，你明知道不对，有劝阻他吗？” “这……我当时没想到……” 严琭嘲讽道：“你们不是朋友吗？要受罚就想到推卸责任，出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劝阻？濑吕范太，你就这点气度？” 濑吕憋得说不出话。 “罚跑三圈，最后一圈不准用个性。” “不给用个性？我会跑死的！”濑吕瞪大眼睛，大叫。 严琭一眼看出这小子想偷奸耍滑，最后一圈不给用，又没说前面不能用。 “加罚……” “我去！我去！”濑吕立刻堵住严琭话头，“我现在就去！” 绷带一飞，蹭地窜出去，连招呼都没和上鸣打。 “最后，上鸣电气。” 上鸣缩成鹌鹑。 “站到一边。” “诶？！”上鸣一脸惊疑。 不处罚了？ “有问题？” “没有、没有！”上鸣惊喜不已，乖乖站好。 这么短的时间，被严琭这么一弄，剩下学生都不敢触霉头，不怕老师严格，就怕这种不讲道理的，更何况雄英老师是有开除学生的权利的。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条件，但他们可不敢去试探雷区。 “剩下的同学，一起罚跑一圈。” “诶诶诶？！” 众人惊呼，不敢置信。 “老师，为什么？”八百万百第一个询问，“我们应该是按照规定时间内到达了吧？” “你明白我的用意了？” “嗯……大概猜到一点。” “既然明白了‘规则’，为什么不提醒他们？” “我……” “我只解释这一次，你们是整体。在我看来，我给的要求是‘全班十分钟到演武场’，而不是‘八百万百十分钟到演武场’，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既然明白没做到，就乖乖受罚。” 饭田天哉立刻举手问道：“我有问题！” “说。” “老师说的固然很有道理，我们的确缺少团队合作的精神，但我想，同学们都刚刚认识，彼此不太熟悉，不太好要求别人去做什么吧？” 大家听了这话都很惊讶，跟印象中的饭田天哉不一样，这几天他给大家的印象可是很刻板、很较真的。 绿谷小声嘀咕：“饭田同学，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很赞成大家统一行动、严格要求的人呢！” 饭田推了下眼镜，严肃道：“绿谷同学，统一行动、严格要求这都没有错！我平时是建议大家这么做，是因为这样做是对的。” “可是我现在和大家是同学，每个人同样应该尊重他人的习惯和自由，这份自由包括意志自由！我没有任何理由强迫大家必须这样做！” 这番话说的大家对饭田天哉的印象大为改观。 严琭赞赏道：“饭田，a班学生以纪律性来看，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谢谢老师夸奖！” “哎，先别急道谢。但是有一点，最重视规矩的人，往往会钻牛角尖，变成忽视同伴的人。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很高兴。重视规矩是好事，但切忌矫枉过正。” “是！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 面对饭田脸上的困惑，严琭话锋一转：“我才说过不要矫枉过正。那么，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疑我的？” “！” “你是a班班长吗？” “我很想……但，我不是。”饭田声音低了几分。 “那么，你约束全班同学遵守我的规矩了？” “我……没有。” “饭田。在雄英，自由的校风意味着学生享受更多的自主性，同时也意味着教师相应地拥有更多权利。” “如果教师的权利不能高于学生的自主性，雄英就无法开展正常的教学活动。没有限制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 “你明白吗？饭田。” 饭田低头想了想，才道：“是！我非常赞同您说的话！自由的校风必须与之匹配服从的意志，这才是最高学府雄英的风采！您说的非常对！” 九十度的弯腰，饭田大声道：“非常抱歉质疑您！我愿意加罚一圈！” 绿谷等人讪笑道：“果然，这才是饭田啊。” 障子目藏道：“某种角度来说，他也是值得钦佩的人。” 常暗踏阴：“义气之辈吗？吾并不讨厌。” 砂藤力道：“说的是，要讲义气啊！那我们就一起吧！加油！” 丽日御茶子：“呦！加油！” 切岛锐儿郎：“我已经感觉热血沸腾了！呦，干劲十足哇！” 爆豪胜己：“切，又是一个热血笨蛋。” 切岛：“打起精神来啊，爆豪！” 爆豪：“蠢货，别碰我！” 严琭目送一群吵吵闹闹的学生奔向场边跑圈。 他注意到，那个叫蛙吹梅雨的女生似乎一直和他想说什么，频频回头，最后还是忍住了，和大部队一起走了。 上鸣电气这会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落下了，脑补了一通不好的画面。 哭丧着脸道：“荒玉老师，我……” “真是难看啊，瑾哥，这就是你要我们照看的货色？” 突然有女孩子的声音响起，吓了上鸣一跳。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个挑剔的主儿，那股嫌弃劲儿简直要溢出来。 洛洛三人从山丘上跳下来，不屑道：“还a班呢，也不怎么样嘛！” …… 考试将近，甜某不打算看后台成绩了，万一又开始掉收藏，掉推荐票，会影响心情。所以感谢辛苦投票的各位，后面一个月甜某就不一一感谢了，主要是不敢看了。等考完试，再一一致谢。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气不气，就问你们气不气，来自萝莉控的炫耀 上鸣电气看呆了：“好、好漂亮！” 洛洛瞧他流口水的样子，一甩金发，扭头道：“噫，还是个猪哥，更讨厌了！” 严琭仔细看了看他们，才道：“看样子，你们精神不错，看来是习惯雄英的生活了？” 洛洛鼓着脸：“太懒散了！真不明白瑾哥你把我们丢到普通科有什么用！这样的生活一点儿也不刺激！” 严琭无奈道：“都说过多少遍了，在学校，要喊我老师。” “是、是。荒玉~老~师~”洛洛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腻声道，“满意了吧？老师你真是变态呢~” “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洛洛扮了个鬼脸，跑到一边略略略。 上鸣电气：“好、好可爱！” “呕！你除了说‘哇，好漂漂’、‘呀，好可爱’之类的，还会说什么呀，真是一点新意没有，我还好恶心呢！” 洛洛毫不留情地打击上鸣：“都说了，把口水擦一擦啦！” 严琭不管闹腾的两人，先打量了许诸，关心道：“小猪？” 许诸闷声闷气道：“老大，你放心。我想开了。虽然我不想当英雄，但是雄英也不坏。” “这里的人还不错，吃得也还行。总之，生活凑合吧！” 严琭笑骂一句：“那你要求还真不低，就知道吃，敢情伙食才是重点是吧？英雄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嘛，可以这么说嘛，”许诸吧唧下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包子，“老大，你还不懂我？有的吃就很幸福了！” “努努，你还别说，雄英食堂这鸡汁灌汤包还真不错！” “这薄皮、这鲜肉馅，还有这老汤，嘶——烫嘴！” “汤汁不油不腻，油花都被包子皮吸收了，只留下鸡汤的醇香。” “蘑菇山珍提鲜的老鸡汤，高吊过至少两遍！嘶——行家啊！” 许胖子一口嚼得眼睛发亮，连连咋舌，血盆大口一张，寻常人拳头大小的肉汤包，一口就给塞进去。 嚼巴嚼巴，烫的龇牙咧嘴都舍不得吐出来。 嘶溜嘶溜地被烫的吸冷气，却是一口接一口地大块朵颐，吃的汗流浃背、汤汁四溅。 瞧那神情，一脸陶醉，享受的不得了。动作爽气，极富节奏，那酣畅淋漓的模样，看了真叫人肚子饿叫。 严琭心里一暖，明白这是小猪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让他放心——只要许胖子还能吃，那就没什么问题。 区区一个鸡汤包而已，能有多诱人？能叫许诸放下心中多年的执念？ 不过是不想叫他担心罢了，生怕自己耽误了严琭的计划。 【这孩子，总是把细腻的心思藏在紧底下呢。】 严琭的嘴角不知不觉中勾起一丝弧度。 他也不戳穿，笑骂道：“就知道吃，一个汤包就把你收买了？还整出这么多废话，真有这么美味？” “老大，来一个，要撒？” “好好说话！咽下去再说，没规矩。” 严琭责备他，却没多少重语气，旁人一听就能听出那份关心和亲近。 话虽这么说，手上却没拒绝许诸递过来的包子。 望着圆滚滚的包子，严琭突生感慨，一晃数年就这么过去。 当年找到许诸和洛洛的时候，饿得瘦骨嶙峋的小猪，却还敢瞪着严琭。那个鬣狗般的眼神，严琭至今难忘。 那样护食的许诸，却把抢来的一小点馕饼，塞给洛洛。 就是那样硬得咯牙的冷饼，却让小猪馋的流口水。 那时候还是一头黄毛，头发黯淡无光的洛洛，红着眼圈，咬得牙齿咯吱咯吱响，却一声不吭，硬是咬开一半分给小猪，倔强地让人心疼。 两个孩子苟活在垃圾堆里，相依为命，拼命活下去的画面，严琭永远都忘不了。 那份狠劲，想要活下去的狠劲，让他明白，这就是他要找的孩子。 【时间过得真快，孩子们都长大了。】 严琭感慨着，看看故作娇气的洛洛，甩开腮帮的小猪，默默微笑着守护两位同伴的阿极——他明白，孩子们的改变，都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害怕自己拖了他的后腿。 内里的倔强和狠劲，何曾改变过？ 【世道维艰，不狠不成活啊……】 感慨万千，却没什么办法去改变，毕竟时机未到，严琭也无能为力，只能尽量让他们享受多一些平静普通的生活。 内心思绪繁多，嘴巴却大嚼包子，眼睛一亮，竖起拇指，赞道：“好吃，劲道！小猪果然会吃！” “老大你也是行家啊！吃汤包就是要这样一口塞进去大嚼！”说着许胖子还示范，仰个脖儿，一把塞进去，“啊呜——嘶——” 烫的吐舌咧嘴，严琭也学他，一样歪嘴吐气。 爷们俩相视哈哈大笑，既像兄弟，又像父子。 洛洛撇嘴，小声嫌弃：“粗鲁。” 脸上却自然浮现微笑——她懂，他们也都懂。 上鸣电气发现了她的笑容，莫名地觉得有羡慕，竟没有露出色眯眯的样子，而是感叹道：“真好啊——” 洛洛瞅他一眼。 “我、我是说，他们的感情真好，别误会！我只是羡慕——”上鸣急吼吼地解释。 他真的不是因为偷窥洛洛的笑容，呃，当然也有一点点，不过上鸣是不会承认的。 “我是说、诶？唉，你听我解释……羡慕他们的感情，对，荒玉老师对他的关心，真好。” “我没想到大魔王居然还有这一面……” 洛洛白他一眼：“行了，知道你要说什么，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上鸣讪讪闭嘴，一会又忍不住问道：“呃，你们不是英雄科的吧？雄英的？我从来没见过你们……” “普通科。” “诶？！” “怎么，瞧不起普通科？”洛洛睥睨他。 “不、不是，怎么会！”上鸣结结巴巴，“我只是奇怪，普通科怎么会来这里……” “等会听瑾哥安排就知道了。” “诶、哦，那你们三个是一起的？同学？应该是朋友吧？看上去感情那么要好。” “是家人喔。”洛洛轻声道。 那一抹动人的笑容，发自内心，望之温暖心脾，看呆了上鸣。 …… 考试将近，甜某不打算看后台成绩了，万一又开始掉收藏，掉推荐票，会影响心情。所以感谢辛苦投票的各位，后面一个月甜某就不一一感谢了，主要是不敢看了。等考完试，再一一致谢。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甜某有萝莉，甜某就很开心 陪小猪吃了几个包子后，严琭拒绝了许胖子无止境的安利，真不知道他从哪儿藏了这么多吃的。 不会是庞大的作战服里都是藏着都是食物吧？ 知道你爱吃，怕挨饿，但是不用这么夸张吧？ 没挨过饿，没经历过没食物的日子，或者是没遇过饥荒的人，是不太能理解那种24小时如百爪挠心、几欲疯狂的感觉。 仿佛一个个小钩子在勾缠着肠子，拧巴、绞缠，揪着、痛着。 仿佛一个个小手攥着胃部，挤压、拉扯，缩着、酸着。 光是想着食物就会疯狂分泌口水，光是咽水能让肚鼓打鸣！雷鸣般轰响！ 等饿到了最后，就连饥饿的鸣叫也有气无力起来，发出叽咕咕的虚弱声音，提醒饥饿者还活着的事实。 无论草根、树皮、观音土！ 只要能嚼着、能塞满肚子的东西！ 只要能吃进去不会让胃里泛酸、空得让人扭曲的东西！ 不经历饥饿的人，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疯狂地刨地三尺，手抓掌塞——哪怕是被观音土胀死，都会流出满足的口水。 因为，那是幸福的饱腹感。 怀揣着那种幸福的感觉死去，是解脱。 严琭非常清楚小猪他们过去是过得怎样的日子，如果不是遇到他，洛洛或许因为女孩子的原因，加上小猪的照顾，能多撑一段时间，但小猪绝对很难活下去。 那点吃食，连个营养不良的黄毛丫头都养不活，更别提分一半之后再给小猪这样的半大小子。 所以，有这样人生经历的许诸，会有收集食物、储藏食物的习惯，一点儿也不奇怪。 他只有不停地吃吃吃，才会感觉到活着，只有不断地储藏食物，才会感觉到心安。 严琭理解，但不会放任，因为这是心理疾病，听之任之，只会更加严重。 【有空再探探小猪的底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要好好关注一下了。】 严琭心里记下这件事，扭头看向严极。 这个他从小收留的孩子。 比起把他当作兄长一样尊敬的洛洛、许诸，严极更像是崇拜他，像是他的义子。 尽管许诸和他有时也有像父子之间的感情，但更多是长兄为父的感觉，而严极则是真真切切把他当作“父亲”一样。 虽然一样一口一个“严哥”，但严琭知道这个从小背负唾骂、诅咒的孩子，内心有怎样的渴望。 或许洛洛和许诸不曾拥有过父爱母爱，所以把对家人的亲情都倾注在严琭身上。 但严极不同，他真正有过像奶奶一样关爱他的婆婆，虽然并无血缘，但却是他童年无尽黑暗中的一点光明——直到婆婆被恐惧、害怕他的众人活活打死，严极的内心就扭曲了。 好在他正好碰上了严琭。 继承了同样姓氏的他，内心早已把拉他出深渊的严琭，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 连婆婆都没有给他的——“名字”让他真正告别过去，成为见证和严琭之间联系的重要东西。 正是因为这些孩子同严琭更胜过血浓于水，他们各自的问题才越发让严琭挂心。 他怎么至于把他们丢在雄英普通科就不管了呢？ 眼下，和根津校长的合作虽然还在考察期，但是双方已经缓和许多。所以严琭才不吝啬关注，稍稍开始动作起来——这点照顾还在雄英的接受范围内。 雄英毕竟是教育学府，根津校长也不会拒绝让三个孩子更加健康成长的举措。 但如果雄英同严琭这方交恶，他是不会主动和三个孩子接触的。 因为哪怕雄英再怀疑，只要没有直接接触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雄英就不能对求学的孩子怎么样。 严格来说，主动把三个孩子叫到身边，还有a班这么多学生的见证，这种行为也算是严琭释放的善意了。 这么看的话，严琭的确是比以前的他心狠许多。过去善良的他，可不会因为顾虑自己的计划，就漠视三个信任他的孩子，选择冷眼旁观。 说到底，还是环境改变了他，不得不如此小心行事。 这么一想，严琭就更坚定了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让三个孩子好好体会一下阳光的生活，不要让内心积压的负面更加茁壮了。 “严哥？” 严极一脸微笑地看着无意识盯了他好久的严琭。 “啊，抱歉。”严琭回神，“想些事情，对了，阿极，你现在怎么话又变少了？” “我还是，不太习惯。”严极一脸歉意，“尤其是一口气太多。” 洛洛百无聊赖地看着a班学生们跑圈，随口道：“瑾哥，你就别为难他啦。他呀，再怎么装，都是个不响的闷葫芦。” 听出洛洛的提醒，严极警惕起来，他刚刚心神松懈下叫了严琭的本名。 “别紧张，没关系的。”严琭笑着安慰他，“我和根津校长聊得不错。” 一旁的上鸣电气，听到校长的名字，忙竖起耳朵偷听。 严极用眼神询问，眸光闪过丝丝凶狠。 严琭轻轻地摇摇头，微笑道：“没关系的，安心。” 拍拍他的肩膀，严琭能感觉到少年的肩背紧绷，大椎微弓，像是要蹿出去发力的姿态。 又拍了拍，让他放松。而上鸣电气一无所觉地凑在洛洛身边搭话。 “阿极，你开心吗？” “？” 严极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解。 已经长开了的少年，苍白的皮肤、俊朗的面容，再加上温和的微笑，咋一看是没了过往的邪气和阴沉，这副疑惑的样子还显得单纯无比。 可严琭清楚，少年可不是什么天真的孩子，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单纯的地方——那就是在处理有敌意的家伙，这件事上，少年的确只会单纯地把他们统统杀死，无所谓残不残忍。 死了的敌人就是好敌人。 “我是说，你没必要一定学我。”严琭解释道，“像我，也不是很喜欢笑，但笑容确实会让人放松、亲近，那么我也不介意多笑笑。” 支棱着耳朵的上鸣又插话：“胡说，大魔……荒玉老师你对我们才不怎么笑呢！倒是面对他们三个的时候，这么一会功夫，笑得次数都比我这几天看得还多了。” 这种花样作死的小能手，让专心吃东西的许诸都忍不住好奇道：“小老弟，老大难道脾气很好？” …… 考试将近，甜某不打算看后台成绩了，万一又开始掉收藏，掉推荐票，会影响心情。所以感谢辛苦投票的各位，后面一个月甜某就不一一感谢了，主要是不敢看了。等考完试，再一一致谢。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重要的事情说多少遍，你们也没有萝莉 “怎么可能！差爆了好吗！” 严极笑容一窒，脸拉下来，他可是疯狂的头号“严粉”！ 洛洛翻了个白眼，用眼神示意严极别冲动，但显然“对方拒收了你的消息”，并且专心准备干掉辣个男孩。 洛洛拍拍额头，不想管，扭头装不知道，默默为上鸣怜悯一秒。 许胖子闻言大感佩服：“小老弟，你怎么肥事，牛气大发了啊！” “那可不……诶，老哥，这话怎么说？” “小老弟，胆儿真肥！” 许胖子比个大拇指，默默让开身子。 上鸣脸色从兴奋慢慢惊恐，意识到了什么。 许诸蔫坏地一点点挪开，露出后面阴着脸的严极，配合着他脸上“加油、你真棒！”的鼓励笑容，极其猥琐。 严琭无奈道：“轻点揍，等会训练还要给他加量呢！” 严极了然地点头，突然笑起来。 上鸣被猝不及防的帅气糊了一脸，懵了。 咔吧、咔吧！ 手指关节脆响！ “亚、亚美！别、你别……啊！” 严琭看了两眼，知道阿极手底下有分寸，就不管了。 来到洛洛身边，道：“看出什么了？” 洛洛蹲在地上，小声道：“严哥，你就算非要让我们放松一下，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吧？” “看出来了？” “废话，太明显了好吧！”洛洛无奈道。 严琭轻敲她一下脑袋，没好气道：“我是问这些孩子，谁问你怎么看我了？” “哎呦！”洛洛娇呼，委屈巴巴，还挤出一点泪花，“痛~” “行了，别装了。说说看，有没有看上眼的，等会实战，可以让你先挑。” 洛洛眉毛抖抖，骄傲道：“都是些嫩得不行的菜鸡，不，是雏儿！姐们对雏儿没兴趣！” 又敲了一下。 “给我好好说话，哪儿学来的一股风尘味。” 皱皱小琼鼻，洛洛不高兴地揉揉头：“本来就是嘛，一个都没发觉我们，这样的戒备心，别说感知了，连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 严琭叹道：“毕竟是和平世代的孩子，和你们的成长环境不同。” “哼，”洛洛可爱地撅嘴，“我们才不需要严哥你心疼，这是我们的资历好吧！” “伤疤是男人……呸！姐们的功勋！呃……别伤着脸就行。” 严琭没好气道：“以后少跟小猪学那些有的没的，你可别小看他们。我看那个叫蛙吹梅雨的孩子，好像早就感知到你们了。” “蛙吹梅雨？那个青绿色的青蛙女？！” 洛洛一脸的不信：“那个审美low爆了的青蛙女能有这种感知？” 严琭头疼道：“所以说，你现在这种极富攻击性的性格和毒舌，还真是不讨人喜欢……” “嘻嘻，严哥喜欢就好了~”洛洛笑嘻嘻地靠过来，抱住严琭的胳膊，撒娇。 严琭若有所思：“我倒觉得那孩子挺可爱的，绿绿的多健康。” “什么？！”洛洛气鼓鼓，“那我等会就要第一个挑她！” “随你，别太打击他们就好。既然雄英愿意合作，那我们也该稍微改变一下他们的教学方式了。温室里的幼苗将来可应付不了大区战争，更别谈上前线了。” 洛洛点点头，正经道：“我懂分寸的，你放心好了。” 嘴上说得认真，却趁机歪头蹭蹭。 严琭无奈地轻推她，道：“好了，差不多给我注意一下啊，还说什么知道分寸……没看见他们都跑回来了吗？” “嘻嘻，严哥你害羞了？” “给我乖乖站好！真是的，一不说你，就没个正形。”严琭轻斥道。 “略略略，才不要，他们已经回来了！严哥你快去上课啦！” 慢慢收起表情，严琭这才走过去。 御茶子：“要死啦要死啦！好累呦！” 切岛：“啊，真是痛快！” 一群人气喘吁吁地蹒跚回来，直接躺倒在地，大口呼吸。 “起来。”严琭冷淡的声音响起，学生们一激灵爬起来。 “老师，干嘛这么严肃嘛！” “就是说，我们可是跑了有好几公里了！” 先回来的这批都是一圈的，那些被罚不止一圈的还在煎熬着呢。 令严琭意外的是，他特别关注的叶隐透居然体力也不差多少，要知道她的个性奇诡，可是对身体素质却没多少加成。 竟然也有不差的体力，这让严琭多少有点刮目相看。 多瞄的两眼被眼尖的学生看到。 芦户三奈不禁抱怨道：“老师，你怎么只关心小叶子呀！” 她的调侃一下子吸引其他人注意，芦户未尝没有小小报复一下的心思。 严琭压根不理睬，轻飘飘来一句：“还想再跑？” 彻底没人敢戏谑地看着他了，就连芦户都闭嘴不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刚才的跑步只是让你们热身一下，今天的课程本来应该是由欧尔麦特给你们上第一节实战课的，但我找他要来，换我上。” 底下学生立刻窃窃私语，他们本来还很期待来着，现在巴不得是欧尔麦特上课，毕竟他更有魅力啊！ 严琭眼神淡定地一扫，立刻安静下来，看样子已经都记住教训了。 “很好，虽然你们仍然是最垃圾的菜鸟，但是至少现在已经学会了服从。” 望着学生脸上的不忿，严琭道：“不服气？你们过去接受的实战训练都太小家子气了！在我看来，无非是耍着玩，包括雄英以前也是。” 这话说得口气很大，学生们都已经开始躁动，嘴上不说，心里却很鄙夷——你还能比雄英所有的老师都厉害？ “过去有欧尔麦特在，和平的时光可以让你们用三年慢慢成长，甚至毕业后还有事务所的实习期让你们习惯。简直如同喂食。”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动荡即将到来，你们需要尽快成长起来。或许你们知道入学考试就是我主持的，可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雄英会同意我这么大尺度的变动？” “你们所抱怨的残酷，学校真的没有考虑过吗？还是你们不愿意承认，学校其实更同意我的观点，我所做的一切并不算苛刻。” 看着有的学生若有所思，严琭不再多说，直接结束话题内容。 “这些离你们还太远，但多思考总不是坏事。不要总是抱怨别人要求你们什么，多想想自己能做到什么。” “今天的内容就是打败他们——无论是群体一起上，还是你们一个个上，他们都是三人一队接受你们挑战。” “赢了的人，可以在我的课堂获得学分。输了的，加罚。” “等那些罚跑的人结束，就算正式开始。” “现在，你们还有点时间，可以商量对策，也可以提问，全班只可以问三个问题。” “明白了？” …… 可能是甜某没说清，考试是下个月，但确实会影响更新，会不稳定吧……虽然本来也不是很稳定……总之后台就不看了，太糟心。 不过还是要再次感谢投票的各位！ 第一百五十章 五更琉璃再现江湖，我又五更了！ “老师，我可以一个人上吗？”轰焦冻突然举手示意。 “哦？”严琭看看其他的学生，玩味道，“你确定？这可不是一对一，无论你们多少个人，他们都是三人迎战喔！” 轰焦冻点点头，似乎觉得理所当然的说道：“没关系，无论来几个都是一样，反正结果也不会变。抱歉，老师。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但我和他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有意思！” 严琭没发表意见，问其他学生：“你们也同意吗？” 饭田是极力反对，八百万百若有所思，其他人都在犹豫。 反倒是绿谷先开口：“这样不好吧？再怎么说，都是以一敌三，阿极他们很强的！” “对啊，轰同学，如果你失败的话，我们这边可就要少一名‘大将’了！” 陆陆续续有同学符合绿谷。 其实绿谷虽然知道洛洛三人很强，但至于强到什么程度，以他的实力，别说过去，就算现在，也分不清。 反正对他来说，都是被虐的结果。 至于说轰焦冻，绿谷倒是听说他是免试推荐生，家世显赫云云，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平时的表现的确给人游刃有余的感觉。 这会看他自信的样子，绿谷一时间还真不好捉摸双方到底谁强谁弱，搞不好这位轰同学真能打赢呢？ 贸然驳斥别人，不仅落了别人面子，还容易引来嫉恨。 绿谷只好模棱两可，委婉劝说。 其实对洛洛三人的实力，模糊有感觉的，是爆豪胜己。 他本身实力在同龄中就出类拔萃，被三人血虐过，如何甘心？因此越发的钻研、提升自己，但越是提升，就越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经验上的差距。 不仅仅是实力，其他方面，他也欠缺很多，综合起来，战力表现就成了被吊打的局面。 但爆豪虽然清楚，却不会好心提醒，他巴不得看笑话。 他藏着掖着，生怕洛洛他们抖露出来他的糗事，这会恨不得大家都被虐过一轮，就谁也不差谁了。 更何况，他看轰焦冻也很不爽，总觉得对方十分臭屁。 饭田的言辞就直接多了，明确表示不同意。 但八百万百却说服了其他同学，最后少数服从多数。 八百万百出列道：“老师，我们相信轰同学的战力，就算有什么意外，我相信轰同学也能给我们带来宝贵的情报！所以，我们同意！” “获取情报吗？也算不错的应对，嘛，不过这会我可不点评。” 轰焦冻一点儿不惊讶，认为理应如此，但他还是向同学点点头，表示感谢。至于对方话里委婉的不信任，他权当没听见。 只要赢，就好了！ 【我一定比安德瓦更强！】 严琭又看向脸色沉下来的洛洛他们：“那么，你们呢？有意见吗？” 许诸咧嘴笑道：“我们能有什么意见？‘教育’这帮雏崽不就是老大你叫我们来的目的吗？” 洛洛扶额：“看样子被小看了啊。这感觉还真不好，我现在有点理解被我鄙视的那些人是什么感觉了。” 许诸乐了：“那以后你是不是要改改你那大小姐脾气？” “想得美！我决定了！以后要更加彻底的‘摧毁’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让他们明白，何谓差距！” 洛洛颇有气势的一指轰焦冻：“就从你开始吧！” 轰焦冻轻声冷道：“不好意思，我可不会输……” 严极最直接，露给轰焦冻一个大大的笑脸！ 轰焦冻一愣，刚升起对这位阳光帅哥的好感—— “杀气迸发！” 惊人的气势倾泻到轰焦冻身上，令他身子一僵。 “瞬步！镰斩！” 以手为刀，瞬身之后，弯臂似月，极速砍下！ 轰焦冻惊出冷汗，忙歪侧跌倒，借助倒下的力量避开这一击凶狠的手刀！ “冰墙！” 空气中骤冷，迅速凝结出一大块冰块挡在他身前。 这会轰焦冻才有喘息之机，忙几步跳开。 严琭摇头笑道：“还真是心急啊，阿极，赶紧回来。这可不是野外厮杀，给我遵守一下规矩啊！” “是。”严极默默收回砍在冰墙上的手，印痕深有一指。 轰焦冻看了心下暗惊，虽是匆促出手，但他最了解自己冰层的硬度，短距离爆发的手刀能有这般威力，可见对方力量多惊人！ 可怜轰焦冻这会还不知道，三人中严极的力量还不是最强的，就算以严极自己而言，力量也不是他的强项。 旁边的a班的学生都惊呆了！ 瞬息之间的紧张搏击，看得他们眼花缭乱！ “好、好厉害！” “我的天！他们这么强的吗？！” “随便一个人就有这样的实力，三人齐上，轰同学真的能赢吗？” 已经有同学表示担忧，对轰焦冻的信心也不是那么足，毕竟他们虽然不是很了解轰焦冻，但平时也没见对方爆发过如此速度力量。 不知情的围观同学中，唯有八百万百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轰焦冻一人能赢。 如果那样的话，荒玉老师会说出随便全班讨论对策战术的话来吗？ 既然是这么说，那就表示在老师眼里，以他们全班的战力，不运用好战术的话，胜算也是很低的。 八百万百期望着轰焦冻能逼迫对方暴露出更多的信息，她对自己的头脑很有信心——老师可没说，败了的人就不能再上场了！ 那么，轰同学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的八百万百，没注意到洛洛和许诸仍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一点儿也不担心。 她忽略了一件事——在她看来，全班一起努力总会有胜算的前提是，他们真的能打赢三人。 而在洛洛看来——真的只是“学前教育”的指导战而已。 严极一言不发地走回三人队伍，临走前依然习惯性地朝着轰焦冻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可是再次看到熟悉笑脸的轰焦冻，心里却一阵发寒…… 刚刚，就是这个微笑，就是这个人——他一脸笑容，毫无征兆地手刀砍了过来！ 毫不留情！没有丝毫钝怠！ 他绝对是抱着杀死我的念头来战斗的！ 那股犹如实质的杀气！ 不是开玩笑的！ 轰焦冻内心汹涌澎湃，冷汗在他没发觉的情况悄悄渗透了他整个后背。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说罢，今天要几更 “如何？还要继续吗？” 轰焦冻嗯了一声，表情稍稍有斗志了些。 严琭道：“那开始吧。” 话音刚落，洛洛一个闪身，快速后退。 轰焦冻这回有了准备，反应快了。 一扬手。 “冰柱！” 大片冰块拔地而起，追着洛洛的身影向上刺去，然而洛洛灵活敏捷，几个腾跃，全数避开。 严琭在一旁看戏：“嚯，下手挺阴的呀，这样对女生不太友好吧？看样子，轰同学刚刚是有怨气呀！” 八百万百趁机套话：“老师，您觉得轰同学这样不好吗？” 严琭扭头，似笑非笑，他听出八百万的一语双关，看似是问轰焦冻袭击下半身的行为，实则是要他点评啊。 不过严琭本来就是要纠正他们一些不好的习惯，也就爽快开口。 “没什么好不好的，战斗本来就是以杀死对方为目的的，最次也要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攻击下半身确实是不错的想法。” 八百万闻弦而知雅意，马上接口道：“您是说，轰同学想法很好，但做得不够？” “没什么够不够的，只不过这样的袭击确实会激怒对方。能让对方失去理性判断当然最好，如果不能，就要考虑能不能承受激怒对方的后果。” “现在就要看轰同学的应对了。” 八百万若有所思，她听出严琭并不看好轰焦冻，但是不想多说，显然是要他们自己观察，她点点头，知趣的没再多问。 果然，场面上随着轰焦冻的袭击变得火热起来。 “小猪！”洛洛一个燕子回身，擦着冰柱躲开，动作干脆简练，“三角阵型！突袭！” “明白！” 许诸一声怒吼，早就战意勃发的他，体型大了一圈。 不再管冰柱追逐，凶悍地迎上去，如同撞城的战车，气势汹汹地撞向轰焦冻！ 轰焦冻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一米九的壮汉，战斗起来如疯如魔的气势实在惊人，这一膨胀，像个小巨人，两三米的身高极具压迫力！ “冰封！” 连绵不断的冰墙如有生命，接连围绕，组合成环环相护的壁垒，保护住轰焦冻！ 眼见轰焦冻果然被吸引注意力，全力防守，许诸怒吼连连，如同陨石流星一般砸在冰墙上！ “钢骨技·冲锋！” 轰轰轰！ 不断有破冰碎冰的声音传来，冰花飞舞，煞是好看。 溅在外面围观的人身上，大家纷纷闪避，偶有溅到脸上的，冰冰凉凉，挺舒服。 严琭突然道：“轰焦冻，败了。” 大家一惊，纷纷看去。 轰焦冻的脸色果然不好看，大功率输出的冰冻，令他半个身子以上都被冻成冰块，依稀能看见他呼出的气体都是白雾，可见周身温度已经降到一个低点。 微微喘息，情况不妙。 八百万仔细看了几眼，不解道：“老师，虽然轰同学处在下风，可是也不至于马上就败了……吧？！” 话才说了一半，她就震惊地看见，轰焦冻头顶浮现一片阴影！而他一无所觉！ 惊呼声还卡在嗓子眼里！ 严极已经绝杀！ “血气锁身！” 一股红雾沸腾在头顶，轰焦冻这才后知后觉。 “糟糕！” 下意识身上的火苗冒起，就要动用燃烧个性，却惊骇地发现自己身子动不了了！ 像是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突如其来的窒息感，缺氧、乏力！ 一瞬良久！ 严极非常轻松写意地甩出一记漂亮的鞭腿，抽在轰焦冻的脑袋上！ 嗡的！ 轰焦冻只感觉头脑一晕，眼前发黑，就不省人事了。 严极这会还有空在半空中，轻盈空翻，调整好姿势，优雅落地。 背对着晕倒在地的轰焦冻，看都不看战果。 一拳轰在轰焦冻保护自己的冰块上。 咔吧！ 冰壁垒碎裂开来，许诸恰好也在外层轰破最后一层冰壁，两人互相点头，打个招呼，就像早餐问候一般，仿佛这场战斗如同吃饭喝水般正常。 没了控制的冰柱不再增加，洛洛脚尖一点，翩然落地。 嘀咕道：“骚包一个！” 也不知道在吐槽那两个故作淡然的两人中的哪一个。 严琭摇头：“半分钟都没到，比我预计的还快了些。” 转头看向八百万的时候，只见她小口微张，不可思议又困惑。 “想不明白？” “嗯……” “先把轰同学叫醒。” 其他人都在恍神，只有爆豪和绿谷早有心理准备，闻言，绿谷就要上前帮忙。 洛洛撇嘴：“哪用这么麻烦！” 蹲下去，对着轰焦冻的俊脸端详了半天：“仔细看，这小子还挺帅气的嘛！” 小猪笑道：“看上人家了？” 洛洛挑眉，手影一阵闪烁。 噼里啪啦！ 对着轰焦冻的俊脸就是一顿猛抽！ 打得啪啪响！ 旁边的人都看呆了，惊掉了下巴！ 小猪耸耸肩：“当我没说。” 严琭招呼着吃惊的学生们，对着惊疑不定的一众小脸，道：“有什么收获？如果你们一点感想都没有的话，无论上多少次，都是这个下场。” 众人苦思冥想。 严琭道：“我提醒一下。这场战斗轰同学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你们好好想想。还有，别以为这就是他们的实力了，以这种程度设计战术，你们会很惨的。” 留下思考的众人，严琭走向轰焦冻。 “嗯……嘶？！” 睁开眼睛的轰焦冻，眼神迷蒙，看不太清，只感觉脸上一阵剧痛。 他没多想，以为是严极的鞭腿踢得。 “还好吧？身体有没有事？” 摇摇头，轰焦冻有点沮丧：“老师，我……” “仔细感觉一下，真没事？” “嗯，就是眼睛看不太清。总觉得视线窄了许多……” 严琭怪异地看着轰焦冻肿成一条缝的眼睛，不忍告诉这孩子真相。 娃啊！你脸都肿成这样了，还想看清楚啥啊！睁都睁不开了吧！ 严琭善意道：“那就好，看不太清可能是因为你刚刚脑袋受到重击，休息一会就好了，没事。” 轰焦冻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荒玉老师，刚刚是我大意了！” 轰焦冻不纠结视线的问题，忙想再战一次，他心里有所决议，决定这一次呀喔全力以赴！半冷半燃都要用上！ 如此正经的话语、永不言败的姿态，如果平时配上他那张俊脸，绝对是帅气无比！收割一大批花痴女粉！ 但是！！！现在是猪头脸说着这么认真的话！ 违和感爆棚！ 不远处，已经有同学看清了轰焦冻的样子，噗嗤噗嗤的笑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轰焦冻那已经看不出眼神的眼睛，更加迷蒙了…… 一脸问号：whathappened？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既然没人催更，那我睡了 大家忍俊不禁的样子也让轰明白了什么，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嘶——” 剧痛让他什么都懂了。 饶是冷漠的性子也忍不住吐槽：“就不能有温柔一点的叫醒方式吗？” 洛洛没好气道：“真是对不起您咧，大少爷！是不是还要我穿个女仆装，用膝枕的方式，娇声细语地来一句‘主人，该醒醒了’之类的？是不是最好还有以乃洗面的待遇，或者甜蜜的kiss？” “哼！你们这些满脑子石楠花味道的大猪蹄子，那点龌龊的思想也就那点追求了！” “呃……其实我没说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轰尴尬地用冰敷脸。 严琭看了暗赞一声，真是好用的个性。 洛洛抱胸，让自己的丰满更加突出，不屑道：“没说不还是想了？虚伪的男人！” 峰田实激动道：“请务必这样对我做！” “你？太猥琐了！还是退群吧！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用。” “恶心的发型，恶心的个性，像是满头长了蛋状物一样，恶心！” “怎么看都不是好人吧！” 峰田实被打击得蹲地画圈圈。 严琭提醒道：“你好像说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作为老师，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 洛洛手指戳在眼睛下面，“略略略”的，企图萌混过关。 峰田实平日里就黄腔不断，女生们都避之不及，洛洛怒怼他的帅气模样，倒是大大提升了女生们的好感度。 “总结出来什么没有？”严琭问大家。 轰焦冻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脸颊已经快速消肿了，冷着脸道：“是我大意了，再来一次，我全力发挥一定会赢。” 严琭讶然道：“身体恢复力不错啊，但是没用。你没发现自己的缺点，来几次都一样，还是休息会，留着体力，看能不能给你的同学一些帮助吧。” 大家都在议论。 爆豪鄙夷道：“有什么好总结的，那个家伙一脸傲慢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把谁放眼里，能赢才怪了！” 切岛好奇道：“爆豪同学，‘傲慢’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很缺少说服力啊！” “闭嘴，红毛！至少我不会没搞清对方实力就傻乎乎地留手。” 爆豪朝着轰焦冻喊道：“喂！你这笨蛋留力了吧！面对那些怪物，居然还留手，你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轰咬牙，却没反驳爆豪，他的确犯蠢了。 严琭赞同道：“小爆豪算是说对了方向。” “都说了别给我乱加绰号啊，混蛋！” “有什么关系。所以说，轰同学，别人可能不清楚你的个性，但是我看过你的详细资料。” “你的父亲安德瓦不就是以火焰闻名的吗？如此强力的力量，你明明已经继承了，为什么不用呢？” “住口！我绝不会用那个男人遗传给我的力量！”轰激动起来。 本来大家听到轰焦冻有保存实力，都对赢得战斗多了信心，这会的变故让众人不知所措。 严琭阴着脸：“就算是危及生命也不用吗？” “死也不用！”轰粗红着脖子吼道。 严琭点点头，突然道：“那你就去死吧！” 视线交触！ 瞪眼过去！ 梦狱五重·浊动！ 轰焦冻恍神，忽然间，好像所有污秽负面的情绪和想法都涌上心头，如陷泥沼。 又好像经历临死的大恐怖！瞳孔忽地张大！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各种焦灼、迷茫、恐惧，混杂着他分不清身处何地，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不、不……我不能这样死掉……我还没向那个男人复仇……” “我要证明我比他强！是他错了！” “不能死……不能死……还有，妈妈……” 轰的身上冒出火苗，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大。 “我不能死！” 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如同水中捞出来似的，大汗淋淋。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轰焦冻，不明白老师说了这样过分的话以后，他就变成这样。 “老师，您怎么能这样说轰？” “就是，太过分了吧？” 严琭不为所动：“想通了？” 眼里还存留着恐惧的轰焦冻，伸出手掌，怔怔地看着还没熄灭的火苗。 “我、我……” “想不通就慢慢想，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家事，开导你也不是我必须做的事。” “我作为老师，只会让你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选择权在你手上，怎么选，是你自己的事。” “真到了那一天，要么你接受你的全部，要么就死。” “生死关头，没人会在意你有多怨恨。自己选的，死了也怪不了别人，别说什么你不能死，谁都会死，谁也都能死，你的悲剧不是别人宽恕你的理由。” 没去管低头失落的轰焦冻，严琭开始简单点评起刚才的战斗。 他一眼就看出轰焦冻心事太重，若是关心过度未必是好事，可能还不会领情。 响鼓要用重锤敲，严琭自问没有感化他的能力，索性用最激烈的方式刺激他面对这个现实，毕竟像轰焦冻这样有点陷入自我世界的，打击他比安慰他更有用。 而严琭经历过叶隐透的尴尬事件后，梦狱六重以上的能力，也不敢用在学生身上了，天知道，不以杀伤为目的使用六重以上的梦狱，会出现什么乱子。 轰焦冻还在沉思，听到严琭在点评他的表现，也下意识地凑过来听。 “轰同学的决策上的失误，小爆豪已经说到点子上了。至于战斗表现，我先听听你们对轰同学的看法。” 切岛：“感觉很强啊！那种气势。” 蛙吹梅雨手指抵住下唇道：“总感觉没取得什么实际性战果呀。” 八百万百思考道：“反应很快，至少比我们大多数要快，但是果然没探明对手前，不应该固守吧？对面三个人，困住自己就很被动了吧？” 常暗平静道：“战斗意志还不够坚定。” 许诸听到常暗的话，很有共鸣，大笑道：“唧头！你很对我脾气啊！” 常暗一懵：“唧、唧头？！” “蛤？难道不是吗？你看你那鸟嘴，可不就是唧头嘛！” 许胖子蒲扇大手用力拍着常暗肩膀，一颠一颠，大笑道：“别害羞！我不歧视你的！相反，我很钦佩你的勇气喔！” 比起大拇指，闪亮笑容：“因为，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承认自己是个鸟样的！” “你、你！”常暗大怒，“我这是乌鸦！” “哈哈哈，我懂我懂，还不是鸟嘛！” “你这糙汉！完全不懂黑暗的华贵！” “没事，兄弟，我不嫌弃你的鸟样！” “亵渎者！你这不懂尊重意志的邪教徒！” 许胖子似乎找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越发大声：“虽然你有个唧头，还长着一副鸟样，但是兄弟你真的很有趣啊！” 不停地拍打常暗，许胖子很开心地搂住他。 “我认可你！兄弟！就算你是个鸟人，你也是个有勇气的鸟人！跟别的妖艳唧头完全不一样！” “不要再说唧头了！我这是乌鸦，是乌鸦！乌鸦、乌鸦！你懂吗！你这憨货！” 常暗不善骂街，虽然火大，但还是不会说粗鄙之语，因为他向来是排斥粗话的。 暗暗心惊这家伙力气真大，拍得黑影都有点受影响。 常暗也慢慢意识到许诸似乎真的没有恶意。 “以后你就是我许胖子的兄弟啦！报我名号！这条街——”许诸豪爽的拍着胸膛，“所有的小吃店，一律可以打七折！” 常暗想吐槽，你是有多出名啊！著名吃货验证吗？诨号吃遍一条街、吐死不回头？ 莫名能感受这壮汉的爽气和真诚，常暗不情愿道：“哼，也罢，应当有深渊般容纳之心，在下应允了。” “哈哈哈！这才对嘛！来！请你吃肉包！典藏双层牛肉包喔！” 严琭突然想捂脸，这憨货！还有洛洛，他们都跟小理世学了什么毒舌哇！ 许憨货真吉尔丢人！ 严琭怀念起以前和小理世吵架总是笨嘴笨舌的洛洛来，那时候，三个孩子多单纯哇！ 想想还有乖巧的严极，沉默寡言也成了一个优点。 回过头，一脸欣慰地看着严极。 严极似乎感受到兄长的目光，回以微笑。 犹豫了下，比出拇指：“鸟人，棒！” …… ps仅限24小时，不算这章，争取今日五更。要是推荐票能冲进3000名以内，周一继续万字更新。现在3500名，编辑不理我，甜某自力更生，求个up500名，应该不过分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更出世，二更升天，三更成仙，四更圣贤，五更琉璃是也！ （冲鸭！冲上推荐票3000名以内呀！） ———————————————— 不知道许诸和常暗哪里看对眼了，两人竟然聊得不错，看样子大有成为挚交好友的架势。 学生们毕竟是少年心性，纵然有严琭这尊大魔王让课堂氛围变得十分压抑，但是结交新朋友还是让他们闹腾起来，很快就和三人聊了起来。 就连不怎么看得上a班同学的洛洛，都和女生们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关系亲近了不少。 “咳咳。” 严琭只能用刻意的方式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 等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严琭才开口道：“时间有限，交朋友的下课再说。” “轰，休息有一会了，有什么心得体会吗？” 沉默片刻，轰焦冻不乐意道：“……结束太快，没来得及体悟太多。” 严琭没责怪他，点评道：“之前我问你们对轰同学的战斗有什么看法，大部分同学无非是说很强。确实，花里胡哨的东西是看着唬人，但有用吗？” “八百万说到固守不可取，这是一个错误的战术选择，源自轰的过度自信，但还没说到点子上。” “看得最透彻的是蛙吹同学。” 听到严琭再次提起这个如同青蛙一般的女孩，洛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蛙吹敏锐地感觉到了洛洛的注视，回以友善的微笑，这让洛洛不由得对她高看一眼。 这些人中，这个女生的感知最高！ “轰的冰块往往以面积和厚度取胜，看着令人胆颤，但正如蛙吹同学所言，有取得过实质性战果吗？” 众人听了，陷入思考，仔细想想，好像从头到尾，除了声势惊人，真的没给三人小队造成什么困扰。 “各位，雄英一直强调活用个性，什么叫活用个性？” “是追求威力巨大吗？” “那威力巨大到底是指范围伤害广，还是单体伤害高？” “而且，威力巨大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严琭一连串的发问，让学生们哑口无言，他们从未细细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想必其他班级的老师也不会新学期刚开始就讲授到这么接近本质的内容。 这么一想，严琭的教学确实和其他老师迥异，不是方式，而是内容深度上。 他更启发学生深入思考、探寻本质。 许多薄有收获的同学，心里暗暗佩服，望着严琭的目光中都带上了求知欲。 严琭没有吊人胃口的习惯，形象地解说道：“以轰同学为例，他的个性很优秀，威力可以说在同龄人中很强，但是缺少决胜的必杀手段，尤其是考验细致操作和高端战斗中，这种后继乏力格外明显。” “就好比，大刀阔斧地砍人很爽，但也有用剑的劈撩斩刺，用的轻灵飘逸。甚至，绣花针也能当作暗器伤人眼睛。” “只要用得好、用得对，击中了要害，不同武器虽然有不同的使用方式，但都能达到击败或者杀死敌人的目的。” “武器尚且如此，个性对你们来说，犹如手足。难道你们就只会拿自己的个性硬怼吗？” “轰的冰冻作为先手试探是再合适不过了，但看看你的冰封、冰柱之类的技能，如鲸吞鱼虾，全靠数量和规模来碰运气。” “战胜需要一点运气，但战斗不能依靠运气。” “这就是为什么你先手多招却不如别人一招，因为你试探不出来什么，只是在暴露自己的情报。” 严琭不用瞧就知道轰焦冻不服气，平静道：“不信？不信的话，你来说说他们三人的个性是什么？不用多具体，哪怕一两个能力也好。” 轰焦冻沉默以对，他说不出来。 对方从头到尾，用的都是类似格斗技巧的东西，唯一有点像个性的，就是最后那一下定身，可是他自己败的糊里糊涂，根本没想明白。 “你说不出来。” “这就是自负，因为你的眼里从未有过其他人，所以不肯细心雕琢你的个性，细节之处充满粗糙。” “你那份固执简直和安德瓦一模一样，只不过安德瓦有实力固执，他也肯潜心修炼，虽然我不好评价他的为人处事，但战斗这方面，你不如他……” “住口！” 轰焦冻绷不住脸，大声斥责道：“我跟他是两回事！我绝不是和他一样！” 严琭面无表情道：“你真的懂你父亲吗？虽然我从一些传闻中，对他的为人不置一词，但从实力这方面而言，他是个成熟的战士。” “在所有人都在崇拜憧憬欧尔麦特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时刻梦想着超越no1，仅凭这一点，他就比大多数人强！” “要知道，憧憬是离理解最远的情感。” “你的父亲，安德瓦——他是朝着自己目标坚定前行，可以舍弃一切的男人。” “所以他是执着，而你是偏执。” “因为你只会一味否认，从不正视自己或者你父亲。” 轰焦冻大口呼吸，显得很愤怒，似乎在压抑自己，但这份愤怒随着严琭的话语，又有了自我怀疑。 正如严琭所言，轰焦冻的愤怒来源于他对安德瓦家庭观念的不满，他只是愤怒，而没有想过改变，或者是自己要做什么。 也许对他这样年龄的人来说，有勇气向强大的父辈提出质疑和反抗，就已经值得嘉许了，但在严琭看来，还不够！ 既然已经明白他错了，为什么不想着纠正？就任凭错误继续发生？ 千万百计想要证明什么，是以为别人会因为不如你强大就低头认错、改变自己吗？ 身体的压迫是一时的，意志的屈服更加艰难长远，更何况是安德瓦这样的强大英雄。 在严琭看来，轰焦冻的愤怒只是无根之萍，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所以，他的战斗，才会显得像是宣泄。 有人说过，战斗是最直接了解别人的方式。严琭认为说的有几分道理，高强度的战斗考验下意识的反应，也是最真实的反应一个人的性格选择。 简而言之，轰焦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潜力，毕竟只是潜力，不是实力。 转化，是需要过程和时间的。 一番讲解之后，其他人都颇有收获，不禁思嘱起自己个性的应用来，显得跃跃欲试。 绿谷这会就比较难受了，因为他可能是这里面最不用考虑的，因为他没有个性。 尽管他极力隐藏自己的失落，但还是被御茶子和严琭看在眼里。 御茶子是踌躇，不知如何安慰。 严琭则有别的想法。 把这事放在一边，严琭望着纠结的轰焦冻。 过去人们对他父亲的评价总是不太友好，陡然有一位颇有见地的师长，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虽然是在实力方面，但还是给轰焦冻很大的冲击。 让他开始思考起对待安德瓦的态度，和自己今后的做法。 “战斗之外的琐事不是课堂上要讨论的。” 严琭打断轰焦冻的思考，继续道：“不明白自己输在哪儿才是问题关键所在。” “轰，你的自负造成了很多问题，但就像我说的，这只是一个方面。” “第二，你对战斗的判断过于粗浅和主观，这是经验问题。” “八百万，还记得我之前说轰要败了的时候，你很困惑吧？” “是。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当时轰同学可没有要落败的迹象啊，可是几乎是下一个瞬间，突然就败了，我也没摸到头绪。” “这就是判断。他对局势的判断完全错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甜某人，投票！ 实时本周推荐票排名3348！加油啊亲们！还有348个小雏菊嗷嗷待哺！等着我们去临幸呢！ —————————————————————————————————————— “轰，你是认为三人的核心是许诸吧？” “嗯……” “所以你从开局就一直在防备他的突进，感觉如何？” “很强。” “小猪的实力配得上他的外表，战斗风格也很好猜。但你判断错了。我不介意透露一点情报给你们。” 八百万试探道：“是严极同学吗？” “不，三人之间，洛洛才是小队核心。” 大家很惊讶地望去，只见洛洛骄傲地扬起雪白的下巴，轻哼一声。 这其实是很少见的情况，一个团队的核心通常由主力输出担任，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力挽狂澜，最大限度保存团队。 团队中的指挥官固然重要，但很少有指挥者能兼顾策略和战力，所以如果较弱的指挥者成为团队核心，就势必会分出团队战力来保护，这对于团队的整体战力是个损失。 一般来说，在战力有限的小队作战中，指挥者属于次重要的位置，通常是提供判断用以辅助核心制定战略计划。 而到了大型团体作战，又恰好情况相反。 眼下洛洛他们的三人小队，规模就属于战力有限的，几乎是挤不出战力保护指挥者的。 所以八百万他们虽然有听到洛洛发号施令，但却没想过她是团队核心，怎么看也不像很强的样子，最后绝杀的严极表现要比她惊艳多了。 “对团队核心的判断失误，才是轰你失败的临场原因。” “过于防备许诸，却忽略了严极的位置，这就是你没有搞清他们战术思路的证明。” “给你们五分钟休整，再考虑是一个个来还是团队作战。” “喔，对了，上鸣同学，你的惩罚就是在大家休息的时间，单独陪练。” 上鸣电气惨嚎，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变成白痴的样子！ 五分钟后。 “耶、耶、耶……”一脸痴呆的上鸣电气比着两个大拇指，原地转圈。 a班的同学却没人发笑，因为这五分钟里，无论上鸣爆发多强的电击功率，对面都是毫发无伤。 “考虑好了吗？” 爆豪不耐烦道：“这还用问！当然是一起上！” 切岛好奇道：“诶！我还以为爆豪同学你要单挑呢！” “呸，我又不是那种自视甚高的蠢蛋！” 轰焦冻装作没听到，零零碎碎的休息时间，够他恢复一些状态了。 严琭看看时间：“那就抓紧开始吧，洛洛，你们也稍微认真一点。” “了解。” 进入状态的洛洛，非常认真。 “开始！” 爆豪一马当先，爆炎助推飞进，叫嚣道：“本大爷就不客气了！去死！” “连续大爆炎！” 轰轰轰！ “黑影侵袭！” “胶带封锁！” “酸液喷射！” a班同学攻击虽多不乱，显然是商量好的，一轮接着一轮，错落开来，保持对洛洛三人的持续压制。 饭田、切岛、尾白等近身作战的，自觉在间隙期冲上去牵制。 洛洛冷静地判断局势，眼瞳银白，精神力催发到了极致。 她并没有选择固守，对方人数占优的情况下，首要选择分割！ “箭头阵，斩首！”洛洛轻喝。 “瞧好了！”许诸自觉蹲下，轻喝，身躯猛然大了几圈，双臂垂下，托住另外两人，“走你！” “钢骨技·冲锋！巨力！” 猿臂舒展，肌肉虬动，瞬间爆发！ 强袭奔途，将两人甩进a班后阵远程。 “精神协调！同调！” 洛洛的精神力构建成临时的网络，将自己看到的所有“未来支线”中可能性最高的传输给同伴。 她的个性并没有直接同调的能力，还是跟严琭学来的精神力技巧，但是显然这个能力对她的精神负荷太重，三人的同调，已经让她香汗涔涔。 “不好！回援！”饭田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出去的脚步强行扭动变向，腿部引擎抵消惯性，飞速回防。 “阿极，右后方五点钟方向！十步距离，控制类能力！” 严极默然，习惯了脑海中突然出现的景象，眨眼就消失，恍若错觉。但他知道那不是错觉，对同伴个性的信任，让他毫不犹豫在许诸肩膀上一蹬！ 轻身技·响转！ 瞬时出现在濑吕范太头顶！ 血锁！ 一指点在濑吕范太脖颈处，手撑借力，翻身回跃。 “身、身体动不了了！”濑吕范太胡乱挥出几截绷带，却没粘到灵活的严极一点儿边，他却感觉从脖子往下，酸麻感散步全身。 踉跄两步，就倒在地上。 而此时严极已经空中借力，腾跃回队伍，许诸看都不看，长臂向后一捞，就把巨掌垫在严极的落脚点，让他轻触借力，配合极为默契。 “小猪，十一点钟，一点三秒后爆炎攻击！” “阿极，七点钟，混合攻击。” “正前方，范围伤害！” “二十步外有人隐藏！” 洛洛根本不用开口，思维如电，三人交流全靠思网，瞬息交换情报，也让洛洛了然更多信息，有效排除其他“未来支线”，大大减轻了她用个性的负担。 许诸肩抗两人，却像一座移动堡垒，丝毫不见吃力。 面对漫天个性的攻击，他狂声怒吼，战意沸腾！ “战意加持！” 身躯再增三分，一双铁拳如同攻城锤，横扫而过！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不痛不痒的个性攻击，除非是像轰焦冻那样的强力个性，其他的他几乎是靠蛮力全部打散！ 烟尘中，爆豪兴奋跃出，手中压制大量的手汗。 “得手了！重炎爆！” 一直冰冻策应的轰焦冻，突然转换火焰，助力爆豪。 “焚焰！” 两股力量相遇，如烈火烹油！ 轰隆隆隆！ “好机会！阿极斩首，小猪牵制！”洛洛眸光陡然大盛！ 这既是有威胁的攻击，也是他们的机会！ a班没有实力足以服众的核心，有限的配合仅限套路，经验丰富的洛洛，根本不按他们设定的战术走。 唯一有能力整合的，就是后方个性不适合正面作战的八百万。 所以洛洛的第一目标就是她！解决这个核心，a班就再无威胁！ a班最大的亮点就是以指挥者为团队核心，利用优势人数，减少核心的正面作战，主要作用于团队整合。 但a班最大的弱点也是团队核心！只要正面抵抗不足的核心被打倒，团队就会陷入各自发挥的散沙状态！ 趁着烟尘，许诸憋气蓄力，一口气把体内的能量释放出来！ “战意加持·巨人化！” 依靠杀戮，这些年也进化出些稀奇古怪能力的严极，趁乱隐藏突袭！ “影袭！” 洛洛高高跃起，避开接下来许诸的大招！ 许诸似乎少有施展全力的机会，兴奋地不能自已，大笑道：“哇咔咔！看洒家神力！” 巨拳裹上一层气流状的东西，双臂伸展，极速旋转。 瞬息卷起飓风龙卷！ “看洒家自创必杀技——哇咔咔咔！无双割草！” …… ps不怎么会写战斗场面，赶紧跳赶紧跳！尔等通通被割草吧！哇咔咔咔，发便当啦！ 第一百五十五章 震惊！15岁少女叶隐透，竟有34D？！！ 本周推荐票实时排名3307！加油加油！ —————————————————— 剧烈的冲击之后，还能站起来的学生寥寥无几。 轰焦冻因为活学活用，缩小了冰墙的范围，提升了质量，勉强挡住了巨力冲击，但是精神和体力的双重损耗，一时也无法反抗了。 爆豪则在微操上显露了卓越的战斗天赋，利用爆风避开了冲击波的正面轰击，仅仅是一点擦伤而已。 其他人在烟尘中失去视线，乱作一团，慌乱中下意识地攻击醒目的存在——豪迈大笑的许诸和他惊人的动静，成了最好的靶子。 一口气拉住了十几个人的注意力。 高高跃起的洛洛反而被a班隐藏起来的同学盯上。 咻！ 一条粉色的长鞭状物体横扫过来！ 急促的破空声，证明其速度和威力都不可小觑。 “什么恶心的东西——舌头？！” 洛洛惊呼，不是害怕，而是感到膈应，她不喜欢这种湿答答又粘稠的东西。 空中扭身翻转，腰力虽好，却也吃了不便捷的亏。 蛙舌擦着腰间衣物掠过，有血痕。 撕拉—— 落地第一时间，洛洛就果断撕掉腰间一圈衣摆，成了露脐装。纤细的小蛮腰上映衬血污，有种别样的诱惑魅力。 只是她的脸色不大好看。 撕衣服固然是考虑到对方可能有毒性之类的后续伤害，但是未尝没有内心洁癖作祟。 “青蛙女，作为女孩子，你的舌头甩的也太熟练了吧！灵活的有点让人恶心啊！”洛洛一边腾挪，一边惯性嘲讽。 跳跃力惊人的蛙吹，死死缠住洛洛，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总觉得你的话里有别的其他意思。洛洛酱，你才是应该矜持一点呢！” 洛洛得空偷偷从作战服中藏了一根短针在指缝间夹住，握拳攻上！ “那我可要教你一件事，梅雨酱！” “能听你叫我梅雨酱，我觉得应该还不坏吧，洛洛酱！” 洛洛贼笑，像是偷了母鸡的黄鼠狼，蛙吹直觉不对，想收回挡拳头的舌头，可惜慢了一步。 “那可真是遗憾，恐怕我得让你睡一会了呢，梅雨酱！”洛洛伸拳用力击打蛙吹梅雨的舌头，短针刺在舌头上。 叮！ 蛙吹梅雨感觉像是被叮了一下，然后困倦和乏麻如泉水淹没了她。 “太、太阴险了……洛洛酱……” “梅雨酱，感知不错，但是战斗可没有阴险一说喔！” 小心地扶住倒下的蛙吹梅雨，洛洛意外的动作温柔地把她放在地上，顺便摸了一把蛙吹梅雨的小嫩脸，揩了一把油。 她对真诚、敏锐、善良的蛙吹梅雨印象不错，慢慢有了好感。 喃喃道：“青蛙都是这么丝滑的嘛……好好摸呦，如果皮肤能这么顺滑，我也想有这样的个性呢。” 还没等她多探索一会青蛙化的身体构造，突然感觉到脑后恶风！ 反手架拳！ “呦呦呦，小叶子原来是这样的女孩子吗？偷窥、尾随不成，就要强袭了吗？梅雨酱知道了，会伤心的吧？” “哼！这才是跟你学的！” 看不到人影，但一听这活泼娇憨的语气，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叶隐透对洛洛用小手段有点不满，本来实力上就有优势，还这么“不要脸”，怎么打嘛！ 关键是，洛洛一脸惊喜地摸着蛙吹梅雨的动作，莫名让她面红耳赤，更别说洛洛还不停地赞叹，啧啧有声。 她总觉得色气满满，这才沉不住气，先动了手。只是力量上的差距，让她的突袭完全没效果。 “啧啧，本来以为梅雨酱就已经够色气了，原来小叶子你才是最会玩的呀！” “才、才不是！” “女孩子脱光光到处跑也好意思说不是嘛！” 洛洛一脸笑意地调侃叶隐透，她已经估摸出来了，这妹纸的身体素质没怎么经过锻炼，除了个性意外点，只要用心注意，并不能对她构成威胁。 所以洛洛才愿意玩耍般跟叶隐透闲扯两句，局势已逐渐被掌控，她相信剩下的事，严极一个人能搞定的。 “这是战斗需要！”叶隐透羞怒不已，她也很难为情的好吧！ 虽然别人看不见，但是她是能真切地看到别人目光扫过她的胴体的！哪怕只是无意识的眼神掠过，也有种被轻撩过的感觉！ 浑身起鸡皮疙瘩！ 更别说，精神力强大的人，目光都如有实质，那感觉就像是被侵犯了一样！ 她也是女孩子，脱光光什么的，为了战斗，也很羞耻呀！ 洛洛轻笑一声，听出少女已经羞意大盛，趁机直拳击胸。 考虑到少女体质不强，她还特意收了几分力。 只要击中肺部，就能让少女虚、虚弱—— 咕嘟~ 一声闷响，柔软的手感让洛洛愣住。 “诶、诶？！” “呀嘤——”少女娇呼。 洛洛脑袋里混乱了片刻，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勉强到34b的小巧胸脯，忽然有股委屈！ 她不小呀！这是这个年纪正常女孩子的发育水平呀！ 隐约超出同龄平均水平的洛洛，平时还有点小骄傲的呀！ 因为形状很漂亮，她还经常自得，这就是“玲珑”啊！ 可是、可是，对比下刚刚的手感，还有能够反弹回来的惊人规模和弹性—— “玲珑”顿时变成了“小巧玲珑”了呀！ 不用想，这会少女的姿势一定是双手抱胸，如果能看见，那该是怎样迷死男人的色气场景哇！ 想到这里，洛洛下意识手抓了抓，忿忿不平起来：“你、你那是什么规模！” 叶隐透这会脑子也懵懵的，不知怎么就回答了，小声羞道：“3、34d……诶？！为什么要问这个呀！！！” 洛洛头晕目眩，一股恶气直冲天灵：“你、你怎么能这么大！你是吃什么的！” “太犯规了吧！作弊！一定是作弊！你垫了对不对！快说，你是不是垫了！” 洛洛完全忘了身处何地，抓住少女娇嫩的肩膀用力摇晃，掌心的滑腻更让她不愉快！ “皮肤水滑、身材霸道……”洛洛喃喃自语，突然大声道，“你是路人脸吧！快告诉我，你长得普普通通！太欺负人惹！真是太欺负人惹！” “怎么会有15岁就3——” 洛洛的大吼大叫已经吸引了一些同学的注意，还没等她报出那个数字，叶隐透顾不上害羞，顿生勇气，一把将洛洛塞进怀里，堵住她的嘴。 “好、好难受……要、要窒息了……” …… 感谢ex大宝剑、超电磁蕉的打赏！兄弟姐妹们，带你们看球，求票呀！ 第一百五十六章 待乳沐鸡，可绕地球二百万三千八百分之一圈 （啊……没戏，3347了……算了，慢慢更吧，还有一章） 洛洛料想战斗应该差不多要结束了，这会被叶隐透弄得也没什么心思再掺和了，反正她有精神思网，个性也能提供同伴辅助。 索性抓两把叶隐透的大胸，泄愤之后，嘀嘀咕咕，详细询问起少女平日的餐饮运动，准备回去自己也改善一下，说不定也能迎来二次发育呢？ 时间往前推一点点。 严极的影袭让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八百万附近。 失去前排保护的八百万，和剩下的同学都不擅长正面碰撞。 感知最高的蛙吹梅雨冲进烟尘中突袭后，也没了动静，八百万失去了最准确的探查。 好在障子目藏、耳郎响香等人也擅长侦查，算是不让她完全闭耳塞听。 她本身是个聪明的女生，知道这时候最重要的保护自己，而不是攻击。 这和之前轰焦冻的情况不同，不是单体作战，而是团队合作，她对团队最大的贡献就是准确的判断，所以保护自己，固守原地才是最佳的选择。 她的个性制造一些小型的防具和障碍非常方便，只不过消耗一些脂肪，至多罩杯缩水一点，过几天又恢复了，基本没什么损失。 即便如此，她也是很谨慎、很慎重地选择后，有节制地制造。 毕竟同一时间内脂肪是有限的，而且她也很小心地避免短时间极速消耗脂肪，那样会增加肾脏的负担，虽然有个性化解隐疾，事后还是会虚弱一段时间。 配合着峰田实的葡萄，他们的防御工事也做得有声有色。 不得不说，峰田实这家伙，人矮脸挫、发型又丑、满脑黄腔、猥琐胆小……总之，看上去没什么优点，实际也没什么突出优点的学生。 简直像走后门的，但是他的个性严格来说，是非常强力的硬控，用得好，限制作用非常明显。 可惜，这家伙把自己的个性，完全用来骑墙爬顶，用作偷窥的猥琐事业，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黏在小姐姐大腿上，最好成挂件。 严极化作影子，悄无声息地流过，小心避开这些葡萄——虽然不清楚具体作用，但是他可没有兴趣以身试验。 八百万正结合耳郎响香的听力，思考着变化，可以肯定的是，a班短短几分钟的遭遇战中，已经有减员了。 她没发现，她身后的影子慢慢拉长了许多。 众人一无所觉，反倒是正大光明用眼睛贪婪扫视的峰田实，感觉到了异样！ 他躲在八百万身后，窥视那傲人的曲线，本来也没人关注他，可是他对目测数据的敏感性，让他瞬间意识到八百万的影子身材比例发生了变化。 还没等他细细思考其中的意义，严极漆黑似墨的，仿若一团墨汁，从八百万的影子中慢慢爬了出来。 “咯吧咯吧咯吧……”峰田实捂住嘴，吓得牙齿打架，突然意识到八百万有危险！ 他尖声惊叫，音调都变了：“八百万！后面、后面！你的影子！” 八百万一惊，想也不想地向前扑去，但是来不及了！ 严极身形一动，恍若雷霆，速度飙升！ 像是乌贼吐汁，糊了上去！ “影绞首！” 严极冷酷的面容清晰起来，苍白俊秀的脸庞，让八百万恍惚了一下。 她虽惊不乱，从腋下抽出长棍！ “结束了！” “不，还没有！” 八百万的娇喝并没有阻止严极，化作影躯的他，力量大的不可思议，轻轻一拧，精钢长棍就卷成了麻花。 纤细修长的手指，搭在八百万脖颈的动脉上，让她动也不敢动。 “百百！” “八百万同学！” 这会护卫同学才反应过来。 严极轻声道：“认输吧。” 八百万倔强地梗着头，道：“我拒绝！还没结束！” 严极眼中异样，他不明白眼前面容姣好的女孩在想什么？ 认输，投降，这很难吗？ 如果是输了就没命的地下世界，他当然也不会放弃挣扎。 可是仅仅一场练习，至于如此吗？如果有机会保住性命，为什么不试试呢？ 再说了，假意投降再伺机反杀，不也是种办法吗？ 为什么非要坚持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呢？ 严极的成长环境和八百万不同，他没有尊严的概念，没有胜负欲，他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所以，他格外好奇，这位一看就是家境优渥的少女，是怎么想的。 手上慢慢加力，他认真道：“如果我会杀死你呢？” 八百万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度，猛然觉得这位男生身上真的是有种和同龄人很不一样的气质，很冷冽、很令人畏惧，像是捕食者的气场。 但她不信对方真的敢怎么样，自问做好了吃苦头的准备，于是她冷静道：“就算是生死战，你杀了我，我们也不算输……” 严极迅速分析她这话里的情报。 从某种角度上说，他和八百万是同一类人，动脑子分析战斗的那种类型。 “！” 严极立刻想通了什么，但这会背后的暴喝已经传来！ “因为——我们还没全部倒下！” 绿谷腾空出现，门板般巨剑重重砸下！ “阿极！我不想输给你啊！” 严极瞳孔急缩，他对那把重剑再熟悉不过：“你、怎么？！” 轰！ 巨响，让其他地方的战斗都停了下来。 八百万眼中有期待：“成、成功了吗？” 感到支援的芦户、饭田等人十分惊讶。 芦户一把接住，双臂扭曲，痛得快晕过去的绿谷，不解道：“绿谷，你怎么弄成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饭田惊叹：“原来如此！一明一暗，绿谷同学才是真正的核心吗？不愧是入学考试第一名的男人！连我们都骗过了吗！” 绿谷苦笑：“可惜，只有一击之力，不知道阿极怎么样了……” 饭田关心道：“可是你这也太乱来了！你不是不能用那把重剑了吗？” 绿谷解释道：“侘助的确已经重的不可思议，可是我……” “是重力抵消吧？” 烟尘散去，大坑无人！ 影子爪悄然攀上八百万白嫩的脖子，其他人腿上也都被影子缠住，最夸张的是绿谷，整个人都被捆住！ 八百万惊骇后，颓然道：“果然，还是不行吗……” 严极沉默。 他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刚刚他想到的时候其实已经慢了一步，他的确没算到绿谷这一手。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被以往知根知底的弱者，突然将了一军，那种惊异、落差，让他一时语塞。 绿谷更失望：“还是奈何不了你吗？” 芦户还摸不清头脑：“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逆转了？我不要输哇！” 障子目藏恍然大悟：“原来是丽日同学吗？” “是。茶茶的个性帮我暂时抵消了侘助的重力影响，即便如此，你们也看到了，我也付出不小的代价。”绿谷虚弱地笑笑，痛得抽气，泪花涌现，“只有一击之力，我本以为能借此换掉阿极，这样多少有点胜算。” “我本来战力也不高，能换掉一位，即便失去行动能力，也可以为大家提供情报分析。可是……果然我还是太没用了吗……” 绿谷越说越难过，忍不住抽泣，一直的努力却始终没办法得到回应。 八百万朝严极沮丧道：“你们赢了。” 严极盯着她看了一会，像是要努力理解这种情绪的意义。 八百万被他盯得脸红，推了一把。 严极若无其事地转头，对不停擦眼泪的绿谷，郑重道：“绿谷出久，你很厉害。” …… ps感谢cathy_79pu大佬的打赏！加更真的加不动了……你们索欲无度呀！ 还有鲁训同学，你是在惦记我的硅胶么……你是认真的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甜某乳沐春风，晃之地动山摇，五更求票！ 后续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和意外。 被严极一口气解决了小半人数，还同时失去一明一暗两位核心，a班的同学再也组织不起什么有效的反击。 少数人的顽强抵抗也显得徒劳。 到最后，轰焦冻都放弃了，爆豪还不依不饶地战斗。 不得不说，除了性格上有点问题，爆豪战斗方面的意志、微操、能力、洞察等等都相当出色。 最后还是严琭叫停了他和许诸两人，越发过火的切磋。 为此，小猪还有点不高兴，包子都少吃了两个，说是不够尽兴，刚来了点兴致。 不过这一场实战课，双方还是比较友好的。 a班学生从三人身上学到了实用的战斗技巧，最重要还是严琭教导他们的战术思维。 洛洛三人也对这些实力上不怎么拿得出手的“菜鸟们”有了改观，一些奇思妙想也给了他们启发。 严琭看时间差不多，布置了一篇随笔，当作作业就宣布下课。 随笔作业想写什么写什么，可以是感悟、得失、分析，角度多样，内容不限，可以是自己、也可是他人。 这也是严琭了解他们想法的一种方式，比起理论灌输，他更习惯用实践得来的教训来教导学生。 路上和洛洛他们随口聊着，看样子他们和a班的处得也不错。 严琭想让“三玉”融入雄英的想法实现的可能性又大了不少。 三人从小跟随他，人生经历不算美好，学来的许多东西更偏向于临时的需求。 虽说他们的三观已经早同龄人逐渐成型，但是要真正堪以大用，还需要雕琢。 严琭不反对他们树立一些实用主义的观念，实用主义有时会与普世价值观相背，但确是乱世中安身立命的有用之物。 严琭担心的是，他们过度追求极致的东西，而忽略常态化的生活。 普世价值观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但乱世总有一天会结束，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就需要这个。 你可以不认同普通人的想法，但是你不能不了解。 人，是社会性动物。约定俗成的观念，有时会借助周遭环境，强迫式灌输给你，你可以不赞成，但不能一位抵触、反抗。 严琭正是基于这样的担心，才想尽办法把他们送进雄英——他们缺少的系统化教育，正是雄英所擅长的，相对自由的校风也能容纳与同龄人格格不入的他们。 这些用心良苦，严琭是不会向他们说明的。 就像一位平日里绷着父亲尊严的严父，关心也要收着、藏着，以别扭的方式默默关心、爱护，从不肯将心里的父爱和背后的付出宣之于口。 不过，三人慢慢的转变，严琭也看在眼里，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理解、接受。 就像是默契的父子，许多事不必多说，在无言中达成彼此的信念统一。 回到家里，还未进门，严琭就感觉到了什么。 三人感知也不差，随后就发现来了生人。 不动声色地招呼：“小理世，我们回来了。” 脸上没了往日的少妇笑容，风花理世认真的表情让严琭意识到了什么。 “欢迎回家。” “有客人？” “你看看就知道了。” 一进门，胡子拉碴的颓废大叔瘫在沙发里。 “果然，我就知道是你。” 于闲无力地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你怎么突然来了？”严琭皱眉，有不满。 这很冒险，以于闲的地位，他贸然出现在城区，是在挑动各方敏感的神经。 “先别急着冲我发火，进屋说。” 严琭脑子飞速转动，朝着四人点头，风花理世点头应下，带着三小只，去屋子周围戒备。 “可以说了吧？不过我这里不算绝对安全，有什么敏感的话题，就算了。” 于闲进屋后，难得没有瘫倒在座椅里，而是站在那儿直直打量严琭。 严琭转身，奇怪道：“你在干什么？” 眼睛一瞄，注意到于闲手里的东西，问道：“你这样的懒人，什么时候也开始看报纸了？” 像是看够了，于闲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身体前倾。 “我这样的懒人，可是为你处理了整个地下世界的情报系统，你知道每天来往的情报数量有多少吗？” 平静的语气隐有抱怨，不过两人都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说得好像你真的每一份都认真看过一样，真要那么事无巨细的勤恳工作，你就不会现在才来找我了。” “哦？你这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 严琭似笑非笑，等着于闲先开口。 深吸口气，揉揉眉心，于闲苦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严琭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报纸，展开，大片篇幅的惨烈图片，一半以上都糊上了马赛克，详细的报道都在讲述一个主题。 “我看看啊，‘英雄杀手斯坦因’，啧啧，这名头唬人。这不是都写得清清楚楚了吗？” “你要搞清楚！你现在好不容易取得了雄英的信任，这很脆弱！一碰就完！我们要争取雄英，至少不能让他们倒向城区领导者！” “军部已经按捺不住了，公安也和其他大区的势力若有若无！你看看你！你在搞什么！” “你这是玩火！” “淡定、淡定，”严琭按下激动的于闲，“可真是少见你这么激动的时候。” 于闲瘫坐，颓然道：“我真是上了你的贼船，被你忽悠了，你根本不是想什么统一，不然你根本不会这样冒险。雄英的力量太重要了，你这是在挑战他们的忍耐极限。” “那你觉得我能干什么？”严琭笑道，“放轻松，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那能有多好？” 严琭认真想了想，然后认真道：“大概是，‘就算死了也能留个全尸下葬’这种程度吧？” 于闲苦笑：“比死于葬身之地好一点，那还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严琭笑眯眯道。 “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死了，你就是把我的头切下来当夜壶，我也无所谓。只是可怜我都成了大叔，好不容易有了以权谋私的机会，还没爽够呢……” 于闲仰头看天花板，感叹道：“至少让我玩几个高中生吧，年轻美好的肉体呀！” 严琭笑骂道：“那你现在趁着苟活着，还来得及。什么德性，还有，谁要你的头当夜壶？嫌看你这张糟脸还没看够不成？” 于闲撇嘴道：“你不懂，这就叫大叔的成熟魅力。而且，强掳来的没意思，我享受的是和女高中生心灵交会的美感与浪漫！” “少扯，你不是怕死吗？这会讲浪漫了？” 于闲嘟囔一句“性冷淡的木头男人”，坐直了身子。 认真道：“我怕死，但我更怕死得不明不白。” “哦？这话怎么说？”严琭饶有兴趣地坐正了些，俯视于闲的眼睛，“说起来，你今天来，居然连‘十傀儡’都没带。能让你从那铁人堆里出来，看来是真的有比‘让你去死’更重要的事情要问我了？” 于闲直视严琭的眼睛，仔细盯着他每一秒的眼神变化，一丝一毫不敢放松。 “十傀儡目标太大，况且就算十傀儡能保护我，晚死一会也没差。” “哦？” “我来，就是想问你。”于闲一字一顿道，“我、是、不、是、弃、子？” …… ps感谢ex大宝剑的打赏！偶然瞟到一个有趣的id给我投了票，给你贴出来！桐鸆，怎么样，咱老甜是个文化人吧！ 衷心感谢各位给我投票的老板，虽然没冲上3000以内，但那是咱老甜收藏不够人家多，没办法，各位老板还是很给力的！ 五更的最后，没赶上零点前，周一尽量多更回报吧。这本书也就这样了，离上架都遥遥无期，多点票，咱们就图一乐吧！ 搞事搞事搞事！免费的文里，就是要爆前面的小雏菊！ 众筹买六味地黄丸 我才发现我不是天然呆，是大纲摸一百，开局全靠猜呀！ 怪不得编辑大大不理我，原来申请上架要连更的呀！ 嚯呀……o(*////▽////*)q 前面连着八十多天的时候，给我自己摸鱼摸没了，结果甜某更新如房事不举的书友，一蹶不振~ 别猜，这种事谁猜谁心虚，谁心虚谁对号入座~ 总之，麻烦百忙的编辑，结果因为摸鱼摸过了零点，没有连更记录，很尴尬…… 好在圆大估计也是怕麻烦，赶紧搞定甜某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所以直接定在下个月1号上架……了啦吧？嗯，大概吧。 众所周知，甜某生活很节制，一直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什么氪金啦、蹦迪啦、喝酒啦，都不存在的！ 少数的爱好都很高雅，像是什么画画啦、乐器啦、编曲啦…… 所以讲的很真诚，自己都被感动了，这大概就是甜某为数不多的缺点了吧？太诚恳，只说真话。 真相很难接受，但却就是事实，甜某是个积极向上的好娃子！ 嗯，看了眼最近更新量，底气很足！ 说着说着，都搞不清自己主业是啥了……主题都忘了。 诶，对，有点健忘，对，所以这么清苦的生活，唯一美中不足，就是生活很拮据，有点费双肾处理器。 这个哆嗦是几秒的事，治肾亏，是一辈子的事，嗯，很费钱。 至于为什么苦行者还会肾虚，这个问题连当和尚的都很苦恼，我咋就有儿砸了呢？ 大概，甜某的肾也是一个未解之谜吧？ 所以，感谢的话说了千百遍，甜某还是会因为自己太纯洁、不够变态，而常感到与书友格格不入。 我会努力的！ 接下来存存稿，上架争取十……咳咳，那个，十点钟开始更新？ so。 挥舞手中的票子，鞭策我吧！在线众筹六味地黄丸！ 什么fgo，不知道！什么水晶之恋，不懂！！什么creamsherry，甜某都没喝过！！！ 如果说，求票和打赏会让我忧愁，订阅大概会困扰吧……要是人生能解决这些量小且稀的问题，我想应该就没什么烦恼了吧？ 这样一来，唯一能使我忧虑的，除了34d的大胸，就只剩下胯下20cm暗炎龙了…… 揉了揉发酸的老腰，该买几颗呢？甜某陷入沉思……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两千五百克拉的大白兔抖啊抖，考虑一下投票呗 严琭轻笑：“弃子？什么弃子？我们不是合作的很愉快吗？” 于闲见他还不肯明说，无力软在椅子上，挥挥手。 “得了吧，你可是我的大老板，大老板的脾气我能不摸透吗？” “你越是不肯承认，就说明这事儿越严重，可能比我想象的还夸张。” “唉……我怎么掺和到这种破事里来了，真是越想越失策。” 严琭手指交叉，好笑道：“你不是一向自诩保命功夫一流吗？这一点，在四道可都是鼎鼎大名的啊！” 谈话的气氛到目前为止都还算轻松，但两人都一点口风不露，互相试探。 于闲见“坦诚路线”似乎不怎么管用，索性陪严琭闲聊，力争谈话的节奏。 “邪道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在这样的环境下，光靠保命手段，可不能保证一定活得久。” “邪道上，什么样诡异的个性都不奇怪，更别提还有其他类似科技、修炼之类的神奇手段。” “在邪道里，名气有时候就是祸害，那些专挑‘名人’下手的凶人可不少。” 严琭感兴趣道：“你想说明什么呢？” “分寸。”于闲淡然道，“没有规则并不是没有约定俗成的东西，只不过没有什么约束力就是了。邪道中大多数人认可的‘常识’还是有的。” “最大的保险就是要有分寸，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只是保命过人的话，我活不到今天。” 于闲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我不算下棋的人，至少是个观棋的人。可我现在越发觉得，自己也成了你棋盘上的棋子，还是那种放出去被‘吃掉’的诱饵。” “你的动作让我感觉到危险，抱歉，如果你还要隐瞒的话，我会选择退出。” “你觉得，看过了那么多情报的你，还能退出吗？” 于闲坦然道：“至少，我能选择怎么个死法。” “邪道之人都有各自的坚持，我的坚持就是要活得难得糊涂、死得明明白白。” 严琭沉吟片刻：“坚持吗？我懂了。” 扯过报纸，再次仔细看了看。 于闲静静地等候，他不缺耐心，如果求个明白的代价是等候，那对他来说太廉价了。 严琭突然问道：“你觉得英雄是什么呢？” “嗯？” “或者我换个问法，你觉得‘英雄’真的该作为一种职业吗？” 严琭的声音很轻、很轻，听在于闲耳中却如雷灌顶。 “你、你？！”于闲不笨，相反脑子转的很快，瞬间听出些味道，“你忽悠赤黑血染是认真的？” “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是。我有我的想法，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 于闲听出这话半真半假，他强压下心头震惊，手向内兜摸去，想抽支烟。 一愣，手探空，才想起来的匆忙，根本没带烟。 他苦笑道：“你可真敢想啊！‘英雄’可不是十三区的‘特产’，我要是跟你干了，怕是以后能曝尸荒野都算好的了。” “你还是直接干掉我吧，这样总比生不如死的下场好。” 严琭平静道：“你在想什么，我总不至于要把所有英雄都干掉吧？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也不简单。”于闲刺了一句。 严琭颔首：“是不简单，但是我好像没告诉你，我要干嘛吧？” “牵扯到这个份上，你也不可能是小打小闹。那么你要干什么其实都没多差别了。” 于闲感叹道：“你简直是刀尖上跳舞，雄英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赤黑血染继续胡闹下去，总会激怒一些人的，他们可不能容忍不安定的因素。” 严琭嘴角含笑：“还不是正好吗？” “所以我才奇怪啊，怎么看这都对你没什么好处吧？我们不是早就知道哪些人会出手了吗？特意钓他们一下，有必要吗？” “你到底想干嘛？” 严琭不答反问：“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认可的英雄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你既然下意识觉得英雄作为职业有存在的必要，那么一定有你认可的英雄吧？” 于闲顺着他思路走，脱口而出：“这没什么好想的吧？肯定是欧尔麦特吧？那位no1，就算有人不认可他的人，也会认可他作为英雄的代表吧？” “等一下！” 于闲腾得站起来：“你该不会是在打他的主意吧？” 严琭没看于闲，盯着地板出神，声音空洞飘远：“看来他对你们的威慑力还真是大啊……” “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了啊，你们都没意识到，欧尔麦特他，也老了啊……” 心头炸雷！ 于闲被震得说不出话。 不需要知道后面的计划，仅凭严琭话里透露出的意思，谋划欧尔麦特的力量，这种事，就足够惊到他了。 突然，于闲想到了很多。 从安排严琭等人混入城区、到入学雄英，这其中的关节环环相扣，都是他负责打通的。 过去地下世界的情报也一向是他所掌管。 已经，脱不了身了。 于闲苦笑着，坐下，无奈道：“还真是上了贼船，你该不会是早就计划好了吧？” “不算，只是你刚好合适，又被我发现了而已。” “唉，亏我还以为你是利用我干些脏活。原来利用是真的，脏活却是我格局小了。亏我还利用职权，悄悄运作了一堆后手，看来全白费了。” “恐怕我早从进入到各方视线中开始，就已经避不开了。你这家伙一动手，我真是黄泥巴落裤裆……我还以为你是看中了我的战局眼光，原来你只是要我站在台前，做什么根本不重要，对吧？” 严琭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别说的这么恶心的比喻，委屈巴巴的。你的才能，我当然也是需要的，替我照看好‘家里’。” “还有，别在boss面前说这种玩忽职守的话。会扣印象分的。” 于闲有气无力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放心，我不会追究的。你那些‘底牌’倒也用得上，很快，就需要你去给老前辈们‘送礼’了。” “唉……” 于闲叹气，不怪他没想到，他自信智商不差，眼光、布局也都高人一等。 只是他的战略格局被局限在地下世界，再大点，觉得统一十三区就很了不起了，其中需要怎样的平衡和妥协，就足够他挖空心思去计划。 寻常人做梦还想过吊打各大区，一统大陆。这些他梦都没梦见过。 而严琭需要谋划no1的力量才能继续的计划，绝对不是小场面！ 要夺走欧尔麦特的力量，难比登天！ “我只想安安分分混到老死啊——” 于闲感慨万千：“这种事太麻烦了吧……我的梦想就只有‘痛痛快快玩够女人，然后无病无灾地老到走不动道儿，在床上慢慢等死’这种程度而已啊！” 但他深知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 是不是弃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成功与失败，他作为明面的“代言人”之一，都不会有好下场。 成功，严琭也不会信任他，他可不会把严琭的玩笑话当真。偷摸着发展隐线，这种事放在哪个统治者身上，都是犯忌讳的事，只不过这种时刻，还需要他“卖命”，严琭不好处理他罢了。 失败，就更不用说了，到那时，几乎成了众矢之的，哪里还能放过他。 可最差的结果摆在面前，于闲却偏偏有兴奋的感觉。 一丝丝，却真实存在。 他甚至有“哪怕是个棋子也很不错”的荒谬想法。 抑制住来自他邪道本能的兴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于闲努力放平情绪。 他试探问道：“看样子，是个大动静没跑了。赤黑的事我不问了，不过好像我也没什么资格问。那，左右也没得选，现在可以稍稍透露点要做的事吧？” “至少让我知道下一步做什么吧？” “底下卖命的伙计，总要知道大老板的方向准头吧？” 话里带着一丝轻佻，于闲掩饰得了表面功夫，却骗不了自己。 他紧张。 生怕这会严琭还不肯松口风，那就代表，他要做的“活”或许没他想的那么重要。 那他的下场就可以想象了，可以说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好在，令他暗松一口气的是，严琭并没有把他当“消耗品”使用的意思，就算是，也是“高级品”。 严琭暗地里用精神力感应了一下于闲的状态，很平静、很坦然，还有一丝释然和恐惧。 恐惧？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恐惧还有什么用？ 想了想，出入都带着十傀儡的于闲和现在孤身前来的于闲，严琭有点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不是怕死，而是怕死的不明不白、毫无意义。 就像他说的，邪道之人有邪道的坚持。想老死在床上是真，不想死的毫无价值也是真。 听起来矛盾，但却合理——合乎邪道之理。 因为于闲的坚持是“活得难得糊涂”，既然活着，索性不计后果的拼一把，等死的时候再明明白白就好了。 这，就是邪道的“邪性”。 想通了于闲的心思，严琭虽然仍不会信任他，但考虑到安抚人心，还是耳语了一句。 都是聪明人，直白些，会更省时省力，减少多想带来的麻烦。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闲满怀心事地悄悄离开。 等到了快回地下世界的入口不远，他还是忍不住回望了城区的方向。 停步，顿足。 仔细回味了严琭的最后一句话——“我需要颠覆，因此下一代oneforall和allforone的力量都必须为我所用。” “真是可怕的男人，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于闲感慨了一句，一溜烟钻进藏着十傀儡的地方。 重新回到钢铁壁垒的保护之中，那份安全感，令人放心，而此时的于闲，心中却反而愈发敬畏。 …… ps写得磕磕巴巴，不是很满意，今晚就3000字吧，留着精力码点存稿。没存货的甜某疯狂输出了几天，予取予求，全靠现做，实在腰酸背痛。养养精神，对着上架小妖精，再疯狂输出~ ps2感谢超电磁蕉的打赏！像扌弑这样的奇葩id，打赏也不想感谢你呀！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本作没有爽点，干瘪枯燥，作者纯洁无比，只坐公交 “拜托了！” 严琭面前，欧尔麦特大鞠躬，态度诚恳的令他头疼。 于闲刚走，还没消停两天，欧尔麦特又来拜托他，上课的时候来帮忙。 严琭捏住鼻梁，揉动。 总感觉有点尬啊…… 这，前脚刚跟人说算计你来着，后脚你就一副“我贼信任你的模样”找上门来。 感觉自己像个大反派啊…… emmmmmm，好像、似乎、大概、也许、可能、貌似我就是个反派啊…… 严琭在心里狠狠吐槽了自己一把，实在是他被这突然情况搞得不知说什么好。 “荒玉君，你一定要帮我呀！” 欧尔麦特大饼脸上流露出小委屈，让严琭恶寒不已。 “欧尔麦特，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这个要求也太……” “荒玉君不就是助教吗，助教的工作不就是辅助教师吗？” “话虽这么说。” “呜呜呜，荒玉君你只想帮相泽君吗？工作可不能厚此薄彼呀！”欧尔麦特做作地狼嚎，引来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的注意。 尤其午夜，简直眼放绿光。 还能听见她小声嘀咕什么“这次换欧x荒了吗？”“感觉比欧x相更好吃啊！”“看上去攻受易位了呀！”之类的话。 严琭无奈道：“午夜前辈，可以请您不要这么说吗？很令我困扰的，还有，您再小声大家也都是听得到的。” 迫不得已都用上敬语，午夜却不管他，看到欧尔麦特凑上去，更是嘤的一声，一脸满足。 “都说了，欧尔麦特，你适可而止啊……” 一转身，一张大脸贴着自己这么近，饶是严琭的养气功夫，这会都被欧尔麦特磨得有点没脾气。 “荒玉君——” “行了行了，我看看到时候有没有空吧。” “这么说，你答应了？” “嗯，但是还要看我……” “没关系！我已经帮你看过了！”欧尔麦特背对众人做了个健美姿势，健硕的背肌朝着严琭一鼓一鼓。 “诶？” 欧尔麦特侧脸，龇牙，笑容中，牙齿雪白发亮。 “因为，接下来荒玉君你都没课的！” “等、等会！”严琭忽感不妙，“今天？！” “对呀！青春少年们可没耐心等我们太久，let’sgo！！！” 欧尔麦特拽起严琭就跑。 “喂、喂！太过了吧，欧尔麦特！”严琭被拽的离地，忍不住抗议。 欧尔麦特一路狂笑飞奔：“啊哈哈哈哈！这就是plusultra！” 狂笑声回荡在校园，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背后的午夜，望着他们背影，忍不住捧脸摇晃，嘤得陶醉无比。 a班教室。 教室门嘭地被拉开，一个穿着西大陆画风的英雄服的强壮男人，挺身而进！ “我非常普通的开门进来了！” 欧尔麦特自带鼓风机效果地扬起披风，昂着头，骚包登场！ “啊！是欧尔麦特！” “真的是他！” “唔，就画风来说，真是典型的西大陆白银时代的漫画啊！” 欧尔麦特小小地空翻到讲台，真亏教室修的足够高广。 摆出浮夸的姿势，欧尔麦特大笑道：“没错！就是我，欧尔麦特，来为你们上课了！” 底下的男生们一副狂热脑残粉的欢呼。 “喔喔喔喔喔——” “太热血了，欧尔麦特！” “就是这样帅气啊！” 欧尔麦特满意地一挥手，男生们配合地停止欢呼，等着偶像说话。 “很好，很有活力啊，少年们！那么，穿上作战服，我们β练习场见！” “又是活力的plusultra——啊哈哈哈哈哈！” 欧尔麦特摆出起跑的姿势，自己给自己配了发令枪的音效。 狂笑着跑了出去，留下一地迷弟迷妹憧憬的眼神。 β练习场。 “咳咳……”喉咙被灌进许多风的严琭，不爽地揉着自己的脖子。 “欧尔麦特在搞什么，把我丢这儿，人就不见了？” “抱歉——荒玉君久等了！” 狂风袭来，严琭眯起眼睛，才看清面前服装花哨的老男人。 嘭！ 一阵烟雾，壮汉身材立刻缩水。 “咳咳咳……”干瘪的骷髅形态出现，欧尔麦特连连咳嗽。 “所以说，太慢了，欧尔麦特。”严琭顿了下，才道，“你在磨蹭什么啊。” 欧尔麦特声音都小了好几十分贝，咳嗽着道：“咳咳，真是抱歉，可能是今天肌肉形态用得太多了。” “你也太勉强自己了吧？你在雄英教书，这种状态是瞒不了多久的。” “咳噗……”欧尔麦特苦笑，好半天顺了气，“能瞒多久瞒多久吧。” “别担心，我来之前就考虑清楚了。早就做好了暴露的心理准备了。” “你现在这样子可不像是做好心理准备的样子啊。” “总不能让那些少年们失望吧？我一看到他们朝气蓬勃的样子，就忍不住维持住了肌肉形态。他们那么崇拜我，我不能让榜样破灭。” “你自己清楚在干什么就好。” 严琭暗暗叹气，没再劝阻什么。 经历过许多事情后，他是极不赞成这种勉强自己的生活方式，但却又是最能理解欧尔麦特的人。 某种程度上说，欧尔麦特背负着光，他就相当于背负着暗。 无论是衬托光的明亮，还是为了包裹着、孕育新的光，他其实也和欧尔麦特没什么不同。 出于这种同样的感触，严琭才忍不住多说两句，但也仅仅于此罢了。 他不会干涉欧尔麦特的选择，毕竟欧尔麦特坚持要勉强下去，也只会对他的计划更有利而已。 现在的严琭，可不是什么因为同情心就任性打乱自己计划的热血青年。 那份惺惺相惜，也只能在他心头盘旋几圈，暗自感叹，物伤其类罢了。 “所以呢，把我带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估计一会……”欧尔麦特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动静。 脸色一变，慌忙嘭地变回肌肉形态。 果然，学生们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 “诶？！荒玉老师也在吗？” “什么！那个大魔王……” “你疯了，这么大声！” “呜唔，呸，别拿你脏手捂我嘴，你的声音也不小！” “噫！真恶心，莫挨老子！” 欧尔麦特看向严琭，丝毫不惊讶的样子，显然早就知道了。 欧尔麦特低声埋怨道：“荒玉君，你也太恶趣味了，居然不早点提醒我……” “你没跟我开玩笑？”严琭的表情有点诡异。 欧尔麦特脸色微变，黯然道：“后生可畏呀，我果然是勉强过头了吗……” 欧尔麦特拍拍严琭的肩膀，重新换回爽朗的笑容。 他狂笑道：“啊哈哈哈哈——少年们！欢迎来到我的课堂！” …… 感谢k、树熊木木的打赏！qq阅读的朋友真的不用打赏……学生党就更不用了，真没必要，已经预感到上架惨淡了，能订阅就订阅吧…… 投票的诸位，非常谢谢支持！人数慢慢多起来，就不一一感谢了，免得有说我水字数，手动滑稽~ 第一百六十章 峰峦叠嶂丰盈湿润，这是一条有画面的标题 严琭不知道欧尔麦特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在课堂上和他来一场对决。 美其名曰，让学生见识一下顶尖战斗是什么样子的。 这种荒谬的想法自然是被严琭严词拒绝。 a班的学生还好一阵失落，但不管他们怎样怂恿，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开玩笑，就算严琭已经对自己的身份不那么警惕了，但是欧尔麦特可不一样。 到目前为之，根津和他都保持了没有明说的默契。 他的身份是个大麻烦，非常敏感，万一透露出来，会在外界掀起巨浪，反响会很恶劣，无知喷子才不在乎真相，也没人在乎真相。 一拥而上的苍蝇会让雄英的声誉毁于一旦。 而这里面还有个特殊的存在，就是欧尔麦特——谁也无法预言，当他知晓严琭的身份时会是怎样的反应，毕竟他和allforone的恩怨是知情人之间都清楚的。 所以严琭绝不会冒这个风险，战斗是最容易透露出自身情报的方式了。 更别提，严琭曾经在多年前和欧尔麦特小小交过手。 他自问当时掩饰的很好，可欧尔麦特的人脉、情报也都不是摆设，或许些许摸到了点模糊的信息也说不定。 但这些细枝末节并不影响课堂的继续。 实践课仍然很成功，有了严琭之前实战课的打底，a班的学生明显比其他班的学生身上多了些变化。 学生之间，优秀的能模模糊糊感觉出来，但说不清，这种感觉就像一年级的站在一起，很明显能看出谁是精英一样。 老师们却很清楚，这就是精气神上的蜕变，是自信。 更加掌控自己个性，对自己了解更深入的自信。 就连欧尔麦特上课后都难得夸奖了他们一番，了解自己不仅是对自己的把握，也是对战斗的把握。 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能力极限所在，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等这些清晰的信息汇聚到脑海中的时候，a班学生就能对战斗有了认知。 这份掌控之内的感觉，会让他们更加自信，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自己的能力。 这在顶级英雄中很重要，高端战斗有时候比拼的就是直觉的准确，瞬息万变的厮杀可没有太多时间供你慢慢思考。 唯一例外的可能就是绿谷出久了。 尽管他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跟上同伴的脚步，但任谁都能看出，他后继乏力了。 哪怕是倒在下一刻也不会有人惊讶，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已经很疲累了。 而这次的课堂，他再一次身受重伤，甚至要缺课两天。 他再次巧合的与爆豪成为对手，但是这次失去侘助帮忙的绿谷，再如何设计，也倒在了爆豪的力量下。 巨大的差距，让一切算谋都成空。 强烈的失落和不甘，更加刺激了绿谷的自卑和不屈，反而暴走了，在已经受伤的情况下，情绪失控地冲向爆豪。 爆豪被绿谷弱小却偏执的姿态激怒，内心隐藏着说不清的感觉，爆豪愤怒动用了爆炎，绿谷迎面被收不住手的爆豪打成重伤昏迷。 发生的太快，众人惊呼时，悲剧已经酿成，连严琭都没来得及阻止。 事后，令人不解的是，爆豪表现得比其他人还要更愤怒，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把绿谷送去急救的人。 当然，为了这事，欧尔麦特和严琭都被恢复女郎狠狠训斥了一顿。 一星期连续重伤两次，绿谷的体力和营养储备都跟不上，连她都不能再用个性强行恢复绿谷，只能先急救，再慢慢治疗。 欧尔麦特和严琭老老实实被训斥，不敢反驳。 一方面，他们作为教师确实有失职的责任，另一方面，恢复女郎辈分大得惊人，老前辈的教训，出于尊敬也不能当面顶撞。 被打发去收拾β练习场的欧尔麦特和严琭，一边整理残破的场地，一边背对彼此闲聊起来。 “荒玉君，你怎么看爆豪少年？” “爆豪吗，也算是个不错的苗子吧，只是性格上太别扭了。” “怎么了，你看上他了？” “不，我只是在想，他是在后悔打伤同伴吗？还是对胜利太过执着？胜利的滋味真的那么重要吗？” 严琭手上事情一停，转过来面向欧尔麦特。 “你错了。” 欧尔麦特闻声惊讶地转过来，疑惑道：“我错了？” 严琭点头：“小爆豪是故意的。” “故意的？！这、这……是什么意思？” 严琭瞧着吃惊又困惑的欧尔麦特道：“你是不是在小爆豪身上看到了他对胜利的渴望，联想到了自己对和平的固执追求？” “嗯……有一点吧？这么明显吗？” 严琭摆手：“先别管这个，但我要告诉你，你看错了。” “嗯？” “虽然你和他们也相处过近十个月的时间，但对小爆豪，你更多的是默默观察。连更了解的小绿谷，你都未必看得明白，又怎么理解小爆豪呢？” “你如果真的理解他们两人，就不会疑惑，为什么小绿谷选择这种看似‘自杀式’的袭击了。” “这是明知必败的冲锋，而且，重要的是，是小爆豪成全他。” “成全？荒玉君，这是什么意思？” “小爆豪，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赢，这不是战斗。这是他回应小绿谷追求胜利的那颗心……” 第一百六十一章 手机砸脚上了，疼得抽抽，森气，不码了！ “荒玉君，你越说，我越迷糊了。这是什么意思？” “小绿谷厌恶的是无能为力的自己，小爆豪厌恶的是明明呆在身后被保护就好，却偏偏要冲到前面，为了追逐他脚步的小绿谷。” “那份绝不被绝望打倒的绝望，正是小爆豪缺少又憧憬的，立志成为no1的小爆豪不能允许自己产生害怕的情绪，害怕自己有一天被小绿谷超越，害怕自己不能像小绿谷那样，被超越后再奋起直追。” “小绿谷想要小爆豪‘打醒’他，让他有理由放弃。可小爆豪却将愤怒传达给小绿谷，让他明白，如果想被保护的话，就乖乖躺下好了。” “正是这份互相憧憬又互相追逐的姿态，才让他们彼此寸步不让。” 欧尔麦特陷入思考：“原来如此……过于激愤的竞争关系吗？” 欧尔麦特反复回味，沉吟道：“绝不能被绝望打倒的绝望，这种说辞还真是沉重地令人喘不过来气。绿谷少年，就是承受着这份负担吗？” “无个性却憧憬站在英雄的舞台上，那条通往幕前的通道，自然会黯淡到让人失去方向。” “……” “欧尔麦特。” “嗯？” “你应该是最能体会这种感觉的了吧？” “嗬嗬嗬，荒玉君，你在说什么……”欧尔麦特讪笑，表情有点尴尬，又有戒备。 “我指的是，你差不多也该考虑退休了吧？”严琭故作不知道，“不然你以为我说什么？个性？说起来，你的个性还真是没什么人知道呢。” 欧尔麦特哈哈两声，避而不谈：“退休什么的，我还能再多坚持两年吧？” “太勉强了。” “嗯？” “你没有两年的时间，”严琭认真道，“一个人扛起和平，这种事，太不靠谱了。继续以这种负荷，你的身体绝对撑不到两年。” “而且，就算你还有两年的时间，也该考虑培养继承者了。” 欧尔麦特沉默着，像是纠结，像是认真考虑严琭的建议。 “对了，夜眼托我给你推荐个人选，我记得我和你说了好几次了吧？怎么样，去看了吗？” “诶？夜眼还特意找过你？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欧尔麦特惊讶道。 “他不想见你，还不能找我吗？按照他的说话，反正你也不打算听他的，见面不过是争吵，谁也不肯先让步，不如不见。” 欧尔麦特露出追忆的神色：“唉，是我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 “要我说，你们俩都是别扭的性格。” “那么，荒玉君你呢？我可从没听过你说起过自己的理想呢，我可是很好奇。”欧尔麦特凑过来。 “理想？那种东西，离我太远，还是算了。” “不可能，能够那样自律的人，没什么志向这话太假。能够约束自己的，不止是习惯，一定是有更高的东西在吸引人去追逐。” “荒玉君，你就是给我这样感觉的人。” 严琭矢口否认：“你想多了，我并没有那种实力和抱负。” “话说，欧尔麦特，你调查过我吗？”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平静，但是欧尔麦特也能感觉出两人谈话的氛围紧张了些。 他笑道：“只是有点感兴趣而已。而且荒玉君你也说过你没有那种实力，可我就更对你的实力感到好奇了。你的那份处变不惊可不是装出来的。” “而且不是调查那么夸张啦，只是和朋友聊起，他们对你都评价很高呢！” “所以我才起了好奇心，荒玉君，失礼之处还请多包涵！” “……算了，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你还没说那个孩子如何。” “诶？那个三年级的孩子吗，我记得是叫通行百万？” 欧尔麦特摸摸下巴，搜索记忆：“是很阳光、勇敢、坚持……简而言之，那孩子是具备一切成为顶级英雄的要素。不得不说，夜眼的眼光真的不错，而且那孩子的发展路线和我也很像。” “如果他成为我的继承者的话，应该会是一位很棒的英雄吧？” 严琭重复道：“如果？” “这么说，你不打算选他？” “不，我只是在犹豫……如果是一两年前遇见这孩子，我一定会欣喜不已，毫不犹豫地选他。但是……” “但是？” 欧尔麦特愁眉苦脸，不知道怎么说，严琭静静地等他开口。 “唉，你是夜眼的好友，我也问过根津先生，怎么看你。他说你‘暂时没问题’，以根津先生的谨慎和智慧，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更不会怀疑你什么。” “反正迟早会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欧尔麦特像是下定决心，把oneforall的事情和盘托出。 尽管严琭清楚，根津所说的“暂时”和欧尔麦特理解的“暂时”肯定不是一个意思，因为欧尔麦特不知道两人秘密达成的临时默契。 但严琭也不会傻乎乎地主动解释，就让欧尔麦特这么误会下去还比较有利。 他虽然也清楚oneforall的事情，但那是从他师父那儿听来的，更多细节肯定没有欧尔麦特这位当事人更清楚。 不动声色地听完，严琭问道：“所以你是觉得，通行百万那孩子即便没有你的帮助也能成为很棒的英雄，是这个原因吗？” 欧尔麦特点头认可：“对，我在遇到师父菜奈之前，尽管也在中学时期就薄有名气，但无个性的我是最清楚，要追上同龄人的脚步，甚至超越他们，成为领跑者，需要承受怎样的痛苦折磨。” “那不是什么辛苦或汗水能够描述的，不是努力，不是代价，而是折磨。” “我至今仍记得那段时期，我在不停地动摇、然后不停地欺骗自己。那是最令我刻骨铭心的时期，我清晰地感受到我那些许天赋很快触及到了天花板。” “在摸到自己的上限之后，每一步都是惶恐，看着后来者还有充足潜力和后劲，一步步追上我。我既害怕自己练废了自己，又害怕从此被甩的望尘莫及。” “直到遇到师父之前，我展现给别人闪亮的笑容背后，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深怕下一步踏空就是永无翻身的深渊。” “我嘴上说得志向远大，其实我根本不敢想自己能不能做到，只是一个劲儿往前冲，生怕跑慢了、跌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再也不能上前冲了。” “plusultra……这个简单的校训，对天赋不足的人来说，要做到何其艰难！” 严琭默默听着欧尔麦特的内心感触，说没有认同是不可能的。 在他真正能独当一面，确保自己的小命之前，他在地下世界的那份对生存的恐惧，也是这般无二。 说到底，强大的人不是因为在他强大时愈发强大，而是因为他在弱小时能够保存自己，一路冲到最前方。 两个经历、立场全然不同的男人，在这一刻都陷入对过去的追忆中，体会着类似的情绪。 好半天，严琭才道：“这就是你犹豫不决的原因，绿谷出久。” “是。”欧尔麦特把话说开也放开许多，“在那个少年身上，我看到了类似的挣扎，却比我更用力、更坚决。像是在泥沼中，越用力挣扎陷得越深，但他却不管不顾，只把自己所有的能量都释放出来。” “他比那时候战战兢兢的我，更义无反顾。” 严琭开口道：“那是因为你还有其他的天赋助你领跑，你害怕跌落、摔倒。而他，已经没有什么失去了。” “他，本来就是末尾跑得最慢的。” 欧尔麦特出神地想着，慢慢道：“绿谷出久，这个少年，让我很感动。”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别以为我不看书评的，来来来，鸡儿给你揪断 “所以，你最后的决定是？” “来和我战斗吧，荒玉君。” 严琭默然不语，欧尔麦特直直地看着他。 “你在搞什么，欧尔麦特？” “来战斗吧。”欧尔麦特重复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貌似我们之前的话题不是这个吧？” “想知道我的选择的话，就来战斗吧！” “那免了，我现在又不是很感兴趣了。”严琭一点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生怕被叫住。 但欧尔麦特反应极快，一把拉住。 “我说……你也太执着了吧？到底是为什么？课堂上我不是已经拒绝过你一次了吗？” 欧尔麦特认真道：“有些事，还是战斗中交流来得更直接。” 严琭心中一凛，怀疑欧尔麦特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又不太像，这要求提的莫名其妙。 太突然，没有征兆，也不像是要追究他的底细。 可欧尔麦特想要确认什么的想法，全都摆在了脸上，让严琭不得不在意。 他到底要确认什么？ 是对我的来历底细产生了怀疑吗？ 不，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轻易答应。 严琭在心里默默权衡，尽管他已经比几年前强大不知多少倍，但一个人的习惯是长期养成的，他可没有把握能在欧尔麦特这等层次的人物面前掩饰根脚。 更别说，欧尔麦特不仅有着丰富的对敌经验，还真切和他交过手。 严琭生怕自己一动手，身上那股地下厮杀的阴暗路子都兜不住了。 若是小小切磋，他还能模仿一二学院派的战斗风格，但欧尔麦特这个态度，显然不满足耍几个花架子。 “我不知道你想交流什么，但请允许我拒绝。” 严琭秉承着谨慎的作风，不肯松口。 若是知道欧尔麦特目的，还可考虑再三，但今天欧尔麦特怪异的表现，已经引起了严琭的警觉，只想尽快脱身。 “是吗……”欧尔麦特遗憾的松开手。 “抱歉——” 严琭微微低头，转身离开。 啸咻—— 脑后劲风！ “！” 多年对危险的警觉性，让严琭本能地低头、前撑、后直踢！ 嘭！ 拳头砸在严琭脚面，碰撞出闷响！ 气波震荡空气。 “欧尔麦特，你！” 严琭震惊地瞪向一言不合就偷袭出手的欧尔麦特！ 人的名、树的影。 哪怕心里知道欧尔麦特实力大减，但过去彪悍的战绩仍能震慑一众等闲。 严琭当然不是等闲之辈，但他比一般宵小更明白欧尔麦特的恐怖，尤其是牧野之战，他亲眼目睹了欧尔麦特巅峰时的战力！ 仅靠一双肉拳就轰碎allforone的各种组合个性，逼得他不得不选择仓皇逃跑。 严琭比那些无知无畏的杂鱼更清楚，这是多恐怖的事。 多年过去，他有时在夜里还会辗转反侧，会想，是不是没有他的干涉，allforone也会败的很惨。 这种想法像是扎根发芽，在他心里默默埋起来，在他不知不觉中，形成了对欧尔麦特潜在的恐惧。 “你干什么！” 严琭厉喝，脚下一蹬借力，瞬步拉开一大截距离。 欧尔麦特一脸愧色，并没有阻拦。 “抱歉，荒玉君，既然你不愿意出手，我只能用这种方式……” “我在问你想干什么！” 严琭有点失态，内心的震惊让他情绪稍稍失控。 察觉到自己紧张，还有一丝害怕，严琭深呼吸，稳住心神。 欧尔麦特惊讶地看着严琭，不明白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 “荒玉君，我没有别的意思……” “呼——”严琭微微阖上眼帘，深吸气，慢慢地吐，猛地睁开眼睛，“我有点反应过度了。不过，既然你选择对我出手，我相信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欧尔麦特望着严琭的冷面，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还想解释。 却被严琭打断：“可是，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能当作这事没发生。已经对我出手的人，我不可能坐视放任……” “等一下，听我解释，荒玉君！” “吸——” 严琭面上已经冰寒一片，嗜血的气息稍稍逸散，刺激到了欧尔麦特的感官神经，他感到皮肤上汗毛竖起。 “这、这种感觉？！” 内心不安的严琭，因为摸不清欧尔麦特的想法，而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不敢赌欧尔麦特的善意，刀山火海淌过来的这条命早不是他自己能轻易决定的了。 一时冲动的欧尔麦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不妥，但严琭已然误会了他的用意。 那份深埋的恐惧在欧尔麦特偷袭下，突然迸发出来！ 严琭气势一变，整个人锋利起来！ 他已经决定要全力出手了！ “听我说，荒玉君，我只是想看看你那天表现出来的……” 欧尔麦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慢慢压迫起来的气势堵住了后半句。 就是这个感觉！之前来雄英面试时的那种压倒性统治力！ 欧尔麦特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把想要解释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好不容易让荒玉君认真起来了，之后再道歉吧……】 严琭的气势还在升腾，欧尔麦特脸色微变，这比当初的还要强大！ 不，这股气势还要更让人感到压抑……仅仅近一年的功夫能提升这么多吗？！ 真是可怕的年轻人！ 欧尔麦特内心震动，被惊到，尽管他实力大损，也不是一般角色能理解的层次，可能让他都感到丝缕压力的气场，就算实际战斗力未必那么强，那也差不多触摸到他现在的层次了。 一时间，欧尔麦特既惊喜又担忧。 他看出严琭认真了，而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未必轻言能有绝对的统治力，很可能会收不住手。 别忘了，在课堂上的时候，他维持肌肉形态已经很吃力了。 心思转过几个弯，现实才过一瞬。 欧尔麦特已经觉得要全力以赴了。 “原来如此，你想要看的，就是我这副姿态吗？”严琭用嘲弄的语气说着，放开限制的他，久违感到痛快！ 他也太久没有这样尽情地释放自己实力了！ 头发向后倒去，一缕留在额前的头发，在磅礴的气势下轻轻抖动。 严琭随手一抹头发，立刻让黑发服服帖帖。 双臂张开拥抱，尽情释放自我的感觉舒服得让他微微眯起眼睛。 “真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好战的心不安躁动，战意悄然蓄势。 脸上傲然神色一闪而过：“真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欧尔麦特——既然你想看看我的实力，那就来吧，我也想知道现在的我，到底有多强了呢。” 轻轻捏住拳头。 轰！ 严琭全身炸开气流！涛浪般气势直冲云霄！震动周遭！ “来吧！” “战吧！欧尔麦特！” “现在虚弱的你，还能有那种无敌的统治力吗！” 面对严琭的咆哮，欧尔麦特热血开始沸腾。 他仰面狂笑：“哈哈哈！对！就是这种汹涌的战意！” “真难得！荒玉君！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实在太高兴了！” 欧尔麦特轻咳两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严琭笑笑。 “让你见笑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轰隆！ 两人站立的位置炸开！踏出巨坑！ 人影不见！ 转瞬间，碰撞在一起！ …… 感谢扌弑、cathy_79pu、ex大宝剑的打赏！真心别打赏催更……小肾受不住…… 第一百六十三章 老夫一拳一个陈嗷嗷，让你评论什么公交→_→ 雄英校园内，所有达到b级以上的职业者全都感应到了那冲天的气势。 就连学生们朦朦胧胧说不清感觉，也能感觉到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老师……这、这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 “好、好恐怖！” 相泽安抚a班学生：“不要慌！没事的，只是庞大的气势而已，伤害不了你们，用心感受、勇敢面对，这是难得的历练机会！” “相泽老师，这、这是敌人吗？！” “多么恐怖的压力……” “可恶！居然比我强这么多！” 相泽绷带飞起，气势一扫，镇压道：“安静！现在不要吵，全都回教室！” 雄英校园内学生乱做一团，相泽收拢a班学生的判断是对的，他这会也在暗骂，够上b级的都能轻易分辨出那两股惊人气势是属于谁的。 只有学生才会搞不清状况，他一个a级职业者感知的更清楚，因此更了解那两人恐怕是动了真格。 “这两个家伙到底在学校里搞什么！” “相泽！” “嗯？布拉德·金？你不去管束b班跑我这儿干什么？” “b班正好是麦克的课，他看着在。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你问我，我也搞不清状况啊！”相泽烦躁地揉头发。 “欧尔麦特和那位不都是你们班……” “别提了，我怎么知道他们在乱来什么！” “总之，先去看看吧？” “我这边还有学生……”相泽扫一眼竖起耳朵的学生们，感觉头疼，“饭田！” “是！”饭田天哉挺直腰板。 “其他同学交给你带回班级，有没有问题？” 饭田激动地敬礼：“是！完全没问题！我一定不负所托！” 相泽稍稍放心，饭田同学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出于小心，他还是警告了几个刺头一番，包括爆豪等人。 “快走吧！相泽，看气势，他们越打越凶了！如果真有什么，可能会需要你的个性！” “知道了，就来！” 校长办公室，根津在站在落地窗前远眺。 “起风了……” 飒飒。 石灰、混凝土块从残破的楼房钢筋上扑棱棱地落。 欧尔麦特揉揉拳面，低声笑道：“荒玉君，没想到你近战也不错嘛。” 严琭轻轻扭动手腕，关节震得略微发麻，心里暗暗吃惊，嘴上却道：“你才是令我惊讶，no1果然名不虚传，实力衰退那么多，居然还有如此实力。” “居然，还有如此实力吗？”欧尔麦特喃喃重复，突然笑了，“我好像被小看了啊，荒玉君。” “接下来，可要动真格的了！” “奉陪。” 欧尔麦特得到满意的回答，小腿发力传导！ 蹬！ “太慢了！”严琭低喝，沉腰扎住下盘，双臂交叉架住这一拳，“份量太轻了！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朗声大笑：“太轻？这样如何！” 嘣嘣嘣！ 拳拳到肉的闷响，欧尔麦特像是机关枪，哒哒地轰在严琭双臂，硬是要从正面轰开他的防御。 严琭被冲击力推得脚步深深陷入地面，搓出两道长长的印记。 手臂上肉眼可见的青肿，又马上消肿，恢复光洁。 不停地受伤，又快速地恢复，在两种状态中快速循环，让人看得仿若幻觉。 轰、轰、轰！ 一拳重过一拳！ 一拳快过一拳！ 十拳！百拳！ “荒玉君！你该不会就只会生抗吧！”欧尔麦特大喝，“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严琭埋头双臂，护住中门，不为所动。 欧尔麦特以为自己给予他的压力不够，膝撞、手刀、肘击、侧踢！ 通通用上！ 咚、咚、咚！ 严琭一退再退。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点，就剩一点点了……”严琭咬牙死扛，心里默念。 他能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在他身体里复苏——久不见动静的第二个性，来自allforone的馈赠——“限制解除”在慢慢发挥作用了！ 逐渐加力加速的欧尔麦特，拳头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挡！ 百拳之后，饶是严琭都有些死抗不过来。 他本来就不是正面对碰的类型，体力和力量更是弱项，别说他还只是个完美a级，就算是弱s也不能和力量专长的欧尔麦特对碰，哪怕这位no1已经从巅峰期退下来，也不是寻常s级能对碰的！ 之所以选择最不擅长的战法，就是为了感受他的极限！ 严琭近一年虽有稳步提升，但是已经再没摸到极限瓶颈了！ 没有瓶颈，意味着“限制解除”这个个性就不能发挥作用，让他井喷式增长。 “再来一点点……” 严琭已经感觉到血液中有股热流在顺遂流淌！流过四肢、躯干，又回到心脏！ 砰、砰砰！ 心脏跳动地越发有力！ 渐渐地，心脏的节奏慢慢加速，努力追起欧尔麦特的拳速！ 120、150、180！ 到了这个地步，严琭也开始感到不适，血液像蒸煮般沸腾！血管经虬滚动！ 皮肤下细细密密有小珠在滚滚，仿佛能听到汨汨急流！ 全身开始泛红、充血、发紫！ 砰砰砰咚咚咚！ 心脏急剧跳动，却好似有什么在束缚，达到一个顶端不能往上了一般！ “快到了！我感觉到了！” 欧尔麦特此时也发觉严琭的异状，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再来！”严琭猛地抬头大吼，猩红的眼睛吓了欧尔麦特一跳，“用上全力！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只怔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严琭哪儿的信心可以打破极限，但他还是决定信任对方的判断，助他一臂之力！ “小心了荒玉！” 欧尔麦特特意顿了一下，拉弓蓄力，轰出最强一拳！ “oneforall！unitedstatesofsamsh！！！” 离β练习场还有段距离的相泽等人，正在飞快接近。 “不好！” “快找掩体！” “来不及了！就地防御！” 相泽刚喊了一句，远方暴风眨眼降临面前！ 席卷地面上的一切，如同核爆后的冲击波，蛮不讲理地摧毁目之所及！ “糟糕！” 相泽消太属于轻盈路线的英雄，最不擅长应对这种天灾级场面！ 几乎接触的瞬间就被裹夹吹飞！暴风冲击中的各种钢铁、碎岩，噼里啪啦地打在他身上，进行无差别反复打击！ “erasehead！” “布拉德金，快救他！” “好！”布拉德·金沉声应道，这种时刻他竟无比怀念起麦克来，那家伙的大嗓门在这种环境传递消息再好不过了，不像他们一张嘴就是吃灰，声音还穿不过去。 要不是他也看到了相泽被吹飞，根本就听不见同伴在说什么。 “血手！相泽，快抓住我！” 相泽在剧烈风声中根本听不太清，但鲜红的血手再明显不过，他秒懂布拉德金的意图，顺势用绷带缠住凝为固体的血手。 暴风整整持续了十秒钟才咆哮着离开！ 狼狈落地的相泽消太，一抬头就愣住了。 放眼望去，被夷为平地的β练习场，格外惊悚。 “这、这是何等惊人的破坏力……”相泽强咽下那句脏话，喃喃道，“他们是想毁了雄英吗……” ps感谢超电磁蕉的打赏！今晚零点以后就可以开通vip卷了……唉，虽然有打赏催更，但是希望订阅多一点…… 上架没感言，洒家有尿性，弃书很要命，订阅行不行 既头疼脑热、发烧感冒、肾虚爆肝、众筹买药等等之后，甜某终于熬来了上架，不容易啊。 一路罗奔至今，卖过笑、卖过萌、卖过嘤嘤嘤，如果节操能卖的，甜某一定清仓处理。 按程序，嗯呃……接下来是不是该卖惨了？ 想了想，好像已经够惨了……这收藏、这点击、这推荐票，还不惨吗？惨惨惨，简直惨绝人寰，环环环，那叫一个环堵萧然。 然然然，然后捏……感觉惨兮兮的理由请假都用过了，用来求订阅好像不太管用……emmmmmm 洒家也是有尊严的！不能你叫我女装，我就女装，平时短裙还内衬打底裤呢，做小姐姐的时候就要矜持，当小哥哥的时候就要帅！帅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你问我帅能不能当饭吃，这个问题问得好，等我吃到了第一口饭再来回答。 什么公交啊，什么ed2k啊，什么蚊香社abp，我其实都是不懂的。 纯洁无瑕的我时常为跟上书友的节奏而苦苦百度，假装自己一副污力满满的样子，其实我都不懂的，我只能说rbqrbq 诸位都是我rbq（话说这个是惹不起的意思吧？） 要感谢，肯定是一堆人要感谢，第一个不知道谁点击的阅读者，第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收藏者，第一个投票的、第一个打赏的…… 为什么不打id呢，平时就被你们奇葩的id折磨的够呛，你以为我还用自己找罪受吗~ 你们一群撕扯脚皮的背心壮汉，凭啥宠你们，又不是我的小萝莉~ 那不能你叫我加更我就加更~嘛……打赏催更还真是不能拒绝…… so，已经有老板们预约了十更，这个数字……233333 放过我吧，我还是孩子，水少活儿不好，会死的…… 就酱吧，十更封顶了好不。以后就是每天两更，真要加更，100均顶加一更（虽然我感觉首订都到不了一百……）万赏加一更。 刚听说收藏一万的大佬订阅不到300……心拔凉拔凉的，那甜某这不是半截身子入土了…… 怎么说也是起点第一本，太监应该是不能的，除非遇到什么突发事故。 但要说不想订阅那也是不能够的。 学生党嘛，没钱就算了，看个盗版也能理解（就怕盗版都不愿意盗我的，哭唧唧……），不必勉强打赏。 其他老板，还是希望多多支持。 这本原定100w-150w完结，我觉得均订只要不是太低都写得下去，200以上正常完结，均订200以下嘛，emmmmmm……可能就在100w字以内快速完结吧，反正应该会写个三四个月，不着急。 看后面三四个月的成绩呗，老甜还有好好多故事想写，所以不会一本进宫，但是相应的也不会太吊死在一本上，砍掉几十万字虽有遗憾，或许还会不够精细，但也是为了能继续写下去…… 用爱发电什么的，你真以为甜某34d就能乃量无限啦！乃不住你们这么多人的！ 最后，请跟我一起喊—— 两更兽万岁！ 打赏不催更万岁！ 大土豪包养甜某万岁！ 甜某家的小萝莉万万岁！ ps应某萝莉酱要求，宣布一下新书进程（写给萝莉看的自嗨书，主要是她天天催的我脑壳子瓦疼，一边压榨甜某还一边勾搭别的好看小姐姐，真是黑心呢……小小声……） 新书《健忘少年不会梦到路痴少女》上架之日121上传审核，那个……请不要对号入座！再次强调！书中一切人物故事都是虚构，不要对号入座！请大家继续支持我！记住，我就是纯洁小天使，甜某某！ 即将被养死的我，求一波营养快线浇灌 听说撸管撸多的人，会对这个世界充满冷淡。 不知道甜某的书友们最近是不是比较操劳。 莫得推荐票，莫得订阅，莫得评论的我，快要被养死了…… 又听说书评区有青春期小弟弟想用甜某？ 不知道你的零花钱是不是都去买卫生纸了，所以最近量少且稀。 莫得感情，莫得冲动，莫得激情的我，只想抱紧猫咪酱的小蛮腰。 又又听说会叫的孩子有奶吃，叫的好听的会比较遭人喜欢…… 甜某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那不，老板们叫一嗓子呗~什么推荐票、订阅随便招呼！ finally nowlet‘stalkbusiness 我……快要……凉透了……真的……不……趁热……来一发……订阅……吗…… 上架快一周，订阅起起落落落落落落……真当是女主叫洛洛就随便落啊…… 甜某对月票没念头，不代表订阅没念头呀…… 给点面子，好歹这个月均订能上100吧？？？能上100吧……能上吧……上吧……吧…… 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懂 昨天还叫我小甜甜，我问你们怎么没订阅，你们说吃得多……莫得钱了…… 今天就告诉甜某哪本书真好看……别说了我都懂…… 别人家的小妖精会来事，默默地戴好我的小红帽。 来吧，长枪一战，吉儿揪断。 洒家要放飞自我啦，快速推剧情，先腰斩10w字，聊表心意…… 菊花一紧，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网卡了一下……结果第二更过零点了……20号的更新不足4000……我的全勤哇…… 常在河边走，终于翻水水…… 更难受的是，我还不够100积分换请假条抵掉这一天！！！ 我惹咧…… 突然想断更…… 还有30小时就要参加考研…… 烤毛！掀桌！ノ彡┻━┻ 心态都炸裂了，本来就考试凉凉，写本自娱自乐的扑街也正常，但是！ 我的小钱钱哇……全勤的小钱钱哇！哇的哭出声！ so……如果我今明后出现断更，请不要慌张，不是进宫了，进了也能出来，也不是被割了，没得割，割了也能长出来。 正所谓野草吹不尽，春风吹又生。 如果断更，我可能就是单纯的心态崩了…… 嗯，可以骂我。尽情喷我~ 毕竟喷子是个宝贵的资源，要珍惜着用，喷没一个少一个…… 期待你们的评论轰炸~虽然我知道即使我发出抖m宣言，也没多少人吱声。 毕竟——像我这么威武雄壮的抖s已经不多了。 以上，断更预警。 第二百一十八章 林间合宿，敌联盟来袭【3/10】 a班的学生们在紧张的期末考试后，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正如他们各自想要展现的一样，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成长体现在了考试中。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学渣组依旧是文化课不及格，这也给其他同学敲醒了警钟，弄得他们紧张兮兮地在暑期相约集训，生怕合宿期间也得个不及格。 在严琭奔走在十五区的时候，a班的学生们仍然用游泳这样轻松惬意的锻炼方式，不温不火地训练，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暑期很快过去，要到了合宿的时候。 绿谷他们在大巴上叽叽喳喳讨论着，对合宿时光充满了憧憬。 “这是要去哪里啊？” “看路程不会很近唉，在敌联盟还在活动的时候，我们去这么远的外面合宿真的好吗？” “诶？我倒是担心住的地方会不会没有热水啊，我还想洗个热水澡呢！” “哇哇哇！这越走越偏了啊，我们是要去大山里面吗？” 本来还在各自谈论话题的同学，全都被窗外的山林景色所吸引。 因为不安定的原因，他们中大部分同学其实很少有机会出远门，来到偏僻的山林。 这样的景色许多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都忍不住发出惊呼。 “好美——我们就是要在这里合宿吗？” “太棒了！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希望不会有太多蚊子吧……我讨厌蚊子！” “噢，符合我美丽的地方~” “哼，不坏。” “诶！好像比我家的花园还要大一点唉！” “emmmmmm……” 人群中不和谐的土豪宣言，引起了周围人的不适。 “都安静，一会就要到了，千万别给我太失礼了！”相泽蜷缩在大巴的座椅上，提前训斥学生们。 同学们都很惊讶，听起来像是还有别人的意思？ 疑惑并没有持续很久，他们刚下车—— “闪烁的眼睛lockon！” “cutecatstinger！！” “猫之手来帮忙了！！” “不管你从哪里来！” “我们是——” “pussycat！！！” 三个身穿猫耳猫爪猫尾的“妙龄少女”以及混入一个奇怪的猫咪肌肉猛男，四个人跳出来摆出令人羞耻的造型，吓了众人一跳！ “是狂野猫咪！！！”绿谷闪着星星眼，激动地叫喊，“是英雄排名32名的英雄团体啊！！！” “绿谷……虽然知道你崇拜英雄，但你是不是太激动了……” 旁边的同学尴尬得很，他们当中可是有不少人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以后，还以为是什么奇怪可疑的人物。 “这样说也太失礼了，我不是提醒过你们吗，”相泽下车按住上鸣的脑袋，“功课没过关还不乖巧一点，真是的，别给别人添麻烦啊！” “好久不见了，四位。” “啊，是eraserhead啊，确实是好久没见了呢，你现在都做老师了呀！”送崎信乃收回动作，自然地打招呼，“那么，我就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我的英雄名是曼德勒猫，正如刚才那位绿发同学所说的，我们就是名为狂野猫咪的英雄组合。” 土川流子：“我是北美短毛猫，最近有考虑结婚噢~可惜你们这些prettyboy年龄还不够噢。” 知床知子：“布偶猫，喵~” 茶虎柔：“我是虎！请多指教！” 峰田实：“总觉得有哪里微妙的不协调呢！” 青山优雅：“啊~不美型的男人，无论造型和扮相都很不优雅呢~嗯~~~” 咚、咚！ “诶疼疼疼！”x2 收回拳头，相泽没好气道：“给我认真道歉！” “对不起！”x2 曼德勒猫摆摆手：“也不怪他们啦，倒是我们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装什么偶像团体，也是时候该考虑转型了。” “这次招待你们也是一种尝试啦，这座后山可都是我们承包的呦，说不定以后能开个度假村什么的呢。那么，先进山吧！” 狂野猫咪团员们招呼着学生们。 再往里面去就是山林，大巴是不好走的，只能步行。 学生们又什么丛林经验，不注意的话还是会出点小问题的，所以他们才特意出来接一行人。 “呐，到了，你们就把行李先放好吧！” “哇，好漂亮的木屋！”女生们惊呼。 “哈哈，你们这么说，我还是挺高兴的。”换回常服的曼德勒猫，让男生们看呆了眼，其成熟女性的魅力让一众小男生脸颊通红。 “哼，一群花痴女。” “洸汰！不许这么没礼貌！”曼德勒猫训斥屋子旁说怪话的小男孩，向女生们道歉，“抱歉，这是我的外甥，他有点不太习惯和陌生人交流。” 同学们都表示没关系，绿谷更是上前想要和洸汰打个招呼，结果遭受到了无情地碎蛋攻击。 绿谷倒地惨状，令本来想靠近的男生们望而却步。 不过，一点小意外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绿谷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晚饭是难得一见的大餐，美食很好地调动了气氛，大家也慢慢习惯了这里的环境。 “请尽情享用，一定要多吃一点噢！”曼德勒猫笑得狡黠。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我开动啦！”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好棒！” 等快乐的用餐时间过去，曼德勒双手一拍，笑道：“这是第一天见面的欢迎礼，那么之后的食物也要请你们自行解决啦！山里什么都有，这也是你们试炼的内容之一噢！” “什么？！” “让我们自己做吗？” 同学们大惊。 北美短毛猫调侃道：“男孩子们可是要有担当噢！不然不会讨女孩子喜欢的！” 就这样，在狂野猫咪成员们的指导下，a班的学生们通通学起采集食材、处理料理之类的野外生活技能来。 为了图方便省事，量大管饱，大家一致决定菜单以咖喱为主。 不擅长厨艺的男生们被打发去做些准备工作。 像是爆豪就被指派削土豆皮，憋火的同时还被各种挑剔土豆的形状，为了能吃上饭，爆豪不得不咬牙认了。 轰焦冻更是被打发去烧火，理由是专业顺手。 就这样热热闹闹折腾起来了，一群半大少年们也弄得有模有样。 “真不错啊，这群孩子。”曼德勒猫笑着来到角落观望的相泽身边。 “哼，你可不能当面夸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这是你当老师的经验之谈吗？” “算是吧。” “哈！真好呢，为人师表、教书育人，听起来就挺有成就感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神却瞄着学生的方向。他们是不会帮忙，但是丛林里也不是没有危险，总会有突发状况，他们作为有经验的英雄，总归是种保障。 这次来合宿的只有a班学生，因为某些原因，b班没能一起参加，也没有其他随行老师。所以虽然人数不算多，但老师只有相泽一个，人手还是有点吃力的。 “这次要多麻烦你们了。” “哈！客气什么，我们这儿也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自从洸汰的父母……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 “是马斯库拉那个通缉犯吗？” 曼德勒猫点头，神色哀伤。 相泽安慰道：“我听闻过他们的事迹，他们都是很出色的英雄，节哀……” “谁要你佩服啊！”洸汰不知从哪里角落里跳出来，怒叫道，“人都死了，有什么可光荣的！我最讨厌英雄了！！！” 相泽正想说什么。 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说得没错，英雄什么的……本来就不该存在啊！” “什么人？！”相泽惊诧的瞬间，就做出防御姿态，并且高喝，“所有人，回到屋子，有不明敌人……” “怎么能说是不明敌人呢？我们敌联盟不是才和各位打过招呼吗？” 死柄木吊带着一大票人马出现在相泽眼前。 学生们大惊，丢下手中的活儿，就要退回屋子，却隐约被跟随死柄木吊的人马给拦住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嘿嘿嘿……如果一个班级的学生都失踪的话，对雄英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吧！” “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嘿嘿嘿……” 相泽一边试图套话，一边暗地里打量敌人，寻思着救援学生的方案。 可是死柄木吊并不肯透露更多信息，敌人慢慢包围上来，显然不打算继续拖延下去。 相泽心下一沉，对面阵容里又多了不少生面孔，而且看上去并不是凑数的喽啰，他和学生的距离略远，一个个方案在他心里划过，又被他自己否决。 相泽不停地快速思考，甚至悄悄与曼德勒猫拉开了距离。 曼德勒猫本就是狂野猫咪中的司令塔，对站位特别敏感，一下子察觉到相泽的动作。 脸色一变，慌忙解释道：“eraserhead！你相信我们！不是我们透露的，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当然，我信你。”相泽点头认可，可是脚步却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曼德勒猫银牙暗咬，她当然看出相泽并没有信任她，她本身没有多少战斗力，更需要和团员进行配合。 在其他人赶到之前，她必须仰仗相泽。 曼德勒猫十分清楚自己和相泽之间不能有怀疑与不信任，不然面对敌人，相泽或许能凭借强大的个人实力突围，但她绝对难以幸免。 脑海想法过一圈，曼德勒猫气愤道：“敌联盟，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这个安全点外可是有我们布置的警戒装置！为什么警报没有响！” “为什么没有响？”死柄木吊嗤嗤地笑，“那当然是因为，我们已经清楚那些无聊的小把戏都放在什么地方了啊！” 相泽反应最激烈，第一时间弹跳开，他已经直接戒备起曼德勒猫，明晃晃地表达自己的不信任。 曼德勒猫一呆，气急：“你胡说！那些都是我亲自布置的！怎么可能！” “嘛，谁知道呢……” “大姐！怎么回事？！”其他成员终于赶到，见三方对峙，第一时间护住曼德勒猫。 曼德勒猫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清楚必须消除相泽的误会。 她咬牙道：“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我布置的警报为什么没有响？！” 狂野猫咪的成员面面相觑，北美短毛猫疑惑道：“大姐，那些不都是你亲自布置的吗？” “是，所以我才说……啊！”话说到一半，曼德勒猫惊叫，脸色难看，“不、不可能……” “大姐？” “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些……” 曼德勒猫不可置信地回头，只见洸汰偷偷移步，被发现后，拔腿就跑向敌联盟。 “洸汰！？”曼德勒猫惊怒叫道，“为什么！？” 死柄木吊弯腰，大拇指内扣，用四指抚摸洸汰的脑袋，笑道：“做得好。” “你看，我们这不就知道了嘛。说实话，有了这小家伙的帮助，我们真的省了很多事呢！” 敌联盟众人嚣张大笑。 曼德勒猫死死盯着洸汰：“回答我，洸汰！” 洸汰低着头，鸭舌帽压住脸：“我、我讨厌英雄……只要我按照他们说的做，他们就会让我和那家伙、杀死爸妈的那混蛋跟我决斗！！！” 马斯库拉狂笑：“哈哈哈！小鬼！你说得对！只要你好好听话，我就一定会送你下去见你爸妈！” 洸汰捏紧小拳头，恨声道：“我一定要杀了你！” 曼德勒猫失神，任谁都能看出洸汰和马斯库拉的差距，只不过她没想到洸汰沉浸在失去父母的仇恨中，已经失去分辨能力了。 曼德勒猫摇晃着身子，悔恨不已。 她在自责没能给洸汰足够的关心，好好引导他——他还只是五岁的孩子，观念还没成熟，骤然失去父母，很容易走上歧途。 但，不管再怎么情有可原，也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洸汰已经犯下大错！她作为洸汰的监护人有责任和义务纠正他的错误！ 第二百一十九章 幻界初显威，术中皆浊醉【4/10】 “大姐……”北美短毛猫想要安慰她。 曼德勒猫眼神坚定起来，道：“不用担心……洸汰！等这件事结束，我一定要狠狠打你屁股！让你去和大家好好道歉！” 洸汰不服气地叫唤道：“凭什么！我要靠自己的力量给爸妈报仇！什么英雄，不过都是胆小鬼！你自己不是都不敢吗？！” 曼德勒猫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在胡说什么！！你的父母可是杰出的英雄！你怎么能、怎么能！” “我不要什么杰出的英雄，我只要他们活着！！！”洸汰粗着脖子怒吼。 “有完没完啊，我们还打不打了。”马斯库拉掏着耳朵，不耐烦道。 曼德勒猫深深看了洸汰一眼，道：“洸汰，我会告诉你，你错了……” 洸汰其实也害怕得发抖，只是他强撑着，报仇的念头如蚂蚁啃噬着他幼小的心灵。 “臭女人！竟然敢无视我！”马斯库拉大怒，“都别跟我抢！我一定要一拳一拳轰烂她！” “闭嘴！等会再处理你！”曼德勒猫怒斥马斯库拉，“你这个杀害我亲人的凶手，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喂喂喂，是不是太瞧不起别人了？”死柄木吊调笑道，“别说得好像能很容易解决掉我们啊！” 曼德勒猫不理会死柄木吊地挑衅，朝着相泽喊道：“相泽老师！请相信我们！我们必须要合作，才能保护学生的安全！” 面对曼德勒猫的求助，相泽并没有全信，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演戏？ 自己可是唯一的战斗力，如果被骗设计，那就满盘皆输了。 曼德勒猫明白相泽的顾虑，咬牙道：“相泽老师！还请你去帮你的学生！这里有我们拖住就好了！” “好！” 相对于曼德勒猫的无奈，相泽答应得相当干脆。 分兵的确不是个好计策，可是眼下双方不能互相信任，与其提防后背，不如各自为战，这样不会影响彼此，也能战力最大化。 应了声，相泽就飞速奔向学生的方向。 “黑雾！” “切！又是那个难缠的个性吗！” 相泽无奈在半道被传送过来的敌人拦住。 芥气、翻车鱼、纺织者三人怪笑着拦住相泽。 马斯库拉咂嘴：“我也对那个老师挺感兴趣的呢！” 说罢就要过去。 曼德勒猫大怒，她认出了这个杀害她亲手的凶手！ “给我站住！！！” 一根木质长矛快速投去！ 马斯库拉右臂肌肉暴鼓，一拳打个粉碎，咧嘴狞笑道：“还真敢啊，你这弱鸡！也好，我就送你们一家团圆！” 死柄木吊点着其他人名：“荼毘、渡我被身子，你们两个去拦住学生。其他人就招待这几位英雄好了。” 荼毘轻声道：“听起来……挺麻烦的。” 渡我被身子捧着脸娇笑道：“诶嘿嘿，有什么关系，我觉得很棒啊！那么多鲜血！嘻嘻嘻，一定能和他们愉快地交朋友的！” 马斯库拉一人单挑狂野猫咪全员，其他人想要帮忙，都被他怒斥，磁人马格姐想要靠近，还差点吃了他一击重拳。 “都别过来！我一个人就够了！”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马斯库拉狂笑，“这等大餐怎么能让给你们！” “我要活活捶死你们！！！” 相泽焦急，却没法阻拦荼毘和渡我被身子。 芥气的毒气攻击、纺织者的武器骚扰、翻车鱼的牙齿利刃，相互配合，让他靠近不得，这对他这个靠体术的近战英雄太不友好了！ 主要是他对敌人的情报不了解，芥气上来就毒雾封住他的视线，看不到敌人身影的话，他的个性“抹消”就没法发动。 光是躲避毒雾中突然窜出的武器和牙齿利刃就已经足够让他应对不暇了。 只能暗暗祈祷学生们联手合作能暂时抵御。 “a班全体！我以eraserhead的名义允许你们临时使用个性！” 无奈之下，允许学生自行反抗，相泽余光却惊讶地发现，那两个一看就不好惹的敌人，居然只是困住他们，没有主动攻击。 虽说学生的安全暂时不用担心，但是相泽心里却更加不安——这不是个好现象！他们在等谁？ 死柄木吊似乎一直关注相泽，看到他沉思的表情，嘿嘿笑道：“相泽消太……你该不会以为，只有我们来了吧？” “！”相泽一惊，差点被牙齿利刃擦中。 “这次的主角可不是我们啊……虽然很讨厌，不过看在这么大手笔的份上，我就勉强同意了……” 相泽刚想问出点情报，只听见哒哒清脆地脚步声，像是坚硬的鞋底敲击地面。 在激烈的战斗中，哒哒的脚步声，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头。 大家不约而同罢手，看向声音的方向。 全身笼在斗篷里，戴着白色微笑面具的男人缓步走来，后面跟着一大群同样穿着斗篷，形似幽灵的人。 “死柄木吊，在别人背后说坏话可不是好习惯。”严琭故意沙哑着嗓子说话。 相泽戒备道：“你又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可费了我好大功夫布置这个结界啊……”严琭转过头看向相泽，“能不能请你休息一会呢？相泽消太……” 白色的面具上没有五官，只有三条简单的弧线，代表眼睛和嘴巴，越简约越渗人。 相泽看着那面具，心头微泛凉意，抬头目光对上严琭，突然大骇，脑中一晕，一头栽倒在地。 整座山林周围忽地升起琉璃色的光芒，像是倒扣的玻璃罩子，把众人困在这里。 严琭轻声道：“睡吧睡吧……等你们睡醒，一切都结束了……” 扑通、扑通！ 一个接一个，在场所有人除了严琭和他身后的人，其他都毫无意外地栽倒。 死柄木吊临倒下前还带着笑：“呵呵，真是太有意思了……” 一群戴着面具的斗篷人，分工明确，有静静分散伫立看护结界的，有处理现场的，有收拢昏迷的人群的。 黑色的斗篷、白色的面具，比起严琭，他们的装束更单调，斗篷没有浮饰，面具没有线条。 纯粹的黑，纯粹的白。 伫立着的斗篷人，死寂得像是索命的死神，四处游荡的如幽灵巡行，来来往往的身影让幻界中充满了恐怖的氛围。 “快了……就快了……”严琭仰着头望天，喃喃道。 独自一人走向绿谷那里，一手抓起绿谷扛在肩上，想了想，又吩咐随行的斗篷人。 “去，把那个爆炸头的小子也带上。” 斗篷人默然拎起爆豪，全程好似漂浮的幽灵，无声无息。 “这样，你们就不得不来了吧？” “和平，太久了。” “现在，已经不需要一个人扛起的虚假和平了，欧尔麦特……” ps因为不小心过零点了，调整一下两章的字数，让上一章满4000，订阅还是一样的，不会多收。 第二百二十章 高调宣战，不得不去的战斗【5/10】 不知何时开始，网上流传起一个视频。 灰暗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看不出什么环境。 一个戴着面具的斗篷人在说话，白色的面具上三条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弯弯的眼睛和嘴巴，对着镜头，看得人心里有股冷气直冒。 阴冷沙哑的嗓音响起。 “各位午安。” “如你们所见，我只是一介藏头露尾的鼠辈。” “但是我这里有一件事情，也许你们会感兴趣。” 视频网页上弹幕稀稀拉拉。 “什么嘛，这家伙在搞什么？” “哈哈哈，第一次看到有人说自己是‘藏头露尾的鼠辈’，嗯，很贴切！” “至少他很有自知之明，有点意思，我喜欢！” 屏幕上的男人，默默地拿出二十个学生证一样的小本子，一一摊开。 “这里有二十个学生证，全都是来自雄英英雄科一年级a班。” “也就是说，a班全员都在我手上。” “无论他们完整、残缺、生存、死亡……全都在我一念之间。” “雄英的各位，还有公安高层的掌权者们，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筹码就是这些学生的性命……噢，对了，还有个附赠的。” 弹幕开始密集刷屏。 “搞什么？这是什么综艺节目吗？” “谁的恶作剧太过分了吧！” “等一下……只有我觉得那些学生证像真的吗？” “不可能吧？！雄英可是百年名校哎！能让人抓住一个班的学生吗？” “乖乖，这下可玩大发了，我就好奇是哪个人干的？” 斗篷男随手扯住视频外的什么东西，拉近，才发现是一个男人的长发，被扯住头发的男子似乎在昏迷中也感觉不到疼痛，眼眶下还有一条深深的伤痕。 “相泽消太，绰号eraserhead的英雄，雄英a班班主任。” “这个就当作开始游戏的诚意吧！” “谜题是——七月流火。” “你们只有24个小时的时间，等你们找到他，我们再谈下一步。” “那么，祝你们好运。” 白色面具猛地靠近镜头，咔嚓，黑屏了。 但是弹幕仍然疯狂聚集，越来越多人涌进视频里观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的天！这么高调挑衅的吗？” “牛批！老铁666！” “不会是什么演员吧？我觉得像是炒作，太扯了！那可是雄英的班主任！” “前面，我刚刚查了下，那个男人真的是雄英的老师！” “真的假的，说到雄英的老师，我就想起大雄宝殿中金蝉子的师父来，他命弟子投胎转世，前往西天取经，这就不得不提今年下半年……文体两开花，弘扬中华文化。” “666楼上惊现六学家！” 弹幕里继续歪楼，外面新闻却炸了锅。 无数新闻媒体闻风而动，动作迅速地联系上部分当事人家长，经过联络，他们都发现自己的孩子失去联系，连班主任电话也打不通了。 媒体们兴奋起来了！ 他们不是警察，不需要真相，也不关心雄英学生是不是被绑架，忙不迭地炮制各种博人眼球的文章。 胡吹海吹！ 什么政派攻击啦！什么“倒雄英”运动啦！什么恐怖主义袭击！什么地下反攻的号角！什么敌联盟的挑衅！ 还别说，夏姬八写的写法，也真的有角度给碰上了。 总之，疯狂炒新闻的情况下，几乎十三区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雄英高层会议上。 根津正面临校董和元老的质问。 “根津校长，能否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不过孩子们应该是被那个面具男抓住了。” “不是还没确定吗？” “二十个孩子，哪怕逃掉一个都会有风声走露，现在一点动静没有，我们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几乎可以肯定，a班……全军覆没了。” 根津严肃道：“我们不能抱着侥幸心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相泽老师才能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在教训谁？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有人朝根津咆哮。 这些人都是根津派系的对立派，抓住痛脚，死命攻击。 “你看看你在任期间都出了什么好事！敌联盟、英雄杀手！现在又来个绑架案！你是要把雄英百年清誉给败干净吗！” “没错！我告诉你，根津，如果那些孩子有一个出事，你就等着下台蹲监狱吧！” “立刻解决这件事！不要让这件事继续发酵下去了！不然，我们就考虑换一个校长！” 根津内心失望，他清楚这些人并不真的关心学生死活，只关心雄英这块大蛋糕上的奶酪，一心想让他犯错，好把他给弄下去。 根津并没有争辩，低着头，顺从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离开高层会议，根津立刻召集内部会议。 根津用严厉的目光扫视圆桌的各位教师。 “事情，你们都知道了。现在，谈谈吧。” 麦克最先耐不住，他和相泽关系最好，是中学开始就认识的同学。 “当然是先找到eraserhead的下落！”麦克站起来激动道。 根津不为所动，冷静地看向麦克。 “麦克老师，请坐。冷静一些，我希望你们听明白——”根津环视一圈众人，“我是让你们谈谈自己的看法……” “难道橡皮头的安全就不重要了吗！？” “麦克，冷静，先听校长说完。” 旁边有人拉住麦克。 根津无动于衷道：“相泽老师不会有事，对方既然摆明车马，那么作为第一个‘交涉品’，至少在我们找到他之前，对方不会让相泽有事。” 麦克愤愤不平道：“什么交涉品！太难听了吧！” “麦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意气用事，我们需要团结。这是战争。” “战争？有这么夸张吗？”欧尔麦特吃惊道，他对这种字眼最敏感。 “是的。”根津爪子交叉，“七月流火——这是谜题，原意是天气转凉。指的是夏历七月，也就是九月，天蝎座α星西行下降。” “这很容易想到，”根津问午夜老师，“离雄英正西方向上，有没有什么高山或者荫蔽的地方？” 午夜慌忙翻找电子地图，道：“有一处郊区，因为很荒凉，好像是用来修建了仓库和冷库。” “冷库有几个？” “呃……诶？有九个！” “那就是了，相泽老师就在第九个冷库的地下，大概对方挖了什么地下室之类的，只要找一找，肯定能找到的。” “可是，为什么？”众人困惑不解。 根津解释道：“天蝎座是夏夜最显眼的星座，亮星云集，而天蝎座α星又被称为‘天蝎之心’，这不正是代表着雄英在培育职业英雄这方面的地位吗？” “天蝎座α星西行下降，对应的就是雄英的正西，只要找一找有没有什么阴凉的地方或者高山、或者大型冷库之类的，很容易联想到。” 根津说的轻松，众人却佩服的五体投地，麦克知晓了相泽的下落，也放松下来。 欧尔麦特疑惑道：“可是这和战争有什么关系？” 根津神情凝重道：“你们看地图——” 大家望向根津爪子指的地方。 “这个偏远的地方，荒凉又没参照建筑物，即便缩小了范围，要找相泽，也是需要不少人手，而且路途遥远、偏僻，对方摆明要调开我们。” “如此明目张胆的分散我们人手，这是分兵之计。而我们却不得不应，这是阳谋。而且是可能要重复二十次的阳谋！” “别忘了，对方手里可是有整整一个班！” 水泥司提出质疑：“可是我们也可以寻求帮助吧？” 根津摇头：“就算我们和公安合作，他们也未必肯大张旗鼓。我们要的是救人，他们要的是稳定，尽可能地缩小影响。” “阶段性目标上或许一致，但最终一定会有人手上的冲突。” “而且，你认为我们的后勤能支持多少人的大团队作战？上限以内，再多的人数分割二十次也没多少人了，况且我不认为对方会给我们聚集起来的机会。” “对方处心积虑谋划，绝不仅仅是小打小闹。” “敌联盟？相比之下，简直如同过家家。” 根津小爪子往桌子上一拍，铿锵有力道：“诸位！这是战争！” “是我们不得不去的战斗——” “而且只要从第一场战斗打响开始，这场战争就停不下来了。” “势必会对十三区的格局造成翻天覆地的影响！” “我再重复一遍，诸位，战争——来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神野之战【6/10】 根津成功地挑起了众人的斗志和重视。 大家都严肃起来，正襟危坐。 根津见众人确实重视这个话题以后，他才缓缓开口道：“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 “首先，布拉德金。” “嗯？是。” “为什么这次合宿b班没有去？虽然是件幸事，但幸运得有点反常了。” “呃，其实是有人……拜托我，嗯，因为一些原因。” 根津声色俱厉道：“布拉德，你不擅长撒谎，最好想清楚再说，这可不是开玩笑，是很认真的事！” 布拉德吞吞吐吐，不由自主地看向欧尔麦特。 “诶？！我吗？！”欧尔麦特大吃一惊，“我什么时候拜托过你这种事？” 布拉德也惊讶道：“不是您交待我有特别训练任务要布置给a班的学生，所以希望b班迟几天再去吗？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您没有跟着a班一起去呢！” 两人面面相觑，大家也都疑惑起来，搞不清谁真谁假。 麦克小声道：“有人说谎？” “不，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两个人都说的是真的，只不过都被别人骗了。”工程机器人冷静道。 根津赞同道：“确实有这种可能，个性千奇百怪，有什么样的神异能力都不足为奇。说不准就有人拥有可以变幻成别人模样的个性。” “但，还有一个问题。” “a班合宿计划的时间地点表，可是只有在座各位才知道的。” “换言之——” “我们当中有内奸！”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心志实力过人的，内心震动也不会表露出来。 但根津的话还是引起巨大反响，一时间沉默冷场久矣，大家都在暗中观察别人。 “但，现在不是揪出内奸的时候，”根津话锋一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甚至有可能是欧尔麦特，或者是我。与其耗费精力去寻找内奸，弄得人心惶惶、互相防备，不如先以救出学生为重。” “我相信敌人的目的绝不是为了为难几个学生。”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团结，至少在这个阶段，内奸的作用已经不大，一切都几乎摆在了明面上，敌人已经占到先手，无所谓暴不暴露。” “而内奸若想继续潜伏，也势必会帮助我们救出学生，甚至为了摆脱嫌疑而更努力，这是好事。” “所以，我提醒各位是为了让你们多留意，但现在重心仍是保证学生们的安全。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根津喊住了要离开的欧尔麦特，两人回到校长室继续密谈。 一进门坐下，欧尔麦特就担忧道：“你觉得严琭有没有问题？” 根津仰着头斜了他一眼，没回答。 “果然你也觉得他有问题吗？”欧尔麦特显得很沮丧。 根津在斟酌该不该把严琭的身份告诉欧尔麦特，或许欧尔麦特也有所察觉，但眼下并不是个讨论的好时机。 想了想，根津还是放弃坦白。 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自己又推翻了——严琭如果真的有心，那他躲在背后是最好的选择，就不应该现身雄英，并且寻求合作。 只要他不现身，没谁会知道他的真身，所以从这一点上，根津是相信严琭的诚意。 至于说斗篷、面具这等很有特征的装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严琭麾下的审判小队——这一点也被根津否决，原因是太容易模仿，不具备唯一性。 而且作为严琭手底下直系部队，助他夺取地下至高尊位的重要力量，审判小队某种程度上就是严琭意志的延伸，不可能存在私自行动或者反叛。 如果那些斗篷人真的是审判小队，而且行动和严琭的主张相反的话，那么就代表着严琭已经失去了对审判小队的控制。 这一点是很可怕的，几乎可以和严琭在地下世界失势画等号。 作为地下至尊，会掌控不住自己手底下的力量？ 根津不信，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排除了严琭的怀疑。但他不好将自己的猜测给欧尔麦特明说，因为牵扯到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排除了最大的boss，根津的思维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某个快被人遗忘的存在身上。 “欧尔麦特，我倒觉得，这次的幕后很可能是我们熟悉的故人呢……” “你是说？！” “总之，你要多小心。我并不很确定，从情理上讲，他最有可能。可从手法上看，细节上太过谨慎、大局上太过高调，我总感觉不像他的作风。” “没错了！就是他！我肯定，”欧尔麦特沉下脸，低声道，“他没有死……如果他没有死，那么接近半废的他谨慎是应该的，毕竟过去他曾被阴过，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那一战，我赢得有点莫名。” “你是指牧野之战？” “没错。所以他小心是正常的，高调的作风也符合他嚣张的性格……”欧尔麦特捏紧拳头，“一定是他，allforone！！！” “先别这么肯定，我总感觉哪里不对，似乎还有什么藏着的东西没想清楚。不过无论是不是他，我都有句忠告要告诉你。” “嗯？” “小心严琭。” 根津极其认真道：“我知道你信任他，对他怀有某种不切实际的盼望、希冀，甚至可以说是幻想，但……小心、小心、再小心。” 欧尔麦特一愣，洒然一笑：“哈哈！放心，我有分寸。” 根津深深地注视着他。 欧尔麦特敛去笑容，正色道：“放心，我没你那么聪明，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根津垂下眼帘：“你心中有数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在成功营救相泽之后陷入了困境。敌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使相泽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没能得到相应情报的雄英只能等待敌人下一步动作。 很快，二十个谜题一起放出，这次没有公开，而是用邮寄的方式，把题目寄给了雄英。 没料到敌人居然会一次性全部放出，雄英没办法之下，只能向公安求助，增派人手。 于此同时，欧尔麦特却悄然离开人群。 因为和邮寄同时来的，还有一封秘密放在他抽屉的信。 他没给任何人看。 因为上面写道—— “欧尔麦特： 志村菜奈那个蠢女人为了救你选择死亡，这次你会怎么选呢？这个小男孩应该就是你选的继承人吧？呵呵，来做个了断吧，我在神野等你来。——四年前苟活下来的废人。” 信封里附了一个学生证，露出的一角照片上，绿色的头发格外醒目。 攥紧了口袋里的信条，欧尔麦特牙齿死死抵住腮帮。 “是你、是你……afo！” “这次，我一定要让你欠下的都还回来！！！” 根津知道欧尔麦特悄悄离开，却没法阻拦。他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事关afo就是他的继承者，或者更有可能两者都有。 人们都仿佛忘记了，二十个等待救助的对象，并不一定全都是学生啊！还有狂野猫咪的四个人……如此以来，敌人手中至少还有四个学生作为人质，欧尔麦特要去的肯定就是敌人的大本营。 其中有一个肯定是绿谷，另外三个根津只能猜出其中一个大概是爆豪，理由是暴躁的作风和卓越的才能，或许会让敌人动心。 至于另外两个，他就怎么也想不到了。 而且，根津更在意的是……那个冒充欧尔麦特拦下布拉德的人，究竟是谁呢？还是说……布兰德金，投敌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绝不倒下的欧尔麦特【7/10】 迷雾蒙蒙，能见度被拘束在周身十米。 此时的神野地区寂静无人，笼罩着恐怖的氛围。 欧尔麦特走在像是鬼城的神野市，唯一的响动就是他自己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整座城，没有人的烟火气。 搬离了？ 不像。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一点消息没有。 消息走露了？ 也不像。 如果人群出逃，警察和媒体不可能没一点反应，况且总会有人倔强地不肯离开，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死寂。 欧尔麦特表情沉重起来，他有个最不好的猜想。 使劲抽了抽鼻子。 嗯。 没有血腥味。 还好。 要说敌人能在一天之内屠城，想要完全不走露风声、没有一丝血腥，这种难度，欧尔麦特是不信的。 有这等实力的话，正面硬刚他都有几分成功的可能性，设伏偷袭都比这番大费周折的效果要好得多。 但欧尔麦特反而更加小心了。 诡异的情况，通常意味着超出掌控。 没有坏事发生，不一定代表就是好事，也许是更坏的情况正在酝酿。 抱着探寻的心思，搜索了几家敞开门的店铺。 空无一人。 干干净净，像是没有人来往的痕迹。 这很不寻常。 再怎么打扫，有人和没人都是两种概念。 欧尔麦特阅历丰富，在这种小事上，他自问不会看错。 事情复杂起来。 敌人主动约他到神野来，他早有预想到会有陷阱等着他。 但他还是来了，可能会有一点傻，可欧尔麦特十分清楚，已经没有多余的战力可以分散支援他了。 这就是英雄的局限，也是对方的阳谋。 公开的、明明白白的，却让你无法忽略。 舆论不会管你是不是有更深层的考虑，他们只会看到罪犯在嚣张挑衅、有人质没被营救。 所以英雄们不可能置学生们于不顾，哪怕欧尔麦特面临的战斗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也不能放下一切来支援欧尔麦特，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 但英雄总是会面临这样的局面——独自一人，面对不得不去的困境——或是形势所迫，或是良心所迫。 所以英雄，总是有悲壮的色彩。 连带着，就有了英雄末路的描述。 欧尔麦特当然不能是悲壮的，或许想一个人扛起和平大旗的那一刻，八木俊典是悲壮的，但欧尔麦特不行。 欧尔麦特是no1，no1带给人们的要是希望和强大，可以被信赖，可以被依赖，但不能是悲壮。 人们同情悲壮、崇敬悲壮、目送悲壮，唯独不想成为悲壮，甚至敬而远之。 no1的欧尔麦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以笑容来掩盖悲壮。 但是，现在。 四下无人。 欧尔麦特笑不出来。 甚至那丝丝危险的气息，让他更加凝重。 “出来吧！我都已经来了！” “空无一人可不是主人家的待客之道！” 考虑到自己体力的持续时间，欧尔麦特选择高声呐喊，不再隐藏，放开气息，主动打草惊蛇。 可是并没有人出来回应他。 奔跑在神野市，欧尔麦特光明正大的搜寻线索，为了节约时间，他的动作甚至粗暴许多，反正没有人的话，他也不会害怕影响到什么。 越是搜寻，越是疑惑。 欧尔麦特心头有一缕灵光若隐若现，像是捕捉到什么念头，还没等他想清楚，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的动静。 猛地转身，瞳孔剧烈收缩。 戴着工业钢盔的高大男人，给他强烈的熟悉感。 “呵呵，已经认不出老朋友来了吗？”来者踱步而来，语气带着轻松的笑意，像是老朋友唠嗑。 “你果然没有死……”欧尔麦特眼睛红了起来，牙齿不自觉地咯咯作响，“allforone！！！” “呵呵，我没有死，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啊，欧尔麦特。” 轰—— 毫无征兆地，懒得废话。 欧尔麦特直接以最爆裂的一拳当作自己的开场白！ 狠狠地轰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 应声而飞。 afo从一片房屋废墟里爬起来，全覆面的钢盔被打烂了半边，露出没有五官的半张脸。 “噗，”吐掉一口血水，afo笑得很开心，“你的拳头，没那么有力了啊，欧尔麦特。” 捏紧拳头，欧尔麦特恨声道：“那就让你多尝尝几拳！看看这软弱无力的拳头能不能打死你！” “别急别急，”afo爬起来，摆手，“唉，你从前就是这么性急，所以才让志村菜奈那蠢女人不得不牺牲自己来救你……” “不许——” “侮辱——” “师父！！！” 欧尔麦特怒气勃发，怒吼着冲上去。 巨大的音爆声，眼睛和耳朵还没捕捉到什么信号，身体就已经先感觉到了痛疼。 afo如同破布娃娃被欧尔麦特轰飞出去，接连如风暴般的拳头，让他身体全身出现各种深坑拳洞，血液如同喷泉一般四溅。 猛烈地一拳把afo捶在地上，欧尔麦特喘着粗气。 剧烈的体力消耗和怒气发泄，让他感到有些脱力。 周遭一片狼藉，几乎成废墟。 也许是下意识觉得这里没人，欧尔麦特没顾忌地使用全力。 喘匀了气，欧尔麦特对着afo脑袋，抬起右臂。 “下地狱去吧，allforone——” “为你曾经做过的一切赎罪吧！！！” 身体被打得破破烂烂的afo咯血几声，惨笑道：“咳、呵，苟延残喘下来的身体果然反应都慢了许多啊……” “？” 噗！ 一只手擦着欧尔麦特心脏穿透！ 刹那间危机本能让他偏开了身子，救了一命！ 嗤—— 欧尔麦特奋力一跃，胸口血洞不住喷血，不敢置信地看着背后又一个戴着工业钢盔的高大男人。 身形体格，甚至连气息都一模一样！ 欧尔麦特噗嗤噗嗤地咯血都不顾，猛地回头看着一旁躺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的afo—— “这、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一歪头，地上的afo没了声息。 面前站着的afo却开口：“所以说，苟延残喘这句话，说的不光是我啊……你也一样，欧尔麦特。” 摇摇晃晃站起来，咬牙艰难道：“究竟怎么回事？！” “你还没看出来吗？” “这不过是个幻界啊……” 地上的afo慢慢变化，露出的却是另一个身形消瘦的陌生男子形象。 渐渐的—— 欧尔麦特耳边有喧闹声响起，似乎是哭喊，混着车辆鸣笛、大喇叭，显得嘈杂。 眼前所视的景象也开始变化。 焚烧着的城市，依旧是废墟一片，只是多了些人，普通人。 “！！！” 欧尔麦特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 他仿佛明白了一件事，一件极可怕的事！ “肆无忌惮地使用力量很过瘾吧？”afo调侃道，“这下你应该稍微能明白一点罪犯们的心理了吧？” 欧尔麦特难以置信地望着双手，仿佛上面有什么污渍。 滴答、滴答。 血污。 哦，这是我的血。 欧尔麦特望着自己的手，突然产生了荒谬的想法——这也是别人的血。 再定睛看去，却干净无比。 依旧是粗糙、结实、有力的手掌。 仿佛血污和胸口的幻痛都是错觉。 摸了摸胸口，完好无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听。看看。” “很不可思议吧？人们在恐惧你这位no1的英雄呢！” “是不是觉得这一切也都是幻觉？” “不，这就是你造成的——是你，no1欧尔麦特，一手酿成的悲剧。” afo快意地怨毒道。 欧尔麦特茫然地听着耳边的诅咒、质问、斥责，看着眼前人们恐惧、愤怒、厌弃的眼神——那些离他很远，曾以为一辈子不会降临在他身上的东西，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 欧尔麦特身子晃动地更厉害了。 明明完好的胸膛，却一阵阵更加剧烈的疼痛，仿佛刺穿了胸膛，掏空了里面的所有。 “是你们干的……” “哦？打击过大，想要推卸责任了？” “我是问——” “是不是你们一起干的！！！” 欧尔麦特状若疯狂，大喊道：“严琭呢！！！” “给我出来！！！” “是不是你们一起干的！！！” “他把人命都当成什么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师徒默契，为人师长的包容【8/10】 “你是在找我吗？欧尔麦特。” 依旧是戴着白色面具的斗篷装扮，面具上微笑森然。 欧尔麦特已经不太能相信自己的感觉了，气息上一样，却不一定就是本人。 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afo口中的“幻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摘下来！”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做出这等灭绝人性的事情，不敢露面了吗！” 欧尔麦特愤怒到胸膛快要炸裂，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严琭对生命的蔑视，还是因为自己对严琭的失望。 他很心痛。 严琭说话的语调上扬：“哦？灭绝人性？有这么严重吗？” “不过是布下一个幻界罢了，到底哪里没人性了呢？” 欧尔麦特的胸膛如拉风箱一样，喘气如牛。 “你、你！” 欧尔麦特气得说不出来话。 “你到底想怎样？！” “毁灭这个城市吗？！” “不不不，我不想。” 严琭掏出一个手机，点开网络界面，各大新闻视频都被神野市所发生的事情刷屏了。 以欧尔麦特惊人的目力，能看清直播中网友的弹幕。 “这是假新闻吧？欧尔麦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太恐怖了吧？整座城市都被毁灭了大半！” “醒醒！欧尔麦特是不是被人控制了？” “楼上的没睡醒吗？那可是no1啊！” “别说了，越说越害怕了，no1难道要犯罪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 “对，顶楼上，我也不信！我可是欧尔麦特坚定的粉丝！” …… 欧尔麦特心生感动，可还没等他用语言反击严琭，接下来的弹幕就让他的心沉入海底。 …… “喂喂喂，这不会是在拍什么电视剧吧？” “欧尔麦特在搞什么啊！” “真的死人了啊！这不是广告吧！” “怎么突然马赛克了！这是真的！！？？” “欧尔麦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年纪大了糊涂了吧！” “开玩笑的吧……我绝不相信！” “楼上的别傻了，no1也是人，或许他是心生厌恶，想搞破坏了呢？” “哈哈哈，也许是欲求不满呢！” “楼上nc，鉴定完毕！” “你们就没人想过no1破坏起来有多可怕吗？” “对啊！他可是no1啊！有谁能阻止他？！” “天呐，难道第一强大的英雄要成罪犯了吗？” “好可怕！” “去死！去死！去死！” “这种渣渣怎么成为和平象征，我当初粉他真是瞎了眼！” “我早看出欧尔麦特是个虚伪的人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完美的人！” “1！就是说，快点去死啦！” “有没有英雄过去，快点打死他啦！他这么强，真是太危险了！” “欧尔麦特！你要是还有点良知，就快点自杀谢罪吧！给那些死去的无辜人们道歉啊！” “你不是no1吗？不好好保护我们，我纳税的钱就是养了你这样的混蛋吗！去死吧，人渣！” …… 欧尔麦特愣愣地看着，居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说什么样的话。 严琭举着手机对着他，静静地等待。 沉默了许久。 还是afo突然呵呵笑起来：“欧尔麦特，看到了吗？” “你所保护的，就是这样一群人啊。” “唉，真替你和你师父感到不值，不懂你们oneforall一代代的牺牲都为了什么呢？” “住口……” “真是可悲啊！” “我让你住口！”欧尔麦特突然大声道，一拳砸向afo，却被严琭稳稳接下。 严琭怜悯地望着他：“这份软弱无力，不光是拳头，连心灵都深陷其中啊。” “不需要你的同情，混蛋……”欧尔麦特低着头，低声道。 “你根本不懂何谓英雄！！！” “detroitsmash！！！” 拳头裹夹风压，凶狠砸来！ 严琭却随手拨开，一脚踹出，蹬在欧尔麦特腹部。 “噗！” 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这次是真的受伤。 “你的拳头……跟和我交战时比，又弱了不少。区区可怜的风压，恐怕这一拳只有a级上位的水准了吧？” 欧尔麦特内心震动，他的确因为体力的缘故，拳头威力下降了许多，可是接触得那一瞬间，如山岳般不可动摇地厚重气息，让他明白一件事—— 这家伙，比之前更强了！ “咳咳……你、你为什么要帮他？” “为什么？”严琭疑惑地重复，“哦，你是说afo吗？不，你弄错了啊。” “？” “是他来帮我啊。” “！” 欧尔麦特艰难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afo畅快地笑道：“你的弟子终究不如我的弟子啊！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悚然，震惊地望着严琭。 “哈哈哈！为人师长，不就是要为弟子奉献吗？这一点，还是你师父志村菜奈教我的！” “只不过你选择了寸步不离地守着，而我选择让弟子自由成长！” “你不会是因为志村那蠢女人死了，所以才这么舍不得弟子吧？如果是的话，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afo笑得痛快，欧尔麦特却没在意，他死死盯着严琭，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否认，只是隔着面具，到底不能分辨。 不过欧尔麦特从严琭默认的态度中，渐渐绝望。 惨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有想过你和地下世界有关，却没想过你居然就是地下世界的统治者。” “我还以为你是仲裁所里向往光明的人……” 严琭轻声纠正道：“仲裁所就是我开创的，某种程度上就代表我的意志。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当中可没有什么向往光明的人。” “都是一群由光入暗，选择拥抱死亡的可怜人罢了。” “反正世界都已经如此糟糕，倒不如重塑一个新的，也不会比现在更绝望了。他们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才追随于我的。” 欧尔麦特并没有被触动什么，以他的心志，自然不会被严琭几句诡辩动摇意志。 摇摇头，问道：“看来是我太高看你们了。这次的合宿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那师弟虽然人蠢了点，但是收拢的人还是有几个挺好用的。有个小丫头的个性倒是蛮方便的，只要有你的血，变成你就不是什么难题了。” “我的血……”欧尔麦特疑惑了一瞬，便想起，吃惊道，“那场战斗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哪里，你才是太高看我了。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沉默。 欧尔麦特再次低声问道：“那这个幻界呢？” 严琭知无不尽，言无不尽，爽快解惑：“去了别的大区，学了一点个性之外的小手段，第二次用倒还是有点手生。” “世界还是很广阔的，除了个性之外，科技、修行、感染等等，有太多方式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 严琭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晶体，感慨道：“谁能想到，这个像石头一样的东西，居然能办到这样神奇的事呢？” “我也原以为灵石什么的是空谈，看样子我也是坐井观天了，只不过不知道如何去用罢了。这么小小一块，只要够多，便是布满整座城市的幻界也是能够支撑住的。” “欧尔麦特你不就被蒙蔽了吗？” 欧尔麦特咬牙，质问道：“所以，合宿绑架只是一个试验吗？” “不光如此吧，虽然是有试试效果的目的，不过要是没了小绿谷、小爆豪他们这些好苗子，恐怕也不能把你引来吧？” “爆豪少年也……剩下的还有谁在你手里？” “呦，居然想明白了？我还以为你们没反应过来呢。”严琭轻拍脑袋，“也是，有校长先生在，怎么会不知道我手里还有人质呢。” “别想挑拨。” “哈，不敢不敢。有备无患、有备无患嘛！” “是轰吗？” “那个别扭的小子当然是要交给他父亲了，这么明显的英二代，我留着不是太吸引火力了吗？” “他们都怎么样了？” “唔，挺好的，你看，如果不是有这么方便的个性用，我可没办法筹集到这么多灵石。” “是八百万吗……”欧尔麦特低声问完了所有问题，“没事就好……” 沉声道：“问题问完了，接下来就该是我们之间的了结了！” 欧尔麦特神情坚毅起来，站起身，掷地有声道：“你这么明目张胆出现，不怕被人发现你的阴谋吗！” 严琭平静道：“现在，在他们眼里，我可不是罪大恶极的破坏者。你才是。非要说的话——” “我现在扮演的角色，是英雄吧。” 欧尔麦特身上开始冒白蒸汽，他的体力快要到极限了。 抬起酸涩的胳膊，欧尔麦特认真道：“所以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啊——” “何谓英雄。” 严琭摇头，转身退让到一边：“懂不懂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况且，今天的送你一程的可不是我啊。” 一旁看戏的afo走上前，无奈道：“我的好徒儿，你可真是会给师父我找事情做啊。” “唉，也罢……这样的结局也不坏。” “就当是，师父对徒弟的包容吧。” 扭头看向欧尔麦特，afo平淡道：“动手吧，欧尔麦特，我们之间也该了结了。” 欧尔麦特蓄力往后拉右臂，乏力使他声带沙哑，嘶声道：“你们一个个都以为英雄是什么——” “英雄，就是要时时刻刻挺身而出！！！” 轰—— 暴风席卷！ “把一切都还回来吧！！！” “allforone！！！” afo毫不畏惧迎上！ “推压空气筋骨发条化爆发力x4臂力强化x3增殖肥大化铆钉空中漫步枪骨！！！” 两人空中猛烈相撞！ 严琭默道：“师父，走好。” 第二百二十四章 欧尔麦特之死【5K大章】 暴风。 碎石瓦砾。 火舌舔舐人们恐慌的心灵。 神野市，正在毁灭。 哭喊。 嚎叫。 混乱。 这些都没影响到交战的两人。 “smash！！！” “冲击反弹！！！” 轰—— 雷霆万钧。 悬河注火。 海沸山裂。 擎天撼地。 两人的拳头死硬地抵在一起，冲击波震荡。 “咳噗！” 欧尔麦特当先被弹开，左半边身子蒸腾着白色蒸汽，大口吐血。 力量的争斗中他落了下风。 “咔嗤！” afo嘴角嗞血，想来也不太好受。 但他大笑，肆意又张狂。 “欧尔麦特！！！” “你这幅样子——弱得不成样子啊！！！” “哪里有no1的气魄！！！” “那个一口气摧毁我所有团队的no1呢！！！” “给我拿出点精神来啊！！！” 欧尔麦特咬紧牙关，生口吞咽往外喷溢的鲜血。 “这就让你见识一下！” “vermontsmash!!!” 右臂膨胀鼓起！ 一往无前！ “枪骨筋条扭力！” afo几经强化，粗壮得不似人类的手臂如同巨鞭，狠抽过去！ 砰！ 两拳相撞，却没发出意料之中的金铁之声，而像是击打在结实的皮膜上！ 拳头上的触感让afo相当意外！ 他愣神了一瞬。 “不好！” “还没完！” 欧尔麦特怒吼，右臂猛地泄气，左臂勾起，剧烈捶击！ “alaskasmash!!!” afo骇然！ 来不及回挡，他眼看就要折断右臂，回防胸口中门。 “我可没说我只在一旁看戏啊！” 严琭突然跻身，挤入两人的战斗，一拳袭来！ “钢拳·一骨！” 欧尔麦特大恨，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能将怒气尽付左拳，宣泄而出！ 咚！ 沉闷的响声！ 严琭眉眼凝重，闷哼一声。 欧尔麦特就更加惨烈，本就鲜血淋漓的左臂，血管纷纷爆裂！ 口腔内血腥甚至让他呜咽不轻，但他还是奋力腾起一脚。 整个人如同陀螺，左脚点地，旋转半周！ 右腿呼啸劈出！ “别想逃！！！” 轰！轰！ 两声巨响！ afo哇的喷血被扫飞！ 欧尔麦特也在严琭钢拳之下，应声倒飞！ “呼、呼——” 平复下呼吸，严琭眼神冷下来：“欧尔麦特，你也太无视我了吧？” 跌躺在瓦砾废墟中欧尔麦特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神情阴郁，他有顾忌严琭，只是没想到提防准备之下，仍是吃了大亏，拼着两败俱伤，才狠狠给了afo一下。 说到底，面对两个同等强大的敌人，还是太过吃力了。 这不同于过往的任何一场战斗，他有预感——今天，他可能殒身于此。 这是前所未有的艰难死斗！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心里沉郁焦急，面上却仍然保持平静。 手撑了半天，才踉跄站起。 欧尔麦特半边身子如同漏气一般，枯瘦干瘪，左脸消骨无肉，眼窝深陷。 他却在笑。 “呵呵，严琭啊……那才是太小瞧我了吧！” “我是和平的象征，no1的英雄，欧尔麦特——” “想要杀死我的话！那点力量可不够啊！！！” “我绝不会在这里倒下！！！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 “我——绝不会被你们杀死！！！” afo喘着粗气，呼吸好似拉风箱般沉重，嘿嘿直笑：“有信心是好事，但是欧尔麦特啊……你那副虚弱的样子可是毫无保留地暴露出去了啊！” “你身上的oneforall已经只剩一点灰烬了吧？” “残败之躯，火也烧尽，一点余灰还能做到什么呢？” 欧尔麦特身体打着摆子，他已经能想到他这副样子被直播画面捕捉到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可是，他仍然不能退避。 不为私仇。 只为工作。 他是英雄，拼死也要保卫民众安全的英雄。 外界关注的人们果然已经炸锅。 电视台的电话快被打爆。 “怎么个情况！欧尔麦特怎么是这么个骷髅！” “这么多年你们都在骗人吗！” “我知道了！是不是他已经得了绝症，所以要在临死前报复社会！” “太恶心了吧！因为当不成英雄就要当最大的罪犯吗！” “你们快点把他抓起来枪毙啊！他害死了那么多人！” …… 先入为主的误会，以及后续的舆论引导，人性之恶展露无疑，盲从的民众最容易被带偏，戾气深重的网民更加肆无忌惮。 好像所有人都投入到了这场破灭神话的狂欢中，享受脚踩神话的快感——哪怕这个神话，是他们亲手塑造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接到援救人质的英雄们电话，根津难得失态了。 “根津校长，你没听错……我们在藏匿轰焦冻的地方，同时发现了其他三名学生。经过确认，他们就是贵校的绿谷出久、爆豪胜己、八百万百。” “还有一个呢！？” “抱歉，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这四位。不过看现场痕迹，好像本来还有一个学生在这里，只不过她好像自己挣脱逃走了。” “她？” “对，经过核实，是叶隐透同学。” “好的，我知道了。”根津长舒一口气，挂了电话。 在校长室内踱步，根津难得有丝丝烦躁。 “居然……没有人质？！” 敌人突然的举动超出了他的预想，他本来以为敌人会留下重要人质，作为钳制欧尔麦特的筹码。 现在看来—— 事情朝着最可怕的方向发展去了！ 他们的目标从来都是欧尔麦特！ 这是要毁誉！ 无论此战欧尔麦特是否能活下来，他都会社会性死亡，再也做不成英雄了。根津脸色骇然，这是攻心之战。 他之前也被纷杂的人质信息蒙蔽，以为这是声东击西，却没想到是假道伐虢。 根津对欧尔麦特的实力有信心，再怎么也能拖到其他英雄解救人质后去支援，所以对舆论也没有太过上心——只要欧尔麦特救出人质，一切质疑自然会不攻自破。 可是，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人质呢？ 那岂不是坐实了欧尔麦特毁城的谣言？ 即便不能杀死欧尔麦特这个人，也要彻底杀死作为英雄的欧尔麦特！ 张机设阱，打凤牢龙。 这是计中计，逃不开的连环打击。他们英雄方从一开始就应对错了！ 根津的超智慧令他脑子转的飞快，想通了敌人的目的，踱步之间就想到更多可能。 失踪的叶隐透，刚脱困的绿谷出久…… “糟糕！” 根津脸色一变，立刻打电话给安德瓦。 “喂！” “快去救援欧尔麦特！” “找到那个失踪的叶隐透，还有——” “看住绿谷出久！！！” 可是安德瓦的回答却让根津心底一凉，失声惊呼：“什么？！绿谷出久趁你们不注意逃掉了？！” “快！快去神野！他一定是去那里了！” “一定要给他解释清楚！” “现在最重要的事，不能让他误会欧尔麦特！然后我们一起救回欧尔麦特！” 挂了电话，根津只觉得心力交瘁。 一步慢，步步慢。 躺在沙发里，连最爱的红茶都没劲喝。 “好狠毒、好算计……到底是谁？” “于闲？严琭？还是他们一起？” “这十三区的风……要变了啊！” 急切赶往神野的绿谷出久，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精神恍惚。 “这不是真的……欧尔麦特、欧尔麦特他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我绝不相信！” 随行的洛洛冷漠赶路：“现在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你慢慢矫情，亲眼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没错。 “偷”出绿谷的正是洛洛三人，在雄英安分守己了很长时间，太过低调，以及严琭的吸引目光，让雄英都忽略掉了他们的动向。 许诸和严极正分头两路，干扰前来追击的英雄们。 由洛洛引导绿谷前往神野。 三人中洛洛本来就最聪明，最擅长交流，这次的谋算中也有她的手笔，无论是女性的身份还是她与绿谷的关系，由她引导绿谷的想法，最合适不过。 “我不信、不信！”绿谷仍在摇头。 洛洛故作不屑道：“你真的了解欧尔麦特吗？” “你说什么……？” “把oneforall传给你，就意味着他失去了力量。” “同样意味着他很快就不能胜任no1的位置。” “本来他就一直在勉强自己。” 绿谷内心震动：“怎、怎么会！” “有了你作为接班人，他就放下了作为英雄的重担。” “而且，你知道吗？oneforall的传承？上一代的继承者，也就是欧尔麦特的师父，可是因为保护他而死在了afo的手里啊！” “如此血海深仇，在力量即将失去之前，欧尔麦特难道不想报仇吗？” “神野，那就是afo所在的地方。” “没了英雄的责任，为了报仇，最后的疯狂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洛洛谆谆善诱，一步步引导绿谷怀疑。 绿谷疯狂摇头，眼泪狂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欧尔麦特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一个无个性的少年，没力量的度过了十五年就已经快要绝望得不行了。你想过欧尔麦特的感受吗？” “七代对于欧尔麦特的意义就像是欧尔麦特之于你一样，如果换成是你，你即将失去力量，欧尔麦特又被人杀死，你会不会想要趁着最后的时间为他报仇呢？” 绿谷只知道喃喃重复不可能，洛洛却明白绿谷心中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悄悄把严琭给予她的一丝“疯狂意志”偷偷注入到绿谷身体中，已经混乱的绿谷丝毫没有察觉，却更加加深了他的不理智。 洛洛再添一把火：“你只是刚刚得到oneforall，欧尔麦特却是常年的no1，你这么一会就只会直呼不可能，欧尔麦特可是忍受了多年仇恨的折磨啊！” “你真的理解他吗？” “欧尔麦特，他也是人啊……一个人扛起和平，太辛苦了！” 绿谷狂震！ 少年朴素的价值观还不够成熟，只知道换位思考，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仿佛能“理解”了欧尔麦特几分，却又更加怀疑起欧尔麦特的和平理念来。 欧尔麦特的英雄信念当然不可能这么肤浅，他远比绿谷坚韧得多，阅历也更丰富得多，区区言语根本不可能动摇他。 洛洛只是在故意引偏、曲解，但绿谷同样也不是欧尔麦特，他更少年，更年轻，也更意气用事，容易被蛊惑。 不求他否认欧尔麦特这个人。 只是他作为下一代的oneforall，只要他对欧尔麦特的和平理念起疑就够了，严琭就满意了。 种子已经种下，将来会有浇灌的机会，也会有成长的时候。 到那时，即便不掌握ofa，认同严琭理念的绿谷出久，也会用ofa的力量为他效力。 这才是严琭完整的计划！ 一箭双雕！ 针对两人！ 神野之战，仍在继续。 欧尔麦特的残躯已然快支撑不住了。 “呼哈——呼哈——” 喘着粗气的欧尔麦特，看上去站立都很困难。 啪嗒！ 一块石子丢在欧尔麦特面前。 费力睁了睁眼皮，看过去。 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男人，双腿打颤，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见欧尔麦特看过来，他害怕地直发抖。 “呼哈——呼哈——” 欧尔麦特没力气多说话。 似乎看到欧尔麦特没有特别反应，男子像是为自己鼓劲，颤抖着声音大吼：“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你算什么no1英雄！看看你把这座城市弄成了什么样！” “我、我曾经那么崇拜你……呜呜……我的老婆、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他们全都被埋在废墟里啊……呜呜呜……” 男子掩面大哭，情绪崩溃地跪地。 “你、你这个恶魔！！！” 又一块石子砸来，磕在欧尔麦特的额角。 鲜血流了出来。 欧尔麦特闭上眼睛。 愤怒的人群吗…… “滚出去！恶魔！” “你该死！你这个魔鬼！” “去死吧！欧尔麦特！！！” 男子的痛哭似乎感染了更多人，越来越多还能行动的人靠近，他们不敢走到跟前，只敢在外围捡起石子砸欧尔麦特。 男女老少，有带着哭腔，有泪流满面，有悲愤莫名，他们却都一齐用愤怒怨毒的神情攻击着这个曾经保护他们的守护神、攻击着这个他们曾经那么崇拜的和平的象征！ 绿谷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震撼的画面——唾弃、怒骂、恶毒的诅咒、飞扬的石子。 欧尔麦特就在那中心，闭目，任头破血流，也不动弹。 “这、这……”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绿谷出离地愤怒：“他们能这么不信任欧尔麦特！！！” 刚要冲上去，就被洛洛拦住：“别去。” “别拦我！！！” “蠢货！你去了有什么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愤怒的人们不会听你解释，他们现在需要的也不是真相，真相总是在平静之后才会有说服力。现在人们需要的是发泄，和承受他们发泄的对象！” “可是！他们在攻击的是欧尔麦特啊！” 绿谷痛哭流涕，他很痛苦，也很不解，为什么曾经那么可爱的人们现在这么面目可憎？难道仇恨真的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他们只需要一个承担他们痛苦和怨恨的载体罢了。” “哪怕是欧尔麦特！？” “哪怕是欧尔麦特……” 洛洛肯定地回复，拉走失魂落魄的绿谷，躲了起来。 “好好看着吧。” “你继承了他的力量，可是要如何使用这份力量，取决于你。” “你就亲眼看看，欧尔麦特的‘和平之路’究竟能不能给世人带来‘真正的和平’吧……” 绿谷泪眼朦胧地看着与平时大不一样的洛洛，她是那么严肃认真，令人信服。 六神无主地绿谷下意识就选择了相信她，以至于根本没心思认真思考——所谓“真正的、永恒的和平”真的是存在的吗？ 洛洛给的选择，不过是注定会让绿谷看到结局为no的伪命题罢了。 只不过，洛洛也永远不可能为他解释这些。 闭目忍受疼痛和人群愤怒的欧尔麦特，内心却格外平静。 脑海中仿佛又响起了师父志村菜奈的声音。 “俊典，你将来的理想是什么？” “我想要成为国民的支柱！成为这个大区人们心中和平信念的支柱！为他们带来勇气和希望！” “很了不起的理想啊，俊典！师父还做不到你所向往的那种伟大，不过，把这份力量托付给你，我应该会很放心吧？” “了不起哦俊典！师父就等着看你成为和平象征的那一天啦！” “好几个人都把力量托付给了下一代，祈祷着能为大家做出贡献，祈祷着这份力量能汇聚成一份希望，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一起加油吧，俊典！” “真希望能亲眼看看，俊典所引领的和平时代呢！” …… “师父！” “俊典！快逃！” “保住自己的性命！未来就交给你了！” “师父！！！” “俊典！答应我，一定要为这里的人们带来和平！” “记住！当你到达极限的时候，就回想一下原点，自己究竟为何握紧拳头！然后奋力地超越极限吧！” “师父啊啊啊啊啊！！！师父不要死啊啊啊！！！” …… 欧尔麦特慢慢睁开眼睛，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 “你笑什么？”afo疑惑道，“已经穷途末路的你，是打算放弃了吗？” “放弃？”欧尔麦特笑道，“不管内心多么恐惧，也要露出‘没事的’笑容，这世上笑着的人才是最强大的！” 欧尔麦特喃喃道：“师父，你放心吧！你的教诲我从未忘记！” afo嗤笑道：“狗屁道理！你就抱着你的英雄梦在此沉眠至死吧！” 摇头轻笑：“所以说啊，你什么都不懂……” “不懂何谓英雄。” 目光环视人群。 “所谓英雄，是无论憧憬与唾弃都不会改变守护的志向，英雄——就是这样的存在啊！！！” 笑意缓缓扩大。 脸上浮现熟悉的笑容！ 他在狂笑。 “呵呵……嘿嘿……哈哈哈哈！” “已经没事了！因为——我来了！” 欧尔麦特捏紧右拳，横空腾起！ “一决生死吧！allforone！！！” 第二百二十五章 时代落幕，All For One殒命 “个性”觉醒的过程没有固定的形式和感受，至少从严琭的体会来看，感觉还不错。 像是回到了母婴的状态，四周温温暖暖，朦朦胧胧，让人下意识放松，享受着无比舒适的环境。 在严琭的眼中，周围景象像是一下子开了滤镜的相机一样，变得柔和、模糊起来。 冲进教室的恶徒们脸上都露出沉醉的神色，有的色心大起，有的财迷十足，有的不可一世，有的狷狂肆虐，显然他们都陷入了某种极深的幻想之中。 “噢？居然还有新觉醒‘个性’的孩子？” 突然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似在严琭耳边惊起炸雷。 他浑身一哆嗦，猛地清醒，从那种迷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接着就是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力，未见其人，气势已然形成压抑的氛围。 “大人！” 惊醒的恶徒们露出恍然惊醒的神色，闻声低头，向来者表示臣服。 咯咔、咯咔！ 牙齿打架的声音咯嘣作响，严琭感觉身体里的骨头都在互相挤撞！ 严琭毕竟只有六岁，意志力的强大有时候并不能完全抵消生理上的本能反应。 此时他才深刻的体会到，超人社会里有着超强实力的人有多可怕！ 这简直是在挑战社会构成的基本秩序！ 想想看，现在超人社会的秩序是建立在各大政府同样拥有巅峰战力的前提下，如果有一个人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实力呢？ 即使不能推翻现有秩序，也能给社会带来巨大动荡，甚至他自己拉帮结派、建立势力的话，会不会成为新的秩序者制定新的规则呢？ 一瞬间，严琭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对超人社会下渐渐暴露出来的更直接的弱肉强食规则有了更深的领悟——一切都需要力量！ 强忍着身体的颤栗，严琭努力抬头朝着头顶一片阴影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至少在两米以上的巨大身影，黑色西装，内衬白衫，光是望着就有令人牙酸的压迫感。 “嗯？”来着低头看向严琭，自言自语，“类似‘幻境’的能力吗？又有点不太一样？你们几个！” “是！”恶徒们拘谨地应道。 “刚刚中了这个孩子的‘个性’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大人，我们怎么可能会中……” “闭嘴！我在问你体会！我不需要听辩解的废话！” “是、是！” “大、大概有点想做梦？” “很、很舒服吧……” “对了！我看见了数不尽的钱！” “诶？我是有很多美女，嘿嘿嘿！” “嗯？怎么，我不是有无敌的力量了吗？” 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竟然还热烈不少，还有个摸不着头脑的恶徒清醒后似乎还没搞清状况，大声向那位大人挑衅，结果被一巴掌拍墙上！ 那位大人伸出巨掌捏起昏迷恶徒的脑袋，像是在抽取什么，严琭看不清阴影里他的动作，只能看到恶徒无意识抖动的身体。 场面一下子噤声，无声的恐惧开始蔓延。 严琭观察到那些恶徒都低着头，恐惧使他们轻微地抽搐而不自知。 “切，又是垃圾的‘个性’。” 严琭清楚地看到那位大人威严的脸上露出不悦，像是吃到了带沙子的点心，没什么大影响，却十分恶心地坏了心情。 对，就是“吃”！ 严琭感觉，那位大人就是“吃”掉了倒在地上的人的“个性”！ 大人物看向严琭：“噢，还有你这个小家伙，不错啊，这么小的年纪还能保持清醒。” 环顾一圈，教室里其他学生早已不省人事，口吐白沫的样子似乎代表真实情况也不容乐观。 那位大人摇摇头：“看来，还是质量差了点，也罢，本来也没多少期望。倒是你，小家伙，你的‘个性’到底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用。” “唔，对，你是刚‘觉醒’，看他们的反应似乎不仅仅是‘幻境’，这么违和的场景突然出现竟然没有让他们下意识排斥……小鬼，你的‘个性’果然很有意思啊！” “我不明白您的话……” 大人物出乎意料地耐心，竟然向严琭解释起来：“他们虽然都是一群垃圾，倒好歹也是有过一番战斗经验的，是见过血的。能让这些人没有排斥地中了你的‘个性’，虽说有偷袭、大意等等因素，你也算了不起了。” “这种现象与其说是幻境，倒不如说是他们突然做起了白日梦，有点像是‘梦’之类的个性啊。” 说着说着，大人物竟然陷入了沉思。 严琭算是有眼力劲的人，刚才他还在疑惑怎么这样的人物还有心思给他解释，现在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立刻鞠躬道：“请您收下我吧！” 那位大人显然没想到这一出，露出意外之色：“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那你能看出我不是什么好人吧？” “至少您不像是英雄之类的职业。”斟酌了一番，严琭谨慎地开口。 “哈哈哈！”那位大人开怀大笑，听出了严琭委婉的说法，“有趣、有趣！既然知道我是恶人，还要和我走吗！” “是的！请您务必收下我！” “真敢说呢，小鬼。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物吗？我可是掌控地下黑暗之处的‘邪恶’啊，你这样的小家伙凭什么让我收下你呢？”大人物收起笑容，轻声道。 眯起的眼睛，让严琭陡然承受巨大的压力。 严琭没空去分辨表明身份的话里有多少真假，他全部的意志力也仅能保证他接下来的话能顺畅说完罢了。 “虽然你的个性有点意思，连我一时都不能分辨，但也仅仅是有趣罢了。‘梦’这种个性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到现在才觉醒，代表你是个异类吧？无论个性的强大、觉醒的时间，比你有潜力的少年比比皆是！你——有什么资本呢？” “凭我自己！”严琭抬起头认真对大人物开口发声，“个性可以锻炼，觉醒时间也不算什么。您说了吧？‘异类’，这个词来形容我。” “嗯哼，没错，从各方面而言，你都算是‘异类’没错。”大人物饶有兴趣道。 “您用‘异类’而不是‘垃圾、废物’之类的形容，说明您根本不在意我的个性，而是在意我这个人吧！如果不是对我有了一点期待，您不会浪费口舌和我说这么多的！” “呵呵呵，小家伙，我原来只是对你有点兴趣，现在是真的有点期待了！你怎么保证你的价值呢？” “我无法保证我的价值……” “哦？” “我只能保证——您的一点期待，我能十倍百倍回应您！只要您给我这个机会！” 那位大人盯着幼童熠熠生辉的眼瞳。 少顷。 “哈哈哈哈！今天真是太开心了！跟我走吧！” 大人物说完，一点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 “是！”严琭激动地握拳。 他把握住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呆在烂泥般的圣·克鲁斯，他绝不会有出头之日！就算表现优异，以他的身份和个性，将来也难以在公立教育系统中出头！ 富贵险中求！即使是明知前路坎坷，是条不能回头的路，他也管不了了！ 因为，现实没得选！ “大人！还请您告知名号！” 脚步一顿，低沉的嗓音传来：“他们都叫我allforone……” “人人为我吗？”严琭喃喃，头一次对以后的日子有了点盼头。 低头俯首的恶徒们像是朝圣般望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那画面，像是黑暗中的帝王在为他的储君引路。 地域资料：DY-001（世界地图概括，持续更新） 大区：被界膜强行分割出来的一个个独立区域，拥有自身独立的生态系统、自然循环。 界膜：大灾变之后突然出现的半生命体，有部分生命体的特征，无意识，圈住各大区边界。平时以汲取大区内微量养分供给，大区战争发动时，会掠夺其他大区内的资源扩充自己，直至完全吞噬整个大区，将其融为一体。 大区融合：由达到一定战力水平的强者承载界膜开启的压力（通常为s等），即可释放界膜的吞噬能力，开始大区融合。界膜吞噬能力可用来大区融合，也可用来抵御大区融合。所以大区融合的前提是被融合的大区无反抗。大区战争的目标就是要么屠杀完敌对方所有可以开启界膜的强者，要么打服整个大区，没有人私自承载界膜反抗融合。 大区编号：由最高政府于大灾变后制定，一直流传的大区代码。 最高政府：大灾变前保留的最强大的人类战力，也是一直以来人类的最高权力机关。居于陆桥中心。 陆桥：分割东西大陆的连接地，岛屿，非经允许，不得通行。 极地区：大灾变后，受不明感染源控制的区域，也是被界膜封锁在外的危险区域，人类禁区，人类生存危机的源头。探险者无一生还，疑似被同化成新的感染源，极地区编号1-5。 沦陷区：极地区与可生存区之间的缓冲地区，虽然情况稍好，但也不适合生存。是人类强者抗击感染区扩张的战场前线，也是在此，人类发现长期处在沦陷区会形成拥有智慧的怪物，即“感染者”。不具备感染性，却同样具备反人类的性质。人类敌人之一。沦陷区编号6-10。 东大陆：编号11-15。十一区：原喰种聚集地，现十三区附庸。 十二区：现“安定区”。 十三区：取自《我的英雄学院》。 十四区：取自《一圈超人》。 十五区：取自《仙剑奇侠传系列》。 西大陆：编号16-20。十六区：变种人聚集地。 十七区：取自《复仇者联盟》。 十八区：罪恶聚集地。代表人物：小丑等。 十九区：不明。 二十区：不明。 宗教区：居于陆桥，拱卫最高政府。疑似聚集着神话人物，是宗教信仰的发源地，诡异神奇。编号21-24。 二十一区：世界树九大国度。（北欧神话） 二十二区：奥林匹斯。（希腊雅典神话） 二十三区：西方极乐世界。（佛教） 二十四区：天国。（基督教）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双雄归尽，群魔乱舞 严琭的身体竟然不可思议地融化起来，浑身像是滚烫煮沸的开水，翻滚着水花，一点点化作灰色的黏稠流体。 像是滴蜡般落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欧尔麦特震惊道。 眼前所见几乎颠覆他的认知，这不像是死亡，也不符合他了解的严琭个性，唯一肯定的就是——他竭命一击，可能未建其功。 不甘，可更多是不解。 “呵呵，还记得我说过一句话吗？” 严琭的身体仍在缓慢融化。 “我那个天真的师弟啊，人稚嫩了点，但是手底下的人，个性倒还是蛮好用的。” “虽然大部分也都是我安排的，不过也不妨碍我借用一下他们的个性。” 大约反派的素养就是一朝谋算得逞，极欲分享那份成就感，所以解说欲望特别强烈。 不然若是锦衣夜行，那多年的潜伏岂不是没了意义？ 只有看到正义之士那份惊诧、骇然、绝望的神色，反派的心灵才会得到升华。 站在欧尔麦特那一方看来，严琭大概是十三区最大的反派boss了。 年纪轻轻却不得不隐忍多年的严琭，说到底内心也还是个青年，成熟归成熟，却不是无欲无求的耄耋高人。 再加上那份对欧尔麦特的尊敬，他也愿意最后的几秒为欧尔麦特解惑。 因为，站在那里的，其实已经是欧尔麦特的尸体。 生机断绝，维持意识的不过是ofa最后一点余火，火苗阑阑，残灯末庙。 “图怀斯……啊，他这种无名小卒，想来欧尔麦特你也不会知道吧？” “算了，在你们看来罪犯都是可恨的，他们的为难都不足以同情，不值一提。虽然道理是这样的，同情并不能掩盖罪行。” “只是有些人呐，若是能解决掉折磨他们的困扰，谁想去当罪犯呢？” “这个社会太过畸形，对人心的关注……啊，我是不是有点话太多了？” 身体融化速度变快让严琭收住话头。 “大概是图怀斯个性的影响吧，”严琭笑了笑，“分裂出来的个体，性格总是和本尊有些差异。” “个性：2倍，可以制造拥有自己意志的个体分身，受到一定伤害就会消失。” “我想……你应该到死都会记住这个‘个性’吧？欧尔麦特。” 蓝眸光泽黯淡，欧尔麦特已经说不出话了。 严琭分身的身体快要融化干净。 这就是他为什么非要戴面具、穿斗篷的原因，明明被看穿，却要这样欲盖弥彰。 分身消失后，留在现场的只有斗篷和面具。 知道内幕的人自然明白这是谁的手笔，可是那些媒体和民众，只会以为是欧尔麦特击杀的敌人身体消失了。 奇奇怪怪的个性那么多，死后会消失也不算离谱。 这样反而会坐实欧尔麦特为复仇失去理智的假象——破坏的城市、死去的敌人，再挖出afo的身份往事和欧尔麦特的纠葛——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严琭没有出现，舆论甚至沾不到他身上。 媒体会自己脑补出一场生命尽头时的复仇戏码，堕落的正义与一如既往的邪恶，最终同归于尽，迎来……美好的明天？ 这就是为什么英雄很难得到公证的评价，往往要借助历史的淘洗来认证他们的功绩——因为众口悠悠，难以如一，普通人离英雄太远，很难理解那份伟大的信念。 是的，一切都如严琭预想那样，直到他看到不远处奔来的那抹熟悉的绿发少年。 “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欧尔麦特！欧尔麦特！！！” 跌跌撞撞跑来，绿谷连滚带爬，涕泗横流。 嘶声裂肺地呐喊着，心里不详的预感却越发凝实。 严琭最后看到的是绿谷那张绝望的脸，他心头突然有种莫名的悸动，像是绿谷身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皱眉，思考。 没想出缘由的严琭，瞥了一眼远处无奈的洛洛，意识回归黑暗。 携带着那份奇异的感觉。 分身，消失。 欧尔麦特欣慰不已，最后的一丝遗憾也没有了，想要动，身体却像是断了线的木偶。 竭力。 只能让嘴唇蠕动了几下。 张开一条缝，却发不出声音。 “下、一、个、就、是、你……” 最后的，无声口型。 也不过是嘴唇颤巍地轻搐。 努力，努力，努力……撑起右臂，却在一半的时候，无力坠落。 绿谷扑通一声跪倒在欧尔麦特面前，痛哭着呼唤他的名字。 几乎要痛哭到晕厥，勉力稳住自己，绿谷一把扶住欧尔麦特的右臂，替他高高举起！ “你赢了、赢了！你赢了……欧尔麦特！！！”绿谷大哭。 欧尔麦特一边眼眶深陷，颧骨削刻，一半天庭饱满，脸颊结实。两只蓝眸星光黯淡，渐渐熄灭色彩。 维持着半边干瘦、半边健壮的残躯，挺立着。 嘴角似有似无的弧度。 仿佛永恒微笑的雕像。 “欧尔麦特啊啊啊啊啊——” …… 神野之战的后续，果然欧尔麦特的声望呈现出断崖式下跌。 虽然有大半支持的人力证欧尔麦特是以一拖二，击败强敌，但是更多博眼球的人却在鼓吹欧尔麦特复仇论。 舆论两边辗轧，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全然看不见战争的硝烟已经悄然升起。 各大区蠢蠢欲动，十三区高层心知肚明。 他们比普通民众更清楚危机，更焦急，却更加不能轻举妄动。 知道真相又如何？他们敢散播出去吗？ 他们不敢，一者真相牵扯到许多隐秘，他们自身的脏手就要现出来；二来，他们也需要严琭这尊“顶梁柱”撑起十三区，抵住其他大区的窥视。 魄力不够的公安，无法掌控局面，只能安静。修生养息的军部却在暗流中逐渐上位。 这场混乱中，无数罪犯在狂欢，十三区一度迎来最黑暗的时代。 罪人们肆无忌惮，却又发现地下世界依旧安坐如山——地面上的罪犯们猖獗嚣张，地下的恶人们却沉默到诡异。 地下更加严苛的秩序，令人感到无比压抑，映衬得城市中的罪犯们仿佛跳梁小丑一般。 混乱的漩涡中，英雄们更加努力，雄英却反常地毫无动静。 依旧是照常上课，照常教学。 不正常中的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所有人都不明白那位拥有超智慧的校长究竟在想什么。 失去欧尔麦特和afo的影响是深远的，其他大区说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十五区的统治组织昆仑众因为受到蜀山的指引，与严琭结盟，十五区还能控制住贪念。毕竟蜀山在十五区的地位，就相当于镇压的底蕴。 狂暴的十一区最先按捺不住起来。 据说冠以“青铜树”之名的大型喰种团体，渐渐取得十一区的领导权，暗中准备侵略十三区。 只不过还没发动，就被严琭与蜀山联手清扫，十五区一方大区之力加上严琭麾下超规格的地下势力，几近碾压。 十一区喰种难能发展起来的领袖组织“青铜树”，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十一区更是被严琭辣手摧灭，焦土千里。 被蜀山追剿的喰种有一部分迫不得已逃入了沦陷区第十区，另一部分看上去心善许多的，则是因为他们追求人与喰种共存，保护着相当数量的普通人，被蜀山心软放过，逃入了十二区。 自此，十一区沦为十三区附庸。 夹在中间的十二区，成了缓冲地带的“安定区”。 十四区自顾不暇。 十五区与严琭结盟。 预示着东大陆五大区格局渐渐明朗，可一个稳定的东大陆并不是西大陆和最高政府想要看到的。 或许，等严琭扫平十三区内部纷争。 战争，就要开始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错乱的时局，A班的变化 欧尔麦特战死的影响是十分恐怖的。 no1的倒下，让知道内情的人都不可再低估地下势力的扩张。 或许敌联盟的袭击算是小打小闹，可是以严琭为首的地下皇朝却不再是众人眼中危害性有待商榷的存在。 公安也因此彻底绝了保持现状的心思，现在不是他们想不想两方相安无事的问题，而是得看严琭有没有侵略的心思。 严琭有吗？ 这个问题，在猜出幕后黑手是严琭的眼中，无疑是昭然若揭的。 只是，知道欧尔麦特战死真相的人是少部分，而少部分人中猜出这件事与严琭有关的就更少了，恐怕能够十分肯定的就只有在雄英保持沉默的根津校长了吧？ 在战后的一系列争论中，就连英雄行业内都有部分中低层职业英雄对欧尔麦特产生了怀疑，只不过由于欧尔麦特过去彪悍辉煌的光荣战绩，才没有把这份怀疑宣之于口。 但是，上位者能清晰地感受到，人心浮动了。 英雄如此，更别提普通民众。 甚至城市罪犯中还有部分本就隐藏有对欧尔麦特崇拜的人，更是堂而皇之地追捧欧尔麦特为师父复仇的“真性情”，丝毫不顾忌言论地表达会带来多恶劣的影响。 媒体也确实足够努力，如此热度爆炸的新闻，怎能不深入挖掘？欧尔麦特中学时候与格兰特里诺、志村菜奈的师徒关系也都被挖出来了。 虽然ofa的秘密和志村菜奈的名字、资料都没有被披露，但是七代为救欧尔麦特而死，却被媒体发掘了出来。 不得不说，信息化社会，几乎没有什么秘密，要挖掘一个人的隐私有太多方法，也太容易了。 深入地想，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欧尔麦特和格兰特里诺的又有多少人呢？ 很少。 除了afo的个别旧部，就剩下他们亲近的人。 或许格兰特里诺宁愿认为这是afo旧部的阴谋，也不愿往昔日亲朋好友身上想——这也是他在欧尔麦特死后从未发声的原因——不然痛失爱徒之后，还要经历人性考验，也太可悲了一些。 民众是容易被鼓动的，许多人都习惯性的放弃思考，便捷的信息轰炸和隐藏身份地在网上肆意发言，让很多人都沉迷在这种没有拘束的放松之中。 他们不愿意动脑思考，或者说他们不关心没有爆点和反转的真相，不想看不吸引眼球的新闻，他们只关心自己所想看到的“真相”。 昔日no1英雄，为复仇丝毫不顾忌普通人死活，打破英雄的原则，跌下神坛。 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人性之恶一览无遗——也是他们所正在做的。 普通人不关心什么地下皇朝，不关心严琭是谁，也就不关心欧尔麦特是否作为一个英雄战死有什么区别。 事实当然是有区别的。 有思考的人会想到欧尔麦特死后犯罪猖獗，公共安全得不到保障。 再有见识一些的人会思考，作为英雄战死的欧尔麦特，战死也是震慑；作为复仇者战死的欧尔麦特，死亡是崩溃。 英雄信用体系的崩溃，英雄行业内部的崩溃，在庞大基数的犯罪数量下，维持安全的是更多籍籍无名的普通英雄。 信誉的崩溃比信仰的崩溃更加可怕、更加残酷，也更加迅疾。 这就是一个人肩负秩序的弊端，个人的毁灭往往伴随着他所象征的秩序一同毁灭，而这种毁灭当中，精神的毁灭比身体毁灭更加猛烈。 无论是多么有见地的有识之士，他们也无法看到真实的犯罪率，无法直面血腥的罪恶，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也就无法得知暗地里的暗潮涌动。 这几天，流传在英雄业内，有一个可怕的传闻。 有不少英雄在抓捕罪犯的时候，被罪犯某种特别的子弹击中，随后在短时间内无法发动个性，虽然在医院疗养一段时间就恢复了，但这也引起了英雄们的关注。 如果仅仅个例，还可以说是个性的关系，毕竟相泽消太的前例为证，也不足为奇。但是暴增的犯罪事件，让这种小概率事件一下子集中爆发出来。 许多英雄都遭遇了个性无法使用的情况，甚至一度出现某一天英雄执勤人员不够的情况。 谁也不知道这种特别的子弹是什么原理，会不会以后发展成让人永久失去个性。 带着这样的疑问和恐惧，中低层的英雄们执勤的时候都变得束手束脚，不敢上前。 这种异常很快引起了公安的注意，在一系列审讯后，发现了黑市上有种临时的个性消除药物，这种药物可以短暂地使个性失灵。 久居高位的政客第一反应就是阴谋。 联系起最近雄英的异常沉默，他们几乎是瞬间联想纷纷，提出要雄英调派相泽消太配合调查，并且增派人手协助行动。 雄英方面，根津校长自然一口拒绝。 双方僵持不下后，公安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挑动各方敏感的神经，不好太过逼迫雄英，先退让一步，申请相泽消太等教师协助他们行动。 根津出乎意料地再次拒绝。 这下惹火了公安，明面上，他们仍掌握着城市的主导权，激进派差点提出暂时废止雄英教学活动的方案。 只不过公安势力当初能击败军部势力，坐上统治地位，就是因为维稳派的居多。 再三交涉后，不知为何，根津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答应以学生参与事务所实习活动的形式来协助行动，但是本部教师仍要坐镇雄英。 公安对这个方案不甚满意，但好过毫无收获，他们最想要相泽消太来配合研究，试图找出个性消除药的秘密，这样他们就能掌握一尊大杀器。 可是被根津校长严词拒绝，雄英的理由很充分，时局不明的阶段，雄英需要足够的教师力量保卫学校安全，教学活动不能受到影响。 公安只得无奈答应，最重要的是，这批实习学生名单里有一个他们很感兴趣的人物——人偶英雄，绿谷出久。 无论是斯坦因事件大放异彩，还是隐传跟欧尔麦特的师徒关系，这里面似乎都可以大做文章，树立起新一代“明星英雄”来稳定局势。 公安内部想法特别多的人物已经在构思怎样利用这一点了。 有了绿谷这张“王牌”，公安也就勉勉强强捏着鼻子认了。 只是他们仍然搞不懂根津校长想法的突然转变，最后一致认为可能是那位智慧校长在表现一种态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烈性——雄英眼下面临撤资和元老会内部问题，他们也有所耳闻。 高层们商讨了一天，还是决定，关键时期，别太过刺激雄英。 那位校长，看着萌萌哒，实际可不是什么善茬，说腹黑都是夸奖了，真要对立起来，高层们丝毫不怀疑根津的手腕和魄力。 公安还不知道根津曾与严琭有过密谈和协议，不然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连面对地下皇朝的皇者，都能抛开立场带来的天然偏见，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进行有限度地合作，根津的气魄和手段确实令人钦佩。 一般人，别说有这个魄力和手段，就算能不怕污名，提心吊胆地迈出一步，也会被严琭吃干抹净——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底气或者谋划智慧来跟严琭平起平坐的。 事实上，根津口风变化也确实跟严琭有关系。 谁也不敢相信，在已经有人怀疑严琭的时刻，他居然回到雄英继续授课了！ 而且还是以销假的理由，一副坦然的样子回归学校！ 这里面，相泽消太第一个就不信！ 可是，严琭在进入校长室密谈了一个上午后，根津选择了默认此事。 谁也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只知道当天下午，严琭就施施然回到英雄科一年级a班接替欧尔麦特未完的课程。 不明真相的学生们甚至还感到一丝安慰和高兴，多少抚平了他们内心的伤痛。 只是严琭明显发现，a班的气氛不同了。 至少，绿谷变得沉默寡言，爆豪和他的关系明显更恶劣了，两人甚至经过对方都互不对视。 轰焦冻居然一板一眼地演练着冰火交融的技巧。 常暗踏阴等依赖个性的同学也跟着尾白猿夫学起了近身格斗。 所有人都在拼命锻炼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个性，全班都散发着玩命的劲头。 其中，最令严琭惊讶的还是叶隐透——这个存在感异常低的少女，几乎几次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逃过了他的感知！ 然后，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在结束一天工作后，严琭准备离校。天色已晚，学生们早就放学，他却被一个没想过的人拦了下来。 “嗯？小叶子？” “我想和你谈谈……”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叶隐透的少女情怀，今晚月色真美 少女突然找上门的确出乎严琭意料。 “好吧，”愣了一下的严琭，还是选择答应，笑着说道，“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叶隐透看了眼严琭脸上的笑容，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严琭跟了上去，心里却警惕起来，叶隐透不寻常的沉默让他起疑。 “到了……” 叶隐透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严琭。 严琭只能通过叶隐透的鞋子和衣服来判断对方的动作，这让他很难捕捉到少女的想法。 他观察着周围。 是操场。 空旷，无人。 仰头就是明亮的月色。 一眼便可望尽四下环境。 没有埋伏，没有窃听，这是再好不过谈事情的地方，因为在这个寂静的时候，没有遮挡物的操场，让任何想要靠近的人都会老远被发现。 严琭警惕稍减，疑惑却更多了。 “怎么选了这样一个地方？”他试探着问。 叶隐透平静道：“这不是你教我的吗？适当的时候选择适当的地点，如何隐秘地谈论重要的事情。” “所以，你要和我谈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不一定，也许在你看来，根本不重要吧？” 严琭闻言再次皱眉，少女反常的冷静根本不像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元气活泼的样子，如果不是精神波动没有异常，他甚至会怀疑叶隐透会不会被人掉包。 不动声色，严琭还是维持着微笑，像往常一样口气问道：“你指的是什么事？” “收起你那虚伪的笑容吧，我已经见到你真实面目了！” 少女略微激动，又很快平复下来。 严琭笑容一窒，脸色慢慢冰冷，心中有了猜测。 “你还记得吗？这是入学测验时候的操场，那时候，你还是一心为学生考虑的助教老师。” “绿谷同学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但他们很少有人看到你对他的关心。” “正因为我和你们一起训练过一个月，我更看懂你对他有种莫名的期待，非常高的期望，或许绿谷同学自己都没意识到。” 少女怅然若失，似困惑，似感慨。 但严琭心下却更确定了，杀意渐起。 “哦？那你想说明什么？”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欧尔麦特！为什么你要故意让绿谷同学看到那些！你是故意的吧！到底为什么，你说啊！” 少女突然情绪崩溃地大吼大叫。 严琭早有准备，蜀山学来的结界很好地起到隔音效果。 他眯起眼，语调怪异地问道：“原来，你看到了？” 少女止不住泪流，啜泣道：“我用你教我的降低存在感的方式，看守的人根本没仔细困住我。我逃了出来，就跟着他们一起。” “结果、结果发现他们在布置着什么，然后就是欧尔麦特突然过来大肆破坏……呜、呜……后来、后来，你也来了……我离得远看不清……但、但你的话，我是不会认错的！” “而且、而且，你还跟那个戴着钢盔的坏人一起的吧？呜唔……这一切都是你做到吧……为、为什么呀！” 少女哭哭啼啼，伤心欲绝，不明白为什么心目中崇拜的老师，自己对他隐约有异样好感的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股脑发泄出来的少女忽略了周围的变化，夜晚的虫鸣、偶尔的风声，统统消失了，似乎还未察觉到杀意，但冷冷的感觉还是让她打了个哆嗦。 抬头看去，泪眼相对。 不知是光线不足，还是眼泪模糊了眼睛，少女竟有些看不清严琭。 半藏在黑暗中的脸，竟让少女有了害怕的情绪。 “你是说，你看到全部？” “还没有告诉别人？” 少女感到害怕，下意识后退，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拼命摇头，却忘记了严琭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动作。 严琭感慨道：“还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啊！” “不过，你能做到这一点，还没被我发现，坦白说，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小叶子。” “真的很了不起啊。” 严琭语调越温柔，叶隐透越害怕，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下处在多么危险的境地！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的吗？” “我、我……”尽管是在这种危险的时刻，少女的心思还是不可捉摸，羞怯短暂地压过了恐惧，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感觉那就是你……” “感觉啊，”严琭也听出了少女的羞意，不由得摇头叹息，似乎为自己被这种少女情怀所识破而无奈，“所以说啊——” 上前一步，揽住叶隐透。 少女一激灵，像个鹌鹑缩在严琭温暖的怀中一动不敢动，身体还因为恐惧而轻微颤抖，脸颊却红的不像话。 下巴抵着少女的头顶，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 少女一惊，像个小兔子一样挣脱严琭的怀抱，蹦跶出两三米远。 方才那一瞬间，恐怖如海的杀机，像是要冻结住她。 整个人如同风雨中飘摇，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死掉了！ 叶隐透惊魂未定地看去。 严琭依旧温和地笑着，仿佛刚才都是幻觉。 杀意没有了，四周却还有盈盈杀气，像是空中飘荡的蛛丝，似有似无地粘着。 “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可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好运的。” “啊，对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喔！” 严琭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森然，少女被杀气刺激得皮肤鸡皮疙瘩立起，却神奇地没了害怕，她从严琭“虚假的”笑容背后竟读出了“疲惫”。 严琭转身离去。 叶隐透望着严琭依旧挺拔的背影，不知为何，那股寂寞更加浓厚了。 也许是那份疲累和孤寂打动了她，少女的心突然停了一瞬，然后砰砰地跳个不停，叶隐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同情和怜悯的情绪，但是想要安慰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却止不住地溢出来。 “那个！” 严琭脚步一顿。 “你有……很多心事吗？” 脚步继续向前。 望着渐渐走近黑暗的身影，仿佛再不说的话，就没有机会了，那深沉的黑暗说不定就是隔开他们互相理解的屏障。 少女突然鼓起勇气，一咬牙，大喊道：“如果你难过的话！可以找我！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的！” “我、我虽然很笨，又不懂事，也许你还觉得我太傻太天真，什么也不懂！” “但是、但是，我能明白的……我能感觉到你心里藏着许多事情，你一定背负了许多许多我可能一辈子都弄不明白的责任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坏人！” “你不是为了那样的坏心思，我能感觉得出来！你一定有什么理由！”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我愿意和你分担！” 一口气喊完想要说的话，少女微喘。 严琭脚步再次停顿，侧头冷着脸道：“真是抱歉，我没有什么理由。” 少女垂头丧气，望着严琭的背影，忽然发现对方的脚步慢了许多。 头脑一热，叶隐透不知自己怎么想的。 双手聚拢在嘴边，喊道：“你不是说憧憬是离理解最远的距离吗！那就告诉我啊！让我离你近一点！哪怕只要理解不了你，我也想靠近你一些啊！” 严琭脚步一乱，头也不回地斥道：“愚蠢！” 急匆匆地离去。 叶隐透被骂了也不伤心，反而笑嘻嘻的，一会又羞得捂住脸。 什么嘛！怎么能喊出那么羞人的话！ 什么愿意分担、什么离你近点……哎呀！我怎么、怎么这么不知羞呐！ 嘤嘤嘤…… 少女一时间又患得患失起来。 那头快步离开的严琭，远离操场以后，脚步又散漫下来。 不自觉地摸了摸嘴角。 不知何时，冰冷的表情融化了三分。 “搞什么，这算是被一个小姑娘撩了？” “真是愚蠢的小丫头……严琭，你自己也是。” 再次迈步，步履轻快不少，严琭莫名觉得沉重的心情也好了大半。 明晃晃的，照出影子，严琭忍不住抬头仰望。 “今晚月色真美。” 第二百二十九章 治崎廻的野心 不同于严琭这边的少女情怀，那些不安份的躁动分子，总是能把气氛搞得杀气腾腾。 死柄木吊所在的敌联盟就迎来了一位奇异的“客人”。 戴着鸟喙面具，从进门开始就小心翼翼注意着不触碰任何东西，像是有严重的洁癖。 这个自称“解修师”的男人，领着一帮同样戴着鸟喙面具的人，近乎无礼地闯入了敌联盟的大本营。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死秽八斋会的少主，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解修师’。” “谁在乎你是谁啊！” “不要随随便便闯进别人家里啊，混蛋！” “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死柄木吊还没说话，手底下的人就先忍受不住嚷嚷起来。 在他们看来，治崎廻的这份理所当然，显得太过嚣张。 磁人马格姐，动作麻溜地扛出大磁柱，一发电磁炮就朝脸招呼。 治崎廻对面前的攻击似乎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脱掉白色手套，一手按在地面，地上土壤快速掀起，组成土墙，为他当下声势浩大的攻击。 “我是来寻求合作的，请不要……” “谁管你啊！给我滚出去！” mr压缩趁机攻了上去，想要伺机将治崎廻压缩成小圆珠。 一时不察的治崎廻让mr压缩找到了机会，不擅长近战的治崎，被mr压缩一把抓住胳膊。 “得手了！”mr压缩兴奋道。 本来淡然的解修师看到mr压缩抓在他裸露出来的手臂上，顿时勃然变色。 反手一抓，情绪失控的他，一下扯断mr压缩的手臂。 mr压缩痛呼，被同伴救下。 死柄木吊这才正视起治崎廻来。 老实说，最近一直被严琭掌控，死柄木吊有种被操纵的感觉，好像自己是对方手上的一颗玻璃珠，想怎么观赏把玩都随意。 这种感觉让他很是不爽，却又没法挣脱。 尽管他在飞快地学习、进步，耐心也多了不少，但无论心机实力，都还差得远。 不过眼下，倒是多出来的耐心，让他没有贸然发生冲突。 “你们干什么！” “你们才是！要斗一场吗！” 两边顿时剑拔弩张。 死柄木吊拦住手下，问道：“你，来干什么的？” 治崎廻还沉浸在被人触碰的恶心和愤怒中，手臂上居然肉眼可见地起了荨麻疹，不停地搓手臂上红点的位置，瘙痒难耐。 死柄木吊等了十几秒，治崎廻才小心地拉下袖子，戴好手套，把自己遮得更严实了一些。 余怒难消，治崎廻不爽道：“你们果然都是有疾病的！精神都需要被治疗！肮脏的个性，肮脏的心灵，统统需要被净化。” “你丫的挑事吗！” “混蛋，你说什么！宰了你！” “你才是最有病的那个吧！” “不许侮辱少主！” 双方互喷，敌联盟这边因为同伴负伤，更是群情激愤。 死柄木吊再次强迫自己冷静，拦住其他人。 一字一顿道：“你，想死吗？” 穿戴好的治崎廻认真道：“正是因为不想死，所以才来找你们。” “我是来寻求合作的，满怀诚意而来，却没想到受到这样的迎接。” “不请自来的恶客，我们可不欢迎。” “恐怕你们的处境也未必很好吧？不然也不会被我轻易找到了。” “这恐怕用不着你多操心，我们有自己的事要做。” “自己的事？为那位大人当狗跑腿吗？还是当条猎犬，撕咬猎物？” 治崎廻的话说中了死柄木吊的心头伤疤，饶是他理智尚存，也经不住薄怒起来。 “我可看不到你有多少诚意……” 治崎廻双臂张开，激昂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个社会十分畸形吗？” “所有想成为英雄的人其实不过是沉浸自己的世界里，扮演拯救的角色，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真正的需求！” “那些英雄都是得了‘英雄症候群’的病人！‘个性’也不过是传播病毒的疾病！” “建立在病人和疾病上的社会也是病态的！” “我们需要摧毁他！建立新的秩序！” “毁灭那些个性因子，建立一个新的、无个性的、回到正常轨道上来的社会！” 治崎廻激情四射，慷慨陈词，整个人呈现狂热的状态。 死柄木吊却微低着头，冷笑不已：“呵呵……” 治崎廻皱眉：“你笑什么？是在嘲笑我吗？” 死柄木吊内心其实对治崎廻关于英雄的说法是有赞同的，但他不会表现出来。 而且即便他也想摧毁英雄、建立新的秩序，他也还没有想明白自己想要构建什么样的秩序。 死柄木吊隐隐还觉得，自己想要做的，可能与治崎廻并不相同。 这番说辞仅能触动他，却不能打动他。 况且，无论死柄木吊有没有想清楚自己的想法，有一个问题是怎么都绕不开的。 “我是在笑，你有想过怎么解决那个魔头吗？他会允许你、放任你、任由你施为吗？哪怕你可能会破坏他的计划？” 治崎廻沉默了。 他清楚魔头指的是谁，也清楚严琭如今是多么的如日中天，他比旁人更清楚——因为十余年前，他就曾慑于对方的魔威而胆怯地选择退让。 为这份懦弱，他才抛弃过去的名字，取名“解修师！” 死柄木吊对治崎廻的过去没兴趣，他只是饶有兴趣地望着治崎廻变化的脸色。 “唉……”一声长叹，“这正是我希望与敌联盟合作的原因。” “谁要跟你合作啊，快滚！” “我呸！打伤我们的伙伴还想谈什么合作？开战吧！” 手底下人激动不已，死柄木吊仍然冷静地阻止手下动手。 双方的气氛已经很紧张，一点火星就能点燃战斗。 点点头，死柄木吊煞有其事道：“所以呢，然后你觉得联合两家的力量就能对付他了？如果你说是的话，我只能觉得你对他的力量一无所知。” “死柄木吊！” “首领！” 眼看死柄木吊打算选择合作，纺织者急了，他跟mr压缩关系最好，平日里对立志想当一个搞笑艺人的mr压缩的余兴表演十分捧场。 眼见好友断了一臂，几乎没了自己的爱好追求，他怎能不愤怒？ 其他人的心思跟纺织者差不多。 敌联盟内互相关系有远有近，但大家都是一同的伙伴，罪犯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情感喜好，这个时候正是一致对外的时候。 他们不能接受死柄木吊想要合作的意愿。 “别急，稍后我会解释。”死柄木吊给了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大家怨气稍减，却仍然不能满意。 还是一向稳重可靠的荼毘，安抚住了大家。 治崎廻貌似惊讶道：“看起来，你手底下也不是很牢靠嘛！说不得有人比你更受他们信任呢。” “你不用挑拨离间，还是说说你的计划吧？”现在的死柄木吊无疑成熟了许多，“我相信你是做好准备来说服我的吧？如果两手空空，想来你的‘诚意’也不足为信。” “先听再谈，如果你的计划不能引起我的思考，那么就请你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合作什么的，也就不必再谈……喔，对了，那样的话，你还得给我的伙伴赔上一条隔壁！” “明白吗？” 死柄木吊一口气条理清晰地说了一堆。 治崎廻讶异道：“看来你比传闻中的要好上不少，看来我稍微对合作有点信心了。” “不若，就从颠覆咱们灵皇大人的地下皇朝开始？” 第二百三十章 AFO旧部，小太阳通行百万 “颠覆？呵，你能做到吗？就凭你？”死柄木吊不屑地笑出声，他感到失望，这里没人比他更了解他那位师兄对地下的掌控力。 不然也不会找到他和师父。 afo的死大大刺激了死柄木吊，令他一下子成熟起来。 在死柄木吊看来，afo和严琭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师徒情谊，他压根不相信afo会为了严琭甘心赴死——他认为，那不过是afo为了保护他，无奈之下和找上门的严琭所作的交易——条件就是保护他不被严琭杀死。 仇恨吗？ 他比治崎廻更想毁掉严琭的地下皇朝。 什么灵皇？那个称号简直在嘲讽他这个被afo“钦定”为下一代接班人的继任者。 但，正因为更加仇恨，所以他比治崎廻谨慎的多。 治崎廻想要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有感时局变化，认为是变革社会的最好时机，而严琭最近的所作所为却让他感到对方在维护当下稳定。 这让曾经表示臣服追随的治崎廻产生了别样心思。 他认为严琭已经背离了他们当初想要革新社会的目标，所以严琭的统治越稳固，他的机会就越渺茫。 说来讽刺，在一心想要颠覆社会的凶恶之徒眼中，严琭这个反派最大boss，反倒成了阻碍他们道路的障碍。 “不需要完全做到，所谓颠覆，只是口号，我们只需要让地下世界乱起来就好。” “只有浑水才好摸鱼，不是吗？” “现在的地下世界太过安静，地下需要的是混乱、喧闹，而不是独裁。” “我们只要把水搅浑，让他无暇顾及我们就好。” “这样我们才有充足的时间去谋划别的。” 治崎廻后面慢慢诉说起他的计划来，死柄木吊的眼神逐渐亮起来。 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的确有可能做到。 是啊，他们作为暗地里的一方，不必投放到明面上来正面刚，有的是办法暗中侵袭，暗中不明，就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我开始对你说的感兴趣了。” “如何？要合作了吗？” 死柄木吊环顾了手下的人，他现在多少明白要顾及手下人的感受。 不过他确实有点心动，但真正打动他的并不是治崎廻。 “我还需要考虑几天。” 治崎廻略微失望，这个回答也还在预料内，不算毫无收获。 点点头：“可以，但是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 “三天，我只等三天。” “好，三天时间足够了。”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死柄木吊笑容满面，想要同治崎廻握手。 却被治崎廻躲开，盯着他：“我并不喜欢别人碰我，而且，死柄木吊，你以为我对你的个性一无所知吗？” 死柄木吊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笑了笑，也没在意。 治崎等人走后，死柄木吊向同伴阐述了自己派卧底去坑死秽八斋会的想法。 顺便承诺一定会为他们报仇。 这个说法勉勉强强让其他人认同，集会解散之后，死柄木吊独自一人来到密室。 真正让他选择答应的可不是治崎廻的计划，是的，他在听到治崎廻的来意后第一反应就是答应，所谓三天时间不过是用来准备别的。 “都商量完了？” “三天以后，我会去找他答应的。” “嗬嗬嗬，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敢闯敢干。” “我师父他曾经的旧部就只剩下你们了吗？” “嘿嘿，小子，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想什么，我们不是你能指使动的，真要论起来，我们都是你的叔叔辈。好好做好你的事便是正经的了。” 死柄木吊对着密室神秘人呵呵笑：“现在就是正经事，老实说，我也不信任你们。你们有多少力量我也不清楚。” “指使什么的谈不上，但也得给我点信心吧？” “我怎么知道你们能不能帮上忙？别嘴上说的好听，最后成了拖后腿的了。” “我可不想被你们卖了换人情。” 神秘人也不动怒，呵呵一笑：“看来你确实是长大不少了，死柄木吊。” “安心吧，我们这些老朋友一定会给你师父的不孝徒儿一个大惊喜的！” “喏！拿去，不放心的话就去你师父之前待过的森林里看看吧，那里有我们给你准备的小礼物，就当是长辈们的一点心意了。” 死柄木吊毫不客气地接过一个小木牌，上面刻着繁复花纹，入手温凉，想来材质也不是什么寻常木头，背面刻着三个繁体，“巨神兵”。 “我会去看的。” 把玩一阵，收入怀中，死柄木吊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神秘人也悄悄隐在黑暗中，不见踪影。 …… 另一边，领着众人离开的治崎廻，七绕八绕地转回临时落脚点，吩咐手下人开始转移。 玄野针担忧问道：“少主，我们真的要和他们合作吗？” 治崎廻无所谓道：“他们的力量还是有点作用的，而且，你不觉得死柄木吊能作为反灵皇的一面大旗帜吗？” “可是……afo大人都已经身死了……” “你以为afo是靠自己一个人统治地下世界的吗？” “难道不是？” 治崎廻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哼，我猜，afo的旧部一定会有人去接触死柄木吊的，说不定已经联络过了，不然他的态度不会那么爽快。” 玄野针不解道：“他今天不是拒绝了吗？” 看了玄野针一眼，治崎廻平静道：“没有当场拒绝就是答应，不过是照顾他手下人的情绪罢了。去吧，阿针，我们也要准备转移了。” 玄野针不甘道：“那我们跟他们合作不是更吃亏了？这里也是好不容易经营的，就要放弃？那也太可惜……” 抬头吓了一跳，治崎廻死死盯着他。 杀气刺激得玄野针瞬间闭嘴。 “记住！eri是我们计划的最重要的核心！她不能出一点差错！”阴狠的表情让玄野针冷汗淋漓。 治崎廻对发小还是多一点宽容，耐心道：“而且，我们只是借助他们的力量把水搅浑罢了。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要能拖到eri的力量被完全解析出来，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现在的个性消除药还是太残缺了……” 话说到一半，手下人惊慌失措地叫喊。 “不、不好了，大小姐逃跑了！” “你说什么？！” 治崎廻一把掐住报信人的脖子，狰狞道：“不是让你们24小时看着她吗！！！” “对、对不起……大、大家都出去……我们人手不够……一、一时……” 咔嚓！ 手上猛用力，青筋都爆出来，一声脆响，治崎廻懒得听他们废话。 暴怒不已：“还不快去找！！！” …… 街边，正在巡逻的通行百万惊讶地望着巷弄里跌跌撞撞跑出来的小姑娘。 “咦？小姑娘，你是迷路了吗？” 瑟瑟发抖的eri一把抱住通行百万的大腿。 通行百万刚蹲下来，想要安慰恐惧的小姑娘。 突然巷子里有个声音响起：“抱歉，可以的话，能请你把她还给我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绿谷与百万的分歧 治崎廻从巷子里走出来，平和地向通行百万提出交涉。 通行百万敏锐地感觉到抱着他大腿的eri抖得更厉害了。 不动声色地把她护在身后，通行百万问道：“你是什么人？” 实际上，看到他的第一眼，百万就已经认出了面前这个男子正是nighteye事务所近期盯梢的目标——死秽八斋会的少主，解修师治崎廻。 但这次相遇是意外事件，他清楚治崎廻的危险，正因为此，百万更不能轻举妄动，甚至不能表露一丝一毫认出来的反应。 “我是她的父亲，请把她交给我。” 百万低头看看eri，发现她抱得更紧了。 “不，你怎么证明？” “这孩子看起来并不认识你。” 治崎廻略微焦躁，他不想引起英雄的注意，eri对他又太过重要，不知不觉变得厉声呵斥起来。 “我是她的父亲，她怎么会不认识我？” “别闹了，eri，快点过来！” 治崎廻伸出手，通行百万下意识把eri往回拉了拉。 “通行前辈，发生了什么？” 买饮用水回来的绿谷见到双方对峙的场景，诧异地问道。 治崎廻忌惮地收回手，隐有戒备的姿态。 治崎廻悄然打量绿谷。 有关绿谷的报道确实很多，但出于保护的目的，并没有公开绿谷的资料。 再加上绿谷的英雄作战服挡住了脸，所以治崎廻认得绿谷的作战服却不知道“人偶”到底是长什么样的。 “这位英雄，我很感谢你保护了eri，但是我们还有其他事，能不能请你放开她呢？” 通行百万一声不吭，他在纠结。 从英雄的本心来说，他十分肯定这个女孩不是治崎廻的女儿，他应当救下这个女孩。但从大局上讲，他又不该私自行动。 百万跟着夜眼，几乎全程参与了追踪计划的制定。 对这场清扫行动花费的人力物力再清楚不过，眼下绝不是好的冲突时机，一旦打草惊蛇，许多英雄的日夜付出都将成为泡影。 “等一下，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绿谷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站在了身前，护住女孩。 “英雄，强迫别人子女，恐怕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吧？”治崎廻强忍住怒气，他的脾气其实不算太好，尤其是eri如此重要，他的耐心快要被消磨干净。 “eri，你要闹脾气吗？” 隐含的威胁连绿谷都听出来了。 “喂！你跟这个女孩没有关系吧！” 双手握拳，架在身前。 架势看着平平无奇，但传闻到底影响到了治崎廻，他对“人偶”这个能够“杀死”斯坦因的新兴英雄，还是略有忌惮的。 做好了全力战斗的准备，治崎廻不打算继续虚与委蛇。 eri抬头看了看通行百万和绿谷出久关切的眼神，身体仍然在颤抖，眼神却有了决意。 绿谷以为她在害怕，安慰她道：“别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eri内心悲伤不已。 想法消极，脚步却坚定。 eri离开通行百万身边，百万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更加痛苦。 “我，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回去的。” “乖孩子，这样就对了。”治崎廻松了口气。 绿谷惊讶地回头：“小妹妹，你……” “大哥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真的没事喔！” 努力擦干眼泪，像是要把两人的样子记在心里。 eri一步步走向治崎廻，泪花中笑容：“我叫eri，我、我要回去了。” 一步三回头。 治崎廻抓过她的手，牢牢攥住，走向巷子深处。 “下次，不许再偷跑了，不然你知道的。” “我、我知道了……” 绿谷怀着极大的愤怒，就要追上去。 却被百万一把拦住。 “为什么？！”绿谷眼里喷着火花。 百万也很痛苦，却小声道：“我们不能。不能啊，绿谷。” “你没看见她那样恐惧吗！” “你没看见她眼里的希望吗！” “你没看见她渴望被拯救吗！！！” 绿谷一巴掌拍开百万的手，攥住他的衣领：“你这样也好意思自称英雄？！” 百万显得挣扎又内疚，却坚定地反抓住绿谷，不让他冲动。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们现在是在执勤，是在巡逻。我们有自己的任务，在没有接到确切的求救之前，不能擅离职守……” 治崎廻的身影已经逐渐消失在巷子中，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顺利找回eri让他的心情不错，治崎廻也看出通行百万似乎认出了他，但那又怎么样呢？ 英雄们啊，你们敢出手吗？ 不管英雄们有怎样的谋划，只要eri没有丢，他们很快就会转移了。治崎廻敢肯定，英雄没做好准备前，是不会违抗什么作战计划私自乱来的。 想到这，治崎忍不住讥笑道：“eri你真的以为他们会来救你吗？” “别想了，就算他们来了，一两个人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送死罢了。” “别忘了，你就是个会给周围人招致不幸的人，只有呆在我身边才最安全！” eri频频回头，既希望又担忧，听到治崎廻的话，身体一颤，低头道：“我，我知道……” 巷口绿谷仍在与百万争执。 “这算什么英雄！？就因为你有顾忌就不去营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面对有点偏激的绿谷，百万也有点怒了，内疚折磨得他心里也有股邪火。 “绿谷！我才是你的队长！你不明白前辈们的努力，至少也请你不要捣乱！” “众多英雄的努力后等待一个结果，里面的计划我不便和你透露，可是你作为英雄后备，也该懂保密条例吧！不要乱来，这不是你意气用事的理由！” 绿谷眼睛都红了，扯着嗓子：“狗屁理由！这也不是你束手旁观、见死不救的理由！” “你懂什么！难道你以为我就不难受吗！可是，作为英雄，有时候也需要忍受，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 通行百万红着眼睛，没了往日温暖的笑容，小太阳仿佛被乌云遮住了阳光。 绿谷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平静下来，冷冷道：“如果欧尔麦特还活着，绝不希望你们把英雄的忍耐用在这个地方。” 百万察觉到绿谷受到欧尔麦特战死的刺激，内心已经偏激异常了，下意识想要伸手拉住他。 却慢了一步。 “绿谷！！” “不要乱来！！” 腾跃而去。 绿谷身影追去，声音飘来：“欧尔麦特曾说过，多管闲事也是英雄的特质。英雄就是要时时刻刻挺身而出！！！” “你不救，我救！”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是新一代的OFA 通行百万的个性是经过千锤百炼才能灵活使用的优秀个性。 但在瞬间爆发力上，即便是绿谷未曾完全掌握的ofa，直线加速下，也不是他能追上的。 通行百万捶墙懊恼，他马上做了最正确的决定——既然计划已经无法正常进行，那就迅速通知夜眼。 绿谷那边也一定需要援助。 …… 目睹欧尔麦特身死而大受刺激的绿谷，在英雄的道路上，陷入某种偏激与迷茫。 他原本坚定崇拜、向往欧尔麦特那种一个人扛起和平大旗的帅气英雄，但亲眼目睹欧尔麦特战到癫狂，还被人们扔石头、恶言辱骂，拼命战死结果被人唾弃、诬陷复仇论。 十五岁的年纪，正是三观成型的时候。 还不够坚定的是非观念，受到如此冲击，让绿谷对自己的英雄道路产生了疑惑，但这种疑惑又不足够让他坚定地走自己的道路。 他还在欧尔麦特的道路和另谋出路之间左右摇摆。 绿谷出久，内里是坚强的，但未逼到绝境之前，他总是习惯听从、向往强大的胜利者，甚至习惯妥协、顺从。 所以造成他现在一边怀疑，一边又近乎偏执地贯彻欧尔麦特的言行。 看起来像是最义无反顾的英雄，实质是却是最莽撞偏激的少年英雄。 现在的绿谷，还不是因为别人需要被拯救而去拯救，他现在因为偏执陷入了“我觉得她需要被拯救，所以我一定要救她”的自我怪圈中。 偏偏，无论身份和实力，他都有执行英雄行为的资格和能力。 百万不能以在校生的身份为由强行控制绿谷，但绿谷拥有英雄资格证——“人偶”的英雄执照——所以百万不能丝毫不征询绿谷的意见，一决而行，或者强行控制绿谷。 因为从理论上，绿谷拥有这样的资格。 “eri，我来救你了！！” “抱歉，好像不能让你过去呢。” 淡淡的声音，让绿谷一惊。 立马刹住速度，避让过偷袭来的猛烈拳头。 “什么人？！” “乖乖地回去不好吗？” 声音似乎是个女性，怪腔怪调的，听着别扭。 三个戴着纯白面具的斗篷人走了出来。 “是你们！！！”绿谷双目通红，“就是你们陷害欧尔麦特的吧！！” “回去吧……”为首的斗篷人没做回答，只是这么说道。 “我才不会妥协！！我要为欧尔麦特讨回公道！！” “何必呢？” “不管你是不是女人，现在起，作为敌人，我不会对你留手的！”绿谷大喝。 “我，是新一代的oneforall！！！” “我不会退缩的！！！” “唉……就知道会是这样。” 面具下的洛洛叹气，他们急匆匆地赶来拦住绿谷，某种程度上也是和通行百万有一样的心思。 他们也有自己的计划，不想让绿谷这个变数来破坏。 就在几十分钟前，地下世界突然冒出许多陌生敌人，也有本来被收编的人突然反叛，像是有预谋的暴动叛乱。 但是很可惜，这一切都在她和于闲的预料中。 他们对afo旧部与敌联盟互相勾结一点也不惊讶，倒是死秽八斋会掺和一脚进来，让他俩挺奇怪，不过他们也不会在乎，正好把黑道也纳入到计划中来。 全部主力尽出的审判小队与裁决小队，两大战斗序列联手，声势令人惧怖！ 几乎是摧枯拉朽地镇压了叛乱，战斗整体可能没超过十分钟！ 实力上有着巨大差距，还这般闪电横扫，原因就是他们想要弄一处瞒天过海、偷天换日的戏码！ 因为——治崎廻受到的消息却是，他们的叛乱成功地扩大范围，愈演愈烈！ 所以他才能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和绿谷、百万交涉回eri，不然早用暴力争夺了，哪像现在这样，能避战就不战。 之所以成了这样，是因为所有镇压叛乱的战斗人员都与被清除的叛乱者互换了身份！ 消灭了叛乱者，再换上他们的身份，剩下的不过就是为了引君入翁演的一场戏。 所以洛洛急急忙忙赶过来，就是怕绿谷拦住治崎，引发什么意外。 现在的绿谷，有这个实力。 暴怒的绿谷出手毫不留情——如果斯坦因还活着，就会发现，眼前这个凶狠的少年，跟那个他所认可的年轻英雄，气质、言行，完全不同了。 许诸需要遮掩身份，巨大化之类的招式都不敢用，全凭肉身，和ofa硬碰硬，这就很难受了。 洛洛和严极的个性使用起来都是相当隐蔽的，绿谷也不好察觉。 所以三人的配合和主攻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防御手。 许诸喘着粗气，仅凭体术抗衡ofa的爆发力量，还是太过吃力，被殴打得节节败退。 弄得严极也要时不时支援他，没法攻上去。 其实也不能攻上去。 他们的任务是牵制，拖住绿谷。 而绿谷眼下近乎失去理智，心里只有英雄的执念，摆出拼命三郎的架势。搏命的打法令三人暗暗叫苦。 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杀了绿谷。 缠斗了三五分钟，强行大功率催动ofa的绿谷也感到了吃力，体力消耗得太快，开始大口喘着粗气。 许诸也不好过，承担了ofa力量的主要宣泄，身上青肿流血都算轻的，有点骨裂、脱臼的，他都咬牙硬忍了。 “呼哈——呼哈……让、让开！” 洛洛皱眉：“你都这样了，还要继续吗？” 她担心绿谷昏了头，等会使用什么拼命的禁制招数，ofa就是块大宝藏，真有什么拉着敌人同归于尽的必杀技，也不足为奇。 “我、我一定要救她……” 影子里突然钻出个和严极一模一样的黑影！ 潜影·分身！ 一击手刀砍在绿谷脖颈上！ 闷哼一声，踉跄两步。 绿谷居然硬挺住了。 “咦？”严极的分身轻咦，正要再补一击。 绿谷竭力想扭头看身后之人，扭到三分之一，却终于撑不住，眼睛一黑，晕了。 严极暗松口气，分身可没有面具和斗篷，要是被绿谷看到，他肯定一下子就都明白了。 这个风险不小，这也是为什么严极一直不愿意用，直到拖到绿谷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才出其不意，一击得手！ 洛洛松了口气，摘下面具，透气。 捋了捋汗湿的头发，疲惫道：“这家伙现在怎么这么难缠？好了，赶紧把他带走吧，别弄醒他了。” “抱歉，我可不能看着你们把他带走啊。” 夜眼推了推眼镜，微喘着走出来。 “好久不见了，孩子们。” “嘁，麻烦的人来了啊。”洛洛撇嘴，“你们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可以。”严极言简意赅。 许诸摸摸后脑勺，不确定道：“唔，还要保留的话，我可能拖不住了唉，大姐头。” “白痴！你没见他都看到我摘面具了吗？你还保留个鬼啊，他都已经认出我们来了。” “而且，就算我没摘面具，你以为他没猜出来我们是谁吗？”洛洛没好气地骂着许诸，转头看向夜眼，“对吧，夜眼先生？” 扶着眼镜框，夜眼谨慎道：“虽说我是前辈，不过现在后辈们一个个都很夸张啊，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对付你们。” “所以，严琭没来吗？” “严哥太忙了，这点小事还是不麻烦他了。” “那就好……” “嘁，看不起我们吗？” “不是噢，只不过洛洛你也知道，你们老师是多么令人恐惧的存在啊，他在的话，我恐怕会转身就跑吧？” 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就那么不想看见我吗？” 熟悉的黑边金丝斗篷，纯白的面具上，三条简单的弧线，勾勒让人心底发寒的笑容。 严琭，来了。 ps为啥都劝我完结呢……真的不好看吗？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会死，夜眼的忠告 “你来了。”夜眼的表情十分复杂。 “难道我不可以来吗？”严琭态度放松且随意，“夜眼，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学那些中二少年们了，这么煞有其事的。” 夜眼摇头，没在意严琭的调侃。 “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有很多话想问你，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就一个个问，我们可是挚交好友，凭我们的交情，这点事我还是能答应你的。” “……” “问吧。” “……” “怎么？你那副垂头丧气的可怜模样，是摆给我看的吗？” “……不，我只是在想，交情——我们真的有交情吗？朋友，我哪里配……”夜眼苦笑，说不出的苦涩伤感。 严琭不悦道：“你现在弄出这副幽怨的样子是想要恶心我吗？从前那个自信、睿智、好像什么局面都能掌控住的夜眼，到哪里去了？” 夜眼眼睛有仇恨、后悔、追忆、挣扎……太多太多的情绪。 他默默看着严琭。 “掌控？我能掌控什么？我看到的，什么都不会改变。” “五年前，我就劝欧尔麦特退休，因为我看到了他的死亡。” “五年后，他仍然是那么固执。那个乱来的男人，只会说什么和平还需要我……每个人都有需要与被需要，这才是一个独立完整的人在社会中的角色。” “但是，所有人都需要他，他又需要什么呢？” 越说越沮丧。 夜眼颓然道：“我竭力地阻止着我看到的恐怖画面发生，可命运就像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它划过一个大弯，最终却仍然回到原来的轨迹上。” “两年前我遇见你的时候，曾以为你就是那个能让命运偏离轨道的人。” “却没想到……” “两年后，让命运转回来的同样是你。” 夜眼怔怔地盯着严琭。 “我真没想过，杀死欧尔麦特的，居然是你——我最投缘、最信任的朋友……我以为、我以为你能理解我，你的想法和我一样……” 严琭安静地听完夜眼的絮絮叨叨，洛洛三人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屏息凝神，他们对两人的友情也知之不多，却都能体会到夜眼话语中的痛苦。 试想如果有一天，三人之间也如此决裂，那该多么痛苦！ 彼此默契地对望一眼，三人都心有戚戚焉，余悸未消。 严琭沉默片刻，开口道：“理解，未必赞同，志趣相投也未必道合同行。” “夜眼，这世道变化得太快了，我们谁也没法保证，未来永远如曾经一样。” 夜眼看着严琭的眼神很失望，慢慢变冷。他感觉心里有团火，蹭蹭地烧了起来，充斥着他的大脑，将理智一点点焚烧干净。 “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现在连面都不敢露了吗！戴着个装神弄鬼的面具，没脸见我了吗！！！” 洛洛三人噤若寒蝉，他们不惧夜眼，但是惧怕严哥曾经的挚友。身份的不同，相当于他们此刻面对的不是英雄夜眼，而是长辈夜眼。 如兄如父的严琭在他们心中地位很重，严琭的事不是他们能插手的，夜眼的大发雷霆，让他们感觉自己像是面对长辈间矛盾的尴尬小辈，左右为难，手足无措。 严琭摆摆手，让他们退后，自己则上前，弯腰把绿谷一把抓起，丢给夜眼。 夜眼接过，眼神依旧愤怒地盯着他。 “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些的话，我无所谓。”五指张开，盖住面具，取了下来，严琭道，“我只不过不想你看到我这张脸后，又平添了许多怨恨。” “难道我不应该怨恨？” “应该的，”严琭出乎意料地点头认同，“但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释怀一些。” 夜眼愤怒极了，讥讽道：“是吗？你可真有够厚颜无耻的，做下此等恶事，不忏悔自己，反而让我释怀吗！” 严琭的表情依旧淡然平静，只是这份平静更加刺激到夜眼。 “忏悔？不，你弄错了，夜眼。我不需要忏悔，这正是我一直想要做的。” “身为朋友，我希望你能释怀，是因为，不想你沉浸在无意义的仇恨中，活得更加痛苦。因为即便你怨恨我，已经发生的现实也不会改变，更何况你的怨恨仅仅是对自己无能的自责。” “作为朋友，我不想你太过折磨自己。” 夜眼怒极反笑，因为愤怒，鼻翼抽动着，让眼镜滑落。他推了推眼镜，平复一下，深呼吸。 “朋友？你就是这么理解朋友的？” “把朋友的恩师杀死？！” “让朋友最崇敬的英雄身败名裂？！” “把朋友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以后，然后你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跟我说释怀？！” “你在放什么狗屁！！！” 夜眼怒吼，喘着粗气，他差点忍不住挥拳，最后的理智让他克制住。不是害怕打不过，而是不理解、不明白。他想要知道严琭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夜眼低吟，“到底为什么……” 严琭叹了口气，认真道：“所以我说，你恨错了人。” “欧尔麦特，并不是我杀的。我的师父，afo也死在了那里。他们是堵上性命的战斗，这次没有任何手脚，彼此是堂堂正正地战死的。” “站在黑白最巅峰的双雄，同归于尽，为一个时代拉下幕布，你不觉得这是种圆满吗？” 严琭缓缓道：“你应该高兴，夜眼。” “这是荣耀。” “战死在抗击敌人的战场，比失去力量而无奈退休更加‘体面’，能够拖着我师父一起共赴黄泉，欧尔麦特他也不会有太多遗憾了。” 夜眼悲凉道：“你觉得他还要感谢你吗？” “什么体面，不过就是你想取他性命罢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背后都是你的谋划吗？连自己的师父也能狠心送上黄泉路……地下世界的人果然够残忍。” “严琭，你可真冷血。” 严琭居然点头：“你非要这么说的话，就当我冷血好了。” “欧尔麦特也确实应该感谢我，至少最后的决战，我给了他符合no1的规格。没有选择阴谋暗算，而是最后给予了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 “这已经我能给予的最后的慈悲了。” “没有暗算？慈悲？”夜眼嗬嗬惨笑，“说到底，这一切的阴谋还不是你主导的？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严琭面对夜眼的情绪失控，没有丝毫波动。 “你错了，夜眼。” “不管是怎样的方式手段，从一开始的设想中，欧尔麦特就是我计划的最大阻碍。我对他没有仇恨，甚至有欣赏，结果与预想并不妨碍我与他的交情。” “但交情归交情，我所做的事，是要把个人的情感退让到一边的理性选择。” “就像我不能因为和你的交情，就不去这么做一样。” “我对欧尔麦特的敬意，最多能给他最后的、体面的辉煌一战。” “从结果上看，他死了，我的目的达成了，你恨我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问我愧不愧疚、忏不忏悔。我当然不会，因为我不认为我是在做错事。我的步骤当中一环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我只是在实现我的理想，当然不会愧疚、更不会忏悔。” “你恨我，是因为你觉得这是你的错，是你没能阻止我，是你错看了我。但这也不是你的错，是你太过自责，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身为你的朋友，我只能希望你，走出来。我没错，你也没错，非要说的话——”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秩序、正常，我在纠正这种畸形。只能说，欧尔麦特的存在持续了这种畸形。” “很遗憾，我构想的社会中，个人的武力、意志、影响、威望等等，通通都不能凌驾于其他人的意志集合之上。我构想的社会中，没有欧尔麦特的位置。” 严琭的坦诚相告，却被夜眼当成是挑衅，怒火烧断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为了社会秩序？为了纠正畸形？” “我都没发现，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恬不知耻了，严琭。” “站在道德至高点满口社会苍生的你，还真敢说啊！” “既然如此‘高尚’的你，敢不敢为了社会牺牲自己！？” 严琭想了想，认真道：“这只是你的私欲，夜眼。” “哈！虚伪！” “不过，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走出来……” “你希望、你希望！你只会说这些漂亮话！！！你真的有把我当成朋友吗！？还是只是像看小丑一样戏弄我、看我拙劣的表演！？” 严琭深吸口气，挺起胸膛：“那你就验证一下吧。我一直这么说，不是理屈词穷，而是赤诚相付。我就给你个机会吧。” “你不是要报仇吗？” “来，如果你这一击能杀死我的话，也就如你所愿。” 夜眼愣住了，看着不设防的严琭袒露中门，一时间不敢置信，以至于疑窦丛生。 “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想要骗取我的同情信任？” “苦肉计？” 严琭坦然：“什么都没有，只是机会摆在你面前，你真的敢动手吗？” 夜眼挣扎，嘴上说着决裂，人心却最是复杂，严琭坦然的态度反倒让他有了犹豫。 “你看，说是要报仇，其实你内心也认清了现实。” 严琭似乎在火上浇油。 果然，夜眼怒火焚烧掉了犹豫。 “那你就去死吧！！！” 满心为欧尔麦特报仇的夜眼，使出全身力气，拳扣猛击严琭太阳穴！ 咚！ 闷响。 不可思议地望着严琭。 夜眼惊讶不已。 他居然真的没反抗？！ 严琭开口道：“你看，你真的能做到吗？” 夜眼吃惊的看着毫发无伤的严琭，他虽然体术不是顶尖，但一个a等英雄全力爆发打在要害上居然都不能破防吗？！ 严琭，你到底有多强？！ 来不及品味这份巨大实力差距带来的失落感，夜眼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脑海中却被突如其来的一系列画面塞满。 个性，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主发动了！ 严琭以为愣住的夜眼是因为无能为力的绝望，开口道：“现实如此，你的痛恨只不过是内疚自己的无能为力罢了。” “……” 严琭皱眉，他看出夜眼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对，不太像是失落。 “你怎么了？” 夜眼慢慢收回拳头，退开两步，整了整衣服。 眼神复杂地看着严琭：“你会死。” 第二百三十四章 经历多了，心肠就硬了 “会死？”严琭呵呵一笑，“谁不会死呢？我可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到长生不死。” 夜眼神情凝重，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沉吟了片刻，他似乎在组织语言，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严琭等了一会，见夜眼没开口，挑眉看着他，多少明白了他的心思。 夜眼也很纠结。 如果作为英雄，不提他和欧尔麦特的羁绊，他也有太多理由拒绝向严琭示警。 但如果作为朋友，他看到的画面太过重要，不向严琭提醒，他又于心不安。 严琭了然地劝说道：“为难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会小心的。” 夜眼嘴唇蠕动了几下，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发出声音。 他脸上有微微懊恼的神色，似乎在自责，恨自己立场不坚定。 可是人本身就是复杂的生物，立场什么的，除非是涉及到别人身上，自己可以鲜明地表达支持与否。 一旦到了自己身上，每一个立场都有可能代表一种亲疏远近的关系。 感情上讲，只会有浓淡，却没有高下之分。 夜眼的确是和欧尔麦特更亲近一些，那是因为欧尔麦特对他有大恩，帮助他太多。 夜眼曾怀揣着对欧尔麦特的崇拜努力想成为他的助手，欧尔麦特把他带在身边，尽心尽力地教导他。 对夜眼来说，欧尔麦特不仅是崇拜的偶像，更是亦师亦友，引领他走到今天的传道授业者。 无论如何都还不清欧尔麦特的人情，所以夜眼无法背弃欧尔麦特，忘记仇恨，选择帮助严琭。 但是他和严琭的友谊就不真实了吗？不真诚、不重要了吗？ 不，当然重要。 所以他才会纠结、自责、内疚，他犹豫了，没开口的意义就是选择了保留因为欧尔麦特战死而带来的仇恨，把友谊放在了一边。 夜眼面临的选择是对立的，他只能选择说，或者不说。 而这两种选择的背后，立场自然也就对立起来，让他在两种真挚的情感面前割舍一方，真的很痛苦。 就好像你的挚友杀了你最尊敬的恩师，面对这个凶手，你有报仇的机会，可你真的能做出选择吗？ 许多人可能会想也不想地给出一个答案，可是当你真正面临这种真心实意的抉择时，就会发现，把两份感情放在天平上称量，太过考验人性。 非要割舍一方的话，都会偏激，因为无论割舍哪一边，你都将残缺。 人，是拥有复杂感情的生物。 所以，夜眼选择了取巧的办法。 “真的值得吗？” 严琭目光中有同情：“不必苛责自己，夜眼，你心里积压的东西太多了，现在的你已经做不出准确的判断了。” “我在问你，值得吗？”夜眼重复道。 严琭深深望了他一眼，重重点头：“嗯，值得。” 似乎是长吸了一口气，更加纠结痛苦。 夜眼缓慢道：“你会死。” “我知道。” “你真的会死。” “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会死！你真的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这一切真的值得吗！”夜眼急了、焦躁了，但是他内心的芥蒂让他仍然说不出他看到的画面，开不了口把具体的线索信息传递给严琭。 严琭出乎他意料的仍然平静，认真道：“我知道。” “我真的知道。” “会死，我早就想过了，这一点，即便你不说，我也是清楚的。” “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值得。” “还有，谢谢你，夜眼。” 夜眼盯着严琭，仔仔细细地盯着，生怕漏掉任何细节，他试图找出严琭在强撑着的迹象。 可是严琭是真的很放松，像是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夜眼颓然，他很沮丧——不为自己报不了仇，而是因为他预感到他即将失去一个最好的朋友——他的朋友早已做好了准备。 这一刻，夜眼才稍稍理解，严琭所说的，不认为自己是错的、不会内疚忏悔的那些话，究竟蕴含了怎样的意味。 他现在也懂了，为什么严琭说，理解并未赞同。 夜眼现在仍然不会赞同，但是却能开始慢慢理解严琭——能抱着为这份理想殉道身死的觉悟，你怎能说他不是在做一种辉煌事业呢？ 哪怕在夜眼看来，这份志向仍是荒谬的、缺乏理性的，却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全盘否定了。 这就是肯付出生命代价的决意带来的重量。 更何况，他看到的画面，着实太过惨烈。 无法报仇，又无法拯救好友，甚至连提醒好友都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含糊过去。不能够坚定地决裂友谊，又不能果敢地帮助好友。 夜眼在两种情感之间摇摆，他没有那份当断则断的果决，他也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对待真诚的感情做不到那样理性。 他永远不适合、也成不了一个枭雄。 成不了枭雄的夜眼，在已经快要成为枭雄的严琭面前，自然是低了一头。 他无颜面对严琭，更没想好怎么面对他，怀着对欧尔麦特更大的愧疚，夜眼带着昏迷的绿谷离开了。 夜眼几乎忘记了，来这里安全救回绿谷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望着夜眼失魂落魄的背影，严琭知道以后他们可能再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了，曾经的神交挚友也分道扬镳。 “我们也走吧。” 严琭率先迈步，却感觉不对劲。 少了一个人跟上。 回头看去。 “洛洛，你在做什么？” 双眸闪亮着银白光芒的洛洛，一动不动，视线明明是面向严琭他们的方向，却又好像穿过了他们。 “你在干什么？”严琭皱眉再问。 洛洛不答。 严琭心中一阵悸动，明白过来，她在窥探他的命运！ 命运支线。 能够看到一条命运主线未来分支出的所有可能性，并且能够在付出一定代价后，能影响、更改支线的可怕能力。 而现在，洛洛就是在观看严琭的未来。 她太在意了，或者说，她不能不在意夜眼的反复提醒。 夜眼的个性他们都了解，可以看做是洛洛个性的局限版，但是洛洛的个性会消耗她大量的精力去分辨，所以夜眼的个性往往比她的更加精确鲜明。 洛洛脸上出现青白之色，银牙暗咬。 严琭察觉到洛洛的异常，斥道：“快停下！” 顾不得打断洛洛会引起她的反噬，严琭就要出手，强行断开洛洛的个性。 “噗！” 一口鲜血喷出，脸色萎靡许多。 洛洛眼中惊恐不定。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种表情，许诸他们以前从未看过，就连一向冷静的严极都有点忍不住。 “你看到了什么？” 洛洛没理他，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严琭：“严哥……停手吧，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严琭皱眉：“你干扰了我的未来？” “没用的……”洛洛摇头，脸色苍白，“我试过，所以才知道，几乎损耗生命却仍然无法撼动的结局，严哥你……” 伸手阻止洛洛继续说下去。 “不用说了，听了也没多大意义。” “严哥，求你……收手吧！现在停手还来得及！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要追寻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闭嘴！妇人之仁，我是绝不可能停手的！” “为什么？！难道在你眼里，你自己的性命就这么不重要吗？！”洛洛焦急大喊。 严琭冷声道：“我的命？需要的话，就拿去，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若是在这方世界心有不甘的老死，倒不如疯狂一把！去寻找回家的路！ 爸、妈，还有小妹……回不去的话！死了又如何？我已经在这个扭曲的世界呆够了…… 严琭在心里默默补充，但这些话他不会说给洛洛听。 “那我们呢？我们也无关紧要吗？你就不在乎我们的感受了吗？！”洛洛眼角已有泪花，“我们是家人啊！” 一句家人触动了严琭的心弦，但他仍然维持着冷酷的表情。 洛洛失望低头：“严哥……你变了。” “人总是会变的，一成不变就意味着死亡。” “你变得太冷酷了。严哥，现在的你，心肠好硬。” 许诸和严极都默然，他们也是能感受到严琭的变化。 严琭冷笑：“经历多了，心肠自然就硬了。” 心里却回想起那些死去的人，凯米尔、八百一……还有太多太多战友伙伴，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就算是为了回家的私欲，在那之前，严琭也要给牺牲的同伴一个交代，为他们创造一个新秩序的世界，哪怕他们已经看不到了。 洛洛绝望道：“严哥你选择了这个支线，未来将再也无法改变……” “未来无法改变？不，只有过去才无法改变。” 大步离去，严琭的心志如坚铁般不可摧动！ 第二百三十五章 跨越十余年的布局 “嗯？这是哪里……”山崎从沉睡中醒来，迷糊得还分不清楚状况，“已经到时间了吗……” 山崎的低语在空旷黑暗的房间中回荡。 猛然间他看到阴影处似乎有一道人影。 一惊。 瞬间清醒过来。 “醒了吗？”人影轻声道。 “你是谁！”山崎并没有慌乱，反而冷静地质问。 刚苏醒的头脑还有点迟钝，还没弄明白缘由，但他很清楚，一般人是找不到这里的。 山崎没有试图逃跑，更没有其他过激动作，一刹那的惊吓之后，很快镇定下来，这份沉着定力的确值得夸耀。 “呵呵，”那人影靠近过来，“山崎组长，别来无恙。” 来者伸手点燃一根蜡烛。 房间里，昏黄的光，照亮着，简陋、干净，像是有人经常打扫。 山崎抬手挡住眼睛，眯起，模模糊糊地向那人望去——黑底金丝斗篷遮住来者的身形，纯白的面具对久不能视的山崎来说，像是团光球一般刺眼，好一会才适应这点微弱的光晕。 来者见他适应了光线，抬手掀起纯白面具。 “怎么，不认识了吗？”严琭见他困惑的表情，问道。 山崎仔细打量，还是觉得这张脸陌生得很。 谨慎道：“你有什么企图？” 严琭升起一丝好笑的感觉，山崎居然在防备他。 可他自己都还没意识到，无论相貌、气质，他都比十余年前变化得太多。 这一点，在山崎眼中格外明显。 已经和严琭阔别十余年的山崎，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眼前这个散发着冷酷气息的男人，同十余年前还带有一丝稚嫩的严琭联系起来。 “山崎组长，既然我亲自来唤醒你，自然是时机已经到了。” “你已经睡得够久了，该出来活动活动了吧？” 虽然认不出严琭，但山崎并不愚笨，一听这话，稍一联想，便明白了眼前这位的身份。 “你是……少君？” 山崎惊疑不定，眼前的男子一看就有种危险的感觉，刺激得他神经突突地跳， 他虽然实力不再，但是曾经坐镇老牌帮会的组长，看人太多了，一眼就有个初步的判断。 难以相信。 因为山崎对严琭的印象，还停留在潜力十足的概念上。 十余年前的“少爷”虽然展现出了枭雄的姿态，但山崎能看得出来，“少爷”心态刚刚转变，狠辣有余、阴柔不足。 别以为阴柔是一个贬义词，在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大佬眼里，“阴柔”是一种行为处事的方式。 年幼的严琭杀伐太过，短期内过于迅猛地扭转他的观念，的确是有后遗症的。 那时候严琭说到底还不过是一个心怀善良的普通青年人心态，被现实和教导他的凯米尔强行逼得狠下心。 说是杀性大起，其实也不过是崩溃边缘的发泄，严琭本身并没有融入到地下统治者的视角中去。 所以在当时的山崎看来，少爷年幼，潜力已现，但行事粗糙，能放不能收，还显得稚嫩。 须知，恩威并重才是御下之道。 那时候的严琭即便知道这一点，也没那个气度实力掌握住诸多大佬。 否则也不会逼着山崎假意沉睡，逼着一众元老纷纷退隐，让治崎廻来掌控偌大的八斋会。 现在看来，这种做法确实浪费了许多有生力量，但当时的严琭实在是迫不得已。 盖因团结起来的黑道力量，仅次于邪道，不弱于恶人和暴徒的势力。 十余年前的严琭，正处在争夺继承人位置的关键时期，是绝对不允许背后有摇摆不定的势力，这种不确定的因素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而严琭又没能掌控黑道，所以才以一番大屠杀清洗掉明确反对他的黑道帮会。 山崎之所以同意当时严琭的计划，也是因为严琭裹挟形势所逼。 afo还在位的时候，谁也不敢先出头，便是杀上门，也没谁敢造反。 也就是在自家地盘上抵抗一下，只求得保住性命。 而严琭当时背靠afo，借着稳定局势的机会，明目张胆地招纳好手，黑道之中谁敢直撄其锋？ 一众元老正是心有不满却不敢言表，只得默默应从。 这正是当年严琭无奈之下选择的计划，一手暗地与元老们协议，一手半明着捧治崎廻上位，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谁晓得，严琭暗算了afo，一举登位，后续更是有许多内乱，一路征战。再到了解决afo和欧尔麦特两座挡在前面的大山。 一晃，十余年眨眼而过。 时隔多年，被放任的治崎廻渐渐蚕食其他黑道势力，渐渐一家独大。 好不容易腾出手，正赶上治崎廻蠢蠢欲动，严琭思嘱着，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少君，真是太遥远的称呼了啊……”严琭感叹。 山崎疑惑道：“我已经睡了太久了吗？现在是什么时候？” “已经十四年了啊。” “什么？！” 山崎惊得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衰老了许多，愣愣地看着褶皱许多的手，干巴巴的，没几两肉。 他原以为，配合严琭的计划，再怎么缓慢，一两年的功夫也就够了。 谁成想，一睡就是十年？ 山崎脸色阴晴不定道：“怎么会这么久，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不，只是事情太多，一时忙不过来罢了。”严琭轻描淡写地说着他理解的“事实”。 但是这份“事实”却让山崎有些愤怒，轻飘飘的一句忙不过来就让我空废十年？！ 就算你是少君，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十余年过去，你现在的地位如何还不知道呢！ 没了黑道帮助，你还能不能坐稳那把椅子！ 山崎内心想法纷杂，恼怒压过了对严琭的忌惮，一时间，口气变得不客气起来。 他自认为自己虽是被迫，但同严琭好歹也是合作关系，自己给了足够的尊重，只不过是对方太过分！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山崎深吸口气，压下愤怒。 严琭如何能看不出来山崎的心思？ 只不过他还要用到山崎，现在还不急着计较山崎对他的冒犯。 “现在，地下皇朝的诸位抬爱，尊我一声‘灵皇’，我已登位至尊，忝掌权柄。” “属下见过灵皇阁下！万望海涵失礼之处！！” 山崎扑通一声跪下，冷汗直冒。 顾不得长久不动的身体猛地这一下有多痛疼，只听到“皇朝”、“至尊”这些字眼，山崎就果断跪下认错。 时局不同了。 能坐上高位的人，如何不够敏锐？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 他错了，大错特错！ 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登上了那个位置！ 既已人登极位，那么之前的计划就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四道皆在对方掌心把握，自己和八斋会又有什么底气可言？ 没了利用价值，山崎想到自己此前的不客气，不由得汗涔涔起来，现在是要弄清楚究竟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然后祈祷对方气量够宽广！ 第二百三十六章 拯救Eri行动 山崎果断认怂让严琭忍不住露出笑意，他觉得这实在太有意思。 虽然没那么明显，但几秒钟之前，严琭还是能感到山崎的不满和优越。 仿佛还带有那么一点自恃身份。 仅仅一句话的功夫，能毫不迟疑地马上跪下认错，这份果断，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到的。 “死秽八斋会能保存至今，渐渐做大，不得不说，还是有点道理的。” “你很不错啊，山崎。” 严琭夸奖道。 山崎头都不敢抬，低伏着，恭敬地回答：“您谬赞了，灵皇冕下。” “我等不值一提，全赖您错爱，还万望宽恕我的罪过。” 言辞之恳切，态度之低顺，让人无法置喙。 尤其是，山崎见严琭并没有开口说原谅他的意思，言语姿态，越发低眉顺眼，几乎到了卑贱的地步。 这很不可思议，可山崎太清楚统御四道、建立皇朝后的这位灵皇至尊有多恐怖，小拇指就可捏死他。 他不过是一个十余年前的老牌帮会的组长，当时就敢以合作伙伴的身份，和“少君”严琭几近平起平坐，若不是受到要挟，他甚至还不太愿意配合。 四道之一的黑道，其中的一个大帮会就有如此影响力。 那么统御整个四道，又有多恐怖呢？ 就算说反攻城市，山崎都信！ 山崎不敢想，也想不出来，所以他乖乖地臣服。 跪在那儿一动不动，恭敬地把头磕在地上，抬都不敢抬。 afo大人去哪儿了？ 现在地下又是个什么光景？ 死秽八斋会还好吗？ 山崎有很多疑问，但他识趣地一个都不问，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瞧着低眉顺眼的山崎，严琭就像是在看一个滑不溜手的泥鳅。 能屈能伸，钻进淤泥就逮不出来了，特别灵活。 本来想小小惩戒一下山崎的，严琭也被弄得一点脾气没有。 “起来吧，以后注意便是。” “是，属下记住了。” 山崎恭敬地垂手而立，低着头。起身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年迈的身体久在沉睡，更是如同生锈了一般，但山崎硬是咬牙挺住，一声不吭，忍痛没摔倒。 严琭看在眼里，口上没说，心里却为山崎的“懂事”而感到满意。 “拿去，自己看吧。” 严琭丢给山崎一叠新闻报纸和纸质资料，都是最近一些年发生的大事件。 山崎感谢后，才拿起来看。 上面第一叠，最新的资料就让大吃一惊。 山崎惊骇道：“这、这……欧尔麦特，死了？！” “嗯。” “这、这怎么可能？！还有afo大人也？！” “嗯。” 倒抽一口冷气，山崎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有点剧烈。 他到底睡了多久？十年？不是十个十年吧？ 欧尔麦特……他怎么就死了？！ 稳了稳心神，定睛再看。 “嘶——” “看就好好看，别一会闹个动静出来，多大人了都。” “是……” 山崎刚刚差点咬到舌头，骂出脏话。 两位巅峰no1居然一同战死？！ 他很想看看旁边那个男人的表情，但是他知道——不能。 一丝一毫都不能显露出好奇、质疑、忌惮的表情。 哪怕是看严琭一眼，他就完了！ 严琭饶有兴趣地观察山崎的视线，却没等到他看过来。 不由得暗赞一声老狐狸。 这当然是严琭的手笔，不难猜——哪怕山崎沉睡了十年，但能让两位no1一同战死的，除了眼前这位同级别的灵皇，还有谁能做到呢？ 这需要足够的谋划、资源、实力，做支撑。 哪怕对当下一点不了解，山崎也不认为还有谁具备这种可能性了。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表现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这事就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得烂在肚子里，形势比人强，说都不能说。 这就是为什么欧尔麦特战死后，雄英在根津的指示下一声不吭地沉默。 同样的道理。 所以山崎更是连表情都不能表露出来。 严琭对山崎的知趣很满意，感受到周身气氛放松了许多，山崎这才放下心继续了解资料。 …… “我绝对不同意！你这太乱来了！” 英雄会议上，锁头英雄对夜眼的提议直接站起来大声反驳。 他甚至直接斥责道：“你难道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局势？” “欧尔麦特战死后，我们维持住眼下的局面都已经很艰难，你现在告诉我，要为了一个小女孩，去挑衅一个黑道大帮会？！” “绝不可能！你这是在制造摩擦！你难道不清楚地下皇朝那位有多恐怖吗？！你想让魔王苏醒，打破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 “开玩笑！太胡来了！简直是浪费时间！” “我就不应该答应你的邀请过来开什么劳什子作战回忆！” 锁头英雄愤愤不平，一边招呼着自己的同伴，想要离场。 “走了！你们想陪他疯吗！” 夜眼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相当沉得住气，眼镜遮住了他眼中的疯狂。 通行百万却忍不住站起来。 “请等一下！前辈！” “哦？你个小鬼有什么要说的？” “前辈！我想请问您，我们维持稳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不是为了保护民众吗？” “如果我们连保护的对象都不去营救，那么费心维持的稳定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鬼！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可是前辈这样说，不就等于放弃少数人来换取利益了吗？” 锁头英雄愤愤不平，一边招呼着自己的同伴，想要离场。 “走了！你们想陪他疯吗！” 夜眼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相当沉得住气，眼镜遮住了他眼中的疯狂。 通行百万却忍不住站起来。 “请等一下！前辈！” “哦？你个小鬼有什么要说的？” “前辈！我想请问您，我们维持稳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不是为了保护民众吗？” “如果我们连保护的对象都不去营救，那么费心维持的稳定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鬼！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可是前辈这样说，不就等于放弃少数人来换取利益了吗？”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死秽八斋会的内乱 少数心有不满的英雄被夜眼的话头吸引住，等他的下文。 夜眼这才详细说起eri的情报来。 要说他能了解地这么清楚，还多亏了绿谷的锲而不舍。 救回绿谷以后，绿谷并没有哭闹，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起来，安静地接受了现实。 然后锲而不舍地追查着eri的下落。 夜眼出于安慰，以自己的角度给予了他经验上的帮助，可随着夜眼深入分析，却发现这个eri似乎真的很不简单，关联到了许多隐藏着的秘密。 一个小女孩，生活日用肯定是与一群大老爷们不一样的。 治崎廻的手下们所在的毕竟是个临时的落脚点，一群心思不缜密的大老爷们很快在采购上露了马脚，被夜眼抓到了线索，并且顺藤摸瓜地锁定了出来采购的人就是看守eri的人。 这其实不算巧合，治崎廻他们的转移毕竟是被迫的，许多准备都不足，人手方面自然是捉襟见肘。 治崎廻要带着主要战斗人员一边清扫痕迹，一边打探他们“造反”计划的实施结果，实在是无暇他顾，抽调了大部分人手后，其实能选择监视并照顾eri的人就不多了。 只剩下那些搞后勤的中还有点战斗力的人。 夜眼也正是从这个出来采购的人身上找到了突破口，收集到了eri的情报。 尽管大多是一些零碎的画面，却也足够夜眼了解事态的严重性。 这也是为什么眼下他能在英雄会议上掌握全场、侃侃而谈的原因。 一群经验丰富的出色英雄汇聚在一起，制定营救方案其实不难，他们真正发愁的是，欧尔麦特战死后，且不提对罪犯的抑制作用，就算他们麾下的中低层英雄，参与行动都有些畏手畏脚。 更别提，这次关键行动，顶尖战力居然有些匮乏。 这时候，人们才渐渐意识到，把和平的重担放在一个人身上，是多么危险的事。 以前，这些英雄压根没想，或者不愿深想的事，现在赤条条地摆在他们面前。 “各位，欧尔麦特已经战死了。先不管外面的谣言如何，和平现在是真正需要我们挺身而出维护的时候了。” “拜托各位了，请务必小心。” 夜眼诚恳地向各位前来帮助的英雄表示感谢。 锁头英雄皱眉道：“夜眼，就算我与你不熟，也是听过你的名声的。” “你曾经还是欧尔麦特的助手，对吧？你的个性，我也是耳闻过的。” “你口口声声说让我们小心，制定出来的方案也是慎之又慎，那为什么你不用你的个性呢？那能给我们增加不少成功率吧？” 锁头英雄看似抬杠找刺，实际也是解决众人心头的疑惑。 把问题先说出来，这样就不会憋在心里产生不信任。 不是所有的英雄都像锁头英雄一样敢于直接表达，有些英雄就是会把疑问憋在心里，这样很危险，会成为团队的不安定因素。 锁头英雄不是在针对夜眼，他也是出道多年的英雄，团队作战的经验也是有的，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其实他是在帮助夜眼扫除可能存在的隐患。 夜眼脑子一转就想通了锁头英雄问这话的意思。 不动声色地解释道：“我的个性短时间内，只能对一个对象使用。这里这么多英雄，又怎么判断给谁呢？” “当然是给我了！我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前辈，在我身上用不算亏吧？我一定会冲在最前面的！你只要看我身上的画面就好了，哪怕看不到结果，也有参考价值吧？” 夜眼摇头：“我的个性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刻，不能浪费在现在这种预测上。” “那关键时刻谁能判断？” “自然是由我来判断。”夜眼认真环视众人，“各位，既然是我召集各位来的，我也暂时担当这个团队的临时领队，那由我来做判断是最合适的。” “请相信，我正面作战并不擅长，所以在纵观战略上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锁头英雄对夜眼的回答不算太满意，他感觉夜眼似乎隐瞒了什么，但这番说词倒也能让众人先放心合作。 虽然不能完全解开疑惑，但也不会留下明显漏洞，锁头英雄是为了帮助夜眼，见大家都能接受，也就认了，他也不是真的挑事。 夜眼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我已经看到了最重要的东西了，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最关键的时刻。】 真相，有时候就是令人恐惧的——夜眼其实已经暂时不能使用个性了，他不过是在掩盖这一点。 个性不受控制地启动，观看了严琭重要的死亡时刻，需要的消耗何其夸张？ 这种预言类的个性怎么可能不需要代价？ 夜眼自从看到那个画面开始，他的个性就陷入了“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用。 夜眼的个性算是英雄们的一点心理安慰，但最后一道保险丝，其实早就断了。 夜眼沉着地招呼众人，准备指挥进攻死秽八斋会。 他一点儿不露怯，谁也想不到，就连锁头英雄都没想过夜眼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隐瞒了众人。 夜眼悄悄地把绿谷安排进助手英雄的队伍，一同安排在前线先头部队。 之前那个级别的会议，参与的都是各家领头话事的，“人偶”的身份倒是够的，但为了保护绿谷，夜眼没让他参加。 绿谷自从苏醒后，变得沉默许多，没有再闹腾，反而顺从地接受了夜眼的安排。 夜眼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打算在结束后再好好开导他。 或许真正拯救了eri后，会让绿谷从那个偏激的状态中走出来。 夜眼是这么猜测的，所以才把绿谷悄悄安排到先头部队，他相信绿谷一定会明白他的用意的。 夜眼不担心绿谷自保的能力，他只希望绿谷那份拯救的心不要憋得太久、那团火不要烧得太盛，千万不要把自己搭进去才好。 …… 死秽八斋会的大本营并不在城市内。 想想也正常，地下世界的人在城市内有据点不算什么，他们也需要在城市内悄悄建立产业，但如果大本营也建在城市，那可真是自寻死路了。 虽然不在城市，但也不在地下世界的中心城。 地下世界的中心是afo一系开辟出来的核心地盘，现在是由严琭掌控，但也丝毫不影响严琭对这个地方的高度统治力。 死秽八斋会是老牌帮会，就算臣服也不可能任人宰割，把大本营放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他们有自己的势力区域，离着中心城还远。 英雄们的人马悄然围困住了死秽八斋会的地盘。 这不是一家一户，几乎可以当作是一个小镇。 他们需要层层推进，一点点拔出外围的钉子，然后等到实在没法潜入的时候再大举进攻，直接打上门去！ “咦？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安静？” 许多方向上的先头队伍都发出这样的疑惑，他们并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许多瞭塔、暗哨位置上都空无一人。 指挥中心接到越来越多小队反馈回来的类似信息，夜眼眸光大盛。 “快！这是好机会！让他们迅速推进！” “死秽八斋会内部一定出什么问题了！” 旁边有人担忧：“会不会是敌人的陷阱？” “不，没有转移没有抵抗，这里可是他们的大本营！”夜眼肯定道，“这里可是他们的大本营，到头来还是真真正正地打一场硬仗的！” “弄这些故弄玄虚的把戏根本没用！只会浪费他们固守的优势！” “放弃固守来诱骗我们？代价太大！得不偿失！” “所以，他们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 “说不定，死秽八斋会现在内部已经内乱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是好机会！不能错过！” “快给前线的所有小队发消息，快速推进！不要管其他的，第一要务是救出eri，第二目标才是消灭敌人！” “优先击杀！保证自身安全！” “我有预感，今天可能要出大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 移花接木，徒做嫁衣 治崎廻现在很难受。 非常难受。 如鲠在喉，进退两难。 “真想不到你们这些老不死的，真的还没凉透。棺材板没压实？”治崎廻恨声对眼前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头嘲讽道。 “呵呵呵，小子，你才执掌了八斋会几天？” “少自大了，我们才是真正掌控八斋会的人。你不过就是个傀儡罢了。” “真正的主人回来了，你这个代理的，也就可以退下了。” 治崎廻望着眼前的老头们一唱一和，脸色异常难看。 这些人。 曾经是包括八斋会在内，多个老牌帮会的元老，真正掌握了黑道上层权势的巨头们！ 也是他执掌死秽八斋会以来，一心想要找出来铲除的对象！ 【我所掌握的死秽八斋会不需要元老的存在！】 【我才是要重现黑道辉煌的那个人！】 【组长！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失望的！】 治崎廻在心里呐喊，脸色不愉道：“我找了你们五年……看来，我手下仍然有不少你们的人啊。” 余光打量手下们的表现，治崎廻面上杀气腾腾，实则戒备起来。 这种事不能多想，更不能深想，不然就没了信任。 可是，能够隐瞒多年，让他误以为元老们真的消匿了——麾下的人，有多少可信，真的是令人胆寒的问题。 人心最难测，也最经不起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治崎廻也不能保证现在跟随在他身边的就是能够信任的人。 谁能保证站在这边就一定是这边立场的人？ 只有小孩子才站队伍，成年人是无间道！ 元老们嗤笑，不屑回答治崎廻的问题。 在他们看来，治崎廻根本没资格跟他们相提并论，不过是那位多年前的一点小计划落下的小漏洞，幸运儿罢了，根本没什么底蕴！ “也好，不说就没必要说了。” “治崎小儿，不是没必要说，而是说了也没用，你该不会我们几个今天是闲得无聊，出来跟你透气的吧？” “你以为你还能活？” 治崎廻不为所动：“正好，你们都在的话，倒是给我省事了。随你们怎么说，只有杀了你们就行了吧？” “你们都病了，需要治疗。” 元老们大笑。 “说什么疯话？” “你也不看看这是谁？” 一个不起眼的兜帽人拉下遮挡脸的兜帽，露出山崎组长苍老的脸。 “组、组长？！” 治崎廻倒退两步，不敢置信。 “你、你怎么醒了？！” “是不是觉得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山崎组长叹气，“我醒来让你很为难吗？还是说——” “你压根不想我醒来？” 治崎廻经过一瞬的失态，很快镇定下来。 山崎组长在他心里有特殊的地位，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被严琭杀气吓得不敢反抗的少年。 治崎廻冷静道：“组长，你不该醒的。” “不该醒？”山崎气急反笑，“我真是瞎了眼养了你这头白眼狼！你说，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治崎廻垂下眼帘：“组长，我答应过你，一定会重现黑道的辉煌的。我一定会为你实现心愿，报答你的恩情。” “狗屁！”山崎组长忍不住激动，“我让你好好照顾eri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吗？！” “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你是怎么照顾她的！折磨吗？” 治崎廻脸上隐怒，憋住火气：“eri她对我的计划非常关键，请您不要多管闲事！她是自愿牺牲的……” 山崎组长冷笑道：“现在知道说敬称卖好了？晚了！” “您也病了，病的不轻，看来一样需要我来治疗了。” “呵！原来我还有些不忍，觉得自己被胁迫答应这种荒唐的计划还有些觉得对不起你。现在看来……呵呵，果然选你是有原因的！” 治崎廻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超出了他的掌控，在暗地里滋长，但是他却没有头绪。 皱眉道：“您就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还是和元老们一起乖乖地接受治疗吧！” 元老们说好听叫隐姓埋名，叫潜伏幕后，说难听点就是丧家之犬。 这些年东躲西藏，难得有这等有趣的乐子解闷。 也是一吐积年怨气，他们看得挺开心。 如果不是有任务，他们乐得见山崎组长和治崎廻斗过一场。 乐也乐够了，有人提醒山崎。 “山崎组长，叙旧的时间差不多了吧？” “是啊，我们今天可不是单纯来找乐子的，毕竟大人可是有交待我们任务的。” 山崎组长不悦元老们一副拿捏八斋会的样子，但他没有发作，把心底的悲哀深深埋藏起来。 “各位元老大人说的是，请让我清理门户。”山崎半鞠躬，表示尊敬。 元老们乐呵呵的，山崎给足了他们面子，这份知情识趣让他们很舒服。 从前像山崎组长这样的大组长，即便他们巅峰时期也是要给面子的，而现在他们说白了也不过是被上位者启用的棋子，根本好不到哪里去，能让山崎这么给面子，足够他们乐呵了。 山崎可跟他们不一样，将来被大人指明掌管死秽八斋会的话，以眼下死秽八斋会的声势，估计得执一道牛耳，是妥妥的大人物！ 治崎廻心里不安，也焦躁起来：“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实力对比的差距不是靠阴谋弥补的。” 元老们冷笑，不说话。 这副姿态反而给了治崎廻压力。 摸不清对方底牌，才最忌惮。 “没功夫陪你们玩捉迷藏，傀儡卫！” 治崎廻一招手，就要启用底牌。 没有感情的人形傀儡战士！精钢铸成！不眠不休地战斗！ 这是治崎廻耗费不少财力才弄来增加底蕴的东西！ 成群出现！军队也不过如此！ “噗嗤！” 元老那边混杂的人群中有人笑出声。 “你拿我卖给你的东西来对付我？” 于闲笑眯眯地走出来，不屑道：“还是这种精钢做的低等级废物？” 活人浇筑、具备灵性的最高级别傀儡卫——十傀儡！ 十傀儡围绕在于闲身周，护卫他的安全。 “你是在逗我笑吗？” 治崎廻瞳孔一缩：“是你……” 咬牙道：“你骗我？” 于闲笑出猪叫声：“吼吼吼，自己蠢还怪别人？我可没骗你，精钢傀儡倒也是真的，不过我说它们垃圾也是真的，只不过值不了那个价而已！” “你自己愿意，能怪谁？我倒是还要多谢你这些年为我们辛苦地收敛钱财呢！” 元老们齐声大笑。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谋划一切的严魔王 治崎廻心底的不安逐渐强盛，可还没到惊慌失措的地步。 他努力说服自己，不要成了惊弓之鸟。 被人算计和算计别人，都是常事，讲究得就是一个眼力，谁看得更远，谁下的套就更容易中招。 向于闲购置傀儡的确是个昏招，哪怕治崎廻先前不知道交易对象是于闲，也不能掩盖这是个错误决定的事实。 也怪他增加底蕴的想法实在是太急迫，以至于方向上出了差错。 黑市上确实能够交易一些不好出手的违禁品，但是如此数量的战备物资，可以说超出正常的防卫需求了。 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别有所图。 在地下世界，有异心不奇怪，但是你把异心大张旗鼓地表现出来，真当掌权者是傻子吗？ 黑市某种程度上就是与统治者相对立的，但他们面对的是掌控整个地下世界的灵皇严琭时，信誉和性命相比，哪个重要就不必多说了。 遭到黑市出卖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异的事了。 好在治崎廻还有别的底牌，他还能保持镇定。 “看样子你们这些老家伙是吃定我了？” 山崎组长面露悲色：“治崎，收手吧，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组长！你也要阻止我吗？”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我就能重现黑道辉煌，实现你的梦想了！” 治崎廻激动起来，他无法忍受来自山崎组长的否定。 他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山崎的肯定。 山崎组长难过道：“治崎，为什么不肯承认呢？你现在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这不丢人，但是，你——已经输了。” “不是的！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算了，你就等着看好了！”治崎廻突然冷静下来，语气冰冷起来，“你就像十年前一样安安静静地躺着就好了，别来碍事，不需要你多事，只要你好好看着就好了。” “看着我将死秽八斋会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治崎，如果你还念我对你的一点收养之情的话，听我一句劝，收手吧！你会把八斋会带向深渊的……” “八斋会自从变成死秽八斋会，就不再是你掌控下的那个八斋会了。” “现在，它是属于我的！” 这句话几乎是治崎廻吼出来的。 他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晕红，终于忍不住暴露出了自己的野心。 治崎廻冷声道：“既然你们这些老家伙不甘寂寞，那正好就让和你们同辈的老家伙来对付你们吧！” “小鬼，你这么说我们，可不能装作没听到啊！”有光头巨汉大笑而来。 肥肚和尚，捻着佛珠，宣了一声佛号，笑道：“我可觉得自己还能年轻呢！” “鬼和尚怕不是还能夜御十女吧？”中年文士模样的人调侃道。 嬉笑的声音此起彼伏，心态放松之极。 死柄木弔带着敌联盟的一群人出现在治崎廻的身后，不同的是，队伍之中多了许多陌生又强大的气息！ 于闲仍笑着却凝重许多，挨个点名过去：“钢锤、鬼和尚、毒士、玫刺女、戏术师……都是老朋友了啊！” 被称为钢锤的光头巨汉双手变成两个大锤挥舞着。 嗤笑道：“你这怂货也活到现在了啊！” 于闲好笑道：“afo的旧部来得倒是不少，不过就你们几个也太寒酸了吧？” 本来娇笑的玫刺女脸色一变：“好大的胆子！于闲你竟敢对大人不敬！” 于闲掏了掏耳朵：“你说我怂我没意见，但我比你们看得更清楚。afo已经死了，现在地下世界是灵皇阁下做主，别说afo死了，就是没死，当今这世道也变了。” “说你们寒酸还真没错，这么点底子还非要出来折腾，就这架势寒碜谁呢？” “你放肆！” “大胆！” 几个afo旧部惊怒不已，对于闲出言不逊感到愤怒。 死柄木弔挥挥手：“我们只是来帮解修师的，其他事先不做讨论。” 于闲故意挑衅：“哦？就算杀了你们也没关系吗？” “你没资格和我说话。严琭呢？叫他出来。” 死柄木弔看着淡定，口气却不小。 afo旧部纷纷大笑，像是扬眉吐气。 “那个缩头乌龟哪儿去了？还有没有个卵子！” “就是说，死柄木弔才是afo大人指定的下一代继承人！” 元老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作壁上观，他们本来就是被半强迫来的，有其他心思也不奇怪，现在的矛盾好像转移了，他们乐得看戏。 他们摇旗呐喊还行，要是说站出来为严琭维护声誉，那就勉强多了。 而于闲根本没动气，他比旁人知道得更多些，心里对这种说法感到好笑。 【指定吗？这还真不知道谁才是“指定”的继承人呢！】 不同于元老们的骑墙派，山崎反而更加鲜明的表达立场。 他越众而出，道：“丢人的话就不要说了，你们这样只会丢了afo大人的脸面。” “治崎，看样子你是真的打算葬送八斋会了。” 山崎语气也冷硬起来：“既然如此，为了避免八斋会传承断绝，就请你们去死吧！” 治崎对山崎突然的强硬态度，感到不适应，渐渐升起的不安却被巨大的愤怒冲走。 还没等他表态，afo的旧部们却先怒了！ 毒士眯着眼，阴仄仄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放厥词？” 鬼和尚更是阴笑，不怀好意地瞄着山崎的下体。 “老衲为施主祛祛烦恼根！” 于闲突然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没头没脑地一句话让众人有点懵。 还没等这边嘲讽，远处突然喧闹声，像是有大部队在急速靠近。 “找到了！就是这里！” 兴奋的声音喊着，一群人更加快速地拉近距离。 敌联盟众人回首望去，毒士最先反应过来，大惊。 惊怒不已道：“于闲你个怂蛋！你居然勾结英雄们？！”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全都坐立不安。 两边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好像明明黑吃黑，一方却叫来了警察，实在出乎意料。 “呵呵，怎么能叫勾结？咱们可是良好市民，遇见了afo残部余孽，报警不是正常操作吗？” “我qnmlgb！”毒士破口大骂，“你这是要同归于尽吗！” “你们也落不了好的！你以为你这是卖好？你这是引狼入室！” “呵呵，什么狼不狼的，你们先顾好自己再说吧！” 敌联盟这边严阵以待，元老们却也很不自在，一个个带着手下蠢蠢欲动。 于闲斜眼过去：“怎么，几位也有想法？” 元老们彼此偷偷交换眼神，偷摸瞄了下于闲周围的十傀儡，暗骂老狐狸怕死，硬是挤出几分笑容：“哪里哪里，于大人说笑了。” “我们、我们就是有点虚……” “对的、对的，您这是弄哪出啊？” 于闲高深莫测地笑道：“今儿这出戏你们可就瞪大眼睛瞧好了，这可不是能常见的。” 元老们一个个早没了脊梁骨气，哪敢多言，纷纷装作鹌鹑。 唯有山崎组长若有所思，看看不远的英雄队伍，再看看近处的afo旧部，眼中隐有骇然之色。 于闲似乎注意到了山崎的异常，诡笑地偏头用眼神警告他。 山崎赶忙低头，心头却止不住震动，忍不住盘算起事后的运作来。 事到如今，他对治崎廻他们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 第二百四十章 这一天，魔王诞生 “解修师！！！” “快把eri还回来！！！” 出人意料的，当先打头的是绿谷和百万两人。 已经压抑许久的绿谷这次全都爆发了出来，百万虽然没有跟着大喊大叫，心头却也因为见到“真相”而愧疚不已。 两人所在的队伍已经攻破了藏匿eri的地方，明白了所谓的个性消除药，都是用eri的血肉制成的！ 不断地剜肉放血、再不断地给她治疗恢复，再不断的剜肉放血，如此循环往复，不知过了多少岁月！ 而这一切的对象，仅是个八岁不到的孩子！ 通行百万发现“真相”的时候，心都要裂开了！ 他痛恨自己当初为了什么大局，居然放过了拯救eri的最佳时机！ 这样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分，哪怕多一秒，都是对eri的折磨！ 惨无人道、令人发指！ 想到那个全身缠满绷带的小女孩，浑身发抖地躲在自己身后，恐惧得不敢说话，用眼神渴望自己去拯救她—— 通行百万的心就一阵阵揪痛！ 而且，eri最后却为了不让他陷入危险，哪怕如此恐惧！哪怕如此痛苦！仍然一声不吭、带着残留怖惧的笑容，一步步走回深渊！ 他好恨、好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这一切！ 巨大的悔恨让一向冷静稳重的通行百万，这次也失态了，跟着早已爆发的绿谷，义无反顾地冲了过来！ 治崎廻是不在意两个小鬼的，哪怕这两个小鬼曾经与他打过照面。他更关心的是eri的下落，有没有落到英雄们的手里。 毕竟eri对他后续的计划太重要了！在没解析出她的个性之前，eri是无可替代的。 招过手下，得知eri正在被转移。治崎廻立刻决定跟随护送，他和死柄木弔低语两句，准备先撤退。 死柄木弔自无不可，他虽然明白自己算是中了圈套，但仍然很淡定。 原因就在于他对治崎廻拥有的东西也很“感兴趣”，死柄木弔也想做个黄雀在后。 就算是英雄们赶到了又怎样？ 他对afo的旧部有信心，那可是跟随afo征战过的好手！哪怕本身年纪大了些，实力却没衰退多少，带来的人马更是精兵悍将。 死柄木弔自信抽身而退不成问题。 “哪里走！” 绿谷一看到治崎廻溜了岂能不着急？ 他们费尽心思攻破大本营，就差一点就能救下eri，可惜还是被治崎廻手下转移了，现在明摆着治崎廻就是最后一条线索。 追丢了，说不定就再也找不到eri了。 绿谷和百万不再犹豫，半途变道，直接追着治崎廻一行而去。 在两人身后的队伍中有人喊了几声，发现没效果，赶忙指挥一队人马前去增援，剩下的人稳住阵形迎击敌人。 这时候就怕队伍一乱，全盘散沙。 仔细一看，英雄方的队伍着实力量庞大。 前十的英雄里，潮爆牛王（未参与神野之战，所以仍在活动）、纸锋射手、密林神威、龙九等人都来了。 安德瓦等其他英雄在别处支援、待命。 中低层跟随辅助的英雄也不少。 还有不少穿着统一作战服的高手，和英雄们混在一起。 “啧啧，英雄、公安都来了吗？就连军部都有人参与啊，真是大阵仗啊！” “怕什么！跟随afo大人的时候，我们什么场面没经历过？看爷爷我捶爆他们狗头！” “嗬嗬嗬，奴家也忍不住鞭笞他们了呢！” afo旧部表现得相当自信，似乎完全不怵这样的场面。 这份自信也感染到了死柄木弔，让他还有闲心质问于闲。 “严琭呢？到这个时候他还不肯现身吗？” 于闲笑呵呵道：“灵皇阁下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了。” “装腔作势，”死柄木弔冷哼道，“那就先解决掉你们好了！” 噗！ 肋间有剧痛！ 死柄木弔凭着本能，躲过致命袭击！ 来不及低头察看伤势，快速拉开距离。 死柄木弔似乎很不敢置信。 “渡我被身子，你做什么！？” 渡我被身子满脸桃红，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小刀上的鲜血。 捧着脸摇晃身体，沉醉道：“当然是制造伤口啦！血液——血液的味道诶！” 死柄木弔阴着脸，问道：“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于闲依旧是笑呵呵地看着。 死柄木弔开始不安，觉得事态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喜欢啦~” afo旧部们也被这个神经兮兮的小丫头弄得诧异得很。 钢锤更是调侃死柄木弔：“行不行啊，小少爷！连手下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吗？要不要俺来帮你调教调教啊！” 玫刺女更是掩口而笑：“小丫头挺烈性的呀！挺对我胃口的！” 刚抽出藤刺长鞭，准备甩个鞭花。 突然皱眉，弯腰大口咯血。 “咳咳——呕！” 一大口紫黑色的血液呕吐出来。 “！” 众人大惊。 要知道玫刺女自己本身也是擅长用毒的，能毒到她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玫刺女似乎难以置信的样子，咬牙切齿：“毒士……是你？！为什么！” 啪！ 一把折扇打开，遮住半边脸。 毒士全然没了之前演戏的嚣张，冷漠道：“哪有为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择明主而投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于闲哈哈大笑，抚掌赞叹：“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择明主而投之！” “有趣！当真是有趣啊！” 钢锤显得不知所措，鬼和尚最惜命，拉开和其他人的距离。 仿佛是才反应过来，钢锤大喊：“毒士你个狗娘养的！竟然背叛我们！” 众人大惊。 要知道玫刺女自己本身也是擅长用毒的，能毒到她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玫刺女似乎难以置信的样子，咬牙切齿：“毒士……是你？！为什么！” 啪！ 一把折扇打开，遮住半边脸。 毒士全然没了之前演戏的嚣张，冷漠道：“哪有为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择明主而投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于闲哈哈大笑，抚掌赞叹：“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择明主而投之！” “有趣！当真是有趣啊！” 钢锤显得不知所措，鬼和尚最惜命，拉开和其他人的距离。 仿佛是才反应过来，钢锤大喊：“毒士你个狗娘养的！竟然背叛我们！” 第二百四十一章 悲惨真相，曾经屈辱死去的战士 潮爆牛王虽惊不乱，快速集结身边伙伴，围成四方防御阵形。 跟着他附近的都是他事务所旗下的得力干将，是潮爆牛王信任的人。 在这种乱局情势下，第一件事不是想办法平乱，而应该想办法保全自己，稳住阵脚，再徐徐图之。 上百来号人，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成员情况。 英雄们这才意识到，如此重要的行动，让其他势力的人插手进来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这时候就显出潮爆牛王的老练来，以他为一角，迅速收拢起一片乱战中的英雄们，慢慢控制住局面。 “纤维封锁！” 牛仔衣上的纤维炸裂开来，细密的网络铺散出去，看似纤细，却困得那些反戈一击的人动弹不得。 “不愧是常年居于前五的老牌英雄，果然经验丰富。”严琭拍着巴掌，像是看热闹的人称赞表演者的卖力。 被称赞的潮爆牛王丝毫不觉得有骄傲的心情，反而沉重道：“怎么回事？” 他想不通，若是一两个间谍混了进来引起骚乱还能理解，可是刚刚几乎五分之一的人反水，所以整个队伍一下子乱掉。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身边不认识的同伴，总体战力几乎下降一半。 潮爆牛王不用数，只用一眼望去，死伤的人数就令他心痛不已，其中不乏有他相熟的英雄也倒在血泊中呻吟。 严琭不慌不忙，像是不在意潮爆牛王拖延时间，对他来说，今天来这里的人只有两个下场——臣服，或者死亡。 想要拖延时间给同伴恢复战力？ 那又如何？ 准备了那么久的严琭又不是只有这点底牌。 更何况，他想要完全掌控十三区，就得要有堂皇的大气，这不像是地下世界的阴谋诡计，只要你足够的实力上位，方式手段无所谓。 而真正要一统正邪，以德服人是做不到了，那就只能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过去。 所以正面摧毁他们反抗的信心很重要，到了这个层次，严琭不是不知道一些小伎俩会赢得更轻松，但是没必要。 越是往上走，一些邪门外道的路子就越用不了，这在哪一行都是通用的道理。 或许严琭弱小时，为了苟活会被迫善用阴谋，但现在他是绝对的统治者、是皇者——皇者就要有相应的气魄。 现在的他，不屑偷袭暗算，也不需要。 就是要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过去！ 一举打服！ “政治是妥协与抗争的结合，所以只会抗争的你，只能是个英雄罢了。” “什么意思！” 严琭的声音在面具下飘忽：“想想你们队伍的构成……你就会明白了。” 潮爆牛王思索严琭这句话的意思，他相信严琭，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对方只是“找点乐子”，看他们挣扎，所以根本没必要骗他。 【这次行动是由夜眼发起的，英雄方面都是他来联系的，难道是……】 【不，不对。】 【联合队伍是因为公安的围剿行动恰好赶上了，所以公安要求加入。】 【联合队伍五分之二是英雄，五分之二是公安好手，还有五分之一是军部方面的援助。】 【英雄方面没问题，公安也不至于自掘坟墓，那就是……】 “？！”潮爆牛王骇然，他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大跳。 “看样子你是想明白了。” “不可能！军部怎么会背叛我们！”潮爆牛王一时失态，竟是脱口说出了猜测。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种时刻说出这话简直是动摇人心！ 果然。 “什么？军部背叛我们了？为什么！” “老子这么辛苦的卖命，居然被自己人捅刀子？！” “真的！那些动手的都是军部的人！” “他们不是和公安联合管理吗？难道他们想毁了十三区？！” 英雄方面的人一下子就炸锅了。 “呸！”被制住的军部战士小队长吐了口血沫，不屑道，“要脸吗？” 被吐的公安人马大怒。 “小子，你狗命不想要了？还这么嚣张！” “我呸！什么联合管理！”军部小队长嘲讽地讥笑，一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你们公安什么鸟样我们会不清楚？” “我x……” 公安的人险些当场击毙他，好悬被旁边英雄拦住。 小队长冷笑：“怎么，说到你们痛处了？” 公安的人喘着气，红着眼：“好，你行，真有种，那你说说看，我们干了什么烂事？让你们做下这等背叛的大逆！” 小队长也怒了：“背叛？你们才是背叛！当年清扫地下世界的战役，我们牺牲了多少人？！” “一万兄弟回来的不到一千人！还有三千多尸首都找不回来！永远留在了地下世界！我后来听说有被生擒的兄弟被活活做成了旗杆！” 小队长瞪大了血红的眼睛，怒声凄厉。 那股深深的怨恨是装不出来的。 在场的英雄们都肃然，他们也都是耳闻过当年的战役的，只是细节不清楚。 “本来可以一举平定地下世界！那样的话，哪来今天的狗屁倒灶的事！” “结果呢！！” 小队长咆哮喷的公安的人忍不住退步，气势弱了三分。 小队长冷笑道：“你们公安玩了一手好算计啊！先是坐山观虎斗，然后又以退为进，逼着我们连撤退都不行，只能战死地下！说是后勤支援，结果我们一半人都是吃草皮树根打仗的！” “拼命扯后腿不说，还趁我们主力都在战场上，硬是用舆论把战争失利的帽子都扣我们头上！还说什么是我们挑起战争，说我们是阻碍和平的！” “甚至把十三区城市地下一分为二的后遗格局说成是我们的执意穷兵黩武！！” “什么联合管理？！！全是狗屁！！” “要不是司令当年带着我们剩余的人躲了起来，我们这些残兵早就死绝了！！！” 公安的人底气不足，显然在场的人也是知情的。 英雄们听了心寒，不敢说全信，但军部小队长的血恨和公安人马的心虚，他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下意识地离公安的人远了些。 “你，你也是道听途说的……你说谎！！” 公安的人也意识到自己反应不对，看到英雄们都拉开距离，马上反驳。 “你们不要听信他们说的！” 小队长口里鲜血一直在流，却冷笑，显得痛快：“你们公安还是这么无耻。” “老子就是当年活下来的一千人中的一个！” “当年老子还是个大头兵，是老子的队长拼着一条命拖老子回来的！” “结果我们没死在前线战场，没死在撤退追杀，却死在你们这群狗娘养的自己人手上！！” “什么莫名其妙的罪名冠在我们头上！你们公安把你们做的龌龊事全丢在我们头上！泼脏水、背黑锅！你们公安高层把持资源，却用我们兄弟的命填！” “老子的队长是个英雄啊！！没死在敌人手上，却被你们诬陷成破坏和平的罪人，到死了还要背负受人唾弃的屈辱！！” “老子活下来那天就发誓，一定要让你们这些软骨头偿命！！！” 小队长狰狞面目，血口白牙，一副择人欲噬的样子。 英雄们全都震惊不已，头一次知晓其中内幕。 公安的人见势不妙，纷纷抱团戒备其他人。 英雄们这才发现，好像死的都是公安那五分之二，英雄们最多就是受伤而已。 一旁的严琭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有趣，太有趣了，潮爆牛王，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人呐——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还怎么要求他有什么家国大义？” 第二百四十二章 超爆发的绿谷，100%OFA！ 潮爆牛王大约是笑不出来的。 另外一头追击治崎廻的绿谷和百万大约也笑不出来。 没有情报支撑，全靠人力跋涉突袭，若是追丢了便追丢了，可能再也没机会救回eri。 无奈治崎廻等人仗着地形的熟悉，渐渐与绿谷两人拉开了差距。 通行百万奔袭中思考了几秒，便做了决定。 “绿谷，你继续追解修师，我从地下潜过去截住前头的人！他们带着eri走不快的！” 绿谷咬牙：“好，你自己小心！” “嗯，你也是，多保重！” 两人本来就追得艰难，真要战斗起来，战力说不定都不太够，但是分兵也是无奈之举。 再这么被动下去，他们就只能一点点看着对方甩开他们。 毕竟治崎廻等人目的地明确，方向清晰，一点不会犹疑。 而追击的绿谷和百万则要根据痕迹分析方向，排除干扰，一加一减，无疑速度慢了许多。 所以通行百万才选择自己独自前去截住前面的人，为绿谷追上来争取时间。 不是百万不愿意一开始就这么做，而是眼下不得不选择更加冒险的方式来行险一搏。 使用个性的时候，百万在地下相当于失去了五感，他是没办法仔细甄别的。 所以速度更快，不代表他能马上锁定敌人方向。 他只能一口气跑到所有人的前面，然后根据是否有敌人行动留下的痕迹来判断，敌人有没有经过这里。 不断地来回潜入，各个方向的排除，一步步缩小敌人可能活动的范围，然后预判他们的方向，在敌人到达之前截住他们！ 这么做同样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分析判断，但显然以百万的“穿透”个性来说，速度会快很多倍，只要敌人仍有活动痕迹给他判断，他就有可能做到先一步截住敌人。 而有eri同行的那一队，再怎么老练也不可能完全消除痕迹，这就是百万敢这么做的理由！ 携带一个八岁小女孩撤离，无论手段如何高明，他们抹去痕迹都需要时间！ 而恰好，比起绿谷和百万，敌人的时间更加紧迫！ 但这么做有风险，无论百万是遇上了带着eri撤离的那队，还是遇上了殿后的治崎廻那队，他都要一个人坚持到绿谷前来支援！ 而敌人两队人马不会距离太远，相比绿谷的支援，敌人的支援来得更快！ 两人分兵追击的策略，带来的是同样的风险，虽然截击的成功率大大提升，但无论是百万先截住敌人，还是绿谷先追上敌人，他们都要承担独自应战的风险！ 这一点，两人也是心知肚明。 绿谷比过去成熟了许多，欧尔麦特的死虽然让他此刻陷入一种偏激的精神状态中，但是无论经验还是心态，他都快速成长起来。 所以百万选择的方案，绿谷没有丝毫反对就同意了。 绿谷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当他立志成为一个英雄，或者已经作为一个英雄时，有时候不能抱着最美好的希冀来选择一个更好的结果，而是要抱着最坏的打算、牺牲的觉悟，去选择一个更可能成功的方案。 “eri，我一定会救出你来的！” …… “这里不是。” “这里也没有。” “有了！有过痕迹，很新鲜，刚走不远！” “应该就在前面一点了！” 通行百万不断地在地上地下穿行，逐渐摸索到敌人撤离路线，令他兴奋不已，甚至忽略掉了长时间使用个性的那种窒息感带给他身体的压力。 透出地面，狠狠喘了几口气。 百万休息片刻，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要找到了！” 一头扎进泥土深处。 地底是黑暗的、无光的，是沉重的、无向的。 但百万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的心就是指引他的方向标。心里的信念像是一团火，温暖着他，照亮着他，让他无所畏惧。 可现实的窒息并不会因为他的精神坚定而就此不存在。 【肺部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了，不行，要上去休息一下了！】 刚钻出地面，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口气，没等享受畅快呼吸的爽快。 “什么人？！” “嗯？找到了！” 敌人和百万同时叫喊，不同的是，敌人是惊疑，百万是惊喜。 “快去通知老大！小鬼绕到我们前面来了！” 百万旁若无人，盯着害怕得缩成一团的eri，温声道：“别怕。eri，我来救你了！” 所以百万选择的方案，绿谷没有丝毫反对就同意了。 绿谷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当他立志成为一个英雄，或者已经作为一个英雄时，有时候不能抱着最美好的希冀来选择一个更好的结果，而是要抱着最坏的打算、牺牲的觉悟，去选择一个更可能成功的方案。 “eri，我一定会救出你来的！” …… “这里不是。” “这里也没有。” “有了！有过痕迹，很新鲜，刚走不远！” “应该就在前面一点了！” 通行百万不断地在地上地下穿行，逐渐摸索到敌人撤离路线，令他兴奋不已，甚至忽略掉了长时间使用个性的那种窒息感带给他身体的压力。 透出地面，狠狠喘了几口气。 百万休息片刻，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要找到了！” 一头扎进泥土深处。 地底是黑暗的、无光的，是沉重的、无向的。 但百万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的心就是指引他的方向标。心里的信念像是一团火，温暖着他，照亮着他，让他无所畏惧。 可现实的窒息并不会因为他的精神坚定而就此不存在。 【肺部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了，不行，要上去休息一下了！】 刚钻出地面，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口气，没等享受畅快呼吸的爽快。 “什么人？！” “嗯？找到了！” 敌人和百万同时叫喊，不同的是，敌人是惊疑，百万是惊喜。 “快去通知老大！小鬼绕到我们前面来了！” 百万旁若无人，盯着害怕得缩成一团的eri，温声道：“别怕。eri，我来救你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坐蜡一晚上，嘤嘤嘤 “把eri放下！”治崎廻沉声道，他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 玄野针见状忙招呼众人一起出手。 玄野针和治崎廻是发小长大，最清楚治崎廻这个人缺少耐心，人看着清冷平静，可遇上不顺心的事很容易焦躁冲动。 这种冲动不表现在大吼大叫上，但是行动上却会鲁莽很多。 为避免治崎廻敌我不分地开大招，玄野针当先想抢回eri。 死秽八斋会这边加起来少说十来号人，战力有高有低，配置上却比较完整。 主攻、牵制、辅助、防御……各个位置上都有合适的人选，就连讯问的角色都有人擅长。 再加上个能力适用很广的治崎廻，难怪身后的通行百万会苦战不休。 “小心！”百万喘口气提醒。 绿谷自信无比：“我会保护好eri的！” “清酒如泉！” “力松劲泄！” 酒木泥泥和活瓶力也的个性都偏向牵制，先手想控制绿谷。 可酒木泥泥的个性敌我不分，他自己也要受影响，要想影响绿谷，必须近身靠近了。 好在活瓶力也离他不算太近，也没有身体接触，仅凭酒气的话，还不足以失去平衡。 两人到底还是会有影响，也许之前这种细微的动作差别，绿谷还不能察觉，但ofa力量开始大暴走以后，绿谷的视野中像是一切都慢了下来，两人的动作在他看来完全走了样。 “破绽太多了！” “delaware smash！” 手指弹出两道爆风！ 失控的力量让绿谷的手指发出清脆的骨折声，眨眼却又愈合如初！ 不得不说，eri的个性“人体回溯”彻底解决了ofa暴走后的最后一个隐患！ 不需要考虑受伤和控制力量的绿谷，可以尽情发挥ofa的恐怖力量！ 爆风瞬间冲开酒木泥泥和活瓶力也，绿谷一个闪身跃过两人，从夹击中擦身而过！ 窃也盗哉、宝生结、多部空满三人在死秽八斋会的日子里早已熟悉彼此，拥有相似经历的他们，组成小队也更有默契。 宝生结浑身长满宝石，结盾防御。 多部空满长大嘴，疯狂吞吸着周围一切，试图将绿谷快速前进的身形定住。 窃也盗哉则试图从绿谷哪里偷出来eri。 三人小队默契十足，早就摸索出一套自己的联击之术！ 可是唯独错估了一点—— “给我闪开！！” “one for all·full cowl！” “detroit smash！” 一拳轰上宝生结的结晶盾牌！ 绿谷身上的ofa仍在持续增强！像是没有尽头！ “不可能！？” 一股巨力扑面而来！ 绿谷怀抱着eri，单手握拳，几乎是推着宝生结在后退！ 这种状况只维持了不到两秒！ 咔嚓！ 脆响！ 结晶盾牌破碎糜粉！ 宝生结骇然瞪大眼睛，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一拳轰飞！ 这变故惊呆了三人组的另外两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完全没做好应对的准备—— 多部空满甚至没留神躲闪，被宝生结砸个正着！ 生怕一口吞了伙伴的多部空满忙闭上嘴巴，却被宝生结砸的头晕脑胀，上下颌一打架。 “呕——” 窃也盗哉刚要动作，他那慢腾腾的身体被绿谷一脚踢飞！ 不知是否因为绿谷一手怀抱着eri的缘故，被束缚住右手，无法尽情挥拳的他，试图用其他方式来释放ofa的力量。 竟是无师自通地让绿谷开始琢磨起用双腿战斗的招式！ “真是没用！”治崎廻有些怒了，想要自己动手。 “让我来！”乱波肩动踏前一步，跃跃欲试。 他是最好战的狂热搏击分子！ 最热衷、崇尚一对一的贴身战斗！ “小子，我很看好你啊！！” “只有依靠自己的拳头，堵上性命的厮杀，那种力量的相互碰撞，才是最棒的啊！！！” “子弹连动拳！！！” 乱波肩动的肩膀疯狂回旋，带动着胳膊轰出肉眼不可见的茫茫拳影！ 一大片连着的拳影超过了视网膜的捕捉速度，像是如有实质一般。 一座拳山！ “谁要和你拼拳头！”绿谷一声怒吼，“给我滚开！！” “full cowl-shoot style！！” 腾跃至半空中，绿谷旋转半周，一道腿鞭席卷的狂风吹来！ 大力踢出！ 顿时拳影纷纷破灭！ 绿谷还不满足，空中连踏，竟是在ofa的力量冲击下掌握到空中瞬步的精髓。 过去他常习练严琭教给他的一些体术技巧，可碍于身体强度和体力不够，总是不得精要，勉强用出来也像是阉割版。 现在身体里有了充盈的ofa的力量做后盾，eri的“人体回溯”又可以让他免去受伤失去行动能力的后顾之忧，完全不用担心撑不住！ 许多他曾使用不出来的技巧，现在完全可以用蛮力强行催动！ 只要他忍受得住那种身体摧残、修复、再摧残的痛苦。 但话又说回来，就算绿谷不用那些大威力的技能压榨身体，他一样也要承受ofa和人体回溯的力量对冲所带来的痛苦折磨。 既然用不用都够痛苦的了，为什么不用呢？用了还能稍微发泄一下痛苦引发的狂躁破坏欲，何乐不为？ 于是，绿谷顺从本心，瞬步用得飞起！ 空中借力高高跃起！ “manchester smash！” 抱着eri前空翻，右腿高耸举起，如蝎子毒尾！ 由上至下，强力斧踢！ 好似一道月华划过，又似巨斧劈来！ 声威浩大，不容小觑。 天盖壁慈忙张开防护罩，想要为乱波肩动当下这一击。 “别来碍事！！” 乱波肩动并不领情，崇尚一对一搏杀的他，甚至要攻击天盖壁慈。 “你搞什么？！”天盖壁慈简直要被气死，差点背气。 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帮你还有错了？帮你还要被捶？ 满腹委屈的天盖壁慈眼见说不通，拳头就要糊到脸上来了，也不能用脸接啊。 赶忙退让到一边，防护罩撤了不说，手臂还是擦到几拳。 毕竟乱肩波动的拳速太快、拳力太猛了！ 就是擦着几拳的拳风，都让他手臂生痛！ 真要挨上了还不得断筋折骨？ 天盖壁慈暗骂：“真是只会打架的野蛮人！” 乱波肩动才不理会天盖壁慈在想什么，他反而很兴奋，还没接触到，他已经能从绿谷的的威势中感受到那股压迫。 这让他不禁再压榨自己的潜力，拳速又快了几分！ “好、好！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才过瘾！！” “我才没工夫陪你玩啊！！” 轰轰轰—— 一向沉稳不惊的天盖壁慈，竟是露出讶色。 场面竟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偏向乱波肩动，甚至连僵持都没有！ 再度恢复的拳影组成的拳山更巍峨了些，却还是无力抵抗绿谷的斧踢！ 一点点消耗斧踢力量，仍然被不断压向地面。 乱波肩动竟然落入了下风！ 不由得天盖壁慈不吃惊，虽然他自诩防御出色，死秽八斋会无人出其左右，但他也承认，纯粹以破坏穿透而言，他没有信心防住乱波肩动。 乱波肩动在他们死秽八斋会现场的十来人中，也是能排进前三的！ 还未必是第三！ 这样一个结果怎能让他不惊讶？ 可是，哪怕“曼彻斯特粉碎”这样的招式属于绿谷的灵光一闪，可他能把构想化为现实的底气是——已经超过总体20%力量的ofa被他爆发出来！ 绿谷，已经越来越适应了如何使用提升后的ofa！ 不要畏惧，只管全力施展即可！ “给我——” “躺地下！！！” 入中常衣和玄野针见势不妙，不再伺机偷袭，忙出手援助。 入中常衣操控乱波肩动脚下的土壤，想让他避开。 玄野针则对准半空中的绿谷，试图用个性“库罗诺斯塔西斯”减慢他的动作。 但是。 统统没用！ 干扰战斗是需要实力的，拥有迈过20%大关的ofa的绿谷，已经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 他们甚至连干扰战斗都做不到了！ “不会——让你们夺回eri的！！！” 横扫一切的强大力量，越是所向睥睨，绿谷所承受的痛苦，就相应地无可匹敌。 身体所受到的反噬伤害，在一瞬间被修复几个来回，留给绿谷的是仿佛神经都出现的幻痛和好似永无止境的心理压力。 以至于绿谷的表情都狰狞无比，五官扭曲，牙龇目裂。 eri缩在他怀里不敢看他，并不是害怕绿谷，而是害怕自己的个性再一次伤害到保护她的人！害怕自己一抬头睁眼，再次看见绿谷消失不见！ 而绿谷仿佛也知道她的所想，只是紧紧抱着她，用行动告诉eri。 “别怕——eri，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eri一怔，昂起小脸，睁开眼，出神地望着面部扭曲的少年。 “我都说了……把eri放下！！！” 治崎廻终于忍不住炸了，双手猛按在地面。 个性“overhaul”蕴含的恐怖力量。 地面上土石翻飞。 岩枪突出。 尘浪荡波。 霎时间，地形大变！一切空间内物什好像任他扭曲。 治崎廻像是一个画家，挥洒笔墨，所有触碰之物都成了他尽情创作的染料！ 入中常衣的“拟态”和治崎廻的“overhaul”比起来简直如同萤火皓月，有天壤之别！ 大地像是活了起来，岩层组成各种尖锐武器的模样，向绿谷袭来！ 层层封锁！ 没有取巧花招。 端是以力压人！ 行的以势迫人！ 那声威太过骇人，岩枪、土刺、石箭、砾柱！ 纷至沓来，连绵不绝！ 就连绿谷也都不自信起来，对20%的ofa有了丝丝怀疑——竭力腾挪，身体行动到底比物质重组的攻击来得慢一些。 后槽牙嘎吱嘎吱响，绿谷脸脖子上的筋脉都要血丝成黑！ 一口气提升到—— 30%！！！ ofa每提升10%带来的是跨台阶的变化！是飞跃式增长！ 比起之前绿谷辛苦锻炼，才能扣扣搜搜增加1%的掌握度，现在的提升速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就算是重伤后的欧尔麦特，也未必能保留ofa全盛力量的30%！！！ “绝、对、不、会、交、给、你——shoot style：st louis smash！” 第二百四十四章 魔王屠戮，魔威如狱 治崎廻的overhaul引起的大地波动对抗着绿谷的射门式·圣路易斯粉碎。 两者对轰了一记，在半空中炸响！ 土石淋淋，碎粉漫天。 绿谷一个后空翻，抱着eri稳稳落地。 百万在后边惊呆了，不由得对绿谷异常的状态担心起来。 绿谷此时身上散发着巨大的能量反应。 逸散出来的能量，在他眼睛周围形成了流光溢彩的尾焰。 不断破损、修复的肌体，被充盈的能量撑得鼓胀，甚至有荧光缭绕。 个性陷入暴走的eri，全身发烫，像是黏在绿谷身上，她本人却渐渐神智不清，可见“人体回溯”的恐怖力量对她造成了多大的负担。 “不、不要管我了……” eri小声又艰难地喃喃，心地善良的她，此刻没有关心自己的险境，反而担忧起绿谷。 她不想再看到有人为她受伤了！ 这就是为什么eri当初心甘情愿跟着治崎廻回去的原因——哪怕回去之后，她又要陷入地狱般的折磨。 小女孩单纯善良的话语让绿谷的理智被焚烧！ 怒！ 愤怒！ 怒火冲天！ ofa的狂暴力量更是助长了绿谷激烈的想法！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这么善良的孩子，你们竟然也下得去手！！” “如果有地狱，你们统统该下地狱！而不是让一个孩子为了你们的野心承受这种折磨！！！” 绿谷疯狂暴走了！ 剧烈疼痛让他不能清醒思考，脑海中只剩下——撕开、撕裂、撕碎他们！ 让这些畜生得到应有的惩罚！！ 虽然痛感的刺激让绿谷有些偏激，但恐怕眼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如此深刻地、透彻地、感同身受地理解eri所承受的痛苦！ 身体不断撕裂的痛苦，他仅仅承受这么几分钟，就有些受不了。 绿谷更不敢去想象，eri每天看着自己的肌体被切割、粉碎、制药，然后再恢复、再切割、再粉碎……是怎样的光景，又是怎样的恐惧！ 她才仅仅八岁啊！ 一想到eri所经历的苦难折磨，绿谷的心就像要炸裂开来！ 从心口裂缝中流淌出滚烫的正义与同情，那份正义又点燃了悲愤的怒火！ 仿佛要焚烧天际！ 解离的力量粒子在绿谷周身游离，像是感应到了绿谷的痛恨与愤怒，纷纷缠绕过来，盘旋着、舞动着，形成不可直视的璀璨光焰！ “你懂什么！” 眼见事不可为，局势越发无力掌控。治崎廻也癫狂了。 “eri她……代表希望！是医治这个病态社会的希望！” “这个社会不需要英雄！！也不需要个性！！” “一切回归正常才能带来辉煌！！！” eri近在眼前，却始终无法夺回，治崎廻也被刺激疯了！ eri对他来说，对他的计划来说，都太过重要！ 治崎廻嚎叫、嘶吼，全然不顾失态。 “把我的eri还给我！！！” 绿谷被治崎廻厚颜无耻的激怒，那丑陋的野心让绿谷瞬间爆发！ “全是扯淡！！！” “给我好好悔过赎罪啊啊啊——” “特拉华·底特律粉碎！！！” 身体半旋，以左脚为轴，右脚脚趾紧抓地面摩擦，在地面上刻出半个圆周的深深印记。 用右脚脚趾使出特拉华粉碎的力量，化为推动力，层层叠加—— 在蓄能到最高峰的时候—— 猛地将底特律粉碎的力量甩腿劈过去！ 特拉华粉碎叠加底特律粉碎！！ 还是在30%的ofa基础上两两叠加！！ 这是绿谷此刻能使用出来的最大力量！！ “别小看人啊——啊啊啊！给我挡住啊啊——” 治崎廻眼眶里充满血丝，决眦裂目！ 双手猛拍地面，用力之大，土层逐层碎裂！ 岩龙咆哮！ 龙首狂袭！ 狠狠砸在岩龙的龙头上！ 轰隆隆隆隆—— 雷鸣惊天动地！！ 所有人耳朵轰的一声后便失聪了，世界诡异的安静下来，只能看到无声的震撼画面。 …… 严琭朝着天边雷鸣的方向看了一眼，隔着不知多远，仍能感受到大地轻微的颤动。 他回过头，轻声道：“已经耽误得够久的了。” “我给了你们充裕的时间思考。” “如何？要投降吗？” 潮爆牛王此时的外形不大好看，以往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乱蓬蓬的，还到处是烧焦的痕迹。 一贯以洁净规整严格要求自己与下属的潮爆牛王，一身破破烂烂。 但他却没管身上的尘土烟灰。 坚定喊道：“别做梦了！英雄，怎么可能向敌人屈服！” “呵。”严琭一声冷笑。 “你们这些人，当真助纣为虐吗！”潮爆牛王痛心疾首地朝着军部的人呐喊。 他希望他们能回到团队中来，共同抗敌，过去的龌蹉之后再清算。 可潮爆牛王注定要失望了。 “呸！”军部的俘虏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们难道要辜负从前战友们的心血吗？！他，可是地下世界的新皇者！”潮爆牛王指着严琭，冲军部俘虏喊道。 不少战士眼神波动起来。 潮爆牛王眼见有效，还想再劝说。 “够了。”严琭平静如水，实际上却因为潮爆牛王无礼地指着他而感到不悦，他觉得这些英雄根本没看清局势，“我能给他们的，你们给不了，公安也给不了。” “纯粹的善良不能够坐上高位，可过于狭隘的掌权者也无法服众。” “统治者，要有足够的气魄。我敢给予他们权力，你们，或者说，那些现在手握重权的高层，他们敢吗？”严琭沉声道。 潮爆牛王却根本不信，他认为严琭是在欺骗军部众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位置给予他们！ “不要相信！！” 军部小队长却眼神挣扎，随即坚定：“他不是afo，也不是那些蛀虫……” “可他是敌人！” “桌上的分餐比桌下的龌龊要干净得多！至少每一盘菜都端了上来，能不能吃全看本事！” “反正不会有比那些内斗的软骨头更坏的结果了！” 潮爆牛王等一众英雄震惊不已，他们想不通究竟是怎样窘迫的境地，才能让这些曾经的同僚们如此“生无可恋”。 不过，那一定是最深沉、最绝望的背叛吧？ 潮爆牛王不知道如何回应，看向公安人手的目光也不善起来。 “你们——” 潮爆牛王话才开口却被眼前画面惊住。 噗嗤！ 公安的领队张了张嘴，却看到了自己的后背，他还在疑惑，意识便沉入黑暗。 一颗大好头颅飞扬！ 竟是手刀切断脖颈！ 锋芒莫当！ 甩甩手上滑腻的血迹，严琭冷声道：“不降，就死。”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们活于恐惧，或死于逃避 严琭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不会再去改变，尤其是当他坐上尊位，朝令夕改更是大忌。 许多时候，考虑了种种可能依然会发生意外事件。 这时也不能因为意外而放弃进行原定计划，只能顺应事态，尽量将局势扭转到原定的轨道上来。 人算毕竟不如天算。 就好像本来想收拢一批人手，保存有生力量投入到大区战争的严琭，没想过最有可能招降合作的公安最后选择了抵抗到底，最不应该倒向他的军部却反而选择了合作。 就好像本来以为公安激发血性后能奋力一战的潮爆牛王，也没想过，他带领的队伍竟是败得如此之快。 兵败如山倒！ 甚至没能组织起像样的抵抗。 身体骨头被折断大半的潮爆牛王只能依靠控制衣物纤维，扎在地里，来维持自己不倒下。 艰难地偏头看去。 密林神威身上的树枝几乎被烧个干净。 纸锋射手倒在血泊，不省人事。 龙九变身的巨龙浑身被开了好几个血洞，趴在地上喘息，动弹不得。 …… 望眼望去，哀鸿遍野。 惨败！ 潮爆牛王没想过他们联起手，竟是被一个人数息间就尽数击溃！ 死的死、伤的伤。 甚至没能结成阵势，就被摧枯拉朽地屠了个干净！ 那些来参与行动的公安好手，别说还在喘气的，就是留有个全尸的都不多。 残缺的尸块让潮爆牛王都不忍再看。 “你……赢了。” 潮爆牛王艰涩地说出这句话，彻底低头。 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杀了我吧……” 闭上眼睛，脑海中仍然回放着那恐怖场景——大招乱舞的间隙中，那道身影闲庭信步，或挥手斩出一记手刀，斩飞头颅；或伸手一探，掏出鲜活心脏；又或是随意一眼，目之所视，如割麦片倒，纷纷绝气。 百来号有名有姓的高手，竟是如牲畜，被对方如同杀鸡一般屠戮！ 潮爆牛王的心在微微颤抖。 即便是面对死亡，他仍然不愿承认，这一幕将成为他永恒的梦魇。 伸手在空中虚浮。 于闲闻弦而知雅意，忙递上白绢帕巾。 严琭捏起帕子，仔仔细细擦手，先是手背、然后是手心、手掌，再是一根根手指，最后连指甲缝里的血污都清了清。 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像是有洁癖一般，把自己的双手弄得干干净净。 抬起手，对着灰蒙蒙的天空。 哪怕是布满烟尘火屑的战场，严琭似乎也像是沐浴在晴朗天气的大太阳下，认认真真地看，一丝不苟地检查。 寂静无声。 就连睁开眼睛的潮爆牛王，也都静静看着这个貌似挑剔的男人，仔细检查他的双手。 直到严琭好像满意了，他放下手。 “你的确不负英雄之名。如果你战死在这里，你当得起后人的赞颂。” “……” “又或许，后人所看到的历史，今日之战才是正义的胜利。” “……” 潮爆牛王静静地看着严琭，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只是默默等死。 像是失了兴趣。 严琭摇头：“你这样的……说不好，说不好。” “没有出色的个性，全靠辛苦的锤炼得到的经验。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你本该是我第一批杀死的人，毫无潜力可挖，未来可见。” “但你的精神意志很出色，能扛到现在，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我一直认为坚固的意志很可怕，会带来奇迹，会带来转机……也罢，既然已经没了杀你的兴趣，你们就好好活着吧。” “英雄们……呵，或许苟活下去的你们，将来会明白我究竟想做什么。” 潮爆牛王虚弱道：“无论你想做什么，这都不是你大肆屠戮的理由。” “以罪恶的方式达成任何目的，即便是高尚的理由，那也是罪恶。” 潮爆牛王喘着气，一字一顿道：“英雄，无论天赋与潜力，发挥作用与否，牺牲就是牺牲……不为任何而改变份量。” 摇摇头，不欲与潮爆牛王多说。 严琭想要保存一些十三区的底子，是面向将来的大区战争，他看到的是对外，目光早已不在内斗之中。 不是什么打蛇不死的优柔寡断，而是气魄。 如果占据全面优势，即将统治十三区的他，到现在还没信心能掌控这些残兵败将，那他也不必掀起什么大区战争了。 一位志在一统的君主，所见是如何利用任何力量，而不是一味消灭反抗。 远征君主与守成君主，同样局势，所见迥然不同。 没去多管那些伤残英雄，所谓善良人的信念总是好利用的——等到了大区战争开启的那一天，即便再如何不愿，至少守护家园他们也是会被迫施行的。 利用局势迫着他们不得不做，这是只有善良者才会被利用的地方。 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便是如此。 “师弟，现在该算算我们之间的恩怨了吧？” 严琭转向从头至尾沉默着的死柄木弔。 “转弧师弟，来，师兄送你一程。” “……” 死柄木弔用奇异的眼神望了严琭一眼，什么反应也没有，坦然面对他。 严琭皱眉：“连句遗言都没有吗？那可真遗憾……” 噗嗤！ 干脆利落地结果了死柄木弔，没有反抗，没有讥讽。 就这么平平淡淡，平淡到严琭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驱散心头一丝不爽，甩干手上的血迹。 严琭突然觉得刚擦干净的手染上鲜血是如此令人厌恶！ 以至于他对手上那种滑腻感生出了厌烦！ 转身看向荼毘、渡我、戏术师、毒士、于闲、山崎……敌联盟的，afo旧部，元老们等等，成分复杂的人员。 严琭因为心情坏了几分，而失去了耐心。 “你们……又如何？” 于闲依旧是最识时务的，当先拜倒，单膝跪地。 “愿为灵皇驱使。” 众人醒悟，纷纷单膝跪地，臣服。 “愿为灵皇驱使！” 伤残英雄们已悄然离去，严琭默许了。 望着还在场的活人跪服一片，死去的却尸横遍野。 严琭突然有种心意阑珊，摆摆手：“去吧，接下来打扫战场就交给你们了。” “是！” 严琭大步离去，忽然，沾染死柄木弔鲜血的手掌，有灼热感顺臂而上，直入心脏。 “？” 孤身离去的严琭感受着这份陌生的力量在心口位置结成了力量种子，忍不住皱眉沉思。 “all for one吗……” …… 魔王之战，以严琭单挑联合部队，大获全胜告终。 百余名强者死伤殆尽，十不存一。 剩下数量繁多的常规部队更是伤亡惨重。 传言，若不是魔王有意放过，无人可生还。 魔王之名响彻十三区，更甚灵皇之名。 三月，魔王宣布仲裁所成为十三区的统治机构，军部并入统治机构，并颁发征兵令，强征军队训练，以地下世界为营地，操练军队。 四月，城市被禁止在公共区域使用个性。 六月，魔王颁发教育令，所有教授学生使用个性的学校全都要获得审批。 随即六月下旬，外界突然爆出雄英校董和部分元老撤资，雄英处境岌岌可危。 各方媒体试图采访根津校长，但校长先生却一直沉默，公开场合也始终保持中立。 面对魔王统治，雄英既不表现支持也不反对，似乎毫无影响地继续教学活动，仿佛雄英只是一所普通的教书育人的学校。 雄英没有向魔王设立的统治机构申请教育审批，而仲裁所那边按令查封没有审批的学校时，似乎也忘记了雄英，双方陷入了诡异的默契与平静。 此时的雄英校长室，根津手里拿着一张合影——上面赫然是他自己、格兰特里诺、志村菜奈和欧尔麦特。 根津的小肉爪不断摩挲相片，低声叹道：“到头来，你们都让我一人维持这偌大的雄英吗？格兰特里诺……你这老家伙，跑哪里躲着去了……” 咚咚！ 敲门声。 收敛心神，收好相片。 “进来。” “校长！” “相泽老师，什么事？”根津校长露出平常一般无二的从容微笑。 相泽消太脸色却略带焦急：“有些不妙，a班的学生逃出学校了！” 根津眼神一缩，语气有些急厉：“不要慌，能确定他们去干什么吗？” “好像是……参加反抗军活动了……”相泽声音艰涩，他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几个月以来的平静要被打破了！ 根津校长腾得从椅子上跳下来：“马上联系安德瓦！然后召集学校内空闲的老师！务必在他们和魔王军接触之前，把他们抓回来！” “我明白了！”相泽匆忙离开。 根津头疼得磨牙：“这几个小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可逆转的过去 雄英所有没课空闲的教师们都火急火燎地出去寻找偷跑出去的绿谷等人。 午夜老师不由得抱怨道：“这些孩子真是胡闹！这个节骨眼上，这不是添乱吗？” “咱们雄英低调还来不及，非要上赶着凑热闹。” “这不是给别人送上门的借口吗！” 神射手沉声道：“行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先找到他们，回校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教育。” 水泥司也赞同道：“说的是，万一他们和反抗军联系上了，被抓个正着那可就不妙了！” 午夜无奈道：“我知道，我也就是发发牢骚。小孩子们总是不懂大人的苦心，只是难为校长了，费尽心思的努力都白费了……” 众人沉默。 身为教师的他们更能体会根津的良苦用心，保持沉默只是保护雄英的手段，雄英没必要站在风口浪尖上，在严魔王已经掌控局面的情况下，旗帜鲜明的表示反对，并不是个好时机、好选择。 说到底，雄英的本质，仍是学校。 学校的本职工作，就是教书育人，不便也不该参与到政治中去。 只是老师们和根津都没想过一个问题，a班的学生要如何接触到反抗军呢？ 他们都以成年人的思维，下意识认为，学生们逃课出校，一定是早有预谋，有了联络反抗军的方式。 可是孩子们的思维中，一时冲动，呼朋唤友的，哪里想那么多呢？ 思维上的误区，让雄英老师们第一时间朝着灰色地带摸索而去，根津更是为了争取时间，直接私下联系了严魔王。 而此时，绿谷等人，正大剌剌地在街头乱窜，偶尔听着店面里有人在小声牢骚。 他们压根就没什么计划！ 双方想法不同，恰巧完美错过。 “我说绿谷，我们就这么逃课出来不要紧吗？” “怎么，上鸣你怕了？” “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好像也无所事事。” 绿谷神情坚毅道：“但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如果格兰特里诺还在的话……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 “那我们要怎么办？” “是啊，总不能一直在外面乱晃吧？很快就会被老师们抓到的！” 这段时日沉寂的爆豪，突然生气道：“吵吵吵！一群软蛋就知道吵吵！” “小胜……” “臭久！既然你赞成大家一起出来，你一定想好了目标吧！” 饭田担忧道：“爆豪同学，这么做会给学校添麻烦吧？这太乱来了！是破坏规矩的……” “闭嘴，四眼仔！那你还跟出来干嘛？！” “我……我是为监督……”饭田涨红了脸。 爆豪阴着脸：“别扯淡！你既然也出来，心里也有团火吧！” 饭田低头。 大家都不作声了。 “还有你们，也都是这样吧！” “欧尔麦特死了，你们震撼、绝望、悲痛……然后愤怒，对吧！！” “痛恨自己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你们才会头脑发热地跟着一起逃出来，对不对！” 爆豪发飙，大声斥责道：“既然都已经下定决心做点什么，就别婆婆妈妈，担心这个那个！本大爷可不想呆在雄英里受气！！” “对！爆豪说得对！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我也不想当缩头乌龟，呆在学校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太憋屈了！” a班的其他人被爆豪调动起情绪。 就连轰焦冻都说道：“爆豪说的没错，现在已经不是考虑对错的时候了。绿谷，你应该已经有想法了吧？” 绿谷点头：“没错，营救eri的时候，就是夜眼先生主导的行动。虽然出于保密，我不能告诉你们细节，但是找他的话，应该没错！” “诶，就是严老师……不，大魔王那个、大战的那一天？” 上鸣说的吞吞吐吐，绿谷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对，就是魔王之战，英雄们惨败的同一天……” 大家闻言，情绪都低落起来。 实在是那样的结果太打击信心，起初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都没什么人信的。直到今天，仍然有人在逃避，不愿承认英雄们无力抵抗魔王的事实。 “别啰啰嗦嗦了！臭久，我就知道你小心思够多！既然决定了，就抓紧时间吧！”爆豪不耐烦地催促，让其他人重新振作起来。 虽然很令人绝望，但他们不正是想做点什么才为此逃出来的吗？ 少年心性就是如此，哪怕他们之中并不缺少聪明人，或许也能看出学校低调退缩的用意，但是少年多冲动，忍受不了憋屈地委曲求全，想为“正义”做点什么。 大概绿谷、爆豪、轰焦冻……他们的心思都是如此，大同小异罢了。 …… 严琭的地下实验室。 掌握了诸多资源后，严琭实验室的数量和条件也直线上涨。 比起后续的稳定工作，他更在乎实验的结果——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只是让十三区换个统治，并不是要毁灭所有。 对于普通人来说，影响会有，但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罢了。 战后重建秩序的工作，丢给于闲就好了。 严琭的野心并不止于十三区，所以他并不把心思放在建设十三区上，只要有个稳定的后方大本营，他就差不多满意了。 无论是一统世界后寻找回家的方法，还是万一回不去，留在这个世界，重建社会秩序。严琭都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 实力，在决定局势的顶尖战斗中，永远是唯一标准。 “止血钳。” “手术刀。” “一号素材。” 严琭言简意赅地说着需求，一旁担任助手的风花理世，面无表情地递给他需要的东西，动作娴熟。 安静的实验室回荡着严琭冷漠的声音。 自从风花理世参与到这一系列实验中来开始，她就再也没回到外面露面，连洛洛他们都在暗中参与了魔王之战，剿灭中下层指挥者，风花理世却始终呆在这里。 长久的实验，枯燥、乏味，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时间久到没有意义，久到她甚至都忘记了怎么去笑、怎么去哭，情绪和想法仿佛都变成了多余的东西，她像是成了木块石头一样冰冷无情的东西。 阴影中似乎有黑影兀自出现，烛火轻微抖动了一下。 严琭仿佛一无所觉，继续冰冷地报着需要的器械、素材，手上一刻不停。 黑影安静地单膝跪地，沉默、死寂地等待着。 好半晌。 “又失败了……” 严琭失望地丢开实验体，擦手。 风花理世依旧面无表情地收拾残局，像是重复了无数遍的演练。 “什么事？” 黑影恭敬地低头：“灵皇祢下，雄英校长求见。” “嗯？何事？” “他说想跟您商讨一下雄英的有关事宜。” 严琭皱了皱眉，他还想继续做一组实验，被打断的心情有些不悦。 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一见。 “十分钟后，带他去议事厅。” “是。” 黑影恭敬低头，缓缓消失在阴影中。 严琭看了下风花理世收拾的进度，冷漠道：“准备衣物，我沐浴后用。” 风花理世没有任何回应，收拾好实验台，转身去别的门。 严琭似乎也习惯了她的反应，根本没看她，直接去了洗浴室。 十分钟后。 议事厅。 严琭大步进门。 向端着茶杯，缩在椅子里的根津，点头示意：“久候了。根津校长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可预测的未来 认识只是记忆。 一个人记得什么，一定是他从前就已经知道的事。 假如一个人曾经听到、看到或者由别的方式认识了一件东西，他以后不但认识这一种东西，还附带着认识到一些不相同的旁的东西。 好比一个人第一次吃蛋糕，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味道，但是他吃过以后，脑海中就会产生“甜”这样的认识。 对“甜”的认识就来源于他对吃蛋糕的记忆，连带着，当他看到别的蛋糕或甜点时，就会回想起蛋糕的“甜”，甚至从心底回想到了做蛋糕的小甜甜。 他对小甜甜的认识就是“甜”，这就是记忆，也是认识。 对于严琭而言，这辈子二十多年的人生几乎快要等长于上辈子，但经历的丰富与坎坷却远比上辈子多得多。 这也导致他对上辈子的记忆越发模糊，观念认识也逐渐向这辈子的记忆转变。 但是一个人对这个世界、对人生、对自我的根本认识是很难动摇的，这来源于他睁眼后第一次认识外界得来的收获。 第一次总是难忘的，没有重大的变故，是不会扭转的。 就像有人即便很多年过去，回想起初恋，仍然是心头发痒，挠得骚动又火热。 所以严琭即便已经拥抱了他身上烙下的“邪恶”标签，成为一个冰冷无情的魔王，他心底仍有对前世家庭的眷恋。 从被迫改变、苟延残喘地只想活下来，到开始主动争取、追求力量登上高峰。 随着他的脚步不断向上，他压在心底的记忆与渴望开始翻滚。 法律，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成为他聊以**、怀念过去的“纪念品”。 他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改造世界，不顾旁人的眼光，一心想要感受一下熟悉的“味道”。 而渐渐的，他越来越强大，开始不满足，甚至开始试图寻找“回家”的方法。 这就是执念。 无论这辈子活得多久，在严琭心里，无法释怀的永远是上辈子“观念形成”的那二十多年。 往后的人生，只是过程，不是起点。 眼前的根津校长又何尝不是感慨万分呢？ 个子矮小的根津校长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个萌萌哒的小白鼠，无害又势弱。 可他几乎见证了严琭心态的转变，从合作到无所谓，现在的雄英，在这个“魔王”的心中又有多少份量呢？ 根津心中暗自叹息，却仍要强打精神，不得不为雄英谋一份安定。 “久违了，灵皇阁下。” 根津态度认真严肃，有礼有节，正式得让人挑不出错。 “这样称呼，有些生疏了吧？校长先生。”严琭小小惊讶，斜靠在椅背，慵懒随意，“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何必如此生分拘束呢？” “今时不同往日，我不想雄英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事被人抓住把柄。” 严琭稍稍坐正，眼睛微眯：“校长先生似乎有不满？” “说正事吧，我来是有求于人，个人的喜恶无关紧要。” 这话相当于承认了，只是还隔连着脸皮，没有明说。 严琭也不生气，淡然道：“也好，说正事的话，那就撇开个人情感。我先不听你的来意，只说一点——现在的雄英，还能拿出什么？” 严琭察觉到根津想要打感情牌，先一步顺着他的话，把话头堵死。 不光是幼苗们在成长，严琭历经种种，权谋眼界也无一不在飞速增长。 根津早有预料，来之前就已拟好腹稿。 “雄英，保持中立如何？” “看来……校长先生要我办的事影响不小啊。” 严琭来了兴趣。 雄英是培养英雄的学校，拥有最系统的“个性”教育，就算严琭想自己培养出忠于自己的学校来取代雄英在教育方面的地位，也要跟着雄鹰屁股后面学习很多年。 毕竟他要是新办教育系统，雄英也不可能原地踏步，在研发新式教学上，雄英有太多经验。 这不是说严琭没办法取缔雄英，只是需要时间，大量的时间。 而时间，就是严琭最不愿意慢慢消耗的，因为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统治十三区。 但是如果放任雄英不管，它和英雄们千丝万缕的关系，又让严琭如鲠在喉。 别看根津带领下的雄英保持沉默，但那不过是以退为进，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立立场。 相反，从雄英的集体沉默中，严琭看到了根津校长对雄英的掌控力大大增强。 或许校董们撤资、元老们放弃，在一般人看来，是雄英的灾难，但在根津眼里，绝不是灾难，而是机遇——是能让他清除不和谐声音、完全掌控雄英的机遇。 也正因为看到了雄英的空前团结，严琭才迟迟没有对雄英动手，默许了他们的沉默。 对于底子还是英雄社会的十三区，只要严琭一天没扭转新的社会形态，面对稳固团结的雄英，他就一天不能动手，否则就是自掘根基。 所以雄英保持中立，是很大的退让，不是口头说说，而是真正变成一所教导学生使用个性的学校，没有倾向。 不说别的好处，起码招生方面，雄英就不能只招收有英雄志向的学生，这意味着严琭手底下适龄的孩子同样能进入雄英学习。 哪怕只有放开生源这一点好处，严琭都忍不住心动，更别提，雄英宣布中立，带来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其他隐形好处足够严琭事后细细谋划。 “雄英的诚意已经足够了吧？”根津低垂眼帘，用品茶掩饰自己的情绪。 严琭一直冰着的表情解冻几分：“哦？未必吧？付出这么大代价，看来你所求之事也不容易啊。” “一上来就抛出重磅筹码，让我心理上先倾向你三分，哪怕后面你的要求过分些，我说不定都看在往日情分上让步了。” “没想到还是让你拐弯抹角地打上了感情牌，能让你这么费心的，我倒是真有点好奇是什么事了。” 根津头也不抬：“放孩子们一马如何？” “哦？” “只要你肯放孩子们一马，我立刻带他们回去，雄英甚至可以许诺，在校学习期间，学生不得表露立场倾向，否则开除。” 根津明智地没提绿谷和严琭的关系，因为如果严琭不在意绿谷还好，越在意反而越是火上浇油，但根津知道严琭了解ofa的事情，心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果然，严琭语气冰冷起来，不悦道：“你们，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度吗？” 严琭无疑很看重绿谷，换言之，很看重ofa的力量，他决不允许有人影响他对ofa继承者的“掌控”。 “说罢，是谁接触的。” “我不知道。” “嗯？”严琭一顿，压下火气，怪异道，“根津校长，你是在耍我吗？” “我真的不知道，”根津解释道，“我收到消息就已经派人去拦截他们了，至于是什么情况，我也还不清楚。” “不过，我想，应该就是孩子们的冲动行为，没有别人的手笔。” “我是因为这样的苗头对雄英太过危险，才不得不紧急联系你。” 严琭沉思，狐疑道：“就为了一点苗头？” 根津坦然：“就为了一点苗头。” “现在的雄英禁不起任何隐患滋生。” 这么一想，根津的魄力确实非凡，只是因为一点可能性就下了如此重注。 严琭也不得不承认，雄英的确是诚意十足。 如果绿谷他们根本没和什么人接触，也就没有严琭担心的那种意志传承的乱七八糟情况。 说到底，严琭并不怕放任绿谷自由成长，有他的精神种子在，绿谷的成长轨迹脱离不了他的掌控。 但是十三区无论英雄还是邪恶，总会有奇奇怪怪的意志传承，影响到一个人的人生轨迹。 这一点，严琭从afo，到凯米尔，到斯坦因，到欧尔麦特……太多太多的例子让他忌惮，光是想起ofa中那八颗闪耀的意志星辰，严琭就不得不防备这种意外的发生。 严琭思考完毕，看向目光灼灼的根津。 沉声道：“大气。校长先生果然还是那么有魄力。” 根津摇头：“都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就像当初的你一样，即便尊位不稳地隐藏在雄英，你仍然占据主动，强势得让我不得不低头。” “不，还是有所不同的。人总是会进步的，至少现在的我，不会太过优柔。” “进步吗？”根津喃喃道，“我倒觉得未必……” 严琭看了他一眼，道：“我同意了。只要你能在他们惹出乱子之前，把他们带回去就行。否则，我也不好太过偏袒，没法和部下交待。” 尽管根津知道这只是严琭的托辞，稳坐王座的严琭真要做什么，何须交待？不过是对雄英的警告和敲打，但根津仍然得生受着。 严琭的回答没有出乎他意料，根津平静地行礼告退：“那我就多谢灵皇阁下了。” “嗯……” “告辞了。” “不送。” 根津离去好久，严琭仍坐在原位，像是回忆，又像是思考。 不知何时，他回过神。 “来人。” “祢下。” 阴影中有人单膝跪地。 “洛洛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 黑影沉默的瞬息，严琭就发觉了。 “怎么回事？”他语气重了些。 黑影忙告罪。 “说！” “忒弥斯殿下……她去了地下实验室……” 黑影战战兢兢回答，严琭突生不妙。 “几号实验室？” “一、一号……” “理世也在？” 黑影被庞大的压力压得心悸不已，硬着头皮回答：“大祭司一直在进行分离实验……” 严琭强压怒气，语气越发冰冷：“洛洛去了多久？” “已、已经有小半时辰……” “废物！为什么不早通报？！”严琭大怒。 “您、您当时正在与雄英校长商谈……” 严琭懒得跟部下计较，冷声道：“自己滚去讯问部受罚！” 黑影浑身颤抖，却依然跪伏在地，涩声道：“是。” 严琭没理会部下，大步赶往一号地下实验室。 算算时间，那就是他刚从那儿出来的时候，洛洛就溜了进去。 “洛洛啊，那里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千万别冲动啊！” 深知洛洛性格的严琭，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像是什么脱离他掌控的事情发生了，而且——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第二百四十八章 啊，今天吃了好多卤味，真咸！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洛洛……” “嘘——” 许诸少见的没有在吃东西，而是担忧地看着洛洛，试图阻止她的行为。 “虽然老大没有明说，但是我们好像没有进入这里的许可吧？” 洛洛走在前面，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别吵！都已经到这里了，你难道想让那些鬣狗发现我们进入到这里了吗？” “可是，你也不认识路吧？”许诸吐槽一句。 洛洛得意道：“你忘了我的个性了？我可是能‘看见’所有支线，只要把走错路的‘未来’一一排除，就能很、轻、松知道路径了……” 洛洛秀眉轻皱，有细密汗珠渗出。 “你要一路这么进去吗？”许诸质疑道，“太乱来了吧？” 洛洛头也不回，眼瞳已经成了银白色：“怎么，不可以吗？” “放弃吧，我们不应该来这里，”许诸突然认真劝说，“我们虽然和老大亲近，但是老大既然设置了准入许可，而我们又没有许可的权限，这代表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代表什么？”洛洛无所谓道，专心致志观测“未来”。 “阿特洛波斯·忒弥斯！”许诸居然沉声叫出洛洛的全名。 “别装傻！我不信你不明白其中的理由！” “别再冒险了！我不信以你的聪慧，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吗？” 洛洛沉默。 许诸一咬牙，顾不上忌讳，还是说出心里话：“老大……他已经变了。” 话已出口，他就像轻松下来，放下了什么负担，后面的话也顺畅起来。 “你称呼老大的护卫为鬣狗，说明你心里也清楚吧？” “别骗自己了……” 许诸竟有几分恳求：“如果我们越线……老大，他，不会因为过去的情谊就情谊饶恕我们的……” “我知道！！”洛洛全然忘记自己叫许诸小声，大吼道，“我就是想弄明白为什么！！” 这次轮到许诸沉默。 别看三人中，他看上去最没心没肺，实际上他的心思最是细腻。 许诸，是第一个发现洛洛对严琭的情感出现了异样端倪的人。他也是所有人中和洛洛最亲近的人——无关男女之情，两人在遇到严琭之前，就是相依为命。 年龄上洛洛要大一些，实际上两人相处更像是兄妹。 如果不是严琭，许诸要么在地下世界的抢食中被活活打死，要么想方设法“骗”洛洛多吃一些食物活下去，然后自己活活饿死。 许诸感恩严琭，但他对严琭的感激更多是因为严琭让洛洛好好活下去，而非严琭救了自己。 许诸对自己的性命从来不甚看重，如果严琭需要他报恩，要他的性命，他也绝无二话，只是如果天平两端是严琭和洛洛，他肯定是希望洛洛能好好活着。 “不行，”许诸思考之后，还是觉得应该阻止洛洛，“我不能让你冒险！” 其实许诸能看出来严琭的性情开始冷漠，关注严琭的洛洛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她的心情比许诸更加复杂，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严琭排除在外——哪怕享受到尊荣，却感觉离严琭的距离更远了。 “别拦我。” 洛洛语气平静，回头望了许诸一眼。 许诸一震，洛洛银白色的眼瞳中蕴含的不是坚定，而是倔强。 他突然想到，是不是洛洛早已经用个性看到了“未来”呢？ 是了……夜眼先生曾经说老大会死，以洛洛的性格，知道了老大的“死讯”，又怎么会不用个性去寻找“未来的可能性”呢？ 是倔强，不是坚定。 这是否意味着……“未来”无法改变呢？即便以洛洛的个性，也无法找到那一线生机呢？ 许诸忽然心情复杂许多，劝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情感上更偏向洛洛，但不代表他真的不把严琭对他的恩情放在心上。想通了洛洛的理由，许诸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立场去劝说洛洛。 是不甘吗？所以格外执着未曾看到的“理由”——导致这一切的“理由”。 许诸心里叹息，他并不能完全体会少女的心绪，从本心上，他仍然不支持洛洛的行动，但却理解——理解就意味着，他无法说服自己竭力阻止。 “我知道了……”许诸卸下心里的种种顾虑，心思细腻的他才是眼光最长远，想得最多的人。 洛洛回过头，专心寻找路径。 “谢谢……”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一号实验室守卫并没有多森严，更多得是隐蔽。 因为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自然不需要大张旗鼓地戒备，来告诉其他人，这里有秘密。 许诸在许多人眼里就是个肥胖子，但是很少人有人知道，这个平日里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少年，早已摸到了a等的门槛。 这在同龄人中恐怕难觅敌手。 在新生代还在d等上下挣扎，c等就能成为众口交赞的天才，b等更是凤毛麟角，堪称怪物、妖孽的时候，没几个人知道许诸已然悄悄踏上a等。 不是天才，天才是未来的强者，而许诸已经可以担当一声“强者”名号了！ 他，已经是强者，站在更高端俯瞰同龄的天才。 即便放眼其他大区，仍然翘楚。 即便同为“三玉”，仍然卓越。 能被严琭看上的三人，资质都是绝顶的，但许诸在三人中也算是先行一步。 只不过，平日里他并没有显露。 “战斗之心”是非常可怕的个性，只有拥有者具备永不言败的战意，就能一路高歌猛进地挺进更高的境界！ 虽然并非没有极限，却也是足以越级挑战的资本！ 许诸已经下定决心，帮助洛洛“探明真相”，在燃起战意的许诸面前，一号实验室的守卫就显得不堪一击了。 悄无声息，被许诸一一解决。 两人畅通无阻。 来到最后一扇大门。 洛洛看到的“未来”中，这扇门就是最后的屏障，只要打开，就能看到所有“真相”。 洛洛的个性“命运支线”说是“看到未来”，实际更像是无数选择对应的“结果”，非要比喻的话，就像是用文字来回答一个选择后会发生什么，yes or no。 所以她能确认夜眼说的“未来”是真的，也能确认来到一号实验室的正确路径，但是无法像夜眼那样看到画面，也无法看到一号实验室里有什么。 深吸口气，洛洛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迟疑。 “打开吧……”许诸开口，几番压制动静的战斗，甚至没能让他受伤，只是暗杀到底是严极的领域，不是他擅长的，许诸还是出了薄汗。 洛洛点点头，伸手推开门—— 咔。 门锁轻响，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昏黄的烛火下，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女人，正在有条不紊地解剖着痛苦挣扎的活体，似乎对洛洛他们的到来无动于衷，也对手术刀下的惨剧无动于衷。 之所以说是活体，是因为那一团血肉已经分不清肢体，还有许多奇怪粗大关节、动物身体部位，实在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其他奇怪的生物。 那活体像是脑袋的部位张开一道血红的裂缝，似乎在呐喊、嘶吼，却没有声音。明明是极其痛苦的经历，活体却只能颤抖身体，无力挣扎。 无声的恐怖，渲染残忍。 而那个背对着洛洛他们的女人，连手腕都不晃，稳定的令人发指。 洛洛瞳孔剧烈收缩，不敢置信地惊呼：“理世姐？！”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三玉反目，逆转未来 面对洛洛的惊呼，风花理世像是沉浸在实验中。 手术刀下，血花四溅。 丝毫没有停顿，也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 “理世姐，你到底在干什么？！” 洛洛上前一把拉住风花理世的手臂，哪怕是背影，她也不认为自己会认错人。 手臂被人拉住，被迫停住实验。 偏头看去。 洛洛一震，竟是被风花理世木然的表情吓到。 那并非是冷漠，或者是抗拒、疏离、嫌恶……任何一种有情绪的表情。 风花理世所表现出来的，是“无”。 就像是木头、土石、花草，仿佛她可以是任何一种无生气的东西，但，唯独不像是一个人——一个有着自己感情的人。 “理世、姐？”洛洛被惊住，下意识地重复唤她的名字。 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情况。 同样不明白状况的还有风花理世，她歪着头，像是等待洛洛的下文。 “你说话啊！理世姐！到底怎么了！” 洛洛拼命摇着风花理世的肩膀，想要把她掰过来，让她离开那个血腥残忍的实验台。 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莫名泛酸，也惶恐。 风花理世仍然沉默着，歪着头，用毫无生气的眼睛盯着洛洛。 “……” “怎、怎么会这样……” 似乎确认风花理世不能明白她的意思，洛洛震惊又悲痛，噔噔地后退好几步，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风花理世依旧盯着洛洛，好像因为洛洛松开了她的手臂，她确认没有什么阻止她的外力，又再次拿起手术刀，转身继续实验。 “你、你给我停下啊！！”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理世姐！！” “为什么你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为什么你不说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洛洛情绪激动地大喊，冲着风花理世质问，而风花理世却依旧背对着他们，继续解剖，手腕稳定，不见晃动。 洛洛想要冲上去，强行拉开她。 却被许诸拦住。 许诸沉声道：“她已经陷进去了。” “……” “你再怎么喊叫，她也不会回应你的，”许诸忍不住再次看了看风花理世，心也像揪着痛一样，“理世姐……已经失去理性了。” 洛洛耀眼的金发胡乱披散着，咸咸的泪水粘住发丝。 “到底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她喃喃自语，陷入悲痛的情绪。 许诸再次仔细观察风花理世，心里忽然涌现出恐惧的情绪。 把这份莫名的情绪压住，沉声道：“恐怕这就是老大不允许我们下来的原因……现在想要知道真相，只有唤醒理世姐的理性。” “能做到吗？” 洛洛咬唇，摇摇头：“我的个性不是万能的，虽然有精神属性，但只是稍稍涉及这个领域，并不能深入到别人的精神世界。” “那反向推演呢？能看到‘未来’的支线的话，应该也可以把我们现在看到的当作‘确定的未来’，然后反推‘未知的过去’吧？” 洛洛一愣，嚅喏道：“我、我没试过。” 拍拍洛洛的肩膀，许诸让开位置，鼓励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 洛洛指甲掐进掌心，抿唇，眼瞳再度爆发强烈的银白色光芒！ 由眼前看到的画面倒退回去，结合所见场景的线索，无数可能性一一闪过，再一一被排除。 银白色的眸光飘忽不定，照亮整个昏暗的房间一闪一闪。 “找到了！” “她——”洛洛惊呼。 “你们在做什么！”有人质问。 被惊动的洛洛窥探的过程被打断。 许诸反应极快，迅速护住洛洛，心里却警铃大作，来者竟然瞒过了他的感知！ 质问的人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 许诸和洛洛却一愣。 惊道：“阿极？！” 严极冷冷地重复质问：“你们，在做什么？” 洛洛激动道：“阿极，理世姐她——” 话说一半，被警惕的许诸拉住。 洛洛一愣，立刻反应过来。 她也是极为聪明的，只是情绪波动太大，以至于第一时间没有想到——他们是“偷渡”进来的，那么严极呢？ 如果严极并非如此，那么其中的原因，细思极恐。 “你又为什么来这里？”洛洛语速极快地反问。 严极没有回答，反而冷冷地看着洛洛他们，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回答。 许诸眼尖，看到了严极的腰牌，拉了拉洛洛。 洛洛顺着许诸的视线看去：“你是这里的守卫？” 严极退后两步，双脚渐渐融入黑暗。 洛洛吃惊道：“阿极，你要和我们动手？” “回答我，你们的来意！” 许诸踏前一步：“阿极！我们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老大会变成现在这样！你是知道的对吗！？理世姐都变成这样了，你竟然无动于衷吗！” 严极双膝以下都融入黑影中，依旧冷冷道：“你们，没有灵皇祢下的允许，入侵者，生擒！” 说到“生擒”的时候，严极顿了顿，好像他本来想要说“杀”，却犹豫改口了。 饶是如此，许诸仍然愣住了：“你、你刚刚说什么？！” 一句“灵皇祢下”彻底惊住了许诸两人。 眼前的伙伴陌生得令他们心底发寒。 但许诸并没有因为惊骇而放松戒备，反而紧张起来，因为三人彼此之间太过熟悉，他很清楚，这种狭窄的空间，最适合严极发挥。 论偷袭暗杀的本事，比起严极，许诸自问拍马难及。 就算他隐藏了a等的实力，谁又能保证严极就没有隐藏的底牌呢？ 三人并称“三玉”，都是同级别的顶尖天才，谁也不比谁差，不过是各自擅长的领域不同。 许诸丝毫不敢小觑严极。 “等一下！”洛洛突然喊住就要动手的两人，“阿极！你知道理世姐身上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慢慢融入黑影的严极一停，漠然道：“我不知道……” “不对！你知道！理世姐身上同时融合有严哥的灵性造物和怪人的疯狂意志！她就是第一个实验体对不对！” 严极干脆闭口不言。 许诸吃惊道：“这不可能！老大不是曾经说过实验早就失败了吗？！灵性造物和疯狂意志不是不能融合吗？” 洛洛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不是不能融合，而是不能长久的、完美的融合。” “可是理世姐的状态……” “那是有条件的——是你吧！阿极！” “……” “别以为你不吭声我就不知道了！”洛洛痛心又纠结，还有疑惑和丝丝愤恨，“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调和两者的就是你的‘杀意’！” “你的个性‘杀戮’能通过剥夺生命实现自身的进化！进而掌控各种与杀戮有关的能力——理世姐体内调和两者的杀意分明来自你的意志！” 严极依旧沉默，黑影却停在他双膝的部位，不再融合。 许诸心思是细腻，但头脑明显稍差一些，还没转过来弯。 “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洛洛死死盯着把自己半隐藏在阴影中的严极，解释道：“严哥的灵性之所以无法与怪人的疯狂意志相融合，是因为两者太过极端，对立冲突。” “灵性可以模拟出不同个性的一些能力特征，但毕竟不是创造新的个性出来，只是依托严哥自己的个性存在。” “而疯狂意志虽然能够抵消个性，却是真正脱胎于个性产生的意志。” “两者不相融合正是因为疯狂意志抵消了一部分严哥的个性能力，所以才会要引入第三方，同样是脱胎于个性产生的独立意志。” 许诸听明白了，却宁愿自己没明白。 他涩声道：“所以阿极的‘杀戮’演化出来的‘杀意’就成了调和物？那岂不是说我的‘战意’……” 严极看了许诸一眼，突然道：“你确实是最适合的。但你，不会同意。” 洛洛闻言大怒：“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把理世姐当成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把理世姐推向毁灭！？” 严极双膝处的黑影慢慢上爬，整个人逐渐融合进黑影中。 “这都是我们自愿的……” “为了实现严哥的理想。” “牺牲，是必要的。” “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许诸警惕起来，融入黑影——这是严极的招牌“阴影袭杀”！身为同伴的他，再熟悉不过。 “要来了吗？” “我不想动手，可你们，不该来。” 洛洛愤怒道：“放屁！你把同伴都当成什么了？！” 严极不欲争辩，整个人潜入影子中，声息全无。 许诸警惕地感知四周，却仍然没有发现。 “小心！”他提醒洛洛，“我失去对他的感应了。” 可是陷入巨大愤怒和悲痛的洛洛并没有在意许诸的话，紧咬嘴唇，鲜血染红唇瓣，渗透进齿舌。 感到丝丝铁锈咸味，洛洛仿佛下定了决心。 猛地抬头：“小猪！帮我拖住他！” “？” 许诸不敢回头，也不敢开口询问，全部心神用来感知严极的位置。 洛洛一脸坚定，铿锵有力道：“我要改动理世姐的‘未来’！” “堵上我的一切！！” “绝不让理世姐走向毁灭的结局！！！” 第二百五十章 王座之上，孤冷一人（4K大章） 三玉彼此之间，知根知底。 严极当然清楚洛洛的个性有多神奇！ 某种程度上，真的有替人改命的能力！ 一心忠于严琭，阿极当然不能坐视洛洛破坏这一切。 形式倒转，他反倒成了被动的一方，心一急，气息就乱了。 许诸始终高度紧张，严极这一动，完美的隐匿就出现了破绽。 “找到你了！” 许诸一出手就是八成以上的力量！ 若不是深知这位同伴底牌众多，生怕有变故，许诸甚至想一击击溃严极，不给他鏖战的机会！ 钢骨技·铁炮拳！ 拳头忽地巨大化，泛着黝黑的光泽，冲着墙角一处阴影轰去！ 许诸的个性并不能带给他直接的能力，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醉心锤炼体术，企图用体术奥义来作为他释放个性的载体。 严极如墨水一般，从一团阴影中滑过，轻松躲过许诸的铁炮拳！ 轰—— 实验室的建造材料十分坚固，是精心挑选的，饶是如此，也颤了三颤。 许诸当然不指望一击建功，他只是用巨力以势压人，强行逼迫严极现身！ 身形显露出来，自然就很难潜伏回去。 因为许诸的个性“战斗之心”所形成的战意，牢牢地锁定了严极。 这种意志上的锁定，再怎么掩盖气息也没什么用了。 严极当然也清楚这点，两人互相再熟悉不过。 只是他不认为自己就比许诸差，更不会接受许诸用这样带有俯视的姿态强迫他交手！ 严极冷哼：“以势压人？我也会！” 杀意勃发！ 磅礴如山雨滂沱！ 细密连绵，如丝如网！ 与许诸巍峨恢宏的战意不同，严极的杀意像是一张大蜘蛛网缠绕住敌人，如深陷泥泞，又锋锐如芒刺在背！ 许诸只感觉露出来的肌肤像是有尖针猛刺，又像是有利锐割过，隐隐有幻痛！ 当即就要挣脱这张大网！ 许诸全身像吹气一般膨胀，小巨人般的体型，缠绕黑光！ 如同一尊魔气森森的魔将！ 举手投足，尽显伟力！ 他此时顾不得暴露，在实验室内长啸，声波如浪。 捏拳怒砸！ 严极不慌不忙，分化数道影子，分散窜出。 他性格沉稳冷静，作战方式却是三人中最诡异的。 丝毫没忘自己的目标是阻止洛洛，而不是跟许诸缠斗。 许诸在实验室内施展不开，气急咆哮。 “严极！！” “别想逃！！！” 双臂猿展，炮锤回旋！ 不大的实验室内卷起黑风！狂乱暴烈！ 巨臂圆转，以最粗暴的方式，一一剿灭严极的分影！ 浩大的声势似乎影响到了风花理世的实验，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似在思考，眼眸中有星辉闪过。 洛洛焦急，顾不得慢慢积蓄力量。 “小猪！不要影响我！” 强行以消耗生命力为代价，洛洛眸中银光大盛！照得屋内如白昼！ 簌地从眼中疾驰两道银白光束！ 与风花理世的双眼对上！ 硬是将她星眸中的光辉压下！ 风花理世双眸中流光溢彩，辉波晕芒，流转不停，像是两军交战，往来不断。 风花理世安静地站着不动，洛洛却死死咬牙，吃力不已，额上有一层汗珠，双鬓金发渐渐发白。 要压制风花理世，还要扭转她的命运，把三股融合的力量驱离她身体。显然这样的操作，对洛洛太过艰难。 无论是风花理世自身的实力，还是三股融合的力量，都不是洛洛能匹敌的。 能被挑选抽取疯狂意志，灌入风花理世体内的怪人，自然不是什么寻常货色，不然分分钟就会被严琭的灵性造物给吞噬干净。 就连作为调和物的杀意意志，也是来自实力不俗的严极，论绝对实力，洛洛也不敢说稳胜严极。 而现在洛洛要同时面对这四者的结合，除了消耗生命力，她别无选择！ 许诸无暇去观察洛洛的情况，但是其危险也是可以想象的！ 能让洛洛出声要求，可想而知她已无余力招架他们战斗的余波。 许诸心知自己不能再用这样大范围的招式，可是那样打起来又实在太束手束脚，无法限制住严极，一时间，他也陷入两难境地。 “破绽！” 许诸这边一顿，严极立刻抓住机会！ 跃迁背刺！ 随着杀戮的增多，严极掌握得稀奇古怪的能力也越来越多，但这些能力又都是为他提升杀戮质量和数量而服务的。 严极偏好暗杀袭杀的路子，进化出来的能力也偏向隐秘阴毒！ 仿佛是遁入一个异空间，直接跃过空间距离！ 严极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许诸背后，手中阴影如有实质地凝聚成尖棱刺，狠狠捅向许诸腰部！ 来不及回援，许诸怒吼一声，战意凛冽！ 身躯无端再增一分！ 钢皮·超速再生！ 噗！ 严极的影刺结结实实捅进许诸腰部，影刺瞬间化为墨迹，向许诸内脏侵蚀而去。 许诸皮肤坚如钢铁、韧如牛筋，硬是把伤口缩在拳头大小，这对于许诸此刻三米多的身躯，不足为惧。 只是阴影侵蚀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苦，虽然内里组织飞速再生，阻挡阴影的侵蚀，但是这种破坏又恢复、恢复又破坏的反复，着实令人发狂！ 严极手腕一扭，影刺旋转捅进一厘！ 许诸痛吼，身上黑气如手脚般灵活，凝聚成拳臂模样，乍看如千手佛像，配合许诸此刻憎怒面孔，恰似不动明王金刚怒目！ 黑气拳臂，齐齐砸下！ 如轮转花开，鬼蜮森然。 狭小的空间内，竟有铺天盖地之威势！ 严极沉着应对，手腕一松，立时后退。 擦着黑气拳臂，拳风烈烈，刮得他面颊裂口！ 许诸的实力着实出乎严极意料，拖住了他的脚步，令他寸步不得靠近洛洛那边。 “不好——” 清醒过来的许诸，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方才吃痛下全无顾忌地出手，几乎毫无保留。 以他a等的战力再加上战意加持，怒而狠手，余威也不是快要油尽灯枯的洛洛能抵挡的。 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听见—— “噗！！！” 哀鸣喷血！ “洛洛！！！” 许诸疯狂了，冲了上去。 严极表情冰冷，眼神却复杂至极，有千般情绪在涌动，却被生生压了下去。 他的目的只是阻止洛洛破坏实验，不然风花理世的牺牲就全然白费，他一向比洛洛和许诸理性得多，也更崇拜忠于严琭。 这或许就是三人分歧的原因。 眼下洛洛明显已经失败，他自然不会阻拦许诸，从本心上讲，他也不希望洛洛出事，但，他更不能容许他们破坏牺牲太多人的这场实验。 “洛洛！！” 许诸大骇，他接住洛洛的身子软绵绵的，像是没一根骨头，满头雪白长发更是触目惊心。 “这、这是怎么了？！”许诸眼圈通红，神似癫狂。 “失、失败了……呵……”洛洛大口呕血，神色凄凉，“为、为什么会……会变成这样……” “你别说话了！别死！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 感受到洛洛气息飞速衰弱，许诸状若疯魔。 洛洛眼皮沉重，慢慢要阖上。 深受刺激的许诸绝望之下，奋声狂吼，猛捶心口数拳！ 毅然决定粉碎个性来挽救洛洛！ “绝战焚火！！！龙血玄黄！！！” 严极大惊，脸上平静淡漠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冲上来惊怒道：“许诸你个蠢货！你在干什么！？” 许诸全然不顾，决绝惨烈的气势瞬间暴涨！战意直攀云霄！ 竟然仅凭气势就掀飞严极！ 严极已经看出他想做什么，不顾自己灰头土脸，大喊道：“停下！！白痴！快停下！！” 但是已然迟了。 许诸一声厉嚎！ 一口黑血长练从口中激出！浑身绽裂血箭！ 黑气猛然大盛，遮天蔽日！ 只听响亮地咔嚓一声！ 有什么碎裂！ 所有黑气尽皆倒灌洛洛体内！ 黑气像是染黑了她的白发，也吊住了她一命，只是那并不是真的由白转黑，不过是浮于表面。 许诸却闷哼一声，身形急剧缩小，几乎成了血人，消瘦得如同剜肉削骨。原先鼎盛磅礴的气势如坠绝崖，跌落得不可探察。 即便如此，许诸依然牢牢抱着洛洛，哪怕他那筋连着骨的手臂快要断折，也不放开。 严极呆呆地望着眼前景象，心中震撼与痛苦一瞬间击穿心房壁垒。 被许诸用破碎“战斗之心”为代价救回一命，洛洛的眼皮颤动几下。 “我……我死了么……” “咳咳……嘿，想死？问过本大爷没有……咳咳，咱们不是说好……要相依为命么……你、怎能、怎能先丢下我？” 许诸用久违的油腔滑调的语调，调侃着，却呕着黑血。 亲手打碎自己的个性，带来的伤害实在太严重，不仅是一身实力不存，能否保住性命也是未知数。 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洛洛眼珠乱转，费力想睁开眼，但她仅是捡回一条命罢了，哪里能有多余的生命力控制自己的行动？ 像是发觉自己的无力，洛洛的眼角滚落泪珠。 拉出细线，滴落在许诸干瘪焦黑的手臂上。 “啊……挺烫啊……”他尽力笑着，嗓音却嘶喝沙哑，如夜枭般凄厉。 洛洛声音微不可察：“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小猪……阿极……” “拜托你们……请让、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吧……” 洛洛含泪陷入昏迷。 许诸却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洛洛这条命，是保住了。 踉跄得抱着洛洛站起身，向严极走过去。 “我要带她离开了。” “……” “如果你要拦住我们的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严极不敢和许诸对视，他觉得许诸的目光里有灼人的热量。 不可否认，洛洛最后的话语像是利剑，捅进了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心防上！ 山洪倾泻般，无尽的酸楚、痛苦、矛盾…… 许诸沉重的脚步像是踏在他的心头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 直到他消失在出口。 “破坏，威胁，追杀。” 风花理世突然出声，星眸中银白色光辉褪去，璀璨的星辉亮起。 受伤不轻的严极，一惊，下意识拦住。 “他们已经没有威胁了，放他们走吧！” “破坏，威胁，追杀！” 风花理世仍然重复着，星眸光芒却越发强盛。 严极暗道不妙，风花理世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想到重伤的许诸带着洛洛也逃不出多远，回想起三人情谊的严极，决心拼命也要拦住失控的风花理世！ “我对不起他们的太多，也该是我偿还一些的时候了。” 风花理世一无所觉，仿佛严极要阻拦她，她便杀死拦截者罢了。 “万花筒·陨石星群！” …… 轰隆隆隆隆—— 巨响。 地下实验室彻底炸开！从地底通向地面，深不见底的大洞！ 此刻，赶来的严琭脸色一变，一个瞬身提速，冲进地底。 烟尘弥漫。 他在砂砾中发现了被浅埋的严极。 筋骨易位，重伤昏迷。 “阿极！？” …… 实验室事故后已经过去数天，严极也从昏迷中醒来，只是本就沉默寡言的他更加冷漠。 变得极端、偏激，只追求力量。 所有交给严极的任务，几乎没有活口，像是在发泄什么。 昏暗的大殿，王座端放在高台之上。 严琭就坐在那高立的王座之上，如在云霄中的仙神，不可窥视、不可冒犯。 层层而上的台阶如同天阶，隔开皇者与凡俗的界限。 大殿中烛火渺渺，孤寂、森严。 “回来了？”严琭似睁非睁。 严极单膝跪在高台下，低着头，尽显谦卑。 即便是仰头也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而王座之上的严琭却能将严极看得清楚，仿佛这样才能体现皇者的威严。 严极垂首：“是。” “任务完成了？” “是。” 依旧是惜字如金，仿佛从那天起，严极就成了一把刀，一把只会为主人杀敌的刀，没有思想、没有情绪。 但他终究不是刀，所有掩埋的情绪都在熔岩下翻滚，等待爆发的那一天——而在那之前，他就只是一座死山、一把冷刀、一件死物。 “唉……”万千话语缩于长叹，严琭竟不知从何说起，张嘴却堵住，喟然长叹，“去吧……” “是。” 依旧是冰冰冷冷的恭敬，冰冰冷冷的谦卑。 严极退下后。 空旷寂暗的大殿里，烛火拱卫着王座。 王座之上，孤冷一人。 “唉……” 第二百五十一章 重蹈覆辙，夜眼之死 人是很复杂的生物，可以为一个信念奋斗终生，也可以渐渐忘记曾经刻骨铭心的痛苦。 但有一点，是人类不愿承认却事实如此的，那就是，遗忘比铭记更重要。 准确的说，是对人类这个族群来说，遗忘比铭记更重要。 相比于瞬时的痛苦，记忆带来的持续痛苦，更加煎熬。 所以，遗忘才能让人类更好的生存下去。 就如同严琭执掌下的十三区，惨烈的战役后，平静的日子终究会让人们慢慢习惯，习惯这新的统治下的秩序。 严琭也开始习惯，没有风花理世照顾起居的日子，没有洛洛整天在耳边吵闹的日子，没有许诸吧在角落唧吧唧吃东西的日子。 渐渐习惯一个人高坐在王座上的严琭，每天多了一项消磨时间的事情——倚靠在王座上回忆，回忆来到这个世界二十余年，回忆他能回忆起来的所有。 只是，真的能够习惯吗？ 阴影中悄然有人单膝跪地。 “灵皇祢下，有人觐见。” “……” “灵皇祢下……” 守卫稍大些声音，惊醒了沉入回忆的严琭。 严琭勉力睁开猩红的眼睛，血丝布满眼球，涩声道：“谁？” 守卫恭敬道：“是夜眼。” 沉默片刻，严琭吐出字眼：“去请进来吧。” “是。” 手指在扶手上敲打几下，严琭下意识喊道：“理世，去查查最近……” 话说一半，自己先窒住。 半截话头像是在嘴里滚了几滚，被牙关死死挡住。 化作叹息。 “唉……” “你也有唉声叹气的时候吗？真不像是我认识的严琭。” “有高兴的时候，就有低落的时候，每个人都不例外，我当然也是。” 严琭稍稍坐正，迎接这位老朋友。 “我还以为你在那高台上坐得相当舒服呢，”夜眼嘲讽道，“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如何？还是说，你很享受这种一个人的高高在上。” “高处……不胜寒吗？”严琭指关节又开始无意识地敲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发泄怨气的吗？像败犬哀嚎，太没风度了，夜眼。” 夜眼看向严琭手指的方向，只是他站在高台下，仰望过去，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你变得尖酸刻薄了啊，夜眼。” “是你变得太陌生了。” “我？呵。” “今时今日，唯有你手指的小动作还能让我有一丝过去的熟悉。” “那只能说你太不了解我了。” “是吗？你坐在那一片黑暗中，真的能看清朋友的面目吗？” “……我从未要孤高，只是一级级的尸骨垒着，让我不得不走向更高处，如若不然，跌落在地，等待我的就是被那些渣滓拖向深渊。” “我不能让曾经为我牺牲的那些人白白丢了性命。” “呵，”夜眼冷笑，“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姑且当你说的那些阴影里的角色也叫牺牲，那他们的牺牲就叫牺牲，我们的牺牲就叫白瞎了吗？！” 严琭沉声道：“你确实也变得不一样了，夜眼。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你口中听到这么偏激的话。” “呵，人总是会变的，变好或变坏不过只是别人的看法，对于自己来说，永远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只不过是迫于形势而不得不变。” “那么，你所谓的‘牺牲’又指的是什么呢？” 夜眼闻言沉默。 严琭耐心得等待着，他在等夜眼给出答案——以他对夜眼的了解，那也是夜眼今天会找上门的理由。 夜眼拾级而上，一步步踏上高台。 “灭魔之战以后，我一直在想，这样惨败的结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严琭不吭声。 对于不满他统治的“叛逆”来说，当初的魔王定鼎之战一直被他们称为“灭魔之战”。 以他和夜眼的交情，严琭倒不会在意这点称呼上的冒犯。 “我开始回想起我曾经看到过的画面。” “那些亲朋好友、师长前辈们，凡是我用个性预知过他们未来画面的，我统统回忆了一遍。” “除了你的结局我仍未见证，其他的，让我明白一个事实。” “那就是，过程虽然改变了，结果却仍然未变。” 吧嗒。 踏步来到王座前，夜眼已经近的能看见严琭露在烛火下的身躯。 只是面目仍藏在黑暗中，不可视及。 “止步！” 严极突然从阴影中出现，拦住夜眼。 “无妨，让他过来。”严琭出声，“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夜眼看了看停止动作的严极，神色复杂道：“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我没能改变欧尔麦特死亡结果的原因——是因为他早已预感到这一切的发生。” “呵，到头来你还是执念于欧尔麦特的死吗？”严琭突然嗤笑，“你想把这份仇恨归结到身上？” 严琭声音抬高道：“我给过你机会。就算如此，我背了这份仇恨又何妨！” “不……”夜眼摇头，“这一切都是在走老路，而欧尔麦特只不过想用自己的死来阻止悲剧重演罢了。” “什么意思？” 夜眼悲悯的眼神令严琭十分不适。 “他真正想改变的，不是别人或者他自己的死，而是你——严琭。” 严琭一愣，不屑道：“无稽之谈，你打算用这样不知所谓的语言动摇我？太幼稚了，夜眼。” “那你就好好看看这两件东西吧……” 夜眼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轻轻放在地上。 第一件，严琭很熟悉——是侘助的剑柄，他曾经把这个留给了绿谷。 也是唯一一个遗留在外的灵性造物的残骸。 严琭皱眉，剑柄勾起了他的回忆。 今时不同往日，虽然他仍然看重ofa的未来，但他并不认为如今的绿谷能给他造成什么威胁，只不过侘助的残骸仍然牵动了他的心。 一丝丝。 让他想起曾经单纯地想教授绿谷的师徒情谊。 只是一丝一毫的感触并不能撼动他日益坚固的心防。 第二件—— 严琭浑身一震！ “这、这是？！” 他忍不住从王座蹭地起身。 这是他与夜眼见面以来，第一次离开王座。 夜眼用充满复杂的语气道：“很眼熟吧？这样东西……” 严琭震惊地望着地上那个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旧、附着锈迹的怀表。 他怔怔地望着，竟然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捧起。 “这是……凯米尔的怀表？！” 严琭坚固的心防裂开一条细缝，仍是不敢置信。 “不可能的！当年他、他的尸体我找了许久……” “是。当年中心商业区的大破坏，所有的档案记录里都没有关于首恶尸体的踪迹。” 严琭猛地抬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严琭的眼神非常可怕，透露出杀机。 夜眼却怡然不惧，道：“虽然凯米尔是死于力竭，但，你忘了他最后接触的是谁了吗？” 当年凯米尔为了掩护严琭逃走，用生命为他拖住欧尔麦特。 严琭也曾回头秘密找过凯米尔的遗体，只是一无所获。 而更让他惊奇得是，公安居然不知道凯米尔的身份，只认为是一次地下世界的恐怖袭击。 多年未结的疑惑，今日终于有了答案。 严琭恍然，眼中有震惊之色：“是……欧尔麦特？” 夜眼点头：“是。” “欧尔麦特带走了凯米尔的遗体。” “为什么？” “为了掩盖你的身份。” “不可能。”严琭否认，“凯米尔是当场死去的，在我彻底逃脱之前，他气机就已经消失了。根本来不及交待什么。” “而且，什么为了掩盖我的身份，这种说辞未免太过荒唐了！” “你不打开看看吗？” “怀表？他的怀表我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志村雅人的……” “？！！” 严琭话说一半，愣住了。 怀表里的照片有一半依旧是他曾看过的陌生男子，而另一半边—— 是严琭。 是他八岁时候的照片。 严琭默然。 夜眼感慨道：“看到这张照片，即便欧尔麦特不能完全获取你的情报，但至少对你，他并不是一无所知。” “……” “毕竟，那时候的你很艰难吧？费尽心思想要自保，‘少君’的名号可是丝毫没有掩藏。” 严琭声音突然变得干巴巴的，道：“你是说……欧尔麦特，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是。” “你怎么知道的？” “欧尔麦特的储存箱保存的期限到他战死之后，我就是他预先指定的接收人。” 严琭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尽管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轻视了这位no1，可是当欧尔麦特真正死于他的阴谋时，他心里还是有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可此时此刻，严琭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突然不能理解欧尔麦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与他接触、信任他、然后从容赴死。 尽管严琭可以肯定当时的欧尔麦特绝对没有看破他的计谋，可是现在他却不能肯定欧尔麦特当时究竟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严琭甚至觉得欧尔麦特可能已有预感，却依然选择踏进陷阱。 “为什么？” “他了解你，了解你的过去。” 这个回答不能让严琭满意，他摩挲着怀表，等待夜眼的下文。 夜眼看了看表情奇异的严极。 道：“你不觉得这一切很像吗？” “像什么。” “afo与你，你与严极。” “……看来，你从欧尔麦特那儿知道不少。”严琭站起身，背对着夜眼，“不过，你想错了。” “我不是afo，阿极也不是我。” “但你正在重走afo的老路。” “……荒谬！” “阿琭！”夜眼双眸中涌动莫名的情绪，“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是你不要再固执了才是。” “阿琭！” “回去罢！” “你现在处心积虑想要统一是为了什么！你现在想要站在巅峰又为了什么！” 严琭背对着，沉声道：“……和平，不好吗？” 夜眼冲着严琭的背影，大喊：“一个人的集权独裁真的能带来和平吗！！” “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慢慢走下王座……” “那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跟过去的afo有什么区别！！！” 严琭离去的脚步一顿，怔住了。 一旁的严极，长久以来冰冷的双眸，望向严琭背影时，竟然也流露丝丝期待。 夜眼苦苦劝道：“你过去不正是因为不想重走afo的老路，才和他决裂的吗？” “难道你想让严极再次重演一遍你的痛苦？” 背对着两人的严琭，紧紧闭着眼睛。 “不要再假装无所谓了！” “不要再视而不见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孩子！！” “他现在经历的痛苦，不正是你过去所承受的吗？！” “难道你要让他失去同伴之后，再被迫背负那些牺牲带来的重担与痛苦吗？” 严琭紧闭的双眼，眼睑抽搐。 “阿琭……”夜眼的嗓子沙哑，“不要让大家的牺牲……” 听到这一句，严琭抽搐的眼睑突然止住了。 “够了。” “？” 严琭勉力收束好情绪，低沉嘶声道：“牺牲，是不分身份高低的，也没有什么重要与否，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哪里有什么正义与邪恶，只不过曾经的他们，牺牲在前，我已经背负了他们的心愿罢了。” “即便为此漠视了后来人的好意，也并非是我能选择的。” 严琭睁开眼睛，眼神渐渐清明：“你说我对不起大家的牺牲，那我又何尝能辜负微末之时，为我的苟活而放弃生命的人呢？” “回去罢，夜眼。” “不要再来了……” 再次迈步，严琭已拒绝了夜眼的好意。 严极微微低头，眼里的希望寂灭了，冰霜再次覆盖上他的脸庞。 夜眼窒住了，哑然的他，内心的绝望猛然狂涌。 夜眼兀得拾起侘助的残骸剑柄。 “严琭——！！！！！” 夜眼嘶声呐喊！ “不要再错下去了！！！！！” 严琭闻声回头—— 惊愕地看见，眼前血红一片。 喷射涌溅的血箭，像是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浪花。 映得严琭眼膜上猩红，染赤了目光里的一切。 旁边的严极脸上还残留着骇然的震动神色。 时间、空间。 画面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无声，寂静。 只有夜眼慢慢地、缓缓地倒下。 伸出的手，好似要抓住什么。 最终，无力。 “不要……再错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这一天，魔王失去朋友 严琭此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描述自己的心情。 震惊？ 痛苦？ 懊悔？ 愧疚？ 或许都不是。 他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无力，还有淡淡的悲哀。 为什么？ 明明发誓不让同伴再在自己眼前死去。 明明努力至今就是为了守护住这些羁绊。 明明……自己改变了这么多，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改变，这份无力依旧如当年。 严琭忽然想起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进训练营的试炼，想起他与同龄稚童的互相厮杀，想起自己的同情和不忍。 想起自己为了铭记斩杀的第一个人而带在身边的刀刃，不知何时已经遗弃。 想起自己为了不让八百一的牺牲白费而毫不留情地下手坑害afo，不知何时却又变得和afo一样。 枭雄？ 豪杰？ 原来人的改变有时并非己愿。 原来真的会被架上不归的争霸之路。 原来自己从来没有适合做枭雄的天赋。 原来自己从骨子里还是那个普通的青年。 原来……心，不够狠。 严琭在这一瞬间，想到了许多许多。 赵匡胤陈桥不得已而黄袍加身。 afo牧野之战、神野之战，不得已做那“出头鸟”。 古往今来，如果可以选，如果有的选，又有多少人愿意一路向前、至死不回呢？ 只是要“争”。 步子迈开第一步，便不能再回头，也停不下来了。 afo难道不知道他在送昔日同伴去死？他难道不知道徐徐图之的道理？他难道不懂以寡敌众实为不智？ 只不过他没得选罢了。 一旦他想停下来，身后簇拥着他的人，就会成为推着他前进的迫力。 若为枭雄，就得心狠。 对自己人狠，对自己，更狠。 最终为了大局，甚至葬送了自己。 afo绝对称得上是合格的枭雄，甚至出色、优秀，甚至“雄”比“枭”更多，因为就连赴死，他都足够堂皇大气，坦然从容。 严琭面对眼前血红的场景，突然发现—— 他，不够狠。 至少此刻，他动摇了。 人不可能灭绝情欲，即便常说帝王无情，那也不是真的绝情绝性如木胎神像一般，都会有自己心中柔软的地方。 其实，人人都不愿承认，大家都不过是凡胎浊骨罢了。 所以，亲眼目睹挚友自戕，给严琭的心灵冲击是巨大的。 时间仿佛慢下来。 他能看清楚残缺模棱的剑柄深深刺入夜眼的心口。 溅射的血箭。 殷红的胸膛。 一切都看得清楚。 残忍的画面好似放大、放大、再放大，硬逼着他看个真切。 只有一瞬间，也足够让严琭认识到—— 夜眼，必死无疑。 且不说夜眼是何等不留情地对自己下狠手，又是抱着如何想法而心存死志，那样的伤口、那样的要害，绝对是致命的。 即便是严琭的万般神奇手段，也回天乏术。 思绪过去了很长很长时间，现实只是弹指刹那。 咚。 夜眼无声的倒地，却好似重重砸在严琭心上，久久回响。 瞬间的大量失血，让夜眼白皙皮肤变得惨白。 眼镜歪斜，双目无神。 绅士坠泥般狼狈不堪。 眼圈发黑，脸色发青。 这是殒死之相。 严琭忽地出现在夜眼面前，却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去扶。 “阿、阿琭……”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无论……战争，或者和平……” “不要比……现在……更糟了……” 夜眼气若游丝，却死撑着一口气等待着。 以他的实力，却也未必能挺住多久。 严琭的视线慢慢上移，终于与他对视。 “好。” 郑重地颔首应下。 “呵……呵……” 夜眼微微阖上眼帘，似乎不堪重负。 “真……希望……未来会……更加美好……” “一定会的。” “阿琭……”夜眼梦呓。 “嗯，我在。”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勉强自己用尽最后一份力气，夜眼费劲半睁开双眼，死死盯着严琭，像是探究，像是好奇，更像是挚友最后的关心和担忧。 严琭仿佛在刹那间看到夜眼双目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令人不可直视。 再定神望去。 瞳孔涣散，眼瞳灰白。 早已失去了光彩。 像是错觉。 又像是一场梦。 夜眼悄无声息地离去，似乎没有惊动任何人。 严极不知何时退下了，徒留严琭一人，坐在高台。 严琭就像个流浪者，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那儿，神游，恍惚。 比起王座，他坐得离朋友更近。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有少顷。 灵台清明。 像是拂去蒙尘。 原本晦涩难名的“遮掩”都在他重新灵明的精神意志面前，无所遁形。 严琭突然笑出声。 “嗬嗬嗬、嘿嘿嘿……” “all for one……” “哈哈哈！all for one！！！” 他想起十多年前八百一算计afo的那一幕。 想到了afo死前用指甲戳了他皮肤的那一下。 想到了用all for one夺取其他个性需要对方不反抗。 想到了死柄木弔死前奇怪的表情、奇怪的淡定。 想到了他心口那颗奇怪的力量种子。 …… 所有奇怪的一切，串联在一起，就不再奇怪，反而变得顺理成章。 “哈哈哈！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哈哈哈……” 严琭大笑，畅快、肆意、悲痛，不是因为高兴，而是觉得好笑。 好笑自己像个傻瓜，非要等到夜眼死后才想明白这一切。 亏他还以为afo临终顾念师徒情谊，这才没抵触那一下指甲的触碰，可谁能想到afo早已把他的反应算计在内了呢？ “好！真好啊！哈哈哈——师父啊！您真是厉害！” “您才是枭雄！枭雄哇——哈哈哈！” 严琭仰天长啸，笑声悲切。 他应该哀，他应该流泪。 只是流不出，眼睛干得像是沙漠，就如同他干枯的心。 怎么会没想到呢？ 他问自己。 明明早就发现ofa内的意志星辰，既然历代ofa继承者可以将意志传承在ofa内，汇聚一堂，那么作为ofa的源头创始——个性“all for one”又怎么会做不到呢？ 明明从前才这样算计坑过师父afo，怎么到自己身上就浑然不觉了呢？ 明明一直桀骜不驯的死柄木弔死前那么反常，为什么就没怀疑过呢？ 明明自己身体里多了陌生的力量种子，为什么没检查过呢？ …… 太多太多的蛛丝马迹，他却视而不见。 【真是有够自大的。】 严琭悲凉自嘲。 如果说，死柄木弔是“搭顺风车”，那么对于afo，严琭是真真正正败倒在他师父死前的算计下。 十多年前，八百一用生命证明，小人物也可以逆袭。那残存的精神意志，直接左右了牧野之战的结局。 十多年后，枭雄afo再用生命来谋划一次，他的精神意志对严琭又会产生多大影响呢？ 什么豪情壮志，都成了过往云烟。 自己铮铮喊出：“师父，我会走出和您不一样的道路来的！” 那声音仿佛还在耳畔。 却最终敌不过afo临终微笑一句——“我把一切都托付给你了，阿琭。” 是的，all for one的力量、afo的意志、afo的枭雄逐鹿…… 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严琭。 甚至已经明知自己毫无胜算的死柄木弔，最终也选择了妥协，把自己的所有，都融了进去。 为什么afo旧部的那些人那么容易被招降。 为什么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 以及，为什么严琭越发冷酷无情，越发漠视性命，彰显枭雄之姿。 好像都有了答案，都有迹可循，像是被安排好的轨道，既定行驶。 严琭发疯，癫狂，过去的却早已成定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空余一人的高台之上，惨笑回响，灿烈而哀狂。 严琭抱着夜眼仍未瞑目的尸首，痴笑。 背后有人温柔地抱住他。 “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拥抱着严琭，无影无形，只有温声安慰和一样难掩的悲伤。 少女用力抱着。 严琭低头。 终于。 涌出泪花。 咸腥血泪不知不觉地淌着。 在脸上刻出两道崩溃的印记。 这一天，魔王失去朋友。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区战争，魔王远行 “你来，干什么？” 严琭沙哑着嗓子。 现在他的大脑处于迟缓的状态，异常充沛的各种情绪在激烈碰撞，以至于他对叶隐透能找到这里来，并没有太过惊讶。 “我……担心你。” “呵，我已经沦落到需要你来为我担心的地步了吗？”严琭自嘲。 “这是什么话？”叶隐透扬起小脸，“我……其实都知道的。” “知道什么？” “你一直都需要倾诉对吧？” 少女鼓起勇气说出所想，却遭到严琭的不屑一顾。 “倾诉？你觉得我需要安慰？” “呵！” “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严琭挣脱少女的拥抱，横抱起夜眼的尸体，站起来。 迈步就要离开。 “夜眼都死了，你还以为你和我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无论你是否承认那段师生情分，如今，我是魔王。” “懂了吗？” 少女勇敢地拦住严琭。 “不对！” “？” “应该是无论你是否承认，我们之间的情……谊都在那里……还有和大家的那份。”少女激动地说了半截，却发现自己差点吐露心声，忙遮掩似的补了后半句。 “你在说什么傻话……” “是你不承认吧！我可从来没有否认过！” “那又如何呢？你还能认一个魔王为老师吗？” “不会……”少女摇头。 严琭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动作还是能分辨得出来，所以他会错了意，以为少女被说服。 “看，我就说……” “是不想和你只是师生。”少女像是下定决心，深吸气，认真道，“我喜欢你。” 严琭一愣。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他的思维慢了半拍。 下意识道：“那也不行，你不能喜欢一个魔王……” “为什么不能？” 叶隐透把严琭的呓语当作提问，一本正经地回答。 严琭终于反应过来，脑海中迟钝的思维甩开其他情绪，从名为常识的储存区域，寻找到“喜欢”这个词的意义。 少女的突然告白，让严琭慌乱了一下。 此刻，他正是心绪波动的时候，情感也最为充沛，易受感染。 叶隐透没想那么复杂，她只是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说出来。 “为什么不可以喜欢？” 少女往前靠近一步，严琭下意识退后了一点。 “难道喜欢一个人是需要看身份立场的吗？” “喜欢，就是喜欢。是很纯粹的感情。” “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要怎样去表达，甚至我从前都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还花了好久才明白，自己原来是喜欢上一个人了。” “我虽然不太懂，可是也知道，如果喜欢，就把这份纯粹的心情传递给对方，无论接受还是拒绝，那都是之后的事，至少我不会让自己后悔躲在后面没有开口了。” 少女步步紧逼，严琭不自然地偏过脸。 仿佛能感受到少女灼热的视线聚焦在他脸上。 等到了视线移开，严琭才反应过来。 我为什么会有心虚的表现？ 还没窥探到自己内心深处想法的严琭，至少冷静下来，智商回到水平线上。 “小叶子……” 严琭不知道怎么表达，挚友的自戕让他觉得面对眼下的局面很是诡异，更没有心情讨论这种在他看来肤浅的事。 无论接受还是拒绝，都很不合时宜。 所以严琭选择放弃这个话题。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我知道，”叶隐透更靠近一些，“可是我怕，怕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都明白。” “小叶子，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打哑谜。” “我看见了。” 严琭开始有点不耐烦：“看见了什么？” “在神野的时候……虽然你没露出脸，可是，我知道，那是你，对吧？” “……”严琭脑袋一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骗不了我，我知道那是你。” “所以呢？你要说明什么？” “自从看见你，我就猜到神野之战背后肯定还有什么我不了解的秘密。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跟在你身边，看在你经历的一切……” “这不可能！”严琭断然否认，“你不可能做到。” “以你的实力，怎么可能瞒过层层守卫，更别说我的感知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严琭怀疑的眼神并没有吓住少女，叶隐透平静道：“严叔，你忘了么。我的个性开发还是你指导我的。” “就算是透明，也不可能……” “是‘存在感’喔，”少女平静地解释，“我可是从林间合宿被虏后逃出来开始，就一直不停歇地主动使用个性。大概是使用得太频繁，也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主动去控制‘存在’，我进步了很多呢。” “神野之战的时候，我还只能远远地观看。” “托这份辛苦的福，我似乎掌握了新的技巧。” “从‘降低存在’成功掌握了‘消除存在’，所以才能在缺席学校大部分课程的情况下，没被发现。” “更是让我能一步步接近严叔你。” “虽然要想不被严叔你发现，得全光着身子，实在很害羞。而且我也不敢太过靠近你。但是一点点试探后，我还是能成功地跟在你身边了……” 严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试探道：“这段时间？一直？” 少女点点头。 严琭心底有杀意泛起。 叶隐透一无所觉道：“严叔你不用害怕的，也不用试我，我全部都看到了。” “全部？” “是。全部。” 少女仿佛没感觉到杀气四溢，仍然温和道：“所以，我是最清楚严叔你这段时间有多压抑的人了。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 少女扶过夜眼，转身轻轻抱住严琭。 严琭心里的杀意渐渐扩散，任凭她动作。 叶隐透把脸埋在严琭的胸膛。 严琭却没心思享受这份温软，心底发凉的他，悄悄把手抬起，升到了少女娇嫩的后颈。 此时，少女闷闷的声音从严琭怀里传出：“严叔……如果你想杀我就杀吧，我只是，只是想帮你多分担一点。” “无论是理世姐姐，还是夜眼前辈……我知道这都不是你的本意的。你比任何人都痛苦，却没办法告诉别人。” “严叔，你已经背负很多东西了。你太累了，歇一歇吧。” “我不能为你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还有人关心，也还有人懂你。” 严琭在心里轻叹，抬起的手又放下。 闭上眼睛。 他的心，很乱。 似乎感觉到眼前喜欢的人慢慢平和，叶隐透抬起头，真诚地望着仰望他：“暂时放下吧，就当让自己歇一歇。你现在，也很乱，不是吗？” 平和下来的严琭，心性似乎也恢复了正常，那种与少女之间奇异的精神连接又好像模模糊糊出现了。 严琭似乎能“看到”少女水灵灵的眼睛，澄澈、期待。 没有谁会一直天真下去。 短时间内一下子看到许多不曾接触过的，这份突然厚实的阅历，让少女仿佛一夜之间成熟起来。 成熟得让严琭觉得陌生，成熟得令人心疼。 不自觉地抚着叶隐透的头发，严琭依旧面无表情：“战争，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但是你可以停下来，哪怕暂时的。” “我要控制局势。” “可是你掌控下又改变了什么呢？还会比现在更糟吗？” “……这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察觉到严琭的微微动摇，少女鼓起勇气，趁胜追击。 “你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对吧？” “你的心，已经乱了。” “你需要找到它，然后问清楚，它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严琭心中一动，低声道：“我想要什么……” 叶隐透双手捧住严琭的脸，与他对视。 “把这一切暂时交给别人吧。” “既然未来你需要承担更多，未来你有逃不开的责任，那么现在就把一切弄明白吧。” “清晰地看到远方，然后再坚定地走下去。” “我会陪着你的……” 不知道哪句话打动了严琭，两个年龄相差甚远的人，好像在这一刻都莫名感受到对方与自己的默契。 “好，”严琭突然应下，“我会弄明白的。” 重重点头。 预示着魔王即将远行。 仿佛能看见少女的欣喜。 严琭少见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 原本沾染杀戮气息的手掌，竟是有几分不安。 却还是慢慢伸过去，轻轻搂住了少女。 叶隐透身体一僵。 慢慢放松。 两人，相拥。 在这个黑暗的高台，互相温暖彼此。 第二百五十四章 修心之旅，与疫苗人的碰撞 放下负担的严魔王，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带着叶隐透离开了十三区。 作为魔王贴身侍卫的严极，即便当时没有看到叶隐透，事后也能猜出一二，更不用说严琭还给他留下了交待事宜的信。 “严哥……请你保重。” 销毁信件。 感触了一瞬的严极，重新用冰冷伪装起来。 【无论你寻找到什么样的道路，我都会追随你的。】 【在那之前，我会好好守住‘家里’，等你回来的。】 【洛洛他们就拜托严哥你了……我们一定会团聚的。】 在心里默念的严极，静静看着信件焚烧成灰烬，做好了迎接困难的准备。 “来人……” …… 十三区界膜处。 “咦？这就是界膜吗？好神奇！” 自从出来以后就恢复活泼可爱的叶隐透看什么都感到好奇，这些都是她在学校从未接触过的。 哪怕她这段时间偷偷跟着严琭见识了很多东西，但是眼界上还差些。 路上严琭不是没有给她说些秘辛之类的东西，但终究不如亲眼见识到来得惊讶。 “别乱碰。”严琭呵斥，他现在对活泼过头的叶隐透感到头疼，“你的实力太弱了，扛不住界膜的压力。” “跟着我，”严琭不放心地再三叮嘱，“记住，不认识的东西别乱碰，说不准什么东西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是、是，记住啦！啰嗦的大叔！”叶隐透吐了吐舌头，依旧活泼好动。 严琭无奈，他拿元气少女实在没办法。 虽说挑破之后，严琭并没有接受少女心意，但也没直言拒绝，所以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严琭也足够信任她。 唯独元气太足这一点，严琭始终没辙。 倒是叶隐透掌握“降低存在”之后，相应的，轻松地开发出与之对应的“提升存在”的技巧。 哪怕严琭看不见她的表情，少女还是能够利用“提升存在”来把自己的情绪传递给别人。 就像是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巧笑嫣然的少女歪头扮可爱的模样。 “别捣乱，”严琭捏捏眉心，有点发痛，“都说了好多遍了，你那个能力不要乱用……还有现在，别干扰我。” “人家掌握得还不是很熟练嘛，”少女企图萌混过关，又小声嘀咕，“只有对你才这样啦，别人才不会给他们看我的样子……” 对小叶子这种“做作”的行为，严琭只能装作没听见，不然越理她越来劲。 凝神应对界膜吞噬能量的压力，严琭专心打开通道。 自从严琭统治十三区后，高端战力暂时没多少发展，但是中下层却飞速成长，整个大区的平均实力拔高了好几个层次，气机引动下，导致界膜也更坚韧了。 “好了，走吧。” 严琭缓了片刻，一个人打开界膜通道对他来说还是有点费劲的。 “这就是别的大区吗？” 叶隐透跟着严琭，探头探脑，好奇地打量十四区的景象。 “好荒凉啊……比我们那里破败多了。” 活泼归活泼，叶隐透比一般同龄女生要懂分寸多了，她说是那么说，行动上却谨慎得很，躲在严琭后边，紧紧跟着，只敢用眼睛看，不到处乱跑。 少女“怂怂的”样子让严琭哭笑不得。 “这里只是边界，荒凉点也是正常。” “噢！” “还有，各大区情况都有所不同，据我了解的，十四区算是比较‘多灾多难’的……” “噢！” “嗯姆……” “噢！” “已经算是比较安全了，你不用拽着我的衣角这么夸张……” “emmmm……噢！” “嗯唔，其实，你可以不用应得这么积极的……”严琭扭头纠结道，“尤其是，不用‘噢’得这么大声……” 严琭顾忌少女心情，没完全拒绝，稍微提醒一下音量。 他这个喜好安静的人，短时间内还是不太适应身边有个元气少女。 叶隐透萌萌哒地瞪大了眼睛，小力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嗯？”严琭有点头痛，精神联系太紧密了也不好，时不时在脑海里窜出来的形象是怎样！ 这该死的萌萌哒的感觉？！ 晃了晃脑袋。 严琭定定神，问道：“怎么了？” “嗯……那边是什么？” 严琭顺着她衣袖指的方向看去。 老远距离的地方，有个看上去仍然庞大的奇怪身影，肆无忌惮地狂捶建筑。 即便因为太远，只能听到轻微的轰隆声，但光是遥望那巨大怪人狂放的动作和狰狞的恶笑，就能看出对方多享受这个破坏的过程。 “这个，不算什么吗？” 严琭感觉有点丢面子。 他倒不觉得那怪人有什么威胁，战斗力也不是光看体型的。 可他刚说过附近还算安全，就被打脸…… 他堂堂一大区的统治者，魔王之尊，不要面子的啊！ “那个……很麻烦吗？要不然，我们绕路？” 叶隐透似乎看出严琭不大高兴，委婉劝说，小心观察严琭脸色。 严琭心情更糟了，表情都冷了，对那怪人的不满上升到了嫌恶。 “不用，原路前进。” “不麻烦吗？” “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称之为麻烦的！” “那……我能去看看吗？” “走，我倒要看看，十四区这些是什么货色。在十三区，可无人敢如此嚣张！”严琭冷笑道，“难不成十四区尽是些无能之辈？” 随即大步赶路。 叶隐透表面很懂事的安静跟随，实际内心雀跃不已。 【出来旅行果然是对的！有很多事情可以转移严叔的注意呀！】 【那位不知名的……啊，算了，反正你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当为严叔释放压力做贡献啦！】 【谢谢你呦~】 【小叶子策略大成功！fighting！】 叶隐透偷偷握起小拳头，小小地挥了一下。 见识那么多“阴暗”后，哪怕阳光正义少女也不免有点小邪恶，要知道少女也才15、6岁而已，不过这点小心思无伤大雅便是。 …… “破坏吧！死亡吧！” “人类都是地球身上的寄生虫！是病菌！” “这种病毒文明！垃圾存在就应该被毁灭！！” 紫色的奇怪巨大筋肉怪人，光溜溜的头上还有两个小巧的触角。 一边挥拳打坏建筑，一边张嘴咆哮，露出可怕的利齿。 “凑近了看，还真是有点恶心。” “什么人？！” “一个看你不爽的路人而已，”严琭淡然道，“我在我的家乡，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嚣张的家伙。” 叶隐透躲在严琭身后，探出小脑袋：“长得好奇怪呀！” “嗯？还有个鬼鬼祟祟的小丫头？！”紫色巨型高仿比克大魔王，发出咆哮，“竟敢嘲笑我！！！” “我可是因为人类不断污染地球而诞生的疫苗人！” “为了抹除这样的恶毒文明，我由地球的意志而生！！” 严琭神色一怔：“你刚刚说——‘地球’？？？” “去死吧！邪恶的病菌！！！” “而且你这个形象微妙得有点令我眼熟啊——”严琭仔细看了几眼，疑惑丛生，可还没问出，“等等！我还有问题……” “死吧！喝哈！！！” 疫苗人巨拳轰砸！ “小叶子，退开！” 严琭不悦地抬起手：“混账——好好听别人把话说完啊！” 嘭！ 一声巨响！ 疫苗人硕大的拳头与严琭手掌相撞！ 如兔子般蹦跶出去老远的叶隐透，惊讶地看向尘土飞扬的战斗中心。 气浪退散。 惊现巨坑！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再遇琦玉，秒杀疫苗人 “居然挡住了我的拳头？！”疫苗人惊呼。 严琭手掌微抬，疫苗人的拳头竟不由自主地被迫举起。 两人的体型差距如同文竹盆栽和苍天十余层楼高的巨木对抗。 苍天巨木轰然倒下，秀气的文竹却用细嫩柔密的软针叶，抵住了巨木的砸地。 视觉上的极度违和，给人极大的震撼！ 严琭不屑道：“所以说，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居然认为我挡不住你这等哗众取宠之辈？” “哗众取宠？你竟敢说我是哗众取宠？！” 疫苗人勃然大怒，嚎叫不断。 双拳猛烈挥动，其力沉重，其势迅疾！ 轰轰轰—— 大地颤动。 楼房倒塌。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哈哈哈！让你嘲笑我！！给我去死！！！” 疫苗人越砸越兴奋，铁拳挥动得更加有力！ 拳拳到肉，全无抵抗！ 疫苗人每一拳都砸到了实处，没有落空，拳头上也没有反馈回来反击。 他深信那个出言不逊的人类已经确实被砸成了肉酱！ “呼——” 一连数十拳全力轰击，对疫苗人也是个体力活。 微微喘息，平复一下呼吸。 疫苗人得意道：“哈！嚣张的人类，死了吧？” “活该！” “再起来叫嚣我是哗众取宠啊？” “哈哈！都成了肉泥了吧！” “嘴巴那么厉害，有本事起来一拳打死我啊？哈哈！” 烟尘散去。 冷冷的声音传来。 “哦？居然还有人这样求死？倒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 疫苗人一愣，谨慎道：“什么人？！” 噗啪、噗啪！ 严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出来。 “倒是把我干净的衣服弄脏了。” “真可惜，我还挺喜欢这套大衣的。” 疫苗人惊疑不定：“你——” 疫苗人刚说一个字，严琭拍灰的手一顿。 唰！ 严琭整个人瞬身到半空，来到疫苗人腹前！ 鞭腿！ 横踢！ “呕噢——” 疫苗人腹部夸张地凹陷下去，巨大的身体弓成虾状。 眼球暴凸！ 下巴脱臼！ 涎水狂流！ 那一瞬间，疫苗人像是耷拉的毛巾挂在严琭腿上一般，随即轰的飞出去！ 砰！ 一声巨响。 疫苗人爬起来干呕，痛苦不已。 “呕呕呕——” 干呕一阵，疫苗人感觉自己的肠胃肝肾都要呕出来了！ 那种感觉，仿佛内脏都纠结成一块，然后要被那股巨力拖拽出来！ 太痛苦了！ 他望向慢悠悠踱步而来的严琭，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别、别过来！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呵，”严琭显然火气还没撒干净，“亏我特地收了力，没让你毫无准备就被一拳打死，怎么样？现在准备好了吗？” 疫苗人被吓住了。 向后跌坐，手脚并用，往后倒退，巨大的身体在地面上拖出两道长长的痕迹。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严琭当然不会说是因为丢了面子才找他麻烦的，那样也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呵呵，我有洁癖，懂吗？” “？” “我啊，好不容易心情不错，准备好好游玩一下，你却弄坏了我的衣服……” 撕拉！ 严琭一把将有点破损的大衣撕下！ 露出结实强壮的上半身，匀称精悍的肌肉，线条分明！ “你打算怎么赔罪？” “……” 疫苗人憋着郁气。 md！我只是稍微弄脏了一点吧？明明是你自己把它撕坏了！还讲不讲道理了！拳头大……呃，他拳头好像没我大……拳头硬，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疫苗人想到这里，鼓起勇气反驳：“那个……我可以赔给你新的，请问，能不能饶恕我呢……” 心里在疯狂呐喊：人类！今天让我逃出去，等我更强大了，必将把你折磨致死！ 顶着神似比克大魔王般凶恶的脸，疫苗人努力挤出谄媚笑容，求生欲爆棚！ 所以说—— 硬，就是男人的资本！ 刚枪刚不过，倒地叫爸爸的时候，就要清晰而响亮！ 可是，严魔王出道至今，手上的鲜血还少吗？ 这种临死前求饶，以期将来伺机报复的谄媚笑容，他见过不知凡几！ 根本动摇不了他的心志。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真遗憾，没办法给你更多的准备时间了。” “下一拳，就满足你求死的心愿吧！” 听到严琭不打算放过他，疫苗人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胸中对人类的憎恶和怪人的凶性，一齐爆发出来！ “开什么玩笑！！” “我还没有毁灭人类！怎么会死在这里——” 疫苗人怒吼，声威惊人！ 似有大招酝酿！ 结果。 溜—— 却是拔腿而逃！ “可恶的人类！你给我等着！” 疫苗人一边逃，一边恶毒的诅咒。 他又不傻，巨大的实力差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他才不会白白跟那种怪物拼斗！ 严琭端起的胳膊并没有放下，他早已看出疫苗人的怯战逃跑之意。 没有那等心存死志的惨烈气息，怎么会真的留在原地拼死一搏？ 既然早有预料，严琭自然想好了应对。 “愚蠢……再见。” 肩膀后拉，右臂猛然向后空撞。 轰隆—— 这一拳，还没轰出，肉眼可见的空气震荡，就在右肘处泛起波纹。 疫苗人似乎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死亡危机！ 大骇。 生死关头，疫苗人也发了狠。 “人类！！！” “你不放过我，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疫苗人爆发全力，窜出老远！ 目标竟是不远处的受灾人们！ 他竟是临死前想要再拖一片无力反抗的人们一起陪葬！ 一个小女孩，因好奇而冒头。 看到凶恶狰狞的疫苗人突兀冲来，一时呆住！ 那女孩当然不是叶隐透，进步不小的小叶子才不会被疫苗人轻易找到。 既然不是叶隐透，自然动摇不了严琭的心。 疫苗人原以为严琭是所谓“正义之士”，可惜，严琭仅仅是看他不爽而已。 旁人的死活，如今只能稍微让严琭眼神波动一下而已。 仅此而已。 而且能让严琭稍有反应，还是因为近来他渐渐对过去冰冷的自己产生怀疑的缘故。 不然，毫无关系的人死去，魔王会在乎？ 蕴含恐怖力量的一拳，依旧没有丝毫犹豫。 “不——！！！” 疫苗人惊恐地瞪大眼，想要收拳躲避也来不及了！ 眼看疫苗人和无辜者都要惨死—— 轰隆隆隆！ 地动山摇。 严琭这一拳，委实惊人。 “呼——” 收回拳头，严琭活动了下肩膀，舒服得泛酸。 “偶尔活动这么一下，还挺舒服的。” 转身准备寻找小叶子，压根没把那些无辜者的死活放在心上。 “喂！我说，你就这么走了吗？” 一听就很懒散的咸鱼声音，从背后响起。 严琭脚步不停，他对于其他人没有好奇心，对那些人的死活也不感兴趣，只要得罪他的疫苗人死了就好。 琦玉放下他救下的小女孩。 小女孩惊惧不已。 琦玉的脸色认真起来：“我说，你差点杀了她唉！难道连个道歉都没有就准备走了吗？” “就算你是救了他们，也未免有点过分了吧？” 严琭脚步一停，偏头道：“救她？我？” “谁在乎那种事？” “我只是想干掉那边那个蠢货罢了。” 严琭一指被轰得四分五裂，破烂成一堆碎肉块的疫苗人，面无表情地往回走。 琦玉闻言，咸鱼表情收敛无踪，正经道：“喂，你应该道歉！不管你是不是要救人，你刚刚都差点杀死她。” 琦玉认真得讲述道理，像是在说吃饭要付钱一样，类似天经地义的道理。 “你在挑衅我？”严琭转身，同样认真发问，“还是说，你认真的？” 他认为琦玉认真到正经的语气像是在愚弄他，仿佛他是什么不懂常识的小白。 谁知琦玉很理所当然地点头：“做错事就要道歉，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连我这样很穷困的人都知道呢，难道你的妈妈没有教你吗？” 琦玉的语气平淡而正经，似乎他真的在疑惑严琭不懂这个道理。 没有讥讽，没有嘲弄，就是平平淡淡地叙述理由。 可偏偏这一下刺在了严琭最忌讳的地方。 他想见父母、妹妹，想回家，求而不得，以至于一路来做了许多自己不愿的事，甚至渐渐迷失本性，如今更是迷茫不已。 琦玉本来平常的一句话激怒了严琭。 “很好，”严琭嘴角微抿，板起脸，“你在找死。” 琦玉严肃道：“要打架吗？看来你是不会老老实实认错的人呐！” “我会注意力度的，等会打输了，记得向那个小女孩道歉啊。” “呵，你这秃子……还真敢说！！！”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兴趣使然的英雄 “喂！虽然我确实没了头发，但是你叫别人秃子也太没礼貌了吧！” 琦玉气得跳脚。 严琭不会跟琦玉废话，先发制人。 又是一拳砸去，空气震动。 “招呼都不打就动手了么？！” “呵，秃子。” “难道是我想没头发吗？我是因为锻炼才让头发掉光的！” “呵……” 严琭才不信琦玉说得什么锻炼让头发掉光。 什么样的锻炼能让头发掉光？真以为他好糊弄吗？ 哼，掉光还不就是秃了！ 这个秃子居然想用语言来扰乱我心神！ 没用！！！ 实力上的差距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伎俩就抹平的！ 严琭闭口冷笑，不管琦玉说什么都是一拳砸过去。 今时今日，以严琭的实力，哪怕轻轻一拳都能搅动风云！ 真真切切地追赶上欧尔麦特当初巅峰时期的实力！ 到此时，严琭才发觉，当年afo赠予他的个性“解除限制”究竟有多么可怕！ 力量仿佛无穷无尽地增长！ 即便没有怎么锻炼，身体的极限也在被一再打破！ 让人好像有种错觉——只要随着年龄增长就可以无敌于天下！ 但严琭知道，这仅仅是力量提升带来的错觉。 他清楚地记得，afo曾告诉他，“解除限制”在拥有者达到25岁时就会时效。 这个条件不是指年龄，而是指身体在到达25岁时完全发育成熟的状态。 换言之，只要身体尚未定型，不一定非要定死在25岁。 实际上，一般人的身体机能巅峰在30岁左右，在这个巅峰不是发育带来的，25-30岁之间的提升是缓慢的，是通过锻炼自己得来的。 因为锻炼、阅历等外界原因而得到体力、智力的提升，而不是因为发育。 所以“解除限制”真正起作用的阶段是25岁左右之前，发育期带来的高速、自发的增长。 所以afo才会告诉严琭，“解除限制”的有效期只到25岁。 严琭这些年也明白了其中的秘密，他当然不会坐等自然增长带来的实力提升，反而因为有问鼎至高的机会，变得比以往更加苛刻地磨练自己。 以“解除限制”辅助他打破极限的修行，严琭拥有前所未有的自信！ 他自问，无敌于天下还不至于，天外有天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但！ 也不是随便什么秃子都能挑衅他的！ 魔王之威！不容亵渎！ 严琭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有种非常强烈的蜜汁自信！ 不需要用精神力，仅仅靠自己不算强项的身体对抗，只要使出七分……不，五分……不，三分力就能轻松击杀这个光头秃子！ 算了，这个秃子人还是挺善良，敢于为弱小出头，而挑衅魔王，虽然不智，但是勇气可嘉，还是别打死他了。 严琭一瞬间，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 手上的力道一收再收。 不知道是不是琦玉老师的光头咸鱼脸太有欺骗性，还是没认真起来的琦玉，画风太过路人。 严琭像是开了降智光环，对这个有点小善良的光头秃子不屑一顾，从茂盛的发梢到旺盛的发根，都没把这个秃子放在眼里。 没办法，实在是对比起来，帅气且头发浓密的严琭，看上去太有优势了！ 【也罢，教训一下就好了。】 严琭心里默念。 右拳卸了九分力！ 只保留一成的力量挥拳！ 真是刺激的要死…… 即便如此，一成的力量仍然让天空变色！风卷残云！ “你这家伙，给我好好听别人说话啊！！！” 一直喋喋不休，试图认真给严琭解释他头发问题的琦玉老师，似乎发现严琭根本没听，又或者听了也不在乎。 总之，严琭那呵呵的冷笑和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都深深刺激了琦玉老师！ 让琦玉觉得，这个有着一头乌黑浓密头发的大帅哥，就是在嘲讽自己！ “你这人也太没礼貌了！” 尽管恼怒，但琦玉同样没打算杀死严琭，他只不过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混蛋”，让他和自己、还有那边的小女孩好好道歉！ 但，生气也是真的有点生气。 琦玉光溜溜的脑门上都鼓起了青筋。 “秃子！你就会躲吗！钢骨技·一骨！” “都说了别叫我秃子！普通一拳！” “大哥哥！你们别打了！” 那边一直沉浸在惊恐中的小女孩似乎终于缓过来了，忙高声惊叫，希望劝阻两人。 她以为是救她的两位“恩人”因为误会打起来了。 单纯的女孩到现在还认为，严琭是为了阻止疫苗人的破坏才击杀他的，是救命恩人。只不过恩人之前没注意到自己差点被疫苗人杀死。 可严琭和琦玉都是什么实力层次的人？ 虽然两人对自身力量的掌控都堪称细致入微，且都收着手，不至于因为收力伤到自己，但同级别的力量碰撞，不是这么好停下的。 至少眼下两人发挥出来的力量，算是同级别的。 气机引动之下，停手是来不及了的。 轰隆隆隆—— 波纹震动。 一圈圈震荡扩散开来。 飒飒的飓风刮地三层！ 远处摇摇欲坠的楼房轰然倒塌，受灾后的人们惊恐地伏地，仍旧被吹得东倒西歪。 近处的小女孩还是多亏了琦玉正面挡了挡余波，护住了她，才没受什么伤害。 小女孩也吓得够呛，估计从未见识过如此恐怖场面，在她看来，两人似乎就是轻轻碰了碰拳头。 比她看过的那些嘻哈招呼的碰拳，还要轻的力气，居然能引起这么剧烈的风暴！ 哒、哒、哒。 琦玉稳稳地站在原地。 严琭反而一脸惊讶地倒退三步！ 这次对拳，他居然落了下风！ 不可思议！ 严琭真心无法理解。 在他的预估中，这个咸鱼一般的路人脸光头秃子，只需要一成的力气就够了。 更别提，自己还用钢骨技的体术技巧，要知道直直的一拳和有发力技巧的一拳，打出来的力道可是不一样的。 他秒杀那个看上去神似高仿比克的疫苗人，都没有用上体术技巧！ 而且那个秃子，之前还喊得是什么“普通一拳”？ 这会因为惊讶而好似智商回归正常的严琭，并没有觉得琦玉是在装比才喊了“普通一拳”，也没有觉得琦玉其实暗地里偷偷用了绝技之类的。 因为，别看两人都好像风轻云淡，实际上碰撞的力量对于普通强者来说，并不轻松，反而相当恐怖。 是普通人眼里，极高水准的巅峰碰撞！ 这种层次的力量碰撞，没有诈唬对手的理由，既没必要，而且幼稚。 实打实的力量碰撞是做不了假的。 况且，在严琭的感知中，对方是真的很轻松，富裕得很，不以为然。 此刻，严琭没有了某种神秘降智的蒙蔽，很仔细地打量着琦玉，正视、观察。 他发现，这个光头男，很不同。 不是力量上的不同。 而是，刚刚在对拳的一瞬间，似乎画风都不一样了。 正经起来的光头男竟然给他很强的感觉！ 不是能抗衡的强，而是能带给严琭生死危机的强！ 这种感觉，让严琭无法从感情上接受，再怎样看，这都像是个随随便便冒出来、周末超市特价还会抢购、整天无所事事的、弱鸡路人光头秃子吧？ 怎么可能杀死他严大魔王？！ 可理智上，严琭选择相信。 听起来绕口，理智上相信感觉上的直觉。 但这种诡异的矛盾感，正是严琭认真对待琦玉的原因。 他是魔王，不是天生的魔王，而是后天厮杀登位的百炼魔王！ “光头，告诉你的名字。” 严琭改口，不再叫琦玉秃子，但是心里还有是不满。 最关键是，他自认为刚才只是一成力而已，生死之搏，胜负未知，所以态度仍不算太好，只是对同为强者的琦玉，稍稍认同了些。 “我叫琦玉，不叫光头！” 琦玉也不满，光头也不算什么好称呼，但比秃子好多了。 而且，严琭惊讶，琦玉又何尝不惊讶？ 虽然是“普通一拳”，但是能接下的人，他真是没见过。 琦玉打什么样强大的怪人，都是一拳。 什么样的战斗也好，还是一拳。 这样的战斗，无聊没趣。 所以，琦玉对能接住他“普通一拳”才仅仅退了三步的严琭，充满了好奇。 这个男人，臭屁归臭屁，但是很强大啊！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男人，竟然因为近乎同样的理由，惺惺相惜起来。 果然越强大，就会越孤单。 但是琦玉可不会因为有了相惜之感就放弃原则，因为强大而越发无趣的他，更是坚守原则。 “喂！你还没有道歉！可不要想蒙混过关！” “我也不叫喂，我叫严琭。” “呃……那好，严琭，你还没道歉！” “对不起。” “诶？！” 琦玉相当吃惊，在他看来，严琭这么臭屁骄傲的人，怎么会老老实实道歉？ 不过惊讶归惊讶，对方低头了，气氛就缓和了很多。 “不是对我，是对她道歉。”琦玉想了想，还是说出这句很煞风景的话。 严琭竟然也没生气，认认真真对小女孩道歉。 小女孩慌乱让开，看到两位“恩人”和解，小家伙喜笑颜开。 琦玉一脸怪异道：“严琭，你看起来挺夸张的，没想到，人倒是意外的不错。” 严琭没生气，反而一脸平和。 他对认可的人其实很宽容，尤其对朋友，所以夜眼之死才对他有那么大打击。 严琭本就没有这个世界的强者观念，对什么强者尊严、高傲都不感冒。 之所以认为先前琦玉冒犯了自己，只是因为认为对方是杂鱼挑衅罢了。 一条臭虫跳你脸上蹦跶、扎刺，第一反应不该是拍死吗？ 严琭就是这样的心态。 “对了，”严琭眯起眼，“这个着装，还有名字……我们是不是见过？” “琦玉，你究竟是什么人？” 琦玉抖了抖白色的披风，一脸呆萌：“我？我就是个兴趣使然的英雄罢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自我满足的英雄琦玉 打发走了千恩万谢的受灾人们，严琭找到了叶隐透，两人一路跟着琦玉。 “喂……我说，你们跟着我干嘛？”琦玉无奈道，“不是已经解决完事情了吗？” 叶隐透好奇道：“琦玉先生，那个，那些人，不管他们真的好吗？” “没事没事，”琦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挥挥手，“他们都有经验，这里怪人太多，每天都有破坏的。” “住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难道不会想搬走？”叶隐透很是惊奇。 十三区虽然也有许多暴力犯罪，但是英雄们都能很快处理了。 至于说地下世界一统以后，有严琭的管束，叶隐透还真没见过能把袭击当作每天惯例的生活。 “琦玉先生不是英雄吗？” “我啊，只是个兴趣使然的英雄罢了。” 严琭忍不住开口道：“琦玉，你一直说兴趣、兴趣，你究竟为什么要做一个英雄呢？而且……你这样的英雄，似乎与我见到的英雄，都不太一样。” “都说啦，是兴趣而已，”琦玉停住脚步，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两人对自己的爱好有这么多问题，“就是因为我想成为一个英雄，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不是因为什么理由，就像有人爱好游戏、音乐之类的——当一个英雄，就是我的爱好。” “非要说理由的话，那就是我在思考我究竟能在这个社会上做点什么的时候，发现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于是我就想起我小时候曾经梦想过成为一个英雄，既然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就决定成为一个英雄了。” 叶隐透还存留对英雄这个职业的向往，所以不能理解。 十三区和十四区虽然都有英雄这个职业，但还是有所差别的。 叶隐透的认知里，英雄都是受人尊敬的，是有着高尚道德，至少是水准之上的道德水平的。 但，从琦玉的话里，显然十四区的“英雄”跟她所理解的“英雄”不太一样。 严琭两辈子的见识，经历过信息爆炸的时代，什么样的奇葩新闻没见过？ 他反而能隐约理解一点琦玉。 “不是因为特别的抱负，或者非做不可的理由，仅仅是因为自己想做吗？” 琦玉摸摸光溜溜的脑袋：“诶，你这样说也没错啦，反正我当英雄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而已。” “自我满足的英雄，你还真是……” “喂！我都被你们绕晕了！给我回归正题啊！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琦玉突然反应过来，大呼小叫。 严琭无所谓道：“反正我们也无处可去，跟着你也不算是个坏选择。” 叶隐透笑嘻嘻道：“正好去看看琦玉先生的住处嘛！这么强大的英雄，应该有自己的事务所了吧？住宅是不是很气派呢？” “什么事务所……都说是兴趣、兴趣啦！”琦玉忽然神色警惕，“你们……” “嗯？” “不会是想住在我家吧？” 严琭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边弧度扩大，玩味道：“是的话，如何？” 琦玉不死心，仍有侥幸心理：“不会还要蹭吃蹭喝吧？” “呵呵呵……” “你笑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说，我家里可没有多余的东西招待你们！” 琦玉鼻孔扩张喷气：“绝！对！不！允！许！” “我会付费的。” “呃……多少？” 严琭伸出五根手指。 琦玉试探道：“五千？” 摇头。 琦玉兴奋起来：“难道是五万？” 摇头。 琦玉激动地面部发红：“五、五十万？！” 严琭仍然摇了摇头：“我没有你们这边的货币……” 琦玉脸色迅速黑下来。 “不过，我想，这个应该是通用的吧？” 严琭从虚空掏出一块金黄灿烂的金砖。 对他来说，财富不算什么，有着梦狱世界的严琭，相当于随身带着一个“世界”的资源！ 随着梦狱世界的完善，渐渐开始生长，真正有了小世界的雏形，连矿产资源都有了。 金砖在琦玉眼中简直是自带光芒！ 他脸上强掩着笑容，装着不情不愿地样子：“要记得自己带牙刷和毛巾喔！” 说着，一抖披风。 琦玉岔开腿，迈着外八字，活像一只嘚瑟的大螃蟹。 兴奋劲儿，溢于言表。 小叶子星星眼望着严琭：“严叔，真棒！你怎么知道琦玉先生会答应呢？” 严琭露出追忆神色：“那家伙，果然我是曾经见过他的。不过啊，从第一见面，他就透露着一股特别的气质呢。” “嗯？是什么？” “是贫穷啊。” 调侃完琦玉，严琭两人仍然跟着琦玉往家走。 只是越走越偏，越走越荒芜。 别说人了，连个活物都没有。 少女害怕地拉住严琭的衣服，小声问道：“严叔……这里好奇怪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琦玉耳朵竖起，听力极好：“哪里奇怪了，只不过人少了点而已。” “这不是少一点而已的程度吧？琦玉先生为什么会住在这么阴森的地方啊！简直像是恐怖片里的无人区一样。” “说起来，我确实没怎么看到过什么人呢，”琦玉摸摸头顶，“大概是因为大家都穷吧，所以能不动就不动，我其实也懒得出门的。” “别紧张，只是人少了些而已，还是很安全的。” 等到了地方，连严琭都忍不住变了脸色，怪异道：“你就住在这儿？一个人？” 琦玉进门熟练地脱下手套，换上居然的休闲运动服，清洗服装。 “因为便宜嘛，租金很低的，不过好像已经有好久没人来收租了，不知道房东是不是忘了……” “这里真的有人住吗？” “有吧？”琦玉挠挠头皮，“虽然我没看见过人，但是我觉得这里还不错啊，应该是有人住的吧。原先这里还是有些店铺的，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一个个都搬走了好像……” 严琭往外环顾了一圈，空旷得简直鬼气森森。 差点忍不住吐槽，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安全的地方吧？不搬走等着喂鱼吗？ “有什么问题吗？” 琦玉似乎感觉到两人的沉默，回过头张望。 严琭想了想，才道：“以你的实力……怎么也不像是会缺钱吧？” “诶？说起来，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吧？怎么，你们那里厉害的人有补贴吗？” “那倒没有。你真的不记得我们见过吗？差不多两三年前的时候。” “啊，抱歉。真的想不起来了。” 琦玉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不过，这和强不强没什么关系吧？”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变得这么强，可是我确实不会赚钱啊。” “买食物也只能多跑几条街，去超市买特价品。” “好在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支出，日子还能过得去。” “总之，这和强不强，没什么关系吧？我是比较穷啦！” 琦玉笑着说道，严琭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为难，看样子是真的不在意。 “好了，搞定！” 琦玉把洗好的套装，挂在外面晾晒。 转身道：“你们要喝点什么吗？先说好，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好茶，只有白水而已，你们别嫌弃。” “……不会。” 严琭看着哼着小调煮水，心情不错的琦玉，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奇怪的男人。 “晚上吃鸡蛋烧怎么样？” “行。” “啊！糟了！我忘记加上你们两个，食材就不够了！” 琦玉急急忙忙跑出来，蹦跶脚，穿鞋。 “超市特价还没结束！你们帮我看下水！我先去买点菜！” “呃，其实——” “我很快回来！” 严琭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完。 琦玉一溜烟跑没影了。 “琦玉先生，真是个奇怪的人呐！” “是啊。” “不过，”叶隐透歪着头，“好像是个好人呢！” “是啊……” 叶隐透认真道：“是个真正的好人呢。” 严琭没再附和，只是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 第二百五十八章 讨伐严魔王的杰诺斯 “老师，我回来了。我买了新鲜的牛肉，今晚吃寿喜烧怎么样？” 一个帅气的金发男子拎着塑料袋进门。 “嗯？你们是谁？！” 杰诺斯与严琭、叶隐透面面相觑。 “我们是……” 严琭刚张嘴解释。 杰诺斯余光看到一团“衣服”在漂浮。 “嗯？！！” “藏头露尾，你们有什么企图？！” “我们没有——” “老师这么穷，没什么东西可偷，是来寻仇的吗？！” “我们不是——” “是了！老师这么强大的英雄，击败过无数怪人，你们上门居然还隐匿身形，肯定是来报复的！” 杰诺斯频频打断叶隐透想要解释的声音。 少女性子不算刚强，被抢了话头，不知道怎么办，急得快要哭了。 不怪杰诺斯反应偏激，实在是严琭身上若隐若现的能量反应，刺激到了他的感官神经。 杰诺斯是改造人，对气息什么的或许不在行，判断别人实力也经常误判。但是有机械辅助的杰诺斯，对于能量反应，是绝对一等一的敏感！ 本身就是依靠不断开发自己个性而得来一身实力的严琭，跟锻炼肉身而莫名其妙强大的琦玉，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如果说，琦玉不动手，就像路边路人杂鱼，看不出丝毫强者气质。 那么，严琭身上充满灵性和能量，在杰诺斯看来，简直就像一个行走的核反应炉！ 改造的身体，几乎一见面就拉响刺耳的警报！ 杰诺斯不知道这个陌生人和琦玉老师相比，谁更强大。但仅从能量反应来看，绝对是他见过能量级别最夸张的那一个！ 一个陌生的、绝强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老师的家里。 杰诺斯想岔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道理是这么说，可严琭并不打算细究。 细究的话，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 就算他听到了杰诺斯称呼“老师”，猜到了杰诺斯与琦玉的关系。 就算他能理解对方因为陌生强者上门而反应过激。 严琭也不打算解释了。 毕竟杰诺斯的举动实在称不上友善，说不礼貌都是客气的了！ “不要破坏老师的住所，出来战斗吧！” 杰诺斯丢下塑料袋，摆出战斗架势。 严琭冷着脸。 同一天被连续挑衅，他的心情说不上好。 严琭不是个没脾气的人，虽然谈不上生气，但也起了教训教训琦玉这个莽撞弟子的心思。 杰诺斯对看不见的叶隐透很是忌惮，隐晦的瞟了一眼，发现没什么机会，遗憾地收回视线，果断窜出房子。 可杰诺斯的表现都看在严琭眼里，那对小叶子明显的恶意，让严琭的眼神更冷了几分，决定等会出手都要重些。 “严叔……”少女拉住严琭，还想劝阻。 严琭寒声道：“放心，我有分寸。” 少女还是了解严琭的，知道不好再劝，点点头：“琦玉先生很快就回来了。” 她也只能这么委婉的劝诫严琭。 严琭点头，表示明白。 瞬身追了出去。 “居然真的敢追出来，看来你对自己很自信。”杰诺斯捏起拳头，拉开架势。 严琭面无表情：“改造人，我不想去探究你的理由，也不想解释，所以——” “你要打就来吧！” “我奉陪！” 轻身技·瞬步！ 瞬间跃至杰诺斯身后的半空！ 严琭双手交叉握紧，轮起来，对准杰诺斯后脑位置，重重捶去！ “嗯？！！！” 杰诺斯瞳孔边移，余光看到身后阴影，来不及看清，只能跟着本能，向前扑倒！ 几个空翻。 狼狈躲过严琭一击。 “好快！！” 杰诺斯大惊，对方的速度出乎他的意料，超出了他视网膜捕捉成像的速度！ “还没完！” 心头不爽的严琭，稍稍用了点力道。 身子因地心引力向下跌去的瞬间，朝着空气狠狠一踏！ 砰！ 空气竟是被踩出闷响！ 像是蹬在墙壁上！ 轻身技·响转！ 一个旋身移位，身形刹那在杰诺斯的视线中消失！ “在哪边？！” “左边？右边？还是背后？！” 杰诺斯吃惊严琭的速度，左顾右盼。 他的眼睛跟不上，只能靠感觉，外加机械装置的辅助追踪，来猜测严琭的位置。 但是自从变成了改造人，这方面一直是杰诺斯的弱项。 “都错了！” “答案——下方！！” “散手·铁贯！” 狠狠一击重拳砸在杰诺斯下巴！ 应声而飞！ 轰隆—— 楼房破出一个大洞！ “改造人，你就这么点能耐吗？” 杰诺斯挣扎爬起。 下巴对人体来说，受到重击，是最容易致人昏迷的，但对浑身机械的杰诺斯来说，效果不是那么明显。 晃晃脑袋，清醒几分。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改造人？” “你那股机油味，隔着老远我就闻到了。” 这话当然是严琭调侃，改造人怎么可能是机油驱动，还没油了难道还会宕机不成？ “是吗……” “焚烧炮！！！” 猛地抬起手掌，掌心聚集火光！ 杰诺斯趁机偷袭，一发火焰熊熊的能量炮！ 直轰严琭面门！ 严琭冷哼，这改造人还真是一点留手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想着，他对杰诺斯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太慢了！！！” 瞬步·闪花！ 严琭消失在火炮前。 嘭！ 杰诺斯突然感觉巨大的撞击从左脸而来！ 狠狠的肘击，几乎要把他脖子打断！ 高密度合金的颈椎都有点承受不住！ 轰隆隆—— 焚烧炮这才轰炸到楼房，不远处火光一片，焰火四溅。 杰诺斯踉踉跄跄，歪倒几步，思维都有点短暂停滞。 “呵，不行了吗？” 杰诺斯听不见，大脑发蒙。 “那下一拳，就让你倒下吧！” 尽管听不见严琭说的话，但杰诺斯也感受到了来自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近乎本能的，对危险有了灵敏的嗅觉，想要躲避。 抬臂，肩膀后拉。 依旧是熟悉的架势！ 严琭看杰诺斯还挺结实，竟然要用上秒杀疫苗人的拳压！ 就算严琭对疫苗人的实力错估了，但疫苗人也是勉强够上龙级怪人的门槛的，以现在的杰诺斯，是完全不能抵抗的！ 显然严琭弄错了其中的实力差别。 眼看着，这一拳就要挥去！ “诶？！这里……是怎么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真的不是萝莉控 琦玉眨巴着豆豆眼，表情发懵。 左右看了看。 嗯，依稀还有熟悉的景物。 但是，这边倒塌的楼房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边烧着的火又是什么情况？ 好半天认出这是自家门口的琦玉，心里一慌，赶忙定睛望去。 “呼——”拍拍胸口。 还好，自家房子还没被炸掉，喔，是自家租的。 就是公寓楼梯那里破了个大洞，嗯，问题不大。 “屁咧！！这又怎么了！” 琦玉把装有超市特价品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摔。 “不要在别人家门口搞破坏啊！” 严琭放下拳头，眼里有微光流转：“琦玉？” “你怎么又要打架啊，”琦玉不满地抱怨，“第一回见到你，你就不怎么友好。” 严琭笑了两声：“这回可不是我先挑起来的，等问你的宝贝徒弟。” “顺便问一句，这是你徒弟吧？” “不是的话，我就打死了。” 严琭让开挡住的地方。 琦玉眉毛抖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望。 果然。 捂住脑门。 “杰诺斯，你这是干嘛啊……”琦玉有气无力。 杰诺斯哼哼唧唧：“琦玉老师，小心……” 琦玉一巴掌轻轻拍在闪着电花的杰诺斯头上。 “清醒点，这位是严琭，我刚认识的朋友。啊，据他说，我和他以前见过。” 杰诺斯眼神渐渐清明：“朋友——吗？这么说，不是敌人？” “不是，”琦玉没好气道，“你们也太夸张了吧，好点这里没什么人，不然万一伤到别人怎么办？” 杰诺斯讪讪。 严琭无语。 就这鬼地方，哪来的人？ 请别人来都不来。 扔块砖听个回响，还指望伤到别人吗？ “清醒了？” “嗯，”杰诺斯晃晃悠悠爬起来，“老师，你去买菜了？” “啊！！”琦玉一声惊叫，“我的特价鸡蛋！！” 严琭脸黑，给你的金子，合着你就买特价鸡蛋给我们吃吗？ 琦玉捧着一盒六个鸡蛋，碎了俩的塑料盒，心痛不已。 薄薄的塑料膜显然保护不了脆弱的鸡蛋，一摔双响。 黄橙橙的蛋黄流淌着，像是琦玉的泪水，蜿蜒悲怆。 “还好，还有四个能吃。” 小心翼翼挑出完好的四个，琦玉很快收拾好心情。 杰诺斯忌惮地看了看站在一旁无所谓的严琭，特意绕开了一些。 “老师，我今天有买新鲜的牛肉，晚上吃寿喜烧也是可以的。用这个招待客人，有点失礼吧？” “牛肉？”琦玉一脸惊喜，“我好久都没吃肉了！” 琦玉一回头，刚想和严琭分享这份喜悦，就看到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琦玉扭脸对杰诺斯道：“刚刚是你先和严琭动手的？” 杰诺斯迟疑一瞬，点头道：“是，我错以为严先生是敌人了。” “那你和他道歉吧，他是客人，你这样是不对的。就算不想招待别人，也不能动手打人。” “是！我知道了，琦玉老师！” 严琭已经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一对奇葩师徒的交流方式，不过两人都是认真无比地在说这件事。 看得出来，他们不是说反话，而是真的很坦诚，只不过坦诚过了头。 “对不起，严先生！” “刚刚是我弄错了！” 杰诺斯诚恳地鞠躬道歉。 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语气诚恳。 看在他是改造人的份上，严琭也就没拿他板着脸道歉来说事。 “算了算了，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 “感谢您的谅解！” 大家说开了误会，热热闹闹的准备晚餐。 杰诺斯不知道是不是有补偿的心思，格外卖力。 要说，琦玉那得过且过的态度，厨艺还真不好期待，反而是改造人杰诺斯这方面还可圈可点。 或许是把下厨当成了精密的科学实验，但总之，还是不错的。 至少火候的程度、刀工的精细度、调味的份量，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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